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莫问》 1-5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15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15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15 ☆、楔子:情。 你呢!老盯著我们爷干嘛?”小孩儿忽然一脸怒气地大喊起来,“你们这群坏人,又看上我们家爷好看了是不是?” 那人这才猛然醒过来一般,赶忙把视线移开,白衣公子也仿佛突然意识到什麽,面色微红地别过脸去。 “哼哼!你们这群臭男人!莫府大公子岂是你们这群人想看就看的?”小孩儿见他理亏,越说越来劲儿,简直要掐腰骂起街来。 “禄儿!”白衣公子赶紧唤住小孩儿,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别理他,咱们回去吧。” “哼!”小孩儿冲那人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就跟著白衣的公子一蹦一跳地走了。 “莫府大公子啊……”那人看著两人远去的背影,低声默念了一句。 莫府,或者说丞相府,乃是洛阳城里最知名的一户人家。莫家历任三朝丞相,从高祖时就伴在皇帝身边,因此莫府也格外得到三代皇帝的敬重。直到两年前莫老爷忽然大病不治,这宰辅之职才暂时交给林秦楠林大人代理,皇帝说,等莫府大公子莫问情三年丁忧期满,便将丞相之职还给莫家。 “羽儿可回来了,街上玩得可好?”莫老夫人一见莫问情回来,便在下人的搀扶下笑吟吟地迎了他出来。 羽儿是莫问情的小名。据莫老夫人说,当年曾有一只羽毛极漂亮的著便叫人将一颗龙眼大的珍珠奉上来,看得禄儿的眼睛瞪得如驼铃一般。 莫问情扫了那珍珠一眼,稍一迟疑,辞谢道:“无功不受禄。昨日本是在下得罪在先,哪里有收礼的道理?云公子此番……若是有别的意思,还请明说。” 云碧清见莫问情脸色透了认真,便哈哈大笑道:“云某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见莫公子面善,想交你这个朋友~” “好哇~你果然是冲著我们爷来的!想追我们爷,你还早十万八千年呢……” “禄儿!”莫问情大声斥道,直把个禄儿吓得赶紧缩回来。 莫问情调整了下语气,却仍是不改威严:“後院的碧螺春怎麽还不上来,你去看看。” “哦。”禄儿低低地应了声,临走又狠狠地瞪了云碧清一眼。 莫问情叹了口气。被禄儿这一搅和,他倒真的没法就这麽把云碧清请出去了。 “既是如此,云公子若愿意,便请留在府中用过午饭再走吧。只是这礼物,莫某是万万不能收的。” “全听莫公子安排。”云碧清拱手一笑,便命下人将带来的东西收了起来。 ☆、第二回:连拜府生日相邀 此後,云碧清便隔三差五地找理由来登莫府的门,有时是借东西,有时是忘了东西,有时甚至说是在门口路过渴了,进来讨碗水喝。 “哼,洛阳第一钱庄,要什麽没有?偏偏找咱们来借,分明就是没安好心!”禄儿从一开始就看云碧清就不顺眼,这下更是没完没了地数落他。 “算了,反正他又没恶意,多结交个朋友也好。”莫问情若有若无地答道。 “什麽叫没恶意?我看他从最开始就一肚子恶意!”禄儿凑过来,“爷,这种公子哥儿我见多了,都是处处留情的主儿,您要是跟他沾上了,准没好事儿!” 莫问情笑了:“能有什麽事呢?问情是个男子,又不是闺房里的姑娘。” 禄儿哑然了一会儿,随後转身小声儿嘟囔道:“爷虽不是姑娘,却比姑娘还好看,这洛阳城里谁不知道啊……” “禄儿,你说什麽?”莫问情探了身问道。 “没啥~爷,反正您小心这个人,别跟他走太近了。”禄儿转回头来语重心长地说。 “哦?何时倒轮到禄儿来教训我了?”莫问情见他个小孩儿偏做大人模样,便故作生气的样子来逗他。 “禄儿不敢!”小孩儿果然怕了,一迭声摆手道,“只是爷从小便在书房里读书,没怎麽出来见过世面,老爷一走,千般事都要爷来做,爷虽然读书多,脑子聪明,处理事情是在行,可对於人事……爷,不是禄儿说,您对人太好,太不提防,禄儿是怕您被人害了。” 莫问情也知道禄儿是真心担心自己,便温柔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官商本不是一路,我自然对他防范,只是他虽是个商户,却在洛阳城中颇有势力,如今先父已经仙去两年,朝中势力渐渐向林府倾斜,我又没法马上入朝为官,所以这样的人,我们便是不借助他的势力,倒也不能得罪他,眼下还是小心应对为好。” 禄儿听莫问情说得有理,便点点头道:“还是爷想得深。不过,禄儿还是那句话,应对是应对,爷您可别真的跟他好起来。” 莫问情见他不依不饶的,便伸了雪白纤长的指头戳了一下禄儿的额头,笑道:“你怎麽就那麽放心不下?还怕我跟他跑了不成?” “不是我放心不下,是那人的眼睛……”禄儿双手捂著额头嘀咕道,“那人的眼睛太会勾人,我怕爷防不住。” 的确,那人的眼睛确实很特别,带了点淡淡的碧绿色,好像孔雀的羽毛,在阳光下可以反s /出七彩的光,就像太阳一样。 就是这光,让莫问情觉得似曾相识。 “算了,别去想他了,我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忙。” 莫问情言罢低头拿起一叠信来看,却见最上面的一封右下角有一个淡蓝色云朵化成的钱币花样,莫问情抬眼看了下禄儿,见他正低头研磨,便不动声色地将那信收在一碟信的最下面,拿了第二封拆开来看。 三日後,云清钱庄後院门口,云碧清正一身墨绿金丝的新装笑脸迎客,忽见一顶雪白墨竹的轿子远远停下,便把一排人丢给身边的人,一个箭步冲到轿子门口,一伸手打起帘子来。 里面的人低头出来,抬头一见是他,果然愣了一下。 “怎敢劳烦云公子亲自动手。”莫问情不知如何是好。 “哪有哪有,莫大公子大驾光临,我云清钱庄蓬荜增辉,碧清能为莫公子打帘子,是我的荣幸~”云碧清笑得热情似火,一边赶紧将莫问情迎到堂内。 莫问情觉得他热情得过分了,便按了礼节答道:“云公子过谦了。云公子亲自写信来请,莫某自然……” “哎哎,以你我的交情,何必这麽繁文缛节的,你叫我碧清就好,我叫你问情,如何?”云碧清打断了莫问情的推辞不说,反而又得寸进尺起来。 “这……”莫问情实在不想和他显得太过亲密,毕竟自己的身份特殊,若走得太近,恐怕於莫府声誉有损。 “问情,今日可是我的生日,你不能让我不高兴呀~”云碧清说著就嘟起嘴来。 “好吧。”莫问情没办法,只好客随主便,“碧清公子……” 云碧清一扶额:什麽叫碧清公子啊?这公子俩字儿就不能省了?……好吧,至少可以叫他问情…… “那问情就不要再如此多礼了,快进来随我入座吧。”云碧清一边帮莫问情驱赶拥挤不堪的人群,一边将他延至上座,也就是自己身边的位子。 这一次莫问情倒没有推辞,因为他毕竟是前任丞相的长子,也是皇帝金口允诺的下任丞相,肯来个商户参加少主的寿宴本就是格外赏光了,在座除非有林秦楠或是皇族的人来,否则他坐这个位置是当之无愧的。 两人并排坐下後,云碧清便赶忙叫了些白衣罗裳的年轻女子来给莫问情打扇子,一边殷勤地亲自捧茶递水果。 “这碧螺春是我叫江南送了百种茶来,自己一个个品出来的,你尝尝和你莫府的是不是一样?” “我听人说你喜欢南方的水果,这荔枝是我叫人马不停蹄星夜从岭南运来的,趁没熟透就摘下来,却又不能太生,我挑了些不错的,你尝尝看?” “我听你府上人说你不喜欢大红大绿的张扬,单喜欢墨色,我便把那些衣服全丢了,新做了墨绿金丝的衣服,这堂上的装饰也都是墨色的,你看了可喜欢?喜欢我就再做……” “碧清公子,”莫问情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今日本是你做寿,自然一切随你喜欢,何必在意我的意思?” 云碧清听他如此说,便放下手中正在剥的荔枝,两只闪著彩光的碧绿色的眸子深情地望著莫问情。 “问情,我……” “啊呀!这位不是莫府的大公子嘛~碧清,你脸面可真大呀!竟能把莫公子请出来!”一个一身金黄色衣服的公子哥儿突然冲过来,笑呵呵地盯著莫问情看。 “可不是!这洛阳城里谁不知道,这莫府大公子不仅容貌比个女子更胜百倍,连行事举止也比大家闺秀还要斯文端庄,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叫我们这些想巴结的人……也巴结不上啊~”又一个紫色衣服的公子哥儿拥过来,一边满口污言秽语一边眼睛不老实地在莫问情身上上下打量著。 莫问情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强忍著厌恶向侧面挪了挪。 “哎哎!问情是我请的客人,你们几个给我收敛点儿!尤其是你,郑行,平日里跟我们胡闹胡说也就算了,怎麽能在问情面前失礼?” 郑行便是那个紫色衣服的公子哥儿。他父姓梅,母姓郑,二人在路上同行相识,然後生了他,便取了这麽个名字,可见是没读过什麽书的。他父亲近年来倒卖山里的皮毛挣了大钱,这才把他送到云碧清府上来跟各位哥儿们混在一处,也好让他长长见识,学学本领。谁知这位本领没学什麽,倒是学会了胡吃海喝满口轻薄,哥儿们见他呆傻都拿他当个趣儿,好在他也不觉得,照样每日来玩儿。 “哟~碧清兄倒是一口一个‘问情’叫得亲密,倒不许我们‘失礼’了~”金色衣服的公子显然有些不高兴,眼睛一斜瞪著云碧清。 “弄笀兄何出此言呢~碧清不过与问情有些私交在先,所以感情亲密些,今日将他请来也是想大家认识认识,弄笀兄若愿意,也可以坐过来与问情闲聊嘛~”云碧清赶紧解释道。 金衣公子名叫查弄笀,最是喜欢凑热闹说闲话,这洛阳城里的大事小事没一样是他不知道的,便是g /中的秘辛逸闻,也没人比他知道得更多。所以,饶是云碧清再有权势财富,也得让他三分,否则他这三寸不烂之舌一动,鬼都不知道他会讲出什麽话来。 再说查弄笀见云碧清如此说,面色也就和缓了些,随後便大大方方地取了自己的坐席来坐在莫问情旁边,与他熟络地攀谈起来。 谁知查弄笀这一换座位,倒引得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动了起来。不一会儿,莫问情身边就挤满了一群人,直把个云碧清挤得远远的,光看得见莫问情唇齿翕动,笑容端方,却连个声音也听不见了。 “这到底是谁过生日啊……” 云碧清长叹一声,背著手挤出了门。 ☆、第三回:眠荷塘山间云雨 自从那日寿宴过後,云碧清再不敢大张旗鼓地把莫问情请出来了,只好趁了三五月圆之夜,或是大雾无人之日,将他单独请出来,或是烟柳荷塘,或是碧池春草,或是湖心亭,或是玄都观──总之,都是他j /心挑选的美景,却又不会遇到大批的熟人围观。 “唉!怪只怪问情太有名,走到哪里都是观者如潮,连个美景都抢不过你。”云碧清一边把小舟小心翼翼地藏向荷花荡深处,一边对莫问情半嗔半怪道。 “你既知道,又何必要把我请出来?你自己来看不就好了?也免得我耽误了你与那些燕赵佳人的好事~”莫问情一边说笑著一边向荷花荡外望去,只见镜湖边一片楼船雕舫,粉袖绿云,团扇蔽月,香汗如雨,锺鼓笙歌伴著莺歌燕语远远传来,便是没有皓月高悬,也可以想见此间公子歌妓们的欢乐场景。 “那些庸脂俗粉算得什麽佳人,哪里比得上我船上的这一位国色是淡定,不如说是恼火。 “原来月蚀竟是这般!”莫问情吃惊得眼睛瞪得大大的,闪亮得如同繁星一般。 云碧清回头看著他兴奋的脸,忽然心里一动,一把拉著他就向船里倒去。 “啊!你,你干什麽?”莫问情一惊,一下子扑倒在云碧清身上。 “躺下看吧,不然仰著个脖子,多累?”云碧清说著就把身体向一边凑凑,莫问情见他一脸坦然,便也只好不再说什麽,只一个翻身从他身上下来,比肩在他身边躺了。 月亮的残缺越来越大,莫问情的眼睛却始终都没有离开得理所当然一边将衣服拿起来对著火,又捡了些可以做支架的树枝,将衣服支起来。 “你也把衣服脱了吧,不然该著凉了。”云碧清催促他道。 莫问情自小家教极严,便是遇到大雨狂风甚至是兵荒马乱也是不能现出狼狈之态的,更何况是脱衣服,於是便低头犹豫了起来。 云碧清见他不动,便上手将他衣带解开。 “你……你……”莫问情赶紧按住他的手。 “你自己不肯脱,我帮你脱还不行?”云碧清知道他是顾忌那堆礼节,便来逼他。 “好好,你放手,我自己来。”莫问情服了软,便纤指一动,轻轻将外衫一件件退了,与云碧清一样只剩了件贴身薄衫。 云碧清便在另一边帮他把衣服架起来,正好在火旁边形成了一个衣服的小圈。两个人坐在山洞靠里的地方,一起看著外面的雨。 “这雨,不知什麽时候会停。”莫问情觉得沈默得尴尬,便找了句话出来。 “我看什麽你都不会信,可我是认真的。我会继续去你府上找你的,一直找到你愿意见我,听我说话为止。”云碧清说完这句,便转身出了山洞。 莫问情又在山洞里坐了一会儿,估计云碧清已经走远了,这才慢慢从山洞里出来。 谁知一出山洞,却见云碧清还在外面站著。 “我怕你不认识回去的路,所以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至少到城门口。”云碧清解释道。 “不必,我认得!”莫问情仍是警惕心十足地靠著山洞口,一动不动地盯著云碧清。 云碧清叹了口气,挠了挠头,转身先走了。 **  **  ** 三是他莫大公子了,就算是我说的,算作给你的赏钱。” “谢主子!”小厮马上脸上笑得花一般,一边飞也似的向账房奔去了。 “哼!”云碧清轻蔑地从鼻孔里哼出一声,随後一边思忖著一边转身继续往後院走。 不过这小子虽是拍马屁,话说得却也不假。谁知道那温柔如水的莫问情骨子里竟是个如此刚烈的人,今著便哈哈大笑起来,然後云碧清跟他父亲道了别,就从後厅出来了。 “银钱,准备一套大红的衣裳,要体面,你主子晚上要去万香楼。” “好!!”刚回来的小厮马上又掉转身跑了出去。 万春楼乃是洛阳城里最有名的花楼,这楼里不仅姑娘一个赛一个漂亮,而且排场够豪奢,酒菜够一流,连人家婚丧嫁娶的,都要来这楼里请人帮忙──不过这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消费得起的,能来这楼里请人的,至少也要是从四品以上的官员眷属。 当然,还有一类人,虽然无官无品,却也常得到这楼里逍遥,那便是豪商富贾,金银世家。而在这群人里,最是挥金如土、穷奢极欲,却也最是有品位、懂风流的,便是云清钱庄的少主云碧清。这少主为人洒脱大方,又爱结交朋友,於是每逢初一十五,便会在这万春楼里大摆宴席,凡是愿意来潇洒的,都是他的座上宾客。 “碧清最近老是跟那莫大公子混在一起,我还以为你早忘了我们这群朋友呢!”梅郑行一边把个蹄膀啃得满嘴流油,一边嘿嘿笑道。 “怎麽可能?我忘了谁,也忘不了郑行兄啊~”云碧清笑得眉眼如月,一边调侃他道。 “我听说,碧清兄已经睡了那莫问情?”查弄笀眼睛一挑,幽幽问道。 梅郑行一口酒刚下,这下子“噗”地全喷了出来,两只眼瞪得要跳出来一般:“啥?!” 云碧清一脸大吃一惊的样子,一双碧瞳却是仍笑得轻松自在:“哦?弄笀兄哪里得来的这消息?” 查弄笀知道他在做戏,索x /细目一挑:“我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你不必管,你只告诉我,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云碧清的脸上仍是风云不动的笑,只是随手拿了只镂金的酒盅在眼前把玩,声音若实若虚:“我若说是真的,你信麽?” 查弄笀面上一愣,随即便恨这云碧清真是狡猾得狐狸一般:若是他如个正常人一般矢口否认或是顾左右而言他,那麽自己必定怀疑他是做戏──毕竟以云碧清几年来在情场上混出的威名,有什麽事是他不敢做的?又有什麽人是他要了不敢承认的?所以他必是故意做给自己看,好借自己的口帮他把这事儿传出去,以获得他云府的好处。可他这下,却是偏偏承认了,而且承认得那麽干脆明白,仿佛毫不顾忌这事儿对两家的影响似的,真让人不禁怀疑他别有居心,倒不敢随便把这话随便放出去了。 等等!难道这才是他的目的?他难道是想封自己的口? 又或是,连自己这点心思也被他考虑在内,所以还是该把话放出去? …… 好你个云碧清!真不愧是交际场上唯一敢跟自己玩儿花样的人!我就赌赌看,看你对那莫问情的真心! “我信。”查弄笀面上不动声色,微微笑道,“只是我很好奇,那莫大公子不是最是个守身如玉的,连女人都不曾碰过?他怎麽就甘心上了你的床?” 云碧清嘴角一挑,笑得轻薄:“再怎麽守身如玉的人,也是难过情关。问情既然爱上了我,自然也就愿意许身了。” 查弄笀见这话里有意思,赶紧倾了上身追问道:“那你呢?你对他……” 查弄笀很少对什麽事情紧张上心,因为但凡消息,大都是从他这儿流出的。要说有什麽人能勾得他心急如焚,那便是这位云府的少主,云碧清。 “我对他,自然也是真心。”云碧清一脸笑得随意,随後便提高了声音对众人道,“所以从今日起,我云碧清再不碰任何人,无论男人女人,都再不必送到我庄上来了。” “那……这酒席呢?”梅郑行嘴里嚼著鹿r /,一脸紧张地看著云碧清。 “呵呵,郑行兄放心,这初一十五的酒席自然不会断的,你们的乐子我也照付,只是这之後……碧清就不奉陪了。”云碧清笑著安慰了梅郑行,随後便离席去结账了。 听了这话,梅郑行一脸的紧张果然马上放松下来,又大口一开去忙他的猛吃猛喝了。 吃,吃,就知道吃!怎麽不吃死你呢?查弄笀瞪了一眼身边的吃货,心里忍不住骂道。 不过,真没想到这云碧清居然会说他是真心!这麽多年来,他阅过的男人女人无数,虽然也有那让他爱不释手的,却从没见他对谁付出过真心。 难道,刚才自己的判断竟是错的?他竟真的对这莫问情动了心,想为了他把事儿瞒起来? …… 云碧清,我就不信你有真心! 查弄笀一起身,离开了吃得不亦乐乎的梅郑行。 “哎?弄笀,你不吃了吗?还有仨菜没上呢!”吃货冲著他的背影喊道。 15 肉文屋 / 15 15 6-10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610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610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610 ☆、第六回:落衣衫麒麟送别 深夜,莫府里人声俱寂,只有一间房里仍是灯火通明,那便是莫问情的卧房。 莫问情正坐在灯火前聚j /会神地看书,没留心一个身影从开著的窗户闪进来,轻轻地走到自己背後,慢慢伸出了手── “问情。” 忽然被人从背後抱住,莫问情吓了一跳,可是一听到那充满磁x /的声音,他便整个人都温顺下来了。 “碧清。”莫问情的脸上透著温柔。 云碧清把莫问情转过身来,深情地注视了他一会儿,一低头吻上了他的唇。莫问情也微微仰头迎著他。 “你不是说明道。 “人只是见著了,怎麽能回?”云碧清眸子一亮,一手把莫问情抱起在怀里,一手从他腿下一用力,便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你要做什麽?”莫问情被轻轻地放在床上,慌乱地看著正在俯视自己的云碧清。 “做上次我们在山里,做过的事。”云碧清说著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了,又伸手去解莫问情的衣服。 “不要。”莫问情微微皱著眉头,死命压著云碧清的手。 “怎麽?问情不喜欢我了?”云碧清的声音里含著压力。 “不是。”莫问情赶紧否认,“只是……可以不做麽?我到底心里有些……” “可是喜欢的人之间,都要做这样的事啊。”云碧清说得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莫问情不知道该怎麽解释,只是死死地按著他的手,好看的眉头微微地皱著。 “……那至少,缓些时日,好麽?”莫问情的声音已经接近哀求了。 云碧清见他实在是不情愿的样子,便叹了口气道:“问情若是不愿意,那便算了,毕竟你才是最重要的。” 莫问情听了这话,马上脸上现出感激的神情来,眼睛一眨一眨如星星般灿烂,却又单纯得像个孩子似的。 云碧清被他这一看却是呆住了,直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忽而转身走到窗边,只把个後背对著他。 “那……那我先回去了,明儿再来看你。” 言罢一个飞身,不见了踪影。 莫问情从床上起来,慢慢走到窗边,久久向外望著。 “可怎麽的,也得把衣服带走啊。” 莫问情的手里,轻轻地拿著云碧清落下的外套。 第二日,莫问情在府里等了云碧清一整我不来了?”云碧清在他身边坐下,双手在背後环住他。莫问情起先还挣扎了一会儿,过一会儿就不动了,乖乖由他抱著。 “对不起,庄里突然有事,让你空等了我这些不出话来。 “这是莫府家传之物,只有我莫家的人才能得见,你我既然已结连理,自然也可以交给你……”莫问情说著,不由得略低了头,目光带了点羞涩,“这且不说。我要给你这东西,是因为此物乃是高祖皇帝特命人所制,见之如见高祖皇帝,连当今圣上也要顾虑几分。你此去江南,若有人有意为难,你便将这东西拿给他看,或许可以减少些麻烦。” “问情!”云碧清一把抱住莫问情,“这麽贵重的礼物,我怎麽能收?” 莫问情也轻轻抱住云碧清的背:“你此去江南路远,问情不能陪伴身边,只能尽些力所能及的,希望可以帮到你。” “问情,我云碧清何德何能,竟能被你看上,我……”云碧清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碧清何出此言?”莫问情轻轻推开云碧清,眸子清澈得如雨後秋池里的寒星,“上次你走後我想了很久,我知道,你我选的这条路前面必是黑暗无光而又凶险万分的,所以既决定了跟你走下去,我便只有紧紧拉著你的手,再不做他想。因此,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跟你去哪里,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论你遇到什麽事,那便是我的事。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对我说这见外的话?” 云碧清听了这话,脸上却是久久地愣住了,随後便垂了眼睛,轻声自语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莫问情见他脸色有异,便担心地问道:“碧清,怎麽了?” 云碧清慢慢抬起眼睛,目光含水地望著他:“没什麽。问情,你对我太好了。” 莫问情轻声一笑,随後便仰头上前吻了他的唇。 绕在莫问情背後的手里本是轻轻地拿著玉佩,却突然一把紧紧将那玉捏在掌心,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著。 既是将要别离,两人自然心里都舍不得对方,於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云碧清少不得每日到莫府来报道,直到把出门的日子推了三次,这才不恋恋不舍地上路了。 ☆、第七回:小别归鸳鸯戏水 十几,“今晚,我来找你,好吗?” 莫问情脸上唰地一红,低头应了声:“嗯。” 两个人穿好衣裤,便一起回到了前堂。到了前堂,却见云碧清带来的一干人正等著,里面一个眼神机灵的小厮,一见二人出来,赶忙上前行礼道:“少主、少夫人好~” 莫问情一下子怔住了,随後眼睛一甩狠狠地瞪著云碧清。 云碧清赶紧骂道:“乱叫什麽呢?长个嘴就知道乱说,眼珠子叫狼吃了?” 那小厮见情形不对,赶紧自抽嘴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莫大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跟没眼珠子的计较……” 莫问情见这两个耍宝一般,忍不住“噗哧”一声乐了,云碧清见莫问情不生气了,便赶紧命了小厮去拿礼物来。 “问情,这是徐州老字号的陈酿,据说从前朝起就藏在酒窖里,难得躲过了战火,全如果,我对问情,说了谎……你会不会,离开我?” 莫问情一愣,随後手上微微用力,探起了半个身子,眨著大大的眼睛吃惊地看著云碧清。 被这样清澈的眼神盯著,云碧清心里不禁一抖,眼神也不由得微微一避。 “其实……” 云碧清犹豫了一下,果然还是说不出口── 他真是生平第一次怕成这样。 “其实那晚在山上,什麽都没发生。” 莫问情雪亮的眸子一下子收紧,随即皱著眉头追问道:“那你为什麽要骗我,说我们已经……” 云碧清轻轻地抚 /著莫问情垂下的长发,眼神又恢复了平日的温柔:“因为我想要你啊,可是又怕你不肯。你不肯的话,就算用药迷晕你,我也不能要啊。” “这话倒说得好听,”莫问情满心的埋怨,“可你还不是每晚跑到我房里来抱著我睡,这又有什麽差别……” 云碧清见他这样,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莫问情又羞又恼,索x /就要拿了衣服下床。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云碧清一把把莫问情扯回来捉在怀里,“我们的莫大公子真是冰清玉洁,难道你真不知,这‘睡’和‘睡’也是有不同的?” ☆、第九回:破惊雷初啼羞掩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云碧清一把把莫问情扯回来捉在怀里,“我们的莫大公子真是冰清玉洁,难道你真不知,这‘睡’和‘睡’也是有不同的?” 莫问情见他话里有话的意思,便挑了眼睛,半羞半怒地看著他。 果然莫老爷从来没教过他儿子床笫之事,说不定他倒真的以为男人和女人并排在床上一睡就能生小孩呢。 云碧清强忍住心里的吐槽,宠溺地 / /莫问情的头:“也好,那我们索x /今晚就把当日该做的做了,也让我教教你,有一种睡法和平日是不同的~” 云碧清说著便将莫问情手里的衣服丢到一边去,然後扶了他仰卧在床铺上,自己则弓起身子俯在他身体上方,把方才吻过的锁骨、r /尖、侧腹、下身一一又疼爱了一遍。 所不同的是,这次他先把莫问情雪白修长的腿向两边大大地打开撑起来,然後才娴熟地拿捏起腿间已经微涨的红肿,殷勤而周到地服侍起来。 虽说莫问情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云碧清服侍了,却还是耐不住他轻柔灵活的指尖和舌头的百般撩拨,不一会儿便涨得春潮翻滚,浑身都微颤起来:“碧清……” 云碧清伸出一g /食指轻轻地在端口一敲,低声笑道:“别急,还没到呢~”随後不知从哪里翻出个雪白青瓷的小盒来,开了盖拿了指头挑了些雪白晶莹的药膏出来,莫问情只觉股间一凉,便禁不住猛地缩了回去。 “待会儿有你收的,急什麽?先放下来,听话。” 云碧清的声音带著蛊惑人心的温柔和磁x /,莫问情乖乖地把自己放松下来,随後便觉一股清凉从後身慢慢地涌进来,一边涌动一边还如小虫般左右摇晃滚动。 “你……做什麽……”莫问情忍不住问道。 “帮你做准备~”听到云碧清的声音从自己的下身处传来,让莫问情禁不住脸上又红了一层。 “准备……什麽?”莫问情虽是什麽都听云碧清的,却还是难免会对眼下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产生好奇。 “准备让我进来~”云碧清一边说得好整以暇,一边又一g /手指沾了药膏揉进去,两g /指头熟稔地活动著、搅扰著,不一会儿便将里面撑开了一片话。 云碧清不动声色地挑起嘴角,然後手指略一用力── “啊!” 赶紧咬住嘴唇。 “还说不疼?” 云碧清心疼地叹了口气,随後手指不轻不重地揉起了劳累过度的腰。 莫问情放下长长的睫毛,身体随著云碧清的手,微微地晃动著。 “你,可还有别的事骗我?”待气息渐渐平稳後,莫问情轻声问道。 云碧清手上一滞,略一思量,便将嘴凑到莫问情耳边,半真半假地问:“若还有,问情会生气麽?” 莫问情不说话,只微微睁开眼缝,面无表情地望著床角里的绣器。 “问情,从今以後,我再不骗你了。相信我,好吗?” 说著这话的云碧清,心里是怕,是痛,是後悔,也是决心。 只可惜,他爱的人太认真,太深情,以至於他下得了决心坦诚当下,却下不了决心坦白过往。 而此刻的他还不知,这一步的犹豫竟导致了两人一生的悲剧,和再也无法回头的遗憾。 “好,我信你。” 莫问情的声音静水无声,却自带著一股破釜沈舟的决意。 **  **  ** 自从两人真的有了床笫之欢,云碧清便中了毒一般越来越舍不得莫问情的身子,而莫问情也渐渐习惯了在云碧清的怀里睡去。人都说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这两个则是生如连体,寸步不离,说是一日不见如三秋都是妄语,真真是略一离床便思得梦魂千里,稍一迟归便念得泫然垂泣。 不过越是甜蜜的日子越要经历些磨难和摧折,谁承想,便在两人都沈溺於欢爱和温柔的最深处,却突然发生了一件变故,好像上得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一个劲儿夸他有见识有分寸。莫问情在一旁见他得了自己母亲的欢心,嘴上不说,心里自然也是高兴。日近中午,老太太难得主动留了云碧清在府上用饭,三人酒足饭饱之後,身懒倦怠,老太太便叫人带了云碧清去别馆午休,自己则被人扶了回内室休息。 云碧清表面上自然是乖乖地谢过了老太太安排,跟著人步步到了别馆,然而心底里到底舍不得娇妻温柔,於是眼见下人出去,便趁机从小楼里溜了出来,轻车熟路地翻入莫问情的房里。 这一边莫问情也正满心怨念,一见他来,脸上瞬间便绽得红豔欲滴,嘴上虽是骂著“也不怕人撞见”,身子却径直向床上坐去,一边伸手放了两侧的帐子下来。 云碧清如泥鳅般一下钻到帐子里将人抱住,只听得一阵娇嗔怨怪,绫罗绸缎七七八八掉得一地,随後便见帐子里的人好一阵挣扎打闹,床棱终於渐渐响起规律的声音。 “嗯~~” 莫问情娇喘如酥,媚眼如丝,忘情地沈浸在云碧清的温柔里。 “小声点儿,也不怕人听见。”云碧清低著声,声音里却带著一丝甜蜜的兴奋。 “哪会有别人?不过是你听见罢了~怎麽?你不乐意听?”莫问情搂著云碧清的脖子,调皮地摇晃著细腰,故意带得他身下跟著一起晃动。 云碧清细眼一眯,狠狠掐了他腰一下,惊得莫问情一边尖叫一边赶紧求饶。 “小坏蛋!”云碧清笑得邪恶而宠溺,“你还嫌不够是不是?看为夫不要了你的命~” “夫君饶命~妾身知错了~啊!”莫问情忙不迭地求饶,一边又随著他的动作叫起来。 “再叫一声夫君,我就饶你~” “夫……夫君……” “我没听见,再大点声~” “夫……夫君~” “砰!” 巨大的推门声如晴天霹雳般传来,瞬间把莫问情满身的魅惑都化作了冷汗,他一把推开云碧清,一个翻身便冲出帐外,却只见自己房间的门翕然大开,一床墨兰锦缎的被子摊在地上,然而屋里却不见一个人,只有门板还在慢慢地合起来。 “怎麽了?”云碧清赶紧穿好衣服跟出来,一边拿了衣服披在赤身露体的莫问情身上。 此时的莫问情已经摊坐在了被子边,只见他一手拉紧衣服,一边满眼惊恐地望著云碧清道:“碧清……我们的事怕是瞒不住了……” 云碧清赶紧把惊慌失措的莫问情抱起来放在凳子上,又给他倒了一杯茶,一边帮他把衣服穿起来。 “问情,你别急,慢慢说,或许只是……” “只是什麽?”莫问情少有地失了方寸,“这被子是我娘的,显然是她叫了福儿来给我送被子,谁承想偏偏撞到我们……唉!我猜,我娘现在已经全知道了,不知她要气成什麽样子,我……”莫问情一边说著,一边眉宇间便凝固起来,眼眶盈盈地似要落泪出来。 “问情,你听我说。”云碧清帮他系好腰带,顺势跪在他面前,两手包著他的手,努力抚慰著受了惊的爱人。 “我可以给你娘跪下来。”云碧清的眼神诚恳而笃定,“如果可以,叫我入赘莫家都行。若是还觉得有辱你家的门风,那我就放弃钱庄卖身给你做奴仆,只要能和你终身相伴,我什麽都能做……” “你别这样。”莫问情把他拉起来,看著他碧绿的眸子,方才慌乱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方才是我急了,你放心,这事我自会和母亲说个明白。我当初既答应了和你走下去,便没有一直躲得下去的道理,既是早晚都要面对的,早些讲清楚也未尝不是好事。”莫问情神态平静,语气淡然,却不似超脱,更像是一副认命了的样子。 “问情……”云碧清看得出他的撕痛,却只得犹犹豫豫,欲言又止,“若是让你如此为难,我还是……” “云碧清,你要放手麽?”莫问情无力的眸子竟突然s /出一道狠光,直直地刺透云碧清的心,呛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当然舍不得!”云碧清攥著莫问情的手,“可是我也舍不得你这麽痛苦!毕竟,若是我不能给你带来幸福,那我宁愿放你自由……” “不与君比翼,自由何异死!”莫问情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凛烈而倔强,“云碧清,我莫问情说过,这辈子交给你了,生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只要你不放手,无论发生什麽事,我都不会放弃的!” 云碧清闻言目光一凛,视线一下子落到床角里的绣器── 此生相依,不离不弃。 “问情,你刚才的话,再说一次。”云碧清突然格外认真地逼视著莫问情。 莫问情一愣,随即低眉半羞道:“我莫问情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不是!是後面那句!”云碧清剑眉紧锁,碧瞳怒目,简直像是要把人吃了一般。 莫问情声音吓了一跳,声音都弱了下去:“我说……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不会放弃……” “莫问情,你此话可当真?”云碧清那一贯风流调笑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如此虔诚而严肃的表情,莫问情从没见过这样的云碧清,却也知道,此刻的他,正在做一个事关一辈子的决定。 “我莫问情说的话,自然当真!如有半点不是真心,教我莫问情粉身碎骨!莫家家破人亡!”莫问情的话里也下了狠心。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云碧清碧色的瞳子里闪过一线光,然後便紧紧地攥住爱人的手,眼中再没有一丝畏惧或犹豫。 610 肉文屋 / 610 610 11-15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1115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1115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1115 ☆、十一回:思双栖苦意哀求 两人既彼此认定了决心,便坐等莫老夫人的反应。果然,不多会儿,一个未曾见过的总角少年便低头进了莫问情的屋子,行了礼道:“见过云公子,爷。” “寿儿,我娘有什麽话要你传,但说无妨。”莫问情靠坐在椅子里,云碧清则站在他的身边,莫问情雪白的玉手把云碧清的手紧紧攥在怀里,面上只一派清淡坦然。 “回爷,老夫人说她今日身体不适,不能招待云公子,请云公子原谅招待不周……”寿儿怯怯地抬眼瞄了下云碧清,赶紧又低下眼盯著地面道,“老夫人请云公子自行回府,并叫爷赶快到清净堂来,晚了怕是会病情有变……” 其实莫老夫人的原话比这个难听得多,只是有云碧清这个外人在,总不好失了礼节,所以寿儿便私自决定把话说得委婉些,总归他们爷是能听得懂的。 “……也好。你去回我娘的话,说云公子马上就回府,我送了云公子走便去那边看她。”莫问情语气云淡风轻,却是不容置疑。 “……是。”寿儿弱弱地应了声,不安地看了看两人,便低头退下了。 “问情,我不走,说什麽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一见寿儿出去,云碧清便绕到莫问情面前,握紧了他的肩膀说道,“我说过,出了事儿我顶著,今日让你为难我已经够对不起你了,若是再临阵脱逃,那我还算什麽爷们儿?” 莫问情见他一脸严肃,“噗嗤”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紧绷得如皮革一般的脸:“我知道你是爷们儿,可这到底是我家的私事,你若来了,我娘不是要更生起气来?” 云碧清自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更明白,他的爱人是个表面温柔内心极烈的,若是放他自己去,一旦哪句话跟他娘说得不好,一气之下做出什麽让自己一辈子後悔的事来,他可受不了。 “话要看怎麽说。”云碧清握了他捏在自己脸上的手,“你可别忘了你夫君的本事,我连你都搞得定,更何况是你娘?” 莫问情一听,白了他一眼:“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那花言巧语,也就我还受用得下去。” 莫问情虽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明白,他这夫君最是个巧舌如簧的,若是说人情练达即文章,那云碧清绝对是,你们还太年轻,年轻人的誓言,算不得数的。” 莫问情听了这话,目光一下如受了伤般瞬间变得锋利起来。然而还没等他反驳,却只见自己身边的碧清已经站了起来,定定地望著堂上的莫老夫人。 “碧清……”莫问情迟疑道。 “莫夫人的话,晚辈明白。”此时的云碧清身上没半点市井纨!的气息,倒似个忍辱负重的太子,面对著永远得不到的江山。 “晚辈……从没想过能与问情相伴一生。” “什麽?”莫问情难以置信地站起来,“云碧清,你说什麽?!” “问情。”云碧清拉住他的手,眼睛仍对著堂上的老夫人。 “我云碧清,不求吧。” 云碧清知道他心疼自己,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收紧了胳膊抱著怀里的人。 “以後,大概只能这麽见面了吧?”云碧清依依不舍地 /了 /爱人的脸。 “我会尽快接任丞相之职,让娘放心,然後想办法调离京城,去地方任职。到时候,。 另一面,云碧清终於明白了莫问情所谓的“支持”到底是什麽意思了,不过他不会就此死心的:不想见我就见不到了麽?哼!我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银钱,准备好了吗?” “主子放心!早准备好了!” 於是机灵得猴儿似的小厮带著几个信得著的下人,偷偷地溜上了洛阳城的大街。 “怎麽还没有麽?” “主子,快了!” “今儿也没有麽?” “主子,说不定明儿就有了!” “到底还有没有啊?” “主子,肯定有!您再等等。” 终於,在云碧清已经等得快要放火烧莫问情他们家房子的时候,银钱跑回来道:“主子!有啦!” 云碧清听罢一个纵身从屋里飞了出去,急得银钱在後面拼命跑:“主子!兴旺茶楼右边儿……等等我……” ☆、十三回:假小厮竭泽而渔 洛阳城最大的茶楼右边的小巷里,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一边穿著粗 /布衣服一边盯著一张纸条低语: “毛笔三竿,生宣七卷,墨三方,褚遂良一帖……这什麽单子?怎麽都不写牌子的?” 一个时辰之後。 “禄儿,这些东西怎麽回事?”莫问情看著一桌子的笔墨纸砚和整整一摞字帖,叫来了小孩儿。 “怎麽了,爷?”禄儿赶紧跑过来看。 “我叫你买的东西,怎麽成了这样?”莫问情拿起一方墨,“我什麽时候叫你买过‘右军池’的墨?” 小孩儿一看,也顿时傻眼了。 “还有这帖子,我只叫你买一帖褚遂良的小楷回来,你把他所有的碑帖都一并买回来做什麽?” 禄儿脸上冒汗,赶紧解释:“爷,是我不好!我偷懒,这东西是我叫下人去买的……” 禄儿心里一个劲儿犯嘀咕:这棱子怎麽这次办事这麽糊涂?他以前也不这样啊! 莫问情叹了口气,道:“你叫谁去买的?把那人叫来。” “是!我马上去!”禄儿飞也似的就出了屋子,见人就喊:“赶紧把棱子给我找回来,爷要训他呢!” 过了一会儿,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进了莫问情的屋子,莫问情带了威严教训道:“我莫府虽是尊贵,却从没有奢侈的习x /,你今日买这几样东西尽是城里最贵的,你说,是谁教你的?” 那人怔了一怔,带了怨气道:“你用的东西,自然该买最好的,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莫问情一愣,随即定神一看,这不是云碧清又是哪个?莫问情一下子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犹豫了半,竭泽而渔,明年无鱼,我从来都不信。今儿个,我信了。” 墨衣公子长叹一声,无限悲戚地转身向城里某钱庄走去,只留个小厮莫名其妙地挠头:“主子刚才说的啥鱼……是啥意思?” “主子!……等等我!……你说你要吃啥鱼?” ☆、十四回:举状元太子相见 度日如年的一个月终於熬出了头。 一大早,云碧清便带了银钱领著几个人在考场门口心急如焚地等著,直到等了半日,看考生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见莫问情步履迟迟地走了出来。几个人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把人拉上轿子运到城里某处已经安排好的驿馆,两人一进驿馆三下五除二地就脱光了衣服,不消半盏茶的功夫便在床上缠成了一团。 “你脑子里就没点儿别的?”莫问情被折磨得身上没一点儿力气,单趴在床铺上喘著。 “当然有~”云碧清一边帮他按摩,一边低声道,“我还想著怎麽让你更舒服些~” 莫问情被他说得没法,只得赶紧止了这个话──因为要是再说下去,指不定他还会说出什麽不害臊的话来呢。 “好了~我不过是太想你了嘛~”云碧清见莫问情面露不悦,赶紧哄道,“你的事,我怎麽可能不关心?” “我向来知道问情的学问无人能比,再加上方才出来我见你面色愉悦,自然是考得好了,何须我再问?我想著你月来必是紧张辛苦,所以才马上把你接到这里来放松──毕竟紧张太久是会伤身体的嘛~而让全身心放松下来的最好方法,就是好好服侍你一回~” 听云碧清说得头头是道,莫问情禁不住轻笑了出来:“明明就是你自己耐不住,偏又说得真像是为了我一般,可见人家说商人的嘴最是不能信,此话不假。” “这话可不能这麽说~”云碧清帮他按摩完了,便躺下来将他抱在怀里,“话说得好听,问情开心,我也开心,何苦而不为?” 莫问情瞥了他一眼道:“可好听的话总不真,真的话却不好听,我宁愿不听好听的话,也不想听不真的话。” 云碧清一愣,随即笑道:“我可从来没对你说过不真的话,我说你最是撩人,这话哪里不真了?” 云碧清一如既往不著痕迹地将话题隐了过去,莫问情挑了他一眼,不作声。 “你若不信,我们就再来一次,你自己看看,你是不是撩人~” “你……” 莫问情来不及抗议就再一次被压制住了一切动作,云碧清一双手灵巧地点燃起莫问情的欲望,便是他已经四体无力,头昏脑胀,却还是禁不住身上泛起一片诱惑人的粉红,两眼迷离而渴慕地望著眼前唯一的人,唇齿间似有还无地泻著教人心里难耐的声音。 “你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云碧清抱起莫问情雪白的长腿,将自己涨起的下身再一次深深地埋入爱人的身体中。 “啊!~!~!” 於是,j /疲力竭的莫问情再一次成为了云碧清砧板上的鱼r /,任他饱食。直到太阳西斜,云碧清终於放过了他,教人抬了轿子亲自送他回去。可是此时的莫问情已是有气无力,一g /指头都不能动,云碧清便干脆大模大样地把他抱回到他的屋里,柔声叫他在床上休养三中一般,只要是没有必要的规矩,他这东g /里都一概免除。 “既然如此,问情就不客气了。”莫问情轻松一笑,随即夹起盘中的**r /,轻轻地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起来。 秦无殇满意地看著莫问情吃下了**r /,这才叫人给自己夹了一块,慢慢地品了起来。 三日之後,新科进士赐官。状元莫问情官任中书舍人,正四品,主要负责为皇帝起草各种诏书;榜眼赵知旧官任工部员外郎,从五品,主要负责水利修建事宜;探花向墨言任吏部员外郎,正五品,负责年度审核官员成绩,平日里可以巡访四方,考察地方官员的清正廉洁。其他的进士学子也各自按照他们的成绩和擅长的门类各自赐了官,之後是皇帝赐宴,众人互相行礼庆贺,百官向新人们表示欢迎,新人则一一拜见自己的上司及同僚云云,此番热闹,暂且按下不表。 再说三人各自入了自己的僚属之後,仍是私交甚好,不时会到城中小聚,谈谈自己在朝为官的心得体会以及遇到的麻烦苦恼等等。而三人之中,尤属向墨言与莫问情两人心x /最是契合,往往自己手上的事若是关系到对方,便会提前知会一声,好让对方有个准备,行事起来也好方便些。 譬如有一次,莫问情起草诏书时便见皇帝说要派人调查四方文士对自己的看法,莫问情知道向墨言有个x /情孤傲的堂兄,平日总是喜欢写诗讽刺皇帝的相貌和文采,於是便赶紧派人告知了向墨言一声,向墨言闻讯即刻改变巡行路线,连夜回家亲自烧了他堂兄所有的诗稿,这才保住了他堂兄一命,也保了他向家一族的命运。 “问情兄保族之恩,墨言他日必当涌泉相报!”向墨言回到洛阳後,特地往莫府去拜谢了莫问情。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莫问情扶了他起来,叫人给他看茶。 “问情兄放心,以後但凡与莫府有关的事,便是墨言自己的事,墨言定当全力而为!” 莫问情笑著谢了他的好意,便没有再说什麽。因为当时的他真的想不到,会有哪一天需要借助向墨言的力。然而命运总是爱与人开玩笑,你越是想不到的人,却往往越是可能成为改变你命运的关键。而当你终於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却会发现其实一切早就已经冥冥注定好了,半点都改不得。 1115 肉文屋 / 1115 1115 16-20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1620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1620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1620 ☆、十六回:巧落叶东g /留宿 随著莫问情与太子私交越来越好,朝中势力也渐渐从一边倒的“林党”慢慢向莫府靠拢──因为大家夥儿都明白,林秦楠背後的势力就是当朝老皇帝,而莫问情背後的靠山可是基本上已经稳b/胜券的新太子,一个是垂暮之年,一个是富於春秋,谁更有可能决定自己的未来,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 然而毕竟林秦楠这三年在朝中积攒了不少的势力,而且他事事小心,处处留意,无论做什麽都从不留一点痕迹,想要一下子扳倒他,也是不可能的。 好在莫问情本是个冰雪聪明的,又充分继承了他父亲的政治敏感和政治智慧,他把这一切的一切都明镜般看在眼里,留意在心上,他知道只要他把手中的力量攥紧,再加上这太子的好感,假以时日,相权无疑是会再回到他们莫家的手中的。只是这时日有多久,就要看老皇帝何时归西,以及这太子大人对他的信任和好感到底到何种程度了。 然而另一方面,却有一件事让莫问情特别头疼,那就是云碧清。因为随著他入朝为官,每日是晚上睡不好,只好托言g /中事繁。 “既是这样,问情要不要留在我g /里过夜?反正我这儿房子很多,空著也是空著,你留下来,至少可以少些往来的麻烦。”秦无殇的语气真诚而坦荡得如秋日的高得兴高采烈,全忘了此刻对面坐得乃是当朝太子。 而秦无殇也全没个太子形象,一边拿扇子敲著额头一边皱著眉头苦道:“唉!果然睡著的人厉害,不然我也睡一下?” 莫问情“噗哧”一声笑出来,随即道:“那我也在你旁边守著,等你起来咱们再下一盘?” “好。那你可不许走啊!”秦无殇说著便向花y /里一个大石台躺去,然後招招手叫莫问情过来。 莫问情没法,便在秦无殇旁边坐了,只见秦无殇满意地对莫问情点了点头,然後便沈沈睡去了。 他竟真的睡著了。 过了许久,夕阳慢慢地染红了得半是随意半是真诚,却是恰到好处地让人既不感到愧疚,又不会觉得他轻浮。 “我倒觉得莫大人来得真不好。你看,自从你来了,我们都不算是人了,殿下竟说他是一个人住呢~”鹤鸣恰来给二人上茶,听了秦无殇的话,便故作嗔怪地向莫问情埋怨道。 秦无殇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莫问情也禁不住掩口轻笑。 “好好,是我失言了,我给鹤鸣姑娘道歉~”秦无殇说著便向鹤鸣一拱手,直把个鹤鸣吓得脸上通红。 “殿下可折煞我了!鹤鸣怎敢有这个意思!”鹤鸣赶紧低了头行礼。 “呃……” 秦无殇看了看鹤鸣,又看了看莫问情,莫问情明白他是想问自己该怎麽办,可他却一时心起,有意装作不懂的样子,只拿了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秦无殇。秦无殇皱了皱眉头,骚了搔鼻子:“鹤鸣,你到底是要我怎样?” 噗。真没想到,他竟直截了当地问了。 “鹤鸣怎敢要殿下怎样?”鹤鸣收了礼,眼睛一转盯了莫问情,“鹤鸣只是想说,殿下既为了莫大人把这一g /的人都得罪了,便该对莫大人再好点,也不枉我们‘不做人’一次。” 矛头既转到了莫问情头上,他便赶紧拱手道:“多谢鹤鸣姑娘体贴,殿下对问情已经足够好了……” “莫大人,”鹤鸣打断了莫问情的推辞,“殿下对您好不好是他的事,您觉得是不是足够好是您的事,而我们旁边人看得过不过,则是我们的事。”鹤鸣言罢,又把眼睛转向了秦无殇,却是说得话里有话:“鹤鸣只是个下人,没资格过问殿下身边的事,可殿下总该为自己想想,莫要失了先手。” 莫问情怎麽听怎麽不懂鹤鸣这话里的意思,倒是秦无殇好像是懂了的样子,低头喝了口茶,微微一笑,意有所指般说道:“你怎知我有这先手?” 鹤鸣闻言一愣,随即惊讶地看了看莫问情,然後又看了看秦无殇,接著便皱了眉,低下眼睛不说话了。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秦无殇笑道,“今儿是问情回府的日子,我们也别耽搁他太多时间。问情,你早些回去,代我向令堂问候。” “多谢殿下问候,问情替家母向殿下问安。”莫问情起身拱手。 “那我就不远送了。”秦无殇一边拱手行礼,一边示意g /人送莫问情出去。 “问情!” “殿下可还有什麽吩咐?” “……不要和令堂聊得太过b/劳……早点回来。” “多谢殿下关心。” 看著莫问情随g /人慢慢离去了,秦无殇这才又坐回了翡翠金丝椅上。 “适才鹤鸣唐突了,还请殿下恕罪。”鹤鸣赶紧在秦无殇面前跪下。 “你哪里唐突了?”秦无殇拿起茶盏,轻轻地呷了口茶。 “鹤鸣以为,殿下对莫大人……”鹤鸣低声说了半句,却是欲言又止。 “不是你的错。”秦无殇叹了口气道,“是我自己当断不断,倒叫你受了其乱。你起来吧。” 鹤鸣闻言点头谢过,从地上站起来。 “那麽殿下,打算怎麽办?”鹤鸣看著秦无殇的侧影问道。 秦无殇叹了口气,看著莫问情离开的方向,轻声一笑:“顺其自然吧。” 鹤鸣从小便跟在秦无殇身边,从没看过他如此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不禁有点心疼。 “殿下,鹤鸣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 “曹b/曾说‘不可慕虚名而受实祸’,虽是霸道,却也言之在理。殿下自是一向光明磊落,有德有行,只是……人生能遇到个值得珍惜的人著实不易,若是能换得最後的幸福,便是使出些非常的手段,破了些做人的规矩,我想,也是值得的。”鹤鸣小心翼翼地把话说完,又向秦无殇行了个礼,才收拾了茶盏出去了。 “‘不可慕虚名而受实祸’……”鹤鸣离开後,秦无殇低声默念道,“呵,我怎会不知这话中的道理?只是不知道,我一意孤行的进退,到底是福、是祸?抑或是明明知道是祸,却也还是该往前走呢?” 花厅的转角,一个端著茶盏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十八回:终相见乱情不舍 莫府里,众人欢不尽的委屈,两只有力的胳膊紧紧地抱著他的身体,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最重要的爱人一般。 莫问情霎时一愣,随後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云碧清的头上: “是你的总是你的,你不放手,没人拿得走。” 云碧清扬起脸,极其不舍地吻向了莫问情的唇。 床角里,一个鸳鸯戏水的绣器,盈盈地反s /著窗缝里s /进来的月光。 ☆、十九回:劝姻缘东窗事发 第二日一早,莫问情早早地便起来上朝了。他看了眼还在床上睡得迷糊的云碧清,又看了看床角里的“鸳鸯戏水”,微微一笑,便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下朝之後,处理完一,一把拉住莫问情的袖子,便把他拖到了个背人的地方。 “我听说你家有个高祖皇帝传下的宝贝,叫‘陌上麒麟’,可是真的?”向墨言一脸严肃。 “确有此物。墨言兄怎麽会知道这个?”莫问情从不跟外人谈起“陌上麒麟”的事,真不知道向墨言是从何处听来关於此玉的事。 “你先别管我怎麽知道的,我且问你,此物现在可在你府上?” 莫问情想了一下,回道:“不在,恰借了友人去看。” “那这友人可是云清钱庄的人?” 莫问情沈默了一下:“……正是云家少主。” “坏了坏了。”向墨言一连迭声叫道,一边脸上露出“大事不好”的神情。 “墨言,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莫问情一脸镇定地问向向墨言,眸子里却掩藏不住惶恐和不安。 “详细情形现在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明白,我只告诉你,云家的人拿了‘陌上麒麟’在江南五镇作威作福,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刺史连弹劾的奏章都写好了。总之我先帮你拖一拖,你赶紧去问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儿?你一向是个明白事理的,怎麽会犯这麽糊涂的错?我原还以为是有人造谣……无论如何,你先把东西要回来,别给人留了物证,若是连累到府上……” 莫问情还未听完全部,心里便如响了个晴,便是当朝太子秦无殇。 “你就是银钱?”巍峨的声音一出,吓得那小厮差点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小……小的是叫银钱……太子大人万福!”银钱吓得不知说什麽好。 “你可知道,今著,秦无殇便从门里走了出来,守卫见状赶紧向殿下请安。 “多谢殿下昨日相助,问情感激不尽。”莫问情一边行礼一边谢道。 “问情不用这麽客气。倒是你,不多休息一会儿麽?昨天看你的样子,真是吓死我了。”秦无殇一边走了出来,一边引了莫问情向附近的亭子里坐下。 “我已经好多了,昨天不过是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才有些承受不住了。”莫问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道。 “既是这样,问情要不要出去散散心?我听说木兰山的枫叶红了,整个山上如下了天火一般,煞是好看,正打算这两天去看看呢。问情若是身上无碍,不如我们今日便动身如何?”秦无殇没有告诉莫问情,其实他是特地请了三天的假期陪他的,因为他放不下他一个人忍受著痛苦,更不想他因为自己而再添负担。 “也好。既然殿下有兴致,我们便一同去吧。”莫问情微微一笑,便似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幻梦一般,再不见一点痕迹。 1620 肉文屋 / 1620 1620 21-25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2125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2125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2125 ☆、廿一回:情太子弦露真情 “咱们可先说好,出了g /你可不要再叫我殿下了,虽然我们不是微服出巡,可出来一次,图的就是个平常人的快乐,你若再殿下来殿下去的,那岂不就没意思了?”到了木兰山,秦无殇一边将自己的马交给小官去牵了吃草,一边对莫问情说。 “一切都听殿下的意思。”莫问情刚说出这一句,便见秦无殇伸了手指指著自己的嘴,脸上做了愠怒的模样,莫问情忍不住莞尔一笑:“好好,是无殇兄的意思。” 两人上了山,便见一山的枫叶红得耀眼夺目,而且郁郁滔滔,简直要把人吞进去一般。秦无殇拉了莫问情向树林深处坐下,於是整个山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就是这一山的枫红。 两人并坐在专为游人赏枫而筑的长凳上,看著这满山的枫叶,禁不住一句一句地连诗起来。待到後来,两人都倦了,便闭上眼睛仰著头,静静地听风声,树声,还有寂静的声音。 也许是心情终於平静下来了,莫问情渐渐地被倦意笼罩,轻轻地靠在了秦无殇的肩上。 秦无殇倏地睁开眼睛,微微侧头看著靠在自己肩上睡得安恬的莫问情,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麽言辞来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 几得举重若轻。 “嗯。”应该说的是他r /母的事吧,莫问情一边想一边低声应道。 “你知道这件事?”敏锐的秦无殇马上发现了莫问情的不对劲,一边扭头看著他,一边奇怪地问道。 莫问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太自然,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麽来解释。 倒是秦无殇很快便明白了现状,然後微微一笑道:“是鹤鸣告诉你的吧?” 莫问情脸上微红:“我……都写在脸上了吗?” “没有,只是我自小习惯了g /中的尔虞我诈,对人的心思比较敏感而已。”秦无殇轻松地笑了笑,随後继续问道,“那鹤鸣是不是也告诉你,我没法在有人的地方睡觉?” “嗯。”既然已经暴露了,莫问情也就不再遮掩。 “其实,我早就已经没事了,‘不能睡’什麽的,也不过是拿来把人挡在门外的借口。毕竟这g /里的人事太复杂,能有个理由独处也是好的。” 莫问情一边听著秦无殇的话,一边便想起了那日午後他在自己身边的小睡。 看来鹤鸣猜错了,那日秦无殇是真的因为疲倦而睡著了。也就是说,他对自己的好真的只是纯粹的友谊,并没有掺杂一点旁的心思。 莫问情心里一下子卸下了一个大包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地轻轻叹了口气。 然而这一切却都被秦无殇看在眼里,一点都没有漏下。 第二日一早,两人收拾停当,便向木兰山後的可鉴湖行去。 “听说这湖中心有个小岛,只容得一间小亭,人只要往亭中一坐,便好似坐在水中一般,煞是有趣。我们一会儿先游够了湖,便把他们都留到外面,独自向那小亭中去吧。”秦无殇一边飞马,一边对身旁的莫问情喊道。 “好啊!只是你可不要得意忘形,从亭子里掉到水中去,我可不习水x /~”莫问情笑道。 “没关系~我要是掉到水里,就把你一起拉下来,咱们就可以游玩湖底的风光了!”秦无殇笑得清爽豪放,恰如这初秋的出来,只好别过视线看著水面。 莫问情一听这话,赶紧下意识地收紧了衣领。 “很恶心吧?” “没有。”秦无殇的声音仍是坦荡而温柔,“我只是想著,那人是谁?他怎麽会对你如此粗 /暴?然後想著想著,心就乱了,所以那日下棋全没了章法,不出五十步就输给你了。” 莫问情想起了那日的棋局,确实,秦无殇那局棋下得左支右绌,完全不是他平日的作风。 “所以後来便找了借口说要去睡觉,其实我一直都在想你的事,一直想到想不清楚,才渐渐睡著了。” “所以,你叫我留在东g /,也是因为怕我再与他见面?”莫问情问道。 “起初我是真心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因为我觉得他太不顾念你的身体,即使作为朋友,我也看不过去。”秦无殇解释道,“可是後来便渐渐不想你去见他,想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可你还是让我回去了。” “是。因为你想回去,所以,我就让你回去。” 莫问情看了看秦无殇,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什麽意思。我已经是个污秽之人,便是殿下看得起,我也无意再侮辱自己了。” 秦无殇不知该怎麽说才能让莫问情放开心结,而想拥抱他,又怕他多想或是再受什麽刺激;於是他想了想,突然换了个话题和语气:“对了,这可鉴湖附近有一处热泉,听说最是适宜涤荡人的身心,我们今晚不如便去那附近住宿如何?问情可以好好泡一泡热泉,然後睡个好觉~” 涤荡身心吗?莫问情凄凄地想。若是真能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个干净,该有多好? 可今晚是要回府过夜的日子…… 不过银钱应该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云碧清了吧,那麽今晚他也不会再出现在自己房里…… 为什麽都已经这样了,自己还是会想著他?! 莫问情心里一痛,咬牙应道:“那好,今晚我们便去那边过夜吧。” ☆、廿二回:碎鸳鸯情深难守 山後热泉,嫋嫋水烟。 秦无殇早早地便坐在泉水中擦洗著身子,心里想著这一,不要连累他人。”莫问情一边平静地说道,一边转身就往他自己的房间走。 云碧清上前一把拉住莫问情的手,大声道:“你别走,我们就在这儿说。反正这事他们早晚也要知道,不如现在就说清楚!” 莫问情转过身来,一甩手挣脱了他的桎梏:“好,你要清楚,那我就给你个清楚。” 莫问情说著,从腰间把“陌上麒麟”扯了下来,举在眼前:“你所要的无非是这块玉,我已经给你了;你又要我的人,我也给你了。现在,我什麽都不剩了,你还想要什麽?” “我要你的心!”云碧清沈声喊道。 “呵,”莫问情冷笑道,“我的心已经死了,再没有任何人可以要走。” “我不信!”云碧清眼中s /出尖锐刻薄的光,“你实话说了吧,是不是因为那个太子?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麽?” 莫问情目光怜悯地看著云碧清,嘴角一挑,道:“哪里用他跟我说什麽?你自己做了什麽,自己不明白吗?好,你不明白,没关系,你去问你的小厮,问问他,你对我,做了些什麽?” 莫问情说完,便转身向他自己的房间走去,云碧清几步追上前去,就要抱他。 “你放开我!”莫问情回身怒道。 “我不放!我不管你跟他之间已经到了怎样,我今:“可以了,进来吧。” 其实秦无殇早就忍不住了,如果面前的人不是莫问情,哪怕随便一个妖媚的娈童,他一定早就爆发了。然而他疼这人,怜这人,於是他便委屈著自己等著他,等他说好,等他对自己说,你可以进来了。 退出了手指,秦无殇轻轻地将自己抵在莫问情的x /口,然後腰间一用力,稳稳地把雄健的武器刺入莫问情的心中。莫问情的脸上瞬间便绽开了殷红的花朵,他吃吃地喘著,紧紧抓著床上的锦被,努力适应身体里秦无殇的存在。 秦无殇松开莫问情抓著锦被的手,将它绕在自己脖子的後面。 “来,抱著我。”秦无殇温柔地说道。 莫问情两只手紧紧地攀著秦无殇的脖子,然後便感觉身下一个用力,小x /的深处又被开拓了一片空间。 “啊!” “是这里吗?” “嗯……” “舒服吗?” “哈啊……嗯……” “好,那再来一次。” “啊!~哈啊……啊……啊……” “问情……喊我的名字……” “嗯嗯……无殇……” “……继续喊我的名字……” “……无殇……无殇……无殇……啊哈……哈……啊!……” 这是莫问情第一次在云碧清之外的男人手里获得欢愉,他只把自己沈浸在r /体的快乐之中,再不想其他。 因为只要一想,便会觉得此时的自己真是y /乱得如最下贱的妓女般。 不,他连最下贱的妓女都不如。 ☆、廿四回:纵y /欲恨心同死 春g /水暖,金影潺潺。 琼华池中,金狮对面,两个人影正重叠在一起,感受著水汽的氤氲。 莫问情懒懒地靠在秦无殇的身上,秦无殇则一边帮他清洗身体表面的肌肤,一边帮他除去残留在身体内的污浊。 “会痛麽?”秦无殇心疼地在他耳边道。 “习惯了。”莫问情的话语中不含一点感情,仿若只是凭著本能在回答。 “对不起,我不该抱你的。”秦无殇虽然很高兴莫问情愿意接受他,可是他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却不是秦无殇希望看到的。 “没什麽,是我勾引你的。”莫问情说著伤害自己的话,却仿佛没有痛觉一般,说得平淡而麻木。 秦无殇闻言手上一滞,随即轻轻地放在莫问情的肩上,抬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了吻他的唇。 莫问情乖乖地配合著他的动作,却像是在履行义务的人偶一样。 “问情,你不要这样。”秦无殇放开他的唇,“如果你不愿意,我以後就再不碰你。” 莫问情这才慢慢地转动眼眸,看向秦无殇的脸。 “我愿意。”莫问情几乎是媚笑著看向秦无殇的眼睛,然後一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舌头送入他的口中。 若是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这是个沈浸在幸福之中的可人儿。 然而秦无殇本能地感觉到,莫问情选了一种最痛苦的方式让自己活下去,而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帮他作出更好的选择,即使他是除皇帝外!我哪儿做错了!你说啊!” 云碧清猛地拎过来一个小厮的领子,直是硬生生把他拎了起来,那小厮死命地拽著自己的衣领,一面吓得面如土色一面点头求饶。 “清儿。”云老爷闻声赶了过来,一进来见到这番狼狈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 “老爷。”众人赶紧毕恭毕敬地行礼。 “爹……”见了云老爷的云碧清果然也收敛了些,他一松手,只见那小厮直接瘫软在地上如一滩泥一般,旁边的人赶紧把他搀走,又赶过来扫地上的碎片。 “怎麽了?”云老爷的声音透著威严。 “爹,问情他……走了。”云碧清脸上的神情,真不是一个心痛了得。 “是麽?”云老爷脸上也现了些惋惜之情,“真是可惜,本来还以为可以多借他莫府之名一些时日呢。不过既然宝瑞已经完了,便是没有莫家这层关系,我们云清在江南的势力也已经再不是有人能撼动得了,若是你还是觉得不放心,不妨也可以再去林府看看,我听说林秦楠的女儿……” “爹!”云碧清第一次如此激动地打断他父亲的话。 “清儿!”云老爷的气势毕竟盖过他儿子一筹。不过这一声之後,他却又把声音缓了下来。 “你的心情,我明白,毕竟我也是过来人。我也知道,那莫问情是个让人放不下的,莫说是你,我见了也喜欢。可是,他既然决意要走,你又留不住他,你这麽把自己急得疯子一样,又有什麽用?你若真是个有志气的,便该好好振作起来,作出番事业,到时候想要什麽样的美人没有?他莫问情又算得个什麽?你是个男人,怎麽能为了这麽点事儿就失了方寸?还不快把衣服穿上?庄子里一堆事儿等著你安排呢!”云老爷说著拍了拍他儿子的肩膀,然後示意下人赶紧去拿衣服过来,便转身离开了云碧清的房间。 “连自己心爱的男人都留不住,还算什麽有志气?算什麽男人?” 然而云府的下人们没心思听他们主子的这番自语,只顾著低头帮他穿衣系带,再管不得其他。 ☆、廿五回:逃大漠绝境求生 一转眼半年过去,莫问情的身体状况已经越来越差。虽然白西北自古贫苦艰难,便是名满内外的大将军们,也要考量一二再做决定;更何况此时我朝与西北蛮族关系并不好,战火不断不说,若是遇到匈奴犯境,每每还有凶险之虞。也正因为此,镇守西北边境之人必得是一员身兼勇猛与智慧的谋将,而朝中最堪此事之人便只有从前朝起便屯兵张掖的樊殴祁老将军。 然而老将军如今到底已经年满七十,便是身体硬朗,餐饭如常,怕也再不能如当年般沙场驰骋。况且老将军本人已经三次上书请求告老还家,希望在填沟壑之前能得享在莫问情的耳旁,莫问情则出神地望著夕阳里几点黑色的雁影,如几粒黑米般,卑微地挣扎在地平线上。 这亘古不变的夕阳。 这永不死亡的远山。 这无喜无忧的野雁。 秦无殇转身离开了莫问情,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停了下来,坐在石头上,默默地守护著那个孤单的身影。 那个身影就那样茕茕孑立,一动不动。 直到日薄西山。 直到晚风四起。 直到天悬星河。 “问情,回去吧。” 秦无殇终於走过来,一如下午般温柔地在他耳边说。 “无殇。” “嗯?” “今晚,我可以自己睡吗?” “好。” 然後一刚一柔的两个身影在月光下相伴而去,空留了一天的星星,再无人看。 当晚,秦无殇专为莫问情安排了个j /致舒适的营帐,安排了他睡下後便转身出了帐外,叫人仔细看守,不得有误。 莫问情见他离去了,便在榻上转了个身,将自己小心塞在角落里,仿若怕侵占了这个世界的空间似的。 然而他却不知,那人在帐外绕了一圈後又绕了回来,无声地命令了一个门口的守卫去休息,然後自己亲自执戟,立在他的帐前。 2125 肉文屋 / 2125 2125 26-30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2630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2630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2630 ☆、廿六回:朴士卒玩笑心暖 日子一络:後g /里的妃嫔王爷处总少不得送些上等胭脂绸缎、古器珍玩,京畿里的将军总管处也总是要常常走动、熟悉联络;虽然他的大女儿已经在後g /做了好几年的妃子,然而这姑娘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几年下来竟没能给皇帝添半个儿女,直急得林丞相到处花高价求医问药,这里面的消耗自然也少不了。 於是有官无钱的丈人和有钱无官的女婿一拍即合,不仅招了他入赘,更是七拐八拐不知怎麽就把他放到了主管江南钱粮的位置上,於是一如历史上所有官商结合的案例一样,这两位立刻便风生水起,权倾朝野,甚至一些原本太子党的边缘人物也渐渐分离出来向他们靠拢──毕竟和远在家里的趣闻,g /里的轶事。好容易两个人说完了话,林妃这才叫了贴身的侍女带了三妹妹去看自己的衣服首饰、贴面胭脂,待一群人热热闹闹地离开了堂屋,林妃才端正坐好,微微笑著看向自己的父亲。 “林丞相。” “娘娘万福。” 虽是一个父一个女,可到底君臣关系在上,老丞相少不得拉了新女婿在女儿面前颤颤巍巍地行了全礼。 林妃娘娘耐心看两人行礼完毕坐回位置,这才又开了口。 “林丞相最近可真是好风凭借力,一路上青云~招得个坐拥金山的好女婿不说,还颇得了贾妃娘娘的垂爱,听说这立後之事也著实是出力不少呢。唉!也难怪了,人都说‘椒房无父子,东g /无兄弟’,跟个不争气的女儿比起来,到底还是人家贾妃娘娘又有姿色有子嗣,对你们林家更有用些!” 林妃这话说得既刺骨又风凉,明显是含冤带气,早不知忍了多久了。 “淑兰,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我心里也有我的安排,你先听我说,好不好?”林丞相知道女儿恨自己拥立贾妃而不是她心中有气,可是到底当了新女婿的面,他总要为自家的门面顾及一点。 “你的安排?哼!又是你的安排!”林妃哪里还顾得这些?她正乐不得当了外人的面把她父亲的丑事好好拿出来说一说。 “当初就是为了你的安排,你把我送进这不得见人的地方,还教我一堆污七八糟的东西,我现在想想都恶心!林秦楠!你个诲y /诲盗的老东西,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读书人?是个书香门第?你现在倒拿出一副父亲的样子来教训我了,可你帮那贾妃的时候,怎麽不想想你还有个女儿也在g /里,正被人欺负得快活不下去?我看你正巴不得我早死,你好去认那贾皇後去做你的干女儿!” 林淑兰已经气得是满脸通红,一头金簪步摇打得劈里啪啦乱响,林秦楠赶紧一边叫女婿跑去把大门关起来,一边叫女儿小点声,别教人听见。 “我怕什麽?我现在什麽都没了,大不了就是个死!我知道我是个没福的,早不指望当什麽皇後,本想著若能生个一男半女,将来跟了儿子去藩国里过清净日子也好;就算生不出孩子,太子宅心仁厚,总不会为难我,到底给我个容身之处,也算善终。可你倒好,偏生知道我跟贾妃过不去,却又拼了家底推她去做什麽劳什子皇後!你说,等皇帝哪得又在理,又好听,著实让她心里一暖,竟不觉间把架势慢慢放下了。 “云碧清,我不管你对我妹妹有几分真心,我也不信这世上有什麽真心,我只有一句话:你若想我帮你,便好好待她,否则,我让你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面对林淑兰的咬牙切齿的警告要挟,云碧清却仍是泰然自若:“那是自然。娘娘是个聪明人,碧清自然明白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况且,这事本来就是於你我两家都好的事情,我又何必自毁前程?” 林淑兰一下子明白了云碧清的意思,她定定地注视了一会儿云碧清的眼睛,这才把目光移开,看向自己的父亲。 “你们有什麽安排,便明说吧,我知道,我父亲是想不出这种主意来的。” 一瞬间,林秦楠觉得,自己的大女儿真是长大了。只要她不被情绪左右,以她的手腕和智慧绝对是可以和自己的三女婿相媲美的。而自己,则恐怕是真的老了。 2630 肉文屋 / 2630 2630 31-35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3135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3135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3135 ☆、卅一回:入大漠问情遇险 这一边西北大漠上,一干人还完全不知道京城里发生了什麽,只一门心思地布置边防、b/练武艺。毕竟,若真是匈奴大军打过来,他们可是泱泱大国的第一道防线,或者也可以说是唯一的一道防线──因为一旦他们被击破,後面的几个镇、几队军不过是仗著此人虽然出身草莽,却是个学习能力极强的,又有著做文书的梦想,於是莫问情便答应了他教他识字读书,顺便为他取了个名字叫“肖文殊”。 众所周知,出身於底层百姓家庭的孩子都是没有啥好听的名字的,无外乎用“伯仲叔季”的次序或者“甲乙丙丁”的排号。譬如汉高祖刘邦,当年草g /时候的名字叫做“刘季”,翻译成现在白话就叫做“刘老么”或者“刘丁”,都是典型的土g /名。这肖文殊原名大抵就是类似“肖三”或者“肖叔”这样的名字,莫问情见他一心想做文书,便索x /给他起了个名叫“文殊”。名儿是好名儿,只可惜军队里的人从来都是想象力最丰富的,大家自打知道了他这新名,就给他造了个诨号作“菩萨”。肖文殊自是不干,抗议了很久,怎奈众情难抑,时间久了他也就慢慢接受了。 “哟~菩萨~你不是好好在大营待著,怎麽跑这儿来了?” “是不是如来佛祖有令叫你传话呀?” “是不是猴儿又大闹了老君的炼丹房?” “哈哈哈~” 一群小兵自然又拿他笑了开来。 “别打岔,我有要事!”肖文殊双眼一瞪,随即向秦无殇和莫问情两人拜下。 “将军!夫人!” “有何要事?” “京城里来了人,说是有紧急情况,请将军即刻回营,刻不容缓!” “哦?可是鲜卑人过了长城?” “属下不知,来人说事关重大,非将军本人不能闻知!” 秦无殇想了想,总觉得除了鲜卑来袭也想不到其他要事,而如果是鲜卑来袭的话,那麽父皇的命令一定是要自己谨守西北边境,防止匈奴人趁火打劫…… “无觞?”莫问情轻声唤道。 “怎麽了?”秦无殇随口一应。 “既然如此重要,我们便赶快回去吧。”莫问情一脸的忧心忡忡。 秦无殇见他这样,方才意识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或许过於严肃了,赶紧轻松一笑, /了 /莫问情的脸:“放心,不是什麽大事,只是不方便叫人知道罢了。问情且继续游玩,我回去看看怎麽回事儿,再回来陪你。”言罢勒马回身。 “无觞……”莫问情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这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似的。 无殇,别走……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秦无殇回身一拉马缰,只见他马蹄高扬,长发随风,多年习武的身姿被远处半落的夕阳勾勒出一周金灿灿的剪影,远远看去,仿佛话?” 秦无殇听这声音一愣,一抬头,原来是自己一手提拔的东g /宿卫余本忠余将军。既然是自己人,秦无殇也就不再多想,只略一点头,向李公公示了个意。 李公公也回以点头後,秦无殇和余本忠就一前一後出了账外。 “太子殿下久在边鄙,想来不知道这京城里面其实已经发生了大变。”余本忠沈声禀道。 “哦?还请将军说得详细些。”秦无殇脸上顿时起了变化。 “简单地说,就是陛下新近册立了贾妃为皇後。”余本忠仍是声音低沈如磐石,岿然不动。 “贾妃?”秦无殇略有些意外,“怎麽会是她?而且,父皇为什麽要突然在这个时候立後?” “详情属下也不知,只是听说这里面林丞相尽了不少力……” “我明白了。呵,林秦楠这个老东西,真没想到凭他那脑袋竟也能想到这步棋。”秦无殇这话里听不出是褒扬还是讽刺,然而他到底不是凡人,只凭这一句便将局势看得个一清二楚。 “不过我父皇也不是好骗的,我猜皇弟无忧已经被封到都外了吧?是豫南还是嘉善?” 余本忠的声音明显停了一拍,他眼睛一动,随後仍是水波不兴地回道:“殿下英明,是豫南。只是豫南王临行忽发足疾,不能上路,故而圣上恩准其在g /内养病,待痊愈後再启程。” “哼,我看他这病是好不了了。”秦无殇倒是一点不担心自己的皇位,反而轻松地笑笑道,“多谢余将军提醒,既是如此,我想就不急在这一时,问情现在大漠深处还没出来,待我接他出来再与你一起回京吧。” 秦无殇说完便向营帐走去。 余本忠静静地注视著秦无殇步步离去的背影,面色不动,却如巨石般滚出一句话来:“陛下是在三玄观突病的。” 秦无殇听了这句,突然就止住了脚步。 “陛下三个月前照例去三玄观修法听玄,不知为何入观三日後就突然传出暴病的消息,贾皇後和豫南王马上入内照顾,豫南王更是叫人带兵把三玄观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秦无殇想起来了,那三玄观道主身边的两个小道好像曾经是秦无忧的太学同学,这俩人读书修道都是废品一堆,只有在炼丹做药上好像颇懂些歪门邪道,早些年甚至做出了个让人浑身无力不能说话却又能维持三个月不死的怪药,颇拿了很多百姓做实验品。当年他恨这些人胡作非为,草菅人命,却又要照顾弟弟的面子,所以才只没收了他们的草药丹炉,关到三玄观里跟著道主好好调教,一心指望他们早日悔改。难道他们竟然…… “余将军。” “末将在。” “我给你三万兵力,替我去接问情平安出来,你可有把握?” “以死为诺。” “可立军令?” “诺!” 中军大帐里,李公公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正在他快要忍不住出去找人时,却见大帘一掀,秦无殇一脸铁青方步而入。 “回京。即刻启程。” “要不要再等等?不急这麽一会儿吧~”李公公故意作出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秦无殇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拎了剑出门。 “不必。” 随後大帘如狂风骤雨般狠命拍在营帐上,李公公手里一抖,茶杯“啪”地碎了一地。 “快走快走!说你呢!混蛋~还捡什麽捡?” 一出了门,秦无殇就飞身上马,带了从京里来还没休息的队伍出营,李公公自然是安稳地坐在马车里,一只兰花指打著帘子瞅著外面。 “余将军,拜托了。” “殿下放心,莫大人在,末将在,莫大人若不在……末将就提头来见你。” 秦无殇一点头,随後将象征三万大军指挥权的军令牌和将军印交到余本忠手里,最後一次坚定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策马而去。 “走!” “驾!” “哎哟~慢点儿~我的屁股~” 车辚辚,马萧萧,一道黄土扬尘,送走了浩浩荡荡的人群,迅速而东。 余本忠目送他们远去之後,才慢慢转身回到中军帐里,打开了装军令牌和将军印的匣子。 “传我之令,所有将士即刻回营,不得羁留,如有违抗,斩立决!” “将军?!”所有人大惊失色。 “这是军令!”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是。” **  **  ** 大漠深处,看不到边际的匈奴铁骑已经汹涌而来,势不可挡,弱小的几十人马队在他们的压迫之下简直像海啸下的鹅卵石一样,被吞没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夫人,无论一会儿发生什麽,你都要抓紧缰绳,千万别回头,只要一个劲儿往大营跑,一定可以平安回到大将军身边。”肖文殊一边把缰绳绑在莫问情的手臂上,一边低声在他耳边叮嘱。 “肖文殊?”莫问情还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答应了大将军,一定要把你送回去,恐怕这下要食言了。夫人回去,还请代我向大将军请罪。”肖文殊咧嘴一笑,随後一个纵身,一跃下马,顺手狠狠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旁边的骑兵一见他如此,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最近的一人一伸手便把肖文殊拉上马来,瞬时,纷乱的马队迅速在莫问情身後形成了一道坚实有序的城墙。 “啊,还有,”肖文殊回头大声向莫问情的背影喊道,“刚才一直抱著夫人,实在冒犯,也请一并向将军请罪~” 暮色中的汉子们满身满脸的汗水和泥土,肮脏不堪,然而炯炯的眼神里却灼灼闪著光,仿如碧的话来:这人是强大的君王,可以保一方了不该说的话,然而话已出口,再没有收回的道理。 只听见一声“啪”的玉碎,那高台上一直心不在焉的男人突然如炸雷般立起来,疤面男最後听到的声音是空气中传来的关节绞紧的咯吱声,还有惨淡的月光下,那一双碧绿的眸子闪著糁人的寒光。 “大哥!我……我还没……啊!”疤面男来不及辩解就已经被什麽野兽咬断了喉咙,他那肥硕油腻的身躯迅速被贪婪的狼群扑上,成了他们期待已久的美食。 “竟敢碰我的人。” 无论是怎样冷酷老道的杀手,当他看到人惨死的状况总会有一丝本能的厌恶或犹豫,然而那双寒碧色的眸子里却什麽都没有。 若一定要说,那麽,就是一种几近扭曲的恨意和快感。 **  **  ** 金甲耀日,高羽成林,都城在目,步履如飞。 好久不见的故乡终於就在眼前了,一路劳顿的将士们一个个欢欣鼓舞,笑容洋溢,恨不能马上飞奔回家里去见老母娇妻、幼子兄弟,狠狠地把这一个月来的思念补个痛快。 然而大军之中,却有一个人面色凝重,眉宇不欢。虽然你若看他的脸也不觉与平日有异,可若你是个与他相处日久的,便会知道,此时他的心里一定颇不宁静。 这个人就是莫问情。 “问情还是不想回来麽?”金甲紫袍的太子勒马转身,一脸担忧地问道。 莫问情淡淡一笑:“能与你一起回来本就是我的愿望,怎麽会不想呢?” 秦无殇一见他笑得温柔,心里的担忧也就放下,一手拉过他拉著缰绳的手,攥在自己温暖有力的手掌间。 “放心,只要回来,就没事了。” 莫问情随即也微笑著点了点头,这自然又激起了旁边一群少女少妇们的尖叫和捂脸,只是这一切热闹的场面却是丝毫进不了他的心──因为只有他知道,那大漠中的事还远没有完。 为什麽匈奴人偏偏知道自己那日会去白沙海?为什麽匈奴人会在素来无人的白沙海外布那麽多j /兵良将?为什麽那日肖文殊的疑兵之策会被他们看穿?会不会是军中有人给他们报信?那人是谁?而他报信的目的又是什麽? 会问这些问题的人都已经把生命留在了那场战役里,只有莫问情,这个唯一的幸存者,才会把那千里之外的边疆大漠和这天府之都联系起来。 然而这些话,他也不能告诉秦无殇。因为他永远忘不掉,那晚将被疤面男凌辱之前听到的那句奇怪的话:“为啥他们都那麽稀罕你?都要抢你?” “他们”?难道说…… “大哥!” 一声清脆的童音打断了莫问情的思绪。他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穿著一身锦袍一路从台阶上飞奔下,如小鸟般一下子飞入了刚从马上下来的秦无殇怀里。 “大哥,你可回来了!” 少年抱得很紧,声音闷闷地从身边人的怀里传来。 秦无殇宠溺地 / /少年的头,许久才把他拉开:“六弟还是那麽爱撒娇。” “才不是撒娇呢!”少年扬起小脸看向秦无殇,一双眼睛不知是闷得还是怎样泛著微红涨得浑圆,小嘴嘟得如邀宠一般,肆意地表达著不满。 “好啦好啦,这个问题一会儿再争论。父皇现在情况怎样?”秦无殇的语气稍稍认真起来。 “父皇还在三玄观静养,一直在盼著大哥回来,大哥是现在就随我去,还是先回府里收拾一下?” “现在就去吧。”秦无殇应道。 少年听罢一个点头,转身就向前跑去,莫问情这才注意到那少年的身後本是跟著数不清的侍卫扈从,虽然他们一个个看上去宽袍博带,人畜无害,可细心的莫问情还是发现,在那翻飞的袖底闪著刺眼的寒光。 “这位王子是?”莫问情悄声向秦无殇问道。 “这是我六弟豫南王秦无忧,当朝贾皇後的儿子,也是最可能跟我夺皇位的人。” 秦无殇一脸看似爽朗的笑意向前大步迈去,莫问情跟在後面,看著万人簇拥中被一点点吞没的那一长一幼两人的背影,突然感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 这就是生长在帝王家的孩子麽? 3135 肉文屋 / 3135 3135 36-40完结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3640完结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3640完结 情深莫问 作者:江南游子 3640完结 ☆、卅六回:三玄观以柔护刚 由於没有敕令不得入内,莫问情就和随从二人回来的百余人等在大殿里,只有秦无殇一人在秦无忧的引领下进入後殿,去拜见他们的父皇。 “一会儿要是有变,夫人就看我眼色冲入後殿去找将军,我等自会在後掩护。”斧头嘴唇不动地在莫问情耳边小声嘱咐道,一面两眼机警地盯著面前几百人的禁军,那表情绝不比在大漠上与匈奴人对峙差上半分! 莫问情不是没在朝堂里沈浮过的,只是他从没想到过自己竟会这麽快卷入到皇权迭代的漩涡里,而且卷入得这麽深,这麽险。 他记起小时候,父亲曾对年幼的他说:任何想要在皇权中获得利益的人都会被皇权无情地碾碎成齑粉。 可是,他并不想获得利益啊!他想要的只是…… 只是…… 无殇。 秦无殇。 不是太子秦无殇,也不是将军秦无殇,更不是要为自己报仇的秦无殇。 而是那个在温泉中抱著自己说要一直陪伴的秦无殇,那个在大漠深处守著自己看星星的秦无殇,那个笑得一脸著,得意地拍了拍手。 清脆的掌声未落,只见一个一身墨绿的纤长身影从屏风後翩翩走出,那上挑的浓眉依旧英气逼人,如血的红唇仍吐著诱人的气息,碧绿的眸子彷如摄人魂魄般含著光吞著影,光影之间,莫问情心底一动,恍惚如穿越了时空,再辨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碧清……” 莫问情再想不到这辈子还会说出这两个字来。 秦无忧滴溜溜的眼睛在两人的脸上上来回了几次,得意地轻笑道:“这药我也送到了,莫大人且慢慢服药,我过些日子再来问你药效如何~” 随後秦无忧就带了扈从离去,只剩下云碧清和莫问情两个立在正堂里。 “你怎麽会在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过了半晌,莫问情才反应过来,冷冷地问道。 “问情,你先不要动气,听我慢慢解释,好麽?”云碧清讨好地劝了莫问情重新坐下,自己也在旁边就了座。 “有什麽好解释的?当日该说的不是已经说清楚了麽?” 事到如今,你还想挽回什麽? “不是这样的!其实这一切都是误会!”云碧清赶紧解释,“当年我接近你,一开始确实是为了‘陌上麒麟’,然而後来我对你动了心,也是真的!那玉我早叫银钱给你送回去的,可我万没想到,他竟然是被人收买的!” “呵,你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出了事就推给别人麽?”莫问情冷笑一声,“若是如此,你为什麽不带银钱来跟我对质?” “他死了。”云碧清低头道,“被他的雇主梅郑行杀死了。” 莫问情一震。 “我万没有想到,那个吃货原来竟是宝瑞钱庄的少主!更没想到他会对你下手!等我发现的时候,云清的半壁江山已经被他蚕食殆尽,你也已经不再京城了。我没有办法,只好变卖家财,借助林家的关系先进入皇g /,再想办法见你……”云碧清的声音里带了点沙哑和惨淡,莫问情从没有见过这样云碧清──即使是那时,他也还带著钱庄少主的张扬,现在却是完全耗尽了。 “唉,或许我爹说的是对的,如果我能忘了你,云清也就不会破产,梅郑行也就不会得逞。” “哈哈……哈哈哈……” 莫问情突然大笑起来,而且笑得如此剧烈,连眼泪也流出来。 “问情?”云碧清吃惊地看著他。 “我还真是值钱啊!竟然可以买下整座云清钱庄!”莫问情好像听了一个又挖出几坛,咱们去尝尝看,和当年买的味道一样不一样?还有陈州的蜜藕,我记得你是吃不够的,这次就索x /去住上一阵子,一定让你吃个过瘾……” “对不起,让你吃了这麽多苦。不过,这些痛苦的事咱们一起忘掉吧,以後的日子里,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碧清。” 怀里闷闷的声音彷如当年般那麽纯净而温柔。 “嗯?” “谢谢你。” “谢什麽,这是我欠你……的……” 云碧清吃惊地看著一个透明晶莹的器物从自己怀里滑出来,骨溜溜地滚落在地,摔出巨大的响声。 “谢谢你,”莫问情推开云碧清的怀抱,微微的笑里闪著晶莹的泪珠,“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对不起,已经分歧的路,是不能再回头的。 云碧清好像从头到脚都粉碎了一般,一动不动地悬空著他的怀抱。 “为什麽……” “因为那个人,已经给了我想要的东西。”莫问情的声音轻得仿佛没有力气,却绵延著一股温暖的气息,“我不能伤害他。” “你不能伤害他,就能伤害我了?凭什麽?明明是我先得到你的!你为什麽总想著他?!为什麽到最後是他?!”云碧清彻底丧失了理智,像个孩子似的坐在地上大哭大吼,冒著血丝的眼睛把眼角撑得崩裂。 “这一生,是我负你的,可我已经没有一生来还你。若有来生,我再赔给你,可好?”颤抖的声音,已经近乎哀求了。 “什麽来生?我不要来生!我只要这辈子与你同生共死,哪怕死後魂飞魄散!” 莫问情站起身来,一边叫鹤鸣送客,一边向後面自己的寝房走去。 “问情你别走!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到底要什麽?你要什麽,我便给!”云碧清苦苦地拉著莫问情的袖子,仿佛是拉著最後的希望。 “我只怕你,给不起。” 莫问情一甩袖子,微微一笑,消失在东g /的y /影里。 作家的话: 终於用到萧云朔和楚如悔的故事啦!我等这一的。可你要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莫问情细眉一挑,“你收买匈奴兵把我掳走也是为了我?让我在一群胡人中受尽凌辱也是为了我?” “那是我没料到的!”云碧清一下子紧张起来,“我本来只是叫他杀了秦无殇的兵把你带回来,我没想到,他竟色胆包这一句想了好久了啊!之前有人说,我笔下的小受都好让人心疼啊,问情也是,如悔也是,不过想想他们两个还真的蛮像的呢,尤其是到这里,越来越像了。可是两个人终究是两个人,故事不同,时代不同,结局也不同。(话说昨晚突然想到,其实楚如悔是被萧云朔掰弯的啊!但是小问情明显了不行!”秦无殇的心里其实比谁都难受,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对莫问情撒谎;然而他别无选择,因为他知道,如果莫问情知道自己冒著怎样的风险做著怎样的事情,他一定会拼命阻止自己,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无论怎样,他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等事态平息後我自会向他解释,所以至少暂时,先不要告诉他。” “……好吧。”鹤鸣忽然觉得这两个人好可怜。 “不过你的提议倒提醒我,干脆说赎身吧,就说用太子的身份赎父皇的寿命。我在道观里穿粗 /布短褐,草鞋布冠,你做些平明百姓的粗 /茶淡饭送来给我,便说是赎身所需……” 这便是秦无殇对莫问情疏远的开始,他却不料这保护他的做法到最後竟要了他的命。 话说回来,这一边秦无殇煎好了药,小心把药渣过滤出去,又把药汤倒在j /致的茶碗里,才捧了给道士传进去。 “等等。”六王子秦无忧突然从内帐里走出来,看了看煎好的药,“今日这药的颜色好像不对呢,是用了什麽新方子吗?” “没有。太医说,依以前的方子就可,新方子太医们还在讨论中。”小道士低头回道。 “哦?”秦无忧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睛,“既是如此,难道是有人在药材里做了手脚?” 秦无殇知道他话里指的是自己,便站起来道:“药材是道士从外面包好送进来的,我空手而进,空手而出,便是想做手脚恐怕也没办法。” “大哥多虑了,我怎麽敢怀疑大哥呢?”秦无忧拿过茶碗,笑嘻嘻地走过来,“大哥孝心可鉴日月,这几日朝野上下都看在眼里,我们做弟弟的自然也都佩服得很,哪里会有怀疑?只是──” 秦无忧晃了晃手里的药,忽然高高地向秦无殇举过来:“既然大哥是个纯孝的榜样,何不为父皇尝药,以表赤子代死之心呢?” 代死? 秦无殇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随後笑道:“六弟既然已经发现这药有问题,不如就泼了重煎便是。” “那可不行!这药可是大哥辛辛苦苦煎了三个时辰才煎好的呢,泼了多可惜!”秦无忧撒娇一般地声音说道,“况且,找这药材也费了我很大的功夫呢,大哥不喝可是对不起我。” 秦无殇微微眯起眼睛,他的耳朵告诉他,自己身後的侍卫扈从已经把袖底暗藏的利刃抽了出来,正在对著自己的腰。 果然是今了算的,这些,你可想清楚了?如果我死了,你觉得还有谁能帮你保住边疆?”秦无殇的语气仍是游刃有余。 “少自作多情了!若不是因为有你在,我们怎麽可能一直都 /不到军权?怎麽可能一次上战场的机会都没有?父皇一心只想著你,什麽都要给你!呸!”秦无忧狠狠地向内帐吐了口口水,“你不是想把皇位给他吗?我偏不让你得逞!” 此时已经看不出秦无忧的恨意到底是对秦无殇还是他们的父皇了,你只看到一个幼小心灵收到创伤的少年像一条疯狗一样发泄著他的情绪──只是一般的少年至多打架砸东西,而这个少年却有能力倾覆他自己的王朝。 “好了,别废话了!”秦无忧再一次把药碗举到秦无殇面前,“大哥,这黄泉路,就由弟弟亲自送你上路吧!” ──殿下! ☆、四十回:随流水往事东风 “殿下!” 突然一声尖叫,让所有人都惊了一吓。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拎著食物和水的女子如抢救孩子的母亲般冲到秦无殇面前,一把夺过药碗,几口灌到自己肚子里。 “殿下万金之躯,冒不得半点风险,鹤鸣僭越,代殿下……试……药……”女子说著,便向地面滑了下去。 比秦无殇更震惊的是秦无忧,他气得一脚向鹤鸣肚子踹过去,却在下一刻被秦无殇的後背挡了回来。 “贱人!” “鹤鸣!”秦无殇不理背後粗 /鄙的詈骂,只抱著怀里的女子,“你先不要说话,我带你回去,咱们东g /的太医……” “殿下……”鹤鸣止住了秦无殇的话,随後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我自己知道。” 秦无殇看到鹤鸣的右手狠狠地抓著她自己的a /口,想必心裂之痛已经在她的身体里开始蔓延了。 “怎麽会来不及?我是太子!我有好的幸福和he啊,那个……按照故事的大纲果然在这里是不行的啊哈哈~(拖出去打!──等等你们还想看he麽打死了我谁给你们写he?!一脸是血地拖回来丢在地上)不过呢,相信很多读者已经看出来,这个故事还没有完啊,秦无殇还没有行动对不对?嗯,果然还是要写第二部啊…… 於是!作者在此郑重宣布:这个小说将会有第二部奉献给大家!敬请对这个故事还有兴趣的读者稍作期待哦~ 3640完结 肉文屋 / 3640完结 3640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