《贵妃娇宠[穿书]》 第1页 [穿越重生] 《贵妃娇宠(穿书)》作者:执手一笔【完结】 文案: 穿成六宫荣宠的贵妃娘娘,唐瑶还没来的及高兴,发现自己拿的剧本竟然是被打脸女配! 那是个打脸虐渣文,比她高一级的皇后才是女主! 皇后前世对皇上一片痴情,可皇上宠的却是贵妃,不仅容忍贵妃的恃宠而骄,还让她先生下皇长子!皇后被气的郁郁而终…… 本文是皇后重生之后的事,她重生之后打脸虐渣,打的是她唐贵妃的脸,虐的是皇上那个渣。 唐瑶穿成贵妃之后表示,能虐渣你虐,打她的脸不行。 内容标签: 甜文 穿书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唐瑶,李奕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贵妃六宫荣宠不是没有道理的 作品简评: 唐瑶穿成一片重生文里的贵妃娘娘,这篇文中比她高一级的皇后是女主。前世,皇后对皇上一片痴情,可皇上宠的却是贵妃,让不仅容忍贵妃的恃宠而骄,还让她先生下皇长子,皇后死后重生,要虐渣打脸,唐瑶就在这时穿越过来。甜宠温馨无虐治愈,感情线丰满剧情线流畅,情节张弛有度,可读性强。男主介于冷淡和温柔之间,还有些傲娇,十分能干,女主可甜美可温柔,十分讨人喜欢,与男主性格很匹配。 第1章 皇上更艰难 柔纱材质的衣袖滑落,露出玉臂,肤白如雪、润如琼脂。梳着松散的垂髻,额间点一抹金翅,细密而纤长的睫毛轻颤,眼皮缓缓抬起,水盈盈的大眼睛映着雾气,眼神迷离含情。 如果能用一个词形容这副景象,唐瑶想,莫如是——美人勾魂! 这是皇后以“桃花宴”为名办的一场宫妃宴会,勾人的美女是宴中献舞的美貌胡姬。 坐在阶下首位的唐贵妃看着这幕,了然地勾唇一笑。 这场歌舞不仅有欣赏性,还藏着趣味儿。 她端起茶盏放在唇边轻抿。 这茶喝的不多,但它唇齿留香的味儿令人记忆深刻。清明前头茬儿贡品——顾渚紫萝。原本是赶在清明祭祀前由晋陵贡茶院上进的急程茶,为祭祀所用,宫中还留有少许,能在这儿喝到,看来是赏给皇后一份儿了。 拿这么珍贵的东西宴请宫妃,不知道她是真大度还是怎么的。 殿高位和皇后并排同坐的是,天下之主,大武皇帝,李奕。 皇后邀请了皇上李奕,中宫的面子李奕还是要给的,过来坐坐。 宫中却有几人没到,比如小说和电视剧中常年生病的淑妃这种角色,以唐瑶的位份,不想来也可以使这性子不来,但她初来乍到,还是做个哑火贵妃安全点儿。 舞终于停了。 上头做的两位没开口,阶下坐的包括贵妃在内的低位嫔妃没资格说话,唐瑶安分的看着茶盏中澄澈的茶水。 皇上依然没开口。 皇上不开口,皇后这场精致的“美人进献”就尴尬了。 过后片刻,皇后笑道:“听说胡人善舞,右骁卫府上得一胡姬,特交于宫中太乐署□□,今日宴请众姐妹,将其宣来为大家助兴,此一舞灵动婀娜,果然不凡。”她话音一转,“贵妃妹妹,你说呢?” 唐瑶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就知道她尬场了会来刷自己,既是找来给皇上看的,怎么不问他“你觉得怎么样?美吗?收用不收用啊?” 唐瑶穿越过来之时,后宫中就已是唐贵妃独宠之势。鉴于唐瑶已知晓自己是穿书,她有八成把握,此刻的皇后是已经重生了的皇后,之所以是八成,因为这段剧情她在书中看过! 重生回来的皇后变聪明了,不再默默守候着她爱的皇上,她为曾经痴心等待皇上一顾的自己悲哀,深感那时自己的愚蠢,她看透了着深宫后院的冷漠无情,清醒了。重生后没了那可笑的爱意,要洗刷上辈子的委屈耻辱,拿回属于正宫皇后该有的一切。 让她恨了一辈子的唐贵妃,就是她要崽的第一个羔羊。 这是皇后第二次对唐贵妃动手,进献美人分唐贵妃的宠。 书中皇后第一次设计唐贵妃得逞后,主角光芒大盛,唐贵妃变得不再深藏不露,冲动易怒,受不了皇后一点刺激。 今天的场合,唐贵妃的表现再次失智。 皇后献上一个胡姬,唐贵妃看到胡姬美貌竟然产生了自惭形秽的紧张感,注意到皇上看了眼胡姬,立马嫉妒到面目扭曲,以为皇上看上了胡姬。 唐瑶不能理解唐贵妃怎么那么能脑补,殿里有人上来了看一眼很正常吧?她难道没看吗? 刚刚唐瑶特意看了眼皇上,可以明确表示皇上的目光和平常无二,里面没有任何惊艳和□□熏心。 她只能把原主的表现理解为被女主光环影响了的失智。 书里那段和今天这段几乎一模一样,皇上没开口表现出对这段舞感兴趣,也没表现出对跳舞的人感兴趣,重生的皇后一边暗骂他只独宠唐瑶儿小贱人,甚至不把如此美貌的胡姬看见眼里,一边笑问唐贵妃,“这舞美吗?” 彼时唐贵妃已经被怒火燃烧了理智,“皇后挑的舞女跳舞怎能不美?臣妾想留下她,日后在宫里细细欣赏,皇后可赏美?” 皇后原本还以为自己的招白施展了,没想到贵妃会直接把人要走,她乐的要升天,当然给了!她给她的是美人吗?是祸害还差不多。 -- 第2页 如果贵妃因怒弄死了这个舞女,就会落个残暴之名,如果她善待舞女,舞女在她那儿得势的几率要大的多,那自己的美人分宠记就又得逞了。 现在穿越过来的唐瑶又被她问“舞美吗?” 唐瑶弯唇笑,抬头回道:“臣妾不如娘娘见识广,说不出她跳的好与不好,如果娘娘说她跳得好,她自然就跳得好。” 皇后觉得她这口回的没味儿,笑散了,余光看皇上一眼。 皇上登基七年,可才十九岁而已,散漫有余、稳重不足,手懒洋洋撑在下颌,面无表情。 他道:“还有别的节目吗?” 皇后刚要说话,他又道:“既然这样,朕还有别的事要忙,你们继续吧。” 他不是傻子,今天这一出,他没有发火,已经是给皇后面子。 妃子们都起身恭送,舞女们赶紧让开条道,他从殿中走过,唐瑶微微抬头向他看去,得他一个余光,唐瑶弯出一个浅笑。 皇后坐下后大家又都坐下。 皇后挥手让众舞女退下,她眼里有些不耐和掩藏的极深戾气。 宴会的流程还剩下品茶唠嗑,好戏已经演完,唐瑶暗觉不必再待下去,起身告退。 谁知皇后道:“皇上日理万机,离宴便罢,怎么,贵妃也日理万机么?不知这宫闱之事,有多少要贵妃操心啊。” 唐瑶心说几乎为零,皇后重生之后,一手抓宫妃一手抓中馈,雷厉风行、风卷云残,她除了乖乖的当一个宠妃,没别的份儿。皇后如今这话,也不过要刺激她有宠无权。 可这点刺激对唐瑶来说连挠痒痒都不算,她玩玩笑笑,倒对这场盛宴有话说:“原以为娘娘什么高明手段,竟是献人媚君,若太后知晓,怕得赞娘娘贤德大度。” “媚君”这词可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词,一国之后使出这个手段,何其下作,若史官知道了,还不著作骂死她。 皇后也知道这个手段不好看,脸色变得阴沉。尽管她有那个意思,但她一没说送,二皇上若是受用,也只是那女子貌美,与她无关,她只是请皇上宫妃看支舞而已。 皇后回道:“若说媚君,谁比得上娇美的贵妃娘娘?” “娘娘慎言,侍奉皇上是臣妾的本分,皇上垂爱,臣妾只能倾心倾力相报。” 皇后看着她,没说话。 唐瑶行了礼告退,从皇后宫中出来。 笑散去,变得面无表情。 原主死在皇后手里了,否则她不可能穿过来,宫中远比她想的危险,抓住一些就要放弃一些,该怎么做才能好好活下去,她早就想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预收,求支持~ 《情夫是皇上》 李玉儿一出生她的母亲就为她安排好了路,三岁学琴,四岁读诗,十三岁才女之名名满京都,十五岁嫁异姓王赵嘉裕。 新婚当夜,赵嘉裕赶赴边疆,一年后不幸战死。 皇上来府中慰问赵老夫人,不料却开启了一段情·事。 他百年后会去向他兄弟请罪,今生,他已负了他的兄弟,不能再负他的女人。 PS:1v1双洁(虽然1v1双洁不太合逻辑,但我实在写不了1对多或不洁,就算皇上后宫女的多的数不过来,我也要让他是处......多谢看官,请大家体谅。) 第2章 皇上更艰难 唐瑶回去时已日中,侍者抬着轿辇在宫外等候,唐瑶扶着她的大宫女夏荷上辇,说一句“回冰泉宫。”,轿辇被抬起,缓慢而平稳的往前走。 冰泉宫为东六宫之一,内有殿、轩、苑、阁、楼若干,引活泉、筑小亭、水上横桥、嶙峋怪石、囊括了个小的山山水水,景致非常漂亮。 最美的是,这偌大的宫殿里,就她一个女主子! 李奕年纪不大,还未亲政,没有经过大选,后宫不充盈,高位嫔妃就她和一个淑妃,淑妃体弱,唐瑶穿过来个把月了,还没见过她一面。 这人真是不迈出宫门一步的,低调到不说“淑妃”两个字,大家可能都记不起来她了。唐瑶刚穿越过来时问她的大丫鬟这宫中的人怎么样,她大丫鬟说谁都能说出两句,唯独提到淑妃时,说不了解。 搞得唐瑶很好奇,真的弱到连门都出不了的程度了,肯定过不了选秀啊,她想大概这又是个什么人设吧,总之,不掉以轻心就是了。 ...... “百花宴”上没吃什么东西,唐瑶叫了份糕点,酥香嫩口,一口气吃了五个小块儿,才感觉没那么饿了,着人搬了贵妃椅去游廊外,这时候最适合午休,晒着太阳躺在贵妃椅上假寐再好不过。 夏荷和秋月都是原主从娘家带过来的侍女,很小就在她身边照顾,很得她信任。 夏荷要开朗活泼一些,秋月安静沉稳,做事周到。 四个妙龄宫人将贵妃椅搬到殿门外,两个小太监接手,夏荷指挥者他们放哪儿,秋月在唐瑶身边伺候着,唐瑶坐在铜镜前看自己的脸。 若说胡姬妖艳,她这张脸也妩媚多情呢,只是胡姬又塞外的野性,她有中原的柔情。 上辈子唐瑶出门有化妆的习惯,现在到宫中也是如此,去赴宴之前,脸上擦了薄粉,描了眉,抹了胭脂,涂了口脂,可细说起来,这具身体也还年轻的很,上妆只是为了方便搭衣服,好气色压得住满身的贵气,平日里还是不要带着妆容的好,这么好的底子,擦什么粉,不擦脸也细嫩白皙的像剥了皮儿的鸡蛋一样。 -- 第3页 唐瑶叫水,把脸上擦洗干净。 秋月递过来一方白色棉巾,唐瑶接过把手和脸擦干,递回去。 身上穿的厚重,到自己宫中也该换下,她让秋月拿来她的抹胸襦裙,秋月给她拿了两套,她挑了淡紫色的换上。 取下头顶的珠玉和步摇,绾了松散的髻,只用一个简洁的翡翠玉簪固定,这下整个人轻快多了。 秋月去橱柜里取个毯子,跟在她身后,两人出了殿,到院中放贵妃椅的地方,唐瑶让除了秋月和夏荷以外的其他人都退下,她一个人躺在铺着柔软毯子的贵妃椅上,伸展身体,不知道宫妃做这种动作雅观不雅观,但是,好舒服哇,像伸懒腰的猫。 秋月把毛毯盖在唐瑶身上,她和夏荷执扇立一旁,天气刚回暖还没有蝇虫,但如果有的话,她们两个就会帮忙驱赶。 唐瑶的手贴在身上的毛毯上 ,只觉得舒服死了,这是真毛皮,白狐狸毛的,下头的官员进献给李奕,李奕又丢给她的。 她穿越过来的日子还算清闲,自从闭门谢客之后,很少再有人来冰泉宫打扰,她的日程也稳定下来,上午过问一下自己宫里的事,中午午休一会儿,接着是兴趣活动,或者是学习。 古代有很多有意思的知识可以学,琴棋书画她只懂一个琴,别的一概不晓,现在有那么多空余的时间,还有适合的环境,当然要把这些都学了才过瘾。 她会给自己安排学习琴棋书画的时间,一天学一两个课程,每天交替着来,省的烦闷。有一点不方便的是,原主识字,会写毛笔字,但她不会。 唐瑶曾翻到原主的字,那一沓沓纸上写的相当漂亮,有一次李奕拿着她字问她,“你练得是颜体?”把唐瑶问的吓一跳,她仔细看了看,每个字都结体严谨、清丽俊秀,貌似是,她就点点头。 她从他眼神里的笑意就能出他对原主的字的认可,可他却说:“这字不行,让朕教你。”说完就握着她的手提笔就写,边写边说其间的起承转合和用力技巧。 然后,他松开了她的手,对她道:“你试试。” 瞬间吓得唐瑶手软的握不住毛笔,她当然没敢试,而且当时肾上腺素分泌的可能比较旺盛,她不知道谁给她的狗胆,她一把扔了毛笔,抱住他对他说:“大好春光干嘛浪费在这些酸腐的事上?你说是吧?”接着把他办了...... 生命在于运动,生命不止,运动不止。 她现在又觉得皇后恨她不是没有理由的,整个宫里估计就她一个能把皇上办了的。 穿越到的这个地方的宫规和她知道的后世的那些朝代的宫规相比,不算那么严格,没有皇上必须初一十五去皇后宫中过夜的制度,也不常听说雨露均沾这种说法。 所以,不管皇后的打脸虐渣进行到哪一步了,现状是,李奕要么出宫去玩,歇在宫外,要么歇在书房,要么在冰泉宫。 唐瑶表示的地位还是稳的。 但她的存在对皇后是一种威胁,皇后不可能放过她,早晚会把她除之而后快。 不过现在看来,她和皇后五五平局,皇后有权,她有宠,皇后知道前世发生什么,她看过书。 如果一直固着宠,她就不会占下风。 但固宠不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实际还得花番功夫,而且还要有大势在,所谓大势,便是眼前的朝政之势。 李奕十二岁登基,太后垂帘听政,大肆提拔母家外戚,还把侄女宁诗歆嫁给李奕做皇后,就是原书中的女主。 说来作者也是亲妈,给女主安排了那么强大的家世,但太强大了,反而适得其反,太后和皇后的爹宁尚书令,简直把皇权架空了。 李奕戒备宁尚书令,娶皇后已经是不得已,哪还会真心对皇后? 帝后大婚不满一年,李奕就把唐瑶儿接进宫,封其为贵妃,之后六宫如虚置,独宠贵妃一人。 一入宫就封四夫人之首的贵妃,国之副后,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太后肯定很不满,但却没有说什么。 李奕独宠唐瑶儿,多半是因为她的家世,说起来李奕除了是原主的男人以外,还是她表哥...... 唐瑶儿的母亲是长公主,李奕的姑母,李奕要用唐瑶儿的父亲,当朝显贵,敬国公唐策。 而且,宠得是李氏宗亲,即使太后,也不敢说什么。 皇后重生后打脸女配,虐渣男,让李奕又爱上她,唐瑶觉得和皇后做的一件事是分不开的,说服宁尚书令归隐。 宁尚书令归隐,替李奕解决了心腹大患,李奕能不对她好些? 不过以皇后那脑子还能说服她位高权重的爹归隐,也是不易,尤其皇后未出阁时,他爹并不在意她。原书作者为了增强女主人生的戏剧性,让女主在本家过的挺惨,娘无能,爹不爱,姨娘和庶女当道。真想不通这样的女主是怎么说服她爹归隐的。 第3章 皇上更艰难 唐瑶起身,让人把躺椅收了,工人们渐渐开始活动,修建枝丫、打扫庭院、后殿有人去洗衣服和准备晚上吃的食材。 比起在偏殿中学习,唐瑶更喜欢看大家活动的一幕,她觉得鲜活,有人气儿,但现在有个不得不做的事。 她进殿,对夏荷和秋月道:“你们两个守在外面,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也不要让别人进来。” 夏荷和秋月称:“是,贵妃娘娘。” -- 第4页 唐瑶关上门,也关上窗,去抽屉中取出原主的手稿和练字的白纸,将白纸用镇纸压好,自己研磨,握笔,蘸墨,低头写字,临摹原主的字迹。 她想学会原主的字体,虽然她没有把握能写个十成十的像,但是像一点她暴露的机会就小一点。她在现代没写过毛笔字,所以基本上是从头开始练,有点难,练了一个月,有些微成效。 她不能写太久,即使把自己关房间里一会儿,也会有人注意到,皇后、太后和她们背后的宁家在宫中安插了太多眼线,她不敢保证自己宫中没有,如果有,自己每天都一个人在殿中待一会儿这种事,她们一定会上报。 如果不是不会写毛笔字有暴露自己不是本人的风险,她不会冒这个险。 临了一张纸,殿门突然被叩响,唐瑶赶紧把笔、宣纸和原主的手稿收起,端坐在书桌前,“进来。” 夏荷还没进门,先道:“娘娘,德祥公公来了。” 德祥,先帝身旁的总管大太监,李奕登基时年龄小,太后命他留在李奕身边继续伺候,唐瑶听说他才五十出头,但今日一见,看着七八十都有。 德祥公公给唐瑶请安。 唐瑶连忙起身笑道:“德祥公公免礼,劳烦往冰泉宫跑一趟,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便是她是主子他是奴才,唐瑶也不敢怠慢他,对他说话间多有恭敬。 原德祥是看不上唐瑶的,他自先帝起就开始伺候,见过妖媚祸君的女子,虽脸上笑盈盈的伺候,心里是鄙夷的。唐贵妃却是他见过的这么多宠妃里,第一个对茶颜悦色、毫不高高在上的。 他是个阉人,位再高也是个奴才,先帝时得势的宠妃哪个将他放在眼里?都是主子对奴才的趾高气扬,唐贵妃还是个这么年轻的女子,又为长公主所出,血脉高贵,却能对他这般,他心里渐渐升出一股敬意。 德祥回道:“回娘娘话,皇上交代奴才给您说声,晚上在冰泉宫就寝。” 德祥来时唐瑶就猜到他要说这个,算算他两天没进后宫,年轻人火气大,八成又是泻火来了。 “本宫知晓了,皇上还有其他嘱咐?” 德祥摇了摇头,道:“皇上没别的交代奴才了,前头还要人伺候,奴才先告退了。” “本宫的不是,公公来一趟还没用上一口茶。”人情该做到还要做到,唐瑶忙让人上茶。 德祥心里熨帖,推脱不用,说皇上离不得他,他不久留了,唐瑶只好对夏荷道:“夏荷,送送公公。” 夏荷笑着扶德祥出去,末了塞他手下一个荷包。 德祥掂量掂量,还挺沉。 夏荷:“公公慢走。” 德祥忙对夏荷道:“夏荷姑娘,皇上今日心情......”他愁着脸摇摇头,:“你嘱咐点娘娘,”他眼睛向上抬,意有所指,又叹道:“莫提,安宁才是。” 宫中有的人用送红包,有的人不用送红包,有的红包收得,有的红包收不得,唐贵妃是后者,于他是前者,她位尊宠固,即使不做什么,下人们也愿意往她面前跑孝敬她,但她有赏赐,下人自然会多孝敬她点,肥差谁不愿意做?给皇上跑那么多次腿,只在冰泉宫最痛快! 但德祥原本是太后的人,本他就是被太后差遣去照顾皇上的,所以他在这宫门前不敢对夏荷多说。 只是这宫里谁不贪吃?再者,太后活得长还是皇上活得长? 夏荷回去将德祥的话一字不差的禀报给唐瑶。 唐瑶暗畴他心情不好...... 古代和现代差别最大的一点是,皇上若心情不好,他过来时整个宫都紧张,可现代男朋友或老公心情不好时,唐瑶管他呢。 实际上唐瑶现在也不紧张,只是夏荷和秋月看起来比较紧张。 唐瑶想德祥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往天上看,宫里比她还大的就那几个,皇上,太后,皇后,总不会是他自己,猛地注意到“安宁”两字,唐瑶心中了然。 太后姓宁,皇后也姓宁,前朝能影响到皇上的只宁家和宁太后。 太后临朝在以往历史上少见,也看得出大武对女子能不能参政这种说法比较暧昧,约束不严。 后宫的女子可能在皇上面前谈一句政,也可能不谈,唐瑶不会提。 李奕没实权还给他提这些,那不是添堵吗? 今晚李奕来,她只要不提皇后就好了,她本身也不会提皇后。 李奕如果来这里用膳并安寝,德祥公公就会说在这边传膳,但他只说了安寝,那说明李奕用过晚膳后过来,纯来睡觉的。 唐瑶心想舒服了,不用给他报菜名了,抱那一长串菜名,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呢。 ...... 德祥前脚出冰泉宫,皇后后脚就得了到消息。 哼,又要歇那个女人宫里去了,那女人若真是她表面的无害,能在宫中稳坐贵妃之位那么多年,又把自己踢掉后荣登后位吗? 真想把她脸上的面具撕下来让他看看他宠了那么多年的人是什么人?真正一心为他的只有自己罢了。 不过这辈子她也不为他了,重生一趟想开了,既然讨不了他的恩宠,那就握好手中的权,行该行的事。 只是,皇上仍常去找狐狸精唐瑶儿,到底让她不痛快。 ...... 冰泉宫主道到正殿灯火通明,从水面上映到水面下,独特的景致有些迎人归来的温馨意味。 -- 第5页 正殿里也点了许多灯,灯罩照着有些昏黄,但从窗台到格子间到偏殿,几处风雅的地方顺着意趣放了不同造型的灯,莲花琉璃的、鎏金铜漏的、细木娟纱的,将房间的气氛调的温馨而不失华丽。 李奕自小养尊处优,喜奢侈华贵,这样布置更顺他心意,唐瑶不支持骄奢行为,她以后也许会建议李奕低调一点,如果她的位置能一直稳的话,但现在不会,现在不能做一个长舌妇,让别人改掉自己一直以来的习惯,按自己的喜好生活。 夏荷带着小宫女重新摆置花瓶花卉,而后又为它它们洒水,让整个房间看着干净清爽,焕然一新。 唐瑶喜欢在书桌旁放一盆小绿植,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看着却很精神,生命力旺盛,她喜欢这样的绿植,每每都让她心情很好。 洒完水后,青绿的叶子挂着水珠,葱翠鲜嫩。 秋月伺候着唐瑶去沐浴。 唐瑶不惯用这里的香脂香粉,但原主身上似乎有着淡淡的体香,她出来时嗅到过,时间久了习惯了就嗅不出来了,不过没当换上洗干净的衣服或者浴衣时,还能闻到那股淡香味儿。 她换上衣服出来,这个朝代惯穿襦裙,连睡衣都做抹胸襦裙式的,桑蚕丝材质,亲肤滑亮,穿上显得高贵典雅又不失性感,尤其原主身材丰腴,没有一点小家碧玉,到符合了贵妃两个字,贵不可言,这是真正的有女人味儿的女人,会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她坐在偏殿的梳妆台前,用玉簪挽发,这次用的不是翠玉,而是通体血红的赤玉,白衣黑发间加这么一点颜色,更有妖艳的意味了。 刚挽好发便听夏荷和秋月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她转头,才发现李奕到她面前了。 李奕看唐瑶一眼,这一眼把她从上看到下,然后瞥了下头,对夏荷和秋月道:“出去。” 夏荷和秋月行礼退下。 偏殿里本就夏荷、秋月、唐瑶三人,夏荷和秋月退下后,就剩唐瑶和李奕了。 唐瑶观他脸色,发现他确实有点点阴沉,她俯身行了个礼,轻声道:“突然就来了,吓臣妾一跳,怎么不着人通报声?”声音柔软,像是娇娇的埋怨又像是只在说寻常话。 李奕一屁股坐在她原本做的高木凳上,身后握住她的手腕,拉她让她坐到他腿上,抱住她。 来这里一月,唐瑶已经十分清楚李奕喜欢被人坐大腿。 他将头探到她发间一嗅,轻声问:“都干什么了?”他的声音介于成熟的男人和青年之间,这会儿带着缱绻,说的不太清,却性感,更有味儿。 第4章 皇上更艰难 “没干什么呀。”她尾音婉转绵长,脉脉多情,低眸看向他下颌,眸光流转间醉人心魄。伸手勾起李奕的发,手指顺着他的发尾滑到他耳后,食指、中指、无名指的指腹在她耳际和侧颈旋转按动,指腹柔软,用力适中,李奕感到十分舒服,越发往她手的方向靠。 “没干什么,把自己关到房里,让侍婢站在外面,嗯?”他声音又低又轻,有些宠溺。 唐瑶看向他的脸,额头线条圆润饱满,剑眉星目,眼神深邃,鼻梁挺直,唇部饱满微微翘起,很性感,摸上去会非常柔软。这样的男人用宠溺的声音对人说话,抵抗力低的人怕是要激动地心跳出嗓子眼。 但唐瑶的注意力都在他那句问话了。 德祥来的不巧,让德祥看到了,德祥回禀他了。不知道该感谢德祥给她找存在感,还是该怪德祥什么事都吐。但只要没让李奕亲眼看见自己在临摹原主的字迹,事就不算大,不足以让她乱分寸。 唐瑶悠哉道:“皇上猜猜臣妾在房里干什么。” 李奕呵呵低笑了声,道:“敢让朕猜的,你是第一个。” 唐瑶看李奕的眼睛,看不出他话里几分真心怪罪,几分玩弄调笑,她花了一瞬间在大脑里判断是该请罪还是该顺着玩情趣,一瞬间再短不过,唐瑶便有了决断。 唐瑶当即从李奕身上下来,退开一步背过身去,娇“哼”一声,扬脸道:“那是要怪罪臣妾了?”有点傲娇,明明是风韵十足的大女人,作出这番娇俏姿态来,更让人心喜,想逗她玩儿。 李奕板起脸,压下嗓音,厉声道:“胡闹,成什么样子了?” 这龙威,搞得唐瑶小心肝儿一颤,在帝王面前耍性子,没点定力真不行,但现在萎了就不好看了,她强撑着原来的姿态,鼓起嘴巴,娇嗔地瞪他一眼。 这一眼没敢多看,怕在他凌厉的眸子里破功。 便又气呼呼地坐到他腿上。 她对李奕爱被坐大腿的判断没出错,这家伙故意吓她却在她坐上去自然的圈住了她的腰。 唐瑶细嫩纤长手指揪住他的衣襟,放低姿态讨好道:“人家哪里胡闹了?是皇上先吓人家的,现在又吼人家......”一连三个人家,这么矫揉造作,她自己都起鸡皮疙瘩,奈何李奕这种大男子吃这套,她只得作点,投其所好。 “朕吓得住你?朕看你快骑到朕头上了。”他说着,像气着了一样,扶在唐瑶身上的手微微用力,并不疼,但唐瑶立马哀哀叫了声。 李奕知她装的,想拍她,最后还是愤懑的咬咬牙,替她揉揉,“治不了你了。” 玩暧昧不过让人又气又爱,这点李奕可没法和在现代经历过许多的唐瑶比。尽管唐瑶没怎么谈过感情,但情感话题、身边姐妹的桃色事她见多了,这些都是潜移默化的,不知不觉就让她记住了,全在李奕身上使,一套不行换一套,总有他吃的那套。 -- 第6页 她对李奕多少有点了解,他骨子里桀骜,喜欢新奇的事新奇的人,温柔小意的在他面前未免没趣,那些爱作的,能作的,乖张伶俐的才更能捉住他的眼球。 虽然总觉得爱作的庸俗,但天下男人大多爱吃这套,只要不过分,这些就是调剂,有调剂生活才有滋有味。 书中面对重生后的皇后,原主的表现就过了,那作的有点狠,怕李奕这种喜欢骄横的也有些受不住。 但后来李奕宠上皇后也让人不可思议,重生后的皇后给人的感觉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不是说她的长相,而是说她的心境,太平淡无奇了,没一点趣味,有人会喜欢这种,可李奕不会喜欢这种,他喜欢闹他的。 书中说李奕发现皇后不在乎他了,反而激起了征服欲。 看书时唐瑶没细想,但来到这之后,她只觉得皇后不在乎李奕了李奕只会轻松,他本身就懒得应付她,她若不刷存在感,李奕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凑上去,他骨子并不是卑贱的人,相反,他很高傲。 两人闹作一团,唐瑶被他的手揉热了,两颊晕红,吐气如兰,她分出一分清明,看向李奕的眼睛,李奕的眼里也夹杂了欲、望,正是时候,她便道:“臣妾能干什么?成天想的不过皇上,做的也都是为皇上,臣妾想给皇上个惊喜,故不让人看见,若此刻说出来了,哪还能叫惊喜?”她已经微微喘息,嘴上又说着带蜜的话,李奕哪还会再问她,爱怜还来不及,牵起她的手,放在唇下亲吻,低喃道:“辛苦爱妃了。” 随即将唐瑶抱起,唐瑶惊呼一声,圈住他的脖颈,他轻笑,又含住她的小嘴吸了一口,往床榻上走。 幔帐被放下,一夜被翻红浪。 老太监德祥和守夜的宫女都不得入殿,他们站在外面,听得面红耳赤,贵妃明明是长公主之女,名门贵女出身,规矩教养极好,如今这番,定是皇上孟浪了,给人折腾的,但也怪不得她受宠,谁会不喜欢这样的女子?尤其皇上这般的年轻男儿,春香意暖,娇俏佳人,俱是人生风流事。 德祥守得困极,脑子里只记得一事,明日天一亮要差人去敬事房通报声,省得那些没眼色的太监拿着典薄跑过来,扰了皇上和贵妃娘娘的清静。 ...... 这一夜过得快,红日爬上宫墙,笼罩住太和殿的庑殿顶,再往上攀升,金黄的光芒洒下,照耀在琉璃瓦,将屋脊走兽都照活了。 德祥在宫中一世,什么事都见惯了,唯独对清晨的宫殿百看不腻,每每心怀敬畏。这是大武的权势中心,是上天眷顾的地方,老天爷赋予这里庄严和荣光,让这里凌驾于一切之上。 宫中鸡人报时,五更天后敲响梆鼓,德祥听见了几声梆鼓,可看向冰泉宫正殿殿门,里头依旧是安静的。 他知皇上昨晚睡得晚,不敢进门,但再不将人唤醒,就迟了早朝。 他叹了声气,在门外轻唤。 现在他只希望贵妃娘娘赶紧叫水,他好进去为皇上更衣,别误了正事。 ...... 殿内,唐瑶昨晚快累散架了,一觉昏睡过去,睡得正酣畅,哪那么容易醒来,到是李奕率先睁开眼。 他动了动抽出自己被压麻的胳膊,心想这女人最近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以前从来不带这样的,把他的胳膊都压没知觉了。 以前他一醒她就醒了,伺候着他更衣,现在睡得跟头猪崽儿,怕是他出了殿门她也不会醒来。 李奕醒了却没有起身,他也听到了老德祥喊他的声音,没叫老德祥进来,平躺着一眨不眨的看向承尘,面上没有表情。 一夜荒唐身上是舒服了,但心里的烦闷还是没解。 他翻了个身,正对着唐瑶,手不自觉的牵住她的头发,不一会儿又困了,揽着她的腰睡回笼觉。 她一身淡香气真对他的胃口,嗅着舒服的很。 唐瑶是被德祥公公闯进殿里的声音吵醒的,她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发现李奕竟还在她床上! 她看向窗外,外面天已大亮! 唐瑶晕乎乎的,连礼节都顾不上了,连忙推他,“皇上怎么还不去上朝啊?”她是被吵醒的,身上的力气还没回来,胳膊软绵绵的,哪推得动李奕? 李奕把她的手拿开,放在被子里放好,用被子把她遮严实,坐起对德祥说让德祥退下。 德祥着急:“皇上,都辰时了,文武百官在殿前等着呢,还请快快起身,上朝去吧。” 李奕重新躺下,“不去,今儿不上朝。” 德祥:“皇上万万不可如此。”德祥连忙跪下,宫女太监们也跪了一地,“奴才斗胆,皇上乃大武天子,身负江山社稷,怎可不临朝?” 李奕:“你还教训起朕来了。” 德祥叩头,扣的结结实实,能听见咚响,“奴才不敢。” “那就退下,在外面候着。” 德祥:“这,这哪成呢?您不去,没法和朝政大臣交代!” “交代什么,他们等的不是大武的皇帝,你且看着,没有朕,这朝照样开。” 朝廷大事众官员在尚书令府上就议完了,来朝听政听的也是帘后太后的政。 没有实权,在朝堂也得不到敬畏,无法上令下达,再准班准点的上朝,也只能让人看出他是个傀儡,他若想掌权,这场面对他而言只有害无利。 -- 第7页 能用的人,是不能在明面上找的。 太后想上朝就让她上去,他不怕天下人知道她的野心,怕天下人不知道她的野心。 李奕说不上朝便真的不去上朝,他舒服了,唐瑶开始提心吊胆,“皇上真不去上朝啊?” “怎么了?你也劝朕?” “臣妾......”她有些无语,她不是要劝他,她是怕因为他她被人骂祸国妖妃,芙蓉站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皇上不临朝,那帮老迂腐还不说臣妾是狐媚祸上之人?” “爱妃怕了。”他道,不知是不是陈述句。 唐瑶也没太弄明白他什么意思,她只接道:“臣妾有什么可怕的?这是皇上的国,皇上若不怕,臣妾又有什么可怕的?”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说对了,这是朕的国!起来,今儿朕清闲,陪你玩玩。” 唐瑶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但他做什么她都只能压他的宝,所以,只有相信他呗,他翻身了,自己的荣宠时刻就来了,他不翻身,自己早晚落到皇后手里,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唐瑶圈住李奕的脖子,“臣妾相信皇上,不管皇上做什么,臣妾都相信皇上。”现在多刷刷好感度,苟富贵,勿相忘。 她说完像不好意思似的,头窝在他颈肩。 李奕神色微动,摸摸她的头发。 她什么都不知道,才说得出这话,现在朝廷内外,哪有人看好他?他们都将他当成困在皇宫中的死龙,还有人对他寄予厚望吗? 他只揽着她对她道:“你只管信朕好了。” 温情没了反倒有些沉重,这可不是唐瑶想要的气氛,她要他在这里只有高兴,让他一难受就想来这里,而不是一来这里就难受,“起吧,既说要陪臣妾玩玩,不如听臣妾弹一曲?” 李奕笑道:“你还会弹琴?没听说过。” 原主应该是不善琴的,但接触过,唐瑶在现代学的,借原主的手弹一首无妨。 早春天暖了,冰泉宫的景致发生了变化,各处葱郁起来,湖水也染上葱色,这像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若她会画画,定觉得是个写生的绝佳去处。 弹琴是件雅事,尤其是穿一身华丽的贵妃装去弹琴时,更觉风雅,挑选的去处便有些讲究。 唐瑶嘱咐夏荷带人收拾收拾雁翅亭,把她的琴携去,抬一袭方几,放置蒲团,焚香,再煮一壶茶,亭四周置轻纱帐,淡青色或粉色皆可,清淡些和温馨些都可映早春的景。 李奕:“爱妃雅兴。” 他要一坛酒。 他那的好酒都是各地上供的,唐瑶宫中没法比,德祥原本去取,却被唐瑶拦下,唐瑶让夏荷去库房中取来桃花酿,那是原主入宫时长公主为她备置,只会好不会差,她没福气喝,唐瑶也不会霸占,便宜了李奕。 李奕和唐瑶同去冰泉宫湖西边的雁翅亭,雁翅亭之所以叫雁翅亭,是它八面顶角像展翅欲飞的大雁。 纱幔已经置上,亭里除了唐瑶交代的那些,还布置了别的,给人的感觉,只华丽二字。 唐瑶挑眉,“若是太后娘娘赶来看见这幕,臣妾可吃不了兜着走。” 李奕:“她不敢。” 唐瑶捂唇笑。 第5章 皇上更艰难 宫人为李奕抬了坐榻,那虽不是朝堂之上雕以龙腾,饰以金漆的龙椅,却也庄严厚重,乌木制成,光滑润泽、独具□□,椅面宽大,椅背首端是龙头,颇有昂扬之气,看着虽硬实,但上面和两侧都放了用绣布包裹的软垫,是极为舒适的。 他撩袍坐下,道:“赏赏爱妃的琴艺。” 本继续往前走的唐瑶对他回眸一笑,挽得精致的发髻和独具风情的身姿都像话本子里写的会勾人的女妖精一样。 唐瑶侧首对她身旁的秋月吩咐一声,接着走到古琴前的软塌旁,两手抱起裙摆,跪坐在软塌上。 轻风缕缕吹起纱幔,香烟袅袅,煮开的茶水也散发出茶香,耳边是湖水泠泠作响声。 她抬手,笑意渐渐收起,又转换了另一种柔情,宽大的袖袍映着纤细的手指,再看她修长的脖颈和放松的身体,无处不透露出温雅与宁静,仿佛刚刚妖惑魅人的女子已经远去。 手指在琴弦上拨弄,悠扬悦耳的琴声响起。 李奕本是陪她玩玩而已,没有对她的琴艺抱有厚望,可随着曲子渐入佳境,他竟不知不自觉的被吸引进去。 曲调本是自然平和的,渐渐转的热烈深沉,过度十分流畅,不自觉的便抓住人的心魂,接着激荡起来,平仄有序,抑扬回旋,一咏三叹,前呼后应,节奏感强烈而优美。 一曲听罢,似有余音仍飘荡在湖面上,揉入进汤汤的湖水中,李奕片刻才道:“是子谦的《望月明》。” 唐瑶点了点头。 子谦是这个世界的前朝人物,曾写了一首诗,叫《望月明》,讲的却春日的景,不清楚抒的什么情,在咏春诗里它是一绝,后被改编成曲,广为传颂,她有幸听过一回,找人寻了谱,这里谱很简单,想看懂也费劲,好在她天赋不错,学会了。 “春天,一年之始,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曲了。”李奕看着歇歪在椅榻上,看着湖面说的。 唐瑶没有接话,因为,还没有结束呢。 夏荷把古琴取走,秋月递上琵琶。 -- 第8页 唐瑶上半身侧斜了,抱着琵琶,一缕长发垂在身前,娴雅柔顺。 李奕抬眸看向她,虽姿态还是那么散漫,但目光认真许多。 认识许久,今天的她或许最让他惊喜。 乐声起,一手“轮拂”,铿锵有力的乐声破弦而出,宛如敲响的战鼓,场面顿时紧张激烈起来,李奕皱眉,心被揪紧了,像是被带到了肃杀的战场之上,这个曲子曲调变化多端,气氛渐渐变得压抑、恐怖,转而又进入高潮,一阵凄后复得平静。 跌宕不止,连人的呼吸都牵掣住了。 李奕紧紧凝眸,慢慢平复变快了的心跳,他看着她,她却低着头,专注的拨弦,一曲罢,她仍没有抬首。 李奕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四周更是安静无言。 在这片静谧中,李奕心头蓦的划过一片明净。 接着乐器又被换掉了,这次换来的是古筝。 她脸上的从容又现,嘴角还弯出了浅浅的弧度。 他的眼睛跟着她的手指游走,心却好像被她带着看遍了大好山河,从平静无波的太湖水,到峭拔明丽的齐云山。刚刚的激扬而压抑被磨平,油然而生的是豁然和喟叹。 三首曲子结束了,唐瑶闭上眼睛又睁开,缓缓吐了一口气,感到有些疲惫。 这三首中第一首和第三首都是这个世界的,第二首是现代举世闻名的。 于李奕,他听过的也只第一首和第三首,“从未这般听过曲子,也不知《望月明》和《江南》一起演奏,是,如此一场,听觉盛宴。”他叹一声气,道:“奇妙。” 唐瑶微笑的看向他,没有出声,怕打断他在此时此刻徜徉的心境。 太监和宫婢也极有眼色的站在亭外不语。 他们不如皇上懂得多,听不出这都是什么曲子,但音乐是最没有阻隔的艺术,只要听得到,就感受得到,他们也为之震撼。 今日有幸在宫中听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贵妃三首名曲,是莫大的荣光,若往后在哪儿说起,都是极有颜面的。 过了会儿李奕问:“第二首是什么曲子?” “《十面埋伏》” 李奕微微眯了眼,“《十面埋伏》......”他低头低笑了声,“爱妃,不可小觑啊,朕受教了。” 这话唐瑶不敢接,她连忙行礼,道:“皇上谬赞,只于琴艺上略懂一二,能与皇上解乏,便不辱了所学。”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兴奋,谁不喜欢被赞美的,何况她还是用了心思的。 第一首春日悠然,是此刻的景此刻的情,何况李奕本就被朝政搞得烦闷,她当然要用欢快点的曲子,而非激昂的让他更加烦躁。 而《望月明》这首曲不似别的咏春曲古板,它的转调很美,也容易成为别的曲子的过度,进入《十面埋伏》就不那么突兀了。 《十面埋伏》是这三首曲子中最适李奕的心境的,他如今在朝中可不就孤立无援?他听了这首曲子,当然内心震颤。 《江南》,前朝爱国诗人所著,意在歌咏江南,也在歌咏祖国山山水水,大武是他的天下,她预祝他有一日览尽大武江山。 没有人可以不花点心思就成为别人的心尖儿宠,她从不觉得她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让李奕甘愿做她的裙下之臣,既然她愿意一搏,那就拿出本事来,她既不怕花心思,又不怕花功夫。功夫够了自然好,如果功夫不够,她也不怕花力气学,与天斗与人斗,与人斗最其乐无穷。 李奕不是庸才,对《望月明》和《江南》了解到一听便知,又听《十面埋伏》之名便知其意,这三曲从选曲到排序都十分精巧,他一下便懂了她的意思。 这种震撼是从未有过的,且不论她琴艺的高超,只这三首曲子,便表明她懂他,比朝中那些观望的大臣们懂他,又用如此婉约巧妙又让人叹为观止的方式述说出来,真是......直击心底,印象深刻。 今日就这三首,她也不多弹。 李奕品到味儿了,也不要求再听别的,多了俗。 接下来才是原本意义上的玩乐,请宫人蹴鞠博弈之类,李奕拽唐瑶一把,唐瑶猝不及防跌他怀里,他执酒杯,将酒往她嘴里送,唐瑶不顾冲撞君颜,拍他一把,把酒盏夺来,瞪他,他却只是笑。 站到李奕的坐榻后德祥抬了下眸,道:“张公公拜见。” 李奕笑意散尽,面无表情,侧了下头。 唐瑶猛地站起身,惊得手中的酒盏摔到地下,张公公?太后身边的张全? 丝竹曲乐宫人嬉乐的声音戛然而止。 张全低眉顺耳,眼瞥了落在唐贵妃绣花鞋边的酒盏一眼,鼻尖似乎从酒气里嗅到了桃花香。 张全向李奕行礼问安,唐瑶连忙道:“张公公来的巧,宫中许久不曾这么热闹,公公得眼福。”她当然也不会在太后的大太监面前摆架子。 张全在宫中的地位可与德祥一比,先帝当权时,德祥高他一头,而现在太后权势盖过李奕,他甚至比德祥还有脸面,他在宫中从来都是倨傲的,但在李奕面前不敢放肆,也不敢承唐贵妃的好言,便道:“贵妃娘娘雅兴,李全贱奴,不过是来传太后娘娘话的。” 李奕起身,“太后让你传什么话给朕?” 张全弯腰避首不敢面圣,“太后娘娘说,让皇上过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架空朝代,出现的各种名称都是情节需要,和现代及古代史不同。 -- 第9页 第6章 皇上更艰难 “让”这个字用的不客气,全天下的人见天下之主都得用请,即使是太后也不例外,可她却用了让。 唐瑶都听的出这其中的差异,她想太后不给李奕面子,张全这么个八面玲珑的太监也不至于没这点圆滑,却照搬照说了,怕李奕今日没临朝,惹怒太后她老人家了。 李奕没生气,只淡淡道:“你去回禀母后,朕稍后就到。” “是。”张全退下,回兴庆宫复命。 李奕转过身,换上笑脸,捏了捏唐瑶的嫩脸蛋子,道:“爱妃等候片刻,朕过会儿再来。” 唐瑶心说,你自己保重,面上还笑道:“臣妾恭送皇上。” 李奕扬声,对被打断的宫女太监道:“都继续,不许停。” 李奕转身,脸又变得阴冷,离开冰泉宫。 等他离开后,唐瑶回过头道:“都继续吧继续吧。”但这一变故后,也没人再有心讨好贵人,也没人再有心玩看。 唐瑶想,她怕是要替李奕背一世妖妃骂名了,等他发达了,别忘了她的冲锋陷阵之情啊。 ...... 宁圣宫,正殿偏室,对着门的一面墙隔出一个小室,前是亮黄色的幔子和帘子,两侧帘子被绑带系住,露出小室里供着的金佛,金佛前方桌上摆了经书和香炉。临窗是三面顶墙的卧榻,用的紫檀簧梨花木,上置厚厚的坐垫,小条褥子坐靠背,上有一方案几。 衣着庄重的妇人坐在茶几一侧,端起茶盏抿了口茶。 李奕进门,脸上是盈盈笑意,“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寻儿臣,所为何事?”他语气轻松散漫,完全不似有背负的君王,也不知自己惹怒了太后般,像一个纨绔贵公子,在自己母亲面前戏言讨宠。 他余光中看见另一个人,瞥过去,只一眼就收回,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坐到和太后相邻的案几的另一侧。 皇后本对上了他的目光,可他对她熟视无睹,皇后握了握拳,气不打一处来,可眼里的笑和嘴角的弧度没减一分。 太后可能清楚李奕是什么人,也可能不清楚,她至始至终板着脸,晾了李奕片刻后才笑道,“自皇上临朝,既要烦扰朝政,又要兼顾学业,操劳繁忙,母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平白便不敢唤你过来,怕打搅了你,这一晃而过,忽的便发现,咱们母子俩已经很久没面对面的谈过心了。” “母后说的哪里话,母后若想儿臣,只需派人说一声,儿臣当即前来,只怕母后嫌儿臣叨扰。” “呵呵,母后怎么会嫌你叨扰?你是母后怀胎十月所生,对天下来说,你是大武的皇帝,对母后来说,你不仅是大武的皇帝,还是母后的儿子。” 皇后前世见过这两人闹得生死不见,此刻看这一幕,像看戏一样,她暗自发觉,即使重生一回,自己和这俩人精比,依然不够看。 寒暄过后,太后渐渐切入正题,“今日百官觐见,皇上不曾临朝,可是身体不适?张太医一直为本宫请脉,医术精湛,今日正好在此,不如为皇上把把?” 一句话拐几道弯,不过是怕正面碰撞,闹得大家不好看,李奕懂这个理,愿意和她虚与,“今日醒来倍觉疲乏,已让太医把过,说是无大碍,休息几日即可。” “那就好,皇上虽年轻,但龙体贵重,切不可不把身体当回事。”她饮了口茶,道:“也,莫要贪欢。” 李奕低下头,像是被说尴尬了一样,敛声道:“让母后担忧。”眸子依然是幽深清亮的。 太后:“现在可好些了?” “好些了。” “那便与皇上说说今日朝中之事可好?” “母后请讲。” “吏部侍郎吕明河大人的母亲年事已高,身边需人照料,吕大人今日请辞,欲归乡奉养。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吕大人赤子之心,孝感动天,哀家怎能不应?” 李奕:“是。”所料不假,没他朝照样上。 不过她突然提起这事,必有所图,官位空缺,得再找人补上。 不过是要官的罢了,吏部侍郎,又贵又肥,不知道要便宜了哪位宁家子孙。李奕心中嗤笑,好心情消失殆尽,面上却还挂着笑,道:“吕大人孝义为先,朕倍受感动,只忠孝不能两全。吕大人克己奉公,为国为民,他若辞官,我大武朝廷,又少一位英才。” 太后接道:“吏部管官吏任免、考课,侍郎之位重中之重,不可空缺。” 李奕:“母后说的是。” 太后又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不知皇上心中可有人选。” 李奕:“不曾料想吕大人辞官这么突然。”他摇头。 太后没有说话。 李奕:“魏铎在吏部已有三年,素听说他有才学,不若先让魏铎领侍郎一职,待有合适人选再做打算。” 太后摇了摇头,“魏铎虽有才学,但太过年轻,气焰旺盛,恃才傲物,得罪了不少官员,此人还需磨炼,怕担不得侍郎一职。” “母后说的是。” “姜维如何?” “去年将他从益州调任回京,他还说他不愿做京官,愿意在地方为百姓谋福,早晚还是要将他调离的。” 李奕呵一声,宛若自嘲道:“如此说来,我大武竟竟挑不出一个侍郎来。” 太后又饮了口茶,道:“皇上忘了,还有一个人选。” -- 第10页 李奕:“哦?母后请讲。” 太后看了眼一旁端坐的皇后,“诗歆跟了你几年了,成日里侍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皇后坐直了身体。 李奕笑笑,“嗯。” 太后:“她兄长不长进,可看在她尽心服侍你的份上,赏文旭个侍郎当当吧,日后说起,皇后脸上也有光。” 宁文旭,宁国舅爷的大儿子,庸人一个,做官全靠蒙荫。 李奕:“文旭兄啊......” 李奕心里气疯了,嘴里反道:“母后不说朕都没想起,文旭兄为人忠厚,却一直不得用,朕心有愧疚,正好!便将其调任侍郎一职。”宁文旭一点也不忠厚,他都没词夸他。 太后点了点头,终于露出笑意,又端起杯浅饮,杯见底,宫婢奉茶。 宁文旭是皇后宁诗歆的哥哥,他被赏官,不管皇后心里高不高兴,都不能没点谢意,她将宫婢手中的茶壶接过,亲自为太后和皇上斟茶,口中道:“哥哥无能,却受此大赏,臣妾多谢皇上抬爱。” 李奕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明前的龙井,茶之上品,他看着杯子道:“朕喝遍天下好茶,也不如一杯桃花酿。” 他将杯盏放下,起身告退。 太后不知他话中何意,张全在她耳边耳语一句。 太后脸板起,狐媚子一个,却是动不得了。不动她也好,沉迷温柔乡的李奕可比奋发图强的李奕好多了。 皇后见太后面色突变,小心翼翼的问:“何事惹得母后不开心了?” 太后觑她一眼,转而换成笑颜,“诗歆,皇上这般,苦了你了,是姑母对不住你。” 皇后赶紧伏低身子,道:“母后对诗歆情深恩重,诗歆铭记在心,是诗歆无能,不能为母后解忧,反要母后操劳。” 太后将她扶起,面容慈爱,只是身居高位多年,庄重贵气依旧让人望而生畏,她道:“你识大体,是宁家的福分,皇上年轻,看不见你的好。”她安慰了皇后,又道:“这深宫无趣,不若唤你妹妹来陪陪你吧。” 皇后从头凉到脚,身上的血都凝固了,脸上的笑像一层摘不下来的面具,一时没会上话。 上辈子她傻,宁太后说话好听,她便真觉得宁太后为她好,她也想觉宫中寂寞凄切,宁诗怡来宫中陪她,她是真高兴的。 她对宁诗怡好,却不想宁诗怡是个口蜜腹剑的。 也是她傻,看不透宁家要的是什么,看不透宁家不止她一个女儿。 太后又唤她一声,她赶忙道:“母后,臣妾身为一国之后,怎会觉宫中无趣?再者,后宫事务繁忙,若妹妹前来,怕无暇照料。” 太后拍拍她的手,“诗怡小时哀家见过,是个活泼好动的,如今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吧,你宫中事务繁忙,怕是没时间来陪哀家,就让她进宫陪哀家解解乏吧。” 皇后只好道:“是,母后。” “你是一国之后,端茶送水这些小事,让婢女们做就好了,怎可亲力亲为?哀家乏了,你退下吧。” “是,母后。”皇后握紧了拳。 皇后退下,到殿外长袖一拂,面色铁青。 别人是一顿棒子一颗枣,她是一颗枣一顿棒子。 宁诗怡那个贱人,上辈子进了宫祸害,这辈子又要进宫祸害,一个她,一个唐瑶儿,好啊,来一个她收拾一个。 她回到宫中,问大宫女,“查清楚皇上为什么没去上朝了么?” 大宫女面色踟蹰的回道:“回皇后娘娘,皇上,皇上昨日宿在冰泉宫,申时才起,之后,之后,在冰泉宫听曲赏舞,” 皇后杯子还没送到嘴边,“砰!”地一下摔了,“滚。” 刚跪了一地的宫女连滚带爬的出去。 ...... 李奕回到冰泉宫时,宫乐已经停了,冰泉宫刚传膳,唐瑶一遍坐在书桌前看书,一边等饭。 李奕来这里通常不让人通报,他进唐瑶偏殿时,唐瑶正看得投入,没有察觉。 等他站在桌侧,手指屈起在桌上叩叩,唐瑶才注意到他,抬头看她。 李奕:“看的什么啊这么投入?” 唐瑶观他面色发黑,知道他在太后那儿肯定又吃瘪了。 李奕把她桌上的书拿起,翻看,《阵略》。 “兵书,你看得懂吗?”原以为女子只爱看红袖添香的情爱画本,他眼前这个倒是个异类,那么娇媚的人,竟爱看大男人看的东西。 唐瑶:“臣妾识字,怎会看不懂?”她年龄小时,觉得古代著作经典一定无趣极了,可渐渐长大,才明白那些书的好看,例如兵书,讲战术的兵书她不爱,但讲战略的,引她入胜。虽一字之差,两种著作却大不相同。 讲战术的专业些,讲战略的那就放之四海而皆准,可以用在大多数领域,其中精要在哪个时代都不落伍,这里头都是古人的智慧,若能做到,真有一字千金之效,只是大多人都做不到罢了。 《阵略》就是侧重战略的,唐瑶看它就像看成功学一样。 唐瑶喜欢把成功学归位鸡汤,虽然这么说,有时候她也控制不住的爱喝鸡汤…… 李奕呵笑一声,“你看得懂,可惜你不是男儿,否则朕封你个将军,让你去带兵。” 唐瑶攀着他,在他耳边道:“臣妾若是个男儿身,陛下才可惜吧……”温香入体,吐气如兰。 -- 第11页 李奕的眸色变深,呼吸一紧。 咬牙道一声:“妖精。”扣住她的腰和后脑吻了过去,吸汲着香甜。 过了好大会儿停下,两人都有些气喘,唐瑶看着她,眼眸晶亮,兀的笑了,声音清脆悦耳。 李奕也弯了弯唇。 唐瑶拉着李奕坐下,她站在他身侧,弯腰,将《阵略》翻到她刚看到的那页,“皇上若无事,可帮臣妾念念?” 巧了,那一页是调虎离山。 李奕笑道:“爱妃妙人,正有此意。”不知他的意是哪个意。 李奕在冰泉宫乱了三日,不曾临朝,朝中动乱,部分朝臣称病罢朝。 第三日,姜维来宫拜见,跪于御乾宫外,不见圣上,不肯离去。 第7章 皇上更艰难 抄手游廊,唐瑶着一身曳地纱裙,坐在游廊下,一手放在游廊横栏上,一手抚脸,看向闲庭,脸上是少女的轻松惬意,又有少妇的妩媚多情。 前方亭下,石桌上置宣纸,李奕手握软豪,正工笔细描,时不时看向唐瑶,流畅的线条,饱满的色彩,显现在画上,正是一幅美人图。 丹青素描,赏花作画,是古人的娴雅事之一,但唐瑶并不轻松。 早在好几个时辰之前,就有宫人来报,姜维大人等在御乾宫前,姜维是当朝重臣,李奕这么晾着他,恐怕不太好。 等有人再来通报,唐瑶坐不住了,不顾李奕会生气,起身朝李奕走去,伸手夺了李奕的笔拍桌上,残墨滴淋漓在石桌上,晕开。 德祥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心道这贵妃娘娘,太大胆。 李奕挑眉看了她一眼,倒不怒不气。 唐瑶缓了缓,道:“臣妾冒犯,还请皇上赎罪。”她行了礼。 “你还知‘冒犯’二字?” 唐瑶被他说的,抿了抿唇,又道:“事有轻重缓急,姜御史在御乾宫外侯君,正等皇上召见,皇上可倒好,还有这般闲情雅致。” “朕这般闲情雅致,画的不是爱妃吗?” “多谢皇上抬爱,臣妾无福消受,皇上快去办政吧。” 宫人端上水,李奕不慌不忙的净手,唐瑶让众人退下,跟在他身后说:“姜大人是这三日里第一个来找皇上的,他已摆明态度,皇上不该让他等太久,伤了老臣心。” 她有些怜他,十二岁登基,上面没人罩着,本该是他后台的舅舅,却成了他最大的敌人,贴身的太监也是太后的人。如今无人可用,身边连个和他说政事的人都没有。 大臣若相他,便是站在了权倾朝野的尚书令对面,比起投靠无实权的皇上,更多人愿意背靠权臣,如今有一个来找他了,他却不知这人肯帮他几分。 宫外是尚书令的人,宫内是尚书令的眼线,步步维艰,没有把握的人,他肯定不敢冒险一用。 罢朝也好,晾着重臣也好,都是试探,让可用之人,主动来找他。 用自己打幌子,不过迷惑太后和宁家一党罢了。 她在现代这个年龄,还在上大学,可他已经做七年的傀儡皇帝,每天想的都是权谋策略。 但姜维等够久了,还是第一个出头的,唐瑶觉得他该去见见了。 他身边既没有能对他说这些话的人,她就和他说这些话,不管会不会得罪他。 李奕:“既然如此,那就,见见他。”他回头对唐瑶笑笑,眼神虽平和,但唐瑶知道隐藏在平和之下的波涛和野心。 他是被困在牢笼中的狮子,被困了很久,不得不学会蛰伏。 唐瑶相信蛰伏只是一时的,不只是因为她看过那本书,她相信她压的赌注,李奕不会让她失望。 李奕唤来德祥:“去,把姜大人领来。” 唐瑶跟他走到东殿正厅,估摸着姜大人要到了,起身告退。 李奕:“爱妃等会儿再走。” 唐瑶不解。 李奕又道:“等下再走。”不似命令,而是请求。 唐瑶又坐下。 …… 姜维未进门,先闻声,是帝王荒唐肆意和妃嫔造弄的笑声,来后宫听政已够羞辱,他侍奉的皇上还这般荒淫,他气红了脸,不待宦臣通报,大踏步进门。 看见唐贵妃竟不守规矩的坐在年轻的帝王怀中狐媚,更是出离愤怒,破口大骂:“妖妇!祸颜魅君!为人妾者,不安分,无妇德,以色侍君,扰乱朝纲,更是让君王罢朝不上!大武之祸自你始!” 他一字不停,骂得面红耳赤。 唐瑶听的耳朵疼,尼玛,得亏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然若她真是妖妃,这个忠厚的姜大人就惨了,若她不是妖妃,那被骂成这样一定难堪的想寻短见。 李奕脸色也很难看,“御史,口下留德。” 唐瑶面上嗔怒,姗姗起身,“臣妾告退。” 李奕没再说什么,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愧意。 …… 唐瑶回到寝殿,气不打一处来,一是气李奕害她被骂,二是气那老头骂的真难听,她坐在软塌上,秋月给她斟茶。 茶有些凉了,秋月着人再去煮。 唐瑶吐了口气。 夏荷和秋月也听见了那老臣的骂,夏荷显得比唐瑶还愤懑,口不择言道:“这老东西,满口胡言,看他是活糊涂了,若娘娘真是他所言之人,还留得他逍遥!” 秋月没有夏荷的暴脾气,恼火之中还有些愁意,“御史大人这般训斥,被有心人听到了,恐给娘娘招来祸患。” -- 第12页 唐瑶本还生气,这两个大宫女这么为她着想,她突然不气了,只觉得心里一松,有些暖。 夏荷:“秋月说的对!” 后宫的人骂妖妃不怕,但朝中有人骂她妖妃了,那就是大事了。 夏荷和秋月有些焦急不安。 唐瑶看她们那样,反而笑了,还有心安慰她们,道:“放心吧,他们没工夫管本宫,等他们有功夫了,他们也管不了了。” 李奕不上朝,本来就不是被她迷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被宁家逼的,有事该找宁尚书令和太后,怎么会找她呢? 至于宁尚书令和太后,他们巴不得有个人把李奕迷的颠三倒四不理朝政呢。 假如有一天真有人想拉她出来做替罪羊,她是长公主之女,代表的是李家宗族的地位和颜面,李家宗族会答应别人动她吗? …… 东殿前厅,气的魂不附体的姜维险些不顾君臣之礼,想质问李奕“视江山社稷为何物。” 李奕挥退殿堂中伺候的人,让他们不可靠近殿。 姜维冷静下来了,才跪下请罪,“恕臣无状。”又苦口婆心道:“皇上,您乃万民之主,怎能流连后宫,不思朝政。” 传到宫外的李奕不上朝的理由是,他沉迷女色。姜维一直都以为是唐瑶儿把他迷的,那唐瑶儿还是长公主之女,竟一点也不淑德,下作之至,为人不齿! 他这边又忍不住暗骂唐瑶儿,而李奕负手踱步,道:“姜大人真这么想?” 姜维还没从愤懑发愁中转变过来,不解地看向李奕,“皇上此话何意?” 李奕心下遗憾,姜维忠心是有,就是愚钝,他要的是能办事的能臣,不是愚忠。 他心中有能臣人选,比如魏铎。 但魏铎根基不稳,他那么聪明,不会这时冒头,冒了头宁翰会把他折了。 李奕:“朝廷之事,有宁尚书把持,朕放心,姜大人有政事,自可前去询问。” 姜维大急:“皇上怎么这么讲!”那宁尚书为人臣子,权倾朝野已是大患,皇上还说放心他!即使他是皇上的舅舅,皇上也不能这么模糊啊!姜维想敲醒他。 李奕看了姜维半响。 姜维目光由急切变得犹疑变得怔仲,终于明白过来,皇上当然不会放心宁尚书把持朝政,而是早就不满宁尚书了! 皇上之前在朝堂上对尚书令的话是听之任之,他到底满不满权倾朝野的尚书令,大家都不敢肯定。 而今皇上这么对他说,他意识到自己是第一个被皇上推心置腹的人。 姜维倍受感动,连忙叩首,一连叩了好几个,“皇上是李氏正统,是我大武名正言顺的帝王,姜维愿为皇上,为大武,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他的皇上,被宁尚书辖制至此,即使对宁尚书不满,还要扬起笑脸附和宁尚书!他是九五之尊啊!姜维只觉心痛,又恨自己愚钝,不能早日明了皇上的处境。 觐见朝臣还要在后宫之中,姜维刚刚原本只觉气愤羞恼,而现在却憋闷不已。 本只以为宁尚书在朝堂之中党羽无数,现在看来,他在宫中也有经营。 宫中…… 往小了说窃听圣意,往大了说,他若造反,陛下危矣。 姜维冷汗直下。 李奕:“朕曾听说宁尚书的妻舅拿一封盖了宁翰印的信到拢右,立马做了拢右的大官,朕若想封谁为官,”他嗤笑一声。 李奕把姜维扶起,道:“姜爱卿,今日不是朕怠慢你,也不是朕不愿见你,是为爱卿着想,怕爱卿因朕遭遇不测啊。前日朕去见太后,说欲使爱卿兼吏部侍郎,你可知太后怎么说?” 姜维听着,不敢接话。 李奕:“太后说,早晚将爱卿调离京都,不得进京赴任,而要那无才无德的宁文旭担任吏部侍郎!” “这……”姜维瞪大眼,不可置信。 李奕:“只因宁文旭是宁翰的儿子!吏部是干什么的!是管官员上任升迁的!他们就这么把住朕的朝廷!” “还不识姜大人大才。” 李奕甩了袖袍,来回踱步,缓了下又道:“若他们为大武好,为百姓好,这个皇帝朕不做了又有什么?可他们!这是我李氏先辈打下的江山,实不忍他们这么败坏,不忍李氏江山毁在朕手中。” 姜维又跪下,“姜维无能,不能为皇上解忧,还质疑皇上。”他想起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掴了自己一巴掌。 李奕连忙又把他扶起:“爱卿回去吧,朕保不住爱卿,今日之言爱卿听罢即忘,勿要再提起,生了祸端。” “皇上小瞧老臣臣了,皇上如此垂爱老臣,可老臣无以回报,若能为皇上分忧,即是死,在所不辞!” 李奕面上没有变化,心里笑了。 转身又道:“只你我二人,恐怕有心无力。” 姜维连忙道:“今日来时,途遇魏铎魏大人,魏大人托臣给皇上问安。” “哦?”李奕大喜,几日来的郁色一扫而空。 …… 唐瑶寝殿,宫女为唐瑶上了茶。 刚煮开的,倒出来还冒着热气,夏荷看了皱眉,斥奉茶的侍女,“怎么伺候的?还要再学学规矩吗?” 奉茶侍女连忙跪下请罪,唐瑶心想再换一杯就行了,转头和侍女说话,却看到侍女有些吞吞吐吐。 -- 第13页 唐瑶心中了然侍女有话说,问她:“何事?直言便好,本宫不会怪罪。” 侍女还有些犹豫,夏荷瞪了她一眼,秋月安抚她道:“说吧,你知道娘娘一贯脾性好。” 侍女:“奴婢,奴婢送茶路上,见小桂子鬼鬼祟祟的在东殿外……” 东殿,李奕正和姜维议事的地方。 唐瑶脸一冷。 她对小桂子没啥印象,但李奕来冰泉宫只带了个德祥,这个小桂子是她宫中的人。 奉茶的侍女想让自己过去,奉茶的侍女是不是自己的人? 唐瑶谨慎,所以有些纠结,不过去自己不会沾什么事,顶多李奕和姜维的谈话泄露,过去有可能是陷阱,皇后已经有几天没对她出手了,她有点怕飞来横祸。 想了想还是端起那壶滚烫的茶。 叫来两个侍女看着奉茶侍女,让秋月跟着她,让夏荷去找两个会功夫的太监来。 走到东殿廊下拐角,她让夏荷停下,接过夏荷手中奉茶的托盘,自己过去,免得打草惊蛇。 到殿后门,果然有太监侧耳,唐瑶惊怒。 她不作声,手一松,水壶滑落,水溅开,她捂住自己手,怒道:“狗奴才,在这儿作甚,惊扰本宫!” 那人吓傻,不知是跑还是跪下求饶。 夏荷带的人赶到,将他拿下。 殿内的李奕和姜维听到声响,知道有人偷听,姜维要闯出去,李奕止住他,“无妨。” 他相信唐瑶能处理好。 第8章 皇上更艰难 唐瑶的手被烫的红了一圈,秋月捧起看,急的眼眶都红了,想要叫人送水,唐瑶摇头,不让她声张,省得惊动殿里谈事的人,秋月小跑到外面传话,再跑回来,出了垂花门,穿过游廊,和来送水的宫女碰上。 唐瑶用凉水冰手,烫到的是右手,看着红通通一片,但并不严重。 且唐瑶心里都是事,也感觉不到疼。 她生来就是想得多想得深的人,这件事一出,她脑子里就绕了好几个弯。 显而易见小桂子不是别人安插过来的就是自己吃里扒外,他背后的另有主子,那人是谁?太后还是皇后,许他什么?还是威胁?他监视自己多久了?都上报过什么?今天来这偷听是有人吩咐他,还是他自己想这么干回头卖个好? 这是皇上第一次在冰泉宫召见大臣,在此之前,冰泉宫从没有过召见大臣的先例,所以,这是小桂子第一次窥探这种事,也就是第一次窥探朝政之事。 按理说他被安插在这里,该是监视有关她的后宫秘闻的。 以唐瑶的直觉来看,姜维在接到冰泉宫召见的旨意时,该有人给小桂子传了话,毕竟皇上召见姜维事关重大,监听这是太过冒险,小桂子不至于强出头到连丢性命都不怕的,后宫可没有人不怕死。 所以,姜维到冰泉宫来的这段时间,他见过谁? 而那人把这么重要的事交到小桂子身上,所以,小桂子一定很可信或者,他是所有内应中,最重要的一个。 唐瑶是现代来的,不从事勾心斗角类的工作,对怎么找出吃里扒外的人和被安插进来的人一直没什么头绪,今天逮住的小桂子,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个收获,也许他会成为她清查这些人的突破口。 扣押小桂子的太监问:“娘娘,把这狗奴才关哪儿?” 小桂子脸色苍白,但比起刚看见她时的惊畏,此刻镇定很多。 “去后殿,秋月,你去宫人遣散,别走露风声。”皇上被窃听的事传出去,他可就一点威严都没有了,他本身在朝臣面前都没什么威望,这事在传出去,让他更难立威。 又是在自己宫中,她一个贵妃连自己的宫都守不住,不是让人笑话吗?不管是李奕还是她,都丢不起这个人。 再一想这个人可能是太后送来的也可能是皇后送来的,她就恨这俩女人恨的牙痒痒。 唐瑶更倾向于太后,她看过那本书,对皇后有些了解,皇后在乎的只有后宫这一亩三分地,对李奕的朝政一点都不关心,唯一的一点参与度是劝她爹告老还乡。 不管是太后也好,皇后也好,她对这俩人都没办法,不过对她来说,能揪出小桂子背后的这条线就足够了。 唐瑶对夏荷吩咐道:“去查他的籍贯,入宫年龄,调任情况,和谁关系好,在冰泉宫任何职。”她要他的资料,这些是既可以撬开他的嘴,又可以检验他是不是在糊弄她的东西。 夏荷:“是。”夏荷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此刻绷紧着脸,不敢出任何差错,她退下为唐瑶办事,唐瑶又喊住她,“另外,找人盯着冰泉宫宫门,从现在起,把所有进出的人都记下。” 不管小桂子给谁办事,他出事了,一定会有人给他上面的人通风报信, 按理说盯宫门这事只有交给夏荷或秋月做她才放心,但夏荷和秋月又有别的安排,腾不出她们。 唐瑶有点懊悔,没有在刚开始就为自己培养可信的人。好在现在也不晚,她得了这个教训。 冰泉殿的后殿只有库房、小佛堂,以及放杂物的房间,其他房间都是空置的。原主有那么一点信佛,就腾出一个小佛堂,唐瑶不信,她穿越过来后就再没进过这个小佛堂,小佛堂怕已经落尘了。 把小桂子带到其中一个空房间,扣押他的人把他的双手捆绑在一起,推他一把,撒手,他踉跄倒地,撞一鼻子灰。 -- 第14页 这房间久无人气,有些阴冷。 秋月帮唐瑶搬来把官帽椅,用帕子把椅面、扶手、靠背擦干净,唐瑶坐在椅子上。 小桂子连滚带爬的到她脚下求饶。 “惊扰了贵妃娘娘,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但看在奴才尽心尽力侍奉娘娘多年的份儿上,还请娘娘饶奴才一条贱命吧。” 唐瑶没理他,直到他不再哭嚎才说话,“小桂子,你若只是惊扰了本宫,本宫倒可以饶你一命,可你好好地哪不能待,非待在东殿后门,你去干什么了?” “奴才经过东殿,好奇才探了探耳朵,绝无他意,娘娘,奴才知错了,饶奴才一命吧,奴才命苦,从小被亲爹送进宫来,如今二老年事已高,靠奴才得的二两银奉养,娘娘,您饶奴才一命吧,您大恩大德,奴才永生难忘,奴才为娘娘做牛做马,娘娘!” “本宫知你命苦,才给你说话的机会,你若再装模作样,你就把本宫的耐心耗尽了!”唐瑶指着他道,语气也重了。 唐瑶不太会审讯,若真对他狠,她下不了那个决心。毕竟是在和平文明的环境中长大的,让她对人好她会,让她对人下狠手,她不会,也不过去心中的坎儿。 小桂子还是磕头,说他只是好奇才驻足听了听,什么都没听见,卖惨求饶。 唐瑶:“你当本宫是傻子吗?你自己说的你从小在宫中长大,你在宫中长了这么多年,连什么事该好奇,什么事不该好奇,都不知道吗?”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唐瑶站起身踱步,过了会儿对他道:“你可愿做本宫的人?” 小桂子:“奴才生是清泉宫的人,死是清泉宫的人,对娘娘绝无二心。” 他还在敷衍,唐瑶也不和他气,只道:“你别急着回,本宫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好好想想。” ...... 李奕和姜维谈完了话,姜维告退,德祥着人领他出宫。 李奕问德祥:“你贵妃主子呢?” 德祥一直守在正门前,不知道唐瑶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李奕想了想,“差人跟她说声,朕先回御乾宫了。” 他不去,这事就只算作她惩治她的宫人,那性质就简单了。 德祥:“是。” ...... 一炷香的时间并不长,唐瑶愿小桂子是识相的,这样她轻松,他也轻松。 “你可想好了?”唐瑶刚问完话,殿门打开,夏荷小跑进来。 “娘娘,给。”她还喘着气。 唐瑶接过,是掖庭局的籍薄。 没有想到以她的份位也能拿到掖庭局籍薄,她有些意外。 夏荷指着其中一页给唐瑶看,“这是小桂子的。” 原名,陈初一,祖籍华州下荥,父母俱在,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登记的日子是他入宫的日子,这个资料只对他后来的任职情况有更新,对他的家人的情况没有更新。 唐瑶又问他:“这是本宫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可愿做本宫的人?” 他闭口不言,倒不像刚刚那样死咬定他只是路过,没偷听。 但唐瑶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不会背叛他上头的人而归附她。 唐瑶:“你是在害本宫,本宫就是将你杖毙,别人也不能说本宫的不是,现在本宫对你网开一面,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打他一顿或者处死他,除了泄愤以外,没什么好处,还有坏处,就是对方再派一个人过来,如果那样,到不如让小桂子还活着,成为她的人,传她想给那边的人听的话。 唐瑶:“你把你探得的消息递给谁?” 小桂子还是不说。 唐瑶吸了口气,“你父母和兄弟姐妹都还活着吧?” 她猜想他上头的人不会把小桂子的父母看起来,这种胁迫只有再让对方干极阴险的事时才用,要是对每个用的奴才都这样,那成本太高。 小桂子此前不过是她宫中一个小小的线人罢了,对方只许他点好处就可以让他干这种事。 小桂子果然抬头看向唐瑶,目光有些凶狠。 唐瑶:“你若归本宫所用,本宫不仅既往不咎,还给你父母送去银两,送你弟弟入学,让你的家人过上体面的日子。” 夏荷气道:“娘娘,您对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这么好干什么!他可看不到您的好!” 小桂子的目光有些松动,可过了会儿却道:“娘娘心善,可惜小桂子明白的晚了。” “你什么意思?”唐瑶道。 小桂子:“今日被娘娘逮到,即使没死在娘娘手里,来日张全公公也要取奴才狗命。” 唐瑶眸色一紧,张全,果然是太后。 小桂子叩首,“小桂子没福气伺候娘娘,但请娘娘一事。” 夏荷:“臭不要脸狗奴才,你还好意思让娘娘帮你做事!” 小桂子:“小桂子还愿为娘娘做最后一件事。” 唐瑶:“什么事?” 小桂子:“娘娘将小桂子杖毙庭前。” 唐瑶气笑:“你死了,她不还会派人过来吗?” “这就是小桂子要为娘娘做的,此番张公公再找人,必定是秀莹、乔束二人之一。” “秀莹?”夏荷吐口而出。 唐瑶:“此人你认识?” 夏荷:“回娘娘,就是今日送茶的宫婢。” -- 第15页 唐瑶想起那个宫女还被自己让人看在冰泉殿。 “一出一出的,这是在搞什么?”她道。 唐瑶:“如果你没骗本宫,本宫就让人把你送出宫去,以后就安分的好好活着吧。” 唐瑶往外走,还没走出门外,小桂子突然高声道:“奴才但求一死,请娘娘杖毙奴才于庭前,狗胆再请娘娘看护奴才父母一分!” 唐瑶不解。 ...... “小桂子被贵妃捉住了?”张全惊道,“这个蠢货!”他咬牙切齿的骂,随后火急火燎的朝太后身边跑去,回禀太后。 太后挑眉,“小桂子是何人?” “是安插在贵妃娘娘身边的人。” 太后手动了一下,目光微凝,“去,把皇后叫来。” ! 第9章 皇上更艰难 宫里哪种人会出卖主子,一是拿别人好处,二是想往上爬,三是受人胁迫。 还有一种是最愚蠢的,就是对真正的主子赤诚忠心。 唐瑶觉得这样的人愚蠢,是因为她如果真在乎一个人,是不会让对方陷入险境的,如果两个人有相同的志向另当别论,但主子和奴才不会有相同的志向,只会是利用与被利用关系。 甘愿被利用还求利用自己的人好的人,都太蠢了。 也是这四种人会被人拿来做眼线。 怎么样才能对付他们? 前两种人惜命,用利益收买不如恐吓来的有效。第三种人没办法,她觉得那都是被迫做亡命徒的,可怜,也没有回头路。第四种是她最讨厌的一种,对这种,硬的不行,得来软的,怀柔手段。 小桂子介于第二种和第四种之间。 太监是宫中最畸形阴暗的一类人,小桂子初进来时被排斥,挨饿和被殴打是常有的,这种情况下不伏低做小的依附别人是不行的。 他得了张全的干儿子的赏识才脱离出来,之后便一直为张全一党卖命。 太后能掌握前朝后宫,都离不开张全,可想而知张全手下有多少人。 小桂子只是张全手下其中一个,贵妃入宫之时,被派到冰泉宫。 他们这种人,若没遇上好主子,就得拼命往上爬,不然只能等被踩,只有有用的人才能往上爬,他得绷紧了弦做一个有用的人。 小桂子也同样感谢张全干儿子对他的赏识的,没有他的赏识,他说不定早被人打死了。 不过今日,他算是爬到头了。 贵妃饶了他,太后不会饶他,太后饶了他,皇上也不会饶他。 他偷听皇上和姜大人的话,这么大的罪,就是被贵妃放到宫外,怕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到是贵妃让他意外,明知道他干的是多大逆不道,居然还会想着放他一马。原以为宠冠六宫的人不管表面多干净,心比谁都黑都狠,手段比谁都脏。 他偏见了。 凭贵妃还愿意用他,他就知她大度了,这样的胸襟在男子身上都少有。 他就是一个肮脏的小太监罢了,谁用他他跟谁,没听说过驭人之道,可今日突然有些明了,原来有时候真有想死心塌地的跟着一个人的冲动。 这就是驭人之道吧。 张全活成人精了,恐怕也没这份驭人之道,同为尊贵的女主子的太后和皇后也没有。 太后权重是因皇上年龄小才夺了权,自己这种情况落到太后手中,死也得掉层皮,更别说被用或只是有个小功就被放过了。 大家都说皇后仁德,皇后仁德不仁德他不知道,但瞧着是个狭隘的。 可惜了,他若能一开始就认贵妃为主就好了,便不会走到今天。 但既然早晚都得死,他还有件事要做,就是,让太后以为自己没有泄密,省得累及家人。 这也是他能做的唯一个让他心安之事了,贵妃说的赏他父母银两,送他弟弟们入学堂,日后有体面,倒让他临到头了还有些期盼。 他背叛了这个主子这么久,害了这个主子这么久,无以弥补,这最后一件事,就算是回报她了。 …… 皇后被叫到太后宫中,她有些烦躁,怕太后又说宁诗怡的事,她还没请宁诗怡来宫中,打算过两天亲自回尚书令府一趟。 到了之后给太后问安,没想到太后并没有提宁诗怡,对她也还很和颜悦色。 不过太后一张嘴就道:“诗歆,哀家听闻皇上在贵妃那连宿了三日,这成何体统,你贵为后宫之主,便是说说她也应当。” “母后,她是皇上的心尖宠,臣妾本就不得圣心,若还去训斥她,只怕更让皇上厌弃。”虽然皇后觉得太后一上来就这么跟她说有些怪,但不可否认她说的有道理。 这事放前世,她真就去教训唐瑶儿了。 可今生,她没兴趣这么做。 皇上爱宠谁宠谁,她再也不会多管一分,她要报复唐瑶儿也不会这么报复,这只会让她自取其辱。 可太后却道:“这话岂是一个皇后该说的?让一个狐媚子骑你头上,还需要母后教你怎么做吗?” “母后……”皇后眉微蹙,喊了她一声。 太后又道:“你不立威,宫人眼里还有皇后吗?去,现在就去她宫中,皇上敢说什么,母后给你撑腰!” 皇后无法,只得过去。 她一离开太后寝宫,太后给张全使了个眼色,张全点头,去见一个太监,比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 第16页 …… 皇后闷闷不乐地到冰泉宫,看见冰泉宫的清醒大吃一惊。 似乎在杖责奴才,阵势可真够大,这庭中里一圈外一圈,围地都是人。 杖刑一个奴才还要全宫的奴才都看着,啧啧,唐瑶儿果然是个狠人。 皇后目光冷下,冷哼一声,道:“哟,贵妃妹妹是搞哪出啊?” 执杖的宫人手停下,拜见皇后娘娘。 长条凳子上的小桂子奄奄一息,只有出气的劲儿没有进气的劲儿。 唐瑶听见外头传报皇后娘娘驾到的声音,擦干净额角的冷汗,出殿门去见皇后。 她这冷汗是被小桂子的惨叫声激出来的,汗是能擦掉,但脸色还惨白着。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笑着托起她的双臂,“贵妃妹妹多礼了。”唐瑶抬头和皇后目光相交,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一点也不想扶自己。 “妹妹这里好生热闹,这是做什么呢?” 唐瑶冷着脸看小桂子一眼,道:“狗奴才不长眼,冲撞了本宫。” 皇后,“妹妹勿气,为一个奴才,发这么大火可不值,瞧,都要闹出人命了。” 夏荷连忙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贵妃娘娘的手还因此受了伤。” “哦?” 唐瑶:“堵着他的嘴,别惊扰了皇后娘娘。”又对皇后道:“皇后娘娘这边请。” 皇后又看了挨刑的太监一眼,跟唐瑶进殿。 唐瑶连看小桂子一眼都不敢再看。 对付吃里扒外的奴才,恐吓在一定程度上更有效。 眼前这幕杀鸡儆猴,不是恐吓又是什么? 这才是小桂子真正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做那个被杀的鸡。 可是她除了战栗,再没别的感觉。 在后宫中搏一把既是她想要的,也是她出于生存不得不做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想要人在她走的这条路上丧命,不管对方是朋友还是敌人。 “皇后娘娘临驾冰泉宫,有何事吩咐?”唐瑶问皇后。 皇后碍于太后迫不得已来了,但并不真想怼唐瑶一顿,她不想丢这个脸。 只和唐瑶没话找话的唠几句就起身离开了。 唐瑶觉得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小桂子说自己上头的人是张全,她都要以为小桂子上头的人是皇后了。 皇后刚出殿门,立马有人来禀报,“娘娘,小桂子死了。” “……死了?”唐瑶的心往下沉,好半天没有说话,夏荷遣报消息的人出去,随后对唐瑶道:“娘娘,奴婢去宫门口看着。” 唐瑶轻声道:“你去吧。”也对秋月道:“你也出去,本宫歇会儿。” 她现在累地只想睡觉。 …… 张全本不会见秀莹这种小人物,然而今日的事事关重大,当有小太监向他回禀冰泉宫的宫女秀莹求见张全公公时,他二话不说去了。 他见着秀莹时,秀莹来回踱步,焦躁不安,他咳了一声,秀莹朝他看去,忙行了个礼道:“公公,小桂子死了!” “小桂子死了?”张全阴阳怪气的道,看着惊讶,但他并不惊讶,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说话时,他派去杀小桂子的人就该把小桂子解决了,“怎么死的?” “被贵妃娘娘打死的!” “被贵妃娘娘打死的!”这回李全是真惊讶了。 “你好好与杂家说说。” 秀莹摇摇头,“奴婢回去刚拿起绣活,就有宫女来唤奴婢,说贵妃娘娘召清泉宫所有奴才到清泉殿前,奴婢就去了,去了便见小桂子横条在长凳上。” “贵妃娘娘怎么说?”张全问。 秀莹:“贵妃娘娘没出殿门,大宫女夏荷说狗奴才不识自己的身份,连娘娘都敢冲撞,不教训教训你,都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了。她让杖人行杖,杖人问她打多少为止,她说……” 李全:“她说什么?” “打到他嘴软为止。” 李全眉头一紧,随即面容舒展,笑出声来,“他被打死了,什么都没说?” 秀莹:“没有说对公公不利的话。” 李全:“哈哈,好奴才,只可惜就这么死了。秀莹啊,如今冰泉宫中无人,杂家只能托付你了,好好干,别让杂家失望,到时候杂家才好在太后面前提起你啊,知道了吗?” 秀莹眼睛一亮,“多谢公公,奴婢不敢离冰泉宫太久,这就回去了。” 李全:“别急。”他从袖口中摸出一对儿玉珠,“这东西在宫中用不得,置换了银两给自己买个好的,女孩子家家,打扮一下才好看。” 秀莹想接又不敢,假意推辞一番,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多谢公公多谢公公。” 唐瑶躺床上时,满脑子都是小桂子惨叫的声音,那人就在和她一墙之隔的殿外被打死的,是她下的令。 越想越头晕,心里打冷颤。 就那么浑浑噩噩的睡着了,等该传晚膳也没有醒来。 传膳太监到冰泉殿外,见守在门外的秋月和夏荷,忙上前问:“两位姐姐,都这个时间了,娘娘吃点什么啊?” 今日小桂子被当众打死,满宫奴才都心惊打颤,怕自己伺候不周,那板子也落到自己身上。 秋月:“我进去看看吧?” 夏荷点了点了头,秋月轻手推门,慢慢地走进去,到寝殿才发现唐瑶没醒来,她站在床头边,轻声喊道:“娘娘,娘娘。” -- 第17页 唐瑶没有反应。 夏荷觉得事不对,低头凑进唐瑶,“啊?”这才见唐瑶眉头紧皱,额角都是冷汗。 “娘娘,娘娘!”她提高声音喊了两声,唐瑶还是没醒来。 秋月连忙跑出去,对夏荷说不好了,夏荷赶紧小跑进来,看见贵妃娘娘的状况,心里也紧张。 贵妃是冰泉宫最大的主子,她一倒下,底下的人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秋月吩咐宫女:“去太医院请太医,耽搁了,贵妃娘娘有什么事,唯你是问。”她转身对夏荷道:“你在这里照料,我去请皇上。” 夏荷点点头,“你快去。” …… 李奕三日没上朝,经中书省送来的文书都堆在案桌上。 一道文书送到他这里来,不知经过了几人手,给他看的事要么是假的,要么是无足轻重的。他知道这些,却还是一个个把它们翻完。 德祥为他研磨伺候,殿中静悄悄的。 有人传话到德祥耳边,德祥听罢一顿,忙朝高台之上的皇上那里小跑去,“皇上!” “何事?慌慌张张。” “冰泉宫的宫女秋月跑来,说贵主子身体有恙,昏睡不醒,请您去看看。” 李奕倏地眉头紧皱,一下撂了笔,“去冰泉宫。”声音有些紧,边走边问,“好端端的怎么昏睡不醒?请太医了?” 他在她那三日她还活泼,今天早上还有精力和他斗气儿,怎么转眼就病得醒不来? 秋月紧步跟在他们身后,“回皇上话,奴婢来时已请了太医,娘娘午后说要一个人待会儿,把伺候的人都赶出来了,午膳也没吃就去睡了,一直到方才,奴婢进殿瞧娘娘,才发现娘娘身体有恙,怎么叫都叫不醒。” “午膳为什么不吃?” “……午膳……”秋月吞吞吐吐,不知该不该说贵妃娘娘打死太监的事,后宫妃子残暴可不是好名声,皇上若知道主子能下这种狠手,还会宠着主子吗? “说话!”宫中的奴才都有这个毛病,话要说不说急死人,李奕最烦这点,尤其,现在是什么时候。 秋月和可抵不住九五之尊的怒火,不敢再犹豫,道:“午膳时,贵妃娘娘处置了个奴才,将人……将人打死了。” 李奕眸色一变,没有再问秋月这件事,反而加快了步子。 “什么时候病的?” 秋月:“……奴婢不知。” 李奕:“怎么伺候的?主子病了都不知道,还能让你们干些什么!”他声音严厉而威严,吓得秋月胆颤,秋月颤着声回道:“奴婢该死。” 她勉力才能跟上李奕的步子,德祥是个老人家,比不得小伙子健壮,也走得气喘吁吁,若是平时,他还能劝皇上慢些,这个时候,他还是识相的闭嘴吧。 第10章 皇上更艰难 李奕匆匆进殿,守在唐瑶床头的夏荷赶紧站起,行礼问安,李奕挥手止了她,怕惊扰床上的唐瑶。 他迈步上前,坐在唐瑶床侧,绷着脸看唐瑶。 唐瑶睡的不安稳,脸通红,眉头紧皱,头发被虚汗打湿。 这不用太医看他都知道情况有多不好。 李奕抬手摸摸唐瑶的额头,滚烫的,他的手顺着她的脸侧划下,脸也是热的,他的眉头皱紧,“太医怎么还没到?去催。” 不过一下午没见而已,竟能病成这样,李奕没有想到会这么厉害,心有点沉。 夏荷拿沾了凉水的帕子给唐瑶敷额头,李奕知道这是高热常用的缓解法子,没有出言制止,只静静的看着,眸子黑漆漆的,看着沉郁可怕。 等太医的这段时间过得极其缓慢,皇上坐在贵妃床前一句话不说,伺候的奴才也不敢出气,提着心吊着胆,静静地站在殿中等传候。 德祥出去再问太医到了没。 小太监回他,已经派人去催了。 凭唐瑶现在如日中天的势头,太医院绝对不敢怠慢这位贵主,之所以来的迟,是因为太医院比御乾宫远些。 德祥又回殿里去,只觉得这气氛压抑的可怕。 “所有人都在宫中,你们的主子都病成这样了,才有人发现,到现在,还看不见太医的影子。”李奕声音不大,但殿中实在太安静了,他的声音被听的一清二楚。这话里似乎不带什么情绪,可却把奴才们吓跪了。 “这顿罚先欠着,等贵妃好了,一个板子都不能少。”李奕面无表情道,音里虽不带雷霆怒火,可有天威,只一句话而已,甚至比贵妃打死小桂子都让人害怕。 奴才连求饶都不敢求饶,要不是皇上不许人吵到贵妃,他们还得回一句多谢皇上饶他们不死。 太医终于到了,看见皇上一惊,连忙跪下,李奕面露不耐,“行了,快来看诊。” “是。” 看病讲究望闻问切,没有什么冒犯天颜之类的说法,太医该看唐瑶的脸还是要看她的,这一看,心里又是一惊。 别是什么不好看的病,皇上在这儿呢,要是大病,他可完了。 太医给唐瑶把了好大一会儿,渐渐放松下来。 他把的时间越长,李奕面色越难看,等他一放下手就赶紧问:“贵妃怎么了?” “回皇上,贵妃娘妃眉头凝皱,面色苍白,发虚汗,脉数有力,血行急,邪热鼓动,生高热。” “朕看得出是高热。” -- 第18页 太医又连忙道:“许是情绪不稳,受惊过度导致,多加修养调理,少劳心劳力,待心火散去,便可无碍。” 情绪不稳,受惊过度。 李奕想了想,过了会儿问:“现在怎么办?” “臣给娘娘开退热的方子。”发热也有好几种类型,风寒引起的,或是心情不佳引起的,但不管怎么样,他都只能治看得见病症的,心病要心药医,那不是他治得了的。 夏荷笔墨伺候,太医写下方子,她跟着太医去拿药,唐瑶身边换秋月伺候。 秋月正要把唐瑶的手放进被子,李奕看到了,连忙将她的手拿过来。 李奕盯着她手上烫伤处,秋月立马回道:“娘娘被小桂子冲撞,烫伤了手。” 只一句话,李奕就猜到了当时发生了什么。 傻,真烫着自己的手,这罪谁受?李奕想摸摸那里,手都快碰到了,停住,轻轻地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一个奴才罢了,不值她一根指头金贵,还把自己吓成这样?她不是最胆大了吗?得罪他都不怕,怕罚个奴才。 他想起她在自己面前卖弄胡闹的样子,也想起她弹琴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再看看她昏迷不醒的样子,无法把前两种和后一种联系起来。 总以为她是最大胆最浑身都是劲儿的人,从没想过她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李奕有些不解,却知道这个罪是带他受的。 他俯身摸摸她的脸,神情复杂。 秋月在唐瑶床榻伺候,李奕站起身走到书桌边坐下,让德祥取本书过来。 德祥问他取什么书,他说随便一本即可。 德祥让宫女去取。 又过了个把时辰,药被煎好送上。 黑乎乎的一碗,宫女递给秋月,旁边人将唐瑶扶起,唐瑶依然没醒,扶不起来,只能将她的头部垫高。 秋月盛了一小瓷勺,吹凉,送到唐瑶嘴边,唐瑶抿到一点,无意识地皱着眉把脸扭开。 秋月再喂也喂不进去。 唐瑶是她主子,是宫中最受宠的贵妃娘娘,她不敢硬喂。 李奕坐在不远处的桌边看着,看她始终喂不进去,道了声:“如此没用。”朝床边走去,从秋月手中接过瓷勺。 他舀了一勺,一只手扶住唐瑶的脸,将瓷勺送进唐瑶口中。 唐瑶无法躲避,被灌了一口腔,苦得直接吐出来出来,李奕坐在床边,她趴到了李奕腿上。 药汁粘在李奕袍摆。 秋月离得近,先看见这幕,“扑通”一声跪下去,殿中的其他人连忙都跪下,但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德祥爬过去给李奕擦衣服,苦着脸劝道:“皇上,这事怎么能您来干,快交给这个婢女吧,她伺候娘娘惯了,手熟。” 秋月也诚惶诚恐的去接。 谁知唐瑶被呛得睁开了眼,她脑子不清醒,只模模糊糊听到德祥在说什么,便接道:“李奕,怎么伺候不得我?” 之后又沉沉睡去,不知道因她这一句话,冰泉殿安静地死寂。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览夜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11章 皇上更艰难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主子她,主子她病了。”秋月边紧张的说着求饶的话,边不断地给李奕磕头,李奕没有开口,她就一直磕,她心里害怕地很,人控制不住地颤抖,早春三月的夜还有些薄寒,可她却汗湿了内衫。 德祥受过唐瑶馈赠,常为唐瑶说话,但这种情况,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贵妃,再恃宠而骄,也不该吐皇上一身,直呼皇上名讳,让皇上伺候。 李奕取过德祥手中的帕子,低着头擦两下,看向唐瑶。 唐瑶嘴边还有药的残汁,她的侍女只顾着磕头,连药都不为她擦一下。 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急促的呼吸,额角的汗,打湿的头发,干的起皮的嘴唇,还有唇边棕色的药汁,那么狼狈。 他心里涌起一股恼意,对正磕头的秋月斥了声“闭嘴。”,不愿再理会下人们。 从送药的托盘中取出白色方巾,亲手为唐瑶擦拭。 他的目光认真,手下动作轻而慢,手放在她口鼻前,感受到她吐出的气热地烫人,“端一碗糖水来。” 下人领了话,赶紧去冲水,兑成温温的,送来。 李奕这次再喂药,慢上许多。 药勺刚沾到唐瑶的舌头,她皱着眉抱住了李奕的胳膊,没有多大的力气,但看得出其中的阻挠之意,李奕把药碗放下,拨开她的手,倾身,在离她很近的地方说:“乖,把药喝了,喝了就好了。” 秋月适时送一勺甜水,唐瑶出那么多汗,早就渴死了,甜水她不抗拒的。 一勺水一勺药,终是给她喂完了。 秋月从李奕手中接过干净的药碗,屏息凝气,但已不复刚刚的紧张。 李奕:“给你主子换床被子。” “是,皇上。”秋月连忙从地上爬起,紧步去柜子里拿棉被。 李奕带人出去,在清泉宫正殿。 到现在他还没有用晚膳,德祥问道:“皇上,传膳吗?” 李奕点了点头,桌上点亮了灯,他在晕黄的灯光下看书,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 第19页 德祥:“皇上,今晚歇哪儿?” 李奕抬头看他一眼,“你说歇哪儿。”话似说他明知故问。 德祥急道:“皇上,这不妥,贵妃娘娘病着,您龙体尊贵,过了病气可怎么办?” “让人收拾间偏殿,朕歇在这儿,清泉宫奴才蠢笨,自己的主子都照顾不好,朕不在这儿,行吗?” 德祥嫌太委屈他,可也没办法,只能多差些人手,把房间收拾好点。 李奕今晚在这里。 与唐瑶一壁之隔,唐瑶在梦中,不知这是天大的殊荣,但清泉宫的奴才都看在眼里。 皇上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子,今日歇在清泉宫偏殿,这里能让他停留的只有一人,就是病重的贵妃娘娘。平民百姓间病重相互服侍是常事,但若贵族出身,极少有家中老爷亲自给妇人喂药的,可皇上亲自喂了贵妃娘娘,盛宠也不过如此了吧。 清泉宫的奴才今日遭受很多,一是目睹小桂子被打的血肉模糊,二是贵妃病重,三是皇上龙颜大怒。 但当他们离开清泉宫正殿,一身冷汗干了后,再回味此刻,便有些恍惚。 少年天子盛宠一个女人,这种场面,一辈子怕也只能见一次。他们伺候的是大武后宫最受宠的一个女人,这一生,也只有一次。 宫中能有多少这样的传奇,偏让他们见识到了,这日后想起,怕也是极其不同寻常的时日。 大武的年轻帝王,大武的盛世宠妃,他们宫中有这么一段佳话。这一段佳话,可以品一辈子。 如果唐瑶醒着,她可能觉得没有什么,以她的时代的思维去看待这件事,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谁家女朋友生病了谁不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李奕做的真不算什么。可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这件事让每个人心头都有些震动。 帝宠,这两个字代表了多少荣耀,这是不可求的。 ...... 唐瑶很不舒服,身体沉重,头脑眩晕,嗓子干疼,时而冷时而热,她想醒来,可不管怎么努力睁眼睛都睁不开。 茶杯掉地上了,没有摔碎,她想去捡,但是睁不开眼睛,看不见掉哪里了,怎么找都找不着。 她跪在地上找,一抬头,看见个墓碑,是现代的墓地的建构,碑上有张照片,照片里是个场景格格不入的带着宦官帽的小桂子。 她吓得摔在地上,一直往后退步。 杀人了,她心底说“是我把小桂子打死了。” 她脑子里闪过李奕,李奕的王座,她的贵妃服,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穿着正宫装,那衣服很华贵,明黄色,绣青龙,领后垂黄绦,饰珠宝。 她觉得这样的贵气有些逼人。 皇后的身影很高大,占据了她上方的夜空,她仰视着皇后,皇后对她勾唇一下。 唐瑶心跳加快,身上席卷一股冷意,从脚到头,头确实热的,她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那样的梦与她纠纠缠缠,直到后半夜,她才从梦中逃脱出来,睁开眼睛。 身体虚浮,心很沉,沉地她没力气牵动一个表情。 微微扭头,秋月和夏荷守在她床榻前,脸色尽是疲惫,却没有睡去,看见她睁眼,立马喜极而泣,“娘娘,娘娘,您可醒了!哪里不舒服,您告诉奴婢。” 夏荷去倒水,唐瑶喝了,夏荷擦擦泪,笑道:“奴婢去给皇上传话,告诉皇上娘娘醒了。” 唐瑶摆手制止了她,她心平静的厉害,谁都不想惊动,她慢慢支起身体,半靠在床头,头一歪,看向窗外。 只开了半扇窗户,透过那半扇窗户,看到是月亮的余光、隐在夜色里的枝丫和东侧殿的顶。 她默默的看着,夜色是最伟大的洗礼,只有在夜色里,嘈杂浮躁的情绪会被隐去,人们会看到真正的自己。 后宫中有四种会叛主的奴才,对付前两种,利诱远不如威慑,吓他们,狠狠地压住他们那点脏心思。 小桂子说:“奴才卑贱,愿求一死。” 他是挣扎活的人,艰难困苦都是实实在在,没有尊严,连痛苦都是麻木的。 就像人们看到石缝里小草会为它强盛的生命力惊喜,也会为它们的逝去伤怀。 但唐瑶对小桂子的死,远不止伤怀而已,对偌大的皇宫,这只是没了一个奴才,对唐瑶,她内心有一处塌陷了。 为真正的深宫。 为死去的魂灵。 为身不由己。 她想彻彻底底的问一次,她是谁? 窗外,月色越来越薄,迎来晨光。 由暗到明,像是世界对迷途的人的指引,她贪恋地看着窗口的亮光,眼角哗地一下,有泪淌过。 不知道有没有悟到什么,悲伤是真实的。 她知道,人们活着,人们的难过说不出来,但意识到难过的那刻,人们在成长,这种成长,像脱茧一样疼。 唐瑶躺下,闭着眼睛又睡了会儿,等天大亮被人喊醒,起床吃药。 宫女把药送过来,她端着,一口送进去,药汁沾到喉咙,差点又给吐出来。 苦的恶心…… 烧差不多降了,但似乎还有些重感冒,她说话有点鼻音,“蜜饯。”她说了这两个字,秋月赶紧跑出去取。 唐瑶听见秋月在外间说,:“娘娘醒了,正在喝药。”接着就听见脚步声,她转头一看,李奕进来了。 -- 第20页 唐瑶脸苍白,只对他弯唇一笑,就低下了头。 李奕瞧她,觉她有几分沉静,和以往的娇俏完全不同,他心中微微一动,倒想起一句诗,病弱西子胜三分。 唐瑶:“臣妾给皇上请安。”她的大脑只滞后了那么一刻,便想起了局中人的本分,准备起身给李奕行礼。 李奕连忙止住她,“好些了?”他伸手探唐瑶的额头,感觉没有那么烫了,松了口气。 “让皇上担心了。”唐瑶笑道。 醒来后就是她的战场,经过洗礼的人更不会怯懦。 尽管她心里有了些不确定以及不确定而引起的胆怯,但是,最初坚定的路,跪着,她也要走完。 违背初心的人不会有收获的,她都痛苦过了,再一无所获,那不是,太可笑了。 这条路,无论通向哪里,不转弯,也不回头。 唐瑶又对李奕笑笑,这一笑里,有了神采。 李奕看进她眼睛里,心中有些颤动,比她的琴艺更精彩的,大概就是这双眼了。 他知道她又过了一道坎儿,没有靠任何人的帮扶,她自己站起来了。 跌倒了一蹶不振的人有很多,坚定的站起的人不多,他与后者同行。 他真,捡到宝了。 …… 要熔进一个人的精神才能熔进一个人的骨血,唐瑶没曾想熔进李奕的精神,也不奢望熔进他的骨血,她只想做她能做到的最好的最有拼搏劲儿的自己,大概你若盛开,蝴蝶自来。许多事是冥冥中安排好的,有迹可循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盢乙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12章 皇上更艰难 李奕昨夜歇的晚,快到辰时才起,没吃饭就去上了朝,下了朝又过来,到现在还没用早膳,他在冰泉宫传了膳,只叫了清粥小菜,不合皇上早膳的规格,德祥有些让人多多送点,配着好看也行啊,李奕制止了他。 唐瑶虽醒了,烧也退了,但脸白的厉害,那些油油腻腻的他看着就够了,哪能让人呈上来给本就食欲不佳的病人。 唐瑶身体还有些无力,坐起来感觉骨头是涩的,李奕看她皱眉,道:“你多休息休息,一会儿”他顿了一下,“等早膳传上,朕喂爱妃。” 唐瑶挑眉看他,不觉得他像是会伺候人的样儿。 李奕看她玩味的眼神,感觉受到了挑衅,心气不顺,绷着脸凶道:“爱妃可忘了,昨日是谁给爱妃喂的药?” 唐瑶忍不住弯起唇,听他的意思,难不成是他吗? 她偏不那么说,犹疑道:“秋月?”秋月连忙摇头,“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她眼神游移,其中似乎有些惊畏,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 唐瑶:“那是夏荷了。” 夏荷的表现和秋月一样夸张,头摇地拨浪鼓似的,“不是奴婢。” “......那,臣妾就不知了。” 李奕走过来坐到她窗边,气得弹了下她的额头,“没良心的,好了就把朕对你的好都忘了。” 唐瑶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弯了腰,扑到他怀里,“是,皇上对臣妾最好了,臣妾不记皇上的好,臣妾罪过,请皇上责罚。”她呢喃着,像情话一样,和往常一样动听的声音有丝虚弱,再看她笑灼颜开但依然苍白的脸,只觉惹人怜爱。 李奕是可以当着奴才的面对女人搂搂抱抱的,但不允许女人当着奴才的面对他搂搂抱抱,还出言调、戏,他本想把唐瑶拨开,再训斥她一句,可看到她虚弱的样子,便不忍了。 她明亮水润的眼睛里都是自己。 后宫中的女人眼里都是他,可唯觉得这个女人眼里的他和别人眼中的不同。 李奕面上不显,心中叹了声气,不知这是好还是不好,他又摸了摸唐瑶的额头。唐瑶在他怀中晃了晃了,说:“真没事了。”他收回手,感觉放心了好些,转头对德祥道:“去朕私库中,将年前韶州进贡的人参取来。” 他扶着唐瑶,想要唐瑶躺下,可唐瑶不想趟,想起身。 “越躺越难受,臣妾要起来。”声音娇娇柔柔的,像撒娇一样,李奕只好由她。 唐瑶坐起身,看到床榻前的垫脚上整齐的放着一双绣花鞋。鞋面是淡蓝色,由金线和浅粉色绣线绣了芙蓉,针法活泼,工艺精细,有些清新的风格。 大概病好些了,人也精神了,大脑也活跃了,唐瑶看到它第一眼就想到它踩在青草地上的样子,相必十分相称,有意趣。 “这谁做的?手艺不错,回来查查,赏她。”她对秋月道。 宫中连一道菜都记名,更别说一双鞋,要查还是能查到的。 秋月说:“是。” 唐瑶将脚伸进鞋里,秋月贴心的弯腰给她提鞋,边对她道:“娘娘的春装还有几身没送来,到时候奴婢去取,再把人赏了。” “你说她绣艺如何?” 秋月仔细看了看,“这双鞋胜在新意和意趣,而不在绣工,只是平常的绣技,看不出绣娘绣艺如何,但能进广储司,给娘娘做衣物,绣艺一定了得。” “能和你比吗?” 秋月哭笑不得,“自是比奴才强。” 唐瑶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 第21页 夏荷拿出带有细绒毛的袍子,她伸手接过披在身上,朝窗边走去,把窗户全打开,殿中的浊气出去,带着晨露和泥土香的清风进来,稍深呼吸一下,心情都是畅快的。 她看向庭院,小太监刚清扫过,庭院的石板干干净净,像是一点尘土都没有。 圈出的小花坛上冒绿了,嫩嫩的,看着清新而柔软。她视线沿着长廊过去,看到垂花门外的绿枝条,遮在玲花格子后,就像在电视剧中看到的一样。 有句诗叫三月露桃芳意早,细看花枝,人面争多少。 不知不觉就到这样的季节了。 唐瑶轻咳两声,夏荷忙过来将窗户关着,“娘娘的病还没好全,这两日别见风,好好养养。” 秋月:“我催小厨房熬点梨糖水给娘娘送来,润喉解咳。”她说完出去,唐瑶对夏荷说,“你去折枝玉兰,把瓷瓶里的花换了吧。” 夏荷:“是,娘娘。”她也出去了。 偏殿里剩唐瑶和李奕两人,正巧宫人送早膳上来,李奕准备出去,唐瑶让人把饭端进偏殿里来,再让人退下。 说是没胃口,但毕竟饿那么久了,吃了白粥,还从李奕手中抢走块儿糕点,李奕佯装生气怒视她,她笑回他,眼睛眯眯的,一副欠打的样儿。 “皇上不要和病人计较嘛。”她又夹走他要夹的东西。 李奕哼了一声,换别的夹,道:“也罢,朕记得某人刚刚说要朕罚她,她这么冒犯朕,朕还真得好好想想怎么罚她。” 唐瑶瞪大眼睛,才想起自己那句玩笑话,这个小气的男人,竟然还记得!她嘴巴一鼓,把要送到自己嘴巴里的糕点转了个弯,讨好地笑道:“一定是误会,谁敢冒犯皇上啊,没人敢的,一定是误会,这个特别甜,非常好吃,皇上,您尝一口。” 李奕长长的“嗯”了一声,“她还想收买朕啊,一块儿糕点就行了?朕是这么好被收买的吗?” 唐瑶气死了,哼,记她的仇!她欺身挨近李奕,“一块儿糕点喂不饱皇上,那怎么才能喂饱皇上,您告诉臣妾。”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李奕身体一僵。 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外面突然报张全觐见。 唐瑶坐好,端端正正的吃饭,李奕有些气急败坏,面色不好道:“进来。” 张全没有想到皇上也在,他进来,垂眉低眼,道:“奴才给皇上请安,给娘娘请安。” 作者有话要说:  临时去接个人,短了,明天补上,而且……三万一小卡,五万一大卡,最近节奏有点跟不上,大家担待一下,我很快顺过来……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菜菜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天喝奶粉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13章 长公主进宫 唐瑶穿过来这一个月,张全只来过冰泉宫两次,一次是她刚穿过来之初,太后赏她药,张全送来。那时原主是受了太后的罚才病的。 第二次来是李奕没去上朝,太后找李奕过去说话。 这是第三次。 唐瑶用帕子捂住嘴角,轻咳两声,张全连忙道:“太后娘娘听闻贵妃娘娘身体不适,特差奴才来给娘娘送些药材。” 他不卡壳的报了一串药名,唐瑶听不懂也记不住,有奴才把锦盒端上来,她宫中的人恭恭敬敬的接住。唐瑶连忙起身,“谢太后挂念。”说着又咳了两声,羞愧道:“本该亲自去宁圣宫面见太后娘娘,可身体有恙,怕过了病气,妾念太后娘娘多时,他日痊愈,妾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还请太后勿怪。” 按辈分唐瑶该给太后喊声舅母,入了宫成了李奕的妃子,只能喊太后娘娘。皇后到有资格喊太后一声母后,唐瑶不能,她虽是贵妃,名分上依然是妾。 唐瑶不在意,没谁上赶着喊别人娘,李奕是太后的亲儿子,他们俩那点母子情分还快磨没了呢,她站李奕的队,又怎会管和太后亲不亲疏。 嘴里虽说着去拜见,但并不那么想拜见,太后能容忍她做大,不过是想李奕别把心思放朝堂上罢了,若不为大权,恐怕那个心够狠的女人早把她撕成碎片了。 张全忙道:“奴才帮娘娘把话带到,太后娘娘说让娘娘快快养好身子,娘娘是四妃之主的贵妃娘娘,宫中许多事要娘娘操劳,娘娘可不能不把身体当回事。” 唐瑶又谢太后挂念。 李奕让张全代为问安,张全没有久留,行礼告退。 在李奕面前,唐瑶当然不会给太后的人赏赐,但夏荷去送张全,仍给张全封了红包。 这是唐瑶做事的惯例,原主没这个习惯,原主比她目的性强,且更高傲更功利,该说她母亲长公主对她的影响太大,有时唐瑶欣赏她,但对于这个时代的贵女,她大多是不能苟同的。 这个钱扔出去很有可能是肉包子打狗,没任何用,但唐瑶不缺钱,结一个善缘是一个善缘,总比把那些不能吃不能喝的财物留在殿里发霉好。 张全收过很多人的红包,其中只有几位主子的是赏的,其他全是硬塞到他手中的,人走到这个位置,就像是鱼混到了水深处,你想要的东西也好不想要的东西也好,顺势就流到你手里了,不用花一分功夫。 -- 第22页 张全不缺钱财,知谁的该收谁的不该,比如皇后赏的,就可以收,贵妃赏的,不该收。 可偏偏去皇后娘娘那里办那么多次差,她一个子儿也没给他,张全不知该说皇后小气还是该说皇后金贵不屑给他们这些腌臜人脸面,相比起,贵妃娘娘可太会做人了。 他本不想接夏荷的东西,可低头往她手中看一眼,是玉石,润得羊脂一般,想让人拿在手中把玩。 稀罕物,错不开眼了,他不自觉地就接过。 “娘娘客气,奴才哪消受得?”张全咧着嘴笑道,虽说在宫中好物见多了,可是翡翠玉石仍让他有瘾,他满足地像磕了药粉。 夏荷低眉道:“宁圣宫与冰泉宫不近,公公跑一趟劳累,这是公公应得的。” 张全:“听闻昨儿冰泉宫死了个奴才,定是那奴才不让人省心,如若都像姑娘这般懂事,又怎会累贵妃娘娘操劳?” 夏荷:“我家娘娘心善,什么玩意儿都敢欺负到娘娘头上来,看不起谁啊,死了一了百了。” 张全眸子一僵。 夏荷把张全送出宫门,道:“奴婢不送了,公公慢走。” 张全笑了一下,让她快回去伺候吧。 张全转身,笑意全无,脸拉得老长。看不起谁啊,巡抚家的公子得罪了侍郎,侍郎还得给公子赔罪,看得可是公子的外祖安勇侯的面子,这小丫头可是话里有话?看不起当宠的贵妃,还是看不起宠贵妃的皇上。 冰泉宫一个小宫女尚且能说出这种话,还是给他听的,他又摸了摸手中润滑的羊脂玉,将玉放在袖口里。 …… 张全走后,唐瑶让宫人把药都存入库房,殿里只剩她和李奕。 李奕一把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唐瑶推却两下,两人还来不及玩闹,又有人过来。 唐瑶本也没打算和李奕来真的,她还有点感冒,怕传染给李奕了。从李奕身上下来,问道:“谁来了。” “皇后娘娘身边的兰心姑娘。” 唐瑶对“兰心”两字比对张全都熟,兰心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看小说时出镜率比李奕都高。 有太后那一出,唐瑶知道兰心过来八成也是送礼的,她开口道:“让她”,还没说完被李奕打断,“让她回去,贵妃需要静养。” “哎……”唐瑶想喊声等等,可看李奕虎着脸,又不敢说了。 大哥,皇后来送东西,是给她脸面,人家愿意做表面功夫,她也不愿扯破皮啊,兰心要是对皇后说她带着礼去冰泉宫,贵妃不愿见,那皇后还不恼死她啊…… 她本不是持宠而娇的本性,李奕再这么祸祸她,她不是也要被人骂是了。 她夹了块儿糕点递李奕嘴边,大逆不道道:“皇上,您不怕您的后宫不宁啊。” 李奕没说话,只挑了挑眉,唐瑶点点他的胸口,“偏宠小的,不看重大的,这可不是……圣君所为啊。”她声音极轻,又暧昧,又调侃。 唐瑶知李奕愿偏宠她两分,却不知他底线在哪里,如今她在病中,试探起来也少了两分忌惮,她为什么病成这样的他知道,总不会在这时狠罚她。 李奕脸确实冷了些。 唐瑶心揪住,可仍告诉自己别怕,挺住,手依然若无其是般在他胸前打圈圈。 “爱妃,是想朕去皇后那里坐坐了?” “你要去哪里?”唐瑶笑道,眼里没有笑意,凤眸流转,尽是诱惑。 她穿越过来这一个月,李奕还没去过别的女人那里。 李奕有些想笑,可转而听她道:“腿长在皇上身上,自然是皇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她便不再理他,把还温的粥喝完。 李奕眸子又冷了。 李奕听到她那句不是圣君的话有些生气,才那么问的,以为她会一贯的讨好自己,没想到她却那副模样,搞得他更气了。 可自古善妒才违女德,她那么说寻不出错来,只让人生闷气。 “那倒该夸一句爱妃的德行了。”他不咸不淡道,顺便让人把早膳撤了。 唐瑶:“……”她还在默默地夹糕点好吗,小肚鸡肠的男人。 德祥把文书送来,李奕不在偏殿看,去正厅。唐瑶拿着书出偏殿,坐亭子底下看,打发时光,李奕不许,说让她静养,不许出偏殿一步。 他一句话没人敢违背,搞得唐瑶只能在偏殿待着。 唐瑶无聊死了,只好去正殿找李奕。 偏她说话李奕当没听见。 这家伙,真生气了。 唐瑶拿他没办法。 …… 兰心回去回话,皇后果然如唐瑶所料,气得不轻,以她前世对唐瑶儿的了解,唐瑶儿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绝不会这么拂她面子,可这事却出她所料,这女人竟连样子都不愿装了,“太嚣张!欺人太甚!”她气道。 兰心:“娘娘说的没错,您是妻她是妾,可奴婢看她,眼里早就没了尊卑,娘娘您还对她客气什么!”兰心替皇后恨。 皇后看了她两眼,坐到她的凤座上,“不客气能怎样?本宫还能在皇上眼皮底下给她脸子。” 兰心没说话。 皇后又问:“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她知唐瑶儿是个能干的,可是她一个人不行,她手下那俩宫女也有本事,兰心若能及人家,她也欣慰了。 -- 第23页 兰心:“娘娘不若听太后的,把二小姐接过来吧,多少也是个帮手不是?再说了,太后娘娘又不会害娘娘。” 皇后正拖着这事呢,偏兰心又提起来,搞得她更烦,她起身来回踱步。 宁诗怡是不得不请来,太后早晚有一天问起,她一直拖着不好看。 早晚都得请来,这时候请也不错,唐瑶儿盛宠正浓,她若能分得一分,再好不过。 可她若分到李奕的宠,自己只怕更呕的慌。 越想越急,想得头大。 兰心:“娘娘,贵妃娘娘欺人在先,您若与她计较,失了身份,二小姐虽不是省油的灯,但若为您除了这个祸害,咱们岂不什么都不做,就收渔翁之利了吗?” 皇后终是下了决心,“也罢,本宫就回一趟尚书府。” 兰心:“哪用娘娘亲自回府,那不长二小姐的气势吗?只需接她过来就好。” 皇后:“本宫要去见见父亲。” 皇后想了想,“本宫今日去,你去找一趟皇上,求个出宫诏令。” “是,娘娘。” …… 唐瑶让人搬了把椅子,放在李奕身边,不管李奕应不应,把自己上半身挨在李奕的胳膊上。 李奕推了她一下,她不挪开,李奕就不再管她。 这个时代对女主能不能干政这事限制确实不大,她都能看见文书上的内容了,李奕也没说什么。 唐瑶不想李奕气她太久,毕竟冷战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的手不安分的钻到他袍下。 李奕没想到她这么大胆,德祥还站在桌前伺候。 他连忙用左手捂住她作乱的手,血气方刚的年龄,一天没要了,又被撩拨了一早上,他早有些耐不住,支德祥出去端杯茶水。 端坐着没再出声,手却松开了,还装作一本正经的看书的样子。 唐瑶哼笑他一声,给他伺候了一顿舒爽。 这次兰心来得倒是巧,在李奕餍足后,李奕二话不说,批了。 唐瑶怪声怪气道:“什么都没做的人,说省亲就去省亲了,本宫累死累活,也没见母亲一面。” 李奕:“即日宣姑母进宫。” 第14章 长公主进宫 魂穿了长公主的女儿,唐瑶其实有些害怕见到长公主,但若不见长公主,只怕她的一生真就清泉宫这么屁大点的地方了。 她外向,这一眼就能望到边的一隅之地,让她看的发慌,只这里的生活是不行的。长公主前半生是宫中人,后半生是宫外人,有她从中做联系,当然比谁都好,尤其她是原主的母亲,血脉在,天然就是可信任的关系。 李奕宣德祥去传旨,这是唐瑶天大的面子,前朝也没有哪位妃子的父母进宫是皇上的总管大太监去传的旨,这一朝就唐瑶有这个待遇。宁大人不必说,那是当朝重官,但李奕没为皇后传过宁夫人。 长公主和先皇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是高祖和高祖皇后的嫡长女,她出世时,高祖随高祖的父亲已争得大半版图,她五岁时高祖黄袍加身,高祖皇后获得封号,她也成为大武第一个有封号的公主。 高祖和高祖皇后是患难夫妻,长公主又是高祖和高祖皇后的第一个孩子,极受高祖疼宠,她在宫中那几年,任性肆意、嚣张跋扈,没人敢训她一句,只高祖皇后还会说说她,可长公主会装委屈,每次她挨高祖皇后的训,高祖先心疼的不得了,久而久之,她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后来对驸马爷一见倾心,开始渐渐收敛自己,嫁给驸马爷后,才有了温婉的妇人样。 她好生养,嫁给驸马爷后,给驸马爷生了四个儿子才得原主一个女儿,原主下面还有个弟弟,唐瑶每每想起这,都十分佩服她。还佩服她的一点是,原主的父亲后宅空置,就长公主一房正妻。 出身贵族世家的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的少见,原主的父亲那么“洁身自好”,唐瑶看来不全是父亲碍于母亲长公主的身份不敢纳妾,李奕的亲姐姐,当朝怀淑公主,嫁了驸马也之后,驸马爷第二年有了外室,第三年外室生庶子,怀淑驸马爷将那外室接回府中,给了妾室的名分。 男人想偷腥就会偷腥,靠“长公主”的身份去压制他那是不可能。 唐瑶觉得长公主驯夫有方。 高祖征战天下时,原主的爷爷是高祖的幕僚,高祖出兵治人治世之策,不少都是原主的爷爷所出,原主爷爷有辅世之才,却没有功高盖主的威名,高祖并不忌讳他,只把他当做生死之交的心腹,他是大武第一任相国,高祖辞世时本想让他继续辅佐先皇,但可惜他意外死在了高祖前面,高祖只得追封他为南阳王。 后原主的父亲唐策降位袭爵,又被先皇另赐封号,为敬国公。 唐策一脉往上属三代,一直到唐策,都是一脉单传,可长公主嫁过去,却给唐策生了五子一女,给够了唐策颜面。 有这个功劳在,婆婆看长公主都脸上笑呵呵的。 唐策不纳妾,又和长公主生了这么多子女,足以见他对长公主多宠爱。 这个时代的女人不如现代的幸运,没有法律保护的一夫一妻制,甚至没有一夫一妻制的观念,可长公主却能守住唐策,牢牢拴住他的心,且让婆婆也没有怨言,唐瑶觉得她是有本事的。 原主在她的教育下长大,也怪不得前世的皇后不是她的对手。 -- 第24页 皇后虽也出身大家,比起原主来,可怜很很多,皇后的母亲懦弱,宁尚书偏宠的妾室又嚣张,妾室给主母气受,主母又罚不得妾室,妾室的女儿也比皇后更得宁大人疼宠,可见皇后未出阁时过的是什么日子,她那种环境长下来,肯定没法和原主比。 长公主在宫外有自己的长公主府,但长公主没在长公主府中住过一天。 德祥传旨直接去的敬国公府,唐策听闻德祥公公来传旨,以为是传给自己的,整整衣服出去接旨,跪地上听了旨意内容,才知道是传夫人的。 他赶紧让人去请夫人。 长公主听到,眉梢都是喜意,她在宫中待了好几年,知道宫中九嫔之上才有可能请见父母,流程一般是妃嫔去找皇帝讨旨意,讨了旨意后递到皇后那里,皇后派人来传旨。 可今日是德祥来的,她比别人更门儿清这事,心道她侄子没让她失望,知道对他表妹好,心里也还有她这个姑母。 她活了半辈子,早不在乎殊荣,可她女儿还小,嫁入宫中已非她所愿,要是再过不好,她就心疼死了。 女儿若是低嫁一些,只要女婿对女儿好,她李月平今生都无憾,可偏偏李奕一纸诏书将她娶进宫去。自己前半生都顺顺利利,后半生却碰上这么件事,要不是皇弟离世早,她要闹到宫里说理去!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乖巧懂事可心疼。 好在今日看李奕不是不懂事的人,她稍安心了些。 长公主换了身庄重的衣服,丫鬟给她梳妆。 一会儿敬国公唐策进来,手里拿了个锦盒。 长公主从镜中看见了自己夫君,看他慢慢吞吞地,知他心里有事,问他,“夫君手中拿的什么?” 唐策交给长公主,“平儿进宫,把这个带给瑶儿吧,她爱吃七巧居的酥果,宫里吃不到。” 长公主听他这么说,原本还高兴,现在有些难受,不止为瑶儿在宫中吃不到七巧居的酥果,还为唐策。 她还能去见一眼她的瑶儿,唐策却见不得。 “好,我给她带到。”她那么娇纵,在唐策面前没称过一句本宫,她对唐策用情这么深,见唐策这样,可想而知她心里什么感受。 …… 李奕在冰泉宫一直没走,只在胡闹后叫了水,他穿戴整齐出来后,唐瑶一直笑他。 李奕没这么放纵过,有些羞恼,又暗说她大胆,怒视她一眼。 唐瑶被瞪了还是笑,李奕看着火大,又不敢表现出来,怕她又笑话自己。 总是自己在她面前窘迫,这可不行,怎么想个法也治治她。 唐瑶伴驾,李奕有事干她没事干,还想胡闹李奕,这次李奕不敢让她近身了。 李奕待在这儿也想见见他姑母长公主,再胡闹,万一见着人的时候正是窘迫之时,就尴尬了。 见长公主的目的和娶唐瑶的目的是一样的。 如果他握有实权,见不见长公主都随心而已,可他没有,这见一面就比不见强,见了他也不用说什么话,长公主自会明白他的用意。 唐瑶玩儿的起兴,魔爪还来撩拨他,他一手将她两手都握住,斥道:“安分点。” 唐瑶手不能动了身体还能动,上半身还紧靠在李奕背上,这可不是不能动的,她调皮道:“臣妾偏不安分点。” 于其看那些奏表官员的文书,还不如不看陪她玩呢,她看两眼,什么清官廉政,不负皇恩,鞠躬尽瘁,恪尽职守,说的比唱的好听,不过是举荐同党罢了,假的,宁尚书令把持的朝廷,举荐的人自然不会是对李奕有用的人,都是假的。 李奕只她衣袍下丰满的娇躯的美味,现在她就趴在自己背上磨人,搞得他难以自持。 不过是凭她病了他不敢动她,便没完没了的作妖,他怎么摊上这个女人了。 李奕右手背后揉了她那丰满的嫩肉一把过,道:“若再胡闹,朕便不请姑母来了。” 唐瑶敏感,被他揉的动情,娇吟了下趴在他后颈点头,“不来了,唤我娘过来。”她一向自称臣妾,这一个“我”显出分小女儿情态,李奕听的心暖乎乎的。 把她抱怀里好好安抚安抚她,想着还有时间,便给她弄了回。 唐瑶在他怀里喘了好大会儿的气,后简单的洗漱一番,长公主方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再也不相信文案了 10瓶、壕 5瓶、西瓜味的巧克力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15章 长公主进宫 李月平被宫人引着入殿内,唐瑶听到传报眉眼里扬起难以自持的笑意,连忙起身跑到外殿相迎,这不合宫中礼仪,她不等一下李奕也不合规矩。 李奕只听她发出惊喜又短促的笑声,抬眸便是她翩翩而起的纱衣和窈窕的身形,他很久不曾见她这么高兴了。 李奕放下笔起身,跟在唐瑶身后出去。 “娘!” 李月平闻声先朝通往侧点的门廊看去,出来的是她许久不见的女儿,她嘴角眼角也露出笑,心里高兴极了,正准备和女儿说话,见一高大年轻的男子从女儿身后出来。 不是她亲侄子李奕又是谁? 李月平俯身行一宫礼,李奕是天子,比她位尊,但她是李奕的长辈,先皇嫡亲姐姐,李奕要尊她一声姑母,她自然不用行臣妇拜见君王的大礼,只道一声:“皇上。” -- 第25页 她面上三分慈爱三分恭敬,没有一点长辈的拿乔,便是只痴长李奕两岁的怀淑公主面对李奕时也做不到这样。 怀淑公主因太后势大,在李奕面前不顾尊卑,只以长姐自居,李奕多有不耐,只不和她一个女子计较罢了。 然而贵为长公主的姑母却能对李奕这般,长公主受高祖宠爱,受先帝敬重,这是怀淑远远比不上的,长公主在李奕面前以姑母之尊待之亦无不可,却真软下态度。 长公主早年跋扈,恶名许多,却还深受高祖喜爱,除了是高祖的长女外,与她会做人分不开的,该长人颜面时不能端着,就得长人颜面。 年仅十九却已承受许多轻慢的李奕心中不无动容。 李奕连忙上前托起她的双臂,“姑母不必多礼,侄儿原想去府中拜见,今日瑶儿妹妹说想念姑母,侄儿只好劳烦姑母来宫中一趟。” 李奕对长公主不称朕而称侄儿,亲近之意溢于言表。 先帝逝世早,李奕一直被宁氏养着,长公主原担心李奕亲近她们宁家,和远了李氏家族,今见他对自己亲近,便安心许多,脸上笑意更重。 李奕给她赐座,又问:“姑母近来安好?府中老夫人安好?中书令大人在府中忙些什么?” 李月平:“姑母无事,老夫人也安好,老爷白日当差,晚上回来得空了看看书。” 李奕听她这样说,知中书令也不得闲。 此前他曾召见中书令,之后将唐瑶儿的二哥唐随调入北衙禁军,北衙禁军原是他父皇为他留的宫中守卫,但他十二岁时握不住这股力量,如今北衙禁军安插了哪些人手,是否还能为他所用,他没有把握。 唐随是他表哥,即使没有唐瑶在,他也信唐随,不过唐随能否在北衙禁军中站得住脚,当得起他交给的重担,他就不清楚了。 中书令想来也在为这一事操劳。 李月平又对唐瑶道:“你弟弟个不省心的,你爹愁他愁坏了,看书也看不成!” 唐瑶的弟弟今年刚满十岁,正机灵顽劣的年纪。 李月平:“每天都喊着要学他大哥哥做将军,把夫子按在身下当马骑,你说说这,一天一顿抽都管不住他!” 大哥哥是唐家老大,唐瑶的大哥,唐彦,十年前还不及弱冠,就跑去塞北,从军去了,他去时唐瑶才到他大腿,抱着他哇哇哭,十年里就回来过两次,到现在还没说亲,李月平快被他急死了。 李奕笑道:“中书令大人一世从文,其父唐子兴先生更是不世文臣,没想到几个表哥表弟却爱习武多过舞文弄墨,盖是随了姑母。” “哪是随了我?姑母可没做过什么。”李奕一句话让李月平的记忆回到高祖时期,高祖称帝后北部还有戎狄来犯,高祖曾亲自领兵退敌,她当时还小,就坐在高祖的马前,那时只是任性罢了,这朝中没出过一个女将军。 李月平不由感叹,“这是李家马革裹尸得来的天下。”可如今姓宁的小人却隐隐有压真主的势头,李月平眼里划过厉色。 李奕自是看得出她情绪的转变,忙急切道:“姑母帮朕。” 李月平惊了一下,知李奕要的不是她帮,是她的丈夫唐策相辅。 她当然是知晓他意的,堂前都传遍了,如今她女儿在宫中受帝宠,如日中天,这个讯息还不明显吗? 她比李奕想的远些,如今宁尚书走前面,功高盖主,他日唐策走前面,又是谁功高盖主? 可没办法,谁让她的小女儿在这宫中。 李月平看一眼唐瑶,她眼中还是闺中的干净澄亮,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李月平让嬷嬷递上酥果盒子,“驸马爷就瑶儿一个亲囡囡,出嫁了还想着她,让本宫给她稍些酥果来,宫中哪缺了这个?” 李奕忙道:“宫中奴才作食斤斤两两都要计较,未免少了些风味儿,若瑶儿妹妹喜吃宫外小食,朕便差人去给她买来。” 李月平笑道:“哪能为她这么破例,你可别惯她。”又对唐瑶道:“既入了宫,就要守宫中的规矩,皇上让着你,你可别让他为难。”她这么说,也怕唐瑶儿真信了帝王真心,她父皇与母后举案齐眉人人称道,可父皇身边依旧新人来旧人去的,帝王哪有真心。 李奕这半大小子的年纪,最能唬人,她怕瑶儿栽跟头。 唐瑶甩甩她的胳膊,“娘,女儿最听话了,您还不知道吗?” 李月平看着她,只觉得她还是个孩子,哪有一点妇人样儿。 李奕听了想冷笑,哼,她听话?今天是谁差点误了事。 李奕目的已达到,便不再久留,好让她们母女俩好好叙叙旧。李奕走后,李月平伸出手指用力戳了下唐瑶的眉头。 唐瑶儿眉间的春色她怎会看不到,她活这么大岁数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青天白日的,他们竟胡闹起来了。 李月平觉得这女儿太不像话,可到底没说她什么。 唐瑶捂着额头,鼓起嘴巴说疼,两只水盈盈的大眼睛里却是笑意,李月平哼她一声。 唐瑶讪讪,把酥果盒子打开,捻一个塞嘴里,“唔,酸酸甜甜的,还是那个味儿,果真爹爹最疼瑶儿。”她舌尖划过下齿,回味那香甜酥嫩的口感。 李月平瞥瞥她的肚子,问道:“可有消息了?” 唐瑶不解,又塞一个酥果进嘴里,李月平急着等她回话呢,见她只顾着吃,急坏,把酥果盖起来,递给身后的嬷嬷,不让她吃了。 -- 第26页 唐瑶有些委屈,“什么消息?” 李月平朝宫中的侍女使个眼色,宫中侍女换了一茬儿又一茬儿,但还听说过长公主的威风,都退下了。 李月平又看唐瑶的肚子,再问一遍:“可有消息了?” 唐瑶这回知她说的是什么了,摇摇头。 李月平有些着急,“你入宫有一年了,他又只幸你一个,怎么会还没动静?” 李月平急唐瑶不急,这身体嫩得很,才二八之年,还在发育,来一个月感觉那两团嫩肉都长了不少,这时候生孩子,对身体不好。 再说了,李奕还未掌权,他未必想要孩子。 唐瑶回道:“娘,你急什么,早晚的事。” 李月平听她这么说恨不得给她一脑瓜子,这个傻妞儿,帝王心,不可测,得一时是一时的福分,她还不珍惜,竟说的出这话?感情真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早晚的事也得赶早,趁现在得宠,你得赶紧生个皇子,有孩子傍身,便是天塌下来都不怕了!”她要没那几个儿子,国公府的老夫人也未必让她把持后院多年不给她添一点堵,世道如此,母凭子贵,宫中尤甚。 唐瑶不想理她。 李月平见她不说话,更是对她没办法,别人的妻妻妾妾不用劝都急着生孩子,怎么到她女儿这就不如此了? 李月平陪她坐了会儿,试探问:“可是身体不适?”一想到这儿她更急了,一年承宠却没有孩子,万一是身体不善生养就坏了!她急道:“娘给你请个大夫看看?” “娘,女儿没事。” 李月平:“你不要怕,钱大人家的儿媳三年无所出,请神手大夫开两帖药吃吃,今年就抱上大胖小子了。” “女儿身体好着呢,您别担心,孩子是有缘就到了,强求不得。”书里皇后重生那世大皇子也是从她肚子里冒出来的,只不过落地个把月夭折罢了。 这身体肯定能怀,娘都那么好生养,五个大小子一个闺女,女儿自然也不会差,唐瑶不担心这个。她要是担心,担心的也是生下来的孩子能不能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今天有事,晚了,明天希望准时! 第16章 长公主进宫 李月平有备而来,给唐瑶带了方子,唐瑶说身体没问题,但那么久没听到她传来的喜讯,长公主不无担忧,这方子不是药方,是女子养身的一些小事项,还有别的,比如什么体位好坏上之类,唐瑶一个现代人看了都…… 这时代不讲科学,这些方法也都是经验得来,可能准可能不准,其中有几张图唐瑶就没见过,她有些脸热,不好意思再看下去,就把那几张薄纸收起来,放在抽屉里了。 猛地想起李奕是画画能手,心想李奕要是画,大概比这好看。 她心想娘不愧是长公主,做事就是有一套,她要是给自己说一堆让生孩子的话,自己必然听不进去,可她给自己这几张画纸,自己便不知不觉的记住了,这可能是最有效的潜移默化了。 唐瑶又走到李月平面前坐下,心里还有点热。 李月平把方子图画都给了她后就没再说什么,只叮嘱她,“多看看,尤其膳食方面,记着吃什么好,吃什么不好,什么东西少吃,什么东西不吃。” 李月平年轻是也是按着这些做的,她的教养麽麽交给她的秘方。 当时是一半信一半疑,可那些年为唐策生了不少孩子,身体也不受影响,便由不得她不信了。 养胎的,胎后复原的,她都有,不过那些唐瑶现在都用不上,没必要一次都给她。 还有些美容养身的,这次来她就给唐瑶带来了,另外分装的有配制好的药材,唐瑶细细听下她的嘱咐,让秋月将这些东西收好。 有个说法是是药三分毒,以唐瑶的谨慎,应该是不敢泡这种药浴的,但长公主这个榜样在这里,她就有些信了。 李月平十五岁出嫁唐策,十六生了大儿子唐彦,唐彦今年二十有六,李月平已四十二岁。 这个年龄在现代看着不大,但古人的平均年龄才多少?五十多点的德祥看上去像七八十的老人,和长公主同龄的,看着都不知道老到哪里去了。 李月平和她们完全不同,脸上细嫩的没有一丝皱纹,皮相仍精致的很,举止间贵气,像是不到三十的少妇。 六个孩子的母亲不好好保养可做不到这样,她一直用药浴香脂,难说不是这个东西的效用,这个东西大概真有这么神奇。 出身勋贵世家就是好,她若穿到农门,一辈子也拿不到这些东西,可穿到长公主的女儿身上,这些东西轻易就到她手里了,她甚至连提都不用提一句。 那盒酥果被李月平打头阵送来,是因为李月平觉得酥果是最好的,那是驸马爷亲自去买的。可她还给唐瑶带了许多东西来,除了药浴香脂,还有别的脂粉与首饰,零零碎碎的,只团扇就有三把。 “谢谢娘。”唐瑶道,脸上是温和的笑意。真感谢长公主,她对她女儿真心好,处处为她女儿着想。可自己终究不是她女儿,平白的受了这么多好处,都不知道怎么回报她,只能尽可能的让她觉得她女儿活得好。 李月平:“娘来得急,没给你带那么多,还有什么需要的,让人给府中捎信,如今你二哥哥在禁卫军,做事方便些。” -- 第27页 “我知道,宫中什么都不缺,让二哥哥好好当差即可,别挂念我。” “娘只盼着你生个大胖小子,什么时候外孙子落地了,娘的心也落地了。” 唐瑶理解李月平的想法,她也喜欢小孩儿,但还是那句话,该来就来了,不着急,看缘分。 臣妇来宫中须拜见皇后娘娘,李月平不用,她流着李家血脉,又长一辈,即和皇后碰见了,也是皇后向她行礼,去见见太后是应该的,但她没去。 她看不上宁氏,宁氏原只是个妾罢了,先皇只李奕一个儿子才让她占了便宜当太后,小门小户发家的,行事也小气,得了一点权恨不得把什么都把持,什么都给娘家行便宜,当年的小狼崽子没法和她斗,但现在狼崽子长大了,她倒要看看宁氏能混到哪一步。 李月平先回府了,唐瑶只和她说了不到一个时辰的话罢了,见她走有些舍不得,说去送送她,这一送险些送出宫门,李月平不让她继续送,让她回去,自己上了轿辇走了。 唐瑶看着她的轿辇不见,才转身往回走。 等她到宫中时,发现李奕正坐在她正殿里,她心间的沉郁顿去,蓦地有些欣喜。 李奕没做什么,只手边放了一盏茶,独坐着发呆,也可能是在思考。 唐瑶不自觉弯起一个笑,春日的傍晚霞光暗沉,总让人不觉孤寂的,可猛然见到李奕,就像是有了慰藉和依靠一样,唐瑶感到温馨。 唐瑶提起裙摆小跑到他面前。 李奕听见脚步声向她看去,见她扑过来自觉长开双臂,嘴里道:“慢点。”伸手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伸手圈住他。 温香满怀,她又凹凸有致,臀部厚而有弹性,坐在他腿上,他极喜欢那种感觉,现在稍能把持住,以前是把持不住的。 唐瑶舒舒服服找了个位置窝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不再动弹,李奕好一会儿没听见她的说话声,道:“睡了?”低头一看,发现她真睡了。 他顺势将她抱起,唐瑶丰满,虽该瘦瘦该肥肥,但体重和一般女子比,稍重些,李奕抱着她步伐自然,像是她一点都不重一样,他走的平稳,唐瑶只在刚被他托起时皱了皱眉头,之后就没了反应,被放到床上也没有醒来。 李奕帮她把被子盖上,从偏殿出来,让侍女进去守着。 德祥看着这一幕,他有种感觉,主子对贵主子是真想亲力亲为的照顾自己的女人一样去照顾的。 帝王无真情,主子这时有一份寄托是贵主子的福分,又何尝不是主子自己的福分? …… 皇后回到宁府,府中女眷出来相迎,她母亲齐氏为首,府中倍受宠爱的孙姨娘居其后。 她打量了孙姨娘两眼,见孙姨娘这身打扮朴素,不如以前华贵张扬。 孙姨娘被父亲宠了十多年,给宠出一身坏脾气,在府中经常没有尊卑,不把她母亲这个正牌夫人看在眼里,如今自己是皇后了,她那嚣张的嘴脸可消停消停了。 她身为皇后不得宠是事实,可这个身份还有用不是吗?若她嫁得不好,也没人能把母亲立起来了。 只是,若将宁诗怡接入宫中,恐怕孙姨娘还得故态复萌,宁诗怡是孙姨娘的亲生女儿,她入宫若分了帝宠,孙姨娘再不会把娘放在眼里。 想到这儿皇后就气闷。 她让行礼的人起身,手架在玉兰胳膊上,走在众人前面,款款进府。 宁老夫人年纪大了,没出门迎她,而是坐在正厅等她。 皇后坐在宁老夫人身侧,其他人全部坐在她们下方。 皇后低头看台下,目光划过一个个站着的坐着的人,从大房看到三房,发现宁诗怡竟然不在。 她笑道:“本宫许久不回府中探望,今日见到几个妹妹甚是高兴。”她咦了一声,问道:“诗怡妹妹呢?怎么不在?” 孙姨娘俯身笑了下,眼角嘴角明媚,这么大年纪了,还像个大姑娘,她刚张口要回话,却被二房家的宁诗娴抢了去,宁诗娴用帕子捂着嘴笑道:“娘娘有所不知,诗怡姐姐最近忙着呢,成天早出晚归,妹妹在府中,想见她一眼还难呐。” 宁诗娴这话说的难听,有意者听了还毁诗怡的名声呢,孙姨娘气,但她是奴才,宁诗娴是二房嫡女,她不好说什么,只道:“府外新置办了个书斋铺子,诗怡缠着老爷说每日过去坐坐,这不,今日又去了,娘娘来的突然,刚已经唤人喊她去了。” 那铺子皇后不清楚,玉兰在她耳边道:“是老爷新置办的。” 原来是家产。 皇后不知道宁诗怡是去看书还是去看铺子去了,她知道宁诗怡是个爱折腾的,心里又对她涌起反感。 孙姨娘这话说的她听着也刺耳,这不是显摆宁诗怡在家中受父亲宠爱吗? 她已出嫁,又贵为皇后,生她这个气不好看。 皇后就当没听见,“爹爹何时回府?” 大夫人季氏道:“你爹酉时过后回来。” 那时天还亮着,但谈完话再回宫就晚了,皇后说她今日不走了,季氏去给她收拾屋子。 …… 帝王并不总是很忙,一般来说上午勤政,午后休息、学习、娱乐,只有突然大事件时需日日夜夜吊着胆,李奕没到大绽光芒的时候,他的日子还算清闲。 如今处理的也都是宁尚书令专权一事。 -- 第28页 晚饭前召见了几个大臣,都是宁党,晚饭后看看塞北和蜀南传过来的练兵操演情况,这两地近日无战事,传报过来的文书一片祥和,没什么需要留意的。 他在脑中将知道的各个事务过一遍,静坐半个时辰,之后便没什么事。 每天把做过的事情梳理一遍是他给自己定的任务,一结束,他立马站起来,快步往外走。 德祥紧步跟在他身后,问:“皇上,去哪儿啊?” “冰泉宫。” 不是给自己规定的省今日事的话,他早就坐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在评论里为我加油,我感觉我的大标题要变了,而且之前的错别字好多啊,这两天一直想修但没时间,想尽快把它修改一下。 第17章 长公主进宫 唐瑶睡醒后坐在书桌前,秋月边整理她的衣服边和她说话,“娘娘可将奴婢吓死了。” 唐瑶:“本宫做什么了把你吓死了?” 秋月是真吓狠了,规矩都不顾了开始数落主子,“娘娘可记得都对皇上做了什么?” 唐瑶摇摇头,总不会把他办了,有心无力。 秋月搁下襦裙向唐瑶走来,道:“娘娘吐了药,正吐在皇上衣袍上,还直呼皇上名讳,质问皇上……质问皇上怎么伺候不得你!” 唐瑶挑眉,有点不敢置信,“那皇上没说什么?” 秋月扭着手指头,颔首摇头。 唐瑶弯了下唇,“那就没事了,把心装到肚子里去吧。” 秋月叹了声气:“这等事都不着意,娘娘可真心大。” 夏荷进殿里来,瞧见主子笑,秋月愁,“发什么什么趣事了?”她问道。 唐瑶:“无事。” “娘娘无事,奴婢可听说一事。”夏荷外向,冰泉宫她算主外,常探得不少消息。 唐瑶:“何事?” 夏荷:“皇后娘娘今日宿在尚书令府中不归。” 后宫女子只有两种能回府省亲,一是受宠到皇上为她不顾礼法,一是皇后。 但即使这两情况,能在娘家留宿的也少之又少,这是皇上的恩典。 李奕不会恩典皇后,只会不在意皇后。 但这件事还是上唐瑶有些凝重,不在李奕对宁诗歆怎样,而是这段情节书中描写过。 李奕罢朝三日后不久,皇后回尚书令大人府上,一来是为了接庶妹宁诗怡,二来为了劝服尚书令大人收敛羽翼。 这两件事对唐瑶来说都不是好事。 宁诗怡比重生的皇后长得美艳许多,也比重生的皇后能折腾,三天两头到她姐夫李奕面前刷存在感,李奕真幸了她,小宠一段时日。 她的受宠期间贵妃受到冷落。 书中对皇后前世中的贵妃的描述是,贵妃是极有城府,极能忍耐,泰山崩于前也不露马脚的。 可书中皇后重生的一世,贵妃又被描述成了眼里容不得沙子的高傲贵女,权高位重而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女人,可忍受不了皇上宠幸别人冷落自己。 贵妃和宁诗怡对峙起来,期间贵妃犯了不少恶事,李奕对她忍耐,但也起了厌弃之心,贵妃的孩子也是宁诗怡被宠后不久怀上的,孩子落地后不出月夭折,贵妃大受打击,身体每况愈下,药养着吊了几年命。 这段时间皇后痛并快乐着,唐瑶儿是皇后最恨的女人之一,唐瑶儿越不顺她越快乐,可皇后也讨厌宁诗怡,宁诗怡被李奕扶起来,她心里不痛快。但书中将这一段作为皇后对贵妃的打脸手段来写,且暂时扶起宁诗怡也作为计策,以后会再收拾宁诗怡,所以读者们还是感受到一段小高潮。 这辈子唐瑶穿越到贵妃身上,唐瑶说不准宁诗怡入宫后是什么个情况,但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要稳住阵脚,不能像书中的贵妃一样,步步棋错,从天上落到地下。 其二,皇后劝说她父亲尚书令放权归隐,这次当然没成功,但也是她的一手狠招。 如果说接宁诗怡进宫扳倒了后宫独宠的贵妃娘娘,那劝说尚书令归隐就是在赢李奕的心。 唐瑶站在她自己的角度看,李奕宠幸她,是因尚书令手握重权,李奕需要借助她父兄的力量扳倒尚书令,若尚书令放权,他就不那么仰仗父亲和哥哥,对待她自然也不用那么上心。 唐瑶心底是不希望皇后真说服宁尚书令放权的。 前两天还风平浪静,皇后一个归家的动作就掀起阵浪,还把她推到浪尖儿上,宫内局势真是说变就变,让人一刻都小心不得。 唐瑶还坚持她初来时的方阵,攻帝心为上,保妃位保子是基本,和这两点有冲突的,能忍则忍,能退则退。 她拿出宣纸,写下一个“稳”字,将毛笔放下,拿起纸张端详。 快两个月的字了,一天比一天像样子,可不能和摹了十几年原主比,她将纸的一角放在烛焰上,看着它燃尽。 外面传报皇上过来,唐瑶连忙提起裙摆紧步出殿门相迎,表情瞬间从凝重转向喜悦,但到底高不高兴,对她而言并不那么重要。 她已沐浴过,此刻着亮粉色绸衣,从抹胸到脚腕,外面披一层薄纱衣,莹白的玉臂和酥胸若隐若现,烛光笼罩在纸灯笼里,昏黄的光线平添了分妩媚色气。 以色侍君? 不,有的资源不用,藏着掖着也不能生钱,有趣的皮囊和有趣的灵魂一样重要。 -- 第29页 唐瑶扑进李奕怀里,手穿过他的外袍环住他的腰肢,依着他,“臣妾给皇上请安。”声带微微滑动,轻浅的齿唇音,性感极了。 李奕对她这样的声音又恨又爱,恨其中的轻慢,爱其中的缠绵。 他一手环着她纤瘦的腰肢,一手环过她的臀侧,轻拍了她一巴掌,“穿这么薄,病好了是么?”声音低低的,从喉间发出,一分狠,剩下的都是装凶。 “见着皇上,就好了三分。” 李奕眼中划过笑意,将她又搂的紧些,“爱妃小嘴儿真甜,让朕尝尝。” “爱妃”,“瑶儿妹妹”,当着自己的面是一套,当着长公主的面有一套,说起鬼话来,她比得过这个十二岁起坐镇朝廷周旋朝臣的男人吗? 李奕低头吻过来,将将碰到唐瑶时,唐瑶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嘴唇,娇声道:“臣妾可比不上皇上嘴甜。” 两人离得极近,眼睛对上眼睛,一个深沉,一个明亮。 李奕吻了吻她的手指起身,“朕宁愿自己的嘴不说话。”也不要总说不想说的话,“朕喜欢听爱妃说话。”暧昧的撩人,逗弄的有趣,有深意的让人印象深刻。 谁都爱和有趣的人玩儿啊,看到她的什么都觉得是别人做不到的,是让自己心痒痒的。 唐瑶弯起嘴唇和眼睛,无声的笑,被他牵着进殿内,还没高兴一会儿,就又挨了训,“再穿这么薄出去,你宫中的宫女等着挨板子。” 她宫中的宫女已经欠了一顿了,但打了谁还伺候她?暂且还没行刑。 “臣妾这样穿不美么?” 美,美得他不能多看,但身体重要还是美重要,李奕没回她,只搂过她又轻轻教训她一巴掌。 唐瑶不依,也只能委屈的撇嘴。 …… 天晚得很了,皇后才见他们府的二姑娘归来。 宁诗怡回来时,高兴的笑意遮掩不住,皇后看了她一眼,“天还亮时就派人去寻妹妹,孙姨娘说妹妹去了无墨斋,可到无墨斋却没见妹妹人,也不知妹妹究竟去了哪里,竟这么晚归府。” 皇后陪宁府老夫人吃完饭后就回了她出阁前的闺房,大房有点地位的妇人、姑娘都在她身前作陪。 孙姨娘看到宁诗怡,愁得瞪她一眼。 宁诗怡和孙姨娘长的极像,瓜子小脸,明媚的杏仁眼,翘鼻梁小嘴巴,还有一样丰满的身材。 “姐姐今日回府?呀,妹妹若是知道,可哪儿都不去,坐府中等姐姐归来。”话落又问:“姐姐找我?”她瞧着机灵活泼,府中谁人不喊一声皇后,偏她喊姐姐,皇后暗骂她不守规矩,装亲近,可不得不承认前世就是被她这表里不一样的骗了。 皇后脸上笑,心情却不太美妙道:“与妹妹许久不见,有许多话和妹妹说,但见妹妹一眼,便觉得什么话都不必再说了。”装亲近谁不会啊。 宁诗怡笑笑,只赔罪不再说其他。 皇后末了道:“妹妹且先回去,日后姐姐有个好消息给妹妹。” “什么消息?” 皇后:“着急作甚,等着便是。” “嗯。”宁诗怡点头,孙姨娘走过开,两人一起告退,皇后端起茶盏喝茶,看都没再看她两人一眼。 孙姨娘和宁诗怡走到她们的院子,宁诗怡本想回去歇息,孙姨娘却把她拉过来,说有话和她说。 “什么事啊?明日说也不迟啊。” “明日?明日还见得到你?成天往外跑,该嫁人的姑娘,哪有你这样的?” 宁诗怡眉间滑过一丝傲娇,“我这样照样别人求着娶。”爹爹是当朝第一重臣,姐姐是皇后,她即使是个庶女,也被人抢着娶。 孙姨娘不欲接她的话,道:“你可知皇后回来做什么?” “省亲啊。” “蠢货!那是一国之后,省亲,省亲她着急见你做什么?” 宁诗怡不傻,只没往那边想过,如今孙姨娘一句提点,她便悟了,怔住。 孙姨娘:“谁都知道皇后在宫中不受宠。” 宁诗怡喃道:“那关女儿何事?” 孙姨娘看着她笑道:“不曾想我女儿也有做娘娘的命。”她看宁诗怡那张脸,越看越觉得哪长的都好,“你可要感谢娘,我看宫中的贵妃娘娘也不及你。” 宁诗怡却被惹火了一般,甩了下袖子,“我不去!”转身跑了出去。 第18章 贤帝能臣 宁尚书令回府,府中家仆向他禀报皇后娘娘回府了,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玉兰听到宁尚书令回府的消息,连忙去向皇后娘娘传话,“娘娘,老爷回府了。” 皇后闻言,整理整理衣服,去找宁尚书令。 宁尚书令在前院的书房,书房外有侍卫把守,宁尚书令不让任何人进他书房,除非他传令,但皇后娘娘过来,侍卫们不敢拦。 小厮去传话,皇后领着玉兰进去。 宁尚书令看见皇后进来,还是起身给她行了一礼,皇后连忙把他托起,“爹爹,你我是一家人,何必讲这些虚礼?” 宁尚书令:“礼不可废,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臣不能不拜。” 皇后被他这话堵的不舒服,他要真在乎君臣之礼,真在乎自己这个女儿,就不会不见她,反要她来找。 “爹爹坐吧。” 他们两个在隔了茶几的两个位置上落座,奴才上茶。 -- 第30页 皇后:“爹爹整日为国操劳,都消瘦了不少,女儿给爹爹带回来些食材药材,爹爹让厨房熬了补补身子。” 宁尚书令道:“多谢皇后娘娘挂念。”他问:“怎么回来了?可有要事?” 皇后笑意敛去:“姑母说想念二妹妹,让二妹妹去宫中陪陪她。” 宁尚书令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那便让她去吧。” 皇后冷笑,心里失望至极,她沉默半天不作声,宁尚书令看她一眼,也不说话。 前世皇后娘娘对她爹又敬又怕,也想让她爹对她高看一眼,可现在,可明白了爹爹是多么凉薄,要她还是前世的自己,爹爹这么说她就忍了,可现在她忍不了,“爹爹,心里就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宁尚书令皱眉,“你说的是哪里话?” “只因女儿不得宠,爹爹便眼都不眨地同意二妹妹去,试问,她去了,我如何自处?” 她连本宫都不敢用,这顿怒发的并不是多有底气,宁尚书令人精似的,怎么听不出这点? 软声哄道:“诗怡是你妹妹,她去了,你也有个帮手,否则你如何与唐贵妃对抗?她的事迹,臣在宫外都听说了。” “爹爹不信女儿?”皇后问,尽管她早就准备好了接宁诗怡,她爹这番话还是让她心情不佳。 宁尚书令觉得这该是妇人和她说的,自己哪有闲情和她说这个,便道:“皇后娘娘先去歇息吧,回来了多陪陪你母亲。” 皇后更心凉,不再谈这个话题,可她也不走。 宁尚书令问她,“还有何事?” 皇后:“爹爹送这个女儿进宫,送那个女儿进宫,你若真想对自己好,女儿奉劝你一句,少将皇上逼那么紧吧,高处不胜寒,不如顺势而退,还留个好名声。” 她这话一落,宁尚书令脸黑的跟碳似的。 蠢货,若诗怡托生在季氏肚里,这个皇后也轮不到她当了。 宁尚书令:“臣还有事要忙,娘娘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 天一天比一天暖,唐瑶一天比一天醒的早,今日李奕晨起去上朝时,她就醒来了,李奕原以为自己把她吵醒的,下床的动静都放轻了些。 谁知唐瑶还是坐起来了,跪坐在床边看他。 李奕问:“怎么了?” 唐瑶伸手拉他的袍角让他靠近些。 李奕走过去一步,唐瑶跪坐起,帮他整理腰带和衣襟。 李奕心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贵妃娘娘也有勤快的一天,搞得他想赏她了。 “前几日鲁州刺史呈来的折子上说,他正派人将头茬儿的樱桃往京里送,约摸过两日就到了,到时送来给你尝尝鲜。” 唐瑶边帮他把衣服抻展,边嗔他一眼,“难道臣妾伺候您是为了讨赏吗?” 谁得了他的赏不得跪谢皇恩,她反倒讨了便宜还卖乖,也不知道谁给她的胆子,总做些别人不敢做的事。 李奕情不自禁笑了,声音低低的,“是朕不喜食酸酸甜甜的,劳驾爱妃帮朕用了,不然千里奔马送来,岂不可惜?” 唐瑶瞥嘴笑了。 宫中就这点便宜。水果不易存放运输,各地品质不俗的水果都会成为贡品进贡到宫内,但量少,也就宫里的皇上、太后、皇后、宫妃有口服尝尝,别的王公贵族也可能得到赏赐,那就更少之又少了。 唐瑶记忆中原主没吃过太多种类的水果,但她穿越过来后,各种果蔬没断过嘴儿。 唐瑶把李奕的玉佩给他戴上,那形状像是一个咬尾龙,环形的,环心和环璧三道相连,最中心是个孔洞,做工上乘,纹路细腻,大气之余还有些贵公子的风流。 他才十九岁,年轻着呢,审美也不是那么沉稳老持。 有些事情唐瑶认为她比重生的皇后更懂,就比如从一个人的穿衣、配饰去看他的性格。 唐瑶重生前是艺术生,对各类与艺术相关的事都了解些,服装心理学她也学过,这种专业知识是皇后不具备的。 且以皇后的成长环境,唐瑶不觉得她对审美情趣有研究。 而李奕在这方面颇有些敏感,尽管这个时代对服装和审美没有系统教学,可他有那方面的悟性,对审美也有些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挑剔。 在古代,艺术本来就是闲的没事的贵族玩的东西,李奕是大武最大的贵族,在这方面开窍也很正常。 书中皇后后来逆袭了,唐瑶也不觉得她和李奕能达到这方面的契合。 重生的皇后只知放下执念,不管那么多事,用一个词来说就是“佛系”,可有些事不是她放下了不喜欢她的人就会贴过去。 唐瑶曾了解过相似的人更适合在一起还是互补的人适合在一起,各种说法都有,在她看来,性格可以相似或互补,而其他方面,比如教养、审美、口味等等,还是相似的好,相似了才更能了解对方,才能在对方突然喜悦和有感而发时,体会到同样的感觉,爱人之间需要有那种契合感。 皇后和李奕格格不入,是不可能有那种契合感的。 有些人戴一个香囊再戴一个玉佩,李奕腰上只有玉佩没有香囊,显得简洁些,司衣局不可能不给皇上送香囊,大概他自己不愿意戴。 李奕见唐瑶盯在自己腰间,他也低头看看,问:“有什么不妥么?” -- 第31页 唐瑶:“见皇上缺个香囊,臣妾想送皇上一个,可手艺不好,怕皇上戴了惹人嗤笑。” 李奕又笑了,他一个月得收好几批香囊,不止司衣局送来的,还有皇后和妃子相赠的,都没戴过,她到好,送都没送就开始担心他带上不好看了。 “你是手艺不好还是不想做啊,朕天天来你宫中,可连你做的袜子都没穿过一双。” 唐瑶也没做过袜子,那东西虽不考验绣工,但想做到司衣局做的那么舒服,得花大功夫。 她穿越前不会做活,来之后练字占一部分时间,玩玩琴,学学棋,偶尔再学学茶艺,没别的时间再学习其他。 唐瑶:“皇上又不缺袜子穿。” 李奕敲她的额头,“嘴贫。”根本不疼,唐瑶却捂住被敲的地方喊疼,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这回李奕不上她的当。不仅不上她的当,还道:“不需你绣香囊,不需你做袜子,只要你不气朕就好了。” 李奕赶着上朝,说:“朕先走了,再来看爱妃。” 唐瑶伸手直起身子,伸出两手勾住他的脖颈,闭上眼睛吻住他。 李奕猝不及防,可两人唇齿相接,他一下子就搂住唐瑶,舌头探进去与之交缠。 这一亲又是半晌,等放开后,李奕眸子幽暗,过会儿才转得清明,“爱妃真甜,再这样,朕就不想走了。” 不想走了他也得走,走了又惦记。 唐瑶还没穿起,没去送他,等他走后,又有点想睡回笼觉,让人端杯水,喝了解解口渴,就又睡了。 李奕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上朝,可议政堂上提出一个奏议,让他的好心情去了一半。 中书令唐策上奏的,湖州盐价上涨一事。 湖州的盐价上涨,私盐贩从中捞利事小,百姓吃不起盐事大。 盐是百姓生活必需品,盐政在国家治理中尤为重要,大武境内所有盐产地的盐铁使及他们的升迁调任李奕都记得清楚。 盐铁使往上是户部,户部的顶头上司是尚书令。 湖州的盐铁使安义仁也是宁尚书令举荐的。 李奕,“派人下去查查。” 底下没有人说话,太后倒附和一句,“是该好好查查,可是,派谁去呢?” 派谁?盐道上谋利大,牵扯广,小官小吏下去,压人都压不住,更别说查了,大官,还不能是宁尚书令的人,且有才能,才有可能查出个一二三来。 李奕问:“众爱卿有何看法?” 唐策上前一步,“皇上,臣愿前往湖州彻查此事。” 李奕微不可查的笑笑,唐策当然是最好的人选,他看向宁尚书令,果见宁尚书令脸色微微一变。 李奕道:“那就任唐爱卿为巡察御史,去湖州彻查此事。” 李奕话音刚落,宁尚书令突然出声,“臣有异议。” “宁爱卿有何异议?” “唐大人在京中还有许多事务要忙,前往湖州怕是不妥,臣以为高茕高大人可堪当此任。” 宁尚书令话音一落,魏铎竟当即接话,“臣附议,高大人可堪此任。” 接着群臣举荐高茕。 李奕绷着脸不说话,最后道:“如此,是朕考虑不周了,任高爱卿为巡察御史,即刻前往湖州,一探究竟。” 作者有话要说:  权谋可能写的不太好,但我会尽量把它写好,而且,情节也是需要的,请大家别嫌弃。 第19章 贤帝能臣 古代的环境极好,京城虽在北方,但城内自西向东有四条河流穿过,自北向南有两条,每年雨水都很丰沛,空气也算湿润,这种湿度不如南方,不过正恰到好处。 宫内的宫女各自忙碌着,秋月和夏荷无事可做,就拿起绣线绣东西,她们做绣活都是为唐瑶做的,绣些唐瑶喜欢的绣品,包括帕子、内着的衣服、团扇、绣鞋,还有一些小巧的,比如珠花之类。 殿内光线透亮,可以在殿内绣,但开春了大家都喜欢在殿外待着。 唐瑶让她们把绣架、绣线、布帛带上,到游廊拐角的亭下,再着人搬两个小布凳,拿上坐垫,将坐垫放在石凳上,秋月和夏荷坐在绣架旁,唐瑶坐在石凳上看她们做活。 亭外,通向后殿的小巷旁生了丛花草,花草被人打理过,将其中杂草除去,剩下的都长得整齐有序,很有观赏性,草毯延伸到宫墙处,上还有几棵被砖石围起的矮木,这种木植也是春天开花,一簇一簇的,都是小粉团团。 秋月和夏荷边做绣活边说话,唐瑶时不时接两句,她感觉时间过去了不少,往宫门处看去,宫门处没动静。 最近几日李奕下朝后都爱来冰泉宫坐坐,今日没有来…… 唐瑶不是非要他来不可,只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去探探怎么回事,她不安心。她是时刻准备着的人,不喜欢什么事在她的意料之外,也不喜欢对某件事一无所知。 她对夏荷道:“以往皇上这时都会来小坐一会儿,今日却没有过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你去前面看看,但不要惊动了人。” 夏荷连忙点头,应道:“是,娘娘,夏荷省得。” 唐瑶笑了下,夏荷做事她是放心的。 夏荷放下手里的绣活出冰泉宫,唐瑶注意力又回到她们做绣活的工具上,秋月做的是个大件儿,所以用绣架把锦布支了起来,夏荷在绣帕子,只用一个圆圆的框子固定住丝帕。 -- 第32页 丝帕绣了一半,已经能看出上面的图案,是个简单的花枝,花枝上有几片红叶。 图案虽简单,但做出来相当好看。 唐瑶看着那方帕子发呆。 李奕对她说不需她绣香囊,不需她做袜子,但他未必真的不需吧,只是自己不送而已,自己若送他,他肯定很高兴。 唐瑶站起身走到绣架旁,蹲下身翻翻秋月面前装绣线的小竹筐,果然筐里还有几方素白的蚕丝帕。 绣帕子比绣香囊简单,香囊还得缝,帕子不用。她不如送李奕帕子,香囊李奕可以不带,帕子却不可以,这里有点家底的人家,都要用帕子,不管男女。 “秋月,你教教本宫,这该怎么绣好。”她问道。 这种东西是学会简单学精难的,不过只要被领进门了,就能自己琢磨,秋月见她要学,立马和她说该怎么做。 “主子要绣什么花型?” 唐瑶想了想,“绣竹子吧。” 她没有说绣龙,绣龙的念头只在她脑中闪了一下,后来她觉得太中二,没人会在绣帕上绣龙吧。 唐瑶见李奕拿出过一次他自己的帕子,估计觉得丝制的骚气,他用的都是绵绸的,做成白蓝格子,不绣花型。 他虽是真龙天子,到底不是什么都用龙图腾的,只在比较贵气的东西上用龙。 竹子是常见的花型之一,秋月绣竹子绣的还算熟练。 唐瑶学了一会儿,夏荷回来了,“娘娘,奴婢去御乾宫,见许文涛大人跪在宫门前,听人说一下朝皇上就召见了许大人,之后却不见他,让他一直跪到现在。” “许文涛?”唐瑶翻出原主的记忆才能回想起许文涛是什么人,宁翰一党,算宁翰的左膀右臂。 “留他干什么?” 夏荷摇头,她只一宫女,怎么会知道皇上留许文涛大人做什么。 唐瑶想想,李奕是为了朝政之事不来冰泉宫的,于她而言,这个反常对她就没什么影响了。 牵扯到朝廷重臣,她也觉得有趣,忍不住多想想,李奕为什么让人留下却又不见。 另外,据她所知,李奕最近算是常召见许文涛了。 他这样有挖宁翰墙角的嫌疑啊,不过自己都能看出来,宁翰和许文涛肯定也能看出来,许文涛跟着宁翰走到今天不容易,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李奕挖的。 如果说前一段时间李奕常见许文涛和许文涛培养了点感情了的话,那他今天让许文涛在九阶之下长跪不起,打许文涛的脸,许文涛肯定羞辱的很,之前培养的感情怕也被这一跪坏了事。 唐瑶想李奕还是年轻,做事太情绪化,一下子就把长久的经营打散了。 太亏,唐瑶叹了声气。 “到底是为什么事啊?让一个大臣跪宫门前不起。” 唐瑶好奇的很,这次打算换一个小太监去问,清泉宫中的哪个小太监可用,她心中没谱,只把原主提上来的那个太监喊来,这太监算是冰泉宫的大主管,叫梁成。 梁成这一个月都没怎么得贵主子召见,这次贵主子主动喊他来,把他激动的不行,上前磕了个大头,“主子娘娘唤奴才吩咐何事?” 唐瑶都被他的热情吓一跳,跟他说让他去探探今日皇上可碰上什么不顺的事。 谁知道话刚落梁成就道:“回主子娘娘,奴才听闻今日朝堂上,皇上的决议被宁尚书令驳了。” 不论各朝,皇上的决议都是在朝政上和朝臣商议定下的,所以“驳了”这种说法并不准确,只能说大家各表政见之后,皇上取了优的。 但像梁成这种心有八窍的奴才,回话是相当有技巧的,因为主子娘娘问的是皇上有什么不顺的事,所以他自然把事情往不顺了说,他这样说虽不太准确,但又不算完全错。 他倒让唐瑶吃了一惊,唐瑶没想到自己没吩咐他,他就已经了解了这事。 唐瑶挺震惊的,和他道,“你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回主子娘娘话,今日国公大人上奏湖州盐价上涨一事,皇上欲命人去查,国公大人主动请职,皇上允了,可随即宁尚书令举荐高茕高大人,最后这个委任就落到了高茕大人头上。” 国公大人是贵主子的父亲,他虽没做过贵主子的家奴,如今也厚着脸皮喊声国公大人亲近亲近。 唐瑶没注意到他的称呼问题,只想他三两言将朝政之事说的明明白白,表达能力这么强,是个厉害的人了,唐瑶算是明了原主为什么提任他了。 “所以皇上在宁大人手里吃了亏,但又不能发宁大人的火,只好挑许大人泄气吗?” 梁成又给唐瑶磕了一个,“娘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他被唐瑶的话吓了一身冷汗,这都算非议皇上和重臣了,若被有心人听见了,可得遭祸。 这一月来没机会近身伺候娘娘,有几次见夏荷和秋月姑娘冷汗津津的从娘娘殿里退出来,他还不解为什么,今日可算知道了,娘娘可真大胆,什么话都敢说。 她是宠妃她有底气,但对他们这些胆小的奴才而言,这些话也太过吓人。 唐瑶没想到把他吓成这样,这么一句话在他耳朵里竟这么出格,唐瑶有些懊恼,她对宫里的规矩没有她想象中的了解。 “多谢公公提醒,是本宫大意了。”她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 第33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冷不冷 10瓶;盢乙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贤帝能臣 梁公公那句话连劝诫都算不上,没想到贵妃娘娘真听进去并且感谢他,宫里哪个主子不傲气?贵妃娘娘又是这么受宠,自己一个奴才,话再轻不过,可贵妃娘娘居然看重两分。 这样的主子,是有前途的,梁公公暗道,心里多一分敬佩。 “奴才人为言轻,却受娘娘看重,奴才,娘娘给奴才天大的脸,奴才不知怎么回报才好,奴才定好好孝敬娘娘。”。 唐瑶心里已不止是熨帖,还有说不出的感激和愧意,她何德何能受别人如此对待? 梁成、夏荷、秋月他们是这个朝代的人,骨子里被养出奴性,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她知道这个理,除却这身衣物,大家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的人,谁比谁高贵? 他们这样拜她,把她抬到高位,她心中才真正受不起。 “梁公公,起来回话吧。” 梁成这才起身,后退一步,弯腰站着。 “公公有一套门道,竟将冰泉宫外事打探的如此清楚,有公公在,本宫安心不少。” 梁成忙道:“娘娘将奴才一手提拔起,奴才不报效娘娘愧待娘娘的恩遇。夏荷姑娘和秋月姑娘整日伺候在娘娘身旁,奴才想两位姑娘怕没太多工夫去打听其他,便自作主张留意了些,请娘娘恕罪。” 唐瑶:“公公一心为冰泉宫,本宫知晓,怎会怪罪你?”她对夏荷道:“母亲带来的东珠不还有些吗?去拿过来。” 长公主带来的,让她串链子,她挑拣出一些,剩下还有,放在个不大的小盒子里。 虽是不多了,但也值钱的很。 夏荷把珠子取来递给唐瑶,唐瑶没接,只道:“梁公公拿着。” 梁成听“东珠”二字就热血沸腾了,他以前没跟过比贵妃还大的主子,根本没接过这么大的赏赐。 他抬头看一眼,夏荷姑娘手中那锦盒真漂亮的很,裹得那层红布还绣了花,穿着小珠子。 他咽咽唾沫,摇头,不敢接。 “谢娘娘厚爱,奴才,奴才能为娘娘做事已是天大的福分,怎还劳娘娘赏赐?娘娘折煞奴才了。” 这太贵重了,他哪受得了这个? 唐瑶道:“日后宫中诸事还要仰仗公公,公公若是这般,便是嫌本宫赏的少了。” 梁成不敢再推,伸手接过,这一个小锦盒没多重,可他觉得沉甸甸的。他的嘴角不自觉弯起个弧度,心里滚烫。 唐瑶:“公公留意着外面,有什么事再告知本宫。” “是,娘娘。”梁成激动的退下了。 夏荷瞥瞥嘴,“奴才为娘娘做事是他的福分,娘娘把珠子赏给他,他哪值得那个价儿?”她看着都舍不得,娘娘可真大方。 唐瑶心想他还真值那个价,花钱就能买到人才和人心,那真走运了,毕竟有多少人即使愿意出钱也无才可买啊,她笑道:“梳妆台左侧小抽屉里那两支宝蓝点翠珠钗,你和秋月一人一只。” 她这儿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东西,未出嫁时长公主送,几个哥哥送,入宫后李奕送,太后赏,还有宫例,一批一批的来,戴都戴不完,哪个不时兴了就只能放在库房里落尘,那才是真可惜。 …… 早朝下朝后,宁翰见魏铎走在前面,紧两步过去,在他身后喊,“魏大人。” 魏铎回头,剑眉星目,五官分明,宁翰也道一声英年才俊。 魏铎:“宁大人何事?” 宁翰:“今日朝堂之上,魏大人出言挺宁某,宁某意外。” 魏铎:“大人说笑了,魏铎是谁出言有理,听谁的。” 宁翰觉他说话有意思,他今日在朝上,出言可并没有理。 魏铎其人才华横溢,有能有才,宁翰早想笼络,可这人太傲,他摸不到他命门。今日魏铎为他出声,宁翰的心思又活络起来,问道:“魏大人觉得什么才算出言有理?” “魏铎俗气,只认一句财大者,气粗。” 宁翰兀地笑了,“魏大人不俗气,魏大人是真俊杰。” 识时务者为俊杰,宁翰懂了,他投靠自己了。 宁翰大悦,“走,魏大人,喝一杯去。” …… 李奕将许文涛唤进殿,许文涛进殿时,李奕刚收了狼毫。 李奕让许文涛走近,道:“许爱卿评评朕的字。”对晾着许文涛一事绝口不提,好像没怠慢过许文涛一样。 李奕不开口,许文涛便是有委屈也不能提,走近去看李奕的字,触目却一怔,喃喃道:“皇上笔走龙蛇,自成一体,霸气之至,无出其右。”他声音有些虚,说话不太顺畅,若仔细看,还能看见他脸上出了虚汗。 那两列纸上写了两句诗,“新竹恨不高千尺,恶竹应须斩万竿。” 李奕,“既如此,那就送与爱卿。” 德祥麻利的上前将字卷起,装进盒子,递到许文涛手里,“大人收好。”他道,那阴阴柔柔的声音,听得许文涛又是一颤,许文涛接过盒子,忙跪下叩首,“谢皇上赏赐。” 李奕示意德祥把许文涛扶起,德祥去托许文涛的双臂,道:“大人不必多礼,送字画送赏得了的人,若受的人不懂,就白瞎了一幅好字,皇上送大人,是大人赏得了皇上的字,您说是不?” -- 第34页 许文涛僵着脸笑笑,后背冒冷汗,道:“公公说的是,臣有幸赏皇上墨宝,谢皇上抬爱。” 李奕:“赐座。” 李奕坐到殿阶之上,许文涛坐到台下,这么大的高度差,形成了极大的压迫感,许文涛抬头,仿佛看到高祖的影子。 李奕黄袍上五龙游走,许文涛晃了眼,一时觉真龙降世。 这不是七年前那个小娃娃了,这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许文涛眼睛瞪大大大的,脑中像是有人敲了一阵钟,嗡嗡作响,震地他晕晕眩眩。 “今日朝堂之上众人举荐高茕,朕看爱卿,爱卿一言不发,可说说爱卿怎么看高茕去湖州一事?” 许文涛到底是历经三朝的老臣,李奕问他话后,他渐渐回过神来。 这一回神就注意到几个细节,一是皇上直唤高茕名讳,一声高大人都不叫,只这一点差异,便显出皇上对高茕的厌恶。 皇上并不打算在自己面前掩饰这种厌恶,这说明皇上把他当自己人。 许文涛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二是,皇上说,他看自己。 群臣举荐高茕时,他看自己,那说明,皇上在乎自己的立场。 许文涛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但是,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 就像他本是宁翰的左膀右臂,这次却有所顾忌的不为宁翰说话一样。 皇上近几日连番召见他,讨论政见或下棋博弈,不是没有招揽他之意,也有可能只是挑拨他和宁翰。 但人皆有所求,不管皇上是何意,都是他的机会。 他是三朝老臣,宁翰不过是前朝宁妃当宠时被提上来的新贵,之后宁妃成为宁太后,宁翰凭国舅爷的身份占了便宜,如今权势滔天,把诸多三朝老臣的势都压了下去,他虽为宁党,但并不真甘居宁翰这种来路不正的人之下的。 皇上给他抛橄榄枝了,这难道不是个绝佳的机会吗?他怎么可能不心动? 再者,宁翰没有名头将皇上……取而代之,他撑死了是个权臣,可皇上是九五之尊,跟谁干更名正言顺,显而易见。哪怕宁翰真有改朝换代之能,那他卧榻之侧必不容别人酣睡,自己和高茕到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今日不再在朝堂上为宁翰说话,就已有了决断。 许文涛连忙起身,跪在大堂正中,叩首道:“唐大人是唐公之后,能力卓然人人尽知,皇上心忧湖州百姓,才将唐大人调往,依臣之见,高茕不如唐大人。” 他说三分留三分,但其中之意已很明显,他是站皇上这边的。 李奕向德祥示意,德祥手持一个令牌到许文涛面前,李奕,“拜许爱卿为骁卫将军,接掌左右骁卫。” 许文涛握着那方令牌怔住,不敢相信皇上会把这么大的权力给自己。 骁卫兵负责皇城甚至宫中的守卫,皇上任谁为骁卫将军,就相当于把脖子交给了谁。 德祥,“许大人,还不赶快领旨谢恩?” 许文涛猛地回神,连忙跪拜,“臣领旨。”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皇上厚爱,臣,怎堪领受?”他原是宁党的人,宁党让皇上屈辱多年,他怎么消受得了这番皇恩? 李奕,“大丈夫,许爱卿说这话,可让朕小瞧你。”李奕嘴角挂一丝笑意。 许文涛得见,对少年天子的这份坦然喟然。 他也想起一句话叫“大丈夫应如是”,后面一句是,“彼可取而代之。”这原是说取代天子的,但皇上这里用这句,分明是说他可取代宁翰。 许文涛本还有心不安的心放回原处,郑重道:“定不负浩荡皇恩。” 李奕道:“这令牌只能调令左骁卫军,右骁卫将军一令牌还未收回,许爱卿便一并将它收了吧。” 李奕让许文涛任两卫大将军,却只给他一个令牌,也是没办法的,右骁卫是宁翰的人,几年前太后和宁翰一起提拔上来的,他暂时拔不了,自然也没有得到那个令牌。 李奕又让德祥给许文涛一个圣旨,圣旨上是任许文涛为骁卫大将军的旨意。 有这个圣旨,许文涛就可以去右骁卫将军那里收令牌,但他能不能收回,这就没人知道了。 李奕并不完全信许文涛,把骁卫将军一职给他是步再险不过的棋,如果许文涛还倒向宁翰,自己相当于又送宁翰一个卫军。 但,如果他钓到了许文涛,那他不仅还会得到右骁卫军不说,还会让宁党内乱,让宁党势力分流。 高茕被调走,许文涛再立起,宁翰将被削弱不少。 是以,高茕被调走,李奕不仅不气,反而高兴的很。 他原本就要用调虎离山,能调走宁翰是最好的,可宁翰怎么可能走?调高茕或许文涛也能削弱他,可谓将计就计。 魏铎果然厉害,以这种方式助他,这次魏铎该到许文涛那边了吧。 李奕信许文涛五分,若宁党势力分流后,魏铎去了许文涛一流,李奕将信许文涛剩下五分。 越是险,赌赢了收获越多,他想要的是天下最大的权,不赌是不行的,不仅赌,还要大赌,赌大的! …… 李奕后又召见了唐随,见完唐随之后便没要事,他心中松快,去了冰泉宫。 唐瑶本以为李奕今天过来会脸色阴沉,没想到他却很痛快的样子,晚上还使劲折腾了她好几回。 -- 第35页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前面几章的大标题不对,我这几天要改改,请大家看到文题不符的时候,别吃惊…… 我会加油的,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谢谢评论给我加油!看在今天好多字的份上,请大家再给我撒撒花吧…… 这章晚点会捉虫~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逸 5瓶;盢乙恢、微光迷失的尘夏、233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贤帝能臣 李奕心情不好时,夜里会很凶,唐瑶见识过,可他心情好,竟也这么凶,唐瑶倒是第一次领会。 也不知停歇了几次,唐瑶几乎一点力气都不剩,埋在李奕胸前和他肌肤相接,四肢纠缠,闭上眼睛,下一秒就能睡去。 可李奕却在她耳边低语,说得又是那些不着调的浑话,什么爱妃刚刚真热情,朕把持不住,什么把朕的魂儿都吸走了之类。 李奕以前也这样,白天正经,夜里流氓,让他爽了他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但以往总在那事之中,两人意乱情迷之时,结束后基本就不说了,会安静的睡觉。 像今日完事了还出言调戏的情况基本没发生过。 唐瑶想他是真很高兴。 唐瑶是想和他分享分享他的高兴的,但他作的孽,害她现在眼都睁不开了。 唐瑶伸出手捂住李奕的嘴巴,呢喃道:“皇上不许再说了,再说臣妾把你踢下床。” 李奕个不要脸的,咬她的手指头,还说:“爱妃还有力气踢朕?”李奕爱摆皇上架子,平时唐瑶那么对他说话,他会立马斥她不懂规矩,可床上唐瑶对他说什么不恭敬的话都行,他都和颜悦色的很,唐瑶心里暗骂他臭不要脸大流氓,真抬脚踢他。 她本就提不上劲儿了,这一动作也柔柔慢慢,只腿从李奕双腿间抽出就费了不少力气,结果还没踢呢,肌肤相贴处却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变化。 接着李奕闷哼一声,迅速伸手摁住了她,带着她往他身上贴近。 唐瑶立马慌了,真没有一点精力再和他乱,她乱动着想挣开,嘴里哭唧唧的说不要。 李奕忍下躁动,出口哄她,“最后一次了,真最后一次了,爱妃听话,嗯?” 唐瑶还是不愿,可她做不得主了。 一个天旋地转,唐瑶被李奕抱起。 唐瑶背靠着李奕,李奕搂着她身前把玩,唐瑶说不出话来,只顾得上娇吟。 唐瑶真被他榨干了,这次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她直接昏了过去。 李奕叫了水,伺候了唐瑶净身,唐瑶也没有醒来。 李奕和她坐在水中,将她坐在自己腿上,边帮她清洗边自嘲道:“敢让朕伺候的,全天下你也就独一份了。”说着他不由得起了坏心思,手下加重了分力气,唐瑶无意识的嘤咛一下。 李奕看到她皱着的眉头,又赶紧亲亲她安抚她。 得,娇气包包,还动不了她了。 唐瑶的皮肤非常细嫩光滑,她的身材也很丰满,上面下面都是圆滚滚肉嘟嘟的,李奕很喜欢把玩,这一刻把她搂在怀里,李奕心里满满的,知足的很。 水凉的快,他不敢在这里胡乱,好在是刚刚吃饱了。 净身后李奕把唐瑶抱起,没叫宫人伺候,把她放腿上给她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子,赶紧将她放进被子,搂着她睡了。 上早朝的点李奕自动醒来,唐瑶还在床上睡着。 李奕知昨晚累很她了,下床的动作越发轻缓,怕将她吵醒。 谁知吵醒是没吵醒,李奕刚站起时脚软了一瞬…… 李奕羞赧,赶紧回头看一眼唐瑶。 唐瑶没醒,他松了口气。 他正当年,又练武艺,身体是不虚的,却玩成这样,若让唐瑶儿看见,不定笑话他多长时间。 李奕心头狼狈,快步离开这里,给德祥个吩咐,命人送给女子养身的补品来。 他都成这样了,被他折腾狠了的唐瑶儿只能更惨,唐瑶儿还小他三岁,想到这儿他有些悔自己的轻狂。 德祥领命,昨日里放肆的声响持续到半夜,他自然知道主子为什么着急吩咐这。 …… 从冰泉宫到含元殿有些距离,李奕不喜做辇,都是走着去,他走在前面,德祥跟在他身后,谁知刚转过拐角,一个宫女撞上他。 李奕皱眉,宫女还未来得及抬头看一眼,德祥便厉声斥道:“大胆!竟敢冲撞圣驾。” 宫女吓得“扑通”一下跪石板道上,浑身发抖,“奴婢万死,不知冲撞皇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李奕拍了拍被撞到的衣服,皱着眉从她身边走过。 昨夜吃饱喝足了,他早上心情好,没那么动怒,便只示意德祥一下,让德祥解决,就不管了。 德祥让随从的太监把这宫女押走,那宫女慌中忙道:“皇上恕罪,奴婢坤宁宫兰心,奉皇后娘娘命给太后娘娘传话。” 李奕停下脚步,皇后身边的宫女他几乎没印象,这女的一直低着头他也认不出来。 但办了她他还真不怕,她主子给她的狗胆吗?自己都敢撞? “皇后让你传什么话?”李奕道。 太监们把兰心放开,兰心跪在地上,声音颤颤地回道:“前日皇后娘娘回宁府,今日还未归宫,怕太后娘娘惦记,托奴婢给太后娘娘报个信。” -- 第36页 李奕只知皇后回宁府,不知她到现在还没回宫,他眼里闪过厌恶。 宁诗歆爱在哪儿在哪儿,在天上在地下他都不管,可大武皇后,几日不回宫?呵,让天下人看笑话吧?他们宁府的脸比皇上的脸都值钱呢? 李奕对兰心道:“不必再去太后那儿,直接回去告诉你主子,宁大人为国事劳心劳力,朕心中有愧,特令皇后在宁府多服侍几日。” 陪她爹笑脸就够了,现在她还来踩一脚,给谁脸色看呢?呵呵,这就是宁家。 什么玩意儿,没一个好东西。 李奕若再狠点,直接道让她住下,别回来了。可他没有,他得时时刻刻的理智的做事,理智的说话,不能随心所欲,这宫里能让他随心所欲的地儿,怕只有一处了。 李奕转身离开,不再像刚从冰泉宫出来时的惬意,反而脸色阴沉,嘴角绷得紧紧的。 德祥瞥一眼兰心,真看见兰心瘫在地上,德祥带着其他太监离开。 德祥对兰心的丑态有一丝鄙夷,他伺候完先皇伺候当朝皇上,说是太后让他继续伺候的,可做到他这份上的奴才,心里头的主子自然是这天底下最最尊贵的人,太后之类女流,趁皇上年幼觊觎天下大权的,他看不上。 皇上是他的主子。 如今皇后竟也敢打皇上的脸,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他以前觉女德的典范是皇后那般端庄的人,可现在看来,她连冰泉宫那位妖媚美人的一根手指也比不上了,至少那主子能逗得皇上开心,都是一样的高门出身,贵妃娘娘的血统还比留着宁家血的皇后高贵呢,贵妃给过皇上脸色吗? 不知轻重的蠢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撒花花~,很开心,还想大家给我撒花花……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芭比布朗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贤帝能臣 高茕被调走,许文涛任骁卫大将军,宁党内部逐渐形成微妙的局面。 大家都能揣测出皇上提拔许文涛是想分裂宁党势力,都知道这时不该自乱阵脚,可许文涛手握骁卫将军一职,又得皇上亲信,俨然成为和宁翰殊途不同归的另一个宁党大头。 虚也好,实也好,即使他们再明白皇上的用意,这都是个难破的局。 皇上的牌虽然是明牌,可宁尚书令怎么想,许大人怎么想,没人知道,他们这些跟随的人该怎么办,他们就更不知道了。 朝廷将有一段不平静了,嗅到这一信号的宁党官员心有些浮动。 宁翰暂且能做到波澜不惊,可他心中的警惕不比任何人少。 刚得年轻才俊魏铎的投奔,他还来不及高兴,就被那么个晴天霹雳震到,他一个人在房间中待了很久。 如果皇上给宁党小恩小惠,他可以当做皇上忌惮他,不得不做让步,那他是欣然接受的。 可皇上直接将京城和皇宫的督兵权交给许文涛,他可笑不出来了,送这么大的权,许文涛已有和他叫板的实力。 而这个权也足以收买许文涛,许文涛还给他宁翰做事吗?会不会倒戈那个黄毛小子? 明知是计,宁翰也无法,不能再全然信许文涛,否则许文涛做大,他可有得受了。 宁翰没想到李奕给他来这一手,心中愤然,小瞧那小子了。 宁翰脸色阴沉,以往他在朝堂上说什么李奕就听什么,以至于他掉以轻心了些,谁知道李奕张嘴反咬一口,打人个措手不及不说,还很疼。 高茕若是在还好,他和高茕坐镇,天平怎么也不会倾斜到许文涛那边去,这样至少人心不会出现浮动,他就可以好好处理许文涛一事。 高茕走了,这事就难办了。 没一会儿,许文涛的管家送来请帖,邀他去醉仙楼一聚。 现在不管内里多波涛汹涌,他们表面还依然要维持平静的,宁翰当然立即去赴约。 他前脚离开,皇后后脚到。 皇后落了个空,有些气急。 …… 宁翰到醉仙楼之后发现许文涛不止喊了他,还喊了其他几个宁党大臣。 许文涛一上来就自罚三杯,宁翰和其他几人对视一眼,有人连忙笑道:“许大人这是怎么了,咱们几个好不容易聚聚,你来这套,大家摸不着头脑啊。”实际上谁心里不跟明镜儿似的,都听说了皇上单独给许文涛下旨交兵权一事,只不过谁也不点出来,懂装不懂而已。 许文涛本是自己人,现在还是不是自己人了,没人清楚。 许文涛道:“许某怎堪大任?不知皇上授许某兵权何意,对别人来说这是荣光,对许某来说这是烫手山芋,如若能推,许某宁愿推了它。今一离宫就赶紧邀请诸位大人,实在怕与诸位大人生嫌隙。许某绝无二心,一切愿以宁大人为首,何时都听宁大人差遣。” 宁翰听全了,但信不信是另一码事,他是不露声色的,笑道:“皇上给许大人这么大的恩典,是许大人才能卓然,也是皇上看得上咱们,本官和许大人同僚这么多年,自然信宁大人为人,来,不谈这个,敬许大人一杯。” 许文涛和宁翰碰杯,宁翰一饮而尽,许文涛一脸释然,宁翰满目从容。 -- 第37页 宁翰自是希望许文涛识时务,扎根在他们宁党,今日许文涛请他们喝酒讲明此事,不知是他真心还是他另有所图,前者最好,后者的话…… 宁翰又笑着举杯,“宁某和诸位大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宁某一口汤喝,便也有诸位大人一口汤喝,敬诸位大人。”他们举杯又喝。 …… 李奕这个早朝平静,以往他想安个人在关键的位置上,宁党总有话说,他把骁卫将军一职给许文涛,倒是没人说话了。 倒如他所想,宁党中无人敢动,没人下许文涛的绊子。 他们互相牵扯着,势必会对高茕那边松一口气,这样唐随的胜算就大了。 他给许文涛下了旨后,第二道旨意给了唐随,让唐随拨人手去湖州,一面探明盐价上涨的真相,一面做掉高茕。 高茕,不能再回来了,否则许文涛怕还要倒向宁翰,而且带着左右骁卫军一起,他得不偿失。 湖州的百姓也不能不管,他虽不得权,可作为一个皇帝,本职可不是玩弄权术。君以民为天,他的职责是这一方疆土安稳,百姓安居乐业。调高茕过去是夺权不得不做选择,可若以一方百姓动乱为代价,那是因小失大了。 大武历经三朝,朝堂动乱,地方也乱象早生,若他得了权反而倾了国,这权夺来有何意义? 稳湖州,杀高茕,唐随绝不能失败。 否则一环扣一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这其中有很多艰险的地方。 其一,许文涛到底可不可用? 其二,唐随任禁卫军要领,不得亲往湖州,他派下去的人,堪不堪大用?能不能成事? 如果不是他朝中无人,捉襟见肘,也不至于冒这个险。 但李奕正年轻气盛之时,开得了路他就能走下去,什么是怕?字典里没这个字! 谁要是给他气受,辖制他,他让谁吃不了兜着走倒是真的! 百官无事可奏,李奕挥了挥手,德祥扬声喊:“退朝。” 不等众人离位,李奕率先往外走,他走了,太后也跟着出来。 “皇上。” 李奕还没离含元殿就被太后喊住。 “母后。”李奕回头,给太后行了个请安礼。 “你们退下吧,哀家有几句话和皇上说。” 闲杂人等都退下,只太后身边的嬷嬷和太监张全、以及伺候李奕的德祥留在殿上。 嬷嬷扶太后坐下,李奕坐在软榻的另一侧。 李奕没先开口,太后等不及了,她道:“皇上,行事怎如此莽撞?不和众臣商议,也不和母后说一声,直接将骁卫将军一职给许文涛。” 和她说声?她算什么,李奕沉着脸,不愿再应付她。 太后第一次见他如此,心里有些不安,可她到底当权了很多年,李奕那么挑战她,她接受不了,又道:“左右骁卫将军都任的好好的,许文涛也没有功劳在身,你说撤人就撤人,说调任就调任,怎能服众?” “母后无需担心,众人若是不服,朝堂之上就谏言了。” “那……那你至少和大家先商议一下啊,众人皆服再下旨也不迟啊。” 李奕只想冷笑,太后爱走这个流程,因为朝堂上她说得上话,宁党说得上话,台下她的印章可不如玉玺好用。 李奕起身,“母后,这是李家的天下,朕是大武的皇帝,您在朝堂上坐太久了,握权握得太久了。” 太后脸色一白,笑道:“你当母后是贪恋权势吗?母后全是为了大武,你的天下永远都是你的天下,到时候母后自然把权还你。” 李奕嗤笑:“到什么时候?” “到皇上担负得起天下的时候。” 李奕笑道:“朕等得,大武未必等得,群臣未必等得,母后且看着吧。”他笑的温和,可话却霸道,太后没再回话。 李奕回御乾宫。 没有要紧政务可办,他会拿空闲下来的时间去学习,诗史兵政,该看的书要看到会背诵为止。 而且琴棋书画,骑射博弈可不是平白来的,都是学来的。 他现在十九岁,学习更不能断。 李奕看了眼那些被翻烂的书,没有继续读的心思,他爱棋和画。 他上次作画是在冰泉宫,美人图只作了一半,就去见了姜维,至今那幅画还是半成品。 李奕心随意动,往外走。 德祥道:“去哪儿啊皇上。” 李奕:“冰泉宫。” 德祥只道这主子真受宠,皇上竟一刻也不愿离了她了。 …… 唐瑶醒来时身上极不舒服,她两肘撑在床上起身,起一半就又摔了回去。 小腹不舒服,腿虚的没了直觉。 这他妈是个要命的活啊,她想骂娘。 唐瑶索性趴床上不起了,宫女把饭端过来,她也就趴床边喝了碗粥,之后又躺回床上。 李奕到冰泉宫,她还没起来。 李奕进内殿,唐瑶抬头看向殿门,看见他本能的埋怨,连一贯给他的好脸色都没有了,扭回头,面对墙壁。 李奕看秋月端饭碗出去,讪讪道:“你们娘娘刚醒?” 秋月端着托盘屈膝行礼,道:“是,娘娘方才才醒。” 李奕看向床上装死的人,道:“出去吧。”这句是给秋月说的,也是给殿内伺候的其他人说的。 -- 第38页 殿里只剩李奕和唐瑶两人。 唐瑶还看向墙面,当李奕不存在。 李奕站在床前咳一声。 唐瑶没反应。 李奕等了会儿,只好道:“大胆,见了朕不行礼,还在床上躺着,什么样子?” 唐瑶翻了个白眼,又来了。 她拉一个纱衣披上,坐起来行了个勉勉强强的礼,道:“臣妾失礼,还请皇上勿怪。”话落有心机的晃动一下,像个饱受摧残的小婊砸。 李奕赶紧扶住她,这会儿他不装了,软着声道:“还不舒服呢?” 唐瑶推他一把。 她抬头,看见他眼里的笑意,七分愧疚,还有三分得意。 唐瑶再次感受到男人的劣根。 表面怪她不守规矩,实际心里得意地很吧。 她太知道怎么应付了,够矫揉造作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叮当 11瓶;Follow me? 10瓶;酸奶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贤帝能臣 唐瑶又拍打李奕,嗔道:“皇上还问,臣妾这样,怪谁啊?” 打的一点都不疼,李奕只是笑,躲都不躲的,目光从她上身扫到下身,再从下身扫到上身,只觉得妖娆妩媚、丰腴多汁。 一年前她还嫩的小绿芽似的,如今这样,是谁得功劳?不都是他辛勤灌溉的吗?还怨他,把她惯的。 李奕:“爱妃这么说,朕没把爱妃伺候好吗?”他委屈里带了些得意。 到底是年轻,意气多过成熟,话里是倨傲和自满,若再大个十岁,必然不会这么说,而是说体己话。 唐瑶瞥李奕一眼,装作不理他。 李奕才软下来,“朕今日给爱妃作画可好?”他是皇上,皇上怎么能给一个女人道歉?李奕说不出道歉的话,只好用别的来补偿。 唐瑶识趣,不会再揪着不放,傲娇道:“那皇上要把臣妾画成天下第一大美人!” “噗。”李奕没憋住笑出声,“天下第一大美人岂是靠画出来的?” 唐瑶眯眼,危险道:“皇上是觉得臣妾不是天下第一大美人么?” 李奕的笑憋住,求生欲占了上风,“爱妃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朕见人无数,也没见过比爱妃更美的女子。” 唐瑶:“哼,就知哄人开心,若是实话,刚刚又为何那样说?” “爱妃误会朕了,朕是说朕画艺不行,画不出爱妃十分之一美。” 甜言蜜语谁都爱听,唐瑶也不例外,明知道是假话,听了还美滋滋的。 好吧,原谅他了。 唐瑶想不起她昨夜什么时候睡下的,她身上没有黏腻感,心想可能是李奕或秋月给她清理过了。 她倾向于是李奕,李奕虽缺点一大堆,但还是有点值得一夸的,就是他占有欲强,不会让别人看光她。 单薄的纱衣披在身上,遮不住曼妙的酮体,唐瑶把自己整个埋进李奕怀里,不让他看见不该看的。 虽然哪儿都看过了没有不该看的了,但这个害羞一定要装,若大大咧咧不遮不掩,那可一点情趣也没了。 唐瑶胸前和李奕胸前贴的紧紧的,她的头埋在李奕颈间,胳膊环住李奕的腰。 “皇上不许看。”她小声道,娇娇柔柔,还带一丝羞恼。 正常人都能看出她的举动和她的话是矛盾的,自己不好好穿身遮得严实的衣服,又不好好躺下盖住,不就是想给人看吗?偏说不许看。 但鉴婊能力为负的非正常人李奕看不出,他见她害羞了反而忍不住笑,情不自禁的将她抱的更紧,嘴里道:“爱妃也知羞啊?”他伸手拎起被子罩着她的背,省得她穿那么单薄,生病了。 唐瑶哼一声,单细胞生物,她羞什么?比起这个古人,她一点都不羞。 到这儿灵光一闪,“皇上不是说给臣妾作幅画吗?” 李奕点头,拍拍她示意她起来。 唐瑶没动身,继续问:“那皇上想画什么样儿的?”声音又开始勾人。 李奕:“今日天好,还去上次的地方,将上次没画完的画完。” 唐瑶的手指在李奕胸前打圈圈,“若臣妾说要这样的呢?” 唐瑶将他推开,只着一层纱衣半躺在榻上,宛如话本子里形容的善蛊惑人的妖精一般。 李奕呼吸一滞,心里觉得有些疯狂。 他受礼教长大的,说一句礼教的集大成者也不为过,礼教都是保守含蓄的,而画半裸美人图,就太出格了。 但无疑眼前妖媚的女人是美的很的,他真被这个提议诱惑了,想将这个美死了的女人呈现在画纸上。 李奕的内心受到了冲击,他看着她,只觉得这个女人真太大胆了。 李奕趴下去伏在她身上,狠狠亲了一口,道:“依你。”下床,自己去外面拿了纸笔来,没有让德祥进来送。 唐瑶调整好姿势,惬意的躺在床上。 李奕仔细下笔,眼眸里不惨杂其他,把她猫一样的慵懒性感都画下。 也不知画了多久,李奕才收笔。唐瑶也缓过来不少,身体没那么虚了,起床,随意披一件衣服,走到案桌前,嘴里道:“让臣妾看看。” 她只来得及看一眼,李奕就将画收起,但那一眼,她也看出许多惊艳。 -- 第39页 古代画艺发展没有现代成熟,以现在的技法能画出这般□□,李奕果真有一手。 真的,美艳。 唐瑶伸手,等着李奕把画给她,李奕却不递过来。 唐瑶:“皇上?” “这画不给爱妃了,他日再为爱妃补一幅。” 唐瑶很喜欢这幅,她有些不开心,道:“不是说给臣妾画的吗?君无戏言,皇上怎么能这样?臣妾不依。” 李奕却道,“是说给爱妃作画,可没说一定赠予爱妃,这画是朕的了。”他敲了敲唐瑶的头,勾唇道。 唐瑶哼一声,“皇上耍花招,不是君子所为。” 李奕才不管她怎么说呢,不管她说什么,这幅画都只能他一人留着,不许第二个人看到。 不过也确实对唐瑶儿失言,怕唐瑶儿再纠缠,只好逞凶道:“说朕耍花招?朕耍什么花招了?有你这么跟朕说话的吗?” 不看唐瑶一眼,背过手朝窗前走。 这招虽然旧,但听唐瑶儿没再说什么,他松了口气。 招老套不老套不重要,管用就行。 唐瑶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哼他一声,气汹汹的走回床边,穿戴整齐。 李奕侧过脸偷瞄她,没说一句话。 唐瑶没冷李奕很久,她清楚李奕把脸面看得重,这会儿不理他,他生气了,再哄他可得耗一番“精力”。 “皇上今日可还有事要忙?” “爱妃打算做什么?” 李奕没具体的事要做,当说不准会突然有人上报什么,他现在算是清闲的。 唐瑶让人送茶,解了解渴,不想闷在殿里,便和李奕出去。 仍在清泉宫,小人工湖上的四方亭子下。 沿亭沿儿坐着,攀在栏杆上往下看,可看到大小不一的鱼群。 她想待到夏日,荷花铺满池塘,这里就更好看了。 唐瑶让秋月拿一盒子鱼料过来,她撒进水里,鱼儿来吃,她看得起兴。 李奕坐在石椅上,捧着本书看书。 唐瑶问李奕,“皇上昨日那么开心,碰上什么喜事了?” 李奕眼没有从书本上移开,道:“喜事?现在还谈不上,只拔了拔虎须,拔不拔得下,犹未可知。” 唐瑶笑道:“看皇上说的,谦虚了不是?” 李奕失笑,“你连朕做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说朕谦虚?” 唐瑶:“臣妾不知皇上做什么,但臣妾眼里可没有皇上做不成的事。” 李奕抬眸看她,她依然低头看着水面,偶尔撒一些饵料,温温柔柔,恬恬静静,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妇人。 李奕心里一暖,他觉得他现在还能给她一点安稳,没什么比这让他更欣慰的事了。 李奕低下头继续看书,嘴边带着笑。 唐瑶:“是不是呀?皇上没有信心吗?” 李奕摇头,“信心是勇,有些事得智勇双全才行。” “智您也是有的。” “还得天时、地利、人和。” 唐瑶:“皇上的道理倒一套一套的。” 李奕又笑,“这都是书里讲的,朕还糊弄你不成?” 这也不只是书里讲的,李奕经历了这么多,这也是他的感悟,“才能、时、运缺一不可。” 唐瑶听他说话,虽然这些东西都很成功学,她也听得津津有味。 皇上可是国家最高领导人,她得多大的运道才能和这样身份的对话? 她表面上质疑,也只为让他多说两句,心底是认同且敬佩的。 她不再喂鱼,面向李奕专心致志的听他讲话,李奕见她这么认真,且眼眸里充满崇敬,也来了兴致,给她讲讲。 前朝现代,纵横古今,他知晓很多典故,都一一讲来给她听,且他懂融汇贯通,一套下来一套总结。 德祥一干奴才站在亭外,能听到皇上有兴致的谈话声,还能听到贵妃时不时的笑声。 到太阳西去,院子里渐渐感到凉意,李奕不再说,起身道:“天晚了,回吧。” 唐瑶点点头,“嗯。”把剩下的鱼料全撒在湖里,朝李奕走去。 唐瑶握住他递来的手,搁在自己的腰侧,再搂住他,和他一起走,道:“臣妾拜皇上为师,以后师傅可要多讲些给学生听。” 大庭广众之下,她搂那么近,李奕突然耳朵红了下,把手收回。唐瑶只好挽他的胳膊,他倒没挣扎。 李奕回唐瑶刚刚的话,“朕可不做你的师傅。”她说的都是什么话,不着调的。 唐瑶追问了句“为什么”才想起,这时代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这么说,李奕听着跟乱、伦差不多吧…… 唐瑶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煦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盛宠之时 晚上李奕在冰泉宫用膳。 唐瑶一看,什么乌鸡,红枣,莲子,都是女子食用的大补物。 唐瑶想起昨日的疯狂,对眼前这个男人恨恨。 李奕有所觉,心里愧疚,但面上稳得很,不动声色。 唐瑶在奴才们看不到的视角,伸手,捏李奕的腰。 李奕练武艺,腰间肉很结实,她都捏不动。 -- 第40页 李奕也不觉得疼,但不疼是一码事,奈何他觉得痒。 他不敢在奴才们面前失态,强忍住痒痒感,握住唐瑶儿的手,将她的手放下去。 李奕落座,唐瑶坐在他身旁。 试膳太监先为李奕试膳,一道道菜都试过,没有问题,李奕拿起筷子,德祥艰难的从一堆适合女子补身的食材里挑出合李奕口味的,夹到他的小菜碟儿里。 唐瑶看着这一堆荤腥,胃口也不大,她小声道:“哪有晚上吃这么油腻的?” 只端着粥喝,粥里的食材也多,她反而不喜,只喝两口就放下,不喝了。 李奕见她这样,皱眉,给她加一筷子菜,道:“中午就没吃多少,晚上不能不吃。” 唐瑶摇头,“臣妾吃不下。” 李奕执拗,“吃不下也要吃。” 唐瑶不回话,李奕:“多少吃点,不然饿瘦了怎么办?” “饿瘦了才好呢,你看我都多胖了。”她确实比当代女子胖......还好宫中设计衣服的宫女手艺好,能将她的身材显露出来,若是按照别的女子的款式设计,她看着肯定就臃肿了。 可李奕显然不那么觉得,他爱极了她的身体,当然觉得她的身材最好,多一分肥,少一分瘦,他是绝对不会让唐瑶瘦下来的,他喜欢肉肉的手感而不喜欢瘦的。 “谁说爱妃胖了?爱妃可一点都不胖,再吃一口,嗯?” 唐瑶把他夹来的菜放一边。 李奕把筷子搁下。 唐瑶看他皱眉,心里有点慌了,她瞥瞥嘴,决定退而求其次,娇声道:“要皇上喂臣妾。” 李奕从来都是被别人伺候的,伺候别人,他肯定觉得耻辱,尤其是当众人面伺候别人,他面上肯定过不去,所以他才不会喂她。 那次喂药是例外,因为那时情况危急。 唐瑶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李奕果然冷着脸看她。 唐瑶眼含笑意,看着他。 僵持一下,唐瑶觉得自己赢了,谁知道李奕却夹了一筷子送到她嘴边。 唐瑶:“......” 她还不依,勾着他的脖子闹腾他要坐他腿上让他喂。 李奕扶着她,把她搂进来也不是,推出去也不是。 罢了,他叹了一生气,随她吧,他让侍膳太监宫女退下去,把她抱腿上,让她坐稳了,嘴里还道:“这般胡闹。” 但他也头一次对一个女人满心都是软的,就算她爱闹腾,闹腾的过分点,他其实也不忍责备什么的。 唐瑶像得逞的狐狸,笑得眼眯眯的。 李奕:“你看有你这样的吗?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爱撒娇,好在是碰上他了,若是碰上别人,谁能忍受这么缠人的女子? 李奕喂唐瑶,这次唐瑶倒挺乖,但李奕不曾想才喂她两口,她就困极了般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李奕叹了声气。 李奕把她放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他也没了胃口,让人把一桌子饭菜撤下去,回到偏殿。 那幅画放在唐瑶书桌抽屉里,李奕走到书桌前,将画拿出,展开来看。 躺在床上的唐瑶,半卧在床榻上,双腿交缠,被子在她身后,只着一件什么都遮不住的纱衣,丰润的身体让人看得一清二楚,那女子独有的曲线,不遮不掩。 圆润的大腿,弹性十足的侧臀,纤细的腰肢,还有,还有挺翘饱满的双峰。 性感的唇,和媚眼,真是尤物。 她是他床上的人,可抱着她睡一年多了,这一次似才把她看全,不,把画出来的这个视角看全,那么仔细,连左胸上一颗小小的痣也看在眼里。 她太美了,哪里都是迎着他喜好长得,每一分肉都长得恰到好处,那张脸也组合成他最喜欢得样子。 一股风流,媚态横生。 受礼教教育,本该欣赏知书达理,端庄淑雅得女子,可他对不起老祖宗得教育,这个妖物走到他面前,他才知道他喜欢这样丰饶得女子,欲罢不能。 她的身体,她的性格,都是那样妖妖娇娇,让人想好好教训,也想好好疼爱。 李奕想的身体有些发紧,他给自己倒杯凉茶饮进,缓缓燥火。 这具身体就在他身后酣眠,他若想,立马就能把她拥进怀里泻火,可她睡着了。 李奕只回头看看她,没去把她弄醒。 昨夜就狠了,再不让她休息,她可受不住。 他没想过自己会为女人画这样的画,原本他以为这都是下作的东西,只会出现在他看过的春宫图上。 可他画了,不过,也确实不如她十分之一美,因为画不出那样细的纱衣和圆润的酮体。 李奕的手轻柔的拂过那副画,动作那样柔,不知到底是再抚摸画还是抚摸人。 他将画卷起。 不是画在空白画卷上,而是画在白纸上,所以拿起时要轻缓些,否则会出现折痕,他自不忍这幅画出现折痕的。 李奕叫上德祥,去御乾宫。 等到御乾宫,李奕让德祥去取装裱画的东西。 德祥见他要的急,便忙过去取,拿到又紧步赶回。 他跟在皇上身边,什么手艺都学过,裱画他也是会的,便殷勤上前,“皇上,可是又作了主子娘娘的新画?奴才给您裱起来。” 说是又,其实除了上次,这才是第二次。但德祥知道,即使这样,这也是贵妃娘娘的殊荣,在此之前,皇上从未给任何女子作过画,皇上也不擅做人画像。 -- 第41页 那日也是贵妃娘娘听闻皇上擅画,缠着皇上让皇上画,皇上才画。 他看皇上画人物远不如画别的流畅,不过虽技法不熟,画慢一点,画的还是很好得,贵妃娘娘那般有欣赏力的,拿着半成品也赞不绝口。 皇上画的自然是最好的,皇上被人夸,他一个奴才比谁都高兴。 德祥乐呵呵的伸手,去接李奕的画。 李奕眉头猛地一皱,手一撤,瞥他一眼,“用不上你,退下。”德祥的手差点碰到那幅画,李奕呵他的声音都紧了,德祥想裱这画,他是不想要他的眼睛了。 德祥猝不及防被李奕吼了,反应不过来,道:“皇上哪儿会干这活儿啊,奴才给您裱。”皇上作画要么直接在空白画轴上,要么拿去让专门的师傅裱,要么他裱,皇上可不会干这等活儿。 “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在殿外守着,任何人不得闯入,否则拿你试问!” 德祥不明白皇上搞什么名堂,却也不得不退下了,道声:“是,皇上。”退后,出殿门,把点殿门前的奴才都驱远点。 裱画对李奕来说确实有点难了,且这幅画还不能裱坏了,裱坏了心疼。 桌前点着盏灯,他站在桌后,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摆弄,晕黄的光照在他的侧脸,那样柔和,而他又那样认真,如果唐瑶看见,怕要凑过去亲他一口。 他额头起了薄汗,好一会儿才结束。 这幅画只能他一个人看,绝不能让其他人看到,也绝不能流传出去。 李奕是这么想的,可谁知道呢,若是流传出去,他是要得个风流帝王的名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最开始发错章了,希望大家没看到…… 感谢大家支持,本文明天就要入v啦,v日万更,我也打算发66个红包来着,但好担心没有66评啊……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陌路 10瓶;天啦噜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盛宠之时 得一人的偏爱是幸运的, 如唐瑶之于李奕,但李奕的偏爱让她得了,皇后娘娘就倒霉了。 ...... 白日里,兰心把李奕那句极不客气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皇后。 皇后听完愣在当场。 “他真这么说?”皇后不敢相信, 夫妻一场,他竟说的出这样绝情的话, 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让自己不要回去。 普通人家女子省亲后不让归家, 已是严重至极,而自己是一国之后,他竟下这样的诏令! 本以为重生一次看开了很多事,可真等这么大的事发生在她身上时, 她还是无法镇定, 难以自持, 感到不公。 红了眼眶, 眼泪立马掉下来,皇后起身冲出去。 她要立刻回宫质问他,她跟他几年了,他为什么连一点脸面都不给她? 兰心见皇后失了理智,连滚带爬的过去,扒住皇后的双腿,“娘娘,您别现在过去。” 娘娘不知皇上说那话时什么态度,她可都见了,娘娘现在过去, 只是找不痛快而已。 何况,这是抗旨,皇上说让皇后娘娘在府中侍奉宁大人,已是委婉的警告,不让皇后娘娘入宫。 嬷嬷见一这一幕也恼坏了,拽过兰心“啪啪”给兰心两巴掌,兰心怔住,皇后也怔住。 兰心跪在地上,额头伏地,眼泪哗哗哗的掉。 嬷嬷责骂兰心,“让你传个话都不会,竟撞上皇上,宫里那么条路,你偏偏和皇上走一条,看把皇后娘娘害成什么样!” 兰心不断求饶,“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害了娘娘,奴婢该死。” 皇后看着她,渐渐冷静下来,坐回椅子上,“嬷嬷,现在可怎么办?皇上,让本宫留在宁府。”她看向王嬷嬷,又哭又笑。 上辈子没发生这事。 上辈子她没回宁府,只派人捎个话,宁诗怡自己就去宫里了。 这辈子想说服爹爹顺势而退,不要再压皇上,才回府的。 她本昨日就准备回宫了,但一想前日晚和爹爹说的话太冲,爹爹不听她的,她就多留一时,再见爹爹一面,对爹爹好言相劝。 可爹爹下朝后先是去和魏铎喝酒,又是去和许文涛喝酒,一直喝到半夜,等回来时已醉得不省人事,根本没法和她谈事。 她出宫一趟不容易,出来一次要求一次诏令,这次不说,要等到何时?只好再延误一日,等今日见了爹爹,和爹爹好好说说让他归隐的事,再回宫。 怕太后听闻她久留宁府不悦,才遣兰心去和太后说声,谁知兰心竟碰上皇上,让皇上知道了她还待在宁府。 她怎么那么倒霉!有那么个爹爹,又有这么个奴才! 王嬷嬷走上前,拿帕子轻轻擦拭掉皇后的眼泪,温言道:“娘娘刚刚跑出去,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回宫。” “回宫之后呢?” 皇后撇过脸,“问皇上,为什么......”为什么让一国之后不得归宫?这么难堪的话,她根本说不出口,眉头紧蹙,眼泪溢出,她拿帕子攒攒眼角。 王嬷嬷叹气,“娘娘当好言好语认错请罪,试问天底下谁可以质问皇上?皇上是不会有错的。” 皇后愤然,想想她曾经历过的那个不公的前世,又把所有不满压下。她不想再重蹈前世覆辙,道:“嬷嬷说的是,本宫冲动了,本宫这就去请罪。”。 -- 第42页 王嬷嬷忙道:“娘娘勿急,此刻去不妥。”现在去请罪,态度再好也得不了皇上好脸。 王嬷嬷:“娘娘灰头土脸的回宫,反而惹人笑话,且先在府中住下,求宁大人和太后娘娘想法子劝劝皇上,等皇上心情好了,接您回去,岂不更好?” 皇上来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才能挽回失去的脸面,不被世人耻笑。 皇后脸上一喜,“嬷嬷,我的好嬷嬷,还是您想的周到。” 皇后安心了些,感叹爹爹权势大还是有些好处,不然她今天可就难收场了。 但,长远来看,自然弊大于利。 皇后:“暂且留下。” 王嬷嬷点点头。 皇后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兰心,看到兰心一侧的脸上有血红的巴掌印,心有不忍,道:“起来吧,你去歇着,本宫不再罚你,不得再有下次。” 兰心给她连磕了好几个头,道:“谢谢皇后娘娘,谢谢皇后娘娘。” 兰心退出去,沿着游廊离开,去下人房,她摸摸自己的脸,脸疼得厉害,她撇着嘴,对王嬷嬷心生怨气,呸,老东西! 她去翻包裹,从包裹里拿出小瓷瓶,拔开盖子,倒几下,没倒出东西。 她忍不过气,“啪”的一声把瓷瓶摔了。 下人房的门开了,她猛地抬头看去,看见是玉兰,松了口气。 玉兰看她一眼,去自己包裹里取药给她。 兰心接过,骂道:“死婆子,下手那么狠,我的脸火辣辣的疼,你看有没有巴掌印,这几日还怎么见人?” 玉兰也有怨言,道:“我听闻冰泉宫的宫女受了伤,贵妃娘娘赐药给她,可今日你的脸被嬷嬷伤成这样,皇后娘娘也不说赐药,咱们这些伺候在殿前的婢女,脸上带伤,让人瞧见了,皇后娘娘岂不也很没脸面?”她想不通皇后娘娘是怎么想的。 兰心叹了声气,“贵妃娘娘托生在长公主大人肚子里,千娇白宠,什么都不缺,自是阔气,咱们娘娘,小气了些。”她小声道。 ...... 宁翰下朝回府,听管家来报皇后娘娘还在府中,请见老爷。 宁翰皱眉,“这都几日了,她怎么还在府中?” 宁翰进了书房,管家去后院喊皇后。 皇后连忙赶来,宁翰这次连礼都不给她行了,只道:“你不回宫,还留在府里做什么!”他语气凛厉,夹着怒气。 他没见过也没听说一国之后在娘家待这么久不回宫的,宁诗歆这不给他胡闹吗? 皇后现在只能依靠宁翰了,即使被他宁翰用这么严厉的态度说话,也不敢再像上次一样任性的顶他,小声道:“爹爹,女儿还有话和爹爹说,才想晚回去两日......” 宁翰无语,“皇后和我有什么话说?你管理好后宫就行了,不懂的,去问太后娘娘,问你娘,难道我能给你出主意吗?” 皇后没有回话,她看宁翰态度不好,也不敢提让宁翰归隐的事了。 宁翰看她闷声了,生气,深吸一口气缓缓,过了会儿道:“真有什么话,写信回来就好,你擅自回府,在府中一待就这那么久,不是让别人笑话吗?快回宫去吧。”别人笑话还是小事,若说他宁翰仗势欺君,又是一桩大麻烦,尤其这个关头。 皇后低下头,不敢吱声。 王嬷嬷只好替皇后道:“老爷,今日兰心去宫中拜见太后娘娘,正碰上皇上,皇上说,皇上说......” 宁翰眉心一跳,“皇上说什么?” “皇上说,老爷为国事劳心劳力,要皇后娘娘在府中多服侍几日。” 王嬷嬷说完就跪下,偌大的书房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过了会儿,“咚”的一声,宁翰踢翻了书桌,“回去,回你院儿去,这几日哪都别去,在府里好好待着!” 皇后顶着宁翰的怒火,颤颤道:“爹爹,女儿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什么都别干!安安分分待着,等消息!这次若回了宫,再也别回来了,只会惹事。” 皇后握了握拳,她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爹爹若对她的事上一分心,她会变成这样吗!竟让她别回来了。 她甩袖离开。 宁翰看着她的背影闭上眼,眉间都是疲惫。 ...... 太后接到宁家的传信,冷哼一声。 “不和哀家说一声就回去,以为她长能耐了,看看她都长了什么能耐,这会儿让哀家给她说情,怎么给她说?” 李奕才给过她脸色,让她别管朝政,她现在去和李奕说,让李奕接皇后回来,李奕不恼死她? 她和李奕的母子情分不多了,可不会拿宁诗歆的事再去磨磨。 只是宁家人是她的靠山,这事她也不能不管。 她思来想去有了主意,对张全道:“去将贵妃叫来。” 唐瑶儿受宠,她对李奕旁敲侧击一下许能成吧,这样便不用自己出面。 只让一个妾从中说情,倒是难堪。 唉,太后叹了一口气。 ...... 唐瑶穿越过来后还没见过太后。 大武没有晨昏定省的严格规矩,但初一十五必要去长辈房中拜见,世家大族也守这个礼,敬阳侯府也守这个礼,偏在这宫中,太后不让她拜见,每逢初一十五,她只让皇后去拜见她。 太后看不起她,对太后来说只皇后是正经儿媳,其他都是妾,哪怕她是长公主所出,贵为副后。 -- 第43页 唐瑶不懂太后为什么要这样端着,难道她不是从一个小小的才人升上去的吗?先帝在时她也才是一个妃位,皇上登基后,才尊她为太后。 权当她是在抬皇后的脸面,打她的脸吧,唐瑶也不在意,不去见太后,她还能睡个懒觉呢。 但没见过太后,这猛地一下被喊去,她稍有些紧张。 这两日总和李奕在一起,没来得及过问宫中事,不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太后会问些什么。 ...... 唐瑶被张全领进圣寿宫,进入正殿,太后坐在正厅,香炉里燃着香,味道偏浓,像是礼佛用的。 唐瑶余光看了眼它的布置,好几处都和佛相关,太后这么高位的人,信这个。 李奕是不信的。 唐瑶上前给太后请安,礼数上做周全了,说不上亲近,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太后看不上她,她也看不上太后,自然不会去讨好太后。 太后打量她,唇红齿白,明媚皓目,不似皇后那般薄柳之姿,而娇满丰腴,眉目流转间都是风情,也是被男人宠着才有这般明艳耀眼,皇后自是不及她。 太后让她坐下,唐瑶弯腰行了谢礼方落座。 太后不先开口,唐瑶便乖巧的低着头,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不说话。 太后:“皇后前些日子回宁府,至今还未归宫,你可知此事?” 唐瑶诧异,“臣妾不知。” 太后心道她装的。 “后宫妃子要有德行,才能后宫和睦,让皇上无后顾之忧,安心理政。前朝顺义帝,后宫有个著名的妃子丽贵人,丽贵人谦恭有礼,对上恭敬对下和善,顺义帝,孝德皇后,后宫诸妃子对她都赞不绝口,她的事迹还被记入史册,千古留名,高祖皇后便曾教育哀家和其他姐妹,要向丽贵人学习,今日,哀家也把这话说与你听。” 唐瑶:“太后娘娘教诲,臣妾铭记在心。”心里却在吐槽她讲什么女德,听的心烦,这话她自己信吗?她就不信太后从一个宁才人爬上太后之位,靠的是谦恭有礼,她自己做不到,拿来教育她?嘁。 太后这么敲打唐瑶,为的是让唐瑶儿主动说出帮皇后娘娘说说情,让皇上不计前嫌,接皇后娘娘回宫。 可唐瑶儿不说,她也不知唐瑶儿听懂了没。 太后抿了口茶水,干脆挑明了道:“皇后的母亲身体虚弱,皇后回府一趟,出于孝心,在她身边侍奉两日,这确实不合宫规,可孝乃人之常情,谁都要多多体谅,你说是不是?” 太后:“皇上却发了火,让皇后在宁府多住几日,这成何体统?等皇上反应过来,怕他自己都要后悔说那番话,你和皇后都是伺候皇上的,不妨劝皇上几句,给皇上个台阶下,日后皇后也会感激你。” 她说到这唐瑶才明白过来,皇上竟勒令皇后留在宁府不许回宫。 那真是,太好了!! 太后居然想让她为皇后说话,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她和皇后娘娘是竞争对手啊,太后浸淫后宫多年,不清楚这个情况吗?后宫有多阴私,太后该比谁都清楚,难道还真以为自己和皇后娘娘姐妹情深不成,让自己替皇后说话,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她这是上位太久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以为她说什么别人就会做什么。 唐瑶可不会听她的,面上道:“太后娘娘说的是,家和万事兴,宫中也是一样的理儿,太后娘娘放心,臣妾回去就劝皇上。” 太后这才看她顺眼了一点。 唐瑶告退,出了圣寿宫就把自己对太后说的话忘记。 她问夏荷,“夏荷,你可听说皇上不许皇后回宫?” 夏荷摇头。 唐瑶诧异,这么大的事竟没传开,看来知事的人嘴都严呐,好在是碰上她了,她眼里嘴角都是笑,这事就由她为皇后娘娘发扬光大吧!想必皇后娘娘会感谢她让她名声远播,只是这是好名声呢还是坏名声呢,这唐瑶就不在意了。 不是她想害皇后娘娘,而是资源就那么点,想分得一份儿吃的人却很多,皇后得了,就没她的了,这时候她若不争取,岂不太傻了?她可没那菩萨心肠,替皇后娘娘着想。 唐瑶对夏荷吩咐,“夏荷,这回老天爷站在咱们这边了,若把握不住,老天爷也看不过去。”眉梢话语里都是喜意。 夏荷懂她的话,立即便明了该怎么办,也笑道:“是,娘娘,夏荷省的。” 秋月却有些担忧,道:“娘娘,这事若闹得人尽皆知,皇上势必会查,若查到是娘娘所为,可怎么办?” 唐瑶点了下秋月的额头,“秋月啊,你就是担心太多,本宫敢做,就不怕他查,这本就是皇后的错,皇后既做了这样的事,就别怕人说,本宫做了什么?是本宫不让她回来的吗?这是根本。其次,夏荷做事谨慎些嘛。再者,皇上就是查到本宫了,本宫还想看看他会为这事动本宫吗?”她笑着,眼神里流光溢彩。 秋月听了,心想她的主子怎么这么有脸,可主子这么说,她也开心了不少。 唐瑶暗叹一声,唉,自己这么小人得志怎么行呢?她为自己的不要脸小小的担心一把,接着又道:“你想想,开弓没有回头见箭,皇上亲自下令不让皇后娘娘回来,等大家都知道皇上不让皇后娘娘回来,有一日皇上想让皇后娘娘回来了,他还开得了口诏回她吗?”想来这件事到现在为止还没传开,是德祥给李奕善的后,德祥了解李奕,李奕干不出那么没面子的事,他便提前将这事压下,待日后李奕想缓和帝后关系了,也不至于太下脸面。 -- 第44页 唐瑶和他想的正相反,唐瑶可不想让李奕缓和帝后关系。 唐瑶捏着小拇指道:“就付出这么一点点的代价,就能有这么大收获,谁不干呀?” 而那么一点点代价,还是李奕查到她在背后捣鬼时才会发生,否则是一点代价也没有的。 唐瑶吩咐夏荷放心去干。 夏荷说声“是。”开开心心的跑开了。 秋月听了唐瑶的劝解,面色稍霁,对唐瑶道:“娘娘行事太大胆,求佛祖保佑一切都如娘娘所想,不生事端。” 唐瑶笑嘻嘻道:“本宫才不信佛祖呢。”她想起太后宫里供的那么多佛像,拜什么拜,她若是心安,用得着那些玩意儿镇魂吗? 唐瑶不敬鬼神不敬佛,若这事栽了,李奕自会收拾她,那她也认了,比起对潜在失败的担忧,她更讨厌有机会不把握住的自己。 这次皇后要是不回来就好了,皇后在宫中一日,她就要担心一日触发书中剧情,她可不想真枪实弹的和皇后斗,若皇后不回来了,对她们两人都好。 ...... 唐瑶相信夏荷的办事能力,这件事交给夏荷去做,夏荷去做后,唐瑶就没再担心过。 与秋月拿了竹篮子出来,里面放绣线,取素帕,绣着练手。 她一直琢磨着给李奕绣个帕子来着,不是男人常用的棉布材质,而是轻奢又骚气的丝绸材质,上面简洁的绣个竹子,竹子绣上去减缓了素帕的单调,又不过分张扬,且还赞扬了他君子一般的品格,绣这个必定讨喜。 唐瑶边绣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秋月说话。 秋月,“早先长公主大人让娘娘学绣艺,娘娘说什么也不学,今日却为皇上拿起绣花针,皇上若只娘娘为他学刺绣,不知会不会更喜娘娘一分。” 唐瑶挑眉,“他不定认为是个女人都该会这个呢,本宫现在才学做,他心里肯定暗骂本宫无才蠢笨。” “皇上才不会这么想娘娘!长公主大人不曾想娘娘嫁入宫中才不拘着娘娘学的,若娘娘是某一族户的夫人,不会女红又如何?有长公主大人和敬阳侯照看,谁敢说娘娘不是?” 唐瑶只笑笑,没接她的话,她害怕顺着她的话细想,自己真想做了某个公子房中的夫人,权宠两握,日子想必更和和美美些。 不敢想不敢想,她要知足,她在后宫,有宠加身,已是在过让人倾羡的生活,不能不知足! 唐瑶嘴角含笑,一针一线的绣着,内心平静,外头的太阳也从正南到西山。 到该传膳的时间,唐瑶随便报了粥和小菜。 她低头看竹篮子里的帕子,已有三幅绣上图案的,虽才学刺绣,但竟刺的有模有样,针脚越发细密,图案越发精致。 ....... 夏荷上午帮她办的事,到晚膳点,她匆匆跑进殿,道:“娘娘,德祥公公连番的抓了几个人过去。” 唐瑶头都没抬,夹了一筷子的菜,问:“抓了什么人,为什么抓他们?” 夏荷摇头,眉头微皱偶,有些不安,“奴婢不知。” 德祥公公不分由头就将人带走,带走了又不放回,没处问他为什么抓人,夏荷只有一个不太好的直觉,“您说他会不会......” 虽娘娘说她不怕查这事,但德祥公公真抓了人,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她是唐瑶从家里带来的侍女,论在宫里办阴暗事,她即使再小心,也不敢保证做到了万无一失。 若是让皇上查出来,再对主子失望,该怎么办? 她做不到唐瑶那么阔达了,跪下道:“娘娘,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若皇上责罚,就怪奴婢嘴露,将这事说了出去。” 唐瑶面色没变,眼里看不出一点紧张,她搁下筷子,道:“慌什么,这件事做得妥善吗?” 夏荷没有回话。 唐瑶安慰她,“无妨,先看看德祥查的是什么,就算最坏的结果,你主子心里也做好了打算,你无需担心。” 唐瑶:“把梁成喊来。”想知道德祥在干嘛,还是得问梁成。 梁成小跑过来,跪下磕头,唐瑶忙让他起来,“公公无需客气,本宫找公公来,有事想询问公公。” “娘娘请问,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德祥不是一直近身伺候皇上吗?他怎么离了皇上去抓人。” “回娘娘,德祥公公一直伺候皇上,德祥公公的小徒弟侯康也在皇上跟前伺候,奴才想德祥公公许是为皇上办差,留侯康伺候皇上。” 唐瑶:“他为皇上办什么差?” 梁成踟蹰了一下,方回道:“娘娘可知,宫里传开了件事。” 唐瑶挑眉,“知道。” ...... 在宁翰给宁太后传信之前,宫中只德祥一伙人知道皇后被勒令不许回宫之事,德祥谨慎,压着话不让人外传,唐瑶一闹,这样劲爆的流言,就像烈火遇上狂风,顷刻间席卷了宫内宫外,那么强的势头,即使是唐瑶,也意料不到。 宁翰在府中等太后的指示,不曾想等来了这种丑闻人尽皆知的消息,他黑着脸,额头冒青筋,只喘气。 “谁传出去的?可好了,怕都在说我仗势欺人,教女无方!”他府上还有几个女儿,再累积她们的名声,宁翰越想越气,伸手挥掉他刚得来的宝贝儿砚台,那烟台摔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管家赶紧捡起,生怕这宝贝玩意儿摔掉个角儿。 -- 第45页 在静德苑的皇后得知这消息,捂面而泣,问王嬷嬷失态怎么变成这样。 王嬷嬷除了安慰,也不知对她说些什么。 太后同样气,可这最终丢的是皇后和宁家的脸,不是她的脸,她凝眸想想这是谁传出去的,暗暗有了计较,让张全去查查。 李奕得知时,目光也是一凝,他都快忘记他不让皇后回宫的事了,现在竟满宫皆知? 他没想过皇后的颜面,皇后不给他脸面,他又怎么会顾及皇后颜面?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宁翰,这事传出去无疑会杀杀宁翰的士气,但宁翰也会有诸多说法,若把宁翰惹恼了,不知是好是坏。 且看看宁翰会有什么表态吧,高茕和许文涛的事之后,宁翰一直稳定不动,他要看看宁翰到底有多大的底气,不妨把这做一个试探。 但这事到底出他意外,他斥德祥,“你在宫中这么多年,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竟能让这事传成这样?”没他的授意,往外瞎传,皇家的事就这么让人嚼舌根子,又是帝后之事,有违皇家颜面,德祥是年龄大了不会办事了么? 德祥委屈,“奴才们的嘴严着呢,绝不会放这等事出去,皇上,定是有小人作祟。” “你亲自去查查,不管是泄出去的,一定把人找出来。” 宁翰若向他低头,也就罢了,若真和他叫板,他还不得不对宁翰退让一步,查出个奴才交上去,算是缓和。 且有辱皇家威严之事,到底也让他不爽。 ...... 宁翰以往看在皇后的面子上,还会去齐氏房间待上几日,而皇后闹出这事,他再也不去齐氏房里了,日日宿在孙姨娘房中。 孙姨娘是半老徐娘,用现代的一个词说便是□□,这种女人最会伺候人不过,这也是她比那些年轻女子们更得宁翰心得原因。 宁翰泄了一通火,心里舒爽了些,搂着孙姨娘道:“明日你看着诗怡,别让她再到处乱跑,我下朝回来后要见她。” 孙姨娘伺候了宁翰几十年,在宁翰面前敢撒个娇,道:“奴家哪管得了那个祖宗,你是她得爹你不管她,让奴家去管,奴家得话,她可不听。” “不听也得听,她若敢再跑出去,我打断你们娘俩儿的腿。”他说着狠狠得掐了孙姨娘一把,孙姨娘哀叫,让他轻点轻点,说知晓了。 ...... 唐瑶问梁成,“你说皇上命德祥查谁泄露了此事风声?” 梁成回道:“德祥公公在宫中多年,办事干净利落,把人带走的带走,软禁的软禁,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但今日宫中就这么一件大事,想来德祥公公是在彻查这一事。” 唐瑶犹疑,“可竟劳御前总管去干,这件事有这么严重吗?” 梁成立马点头,“妄议皇室,只大不小。”末了觉得贵妃娘娘这话问的奇怪,她像是质疑皇上为什么把一件小事大办一样。 梁成脑里光一闪,突然想到什么,“娘娘娘娘,莫莫不是......”他惊得很了,说话控制不住的结巴。 唐瑶讪笑着看向他,把他说不全的话说完,“莫不是娘娘传出去的?”她又自己回答道:“是,本宫传出去的。” 梁成瘫倒在地。 娘娘可真是,竟说都不说一声就办了这事,这事往大了说可是真大,她怎么有这个胆儿,现在还笑嘻嘻的。 “奴才是冰泉宫的奴才,娘娘既要办这事,怎不和奴才商量一声,让奴才帮您去做。”他和夏荷与秋月姑娘不同,他长在宫中,知晓宫中的手段,由他干这事岂不比夏荷和秋月姑娘妥当? 娘娘可太把他边缘化了。 梁成震惊之余,有一丝心酸。 唐瑶道:“对不住公公,本宫大意了,没把这事想的严重,公公给本宫出个主意?” 娘娘又要使唤他,梁成来了精神,爬起来跪好。 唐瑶让他起来回话。 梁成道:“德祥公公办事的规矩,会先将当日在场的人带走,分开逐个审问,问题多而细,善用诈,若那些人没泄密,就会转向源头再查。”那日在场的人是指皇上对宫女兰心下令时,在场伺候的人。 梁成:“除了这些人有嫌疑,便还有一干人,宁尚书令大人,宁太后,而这两人绝不会把这事传出去。” 唐瑶点头,“接着呢。” “接着,太后召见了贵妃娘娘大人。” 唐瑶点头。 梁成跪下磕头,“这事必会查到娘娘身上,娘娘若不想让皇上怀疑,便祭出替罪羊,顶了这事,只是这替罪羊也要办事前就找好了,不知娘娘,” 唐瑶:“没有。”她哪里想这么多。 梁成脸立马皱出褶子,愁道:“娘娘轻率。” 唐瑶:“没法子了是吗?” “便是有,现在准备,怕也来不及。” 德祥许是早就怀疑到娘娘头上了,但对娘娘有所顾忌,才一直没带冰泉宫的人去询问。 恐怕他已经报到皇上跟前请示了。 梁成作为冰泉宫的大脑,预料还是很准的,德祥确实诚惶诚恐的对李奕提出自己的猜测。 “皇,皇上。” 李奕已经很久没见过德祥说话打哆嗦的样子了,他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脸色变沉,道:“说吧。” 德祥:“奴才,奴才不敢说。” “恕你无罪,说吧。” -- 第46页 德祥这才说:“当日的奴才都查了,确实无人泄密,这事是今早传开的,而今早,太后娘娘传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一脸喜意从圣寿宫中出来。” “太后对贵妃说了什么?” 德祥头更低一分,道:“说了皇后之事。” 李奕没有回话,只胸前狠狠地起伏了一下,显出他并不平静。 德祥,“皇上,还查吗?” 李奕抬了下手,既是让德祥止步,不要再往下查,也是让德祥退下,他想一个人待会儿。 是不是她传出去的? 这件事被传出去,他不生气,可这件事若是她传出去的,那他不止是生气。 他一直不愿意把她想成有心机的女子,若真查到是她往外传的,他不知道他以为的她,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她只在冰泉宫等自己的宠,偶尔有些远见,但不爱麻烦的事,不爱参与勾心斗角,会对自己耍点小心眼儿,也只是讨宠而已,本质还是很乖的。 她不会干这种事。 李奕这么说服自己,可蓦地“啪”一下摔了文书,她不会干这种事,那为什么现在满宫皆知了! 牵扯前朝后宫,她一个小小的贵妃,到底有什么私心非要做这事! “德祥!”李奕怒吼德祥一声,大步往外走。 德祥心一跳,立马跟上。 “皇上,咱们去哪儿啊。” “你说去哪儿?” 德祥抿嘴低头,不敢再问。 可是去贵妃主子那里?这么盛怒之下过去,可别发生了不好的事。 向皇上上报时他之所以百般顾虑,便是怕发生现在的事。 他不怕贵妃娘娘因此受罚,而怕皇上盛怒之下罚了贵妃娘娘,以后后悔的是他自己,心疼的也是他自己。 德祥劝道:“皇上,事情还没有查明白,不如今日先歇,明日再看看情况。” 李奕冷着脸往外走,听不进德祥的劝。 明日?别说明日,他一刻也等不了,现在就要唐瑶儿给他一个说法! 德祥劝不住,暗急,皇上个愣头青,碰上政事都能冷静应对,可碰上女人的事,却成这样。 ...... 唐瑶不知道李奕已在路上,她对梁成说,“公公这般聪明都没了法子,公公可不如本宫。”她眸里带笑,有些狡猾之感。 梁成急道:“都什么时候了,娘娘还有心情说笑。” “本宫没有说笑。” “娘娘可有什么法子?” 唐瑶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噤言的手势,“这法子没法说给公公听。” 应对审查的办法是没有了,可她对李奕,是女人对男人,这方面,李奕还赢不了她。 殿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梁成惊的脸白,唐瑶笑了下,起身相迎。 第26章 计使皇上 李奕踏着夜色而来, 黑袍上金线描边,冷鸷而干练,明亮的月光照在他背后,他的脸色比月光还冷, 整个人气势汹汹。 唐瑶迎上他的目光,他眸子幽暗深邃, 像风雨欲来。他步子又快又大, 衣摆也随着发出扑簌声,很是凌厉,每一步都能踏碎人的小心脏般,让人胆寒肝颤。 年轻的帝王这般盛怒而来, 冰泉宫的奴才吓得瑟瑟发抖, 行礼问安后便不敢再发出一点声响。 冰泉宫里有皇上最宠爱的主子, 皇上每日来心情都很平和, 从未这般阴冷凌厉,眉蹙的像一把利剑,眸光也能杀人。即使上次贵妃娘娘病中,他也没有这般。 冰泉宫的奴才一个个都往后缩着,大气不敢出,怕被波及到,引来无妄之灾。 唐瑶也没见过他这样,他给她的一面全是柔情,便是发怒也是佯装出来的,何曾这么吓人? 唐瑶不得不在心里衡量他到底气成什么样了, 自己最好怎么做才能让他彻底消气。 至于有没有被他吓到,唐瑶想确实是有那么一丢丢,这家伙不愧是皇上,板起脸来还是有点吓人的。 好吧,是很吓人。 唐瑶抛开那些小害怕,剩下的是委屈和好胜心。 委屈在,尼玛,前天还和她在床上翻滚,爱妃爱妃叫的甜的跟什么似的,今天说翻脸就翻脸,典型的穿上衣服不认人好嘛? 好的,她记仇了,等再坦诚相见时,她要报复回来,让他看看什么是脱了衣服不认人! 但现在她还得怂着,小心翼翼顺毛。 好胜心在,这是她第一次惹大事,说不定只是一个开端,她必须要好好收尾,如果第一件事都没处理好,那以后还怎么过啊?再者,她的好胜心在这个男人身上,他狠起来的样子反而勾的人心痒痒,让人想征服呢。 等他满心满眼都是她时,看他还对她凶,哼,到时候恐怕自己做什么他都是开心的! 唐瑶想像以往一样跑到他身前抱着他,可这次才碰到他就被他挡开。 唐瑶鼓着嘴巴站在原地。 李奕眼里像是没有她,径直往前走,进入殿内。 唐瑶看着他的背影,迈步子也往前走,进了正厅,她的步伐又小又慢,她进去时李奕已经在厅内站住。 李奕背对着她,不看她。 德祥机灵的把大家都赶出去,他自己也出去,厅内只留下皇上和贵妃娘娘两人。 德祥不敢走远,趴在关闭着的殿门上,偷偷地听。 -- 第47页 秋月和夏荷也很担心,她们不敢像德祥公公一样放肆,只站在她们的位置支起耳朵听。 唐瑶朝李奕走去。 李奕进内殿,坐在唐瑶的书桌椅上。 唐瑶看他,他还是阴着脸,不看唐瑶一眼。 唐瑶慢慢向他蹭过去,扶着他的肩膀,想坐他腿上。 但李奕却止了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唐瑶很委屈了。 “皇上,来冰泉宫一趟,是为给臣妾脸子看嘛,臣妾巴巴的盼皇上来,若皇上这样,那不如只臣妾一个人在这里想着您念着您,才不要见您吓臣妾。”声音里也黏腻委屈,不是在控诉,而是完美的演绎了一个被伤害到的白莲婊。 唐瑶以前对“作”的理解都是书面上的,现在她得帝宠,越来越有资本作,便越作越得精髓,比如此刻,在明知是自己惹祸的情况下,若乖巧的女子,该体贴懂事的服软道歉,而很作的妖艳贱货,不仅不能服软,还要装可怜,倒打一耙,让他生气,却又有火发不出。 李奕果然被她气笑,也不在无视她,转过来看向她,厉声道:“朕给你脸子看?吓你?朕看是你给朕脸子看,吓朕!” 他说话声音虽然很大,但说的话并不是很严重,不像在说落她,亦不像是在讨她的罪。 唐瑶心放下一半,只当他只是气狠了发火而已。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这事处理得好,就雷声大雨点小,处理不好,还是会向严重的地步发展。 唐瑶装作听不懂李奕在说什么。 白莲花法则之二,死猪不怕开水烫,不到绝路不求饶。 唐瑶去牵李奕的手,委委屈屈的哼唧,“皇上这般说臣妾,可把臣妾的心伤死了,以往您说臣妾不懂事,臣妾努力的改,做什么事情都安安分分,就怕您不满,做什么事情前都要想三遍会不会惹您生气,都这样了,皇上还说臣妾,臣妾委屈。” 她说着,双目盈盈,泪都快掉下来了。 李奕余光瞥见,喉间滑动,手下意识用了力握了下她柔嫩的双手,随后反应过来,猛地把她的手放开,背在身后两手交握。 愣是把眼睛转开不去看。 什么事!他还没问罪呢,她先委屈上了! 她委屈,她犯事之前怎么不想想自己冒犯的是皇室的颜面,散播出去的是他这个大武皇帝和大武皇后的笑话! 她怎么这么大的胆,这事也做得出来? 自己待她还不够吗?她还耍心计! 她还委屈了。 李奕背过身去,道:“朕再给你个你机会,你实话和朕说,你到底有没有做错事。” 这要是搁别人身上,都可以论罪了,可李奕却定义成“错事”,恐怕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无意间把行责定的这么轻。 “臣妾没有做错事。”唐瑶轻声到,开始酝酿她制霸李奕的第三招。 李奕气愤,一挥袖转过身,质问:“你还不认,让朕把德祥,把冰泉宫的奴才,都叫上来对峙吗?” 他话落却也怔住。 唐瑶哭了。 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声的流眼泪,泪哗哗哗的不要钱似的流。 李奕顿时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他第一次见唐瑶哭。 他嘴巴微启又闭上,负在身后的双手握的紧紧的。 唐瑶大声道:“臣妾没有错!” “是臣妾说出去的,但臣妾没有错!臣妾是坏女人,说皇后坏话的时候高兴的很,皇上不让皇后回宫里,太好了,这样皇上就是臣妾的了!” “臣妾小心眼儿的很,皇上是臣妾的,臣妾谁都不会让!” “臣妾就是要说皇后的坏话,皇上的臣妾的表哥,臣妾从小就仰望皇上,臣妾出身不比皇后差,容颜不比皇后差,为什么表哥先迎皇后入宫!” “她得了皇上的正宫之位,却也不珍惜,不知与皇上上分忧解愁,只知争风吃醋,献美人分臣妾的宠,又是说回宁府就回宁府,回去了也不说回宫,置皇上脸面于不顾!” “臣妾不服,臣妾不想她再回宫中,不想她再出现在皇上面前!臣妾没错,若皇上认为臣妾错了,那就治臣妾的罪吧!” “皇上是臣妾的,臣妾不要皇后再回来了。”她哭道。 她过去抱住李奕,又道:“臣妾,臣妾不要皇后再回来了。” 这回李奕没再推开她。 唐瑶嘴不带停的,话一串串往外蹦,脸上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爱。 制服李奕的第三招——我错了,是因为我爱你。 这招很俗,搁现代不一定管用,但李奕生在古代,可没哪个女人对他使过这么多套路,他应该还吃这招。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她的话,李奕不仅没吃过这么多招,还没听过“皇上是她的,谁都不会让”这种话。 这在当世而言,简直大胆。 李奕也从未想过有一天有个女人会哭着对他说,他是她的,哭着宣布想独占他的心思。 那么露骨的说,他听的骨头都化了,即使从她眼里看到孺慕和欢喜,也没听她嘴里讲出过。 他本是不该重儿女之情的帝王,可也禁不住她这番话。 且这不是胡闹吗?什么不要皇后再回来了?哪有这样的妃子? 简直,跟个小孩儿似的。 若谁都像她这样,这后宫要乱成什么样? -- 第48页 可李奕明明知道她说的都不对,都是不该说的胡话,也对她生不起气来了。 男人有个大毛病,没法对依赖他全心全意对他的女人狠心,尤其,那个女人对他而言也是特别的时。 李奕内心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受,如果非要形容,便是软的一塌糊涂。 李奕才十九岁,在感情方面,算是懵懂和觉醒的事情,唐瑶塑造了他这方面,他恐怕也察觉不到。 此刻他取出帕子,生涩又有些粗鲁的去擦唐瑶的脸,别扭道:“别哭了。” 唐瑶知这事算是最严峻的时刻已经过去,算是转移了个话题四两拨千斤吧。 她拿过李奕的帕子先擦了擦泪,又捂在鼻子上擤鼻涕。 李奕皱眉:“……” 唐瑶不哭了,把帕子扔一边,低着头道:“皇上治臣妾的罪吧。” 李奕目光凶狠的看她,“你不是说你没错吗?朕怎么治你的罪?” 唐瑶撇撇嘴不说话。 李奕:“朕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倒好,哭的花猫一样,倒像是朕欺负了你。” 唐瑶低眸,表情有些小傲娇。 李奕又道:“还有,你说的都是什么胡话,该那样说话吗?” 唐瑶心道该不该,你不还是爱听吗? 唐瑶埋在他怀里,摇头撒娇。 李奕内心无力,不知该拿她怎么办,这是后宫,不是她可以任性的地方。 李奕:“这事到此为止了,不过朕不追究,你却不能不引以为戒,不可再这般任性。”若他也有护不住她的一天,她还那么任性,怎么办? 唐瑶攀着他的脖子,在耳边道:“臣妾知道了,谢皇上不责罚臣妾。” 这事完了,她话里的那事还没完,他倒还想听听她说那般羞的话。 李奕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后脑,低头吻她,很柔和的亲昵,断断续续的分开间隙,还小声道:“还说别人争风吃醋,朕看谁有你争锋吃醋的厉害。”他声音低低的,有些暗哑,性感的让人耳朵怀孕。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白天没有发红包,红包会在晚上发,大家支持我我很开心!!感谢大家 v后会多更的,至少日6000,感谢大家支持!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随时随地、梦梦 20瓶;小可爱只看甜宠文 10瓶;月下青衣、壕 5瓶;我最可爱?ˇ?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感谢圣宠 德祥和冰泉宫的奴才在外面听殿内的动静。 贵妃闹出的这事不小, 他害怕皇上真怒气上来,做事失了分寸,在冰泉宫发火。 可等着等着,连皇上一句话音都没有听到, 反而听到几声贵妃娘娘的怒吼声,断断续续的, 只能听清几个词。 联想一下, 那几个词也是大不敬的。 德祥忍不住有些吐槽她,这贵妃娘娘,平日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到关键时候这么糊涂, 好生认个错, 搏皇上些爱怜, 不就好了嘛, 怎么和皇上吵起来了。 德祥贴近了些听,渐渐的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德祥也不知事态进行到了哪一步,但他已经做好皇上怒气冲冲的从殿里出来的心理准备。 秋月显然也听见了几声唐瑶的吼叫,急的心怦怦跳,小碎步来回的走,念叨怎么办怎么办。 德祥被她念得头疼,回过头对她说:“秋月姑娘,你消停会儿,这时急有什么用?” 他一开口,秋月可算找到了能说话的人, 赶紧几步上前来询问他,“德祥公公,皇上他,是不是很生气我们娘娘?他会不会处罚娘娘,这事儿有什么后果?” 德祥,“难说。” 他又道:“你们冰泉宫的奴才只会事后着急,上次娘娘生病也是如此,这次也是,若是在娘娘犯傻前开口阻拦,还会有现在的事么?” “公公提点的是,秋月无用,还请公公帮帮忙。” 秋月在身上摸来摸去,只摸得个前些日贵妃娘娘赏的手环,她摘下塞到德祥手里,“公公不要嫌弃,待奴婢见得娘娘,定当重谢公公。” 德祥瞥她两眼,心道冰泉宫的人还就这点比别人好,有眼力劲儿。 可这回德祥不敢接,不管日后贵妃娘娘赏他多少,他此刻也不敢接。 贵妃娘娘这回出这事,不好办,他不乱插手。 但他是个人精,也不会得罪了冰泉宫的人,道:“秋月姑娘不用太担心,咱们娘娘生的好,日后福气长着呢,这碰上点事,长长记性也是好的。”生得好,是身段好家世也好,后宫里,这两条但凡占一条,就是福气,何况贵妃娘娘占了两条。 也许皇上会为这事冷落她一阵时日,但她毕竟是得过盛宠的贵妃娘娘,日后有的是机缘复宠,德祥是这么想的。 秋月嘴角弯弯,可眼里都是愁绪,脸色也发白。 德祥公公说话好听,可说的话和做的事不符,她已知晓此事有多严重,也不再求德祥公公,她消沉的退到一边,求佛祖保佑。 德祥听见皇上喊他的名字,他心底虽七上八下,却惯常的嘴角扬笑,应一声,开门进殿里去。 低着头,看不见两位主子的脸和上半身,但看得见他们的脚。 这两位主子竟脚尖对脚尖! -- 第49页 这场景出乎德祥意料,他们怎么离这么近...... 刚刚不是还吵了一架吗? 李奕吩咐:“朕今晚歇在冰泉宫,让人抬热水来,朕要沐浴。” 德祥盲道:“是。”慢慢退出殿。 他满心的惊奇。 里面都发生了什么,怎么和他想的一点都不一样,没见皇上发一句怒不说,贵妃娘娘出言不逊后,皇上竟还面色平静,说要在这宫里留宿。 这不合常理啊,奇了奇了,感情自己担心的什么都没发生。 德祥猜不透刚刚殿内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他看得明明白白,贵妃娘娘闯这么大篓子,皇上没说罚,就这么让事情过去了。 且他们脚对脚贴那么近,上面必定是抱一起的,对别人是灾难的事,到这未娘娘这里,倒成了造化了。 德祥不由得再次对这贵妃娘娘刮目相看,本只觉得她美艳些,会做人些,讨皇上宠而已。 可现在看来她哪只是美艳些,会做人些讨得了皇上的宠。 她简直,有蛊惑帝心之能了。 犯了这事都被轻轻揭过,他刚刚还以为她宠,怕她比他想象中的精明的多。 只是皇上能不能看出来,那就不好说了。 这宫中是真出现了个了不得的人。 当年他伺候先帝时,如今的宁太后也曾受宠,可宁太后从未像唐贵妃这般胆大,在皇上面前任性娇蛮,肆意妄为过,两相一对比,宁太后都不够看了。 也不知往后这宫中还会不会出现第二个如贵妃娘娘这般如日中天的妃子,他倒有些想看看往后是什么样子的了。 德祥一出门,秋月和夏荷将她围住。 “公公,皇上说什么?娘娘怎么样了?” 德祥没先回她们的话,而是对伺候的小太监道,“皇上叫热水,你找几个人将备着的热水抬进来,要快些,别让皇上等急了。” 这才回秋月和夏荷的问话,“两位姑娘,没事了,贵妃娘娘好好的。” “哈~”秋月和夏荷松了一口气,又问:“那皇上可生气了?” 德祥:“什么都不用担心,娘娘有大造化。”他也算吃了个教训,以后可不敢在再主观臆断这位贵妃娘娘,他刚刚若不想的那么消极,就接了秋月姑娘的镯子,日后干躺着领贵妃娘娘的赏了。 德祥又对秋月道,“秋月姑娘,杂家方才失言,秋月姑娘可别往心里去。”嘿,他也得背靠这位主子乘乘凉呀。 秋月忙客气道:“公公言重,公公为娘娘着想,秋月感激还来不及,怎敢怪罪。” ...... 唐瑶哭了一场,又得李奕甜言蜜语,此刻他们两人坐一起,便有些温存之感。 李奕穿一身寝衣,单调的白色棉质,伸展腿坐在床上,到显得清俊惬意。 唐瑶再反观自己的寝衣,她的都是她口述给司衣局让司衣局给她特质的,几乎都是轻熟风,妩媚而华贵。 她这样趴在李奕身上,有种散闲贵公子和他包养的小情人的感觉。 唐瑶看向李奕。 李奕长得真帅,俊逸不失霸气,和现代帅里带点娘气的不同,他一点也不娘,最温柔的时候,也只让人感到儒雅。 他身材也很好,腹部有肌肉,那是脱了衣服才能看见的,她比较走运,因为那只有她才能看到,唐瑶喜欢摸他的肌肉,手感很好,光滑又有弹性。 她趴在他胸前若有所思,心想以后若还有女人像她一样,手在他的腹部流连,那可真不美好。 可古代就是这样一个时代,很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她强求太多,伤的只会是自己,所以不如一开始就不想,日后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那便不会有失望和遗憾。 唐瑶抬起头在李奕脸上亲亲,“皇上,您疼宠臣妾,臣妾没齿难忘,臣妾一定好好伺候您,回报您的恩情。” 今日本就打算喂喂他,再增加一下好感度的,唐瑶在这方面不是拿乔的人,直接撩拨。 刚刚两人沉默的相处了那么一会儿,李奕冷静下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自己是来问罪的,来得时候打定了注意,如果是她干的,绝不放过她。 可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刚她都承认是她自己干了,自己没责她一句不说,她现在还安然无恙的躺在自己怀里。 嘴里说着感激,这么快就不温柔小意了,行为放浪的向他讨宠。 她根本一点也不害怕,也没将此事当回事。 李奕隐隐有些吃瘪的感觉,但是联系发生的事,又寻不出哪里不对,他无由头的生了些闷气,对她献身的事情便毫不客气。 唐瑶不懂礼教,夫妻之事上怎么舒服怎么来,不觉得李奕若有放浪是对她的不尊重,不管他说的话也好,他的要求也好,对她而言都是刺激,她完全可以接受并觉得很舒服的。 两人在此事上总是酣畅的很,很是契合。 顶峰之时,李奕见她毫无保留的把她交给自己,便感同身受了般她所说的不想把他给任何人。 那一刻,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他都获得了极大的快感。 事毕,两人抱在一团平复身体,李奕仔细的看唐瑶的脸,她眯着眼睛,双颊到微张的嘴巴,无不显示着那股事后的微醺感。 她真美,比自己画纸的美一百倍。 -- 第50页 她现在这样,是自己把她变得那么美。 李奕涌上巨大的满足感。 可过一会儿,李奕又想到,也是自己把她宠得这么肆无忌惮的,哪有人犯了那么大事后,还如她这样没心没肺。 他便又有些不爽了。 没问她的责,还伺候她一场,是不是哪里不对,他怎么感觉他有点亏呢? 好像给她爬到头上去了似的,这哪还像九五之尊?李奕暗自生闷气,对唐瑶道:“朕还没睡呢,你倒要睡上了,醒来。” 唐瑶发现他又突然凶了一点,唐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风波已经过去,她得了“免死金牌”,心情好,也不在乎李奕的情绪无常了。 唐瑶微微张开眼,抱着李奕亲一口,离那么近,看见他细致的皮肤和性感的唇,她张口就夸李奕,“皇上生的真好,若不是常年待在宫中,而是像臣妾的兄长们一样常行走街外,一定能捡到很多女子的手帕。” 李奕睨她,“竟拿朕寻起开心了,不教训你你就得寸进尺。” 他刚刚为她心软不假,但一个帝王怎么能没帝王的威严,思来想去,便是她话再好听,自己也得把持住,不能像今日这般被她压在头上,否则她就无法无天,他也没有帝王之尊了。 唐瑶在他怀里,吐气如兰:“您教训臣妾了,您刚刚狠狠教训臣妾了。” 李奕为她浪荡的言辞眼眸一深,狠狠地揉了她一把。 夜还很长。 …… 第二天李奕早早去上朝,唐瑶又到天大亮才醒来。 她穿好衣物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目含情,面如桃花,像开的正艳的花一样。 她也不得不承认,得滋润的女人就是不同,便是什么都不做,就有股子媚态。 唐瑶不过只是看到镜中的脸罢了,侍女人看到她周身,都能察觉到满满的女人味儿。 女人的美有很多种,高傲、空灵、娴熟,但种种,都不如贵妃娘娘这般。 她们也说不出这到底是什么个韵味儿。 …… 李奕在得知他和皇后之事传的人尽皆知时,就知道今日朝堂之上会和宁翰对上。 果然如此,但说话的人不是宁翰,是宁翰的走狗王仁兴。 王仁兴道:“皇上,臣听闻皇上令皇后娘娘不得归宫,皇后乃中宫之主,掌后宫之事,后宫之中怎么一日无后?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便是有再大的错,也该审慎处之,怎可如此轻率?伤皇后娘娘的颜面是小,伤皇室的颜面是大啊,望皇上三思。” 王仁兴话罢,就有人想要出声附和。 李奕注意着下方,先发制人,夺声道:“王大人看看朕头上的匾额。” “这是议政的地方,江淮修筑大坝,北疆辎重粮草待拨,各地冤假错案规整,诸多事不议,王大人的的心思竟在朕的后宫上,王大人可够清闲。” 李奕顿了一下,道:“王仁兴,你若以为谏议大夫是个闲职,你也不必在这顶上待着了,姜大人即将调任淮南,有诸多事务要忙,你便随他去好了。” 李奕话落,王仁兴不敢再言,他只是按宁大人的吩咐,为皇后娘娘说几句话请皇上收回成命而已,没想到竟遭贬黜。 淮南远离京都,又让他一个五品官给姜维降到地方给姜维打下手,他要真去了,前程就没了。 王仁兴额头冒汗,给他身边的穆明珲使眼色。 穆明辉思量一下,站出来为他说话,“皇上息怒,王大人无心之过,罪不至此。” 李奕:“穆爱卿此言差矣,朕岂是治他的罪?朕怕他闲着给他找些事干,穆爱卿不能理解朕的用心,朕心寒。” 唐策及时出列,“君为主,臣为奴,想主子之所想,忧主子之所忧才是奴才应进的本分。” 宁翰出列:“唐大人所言极是,但怕唐大人嘴里一套,心里一套。” 唐策:“宁大人此话何意?” “皇上家事亦是国事,皇后回府停留一日未归,乃是念及她母亲病中,这点错和贵妃娘娘比起,可差远了。” 李奕皱眉,心中恼火,但未出一言。 宁翰:“皇后有错,臣教女不言,但皇后自请去相国寺为大武为皇上为太后祈福,将功补过,请皇上宽恕。” 他又道:“贵妃娘娘妖颜魅君,迷惑皇上,众人皆知,长此以往,必将误国误民,还请皇上给众臣,给百姓一个交代。” 唐策指着他骂,“你血口喷人,枉为尚书令,竟说出如此荒谬之言。” 李奕没想到宁翰会把话往这方面引。 自古以来,后宫女子若得独宠,就常为人诟病,但李奕没想到宁翰会把它拿到台面上说。 为搏一个面子,他也是够厚颜无耻的了! 李奕沉着脸不说话,朝堂上的气愤空前凝重。 过了很久李奕道:“朝堂养你们一群人,就是为了让你们管朕的后宫的?如若这般,这个朝堂还设来做什么?” 群臣跪下请罪。 李奕:“往后,朕不想再在朝堂上听到如此言论,皇后在相国寺祈福自省,月后归宫,散朝。” 李奕沉着脸,甩袖而去。 …… 唐瑶不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她在她的冰泉宫倒是清净。 出了殿门,梁成迎上。 梁成忙恭维她,“昨夜皇上怒冲冲而来,奴才担心极了,不曾想一夜无事,主子高明,奴才佩服。” -- 第51页 唐瑶知她这一切不过凭“帝宠”二字,倒没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也不会得一句夸就洋洋得意,骄傲自满。 她边走边和梁成说话,“皇上这关过了,还有一关等着本宫呢,劳梁公公为本宫想个法子。” 梁成机灵,回道:“可是太后那里?” 唐瑶点点头。 太后拉下脸求她帮忙办事,她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太后不恨死她? 梁成:“奴才想,皇上既已饶过贵妃娘娘,太后必不会紧抓不放。” “你是让本宫去认错。” 梁成:“当然不是,贵妃娘娘何错之有,谁知是哪个奴才嘴松泄露了此事,与娘娘何干,娘娘昨日夜里还为皇后娘娘求情,打消了皇上的怒火,娘娘是功臣呢。” 唐瑶叹气,“本宫懂公公的意思,可太后又不傻,怎么会听本宫一面之词。” “太后和皇上不同,娘娘不想与皇上离心,所以要对皇上以实相告,但太后便是怀疑娘娘,只要抓不住证据,就无法借口责罚娘娘。” 梁成又道:“奴才斗胆,奴才和张全公公有两分交情,娘娘若是信得过奴才,便把此事交于奴才。” 唐瑶点头。 和张全交手少不得要拿金银填张全的肚子,唐瑶一并赏了梁成,便不再过问此事。 一事休一事始,皇后不回宫,也不知宁诗怡还会不会入宫。 唐瑶又看看她的肚子。 书里说这小家伙是宁诗怡入宫承宠盛宠之时得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和李奕荒唐起来从不忌口,也不知会不会有变故,提前就来了。 其实她不想那么快的,这具身体年龄还小,她也还没玩够,倒想多和李奕胡闹几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听tintin、仙女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随时随地、短发菇凉拽天下、梦梦 10瓶;九九归一、poq 5瓶;悠、28261633、云琉、飞舞2012 2瓶;水饺、笙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固宠小计 唐策回侯府后, 一直阴沉着脸,显得不高兴。 李月平不知他怎么了,有些担心,问唐随, “你爹怎么了?看着不太高兴。” 唐随轻声道:“今日在朝中,尚书令出言侮辱瑶儿, 爹爹生气了。” 李月平皱眉, 把他拉到一边,让他好好说说。 唐随将朝堂上发生之事说与她听,平白的叙述,没有任何添油加醋, 李月平想象得到当时的场景, 心间恼怒, 她忍了一会儿, 还是恼,良好的修养都维持不住了,直骂,“尚书令说这话,太混不吝。” 唐随见她气的很,劝她,“娘,皇后娘娘被闹个没脸,宁尚书令下不来台,正巧爹爹堵他一句, 他便这么说,说到底,是他落下风,犯不着为他的话生气。” 唐随还有个原因没说,就是,宁翰许是知道瑶儿在皇后一事上捣鬼了。 这件事连父亲也不知道,因他在禁卫军当差,他是了解一些的。 瑶儿做事有自己的主意了,他不是很为她担心。若说起来,她才是有本事的,这全家里的人加起来,包括那个在塞北卖命的大哥,都没她一人得的帝宠多。 长公主:“你叫我如何不气,他说出口,就会有人多想,一来二去,便是没事,也被人说成了有事。” 且贪恋美人的名声不好,也不知皇上惜不惜名,他若介意,远了瑶儿,那不是无妄之灾? 长公主走到唐策身旁的椅子旁坐下,喊唐策一声。 唐策道:“我确有个打算。”他文人出身,气质儒雅,说话声音温温润润,让人很感到踏实,长公主的怒气被他抹平。 “你说说。”她都听唐策的,唐策虽不爱管事,但为人聪明,所以但凡他说什么,长公主都听他的。 唐策:“宁尚书令这么说,别人也未必不这样想,咱们出一时之气,也没必要,他毁瑶儿的名声,那我们就帮瑶儿把名声树起来,这才是长远的,对瑶儿日后也是有益的。” 长公主看着他,认真听,不打断。 唐策:“今日早朝皇上提到淮水决堤,大坝倒塌,正筹款重建之事,我们就以瑶儿的名义出资,既做出朝中表率,又为皇上解得燃眉之急,而这件事在,以后谁也不能说瑶儿一句难听的。”这是落在民生上的大事,她出的钱为大坝添一块砖瓦,淮水边多养一分地,大武多产一粒粮,多一个人吃饭,都是实打实的善举,谁要敢再说她一句坏话,谁就是别有用心。 长公主立马反应过来,“还是老爷有主意,不用咱们,我为瑶儿捐款,以长公主之名,到百官助捐时,老爷自捐您的。瑶儿的路还长,现在就沾污名,日后做什么都名不正言不顺,而现在名声好了,日后便是再得宠,大家也只会归结到她名声好,而不是什么祸颜媚君。老爷为她做的这打算,确实是长远之策。” 花点钱财就可以提前摆平那么多事,无论怎么说,都是笔划算的买卖。 唐随有些顾虑,“爹爹说的是,只,孩儿还有些顾虑,贵妃娘娘是后宫的妃子,太后和皇后都未捐款,贵妃娘娘捐,是不是太高调了。” 唐策,“瑶儿捐了,她们不就捐了?” -- 第52页 唐随:“......” 唐随又道:“可瑶儿捐在她们之前,也不太好。” 唐策:“若瑶儿捐在她们之后,还能落到什么好名声。”太后带头捐,其他妃子那是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根本不会被人夸好品行,这种事,都是谁出头,谁得名。 唐随:“......”他发现他爹也挺不要脸的。 ...... 尚书令府,孙姨娘一大早就去了宁诗怡房间,把要出门得宁诗怡堵在房间内。 “又干嘛去?”她问宁诗怡。 宁诗怡一身浅蓝色收腰罗裙,三千青丝披发,薄而鼓得刘海儿,鬓角有一小缕打弯得卷发,衬得脸儿小小的,精致而可爱。金发钗,朱玉耳环,白玉手镯,又为她添了分尊贵。 孙姨娘旮旯地儿出身,一眼就看出宁诗怡仔细打扮过。 宁诗怡收住要出去的脚,转身道:“姨娘,我不是说过嘛,我去看书。”她撒娇,一股娇俏的儿气。 孙姨娘道:“今日不许,你爹交代我了,今天说什么都不让你出去,你若有想看的书,就让你的婢女为你取来。” “爹说不让我出去?”宁诗怡道。 孙姨娘点头。 宁诗怡不解,“为什么啊?” 孙姨娘:“他下朝后要见你。” “见我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等着就是。” 宁诗怡有些不悦,还是坐在椅子上等着,没有出门。她敢不听姨娘的,却不敢不听爹的。 孙姨娘回自己的屋子,把宁诗怡也带上。 宁诗怡在孙姨娘的房间不耐烦的等了很久,宁翰才回府。 宁翰一回来就去了孙姨娘院儿,他进屋,孙姨娘抬头看他,孙姨娘嘴角立马扬起笑,宁翰看孙姨娘一眼,又看向宁诗怡。 看见宁诗怡在这里,宁翰没说什么,落座,下人们上茶。 宁翰对孙姨娘说:“你先出去。” 孙姨娘:“我......”嘿,这是她的屋子,他竟然赶她出去,孙姨娘不满的嗔宁翰一眼,捏着帕子起身出去。她是懂事的,尽管不满,也知这爷俩说的事她不能听。 孙姨娘出去后,宁翰端起茶杯,饮上一口搁下,对宁诗怡温声道:“我听你姨娘说,你这几日总往外跑,不待在府中,都出去干什么去了。” 宁诗怡:“爹,您怎么总和姨娘问一样的问题,我早和您说过了,我去了咱们府上的无墨斋,不信您去查。” 宁翰抬头看她,他本只是随意问问,没想到她回的这么呛,“我说我不信了吗?”而且,她说这话,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宁翰本无所谓信不信,现在是真不信了。 宁诗怡得了他的问,张张嘴没说出话来,索性瞥过头闭嘴。 宁翰不知她心虚什么,不过不管她心虚什么,他这儿都有更要紧的事,她要隐瞒的事,他现在不问,以后再说也不迟。 宁翰:“你姐姐的事你可听说了?” 宁翰一提宁诗歆,宁诗怡就想起那日她姨娘说的“你有做娘娘的命。”,宁诗怡心中抵触,点了点头,道:“那么大的事,怎能不听说?” “你怎么看?” 宁诗怡:“她若是我姐姐,我便说两句心里话,她是皇后,那便不是我能妄议的了。” “是爹在问你,这就你我二人,不必顾虑那么多,直说无妨。” 宁诗怡犹豫了一下,道:“不知该说姐姐单纯还是什么,行事总不知轻重,好事看不到好,坏事看不到坏,想干的事也干不到点子上。”说她脑子有问题,她也正常的很,说她正常,她干的事又让人哭笑不得。 宁诗怡一直不太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是她同父异母的嫡亲姐姐,而是两人想法不通,她和她交流不来。 宁诗怡说这么难听,未尝没有皇后想招她入宫的怒气在,如果没有这一茬儿,她不管皇后什么样的人,在爹面前都只会说她的好。 宁诗怡怕她爹听了不高兴,又补一句道:“女儿嘴快,只这件事累了咱们宁府的名声,才说这么难听,平日里姐姐很好,对爹娘孝顺,对兄长恭敬,对姐妹们也很友善。” 宁翰,“说了让你直说无妨,你不必小心,爹不会怪罪。” 宁诗怡没有再说话。 宁翰对她的回话是比较满意的,他看得出诗怡做事是有一套的,不像皇后那样,不谨慎无章法。 这样的话,把她送进宫去他就放心了,不聪明的女人送进去也白送,还只会添麻烦,聪明的才能为他做事。 宁翰敞开了对宁诗怡说,“三年前你太后姑母点你姐姐入宫为后,这是我们宁府天大的荣光,可你姐姐三年无子无宠不说,还丢皇室和宁府的脸面,丢宁府的就算了,丢皇室的可是我们的罪过,你可愿进宫,伺候皇上,为你姐姐赎罪?” 宁诗怡害怕的事还是来了,她猛地站起,背过身,“爹,女儿愿为爹分忧,但唯独此事,女儿不能答应。” 宁翰不解,皱眉道:“为什么不能答应?”他想不通,娘娘可是皇上的女人,那地位多尊贵?只知女人都削尖了头往里挤得,没见过给了机会还不去的。 从皇后向他提议这件事时,他唯一想过得就是皇后会对诗怡心生不满,不肯与诗怡姐妹同心,帮扶诗怡,从没想过诗怡会拒绝。 宁诗怡绕着手指头,执拗道:“反正女儿就是不去。” -- 第53页 宁翰:“难道你不想做娘娘吗?以你得才能,说不定贵妃娘娘也不及你,到时你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知道的,你姐姐不当事,这后宫的富贵,你至少能占一半。” 宁诗怡摇头,“女儿不想。” 宁翰嘴角垂下,沉声:“耍什么性子,爹可不是同你商量。” 宁诗怡跺脚,“爹,只是你需要女儿去,女儿便非去不可,你怎么不问问女儿心中所想?” “不是正问你呢吗?” 宁诗怡又闭口不言了。 宁翰:“你倒是回话。” 宁诗怡不回话。 宁翰:“那便收拾东西吧,你早些去,你姐姐不在宫中,于你而言,说不定是好事。”宁翰不再与她多言,起身儿去。 宁诗怡在他身后大声道:“爹,女儿心有所属,女儿不去。”她闭上眼睛,睫毛颤颤,看得出这话花了她不少力气。 她这话一出,宁翰震撼,之余是怒火,便明了她刚刚的吞吐,“这才是你这几日出去的理由?” 他忙,齐氏不管事,孙姨娘的小心思都在他身上,竟让宁诗怡出了这事。宁翰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怒气冲冲地走回去坐下。 “那人是谁?”无论如何他都会送宁诗怡进宫,但棘手得是,他不能强迫宁诗怡进宫,他得让宁诗怡心甘情愿得进宫,心甘情愿的为他办事。 便压下怒火,和宁诗怡好好说道。 宁诗怡:“无墨斋剪彩之日,大堂外举办诗会,有一人才华横溢,又傲气凛然,女儿见他不是池中物。” 宁翰沉静地问她,“他姓甚名谁,是何出身?” 宁诗怡脸红,小声道:“女儿打听了他,三年前三甲及第,名声大燥一时,淮南人魏铎。”那般无双地男子站在她面前,她怎能把别人看在眼里,便是九五至尊的皇上,她也不想要。 “魏铎?”宁翰额心一跳,竟是他?宁翰对魏铎观感不错,尤其前些日子魏铎投靠了他。 可魏铎再好,也好不过皇上。 宁翰道:“不曾听闻魏铎有心仪地女子,他对你之心如你对他吗?” 宁诗怡没有回话。 宁翰:“那这样吧,我不逼你,如若三日内,魏铎来提亲,爹就容许你跟他走,但三日内,他不来,你就好好收拾行李,进宫做娘娘。” “爹!” 宁翰皱起眉,脸上有些愁意和疲惫,“你姐姐那样,皇上又步步紧逼,爹为你着想,你也为爹爹想。” 说完他朝宁诗怡挥手,让宁诗怡离开,宁诗怡即使还想说什么,也住了口,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孙姨娘见她出院子,把她叫住,问她:“你爹都和你说了什么?”孙姨娘一脸喜意,像是猜到了谈话内容般。 宁诗怡脸上都是愁闷和烦躁,没理她,绕开她,往外跑。 孙姨娘咦了一声,嘟囔,“还往外跑啊?” 孙姨娘回她屋子,宁翰还坐在位置上喝茶,孙姨娘步姿袅袅地走过去,“老爷,诗怡不高兴,怎么你看着也不高兴。”她依靠着宁翰,手不规矩的摸宁翰的脸。 宁翰脸躲开,把她的手打掉,斥她,“你生的女儿,可不像你。” “怎么不像奴家了?她那张脸如奴家年轻时一样,奴家把她生的那样美。” 宁翰骂她不要脸。 孙姨娘也不气,对他笑脸相迎。 宁翰说的不像,指的是孙姨娘贪慕荣华富贵,是个能抓住机会往上爬的,他要到孙姨娘时,孙姨娘都不是一手的。 但偏偏孙姨娘生了女儿,倒没她那个心劲儿。这点宁翰有些不喜,不过他想宁诗怡为她所出,得了她三分也够用了。 孙姨娘:“老爷说出来,没准儿奴家能为老爷分忧。” 宁翰只随意和她说说。 孙姨娘,“既如此,老爷心中不已有计较,但奴家要说一句,那腌臜事儿老爷不必出手,交给那位来做,更好些呢。” 宁翰一想,大笑,把孙姨娘拉到腿上,道:“你可真是个人精。” 孙姨娘在他怀中娇笑。 三日内是绝对不能让魏铎来求亲的。 宁翰不知道魏铎对宁诗怡是什么心思,若宁诗怡说动了魏铎,那这事就麻烦了。 所以不管魏铎对宁诗怡是什么心思,他都不能让魏铎来求亲。 那他势必要做一次恶人了。 不过孙姨娘倒提到点上了,他若阻挠魏铎,诗怡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肯定气他,不愿再听他的话。 而若阻扰魏铎的人是皇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诗怡若恨皇后,便不会再有任何顾忌,只会被刺激的更加奋进的去讨宠,这对他才是有益的,他已经不想再要一个不得宠的女儿了。 宁翰开怀,孙姨娘也很高兴,她在后院久了,自和老爷这种大男人不同,她知道女人恨另一个女人会变成什么样,诗怡现在性子不像她,那是她没经历过事,若是经历了,也会变成她。 她嗤嗤笑,那么大的人了,待在男人怀里,还如同小女人一般,娇娇痴痴。 ...... 宫外的事唐瑶不灵敏,但唐随在,她就相当于有了半只耳朵。 唐随递信来说宁尚书令有把府中二小姐送来的心思,让她万事小心。 唐瑶接到信,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一半,这个落不是放心的落,而是不用再想孙诗怡是会进宫呢,还是不会进宫呢。 -- 第54页 皇后都要进庙了,宁诗怡那儿还有动静,直觉告诉她,这次,宁诗怡是必来了! 唐瑶提笔,回个信给唐随,一个字落,才猛地发现,自己的字还不是唐瑶儿的字。 蓦地,她的心紧了,跳快了好几分。 未知的事情总让人内心惶惶,不太镇定。 唐瑶把纸团成一团,扔了,心道自己要加快速度把字练成了。 她叫秋月进来,为自己代笔。 秋月虽不懂为什么主子不自己写而要自己写,但没有出言询问,提笔。 唐瑶道:“二哥所言之事对妹妹十分紧要,多谢二哥,还需麻烦二哥一事,妹妹不了解孙诗怡为人,请二哥详查孙诗怡,将此人秉性告知,日后好做应对。” 秋月把信送走。 唐瑶什么都没再干,一心一意的在房间临字,但是心却难以平静,满脑子都是孙诗怡,还有书里她承宠的描述。 她写不下去了,把笔扔了,字团成一团收起,喊秋月,“秋月,让人煮些汤汁,咱们去看看皇上。” 来这里这么久,她还没去主动去李奕办政的地方探望过呢,真是失职。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一个勤奋更文的好宝宝~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听tintin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云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她太大胆 李奕出身尊贵, 娇生惯养,饮食挑剔,宫里供应的牛羊肉都宰自不超过百日大的小牛羊,蔬菜讲究新鲜, 刚从地里拔出明明亮亮带着水珠子的新鲜,烹起来也有偏好, 味重不喜, 油腻不喜,辣应该也不喜,唐瑶曾叫过一道红艳艳漂一层辣子的水煮鱼,唐瑶看着就流口水了, 但她见李奕一筷子都没夹。 这是又四月, 春日的尾巴夏日的头, 这里的传统医学讲究春季肝火旺盛, 夏令湿重气虚,饮食文化与药理相适,以清淡绿色为主。 第一次给李奕送饭,唐瑶讲究的还颇多的,亲自去小厨房里监工,告诉大厨自己想要什么色什么味儿的,顺便让大厨给自己介绍介绍那些食材有什么讲究。 古代的厨房的角落里堆砌了地锅炉,还放置些干柴,烧水时烟气和尘屑浮起,与现代相比, 自是没有现代干净,可也不算太脏乱,冰泉宫的小厨房太监多,他们每日人力打扫擦洗,东西摆放的也整齐有序,唐瑶进来时,还是觉得这里挺颠覆她对古代厨房的卫生情况的想象的,比她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可太监们觉得厨房时污浊之地,贵妃娘娘的鞋底干净尊贵,不该站在此处,唐瑶的到来让他们诚惶诚恐。 他们婉言劝贵妃娘娘回去,唐瑶不当回事,直道:“你们做你们的,本宫在这里看看,你们不必在意。” 地位最高的主厨太监亲自跟在唐瑶身后,唐瑶说什么他便对掌勺太监们吩咐什么,但唐瑶也有说的不对的时候。这瓮汤汁是做给皇上的,主厨太监怕真全按她说的做,荼毒皇上的味觉,也会为难的对贵妃说,那样那样不合适。 他说贵妃的不是时,心里十分畏惧,怕损了贵妃娘娘的面子,贵妃娘娘恼火。却不曾想贵妃娘娘依然和颜悦色,回他:“是这样吗?本宫倒不知道呢,本宫说的有不周到的地方,一切按公公所言即可。” 那样没架子的回话,让主厨太监心间一松,随之小厨房重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时常听人说贵妃娘娘性子和善,他们原本不以为意,大概对得宠的女子都有种固有的骄横的印象吧,如今一见,贵妃娘娘果然如同传言中的一样。但这又不是寻常温柔女子身上有的那种和善,她衣着精美,举止优雅,气质尊贵,看眉眼是娇俏而不是平和的,所以并不会让人觉得没脾气的淑雅,她的和善在于一种大度,像是不把规矩看在眼里,对小无礼小冒犯也不会斤斤计较。 她的目光里没有高高在上,同你说话时,就像看朋友一般,这是最让奴才感激恩待的,这样的女子容易让人心喜,想为她是瞻。 这次在小厨房的体验对唐瑶来说是个乐趣,唐瑶喜爱热闹,在厨房中有这么多人陪她说话,她还学到新东西。 煮了莴苣鱼片汤,用的是时令的蔬菜,煮出来的浓白的汤汁上漂点绿意,闻着有股淡香,唐瑶很满意,快煮好时,她回房间简单擦洗一番,用上母亲给的香脂,换上更出挑的衣服。 浅紫色的绢纱长裙,紧紧的抹胸上绣着蝶花图案,上裳是银丝裹边的小短褂,虽是妇人发髻,戴着精致而有新意的发饰,挽的松松散散,瞧着十分有风情。 她面容娇艳,抹胸裙勾勒出长身长短下身长,上裳是小短款阴线裹边褂子,只级腰处,身条丰腴娇满,往那儿一站,就是一处曼妙的风景。 秋月端上鱼片汤,两人去往御乾宫。 ...... 御乾宫内,李奕刚面见了个大臣,那位大臣走后,他嘴角绷紧,斜歪在椅座上,面无表情。 他愣了好一会儿,德祥突然出声喊他,德祥声音有些小,他没听见。 德祥扬扬声再喊。 李奕抬头看他,没说话,仍是面无表情。 德祥:“皇上,贵妃娘娘来看您了。” 李奕听了这话神才完全回来,嘴角无意识的勾了个极浅的弧度,起身要往外走,屁股还没离开座椅,突然又坐下,歪回去,摸摸额头,平淡道:“让她过来吧。” -- 第55页 德祥:“是,皇上。” 德祥转过身,偷笑一下,皇上年龄不大,面对感情之事还真是有趣,他可从没在先皇身上见过这面。 唐瑶听德祥传令让她进去,边往里走,边小声问德祥,“德祥公公,皇上心情怎么样?” 德祥摇了摇头,“回娘娘,瞧着不是很好。”也没有很好也没有很不好,娘娘来皇上是开心的,但既皇上愿意端着,那他身为奴才自然要顺着皇上的心意。 唐瑶:“嗯。”了一声,暗自发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只好更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待到殿门前,她扶了扶自己的金钗玉簪,从秋月手中接过汤蛊,勾起笑,笑眼弯弯,甜而眼神妩媚。 德祥帮她把门打开,德祥留在了殿外,殿内也没有旁人伺候。 德祥心细,专门为年轻的皇上和他的宠妃留下的空间。 唐瑶曼步进去,身体曲线性感,步姿婀娜,纱裙摆无风自起,金步摇随之晃动。 李奕还维持着之前散漫的姿势等她,他心中却一点也不散漫,从他神采奕奕的黝黑眼眸中可以看出。 李奕见唐瑶穿寝衣居多,穿正装少,也头一次见她挽这么精致的发,他忍不住从头到脚地打量她。饱满的额头,额间的金翅花钿,细长而柔和的柳叶眉,樱桃小嘴,颈间没有戴饰品,但胸脯之上的雪白细腻之处已不需点缀,带子束紧的细腰,和隐藏在裙摆下的大长腿。 李奕眼中一亮。 她走路也好看,那么妖妖娇娇,真美。 但他没有多看,低下视线,装作几分漫不经心。 唐瑶将汤蛊搁在李奕案几上,弯腰,行礼问安。 “爱妃免礼。”李奕稍挪出一点点位置,平淡道:“爱妃坐吧。” 唐瑶看他预留的那么一小点位置,她怎么坐啊?她坐半个屁股吗? 唐瑶没坐,她打量李奕,瞧李奕没什么情绪,心道他果然如德祥所说,不大开心呢。 唐瑶便想好好伺候,轻声道:“皇上为政事劳累,臣妾特意吩咐小厨房煮了鱼片汤给您补身体,您尝尝?”她将汤盛在小瓷碗里,白汤迎着白瓷,还有几抹清脆,看着很好看。 李奕乐得她的服侍,懒洋洋坐起身,勉强道:“那就尝尝吧。” 唐瑶只当他心情不佳,也不劳他动手了,拿汤匙盛一勺,轻轻为他吹凉,递到他嘴巴喂他。 她不管李奕会不会嫌弃她吹过的东西,反正他连她的口水都吃。 李奕就着她的手喝了,抬眸看她一眼,见她眼里认真的神色,心间一暖。 他有些觉得他们此刻就像民间的小夫妻一样,虽然他也不知民间的小夫妻是什么样的,但应该就是这样温馨,她妩媚可人,但还会温柔仔细的服侍自己。 而他,他心中,也是,十分怜爱的。 李奕的心砰砰砰的跳,脸无意识的绷得更紧了,越在意越会装得不在意,他不看她。 唐瑶看他喝了一口,完了,她也想喝。 师傅们的手艺很好,做的也精心,她该先尝尝,把剩下的给李奕端来。 对李奕这么好,对自己这么苛刻,简直不应该。 唐瑶有点后悔,但想着李奕心情不好,她就没撒泼,乖乖的一勺一勺的喂他。 李奕瞥到她偷偷舔唇抿嘴的动作,便又忍不住总看她了,看到她不安分得舌头舔唇片,喉间不自觉地吞咽,怎会不知道她想写什么,他憋住笑,当没看见,乐够了才从她手中接过碗和勺子,放桌上,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最后情感战胜理智,让她坐自己腿上,脸也绷不住了,笑道:“朕不逗你,馋猫似的,冰泉宫缺你吃的了?” 唐瑶这才知道他看见自己想吃还不让自己吃,她又恼又窘迫,不装了,忍不住拍打他撒气,“皇上欺负人,还说臣妾,皇上怎么那么坏!” 李奕正拿勺子舀了汤准备喂她,被她这么一闹,汤差些撒了。 李奕一只手将她禁锢紧了些,“别闹。”她居然敢打他?以下犯上! 唐瑶不动了。 李奕把勺子送到唐瑶嘴边,“竟敢打朕,胆大包天,该当何罪?” 李奕喂人不太熟练,看得出没伺候过人,唐瑶张嘴喝了,眼睛弯弯的,看上去开心极了。嫌她冒犯还喂她吃东西,心口不一啊。 唐瑶躬身子往前,“呐,皇上打臣妾吧,臣妾是宽宏大量的贵妃娘娘,您打了也宽恕您,不治您的罪。” 她卖乖,李奕还真把她抱起来,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唐瑶鼓嘴巴,眼睛水眸眸,可怜兮兮的样子,从他腿上爬下来,“皇上真打臣妾了,皇上不喜臣妾了,那臣妾退下,不讨您嫌。” 她往阶下走,还没走下去,李奕冷看她,凶道:“回来。” 唐瑶又撇撇嘴回去。 李奕拍拍自己的腿,唐瑶乖乖坐上去。 李奕道:“来御乾宫看朕一次,莫不是又来气朕的?”他那哪是打,他要是打,就是上板子了,娇里娇气的,碰碰都给他甩脸子,她可知多少人想被他那么打的? 唐瑶一点亏都不能吃,趴在李奕身前扒开他的衣襟咬一口,留个浅浅的牙印。 李奕知道她在干什么,手搁在她肩上,想把她推开,但没使力气,闷“唔”一声,只觉微微地疼,麻麻痒痒。 -- 第56页 唐瑶抬起头,李奕低头一看,觉得自己有病,连她的牙印都觉得可爱。 李奕没说什么,唐瑶把他的衣服在给他寄好,开心的笑道:“好啦,臣妾不气啦。” 李奕气笑,“呵,你不气了。”那他呢? 唐瑶摸摸被她咬的地方,道:“不疼不疼,皇上不气哦。” 李奕拿她没办法,只固定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摸。 唐瑶想她是为宁诗怡进宫,她有潜在的失宠的威胁才来这里刷存在感的,但刚刚的事给了她灵感,她突然恨不得给李奕留个永久标记,这样别人看到那个牙印,就知道他曾竟经有个可以让她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女人。 搏好感度是挺好玩的,这个世界,只李奕一个人可以做她的玩伴,他不会怕她,和她很合得来,而且玩完后还□□,她觉得她每天搏个两三次都没问题。 现实是她闲李奕忙,她有空玩李奕没空玩,不能总和他一起玩对唐瑶来说是一个烦恼。 汤送过了,两人都喝过了,李奕可能还要忙,唐瑶该走了,她却不是很想走。 她看着李奕,李奕也看着她。 唐瑶道:“皇上还要召见大臣吗?” 李奕叹了声气,没回话,喊德祥一声,让人抬个榻子过来。 唐瑶控制不住的嘴角扬笑。 李奕:“你坐这儿吧,中书省上交的文书还没看完,一会儿一同回去。” 唐瑶忙点头,“嗯,臣妾不打扰皇上。”她坐在软榻上。 德祥是个贴心的人,怕贵妃娘娘觉得无趣,给她拿来闲书让她看着解闷。 李奕这儿的闲书,再闲也没有情情爱爱的话本子,更没有淫词浪语的话本子。 唐瑶接过,只觉得这书有些旧,翻的都是褶子。皇上这里的书保养的还这么不好吗?还是这是本原版藏书啊。 唐瑶翻开看,其中讲的是山川地理,传到现世,会成为一本文学价值极高的著作。每一章每一节的篇幅都很短,用词精炼形象,读着朗朗上口,唐瑶看得得趣。 里面很多山川河流,从北到南,可见作者的足迹踏遍四野,唐瑶读到他写的山山水水,心生向往。 便想起这是李奕看过的书。 她又看看这个破旧的纸张,便突然明了它为什么这么旧了。 她踏过很多地方,也想去书中所描述的地方游玩,何况李奕?李奕怕也想去一览,可惜他只能困在宫中。 说他贵为天下之主,其实他还不如一个下放的散官自在。 但唐瑶还是觉得他有机会的,待朝政稳定之后。历史上有好多帝王去游访,他也是有可能的。 唐瑶又抬头看向他,看了会儿觉得他的脸比那本书还好看。 她也突然知道为什么李奕有时会拿那么多时间看文书,他把一个文书翻开,看完之后要想很久,才能落笔,之后再把它放到一边,拿起另一个。 并不只是看看而已,他还要做一些重要的规划与决策。 他的笔下是天下,他的决定可以调动六部,事关百姓生死。 唐瑶意识到这点,心生震动,因为这样的男人,也是她的男人。 他有很多面,并不只在自己面前的傲娇别扭和大流氓形象,他还有他自己的魅力。 唐瑶真不像让别的女人看到他这一面啊,她们一定会和她抢的。 唐瑶道:“皇上,只可以让臣妾看你办政哦。” 李奕不解,“为什么?” “臣妾说的是女人里,只可以让臣妾看你办政哦。” 她这么说,李奕倒懂了一些她吃醋的小心思,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又道:“为什么?” 唐瑶神神秘秘道:“等晚上回去,臣妾再告诉您。” 李奕瞥她一眼,没回她话。 李奕又忙了会儿,等办完事,和唐瑶一起回去,他惦记着唐瑶的回话,一到殿内就问唐瑶,“现在可以说了吧?” 唐瑶:“不急,等睡觉时再说。” 李奕又等到睡觉。 睡觉时,他把她按在身上蓄势待发,唐瑶却止住他,“皇上还要再答应臣妾一件事,不可以让别的女人进御乾宫。” 李奕已急不可耐,不理她,只想做自己想做的。 可李奕不应唐瑶,唐瑶就不顺从他。 李奕想她真是反了,可他也没办法,只得点头什么都应了。 事后清醒过来,才发现什么睡觉的时候再告诉他,分明是睡觉的时候再威胁他。 李奕愤愤。 她这点小心思,恨不得什么都是她的,不能让别人觊觎一点。 李奕看她困极了的样子,轻轻拍她让她睡去。他自己没有睡意,只眼神平和的看着唐瑶的睡颜。 他的生活并不平静,但一日烦恼之后,能和她宁静的相拥而眠,是最惬意的事情,他也不需要太多女人,一个就耗尽他的精力了。 李奕点唐瑶的鼻子,像是有些怨怼。 唐瑶得逞了,乐的屁颠屁颠的,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这样一来,管她宁诗歆宁诗怡,她们再多心思,只要进不了御乾宫,就不能在李奕面前温柔小意,那自己就赢了一半。 唐瑶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安安稳稳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我明天再更,以后6000到万更不止。 -- 第57页 大家再看一眼我的预收文,它的文案变了! 《情夫是皇上》 李玉儿一出生她的母亲就为她安排好了路,三岁学琴,四岁读诗,十三岁才女之名名满京都,十五岁嫁异姓王赵嘉裕。 新婚当夜,赵嘉裕赶赴边疆,一年后不幸战死。 皇上来府中慰问赵老夫人,不料却开启了一段情·事。 他百年后会去向他兄弟请罪,今生,他已负了他的兄弟,不能再负他的女人。 PS:1v1双洁(虽然1v1双洁不太合逻辑,但我实在写不了1对多或不洁,就算皇上后宫女的多的数不过来,我也要让他是处......多谢看官,请大家体谅。) 对不起之前收藏的小伙伴们,那个有违常伦,思来想去,修改了下,如果大家喜欢的梗被修掉了...太抱歉了... 感谢前两天小天使的霸王票/营养液/捉虫/评论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文荒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我有昵称 50瓶;浮生夜凉 4瓶;盢乙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御花园中 说上心就上心, 唐瑶一点儿也不带玩虚的,以往李奕上朝前她能不能起身伺候,只随缘。如今李奕醒来,她便醒来, 哪怕困得很,也艰难爬起。 但效果不太像她所想地那般, 毕竟运动到半夜地人不会有那么大元气, 她有些发虚发软,精神迷糊。 李奕看她手指软的连个扣子都扣不上,扶着她问她,“眼睛都睁不开, 还起来做什么?” 唐瑶晕晕乎乎道:“皇上醒来, 臣妾怎么还能睡着?臣妾伺候皇上穿衣。” 李奕把她打横抱回, 给她盖上被子, 亲亲她道:“你昨夜伺候朕有功,今日不用伺候了,有德祥伺候朕就行。” 可很久没见过她如此殷勤了,又是送汤又是早起伺候的,怎么了这是?莫不是对她前日所做之事愧疚了,自己没罚她,她心里也知道那是不对的吧,这还好,总不算太无法无天。 她还有懂事的一面,李奕笑笑, 心中欣慰。穿戴整齐,心情舒畅地出去了。 唐瑶一沾床就睡死过去,不知李奕心中所想,如若知道,只会想她从不后悔也不愧疚自己做过的事,如今如此“奋进”,只是不想在宁诗怡入宫后难做。她要体贴李奕,体贴的让李奕有瘾。 待唐瑶日上三竿时醒来,想起好事只做了一半,有些恨铁不成钢!再多坚持一分,就又是一个完美地胜利。等为他穿戴整齐后,甜甜地说一句,“皇上,臣妾愿您今日事事顺利。”多贴心呐,简直就是现代版二十四孝好女友! 唐瑶进行了一次忏悔,后又鼓起干劲起床,叫水,让秋月取过长公主送来的养身药材,按照方子中的用量配比,放入书中。 昨日夜里李奕已为两人清理过,她本不用再费事沐浴一番,可频繁的夫妻之事之后,要精心保养自己,她一向把外在美放在和内在美同等重要的位置,是不敢对自己的脸、身材和皮肤掉以轻心的。 这药材不知有什么神奇之处,每日泡上一次,皮肤都更精致细腻些,她肤质本就如玉般滑润细腻,现在竟更进一分,宛若稚子,无比水润、晶莹剔透、肌若凝脂。 唐瑶自己欣喜,她知李奕也是喜欢抚摸的。 唐瑶从水中出来,身体丰腴有致,姿态婀娜妖娇,走到屏风前将毛巾取下,包住长长的头发,再取下浴巾,慵懒优雅的裹住前凸后翘的身体,浴巾一角掖在身前,朝屏风外走去。 她不爱沐浴时有人伺候,连外间也不许人看守,她出去,自不担心被人看见。 秋月为她选好了今日穿的衣物,搁在靠床的桌子上,唐瑶取来穿上,才喊夏荷和秋月进来伺候。 秋月又为她整整衣物,给她递一方帕子,夏荷把窗子打开,阳光倾泻进来。唐瑶看天气不错,她心情便也如晴天一般开阔。 着人抬了贵妃椅出去,眯着眼睛躺在贵妃椅上小憩,秋月帮她擦干头发,那椅子是心思玲珑的木匠专为贵人打造的,她躺的舒服,也不影响秋月为她擦头发。 夏荷在一旁道:“娘娘嘱咐二少爷的事有着落了,二少爷送信进宫。”说着,夏荷将信拿出来,递到唐瑶面前。 唐瑶睁眼看一眼,没接,把人挥退,只留夏荷和秋月,让夏荷念给她听。这生活,太享受了,封建主义可真比资本主义更腐败啊。 夏荷缓缓念给唐瑶听,信中中主要写了宁诗怡的几个事件,其中最引起唐瑶注意的是那句,宁诗怡把魏铎堵在无墨斋,当众出题考校。 唐瑶睁开眼睛,道:“这是干嘛呢?”魏铎这名字听着像是男的啊,宁诗怡这种行为,好风流啊,她看的那本书提的是宁诗怡入宫后发生的事,她入宫后对李奕求宠求的欢着呢,怎么她之前还逗过别的男人不成? 这个女的,是个女流氓吧?这让唐瑶感到竞争压力好大啊。 李奕这个贱男,绝对会爱吃这么会折腾事的女人。 唐瑶腾地坐起来,也不假寐了。 不行,她很有压力,她得再对李奕发发功,减减压。 ...... 今日的含元殿,对李奕而言是一场比以往都严峻的无硝烟的战争,议淮水大坝一事。 -- 第58页 淮水大坝与湖州盐案两事有相同点也有不同点,相同点是宁翰一定会参与其中,并且做主持事务的人。不同点是,湖州盐案只是一个审查,宁翰紧张它,是怕他干的脏事被揭发,而修筑淮水大坝,涉及巨款,宁翰想插一手,是为捞钱。 修筑淮水大坝比湖州盐案里利大的多,钱款一拨,从户部开始,一层层吃下去,那些官员的肚子都得撑的鼓鼓囊囊。 这些事,李奕一清二楚。 也正因为此,湖州盐案他不得已可以给宁翰,而修筑淮水大坝一事,他再不得已,也不能只用宁翰的人,毕竟大坝事关重大,若建成,至少造福沿岸百姓十数年。 他得想尽办法与宁翰周旋,调清廉官员,能干实事的官员过去,让大坝不偷工减料,少搜刮民脂的建下去。 李奕这些天的心思都在上面,户部管财政的,工部管营造的,监察官,淮南地方官和总领事,这其中,他能掌握的人越多,这事他办成的希望也就越大。 可话一出口,才知道事到底有多难办。 他刚让人回禀淮南最新呈递上来的文书,还没让人商议对策,户部尚书就开始哭穷,从税收一直哭到军需开支,其他的,更是连议的机会都没有。 李奕眉头紧皱,不能舒展,朝臣的话让他的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红,到户部尚书上报的国库库银,他的脸彻底黑了下去。 户部是宁翰的后花园,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宁翰给他使绊子,他既没有穷兵黔武,也没有大兴土木,国库却没有钱? 李奕听他们一唱一和,直到最后,宁翰总结了句,“皇上,淮水大坝一事,涉及众广,需得工部先去勘测,户部调度开支,再者,还要调动地方官员和官兵相互配合,与其众官员在此处空口商议,不如六部先提出方案,交由皇上后再议。” 所谓的六部,是尚书省下的六部,是他宁尚书令管辖的六部。 李奕知道这件事他又要包揽。 李奕不能信他,可论调动和组织六部得能力,即便他是皇上,他也没有宁翰有能力。 李奕不想承认,他还是被宁翰架空。 这不是宁翰第一次给李奕难堪,李奕笑笑,“便如宁爱卿所言。”他知再议无趣,道:“今日到此,散吧。” 下朝后李奕没心思看公文,他在宫中溜达,到御花园,德祥把御花园的人遣散,他一个人坐在亭下,沉默很久。 ...... 与李奕失志相比,宁翰春风得意,宁翰回头看到魏铎,想起诗怡对他说的话,他站住等魏铎,把魏铎叫住,“魏大人。” “宁大人。”魏铎上前见过他。 宁翰与魏铎一道走,在旁人眼里,便是这个青年才俊得了尚书令大人的青眼,他们对魏铎又羡又妒。 魏铎和宁翰寒暄,宁翰见他面儿上无异,既对他赞叹又对他恼怒,赞叹这个年轻人心思沉稳,即使自己女儿对他有意,他也能在自己面前平淡自若,而这一点,也恰是他恼怒的,就像自己女儿入不得他眼一样。 宁翰脸上一笑,道:“魏大人三年前三甲及第,也不过二十又二,如此年轻得状元的,你可是第一人,当时在京都无限风光啊。” 魏铎轻笑了下,不着意,“世人错爱,魏铎若真有才,也不会到如今一事无成。” “魏大人谦虚,你还年轻着呢,前途无量。”魏铎得状元后,本该在翰林院任职,最多也不过个六品官,是不得面圣的,但当时宁翰就想拉拢他,破格将他提入吏部,可那时魏铎傲的很,不愿跟宁翰,宁翰就再没管过他。 魏铎现在开窍了,宁翰依然很喜欢他,却也不会把宁诗怡嫁给他,宁翰玩笑道:“魏大人样貌不俗,才能出众,怎却还未成家?” 魏铎也没仔细回,随意道:“古人云才成家后立业,魏铎是不立业不成家。” 宁翰:“魏大人可有心仪之人?” 魏铎嫌他问的古怪,想起昨日宁诗怡的婢女来请他,说宁诗怡邀他一见,他拒绝了,没去赴约。 魏铎摇头,“魏铎没有心仪之人。” “哦。”宁翰点了点头,又和魏铎闲聊几句无关紧要的,去官署办差。 ...... 唐瑶昨日去找李奕时,到御乾宫店门前才得知李奕心情不好,今日她学乖了,先让梁成去打听。 梁成回来后说,“皇上待在御花园里。” “御花园?” 御花园三个字让唐瑶怔住,御花园是什么地方?是小说中小清新在皇上面前刷存在感的地方啊! 李奕好端端闲着没事干不来冰泉宫坐坐,却去那个招蜂引蝶的鬼地方,怎么了?他心痒痒了,也想招蜂引蝶了? 哼,看够自己了吗?男人本色。唐瑶撇嘴,挺了挺那对丰.胸,垂眼道:“走吧,今个儿天好,本宫也想去御花园中坐坐。”她喊上秋月和夏荷,让梁成在宫里看家。 梁成刚想说皇上心情不太好,就见女主子带着两个婢女兴冲冲的走了。 他叹了声气,娘娘明明是让自己问皇上心情好不好的,怎么自己重要的话还没回,她就着急忙慌的走了,看来她只想让自己打听打听皇上的去处,想去找皇上啊。 梁成在宫中看家,叮嘱着奴才们干活。 ...... 李奕年龄小,还未行冠礼,近一年半只去冰泉宫,后宫并不充盈,里面的女人两只手数的过来,且贵妃娘娘甚至不受他控制的独大了,皇后若在,皇后在权势上还能压贵妃娘娘一头,皇后不在,唐瑶在宫里横着走。 -- 第59页 唐瑶乘辇,夏荷和秋月走在她两旁,后面还有几个奴才,虽不算浩浩荡荡,但这种场景在当今皇上的宫中少见,路过的奴才敬畏的避着,待轿辇走过,又好奇的偷看。 离御花园近时,她想了想,让人停辇,只带夏荷秋月两人过去,怕自己声势太浩大,若真有小蜂小蜜,也被她吓跑了。 李奕不想被人惊扰,德祥便派人守卫在御花园外,闲杂人等不得进内。 也确如唐瑶所料,真有女人过来,毕竟见皇上一次不容易,得了皇上一人独自在御花园得消息,谁不想来个偶遇,说不定今日见了,晚上就有机会承宠,明日就有好日子呢。这对入宫了一年多得女人而言,是个千载难逢得机会。 其中最胆大的不过是甄淑仪,她“散心”散到御花园,侍卫们得了德祥公公的吩咐,不许任何人入内,当然拦住她,可甄淑仪左一个使钱财,右一个“狗奴才,狗眼看人低,本宫若得势,要你们好看。” 这是皇上的女人,他们便是想拦也不敢拦,只得放她进去。 而甄淑仪进去没多大一会儿,竟被拖着出来,那一班值守的侍卫也都领了罚。 现在新换上一批,大家都长了记性,皇上的女人也不让进去。 唐瑶正是这时进来的,她往里走时,被两个侍卫拦住,唐瑶瞥了他们一眼,绷着嘴不说话,心想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让人进去看。 不让别人进去就算了,不让她进去,不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唐瑶倒是想看看了,她就站这儿不走了。 夏荷斥那侍卫,“大胆,你可知你拦的是贵妃娘娘?” 巧了,前面来的淑仪娘娘说的是,“大胆,你可你拦的是淑仪娘娘?”结果淑仪娘娘进去了,他们那拨兄弟也倒霉了。 侍卫好言相劝,“娘娘,皇上在御花园内赏花,不许人打扰,您不妨去别处散步,宫里头好看地儿多着呢。”这些侍卫都有品有级,又是贵族子弟出身,说话散闲些,不如太监们说的好听。 唐瑶被“赏花”两个字气得够呛,阴阳怪气道:“什么花啊,只能他一个人赏,怎么本宫不能看么?”这宫中还有比她娇的花?她决定一会儿咬李奕解气。 她说话好玩儿,也没有贵妃架子,不像前头那位,上来就怒气冲冲的骂狗奴才狗眼,侍卫们对她便不怎么戒备提防,反而有胆子回她道:“就是御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娘娘还是请回吧,否则奴才们也不好交代。” 夏荷:“娘娘若是走了你就好交代?” 这句话又把侍卫吓住。 其中一个侍卫对唐瑶道:“娘娘稍等。” 唐瑶等了会儿,德祥亲自来迎她,唐瑶甩袖子瞪德祥一眼,这是她穿越过来后第一次给德祥脸色,德祥只是尬笑,“娘娘息怒,这些侍卫不长眼,连您都拦,等会儿奴才教训教训他们,皇上在等您呢,快去吧。” 唐瑶:“本宫怕他看花看的迷了眼,记不得本宫。” 德祥:“娘娘说笑了,这宫中,什么花也比不得娘娘,娘娘一来,怕是这御花园,在皇上眼中也没了颜色。” 唐瑶绷不住笑了下,心道这才是人话。 她随德祥进去,李奕周围无人,只他一个人坐在亭下,闲倚栏杆,姿态虽懒散自在,可通身贵气,并不让他显得无态散漫,帝王之气倒是让他气势出众,怎么看都俊朗帅气,卓然不凡。 还有些......颓然。 那分颓气让唐瑶眉眼微敛,随后她又勾起笑,走上前去,有些后悔自己来时两手空空,现在不知找什么借口好,总不能来说是捉奸的。 也不是来捉奸的,只不想让他见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 对唐瑶而言,不管那些女人是不是他的女人,她们都是乱七八糟的女人。若李奕见了,并真如了她们的愿,唐瑶想她可不怕做一次持宠而骄的宠妃,狠狠折腾他了。 李奕抬头朝唐瑶笑笑,只这分笑里不如以前恣意,显出一分疲态。 见他这里没有女人,唐瑶已不太怪他怎么来御花园招蜂引蝶而不去冰泉宫,也能理解理解他的心思了,知他许是政事不顺。 唐瑶帮他揉揉他的太阳穴解乏,“皇上若是累了,就来臣妾的冰泉宫歇歇,在御花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臣妾心疼皇上。” 李奕拉过她的手,亲了亲,把她抱到腿上,头埋在她颈间,什么都不说。 唐瑶让他抱了会儿,等很久很久,李奕似乎才有了些心情,他起了头,让唐瑶起身,他自己也站起身。 唐瑶想逗逗他,和他开玩笑,道:“皇上干嘛让人把守在御花园外,连臣妾也不让进,臣妾以为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李奕弯唇笑,态度只是温和,没有高昂道应对她的玩笑,只平淡道:“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朕在想,这些日子,朕都在干什么。” 唐瑶挑眉,笑道:“您干什么都好,臣妾都陪着您,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她想劝他,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尤其是那些经年累月积下的顽固,但好在,他们都还年轻,有很多时间可以去解决。 李奕握紧了唐瑶的手。 他抱住她,把头埋在她颈间,用极小声极小声的声音道:“宁翰不除,朕心难安。”声音里有些委屈和闷痛,他一定是难以忍受了,才会讲出来。 -- 第60页 唐瑶环抱着他,手在他背上轻拂。 他又很快站起,“今日不理政,朕要出宫,爱妃可愿同行?” 唐瑶想他大概想出去放松一下,唐瑶没想过自己有出宫的机会,她当然想去,对李奕俯身行礼,“若能带上臣妾,臣妾谢皇上。” 她高兴的转身,却在台阶角儿看见个女人的帕子,蓦地脸黑了,将那帕子捡起。 好啊,便是他政事受阻,她也不心疼他了!大猪蹄子! 唐瑶把帕子扔到李奕身上,扭身往外走。 德祥知贵妃爱与皇上胡乱,可那时他都被赶出去了,没亲眼见过,这一见,他的膝盖又软了,跪倒在地。 李奕被闹个脸红,连忙将那帕子扔了,迈开步子去追唐瑶,几步将她追上,接着扣着她的手腕贴在她后背,弯腰对她说了什么。 那声音也是极小的,德祥听不到。 他只见贵妃似乎还在别扭,皇上恼火又无措。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因为各种时间线的问题不太好处理的问题,写的有些慢~~请大家稍稍等我一下哦~~6000会迟到,但不会不来......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清清小溪 70瓶;轻轻硪欣 20瓶;桃之妖、十万个基佬同时 10瓶;如果,我说如果、xxx 5瓶;杉芽佳子、旧路 2瓶;52Hz的鲸、Vomu、桃花三两三、娃娃、木木夕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出宫一日 宫里有规矩, 奴才不能抬头直面圣颜,但李奕被唐瑶当面扔帕子、使性子,还是尴尬不已,他若强撑着说一句罚她, 倒是挽回了面子,让众人知道龙须是不能触的, 可他……没法罚她…… 只好追上唐瑶, 压低声音对唐瑶说,“你给朕适可而止,再如此这般,让人看笑话, 朕, 朕非罚你不可!”他口中有几分气急败坏。 唐瑶已摸准他的性子, 不再怕他的怒火和恐吓, 但知他爱面子,这些事情对他而言,人后胡闹是情趣,人前胡闹是难堪,唐瑶怕过犹不及,只别扭了一小会儿便放过了他。 她恢复正常,李奕摸了摸发热的额角,叫上德祥:“德祥,你个不长眼的,还不赶紧滚过来, 等着朕请吗?” 德祥哪敢等他请,连“唉”好几声,爬起来小跑过去,“奴才知错,皇上宽宏大量,饶奴才这次。”他嘴里请罪,心里却喊冤枉,他这是被迁怒! 怕皇上指桑骂槐呢,哪是他不长眼,是指贵主子看不见那么多奴才在,当众给他难堪呢。 李奕又骂德祥:“磨磨唧唧,听朕说出宫还不去伺候车架,你莫真老胳膊老腿当不得用了!” 德祥又请罪,皇上这句倒是骂他了,他赶紧安排人去准备车架,他其实还有点冤,本来他就去准备车架了,不是被贵妃吓软了腿,耽误了事吗? 德祥走了,随后伺候的太监都离几步远,侍卫离的更远,李奕咳一声,径直往前走,唐瑶瞥他一眼,稍错他一步,随后与他同行,和他说话。 唐瑶虽还记得那帕子的事,这时不再提起,等两人单独相处时,再问他详情。 唐瑶道:“皇上,臣妾好久不曾出宫,今日去哪里。” 李奕冷着脸:“到了爱妃自然就知道了。” 唐瑶:nmmp。 唐瑶暗呸了一声,可去贴他的冷屁股,便也不再理他。 李奕下了朝还未将朝服退下,正着一身龙袍,唐瑶的宫装也过于华丽,不适合出行,两人先去冰泉宫换衣服。 这次只有他们两人了,李奕倒主动说话了,“许久未曾看望五皇叔,今日去五皇叔府上看看。” 先皇在活到成年的同辈兄弟里排行第三,他登基时将成年的兄弟都赶出了京都,李奕口中的五皇叔和先皇同父同母,是以先皇继位时,独留他在京中。 先帝去世时,仍然有几个未成年弟弟养在宫中,等他们成年后出宫建府,正是宁太后掌权的几年,宁太后对他们的处理比较混乱,他们留在京中。 李奕这辈儿,因先皇子嗣困难,他是独苗……所以他母亲不过是个妃子,他非嫡,却也毫无压力的继位了,他继位后他母亲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太后。 唐瑶喊李奕的五皇叔一声舅舅,这次李奕出宫,带上唐瑶,也无不可。 唐瑶本真以为他出宫玩呢,谁知道是去五王爷府上。 他还说他不办政,怕是他嘴里放下心里也放不下。 唐瑶心疼这样的他,也觉这样的他比什么时候的他都让人喜欢。如若是贪图享乐之人,便是让宁翰把持天下,自己在宫中享用享不尽的玉盘珍馐、绫罗绸缎,日日歌舞笙箫、醉生梦死,亦无不可,可那些东西在他眼里反而是调剂而已,他是有责任心的,心中装着他的臣民。 便是在她眼里,他是傲娇的、闷骚的、口是心非的大男孩儿,或许他是血气方刚、索求无度的男人,可真正的他只是眼前这个,心里怀揣着责任和野心的男人。 唐瑶之所以觉得他这样让人欣喜,也是因为他这样才是最真实他。 不是以往和她相处时她常看到的李奕不是真实的李奕,而是那是肤浅又表面的李奕,这才是表现了他内心深处的他。 十二岁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年纪,他一路走来,却有着这样的执念,不得不说这很难得,他这样都未迷失过,唐瑶觉得他一辈子可能都不会迷失。 -- 第61页 这样的人内心许是坚定而专一的,不仅对他的事业,可能对他的女人也一样。 不过这只是唐瑶自己的想法,这种想法又能愉悦到她,所以她愿意这样想罢了,李奕对待感情到底是怎样的人,不经历他的一生,是不可能知道的,感情比志向容易发生变化,两者不能苟同。 皇帝的车架规格最高,也最豪华,但那太招摇,不安全,还容易引起四方关注,李奕此去既不打算带千八百个侍卫,也不打算吸引大家目光,就带唐瑶坐普通车架过去。 小小的车厢,到方便了两人挨近,唐瑶靠在李奕肩上,李奕由着她,没说什么。 车夫出示令牌,车架无阻,直入五王府。 到厅堂,已有人规规矩矩跪在厅堂中等候。 唐瑶对这五舅舅、五舅妈以及一干表兄表弟和表妹是陌生的,好在唐瑶儿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也都不熟。 李奕要与五王爷单独谈事,唐瑶本想厚着脸皮留下,听听李奕近来到底何事烦扰,她即是李奕的女人,又是长公主的女儿,是完完全全他们的自己人,她有理由留下,但想到经由太后一事,李奕不会再喜后宫女子涉政,她便随五舅妈走了。 五舅妈跟着皇舅舅,多少知道些近来的朝政之事,唐瑶问她,她便同唐瑶说了。 听到“修筑大坝”一次,唐瑶是知道自己就是有心帮李奕,也是无力了。 对她而言,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基本的还是要了解大坝的构建,这不仅是这个工程的基础,也是行政的基础。 唐瑶对于大坝的认知浅显的很,只知道古代的大坝主要功能是防洪、灌溉,现代大坝再加个发电、供水,其他的她就不了解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想了解这个,除非她懂水利工程。 可即使给她个逆天金手指她一个艺术生也懂不了这个,毕竟再多金手指,也不能让她懂了高等数学和各种力学。 古代没有这些理论体系,多用以往经验,前朝修筑的大坝有些至今还能使用的,这些都可以作为工部设计时的参考。 李奕涉猎广博,定也看过此类的书。 他若知道对大坝构架知道个大概,在哪里分水哪里断流哪里设闸,想必也会有个宏观的把握,之后谈行政,谈工部的人是否欺瞒他,也方便些。 李奕此时和五王爷谈的或许是此事,唐瑶不得而知。 这些都是唐瑶帮不了他的,但唐瑶并不遗憾,各人有各人的专长,她不是来做李奕的老妈子,把任何事都给李奕做好,李奕生命中必然会出现许许多多对他有用而她又取代不了的人,再有很大一部分她不能覆盖的生活。 她在此时能给他的最大的帮助,就是陪伴和鼓励,这同样是别人给不了他的。 李奕这一通酣聊,一直到申时,随后他和五皇叔从书房中出来,李奕来找唐瑶,带唐瑶离开。 在马车上,李奕揉了揉眉心。 唐瑶问他:“咱们这就回宫吗?” 李奕摇头,笑道:“先不回,今日带你出来,却没带你逛逛,今日十五,晚上有灯会,待朕再见一个人,晚上带你去看灯会。” 唐瑶弯唇笑,“好啊,我还没,和你一起逛过灯会呢。”她差点说成没看过灯会,好在及时刹住车。 唐瑶:“接下来去见谁啊?” 马车在一处酒楼停下,唐瑶刚要下马车,李奕拉着她,车帘外伸入一只手,手上是一个带面纱的帽子,古代的帽子,和蓑衣帽一个形状的,雨伞型,唐瑶看见都不知道怎么吐槽。 太丑,不想戴。 但她反驳不了李奕,李奕非要她戴上,她只得戴了,直到去了厢房,她想取下,李奕才让她取下。 他们在包厢里坐着,唐瑶斜坐在窗边看向窗外,街上的商贩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不管别处如何,京中还算是繁华。 不一会儿,有一人进包厢来,唐瑶抬头看,那人十分年轻,长身玉立,容止可观。 他是明显能看得出一身傲气的。 李奕也骄傲,可多年的隐忍下,他眉间的傲气已深深藏起,只幽暗的眼睛深处可见。 来人傲然屹立,似坦坦荡荡,无所畏惧。 他看到李奕时,神色才微微一动,忙上前行礼,撩袍半跪,到:“见过皇上。” 唐瑶默不作声,想成为这两人间的透明人,好完全不打扰他们。 那人看唐瑶一眼,他眼里是陌生的,嘴里依然道:“见过贵妃娘娘。” 唐瑶没说话,一会儿明了,皇后不在宫中,如今能陪李奕出宫的,也只有自己,怪不得他没见过自己,也称一声贵妃娘娘。 李奕抬手,“等候魏大人多时,魏大人坐。” 魏铎?唐瑶抬眸,又看一眼,原来宁诗怡调戏过的人是他,长得确实俊朗。 魏铎听一国之君等候他,心中动容,起身谢了李奕,才坐下。 魏铎:“皇上若见微臣,只需命微臣入宫即可,怎劳烦出宫邀约?” 李奕笑道:“何必使爱卿进宫?徒遭尚书令大人猜忌。” 李奕一句话仿佛把暗的都说明了。 魏铎神色又是一动。 姜维进宫那日,虽只说一句“魏大人托臣给皇上问安。”李奕就知魏铎愿为他所用,便打那一刻起,李奕就一直相信魏铎愿为他所用,尽管他从未单独见过魏铎一眼。 -- 第62页 李奕:“爱卿胆子大,湖州盐案中为宁翰说话,调高茕,就不怕朕不再信你吗?” 魏铎:“姜维大人同臣道,皇上识有才之人。”姜维面见皇上所说的话,姜维都告诉他了,所以他知道皇上会用他。 “臣一直想怎么为皇上出力,到湖州盐案一事,臣才有了计较。”他根基薄,在不见上上,却又为皇上出力而同时又得自保的情况下,只能投靠宁翰,明为宁翰,实为君。 高茕被调走,对皇上削宁翰的权有利,同时,他也为宁党所接纳,一石二鸟,天赐良机。 而最大的隐患是,皇上看不透,也以为他愿亲近宁翰,那于他而言,是不利的,今日他面见皇上,听皇上一席话,彻底将这个心放下。 李奕:“朕曾读爱卿的状元文章,爱卿是有抱负之人,这世上识爱卿的伯乐许多,可能尽爱卿才能的伯乐只朕一个。” 李奕:“朕得天下,必拜爱卿为相。” 唐瑶不知魏铎听了这话什么感受,她听了这话大受震动。 那么傲气的人,想是不爱名不爱财,一生只为一个志,李奕许他的东西,自然是谁都给不了他,只李奕能给的,而他又最想要的东西。 唐瑶看见魏铎起身,双腿跪地,叩拜李奕,他口中什么都没说。 李奕把他扶起。 他们这才进入话题,李奕:“宁翰主持淮水大坝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朕想明白了,谁主持,也少不了官员从中捞利,这笔账以后再讨回不迟,可堤坝之事不能糊弄,宁翰上交的文书朕会先压着,你去寻访,找真正精通修筑之人,举荐给宁翰。” 魏铎点头。 李奕又道:“待启程之日,你随之同去,五王爷封地在淮南,掌淮南部分府兵权,他到时会拨兵卒给你调遣,便宜你行事,万事可先斩后奏,待安顿好一切,再回京都。” 李奕说完,魏铎便明白所有,他领命,还未回话,听到外面有吵闹的女子声,那女子在大声喊:“魏铎,我来寻你,为何不见?” 魏铎面露不耐,李奕皱眉,问一声:“谁啊?” 魏铎不愿多言,李奕也不再问,唐瑶猛地想起二哥给她的书信,意识到,可能是宁诗怡! 李奕避过所有人耳目来见魏铎,自然不希望有人发现他见了魏铎,魏铎也明白,更何况外面的是人宁翰的女儿,他连忙告退,出了厢房。 唐瑶跑过去趴在窗边看,楼下,魏铎走前面,一个娇俏的女子追在魏铎身后。 那女子穿鹅黄色衣衫,头发散着,所戴头饰十分精致。 李奕脸色发黑,不悦道:“人都走了,还要看到何时?” “啊?”唐瑶转过头,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看魏铎的嫌疑……忙跑到李奕身后,给他捏肩捶背再给他抱抱,解释道:“臣妾看的是那女子,竟有女子在大庭广众下追着男子跑,臣妾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这样大胆。” 李奕脸色这才好点。 唐瑶见他不生气了,推了他一下道:“臣妾眼里只有皇上,不看其他男子一眼,皇上倒好,去御花园一逛,还有美人相伴。” 李奕拿过她的手,用扇子轻拍了下,“胡言乱语,哪有什么美人?今日甄淑仪过去,掉在那里的。” “哼,甄淑仪掉在那里的?甄淑仪不是女人了?还是没有作陪?” 李奕:“没有,朕累死了,哪有什么心思?” 李奕抱住唐瑶,带着些怨气道:“不知心疼朕。” 作者有话要说:  发的太晚了……最近的情节不太好写……,感谢小天使的地雷/营养液/捉虫/评论!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5428201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红颜祸水 138瓶;23333838 18瓶;青云当至致、锦瑟、夜子、小宝、夜晴雨 10瓶;瞬间引起共鸣 8瓶;怜舟听醉、妖、秀姐姐 5瓶;長安小娘子、扰清歌yh 2瓶;向日葵、云琉、33651081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男人的痛 李奕既然这么说了, 唐瑶当然要心疼他,“皇上为国事奔走一天,面容都染了几分倦色,臣妾不忍。”她说着, 为李奕捏捏肩膀,握着软拳在他背上敲打几下。 唐瑶的这些功夫都是向秋月学的, 做的却没秋月好, 当然也没法与德祥比,但德祥是个太监,可不敌她温香软玉来的美妙。 李奕虽嘴里不说,心里却享受唐瑶的伺候的, 这个娇滴滴的美人, 对他的冒犯比对他的守礼多, 他总是被她气, 可很少享受她的服侍。 男人最大的满足感,莫过于总被人小心翼翼侍奉中的美人,对自己百般温顺,柔情蜜意。 李奕闲散的坐在椅子上,半点没刚刚见魏铎时的庄严劲儿。 唐瑶见他得意的模样,不拆穿他,只勾唇笑笑,接着给他捏。 但这到底是力气活儿,唐瑶捏了没几下,呼吸都喘了, 李奕把她拉到身前,让她坐下,不让她再伺候。 唐瑶矫揉造作的揉揉自己的手指,委屈巴拉的把手伸到李奕面前,娇滴滴道:“皇上您看,臣妾的手都酸了。” 李奕心道果然,想她伺候,自己能有那福气? 李奕坐直了,接过她的手,拿眼底看看,指如葱根,手嫩的豆腐似的,李奕道:“朕瞧着还行,没有红肿。” -- 第63页 唐瑶把手拽出来拍他胸前一下,“皇上可真坏,难不成要臣妾手红肿了才行?”红唇张张合合,身姿也随着动作慢慢晃动,本就丰腴,更嫌妩媚。 李奕瞥她,心道这只给他捏了两下就作成了这,红肿了得怎么折腾他? 李奕给她揉揉,“苦了爱妃了,朕给爱妃揉揉。” “只揉揉就算了?” 李奕:“......”怎么着?“不若,朕以身相许?” 唐瑶头一次见李奕在没被那事搞昏头前说浑话,大概是见惯了他的流氓劲儿,这会儿他话音风流的说暗示性话,竟给她闹了个脸红心热。 唐瑶便没有控制住,“啪”的一下打在他身上,这和以往娇柔造作的打都不同,而是真的生理冲动。李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少见她真羞恼,他倍觉大快人心。 唐瑶乖乖道:“皇上可不许调戏臣妾,臣妾是真想讨皇上的赏呢。”莺言燕语,又娇又脆,即使说着不客气的话,也不会让人生起不耐之心。 唐瑶看着李奕笑,笑的嘴巴弯弯的,眼睛也弯弯的。 李奕问她:“又想干什么?” 唐瑶道:“臣妾要皇上听臣妾的。”她顿了一下,又道:“一会儿皇上陪臣妾看花灯,都要听臣妾的。”低下眉眼,手指点在李奕胸膛前,打转。 李奕睁大眼睛。 他是听错了。 他哼一声,“你可知你喊的‘皇上’二字,是什么意思?” 唐瑶不怕,她没立即回,而是弯唇笑一会儿,才猛地凑过去,在他耳边道一句:“是臣妾的夫君。”又很快缩回去,她声音小而语速快,听着调皮的很。 李奕没料到她这么说,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抬眼看她,一会也小声道了句:“好不害臊。”什么夫君的,把这话放在嘴巴,这女人,说话浪荡,他扭脸移开视线,没再说话。 唐瑶见他耳尖红了,心里偷笑,怕他臊的太厉害,没敢笑出声来。李奕没再提允不允,唐瑶就是知他允了。 唐瑶觉得好玩的很,倾身过去趴他耳边,吹他的耳朵。 李奕抖了下连忙把她推开,没用力,而后他自己起身退开,换了个位置坐,道:“再胡闹,就不看花灯了,跟朕回宫。”他错了,他带她来是给自己找罪受,若他自己来,此刻也办完事回宫去了。 他刚刚想的也错,这个女人不止说话浪荡,是从外浪荡到里了,那个身体到她的心性,谁像她一样? 长公主养的好女儿。 泡蜜罐子里养出来的! 唐瑶看李奕,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这才是真正的得意,李奕刚刚被伺候了屁会儿的得意和她这比起,简直什么都算不上,而此刻,李奕显得有些吃瘪。 被调戏总是快乐而又痛苦的,且李奕本着皇帝的尊威,根本没想过有人敢调戏他,所以唐瑶就是在调戏他,他也意识不到,只总有一种落了下风之感。 辰时以后才有花灯会,唐瑶想着今日李奕的遭遇颇让他心累,就不再提议去外面闲逛,想等到最热闹时再出去。 李奕应了,他们两个待在厢房里,唐瑶在窗边,李奕还坐在厅堂中的椅子上。 唐瑶问李奕要不要叫给舞女助兴,李奕大概是了解了唐瑶的尿性,知她又是在试探他,便直接对她道:“爱妃莫要再得寸进尺。”他连说“再得寸进尺看朕收不收识你”这种话都懒得说了。 这是李奕第一次带女人出宫玩,行事作风都不像他自己了。 李奕看向唐瑶,唐瑶正看向窗外,她嘴角无意识含笑。 李奕便想,能让她高兴一下,也是值了。 李奕也笑笑。 酒楼外,街道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十分热闹。 宫中与这不同,宫中大而空旷,即使是稍有些人气的冰泉宫,顶多也只闻闻流水与鸟鸣声。 这里有香火气,接地气,唐瑶很喜欢,且她看过的古装电视剧里,更多的是这样的场景,她有很多问题想问,看到什么觉得好玩或觉得奇怪的,都要问李奕几句。 “臣妾见好些女子走在外面,都臣妾这般大年纪。”不是说古代女人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虽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但对这些规矩都模模糊糊,不是很清楚。她问李奕:“是为了花灯而来,还是平日里也会出来。” 李奕没回话。 唐瑶又道:“嘿,方才没瞧见,那儿有个老伯身前摆了好几个鸟笼子,在卖鸟。” 李奕见她半个身子都快挒出去了,皱眉走上前去把她拉回来,让她在软榻上坐好,“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你若喜欢,让庆丰司送去些便是。” 天渐渐暖,唐瑶穿得衣服也单薄,这个时代得裹胸襦裙,外加一个长袍,李奕一拽她,把她衣服都拽滑落了,她坐好将衣服拢到身前,嗔李奕一眼。 现在李奕明了最后悔带她出宫得一点。 裹胸之上是不着衣物的,若有遮掩,也只是颈间带的流苏项圈,但那半遮半掩,也让胸上的风景更加迷人,而若外袍滑落,白玉的手臂可全露出了,且被襦裙勾勒出的曼妙的身姿也不能遮掩。 即使她带着面纱出去,他也不想让她上街了。 唐瑶还乐得看外面,乐嘻嘻道:“宫外也好,若是咱们生在宫外,就租一个二进小院儿,租在安定桥旁,听说那边住了许多学子,临小市也近,皇上白日出去访友,傍晚回来,给臣妾捎带一身花衣裳。”她说着,“扑哧”一声,自己先笑了。 -- 第64页 谁知李奕没有被她逗笑,李奕却说:“是该盖处宫殿,将你藏起来。” 唐瑶看到眼睛深邃,知他又不知想到什么,反正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唐瑶不接那话,还说自己的,“不用太多奴才,一个跟着您的管家,一个跟着臣妾的婢女,两个粗使足以,厨娘省了,臣妾亲自给您做饭。” 李奕这倒回他话了,道:“爱妃掌得了勺?” 前世唐瑶自己住,肯定会做饭,但唐瑶儿是大家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不会。 唐瑶道:“做人家夫人的,哪能那般娇气,连个厨艺都不会?”她说完,自知失言,忙捂住嘴巴,不再说下去。 她可不是夫人,她的名头,只能算个妾,皇后才算得上正儿八经的夫人。 她偷瞄李奕一眼,李奕没反应。 李奕没反应刚刚好,她也不是很想说这个话题,毕竟即使她心里想妾也没什么,她是有宠在身的贵妃娘娘,甚至是那些官员嘴里兴风作浪的妖姬,可实话实话,这“妾”字是相当难听,想必没人会以此为荣。 唐瑶想着刚刚追着魏铎走的宁诗怡,她如果真喜魏铎,那嫁魏铎为夫人,可比入宫强。 ...... 魏铎离开万宝楼后,绕了个小道,顺着一直走,走到城中湖的凉亭外。 这处很安静,几乎没有人往来,城里的喧嚣不曾渗透到这里。 魏铎也是为宁诗怡的名声着想,带她来这里。 在酒楼里就大喊他的名字,不怕京都人传她不好的话吗? 更无法说的是,她缠了他有一段时间,每次从官署回来,都能碰见她,甚至昨日,她还派她的婢女去敲他的家门。 魏铎道:“姑娘,到底何事?” 宁诗怡在宁府颇受宁尚书令宠爱,她的脾气也因此被养娇了些,被魏铎放了两天鸽子,她有些恼,道:“魏铎,你为何躲我!” 魏铎傲虽傲,却不是没气度,好声好气道:“姑娘,魏铎没有躲姑娘,魏铎官职在身,事务繁忙,姑娘若有事,传话给魏铎的书童就好。” 宁诗怡哼一声,“别找借口,你若不是躲,为何昨日我的婢女相邀,不来相见?” 魏铎:“姑娘的婢女相邀,哪一出理?男未婚女女未嫁,魏铎若去赴约,是什么说法?” 宁诗怡已脸红耳斥,唇口不饶人,道:“魏铎,本以为你是风流才子,不想到你也为人迂腐。” 魏铎点头:“姑娘高看,魏铎读十数年,不迂腐也难。” 宁诗怡:“!” 宁诗怡口才上讲不过魏铎,她又被魏铎的话气得憋一股气。 她在长亭外走来走去,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她偷偷看魏铎,魏铎落落大方、仪表堂堂,是真好看,是真气度不凡。纵使他这么气她,她也喜爱,而又一想,父亲给自己得时间,还有明后两天。 才僵持过,她让魏铎求娶她,魏铎怎么可能会应?可也不得不和魏铎说此事。 宁诗怡又走到魏铎面前,这次态度软了很多,“你可知你从官署归家的路上,为什么总能碰见我?”快说到心里话了,宁诗怡有些紧张,心“砰砰砰”的跳。 魏铎被她这么一问,唇抿紧了些,眉也微微皱,看着不如刚刚自在,像是有一点点紧张。 魏铎摇头。 宁诗怡脸越来越红,声音越来越小,道:“魏铎,你可还记第一次相见?无墨斋请老先生出对子,那是老先生一生都未解的绝对,谁都答不上,可你却一下子就答了上来。”宁诗怡像是想到了那日的情景,双目盈盈,眼睛里水光点点,她紧张道:“我我,我那日起,就心仪魏大人,之后一直想与大人相见,故等在大人回府的路上,才有和大人日日相见。”她抖着声音,将整句话说完,说完后心扑通扑通的。 魏铎猛地退开一步,像是受到了惊吓,眼中也有些惊慌,不知说什么好。 宁诗怡边等他回话,便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等半天,魏铎也没有回她。 宁诗怡抬头看魏铎,“魏大人?”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魏大人可对诗怡有同样感情?” 魏铎侧身,没有回话。 宁诗怡再等他半天,他还是没有说话。 宁诗怡渐渐心往下沉,感到酸涩,相见了那么多日,不可能没有一点感觉吧,宁诗怡眼中氤氲出一层雾气。 随后她擦擦眼睛,浅浅地笑一下,“诗怡知晓了,但,即使如此,诗怡还有一事相求。” 她说着双膝跪地,又把魏铎吓了一跳。 魏铎连忙请她起来,可她不起,“魏大人若不答应我,我怕也只能寻死去了,还请魏大人答应诗怡,否则诗怡长跪不起。” 男女有别,魏铎也不能硬过去把她扶起来,他撇过头,没说话。 宁诗怡:“家父尚书令,昨日对诗怡说,要送诗怡入宫去,除非,除非魏大人三日内前去提亲。” 魏铎听后,眉头紧皱。 宁诗怡:“是诗怡说心仪魏大人。” 魏铎没说话。 宁诗怡泣道:“魏铎,我不想入宫,不想侍奉皇上,我对你地心思你是知晓的,你去向我爹求亲吧。我只嫁你,我日日等候你,为了你不惜顶撞父亲,你即使没有一丝动容,可看在我一片真心的份儿上,向我爹爹求亲吧。” -- 第65页 魏铎还在震惊之中回不过神来。 他不是讨厌宁诗怡,也不是喜欢宁诗怡,宁诗怡曾做的事他看在眼里,不愿苛责她落她的面子。 魏铎道:“宁姑娘,结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这般儿戏,你起来吧,今日之话,魏铎就当没听过。” 宁诗怡还是不起,“若不嫁你,诗怡不如去死。” 魏铎难做。 宁诗怡又哭:“你现在不喜欢我,但我若嫁你,我一定好好照料你,什么都听你的,给你裁衣做袜,若你回淮南老家,我会精心侍奉婆母,对内,我会把府中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对外,我也会和你同僚的夫人们处好交情 一个女子说出这话,魏铎已十分为难,宁诗怡还在哭,还跪着不起。 两人僵持了很久。 魏铎无法,终是点了点头。 宁诗怡睁大眼睛,泪又流了出来,不过这次是开心的,她没急着起身,而先道:“谢谢你魏铎,我知这事强人所难,你果真答应我了,我很开心,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她的泪没停过。 魏铎没有说话,眉头也没有舒展,但点了点头。 宁诗怡捂脸,一会儿她取出一个荷包,荷包绣的很精致,不是鸳鸯之类,而是松竹,她道:“魏铎,这是我早就为你做好的,一直想给你,却一直不敢给你,你能把它收下吗?” 魏铎看了一眼,接过去,拿在手里。 宁诗怡泪又下来,“我现在就去告诉父亲,魏铎,你一定要来,我在府里等你。” 宁诗怡:“魏铎,你一定要来。” 魏铎点头。 宁诗怡走了,魏铎心里很沉重,慢慢往他自己家走。 ...... 万宝楼,唐瑶和李奕准备下楼,李奕又拿过那个丑的不行的帽子,递给唐瑶。 它的风格不入唐瑶的眼是其一,更主要的是,戴着这东西,视线都受阻,唐瑶怎么会戴? 唐瑶缠着李奕撒娇,就是不戴。 李奕不许。 唐瑶只好使出杀手锏,“皇上~,您刚才答应了臣妾的,去逛花灯会都听臣妾的,您是一国之君,难道要食言?” 李奕想起怎么被她骗的,冷哼一声,“朕自然不会食言,可你若不好好戴上,就没有花灯会了。” 唐瑶瞪大眼睛看他,没想到他这么无赖.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花招都没有用,唐瑶也没办法,最后还是乖乖戴上。 为了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的约会,她就忍忍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秀容居士 31瓶;蒲虾虾 10瓶;FS燕 6瓶;Lydoria 5瓶;限量版宅女 2瓶;凤栖梧桐、十万个基佬同时、如果,我说如果、柒、Ashleigh_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将计就计 御南街的街灯只是悬在门檐下的灯笼, 灯光昏昏晕晕,照不太远,那轮远月的亮光洒下,铺满御南街, 迷蒙冷清的月光下,形形色色的行人交错而过。 月光是澄亮的, 唐瑶行走在街上, 月光穿过她的身姿,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从前面和侧面看,能将那胸部的丰挺娇满和腰肢的纤细看得一清二楚, 襦裙遮掩了圆润修长的双腿, 但浑圆的臀部将裙子撑起, 依然能看出姣好的曲线。 凹凸有致、步姿婀娜, 使得擦身而过的男子都不由自主向她看去。 李奕自然知她多妖娇妩媚,多情撩人,他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脸黑了一次又一次,只是看她对什么都欣喜的模样,才忍住,不将她离开带回去。 德祥察觉到皇上的怒气和烦闷,他心疼皇上,不忍皇上受这个罪,想让贵妃识趣点, 回宫去,再不就将这街封了,何必受这气! 李奕让德祥去衣赏铺子里买个披风回来,非让唐瑶披上才继续去玩,唐瑶见他脸色不好看,不敢惹他生气,乖乖穿上了。 李奕再上下打量她一眼,脸色好看点。 唐瑶不解,凑过去,小声问道:“皇上,臣妾哪里招惹您了?” 李奕自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当做没听见,环住她的腰,揽着他走。 唐瑶明白过来,知他占有欲作祟,笑道:“臣妾给皇上长脸面,皇上不欣喜罢了,还生气。”很多男人,他们的女人走在街上吸引人目光,只会满足他们虚荣心,李奕倒好,大男子主义占上风。 唐瑶这样说惹恼了李奕,李奕先是道:“朕用不着这么长脸面。”又狠狠道:“你若觉这长朕脸面而自得,你就真该收拾了。”在他一个人面前浪还不够?被别人瞧见还欣喜,别的他能饶过她,这他可不会放过她。 唐瑶听他这么狠厉的话打寒颤,只笑笑,不敢再说别的惹怒他。 ...... 宁诗怡乘马车回到宁府,她提着裙子在府中快跑,看样子是极其开心的,步伐轻快的能飞起来。 她逮到管家问:“王叔,我爹回来了吗?” 王贵知晓宁翰的行踪,回道:“回来了,二小姐你今日又回来这么晚,老爷正在孙姨娘那儿吃晚饭呢。” “我知道了,我现在去找我爹。”她的话音里充满笑意,王贵也笑问她:“什么事那么高兴的去找老爷啊,二小姐。” 宁诗怡:“这可不能跟你说,只能给爹爹说。”她停下来回王贵的话,回完又笑着跑去后院。 -- 第66页 宁翰正和孙姨娘一起吃饭,孙姨娘伺候宁翰,拿着公筷儿把宁翰爱吃的往他面前的碟子里夹,食不言寝不语,两人不怎么说话,而孙姨娘眉间一股媚气,宁翰面色平和。 宁诗怡一进房间就大叫:“爹,我回来了。” 屋里本安安静静,她毛毛躁躁的进来,说话那么大声,吓人一跳,宁翰皱眉,孙姨娘拍拍胸口,轻声问宁诗怡:“上哪儿去了,怎么又回来这般晚?不安安静静进屋子,那么大声,魂儿都要被你吓飞了。” 宁诗怡开心,孙姨娘说责怪的话她也笑脸听着,跑过去抚拍孙姨娘的背,给孙姨娘赔不是,转头笑问:“爹爹,你说的话,可还做数?” 宁翰面色不变,道:“自然做数。” 宁诗怡笑的更开心了,“那爹爹便等魏铎来提亲!” 宁翰挑挑眉,回宁诗怡个笑,“魏铎愿娶你?”魏铎明明说他没有心上人,难不成是害臊,没和自己说实话。 宁诗怡有点惭愧,她低头看孙姨娘,孙姨娘本是宁翰朋友家的姬妾,在宁翰朋友处过的不好,待宁翰上门时,使了计勾引,后被宁翰讨来,这件事孙姨娘不仅没瞒她,还洋洋自得的说给她听。 女人若自己不给自己寻好日过,持着端着,日后有苦也自己受,今日去找魏铎,是舍下了脸子,但若成了,那是她一辈子的福气。 宁诗怡勾唇笑笑,便将那最后一丝羞愧也丢下,但她可不愿在宁翰面前表现出宁翰被迫娶她的,她道:“魏铎自然愿意娶女儿,他还后悔没早点来,让女儿说出这番话呢。” 宁翰皱眉。 宁诗怡又去给宁翰捏肩,道:“爹,您也说魏铎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女儿嫁他,您便得了一个助力,皇上那儿有太后姑母有皇后姐姐,您何必非把女儿往那里送,贵妃娘娘盛宠之时,女儿入宫也未必得的了圣心,到那时女儿闲度一生是小,您未笼络了皇上,还失了魏铎是大。”自从得知魏铎愿意娶她,宁诗怡心中的担忧放下,和宁翰说起话来,理智就都回来了。 在宁翰眼里,魏铎,他能提起来就能压下去,所以十个魏铎也比不上皇上,宁诗怡把话说太满,他只道:“你不要错怪爹,把你送入宫,不是要你替爹笼络皇上,而是你姐姐犯了错,怎么家对不起皇上,要去给皇上赔罪。” “赔罪”两个字并不会让宁诗怡生气,他们家所得的一切都是靠皇恩,太后不偏袒她父亲,她也过不上现在的好生活,宁翰把她推出去,她不会因此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委屈,如果她没有先看上魏铎,她是会进宫的,她会觉得那是她该承担的。 但她看上了魏铎,再让她过去,她不能接受。 宁诗怡不再和她爹多言,只道:“爹爹等着魏铎来求娶女儿吧,可要吩咐人好好款待魏铎。”她已经为难了魏铎,可要好好待魏铎,不让魏铎感到一丝不适,她说着,笑着跑出去,嘴里道:“这两日我要亲自盯着。” 她的背影一溜烟儿消失在夜色里。 宁翰没胃口吃饭了,“啪”地一声撂下筷子,沉着脸,眉微皱,不大高兴。 孙姨娘看了看他,细眉颦蹙,小声道:“老爷......” 宁翰像是没听见,也没理孙姨娘。 ...... 有四道河水过京都,这些水再分道,京城是水域无比丰富地一个城市,只小桥就百八十座。 有水的地方就有男男女女放河灯,唐瑶站在桥头,看无数河灯沿河水而下,心里痒痒,她扯住李奕,“皇上,臣妾也想放河灯。”兴奋又焦急,蹦蹦跳跳的,李奕对这些没有太大兴趣,但见她这样开心,又怎么会不依她,着人去买灯。 唐瑶对他摇头,“不行,您和臣妾一起去买,我们买来放。”她指指迎面过来的女子,那女子是自己提的灯,顺着她来的方向看去,有一处聚了一堆人,被那堆人围着的,像是个花灯铺子。 德祥看那里拥挤,不想让他的皇上过去,道:“娘娘想要什么样的花灯,奴才去买来,或者各种挑一样。” 唐瑶:“那还有什么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今天有好几次,她觉得德祥在扫她的兴。 德祥还想再劝两句,李奕不让他再说,而道:“走吧,去看看。” 德祥只好什么都不说了。 这是李奕第一次带唐瑶出宫,他不想唐瑶暴露两人身份,对唐瑶道:“一会儿不要称呼朕皇上。” “那叫什么?”唐瑶道,叫夫君吗?那么多人,有点肉麻。叫老爷?他才十九岁,都把他叫老了。 李奕:“你想叫什么叫什么。” 唐瑶口快,猛地笑道:“那叫弟弟吧。”毫不意外的,屁股上得李奕一记拍打。 大庭广众之下,他耍流氓! 平常唐瑶被他打一下,一定嗷嗷叫,这人来人往的,她委屈也只好憋着,不敢表露异态。 李奕做完也有点后悔,他刷地一下打开扇子给自己扇扇,心想自己被她给带放浪了。 两人心里尴尬,谁也没有说话,一直走到摊铺前。 唐瑶脸皮厚,恢复的快,走到人群里时,已经不害臊了,她拉着李奕把李奕拉进去。 德祥看皇上是被硬拽进去的,心疼的不得了,张了张嘴,都想哎哎叫了,可他此刻穿的不是太监服,而是普通男子服侍,他不好表现出太监的一面,他把人群拨开,也挤进去。 -- 第67页 来买花灯的都是青年男女,男的与男的结伴,女的与女的结伴,很少男女一起来。男女一起的,多数女子都梳着妇人髻,是少妇,少数是披散头发的,是少女。 唐瑶早取下了帽子,只余面纱,掌柜看她的发型看得出她是个少妇。 李奕的气势不是旁人能比的,他往那儿一站,身旁人自动散开。来花灯节玩浪漫的,不乏家世显赫的少爷,但那些少爷观李奕周身威严气度,也自动后退。他们又看李奕身边的唐瑶,唐瑶的脸上蒙着面纱,但衣着发饰无一不精致,流露在外的大眼睛多情的很,很是美丽,可以想象能站在这位贵公子身边的是位什么样儿的美人。 女人们瞧李奕一眼,脸红,更是不敢靠近。 唐瑶曾戏言若李奕上街,会有很多女子朝他扔帕子,这话不假,若不是唐瑶站在他身边,他肯定要被帕子淹没了,今天好多大家闺秀偷偷瞧他。 掌柜看罢唐瑶后,又看一眼她身边的李奕。 掌柜不太敢直视李奕,李奕气势尊贵,感觉来头不小,他看李奕一眼就紧张,问道:“公子,您和夫人要什么样的花灯?” 又是“夫人”二字,唐瑶只笑,没说什么。 李奕看那些花灯,似乎没有想挑什么,他看看唐瑶,让唐瑶选一个。 唐瑶看来看去,看到某一个,嘴角立马扬起笑,道:“掌柜,取那一个来。” 这个铺子里多是莲花底儿的花灯,唯独那一个是九头蛇底儿,上是一塔形,工艺复杂,灯光从里流泻出来,整个塔身晶莹剔透。 掌柜麻溜儿的把灯取来,递给唐瑶,唐瑶拿到递给李奕。 李奕本没想要,但唐瑶递给他,他就接过来了。 唐瑶给自己也挑了一个,她拿了东西本要走,一转眼却看见有好多人在桌椅上写字,她指着那边问掌柜,“那是干什么的?” 掌柜连忙给她取了两个纸条来,“夫人,您和公子可以写了字放在花灯里,再将盛了心意的花灯放走。” 会在公开场合写的,一般是祝家庭和和美美,长辈身体康健之类,真有心思的,都是自己写好了带来,再装进花灯里。 唐瑶想写。 她拉着李奕过去。 正要落笔,突然顿住,想到她的字可能会被李奕察觉出和原主的不大一样,她直起身把笔递给李奕,小声道:“您写字好看,您替我写。” 李奕依她,坐在椅子上,将小白纸条摊开,等唐瑶说话。 唐瑶心想的是祝自己雄霸天下、儿孙满堂,到李奕跟儿只敢说后一句,趴到李奕耳边,小声对他说,李奕听了她的话脸色古怪,照着她说的一个字一个字写下了。 他递给唐瑶后,唐瑶宝贝儿的收起来,放进自己心爱的灯笼里,接着期待的看着李奕,不知道李奕会写什么,李奕本没想写,可看她那么期待,还是又将笔提起。 唐瑶恨不得趴他纸上。 见他写了一个字——允。 唐瑶想了想他的字,又看看自己的灯笼。 ——祝我儿孙满堂。 ——允。 m,你真会玩儿啊。 ...... 花灯节不只放河灯,这其中有很多好玩的节目,其中一项是对对子、猜灯谜,这也是男子最喜的节目,所以会有那么多风流才子去凑热闹,本有人约了魏铎,魏铎也答应了,但宁诗怡求他娶她一事让他困扰,魏铎便让书童去说声,今日身体不适,不能赴约。 他一个人待在房间内,一本书,一局棋,宁诗怡送他的香囊,被他丢置一边。 她缠自己那么久,他对她即使有一点和对别的女子不同感觉,也不足以求娶她。 应了,不从本心,不应,她那么跪着,声声泣泪,说那番话。 魏铎心烦。 应了不去......是大丈夫所为吗? 官场诡道,是是非,非是是,那没什么,可这是,男女之事,答应了人家女子,又不去......魏铎拍桌子站起身。 其实,他是去不了,也娶不到的。 宁翰若真想把女儿嫁给他,便不会有三日之期,他不过想为难宁诗怡罢了。 他投靠宁党,却不愿娶宁翰的女儿,和他投靠宁党,想娶宁翰的女儿,宁翰却不让他娶,还拆散他们是不一样的。 后者要比前者忠心多了,还能让宁翰生愧,宁翰若对他有愧,他在淮水大坝一事上会更有话语权,且可顺势提自己去淮南,他也一定会许。 没有宁诗怡一事,淮水大坝一事操作起来,比较麻烦,他才跟魏铎没几天而已,魏铎不会让他参与深了。而皇上压着不用宁翰选的人,同时他又私下寻人,再去举荐给宁翰,怎么都会让人起疑。 这事来巧了,但是,玩手段,在婚姻大事上欺骗一个女人,到底让人不齿。 魏铎面色阴沉,心里不好过。 若不应,怕是办事艰难点,也不会让他有愧疚感吧。 到底让人期待了又失望,不太好,权当欠她一个人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  魏铎(duo),不是魏征也不是魏毅,魏铎哭晕在厕所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可爱来了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千秀万木 15瓶;秀姐姐 5瓶;秀容居士 1瓶; -- 第68页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宁翰的疑惑 宁府, 静德院,宁诗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会儿将嬷嬷叫来,问嬷嬷:“嬷嬷, 东西都收拾齐了吗?” 嬷嬷点头,“齐了, 该带的都带了。” 宁诗歆又躺下, 她今日把东西收拾好,明天就搬到定国寺去。 她从没对她爹说她要去念经拜佛为大武和皇家祈福,可她爹却在朝堂上给皇上说她愿入寺庙,为大武和皇上祈福。 她心里很难过, 她是一国之后, 有皇宫不能回, 住娘家也遭人耻笑, 现在不得不搬到寺庙里去了。 虽只一个月,可把她的尊严全都打掉了。 入庙祈福,说是洗刷她的名声,不管能不能把好名声挽回回来,她心累了,累的很。 上辈子,一生郁郁而终,这辈子,又过成这样,皇上, 父亲,他们本该是她最亲的人,可他们对她可有一分怜悯和疼惜? 为什么这个世界让她这么不好过? 宁诗歆仿佛被困住了一样,是心被困住,让她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她问嬷嬷:“嬷嬷,本宫,该做什么?” 王嬷嬷站在她床前,身微微弯着,一时没回话。 宁诗歆又喃喃道:“嬷嬷,本宫该干什么?”她茫然的像一个迷途的失路人。 王嬷嬷:“娘娘,您是大武的皇后,您自然要做皇后做的事。” 宁诗歆疲惫的摇头,眉皱的紧紧的,面色很痛苦。 王嬷嬷,“皇后娘娘,咱们去定国寺一个月算是散心了,等回了宫,您可要打起精神来。” 宁诗歆闭着眼睛接道:“管理后宫,做天下女人的表率。”声音里也满满的疲惫感,气若游丝。 王嬷嬷摇摇头,“娘娘,您错了。” 宁诗歆跟着重复:“本宫错了……” 王嬷嬷:“老爷让夫人管家,可夫人管不了孙姨娘的院子,她管不了孙姨娘的院子,她就没有威信,旁人便会拿孙姨娘可以做她们不可以做说事,最后夫人也管不了家。” 宁诗怡微微睁开眼睛,“贵妃就是那孙姨娘……有她在,本宫便同母亲一样……” …… 孙姨娘房中,宁翰和孙姨娘沐浴过后坐在床上,孙姨娘将床帘拉上。 孙姨娘见宁翰心情不好,道:“诗怡那孩子,太倔了,吊到魏铎那棵树上。” 宁翰:“我问魏铎,魏铎说没有心仪的女子,可今日他答应娶诗怡,他那么傲气的人,可不会被一两句话哄骗,娶一个女子。” 孙姨娘:“那便是他对诗怡有情。” 孙姨娘见宁翰不说话,问:“老爷怎么问魏铎的?” “为什么还没娶妻,有没有心仪的女子。” “您这么问,魏铎要是真喜欢诗怡,他也不会告诉您啊,他和您说了,难道当场就求亲吗?” 宁翰仍觉不对,道:“那他至少可以说个有心仪的女子,这有什么可遮掩的,我又不会扒着问是谁。”他说话声音都提高了。 从他问过魏铎那一刻起,他就从没想过魏铎会娶诗怡,他甚至以为连后手都可以省了,诗怡却说魏铎愿娶她了。 孙姨娘:“他便是喜欢诗怡,也没什么,咱们家诗怡模样好,家世好,性子好,他有什么不喜欢的?” 宁翰没接话。 孙姨娘猛地想起什么,道:“老爷之前可是说,魏铎一直不愿追随老爷?” 宁翰点头。 “您又说他是傲气之人,他本不愿追随您,那么多年都不追随您,怎么最近突然就追随您了?” 宁翰皱眉不语。 孙姨娘笑道:“妾就说诗怡厉害,怕老爷是沾了诗怡的福,诗怡认识他可有一段时间了。” 宁翰问:“你的意思,他是为诗怡,才向我靠拢的?”魏铎突然追随他,他也不是没觉得过古怪,但他宁愿觉得魏铎是为仕途着想,也不愿往这儿女之事上想。可年轻人怎么想,谁说得了呢。 宁翰叹了声气,不再想。 孙姨娘:“现在老爷的麻烦事可来了,魏铎既求亲,你可怎么应付?”她知宁翰不会自己出手,她想知道宁翰怎么说服皇后出手。 宁翰:“这个好办,王嬷嬷自会说服皇后。” 宁翰眉还皱着,“我倒不担心诗怡这边,我就怕魏铎对诗怡有真感情,魏铎聪明,皇后去说,骗得了诗怡骗不了魏铎,他肯定知道那是我的意思。” 孙姨娘没接话,魏铎怎么样,她不懂也不管,她只知道皇后和诗怡这边就足以。 宁翰:“再说,傲气之人,千斤锤都打不断他的脊梁,用拆散他和他心爱之人的事侮辱他,哼,他不会受这辱的,皇后拆不散他,到最后还得本官出面说。”皇后走个过场,给诗怡看看罢了。 宁翰:“我若辱了他,只怕他恨我呀,魏铎这个人,失了可惜。” 只有懂的人才知道那种可惜,九国之乱之时,鲁失相国,鲁相奔走他国,转而倾覆鲁地。有时候有才能的人身上有多大的力量,完全想象不到,得到这个人便得到这份力量,而对这个人着迷,就是出于对这份力量的着迷,这是人无法控制的一种欲.望。 他不想失魏铎,也想看看魏铎身上的力量有多大。 孙姨娘:“那您是要把诗怡许给魏铎了?” -- 第69页 宁翰摇头,“皇后无用,太后的话皇上不会尽听,皇上身边这个空缺,不能不填上,再者,我宁家还等着出一位皇子。” 孙姨娘:“那您舍不得这个,又舍不得那个。” 宁翰叹了一口长气,“魏铎喜欢女人,十个八个我送他。”皇上还是比魏铎大,亏欠了魏铎,就补他一点好了。 宁翰道:“不说了,睡觉。”他困得很了,拢拢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孙姨娘喊丫鬟进来把蜡烛吹灭,房间里一片漆黑,孙姨娘也闭上眼睛,陷入沉眠。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瘦啦,很对不起等的人……等天亮了再加油! 大家不要担心,我没法说魏铎会做什么事,但是,我写这篇文的时候有一个指导思想,就是不要写侮辱读者智商的情节,而且,我也发誓不写虐了!不管是对李奕也好,魏铎也好,我都会尽可能的对他们进行精彩的刻画! 请大家不要打我负分哦~以后如果路线往那种无脑狗血为虐而虐偏移了,即使停更修文我也会把他们扭回来!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湖谜 20瓶;杉芽佳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为她停留 花灯一串串漂在河上, 像一条蜿蜒的火龙, 唐瑶左手提着自己的灯, 右手牵着李奕,拽着李奕往前跑。 女子跑起来并不快, 一会儿停下一会儿回头看,活泼又优雅,李奕步子稍快一分就能跟上她, 只道:“慢点,好好走路。”可她没有听进去,还是高兴的往前跑,李奕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紧了紧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是她主动牵上他的手的。 在宫中也经常握她的手, 但今日和那时的感觉似乎不同。 宫中局促,便连感情都是被束缚的一般,不如此刻开阔。 他们手握着手, 不带有任何调情和污秽,同这里的青年男女一般。 这里的青年男女到是没她胆大, 没有手牵着手的, 但李奕想,他们的心情与那些人,许无二异。 德祥见贵妃娘娘走路不端庄,累的皇上也威严不存,暗道这不合礼!但眼见皇上和娘娘都开心的样子,他便也笑了。他在唐瑶和李奕身后不远处跟着, 再没说什么。 河边也围了很多人,有男有女,男的围成一堆儿,女的三两成群,男人将灯放了,退到一边攀谈,女人们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目送花灯远去。 唐瑶拉着李奕到人群后,终是找到能放灯的地方,她停下,回头看李奕,对李奕笑。 把灯放在地上,也不管会不会弄脏衣服,跪坐在岸边,举起灯,身子往前探,将灯放进水里,怕近岸水浅送不走它,还伸手划几下水。修长的白玉一般的手柔和的划过水面划起波纹,她眼中是愉快的笑意。 李奕站在她身旁俯视她,看她伏下的背,和手划过的花纹,感觉这像画一样美。 怪不得那么多才子也爱这种热闹,还有什么能比得过这诗情画意。 李奕抬头,看远去的河灯,河上古老沉默的拱桥,河两岸或儒雅或柔情的年轻男女,岸边的浅草,临河的房屋河钟楼,还有满城的灯火。 唐瑶放走了自己的,去拿李奕的,“我帮你放。”因为李奕说不要暴露,所以她干脆所有谦称和敬称都不用了。 这次出来玩就当是放假,所有的规矩等回到宫中再守吧,她可是难得有这样放风的时候。 德祥把九头蛇灯递到李奕手中,李奕接过,递给唐瑶。他的灯一开始就是德祥拿着,德祥是不会让皇上干自己挑灯笼和贵妃一起乱走的事,李奕也不会做那种事,培养皇子时有培养皇子的礼节,那事就在礼节之外,他想都没想过,更别提做了。 所以唐瑶也不觉得他会蹲下身放自己的河灯,想想那画面就觉得违和,也罢,自己来放就是了,反正挺好玩的。 李奕的九头蛇底座花灯和唐瑶的莲花底座花灯算是比较华贵的,其他多是一些简单的纸灯笼。 唐瑶目送这些灯远去。 她回头朝李奕笑,“咱们也走吧。” 李奕点头,他们跟着一小部分人流走。 唐瑶正侧头和李奕说着什么,蓦地一阵琴音传入耳朵,她朝前方看去,是宽广的湖面,岸边停着几只画舫,画舫四周放置纸灯笼,室内更被照灯澄亮。 “那是什么?”有身影映在纸窗上,看着像正起舞的舞女。 德祥上前回话,“和祥楼的画舫,租给王公贵族子弟所用,今日花灯节,有公子租来取乐。” 唐瑶看李奕。 德祥道:“娘娘,该回宫了。” 唐瑶脸上的笑意散去,眼里的光彩褪色,有几分落寞,“那就,回宫吧。” 李奕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揽进怀里,带着她往前走,德祥叫来马车,李奕在唐瑶身后,亲手扶唐瑶上马车,唐瑶在踏上垫脚凳时,又朝画舫处看一眼。 看一眼就转过头,却听到李奕一声轻叹。 李奕侧头对德祥吩咐道:“你去问问那东家,看还有没有未租出去的画舫。” 一瞬间,唐瑶喜笑颜开! 她想去看画舫,不如说她不想回宫,宫里再华贵,也像金丝笼,而这里是充满生气的,充满人间的哀欢喜怒,她在这里,脚踩在土地上,心落到实处,而不是宫中,再华丽的生活,都只让心浮在虚处,输输赢赢都只是一时的愤慨与痛快,而没有真正的重量感。 -- 第70页 她还是会为那样充满斗争的生活鼓起勇气,可不代表,她对此时的平凡无动于衷,也许这也是会让她魂牵梦萦的生活,一种她不曾选择或者已经丢弃的生活,她偶尔捡起会喟叹的生活。 德祥劝李奕,“皇上,时候不早了。” 李奕:“去问问。” 德祥:“再不回......” 唐瑶知道这事让李奕为难了,李奕想着她,她也不愿不体贴李奕,便放弃了再去玩的想法,也劝道:“入宫后还能有这样一场愉悦的出行,臣妾已知足,臣妾不想皇上为难,德祥公公,带路吧,咱们回宫。” 李奕是想让她尽兴了再回去,否则也不会今晚都顺着她,哪怕她做那么多不合时宜的事,也没有说一句不是,既她还想玩,那就留下玩,别带着不愉快的情绪回去。 李奕不耐的对德祥道:“朕让你去问。” 德祥不敢再不听从,忙躬身道:“是。” 他退开几步,转身,向湖岸边儿的塔楼走去。 唐瑶心里有一些担忧,道:“皇上,回宫晚了,合适吗?” 李奕摇头,让她别担心,“住在宫外也不是没有过,德祥是该担心的不担心,不该担心的担心,别管他。” 这里人多人杂,视线受阻,德祥许是怕暗卫不能及时察觉到危险,所以不太敢让他在宫外待太久。 若天子脚下,都要小心翼翼成这样,那这世上怕也没他能去的地方了。 德祥很快回来,朝李奕摇了摇头,“皇上,今日花灯节,画舫紧俏,东家说,早在半月前,就全租出去了。” 李奕既留下了,便不会得德祥这么一句话就罢休,把自己手中的玉骨扇递给德祥,“让他给朕腾出来一只。” 李奕铁了心的留下,德祥也没办法,拿了扇子又去寻东家。 二楼雅间里,掌柜正陪一唇红齿白的少年说话,伙计领德祥进去,掌柜回头,本要斥伙计没眼色,什么客人的房间都闯,看见德祥,皱着的眉展开。 那唇红齿白的少年目光移向德祥时,面色一变。 掌柜笑道:“这位尊客,我刚刚不是已经说了,没有画舫了,都租出去了,花灯节客人多,没办法,下次您来早?定为您留一只。” 德祥:“怕你没下一次的福气,我家主子说了,这次就要用你家的画舫,掌柜识相,快去腾一只出来,也好让我回去交差。” 掌柜笑意敛去,他见多了,有点家世的公子,想租一只玩玩,租不上,就来闹事。这京中最不缺的就是有家世的公子,他和祥楼可不是靠吓大的。 掌柜:“我好言相劝,您也别强人所难,今日佳节,不想发生不愉快之事,你家公子若是不介意,和祥楼大不了请他一桌,别的,免谈。” 德祥鼻孔里道:“哼,德祥楼的饭菜是什么东西,居然也好意思来请我家主子,喂我家主子的狗,狗都不吃。” 掌柜好脾气也被惹急了,指着他道:“你!” 德祥嗤笑一声,道:“我看你的手是不想要了。” 掌柜:“阁下也别拿自己主子来压我,和祥楼不是没被哪个贵客找过麻烦,可还在京中立到今日,望你主子自己也掂量掂量。” 坐在座椅上始终没说话的那位公子起身,在掌柜胳膊肘处拍一下,掌柜这才敛了脾气。 德祥把李奕的折扇递给掌柜,掌柜满脸不屑,欲伸手接过,德祥手一收,又把折扇取走。 这家伙的脏手,怎么能碰皇上的东西。 玉面公子朝德祥拱手,谦声道:“阁下,在下可否有幸瞧一眼您手中的折扇?” 德祥这才仔仔细细地打量眼前的公子,慢慢的他收了脸上的傲气,嘴角含笑,双手将扇子奉上。 玉面公子恭敬地接过,缓缓打开折扇,眼睛划过扇面的山河画,浏览过题词,最终落到那方丝印上,脸色变得越发肃穆。 他小心翼翼将折扇合上,奉还给德祥。 掌柜看他的如此,本还不屑的心变得有些忐忑,“......四少爷?” 玉面公子没再看掌柜一眼,对德祥道:“正巧今日租了画舫,那位爷若不介意,不如与在下共乘?” 德祥没说什么,转身要出去。 玉面公子说了声:“请。”便要跟在德祥身后离开。 掌柜心有不安,忙上前一步,拉住公子,紧张道:“四少?这......”那扇子的主人到底是何人?能得这少爷恭敬地,得是何人。 那位四少爷推开掌柜的手,“掌柜可迎了位贵客。” “敢问他是何人?” “那位可是在下的表亲呐。” 掌柜脸一僵,这个少爷的表亲,那不是王公之后,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随遇 16瓶;云琉 2瓶;21353389、如果,我说如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画舫趣事 唐瑶先在马车里歇脚, 听见德祥的声音才又下马车, 脚落了地,抬头一看, 有一人正朝李奕行礼。 李奕不想惊动四方游人,手托了他一把,没让他跪拜下去。 唐瑶可只想和李奕两人游玩, 不想他们之间插一个电灯泡的,暗道李奕的这个熟人,可别跟着他们。 -- 第71页 唐瑶嫌面纱不舒服, 无论如何都要摘下, 就摘下来了, 后来李奕就没管她,现在她面前没有任何遮挡物, 那精致的面孔展露无遗。 李奕见她下来, 适时侧开身, 唐瑶的视线正上那公子。 公子似乎没料到能在这里看见她,先是惊异后是惊喜,不知道该喊妹妹还是该喊贵妃娘娘, 最后什么都没喊出口。 “四哥!”唐瑶朝他跑去。 虽说她不是原主, 但看见这个小帅哥确实高兴, 就像她看见长公主时一样高兴, 大概这个身体作为一种媒介,将她的亲情也一并带给了唐瑶。 唐瑶向小帅哥扑过去,如同未出阁时一样, 小帅哥也高兴的忘了规矩,唐瑶抓着他蹦蹦跳跳,他没有躲避,伸手托住唐瑶的胳膊。 李奕面色不悦的咳了一声。 小帅哥脑中一下清亮,朝李奕看去,松开唐瑶,后退一步。 唐家四位少爷,属这位性子最好。老大唐彦是硬汉,性格桀骜,父母不同意他去边疆,他自己偷偷也要跑过去,是个不受束缚的铁血汉子。 老二唐随心思沉稳,做事谨慎,平时里看着有几分唐策的儒雅,但骨子里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大哥走后他在府中管束弟弟妹妹,弟弟妹妹没一个不怕他的。 老三唐博御放荡,便是穿越过来的唐瑶,都不一定能和他一拼,他不仅放荡,他还行事各种不忌,说难听的,到处得罪人,在长公主的约束下,他只比纨绔好了那么一点点。 就老四唐博轩性格好的很,别看唐家男儿多,原主就只在唐博轩身上感受到过兄长的无私奉献,各种体贴。 唐博轩上面被三个哥哥欺负,下面带一个奶娃娃唐瑶,他却成功长成了一个典范小奶狗,为人温和的很。 唐博轩虽只比唐瑶儿大两岁,唐瑶儿是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的,小时候经常欺负他,长大了就比较亲他了。 唐瑶问唐博轩,“四哥今日也来了?” “嗯,今日佳节,三哥约了几个朋友,叫我一起过来。” “我倒怕三哥那群朋友把我的好四哥带坏了。”唐瑶道。 唐博轩嘴边要吐出一个“妹妹”,而后想起不能再这么叫,只道娘娘。他笑道:“娘娘多虑,三哥还是有分寸的。”唐博轩是想在皇上面前给他三哥留点脸面,才这么说,尽管他清楚在皇上眼里,恐怕他三哥是真一无是处。 唐瑶:“我还不清楚他么?” 唐博轩比李奕小一岁,该喊李奕一声表哥,但混球唐博御敢喊李奕一声表弟,唐博轩守礼,只会恭恭敬敬的喊皇上。 唐博轩对李奕说一个“请。” 若皇上来此,自是不能让三哥的那些朋友再留的,他们的身份不够面见皇上,且此行的还有妹妹。 唐博轩小声吩咐小厮,“你去告知三哥,让三哥把他的朋友们遣散。” …… 画舫里,舞乐声起,年轻男女们混坐一团,男的有公子,太学里的读书人,女的是歌姬。 这些基本都是唐博御的同窗,唐博御做人做的不好,可才识确实过人,从没守过太学里的规矩,可念书比太学里的每个学生都强,夫子都对他又爱又恨。 他的同窗对他羡慕和嫉恨的都有,但若他说请客,无论是谁,都会过来,不知是因他的身份,还是因他这个人。 唐博轩的小厮到唐博御耳边说一句。 唐博御让乐声听了,“你说什么,听不清。” “四少爷说,让您先把人请走。” 唐博御:“听不清,大声点。” 唐伯轩小厮稍抬了下声音,“四少爷说,让您先把人请走。” 唐博御:“你大声点嘛。” 所有人向小厮看去,小厮脸通红,憋着气大喊:“四少爷说,让您先把人请走。” 这下全船舱里人都听见了,唐博御呵呵低笑,道:“诸位,我四弟发话了,留不得你们了,请吧。” 这么不客气的赶客法让大家哭笑不得,有人道:“三少,这不够意思啊,明明你把人请来的,这说让走就让走,连个说法都没有,不是诚心想要人不好看嘛。”屁股都没坐热呢,唐博御就赶人家走,有些将人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感觉,读书人向来把尊严和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这太打脸,会让他们心里不舒服。 “谁知道唐博轩那小子搞什么,我又不能不听他的。”唐博御道。 “哈哈,你和他你们谁是当哥哥的?” “我是哥我也敌不过我娘啊,不然我也不会让他跟来了,走走走,你们赶紧走。” 有些人气了,搁下杯子就走,念一句:“扫兴,若是再如此,别叫我来。” 唐博御个双标狗只能自己下别人脸子,不许别人给他脸色看,当即怼道:“穷酸货,什么时候你也包得起画舫时,再对我说这话。” 那人被他一句话急红了眼,“唐博御你能什么,没有敬国侯府,你算个屁!在座的都是太学学子,你别忘了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没有敬国侯府我唐博御还是唐博御,三十年风水刮到你的河西岸,唐博御还是你爹。”这厅中富贵公子有,苦寒学子也有,当玩笑听听的人有,心思敏感的人也有,便有人憋不住笑,也有人脸色尴尬。 “齐兄别气,唐博御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嘛,他嘴巴臭,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走走走,唐四发话,咱们这些年长的,给他个面子,换处聚再便是,我请客,夜还长呢,走吧走吧。”为唐博御打圆场的是位世子爷,唐博御的好友之一。 -- 第72页 和唐博御互怼的人不服,世子爷推搡他,把他推了出去。 唐博轩领路,李奕和唐瑶随在他身后,跟他过来。 画舫还在岸边,世子爷领着的人下来,正好撞上唐博轩一行,世子爷看见唐博轩,喊他一声,“博轩,你干的什么事,大家待的好好的,你说让走就让走,可是连我的面子都不给了。” 唐博轩赔笑,“靖言兄,今日之事是博轩的不对。”唐博轩往后使眼色,又小声道:“现在不是说话之时,他日一定去向您赔罪。” 世子爷观他眼色,不知他身后有什么了不起的人,探头看一眼,看一下膝盖都软了,眼直,嘴唇哆哆嗦嗦要说话,唐博轩抬手把他托住,“靖言兄,你们先回去吧。” 世子爷见过李奕,只他是皇上。 他看向李奕,李奕看他眼睛一眼,之后是视线回避。 世子爷明了,知李奕不想暴露身份,他赶忙冷静下来,抱拳称一声“告退”,领着那群伙伴朝相反的方向离去,同手同脚。 过了会儿世子爷身后有人问世子爷,“世子爷,那人是谁啊。” 世子爷反应半天,他是该说那是皇上呢,还是该说那是唐博御的妹夫呢,还是该说那是唐博御的表亲的,最后他说,“唐博御家的亲戚。” 画舫内,唐博轩的小厮看着唐博御,敢怒不敢言,“三少爷你可真是的,好好声好气劝人离开便是,还连累我家少爷的名声,我家少爷脾气好,您也不能总这样啊。”他指唐博御让他喊出来是他少爷的吩咐。 “你少爷脸值钱,合着坏名声让我一个人担,明明是他找的事。”他又道:“说吧,干嘛让我赶人。” 唐博轩的小厮回道:“您猜我跟着少爷看见谁了?” “看见谁了?” 唐博轩的小厮眼和嘴角都是一挑,那模样,倒像真见着了个人物,唐博御:“你说不说?” “我看见小姐了!” “小姐?”哪个小姐,他们家那个可在宫里呢。 唐博御还在惊疑中,有人挑帘进来,“唐博御,你倒是逍遥。” 唐博御温声扑通跪在地上,这庄严而又耳熟的声音,不见人面儿,他就知是他那位贵不可言的表弟。 “皇上......”唐博御朝门口看去,声音颤了。 他为什么那么怕李奕?他给李奕当过几年伴读,最后是被赶出宫的......虽然有太后不喜他的缘故,但他自己也真有毛病,不然也不会被抓着把柄送回来。 唐瑶嫁入宫中之前,他们家就他和李奕最熟,熟到虽近几年不怎么见了,他还是记李奕记得一清二楚。 第37章 二更 画舫里杯盏酒食还在, 李奕侧身避目, 不愿瞧那一片脏乱。 唐博御瞧见他眼中的嫌弃,知这表弟是再讲究不过, 让人赶紧把东西撤了,把桌子和地板打扫干净,接着上新酒食上来。 好在现在画舫还在岸边, 一切都好准备。 这次画舫里虽只剩两位尊客,没有刚刚一堆人多,但掌柜已知道这是个真正尊贵的, 方才走的那一堆加起来都比不上, 便不敢怠慢, 整的十分精心,酒开的是上好的陈年佳酿, 肉食是最新鲜的奇珍异兽。 李奕走到桌前坐下, 折扇在桌上一敲, “起吧。”对唐博御道。 唐博御起身,刚刚还那么傲的人,在李奕面前跟个孙子似的。 菜还没上来, 酒已经到了, 唐博御亲自给李奕斟酒, 只从壶口流出的一道水迹里便嗅到浓醇的酒香, 唐博御小声道:“这掌柜大老远瞧见皇上的圣光了么?巴巴的送了好酒来,闻闻,草民刚刚饮的与这一比, 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天下所有人都是皇上的臣民,官员称臣,其他都臣草民,唐博御还在太学混,没有领旨,只能自称草民。 唐博轩道:“刚去见掌柜,碰巧遇到德祥公公,才有幸邀请皇上同乘同乐,妹妹也在。” 唐博轩这么一说,唐博御才分出神来去看唐瑶。 唐瑶哼了一声,“三哥心里早没了我这个妹妹。” 唐博御:“……”他连李奕都没敢仔细看,更别说看唐瑶了,只知李奕身边站个女人,不敢去揣测那女人是谁,这下唐瑶开口,他道:“贵妃娘娘天仙下凡,不知是谁家妹妹,生的这样好看。” 他话落,李奕先踹了他一脚。 唐博轩玩笑道:“三哥说话这般不讲究,当心祸从口出。”即便是亲兄妹,这话也有些轻浮了,皇上不揍他才怪。 唐博御委屈,他知他妹妹爱被人夸好看,才说这话哄她开心,让她别再计较。唉,这嫁了人的妹妹,竟是连夸起来都要掂量。 唐博御只好赔罪。 李奕让他们都坐,唐瑶坐在他身旁的位置。李奕道:“今日出宫游玩,兴致所致,没想碰到你们兄弟俩,倒也巧了。” 他看唐瑶一眼,唐瑶眼里充满笑意。 李奕转头对唐博御道:“朕也好久没见你了,你走之后,这宫中可没一点乐子了。”李奕登基三年后唐博御被赶出宫,确实已经很久了,他又道:“当时博轩也还小呢,今日乍一见,都不敢认了。” 唐博轩笑笑,他本是温润的,被皇上提起,又有些羞涩,真真是个大男孩儿。 唐博御说起话来不顾忌,道:“别说他了,我家排行第五的这个都能给你生孩子了,那时间还能不快吗?” -- 第73页 唐博御这话一说出来,房间里尴尬了一半,李奕是坐镇朝野七年的帝王,还能面色不变,唐博轩脸红完了,喊了一声“三哥”,唐瑶的脚在桌底下狠狠踢唐博御一脚。 唐博御皱眉,不敢表现出疼。 他夸他妹妹一句,皇上就踹他一脚,皇上要是知道妹妹在桌底下踢他,不知道又该怎么对他,他浑是浑,还是要命的,只道:“说笑的说笑的,别介意。” 李奕没理,端着酒盏一饮而尽,顺便对德祥道:“去看看怎么还不上菜,先给你主子叫一道点心。” 德祥道:“是。”他退下,往外走。 唐瑶将歌女舞女喊出来,让她们继续舞乐伺候,谁知她的话被打断了,是李奕打断了她,“歌舞什么时候都有,和两个兄弟畅饮一番的机会少有,今日喝酒闲谈,不听舞乐。” 唐瑶挑眉,明明陪她来的,却又不让她玩了,唐瑶暗暗拧李奕的腰间一把,提醒他他到底干嘛来的。 李奕拉下她的手,放在手里握两下,看她一眼,像是警告她不要胡来。 唐瑶勾唇笑,不说话,在李奕手心里写道:“欠臣妾一个人情。” 李奕又看她一眼。 她的指头在他手心里划来划去,很痒痒,等写完了,他大约也知道她在说什么。 只想道她得寸进尺,带她来已是赏赐,她还讨人情,不过此刻,李奕是不能说什么了。 碰上唐博御是意外,但想谈些事却不是意外,李奕道:“唐博御,近来有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唐博御笑了,不知道是他性格原因还是长相原因,他笑起来总有股痞气,他道:“皇上问对人了,京里还真没人比我知道的趣事多,但只怕说出来你不想听。” 李奕也笑,“朕听过的不想听的话,只怕比你这辈子说过的话都多,说吧。” 李奕这话落,唐博御又笑了,只是这笑和之前不同,有些难明的意味。 他在宫中多年,和李奕共处过,对李奕有些了解,对李奕的处境也有些了解。 德祥回来,他身后跟随着一群人,那些人手里捧着菜盘和点心盘。 出宫没带那么多人手,这次是德祥试菜,一道一道试,他试完又拿起碟子给李奕夹一碟子,随后退下。 唐博御道:“前些日子一个叫罗二的,和人口角,将人当街打死,被京兆府衙差带走,头天审讯,罗二自己认了罪,被押入大牢,定了死刑,只待处斩,可第二日,京兆府迎了位客,罗二当即被翻案,给那位客人提走了。” 李奕:“罗二既然被翻了案,那京兆府可冤枉了他?” 唐博御笑,道:“当街打死人,死人在,目击者在,冤枉他?谁能冤枉他?” 李奕:“那怎么翻得了案?” 唐博御:“这就得问京兆伊了。” 唐博轩听了皱眉,他不想让三哥说这事,但他没做什么,只端起酒盏饮了一杯。 这事要是别人,他们真不敢在李奕面前说,也就唐博御,不忌嘴,他不忌嘴倒不是笨,可能他性格里就没有“怕”这一说。 唐瑶道:“三哥快说,是谁将罗二提了出来。” 唐博御看她一眼,将点心推到她面前,道:“男人谈事,娘娘少操心些。” 唐瑶撇嘴,想大骂他。 李奕:“朕也想知道。” 唐博御笑着摇摇头,“这事您一查便知。”再往下他不好再说,倒不是顾忌那位来头大,而是那人也和皇上沾亲带故,谁知皇上有没有心偏袒,若是他心向着那边,自己这话,是给自己找麻烦。 李奕敛目,不再问唐博御,只道:“若你所言不假,京兆尹可是个糊涂蛋。” 唐博御:“皇上,京兆尹可不糊涂,他若糊涂,能干出这么圆满的事?” 李奕倒一盏酒,一饮而尽。 这京中官员勾勾连连,他们当然不傻,他们若傻,这世上还真就没聪明人了,只是他们不好好干事,心都在斜地方。 唐博御又谈其他,他和李奕能谈的,不过世家、官场和时政而已,谈别的,即使他觉得好玩,李奕也不会喜欢听。唐博御虽不是官员,但身在太学,也知不少时政之事,而朋友众多,这京中大家族子弟间的各种事,只有问起他,他便能头头是道。 李奕就听听他说世家趣闻,他说话依然是不计较的,该夸谁夸,该骂谁骂,并不会因听的人是李奕而有所顾忌。 李奕听着,眼里便有淡淡的笑意,只是听到不好的东西时,眼里的笑意没那么真了而已。 两人聊很久,花灯夜也将过去,这日的繁闹已然落幕,外面的灯火和人声都落下。 李奕是时候回宫了,他站起身,唐瑶跟着他站起身。 唐博御把两人送到门外,恭送他慢走。 李奕对他道:“唐博御,你也该出来干事了。” 唐博御笑道:“别啊,您让我瞎混日子行,让我当官,做不了做不了。” “你再这么混下去,岂不真成了二世祖?” 唐博御:“那没法子,您还不了解我吗?官场可不是我这种人待的,真没兴趣,再说了,我要是喜欢做官,五年前还能被赶出宫吗?” 李奕:“不喜欢和做不好是两码事,你若再不出来,姑母该着急了,朕也该着急了。” 唐博御笑着,没再说别的。 -- 第74页 唐博御和唐博轩送走送走李奕和唐瑶,两人也打道回府。 唐博轩道:“三哥说话太大胆,当心真有一日祸从口出。” 唐博御:“他问我,不就想听这些么?说了是得罪,不说也是得罪,都要得罪,那就说个痛快。” “可你不说,他只会不高兴而已,你说了,真出事,这得罪可比不得罪大的多。” 唐博御勒马,道:“唐博轩,没准儿个人有个人的际遇呢,你三哥还真什么都不顾忌的。”他心里从来痛快,想做便做了,至于旁的,等事到跟儿还不定谁压谁呢,无惧。 而且他若不说,还有谁能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杳杳钟声带斜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叶清浅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三更 唐瑶和李奕乘上马车, 唐瑶想和李奕说话, 一扭脸儿,发现李奕睡着了, 她嘴角的弧度渐平,眼神一片平和,取来一旁的毯子, 盖在李奕身上。 刚上马车就睡着了,他那么困吗?也是,忙了一天了。 这一天对唐瑶而言, 是玩了一天, 而且是解禁般玩了一天, 这种游乐和在宫中的所有游乐都不同,不仅是因为它在宫外, 还因为它是一个节日活动。人来人往的, 和大家一起活动, 很热闹,开心也被放大了,惊喜的是, 最后还碰到了三哥和四哥。 不过这一天对李奕来说, 就相当劳累了, 他在朝堂上被宁翰摆一道, 之后又去见五皇叔和魏铎,陪自己玩了那么久,又和三哥谈话。 他不管是身心, 应该都很累了。 唐瑶静静的看着他,他呼吸清浅,面容平静。睡着时的他和醒来时的大不相同,他醒着时威严,让人只敢远观不敢靠近,可随着那双锐利而隐忍的眼睛合上,他的气势也被合上,他透露着隐隐的疲惫,脸上、眉间只剩下温润,只有这时,让人意识到,他不过还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刚刚长成的男人。 唐瑶看着他的脸庞,看他俊美的脸庞、睫毛下方打上的一层厚厚的阴影,还有洁白无瑕的肌肤,蓦地想起那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真像一块华美的古玉,想一块莹莹泛光的玉,是白润无暇,珍重异常,只能远远一看的宝玉。 马车使往宫廷,越临近大内气氛越是肃然,本黑夜已装点了世间最极致的落寞寂寥,而这里比之别处尤甚,尤其高高的宫墙竖起,那气势,像是要划破长空,里面的人,不知道到底是阻隔外界,还是阻隔了自己。 花灯节的安定湖辞去了世间最尊贵的男人,这座皇宫迎来的它的主人。 德祥在外面道:“皇上,娘娘,入宫了。” 唐瑶见李奕仍睡得安稳,没有醒来,她掀开侧帘对德祥道:“皇上睡着了。” 宫门已闭,此刻入宫,需敲响宫殿门前沉重的铃铛,招人开门。 德祥已知皇上睡了,便不敢将他惊醒,德祥犯了难,好在高楼之上的侍卫首领朝下看,德祥递过令牌,侍卫首领赶紧命人打开宫门,将他们迎进去。 宫内本不许纵马,但李奕是宫中最大的规矩,没人会为任何别的规矩为难他,这一路便到了冰泉宫。 德祥找人来背皇上,可唐瑶起身的那一瞬,李奕突然醒了。 他眉头微皱,眼睛涩涩的,轻声问道:“到了?”声音微微有些哑。 唐瑶朝他伸过手,要拉他一把,谁知李奕盯着那只手看了半天。 唐瑶道:“到冰泉宫了皇上。” 李奕将手放上,可唐瑶没使劲儿,他自己站起来了。 唐瑶随他一起下去。 今日秋月随唐瑶一起出宫,夏荷留在宫内看管冰泉宫,夏荷将冰泉殿内收拾的很好,也已为唐瑶和李奕备好热水。 李奕还困着,且明天还要起早上早朝,唐瑶说让他先洗,等他洗完他去睡,自己再洗。 李奕在冰泉宫沐浴都只让唐瑶留在身侧,不要其他人伺候,现在屏风之后,也只他们两人,李奕让唐瑶一起进来。 那池子不小,两人一起洗绰绰有余。 唐瑶不要。 李奕道:“又不是没一起洗过,这都什么时候了,赶紧洗洗睡吧。” 唐瑶还是难为情的摇了摇头,她和李奕一起洗,一般都是情.事之后,那时她晕过去了,或者没力气了,两人都急着睡觉。 而像现在这般,什么都没发生,两人都清醒着,直接一起共浴,从未发生过。 李奕到嫌唐瑶婆婆妈妈,直接将她抱了进来。 唐瑶衣服湿完了,都贴在皮肤上,身体曲线透过纱衣一眼可见,她只好矫矫情情的将衣服脱下,把自己埋进水里,只留一个头,但那遮不住什么。 李奕看着她浅笑,笑容里还有一丝疲态,将她搂了过来。 李奕虽累,却还不受控制的起了生理反应,只温柔的温存了一次,没再做其他,李奕取来浴巾为两人擦干身子,将唐瑶抱到床上。 两人躺下,李奕很快睡着了。 唐瑶的手在他眉间抚摸,从他的眉划到他的鼻梁再划到他的嘴巴,最后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也沉沉睡去。 鸡人报晓,李奕揉揉额头穿衣起床,他看一眼唐瑶,唐瑶这次倒没非要起床伺候他,昨天走那么多路,今天要睡懒觉了吧。 -- 第75页 李奕去日行一日的早朝。 …… 宁翰上朝前王管家来伺候,宁翰对王管家道:“皇后今日就要去定国寺,我恐怕来不及送她,你好好将她送走,再和王嬷嬷知会一声。” “知会一声?”王贵问道。 宁翰:“嗯,魏铎要来提亲,我可不想在宁府见到他,你让王嬷嬷好好说说皇后,但这事,你知我知,再加上王嬷嬷,不许再有其他人知晓。” 他通过王嬷嬷指使皇后一事,不能让别人知晓,而皇后阻拦魏铎一事,宁诗怡知不知晓都无所谓,知晓了有知晓的好处,不知晓有不知晓的好处,尽管明知皇后的话起不了作用,但皇后去一趟就能把自己摘出来,她这一趟还是必须要去的。 王管家帮宁翰管他的府内府外事,宁翰也吩咐过他这件事,宁翰一提“求亲”二字,王贵就知道指什么事,他道:“老爷放心吧,这事交到我身上。” …… 宁诗歆今日仍没什么精神气儿,她还没有上妆,眼下青黛,嘴唇泛白。 王嬷嬷知道她一夜睡的不安稳,也不知该如何劝她才能让她打起精神来,只道:“娘娘,一会儿府中的夫人小姐要来送行了,您这样会让她们担心。”实际上只有她母亲齐氏会担心,其他人表面上担心,心里幸灾乐祸。 宁诗歆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道:“本宫好与坏,又是给谁看呢?”她说这话,像是心气儿也没了,没士气了,颓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王嬷嬷见她这样为她担心,招来丫鬟给她上妆。 王嬷嬷:“皇后娘娘,老奴以为,您昨日已经想开。” 宁诗歆叹了声气,若是和贵妃斗叫做想开,那这件事她想了两辈子,倒不知该说是想开还是说想不开。 她只道:“有时想想,不回宫对本宫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只这宁府住着也不舒服罢了,她是闹了笑话躲藏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在宁府的主子丫鬟眼皮底下,她便总担心那些人笑话她,而只能躲藏着,抬不起头来。 等出了宁府,到了定国寺,或许她心情能畅快一分吧。 王嬷嬷:“娘娘,您若这样说,老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此行就当做一场散心吧。” 皇后妆也上完了,她起身,趴在王嬷嬷怀中,泪忍不住流下来一行,轻声道:“嬷嬷懂本宫。”说罢她擦了泪,将嬷嬷推开,站起身往外走去。 她要去迎接来为她送行的人。 王嬷嬷跟在她身后一步,随着她离开,其后才是玉兰和兰心。 兰心被王嬷嬷掌掴过,至今怨恨不得王嬷嬷,心里骂她老不死的,讨皇后娘娘宠倒是有一套,在王府尤甚,都让她和玉兰说不上话了。 …… 今日为皇后送行的人中有宁诗怡,宁诗怡眉不染而黛,唇不点而朱,与皇后一比,她的气色好多了,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喜气般。 皇后看见她,本还有些颓的脸上染上不耐与烦躁。 她已经这么不好了,宁诗怡倒是高兴,看来宁诗怡是很乐意见她过的不好啊。皇后心里涌上一股闷气,大脑也涨涨的,根本不愿再看宁诗怡第二眼。 宁诗怡倒不是故意这么刺激皇后的,只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碰上的又是大喜事,便是再怎么遮掩,也难遮掩住,但她嘴里倒表示了她的忧心,“姐姐此去,又有些日子见不到姐姐,妹妹心中想念,定常去拜访,陪伴姐姐,与姐姐解闷。” 皇后此刻可不愿领她的情,道:“本宫是为皇上、太后娘娘、大武王朝,祈福去的,自然要情诚意切,怎会觉得烦闷?” “姐姐说的是,妹妹失言。”皇后这么说,宁诗怡便不好再说什么,她退后,留别人和皇后说话。 王嬷嬷站在皇后身侧,陡然见皇后紧握了拳,她顺着皇后的视线看过去,发现皇后看了眼宁诗怡。 王嬷嬷心中了然,皇后娘娘虽嘴里说着不愿再理这一团糟的事,虽心灰意冷像是不再想理任何事,但心中仍有不甘的。她见着二小姐尚如此嫉恨,更别提见到贵妃娘娘,也无法想象她若见到皇上又是哪番心境。 只是看不到所以才觉得回避是最好,怕一见到,一回到那局中,她的心也会驱使她参与进去,不得退避,不得逃离吧。 王管家喊王嬷嬷一声,“王嬷嬷,这边还有老爷为皇后娘娘清点的东西,你随我来一趟,将它们取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再捉虫!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秀容居士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柔情蜜意 皇后朝王嬷嬷点头, 王嬷嬷应一声过去。 王贵道:“老爷前两日便给皇后娘娘点好了东西, 只等今日皇后娘娘离开一同带上,现在都还在库房,没有搬来, 劳嬷嬷随我走一趟。” “老爷疼娘娘, 娘娘心里也是高兴的。”王嬷嬷回道。 宫中有宫中指派给皇后娘娘的嬷嬷, 而王嬷嬷是皇后娘娘出嫁时, 从宁府带过去的。皇后娘娘回宁府,也带王嬷嬷回来,王嬷嬷和王贵是老熟识,两人一起共事过。 王贵带王嬷嬷去了宁翰私库, 将所有人遣出去, 只留王嬷嬷一人在。 -- 第76页 王嬷嬷看着仗势, 询问道:“王管家有何吩咐?” 王贵笑道:“我怎能对嬷嬷有所吩咐,是老爷对嬷嬷的嘱托。” 王嬷嬷:“您的话和老爷的话又有什么分别?咱们都是帮老爷办事的, 有话您就直说吧。” “嬷嬷说这话我就放心了。”王贵道,王嬷嬷既说她也是给老爷办事的,那这事就好说了。 王贵对王嬷嬷道:“皇后娘娘自小时,嬷嬷就伴她身边,别人的话对她来说没分量, 您的话,她想必是要听进去一分的。” 王贵这话一出,王嬷嬷心里有些犯嘀咕,她虽知皇后有时能听进去她说的话, 但皇后才是主子,她是奴才,她可办不到事事给皇后拿主意,让皇后听她的。王贵接下来的吩咐,怕是有些难为她。 王嬷嬷便弯腰对王贵道:“老奴不敢托大,做奴才的,向来主子说什么是什么,咱们也只是提提想法建议,娘娘愿意听,是奴才的福分,不愿意听,那也没办法。” 王贵笑着摇头,踱两步,道:“嬷嬷的担忧我知道,但,这事,嬷嬷无论如何要办成喽,否则你、我,我们两人,都无法给老爷交代。” 王嬷嬷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管家,老爷吩咐何事啊?” 王贵看王嬷嬷一眼,“皇后娘娘回府请二小姐入宫,她把这句话撂到老爷跟前,就不管事了,老爷为此事可操碎了心。” 王嬷嬷陪笑。 王贵:“二小姐的事难办呐,今明两日,若一个叫魏铎的人来府中提亲,二小姐就去不得宫中了。” 王嬷嬷不解,问:“为何那个叫魏铎的人会来府中提前,又为何他提了亲,二小姐就去不得宫中了?” 王贵:“他与二小姐,两人情义深重。” 王嬷嬷皱眉,“如此,还好让二小姐进宫吗?”进了宫可就成了皇上的女人,二小姐心中有人,怎么会甘心成为皇上的女人?后宫里,心在宫外的女子,可走不远,怕就是给皇后娘娘当帮手,皇后娘娘使着也不顺手。 王贵摇头,“魏铎再好,比之皇上如何?” 王嬷嬷:“不如。” 王贵:“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二小姐年轻,见的人少识的人少,她现在只识魏铎,便觉魏铎好,他日她见了皇上呢?嬷嬷您是见过皇上的,皇上龙章凤姿,您可比我清楚。二小姐心思单纯,老爷和皇后娘娘不能不多为她想想,今日她痛苦一时,来日也必当感谢老爷和皇后娘娘。” 王嬷嬷:“王管家的意思是,让皇后娘娘去,棒打鸳鸯?” 王贵:“嬷嬷还没听懂我说的?这怎么能叫棒打鸳鸯呢,二小姐识错了人,咱们都是帮她走回正路,是为她好。” 王嬷嬷脸色沉重,“便是王管家说的再好听,也离不了棒打鸳鸯之实,谁做这事谁就遭二小姐恨,王管家让咱们皇后娘娘做,真是打的手好算盘。” 王贵:“是不是皇后娘娘回府请的二小姐?” 王嬷嬷:“是太后娘娘和宁府要二小姐入宫。”王嬷嬷甩王贵脸色。 王贵走到她面前道:“这局势若不搅搅,就是一汪死水,它若搅起惊天巨浪,扬谁的帆,沉谁的船,谁说的准呢?” 王贵又道:“二小姐入宫,于皇后而言,就没有利吗?再者,皇后娘娘背后乘的是谁的凉?宁府好,她就好,宁府不好,她又能好到哪儿去?王嬷嬷,你是为皇后娘娘做事的,也是为老爷做事的,皇后娘娘若得皇上敬重就罢,可她不得,她就得靠老爷的势,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王贵不再与王嬷嬷多言,打开门喊人进来,他念单子,仆人去取东西,装了一箱子,抬走。 王贵和王嬷嬷走在抬箱子的人前面,王贵对王嬷嬷小声道:“嬷嬷可要紧早想开,就这两日了。” 王嬷嬷没说话,走到府正门处,看见皇后娘娘,她调整调整情绪,脸上挂上和善的微笑,走到皇后面前,把单子奉上去让皇后娘娘过目,皇后娘娘摆手,让她自己拿着。 皇后娘娘道:“嬷嬷一趟去了这么久。” 王嬷嬷笑道:“老爷为娘娘备下了好些东西,整理起来,费一番功夫。” 这话皇后听着稍熨帖一些,不管那些东西贵重与否,总之她爹心里还惦记着她不是?但皇后嘴里道:“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寺里和宫里都用不上。” 皇后和府中的人没那么多话要说,王嬷嬷带了东西回来后,她和齐氏招呼一声,转身离开,登上马车。 齐氏一想她这一走,可能又是很长一段时间难以相见,心中一酸,眼泪只往下掉。 孙姨娘一双凤眼有精有神,往齐氏处看了一眼,她往常是不往齐氏身前凑的,今日也不知对她感同身受了还是怎么般,走过去对齐氏说一句宽慰的话。 齐氏擦了擦眼泪,“让姨娘看笑话了。” 孙姨娘温声道:“怎么会看姐姐笑话?诗怡也到了年龄,等她走时,妹妹定也如姐姐今日一般。” …… 宁翰的对策还在商议之中,今日朝堂的议题,也都是那些话题,大家虽各抒己见,宁翰还是主导了话语权,李奕听的多,说的少。 除了这事以外,其他便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事了,大家议完,便下了朝。 前排的人先离开大殿,后排的人才紧随,宁翰路过魏铎,看魏铎一眼,魏铎对他一笑。 -- 第77页 这一笑让宁翰心里一咯噔。 以往魏铎都面无表情,鲜少有笑的时候。今日他对自己笑,事情反而棘手呢。 宁翰颔首一笑,没有和他说话,抬步离开。 …… 唐瑶只比李奕晚醒一个时辰,晚上睡得好,早晨起床精神奕奕,穿衣起床、洗漱早膳之后,在冰泉宫内走走,活动活动身体,接下来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这里只有山青水秀,这样的环境是非常宜居的,唐瑶在凉亭下喂鱼,都能打发不少时间,如果读读书、学学棋将更惬意。 但她想起昨日,李奕疲惫的样子,她便坐不住了,想去找李奕玩,虽说李奕不和她玩,但待李奕身边好似也挺不错的样子。 唐瑶差人去看李奕下朝了没,得知李奕下朝了,嘴角扬笑,回冰泉宫重新收拾一番,换上精美时兴的衣物,秋月为她挽发髻,之后她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去御乾宫探望李奕。 德祥去通报,得了话领唐瑶进去。 唐瑶进去后,德祥领一干宫侍出来,殿内只余皇上和贵妃娘娘两人。 唐瑶到殿内,见李奕换下了朝服,但新穿的一身衣服也不是在宫中穿的常服。 唐瑶上前打量他,嘴里说着打趣的话,“好一位俊俏的小公子。” 果不其然,又得李奕一句“大胆。” 明黄色是大武皇室服饰的主色调,李奕在宫中的常服也以黄色为主,上面是精美而古典的刺绣,若他穿的不完全是黄色,也必然会在袖口之处或突然上有黄色元素。 这身衣服是一点黄色也不掺杂,是一身白色锦衣,衣襟处是黑色,这两种单调又有格调的眼色很衬他,将他的干练和沉稳显露出来。 唐瑶看他这样挺拔俊郎的模样,忍不住想抱他,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感受他的温暖和踏实感。 她那么想,同时她也是个舍不得委屈自己的人,就真朝李奕扑了过去,抱住他精干的腰,脸埋在他怀里。 唐瑶这么热情的模样,让李奕猝不及防,他双臂自然的环住她,笑问:“怎么了?”声音很轻,与惯常的霸道不同,很温柔。 唐瑶摇摇头,道:“没什么。”脸埋进他胸膛里,声音听着便闷闷的。 李奕感受到她的眷念,心里软乎乎的,可嘴里笑她,“明明今早才见过,你这样,朕以为咱们很久没见了呢。” 唐瑶:“对皇上而言,是今早见过,对臣妾而言,是昨晚见过。” 李奕失笑:“那有什么分别?是你懒着不起来罢了。” 唐瑶:“皇上不想臣妾吗?臣妾倒是很像见到您呢。” 李奕准备出宫,被她这样一闹,倒对这柔情蜜意的时刻有些贪恋了。 “日日都能见到,还想,还想岂不是要粘到一起了?”李奕笑道。 唐瑶又搂紧他,“那您就是不想臣妾。”不依的蹦几下,有些被惹恼的意味。 李奕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月光 10瓶;心里苦就要多吃糖、小可耐、如果,我说如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他的纵容 李奕是高兴的, 他年纪不大, 可内心相当大男人,不会把儿女情长挂在嘴边,也不会把它显露出来, 只会把它藏在内心深处, 他疼的女人缠他, 是正中他下怀的事, 他不知道多舒服,只唐瑶这么缠他,他有些头疼,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唐瑶总说他贵公子, 可他却不如贵公子悠闲, 有很多事的心要操。 李奕的手伸到身后, 放在唐瑶的手上,将她两手拿开, 将她推出怀抱,道:“你若闲了,去太乐署招人为你演唱歌舞解解闷,朕还有事做,没工夫陪你。” 他刚走开两步, 唐瑶又抱上去,“太乐署歌舞有什么意思?臣妾不想看,臣妾也不是非缠着您,让您什么事都做不成。只想待在您身边而已, 您若嫌烦了,臣妾一言不出还不行吗?” 李奕失笑,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 德祥公公早已备好坐辇和马车,等着皇上出来,等了半天,里面就是没动静。 德祥站在门前探头,高大的殿门阻隔着,自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他便犹疑的问秋月,“娘娘来找皇上,所为何事?” 秋月:“娘娘在宫中无事,知皇上下了朝,便来找皇上。” 德祥心道娘娘这是把皇上当成一般的小青年了,情深意浓之时缠着皇上要皇上给她做玩伴,陪着她逗着她。这不瞎闹吗?皇上可不是民间的普通男子,哪有那个功夫陪她玩闹。 德祥自小入宫做了太监,许是不能理解,只要是个男人,不管他再坚强再厉害,总有一个人女人,让他情关难度。 德祥边等皇上出来,边和秋月说话,道:“娘娘这次来的不是时候,皇上赶着去京兆府呢。” 秋月想了想,想起昨日三少爷说的京兆尹断案一事。她道:“那娘娘确实是来的不巧了。” 殿内,唐瑶纠缠李奕,从站着的变成坐着的。 李奕是想出去,但唐瑶缠着他,他走不了,李奕只能哄着她,让她打消了跟着他的念头,道:“往常留你在身旁并无不可,可今日朕要出宫,怎么能带上你?” -- 第78页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大,而殿里静悄悄的,唐瑶坐在李奕腿上,玩李奕的头发,李奕看着她,他们两人眼中,好似只有彼此。 “皇上出宫,臣妾也不耽误皇上办政。”唐瑶道,“您若见什么人,臣妾大不了在马车里等您。” “那怎么行?”李奕道,在马车旁等着的是车夫,她若去,他自不会这样委屈她。 “朕去京兆府办事,你去了,他们怎么招待你?” 京兆府占地大,分前堂后院,官私一体,前堂是办案的地方,后院是京兆尹的家眷及在京兆府任职的官员住的地方。 李奕:“留在宫中,等朕回来。” 说着李奕要站起来,唐瑶着急的“嗯嗯”两声,坐紧了,抓住他的衣襟。 她本不是非要和李奕一起不可,可他若温柔,她就得寸进尺,就非要和他一起了。 况且,这是去京兆府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想想就很有意思。 李奕看她这样,去掰她的手,他到底是不忍的,所以掰开一根指头,她缠上一根指头,他也没有办法。 唐瑶:“臣妾有一个主意,皇上可答应臣妾?” 李奕等着她说。 唐瑶在他耳边小声说:“臣妾,办成您身边的小太监。” 唐瑶说完,李奕瞪她。 唐瑶本来就没什么把握,被他一瞪,瞬间委屈了,“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臣妾可求过您什么?” 李奕知道她想跟着他罢了,她又这样撒泼的闹,他无可奈何。 扬声喊德祥,把德祥招进来。 德祥进来时唐瑶已经从李奕腿上下来,德祥问:“皇上,可是要启程了?” 李奕:“你去内事府取一套崭新的太监服,要没人穿过的,照你贵主子的身量。” 德祥抬眼看一眼唐瑶,回道:“是,皇上。” 唐瑶嘴角的笑意憋不住,李奕道:“这下高兴了?” 唐瑶跑过去奖励他,在他脸上亲一下,道:“皇上对臣妾最好了。” 李奕不悦的凶她一句,“嘴是蜜做的。” 不一会儿德祥取了太监服来,唐瑶去内殿换上,李奕在外殿等他。 德祥取的衣服大小很合身,可有一点不好,不是衣服不好,是她自己不好,她的胸部比较丰挺,穿上去就露馅了。 她出去之后,李奕打量她,从上看到下,眼中的兴味儿让人恼怒,似是没见过这么俏丽的小太监。 “爱妃扮的不像。”他道了句。 唐瑶也知不像,毁就毁在胸上了。但说实话,若没了这一处败笔的地方,那就像了,她本也才十六岁,而太监比男人阴柔,她换上这身服饰,若人不细究,她便也能蒙混过去。 唐瑶求一副束胸来。 李奕想到那是什么东西,眉不由自主的皱起,当即摇头。 他抬步便走,道:“爱妃若想出宫玩,朕得了空再带你去便是,这次就算了吧。” 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唐瑶忙朝他跑去,拽住他的袖子,道:“皇上,臣妾还未曾见过皇上处理政事的样子,一定威风堂堂,求您带臣妾去吧,臣妾一定不捣乱,老老实实待着。” “这不是你老老实实待着的问题。”李奕道。 唐瑶:“便是受些小罪,臣妾也想跟在皇上身后,见识见识皇上认真处理政事的模样。”她撒娇,将李奕的胳膊抱到胸前,李奕便感到那一团丰软。 李奕:“胡闹。” 唐瑶:“皇上~” 谁还没个胡闹的时候,她还年轻,还有很多好玩的事可以体验,而不是该学着庄重的年龄。 出宫是真有意思,游玩只是其一,看李奕处理京兆尹之事,才是真正的趣事,这些和闷在皇宫比,那可好玩太多太多了。 再说,她现在还没有孩子,且李奕对她心软,她还能提出这事,等她有孩子之后,或者李奕不再那么好说话了,再或者后宫环境发生变化,她就没那么容易出宫了。 无论从哪个方面讲,她都该闹闹李奕,让李奕带她出去,如果他现在就对自己放松,那以后她再央他带自己出去,可就好说话多了。 唐瑶想到这一切,就更不遗余力的去说服李奕了。 昨日在画舫之中,李奕被她“胁迫”着答应欠她一个人情,今日可以讲这个,但唐瑶没决定用它,她这是求李奕,而不该用带有威胁意味的手段,她就说软话,撒娇,再不最后一点,许好处。 “皇上,您不想臣妾陪您吗?” 李瑶摇头。 唐瑶:“……” 唐瑶穿着一身太监服去抱李奕,嘴里道:“可臣妾一时也离不开您。” 李奕低头看见她的太监帽就觉得别扭,把她的帽子摘掉。 他道:“一旦有事求朕,就满嘴的鬼话,朕可不听你的。” 唐瑶被他果决的态度都搞得难受了,“您怕不是要把臣妾的心伤透吧?” 这话对李奕而言还是有点分量的,李奕把她从怀里拉出来,直视她道:“爱妃说这话太不要良心,朕可有亏待爱妃一分?这次不让你去,不是为你好?倒是你,说话没顾及过朕的感受。”他把她宠坏了。 唐瑶想这可不是服软的时候,她既然恃宠生娇了,那就要恃宠生娇到底,狠着心把泪都逼出来了,“臣妾也不过想陪在您身边而已,您既怪臣妾,那臣妾便安分心,臣妾不去了,臣妾留在宫中好了。”她的泪不要钱似的哗哗哗往下流,明明想去得很,赌着气说不去。 -- 第79页 唐瑶松开李奕,往殿外走,不把太监帽戴上,也不把太监服换回去。 这身衣服出殿门是不合规矩的,她等着李奕喊她回去。 果不其然,李奕道:“站住。” 唐瑶憋着泪,站住,转回身看李奕。 李奕脸黑成锅底灰了,沉着声道:“你往哪儿去?” “臣妾不讨皇上嫌,臣妾回冰泉宫,看戏听曲。” 李奕恨的牙痒痒,咬牙切齿道:“过来。” 唐瑶慢吞吞走过去。 李奕把她捞到怀里在她小翘臀上打了一巴掌,“朕现在没工夫收拾你,这顿打你先欠着。” 他这么说,唐瑶被他搞得没底儿了,终于知道害怕了,心里颤颤。 李奕让她把秋月喊进来,让秋月去给她找束胸。 唐瑶听到他这个吩咐,喜上眉梢,什么害怕都忘了,忙喊秋月进来,让秋月去找束胸。 李奕看她笑的完全不遮掩,哪还不知道自己上当了,气不打一处来,道:“两顿。” 唐瑶:什么两顿?? 作者有话要说:  很想写甜甜。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可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随行出宫 唐瑶换好了衣服再出来, 已是一个小太监模样,她学着德祥和梁成的样子在李奕面前走两步, 李奕看她,没有再说什么。 她只要外表不暴露,李奕便不会对她有其他担心,他会把该干的事都安排给德祥, 不用她做什么,所以也不用她百分百演成个太监。 李奕道:“走吧。” 唐瑶跟着他出门,到了殿外, 秋月和德祥看她,面上都有吃惊,尽管他们已有心里准备, 还是觉得娘娘办成小太监跟在皇上身边,有些太过大胆。 这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便是眼前伺候的太监,也不能知道。 德祥和秋月没表现出异样来,这次出宫, 不必带太多太监, 李奕只让德祥和唐瑶跟随。 唐瑶向秋月使个眼色, 让秋月回宫去。 李奕已耽误不少时间, 不想再耽误时间,便没坐轿子,直接坐的马车,他上车, 按理来说德祥可以在马车中伺候,但德祥肯定不敢越过唐瑶去,便和马夫一到坐在车外,唐瑶坐进车厢。 马车在宫门前停了一下,唐瑶听见德祥说话,唐校尉“久等了,现在随行出发吧。” “唐校尉?”唐瑶听了这声称呼犹疑,二哥在北衙禁军任职,不知他到底什么职位,但北衙禁军中有一部分侍卫要随皇上出行。 外面的是他吗? 唐瑶朝李奕看去,李奕似乎若有所思,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唐瑶收回视线,不打算询问。 唐瑶说不打扰他就不打扰他,自己长着眼睛看就是,有什么可问的。 她侧耳聆听,这一路“踏踏踏”都是马蹄声,感觉一同随行的禁卫军得有一二十人。 京兆尹府离皇宫不远,一路很快就到,唐瑶随李奕下马车,她先下,后看德祥去扶李奕,她也站在德祥身旁扶李奕。 李奕下马车,倒再没分出精力来管她。 德祥刚刚喊的“唐校尉”来到李奕身前拜见,在李奕身后低眉弯腰的唐瑶抬起眼去看,发现果然是二哥唐随。 唐随一下马,随行的二十来号人也下马。 他们一行人对面是一扇大门,门上挂着一个匾额,匾额上是三个大字,“京兆府”。 京兆府门前的守卫也很久没见过这仗势,守卫队长跑到他们一行人面前行礼,那人见穿太监袍的德祥和唐瑶,便已知是个大人物,德祥这般老的公公,可能是几个年长的亲王身边的,唐瑶这么年幼的,可能是先帝的弟弟辈儿小王爷身边的,也有可能是当今天子身边的。 他们不敢再妄加揣测。 唐随拿出禁卫军校尉的腰牌,守卫队长一看,顿时紧张起来,一边迎他们一行人进京兆府,一边让人去通报。 唐瑶随李奕进中堂时,京兆尹,少尹还有府中主事、主薄之类,都已在跪在地上等候。唐瑶听见一阵整齐的问候声,“臣叩见皇上。” 李奕走到公堂之上的案桌后,坐下,没有说让跪拜在地的人起身。 唐瑶站在李奕右侧后方,头低着,余光能看见在李奕、京兆尹、京兆府内属官员、以及站在他们左侧的唐随。 唐随带过来的士兵和京兆府内的官兵,都在堂外候命。 在这些人里,明明李奕的年龄的最轻,可他的气势却最强大,于那么多老官员面前,面不改色,从容镇静,不愧是一国之君,这份定力,真让人佩服。唐瑶看到这样的他,心里涌起钦慕。 唐瑶微微抬了目光,看向堂下站着的唐随。 穿越过来的唐瑶是第一次见唐随,但由于原主的记忆,她一下子就能认出唐随,不知道唐随有没有认出办成太监的她,唐随也淡定的很,眼没有往不该瞟的地方瞟一眼。 唐瑶也当作若无其事,敛下目光,静静等待即将发生的一切。 大武的皇帝,在官员面前都是什么样子,她很期待。 京兆府头一次迎来皇上,大家都不知皇上的来意,他们内心惶惶。 京兆尹姚清道:“皇上百忙之中驾临京兆府,不知何事,臣等恭听。” -- 第80页 李奕看着他们,没有回话。 这一瞬的沉默,让本就有些紧张的气氛更加紧张。 李奕的目光从那一个个垂着的脑袋上划过,道:“京兆府设在京中,姚大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事,朕太信姚大人。”他的声音很沉,很有力量,话便很有威慑力,让人胆颤心惊。 姚清知下面没有好话,额角的汗滴滑下来,脑中把近几日的事都过一遍,不知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惹得雷霆圣怒,越想反倒越紧张。 “......皇上。”他小声道了一声。 李奕:“朕太信任姚大人,可不知姚大人当不当得起朕这份信任。” 姚清颤了一下,随即额头贴地,道:“皇上,皇上将京兆尹一职授予姚清,姚清兢兢战战,不敢有一丝懈怠,姚清虽无能,但置京中百姓之事于万事之上,时刻铭记皇上圣命,铭记京兆尹的职守,绝不会有一丝一毫欺瞒皇上,不敢愧对皇上的信任。” 李奕立马接道:“如此最好,姚大人,让人把这个月京兆府处理的案件宗卷呈上来,朕要过目。” 姚清伏趴在地,神色都遮掩在双臂之下。此时他面容有些愁苦,不知皇上为什么突然要翻案件薄了,皇上每日都要处理那么多家国大事,若这些小事他也要管,那累也累死了,所以,他是听到哪个案子不好的风声了吗? 这个月的案子。 这个月还真有几桩案子处理的不太尽人意。姚清面露为难之色,试探的劝道:“皇上日理万机,这些小事,何须皇上操劳?”他倒还想说一句皇上不信任下官吗?可惜皇上刚刚已经说透了那话,把他的话头堵死了。 李奕不会理睬姚清这不要脸的话。 德祥不愧是皇上第一发言人,他代李奕对姚清道:“百姓之事无小事,姚大人,快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唐瑶身为“二号太监”,不由得做了一下沉思,好好品品德祥公公的话。 在皇上身边伺候的果然得是能人,既得懂得皇上的心思,又得长一张巧嘴,德祥和李奕的这场配合虽简单,唐瑶还是觉得厉害,感觉自己有许多需要学的地方。 德祥那么说之后,姚清不好再推辞,但他并没有派人去取宗卷,而是对皇上道:“皇上稍等片刻,臣马上就来。”他是打算自己去取。 唐瑶看李奕,李奕老神在在的坐着,完全不阻止姚清。 唐瑶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心底都快咆哮了他为什么不拦住姚清,要姚清自己去取得话,他岂不是想隐瞒什么就隐瞒什么了吗? 可作为一个“二号太监”,她内心再激荡,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静静看着事情发展。 姚清将宗卷取来,递到李奕案桌前,接着又去堂下跪着。 李奕把宗卷翻开来看。 这其中每个案件都是分开整理的,一个完整的案情和它的口供及其他文字资料放在一起。 李奕只看涉事人的姓名,从头翻到尾,没有一个叫“罗二”的,没有一个姓罗的。 李奕把最后一个案子放下,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京兆尹,问道:“这个月就这些?” 姚清不安的点头,道:“是,皇上,就这些了。” 李奕把案子推到一旁,道:“姚清,朕问你,可有一个姓罗的人被告到这公堂之上?” 姚清喉间滑动,过了好大会儿才回答:“是,数日前,一个叫罗二的仆役,被告到公堂。” 李奕手敲在案件薄上,“为什么其中没有记述?” 姚清:“不敢隐瞒皇上,罗二被证实是冤枉的,没有定罪,臣一时疏忽,没有将此案件记入册子,臣有罪。” 李奕猛地道:“你确实有罪!”声音压过姚清的尾音,猛烈而威严,在场的人俱是一颤,唐瑶也不例外。 “你有罪在,你大胆,口口声声说不敢欺瞒朕,却把朕当成傻子糊弄。” “姚清不敢,姚清不敢,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姚清磕头,低下的官员随着他磕头。 李奕,“朕以为官员凭本事处事,你姚清,怕不是靠嘴皮子走到今日这个位置的,你在京兆尹的位置上已有三年半,朕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办案的。” 龙威之下,姚清和京兆府的官员不受控制的发颤。虽他们背后有错综复杂的关系,但对皇上的理政手段并不熟悉,谁也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出牌。 有道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皇上若真不管不顾的发难,他们便是有一万张底牌,也没处使啊。 姚清流着汗求饶,想着如何将这一时之困拖过去。 但李奕没给他机会,李奕道:“罗二的案件重审,朕就在一旁听着,姚清,你去提人,若是没将活的罗二提过来,你的帽子也别想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里面的官职职责查案方面的背景只是部分借助古代背景,并不和真实古代背景一致,如果大家考究的话,我觉得很抱歉,如果不太考究的话,我觉得还是可以一看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文荒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执一诺 10瓶;xxx 5瓶;文荒了 3瓶;如果,我说如果、小可耐 2瓶;綺綺、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宁府拿人 -- 第81页 姚清领命, 起身退出去。 唐瑶抬头看他, 察觉到他额头有一层虚汗, 她想姚清对这事还是有些压力的。 唐瑶听唐博御说这个案件时也曾唏嘘不已, 罗二当街打死人, 一点后果都没承担就被放回去,那被他打死的人怎么瞑目, 死者家人这辈子怎么释怀? 恨断案的官员不公正,他们与权贵勾结,肆意踩踏势弱的百姓的尊严, 不为百姓做好事,不管百姓死活, 而他们作为位高权重的一方,百姓拿他们根本没有办法。 恃强凌弱, 这是人类社会最残酷的一面。 唐瑶感性多些, 陷入这种痛恨的情绪中, 没有往下细想,然而当李奕又把这件事重重拿起, 她便不可避免的又往深处想。 大武王朝, 只户部登记的京都人口, 就超过百万,这百万人每时每刻发生的事都不止百万,其中的悲剧也不一定比罗二当街打死人一案轻,这一冤案,在李奕经手的事里, 绝对算是件芝麻大小的事了。 可他却如此隆重的跑到京兆府来,亲自过问此事,不直接为此事正名,偏让京兆尹姚清又查一次。 又查一次...... 她站在姚清的位置上想,如果她是姚清,此刻就已经难以下台了。 这已经不是保不保罗二的问题了,而是,如果查出罗二有罪,姚清怎么自圆其说,他之前明明说罗二无罪,现在再查出罗二有罪,那不明摆着上次查案有猫腻吗?皇上既问起此案,肯定要追着那点猫腻不放,他该怎么办?虽然牵扯进去的人不只是他而已,可他才是断案的官员,他是直接的责任人。 而如果,他又审得罗二无罪,那欺君之罪、玩忽职守的罪名他是跑不掉了。 唐博御不好说出口的人是谁?以唐博御的性子,如果说他有所顾忌,不好在李奕面前提出来,只有一个人有这个本事了。 虽宁翰已成李奕的心腹大患,但,他还有一个众所周知的身份,他是李奕的亲舅舅。唐博御哪怕不忌讳宁翰的权势,也不可能不忌讳他与李奕沾亲带故的关系。李奕心头有一丝在意这份亲情,他提了就是麻烦事。 ...... 姚清退出大殿,心中也是着急,皇上大怒而来,为的竟是这个案子。 皇上专门把这个案子提起,不可能无备而来,他定然背后已经查过了,知道真相的。 即便之前这只是个小案小错,现在捅到皇上面前,那也是天大的错了。 这等小事,谁告诉皇上的,真是可恶! 姚清带衙差去找罗二,顺道去见宁文旭,怕宁文旭不在府中,还特地差人去官署去请。 罗二是宁文旭一个颇为受宠的妾室的哥哥,罗二入狱的第二天,宁文旭府上就派人传话,那人手持厚礼,只一个请求,就是把罗二放了。 被当街打死的人没什么背景,就是个普通平民百姓,姚清本就与宁府有牵连,碍于情面,也不好不做这个人情,收礼倒是其次,只不愿和宁文旭交恶。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可皇上亲自把这个案翻出来。 一个小小的罗二,死不足惜,若连累了他,那就麻烦大了,宁文旭可给他惹了一个大祸! ...... 京兆尹去抓人,可能要不少时间,李奕却没有离开,而等在京兆府,这无疑会给京兆尹不小的威压。 唐瑶打心底里觉得他帅气。 李奕拿之前送来的案件打发时间。 唐瑶站在李奕身后,和德祥一样,都不敢动弹,德祥已经习惯了那么做,她站久了,会感到腿酸,但即使如此,她也不后悔来这一趟。 李奕回头看她,唐瑶朝他笑笑,笑的挺甜的。 李奕又转回头。 不一会儿李奕道:“唐校尉,你去案件归档的地方,让他们把姚清上任以来处理的所有案件装箱,封存。” 唐校尉:“臣领旨。” 李奕又伸手指唐瑶,对唐随道:“把她带上。” 唐瑶诧异,“是。”她抬眸看唐随,唐随也看向她。 唐随看见她,神色和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看样子是早就认出她了,唐瑶心底悻悻,太监一样小步朝他走去。 作为李奕的“近身太监”,唐瑶在一行人中的身份还是有点高的,可以直接走在唐随身侧。 唐随挥退身边的二把手,让他离远一些,他侧向唐瑶,“你怎么跟来了?” 唐瑶:“呵呵。” 唐随:“胡闹。” 原主心里就怕唐随,穿越过来的唐瑶也没改了这习惯,唐随脸一黑,她就只知道缩头了。 案件归档室前有衙差把守,唐随拿出腰牌,说受皇上之命来整理案件,与他们同行的一个师爷跑上前来,对把守的衙差首领解释,衙差们放行,唐瑶和唐随一同进去。 到了案件室之后,唐随指了指椅子,对唐瑶道:“有劳公公稍等片刻,待下官收整好,再随公公去皇上跟前复命。” 唐瑶:啊? 唐瑶有点犹豫,所有人都站着干活,就她一个人坐下...... 太监可以有这种优待吗? 但她真的好累啊。 李奕让她过来,说不定就是为了让她歇歇脚吧。 嗯......唐瑶想明白了,淡定的走到椅子后坐下,心里悄悄感谢一下李奕。 三年半的案件可不少,久远的一些已经落尘,侍卫们在师爷的介绍下,一一装箱,到最后去看,装满了八大箱子,每一个箱子都装的结结实实,几个侍卫下去抬,抬着都费力。 -- 第82页 装满之后落在一起,贴上封条,还留在这个房间里,没有搬走。 他们等皇上下一步指示。 ...... 宁文旭纳了那妾室之后,就在那妾室的请求下,将她哥哥罗二收到宁府任职。 姚清把差役带到宁府门前,内心还有些悬。 京兆府中的那个惹不起,这个又岂是好惹的?他若带衙差闯入这里,可想而知尚书令大人会如何秋后算账。 衙差上前敲门,和守门的人交谈两句,守门的人去前厅喊管家。 王贵一听京兆府来人,眉头紧皱,紧步跑到府大门去。 这刮的是哪阵邪风,京兆尹不认识“宁府”二字吗?敢带衙差到这里来...... 他京兆尹可没资格查宁府,要查宁府,来的该是大理寺的人,大理寺才管官员犯法,京兆府不过是管平民百姓而已。 王贵走到府门前,看见姚清,忙笑着迎上去,“姚大人怎么这时来了?我家老爷还在官署,没有回府呢。” 他只当没有看见姚清身后的衙差,热情的同姚清讲话,将姚清请进府中喝茶。 姚清急的像热锅里的蚂蚱,哪有那个功夫和一个管家废话,只道:“贵府少爷可回府了?” 王贵一听他是找少爷的,更不明白他到底干什么,笑道:“姚大人说的是哪个少爷?” “还能哪个少爷啊,宁文旭大人,快将大人请出来吧,哎哟,出大事了。” 王贵也不笑了,面上和嘴里依然是恭恭敬敬地,道:“大人您先别着急,我派人去请少爷,您先进府中喝杯茶。” 姚清随王贵进府。 姚清道:“本官带了衙差来,是为带个人回去,还望管家直接将此人交于我,省的劳动衙差去捉拿,再惊动了府中老夫人和各位主子。” 王贵当即应道:“大人办差,宁府自当配合,别说您要一个人,便是十个八个也给您找来。” “就这一个,就这一个。”姚清愁眉苦脸,就这一个就够他头疼的了,还十个八个,十个八个得够他搭条命进去了。 王贵:“姚大人要捉拿哪个人啊?” 姚清提心吊胆了一上午,此时提到这个人也不客气了,“宁文旭大人的小舅子,罗二。” 王贵一听“宁文旭大人的小舅子”时内心一震,听到“罗二”时,立马摸不到头脑了,“大人说笑了,谁不知咱们府上宁大少爷的舅爷是南阳侯府的爵爷,哪叫什么罗二。” 姚清看管家一眼,撇过脸,脸上依然是愁苦的。 衙差上前,在王贵耳边说一句,王贵明白过来,道:“那不过是一个贱仆,可够不上和少爷攀亲戚,这就把他带过来,交给大人。” 王贵刚想问怎么回事,宁文旭匆匆赶到。 宁文旭看见姚清,连寒暄都顾不上了,道:“姚大人,您说的什么情况,皇上怎么会去京兆府?” 王贵听这话心头一颤,知这虽不是大理寺来查,也大事临头。 宁文旭到府,姚清才算松了一口气,“宁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说说眼下怎么办才好。” 姚清没有办法,宁文旭更没有办法,他那个小妾缠着他让他给罗二说情,这不过一句话的事,他便应了,谁知会闹到这步田地。 早知道还不如让罗二死了。 呵,让一个狗奴才给累及了。 宁文旭:“姚大人,皇上要听此案,他哪是听这个案,他分明是盯上你我二人了。” 姚清点头,“谁说不是呢?” 宁文旭:“罗二审了也不是,不审也不是,他命贱,可不能搭上咱们两个,索性做了他,人没了,这案还怎么审?” 姚清脸上皱起一堆褶子,“宁大人,皇上让下官提活的罗二去见。” 他何尝没想过杀了罗二一了百了,可皇上把她的后路堵死了。 这案得审,还得审得皇上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执一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鸢鸢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最喜温柔 罗二被逮到时还在叫嚣, 谁敢动他, 他妹妹可是宁大人的房中人, 一路叫嚣到前厅, 看见姚清和宁文旭才消停。 他爬到宁文旭面前抱宁文旭的腿, “大人,那些狗奴才敢抓我, 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您快教训教训他们。” 姚清看他那模样,哼一声撇开脸, 恨不得回到那日,一刀斩了他。 宁文旭本就心神不宁, 看见罗二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给我滚!”他一脚踹在罗二胸口, 把罗二踹倒在地, 那一脚不轻,罗二哀嚎了好一阵。 宁文旭劈头盖脸的骂他, “狗奴才狗奴才, 你自己不是个狗奴才!” 转头对府中的侍从道:“把他给我绑了, 交由姚大人。” 宁文旭:“姚大人,给您添麻烦了。” 罗二吓的不行,也不敢再叫嚣了,重又爬到宁文旭脚下求饶,“大人, 小人不是无罪了吗?怎么,怎么又让京兆尹大人将小人带走。” 宁文旭:“本官还头一次听说杀人无罪的。” 罗二知宁文旭不肯再保他,大惊,慌张的嘶吼,“大人,小人命贱,看在妹妹的份儿上,您饶过小人吧。” -- 第83页 下人们把罗二拉开,绑了,在宁文旭的授意下,往罗二嘴里塞块儿布头,捂住他的嘴。 姚清实在不想回京兆府面圣,但他又不能让皇上等他,虽商量不出对策,也只得赶紧回去。 宁文旭连忙拦住姚清,“姚大人,这事文旭对不住你,但不如大事化小,您若不提文旭,此事对您,对文旭都有好处。” 宁文旭是派了个人到京兆府,但杀人的不是他,放过凶手的也不是他,若姚清不将他推出来,他也许就没事了,说到底,他的过错是不及罗二和姚清的。 宁文旭想抽身,姚清明了他的意思,只更气,“宁大人,你若这么说话,那下官要问问,将下官至于此地的人是谁!” 宁文旭轻抚姚清的胸膛给姚清顺气,道:“姚大人,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先将眼下之事了了,文旭日后再向您赔罪不迟。” 姚清撂下句:“你算盘打的再好,可惜,这事已不是你我说的算了的,您还是请令尊想想办法吧。” 即便他说自己昏了头办了错案,不把宁文旭从中作祟的事都出来,也要皇上肯信才行,皇上愿意睁一只闭一只,不再追究,那这事才真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姚清押着罗二离开,宁文旭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去。他心里有一点慌乱,过了一会儿冷静下来。 他便觉得自己刚刚真是着急上火,失了理智了。仔细想来,皇上就是罚了,这么一点小事,又能罚他罚到哪去,他不过是仗势压人而已,哪有权贵不仗势压人的? 他包庇一个下人,又没有造成天大的后果和损失。 他有什么可怕的? 该怕的是姚清,姚清枉顾律法,那是真正的大过,皇上要处理也只处理他。 宁文旭的随从问宁文旭,“爷,这事和不和老爷说声。” 宁文旭摇头,“不用,这事和我爹说干什么?”说了也只会让他爹骂他,他道:“先看看火能不能烧到咱们这儿再说。” 宁文旭暂且安心一时,可还没等他完全放下这件事,突然外面响起吵闹声,宁文旭让人去看谁在外面喧闹,回来报给他的是,“罗姨娘。” 宁文旭头要炸裂,“她还嫌不够给我添乱。”宁文旭不见她,从后门遁走。 …… 皇上派人来传唐随,唐随回去,唐瑶跟在唐随身后一起回去。 大堂之上已换了令一副景象。 京兆尹姚清坐在公堂之上,主持审案,李奕坐在一旁听着,堂下跪着被五花大绑的罗二,还有一对苍老的夫妻,和一个年轻女子。 唐瑶看向堂外,注意到堂外还有几个穿粗布衣的男人。 唐瑶进来,李奕看她一眼。 唐瑶站在李奕身后。 没有李奕的发话,京兆尹迟迟不敢审案,直到李奕说开始审吧,京兆尹才敢问话。 京兆尹让人把拔掉罗二口中塞的布团。 罗二只一介平民,不识李奕,他也顾不上李奕是谁,张口就大喊,“姚大人,小人是被冤枉的,小人无罪,您不是查过了吗?小人无罪,怎么又把小人抓来。” 姚清怕他口不择言,吓得拍案桌,让他住嘴。 这桩案子姚清审的浑浑噩噩,结果没有悬念,自是给罗二定了罪,要将罗二处斩。 罗二被带走,他的惨叫声渐渐远去,受害人的家属也被遣走,堂上只余京兆府中的人和李奕他们一行人。 京兆尹连忙从案桌后走出来,跪到李奕面前。 李奕脸色冷鸷,看着跪在他脚边的京兆尹。 京兆尹磕头认错,“臣糊涂,办案不利,臣知罪,请皇上责罚。”他心里很热,额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 希望皇上看在他已还被打死的人公道的份上,能从轻发落,不论是挨训斥也好,罚银两也好,这个栽他认了。 李奕拿过手边的一沓纸,摔在姚清脚边。 姚清低头看见那纸张上的字,头磕的更低。 那是他没拿过去给李奕看的罗二一案。 京兆府审理的每个案子都有备案,他没资格不登记,也没资格损毁。 只是不知皇上的来意,才故意遮掩了这些,不只罗二这一桩,还有其他他觉得不合适的。 李奕:“刘河尸检是胸腹几处致命上致死,经推断,这几处致命上乃刘河渔猎之时所受,与罗二无关。”李奕气的不知说什么好,道:“简直笑话。” 那是罗二原案上所写的审查结果,李奕将它一字不差的念了出来。 姚清自知荒唐,他本不会为这荒唐之言羞的面红耳赤,但作为一个老臣,一国之君在他面前念这荒唐案,他内心还是难堪了。 “臣……”无颜为自己说些什么。 “你当官几十年了。”李奕嗤笑一声,“就这么办案的?” 姚清伏跪着,不回话。 李奕:“朕知道,你做了几十年关官,你当然会办案,只是现在,朕坐在你面前你才会办案,朕不坐在你面前,你就不会办案了。” 李奕又扔两个案子到姚清面前。 李奕:“看看我大武的父母官。”他这话说的轻飘飘,可讽刺之意很重,“你还是读书人出身呐。” 姚清发抖。 “你们哪能为朕分忧,你们把朕愁死了!”李奕握拳捶打两下他自己的额头,他不是不痛心的,他的臣子办这种事,他比谁都没办法。 -- 第84页 他们不是真无能,可他们有能才却不办实事,他们住着大宅子,顿顿吃肉,回家还有美妾相伴,这哪儿不是取之于民,却不为民众做事。 姚清:“臣糊涂,臣知罪,臣让皇上失望了。”姚清不知道是怕还是怎么的,这句话算得上是哭喊了,他爬到李奕面前,求道:“臣知错了,求皇上给臣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臣将旧案重审,且以后再不敢犯。” 李奕沉声道:“姚清,暂除京兆尹一职,押入大理寺,其所理案卷一并送入大理寺,由大理寺受审。” 李奕甩袍离去,他走时,大堂静的掉根针能听见,姚清瘫坐在地。 之后的事是唐随负责,不管押送姚清还是押送那八箱的案子,当然,若要彻查姚清,恐怕这京兆府的账房也是要暂时封禁的,唐随吩咐下去,之后对坐地上的姚清道:“姚大人,走吧。” 虽说姚清已经当不起姚大人这个称号。 姚清愣愣的站起,对唐随道:“唐校尉,可否再给姚某一些时间。” 唐随看他一眼,点头,让侍卫们回避,只自己站在大堂里看守他。 姚清把他的师爷叫到身边,小声对他师爷说了几句话。说完之后把乌纱帽摘下,递到师爷手中,对唐随道:“走吧,唐大人。” 唐随跟他出去,禁卫军拿下姚清,给他上铐,押着他往外走。 唐随走在他身侧。 天天渐渐转阴,响过一道闷雷,姚清抬头看昏暗的天际,道:“唐大人,你看这这天,说变就变,早上还清空万里,到下午就阴云密布了。” 唐随笑一声,回道:“是,一会儿下雨了路滑,姚大人当心脚下。” 姚清提心胆颤了那么久,这会儿已经麻痹了,也不愿去细想唐随话中之意。 …… 唐瑶跟李奕回到宫中时,那场雨才落下,滴滴答答的打在轿顶,雨势细密,声音清脆。 好久没下雨了,这一下,唐瑶觉得痛快。 德祥问皇上,去哪个宫。 唐瑶看李奕,李奕也看了唐瑶一眼,道:“去冰泉宫。” 德祥回:“是,皇上。” 唐瑶嘴巴不受控制的弯起,眼睛里写满了开心,但她问李奕,“皇上去臣妾宫中,不耽误办理政事吗?”不仅是他今日的文书没看,姚清一案的后续还没结尾,他罢免了姚清,可京兆尹之位一日不能空缺,他还没找人填上这个位置。 李奕撩开帘子对德祥道:“去把今日的文书拿到冰泉宫。” 他话落,德祥赶紧找人去拿文书,这次传的是真正的“二号太监”。 唐瑶笑一下,抱住李奕,把头埋进李奕怀里,李奕下意识抚摸她,却摸到被束胸绑的硬硬的胸部。 李奕一下子回过神来,把唐瑶从怀里捞出来,要解她的衣服。 唐瑶捂胸后退,嘴里“嗯嗯”,不让李奕解,“皇上,马上就到冰泉宫了,到冰泉宫在换衣物也不迟。” 李奕脸阴沉着,把她的手剥开,他骨节分明的手攀上纽扣,一颗一颗把扣子解开。 这不是唐瑶第一次被李奕解扣子,不过以前的解扣子都是在床榻之上,而现在青天白日,又在马车中,又不是为那事,不知怎么,却更让她浮想联翩了。 唐瑶脸热热。 腰带没解,把衣襟弄开,肩膀处往后推一点,就可以取束胸了。 这李奕也没让唐瑶动手,他轻轻的,一圈一圈给唐瑶取下,带取下那条东西,他心念之物露了出来,不复以前的莹白,而被挤压的红涨,让人吝惜不已。 唐瑶脸红,将耳侧的头发抚到耳后,接着去拢自己的衣服,不让李奕再看。 李奕又把她的手拨开,两只手一起握在他的左手中,右手轻轻碰触泛红的地方,问:“疼不疼?” 唐瑶本想说不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是她非要去的,已经给李奕添麻烦,怕被发现了更给李奕惹祸,她就缠的比较紧,不敢让人看出端倪。 李奕骂她傻,道:“你可真狠。” 他把她抱进怀里,给她吹吹,又给她亲亲。 唐瑶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亲昵,他太温柔了,唐瑶一想到他平时是那么霸道,而此刻却那么温柔,就有些顶不住,她心里软成一团,甚至身体也软了,从头软到脚。 这样的亲昵没有持续很久,车停了,侍女们举伞来迎接,他们不得不下马车了。 李奕帮唐瑶把衣服整理好,把她的扣子扣上,带她下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因为有事,欠3000,今天会补上的,等我缓口气再更,剧情走多了要甜甜,下章可能是纯男女主对手戏。 第44章 心爱之处 德祥心细, 将秋月冰泉宫前殿的宫女太监遣走。 秋月一下反应过来德祥的用意, 忙去遣散宫人。贵妃娘娘还穿着太监服, 让他们瞧见了, 人多嘴杂, 许会坏了事。 秋月去遣散宫人,夏荷拿了两把雨伞来。 德祥接过一把, 扣响车门,“皇上,贵妃娘娘, 到冰泉宫了。” 李奕先出马车,德祥赶紧为他撑伞, 怕雨滴滴在他身上。 李奕接过伞,看了眼天, 灰蒙蒙的, 又看向车门, 素白纤细的手撩开车帘,李奕把自己的手递过去。 夏荷等在皇上身后, 本想等皇上离开后, 自己接贵妃娘娘, 见皇上干了她的活,她便把自己手中的伞给德祥,算是孝敬孝敬这个老太监,接着紧步到廊下,帮秋月一起铺毯子。 -- 第85页 唐瑶将手放进李奕手中, 李奕将伞移过去,扶她下车,为她撑伞。 有几丝雨滴打在他的肩头。 唐瑶笑着从长凳上蹦下来,溅一脚雨水,这里没有那么多人,她光明正大的圈着李奕的腰,也不着痕迹的将伞往李奕那边挪挪。 德祥眼瞧见皇上的左肩湿了,他没说什么,又低下头。 宫外的公子哥风流起来会为心爱的女子撑伞,可皇上生来就是被伺候的,他不用为任何人撑伞,按规矩说,该是贵妃娘娘为皇上撑伞,贵妃娘娘,怎么能让尊贵的皇上给他撑伞?皇上的龙体还淋湿了。唉,德祥暗自叹气。 德祥问秋月:“可备了热水?” 秋月起身答话,“备下了,天一阴就备下了,怕主子们在外不慎淋了雨。” 德祥转头问皇上,“皇上,需不需要叫水来?” 李奕点头,让德祥去传。 热水活血,唐瑶儿把那处折腾成那样,便是没有淋到雨,也该泡泡热水澡,纾解一下。 德祥走后,这里伺候的只剩秋月和夏荷两个宫女,李奕方道:“你们去取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来。” 夏荷不知哪位主子受伤了,忙向贵妃娘娘看去,还没看出哪有伤处,便被秋月拉走了。 夏荷急道:“可是娘娘受了伤?” 秋月不让她说那么多,只道:“别问了,你跟我去取药便是。” 秋月的声音虽不大,奈何她没走远,唐瑶还是能听见,她便知秋月明了她伤哪了。 取药是李奕吩咐的,秋月那么聪慧,一定能想到李奕已经看过了。 唐瑶瞬间又羞又恼,趴进李奕怀里,小拳拳锤打李奕,“你太坏了,让臣妾的侍女看了笑话。”她小声道。 李奕本没当回事,见她这样忍不住轻笑声,揽着她往殿内走,耍赖道:“只怨朕么?那谁让”他顿了一下,低头在唐瑶耳边低声道:“朕的心爱之处受了伤?” 唐瑶瞬间脸爆红。 这个臭不要脸的,耍流氓! 她拍打李奕一下,跳到李奕面前伸开双臂拦着李奕,不让李奕走。 李奕比唐瑶高处一个头多,唐瑶需得抬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他黑黝黝的眸子里漾着丝笑意,嘴角也勾着浅浅的弧度,像恶作剧得逞了的孩子,但无论是笑还是开心,都很清浅的样子。 他是个威严的帝王,笑在他脸上,又少又尊贵。但即使浅淡,也有了十九岁的年轻人该有的轻快模样,而不是在京兆府中那样,成熟又沉重的感觉。 唐瑶很开心看到李奕这个样子,他笑起来,能迷倒所有有浪漫幻想的女人。 但是,他说错话了!且错的不可原谅! “皇上只爱臣妾那儿?”她也大胆,可以说出那样的话,还道:“皇上因为那儿才疼爱臣妾?您的心爱之处,是那里。” 唐瑶手抓住李奕的手臂,挺身向他靠近,恼怒的在他怀里跳脚,不依不饶。 李奕:“……”他不过那么一说,她的身体他自然哪儿都爱,可他是个男人,有男人的劣根,若说最吝惜哪儿,当然有两处和别处不同,是他更不忍她受伤的。一开始不同意她扮做太监,便出于此。 唐瑶:“你说话。” 李奕扣住她腰间,不让她再蹦跶了,道:“让朕说什么?”说他不只爱那处,不只她的身体,什么都爱吗?那么羞耻的话,他可说不出口。 唐瑶:“你说让你说什么。” 李奕摇头,“朕不知你要朕说什么。” 唐瑶:“你知道你知道。” 他往殿里走,走一边,唐瑶拦一步。 唐瑶虽知李奕本就是逗她而已,可他那么说,她还是没法放过他,谁让他表现出他更爱她的身材的意思了呢,她可不许李奕只喜欢她那么一点东西!她要他……不知道,反正感到被冒犯了。 希望得到的是他的更重视!正视的重视! 李奕干脆一把把她抱起来,往寝殿走,“还拦朕,拦得住吗!” 唐瑶不受控制的大笑,“放我下来!” 李奕才把她放下来,坐到她书桌前的椅子上。 桌面被秋月收拾的干净,上面除了笔架和烟台,没有其他东西,唐瑶不顾规矩,一屁股坐在书桌上。 李奕头靠在椅背上,仰视她。 唐瑶俯视李奕。 唐瑶俯视李奕的机会少有。 李奕总是高高在上,他大概从来没有仰视过别人,而他在仰视自己。 唐瑶内心被一种快感充满了。 他们两个都在笑,虽然今天发生的事并不愉快,但此刻他们之间有一种只有他们能感受到的快乐。 唐瑶跳下桌,跨坐到李奕腿上,双唇送上,李奕熟练的扣住她,他们唇齿相接,周围只有彼此的气息。 过了会儿才分开,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比之前重,唐瑶抚摸李奕嘴角,“你的嘴不诚实。”她还在意他那句无心的话。 李奕手握了握她的手。 唐瑶又道:“但我大度,我原谅你了。” 李奕笑了,没有发出声音,但的确被逗乐了。 李奕很好奇,她说的话为什么总让人感到开心? 唐瑶没有用该用的敬辞,李奕注意到了,他那么注重帝王之尊的人,意外的,没有感到被冒犯,没有生气。 今天她穿太监服随他出去,他知这不合时宜,但无疑,今日一天有她作陪,他是开心的,哪怕她在的时候什么都没做。可能一个人太久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他内心深处的一种诉求。 -- 第86页 宫人来送热水,唐瑶听到动静,从李奕身上起身,往床榻走去,放下帘子,将自己阻隔在帘子之后。 李奕吩咐着人去添热水。 德祥公公站在殿外,和来送公文的太监碰上,他又往上面搭一把伞,边将人往殿里引,“都小心点,这东西可不能弄乱弄湿。” 秋月和夏荷拿来了药膏,也送往殿内,冰泉宫一时又恢复热闹。 等他们送完该送的东西,李奕遣他们出去,只让他们守在殿外。 被帘子隔开的放置床榻的小室西边开了个门,撩开门帘,进去就是热气腾腾的热水池。 唐瑶脱下太监服下水,李奕掀帘进来。 被那么看着,唐瑶耳根子红,不自在,背过身去。 她没有说话,李奕也没有说话,房间里很安静,她听见身后脱衣服的声音。 不一会儿,水面晃动,水声响起,李奕坐了进来,在她背后。 唐瑶洗自己的,心跳还和上次一样的快。 李奕没说话,也没做什么。 但唐瑶还是不受控制的紧张了好一会儿。 之后感到一双大手放在她纤细白嫩的胳膊上。 李奕虽还是没有说话,但他的动作,是让唐瑶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坐的。 唐瑶顺着他的力道,磨磨唧唧转了过来。 唐瑶没有看李奕,不知道李奕的目光落向何处,而之后,之后李奕果然吝惜了他的“心爱之处”,还给它上了药,如同之前一样的温柔。 泡完澡后两人出来,李奕换上在宫中穿的常服,唐瑶不适合再穿抹胸裙,而找了个宽松的裙袍换上,外面再穿一个不算厚的外袍。 和她以往的穿着比,这一身素雅,虽素雅,但刚出浴的美人着这么一身,仍有几分跌落在人间的仙子般的灵动感。 脸型好,五官精致,身段好,穿什么都衬衣服。 李奕喜欢看她,觉得很美。 下雨的缘故,天暗的早,出来后,室内已点了灯。 唐瑶九成确定李奕会歇在冰泉宫,并在冰泉宫用膳,可还是询问李奕一声,待李奕点头,她去传膳。 再回到寝殿,李奕正坐在书桌前,看呈给他的文书。 唐瑶无事,取一本闲书过来,卧在软塌上看书。 便是往常觉得看书无趣,但李奕也在殿内,在她身边不远处,她抬头就能看见地方,就能静下心来,乖乖的看书。 没有想到,有他作陪,会有这么安定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杳杳钟声带斜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katerina 10瓶;啾啾啾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陪伴 唐瑶脱下鞋袜, 上了软榻, 爬到与软榻相邻的窗边, 将窗子打开一点, 窗户与游廊相连, 有廊檐的阻隔,不会有雨洒进来, 但有凉风可以吹进来,带走房间内的闷气。 唐瑶依靠着窗户下的墙面,吹着那一缕凉风, 细细听窗外的雨声。 雨声比他们刚回来时还细密,想来下的又大了些, 不知这场雨到何时才停,唐瑶希望它下久一些。 古人做事不必现代人方便, 雨天大家都会减少外出, 便是官员们, 也会视情况休假。 如果李奕这几日也不出,那他势必要在冰泉宫逗留的久些。唐瑶刚来时对李奕是否在冰泉宫久留和现在对李奕是否在冰泉宫久了的心境不大相同, 她已经渐渐喜欢李奕的陪伴, 不止是出于讨宠的目的, 如果说,以前对他使技俩是为了让他跟欢心自己,那现在对他使技俩,刻意程度降低了。 女人会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作,这是顺其自然就发生的。 她现在就多了顺其自然的成分。 那样很开心。 但不想去思考那种感觉是不是可以称之为爱, 原因也很简单,有个现成的例子,前世的皇后。爱会让一个人不由自主地变成另一个模样,如果前世地皇后能有得选,她大概也不会迷上李奕。 唐瑶抬头看李奕,李奕在灯下看文书。 唐瑶看到他还是会发自内心地喜悦,只是还会告诫自己,无论何时,要保持理智。 她认为这种由喜欢带来地喜悦是可以原谅的,因为过安全的生活只是基本保障,人们最终地追求还是快乐的生活。如果因为害怕失去,而一直告诫自己,他的真心不可信,自己只要逢场作戏、增加底牌,以至于日后无论何时都处在可以自保的位置,从而,这一整个过程都保持不心动和平静无波,那与开心相比,也是人生中的一种损失吧。 不管如何,她还是愿意向更乐观的方向看。 秋月从殿内进来,唐瑶向她看去。 寝殿里气氛静谧,秋月也不敢发出声响,她看见皇上在书桌前看文书,便不敢上前打扰,而走到唐瑶面前,小声道:“娘娘,厨房里已准备好晚膳,问要不要现在呈上。” 秋月声音极小,唐瑶抬头向李奕看去,发现李奕并没有被惊动。 唐瑶挥了挥手,让秋月先下去。 秋月低着头,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 唐瑶从软榻上下来,没有系带子的外袍飘荡一下,里面的素白色轻纱长裙也轻轻晃动,划过她的身体,她的一缕长发垂在身前,看上去飘渺随意。 -- 第87页 脚上没有穿袜子,此刻光.裸的脚伸进白色绣花鞋里,那鞋底很软,斜面也是软的,图案素净,她迈着长腿向李奕走去。没有穿亵裤,白皙光滑的大长腿在纱裙下若隐若现。 走到李奕身后,一只手放在李奕肩头。 李奕感觉到她手掌的柔软,朝身后抬头,向唐瑶看去,“怎么了?”他刚回过神来,碍于房间里的静谧,他说话声音很轻,嗓音从喉咙中划出,有种极具男人味儿的磁性,且霸道的人独有的温柔感。 唐瑶从李奕身后环住李奕的肩,一条腿直直的撑地,一条腿散闲的曲奇,弯下腰,头放在他颈窝,脸一侧,就能亲到他的左耳。 李奕闻到一股清新的女儿香,左手抬起握住了她的手。 唐瑶:“看你办公那么入迷,屋子里有一个俏佳人都不瞧了。” 李奕轻笑,右手将笔搁下,手顺从心意,伸到身后摸摸她,“生气了?” 唐瑶:“生什么气?不生。”她摇了摇头,亲了亲他的耳朵,柔声道:“皇上为了苍生黎民,臣妾再不懂事,也不能生这个气。” 李奕被她亲的耳朵痒,随后又为她那句“苍生黎民”叹了声气。 唐瑶不想他不开心,手抬起,食指点他的额头,轻轻揉开,“臣妾知皇上辛苦,可也不想皇上只为百姓,皇上也要为臣妾。” 和天底下所有人一起分享他的时间,怎么办呢?并不想分享,她可是很贪心的,像无时无刻不和他缠在一起的。 李奕闪过笑意,“好,白天为百姓,晚上喂你。” 唐瑶又不是什么纯净的小白兔,自然听得出他话中之意,当即拍打他一下,“你是流氓。”声音闷在李奕颈间,惹人爱怜。 唐瑶本准备好声好气劝他去吃饭,但现在完全不想好声好气了,她凶巴巴道:“快去吃饭!”声音里满是娇纵。 李奕拉开她的手臂,起身,转过身手扶在她腰间。他的手在唐瑶的外袍之内,纱衣之外,那层纱衣好似无物,他的手似乎能触及她微凉而紧致的皮肤。 他问她,“是不是有些冷?”抬头看,才发现窗户打开了。 唐瑶摇头,她喜欢凉爽的感觉。 李奕看她的衣着,那层纱衣薄的的隐隐能看见肌肤,他虽喜欢,也忍不住皱眉,这种天气,不该穿这么单薄,他道:“去换件厚点的。” 唐瑶不,只把胳膊环进他衣袍里,感受他身上的热气,“不用,吃了饭就该歇息了。” 李奕劝不动她,好在他也不是总想逆着她,便揽着她往外走,没有再劝。 唐瑶刚要叫膳,德祥紧步进殿,身上带着一丝凉气。 李奕问他:“什么事?” 德祥:“回皇上,太师大人求见,此刻正等在御乾宫。” 李奕借着殿内的光都能瞧见外面细密的雨势,想不透太师怎么顶着雨来了,这是不能不见的,也不能像见姜维时那么混蛋的,将他请到后宫来。 李奕对唐瑶道:“朕去看看,你先用膳吧,不用等朕。”另外对德祥吩咐,“去把文书收拾好,批示过的送下去。” 他的工作性质,说走就走,这是让唐瑶有些无奈的地方,唐瑶恭送他,她本想撑着伞将他送到冰泉宫外,但李奕说不用,没让她去送。 唐瑶叫膳,因为皇上在,小厨房这一顿准备的还挺丰盛。 用完膳,把膳食撤下,李奕还没有回来。 唐瑶坐在正厅喝茶,梁成进来。 唐瑶瞧见他,问:“梁公公有什么事要说?” “贵妃娘娘,您今日一日不在宫中,奴才一直没来得及向您禀报,皇后娘娘今日进了定国寺,宁大人曾说皇后娘娘要入定国寺祈福,皇后娘娘这一去,大概是要在定国寺住上一段日子了。” 唐瑶点了点头,“皇后娘娘不在宫中,但依旧是大武的皇后,梁公公管好咱们宫的人,这段时间里,不要让咱们人说不该说的话。” 梁成道:“奴才知道,便是娘娘不说,奴才也绝不让那些小杂碎们胡言乱语,坏冰泉宫名声,坏娘娘名声。” 唐瑶想起李奕,今日皇后进定国寺,李奕连去送送都没去送送,面子都不做了,让皇后一个人去,说真的如果是她,她会觉得有些灰头土脸。 不过京兆府的事赶上了也没办法,在李奕眼里,皇后可能不能和京兆府相提并论了。 …… 皇后去定国寺的消息提前两天告知了定国寺方丈,方丈一早为皇后收拾出厢房,在定国寺西南,一处冷清静谧之地,在那里,不会有人打扰到皇后娘娘清净。 皇后把她的行礼收拾好,天就阴了,等她完全整顿下来,天空已经飘着细细密密的雨丝。 她坐在厅中,看寺中的方丈送来的经文。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生活不太稳定,总突然有事要忙,更新也又晚又慢又少,大家稍等,我晚上再更……对不起……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可爱来了、FS燕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Cuillère 21瓶;疏星度河汉 3瓶;=3=、如宝、啾啾啾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身在局中 因为太后信佛, 前世的她为太后誊抄过好几遍佛经, 以孝敬她老人家, 但那时大概是缺了诚意的, 竟没有这一次诵读领悟到的深刻。 -- 第88页 关于放下贪念, 关于轮回,关于救赎。 宁诗歆迷茫的很, 冥冥之中像是感受到了指引,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流泪。 “人生八苦:生, 老,病, 死,爱别离, 怨长久, 求不得, 放不下。” 求不得,放不下。 她上辈子的痛便裹着风雨席卷而来, 这六个字不是她的写照吗?她在深夜里思念, 在白日里守望, 却等不来一个回眸。念着他好一分,只一分,却也是奢求。 “前世如若不相欠,今生又怎会相见!” 宁诗歆哭着哭着笑了,手帕捂在嘴边, 状若癫狂。 兰心和玉兰看着都不对劲,她们看看皇后,又看看王嬷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王嬷嬷几步走上前,站在皇后身侧,“娘娘?”她喊皇后一声。 皇后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失了神,反倒立刻听见了她的呼喊,皇后笑着指给她看,“前世如若不相欠,今生又怎会相见!” 王嬷嬷没接话,皇后又道:“嬷嬷,嬷嬷,可不是吗?这话说的可真好。” 王嬷嬷只当皇后只她今生和皇上是一段孽缘,便安慰道:“千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共枕眠,缘去容易,缘来难,您和皇上今生是夫妻,这是几世修来的缘分,这是命定的。” 皇后摇头,泪滑落到嘴角,“嬷嬷,你不懂。” 她把书抱在怀里,不无苦涩道:“只有我懂,只有我懂。”情到深处,便是连自称也不顾了。 回来了,不过是又吃一次轮回之苦。 外面的雨声滴滴答答,听进耳朵里有些刺耳,宁诗歆不住的打寒蝉,问嬷嬷:“嬷嬷,窗关紧了吗?” 嬷嬷点头,“关紧了。” “门呢?” “也关紧了。” 宁诗歆道:“怎么还那么吵?”她把书放下,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蜷缩着,那姿态,有些像受了惊吓的人。 王嬷嬷不知她怎么了,只是见她这样,也不是办法,她便劝道:“娘娘,太晚了,去歇息吧?” 王嬷嬷心底还念着王贵交代的事,一直想找个时间说给皇后听,但从入寺庙,一直到这一刻,都没逢上合适的时候。 皇后这种状态,她就是巧舌如簧,也不能让她听进去,估计今晚是没有机会说了,明天吧,明天还有一天,许来得及。 皇后摇头,“本宫不去睡。”还蜷缩在那里,“嬷嬷,你也别走。” 她心里被一种莫名的恐慌撕扯着,不想一个人待着,尤其这样的雨夜,会让一个人最脆弱的一面暴露的雨夜。 前世的痛是真实的,她回忆起前世,就又重新体会了一遍那种痛,一朝被蛇咬,还十年怕井绳,前世,她又何止被折磨了十年,今生,这一切若再轮回而来,她又该如何面对。 她再没有能力,承受起那分痛苦。 她是以反省错误为由来到这庙中,可李奕,没有来这庙中见一见她。他的冷漠,比起上辈子,有过之无不及,让人心寒。 ...... 宁翰回到府中,衣服都淋湿了一半,赶紧泡了热水澡,喝了姜汤,换上干衣服。 他把王贵叫来,问王贵话,“皇后可去找魏铎了?”明天是最后一天,他等这信儿等很久了。 王贵摇摇头,“皇后入了定国寺就一直待在寺里,没有出来。” 宁翰眉头皱起,看他的表情,有些着急。 宁翰问:“你和王嬷嬷说了吗?” 王贵:“奴才说了,今日皇后娘娘离府之前,奴才特意将王嬷嬷叫道库房,单独和她说了这事。” 宁翰呵笑一声,“那皇后娘娘居然没有去找魏铎,王嬷嬷可是不管用了?”他这话中两层含义,王嬷嬷是不愿被自己用了,还是说不动皇后了。 王贵摇摇头,“奴才也不知,但王嬷嬷是宁府里的老人,不会不知该给谁卖命,奴才想,她许是说了,但今儿天不凑巧,下雨,皇后娘娘不能冒雨去找魏铎。” 宁翰道:“那明日还下雨呢?”这雨势这么大,谁知道明日停不停,“若明日她还不去找魏铎,那便轮到魏铎来宁府了。” 王贵不确定道:“许明日皇后娘娘一起来,就会去找魏铎了。” 宁翰一甩袖子,将手背在身后,“但愿如此。”他看向窗外,皱眉道:“什么鬼天气。” 魏铎明日要早朝,等下了早朝再来府中拜见,怎么着也午时了,希望宁诗歆能赶在午时之前,过去把魏铎劝退了。 宁翰草草吃了些东西,拿着把伞出门,先去了齐氏处,说几句体几话后,又拐进孙姨娘的院子。 孙姨娘马上就要歇下了,听见外面迎宁翰的声音,忙又穿起衣服起身,边扣扣子边往门外走,到门口碰见宁翰,“老爷,您今日真迟,妾身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宁翰没理她,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被子里是温热的,去了他一身寒气。 孙姨娘重躺回床上,今日是宁翰和宁诗怡约定的第二日,孙姨娘也惦记着此事,她问道:“老爷,诗怡那边的事,稳妥了吗?” 宁翰摇头,叹了声气。 孙姨娘转身面向他,“那边儿,不好办么?” 宁翰没说话。 其实所有的胜券在握只是基于情况的推断而言,里面都有会出意外的成分,只要是玩赌的人,都没有万无一失一说。 -- 第89页 宁翰是人不是神,事情没有着落之前,也回因那不可预料的意外而不得欢颜。 孙姨娘叹了声气,但也不是太过担忧,大不了最后老爷亲自出面罢了,只要有老爷在,说退魏铎,是没问题的。 孙姨娘又问:“老爷,若宁翰被说退了,那您怎么安排诗怡进宫?”送到太后那儿?且不说太后和皇上关系不好,诗怡要是不被收为妃子的话,那做什么都名不正言不顺。 宁翰回道:“这又是一出好戏了。” ...... 魏铎在他的两进小院里,等宁翰等了一天,宁翰没有来,现在,他倒也着急了,明天宁翰再不来说他,他可就下不来台了。 做戏做圈套,魏铎连礼品都准备好了,可别到最后真去提亲,那就玩大了。 ...... 冰泉宫,李奕踏雨走进殿内,许是和太师交谈的不太愉快,他面上瞧着阴沉。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明天继续!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不是一般可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不是一般可爱 40瓶;云琉 4瓶;噗噗噗 2瓶;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李奕难过 李奕没有睡意, 负手站在窗前, 背挺直,但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脊梁上, 无端寂寥。 唐瑶从床上爬起,罩上外袍, 坐在床沿儿, 沉默的看他。 她没有上妆, 五官大气而有女人味儿, 三千青丝散下, 着一乳色织锦长裙, 只袖口绣了一叶红梅。 她很美, 这一身气质与李奕相配。 李奕站了多久, 她便看了多久,没有上前叨扰, 直到李奕转过身来,她玉白的双脚踩上绣鞋, 起身起给李奕倒茶。 温热的茶水顺着壶嘴儿流入白瓷茶盏内,色泽澄黄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唐瑶端起茶盏,送入李奕手中, 待李奕将茶盏结果,她的手划过李奕的衣裳,触手感受到些许潮意。 李奕抿了两口,便把茶盏放下,他坐下。 唐瑶坐在他身侧, 看他面前的茶盏,那茶盏中还残留些茶汁。 唐瑶道:“四月新茶,除去无芽、叶大、叶小、芽瘦、牙曲、色淡、虫食、色紫,方后制茶,督抚随行上贡,余下的才可贩卖,百姓享用。”她笑道:“茶越珍贵,喝的人越尊贵。”那这个人势必要比人更劳累,承担的更多。 李奕明白她的意思,但他道:“这次不一样。” 唐瑶:“太师可说了什么?”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回来后心情这般不好。 李奕低着头沉默,没有说出口。 唐瑶到他背后给他捏捏肩,“臣妾不能帮皇上分担什么,可皇上也需要一个说话的人啊,您愿意说,臣妾听您讲,您不说,臣妾只能平白担忧。” 李奕拍拍她的手,把她拽到身前来,抱到腿上,头埋在她怀里。 唐瑶坐到他身上,便更能感到他身上的潮意了。 外面还在下雨。 唐瑶心中有心不悦,皱眉道:“德祥怎么伺候的?竟让您淋了雨,回头臣妾非说他不可。” 李奕摇了摇头,没说话。 德祥是伺候过两朝皇帝的老人了,天底下没有人比他更会伺候人,他当然能伺候好李奕,且比李奕更不愿意让他淋到雨。 “走的快,溅上几滴,不碍事。” 唐瑶见不得他低沉,从她怀里站起身,牵着他得手,把他拽起来,罕见的严厉道:“去洗个热水澡。” 冰泉宫里什么都不缺,最不缺得是热水。 唐瑶走出殿外吩咐一声,让去抬热水来。 落音刚落,德祥便道:“已经差人去候着了,马上抬进来。” 他虽殷勤,唐瑶还是瞪了他一眼,德祥瞧见,低着头不敢说话。甭管他委不委屈,没照顾主子周全,他也是内疚自责的。娘娘埋怨他,娘娘是该生气的,她对皇上也好,不比自己对皇上差。德祥知这点,心里反而高兴,如若娘娘只知讨宠,只为自己,不为皇上,他反而会不喜这样的娘娘,因为娘娘这样,他心里便有些觉得,即使娘娘受独宠,也不会成为史上的祸国妖妃那样。 唐瑶又转身进宫殿。 为李奕取寝衣,等他泡好澡后能直接换上。 宫人抬热水进来,倒入池子,再用凉水调了温度,李奕去泡澡。 德祥在外面吩咐厨房的人煮碗姜汤,无论如何,是不能让皇上病着的,皇上身体安康,是万民之福。 李奕自己去泡澡,唐瑶不用泡,她就没有进去,而站在帘子外,抱胸而立。 她里面的长裙只在胸上有个带子,裙子整个上窄下宽,布料很有质感,外面披的长袍是与裙子同材质同色调的,将她整个人衬得高贵有格调,尤其她抱胸时,双眼明亮,很有气势。 唐瑶听见里面的水声,知李奕已经下水。 她忍不住想太师有什么烦扰到李奕了,可是对李奕处理京兆尹一事不满? 可如若那样,李奕却说这次不一样。 不知他怎么了,便无从安慰。 唐瑶只抱胸站着,等他出来。 李奕却突然说话了,“太师说”他调起的突然,落的缓慢,后半句话再接上,“朕无子。” 唐瑶听罢,怔住。 -- 第90页 李奕的年龄在唐瑶眼中很小,但在古人眼中,却早该成为父亲了。 李奕之前从未忧心过这事,唐瑶便当他不介意,但今日见他这样,便觉得他可能并不是不介意。也是嘛,家里有个皇位继承,没儿子确实是大事,怪不得太师都担心了。 唐瑶叹了声气,唉,太师这话,戳着李奕的心窝窝了。 她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还那么小,担心什么,书里也没说他不能生,前世,原主和他有了孩子,后世,皇后和他有了孩子,他命里可不缺子嗣。 唐瑶笑道:“皇上,自然会有孩子的。”她也是因为知道剧情,才能这么轻松,如果她不是穿越的,不知晓剧情,那她听李奕这话,肯定要比李奕还着急,毕竟后宫独宠,而没有身孕,不能诞下皇子,搁哪个妃子身上,都是令人忧心忡忡的事啊。 李奕没接话。 他知道他肯定会有子嗣,他也知道为什么唐瑶一直没有怀上子嗣。 李奕从池子里出来,换上衣服。 唐瑶看着他,不知怎么安慰他。 他不像是单纯的难过,他身上总有种很复杂的情绪,让人感到沉重,但绝不只是难过的沉重,“难过”这样的情绪,是不会单独的以单纯的方式出现在他身上。 他是一个帝王,会让他感到难过的,绝不是情感而已,而是更理智的东西。 李奕道:“你说朕敢要子嗣吗?” 唐瑶:“啊?”嘴巴微张,眼里闪过疑惑,听不懂李奕在说什么。 李奕没有再说话,唐瑶拿毛巾,去给他擦头发。 等头发干了之后,两人躺在床上,李奕没什么心情,没折腾什么,闭上眼睛。唐瑶却还在想他问的问题。 李奕是连孩子都不敢要吗? 他能登上帝位,是因为先帝就他一个孩子,他没有别的兄弟,所以他成功的成为了大武的傀儡皇帝。 这也意味着,他如果死了,同辈里将没有继承人,那么下一个继承皇位的,该是他父皇嫡亲的弟弟,五王爷,五王爷的数岁不小了,若想操控五王爷,那可没有操控李奕来的简单的。 所以,李奕不能死。 但是,他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他的孩子完全可以成为比他更优秀的傀儡皇帝,到那时,恐怕让他意外身亡,比让他活着更让某些人放心。 所以,没有孩子的李奕,才是安全的。 但实际上,是不能要,而不是不想要吧。 但冥冥中,唐瑶好似也突然悟到他为什么只来冰泉宫了,撒的网小,捞着鱼的几率也会小嘛。 唐瑶不知他睡着了没,她问:“太师还说什么了?” 李奕没有回话,一会儿,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像是睡着了。 唐瑶无语。 心里有事还睡这么快,搞得她有点不相信刚刚他低沉的模样是真的。 唐瑶叹了声气,背过身,背对着李奕。 不一会儿,腰上搭了只手,她被李奕圈在怀里。 唐瑶微微侧脸,李奕的呼吸声还是均匀绵长的,他没有醒来。 唐瑶轻轻笑了下。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瘦...晚点一定再更...对不起...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仙咩 10瓶;=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略胜一筹 五更上朝三更起, 宁翰早早起来, 还能听见雨声,孙姨娘伺候他穿衣服, 他走到门外看,积水积了一地, 天上还飘雨丝。 他出门, 走到前院。 王贵从游廊里走来, 扫了下沾到雨水的右肩, 道:“这雨下的, 烦人。” 宁翰比王贵还觉得烦, 他要冒着雨去上朝, 还得担心雨天皇后不会去说服魏铎, 他皱着眉道:“可百姓等这场雨,麦子不吃足了水, 怎么会有丰年?”他脸上却满是不耐。 对王贵道:“皇后这事交给你了,无论如何, 给我办好了!” 王贵只得道:“是。”虽说他心里也没点谱,但事在人为嘛。 王贵又道:“老爷,眼下还有件急事。” “什么事?” “京兆尹姚大人, 被送到大理寺审查。” 宁翰整理衣襟的手顿一下,低眸,道:“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王贵在府中待着,知道外面的事有些时差,他在官署, 一早就听说了,京兆尹姚清,正待在大理寺的牢里。 宁翰叹着气摇摇头,他当然知道姚清为什么事而被收监,宁文旭那个混蛋,文不成武不就,窝囊事一干一大堆。 王贵想到府上和姚清过过的账,那可不是小数目,他有些担心道:“老爷,不碍事吗?万一......” 宁翰:“姚清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看查到哪一步了。本官不怕,和他有牵连的,可不止咱们府,皇上还能为他,抽空半个朝廷不成?放心吧,雷声大雨点小。”宁翰这话落,天边还真来一声惊雷,宁翰和王贵俱是一笑。 王贵:“但是大少爷。”便是不细查下去,宁文旭担保了罗二,这事多多少少,也肯定会牵连到他的。 宁翰顿时又,拉下脸,“罗氏膝下可有子?” 王贵:“有一个儿子。” “抱给大少夫人,把她发卖了。” -- 第91页 “这......”王贵觉得有些不妥。 宁翰在气头上,又恨宁文旭不成事,又恨罗氏爱惹事生非,“有这等女人在,我宁府还能有宁日吗?” “可小主子长大了,知道您这样对他生母,怕是不好。”王贵劝道。 宁翰这才听进去,大脑里的火降下去一些,“她的事日后再说吧。”宁翰戴上官帽,出门。 王贵听他这话,知道罗氏是活不长了。 ...... 夜里没有运动的唐瑶,白日醒个大早,起床服侍李奕穿衣,“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还上朝吗?”她问。 想着古代的交通这么发达,以为下大雨会停朝的,没想到还照常上,外面黑的厉害,宫中不许挑灯,都不知道那些大臣们怎么进宫。 她倒挺希望李奕陪她睡一个懒觉的。 李奕道:“若是能不上朝,朕也不想上。” 唐瑶笑道:“臣妾以为,您不会不想上朝。” “那是朕没出生在寻常百姓家。” “出生在寻常百姓家好么?那您可养不成这一身好气势。” 李奕笑道:“也娶不到你这般的,美娇娘。” 唐瑶笑弯了嘴,“皇上脸儿长得好,若真出身平民之家,怕官家小姐也抢着招您为婿。” 这年头,赘婿的名声难听,李奕便凶她一句,“说什么胡话!” 唐瑶吐舌头笑。 德祥喊来轿辇,撑着伞迎皇上去含元殿,唐瑶在殿门口吩咐德祥,“可不许再让皇上淋湿,不然拿你是问。” 德祥忙道:“是,娘娘,皇上龙体贵重,奴才一定万分小心伺候。” 李奕心情颇好,对德祥道:“那你便小心些,你贵主子太凶,她发起火来,可有你受的。” 德祥笑着应和两句,他走在前开路,往含元殿去。 ...... 含元殿的庑殿顶的外面的脊柱上漾一层水汽,大武皇宫在这烟雨中有了几分朦胧的诗意,但即使朦胧,也是宏伟庄严的朦胧,这若是一首诗,那也是一首大气磅礴的诗。 五品以上的京官在殿中排成数列站着,文左武右,恭迎圣上。 李奕迈步进殿,群臣们在德祥高声的“有事启奏”中跪下身来,齐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奕听惯了这声,便觉没什么稀奇,但这个场面是大武最宏大的场面之一了。 李奕坐外斜了一些,手肘撑在龙椅扶手上,散漫而不失庄严,道:“众爱卿,免礼。”他自己没有什么议题,该处置的人,该办理的事,他在朝外已有条不紊的进行,而那些,他也不想被拿到朝堂议论,因为一旦议论,他八成是要受到驳斥的。 他问:“可有爱卿有事启奏?” 左都御史张京出列,“臣有本奏。” 李奕道:“御史大人。”有人出来时,他会不由自主的想那人奏议什么,都御史行行政监察、举劾百官之职,他若奏他职内之事,定也是与百官相关的,“请讲。” “臣听闻京兆尹姚大人被送入大理寺审查。” 李奕换另一边的扶手倚,道:“确有此事。” 左都御史张京道:“姚清在职期间,京内诸事安稳,百姓安居乐业,皇上突然将姚大人送入大理寺,恐怕,群臣心中难安。”没有由头就将人送去审讯,姚清可如此,那每个大人都可能被如此对待,如此一来,朝臣恐怕就乱了。 李奕:“朕没问你,你到问起朕来了,姚清有没有行错,本该是你左都御史监察的,他不为百姓伸冤,让罪人逍遥法外,置大武律法于不顾,你可知晓?可递到朕面前来?” 张京:“臣有失职,请皇上责罚,姚大人事务繁忙,行事难免会有差池,若因这一个小案件,就罢免姚大人职位,送入大理寺,群臣恐怕心中难服。” 李奕笑道:“朕把他放了,你们就服朕了?” 李奕又问底下的所有官员,“是吗?” 没有人回话。 李奕倚靠在椅背上,道:“姚清是不是只犯下这一个小案件,大理寺审讯后便知。” 张京:“可京兆府中事务繁忙,京兆尹一职,一日也不可空缺,臣以为,应恢复姚清京兆尹一职,待大理寺查清他有罪过,再将其收押定罪不迟。” 李奕:“不必了,京兆尹一职不可缺位,唐校尉暂兼京兆尹一职,待姚清一案查清,他若有罪,按律法处置,他若无罪,官复原职。” 宁翰猛地抬头。 京兆府内的府兵巡视京城,把住京城四郊十二座城门,这,才是这个官职最重要的地方。皇上,可是剑指这里? 宁翰:“皇上,唐校尉身居禁卫军校尉一职,事务重且繁忙,再兼任京兆尹,只怕分身乏术。” 李奕:“尚书令大人的担心不无道理,对了,吏部侍郎,”他看向宁文旭,“朕有事询问宁大人,待散会之后,你留下,到御乾宫见朕。” 宁文旭赶忙出列,道:“是,皇上。” 宁翰本还想就此事说几句,但宁文旭被点到,他便咬了咬牙,什么都没再说。 李奕见没人说话了,便又问,“可还有本要奏?” 又有人出列,这回出列的是礼部尚书。 李奕:“杨爱卿何事?” “皇上将近弱冠,而后宫空虚,没有皇子,皇上多子乃万民之福,臣以为,该操办选秀,充盈后宫,早日诞下皇子,以安民心。” -- 第92页 礼部尚书话落,群臣附议。 皇上自登基以来,从未进行过大选小选,那时年幼,不说什么,可如今他也不年幼了,还不办,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就这殿堂之中,就多了人想把女儿送入宫中来。 李奕脸色寡淡,看不出情绪。 昨夜太师冒雨来说这事,今日朝堂,群臣又提此事,这不是向他施压又是什么?谁在背后捣鼓这事? 李奕转向户部尚书:“淮水大坝的修筑款筹备出来了吗?” 户部尚书脸色难堪。 李奕:“修大坝的钱都拿不出来了,拿什么举办选秀啊?成天操闲心,你们一个个的,让朕说什么是好!” 又有人出来就皇子一事说白天,李奕转开视线,干脆装听不见,末了道:“选秀免了,你们什么时候能把修大坝的长工选出来,什么时候能把朕心念的淮水大坝一事开工,什么时候再说这事!” 议的都是什么东西,李奕不耐的摆摆手,“散朝吧。” 众人见他这样,都叩拜跪安。 散朝后,宁文旭看了眼他爹,宁翰没看宁文旭一眼。 宁文旭除了含元殿被小太监领着,赶往御乾宫。 宁翰朝廷之上受挫,看见魏铎也没心思理睬,魏铎有心想和他说两句话,见他心情不佳,只好放弃上前叨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秀容居士 10瓶;云琉 2瓶;=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看身体 唐瑶旁听了李奕处置京兆尹一事, 所以对这件事的后续也比较关心, 知今日朝堂之上一定会说起此事,便叫梁成留意些。 皇上下朝之后, 梁成来报,“皇上使宁吏部侍郎大人留下, 现吏部侍郎大人正跪在御乾宫门外。” 古代对包庇罪有一种说法“亲亲得相首匿”, 大白话翻译就是, 亲人犯罪, 包庇无罪。罗二不算是宁文旭的亲人, 但这里的律法, 可能对他的罪行也不会处置严格。 但他会累及宁翰的名声, 李奕也会记恨他。 宁翰虽背地里手段肮脏, 收、出厚礼与重臣勾结,但表面上仍装出德高望重之辈, 归顺他的人,也这么称他。 他此时若因宁文旭是他儿子而包庇宁文旭, 人设肯定会跨,也会落人口实,所以, 即使李奕不治宁文旭的罪,宁翰也一定会做些什么,自证清高。 梁成:“还有一个好消息说与娘娘。” “京兆尹一职空缺,皇上让唐校尉大人兼任此职。” 唐瑶笑了一声,“二哥任这一职。” “唐校尉有才能不假, 但奴才想,也一定是贵妃娘娘得皇上偏爱。” 唐瑶摆了摆手让他噤言。 她不管皇上让唐随任京兆尹一职的缘由,她只知这个位置难做稳,李奕挑他来坐,也是捉襟见肘了,找不着更合适的人。 不过,李奕正艰难的迈进,能取一点小进展,便是件值得贺喜之事。 唐瑶道:“嘱咐小厨房,备下好酒好菜,再去太乐署要舞乐,今晚,咱们冰泉宫热闹一回,开心开心。” 正逢雨天,不会有太多繁忙的事。 ...... 六部,宁翰和几个大人聚在一起,说起京兆尹一事。 杨诚道:“皇上拍板让唐校尉做京兆尹一职,诸位大人怎么看?”他眉皱着,表明了他是不看好。 宁翰道:“不是本官不看好唐校尉,唐校尉还担着别的要职不说,只他那么年轻,就难做好京兆尹一职。京兆尹可不是有才干就能做好的,姚大人任京兆尹一职前,在京内做过官,在外地任过职,几十年的历练,唐校尉不过初出茅庐的小子。” 京兆尹可是不小的官,手中也是有实权的,每一个上任的人,都得经过考核,都有业绩在身。 宁翰道:“看他有没有本事服众吧。”不止是让他的下属听他的,还要和同僚沟通,当职权和别的部门交叉时,还能组织好。 另有大人道:“唐校尉年轻,敬国侯可不年轻了,有敬国侯的人脉,再加上敬国侯的指点,唐校尉还是值得一看的。” 这话宁翰不爱听,但他也不能表现出想看唐随笑话的心思,便道:“庞大人说的是,咱们这些人老了,朝廷还需注入年轻血液,他们若能起来,咱们也能放心了。” ...... 李奕将宁文旭招进殿。 宁文旭双膝跪的见过皇上,李奕没有让他起身。 宁文旭的平庸恰是李奕喜欢的一点,他之前讨厌宁家人,但并没有把宁文旭看在眼里,太后举荐宁文旭一事,倒把他那点儿反感劲儿提上来了,从那以后,宁文旭在他眼里就如蝇虫一样,让人作呕。 李奕道:“你可知自己做错了何事?” 宁文旭事事学宁翰,事事学不像,也没宁翰那个胆子,立马所有事都抖露出来,磕头求饶。 李奕道:“如果群臣都如你一样,那不是说官员可以胡作非为吗?那天下不就乱了套了?” 宁文旭:“皇上教训的是,文旭糊涂,文旭回去定当自省。” “你可回去自省,是好事。朕也不愿罚你,但是,朕若姑息此事,怎么向百官和民众交代?” 宁文旭跪伏在地,心知皇上要发落他,却不知该怎么求饶。 -- 第93页 李奕把他叫起,道:“你回去吧,让朕好好想想此事。” 宁文旭心中没底,若皇上今日就打罚了他,他也不担忧了,可皇上把他喊来,什么都没做,让他回去继续等,他反而更慌乱。 “是,皇上。”宁文旭起身退下。 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张全守在御乾宫外,宁文旭出来,他和宁文旭搭几句话,后说太后娘娘还有吩咐,便不再和宁文旭多言,进入御乾宫。 德祥报张全进来,李奕从桌案后抬头,问他:“张公公何事?” 张全在大堂之下,弯着腰低着头回话,“皇上,太后娘娘说许久未和您单独见面,想和您说几句体几话,要奴才请您过去,太后娘娘在宁寿宫等您。” 李奕放下笔,起身,出御乾宫。 虽说他一点也不想去见太后,可他不能不去。 德祥和张全走在李奕身后,德祥小声道:“这么大的雨,劳烦张公公跑一趟。”德祥惯常的鼻腔发音,话里充满了讽刺,他当然不觉得张全一条贱命,淋雨前来有什么可劳烦的,言下之意是责怪张公公下雨天请皇上过去,见太后娘娘。 张全:“咱们也是为太后娘娘卖命。” 德祥哼他一声,没再说什么。 宁寿宫似乎比别处还要清冷,偌大个宫殿,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声响。 李奕迈步进去,太后正坐在软榻的一侧喝茶。 李奕见过她,她让李奕坐下,李奕坐在案几另一侧,宫女赶紧为他上茶。 太后道:“下这么大的雨把皇上喊来,你可是嫌哀家叨扰?” 李奕摇头,“怎会觉母后叨扰?”他端起温茶,抿了一口。 太后笑了声,低头,过会儿才又说话,“上次来,诗歆也在,这次,就只你我两人了。” 李奕对宁诗歆没有一丁点感觉,太后的感伤,完全感染不了他。 太后道:“皇后年轻,难免有办错事的时候,好在她知道悔过,愿自请去寺为咱们和大武祈福。”太后说这话,是向让李奕就这事表个态,说他还恼不恼宁诗歆,可皇上还是没回她的话。 太后又沉默一会儿,道:“诗歆已经去定国寺了,你可去看过她?” 李奕摇头。 太后脸上挂上轻愁,“你们终究夫妻一场,哪有隔夜的仇?她已自请去定国寺,你若不去看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李奕:“近来忙,日后再说吧。” 太后轻叹一声气,抿着嘴,别过头,不再说话。 什么“近来忙”?就是不想去,看看若是唐瑶儿那小蹄子去定国寺住上几日,他会不会亲自去送去接。 太后不说话,李奕便也不说话,最后太后见李奕坐不住,想走了,才又道:“也是上次提的让文旭任吏部侍郎一职,没想到他那么不争气,为一个女人包庇凶手,好在也不是什么大事,最终翻案了,只京兆尹可惜,受他连累。” 太后三两句话就想把宁文旭的罪行抹去,为姚清洗白,李奕不想听她说这话。 李奕道:“母后,此事已板上钉钉,多说无益,朕若三番两次改变主意,帝王威严何在?母后,以后此事便不要再提。” 说话硬不硬,那是背后的势力决定的,太后虽势强,但随着李奕长大,风云莫测,她也不知她背后的势是牢不可破的还是泡沫一般,李奕话硬时,她无法硬碰硬的回他,只点点头,不再说这个话题。 有一点倒是她真想提的,就是:“杨大人今日提起选秀,母后也觉得势在必行,你快及弱冠,膝下没有一子,确实让人忧心,帝王多子,社稷方能稳固。”选秀是为了宁诗怡顺理成章的入宫,而若不能选秀,李奕有子也是她期望的,以前觉得这孩子最好从皇后肚子里出来,现在已明了皇后没机会,便想着诗怡入宫,诞下一个宁氏血脉的皇子。 但即使以上都不成,哪个无名妃子或宫女得了孩子也是好的,可皇上去后宫,只进唐瑶儿的寝殿。 那么,如果这样,唐瑶儿有孕也行。 唐瑶儿有子,这个孩子她可以想办法要来养着,之后去母留子,到时,宁家势强,而孩子又小,她是不畏惧唐家的势力的。 可是,唐瑶儿占着窝不下蛋,入宫一年多了,也没一点音信。 而李奕羽翼渐丰,一日比一日让人担心,从现在起,他越早有孩子,对她而言越好。 太后:“淮水大坝之事,尚书令大人正在想办法将修筑款列入预算,而选秀一事也紧要,不能为此耽搁,不若今年先进行小选,待明年你行冠礼之后,再进行大选。” 李奕蓦地心烦,只道:“母后便是将天下女人拢到后宫,朕没有心思,又有何意义?” 李奕不愿再坐,起身离去,太后在他身后叫他,他也没有停留。 出了宁寿宫,让德祥去太医署,叫太医去给贵妃娘娘看身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是一般可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JIANGHAN嗯哼 45瓶;巫山 10瓶;如果,我说如果、Vomu、曦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皇后的决定 皇后双手合十, 跪在在蒲团上, 闭上眼睛,虔心瞻敬, 前面是巨大的金身佛像。 -- 第94页 她的嬷嬷和宫女,跪在她身后, 和她一起听经拜佛。 时间越来越紧, 王嬷嬷已经坐不住, 然而佛像耸立在身前, 她没有胆子说出肮脏的心思。 王贵听宁翰的嘱咐, 前来寺庙, 捐过香油钱之后和小僧人表明来探望皇后娘娘之意, 小僧人便将他引到皇后跪拜的佛堂。 王贵在门外看一眼, 见那一行主仆都心安宁静,顿生烦躁之感。 王贵再请小僧人去请王嬷嬷。 小僧人过去和王嬷嬷说话, 因佛堂不能喧闹,小僧人声音极小, 只用王嬷嬷能听见的音量,没有惊动皇后娘娘。 王嬷嬷回头看,没有看到人。 她起身, 出去。 玉兰和兰心看着她的背影。 兰心心间思量一下,起身跟过去。 玉兰不敢惹事,仍低下头,老老实实和皇后一起拜佛。 王贵在拐角处等王嬷嬷,王嬷嬷看见后朝他走去, 王贵带她到一处僻静之地。 王贵道:“嬷嬷,老爷等着你的好信儿呢,怎么没一点动静?” 王嬷嬷解释没有碰上合适的时机。 王贵:“再没有合适的时机就晚了,你现在就去和皇后娘娘说,我在这儿等你的好消息,等你与皇后娘娘说过,我再回府,向老爷复命。” 王嬷嬷不能再拖延,转身回去。 下着雨不方面找合适的地方偷听人谈话,兰心只看见嬷嬷去见了王贵,之后的便不知了,她赶忙回到佛堂内,在她的蒲团上跪好。 王嬷嬷进入佛堂时,兰心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上眼睛,和离开前无异。 王嬷嬷走到皇后身侧,弯下腰低声对皇后道:“娘娘,您在这儿跪拜了好一会儿,出去走走,歇歇身子。” 皇后虽然经历过不少糟心事,但那具身体是娇生惯养的,受不得累,从吃过斋饭后就开始跪在这里,跪了近两个时辰,她早就乏累,王嬷嬷叫她起身,她听从了,扶着王嬷嬷的胳膊起来。 她们去外面,在廊下走走,王嬷嬷让兰心和玉兰退下。 兰心有心眼儿,“嬷嬷,只您一个人伺候皇后娘娘,万一有用人的时候,多麻烦,让奴婢跟着伺候吧。” 王嬷嬷不悦的回道:“让你们下去你们下去便是,用着你们的时候自会喊你们。” 兰心没有在说什么,和玉兰一起下去。 王嬷嬷见四下无人,对皇后道:“娘娘可听说一事?” “何事?” “咱们来定国寺之前,老爷和二小姐做了个约定。” 皇后皱眉,“什么约定?不曾听说。” 王嬷嬷:“娘娘不是对老爷说,要二小姐进宫?” 提起这个,皇后的气又不打一处来,她一和她爹提这话,她爹立马允了,完全不考虑她的处境。 念了那么大一会儿的佛,也不能将她的郁气抹去,不知是世道太不公,还是她的执念太深。 皇后:“本宫说过,怎么了?” 王嬷嬷:“但二小姐并不愿意进宫。” 皇后冷笑,“她那么势利的人,会不想进宫做娘娘吗?”前世往上爬的可欢呢,那时宁诗怡是以探她的亲为由入的宫,身份上还是宁府的二小姐,皇后的妹妹,而不是皇上的妃子,就爬了皇上的床。 皇后:“嬷嬷,咱们府的二小姐有手段着呢,她说她不愿意进宫,你信吗?怕是在父亲面前耍什么花招。”反正她是不信。 王嬷嬷:“以二小姐的秉性,老奴本是不信的,但自打听了这一约定,老奴信了。” 皇后没回话,等着王嬷嬷继续道。 王嬷嬷:“二小姐倾心当朝才俊魏铎,不惜为魏铎顶撞老爷,老爷怜她,便答应她,如果魏铎三日内上门求娶,就将她嫁给魏铎。” “什么?” 这句话里每个字皇后都懂,但组合到一起,皇后却不懂了。 宁诗怡喜欢魏铎?她怎么不知道这事? 而如果嬷嬷说的是真的,爹竟然会怜她,允她三日之期,允魏铎娶她? 呵呵,宁诗怡进宫,爹爹甚至不考虑会不会她的地位,执意让宁诗怡进,可宁诗怡一说自己有心上人,爹爹便可以纵容她,松了口允她可以不进。 宁诗怡进宫,她失去的仅仅是一个年少时欣喜的幻影,而自己失去的是后半辈子的安稳,甚至是命,前世她落到那步田地,宁诗怡自是插了了一手的。 可这两厢相比,爹爹怜惜的是宁诗怡。她的后半辈子在爹爹眼里,竟不及宁诗怡一时的欢喜! 宁尚书令,他的心,偏到沟里去了! 宁诗歆恨,心里有一股挥发不出去的闷气,她恨宁翰,恨他是她的父亲! 宁诗歆一把挥掉了王嬷嬷的伞,冷着脸站在雨下。 雨打在她身上很凉,可她的心更凉,她想知道,宁翰有没有想过她现在过的是什么生活,她每天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王嬷嬷赶紧把伞捡起,支好,遮在宁诗歆头顶。 “娘娘,您怎么突然生这么大气?” 宁诗歆嘴巴抖了抖,说不出话。 王嬷嬷:“今天是第三日了,魏大人可能就要去府中了,娘娘,这是二小姐的好日子,咱们可要回去看看?”王嬷嬷带着笑说,彷佛也沾了喜气似的,那股笑,宁诗歆看着无比刺眼。 皇后问:“魏铎答应娶宁诗怡?” -- 第95页 王嬷嬷笑道:“那是,他们两情相悦,二小姐一和魏大人说此事,魏大人二话不说就应了,他这几日正采买提亲所用之物,待今日才准备提亲,估计也是想,准备的隆重些吧。” “两情相悦?”皇后嘴角绷的紧紧的,“好一个两情相悦。”她还在宫里过苦日子呢,宁诗怡要嫁给她所爱之人了。 “魏铎怎么样?” “是个俊才,模样不俗,品行端庄,家里在淮南,也是大户,若有老爷扶持,前途不可限量。” 皇后紧握拳头,咬了咬牙。 前世,没听说魏铎求娶宁诗怡一事,是因为宁诗怡只以探望姐姐为由进宫,不以为自己会成为宫妃,所以也没有这个三日之约吗? 那进了宫就勾引她姐夫,看来她也没多爱魏铎啊。 哼,也可能她只喜欢优秀男子,见了皇上,便觉得魏铎什么都不是了。 王嬷嬷见皇后神游,道:“二小姐是个有福气的,她若到魏府,便成了魏大人的正牌夫人,魏大人也一定会尽心疼爱他。”她说着,语气转向哀叹,“皇上虽也好,可是......老奴宁愿老爷也这般为娘娘着想些,达官贵族家的夫人虽没有皇后娘娘身份高贵,但也不必像今日这样提心吊胆,不必受气。” 王嬷嬷的话扎的皇后脑仁疼,她似乎能想象到宁诗怡去魏铎家过好日,被魏铎捧在手心,活的就像,就像唐瑶儿在皇上面前那般,肆意张扬,任性娇纵,待日后,魏铎官位提上来,她又在众多官太太面前,高人一等,被人追捧!于此同时,她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后娘娘,在后宫过着清冷的又提心吊胆的生活。 她忍不了! 王嬷嬷又道:“老爷这样做不公道,本说让二小姐去宫中帮扶娘娘,可现在又让二小姐去过闲散富贵日子,二小姐好过了,可娘娘怎么办?” 王嬷嬷越想似乎越为皇后着急,便道:“娘娘,咱们就让她,不入宫了?” 皇后没有做声。 王嬷嬷:“太后娘娘也想让二小姐入宫的,二小姐说不入就不入了,到时候,还不是娘娘得太后迁怒。” 皇后终于开口,“嬷嬷说,宁诗怡入宫好,还是不入好。” 王嬷嬷:“老奴看来,自是入宫的好,凭什么您背着宁家的荣耀与重负,而她就在外逍遥自在,享受着您为宁家带来的荣光,宁府如今如日中天,可不是借了娘娘的东风,宁诗怡现在嚣张,说是宁府给她的底气,那不还是娘娘给她的底气吗?她又为您做了什么?” 皇后握了握拳。 王嬷嬷:“让她入宫才是正理,您现在在定国寺,待回去后,宫中又是一番光景,若以前,宫人服您,可您犯了错,表面是来定国寺祈福,实际是受皇上的罚,不得不软禁在此处,皇上也不来看一眼,您再回宫,还有皇后的威严么?还能让宫人服您吗?” 这些宁诗歆自然也想到过,不然她不会那么惊慌,不会觉得自己那么可怜。 王嬷嬷:“到时,第一个不把您放在眼里的,是贵妃娘娘,您来之前,贵妃娘娘心底对您还有一分敬意,那是担心对您不敬,惹皇上不喜,可这次事件之后,她已摸清您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您再回去,她还会在做表面功夫吗?孙姨娘懂夹着尾巴做人,贵妃娘娘可不是那号人,她嚣张着呢。” 皇后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王嬷嬷:“二小姐不是安分的人,她若进宫,不正好可以打压贵妃娘娘的气焰吗?她要是得宠了,贵妃娘娘失势,对您而言只有好,没有坏,她要是不得宠,您和她都是宁家人,是一条战线上的,她也会帮您对付贵妃娘娘,您总是不吃亏的。依老奴看,与其让她嫁给魏大人,过贵妇人的好日子,不如让她进宫,和您一样,为宁府效力,成为您的助力。” 皇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沉静了好大一会儿,最后方道:“嬷嬷说的是。” 她扶着王嬷嬷往外走,“嬷嬷对本宫好,听您的总不会错的。” 王嬷嬷心中三分沉重三分释然,对皇后笑道:“娘娘想开了就好。”她在皇后身后,擦擦额头上的热汗。 皇后回到她在定国寺住的地方,招来跑腿的下人,吩咐道:“去魏铎府上,把魏铎叫来,本宫有事交代于他。” 跑腿的人出去了。 王嬷嬷道:“娘娘,在外面说了那么多话,您该口渴了,老奴给你端茶过来。” 皇后:“这些小事怎劳嬷嬷亲自动手,兰心,你去将水提来。” 王嬷嬷叫住兰心,道:“她们这些丫头片子做事不贴心,还是老奴亲自去吧。” 王嬷嬷出门,去找王贵,对王贵道:“事成了,皇后娘娘派人去请魏铎,让老爷放心吧,魏铎不会再迎娶二小姐了。” 王贵笑着谢过王嬷嬷,留一个人在这里继续盯消息,他自己回去复命,因宁翰在官署办差,他去的是官署,而不是宁府。 宁翰听到这个消息,总算有了笑脸,他离开官署,去庆元酒楼,对王贵吩咐:“你再去定国寺盯着,若皇后说服了魏铎,回来复命即可,若她没有说服魏铎,就将魏铎请到庆元酒楼来。” 王贵道:“是,老爷。” 他可是盼着诗怡进宫呢,这事成了,他就放下一桩心事了。 ...... 德祥请了太医去冰泉宫,办好这事回到皇上身边复命。 -- 第96页 李奕本在批复文书,而此刻,有些焦躁难安,他将笔撂下,道:“随朕去冰泉宫。” 便负手而去。 太医先到的冰泉宫,唐瑶本在听梁成说事,宫中小太监突然传报太医过来,唐瑶纳闷儿,她身体好好的,没叫太医啊。 她去正厅,让人迎太医进来。 太医对她行礼问安,刚起身,准备说“奉皇上之命为娘娘把脉。”接过外面小太监又一声通报,“皇上驾到。”他便站到一边,等再跪拜。 唐瑶去迎李奕,笑道:“您怎么这时来了?”一般他这时在看文书。 太医、太监、宫女跪拜。 李奕手托起唐瑶的手,往座位上走,问太医,“你何时来的?” 这太医是妇科圣手,李奕后宫人少,需要请妇科大夫的人更是几乎没有,所以李奕不怎么眼熟这个太医,也记不得怎么称呼他。 太医道:“回皇上,臣刚到冰泉宫见过贵妃娘娘,还未来得及看诊。” 唐瑶笑道:“臣妾没叫太医来,不知太医怎么来了。” 李奕:“是朕叫他来的。” 唐瑶:“嗯?” 李奕:“昨日变天,你不注意身体,怕你因此受了风寒,请太医来给你号号脉,这样朕就放心了。” 李奕挥手让太医上来。 唐瑶将手腕露出,笑道:“哪需这般小心。”但他念及此事,她心底暖暖的。 太医却惦记着德祥公公对他的吩咐,娘娘刚入宫之时,连着好几日受避子药,伤了身子,后虽断了药温养着,也没养过来,到现在一直未怀上身孕,德祥公公是让他来看娘娘身体可恢复好了,或者说,还能不能受孕,而不是让他把什么风寒不风寒的。 但皇上又特地赶来,说这么一番话,他也是明白皇上的心思的。 那时皇上不让他告知娘娘她的身体情况,现在也是不想他告知的。 太医把完后道:“娘娘身体无碍,没有感染风寒,但这几日天转凉,在宫中还需多加注意。” 唐瑶对李奕道:“看吧,臣妾就说没事的。”她嘱咐太医回去,顺道让夏荷赏了太医。 李奕在冰泉宫又坐了会儿,后以还有政务要办为由,起身离开。 李奕除了冰泉宫,对德祥吩咐道:“把那太医招来见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2935905、桃花三两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放下心了 德祥领着太医去见李奕, 李奕负手在殿中, 背对刚进来的德祥和太医。 太医向李奕请安。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李奕问他:“贵妃娘娘的身体怎么样?” 太医:“娘娘去年年初受药伤了身体, 好在时间不长,好好休养即能恢复, 现在身体已无大碍, 什么时候可怀上子嗣, 只待时机。” 既是说, 她身体好了, 没有怀上, 是缘分没到。 李奕明白了, 道:“贵妃娘娘身体贵重, 太医院不可轻慢,该继续调养还要继续调养。” 太医:“是, 皇上。” 李奕:“下去吧。” 太医告退,李奕仍负手而立, 脸色说不上是轻松还是沉重。 去年,唐瑶儿刚入宫之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怀上身孕的, 她承宠之后,他都会命人送上一碗避子汤,避子汤于女子而言,自然是有害无利的药,只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 来葵水之时,疼的死去活来,经太医诊治,才知伤了身体。 后来便没再敢对她用那药,也一直让太医院想办法给她调养,但因药物伤害的缘故,她至今也没怀上孩子。 对李奕而言,没有怀孩子,是有利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想要孩子,或者毁了她的肚子。 如果养过来了,他松一口气,可想到她随时可能会怀上孩子,他心头就又压了一口气。 朝政稳定的话 ,自是多子多福,朝政不稳,孩子就是他的催命符。 她的身体好了,太后又苦苦相逼,这件事,也不得不考虑了。 李奕对德祥道:“去将唐校尉召来。” ...... 魏铎下了朝请了假,没有去官署,一直在自家两进小院儿里坐着。 手边搁了一盏茶,他面容沉静,目光不知自视哪里,像是在沉思。 一会儿小厮进来,身后还带了一个人。魏铎挑眉,觉得自己等的时刻到了。 小厮:“少爷,他说他是皇后娘娘的人。”为皇后娘娘跑腿的是个小太监,皇后娘娘从宫中出来,不止带了一个嬷嬷两个丫头,还有两个能干粗活的太监。 魏铎看向那太监。 小太监道:“奴才来传皇后娘娘的话,皇后娘娘请魏大人到定国寺,娘娘有话交代魏大人。” 魏铎勾唇一笑,“不知娘娘吩咐何事。” 小太监:“魏大人去了便知。” “好,公公带路。”出门的衣服他早就换好了,等着人来喊他,小太监让他过去,他连衣服都不用再换一身。 上了小太监来时坐的马车,一路赶往定国寺,到定国寺后山。 皇后在主屋的甬道后一个小小的厅下坐着,那是两个房子的拐角,只有屋脊和几根支撑的大柱子,没有侧壁,在厅内往外看,是开阔的庭院和细密的雨帘,厅中有一方木桌,木桌四周放了四条板凳,板凳上绑了软软的坐垫。 -- 第97页 魏铎过来,皇后挥退玉兰和兰心,让她们站远一些,只留王嬷嬷在,玉兰和兰心站远了虽听不见此处的交谈,但这个建筑是开放式的,她们还能看到里面的光景。 魏铎的小厮也还在,皇后没有介意,皇后也没有请魏铎坐下,魏铎站在栏杆前。 皇后打量他一眼,果然如嬷嬷所说,一表人才,暗道这样的人配宁诗怡可惜了,好在,她会救他脱离苦海。 皇后:“魏大人心中一定疑惑本宫为什么特意将魏大人唤来。” 魏铎当然知道为什么,但表面上还装作不知,愿闻其详。 皇后:“听闻魏大人要娶本宫的妹妹,宁府的二小姐。” 时下说这种话题让男人也又喜又羞的,魏铎眼中划过喜色,一向冷峻得脸庞微微泛红。 皇后抬头瞥见,垂下眼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更觉自己拆散他和宁诗怡是对的,魏铎对宁诗怡倾心,她凭什么让宁诗怡过好日子,而宁诗怡是个不守妇道得人,和魏铎在一起,也只是可惜了魏铎,她这样做也是对魏铎好。 皇后道:“本宫知晓魏大人为何娶宁诗怡,但还望魏大人三思而后行。” 魏铎脸色一僵,道:“不知娘娘此话何意。” “你是因为宁诗怡和本宫的父亲有三日之约,碍于宁诗怡请求,不得不答应她,否则早也能求,晚也能求,怎么偏偏这时候求?” 魏铎道:“虽是此,但魏铎对二小姐一片真心,还请娘娘相信魏铎。”他想皇后娘娘是为她妹妹好,怕自己待她妹妹没有真心实意,便这么道。这场戏要演完,已经有八成把握不用去提亲了,可该有的“痴情”要表现出来,不然这么久以来,就白费心思了。 皇后又不耐的饮了一口茶水,她是听不得谁对宁诗怡好的,话脱口而出,“本宫自是相信魏大人,但恐怕魏大人不了解本宫这个妹妹,真心错付。”她看向别处,眼中只有鄙夷和轻蔑。 魏铎:“......” 皇后:“她若是好,本宫自不会说她坏话,她母亲什么来路,你去打听打听便知,那样的女人又能养出什么好女子?”皇后认为宁诗怡不好,最直接的例子是上辈子宁诗怡无名无份勾引李奕,不顾千金小姐的身份去爬床。 那时候不知宁诗怡还喜欢着魏铎,便只是觉得她不要脸又有心计罢了,现在知道了,更是觉这女人坏到根儿里去了。 她厌恶宁诗怡,厌恶到恨不得她马上在她面前死去。 这个想法在皇后脑中一闪而过,却好似带起一片光束,皇后微微眯了眼睛,抿嘴。 皇后道:“总之,魏大人,为了你好,这桩婚事,你可再思量思量。” 魏铎想到皇后会劝他别去宁诗怡,没想到皇后说的这么直接,本以为她会说什么,宁诗怡嫁入宫中才是好的,要他站在宁诗怡的角度想想,放过宁诗怡。 结果她直接说宁诗怡坏话,魏铎有些哭笑不得。 魏铎:“娘娘许是对二姑娘有些误会。” 皇后:“敢问魏大人认识宁诗怡多久了?” 魏铎:“不出两月。” 皇后:“可本宫认识她十六年了。”还有前世呢,魏铎说她误会宁诗怡,可笑。 魏铎:“即便如此,皇后娘娘,怎么能......” 皇后:“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本宫只要你今日在你魏府好好待着,不许进宁府一步。” 魏铎面上升起些愠怒,“恕魏铎不能从命。” 气氛一时僵直,王嬷嬷紧绷的站在皇后身后,皇后一把将手中的茶盏掷出,摔在地上摔成碎片,道:“这是本宫口谕,魏大人想抗命不成?” 魏铎没有说话,过会儿转身而去。 皇后气的粗喘,王嬷嬷赶紧上去给她抚背,王嬷嬷边低声劝皇后,边看向远处,那边的廊下,有一个人站在拐角,王嬷嬷朝那里摇了摇头。 皇后不知这一细节,她气的大骂:“去吧,赶紧去吧,不识好人心,活该他倒霉!” 王贵得到消息,“魏大人和皇后娘娘起了冲突,皇后娘娘没有说服魏大人。”王贵点了点头,朝寺庙出口走去,侯在门口。 魏铎的马车从寺庙出来,他马上喊人上前去拦,马车被叫停,魏铎撩开车窗帘,看向外面,迎向王贵的笑脸。 魏铎见过王贵几次,一眼便认出他是宁翰身边的人,他道:“王管家,你拦本官的马车做什么?” “小的在这里恭候魏大人,魏大人,我家老爷有请。” 魏铎道:“正巧,本官正要去宁府,可要一道?” 王贵摇了摇头,“老爷在庆元酒楼等魏大人,魏大人还是先别着急去宁府了。” 魏铎:“既然如此,那便先去庆元酒楼。” 在王贵接到魏铎之前,王贵就先派人把皇后没能说服魏大人的消息传回去,传到宁翰耳朵里,宁翰知一切正在往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 包厢门打开,宁翰立马迎上去,笑道:“呵呵,魏大人,距上次共饮已有些时日,本官早想再与魏大人共饮一杯,可惜,为朝政之事,你忙,我也忙,今日总算又邀请到魏大人了。” 魏铎看见宁翰,眸子里也充满光彩,道:“魏铎本正要去宁府拜见,不曾想宁大人邀约,在此处说稍显不正式,但是,魏铎绝无一点怠慢之心,魏铎有一事,一定要与宁大人说。” -- 第98页 宁翰当然不敢让他说,托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位置上,“魏大人,不急不急,有何事饭桌上说不迟。”宁翰对王贵道:“王贵儿,去,让店家上酒上菜。” 宁翰不让魏铎说话,他自己先抛出好几个朝政问题和魏铎探讨,近来的朝政大事多,说起来一两个时辰都说不完,两人从午时一直说到半下午,也喝了好几杯酒,两人脸上都有些微醺,但都还清醒,没醉。 后来宁翰不说了,沉默一会儿,认真对魏铎道:“本官是真欣赏魏大人。” 魏铎也商业互吹他,“宁大人才是高才,晚生不曾想能得宁大人青睐。” 宁翰叹一声气,“唉,那有如何?可惜几个子女不争气,今日皇上处理京兆尹之事,明面儿上是处理京兆尹,可实际上不是在敲打本官吗?本官也不怕丢人,和魏大人说一句,姚清没处理好得糊涂案,和我儿文旭有关,今日皇上说起此事,真是臊的本官满脸通红,是本官教子无方。” 魏铎知晓宁文旭在其中做了什么,现在也只装不知,安慰他道:“宁吏部侍郎大人许也是一时疏忽,办错了事,谁都有犯错得时候,无可厚非,尚书令大人无需太过为此自责。” 宁翰:“他得事暂且不提,前些日子皇后那事,本宫之女能做皇后娘娘,那是宁府多大的荣耀,宁府、夫人,都对她潜心栽培,寄予厚望,可她竟犯下不敬之罪,本官怎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太后娘娘?” 魏铎刚见过皇后,心说皇后那样,到不太像受过潜心栽培的,什么话都不忌口。 宁翰:“昨日太后娘娘的懿旨刚到府中,很生气,就这两桩事,狠狠说了一通,说皇后娘娘是她为皇上亲选的,连带着她也对不起皇上,让她怎么办吧。” 宁翰说到这儿愁容满面,又舒了口气道:“好在诗怡是懂事的,说愿进宫伺候皇上,替姐姐赎罪,替宁家赎罪。” 魏铎猛地抬起头。 宁翰:“本官对不起她,本想拦着她,再想想办法,但她已写信入宫,向太后表明心迹。今日有消息传来,太后说她很高兴,宁府能出一个又懂事又孝顺的孩子,她过两日就召诗怡入宫陪她。” 宁翰脸上露出心酸又欣慰的笑,看向魏铎,见魏铎面上都是错愕,他只当不知,笑道:“你看,本官和魏大人说的是什么话,都是家丑,让魏大人见笑了。” 他给魏铎夹菜,又向魏铎敬酒。 魏铎没吃菜也没喝酒,道:“宁二小姐果真这么说?” 宁翰点了点头,问:“怎么了?”他将筷子放下,两手放在腿上,做直坐正,道:“哦,对了,魏大人刚进来时,说有事要和本官说,何事啊?” 魏铎猛地起身,脸色不太好看,道:“宁二小姐已与魏铎互通心思,魏铎今日特要拜访宁府,求娶宁二小姐,她怎么又说出那番话,魏铎毫不知情。” 魏铎这话落,宁翰脸色也变得阴沉,“魏大人,以后此话不要再说,勿毁了诗怡的名声。” 魏铎:“魏铎自不愿毁了宁二小姐名声,但,魏铎与宁二小姐有誓约在先,魏铎不信宁二小姐会不遵誓言,魏铎要去问个究竟。” 魏铎说完就要往外走,宁翰使个眼色,下人们将魏铎拦住。 魏铎:“宁大人,何意?” 宁翰起身,走到魏铎面前,递给魏铎一张纸,道:“错失魏大人这样的乘龙快婿,本官也觉可惜,可缘分之事,不可强求。”魏铎打开看,那纸上是宁诗怡的笔迹,说她心意有变,为人子女,更想为父母尽孝。她对不起魏铎,也请魏铎不要登门拜访,毁了她名声。 魏铎和宁诗怡因诗文结缘,自是知她的笔迹的。 魏铎看了心间起伏。 宁翰打量着他,拍他的肩,道:“魏大人,错爱小女,本官内疚,以后若有能帮扶之处,本官定不会推辞。” 魏铎直直的看向他,末了将纸扔了,“魏铎不会再去府上。”眼里说不出什么情绪,面上紧绷的厉害。 魏铎转身而去,宁翰在他身后喊:“魏大人,魏大人。” 魏铎出了酒楼,上了马车,嘴角勾笑,“走吧,回官署。” 宁翰在酒楼内,看着魏铎的马车离去,心里一松,王贵道:“老爷,二小姐请您回去。” 回回去就回去呗,宁翰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是一般可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柠檬酸奶 10瓶;文荒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宁诗怡的绝望 宁诗怡很着急, 魏铎答应了要来, 今日是第三日,他该过来了, 可都快日落西山,却还没见到他的影子。 宁诗怡曾派人去看怎么回事, 得到的消息是魏铎今日没有去官署。 他也已经出门, 总总迹象表明, 他应该在往宁府赶才对, 但到现在他却还没有到宁府。 宁诗怡只能在宁府等消息, 无论如何, 她不信魏铎会失约, 她相信魏铎的秉性。 派人喊父亲回来, 只是怕魏铎到了,见不到父亲。 宁翰进府时, 宁诗怡的心情已经不平静了,她去书房找宁翰, 憋不住气抱怨一声,道:“爹爹明知道魏铎今日会来,怎么都不回府, 现在什么时候了?如果女儿不喊您,你是不是还不回来?” -- 第99页 宁翰听宁诗怡抱怨,没露不悦之色,因为无论宁诗怡表现出什么态度,这件事都不可能再有变, 她会按照计划入宫。 宁翰看向宁诗怡的脸,从宁诗怡的五官中能看出孙姨娘的影子,孙姨娘年轻时绝对是美人一个,不然他也不会拉下脸向好友讨要,宁诗怡长得像她,也继承了她几分神韵。 想到宁诗怡就要入宫,他心也软了一分,这到底是他女儿。 宁翰不由自主的对她好脾气起来。 宁翰笑道:“那也没办法,先国后家,每天有那么多政事要处理,爹也是身不由己。” 宁诗怡嘟着嘴不说话,一会儿跑到门口想外瞧,没看见任何异样,她有些失落,回到厅中来。 宁翰问她:“怎么了?魏铎可是来过了?” 宁诗怡眉心微蹙,摇了摇头,“还没有。” 宁翰:“那你那么着急喊爹回来,我还以他来过了。” 宁诗怡:“他马上就要来了。” 宁翰没接话。 过了会儿宁翰道:“都这个时间还不来,许是不会来了。”他佯装生气道:“我都放下手中的事情回府侯他了,他若不来,我可生气了。” 宁诗怡睁着大眼睛看他,嘴角下撇,“便是他来晚了,爹爹也不许生气,只好生招待便是。” 宁翰“哼”一声,宁诗怡说这话他不是太高兴,谁也不会喜欢自己女儿是个倒贴的。 但他也不与宁诗怡计较了,看在魏铎不会来,她只能空等的份儿上。 宁诗怡越来越坐不住,猛地站起身,吩咐王贵:“王叔,你去看看怎么回事,为什么魏铎还没到府上。”她想到不太好的事情,忙紧张道:“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宁翰又冷哼一声,“他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意外,每天三更起摸黑去上朝,走那么远的路都不会出意外,来宁府一趟会出意外,我看他是根本不想来了。” “爹,你说什么!魏铎不是那样的人!他答应了女儿他就会做到!”宁诗怡怒吼。 宁诗怡口中的关于魏铎人品的话,宁翰是认可的,毕竟皇后劝他都劝不住,而自己和他聊那么久,最后用损招才骗过他,他走时还无比生气。 但打消宁诗怡的念头才是正经事。 王贵被宁诗怡派走,宁翰小声吩咐另一个下人,“去后院把孙姨娘喊过来。” 孙姨娘也在等魏铎的消息,今天前厅一直没什么动静,她就知道魏铎不会来了。 下人来请她过去,孙姨娘眼尾挑出媚态,扶了扶自己头上的簪子,道:“走吧。”她慢悠悠的朝前厅走去,那步姿走了那么些年,已经成了习惯,即使不在宁翰面前,腰跨摆的也是妩媚勾人的。 到前厅,目光将室内巡视一眼,走到宁翰身边,娇喊一声:“老爷。” 宁翰给她使眼色,让她看宁诗怡。 孙姨娘看看宁诗怡,只见宁诗怡眉间是焦躁和担忧。 孙姨娘暗道一声傻姑娘,朝她走去,开口道:“看样子,魏铎是没来呀。” 宁诗怡背过身。 孙姨娘走到她身前,“你可别傻了,这时候魏铎不来,他还会来吗?” “他会来的。” 孙姨娘轻笑,道:“他若来,等咱们府中吃了晚饭再来吗?” 宁诗怡心中满是惊慌。 孙姨娘道:“魏铎不过是对你说个玩笑话,你还真当真了?婚姻自古以来媒妁之名,父母之言,岂能草草定下?他不过逗你玩的,他要来,早就来了,你也认清现实,好好去做你的宫妃娘娘多好,何必在这么个小子身上吊死?” 宁诗怡低着头,手揪在一起,不听孙姨娘的。 王贵回来复命,说这一路上没有看见魏大人,魏大人应该没有来府中。 “不可能。”宁诗怡喃喃一句,往外跑。 宁翰脸色一沉,厉声道:“拦住她!” 男下人不敢接触她,女下人没她跑的快,直让她跑到府门前,王管家让人关闭府门,才拦住她。 宁诗怡趴在门上扒着两扇门,歇斯底里的大喊开门,她要出去。 宁翰赶到,不愿意看她那模样。 宁诗怡转回身,朝宁翰跑来,在宁翰面前焦急的说:“爹,您让我出去吧,我要去见魏铎一眼。” 宁翰:“你去见他干什么?你不嫌丢人吗?”宁翰眉皱的死紧,无论如何,他不会让宁诗怡出去,他本身就骗了魏铎,宁诗怡找到魏铎和魏铎对峙,那他的谎言不就露馅了? 不仅今日不能让宁诗怡见到魏铎,把宁诗怡送进宫中之前,都不能让宁诗怡见到魏铎。 稳妥的办法,是将魏铎调离京都。 调离京都也好调,宁翰心中有了主意。 他指示两个婆子,将宁诗怡困住,把她带回她屋子里。 宁诗怡发疯了一样想见魏铎,使劲挣扎着,吼道放开她,她力气比不过两个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到最后也没有挣开,被两个婆子带着往后院走,“爹,您让我见魏铎一眼,都到今日了,您让我见他一眼我就死心了,爹,女儿求您了!” 宁翰没有松动,宁诗怡的哭喊声渐渐远去。 孙姨娘站在宁翰身侧,等听不见宁诗怡的声音后,对宁翰笑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宁翰:“先别急着高兴,后面的事多着呢。”他叹了声气,走在前面,孙姨娘跟在他后面。 -- 第100页 宁翰不耐道:“你也别跟着我了,去看看你女儿去。” 孙姨娘察觉到宁翰语气中的不悦,撇了撇嘴,“是,妾身这就过去。”说话是依然顺从的。 唯恐宁诗怡从房里跑出去,她的门被从外面反锁着,连窗户上都落了锁,孙姨娘从门缝儿里瞧瞧,再在窗边瞧瞧,最后站在窗边和宁诗怡谈话。 “诗怡,魏铎那小子不值得,娘是过来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他哪是放你鸽子,只当时不好意思拒绝你,心里却不想娶你,所以他不回来,你问不问他又怎样,只是这番话,早点想开吧,啊。” 宁诗怡在房间砸东西,砸完去晃荡门,“你胡说,我问魏铎的时候,我知道他答应的是认真的。” 宁诗怡这么说,孙姨娘就不再想管她了,她随便说两句就走了,不欲与宁诗怡争辩。 本来姨娘半个奴才,小姐真主子,她就不怎么管宁诗怡的,更没为教训宁诗怡而打骂她什么,宁诗怡愿意听,她便说两句,不愿意听她就不说,她和宁诗怡一贯这么相处。 大武承接前朝南北衙制度,南军归丞相管,北军归皇上管,南军是负责京中及皇宫安全的十六卫,北军只负责皇宫安全,指的是北衙禁军。 李奕调唐随入北衙禁军有一段时间了,这次将唐随召过来,是询问他在北衙禁军中任职时掌握到的事,也顺便让他做一个推演。 他们两人面前摆了一个棋盘,但棋盘只落了不几个子,就没再下了。 事实证明,下着棋谈要紧的事,是会分心的。 李奕抱胸低头看着棋盘,唐随双手置在双膝上,也看着棋盘。 但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这几颗黑子白子上。 唐随问道:“已经到这种局面了吗?”已经到了需要考虑动武的时候了吗? 宁翰坏,在于他相权凌驾于皇权之上,他享受着大权在握的感觉,让百官按照他和太后的意思办事。出于私欲,很多事他会更多的考虑他自己和权贵们的利益,而不考虑百姓的利益,这和皇上的诉求是相反的。 但,他还能办事,朝堂上遇到的事情,他都有能力处理,也没有表现出夺权的意图,如果不把他逼急的话,他应该也不会,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现在的局面对宁翰而言才是最好的局面,皇上听他的,百官听他的。 若他真谋逆,一来,师出无名,大家不会归顺他,他会背负骂名。二来,大武势必要乱,到时大家起来反他,他未必有能力镇压,若是没有镇压的住,倒给别人做了踏脚板。 考虑下来,没有和平的局面对他有利。 但是,如果真把他逼急了,他连命都未必保得住了,他就不会考虑那么多了。 而他不仅掌握部分京中兵力,先帝在位时,将他调到拢右做陇右道节度使,一直到先帝驾崩,他才在太后懿旨下召回京都,他在拢右是有相当大的势力的。 他若是反,对李奕这个不太掌权的皇帝而言,是很大的威胁,而且直接威胁到他的命。 太后也享受权力在握的感觉,她喜欢做幕后的掌权者,以为宁翰只是她的代理人,但她恐怕意识不到,她掌握不了宁翰了,宁翰若反,她只会无能为力。 李奕:“自然是拉长战线,削弱他的势力是做好的。” 唐随认同他这话。 李奕又道:“但是,这也要提前考虑到,提前准备着。” 唐随没有说话,他们心间都沉甸甸的。 李奕笑道:“不可能朕削弱他,他无动于衷。”宁翰如果会急,那他们就得做好最坏的准备。 松弛有度也是应该的。 李奕:“你接替姚清的位置之后,就着手查姚清的账,不管大理寺查出什么,你只管查你的,若查到宁翰头上,不要声张,搁置就好。” 这个案子点到姚清为止,他不再往下审查,但是,现在拿到手的证据,现在不用,以后总有用到的时候,他是不能放过的。 唐随明白。 李奕提醒道:“姚清刚下去,他们盯着你呢,你在职上不能行一点差错,否则朕保不了你。”他说的保不了唐随,不是说保不了唐随的命,而是唐随一旦犯错,他们也会像李奕把姚清拔下来一样吧唐随拔下来。 唐随是李奕顶着压力按上去的,李奕不希望他被拽下来。 唐随:“臣明白,定不辜负皇上厚望。” 李奕:“难为你了,这两个职都难任,还让你两头跑,把事情处理周全。” 唐随:“待把京兆府的人洗一遍,就会好办很多。” 他说的是把京兆府的人换成他信得过的人,他手下有不少能干事的兄弟。 李奕点了点头。 随后李奕又道:“让唐博御出来做事吧,你带带他,让他在京兆府任个职。” 唐随抬头看李奕,点头,回道:“是。” 唐随顾京兆府不暇,李奕把唐博御调进去帮唐随是其一,其二,他想看看唐博御有多少能耐,堪不堪用,他需要启用些新人。 李奕见过唐随之后,又召来许文涛,和许文涛谈些话。 …… 唐瑶在冰泉宫,这几日气氛不太好,她多多少少能感觉到。 秋月和夏荷在做绣活,她就陪秋月和夏荷一起,静下心来学绣艺。 心只要静了,杂念自然而然的就会跑出去。 -- 第101页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推开窗子,看见天晴了。 唐瑶嘴角勾起笑。 窗外,梁成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在院子里忙碌,唐瑶道:“梁成,你在干什么?” “回娘娘话,下了这么大雨,叶子都被打掉不少,看着又脏又乱,奴才们赶紧把它扫了,把院子整理干净,别让皇上过来时看见一地杂乱。” 地上确实没有下雨之前干净,但是带着雨水也不好打扫,好在宫中人力多,能应付。 唐瑶只道让他们慢慢来,不用着急。 她倒有些无聊,什么都不想干。 梁成看她懒散的倚在窗边,想起一些话,不知该讲不该同她讲。 今天皇上请来的那太医,娘娘许是不记了,但他认识,那人专为后妃们看病,被喻为妇科圣手,宫里很有名。 皇上似乎想瞒着娘娘些事情。 不过他留意着,后来他还是跟上去了,想办法打探到了那太医的真正来历。 太医果然是瞧和娘娘受孕有关的身体状况的。 梁成想了想,决定这事还是不和娘娘说了,反正娘娘身体好了,日后宫里很快就能迎来小主子了,他何必多这一句嘴,不讨好。 他倒有些期待宫中有小主子诞生了。 先帝在位起,宫中子嗣就稀薄,男丁更只皇上一个。 皇上继位到现在,还没有一子,不止冰泉宫,整个宫里都没点孩子,怪冷清的,他倒挺想在宫里听到些儿童的嬉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阳光果果 10瓶;未已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恭迎皇上 李奕以往晚膳上七十多道菜品, 来冰泉宫后,减少了一半还多。 唐瑶不贪口腹之域,也没有地高位尊者讲究排场这样的想法,且,出于保持身材的需求,晚膳不爱吃多, 刚穿越过来时,李奕来冰泉宫没那么勤, 她晚上只让小厨房做几样清粥小菜。后李奕常来,她先紧着李奕, 最开始上的菜颇多, 但慢慢慢慢就减下来了,人是会互相影响的, 现在他们晚上一般点十多道菜。 人家说由简入奢易, 由奢入俭难, 但若只论宫廷菜上, 让唐瑶由十道减到三两道或者减到一道,她也完全没问题,不仅不会难受, 还会开心。 今日想为李奕设宴, 在菜食上没那么约束, 直接吩咐小厨房看着准备。 比起菜,酒可能更能添一些味道,唐瑶让人把冰泉宫中有的宫廷御酒的酒单拿来, 再找来懂酒的师傅,念一个介绍一个,最后选定了荷花蕊。 酒越久远越香醇,而荷花正长在这个季节,采摘自万寿山昆明湖的荷花蕊入酒酿制,酒性温和、芳香宜人,还有些滋补功效,这时候喝是时节,正好。搬来时瓷器封装,上有黄云缎袱,让人将盖子取下,一股清香气扑鼻。 太乐署送来歌姬舞姬,唐瑶让秋月安置她们。 万事俱备,只差李奕。 唐瑶让夏荷去请李奕,她亲自带一批宫女,在清泉宫挂上灯笼、放上蜡烛。 从正殿到冰泉宫宫门,沿着正道,湖面上的小桥上,都放置了灯笼,灯火映在湖面上,在湖面形成倒影。黄黄橙橙,温馨,还有一种朦胧的优雅感。 小桥流水是一种诗情画意,灯火通明又何尝不是? 唐瑶的穿着上也讲究,这是她吩咐司衣局专门为她定制的,是一袭素雅的长袍,白色的布面,黑线刺绣,绣的图案极其简单,只一个泼墨的“清”字。 本以她的风格,妩媚性感的衣服可能更适合她,可李奕这两日被朝政憋出了不少火气,她穿清淡点能让他心情舒畅一些,而不是火辣辣的让他继续上火。 说到这儿,这次歌舞,她选的也不是聒噪的,而是颇为舒缓,让人放松的,甚至可以放松到想打瞌睡的,这和上次皇后举办的那场“百花宴”完全不同。“百花宴”中皇后为了推出那名美人歌姬,挑选的歌舞曲目都是艳丽的。 ...... 李奕今日只见了唐随和宁文涛两位大人,之后就在宫中看文书,看烦了提笔写几个大字,让内心宁净下来,他正写着,德祥上前小声道:“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夏荷,受贵妃娘娘之命,请您过去。” 李奕舒了口气,把笔搁下,迈步往外走,德祥赶紧跟上,侍墨的太监将李奕刚写下的字收起,把他用过的笔刷洗干净,放回原位。 李奕刚踏进冰泉宫宫门,便听到一阵温婉的乐声,像江南小调,讲的是小桥流水般的韵事,曲调是轻松而惬意的,把人烦闷的心思赶走不少。 唐瑶在小桥桥头迎他,那身衣服,身边的烛光,都营造出一种朦胧感。 这次唐瑶没像以前一样扑过去,而是等他走到自己面前,将双手递给他,才浅浅笑道:“恭迎皇上。” 李奕可很久没见过冰泉宫内这么隆重的迎接他的景象了,都让他眼前一新,他笑道:“爱妃这是搞那出啊?” 唐瑶:“宫里哪都是宽广冷清的,冰泉宫中也是,从宫门绕到正殿,一路黑漆漆,一点温馨意味也没了,臣妾改不了这布局,但想为皇上添盏灯。” 李奕笑了下。 李奕随唐瑶到正殿,小厨房已经把饭食呈上,但并不是在以往吃饭的饭桌上,而是厅堂之上的小几上,小几后置一方软榻。 -- 第102页 旁边放置了两坛酒,都是巴掌大的小坛子,一坛开过封,盖子斜在酒坛上,酒香味儿已溢满厅堂,李奕不由自主嗅了一下,他很久没饮酒,这一下便勾起心中馋虫。 本是李奕握着唐瑶的手,而此时,唐瑶把他的手牵起,带他到软榻上,两人一同坐在软榻上,接着唐瑶双手一拍,歌舞入场。 侍女将厅堂两侧的帘子拉起来,把偌大的空间分隔开,这个单独隔出来的空间,拥挤了些,也有人气了些。 压力大时紧绷着心情会很压抑的,且再做其他事,也会降低效率,所以还是要有一些娱乐生活解解压,哪怕有那么一点调节,也是好的。 唐瑶为李奕夹菜,为李奕斟酒,把酒送到李奕手中,再给自己斟一杯,握在手中,去碰他的杯,朝他笑笑,饮下一口醇酒。 这是唐瑶为数不多的喝酒经历,不管这酒是清还是烈,对唐瑶来说只一个味儿,辛辣,她不太适应,可饮完绝不会摆出呲牙咧嘴的表情,那样不美,她更愿温婉一笑,便对李奕温婉一笑。 李奕耳边是轻缓的乐声,眼里却不是优雅地舞姬,而是唐瑶的笑颜。 他含笑,将酒一饮而尽。 唐瑶也许不像别人家的贤妻那样,会穿针引线、爱嘘寒问暖,可她却是最适合他的人,她能他累的时候,做适合的事,也能在他想玩的时候,陪他疯闹。和她在一起,总是快乐而温馨的。 李奕把唐瑶的手放在唇边,亲亲。 乐声消去,舞姬们也退下,他们两人好好的用一顿晚膳,唐瑶温声说一些趣事,李奕听着,时不时的点头。 随后宫人把膳食撤下,他们两人去寝殿歇息。 唐瑶和往常一样,窝在李奕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李奕去上朝,唐瑶在冰泉宫中,听梁成说了件不太美妙的事,“这几日宫里传了件事,说是选秀什么的。” “选秀?” 梁成急忙道:“不是说选秀,而是大臣们和太后娘娘,似乎都在给皇上施压,让筹办选秀。” 唐瑶怔了一下,如若真选秀,那也是不可避免的,李奕才这么年轻,宫里可能不办一场选秀吗? 唐瑶看那本小说时,李奕也办过选秀,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他完全亲政之后。书里写的是皇后重生那一世,李奕在亲政前,除了唐贵妃生下的大皇子,便没别的孩子,而大皇子也不出月夭折了,实际上,他是没有孩子的,子嗣的事情已经很急迫,他不得不选秀了。不过那本书里皇后是主角,所以即便他办选秀了,嫡长子还是从皇后肚子里出来了。 唐瑶取出一支刚折的花,剪剪枝杈,道:“无需担心,来什么,顶着就是。”担心也没有用,她能有多大的能量去抑制这事?只能为自己谋福而已。 “听说三哥被调去任职了,倒是件喜事。”唐瑶道。 梁成也恭贺她。 唐瑶:“可三哥做事让人不放心。”她想传个信回府中,让三哥安安分分做事,安安分分做人,别牵连唐府,但想想自己说的话三哥肯定不会听,她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提了。 想再多也没有管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重要。 “咱们不管那么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来缠。皇上来了好好服侍,皇上走了,过好自己的日子。” ..... 朝堂之上确实发生了件不小的事,若说意外,还有些意料之中,若说意料之中,那确实也意外,宁文旭请降职,出京都,说愿去陇右历练。 这无疑是宁翰的主意。 宁文旭一日不领罚,欺压百姓、罔顾律法的名头就一日压在他头上。 宁翰作为尚书令,若包庇此事,群臣百姓都看在眼里,他晚节不保。 虽说暗地里都知道他是什么人,但他还是要做好表面功夫,表面功夫不做好,以后的事只会越来越难办。 他让宁文旭自从降职,也算对此事有了交代。但是,他也没亏待宁文旭,陇右是他的大本营,宁文旭到哪里,自然会受人捧着。他倒希望宁文旭到哪里干一番实事,毕竟他再信任那里的将领,也不及信赖自己的儿子。 此事,李奕允了。 ...... 唐瑶闲暇之时,把绣艺放在了第一位,到今日,已小有收获。 她把她绣好的竹子捧起来看,针脚整齐,图案清丽,有些韵味儿,她嘴角弯出一个浅笑。 帕子上只那一处图案,其他全是空白,有一种高级的美感。 唐瑶思量了下,目光移到帕子右下角,心想要不要再此处绣上个字,见字如见人,他看见便能想起自己。 唐瑶拿手量了量图案到边缘的位置,比划一下把字绣在那里好。 刚决定下来,突然有人传报张公公来了。 唐瑶扭头看去,是张全。她又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绣品,漫不经心道:“哟,是张全啊,怎么来冰泉宫了?” 张全倒客气:“奴才是奉太后娘娘的命,请贵妃娘娘去宁寿宫。” 唐瑶:“太后召本宫做什么?” 张全:“娘娘这话问的,那哪儿是奴才能知道的。” “别人不知,你张公公肯定知啊。” 张全见贵妃娘娘没有起身的意思,又道一声请。 唐瑶把手中的东西放下,随张全过去。 -- 第103页 第54章 宫内之事 宁寿宫, 太后问张全,“让贵妃和皇上说这事,稳妥么?” 张全心道不稳妥,上次她吩咐贵妃娘娘的事,贵妃娘娘不仅没做,还加了把火。 张全知上次太后娘娘前脚和贵妃娘娘说了那事, 贵妃娘娘后脚就泄露出去,但太后不知, 这其中又有一番运作,张全最后对太后说的不过是, 是下人嘴漏, 泄露出去。 张全是太后的眼睛和耳朵,他的话, 太后没有不信的。 太后:“若皇后在, 又何须用贵妃。” 张全笑道:“但只怕皇后娘娘的话, 也没贵妃娘娘的话好使。” 太后:“可她若不说呢?” 张全:“皇后宫中有一位教养嬷嬷, 贵妃宫中还差一位呢,咱们送她一位就是。” …… 太后给唐瑶的感觉永远是眼高于顶,拿鼻子看人。 唐瑶虽不开心, 也只能那这当当权者的威严, 幸好李奕这点和她不像, 不然唐瑶还真耐不下性子伺候。 唐瑶向她伏一伏身,道:“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抬抬下巴,道:“坐吧。” 唐瑶坐在案桌的另一边。 太后, 道:“宫中有些风言风语,你可听说了?” 唐瑶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回道:“臣妾一直待在冰泉宫,”她摇了摇头,“没有听说什么风言风语,太后娘娘是指?” 太后:“偌大一宫主位竟只待在冰泉宫中不理外事,皇后不在宫中,后宫诸事多需你看管主持,你什么都不关心,怎能做好份内之事?” 看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后在宫中时她不管事,皇后不在宫中时,她依然不管事,这后宫有太后顶着天,她管过什么啊? 太后教训她两句只因她回话不动听,叫她来也不是只为教训她,拐到正题,“关于皇上选秀一事。” 唐瑶默不住声。 太后:“皇上登基多年,后宫无所出,群臣百姓着急,而你,责无旁贷!”她的声音陡然立起来。 唐瑶没再干坐着不动,站起身听训。 “你肆意专宠,哀家不想与皇上生隔阂,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群臣谏言皇上选秀,皇上都搁置不议,他说他是节省国库开支,焉知是否是你在背后捣乱!” 也许她这样骂别的妃子,别的妃子早吓破胆求饶了,但唐瑶不怕,唐瑶站那儿听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认错也不求饶。 太后见她一点反应也没,心里郁气更重,“你可有话要说?” 唐瑶:“臣妾尽心尽力服侍皇上,不曾做一点大逆不道之事。”太后也别自说自话的冤枉她了,她不认。 太后想骂她死鸭子嘴硬,但想到自己真正的目的,还是忍了,“即便你是那么想的,大家也不那么认为,百年后,你看史书怎么写你?” 这话搁要脸的人身上可能有点分量,搁唐瑶身上,一点分量也没有,唐瑶不在乎虚名。 太后:“眼下,你赎罪的机会来了,若劝说皇上批准选秀一是,你还能搏得宽厚的美名。” 太后本想先吓住她,再来这样一番言语,可唐瑶儿没被她的话吓住,她后面的话效果看上去效果似乎就不太佳了。 唐瑶不说话。 太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垂下眼睑,道:“而哀家,也不再追究你的专宠之过。” 唐瑶眼睛微动,于她而言,也就最后一句话才算得上是威胁的话。 唐瑶:“只怕臣妾的话,皇上也听不进去,皇上做事有皇上的考量,怎会为臣妾左右。” 太后皱眉道:“你只需对他说此事就好。”她说着,叫来一个婆子,“哀家原以为你规矩好,可今日一见,恐怕还需要秦嬷嬷跟着你才好。” 秦嬷嬷走到唐瑶身边。 太后道:“秦嬷嬷是跟在哀家身边的老人了,哀家也舍不得她。” 唐瑶心道舍不得你自己留着啊,乱送人干什么! 唐瑶面无表情的来,面无表情的回冰泉宫。后面跟着秦嬷嬷,再后面才是夏荷和秋月两人。 秦嬷嬷明面上是太后送给唐瑶伺候唐瑶的,暗地里是帮太后监督一件事。 那事是让唐瑶劝李奕举办选秀。 宫里多了一个人吃饭,无所谓,唐瑶养得起,但这个人给的真膈应。太后,倚老卖老么?反正说是伺候她的那她就真用了。 秦嬷嬷来头两日,唐瑶没少使唤她,泄气,什么活儿都让她亲力亲为,秦嬷嬷也叫嚣,说她是太后的人,给她不体面,就是给太后不体面。 唐瑶只道:“那你去宁寿宫说去,你个奴才比主子都金贵,本宫用不起你,让宁寿宫的人把你领走。” 但宁寿宫的人从没来领过秦嬷嬷。 也许太后不觉得这个刁奴的脸能代表她的脸,也许太后并不真想给唐瑶儿难堪从而惹恼李奕。 …… 宫外,魏铎被宁翰主动调去淮南,处理淮水大坝一事。 魏铎本以为他需要向宁翰提出请求,再得宁翰批准才能去,结果宁翰主动对他提出让他去历练,而且还是赶着让他去。 魏铎当即接了任务,没有停留,立刻动身,沿水路往南而去。 这是他经手的第一个大项目,他心中自有一股豪情。 走时也没有再和李奕见面,他们单独见的那一面,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之后的,相信什么都不用再说也能明白彼此。 -- 第104页 因为事情唯一正确的指引就是向好的方向发展,李奕和魏铎还有一些年轻人,他们看到的好的方向,恰恰是同一个方向。 李奕见魏铎能顺利离开京都去淮南,心里也是欣慰的,那一天他心情都很好。 淮水大坝是他所关心的民生的第一环,如果这能办好,将是他执政期间的一笔功绩,事情已经朝着他设想的方向进行,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与此同时,宁府中的二小姐宁诗怡,不再被关禁,宁诗怡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魏铎租下的两进小院找魏铎,这次宁翰没有阻拦她,由她去了,可宁诗怡却没见到魏铎。 那个两进小院大门落锁,宁诗怡慌张的询问邻居,“这家人哪去了?” 邻居告诉她这户人家已经搬走很多天了。 搬走很多天了……宁诗怡木木的睁着眼睛,她心里所有的火光似乎都熄灭了。 期待,和焦灼的等待。 魏铎意味着什么? 他是她眼里能看到的所有,是她心里想的所有。 而今,魏铎走了,毫不留恋的走了,不只是他失信了。他好像从这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从此留下的都只有背影。 他把她所有的渴望都带走了。 宁诗怡失魂落魄的回到宁府,想到宁翰答应她时的迫不得已的表情,她笑了。 是的,这是一场梦。 他给了她一个美好的幻想。 宁诗怡笑的嘴角都是泪。 第二日,接到入宫的旨意,太后让她入宫作陪。 她心中已经了然这是什么作陪,笑笑应了,眸子里少了些调皮,多了些宁和,也可以称之为少了些生气,多了些成熟。 梁成第一时间把宁诗怡入宫的消息报给了唐瑶,唐瑶在绣帕的右下角织完了自己名字中的“瑶”字。 她笑道:“本宫好像知道太后把秦嬷嬷派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秦嬷嬷,跟了太后几十年,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之一。 太后说,皇上一天不选秀,秦嬷嬷就在冰泉宫待一天,一年不选秀,就待一年,一直待到选秀为止。 唐瑶百思不得其解,若皇上选秀,一定会招不少朝政大员的女儿进宫,那这些朝政大员一定会倒向皇上,这对太后可百害而无一利。唯一有可能的一利是李奕生了个儿子。 但是,李奕儿子成长到能做傀儡皇帝的时间更短还是朝臣大员挤兑宁翰的时间更短,尤未可知,若是前者,对太后而言自是好的,若是后者,她可哭去吧。 实际上,皇上选秀的既得利益者,只有他自己和那些被选中的女孩儿的父兄。 李奕怕生儿子和应对繁乱的关系,他更倾向于稳定住现在的局面,再扶起新人蚕食宁翰。 这种情况下太后还坚持李奕选秀,怕不是真想让李奕选秀,而是借选秀之名,纳宁诗怡为妃。 太后把皇后送来给李奕后,是开不了口再把宁诗怡给李奕了,而宁诗怡没名没分,能在宫中待多久? 太后一定会要皇上纳宁诗怡的。 只要皇上纳了宁诗怡,太后也好,群臣也好,谁也不会再在李奕面前提“选秀”二字。 唐瑶对梁成吩咐道:“一定要看好秦嬷嬷,别让她死在冰泉宫。” 梁成:“是,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眼镜框 7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沫令子 20瓶;Burnout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无法忍受 秦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 她若死了,唐瑶少不了受罚,比起受罚,她更怕这成为一种要挟。 如果太后要李奕纳宁诗怡,算作秦嬷嬷死的交代,李奕是应还是不应? 应的话肯定不想应, 不应的话,也不想见自己受罚吧。 唐瑶想, 不管如何,保护好秦嬷嬷, 她就不会给李奕也不会给自己拖后腿了。 左右一个老奴才, 唐瑶也不折腾她了,只让人把她看紧。 …… 宁诗怡入宫的第一天, 和太后谈了很久的心。 太后对她很满意, 期望阈值比起宁诗歆, 不止高了一星半点。 太后对她笑道:“你今晚好好睡一觉, 养足精神,明天姑母带你见一个人。” 宁诗怡微微笑着点头,“嗯。”那双眸子是宁静而聪慧的。 宁诗怡被宫女带到她安寝的偏殿, 躺在床上, 眼睛一直没有闭上。 她哪有那么容易入睡?有心思的人都不太好入睡的。 第二日早早起床, 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脸色发白,眼中红涩。 宁诗怡把宫女喊来给自己上妆, 将颓疲之态掩去,又变成了淑雅的女子形象。 …… 李奕早起要去上朝,唐瑶在他离开前从他背后抱住他,再绕到他面前,讨了个吻。 李奕表面显肉麻,内心欢喜,高高兴兴的上朝去了。 唐瑶回到床上,也没了睡意。 寝殿无人,她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双腿从衣袍下露出,上半身也半遮半敞,乌黑的发丝凌乱,眼神慵懒,一幅性感大气的大女人模样。 而宁诗怡是什么样儿呢,她还没有正面见过宁诗怡一眼。 -- 第105页 …… 午膳,太后和宁诗怡已经落座,太后对张全道:“你去将皇上请来,就说本宫想见他。” 张全:“是,太后娘娘。” 太后转向宁诗怡,道:“你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表哥了吧,一会儿让你见见。”她嘴上热情,但动作间并不热情,维持着太后的尊贵。 宁诗怡低头笑笑,点了点头。 张全到御乾宫,李奕只抬头看他一眼。 张全弯腰躬身道:“皇上,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道用膳。” 李奕:“太后找朕,所谓何事?” 张全干笑着,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他到底没那个狗胆瞒皇上,道:“宁府的二小家来宫中看望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由她作陪,很是高兴,午膳时,便想喊皇上也过去。” “宁府二小姐?” 李奕知宁府的几个男丁,对小姐们不熟悉,甚至对身为他正房老婆的宁府大小姐都不是很熟悉。 德祥上前道:“尚书令大人膝下,庶出的二小姐,名诗怡,性格活泼,未曾婚配。”德祥是一个周全的人,介绍谁都会介绍的这么清楚,如果对方已婚配,他还会把婚配的人的家世也报上。 李奕:“她不好好待在宁府,来宫里作甚?” 张全:“太后娘娘嫌宫中清净,想找人作陪,宁府二小姐懂事,便来宫中陪伴太后。” 李奕:“五皇叔六皇叔府上都有郡主,她清闲干嘛找外姓的?” 张全不敢再说别的什么,他说了不就代表宁二小姐比郡主还亲吗?不就代表着宁二小姐比郡主还好吗?那是万万不可的。 李奕的话说给张全,便说给太后了。 李奕道:“今日朕还有要务处理,改日再陪母后用膳,你回去禀明吧。” 张全:“是,皇上。”他灰溜溜的出去。 李奕把笔一扔,毛笔在宣纸上印出浓墨,“什么子嗣,什么选秀,原来在这儿等着朕呢。” 骨子里骄傲的人最受不了的是被耍,而这件事闹得动静这么大,先是太师,再是群臣,接着是太后,一个接一个的施压,真给他带来不小的压力。 可这么大阵仗之后,却是想给宁二一个名正言顺的入宫的机会。 李奕拳头握紧了。母后,专权太久,前朝后宫都通,使命一达,外面可戳篡朝臣,里面可制约后宫,他真是,无法再忍受了。 “德祥,备驾,出宫。” 德祥赶忙去备车驾。 …… 太后得到张全的回复,心里觉得难堪,面上不变,对宁诗怡笑道:“皇上政务繁忙,便等他闲时,再请他坐吧,咱们先吃。” 宁诗怡:“朝政之事都是要紧之事,皇上为政务繁忙,是忧国忧民的明君之举,诗怡感佩,只如此操劳,不顾午膳,让人担忧。” 太后笑笑:“谁说不是呢。”她脑子里还有一句话,“待日后你伺候起皇上来,再好好心疼他。”可现在还不能说露骨,但宁诗怡已有这番觉悟,她倍感欣慰,觉得这是个天资聪颖的小姑娘。 冰泉宫的唐瑶听了这一场笑话,心里是开心的,午膳时又比往常多吃了两个白粉团糯米丸子。 李奕的车驾行到敬国公府,他在敬国公府门前下车,德祥去通报,守门忙让他们进去,将他们带到前厅。 李奕赶往敬国公府时,德祥就派人给在官署中当差的中书令唐策传话,让唐策赶回府上。 李奕到时唐策还没回来,长公主携府中的小公子来迎,李奕和他的嫡亲姑母唠了几句话,唐策回来,长公主带小公子下去。 唐策连忙问安,李奕把他扶起,道:“唐大人请坐。” 唐策这才入座。 下人又上新茶。 唐策:“皇上匆匆驾临鄙府,不知有何时吩咐?” 李奕沉吟片刻,方道:“朕已快到弱冠之年,母后还坐于帘后,朕虽感怀她的循循教诲,可也不忍看她至今仍为国事操劳,她年纪渐长,又一介女流,操劳过度,于身体无益,朕看在眼里,忧在心里,朕怎能不尽孝子的本分?自立起来,让母后不必再忧心国事,可以在后宫安心的颐养天年。” 李奕说的情深意切,唐策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忙道:“皇上孝心赤诚,天地可鉴,太后若知皇上如此为她担忧,定也十分动容。” 唐策知他皇上自己办什么事,不过联名上奏,请太后卷起珠帘,退避朝堂,回归后宫,不要再染指朝政。 这件事皇上不能主动在百官年前提出,他若提了,便是暗示太后贪恋权势,让太后失去颜面,这是不孝之举。 而唐策联名就不同了,朝臣和太后可不是一家人,他们谏他们的言,没有谁毁谁的颜面之说,这样一来不仅捅破了太后的遮羞布,让她不好再赖在珠帘后不走,也替皇上开了口,成全了皇上的仁孝之心。 李奕之所以不和别人说这件事,而和唐策说,便是这件事由唐策来做最好,唐策不是太后一党,是自己人,且在朝中有一定名望,会有不少人愿与他一同联名,可以在宁党之外,一呼百应。 且就算这次不成,也能给太后不小的压力,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她总没颜面一直赖着不走。 李奕点到为止,便不再提此事,而和他说几句有关唐瑶儿的话,再拉进点距离,之后起身告退。 -- 第106页 …… 第二日朝堂之上,唐策联名了四十三位大臣上奏,有一品大员太傅大人,还有不能上朝的七品小官。 唐策举着记了名的奏章,德祥接过,递到李奕面前,李奕翻看。 朝堂上噤声一片,谁都大气不敢出一下。 太后在帘后紧紧地握住拳头。 半响,有宁党站出来说话,“唐大人你好大胆!太后自隆安元年辅政,没有太后这几年的辛劳,哪有我大武如今的繁荣昌盛。” 太傅:“太后之功确不可没,只是,那时皇上尚且年幼,如今皇上已经长成,太后可放心的将权政交于皇上,这也是先皇所愿,也是李氏先灵所愿。” 太傅说完,群臣跪下附和,李奕向那些没有跪下的看去,那些没有跪下的有些顶不住压力,也都跪下。 宁翰和他的一众老臣倒是硬气,“一面之词,分明是陷太后于不义之地,太后为百姓为大武,可有过一丝私心?唐大人三言两语,把太后这些年的功劳全抹去不说,临了还倒太后一身污水,待皇上可处理好国事之后,太后自然会隐去,如此用心良苦,倒成了唐大人诬蔑太后贪权的理由!唐大人不怕太后寒心,不怕百官寒心,不怕殷殷托付的先皇寒心吗?” 唐策:“宁大人误会下官了,下官已表明对太后的感激和敬重,不敢对太后有一丝不敬,宁大人为朝政着想,下官也是为朝政着想,宁大人说皇上能处理好国事之后,太后自会隐去,难道宁大人是质疑皇上仍不能处理好国事吗?” 宁翰瞪他一眼,撇过脸去。 唐策:“再者,太后为朝政劳苦多年,也是时候歇歇了,若仍需太后劳苦,那我诸多老臣才是真正不敬,不能为国分忧,请太后放心将朝政交于皇上。” 唐策话落,一齐的喊:“请太后放心就将朝政交于皇上。” 宁翰的声音盖不过诸多大臣的声音,他有些愤恨没能及时洞察唐策的动向,让唐策雷厉风行的办成此事,并把它拿到明面上说。 宁翰已无法应对。 李奕见大势已定,冠冕堂皇的道了句:“唐大人言重了,母后一心辅导朕,朕感激不尽。” 李奕看向他的朝臣,那里有真希望他重掌大武政权的,也有些迫于压力,不得不认他的。 “重臣爱戴,朕感激不尽,定会挑重担在肩,耀大武荣光!使我大武昌盛,国富民安!” 底下人群呼:“大武万岁,皇上万岁。” 他对帘后的太后行礼道:“孩儿不孝,使母后操劳至今,还请母后放心的把朝政交于儿臣,您在后宫清心静养,身体康健,无所忧心,无所忧虑,乃儿臣的福愿。” 帘后的太后指甲和脸色都在泛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徐默默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光景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平凡时刻 这次下朝之后, 李奕倒是主动去见了太后,宁诗怡在太后身边侍奉。 李奕不能认这是自己指示唐策做此事的,说自己不知实情,唐策这一做法太荒唐。为给太后和宁党一个交代,他对唐策做了小小的惩戒,让唐策降级留任, 罚奉六月。 后为安抚唐策,源源不断的赏赐送达冰泉宫。 这一事渐渐了了。 朝堂慢慢恢复平静, 但是,谁都知道, 今日的朝堂, 已与往日不同。 李奕的势渐起,对唐瑶而言, 自是好事, 因为那样他的生活会少一些动荡, 多一些稳定, 那他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冰泉宫。 朝政上的事波及不到冰泉宫,唐瑶快开乐乐做她的宠妃,之余, 还是很喜欢和李奕一起玩的。 皇后在定国寺待满一个月回宫, 回宫前一天, 皇后心中很是担忧,怕像她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李奕不来看一眼, 不来接她,她悄无声息的回去。 皇后拉着王嬷嬷问:“嬷嬷,皇上知不知晓本宫明天回去。” 王嬷嬷哪知道皇上知不知晓皇后娘娘明天回去,为安抚皇后娘娘的心,她只得回答:“一定知晓。” 随后避开皇后娘娘,派人回宫,给坤宁宫的公公传消息,让坤宁宫的公公在宫里走动一下,把皇后娘娘明日回宫的消息穿到皇上耳朵里。 坤宁宫与太后的宁寿宫关系近,坤宁宫的白公公便先去找了张全,因太后和皇上关系紧张的缘故,张全说最好别让他去处理这事,只会适得其反。 白公公也发愁,道:“若是能直接去找德祥公公,自然是去找德祥,但那家伙像是认了主,天天往冰泉宫里凑,谁知他会不会给皇上捎带这话。” 张全:“皇上只去冰泉宫,德祥不去冰泉宫他去哪儿。”说着张全想起还在太后宫中的这个宁二小姐,皇上不来宁寿宫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连提携宁二小姐的机会都没有。 白公公:“德祥看着一条好狗,可实际,势力的很,让他办事,难。” 白公公叹了声气,想到王嬷嬷只传句话回来,一点银子也没给,没给叫让去办事,怎么办?只凭他一张嘴吗?还是让他自掏腰包? 皇后娘娘一个偌大的宁府出身,谁知手头这么小气。 张全拍拍白公公让他消气,道:“这还有个人能推荐给你,不过她肯定没德祥公公能说得上话,你自己掂量怎么办,行吧?” -- 第107页 白公公:“谁呀?” 张全:“贵妃娘娘宫中的秦嬷嬷。” 白公公眼珠转了一圈,点了点头,便去找秦嬷嬷,将此事告知,说望皇上去冰泉宫中时,秦嬷嬷把这事告诉皇上。 贵妃把秦嬷嬷看得紧,秦嬷嬷倒时刻能在贵妃娘娘面前,但若让秦嬷嬷平白无故的说声“皇后娘娘明日回宫,那也挺为难的。” 秦嬷嬷只说记下了,若能办成,就帮他办,不能就算了。 …… 唐瑶手中拿着一个锦盒,不知想些什么,嘴角眼角都是笑意。 那个小锦盒里是她绣的最好的一方帕子,右下角自然也是有她的名字的,一个小小的瑶字,端庄秀丽,一看就是知性女子所写所绣。 唐瑶要将这个送给李奕。 又看看手中的锦盒,皱了皱眉,感觉这样太过正式,没意思。 她想到了个有趣的点子,将帕子从锦盒内取出。 她拿到鼻下轻嗅,一股幽香,将帕子放在衣襟内。 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唐瑶将衣襟整理好,弯唇一笑,走出寝殿,待她出了正殿,正见李奕行至正殿门前。 他穿着皇上的常服,但估计不喜明黄,他所有常服的边边角角都有些黑色面料,或者黑色的常服金线绣边,不管如何,司衣局的手艺是没得挑的,设计和制作的都很衬他,将他的英挺与威严都显露出来。 唐瑶福一福身行礼。 李奕有些不悦,她都没有扑过来抱抱。 不怪唐瑶不扑过去抱抱,秦嬷嬷来唐瑶身边后,唐瑶好些放浪形骸的举动都收敛了。 这事关起门来他们两个知道就好,给太后的人知道,她有些没脸。 但唐瑶还是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握手不过分,她也想和李奕亲昵。 李奕看了一眼她的手,没接,上前一步揽住了她的腰,和她一同进正厅。 唐瑶抚了抚耳边散下的碎发。 李奕一来,唐瑶便把他带到寝殿,让其他人在殿外伺候,秦嬷嬷有些欲言又止。 秋月看见秦嬷嬷那幅样子,戳了戳夏荷,夏荷朝秦嬷嬷看去。夏荷眼里闪过鄙夷,这个老刁奴,初来时仗着是太后的人,想作威作福,而到现在,不还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夏荷理都不屑理她,拽住秋月走了,取来绣线和绣框放在殿门前,趁着天还好,和秋月一起绣些东西。 贵妃娘娘给皇上绣过绣帕之后,也不远亏待自己,说天渐热了,想给自己绣个团扇,让她们两个帮忙想想绣什么扇面好。 德祥守在门外,偶尔和她们搭几句话,没有人理秦嬷嬷。 唐瑶把李奕拽到寝殿,第一件事便是扑倒他在他身上作威作福。 虽说每天都会见,但见到的第一面,并不是想分享一天中的开心事,而是想亲热,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手和身体似乎有自己的意识,想抚摸他,也想贴着他。 李奕来却是有话要说的,结果什么都还没说呢,就被她扑倒在榻,李奕有些哭笑不得。 唐瑶也不是很着急,只是趴在他身上,双手揽着他的肩膀,和他亲吻而已。 李奕温情的回应,却挣开了眼睛,她的眼睛离他很近,近的几乎看不清楚,但知道她是闭着眼睛了。 李奕将她往上托了托,直起身体,背靠床柱。 唐瑶已和他分开,双腿岔开,坐在他身上。 李奕道:“近几日是农忙,朕打算找个机会去郊外看看,你可要同去?” 唐瑶眼睛一亮,撅哒着道:“去,臣妾当然要去!”能出宫的热闹她没有不凑的,唐瑶抱住李奕,头埋进李奕怀里,“皇上对臣妾太好了,臣妾无以回报,唯有以身相许。” 李奕哼了一声,眉眼里都是笑意。 唐瑶看着他的笑颜,眸间星光点点,他真好看,他眼中的自己也很美。 唐瑶的咸猪手伸进李奕的腰带内。 李奕倒也纵容她,什么都由着她,什么都没说,只托着她的腰,目光在她脸上滑动。 唐瑶和他在一起时,从不说任何和宁诗怡有关的话,也不说任何和皇后有关的话,也许她心底还有担忧,可她绝对不会说出来。 没有什么能比他们两人相处时,只有他们两人的存在更好了。 李奕被她撩拨的粗喘,余光看见窗外,还是白日,心中便划过罪恶感。 礼教呢?都被拿去喂狗了吗? 李奕翻身,把唐瑶扑倒在身下,想着来时已经传膳了,看时间,希望够一把。 天旋地转间唐瑶轻轻吸了口气,等背挨到床被,便咯咯笑出声来,声音清脆悦耳,又娇媚迷人。 她看上去开心极了,那种开心李奕无法形容,但他的心被盈满了。 他要拨唐瑶的领口,唐瑶想到什么,立马不笑了,捂住胸口,想要爬起来。 李奕以为她来什么欲擒故纵,他倒熟知她那一套,没客气,将她两手扣住,扣在头顶。 李奕意有所指,“时间紧,不来那么多花招了,便这样伺候朕即可。” 唐瑶可不想就这样让他瞧见自己的绣帕,那是近一个月的功夫呢,他这关头看见了,根本不会停下好好品味一下她的良苦用心。 唐瑶不依,“别,你躺下,臣妾来。”她轻喘着,眼含魅意,那么妩媚,李奕哪有不听的,便松开她,一个巧劲扭转,他躺下了,她在他身上。 -- 第108页 唐瑶轻声道:“你闭上眼睛。” 李奕闭上眼睛。 唐瑶将帕子取出,折叠几下,盖在他眼睛上,“臣妾不说睁开眼睛,您不可以睁开眼睛,臣妾说不可以拿掉,也不可以拿掉,且不可以弄掉。” 李奕不知道什么东西放在他眼睛上了,只觉得蚕丝一样的光滑泛凉意,还有一股幽香。 李奕没法答应,这一个布条一样的东西,只轻轻搁在眼上,动一动就会掉。 可他不答应,唐瑶不依他。 李奕没办法,手在她屁股上动了动,表示答应。 唐瑶娇气的很,她那一点体力用完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出力,李奕答应了她的不平等条约后,只得艰难的劳动一回。 事后,唐瑶趴在李奕身上休息,李奕哑着声音问:“可以拿下了吧?” 唐瑶点了点头。 李奕睁开眼睛,把那东西举高看看,见是一方帕子。 便只当唐瑶蒙着他是玩情趣。 李奕把她放床上,抽身,拿帕子擦了擦她的手,再擦擦两人身下。 唐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问他:“你用什么擦的?” 李奕:“帕子。” “啊!”唐瑶猛地坐起,不敢置信的看他手中的东西。 李奕!!那是她绣了一个月,挑出的最好的成品!! 呵呵,来战吧!!弑夫什么的,无所畏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眼镜框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任性娇蛮 李奕不知她怎么那么大惊小怪, 笑问:“怎么了?” 怎、么、了? 这么清淡的三个字让唐瑶完全无法忍受, 她猛地虎扑过去压在李奕身上嚎叫, “您问臣妾怎么了?您用的可是臣妾的心血啊!” 她没有接触过绣活,是从头开始学的,别说那株俊秀的青竹, 就那个“瑶”都花了莫大的功夫。每一针一线都是带着美好的祈望和珍视的心情的,就是因为珍惜自己的付出, 才每一步都走的郑重仔细, 甚至连送出去的方式都要选的格外的令人印象深刻。 结果......没有被珍重的收起, 没有被夸耀,就那么,很可惜的用掉了, 要知道,被他这么给用了, 就连洗一洗, 以后接着用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本来是想要他珍惜的舍不得用的, 这下可好了,微笑。 不知情的李奕早把沾了污秽的那东西扔在了一旁, 这时候还有心情看她打闹,“不就一方帕子嘛, 朕还你, 小气的,送到你冰泉宫的东西还少吗?朕用你一方帕子都心疼成这样。” 唐瑶委屈的不行,哭兮兮, “那您可小看那方帕子了,您不觉得它比别的都更质地细腻,高雅精巧,令人心神愉悦么?” 李奕顿住,老实讲,还真没来得及感觉,他干巴巴道:“蒙在眼上时,确实与往常不同,尤其它不能掉,便更愉悦了些。”便更累一些,他的腰力强健都有些受不了。 唐瑶小拳头锤他胸口,痛心疾首,待要说话,李奕想外面的膳食都要凉了,将她扶起,道:“好了,别耍宝啦,不就是蚕丝帕子,朕让司衣局给你送十箱八箱的。” 唐瑶撇嘴,这根本不是她的帕子,而是她拿来送他的帕子!要真是她自己用的,她也不心疼了。 唐瑶道:“这是臣妾亲手绣来,给您用的。” 李奕:“啊?”这回换他惊讶了,他总往冰泉宫送东西,但还没收到过冰泉宫的东西,那方帕子是给他的?? 唐瑶将衣服整理好,把以前绣的都拿出来,一摞儿,十多张,有次一点的成品和半成品。 唐瑶:“那是最好的一个了,既然您没福分。”唐瑶又随便抽出一张给他,“便将这个赠与您吧。” 李奕看她饱满的红唇,没有遮严实的丰胸和纤纤素手,以及手中那个简洁却无端骚气的绣帕,接过来看看,虽也是完整的竹子,绣工却颇为粗糙,只那字还是能勉为其难的一瞧的。 李奕把她抱过来,头埋她怀里,“不管,再给朕绣一个,不要这样的布面,要棉麻质的。” 唐瑶把他的脸扒出来,“您还好意思再提要求。”她丰润的嘴唇一张一合,“臣妾还没给您算账。” 李奕喜欢她小泼辣的模样,不要脸的蹭她。 他闷声道:“只是可惜了那帕子,是绣给朕的,竟不早些说出来,如今可怎么用?”他可惜的不是别的,是她第一次用心给他做东西。 虽然那方帕子太骚气,他不好意思拿出来用,但是装在荷包里或锦盒里藏着也不错,偶来拿出来看看,心情都会平和些。 唐瑶也可惜,“瞧您怎么对臣妾的真心的?” “那怎么办?洗洗再用可好?放在朕胸前的衣襟内。”他道,唐瑶笑着拍打他,骂他不要脸。她怎么会让他还用那一方,她自己都不会去洗,更不会让丫鬟们去洗,最后还是要扔掉的。 李奕:“放眼睛上时,闻着还挺香的,像你身上的味道。” 唐瑶:“那是用母亲送来的香粉浸泡过。” 李奕把唐瑶刚递给他的半成品拿到鼻尖轻嗅,“这个怎么没有?” 唐瑶:“当然是‘百里挑一’的绣帕才舍得用那些金贵的香粉浸泡。” -- 第109页 李奕轻笑,知唐瑶儿虽对下人大方,但真碰上她珍惜的东西,她比谁都小气,比如那日因皇后的事朝他撒泼,说不把他给任何人,再比如这香粉,她竟然舍爱给他,让他惊喜之余有些受宠若惊,更觉得那样用掉太过可惜。 他本是从不给任何人道歉,可看她的小可怜样儿,也忍不住想哄哄她了,“是朕不好,别气了。” 唐瑶“哼”了一声。 李奕:“你为朕辛辛苦苦做绣活,朕却让你的苦心白费了,那这样吧,朕也送你一个礼物。” 唐瑶问:“什么?” 李奕亲亲她,“先去吃饭,吃了饭再说。” 唐瑶撇撇嘴,不满的起身往外走。 李奕叹气,心道真是个娇气包,别人绣个荷包送上来,不比她费的功夫多?偏偏她出一点力,就娇蛮成这样。 ...... 正厅之中,夏荷见唐瑶和李奕出来,才敢去传膳,热气腾腾的饭食上桌,唐瑶和李奕的肚子险些不雅的叫出声来。离中午那顿已有不少时间,刚刚又做了剧烈运动,还挺饿。 唐瑶坐上桌,夹菜吃饭,饭食很丰盛,每天不重样,不特意控制,真的会长胖。 唐瑶只顾着吃饭,没有什么话想说,李奕规矩好,食不言寝不语,也没有想说话的欲.望。 秦嬷嬷便有些着急了,她知道贵妃娘娘和皇上的习惯,除了吃饭和饭后散步时需要奴才伺候,其余时间都是两人独处,让奴才们守在外面。 她不把握这段时间说,就没机会说了,便等着,一直到撤膳,再到饭后贵妃娘娘和皇上出去走走。 秦嬷嬷走在唐瑶身侧,见唐瑶目光落在湖边的金鲤鱼身上,心思一动,道:“奴才曾见皇后娘娘宫中用鱼缸养过小鱼,瞧着有些情趣,娘娘若是喜欢,不妨让奴才们也折腾一池,便可不用出殿门,也能赏鱼了。” 唐瑶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听到“皇后娘娘”四个字,心情更不好了。这贵妃殿,从不提“皇后”二字。随着秦嬷嬷这句话,气氛一下子冷下来。 唐瑶不欲理她,掉了身价。 德祥怼她一句,“嬷嬷都宫中的老人了,还不会说话,若将您调回慎刑司调.教,又没了您的脸面。” 秦嬷嬷冷汗直下,忙开口告罪,再不言其他。 唐瑶知道秦嬷嬷到底想说什么,无非是皇后明日回宫,她不会连这事都不关注,但爱谁着急谁着急去,她本想着她绝不会提起,因为帮皇后娘娘就是在害自己,但是,既然秦嬷嬷已经提起,李奕不傻,自然能想起皇后已在定国寺一月,该回宫了。 既然这样,她倒不介意卖个好了,“怕秦嬷嬷想说的不是皇后娘娘宫中的鱼池好看,而是皇后娘娘明日该回宫了吧。” 被贵妃娘娘一语中的,秦嬷嬷白着脸,冷汗津津,不知说什么好。 唐瑶:“秦嬷嬷果然是个忠心的好奴才,离了太后宫中到本宫宫里任职,心中还惦记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知你如此念她,想必也是开心的。” 唐瑶话轻飘飘落下,秦嬷嬷却“扑通”一声跪地,她这几日瞧着贵妃娘娘和和气气,便忘了她是瑕疵必报的,“奴才不敢,奴才是奉太后娘娘的命来伺候贵妃娘娘的,对娘娘忠心耿耿,不敢三心二意,不敢想其他,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李奕对唐瑶这样倒见怪不怪,他弄脏她一个帕子,便被她怨恨成那样,更别提秦嬷嬷这么招惹她了。 唐瑶:“嬷嬷快起吧,这样子,让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本宫眼里不容人,欺负你呢,你若是想伺候皇后娘娘,回去和太后娘娘说一声便是,不用拐弯抹加的敲打本宫,本宫可决定不了你的去留。” 秦嬷嬷当然不敢去和太后娘娘说,她对太后娘娘的吩咐可不能有任何怨言。且贵妃娘娘这话对太后,对皇后,都有大不敬之处,可皇上居然不予理会,这也让她心惊。 秋月怕贵妃娘娘当着皇上的面对秦嬷嬷刻薄不体面,便对秦嬷嬷道:“嬷嬷有口无心,娘娘也不是真心怪罪,嬷嬷快下去吧。”秋月谨慎,觉得有什么罚骂私下里进行便好,当皇上面不妥,她不知道的是,李奕比她清楚贵妃娘娘是什么样的人。 皇后归宫的时,对李奕而言,是个需要妥善处理的事。 皇后是自请去的定国寺,已全了他脸面,他没有去送行,是在下皇后的脸面,也是表达对宁翰的不满,可她回宫再不去接,就不大合适了。这几日太后已不再入朝堂,宁党也有所收敛,他若不去接皇后,就显得太咄咄逼人。 李奕道:“朕已很久未见慧空大师,倒想再和慧空大师切磋一下棋艺,明日朕去定国寺,申时归宫。” 德祥听了,下去安排,当然,必不可少的一点是,派人去给皇后娘娘传话,让她准备好,申时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7713386 2瓶;如果,我说如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最后的期盼 唐瑶轻哼一声, 她怎会不知李奕去找定国寺到底干嘛去的, 不管他有什么考量, 她都不乐意。 不乐意他一点的好让皇后产生幻想。 李奕有他的政治需要,她愿为他想,也能理解。 -- 第110页 可却不会无动于衷, 因为她不想顺从到李奕把她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所以说作也好,说自私也好, 他要让他知道得罪她是有代价的, 她会不开心。她不是他想轻飘飘爱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的人。 唐瑶:“想来散散步放松放松心情, 谁知今儿天这么闷,鱼都出来吐泡泡,它干嘛出来吐泡泡, 惹本宫心烦,算了, 不散了, 回去吧。” 是在发娇脾气, 哪是怪鱼?分明是在怪拿鱼说是的秦嬷嬷,这婆子多嘴, 从她开口那时起,就在引她火气, 不愧是太后宫中出的人, 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奴才。 唐瑶往回走,步子煞是好看,慢条斯理又妩媚多情, 极具女人味儿。 李奕知她生气了,感到有些好笑,跟在她身后,道:“既是鱼惹爱妃生气,把这池子填了可好?” 唐瑶停下脚步,扭头,左肩也侧过来,衣服披肩,肩头到胸前是裸露的,露出圆润而白花花的一片,随着她顿身,胸也似乎微微晃荡,她睁着大大的眼睛道:“不,臣妾偏不要把它填了,就是要天天看着,恨着才好。”这说的便不是鱼池,而是说去接皇后的他了。 李奕嘴角含笑,“你恨着它,朕岂不是要心疼了?” 唐瑶挑眉,“心疼什么?”大眼睛水润有神,像是在问他到底是他自己的心疼,还是在心疼她。 李奕没说话,超过了她走在前面。 唐瑶三两步跟上他,想要环抱住他,可又生他的气,“哼”一声与他并列走,不去抱他。 李奕见状,伸手揽住她的腰,唐瑶只挣脱两下,没挣开,就由他了。 夜晚,李奕想要,唐瑶只是半推半就,不太配合。 李奕耐着心哄她,她身上的劲儿起了,可眼睛里不如以前舒坦,李奕便搂紧了她道:“朕心里只爱妃一个。”他有些喘气,声音沙哑,话是滚烫的,唐瑶的眼睛明亮一瞬。 但,这床榻之间的话,要人信?她跨坐在李奕身上,身体压向他,道:“此一时彼一时,皇上说的是哪一时?” 李奕不是擅长说这种话的人,可想而知说这话对他而言有多难,只看她今日不开心,便想哄她,既说出口,就是真心。而她以这般戏谑的话回应,他便生出火气,“什么都给你了,还有什么可怀疑?” 唐瑶有很多话想说,这一刻却不是能回应的时候,她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便几个字几个字的蹦出一句简短的话,“只怕......臣妾想要的......您给不够呢。”她贪心的很,只要能得到,她就没有满足的时候。 但他若愿意给,她也不是吝啬的人。 李奕没有再回复她,他到了紧要关头,该交公粮了。所谓之前说的礼物,也是这,他要给她个孩子,只这孩子什么时候来,他也不知道。 两人平静下来,洗净身体,躺倒床上,没有说什么话。 唐瑶翻过身就睡了,倒也是困得很了,一下子就睡着了,说是生气,更像是该生气而生气,她有什么可生气的?她清楚她已经走在了所有人前面,只要不出大意外,她一辈子的好生活没跑了。 第二日醒来李奕去上朝,上完朝去定国寺接皇后。 唐瑶剥葡萄皮儿吃葡萄。 秋月道:“上一次娘娘虽皇上出宫,奴婢就在想,这次娘娘会不会还缠着皇上出宫,见您没去,奴婢就放心了。” 唐瑶笑道:“有什么可担心的?上一次出去,是觉得好玩,而这一次,瞧着就没什么意思,本宫才不去。”她眉眼一动,将果皮扔开。 李奕去接皇后,是皇后的面子工程,也是李奕的面子工程,可若自己去,这两层意思都变味儿了,打皇后的脸,也破坏李奕对宁翰的安抚之意,还让李奕背宠妾灭妻的名声。 这威风不能耍,她去给皇后下马威,和脸上写了“我找打”有什么区别? “皇后是皇后,咱们是咱们,不要把咱们的生活搅到她的生活里去。”唐瑶道,话里有一分清淡,还有分不屑。 实在是皇后已经是一个不值得一看也不值得较量的角色了。 书里皇后要她和宁二争,她自己坐山观虎斗。唐瑶不想评判皇后这种行为怎么样,反正她不需要做多余的事,她凭借贵妃的高位和帝宠,是不需要多余的手段的。 …… 皇后自从接到李奕回来定国寺接她回去的消息时,心情是复杂的,她经历了消沉抑郁和一蹶不振,这个消息对她而言是一个好消息,多多少少是一种鼓舞。 从感情上谈,皇上到底没有冷漠到底,她在他心底还有一份体面。而别的方面来谈,他对自己还有一份忌讳,不可以对她不管不顾。 可这个消息的力量终究没有那么大。 皇后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不该开心,只得悠悠叹一声长气。 她焉能不知,她已经废了。 她对王嬷嬷道:“皇上来还不如不来,若是不来,本宫就彻底死心了。”给看快渴死的递一口水,这口水既解不了渴也救不了命,可恨的是,递水的人就是让她陷入渴死之境的人。 王嬷嬷听不得皇后说这样的丧气话,她的荣光和皇后的荣光是系在一起的,皇后不行了,她也好不到哪去,她安慰道:“娘娘万不可如此想,帝王之家,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您看着不好的时候说不定就好了,您看着好,谁知道以后她还能不能好,弹指数十年,其中还有很多变化呢,谁能笑到最后,现在看还为时过早。” -- 第111页 皇后扯出一个笑,一点笑意都没有的笑,道:“嬷嬷这话何意?”声音里是没有多少活气的。 她虽重生了一回,可现在也知,她早就死了,如果说没遭这一劫之前,她还像吃了颗大补丸一样精神,而现在,那颗大补丸的药效已经用尽,她心里全都是前世将死的情绪。 王嬷嬷不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觉得皇上来接皇后娘娘,是为皇后娘娘续了一口气,这口气很重要,事关皇后娘娘回宫后是一落千丈还是力挽狂澜。 王嬷嬷: “娘娘,这一个月是辛苦,可这一个月也微不足道,您是皇后娘娘,不管发生什么,李氏宗族的祠堂里永远有您的名字,您要是想要复起,那什么时候都是机会。” 上辈子皇后对李奕一片痴情,王嬷嬷对她说的话多是劝她不要太真心,要顾全局势的话,而少有说这样的鼓励,皇后不爱听,今生,她倒有理智听听王嬷嬷的话了,她道:“嬷嬷您说,本宫听着。”尽管看上去没有多少精神,她道:“就说说皇上这次为什么来接本宫?”她嗤笑一声,“本宫还以为他不会来了呢。”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没什么重量。 王嬷嬷自然是捡好听的讲:“那是因为皇上心里还惦记您呐。” 皇后嗤笑一声,叹气,“还以为嬷嬷讲什么新鲜的,不过如此。”她摇了摇头:“你说的不对,哄本宫罢了,他若惦记本宫,便不会如此不顾情面。” 王嬷嬷:“那便是皇上也知如此不顾情面不妥,所以来接皇后娘娘。” 皇后倒挑了一下眉。 王嬷嬷知话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忙道:“您不过晚回宫一日,哪犯下那么大的错需要受如此重责!皇上不过因老爷势大,迁怒于您罢了,皇上一怒之下让您不得回宫,到底是不理智的决定,但他是九五之尊,话一说出口,断没有改口的道理,可心中未必是不后悔的。” “而皇上的面子重,即使错了也是对,他真后悔了,也不会自己表现出来。那这次来接娘娘,岂不是示好的迹象?”他知他错了,是他的错,不是娘娘的错。 皇后目光怔怔,喉间吞咽一下,看来是把这话听下去了。 她一直以来便觉得,李奕对她的惩罚是不合理的,她犯的错,根本不该受这么重的罚。 是李奕的错,不是她的错,她是被亏待的人。 她一直以来也没开脱过,王嬷嬷这番话,倒解了她的心结。 李奕罚的就是重了,他后悔,所以他来接她了。 皇后娘娘嘴角终于牵起笑。 王嬷嬷趁机道:“娘娘要明了皇上的心思,可不要像之前一样,那么消沉了。” 皇后点了点头,但她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了,她便道:“等见了皇上,看看情况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月光 50瓶;夜子 10瓶;杳杳钟声带斜阳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拜见皇后 皇后吩咐身边的人留意皇上的动静, 得知皇上午时到了定国寺, 方丈去接见皇上, 后皇上在定国寺用了斋饭,而快到申时,皇后才见到皇上, 中间隔了近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 把皇后的心也等凉了, 她知道她又一次想差了。 皇上不在乎她, 和前世一样,他一点都不在乎。 他给她的,最多是一点点的体面。 也罢, 前世给他的泪已经留够,今生, 还为他难过吗? 皇后压抑住难堪、焦躁和萧瑟, 整理外袍, 上了马车。 这一月在定国寺祈福,为表诚心, 她的穿戴都与佛家穿戴相似,只某些地方表现出皇室之尊, 如果要回宫了, 换上了皇后娘娘的常服。 亮黄色的,宽大的绣摆绣牡丹和凤,裙摆绣凤尾, 衣襟绣浣花,袖口红线勾边,庄严大气,只这些日子在定国寺消磨得有些消瘦,再加上她有些散漫颓气,便不太能撑的这身衣服的气势。 帝后同乘,皇上在马车中等皇后。 皇后被侍女扶着,半撩裙摆,登上马车。 四马拉的的马车相当宽大,车厢内三面环座,中间有一方方桌,方桌置点心水果,皇上坐在马车后排的座位上,只他一个人在。 他左右两侧都还可以坐人,而侧排也是空无一人的。 皇后进去之后,看向李奕,李奕正也抬头瞥了她一眼,他眼神和往常一样,是睥睨天下的帝王的尊威,和一丝淡漠,面上也没有表情,整个人神色淡淡,没有一丝温情。 皇后见过了他这样的表情,但内心依然像打翻了五味瓶,其中各种情绪,让她内心翻涌,她想把内心的郁气吐出来,可她不能表现出异样。 此刻的李奕,和前世她去世时想比,青涩很多,可冰冷的感觉,如出一辙,她是他的妻子,又不是他的仇人,明明一个月不见了,再见面也得不到他的好脸。 他总是这样,难道他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吗? 他用这种态度划开长长的距离,让她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夫妻明明该是最亲近的人,可她从她眼里看不到一丝亲近,他是她的丈夫,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他心中承担这个角色,甚至,她对他来说,是一个角色吗? -- 第112页 她感到痛苦,他没有给她任何她想要的东西。 皇后为自己上车之前的紧张感到可笑和可悲。 她撑起笑向李奕请安,李奕点了点头,就转开视线,没说什么。他对皇后没有任何冀望,甚至不用嘱咐她做一个安分的皇后。在李奕心里,他们本就该是陌生人。 皇后看了看,不知自己坐哪里好,她低下头思考片刻,最后鬼使神差的坐在了李奕身旁。 李奕皱了皱眉,不愿与她坐那么近,指了指侧边的座位,“你坐那里。”李奕可不会委屈自己,他若愿意委屈自己,皇后也不是那个能让他委屈自己的人。 皇后难堪,起身点头,换了个位置。 之后李奕道:“回宫。”马车缓缓向前,皇后向李奕看去,发现他在闭目养神。 皇后咬了咬唇,便低下头,不再想说话。 马车驶到宫门,接着换坐辇,李奕去了御乾宫,皇后回了坤宁宫。 皇后一旦入宫,接到消息的妃子就要前去拜见,表示对她的尊重。 唐瑶也得去,她让秋月帮她挑身衣服换上,秋月是比她都谨慎的人,挑的衣服自然并不会太打眼,夏荷看了有些不满,主子是帝宠在身的人,该叫皇后瞧瞧,主子过的生活多滋润,让她在身后恨的牙痒痒,她只那样一想便是痛快的,道:“秋月你挑的这般俗气,可衬不出娘娘的华贵来,咱们冰泉宫眷宠既隆,可不需要缩头缩脚的,小家子气。” 唐瑶想即使再明艳,不能着明黄,不能穿正红,也大不过那位去。而若刻意精心打扮,就显出与她较量的心思了,那反而自己把自己看低了,她可不觉得皇后配和她较量,对秋月道:“不用刻意挑什么,只平日穿的就行。” 她平日穿的分两种,一是为勾引李奕,暴露一些,半遮半掩,很是性感。另一种较为保守些,可也是她特意和司衣局沟通设计制作的,比较适合她的气质和身形,低肩、收腰之类,让她显得丰满娇媚。 秋月便拿出了第二种,流彩飞花裹胸裙,纱质的外裳束在腰带内,裹胸围着的胸部撑的鼓鼓囊囊饱饱满满,腰带掐出了小细腰,臀浑圆挺翘,腿细而修长。 唐瑶换上,乘辇去坤宁宫。 她只带了秋月和夏荷两人,把秦嬷嬷这个婆子丢在冰泉宫内,让梁成看着她。 唐瑶到时,大殿上花花绿绿的已坐了两排,想到李奕身边的人不多,不知道这是不是全来了。 她在殿中,向皇后问安。 来了这么多人,皇后等的也是她,她盯着她,手握在椅子的扶手,握的紧紧的,脸上的笑也绷得紧紧的。她打量她,只见她比记忆中的还要娇艳,像刚出水的芙蓉,像占了晨露的牡丹,女人是花,需要灌溉,一看她就是不缺少灌溉的,那般丰腴娇媚,惹人嫉恨。 皇后忍住咬牙的冲动,笑道:“贵妃妹妹不必多礼,入座吧。” 唐瑶笑笑,再向她福身。 左边上首是空着的位置,那是唐瑶的位置,唐瑶向那走去。落座后抬首一看,有些诧异,对面居然坐了人,是她从没见过的淑妃娘娘,她看着脸色苍白,嘴角也是白的,倒真是有病的样子,唐瑶向她看去时,她朝唐瑶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唐瑶也朝她一笑。 这和她完全不同,有几分病弱的,惹人怜爱的美感。即便她是女人,也不敢对她大声讲话。 皇后道:“淑妃妹妹身体虚弱,在宫中将养便是,还特地赶来,原不必如此,本宫记得妹妹的好。” 淑妃:“往日不能朝见皇后娘娘已是愧疚,娘娘多日不在宫中,如今祈福归来,便是身体再不堪,也要来拜见娘娘。” 之后皇后像是忘记了唐瑶的存在,和淑妃说完和婕妤,婕妤说完常在说,唐瑶坐那儿白白捡了一碗茶水喝。 这样的冷落似是要唐瑶尴尬,但唐瑶看她们,反而像是落魄者抱团。 便是原本不厌恶后宫,这时也产生了厌恶。 如果只是一男一女的夫妻生活,又怎么会有这些花花绿绿闹耳根子。 唐瑶突然不想再待下去,将茶盏搁下起身告退,“臣妾身体不适,先行一步,望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一怔,脸色一冷,也不愿留她,道:“妹妹身体不适便回去歇息吧。” 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就这么不敬,这种不知礼数,心思歹毒之人,皇上到底看上她哪儿了? 难不成是那丰腴的身体和娇美的面容吗? 如果这样,宁诗怡也有这两样呢。 唐瑶朝皇后高座上看去,看到皇后身后站一女子,唇不点而朱,眉不染而黛,十分好看的女子,穿着打扮也金贵,不像是宫女。 那人也看了唐瑶。 …… 唐瑶离去,回冰泉宫,她回到冰泉宫没多久,李奕也到了冰泉宫。 唐瑶听到外面的通报声,出去接驾,但因刚见了皇后娘娘,所以对他并没什么好脸色。 唐瑶看他一眼,缓缓道:“乐不思蜀。” 李奕笑着敲她的头,“什么成语,乱用。” 唐瑶弯唇笑了一下,抱着他的胳膊将他接进来,“臣妾刚刚见了皇后娘娘,她是为皇上和太后祈福去的,也是辛苦,皇上见着她,必是宽慰熨帖的吧?皇上与皇后娘娘也一月未见,这突然一见,想必感念颇多吧?”她把他带到没有人的地方,问道:“您看见那样的佳人定是不舍得,是否是拥臣妾一样将她拥入怀?”她问的有些委屈。 -- 第113页 这问话不可谓不大胆,但出自唐瑶口中便见怪不怪。 李奕笑道:“朕闻着怎么这么酸呢?是谁的醋坛子打翻了?” 他没事了,他抱皇后干什么? 唐瑶“哼”了一声,表示他错了,哪有什么醋坛子。 李奕拿出一个纸包递到她面前,唐瑶接过,打开一看,竟是宫外的“糖蒸酥酪”,花灯节那日她买过,挺爱吃的,没想到今日他又给她带了一份。 唐瑶眸色一喜,却不好好吃,拉着他坐下,要他喂。 ...... 唐瑶走没多久后,皇后那就散场了,之后皇后听丫鬟们报,“这一月以来,皇上都歇在贵妃娘娘殿里。” 皇后道一声“知道了。”让侍女退下。 她身后的宁诗怡道:“百闻不如一见,贵妃娘娘果然姿容无双。” 皇后心沉沉的,转而对她笑道:“妹妹你也是不差的。”她朝别的侍女吩咐道:“整出一间厢房来。” 看向宁诗怡,道:“太后娘娘需要静养,妹妹日后便在本宫这里住下吧。” 宁诗怡点头。 皇后:“本宫乏了,你退下吧。”她累很了,日后能照拂的照拂,不能照拂的就算,走到哪一步,看命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海王星 30瓶;巫山 10瓶;云琉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夏日福利 皇后回宫, 虽然她自己颓了, 但后宫的心思却活络起来, 前一阵“选秀”风波一闹,大家都有些紧张,心想着如今再不出头, 等真经历了选秀,再出头, 可就更难了。无路可走, 便向坤宁宫送经文绣品之类, 常去皇后面前坐坐,和皇后说说话。 皇后连怎么把宁诗怡送到皇上面前都不知道,又怎么能为她们谋划前程, 便也只打发日子般唠嗑。 李奕不出宫时,基本三点一线, 含元殿, 御乾宫, 冰泉宫,夏日最炎热的时间也到来。 唐瑶在现代, 夏日有空调,古代可没有这个条件, 她有些适应不了这个热度, 尤其她体型相较丰满一些,更是受不得热。 夏荷和秋月不停地为她扇扇子,即便是如此也不行, 暑气难当,搞得人总是昏昏沉沉,做什么也提不起劲来。 大武高祖登帝时,战争还没有结束,大家都在战争里苦熬日子,后来高祖终于平定天下,大家有精力去事农桑,那时朝廷拿不出钱去建造避暑的宫殿。 先帝体弱,冬暖夏凉都受不了,咬着牙也要在山中建避暑行宫,那种大工程不可能一日而成,先帝在位不几年就去世了,避暑行宫还没建成。 李奕登基后,太后手握政权,这件事搁置下来,直到五年前才又动工。 如今说是快建成了,但若要能住人,还是要等一两年。 唐瑶觉得挺悲催的,要是今年能去就好了,便也不用受这苦了。 她从温水池子中出来,侧躺在铺了丝制凉席的软塌上。 她身上只着一层轻绢,非常轻质的衣物,一身下来不过三两重,透也自然是透的,肉感的身体几乎是没什么遮掩了,她不在寝殿里留人,秋月和夏荷都不允许劲来,所有这样做也没什么惧畏。 纸窗户不遮光,光撒在她身上,更照的肌肤洁白如玉,盈盈发亮,玉体横陈,胸脯和臀,都肉乎乎的令人垂涎。热度太高,她的眼睛半眯着,长长的睫毛垂下,看上去慵懒而没有生气,脸上熏出红晕,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也是热的发烫的。 躺在床榻上,又困又睡不着,辗转几下,感觉又出汗了,换了衣服叫水,打算再泡一下。 秋月和夏荷都知贵妃娘娘暑夏难熬,可却没见她如此难熬过,热水送上后,她们又为贵妃娘娘送上冰镇西瓜。 西瓜于大武而言,还算是稀罕物,但宫中是不缺这种东西的,毕竟什么好物都是紧着皇家先吃。 唐瑶又泡了一次出来,换上另一身轻绢纱衣。 话说皇家的工艺虽高超,这般的轻绢却少有,都在李奕私库里,也不过几匹而已。 唐瑶热成那样,李奕看在眼里也心疼,便让人都送了过来。 也就是说,整个皇宫,能穿得起这样衣服的,不过唐瑶一人而已。 不过唐瑶看来,这衣服穿与不穿,差不不大,或许穿了只更诱惑一点。 秋月用冰过了一遍席子,它干过之后还有丝丝凉气,唐瑶就着那丝凉气,倒终于睡着。 李奕办完了政事来冰泉宫,他喜爱夏日里这般早来冰泉宫,唐瑶没事时爱折腾些吃的喝的解暑,他一来,便能被她伺候着喂几口。 今日走到冰泉宫,见唐瑶的大宫女秋月和夏荷都站在宫门外,德祥要报“皇上驾到”时,他便挥手止住了。 秋月回道:“皇上,娘娘睡下了,暑气重娘娘入睡难,刚刚睡下。” 李奕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不让德祥以及身后的奴才跟着他,一个走近正厅,再走到寝殿。 唐瑶的寝殿与别处比,是偏凉的。 大武已有窖冰技术,将隆冬季节在河面上起的寒冰凿下,储存在地窖中,把地窖严不留缝的密封起来,便能将冬日的冰保存到夏日,但库存是有限的,所以妃子的等级不同,能分到的份例也不同。 -- 第114页 别的女人李奕不熟,便是顶着他女人的名头,他也不管,而唐瑶不同,她这里的冰甚至超过她应有的份例。 每日源源不断的冰送来,寝殿里的温度自然比别处低些。 而李奕见到酣睡的唐瑶时,顿时惊呆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喉间滑动。 那层纱衣那是衣服,分明是撩动他心弦的小羽毛,这连半遮半掩都称不上了,她媚态十足,丝丝毫毫都显现出来。 他的视线沿着她的脚裸,划过她笔直的腿,平坦的小腹,到再往上,一直到披散的发。 真的很美,他陡然想起了那幅被他珍藏的美人图,那是春日里画下的,是她不着寸缕的模样,与此刻有异曲同工之处。 她睡的正酣,额间还起了细密的汗。 李奕心道她可真怕热,这室温已经不算高了,还热成这样。李奕拿出帕子,轻轻将她额角的汗擦下。 唐瑶睡的不太熟,李奕的手划过她的额头时,把她弄醒了。 她懒懒的坐起身,迷迷糊糊道:“您来了?”连请安也不请了。 李奕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看她,视线还往下走了些,道:“早知爱妃如此迎朕,就该早些过来。”他说着,手便轻轻抚了上来。 唐瑶低头一看,连忙起身,下榻,快步往床榻走去,披上外衫,动作之快,外衫飞起,还扬起风声。 那细腻的感觉才到李奕手中,她便走了,李奕说不出的心痒痒,吃到了味也就过了,吃不到才是最难受的。 唐瑶系住外衫腰侧的带子,坐在床边,翘起二郎腿。这样的坐姿在这个时代被人称作不雅,但唐瑶这样却很好看,一股大女人的娇媚感。 李奕上前挑了挑她的衣襟。 唐瑶一把将他的手打掉。 李奕挑眉,低声问:“怎么了嘛?”那是皇后绝对没有听到过的柔情,也是只有唐瑶才听到过的柔情。 唐瑶神色恹恹,“热死了您也有心情。”她将秋月喊来,吩咐:“抬些热水来。” 李奕坐在她身侧,唐瑶不喜他身上的热气,坐远一些。 李奕:“……”他道:“夏日不热什么时候热?” 唐瑶:“这也太热了,若是避暑行宫建成了还好,便能住山间避避暑气。” 李奕前几日去看过,知快竣工了,快的话许明年就行。 如果是别的妃子,断不会这么大胆的说去行宫,毕竟带谁,看的是李奕的心情,他带谁谁才可以去。 但唐瑶这么说,李奕没有感觉出不妥,若是以前,他还会说一声大胆,但现在,他们两人的小日子过久了,他也就察觉不出什么了。 秋月送来冰镇酸梅汁,酸梅汁盛在不大的两个玉碗里,唐瑶端起一碗给李奕,又端了一碗自己喝。 李奕是辰时来的,他看唐瑶这样皱眉,问秋月今日贵妃都吃什么喝什么了,得知她除了点水果什么也没吃,喝的都是凉的东西。 李奕心里便划过怒意,女子贪凉不好,便是再热也不该这样,外面还有要送凉饮的,李奕低声斥道:“都撤下去,你们主子胡闹,你们也跟着胡闹,要是出些什么事,你们担待的起么!” 唐瑶按住他的右手臂,埋怨道:“那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臣妾都快热化了,您还不许臣妾吃点凉食。”她越说越气,忍不住骂他,“大坏蛋。” 她这次再怎么闹脾气,李奕也不顺她,忌冷食与生养有关,太医虽说她身体调养好了,李奕却不能放心,也不能放任。 李奕想拍拍她安抚她,唐瑶背过身,不让他碰。 李奕:“……” 他想了想道:“行宫虽未建成,但宫外有不少私宅,有些私宅后院植了许多树,想来凉爽一些,你若实在难受,朕就带你去住两日。” “嗯?”私宅?宫外? 唐瑶想了想,摇头,“于皇上而言,还是住宫中稳妥,去宫外不合适,臣妾谢皇上恩典,还是不去了。”宫里有侍卫巡逻,是比较安全的地方,外面虽好,可对李奕来说,不安全,比起舒适,她觉得李奕的命更重要。 李奕这么说,她有点感动,想了想,觉得可以做一个荷包回报一下。 秋月带着人将热水送上,唐瑶帮李奕更衣让他去洗洗,唐瑶在他身边伺候,还是被拽下了水,被他拥入怀,好一番胡闹,她攀着他的肩,思绪回到他说的私宅上,便想真有哪日,能两日守一个小院,一方天地,悠然生活,也是极好的。 两人气喘吁吁从水里出来,李奕摸着她平坦的肚子想,已这么奋力,可有点好消息才行啊。 …… 他没想到这个好消息还没来,来了另一个好消息,在拢右的宁文旭,和他泼辣的小妾罗氏打了起来,不慎后脑勺磕在钝处,昏迷过去,没医治过来,去了。 第61章 携皇后回府 在淮南的魏铎也传书信回京。 魏铎找到了前朝修筑了名堰的大师的后人, 那人对修筑堤坝颇有研究,魏铎和他聊了三日此次修筑大坝的事宜。 魏铎信上说,如果按他所说施工,兴许又将是一个造福千古的工程。 李奕大喜。 这其中只差组织和钱的问题, 李奕曾许魏铎兵马, 想魏铎组织起来, 无需担心什么。 而银钱,国库里没有钱, 可他的朝政大臣的腰包一个比一个肥,还有地方乡绅之类,若实在没有办法, 只能走那步棋。 -- 第115页 话说魏铎。 魏铎老家在淮南,父亲是一州指挥使, 一个肯为百姓做实事的官员,在当地颇有名望,他的母亲是官宦之女出身, 性格淑雅温柔。 魏铎从京都调任回淮南,他的父亲就传信给他, 让他来家里吃个饭, 他的母亲想他了。 魏铎是带着抱负回来的, 尽管父亲传信于他,他也没有回家,他内心不是没有愧疚之感。等到找到了可信任的匠人,他才回家去见他的父母。 而那一日他的母亲竟给他看一个女子画像, 后因缘巧合之下魏铎撞见了那女子,她是个温柔可人的,魏铎不小心冒犯了她,她大眼睛颤颤,一副受惊了样子,很是惹人怜爱。魏铎内心禁不住的心喜,后来两家商量着定了亲事,因门当户对,几乎没什么阻碍就成了。 ...... 宁翰对女儿薄情寡义,对儿子却比较看重,从宁文旭犯了错还把他调到自己的大本营享福且对他寄予厚望就看出来了。宁文旭是宁翰的嫡子,又是宁翰的长子,虽不成器,可宁翰对他的看重并不小,如今传来这么荒唐的事,他惊的半天回不过神。 宁翰沉痛,脸也是阴鸷的,轻声而又怔然的问道:“文旭......没了?”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宁文旭到陇右不过两月而已,前几天传过来的消息还好好的,他回信对他殷殷嘱咐。 来传信的人小心翼翼地回道:“大人,宁大人,前夜去了。”他一路飞奔回来报信,跑死了好几匹马。 宁翰突然大口大口地喘气,把人都挥退,厚重地长袖都扇出了风。包括管家在内的所有人都退下,宁翰走到左边,猛地扶住桌子,身体一虚,瘫坐在椅子上。 陇右快马加鞭赶到京城传信的消息惊动了不少人,包括老夫人和宁翰的夫人齐氏。 齐氏是宁文旭的生母,宁文旭去陇右之后,她便一直留意着那边的信,听到有人来传信,立马吩咐身边的嬷嬷,“你让人去打听打听,是什么信传的这么急。” 嬷嬷领了命去问,听了消息一惊,立即往如意苑跑,到堂门前才停下,缓了缓呼吸,一脸沉重紧步进堂屋,她道:“夫人,大少爷没了。” 齐氏眼睛顿时睁大,本就显苍白的脸更加惨白了,一口气没上来,直直昏了过去。 宁府得到消息后,宁寿宫和坤宁宫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宁文旭是太后的侄子,太后可惜他,却不会像宁翰和齐氏那样悲痛,她长长的叹了声气,道:“世间最恨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哀家一个人静静。” 宁文旭是皇后一母同胞的哥哥,但等消息传来时,皇后才想到,哥哥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去的。 不能说不在意,只能说忘了。 她听到消息也一样痛苦,甚至自责,哥哥走的时候自己在定国寺,当时处境不好,她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而忘了哥哥在陇右逝世。 她的手颤抖,嘴唇不受控制的轻颤,眼见着要失态,来找她谈话的甄淑仪忙上前宽慰她,皇后道:“不留淑仪了,淑仪改日再来小坐吧。” 甄淑仪低头告退。 宁诗怡在后院拨弄琴弦,闻信只说“知道了。” 这事经甄淑仪的嘴,倒是在后宫传遍了。 ...... 唐瑶不是听闻后宫内的风言风语才知道的,而是李奕在她宫内时,有人报给李奕,她旁听了去。 李奕听了消息神色淡淡,唐瑶看不出他的心情,他心中必然有波动,只是掩藏住了。他的情绪控制能力科以前强了,等他年龄越长,越成熟,会越不露声色吧。 唐瑶调侃道:“宁文旭大人近日运道不行啊,那罗氏也是个人物,算起来,也是给她兄长报仇了。” 宁文旭死的确实荒唐,这个死法估计谁也意料不到,不知该怎么解释,唐瑶便想起了那句话,“坏事做绝,报应子孙。” 李奕:“宁文旭也做过朝政大臣,他去了,朕该一表慰问。” 唐瑶挑眉:“可是现在去?” 李奕摇了摇头,拟了个单子,让德祥过去送礼,“待他棺柩归京吧。” 唐瑶将其他人挥退,只她和李奕两人在湖边的凉亭处,唐瑶笑问:“到时可是带皇后一起去?”她嘴角挑起,眼神中也流露出风流之色,有一分认真,一分调笑。 李奕点头:“自然是,宁文旭是皇后的兄长,朕即去宁府,没有不带皇后同去的道理。” 唐瑶点了点头,她想李奕带皇后娘娘回去,少不了一番演戏吧,便是不爱重皇后娘娘的样子,也要表现出爱重。 ...... 宁文旭的棺柩半月后到达京都,宁诗怡也得到皇上会携皇后娘娘去宁府的消息,他们去,她自然也是要回去的,只在宫中一直没有见到皇上的机会,她依然无名无份,这一回去,怕是没有好借口再入宫了。 她的侍女知她来宫中是做什么的,对她道:“都这么久了也不成,这说明小姐来宫中的用处不大,出宫后不来了正好,让老爷给小姐备分嫁妆,嫁了人做夫人去。” 宁诗怡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点了点头。 隔日,李奕带皇后去宁府,李奕和皇后同乘,宁诗怡坐在后面的规格低的多的小轿子。 皇后坐在侧边,李奕坐在后边。 皇后看着李奕淡漠的表情,想不到这个男人是刚从唐瑶床上下来的,也想不到他在半个时辰前把另一个女人抱在怀里的的销魂模样。她只知道他的心他的人都是冷的,这种冷不是寒冰般的冷,而是三月的清泉,一股凉意,却让人想饮来止渴。 -- 第116页 皇后只敢偷偷看他一眼,便低下头,内心惶惶不安。 李奕对她的淡漠她已习惯,不安不是因为此,而是为,怕他在宁府依然如此对她。 哥哥的棺柩归府,到时候父亲、祖母、母亲、姨娘们和一些兄长嫂嫂,弟弟妹妹,都会在府门前相迎,如果李奕自己下了车,率先走在前面,对她仍不管不顾,他冷漠的模样被府中的人看到,她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多大的笑话。 越想越不安,王嬷嬷不在身边,她的不安都无处排解,待到那些忧思让她头皮发麻,她终于开口道:“皇上。”声音有些发颤,音量很低。 李奕看她一眼。 皇后抿抿唇,鼓起勇气道:“再过片刻,就到宁府了。” 李奕“嗯”了一声。 皇后:“在宫中如何,臣妾心中无怨,但是到了宁府,臣妾请求皇上,能保全臣妾一分颜面。” 李奕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 这点还用她说吗?今日会有不少王公大臣来宁府悼丧,他连这个戏都不做,他不要面子了吗?还说这种话,让人心烦。李奕懒得理她,只希望到了宁府,她别再说蠢话,也别再做蠢事才好。 皇后见李奕这样,心里更是没底,脸色越发白。 李奕来宁府的事早已通知宁翰,宁翰率众人在门口相迎。 马车停下,李奕下车,德祥站在他身后。 皇后收起惴惴不安,在王嬷嬷的搀扶下下车,站在一旁。 侍卫们把守在两旁,门口到马车空出了个通道,这个通道上空无一人。 宁翰快步走来,撩袍跪在李奕面前,“皇上今日前来,实乃厚爱,臣感激不尽。” 女眷们是上不来台的,还候在门前,他的几个儿子一同来跪拜,还要到场的官员们。 李奕亲自上前搀扶,“尚书令大人快请起,宁文旭爱卿任过朝廷三品大员,又是朕的表兄,于公于私,朕今日都应前来,他还如此年轻,朕心中亦心痛不已。”他对跪在宁翰身后的人道:“诸位都起吧。” 大人们都站起身,退居两侧,通道又宽敞无阻了。 遮挡视线的人走开,孙姨娘远远朝这边望一眼,见九五至尊果然龙章凤姿,气度不凡,她笑了笑,心想她若再年轻二十岁,见到这般俊朗之人,必是走不动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冬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李奕给她了错觉 唐瑶在冰泉宫小憩, 她近日奢睡,不知是夏日人容易犯懒还是怎么的。宫女们都去了寝殿外,秋月和夏荷在正厅坐着,也有些困倦, 头一栽一栽的, 秦嬷嬷见状, 从正厅出来。 秦嬷嬷是太后宫中的老人,她去见太后, 太后宫中无人拦她。 大热天里,太后穿的依然端庄,里一层外一层, 也不知她嫌不嫌热,她身后两个宫女为她执扇。 太后瞥一眼弯腰杵在下方的秦嬷嬷, 道:“怎么回来了?”神色倦倦,提不起劲来。 她虽不用去看宁文旭这个小辈儿,但宁文旭的棺入京, 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她有些受影响。她没入宫之前, 还照看过小文旭, 一晃眼, 他却去了,可真是见证了他从出生到黄土啊。 秦嬷嬷道:“虽不该前来打扰太后娘娘,可今日听那贵妃的言语,倒是不顺, 老奴不曾想她如此坏,说的出那番话。” “什么话?”太后眉头一皱。 秦嬷嬷:“大公子去了,她开心呢,说罗氏报了仇,那不是幸灾乐祸,她觉得咱们大公子就应该……”她可不敢说宁文旭该死,连忙收了话。 太后眉头皱紧,本就为宁文旭伤感呢,又听了这话,哪还能忍?眸中怒气汹汹,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 唐瑶儿那个女人竟这么说,她拍桌子骂道:“毒妇!”指着冰泉宫的方向对秦嬷嬷道:“你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秦嬷嬷:“……老奴……去?” 秦嬷嬷在贵妃宫中过的不好,没有太后跟前老奴才应有的体面,被冰泉宫中的奴才挤兑,那个妖主子也对她多有轻蔑,便想来嚼一下嘴根子报复。 她知说此事太后一定会发怒,贵妃娘娘受罚,她当然高兴,叫她以前那么对自己! 太后知道贵妃如何狠毒了,自己再求个情调回宁寿宫,她毕竟是宁寿宫的老人,该是能得这么个恩典。 可是,太后娘娘居然让她亲自去吧贵妃叫来!她哪里想得到! 那不明白是她告的密吗?贵妃岂会放过她? 太后:“赶紧去!”她又吼秦嬷嬷。穿那么厚,即使之前不热,现在也热的不行了。 秦嬷嬷忙不迭的跑过去。 张全怕思量了下,劝到:“太后娘娘,贵妃是皇上的心尖宠,您何必把她招来惹不痛快。”他看得出来,太后和皇上之间的安全线就在贵妃娘娘身上了,贵妃娘娘是皇上的人,太后不碰这条线,他们便能相安无事的处着。 碰了……那可了不得。 太后:“你没听秦嬷嬷说什么么?哀家还能忍让她?”往日她和贵妃倒也井水不犯河水,李奕虽宠她,她却没在后宫闹过什么事,她也没有理由教训她,今日,她触她的大霉头,她绝不会放过她! -- 第117页 秦嬷嬷跑回冰泉宫,心在油锅里炸。 秋月见她跑了一头汗,柔声问:“嬷嬷何事如此着急,大热天的跑出一身汗来。” 秦嬷嬷回话也不是,不回也不是,道:“秋月,贵妃娘娘可醒了?” 秋月:“没呢,娘娘害热,睡了反而舒服些,估计还得会儿才能醒来呢。” 秦嬷嬷踱两步,迈寝殿内去,秋月起身去拦她,“嬷嬷这是干什么,娘娘没有传召,此刻进去,当心将娘娘惊醒。” 夏荷没秋月的好脾气,直接将秦嬷嬷拽出来,把她拽到外面去,嘴里说她难听的,“嬷嬷,下人们还跟您学规矩呢,您如今这番,可不合规矩,大家跟你学,还不坏了事?” 秦嬷嬷苦着脸将夏荷的手甩开,“夏荷,现在可不是说这话的时候,老奴哪敢冲撞娘娘,是太后她老人家喊娘娘过去呢。” “什么?”夏荷怒目圆睁,瞪秦嬷嬷,暗骂她这个老货,不知干了什么龌龊事! 夏荷嘴里一点客气都没有了,道:“都是你在背后搞事!” 秦嬷嬷,“你现在有时间呵斥,还不如将娘娘唤醒,别让太后等久了。” 夏荷恨她也无法,转身去寝殿将唐瑶唤起来,对秦嬷嬷道:“你站在此处,不许进殿。”她给秋月使了个眼色,让秋月看着秦嬷嬷。 唐瑶没盖被子,穿的仍是轻绢纱衣,夏荷看见,羞红了脸,赶紧拿薄毯给她盖住。 夏荷喊贵妃娘娘。 唐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几时了?何事?”她还想睡,翻个身就要睡去。 夏荷:“娘娘,别睡了,秦嬷嬷说,太后娘娘喊您去宁寿宫。” 唐瑶听见“太后”两个字,不敢再睡,和瞌睡虫做了好大的斗争,睁开眼睛,道:“她找我作甚?” 唐瑶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问秦嬷嬷,总之,肯定是那个老货搞的事!” 一口一个老货的,唐瑶想夏荷就是夏荷,秋月可说不出这话,她揉了揉眼睛,道:“你去将本宫的衣服拿过来。” 夏荷去拿衣服,唐瑶穿一件相对正式,让人挑不出毛病的,赶去宁寿宫。 谁知太后娘娘没说什么,只开了小佛堂,带着她一起跪在蒲团上祈福,嘴里说的倒是难听,宁文旭去了,在佛祖面前为他诵诵经,让他前方的路好走些。 这话真恶心,宁文旭与她唐瑶有什么关系,她给宁文旭诵哪门子的经。 唐瑶气的不轻,可太后已经跪下,她也不能甩手而去,蒲团已经备好,她只得跪上去。 后太后借口身体不适,走了,说让唐瑶替她拜着,态度要虔诚,不可对佛祖不敬。 佛堂又闷又热,蒲团也不是好物,粗糙的麻绳编的,反而硌腿。 唐瑶让人给她换个蒲团,太后宫中无一人动,她便明了怎么回事。 这是太后宫里,倒是没办法。 估计太后也是看李奕不在宫中,觉得她无人求救,才搞这么一出的。 秋月和夏荷一是被太后宫里的人看着,出不去这个宁寿宫,二是即使出得去宁寿宫,没有宫牌,也不出去大内宫门。 …… 宁府,李奕和皇后并排,走在前面,宁翰走在李奕右后方一点,陪李奕说话,其他人跟在后面,往大堂去。 皇后也不知想些什么,一路上都心不在焉似的,踏过垂花门竟磕绊一下,李奕余光看到,伸手扶她一把,闻声道:“慢些。” 他心里郁气已生,可此刻还要嘴含笑意,皇后已失了仪态,他不能再表现出不喜的情绪而闹笑话。 皇后差点绊倒在地,失重感让她的心都快飞出来了,她甚至发出了小声的惊呼。 李奕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肘。 他的力气真大,稳稳的抓住了,止住了她摔倒的去势。 皇后慌乱的心也安定下来,她站稳了,抬头看李奕。 皇上对她笑了……而且是温柔的。 皇后忙低下头,心中有些贪恋,她似乎已很久很久没见过他脸上带笑的样子。 皇后起身,李奕便把扶着她的手收回。 大家都当这一幕没发生过,宁翰忙有牵出个话题,继续和李奕讲话。 只有皇后还停留在刚刚的意外中,李奕的手已经拿掉了,但她胳膊上似乎还遗留了那样的触感。 有力的大手,安稳的感觉。 她重生以来,李奕从未在她宫中留宿过,她对和李奕亲近的记忆,仍停留在上辈子。 上辈子,李奕去过她宫中几日,他们也曾有过夫妻才有的亲密,她感受过他的有力和火热,他的气息,帝王的气息,霸道又尊贵的。想到那些旖旎的画面,皇后的脸禁不住热起来。 那已经很遥远很遥远了,而今生,再无这般体会。 便是心说不要再在意他了,可身体又何尝未再起过渴望?谁不想被拥入怀好好疼爱,他又是那般伟岸的,让人想亲近的男子。 皇后心里涌起了久违的蠢蠢欲动,而那一刻,她又想起了冰泉宫的贵妃,那个丰腴娇满,面若桃花的女人,才得了他那般疼爱,一直被他疼宠着。 她不由得想,唐瑶儿面前的皇上什么样子的,她到底得了皇上怎样的对待。 想起前世和皇上少有的巫山雨云的时刻,再代入唐瑶儿的样子,便觉得尤为刺目。 她那些被埋下的恨意,在这嫉妒种又都被唤醒。 -- 第118页 李奕刚刚对她笑的样子,和李奕有力的大手扶住她时她的感觉,真是致命的诱惑。 …… 齐氏自打听闻宁文旭丧命的消息时便病了,这病时好时坏,让她缠绵卧榻半月有余,皇后来,自是要去看看她的。 她向李奕请命,说去看望家母,李奕也笑着允了,还委婉的提醒她快些回来。 皇后嘴角含笑,眼中也是真实的笑意,点头说:“嗯。”这于她而言,是她真正想要的夫妻的感觉。 皇后去见她母亲了,路上一直是开心的,见到她母亲瘦骨嶙峋的样子,才收了笑,愁意滑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巫山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晕倒 皇后和齐氏谈话, 说了些宽慰她的。 宁诗怡带着包裹回到自己在宁府的住处,孙姨娘去接她,看她大包小包的,孙姨娘倚着门笑, 没说话。 待宁诗怡把东西都放好, 孙姨娘道:“在宫中可好?” 宁诗怡点了点头, “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照料,一切都好, 只是有负父亲所托,心中愧疚。” 宁诗怡口渴,侍女送上茶, 她坐在桌边喝茶。 孙姨娘她已没了离府前跳脱的样子,而是温婉平和。 孙姨娘扭着身子往桌前走去, 在宁诗怡旁侧的位置上坐下,道:“你在宫中发生了何事,说来听听。” “未入宫前听说贵妃娘娘盛宠, 只当听说而已,入宫一见, 果真是盛宠。” “哦?” “皇上夜夜去贵妃娘娘的冰泉宫, 从不召见任何妃嫔, 但凡他们二人在宫中赏玩,走到哪儿都有奴才事先清场,不让任何人入内搅了兴致,宫中但凡得了新进供, 按照份例将太后娘娘的留下,接着皇上都先挑出送往冰泉宫,其余各入各司,再有掌事太监往各宫中送,也是按份例来的,便是皇后娘娘的,也不例外。”皇后宫中的用品自然是极好的,但极少是皇上钦点的。 孙姨娘有些难以置信,道:“皇后也如此?哪有这种说法?那岂不是......”她低头小声道:“让一个宠妃越到皇后娘娘头上去了?” “姨娘早先不知道么?皇后娘娘不得宠。” 孙姨娘,“虽知道,但不曾想落魄至此。”今日见皇上对皇后也不全然无体贴之态,便以为皇后在宫中有皇后的体面,今日听宁诗怡一说,贵妃娘娘倒将皇后娘娘的坤宁宫衬的冷宫一般了。 孙姨娘道:“皇上总要有几日歇在皇后娘娘殿中吧?皇后娘娘可曾许你......”她眼珠一转,话语隐下,宁诗怡微微一笑,摇头。 孙姨娘皱眉,“原想着皇后娘娘该有容人的肚量,不曾想,她还是不愿倾心对你。”宁诗怡又摇头,“姨娘此话差矣,我见皇后娘娘是有心的,奈何皇上并未入过皇后娘娘宫中。” 孙姨娘嘴巴微张,眼睛睁圆,道:“倒是想不到,老爷一月还有几日宿在夫人房中呢。” 都说皇后是天下女子表率,皇上又何尝不是天下家主的表率?她本想帝王更重规矩,谁知看上去一本正经的皇上,在后宫行事如此荒唐。 孙姨娘:“这种信儿皇后从未往府中传过,老爷知道了,定又是一场大气。”皇上怠慢了皇后娘娘,不正是不把宁家放在眼里吗? 孙姨娘瞥向宁诗怡房中的包裹,道:“今日回来,日后便在府中住下了?” 宁诗怡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道:“姨娘也知道什么行情,再去也无益。” 孙姨娘叹了声气,见四下无人,说了句冒犯人的心里话:“那贵妃娘娘是个没脸皮的,竟做得出霸占男人的事,也不怕朝臣和后妃们一人一口唾沫淹了她。”她本是糙人,说这么糙的话才是她的性子。 她在府中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宁翰,虽得宁翰疼宠,宁翰却不会为了她荒了规矩,不入她人的院子,她也不敢要求宁翰不入其他人的院子,可贵妃娘娘竟把天下最尊贵的人迷得如此,还做出那么无礼的要求,这真是贵女出身吗?可没一点贵女的修养。 孙姨娘是斤斤计较的人,在这方面尤甚,虽然贵妃娘娘和她没什么关系,但依然能挑起她烦躁的心思。 孙姨娘没再说宫中之事,而是问宁诗怡,“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宁诗怡快十七,这年龄再不出嫁,就该惹来闲言碎语了。 宁诗怡低下头不语。 她想起了魏铎。 因为爹爹要她入宫,才有那三日之约,才会搞出后来那么多事,若是没有入宫一事,便可顺其自然发展,说不定她与魏铎是有一线之机的。 她曾去找魏铎,得知魏铎南去,不知现在,魏铎怎么样了。 她平静的眸子中划过怅惘。 孙姨娘见她眸中的愁意,怎会不知她想些什么。 孙姨娘道:“魏铎为你爹做事,领了南下的差事,你爹留意着他,得知他定了亲。” 宁诗怡猛地抬起头,睁大的眼睛里都是惊诧。 孙姨娘见了叹气,“他年龄不小了,此去淮南任职,定会回家中看看,他父母怎会不操心他的婚事?你们二人终究是有缘无份。” 宁诗怡愣住,过了会儿,放在桌面上得手握的紧紧的。 -- 第119页 孙姨娘见状,蓦地闪过一个心思,道:“许你与魏铎之事,并不那么简单呢。” 宁诗怡:“姨娘这话何意?” 孙姨娘道:“前些日子虽老爷去定国寺上香,道听途说,魏大人临行前也曾去定国寺,仔细算来,那时皇后娘娘还在定国寺中。”孙姨娘话只说一般,便不再多言。 但宁诗怡那么玲珑之心的人,又何尝不会多想。 ...... 李奕来宁府悼念,已给尽宁翰面子,他不用在这里待太久就可以回宫。 他心中隐隐有些烦躁不安之感,不愿再坐下去。一盏茶的功夫后,他预备离去,可皇后还没有过来。 已对她道早些回来,竟还待那么久没回。李奕烦躁,吩咐德祥,让德祥派人去催。 宁诗怡得知皇后要回宫,心里有一个冲动,便又跟了上去,对皇后道:“经此大事,太后娘娘心中定是悲痛不已,诗怡知不合规矩,可仍期望着尽一份孝心,不知还可随姐姐归宫?”她至少要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she 皇后心中也有蠢蠢欲动欲动之感,便点头应下,心道合计一番,宁诗怡若是能用,便好好用用她,若是不能用,再送她回来就是。 皇后珊珊来迟,李奕心里焦灼,再也不愿给她好脸,一甩袖子,道:“回宫。” 宁翰赶紧去送,将他们送到府正门处。 外面的排场还和来时一般大,府门前站满了侍卫,随行的马车是帝王的规格。 李奕登上马车,皇后被人扶上马车,他们还像来时一样坐着。 皇后意识到这是她和皇上少有的能独处的时间,待回到宫中,再遇到这种情况,就得颇费心思了。 皇后想同李奕说话,刚张了口,李奕对外面吩咐,“怎慢慢悠悠的?还不快些?” 李奕知宫中不该有惦记的事,唐瑶儿在她宫里待的好好的,暑夏里她的份例不仅不缺,还特许超额,她宫中的奴才也会精心伺候她,别的宫中的人更不敢去招惹她,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但内心就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张。 皇后看李奕眉头紧皱,倒有了话题,轻声细语道:“臣妾见皇上面上忧思,不知皇上烦闷何事?” 李奕烦她还来不及,怎会想理她,闭上眼睛假寐小憩。 皇后见此,眉头蹙起,心中泛起委屈,还想说什么,最终忍住了。 她轻轻靠向侧壁,只觉得这马车颠簸的厉害。 马车驶到宫门停下,皇后坐不稳,往侧方倒去,身体还微微有些倾斜,头差点倒在李奕腿上,李奕的手臂挡住她的肩膀,将她推起来,随即站起身,下马车,他边走边用另一只手挥挥自己手臂处的衣袖,眉头紧皱,脸色阴沉,面上不耐。 皇后刚坐稳,倒是没见着这一幕,她欲道:“多谢皇上。”可抬头,李奕已下了马车。 李奕下了马车后,让德祥派人去冰泉宫看看,得到消息说贵妃娘娘被太后唤去,现在还在太后娘娘的宁寿宫未归。 李奕手背在身后,面色凝重,加快了脚步往宁寿宫赶去。 彼时唐瑶还在宁寿宫的佛堂内,礼佛的香燃出的烟熏的她恶心,这个房间没有置冰,比她的冰泉宫热的多的多,且她入暑夏再也没穿过今日这般厚的衣服,真有些受不了,一直起汗,热的难受的连膝盖处的不适感都感觉不到了,脑中感到昏昏沉沉。 太后得知李奕回宫,想了想觉得还是让唐瑶回去的好,可若让唐瑶回去,就像对李奕说她认怂一样,她好歹把持过几年政权呢,可受不得这窝囊气,不认怂,放人的念头只在她脑中划过一瞬,便被她抛到脑后。 倒让张全干着急,张全听小太监传报,皇上正往这边赶来,惊的险些绷起来,心道果然,他就知动贵妃娘娘皇上不会善罢甘休,忙去太后跟前传信,道:“太后娘娘,皇上正往这边赶呢。” 太后把杯子搁下,“哼”一声道:“他来的正好。”面上悠悠。 李奕进殿,给太后问安。 太后道:“皇上主动到哀家这里来,可不多见。”她对张全笑笑,惯是演戏的人,几分玩笑几分真笑把握的是真好,她想营造个轻松的气氛,可张全连干笑都没法陪了。 张全偷偷瞥向皇上,只见皇上嘴边虽也带笑,可眼中明明是似笑非笑,那身气势也吓人。 李奕道:“听说母后将瑶儿喊了过来,怎不见她在殿中?” 瑶儿,他叫的倒是亲密。太后心里哼一声,想到皇后在这殿中时,他何曾看一眼,何曾询问过一句,甚至连皇后二字也未喊过。 她这个儿子,和她可一点也不一条心。 太后道:“今日文旭的棺柩归京,哀家心里难受的紧,皇后随你去了宁府,宫中连个说话的人也没了,便将贵妃喊来陪陪哀家。” 她饮了口温茶,又道:“刚刚去佛堂礼佛,贵妃随哀家一起去了,哀家身体不适,便回殿里休息,贵妃倒是有孝心,执意留下替哀家祈祷,哀家不忍拂了她的心思,便将她留下了。” 李奕握了握拳,眸中尽是冷色,唐瑶儿不信佛,她也从不祷告不点香不跪拜佛主,怎会替太后礼佛?宫中有一种刑罚叫罚跪他却是知道的。 李奕无法再对太后客气,忍不住怒道:“便是朕,也未舍让她长跪过,不知太后宫中,哪个石像有这等福气?” -- 第120页 他冷着脸甩袖离开,直往宁寿宫佛堂。 太后被他这不客气的话气得胸闷,不说他宠着那贱人,一句“未舍她长跪”,便是将神圣地佛像说成“石像”就够她气的了,她信佛信的很,是绝不许人侮辱佛祖的。 太后被惹急了似的喊一声,“皇上!” 李奕没有停住脚步,太后一口郁气堵在心口,心疼地厉害,愤懑无比,也起身,由张全扶着,急切的,脚步有些凌乱的跟去。 唐瑶听见门开的声音,朝门口看去,见是李奕进来,心中一喜,刚要喊他,却陡然晕了过去。 李奕看那软绵的身体倒下,心跳漏了一拍,赶紧过去抱她。 他喊唐瑶两声,唐瑶没应声,他将唐瑶搂紧了,厉声对德祥道:“快去传太医!” 将唐瑶抱起,往外走,在门口瞥了太后一眼。 那可是太后见过的,他最无情的神色了,太后的怒火灭却,身体陡然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1353389、小可爱来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云琉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惊喜 皇后跟着赶来, 看到的便是那样的情景,唐瑶儿昏迷,被皇上抱在怀里。 皇上的脸常给皇后一种阴沉的可怕的感觉,皇后这次也感觉如此, 但她又看出不同, 皇上眼睛里有焦急。 皇后不由自主地抿紧了唇。 皇后总想皇上和唐瑶儿相处时的画面是什么样的, 今日她见着了,比想象中的还让人...... 皇上将唐瑶儿抱在怀里, 那么亲密的抱着唐瑶儿,唐瑶儿躺在他有力的臂弯,皇上的神色那么自然, 没有一丝一毫不耐。 皇后不得不承认,那才是男人对待自己的女人时的样子。 皇上对她有一点点的亲密, 她就内心泛起波澜,不知躺在他怀里,受他疼爱的唐瑶儿又是什么感觉。 她清楚的是, 即使自己和皇上才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但皇上是将唐瑶儿当成他的女人。她身为皇上的妻子, 甚至不得皇上一碰。 皇后闭上眼睛, 狠狠的吸了口气。 ...... 李奕抱着唐瑶离开, 没有看皇后一眼。 皇后去问太后,发生什么事了,太后脸色发白,没有理皇后, 只派一个人跟着皇上过去,看看贵妃到底怎么了。她对张全道:“哀家不过让她跪了会儿佛祖,这才多长时间,她竟晕了过去,哼。”话里在责备唐瑶儿有那么娇弱吗,还是装的。 ...... 冰泉宫里的冰一直没断过,此刻进去还有一股凉意,李奕把唐瑶放在床上,让宫婢和太监们出去,为唐瑶除去衣衫,给她擦拭下身体。 这是他们共浴时他做惯了的事,这时也不假他人之手,他自是不会嫌弃她身上起汗了的,于他而言,她的身体都是他的。 看到她膝上有伤痕。 李奕手顿住,眼睛盯住她膝上的淤青和红紫,那原本是白润讨人喜欢的,此刻却显得狰狞,可想而知身体的主人受了多大的痛楚。 她是自己用力捏一捏,都会娇气的喊疼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对待? 李奕的闷气划上心头,呼吸都重了,胸膛起伏。 他克制住怒火,为唐瑶擦拭。 做好了一切,给她换上衣物,太医赶到。 伺候的人都进来,李奕坐在床边,让太医过来把脉。 太医把的很慎重,把了好一会儿,放下唐瑶的手。 如果这里只贵妃娘娘一个人,他还敢说,但皇上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不太敢说,脉浅,怕说错了,以后惹皇上盛怒。 太医先谨慎道:“皇上,贵妃娘娘无碍,许是暑热和劳累过度导致的,但......”他不说了。但他这前半句已缓了李奕的心急,李奕问他但什么,他请求再召来几位太医一同诊治。 李奕允了,所有人默不作声地等太医。 不多时,又有几位太医顶着暑夏匆匆赶来,他们额头上都起了薄汗。 来的这几位太医中,便有之前为唐瑶把脉的妇科圣手。 几个轮流上前把脉,把完都脸色微变,所有人诊完,他们互视一眼,最后那位妇科圣手点了点头,其他人立时心里一松,嘴角扬起笑,一起拱手行礼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李奕脸色还是凝重的,道:“有何可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像是融开了冰雪,不由自主地弯了唇,“你们是说......” 那位妇科圣手太医道:“娘娘脉尚浅,但是双脉,乃是有身孕之兆。” 李奕的心跳猛然变快,眼中划过喜色,半天后才道:“......可是真的?”他有孩子了?与她有孩子了?要当爹了? 自从知道唐瑶儿怀孕难之后,李奕很少去抱这种希望,只想着顺其自然的来就好,从不强求,没有想到,突然间惊喜降临。 这一刻李奕不愿去想朝政之事,不愿去想他处境艰难。这是他的血脉,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他心爱的女人为他怀上的,他除了感到心里发烫之外,再没的想法。 他从来没有过软弱的情绪,但这一刻不知怎得,眼睛都有些发热,说不出话来。 不过,总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他暗暗长吸了口气。 -- 第121页 妇科圣手太医道:“柳太医和诸位太医不敢直言,皆因脉尚浅,怕摸的不甚准,臣斗胆半月之后再来请脉,到时是否是喜脉,就可断言了。” 太医这么说,李奕恢复了些理智,冷静下来,看唐瑶昏迷不醒的样子,担心之意又起,他道:“那,”他想问贵妃在太后宫中跪了许久,是否有碍,然而这是没有颜面之事,无法说出口。 李奕问道:“贵妃为何昏迷不醒?” 妇科圣手太医请示李奕是否能借一步说话。 这次李奕对这个太医眼熟了,知太医是这方面的能手,而他提单独回话的要求,李奕心间一沉,怕他说到与那药有关,或者是别的不好的影响的事。 李奕将其他人挥退,道:“太医有什么话,直说吧。” 妇科圣手太医回道:“娘娘于子嗣艰难,怀上已是不易,须得好好将养,切不可磋磨。” 果然,这其中每一个字都让李奕心往下沉。 太医不知贵妃发生了什么事才躺在这儿,若只是怀了身孕,是不可能无端晕过去,定是身上受了什么损伤。李奕听得出太医的话下之意。他本有些犹豫要不要问,但这个孩子金贵,李奕不敢让他出任何闪失,便是唐瑶受罚之时说了难堪,他也说了出来,询问太医会不会有碍。 太医听了面色稍沉,道:“日后万不可再如此,头胎本就不好保,娘娘这一胎若是没能养住,日后恐再与孩子无缘。” 这话不轻,李奕听了喉间滑动,心有余悸,紧紧握了握拳。 他道:“朕知晓了。”看向还在昏迷中的唐瑶,想到她在太后那逼仄的佛堂里受的苦。 若真出了什么事,且不说他心里多痛,她肯定就受不了了。她是一个小娇气包,肯定受不了丧子之痛,更别提日后不能再有身孕。 想到那么可怕的后果,李奕的手都忍不住发颤,眼中满是阴翳之色。 李奕:“日后你每日来冰泉宫请脉,暂且不必告知贵妃她有身孕之事,待确认了是喜脉,胎稳了再告诉她。”李奕不想让她空欢喜一场。 李奕这个吩咐,太医稍微有一些惊讶,知皇上疼爱这个贵妃娘娘,但不曾想皇上那么关怀备至,连这些小细节都考虑到,又亲自交代一番。 这人虽是帝王,但也是年轻人,年轻人,就会有儿女情长之时。 太医应下。 太医又说为娘娘开几副安胎药,他要下去写方子,李奕把他叫住,让他开治淤紫的外敷药,用最好的药材。 太医退下。 ..... 李奕将德祥叫来,吩咐他赏今日来看诊的太医,并告知他贵妃有孕之事不得外传,让他去打点。 德祥领命,出去办事。 殿中只余李奕和唐瑶二人,或者说,是他们三人。 李奕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嘴角含笑,见她又起了薄汗,知她穿那么厚的衣服不舒服,又为她换上她常穿的纱衣。 这衣服倒是太不像话,他叹了声气,随后伸手,轻抚唐瑶仍平坦的小腹。 ...... 唐瑶仍在睡,李奕出了寝殿,到正厅来。 秋月和夏荷两人站在正厅内守着,其他人都在门外。自家主子有孕,秋月和夏荷比谁都高兴,她们盼这个小主子可盼很久了,心里已经开始想为小主子做衣服的事。 见皇上从寝殿出来,秋月和夏荷忙去行礼,给李奕上茶,李奕落座,道:“今日发生了何事?太后因何喊贵妃去宁寿宫?” 秋月不爱说人不好的,说起话来总给人留三分体面,夏荷便没让秋月回话,她道:“娘娘这几日比往常更容易困倦,今日娘娘睡下,秦嬷嬷出去了一趟,回来便说太后要主子过去,主子起身穿了衣赶往宁寿宫,太后娘娘二话不说,将主子带到佛堂,之后的事,皇上都知道了。” 德祥过来,话听了一半,见皇上敛眸,他问秋月和夏荷话,夏荷又回了一遍。德祥对皇上道:“这事奴才去办。” 李奕这一日一直待在冰泉宫,没有离去,文书都在冰泉宫批示的,到晚上,唐瑶才悠悠醒来。 她的记忆停留在宁寿宫的佛堂,晕倒的前一刻,李奕去了。 她躺在床上回想那一幕,又回想起受的苦。其实有些意外,这具身体一直很健康,除了小桂子那次受惊过度而高热,再也没生过病,不曾想跪一会儿竟晕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是夏天吧,太闷太热了,难以忍受,若是冬日还好,除了不闷以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穿的厚。 一说穿的厚,她的膝盖又开始疼了。 她要坐起身去看自己的膝盖,一低头,看到的先是被换掉的衣服。 唐瑶看自己此刻的穿的衣服,心头诧异,秋月和夏荷绝不敢给她换这身衣服的,这么露骨的衣服,她也只在李奕面前穿过。 李奕给她换的? 他个流氓,连昏迷的人都不放过吗? 唐瑶将薄毯子展开盖在身上,喊秋月和夏荷。 一转头,不想是李奕进来了,只他一个人进来了。 李奕走到床边坐下。 唐瑶看他柔和的目光,内心顿时委屈无比。 只李奕一个人在这里,唐瑶便不用再盖被单,她把薄毯掀掉,坐起身,扑到李奕怀里,抱着他嘤嘤嘤。 李奕眸中闪过紧张之色,忙道:“慢点。” -- 第122页 以前不觉她动作毛躁,如今她要做母亲了,才知她平日里多不安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楠 20瓶;悠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被丢下 唐瑶不说话, 只是埋在李奕怀里。李奕既去太后宫中要人,那必然已知她发生了什么,再告状,总觉得不太合适, 太后是李奕生母呢。她就只闷闷的, 手揉揉自己的膝盖。 李奕见她的动作, 知她疼了,他轻轻叹声气, 将药取来,为她上药。 李奕道:“下次她若再喊你,你只借口身体不适, 不必过去,派人给朕传话。” “可那样, 必然会被她老人家教训,不太守规矩呢。” 李奕哼一声,道:“在朕面前可守过规矩?现在倒说起这个来。” 唐瑶想耸肩, 这是不一样的,在李奕面前守规矩, 太过死板, 不讨喜, 在太后面前不守规矩,那是等着被罚。 她扪心自问未曾做得罪宁寿宫的事,不知太后这个老婆娘怎会找事找到她头上。 “臣妾可是哪里得罪她老人家了?小佛堂里可难受的紧,又闷又热, 香薰的想吐。”唐瑶抱怨一句,低着头的李奕突然抬头看她一眼。 唐瑶没当回事,继续道:“有句话臣妾都难以启齿。” 李奕问:“什么?” 唐瑶:“今日宁文旭大人遗体归京,太后娘娘为此哀伤,人之常情,臣妾无话可说,她便去佛祖面前为宁文旭大人祈福,竟让臣妾也跪下。”唐瑶无法再往下说,她是李奕的人,再说下去,都不好听了。 李奕本还面色缓和,听这一句脸陡然绷紧,怒气能从眼睛里喷涌而出,荒唐!气得他,气得他,该死! 李奕揽过唐瑶,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低头含住她的唇,迅猛而激烈的,唐瑶喘不过气来,好大一会儿,实在受不了,赶紧把他推开。 李奕眼里划过懊恼,轻抚唐瑶后背,低声询问她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唐瑶摇了摇头。 李奕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日后,”他看着唐瑶的眼睛,又收了嘴边的话,太医还没有确诊,现在还是不要让她起了疑心好,他看护就好,御厨、用度和安保方面。 唐瑶:“日后怎么了?” 李奕:“日后凉的东西都不许再吃,那些东西朕会叫人撤下。” “啊?”唐瑶如遭雷劈,大哥,她是受了伤的人,没得到点怜惜就算了,怎么还虐待她...... ...... 晚膳前,德祥公公去给李奕回话,他们耳语的悄悄话,唐瑶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只见李奕点了点头,德祥就下去了,不多时,唐瑶得到消息,秦嬷嬷的尸首被抬去乱葬岗。 好在那是晚膳后,唐瑶不至于因为这事而没了吃完饭的胃口。 李奕一直在冰泉宫中,唐瑶没机会去问人这事的始末。 秦嬷嬷虽在她冰泉宫做事,但真正的主子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在后宫是一手遮天的存在,宫里有谁敢动秦嬷嬷? 唐瑶恼秦嬷嬷时,也只能让她做劳苦事气她,绝不敢对她动刑的。 而如今秦嬷嬷被拖去乱葬岗,想来死法也不会太好看,能有这个手段的,恐怕只有她面前的这个人了吧? 唐瑶抬头看李奕,李奕坐在灯下,认真的看书,面容沉静,像冰冷的美玉公子,给人很干净的感觉。 她和李奕相处久了,就总产生一种错觉,李奕是无害的,哪怕惹恼他,他也只嘴上说气,心中仍是软的,不舍得罚人。 可现在看来,全然不是如此,他是帝王,这毫无疑问。 唐瑶蓦地觉得自己许是站到了他心尖尖最柔软的地方,才能对他胡闹,还得他纵容。她放纵的时候,从未想过他会生气呢。 唐瑶有些开心和得意,看李奕便越发顺眼了,心里合计着,也许今晚可以犒劳他一下。 因为天热得原因,着实没有缠在一起的心情,这好几天都没好好伺候了,她看得出李奕憋着股邪火呢。 ...... 太后派过去的人没得到唐瑶昏迷的原因,可到晚上,却得到秦嬷嬷被乱棍打死的消息。 太后当即受不住,眼黑了一瞬。 秦嬷嬷打她入宫起跟着她,她曾提过将秦嬷嬷外放出宫,秦嬷嬷拒了,说要一直侍奉她。秦嬷嬷陪太后这么些,为太后做过不少的事,若说太后对她毫无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除却张全,太后身边还有四个老人,这四个人老人都陪她太久,和她日夜为伴的,是经得起考验的忠心奴才。 太后颤着音问:“德祥让人将秦嬷嬷乱棍打死?”那甚至不是一杯鸠酒,不是一尺白绫,而是乱棍打死! 张全白着脸点点头。 同为太后宫中的人,秦嬷嬷这种结局,张全听到,起了一身冷汗。秦嬷嬷尚且如此,到时这宫中,可还有人能善终?他自己能走到何种地步?这都是难以预料的事。 “他是......做给我看的。”太后咬牙切齿道,她的手紧紧握住椅子扶手,青筋直露,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张全上前为她老人家顺气,道:“让皇上如此出了恶气,是好的,那毕竟是一宫之主的贵妃娘娘,十个秦嬷嬷,可抵她的体面?”说到底体罚贵妃娘娘是太后,皇上没有与太后大动干戈,而只处置了一个奴才,已算是大事化小,太后是连这口气都咽不下,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而已,他看到如今这般地步,已再好不过。 -- 第123页 张全道:“太后娘娘,依奴才之见,贵妃娘娘受了不小的罪,咱们宁寿宫,得派人去瞧瞧,送些珍稀药材补品之类,再怎么说,她也是伺候皇上的人,不可怠慢了。” 张全话落,太后“啪”的一声,甩手就往他脸上一巴掌,“张全,这话你也说的出口,你下一步莫不是让本宫去给贵妃道歉吧?” 张全连忙跪下,道:“奴才不敢。” 太后笑道:“哀家罚她了什么?不过让她在佛祖面前跪拜一时片刻罢了,可秦嬷嬷,却被乱棍打死!”她怒道,声音嘶吼而出,下气险些接不上,“你这个狗奴才,还让本宫去给贵妃送礼,秦嬷嬷的事,本宫怎么跟她算!” 张全见已惹恼太后,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太后觉得秦嬷嬷金贵,可秦嬷嬷只是太后的一条狗。 秦嬷嬷是奴才,贵妃是主子,奴才和主子怎能相提并论? 太后把持了几年朝政,就真的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还把自己当天下最尊贵的人,这个心态转变不过来,是要不得的。 张全心里暗叹,头伏的更低了。 太后哼一声,“她是什么身份?哀家是什么身份?”唐瑶儿再受宠,也只是李奕床上的一个女人,而她当过朝,临过政的,让她赏唐瑶儿,她为何要自打脸面?张全这话说的气人,太后道:“出去吧,别在本宫跟前惹人心烦。” 张全:“是。”起身退下。 ...... 对他们而言,不过贵妃受了罚而已,但在李奕看来全然不是如此。唐瑶儿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他一想到自己再晚回宫些,可能发生什么事,魂都吓没了,又怎么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算了。 宫人送来热水,两人去沐浴。 夏日里唐瑶一日要泡好几遍水,晚上这一次,不过是洗了贪个凉而已,不用太仔细。 唐瑶坐在池子里,待李奕下水,像如同往日那样与他嬉戏,不料他却一把将她抱住,不许她乱动。 唐瑶背靠李奕的胸膛,李奕的大手放在她的小腹处,虚虚的放,她甚至觉得他的手没有碰到她的皮肤。 唐瑶想转个身面对李奕,可刚有动作,便被李奕另一只手按住,李奕道:“老实点。” 池子底滑,她若脚滑一下还得了?李奕已经开始考虑日后不让她再用水池,换成躺得下一人的木桶。 唐瑶翻了个白眼,半躺着靠着李奕,感觉舒服极了,如果身下没有什么顶着她的东西的话,她道:“臣妾体恤皇上,不忍皇上受苦,奈何被皇上说不老实,皇上的斥责,让人心伤呐。”要他端着,看最后谁狼狈。唐瑶好整以暇,想看他出洋相,还特意晃了晃身体。 李奕恨的牙痒痒,暗骂她不懂事,草草洗了将她抱出去。 李奕自己不得疏解,可为唐瑶穿寝衣,将唐瑶抱到床上安置,都是他亲力亲为的。唐瑶还从没被李奕这么精心伺候过,眼里都是笑意。她揽着李奕的脖子,探头,在他嘴唇上轻点,亲亲,心情颇好。 她对他的喜欢,似乎又多了一点,已不局限于他的肉体。 当然,占他便宜的心情更更高一点,而且这种情绪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日益高涨。 他对她越好,她就越想折磨他,看他无奈的样子。 亲吻是李奕现在为数不多敢做的事情,他没客气,加深了那个吻,待到身下无法忍受,他抽身而去,掀开帘子到水池,徒留唐瑶一个人在床上。 唐瑶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搞什么,这是她第一次被撂下。 唐瑶不敢置信,一会儿,心里便涌上一股火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16425500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innoce 30瓶;喜欢笑的我 3瓶;如果,我说如果 2瓶;如宝、云琉、Vomu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甜蜜折磨 李奕再回来, 着一身米白色寝衣,简单而华贵,年轻俊朗。 他将床上的薄毯子拿开,坐在床边, 再平躺下, 道:“睡吧。” 许明天是个阴天, 外面起了风,带来清凉感, 寝殿的窗是打开的,为了通风,没有拉起床帘。 唐瑶侧身, 单手支起头,一条腿曲起, 如果李奕抬头看的话,那姿势是要多妖媚有多妖媚。唐瑶撩起一缕发丝,拿发尾扫李奕的鼻梁。 痒痒的感觉, 李奕不是感觉不到,他睁开眼睛, 唐瑶的眼望进他眼睛里去, 许是要睡了, 他黑黝黝的眼眸里只有平静与温润。 李奕伸手抚了下唐瑶的侧脸,轻声问她,“怎么了?” 唐瑶睡了一下午了,不困。 她将腿放在李奕下半身, 轻柔缓慢的蹭,一只手放在李奕散开的衣襟口,食指隔开衣襟,触到他的胸膛,轻捻。嘴角勾起笑,眼睛里像是笑,也似有似无的带一丝妩媚。 李奕与她同床共枕不是一日两日了,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什么意思,而李奕才刚平复了他的冲动。他将手臂放在唐瑶头下,另一只手按住唐瑶作乱的腿,把唐瑶把在怀里,道:“快睡吧。” 唐瑶不知道他是真不为所动还是怎么的,抬抬腿去碰他那里,看他到底有没有反应。碰到后便听李奕一声叹息,像是不知怎么办才好,李奕又道:“快睡吧。” -- 第124页 唐瑶撇嘴撇嘴,心道他可真成圣人了,忍什么忍。 唐瑶想要,她还想亲亲,闭上眼睛,嘴巴贴上他的嘴唇。 李奕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冷俊的,便觉得他整个人都该是冷硬的,哪里都硬硬的。 他的嘴唇很软,每当触及,都让人浑身颤栗,想和他亲吻,永远也不会腻。 李奕没有拒绝,很温柔的回应,回应了很久,等回过神来时,手和唇都在不该在的地方。 他蓦地觉得,这才刚得知这个小家伙儿要来就这样了,后面的十个月该怎么过啊,尤其小家伙的娘不是安分守礼的女子,他心里暗自叹气,对他的喜爱之余,煎熬之感油然而生。 唐瑶最终也没有得逞,只被李奕用别的方法安抚一番,精神气儿过去,终感到困倦,最后依偎在李奕怀里睡去。至于李奕后来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 夜里宫内似乎起了一阵慌乱,有人来向李奕传话,唐瑶被走动声吵醒,李奕拍拍她说没事,让她继续睡,唐瑶继续睡去。 李奕起身离开。 唐瑶天大亮醒来,身侧已经没人,李奕上朝去了。 朝堂上李奕提出一个议题,关于君政和吏治,让大家各抒己见,朝臣们心中没有准备,听了这问题都心中慌乱,几个人冒然答话,李奕听了没有一个好脸。 最后李奕又点名宫中宿禁,强调不得他的诏令,任何人不许入宫。他年幼时太后主政,大臣会找太后问政,或要太后盖印,现在太后已不垂帘,却仍有大臣向她请示。 ...... 昨日觉得今日是个阴天,确实如此,乌云遮阳,虽闷,却也凉爽。 唐瑶用了早膳后,领着秋月和夏荷到冰泉宫的湖中小亭去,除昨日被太后喊去,她已经很久没有出过殿门,鱼都不曾喂过了。 坐在栏杆内,攀折栏杆往下看,红白的锦鲤在水中游的欢快。 冰泉宫内知唐瑶有身孕的宫女太监一只手便能数过,又因李奕压着不让说,他们便不敢表现出来,冰泉宫便如往日一样平静。 可秋月和夏荷心里是高兴的,嘴角也一直扬着笑,主子肚子里的这孩子可是后宫的第一个孩子,若是,若是个男娃,那可是大皇子呢! 秋月给唐瑶执扇,道:“娘娘若累了,就回殿中休息吧。” 唐瑶:“累什么累?”她一直坐着呢,有什么可累的?她道:“有好些日子没碰过琴了,倒是想弹首曲子,不然手生了就不好了。” 秋月不赞同,那毕竟是劳心的,夏荷又将鱼食递过来,“娘娘好些日子未出来走过,便在这儿逗逗鱼也不错,弹琴什么的,虽是风雅,但在暑夏,倒是燥得慌,还是安静些的好,便是心也跟着凉了。” 唐瑶听她说的有理,便没再做要求。 她问夏荷,“你昨日说秦嬷嬷去了,到底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夏荷将皇上参与此事,德祥毫不手软的处置之事说给唐瑶听。唐瑶又撒了把鱼食,“秦嬷嬷是太后娘娘的手,她不去时,是本宫的心魔,本宫总得盯着她防着她,怕她做了什么害本宫的事。但本宫也不过只想太后娘娘再把她调回去罢了,别搅了冰泉宫的安宁,却没有想到。”唐瑶叹了声气,心里也沉甸甸的。生死于她而言,终究是很重的事。 李奕为她出头,她当然也是感谢的。这说明她在他心里。 夏荷道:“娘娘心善,那却不是个好东西,她罪有应得,怎敢劳娘娘为她感伤。” 秋月没说话,主子心地好是让她感怀的事,她牵挂她的主子,主子那些细腻的心思便也能感染到她一般,这样的主子,她要追随一辈子的。 秋月道:“还有一事娘娘可听说了?” “秋月!”夏荷斥了秋月一声。 秋月道:“娘娘该知道。”她声音温和,但眸子里清明。 唐瑶向秋月看去,又看看夏荷,“咱们三人间还有说不得的事?有什么可瞒本宫的?” 夏荷瞥瞥嘴,后退两步,道:“这事不是什么好事,说不说与娘娘听都无妨,不说娘娘少担心一桩事,说了只劳娘娘心神而已。” “说吧,秋月。”唐瑶道。 秋月:“昨日宫内闹出些动静,娘娘可注意到了?” 唐瑶却是知道有动静,但李奕让她继续睡,她便又睡了,今日秋月不刻意提起,她都记不起来了。 秋月:“昨夜,太后娘娘晕过去了。” “啊?”唐瑶猛地站起身。 夏荷和秋月都吓了一跳,刚忙去扶她的手臂。 “太后晕过去了?”那可不是小事,她若晕过去了,她年轻没什么,太后若晕过去了,太后年龄大了,听着就很有问题。且她是被太后体罚才晕过去的,宫中可没人敢体罚太后娘娘,一般老年人晕过去,都是受了精神刺激吧。 唐瑶犹疑道:“可是秦嬷嬷去了,给太后娘娘刺激着了?”秦嬷嬷既对太后而言如此重要,她又何必那么大手笔的把秦嬷嬷送到对手的阵营中去呢。 秋月:“那自然不是,咱们听到秦嬷嬷去了的消息是晚膳后,秦嬷嬷是太后的人,太后得到的消息只会更早,她若因此是晕过去,那也该是睡前,而不是半夜。” 唐瑶笑道:“不是梦到秦嬷嬷了吧?”乱棍打死的,梦见的怕也是没人形的,当是秦嬷嬷还魂,给吓晕了。 -- 第125页 秋月摇了摇头,“太后的小佛堂烧着了,大佛烧成了灰。” “啊......”唐瑶不知该说什么,如果这不是有计划的,那只能说太后太倒霉。 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信仰之力也是可怕的,她家有一个观音像,她每次路过,摸都不摸一下的,虽说是不信,但只要与信仰有关,就好像带了一身禁制,信的的供着,不信的人远离,是不会有毁坏它的意愿的。这东西碎了或毁了,难免让人感到有霉运。 太后那么信佛,寝殿里都供着,可她的佛堂却着了...... 那对她而言是多么恐怖的事啊......她不晕也难呐。 唐瑶觉得这时幸灾乐祸太不厚道,干巴巴道:“可能,宁寿宫镇不住佛吧......” 夏荷和秋月是信佛的,佛像烧了,是得罪佛祖,说不好要遭报应的,她们心里都膈应的厉害,也是夏荷不愿秋月说给贵妃娘娘的原因之一。 夏荷说话更难听,道:“佛祖有愿保的人,有不愿保的人,宁寿宫的佛没了,那是佛不愿留在宁寿宫。”这话拐着弯的说宁寿宫的人不是佛想保的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要是善人,佛都愿意照拂,这往深了说就是,太后恶事行的多,惹怒了佛祖。 夏荷尚且这么说,若是传遍后宫,传到朝廷,又让人怎么非议? 唐瑶倒有点心疼太后了。 不过眼下她面临个很现实的问题,“你们现在才告告知本宫,其他人可是先去探望了?”她起身,将盛鱼食的盒子递给秋月,往台阶下走。她不怕别人走在她前面去探望,她本身也不许对太后献媚,可是她需去探望,不然是要落人口舌。 夏荷紧跟在她身后,道:“娘娘不去又何妨?您昨日昏迷着从太后宫中出来,还未修养好,当卧床休息,不能前去,也怪不得您。” 夏荷这话止住了唐瑶的脚步,她转头,笑看夏荷,对夏荷道:“小机灵。” 她放慢了脚步往前走,道:“但早晚都要去,不去探望终究不合规矩。” “奴婢先去打探太后是否醒来。”夏荷道,唐瑶:“去吧。” 夏荷退下,不管如何,是不能让贵妃娘娘现在去见太后的,太后正在怒头上,娘娘现在的身子,可不能面见盛怒的太后的娘娘。 ...... 皇后娘娘是半夜过来的,此刻仍守在太后病榻前。 昨夜李奕也曾过来,皇后在李奕后脚到。 后来李奕走了,只皇后一个人留在宁寿宫。 伺候的事都下人干,她只需看场,无需坐别的什么,太后还没有醒来,这样静默的环境,难免让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这几日来,对她而言,每一件事都是大事,宁文旭是她嫡亲哥哥,也是她唯一的同父同母的兄长,宁文旭走了,待父亲百年之后,她将不再有最能信任的血脉至亲。这件事对她而言,当然是大事。 回宫又撞见贵妃被罚,昏倒。 太后受惊吓,昏倒。 可想今日之后,后宫将乱成什么样子。 她是皇后,她得挑起这个梁子。可是无宠在身,做什么都寸步难行。 下人传报太后昏迷过去时,她着实惊慌,紧赶慢赶,待入了殿看见皇上的背影时,倒有了一瞬的安定。 实际上没想到回宫后又能这么快见面。 之前的几次接触,她同皇上说话,皇上都不予以理睬,但刚刚他主动吩咐一句,“照顾好太后。” 他要去上朝了,离开宁寿宫之前,交代她照顾好太后。 看吧,他们终究是夫妻,母后有事时,与他共同承担的,可不是那个狐媚子贵妃娘娘,而是她,大武的皇后,宁诗歆。 她对皇上......是有期许的。 皇后把张全叫来,问道:“昨日太后娘娘让人跟到冰泉宫,冰泉宫那位为何晕倒,可曾醒来?” 张全回道:“回来的人说太医诊治,是受了暑气,多歇歇就好了,是否醒来......”他摇了摇头,道:“还不知晓。”昨日皇上一直在冰泉宫,冰泉宫的消息封锁了似的,无法打探,今日皇上倒是离开了,可太后娘娘又倒下,他紧着宁寿宫还来不及呢,又哪誊得出心思去盯冰泉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心里苦就要多吃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皇上相迎 皇后余光瞥见屏风外的一排身影, 那些人穿的素净,都是来为太后侍疾的,后宫诸位妃嫔。 皇后对张全道:“遣人去问问贵妃是否醒了,太后病着, 众姐妹都来, 她却不来, 不合规矩。” 张全面上为难,又不能不听命, 皇后身后的宁诗怡劝道:“皇后娘娘,等太后娘娘醒来再去请贵妃娘娘前来,也不迟, 现下紧要的是太后娘娘贵体安康。” 宁诗怡的话让张全松了口气。 张全再不想去招惹冰泉宫,冰泉宫后面的是皇上, 太后动了贵妃,如今病倒在床,皇后娘娘不吸取教训不说, 还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她又不如太后娘娘尊贵, 何必呢? 皇后看宁诗怡, 面上不悦, 再看王嬷嬷,王嬷嬷朝她轻微的摇头,她便忍了,对张全摆摆手, 让张全下去。 病榻之前人太多,会扰病人清净。皇后起身出去,到外殿坐着,等候太后娘娘醒来。 -- 第126页 宁诗怡跟在她身后,见她面色不悦,心底惶恐,过了会儿挨近她,在她身边小声解释,“娘娘,诗怡出言冒失,还望娘娘恕罪,这几日诸事频出,太后娘娘未必愿见贵妃娘娘,倘如太后娘娘醒来,看见贵妃娘娘,再受了刺激,如何是好?” 皇后自然知晓这,但她盼着太后娘娘再被贵妃气一顿,正拿贵妃没办法,若是她将太后气的又晕过去,这不是送上门的罪名吗? 宁诗怡知她盘算有二,不过是治贵妃两个罪名,一是怠慢,太后病榻前,她不及时前来尽孝,有违孝道,便是皇上还亲自前来了呢,断没有贵妃娘娘不来的道理。 其二便是等太后醒来,看一场笑话。 宁诗怡觉得这两点都是要不得的,这哪还是错就能挟制的了人的时候,贵妃娘娘得了皇上的宠爱,她就有了免死金牌,皇上立着,谁都动不了她,便是连碰一碰最好都不要碰的。 势在谁那边,谁做什么就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势不在谁那边,谁做什么都是错的,对的也是错的。 贵妃娘娘占了先机,皇后再拿对错说理,可对错还是那番对错吗? 皇后娘娘若真想复起,走明道儿是不行了,以眼下的局势,她想走出一条道来,怕是颇难,得静下心来好好谋算才行,而不是莽撞行事。 宁诗怡道:“娘娘,还要三思而后行。”贵妃娘娘有隆恩相护,若是逆着贵妃娘娘,便是与皇上作对。皇后是被贵妃娘娘气傻了,但再气,还是意识到这点的好。 不过这些话她自然不会挑明了对皇后说,若是不知道那事,她还有心提点皇后两句,可皇后若真做了对不起她得事......宁诗怡暗自眯了眯眼睛。 宁可她负天下人,也绝不叫天下人负她。 皇后娘娘第一愤恨的人是唐瑶,第二愤恨的人便是宁诗怡,哪怕宁诗怡说的是有道理的,在她耳朵里也会变成没道理的。她心中驳斥宁诗怡的话,可到底掩下怒气,对宁诗怡笑笑,将此事作罢,眸光里却愈加泛起冷色。 ...... 太后醒了。 李奕接到消息,起身去太后宫中。 等在太后宫中的人不过为见他一面而已,他一进门,诸位嫔妃的心都提起,起身向他行礼,眼偷偷向他瞄去。 李奕一摆手,让她们起来,视线往上首瞧去,只看见皇后和脸生的淑妃。 李奕踏进内殿,太医向他行礼,李奕问:“太后怎么样了?”随即向太后榻前走去,太后脸色仍是苍白的,看见李奕那一刻,眸间划过滔天怒意,愤恨之至,不像是看见亲生儿子时该有的表情。 李奕给她问安。 她唇紧抿,咬着牙说不出话。 太医回话说是刺激过度。 李奕安排下去,让不必留在这里的人都回去,太后静养,不许人打扰。 淑妃领头告退,其他妃子纵有不舍,也不敢多言,都退下。 皇后仍留下伺候。 李奕对德祥吩咐:“佛堂每日进香,时刻有人看守,怎会着火?不知是看守的奴才不留心还是有人作祟,太后病重,宁寿宫誊不出人手办查此事,德祥,此案交给你,你可调派各宫人手配合查案,若有不配合的,随你处置,尽早让这事水落石出,给太后一个交代,也堵住众口悠悠。”是宫中不好的留言。 皇上亲口说不让太后宫中人插手此事,张全便是想查,也不敢说什么。 皇后真以为太后不能主事,皇上替太后着想,不将这事安排给宁寿宫。可后宫之事,当然是皇后的分内之事,太后不能理事,还有她呢。 她做透明人很久了,这事劳皇上亲自去查,还要她有什么用,她便道:“皇上,您日理万机,后宫之事再劳您烦心,就是臣妾的不是,不若将此事交于臣妾处办。” 李奕看向她,道:“你?” 皇后点头。 李奕沉默一瞬,“既如此,皇后便好好处理此事。”他又对德祥吩咐,“德祥,你协助皇后。” 有小太监从外面进来,先在德祥耳边道一句话,德祥回给李奕,李奕神色微动,转身向外走去,皇后不明所以,在他身后喊一声“皇上。”朝太后点点头,跟着李奕向外走去。 太后示意张全,张全跟上。 张全站门外远远看一见,皇上手托着一个女子的手走来,那女子不是贵妃娘娘又是谁? 张全敛眸,回去复命。 皇后僵着脸笑道:“贵妃妹妹,本宫正担心着妹妹,妹妹便来了,身体可好些了?” 唐瑶想抽回自己的手,私下怎么着都没关系,当着李奕的大老婆的面儿,唐瑶有些羞耻,唐瑶欠身回道:“多谢皇后娘娘挂念,不碍事了,不过沾了暑气罢了,不曾想,让皇上和娘娘担心了。” 皇后:“没事就好,你我同伺候皇上,平日里可要保重身体。”她笑里有几分难堪,宫中所有的女人都走了,贵妃才来,分明是恃宠而骄,而皇上不责她便是,还亲去迎她。 她还是小看了唐瑶儿,唐瑶儿的殊荣,比起上辈子,只增不减。 耳边是皇上的话,“你身体还未好透彻,不好好休息,怎么出来了?”他皱着眉,话里全是不赞同。 唐瑶:“臣妾得知太后娘娘昏迷过去,不前来探望心中不安,惟愿太后娘娘圣安。” 皇上心中仍有郁气,太后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唐瑶儿不犯她,内心敬她,她还对唐瑶儿下手,她是真看不过自己在乎的人,幸好自己在这里,否则唐瑶儿自己来了,太后还不知如何为难她,她现在可不同往日。 -- 第127页 李奕:“膝上还好?” 唐瑶摇了摇头,“不疼了。” 皇后面无表情。 ...... 皇上和唐瑶刚要进殿,张全突然到殿门口,道:“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太后娘娘刚刚醒来,精力不济,说要歇着了,不再见客,只留皇后娘娘在身边侍奉即可。” 唐瑶眸中划过忧色,欲要说话,后又止住,只道:“臣妾知晓,臣妾在冰泉宫为太后娘娘祈福,望太后娘娘早日康健。” 唐瑶告退。 李奕知太后这是给唐瑶儿下马威,唐瑶儿这么远来,她见都不见,还不如不来。皇上面色不虞,道:“那皇后便留下伺候,朕还有要事,你回禀太后,朕先回了。” 皇后和张全都行礼恭送。 李奕和唐瑶离开。 李奕先把唐瑶送回了冰泉宫,嘱咐她道:“如若闲暇,便在冰泉宫内走走,天热,无需去冰泉宫外转,太后那里有皇后,不用去她那里伺候。” 唐瑶听他这话跟禁足似的。 李奕:“昨日突然晕迷过去,怪是吓人,虽是醒了,但不知还是否有碍,今日再叫太医给你把把。” 唐瑶觉得他大惊小怪,为安他的心,也点头应了。 唐瑶在冰泉宫坐不久,太医便来了,她心知自己身体很好,象征性伸出来给太医把把,太医把完起身回话,说的全是些套话,什么气弱体虚,血气不足之类。翻译过来就是,很正常,没病。 唐瑶道:“本宫瞧着哪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太医还专门开几副药。”中药苦,得憋着气喝,有病喝就算了,没病还让喝,谁受得了。 今天早上她就喝了一贴,说不喝,秋月喝夏荷死活让她喝下去,她希望太医开了金口,把那几贴药撤下去。 太医听出了她的话外音,还不得不顶着压力回道:“那些药是调理之物,于娘娘有益无害。”安胎药,能撤吗? 唐瑶眉间不虞,太医怕惹怒这位极受帝宠的主子,心有些慌,脑中闪过一计,道:“今日一瞧,还需再开一方温养的方子才好,臣现在将它写下,娘娘派宫人随臣去抓药,两贴要分开熬。” 唐瑶一听就头大,赶忙摆手让太医走,别写。 太医松了口气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好迟~~我明天有一件大事,今天不得不准备一下......抱歉......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D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查办 过了两日,太后虽精神还不大好, 但已可以下榻。 张全传话道:“兵部朱之文大人求见太后。” 太后撑着病体去了。 “掌权”二字对她而言, 是比什么都好的灵丹妙药。 ...... 纸条被展开, 上面只一列字, “魏铎于五月初三去过定国寺。” 宁诗怡的脸在晃动的烛焰下明明灭灭, 她看完之后,将纸条烧了, 之后矗立着, 面无表情。 五月初三是个特殊的日子,她记得很清楚,那天魏铎本该去宁府提亲,可他没有去。 真如姨娘所说, 魏铎去见过皇后,可魏铎有什么可去见皇后的? 时间已经很久, 宁诗怡再回忆起这件事, 心里的翻涌都是沉闷的,她呼吸变重了些,沉沉的吸了口气,闭上眼,平复一会儿,关上窗,去床上躺着,睡觉。 她好像梦到了魏铎,在无墨斋, 店家请先生出了一副联子,没有人答得上来,良久,一个俊朗男人开口,顷刻间,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一人,他遗世独立,才气无双。 墨青色石板路上,他一个人远远走来,她站在远处观望。 宁诗怡眼角的泪滑落。 ...... 早朝之上,李奕手边一道文书,文书上洋洋洒洒四页,罗列的全是罪状,状告的是兵部侍郎朱之文。 他将那册文书翻开,合上,低眼看封页。 殿堂之上一片静默。 李奕将文书交给德祥,“念给诸位爱卿听听。” 德祥高声念,才念两行,朱之文当即跪倒在地,殿堂之下的人都缩缩身子。 德祥念罢,合上文书,双手捧着递给李奕,李奕没接,朝朱之文处抬抬头,“让朱大人自己看看。” 朱之文早已冷汗直下,不知身在何处,德祥将文书递过去,他接都不敢接,双手伏趴在地,额头点地,张口求饶,“皇上,臣冤枉,不知何人上报此奏,俱是诬告,皇上明察。” 李奕指指他,道:“接着,仔细看。” 朱之文抬起头来,颤着手,将文书接过。德祥已念过一遍,再看还是那些字,徒添了他的折磨。 李奕:“可有哪一条冤枉你?” 朱之文还为自己辩驳:“圣人教诲,当官之法唯有三事:曰清、曰慎、曰勤,臣每日三省,恐负圣上,恐负百姓,此等大奸大恶之事,臣不敢为啊,臣自先皇时为官,兢兢战战,从不敢忘记为人臣者的本分。” 朱之文望以老臣之名让李奕不要追究,却不知李奕最憎恶老臣这般。 李奕:“大武官员都兢兢战战,朕绝不怀疑你们每一个,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宋锋出列。 李奕:“此事交由大理寺查办,务必还朱大人一个清白。” -- 第128页 朱之文:“皇上!” 李奕摆手止住他的话,“如此行事是为百姓,却也不能让百官心寒,朱大人暂且受苦,若此奏章中有一字诬蔑朱大人,朕就将呈奏之人,以奏章中的罪行论处。” 李奕:“带下去。” 宫内带刀侍卫上前,将朱之文拖走,朱之文的喊叫声响彻大殿。 这件事发生的突然,结束的突然,谁也料不到只一个早朝,一位重臣就被收监查看。 李奕:“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诸位大人谨言慎行,亦要自省。” ...... 尚书省。 以宁翰为首的六部重臣聚在一起,谈论起早朝之事。 有人不太有底气道:“宁大人,你说说这可怎么办?皇上说查办朱之文就查办朱之文,搅得人心惶惶,若是这样,谁还能安稳的办职啊?”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要说在坐的哪个人,手里是完全干净的,那基本没有。 朱之文犯的那些事也不是这一两日才犯,既早就犯了,怎么这突然翻出来? 宁翰笑笑:“咱们行得正坐得端,诸位大人有何可怕的?” 怕的人是真怕,但不敢再询问宁翰,心道宁翰到此刻还这么装着,算哪门子事。这事没有议出结果,大家散去,宁翰回到他办职的地儿,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响动。 有人的消息灵通,有人的消息迟钝,别人可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宁翰绝对不会不知道怎么回事。 ...... 皇后坐在坤宁宫中眉头紧锁,她虽接过了小佛堂一案,却没有一点进展,她和王嬷嬷分析道:“宁寿宫内轮班值守,小佛堂只留一个太监看守,那太监被慎刑司收押,可不过一夜,本宫去提人,尸体都已经凉了。” 王嬷嬷愁道:“当日皇上将此案交给德祥公公,皇后娘娘不如顺势让德祥公公将此案接了,咱们揽来,可这岂是什么好处理的案子?” 皇后听此话有些气,“嬷嬷这不让做那不让做,可天下有掉馅饼的事不成?”王嬷嬷让她争,她什么都不干,殊荣会主动到她身上不成? 王嬷嬷知她怒不敢再劝,后退一步立在一旁。 皇后又道:“该将当日轮班巡哨的人唤来,一问究竟。”可那些人是太后宫中的人,若要,就得先请示太后,不知怎得,她隐隐觉得太后会厌烦她伸手太长。 这话她不想朝太后开口,想了想道:“宁诗怡呢?往日一转头便能看见她,怎么今日不见她?” 王嬷嬷:“二小姐一早去太后娘娘处请安,现在许陪在太后娘娘身前。” “她伶俐,用着她她倒是不见了,罢,等她回来再说。” 恰逢德祥过来。 皇后瞧见德祥,面儿上一喜,笑道:“哟,德祥公公今日可怎来了?” 德祥:“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奴才奉皇上之命前来。” 皇后眼中笑意更甚,“皇上让你来此处作甚?”她宫中好久没得到皇上的信儿。 德祥:“皇上让奴才问问娘娘查案查的怎样了?可有什么需要奴才做的?”那日皇上让他协同皇后娘娘处理此案,他不得不偶尔过来看看,省的皇后娘娘没办好案,累的他受罚。 这话问的皇后有点意兴阑珊,皇后喝茶,让王嬷嬷回话。 王嬷嬷说完,皇后福至心灵般,陡然道:“德祥公公可陪本宫去一趟太后娘娘宫中?” 德祥笑道:“那是自然,皇上吩咐奴才协皇后娘娘办案,奴才不敢不从。” “那便走吧。”皇后话落起身,走在前头,德祥紧随其后,接着才是王嬷嬷。 出了门皇后对德祥道:“有一事劳烦公公。” 德祥:“不敢,娘娘请讲。” 皇后叹气,“看守佛堂的太监死了,说是畏罪自杀,可是拿一个死人去交差,本宫怎开得了口?若能查到他确实是畏罪自杀再好不过,现下只能从当日轮班的太监查起,论起查案,还是公公厉害,审问之事,只能交给公公。” 德祥面上还是笑的,心中却已暗骂,得罪人的事交给他,功劳她自己拿,她想的可真美,既是知她查不好,一开始还抢什么,直接他办全套不好么? 若让他查此案,便都按他的法理即可,皇后娘娘不好意思拿一个死人交差,他可再好意思不过。 若按皇后的意思去查那些人,查过之后就得向她汇报,那便想糊弄着查都不行。 德祥:“娘娘勿急,审问起来一时半会儿审不完,皇上身边离不得奴才,待奴才回去向皇上请示一番。” 皇后沉默了下,道:“是本宫考虑不周了。”她停下脚步,道:“太后娘娘宫中的事不急,德祥公公先回去复命。” 德祥顺竿爬,“是,娘娘,奴才告退。” ...... 皇后心情沉郁,自己去了太后宫中,宁诗怡正坐在厅中,为太后抚琴。 宁诗怡听到皇后来了的传报,起身,退到一侧向皇后行礼,太后见皇后过来,对皇后笑笑,道:“皇后,你来的正好,听听诗怡的琴艺?” 皇后闷声道:“妹妹琴艺是好的,臣妾在府中时便听过,当年妹妹还凭着弹得了一手好琴、作得了一手好词而得了才艺双绝的才女称号呢。” 宁诗怡忙道:“是京人谬赞了,诗怡有几斤几两,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再清楚不过,糙音难以入耳,劳太后娘娘担待。” -- 第129页 太后让宁诗怡不要自谦,可从太后的笑意里,看得出她喜欢谦逊的女孩儿的。 太后脸上还有病态,听琴也听不了多大会儿,就让她们二人都退下了。 皇后不敢刺激太后,最终也没有提佛堂之事。 ...... 德祥回了御乾宫就没再出来,等皇上办完公,他随皇上一起去冰泉宫。 冰泉宫内,唐瑶正在喝药,喝了两口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海王星 20瓶;莹怡柒瑜 5瓶;花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打趣 夏日天黑的晚,李奕过来时, 晚霞还在西天, 将天际照的红火一片。 唐瑶放下药碗, 漱了漱口, 起身相迎, 李奕不让她行礼,揽着她往殿内走去。 主子脾气平和, 宫女太监又懂事, 冰泉宫的气氛向来很好,没有别处的危机感,这里竟成了宫中的一片“世外桃源。”皇上不来时,尚且如此, 皇上过来,就更添了一分喜悦。 奴才们在外面忙碌, 皇上和贵妃娘娘在殿里说会儿话。 “这时便过来了, 前面的事可忙完了?”唐瑶问道。 政事忙起来是没忙完的时候,但是人该歇还得歇。李奕撩袍坐下,看到唐瑶喝了一半的药,问道:“正在喝药?” 一说这个唐瑶就气,让秋月把药碗端下去。 李奕皱眉,抬手止住秋月。 唐瑶把他的手抓过来,撇嘴道:“那般难喝,没病臣妾也要喝出病了。”又对秋月道:“快端下去,端下去。” 李奕问秋月, “这几日贵妃可有按时喝药?” 李奕知道唐瑶儿对下人脾气好,但她若碰上不喜欢的,只怕下人拿她没办法,今日正让自己撞见了,没撞见时,还不知道她都什么样子呢。 秋月为难,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按时喝是按时喝了,但有时喝得完,有事喝两口就作罢。 李奕见秋月吞吞吐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看向唐瑶,眸子里没有情绪,他要是责怪唐瑶,唐瑶不害怕,可她害怕他这副没有表情,没有情绪的样子。 唐瑶不太有底气道:“是药三分毒,臣妾身体无碍了,喝不喝都行,太医太小题大做。” 唐瑶不知那是什么药,李奕却是知道,那是安胎的,哪能由她胡来。 李奕抬手,秋月将药碗递到他手上,他的手触及瓷碗边,能感觉到药是温的。 唐瑶想走,李奕的目光从药碗上转到她身上,抬起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道:“过来。”若是以前,他就直接把她拉到他腿上,可如今不同往日,她是双身子。 唐瑶面上委屈,还是坐了过去。 秋月递上装蜜饯的盘子,李奕拾起一颗喂进她嘴里。 李奕的手十分好看,修长,骨节分明,看上去十分尊贵,唐瑶看着他的手,将蜜饯吃进去。 她眯眯眼睛,很愉快的样子,感觉怎么比自己喂自己吃着甜呢? 李奕又舀起一勺子药送过来,唐瑶的脸垮了,不甘不愿的张开嘴,咽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奕喂的缘故,唐瑶觉得这要没有那么难以下咽了,但等下一勺到的时候,她还是推开了,道:“不信你尝尝,真的很苦。” 李奕道:“好,朕尝尝。”他说罢将汤勺放下,扶住唐瑶的后脑勺,亲吻她的唇。 流氓的尝了一口,与唐瑶分开,道:“朕尝过了,甜的。” 唐瑶被他这一套搞得猝不及防,反应过来后拍打他,“皇上耍赖,一点也不甜。”后被他半哄着,将这碗药喝完了。 殿上的人早已被挥退,李奕喊人过来将药碗端下去。 唐瑶嘴里还放着颗蜜饯,她将果肉咬碎咽下去,李奕问:“今日都做什么了?” 唐瑶:“天热,除了吃吃喝喝,什么也干不下去,前几日皇上不是赏了几个厨子嘛,今日他们呈了分糕点上来,臣妾尝了个鲜,味儿不错,臣妾让他们备着,专等您来了给您尝尝呢。” 李奕忍不住笑,难为她碰到好吃的还记得他,“呈上来尝尝。” 唐瑶赶忙喊人,让人呈上来,五六块,装在一个白瓷盘子里,不打点的小团,粉粉嫩嫩的,看上去十分喜人。 李奕拿一个送进口中,点了点头,道:“不错。”他把德祥喊来,让德祥去赏厨子。 那些厨子是唐瑶有孕后,他专让德祥送来的,已查过底细,干净的,能用,今日看他们还挺能伺候人。枣泥儿做的糕点,甜甜的,唐瑶爱吃,李奕觉得不过那样,之所以让德祥赏他们,不过是唐瑶爱吃罢了。 他赏了他们,还望他们能尽心伺候唐瑶。 德祥应了声是,准备下去,却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李奕皱眉,让他赶紧下去,虽说不知他这是不是风寒的而前兆,却不能让他在唐瑶面前久站。 德祥忙道声:“是。”宽大的袖子捂住口鼻,下去了。 唐瑶笑道:“这大热天的,德祥公公还得了风寒不成?” 德祥出了门,将袖子放下去,也觉得有些败兴,他确实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他可不是故意病的,逃避给皇后做事什么,这犯不上,他若病了,不能伺候在皇上身边,才是大事。 -- 第130页 这几日事忙,夜里都睡不上觉,他年纪大了,前天日天又互凉忽热,可能要有点不好。心道等办完皇上吩咐的事,去太医哪儿开副药。 大殿内,唐瑶玩笑的一问,李奕想气这几日德祥操劳的事,白天忙白天的,夜里忙黑夜的,他这么大年纪还能办事,已很不容易,李奕:“给他歇几日值好了。” 唐瑶多多少少也知德祥都干了什么,从乱棍打死秦嬷嬷开始,直到今天,德祥可没有歇着。 听说德祥这几日往皇后宫中都跑的勤了,梁成打听得来,德祥奉皇上得名协助皇后娘娘查案。 唐瑶不管他查案也好,办别的也罢,他往坤宁宫跑的勤,对她而言都不是什么好处,他是皇上跟前得红人,每天和皇上待一起的时间比她和皇上待一起的时间都多,他偏向哪边,对那边有利,因此唐瑶是不愿他与坤宁宫有往来的,没牵扯最好了,但万一有呢?岂不让人不能心安? 关于那个案子,天下不可能有那么巧的事,若让德祥查,八成是监守自盗,所以她也不问,就当不知此事。 唐瑶又和李奕闲聊了会儿,李奕道:“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你的生辰了,想要怎么操办?”李奕把唐瑶抱在腿上,手轻柔的放在她的腹部,声音又轻又柔和。 唐瑶:“啊?”她不太记得这事了。 李奕:“小一个月。” 皇后生辰在年初,每年的都大办,唐瑶去年入宫,去年刚入,没办得太隆重,而今他不知怎么为她办才好。 若她没怀身孕,自是要大办才好,皇后都能大办,他心尖尖上的人凭什么小办?若要大办,现在就得开始准备了。 她怀着身孕,那种人多事杂的场合,不免让人担心。 唐瑶对此没什么看法,她每天都挺好的,办不办生日无所谓,便寻常过也不觉有什么,说起来她甚至不太想让生日到来呢,她道:“过生日有什么,过一个老一岁。” 李奕笑她,“你现在说什么老?” 唐瑶环住他,头埋在他胸膛里,觉得很安心,她懒懒道:“可臣妾总会老的,臣妾可不想老,老了,还能得皇上喜欢吗?” 李奕轻轻拍她得屁股一巴掌,“说什么胡话。” “本来就是,宫中一茬儿老人一茬儿新人的,谁都喜欢新鲜的,不喜欢老的。” 李奕:“就这么想朕的?” 唐瑶的脸在李奕胸膛上蹭了蹭。 这样祥和的气氛,倒适合说闲话,李奕道:“朕是这么肤浅的人?” 唐瑶点了点头。 李奕又打她的屁股,气道:“朕看爱妃才是这么肤浅的人,说老朕也老在爱妃前面,到时你不定怎么嫌弃朕呢。” 唐瑶:“臣妾才不会。”他身体比她身体好多了,即使比她大那么两三岁,到时也未必谁更显老呢。 他们闲谈着,这关起门来的日子,有几分像民间平凡的小夫妻,唐瑶是喜欢这样的时刻的,她甚至道:“外面的人羡慕这深宫后院,觉这里都是荣华富贵的生活,孰不知比起这荣华富贵,臣妾更向往民间生活,倒时您是一个富家公子,后院没宫苑大,臣妾也是知足的。” 李奕笑,“朕还以为你说的什么民间的生活,还不是要脚养着你才行?”富家公子可不是一般的民间,民间的男男女女都要劳作。 唐瑶:“不然皇上还要一边做农活一边养臣妾,臣妾不舍。” 她天真的想法让李奕有几分想笑。 富家公子的生活也好,农家生活也好,这辈子是没机会了,待日后,他的权政成熟,也许可带她一同下江南,品品那种有趣味的生活。 ...... 又两日。 皇后娘娘让玉兰给甄淑仪送些东西,宁诗怡想起甄淑仪曾请她讲讲彩云绣法的事,便一同去了,回来时碰上两人,其中一个是梁成。 梁成她有印象,是贵妃娘娘宫中的太监。 宁诗怡问玉兰,“那位公公身边的,可是位太医?”宫中不同职位的人服饰皆不同。 玉兰点了点头。 宁诗怡不解,如今太后都已好的差不多,贵妃娘娘竟还在请人把脉,身体再羸弱,也不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无梦生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温水煮青蛙 德祥病了,皇上让他休假。 被德祥提任上来的是吴世达, 吴世达是个三十出头的太监, 虽没有德祥的资质, 但是能被德祥提上来, 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吴世达只这几日接任德祥, 跟随在皇上身边伺候,德祥手中的活, 没有全部给他, 比如协助皇后办案一事,还有其他不当紧办的。 皇后差人去喊德祥,得知德祥病了不能前来伺候的信儿,心中不虞, 道:“早不病晚不病,偏偏事赶上了他要病。” 她手中的案子涉及太后和皇上, 那么大的案子, 不是可以拖延不办的,只她自己去办,虽说她已两世为人,但办起来也不轻松。 已向太后请示过,去审讯宁寿宫的轮班太监,但太后没给出答复。 她也明白,她审太后宫中的人,到底没了太后的脸面,太后不乐意也是情有可原的。 -- 第131页 她问王嬷嬷, “嬷嬷,这事砸手中了吗?” 恰好宁诗怡进门,皇后看宁诗怡一眼。 王嬷嬷没说出一二三来,皇后耐住烦躁,“请教”了宁诗怡,问她怎么看这事。 宁诗怡知这案子审不得,道:“娘娘既碍于太后娘娘的颜面,不若交于张全公公,宁寿宫的事,他审起来也方便。” 说是皇上要审,但这事碍着的是太后,不是皇上,要说法也是太后要说法,推到宁寿宫,让他们自己处理,他们审出什么结果,他们自然都是满意的。 她愿意这么建议皇后,可不见得这建议就是好的。 皇后已经没辙,只能听宁诗怡的办,让人去把张全叫来,吩咐了张全这事。 张全领命,不管皇后交不交代,他都会查,但他私下查,那查出什么都不好张嘴,皇后既然给了他这个指令,他查出什么,说什么,就由他决定了。 ...... 吴世达前期不了解这事,德祥也不会把实情告知他,但提点了他留意这事,所以得知皇后将这事推给张全后,吴世达当即把这消息禀给了李奕。 李奕听了默不作声。 自从处置了兵部朱之文之后,再也没有官员去面见太后,这虽遏制了太后的权势,但太后七年的影响也不是能一下消散殆尽的,唐瑶怀孕的事还没传出去,若传出去了,形式会如何变化,就不好说了。 所以,他可以背地里做手脚,却不愿意明面上和太后对上。 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事是怎么回事,只要没人说出口,它就是个哑炮,不让宁寿宫的人去查也因为此。 张全去查了,他会查出什么呢?不清楚。 不过李奕已不能再去叫停此事,否则即使没事也叫人看出有事了,李奕对吴世达道:“让德祥过来见朕。” 李奕把吴世达传的话告知德祥,让他看着办。 最坏的打算,这件事被捅出来,那责任也不会落在李奕身上,自然德祥去顶,德祥明白这点,所以他比李奕还着急,拖着病体也要把这事半圆满。 ...... 皇后把担子撂出去,再也不焦头烂额,日子又回复平常,甄淑仪和别的妃嫔偶尔来她这里坐坐。 又过了几日,张全来她这里回话,把审查经过,口供物证都送来。 张全说就是那畏罪自杀的看守太监不留心着了佛堂。 皇后道:“还真是他啊。”虽半信半疑,但证据都拿来了,她也不管那么多了,可算能交差了。 皇后从座位上起身,整整装束,道:“张公公,随本宫走一道,把这事回禀了,”她也没忘记张全的苦劳,道:“这事是你的功劳,且等着皇上赏你。” 张全站在皇后身后,在皇后看不到的地方露出苦笑。 张全弯腰低头道:“是,娘娘。” 皇后已好几日不见李奕,借着去回话的功夫,见一见李奕才是真。 甄淑仪见她去面见皇上,羡慕的不能自已,当即也想跟上,她这几日来天天拜访皇后,为的不就是沾这个光吗? 皇后余光看见她起身,停身,道:“甄淑仪妹妹先请回吧,改日再来本宫宫里小坐。” 皇后怎么会让她跟着去?她自己去面见皇上的机会都少有,哪有那个好心给别的女人做嫁衣? 甄淑仪的笑僵住,欠欠身告退。 皇后出宫,宁诗怡站在游廊后看见。等皇后走后,宁诗怡继续往前走,碰上出门的甄淑仪。 甄淑仪往常看见宁诗怡还有个好脸色,今日被皇后这么对待,心情差极了,只瞥一眼宁诗怡,便转身就走。 总是宁二姑娘宁二姑娘的喊宁诗怡,谁不知道宁诗怡到底为什么来的,说起来跟她们一路的货色,偏她还没有个名分的遮羞布。 想到这甄淑仪觉得好笑,嘴角勾出个讽刺的笑意。 她往常从未如此对宁诗怡过,这是第一次,宁诗怡看见了,并不往心里去,而开口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恭喜淑仪娘娘。” 甄淑仪不解,问道:“有何可喜?” 宁诗怡:“娘娘很快便知。” 甄淑仪被她勾起好奇心,也不嫌弃她了,道:“宁二姑娘,如果无事,不如来本宫宫中坐坐。” 宁诗怡笑着摇了摇头,抬抬手中的水壶,道:“皇后娘娘宫中得了两株名品,需得我亲自照料,他日若有闲暇,定当去娘娘殿里拜访。” “也罢,你先忙吧。”甄淑仪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 李奕在御乾宫,看文书看累了,在偏室中小憩,刚醒便听吴世达传报皇后过来。 李奕本要说让皇后进来,垂眸间想起曾答应过唐瑶的话,不让其他女子进这里来。 虽说是句戏言,但若让唐瑶儿知晓,恐怕她又有得闹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干脆不见。 吴世达出去传话,“皇后娘娘,奴才来给皇后娘娘回话,娘娘来得不巧了,皇上批改了一上午的文书,累极了刚刚歇下,恐怕不能见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何事?不若待皇上醒后,奴才替娘娘给皇上说声。” 这辈子皇后没怎么见过吴世达,但前世见过,德祥卸职后,是吴世达接了他的任。 没和德祥搞好关系是皇后的遗憾,现知吴世达是会接替德祥的人,又怎会不拉拢? 不得罪吴世达,她道:“劳烦公公了,皇上交代的案子有了结果,本宫来见皇上,便是来说此事,既然皇上睡下,那便不好打扰,等皇上醒来,还望公公差人说声,本宫再来见皇上。” -- 第132页 她好说话吴世达自然好办事,目送她离去,吴世达又进殿内,原封不动的把皇后的话回给皇上。 李奕:“她带着张全来的。” 吴世达点头。 李奕微不可查的笑了,人越老越精,德祥一个,张全一个。 张全敢去找皇后,皇后敢带着张全来这里回话,那就表明张全查出的东西是他喜闻乐见的。 不用问李奕也知查案的结果了,以防皇后再来御乾宫找他,李奕干脆去坤宁宫一趟。 李奕从御乾宫离开时天色就已不早,到坤宁宫,正是传膳的点。 ...... 皇上哪次离了御乾宫不是去冰泉宫?这次却去坤宁宫,让听到信儿的人都大吃一惊。 夏荷也给唐瑶传话,道:“娘娘,皇上去了坤宁宫。” “嗯?” 夏荷又重复一遍。 唐瑶眼睛微动,道:“知道了。”她又道:“那咱们传膳吧。” 夏荷动了动了嘴唇,她面色不忿,许是习惯了主子是特殊的,一下子碰上这事,接受不了吧,唐瑶知她什么意思,摆摆手道:“谁闲了没个串门的时候?”何况那还是他大老婆。 “吃饭吃饭。”唐瑶道。 许是有那么一瞬的不开心,但更多的是好奇,她问:“可知皇上去皇后宫中何事?” 夏荷摇头。 唐瑶:“打探去啊!”她声音提高了个分贝,难得的严厉,把人吓一跳。夏荷颤了下,赶紧点点头。 唐瑶脸色不太好看。 好日子过久了,果然像温水煮青蛙,对周围发生的事都不敏感了,不止她如此,她宫内的人都懈怠不少。 ...... 皇后本以为自己要过去面见皇上回话的,没想到他竟亲自来了,还是这个点,皇后欣喜。 彼时宁诗怡也在,皇后忍了又忍,没把宁诗怡遣走。 皇后率领坤宁宫中一众前去迎接李奕,李奕道:“起吧。”没往皇后、宁诗怡还有宫女们身上瞧一眼,径直进了正殿。 吴世达也曾跟皇上去过一次冰泉宫,如今再瞧瞧皇上来坤宁宫中的样子,可知受宠与不受宠的差别了。 皇上到冰泉宫,贵妃娘娘礼都没有行完过,便被皇上搂进殿里,而这里,皇后礼数周全了,皇上却看也不看一眼。他暗自咂舌,不是男人,理解不了这其中的奥妙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染井吉野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皇后知晓 李奕进入厅堂,撩袍落座, 皇后没得他的话, 只敢站在一旁, 李奕道:“你今日去了御乾宫见朕, 所谓何事?” 皇后回道:“前日皇上交于臣妾的案子,臣妾俱已查清, 欲回禀皇上。” 李奕让她现在回禀。 皇后侧脸, 小声对王嬷嬷道:“去把那个盒子去过来。”盒子里装的是张全留下的口供和物证。 王嬷嬷取来, 吴世达接过,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人东西呈递到李奕面前,为李奕翻阅。 皇后给李奕解释, 这个张全编的故事, 她讲的还算清晰。 案子查成这样,张全是看似糊涂实则聪明, 李奕对皇后道:“这个案子把太后都气病了,你将案子查的水落石出,便解了太后的心头之忧, 也解了朕的心头之忧, 有功, 该赏。” 最近新上了一批贡品, 有五彩瓷器、锦绸罗缎、珍珠翡翠、首饰玉石,李奕念几样,让吴世达送宫中来。 皇后欣喜, 欣喜的倒不是这些物件,而是李奕赏她,她福身行谢礼,知自己这次揽的事揽对了。 皇上办完了事,准备离开。 皇后忙跟了两步,面色中有几分着急。皇上这么晚过来,是饭点,也是安寝的点,他……他不在中宫用膳也不在中宫安寝吗?这,这来了又走,她还不知要惹多少人的笑话。 笑话到不怕,她,也很久不曾与他一同安寝了。 哪有不留宿中宫的皇上,她还如此年轻。 皇后忍不住开口挽留,道:“皇上,一会儿晚膳就呈上来了,不若用完晚膳再走吧。” 李奕没有和她一起吃饭的欲、望,直道:“不了,朕还有要务要办,皇后自行用膳吧。” 他以要务为借口,便是给皇后一万个胆子,皇后也不敢再拦他。 皇后只得恭送他。 吴世达跟在皇上身后,以为皇上即使是做做样子,也该拐往御乾宫,谁知他直接去了冰泉宫。 吴世达咂舌,有道是夫妻是主子妾是奴才,可皇上哪里将皇后当成与他举案齐眉的妻子?皇后什么都得听皇上的,皇上说的话对与错她都不能询问不能指责,这看起来,和等着被皇上垂青的奴才,有何差异? …… 冰泉宫,传膳后宫人们将盘子一个个端来,将要放在桌上,唐瑶思索着,突然道:“慢,还是撤回去温着,等本宫传膳你们再呈上。” 夏荷:“娘娘还等什么,刚做好的不传上来,便是一会儿还是温的,也抵不上现在的口味,您舌头金贵,那般食可不能入口。” “不能入口就重做,皇上会不会来还不知晓,他以往都在冰泉宫用晚膳,今日只因他去坤宁宫,便不等他了,若他又折回来,瞧见本宫正用膳,本宫岂不不敬?” -- 第133页 夏荷:“皇上这时去坤宁宫,皇后娘娘怎能不为皇上布膳?” “便是那样,等等也是好的。”专等他来吃饭他却没来,他能不愧疚吗?那也搏了个好感度。 但唐瑶没有等太久,李奕就进殿里来,怕她出来行礼,李奕没让人通报,直接进去了。 唐瑶斜歪在坐椅上,捧着本书看的有神。 看见有李奕进门,忙把书搁下,起身向他跑去,扑他怀里。 李奕瞧她那风风火火的动作,下了一跳,赶紧把她抱住。 唐瑶依偎在李奕怀里,圈着他的腰,显得几分依恋,她道:“皇上可来了,臣妾等你等的,肚子都饿坏了。” 她还拉着李奕的手,抚摸她的肚子。 李奕的手在她的肚子处抚摸一下,却听见她腹部的咕咕叫声,李奕本还皱眉,一下子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唐瑶羞恼,瞪他一眼把他推开。 李奕知错了,赶紧憋住笑,道:“既然如此,还不早些早些上膳?那些奴才怎么伺候的?敢饿着爱妃,非罚他们不可。”她可饿不得,她一个人吃的是两个人的饭。 夏荷忙跪下道:“请皇上责罚,刚刚奴婢已劝过娘娘,娘娘说得等皇上来了再用膳,便是一点点心也不进,奴婢没用,劝不住贵妃娘娘。” 唐瑶斥她一声,“夏荷!” 夏荷磕头。 李奕挥挥手让她起身退下,“她是关心你,倒是你不让人省心。” 唐瑶委屈道:“那还是臣妾的错了?” 李奕赶紧让人上膳,拉着唐瑶让她坐在饭桌前,道:“是朕不好,朕既来迟,该先让人来传报一声,免得你一直等着。” 唐瑶:“皇上都不觉得饿,臣妾怎么能饿?皇上今日怎来这般晚?以前可早早就来了。”她话里有两分抱怨,那也恰恰是李奕爱听的。 李奕道:“刚刚去了皇后宫中。”他没做亏心事,说话自是不虚的,“让她查的案子有了结果,听她回禀。” 他大大方方的,唐瑶自然不会怀疑他什么,对他去皇后宫中的芥蒂也没有了,心情一好,又开始坐他腿上撒娇。 “皇后娘娘能为皇上办案,可臣妾什么忧都不能为皇上分担,臣妾心里愧疚。” 李奕想起皇后办的案,那点水平不够让人笑话的,给他分忧,给他添麻烦还差不多,她扔到宁寿宫处理,德祥去周旋,在其中可没少费力。如果一开始就交给德祥处理,哪还用大费周章? 李奕拍拍唐瑶道:“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好好陪朕,就是为朕分忧了。” 唐瑶:“那算什么分忧?” 李奕笑着碰和她的额头相碰,柔声道:“你可知,你已为朕解了大忧了?” “什么大忧?” 李奕但笑不语,夹菜喂她,道:“不是饿了吗?好好吃饭。” 菜只十来道,但鸡鸭鹅鱼肉全有,还有凉盘素菜,做的色香味俱全,吃的人很有口福。 两人吃完,将膳食撤下,出去走走消食,冰泉宫很大,散步散到湖中心,在凉亭下坐一会儿,转身而回,到殿内,唐瑶倚靠在软榻上休息,李奕看会儿书。 两个人早已默契到沉默的相处也不会感到尴尬,所以虽然都无话可说,可气氛仍然手温馨和谐的。 而唐瑶躺下叹了声气。 这不是一夫一妻制相对平等的二十一世纪,李奕的后宫里还有很多老婆,她对他能有多少信任? 不刻意想这一点,便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很顺,但仔细想想,那些不安都会破土而出。 她的追求可能也不只是保住命就好,谁都有精神诉求的,没有达到精神诉求,就不可能真正的快乐。 她没有真正想做的事情,就像是脚没有踩在实地上。 …… 皇后宫中,宁诗怡陪皇后一起吃饭,吃到一半,得到消息来报,说皇上去了贵妃娘娘宫中。 皇后听罢让人退下,继续吃东西,像是已习惯了这样,她道:“后宫的女子就是这样,皇上只有一个,女人很多,这个得到了,那个便得不到,但是,还要体谅皇上的难处。”她笑了下,那笑确实不太好看,毕竟她是被皇上以“要务”为由推辞,可皇上转眼去了冰泉宫。 宁诗怡只笑笑没有接话,她看向满屋的瓷器玉石,这样的奢侈是平明百姓不能享有的,而皇后有,她能有,全是皇上为她带来的。 后宫中的女人享有的都是皇上的财产,而她们没有得到皇上的人。 可是,皇上有理由给了她们物质享受,还满足她们的情感需求吗?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们既得了其一,又有何可抱怨没得另一?只不过是有人两样全得了,她们眼馋罢了,却不该把眼馋而未得到的东西,当成是别人的亏欠。 宁诗怡看得清楚,可是,与她们相比,她又好到哪去?她也是没了后半生的人。 不过好在,她知道谁在她的生活中做了手脚。 宁诗怡夹一根菜送进嘴里,嚼嚼咽下,轻声道:“娘娘,前两日和玉兰回坤宁宫的路上,碰上了梁成公公和周太医,梁成公公将周太医往贵妃娘娘宫中领,可是贵妃娘娘又病了?” 皇后哼了一声道:“她病不病本宫怎知晓?本宫还能时刻盯着冰泉宫不成?只怕本宫想,还落别人口实呢。” 皇后没在意宁诗怡这番话,站在皇后身后伺候的王嬷嬷却留意了,她忙问,“二小姐,老奴知宫中姓周的太医,不下三个,您所说的周太医,不知是哪个周太医。” -- 第134页 宁诗怡没有立即回答,笑了下,回道:“嬷嬷这么问,诗怡可答不上来了,诗怡在宫中日浅,对太医们不甚了解,当日玉兰也见了,不若问玉兰吧。” 玉兰也站在一旁,听了话忙回道:“是周济仁太医。” 王嬷嬷急道:“当真?” 玉兰:“奴才亲眼所见,不会认错,是周济仁太医。” 提到这个周济仁太医,皇后有些吃不下饭了,将筷子搁下,面色阴沉的坐着。 王嬷嬷苦着脸道:“这周济仁太医可是个名医啊,他自前朝就在宫中任职,如今都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医了,专长妇疾,给前朝不少妃子把过脉,还被人美称妇科圣手。” 皇后,“那,他怎么会去贵妃宫中,为贵妃瞧治?” 王嬷嬷摇头,不说话,但即使不说,大家心底也都有一个猜测。 皇后甚至直接道:“唐瑶儿怀孕了。” 王嬷嬷喊了声,“娘娘!” 宁诗怡也装作吃惊的看向皇后。 皇后起身,负手踱步,想起前世的事,前世,唐瑶儿就是这段时间有了身孕,这是一个男胎,是宫中的大皇子,皇上对其尤为宠爱,甚至带在身边教导。 贵妃娘娘位高,这个皇子占一长字,又得皇上教诲,满朝文武皆知,这是作为太子培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青山已碎,燕子空回 20瓶;海王星 10瓶;=3= 6瓶;会飞的包子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分享喜悦 皇后心神不宁的吃完这顿晚膳, 挥退所有人, 只留下王嬷嬷, 对离开的人道:“把殿门关上,没有本宫的命令, 不许任何人进来。” 兰心回答:“是。” 宁诗怡率先出去,她出来后要回到她暂住的住所,兰心看了她一眼。宁诗怡对兰心笑笑, 兰心忙低下头, 待宁诗怡走远, 兰心才又抬头看她, 看见她袅娜的背影。 玉兰看见她一直往宁诗怡那边瞧, 道:“二小姐背上长花了?你一直看她作甚?” 兰心收回视线, 对玉兰低声道:“二小姐不愧是孙姨娘生的, 仔细看来, 长的和孙姨娘真像。” 玉兰, “当你要说什么呢,二小姐当然与孙姨娘相像, 孙姨娘年龄大了, 依然风韵犹存, 我娘说二小姐就是孙姨娘年轻时的样子,不过肯定还是不一样的, 孙姨娘出身不好,满脸世故,二小姐是大家闺秀, 气质不止好了一成。” 兰心:“你看今日二小姐竟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起周太医的事,前几日二小姐可不像是想参和事的,她现在决定帮皇后娘娘了?”所谓参和事,是指这后宫女人和皇上间的事。 玉兰:“当初你不也提议让二小姐入宫来帮娘娘吗?现在二小姐来了,也肯帮了,你怎么又说这话?” 兰心摇了摇头,想起曾偷偷跟着王嬷嬷撞见的那幕。玉兰是个不长脑子的,她不会将这事告知玉兰,但她心里总隐隐有不安感。她站好,不再和玉兰讲话。 ...... 殿内,皇后不遮掩,直接问王嬷嬷,“嬷嬷,贵妃有了,你怎么看?” 王嬷嬷沉吟不语,过了会儿才道:“娘娘,这终究是儿姑娘的一面之词,是与不是,都还不知道呢,得查查再说吧。” 皇后觉得是,毕竟前世差不多也就在这时,大皇子的生日在来年三月,足月生的,算起来,这都一个多月了,可她又不能讲前世的事让王嬷嬷信服。 她叹了声气,道:“嬷嬷若是不信,明日本宫带嬷嬷去一趟贵妃宫中便是。” 她想,她不能让唐瑶儿这个孩子出生,她,不想让唐瑶儿给李奕生孩子。若大皇子托生在别的女人肚子,她暗自咬咬牙就忍了,可托生在唐瑶儿肚子,她再也忍不了,上辈子,这个受尽宠爱的大皇子,已经让她恨的心痒痒,她再也不愿见到这个大皇子! ...... 第二日清晨,太阳高升,屋内光线亮堂,唐瑶平躺在床上,不想起床。 身旁的位置已经凉了,劳模李奕上朝去了,只她一个人待在这里。 房间里很安静,她望着顶头的承尘,忍不住陷入沉思。 李奕每日都来,但却没有与她行房事,这很不正常。若是一日两日,她能当李奕累了,不想要,但这都快半个月了,他一次也不要,他怎么可能那么清心寡欲?他以前在这方面可从不亏待自己的,一来年轻气血旺,二来朝堂压力大,他少有不要的夜晚。可现在,一连半个月,他没提过这事。 唐瑶试探过,他不是没有反应的,所以不是他突然生理有病。 唐瑶正想着,外面传来秋月的声音,“娘娘,周太医来请脉。” 唐瑶坐起,穿衣起床,出去。 周太医恭恭敬敬地候着,唐瑶将袖子撩起一点,露出皓腕。 周太医将手搭上,认真把脉。把完道一声无事,让贵妃娘娘静养。 唐瑶将袖子整理好,低头道:“周太医日日来把脉,本宫都以为本宫得了什么重病,需得仔细着呢。” 周太医往道:“娘娘多虑,娘娘无碍,皇上担心娘娘,遂让臣每日给娘娘把一把,娘娘身体康健,皇上就放心了。” “听闻太后娘娘日日让太医号脉,太后娘娘年龄大了,应当如此注意,可本宫还年轻,也这般,难免不让本宫多想啊。” -- 第135页 周太医连为贵妃娘娘把了好几天,喜脉也不浅了,已能确定下来,皇上吩咐他的是,确定了再告诉贵妃娘娘,别让贵妃娘娘空欢喜一场,他现在当然可以告知贵妃娘娘了,他连忙笑道:“恭喜贵妃娘娘,贺喜贵妃娘娘,臣之所以连日为娘娘把脉,是因为娘娘的身体不同往日,娘娘腹中,已有龙胎。” 他这话让唐瑶怔住。 唐瑶半天才回过神来,“你,你是说,本宫,本宫肚子里,有小皇子或小公主了?” 周太医点头,又为唐瑶道喜。 唐瑶捂住嘴巴,不敢相信,她慢慢将手下移,放在仍平坦的肚子上,蓦地,眼眶红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连忙对夏荷道:“多谢太医,夏荷替本宫重赏太医。” 太医见此,识趣的退下,夏荷将太医送走,封赏他。 秋月把寝殿里的其他人赶下去,交代他们把嘴堵严实,要是谁说了不该说的话,危及到贵妃娘娘和小皇子殿下,那就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满三个月才算坐稳胎,小皇子还不到三个月,胎不稳,最好不要说出去。 秋月再回到寝殿,看见唐瑶红眼眶的样子,也退下,守在门外。 唐瑶之前便是有了猜测,但太医告知她这个消息,她心头依然划过巨大的喜悦。 唐瑶心里烫烫的,将手轻轻的覆在腹部,轻声道:“你好啊,小宝宝。”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知道自己要做母亲了,唐瑶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那种喜悦和感动,她形容不出来,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 她知道为什么那日,李奕将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腹部,那么轻那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似的。 她活了两辈子,这是她唯一得来的一个孩子,她肚子里有个小生命,这是真实,她以前总以书中的剧情作为指导,觉得将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发生了什么什么,给原主带来了什么什么,可那种情况下,这个孩子的存在,更像一个工具一样,他只是剧情里的一环,是个假的,甚至是个死的。 而今他到来了,在自己的肚子里。 唐瑶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分量,这不是一个道具,这是她的孩子,再过几个月,这个孩子就会出世,变成一个粉团子,等他长大一点,还会喊她母妃,他可能长的像李奕,也可能长的像她,不管像谁,都一定是无比可爱的。她可以把他搂在怀里,教他走路,陪他玩,看他成长。 那种可以预见的美好生活,让她想哭。 唐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突然一只手覆在她肩头,唐瑶忙抬起头,看见来人,一下子迈进他怀里,大声哭了起来,头顶传来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气,一只手抚摸她的头顶。 唐瑶带着哭腔道:“我们,我们有孩子了,你要当父亲,我要当母亲了。” 李奕温声“嗯”了一声。 唐瑶在他怀里抽噎。 李奕道:“这不是喜事吗?哭什么?” 唐瑶:“因为,太高兴了。” 李奕笑了下,过了好久,道:“朕也很高兴。” 唐瑶听了他这话,紧紧圈住他的腰,点头。 李奕的处境不是很好,她陪他一路走来,知他面临着什么,也知孩子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很不容易,而此刻,他负责任的说出这句话,唐瑶是无比安心的。 唐瑶想,也许比起她将成为一个母亲,李奕可能更加有成为新晋父亲的觉悟。 唐瑶撒娇般在他怀里蹭蹭,“谢谢你。” 李奕:“该朕谢你。” 唐瑶摇摇头,也许他们该互相感谢,这个孩子是她送给李奕的礼物,也是李奕送给她的礼物,她一定保护好他,让他平安生下来,平安长大。 过了会儿激动的情绪下去,唐瑶儿开始为自己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她以前不是这么感性的。 她擦擦眼角,从李奕怀中出来,道:“皇上正在办政事,还劳烦您特地赶过来一趟,臣妾给您添麻烦了。” 李奕:“这怎么是添麻烦,国重要,朕的女人和孩子就不重要?”如果一个男人不把他的女人和孩子看到重要,他真能挑起别的事情吗?也许别的事情花去了李奕更多的精力,但李奕从不觉得,面前的人比别的轻。 唐瑶开心的趴他怀里,抱着他的头亲他的嘴巴。 这一刻太高兴,也太喜欢他了,恨不得埋到他身体里去,和他亲密无间。 停下后,唐瑶已气喘吁吁,她想起那几日晚上对李奕的折磨,突然感到很抱歉,愧疚的问他,“那几天晚上,那么对你,你是不是很难受。” 李奕摇了摇头,嘴角依然含笑,道:“不难受。” “真不难受?可是,你分明就很难受。” 李奕还是摇头,“真不难受。” 因为那些忍耐,和他们两人的血脉带来的喜悦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湖谜、26603095 20瓶;杳杳钟声带斜阳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皇后来冰泉宫 唐瑶很高兴她得知这个孩子的存在时, 李奕能陪在她身旁, 仔细想来, 他好像从未让人失望过,每一个关键的时刻都在, 她便隐隐的佩服他,如果自己是他,有那么多焦头烂额的事在身, 肯定顾不上这些。 -- 第136页 他是极好的, 唐瑶心里满满的安全感, 不求他还在这里, 催促着他去办公吧。道:“臣妾在冰泉宫等皇上回来, 让小厨房的人精心准备一下, 今晚咱们小小的庆祝一下。” 李奕弯了弯唇, 在冰泉宫中, 已因为各种事而开过很多庆祝宴, 那些说得上名头说不上名头的,只要她想庆祝, 立马开宴会。她可真爱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李奕点头, 道:“朕早点来, 你照顾好自己。” 唐瑶:“嗯。”起身恭送他出去,待他出了殿门, 便站在殿门旁看他的背影。 他的背影自然从容,是上位者的尊贵和矜傲。 唐瑶越发喜欢宁静的注视他的感觉,哪怕是他走远的时候, 她看着他,也并不会觉得落寞。 真好,能得一人如此,他们,好像真真正正的成为了家人一样,而随即,又将迎来下一代。 唐瑶高兴的舒了口气,看向天边,万里晴空,她的心头就像这天一样开阔。 宫中是禁锢的,但因为有这一片温情在,这禁锢也不沉闷了。 唐瑶回头,秋月和夏荷一脸笑意的向她道喜,唐瑶问:“这事你们早知道了?” 秋月上前扶唐瑶,道:“前些日子娘娘昏倒,奴婢便知道了,皇上也是知道的,但太医不能确诊,皇上就让太医瞒着娘娘,省得娘娘空欢喜一场,所以今日太医确定了是喜脉,才告知娘娘,咱们冰泉宫,是真要添一位小主子了!”她声音里带着笑意,夏荷也随她一起笑起来。 唐瑶也忍不住开心,但她还没忘记这是龙潭虎穴的后宫,道:“消息可传出了?” 秋月:“娘娘放心吧,断不会让那些小蹄子把消息传出去。” 唐瑶听了却并没有高兴,因为皇后是重生的,传不传出去,她都会知道,但秋月做着防备,她还算是稍稍安心了些。 这和剧情已经不同了,小说里,这时宁诗怡已经承宠,还不到盛宠,刚和李奕睡过几觉,已有名分。而现在,李奕没幸过宁诗怡一次,宁诗怡还以宁二姑娘的身份待在宫里。 这是好的迹象。 唐瑶在殿里看了会儿书,带到中午,传午膳。 午膳是适合孕妇吃的,秋月为唐瑶盛了份骨汤放在唐瑶面前,唐瑶拿起汤勺正准备喝,却听到皇后娘娘到来的传报。 她和皇后井水不犯河水,皇后何曾来过她宫中?这突然就到了,还真是什么时候怕她什么时候她过来啊。 唐瑶起身去迎,行了个问安礼,被她扶起。 皇后笑道:“贵妃妹妹不必多礼,多日不见妹妹,想与妹妹说几句话,唐突拜访,妹妹不会介意吧?” 皇后娘娘走在前面,唐瑶跟在她身后,两人进殿,唐瑶回道:“娘娘大驾驾临冰泉宫,臣妾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介意?臣妾未能远迎,还望娘娘勿要怪罪。” 皇后看见摆上桌的膳食,状是惊讶,道:“呀,本宫来的不巧,正赶在妹妹午膳了。” 有什么可巧的,大家都是这个时候吃午饭好吗?分明是故意这时候来的,唐瑶笑笑,没回话。 皇后:“说起来本宫还没有用膳呢。” 唐瑶只好道:“娘娘若是不嫌弃,不如一道坐下用膳吧。” 皇后没客气,真坐下了,“那感情好,除了几次宫宴,本宫还未曾与妹妹一道用过膳,你我为姐妹,却不曾一起用膳,说起来都生分了。” 唐瑶让秋月去为她添副碗筷。 皇后笑道:“本宫也不能白蹭了你的饭。”她道:“来人。”有宫女端着个坛子上来。 唐瑶抬头看去,坛子外贴了个红纸,纸上写着“酒”字,唐瑶看向皇后,觉得她应该不会这么傻吧,直接给自己灌酒。 皇后道:“这是前几日得到黄桂酒,女子也适合饮的,好物可不能独占,特送来与妹妹共饮。” 她说着,她自己的宫人取来杯子,放皇后面前一个,再放唐瑶面前一个,宫女倒酒,澄清的酒液从坛中流出,流入白瓷杯中。确实是好酒,闻着就醇香怡人。 皇后举杯,说一番后宫和睦的祝酒词,便要喝下去,也要唐瑶喝下去。 唐瑶看向秋月,秋月端了茶水过来。 唐瑶抱歉的笑笑,道:“恐要辜负娘娘的好意,辜负这坛好酒了,臣妾入宫时,母亲送来了几壶桃花酿,一日与皇上一同饮了,可一杯下肚,便在皇上面前失态,那日起皇上就勒令臣妾不得沾酒,娘娘盛情难却,可也不敢违抗皇上圣命,臣妾得罪了,只得以茶待酒。”唐瑶不待她说话,把茶盏中的茶饮尽。 又是长公主又是皇上的,皇后当然没办法再要唐瑶陪她喝。 唐瑶那“桃花酿”三个字倒是唤起了皇后久违的记忆,曾几何时,皇上说过一句,“朕饮遍世间好茶,也不如一杯桃花酿。”原来桃花酿是这个桃花酿。 只唐瑶这话,皇后也能想象得到皇上与唐瑶之间得亲密无间,皇后深深的吸了口气。 唐瑶虽不喝,皇后的目的也已达到,她看向王嬷嬷。王嬷嬷面色几分难看,皇后不再说其他,好好吃完这顿饭,起身告辞。 皇后走后,夏荷和秋月道,“皇后娘娘可是知道了什么?竟然送酒来,往日还好,娘娘有身子,可不能饮酒的。” 到此刻,唐瑶也知皇后是试探了。皇后的记性可真够不好的,还用得着试探。 -- 第137页 瞒不住她,唐瑶早有这种认识。 书里写的是大皇子生□□弱,不足月就去了,因为书中一直是以皇后的视角写的,所以幸运的是,她还知道是为什么。 少出宫,把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看紧了,比什么法子都管用。 唐瑶当即去安排梁成。 ...... 皇后带王嬷嬷回了冰泉宫,一回去就将所有人屏退。 皇后脸色凝重,对王嬷嬷道:“现在嬷嬷信了吧,皇上连日歇在她那里,一年半载的,哪有怀不上的道理?这可怎生是好?” 王嬷嬷:“贵妃娘娘位于高位,长子自然不能出在她肚子里。” 皇后道:“嬷嬷不说本宫也知晓。”最好的当然是她剩下嫡长子,若占不了,长子出自一个位低的妃子肚子里,也比出在一个贵妃肚子里安全,贵妃的家世也不弱的,如今她的四哥也入朝,一家人可渐渐风生水起。 王嬷嬷:“趁消息没有传出来,现在除掉是最好的,等消息传出来,只怕出一点事,也会怪罪在娘娘头上。” 是,不是看管后宫不力之罪,就是谋杀皇嗣之罪,前者她稍微还能担得起些,后者是担都担不起。 皇后道:“嬷嬷说的对。” 皇后为难的走来走去,“可该怎么做呢?”冰泉宫一茬儿一茬儿的除人,唐瑶儿收买人心有一套,梁成也是个厉害的太监,冰泉宫固若金汤,短时间想安排个人进去,都不容易。 若是借内务府给她送东西的机会,也不大现实,现在起,进入冰泉宫的东西,恐怕一根草都要仔细排查,非查出不会导致落胎,才允许进入。 以唐瑶儿那个性子,往日里她还不出来呢,得知自己怀孕了,才不会出来。 竟无法下手。 ...... 殿门外,玉兰道一声:“甄淑仪娘娘,二小姐。” 甄淑仪看她们都站在外面,不解的问道:“你们不在殿里伺候着,都站在外面干什么。” 宫女们回答这话不好回,宁诗怡待她们回道:“怕是皇后娘娘嫌她们吵了,让她们都在外面待着。” 宁诗怡对玉兰道:“你去里面通报一声,就说甄淑仪娘娘来陪皇后娘娘说句话。” 玉兰推门进去。 皇后和王嬷嬷听见动静赶紧闭嘴,皇后她斥道:“没长耳朵么?本宫不是吩咐过,不得传唤不得入殿。” 玉兰颤了一下,道:“娘娘,甄淑仪娘娘求见。” “她来做什么?”皇后哪有和甄淑仪说的心思,便有些烦,还是将甄淑仪请来,耐着性子陪她唠了会儿。 天晚一些,甄淑仪起身告退。 甄淑仪走后,宁诗怡也准备离开,她起身告退,退出两步。 王嬷嬷顾不上冒不冒犯,碰了碰皇后袖子,皇后忙笑道:“妹妹且慢,刚刚只顾的上和甄淑仪闲谈,还未和妹妹说上几句,一会儿便该传晚膳了,留下来一同用膳吧。” 宁诗怡顿下脚步,福身说“是。” 饭菜上桌,皇后却不知该怎么和宁诗怡开口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若让宁诗怡知道了,是利还是不是? ...... 坤宁宫一顿晚宴,吃的人各怀心思。 冰泉宫可完全不同。 李奕早上早早去早朝,中午待在御乾宫,只晚上这一顿和唐瑶在冰泉宫吃,一天没见了,这是他们最缱绻之时,吃的哪是饭,分明是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千紫 16瓶;光景 15瓶;一览夜 7瓶;花卷、如宝、流年终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邀请 皇后亲自为宁诗怡夹菜,宁诗怡受宠若惊, 她双手端着碟碗去接, 朝皇后娘娘道谢, “诗怡待在娘娘宫中, 已倍受娘娘照料,怎当得娘娘如此?” 皇后当然知宁诗怡不是真心, 宁诗在她眼中是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 这个老虎的肚子永远填不饱, 只要她不危及到自己,她不介意给她饵料。 皇后笑道:“诗怡,时间过得真快,你来宫中也有好几个月了。” 宁诗怡点点头,“五月里进的宫,确实待的不短了。” “这宫里的一切, 你也见识到了。”皇后道。 宁诗怡抬头看她,不知她话中何意, 皇后又道:“你可知恩宠于女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宁诗怡摇头。 皇后:“你看,本宫虽贵为皇后, 可依然如履薄冰, 这就是恩宠。” 宁诗怡斟酌了一下,道:“贵妃娘娘有宠在身,恨不得高娘娘半头,着实可恨。” 皇后手放在宁诗怡的手上,拍拍她, 道:“你我同为宁家人,你必能理解了本宫心里的苦。” 宁诗怡苦笑。 皇后:“在府中,本宫同父亲说起要你入宫,父亲便夸你冰雪聪明,那你必是明了本宫的处境,也知你入宫的意图的。” 宁诗怡手颤了下,装作惊慌。 皇后:“皇上对本宫心怀芥蒂,本宫即使想搏他欢心,怕也是不能够了,如若你我姐妹联手,权势在,恩宠并在,还需怕别人吗?”皇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宁诗怡。 宁诗怡眼中慌张更甚,缩回自己的手,只摇头。 皇后步步紧逼,“你无需怕,有本宫和太后娘娘在,后宫的路铺平了让你走,而眼下,还有个好时机。” -- 第138页 宁诗怡慌乱了很久,才颤颤抬起头,看她的眸子,像受惊了的小兔,惹人无比怜爱。皇后看她的眼睛,只觉恨的牙痒痒,表面还要笑道:“嗯?” 宁诗怡这才犹疑地点点头,问皇后,“什么好时机?” 皇后道:“贵妃有孕了。” “啊!”宁诗怡惊呼一声,随即又低下头,“那,那不是好事吗?臣民们早就盼着皇上得子嗣,贵妃娘娘有孕,于国于皇宫而言,都是件大喜事。” 皇后不掩饰坏心,哼笑道:“于国于皇宫是大喜事,可于你,于我,于太后娘娘,于宁家,可都不是喜事。” 宁诗怡又全身一颤。 皇后嗤笑道:“妹妹怎这般胆小?”她前世可不是这么胆小的人,恐怕是表面一个样儿,心里一个样儿,早就乐开了花。 皇后:“小孩子养住且难,更何况他还是一个肉团子,就是没了,也是贵妃娘娘护皇嗣不利,于你我何干?而若没了,皇上和贵妃恐怕都痛苦难当,皇上还有心情去哄贵妃吗?那不就是妹妹的机会,这个把握住了,妹妹可就一步登天了。” 宁诗怡摇头。 皇后不再劝她,道:“妹妹回去好好想想,咱们是一家人,本宫断然不会害妹妹。” 第二日皇后又喊宁诗怡过来陪她用膳,问宁诗怡想的怎么样了,宁诗怡缓缓地点了点头,皇后握住她的手,只道:“好妹妹,本宫的好妹妹。” 宁诗怡:“娘娘可想好如何做了?” 皇后愁道:“冰泉宫固若金汤,贵妃为人谨慎,还真不知如何做是好。” 宁诗怡:“前两日听玉兰道,她去内务府取东西时,见内务府忙碌的挑选着些物件,所谓何事啊?” 皇后深深地看她一眼,“你不说本宫都忘了,贵妃的生辰日快到了。” 宁诗怡低头退下。 ...... 眼下也有件事让唐瑶困扰,自打她孕事以后,李奕有时只在冰泉宫用晚膳,不在冰泉宫留宿,回他的御乾宫睡。 他怕擦枪走火唐瑶自然不能说什么,可他要只是睡书房,唐瑶是安心的,就怕他睡书房睡不习惯了,睡到别的地方去。现代的男人还没有贞操意识呢,更别提古代的男人,更别提古代男人中的帝王。对自己来说他去别的女人房间的问题很严重,可对他来说,万一像饿了要吃饭一样的正常呢? 唐瑶可无法体谅他想疏解的心情,是势必要他回来歇息的,哪怕他难熬一点,她也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唐瑶让秋月提着食盒,随她去御乾宫。 德祥又回来当值了,有人传报给他贵妃娘娘进来,他连通报都不通报的,亲自去迎唐瑶,“哟,娘娘,您怎么亲自过来。” 唐瑶指指秋月手上的食盒,道:“皇上办政辛苦,本宫帮不了他什么,便做些吃的,尽些心意。” 德祥:“这可真是的,让宫女太监送来便是,怎么劳您亲自跑一趟?” 德祥从秋月手中接过食盒,随唐瑶进去。 李奕看见她,连忙从座位上下来,问和德祥问的一样的话,但没德祥嘴甜,“你不好好在冰泉宫歇着,来这里做什么?” 德祥把食盒打开,将汤取出,盛一小碗,道:“是猪骨汤呢,真香。”算是为李奕和唐瑶打圆场了。 李奕向那瓮汤看去。 唐瑶绕开他走上前,道:“坐轿辇来的,不劳累。” 来之前让人清了一遍路,李奕赐下的太监又有功夫在身,两道保险,不会出事。 李奕还是不放心,面上带丝责备和着急,道:“有事来唤朕一声即可,何须你亲自跑来?若出”晦气话不敢说,他接着道:“让朕怎么办?” 唐瑶一甩帕子,背过身,道:“有事让人来请您,您说得出口,晚上见您一面还难呢。”委屈巴拉的控诉李奕不常在她那里歇息了。 李奕被她堵的,一时说不出话。 他将她从位置上拉起来,自己坐下,将她抱到自己腿上,轻声在她耳边道:“可是怪朕?”很温柔的声音。 唐瑶撇头,不理他。 李奕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腹部,“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这般任性,让你儿子看见了,还不笑话你。” 他说“儿子”两个字,不知刺痛了唐瑶哪个神经,唐瑶不开心道:“感情您就想要个儿子啊,那要是个女儿,您还不在乎呢。”虽说她知这肚子里的是个儿子,可若她不知道,她也是欢喜的,不管女儿还是儿子,都是她的孩子,在她眼里没分别。 她当然也不许李奕嫌弃女儿。 李奕被她这么一说,当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朕,朕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脱口而出“儿子”二字,如果是个公主,当然也是高兴的,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可心里恐怕有些期待是个儿子的。 如果是个公主,于他而言更安全点,可有个继承人,也是内心渴求的事。 李奕:“不管是男孩儿女孩儿,朕都视若珍宝。”他亲亲她,害怕她再拿话怼他。 唐瑶的手放他嘴唇上,使性子般把他推开,他却轻笑,又凑上来,在唐瑶脖颈边轻嗅,她身上的体香令人着迷。 而那样柔软的身体也很久没能消受过,一想就情动。 李奕只得叹声气将她推开。 唐瑶不依,就坐他腿上不走,环住他,对他道:“皇上今晚过来,臣妾伺候您。” -- 第139页 李奕却在她耳边咬牙道:“莫不是爱妃忘了自己肚子里有一个?” 唐瑶的手指戳他的额头,道:“您来便知。”不曾忘,不想他受苦,也想安自己的心。 唐瑶看到他幽深的目光,在他怀里小声道:“先给您点甜头可好?” 唐瑶揽着他的脖颈,将红唇送上,随即手却向下,手在他衣服里划过,到最后发现,李奕个不老实的,已经探头。 李奕素了那么多天,全靠手,他觉得九五自尊不该那么苦逼的自己伺候自己,不是不可以找别人,但不知怎么了,最后都止住了那个念头。 如今算是小解了一把渴,别人的手和自己的手就是不一样,何况温香在怀,耳边还有她嘤咛的声音。 唐瑶当然不会没事了发出那么尴尬的声音,那个老流氓的手倒是不客气,乱吃豆腐。 唐瑶连脚都被抱到了软榻般大的椅子上,一边劳苦着自己的手,一边要他别动。 榻坐上旖旎一片,而案桌上,翻开的文书没有合上,猪骨汤已经泛凉。 终于结束,李奕仰面出了口气,虽算不上酣足,但微微畅快的样子,俊美极了。 唐瑶握在他怀里喘气,过了会儿看一眼自己,发现自己早已衣衫不整。 她缓过来,趁机道:“皇上,何须苦了自己,臣妾在您身边不好吗?” 那日晚李奕去了冰泉宫,唐瑶不是真正的长公主之女,不是大家贵女,她没有所谓的矜持,不觉得被不规矩的对待是一种侮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xiazhuizhihou 5瓶;云琉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伺候皇上 冰泉宫内,寝殿的灯亮到半夜, 德祥和秋月夏荷守在殿外, 不时能听到里面传来男欢女爱的声音。 皇上和贵妃娘娘...... 这本该是稀疏平常之事, 而现在看来, 让人胆战心惊。 秋月和夏荷面色慌张,她们两人互视一眼, 眼中都是焦急, 秋月跑到德祥公公面前, 请求道:“德祥公公,您最有主意,这,这怎么办呢?” 秋月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但她听说过不少孕期内不能行房事的说法,娘娘得宠她高兴, 危及到小皇子,她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德祥公公瞥她一眼, “你问咱家,咱家怎么知道怎么办?主子有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们不是生在宫中的宫女, 但都不为主子打探一下,主子有孕,该怎么伺候皇上么?” 这其实也不用打探,宫中宫外都一个样,主子有孕, 推一个忠心老实丫鬟出来伺候男主子,好把男主子继续留在房里。 可贵妃娘娘不曾提起这事,她们不敢谏言啊。 如若谁能在贵妃娘娘面前提起这事,非长公主大人不可,但贵妃娘娘怀孕之事仍被捂着,若贸然将长公主大人请进宫,只怕会引人猜忌。她听娘娘的意思是,等肚子遮不住了,再请长公主大人来宫中,她有些话要和长公主大人讲,也有些事要拜托长公主大人做。 秋月叹气,“公公您此时说这话也晚了,得看看现在可怎么办?若有了好歹,还是我们这些人伺候不周之过。” 秋月的意思是,让德祥进去,将人劝住。 德祥不是不担心贵妃娘娘肚子里的小主子,但皇上素了这些天他也看在眼里,他想了想,摇摇头,定住了般,不动一步, 总归是主子之间的事,人家愿意,便不好去劝,闯进去,是一定要吃苦头,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不做。 秋月跺跺脚,咬咬牙要推开门闯进去。 夏荷连忙将她拦住,小声道:“德祥公公尚且不急,咱们怎好闯进去?娘娘吩咐了不让人进去,我们在这里等着吧。” “可......” 夏荷摇头,愣把她拽了回来。 秋月也不好再说什么,内心不安的站着殿门前守着。 寝殿内,床帘似乎没来得及拉上,一眼望去,能看见床上一丝不着的男女二人。 单薄的红纱衣垂在床边,踏脚和地板上,薄被也被仍在一边,人影微动。 李奕半倚半坐着,低头看下方,又将视线移开,呼出的气是灼热的,气息有些沉,偶尔喉间溢出控制不住的闷哼。他额上起了汗,黑黝黝的眼眸幽深而隐忍难耐,面上有薄薄的醺红。 唐瑶抬起头看他,看见他青涩的面容,意识到他也不过十九岁而已。 那么,她现在做的事,怎么觉得有点罪恶感呢...... 不过,她喜欢看他被伺候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李奕将人捞起来抱在怀里,迷乱的在她身上亲了亲,他自己得到安抚,也要安抚她。 唐瑶环住他,在他耳边道:“皇上,这样子可真好看,臣妾全看见了,您的脸,可真好看。”他难以自持的样子,和疏解之时的样子。 她说话时声音哑的厉害。 他认真的办公的样子是迷人的,但这时,是最性感的,男人味儿的性感。 只有她知道他这个样子。她想把那样的他占为己有,不被任何人看见。 以前不觉得,但现在想想,如果有别的女人和他同床共枕,赤诚相见,得了他的爱宠,见了他这样的一面,她一定会疯吧。怎么可以让第二个人拥有他,甚至,不能想象曾经有人拥有。 -- 第140页 自己进宫之前,他已大婚,怎么会没要过别人呢?这个问题她不敢问,也害怕得知答案。从今以后,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她无法承受。 李奕把没穿衣服的她抱进怀里,用薄毯子将她包裹住,没理会她调戏的话,什么好看不好看的,男人脸好可没有身体强健、本事大重要。 两人还未曾清洗,唐瑶坐在李奕腿上,与他肌肤想贴,李奕手挑着她的下巴,让她把嘴巴张开,看她的喉咙,道:“朕孟浪了,碍不碍事?”声音还有些暗哑。 唐瑶摇头,把他的手拿开,抱住他。 没有什么,她觉得很安心。 李奕轻抚她的背,两人好大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抱在一起坐着。 李奕抚摸她的腹部,道:“这个小家伙惯会折腾人的,朕等不及他快些出来了。” 唐瑶:“是他的错么?也不看看是谁造的孽。” 李奕被骂了,反而有点骄傲和自豪,“那也不能怪朕,若是怪朕,谁来喂饱爱妃?” “那是怪臣妾咯?” 李奕:“......”好吧,说不过,那就怪他吧。 唐瑶的手在他胸前绕圈圈,依侬道:“太医说,三月之后,即可行房事。” 李奕把她的手握住,放在嘴里咬一下,轻笑一声,声音低沉,道:“朕可没见过你这般大胆的。” 唐瑶坐在他腿上能感觉他身体的变化,在他胸前拍一巴掌,嗔道:“臣妾也没见过您这般流氓的。” ...... 得了滋润的女人看着不一样,餍足的男人和欲求不满的自然也不一样,第二天李奕去上朝,德祥便感到他步履春风。 唐瑶有些劳累,早膳后唤太医来把一次脉,太医说她身体康健,胎儿康健,她放下心来,下午天气凉爽,她带秋月和夏荷出去走走,疲乏感渐去。 晚上李奕来用膳,夜里留宿,孕妇经历有限,她自是不能总陪他胡闹的。 李奕只抱着她,和她说说话,就睡下了。 ...... 唐瑶的生辰一日比一日近,李奕给她备了生日礼单,但没有准备宴会。 她头一年入宫就没有大办,这是第二年,为了孩子的安全,又不给她办,李奕心里愧疚。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要办。 她十五入宫,今年十六,二八年华呢,这若不办,可遇不上第二个了,这日后想起,定会后悔的,大不了到那天她只走个过场好了。 要办,还要交给信任的人去办。 李奕交代了德祥,让他一手操办。 德祥领命。 宫里要举办大宴会,那动静可不小的,皇后一早就摸到消息,彼时她也正准备着为唐瑶儿操办生辰宴之事。 她没有想到皇上竟越过她,直接将此事交给德祥。她气坏了,对王嬷嬷道:“后宫诸事,该由本宫来筹划,便是贵妃的生辰,也该交由本宫,哪有问都不问本宫一声,就交由总管太监去办的道理!” 皇上的生日才由总管大太监、内务府大臣、礼部去筹办的,后妃的,谁主管后宫事务谁去办。 她虽不得宠,可皇后的凤印还在她这里呢。 皇后想要去找皇上说事。 王嬷嬷劝住她,道:“娘娘,先叫德祥公公过来问问再说。”皇上不与皇后娘娘说这事,摆明了不将皇后娘娘看在眼里,她们也不是非要揽这事,只需把手插进去即可。 德祥他再厉害,他也是个奴才,他也要听主子的话行事,这宫中,皇上、太后、皇后,可都是主子,都得他小心翼翼应付的。 皇后压下怒气,让人去传德祥。 德祥一听坤宁宫的人找,就知道没好事,到了坤宁宫,果然如此。 皇后直截了当的要贵妃娘娘生日宴的筹办方案。 德祥有些为难,不想递给她,他倒不是想藏着掖着,他是怕皇后娘娘看了受不了。 皇后命令他拿出来。 德祥只好将方案呈上去,好几页纸,前面记载了流程,后面记载了用具。 皇后翻看了半天,越看越气,那么大的排场、席面、繁琐的流程,这规格,比她的皇后的生日宴,都高了! 这宫中谁才是皇后! 皇后一把把纸扔了,指着德祥的鼻子质问,“狗奴才,你是想造反吗!” 德祥连忙给她跪了,“娘娘何出此言啊?奴才伺候先帝、先帝殡天后伺候皇上,奴才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他是个有身份的太监。 但他这话没吓住盛怒中的皇后,“你敢说这不是你筹划的方案?这是贵妃该有的规格?本宫是死了吗?” “奴才是按皇上的意思行事。” “你还敢推到皇上身上,你个狗奴才,这都是你一手所为,本宫看,你是,你分明是想挑拨本宫与贵妃的关系!来人!” “娘娘,您说的哪里话,是皇上让奴才操办贵妃娘娘生日宴之事,您就是借奴才一万个胆,奴才也不敢僭越行事。” “还敢嘴硬!不教训教训你,你眼里没有本宫了!”她说着,竟叫人杖责德祥。 德祥那么大年纪了,哪受的住打,王嬷嬷赶紧将她拦住,既是那样,德祥还是受了一杖。 跟着德祥的人见事不对,赶紧跑回御乾宫给皇上回话。 “什么?皇后杖责德祥!”李奕怒摔了笔,“朕要看看她哪来的胆子,朕的人她也敢打!” -- 第141页 他大迈步而去,衣袍摆生风。 ...... 王嬷嬷着急的跑去扶德祥,德祥受了一杖,哪会善罢甘休,伏在地上不起来,“皇后娘娘既说奴才有错,奴才哪敢起来?” 王嬷嬷苦着脸道:“德祥公公,皇后娘娘也是一时气急,您是秉公办事,娘娘误会公公了,公公快请起吧。”她跪在地上扶德祥。 皇后背过身去,脸上怒气未消。 宁诗怡听到消息赶来,也忙去劝德祥起身,说话比王嬷嬷说话还好听两分。 外面传报,“皇上驾到。” 殿内的人心里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phoebe小战士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6811811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cherryklain 64瓶;月光 40瓶;凰栖梧桐 15瓶;Heather 10瓶;北极熊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惩罚皇后 李奕脸色阴沉,进了正殿, 没看跪在地上的德祥和王嬷嬷, 也没看正行礼的皇后、宁诗怡及诸多宫女太监, 他径直走到坐榻前, 撩袍落座,皇后走过来立于他下首。 李奕这才看向众人, 视线落在德祥身上, 道:“这是几杖了?”他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 尤其清晰,也尤为吓人。 没有人回话。 没有人敢回话,殿内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李奕厉声道:“说话!” 皇后颤了下,王嬷嬷也颤了下。 宁诗怡是个胆大的,但在李奕的厉声之下,也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 这和在皇后面前故意表现出来的不同,她膝盖一颤, 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出。 皇后和其他奴才也都跪下, 只李奕带来的人, 低弯着腰,站在李奕身后伺候。 王嬷嬷大脑混乱一片,见皇后娘娘回不了话,她赶忙爬上前去,给皇上磕头, 颤声回道:“回回皇上话,德祥公公,受了一杖。” 李奕:“朕在问皇后!” 皇后脸有些僵,动动嘴皮子,“德祥受了一杖。” “你罚了他多少?”李奕盯着皇后,问道。 皇后捏着帕子的手轻颤,回话不是,不回不敢,道:“臣妾责他十杖。” “那还有九杖没打呢,你现在,当着朕的面,把剩下的九杖打完!” 皇后猛地抬头看李奕,眼中闪过慌乱,摇头,道:“臣妾不敢。” 吴世达从太监手里接过棍杖,递给皇后,皇后看横在她面前的棍杖,跪着退后一步,道:“臣妾不敢。”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德祥受的那一杖是怎么回事!朕眼瞎了误会你了是不是!” 皇后摇头,还道:“臣妾不敢”,泪涌到眼眶。 “德祥你都打,德祥跟了先皇二十余年,先皇可曾罚过他?德祥跟了朕七年,朕可曾罚过他?你打他,谁给你的底气,你连先皇和朕都不放在眼里!” 德祥是个奴才,没那么尊贵,但他是李奕的奴才,打狗还要看主人,皇后动了德祥,就是在打李奕的脸。 这宫中打皇上的脸还能让皇上憋着的,只有一个人,冰泉宫那位金贵的主子,那不是因为皇上的脸面不尊贵,而是皇上愿意宠着人家。 皇后打的一下,可实打实的响,但她有那本钱吗? 李奕措辞严厉,皇后脑子一下子懵了,“臣妾没有。”汗哗哗哗的流,呼吸变得急促。 李奕:“给她,让她打!”吴世达又将棍杖递上。 皇后叫了一声,“啪”的将棍杖挥开,“是他先冒犯本宫的!” 李奕:“听你的意思,德祥还不会做奴才是么?那该送回慎刑司调教啊。”简直笑话,德祥是伺候皇上的人,这宫里,还有谁能比他更懂规矩? 王嬷嬷知不能再让皇后说下去,连忙磕了好几个头替皇后求情,“皇后娘娘绝不是有心,娘娘一时心急犯下大错,可并无冒犯皇上之意,求皇上宽恕娘娘吧,是老奴伺候不周,老奴没有在一旁劝阻,老奴的错,这十杖,让老奴受了吧,求皇上宽恕娘娘。” 她爬到李奕面前,李奕把她一脚踢开,皇后打了他的人,他来问罪皇后,这个老刁奴,有她什么事?“拖下去,掌嘴!” 王嬷嬷被拖走 皇后瞪大眼睛看王嬷嬷,慌张,想替王嬷嬷求饶,吴世达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斥王嬷嬷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皇上与皇后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不懂规矩。” 这句话倒警醒了皇后,皇后低下头,没再说什么,握紧了拳。 王嬷嬷被拖下去时,看向宁诗怡,眼中带请求,不知是请求宁诗怡为皇后娘娘说情,还是请求宁诗怡为她说情。 当然时前者的可能性更高,可宁诗怡的目光只和她对上一瞬,就避开了。 王嬷嬷在殿门口受刑,“啪啪啪”的声音传进殿里,殿里的人听的一清二楚,一开始还能听到她的吸气声,后来连她的吸气声都听不到了。 玉兰和兰心同为皇后殿内伺候的一等宫女,此刻她二人的心情也各异,玉兰有些紧张,而兰心却是幸灾乐祸,她早就看王嬷嬷不顺了,她曾受过王嬷嬷两次掌掴,老天有眼,王嬷嬷这次自己受的,又何止两巴掌。 -- 第142页 皇上还让皇后执棍,皇后泪一下子流出来,咬着嘴唇摇头,磕头请罪。 李奕最后定她个大不敬之罪,罚她禁足半年。 李奕这才问德祥,为何受罚。 王嬷嬷被打的嘴里吐血,脸青肿,被人扶下去了,没有人再替皇后回话,皇后只能自己回,可她已经没有惩罚德祥时的盛气凌人了。 她道:“听闻皇上将贵妃娘娘的生日宴交于德祥,后宫之事归臣妾所管,臣妾将德祥唤来问话,德祥操持贵妃娘娘的生日宴,其规格竟在皇后规格之上。” 德祥爬过去,将被皇后扔在地上的纸张捡起,递给皇上,“皇上,奴才给您看过的,这可都是经过您点头的,皇后娘娘不听,非说是奴才自作主张,奴才......奴才真是十张嘴说不清啊。” 李奕:“我朝可有规定后妃生日宴规格?” 德祥:“不曾规定。” 李奕:“所有器具可有逾制?” 德祥摇头:“不曾逾制。”宫中的贡奉都是紧着冰泉宫来的,皇上都是把自己份例给贵妃娘娘的,那些贡茶,果蔬、绸缎皆是如此,高品级超规格的,用了也就用了,皇上都不说什么,哪还有逾制不逾制。 此次为了不落人口舌,他还没拿那么好的,这顶多擦了个边儿,皇后就开始叫嚣,怎么了?皇宫里的东西是她的不成? 李奕:“既如此,皇后何出此言?” 皇后没回答得上话,她入宫以来的生日宴,从未如此隆重过,也不曾由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操持,这个规格,确实比她每次办宴的规格都大的。 李奕让人都出去,只留他与皇后两人在,道:“莫说没有逾制,便是逾制,那又怎样?朕想给她用什么就给她用什么,要你皇后点头么?你来质问,你是什么?” “臣妾,臣妾是您的皇后。” 李奕:“朕要你是皇后,你是皇后,朕要你不是皇后,你什么都不是。” 李奕甩袖离去。 宁诗怡站在远处,看到皇上离开的一幕,她又看了看坤宁宫,想到皇上下的禁皇后半年足的命令。 这命令于她而言,下的轻了。 如果重到伤及她这个姐姐的根本,她的心愿便了了,即刻离宫都行。 可下这么轻,她就放手离开,还真有些不甘愿。 而这个命令下的也不好,皇后不能出宫,她还怎么去犯蠢事,可贵妃娘娘的生辰却快要到了。 宁诗怡瞥皇后宫中一眼,暗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刚刚皇上还真凶呢,便是父亲发起火来,都没这么可怕,她都控制不住的跪下了。 怪不得叫天子,怪不得叫龙威,那可不是一般人有的气势,任谁都要仰望。 ...... 冰泉宫内,唐瑶、秋月、夏荷坐在廊下。 秋月和夏荷缝制衣服,唐瑶无所事事的看着她们。 秋月:“算一下,小主子是来年三月出生,二月倒春寒,三月天刚暖,还要做一身棉的才好。” 唐瑶:“能缺了他的?司衣局得成摞的抱过来。” “咱们也该为小主子做些。”秋月道。 她们还缝制了小肚兜,巴掌大点,唐瑶都怀疑那是不是人穿的。 主仆三人正说着话,突然传来皇上驾到的传报声,唐瑶听着这声音耳生,转头一看,是吴世达,不是德祥。 李奕挥了挥手,秋月和夏荷抱着竹篮子下去,唐瑶顺手从竹篮子里拿过一个小肚兜。 红彤彤的小肚兜,绣着“长命百岁”四个大字,和一株花草。 李奕坐到唐瑶身旁。 唐瑶拿着肚兜给他看,笑道:“你看,好小啊,是不是很可爱。”她拍拍自己的小腹,道:“是给他的。” 小东西都让人喜欢,何况这是娃娃衣服,李奕笑了下,接过,又把它递给秋月,秋月拿着下去。 他对唐瑶道:“朕之前问你你的生日如何操办,你什么也没说,如果朕说不办了,你可会难过?” 唐瑶瞪他一眼,虽说理性上不办了好,可感情上,她又有点接受不了。他为你花钱,和他不为你花钱,那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李奕轻轻点她的鼻子,“就这么瞪朕,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唐瑶:“那您眼里还有没有臣妾了?” 她小怨怼的模样惹得李奕想笑。 唐瑶:“你可不能有了小的忘了大的,在冰泉宫内办一个也行啊,咱们自己庆祝庆祝。” 李奕摇了摇头。 唐瑶黑脸,打他,一个宴会都不给她办!哼! 李奕把她的手拿下了握住手中,不让她作乱,道:“既是办了,自然要办大的,朕的宝贝儿,断没有偷偷摸摸的,办的不起眼的道理。” “啊?”唐瑶眼睛亮了一瞬,瞬即又有点担忧,“那不太好吧,人多事就多......”万一伤到肚子了怎么办? 她主要的担忧是皇后,她这胎出问题,也是出在皇后身上。 李奕:“你都不办生日宴,这宫中也没人配办生日宴了,到时候朕来安排,你只需露个面就行,不需出场太久,你出场太久,朕还害怕你累着呢。” 唐瑶揽住他的脖子,忍不住撒娇,“谢谢皇上,皇上对臣妾真好。” 李奕亲她唇,有些责备道:“又知道朕的好了?”天底下最不知足的,是他怀里这个。 -- 第143页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可爱来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云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不害臊 李奕偶尔有不方便在宫中商议的事,便会出宫去见朝臣, 在茶馆、酒楼之类的地方与人商议, 唐瑶怀孕之后, 他很少再出宫, 太后一事让他至今心有余悸,但朝政之事压心里不办也不行。 唐瑶和他说话时会说到这些。 寝殿里点着宫灯, 奢华的样式, 八宝琉璃、飞龙蟠凤, 流苏璎珞坠的繁复,怕人看不花眼似的,唐瑶把玩儿上面的坠子。 李奕坐在书桌后,和唐瑶说起他打算明日出宫之事。 唐瑶算了下,明日还是朝臣休沐之日呢,她道:“您也不嫌累, 都没个歇着的时候,您不想歇, 官员们还不想歇吗?” 李奕转过身来看她,看到她袅袅的身姿, 曲线韵致的背, 他笑道:“他们巴不得见朕呢。” 这唐瑶也认可,宫内宫外,见李奕最多的人,出了德祥一竿子在殿前伺候的太监,就是她了, 她习惯李奕在她身边了,便不觉得见他一面多荣耀,可别人还是无比荣耀的。别说这是个皇权至上的年代,便是现代,见国家元首一面,也能拿来说一辈子。 说到德祥,唐瑶倒想起件事来,“臣妾记得吴世达只在德祥生病时接任过德祥,怎么现在伺候在您身边的不是德祥,而是吴世达?” 李奕回道:“朕遣德祥去操办你的生辰,就暂将吴世达提上来。”他以为唐瑶不放心吴世达,又道:“吴世达是个机灵的,德祥肯推他出来,他肯定有点本事,不必担心。” 唐瑶还怪不好意思的,走过去将双手搭在李奕肩头,低头对他道:“唉,哪需如此啊,您这样,倒叫臣妾受宠若惊了。” 李奕微眯了眼眸,抬起她的下巴,笑道:“受宠若惊?那朕不能白干,朕可是要讨好处的。” 唐瑶刚刚还感动,这会儿忍不住啐他了,她拿帕子打他的脸,眼眸一瞪,嗔道:“皇上连个孕妇都不放过?您可真不害臊。” 那软软的帕子从脸上滑过,只留下一阵香风,李奕从唐瑶手里抢过来捂在脸上,不要脸道:“朕说什么了?朕要孕妇做什么了?你说朕不害臊,朕哪儿不害臊?”声音从帕子底下传出来,闷闷的。 唐瑶笑道:“哪都不害臊!您什么都没说,可您就是那个意思。” 李奕直接把她抱起来,放床上,虚压着她道,“你可是朕肚子里的蛔虫。”这声音比之前低很多。 那次以后,太医检查没事,他便不那么拘束了,左右不止他想要,她和他可是一类人,都没节制的。 都是第一次当爹妈,谨慎依然是谨慎的,但也疏解了自己,事后,两人去清洗一番,重新回到床上。 外面的八宝琉璃灯刚换了灯芯,寝殿内依然亮堂。 李奕讲起正事,“朕出宫,宫内许是照顾不到,你要好好照顾你。” 唐瑶让他别担心,“只管去您的,臣妾若护不住他,便是生下来又怎能养的住?” 李奕皱眉,捂着她的唇,不让她乱说话。 唐瑶:“放心吧,这冰泉宫里,严实的一个苍蝇都飞不进来。”这话倒是真的,梁成能干事,背又靠一个稳的不能再稳的主子,他没有异心,当然把这冰泉宫守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 李奕专门嘱咐了一点,“如果太后叫你过去,你只说身体不适,推辞就好。” 唐瑶揽着他的脖子,娇娇道:“臣妾想太后势必不会再喊臣妾过去,她的佛堂还没修好呢。”她笑了下。 这话有些大逆不道,李奕听了却也忍不住笑,但还是拍她的屁股训诫,“这话只可在朕面前提起。” “知道了知道了,臣妾又不傻。” “你不傻,你只是有点迷糊。”他笑着,低头去亲吻唐瑶,唐瑶气得咬他,“不理您了,哼!”她可不喜欢别人说她不聪明,李奕也不行! ...... 皇上找皇后兴师问罪那天,王嬷嬷被掌嘴四十,每一下都实打实的,听声音都翠翠的,四十下之后,她一个脸肿的两个大。 皇后到底心疼她的,让她这两日不必伺候,又遣人去给她送伤药。 兰心拿着上好的伤药送过去,看见王嬷嬷猪头般的惨样,得用力才忍得住笑,她装作关切,将药给王嬷嬷送去。 王嬷嬷嘴肉烂了,说不出话,指指小柜子,让兰心把药放在小柜子上。 兰心不欲与她多言,放下药就走。 王嬷嬷把药拿起,给自己上药,心道皇上赏的这四十巴掌可真疼,打的她嘴都张不开了,皇后那个不成器的,居然连德祥都敢打,劝都劝不住,这什么主子啊! 王嬷嬷叹了声气,自己这罪白受,哪有这样的主子?扶都扶不起来。好在她送了伤药过来,自己的忠心没白费。但辅佐这么个人,终究叫人心生闷气。 王嬷嬷擦了下药,疼的呲牙咧嘴,听见有人推门进来,往门口看去,竟是二小姐宁诗怡,她忙起身给二小姐行礼。 宁诗怡进来,让她的侍女接过王嬷嬷手中的药,替王嬷嬷上药,她道:“娘娘宫中的宫女怎这般没规矩?嬷嬷受了这么大的罪,竟连个为嬷嬷上药的人都没有。” -- 第144页 王嬷嬷干笑,不好说什么。 宁诗怡知她不便说话,道:“皇上痛斥皇后娘娘一通,娘娘心气不顺,没顾上来看嬷嬷,我替娘娘来看看你,若有什么,可说与我听,我好替你传达给皇后娘娘,省的娘娘挂心。” 王嬷嬷又笑笑,没说什么,宁诗怡的话让她心凉。 宁诗怡侧头细看了眼她脸上的伤,待侍女为王嬷嬷上好药,她带着侍女离去,去见皇后。 皇后自被禁足,就陷入呆怔,王嬷嬷不在她身边,连个开导她的人都没了,她躺在寝殿的大床上,一直未曾起身。 外面传报宁二姑娘求见,她才咬咬牙起来。 纵然颓势,也不愿以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去见宁诗怡,不能在宁诗怡面前有一分颓态。 宁诗怡在正殿等了皇后一盏茶的功夫,皇后从寝殿出来,周身华贵,珠光宝气,宁诗怡忍下笑,向她问安,面露关切。 “今日听宫女说娘娘未用早膳,午膳也只用了一点,娘娘可还好?” 皇后扶着兰心的手臂,坐到上首,“天干气躁的,没有胃口罢了,妹妹怎么来了?” “诗怡担心娘娘。” 皇后最见不得她这惺惺作态的样子,自己这样,只怕她偷着乐呢,说什么担心。皇后转头,露出一个嗤笑,道:“妹妹有空,还是担心自己吧,妹妹与本宫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本宫不好了,妹妹你怎么办呢?”她连戏都不愿再演。 可宁诗怡是个修养好的演员,她面露不解,问皇后何出此言,甚至因皇后话中之意,而流露出焦急,“诗怡盼着娘娘好,诗怡也不敢肖想什么,娘娘说这话,诗怡惶恐。”她伏趴在地。 皇后却不愿再看她第二眼,挥了挥手,“本宫乏了,你且退下吧。” 宁诗怡不好再说什么,起身退下,回头再看这偌大的牢笼,心底没有任何情绪。 她没想到宁诗歆这般沉不住气,两句话都没说到呢,亏她还特地去看了王嬷嬷。 ..... “哈哈,皇后被禁足了?”甄淑仪在清思殿得到宫女的传话,她虽常去皇后宫中坐,显然与皇后不同心,得知皇后被罚,竟还有幸灾乐祸的心思,她道:“你可要好好与本宫说说。” 宫女回话,她听的兴起,皇后如何大怒之下惩罚德祥,皇上又如何气势汹汹而去,灭了皇后的威风,定皇后的罪。 甄淑仪啧啧两声,道:“这可比听戏文都精彩呢。” 宫女没接她的话,她又道:“却是因贵妃娘娘的生辰宴引起的,让人不爽。”她还在笑,可笑眸里已是凛厉。 “本宫该不该去看看皇后娘娘呢?”她问。 宫女回话:“皇上禁止皇后娘娘外出,也不允其他人入内。” “唉~”甄淑仪叹了声气,“那本宫倒清闲了。”往常这时她会找皇后说说话的。 新被她提上来的宫女道:“娘娘何不去贵妃娘娘宫中坐坐,皇上总去贵妃娘娘宫中,娘娘若去贵妃娘娘宫中侍奉,见着皇上的机会也就多了。” 甄淑仪瞪她一眼,“贵妃娘娘需人去她宫中侍奉吗?”贵妃不需要与人联手,自不需要人去分她的宠。 老宫女解释:“半年前贵妃娘娘立下过规矩,闭门谢客,之后再未见过宫中嫔妃。” 甄淑仪:“她现在横,可也有老的一天,本宫就不信,到时她还不需提携几个新人?唉,本宫没得过宠,这宠有人分去就分去了,她可不同,本宫等着看她那天呢。”她说着,捂唇笑笑,似乎这是件很愉悦的事。 甄淑仪:“闲着也是闲着,皇后娘娘宫中还有位妙人呢,请来坐坐。” 她话落,她宫中的人出去,不一会儿带了个人过来。 宁诗怡拜见她,“诗怡给甄淑仪娘娘请安。” “二姑娘快坐吧,本宫这里的茶不如坤宁宫,只这些粗陋的点心还可尝尝,倒是招待不周了。” “娘娘唤诗怡来清思殿,已是诗怡的福分,这里的茶和点心,又是什么人都能尝得到?诗怡多谢娘娘款待。” “哈哈,二姑娘说话好听,听二姑娘说话,能增几年的寿,二姑娘快坐。” “诗怡还有一句更好听的说与淑仪娘娘,只怕淑仪娘娘不信。” “什么话?说出来才知该不该信。” “诗怡不敢妄言,无意间听皇后娘娘说的,冰泉宫,有好信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秀姐姐、花开半夏 10瓶;杳杳钟声带斜阳、看书一万年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机会 甄淑仪眼中迸发出喜悦,“可是真的?”她可没有皇后那种不许别的女人给皇上生孩子的心理, 纵然喜欢皇上, 更想要的还是得宠, 贵妃娘娘有孕了, 那这十个月,贵妃娘娘便不能霸占皇上。 可皇上自是有需求的, 别人的机会不就来了? 皇后娘娘被禁足, 淑妃是个病秧子, 这宫里最有机会的是谁?是她甄元香啊! 她又问一遍,“宁二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宁诗怡敛眸,道:“无意听皇后娘娘和王嬷嬷说起,这事未在宫中传出,想必只有冰泉宫那位知到底是真是假。” “皇后娘娘必然不会说无根据的话, 宁二姑娘,多亏你将这个消息给本宫带过来啊。”甄淑仪笑道, 她先得到消息,便占了先机。 -- 第145页 宁诗怡没说话, 只笑笑。 她没坐太久就起身告退, 甄淑仪也没留她的心思了。 宁诗怡走后,甄淑仪笑疯了,哈哈,她可有机会伺候皇上了! 宫里只有一个男的,而有很多女的, 难免造成不公的局面,哪怕不是出于地位考虑,后妃也需要被宠幸啊,地旱太久了,会不渴望雨露吗?何况她是有名分的,被恩宠是天经地义。 想到被皇上宠幸,心就扑通扑通的跳,那张小脸上也迸发了活力。 ...... 隔日,她将自己的首饰新衣物收整出来,让丫鬟来为她上妆,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的丫鬟给她画美点,挑衣服挑艳丽点。 花了一两个时辰将自己打扮好,坐在铜镜前,又有些失落了。 她想到贵妃娘娘。 她自是认为自己长得美的,而这般颜色,与贵妃娘娘比起,少一分清丽,可也少一分妩媚,明明都是大眼美人,怎么自己似乎寡淡了些...... 甄淑仪坐在镜前,弯出一个笑,笑眼是明媚的,好似又提了几分色,她便站起身,问道:“给皇上煲汤的煲好了吗?” 宫女将汤端过来,甄淑仪道:“这可是花两个时辰熬出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送与皇上,皇上...... 她只要想到皇上用她送的汤,心便是开心的。 “咱们走吧。”她走在前,几个宫女跟在她后面,几个人一起赶往御乾宫。 在御乾宫外,见吴世达站守在殿外。 她认识吴世达,吴世达替德祥的日子尚短,但她知道吴世达暂领德祥的职。 甄淑仪走上去,笑道:“吴公公,你不在殿里伺候,站这里干什么。”笑的跟朵花似的。 吴世达过去回话,“淑仪娘娘,这大热天的,您怎么来了?” 甄淑仪拿帕子的手指指身后的宫女托着的汤瓮,道:“皇上办公辛苦,本宫为皇上煲了汤送来,聊表心意。” 吴世达:“啊?” 甄淑仪道:“还劳公公传报一声,看皇上得不得闲,本宫好把送汤进去,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吴世达有些为难。 甄淑仪道:“怎么了吴公公?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吴世达道:“淑仪娘娘来得不巧,贵妃娘娘正在伴驾......” 甄淑仪的笑僵住。 吴世达:“可要奴才去通报一声?”他是知这么说甄淑仪也不会让他通报,才说的,谁都主子,他谁也得罪不起。 果然甄淑仪摇了摇头,“不必劳烦公公,既是贵妃娘娘伴驾,自是不须别人再去伺候的,本宫先回了。” 她看了看那瓮汤,熬了两个时辰呢,殿都没进一下,可惜了。 可要惹怒了贵妃娘娘,损失又岂是这瓮汤能够弥补的。 她把这汤也带了回去。 吴世达恭送甄淑仪离开,又回殿门口守着,过了会儿有事呈报,进殿,把这一茬儿也传报了上去,“刚刚甄淑仪娘娘领人提了汤来,知贵妃娘娘在殿里,便又回去了。” 唐瑶抬头,朝李奕看去。 李奕猝不及防听了这么一句,目光从吴世达身上移到唐瑶身上。 唐瑶还看着李奕。 李奕看向吴世达,对吴世达道:“还有别的事吗?” 吴世达:“回皇上,没别的事了。” “没事了就下去吧。” “是,皇上。” 吴世达下去,将殿门关上。 唐瑶阴阳怪气道:“真好呀,还有美人送汤,皇上好艳福,臣妾羡慕的紧呢。” 李奕:“......”天降横祸,“你可别冤枉朕,朕殿门都没出一步。”他道。 唐瑶:“怪臣妾啊,谁让臣妾来的不是时候,挡着了皇上的道儿。” 李奕笑她,“有贵妃娘娘在这儿,以后宫中不用买醋了。” 唐瑶有孕之后,怕她劳累,她坐哪儿都给她另置软垫,她听了李奕这话,一把把背后的坐垫拿过来,朝李奕砸过去,怨道:“臣妾可没和您说笑。” 李奕左手接过软垫,抱在腿上,看向她,“腿长她身上,朕把她绑殿里啊。” 唐瑶:“那也怪您。”绑什么的,跟玩情趣似的,她也不爱听。 李奕无奈,认了是怪他,拿着软垫走过去垫在她腰后,道:“快当娘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你肚子里这个都要笑话你了。” “他敢!”她抬起了点身,凑到李奕耳边,声音小到几乎气音,道:“他若笑话臣妾,臣妾只能拿他爹爹出气啦。” 李奕听了想打她屁股,敢拿皇上出气的,全天下只有她了。 “太医说多走走也是好的,等朕把这些忙完,陪你去御花园走走。” “天还热着呢,有那个功夫,臣妾宁愿坐殿里歇歇。” “放心吧,等朕忙完,太阳都下山了。” 那唐瑶倒愿意出去走走了,室内虽能遮些暑气,但确实没室外空气好。 ...... 宁家在宫里有人,宁诗怡便用了那些人,让那些人给她在宫外的兄长传个信,帮她捎个东西进宫。 孙姨娘就她一个女儿,没儿子,可宁翰有三个儿子,唯一一个嫡出的宁文旭去了,还有两个庶出。宁诗怡在府中是极讨人喜欢的小妹妹,两个庶出的兄长待她极好,她敢传信过去让他们帮忙。 今日那些东西被送来,她亲自去取,途经御花园,见御花园似在清人,她拉住一个小太监,问道:“公公,大家忙着做什么呢?” -- 第146页 公公抬眸打量她,见她穿的不是宫女装,便知是个惹不起的,老老实实回答:“一会儿皇上要带贵妃娘娘来游园子,吴公公让奴才们把御花园清清,这位小主子也赶紧离去吧。” 宁诗怡忙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不过路过此处,现在就走了,公公忙去吧。” 那个太监送宁诗怡两步,见宁诗怡离开,又拐回去继续干活。 宁诗怡又往前走两步,越走越慢,最后不知怎么想的,停了下来,那已是园外,却是御乾宫到御花园的必经之途。 她一拐身,站在了不易被发现的地方,她没有久等,远远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朝这个方向走来。 走在前方的两人,一人着尊贵的明黄色,他身条英挺颀长,明黄色易显得轻浮,但穿在他身上一丝轻浮不显,能看到的只有庄严贵重。天底下只有一个人可以撑得起这份贵重,就是天下之主。宁诗怡未曾见过这般气度的人,在宫中见到了,也只有在他身上能见到。姨娘那些赞美之词不假,尽管她心仪魏铎,也不得不承认,魏铎无法与他相比,魏铎也很好,但魏铎多了份傲气,少了份显贵。 另一人穿一身白纱衣,没有多余的绣纹,素白色,料子极好,款式飘逸,增了几分清凉之感,若她静静的站着,必然如同仙子一般,可她走起来,步子里就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韵味,沾了尘俗。 有人喜欢仙子,有人喜欢尘俗美人。 这个尘俗的美人,却是美到极致的,宁诗怡将她与姨娘比起来,觉得这大概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拒绝不了的女人。 而姨娘,没有她高贵。 她看见皇上把贵妃娘娘的手牵在手中,他们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皇上脸上的笑是平和的,贵妃的是娇俏的。 宁诗怡面无表情的看着。 李奕和唐瑶走过。 宁诗怡蓦地捕捉到几个字,“魏铎......贺礼......”,隐隐约约听到的,是皇上说的。 ...... 唐瑶和李奕闲聊,唐瑶问李奕昨日出宫去见谁了,李奕和她说起他见的人说的话,魏铎在淮南的功绩传了过来,他一并说与唐瑶听。 魏铎是唐瑶有些感兴趣的人,比起魏铎的才能,她更感兴趣的是魏铎的私事,她问李奕魏铎可曾娶妻。 李奕回她:“听说魏铎的父母已为他操办婚事,待他回京,朕得补他份贺礼。” ...... 宁诗怡已很久没有听到“魏铎”二字。 等此处无人,她从隐蔽的地方出来,回坤宁宫,心情一直沉郁。 她从包裹里取出东西,其中有一份信件,她拿在手里犹豫了会儿,才打开。 “......何雨莺,出身淮南,刺史嫡女,温婉知性,才貌双全.....” 只有两个词,温婉知性,才貌双全,没有更多描述,但她似乎能想象出很多,比如共同写诗作画,红袖添香之类。 宁诗怡叹了声气,坐在床上,斜靠床柱,一条腿曲起,放在床边。她很少有这样不注意仪态的时候,她真的很累了。 宁诗怡把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有魏铎的幻影,有皇上和贵妃娘娘恩爱的样子。 她起身,将灯点燃,坐在板凳上,又将那封信拿出来看一遍,最后把信放在烛焰上,让烛火把它燃尽。 这是不必再想了的事,它本是有机会,而到今日,已再无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燕子缓缓、稚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准备 临近三月之期,也临近唐瑶的生辰, 德祥为生辰宴的准备也接近了尾声。 他把他的筹备情况回复给皇上, 李奕看了很高兴, 赏了他, 随后让他去向贵妃娘娘回复。 唐瑶有段时间没摸过琴,偶尔会让人拿来拨两下, 这是很消磨时间的事。 德祥到时, 便见贵主子这番悠哉模样。 德祥上前行礼问安。 唐瑶见了他, 都有些惊奇了,秋月将茶盏递到她面前,她接过饮了口,朝德祥道:“可有些日子没见德祥公公,今日怎么来了?” 德祥躬身笑道:“劳娘娘惦念,奴才奉皇上之命为主子筹办生日宴之事, 该筹备的已筹备齐,特来请贵妃娘娘过目。” 秋月接过德祥手中的谱子, 递给唐瑶。 这和德祥以前分开列的膳食、用器不同,这是一个完整单子, 看起来都像一个策划书了, 头一页是流程,后面列了参席人员、果蔬、食材、用器等等。 唐瑶看见第一页就惊呆了。 “这......” 皇后的千秋宴才有可能宴请群臣,李奕虽没为她宴请群臣,但却邀请了她的父母和李氏宗族!由于月前就开始准备,所以甚至去给封地的王室送了信, 他们不能入京,但是见礼环节,他们会差人送礼过来! 唐瑶知道皇后在禁足,知她是因为自己的生日宴的规格而被禁足,原本唐瑶还不能理解,得搞成什么样才能把皇后气得连德祥都敢打,现在她能理解,如果她是皇后,定也是生气的。 不管席面豪不豪华,这出席的人太隆重了,太能压场了,宫内最重视规矩,她自己都没办过这么盛大的宴,一个贵妃却越到她头上,那也太挑战她。 -- 第147页 唐瑶不敢置信的问:“这太隆重了吧,不太合适吧?”她要是皇后她就不说什么,她是贵妃啊。 德祥道:“这是皇上的旨意,娘娘受了便是。” 唐瑶长长舒了一口气,原主上一次参加这么大的宴会,说不定是她的满月宴。她肯定想不到,她都已经快成母亲了,竟还有这样的机会。 唐瑶:“德祥公公操持此事辛苦了,本宫此次露面,德祥公公要记一等功,秋月,将碧玉朝珠取来,赏公公一挂。” 德祥连忙道“不敢当。”跪下接赏。 之后唐瑶又赏了他二百银,五卷绸缎,对他道:“明日诸事劳公公把持,公公再受累一日。” 德祥躬身道:“娘娘客气,那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 宁诗怡在等,果不其然皇后喊她过去。 她从匣子中取出小瓷瓶,匣子中有两个瓷瓶,她取的是其一,留下一个,她将匣子合上。 揣上瓷瓶,往坤宁宫正殿去。 皇后坐在上首,穿着端庄贵重,可面上没有那身行头从容,她右手拿了串翡翠念珠,不安的拨动。 宁诗怡进殿,她朝宁诗怡看去。 宁诗怡欠身行礼,给她问安。 皇后朝她笑道:“妹妹不必多礼。” 宁诗怡起身。 皇后又笑道:“妹妹请坐。”玉兰给宁诗怡奉茶。 宁诗怡谢过皇后,落座。 皇后:“前些日子本宫心情不佳,许多话口不由心,还望妹妹听了莫往心里去。” 宁诗怡听她道歉,知她心中急了,她不敢承皇后的道歉,忙起身,欠身道:“娘娘说的哪里话,您是皇后娘娘,又是诗怡的姐姐,于公于私,诗怡都该听您的教诲,如今您这般说话,着实折煞诗怡了。” 皇后听她这么奉承,心中没那么不爽了,和她谈正事。 “前几日听妹妹一席话,深受震动,奈何妹妹没下文了,倒叫本宫等的心焦。” 皇后也知在贵妃生日宴上做手脚多危险,可现在不做,往后贵妃显怀了,恐怕再没有机会,再者,她现在禁足,所有的事都只能宁诗怡去安排,这宫中,除了她自己,除了太后娘娘,只有宁诗怡能调动宁家的人手,若是皇上查下来,推宁诗怡出去不就行了,她一个禁足的人能做什么? 宁诗怡面上几分愁和焦虑。 皇后问道:“妹妹怎么了?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宁诗怡犹豫道:“那番话,也是父亲启示诗怡说给皇后娘娘听的,今日父亲也有指示,但诗怡不敢说。” 皇后笑了下,“父亲做了安排?”不是她一个人的主意,不是她单打独斗,她心中更有把握了。 皇后道:“既是父亲的指示,妹妹但说无妨,左右有父亲撑腰呢。” 宁诗怡从袖子中取出那个小瓷瓶,“这是父亲送来的,里面是夹竹桃、桂枝等药草制成的粉末,量不多,效果许不尽人意,但孕妇吃了,多少有些影响。” “不尽人意?”皇后道。如若不能一步就成,她冒这个风险做什么。 宁诗怡跪下道:“诗怡以为如此更好,动静太大,反而引起皇上注意,皇上查下来,恐怕娘娘和诗怡都要掉层皮,药效弱,徐徐图之,更安全些。” 皇后沉默了会儿,反应过来,笑道:“还是妹妹考虑的周全。” 宁诗怡没有说话。 皇后:“只是别竹篮打水一场空才是。” 宁诗怡摇头,“德祥已经安排了御膳房,知道谁干的什么活,便好处理了。” 皇后:“可惜本宫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只能交于妹妹处理了。” 宁诗怡没有立即接话,给皇后磕了个头,“诗怡没本事调动宫中宫女太监,还请皇后娘娘赐诗怡信物一用。” 皇后眼眸一厉,想了很久,最后将腰间的凤佩取下给她。这个凤佩天下独一份,只她用的起。 皇后:“本宫信任妹妹,妹妹别让本宫失望。” “诗怡定不负娘娘所托。” 宁诗怡从地上爬起来,弯腰走上前,双手接过皇后的凤佩,托在手中,退下。 ...... 傍晚,吴世达送来唐瑶明日需穿的宫装。 送了三套,三个太监托着托盘,衣服用黄巾盖着。 秋月接过其中一个,夏荷掀开,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露出来。 唐瑶看了眼,不是明黄不是正红,却是她喜欢的紫色,她的手指滑过布面,那衣服是极有质感的,摸起来很是舒服,顶上金丝银线的,说不出的华贵。 除了这三人以外,还有两个太监托托盘。 夏荷将盖在上面的布巾取下,唐瑶一看,是整套的头面,做工极其细致,比现代的老手艺人做出来的还细致。 旁边是别的首饰。 金饰明灿灿,翡翠水亮水亮,便是唐瑶到这里来没缺过钱,看到这些心也跳的厉害。 不用说了,这一定值很多很多钱。 唐瑶让秋月将它盖好,暂且不敢看它第二眼,怕惹不住心痒痒,立即套自己手上去。 唐瑶转头对吴世达道:“原想是司衣局送宫装来,怎是公公亲自来送?” 吴世达回道:“这些都是皇上过目后,再让人给贵妃娘娘送来的。”皇上在背后花了功夫,他一个好奴才,当然要在贵妃娘娘面前表皇上的功,道:“那副头面,是皇上吩咐宫中金银作坊新打造的,三个月前已吩咐下去,宫人连夜赶制,才制出来的,这是宫中的独一份。” -- 第148页 虽然皇上不在这儿,唐瑶还是行了礼谢过皇上。 ...... 晚上,李奕过来,唐瑶为他做了份盛宴迎接他,当然是吩咐小厨房做的。 她自己也会做菜,但她发现了,她的手艺不比小厨房那些成天研究厨艺的厨子强,她便不献丑了,等肚子里这娃娃生了,她可以做些这里没有的,让他和小宝宝尝尝鲜。 明日要早起,两人没有胡闹,早早歇下了。 睡觉前,唐瑶特地吩咐秋月,明天早上的膳食丰富些。明天宴席上她势必不会吃任何东西了,可孕妇经不住饿,她得早上多吃点。 ...... 坤宁宫,皇后临睡前,接到个旨意,明日贵妃生辰宴,赦免她一天,需她出席时,皇上会让人来喊她。 皇后接道这旨意,都不知自己该不该高兴了,一国之母,需要去给别人做配角了,才被放出来。 明日的排场,她想都想象的到,到时王爷王妃郡主们到场,场面该是多盛大。 她若还被禁足,闹的是皇家的笑话,皇上要她出席,但定是不许她出风头的。 让她当个背景板罢了! 皇上,把她宁诗歆放在如此可笑的一个位置上! 临睡前,皇后去看了眼王嬷嬷,王嬷嬷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用粉面盖盖,就看不出来了,她对王嬷嬷道:“嬷嬷,明日你陪着本宫去吧,没有你在本宫身边,本宫心里总不安定。” 皇后把宁诗怡的安排说与王嬷嬷。 王嬷嬷听她这么说,放下心道:“既是这样,便不用担心的,二小姐办事,是周全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害怕,甜文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如果,我说如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拦驾 早上,唐瑶起了个大早, 梳妆穿戴, 三身宫装, 一身见礼贺寿穿, 一身午膳穿,一身午膳之后穿。这么繁杂的换装对孕妇而言颇有些累, 但不是小宫宴, 为了皇家的体面, 还是没办法的。好在衣料偏轻,穿在身上不会十分厚重,也不会太热。 秋月为唐瑶挽发,她头发乌黑而密,秋月为她挽了云髻,发髻前装点鎏金华盛, 两髻是珠花点翠,还插了步摇和白玉钗。唐瑶伸出手来, 秋月去扶她,水亮的翡翠镯子便从滑落的袖口露出, 挂在她玉白的细手腕上, 翠绿的镯子装点了她洁白的手腕,她细腻的手腕,也衬出了镯子的美。走起路来,裙衫摆动,说不出的韵味儿。 今天不是李奕的休沐日, 李奕去上朝了,唐瑶自己用早膳。秋月和夏荷看她比往常吃的还多,都担心了,劝她别吃那么多,撑着了一会儿如何去参宴,她可是主角呢。 唐瑶饮了杯水将糕点送进肚子里,摆摆手让她们不用担心。 她吃的慢,不是很撑,只多吃了些罢了。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宴席上什么东西都不吃,滴水不进,不合礼仪,外臣妇们都进食了,她干看着,怎么行呢? 但皇后确实会在席面上做手脚,不是在饭菜里就是在茶水里。 设宴在延英殿,各宫贺寿也在延英殿。 唐瑶穿越过来后,第一次经历如此大的场面,说不紧张是假的,说没有虚荣心也是假的,她觉得等待的时间过的极快,这极快的时间里,她已经想象了好几遍宴会上发生的事情。 王爷、王妃、世子、世子妃和未出阁的郡主们如何向她祝贺,他们一起赏舞赏乐时会说些什么,这些东西反复在她脑中预演。 如此喜庆的日子,她已经不愿意去想皇后会使什么毒计毒害她。 李奕为她准备这次寿宴,花了不少功夫,她更愿意把注意力放到那些开心的事上,而不是皇后做的糟心事,如果一直担心受怕,岂不浪费了李奕的一番苦心? ...... 延英殿。 太监宫女们半夜就起,把没有布置完的地方布置完,司乐署和御膳房也早早有了动静,待巳时,几辆品级不低的马车陆续进宫,守宫门的侍卫都为之侧目,几个人互相打听,方知是为贵妃娘娘贺寿的。得知是为贵妃娘娘贺寿的,他们又面面相觑,只叹这牌面真大。 李奕下了朝去换身衣服,褪下庄严的朝服,换上常服,虽是常服,也是庆典时穿的,有些规格的,而不是私下穿的随意的。吴世达不敢打趣他,若是德祥在,八成要说一句,“今日贵妃娘娘盛装出席,皇上不庄严些,小心风头都被贵妃娘娘占去。” 唐瑶儿长的美,身段美,等闲压不住,他知道。虽一直秉持男人长的好看无用,可今日也得拾掇一番,不然站一起配不上,他的帝王威严还何在? ...... 这还是头一次妃子在外殿举办生日宴,流程上有一点难安排的地方,比如是唐瑶先过去?还是皇后先过去? 唐瑶问了德祥才知,皇后在她之前过去,招待入宫的外人,露一露脸,表示帝后和睦,贵妃妹妹生辰她很高兴之类,待那些外人为她贺寿时,皇后就不必再出席,一直到午宴时,再出席。 到午宴时,没有座次上的担忧,午宴是皇上一人位于正殿之上,其他人都坐在下手,每人面前都有小案几,到时她与皇后对向而坐,不是唐瑶想象中的所有人围着一个长方桌,皇后和皇上并排同坐,她虽是主角,却在尴尬的次席。 -- 第149页 李奕到冰泉宫时,皇后已经到了延英殿。 李奕在冰泉宫和唐瑶说话,却不和唐瑶一起去延英殿的,唐瑶先受贺礼,到时他的贺礼也会送到。 先是太后的贺礼送到,再是他的,接着是皇后。 他们三人的地位在唐瑶之上,不必本人到场,而是各宫的掌事太监去送。 接着是各宫宫妃亲自送贺礼,待这批人之后,是外人送。 等贺寿环节结束,是午膳,李奕是午膳时过去。 这比唐瑶想象中的正式,她甚至不知道别人给她贺寿时她该说什么,她有些紧张。 李奕下了朝就来了冰泉宫,见唐瑶紧张,和她说笑安抚她。 唐瑶不说话。 过了会儿唐瑶扒开李奕的手,坐他腿上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怀里,道:“臣妾若是说有些害怕,会不会很丢脸?” 李奕拍拍她,理解不了她的害怕。 李奕十二岁就坐于高台之上,什么场面都见过了,倒没有害怕的时候。 李奕抱了她一会儿,等德祥来请她,秋月和夏荷把衣物首饰收拾好,一同带上,唐瑶坐轿辇之上离开。 ...... 李奕到午膳时去延英殿,是坐轿辇去的。 大太阳晒的人懒洋洋的,他在坐辇上闭上眼假寐,不料坐辇突然停下。 李奕猝不及防,身体前倾了下,他皱着眉睁开眼睛。 吴世达大喊:“大胆,何人竟敢惊扰圣驾!” 李奕看向跪在坐辇前的女人,吴世达赶忙凑到他耳边回话,“皇上,这个女人突然冲到皇上坐驾前,吓到了抬辇的太监。” 之所以说女人,是这女子没穿宫女服侍,所以不是宫女,而是哪位主子?他又没看清楚。 李奕道:“你是自己冲过来的?” 如果是无意间冲撞圣驾,让吴世达领下去罚了就是,而主动冲过来的,那都是有话要说的。 李奕有些不悦,他登基以来还没有后宫的女子敢主动冲到他面前拦驾的,便是这个人有话要说,那也太没规矩了。 跪在坐辇前的女人脸朝地,回话也不抬起头,道:“民女有要事要向皇上禀报。” 民女? 今日进宫的民女都该在延英殿。 李奕几乎立刻明了她是谁,他都快忘了,宫里还住着一个外面的人。 李奕猜出了她是谁,吴世达也猜出了,本是一定要罚这个人的,他现在拿不定主意罚不罚这个人了。 吴世达道:“宁二姑娘,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怎么能冲撞圣驾?”她给吴世达惹了麻烦,吴世达口气不太好。 宁诗怡道:“冲撞圣驾民女该死,可有一言,不得不现在说与皇上,再不说,就......就晚了。” 吴世达看向李奕。 李奕皱眉道:“宁二姑娘不是宫中之人,不知宫中礼数,可若谁都像你这般行事,只怕宫中没个安宁了。” “民女甘愿领罚,求皇上听民女一言。” 李奕:“你说吧,若言不符实,别怪朕不看宁大人情面,直接按宫规处置,太后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想必也不必宁二姑娘作陪了。” 宁诗怡伏趴在地。 李奕:“说吧。” 宁诗怡却不说了。 宫中有些不约而同地俗规,比如此刻,宁诗怡不说话,实则是想皇上屏退身边人,或者要皇上借一步说话。 这会儿吴世达也不忌讳她了,吴世达直大声道:“你大胆!” 宁诗怡颤了下。 吴世达:“你惊扰了圣驾不治你的罪就已是天大的恩赐,竟还敢妄想其他!” 敢单独给皇上回话或和皇上相处的,只有德祥那个总管公公,前朝机要大臣,后宫的贵妃娘娘。她还敢如此!她要是谋逆那怎么办呐? 吴世达用词如此犀利,宁诗怡知皇上不会答应她,她道:“......事关贵妃娘娘。” 刚刚李奕眼里还只有不耐,现在已有危险神色。 他微眯着眼看宁诗怡,手都握紧了。 他对宁家人有生理厌恶,每一个宁家人,都可以在三句话之内惹怒他。 唐瑶儿与宁家与太后与皇后都没有交际,他不觉得唐瑶儿会让这个女人抓住什么把柄,可谁知她会不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话,这里人多,若让人听了去,传来传去要什么样儿有什么样儿。 李奕还要赶去午宴,耽误不得,便道:“午宴之后,召你回话,你最好能说出来点新鲜的。” 吴世达忙叫起辇,可宁诗怡还跪在那儿挡着路。 吴世达烦了,“皇上都给了姑娘恩典了,姑娘还不让开?莫是让人来请么?” 宁诗怡额头和手心都是汗。 她没有想到皇上对她如此,心里已在盘算这样做到底合不合适。 宁诗怡道:“若此时再不与皇上说,真的晚了,倒是怕酿成大祸,无以弥补,皇上,皇上许也会为此痛不欲生。” “民女不敢欺骗皇上,若有一句假话,让民女即刻人头落地,民女也无怨言。” 宁诗怡说着,起身从怀里拿出皇后给她的凤佩,托在手中。 “事关重大,不敢不报。” 李奕眯着眼看她手中的凤佩,最终点了点头。 吴世达退后几步,让其他人也退后。 宁诗怡走上前来,“不敢欺瞒皇上,昨日,皇后娘娘让民女使这令牌,遣宫人往今日的饭食里做了些手脚,民女若是不说出来,心中难安,便是冒死,也要将此事说与皇上听,之后,凭皇上定夺。” -- 第150页 李奕冷声道:“你说与贵妃有关是什么意思?”唐瑶有孕不满三月,他命人不得外传,可这饭菜里做手脚,傻子也知道针对什么。 李奕想到着,气得呼吸都重了。 果然,宁诗怡道:“皇上可去查,贵妃的茶里,必有夹竹桃、桂枝等药物。”之所以现在说,是马上就要上菜了,现在去查,一定能查的出来,人赃并获,皇后连喊停的机会都没有。 李奕盯着她,喊吴世达,让吴世达派人通知德祥,贵妃入口的东西一律换掉,原先的看好,不要动。 又吩咐吴世达,让人把宁诗怡押下去看住。 宁诗怡跪下恭送圣驾,到她被人带走时,冷汗已经湿了内衫。 她要把宁诗歆卖掉,只忘能得个好价钱。 第81章 生日宴 被宁诗怡一耽搁,李奕到延英殿, 已经午时一刻, 参宴的人在殿外侯着, 他不落座, 没有人敢上桌。李奕落座,大家才由太监领着, 列队而入, 宫女端的餐点已到, 只待上桌。 这些皇室宗亲向皇上行礼,以五王爷为首的人,说着恭贺的话。李奕面上带笑,是真实的笑意,像是没被宁诗怡的话影响一般。 那事他记着,早晚要算账, 宴会可不能因此毁了。 大家落座之后,先说话, 待联络感情之后,舞姬才会入场, 到时就是看表演的时候了。 李奕和宗室皇亲有不少话要说, 且在坐的人多,身份又都尊贵,交谈起来,便没个冷场的时候,唐瑶时不时也能插几句嘴, 皇后就不同了,她和这里的人没什么血缘关系,说起话来似乎也不是很亲近,她只开场说了一句,后面便接不上话了。虽有些格格不入,但这次她没有太觉得难堪,她关注的是别的事——唐瑶面前的餐点。 唐瑶目光在餐点上,手也拿着筷子,可侍女为她夹过菜之后,她一口也没吃! 皇后见此,有些着急,询问道:“妹妹似乎没什么胃口,可是御膳房的餐点不合口味?”怕说的太刻意,她又笑着补一句,“这是德祥公公一手操办的,若不合妹妹口味,德祥公公可难辞其咎。”她说完看向皇上,见皇上也一脸冷色的看着她,她的假笑立马僵了,端起杯茶盏饮茶,掩饰尴尬。 李奕道:“确实该治德祥的罪,亏你筹备了这么多日,膳食都做不好。 ”德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隐隐已察觉出了问题,刚刚便有人传话过来让把会贵妃娘娘的膳食换掉,那时他就知道不好了,御膳房每逢这种大宴会,做的菜比呈上来的菜多出一到两倍,所以还能应付,皇上又刻意点起此事,是在敲打他,德祥分不出身去查,连忙回道:“奴才知罪,万万不能让贵妃娘娘饿着肚子,奴才给贵妃娘娘换上新菜。” 皇上没接话,德祥带人去上新菜。唐瑶看自己面前的茶盏餐盘被撤去,心里愉悦,她不知道的是,再为她上菜,便是第三次为她上菜了。 德祥再上的新菜,自是经过各种严格检查的,换了一批去送餐的人,是从刚刚那一批为别人上菜的人里临时挑的,他拿着一沓名册翻来翻去的叫,确保是能用之人,挑完再进行搜身检查,多道工序,这餐食再有问题,他德祥的脑袋丢了也不亏。 皇后没想到一句话弄巧成拙,脸上露出焦急之色,不安的看向王嬷嬷,李奕把她这一幕也看的一清二楚。 在坐的人什么场面都经历过,知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不是好事,肯定不能提出来,也不能让这个场面看起来像是出问题了的样子,他们忙三两句话将这个场面圆过去,大殿又恢复热闹平和的景象。 接下来歌姬舞姬上场,唐瑶一边高高兴兴的吃东西,一边赏舞赏乐,新呈上来的菜果然不错,照顾她是个孕妇,德祥为她备下的汤汤水水比较多,骨汤像是熬了很久,精华都熬了进去,肉质是鲜嫩的,一口入嘴,酥滑爽口,口齿生津。夏日她怕热,呈上来的茶是温杯的果茶,酸酸甜甜,解渴解腻又下饭。 她冰泉宫有小厨房,便很少用御膳房,但御膳房不愧是极了天下名厨的地方,每一道菜都做的有滋有味儿,比她小厨房做的还高级好吃。 比起她的欢快,皇后倒再未动一下筷子。这些美食哪怕是天上产的,恐怕她也吃不下去了。一句话毁了自己的谋算,哪还有吃东西的胃口。 她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谁曾想贵妃竟一口也不动,皇上不说她失礼也就罢,竟还要德祥给她换膳,哪有这样的?皇家宴席上出这种事,这好看吗? 唐瑶儿! 皇后咬了咬牙,不知她干了什么,以至于皇上为了她屡次不顾宫中的规矩。 这场宴饮还要持续很久,李奕怕唐瑶累着,让她先回冰泉宫。 唐瑶已吃饱喝足,也不想再多待,说了声告退,便领着太监婢女回去,乘做辇,摇摇晃晃的,舒服的她要睡过去。 待回冰泉宫,秋月为她整理了床榻,她就躺上去休息了,刚吃完饭犯困,她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至于那第三套衣服,那是晚宴时穿的,晚宴只她和李奕两人,就在这冰泉宫中过,所以不是那么正式的。 今日唐瑶收了不少礼,看她不顺眼的太后和她的死对头皇后,都给她送了大礼,寓意也好又值钱的大礼,很顾皇家的体面。 她们还肯做面子总比她们不愿做面子好。唐瑶倒希望能相安无事,谁也别算计谁。 -- 第151页 不过这样就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圣宠她得了,皇长子从他她肚子里出,各种好物往冰泉宫中送,她还要别人别嫉妒,都安分些别惹事,那不是现实,不可能什么好都让她得。 躲过了生辰宴,后面还会不会有别的?她很难再按书中的提事行事了,到这儿,现实已和书中完全不一样,也和皇后所经历的前世完全不一样,她们两个的“预知功能”,都没有了。 秋月和夏荷去另一个耳房偏殿,把唐瑶今日得到的贺寿礼规整,记录,只如意就十多把,首饰、荷包、陈设、衣物零零散散又有许多,礼盒堆放在桌上和墙角,满满当当的,看着就叫人欣喜。 秋月和夏荷专门把皇上送的生辰礼列出来,除了如意、金钗玉镯之外,最亮眼的是一把古琴,这不是新制的琴,而是流传了二百年,经过许多君王和名士之手的旧琴,命名“月明沧海”。只听名字,便能感受出它音色的特点来,“静、明、清、润、透”,如面临沧海,如明月之下。 这把古琴在,那些金金银银的,便全都不够看了,它不止胜在名贵和意蕴,实际它也是非常值钱的。这个世代,制作琴的材料匮乏,木材、漆雕、弦,若要达到松脆滑中的效果,那是极挑剔材料品质的,制作起来耗时也长,制的不好不耐用,若制的好,不仅不会用坏,还会越用越好,这把古琴是禁住了时间考验的,可想而知是一把怎样的珍品。 秋月和夏荷不如她们娘娘懂琴,但都见了娘娘听到这把珍品时的欣喜。这礼物太贵重了,但是是娘娘和小主子一起受的呢,怀子有功也是当得起这礼物的吧,过节真好,能见识这么多好物。 夏荷笑对秋月说:“我都开始期待小主子诞辰了,到时不知皇上又要赏些什么下来。”。 秋月也道:“不止皇上,娘娘也会给小主子添礼,这是宫中第一个皇子,外臣们也要恭贺皇上,给大皇子添礼呢。” 外面肥着的朝臣多着呢,到时大皇子收到的礼可以比今日贵妃娘娘收到的多的多,也就皇上寿辰可以相比。 秋月把礼品等级完后,将礼单拿走,送去贵妃娘娘偏殿,打开一个带锁的柜子,将礼单放进去,走过去看看贵妃娘娘睡得怎么样,看她出了薄汗,帮她摇扇。 夏荷出来,把暂放礼品的偏殿门锁起来。暂时不把这些礼品送到库房中,省的贵妃娘娘醒来后想看。 延英殿。 唐瑶走了之后,李奕又陪王公们坐一会儿,便遣散宴席。宫外之人都离宫,宴席撤下,歌姬舞姬撤下,只李奕和皇后,以及一些太监宫女在。 皇后察觉到气氛不对,低头站着,不敢说话。 殿内沉默了好一会儿,李奕发话,让一队人带皇后回坤宁宫,待皇后回去后,将坤宁宫守住。 皇后之前在禁足中,李奕没有派人守在坤宁宫,这一派人守,坤宁宫还叫坤宁宫,可与监牢何异? 皇后猛地抬头看皇上,不解他为什么这么做,明明唐瑶儿没有出任何事,她也没有行任何差池,李奕道:“今日贵妃生辰,朕不欲节外生枝,你做了什么事,先自己好好反省着吧!”他话里不留一丝情面,听得人心里慌乱。 皇后一回到宫中,立马吩咐王嬷嬷,让王嬷嬷派人出去找宁诗怡,王嬷嬷点头,去吩咐人。 领命的人在坤宁宫找了宁诗怡一圈,没找到,赶紧去给王嬷嬷复命。王嬷嬷知宁诗怡时不时会出去一趟,让宫女去外面找,那宫女才一只脚迈出门槛,就被坤宁宫外的守门太监拦住。 宫女道:“奴婢受王嬷嬷之命出去寻人,还望公公通融。” 太监瞥一眼,回道:“别说你是奉王嬷嬷的命令,便是受皇后娘娘的命令,也出不去这个门。”态度颇为不客气。 宫里就是这样,捧高踩低。虎落平阳还被犬欺呢,皇后空有名头而不受皇上待见,他们是皇上的人,自是不会对皇后的人客气。 太监推宫女一把,把宫女推进去,“啪”的一声将宫门关上。 宫女吓得抚了抚胸口,又跑到王嬷嬷面前复命,王嬷嬷有些急了,去殿里找皇后,对皇后说这事。 皇后本就心神不宁,这会儿越加心神不宁,她让王嬷嬷想办法送人出去,先找着宁诗怡问问情况,再传话给太后。 德祥审了头一批为贵妃娘娘送菜的宫女,让太医验了头一批要呈给贵妃娘娘的菜,验出来需要些时间,结果没有出来,李奕就没有去找宁诗怡。 诚如他所说,今日不欲声张,一切等过了今日再说。人证物证皆在,该罚的,一个也跑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陌筱瑶 5瓶;云琉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生日礼 李奕离开延英殿,吩咐吴世达“去喊太医, 到冰泉宫。”吴世达知皇上要宣的是哪位太医, 仔细嘱咐手下太监, 手下太监去宣。 吴世达传坐辇过来, 李奕上坐辇,说一声“去冰泉宫。”吴世达让太监们起轿。 总管大太监身负助理秘书的职责, 他心中能罗列出一大堆想要说与皇上听的事, 先是问了:“关在暴室的宁二姑娘怎么处理?”暴室是沿袭前朝的一种宫中刑罚场所, 关押宫中有罪的女犯,甚至可以关押有罪的皇后和妃嫔娘娘。 -- 第152页 李奕当然不可能把宁诗怡关在御乾宫或者其他宫室的某处偏殿,尽管没有审定她有何罪行,但暴室都是暂时关押她的最好的地方。宁翰在宫中有人脉,为防宁翰得知风声,这事只能办的隐秘再隐秘, 把宁诗怡管在暴室也要花费好几个人手来处理。 李奕道:“先关着,让人看好她, 别走露风声。”吴世达应下,皇上简简单单“别走漏风声”五字, 对底下人来说就是一场硬仗, 他的位置尴尬,他只是暂时接任德祥而已,德祥去了,他能不能补上,全看这时的表现, 所以德祥接下此任务,还可以办不成,办不成皇上也不会重罚他,他毕竟有情面在的,他却不行,他得每件事都办的让皇上满意。 行往冰泉宫的途中,李奕又给了吴世达一个任务,让吴世达把今日的文书取来,他要在冰泉宫批复文书。吴世达道:“奴才看天色不早,贵妃娘娘生辰之日,皇上定是要陪贵妃娘娘用膳的,便已吩咐了人去为皇上取文书,想必皇上一到冰泉宫,今日的文书就也到了冰泉宫,只待皇上传,随时送皇上跟前。”见他办事妥帖,李奕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没再说什么。 李奕入冰泉宫宫门,正给花浇水的夏荷看见他,忙把东西放下,跑上前去向他行礼问安,问了安道:“娘娘午休还未起身。”李奕点了点头,把吴世达和一干太监留在殿外,他一个人进冰泉宫去。 到殿内,他接过秋月手中的扇子,给秋月使了个眼色,让秋月出去。 皇上给娘娘执扇,秋月有些惶恐,可还是听命下去。 待秋月出了寝殿,李奕将唐瑶脸上的碎发拨开。 唐瑶本就睡得差不多了,在李奕轻微的扰动下醒来。 唐瑶朝李奕笑了下,刚醒来时的美人有种极具女人味儿的美,脸红扑扑的,眼睛尚有些迷离,跟醉了酒似的,嘴角有浅浅的弧度。李奕不忍惊扰了她,轻声道:“醒了?”唐瑶含笑点点头,“可把母亲王叔他们送走了?”还有她的父兄,大哥在北京,三哥被二哥调走了回不来,其他都来了,这场盛宴,是名副其实的盛宴,中途换餐这样的小瑕疵,可以忽略不提了。 李奕显然和唐瑶想到一处去了,若说这其中还有哪点让李奕疑惑,只唐瑶不用餐这一点了,他是宁诗怡来报,才知餐中有不好的药物,可唐瑶不知,她却不食,其中缘由,让人不解。 李奕问唐瑶了,“今日午宴之上,膳食可是不合胃口?”唐瑶没有想到他会问,但是他既问了,她也不会答的,不知道怎么说,也没有说一个谎就能圆一个谎的瞒天过海的本事,索性不说,她只笑笑,移开了视线,三千青丝披于身下,慵懒的笑意,看起来着实迷人,李奕伸手摸摸她的脸蛋儿,道:“穿起吧,一会儿太医就到冰泉宫了。” “太医来冰泉宫?”唐瑶疑惑道。 李奕:“朕喊了太医过来,让太医给你把把脉。” “好端端的把什么脉?”唐瑶是有些疑惑的,不是好端端的为什么把脉,而是李奕不可能好端端的请人给她把脉,那么他为什么突然让太医给来给她把脉,就是个值得说道的问题了。 既撤了膳,她吃的东西就是干净的,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书中,推理来看,李奕也是不知皇后做手脚之事的,若是知道,皇后就不可能不受惩罚,原主也不会到生下来才知孩子有问题。 唐瑶问:“可发生什么事了?”李奕没想到她直觉那么灵敏,但笑笑说没事,不想让她担心后怕。 唐瑶留了心。 太医进冰泉宫,唐瑶去了正殿,把了脉,脉象很好,看得出小家伙很有活力,太医脸露笑意,说出来的都是喜人的话。唐瑶听的高兴,让人赏他,李奕听了也很高兴,借着唐瑶生辰之日,又赏。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今日筹办宫宴的宫女太监都著赏给两月钱粮,以示恩赉。 唐瑶睡醒了,精力好,有的折腾了,李奕是不用午休的强人,中午没有休息他精力也很好,他得看文书了。 他看文书,唐瑶在他身边拆礼物...... 秋月和夏荷把唐瑶收到的礼物搬到寝殿来,一件一件拆开来看,她们三人说话,有一点吵,但李奕似乎并不介意,偶尔会抬头看唐瑶一眼,看见她开心的样子,他嘴角也会不由自主地弯起笑。 这些文书中,并不是所有都是要事,有的是外方官员地请安的,有的是报当地晴雨、庄稼情况的,还有少数报当地值得一提的好事或坏事,这些看起来并不劳心,所以他可以分得出心来看唐瑶在一旁玩。 首饰、衣物、陈设,有用的唐瑶就留下,没用的就让秋月和夏荷放进库房。 有一个锦盒留到了最后,唐瑶亲自打开,秋月和夏荷立于她身后,笑看她,她们都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是皇上送给娘娘的古琴! 这才是重头戏! 琴盒打开,古朴雅意的琴显现出来。 “百闻不如一见。”唐瑶只有这么一句话,接着静静消磨自己心中的震动。 谁能为她备下这样一份礼,送她天底下最名贵的琴?在二十一一世纪,是绝无这种可能的,也就在这里,这里,全世界在一个男人的俯仰之间,就是她身后的男人。 唐瑶葱白的手指在琴身上留恋,更是在刻的“月明沧海”四个字上缓缓抚摸,眼中满满的惊艳。 -- 第153页 太贵重了,她不舍得拨一拨上面的琴弦。 李奕留意到她的神色,心情颇好,他道:“你若喜欢,就不枉费朕的一片心意了。” 唐瑶点头,“臣妾何止是喜欢?任何一个懂琴的人,都打心底里爱它,它身上可流出了不少名曲。” 谁敢把这把琴占为己有?顶多肖想着成为它一时的主人,或者一世的主人。 她有幸,得了这把琴,不管是一时,还是一世。她还是唏嘘道:“臣妾不敢弹,怕辱没了它。” 她对这把琴可是有敬畏之心的,这把琴相当于她听过的那些名琴“绿绮、焦尾,大圣遗音”等等。她有些雕虫小技,却算不上一代名师啊。 李奕想起她那三首让他惊艳的曲子,“爱妃年纪轻轻就有那般惊艳的琴艺,假以时日,‘明月沧海’必能在你手中再次扬名。”这说的便是她能创作出流芳百世的名曲。 唐瑶听的都蠢蠢欲动,“臣妾暂时收下了,若碰到懂它的人,再将它送与。” 李奕点了点头,但他想的是,他送出去的生辰礼,哪有再送给别人得道理。他才不管这琴能不能到真正用的好它的人手里,他就把它给他在乎的人。 之后李奕陪唐瑶用了晚宴,晚上自然也是歇在冰泉宫,唐瑶已劳累一天,他自然不可能让唐瑶再陪他胡闹,抱着唐瑶说说话,外间熄了灯,两人就睡下。 王嬷嬷使了钱财让一个宫女出去找宁诗怡,没找着,却打探得消息,宁诗怡被几个太监扣住,不知押到哪里去了。 这消息模模糊糊,但宫女打听到这一层已经尽了全力。王嬷嬷把消息传报给皇后,皇后坐在座椅上,心砰砰跳,不安得捏着手帕。 皇后问:“给太后说了吗?” 王嬷嬷点点头,皇后渐渐恢复些镇定。她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宁诗怡为什么被扣下。 宁寿宫,太后听到那几个消息,可算是暴击。 “贵妃怀孕了?” “坤宁宫被皇上派人把守?” “宁诗怡不见了?” “皇后曾在贵妃生日宴对贵妃出手,未遂?” 这些事,她一件也不知道啊!太后消化这几个大事就消化了很长时间,最后终于明白,皇后是向她求救来了。 太后走下软榻,踱了两步,面色凝重,猛地转头问道:“皇后既知贵妃怀孕了,为何不与本宫说?”过来传话得宫女又能知道多少,自然什么也回答不上来,太后让她下去。 太后只能和张全说,“幸好没让皇后得逞,哀家盼这个孩子可盼好久了,皇后若真把他弄没了,再得一个,不知得到什么时候。”若这是公主,对她无碍,若是个皇子,倒是有利可图,她可不会白白流掉这个孩子,皇后不早些报过来,险些坏了她的事。 今日皇上请王室公族入宫,外面必然好一番动荡,她已越发不得势,这数年的经营都要毁于一旦,老天爷倒是眷顾,这个孩子,何尝不是一线生机? 张全见她若有所思,心中提了一口气,只觉得前途越发未卜。 太后道:“皇后是谋害皇嗣被皇上抓到了把柄么?” 张全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腿一软,跪了,可不是谋害皇嗣? ......依据律法,谋害皇嗣罪行只比行巫蛊轻些,不是死罪,是株连九族。实行起来视情况而定,据史册记载,只有某一位末代宠妃谋杀太子没判过罪,其他的,处死的有,□□到死的也有。皇后不受宠,她会是个什么下场...... 怕是等天亮了才知道,而这一夜,终究让人心中难以安定。 第83章 毒妇 对皇后为什么会被禁,还是揣测, 张全不敢挑明了说。 太后沉吟了很久, 似乎想不出头绪。“她是个不怂的, 这等大事不与哀家商量一声就敢办, 收不了场了来找哀家,想让哀家为她做什么啊。这个罪行, 哀家有心帮她求, 也开不了口啊。” 实际上, 她应该也不会为皇后求什么了,在她眼中,皇后已经是一颗废棋了,这次皇后真受了罚,她也不会太着急,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只是怕皇后这番行事, 会连累到她和宁家。 但她全不知情,宁家也没有插手, 这事只皇后一个人所为,她内心不虚的。总之, 该是查不到她头上的, 如果是欲加之罪,她也不会认。 张全说:“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派来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太后挥挥手,道:“让她回去吧。” 张全低头说了声:“是。”他明了太后不打算插手了,她想明哲保身。 少一事是一事, 张全觉得这样挺好,他心头松了口气。出了殿给那宫女说:“皇后娘娘被禁足,你们这些伺候的该警醒才是,赶紧回去吧,别到处乱跑,被人看见了,不是给皇后娘娘惹祸吗?”张全挥手感宫女走。 宫女哪儿还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她心中自是不愿就这么回去的,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张全的话她一句都无法反驳,只能听从。 宫女告退。 张全再回到太后面前,太后道:“你去查查此事,哀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太快了,贵妃生辰宴刚散,皇后就被禁足,她就是再没有能耐,也不至于无用自此。 “对了,诗怡呢?”能保全一个是一个,太后还想把宁诗怡留下。 张全回道:“奴才让人去查,查清楚了再来禀报。” -- 第154页 “你去吧,皇上那里留意着,明天宫中要变天了。”变天,还真当得上这个词,明日之后,可什么都变了。 宁诗怡在暴室,专门有人守着她,她抱腿坐在炕台上,目光炯炯,冷然,坚定。 宫里只有一条明路,就是亲近皇上,远离宁家的路,索性釜底抽薪全做了,是福是祸,就待过了今晚了。 配不了魏铎,其他的她也看不上,但若那人是皇上,就完全不一样了,皇上比魏铎长得好,比魏铎权势高,比魏铎懂疼人,魏铎在皇上面前,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她干嘛舍弃天上的云彩,去追逐地上的泥? 姨娘说的对,做娘娘有什么不好的?皇上配她绰绰有余,待成了娘娘,外臣臣妇见了她,都得行拜礼跪拜,除了皇上,谁还能给她带来这样的荣耀? ...... 天亮,李奕去上早朝,唐瑶起身,梁成来报。因为贵妃得皇宠的缘故,梁成和德祥走的也近了些,他们两个各取所需,德祥肯近梁成,也是为了讨好唐瑶。 德祥把自己知道的,宁诗怡大胆拦驾,皇上临时换宴之事,一股脑的说与梁成,毫不保留。 他尽了孝心,梁成自会把他的孝心带到贵妃娘娘面前。 梁成把德祥那番话尽数转述给唐瑶。 唐瑶方知皇上瞒着她的是这事,她先是道“德祥公公年纪大了,前几日还生了病,这又几番劳苦,你看库房有没有什么补物,让人给他送去,好让他养养身子。” 梁成应了声事,但是没有立即去办,而是还陪在唐瑶身边。 唐瑶在冰泉宫走走,他跟在唐瑶身侧,唐瑶道:“宁诗怡这手挺厉害的。” 梁成“嗯”了一声,又道:“好在宁二姑娘不像皇后娘娘那般坏心眼,她若没有即使禀报给皇上,咱们的小皇子可怎么办?”从她怀上起,阖宫上下都认为她怀的是个小皇子,他们说的也没错,唐瑶就没有纠正过。 唐瑶听梁成这话,白了梁成一眼。 宁诗怡这个套路,计策上似乎是输了,可攻心上确实赢了。皇后安排了用药一事,她可报给皇上,也可不报,按书里说的,原主吃了那个药,没流胎,也没引起动乱,只影响了孩子的发育,生下来没养活,这期间是她和皇后是没有引起任何怀疑的,所以她不提前报给皇上,也不会查到她和皇后头上。 今日太医的检查结果出来,皇上势必也能想到这层。 而她报给皇上了。 明明不报给皇上是更安全的,她却报了,那可就是真是为皇嗣考虑了。 这孩子在李奕心头是什么分量,唐瑶比谁都清楚,宁诗怡的功劳就是这一条命的分量,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现实就是,如果她不开口,这一胎可能生不了,可能畸形,可能是更可怕的后果。 那谁还会不把她这一举动当回事啊?前朝替皇上挡过刀的都封侯拜相了,她救小皇子一命,就算不赏她,她也至少让人对她有好印象了。不是因为她值,而是因为小皇子的价值值,李奕对救他儿子的人,肯定会宽宏一些,尽管她也参与其中了,但将功补过是跑不了了。 这也恰合了宁诗怡的心意啊。 宁家这个身份拖累了宁诗怡,宁诗怡想用这件事让李奕重新审视她。 如果宁诗怡还是宁家的宁诗怡,她在宫中是一点机会也没有的,只要有宁家这个背景,李奕就不会看她一眼。而如果李奕能重新审视她,抛开宁家这个背景看到她宁诗怡本人,她才会有那么一点希望。 背叛皇后,帮助贵妃,义无反顾的救皇嗣,这可是完完全全的形象重塑啊。 这一步走得太绝,外人看起来甚至背离宁家了。 但她要是能扭转一点在李奕心中的形象,那她就赢了,要是没能扭转,护着的这孩子,是符合太后和宁党的利益,日后就是出宫,她对她父亲也有解释,她背叛的只有皇后,而皇后倒霉,正是她乐意见到的。 与她而言,这是个稳赚不赔的生意。 唐瑶了解些前朝后宫,看得出宁诗怡的用意,梁成是看不出来的,他都不敢想太后会有谋逆的打算,所以看不出来再正常不过,他说:“没想到宁二姑娘心地善良,她原奉皇后娘娘的旨意,不得不毒害贵妃娘娘,但到最后,终是不忍,刹了车,皇上念及此,必会对她从轻发落。” 唐瑶瞥梁成一眼。 她担心的就是这样,让人误以为她是好人,让人误以为她所做的坏事是迫不得已,她最终是个心善的,为了不让别人受害,冒死自首。 宁诗怡演了一出好戏,这场戏里唐瑶成了受益者,唐瑶要还抓着宁诗怡给她下药不放,倒会惹人想宁二姑娘都到皇上面前认罪了啊,都救了皇嗣了,贵妃娘娘还抓着她不放!要怪也该怪皇后啊,宁二姑娘还是受皇后娘娘胁迫的,如果她最后没有道出实情,贵妃娘娘肚子里孩子都保不住。让唐瑶想说她坏话,都张不开口。 梁成见贵妃娘娘眸中冷色,知这事让贵妃娘娘心情不好,忙道:“好在娘娘肚子里的龙胎无事,否则,否则......”一边是皇嗣,一边是皇后娘娘,梁成也否则不出所以然来。 唐瑶道:“那本宫该感谢宁二姑娘了?” 梁成忙道:“这......犯不着啊娘娘,皇后娘娘被禁足,这期间的事少不了她操办,她能将功补过,就已不错,怎还敢能劳娘娘感谢她?” -- 第155页 唐瑶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赶明儿本宫的肚子也起色了,皇上处理起皇后时,自是不会再隐瞒本宫有孕之事,到时你去给宁二姑娘送分大礼,就说是本宫感谢她。” 唐瑶又吩咐秋月,“传信到国公府,想必我娘也乐意往宁府送一份谢礼。” 宁诗怡没惹过她,她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她不存在,可她一伸手,就直接伸到她肚子上了,这可让人忍不了。 ...... 李奕下朝之后,德祥领着几个宫女太监,和太医一起去御乾宫回话。 吴世达在殿外看见德祥,殷勤上前,笑道:“德祥公公快进去吧,皇上正等您呢。”往德祥身后一瞥,那几个宫女太监五花大绑,嘴上塞着布团,脸上淤青肿胀,还有血痕。 他们来面圣前都是做过清洗换过干净衣服的,可想而知来之前是什么样子,保不齐被打的血淋淋的。 吴世达心里膈应,对德祥笑道:“公公辛苦了,撬开这些奴才的嘴,想必不是件容易的事吧?”他也听听学学本事,可德祥没那个功夫说,他只道一句,“没有大刑伺候不了的主,他若骨头硬,那就一截一截的打碎了让他说,只要死不了,总有他说的时候。”宫里头的奴才,确实没那么多撬不开嘴的。 更主要的事,皇后也没那本事驯服得了肯为她闭嘴的人。 “公公说的是。”吴世达走开两步亲自开了殿门,领他们进去。 李奕没有落座,是站在高阶上的案桌之后的,低头看他们,他眼睛本就十分凛厉,让人不敢直视,这时眉眼微敛,微微低头,脸又是紧绷的,让把人吓得哆嗦。 几个人行了礼,被绑的太监宫女还跪着。 李奕道:“太医上前回话。”他自己也从台阶上下来。 太医走到李奕面前,不敢直视圣言,回禀自己的验查结果,他们天天接触的都是这一行,最终还是验出来了些真东西,太医回禀的,与宁诗怡那日交代的,如出一辙。 李奕静静的听孕妇吃了那些东西会有什么反应,夹竹桃的叶、花朵、皮、果实都含有剧毒,孕妇食用后会出现恶心、眼花的症状,致使宫缩,也不利于胎儿的成长发育。桂枝温经散寒通脉,和夹竹桃桂枝一起服用,更容易滑胎。 还掺杂了别的一些,李奕却连听也不想听下去了。他脸绷得极紧,眸子阴沉的可怕,彷佛风雨欲来。 那是他的孩子,还不到三个月的肉团,他小心翼翼护着,就怕出了闪失的。可那毒妇,竟然狠心下得了如此狠手,她还有没有心,真应都给还给她,让她自己尝尝那是什么滋味儿! ......若真用了太医所说的药物,不让他痛不欲生吗! 李奕强忍着,又听太监和宫女们的回话。 德祥给他们上过刑,他们再回起来话来十分老实,把自己都和谁接触了,干了什么事说的一清二楚。 宁诗怡那边也递来了手供,所有的已明明白白,没有必要再审,皇后下了指令,宁诗怡拿着她的凤佩替皇后跑腿。 所有的口供,已经装药的瓷瓶俱在。 李奕去了坤宁宫。 第84章 问罪 坤宁宫。皇后一宿没睡着,坐在椅子上, 眼睛都熬红了。 宁诗怡没有回来, 贵妃的膳食被换掉, 她被禁宫, 她基本上可以肯定,事情败露了。坤宁宫也没有等来太后的回话。谋害皇嗣这等大罪, 是要命的, 她只剩自救了...... 她那日想的是, 将所有过错推到宁诗怡手上,今日想来,这似乎也是最好的方案。毕竟,也确实是宁诗怡给她出的主意,宁诗怡拿来的药,宁诗怡操持的一切。她什么都没有做, 一直待在坤宁宫中。 外面传来一声皇上驾到,她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 李奕进门, 皇后忙欠身行礼,给李奕问安。 李奕道:“你还坐得住, 倒也是个人物, 可知朕来找你,有何事?”李奕撩袍落座,皇后看一眼他带过来的五花大绑的人,跪在他脚边。 “臣妾有罪。”她一定会被罚的,她看清了, 她没有依仗了,而皇上却是有备而来,再抵抗,反而落不到好,不如老老实实认罪,认了罪至少不会让皇上怒上加怒,她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李奕没想到她这次那么老实,但是,她认罪了并不代表他不气,相反,“你既知这是罪,为什么还要犯!你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皇后头都快低到地底下去了,道:“......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她说着,身子软了,趴到在地。 本一夜没睡就是虚的,现在更是虚的喘不上去气。 李奕大声道了声,“错!” 他指太医,让太医说话,太医把那对胎儿的厉害全数说了出来,李奕道:“死罪难逃,活罪难免,你这恶妇的命,抵得上一个皇子皇女的命吗!”严重的后果是,皇嗣不保!这对李奕而言才是最重要的。每想到这儿,把她千刀万剐的心也是有的。 她明明知道如此,她还下得去手,她知这是罪,她知这会弄死孩子的!她知她还做!李奕心中窝火的都要爆炸! “现在轻飘飘的来朕面前认罪了,早干嘛去了!”李奕从德祥手中夺过那白纸黑字的画押,一把甩到她头上,白格子红道的纸,飞的那里都是。 “还有没有话说?”她已经认了,李奕也不与她那么多话,把她的罪定了,以后让她再也不蹦跶起来,再也不用见她一面,他就舒坦了,再也不必被气得火冒三丈。 -- 第156页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臣妾想问,宁诗怡呢,皇上怎么没有把她带过来?”她不确定宁诗怡是否被皇上抓起来了,但这事皇上既然已经查清,就该抓了宁诗怡才对,毕竟她不能出坤宁宫,所有事都是宁诗怡一手操办的。 可笑,宁诗怡说的言之凿凿,她以为宁诗怡真能成什么事,谁知她竟一下子就败露了,不仅没让贵妃把那虎狼药吃进嘴里,更是宴会都没结束,就给皇上逮到了。 父亲知道他寄予厚望的宁诗怡,办事就这点水平,不知道会不回气得吐血?宁诗怡比起她来,又好到哪去? 父亲花了那么多心思让宁诗怡进宫,宁诗怡却是个银样儿镴枪头,也可笑她对宁诗怡寄予厚望。 这宫中没她们的势,她们做不了什么的,不管是她也好还是宁诗怡也好。 李奕:“宁诗怡拿你的玉佩去做事,她是从犯,朕自然会治她的罪。” 皇后抬头,笑道:“皇上,只怕她不是从犯,她与臣妾无二,都是背后的推手。”到这一刻,她突然感到平静了,她多活一世,是赚的,现在她要倒霉了,也绝不会让宁诗怡好过,只可惜对唐瑶儿做不了什么了。 皇后:“皇上已审过御膳房的人,恐怕还没有审臣妾的人吧,贵妃有孕之事,没有人透露出来,臣妾是怎么知晓的?臣妾在坤宁宫中,不能出一步,那药是怎么到臣妾手中的?只怕皇上还需要详查一番。” 李奕笑道:“你的意思是,宁诗怡告诉你贵妃身怀有孕,那药是宁诗怡主动捧到你手中的?” 皇后闭口不言,她听得出皇上口中的嘲讽之意,宁诗怡不是妃子与贵妃毫无关系,她没有动机这么做,所以她说宁诗怡指使她谋害贵妃,是件很可笑的事。 到这一刻她突然明了,这件事虽可笑,但事情真相却是是如此啊。 “皇后怎么不说话了?”李奕问。 皇后只能道:“......确实是宁诗怡指使臣妾的。”虽然她也动过歪心思,但宁诗怡绝不止是协助她那么简单,皇后转头看向王嬷嬷,道:“嬷嬷,嬷嬷,你说句话。” 这等隐秘之事,她不会让人听去,每日探讨时,就只她,王嬷嬷,宁诗怡三人在场,宁诗怡肯定不会认,嬷嬷还能帮她一成,尽管皇后知道王嬷嬷能帮的已经非常有限了,可是,她还是需要王嬷嬷帮她。 王嬷嬷心里狂跳,张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 她是皇后的人,她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嫌犯的亲信之人的证词是不被采用的。 阻止她开口的另一个原因是,沾上谋害皇嗣的罪名,皇后已经没救了,不可能再翻身了。 她还再跟着皇后吗? 她不为自己谋出路吗? 这个时候倒打二小姐一耙,把两位小姐都陷进去,有什么意思呢。 她也不知道二小姐那儿是什么个境况,日后又是什么个前景,但若她能定罪定轻些,也是好的吧。 说起来都是赌而已,她决定不开口。 皇后急切的喊她:“嬷嬷。” 王嬷嬷低头趴在地上,没有开口。 皇后回头向她的宫女丫鬟看去,此刻,也竟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 ...... 宁寿宫,张全把查到的东西呈递给太后,说:“皇后娘娘想对贵妃娘娘腹中的皇嗣出手,见贵妃娘娘的生日宴是个好机会,便决定在贵妃娘娘的生日宴上投毒,皇后娘娘被禁于坤宁宫,无法亲自出手,二姑娘为她代劳,安排了此事,但二姑娘临时反悔,在开宴前拦住皇上圣驾,把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太后听罢笑了一下,“她倒是保全了她自己,折一个皇后,总比两个都折了强。” 张全又禀报,“皇上已经去往坤宁宫。” 太后听罢也出宫,道:“咱们过去听听。” 张全问她,“太后娘娘过去,可是为皇后娘娘求情?” 太后摇了摇头,“哀家对皇后无能无力了。” “是对不住那孩子,但她也不能怪哀家,谁让她自作主张,不与哀家商量就行事。”说都不与她说一声,不知道她心底里盘算着什么孬主意,既她不与她一条心,那也怪不得自己不为她发力。 张全笑道:“太后娘娘不插手也是好的,皇上处罚起皇后娘娘,势必要顾及太后娘娘的面子,可谋害皇嗣这么大的罪行,若是轻判,碍了皇上的威严,太后娘娘束手不管,倒不让皇上作难,皇上势必会感念您。” 张全这番话在太后脑子里拐了个弯。 她若不插手,可以缓和他们母子的关系,她助祝他一把,不知会不会有更好的回报呢。脸面都是自己给别人了,别人才会给自己啊。 太后扶着德祥的手,高高兴兴的去了坤宁宫。 她到的不迟,皇后、王嬷嬷、坤宁宫的奴才,还有几个被五花大绑的奴才,都还在地上跪着。 李奕收敛了怒气,道一句“儿子给母后请安。”,张全扶着太后到一旁坐下。 太后一来缓和了紧张的气氛,皇后眼睛也明亮了一分。 坤宁宫的奴才为她上茶。 太后问:“皇上过来为了何事?闹得这般轰轰烈烈。”她端起茶杯,笑道,姿态闲适至极,仿若闲谈一般。 李奕:“混账之事,说与母后听,只怕母后也是气急。” “哦?” -- 第157页 李奕复又坐下,让德祥回话。 他们都知道太后既然过来,就大概是知道什么情况的,德祥依然说的很细致。 太后知道李奕来冰泉宫所谓何事了,可李奕却不知道太后此时过来,是何用意,莫不是为皇后求饶? 不料太后竟脸一阴沉,重重地放下茶盏,茶水都溅了出来。 她像是被气坏了,抚胸,张全赶紧去帮她拍背。 她缓了好大会儿地气儿,手指颤颤地指着皇后道:“可有此事?” 皇后身体一僵,趴下去点了点头,“母后,诗歆一时想不开,诗歆知错了,索性没有酿成大错,否则诗歆真是万死不辞了。”她和太后是同一个阵营地,太后定会为她求情的,太后病了,都是她在侍疾,太后的吩咐,她也从未不听过。她可能不是一个好皇后,可于儿媳这一角色上,她并不亏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可爱来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梓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不劝了 太后指着皇后:“你......你......你怎么干得出这事?你出生在宁府,你父亲母亲对你殷切教导, 他们就教你个这个吗?你如此做, 让你父亲、母亲, 颜面何存?你入得了皇家, 是多大的恩赐,你就这么回报皇上的吗!”她拍了一下桌子, 气得心口疼。 皇后伏低认错, 哭着道她错了, 她一时鬼迷心窍,请求宽恕。 “这话你别与哀家说,你与皇上说去吧。” “......母后。”皇后看向太后,眸子里有些茫然无措。 太后撇过头,坐在座椅上背对她。 李奕心中已有计较,剥夺她的凤印, 将其迁往上阳宫圈禁,不得诏令, 不得出。 诏令一下,皇后僵在那里没有了反应, 李奕率领人离开坤宁宫。 太后看了皇后一眼, 之说两句宽慰的话,也要离开,皇后叫住她,“母后。” 太后顿住脚步。 皇后:“母后对诗歆失望了吗?” 太后背对着她,回道:“皇后, 何出此言?”她叹了声长长的气,微蹙的眉角,能看出不是毫无动容的。 皇后怔怔道:“昔日荣光似乎还在眼前,其实早已是大厦将倾之势,总是不甘,想搏它一回,却越做越错,一错再错。” “现在说这次些又有何用?”太后道。 皇后:“何用?”她话尾带了哭腔,脊梁再也撑不起一丝重量,瘫坐在地,身靠在椅子脚,那是李奕刚刚坐的椅子,她靠在哪里,像是没了骨头,瘫软一团,没有一丝仪态。“没有一点用,但诗歆不平!诗歆何曾对不起母后?母后是如何对诗歆的!” 太后面上也泛起怒意,这么久以来,谁曾在她面前大呼小叫过,如此不敬,她沉下脸道:“哀家知道你心中有气,但你该问问,到底怪谁,你走到今日这般地步,可是哀家唆使你的?到现在怨气哀家来了,哀家就该跟着你,步步为你的蠢负责不成!” “母后这般气,这般怒,可是诗歆正说到了你的痛处?”她若真问心无愧,又何必怪她问责。 “皇后!”太后回头看向她,怒喝一声,“你还是个皇后,你头顶还挂着皇后名头,别像个疯狗一般行事,到处咬人!”太后撂下话,挥袖离开。 太后走之后,皇后瘫坐在地上,又哭又笑,面容说不上好看。 王嬷嬷连忙起身,去扶皇后,皇后一把把她的手推开,背过脸去,闭上眼睛,不愿看她一眼。 王嬷嬷小声劝道:“娘娘,起身吧,地上凉。” 皇后不说话,她觉得自己此刻死了无异。 刚刚经历什么,王嬷嬷是从头看到脚,又何尝理解不了皇后的心情,正是因为理解,所以无法去劝。 皇后做了三年的皇后,便是没有帝宠,也权势在握,是这后宫第一人。 皇上的责罚,无异于将皇后从九宵云端摔下,于地位,于尊严,于面子,都是沉重打击。如同飞在枝头的凤凰和那落水的鸡一般。 下坡路,谁走的都不会开心呐。 王嬷嬷不是皇后,心中已沉闷难当,更别提皇后了。 她看了眼皇后,皇后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留流下,水珠子不断地往地上砸,她的眉是紧蹙的,喉间只些细碎的哽咽。 皇后面向殿堂内,没有人看见她流泪,但这般坐姿也是不堪入目的,王嬷嬷让厅内的人都退下去,取个手帕给皇后。 皇后接过手帕,握在手里没有动,过了好一会儿,擦擦眼角,哑着声音问王嬷嬷:“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王嬷嬷着急道:“老奴在这里,伺候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只怕不是嬷嬷取笑本宫吧?”她低头道:“上阳宫是前朝犯错被降级的妃子住的地方,搬进那里,再无缘面见帝王,如同冷宫无异。本宫还没被废,可与被废了有何不同?” 她又喃喃道:“被废是迟早的吧,早晚要给贵妃让位,只是此刻不想引起朝堂动荡罢了。” 王嬷嬷没有说话。 “嬷嬷不劝本宫了?”皇后看着她,笑道。 王嬷嬷还是没有说话,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可劝皇后的了,以前说好听的,是因为还有期盼,现在说不出来,是因为没有期盼了。 -- 第158页 皇后这辈子已经看到头了,如果还想翻身,恐怕非得有大奇迹才行。奇迹,那是人人都可以碰到的吗?她不劝了,她也死心了。 皇后又道:“刚刚嬷嬷一句话也不说,嬷嬷现在可以说了吗?是不是宁诗怡教唆本宫的?主犯只本宫一人吗?宁诗怡只是协助本宫的从犯吗?” 王嬷嬷沉默了下,点点头。 她这一点头,皇后突然迸发出一股力量般,猛地拿起椅子面上的软垫子,往王嬷嬷身上摔,“你现在知道说是了,你刚刚怎么不说!你刚刚怎么不说!”怒目圆睁,咬牙切齿,不住的摔打王嬷嬷,像疯了一般。 王嬷嬷捂着头,苦着脸也流出几声哭声,她道:“娘娘若是打老奴可以出气,那就打老奴吧,把老奴打死,老奴也无怨。” 皇后呜咽一声,又大哭出来。“坤宁宫没有一个奴才替本宫说话,嬷嬷你也不替本宫说话,嬷嬷,你竟也不替本宫说话。”她信任她啊。 孰不知她现在怪王嬷嬷不替发声的心情,与李奕听到她认罪时心情想比,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太后也不替她说话。 她心里难受极了,没有人替她说话,这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个方面,在这之后,她还有很多很多倾泻不出的苦闷,她甚至不知该如何发泄出自己的心情。 后来,德祥奉圣旨到,让她隔日迁宫,她听到这个消息时,面上已是呆楞的,像是没了任何感情的木人。 ...... 皇后的坤宁宫封锁的厉害,李奕从坤宁宫出来后,他在里面什么境况,没有人往外传,但唐瑶与别人不同,她当然能得知情况。 听到梁成的传话,唐瑶的心情很平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 皇后是她穿越过来的那刻就一直警惕的人物,是她和原主的威胁,皇后在一天,她就担心一天,但是很奇怪,皇后不再是威胁,她却没有很开心。 秋月和夏荷倒是恭喜了唐瑶,对唐瑶道:“明面上皇后娘娘还是后宫的皇后娘娘,可娘娘才是后宫第一高位呢,从今往后,宫里可没人能压到娘娘了。” 唐瑶比了个闭嘴的手势,让她们不要胡说,“这事是该明着乐的吗?你们都管不住你们的嘴,怎么给冰泉宫里的奴才做好榜样?” 秋月和夏荷赶紧道知错了。 唐瑶没再说什么,回了寝殿,她也好一会儿什么事都做不下去,而沉浸在这种情绪中。 宁诗怡还没处置呢,这事怎么能算完了呢? ...... 德祥问皇上关在暴室中的宁二姑娘该如何处置。 李奕道:“能绕过你德祥,把脏东西下在贵妃的饭菜里,朕第一个该处置的是你德祥才是。”他凛厉的眼眸看向德祥。 德祥吓了一跳,“奴才该罚,奴才该罚。”他虽是负责这事,但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的全部过手,该御膳房做的,他自然交给御膳房的掌事太监去处理。一件事务经过的环节多了,难免就有空子钻,这谁也没办法。 他现在庆幸的是他是皇上身边的第一人,且贵妃娘娘的肚子无事,真凶也已查出,否则他还真得吃不了兜着走。 李奕:“贵妃和皇嗣无事,朕罚你一年俸禄,若再不当心,让你的兄弟滚回老家去,再担心你的项上人头。” 德祥连忙跪下叩谢皇恩。 李奕手负身后,静默了会儿,沉吟般,轻声道,“绕过你办成这事,也不是一般人啊。” “她想干什么?”李奕问德祥。明明就要成事了,却全盘托出,不怕累计她皇后吗?无论如何,皇后都是她亲姐姐啊。 难道,只是单纯的于心不忍了吗? 德祥说不准,皇上刚夺了皇后的凤印,将皇后打入冷宫,太后娘娘对此毫无异议,甚至是支持的,明日早朝,不知宁尚书令又做何态,这弯弯绕绕的,该不该对宁诗怡从轻发落,很不好抉择。 不管她出于何居心,她的临时刹车,挽救局势,按旧例,都算作将功补过,可从轻发落的。 德祥:“皇后娘娘和宁二姑娘折腾了这一出,剑指贵妃娘娘,皇上不若去问问贵妃娘娘如何处置,也解贵妃娘娘心头之恨啊。” 李奕摇头了摇头,“怕吓着她,还没与她说这事。”他得知时就又怒又怕的,让她一个孕妇知道了,势必让她情绪波动很大,一个孕妇哪承受得了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德祥:“啊?” 李奕侧目看他,不解他惊讶什么,道:“难道你与贵妃说了。” 德祥赶忙摇头,“没有没有,奴才不曾与贵妃娘娘说此事。”......他告诉梁成了! 李奕叹了声气,“明日皇后搬宫,她势必会知道,如此,还不如朕亲自告诉她。” 德祥道:“是是是,这么大的事,该让娘娘知晓。” 冰泉宫的宫人都在殿外伺候,李奕进去,看见守在殿外的秋月和夏荷,问:“你们娘娘又睡了?”以前唐瑶睡的没这么多,每想到有了身孕后,这么能睡。 秋月回道:“娘娘没有睡,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就把奴婢们都赶了出来。” 李奕把德祥一干人都留在殿外,自己进去。 唐瑶看见他,仍觉得欣喜的,虽说听了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宫这么严肃的容忍引人感慨的事,但看见李奕,就不会有那么多多愁善感的情绪了。不管李奕在外面是什么模样,他在这冰泉宫中,就是她的男人,她孩子的父亲,她的家人。 -- 第159页 外面人许是不敢打扰贵妃娘娘,没有上茶,唐瑶从软榻上下来,浅笑,轻声道:“她们越发怠慢了,皇上过来,竟也不上茶。”唐瑶扬声喊秋月,让秋月送茶过来。 秋月将茶送过来,准备为皇上和贵妃娘娘斟茶,唐瑶让她下去,她倒了两盏,一杯端给李奕,一杯自己饮。上好的茶到口中,唇齿留香,竟让她一时想起了现代的网聊卖茶骗局,她觉得有些好笑,嘴角一弯,扬起个浅笑。 李奕看见她脸带笑意,心情也好了几分,问道:“何事引得爱妃如此开心?” 唐瑶向李奕看去,将茶盏放下,走到他身边,道:“皇上陪在臣妾身边,还不够臣妾开心吗?” 李奕被她的甜话逗乐,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燕子缓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她生气了 唐瑶坐在李奕腿上,环抱住他, 身边萦绕着他的味道, 如清淡的茶香, 又裹着一股令人心安的男人味儿, 她又将他抱紧了一分。 李奕手环着唐瑶腰间,头窝在唐瑶的颈间, 一时什么话也不想再说, 只搂着她闭目养神。 他少有歇着的时候, 又碰上这么多处理起来劳心劳力的糟心事,也渐觉疲乏。 每个人肯定都有过想要偷懒的心思,即使他有责任心,愿意为他的百姓操劳,也不代表着他不想休息,累极了也有想甩手不干, 而窝在这温柔乡里的念头。 他叹了声气,将心中的烦闷吐出, 道:“若是一直这般,什么也不用想, 就好了。” 唐瑶拍拍他, “往日看皇上操劳,臣妾不敢说什么,今日皇上这般,臣妾,臣妾哪里舍得?累了就歇歇, 臣妾可不愿皇上为朝政如此受累。” “你可什么话都敢说。”贤明的妃子可不能说这话,结果她没一点顾及,反要自己替她提着胆。但他心中却是再温暖不过,这世上,怕也只有她心疼他了。 唐瑶本想问他去坤宁宫发生了何事,她虽已得知了情况,还想听亲口说说,但见他这般烦扰,也不忍心说了,让他歇歇。 待两人吃过晚膳,躺到床上,李奕才和唐瑶说起这事。 李奕穿一身白色寝衣,一条腿曲起,背靠在床头,唐瑶躺下,头枕在李奕腰腹出,他的腹部有肌肉,非常有弹性,肉体又是温热的,枕起来很舒服,唐瑶一边枕着,还拿手去摸他腹部的肌肉。 李奕习惯了她如此,除了电流一直往下走以外,没有别的反应。 李奕道:“你想要朕怎么处置宁家老二?”李奕有些意外的,他本以为会吓着唐瑶,但唐瑶听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她的手没停下,一直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皇上问臣妾怎么处置宁诗怡?”他居然会问她,她本以为他自己心中有计较,他自己处置的。这猛地一被问,她突然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于她而言,自然是把宁二逐出宫去,让宁二再不得进宫的处罚,更合她心意。 不过李奕这么一问她,她心里还挺高兴的,这说明他们两个是一家人,别人是外人。 李奕摸她柔软的头发,他的指腹在唐瑶头上轻柔的滑动,给唐瑶摸的,火气都撩起来了。 李奕“嗯”了一声,让她说。 唐瑶:“臣妾说了,可就听臣妾的?” 李奕没说话,唐瑶笑他道:“莫不是皇上看上人家了,怕臣妾处罚重了心疼?”明知道他不是那样,但唐瑶故意这么说,呐,女人都需要耍小性子的。 李奕:“......”他若是看上宁诗怡了,还来问她做什么?“你天天都想些什么?”李奕对她无语。 唐瑶只笑笑没有说话。 过一会儿唐瑶道:“不是臣妾诽谤她,她瞧着都不是个好心的,在宫中住这么久,她图什么?” 李奕想了会儿,记起她是怎么来的,是母后将她招来的,要她在宫中作陪。李奕顺口道:“她来宫中,陪陪母后。” 唐瑶翻白眼,这也就偏偏李奕这种没见识过女人的,她有点生气,不客气的将手伸进他腰带,用力抓了一把。 李奕本就有些探头了,被她这么一握,顿时头都麻了,“嘶——”了一声,一点漫不经心都没有了。“你这个女人!” 李奕不敢动弹。 唐瑶到底也没用多少了,她可疼着那儿呢,松了劲儿帮他安抚安抚。 唐瑶道:“得亏皇上遇见臣妾了,不然还不知被女人骗成什么样,竟连那般拙劣的借口都信。” 李奕:“......”他只是照实的叙述了一下好吧?还得亏遇见她?哪个女人敢这么对他?生生的给他掐了一把,那是能动的地儿吗? 唐瑶:“臣妾可得给皇上长点记性,不然什么女人都在皇上面前玩得了心思,就是臣妾的失职了。” 李奕倒不想听她说话了,将她的两只手都握了上去,几乎用气音在说话,道:“等会儿再说不迟,朕这会儿没功夫听。” 唐瑶撇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伺候他,后来看到他畅快的反应,才舒服一点。 李奕拿帕子把她的手擦干净,在把自己身上的污浊擦干净,让人端水过来,唐瑶净了净手。 两人上.床的早,还都不太有睡意,李奕还那般坐着,唐瑶枕着他,只是这次是面向他的。 -- 第160页 “宁诗怡一个未婚的大姑娘,又是婚龄,太后将她召进宫来,让她伺候那么多日,还不给她指婚,到底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话一出口,她又被气了一通,手伸进李奕的衣服里掐他的腰。 李奕给她掐的又是一吸气,“好好说话,怎么动起手来了?”把她惯的,无法无天了。 唐瑶气道:“她不要脸,臣妾就直截了当的说了,她那是,盯着你的后宫呢!” 李奕挑眉,他刚刚和唐瑶说话时,嘴角的笑一直未敛去,这会儿还是带笑的。 唐瑶抬头,正看见他嘴角的笑,唐瑶火冒三丈,戳他胸口,“呵呵,皇上看起来很高兴啊,招女人喜欢,您得意着呢吧?” 李奕把她的手握住,放嘴边咬她的指头,“朕得意什么?朕又不要那么多女人,伺候你一个就伺候不过来。”皇后闹这一通他就已经怕了,这两天烦闷又恼怒的,他再也不想经历。 “那你就赏她个恩典,给她指婚,让她出宫婚配,这不罚的重了不落人口实,且于太后娘娘和宁大人也有了交代。”唐瑶道。 “瞧你着急的。”李奕笑她,看她在意的样子,倒是开心。 唐瑶心中已有急切,他还这样漫不经心的,唐瑶感到烦闷,唐瑶道:“行不行嘛?” 李奕不说话。 唐瑶:“怎么了?难道皇上不信臣妾说的?觉得是臣妾在污蔑宁诗怡?” “朕怎么会不信你?”宁诗怡是什么样的人李奕根本不在乎,唐瑶爱怎么说她怎么说她,污蔑了就污蔑了,他还是不至于为别人和唐瑶儿置气。 唐瑶:“既如此,把她放出宫不好吗?” “照你说的这样做,挺好的。”他笑道,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他多少还想安抚宁家,皇后还在其位时,宁家有人在宫中,所以宁诗怡入宫,太后也没有提起让他纳宁诗怡。 现在皇后的头衔名存实亡,宁家势必还要送一位宁姓的姑娘入宫,如果纳了宁诗怡,能换一段时间的安生,挺划算的。尤其还不知道唐瑶肚子里的到底是个皇子还是个公主。 “朕倾心待你,你怕什么?”李奕道。 唐瑶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李奕躺下,抱着唐瑶,嘴唇贴在唐瑶额头,轻轻道:“睡吧。” 唐瑶不太高兴,背过身去,不理他。 李奕知她闹小脾气了,他无法,手从背后圈主她,轻轻抚摸她的腹部,后又往上走,揉弄。“别置气了,朕心里只有你,待日后,你说什么,朕就听什么,绝不驳回,行不行?” 唐瑶还是不理他。 他知道唐瑶没睡,大手还在唐瑶胸前撩拨。 两人贴的很近,唐瑶的背倚在李奕的胸膛。 唐瑶被他弄得心神有些乱,咬着下唇,防止嘤咛溢出口。后来李奕手往下走,她终于忍不住了,嘤咛出声。 因为背紧靠着李奕,所以也能感觉到李奕的胸膛起伏的也大了。 后来唐瑶抱住李奕的胳膊,让他不要动了,她缓口气,待缓过来,转过身去拍打他,骂他“混蛋。” ...... 宁诗怡被关的第三日,太后找到李奕,为宁诗怡说请,以她迷途知返,没有酿成大错为由,给她开罪,希望宁诗怡能继续服侍她。 李奕:“可她终是做了皇后的帮手,若是什么都不处置,怕也不能服众。” 太后:“哀家定会好好教训她,让她再不敢如此。” 李奕没再说什么,让人把宁诗怡提过来。 宁诗怡到御乾宫时,看着挺憔悴的。 太后当着李奕的面把她大骂一通,她痛哭流涕,说自己知错了,这几日内心煎熬,所幸皇嗣无事,否则她还怎么活在世上? 她这话说的倒比皇后认错的话说的好听。 李奕道:“留外人在宫中终归不便,母后若是寂寞了,不妨让姐姐回宫陪母后几日,让宁姑娘回宁府去吧。” 太后笑笑:“你姐姐刚千辛万苦生下个大胖小子,她可没空来陪本宫,本宫倒想让儿媳在本宫面前尽尽孝,可是你看,皇后办出那事,而贵妃又有身孕,这让谁来陪都不合适啊,诗怡在宫中总来母后面前请安,母后也习惯由她作伴。” 宁诗怡磕头道:“民女有罪在身,如何服侍得了太后,皇上肯从轻发落,已是格外开恩。”她连磕了三个头。 太后还想说什么,李奕抢先一步开口,“既如此,那就随了你的心愿,你回宁府去吧。” 宁诗怡怔了一下,握了握拳,道:“是。” 她有点恨太后没有早一点为她谋算,让她在宫中有了名分,如今皇上撵她出宫,她是没有借口留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宁诗怡为妃的情节没有写,现在不得不把她强制下线了。。。 后面还有一大段相关的情节,也没法写了,我感觉后面我有一个好长的空白期啊,怎么办,头秃,直接生娃吗? 啊啊.....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稚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不要脸 “你回来就回来吧。”宁诗怡入府后,宁翰对她说了这七个字, 宁诗怡没有理睬宁翰, 低着头从宁翰身边绕过, 没有什么表情, 而整个人看上去稍显低沉,兴致不高。 -- 第161页 宁翰看她沉默的背影, 叹了声气。 ...... 后来吃完饭, 宁翰、孙姨娘、宁诗怡一起吃的, 他们三个都没说什么话,这一餐吃的比较沉默。 后来宁翰对宁诗怡说了句,“我听说了你的事。” 皇后落马那天,宁诗怡的二哥把弄药的事告诉了宁翰,宁翰知这是宁诗怡一手所为。 宁诗怡没看宁翰,面上有些木然, 自顾的夹菜,道:“父亲想说什么?” 宁翰:“你下手太狠了, 怎么能那么对你姐姐?”若是宁诗怡因这事,被留在宫中为妃了, 也就算了, 结果没有,倒白把皇后赔进去了。 宁诗怡:“不是我要那么对她,是她自己动了歪脑筋,我不过帮她一把罢了,这也要怨我吗?” 宁翰:“可你后来不是把她出卖了吗?你又拿这事说给皇上, 皇上怎么可能不怪罪她?” “贵妃娘娘肚子里的可能是位小皇子呢,不与皇上说出实情,小皇子可就性命难保了,父亲竟说这话,难不成您不想小皇子平安出事吗?您于心何忍?诗怡做不了这么残忍之事。” “你!”宁翰知她在打马虎眼,他气得不行,而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 宁翰道:“既已出宫,往后让夫人给你说一门亲事,你好嫁人算了。” “那父亲呢?” 宁翰看她一眼。 宁诗怡,“诗怡在宫中明白了一件事,皇上不怕父亲,不然不会那般对太后娘娘,对皇后娘娘,您这屁股之下的位置要是没坐稳,谁知道日后府上的人有没有个退路,也别让诗怡嫁您这条道上的人给您拉拢人了,诗怡倒是觉得给十二王爷做侧妃不错。”她也不过气在心头,随便说说罢了,她对嫁人这件事,没有任何想法。 宁诗怡说完这话,扔下筷子回房间了。 她这般无礼,宁翰蹬了板凳站起身就要骂她,孙姨娘赶紧拦住宁翰,娇生哀道:“妾生了个什么东西,看她这嘴,说话这般难听,眼里还有没有父母?她可真是一点也不懂事,老爷,您又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孙姨娘叫了一番后,宁诗怡走没影了。 宁翰气呼呼的撩袍坐下,吃不进饭了,气道:“她在这里撒气,我就不气了?我的气哪儿撒去?” 孙姨娘劝了劝宁翰,待宁翰冷静了些才道,“可诗怡说的不无道理呀,妾都知老爷屁股后一堆烂账,若是真有一日,真有一日皇上清算起来,便是想全身而退也难呀。” 宁翰呼呼的喘气,不吭一声。 若是太后一直护着,皇上又念及旧情,这事当然说过去就过去了,可皇上对他,不如以前那般尊敬,在朝政上,也渐显锋芒,采取他不赞同的政见,这都不是好兆头。 宁翰拍拍孙姨娘的手,道:“别急,这朝中总有人比我还不希望我倒下。”谁把握了朝政谁说了算,他没少给人行好处,还有不少是背靠着他吃饭呢。 再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前,他还是要把握住朝臣的心,只有这样,才是最稳的。 但也不确定那是个男娃还是个女娃,所以还是要行事收敛,这次的这个哑巴亏,不得不吃了。 ...... 皇后倒了,宁诗怡出宫了,唐瑶在宫中的日子,倒平静安稳了下来。 李奕白天还是各种忙,早朝和一帮老臣们耍嘴皮子,回来看文书,了解四方民情军要,在之后,唐瑶听说了一事,就是宫中似乎有些人手调动。 她不出冰泉宫,这些都是梁成打听来的,后宫里是只有宫女太监,前朝还有侍卫,有所调动的也是这些侍卫。 唐瑶的肚子起色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挑选稳婆,奶婆,和医女一事,前些日子总由张太医把脉,但张太医不可能总是待在冰泉宫,为了应付突发事件,不得不选一些能时刻待在冰泉宫的医女,张太医推选了人,送到冰泉宫来。 最年轻的是张太医的女儿,二十五六的年纪,已经生有孩子,有给人看脉的经验,再老的,四十多的也有,那些都是从药房药店挑选出来的,看着都是极其严谨而有素质的。 她们进入冰泉宫的第一日,她们的家人便被宫中严格看守起来,她们要想作恶,就得掂量着损失。 即使这样,唐瑶还曾担心过,后叫长公主入宫,帮忙看一下,再帮忙查一下,才放心下来。 实际上没什么可担心的,皇后在上阳宫,恐怕吃顿新鲜的饭都是难事,更何况把手伸到这边来,那些个妃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她这胎落了,她们也没什么好处,而要查到她们头上去,她们也承受不起那个惩罚。 怕的是太后。 可唐瑶知道,太后是想让她平安生子的,太后往这边送过好几拨补品了,补品中不参杂杂七杂八的脏东西,都是正儿八经的补品,看起来她对这个孩子也是在意的。 稳婆大概是到胎儿六月时备下,李奕又把这会儿单独交给德祥,让德祥一手去操办。 倒是在挑选奶婆之事,唐瑶听说了件趣事。 宫中要每隔三年更换一批奶婆,李奕登基那年,本该挑选新一批的奶婆进宫,但这事停了,直到李奕十四岁那年,才又招新奶婆进宫。 每每唐瑶想起这事就觉得搞笑,难不成太后以为李奕十四岁就能当爹吗?又重新招了奶婆......丧心病狂啊。 唐瑶不能想象李奕十四岁有娃是什么情况,她觉得李奕现在有娃,就已经挺早了......虽然原主比李奕年纪还小点,但是,她的心理年龄大啊! -- 第162页 反正,她肚子里的这娃出生以后,说啥也不会让他十四岁就成为“真正的男人”的! 等李奕到冰泉宫,唐瑶没忍住嘲笑了李奕一声,“听说,这是皇上登基以来,奶子府第二次更换奶婆了。” 李奕看着手里的书,头没抬一下,眼皮也没抬一下,面色没一点变化,很正常的“嗯”了一下,似乎完全听不出唐瑶在嘲笑他。 唐瑶笑道:“那头一批不是六年前吗?” 李奕又“嗯”了一声。 唐瑶捂了下嘴把笑咽下去,道:“那皇上要是发力早,可不孩子都该进上书房了?” 李奕这回听出味儿了,抬眼看她,“怎么了?”他不知道她笑什么,嘲笑他得孩子得的晚了?他把书放下,走过去一把把她抱起来,搁床上,没敢压她圆滚滚的肚子,躺在她身侧,把头埋进她颈间,低声道:“朕就是去年得了子,也是该的。”看,今年她身体一好,就让她怀上了,他多厉害!如果没有用那药的话,这都第二胎了。 不过也是没办法,谁让他父皇去的早,又没有为他安排好忠正的辅国之臣。 他想好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宁翰留到他儿子出生,现在他还愿意做一些周旋,而到那时,他可不管什么手段,能用的就用! 他也已经开始做准备了不是吗? 唐瑶咬了他一口,不理他了。 想着如果他去年有孩子,一定是和别的女人的孩子,那她不会再喜欢他了。 李奕见她这样,道:“你看你,说生气就生气了。”该说她有了身孕之后,一日比一日娇气,一日比一日无法无天。 唐瑶没理他,他既说她脾气大,那她就落实了,别白白的担这个坏名声,她瞪李奕一眼,撇过头。 李奕把头往她身上埋,唐瑶推开他,他却道:“朕闻着,爱妃怎么有股奶香味儿?” 唐瑶气死了!!!!脸爆红,一把把他的头推开,气道:“你才有奶香味儿!”她还没生呢,又没奶,哪来的奶香味儿,这个凑不要脸的大流氓! 李奕轻笑,扒开她的衣服把头钻进去,含糊道:“朕先尝尝。” 唐瑶推他,“你不是看书呢吗?去看你的书去吧!” 李奕不为所动,到是唐瑶渐渐的推不动了。 这个家伙,真气人。 李奕握了握,又道:“这俩宝贝儿,倒是一天比一天大了。” 唐瑶低头看他,小声道:“皇上,你,不要脸......”她话才落,被咬了一下,猛地一疼。 李奕也没抬头,道:“朕要脸不要?” 唐瑶:“......”真不要。 李奕:“嗯?” 唐瑶不得已“嗯”了一声。 李奕:“这才乖,待皇儿出世了,可别在他面前这般说朕,不然朕可不饶你。” 唐瑶:“......”他若生的像李奕这么气人,她能一天打他三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VIKI 18瓶;燕子缓缓 5瓶;如果,我说如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很担心他 来年三月,唐瑶的肚子已经九个月, 民间很少有可以看全全身的大镜子, 但是宫中有, 冰泉宫就有一扇, 不放在寝殿,而放在库房, 有一日唐瑶心血来潮, 看库房的单子, 发现了这个宝贝儿,让人从库房搬过来,擦干净,她站在镜子前照自己。 原先她的身条是丰腴有致的,本想着怀孕后,会变得胖成大妈, 不曾想,只是更丰腴了些, 没有胖很多很多,肚子也只是正常的大, 不像她所见的孕妇那样夸张, 腰腹间不像是有很多赘肉的样子。 而且她的身体很健康,即使走动,也没有很累,这个宝宝很乖,没有折腾她, 她也没有经历过孕吐反应之类。 觉得自己大概是吼一声,就能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可以走下产房,回到自己寝宫的类型。 总之,对于即将到来的临盆,她不仅不害怕,还十分期待,偶尔会对着自己的肚子里的乖宝儿自言自语,“你好呀,下个月见。” 李奕从御乾宫过来,看见的就是她宁静的和孩子说话的样子。 三月的阳光已经很暖,从窗户内照进来,正洒在她身上,她低头抚摸自己的肚子,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那副场景很美,美的他想把这幅图景画下来。 许是要做母亲了,她身上渐渐有了母亲身上才有的平和而温润的气质,这是以前很少出现在她身上的,她以前,任性有,骄纵也有,那都是少女的神色,唯独少这一份慈爱。而这样的她,也是让人看不腻的。 不过不管她是少女也好,母亲也好,她都是他的大宝贝儿。李奕笑了笑,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走过去。 唐瑶抬头看见他,先看见的是他手中的扇子,心想这才暮春而已,天并不算太热,装什么逼呢。 “您不都晚上来么?怎么大白天的来了。” 李奕拿扇子敲她的头,“什么叫朕只晚上来?” 唐瑶反应了一下,“噗噗”一笑,觉得自己口中的他倒像个浪荡的恩客一般,她顺势拉住他的胳膊,委屈道:“妾有了您的孩子,您可不能负了妾。” 李奕对她贪玩的性子很是无语,但也总会陪着她玩,道:“且看你伺候的如何,伺候的好了,伺候的好了,疼你还来不及!” -- 第163页 唐瑶都九个月了,伺候他个屁,她呸他一声,骂他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 李奕笑笑,高声喊人,让人把文书搬进来,“今日起,朕就在这里看文书了,陪着你,可好?” 德祥公公差人把今日的文书送来,搁在他常用的那张桌子上。 李奕偶尔会用那桌子,搞得唐瑶都不用那张桌子了,她就坐在软榻上,偶尔用的桌子,就用软榻上的小方几。 “您在这儿办公?” 李奕点点了头,指了指她的肚子,“你不是快发动了吗?” 唐瑶看着他,抿唇笑,眼睛里亮亮的,很是开心,“那你不怕臣妾打扰了您吗?” 李奕摇了摇头,“不怕,朕的女人朕怕什么?” 唐瑶从软榻上下来,走过去给他个抱抱和亲亲,“呐,奖励你的。” 李奕现在能讨到的好处只剩亲亲了,他不客气,加深了那个吻,末了含着她的唇瓣道:“真甜。” 唐瑶摸了摸他的耳朵,越发想赶紧把这孩子生下来,赶紧过上羞躁的生活了。 ...... 隔日早朝,宁翰在朝堂上提出一件事,四月狩猎。 “四月狩猎?宁大人怎么突然想办一场狩猎了?”李奕面上带笑,温和的问道。 宁翰:“皇上多日待在宫中,忙碌正事,不曾出宫,臣想尽一份心,为皇上办一次狩猎之行,好让皇上松懈一翻。” 皇家狩猎有一定的政治目的,比如说明人定胜天,激励将军战士或者借巡之机展示国力,李奕登基这么些年,大大小小经历了不少次狩猎,每年有三个固定的,春日、秋日和冬日狩猎,他虽不完全得权政,但很喜欢狩猎,狩猎对他而言是最有意思的娱乐活动,但今年春的狩猎之行,他本取消了,因为不想在唐瑶生产在即,而远离宫中。 今日,宁翰竟又提了起来。 李奕让他继续说下去。 “臣现在去上林苑做安排,等月末即可开猎场。” 李奕想了想,月末正是唐瑶生产的日子。 他嘴角的笑没有收敛,眼中的笑意也没有减半分。 宁翰在下方继续说话,说开启狩猎的好处,从祭祀一直说的边防,重要性和必要性让他说了个遍。 李奕只点头听着,时不时挑挑眉毛。 等他话落,李奕看向另一个人,道:“唐将军,你说当去不当去?”唐随连连升任,如今已经任北衙禁军的一支队伍的将军,此前他兼任的京兆尹之位,也被派给别人了,他现在,主要在禁卫军中任职。 唐随回道:“宁大人言之有理,皇上为国事操劳,做臣子的应当为皇上分忧解发,臣认为,当去。” 李奕:“好,宁大人提议,你也说当去,那就有劳宁大人准备了,朕可要在上林苑,好好享受一番狩猎的乐趣。” 宁翰:“是,皇上,臣立马去操办。” ...... 唐瑶听闻李奕要去狩猎的消息,十分急躁,她在冰泉宫等李奕,等的烦心。 本来孕妇是开开心心的最好,皇后被打入冷宫,宁诗怡被遣回府后,她一直都挺开心的,可这快临盆了,竟让她听到这么不开心的事。 唐瑶哼一声,把桌上长的正好的绿萝推一边,“啪”地一声,那东西竟掉地上了,陶制地花盆摔成两半,里面地湿泥洒了下来在地上散成一片。 外面的人听到响动,赶紧进寝殿来看,“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娘娘?” 贵妃娘娘都快到足月了,她们这些伺候的人都跟着提着心吊着胆,唯恐娘娘出了什么事,小皇子或者小公主出了什么事,寝殿内发生这么大的动静,那还得了,那不得吓死人啊? 秋月和夏荷看见是花盆掉了,才放下心来,“娘娘没事就好,娘娘这肚子月份大了,可不能出问题,罚奴才们是清的,您要是有一点闪失,可该怎么办呐。” 唐瑶心想她是不会有一点闪失,可李奕去上林苑,会不回有闪失就不好说了! 要不她才不会这么心慌!! 秋月和夏荷看见唐瑶神色不好,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夏荷去收拾花盆,秋月走到唐瑶身边,询问:“娘娘是怎么了?今日起不还好好的?可是刚刚梁成说了什么不中听的。” 唐瑶摆摆手让她们下去。 秋月和夏荷把花盆收拾了下去,她们俩刚一出殿门,就看见迎面而来的皇上,秋月和夏荷向李奕问安,李奕见她们捧着的东西,道:“怎么碎了?可是你们伺候的不精心?” 好端端的肯定不会碎东西,唐瑶大着肚子,李奕是不愿她碰着碰那,怕她不小心磕绊着,摔着的,他的怕和奴才们的怕不同,奴才再怕,对他们而言,贵妃不过是主子罢了,他怕的是自己的女人孩子出事。 秋月和夏荷摇了摇头,秋月道:“娘娘心情不好,还请皇上快去瞧瞧吧。” 李奕心里疑惑一下,走进寝殿。 唐瑶果然心情不好,李奕看见她紧皱的眉,把原先的娴雅平和慈爱全给皱眉了。 她的肚子沉了之后,坐着的多,站着的少,那毕竟十几斤的东西,下坠着累得很,可现在她竟不嫌累了,不坐,站着的。 李奕走过去,到她伸手,从她伸手抱住她,手放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下面,让她倚着自己,轻松些。 李奕轻声问她,“怎么了?生这么大气,花儿惹你了?陪了你快一年了都,你竟就这么把它摔了。” -- 第164页 唐瑶松了些绷着的嘴角,不想和他说那花,那花秋月和夏荷自不会让它们死了的,再移植摘种了就是。 李奕也陪她一年多了,他若出了事,可不能移植,也不能摘种,他可不比一盆花,他是她孩子的父亲啊! 唐瑶道:“您不是说了不去狩猎吗?怎么宁大人一提,您就又去了,还是在这种时候?”以往她就是打探到了这事,她也不会在李奕面前提起,因为她不想把自己在李奕眼中的形象变成太后那般,专心权政的,但今日她不得不提,她真的不想让李奕去,李奕去,她得急得孩子都不想生了。 实际上李奕没她想的那么在乎她是不是沾染权政的女子,因为早在一年前,他就带她去见皇叔、魏铎甚至带她去京兆府,日后他还是需要她伴着的,如果他去巡游,或者别的,也都会带上她。 毕竟他就这一个女人了,再不带着,他路途寂寞了也受不了啊。 李奕道:“就为这事啊?” “这还不是大事吗?”唐瑶气道。 李奕:“那你说说你怎么看?” “臣妾怎么看?臣妾怕您有危险。”她怕宁翰是耐不住性子的,待太后在宫中得知自己生的是个男娃娃,他就在上林苑对李奕动手。 狩猎过程中出事的人多了,追查责任都不好追查,而他到时又能把握权政,更是不会担心东窗事发。 反正他只是要一个傀儡而已,又有很有垂帘经验的太后在,他不在乎小皇子有多大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生的是个公主,他叫停一切计划就是了。 也许是她想的多了,但宁翰这时提起狩猎本就太可疑了,这些时日李奕对宁家不如以前,宫中也只有太后撑着宁家的场面,他心里定是害怕,而不想让李奕继续成长,成长到他无法对付的局面的。 第89章 吃醋 唐瑶靠在李奕身上,想起她刚穿越过来时的样子。 那时候, 她对待李奕, 完全没有今天这样的自然, 李奕长的很好看, 气质很贵少,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很出色的男人, 要接受这样一个男人, 那太容易了, 任何女人都可以不太做心里准备就能接受这样的人,本来就应该是他挑别人而不是别人挑他。 但最初时,唐瑶心里对他感到陌生,亲亲抱抱举高高之类的接触,心中不是没有抵触,但是不能露馅, 便是有抵触也会忍着,而几次之后, 就能接受了。 到如今,对他的怀抱就更自然了, 自己的背靠在他的胸膛, 被她的气息包围,是件很有安全感的事。 读那本小说时,小说中没有写过李奕早丧之类的情节,李奕是男主,他要是没了, 小说也写不成了,所以唐瑶没有想过,也许有一天,李奕也会离开。 她总是被李奕照顾的很好,最大的劲敌皇后,阴险的宁诗怡都没有对她造成伤害,最多是太后请她过去喝茶,所以她已经习惯了这样安稳的环境,而不曾想,李奕所面临的,比她要经历的危险的多。 万一会出事呢,那样的后果她不能想象也不能承受。 “别去了,耐心的等一个月,我们的孩子就出世了,你不是也盼了他很久吗?难道不想第一时间见到他吗?”唐瑶道。 李奕没听她的,“这对宁翰来说是个好机会,对朕来说,又何尝不是个好机会?” 李奕放开唐瑶,德祥把文书呈上来,他拿起一本打开看。 唐瑶转身,看向他,“你是想......”唐瑶想起一年他,他在她耳边说,“宁翰不死,朕心难安。”他已经可以做这样的决定了吗? 李奕没有说话。 唐瑶心跳却变得无比快。 “你生产之日朕不在宫中,到时让姑母入宫陪你,你不要怕,安心产下孩子,朕不会有事的,朕等着回来做父亲呢。” 唐瑶怔怔地点了点头。 可是,她内心并不知李奕有几分把握。 但是,她该相信他!他一直在为今天做准备,从她见到他的那天起,他就没有松懈过,他也是有天资的人,如果他不成过,那世道对聪明又勤奋的人可就太苛刻了。 ...... 狩猎之行如火如荼的准备着,朝中又迎来另一个消息,魏铎归京。 魏铎去年去主持修建淮南大坝之事,那个大坝几乎要重建,一两年修筑不成,少说得花上四年,魏铎从那里调过来,是李奕的旨意,但李奕没有公开写圣旨调任他,而是私下和他通信让他回来。 魏铎还是和宁翰接触的多,帮宁翰做了好些事,宁翰信任他。 这次他请回调,虽是李奕的旨意,但他向宁翰表明了自己要回来的心思,宁翰为他安排的。 他以前的房子不是长租,而是自己买下的,这次回去,就还住在那个二进小院儿了。 魏铎看着这么个小院落,对他妻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初来京中时买下的,是个小院落,没家中的大,先将就的住着,等到时候,咱们换大的。” 魏铎从淮南回来,带着他刚过门的夫人,叫何雨莺,他们才成亲不过一个月,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何雨莺手搭在魏铎手上,提起裙摆下马车。她唇角的笑十分温柔,而严重的愉悦和甜蜜是掩藏不住的,她看向魏铎,眼中满满的爱意。 穿一袭淡粉的长裙,发饰很简单,但也很精致,瞧着十分素雅,她父母虽只是地方官,可在淮南之地,攒下家底儿也不是难事,她被教养长大,极具大家闺秀的气质。 -- 第165页 她还没有看那个二进小院,就道:“夫君在那里妾身就在那里,只要能和夫君在一起,住再小的地方,心里也是开心的。” 魏铎听了她这番话,嘴边笑意更甚。 魏铎的小厮去给他们开门,他们一同进门,一年没有打理,院子里都长了杂草,不用看,房间也是落尘凌乱的。 比起淮南那个大家,魏铎可能还是喜欢这个小院多一点,因为京中是他施展抱负的地方,那这里便对他有特殊的意义,不过让夫人在这里落脚,还是很过意不去的。 魏铎赶紧让小厮出去雇几个短工过来,何雨莺的丫鬟帮他们收拾房间。 市坊一体后,南二街这边商户也是一片一片的,宁诗怡在南二街行走,她今日带丫鬟出来采买些东西,走着走着便走到了这里。 本是不经意的一瞥,却看见一个熟人。 她几乎不过脑,抬脚就追过去,大声喊:“川海!” 川海听到有人喊他,还是个女人,忙转身看去,一看见,呆住了,“宁……宁二小姐。”不是吧,这才一回来就碰上,这是什么鬼运气啊。 川海笑都笑不出来,眉角挑起一半,僵着。 宁诗怡跑的有些轻喘,她站定,看着川海,却有很多话问不出来了,明明只一年不见,可想起那一年的事,竟恍若隔世。 宁诗怡终冷静下来,看着川海问:“魏大人不是去淮南办公了吗?你怎么在此处?”你们回来了? 川海干笑道:“嗯,少爷在淮南的差事了结,回京复命来了。” “他现在……在京中?” 川海点了点头,“刚到家中。” 宁诗怡欲言又止。 她知道他一些事,包括他娶妻了。 而她,似乎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有勇气,她的感情,似乎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浓烈,尽管,她还是在意他的。 川海道:“家里太脏乱了,少爷让我来雇几个短工,我得赶紧回去交差,宁二小姐,您还有事吗?” 宁诗怡忙道:“我去给你们叫几个不就行了。” 川海:“不用不用,怎敢劳烦您?好找,好找的很。”他笑道,随后又道:“那我先走了啊,宁二小姐您慢逛。” 宁诗怡点了点头,没有强说些别的,转身走了。 南二街那头,有一个挂着魏府门匾的小院,是一个很小的院子,离这里并不远,走过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这才是她逛到这里来的原因吧,而知道他回来了,她却没有逛过去。 …… 魏铎回来的消息,其实只有几个人关注,除却宁诗怡,大概就宁翰和李奕最关注这事。 唐瑶是因为听说了宁诗怡在书斋公然要魏铎对她的对子,才对魏铎此人感兴趣的,从李奕口中听说“魏铎”二字,她也问了一嘴。 “您不是说魏铎娶妻了,您的贺礼可送上了?” 李奕笑道:“不急。” 李奕从听说魏铎回京还是,就是这副笑脸,一直到现在,还是这个笑脸,这么开心的样子,要不是魏铎是个男人,唐瑶都要怀疑他精神出轨了! 唐瑶道:“魏铎回来你就这么高兴?”你俩人过去吧! 李奕:“魏铎回来朕怎么能不高兴?”他回来了,这不,正把他派上用场吗? 唐瑶狠狠的看了李奕一眼,拍拍自己的肚子道:“看清了吧,你父皇最在乎的男人是谁,你失宠啦知道吗?” 李奕抬头看到,把笔放下,走到唐瑶跟前,也对她的肚子说,“别听你母妃胡说,她都不教你点好的。” 摸脉摸不出男女,李奕一厢情愿认为这娃是男的,所以一直把他当儿子,但唐瑶一向不喜欢他那么说,所以他表面上都不怎么说皇儿,公主之类的话了,没想到今日唐瑶也这么说。 他很得意,这就是儿子吧,对吧?他真厉害! 李奕说完又回去作画,他现在可少有这样清闲的时间了。 他边画还边和唐瑶说话,道:“朕要寻个时间出宫,和魏铎见上一面。” 唐瑶:“您把魏铎召进宫不就行了,每次见他都要自己去找,魏铎怎么这么大脸?”搞得她都记住了。 李奕:“不行,不能将他召进宫来,得朕去见他,还得悄悄的去见他。” 唐瑶想起李奕那次去见魏铎也是偷偷摸摸的,忍不住道:“怎么你见他总受偷偷摸摸的?”专搞这些见不得人的,魏铎才是最大赢家吧,宁诗怡喜欢他,皇上对他也很不一般呢。 李奕没办唐瑶的讽刺当回事。 唐瑶:“不是肚子里这个麻烦,臣妾真想和您一起去。” 李奕:“你在宫中好好待产吧。” 唐瑶翻白眼,他这话说的可真不好听。 …… 魏铎在京中安定下来后,最先去见的人当然是宁翰,归朝后当即就去见了宁翰,宁翰当然无比高兴,他好像就把之前两人那点隔阂忘了一般。 宁翰和他喝酒,喝完一场转战,又请几个朝中大臣过来,接着喝,最后喝的唯独脸都白了,他被川海扶回家中的时候,都神智不清了。 第二日李奕出宫,找到了他。 他们二人也聚在酒楼,叫了小酒小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 第166页 彼岸花 5瓶;如果,我说如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唐彦 魏铎黑了些。 当然,这不是李奕关注的重点, 不过也可以看得出在淮水边上干活儿挺晒的, 他干的也挺认真的。 魏铎走之前, 在官场待的大概不是很顺, 所以脸色沉郁些,而这次回来, 眉间更朗朗, 意气风发。 魏铎虽然黑了看着却更顺眼了, 果然,爷们儿还是这样更好看些,奶白奶白的,反而缺少点气概,李奕拿扇子指指对面的座位,对魏铎道:“坐。” 魏铎一年不见李奕, 这次私下见面,本该热情洋溢的给李奕行个大礼, 但看李奕身边只有一个太监,德祥公公, 他就没张扬, 行了个平常的礼,但他面上的喜悦不似作假,碰上他的君王了,他当然高兴。 魏铎拜见过李奕后,才坐下。 德祥公公拿起杯盏给魏铎倒酒, 魏铎似乎多了些人情味儿,从老德祥手中接过,给自己满上,再倒一杯,给李奕满上。 德祥笑笑。 魏铎把小酒壶搁下,看着满杯的酒失笑,道:“昨日陪宁大人喝了一天,今天看见酒,头还是晕的。”他这话说的有点信息量,是在透露他昨日去见宁翰了。 李奕甚至往他碟盘里夹了几丝菜,魏铎受宠若惊,赶紧道了声,“谢皇上。” 李奕道:“魏爱卿,朕信你,相信你也如朕信你般信朕。”他这话的意思是,昨日你和宁翰说了什么,今日都撂出来吧。 魏铎得他这么一句话,说不上感激涕零,也是差不多了,连忙又是谢,说绝不辜负皇上恩待,他也听得懂李奕得话外音,道:“听说了件趣事,皇上三月的春猎没去,改到了四月。” 李奕笑道:“你既是听说了这事,那该听全了才是,朕三月的春猎停了,本也没打算四月去,是宁大人提的议,朕不过是附和他罢了。” 魏铎又向李奕拱手行礼,“在淮南待的日久,消息不便,听闻皇上将喜得龙子,恭贺皇上。” 李奕摆摆手,嘴边的笑却遮掩不住,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当然高兴。但百官对他说恭贺时,他不见得像这样单纯的高兴,魏铎是他的臣子,是他信任的人,是他的朋友,所以听闻他说这事,是当真高兴,而那些大臣,他和他们隔着好几道心,听着就不如这般舒服。 李奕道:“嗯,九个月了,这个月生,下个月满月礼,你们就能见着了。”说着这喜事,便连说紧要事的紧张气氛都没有了。 魏铎又是道喜,接着道:“皇子这个月出生,宁大人怎么让您这个月去狩猎?” 李奕嘴角的笑意收敛,道:“太后让太医为贵妃把了好几次脉了,太医对太后说是个男孩儿。” 魏铎挑眉,男孩儿当然值得高兴,人多都说皇帝多子多福,江山社稷后继有人,是万民之福,别说皇上高兴,全天底下的人都该高兴。 魏铎说他看见酒头晕,还是举杯饮下。他敬皇上,李奕端起来抿了一口,魏铎自己干完了。 李奕喝酒不是总这么小气,是唐瑶有身孕之后,他才不怎么喝酒的,因为每日都要到唐瑶宫中去,怕醉酒了去找她,坏了事。 李奕:“去年,高茕去查湖州盐案一事,查了三、四个月之久,往回赶的途中,不幸出了意外,命丧黄泉。” 这事是李奕交给唐随做的,所以魏铎是不知道的,但魏铎在京中待了那么多年,知道高茕于宁翰,意味着什么。 魏铎道:“宁大人失了个右臂。”高茕是宁翰手下不得不提的人啊。 魏铎又道:“徐文涛大人,领了右骁卫将军一职之后,虽表面上与宁大人相合,但背地里已与他离心,徐文涛大人得圣心,臣昨日归朝,发现,徐大人,可是好人缘。”他这话说的是,徐文涛带走了原属于宁党的一部分老臣。 高茕死之后,宁党的优势弱了不少,观望的人,与得圣心的徐文涛走近了,他们如此做,恰是因为他们想保全自己,而不信宁翰了。 魏铎:“在淮南时,去拜见过几次蒋大人,挺蒋大人说了几件趣事,徐州知州被查办,宁大人有意作保,却被人所阻,最后得到的消息是,下黑手的正是徐大人。” 李奕笑了笑,这是去年的事,文书呈上来,他也是高兴的,不过这是党羽之争的结果,而不是好官去查案查办出来的结果,所以,只能说结果还是有不尽人意之处吧。官场有官场的弊病,便是他彻底掌权了,下重药去除,也除不掉,但他若彻底掌权了,有些事才好顺着心意去办,有更好的效率和结果。 魏铎道:“徐大人原是宁大人的左膀,高茕是右臂,他如今是左膀也没了,右臂也没了,头顶的太后,也不过问政事了,他急了。” 李奕,“狗急了跳墙,只是他筹码不够,没有下一个代替朕的人,他不敢跳。”宁翰若是真够强,把他做了,自己上位都是可能的,但他不够强,没有下一个傀儡,只怕他还没摸到龙椅呢,就先被人砍了。 毕竟是靠太后提拔上来的,和真有威名有战功的人不同,底蕴不够,威风只能在朝堂的架子里威风,出了他那一片儿地儿,他自己也不能保全。 魏铎道:“宁大人说的四月狩猎时间,正是皇子出生那几日,到时您在上林苑。”他话中有未尽之意,李奕点了点头。 -- 第167页 魏铎问道:“您既已答应他的提议,想必,是有对策的吧。” 李奕挑了挑眉,没说有,也没说没有,看着像是有了,但也不是完全的把握。 也是,宁翰那老贼,若是那么好拿捏,也不会兴风作浪到现在。 魏铎道:“皇上在上林苑狩猎,身边怎么能没有人陪伴呢?臣不善射猎,到时只怕不能为皇上出太多力,昨日问了宁大人,宁大人为皇上安排了几位陪同的将军。” 李奕,“只怕还不只这几位呢。” 魏铎道:“有一个人若归来,宁大人说不许他陪在皇上身边都不行。” “谁?” “镇北大将军,唐彦。” 李奕眸色一动,唐彦,唐瑶的大哥,十多年前去的北疆,走时默默无名。 即使说他有名,也只是借敬国公长子之名出的名。 唐彦去北疆之时,先帝还未曾驾崩,唐彦身为长公主的长子,要喊先帝一声舅舅,也时常入宫来,颇得先帝喜爱。 他一声不响的跑去北疆,先帝还为他着急过,让北疆的将军照顾他些。 不过他进军营后从小兵卒子做起的,一直没暴露过身份,所以纵使将军们有心照顾他,也照顾不成,后来他展露头角,才留意到,原来这个小伙子是皇上的侄子,长公主的儿子。 但越是惜才的将军越是愿意去磨练兵卒,唐彦也是想干实事的,他们自然没有纵着了,以至泯没他的才能。 相较于朝堂种的混乱,北疆那种远离京中政要之地的地方,反倒保留了一些淳朴。 唐彦在北疆十年,确实不是去玩儿的,他亲上过战场,带过兵,更是屡屡立下战功,这是大武的第三世,□□之时那些打天下的骁勇善战的将军渐渐老去,而新的将才人选寥寥无几,本呈现出令人担心的青黄不接之势,唐彦冒出头来,还真是喜煞人。 唐彦若是归朝中,也是举足轻重之人。 他只凭皇亲国戚,皇上表兄这一关系,便能以皇上亲近之人的身份,站在李奕身边,宁翰也不能说什么。他若回来,宁翰自然忌惮。 魏铎:“唐将军固守北疆,不知能否回京。” 李奕天天看文书不是白看的,那是军事政要,文书里都有,北疆的是也好,南疆的事也好,西域的事也好,东海的是也好,每天都有将军将领,地方官员往他这里送信。 他道:“去年北疆闹了个小动乱,但年末就已平定下来,今年到开春都无事,若要再出乱子,恐怕也要过了五月。” 这是他当了七年皇上早已看出的惯例,旱灾涝灾蝗灾后易乱,没这些天灾,年前农忙前后易乱。 魏铎道:“既然如此,可传信到北疆,一月虽短,可赶回京来,时间也是有余的。” 李奕没有做回复,和他说起其他。 能说的当然有很多,朝堂上的事,宫中的事,各地的事,说起来一天也讲不完。 但他们能谈话的时间却没有那么多,只能捡些重要的说,李奕重点问了他他在淮南任职的事,虽说他呈递上来的折子上也有体现,但具体的内容,今日听来,也是令人十分感兴趣的,李奕听他说了好些,任上都做了什么事,遇到的阻力和心得,李奕听得很畅快,觉得在外面奔波着做事的日子,比他在宫中坐着来的爽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朕在抹香香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唐彦归京 魏铎的提议很好, 李奕当时未表态, 但记在心里。 唐彦若是回来,他这边就增加了一个砝码,他马上就要当爹了的人,惜命着呢。 李奕回到宫中就开始想这件事的可行性,并且做周全的安排,如何秘密传信不为宁翰所知。 朝廷上有能力卓然的大臣,已经嗅到这样紧张的氛围,他们也警觉起来。 正是这种时候, 每一道传信都比以前更容易泄密,如果信被人拦截了, 那之后做的安排,定会有很大的漏洞。 这也是他考量是否让唐彦回来的最重要的一环, 没安排上就算了, 六十分的试卷也是及格,安排上他没来,那可是连六十分都到不了了。 李奕准备把唐随叫来,和唐随商量此事。 唐随的组织能力很强, 在北衙禁军中已有一定威信, 由他去办, 是令人比较放心的。去年将暗杀高茕的事交给唐随,唐随办的就很好,这也让李奕对唐随很有信心。 很晚了不方便和唐随商量此事,李奕打算等明日再叫唐随, 他去冰泉宫,顺便也把这个消息带到了冰泉宫。 唐彦是唐瑶的亲哥哥,唐彦若是回来,唐瑶定然很高兴。 李奕到了冰泉宫,唐瑶正和她的丫鬟们闲聊。 前些日子唐瑶在养胎中,总会听听曲子,赏赏舞蹈,看看书,美名其曰胎教,现在近临盆,她没有那么多精力做这些,和别人闲聊的功夫多了。 李奕过去,秋月和夏荷识相的离开,李奕坐过去,秋月和夏荷给他上茶。 唐瑶看向李奕,他换了常穿的常服,司衣局给他做的衣服,明黄色偏多些,虽然也有黑色之类,乳白色之类,那些就都是少数了。 大概是德祥给他拿哪身他穿哪身,老德祥的眼光偏名贵,也喜欢给他挑明黄色,所以十天里有八天见他穿明黄色。 -- 第168页 这是松松散散的衣服,穿起来看着有几分飘逸,几分尊贵,他还年轻,被这身衣服衬得很精神。 脖颈修长,有几缕头发垂在胸膛前,端着着,很是英俊,搞得唐瑶想舔他。 唐瑶瞧向他的脸,看见他颇显的轻松的面色,和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 她想起他今日是去见魏铎了,看来和魏铎谈得很开心,不知道魏铎和他说了什么好消息。 唐瑶被他感染,心情也是轻松的,道:“魏大人就是不一般,能哄得皇上露开心颜,他与您说什么了,也说来让臣妾开心开心。” 李奕笑道:“说出来你肯定比朕还开心。” 唐瑶:“?”什么事从魏铎口中说出来她比他还开心?魏铎暗恋她。 李奕看了看寝殿,殿中无人,也确保不会有另一个人听见,他道:“魏铎提议让唐彦归京。” 唐瑶听了先是没反应,后来有了点反应,唐彦是原主的大哥,唐瑶连忙笑起来,只是她的嘴笑了,大脑和心中的感情还没反应过来。 李奕看她笑得有点怪,道:“也是,唐彦走的时候你还小呢,该是与他有些生分了。” 过了会儿唐瑶才真正感觉到来自心底的喜悦,因为她记起原主和唐彦相处时的一些记忆。 原主和唐彦岁数差的有点大,唐彦不怎么和唐瑶一起玩,比起亲近,唐瑶崇拜他的感情更多一些,而崇拜一个人可能比亲近一个人,感情还要深刻,所以唐彦走时,原主是十分不舍的。 唐瑶:“太好了。” 她先想到的是:“大哥回来,定能帮到皇上,到时要多留他一时时日,待到他大外甥出生,让他备一份大礼。” 李奕笑道:“你可别坑唐彦,他在边疆这些年,能攒下什么家底儿。” 唐瑶只是笑。 ...... 隔日李奕和唐随说起此事,唐随也是无比高兴的。 他原是不爱笑之人,这一露笑,李奕都快不认识他了。 唐随道:“上次见大哥,已经是十几年前,今日大哥回来,我娘一定很高兴。” 大哥不定时的从北疆传回信件,信件上从没说过他娶妻之事,他现在还是老光棍,娘都着急死了。 唐随领命,道:“这件事臣无论如何也要办成,皇上放心。” 唐随调遣了他那一队的士兵,六百里加急赶去,不只一波,所以即使有一波被拦击,那也总有一队能到达。 李奕把徐文涛找来,和徐文涛谈论他了解到的,关于宁翰这次做到的筹划。 徐文涛本也在这次狩猎之行的随行之列,但李奕给他下了道旨意,让他别去,就留守在朝中,待发生什么事,好有应对。他可以调配骁卫军,到时听他指令。 徐文涛亦是嗅觉敏锐之人,理解事情的严重性,又和李奕商讨了很久。 这件事的成败,宁翰和皇上是最关注的人,那他就是第二关注的人,宁翰若是落马,下一个堪当相位的人是他,他怎能不兴奋不在意? ....... 上林苑猎场放进了猎物,增强了守卫,而宫中也经历着变化。 贵妃娘娘生产在即,产婆和医女们都紧张起来,她们领着人在冰泉宫布置了产房,只带贵妃娘娘发动。 上林苑狩猎之行的前一天,皇城门外来了一队人马,他们疾驰过的路面上,尘荡起三尺高,一声勒马声,马蹄高高扬起,膘肥体壮皮毛油亮的骏马发出高亢的叫声。 为首的一男子发黑亮垂直,剑眉英挺,黑眸锐利,双唇削薄,棱角分明,身材修长而不粗犷,像是被战场淬炼出的一把玄铁剑,沉稳而又锋利。 白日城门是开着的,他本可以疾驰而入,是被城门上的人叫停,才停下来的。 他抬眸向上看,倒是看见个熟人,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笑,这一笑,那股凌厉之气散去不少,只剩大方爽朗之感。 把守此处城门的士兵归京兆府调遣。 一年前唐博御被调到京兆府,唐随离任前将他放到这里来,他在职权范围内可以排班守这三道门的士兵。 这几日他都待在这里,没事就来城楼上逛,可是望眼欲穿。 他对底下的人大喊:“哟,哪位啊,这架势入城!” 唐彦不回答,低笑两声,取出衣襟内的令牌,一扬手扔上去,唐博御接个正着。 那牌子很粗犷,外形设计的像个叶子,上部分时个椭圆形,比下部分宽,顶上雕着云状纹路,唐博御先看到一个令字,反过来,是大将军令三个字,他拿着沉甸甸的,他说:“好家伙,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东西。”镇北大将军令,这可是有分量的东西,他握着都烫手。 城下楼的人扬声高喊,“官爷还要检查?能进否?” “能进能进,快进来啊!” 唐彦策马进去,唐博御飞快地跑下去接他。 他还没下得城楼,就听他大哥喊,“令牌给我。” 他只得扔过去给他,他的准头可不敢和他大哥比,可他大哥还是接住了。 唐博御开心的过去想和唐彦说几句话,接过刚跑到城楼下,发现人没影儿了。 唐博御:“......”唉。他想他,他不想他。 ...... 见唐博御一面,唐彦面上不显心里很是高兴,唐博御从半大的男孩子长成如今这般伟岸的样子,怎么能不令人高兴?五官是有些变化,但对他而言却并不难认,也是新奇。 -- 第169页 只是可别只长个子其他都没长,几年前父亲给他写信中说,唐博御被从宫中扔出来,他笑了好几天,唐博御还真是千古奇人,史上可从没听说谁入宫当伴读,最终被扔出来的。 希望他现在好点,今日见他在此处当差,想来他也混出了个样子。 不是不欲留在此处和他说话,入京的第一件事自是入宫面圣,其他的晚点再说也不迟。 他是在先皇殡天前去的北疆,先皇驾崩,朝政一时不稳,也正是内忧外患之时,北疆有战事,他不能回来,后来战事结束,先皇的葬礼也办完了,他就一直待在北疆,没有回来面见新皇,今日是第一次面见新皇,新日小时候的样子倒也见过。 ...... 明日去上林苑,各部的文书递了上了,李奕看过后,喊仪仗队的统领侍卫来回话,那侍卫接到旨意赶紧赶来,到殿内行礼,刚行了礼,德外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声高喊,“皇上,镇北大将军已经入了京,现在已赶到宫门前。”他高亢尖锐的声音里迸发着喜悦,擦破喉咙的破音倒显得不是十分刺耳了。 李奕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好,来得正是时候,你快去迎他,将他领到这里来。” 李奕又看到站在下面的仪仗队队长,道:“你下去吧。”挥了挥手让他走。 仪仗队队长:“......”人家紧赶慢赶赶过来的,什么都不问人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听灵魂的呐喊 136瓶;Heather 10瓶;KARROY715、如果,我说如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和大哥相见 没有文武百官的城门相迎, 甚至没有庄严肃穆的朝廷觐见, 就让这位常胜将军这样入城,这样进宫,李奕心中很是愧疚。 李奕的唐彦的交谈大多在北疆传来的文书中,说的也都是边防要事,他知唐彦对用兵有深刻的见解,在对敌方面很有研究,他很敬佩唐彦。 唐彦除了是贤能的大臣,还是他的表哥与妻舅, 这让他在面对唐彦时,更添了两分郑重。 李奕在高阶之上踱步, 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 德祥领唐彦走了进来。 唐彦走到阶下, 抱拳, 单膝跪下行礼,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军人的缘故,这个请安礼都比别人多了份阳刚。 李奕嘴边扬起笑,亲自下去扶起他, “唐将军。” “唐将军乃我大武镇北将军, 铁骨铮铮的汉子!” 唐彦抱拳, 道:“末将来迟,请皇上恕罪。” 李奕送去的加急信中,让他早些赶回来,他已经紧赶慢赶的往回赶了, 还是只早了半天而已,明日便是约定的狩猎之日。 李奕道:“不怪唐将军,事出紧急,朕怎会不知唐将军已经尽力,倒是朕愧对将军,将军归朝,没有率人在城门相迎。”实在也是紧急,没法做这番准备。 李奕:“信中说不明白,不如叫来唐随,小坐一会儿,谈谈此事。” 唐彦面上变得郑重。 德祥招呼着御膳房准备了酒菜,帮他们在亭下摆席,御乾宫虽不是御花园,也有景致不错的地方,他们在的地方,有几缕细柳垂下,前面是草坪,再前面是引的泉。 清酒倒入酒杯,几缕淡香,只大家的主意力都不在酒上,这酒再好,也可惜了。 今日更是个不能醉的日子。 唐随在其中做了好些安排,他说着,手上也时不时的有些手势,李奕和唐彦听得都很认真,偶尔有打断他询问问题的时候,偶尔他们三个互视一眼,都笑了。 “皇上过口的食饮都有侍膳太监试毒,此次随行的又没有贴身伺候的宫妃婢女,想在这里做手脚是不可能的,咱们的人可不给他机会,皇上不是每日都下猎场,今日从宁大人那里拿到的行程表,恰恰最重要的一日,皇上何时亲自下猎场狩猎没有安排出来,说的是皇上什么时候想同大人们一起去射猎就一起去,臣觉得,如果不是他想要的时候,他准得拦着您。” 唐随说了他的猜测,他派人监察到的消息,以及他认为该如何应对。 李奕后对唐彦说:“唐将军带回来的人可堪用?”这边的人到最后一步会不会反水,没人知道,就连唐随,也不敢完全保证他的人就一定是能信的,他们与宁翰离得太近了,唐随是李奕亲信的人,宁翰不可能不往里安插人,或收买其中的人。 但唐彦就不一样了,唐彦从北疆回来,他带回来的人,恐怕宁翰还没时间去染指。 再者,那些是打仗的兵,是有血性的汉子,他们不会轻易倒戈的。 唐彦道:“回皇上,他们都是与臣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是他带出来的,一块上过战场的。 李奕点点头,“那太好了,就让他们随侍左右,听令行事。” 三个人围绕着这些谈了不短的时间。 顶好的菜食没动一口,酒食也没动一口。 德祥知道了唐彦到的消息,梁成就听到了唐彦到的消息,梁成听到了唐彦到的消息,唐瑶就听到了唐彦到的消息。 唐瑶一开始有点紧张,见面了说什么啊,虽说记忆里有这位大哥的存在,但是没见过啊。 等了一会儿,变得有些期待。 -- 第170页 再等一会儿,艹,怎么还不来! 她一个大肚子孕妇肯定不会找过去的,后宫宫妃有的可以得到恩典,许家中的兄长或弟弟前来探望,她在想,李奕这个垃圾男人,该不会不让她大哥过来了吧。 她干着急。 过了会儿突然传来皇上驾到的传报。 唐瑶连忙由秋月扶着出去。 她看见他了,记忆中的大哥还是个青涩的男孩儿,和现在的四哥长的很像,而四哥是个温文如玉的男子,就像诗中描写的陌上少年,但那时的大哥确是朝气蓬勃,阳光明朗的。 而现在,他五官硬朗了很多,不过还是那个轮廓,即使在人群中,还是能一眼把他认出来,一身黑衣,干练而卓尔不群。 最初的那种紧张又涌了上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眼眶有些发热。 倒是唐彦脸上平和,对她说:“好好养身体。” 他走的时候唐瑶才那么高,回来一见,她肚子里都有孩子了。 唐瑶听到他的直男发言,涌到眼眶边儿的泪都下去了,破涕为笑,道:“大哥舟途劳顿,回到府中可要好好歇歇。”又转向她二哥,“晚上可不敢灌大哥酒,让他早早歇下吧。” 唐随自然不会灌他酒,明日他们还有要紧的事要办。 叙旧没有怎么叙,也就只见一面他们就告退了,徒留唐瑶扒着门缝看他们的背影。 嫁到皇宫还是和嫁到王侯将相家中不同,能见一面已是皇恩,别的也不敢多求。 临了唐彦又扭头看了她一眼,“娘娘快回去歇着吧,等启程时再请至来拜见娘娘。” “嗯。”唐瑶向他们招招手,嘱咐他们慢走,但她还是看到他们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回寝殿。 ...... 唐随还有公务,唐彦先回敬国公府去了,他到家,他的弟弟们和父母都在等他。 他离了冰泉宫,也不是一点感触都没有,就像是越是硬汉越都女儿柔情,那对妹妹也一样,虽然和弟弟们更有话说,可要说可心疼的,当然还是妹妹。 不过见了自己的家人,那些离情别绪倒冲淡了不少。 长公主扑到他怀里哭,还捶打他,骂他不孝子,是不是要等她死了再回来。 唐彦哭笑不得,赔罪说他不孝。 倒是唐问将长公主拉开,道:“彦儿回来你还哭什么,快让他吃饭吧。”他又问唐彦:“一路疾驰回来的吧?”唐彦还没回话,他就对长公主说,“路上吃不了好东西,快上菜给他垫垫肚子。” 唐问得唐彦这个长子时,还不到束冠的年龄,不怎么会当爹,与唐彦有些亦父亦友的感觉,后来觉得就是对唐彦太柔和了,唐彦才那么叛逆,竟一个人偷偷跑到混乱的北疆去,之后他反思了自己,对后面的几个儿子严格些,结果除了唐博轩,其他一个比一个长得歪,尤其是小的那个,他现在对他已经没有指望了。 唐彦出人头地的回来,他倒是挺自豪的。 唐彦和唐问说几句话,注意到扒着唐博轩的衣服,站在唐博轩后面的小人。 那小家伙睁着大眼睛偷偷的往他身上瞄,眼睛黑亮黑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虎娃子。 他们几个兄弟都有几分与唐问相像,唐彦看着这个小娃娃,便满目的熟悉感。 唐彦蹲下身,双手放在双膝上,勾手,道:“你是谁啊?” 他当然知道这是他小弟,爹在信里说过。这个小家伙差了他十几岁,他走时他还没出生,他没见过他。 小家伙奶凶道:“我叫唐琪,你是谁啊!”小剑眉蹙到一起,有几分凶悍样儿。 唐彦:“我是你大哥!”唐彦取下腰间的匕首,那匕首看上去朴实无华,却是名师打造,随了他好几年,从来也没离过身的宝器。 他道:“你过来。” 小家伙看到匕首眼睛一亮,蹬蹬蹬地跑过去。 唐彦把匕首给他,“这是真家伙,不是你的木刀木剑,锋利的很,你拿着可要小心。” “哈~”唐琪当即将匕首拔出鞘,一脸兴奋。“这个归我啦?” 唐彦点了点头。 把这么个不离身的宝贝给弟弟,他倒一点不心疼。 倒是唐问眉皱的死紧,怪唐彦把那东西给他干什么,没那等凶器,他就够熊了,有了还不得惹事。 唐琪拿着那把匕首不出一天就被没收了,那都是后话。 ...... 唐瑶伤感完了,李奕过来看她,那天晚上他们睡在一处,唐瑶一直握着李奕的手不放开。 如果不是挺着这个大肚子,她一定要抱着李奕的。 “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唐瑶问道。 “嗯,明天一早就要出发。” 因为明天一早就要出发,所以她不能放开,因为这一晚上之后,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但是,唐瑶已经不会再哭了。 她要等李奕回来,等她生下孩子,他们一家三口在这宫中相聚,她不能露出软弱的态度,不想让李奕走了,还要牵挂她。 唐瑶道:“你这么走了,你孩子出生的第一眼你就看不到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李奕道:“嗯,我一定会后悔的。” 但是,离去,是为了更好的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开水泡青菜饭 1个; -- 第171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余梓陌 20瓶;小仙女 9瓶;如果,我说如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3章 孩子出生 李奕走的第一天, 长公主被诏入宫中,太后不喜,可没说什么。 唐瑶感觉自己身体情况不错, 所以没有太担心,而长公主十分有经验,操持这一切, 更让她安心。 大概到了第三天,唐瑶感觉到肚子疼,后被推入产房。 她被推入产房的第一时间, 太后就从宁寿宫赶来,满脸喜气。 长公主守在产房外, 和太后见礼, 长公主出宫前,宁太后还不知道入宫没有, 长公主对宁太后没什么印象, 后来先皇的后宫中就只有李奕一个皇子, 她才对宁太后有印象,但两人不熟的,也因为宁太后起点太低,她对宁太后难免低看两分。 近七年宁太后借着李奕年幼把持他们李家的江山多年,她就不止是低看宁太后, 而是□□裸的厌恶。 这几年长公主与太后交际不多,今日见了她,嘴角微微勾了勾, 算是露了笑。唐瑶在产房里,而她们这些在外面的人更是该做样子做样子,不能这节骨眼上闹不愉快。 太后看到长公主在她面前眉间尤带两分傲气,对她不喜再次加重,也皮笑肉不笑的回应,接着看向产房,等她的大孙子。 有这两位坐镇,里面的接生婆压力大到滴汗,尽心尽力的服侍面前的这位贵主生产。 上林苑离皇城不过几十里,唐瑶的发动之时,就有人往上林苑传话,李奕接到消息,嘴角扬起两下又收回,他的心情很复杂,高兴,又紧张,恨不得此刻就策马扬鞭,回到皇宫去。可他是皇上,想要起驾回宫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不知道要做多少安排,何况宁翰肯定会谏言他不要回去。 李奕稳住心神,告诉传话的人,回去留意着冰泉宫的情况,一有动静就赶紧报过来。 再有动静是黎明十分,冰泉宫布置出的产房里传来一阵十分响亮的啼哭声,奶娃娃的嗷嗷叫,哭成这样按理说很可怜,但伴随着这阵哭声,大家都笑了。 真有劲儿这小家伙,一听声音就知道很健康,十分喜人,等在外头的长公主和太后听到这阵哭声,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她们迫不及待地冲进房间里,长公主看见累的够呛的唐瑶闭上眼睛睡着了,她的神色是放松甚至是带一丝喜悦的。 唐瑶儿本以为生这个孩子会很轻松,生的时候才知道孩子比想象中的重,没那么好出来。这会儿她别提下床走回寝宫了,她脑子昏沉沉的只想睡觉。 太后去看被明晃晃的襁褓抱起来的小孩儿,问:“男孩儿女孩儿?” 见太后想抱,产婆把孩子递给太后,一脸喜意道:“恭喜太后娘娘,这是个小皇子呢!” 太后眼中笑意更重,嘴角咧的也更开,她扒开襁褓看一眼,果然是个带把的,再仔细为孩子包住,连到了三声好。 随后太后看向孩子的脸,这一看,她眼睛里渐渐融入了几分柔情。 李奕已经二十了,二十年,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记不起来李奕刚出生的时的摸样了,但看到这个孩子,她就好像看到了那时的李奕。 那时先皇还在,她为先皇生下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李奕刚出生之时,她对李奕的感情,绝不比任何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感情浅一分,然而慢慢的,竟走到了这一步,到如今,她和李奕简直不像母子。 长公主走过去,看了眼孩子,比起太后关心孩子带不带把,长公主......也关心,唐瑶儿膝下有个儿子,她就放心了。但她没有太后那么关心,这个孩子对太后而言有很大的利害关系,但于长公主而言,即使这一胎不是儿子,终有一胎也会是儿子。 知道是男娃了,长公主舒了口气,看向孩子的小脸蛋儿,这孩子生的十分喜人,虽是刚出生,却一点也不带胎气,脸蛋胖胖的,肉软乎乎的,鼻子嘴巴都很小,眼睛还没睁开,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长公主把孩子接过来,太后十几年没见过软乎乎的小娃娃了,有点舍不得给他,仍不情不愿的给长公主了。 小娃娃松了手,太后的心也随之沉降,接下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对长公主说:“咱们两个不比年轻人,在这儿守了一夜,身体哪儿熬得住,让宫中的人好好照顾贵妃和孩子,咱们先回吧。” 长公主回道:“太后娘娘若是累了就先回吧,我在此处等瑶儿醒来。” 太后笑笑,点头,“嗯”了一声,她又客气的说一句让长公主也早些休息,接着转身离开。 往上林苑传消息的人就在她身侧,只太后一个眼神,那人就能跑过去为她传话。 上林苑已经布置好了,只要话传过去,一声令下,李奕就会......没了。 太后本以为这个决定很好做,但这一刻,她的心沉甸甸的,手都在发抖。 监政这些年,她手中的人命可不算少了,但可没沾过她自己儿女的血。 耳边似乎还有小娃娃的哭叫声,她又重新回忆起曾对李奕的期许,李奕在她面前长大的样子,先皇刚死,李奕惶惶登上地位,她与他彻夜谈心的样子。 最后她把传信的人叫来,道:“去上林苑说一声,皇上得了个皇子。” 那边已经准备妥当,她不能再犹豫很久,怕耽误一点时间就耽误了先机。 -- 第172页 ...... 传信人到上林苑时,才刚到大家吃早饭的时间,唐彦和唐随随行在李奕身侧,李奕让他们不必拘束,一同坐下来用膳。 唐彦和唐随推辞不过,一左一右坐在李奕身侧,传信的人进来,道:“恭贺皇上,喜得龙子。” 李奕得到消息怔住,随即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喜意难掩。 唐彦和唐随听到消息也万分高兴,跪下道:“恭贺皇上,喜得龙子。” 满屋子伺候的人都跪下,道:“恭贺皇上,喜得龙子。” 李奕道一声“好。”让大家都起来。 他不想等了,他已经非常想回去了。 ...... 唐瑶中午醒来,寝殿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秋月陪在她身侧,见她醒了,高兴的喊一声“娘娘。” 唐瑶想起自己的宝宝,问道:“孩子呢?” 秋月声音欢快,回道:“小皇子睡了,奶婆婆照顾着他呢,夏荷在那边看着,奴婢现在就让她们把孩子抱过来。” 走之前她还忍不住说,“小皇子太可人了!太讨人喜欢了!” 唐瑶:“秋月!”她想把秋月叫住,问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但秋月大概被小皇子到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根本没听见她的喊话。 接着,奶婆婆便把小皇子抱了过来。 唐瑶看着那被襁褓包得严严实实的孩子,心彷佛要被融化掉了一半,真如同秋月说的,他太可爱了,还不到两个巴掌大,小小的,哪里都小小的,那个从襁褓里露出来的粉粉的小拳头,好似才只有她并起来的两根指头大。 唐瑶坐起来,想把孩子接过来自己抱着,但她还没抱过孩子呢,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这么脆弱的小家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奶婆婆手把手的教她,她小心翼翼地将襁褓接过来,甚至动了动他的小拳头。 他正在睡觉,唐瑶没有将他折腾醒。 唐瑶好想亲他,亲小孩儿的嘴巴对他不好,她最后只能心痒难耐的碰碰他的脸。 将他放下,唐瑶问秋月,“上林苑有皇上的消息传过来吗?” 秋月摇了摇头,而下一刻,便有奴才慌里慌张的跑来,“不好了娘娘,皇上遇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我觉得我现在像难产一样。。。 第94章 宫内宫外 唐瑶脑袋空白一瞬, 接着心间一片冰凉, 犹如堕入深渊,掀开被子下床, 想要跑出去。 秋月和夏荷顾不上冒犯她, 将她按回床上, 急道:“娘娘, 您养身子要紧, 哪也不能去,皇上那里有人照顾呢娘娘。”坐月子也很重要,落了风落了寒,是一辈子的事, 皇上那里情况是危机, 可娘娘去了也于事无补,说不定还让人担心。 唐瑶心揪住了, 不能思考,只觉慌得厉害, 把秋月的手握的紧紧的, 喃喃道:“我想见他,我想见他。” 秋月看她六神无主的样儿,眼泪都流了下来。 夏荷赶紧去喊长公主, 秋月把梁成叫来,对梁成道:“你快去上林苑打探消息,看皇上到底怎么了,回来禀报, 好让娘娘安心。” 这事很重要,梁成怕别人办不好,决定自己过去,有长公主在冰泉宫照应,冰泉宫中的事他也不必担心。 长公主一宿没睡,等安顿好小皇子和唐瑶,才去歇一会儿,迷迷糊糊的被宫女喊起,竟是发生了那等要紧的事,她惊起,心脏狂跳,忙穿衣服下床,慌里慌张的提上鞋子,往唐瑶的寝殿去,途中踉跄一下,赶紧双手合十放于身前,祈祷一句:“老天保佑。” 保佑皇上健康归来,皇室血脉绵延,大武江山万年。 低低的说了好几遍,人也到了唐瑶寝殿。 走到这儿,她冷静下来,在殿门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抬起步子向唐瑶床前走去。这几步走的平稳端正。 皇上的事她都慌神,更别提刚诞下皇子的瑶儿,她不能再把恐慌的情绪带过去。 秋月看向长公主,愁道:“夫人您可来了。”长公主在国公府内,被称为国公夫人,秋月是国公府家奴,从小就喊长公主夫人。 长公主看向唐瑶,唐瑶低着头,手在发颤。 长公主心中暗自叹气,坐到床沿,握住唐瑶的手,劝她,“不要担心,皇上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唐瑶一点也不想听长公主这些虚话,她就想李奕到她面前,现在、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 唐瑶捂住脸。 刚穿越过来时,很快就适应了环境,以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可现在才发现,完全不是,比如说,她不敢想象李奕此刻正命悬一线,或者受着什么苦。 她想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坚定的相信他一定会回来,可这真的太困难,她完全做不到。 唐瑶摇头,喉间发出呜咽声。 长公主把她抱进怀里,道:“别担心,你大哥二哥都在那里,他们会保护好皇上的。”长公主拍拍唐瑶。 唐瑶抵在她怀里点点头。 突然爆发出响亮的奶娃娃哭叫声,大家都往唐瑶身边看去,大皇子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唐瑶看他一眼,又是怜爱又是心疼。 大的现在生死未卜,这个小的在这里闹腾人。 长公主把他抱起来。 看见外孙子,长公主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道:“哎呀,你这个小家伙,是不是饿啦?”她面容十分慈爱,一看便是对孩子十分纵容的人。 -- 第173页 长公主让奶婆上前来,把大皇子递给奶婆,吩咐奶婆好好喂他。奶婆这称呼听着很老的样子,实则不过二十四五,却已是三个孩子的娘,她经验丰富,乳质也十分好。 唐瑶还不能泌乳,没有初奶,不能喂他。 她本想着绝不喂孩子的,不能想象喂了孩子后胸下垂的样子。她的身材很好的,很丰满,胸型也很好看,觉得再爱孩子,也不能把身材毁了。 可是看自己的孩子喝别人的奶的样子,她又有些不爽。 暂且先这样吧,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操心呢。 大皇子喝着奶睡着了,给他换了尿布,又把他放回床上。 唐瑶看他,他闭上眼睛,睡的香甜,小嘴巴嘟嘟的,睫毛看上去很软,脸皮很嫩。 他长的,有点像李奕,可爱死了。 唐瑶、长公主、秋月,还有其他人,都在冰泉宫内干等着上林苑的消息,期间大皇子又嗷嗷叫了一次,奶婆给他喂奶,有他在这里调节氛围,大家没有那么心慌了。 一直到晚上,去打探消息的梁成才归来,回到冰泉宫,来唐瑶床前跪下。 唐瑶看他面色沉重,心间涌过害怕之感,梁成道:“奴才去上林苑打探消息,发现上林被封锁了,套出句话颇难,在上林苑外守了半天,只见好些太医进去,不见一个人出来。” “太医......进去?”那不就代表说李奕是真受伤了吗? 那是伤成了什么样子?越不知道越是害怕,唐瑶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眼前黑了一瞬。 唐瑶发呆的一刻,长公主对梁成道:“外面恐怕要不安稳,宫里得守住,太后坐镇后宫,别的自不会让咱们插手,冰泉宫要戒严,尤其大皇子这里,万不能出了差池。” 她将大皇子的院里再次安排,加严对奶婆的管理,奶婆婆必须时刻在正殿厅中等候指令,如果出去,必须要人随行。将四个奶婆婆睡觉的地方也调至正殿偏殿,让人时刻看守她们。 奶婆婆本就是奴才,在外面不过是平民,她们在长公主和贵妃娘娘这种皇室面前,尊严感是十分低的,长公主这么看管她们,她们既没有抵触也没有不愿,有的只是紧张害怕,行事更加警惕,不敢行错一步。 长公主吩咐过一通之后,唐瑶才支起身来,道:“娘提醒了女儿,不管外面怎样,宫中都要好好的,女儿刚刚那般,哪有一宫之主的样子?”她心里慌张,可仍要打起神来。 她既立起来,长公主便不再说什么,都交给她。 唐瑶把厨房交待了番,重点是给奶婆婆们做饭的那伙人,把他们叫来一通敲打。 之后,她最担心的是太后。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她怕太后给她来个什么难以招架的。 ...... 太后去了上阳宫。 上阳宫是关押皇后的地方。 皇后待在此处无人问津,已快一年,太后再见到她时,几乎不认得她,见她面色枯黄,人消瘦不堪,眼神呆滞。 冷宫,奴才可以欺负主子的地方,吃不好穿不暖住不好,想不消瘦也难,但太后不曾想到皇后会被蹉跎自此。 太后让人给皇后收拾一番,再让她们把皇后带到面前。 这僻静之地没有一把能坐的好椅子,张全找来一把,把上面的灰土擦干净,让太后坐下。 皇后抬起木楞的眼睛看太后,缓慢的行礼问安,道:“太后娘娘来此处找诗歆。” 太后看她这样子,唯有叹气,想她养一段时间大概能养好,道:“你在这里待的也够久了,随本宫出去吧。” 皇后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可眼神中还是没有精气,问道:“皇,皇上让您,来把诗歆带出去。”她早就不觉得她能出去了。 看守上阳宫的太监愣住,没有接到皇上这旨意啊,德祥公公没来传过旨。 看管大太监给下面的一个小太监使眼色,让小太监去前头问问。 上阳宫确实太偏僻,皇上的上林苑狩猎之行已如火如荼的展开,这边都没人知道皇上早不在宫中。 小太监还没有回来回话,太后便把皇后提走了。 看管大太监不敢说什么。 ...... 皇后出了阴冷的上阳宫,大大方方的走在宫道上,突然感到不适应,她问太后娘娘,“臣妾,是不是要,去给皇上请个安,谢恩。” 太后道:“不用,他不在宫中。” 皇后愣住,他不在宫中,她怎么被放出来了。 随后太后一句话,更是让她惊讶,“你不喜贵妃腹中的孩子,才会遭此厄运,她今早生了,是个皇子,让那孩子成为你的孩子,你还会不喜欢他吗?” 皇后脑子转不过来弯,这句话每个字她都知道什么意思,每个分句她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怎么组合起来,她完全不懂了...... ...... 上林苑,随行的太医为李奕取下射入他体内的箭,给他上药包扎,做完这一切,太医已是满头大汗。 李奕失血有些多,正昏迷着,嘴唇泛白。 行宫寝殿之外,唐随,唐彦,宁翰,三人都在。 宁翰神色不轻松,一边留意着寝殿内的动静,一边留意着唐随、唐彦二人。 这里就他官位最大,随行的左右卫将军,都是他的人。 这时谁有兵谁就说了算,俨然他已是掌控局势之人。 -- 第174页 太医从李奕寝殿退出,满脸的惶恐,摇摇头,把极严峻的形势说出来。 太医话落,所有人都还没有反映过来之际,宁翰大喊,“来人,把唐彦唐随二人拿下。” 唐彦挑眉,“宁大人,捉拿人要给个理由吧,我们可都是朝廷命官。” 宁翰:“就凭皇上重伤之际,你二人在侧!” “那又如何?”唐彦道。 宁翰哼哼两声,“宫中的贵妃娘娘刚得了皇子,皇上就受了重伤,天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恐怕是谁,生了逆心吧。” 唐彦:“恐怕是谁生了逆心吧。”唐彦重复一遍宁翰的话。 宁翰心中一紧,可越是这时越不能露怯,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场戏圆完。 皇上生死未卜,唐家这两个人守在皇上身侧,万一把死的伺候活了,他可就前功尽弃了。 不得不把他们二人除掉,也不得不找个人将刺伤皇上的罪名顶下。 宁翰:“若皇上不幸,两位唐大人立刻便成了国舅爷,国舅爷可比皇上妻弟亲多了,这岂不是你二人的动机?你二人一直同皇上相处,知皇上何时在何处,不正方便了你二人的安排?此处人众多,唯你二人嫌疑最大!” 他吩咐左右卫大将军,道:“把他们二人扣押,待回宫审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 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传令 左卫将军道一声:“二位唐大人, 得罪了。”他对身后人挥手, 让身后人去扣押唐彦唐随。 唐彦道:“都是带兵的人,谈什么得罪不得罪。”你得罪的了吗?你有人我也有人, 怕你。 宁翰皱眉, 喝道:“唐彦, 你要来硬的?” “需要唐某提醒一下吗, 借机发难的是宁大人。” “宁某身为尚书令, 有捉拿嫌犯的职责!” “北衙禁军为天子护军,唐随为北衙禁军卫队长,只听从皇上命令,你说捉拿就捉拿, 你是谁!” 宁翰一口气滞住, 睁着眼睛瞪唐彦。 所谓的十六卫是指南衙十六卫,与北衙相对, 但十六卫戍守的是整个皇城,而北衙禁军是皇上的禁卫军, 北衙禁军中左右神策军随行皇上, 皇上在哪儿他们在哪儿,都听从唐随指挥,这次狩猎之行宁翰虽然安排上了十六卫, 但也不敢乱动。 宁翰能使动左右卫大将军,是因为这两位将军是他的人,可这不代表整个卫队几万士兵是他的,那些士兵是大武的士兵, 领的是朝廷派发的军饷,他们肯定不会在知道他要造反的情况下而跟随他,若能使动他们行谋逆之事,只因为信息不对称,比如说唐随反了,命令他们去抗击唐随,士兵们只听上面人的命令,他们是不会思考唐随到底反没反。 但是,如果直接下命去打皇上的禁卫军,那即使他们没有长脑子,也会觉得不正常,不会干。 更别说一府1200人,1200人之下,又200组一队由一个长官统领,三队之上又一个长官,长官可是长了脑子的。 所以宁翰虽叫嚣的厉害,面对唐彦和唐随的强硬,也不敢硬碰硬。 上林苑已经封锁,所有官员都被拘在这里,不敢乱动,为皇上看过病的太医出来回话之后,又被德祥叫走,侍候在皇上身前,后来的太医,都侍候在皇上身前,不许出寝殿门一步。 此前擦血迹的纱布和带血迹的箭头被拿到外面,德祥将箭头交给唐随,对唐随道:“唐大人,此事事关重大,皇上因何受伤,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随行狩猎的官员,至少是四品以上,虽然位高,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其中的情况,谋逆这种事,本就是极其机密的,不会让大部分人知道。 德祥把作案工具交给了唐随而没有交给宁翰,众人内心又开始惶恐,怕是什么风向。刚刚宁大人那般作态,现在又来了这出,好些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什么情况。 宁翰看着德祥,心中暗骂。 他没有收买到这条好狗,一直是让他最心梗的事,如果德祥是他的人,他将好办事很多,也不知道太后是怎么搞得,明明她将德祥派到皇上身边去的,却给自己树立个敌人。 宁翰想进去看看皇上。 德祥将他拦住,愁眉苦脸的对他道:“宁大人勿急,太医说皇上此事不能受打扰,若不是非得一个人伺候在皇上身旁,恐怕奴才也要被赶出,宁大人,诸位大人,都在此处耐心等等,有了消息定马上就通知诸位大人。”德祥朝唐随看去,道:“唐大人?” 唐随招他旗下的几名禁卫军过来,把守在寝殿门口。宁翰就是再想进去,也不敢大吼大叫的硬闯,只能耐心等待。 过了会儿,有一人进房间来,走到宁翰身后,在他耳际小声说了句话,宁翰眉目一凛,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 坤宁宫在皇后被迁入冷宫之时,就没有人再住了,那处的奴才也被重新发配,坤宁宫现在不能住人,太后便把皇后带到宁寿宫。 宁寿宫中,皇后坐在太后下首,问她:“母后那话是什么意思?” 太后没有回她。 -- 第175页 皇后往前挪挪身子,又问:“贵妃好端端的,怎么会把她的孩子给我,给臣妾,让臣妾养?” 太后还是不说话。 皇后心急,“皇上不在宫中,母后怎么把臣妾提出来了?” 太后:“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该和你说的时候,自会和你说,你如今就在这儿老老实实待着就行。” 太后吩咐张全,去为皇后收拾寝殿。 虽然所有事情都还悬而未决,但把皇后提出来并不算早,现在不为皇后正名,皇上殡天之后,皇后无法以皇后之位参与皇上的丧葬仪式,这对她抚养后宫中唯一的皇子是不利的。 那孩子认皇后为养母,对她们宁家是有好处的,她也有老的一天,万一让孩子知道他的生父生母去世的真相,如何还得起这笔债,由皇后将他抚养长大,他必然要念及旧情,当然,最好是将此事尘封,永远也不为他所知,她所考虑的,只是最坏的情况。 ...... 上林苑行宫,德祥急急忙忙得跑出来,对宁翰和唐彦唐随道:“三人大人,快,快进来,皇上醒了,喊你们进去听命。” 宁翰心跳扑通扑通快到极致,挥开守在寝殿门前的侍卫,率先冲进去,没有人拦他。 唐彦和唐随随后进去,他们三人进去之后,侍卫又将门把住,不许任何人入内。 宁翰趴跪在地上,给李奕请安。 李奕说话声音很小,让他上前来听旨。 弯着腰守在床边的德祥才听见他的话,德祥听罢道:“宁大人,走进些,皇上有话和你说。”他说着,喉间哽咽一下。 宁翰赶紧爬过去,趴在他床边,倾耳道:“皇皇上,您有何吩咐,臣听着。” 李奕指指德祥,德祥取出来一封密旨,交与宁翰,宁翰怔怔地接旨,李奕断断续续道:“朕殡天之事,不得外传,你与唐彦,率左右卫军,送朕回宫,留唐随,在此处处理后续事宜,待朕入宫后,将玉玺交与太后”他说的越来越吃力,“上林苑才可解禁,官员方可离开.......”还想说什么,最后只道了“大皇子......”宁翰凑近了听,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感觉他整个人松下来,一点劲儿也没有了。 宁翰道:“皇上,皇上!” 没有人接话。 太医赶紧过去,宁翰给他让开道。 太医查看一番,颤着声音道,“皇上受伤严重,失血过多,救治不及,去,去了。” 德祥瞪大了眼睛看向床上的李奕,一下扑到了李奕身上,“皇上!皇上!”声音凄厉至极,“皇上,奴才一把年纪还在这世上,您怎么,您等等奴才啊!” 宁翰想再过去看一眼,都挤不进。 德祥的声音那么大,外面的人都听到了动静,他们人心惶惶。唐随起身出去,率领随行的神策军处理稳定人心,不让消息外传的事。 德祥哭了一会儿,对宁翰道:“宁大人,时间不等人,您快去准备吧,奴才为皇上换身衣服。” 宁翰点了点头。 德祥又对唐彦说:“唐大人,此处奴才走不开,装棺之事,劳您费心。”因为要秘密做,还不能失了皇家气派,所以比较难做。 唐彦领命。 宁翰和唐彦准备下去,宁翰站起身才发现自己手中拿着一份密旨,密旨上贴了封条,无法查看,宁翰问德祥,“德祥公公,这是?” 德祥回头看一眼,道:“宁大人将左右卫调出宫,宫中不能无人守卫,皇上让徐大人率左右骁卫军在宫中轮值,皇上此行要秘密进宫,见了太后才能说出实情,入宫时见到徐大人都要瞒着,皇上怕宁大人带棺入宫,徐大人不让人进,特让奴下代笔写了这封密旨,到时您交给徐大人,好让徐大人放行。”左右卫军、左右骁卫军本都会在皇宫轮值,所以左右骁卫军可以立马上任。 这么重大的事,只有皇上的密旨才能让人信,总不能让徐文涛开棺验尸后才进宫。宁翰知晓,把密旨收好,出去安排事,顺便传消息入宫。 ...... 唐瑶静不下心,瞎想胡想的,头都要炸了,抱着宝宝的时候,心中还能安定一会儿,几次让梁成出去打探消息,梁成都说什么都打探不出来。 唐瑶朝他吼道:“怎么会打探不出来!上林苑就是守得再紧,也是人守的,是人守的,怎么就问不出话!何况,其中还有二哥带的禁卫军!” 唐瑶的声音之大,把睡着的小宝宝吓醒了,宝宝哇哇哇大哭。 唐瑶急得晃晃他,长公主看她这急躁的样子,抱孩子抱过来,她哄着。 梁成脸上也很焦急愁苦,是真打探不出来而不是他不尽心,他要是能打探出来,又怎么会隐瞒。 长公主对唐瑶道:“你别着急,大家都在等消息,这等机密之事,便是你哥哥,也不能传给你,朝廷有朝廷的考量。” 唐瑶撇开脸,脸上是哭丧的表情。 长公主对梁成道:“上林苑问不出来,你去长寿宫看看。” 梁成眸光一动,给长公主磕了个头就跑。 大皇子的哭还没有止住,只能喊奶婆过来给他喂奶。 奶婆婆跑过来,谨慎的把大皇子抱在怀里,给大皇子喂奶。 大皇子喝的有点勤,好在四个奶婆婆轮值,奶婆婆们吃的也好,奶量充沛,完全养得了刚出生的他。 大皇子喝着奶不哭了,喝饱了长公主把他抱过来,不让奶娘再抱他。她皱眉对唐瑶道:“孩子还那么小,不能吓。” -- 第176页 唐瑶看看安静的大皇子,心里升起了点愧疚感,伸手去接大皇子,将小宝宝搂在怀里,道:“娘不是故意吓你的,不要害怕。”该说母妃的,唐瑶不想说母妃,反正这个小家伙也听不懂。 小家伙还没有睁眼,基本上只会吃奶,尿尿布和睡觉。 唐瑶看着他,道:“给他起小名叫天佑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BE不用担心,后来还要养孩子呢,大家不要多想,哦~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不是一般可爱 23瓶;听灵魂的呐喊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宫门惊变 宁翰去召集带到此处来的左右卫军, 等他准备好一切, 回到行宫,棺材已经抬到行宫外, 东、西两旁站一排侍卫, 看这些侍卫的衣着, 是北衙禁军, 且是北衙禁军中的亲卫队, 即皇上每次私服出宫,近身保护他的人,这些人要与皇上同行。 唐随也在此列,官员们已被他安置在别的院落, 他回来护送皇上的最后一程, 见皇上的最后一面。 唐随对宁翰道:“路上拜托宁大人了。” 宁翰拱手回礼,“宁眸命不要了也不能把此事办砸, 否则无颜去见皇上。” 他面朝金棺跪下叩拜,磕了三个响头。金棺不是纯金棺, 是表面贴金箔的棺材。 宁翰起身, 准备上路。 唐随看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左右卫军的将军,道:“宁大人,皇上旨意, 你与镇北大将军一起护送皇上回宫,你身后的三位将军,恐怕要留在上林苑由本将看守。” 那三位将军皱着眉转身,其中有一位道:“唐随, 你我官位平级,你看守我?” 唐彦退后一步朝金棺行礼,“皇上面前,邱将军要造次吗?” 而且是皇上的遗体面前。 如此肃穆的场合,怎能争吵?宁翰训斥他道:“邱将军,勿要多言,你和其他三位将军留下。” 左右卫军的将军留下了,只宁随、唐彦二人,带着左右卫军,和皇上金棺离开。 ...... 宁寿宫中也已接到消息,皇上没了。 张全传这话时,没防备皇后,皇后也听到那几个大不敬的字,她慌忙站起,“什么!”惊的声音都变调了。 皇上怎么会去了,他比她活得长的多好吗? 皇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信。 她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一下,感到鼻尖一阵酸涩,泪涌到了眼眶,滑了下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用手帕把眼泪擦掉,转过身问张全,指着他道:“张全,你大胆,口出狂言,冒犯皇上!” 太后看不惯皇后这般。 先皇逝世时,她都没有皇后这般,先皇还很疼宠她呢,皇后都未曾得过皇宠。 太后让皇后去后殿歇着,派人看守,没有她的命令不许皇后出来。 到这时候皇后还向着皇上是她不曾想到的,皇后这样,在外面待着反而容易坏事,她对皇后所求不多,只要皇后能照常出席皇葬即可。待葬礼结束,皇后该做什么她亲自安排,想来如此,就是个蠢货也该不会再坏事才对。 皇上没了,吊了一年的心都可以放回原地里,她拍拍华贵的太后服,坐在紫檀椅上,宫人上茶,她端起,饮了一口放下。 接下来是唐瑶儿和大皇子的事。 眼下要是一并将唐瑶儿处理掉,把大皇子抱到皇后宫中是最好的,一来唐瑶儿在月子中,好动手脚,二来唐瑶儿心神不宁,会疏于防范,最后,以防夜长梦多。 但长公主在冰泉宫。 她让张全去查看消息,张全说冰泉宫里里外外守得严严实实,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长公主到底是在宫中待过的,年长了处事也比年轻人周密。 太后只好作罢,左右先机在她这边,宫中谁也大不过她去,皇上没了唐瑶儿的靠山也没了,更无法与她对抗。 太后道:“那就先耐心等等吧,等皇上入宫再说。” 精神绷紧了一天,她这会儿有些累了,手支着头小睡一会儿。 张全抬头看她,看到她凝住的眉头,知她根本睡不着。 ...... 梁成听了长公主的指示来到宁寿宫,既听到了那个令人惊骇地消息,还知道了皇后在宁寿宫中,连忙跑回冰泉宫传消息。把自己打探到的东西,一五一十的回禀给唐瑶。 唐瑶没有说话出来,泪一下子留下来,之前有多期待,此刻有多痛苦。 长公主也怔在当场,说不出一句话来。 唐瑶捂住脸,一声绝望的呜咽从手中流出,李奕个大坏蛋,当真这样丢下她了吗! ...... 运棺材的马车行至宫门口,宁翰瞧一眼天际,万丈霞光染红了半边天。天很闷,让人心中惶惶。 高大的宫门像是会压下来一般,他们到宫门口,果见徐文涛站在宫门之上。 徐文涛看了眼宁翰,又看了眼唐彦,扬声道:“宁大人,唐大人,你们不是陪皇上在上林苑狩猎吗?怎么回宫了,还带着这么多侍卫。” 宁翰从袖子中拿出那副密旨,好在有这副密旨,能敲开宫门。 宁翰把密旨放在带吊钩的小篮子里,又退回来,道:“徐大人,皇上给你的密旨,你看了便知。” -- 第177页 城门上的侍卫摇手柄,将小篮子吊上去,徐文涛恭敬地取过密旨,打开。 看完与唐彦唐彦对视一眼,点下头,扬声道:“开——宫”宁翰等着他“门”之,不料宫门之上突然架起了弓箭手,宫门前的木丛中也有动静,他还未来得急向两旁看去,就被扣押在地不得动弹。 不知情的左右卫军拔出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木丛中窜出来的是左右骁卫军,虽不是一个兵营里的,但也是他们的同僚。 左右骁卫军将宁翰围住,一把把刀尖儿对住被扣押在地的宁翰。左右军这才有反应,几个卫队长喊一声:“保护宁大人!”宁翰去调集的左右卫军,左右卫军大将军都不在的情况下,他们该按宁翰的命令行事,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总之,保护宁大人是绝对没错的。 徐文涛忙喊放下刀剑。 唐彦扣住宁翰,宁翰挣扎,他年轻时也入过军营,做过指挥使,可在朝中享了这么些年的清福,又怎么是年富力强的唐彦的对手,唐彦勒住宁翰的脖子,大喊:“不想宁翰死就住手!”,卫队长门见那一幕,又犹豫着让停手。 宁翰缓了一口气,睁大了眼睛瞪徐文涛,喊道:“徐文涛,你这是做什么!” 徐文涛举着圣旨大喊:“皇上有命,诛杀逆贼宁翰,左右卫军,不得轻动!” 左右卫军的卫队长聚在一起。 徐文涛赶紧拿着圣旨下城楼,小城门打开,他走出来,把圣旨打开,翻过来,让众人看见。 那么大的蚕丝绫锦上,只三个大字,“杀宁翰”,笔锋凌厉,气势恢宏,带着杀气一般,那根本不是德祥代笔,分明就是皇上亲手所写! 徐文涛让宁翰亲眼看看,“宁大人,你可明了?不是本官要你死,是这圣旨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要你死。” 徐文涛又拿着圣旨走到左右卫军卫队长面前,“诸位,皇上亲笔御言,诸位还不快快退下!” 卫队长们知道的不多,听说了些皇上受伤的消息,接着有人驾着马车出来,他们就护送马车回宫,他们甚至不知马车中是什么,如今皇上的圣旨在此,他们也只有退下。 宁翰点了点头,身上的冷汗一阵一阵往下滑,他明了,他明了。 事情败露了。 “可、可”他费力的看向马车,那马车中是皇上的棺材。 他对唐彦道:“唐彦,皇上还让我安排身后事。” 唐彦一把刀插进宁翰身体里,“宁大人的身后事,皇上自会安排。” 血溅开,宁翰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虽还没咽气,但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狩猎时随行的将军们说皇上中箭,太医们说皇上不行了,他看着皇上咽气的,皇上把玉玺给了他,让他交给太后,还许他一千左右卫。 他脑子昏沉沉的,来不及想。 马车上的禁军亲卫队跳下两个人,将宁翰抬起,把金棺打开,把宁翰装进空棺材里。 唐彦对徐文涛说:“徐大人,唐某要去见太后。” 徐文涛弯腰笑道:“唐大人,不换身衣服?” 徐文涛递上手绢,唐彦把脸上的血擦干净,摇头道:“不必。” 徐文涛大声道:“开宫门!” 唐彦只率亲卫队赶马车进宫,把剩下的左右卫军留在此处。 剩下的左右卫军只是六万左右卫兵马中的一部分,此次随行去上林苑的是左右卫中的上将军一位,大将军一位,将军一位,高级将领中,还有一卫将军留守。 徐文涛让人把那位将军喊来,商量这一千兵马的处置问题。 ...... 到宫内,有太监来询问唐彦做什么,唐彦道:“皇上有令,令太后出来相迎。”那太监看一眼唐彦,又看看马车上做的亲卫军,点了点头,跑过去传话。 一个太监传一个太监,张全接到旨意,连忙说给太后,太后整整衣衫去了。 马车被护送到延庆殿,太后去的也是延庆殿。 她到地儿时左右张望一下,没有看到宁翰,只看到了唐彦。眼睛又一错,看到被搬下马车的棺材。 她心有些沉,而下一刻,就推开张全,踉跄地走过去,哭出声,口中询问着,“唐大人,这......” 唐彦道:“太后娘娘别着急哭,先看看里面人也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小名有那么夸张吗!!五毛钱特效片......我受伤了,我的小号□□都用过那个昵称啊,20晋江币重金求大宝贝儿小名!大家一起想一想好不好[脸红],我的门槛儿很高,逼格不够20晋江币我不要啊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Ъemouth°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如果,我说如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靠山山倒 太后看向唐彦, 好似才注意到唐彦身上血迹, 沉声了一声“唐大人。” 唐彦与太后对视一瞬,黑曜曜的眸子看向贴金棺材, “开棺。”声音没有感情。 两个侍卫一前一后出列, 站在棺材两头, 将棺材盖子移开。 太后始终看着唐彦。 唐彦退后一步。 太后眸子渐渐往棺材里移, 只一眼, 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身体晃动一下,接着肩膀一上一下,胸腔起伏, 需要大口的吸气。 -- 第178页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 死死盯住棺材里的人,但眼中没有一滴泪。 脑中好多思绪飞快闪过, 早上她传信给宁翰,贵妃生了个男孩儿, 没有收到宁翰的回信, 但她知宁翰的计划开启了,其后不断地传来上林苑的消息,一个半时辰前, 皇上中计昏迷,一个时辰前皇上不治,宁翰受遗命押棺,一个时辰后, 宁翰在这口棺材里。 她突然笑了出来,上林苑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但自己到头了她知道。 张全看着太后娘娘的样子发抖,低着头什么话也不敢说。 她笑着笑着哭了,差点跪坐在金棺之前,张全赶紧扶住了她。 这怎么能甘心呢? 到这一步了,什么都不要了,儿子也不要了,等了这么久,铺垫了这么久,眼见就触摸到了,这怎么能甘心呢? 天际的霞光渐渐散去,天越来越沉。 她抬头看见霞光,泪涌似的的从眼角滑下。 唐彦道:“如此乱臣贼子,太后娘娘何苦为他伤怀?” 太后:“如此乱臣贼子?本宫为他伤怀什么!”宁翰倒了,她也要倒了,宁家更是要倒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的皇座,他的朝臣,轮到他了。 太后由张全扶着,往宁寿宫走,一瞬间老了几分似的,腰弯了,步子无力。 太后没有关心宁翰的尸体的处置问题,唐彦去见徐文涛。 ..... 皇后想出去,却被宁寿宫中的人拦住,那是个有点年龄的嬷嬷,皇后在她面前忍住,没有再说出去的事。 太后由张全搀着进来,皇后忙起身,朝太后走去,却见太后面色苍白,仿若失神的样子。 “母后。”皇后匆忙的行一请安礼,她有很多想问的,可看到太后这般,突然不知道该问什么。明明她刚刚出去时还是端庄严肃的样子,怎么一回来满身颓气。 太后的目光看向皇后,眼神不似以前那般随意,而是木木的。她在想皇后在这里该怎么办?皇后该在上阳宫啊。 太后没有说话,绕过皇后,直接由张全扶着回了寝宫。皇后想跟着一起过去,被嬷嬷拦住,皇后气的哼气,却明了宁寿宫的奴才不是她能招惹的。 皇后只能继续在正厅中等着。 不一会儿张全出来,“皇后娘娘,您随奴才来。” 皇后站起,跟着张全走,不成想张全不带她进正殿,而带她出去了。 皇后不解,直到那条道儿越来越眼熟,那是去上阳宫的路。 皇后骨子里涌出一股寒意,骨头都在打颤,她摇头,她不想再回上阳宫。 皇后的脚步声停了。 张全也停下,回头看,发现皇后低着头站在原地。 皇后原来在上阳宫穿的那身衣服,不合皇后的品级,无论是颜色还是质地都较为粗糙,去了太后宫中才换了身合皇后身份的衣服。 张全看着此刻穿正红衣裳的皇后,想起了那口金棺中,宁大人胸前的血迹。 张全几次开口,没有说出话来,最后只道:“走吧娘娘,天要黑了。” 皇后:“张公公,本宫什么都不知晓,被太后提出来又关进去,死也要让人死个明摆,张公公,你说说发生何事了。” 张全叹了声气,“这事本不该让娘娘知晓,是太后扰了娘娘清净,奴才也无法与您说全,只能告知您一句,令尊,去了。” 皇后一怔,不敢置信的看向德祥,“你说的是,我爹?” 张全点了点头。 “......那皇上。”皇后轻声问道,明明她从上阳宫出来时,还是说皇上出事了,现在竟说事她爹,她越来越糊涂了,可一联想太后娘娘的表现,又越来越明了。皇后又问道:“是我爹要对皇上......”话下有未尽之意,接着道:“还是皇上对我爹......” “娘娘问这何意?知不知晓又能如何?”张全是一点也不想再提这件事,奴才的脑袋拴在主子身上,太后都要不好了,他做奴才的,能不能逃掉一条命都难说,都是这事害的!想当初他在后宫也风头一时,德祥也要让他一分,德祥越过越好了,他越过越不好了! 皇后急道:“张公公,你将此事告知本宫,本宫一定要知晓。” 为什么还有这个执念?她怨恨她爹,可她爹是她的亲人,所以她宁愿李奕是反击,而不是主动出手。 德祥:“娘娘问这话奴才无法回。” “张公公难道不知道吗?还是要故意隐瞒?” 德祥:“实在是您给的答案让人没法选。”都是在宫中待这么些年的人,竟还问是谁想害谁,宫中什么时候有纯粹的、单方面的答案? 谁也不愿意让人谁活了,两人都是。瞧着是宁大人出手,可皇上难道没有在背后织网? 皇后明了,她早知道有这日,也早劝说爹爹顺势而下。 张全惯了说话好听,不会像唐彦对太后说的,什么不值得为乱臣贼子伤怀,那么难听,他劝皇后一句:“娘娘节哀。” 张全这一句话,一下勾起皇后内心的酸水,她吸了下鼻子,道:“走吧,张公公,再不走天就黑了。” 是该走了。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她心间已经比上阳宫更冷,宁家要不剩什么了,亦不会剩下她这个废后。 ...... 唐彦一日马不停蹄,没个歇下的时候,与徐文涛一见,是有后事相商。 -- 第179页 徐文涛热情的将他迎进来。 徐文涛大唐彦三十来岁,唐彦还没长成时就去了北疆,徐文涛对唐彦根本不熟,但他见唐彦那架势,像见了亲人。 可不是要与唐彦亲?皇上把送宁翰上路的重任交给这么位刚回京、在京中没有一点家底儿的年轻将军,可想而知对他的信任。他若是文官出身,想必也不会逊于前两年风头尽出的魏铎,且有敬国公与长公主做后台,若留在宫中,定是一片大好前途,可竟去了北疆莽荒之地。 不过瞧他对宁翰出手那个利落劲儿,果然决断的儿郎,不愧是北疆死人堆里爬上去的大将军! 徐文涛当然要与他交好。 “唐将军今日劳累,本官还以为唐将军办完这一事就要回去歇歇了呢。” 唐彦拱手回一礼,被徐文涛牵引着落座。 唐彦道:“宁大人的事没处理怎么能回去?” 徐文涛面露疑惑,等着他说,唐彦道:“宁大人的家人还在等宁大人,劳徐大人派人把宁大人送回府。” 徐文涛笑一声,“让我去送?” “徐大人率骁卫军去送,将宁府人抓捕,派人驻守宁府,待皇上下一步指示。” 正巧徐文涛刚和左右卫军的将军交接了三千左右卫军,现在没事,能腾出手来,听唐彦这么说,立马领命去办。 查抄宁府这等大事,李奕不会交给京兆府,也不会让大理寺去处理,而要率宫中的兵马去处理,最好自然是禁卫军,南衙的十六卫,他一个也不想用。但能使得动禁卫军的唐随现在在上林苑,唐彦没有禁卫军指挥权,这事又亟待办,只能安排上徐文涛。 谋逆,可是株连九族的罪,怕是京中要有一波血腥风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轩辕凝瑶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森海 20瓶;圆仔 5瓶;如果,我说如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8章 他回来了 上林苑,随行的官员集中在一个大堂内, 有侍卫把守, 唐随在人群中,既是看管他们, 也是安抚他们。 官员们都知道发生了多严重的事, 即使被管了也不敢着急, 乖乖的待着。 留下的三个左右卫将军待在一处,他们看向唐随的眼神多有不忿, 看一眼又低头交谈什么。唐随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也知不是好话,偶尔侧过眼看他们, 眸子有些锐利和戾气。 双方还算相安无事。 一会儿门开了,有人进来,是个太监。 他往内走,所有人都看着他, 太监最终走到唐随身前, 在唐随耳边小声说话。 大家只见唐随点了点头, 把这里的二把手叫过来,对他吩咐了几句,接着出去了。 这二把手同唐随一样, 都在北衙禁军领职, 姓廖,任将军之职。当初李奕将暗杀高茕的事交给唐随,唐随不能离京, 只能找手下的人去办,找的就是这位姓廖的。 唐随和那太监离开,安静的大堂一下变得喧闹无比。 廖大人的晋升都是北衙禁军内部的决定,他和皇上的左右手唐随不一样,唐随即在高位,又是天子近臣,除了管理北衙禁军之外,在外面也为皇上办了不少事,尤其曾兼任过京兆尹。廖大人只在北衙禁军中比较有威信,出了北衙禁军,就没有多少响亮的名头了。 左右军的三位将军不像忌惮唐随那样忌惮他,直接大吼:“廖大人,你们北衙的人,要把诸位大人关到什么时候啊!” 廖大人朝天抱拳,回道:“等上面传信,自然放诸位大人离开。” 三位将军呵呵一笑,“上面传信?谁传信啊?唐随吗?”他们可亲眼看见了那口金棺,“劝你识相点,不然你就跟着唐随一起倒霉。” 廖大人没回话,那三位哼了他一声。 ...... 行宫寝宫,李奕穿着宽松的寝衣坐在床上,头靠在床柱上,困得像是要睡着了,脸色还是苍白的。 宁翰是文臣不假,却和京中兵马将军勾结,近一两年除了上朝外,不再单独进宫,又在宫中布有眼线,宫外党羽众多,要杀他没有那么多机会。 上林苑一堵宫墙,即将他和宁翰关在了一起,又将他们隔离开外界,这才给了动手的机会。但也不能贸然行事。 不能在上林苑直接绞杀宁翰,宁翰笼络左右卫将军已多年,此次狩猎随行的左右卫军人数比起北衙禁军只多不少,若事出无名,在这里斩杀他,而导致两军对垒,谁赢面大些不好说,万一流箭伤人,把命搭进去,就完了。 这么重大的事,找到一次机会已是难得,只能胜不能败,必须要一次成事,所以要用更周全的计策,不仅杀了宁翰,还要将他的帮手一网打尽。在上林苑之外的那些宁党,还可日后料理,可这送到手里的人头,他不能不收!何况,这些人既已起了歹心,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他们! 将计就计,让宁翰带三千兵马走,徐文涛在宫门前埋伏。 宁翰这三千兵马与徐文涛能调集的骁卫军比,不值一提,在那种情况下,宁翰想再找帮手也来不及,所以即使在最坏的打算下,宁翰也是必死无疑。 不许宁翰有生还的可能,是这出计的前提,只有这种情况,才值得他冒险一试,别的,有一分失败的可能,也不能尝试。 -- 第180页 但既说冒险,也确实冒险,险就险在他身上的伤。 出于保密性考量,宁翰至多安排一位射手,他让唐随秘密打探很久,都没有打探到宁翰关于这个计划的具体用人,张全可谓雪中送炭,把此人名姓报了出来。 本担心张全反间,是宁翰让他来送假消息,后来张全又透露了几个点,他不得不信。 有张全提供的漏洞在,这出戏也相对好演了。 宁翰果然就安排了一个射手,是跟着他一同下猎场的士兵。 他亲下猎场的那天,狩猎深入山林,猎物快速消失不见,接着人群渐渐散开去追击追猎物,从那时起,唐彦带回来的人就跟上那人。 他中这一箭不是宁翰安排的猎手射的,而是唐彦带回来的人射的。 弓箭有效射程百丈,致命射程三十丈,瞒过宁翰不易,想着这一伤怕是免不了,唐彦带回来的神射手在三十丈外射箭,可以说想射哪儿射哪儿。但想来他对他开弓那一刻还是紧张了,箭矢并没有射中他的非致命处,而是从腰腹处划过,只勾烂了衣服,留下一道擦伤。 他趁摔下马之机把箭袋里箭支都撒下,盖住了那支箭,唐随、唐彦、魏铎涌上来,挡了别人的目光,拿以备万一的鹿血充当了受伤流出的血,散布流言,又秘密将他送回行宫。 宁翰没有随行涉猎,他的亲信跟着去了,混乱之际,只唐随、唐彦、魏铎知道看到了真相,其他人不过看到了他摔下马,地上的大片血迹和他被抬走了的样子罢了。 宁翰只能从他们的口中得到消息,想来他们回的是皇上中箭了。 最后还要召见宁翰,快死的人不一副病容怎么瞒住别人?他问太医怎么做才能让人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太医委婉的告诉他说多吃点泻药管用。 李奕什么也没说,只笑了一声看向太医,太医顶着压力,大胆给他试了一帖药,也不知那是什么方子,吃了让人又冷又热,身体乏力想睡觉。 睡了一觉好一些,但身体还有点虚。 唐随到后,他撑着站起,拿过架子上的外衫披上,走到软榻处坐下,问唐随:“宁翰把左右卫军都带走了?” “还剩下三十来人,不成气候。” “射手呢?”宁翰安排的那个。 唐随:“我哥带回来的人把他射杀了。” 李奕无力的抬抬眉。 唐随回道:“那般情形太过危机,制服他动静太大,所以直接把他射杀了。”宁翰找的射手,肯定武艺一流,想不引注意的活捉是不可能的。 李奕:“可惜了,顺着他这根藤,还能摸到不少瓜呢。” 唐随道:“张公公想来是知道不少内情的。” “可张全不能出来指证。” 没了左右卫军,上林苑的黑手已是瓮中之鳖,想捉他们,只需一声令下,但要将他们处以死刑,就得拿出真凭实据,以让百官信服。 张全不能出来指证,是因为皇室不能承受生母杀子的羞辱,这种事也不能跟着史书流传后世。 唐随:“臣再让人去查。” 李奕道:“先去把他们扣押,再仔细查,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 再就包含了只要有嫌疑,哪怕没证据,屈打也要让他们认罪,给他们处刑的意思。 唐随道:“是。” “下去吧,朕乏了。”他还得再装几天病,好让死去的宁翰和那些还活着的涉事人真落得个行刺之名。 可也真想回去见见他们母子了。 他那小皇子,他一面还没见过,也不知小家伙长什么样子。 ...... 上林苑中宁翰余党被捕,涉事人有八大重臣,这八人被押入大理寺受审,唐随率一支禁卫军协助。 随后宁翰抄家的事也暴露在众人眼前,朝廷掀起轩然大波。 唐瑶还没听到宫外传来的消息,李奕却趁夜回了宫。 他到冰泉宫时,唐瑶正趴在小天佑的床栏边。 李奕进来没有让人通报,秋月和夏荷看见皇上大惊,想问安行礼,李奕忙抬手让她们止住。 他向唐瑶身后走去。 唐瑶蓦地看到光打在他身上而映在小床边的影子。 唐瑶忙站起,转身。 李奕!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李奕朝唐瑶笑。 他平安回来了。 他伸开双臂,等唐瑶扑进他怀里,唐瑶确实向他跑去,结果不是他想象中的温存,而得了她披头盖脸的捶打。 秋月和夏荷忙底下头,不敢看。 李奕也被她打的没面子,他连忙把唐瑶的手拿下,对秋月和夏荷道:“你们两个出去。” 秋月和夏荷解放了一般,赶紧出去。 李奕这才松开唐瑶,唐瑶又捶打他。 李奕搂着她的腰把她按在怀里,一手抬起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处,下颌柔情的碰碰她的头发。 “朕回来不见你高兴就算了,还撒泼,是不是不想朕回来?” 唐瑶本还是气,听到他的声音后委屈的不行,抽噎起来。 李奕感到她哭了吓了一跳,想把她从怀里捞出来看她怎么了,唐瑶手放在两人中间,揪着他的衣服,纠的紧紧的,摇头,不从他怀里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 第181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Amber 4瓶;一点小欢喜 2瓶;嗜书猫、偶尔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回来之后 抱着李奕的时候,唐瑶才有了真实的感觉, 李奕回来了, 是真的回来了,他跨过了他登基以来的最大的坎, 平安的回到她身边, 唐瑶埋进他怀里, 深吸一口气嗅他身上的气息。 他身上的气味儿不像以前那么清爽。 李奕在上林苑装病,诸事不变, 就是想洗澡,也得避着些,更何况策马奔腾回来, 身上还沾了尘屑。 李奕松开唐瑶,他知道冰泉宫的大太监是梁成,叫了梁成,让梁成上热水。 唐瑶问道:“德祥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她还是瞪着通红的眼睛绷着小脸的, 嘴抿紧, 凶巴巴的来了一句, 却娇憨的很。 真不像有了孩子的人。 对,他儿子! “德祥守在上林苑,朕自己回来的。”还是有几个人跟在他身边的, 带了几个他的亲卫队中武艺高强的人。 他边回话边往小床边。 还没有走到, 里面传来了小娃娃奶声奶气的大哭声。 李奕的第一发应是乐得笑出声,“这小家伙,挺有劲儿嘛。”他笑道, 紧了两步,站在小床前,看见那胖嘟嘟的小娃娃。 真胖,胳膊和腿上的肉一坨一坨的,胖胖的小手上的关节处,是一个一个的小肉坑,很喜人。 二十岁当了父亲的李奕看着这小胖家伙,笑的合不拢嘴,眼睛里都是喜意。 他不会抱孩子,不敢抱,见小娃娃一直哭,只能无措的看向唐瑶。 唐瑶走过去,把小娃娃抱起来,“他饿了。” 唐瑶抱住小娃娃,脸上露出柔情,她刚刚又凶又闹的,这还是李奕回来后第一次见她脸上露笑。 李奕再看这个小胖娃,心中的情绪就比较复杂了。 “他饿了是不是要喂他?”李奕问,明知道唐瑶不会喂这孩子,眼却不受控制的往唐瑶胸部看去。 回来到现在还没摸过,只刚刚压在他胸膛上时,感到很可观,但是不是又大了,就不清楚了,毕竟她之前也很可观。听说女子生子后还会大,李奕有些脸红,男人食色性也,他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 奶娘就在隔壁,轮班值守,听见娃娃的哭声,赶紧跳起来,往寝宫跑。 这么小的娃娃哭这么凶,一般都是饿了,她得赶紧去喂。 此前她往娘娘寝宫去从来没人拦她,每想到这一次秋月和夏荷拦住了她。 奶嬷嬷有些慌,低头站着不敢言语。 秋月道:“别着急着进去,等娘娘传唤,你再进去。” 奶嬷嬷矗立一旁,又忍不住问:“两位姑娘,大皇子饿了,怎不让奴婢过去喂?” 秋月和夏荷只忍俊不禁的笑,没回她话。 里面传来喊奶嬷嬷的声音,秋月对奶嬷嬷道:“进去吧。” 奶嬷嬷进去。 她一直低着头,只能看见主子的脚,之前只见殿里就贵妃娘娘一人,而现在,却看见了两个人,其中一人的鞋子,分明是男人的! 奶嬷嬷一下子紧张无比。 能在这宫中的男人,除了皇上还能有谁,可皇上,皇上不是不在宫中吗? 上林苑的消息捂得严实,朝臣们知道的都不多,后宫中,也就太后、太后身边的张全、皇后、长公主、唐瑶、唐瑶身边的秋月、夏荷、梁成知道些,其他人只知气氛紧张,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奶嬷嬷可没有见过这么尊贵的人,心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出来。 她走到贵妃娘娘身边,一靠近贵妃娘娘,便闻到贵妃娘娘身上独有的清香味儿,尊贵的人身上才总是好闻的,她们这种奴才,就是再怎么注意,身上都不会有和娘娘身上一样的体香,每每靠近娘娘,这一点都让她既羡慕又卑微。 她从贵妃娘娘手中接过大皇子。 抬起头问贵妃娘娘可是在寝宫中给大皇子喂奶,余光中看见伫立在一旁的皇上,虽模模糊糊幻影一般,也感到无比威严。 那是上位者的气势,既让人害怕又让人想靠近,不管是谁,在这样的人身边,心都会悄悄颤栗。害怕会让人颤栗,渴望也会让人颤栗,两种并在时,那种刺激和愉悦更是难明的,只因为他是上位者,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给身边的人这种体验。 这种体验,皇后是最清楚的,但是皇后毕竟是权倾朝野的宁大人之后,所以没有奶娘这样的小角色感触到的更明显,但皇后,却因这毁了一辈子。 贵妃娘娘宫戒严之后,奶嬷嬷们喂奶都在贵妃娘娘眼前,这也是奶嬷嬷这么问的缘由。 只皇上在这儿她就红了脸,可怎么在这里喂奶啊,尽管,尽管她并不在意的。 奶嬷嬷这一称呼听着很老,但谁会给皇子用老人产的奶,这奶嬷嬷年轻着呢,不过二十五岁而已,只比皇上大五岁。 唐瑶可能让她在李奕面前给大皇子喂奶吗? 唐瑶看向李奕,虽说她不想让李奕看,还是想知道他想不想看呢,毕竟男人,没有不好这个的吧。 李奕瞧见她的眼神,觉得她真是太低估自己了,他是个没有求生欲的男人吗?他自己的女人他还看不够呢,干嘛要去看有了三个孩子的奶嬷嬷? -- 第182页 大皇子不能见风,李奕让奶嬷嬷抱着大皇子去寝殿的内室,喊秋月和夏荷进来看着。 一帘之隔,外面只剩李奕和唐瑶两人。 李奕不遮掩了,靠近她,把她拽怀里,伸手去摸。 唐瑶觉得有点疼,推开他,不让他摸。 李奕不依,说他轻点,他声音很小,内室的人根本听不到,但唐瑶还是有几分紧张。 不敢大幅度挣扎,也不敢弄出声来,怕里面的三个人知道。 她觉得李奕真可恨! 李奕把她的衣服拨开,头埋进去去亲,却没吸出东西。 倒把唐瑶吓死了,唐瑶把他推一边,用口型道:“你个急色鬼。”眉眼间很是厉害,看的人心动。 李奕还低头,唐瑶赶紧把衣服收拾好裹得紧紧的。 李奕有些委屈。 过了会儿忍不住在她耳边小声问,“怎么没东西?” “不知道。”唐瑶羞耻的凶一句,背过身不再理他。 李奕把她转过来,满脸不解。 唐瑶心软一丢丢,小声解释了下,并不是谁一生就有的。 李奕有些遗憾,“还要等多久?”他问。 唐瑶看他那模样,忍不住想打他,等多久和他有什么关系! ...... 大皇子吃饱喝足了被人抱出来,李奕新奇他似乎就新奇那么一会儿,现在再见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今晚上可不能让这小子睡这屋子里。 李奕把梁成叫来,让梁成去安排,梁成高兴的领了差事。 先是嘱咐奶娘不许把皇上回来的消息说出去,再是安排人守着大皇子。 人都走完了,寝殿安静下来,只剩李奕和唐瑶两人。 李奕叫的热水到了,唐瑶还不能洗澡,这几日她顶多是那温水擦身子,李奕自己去了。 他出来后,唐瑶已经换上了寝衣,坐在床上。 四月份天已经暖了,唐瑶穿的是薄绸衣,她睡觉不爱穿任何系带子的衣服,所以这个绸衣是一体的长裙,比较宽松,又在她的要求下,做成了v领。 她背靠床头,左肩衣服下滑,露出圆润细腻的肩头,衣服下的娇躯也若隐若现。 小别胜新婚,李奕视线不经意的看过去,眼冒绿光,口水都无意识地吞咽。 什么都还没做呢,身体就紧的发疼。 李奕解开刚系上的腰带,寝衣敞开,又解亵裤上的腰带,上.床。 唐瑶看到他那玩意儿,眸子一下水盈盈的,脸泛红,舔了舔嘴唇。 李奕趴了上去。 ...... 李奕和太医了解过,月子里不能行房事,所以虽然很性奋,但也没办法,最后就只是把两人扒光了,没做到最后,只是,困扰着唐瑶的不出奶的问题解决了,没了憋的发疼的感觉了,唐瑶自然是高兴的,但李奕显然比她更高兴。且自动忽视他儿子的意愿,占下了它们的使用权。 经历这一事,两人都很想念对方,抱着一起,一直没睡下,不是胡闹,就是说话,舍不得合眼,时间一会儿就过去了。 快到后半夜,李奕不让唐瑶再熬,非让她睡,唐瑶才渐渐在他怀中睡去。 这是唐瑶这几日来睡的最香甜的一觉,直到天大亮才醒来。 睡眼朦胧时下意识地在床上摸一圈。 ......没摸到人...... 唐瑶一个激灵做起,随意穿上衣服去找,在寝殿没有找到,出了寝殿门看见秋月,秋月也看见她,忙道:“娘娘您怎么出来了?”劝她回去。 唐瑶:“皇上呢?” 梁成过来回话,“娘娘,皇上在上林苑的事务还没处理完,昨夜趁夜就又回去了。” 唐瑶舒了口气。 他突然不见,怪吓人的,好像昨晚是一场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35440921 20瓶;肖肖 2瓶;苏爽甜小姐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李奕在上林苑装了十来天的病,回宫, 回宫之时, 宁翰府上的事已经解决完了,谋逆的罪株连九族, 宁家除了皇后和太后, 没有一个人躲过去。 如此闹得满城风雨的大事, 后宫又怎会没听到传闻,唐瑶得知后, 想起一个人。 她问李奕:“宁二姑娘被斩首了?” 李奕笑看她一眼,是什么让她觉得宁二姑娘不会被株连的,宁翰犯得是多大的罪。 唐瑶低下头, 神色不像高兴,也不像是不高兴,晃了晃奶娃娃的小身子。 李奕拨了拨她的头发。 …… 李奕回朝,朝中更替。 他坐在王座之上, 看下首的臣子, 众人叩拜。 这次谁都知道是不一样了。 李奕看向台阶, 台阶之下,原先宁翰站的位置,此刻是空的, 原先王将军站在的位置, 此刻也是空的,还有几个位置,都是空的。 今日朝堂, 李奕有三件事要做,第一件事是交代那些位置为什么是空的,第二件事是把这些空缺补上。 重臣下去了几个,可以下一级上去填补,也可以他调遣,李奕没着急那件事,只把宁翰的补上了,领命的是徐文涛。 第三件事,不用他开口,自会有人说。 果然,礼部何思耘上前一步道:“皇上,大皇子降生,臣等请祭祀苍天,昭告百姓。” -- 第183页 李奕到这儿,嘴角才有了丝笑,着礼部去安排,随后又道了句,“可挑个好日子。” 何思耘见皇上特意嘱咐句,知自己揽了个好活儿。 第101章 不像话! 宁寿宫六班人轮值把守, 白天两班,夜里四班, 每一班人员固定。以前从未有过如此频繁轮换守卫的制度,显而易见这已成为了牢不可破的禁宫,里面的人不能出来,外面的人不能进去, 好在里面的人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李奕回宫之后, 一直不曾去宁寿宫看过,除了增强守卫之外, 他什么事都没有做。 皇后入上阳宫之后,管理后宫的权职已落在唐瑶身上,凤印也在她宫中。 那时唐瑶有孕在身,李奕不愿她太过操劳, 专门为她安排人帮她处理事,甚至调吴世达过来, 让吴世达帮她。 现在唐瑶已生下孩子, 无论怎么说, 都要开始掌管宫事, 虽她觉得挺劳累, 但也无可奈何。 太后的宁寿宫好似只加了守卫一事, 再没旁的, 其实不是,这是只是表现在表面的事,它背后还关系了很多, 很多部门都要为此重新制定规矩。 宁翰死在前朝牵一发而动全身,太后死在后宫亦是如此。 内务府主管太监先来到冰泉宫问事,唐瑶接待了他,只见他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棘手。 先是内务府旗下所属的广储司的请示,“四月里裁制第二批夏衣,宁寿宫例额正服两套,而往年五套不止,常服虽无规定额度,但往宁寿宫送的亦是一季不重样穿也穿不完,昨日司衣局管事嬷嬷来问,今年太后娘娘的夏衣如何做才好,请娘娘给个指示。” 唐瑶皱眉,心道太后娘娘之前可够奢侈的,她在宫中受宠,正装也不过一季一套,常服都是她问司衣局要,让司衣局按着她的想法做的,她也不知道有没有超额,但总不会一季不重样的穿。 太后仅衣服尚且如此,更别提别的用度。 内务府敢来问她,怕也是认为太后娘娘彻底倒了,来讨好她。当着她的面儿咨询宁寿宫日后的用额用度,背地里怕把宁寿宫安插在内务府的人给拔出去了,不然怕削减不了宁寿宫的用度。 那也好,内务府是李奕的小金库,她可不愿别人乱花李奕的钱,除了她,谁占这个便宜都不行! 不过那到底是李奕的亲妈,古人重孝道,自己能不能苛责她,不好说。 保险起见,还是得问了李奕再说。 唐瑶道:“此事本宫知晓,暂且按往年的计划安排,有什么变动,再派人告诉你。” 管事公公道:“是,娘娘。” 接着管事公公说其他事,是太后宫中的小厨房。“十多年前太后宫中设立小厨房,”他才刚说半句,殿里突然传来小孩子的啼哭声,奶奶的,声音高亢,间歇短,很可爱,让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是大皇子的哭声! 这娃娃金贵,虽他还这么小,但管事公公不敢和他抢话的。 管事公公忍不住抬头瞧一眼,宫里几十年没听过这样新鲜的婴儿哭叫声,他是真很好奇,这是当今皇上的大皇子啊,只这一层身份就得为宫中添多少喜气! 唉,可惜他不是贵妃娘娘宫中伺候的,否则还能伺候伺候大皇子。 宫中真是太久太久不添新人了,搁外面一个新生儿都尊贵的很,跟别说在宫中,又是这么久才添的一个,是第一个! 不知是长得像皇上多些,还是像贵妃娘娘多些,一定是像皇上多些,皇上是天之子,那皇上生的孩子,当然和皇上更像! 这个小主子,不出意外的话,是个贵不可言的。 奶娘抱着小天佑站在唐瑶身旁,唐瑶一听见娃娃哭声,就马上过去看一眼,小天佑闭着眼,小嘴巴张开,哭的很委屈的样子。 但是……嗯……一点都不心疼呢,反而觉得很搞笑,唐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嘲笑这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 奶娘有经验,一下子看出他是饿了,说去给他喂奶,唐瑶点了点头,让秋月跟着奶娘去偏殿。 她们离开,唐瑶坐回去。 “公公刚刚说到哪儿了,继续说吧。” 管事公公又重新想起自己要问的话,但在这之前,先忍不住夸了遍大皇子,“嘿,奴才今日得见大皇子一样,真是几辈子的造化,大皇子是有大福之人,奴才往这一站,也沾福气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喜得龙子。” 他一连串的话下来,唐瑶听的妥帖,笑了下,赏,又让他继续回话。 管事公公道声是,又把话题拐回来,说太后宫中小厨房的事。 “原先宁寿宫没有这么多人手,撑死了不超过百人。可自打皇上登记一来,每年宁寿宫的小厨房都扩张,江浙一带的厨子,川蜀一带的厨子,各地的都有,林林总总加起来,不少于千人。” “不少于一千人!”唐瑶惊了下,一千人,要是一人做一顿,那也一年才轮着一次。 这多人只围着一个小厨房干会儿,那天天只多少人干活啊?里头的都是闲职吧。 一千人一天得吃下多少东西,这也是靠内务府拨的银钱养的啊。 令人发指! 唐瑶扶额静了会儿,道:“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管事太监:“是,娘娘。” 管事太监汇报完,唐瑶才真正领会奢侈到底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 第184页 太后一个人享了人家几辈子的福。 唐瑶道:“你说这么多事,本宫也记不住,你会写字吗?” 太监连忙点头,“会写,会写。”内务府和宫中有好些识字认知写得了一手好字。都是在宫内学的,专门有师傅教他们,有专门教算账也有专门教读书的,不会点什么,根本爬不了这么高,做不了这么有用的人。 唐瑶道:“那你写下来搁这儿,等有决断,本宫让人传话过去。” 管事太监回了声是,唐瑶让人把他领到别处,给他纸笔。 管事公公被人领出去后,唐瑶起身,手搭在秋月手臂上,去偏殿看大皇子。 大皇子吃饱了,竟没睡,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四处看。 唐瑶很是惊奇,也很是欢喜,连忙把他接过来抱在怀里。 她的小心肝,睡着的时候多,醒来的时候少,少见他睁着眼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四处看的样子。 这是自己的血脉,虽说长得和她不多像,像李奕,但她还是打心眼里疼,抱着他就忍不住亲他,只亲他脸蛋。 唐瑶还和他说话,喊他的小名儿,他好像听不懂,但会一直看唐瑶。 “怎么这么可爱?是谁生的呀?”唐瑶忍不住夸自己,又对夏荷道:“快去把皇上喊来,趁大皇子醒着,让他见见。” 李奕个没福气的,每次过来大皇子都在睡,他都没见过大皇子醒着的时候,实在太可怜了! 睡着的娃娃虽也可爱,但和醒着的时候没法比。 唐瑶又低头去亲大皇子,抬起头,大皇子朝她咿咿呀呀的叫。 他说的话可没人听懂,但不耽误大家乐呵。 唐瑶心想怪不得宫中想添个小家伙,有这么个小家伙在,他什么都不用做,也让大家开心的不行。 大皇子一被奶娘抱过来,阖宫的小丫头们都恨不得围着他转,这几日都是如此,他有一点动静就被人无话八门的夸。估计再大一点,这冰泉宫的丫头们能把他宠的不像话。 夏荷去请李奕时,李奕正在御乾宫和徐文涛说话,徐文涛刚接任宁翰的职,每日有许多事要做,忙的昏头乱向,来面圣也比别人频繁。 他这一出,搞得李奕比除去宁翰前还忙了,每每李奕想去后宫看一眼,都能被正入宫的他缠上。 召见也不是不召见也不是,让李奕有些……着实烦闷啊。 守御乾宫的太监见冰泉宫大宫女到来,不敢怠慢,问了话后去找德祥,德祥听了传报说给李奕,李奕欣喜,也不听徐文涛的絮叨了,道:“徐大人所说之事朕已知晓,一时朕也不知用谁好,不如明日早朝再议,听听诸位大臣的话。” 德祥传话时没回避徐文涛,徐文涛知皇上想去看儿子呢,皇上如此年轻,慈父之心能够理解,他也不好再不识趣的打扰,左右这些事确实不是大事,如今的状况可比宁翰当政时好多了,早朝再议也好,诸多大人都敢直接进言了。 徐文涛告退,李奕去冰泉宫。 他到时,大皇子还没睡下。他看见唐瑶抱着大皇子,低头给他逗笑,眉目如画,神态温柔。 李奕嘴角不由自主弯起,柔情滑进眼里。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眼神,都给了眼前的女人。 李奕走上前去,将他的两个宝贝儿都抱紧怀里。 唐瑶笑了下,把大皇子递给他,“你抱抱他,他太好玩了。”李奕想伸手去接,又有些无措…… 鉴于他来时大皇子都在睡觉,他还没仔细抱过大皇子,不会抱。 唐瑶道:“没事,很好抱,他的脖子很软,要注意他的头部和颈部。” 唐瑶看大皇子,大皇子的眼神正集中在李奕身上,他那眼睛也像李奕,却比李奕的圆些。 这一大一下的,看的唐瑶又笑了,“他在看你呢。” 唐瑶又对大皇子道:“认识不认识啊,这是父皇。” 等快把小娃娃送出怀里时,才发现他的小手勾在自己的衣襟处。 唐瑶又笑,道:“是不是舍不得阿娘?”她还是不愿让大皇子喊他母妃,多用阿娘代替,李奕是不管的。 李奕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差别,但他不管她怎么教,从未说过那不合理之类。 唐瑶腾不出手把大皇子的小手拿掉,又怕把伤着他的手,就让李奕帮忙,“你把他的手取下来。” 李奕点了点头,他的大手快碰带大皇子的小手时,突然往上移了些,揩油一把,才去碰大皇子的手。 唐瑶咬牙切齿,眼都气红了,这个老流氓!儿子都有了却越来越不像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5671107 35瓶;深院雨桐 16瓶;Heather 11瓶;十动然拒 5瓶;三秀 3瓶;魏无羡、兔兔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2章 他为什么来的勤 李奕早已经所有人挥退, 连奶嬷嬷都没留下,殿里就他、唐瑶和大皇子三人, 大皇子又是个头都不会动,只会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瞎瞧的孩子,李奕顾忌什么?流氓可是什么都不顾忌的,倒是让唐瑶恨的牙痒痒! 李奕逗弄了大皇子一会儿, 让人把大皇子抱出去, 怀里没大皇子了,开始抱唐瑶。 -- 第185页 唐瑶佯装挣扎一下, 却被他打了屁股,唐瑶只能撇撇嘴巴坐好。 李奕下过朝来了一趟,午膳来了一趟,这又过来。 唐瑶没生产前, 他来的可没这么勤,为什么来这么勤?还不是为他造的孽。 大皇子都是奶嬷嬷们在喂, 他那点胃口, 四个奶嬷嬷让他吃, 很富裕, 完全用不上唐瑶, 再加上李奕不要脸的要求, 唐瑶都没喂过大皇子, 全孝敬李奕了。李奕初次当爹,她也没和李奕说过,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了她会有胀痛, 每日差不多到点儿,就会过来。 挺让人难为情,却也拿他没办法,好在窗帘一拉,没人知道,不然就太臊的慌了。 他专心那事时,是不说一句话的,搞得气氛很是静谧。 也搞得他像是专心致志的做什么事,而不是在耍流氓一样。 唐瑶便想,气度矜贵的人实在太能糊弄人了,人前一模样,人后一模样。 谁能想到贵不可言的九五之尊,私底下竟这幅禽兽模样。禽兽模样的时候,还如同正儿八经的正经人一般,真是太气人了! 唐瑶脸热的不行,低头看他,想让他去一边,推了他一下,没怎么用力,可他不乐意了,咬了唐瑶一口。 自是不舍得用力咬的,但还是有些许刺痛,接着就是电流流窜过身体的感觉,唐瑶倒吸了口气。 李奕呵呵低笑。 唐瑶打他,“你还笑!”不要脸的大坏蛋!气的她揪一下李奕的耳朵,但也怕李奕疼,唐瑶不舍得用力的。 李奕没再作怪。 唐瑶的手将他搂紧了,偶尔还会溢出两声弱弱的、压抑的娇吟。 因为是他,虽难为情,也愿意随他闹,就是……唐瑶眉微微蹙起,轻咬着下唇一点。 说实话……是有些喜欢的…… 越是羞耻越是喜欢越是羞耻。 是真羞耻……想打人…… 明明在一起一个多年头了,她也不是胆小的人,可就是会感到羞耻。她有时便觉得,明明自己应该比他开放,结果他却比自己开放了。 后来一想便觉得不是开放不开放的问题,而是有些人色心太重! 对!一切不好都是因为他! 等他完事了,唐瑶身上憋胀的感觉也没了,倒舒服很多,不过她身体也瘫软了。 她就坐在李奕腿上,李奕当然察觉到她身上的变化。李奕拿帕子帮她擦擦,处理好,给她整理好衣襟,移开视线,看她的小脸,见她脸上有几分疲累感,心中心疼,亲亲她的额头。 “一会儿睡一觉,养养精神。” 唐瑶点了点头,虽说已到晚饭的点,但她也确实真的困。 李奕将她抱起,把她抱到床上,让她躺下。 唐瑶以为他要走,伸手拽住他衣袖,瞥瞥嘴,眉皱着,显得几分委屈。 李奕摸摸她光滑的脸蛋儿,轻声问道:“怎么了?” “你别走,在这儿陪陪我。”唐瑶不常这么不懂事的挽留他,但若真舍得不他走,也不会委屈自己,就要他留下来陪。 李奕笑了笑,坐床边,“你睡吧,你睡着朕再走。” 唐瑶又摇头,拍拍床侧,意识是让他也躺进来。 李奕看她这样,沉默了下,一会儿点点头,“好。”他抽自己的衣袖,道:“让朕脱下衣服。” 唐瑶这才松开他。 李奕起身脱下外袍,将外袍搭在衣架上,掀开薄被躺进去。 他一躺下唐瑶就抱住他的腰,将头枕在他身上,开心地闭上眼睛。头枕在李奕身上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手放在他腰上是舒服的很,能感觉到他很有弹性的腹部肌肉,很好摸,她爱死了。 李奕瞧她躺的姿势不舒服,给她调了下,抱着她,看她一眼,见她嘴角弯出弧度,李奕也是开心的,没过一会儿,便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 李奕想一年前这时候,他就想给她安稳的生活,让她无忧无虑的在他的臂羽下轻轻松松的过日子。如今这样,他算是做到了当初暗自许下的诺。 李奕心中也感到高兴,安闲地抱着她,体会着岁月安好的感觉,似乎再也没有比这更美的日子。 李奕忍不住将唐瑶抱紧了,手在她身上游移,头埋进去嗅她身上的味道。 虽已很久不与她亲热,但清晰的记得她动情时更幽香的体味,那味再浅淡几分,便是她常有的淡香,可如今那股淡香似乎去了不少,多了丝奶香味儿。 虽不是少女时的体香味,但依然是很香甜的味儿,是成了母亲后才会有的味儿,他依然很喜欢,喜欢到想要把她搂的更紧些,恨不得揉进骨子里。 李奕的手上下游动,显得几分躁动,同时也感到这具身体与之前不同的变化。 之前是指她有身孕以前。 唐瑶身体本就丰腴,如今比孕前更圆润些,手感很好,让人爱不释手。 李奕原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如今得了她才知,他就喜欢这样的女子!能拥有这样的女人,是他今生莫大的幸事! 唐瑶这样娇美,他得了她,说是占尽便宜也不为过了。 这世间,定是没有比她更好的女人了。 青涩干瘪的多了去了,而丰腴的少有。胸挺臀翘更像是生育好哺育好的象征,更能引起人的原始冲动,他俗气的很,对这般的女人没有一点抵抗力,见到就想扑倒在床上,逗得她情动,看她迷人的样子。 -- 第186页 仅限于她,只指她。 李奕也见过别的这样的女子,但可没有对唐瑶时的感觉。 所以虽都是身材丰腴的女子,可只有她称得上尤物。 他真是爱死她了,不仅爱她的身体,还爱她那娇的不行的性子。 以前她还有些许大大咧咧,现在完完全全是娇纵了,作的不行,把她惯的。 李奕一想他才二十,唐瑶才十七,他已把她惯成这样,以后还怎么过啊?她还不在他头上动土啊? 一想到这儿,李奕有点忧伤。 叹了声气,又揉揉她缓解一下伤神。 低下头看她安静的睡颜,黛眉红唇,娇美可人。 说实话,虽也爱与她安静的独处,更多是看见她就想把她压在床上,狠狠地欺负。李奕不得不再感叹,她这样媚而不俗的尤物,太容易挑起男人的欲.念的,真幸运能得了她,若是当初没强行招她进宫,而在她成为人妇之后才见到这个小表妹,他不知得作何感想了。 不敢想不敢想,幸好她在他怀中,最美的一面只给他看。 他是帝王,只有他才配得到她。 李奕也蓦然想到曾给她灌的药。 那是她入宫的第一个月。 唐瑶儿入宫之前,他几乎没有见过她,之所以想要她入宫,是因为她背后的长公主,不是唐家,而是长公主。 他要告诉太后,他姓李,李氏宗族才是他的家族,才配他放在眼里。宁家,不过是得势的狗,也想与皇权共享天下。 开国元老里,没有一位姓宁,辅国大臣中,没有一位宁姓大臣,宁氏往上数,也没有名门世族的出身,不过偏远一隅的小姓,到现在祸乱朝纲。 真是人神共愤!他若不除他,让他做大,只怕后世人都会耻笑! 他对宁氏恶心至此,自也不会再让皇室中出现宁氏血脉,可太后还要将宁诗歆许他! 那时反抗不了,只能应了,但无论如何也不会许宁诗歆子嗣,宁氏的血脏,那般杂种谁要? 从宁诗歆进宫时,他就在想让唐瑶进宫的可能性与利弊。 那时他只不过知道唐瑶儿是嫡亲姑母唯一的女人,正是待嫁的年龄,只比他小三岁。至于她长相如何,性格如何,他是完全不知的。 他想让她做他的女人,是看重了她的身份。 德祥都说,皇上,唐小姐上面四个兄长,下面一个弟弟,是敬国公唯一的女儿,也是长公主唯一的女儿,怕是个娇纵,到时候……可怎生是好? 德祥知他娶唐瑶回来就一定会好好用她的,宠她一段时日也是必须的,怕唐瑶儿性子不好,让他难办。 李奕管不了那么多,在帝后大婚不出一年,就下旨敬国公府,封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 他旨意下的很快,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长公主连夜赶进宫来,求他三思,趁旨意还没传开,收回成命,让他表妹好好嫁人。 今日李奕想,幸好当初没听姑姑的请求。 随后便是迎她进宫,虽是封贵妃,那场婚礼的规格却是不小的,他特命礼部操办,一是为做给太后看,二是为唐瑶儿树威风。 之后便是一连半月歇在她房中。 最初也是为给太后和朝臣看,让所有人知道他爱重唐瑶儿,不喜宁氏皇后。 但后来是食髓知味,离不得了。 但那时还不能有孩子,每日太监问留不留,他都摇头。 若问心中有没有不舍,自是不舍。 所以越是那种时候,越想将宁翰千刀万剐。 后开她身体竟出了问题。 他一向镇定,却听到太医的回话时惊出了冷汗,便再也不敢蹉跎她的身体,为她停药调理。 好在是调理过来了,不然简直不知怎么办。 那时还没今日这般与她厮守的想法,但已很想拥有两人的子嗣。 好在没坏了根本,一年之后怀上了。 而她也真如德祥的担心,是个娇纵的,可他和德祥都想不到的是,他拿她没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9087857 2瓶;如果,我说如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3章 骂错了 窗外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吵闹了些却不扰人心烦, 唐瑶醒来,揉了揉眼睛坐起,她身侧,李奕倚靠着床头看书。 外面天阴, 殿内光线也弱, 床头点亮了灯,看起书来倒不是那么费眼。 李奕把书搁下, 对唐瑶道:“你醒了?” “嗯。”唐瑶点了点头,“我听见下雨了。” 李奕下床,打开窗,外面雨势正大。 唐瑶穿起衣服, 也走到窗边,伸手去接雨水, 笑道:“很久没有下雨了, 突然来一场雨, 真凉快。” 李奕笑了下, 没说什么。 他也很喜欢下雨, 抛开农作物灌溉不谈, 下雨天确实凉快。但李奕没有让唐瑶吹太久的风就将窗户关上了。唐瑶虽身体好, 可毕竟在月子里,还是不吹风的,贪这一时凉快落下病了可怎么办。 唐瑶有些不喜他关窗, “哎”了一声,责怪道:“干嘛。” 李奕道:“好好在房间里待着,少吹凉风。” 唐瑶嘟着嘴瞥他一眼,表达不满,她不止想吹风,她还想去湖面看看呢,下雨时看湖面可有意思了,尤其鱼还多,成群结队在浅水和怪石处游过,越想越觉得好玩。 -- 第187页 但李奕说的有理,她便没法和他作对。 现在也看不出什么时辰,唐瑶听李奕对面外的人吩咐,“准备晚膳”,才知道该吃饭了。 唐瑶捏捏肚子上的肉肉,有些发愁,小声道:“生了你儿子后,臣妾都胖成什么样了?” 李奕收起吓她时的黑脸,嘴角玩出个笑,道:“来,朕看看胖成什么样儿了。” 唐瑶的胳膊落入他掌中,一下被他抱了去,唐瑶跌坐在他腿上。 李奕斜坐在软塌上。 唐瑶往他身上坐,像是半个身子都倚在他身上。 唐瑶能感觉到两人相贴处的温热。 她喜欢纠缠在一起的感觉,他在身边,能给她巨大的安全感,可也不想他白白就站了便宜,所以还是要凶!他的! 唐瑶在他腰间拧了一把。 过了会儿唐瑶把秋月叫进来问问大皇子可好,得知大皇子在睡觉,就没再说什么。 两人依偎在窗前说话,或是唐瑶说说大皇子的趣事,或是听李奕谈两句外面的事,说说笑笑的,时间过的很快,不多时晚饭上来,过去用膳。 丫鬟太监们守在正殿伺候,便不能再说些私密的话,规规矩矩的吃饭,吃完饭,逗了会儿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大皇子,待大皇子要睡,就让奶嬷嬷将他抱到小偏殿内。 那个房间与唐瑶的寝房只一墙之隔,便与唐瑶照顾到大皇子,但大皇子的哭声又不会太吵到她。 她本人不害怕被吵,主要是考虑到李奕,李奕要早起上朝,白天还要理政,要是精神头不好,那她就对不起大武百姓了。 大皇子被抱走后,夏荷留在奶嬷嬷身旁照看大皇子,监督奶嬷嬷,秋月去寝房帮唐瑶收拾房间。 秋月领了两个宫女进去,一个点灯,一个收拾床铺,秋月把今日洗晒过的衣服取来,叠好放进柜子里,她们将房间收拾好后出去。 唐瑶进去,将外衫褪去,坐在梳妆台前,拆下头发上戴的发饰。 李奕走过来,唐瑶从镜子里看到他,看到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帮她把发钗取下。 唐瑶往后趟,靠在他身上,享受他伺候。 发饰摘下后,头发都披散下来,李奕下意识伸手在她发上抚摸,只觉得她的头发十分柔软顺手。 两人静静相处,都没说什么话,不一会儿有奴才进来送热水,唐瑶回头看了眼,拿起根发带将自己的头发绑住,绑的松松散散,看着十分柔和妩媚。 等热水调温,两人去隔间沐浴。 唐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想让李奕瞧见她沐浴,她腹部的肉肉还没减掉,太丑了,不想给他看,但抗拒从来不会成功……她很苦恼。 沐浴完裹着浴巾出来,坐在床上,唐瑶和李奕胡闹一番,玩累了就趴在他身上休息,傍晚睡了抱抱的一觉,现在不困了,睡不着。 唐瑶揪李奕胸前的衣襟,想起内务府的管事公公来过的事,问道,“你回宫好几天了,还没去看过母后,不去看看她吗?” 问她是怎么知道李奕没去看过,是因为宫中实在没有什么高位的主子了,以至在高位的那几个,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十分惹人注目,能让宫中的人谈论好几天,李奕若去看过太后,那么大的事,冰泉宫不可能不知道。 李奕握住她作乱的小手,没有说话。 唐瑶看着他深邃的眼神,不知与他说什么好。 她知李奕不会避讳与她谈这个话题的,国事有些他都说了,更别提太后已经算不上国事,只算的上私事,他之所以说不上话,可能也是不知怎么处理好吧,毕竟那是对自己下黑手的母后。 唐瑶能体会到他复杂的心情。 唐瑶伸手放在他心脏前,李奕看着她的手掌。 唐瑶的手抚动两下,心脏是人体最脆弱之处,也是一个人最敏感之处,李奕一直看着她的手,他自己的手也忍不住在唐瑶背上动动。 唐瑶:“你那天把我吓死了。”她轻声道,把手移开,唇覆上,轻轻亲吻。 李奕眼中化开柔情,绷紧的嘴角也变得温和,手抚上她的脑袋。 唐瑶:“我不管别人是不是别有目的,可你在我心里,是比任何人都要重要的。”不能想象失去他,不能想象没有他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所以不管太后怎么对他,希望他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无比需要他。 李奕将她抱起,与她双唇相接,两人吻在一起,吻了很久都没有停下。 最后李奕道:“我也是,惟愿你和孩子安好。”母后的事不可谓不心寒,但他还有寄托,这是他莫大的幸运,眼前的人,是比什么都值得他用尽全力去守护的。 原本唯一的心愿是做一个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的百姓的君主,但无论什么都需要支撑的,他不过一个凡人,有多少动力去做一个全心全意为他人的人生负责的人?面对再大的抱负也有心累的时候,而当心间有了在乎的人,才真正感觉有了强有力的支撑。 这个女人在他怀里,他就想给她最安稳的生活,也想给他们的孩子留一个太平天下。 “太后的事......”唐瑶想问问他到底打算怎么处理,可又问不出口。 “太后被拘着,皇上也没有给什么名头,宁寿宫惶惶不安,后宫也人心浮动,皇上还是尽快思量好如何处理才是。” -- 第188页 李奕还是没有说话,但闭上了眼睛。 唐瑶看看他,又趴在他胸膛,侧脸放在他身上,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的味道,是很好闻得淡香,有些清冽和侵略感。 唐瑶将手放在李奕手上,玩闹似的与他五指相握,李奕手上没使力气,虽她摆弄,她想摆成什么样儿就摆成什么样儿。 唐瑶又想起内务府管事公公说的太后小厨房有数千人,忍不住感慨一句,“她那小厨房人可真多,数千人,御膳房有那么多人吗?” “御膳房许是四千多,不到五千。”李奕随意道。 四五千...... 实在很难想象只一个御膳房就那么多人。 “可臣妾听闻,前朝那些不受宠的妃子们,吃食上,不能吃的很好。”这是真的,不是她看的那些后妃小说,她没事和秋月夏荷闲聊,从她们口中得知的,每每那时,她们三个都会一起庆幸她得宠,不用过的那么悲惨。 李奕接一句:“奴才们伺候人自不会一视同仁。” “嗯?” 李奕没再解释,但唐瑶也想得明白,古代不像现代有保温箱,有的送过去已经凉了没法吃了也很正常。且御膳房是个捞油水的重地,那些人不从不受宠的主子身上捞,从哪儿捞? 唐瑶“唉”了一声,道:“皇上,您宫中还有几个女人呢。” 李奕:“......”怎么突然味儿上了?他可什么都没做,被埋怨的太突然...... 李奕揉了揉她,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伺候朕?” 唐瑶警觉,“干嘛!”才说到别的女人,他便这么问,呵,是想起别的心思么? 李奕瞧她那厉害的样儿,忙不迭道:“能干嘛?想要你。”把她扑倒在身下,好一番逗弄。 等唐瑶再回过神来,便想刚刚说什么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李奕没有彻底尽兴,只能忍着,想到再忍一二十天就好了,他心中才松一口气。 他又叫了水,照顾着唐瑶,两人一同净身,唐瑶再躺下就有些累了,抱着他要和他一起睡。 李奕摸摸她的头,若有所思,过了会儿道:“你先睡吧,我过会儿再来。” “啊?”唐瑶瞪大了眼,忙摁住他的手,“你!”不是吧,睡觉的点离开,刚刚的话还真让他动心了不成?这混蛋,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吗?离开女人一日会死啊,孕期十月都熬过来了,这是干嘛呢! 她!不!许! 唐瑶气死了,拽住他,皱眉、撇嘴,道:“不许去,哪儿也不让你去。”像是气得很了的骄纵的女孩儿的霸道与娇蛮。 她的反应出乎李奕意料,李奕一怔。 不明白她怎么突然生气了,过了会儿才想到她脑子里可能胡想乱想些什么,气的他都想笑了,冷着脸凶一句:“瞎想什么呢,睡觉。” 李奕不听唐瑶的还凶唐瑶一句,可把唐瑶气坏了,唐瑶爬起来八爪鱼似的抱住他大骂,“你没心没肺,人家千辛万苦给你生孩子,你嫌弃人家了,人家还没人老珠黄呢,你就这般始乱终弃,你,你招蜂引蝶、水性杨花。” 李奕给她闹得气急,她可真是被惯坏了,什么话都能劈头盖脸的往他头上骂,李奕气的想打她屁股,唐瑶扒在他身上,他的手正拖着她,便顺势拍一巴掌,“什么浑话都说,无法无天!” 唐瑶难受的厉害,故意惨叫,那音儿娇的很,像个可怜蛋儿,受尽委屈的女娇娥,抽泣道:“你还打我,你若不要我了,我抱着孩子走就是,不碍你的眼。”她哼一声,就要从她身上下来。 气的李奕又拍她,“胡闹,你看你还有没有点当娘的样子。” 唐瑶毫不示弱,“你有没有点当爹的样子,不知道心疼心疼孩子的娘,还要晚上出去去干见不得人的事。” “你!我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我去见母后。” 唐瑶还要再骂,嘴突然刹住车,“啊?” 李奕把她放下来,让她躺床上给她盖好,凶道:“回来再给你算账!” 唐瑶:“……啊?”不……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人问是不是快完结了,我考虑是要写一些剧情向少,感情戏多的治愈的情节。就是纯甜文啦,比如说大皇子的培养和再生孩子这样的情节,会写多少也不太清楚,就是单纯的想写一段甜甜的婚后恋……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柠檬酸奶 10瓶;溪流、烟笼寒水 2瓶;黑暗之神古娜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4章 毫不犹豫 李奕穿戴整齐后走了, 身上似乎还带着刚与唐瑶缠绵打闹后的女人香,他走在夜风里, 本就清淡的气味被风吹散,待到宁寿宫宫门前,就什么味道都不沾染了,只剩下他自己身上清淡好闻的味道。 这样的他, 让人想象不到他刚与女人厮混过, 因着气场偏冷,反倒一股清心寡欲、不尽女色的感觉。 六轮班守卫将宁寿宫守得严严实实, 一个苍蝇也飞不进去,而李奕到来,领班太监当即到他面前,弯腰行礼, 将他迎进去。 领班太监一并报告着宁寿宫中发生的事,太后每日如何。 待到正殿前, 德祥通报皇上驾到, 张全忙从殿中从来迎接。 李奕进宁寿宫, 他身后数十个太监也进去。 -- 第189页 太后不在正殿, 张全把李奕领到偏殿, 进殿嗅到礼佛用的香的香味儿, 抬头一看, 侧边隔出的桌子大的空档处供的佛,正受香火。 太后半坐在床榻上,听皇上驾到, 费力的从床上下来。 一帘之隔,李奕也不知她在干什么,只道:“母后不必起了,儿臣只说几句话就走。” 太后顿了下,又坐回去。 她神色倦倦,身形消瘦不少。 张全搬凳子给李奕,李奕撩袍坐下。 太后道:“皇儿要与哀家说什么?”声音中透着虚弱与颓败。 李奕咂了口茶,“到如今,确实没什么好说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静谧的殿中,每一个字都干净清楚。 唐瑶听他说话时觉他声音好听,除了他音色好听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字正腔圆,很干净不含糊,一听就透着贵气。 太后沉默片刻,启唇,闭上,再启唇,道:“你是来问罪的?” 李奕没有回话。 他这种沉默是不想加重对峙的紧张之感,但同时也是默认。 太后握紧拳,又过了会儿,道:“你早就该来了。” 李奕依然没回话。 太后:“现在才来,可是……”已经做决定了…… 李奕还不说话,太后一人在这氛围中心焦,等了会儿,李奕仍不说话,太后彻底忍不住了,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哀家?” 李奕方道:“大武律法,谋逆之罪,罪无可赦。” “李奕!哀家可是,你的母亲!”她到底不是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之人,比谁都贪生怕死。 爬到如今的位置不容易,怎么舍得死去? 虽然……她曾有错,可宁翰已经死了。 太后又道:“宁翰已经死了,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哀家还是你的母亲啊。” “这几日来,儿臣在想,先皇仙逝,宫中凋零,朝政诡谲,儿臣与母后乃至亲之人,本该相依为命,怎走到你存我亡的地步?” 随着李奕的话,太后的记忆回到李奕刚登基之时,那时她确实对李奕说过相依为命的话,也对他严要求。 “至亲者,父母,天下至善,莫过父母,可母后恨不得将儿臣除之而后快。”他话音收尾收的短促而有力,话锋锋利的像冷光一闪的玄铁剑。 这句话扎在太后心上,太后呼吸急促起来。 而后又是一片静默。 “儿臣明白了,母后志在云天,母子之情,算得上什么?” 李奕这句话讽刺至极,太后直摇头。 “一壁江山断送骨肉情,朕不可怜,你可怜!” 李奕平缓了下心间涌起的气愤。 他如今也只有气愤而没有悲哀。 从太后一步步得寸进尺时,从她毫不留情的逼迫时,他的愤怒与恼火从为消减过,只会与日剧增,直到她痛下杀手,他清醒的认识到,他们再也不是母子,只会是敌人。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你我终是母子缘薄。” 太后神色凄然。 李奕将茶盏放下,茶盏接触桌面,一声轻响。 李奕平静道:“就此,不到黄泉,再不相见。” “皇上!”太后惊呼一声。 李奕的声音压住太厚的声音,道:“暂且留你性命,你好自为之。”李奕留下这句话离开。 他不要她的命,不过是现在不要她的命,但给她的时间也不长了。 他的皇儿即将举行出生仪式,这之前,都不能发生任何丧葬,阻碍了这事。 待这一事过后,恐怕就不会再留着她了。 太后不知李奕所想,却察觉到他的杀心,大为震动,急道:“皇上!李奕!李奕!” 李奕走的果断,太后慌张的大喊他的名字,他也没有停下脚步。 太后摔下床,张全听到动静,忙拉开帘子进去,太后站起身,颤颤巍巍疾步到帘子外。 帘子外,已经没了李奕的身影。 “他不能这么对我……”太后摇头。 太后站在那里没动。 太后对张全道:“你去把皇上叫来。” 张全不动。 “你去把皇上请来!” 僵持一会儿,张全苦声道:“太后娘娘,您还不了解皇上吗?” 有什么可求的?还奢望什么?皇上若是仁心仁义的,宁大人家几百口人,宁家旁支旁系,及与其有姻亲关系的姻家,会一个不留?刚出生的幼子都不留。 但凡有嫌疑的大臣,还未定罪,也抄家了。 世上之人,只有皇上尚不能杀,没有不敢杀。 太后想以母亲之名作胁,实在不是什么好借口。 …… 李奕回到冰泉宫,唐瑶还醒着,等他回来。 “你去与太后说什么了?”唐瑶问。 那不是个好话题,李奕不欲与唐瑶说,只道:“快睡觉吧。” 看他那模样,唐瑶也猜到不是什么好话,她撇了撇嘴躺下,背过身去,意思是不说拉倒。 那小模样,李奕气笑了,过去拍拍她。 拍的也不是什么好地儿,唐瑶把他的手推一边。 李奕俯身在她耳边道:“把朕的话忘了?朕还要找你算账呢。” 唐瑶:“忘了。”两个字,干脆利落。 李奕呵呵笑了,呵呵的没有一点感情。 -- 第190页 与太后作别之后,李奕心中不是真毫无触动,像没感情的木头人一样,他有几分低落,尽管不显,但有几分低落。 那毕竟是生他养他的人,在他没登帝位之前,他一直将她当做母亲一样敬爱着。 如此说说处决,心中仍然会有难以割舍的情绪。 但一个对他起过杀心的人,他绝不能饶恕,因为她可以一次起,就可以二次起,宁翰没了,她做不了怪了,但日后若有别人给了她这机会呢? 这样的人在身边,他如何安眠? 她对他下过一次狠手就够了,就已经将他信任败光了。必须杀!毫不留情,绝不迟疑,无可商量! 至于理智和情感之间的些许落差,只能慢慢消磨。 李奕叹了声气,将唐瑶抱进怀里。 他希望致爱的人,再不要让他陷入两难。 他在唐瑶肩头落下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太晚啦,我先是写了一章,后来发现那种写法,又漏掉一个重要剧情,就推了重码,再加上卡一句话卡了一个小时,就又晚又短了,对不起对不起!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Lachesis 5瓶;慧慧 2瓶;哼唧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5章 分别 唐瑶说:“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你最后一次做出艰难的抉择。”她一只手放在枕头上,一只手放在胸前, 轻声道,眼中十分柔和,语气有些期冀,也有些怅惘。 李奕怔了下, 心间突然涌上愧疚, 把她抱进怀里搂紧,低声道:“对不起, 让你担心了。”这是李奕说出的最顺口的一个对不起,没有丝毫别扭与犹豫。 唐瑶儿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她了解他并关心他,他却不对唐瑶儿说, 本意上不想让她烦心,不想让这样的丑闻吓到她, 可不知情对她来说真的好吗?李奕产生了怀疑。 他道:“我去见母后, 我对她说了, 世间最绝情的话。” 唐瑶握住他的手。 李奕:“她大概后悔生了我这个儿子吧。” 唐瑶:“别这么想, 你不只是一个儿子, 还是一个帝王, 她……道不同不相为谋, 谁都能料到这一步,不可避免的,你不要过分苛责自己。” 王座只有一个, 如果争,必有一胜一负,而这又不是单纯的赌局,而是生死局,毕竟筹码太大了,是大武江山,这么大的筹码,非性命不以做赌。 李奕只能叹一声气,“道理谁都懂。” 道理谁都懂,反而更让人沉痛,因为明明懂得,却做不到,却不会做她真正该做的,非要去冒那个险,把人都牵扯进去,损人还不利己! …… 此事再不会提起,谁也不会提及,当它最终的结果到来,那每个人都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然这不会记载到史册中,李奕没有把太后参与此事昭告天下,所以最后也不会定太后的罪,顶多让她抱恙而亡。 至于后人会不会拿这段史册记载去推敲,就无人可知了。 于此同时,大皇子的出生仪式正在进行中。 大皇子满月之日,是离的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因为这正凑巧的日子,大皇子又被吹嘘一番,人家夸他真会生,满月的日子那么旺,唐瑶听了都觉得搞笑。 后宫诸事推到唐瑶面前来,内务府事重提,唐瑶给了回话,宁寿宫用度一律按照份例。 太后以前不按份例领用度,现在让她按份例领了,已是削减。唐瑶也不愿再苛待她,她没多少好时候了,没必要这时与她杠上。 管事公公高兴的下去了。 宁寿宫中用度削减,内务府的奴才一下子对宁寿宫怠慢起来,宁寿宫也渐渐有人不精心伺候,这个变化十分明显,太后立马就感觉出来。 她心气儿那么高的人,自是不服的,愤怒溢于言表,可叫嚣也没用,两三天下来,把她性子消磨的厉害。她甚至还骂了唐瑶,让人去喊唐瑶,因为唐瑶现在管着宫中用度。 唐瑶知她这是落水狗最后的嚣张了,并不与理会,也没为泄一时之气而去见她。 唐瑶穿越到这里后,过的挺好,太后没对她造成过实质性伤害,所以她也不愿意在她垂死挣扎时,去踩一脚,这样搞得,倒像以往看的小说中写的害人的女配一样。 不去,没得降低格调,惹一身骚。 她就在冰泉宫里逗大皇子。 因为大皇子出生之喜,淑妃和甄淑仪来过冰泉宫两次,都是来看大皇子。 对于她们,唐瑶的态度相对保守,假如不用顾忌她们,撵走就是,也不怕闹个没脸,难就难在不知该不该顾忌,因为不知是否真的能霸占得了李奕。一辈子很长,不过到最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尤其感情之事,最变化莫测。 皇后的母族一败落,皇后跟着败落,她一败落唐瑶就成了后宫最高位,高位就是剑指的地方,即使无过错,也自带原罪,这种情况下,对于淑妃和甄淑仪,唐瑶心里总留两分,大家安然相处,最后都有余地。 后宫渐渐变得平和,而对唐瑶老说,宫外的遗憾正在上演。 “宁党谋逆”一案渐渐了结,唐彦任务完成,到了回北疆的时候。 他是个真汉子,说走就走,似乎不知什么是留恋。 -- 第191页 离他出发的日子越近,长公主越感到焦躁,一边劝他多些日子,一边着急的给他收拾行李,帮他备了好多东西,生怕他在北疆怠慢自己似的。 长公主最抱怨的是那句,“你看你都多大年龄了,你妹妹都有孩子了,你还没有娶妻,娘给你相看着人呢,多留几日可好?办了亲事再走,你去北疆之前,得先留个后啊。” 唐彦只能道:“此次因紧急之事回京,军中好些事务没有处理,待什么时候北边稳固,再回来办此事不迟。” “稳固稳固,什么时候才稳固啊,你说这我听不懂,你说个我听得懂的,就说是什么时候。” 唐彦目光移向大将军令的位置,没有回话。 边疆的将军大多是常驻边疆,他要回来,只能等调任,或再向皇上递文书,请假回京,总之不是这个时候,前面还有一摊子事没料理完,就不去了。 唐彦临行前一晚,敬国公府给他备饯行宴,饯行宴上全家人都到齐了,除了唐瑶。 只长公主和最小的唐琪面露不舍,其他四个大人没什么特别情绪,都是惯会收敛感情的。 唐博御还笑道:“大哥勿急,等些时日弟弟过去找你去。” 唐彦对他这话没反应,倒是长公主听了火的不行,一巴掌打他头上,对他道:“我看你敢!” 大家都笑唐博御,沉闷的气氛才缓和些,唐问说了些嘱咐的话。 几年前,唐彦听不进去唐问的嘱咐,现在,唐问的每一句嘱咐他都听的仔仔细细。 末了长公主问唐彦,“真打算明日启程吗?过几日就是大皇子满月,你妹妹一直希望你等大皇子满月之后再走,满月礼那日你若缺席,她该伤心了。” 唐彦道:“明日去看看她。” 离京前要去宫中拜见皇上,也就是明日,倒时他定能与唐瑶见上一面。 长公主皱了皱没,还是道:“那好吧。” 那天晚上唐瑶还不知她大哥就要离京,她只顾着过和李奕没羞没燥的日子。 等他们静下来,李奕才对唐瑶道:“唐彦明日离京。”唐彦的离京文书已经递上,李奕批准过,所以李奕知道唐彦明日离开,而唐瑶乍一听这个消息,有些吃惊,有些难过。 “怎么那么早就走?”她皱眉问道,话音里几分焦躁与苦闷。 李奕把唐彦解释给长公主的那一套解释给唐瑶听。 “可他不等他大侄子满月吗?”唐瑶道。 李奕没有回答。 就这两件事而言,孰轻孰重,对唐彦来说显而易见,他是位铁血汉子,有更看重的事,他看重的事,自然与唐瑶看重的事不同。 李奕安慰唐瑶,“放心吧,人虽到不了,大礼还会补上的。” “我又不是真图他的大礼。” …… 该分别的日子还会到来,唐瑶和李奕一起去送别唐彦,好在今日天好,能将大皇子抱出来会儿,唐彦得见大皇子一面。李奕还打趣唐彦,说他这个舅舅有福,是头一个见大皇子面儿的朝臣。 唐彦笑笑,提前送上满月礼,是金锁和玉如意。 他走了。 唐瑶站着李奕身侧,目送他远去。 天高路远,期待下一次见面。 唐彦的身影消失,唐彦低下头,擦擦眼角。 李奕把她揽在怀里,送她回宫。 …… 唐彦的离京带来些忧伤,但宫中时刻忙碌的准备的大皇子出生仪式之事,又将气氛变得喜气起来,冲淡了离别的难过。 很快到大皇子出生仪式的前一天,那一天谁的笑都掩藏不住,秋月和夏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讨论明日可能发生什么,搞得唐瑶又紧张又期待。 那对她们而言,都是她们亲身经历的最重大的庆典! 下一个这样的庆典,该是皇上行冠。 按理上来说,皇上行冠自然比大皇子出生仪式规格高,但大皇子的行冠流程有很多都与皇上冠礼流程一样,如此隆重的仪式,皇上每年的生日宴都未必举行,几乎是大寿才那么隆重。 大皇子出生仪式和皇上行冠流程有重复,本可以省去前者,只是皇上的意思是办,所以大家都没有多此一举的提议不办,而是顺着皇上心意来了。 所谓重复的流程,在祭告南郊、北郊、太庙和社稷台。既祭祀天地、祖宗和江山。 唐瑶多少能理解李奕要办大皇子出生仪式的心情,多少有点他这么大岁数,终于有了孩子,一定要昭告天下的意思。且先皇子嗣单薄,就他一个,所以他也难免比较在意子嗣问题。 仪式前一天,礼部尚书进宫求见皇上,奏明举行仪式用的物品和祭告南郊、北郊、太庙、社稷坛的安排。 李奕听了礼部尚书的安排很高兴,继而上阳宫传来噩耗,皇后自缢了。 李奕咬牙,摔了手中狼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如风 40瓶;VIKI 16瓶;且听风吟丶、Christina、初和 10瓶;小辛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6章 出生仪式 “她怎么自缢的?”李奕问。 德祥道:“吊死的。” 李奕哼一声, 脸绷的紧紧的。 -- 第192页 他没有去找皇后的麻烦,皇后却来找他的麻烦, 她什么死不行, 非这个时候死! 德祥:“皇上,明日为大皇子举行出生礼,偏偏皇后娘娘今夜去了,这可怎么办?” 李奕已对皇后恨到极致, 气的胸膛不住起伏, 道:“瞒着,不许传报出去!她死让她死!” 瞒着意味着在上阳宫停棺不葬。 停棺不葬对死者是大不敬, 若死者只是一般平民百姓,那没什么,可她是一国之后, 那怎么行呢?太让人吃惊了! 史上还从没有一个皇后被如此对待过!皇后娘娘若被停棺不葬, 这不只本朝的头一例,还是史册记载以来的第一例! 德祥不会怀疑李奕的命令, 但怕皇上是在怒头上才这样吩咐, 他等皇上冷静下来,又问一句:“皇上, 此举会不会让皇后娘娘走的不太体面?”德祥倒不是替皇后说话, 此刻为皇后说话就是再与贵妃和大皇子作对,德祥只是站在皇上的角度提醒一句。 大皇子的出生礼持续的时间相对较长,主要仪式虽在明日,但明日之后, 要由各大王府、官府、学府为大皇子的起名之事出谋划策,等选择出好名字,再昭告天下,至少要二十日左右,这二十日都得是大喜日子,官员们都时刻得穿着贺喜朝服的。 现在若将皇后停棺不葬,那就得等二十日后再宣布皇后死讯,再为皇后行葬。 现在可是五月末六月初,停尸二十日,尸体还不得臭了。 德祥想到的,李奕自然也想到了,“这不正是她想要的。”李奕道,“她自找的。” 她以为人家得在意她的死,这时候自缢,大皇子出生仪式得停办。 做事那么恶心,别人凭什么在意她的死活? 李奕没有改口,道:“照朕说的办,不准对外宣布,后日一把火烧了,对外界说上阳宫走水,宁氏受到惊吓,在上阳宫静养,往后再找合适时机宣布出来,草草虚办一场丧葬。” 宁氏这个词,可是相当冷漠了。 德祥道:“是。”他出去做安排。 要藏棺,棺材不能为众人所知,得办的隐秘,只能他亲自去办。 …… 李奕离开御乾宫前往冰泉宫。 上阳宫的奴才也是个聪明的,皇后娘娘逝世正赶上大皇子生日礼,他自然不敢讲皇后娘娘去世的事拿出来乱说。 皇后静悄悄的在偏僻的地方死去,无人知晓,唐瑶也不知道。 唐瑶正在冰泉宫和大皇子玩,这是她最近最大的兴趣。 贵妃这个身份很便利,有很多人为她照顾大皇子,且不用担心她们会不认真,毕竟在这个人命不值钱的时代,她们一点失职都可能要了她们的命。 这样一来,唐瑶自己要做就很少了,劳心劳力的更不用她,她只在想抱大皇子的时候抱大皇子,想和大皇子玩儿的时候和大皇子玩儿,一点都不觉得陪孩子是件很累的事情。 她本不会逗孩子,但奶嬷嬷很会,她不自觉地跟着奶嬷嬷学会了,有些动作由贵妃娘娘做出来会有几分失态,但奶嬷嬷看她,就觉得她无论如何都是优雅的。 唐瑶穿一身素色丝绸衣,质感好,有光泽,高雅富贵。 奶嬷嬷们看在眼里没有不羡慕的,只有贵妃娘娘这般地位的人,穿戴的起这么华贵的衣服,用得起那么贵重的首饰。她往那儿一站就让人感到莫大的距离感,她是高高在上的,而她们卑微至极。 只有这般的妙人配站在皇上身边,皇上是九五之尊,矜贵感十足,他也像没有人配得上站在他身边的孤家寡人,但想想贵妃娘娘与他站在一起的画面,就感到十分和谐,十分相配。 贵妃娘娘和皇上是一个世界的人,都是高高在上,要人仰望的人。 唐瑶将大皇子抱起来,笑得很开心,轻轻用额头去碰大皇子的额头。 本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的大皇子突然弯唇笑了,只笑,没有发出声音。 唐瑶见了一惊,忙道:“呀,他对我笑了”唐瑶更开心了。 冰泉宫中的人无意间看她一眼,只觉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贵妃娘娘才十七岁,可她有皇上的宠爱,生下了大皇子,她的人生似乎再也没有缺憾。 多让人羡慕。 …… 李奕到冰泉宫时,冰泉宫中正热闹,一靠近正殿就能听见说笑声。 这里是整个冰冷的皇宫中最温暖最有人情味儿的地方,李奕心中的阴沉消散很多,心头明朗一分。 李奕进门,太监宫女看见他,忙道:“奴才/奴婢给皇上请安。” 唐瑶还抱着孩子,视线从大皇子身上移开,抬头看向向李奕,喊他,道:“你来了。” 李奕走到他们母子身旁,低头看大皇子,笑道:“今天怎么这么精神?” 李奕与唐瑶站在一起,一对璧人,郎才女貌,十分相配。他们又光芒极盛,别人就连陪衬都做不了,像是不存在一样。 “刚给他喂过,吃饱了想和人玩儿呢,他刚刚还朝我笑了。”可惜他现在不笑了,李奕没看到,唐瑶为李奕感到可惜,低下头对大皇子道:“宝宝再笑一下,让你父皇看看。” 大皇子看看李奕,没有笑,把他白嫩嫩的小拳头放在嘴边,吸手。 唐瑶说他,“又吃手,那么好吃吗?让我尝尝好不好哇?”她说着真低头,要去咬大皇子的手。 -- 第193页 大皇子听不懂她说了什么,只睁着大眼睛看向他压近的脑袋。 李奕:“……”哪有当娘的欺负自己的孩子。 李奕把大皇子接过来,没让唐瑶咬到。 “呜……”唐瑶很不开心,那么白那么嫩的小手手,她真的很想吃一口!唐瑶鼓起嘴巴,不满的瞪李奕一眼,还往大皇子身边凑。 大皇子一只手拽住李奕的衣襟,一只手放嘴边。 李奕侧过身,不让唐瑶得逞,还笑唐瑶,把唐瑶都惹恼了,他还说:“你看他手上都是他的口水,你下得去嘴吗?” 唐瑶直起身看了李奕一会儿,让奶嬷嬷、宫女、太监都下去,抬手搭在李奕肩膀上,踮脚,和李奕亲亲。 李奕低头。 唐瑶亲一小会儿就撤开了,抿唇笑。 李奕有些意犹未尽,但手中抱着大皇子,做不了什么。 唐瑶道:“你看我也没有嫌弃你啊。”大的她都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小的?估计是李奕自己嫌弃,一想到这儿,唐瑶就觉得李奕毛病多。 唐瑶把大皇子接过来,不让李奕抱了。 李奕瞄她一眼,见她坐下,他也在一桌之隔的位置坐下来。 宫女上茶。 李奕看着大皇子沉默。 一看到大皇子,他就又想起上阳宫那件糟心事,宁诗歆那个毒妇,连这么小的孩子都针对,还用那么恶心人的方式。 唐瑶见李奕眉皱的死紧,脸色不好看,忍不住问:“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朝政好些大臣入狱,现在没人敢惹李奕,所以朝堂之上定不会有让他烦心的事。 李奕也很少在冰泉宫露出这番表情,唐瑶觉得发生的可能不是小事。 李奕帮唐瑶添茶,往她身边送送,道:“上阳宫出事了。” 他以前爱把事情都放心里,唐瑶为此与他闹过许多次别扭,他才渐渐改了,有些事会和唐瑶说说,当然也不需要唐瑶替他拿主意。 唐瑶爱听他说事情,一是出于不想与他有隔阂,离他的生活越来越远,二是他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些,比闷在心里强,闷心里再闷出病了怎么办?皇上可是平均寿命相当短的群体。 唐瑶听了“上阳宫”三个字皱眉,“皇后不是在上阳宫吗?她怎么了?”唐瑶很是疑问,宁翰没了,太后被软禁了,皇后还能蹦跶啊?说实话她现在还活着就是在苟延残喘啊。 李奕下一句让唐瑶彻底惊了,“皇后自缢了。” “啊!” 皇后死了。 确实,皇后只剩下一条命了,她要想搏一把也只能靠她的命。 “可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啊?” “朕嘱咐德祥,捂严实这一事,不得与任何人说。” 唐瑶顾不上想李奕什么用意,她恶心的不行,很憋闷,像一千只蚂蚁在她心里爬。 “怎么这样啊她?”她爹都谋逆了,李奕还留她一命没处决她,不已对她仁至义尽,她还想怎么样?她自己不想活了,能不能安安静静的好走,为什么挑这样一个日子闹得轰轰动动。 李奕把此事压了下去没让她得逞,可她就是想借大皇子生日礼一事大闹一番。 唐瑶气得想哭,“有什么不满,冲着大人不行吗?大皇子得罪她什么了?为什么在大皇子的大事上找不痛快!” 父母都在意自己的孩子,尤其新晋妈妈唐瑶,她宁愿所有都是冲着她来,也不愿大皇子受一份委屈。 她低头看大皇子,大皇子不知世事,眼睛纯粹明亮。 唐瑶爱耍小性子,但并未真正生气过,而今日她是真的生气,难过,李奕见她这样,感到心疼。 他对唐瑶道:“不用担心,朕不会让皇后得逞,大皇子出生仪式准备了那么久,不会被这事挡道。” 他这话才让唐瑶心中好受些,不管皇后出于何意,都没危及到大皇子,已是她心中最大对我慰藉,不过,心中依然有不满的情绪就是了。 “那皇后的事要怎么处理,不能搁置不办啊。” “朕心中已有注意。” 唐瑶看向他,等他说话。她面上还有委屈,嘴唇抿着,眼中不如以往那般有神采,看着几分可怜劲儿。 李奕心疼坏了,但又有点想笑,觉得她这幅表情,简直不像个小妇人,而像个任性的小姑娘。但她本身也就才十七岁啊,这样的神采恰恰是娇俏的女孩子该有的。 李奕把他对德祥的命令说给唐瑶听。 唐瑶:“那就是说,不报出来,直接将她火葬了?”唐瑶知道现代都还有一些老太太接受不了火葬,那么火葬于古代而言,肯定更是极其怵人的吧,用一个词形容——不留全尸。 皇室人下葬没有不保留全尸的,甚至为了尸身不朽,还要大量灌注水银。 李奕直接烧了皇后……皇后若在天有灵,得是什么感受啊,估计她走时,怎么也没想到会被这么处理。 但唐瑶觉得她活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唐瑶:“大皇子生日礼之际,后宫着火,也不吉利啊,这本该是大吉的日子。”唐瑶愁道,虽李奕的做法已经是为大皇子把损失降到最低的举措,可还是不能和皇后没干这一事相比。 “有些言官们最是神神道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说什么天灾人祸之类。” 李奕:“无人敢说,皇子的事不是家事而是国事,你为大武降下第一个皇子,这不只是朕的福气,还是大武的福气,江山社稷有可承继之人,是大武稳定的根本。” -- 第194页 唐瑶颔首,鼓着嘴巴想想,抬眼瞧李奕,点了点头。 李奕:“可不许再为此事担心了,朕不想看你不开心的样子。” 唐瑶睁着大眼睛看他,眼里闪过笑意,是抿着嘴巴、想要克制却克制不住的笑。 她这样,李奕心中也开心起来。 烦心的事由他来承担就好,唐瑶儿只要高高兴兴的,他承担再多也不会觉得累,且有干劲去做别的事。 唐瑶抱大皇子抱累了,不想抱了,把他递给李奕。 渣爹李奕,刚接过手就喊奶嬷嬷过来,让奶嬷嬷抱大皇子下去,完全不受大皇子萌萌哒的眼睛的影响。 时间对唐瑶而言,是再富裕不过的东西,但对李奕而言十分金贵,他虽不用再处理政事,可还要挤出时间来学习。 他时常在冰泉宫中看书作画,冰泉宫中有很多他这方面的东西,待光线减弱时,唐瑶把他的书收走,不让他看了。 李奕闲下来。 唐瑶准备和李奕下下棋,为他解闷,但棋盘和棋子刚拿过来,内务府送的衣服也都到了。 这是唐瑶明日穿的。 虽然明天祭祀南郊、北郊、宗庙、社稷台她去不成,她要留下照看大皇子,但是,李奕和百官出行前,在宫中的礼仪环节,她要出席,待他们回来后,她也要出席。 这些衣服就是为那时准备的。 唐瑶兴致勃勃的去换新衣服,让李奕坐在软榻上,等她换好了帮她看看。 唐瑶到床铺那边去,床铺和窗边的软榻位于北、南两边,中间有一巨大的帘子,帘子一拉上,就将偌大的寝殿隔开,分成两块儿区域,唐瑶在一块儿,李奕在一块儿,李奕抬眸,看不到唐瑶换衣服的场景,只能看到绣艺精致的帘子。 李奕有些百无聊赖,舌尖顶了下牙齿,看着帘子,等唐瑶出来。 帘子被从中间拉开,秋月拉左边,夏荷拉右边,唐瑶坐在床边,依靠床柱,姿态闲散妩媚。 李奕没忍住笑了下。 这是正装,原本以为她会正式的穿上,端端正正的站着,给他看,谁知又是逗他玩的。 唐瑶将自己额前微卷的发抚到耳后,起身,朝李奕走去。 这一下把这身衣服撑起来了,端庄大方,贵气逼人。 “我穿这个好看吗?”唐瑶问李奕。 李奕点头,“好看。”他心中补了句没有不穿好看。 他不喜唐瑶穿正式,那样太大气了,不是逗得他心软的小可爱模样,也不是撩得他心痒痒的妩媚模样。 他喜欢的唐瑶的穿衣风格,露肉纱衣甚于抹胸裙甚于寻常衣物。 李奕是唐瑶口中下流的视觉动物,只是,唐瑶爱死了他那模样。 唐瑶见李奕眼中光芒温润,而不是惊艳,也没有说什么。 站在他身前,倚靠着小茶几,揪他的衣服。过了会儿问道:“明日,太后娘娘出席吗?” 李奕:“你想要她出席?” 唐瑶当然不想,她也知道这只是李奕惯性的询问罢了,他心中有他的主意,无论她说想还是不想,李奕都会按照他自己的主意来。 唐瑶道:“太后娘娘那般对皇上,何曾把皇上当家人?她那般,想必也不将大皇子当家人,如此,何须劳动她出席?恐怕她也不情不愿,那多没意思。” “那怎么还问朕?” “皇上可是不许太后娘娘出席了?” 李奕平静道:“母后还待在宁寿宫。”宁寿宫如往常一样戒严,他轻易不会让太后出宁寿宫。 “可皇上怎么与文武百官说?”太后谋逆的罪行没有公布,不让她出席,怎么和官员们交代? 李奕:“称病吧。” 唐瑶点了点头,心道称病可是个好主意。 皇后是宁翰之女,出不了席大家能理解,不用解释什么。 晚饭后,唐瑶褪去衣物沐浴时,就又变成了李奕最爱的模样。 不过这一晚,李奕心志如磐石一般坚定,什么都没做。他怕做了什么会闹很晚,导致唐瑶明天不能起早。 她什么时候睡懒觉都行,明天那种大日子可不行。 …… 五月二十三日,鸡人报晓,宫门打开,百官觐见,太常寺卿念贺词,皇上、文武百官、禁卫军与左右卫出行,礼仪队运送酒、水果、脯醢等,以此到往南郊、北郊、太庙、社稷坛祭告。 场面壮观弘大。 李奕站在纠结高台的祭坛之上,案桌上是丰盛的祭品,他手中是上好的祭香。 太常寺卿又念文稿,后到李奕说祈祷词的时候,他说几句,都是文绉绉的话。 太常寺卿的文稿是翰林院事先做好,而李奕说的话,全是他现场编的。 那是挺长的一段话,上提到太祖与先皇,下提到黎民百姓,都是事关江山社稷之词,也有几句对大皇子的期许。 是一段很经典的帝王之词,若唐瑶有幸听了,估计会想这篇文若流传到后世,会不会被列入中学生必备文言文篇章。 李奕勤勉爱学,有出口成章的好文采并不令人意外。 …… 祭祀结束,皇上回到延英殿,文武百官各自行贺,这不单单只是口头上的道喜,还要送大皇子出生贺礼。 有人到冰泉宫去请唐瑶,唐瑶换好衣服过去,奶嬷嬷抱着大皇子跟在她身后。 -- 第195页 唐瑶到延英殿,被从侧门引入正厅,看到正厅之上的座位,内心突然划过一瞬不安定。 未曾有过排演,也一直没人对她说过她应该坐什么位置,等她到这里,她才会知道自己该坐哪里。 而殿台之上只余一个空位,就是李奕身边的位置。 李奕坐的坐榻极大,他坐了左边,将右边空余出来。 很明显,那是留给她的位置,可她还只是贵妃啊…… 别人也不知道皇后死了。 她坐那个位置合适吗? 不管了,朝臣都在下面看着,没有时间让她犹豫。 唐瑶从嬷嬷手中接过大皇子,走过去。 李奕起身迎她,护着她和大皇子,把她带到坐位上。 朝臣们都看到了这一幕。 进献贺礼从皇室宗亲开始。 宗亲之后按照官职品阶排序。 朝臣一个个上前行贺,下面伺候的太监手中有名单,报一个上一个。 贺礼热闹而有序的进行着。 唐瑶看着下面进行的一切,觉得有些恍然,一年前的今天,她绝对料想不到她会有这一日。 如果皇后还好端端的活着,且复仇成功的话,自己是不会有今天的,那时李奕仍为大皇子举办了出生仪式的话,现在抱着大皇子的也是皇后,也不是她。 尽人事,听天命。她突然庆幸自己坚定的是对的,只需要牢牢把握住皇上,不要在别的地方投注过多的注意力,她是对的,不然不可能走到今天。 决定和努力被回报检验了,她是对的,她太高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更改名字 10瓶;轩辕凝瑶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7章 宠爱 大皇子收到好多礼物, 文人送书画权臣送金银,无可置疑的是, 那些东西加起来, 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也不为过。 唐瑶看过礼单后凑到大皇子身边,用酸溜溜的口气说,“你才这么小就这么有钱,比我都有钱!你个小乖乖, 哼!” 他真是世界上最富的小正太, 不,他的年龄还够不上正太, 他还只是个奶娃娃。 …… 为防皇后的尸体发臭,李奕下令将她烧了,把她的骨灰封起, 放在上阳宫一间小室里。 这种事都在夜里做, 彼时唐瑶正趴在李奕怀里和他说话。 她一直手支着头,一直手放在李奕胸膛, 衣服滑下侧肩, 性感而风流。 李奕都不敢看她,怕忍不住。 德祥烧了上阳宫之后回来复命, 李奕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 将唐瑶压下,为她盖好被子,把她的头也盖住。 唐瑶听见德祥道:“皇上,上阳宫的事齐了。” 李奕点点头, 说知道了,让他下去。声音听着很平静,没有一分动容,没有一分感情。 德祥下去了,李奕又躺下,帮李奕把薄毯子掀开,唐瑶嗔一声,“闷死了。” 李奕皱眉,“什么死不死的?再乱说话。” 唐瑶吐了吐舌头。 上阳宫真死人没见他有什么反应,自己不过说一句感叹话,就被他训斥,哼,双标男! 唐瑶半趴在李奕身上,与他身体相贴,额头碰一下他的下颌,很是尴尬亲昵,抬头道:“你一点点也不心疼吗?” 皇后……毕竟也与他几年夫妻呢,而且,在原主没有入宫前皇后就已是他的妻子了,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李奕低头看她,那眼神鄙视的,像是在问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唐瑶才没有试探他呢,她就是问问。 李奕:“心疼什么?”他语气理所当然,显得唐瑶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唐瑶嘴角不自觉的弯起,弯出个大大的弧度,手指点他的胸膛,带笑意的声音道:“你可真是个没感情的坏男人。”皇后那么爱他,唐瑶都能看出皇后有多爱他,结果他把人家那么处理,最后就说一声“心疼什么?”,唐瑶可真是爱死他这模样了。 一个可以毫不犹豫软禁自己的母亲,甚至要处理掉自己母亲的男人,那可不是坏的很?这样的男人,狠起来定不会把皇后那般的女人看在眼里,不心疼才是正常。 可这个男的,在她手下却是另一模样。 唐瑶笑着撩拨李奕,听见李奕闷哼一声。 李奕猛地把她按紧了,低哑着声音道:“你说说,朕怎么是没感情的男人了?”说出话有些喘,又在压抑着什么。 “你就是没感情的男人。”唐瑶笑他。 “那我可真不该对你好,你个没良心的。”他声音依然暗哑而压抑。 李奕拍唐瑶的屁股一巴掌,力道虽轻,但响的很好听,李奕道:“你说,你该不该打?”没压抑住,气息急了,话也变得急促。 他这样时,面上会十分性感,唐瑶看得咽口水,她这哪是在折磨他啊,是折磨她自己吧? 唐瑶真不想忍这四十多天了,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办了,好在现在也就剩十多天。 两个人都不在说话,抱在一起,缱绻的亲吻爱抚。 李奕百忙之中将床帘拉下,透过不算厚重的床帘,能看见不断变化的两个影子,像交颈鸳鸯,旖旎之余难掩柔情。 -- 第196页 碍于唐瑶恢复期的身体,两人没能进行到最后一步,但唐瑶十分满足,泛红的脸上一片微醺感,她觉得酣畅淋漓。 至于李奕如何,唐瑶是体会不到他的感觉了,只觉得他抱着她时,身体仍蠢蠢欲动。 唐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想你好久啦,真不是还要等多久,好想感受感受它啊。” 一句话只让李奕尾骨一酥。 …… 两个冷静下来,李奕叫了水,唐瑶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李奕拍拍她,唐瑶闭着眼睛装死,等温水备好,李奕下床,把唐瑶打横抱起,唐瑶的手勾住他的脖颈,头埋在他怀里。 两人洗了澡,李奕再把唐瑶抱回去,没让她走一步。 唐瑶舒服的在床上翻个身,翻到内侧去,拉起薄毯子,盖住一角。 李奕躺上来,面对她,不敢再惹她,也不敢再过去抱她,道:“早些睡吧。” 唐瑶点点头,却想与他说话,“我今年十七岁。”原主十七,她早不是十七了,不过不妨碍她心里年龄十七。 李奕点点头,“嗯。”他太清楚她十七了,十五入宫,陪他两年了,还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唐瑶:“再过十年二十七,再过十年三十七,再过十年四十七……” 李奕挣开眼睛,看向她,望进她眼睛里。 “到时您还还会这般对我吗?”唐瑶问道。 李奕把她的手拿起来,放唇边亲亲,如果可以,他真不想让她有一点不安全感。 “傻,我不这般对你,我这般对谁啊?”李奕道。 唐瑶笑道:“可那时我就老了。” 李奕:“那我不比你老?” 唐瑶要克摇头,轻声道:“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李奕也柔声问她,始终握住她的手。 唐瑶道:“你什么年纪又何妨?总有小姑娘愿在你身前伺候?她们都是年轻的小姑娘,而我可已不再年轻。” “到那时只怕我已被你榨干了。”李奕笑着说不要脸的浑话,唐瑶说放他嘴上,粗鲁的推他一下。 李奕大笑,把她的手拿下,放怀里,把她拉过来抱怀里,道:“好了好了,不说笑了,说正经的,你别瞎想,有那个空,不如帮朕生几个小子。” 这回唐瑶真气了,眉头一竖,“原来你是看上臣妾的肚子了。” 李奕:“……” 李奕手放她肚子上,“我自是不想,只要这一个,就忍了这么久,到现在都不得畅快一顿,可你不给我多生几个皇子,我不好在那帮老臣面前交代啊。” 唐瑶明白那个理儿,若是子嗣不丰,势必有人让办大选,她也会被骂后宫独宠,被骂妒妇。但即使明白,也不喜欢李奕那么说,像是她是个生子机器般,她是因为她自己,才被喜爱才被疼宠,而不是因为孩子,也不要因为孩子。 李奕见她小脾气上来,只好哄道:“朕说错了,别气了,嗯?” 唐瑶不理他。 李奕:“你看朕,怎么那般说话呢,简直忘了你这才是个小祖宗,再不那般说了,消消气,消消气。” 李奕哄了她好一会儿,唐瑶才面前原谅他。 李奕道:“只你一个都哄不住了,你当朕多能耐啊。以后可别胡思乱想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再久些也好,朕身边都只有你,只要你,朕若食言一句,余生不得得所想,死后不得入宗祠。” 唐瑶拍打他一下,虽明知他死后他的牌位一定会被放入宗祠供奉,还是不愿他说这么狠的话。 李奕:“你也要陪我一生。” 这当然不是指唐瑶别出轨,而是让她健康长寿,能陪她到老。 唐瑶便想起后世被说烂的一句话,“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唐瑶近来有些睡眠相位移迟,现代玩手机玩的厉害,总会睡得晚,没想到古代没什么娱乐她还能睡这么晚,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比玩手机还愉快,还不想睡觉。 她现在真觉得李奕很好啊。 两世加起来,也没碰上过比李奕对她更好的男人。如果他说的话都是真的,是他可以做到的,永远有效的,那就更好了。 唐瑶钻进李奕怀里把他抱住,“我要陪你一辈子,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 李奕嘴角扬笑,拍拍她,只觉心被填满了。 她跟个孩子似的,他想别说十年二十年,哪怕三十年四十年,恐怕她还孩子一般,在他怀里撒娇。 不可能再找别人,是没有人会比她更好了,没有人比她更需要照顾,没有人比她更缠人,他只陪她都陪不够,哪还有时间分给别人? 唐瑶还想和李奕玩,不想睡觉,可李奕明日还要早起,她不忍李奕睡不够,叹声气,道:“什么时候你不用那么早起的上朝就好了。” 李奕笑道:“睡吧。”他可不能不上朝。 唐瑶:“真不想睡。” “明日再说。” “明日你一走,又得到晚上才过来。” “你去伴驾?” “大皇子怎么办?” 李奕:“……”突然有点讨厌自己儿子怎么办? 李奕:“若是清闲,我就来此处办差。”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唐瑶才渐渐睡去,李奕低头看,薄毯只盖住了她的小腹和胸前一点,臀部和笔直的大长腿盖的都不严实。 -- 第197页 夏日到了,她怕热,他也不敢给她盖太严,把她的手臂放在他腰上,他也微微搂着她,慢慢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z0313nian 2个;32530105、24074102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32530105 40瓶;西伯利亚恶犬哈士奇 20瓶;静悄悄的来 16瓶;一只旪、小辛巴 5瓶;Mr.santan、小仙女 3瓶;鸭梨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8章 起名 各大王府、官府以及地方官府都为大皇子疏名, 也已呈递上来,待皇上圈定。 李奕拿了那份文书去冰泉宫, 让唐瑶也看看。 唐瑶看了之后觉得都挺好的, 不愧是各大官府递过来且受中书省审查的,都很有文化,要么文雅,要么大气。 若说让她选哪一个, 她选不好, 她懂得典故还不及李奕懂得的千分之一。 唐瑶就推给李奕,“你为你儿子选一个, 我选不好。” 李奕没再看那份文书,他取出纸笔来,写下三个大字——“李承启”。 不是承乾, 而是承启, 而唐瑶看了却觉得这两层意思差不多,或者后者给予的期望更重些。 李奕属于大武王朝的第三代, 一个王朝劲头最足的时候在开国, 后世的皇帝都是含着金汤勺长大,不如开国皇帝一样什么苦都受过, 所以后世皇帝的治理能力往往也在下降。 承启, 承上启下,既往开来。 这恐怕不仅是李奕对大皇子的期待,还是对他自己的期待。 唐瑶理解李奕,知李奕是有抱负、想做一番雄途伟业, 也想开辟一个乾坤盛世的。 李奕问唐瑶,“你觉得好不好?” 唐瑶点头,“你起得怎么会不好?”比她起的好多了,吐舌头。 李奕“嗯”了一声,让德祥把写圣旨用的黄绸拿来,当即定了这个名字,让德祥派人到王府、官府以及地方官府等地传读。 既大皇子出生仪式之后,大皇子有名字,当大皇子的名字公布到京城、外地,全国各地,大家就都会知道大武皇帝有了大皇子。 李承启三个字将被全国人民所知,这是大武王朝的大皇子。 唐瑶抱着李奕的胳膊,将身上一半的重量压向他,鼓着嘴巴微笑,晃来晃去,很高兴的样子,这模样也乖巧。她一般撒娇的时候这样乖巧。 “替大皇子谢谢你,给他起了这么好听的名字。”唐瑶道。 李奕摸摸她的脸,没说话,但唐瑶看到了他眼里的开心。 唐瑶内心真的很感动,李奕虽不曾说过,但她看看得出,李奕真的十分看重这个孩子。 那个出生礼办的那么隆重就不说了,他亲自给大皇子起名就很能说明事,众人知大皇子的名字是皇上亲取的,那大皇子是很有面子的。 如果说母亲对孩子的爱是时时刻刻将孩子照顾好,那父亲的爱势必是莫大的期望。 李奕做的这一切,都是为大皇子造势,都是对他无上的期待。 大皇子有一个这样对他的父亲,难怪重生后的皇后那么忌讳他了。 皇后未重生的那世,不知道那一世的李奕对原主什么感情,想必是有真心在的,但不管有没有真心,那一世的李奕对那一世的大皇子应该和这一世的李奕对这一世的大皇子一样吧。 唐瑶并不羡慕,她拥有的是这一世的李奕,所以不会贪心的渴求非这一世的李奕不能爱上别人。 …… 那些都是唐瑶的猜测,而她不可能知道的真相是,那一世的李奕对那一世的大皇子,与这一世的李奕对李承启,自是不一样的。 因为这一世,李奕清楚的知道,李承启将是他同胞兄弟里的身份最贵重的人,他不管有多少个弟弟,也都只会从他亲娘的肚子里出来了,那些人自然不可能越过他去了。 所以无可非议,他就是储君。 李奕对李承启的弟弟们,只是父亲对孩子的关爱,而对李承启,得多一份对储君的重视。 …… 名字传读下去的时日距离大皇子出生礼二十来天,距离大皇子出生,也四十多天有余。 李奕在大皇子出生后,几乎是数着日子过,四十二天一过,李奕的躁动就很明显了。 那天李奕在御乾宫办差,才批了两道文书就心猿意马,咳两声对德祥吩咐,“去冰泉宫请你贵主子来伴驾。” 德祥赶忙应了,出去喊人去冰泉宫传话。 唐瑶正在逗弄大皇子,听到御乾宫的小太监来传话,瞬间面儿上一热,暗骂这个不要脸的,晚上就见面了,非得大白天传唤。 唐瑶赶紧回房间里换衣服,准备出门。 可她挑剔了半天,竟觉得挑不出一件合适的来,磨磨蹭蹭的挑了半天,一件件穿上脱去穿上,终于换好了,跟着小太监去御乾宫。 到御乾宫殿内,却没看见李奕,她找了半天,最后在放着床榻的小室里找找他了。 李奕正坐在床边,看书,也不知看进去没有。 唐瑶推门进去,李奕就把书放下,大步走过 去将唐瑶抱住,“怎么这么慢?这么久才到?” 今日不一样,唐瑶不是想把自己打扮的好看一点再见啊? 两个人早已熟悉彼此,不能行房事的日子里也花样十足的取悦对方,到如今再次真炝上阵,谁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因为很久没在一起,而更加酣畅。 -- 第198页 唐瑶最激动的莫过于看李奕的表情,她总是想,李奕在别人面前都是清冷自持的,他们怎么会想到李奕有这么一面呢。 只有她见过李奕最私密的一面,每每想到这儿,就有一种莫大的满足感。 不过她一会儿就不满足了,反而陷入巨大的慌张中。 半上午来找李奕的,结果到半下午还没有结束,她本以为他是先解解馋,剩下的等晚上回去说,谁知道他直接大快朵颐了。 唐瑶只想哭爹喊妈,太小看欲求不满的男人了,现在她已虚到要升天。 唐瑶连求李奕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昏睡过去。 再醒来是被饿醒的,睁眼看看发现外面一片漆黑,而这个环境不像是她的冰泉宫。 还是御乾宫的休息室。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初和、18714442、碎冰碰瓷当啷响、轩辕凝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今晚月色真美 26瓶;随时随地、南辞、初和 10瓶;小秋 9瓶;杏花乱 5瓶;蓝蓝隐、37111068、24222344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9章 一事休 唐瑶身上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知道自己被清洗过来。 唐瑶动动身子,身体虚的不像是自己的, 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踢到一个人, 知是李奕,她道:“我好饿啊,好想吃东西。” 李奕迷迷糊糊的醒来,帮她传膳。 菜食不一会儿就呈上来, 但唐瑶完全没力气下去吃, 她将软绵绵的胳膊搭在李奕身上,“嗯~”了一声, 但李奕没动静。 唐瑶撑起身子去看,发现李奕又睡着了。 这家伙不饿吗……唐瑶也是服了他了。 唐瑶不管他了,硬撑着下床去吃东西, 她走在地上感觉脚软的像踩棉花糖。 赶紧拉过凳子坐下, 狼吞虎咽,填饱了肚子才又回去睡觉。 第二日李奕的生物钟到了, 醒来, 也感觉身体有点虚…… 好在今日休沐,不用早起, 他就又躺了会儿, 睡了一个不太长的回笼觉,再醒来后,就不大能睡着了。而唐瑶还没有醒来。 李奕想多抱抱她,就也没起。 等到日中, 唐瑶才醒来,发现自己被人搂着。 唐瑶心情颇好,看向李奕,软绵绵笑道:“多久没有一醒来就看到你了?” 她转进李奕怀里,抱着李奕,深呼吸了一下,感到很放松。 李奕没有说话,拍拍她。 他也想每天都和她一起醒来,不过半旬才休沐一次,没法。 “既醒了,那就起来吧。”李奕道。 唐瑶不想,又磨磨蹭蹭了很久,起床后第一件事是回冰泉宫看儿子。 李奕昨日没处理的政务拖到了今天。 …… 大皇子的名字昭告天下之后,宁寿宫的事提上日程。 诸如张全这类之情的奴才,心一天比一天紧张,怕皇上清算,然而该来的还是会来。 李奕传消息去宁寿宫,没有手谕,没有圣旨,只是德祥传旨,赐死太后。 太后听到德祥的传话时,面上一片青白之色,胸膛不住起伏。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是恐惧还是不甘。 “德祥,你可真是个好奴才,是哀家把你送到皇上身边去的,如今你端着一杯鸩酒和一条白绫回来了。” 德祥低垂了头,“娘娘对德祥有提携之恩,德祥不敢忘,德祥好好伺候皇上,也是先帝的意思,如今皇上能掌握朝政,统治大武,先帝在天之灵必会感到慰藉。” 德祥看似感谢太后,可话音里都是暗讽,太后绷着脸,克制不住的斥道:“少拿先帝压哀家!” 德祥颔首,不再回话。 太后瞪着德祥。 …… 送太后上路这种事,不会白日里进行,德祥是半夜来的,太后像窗外看去,窗外,是无变的夜色。 这一世浮浮沉沉,终叫人眷念,可也没有什么最后一搏了,因为无人可用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救她,唯有李奕感念起她的好,放她一马。 太后问:“皇上呢?” 德祥:“皇上歇下了。” 太后呵笑一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转身,将桌上的东西全挥下,噼里啪啦响声一片。 “他有没有心?将至亲赐死,却不来见最后一面!这般冷血无情!” 德祥为皇上不平,太后在宫中将消息传到上林苑,可曾想再也见不到皇上一面?如今她有什么资格责怪皇上? 德祥让人把鸩酒和白绫呈上去。 端鸩酒和白绫的奴才将这两样东西送到太后面前,太后猛的过去,一把打在案板上,酒和白绫都掉在地上。 德祥冷汗出来了,擦擦自己的额角。 “他若如此,哀家要他看着哀家走。” 德祥为难,张全发颤。 太后又重复一遍,张全佯装应下,从殿内退出去,站到宫门外,没再往前走一步。 夏日雨多,今夜又是一个雨夜。没有月亮的夜黑漆漆,前方路径也显得深幽,不太好走。 于张全而言,太后一没,就如同天边没有了月亮,他前方的路也不好走。 皇上上林苑狩猎之前,他将他所知晓的宁大人的筹划交代给皇上,算是给自己留的后路,只是不知这功可否补得了过,不知能不能使他安度晚年。 -- 第199页 张全站在宫门外,听到宫内传来的令人心惊的惨叫与嘶吼,他不打了个激灵。 待两个人时辰后,德祥离去,张全给德祥打了个招呼,德祥瞥他一眼哼笑一声,领人走了。 …… 彼时唐瑶正抱着大皇子,李奕坐在他们母子身旁,和唐瑶一起逗弄大皇子。 德祥过来回话,说将太后娘娘送走了。 李奕顿了一下,点点头,让德祥下去,依然一脸笑意的逗大皇子。 唐瑶把奶嬷嬷喊来,让奶嬷嬷把大皇子抱下去。 李奕道:“怎么了?” 唐瑶手捧着他的面,额头碰上他的额头,与他耳鬓厮磨。 李奕回搂住她。 李奕闭上了眼睛,唐瑶的脸颊碰到李奕的嘴唇时,李奕轻轻亲她。 唐瑶坐到李奕腿上,环住李奕的肩膀,与李奕紧紧相依,说:“我在,我一直都在,在这里陪你。” 李奕“嗯”了一声。 …… 太后走在皇后后头,但她生前宁寿宫紧封,皇后自缢的消息传不进去,所以她还不知道皇后已死,不过她的葬礼办在了皇后前面。 李奕为她办的葬礼十分寻常,一点也不隆重,本朝中还有一些看得透局势的大臣,所以很少有人提出异议,然而这一代的故事流传到后世,李奕薄葬生母的行为难免受到微词和质疑。 宁太后曾垂帘听政七年之久,理应厚葬,却没有得到厚葬,这样的矛盾之处难免让人生疑,由此,这段历史也成了史学家爱挖掘的历史。 …… 太后葬罢不久,李奕将皇后也葬了。 皇后是以嫔位下葬,她生前就已是有名无实的皇后,再摊上自缢而死的罪名,不可能不降她的罪还保留她的皇后之名。 死了被降位,难免惹人笑话,甄淑仪去淑妃那里坐坐时,两人一遍嗑瓜子一遍聊这事,“宁嫔,原先的皇后娘娘,入地了却成了宁嫔。” 淑妃让甄淑仪不要说那么多。 “咱们不过五十步笑百步,活着也和活死人没差。”守活寡罢了,徒有妃子之名。 甄淑仪没好气的把瓜子壳扔远,“饿的饿死,饱的饱死。” 淑妃抿唇一下,眼里确实几分趣味儿。 她当然明了甄淑仪的话,她们这些人不曾被宠幸,而冰泉宫那位被浇灌成了娇花。 甄淑仪心中不忿,实在没忍住,吐了三个字,“狐媚子。” 淑妃让她慎言,道:“宫中少些乌烟瘴气不也好吗?”她话罢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脸色变得苍白。 甄淑仪忙道:“您还好吧?”走到她身边拍拍她。 淑妃摇头,“宫中不曾克扣药材,才吊着一命,若是在府中,不定早死了。” 甄淑仪没接话。 淑妃道:“皇上冠礼在下半年,到时必册封贵妃娘娘,你可以不要再说胡话。” 谁不想当皇后啊,甄淑仪有些羡慕,但也仅仅是羡慕,道:“她做了皇后,可会宽宏大量些?劝劝皇上雨露均沾。” 女书中讲有女德的女子不可善妒,一切以家族壮大,子嗣绵延为首,越是主母越该如此。 淑妃摇摇头,“那谁知道呢?” 甄淑仪叹了声气,忍不住想与其让贵妃升任继后,还不如再迎娶新后,否则她们是不会有出头之日的。 甄淑仪笑道:“入宫才三年,好似这一辈子都过完了。” 淑妃没再与她说什么。 …… 唐瑶儿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反正她过的挺开心的。 大皇子渐渐的开始啊啊啊叫了,和他说话他有反应,唐瑶越来越喜爱和他待在一起,午睡都要抱着他。 李奕看他们二人玩的那么欢乐,就总感觉自己果然是孤家寡人。 这个夏季依然很热,但大皇子还小,他们就没搬去行宫,而是留在宫里。 但今年的唐瑶比去年更苦逼,去年她总是自己待着,所以穿着上就可以露骨些,凉快,可今年和奶嬷嬷一起照顾大皇子,她根本没法那么穿。 每次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她微胖,一天要出好多汗,连着几日,热的都快中暑了。 皇宫中冰最足的地方除了冰泉宫,就是李奕办政的御乾宫。 李奕每次来都见唐瑶热的一点精神劲儿都没,觉得那样不行,说:“既如此,让她们在偏殿照顾大皇子,给偏殿多添点冰就行了,你在这里爱怎么着怎么着。” 唐瑶觉得不现实,她只要在,大皇子哪怕有一丁点的小事,奶嬷嬷也要跑过来问,一上午能跑十多次,到时候不还是要她折腾。 唐瑶说:“那我才折腾呢,不要。”她懒洋洋的,翻个身面壁躺着,看着整个人都软绵绵的。 李奕倾身过去,趴到她耳边轻声道:“那朕搬来这边办政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31677674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0章 日常 李奕说他搬过来可好,唐瑶只想问, 他搬过来, 他可是真想搬过来?那么爱在御乾宫办政的人, 怎么会想和她在一起, 还要时刻被一个奶娃娃吵?哼,有点生气。 唐瑶转过身来, 瞪李奕,李奕从她的大眼睛里看到怨怼, 忍不住想笑。 -- 第200页 “明日把文书搬来, 在这里批文书,批完了给你作一幅画。” 他这一说, 唐瑶想起他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己作画了, 有些期待。 不过一会儿又有一点犹豫了,她生完大皇子后虽瘦了些,可还没完全恢复到孕前状态, 总感觉还胖胖的。 唐瑶抱着李奕的胳膊央求,“你把我画的瘦一点好不好?” 李奕嘴上应了,但不过是安抚唐瑶, 他觉得唐瑶这样最好看,当然会把这样的唐瑶画下来, 反正他自己看的时候居多。 唐瑶信以为真,在他脸上亲一下奖励他。 …… 隔日李奕一下朝便过来了。 他一来奶嬷嬷们就抱着大皇子下去。 李奕跟着过去看看大皇子住的偏殿布置的怎么样,冰够不够,会不会热着大皇子。 察看一遍才离开, 去了唐瑶寝殿。 唐瑶让宫女太监们在寝殿中间拉一道薄纱帘子,轻薄的帘子不像厚重的那么挡空气流通,就不会让褥热之气阻隔在不临窗的一侧。 在帘子和窗户一侧,唐瑶让人帮李奕重新置办桌子椅子,让他好在那边办公。 帘子和床榻一侧,是唐瑶留个自己的空间。 这又不是样他们两个就谁也不影响谁了,她可以在铺了竹席的床上睡个好觉。 也不用穿那么厚的衣服,而是穿去年穿的纱衣即可。那纱衣十分轻薄,穿了与不穿一样,没穿那个,唐瑶都觉得自己会被自己的身体迷住,更别提李奕了。 所以她拉帘子其实是为了保护李奕,省的李奕看了她没有办公的心思了。 她不知道的是,李奕搬过来的心思就在她穿那件衣服上…… …… 李奕搬过来的第一天,看见寝殿内多余的一道帘子,郁闷的看文书都没有心情。 唐瑶在床上睡懒觉,并觉得孩儿他爹就陪在身边的感觉好极了。 夏季只要不发生旱灾,那举国都不会有天大的事。这时治理的重点就在吏治,而吏治什么时候都办,所以那些事都不会太紧张。 李奕很快看完文书,将笔悄悄搁下。 转身,走到帘子旁,朝里看。 轻薄的帘子好处在透风,不好处在透光,李奕透过帘子就能隐隐约约看见躺在床上面的倩影。 唐瑶还在午睡,动物爱冬眠,她爱夏眠。 李奕掀开帘子进去,触目果然活色生香。 李奕坐在床上,弯下身,在唐瑶身上轻拍。 唐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李奕不再打扰她,而在她身边躺下,也眯一会儿养养精神。 他与唐瑶离的有些远,省的热着唐瑶。 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害热的。 …… 这一觉睡的舒心,等醒来,已到太阳没那么毒的半下午。 唐瑶坐起,见帘子开着,李奕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笔,桌上是几盘颜料。 “哈!”唐瑶笑一声,“你在画我?” 李奕对她淡淡一笑。 唐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拉过薄毯子半遮着自己,侧开头看向别处。 这次李奕画的似乎慢很多,画到最后也只是个办成品,唐瑶好奇他怎么画那么慢,待他收笔后去瞧,见难画的是那身衣服。 要表现出这身纱衣可太难了。 李奕做了巧妙的处理,看着好很多,但他还是道:“画技不及,画不出爱妃万分之一美。” 李奕从心而说,没有一分耍油腔滑调的意思,唐瑶却觉他嘴甜的。 唐瑶捂着嘴巴笑。 李奕看着那幅,最终叹了声气。 若画与真人一样就好了,不知是笔还是笔的问题,画不出那么真实。 唐瑶把这画收起来,这一幅,还有之前两幅,总共三副了。 其实一共画了四幅,只是那一幅在李奕手中,无论如何也要不过来。 既是他画的那就便宜了他吧。 …… 大皇子被照顾的很好,四个奶嬷嬷把他喂得白胖白胖的,很是喜人。 因为他还小,唐瑶没有现在要孩子的打算,李奕也没有。 不过古代避孕没有现在方便,几乎都是凶残的事后药,唐瑶不敢吃那个,李奕有先见之明,更不敢让她吃那个。 所以什么时候会怀上,只看运气。 而这期间,唐瑶从魏铎上书给李奕的请安文书中得知,魏铎要当爹了。 唐瑶看李奕勾唇笑,忍不住道:“你那么高兴,咱们干脆出宫去看看他好了。”口气不自觉有一点点酸。 人家魏铎当爹又不是他当爹,他高兴什么? 每次魏铎一有什么事,他就挺高兴的样子,真让人不爽啊。 李奕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朕高兴了?” 唐瑶伸出两根指头比自己的双眼,道:“两只。” 李奕只好道:“魏铎比朕大好几岁,朕的孩子快会跑了,他的才生下,他也是不容易。” 唐瑶心说,她前世快活到魏铎那个年纪了,恋爱都还没谈过呢?怎么了?比可怜,谁怕谁? 不过唐瑶想出去玩是真的。 “到茶楼摆一桌,你与魏大人说说话,让我也跟去,出去偷偷风。”唐瑶道。 李奕看了看偏殿,那是大皇子睡得地方,大皇子还太小,在宫中不能一日无人照顾。 -- 第201页 不过若这样说,唐瑶得几年不能出宫了,且还不说再怀上的情况。 李奕应了,“抽个空带你出去一趟,想看什么?” “好多啊,文人诗酒、歌女舞乐、茶会诗会,热闹的,都想去看一眼,只怕我们在外面待的时间短,看不过眼。” 李奕:“只怕到时候热的你连路都不想走。” 冰泉宫时刻供着冰的环境她还嫌热呢,更别说别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仙女 5瓶;依依墟里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1章 出去玩 如果说穿越过来之后最遗憾的事是什么,莫过于总待在后宫中, 很少去其他地方。 印象中茶楼酒馆、街道湖边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早就想去感受一把比较民俗的古代版风土人情了。 唐瑶让秋月和夏荷为她准备出去穿的衣服, 秋月和夏荷拿过来的比不得宫中穿的华丽, 不过应该是宫外贵妇穿的规格,依然很庄严贵重。 她要么穿华丽, 要么穿素净,很少穿这么符合古代贵妇的衣服, 这样一看很新奇, 非常端庄静丽。 李奕的安排是傍晚出去,因为白天太热了, 没人会大中午的出去瞎逛。 如果傍晚出去, 晚上回来,中间能逛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所以之前笑说去恭喜魏铎, 办不到了。 快到傍晚时,唐瑶去大皇子睡得偏殿里看大皇子,大皇子刚醒, 正哇哇的要人抱,唐瑶抱他抱起, 晃晃他他很快就不哭了。 唐瑶对他道:“我要出去玩啦,回来给你带你礼物好不好?” 大皇子咿咿呀呀,像是在对她说话。 唐瑶道:“祝我玩的开心?好,我会的!我还想你的。” 德祥过来喊她, 说皇上在等她了,让她现在过去。 唐瑶应一声,把大皇子放下。 大皇子以为她还会陪自己玩,就乖乖躺下,谁知道她竟然走了。 大皇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唐瑶:我心好痛。 就又回去哄哄大皇子,让奶嬷嬷给大皇子喂奶,等他注意不到自己,赶紧溜。 她心想真该让李奕过来看看他儿子的可怜劲儿。 其实唐瑶觉得大皇子哭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他的脸俏似李奕,委屈的样子看上去好萌好萌,会让人莫名的……舒服。 唐瑶到御乾宫,看到李奕,眼前一亮,只是一般的宫外公子哥穿的锦衣,穿到他身上十分好看,不知道衣服衬出了他的矜贵气度,还是他那气度让这身衣服都与众不同了。 她真幸运能拥有他,本身他就是独一无二的人。 李奕扶着唐瑶上马车,到繁华地段他们下车。 车停在一个酒楼,这个酒楼在京城很有名,规格很高,接待的都是身份不凡的人,来来回回有马车停下,下来的都是身穿富贵的人。 多是一个男人或是结伴的男人,像李奕和唐瑶,一男一女的组合很少。 李奕走在唐瑶左侧,下意识伸手护着她,往酒楼走去。 唐瑶的目光在酒楼巡视,发现上酒的女子,也有女子在大厅中上演文艺表演……但她们穿的并不算裸.露。 这是妓院吗……唐瑶有点好奇。 但李奕不可能带她去妓院啊,不然他也太开放了,虽然唐瑶挺想去的。 有小二过来问坐那儿,李奕拿着扇子往上指了指,楼上是雅间。 唐瑶拽拽他的衣服,“就坐这边吧。” 她指指大厅中的一个位置,那位置离舞台只有两桌之隔。 李奕微微皱了皱眉,这里人太多,都是男的,他不想让她坐在大厅里,被别的男人瞧了去。 唐瑶已拉着他走过去。 李奕忍下不虞,跟她走过去,让小二把那位置收拾干净。 两人一边等菜一边看舞台上的表演,现在是舞女跳舞,舞台旁边有一个牌子,说下一个节目还是舞蹈。 舞女跳的挺婀娜,对在坐的男人来说,可能有些撩拨,但唐瑶再露骨的舞也看过,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旁边有人说话,“这女人是醉香楼里过来的。” 醉香楼? 这个酒楼并不叫醉香楼,醉香楼又是什么?唐瑶的好奇心被勾起,侧耳去听。 “我知道,我见过她。”他嘿嘿两声。唐瑶看过去,见他笑的一脸□□。 唐瑶知醉香楼是什么地方。 她忍不住道:“既是醉香楼的,怎么到这儿来了?” 清亮悦耳的女声将那两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李奕脸黑了,又不好说什么。 那两人看见唐瑶,眼睛一亮。 见过标致的,但像这般的娇儿,从未见过,视线上下一扫,就感觉她身上全是香肉,让人嘴馋。 还从没有女人让他们看一眼就能起欲念的,尤物啊,醉香楼的花魁郦儿姑娘也不及她。 两人心跳的极快,脑子里已经是亵玩她的画面。 坐在前面的那人要上前去,结果刚半坐起身,就被他身后的人又拽了回去。 “干嘛呢。”他没好气的凶了声后面的人,后面的人给他使眼色。 他顺着视线看过去,看到与李玉儿同坐的李奕。 -- 第202页 ……也是个俊俏的,他俩郎才女貌,倒是般配。 他知是小郎君带夫人或妾室出来玩了,这女人正虽正,可媚态十足,绝不是什么正经夫人,八成是个妾室。 他没回答唐瑶的话,而是打趣儿李奕,“小兄弟,这般美娇娥,你不好好在家疼着,还敢把她带出来。”他又笑,笑得让人恶心。 唐瑶渐觉惹麻烦了,干脆也比不在这儿坐了,她走到李奕身边,拉李奕的胳膊,道:“咱们走吧,不在这儿吃了。” “小娘子别急啊,来都来了,吃了再走。” 唐瑶又看一眼大厅,这厅里确实没有女的,只有男的。 在后世的餐厅里碰到这种事,她敢大骂对方要不要一点逼脸,但现在不敢。 唐瑶只催促着李奕,“咱们走吧。” 李奕的火气早在他用那双脏眼睛看唐瑶时就起来了。 结果对方又凑到他耳边说,“小兄弟,为兄院里,也有好几个带劲儿的呢,送你几个回去试试,比你这没娇娥都好的多。” 他剩下没说口的是,换你这个玩玩。 他不说说来,可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李奕嘴角绷的极紧,气猛了,扇子一收,拳头砸在他脸上,力道大的那人顺势撞到了身后人身上。 李奕把唐瑶拽到身后,道一句:“下三滥的狗东西。” 那人不可置信挨了打,瞪大眼睛看李奕,嘴里骂骂咧咧,问了句经典的,“敢对小爷动手,知道小爷是谁吗?” 唐瑶回头,见有匆匆下楼,心里松了口气,探出头凶道:“你连我家爷都不认得,能是什么厉害的人?” “你家爷,你家爷给我提鞋都配!” 他招呼人要动手,楼上人也跑到李奕面前来,给李奕行礼,许是知李奕私服出来,不想暴露身份,他没下跪,但姿态依然很谦卑。 下楼的人是徐文涛,他在这里请同僚喝酒,谁知正碰上出宫的皇上。 还是刚刚出雅间看见的,底下有两年轻人像是打起来。 酒楼里发生这事不算稀奇他本不会在意,可一瞧那位丰神俊朗的竟像是皇上,他待不住了,赶紧跑下来。 遇上出宫的皇上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谁知他那么幸运。 官员只有在进宫面圣时能和皇上独处,旁的时候没有,他私下若能和皇上待一会儿,那高兴的灵魂能上天。 对面的公子哥不认识李奕,但对徐文涛有印象,向徐文涛问好。 他可能真有些家世,和徐文涛打招呼时,只有晚辈对长辈的恭敬,没有位卑者对位尊者的敬畏。 徐文涛道:“童二少爷,别说老夫没提醒你,今日之事回去和童大人说一声,不然谁也保不了你。” 这世上还有皇上亲自出手打的人,童二少爷能耐,这一拳他挨的算是三生有幸了。 一听“童”字,李奕绷着脸,道:“你和童于进说,把他的眼珠子送到我案桌上!” 李奕才二十来岁对的年纪,童于进五十多,他直呼童于进的名字,童二少爷已是气急,何况他说话又那么嚣张。 童二少爷一下子蹦起来,要上前,被徐文涛拦下。 小二端着酒食,不知该不该摆下。 小二出声询问,徐文涛忙道:“爷,大堂人多混杂,您身份贵重,怎能坐这里?徐某开了雅间,恭请您二楼小坐。” 唐瑶不想和这老头一起吃饭,也不想再坐在这里的大堂吃,她摇了摇头,扯李奕的衣服,“我不想在这边吃了。” 贵人一出口,徐文涛还不马上办的妥妥的?让童二少爷走。 童二少爷被人弄了出去。 这番响动很大,但童二少爷离开后,一切又归了平静。 李奕扶唐瑶坐下,道:“吃了晚饭再走。”该走也是别人走,到了饭点儿,断没有让她饿肚子的道理。 小二把酒菜摆上。 徐文涛想和皇上坐一桌,可是贵妃在,他就不好僭越了,在旁边的位置上落座。 舞台上又有一波人上来,唐瑶一看,节目换了,本来是舞曲,现在换成戏曲了。 唐瑶对戏曲的性质不高,更想赶紧吃完去玩别的,安安静静吃饭,这顿饭吃的很快。 她搁了筷子道:“咱们快去逛逛,晚上有夜市,肯定很热闹,我还说给你儿子带礼物回去呢。” 刚刚那一事闹得李奕不太开心,唐瑶这句话让他心情好了些,他儿子才那么大一点的小人,要什么礼物。 李奕离座,徐文涛想跟他一起离开,李奕让他忙他自己的。 徐文涛没跟上,瞧他们小夫妻俩的身影,琢磨着皇上是不是带着贵妃出来讨贵妃欢心。 这么说……现在后宫无后呢。 他眯了眯眼,想他能不能卖个好。 …… 夏日的傍晚,这座城十分活跃,这道街上都是店铺,店铺前有商户摆摊子。 卖菜的买油的买小吃的,还有些简陋首饰与竹筐,再就是杂耍,要么人耍把戏,要么耍猴。 唐瑶逛一圈,手上多了两个糖葫芦,一包栗子,和一个拨浪鼓。 拨浪鼓是给儿子买的 把栗子、拨浪鼓甩给李奕,她一手拿一个糖葫芦,把左手的往自己嘴里送,右手的递到李奕随便,“你尝尝你尝尝,真的很甜,不骗你,那个糖衣,脆脆的。” -- 第203页 李奕一直后仰,就是不吃。 唐瑶快趴他身上了。 李奕两只手里都有东西,对她无法,“别压了,我快倒了。”他对唐瑶道,眼见周围人都朝他们看过去,他羞耻的脸红。 唐瑶觉得好玩极了,“你真不吃啊,特意给你留的,你要不吃,我两个都咬了啊。” 李奕点头,“你吃吧。” 没有喂进去他,唐瑶有点可惜。 她吃完,偷偷的又买了一串,打算带回去,到晚上再一起吃。 夏日湖边凉快,什么都能错过,游湖绝不能错过,且现在不是忙季,肯定还有预留的画舫。 唐瑶走在前面,迫不及待的往停船处赶。 李奕在她背后看她身影。 想起刚刚在酒楼碰上的事,心情又是不爽。 比之在宫中,她穿的已保守很多,但那身段就是遮掩不住,尤其生了还孩子之后,瞧着就是让男人移不开眼。 他可真不想让她被瞧见,带她出来,就是让自己心中郁闷。 第112章 日常。 湖边建了堤坝,堤坝周围栽种杨柳, 柳树下砌着石桌石凳, 还有几个商户摆在那里的木桌木椅。 李奕让德祥去租画舫, 他带唐瑶去湖边。 有年轻公子在柳树下对弈, 他们十分投入,李奕朝他们走去。 唐瑶想他们认识?便也跟着走去。 那个石桌四周都有长凳, 束冠的公子哥坐在东边,穿棕色衣服的公子坐在西边, 南北路两边空了出来, 南面临湖,李奕带唐瑶坐在北面。 东面的束冠公子余光见有人落座, 下意识朝那边看过去, 面露喜色,当即站起。 李奕摆摆手让他坐下,他为对面的人介绍, “梁兄,这是我堂弟。”按理说不能这么说,但出门在外, 不兴那么多讲究。 他又看向李奕旁边的唐瑶,唐瑶也看向他, 觉得他脸熟。 他有点纠结,这该说是表妹,还是弟妹…… 他就没有介绍唐瑶。 唐瑶也认出他来,是五王爷家的公子, 李弘。 李弘又为李奕介绍对面的人是梁化成。 李奕用扇子指指棋盘,“你们接着下。”他惯常这么说话,李弘没有觉得不妥,他自己也没有觉得不妥,梁化成感到他上位者的口气,多看他一眼。唐瑶当然也感觉出他很自然的发号施令般的口气,觉得他真帅! 这个石头凳子坐久了有些累,唐瑶很想靠在李奕身上,她往李奕那边坐坐,李奕却往另一边移动了些,拉开和她的距离。 唐瑶:嗯? 大兄得,搞什么? 唐瑶看向李奕的侧脸。 李奕若无所觉,挥开了扇子,轻摇,目光依然在棋盘上。 德祥从远处跑来,对李奕道:“主子,定好画舫了,您看什么时候过去?” 夏日的傍晚很长,黄昏还要持续很久才回入夜,天色彻底暗下,等天全黑了,再去画舫里游湖才有意思,现在船只都还停在湖边上,没人上去玩。 李奕就说等等,看这把棋下完也不迟。 他还转头问问唐瑶,“可觉得无趣?” 他喜爱这类烧脑的游戏,唐瑶可未必喜爱。 唐瑶出来本就是散心而已,在哪儿干什么她都觉得有意思,何况这还有两个帅哥相陪,算上李奕,三个。美中不足的是,他们只顾下棋,不说话。 唐瑶笑着摇摇头,“没有,挺好玩儿的。” 李弘道:“我上次见唐博御,唐博御说他和老四加起来,都下不过你。” 这话显然是对唐瑶说的,唐瑶却大吃一惊,忙道:“什么啊,三哥太谦虚了。” 别逗,也许原主的棋艺好,但她顶多能拿围棋当五子棋玩,别说下不过唐博御和唐博轩,可能连小弟唐琪也下不过。 李奕却挑眉看向她,“夫人这么好的棋艺,回去切磋一下?” 唐瑶心猛地跳了下,不为切磋一下,而为那句“夫人”。 就好像不是皇上和贵妃,而是寻常夫妇。 接着唐瑶就把注意力全放在“切磋”二字上了,顿时她的心上像多了个漏勺,心一下漏下去了。 唐瑶弱弱的摆了摆手,给她留条活路吧。 唐瑶:“想吃糯米糕。” 李弘噗嗤一下笑了,梁化成想笑,但和他们没那么熟不敢笑。 李奕被她这句话说的羞赧,当着别人的面吃东西不合适,出宫一趟,规矩都忘了。 李弘见李奕没反应,打趣他,“你不是特地带瑶儿出来逛的吧。” 因为是私下,且李奕和唐瑶二人隐瞒身份,所以敢喊唐瑶的名讳,还敢和李奕亲近些说话,公开场合是不敢的。 李奕对德祥吩咐一句,“你去买来。” 德祥过去,卖小吃的距离这边有些远,等他回来不知什么时候了,而这时,李弘和梁化成的对弈也快结束了。 李奕一看便知李弘处于下风,最后李弘对梁化成拱手道,“梁兄棋路不简单,李某甘拜下风,受教了。” 唐瑶看看棋盘。 嗯? 反正啥也看不懂,不过看他们这架势,又觉得挺厉害。 这一场偶遇,李弘也算是为梁化成引荐了,他又向李奕夸了梁化成几句,对李奕道:“我这个堂弟棋艺才算厉害,你能赢了我,可未必赢了他。” 他为李奕腾开位置,李奕没打算和他们玩,就准备推辞,唐瑶有些担心道:“还是算了,咱们不下了。李奕那么好面子,梁化成看上去又那么厉害,万一李奕输了怎么办,他一定很抹不开脸。 -- 第204页 唐瑶还是很为李奕着想的,不想让李奕陷入尴尬境地。 李奕瞥了她一眼,本不打算下,现在也坐下了。 别人下棋唐瑶看热闹,李奕下棋唐瑶虽也只能看热闹,但看的认真很多,搞得像是她真会一样。 差不多时间德祥回来了,唐瑶结果他手里的东西。 棋还没有下完,而天色变暗,李奕并不恋战,他道了句:“一会儿就暗的什么都看不清了,只得到此,若是有机会,再遇梁兄切磋。” 梁化成抬头看他,眉头微皱,似乎不太能接受他中途就走。天黑不是借口,挑灯就行。 李弘不敢留李奕,起身恭送他。 李奕和唐瑶走罢,梁化成还看着棋盘。 唐瑶缠着李奕问:“那么快就停手了,谁下的好啊?”她的声音也传到李弘和梁化成耳中。 李成和梁化成只听李奕道:“你不是比唐博御下的好,你看不出来?” 唐瑶:“……” 唐瑶糯糯的说:“三哥说的话你也信,他的话哪儿能信啊。” 李奕笑道:“我可还等你和你对弈呢。” 唐瑶鼓起嘴巴瞪他,然后呢,把她杀个片甲不留,哼,男人。 唐瑶:“我便是下再好,我能和你比吗?你拿你的强项和我的弱项比,赢了也不光彩。” 李奕:“那你说说你的强项。” 唐瑶斩钉截铁道:“绣花!” 李奕便想起她送他的手帕,她还真好意思说。 …… 天彻底暗下,湖面上的画舫上点了灯,烛光打在船舱、窗户上,还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将定国湖修饰对我璀璨而灯火通明。 今日游玩的人没有节日里多,但夏日湖畔绝不会冷清,灯光映衬下,还有袅袅小曲儿流转。 唐瑶上了画舫,德祥去叫一些小菜,让他们简单的吃个夜宵。 唐瑶还对德祥说让他拿酒来。 “你还喝酒?”李奕说她一句。 唐瑶哼一声。 多少公子哥们租画舫谈事玩了,李奕和唐瑶包下一间,顶多是趴在窗边吹吹湖风,唐瑶还透过窗户看别的窗的墙角,有一个有趣,湖风把帘子吹起后,能看见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和红衣女子纠缠在地板上。 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女子皮肤可真白。 看的好玩,只可惜帘子一起一落,看不尽兴。 唐瑶还想把李奕拉过来看看这等有意思的事,但那美女的皮肤太白了,她还是不让李奕看了,李奕看了她心里怪酸的。 李奕看她看的那么聚精会神,有些好奇,还专门过去看,唐瑶一把把他的眼睛捂住,不许他看。 他拉下唐瑶的手才看到她在看什么,一下子脸黑。 “好啊你。”他道,咬牙切齿。那是她该看的吗?还有个不知羞耻的男人在。 李奕并不能怪别的男人不知羞耻,如果唐瑶暗示他的话,他也可以当即不知羞耻,大家都是半斤八两的男人。 酒菜送上,唐瑶吃了不多的菜,喝了两杯酒,后来李奕拦着她,不让她喝了,她才喝不成了。 酒的度数很低,两人都没喝醉,待人声渐弱,他们乘马车回去。 李奕坐在车厢后坐,唐瑶坐他身边,头枕在他腿上,脚翘在侧边的座椅上,她怪会享受,李奕没说什么。 …… 不同人不同命,皇后娘娘曾与李奕同乘一车,李奕甚至不愿与她同坐,李奕扶她一把,就美得她什么都忘了,只记他的好。 如今,她得不到的对唐瑶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唐瑶趴在李奕腿上睡着了,李奕喊她一声,见她没反应,低头看看她,发现她闭着眼睛,他帮她盖上被子。 车晃晃荡荡,将她扶好,又吩咐德祥,驾车平稳些。 摸摸她的脸,低头道:“你怎么这么能睡,白天睡那么多,就出来溜一圈,就又困了。” 但休息的好确实是好事,唐瑶的皮肤都比别人光滑细腻很多。 马车行至宫中,一直到冰泉宫,停下车,唐瑶才悠悠醒来。 因睡了一觉,醒来后就不是很困了,她从今日买的包裹里拿出拨浪鼓,跑到大皇子房间里找大皇子。 奶嬷嬷刚给大皇子喂过奶,大皇子睁着眼睛没睡,唐瑶摇了两下小鼓,“当当当!看,这是什么,娘好不好,特地给你带了小礼物!” 带响声的东西会勾动小孩儿的注意力,大皇子盯着新玩意儿看了会儿,其实他什么玩具都不缺,工匠们会把最好的做出来给他。唐瑶买下,不过是图宫外的新奇。 李奕也走过来,站在唐瑶身后看大皇子。 他站了一会儿大皇子就朝他伸手,要他抱抱。 李奕儿浅笑,将儿子抱起来。 唐瑶突然好生气,明明她站的比李奕站的还久,还给儿子买了礼物,但是他却不朝自己伸手。 唐瑶打他的小屁股,“小坏蛋!” 李奕道:“你看吧,就是因为你喜欢欺负他。” “好啊,那我不欺负他了。”她伸手掐了李奕一把。 李奕:“……” …… 说起来大皇子的童年很幸福,他是他父皇母妃的第一个孩子,他母妃是一个闲人,天天陪着他,父皇常来,也会抱抱他。 …… 渐渐过了夏日最炎热的时候,褥热之气渐消,虽还不到凉爽之时,但已经舒服多了。 -- 第205页 皇上登基以来,最重大的日子也渐渐到来,为了这一事,这两三个月京城种都不敢闹出任何风波,地方治理也不敢出大乱子,没有天灾,没有人祸,李奕的生活节奏也处在轻松缓慢的状态。 朝廷上的议事也温和很多,这个月只表彰大臣,李奕就表彰了三回。 朝政清明,反应在官员们脸上,便感觉他们上朝时都不如以往紧张,多露轻松之色。 越轻松操闲心的心事也就越正,离了官署有几个大人去酒楼小坐,拉上徐文涛,说着说着便说起后位空缺之事。 “皇上冠礼将至,而后位空置,至今没人提起再立后之事,不知诸位大人怎想?” 有人哼了一声,“你这么说我想起去年众臣举议让皇上选秀之事,皇上说什么你可还记得。” “说操得什么闲心,多管闲事。” “可不止,还有两位大人被贬官罢黜呢。” “皇上不喜人操心后宫之事。” 徐文涛听着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默默端起酒盏抿了一口,道:“此一时彼一时,此一事彼一事,怎么能一概而论?” 有人笑了一声,“徐大人有何高见。” 徐文涛道:“皇上对大皇子的重视诸位都见了,大皇子的母亲可还是个妃子。” 在做的男人不以为意,谁对自家老大不好?谁没有过宠爱的女子,可那说明得了什么,就凭这就把家产交代出去了,可未免太感情用事。 “徐大人所言有理,可在下看来,皇上强势有为,皇后娘娘该柔顺贤德,如此,皇上行错时才可以劝诫,斩杀忠臣时可以阻拦。那贵妃娘娘,臣只听闻她独霸后宫,这种性子之人怎堪为后?” 徐文涛指指他笑,“宁皇后如你所言又是什么下场?为臣者,要懂得皇上心思,为皇上分忧才是。” 又是一个寻常的早朝,李奕照常说:“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徐文涛出列。 李奕问他有何提议。 他道:“后位空置,后宫无人管理,皇上操心着国事,又怎能为后宫烦扰,须尽快立后,为皇上分忧才是。” 李奕看向他,道:“徐爱卿有何高见?”他面无表情,低沉的声音在大堂上听着十分清晰。 徐文涛道:“臣以为,贵妃娘娘娴柔淑德,又育子有功,可堪受皇后之位。” 这件事早就搁在李奕心里,他自己授封也完全可以,但有人提起总比没人提起好,他又问其他人怎么想。 没有人敢发表不一样的看法。 别看他们私底下说的欢,在朝堂上可一个屁都不敢放,唐家的两个大人都在这儿站着呢,他们表示不行,他们多大的脸,多大的胆儿啊。 这事自然就这么定了。 唐瑶早上听到消息,而凤服下午就送了过来,封后的旨意却没有道。 唐瑶将衣服展开,仔细看看觉得是合她的尺寸的。 这是怎么回事啊,就是再快也不可能半天赶出一套风袍来,难不成这是早就做好的吗? 唐瑶并不是没有这个觉悟的,所以对这件事并不是很惊喜,不管李奕是早就准备了也好,现在才说也好。 …… 真正的封后旨意在李奕冠礼的前一天才到,那天傍晚,德祥奉圣旨来冰泉宫,唐瑶升职了。 这是她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升职,可一升职便升的顶天。 第二日她便同李奕一起参加他的冠礼,大皇子出生礼上没走的环节,她那天都走了一遍,等回到冰泉宫,见冰泉宫换了装饰,摆成喜房。 红幔帘红床,哪儿都是大红色,喜气极了。 说实话唐瑶两世都没有经历过婚礼,穿越过来之后原主已经和李奕成亲,所以她不觉得自己能有一日重新行这个礼的,何况记忆里李奕和原主的婚事办的很隆重。 大概是册封她为皇后吧,又象征性来了这么一次,虽这一次她以皇后之名,可不如原主那次隆重讲究,毕竟这不过是个形式,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仪式,那是一进门,这是早就进门了。 唐瑶还是觉得心中的缺憾弥补了一些些,有总比没有强不是吗? 秋月和夏荷面带喜气,拉着她给她换衣服,重新梳妆。 唐瑶看见床上的凤冠霞帔,问:“本宫可没见过那个?何时让人去做的?” 秋月:“好几个月了,司衣局最好的绣娘,静心赶了很久,娘娘穿上保准美得如仙女一般。” 唐瑶:“仙女可素净着呢,哪会穿那么艳?” 换好衣服,梳妆,盖上盖头,坐在床前等人,一个环节也没少。 唐瑶本已经很累了,居然还由着她们折腾下来,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而此时坐在这里静静等李奕,心中有些不那么平静,或者说是紧张,她笑自己,一个盖头有那么大魔力吗? 但她也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盖头的事。 这是一次成婚的体验,谁都知道成婚有多重要,所以虽早就和李奕亲密无间,依然觉得紧张,心想见到他时他会是什么样的。 这是他安排的吗?如果不是,她这样多尴尬啊。 李奕进来,挑开她的盖头。 唐瑶看向他,看到他眼中的平和时突然不再紧张,她明白她感到新奇的事对李奕来说可能已经寻常,他不止第一次挑女人的盖头了吧,也不是第一眼看到她。 -- 第206页 唐瑶笑了笑,伸手朝他抱过去。 李奕接住她。 那晚两人都太累了,没有多余的体力,倒头就睡了,第二日醒来,把红幔帘拆掉,冰泉宫又恢复原样。 前天晚上封后,昨天是李奕冠礼,宫妃们只能今日来拜见唐瑶。 作为贵妃时可以任性的不要别人来打扰,成了皇后可不能再随意将人拒之门外,进来的妃子有七八个,唐瑶最眼熟的是淑妃和甄淑仪,其他几乎没见过。 她坐在这个位置,以皇后的视角去看坐在底下的女人,突然就明白皇后为什么那么容易发疯了。 看似将所有人看在眼里,其实一点也看不透她们,一次两次还好,天天这么看着她们,不发疯才怪。 怪不得穿书的皇后都想佛系,这场景实在让人不安,谁不想躲在后面? 和那些人口不对心的说几句话,就说自己乏了,让她们回去。唐瑶先去后殿,之后淑妃和甄淑仪离开。 淑妃面色一如既往的苍白,而眸中平和。 甄淑仪道:“真让姐姐猜中了,可不是那位做了皇后娘娘?” 淑妃只朝甄淑仪笑了下,她清楚甄淑仪这个人,嘴上这嫌那嫌的,谁当了皇后她就会去巴结谁,对那时的宁氏,对如今的皇后。 她不理甄淑仪那么多,回了她的长球殿。 果然如她所想,甄淑仪下午就又拐去了冰泉宫,说有事见皇后娘娘。 她若说她来请安,可以婉拒她,她若说她有事,还怎么对她说不。 唐瑶只得去正殿见她,结果却是听她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废话。 她一直说到快用晚饭也没有走,而再不走李奕就该过来了。 唐瑶本还想撵她走,转念想她留到这个时候不就为这事吗?她耐住了火气,又问一遍,“甄淑仪打算留在本宫宫里用膳吗?” 甄淑仪这才挪了屁股,磨磨唧唧的说告退。 她刚转身,李奕从门外进来,由于李奕进门时没有通报,甄淑仪这个照面和他打的猝不及防。 李奕看了甄淑仪一眼,又看唐瑶。 唐瑶一扯嘴角,撇过头去。 李奕不敢保证他能将后宫女子识全,不过甄淑仪他是认得的。 李奕道:“你怎么在这里?” 甄淑仪像是才反应过来给李奕请安,娇滴滴道一句:“臣妾给皇上请安。” 前几年费了劲了见不着皇上一面,今日一来皇后娘娘宫中,便见着了,早知如此真该早些祈祷唐氏当上皇后。 施施然站起身,回李奕之前问她的问题,“臣妾有事来向皇后娘娘禀报。” 唐瑶想翻白眼,她还走不走了?唐瑶道:“妹妹急着回去,本宫就不留妹妹了,妹妹何时得闲再来本宫宫中坐。” 甄淑仪咬唇,她在这儿做了半天冷板凳皇后没喊她一声妹妹,都甄淑仪甄淑仪的叫,皇上一过来,她可就亲热的喊她妹妹了,真会装。 好不容易见着皇上,却要走了,甄淑仪气得要命,偷偷抬头看皇上一眼,行礼告退。 那姿态,唐瑶吐了口气,掂起茶壶斟茶,给自己灌了两杯凉茶。 她渐渐明了皇后和贵妃是不一样的,不仅是名头不一样,哪儿都不一样,即使她想保持原状,外部的环境也会给她这样那样的刺激。 她还不清楚如何做一个皇后,不过她要渐渐地开始思量了。 唐瑶即使尤其,也不想撒在李奕身上,不、她很想,但理智上她不可以。 她朝李奕扬起个笑,李奕直直的看着她,过了会儿叹声气,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她的嘴角磨平,“不要笑了。” 又委屈又勉强,在他心中,她可不是这样的人。 唐瑶收起了笑,嘴角渐渐下撇,大眼睛也往下弯了。 唐瑶趴进他怀里拍打他,“都是你不好。” 李奕将她抱住,“连朕都敢打,对她客气什么?” “她又没犯错,我还能打她不成?” “她既没犯错,你气什么?” “呵,她什么姿态你没看见吗?”唐瑶把李奕推开,背对着她坐下。 李奕走到她面前,认真对她道:“你若不想见后宫中人,就说不见,不想让他们来冰泉宫,就把她们拦在门外。” “若她们有急事呢?” “若她们有急事呢?” “册封前怎么来,如今就怎么来,再说了,你宫中的大太监不当事吗?不能为你分一点忧。” “真按你说的?” “按朕说的。” 唐瑶只道别现在是一套,到日后有过节了,又把这过错全推在她身上。 不管了,她还爱怎样怎样,为别人闷着性子,绝不是她做得来的事。 唐瑶向李奕讨了个亲亲,说她气着了得陪她。 李奕看着她笑了。 …… 第二日,宫里传来了甄淑仪被禁足的消息,消息从御乾宫传出,而不是从冰泉宫传出,所以这事是皇上经办的,而不是贵妃娘娘。 从皇后被移入上阳宫起,这还是皇上头一次插手后宫之事,谁知道却是甄淑仪的笑料。 淑妃娘娘的婢女将这笑话说与淑妃听,淑妃也忍不住露出笑,刚要说话,喉间却止不住的咳。 她的婢女赶紧拍拍她的背,药汁被端上来,她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喝完。 -- 第207页 婢女抱怨,“太医开的这要行不行啊,娘娘的病总不见好。” 淑妃没理她,婢女又道:“咱们用去看看甄淑仪吗?” 淑妃摇头。 她道:“不去,皇上给皇后撑台子呢,本宫能活几日还不知晓,何必参与此事里?” 好一日病十日,药没少吃,病一点没见好,早就半只脚踏入棺材里了,别说这宫中热闹事与她无关,所有热闹事都与她无关。 也因为如此,才看得通透,都是拿命换来的。 她时常坐在栏杆处看院里精心栽种的花花草草,觉得风把它们吹动的样子都很有趣。 …… 唐瑶看着桌上的凤印,她已经拿这印盖过很多东西,拜它所赐,她现在越来越忙。看影视剧和小说的时候,有好多人抢着这方印给皇后娘娘干活,她怎么就没这运气呢。 淑妃,不知她是真病还是假病,她宫中支取的药材钱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也是超额的,人本关照才能让她那么奢侈的用。 甄淑仪,更不能用她。 好累…… 她就又想到了李奕,她才管理一个后宫就累成这样,不知道他天天处理政事得烦成什么样,而且他夜晚还能交公粮,这精力真让人敬佩。 她面对甄淑仪就能被气个半死,李奕曾在朝廷上被宁翰拿捏,被他的亲生母亲辖制,他那时又是什么心情。 唐瑶心中压抑的很。 太心疼李奕了,她要去犒劳犒劳李奕。吩咐奶婆婆和夏荷照顾好大皇子,她亲自煲了份汤为李奕送去,秋月与她同去。 到御乾宫时,李奕正在看文书,唐瑶走的很慢,脚步很轻,他没有注意到唐瑶。 唐瑶看静静看着李奕,心里有些难过。 把汤放下,走到李奕身后,为李奕捏捏,李奕把手搭在唐瑶手上,另一只还拿着笔,道:“怎么过来了?” 唐瑶趴着他肩上,有些柔情,有些撒娇,“我之前不曾切身实地的为你想过,如今面对的事情多了,突然想到你当时是怎么过来的。” 她为李奕捶捶肩膀,道:“你总这么辛苦,也要休息休息啊。” 劳逸结合最大的好处不是让累的人休息,而是让被气到的人泄出去闷气。 唐瑶不知道曾有人担心她不能做一个好皇后,不能为皇上分忧解难,但她已经在做到这点。有些事不是性格好的人能做到的,而是爱一个人才能做到的。 李奕把笔放下,唐瑶舀些汤给他。 李奕接过,唐瑶后挒一下,笑道:“我喂你。”十分可爱。 李奕笑了下,往后坐坐,给她腾出更大的地方,由着她喂。 “你今日都做什么了?”李奕问唐瑶。 唐瑶回道:“和往常一场,陪孩子,理公务。” “有没有碰上不顺的事?” 唐瑶:“少有不顺的,只是繁杂。” “再给你派过去些人手?” “我自己找。” 李奕听罢笑了,“好,你自己找可用之人。” “明日想请我娘来宫中坐坐。” 李奕没有不允的,唐瑶将长公主请来,好好请教请教她管理和用人上该注意的。 难得入宫,长公主交她交的很用心。 唐瑶说都记下了,长公主看着她笑,说她长大了。 唐瑶可不喜欢别人说她长大了,不开心道自己还是个需要被疼爱的孩子,长公主戳她的额头。 长公主来一趟最想做的事还是看看她外孙子。 大皇子已经会坐,唐瑶把大皇子抱到软塌上,让他坐那儿玩。 把小玩意儿拿到他面前,他会伸手去抓,抓不到,就一直看着你,再放他眼前,他就不要了。 唐瑶给长公主演示,大皇子果然那般,唐瑶就道:“看吧,也不知跟谁学的,小小年纪,什么毛病。” 唐瑶还没说的是他有点闷…… 但他还小,还不会说话呢,谁知道他会长成什么样。 第113章 萧时迁对寿安道:“能再劝劝就再劝劝。” 寿安点头,到府门前, 萧楚睿已经在等他, 常焕站在萧楚睿身后。 此次去甘州常焕要跟着萧楚睿,他们上马,一话不说, 绝尘而去。 泉州知州府内得到皇上出行的消息的官员们着急忙慌的跑来, 萧时迁听到动静去拦他们。 几个人问萧时迁皇上干嘛去, 萧时迁和他们笑道:“皇上有皇上的安排, 哪是咱们能过问的?咱们干好咱们份内事就行了,剩下的在等皇上旨意。” 官员们也陪笑, 跟着萧时迁说:“是是是。” 萧时迁转头看一眼萧楚睿离开的方向,宽阔的大道上只有马匹跑过扬起尘土的痕迹。 赶这么紧, 这是多着急啊, 也不知道到那边是什么消息。 寿安虽应承了萧时迁路上再劝劝皇上,但一路上真没什么机会,马跑得那么急,张不开嘴。一路上好几次他想听下歇歇,也没什么机会。他本以为天黑有机会在客栈歇一下再走, 谁知道这一去就是日夜兼程。 过了扬州,在北上, 只到甘州。 ....... 甘州, 终于没了那个阴雨连绵的鬼天气,天气放晴,空气中还有着微微的湿度, 有些清凉湿润之感。 就是道儿还不好走,洼地处聚积了很多水,消不下去。 ...... -- 第208页 寿安已经累得直不起来腰,觉得再也没有一份力气跟皇上跑,便道:“皇上,咱们已经达到甘州,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找人,您奔波了几日了,先找个地方歇歇养养神吧,让常焕再去问问,省得咱们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常焕常如此跑来跑去,并不觉辛劳,此刻让他去找,他也能马不停蹄的去,应道:“属下先去看看。” 萧楚睿点了点头,让他先去了。 虽是在京中也不曾拉下武艺,但到底是尊贵的环境出养出来的,这样高强度的奔波确实让他已到极限,就是有口气撑着,再去找人也不现实。 寿安让酒楼小二把两匹上好的马牵过去喂食饮水,他跟萧楚睿上楼。 萧楚睿心中还是着急的,但已在甘州,他的慌张减少一分,一沾到床就沉沉睡去。 寿安也倚着柱子睡了一觉。 ...... 与温越再别后,李玉儿决定走水路回京,准备开始隐匿六个月左右的行程。 接下来的六个月对她而言,是一点点也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但那些关心她的人势必会去找她,如何瞒过?将是件不太容易的事。 父亲英武侯大人,祖母平南王府老祖宗,他们认真的动用起人手来,怕是能戳破一切谎言,那可就太可怕了。 温大哥能应付得了吗? 可除了交给温大哥,她再也没别的办法了。 李玉儿叹了声气,感觉太对不起温大哥了,要给他添这么□□烦,这好像让他重担在肩,那他一定很有压力。 而且,还有.......黄四爷呢? 黄四爷一路南下,是到哪里去了?可会听说这消息? 应该不会吧,他那么忙的人,怎么会听说这点小事?他或许听说了甘州水患之事,但应该没听说自己遇难。 她遇难的消息对那个天灾人祸而言,有些微不足道了,毕竟将有多少人死于这场水患,又将有多少人因这场水患无家可归?她若不幸,只是这件大不幸中的一个小事件,不值一提。 但若这事报到他面前,肯定也会有人提一下她的事。与那些丧生的平民相比,虽然都是一条命,但她毕竟带着“平南王妃”的头衔,是京中的高门世家。 不过,就算他听到了又怎样? 他们在来时的行船路上,就已经切断一切联系,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会派人去查找吧? 也许念及旧情的话,会派人找一找,但等知道“结果”了,也就罢手了吧?温大哥会告诉他他该知道的答案,希望一切安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如果他不去找,那就更好了。 他会去找吗? 真让人揪心啊?以他的势力,真想查什么事,会有查不到的吗? 即使温大哥能瞒过父亲,即使温大哥能瞒过祖母,那温大哥能瞒过他吗? 温大哥又敢瞒他吗? 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又是皇上,比最大的官地位都高的多,谁敢和他对着来啊?除了不知道他真实身份时候的自己。 现在想来,仍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胆子大。 总之,不管如何,他千万别去找,更别找到怀身孕的自己。如果他真找到怀有身孕的自己,那她担心的都不仅仅是孩子的问题了,而是从三个月前给他下药开始...... 她从侯府要过来安排在梁音身边的丫鬟,来之前她曾和那丫鬟交代过一句,“这孩子很重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平安生下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个男孩儿,这中间不管出什么意外,都别大惊小怪,到时候无论如何,都要弄一个小世子过来。” 娘给她找来的丫鬟不会是蠢笨的,那她怎么会听不出来自己已起可能换孩子的心思? 黄四爷要是察觉到什么,从这里查,查到梁音,查到梁音肚子里的假遗腹子,再查到她的打算,那三个月前下药之事,是不是就顺藤摸瓜的查出来了? 她没想过黄四爷会是皇上才敢这样来,要是知道黄四爷是皇上,那无论如何也不敢这样的,这世界上什么事都会留下痕迹,她的手段怕是在他面前稚嫩的很,如果他要查的话,肯定没有查不出来一说。 那是要都被查出来,够她砍几次头了? 如果他知道他经历的一切全是骗局,都是假的...... 他又不是没有尊严的人,扒出那么令人羞辱的事,不知他得雷霆大怒成什么样。 李玉儿想都不敢想,反正心里不安定的很。 她最近也不敢想太多不太好的事情,因为心情抑郁的时候,肚子也会隐隐作痛。 她低头看一眼自己隐藏在宽敞的衣衫下面的肚子,不知道正常孕妇怀孕这么久是什么样儿的,她总觉得自己的肚子好像更大一些,鼓鼓的,像吃胖很多一样,她看着还有一点害怕。 怀孕后胃口大了很多,但她都尽量克制着不多吃的,怕一回去胖一大截儿会显得不正常。 但即使这样,肚子也大了好多,真不知道怎么长的,一个孩子这么占空间吗? 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黄四爷会不会让人去甘州找她,只希望不会。一定不会!自己下船他都没来送行,都那么绝情了,肯定不会去找她的!他在船上时已经放下了,自己是什么?他身边有那么多可心的人呢,妃子、婕妤之类,那些美丽的女子都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还会惦记着自己? -- 第209页 不要多想了,不会有事的! 李玉儿安慰过自己之后才渐渐平静下来,躺在床上静静睡着。 ...... 登船前李玉儿给温越写过一封信,说一下自己的处境,告诉他自己平安。 温越在临时落脚的地方收到来信,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把李玉儿送走之后,至少不用再担心她的身体健康,到京郊之后,也已联系好人照看她。 而这边,就只剩下自己要管的事。 赵嘉宿返回了甘州,赵嘉启也还没有出发,而是留在这个客栈里等赵嘉宿回来。 午饭时间,赵嘉启在大堂里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吃饭,温越看见他朝他走去,在他面前落座。 赵嘉启见他过来,忙叫一壶酒,道:“温兄这两日像是很忙,同住两日,连个一起喝酒的时间都没有,喝一杯吧。” 酒上来,他们摆两个杯子在面前,赵嘉启给两人满上,把温越的给温越递过去,温越接过,两人都抿一口,酒入口,有种温柔的香甜气,不如京城的浓烈。 温越道:“嘉启兄,在这儿停留两日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赵嘉启摇摇头,“还没有弟妹的音信,嘉宿又冒冒失失的跑去,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也不知做何打算好,温兄呢?” 温越:“我打算回甘州。” 赵嘉启:“现在回甘州?” 温越点点头。 赵嘉启别过脸,也不知说什么好,他早不回甘州,还以为他不回了,现在又说回去,现在回去,人都泡凉了。 但赵嘉启也不能把天聊死了,就问:“你现在回去找弟妹?” 温越“嗯”了一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要把她找到。” 赵嘉启:“......”这话冠冕堂皇的,真的不是怕回去没法交差吗? 赵嘉启道:“温兄,人已经失踪两三天了,是该写一封信送回去,和府里说一下情况了,给平南王府说说,给英武侯府说说。” 温越应下,这在他的计划之内,但是他还没想好怎么说,这信一送回去,那边一定紧张的派人过来看,可他还没安排好假冒的事。 总之,得赶紧去甘州,一切到甘州再说。 但温越不太想让赵嘉启和他一起去甘州,有赵嘉启这么个外人在,他办事不方便,还得防着他。 温越:“我已告假,在这里多待些时日无妨,嘉启兄还有诸多事,不妨先回去,到时候也。” 厉池从威布斯伦星的三东海赶回大执星本宅,已是隔日。 他一下车,就往主卧走去。主卧原是他和杨佳共同的卧室,但半年前两人分房睡,这里给杨佳住了,他睡在隔壁,虽然分房睡,但有时他会来这边,或杨佳去隔壁房间找他,一个屋檐底下住,又是生过孩子的人,要想各过各的不发生一点关系,是不可能的。 “我只不过才离开一天,她怎么突然走了?还把阳阳带走。”他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在问这个房子的智能光脑主机。 主机随处可投屏,给厉池播放了杨佳离开前一天的摄像记录。 画面里,杨佳背着一个小包出了卧室,走到客厅,正坐在地毯上玩玩具的乃娃娃看见她,忙把玩具扔一边,晃晃悠悠的爬起来,朝她走去,似乎想跟她一起走。 杨佳推搡了他几下,同步的声音播放出来,“继续玩你的,别跟我。” 阳阳说话还不太清楚,奶声奶气的说:“妈妈,阳阳......阳阳也去,去找爸爸。” 杨佳却用力推他一把,还吼他,“你去找你爸爸你自己去,跟我干嘛,我又不去!”那一用力,直接把还不太能站稳的厉阳给推到。 厉池看到这一幕眼里冒火。 阳阳很乖,很听话,他从没打过阳阳,这个女人倒好,他已经好几次从视频里看到她吼阳阳,家暴阳阳了,她哪配当一个母亲? 阳阳瞥瞥嘴,眼眶都红了,不敢哭,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还跟在她身后。 杨佳再怎么推搡他,吼他,他也不敢说话了,只亦步亦趋的跟着,一直跟出家门。 看来是她不想带阳阳一起走,阳阳以为她去找他,非要跟她一起走的。 厉池看的心里难受,挥挥手,主机把视频撤了,“阳阳想找我,你怎么不联系我?让杨佳把他带走了。” 主机虽然智能,但不像人那么细腻,厉阳和杨佳的相处方式和平常无异,主机只当杨佳带厉阳出去玩,不觉得异常,自然也不会联系厉池。 只这一段视频和那一张纸条,厉池可看不出她会往哪个方向去,星际这么大,一点线索都没有,又该往哪儿查? 厉池在房间内翻翻,倒是随处见了几身她扔下来的脏衣服,暴露的跟什么似的,只一块儿小布,他捡起来扔一边,都没发现什么,最后在她纸条的地方,找到一个硬盘。 厉池把硬盘连通自己的光脑,点开看里面储存的东西。 里面就一个东西,是一段视频。 厉池把视频点开播放,看看她走之前录了什么。 画面一出来,是杨佳正经的站在摄像头前的样子,她挥了挥手,弯出一个大笑脸,道:“厉池,走之前,我再给你留一个礼物吧,想我了可以看看哦。”她手触唇,给了个飞吻,接着开始慢慢悠悠的脱衣服,姿态撩人,直到脱光。 再之后是对着摄像头摆姿势,各种尺度的都有,是她的风格。 -- 第210页 厉池把视频关了,拉开抽屉,放硬盘进去。 阳阳跟她在家她还不好好待阳阳,他们两个在外面,她又会怎么待阳阳。厉池想到这个根本放不下心,头都大了,哪有心情看那种视频? 他用力捶了一下桌子,联系罗威,让罗威去查各大机场、港口。 ...... 杨佳乘了个自动驾驶飞的赶到巴多奥机场,因为不会付钱还差点出了事,最后在系统的指导下,成功付了钱。 杨佳急忙跑进机场,那一刻她突然想到,她虽知儿子的名字叫厉阳,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本身大海捞针就难,还不知道针什么样的,这怎么捞啊。 杨佳拍拍自己的脑子,骂自己糊涂蛋,打开光脑,急忙翻照片,翻了半天,艰难的找到一张奶娃娃照。 照片里的小孩儿穿白色小t恤,黑裤子,头发微卷,胖嘟嘟,奶白奶白的,他弯着小身子站着,脸抬起正面向摄像头,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 好可爱…… 杨佳要舔照片了,没想到原主的娃这么可爱,超好看,比她见过的童装模特精致一万倍。 她的心化了。 妈耶,这么可爱的娃原主也舍得丢,要是她,她真是搂着亲不够哇! 这长相一眼就记住了,杨佳的担忧更甚,怕人来人往的,有坏人带走这么可爱的孩子,更怕自己永远都找不到这个孩子。 虽然是原主的亲生孩子而不是她生的,但从得知这句身体有孩子之后,她就把这小娃娃当成亲生孩子对待的,她既继承了这个人的命,就做不到把这个人和自己完全割裂开。 原主不疼孩子她不管,但她做不到,一想到这个孩子可能怀揣着害怕的心理在某个地方等她,她就无法安心。 杨佳跑遍了偌大的机场,寻找不到。 已经过去一夜了。 杨佳心中慌乱,去机场服务中心,咨询此事,机场调来昨日的监控。 杨佳在监控里看到那个孩子,狂喜涌上心头,指着监控里的孩子道:“那是我儿子那是我儿子。”声音之大,好多人扭过来看她,杨佳若无所觉,也顾不上,道:“那他现在在哪儿呢,能跟踪到吗?”她话里又充满了忧心。 服务人员是人而不是机器人,安抚的对她道:“您别着急,如果还在机场范围内,就能跟踪到,很少见像您这样的粗心妈妈哦,以后可不能再把自己的孩子弄丢啦。” 杨佳连忙摇头,“不会了不会了,再也不会把他弄丢了。”不仅不会再把他弄丢,还会对他好,原主可以随意丢弃他,那平日里肯定不会对他好,才那么大的点的娃娃,原主都不觉得可怜吗? 画面里厉阳一直哭,有好多人围上去和他说话,最后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把他抱走了。 服务人员道:“哦,原来是她抱走了,那没问题了,她是州元首府的大小姐,艺向雪,她大概是带您的儿子回州府了,您去州府找她问问。” “好的好的,谢谢您,麻烦您了,我现在去了,再见。”杨佳抱歉的笑笑,打飞的往州元首府去。 飞的还挺贵的,但是原主好似很有钱,她花起来不心疼。 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萌萌哒敲帅气的儿子啦,杨佳心里高兴极了,无比希望这飞的再快点再快点。 从空中看,州元首府是个极大的院子,设计新颖充满质感,高楼和自然风情融合的恰到好处,浑然一体。 杨佳从飞的上下来,去拍州元首府的门,门上弹出一个小光屏,光屏内是个虚拟人像,那人像发出的声音带些微的电子感,不过不仔细听,还是很逼真的,如真人一样。 她用没有情绪的声音问杨佳:“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州元首府听着跟省长办公厅啊,杨佳不是不紧张的,前世她也没见过那么大场面,但想到儿子就在里面,她不得不压下紧张,勇敢的应对。 杨佳回道:“我叫杨佳,不好意思,我找艺向雪女士,她在机场帮助了我儿子,把我儿子带离机场,我想来问问,我儿子是不是在这里。不好意思,我儿子还太小,我很着急,抱歉,麻烦州元首府了,非常感谢你们。” …… 艺向雪取下头盔,把手套摘下,扔给身旁的女助理,问她:“昨天捡到的小可爱还好吗?” 女助理想起那个奶白团子,禁不住笑,“小姐从哪里弄到那么个活宝贝儿,长得真好看,小天使一样,不知道把他生下来的人能美成什么样,他很乖,今天早上八点我去他房间,他已经醒了,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床上,不吵不闹,我问他叫什么,他说他叫厉阳,哈哈,名字很好听啊。” “厉阳?” “姓厉的确实有一个厉害的家伙,说起来,他比我还小六岁。” 她的身份不低了,只怕在那人面前,还不够看的,她倒想吃他一回呢,可惜没碰上机会。 “不过这个可爱的小家伙肯定跟他没关系,他才那么大,不可能有孩子。” 艺向雪又停住脚步,脸色变得肃穆,“可这个小家伙也不能小觑,我靠近他的时候,能量石亮了。” 女助理不可置信的长大嘴巴,“能量石亮了!可他才那么小啊。” “能量石就是亮了,我最出色的儿子到现在还不能激亮能量石。” 艺向雪上过的男人不少,但没有生过一个儿子,她的儿子,都是养子,她是不育主义者,可想要孩子,所以收养了好些孩子,这些孩子,都有可能成为她的继承人,但是她只会有一个继承人,那就是这些孩子中最出色的一个。 -- 第211页 收养继承,在这个社会,占所有继承事件的百分之三十左右的比例,是相当大的比例。 原主的父亲是原主的亲父亲,也推崇收养继承,原主为了继承家业,和那些养子养女们竞争的很激烈,最终还是拜了。 败了很残酷,将不能从家里领到一毛钱,进入社会底层,要么努力往上爬,要么就在底层挣扎。 艺向雪笑道,“居然在机场捡到个这么厉害的孩子,去看看我的小宝贝。” 她收集儿子就像收集艺术品,这也是她不会把捡到的厉阳送到警察署让警察送他回家的原因。即使他有爸爸妈妈,现在他也是自己的儿子,她就是他的妈妈。 艺向雪走进州元首府儿童住宅区,儿童住宅区简直是孩子的天堂,设计来源来自远古神话精灵园,设计师将它布置的如梦如幻,场外各种分区,每一个都以现在孩子最爱玩的东西为主题,机械、电子、属性矿石等等。 艺向雪进去时,好几个孩子都安静的玩着他们爱玩的游戏。 那些孩子都是艺向雪的儿子,她收养时偏爱男童,所以她没有女儿。 艺向雪没有看见心心念的小奶娃,跟女助理去小奶娃的房间看看。 发现小奶娃安静的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正在玩游戏的孩子。 他真的很小,盘腿坐着,脚和脚能对在一起,艺向雪很久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小奶娃回头看她,大眼睛很明亮,黑白分明,纯洁无瑕,像宝石一样。 艺向雪柔声道:“小宝宝,怎么不去和哥哥们一起玩啊。” 厉阳回头看窗外,没有回答她。 艺向雪道:“是不是没玩过不会玩?”这些对他来说太高端了,他肯定没见过。 厉阳摇了摇头,“我家有,好多,爸爸,爸爸,扔掉了,换新的。” “你是说你家里有好多这样的玩具,但你爸爸把他们扔掉了,又给你换了批新的?” 不会吧?新的一批是升级款,价格高昂,可升级的功能不多,哪怕是元首府,都不会浪费那个钱去买,他爸爸却在出了新款后,给他换新款? 艺向雪又问:“你全都玩过吗?” 她指了指那三十二套。 厉阳点头,“爸爸,爸爸回家,和阳阳,和阳阳一起玩,爸爸很厉害。”他说的很认真,眸子里也变得孺慕。 艺向雪暗吃一惊,这孩子的父亲不是简单人,最起码,财力惊人。 能力应该也不俗,要不然传承怎么这么优秀,生出能量这么高的孩子?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厉阳抿唇,没回话。 艺向雪:“你要告诉我,我才能把你送回家啊。” 厉阳摇头,抠脚丫子。 爸爸说过的,不可以告诉别人,爸爸的名字,爷爷的名字,叔叔的名字,不可以告诉别人。 他好想爸爸,好想回家啊。妈妈,妈妈走了。 艺向雪再问不出什么话,只好出去。 女助理有些担忧,道:“小姐,我感觉他的父母可能不是一般人,把他扣住下会不会惹麻烦。” 艺向雪笑道,“有什么可担心的,过两天给他做个洗脑,再测测他的基因序列重新注册身份,查出他的父母,不厉害的话,把这个孩子买过来就行了,厉害的话,躲着就是,到我嘴里的肥肉,可没有跑了的可能。” 她心里觉得这个孩子不定是怎么生下的,要真是厉害人物的子嗣,绝对不可能那么可怜巴巴的被丢在机场。 不一会儿艺向雪的光脑响起,她接通,州元首府看门管家道:“大小姐,有一个叫杨佳的女士找您,说她是您昨天捡到的孩子的母亲。” “马伊昂”号巨轮最底层是一个监牢,牢里锁了5个肌肉虬劲的大男人,这五个男人捆绑上锁链戴着口塞。 监牢四周站着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们安静不发出一声声响,房间内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沉默。 光线微暗,中间一方圆桌,对向坐了两个男人,一个年轻,一个年长。 年轻男人看着不过二十来岁,口中放一根香烟,他…身旁的西装男拿火机为他点燃,小火束的光打在他的鼻梁上,微微的火光下能看见他的五官,淡漠的眼神,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帅,宛如神邸,却是邪恶的神邸。 他将烟圈吐出,烟雾之下看不清表情,但不妨人感觉到他倨傲,尽管他只往那里一坐而已,没有表情,没有言语,可就是无端倨傲。 与他的轻松相比,他对面年长的男人,就显得严肃紧张了,那人额头有些薄汗,眼神集中,他道:“你开价吧。”声音是发紧的。 年轻男人比了五个手指头。 “五十万?”年长男人问道。 年轻男人噗嗤笑了,“你怎么不说五百呢?” 周围的西装男们也被逗笑。 年长男人脸色不太好看,“五千万。”被嘲讽一番,他也不好意思说五百万了,直接跳了个量级。 年轻男人没理他,低头抽了口烟。 年长男人脸色更难看了,“五个亿?” 年轻男人道:“一个人五个亿。”低沉的声音从烟圈圈里出来,说得不太当回事。 年长男人拍桌,怒道:“你疯了!”他克制的坐下,咬牙道:“狮子大开口,奉劝你别太过分,五个人五个亿,让我把人带走!” -- 第212页 年轻男人又笑了,这一笑,倨傲感就更甚了,他道:“狮子大开口?”他笑的很开心,房间里的黑衣人都是他的人,他们本是安静的,这会儿也都放声大笑,像是听了可笑的笑话,“二十五亿你都出不起?”他啪的一声手拍在桌子上,只无名指上的戒指价值数十亿。 他看向年长男人,目光不羁,嗤笑道,“跟你讲价钱是因为我不在乎钱。”百无聊赖道:“二十五亿,还不够我老婆一夜玩的。” “你舍不得钱,那就把他们的命留下。”他说着,音调变得冷厉。将烟进叼嘴里,吸一口,烟卷前端冒火星。左手向后,取出身侧人腰间的枪械,一个短促的子.弹破空声,“砰!”的一声,被绑的人之一胸前炸开血花。速度极快,没有人反应过来,也没有人看清楚。 他微微眯眼,烟雾从他口中吐出。 大家后知后觉的向后看去,正中心脏,活不了了。 现在被绑着的,还剩四个人。 年长男人看着这一幕,睁大眼睛,眸子血红,嘴半张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额头的汗直往下落。 年轻男人道:“杀光好了。”他说着,又要扳动扳机。像是对面的不是人命,而他在玩好玩的游戏。钱,他真不在乎,如果不是要给塔明府一个教训,这五个人他一个也不会留。 年长男人赶紧喊停,一连喊了好几声,最后的声音已经发虚,他咽了咽唾沫,道:“......20个亿,我给你,让我把人带走。” 年轻男人道:“早说嘛,咱们还费这个劲?”他把枪支扔给身后的人,起身,往门外走,道:“对了,尸体一样的价,不出钱不给埋,直接扔海里去。” 这个年轻男人,是流沙集团的太子爷,叫厉池。 厉池出了门,走廊里光线大亮,将船舱照的宛如白日。光线照的他的头发发色泛棕黄,他微微卷毛,把那张虽傲气但尚稚嫩得了脸衬的几分可爱,不似跟随的人穿西装,他着宽松的黑色夹克衫,里面是纯白的T恤,只左胸上方有一个四菱十字图案,那是他的家徽,他的每件衣服上都有那种图案。 单手插兜,手腕处有一个别致的手环,那个东西在这个时代叫做光脑。 “劳资的东西也敢惦记,不知道我流沙是干什么的了!孬种。”厉池道,眼里满是不屑。流沙祖辈是星盗发家,后来在红色星域定居下来,开创企业,主营军工类的生意。 现在不再做星盗,但整个红色星域的星盗团依然拜他们的山头,如果他们需要,就为他们做事,所以实际上,他们掌握着红色星域的所有星盗团体,大家暗地里仍称他们为星盗头子集团。 他们背后也有别的见不得光的生意。 这个家族已经历好几代人,发展到至今,触角已经延伸到各个领域,能看到的是突然之上的参天大树,泥土之下,参天大树的根分了多少枝杈,绵延到多深又多广阔的土地,无人可知。 厉池是这个家族里当代唯一的继承人。 他身后跟了一个男人,是他的助手,罗威。 罗威道:“敢去咱们的矿星探测,这些狗东西,胆子肥了,不把他们处理干净不痛快!”罗威阴着脸,唾一声,多少年没被人挑衅过了? 厉池:“你当我想留着他们啊?我才想把他们剁了呢,老爸非让塔明府的人来赎,结善缘,立威,吓他们,麻烦。”厉池又点了根烟塞嘴里,“那孙子,看他吓成什么样了,汗哗哗哗的流。”他笑一声。 厉池和罗威乘上电梯,再从电梯中出来,罗威的光脑亮了,罗威瞧一眼,道:“咦?家里发来的。”家里是流沙在红色星域发家地大执星厉池的豪华住宅。 那家里除了厉池、厉池的老婆和一岁的儿子,其他都是帮佣机器人。 厉池看罗威一眼,问:“怎么了?” 罗威看了看简讯 ,再看少主,再看简讯,脸上的荡起无存,升起几分尴尬,道:“太太好像离家出走了。” 厉池眸子一暗,面儿上也变得不好看,他把罗威的通讯器拿过来,自己看。 这是条主机自主发来的简讯,上面是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的是,“拜拜喽,再也不见~” 厉池想到她的口气,暗骂一声操他妈,“她什么意思?” 这次是家里的主机回答的,“三天前太太带着小少爷离开,再也没有回来。” “把阳阳带走了?” “是的。” 厉池大骂,“操,她要走自己走,把我儿子带走干嘛!”因为那一场事,他和杨佳早就不能和解了,杨佳爱去哪儿自便,可他妈的她竟敢把他儿子带走,她是哪门子的母亲,阳阳才一岁。 “她最好主动把阳阳送回来,如果被我逮到,”厉池眼中划过阴狠。 他不能忍,一刻也等不及,去顶舱的停机坪,垂直的螺旋桨升起,甚至不借助滑翔力,一架飞行器升起,划过天际,瞬间无影,只留下划破夜空的蒸汽长痕。 ...... 杨佳醒来,头疼欲裂,她揉揉额头,还未睁眼,扑面而来是一股酒气,厚重的薰得人要吐的酒气。 杨佳坐起,举起胳膊嗅嗅自己。 鼻子都给薰酸了,销魂。 但问题是,她没有喝酒啊,她也不会喝酒啊,她去实习,每天都心累的不行,一般回家就早早睡了,没有过什么比较不一般的夜生活。 -- 第213页 杨佳撑着酸累的身体下床,脚软的直打漂,她站稳了,终于有心情打量这个房间,这像一个空中花园,明明在高层,可绿化做的像在平地上一样,房间内是叫不上名字的高雅花束,装在很有设计的感的花瓶里,这个房间的任何设计都既有设计感,颠覆她的想象。 她感觉顶级设计师设计的大型建筑都不一定有这种创意。 如果有词可以形容她眼前看到的一切,她想大概是未来?异次元?高维? 杨佳转脸,她的身形映在墙壁上得镜子里。 “啊!”杨佳摸自己得脸,这......这不是她的脸,她抖着手摸摸头顶两个极其逼真得兔子耳朵,温热的,触感真实的。 杨佳又低头看自己身上,她穿着一袭小黑裙,说是小黑裙不如说是黑文胸加黑色迷你超短裙,流光布料,只把胸下兜住一点,胸到小蛮腰出还有一段料子,后背全露,只有两根细带子。 杨佳不知该不该说这具身体的身材不错,在她看来是有些夸张的,胸部大的过分,腰极细,臀部也挺翘的夸张,这样的曲线,她只在动漫中见过,可能比动漫中还要再夸张些。 □□是有,说美,抱歉,她不觉得美,就像她欣赏不了一些欧美女人的身材一样,这具身体几乎是那样的,只更纤细些。 杨佳擦了把额头的汗,确定镜子里的女人是她,她是镜子中的女人。 也就是说,她现在是这个长了兔子耳朵的女人,杨佳又赶忙摸摸自己的屁股,没有兔子尾巴,她稍稍放松了些。 无法想象发生了什么事。 ...... 杨佳冷静下来后,先去冲了个澡,洗去一身的酒味,从公寓中找来件干净衣服换上。 柜子里总共两件衣服,细细小小的一团,这具身体这么夸张,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穿进去,但衣服的弹性出奇的好,撑开后完全可以服帖在她身上,且没有过于紧绷的感觉,难以启齿的是,和她刚刚穿的那件风格极其相似。 这样的身材穿这样的衣服真能出门吗? 杨佳产生了怀疑。 ...... 她现在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她也看过穿越小说,知道自己可能发生了相似的状况,穿越到这个人身上来了。 原主身上的酒气那么大,八成是酗酒过度猝死。 看着明明还很年轻的年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么想不开,喝那么多酒,就这么去了。 杨佳再一联想她穿的衣服,只暗求前面别是做皮肉生意的。 这是未来社会无疑,杨佳把目光盯像自己手腕上的手环,好一番鼓弄,果然,这是一台小光脑。 未来的技术是趋于复杂的,但使用是趋于简单的,操作起来没有没问题,杨佳点开里面的东西去看,有一个比较私人的文件夹,文件夹上锁,看提示似乎是指纹解锁,她解了锁。 其中有小程序和别的文件夹,别的文件夹上都有注名,只有一个文件的名字是“**”,这引起了杨佳的主意,她点开去看,里面全是视频,而只看视频封面,她就目瞪口呆。 劲爆的姿势和白花花的□□,看得她手抖。 文明人也忍不住“靠”,杨佳赶忙抬起头,内心天人交战。 未来的女生有点大胆哦,光脑里明晃晃的存这种东西,感觉有些羞耻呢。 但是,很好奇。 杨佳还没点开看,就热的冒烟,想着免费资源,不看白不看,而且,她这是为了了解原主嘛,什么都看看,才知道原主到底有什么偏好,是什么样的人啊。 好吧,不再为自己的色心找理由,杨佳点开去看。 里面的画面上演。 杨佳的心:“砰砰砰” 脸“唰”的全红。 打开就是某处特写,持续了一会儿换角度,是女人的脸的特写。 杨佳僵住,那个女人的脸......是她现在的脸......脸上的表情难以描述。 视频里的女人是原主。 杨佳定格了仔细看,确实是原主,不过,画面中的身材似乎没有她现在的夸张。 什么样的人会拍这种视频啊,杨佳有了不好的猜想,心情立刻变得复杂无比。 她庆幸自己点开了这个视频,这让她对原主的职业有了全新的了解。 她内心波动平息了些,甚至有些低沉的点开继续播放。 声音从音响中传出,未来的印象设备也真棒,无损音质、真声还原,有女人的声音,也有男人克制不住的闷哼。 杨佳觉得原主的表演的很敬业,表情和声音都不似作假。很美,很狂浪。 视频持续了很久,姿势各种变换,但视角都在刺激的地方和女人身上,男人没有露过一面,看得出他身材很好倒是真的。 杨佳又点开一两个,从头看到尾,男主人翁都没有露面,不过通过对比,她倒是发现里面的男人貌似是同一个人,也许这是一个系列吧。 再看怕肾受不住,杨佳把视频关了,去看别的东西。 其中有个叫做“日记本”的小程序,杨佳点开日记本。 BC28-4-28 操,滚吧,本身就是他非要跟来的,让他哭,自己玩去吧,没了清净。 (他一直哭着说找爸爸,我很烦,把他丢在了巴多奥机场,然后我走了,他还在原地哭,我没有再回去找他,希望我不会后悔。) -- 第214页 BC28-4-26 我出了那个鬼地方,外面的空气真清新,美中不足的是厉阳这小家伙也跟来了,虽然是亲儿子,可他才一岁好吗?凑小屁孩儿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真不想带他,带着他我不就成奶妈了吗?非要跟来,妈的,和他那见鬼的老爸一样讨厌。 BC28-4-25: 我和他之间没有爱情,只有嘿嘿嘿,他可以不需要爱情,我不行,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拜拜,不会再留下。 ...... 杨佳看了眼光脑上现实的时间,BC28,四月二十九日。 最新的日记是昨天的,她越多越感觉不太对劲。“丢下了他”,“一岁”,“亲儿子”,这理解起来怎么这么把自己的亲儿子丢了...... 杨佳又翻过去看一遍,果然如此...... 妈耶,原主是什么人啊,她还这么年轻,从没想她居然有孩子了,更没想到她竟然把自己的孩子丢了。 才一岁的小孩儿,被丢在机场,他还在哭。 杨佳蓦地心一紧,没有再查看光脑里的东西的欲.望,她再看一眼那个地址,“巴多奥”机场,暗暗记住,飞奔出去。 希望未来的社会对孩子有更好的安保保障,才一岁的小孩儿丢了,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第114章 唐瑶侧脸看向水面, 月亮投影在湖面上,鱼儿弄起涟漪, 湖面上波光粼粼。 李奕停住脚步, 双手扶住涂了红漆的栏杆, 看向水面,唐瑶转过身站在他身侧。 李奕道:“你受委屈了。” 唐瑶眨了下眼睛,后摇摇头。 她知道李奕宠爱她, 她也爱着李奕,但他们之间还是有很多不能说的话, 甚至那些是她明白他也明白的。 李奕能说一句她委屈了, 就顶天了。 唐瑶无话可说, 她不知道她能要求什么。 她所等待的, 更多的是他能给,若他不愿, 那她也不会开口请求。 李奕:“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唐瑶笑了笑, “什么啊。”她明白他什么意思,她会看他怎么做。 话到这儿问题还没有解决,但李奕没有晾着不管, 而是有意愿去解决它,那不过他做什么,她都只需等着看就好了。 两人间的气氛突然轻松起来, 唐瑶将扶在栏杆上的手放下,道:“好久没有和你一起走过了。” “嗯,太忙了。”李奕道。 唐瑶又笑笑, “走吧,回去。”她心中不是很舒服。 总因他一句话开心,因他一句话难过。明明都那么熟悉了,还这样,难道还是维持在现代所说的热恋的感觉吗?还是只要有感情,就会一直这样,情绪受他影响。 实在也没有办法,这里就是这样的环境,便是有再多的解闷的东西,生活也是围着一个人转,而没有自己的事,便容易为他牵动心神。 ...... 因为唐瑶的不太开心,第二日冰泉宫便接到丰厚的赏赐。 唐瑶对这些赏赐已毫无感觉,但夏荷和秋月依然为它们开心不已,她们兴冲冲的念着赏赐名单,唐瑶面无表情的听着。 后来什么东西收入库房什么东西放在厅堂她都没有心情管,都让秋月收拾了。 接下来听各宫传报,总算有了点事干,打发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简单用过午饭,下午便是看孩子。 陪承启玩一个下午,等晚上,李奕来到她宫中。 承启正闹,唐瑶不想他烦扰了忙碌了一天的李奕,就让奶嬷嬷将他抱下去哄着,谁知李奕说不用。 他还走到承启面前去看承启。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唐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他从奶嬷嬷手中将承启解了过来,承启哭的止不住,被他抱起后,就扒在他怀里哽咽。 李奕让奶嬷嬷下去。 他问唐瑶承启怎么了,唐瑶也说不上,他脾气有点大,谁知怎么惹着他了,就猛地哭了起来。 唐瑶走到李奕面前,想把承启接过来,结果承启的小脑袋趴在李奕的怀里,躲开了唐瑶的手。 “嘿。”气得唐瑶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肉屁股。 承启又哼哼唧唧的呜咽两声,就搂着李奕的脖子撒娇了。 李奕护着他的小身子。 唐瑶不再理他们爷俩,独自走到软塌上坐着。 古代是真的很闲,如果在现代,她有这个时间就刷手机了,奈何现在,顶多嗑个瓜子而已。 承启不哭了,李奕将承启递给唐瑶,他坐在案几的另一侧。 两人闲聊些今日发生的事,李奕不怎么说朝政,除了涉及到唐瑶母家的好事会说与唐瑶听,其他很少提,唐瑶会和他说宫务中碰到的一些事,李奕的活动几乎都在皇宫内,唐瑶说哪儿他都知道,就当闲话聊了。 “承启呢?”李奕问。 唐瑶挑眉看向李奕,她发现李奕对这个小家伙感兴趣了啊。 承启精神头还好,扒着唐瑶的手,让唐瑶把他放下,他想跑去玩。唐瑶将他放在地上,他果然扭着小身子跑开了,但也只是在唐瑶的寝殿里乱转。 “承启就那样,吃得好睡得好,奴才们伺候的也好。”活的她都羡慕啊,她小时候绝对没有这待遇。 李奕问承启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唐瑶与他讲讲,一说说的时间便长了,肉墩墩的小承启跑过来,跑到他们两人面前,最后趴在唐瑶腿上,含糊不清的喊着母后,吃奶奶,哼哼唧唧的假哭。 -- 第215页 唐瑶知他这样就是困了,让奶嬷嬷抱着他去睡觉。 时候不早了,李奕叫水,两人洗漱一番,安寝。 李奕的寝衣依然是明晃晃的金色,透露这贵气,也显得他身量挺拔。 唐瑶爱穿素色睡衣,她今晚穿的是一件乳白色。 她坐在床内侧,转头看见李奕精悍的身体,待李奕坐下来,便揽着他的腰抱了下去,将脸埋入他胸膛内,满满的依恋感。 李奕揉揉她的头发,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只觉她此刻万分乖巧。 李奕小心护着她,两人躺下。 李奕亲亲她的额头。 唐瑶小声问他:“想我了没?” 李奕点点头,“嗯。”他低沉的声音滑过喉咙,冷峻之余有一丝温情。 唐瑶:“我也想你了。” 李奕将她搂紧,这不是他的全世界,确实他心中的自己的全世界。 也是这样静谧而温情的时刻,有些话才可以说出口,“你一心待我,我不会付你。”李奕道。 唐瑶:“嗯?”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说的是大臣提议他选秀之事。 李奕:“承启到五岁,我会为他请好夫子,日后就将他带在身边。” 他的话让唐瑶一怔,这是......承诺吗? 唐瑶过了会儿轻声道:“嗯,我会照顾好承启。” 李奕这样的决定情理之中,也意料之中,但唐瑶依然十分感动,比想象的中为他这话震动,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将嘴唇送到李奕嘴唇上,爱他。 他没有再对她的做子嗣的要求,想来是不想给她压力,但唐瑶觉得是时候,真心想为他要一个两人的孩子,比承启那时更想。 承启她当然也爱,但生承启之时,还要承受局势的压力,有一份为了应对别人而怀子的急迫感。 而这一次,她是有些单独的,想为他孕育一个子嗣。 ...... 第二日早朝,李奕去上朝,礼部尚书呈奏,提议大选,李奕当堂驳回,并将礼部尚书贬斥,轰轰烈烈的选秀之事告一段落。 半旬之后,皇上拟旨,选秀暂废。 三月之后,冰泉宫传来喜讯,皇后娘娘怀上身孕,前朝后宫都为此喜气洋洋,李奕更是放下琐事,暂时搬到冰泉宫去,政事也在冰泉宫处理。 冰泉宫因为皇上在的缘故安静下来,但唐瑶却更喜欢这段时光,她只静静的看着李奕,就能开心一整天。 待到来年生产,诞下的又是位皇子,虽说已经不是皇长子,但李奕依然大赦天下,为他庆祝。 和李承启一样,李奕亲自取为皇次子取名,这个可爱的小娃娃叫李迎嗣。 后来真应了这名字,之后不久唐瑶便又迎来一个孩子,依然是男孩儿,只与迎嗣隔一岁,李奕没有再为这个男孩儿大赦天下,但也亲自为其取名,叫李迎随。 重臣皆喜,对唐瑶再无怨言。 唐瑶无所谓还有没有女儿,孩子对她来说是李奕需要,不是她需要,她只需要李奕。 三个足以,她也不想伤自己的身体,往后便再也没有过。 承启如李奕所说,跟随在他身边长大,在他十五岁时,便指给他忠良可靠的辅佐之尘,给他指派朝中政务。 承启天生性子沉闷不跳脱,当李奕表现出对他给予厚望时,更是将心思都投入到学习与政事中,虽才小小的年纪,便已经十分沉稳成熟。 李奕十二岁登基,到承启能顶事时,他也在皇位之上坐了近三十年。 他对唐瑶的曾许下过一同出游的诺言,一直未兑现,随着李承启的长成和国力的恢复与强盛,现在巡游江南一睹他治下的大好江山,似乎是最合适的时候。 三月末春猎后,李奕便开始安排南巡之事,待六月出发,太子监国,唐瑶同他一起南下。 彼时他们没有那么爱玩了,但这一场巡游对唐瑶儿来说仍是她心中排得上号的令人感动之事。 虽然幻想过的一起在街边游玩的体验她已经不想要了,但她走在街上还会回忆起那个时刻,还会为花会上的男男女女感动。 她记得他们有那样美好的时刻,他把她捧在手心,像平凡的男人一样,为她吃醋。 再归去,他们也不知道人生中还有几年,但这几年都是清闲的陪伴。 说是年纪大了,唐瑶包养的极好,虽然没有了少女感,但说风韵犹存也不为过,她已不像年轻时那样常常撒娇,但依然勾得住李奕心魄。 李奕给李承启留下旨意,待他与唐瑶去后,两人合葬。 生同枕,死同穴,从此便是生生世世。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