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强联合》 强强联合——秃毛兔 书名:强强联合 [参赛作品] 作者:秃毛兔 【本文文案】 品学兼优的安煜,在回国上高中的第一天,就遇见了那个,即将和他成为一家人的大少爷萧溪。 初次见面,萧溪并没有把他认出来,甚至还带着他和别人打了一架,算是结下了一点友谊。 不料,再次见面,他们的友谊的小船啪叽就翻了。 萧大少爷又带着他打了一架,这次是互殴,打不过还动了嘴。 后来的某一天,两人谈起打架动嘴这件事。 安煜:我得考虑随身带把钳子 萧溪:干什么? 安煜:拔牙。 萧溪: 再后来,牙没拔成,倒是终日动嘴又动手的。 不皮能死|骚断腿的大少爷受*人间制冷机|专治各种不服的闷骚攻 萧溪*安煜 【87章开始奋斗创业剧情,预估510万字】 【阅读指南】 1.刚中带宠型校园文?两个带刺的选手互戳? 2.可能通篇艺术性鬼扯? 3.大概是一篇沙雕搞笑的日常文?也有可能带一点治愈? 4.图吉利,凑个双数,新人选手,文笔不知道个度,写的不好,请多多包容。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励志人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溪,安煜 ┃ 配角:我方老师和损友 ┃ 其它:预收:我家爱豆是狐仙 一句话简介:你是我的世界尽头 立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勇敢的高考人 第1章 1.退学申请 夏日的烈阳从不吝啬自己的光与热,上午十点钟的操场被照的滚烫,翻起阵阵热浪。 主席台上。 政教处主任见学生们出完操准备回班,决定不当人,拿出话筒阻止了他们退场的脚步。 今天临时增加一项处分通知:高二一班萧溪同学严重违反校规校纪,开学两周接连旷课,性质极其恶劣,下面有请萧溪同学上台面对全校师生做检讨。 话音一落,台下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新学期刚开始才多久,就敢旷课有胆量! 在近千双眼睛的注视下,一道高挑的身影从人群中往外走,黑色的运动服在白色的校服中缓缓移动,格外扎眼,格格不入。 黑色显瘦、显身形,一眼就能看出男生的身材比例极佳,可惜头上带了一顶棒球帽看不太清长相。 但从那露出来的半张脸来看,应该是不错的。 萧溪张嘴打了个哈欠,从口袋里摸出被折了不知多少下的检讨,一边打开一边往台上走。 纸张被摊平后,人也站定。 萧溪客气的伸手去接主任手里的话筒,笑眯眯的说了一声谢谢,心里却道:主任的眼睛真大,瞪起来跟他妈大野牛有的一拼。 话筒交接时传来一声短促而又尖锐的噪音,紧接着又从里面传来十七八岁男生独有的、清亮的嗓音。 萧溪先喂了两声,见话筒还能继续战斗,懒洋洋的开始了自己的检讨。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是来自高二一班的萧溪,很高兴今天能站在这里为大家念检讨。 高兴 若非提前知道这是处分通知,还以为是上去做演讲的呢。 大野牛站在后边翻了个白眼,他第一次听见这样的检讨开头,在心里狠狠地给萧溪记上一笔。 客套话说完,萧溪扫了一眼台下近千颗脑袋,将检讨拿到眼前,直入正题,熟练而又淡定。 大野牛看着萧溪手里的检讨,定睛一瞪,胸膛起伏了两下,差点晕过去。 萧溪嘴里吐出来检讨内容很老套,先认错,然后再拍马屁,从老师到学校,能拍的全拍一遍,最后展望美好的未来。 学生们听的神色恹恹,全都耸拉着脑袋。 头顶上的烈阳隐约有把人烤化的势头,不少人直接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头上遮阳。 声情并茂的讲了许久,萧溪感觉到了口干舌燥。 心说:差不多该收尾了。 他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把稿子收起来,进行最后的致敬:尊敬的各位老师,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旷课确实不对 所有人都以为是我下次一定改正这句经典名言。 然而萧溪话锋一转,深鞠一躬:另外,恳请校领导通过我的退学申请,谢谢。 ? ! 卧!槽! 政教处办公室。 气压很低,也很微妙,办公桌上摊开一张白纸,皱皱巴巴的。 萧溪和坐在椅子上的大野牛对视,气定神闲,身子一歪直接靠在了办公桌上。 他扫了一眼大野牛桌子摆的工作牌。 政教处主任:王明德。 这个姓氏一点也不贴切,无法和他的大牛眼珠相得映彰,应该姓牛才对。 你给我站好了,吊儿郎当的像什么样子。萧溪正想着,王明德脸色铁青的拍了拍桌子上的白纸,阴阳怪气的开口:对着白纸念了半天检讨,还不带磕巴的,看来业务很熟练啊。 萧溪勉强站直,心说:老子这么干了一年,能不熟练吗? 帽子摘了,脸是见不得人吗?王明德继续说,又指了指他的衣服,音调提高:校服哪去了?喜欢标新立异是吧。 萧溪把帽子摘下来,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老师,我这学期刚转来,还没领校服。 刚转来就是理由了,开学多少天了还不去领?你等着我给你送上门?王明德语气不善,操着大碴子口音,对萧溪开启了训诫模式。 校规石上刻的第一条就是不许旷课,你眼睛长后脑勺去了?还扯什么退学,你是不是不想混了,是不是! 萧溪: 校规石? 说话!王明德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萧溪只好点头:确实不太想混了,所以主动提交退学申请迟疑了一下,又补充一句:没去领校服也是这个原因,免得浪费布料。 王明德心里憋气,眼睛里迸射出两把刀子:怎么着,高一被公立高中退学八次还不够?高二想在私立高中继续? 他前些日子参加教育部组织的临时会议,没有做萧溪的接待工作,但听说过一些他的事迹。 传言这个学生抽烟、喝酒、打架样样精通,校规里不让干的全都干。 就他妈差不干人事了! 您这么想也行。萧溪见大野牛直接把事情点出来了,也没必要兜兜转转,很是诚恳的说:能不能看在我前科多的份上,允许我退学,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如此想退学的学生王明德第一次见,脸色霎时间变的相当好看,一会青一会绿,眼中再翻滚一撮红。 堪称五彩缤纷。 王明德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挺想骂人的。 老师,这事到底行不行吧?萧溪等的有些不耐烦:要是行,我现在就收拾东西滚蛋。不行,我在多触犯几条校规,努力滚蛋。 育嘉是一所待遇极好私立高中,主任级别的老师都是单间办公室,哪怕萧溪说话的声音很轻,也能呈3D环绕效果荡开。 王明德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失速,蹭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身向前探,瞪眼盯着萧溪说: 我明确告诉你,学不可能给你退,尤其是你们这届的,就算你给我校规触犯个遍也不可能退! 我操!萧溪看着怼过来的脸,头皮一麻,猛的向后退了两步。 瞪什么瞪!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王明德:不许说脏话! 那您别瞪眼睛,太他妈吓人了!萧溪拍了拍胸口,继续为了自己的计划谋算:老师,咱们学校到底怎样可以退学,破坏公物?影响考场秩序?还是作弊? 王明德没说话,哼哧哼哧喘气,半晌后,一声暴喝在教学楼里回荡。 你他妈说谁吓人呢?啊!!! 学生们被吓了个激灵,全都挺直了腰板认真听课。 某个班级正在写板书的老师用力过猛,粉笔咔嚓一下蹦断,手指直挺挺的戳在黑板上。 操! 疼! 萧溪直接拿出逃命的速度,从大野牛的办公室狂奔而出,心有余悸的回头看。 大野牛站在办公室门口,正双眼冒火的盯着自己。 王明德彻底将萧溪拉进了黑名单,深呼了两口大气,碰的一下将门关上。 他重新坐回去,从桌子上拿出一份资料翻看。 这学期的新来的可不止萧溪一个,还有一个国外回来的,叫安煜。 看照片是个模样不错的少年,但性格相处了才知道。 王明德只希望他别跟萧溪一样能折腾,不然用卷子砸死他! 跑出教学楼,见没有人追出来,萧溪停下脚步,靠树喘气。 这破学校真他妈邪性,规矩有多又烦,老师又轴又凶。 肚子突然咕噜了两声,萧溪抬手揉了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怪不得感觉有点饿,都快到饭点了。 他刚要把屏幕关掉,手机便开启疯狂弹微信,不一会好几条消息就堆在了一起。 给他发微信的是他初中同学,成绩不太行但人很仗义,有点像拔刀侠,路见不平绝对第一个冲出去挨揍。萧溪觉得这人以后要是不当警察,绝对是警界的一大遗憾。 飞扬跋扈: 卧槽!溪哥你转来育嘉竟然不和我说一声,太不够兄弟了,信不信我哭给你看啊! 飞扬跋扈: 请客!谢罪!我要吃食堂红烧排骨。 飞扬跋扈: 对了,去咱们学校的贴吧看一眼,你红了,爆红! 飞扬跋扈: 来,溪哥,抬头往上看,我瞧见你了。 萧溪抬头,看见五层某个教室的窗户里伸出一条胳膊,在空中不停地挥呀挥。 萧溪啧了一声,一手拎着领口抖,一手戳字。 你老子: 儿子,你在这个学校啊。 飞扬跋扈: 狗比!别装! 你老子: 我装你爹了?我真不知道。 飞扬跋扈: 我信你个蛋 你老子: 狗儿子闭嘴!好好上课,食堂见。 回完这句话,萧溪从聊天框里退出去,点进了另一个显示未读消息的聊天框,备注是爸。 消息接收时间是两天前。 爸:周末回家,给你陈姨一个面子,我们一起去机场接你弟弟。 爸:别犯浑,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去学校给你绑回来。 爸:到了新学校老实一点,别总是想着用退学来威胁我和你陈姨分手,不可能! 萧溪看了两眼,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扔进口袋里,向食堂走。 一年前萧老爹给萧溪来了个先斩后奏,生怕儿子不同意他和陈芳兰在一起,直接把人接到家里,将主动权死死的拿捏在手里。 依事实情况来看,萧溪简直是相当不同意,但良好的教养告诉他不可以对陌生人耍威风。 再加上陈芳兰对他太好,让他根本耍不起大少爷的威风。 陈芳兰是陈姨的全名,据说有一个和萧溪年岁差不多的儿子,一直在国外和姥姥姥爷生活,叫什么不知道,萧溪从来没问过,也没有心情问。 但这人今年突然联系陈芳兰,说要回国上高中。 国内和国外完全就是两个教学模式,他回来上高中不是疯了,就是脑子被门夹了,总之神智不太清醒。 不过萧溪想让他们分手,倒不是因为这个脑袋被门夹了的小可怜,也不是因为讨厌陈芳兰,而是其他原因。 踏进食堂,萧溪不由感叹,不愧是莫城最好的私立高中,真舍得,墙都是瓷砖的。 楼层和菜式也不少,上下四层,餐品分了中餐、西餐、清真、日料等,精致的小份菜和乱炒的大锅菜都有。 趁着这会还没下课,萧溪赶快在空荡荡的食堂转了起来,掏出校园卡一顿猛刷。 行吧,好归好,但菜也是真他妈贵,一份红烧排骨20块! 操! 抢劫去吧! 买好午饭,距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萧溪寻了一个角落坐下,吃着小零食等人过来。 下课铃一响,萧溪就从窗户看见乌泱泱的人群从教学楼往食堂涌,三两结对商量着吃什么。 作为一个资深的退学专家,萧溪算是发现了,无论哪个学校都一样,只要中午下课铃一响,学生全他妈是饿狼的化身。 但他要等的那头饿狼迟迟没有出现,又拿出手机无聊的翻,找到了这所学校的贴吧。 热点:【卧槽!敢于直言退学的勇士高二一班萧溪(据说是个帅哥)】转发:99+ 评论:99+ 点赞:99+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群脑子不正常的二傻聚集地吧,无不无聊。 萧溪轻轻一点,进入了帖子,频频点头。 下面偷拍的角度不错,显得他身高腿长,身材好,顺手点个赞。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 努力存稿,努力更新! 预收:蠢萌人设不能崩[娱乐圈] 第2章 2.是人是狗 溪哥!!! 萧溪正翻的起劲,一道带着惊喜的呼声刺破人群传来,收起手机抬头去看,一慌神差点没认出来。 这什么造型,头顶上的冲天鬏是用来拔身高的吗? 回过神萧溪站起来对冲天鬏招了一下手,冲天鬏直接张开双臂冲了过来:操!溪哥我要想死你了!真没想到我们黑白双煞还有机会在同一所学校上学!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2) 黑白双煞 这名字,是他们初中的时候取的,那会脑子一抽、中二病一犯就取了这么个鬼名字。 当时觉得威风八面,现在一听,简直是天雷滚滚! 张飞扬。萧溪轻轻的叫了一声。 嗯!张飞扬点头,许是一年未见甚是想念,他又把胳膊收紧了几分:溪哥我在呢,有事就说,别客气。 没啥大事,我就是想说萧溪的身子有些弯,脸色僵硬的看着双腿离地的家伙,音调逐渐升高:您他妈能从我身上下去吗?老是喜欢往我身上挂,半身不遂了啊?! 帅哥被扑是一个不错的场面,再加上萧溪今天红的彻底,不少人都咬着筷子往这边看。 好奇的、戏谑的、乱七八糟的什么目光都有。 萧溪感觉不太自在,食堂不是一个叙旧的好地方。 张飞扬赶快双脚着地,坐到了萧溪对面的椅子上:啊这不挂习惯了吗。 这破习惯还是改改吧,你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沉吗?萧溪也重新坐下,拿起筷子夹菜吃饭,不动声色的打量张飞扬。 看来这小子伙食不错,一年不见双下巴都有了,好在身高存在优势,把肥胖变成了壮实。 知道,我妈天天逼我减肥,生怕我未来找不到媳妇,但我觉得该吃还是得吃,不然没力气学习。张飞扬不客气的拿起一块红烧排骨往嘴里塞,含糊的问:对了溪哥,你还没放弃让你爸分手的事呢,兄弟劝你一句,顺其自然吧。 萧溪斜了他一眼:我顺个屁,我妈失踪好几年他不去找,反而要给我找了个后妈,凭什么?有我在他就别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操!给老子爬!没忍住,萧溪抓起排骨又骂了一声。 这排骨虽然贵的要死,但味道还不错,一口下去又糯又软,浓浓的汤汁味在口中散开,心情也得到了一些治愈。 张飞扬噎了一下,萧溪家的破事他倒是知道一些。 初中的时候萧溪妈妈出差,但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过了,出动警方找了两年没找到,只好宣告失踪。 溪哥,张飞扬扒了一口饭:说句实话,我觉得你用退学威胁你爸和那个女人分开根本没用,再这么折腾下去你的学习怎么办? 我有分寸,名校可能够不着,但肯定能保一个不错的一本大学。萧溪垂下眸子,感觉嘴里的排骨一点都不香了,他本来就够不着名校,也不知道自己瞎嘚瑟什么呢,又搭了一句话:不过你说的倒真没错,我这威胁方式确实没什么用。 萧溪觉得萧仁河那老渣男就是抓准了他有分寸这一点,才不同意的,看来得在想想其它办法。 而且吧 而且什么?看着张飞扬吞吞吐吐的样子,萧溪想把盘子扣他头上,说个话都这么费劲呢。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而且咱们学校本来就不好退学,毕竟学费死贵,捞的油水多。 萧溪重重的咬了一下筷子:怪不得今天大野牛和我说不可能退学呢,贪死他算了。 张飞扬一愣:大野牛是谁? 就那个政教处主任,拉我上去念检讨的人。萧溪解释了一句。 哦。张飞扬呆呆的点了两下头,脸上只剩下一个大写的懵,他溪哥竟然敢给主任取外号。 那更年期老男人的输出贼顶,跟磕了药一样。 萧大少爷没注意到张飞扬差异的表请,反而对于自己的计划不能顺利实施,感觉非常有些失落的。 与此同时,萧溪心里还在闹心另一件事,他并不太想去接那个毫无血缘关系、且素未谋面的弟弟。 万一那人给他来个下马威怎么办? 很丢脸啊! 可老渣男的话也很有威慑力,他说绑回家那就是真的带人来给他绑回去,这样更丢脸。 反正都是丢脸,萧溪斟酌了一番选择前者,下马威又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受,还有个爹陪着不是。 叙旧饭吃的并不快,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半个小时后才放下筷子。 张飞扬看向萧溪:溪哥,明天就周末了,你有事吗? 怎么?萧溪把乱七八糟的桌子收拾起来,免得给食堂阿姨添麻烦。 我想带你去见见我发小,就我老是和你说的安煜。张飞扬伸手帮萧溪一起收拾,开始追忆往昔,他不是小学毕业就出国了吗,但上个月突然说要回国读高中,我们约好这周六出去玩,也就是明天,地点待定。 这年头脑袋被门夹过的小可爱真多,又一个想回国读高中的。 萧溪心说。 不过他也挺想见见这人的,看看被门夹过的头长什么样。 只可惜条件不允许。 萧溪遗憾的摇了摇头,端起盘子往餐台走:有机会再说吧,我明天上午十点要去接机。 啊!我想起来了,你好像和我哔哔过这事,是要去接那个只知道性别的倒霉弟弟吧。张飞扬一副恍然大悟的表请跟上去。 萧溪支吾了一声,确实就知道个性别,公的,不对,他还知道对方年岁。 但除此之外,对方是人是狗真的不太能确定。 张飞扬看着身边这个相貌优秀到可以出道的兄弟,惋惜的说:有机会我一定介绍你们认识,我那发小特别帅,入股不亏的。 萧溪向来觉得自己的是天下第一帅,能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的那种帅,简称迷之自信。 乍一听好兄弟说有人特别帅,该死的胜负欲瞬间就涌了上来,萧溪把盘子放在台子上,挑了一下眉自问自答:儿子,你觉得我帅,还是你那发小帅?我觉得肯定是我帅。 张飞扬:溪哥,你能要点脸吗? 我不帅吗?萧溪将手插进了裤兜里睨了他一眼。 帅帅帅!张飞扬敷衍的说:您天下第一帅! 谢谢。萧溪客气极了,坦荡的收下赞美,大步向教学楼走,心情不错的环顾四周。 虽然转来这学校有两个星期了,但旷课的次数太多,基本上一直在校外野,真没好好观赏过这所大概率要呆的久一点的学校。 张望一圈,环境倒真是公立高中不太一样,学校的正中央有一个面积不小的中心花园,凉亭、绿荫、石子路,起到了分割和调情的作用。 高三在那头,高一高二在这头,时不时还有小情侣偷偷摸摸拉着手往花园里走,找一个背阴的妙地打啵。 妈的,运气真好,萧溪在心里骂了一句。 好死不死看见一对。 瞧见萧溪脸色绿了,张飞扬笑了一声:溪哥,要不你去当一次法海,给这对小情侣捅大野牛那里去,他抓的可严了,逮着一对拆一对。 我有神经病啊?坏人感情不得好死。萧溪没好气的把张飞扬头顶的鬏鬏给撸了,又往正前方指了指:那石头是什么玩意? 这么大个学校不立点有意思的东西,偏生立了一块毫无特色的大理头,修的方方正正棱角分明。 什么毛病? 张飞扬哎呦一声,揉了揉脑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顶着个便秘脸哦了一声:校规石,背面平平无奇,正面全他妈是校规,踏进学校窒息感扑面而来。 萧溪的脑子灵光了一下,他想起大野牛提过一嘴这玩意。 溪哥。张飞扬震惊的看着他:你都转来两个星期了,竟然还不知道这玩意? 我转来两个星期,不也刚刚知道你在这里?萧溪翻了个白眼。 萧溪走正门的时候极少,多数时间是翻旁边那个没人看的废门,而就算走正门也是戴着帽子,根本没给过它正眼。 想着这事,萧溪不自在的摸了摸头,猛地意识到帽子不见了。 帽子,好像落在大野牛的办公室了。 操 萧溪搁心底骂了一句。 进入教学楼以后萧溪就和张飞扬分道扬镳,各回各班了,不过巧的是他们都在五层。 中午的休息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开启下午的课程。 萧溪发现了,无论是公立高中还是私立高中,上课的生活永远都是平平无奇。 老师在台上神采飞扬、指点江山,学生们在台下则是分为两派,一派奋笔疾书、一派偷机摸狗。 萧溪无聊的听了一会课,也加入了偷机摸狗大队,把手机从桌洞里掏出来开始玩。 登上游戏账号后,萧溪发现张飞扬这小子和他是一个流派的,不一会消息跟着弹了过来。 飞扬跋扈: 没想到不在一个班也这么心有灵犀。 飞扬跋扈: 溪哥,你们班这节什么课?我们班是老雷的语文课,他好像是你班主任。 老雷全名叫雷正国,是语文老师,带一班和八班。 只不过萧溪旷课的程度非常严重,基本是全天全天的来,老师根本没怎么见。 所以,对于这个班主任,目前就知道名字,其余的年龄、相貌、性格一概不知。 萧溪只希望老雷别和大野牛一样烦人,痛快点最好,不然他担心自己不太能受的住。 嗡。 微信又震了一下。 飞扬跋扈: 来啊溪哥,一起开黑,我给你打辅助。 紧接着一条游戏邀请就弹了出来,萧溪果断拒绝。 你老子: 我就上来看看,下了。 秒上以后又秒下,萧大少爷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 看着手机不知道干些什么,萧大少爷干脆看着手机发呆。 鬼使神差,呆了一会萧大少爷打开了自己和老爸的聊天框。 对话少的可怜,基本都是萧老爹的自言自语。 萧溪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往上翻找聊天记录。 他记得很久之前老渣男给他甩过一张图片,是陈姨她儿子的,为了让他做好迎接人的准备。 但除了你认识一下人这句话,好像就没下文了,连名字都没说。 可能是萧仁河工作太忙了来不及多发,也可能是想要当面介绍,显得正式一些。反正没人知道萧仁河到底在想些什么。 划动的手指停下,萧溪的目光定格在一张照片上。 里面有一个小人,全身照人实在太小了,脸是模糊不清的,但隐约能看出对方是个人。 萧溪点进去,脸色一臭,没好气的把手机扔回了桌洞,开始听老师念经。 点开以后黑色屏幕上就一行字。 【无法加载图片!】 我去你大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是你老攻! 就这种情况真的好闹心,老师在群里发了一些资料,结果当时忘记点开,等回头需要的时候就拍了你一巴掌。 我让你不点,让你不点,后悔吗?后悔晚了!老子过期了。 汰! 第3章 3.他弟眼瞎 萧溪半天的课程听的云里雾里,满脑子都是照片里模糊的身影,差一点就可以知道对方长什么样了。 然而,世间最悲惨的事情就是 图片过期了! 这无异于解数学题解的正上头,思路咯嘣一下断了,简直让人抓肝挠肺。 但男人的面子大于天,萧大少爷拉不下脸再去要一份,只能任由肝和肺被好奇心抓烂,抓了整整半天。 直到张飞扬过来告了别,他才意识到最后一节自习课已经结束了。 桌子上的卷子都不知道是什么多出来的,班里的同学也跟羊群一样稀稀拉拉的往外走。 除了张飞扬没人和他打招呼,毕竟同学情谊还没建立起来。 萧溪把几张破纸塞进书包里,也加入了羊群,刚踏出校门就看见了自家的车。 只可惜开车的人不是他爹,是雇的司机,毕竟他爹忙的要死,这会还不知道在哪里飞呢。 坐进舒适的私家车里,萧溪和司机周叔打了个招呼,便透过车窗看沿途的风景,走马观花一般,始终看不进去,那个模糊的身影跟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了他的脑子里,赶都赶不走。 生平第一次,萧大少爷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大概是因为某种已知的联系。 实话实说,这种感觉非常不美妙,糟糕透了! 半路萧溪接到了萧仁河的电话,瞥了一眼直接挂断,狗皮膏药倒是莫名松动了一些。 萧溪把车窗打开了一些,速度带起来的风呼在脸上甚是舒服,可是没多久风就停了。 育嘉高中周五的自习结束时间是18点,回家刚好赶上晚高峰,汰! 车子磨磨唧唧的前进,刹车一脚接着一脚的踩导致车身左摇右晃的,萧溪感觉自己胃开始翻腾,恶心感窜到喉咙深处,难受的紧,人立马坐老实。 又嘎悠了一会,萧溪转动眼睛去看路标,已经进入拥堵的鼓楼大街了,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南麓小巷,然后彻底堵死。 南麓小巷是个上了岁年的老巷子,里面的建筑带着浓厚的中国风,还有不少的景点,是路窄人多的典型代表,车能开进去就是个奇迹。 萧家世代经商,在这条地价千金的巷子里拥有一座百年老宅,不知道从太几个辈分的爷爷手里传下来的,每传承一次都会按照新主人的风格重新装修,表面看起来旧但内里并不破败。 都说富不过三代,但萧家是个例外,严谨刻板的家风非但没有让他家的产业衰败,反而蒸蒸日上,到了萧老爹手里更是蓬勃,已经将产业发展到了国外。 虽说是老宅,萧溪住得时间并不多,早些年为了方便上学,就搬离了这里,在市区买了一套楼房和妈妈一起住,节假日回来收拾一下。 可是 萧母失踪后萧溪搬了回来,没住多久又申请住校了,他需要一个没有回忆的地方去安放自己。 司机周叔把车停在巷子外买的停车位,陪他一起往进走,要是想把车开进去,大抵要等到半夜才行。 踏进院子,萧溪看见了一个温婉的身影,头发轻轻挽起站在朦胧的晚霞中等待。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3) 妈 萧溪下意识轻轻唤了一声,唤完之后视线瞬间清晰,脸跟火烧了一样烫。 认错人了! 萧溪惊慌的往旁边看了一眼,周叔没听见吧? 少爷,到家了。周叔只是用老态的声音提醒了他一句,没多说什么。 哦。萧溪应了一声飞快的往前走,甩开了周叔。 然而,看见迎上来的女人,萧溪觉得自己从一个煎锅中辗转到了另一个煎锅里。 女人周身萦绕的气质,有点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贵妇,她丝毫不吝啬自己的笑。 萧溪有些晃了眼,一起生活了近一年,他从未觉得陈芳兰和她妈妈像,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今夜竟然觉得有些像溪宝。陈芳兰熟练的叫了一声他的小名,又挽起了他的手臂,拖着他往屋里走,边走边说:你爸爸出差,要半夜才赶回来。你住宿两个星期没回家,姨做了你爱吃的菜。 萧溪不动声色的把胳膊抽了出来,有些僵硬:谢谢陈姨,我去洗个手。 话音一落,人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钻进了洗手间洗爪子,顺便往自己的脸上扬了两把水。 他爹到底是怎么把陈姨骗到手的? 坐下来以后萧溪发现,饭桌变了,由圆桌变成了标准的四人桌,屋里隐约还残留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应该是打扫过某间屋子。 所有的一切都在彰显着某件事,他可能要多一个兄弟。 心情有点怪,要不还是在建立兄弟情之前直接把关系搞砸吧,免得日后破裂。 这顿饭萧溪吃的异常饱,陈芳兰一直在给他夹菜自己反倒没吃几口,直至萧溪打了个饱嗝她才停下夹菜的举动。 陈姨萧溪放下碗筷,欲言又止。 陈芳兰笑着看了他一眼,眼睛弯沉了月牙状:你说,姨在听。 萧溪本来想说您可以给我发一张您儿子的照片吗,但忽然想起他没有加过陈芳兰的微信,只能当场拍马屁:您做的饭很好吃,谢谢。 那你每次回家姨都亲自给你做。陈芳兰说。 不用不用。萧溪舌头打了个结,磕磕巴巴的说:您也要上班,让让雇的阿姨做就行,我先上楼写作业了。 嗯。陈芳兰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萧溪跟逃荒似的进了自己的屋子。 他实在没法面对这个即将成为他后妈的人。 常常传言后妈都是恶毒的,也不知是他命太好,还是太糟糕,偏生没遇见恶毒后妈,每次成功被学校退学以后,一看见陈芳兰就觉得愧疚。 谁能想到,未来的继子疯狂退学,是为了他们阻止结婚,甚至还想拆散了他们。 萧溪简直闹心的想把心掏出来,做一个没有教养的混蛋。 回到屋子,萧溪没把破纸拿出来写,到底是个脱身的幌子而已,洗了个澡直接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大床里。 老宅的每间卧室都有独立卫浴倒是方便很多,没有人能窥探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萧溪把刺眼的灯关上,双手枕在脑后,透过窗户去看不知什么时候黑透了的了天。 夜空中偶尔有星光闪烁两下,他第一次觉得时间过的很快,又觉得时间过的不够快,想快点见到那个人,又一点也不想见,在这份纠结中萧溪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凌晨不知道几个点,萧溪被刺眼的车灯晃了一下,他不舒服的蹙了个眉,很不高兴的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萧溪知道是他爹回来了,紧接着楼下又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和细碎的交流声,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清。 第二天,萧溪是被老爹叫醒的,先响起的是敲门声,紧接着响起开门声,一双手在他身上拍了两下:快点起来,别误了接机的点! 知道了。萧溪不太高兴的应了一声:你出去。 萧溪摸起手机看了一眼,才八点就开始折腾了,从这到机场也就半个小时的路。 着什么急? 火烧屁股了啊! 萧溪又瘫了一会才起来,昨天晚上他睡的并不好,被车灯闪了一下后,就开始疯狂做噩梦。 先是梦见自己被扔到西班牙斗牛场,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红色的遮羞布,一头顶着王明德那张脸的大野牛追着他疯跑,不断重复你他妈说谁吓人呢。 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一个没有脸怪物又突然从天而降,追在他身后高呼哥哥,一声接一声。 这觉睡得简直四分五裂。 彻底清醒以后,萧溪无比希望接不到人,万一对方是个丑逼,他今天晚上不用睡了。 也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听见了萧溪许下的小愿望,兴致满满的去接人,结果等到中午十二点都没等到人,陈芳兰反倒是收到了一条微信。 【妈,我看错起飞时间了,要晚上才到,您和萧叔叔先回去吧,我自己打车过去,顺便帮我和我哥问好。】陈芳兰尴尬的把话转述了一遍,充当司机的萧仁河只能笑笑开车回家。 到底是亲儿子,萧溪从这笑里听出来苦涩的意味,但心里莫名的开心。 苦死才好! 萧溪看见陈芳兰低头在屏幕上打字,过了一会才坐直目视前方,对方应该是登机了,没法聊天。 坐在后座,因为身高腿长脖子长,他瞥见了陈芳兰的微信聊天界面,内容没看清,也没敢看,但是备注不小心看清了。 一串很长的备注:宝贝儿子安小鱼。 至此,萧溪算是又知道了一条信息,他这个眼瞎看错起飞时间的弟弟可能叫安小鱼。 名字取的 真娘! 黑色的私家车扬长离开以后,一个推着行李箱的人从机场的角落里走出来,身形很高,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嘴里叼着一根冰棍解暑。 他抬手将墨镜推到了头顶,不屑的笑了一下,走到路边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往另一个方向走。 小伙子,要去哪?出租车师傅从后视镜看向嘴中叼冰棍的少年,等待着他的回答,轻踩油门磨蹭。 他正低头看着手机,眼睫微垂在脸颊上打下一小片阴影,哪怕有墨镜压着,头发还是被车窗外吹进来的风打的凌乱异常。 安煜沉吟一下开口:去育嘉高中,谢谢。 好嘞,半个小时保准抵达。司机师傅热情的回了一声,爽快的一脚油门踩了出去,又看了一眼少年。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戳来戳去,快到要飞起来,似乎是在和谁聊天。 没有备注,就是对方的微信昵称【飞扬跋扈】飞扬跋扈: 安小鱼!你到哪了? 你祖宗: 下飞机了。 飞扬跋扈: 行李多吗?需要兄弟接你去不? 你祖宗: 用不着,就一个破箱子,我妈说这边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飞扬跋扈: 行,你直接打车来我学校这边吧,吃的玩的都有,你跟司机说育嘉高中就行。 你祖宗: 我说的就是那里,我妈前两天跟我说她办的高中是育嘉,我想去熟悉一下环境。 飞扬跋扈: 操!我觉得人生圆满了,今天不醉不归! 你祖宗: 不醉个屁,未成年禁止抽烟喝酒。还有,别叫我安小鱼,信不信我*7% 小伙子,到了。这个司机师傅开车的方式和他人一样热情,既一脚油门之后又是一脚刹车。 出租车吗,没关系不怕废,开的爽最重要。 安煜的身子瞬间失去平衡,大幅度晃悠,下意识握紧手机,头差点撞到前座上。 而那句带有威胁性的话语,莫名其妙跟了一串乱码,霎时间显得毫无威慑力可言。 司机师傅赶快道歉:小伙子抱歉,我开车的习惯有点师傅想了一会,吐出来一个自认为非常绝妙的词,放荡不羁。 放荡不羁是他妈这么用的吗?! 安煜整个人还是化身成为大写的无语,交完钱,拎着行李下车,啪的一下将门给关上了。 出租车很拽,嗖的一下直接飞出去了,只给安煜留下一嘴飘扬的尾气和尘土。 把出租车当赛车开,厉害! 安煜抬手拍了几下衣服,环顾四周。 育嘉高中倒是好找,抬头就是,但张飞扬那二傻不太好找。 人呢? 嗡嗡 安煜感觉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飞扬跋扈: 安小鱼!就我老跟你说那哥们,他刚刚联系我了,他说他弟眼瞎看错时间了,要半夜才到。 飞扬跋扈: 所以呢,他这会有空了,我俩在路口碰面了,一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飞扬跋扈: 我跟你说,我这兄弟贼他妈帅,给你俩拉出去溜溜我都得招人羡慕。 张飞扬的话越品越不对劲,从介绍开始就没一句正常的,安煜勾唇笑了一下,拇指和中指捏住手机转了一圈打字回道。 你祖宗: 溜我们之前,小心你的腿。 飞扬跋扈: 你祖宗: 到哪了? 飞扬跋扈: 回头,我看见你了。 安煜收了手机,转身去看,第一眼看见的倒不是张飞扬,反而是一身黑色运动服的萧溪,太修身了,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站非常抢眼,那腿也是又长又直。 不过,真正吸引安煜的倒不是腿,而是那张脸,皮肤白净,眼尾有些向下垂,显得十分懒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一看就是个大少爷。 安煜轻轻啧了一声,重新把手机掏出来,去翻看自己和老妈的聊天记录,翻了一会停下。 一张图片和几句老妈的啰嗦。 【这是你萧叔叔的儿子,叫萧溪。】 【溪宝比你大一个月,过来以后要叫哥哥。】【妈多嘱咐一句,把你的脾气收一收,别给新的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溪宝安煜小声嘟囔了一句,将照片点开。 萧溪站在长城上的石墩上,双手张开仿佛要拥抱什么,他的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透露出几分稚嫩,一看就是几年前照的。 尽管稚嫩,但安煜还是一眼就把人认出来了。 世界有点小。 看了一会,安煜重新点进自己和张飞扬的聊天界面,视线定格在那句他弟眼瞎看错了时间上。 作者有话要说: 安煜:你能认出我来不。 萧溪:不太行,当初我爹发照片的时候没点开,然后就忘了。 安煜:分!手!吧! 忍不住小声叨叨,前天在学生会和一个朋友聊天,我发现她的发小是我一起玩游戏开黑的好朋友,当时心里就这想法,世界真小啊! 这也可能是灵感的来源。 另外!堵车真的烦! 每次都想一脚油门踩出去,当个神经病。 第4章 4.介绍介绍 从机场出去,萧溪毫不客气的支使他老爹绕了个路。 说是要回学校自习,给他放过去。 育嘉高中周末是开放的,所以萧仁河带着几分怀疑信了萧溪的话。 其实自习是假,想见脑袋被夹的小可爱才是真。 萧溪下车就联系了张飞扬,凑巧这小子和他发小约定在学校门口见面,省了不少事。 两人在学校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碰面后,一起往目的地走,倒也没多长的路。 老远,萧溪就看见校门口站了个人,浅灰色的帽衫搭配修身牛仔,穿的很普通,但周身的气质看起来像个爱豆。 平心而论,门口站着的人身材比例很奈斯,他靠着行李箱站了一会,直接把拉杆按了下去,跨坐在了箱子上。 这么一坐显得身材比例更奈斯了,尤其是腿,竟然可以双脚着地,时不时前后滑两下,似乎很无聊。 突然,他的脚在地上一蹬,行李箱灵活的转了一圈,人朝这边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巧妙的透过人群。交错在一起,萧溪赶快别开自己的眼睛。 这么打量一个陌生人属实不太礼貌。 安煜见他这模样愣了一下,兀自嘲弄的笑了,他应该也收到自己的照片了吧。 所以,这表现是不想认他吗? 那就 爱认不认! 萧溪别开眼睛以后,发现抱着手机正在和谁聊天的张飞扬终于停了下来,激动的往前一指,还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这体型。 萧溪感觉自己被野猪顶了一下。 溪哥,他就是我发小,就那个坐在行李箱上来回滑的智障。张飞没有把安煜的小名告诉给萧溪,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得给自己的发小留个脸,也得给自己留条活路。 萧溪: 萧溪不得以把目光重新投过去,狠狠地在空中和安煜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心虚一秒反倒肆无忌惮起来。 说不定他也在打量老子呢。 所以怂个屁啊。 看他! 这么一想,萧溪的眼睛立刻大胆起来,从头到脚将安煜洗礼了一遍,恨不得直接给人看穿了。 萧溪珉了一下唇,心说,小伙儿挺帅,和他有的一拼。 安煜从行李箱上站了起来,拖着箱子迎面往过走,张飞扬克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扔了萧溪就往前冲。 跟昨天在食堂扑萧溪一样,双腿离地往安煜身上一缠,挂在了他身上。 操!安煜被扑的毫无防备,差点摔倒在地,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站稳后将身上的猪扒拉下去,阴着脸削了他一脑瓢:谁惯的你狗扑,你知道自己现在沉的像头猪吗? 他,就是他惯的。张飞扬揉了揉头,指向了萧溪,初中那三年跟他学的,也是被他惯出来的。不过我听你最后一句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能不耳熟吗,老子昨天刚刚说过类似的。 给人不小心惯出狗扑习惯,甚至自己可能也有这习惯的萧溪,现在的心情就一串点。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4) 安煜顺着张飞扬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错,他这个凭空出现的哥哥比照片里更帅,但还是装模作样的问:二扬,不给介绍一下吗? 嗯,介绍。张飞扬拍了拍他的肩,对着萧溪说:溪哥,这我发小,叫安煜。 安小张飞扬有点飘,嘴皮子一秃噜差点就想叫安小鱼,但感受到某人能杀人的目光以后,保住了命:煜哥,这是我初中的铁哥们,萧溪。 安煜收回目光,越发不确定萧溪是装的还是故意的,只能伸出一只手试探:你好。 如果他握上来就是真的不知道,如果不握就是故意的,直接给他送进永久黑名单,出都别想出来。 安煜心说。 出乎安煜的意料,萧溪楞都没楞一秒,直接握了上来,甚至还友善的笑了一下,回道:你好。 安煜突然有点想打人,他那个准后爹竟然没给萧溪发照片! 不过萧溪嚣张中带着些许清凉的嗓音,让安煜莫名的喜欢,这声音有点像带着冰碴子的凉水,里面含有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又真心实意的含有几分交朋友的真。 打量是相互的,萧溪也不动声色的观察安煜,走进以后看的更清楚了。 安煜的五官非常立体,脸上的骨骼凹凸有致,有点像混血。 萧溪忽的想起美人在骨不在皮这句话,用来形容安煜当真是在合适不过了。 而安煜双眼皮上的深褶仿佛流淌着醉人的烈酒,右眼角下的泪痣像是酒中青梅,萧溪忽然感觉自己有点醉,醉心于一个男人的美貌中。 兄弟们!被忽略的张飞扬有些受不住,点了点他们的手:你们还要握多久?但请不要当街互犯花痴,以后有的是机会。 萧溪: 安煜: 差点忘了自己手里握着另一只手。 差点忘了旁边有一头猪。 差点忘了这是在人流密集的学校门口。 两人迅速把手抽走,安煜彻底确信萧溪不认识自己了,但他这会不想提醒,毕竟在萧溪眼里他是一个傻逼带我熟悉一下学校吧。安煜转身把行李箱拖了过来,对着张飞扬说。 你要在这里上学?萧溪插嘴问了一句。 嗯,私立高中的手续办起来比较方便,钱给够就行。安煜点头,平平淡淡的陈述自己的想法:主要是不用从高一上,公立高中要多上一年。 萧溪默认了,安煜的话不无道理,公立高中的审核程序要走很多,相反一些私立高中就比较方便。 而育嘉就是这样一所高中,连他这个被退学八次的人都敢收了不是。 但国内外的教育制度到底有很大的差异,萧溪扫了一眼安煜,问:你直接从高二上,不怕自己跟不上进度吗? 怎么安煜的话没说完,张飞扬打断了他,揽住萧溪的肩说:溪哥,你去担心鬼都不用担心我煜哥,他自学可以跟上的,实在不行就去外面的机构补一补。他打小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挂逼一个。 别听他胡扯。安煜不咸不淡的说:我凭实力考第一的,不开挂。 萧溪: 您还不如当挂逼呢。 溪哥,他这人就这样,欠揍的很。张飞扬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但不管怎样,他都是咱俩比不了的神仙!成绩好啊! 这句话萧溪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他一把将张飞扬胳膊甩下去,翻了一个白眼:不是咱俩比不了,是你比不了! 张飞扬: 萧溪抬脚跟上安煜,他也趁机好好逛逛校园,来两个星期连大石头是什么都没摸清楚,有点说不过去,感觉比那个看错时间的还要眼瞎。 眼看着就要踏进校门了,张飞扬却一手拽着一个往旁边拖:这会逛什么校园啊,既然你们都在这里上学,狂园子的时间长着呢,今天兄弟带你们逛逛园子外面的世界,解锁周边的天堂! 天堂?安煜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以他对张飞扬的了解,这小子说的八成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是,看看也无妨。 他说的是黑网吧。萧溪也把胳膊抽了出来:育嘉周边挺乱的,而那家网吧被这片的学生称为天堂。 张飞扬跳脚:溪哥,你抢我话干什么! 您说您说,我不打扰您展示自己。萧溪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哎!不过溪哥你怎么知道黑网吧的?张飞扬疑惑的看着他:你不才来两个星期吗?我摸索了半年才摸清楚。 萧溪赏了张飞扬一个暴栗:你当我这两个星期的课白旷了? 校内的环境他虽然不怎么不熟,但校外的坏境萧溪早就摸清了。 育嘉高中有三个门,前门、后门和废门。 而后门对着一片老式居民区,那里的人很有才,暗搓搓的发展出来一条灰色地带商业区。 各种铺子连称一片,白墙灰瓦的墙檐下也摆满了小吃车,从南方的臭豆腐到北方糖炒栗子,什么都有。 乱七八糟的倒是和南麓小巷有几分相似,但没有那里纯粹,百分之八十的原因在黑网吧。 网吧藏得很深,在一家小卖店后面的大院里,要拿专用的卡刷一下门锁才能进。 大少爷第一次进去的时候还感叹了一下,小破地还挺现代化。 被打了一下的张飞扬揉了揉脑袋,整个人快要哭出来了,看了看萧溪又看了安煜:你们怎么都喜欢打我头!我这么聪明的人,打傻了你们负责吗? 您聪明过吗? 您聪明过吗? 萧溪和安煜同时张口。 啊!张飞扬突然嚎了一嗓子,一手搂一个,左看看右瞅瞅:二位哥哥,人性呢? 谁都没理张飞扬,摊着一副你在说什么的冷漠脸往前走。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一个比一个没人性,日后肯定能成为好朋友。 走了一段,看着陌生的环境,安煜问: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黑网吧? 冰狗!一起开黑玩游戏是快速建立友情的方式。张飞扬打了个响指:摊上我这么个好兄弟,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萧溪突然觉得不要脸可能是批发的,又提醒道:二扬,中午了,你确定不先去吃饭? 一会定个外卖在网吧吃。张飞扬说:怎么样,鱼? 随便吧,不饿死我就行。安煜对这些东西没太多的要求,但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如果你想饿死我,我就把你下锅炖了。 哦,有点残忍! 但张飞扬这体型应该能出不少肉。 萧溪在心里说了一句,把手插进兜里,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张飞扬:对了,你刚刚的冰狗是什么意思? 冰沟。张飞扬又发了一个诡异的音,萧溪更摸不清了。 安煜无奈的摇了摇头,指望这个大号学渣解释对,等下辈子吧,于是说了一个单词:bingo。他说的是这个。 萧溪猛地反应过来,真不怪他傻,只怪张飞扬的发音太致命。 但安煜的发音有点好听啊,字正腔圆,尾音还勾了一下舌,非常标准。 啧,不愧是海归的高中生啊。 三个人一起绕着学校的围墙走,安煜的行李箱似乎用了很久,在地上拖着发出嘎嘎的磨地声,特别的吵。 萧溪偏头看了一眼,这个行李箱应该用了很久,大面上的一些地方磨的颜色都没了,露出粗糙的皮子。 这和他的脸似乎有点对不上。 啊!手掌和脸也有点对不上,安煜的掌心有些粗糙,甚至还有些凉。 和他握手会有种剌人的感觉。 萧溪插在兜里的手握起来,轻轻的捻了一下,不一样,他的掌心很细腻了。 绕着学校走了一大圈,从正门到后门,哪怕路边有树荫,额头还是渗出他薄薄的细汗。 穿吸热的黑色运动服出来的萧溪没喊,拖箱子的安煜没喊,那个穿半袖的胖子先喊了。 热死了!我觉得地面可以摊鸡蛋了。张飞扬抹了一把汗,抬头往前看:快走两步,前面那个商店就是了。 安煜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盖因小商店的名字取得死不正经。 叫窑子 虽然萧溪和安煜没有喊热,但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很热,直接大步前进,甩开了张飞扬直奔窑子。 操!你们两个没人性的等会我!张飞扬愣了一下,赶快追上去:一会网费什么的我请,你们谁出钱我跟你们急! 眼看着就要到小卖店了,萧溪神色一紧,伸手拦住了安煜和张飞扬:咱们下次在开黑吧,今天先去正门的那条街逛逛吧,似乎也有不少好玩的。 不是吧溪哥!从正门走到后门要半个小时呢,再走回去不神经病吗?张飞扬说:而且正门全都是便利店,唯一能称的上玩的,也就旁边商场里的娃娃机,难道咱们三个大男人去抓娃娃啊! 抓娃娃也没有什么,当给未来的女朋友提前抓的礼物。萧溪往前看了一眼,背过了身:要不就你们两个去吧,我先回家,有些蛋疼。 真走啊?张飞扬拽住了了萧溪。 走吧,我们也走,不开黑了。说话的是安煜。 他往小卖店的门口看了一眼,站着五个拎着棍子的杂毛,那打扮一个赛一个的拽,胳膊上还纹着大片的刺青,一看就他妈不是什么好玩意。 突然一个皮肤黑成非洲人的杂毛往这边看了过来,安煜拖着行李箱向后退,拍了张飞扬一下:二扬,快走。 张飞扬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为什么? 个狗屁! 操。你大爷的!那个黑色的杂毛突然吼了出来,举着棍子就冲了过来:萧溪你他妈给老子站住,今天不他妈弄死你的! 周围瞬间乱了起来,尖叫声四起,使劲的往旁边躲。 张飞扬懵了。 傻逼!快跑啊! 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安煜和萧溪谁喊得,反正张飞扬回过神来,撒丫子就开始往外冲。 作者有话要说: 一起逃跑的交情有了! 第5章 5.扫帚打架 看着身后那几个面目不善的家伙,萧溪三人拔腿就往外冲。 不一定打不过,但没必要动手,能避则避吧。 为了快一点,安煜直接把手里的箱子扔了,萧溪讶异,气息不太稳:箱子不要了? 有空在回来找,找不到就拉倒。安煜喘了一大口:反正里面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证件都在口袋里呢。 萧溪忍不住往箱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这外壳吧,看了都没有偷的欲。望。 连累你了。萧溪垂眸说了一句,但速度丝毫没有减慢:回头补偿你。 安煜笑笑没说话,也加快的了速度,隐隐有超过萧溪的势头。 最惨的当属张飞扬,速度受到了体型的影响,为了不被打死只能咬着牙跑。 溪溪溪溪哥!张飞扬跑的呼哧带喘,说话都不利索了:这他妈妈妈妈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招惹了黑耗子,这人是混社会的。 你他妈妈妈妈先把舌头捋直了。萧溪分神回了张飞扬一句,而后解释道:我前两天把他给揍了。 我操!张飞扬嚎了一嗓子,黑耗子是最出名的混混,家里头有人的那种,你怎么就把他给揍了啊! 萧溪:前天撞见他揍人,我就给他揍了。 张飞扬: 安煜看了一眼话说得风轻云淡,脸却红的不行的萧溪:你和那人认识? 不认识。 那你帮他? 他穿了育嘉的校服。 萧溪抬胳膊擦了一下要流到眼睛里的汗,想了想又说:黑耗子那傻逼下手挺狠的,气他妈都快给人打断了。 打架上头的时候下手容易没轻没重,碰巧黑耗子就是这种人。 那天是周四,因为旷课次数太多,晚自习的时候萧溪被大野牛约谈了。 听他叨逼叨半天,第二日还要当着全校的面念检讨,萧溪心情略微复杂。 约谈结束以后,就出校找乐子去了。 萧溪刚绕道后街,阴沟旮旯的角落里便传来上代祖宗下代爹妈的辱骂声,其中还夹杂着求饶声。 路过人形色匆匆,全当没看见、没听见。 萧溪路过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借着昏暗的灯光,他认出那个被揍的人,穿的是育嘉的校服,犹豫了一下就进去了。 萧溪。狂奔的安煜突然叫了他一声,说:不错。 萧溪蒙了一下,本就红着脸变得更红了,跟染血了一样,也不知道是跑的还是被夸的难为情,总之小声说了半句谢谢。 后半句谢谢被一声凄惨的嚎叫给吞没了。 发出嚎叫的是张飞扬,转头去看,人他妈直接脸朝下亲吻大地了,腿边还多了一根棍子,叽里咕噜的滚了好几圈。 张飞扬趴在地上抽搐两下,双手撑地爬了起来,脸上挂着两条血柱。 他粗重的深呼吸两口气,气壮山河的扯嗓子大喊:操。你大爷的,追不上就玩偷袭,真他妈当老子是怂逼啊! 张飞扬没给萧溪和安煜拉人的机会,抄起旁边的棍子就冲了回去,准备完成一挑五的壮举。 很上头。 兄弟,会打架吗?萧溪停下,皱眉问了安煜一句。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5) 见人往回冲,萧溪自然不能不管,而且他们人少打人多本就不占优势,要是再让张飞扬一挑五,这货估计能让棍子打成猪肉馅的饼。 安煜是行动派,没有回答萧溪的问题,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 刚好窄路旁边有两辆环卫三轮车,里面插着大扫帚,头是用细竹竿绑出来的那种。 这会是中午,环卫大叔应该在哪家馆子里吃饭,把车是临时停在这里了。 接好了。安煜抬脚走过去,一手一个扫帚,然后扔给了萧溪一个,就扎进了打架的堆了。 被扔出来的扫帚在空中颤颤巍巍的划出一道弧线,萧大少爷抖着手接住武器,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又和黑耗子几人手中的棍子对比了一番。 这玩意相比棍子。 又大!又长!又粗! 威力肯定比棍子强! 萧溪也顾不得什么拿扫帚打架毁形象的问题了,握紧把儿就冲了进去,所谓擒贼先擒王,直奔黑耗子而去。 说句实话,安煜考虑的还挺全面,知道找了武器将局势进行一下平衡,他都已经做好赤手空拳硬上的准备了。 萧大少爷赤手空拳打架倒是有不少经验,但握扫帚打架真是第一次,于是对着黑耗子只能他妈是一通乱扫。 至于效果似乎还不错! 黑耗子手里没有棍子,他的棍子在张飞扬手里,想抬手去抓扫帚又找不到机会,萧溪抡的毫无章法不说,细竹子做成的扫帚头还特别扎手,很不好抓! 黑耗子的胳膊、腿、胸口被萧溪扫到了好几下,可以用毫无反抗之力开形容,紧接着脑袋又重重的挨了一下拍。 他人直接蒙了。 黑耗子这人因皮肤黑眼睛小而得名,赶快往后跑了好几步,捂着杂毛乱飘的头,眼睛都疼的眯没了,却不忘叫嚣。 草泥马的萧溪,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他妈跟你姓! 萧溪可不想拥有这么个儿子,拎着扫把冲过去,继续狠狠的往黑耗子身上丑:你他妈有本种就弄死我,狗!东!西! 大扫帚的竹条子抽人死疼,黑耗子实在打不过,在扫帚打到身上前,拔腿就往战场外跑,对着几个兄弟说:打!把他们三个往死里打!操! 萧溪没追他,转身,想要插进旁边的战场,但他尴尬的发现主战场似乎用不上他。 安煜拿着扫把打架的样子贼猛。 双手一上一下的握着把儿,每挥一下都会带起阵阵微风,那几个拿着棍子耀武扬威的傻逼根本进不了身,有点像是个练家子的。 而张飞扬的作用 只有碍事。 萧溪见逮不着插进去的空挡,只能时刻准备着,在有人要耍阴招的时候抽他一扫帚。 安煜许是受不了了,偏头对着张飞扬说:起开,别碍事! 哦。张飞扬摸了摸鼻子,往后退,蹭到了萧溪身边。 他的一挑N的光荣历史被人截胡了。 二扬,你这发小挺能打啊。萧溪略微放松,把扫帚戳在地上,身子往上一靠,欣赏起安煜打架的样子。 很帅,身体协调性也非常好,抽一下那个,踹一脚这个,衣服有时候会因为大幅度的动作扬起来一些,露出一截精瘦有力的腰。 安煜脸上的神情一直很从容,但眸中却散发出危险的光,下手特别很,每抽一下人都会发出啪的一声,看的萧溪骨头疼而非皮疼。 他小时候就挺能打的。张飞扬退出战场,把棍子扛在肩上,掀起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又强调了一下:特别能打的那种。 看着满脸是血的张飞扬,萧溪憋着笑问:他小时候有多能打? 他当年是我们那条街的孩子王。孩子王懂吧,就跟老大似的,只可惜上完小学就出国了,大哥之路就此中断。张飞扬看着沾满了血的衣服操了一声,他大概知道萧溪为什么会顶着便秘脸了,也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脸上湿乎乎的了。 张飞扬赶快掏出纸巾使劲的擦,要是这样回去,他明天就可以下葬了。 安煜还在打,萧溪也没一直闲着,看着有一个人要偷袭喊了一声:嘿!兄弟,看这! 那人傻了吧唧的看了过来,萧溪一扫帚抽在了他脸上:我让他妈你偷袭! 安煜把身前的人扫开:谢了。 不客气。萧溪把扫帚扛在肩上:这几个人打架不太利索,速战速决吧。 嗯。安煜淡淡的应了一声。 二扬!萧溪叫了一声不断擦脸的张飞扬:别他妈擦了!一起打,快点脱身。 这几个人虽然打的不太利索,但难缠的紧,像蟑螂一样顽强,不给彻底打趴下了,还是走不了。 萧溪往安煜那里看了一眼,只见他硬着脸抬腿,一脚蹬在了自己面前那人的肚子上,给人踹出去老远,还滚了几圈。 萧溪看着都觉得肚子疼,肠子都快打劫了。 但安煜这一踹,有腿长两米八的感觉,还像个冷漠无情的杀手。 萧溪!安煜突然很大音量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快躲开! 啊? 紧接着,数道女人和小孩的尖叫声刺进了萧溪的耳朵里。 啊啊啊啊!杀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老子是正义的化身! 安煜:你怎么不说自己上辈子是正义女神呢? 萧溪:请搞清楚性别,我是正义男神!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见过那种打扫帚,抡人挺疼的。到底有多疼我也不太知道,毕竟没被抡过。 (小声逼逼,虽然没被大的抡过,但被缩小版的抡过,就那扫铺用笤帚疙瘩。小时候不听话被我妈拿着打屁股,绝疼!) 第6章 6.告别世界 一道亮光闪过了萧溪的眼睛。 黑耗子不知从哪里搞了一把刀子,挥着就要往萧溪身上捅。 萧溪懵了,脑子里那团浆直接凝固无法下达指令,手脚都是绵软无力的。 谁他妈能想到黑耗子会动刀子? 操! 萧溪只能看着刀子越来越近,应激反应突然迸发,让他眼前又陷入了漆黑。 不是吧! 这就要和世界告别了? 萧溪开始按秒计算自己能活着的时间,可预期中的疼痛始终没有出现,身子反而被人使劲拽了一把,耳边又荡开一道冷到有些爆炸的声音。 你是傻逼吗?安煜看着他说:站在原地让人捅? 这道声音不纯粹,里面还掺杂着重物砸的声音。 砰!的一声。 萧溪猛的恢复了光明,黑耗子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呻|吟,刀子摊在他手边。 黑耗子带过来的几个杂毛互相看了一眼,嘀咕了起来。 老大动刀了,什么意思?不留活口? 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太好吧。 老大背后有人,不怕! 法律社会!而且咱哥几个刚从局子里出来。 到底怎么办?老大还躺在地上呢。 要不咱们也一起躺下? 安煜扫了那几个杂毛一眼,他们瞬间闭嘴,然后安煜走到黑耗子身边,一脚将刀子踢飞,与地面磕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砸在人心上。 这是新刀子,上面的价签都还没拆,应该是黑耗子刚刚趁乱去买的。 也有可能是偷的,毕竟周围全是人。 安煜转身走回来,把扫帚倒戳在地上,对着萧溪说:问你话呢? 细竹子制成的扫帚头上有好几片柳叶,绿色的。想来是刚刚打架的时候从树上勾下来的,绿色的柳叶在枯黄中甚是显眼,而安煜在人群中一样显眼。 他的头上的墨镜甩了出去,已经被踩碎了,帽衫上的绳子也有一条甩到了头上,和头发缠在了一起。 虽然很凌乱,但安煜现在这样子看起来就有点像那个谁,就那个三只眼睛的。 叫什么萧溪竟一时想不起来了,总之凶巴巴的神色非常像,要当场审判了他一样。 骂,确实是被骂了,但萧溪一点也不生气,小心翼翼的躲开安煜的目光,抬头把他头上苟着的绳子拉下来,笑哈哈的低声说了半句谢谢。 为什么是半句,因为后半句又他妈被打断了,还是张飞扬:我操!溪哥小心! 黑耗子看着小弟们重新提着棍子杀了上来,快意的喊:打,给他妈老子往死里打。 几个杂毛商量了半天有了结果,应该只要萧溪被打趴下就行。 萧溪有了被偷袭的经验,这次没有吓傻,握紧手中的扫把打开率先冲过来的人,比刚刚打黑耗子还要狠,一道道血筋子出现在那几个人裸漏的胳膊上。 安煜看出来萧溪现在的心情很糟糕,认谁差点被捅了心情都好不起来,也冲进去跟他一起打。 一个杂毛趁乱绕到了萧溪背后,把棍子举到头顶,对准萧溪的脑袋,正要狠狠的往下砸。 溪哥!躲躲躲躲脑袋!脑脑脑袋啊!张飞扬到现在还没从刀子中缓过来,再加上一吓接着一吓,直接结巴了。 人群又他妈炸了,张飞扬的结巴声被掩盖了。 你说什么?萧溪来不及回身,他被缠住了,只能大声喊。 脑袋!躲啊!张飞扬急了,往过冲。 但安煜比他更快,一扫扫帚面前的人抽开,提着扫帚三步并做两步跨到了萧溪身边。 萧溪打着打着,只感觉自己被人从后边抱了一下,紧接着一声闷哼砸进耳朵里,还伴随着温热的呼吸。 草泥马的又搞偷袭!周围的人能不能帮一下啊?!!张飞扬喊了一声,又偏头看了一眼安煜:鱼!你没事吧。 萧溪惊愣,抽飞面前的人,转身盯着安煜的右肩:安煜,你 没事。安煜动了动右肩,除了疼就是疼,骨头应该是没事的,棍子而已。 但好在他刚刚推了杂毛一把,不然现在中棍的就不是肩膀而是脑袋了。 真没事?萧溪皱了一下眉,再次确定。 这一次,安煜没有说话,而是冷漠的扫了一圈给他们围的水泄不通的人。 哪怕刚刚张飞扬求助了,依旧没有人过来帮忙,反而带着惊恐的表请向后退了两步,却没有人离开。 安煜改单手握扫帚,他从始至终都没对周围的人抱有任何希望,淡淡的对着萧溪说:快点脱身。 给他们打趴下就能脱身了。萧溪磨了磨牙,看着安煜耸拉下来的右臂,他感觉自己体内炸开了一颗原。子,弹,失控的喊了出来:没完了是吧!偷袭是吧!欠揍没够是吧!脑壳子他妈进狗屎了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萧大少爷第一次认知到,世界上真有这么傻逼的人,自划领地,自封天王,然后肆无忌惮的在有一片区域里泛着神经病。 以前听说这种拉帮结派的斗殴,萧大少爷总是忍不住骂几句神经病傻逼玩意,自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碰到类似的傻逼,然后就碰上了。 因为一件事,就要把人搞死,不死不休。 要说那天揍了黑耗子倒也不算揍,萧溪进去以后就是想用言语制止施暴者,谁料黑耗子说:多管闲事是吧,那老子就连你一起揍! 拳头伴随着声音一起朝他砸了过来,纯属不打不行,只能打! 大少爷猛的觉得,这事有点像,只许狗咬人,不许人咬狗。 萧溪把所有的愤恨全都喊了出来,人也越打越来劲,但依旧没什么章法。 毕竟扫帚这个武器本身就没有什么专门的功法,瞎他妈乱抽就对了。 场面越来越乱,狭窄的街道在这一会堵的水泄不通,尖叫声中又多了没完没了的喇叭声。吃完饭回来的环卫大叔看见自己的扫帚换了个用途,也手舞足蹈急得喊了起来。 别打了! 打坏了要陪的! 停下,快点停下啊! 环卫工人只能喊,战场进不去,怕被抽。 乱马七遭、乌烟瘴气的,萧溪听不清环卫大叔到底在喊什么,也不想听清,甚至觉得周围所有的人都在给他助威,只要威风的和恶势力做斗争就行了。 忽的,他又听见一段炸耳的配乐,威直接吓没了。 警笛声。 两拨人全都收手。 谁报的警?! 萧溪扫了一圈没有看见谁拿手机,也是,看见了怕是会被找麻烦。 萧溪简直想鼓掌,这警报的好啊! 萧溪突然心里一梗,他怎么就没第一时间想起来报警呢? 猪吧! 还是一行三头猪,谁都没想起来报警这事。 但不管怎样,终于可以结束了,然后带着安煜去一趟医院,刚刚那一棍子真的不轻,他的右胳膊现在还垂着呢。 后街这条路很窄,是单行道,赶上饭点人流就密集的不像话,再加上当街斗殴,已经彻底堵死了,几辆警车只能停在不远处的路口,四五个手里拎着电棍的警察嗖嗖的下来。 其中一个警察一看就是头子,属他最老,四五十岁的样子,其余的几个看起来都挺年轻的,二三十岁。 头子扬起电棍往这边指,用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高和:你们都他妈给老子站住不许跑!一个也不许跑!说你呢苟不理,给他妈老子站住! 苟不理是黑耗子的大名,名字他爷爷取得,是个糙人,因为特别爱吃狗不理包子,就这么取了,改名的事因为老头子,一次都没成功过。 见到真正牛逼人物来了,黑耗子几人秒怂,是爬起来就要跑。 萧溪哪里会给他们机会,扫帚在手里转了个圈,飞快的一人赏了一棍子,全打在膝弯处:想跑,做什么梦呢?要进局子就他妈一起进! 黑耗子扭头看他:萧溪!我记住你了。 你记住谁啊你记住?这一小会功夫警察全都冲了过来,头子用电棍指着一圈斗殴的人:全都跟我回去,又他妈聚众斗殴,胆子挺大啊!我上个月刚收拾完你们几个吧!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6) 齐叔,您误会了,我和这几个小朋友交流感情呢。黑耗子谄媚的对着头子笑了两声,又给了萧溪他们一个警告的眼神。 我信你娘的屁!齐警官吼了黑耗子一嗓子,又没好气的对着萧溪和安煜说:你们两个把扫帚给老子扔了! 萧溪和安煜一抖,赶快将扫把扔了出去。 他们心里是同一个想法:这个姓齐的警察头子好凶! 站在一旁的环卫大叔小心翼翼的蹭了过来,心疼的将扫帚捡起来。 心说:没坏,真好。 押回去。齐警官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同事,操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一群不成好的玩意! 不成好的安煜,仰天长叹,顶着巨大的压力说:警官,我可以拿下行李箱吗? 行李箱?齐警官看他:什么行李箱!你拿什么行李箱!哪里有行李箱! 安煜觉得跟警擦玩文字游戏太痛苦了,干脆抬手往人群外指:那里。 真是行李箱啊。齐警官悟了。 老旧的行李箱倒在树根下,孤零零的无人问津。 行了,知道了。齐警察亲自过去把安煜的行李箱拉过来,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拧眉问了一句:你里面装的是炸弹吗?这么沉。 安煜: 作者有话要说: 乱七八糟的大战下章结束,然后很快开启无聊的[地狱式]校园生活。 第7章 7.倒霉弟弟 莫城警察局。 一行八人加一个行李箱,在局子里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一排。接下来,除了箱子,所有人都按照齐警官的指示,抱头蹲下。 萧大少爷有些懵,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可以体验一把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抱头蹲局子 还是和行李箱一起。 你,齐警察在他们面前走了一圈,抬手指了一下安煜:为什么单手抱头? 刚刚被人打了一棍子,右胳膊有点抬不起来。安煜说。 那就单手吧,你自己舒服就行。齐警官瞥了他一眼,做到了桌案后。 安煜点了点头,但没说话,一脸的无所谓。 萧溪瞥了他一眼,怎么进局子还如此淡定呢?然后他自己也淡定了下来。 不就是进局子吗。 大不了被请家长呗 还是有点怂。 齐警官扫视着一排人,以行李箱为界限,右边的三个明显是年纪不大,眉眼之间没有戾气,应该还是学生,还是挺能打的那种。 而行李箱左边的五个,以黑耗子为首,是他这里的常客,案底比字典厚,没事就进来坐一坐,家里人也不管。 齐警官心里大概有了判断,这事十有八。九是黑耗子这帮人先挑起来的,但应该也是这三个学生惹到他了。 不过,其中一个学生看起来有点眼熟,就那个学螃蟹挪步的。 萧溪蹲在安煜旁边,看着他右胳膊无力的垂着有些不放心,就小心翼翼的横着挪了两步,压低声音问:还疼?真没事吗? 安煜有些无奈的动了动右手,暗搓搓对他摆出了一个有点智障的剪刀手,夹了两下:没事,就是麻。 张飞扬用胳膊碰了碰萧溪:溪哥,别担心,一会出去我带他上医院看看。你就赶快回家收拾收拾自己,头发都炸开了,这要是被你那倒霉弟弟看见可就形象全无了。 安倒霉弟弟本人煜: 萧溪犹豫的点了点头,对着张飞扬说:那你到时候把检查结果发给我一份,医药费我报销。 如果他今天晚上不回去,不仅会被他爹用电话轰炸,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不然他一定亲自带安煜去,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你们三个嘀咕什么呢!齐警官见他们无视了自己,拍了拍桌子:警察局不是给你们聊天的地方!我没问话就不许说话,嘴巴都给我闭好了。 哦。萧大少爷委委屈屈的应声,他就不该闲的蛋疼来凑热闹,害人又害己,他有罪。 黑耗子幸灾乐祸的笑了一声:活该! 你在闭嘴。齐警官拿起电棍在他们眼前晃动,继续说:一会我问什么答什么,歪曲事实就自己看着办。 萧溪有一种错觉,但凡他们敢说半个假字,保准会领到一份苏爽入魂的电击套餐。 齐警官把脸拉的老长,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当街打架,谁先动的手。 齐叔,是这小子先拿扫帚拍的我!黑耗子当即抢话,指着萧溪恶狠狠的说。 齐警官眉头一拧:谁他妈是你叔? 我放你娘的转轴屁!明明是他妈你先欺负人,你先冲上来的。齐警官的话音刚落,张飞扬直接被气的原地起跳,粗着脖子在局子里吼了出来:你他妈真当我们是学生就怕你了啊!我告诉你黑狗耗子,你要是给老子惹急了,我溪哥找他妈一群人给你脑袋按土里踩!踩扁了你! 萧溪听见这话,满脸问号。 ? 这么厉害?安煜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禁不住问了一句,眼底好像爬上了戏谑的笑。 萧溪抬头看了一眼灰色的天花板,生无可恋的说:你别听他放屁。 哦,原来是放屁。 安煜突然兴致不错,想要调侃一下萧溪,但听见张飞扬接下来的话就侃不起来了,屁活生生在嗓子眼里,差点憋死。 张飞扬指着安煜说:还有他,他当年可是我们北麓街的鱼王一口给他妈你脑袋咬下来当球踢!操! 鱼王?这下换萧溪含笑看安煜了。 安煜低头看了看地板砖,留的缝太小根本钻不进去! 他只能用左手使劲搓了几下脸:别听他放屁。 好的,放屁,还被崩了一下。萧溪点了点头,用嘴巴学了个屁:噗! 安煜看着地缝发呆。 为什么不能裂大点?! 萧溪闷头乐了起来,时不时偷看安煜两眼,感觉这个世界很奇妙,明明今天之前他和这个人还没见过面,但今天竟然一起干了一架,一起进了局子。 他觉得自己和安煜飞快的建立了友情链。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个年纪的男生冲动又嚣张,打架建立友谊的速度比开黑更快、更稳定。 而且开黑还尚存一丝不稳定的因素,对方要是个坑比能被气死。 交尼玛的朋友,直接给老子滚! 齐警官挑眉瞅了一眼张飞扬,又低头去看抖肩膀的萧溪以及盯地缝发呆的安煜。 出乎意料,他觉得张飞扬嚣张怼人这一幕有点舒服,又觉得两个小孩偷偷摸摸搞怪的动作有点好玩。 但他不能忘了自己是一个人!民!警!察! 看着被骂的懵了一下,也想要拔地而起的黑耗子,齐警官咳嗽了一声,指着张飞扬道:你给我蹲下去!我让你起来了吗?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管好你的嘴。 张飞扬的怒火刷的就灭了,麻溜抱头蹲下,但依旧义正言辞的说:警察叔叔对不起!作为当代三好青年,看见有人污蔑我的兄弟,实在忍不住!我甚至还要揍他! 行了吧你。齐警官没好气的说,站起身来走到萧溪面前:你起来,跟我去审讯室里单独说。小王。齐警官又冲着里面喊了一声:过来看着这几个崽子。 很快,里面就跑出来一个年轻的警官取代了齐警官的位置,齐警官则是带着萧溪去了里面的审讯室。 莫城的警察局一看就是好几年没有翻修过了,从天花板到地板,全都弥漫着老旧的气息,越往里面尊重。 这里惩治过多少个混混了! 踏进审讯室,齐警官按开了灯,萧溪彻底看清了这里的场景,墙皮很老旧,有些地方都掉了,昏暗逼仄的小屋只有门没有窗,中间摆放了两张椅子和一张桌案。 空荡荡,孤零零,冷嗖嗖,渗人人! 萧溪突然想起某部电视剧里的诗。 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 这里除了没有老鼠和蟑螂,其他基本一样。 齐警官往前一指,也不知道指的是椅子还是桌子:有些旧了,你随便坐吧。 萧溪诧异的看了一眼齐警官:您不拷上我在审讯吗? 为什么拷你?齐警官问。 打群架,不学好啊。萧大少爷又补了一句:而且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齐警官敛去了凶神恶煞,突然笑了:没成年吧。 萧溪摇了摇头:还没。 来,叔给你科普科普。齐警官随意坐到了一把椅子上,动情的为萧溪科普,手还不忘在空中来回点:对付你们这些小未成年,我们用的是教育、感化、挽救的方法。 所以,我们注重的是和谐教育,而非暴力惩治,懂了吗? 懂了个锤子。 萧溪放弃了桌子和椅子,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齐警官一愣:坐地上干什么? 凉快。萧溪说。 行吧。齐警官随了他:由你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给我复数一遍,我判断一下,应该怎么处理这事。 萧溪抬头看他:您不怕我跟外面那只黑耗子一样鬼扯吗? 你会吗?齐警官的五根手指挨个敲了一遍桌子,眼睛像鹰一样锁定着萧溪。 肯定不会!我是三好青年!萧溪跟受了刺激一样,直接回答,然后又觉得脸有些热。 他刚当众念完检讨没多啊! 人到中年的齐警官松了松衣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萧溪:既然不会,那就说吧,我觉得自己能信你三分。 ? 萧溪的脑子卡了一下。 心说,怎么才三分,不应该是十分吗。 作者有话要说: 黑苟不理耗子:我又没小声嘀咕!您单拎我做什么。 齐警官:老子看你不顺眼! 齐警官向大家鞠了个躬说:我其实是个温柔和蔼的大叔,谢谢! 啊!大家知道得劲是什么意思吗? 兔子还是解释一下吧,我们这边老说得劲,其实就是舒服的意思,嘿嘿。 第8章 8.亲密瞬间 萧溪和齐警官在审讯室单独呆了很久,大抵干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萧溪将事情说了一遍,齐警官听的直蹙眉。 第二件事,齐警官语重心长的对萧溪展开爱的教育,甚至连儒释道三家的思想都搬了出来。 萧溪听的简直想死,脑子不停盘旋着教育、感化、挽救三个词。 他觉得自己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良久之后,齐警官觉得自己说的差不多了,忽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下次还会选择救人吗? 萧溪一愣,回过神以后,从地上站起来,拍了两下屁股,异常深奥的说:自然会。您刚刚不还教导我,救人一命生造七级浮屠吗。 齐警官一愣,转而哈哈笑了两声,抬手去拍萧溪的肩:好小子,你有当警察的天赋,未来不如选个警校。 萧溪: 齐警官知道自己的的洗脑成功了,拿起桌子上的纸和笔,写了一串号码塞进了萧溪手里:出去吧,那小混混以后再敢堵你,就打叔的私人电话,叔给你撑腰。 萧溪看着手中的纸条之发愣,这楞劲一直持续到他们三人出了警察局才结束。 萧大少爷心里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这他妈是哪里来的邪。教头子? 溪哥,你和齐警官说什么了,他竟然这么轻松的就把咱们放了?张飞扬撞了一下萧溪的肩:我都做好被请家长,然后回家再被我妈做成红烧排骨的准备了。 不是我说了什么,是伟大的法律说了什么,保护了我们这些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未成年人。萧溪有些夸张的说。 ?张飞扬头顶问号:为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 其实我也不太懂,你只需要记住教育、感化、挽救这六个字就行了。萧溪看了一眼行走的猪排,然后把纸条塞进衣兜里绕到安煜的身边,抢过他左手拉着的行李箱:我帮你拖到医院门口。 教育 感化 挽救 他溪哥在审讯室里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育嘉高中的地段很好,周围什么都有,老旧的商业街,现代化的商业街,各种补课机构和一家三甲级别的医院。 谢谢。安煜动了动右肩,倒吸了一口凉气。 疼啊,果然肉不能和棒子硬碰硬。 萧溪抿了一下唇,又开始了往复循环的话语:你真的没事吗? 真没事。安煜有些哭笑不得:作为北麓街的鱼王我还能亏待自己不成? 你这人有点意思。萧溪愣是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拍了拍他的左肩,说:安煜,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以后在学校里要是有人欺负你,哥罩你! 安煜没说话也没点头,静静往医院走,虽然他知道自己没事,但架不住有两个人非要让他去医院看看。 还拿出一副:你要是不看我俩给你架进去的姿态。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7) 张飞扬痛苦的收了手机,看着自己最要好的两个兄弟成功建立了革命友谊,表示非常高兴。 他始终认为,世间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同时和两个交好,但这两个人不对付,有朝一日打起来,就要左右为难了,毕竟帮谁都不对。 现在张飞扬觉得自己可以打消这份顾虑了,他插到两人中间,一手搂住一个,但听见安煜嘶的一声连忙道歉,改成一手挎一个。 这会的太阳降下去许多,给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医院离得并不远,过一条马路就是了,三人站在红绿灯路口等待,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心里跟着红灯的数字一起倒数。 最后一下,归零,灯绿了。 三人刚要抬脚,却听见整整齐齐的三声饿鼓。 他们这才想起,中午光顾着打架了,饭还都没吃呢! 其实一道饿鼓的声音本不大,但三声汇聚在一起真跟打雷似的,路人掩着嘴看了他们一眼,流露出藏不住的笑意。 尴尬的气氛瞬间爆棚,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看地的看地,看天的看天,还有一个盯着医院旁边的煎饼小店发呆。 张飞扬提议:要不咱们先买三个煎饼垫垫肚子? 用什么疑问句! 冲啊!直接买啊! 萧溪和安煜对视了一眼赶快往外冲,扎进了过马路的人群里。 我操嘞!你们两个怎么又不招呼我!张飞扬一边喊一边追。 萧溪回头喊了一句:快点跑!没看见灯要红了啊! 就十秒了。安煜补了一刀。 操!张飞扬追着骂了一句:你们两个饿死鬼! 毕竟年轻,三人的速度还算快,在绿灯变成黄灯,黄灯变成红灯的时候,随着人群成功冲过了马路。 刚刚还骂人饿死鬼的张飞扬,自己倒是第一个冲到了煎饼摊前:老板,三个煎饼。然后又转头去问慢了半拍的安煜和萧溪:你们要加点什么不? 能加什么?安煜问。 鸡蛋,火腿肠,骨肉相连,培根和辣条?萧溪指着板子念词的声音突然转了个弯:辣条也能加? 能啊,而且特别好吃。张飞扬说:那个辣条加热以后的味道挺美妙的。 美妙?从小到大没吃过辣条的萧大少爷跟土包子进城一样迷茫:能有多美妙? 大概是吃了还想再吃的美妙吧。安煜接了话,萧溪这副样子挺好玩,眼睛瞪大露出惊诧,眼底的澄亮和纯粹倾泻而出。 萧溪转头看向半残人士,问:你吃过? 没,猜的。安煜摇了摇头,有些感慨:我出国以后一直没吃过煎饼了,找不到卖的。 萧溪哦了一身,不知道为什么安煜在说出国两个字的时候,他从里面听出来一丝不情愿,和一丝纠缠交错在情绪里的恨。 你们到底要加什么?张飞扬催促了一句:再不选,煎饼就好了。 加辣条吧。 加辣条吧。 萧溪和安煜同时说,禁不住看了一眼对方又傻笑了一下。 默契竟然这么快就培养出来了? 老板三份都加辣条。张飞扬没看他们,双眼盯着那张灿黄色、不断散发香味的煎饼果子冒光。 煎饼摊的很快,两三分钟一张,萧溪抢着交了钱,然后三人拿着各自的煎饼,走到了医院门口的长椅坐下。 萧溪坐在中间,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煎饼和辣条一起混入了口中,热的在嘴里翻腾了好几圈才吃下去。 萧大少爷完全没想到煎饼加辣条的组合竟然还不错,他以为味道会很怪呢! 辣条被锅煎过以后,一点也不辣,还散发着不腻人的甜味,最主要的是筋道劲没有消失。 萧大少爷勉强给这道食物打了个9分,另外一分是怕煎饼果子骄傲。 大少爷正要咬第二口的时候停下了,他的余光看见安煜还在艰难的开袋子。 煎饼摊的老板很豪横,先把煎饼装进了定制的纸袋,然后又装进了塑料袋,还不忘把口系起来。 总之特别难开。 而右手暂时宣告报废的安煜,只能左手握煎饼,用牙去咬袋子。 一气呵成倒还好,偏生刚刚出锅的煎饼烫的要死,根本撑不住他一口气用嘴扯开,烫的受不住要把煎饼放在腿上缓一会再继续。 安煜向来不喜欢求人办事,自己顽强的挣扎着。 他正要伸手去拿腿上的煎饼却被一只手提前抓走了,那手的每一根骨节都很长,却也有一些细,斜阳照下来的光打在上面显得很是葱白。 萧溪左手右手相互配合,非常速度的将煎饼从袋子里剥了出来,又从口袋里抽出两张纸巾垫在下面,重新递给安煜:诺,吃吧。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你为什么加辣条。 安煜:把怀念混合在一起。你呢? 萧溪:好奇! 萧溪:另外我想说,老子去开挖掘机也他妈不会加入□□组织的! 啊啊啊啊,土拨鼠尖叫,煎饼加辣条特别好吃!高中那会总是去学校旁边的小摊买,一个还不贵,七块钱左右吧,总之很好吃。 哦,关于未成年审讯程序大概是我的某种痛苦,前两天写一门法学课的结课论文,我选的是未成年人有关的审讯程序,可给我折磨坏了!满脑子都是【教育、感化、挽救】这六个字,痛苦ing! 第9章 9.非常开心 安煜看着递过来的煎饼愣了一下,喃喃嘀咕了一声谢谢才接下来。 安煜吃的很沉默,不像是萧溪和张飞扬吃饭都堵不住嘴,一个劲的说说说,偶尔还要拉上他一起,但也就敷衍的应一声。 咬下最后一口煎饼,安煜将袋子攥进手心里,碰了一下萧溪的胳膊。 萧溪的煎饼也恰好吃完,当即转头问:什么事? 安煜犹豫了一下,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我妈是陈芳兰。 嗡嗡嗡 安煜的话被一串炸机般的震动打断了。 是萧溪放在裤兜里的手机。 医院门口的长椅是木制的双人座,三个大男生坐在上面显得异常挤,萧溪和安煜的腿不得不紧挨着,所以震感非常明显。 等会说。萧溪讲究的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巴又擦了擦手。 拿出手机后,他看着上面的名字十分犹豫到底要不要接。 老渣男?安煜没忍住念了出来了,倒不是他要偷看,是真的离得太近了,眼睛不用动都能看见。 我爹。萧溪尴尬的笑了笑,局促的起身走到旁边才接通电话,但说了两句就回来了。 很明显,接完这通电话萧溪整个人变成了木乃伊,但周围包裹的不是布条子,而是一层又一层的不爽。 张飞扬抬头看了他一眼:溪哥,怎么了,突然一副要跟人干架的表请。 还能怎么了,我爹催我回去候着那个傻逼弟弟呗。萧溪说完低下头用手机叫了辆车:还让我在一个小时内回去。 安傻逼弟弟煜嘴角抽了一下:你对那个弟弟好像有点意见。 意见大了。萧溪没什么好气,但面对安煜还是尽量克制:敢给我下马威,等他过来的时候肯定好好收拾他一顿,操蛋的玩意。 安煜: 萧溪又嘀咕了一句:还说什么看错了起飞时间,放他的驴屁! 安煜: 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萧溪看了一眼手机地图上不停移动的小车:咱们还可以聊两分钟的。 没什么。安煜站起来拍了拍萧溪肩:我就是想告诉你,认识你我非常开心。 我也挺开心的。萧溪的心情因为这句话好了很多,也拍了一下安煜的肩,又对着张飞扬说:二扬,好好带他看一下,我不想和我爸吵架,先回去了。 放心,我还能亏待了我发小不成。张飞扬说: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一下,攒足力气收拾一顿那个傻逼,用你男人的威严吓死他!如果吓不死就打一顿,像抽黑耗子一样,抽他! 嗯!抽他!萧溪笑了一下,配合着做了一个扇人的动作,然后司机师傅的电话也到了。 安煜的嘴角抽了一下。 注视萧溪坐的那辆车远远的离开,张飞扬扯过安煜的行李箱,拖着他人往医院里走:走吧,看看去。 不看了。安煜站定脚步:我真没事。 张飞扬仗着自己的重量优势强行将人往前拖:不看什么不看!你能不能对自己好点! 安煜有些头疼:那你松开我,我自己走。 不跑?张飞扬逼视他。 不跑。安煜点头:跑了你是我祖宗。 张飞扬松开了他。 安煜叹了口气,又动了动左胳膊,张飞扬绝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力气有多大,左胳膊差点给他扯断了。 如果左边也废了,等萧溪收拾自己的时候那就真的毫无还手之力了。 踏进医院以后安煜发现他不过几年没回国,挂号的方式变了,竟然有了自助挂号机,而在窗口排长队的多数是中年人、老年人。 鉴于流程不太熟悉,安煜还是想要去排队,但张飞扬拉着他去了自助挂号机,身份证给我。 安煜掏出自己的临时身份证,张飞扬接过去,把他的身份证往机子上一拍,对着屏幕一顿乱戳,再拿出手机扫码交钱。 安煜同学。张飞扬拿着挂号条在安煜面前甩了甩:你曾经可和我说过,我们要学会用高效省事的方式速战速决。 欺负我刚回国是吧。安煜瞪了张飞扬一眼,抽过他手里的挂号单看了一眼,骨科在二层,抬脚就走,还不忘嘱咐张飞扬照顾好他的行李箱。 小气吧啦的记仇鬼。张飞扬小声咕哝了一句,拉着吵闹的行李箱跟了上去。 骨科大夫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简单询问了一番,没说拍片子的事,直接上手按了按安煜的肩:疼吗? 有点。安煜说。 这里呢?医生的手往旁边按了按。 也疼。安煜回答:一片都疼。 骨头还是肉? 肉。 老头笑了一下:给你开支药膏回去上上就行,过两天就好。 大夫,要不拍个片子吧。张飞扬有些不放心的说。 不用,吃煎饼的时候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安煜抢在了老头之前开口,还抬起右胳膊动了一下,风轻云淡的说:挨了一棍子而已。 老头开药的速度很快,打印机嗡嗡的响,他把药单子扯下来递给张飞扬,自信的说:你把心放进肚子,你朋友只是单纯的肉疼。三天以后他要是不好,你就拿着单子来找我,我直接去辞职。 张飞扬一噎,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您这样看病真没被人揍过吗? 安煜倒是觉得这老头像是救星,可以快点让他离开医院这么个哭声喊声吵闹声聚集的地方。 虽然挂号的速度很快,但是架不住人多,排队取药愣是花了很久,从医院出来已经六点多了。 安煜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天边的斜阳,随手把药膏塞进了连帽衫的口袋里,转头瞥了一眼身边的胖子,突然问:二扬,萧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张飞扬转动脑子开始为萧溪定制形容词,一个傻逼,有意思的傻逼,我这么觉得啊。 安煜又问:好相处吗? 张飞扬不带犹豫的点了点头:挺好相处的,没什么坏心眼。 哦。安煜轻轻的应了一声,确实,有什么坏心眼也不会去救人吧。 安煜不禁回想起萧溪打架的样子,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鸟胡乱扑腾着自己翅膀,逮着人就抽一膀子,还挺好玩的。 只不过翅膀变成了扫帚。 散伙吧,我也懒得逛了,等上学了再继续。安煜仰头看天,眯起眼睛无声的笑了一下。 没想到回国的第一天会这么精彩,真应该找人给他拍下来留个档。 你去哪?怎么回去?张飞扬问。 去我妈哪里呗。安煜说:打车回去。 张飞杨:行,会用滴滴吗? 安煜削了他一下,拿出手机打车,但定位是一家民宿,离南麓小巷很近:我虽然出国了,但网络是通的,没沦落到一无所知的地步。 你一天到晚除了学习就是学习,竟然还有功夫上网啊。张飞扬也给自己叫了辆车。 安煜斜了他一眼:不想死就闭嘴。 话虽这么说,但安煜得承认,这猛地一回来还真有些不适应,做回国攻略的时候还忍不住惊叹了一下。 他出国那会哪里有什么扫码支付啊,刷pos机都觉得自己先进极了。 对了。张飞扬戳手机的动作停下,猛地想起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突然回国啊,我以为你要在国外发展呢。 没什么大事。安煜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紧了几分,缓缓吐出一口气,好像把全身的力气都吐没了,才张口:回来劝我妈分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安放他腿子的驴屁煜:我记住了。 开始了,分手吧二位。 第10章 10.给老子飞 萧溪回到家差不多七点半,按照计划应该五点左右就到的。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8) 可能中午跟别人干了一架,直接把他的好运给干没了。 回家这段路程萧溪先是碰见追尾,又是赶上晚高峰,半个小时的路愣是走了三个多小时才走完。 大少爷简直想吐血! 莫城虽然不是一线城市,但架不住国内这几年发展太快,车和人还是多了起来,以至于追尾的事情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发生。 萧溪每次看见排起来一动不动的车队就很烦躁,恨不得化身大铲车,给前面的车全都铲飞了! 堵堵堵! 你堵什么堵,都给老子飞! 萧溪一路堵回来,踏进家门以后,好不容易人不堵了,但心情又开始堵。 他感觉自己真的要化身大铲车了,而铲飞的对象是那个倒霉弟弟! 萧仁河看见萧溪进门,吐了浓浓的一口烟,叹气说:咱们吃饭吧。 不等他了吗?萧溪微怔,打电话的时候萧仁河可不是这么说的。 萧仁河当时的态度很强硬,让他回来等人聚餐,要是敢缺席就自己看着办,以后别想有周末了。 真正的意思是,你要是敢缺席,周末全是补习班! 萧溪初一的时候被迫上过一段时间补习班。 明明是周末,别的孩子可以去玩、去培养自己的爱好、去做什么都行,可他却要继续上课,像是为学习而生的工具。 提出反驳,萧仁河直接否决,说:你自己去看看那些一线城市的孩子,哪个不是在上补习班! 萧母也反对过,希望用自由的方式养儿子,但博士出身的萧仁河固执的很,依旧选择给萧溪报补习班。 恨不得把所有的科目都报上,让儿子一年学完三年的知识,去做一个神童。 似乎,有一部分人当了家长以后会产生一种病态心理,总是下意识拿自家的孩子和别人家的孩子做对比。 甚至自己也不放过。 所以,萧仁河想要让自己的儿子和那些一线城市的孩子一样优秀。 于是他疯狂给儿子找学习资源,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到底愿不愿意。 这样的苦日子,萧溪大概熬了半个学期终于得以解脱。 可能是不间断的学习实在太累,堆积起来的压力瞬间爆发,萧溪猛的生了一场大病。 萧溪连发三天高烧,整个人迷迷瞪瞪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脑子没烧坏都是命好。 萧母心疼儿子,为此和萧仁河大闹一场,把所有的补习班都给萧溪推了,让他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 虽然从那以后萧溪没在上过补习班,但他对于补课机构还是心惊胆战,闻之却步。 或者说是厌恶至极! 不等了。萧仁河掐了烟说:你弟已经找民宿住下了,他说飞机坐的有些累,这会又碰巧赶上高峰,他怕自己回来晕车影响聚餐气氛,打算明天中午回。 大少爷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明显感受到萧仁河的心情似乎不太爽。 想想也是,任谁估计都爽不了,如此明显的下马威,没当场炸了就是好事。 作为母亲的陈芳兰也不太能挂的住,如果看错时间是意外,那么不回来肯定是故意的。 她抱着水杯坐在萧仁河身边不停地转着,尴尬的打圆场:先吃饭吧,我今天跟花姐学了你们喜欢的梅菜扣肉,等那臭小子到了,我好好数落他一顿,太不懂事了。 花姐是萧家的保姆,和司机周叔是夫妻,算是萧家的老人了。 赶路确实很辛苦,是我们疏忽了。萧仁河拍了拍陈芳兰的手,又叫了一声萧溪:溪宝,过来吃饭吧。 萧溪对于萧仁河突然叫他小名有些不高兴,眼尾向下垂了几分想要上楼。 但他对上陈芳兰期待的眼神又没好意思上去,勉强坐下吃了两口。 真的很勉强,毕竟和安煜一起吃的煎饼还没消化呢。 想起安煜,萧溪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本来是无聊的瞎凑热闹,没想到,竟然认识了一个合眼缘的新朋友。 这个年纪的人开始逐渐趋于成熟,从表面看似乎和谁都能成为朋友。 但某一天突然发现,从这个十七八岁的年纪开始,大家都是面子朋友,真正玩到一起的只有那么固定的几个人。 然后这几个人再凑成一个固定的小团体。所以,萧大少爷明面上朋友虽然有不少,但真正交心的只有张飞扬一个。 今日过后似乎可以再多一个安煜。不过需要相处一段时间看看,瞧瞧这人属不属狗,别像傻逼弟弟一样能折腾。 萧溪心想。 吃完饭八点多了,萧溪没在楼下多做停留,直接上楼了,洗漱以后给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大床里。 折腾一天,大少爷打算早睡,但他睡前总是喜欢闭着眼睛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比如溪宝这个小名是怎么来的。 似乎是从一款奶粉得来的,牌子好像叫喜宝。 当时,萧仁河和萧母一致决得溪和喜的读音大差不差,就赏给他这么一个小破名溪宝。 什么幼稚的名字! 萧溪又随便想了想别的,好不容易困意上来了,却猛的睁开双眼,摸起手机给张飞扬打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喂了一声以后,萧溪直接甩出三个问题:带安煜去医院了吗?照片子了吗?医生怎么说? 张飞扬似乎在刷牙。 他声音含糊的说:去了,片子没照,医生说没事。 没照片子怎么判断?萧溪不太高兴。 给安煜看病的是个有经验的老头。张飞扬无奈的辩解:那老头说了,要是三天不好就去找他,他立刻辞职。 萧溪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好半晌才说:你把安煜的微信推给我,我问问他。 行。张飞扬应声,切到微信界面把安煜的名片推给了萧溪。 看着两个的人微信名,张飞扬突然有些自闭的说:溪哥,我觉得你们两个的微信名,很配! 嗯? 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装什么深奥! 萧溪实在听不懂张飞扬在说些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鬼话,但看到名片秒懂。 安煜的微信昵称:你祖宗 自己的微信昵称:你老子 萧溪忍不住闷声笑了起来,什么玩意啊。 半斤对八两,祖宗配老子呗。 作者有话要说: 安煜:虽然你是我哥,但我辈分比你大呦。 兔子也上过补习班,当时住校,请了晚自习去上,大概九点半下课,回到宿舍就快十点了。 而补习班到学校的路没有什么人,每次走都有点害怕,很不嚎一嗓子当场作诗。 什么:幽黑的夜晚,寥落的灯光,孤零零的一只兔为了学习而奔走。 第11章 11.添加失败 萧溪直接甩了添加申请,想着是张飞扬推荐的就懒得打字了。 甩完又研究起安煜的微信,朋友圈空的,头像是他本人的全身照。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蔚蓝的湖面,日出在上面留下一道天光,人也一起沐浴在阳光里,显得很是温柔。 不过 萧溪总觉得这张图片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可能是网上看见过类似的? 喂喂喂!溪哥!张飞扬对着电话又叨叨了半天,见人不说话喊了起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别嚎。萧溪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听着呢。 行,那你重复一遍我刚刚说的话。张飞扬把嘴中的牙膏沫吐掉:就最重要的那句。 刚刚在走神的萧溪选择战略性挣扎:你说什么,我这边信号有点不好,再重复一遍。 张飞扬怒了:操!信不信我穿过手机咬你一口! 你属狗的啊?萧溪说。 现在信号好了。张飞扬简直无语,他溪哥头顶怕不是安了一根可以随时调节的天线。 行了,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萧溪看了一眼时间,懒得在和张飞扬胡扯了:顺便告诉我在医院花了多少钱,说好报销的。 张飞扬哼哼了两声:我刚刚说,你要是加安煜记得写清楚自己是谁,是干嘛的,不然就算是我推荐的,他也会选择给你拉近黑名单。 萧溪一愣,赶快重新加了一遍。 【添加联系人失败,对方把你加入了黑名单。】操!萧溪低声骂了一句。 张飞扬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结果,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在萧溪生气前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了,用微信上报了看病花费的钱。 没多少,就80块,其中挂号费占了50。 萧溪大方的转了250。 顺便在红包上写到: 【狗儿子,爸爸爱你!剩下的钱拿去买点含笑半步颠,笑不死你!】萧溪发完直接把手机甩到了脚底,人缩进了被子里。 今夜,注定加不上安煜。 可为什么如此草率的就拉黑他啊! 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呢。 萧溪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人,最后带着这是个什么奇葩玩意的想法睡着了。 许是睡前想的事太多,萧溪又梦见自己被追了,还是那个没有脸的弟弟。 弟弟像个疯狗一样在他身后喊哥哥,一声比一声大,吵的人脑浆子直晃荡,要是有个小舟都能翻了。 萧溪在狂奔中回头去看,恨不得找到一把榔头,给无脸怪的脑袋砸开了花,大吼一声:谁他妈是你哥! 忽的,一道声音夹杂了进来:醒醒。你弟来了。 沉浸在狂奔之路上的萧溪,迷迷瞪瞪的说:来什么来,让他滚!坐他妈飞机滚! 进屋叫儿子起床的萧仁河脸色一僵,,在屋里就他们父子两个人,没有第三个人。 不然这事真没法圆。 萧仁河提高了音量,甚是严肃的说:萧溪!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清醒,不然就自己看着办。 在梦里狂奔的萧溪发现世界开始扭曲,怪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爹。 他爹拖着补课机构所在的楼追在他身后咆哮着:死小子,你醒不醒!你补不补课! 操!萧溪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睁眼就对上自家老爹燃起怒火的双眼。 醒了?萧仁河臭着脸说。 萧溪懵了两秒,抬手抓了抓睡成鸡窝的头发:差不多,你进来干什么。 你弟到了,收拾一下快点下来,我和你陈姨正式介绍你们认识。萧仁河把升起来的那点怒火压下去,又嘱咐了一句:一会儿不许甩脸子,以后是一家人。 一口一个你弟真顺溜,下马威没吃够吗? 看着自家老爹离开的背影,萧溪不屑的瞥了瞥嘴,小声嘀咕道:谁跟他一家人啊! 又在床上坐了一会,萧溪找出脚底的手机看了一眼。 操!才他妈七点 这人有病吧。 萧溪不爽的说一句,从衣柜里找出一套便服套上,帽衫配短裤,顺手把掉出来的腰绳塞了进去。 萧溪刷牙洗脸的时候越想这事越觉得不对劲。 肯定是故意的,明明说好了中午来,偏偏又大早上过来。 折腾谁呢?! 萧溪踩着火气往楼下走,看着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的人,大少爷的拳头硬了,仿若随时都能呼他脸上。 陈芳兰和萧仁河坐在对面,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陈芳兰明显不太开心,嘴角的线条绷得很紧。 对面的家伙时不时点两下头,轻轻嗯一声,看起来非常有礼貌。 屋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家伙是个不好惹的主,人连面都没露,就带着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气势来了三场下马威。 不多不少刚刚好。 萧仁河一直注意着楼上的动静,看见萧溪磨磨蹭蹭的下来,带笑意和对面的人说:小煜,你哥哥下来了。他不太成性,可能需要你多包容一些。 到底谁不成性? 萧溪心说。 对面坐着的人淡淡的应了一声:是我的错,来的太早,打扰哥哥睡觉了。 萧溪觉得这声音非常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而且就是昨天 不、会、吧! 肯定的不会的。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砰! 萧溪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狂抽了一下。 萧仁河率先站起来,搂着儿子往过走,扮演起慈父:溪宝,你陈姨的儿子叫安煜,他刚回国,你又是哥哥多照顾他些。 安煜? 应该是重名吧。 重名重名重名! 一定是重名! 萧溪在心里疯狂默念,甚至还有一个小人拿着高香向上天祈求。 陈芳兰也站了起来,她把散落下来的头发拢到耳后,对着沙发上坐着的人说:小煜,去和哥哥认识一下。 虽然心情不太好,但陈芳兰的眼底似乎对儿子藏着一抹深深的、挥之不去的温柔,说话的声音天然带着一股细腻的亲切感。 发自心底的那种。 萧溪的心又跳了一下,和刚刚不同,这一次是绵绵无力跳,好像要停止。 也有人这样和他说话的 安煜不紧不慢的应了一声:嗯。 早晨七八点的太阳从窗户打进来洒在安煜的身上,让他整个人宛若沐浴在了光辉里。 萧溪的思绪猛地回到昨天晚上,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安煜的头像眼熟了。 他爹给他发的照片就是安煜的头像!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点开,就过期了这个时间太阳散发出来的光,是那种明媚但不耀眼的光,萧溪有些紧张的盯着那道缓缓站起来的背影。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9) 人转过来了。 那张脸, 那张熟悉的大脸, 那张昨天和他一起打群架进局子的脸。 操他三驴子的狗祖宗! 真的是 安煜! 昨天,他好像当着正主的面说了不止一遍傻逼弟弟。 好像还说要收拾他。 如果有时光机,萧溪立刻杀回昨天,然后一拳把那个闲得蛋疼去凑热闹的傻逼打回家里。 萧溪现在没什么别的想法。 单纯的想死。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了。 感谢在20201102 00:40:19~20201230 18:04: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月里寻花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鸭梨大 4个;咕咕咕 2个;苏打兄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偷吃西瓜的小姑娘 15瓶;皮皮兔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12.哥哥你好 看见萧溪五彩缤纷的脸,安煜好像勾了一下唇角,但很快就消失了,跟没有一样。 但萧溪敏锐的抓住了他的笑,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和宣战吗? 啊!亲爱的哥哥,我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啊!你昨天当着我的面骂了那么多句,爽吗?开心吗? 啊!你个!臭傻逼! 去他娘的! 他想当场给安煜两个大嘴巴子,用昨天抽人的扫帚。 萧溪觉得自己像是被猫戏弄了的耗子,偏偏还不能反抗。 知子莫若父,反过来也是一样的。他要是动手了,昨天的事必定会被牵扯出来,萧仁河能当场甩出连珠炮一般的质问。 你为什么用回学校复习骗我?你为什么打架?你为什么进局子?你为什么不点开图片认人?萧溪!我的话你全都耳旁风了吗?! 这个年纪的人最不耐烦的就是父母拿一大堆为什么来砸他们,萧溪也不例外。 此时面对安煜他别无选择,只能忍住。 必须忍住! 老宅的客厅虽大,但始终不是皇宫,安煜没走两步就站在了萧溪的面前,老老实实的伸手,叫了一声哥哥说:你好。 萧溪的拳头嘎嘎作响,至此,他见到安煜的震惊八成变成了愤怒,另外两成的理智给了昨天的刀子和棍子。 溪宝。萧仁河见儿子迟迟不回应,像个没有教养的孩子,霎时觉得脸面有些挂不住,低声提醒道:伸手,你弟和你问好呢。 去他妈的问好!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萧溪还是老老实实伸手握了上去,从牙缝里挤出了你好两个字。 多了没有,他怕自己骂人。 两人轻握了一下立刻松开。 萧溪强烈的自尊心让他崩溃,让他想对着安煜大吼。 你他妈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我的傻逼弟弟? 你他妈为什么救我? 你他妈为什么帮我挡棍子? 你他妈看着我出丑很爽吗? 老子就他妈应该在多骂两句,这会也不会在愤怒里夹杂愧疚了。 操! 女人是敏感的生物,陈芳兰察觉出萧溪对自己的儿子好像有些敌意,站出来缓和气氛:一起坐下吃个早饭吧,花姐刚刚从早点铺子买好送过来了,我端上来。 保姆花姐和司机周叔这对夫妻也是南麓小巷的人,就住在他家旁边的小院子里,所以来来往往很方便。有时候他们看起来不像是雇佣关系,倒像是相互照顾的邻居。 早餐很简单,小笼包、油条和粥。 对于萧溪而言,新的桌子太糟糕,陈芳兰和萧仁河面对面坐着,所以他的对面只能是安煜。 他一夹包子就能看见安煜那张欠抽的脸,萧溪完全不知道包子是怎么入口的,每次夹起来的时候,都想把包子甩在安煜脸上! 早饭吃的有些沉默,哪怕陈芳兰和萧仁河尽力去调动氛围也没有什么作用,最后只好放弃,全当兄弟两个人不熟,相处一段时间就好了。 成绩似乎是大部分家长都不会避不开的话题,萧仁河也是其中之一。 他突然说:溪宝,你弟弟和你在同一个高中,他的学习成绩很好,别被比下去了。 萧溪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事就是他爹拿他和别人做对比,也顾不得有没有旁人,当即拉下脸:少拿我跟别人做比较,你要是想比,先比比自己和我妈之间的差距! 你萧仁河有些气结,脸直接扫了地。 我吃饱了。萧溪放了筷子:昨晚睡得不好,上楼睡觉了,你们聊。 萧仁河差点发作,陈芳兰出来打圆场:别和孩子计较了,这会都这样。 不成好的东西!萧仁河忍不住说:真是被他妈妈给惯坏了! 你再他妈说一遍!上楼梯上到一半的萧溪听见这话猛的折了回来,所有的火气全都冲着他爹去了: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妈?! 这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我是你爹!萧仁河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你瞧瞧你妈给你惯成了什么样子?散漫、无礼、任性,满嘴的脏话,你有半点学生的样子吗?我应该给你扔去当兵! 是!你是我爹!但属你最没资格提她!萧溪不甘示弱的和他对抗:我成绩不好又怎么样,反正你从小到大都没肯定过我。一天到晚只知道在我面前说别人家的孩子这好那好,这优秀那优秀,我呢? 我他妈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屁,一坨屎!萧大博士! 啪! 猛的,萧溪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像是烧起来了一样。 萧仁河给了他一巴掌。 是当着外人的面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 萧仁河的指尖是麻的,不知何时,那个听话的、跟在他身后乖乖喊爸爸的小孩儿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比他还要高一些的混账! 安煜突然起身,警惕的看着萧仁河,低低的唤了一声妈。一把将陈芳兰扯到了自己的身后。 本就不太和谐的氛围瞬间凝固。 一巴掌下去,谁都以为萧溪会掀了桌子彻底和萧仁河翻脸,但是他没有,甚至连话都没说,淡漠的扫了一眼萧仁河,转身上楼了。 你怎么能动手呢!陈芳兰挣开安煜,有些生气的质问着:他再不懂事,你也不能打他啊! 萧仁河看了看自己手,搓了搓脸,眼角的褶皱一下明显了起来,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用三个字解释:没忍住。 又静了。 陈芳兰拍了拍安煜的胳膊:儿子,你上楼去看看萧溪,妈妈和你萧叔叔谈一谈。 她本来想说哥哥的,但好像还不太合适。 安煜冷着脸应了一声:嗯。 见儿子走远了一些,陈芳兰严肃的叫了一声萧仁河的名字:仁河!相处一年了,我觉得你应该改一改自己教育孩子的方式。 萧仁河有些无力:怎么改?我努力把最好的都给他了!我能怎么改?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芳兰说: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总是把自己的思想和意图强加给孩子,也不能总是拿孩子和别人做对比,这样会伤害到他的,你懂吗? 萧仁河显然有些不开窍,有些执拗。 你说的我都懂,但他是我儿子,我能挖坑给他跳?我吃过的盐比他走过的路都多,我给他选了直路,他偏偏要走弯路,他不能理解一下我吗? 比一下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的不足,知道自己哪里需要改进,我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他是我儿子! 萧仁河强调着,把他是我儿子咬的重重的。 陈芳兰一噎:仁河,这个年纪的孩子最不好相处,又幼稚又成熟,他们需要的不是我们的安排和管制,他们需要的是倾听和陪伴,你懂吗?你不能选择他们最讨厌的教育方式,这样会适得其反的! 陈芳兰是一名精神科医生,她见过很多抑郁症患者,其中不乏一些学生和家长,大多数是被逼出了问题。 从专业角度出发,陈芳兰现在看萧仁河跟看精神病没什么差别。 仁河,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她轻轻的握住萧仁河的手,细声细语的说:回我个话啊。 我明白。萧仁河把手抽出来,点了一根烟。 他平时不抽烟的,但压力大的时候,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难免会抽。 而这两天格外的多,准继子的不给面子,儿子的拆台,让他觉得有些累。 烟抽完了,萧仁河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捻了几下:芳兰,我觉得我对萧溪的教育方式没错,我要是不管着他谁能管他,说不好天都能让他给捅了。 而且萧仁河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满世界的飞,我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他! 陈芳兰觉得自己的话喂了狗:你别管萧溪了,我来管! 你都说了,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能管!你怎么管呢?萧仁欠揍的说:算了,让你和小煜看笑话了,我澳洲的合作还没谈完,收拾一下先走了。 陈芳兰深深呼了两口气,盯着烟灰缸发呆。 她现在很想把这玩意拍在萧仁河脑袋上,顺便还想再说一句快点滚! 但陈芳兰忍住了,看着男人进屋的背影,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别跟精神病计较,头疼的去收拾残局。 不愧是父子,都一个样。 陈芳兰心想。 她又抬头向楼上看了一眼,安煜已经进去了,她的身份其实很尴尬,不太知道用什么立场去劝。 可安煜不一样,他和萧溪是同龄人,应该能理解对方,能找到可聊的话题。 事实上陈芳兰猜错了,安煜和萧溪并没有什么可聊的话题,只有打起来的话题。 萧溪的门没关,安煜敲了两下,听见轻轻的一声嗯推门进去了。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萧溪刚刚听见了陈芳兰和安煜说的话,就站在门口等着呢。 安煜刚踏进来,萧大少爷的驴脾气就上来了,一脚给门踹上,拎着安煜的一条胳膊就将他往床上甩。 安煜一时不察,踉跄了两步就被萧溪甩到了床上。虽然床垫很软,是乳胶的,但架不住他身上有伤。 右肩膀瞬间被大锤子给砸了一下的疼。 安煜想要起身,萧溪瞬间飞扑上来,又给他按了回去。 跑?你跑什么跑! 进了狼窝不他妈收拾你一顿,我都对不起我自己! 安煜的脑袋和肩膀再次砸进床垫里。脑浆子晃荡的他想吐,肩膀也更疼了,仿佛碎了。 紧接着,萧溪又用胳膊卡住安煜的脖子,一屁股坐在了身下之人的肚子上,像狼一样怒视着他,想咬断对方的脖子却又迟迟不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 兔子:宝贝们跟我念,萧溪是个受! 关于教育方式这一点就是那么反正能懂的都懂啦。 啊!最重要哒!新年快乐呀! 第13章 13.别再丢了 萧溪管不得什么良好的家风了,只知道被人耍了得耍回来,在这个弟弟崛起之前要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下马威可不是这么好给得! 但实话实话,萧溪面对安煜还是有几分下不去手,如果没有安煜,这会他大概是躺在医院里。 或者棺材。 所以萧溪只是骑着安煜不说话,眼睛里怒火蹭蹭的往外冒,忍着自燃的痛苦不知道拳头往哪里砸。 安煜回过神,他刚刚看见萧溪被抽是有些愧疚的,现在膀子上传来的疼就去他妈的愧疚吧。 安煜声音很低:松开! 松开?做梦!萧溪听见他这冷到有些掉渣子的声音,火就莫名其妙的窜上了天。 您他妈冷脸给谁看呢? 比冷是吧,老子他妈给你冻北极圈去。 萧溪把身子往下压,那粗重的、带着包子味的呼吸全都喷在了安煜脸上,明明是想冷酷却莫名看起来像头暴走的大笨熊。 安煜窒息的闭了一下眼睛。 您不是看错时间了吗?您不是累吗?您不是喜欢耍人吗?下马威给谁看呢?啊! 萧溪甩出一串连珠炮似的问题,大早上被折腾起来,心情糟糕透顶,刚刚又被抽了一把掌,理智正在离家出走,看着近在咫尺的安煜活剐了他的心都有! 其实,安煜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或者说,打他知道他妈准备二婚的时候心情就没好过。 见人萧溪一副打定注意不会松开自己的表情,安煜懒得玩什么兄友弟恭、好言相劝的把戏,曲起腿,顶在萧溪的背上,在他的脸砸到自己脸上前,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操!猝不及防,萧溪刚刚是跪坐在安煜身上的,这么一推直接人仰马翻,脸扑在了床上。 好在床够大,不然扑的就是地。 安煜趁机撑着床坐了起来,他并不打算和萧溪做无畏的纠缠,冷静一下对谁都好。 而且他昨天帮还自己开煎饼了没必要动手。 但大少爷不是这么想的,他纠结了一番,想等自己眼中的火喷干净了再松开他,反正现在松不开。 这下好了,眼中的火彻底喷不净了。 萧溪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而起,光脚踩着弹性十足的床垫往前蹦着走,一把勒住安煜的脖子将人往后拽。 砰。 刚站起来的安煜又倒了,他这人没什么禁忌,唯独不能勒脖子。 安煜的脸黑了。 萧溪打架实在没什么技巧,甚至很无赖,脑袋里蹦出来就用什么招,给安煜勒倒了以后怕他再次反抗,直接上了腿,像个八爪鱼一个黏在他的身上。 想走?萧溪将胳膊箍紧了几分,脸上顶着五指山:今天让你出了这个屋子,老子就他妈不姓萧!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10) 萧溪离他很近,非常近,说话的时候耳边都能感受到风。 风里甚至还夹杂着一嘴的包子味。 都是半大的人,安煜的气也有点控制不住,顶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说出了最嚣张的话:不服就他妈受着! 下马威确实是给了,但安煜起初并没有冲着萧溪去的意思,单纯是想冲着萧仁河去,想让这个男人知道自己的态度。 他对这段婚姻不赞成! 后来想想,萧溪和萧仁河是父子,很难不连坐的,但不代表他要放弃,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 出乎意料的是,给下马威的中途发生了那么一小点不可控的小意外。 这个意外的名字叫萧溪。 此时此刻,安煜觉得萧溪是想勒死他的,只能抬起胳膊肘就杵在萧溪的胸膛上,前胸比后背脆弱,所以感觉比刚刚的一腿更重,但其实没有。 萧溪疼的松了手。 这狗比的胳膊是钢筋条子做的吗? 他感觉自己的肋骨戳肺里去了。 和萧溪做对比,安煜明显是个有技巧的实力派。他趁机抓住萧溪的手腕,在借力翻了个身将人按住。 安煜耐着最后一丁点的性子,想要和解。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萧溪打不过就他妈直接上嘴了。 萧溪突然伸手搂住安煜的脖子,将他往下拉,一口咬在了他的颈窝上。 萧溪有两颗虎牙,挺尖的那种。 一口下去,绝对能咬进肉里去! 安煜疼的喊了出来,扯住萧溪的头发使劲往后拽,又踹了他的腿一脚。 和、解、你、妈! 萧溪觉得自己头皮快要被安煜扯下来了,连带着天灵盖一起,但他就是不松口,嘴里感觉到血腥味也不松口,甚至把手伸进了安煜的衣服里,拧他腰上的肉,转着圈拧。 今天! 他要咬死这操蛋的弟弟! 让你折腾! 让你给我下马威! 打不过你,还他妈咬不死你了! 操! 早上本就容易着火,一时间谁也不让着谁,萧溪咬着不松口,安煜拽着不撒手,两人在床上翻滚起来,脚也胡乱的蹬着,和床单被子卷成了一团。 就连上衣也他妈不知道怎么就推下去半截,使劲在对方身上转圈拧,拧了不够还上手抓。 战况逐渐失控,俩人在床上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了,咚咚咚的一声比一声响,跟他妈要把门砸了一样。 你们两个在里面干什么呢?!开门!不开门我自己进来了! 干什么? 打架呢! 操! 萧溪和安煜都疯了,陷入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白热化阶段,声音自动忽略,继续你咬我一口我揪你一把,你拧我一下我再踹你一脚的疯婆子式斗殴。 安煜!敲了半天门,见没人回应,陈芳兰只好擅自进来,看见这扭打在一起场面,僵硬在片刻立即冲了过来:萧溪松开!你两个都给我松开! 她收拾完餐桌,在楼下打扰卫生的时候,总是会断断续续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心猛的揪了起来。 这年头离婚率高,重组率也高,她的一个同事也是重组家庭,两边的孩子互相看不顺眼,见一次打一次,可给人愁坏了。 陈芳兰一点也不希望她的新家庭是这样的,也觉得不会这样。 相处一年,她知道萧溪除了脾气不太好,但是个实打实的好孩子,至于她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把自己活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但听见惨叫声以后她慌了,踩着拖鞋就上来了,手中还拿着鸡毛掸子,看见毫无松开之意的两个人,给了安煜一掸子:松开啊! 松开不可能! 说死就是死! 谁怂谁是狗! 陈芳兰怒了,又一鸡毛掸子敲到了安煜的手上:安煜!松手!我叫你松手! 陈芳兰这一下打的并不轻,甚至觉得脸疼,她才刚教育完萧仁河那个老的没多久,就不客气的动手了。 安煜闷哼了一声,疼的松开了手,见敌人投降了,萧溪也就收了嘴,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安煜,翻身背对着陈芳兰。 终归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陈芳兰不好对萧溪怎么样,只能将矛头对向安煜:我怎么跟你说的!收收你的破烂脾气,凡事忍着点,别总是动手! 妈!安煜喊了一声:算了您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话音一落,安煜扯了扯快被脱下去的衣服,出了屋。 萧溪也没好到哪去,要不是嘴在人家身上咬着,上衣都他妈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身上,反正裤子是掉了一半,也就内裤紧实,坚挺的裹着。 陈芳兰的脸有些僵,鼻子也有些酸,看着不知何时把自己想用被子蒙起来的萧溪眼眶又有些热:溪宝,小煜的事姨向你道歉,他其实不是这样的,挺好相处的。 出去!萧溪闷闷的说了一声。 溪宝,要是不行我们就搬出去。 我说出去!你他妈没听见吗!萧溪掀开被子对着陈芳兰吼了一句,这是一年以来,他第一次对这个女人吼。 陈芳兰抖了一下,眼眶有些红,还有些卑微:好好好,姨出去,你别生气,去漱漱口。 这个瞬间,陈芳兰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 萧溪!你有事就冲着我来!安煜刚走两步就听见萧溪乱吼,当即受不住了,抬脚冲了回来:你要是再敢吼我妈一句,我今天就他妈弄死你!操! 你给我闭嘴!见场面又要失控,陈芳兰赶快把自己的儿子推出去,自己也出去了。 听见撞门声,萧溪暴躁的搓了搓头发,今天早上炸了啊。 叹了一口气,萧溪把上衣脱了,进了浴室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 这他妈谁啊! 满嘴是血像个吃人的妖怪,头发炸开如鸡窝,脸上还顶着一个漂亮的五指山,但最好看的还是身子,左一块青右一块紫,不知道被安煜拧了多少下,后背也挺疼的,估计没好到哪里去。 萧溪光着膀子接了杯水涮嘴,直至嘴里的血腥味全被吐出去才停下,然后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发呆。 想想挺可笑的,昨天他和安煜还联手揍耗子来着,今天就开始互殴了。这架打的让他看起来像个忘恩负义的混账。 安煜现在应该挺后悔救他的吧。 萧溪收拾好衣服走出去,从书桌的抽屉里翻出一块糖扔进嘴里,拿起手机坐在窗台上,一条腿屈起往外看。 翻滚的挺久啊,太阳那老头都挂天上去了。 今天这架打的挺上头的,但谁对谁错已经抓不出根源了,打都打完了,去找这个也没什么用,还会闹的更乱。 不知情的人去看这事,就像是他因为被老爹抽了一巴掌,然后拉着个旁人发泄,恰好安煜成为了那个旁人。 但对于萧溪而言,安煜是旁人中的意外,被他找了一个看似、似乎也有点合理的借口给扯了进来挺无辜的不是。 但好像也没那么无辜 剪不断理还乱,想来想去只有炸肺的感觉,这怎么他骂了半天的傻逼弟弟就是安煜呢 被门夹过的脑袋也没变形啊,怎么就想来下马威了呢?不怕新家人对他印象不好吗?! 坐了不知道多久,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萧溪攥在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微信。 爸:溪宝,早上对不起。我要上飞机了,好好和弟弟相处。 爸:钱要是不够和我说,别苦了自己,但你也要控制好自己。 爸:溪宝,试试接受新的家人可以吗? 萧溪的心突然揪了起来,他竟然隔着屏幕感觉到了一个老男人的无奈和挣扎。 但答案很明确。 不可以! 看着微信,萧溪破天荒的给萧仁河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秒接,萧溪秒问:你什么时候走的?去哪?多久回来? 打归打,骂归骂,他不能看着爹出差又失踪,丢了一个就别再丢第二个了 坐在等候厅里的萧仁河完全没想到萧溪会给他打电话,离开老宅以后心里一直不舒服。 接通后,萧仁河克制住自己的激动:打完吃完饭就走了。去澳洲谈合作,大概两个月。这个项目要是谈成了,公司可以形成小规模垄断,甚至完成上市。 怪不得他和安煜打的天花板都快塌了,上来的只有一个人,原来是怂的跑了。 萧溪突然有点想笑,咳了一声努力憋住,装出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澳洲这会是冬天,你自己注意点,挂了。 等等,萧仁河叫住了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 萧仁河:你班主任刚刚联系我了,他说你没在班群里,让我转告你一些事。还说 直说,别铺垫。萧溪有点不耐烦,他爹总是喜欢罗里吧嗦的说一大堆。 萧仁河哦了一声:下周摸底考,准备一下。 摸啥??? 作者有话要说: 安煜:一只手也能制服你! 安煜的人设:这是一个复杂却又单纯的人,么么哒 第14章 14.飘红加粗 这个世界没有人喜欢考试,如果有那一定是个疯子。 各路学神学鬼们怎么想萧溪不知道,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听见摸底考三个字以后,要不是手快抓住了窗户框,萧溪差点从窗台上滚下去,到最后他连电话怎么挂断的都不知道。 萧溪的脑子现在空空如也,没了安煜,没了他爹,没了陈芳兰,谁都没了,就幽幽飘荡着三个字。 摸底考。 飘红、加粗。 育嘉高中开学前按照惯例组织过摸底考,为什么过了半个月又要来一次呢? 抽哪门子疯。 萧溪简直想从楼上跳下来。 但老宅这二层楼的格局,跳下去根本死不了,就连腿都得摔的有技巧一点,才能断的干脆。 虽然萧溪拥有旷课的优良作风,但他没有旷考的习惯,他需要用考试来验证自己自学的成果,哪怕他是那种是夹在学霸和学渣之间的存在也得挣扎一下。 萧溪从小到大散漫惯了、自由惯了,但他知道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又傻坐了半个小时,将所有乱七八糟的心情全部赶走,萧溪跳下窗台,把书包里躺了好久的破纸拿出来。 就用这几张破纸练手吧,免得摸底考直接废了,毫无手感。 萧溪把会的题目一口气闷到底,不会的题目先空过去,通篇做完再翻回来想,节省时间,想不出来的话,就使劲磕一磕,实在磕不动 折腾归折腾,学习归学习,二者萧溪分的很清楚,效率和成果先不提,能全神贯注。 去他的打架,去他的世界,去他的自己。 老子为学习而生! 但世上难题千千万万,全都弄明白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弄不明白的题大有可在 萧溪做完前十张破纸,对着最后一张发蒙。 周末作业一共发了十一张破纸,语文、数学、英语、化学、生物各两张,物理一张,他向来把物理留到最后做。 就这么一张物理卷子比前面所有的破纸都难。 全他妈是综合性大题! 简直要了他的命! 萧溪看着第一题就开始发蒙,如果说别的科目他能愉快的搞一搞、磕一磕,那么物理真的再见吧。 他牙疼。 牛顿大叔。 为什么苹果下坠不是因为它沉呢? 为什么一定要是万有引力呢? 啊!为什么! 做完物理这一张破纸,萧溪觉得自己人快无了,正确率不记,脑细胞批量死亡是真的,已经跟不上生产速度了。 萧溪长舒一口气仰身往大床上栽倒,本以为是柔软的美妙,却感觉自己被什么玩意硌了一下。 起身,大面上什么都没有,有好像也看不太出来 他的床和安煜滚着打完一架以后跟猪窝似的,到现在也没收拾,床单卷上来和被子缠在一起,上面还带着斑斑点点的血。 萧溪下意识伸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虎牙,是挺尖的,这肉穿多深了 当时到底有多激烈? 好像是衣服都快打脱了的激烈。 萧溪使劲甩了甩头,那个硌他的东西应该被埋了起来,他伸手抓住床单使劲一抖,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紧接着,其中又夹杂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像是铁一类的东西砸在了地上。 叮叮当当。 萧溪绕着床找了一圈,从床和墙相连的角落里捡起了一个银镯子,大小他肯定戴不进去,要想戴进去,手腕得当铅笔削一削才可以。 萧溪非常确定这镯子不是他的,但这张床除了他只有安煜滚过,那应该是安煜在翻滚的时候掉出来的。 问题来了。 这镯子还不还? 怎么还? 他直接和安煜说:咱俩搁床上打架的时候掉出来的? 这话说出来就他妈不对劲 算了吧,先收好吧,找个合适的契机再还给安 硌棱、硌棱。 是轱辘划动的声音,特别的吵闹。 萧溪赶快把镯子塞进口袋里,站到窗户旁边向外看,安煜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肩窝贴着一大片创口贴,好几块叠在了一起。 萧溪觉得自己眼神真好,这么远都能看见,起码十米吧。 安煜正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大步往外走,左手拖着,上面还多了一个大包,而陈芳兰追在他身后。 这是要走吗? 应该是的。 都这样了还能住下去就是个天大的奇迹。 可安煜要走哪去? 这和他有关系吗? 没有。 那他妈想个屁吃啊! 脑子崩屁了吧! 走到门口,安煜停下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像是打车的界面,陈芳兰也趁机抓住了他的胳膊。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11) 萧溪看着他们,为什么不叫周叔送呢,可安煜以什么身份叫呢?二少爷?算了,他爹和陈姨还没扯证呢,名不正言不顺,还不如打车呢。 陈芳兰和安煜的嘴动了,萧溪本不想偷听的,但安煜的话让他竖起了耳朵。 他说:妈,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为什么给萧叔叔下马威你知道原因,虽然这样不对,但我只能这么做。 你萧叔叔人其实挺好的,真不是那种人。陈芳兰说:而且,妈妈也想重新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我不需要。不知不觉间太阳都从东边划到了西边,残阳照下来的血红色的光砸在安煜身上带来的却只有沉郁。 陈芳兰心里什么都知道,儿子回来就是阻止她结婚的,可是 小煜陈芳兰拉住他的胳膊:尝试一下接受新的家人真的不好吗。 不好。安煜的声音很冷硬:他今天动手了你没看见吗?我和萧溪打起来你没看见吗?你信我一回不行吗?我长大了!我能保护你的! 妈! 后面半句话,安煜几乎是吼出来的,有些不受控制,萧溪的偷听彻底变成光明正大的旁听。 就这么模棱两可的对话,萧溪大抵能判断出安煜对于这段婚姻也是不赞成的,似乎比他还不赞成,就连回国都是为了这事。 下了血本了啊。 可安煜为什么不赞成 那种人又是哪种人? 这个瞬间萧溪觉得安煜像一头狼,一头孤独的狼,他没有群体,在自己挣扎着,想要和陈芳兰证明些什么。 似是感受到了萧溪火热的目光,安煜突然抬头往上看了一眼,萧溪一下把自己卷进来帘子里,带着偷听被抓的心虚藏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藏?那么大声,也不算偷听吧 远处传来汽车的喇叭声,疯按着,应该是堵在巷子口进不来了,接着又是一阵轱辘滑地的声音。 萧溪像个贼一样露出半只眼睛从窗户往外看,安煜头也不回的往前走,陈芳兰的手悬在半空,夕阳落在她身上,没有无限好,只有无限伤 萧溪躺在宿舍的床上发愣,他的记忆像是卡带了一样,全是安煜决绝离开的背影和陈芳兰僵硬原地的样子。 家实在呆不下,所以萧溪收拾东西回学校了,空荡荡的宿舍就他一个人,倒不是其他人没回来,而是育嘉高中住宿的人太少,一人一间宿舍都绰绰有余,他就和宿管大爷申请了一个豪华的包间。 萧溪无聊翻了个身,把安煜落下的镯子拿了出来细细打量,银镯子上刻着岁岁平安,还有些发黑,想来年头不短。 一个大男人身上带个镯子? 娘不娘?! 是挺娘的,连他的名字都很娘,安煜,安小鱼。 但人不太娘,打起架来是真他妈狠,他的肋骨现在还疼呢,可是他摔安煜上床的时候似乎也不轻,安煜的肩膀 萧溪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之前怎么就没联想到他们是同一个人呢! 如果想到今天就不会失控了吧。 算了,脑子像猪的时候永远不知道脑子自己在想些什么玩意,就好比真相摆在眼前,别人不点出来依旧发现不了。 萧溪把镯子收好,翻身睡觉。 接下来一周全是考试,必须要精力充沛才可以,而且育嘉判卷速度极快,隔天就出,他这个不上不下的人,需要用强大的生命力迎接死亡一般的成绩。 萧溪有时候怀疑育嘉的老师是不是都他妈大半夜修仙判卷子去了,年级一千多份卷子一晚上就解决,语文的作文怕不是得一目百行! 答题纸似乎没有一百行 但不管怎样,这是要命的一周,疯魔的一周,飞升的一周。 所以,这他妈的为什么又要来一遍摸底考啊! 操! 鬼知道。 考到最后,萧溪惊觉整个学校好像只有高二拥有这鬼一般的待遇。 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 去他妈的考试! 两天半的考试,萧溪从考场踏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是飘着的,猛的想起李白的诗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呸! 苏轼的! 李白大了苏轼336岁,都能做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了,可以叫祖宗。 祖宗,你祖宗 安煜的微信名。 有时候这人这事就他妈不禁想,刚冒出一个火花,就会有人把火花点成烈火,这个人叫张飞扬。 张飞扬从楼下冲了上来勾住萧溪的脖子:终于他妈考完了,一起去食堂吃饭吧。我约了安煜,吃完饭咱们继续上次没开完的黑! 萧溪: 黑开不下去了。 虽然他现在对安煜没火气了,但提起来就是尴尬,以及深深的愧疚。 他怎么就能被怒火烧没了呢? 张飞扬:溪哥,我够兄弟吧,先来找你。 你是不知道安煜在哪个考场,才过来找我的吧。萧溪不留情面的拆穿他:你约他的时候,说我要一起了吗? 这次摸底考还挺正规的,分了班、贴了考号,他幸运的在六楼,而张飞扬被分到了楼下。 至于安煜不知道,除了知道他未来要在这个学校上学,根本不知道他会被教导处扔去哪个班、哪个考场。 张飞扬还和他吐槽过,问安煜在哪个考场的时候,人直接装掉线,半个字都不回。 估计是想要独自安宁,顺便思考一下人生,比如为什么要救下他这么个白眼狼呢。 还能怎么约,让他在食堂等我们呗。张飞扬说:都说我们了,肯定有你啊。 萧溪抓着试卷打开他的手:我不吃午饭了。 为什么啊?张飞扬愣住:不饿吗? 不饿。萧溪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看见什么了吗? 张飞扬凑近看了看:黑眼圈,好大的黑眼圈,你晚上做贼了? 嗯,做贼了。萧溪无精打采的说:还一连做了好几天,需要回宿舍补觉。 行吧。张飞扬应得不情不愿:那你好好睡,有机会再说。 那大概率没机会了。 萧溪叹了口气往宿舍走,说做贼这种傻子都能听出来的借口,其实就是顺口往下说,但想睡觉是真的。 人这个生物真的很神奇,他竟然一连好几天做了同一个梦,被那个怪物追着跑。 只不过怪物有脸了,是安煜的脸,结局也发生了一些改变,每次在梦里都会被怪物追上。 追上后,怪物伸出爪子在他的后背上挠一下,软软的说:哥哥,跑快些,不然我就吃掉你。 怪物顶着安煜那张淡然的脸,说出这样的话,只能用惊悚二字形容。 而怪物玩他玩够了以后,大嘴一张,就是黑暗,天空中还会飘来五个字哥哥真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 孤零零码字,码字,码字。 这本文大概40万字,我可以的,可以的,可以的。 第15章 15.加微信啦 安煜打好饭选了一个角落坐下,撑着头往外看,很明显在等人。 要说帅哥在哪里都受欢迎是真的,而大胆的人无处不在也是真的。 一个女生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同学,我可以坐这里吗? 虽然胆子大,但安煜能看出来她在睁眼说瞎话。 安煜抬头扫了女生一眼,又往斜前方的桌子看去,三个女生正偷偷往这边看,脸上挂着看戏的笑容还说着些什么。 但距离有点远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嘴巴在动来动去,像不断开合的镊子,戳的人眼睛疼。 可以吗,同学。见人不说话,女生只好大着脸再问一遍。 我在等人。安煜又抬手往前指了指:你的朋友好像也在等你。 女生脸色僵了一下:我自己一个人来的,拼一拼可以吗,好像没地了。 安煜想说你也可以和她们拼一拼,但怕女生给他回一句要命的挤,只好挑明:刚刚买饭,我在你们隔壁队伍的队尾。 哎!妖精!张飞扬在食堂买好饭,找了一圈,终于看见安煜,却没想到会撞上这一幕。 张飞扬?女生诧异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安煜:你要等的人是他? 安煜聋了。 张飞扬来的快,左插一下右蹿一下就杀了过来:妖精,盯上我煜哥了?想撩? 你想多了。女生脸色不太好:就是没坐了而已。 啊!不会吧!张飞扬夸张了一下,阴阳怪气的开口:你的好姐妹不就在那里坐着吗?莫非需要一副眼镜? 这不摆明了在说她眼瞎。 女生没好气的走了。 张飞扬一屁股坐到安煜的对面:鱼,离姚静远点。 你认识她?安煜动了筷子。 嗯,家里有钱,二世祖,海王。张飞扬买的是面条,吸溜一大口,又含糊着说:我前女友。 猪都谈过恋爱了。 张飞扬想起这事就气,喝了一大口面条汤:我俩他妈谈了一个星期就吹了,还是她提的分手,操了个DJ。 绿了?安煜问。 张飞扬觉得面条索然无味,甚至开始心塞,他抢了一块安煜的糯米鸡,绿透了。 同情你一秒。安煜又往四周看了一眼:萧溪没来? 虽然他和萧溪打了堪称你死我活的一架,但他必须要见萧溪一面,问问镯子在不在他那里。 忍到考试结束再问,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我说咱们吃完饭一起去开黑,他说要回宿舍睡觉。张飞扬说:不过他那眼睛都快顶上熊猫了,睡就睡吧,下次再说。 安煜顿了一下筷子,估计睡觉之中还带着几分躲着他的意味,你把萧溪微信推给我,我找他有事。 他加过你。张飞扬说。 嗯? 打耗子那天晚上我就把你微信推给他了,然后你给他拉黑了。张飞扬解释道:只不过后来因为考试的事,我忘记和你说了。 那个微信名叫你老子的安煜噎了一下:是萧溪? 就是他。说到微信名张飞扬就难受:你说你们两个什么毛病?微信名不能取的正常点,一个祖宗一个老子,配对呢?取一个我是小可爱都比祖宗和老子强,你俩太他妈欠抽了,一看就缺少社会的毒打! 安煜: 张飞扬又指了指颈窝:你这怎么了? 眼睛不瞎的估计都能看出来这是一圈牙印,特别暧昧,这大概也是妖精盯上安煜的原因,以为他是同类型开放式海王。 狗咬的。安煜的脸瞬间凝固,像是在北冰洋涮了一圈,他扯了扯领子,将牙印盖住。 萧溪下嘴的地方很巧妙,衣服刚好盖一半遮一半,给人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但他不能总是贴着创口贴,这样不利于伤口的愈合,而九月份的季节穿个高领或带个围巾,看起来又非常像神经病,只能忍受各种暧昧的目光。 目光里面全都写着同一句话卧槽!好他妈激情啊!肉都咬穿了! 甚至坐在考场考试的时候,监考老师有事没事就要来他身边转一圈,直接给他划进了高危作弊分子的行列。 安煜属实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敢顶着这个牙印出门 可能是考试赐予他至高无上的力量。 张飞扬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你女朋友牙口真好。国外认识的吗?她追过来找你了? 哎,鱼啊!你脱单了竟然不告诉我,太不够兄弟了。 脱你妈! 安煜没说话,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这种事越描越黑,等牙印愈合了大家也就忘记了。 他掏出手机,找到萧溪发过来的添加申请,将人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写好备注重新添加一遍,但那边没有人回。 萧溪回到宿舍粘到枕头就着了,他觉得自己没有在考场上睡着简直是个天大的奇迹。至于考成什么样就得听天由命了,不能盲目自信,也自信不起来,他这种中间游的瘸腿鸡只能踉跄前行。 育嘉高中的宿舍管理特别宽松,宿管大爷的作用好像就是点个名,大少爷表示非常喜欢,不仅夜不归宿的时候毫无压力可言,就连觉都可以睡的特别安心。 所以,萧溪这一觉直接闷到了第二天傍晚,最后被饿醒了,再不吃点什么东西估计就要扁了。 从食堂买好饭,萧溪一边吃一边翻手机,发现微信多了一个好友申请。 是安煜的。 添加理由:【我是安煜,我的镯子在你那里吗?】看来那个削手腕才能戴下去的镯子对安煜很重要。 萧溪犹豫了一下通过了好友申请。 【我是你祖宗。】 【你已添加了你祖宗,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你他妈谁祖宗啊! 萧溪一时间没忍住把安煜的备注改成了臭傻逼。 你祖宗这微信名实在嚣张的让人窒息。 殊不知安煜最初看见萧溪的微信名也是同样的感受,拉黑的时候那叫一个干脆。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12) 添加成功以后,萧溪想着要怎么进行第一句开场白,如果加的是别人,他可以轻轻松松的应对下来,偏偏这人是安煜,他连表示礼貌的表情都不知道发那个好了。 就连最普通的微笑好像都带着嘲讽的意味,怪渗人的。 人没来之前他想过直接把关系搞砸,这样以后砸了就不会尴尬,结果萧溪真砸直接尬穿地心。 归根结底他就不应该去瞎凑热闹。 萧溪! 神经病吧! 可是在往前回想,是他没保存照片,没即时把人认出来 所以 萧溪,你他妈还是个神经病! 大少爷要疯,明明简单的回一句你的镯子在我这就可以解决问题,但他的手指像是骨了折,动一下全身都疼。 在聊天界面愣了好几秒,手机嗡的震了一下,吓的萧溪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臭傻逼: 我的镯子在你那里吗? 萧溪不知道安煜抱着什么心情开口的,但第一句话怎么说难题解决了,干脆的回了过去。 你老子:在 安煜抱着手机在书桌前坐直了身子,看着屏幕上的信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给萧溪改了个顺眼的备注,可重新点回聊天界面以后,脸冻上了。 溪:在。 溪:你有空吗?见一面还给你吧,看着碍眼。 臭傻逼:看着碍眼您收了好几天? 安煜退出去又给萧溪改了个备注,再重新点回去,脸冻裂了。 死智障:你管我?海龟! 这天聊的不太对劲,有打起来的冲动,安煜深深呼了一口气,安慰自己:泡在蜜罐罐里长大的大少爷都这样,说话气死人,做事不讲理,要是计较就输了。 而且,萧溪还给自己包了个煎饼不是,能原谅能原谅,我去尼玛的能原谅! 他肩膀疼! 于是安煜在框里打了一句话,发过去,但发完就想把自己的手剁了。 臭傻逼:溪宝宝,你真可爱! 我操你妈! 萧溪把手机拍在了桌子,扯着嗓子骂了出来,呼哧呼哧的大喘气,竟然隔着屏幕恶心他! 他简直没办法想象,安煜是怎么顶着一张可能没什么表情的脸打出这句话,然后在点击发送。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手欠发出那样的话,反正想撤回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会差不多是饭点,食堂人不少,大少爷旁边就扎了一堆儿人。 换个地方坐吧,这人好像是个神经病。 我看他有点眼熟唉! 还真是啊!我想起来了,他不是那个要求退学的帅哥吗! 可惜了这张脸。 走走走,快走了。 听见小声的议论萧溪才想起这地方是食堂他走的比这几个人还快。 萧溪想了想,打字容易出事,直接弹了一个语音过去。 喂。 语音里,安煜的声音被电流化了,冷冷清清中好似带了一些懒,让人听起来没有那么冷,但没有什么强烈的情绪波动就好像溪宝宝,你真可爱不是他发的一样。 什么怪人! 萧溪吐了一口气:你要是有时间咱就约个地,我把镯子还给你。 安煜:现在吧,学校后门。 萧溪:行那个,你出去以后,住哪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问出这句话,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手欠打出看着碍眼这句话一样。 可能脑子离家出走了吧说话颠三倒四,情绪上蹿下跳。 安煜也有点惊讶:就后街这边,挂了,一会见。 从老宅出去后,安煜听说育嘉的住宿手续很好办理,就给学校打了个电话,想申请住宿,结果校方高冷的和他说:这会不给申请,高二有统一安排。 你安排个鬼! 安煜不知道统一安排要排几天,为了省钱,为了方便上学,他就在后街这个高危地带,找了个便宜的出租屋暂时住下,也多亏那天打架看见了电线杆子上贴的招租广告。 如果遇见黑耗子就躲着点,但幸运的是没有遇见,应该是被关起来了,那可都动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镯子:猜猜我是做什么用的! 萧溪不是学霸,但也不是学渣中的战斗机!安煜是学霸,但需要在萧溪的陪伴下成为学霸,毕竟他是个海龟! 另外,快缓和了快缓和了 第16章 16.没有爬的 这场摸底考非常邪性,只针对高二,完全不知道校方要玩些什么幺蛾子,所以初中部、高一、高三都是正常上课,但取消晚自习,统一晚上六点放学。 而萧溪和安煜约定碰面的时间地点都不太好,正好赶上放学,不少学生从后门回家。 骑车的、家里接的、地颠的、踩轮滑的,怎么回家的都有。 哦没有爬的,所以不能说怎么。 本来就人多吵闹,算是天时地利一个都没赶上,最后连人和也跑去姥姥家旅游了。 萧溪扎在人群里往外走,忽的听见身后传来失控的喊声:啊啊啊啊!让开让开!前面的人快他妈让开,车闸失灵了! 操! 周围霎时间一片躁动,叫的叫,跑的跑,摔屁墩的摔屁墩,还有被吓软了站在原地等撞的。 比如萧溪。 大少爷看着骑车朝自己飞冲过来的人,简直想把脚上的鞋脱下来怼进那人嘴里。 您他妈车闸失灵了还骑这么快。 您他妈知不知道校园禁止高速前行。 您他妈敢死去啊! 啊?! 脑子飞闪过一串他妈,但脚像扎根了一样卡在地上,抬都抬不起来。 什么死亡面前撒丫子狂奔全是扯淡,他只有浑身发软,甚至世界发黑。 这状态和那天看见刀子的感觉差不多,但至少今天不会死,顶多粉碎性骨折。 萧溪正在构想自己被撞飞以后的结果,突然胳膊被人拽了一把,耳边传来一道凉凉的、带着鄙视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是属于安煜的。 他说:你怎么总是喜欢在没命的时候发愣? 萧溪特想委屈吼一声。 老子被吓着了!不行吗! 但没吼出来,简直太丢人了,他一个大男人被飞驰过来的自行车吓到了,怎么想都很丢人。萧溪只能站在原地懵懵的整理自己像臭水沟一样的心情。 那人的车还在往外飞,但尽力在减速了,手死死的握着车把,脚在地上摩擦,萧溪好像看见他脚底冒烟了,似乎还有火花外加又听见了歇斯底里的吼声。 啊啊啊! 救命啊! 眼看着车子就要扎进人堆,撞飞一片小可怜,车速却因为外力开始下降,然后瞬间停下。 还是安煜!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冲了出去,在惨案发生之前一把拽住了那人的后车座,似乎是怕骤停带来的惯性太强让人飞出去,于是安煜先跟着跑了两步,双腿才像桩子一样定住。 萧溪差点没控制住当场鼓掌,这他妈也太帅了吧! 那有力的胳膊! 那精瘦的腰腹! 那健美的大腿! 操! 救人救出了天神下凡的感觉! 他虽然没鼓掌,但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鼓了起来,啪啪啪的,又脆又响。 飞车侠趴在车把上喘了好几口大气,转过头,从脸上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惊魂未定的说出来各种谢谢:谢谢兄弟!谢谢大侠!谢谢爸爸! 安煜甩了甩手,脸色似乎不太自然,僵硬的蹦出一句:我没你这么个儿子。 又补了一句:注意着点。 鄙视!满满的鄙视! 掌声骤停,散场。 萧溪嘴角一抽,他觉得飞车侠再说些什么话,安煜可能会回他一句我也没有你这么个孙子。 见安煜甩着手像自己走过来,萧溪开始尴尬,扫到他脖子上残留的牙印以后,尴尬的都想把自己的牙给拔了。 安煜又救了他一次。 是在他们打了一架以后,又救了他一次 萧溪赶快别开眼睛,不小心看见飞车侠抱着脚看鞋底的动作,那吃屎了一样的表情,鞋底八成是漏了。 镯子带了吗?安煜走到他面前停下,直入正题,半点客套话都没有。 是啊,说什么客套话。 客套话都在打语音的时候说完了吧,而且见面说话和隔着屏幕说话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的,像是失了一层保护壳,无力又羞涩。 所以,就算还有客套话也说不出口,张嘴就想找地缝。 带了。萧溪点了点头,绕过客套,把镯子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他。 看着上面包了一层朴素的卫生纸,安煜愣了一下才接过来:谢谢。 萧溪看了一眼夕阳,明明没有那么耀眼,但是安煜接过镯子以后,眼睛里好像亮了一下,比夕阳还耀眼,转瞬即逝。 萧溪突然特别想问,你一个大男人身上带着一个银镯子做什么?还是这种缩小了不知道几个号需要削手腕才能戴进去的银镯子。 安煜显然没给他问出口的机会,检查镯子完好无损转身就走,混进了人群里。但安煜的个子高,在人群里非常显眼,直至拐了一个弯才彻底看不见。 他为什么走的这么干脆 可不走又能干什么,和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客套话,然后干瞪眼,或者等着学校派人给他来个救下飞车侠的采访。 想想就很傻逼。 萧溪叹了口气,他们这关系崩的好像用一箱子502都粘不回来了。 说句实话,冷静了这么些天,他后悔打架 纠结矛盾的心情,让萧溪想扯着嗓子啊啊啊啊啊。 人啊! 一种诡异莫测的生物。 欠抽又可爱,可爱又傻逼,傻逼又欠抽。 往复轮回。 萧溪!!! 谁喊他?还这么大声? 萧溪停止纠结,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没一个他认识的,整个学校他认识的人掰着五根手指就能数清楚,大野牛、张飞扬和安煜。 你大爷! 他觉得自己像个进来流浪的孤儿 所以,到底是谁在喊他! 萧溪又盯着人群扫了一圈,终于锁定目标,一个面相白净、个子高挑的男生向他走了过来,他脑子里莫名蹦出来一句话,啊!好一个干净的小白脸! 不过男生的脸上满满的歉疚,看的萧溪那就一个别扭,好像他和这个男生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个男生停下脚步,深鞠一躬,脑袋都快钻裆里去了:谢谢你!萧溪! 你谢我干什么?萧溪惊的向后跳了两步,这要是古代他觉得这人能当场跪下去,要不您先平个身? 男生的架势实在太大,感谢过了头就像是脑子不好使,周围一大群人往他这边看,但依旧不起来。 萧溪感觉自己像个动物园里的猴子,属实有些受不了,他扯着男生的胳膊给人拽到了角落里,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咱俩认识吗? 我认识你。男生说:但你好像忘记了我。 这他妈什么话 萧溪痛苦的闭了一下眼睛:我不是忘记了你,是我根本不认识你。深呼一口气:同学,你认错人了吧? 没有。男生摇了摇头,甚至眼眶开始红,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谢谢你那天晚上帮我,我 兄弟能别哭吗?萧溪第一次看见说哭就哭的男生,立刻手足无措起来,但他也知道这个人是谁了,那个被黑耗子差点打断气的小可怜。 不过小可怜的自愈速度有点惊人啊,那天晚上好像是被120拉走的吧。 咳咳,思绪偏了,萧溪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 见救命恩人发话了,男生立即摸了摸眼泪:我一直想和你说谢谢,但找不到人,今天见到了就一定不能错过你。 这他妈一句比一句离谱! 萧溪望了望天:谢完了就散了吧,不必如此夸张。 必须如此夸张!男生吸了吸鼻子:我那天看见黑耗子找你麻烦了,虽然报了警,但还是真的对不起! 你到底是谢谢我,还是对不起我啊!一提到黑耗子,萧溪就非常的不爽,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傻逼的人啊?! 既谢谢又对不起。男生鼻子里喷出来一个鼻涕泡:总之,你以后就是我的恩公! 我他妈萧溪惆怅的叹了口气,小可怜武侠小说读多了吧,他无奈的递给男生一张纸巾:你先擦擦鼻子吧,我是公的,但不是恩的公,你当我是活雷锋就行。 男生接过纸拧了两下鼻子,掏出手机:恩公,加个微信吧,以后学校的事你可以随时问我,肯定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那我谢谢你。萧溪看着孩子炯炯有神的目光属实无奈,只能拿出手机让他扫:给我个备注吧。 男生点头:谢白,高二九班。 我是萧溪说自己的班里,就被打断了,谢白把手机展示给他看:萧溪,高二一班,贴吧里都是你,我一直在默默关注,。 哦。萧溪觉得自己不像孤儿了,虽然他不认识别人,但别人都认识他,你还要别的事吗?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13) 没了,就是很想当面谢谢你。谢白认真的说:我其实被黑耗子打过不少次,但你是唯一一个帮我的人,我会永远记得你,恩公。 萧溪很想问黑耗子为什么打你,但是谢白没有给他机会,提着书包就跑了。 萧溪看着谢白的背影发了一会呆,都是对恩公,瞧瞧人家小白脸,不是,谢白做了什么,90度鞠躬方面说谢谢。 他呢给恩公按在床上打了一顿,还差点咬死他。 萧溪你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什么几把驴玩意! 操!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缓和。 喜提后街向导:谢白 关于校园飞车侠这事吧,哎,我高中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差点没给我撞飞了,初中小孩总是带着几分顽劣。 第17章 17.浴室奇遇 萧溪骂了自己一通顿时觉得心情舒畅无比,转身去了网吧,他要是不快乐一下都对不起刚刚那一番对自己凌虐。 心情好干什么都顺手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萧溪游戏打的手感直接飞起,再加上他本身的游戏水平还可以,每局都能把敌方按在地面上使劲摩擦。 玩了两个来小时,萧溪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了,该回了,虽然宿舍规矩少但还是有门禁的,10点准时锁门,他得回去洗个澡。 可是刚一踏进宿舍门,就见公告栏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 上面写了十二个血淋淋大字。 【水管堵塞,紧急维修,停水一晚】 操! 萧溪想骂娘,这火热的天头,就算坐着不动都能出一身汗,更何况他又去黑网吧那种容易心热、身热、脑子热的地方泡了两个多小时。 而且 他昨天睡得昏天暗地,根本没!洗!澡! 萧溪瞬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浓烈的臭味,脑袋上的一堆毛已经开始疯狂叫嚣。 大油毛说:臭傻逼!老子他妈要洗澡! 萧溪仔细回想了一番,后街这边他虽然摸清了不少东西,什么网吧、烧烤店、火锅店但好像没有看见公共浴室。 你知道这边哪有能洗澡的地方吗? 这条消息是发给谢白的,没想到刚刚加上微信就有求于人家了。 为什么是谢白,因为他是走路回家的,还被黑耗子堵过那么多次,八成就住在后街,对这一片应该挺了解的。 至于张飞扬,算了吧,用半年才摸清黑网吧在哪里的人,没什么可指望的,估计能给他带臭水沟里去。 谢白回的很快。 后街有一个公共浴室,但比较老旧。恩公可以坐一个小时地铁,去市里的洗浴中心。 市里的洗浴中心萧溪知道,就在他家买的楼房附近,小区停水的时候去过一次,体验还挺齐全的,蒸桑拿、拔火罐、搓澡 但他坐一个小时地铁去洗浴中心,跟有神经病似的,还是将就一下吧。 萧溪:就后街的公共浴室吧,在哪? 谢白:不太好找,我带恩公去吧。 谢白:在后门等我,我家就在后街。 看吧,推理多准,萧溪觉得自己可以去当福尔摩斯了,他带着几分小得意的回道。 谢谢小白同学。 为什么不是小谢? 这叫他怎么回?总不能说您长的太白静像个小白脸,但是叫小白脸不太好就简称小白了。 萧溪选择直接装瞎,好在谢白见到他也没问这个问题,安静的带路。 其实谢白挺想和萧溪说些什么,但一转头看萧溪就破了半个胆子。 这人今天又是一身黑色的修身运动服,还多戴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在昏暗的灯光下行走,乍一看跟个□□似的。 等看到他脚底踩的的拖鞋,就更他妈像□□了!还是那种低级土嗨的黑子! 两个人在后街的巷子里连拐了两个弯,路灯闪了几下,咔嚓憋了一个,好在旁边的小摊多,各种小彩灯做成的牌子把路照亮了。 虽说这几年莫城发展飞速,楼盘起的一个比一个快,但在高楼之中还是隐藏着许多平民小屋,带着几分破败和萧瑟的意味,好像上世纪的遗址,和这个城市格格不入。 萧溪觉得后街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从人到建筑,以学校为分界点,前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就是那里了。谢白停下脚步,往前指了指:这家浴室是私人开的,有十几年了,后街这片的人都知道也就没挂牌子,怕上头查处交违章费什么的。 哦。萧溪点了点头,确实,这些年抓违章抓的特别严,各种乱七八糟封条能贴一串。 谢白见萧溪没有拿东西又说:里面可以买到一次性的洗浴用品但环境真的有点破。 没事。萧溪现在觉得自己能洗上澡,就是上天的恩赐,最主要的事黑网吧都能刷卡进门了,公共浴室能破到哪里去 去他大爷的吧! 踏进公共浴室,萧溪有抽疯去洗浴中心的冲动,这他妈啥啊! 他以为谢白说的有点破是那种设施老旧的破,谁料一进来就是劝退,墙上满是发黄的印子,水管上也爬满了斑驳的铁锈。 最重要的是,萧溪刚刚一踏进来,通风口的风箱跟欢迎似的炸了个火花,吓的他心脏差点跟着一起炸开,什么十几年前开的,这他妈是上上个世纪开的浴室吧! 他都佩服身边那几个哎呦两声还能继续进去洗澡的人,好像刚刚炸的只是个屁。 小伙子洗不洗?老板坐在柜台后叼着根烟,烟雾模糊了他的双眼:咱家店十点半关门,时间不多了。 洗吧。这个点去洗浴中心实在不值得,大少爷只能委屈自己了:再来份一次性的用品。 行。老板猫腰拿了一个袋子放到柜台上,又递给他一把钥匙:洗澡费加用品一共三十,扫码就行。 萧溪扫了桌子上贴着的二维码,拎着东西往里走,特别想说一句。 您他妈都能搞扫码支付,怎么就不能装修一下呢?!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公子哥,萧溪对于这种公共浴室,大家要坦诚相对并没有什么排斥,反正你有的我也有,都是一样的肉体,只要洗澡的时候你不上来碰我,我就不会揍你。 不过进入里面以后,萧溪发现这破地竟然挂了隔帘,除了看见个脚倒也没什么,但萧溪还是非常迅速的洗完了澡。 这鬼浴室完全是在挑战他的极限,水温忽高忽低的,一旦有人关水,温度嗖的一下就会上去;开水继续洗,刷的一下又下来,冷热交替,大少爷简直想把水管给拆了! 洗完后,萧溪一边低头擦发一边往外走,是带着把毛巾甩老板脸上的冲动走,您他妈装修一下行不行! 行!不!行! 萧溪气的太认真,一点路也没看,拐出浴室的时候猛然发现面前多了一双脚,想要停下的时候已经晚了,直挺挺的撞了上去。 脚下带着水非常滑,萧溪的身子不受控的往旁边倒。 这要是摔下去,他的澡就白洗了! 操! 被撞的人也摇晃了两下但立刻站稳,他还顺手拽了一把萧溪的胳膊,免得脸砸地上去喝洗澡水。 谢萧溪借力站稳,抬头往上看,声音戛然而止,另外半个谢字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他顿时有跳进排水沟和洗澡水一起流走的愿望。 谢个腿儿啊! 脸都丢光了! 来来来!算算!算算! 安煜帮他多少次了! 他绝对是天选之子! 萧溪打死也没想到撞的人是安煜,对面要是个中年发福、牙黄肚圆的老大叔他都认了,怎么就是安煜呢,还他妈是果着的 虽然没多大劲,但萧溪直接给自己撞懵了,手里擦头发的毛巾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正静静的躺在地下接受洗澡水的洗礼。 直至安煜松开他的胳膊低声说:看路。萧溪才回过来神来,把卡在嗓子眼里的半个谢字挤出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一言不发。 浴室的灯光有些昏黄,水雾在空中飘着又显得有几分朦胧,萧溪看不清安煜脸上的表情,但白花花的 萧溪尴尬的咽了咽口水:你不进来吗? 你挡在门口,我怎么进去?安煜像是看白痴一样,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从你头上? 这小破浴室的通道挺窄的,大概就一人半的宽度,安煜要是进来势必得撞他。 萧溪往前走不动,往后也退不动,就感觉自己像个木桩子钉在了原地。 行吧,看萧溪这架势是不打算让开了,安煜也没指望着一个大少爷能怎么样,甚至觉得他来这种地就是个神奇事,于是往后推了两步:你先过吧。 啊?萧溪恍惚的回了神,视线飘忽不定:你说啥?水声太大没听清。 水声大个屁,都快晚上十点了,这会洗澡的人并不多,安煜都想弯身做请了,无奈的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抬高:我说,你先走吧。 哦啊!萧溪被吓了个激灵,视线定格在安煜的肩上,牙印已经结痂了,但还没有掉,坑坑洼洼,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当时有多疯。 他这牙,也真他妈是一口好牙 萧溪带着无限的鄙视感慨了一下,忍不住指了一下:那个你洗澡的时候小心点,不要洗太长时间。 安煜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没说话。 见人不回,萧大少爷又尴尬了起来,是啊,安煜能回什么呢。 回谢谢你的关心。这听起来就怪怪的,毕竟这牙印拜他所赐。 或者说你快他妈点走!行吗?但又显得很没礼貌,不像是安煜这个主动让路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那再见! 再见两个字萧大少爷咬的特别重,音还没落拔腿就往外冲,身子也不擦了,光速套衣服飞奔离开这家浴室。 可去他娘的吧! 他发誓,他以后再也不来这家浴室了,臭死都都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煜:我以后也不来了 口口让我很无奈啊!!! 大澡堂算是北方的的一大特色吗?? 还有水温的问题,这可能来自我早上洗脸的感慨,一排人往水池子前一站,水温永远不能恒定,简直痛苦! 哦哦哦,还有停水,我高中的时候停过就是夏天,能理解那种无法洗澡的痛苦,去他mmp,满街找浴室! 第18章 18.鱼你大爷 虽说很晚了,但后街依旧很热闹,夜猫子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几个人围坐在各种摊前把酒言欢,一般要到夜里十二点才散伙。 萧溪走在闹腾的后街路上跟梦游似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眼前好像有一串胶卷,闪过全他妈是刚刚在浴室里的那一幕。 冲击力太强,他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感觉干露露的没有血,才放心的把手插进来兜里,继续低头往前走。 十七八岁少年的身子像带着些许青涩味的果子,虽未白里透红,但已初显成熟的姿态,肌肉看起来紧实而不夸张。 就安煜那身材 绝对练过! 哪怕刚刚浴室里雾气腾腾的,视线有些朦胧,但他绝对看清了,安煜有腹肌! 操! 溪大爷! 您脑子里想啥呢?! 萧溪差点当街甩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清醒清醒。 溪哥?! 一道带着几分惊讶的喊声猛的扎进了萧溪的耳朵里,他激灵了一下子,转头张扬。 张飞扬正和两个人坐在旁边烧烤摊点菜呢,起开的啤酒已经摆了一桌。 张飞扬冲过来搂住他的脖子:你咋在这呢? 学校停水了,出来洗澡。萧溪说,你呢?这么晚不回家你妈不收拾你? 我母上大人也不吃错什么药了,今天特别大度,我跟她说明天周五不上课,想和兄弟们出来疯,她竟然还塞给我一千块!张飞扬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小踏红票子甩了甩,又拉着萧溪往桌子旁边走:一起喝点!算我就剩三个人了,其他的都怂的回家了。 萧溪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就一起吧。 他需要喝点什么麻痹自己,把不停飘过的某人从脑子里赶走,不然他今晚都得做噩梦。 都是男生,对于多个人倒也没什么在意的,等发现是萧溪甚至还有点小吃惊。 一哥们直接倒了一杯啤酒递给了他:兄弟,可以啊!你念检讨那天的挺有气势的,交个朋友呗。 你这酒给的也很霸道啊。萧溪笑了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顺道坐了下去。 萧溪会喝酒,得知妈妈刚刚失踪那会,他一个月没去过学校,天天醉生梦死,去洗了好几次胃,最后怎么接受的这个事实他忘了。 但似乎从来没有接受过 递酒的男生见人喝的痛快,爽朗的笑了两声,自己也干了一杯:爽快,我八班的,何琛。旁边那个四眼叫魏桥。 滚尼玛的四眼!专注点菜的魏桥狠狠的削了一下何琛:再说一次眼睛给你挖了。 看着何琛缩脖子揉脑袋的样子,萧溪忍不住笑了,魏桥戴着一副黑色的框架眼镜,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完全不像是会动手的人,没想到反差这么大。 萧溪正笑着,又听见何琛说:我他妈就没见过你这么暴力的弟弟,你不能对我温柔点吗? 你好歹是哥哥,嘴巴不能收敛点?魏桥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又对着萧溪笑了笑,一头扎进菜单里。 萧溪却是愣了愣,这两人是兄弟?乍一看其实不像,特别是气质,何琛一看就是个流氓,魏桥一看就是个正经人,但细细打量两个人还真有几分相像,特别是眼睛,只不过魏桥因为眼镜的原因看起来有些呆。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14) 可是为什么兄弟两人不是同一个姓呢?一个姓魏一个姓何 萧溪满脑子飘满了大大的问号,但也不好意思往外问,毕竟是人家的私密事,就好像你特别好奇同学妈妈的名字,却不能贸然的去问一样。 不过,这兄弟两人相处方式虽然很暴力,但萧溪能看的出来,他们关系其实很好。 啧啧啧,瞧瞧他和安煜这对非典型兄弟,兄弟情是否建立起来先不说,反正友情建立的第二天就直接四分五裂了 萧溪突然有点不爽,拿起啤酒直接吹了一瓶,给坐在他对面的何琛吓了一跳:哎呦!卧槽!兄弟别喝这么猛啊!小心多了! 别担心。张飞扬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溪哥酒量好着呢,把这一桌子吹了都不在话下。 萧溪放下瓶子擦了擦嘴,又没什么形象的打了个嗝,张飞扬他们点的啤酒是冰镇的,这一瓶子下去他感觉自己人有点飘,冻的血液凝固但异常的爽。 缓了一会,萧溪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别听二扬胡扯,就算我酒量再好,肚子也装不下。 你可以找个公厕解决一下再继续。蒙头点菜的魏桥突然抬头插了一句:我爸出去应酬就是这么干的,他说没地了放一放水就有地了。 萧溪一愣,然后趴在桌子上笑了起来,气断断续续的说:行,一会我试试。 魏桥又把菜单推了出去:你们看看还要点什么不?肉我基本都来了10串。 烤辣椒点了吗?张飞扬问。 魏桥摇头:没有,菜我都没点,不好吃。 你简直没有灵魂!张飞扬一把拉过菜单开始疯狂点菜,辣椒直接勾了十个。 缓过劲来的萧溪诧异的看了看菜单,有些懵,辣椒这破玩意也能烤? 紧接着又瞥见什么烤小麻雀 卧槽! 人性呢? 大少爷表示自己孤陋寡闻了,第一次在烧烤摊看见这些。南麓街虽然也有烧烤摊,但正规的许多,都是有门脸的,需要经营许可证。 但他现在所坐的这个摊不太一样,是真正的地摊,桌子都是木桶加板子搭起来的,小马扎一扎围坐成一圈。 老板更是骑个三轮蹦子就过来了,不仅省了门店钱,城管来抓也能跑的飞快。 虽然小地摊简陋,但经历过浴室的洗礼,萧溪也没什么所谓了。 至于张飞扬他们为什么不去这条街上的店,估计是想体味什么人间烟火吧,毕竟这二傻子老是说:我要把小地摊这种人间烟火尝个遍! 小地摊可能不太干净,但确实是一种人间烟火的感觉,旁边那桌的哥们已经开始吹牛逼了。 张飞扬点好菜又把菜单递给了何琛,何琛勾了几个又问萧溪要不要,想到麻雀就赶快把头瞥开了:不用了,我吹瓶子就行。 行吧,您吹,这一桌子不够吹再给您点一桌子。何琛笑了笑,又对着摊前忙活的老板喊:老板!点好了! 老板应了一声,张飞扬又赶快插了一句:老板!十串辣椒,只要辣椒不要辣! 老板表情卡了一下,满脸都是:你他妈这不是在为难老子吗? 萧溪碰了碰张飞扬的胳膊:你这什么点法? 哎呦!我这不怕他再给我搁辣椒上撒一层辣椒面吗。张飞扬说:要是这样,谁受得了啊! 萧溪差点想说一句,您真是棒棒哒! 何琛拿起啤酒一人倒了一杯:先走一个。 四人爽快的干了,凉意从喉管蔓延至全身,但萧溪觉得有些热,可能是刚刚喝急了,他下意识把速度降了下来,最后一个放杯子。 爽!何琛长舒了一口气,开启了新的话题:你们说这次怎么回事?按照育嘉的尿性今天晚上就应该出成绩了啊,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半点风声呢。 确实不符合育嘉的神经病作风。魏桥插了一句。 萧溪觉得自己插不话就默默地听,不过关于育嘉这所私立高中,确实挺神经病的,比如宿管虽然会点名,但不回去也不会说什么。 大概惹不起。 何琛叹了口气,踢了踢张飞扬:扬子你知道不?你姐不咱班英语老师吗,她没给你透露什么内部消息? 透露个屁!张飞扬说:她一天天看我可不顺眼了,上课老点我名不说,就差给我拖去菜市场了。 嗯,你应该能出不少肉。萧溪扫了一眼张飞扬壮硕的身材。 操!溪哥!你他妈今天不把这瓶吹了,就别想走了!张飞扬喊了一声,气鼓鼓的往萧溪面前推了一瓶酒,大有你不喝了赔罪,我就灌你的架势。 喝酒喝,怕你啊。萧溪睨了一眼张飞扬,豪气的喝了起来。 他一直知道张飞扬有一个姐姐,叫张菲菲,大了他十岁,工作好几年了。不过前两年好像是分配进了公立高中,没想到这两年就转了,可能是挣的多吧。 不过被姐姐教英语挺惨的,就跟你妈妈是你的班主任一样痛苦。 烧烤摊的老板是个动作快的,萧溪这一瓶子吹完,菜就上来了,张飞扬看着盘子愣了愣,喊了出来:老板!我的烤辣椒为什么只有十个签子! 大家疯狂憋笑。 老板无奈的摊了摊手:不要辣椒的烤辣椒,不就剩签子了。 不是,我他妈不是那个意思。张飞扬抓了抓头:我是那个意思就那个您懂吧。 看着他抓耳挠腮的样子,老板笑了笑,又端过来一个盘子放到桌子上:不逗你了。你的意思我反应过来了。 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辣椒,张飞扬长舒了一口气,他他妈差点憋死了。 不够再点。老板又大方的说:我看你们点的多,一会送你们十串腰片。 魏桥小声应和:挺好,补肾。 萧溪差点一口啤酒喷对面的何琛脸上,还好忍住了。 四个人对着一桌子串,一边侃大山一边喝,时不时拿起来撸两串,萧溪先是放眼扫了一圈,还好没人点麻雀,不然他宁可干喝酒也绝不撸串。 几人聊聊这聊聊那,萧溪时不时插两句嘴,但多数时间是灌自己,他得赶快把那具肉体从脑子里轰走。 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脑子越来越热反而更他妈清晰了,只能继续灌,直至两眼前开始飘星星才觉得好一些。 然,刚淡忘,一抬头,就发现那人又开始在他眼前乱晃,勾起了那段微妙的记忆,紧接着又听见张飞扬激动的喊:卧槽!鱼,巧了,快来一起吃点,点多了,解决不了! 我鱼你大爷! 萧溪懵逼的看着街道对面,安煜站在那里,身上穿的是闲适的半袖和短裤,明明很普通的打扮,配上他的脸就有股莫名的高级感。 那露出了小腿,很直,再往上是大腿,看不出来,被碍事的短裤遮住了,但好像也挺直。再往上又被碍事的半袖遮住了,但好像身材不错。再往上,终于没碍事的东西了,脸露出来了,真他妈帅。 安煜整个人都带着一丝刚刚洗完澡以后得水汽,那睥睨众生、你他妈在喊谁的眼神简直帅炸了。 没错,大少爷上头了,看愣了。 他感觉人间烟火正在向自己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安煜:我不想吃! 咳咳,目前走向,四舍五入已经坦诚相待了,咳咳咳咳! 小地摊烧烤,在这几年里真是变的越来越少,几年前和老妈吃一顿20块的都觉得美极了,只可惜家里那边的墙上打满了各种拆拆拆,全都开始盖楼房,这些就跟着消失,然后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大概是烟火味吧 第19章 19.戳了脑子 安煜对于这种无聊的聚餐向来没有什么兴趣,他往这边瞥了一眼便想抬脚离开,但世间总是会有一些热情似火的小可爱。 这个小可爱的名字叫张飞扬。 见安煜不给面子,张飞扬直接抬脚向他奔了过来,连拖带拽的将人拉到了破落的小桌旁,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张飞扬又跟老板重新拿了一个小马扎,坐在安煜的左手边,至于安煜的右手边是萧溪。 张飞扬拉着安煜同何琛还有魏桥认识了一下,把身子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鱼,别这么冷漠,你不是要熟悉学校吗,那肯定少不了认识同学,趁这个大好的撸串时间先认识点。 认识同学?你确定不是叫我来收拾残局的?安煜把他架在自己身上的手拿了下来,又往旁边看了一眼,眉头微蹙。 愣住的萧溪和这道凉嗖嗖的视线对上,猛然回神,他立刻将头偏开,倒了一杯酒狠狠地灌自己,他感觉自己屁股底下坐了一片钉子。 刚刚他好像从安煜的视线里读出一句话:你看什么看?再看眼睛给你挖了! 张飞扬见人无情的拆台,登时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了,拿了个新杯子给安煜倒满了一杯:不带你这样无情拆台的,快点自罚一杯,抚慰我的心灵。 安煜没有拒绝张飞扬推过来的啤酒,爽快的干掉以后,说:你刚刚自己说点多了。 张飞扬闷了一口酒:就你这嘴巴,小心找不到女朋友! 安煜:我有说要找吗? 啊!不对,你已经有了!张飞扬暧昧的扫了一眼他的牙印:还是那种牙口不错的,不过下次别这样招摇了,影响不好,真的。 安煜脸色一僵,用余光扫了一眼萧溪,正巧和萧溪不知什么时候又偏回来的视线对上了,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抬手摸摸了印子。 你干的好事! 安煜将身子偏过去一些,用口型说。 咳咳咳!萧溪一口酒喷了出来,坐在他对面的何琛第一个遭殃。 我操!正在打量安煜的何琛骂了一声,赶快抽纸擦脸:你喝飞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萧溪手忙脚乱的给他递纸,舌头有些打结的说:喝猛了。 你刚刚吹瓶子的时候也没喷啊。魏桥的声音很轻,他拿起羊肉串咬了一口,又瞥了一眼何琛:头发擦擦,喷上去了。 何琛一愣,瞪了一眼萧溪:哥们,您这嘴是他妈滋水抢吧! 这话一出,张飞扬第一个笑了出来,萧溪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 笑了一会,萧溪觉得自己脑子的特别热,里面就像燃起了一个小火炉,噗噗的直冒火花,烧的他胆子都大了起来,直接把爪子呼到了安煜脸上,使劲搓了两下,都搓变形了:你为什么不笑,不好笑吗? 笑你像个智障吗?安煜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扯了下来。 不料萧溪直接反手握住,掰出安煜的一根手指,指向他的脸,呲牙道:来,给你看看哥的獠牙,你就他妈快点给我笑! 安煜盯着自己的手指,手腕轻轻用力调转了一个方向,戳了一下萧溪的牙,恶狠狠的说:你在呲,牙给你拔了! 萧溪怔愣的看着安煜,他感觉自己刚刚被戳的不是牙,是脑子,低声操了一句,直接把拿起自己面前瓶子就开始吹。 但好像之前喝的有点多,吹的酒都从着唇角溢了出来,顺着漂亮的颈线滑进了他的衣领。 衣服湿了,贴在身上,印出少年深邃的锁骨轮廓。 安煜偏过头不在看他,扫了一眼没形没象的趴在桌子上狂笑的何琛和张飞扬,这两人像是打开了闸门,笑的停不下来。 而那个叫魏桥的少年吃的认真,只是偶尔看一眼何琛,那眼神好像在看他有没有笑死,时刻准备收尸一样。 安煜放松了坐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没走,可能是小地摊很有吸引力吧,毕竟几年没回国,挺想念的。 安煜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但余光扫见旁边那个眼睛都喝的失了焦的智障,瞬间垮掉。 本来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按照计划进行,下马威给足了直接和那个男人摊牌,然后带走他妈妈,可是因为萧溪这个意外,所有的事都变的乱七八糟的。 安煜低声骂了一句,不爽的拿起酒瓶和萧溪一样对着吹,把自己的瓶子吹完,他扫了一圈,除了萧溪手里那瓶喝的稀稀拉拉的,桌上的全都空了。 给我。安煜一把抢过他的瓶子继续喝。操!萧溪扒拉他的的胳膊:你他妈抢我的干屁! 我乐意。安煜重重的将瓶子拍在桌子上,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就许你咬我,不许我抢你酒。 萧溪一噎:行!你喝就你喝,我再去买。 走走走!一起!笑成尸体的张飞扬猛的弹坐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走。萧溪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和张飞扬勾肩搭背的去旁边的烟酒小店。 安煜看了一眼萧溪的背影,晃悠的都快能打醉拳了,但也没说什么。 这年纪的人就是这样,想放肆的时候所有的理智飘散到了九天之外,只想好好的沉沦,不然都对不起少年这两个字。 萧溪和张飞扬直接搬了一箱罐啤回来,五个刚认识的人围着简陋的小方桌,大着舌头谈天谈地吹牛逼,从想去个什么样的大学,到未来想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再到自己的游戏段位有多高,话题从来没有连贯过。 但一直在说话的只有萧溪、张飞扬、何琛这三人,安煜和魏桥则是一个默默的喝酒,一个默默的吃串,听着三个智障胡扯。 这场傻逼一样的街头聚会一直持续到半夜才散,他们熬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甚至连烧烤店的老板都给熬走了,最后被张飞扬的电话无情打断。 张飞扬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激灵了一下子,接通,怂兮兮的喊了一声:妈 张飞扬!张妈妈的话从电话那边炸了出来:我他妈让你疯,没他妈让你三更半夜不回家,半个小时老娘要是看不见你,你他妈今晚就给我去睡大街!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15) 夜晚特别的静,哪怕张飞扬没开免提,这声音也是异常的大,还醒着的人都清醒了几分。 魏桥扶了扶眼睛站了起来,他喝的少,理智的说:散了吧。 摇摇晃晃的,张飞扬第一个上了车,电话挂断的第一件事就是克服眼冒金花的痛苦打车,上车前还嘱咐安煜和萧溪快点各回各的窝。 紧接着,魏桥也扶着何琛走了,小小的摊上就剩下了安煜和萧溪。 安煜瞥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的萧溪,这小摊实在小的可怜,少年的背弓起了好大的弧度,那露出来的半张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红。醒醒。安煜站起来踹了踹他的脚:走了。 萧溪动了动眼皮,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这个视角刚好看见安煜锋利的下颌线,像是被雕刻出来的一样。 可能是喝多了,萧溪的那双眼睛蒙上了一层淡淡雾气,额前的头发也被风吹的飘动了两下,安煜晃了一下神,又给了他一脚:你走不走? 萧溪脸蹭着桌子摇了摇头:不走! 那你睡大街吧。安煜说。 见人要走,萧溪一把扯住他的手,冰冰凉凉的特别舒服,他又将自己的整张脸都贴在了桌子上,闷闷的唤安煜的名字,没头没脑的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安煜的脚步顿住,有些诧异,虽然萧溪的声音很轻,但他听见了,像是风在耳廓吹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终于到了。 晚上还有两千,嘻嘻! 第20章 20.啵的一下 萧溪以为他没听清,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撑着搭起来的小方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调整了一下姿势,双手按住安煜的肩:我刚刚说对不起。 我听见了。安煜说完,垂眸扫了一眼萧溪半睁半合的眼睛:原谅你了,就当扯平了。 萧溪甩了甩头,打着酒嗝骂了一句:操!你他妈嗝听见了,还多问一遍,耍我呢! 你想多了。安煜淡淡的勾了一下唇,这个点学校肯定回不去了,只能拿出手机:走了,我给你打个车,送你回南麓街。 萧溪看向了安煜的手机界面,已经开始转起了小圈圈,转的他天旋地转,难受的将脑袋砸在了安煜肩上:你呢?回去吗? 不回。这会儿太晚了,打车的单子接的很慢,见转了半天的界面终于变了,安煜微蹙的眉头松开,打到车了,给你送你干什么! 我不回去!萧溪抢过他的手机,在眼花缭乱的情况下成功将订单取消了。 凌晨两点的后街很静,从树梢间传出来的蝉鸣声燥的人心烦,安煜看着取消界面,咔咔攥了两下拳头:你知不知道这个点的车有多难打? 他为了能快点打到车,还多花了一些钱开通VIP服务,萧溪竟然他妈直接给取消了! 呜,当然知道。萧溪支吾了一声。 安煜咬了咬牙,缓缓呼出一口气,打算重新叫一辆车,给这位磨人的大爷送走。 他伸出手说:手机给我。 萧溪将手机在安煜的面前晃了晃:不给!免得你给我打车送走了! 我在说一遍,安煜努力克制着自己:手机给我。 就、不、给、你!萧溪一字一句的说,还嘿嘿笑了两声,见人要过来抢,萧溪赶快向后跳开:呦呵,还想抢,哥哥今天嗝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看着萧溪接下来的动作,安煜瞬间石化:你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萧溪! 别喊这么大声,我没聋。萧溪拍了拍被他卡进内|裤腰的手机,又轻轻往下一推,彻底滑了进去,贱兮兮的说:有本事你来抢啊,鱼仔仔! 我他妈安煜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的手机到底在经历些什么人间疾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重重的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就走,撂下一句:你他妈还是睡大街吧! 他就是脑子抽了才会叫他! 萧溪抬脚追了上去:不可以,你这个当弟弟的怎么能让哥哥睡大街呢!人性呢? 我他妈!没人性!操!看着扯在自己裤腰上的手,安煜恨不得拿把斧子给他剁了,抓胳膊都比抓裤腰强吧萧溪酒精上头,迷迷瞪瞪的,看安煜都带重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抓的是什地方,但他自以为抓的是胳膊,使劲往后一拉。 安煜的脸绿了。 你不许走要走就带上我一起。大少爷拿出自己的缠人的功夫,伸手搂住了安煜的脖子,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正好,咱们兄弟两个人,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萧溪的话还没说完,头一歪直接睡过去了,可能是折腾的太累,还轻轻的打起了小呼噜。 安煜僵硬着身子从牙缝中挤出来一个操字,将某位大少爷的胳膊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去,没好气将人撇在地上大步往前走。 神奇的是,人竟然没醒,还翻了个身他发誓! 他以后要是再救这个人,他就去跳楼。 走了一百米,某人带着崩了的誓言,怀着跳楼的心折了回来,将趴在地上睡的像死猪一样的人背了起来,在心里默念一百遍:我的手机在他身上,得拿回来! 窄窄的街道被昏黄的路灯照亮,两个重叠的影子洒在路面上,萧溪感觉身下趴着的背温暖,让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温暖包围住了。 萧溪下意识搂紧了几分,梦里都变的美好起来,女人背着一个摔破了膝盖的小男孩在南麓小巷的街道上走着。 小男孩疼的吸了吸鼻子,豆大的眼泪往下砸,使劲搂着女人的脖子,和她脸贴着脸:妈妈,亲亲!疼! 溪宝,你都六岁了,不能总是要亲亲了。女人说:溪宝该学会坚强了,不可以总是哭鼻子,这样一点都不像男孩子。 哦。小男孩委屈的扁了扁嘴。 女人用脸蹭了蹭他的脸,溪宝,给妈妈笑一个,隔壁的大姨,总是说我养了一个小哭包,我明明养了个小太阳才对呀。 我是妈妈的小太阳。小男孩说完,转头在女人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直往前走的安煜猛地停住脚步,感觉脸上湿乎乎的一下,抓住萧溪腿的手,松松紧紧,最后还是忍住了,将人背回来自己的短租屋。 从小地摊到短租屋也就十几分钟的路,但因为背了一个人,重量难免增加,他的脚步不受控制的慢了许多,硬是走了二十几分钟才到。 安煜将人扔到床上,把他脚上踩得拖鞋拽下来仍在地上,又扯了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 弄好这一切,安煜双手撑床喘了两口气,看着老旧的天花板有些发懵,他应该臭着,不应该去洗澡。 安煜转头看了一眼睡得像尸体的萧溪,又叹了一口气,酒果真不是个好东西,本就不怎么安分的人,今晚直接疯了。 水!睡梦中的萧溪觉得自己嗓子像是烧起来一样热。 我真是欠你的。安煜弯身拿起床头柜的水壶和杯子,倒了一杯水,将人扶起来,喂他喝下。 整个过程,大少爷舒舒服服的,连个眼睛都没睁开过。解渴了,消息闭着眼睛扬了扬头,露出了八颗牙齿,笑道:谢谢妈妈。 安煜握着水杯的手指一根根缩紧,一把将人扔回了床上。 安煜看着自己手机的位置伸了伸手,又猛地缩了回来,他弯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的灌进喉咙。 刚刚萧溪说, 谢谢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安煜:您他妈让我怎么拿?! 兔子:伸进去拿呗。 拖鞋:背了一路,我竟然没掉!我可真顽强。 兔子:因为你是人字拖,嘻嘻嘻 来了来了,这一章有点坎坷,想来想去,还是想让大少爷撒个酒疯。 绝对没有人能想到,上午九点那张发出来的时候,我正在现代的考场上自闭,定时真是个好东西。感谢在20210108 03:22:40~20210108 23:11: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咕咕咕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丧 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21.把你洗洗 酒精这个东西,没有办法用绝对好来形容,也没有办法用绝对坏来形容,但它能让人上头是真的。 萧溪在这个东西的帮助下,一觉闷到了第二天,彻底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最后是被夹在裤子里的手机震醒的。 嗡嗡嗡的,一阵又一阵,震得他整个人都麻了。 萧溪皱了皱眉头,将手机摸出来,眼睛花的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想要接通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他一把将手机甩了到了脚底。 操!大早上的打什么电话!萧溪烦躁的骂了一句。 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昨晚到底喝了多少,脑袋都快疼成八瓣了! 萧溪闭着眼睛抱着旁边的东西蹭了蹭,叹了口气,打算继续睡觉。 三秒后,萧溪的身体一僵,脑子瞬间清明。 这手感他妈的不对! 操! 萧溪猛地睁开眼睛,定睛在自己的手上,此时,他的手正拍在类似于腹肌的东西。 去他妈的类似,明明就是! 萧溪惊悚的往上挪动视线,人类的下颌线、嘴巴、鼻子、眼睛、额头,以及搭在额头上的手,那手的指节很长,腕骨微微突出,紧接着又轻轻转了两下,透露出一股不爽的意味。 你的手还要放多久。安煜睁开眼睛扫了他一下,就把眼睛闭上了,语气骤降至零下一百度的,又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嗯 呵呵别生气萧溪的手像是按了弹簧,瞬间弹开悬在了半空。 安煜把自己被某人掀起来的衣服拉下去,又往下指了一下:还有你的腿。 萧溪根本没有勇气往下看,只感觉自己夹着什么东西,又长又直,温热的体温从相触碰肌肤传过来。 萧溪光速把腿抽出来,生无可恋的闭上了眼睛,往旁边的空地蹭了蹭,扯过薄被将自己蒙住,从头到脚一丝不漏,将自己裹成了大虫子。 昨天晚上的事在萧溪脑海里化成破碎的记忆,碎的像玻璃碴子似的,一片又一片的在他脑子里扎来扎去,绘成一场断断续续的小电影,充满了激情与速度,看的他想给自己拍死。 感觉脚掌触碰到一个凉凉的小方块,好像是他刚刚甩下去的手机,也是被他塞进过奇怪位置的手机。 大少爷怀着满满的罪恶感,把脚往上缩了缩。 他觉得自己昨晚的歉可能白道了好半晌,萧溪撩开被子的一角,露出两只眼睛匆匆的扫了一圈屋子。 这屋子老旧又简陋,带着年代感的墙皮、老式的把手衣柜、动一下都会嘎吱响的木板床、平平无奇的小书桌,外加墙角放着的行李箱和袋子。 此地,不是他带有独立卫浴的豪华卧室,也不是他学校的宿舍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萧溪闭了闭眼睛,拿出毕生所有的勇气开了口:鱼不是,安煜,这是什么地方? 短租屋。安煜撑着床头坐了起来,看一眼旁边的大虫子,踹了他一脚:起来洗漱,别占着我的床。 萧溪没敢翻身,又把距离拉远了几分:我是怎么过来的? 拖回来的,安煜说:你在街上睡着了,我拖回来的。 萧溪简直不敢构想自己是怎么被安煜拖回来的,抓住他的两只脚缓缓往前行走,上半身在地上摩擦他赶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依旧光滑如初,看来安煜拖拽的时候非常贴心的帮他翻了个身,至少没让他脸着地。 回来以后萧溪咽了咽口水,又发生了什么,咱俩怎么我没有印象了。 自己想,别问我。安煜说。 萧溪眼前黑了一下,他半点印象都没有,用屁股想吗?! 安煜懒得和他计较,伸了伸被缠的有些麻的身子,然后下了床。 他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立着的小闹钟,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套一次性的洗漱用品,放在了桌子上,对着床上的大虫子说:快点起来,下午两点了。 这个短租屋一看就是为出租而出租的,一间院子七八间屋子,院落中间搭了一个水池,没有厨房没有浴室,除了睡觉没有其它的作用。 而每间屋子的抽屉里,都放了很多一次性的洗漱用品,不知道是说老板懒,还是说老板有钱,竟然不怕租客走的时候顺走了。 床上的大虫子动了动,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摆出一个ok的手势晃了晃。 萧溪判断出安煜没有弄死自己的意思,松了一口气:你先去,我缓一缓。 安煜没吱声,又拿了一套东西离开了。 站在洗手池前安煜有些出神,他很好奇自己昨晚为什么没有给萧溪扔出去。 大概是累了。 确实挺累的,背着一头活驴走了二十多分钟,回来还有扮演妈妈的角色伺候他。 操! 真应该让他睡大街。 安煜将口中的水吐了出去,抬头看见半袖穿的歪歪扭扭、露出一大片锁骨往外走的人,记忆像是坐了时光机一样,瞬间倒回至昨天晚上。 昨夜,他喝完水冷静下来以后,打算趴在桌子上将就一晚,不想和萧溪同床共枕/不料刚刚起身,萧溪就跟诈尸了一样从床上弹坐而起,一把将他扯了回去。 然后萧溪就开始把自己身上的各个部件往他身上贴,又热又粘,他刚刚把大少爷的一条胳膊拉下去,另一条胳膊无缝衔接的就缠了上来,腿也一样,刚把这条腿踹开,那条腿又压了上来。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16) 总之,萧溪活像只大号八爪鱼,根本扒拉不要去。 后来就睡着了怎么睡着的不记得了,大概是累和酒精的双重作用。 但不管怎么说,安煜这一夜睡得一点也不舒服,跟被什么玩意封印了一样,连翻身都困难。 萧溪站到他旁边,小心翼翼的接了水,又小心翼翼的开了口:谢谢你没让我睡大街。 你这会别和我说话,安煜重重的刷了两下牙:等吃完饭在和我说话,让我也缓缓,我怕自己忍不住揍你一顿! 哦。萧溪应了一声,这事他能理解,毕竟被人抱着睡了一夜心情难免会异常微妙,但有件大事不能不问,萧溪鼓足了勇气:一会吃什么?我饿了。 你。 啊? 安煜漱了一下口,恶狠狠的说:把你洗洗,下锅炖了,懂没? 萧溪打了个寒颤。 过了一会,安煜洗漱好,伸手拽了一下萧溪的半袖,遮住他露出来的锁骨:给你十分钟,去吃旁边的拉面。 作者有话要说: 安煜:我当爸爸心都不会累,操! 安煜:为什么我就变性了,操! 安煜:我他妈不纯洁了,操! 安煜:操操操! (赠送一段鱼王的内心三连) 第22章 22.挠了一下 萧溪洗漱好,扒在门框上向外望,死活不肯走。 安煜在大门口停下,转头问:你到底去不去吃饭? 这个吧萧溪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想穿着这身衣服去。 他这身黑色的运动服本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昨晚不知道撒了多少酒在上面,萧溪一照镜子发现衣服多出一块又一块的小地图,完全没有办法见人。 萧溪探出半个身子:好人做到底,要不您帮我带回吧。 所以,你打算赖在我这了,对吗?安煜问。 没有!绝对没有!等天黑了我就回宿舍。看着他半眯起来的眼睛,萧溪头皮一麻,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就在收留我几个小时吧,顺便帮我带个饭吧。 话还没说完,萧溪的肚子打起了雷,他尴尬的看向了安煜,无声的扯动了两下嘴角。他感觉自己所有的丢脸时刻都被安煜见了个遍。 缘,妙不可言! 如果他对面现在站的是张飞扬,直接使唤人就行了,哪里用得着如此卑躬屈膝! 大少爷心里苦叽叽,却无处诉苦,只能认命当那个吃了黄连的哑巴。 安煜把手插进自己的衣兜里,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和火红的日,明明天气晴好,但他的心情却像是枯黄的大草原一样破败,上面又顺便奔过一群羊驼,掀起滚滚的尘烟。 他叹了一口气,朝萧溪走过去。 你干什么?!萧溪警惕的看着安煜,他眼睛半眯,右眼角下面的泪痣随着面部肌肉跳动了两下,透露出一股子危险的气息,大少爷的心底冉冉升起一阵头颈即将分离的错觉。 安煜对他扬了扬下巴:起开,别挡门。 萧溪往旁边错了两步把门让开,盯着安煜进屋翻找东西的背影,心脏七上八下的跳,好像要冲破胸膛的禁锢,在他眼前蹦跶。 这家伙不会是在找刀子吧! 卧槽! 他还是赶快跑吧。 小命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屁! 大少爷踮起脚,缓缓的、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往外挪,正欲拔腿狂奔的时候,安煜开口了:干什么去。 萧溪背脊僵直,为了小命闭着眼睛吼了出来:安煜!鱼王大哥!您他妈是真大哥!我以后真不招惹您了,您看在张飞扬那二傻子的面子上绕我一命吧! 怂! 萧溪是真的怂!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那股大少爷的威风、干混混的气势跑去哪里旅游了,反正看见安就是一阵心虚。 再这么虚下去,就可能要走到肾了。 真是快给他吓尿了! 神经。安煜给了萧溪一个非常中肯的评价,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床上,然后走到门口将人推回屋子,顺手把门带上,对着里面说:换好了出来,别墨迹。 啊!哦!好!萧溪看着床上的衣服还有盒子有些懵,回过神,靠在门板上又朝外喊了一句:卧槽!谢谢! 萧溪真没想到安煜会这么大方的把衣服借给他穿,毕竟在安煜那里,他的表现就像是一个劣迹斑斑的混蛋。 萧溪走到床边拿起衣服打量了一番,一件灰色的连帽衫和一条修身牛仔,他又对着自己的身材比了比,好像还挺合身。 也是,从视觉效果上看,他和安煜的身高差不多,微妙的差距也就一两厘米,穿个鞋就能补回来。 萧溪心情不错的换好衣服,又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应该是新买的,还没有穿过几次,周围的白边干净的一尘不染。 鞋子这种东西,萧溪只能随缘了,毕竟存在码数的问题,但让他惊喜的是,一脚蹬进去以后格外的合脚。 啧啧啧。 萧溪坐在床上抬脚看了看,还挺好看的。 他平时都是穿运动鞋,帆布鞋倒真是没怎么穿过,家里买的的那双都不知道落多少层灰了。 好了没。安煜敲了敲门问了一句,他现在也很饿。 这就来。萧溪应了一声,将换下来的衣服抓起来,扔进角落里的盆子里,开门往外走。 一打开门,就看见安煜双手环胸靠在突出来的门框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自己的胳膊。 安煜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连帽衫上的帽子戴在了头上,应该是用来遮阳的。 可尽管如此,阳光还是洒在了他的脸上,温暖极了,中和了他身上那股天然的冷意,以及游离在一切事情之外的淡然气质。 萧溪感觉自己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他大着胆子一把搂住了安煜的肩,带着人往前走,笑道:走吧,去吃饭,你说的面馆是不是街上那家牛肉拉面。 嗯。安煜轻轻的应了一声,重新把手插进了兜里,也懒得去管萧溪那条有着八爪鱼触手既视感的胳膊。 如果他没有成功把他妈妈带走,那么他和萧溪终归是会成为一家人的,没有必要闹成仇人。 而且,萧溪这个人也不算坏,就是少爷脾气太难捉摸,喜欢瞎折腾而已。 姑且就当自己认识了一个神经病吧。 安煜心里这么想着,又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自己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竟然有一股淡淡的贵气,大概和他眉眼之间隐藏的气质有关。 萧溪的眉眼并不像萧仁河那般锋利,反倒那种带着丝丝柔和的眉眼,一笑,眼睛就会弯起来,眉毛也像是活了一般轻轻的靠近眼睛。 萧溪的眉眼应该是遗传了他妈妈的,安煜一时竟有些好奇萧母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可以把萧溪养成这样,纨绔的有分寸,身上时时刻刻都带着那股子属于少年的天真和肆无忌惮。 想来,萧溪的妈妈应该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安煜在心里偷偷猜测,脑海里蹦出那句萧溪胡乱喊出来的谢谢。 萧溪喊得又轻又柔,隐隐透露出几分撒娇的意味。 细细品味,那个感觉好像是猫在人心上轻轻的挠了一下,留下一道淡淡的抓痕。 这道抓痕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淡到,风过就无了痕。 作者有话要说: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兔子说:嘻嘻,终于写到这里了,请让猫猫也挠我一下吧。 这段时间,一天两更,早晚九点各一章,么么么么么! 第23章 23.我躺平了 吃过饭,萧溪厚着脸皮和安煜一起往短租屋走,彻底放弃了学校宿舍,美名其曰:趁着放假,咱们要好好培养一下兄弟感情。 属实不要脸。 但回到短租屋以后,安煜没有给他培养兄弟感情的机会,直接坐在书桌旁开始刷题,耳机一戴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虽然不要脸,但萧溪不太好意思打扰人家学习,只能无聊的坐在床头玩手机,玩了一会就愣愣的盯着安煜的手发呆,连屏幕什么时候黑的都不知道。 厉害啊!安煜竟然可以一边转花活一边思考题目。 萧溪看的瞠目结舌,而且从安煜的做题速度来判断,此人明显是个心算型选手,和他这种苦算型小可怜完全不是一个派别的。 再者,打安煜做上题开始,就能观察出他的做题节奏,把握的非常好,多数情况笔在他的指间转两圈,就会下笔去写这道题的答案。 当然了,少数情况下安煜也会蹙一下眉,让笔在指间多停留一会,但最多也没超过六圈。 看着这样全神贯注的安煜,萧溪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胸有成竹的自信,好像这破本子里没有他不会的题目,只要思考一下就能解决了。 萧溪忍不住回想起自己上周写破纸的情景,虽然做的很认真,但他磕的牙都快掉了才勉强做完。 行吧! 从目前的表象来看,他可能是个菜鸡! 菜鸡默默的将头转开,又把视线定格在安煜摊开的箱子上面,嘴角狠狠的抽了两下。 那天他帮安煜拉箱子的时候,和齐警官产生了同样的错觉。 这里面装的是炸弹吗?这么沉! 如今,这个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 安煜竟然他妈装了整整一箱子书,不沉就闹鬼了! 萧溪粗略的扫一眼箱子里的书,什么数理化同步练习册、学霸错题笔记、王后雄教材完全解读大少爷从床头慢慢往下滑,在床上躺平,用脚勾起被子将自己蒙住。 他不配,这些他一本都没有 萧溪总是觉得自己是个热爱学习的人,在学习的时候可以做到全神贯注,还能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每一项作业,但现在和安煜一比操! 对不起,他真的不配! 如果他拥有安煜这股子学习的劲头,这会估计已经成为学鬼,去地府申请开启下辈子的美好人生了。 安煜的余光扫见了再次将自己裹成大虫子的神经病,他以为萧溪吃饱了又想睡觉,于是摘下一只耳机,椅子滑到床边拍了一下萧溪的背:困了? 被子鼓动了两下,萧溪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嗯,大概有点吧。 其实他不困,但安煜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困了,虽然昨晚昏天暗地的睡过了,但架不住他的酒劲还没有过,头到现在都有点不舒服。 甚至走路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是飘着的,脚下踩得好像不是柏油路面,而是软趴趴的棉花。 那你睡吧。安煜将蒙在萧溪脑袋的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来一颗脑袋,紧接着又起身走到了窗户旁。 这会太阳还没落山,斜阳的余光照进屋子特别刺眼,少年的身子挡住了一些光,在地上投下一道清晰的影子,连他的身影都朦胧了几分萧溪愣了一下,问:你扯我被子做什么? 那是我的被子,安煜将帘子拉上,重新坐到椅子上,解释萧溪刚刚的问题:蒙头睡觉不好,主要还是,我怕你憋死在我这。 不是,你这人萧溪说不下去了,穿了两口重气,哈哈笑了几声:你可真是有意思,别人都是先打一棒子再给一颗枣,你倒好,先给一颗枣再打人一棒子。 安煜转了一下笔,最后将笔尖指向萧溪:睡你的觉!别打扰我刷题。 萧溪吸了一口气,努力把扬着的嘴角压了下来:行行行,您刷。 安煜没说话,划着椅子回到了书桌旁,重新带上耳机。 萧溪也闭上了眼睛打算睡觉,但过了一会猛地睁开,往旁边挪了挪,他刚刚占据了正中间的位置,安煜要是困了就没地睡了。 挪好,萧溪叫了一声书桌旁的人:说个事。 安煜把刚戴上的耳机再次摘下来:什么事? 你要是困了就睡旁边吧,萧溪说:不要叫醒我。 我为什么要叫醒你?安煜问。 萧溪卡住,是啊,为什么要叫醒他?安煜同意他跟回来的时候,就无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是愿意接受他这个哥哥的,所以没必要叫醒。 但为了回答安煜的问题,大少爷的脑子飞速运转,尴尬的说:我这不怕你晚上给我轰回宿舍吗。 如果我要轰你,你这会已经不在这张床上了。安煜指了指门说:你甚至连屋子都进不来。 实话,大实话,安煜的战斗力有目共睹。 萧溪突然又问:那你介意,就是清醒的时候和和别人一起睡吗? 昨晚那种情况是意外,他现在得把意外排除一下,不然安煜打算睡觉的时候一脚给他踹下床,那就尴尬了。 无所谓,都是男的,而且昨晚安煜叹了一口气,这没必要的问题,问出来有什么意义呢,但忍不住语气平淡问:你呢,清醒的时候介意吗? 如果介意,就回宿舍吧。 安煜把这句话暂时留在口中没有说出来,他怕大少爷听见犯矫情,哇的一嗓子哭出来。 毕竟这人清醒的时候可以为了维护形象而卑微,估计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事。 萧溪松了一口气,嘿声笑道:不介意,反正你有的我都有,顶多尺寸不一样嘛,没什么可矫情。 还不如说介意呢。 安煜的手腕活转了转,抓起一本书,狠狠的砸在萧溪身上:你他妈睡觉吧!傻逼! 好好说话别动手,咱们睁眼再见。萧溪将书给他放回桌子上,开始安心的睡觉。 虽然他的困意没有那么足,但是脑袋里的难受劲还是让他成功睡着了。 头疼的后遗症很强,让萧溪沉沉的睡着,再次睁眼已然是第二天了。 他睁眼就看见了睡在自己旁边的安煜,呼吸均匀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而且还是同样的睡觉姿势,胳膊曲起搭在额头上,在脸上砸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17) 这样的安煜看起来很安静、很温和、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普通高中生,但他知道安煜打起架来有多狠。 想想肋骨就隐隐作痛。 萧溪轻轻的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一觉他彻底睡舒服了,重新拾回脚踏实地的感觉。 他走到书桌旁看了一眼,习题册是摊开的状态没有合上,而看清页码,萧溪的眼睛花了一下,手撑住桌子才勉强站稳。 昨天他放书的时候特意扫了一眼安煜手下的练习册,是理综的题,在第69页,而他睡了一觉过去,页码竟然变成了第120页不仅写完了,还进行自判和修改。 瞧着通篇的理综题,萧溪差点真的呼叫120,理综题竟然能刷的这么快,安煜的脑子里是不是装了一个电动小马达啊! 操! 不是他不配。 是他根本配不起来。 他应该在床底思考人生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 安煜:我不是学霸!真的!请各位相信我! 莫名其妙喜欢安煜这种口是心非的孩子,当然萧溪这样的小流氓也能爱一点。 王后雄,学霸笔记我高中时候的噩梦。 第24章 24.荒原长草 假期的日子总是留不住,周末一晃眼就过去了。 而配不配这个问题,萧溪并没有一直纠结,因为他现在深深的觉得,自己有成为十佳好哥哥的潜力! 他为了让安煜感受到自己的关爱与温暖,竟然在这破败的短租屋里陪了安煜两天。 感天动地! 他都想啪啪鼓掌为自己喝彩了。 萧溪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忍不住轻轻勾了一下唇角,拿起床头放着的快递盒子拆了起来。 这是他昨天在某东上买的祛疤药膏,广大网友的评论相当夸张,至于真实效果怎么样试过才知道。 他偷偷观察过安煜肩上的伤,愈合的还不错,但架不住他咬的太重,还是留下了一圈淡淡的印子,尤其两颗虎牙的位置格外明显。 这景象一看,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伤!风!败!俗! 其实最重要的是,萧溪这两天一看见牙印就会想起张飞扬的话,他说:你已经有了,还是那种牙口不错的。 牙口不错这个评价萧溪可以承认,但是女朋友这事他真没办法认。其中的大前提萧溪都满足不了,他根本就不是个女的! 一想起这事,他就止不住的想找地缝。 萧溪把药膏拆了出来,巴掌大小,拿在手里颠了颠,麻利的从床上跳下去,蹑手蹑脚的走到安煜身后。 他弯下身子,准备进行偷袭式上药。 先挤出一点药膏在指尖上,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又小心的伸手往安煜肩膀探去。 要轻轻的、柔柔的,尽量不引起安煜的注意,不要打扰到他刷题。 距离很近了。 就这样,很完美,维持好下手的速度和力度,在分毫之差的时候,迅速按下去然后将药膏缓缓揉开,让疤痕充分吸收。 好的,快了,就剩几厘米了,萧溪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紧接着。 笑容咔嚓一下僵在脸上。 像是带了痛苦面具。 你做什么?安煜猛地攥住萧溪的手腕,转头去看他。 两人的距离很近,彼此的呼吸若有若无的交缠在一起,然后漾开,砸在对方的脸上。 萧溪愣住,在心里郑重宣布:偷袭失败! 静静对视着,安煜突然觉得掌心里的手腕有些细,或者说萧溪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纤瘦。 他们坦诚相见过,虽然匆匆,但他知道萧溪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那薄薄的腹肌看起来引人入盛,完全没有那种病态的瘦弱。 这样的身材,让自己的衣服穿在萧溪身上看起来大小合适,也完全能架的住,却总有一种撑不起来的感觉,里面是空荡荡的,一弯身就能从衣领看见大好的风景。 红梅在白皙的肌肤上绽开,随着胸膛的起伏而微微耸动。 安煜不动声色的别开自己的视线:你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就给你上个药,怕打扰到你就小心翼翼的。萧溪又凑近了几分,感觉安煜手下的力度松了一下,抓准机会将手指按在了他的肩上:我跟你说,这个牙印吧,还是让它彻底消失比较好。 安煜侧头看向在自己肩上左推一下、右揉一下的手指。 宿醉那一夜,这手指也在他的身上胡乱游走过,该摸的不该摸得全都碰了一遍,偏偏还没有办法。 当时,他只想把萧溪的手指一节一节剁下来,炖熟了再扔去喂狗。现在,这细长手指看起来倒格外赏心悦目。 安煜抽过他手里的药膏看了看:你觉得它有用? 死马当活马医,有没有用试过就知道了。萧溪把手伸到他面前:来,再给我挤点。 安煜拧开盖子挤了一些,在透明药膏的作用下,那指尖看起来竟有些湿润晶莹,像是被含了一下。 萧溪把手抽回来重新按了上去,一边揉一边说:你想想张飞扬那天晚上说的话,一会有了一会又是牙口好,简直欠的不行。 是挺欠。安煜说:所以,你下次要管好自己的嘴巴,打不过别上嘴,认输就行。 萧溪笑了笑:那可不行,认输太丢面子了。 那我得考虑随身带把钳子。 干什么? 拔牙。 萧溪上药的动作僵住,好半晌,他重重的锤了一下安煜的肩,顺势撑在上面:我就操了!你比张飞扬还要欠! 有吗?安煜勾了勾唇。 你他妈敢说没有。萧溪收了笑,恶狠狠的看着他:你每次跟我说话都跟扎刺了一样。 大概你炸毛的样子比较好玩。安煜挤了一点药膏在自己的指尖,随即按在了萧溪的眉骨上:闭眼。 萧溪的眉骨上有一道伤疤,但并没有影响到他的颜值,反倒耐人寻味。 怎么弄的? 萧溪愣了一下,为了不让药膏进到眼睛里,下意识把眼睛闭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疤。 如果这么近我都看不见的话,安煜轻轻的揉着:那我大概率是瞎了。 听安煜这么一说,萧溪才意识到他和安煜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近。 近到,再往前是十厘米就会亲到他的脸萧溪想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失去了移动的本能,像是被封印了一样,僵在原地动不了,只能轻轻的应一声,维持好这个姿势。 他撑着安煜的肩,而安煜仰头给他上药。 两个人不后退,不前进,任由距离微妙着。 安煜推开药膏的时候,还会轻轻的吹一吹,萧溪感觉脸上痒痒的。 这风让萧溪闭眼前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他刚刚好像看到安煜脸上的绒毛也被自己的呼吸吹动了。 萧溪突然感觉心里怪怪的,似微风拂过长野,杂草顷刻间布满了荒原。 好了。安煜又低又沉的声音响起,他抽开手的时候又刻意按了一下:睁眼吧。 安煜觉得挺神奇的,眉骨这个位置竟然会有一道隐藏的疤,就算离得近也要观察好一会才能发现的那种。 感受到安煜的手彻底离开以后,萧溪的身子自觉解除了封印,他迅速拉开距离,坐到了床边和安煜对望。 莫名其妙,明明是他在给安煜上药,这突然反了过来。 许是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热场小能手萧溪,主动找了话题:你不好奇我这疤痕怎么来的吗? 我没有兴趣刻意探知别人的事情。安煜将药膏拧好放在桌子上:但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会做一个合格聆听者。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萧溪摆了摆手:我小时调皮,撞门框上磕出来的。 安煜实在没忍住,笑了一下:好蠢。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我蠢吗? 【本章缺少按头小分队。】 捉虫捉虫! 请珍惜一切腻歪的时间,马上进入开学自闭环节。 第25章 25.考虑一下 萧溪听见蠢字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指着安煜:你说谁蠢呢! 蹦的跟个蚂蚱似的。安煜掩去脸上的笑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微不可见的摇了一下头。 调皮的撞到门框上这种事,估计只有萧溪能做出来了。 安煜!你完蛋了! 萧溪的心态彻底爆炸,他趁着安煜伸懒腰的空挡,从身后抱住那线条流畅的腰,将人狠狠的拉倒在床上。 砰。 是肉|体与硬物碰撞发出来的声音。 安煜一惊:哥哥,床单下就是木板,没有你屋里的乳胶床垫。 操!你他妈闭嘴,我现在知道了!萧溪感觉后背要造反,一阵接一阵的疼,他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家伙:快点从我身上下去,重死了! 我让你摔的?安煜翻身下去:你以后别轻易打架了,要是真得动手才能解决,记得叫几个人过来陪着你一起打。 萧溪坐起来大幅度活动着,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还能用,暗暗松了一口气,瞪向安煜: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我身手不好吗?上次打混混的时候还能一挑三呢。 是,你身手挺好的,偷袭的时候把自己当肉垫,简直好的不得了。安煜也坐起来,撩开萧溪的上衣看了看:没青,缓一会应该就不疼了。 操蛋的玩意,快点闭嘴!萧溪把衣服扯了下去,重新倒在床上,不长记性的拽了安煜一把:躺会吧,你都在书桌旁石化一天了,累不累。 安煜没反抗,顺势躺下。 确实有点累了,坐太久身子难免会有些酸。 萧溪把手枕到脑后,用脚踢了踢安煜,非常客观的评价:我觉得你这聆听者当的一点也不合格,竟然敢笑。 那我下次不笑了。安煜也把手枕在了头下:不过你放心,我会保密的。 还想有下次?萧溪伸手在他的肚子上拍了一下:美的你。 随你。安煜不客气的回了一下,做完以后他才发现这个动作有多么幼稚。 拍完肚子,屋子安静了下来,两个人都沉看着天花板不说话。 滴答滴答。 书桌上那个小闹钟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 萧溪闭上眼睛凝神,许久之后长叹一口气:其实打架叫人这事我不是没想过,但我能叫谁呢。 张飞扬,你在学校里认识的好兄弟,初中的高中的。安煜说:再不济叫我。 呵呵。萧溪笑了一声,将枕头抓过来盖在自己的脸上:除了你和张飞扬我谁都叫不了,初中那帮同学早就凉凉了,现在联系的就张飞扬一个。至于高中同学,算了吧,根本不可能。 嗯?安煜转头看向他,扯了扯枕头:拿下来,别闷死了。 事多!萧溪把枕头拍在他脸上,又说:你知道吗,我高一退了八次学,哪个学校都没呆久过,怎么可能有高中兄弟啊?现在这所私立高中敢收我都是胆大,早晚也给他退了。 安煜把脸上的枕头拿下去,放在头低下,侧身去看萧溪,问出了第一个:为什么。 你那天和陈姨的谈话我不小心听见了。萧溪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随之转身对着安煜继续说:其实,我这么折腾的目的和你差不多,阻止我爸和你妈结婚。 你别误会,我对陈姨没有敌意,我只是觉得我爸对不起我妈。萧溪赶快补了一句。 哦。安煜应了一声没在多说,把心里的好奇压了下去。 实话实话,萧溪这番言语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却也有一点准备,那日萧溪和萧仁河爆发矛盾点,就是因为他妈妈。 萧溪凝视着安煜锋利的眸子,又觉得他的泪痣很好看,没忍住,抬手戳了一下,感叹道:我其实挺羡慕你的,还能有陈姨陪着。而我妈,消失四年没有回来过了,我真的挺想她的。 最后几个字,萧溪的声音哽了一下,他抓起另一个枕头,再次把脸蒙上了。 这一次,安煜没有扯开他的枕头,也没有说话。 看着那微微耸动的肩膀,安煜鬼使神差的将手放在了萧溪的头上,重重的揉了两下。 哭吧,谁都有权利脆弱。 哭吧,没有人是天生的勇士。 哭吧,我会保密的,做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低低的啜泣声从缝隙之间溢出来,伴随着的还有萧溪破碎的声音:安煜,再喊一遍,行吗。 喊什么?安煜抓了抓他柔软的头发。 就那句哥哥,在喊一遍,给我点快乐。我他妈觉得自己现在快要伤心没了!萧溪说完,带着枕头往安煜怀里扎,企图寻找一片临时的依靠。 行。安煜犹豫了一下,将人搂进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把自己能想到的称呼都叫了一遍:哥,溪哥,哥哥,听够了了吗? 差不多。萧溪在枕头上蹭了蹭脸,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克制着说:你在饱含深情的叫一声,最后一声。 安煜挑了一下眉,压低声音:萧溪,你把脸抬起来我看看。 你再叫一声我就抬。萧溪把枕头往脸上按紧几分,连身子都震颤了起来。 行。安煜勾了勾唇,把嘴靠近萧溪的耳边,吹了一下,凉凉的说:臭傻逼!躲在枕头里笑的爽吗?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18) 萧溪大笑着坐了起来,气都连不上了:挺挺爽的。 笑死你算了。安煜眯了眯眼睛,抬起脚对着萧溪的屁股踹了下去。 狠狠的,一点情面也不留。 萧溪措不及防的摔坐在了地上,他速度爬了起来,踢了踢安煜的脚:也就屁股肉多!不然能摔死我。 所以我踹的是屁股。安煜说。 操,你这人真是萧溪笑了笑:算了,你人挺好的。 安煜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我挺好的,不用你说。 哎呦我的天,要点脸行吗?萧溪上手扯了扯他的脸:我挺好奇的,您这上面糊了几层皮啊。 别乱扯。安煜打开他的手:就一层,顶多厚了点。 操!你他妈的萧溪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了,趴在床上狂笑:透过现象看本质这句话说的太有道理了,你他妈就是那个现象的典型代表。 我刷题了。安煜说:您掂量着点笑,小心肚子疼。 疼屁,回宿舍了,赖你着好几天了。萧溪把自己衣服、还有安煜被他穿过的衣服用袋子装了起来:你的衣服我洗好还你 行。安煜抬手挥了挥:慢走不送。 用不着你送,才多远的距离。萧溪也挥了挥手。 他真没想到自己会和安煜说这么多,真神奇啊! 走到短租屋的大门口,萧溪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快步折了回来。 萧溪一把扯掉安煜刚戴上的耳机,手拍在桌子上,认真的说:商量个事。 什么事?安煜问。 既然你和我都不想让老两口结婚,那不如萧溪顿了一下:那不如咱俩联合一下,让他们彻、底、分、开! 萧溪知道这样做可能不太好,但他就是看不惯萧仁河那副态度,人失踪不去找,竟然为自己筹办新的婚礼,想都别想! 安煜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考虑一下。萧溪对他伸出一只手晃了晃:如果考虑好了,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击掌为誓,走了哈。 等等。安煜拉住了萧溪,将他那只收回去的手重新扯出来,把自己的掌心贴合上去:考虑好了,联合吧。 作者有话要说: dbq,狗血了。 最后嚎一嗓子:md,安煜这样的弟弟快给我一打!艹! 第26章 26.阳气不足 安煜答应的如此爽快,是萧溪意料之外的事情。 萧溪心里止不住的兴奋、狂喜,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踏进教室的时候,眼底带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他明明困的要死,却一点也不想睡,那张写满了老子心情好到爆炸的脸,更是和周围的同学形成了鲜明对比。 打萧溪进班那一刻起,他就发现大家学习兴致低迷,一个个哭丧着脸,好像谁要死了一样。 萧溪大胆猜测,估计是上周摸底考的成绩要出来了,小可怜们不得不准备直面迎接惨淡的人生。 考好了风平浪静,考废了混合双打,还要一边打一边骂。 你他妈到底在学些什么,知识都学给我了吗! 不过,他就没必要担心这个问题了,尽力就好,考成啥样是啥样,管它去死。反正他老爹知道成绩也杀不回来,这会还在澳洲过冬天呢,潇洒就完事了。 萧溪毫无负担的将书包扔到椅子上,刚要坐下,注意力被旁边那两个逼逼叨的兄弟,给吸引了过去。 你家长签住宿协议了吗? 签了。 我听说这协议高三下学期才签啊,咱们怎么这么早。 鬼知道,王主任抽疯了呗。你妈签了吗? 签了,我妈签字的时候嘴角都快扬天上去了,就差打电话给王主任定制锦旗了。 你觉得,咱们现在效仿一下萧溪,申请退学还来得及吗? 两人说完,意味深长的往萧溪这边看了一眼,带着一股浓浓的、拜师的意味。 萧溪: 他特别想告诉两人,退学这事真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他连着旷课两周都没成功呢。 但为了表示最基础的礼貌,萧溪友好的对着他们两个咧了一下嘴,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到底没忍住,在心里暗自腹诽,住宿还要签协议,这破学校有什么毛病。 签住宿协议这件事一直在发酵,整个早自习大家都在小声谈论着,大有联名给政教处那头大野牛王明德,写退学申请的架势。 第一节 课的铃声打响,谈论声终于停下。 这节是物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拎着戒尺走了进来。 萧溪的嘴角轻轻抽搐起来,这都和平美好的二十一世纪了,竟然还有人带着戒尺上课,不过老头的打扮还挺潮流的,成功走在了时代的前沿。 老头顶着个秃脑亮,带着一副变色眼镜,那一身看起来规规矩矩的工作装,却因为肚子太大爆开了。 萧溪嘴角的抽搐渐渐蔓延到整张脸,他偷偷拿出手机给老头拍了张照片,发给安煜,又顺手给自己改了个,看起来没那么欠揍的微信名荒野小溪。 荒野小溪:图片jpg 荒野小溪:铁汁,以后学习注意点度,别太拼了。 安煜并没有秒回,估计是在听课。萧溪无聊的滑进他的主页,发现安煜的微信名也变了,比他改的还要简单。 就一个字鱼。 不过他给安煜设的备注还有没变,依旧是臭傻逼。 萧溪看着这个备注突然觉得有些扎眼,于是动了动手指,改成安煜的名字。 想了一下,萧溪似乎是觉得名字没什么意思,手指又重新在屏幕上戳了几下,将安煜的备注改成了石头鱼。 石头鱼,世界上最会伪装的鱼,浑身带刺,剧毒无比,但扔到锅里一炖,会发现其内在的肉质异常鲜嫩肥美,柔软细腻。 莫名其妙,萧溪现在觉得安煜和石头鱼很像。 安煜脸上的表情不多,情绪也时时刻刻都收敛在眼底,甚至有时候说话都扎的人肝疼,但这心底却藏着一片微妙的柔软。 这片柔软藏得很深,若是不将那坚硬的外壳一层层剥开,根本发现不了。 值得庆幸的是,萧溪发现了。 他把头磕在桌子上无声笑了起来,重新切回了聊天界面,惊喜的发现上面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很好,安煜和他一样开始偷机摸狗了。 但字样显示了很久,安煜的信息都没有传过来,萧溪等的有些不耐烦,刚想甩过去一个表请,安煜率先发过来一个标点符号。 石头鱼:? 荒野小溪:圈重点,看我们班物理老师脑袋,亮不亮,秃不秃。 石头鱼: 荒野小溪:以后早点睡吧。 石头鱼:我睡得很晚? 荒野小溪:你他妈天天学习到凌晨一点还不晚吗? 石头鱼:我觉得还好。 荒野小溪:好个屁,熬夜容易肾虚,小心这老头是你以后的下场。 石头鱼:滚! 隔着屏幕萧溪都能想象出安煜的脸得有多臭,他笑的肩膀都抖了起来。 笑了一会,抖动戛然而止,萧溪猛然想起一件事,昨天击掌的时候,安煜掌心的温度似乎不是温热的,而是凉的。 初次见面进行握手的时候,安煜的掌心好像也是凉的萧溪想起自己刷网页看见的一条科普,长期手凉脚凉的人,有四大诱因,前三条忽略不计,安煜应该都不满足,唯一满足的只有最后一条阳气不足。 也就是大家俗称的肾!虚! 这 萧溪看着安煜那个滚字,心情突然就复杂了起来,愧疚感从脚底蔓延至头顶,密密麻麻的将他包围了起来。 他刚刚好像不小心戳到了安煜的痛处萧溪闭了闭眼前,手指沉重的在输入框打字,再发出。 荒野小溪:对不起。 石头鱼:? 荒野小溪:就是,这个事我真不知道,要不我给你买点东西补补吧? 石头鱼:补什么? 荒野小溪:补肾啊!你怎么就非得让我说出来呢,你瞧瞧自己的手,什么时候热乎过! 石头鱼: 聊天陷入短暂的沉默。 过了几秒钟,一排又一排的菜刀刷过屏幕,刀刀滴血,血腥至极。 萧溪叹了一口气,心道:瞧给孩子逼的。 等安煜停下,他又打了一句话,表示惋惜。 荒野小溪:都是男人,你的痛,哥懂。 出乎意料,这条消息并没有成功发出去。 屏幕显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操! 一言不合就拉黑。 至于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安煜:我!不!肾!虚! 我码后半段的时候,我朋友说,萧溪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了。 第27章 27.抱着尊严 看着满屏血淋淋的菜刀,萧溪叹了一口气,心里越发确定,安煜的学习压力是真的太大了。 他甚至有理由怀疑,这菜刀上滴的可能不单单是血,还有安煜痛苦的眼泪。 你说说,这正值大好时光,怎么就他妈不行了呢! 不可以! 身为十佳好哥哥,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失去男人的尊严。 萧溪退出微信,果断打开某东APP。 在搜索栏敲下两个字,由于教室的网有些慢,页面缓冲了一会才加载出来。 霎时间,界面上布满了各种各样包装的瓶子,以及天雷滚滚的推销词。 #自信应对,劲大不伤身。保密发货。# #滋补养生,解决男题# #大品牌、不套路,一粒起效。# #每晚一粒,他好我也好!# 神特么他好我也好。 萧溪的眉毛跳了两下,感觉藏在里面的伤疤开始隐隐作痛。 他闭了闭眼睛,以平常心翻看起各个品牌的肾宝片,综合考虑,萧溪点进了他好我也好这家店铺。 进去以后,商品图上的几行小字骤然放大。 调和阴阳,扶正固本。 超值到手价292! 搭配六味地黄丸,男女同补! 另,赠送电动牙刷一支。 补肾和他妈刷牙有什么关系啊! 萧溪心里冉冉升起的羞耻感瞬间被刷没了,他抿了抿唇,牙根一咬。 操! 十瓶,下单! 看着订单信息,萧溪莫名的自我欣慰起来,十瓶需要2920元,他可真是一个大度的好哥哥,安煜知道一定会感动的。 陷入深度自我陶醉的萧溪,完全没有注意到危险正在悄然降临。 直至老头走到他面前,用戒尺敲了一下桌子,大声喝道:起立! 哎呦我操!萧溪吓了一个激灵,拿出闪电般的速度将手机暗灭,扔进了空荡荡的桌洞里,发成重重的撞击声。 老头把戒尺撑在桌子上,挺着肚子,对萧溪扬起一个和善的笑容,问:吓着了吧。 差点吓死。萧溪搓了搓胳膊,汗毛都给他吓炸了。 那就好,我下次争取给你吓死,看你还敢不敢上课玩手机!老头的声音逐渐提高,手中的戒尺又配合着在桌子上敲了一下。 萧溪: 不用下次,他现在就要被吓死了。 萧溪狠狠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抬手在桌子上摸了两下。 桌子,你是不是特别疼,溪哥揉揉就不疼了,非常感谢你替我挨揍。 见有人被叫了起来,不少同学偏头往这边看,想瞧瞧勇士的脸,老头直接输出性吼了一声:看什么看,都给我老实做题。 喊完,他又上下打量起萧溪,迷惑的摸了摸自己的秃头,突然问:你是一班的学生吗? 萧溪点了点头:是。 老头:那我怎么没见过你? 他开学起就教这个班,每张脸都觉得面熟,唯独这张带着些许桀骜与放荡的脸,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萧溪愣了愣,开始让脑细胞批量死亡,努力组织出能让老头理解的话语:老师,我开学前两周一直在旷课,今天才算正式上课。 哦,是你啊!挺有勇气的。老头意味深长的评价了一句,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年,就是那位当众要求退学的人才,于是指了指黑板:既然如此,去把黑板上题解了吧。 萧溪:? 看见有人遭殃,周围传来几声鹅叫,忍不住幸灾乐祸了起来。 老头瞪了一眼,光速收住。 有勇气和当众解题是一回事吗! 萧溪在心里说了一句,将求生欲拉满,抬头去看黑板上的题目。 A.B两车在平直马路上同向行驶,从它们相遇时开始计时(1)它们分别做什么运动。 (2)写出A.B的速度随时间变化的关系式,并画图。 萧溪两眼一黑,车做什么运动他不知道,反正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运动。 去解吧。老头笑了笑:题目、手机二选一,只要你上去,我今天就不没收你手机。 不行! 命可没,手机不能丢,安煜的尊严可都在手机里面呢。 但现实这关,萧溪劈叉都迈不过去,他今天光顾着偷机了,一点课没听。自学更别提了,这几天一再赖在安煜那里当大爷,学习的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所以,这题,他,他妈的根本不会!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19) 操! 萧溪呼了一口气,强行讨价还价:老师,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明天把手机给您送过去,今天您换一个同学上去解题。 只要明天把快递拿到,手机这玩意就无所谓了,他大不了出去买一个新的,然后再办一个新的手机号。 他!萧溪大爷!有钱!豪横! 十瓶肾宝都买了,还在乎一个手机? 老头很不通人情,直接拒绝:不行,就今天。 豪横的萧大爷差点哭出来,脑子高速旋转,灵光又是一闪,身子迅猛的运动起来,抓出桌兜里的手机。 只要把卡取出来,然后临时安在熟人的手机里,就可以完美解决快递电话的问题了。 他可真是一个小机灵个屁! 萧溪看见那小小的针眼清醒了过来,他上哪里找个取卡针啊! 这严丝合缝的紧实程度,他就算把手机摔了,卡都不一定能取出来。 要命! 现实终归教他做个人。 老头见萧溪不动,拿着戒尺在手里来回轻拍,催促着:快点,倒数三个数。 别介!给尊严一个机会!我这就上去做题。萧溪抱着安煜的尊严,大步冲上讲台,开始和题目大眼瞪小眼,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跟罚站似的。 虽然不知道尊严和手机有什么关系,老头还是悠哉悠哉的抱着戒尺走到了萧溪身边:写吧,愣着做什么。 哦。萧溪应了一声,拿出一根粉笔,在讲台上按段一截。 那截粉笔在将讲台上滚了两圈,停下,老头皱了皱眉:浪费! 萧溪默默抽出一根新的粉笔,潇洒的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大气磅礴的解字。 你这孩子真是手欠。老头叹了口气说:继续写吧。 他写个屁! 萧溪定住不动,转头向台下望去。 真好,这班里没一个他认识的同学,连个求助的资本都没有那种孤独的、流浪的感觉又来了。 他就是一个孤儿。 遇到困难没人帮的孤儿。 萧溪站在讲台上,只能被迫接受无数道目光洗礼,煎熬的度过每一分每一秒,但好在强大的心里素质让他没有哭出来,依旧坚挺着。 大概,维护安煜的尊严,成为了他坚挺的力量。 站了不知道多久,在萧溪彻底失去时间的概念的瞬间,福音一般的下课铃终于震撤整个教学楼。 行了,回去吧。老头失望的说:这一手漂亮的字真是白瞎了。 萧溪选择不说话,他安静的回到座位上,自动忽略老头的话,查看起尊严的发货进度。 看见已出库三个字,萧溪嘴角一勾,内心感概起来,真是速度啊! 老头见死不悔改的萧溪,叹了一口气:某些同学自己注意着点,今天过后咱们要是有缘相见,我一定板板你这上课偷机摸狗的习惯! ? 萧溪抬头,疑惑的看向老头走出班级的背影。 今天过后? 有缘再见? 这八个字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一班要换物理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你看我多爱你。 安煜:我真是谢谢您! 萧溪:不客气,不客气。 安煜:早晚让你知道,我到底虚不虚! 苦逼的学校生活啊。 另外,打个预防针,下一章可能带有一点莫名其妙的元素(坚挺为什么会变成口口!!!!!擦!!!!) 第28章 28.先跑为敬 物理老师的话让萧溪一头雾水,但不管一班换不换老师,都和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至今,他对这个班级的一切还都是的陌生的,开学这么长时间,连班群这种神秘的组织还没进去呢。 他孤寡的代言人。 萧溪抬头看了一眼死白的天花板,暗自叹了一口气,安煜要是跟他在一个班多好,偏偏安煜在那头的十班。 哎。 孤单、寂寞、冷。 按部就班的上课吧。 第二节 课很快就上了,萧溪看了一眼站在台上指点江山的英语老师,强行打起精神,他将手机放到桌洞的最深处,调整到和大家同样的学习模式,免得再带着尊严去罚站。 但第二节 下课铃打响以后,萧溪半睁半合的眼睛,因为英语老师的话睁大了几分。 英语老师说:祝你们好运,咱们有缘再见。 一班要集体换老师? 这什么操作。 萧溪拿出手机握在手里,迷茫的混在人群里去出操,刚走到一楼,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微信消息跟盖楼似的迅速叠了起来。 是张飞扬。 他甩过来一大串嚎啕大哭的表情包,打滚哭,跪地哭,扎心哭各种哭。 萧溪看不下去了,打断他。 荒野小溪:有事说事。 飞扬跋扈:溪哥,人生不易,咱们且行且珍惜! 这二货在说些什么? 萧溪一个字也没看懂。 直挺挺的甩过去一个问号。 荒野小溪:? 飞扬跋扈:一会你就知道了。 荒野小溪:神经跪安吧! 飞扬跋扈:是嘞爸爸!不过作为孝顺的儿子,我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荒野小溪:什么? 飞扬跋扈:我们即将踏入监狱,并成为狱友。 ? 监狱、狱友萧溪的肝肺颤抖了一下,许久之前的一段记忆陡然清晰起来,真正能让他进去蹲着的事,也就打群架了。 当时,齐警官用六字真言折磨了他许久,最后念他救人有功、打架也是无奈之举,就没有多追究什么。 反倒是后街的那几个小混混,这么长时间没露脸,应该是被拘起来了。 张飞扬那二傻刚刚说,他们要成为狱友。 难不成齐警官反悔了? 他要秋后算账,带人来拘他们了。 怎么可以这样,身为人民警察竟然出尔反尔! 法盲萧大爷瞬间就慌了,他在乱糟糟的人群里四下张望,没有寻到齐警官的身影轻轻松了一口气。 很好,人还没来,那就先跑为敬,他真的不想在让耳朵接受六字真言的折磨了。 对了,还要拉着安煜一起! 至于张飞扬卖了,他这会八成是被抓住了。 萧溪退出聊天界面,切近电话联系人,找到安煜的手机号迅速拨了出去。 微信拉黑不代表没法联系,得亏他周末死皮赖脸把安煜的手机号要了过来。 电话嘟嘟嘟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安煜那辨识度极高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清亮低沉,还掺杂着细微的电流声,惹的人耳蜗里一阵酥酥麻麻的。 萧溪恍然想起安煜在他耳边吹气说话的场景。 安煜不太爽的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克制的意味说:躲在枕头里笑的爽吗? 虽然安煜的手总是冰冰凉凉的,但气息却是温热的、绵长的,里面还掺杂着幽幽的薄荷香。 错觉吗。 萧溪感觉自己的耳边荡起温热的气息,鼻尖萦绕着清香的薄荷味。 周末赖在短租屋的时候,他发现安煜在学习的时候,不仅喜欢带着耳机屏蔽外界的杂音,还会备一盒薄荷糖放在手边,偶尔含一颗提醒神脑。 光是轻轻一吹,清凉的薄荷味便已如此浓烈。 若是舔一舔,味道是不是 说话。安煜在电话那头喂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耐心渐渐消失,无情起来:挂了。 等等,别挂。萧溪回神,迅速把舔。舔这个诡异的念头压下去:你这会在哪里? 安煜:班里,准备下楼出操。 别去了,不安全。我在一楼洗手间等你,你快来。萧溪看了看自己身处的位置,他都在一楼了,安煜还在班里,估计是老师压堂了。 安煜穿校服外套的动作顿了一下:做什么? 来不及解释了,见面再说! 萧溪说的很匆忙,电话也啪的一声直接挂断。 看着突然跳转的界面,安煜有些不明所以。 屏幕上的名字一时间变的格外扎眼。 同学,快走吧,别迟到了。旁边的同学,见安煜站在座位旁边发楞,路过时提醒了一句。 安煜蹙了一下眉,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帮我和老师请个假,谢谢。 不是!今天周一,有升旗仪式呢,男生看着安煜离开的背影喊了起来:王主任说了,升旗不允许请假。 男生的话音还没落,安煜就扎进人群中消失了。 萧溪急匆匆的到底要跟他说什么? 竟然还约到洗手间这么个微妙的地方。 安煜叹了口气,他大概永远都摸不清,萧溪的脑壳里一天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高一高二所在的教学楼是回字型结构,左右两排教室,中间只有一个通道,行走起来很不方便,再加上课间短,两边的学生根本不怎么往来,在各自的领地相安无事。 而这样的楼层设计还有一个特别之处,每一层都有四个洗手间 那么,萧溪在那个洗手间里等他,就成了一个值得探究好问题。 安煜下到一层,在楼梯间的角落里驻足,他觉得自己可能疯了,竟然付诸了行动。 带着这股疯劲,安煜给萧溪打了个电话,出乎意料,那边无人接听。 又打了好几遍,每次等来的都是冰凉的女生:请您稍后再拨。 这人 安煜握紧了手机,环顾四周,大家出操的速度很快,教学楼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他叹了一口气,踏出了楼梯间,紧接着,教学楼里出现了有趣的一幕。 一个大帅哥,冷着脸在洗手间来回进出。 监控室的保安下意识坐直身体,隔着屏幕盯死安煜的背影,他不知道这学生进进出出的在做什么。 但见人踏进最后一个洗手间久久没有出来,神经瞬间绷紧。 保安紧张的小声咕哝:这可千万别是什么危险分子啊。 安煜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划进了危险分子的行列,但一看见墙角上的摄像头,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滚蛋吧,萧溪。 不可思议的是,他带着这个想法坚持到了最后,一个挨一个的找,活像个大号神经病。 安煜踏进最后一个洗手间,终于找到了把他变成神经病的罪魁祸首。 而萧溪现在的行为,又让安煜有那么一瞬间的困惑、迷茫、与窒息。 他看着把整颗脑袋扎在水里的人,得出了一个结论:神经病,他不配! 作者有话要说: 本期节目:欢迎观看神经病大赏。 第29章 29.早就认识 听见脚步声,萧溪立即把脑袋从水里抬出来,怕别人误会他是个神经病。 但转头一瞧是安煜,神经松弛了下来,懒散的靠在洗手池旁,你也太慢了吧。 如果你告诉我自己在哪个洗手间,就不用挨个找了。安煜扯了一大把纸巾递给萧溪,眼睛不自觉的别开:擦擦。 刚从水里抬起头,萧溪整张脸都是湿的,挺翘的睫毛此时挂着水珠,软趴趴的向下坠去,外表看起来有点可怜,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鸡。 但那平静的眼神出卖了萧溪,让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狼狈,更像是在抽疯,进行一种神秘的仪式扎猛子。 萧溪接过纸巾,一边擦脸一边问:我刚刚没告诉你,我在那个洗手间吗? 不然呢?安煜双手环胸,也靠在洗手池旁。 我记得说了啊。萧溪把擦湿了的纸巾扔进垃圾桶,但一看安煜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又觉得自己记忆出错了,只好强行掰扯:那可能是我急忘了。 虽然萧溪的脸擦干了,但额前的碎发还是湿漉漉的,耸拉在眉眼之上,水渍蜿蜒,顺着脸颊往下流。 划过他漂亮的喉结,在流过颈线、然后淌到锁骨,最后滑进衣服,将胸前那一片浸湿,贴合身体之上,勾勒 头发也擦擦。安煜又扯了一把纸巾递给他,转而问:你扎猛子做什么?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 萧溪一愣,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他压下舔舔的念头后,就莫名其妙的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他一个电话也没听见 我手机静音。萧溪解释完,将手机踹回兜里,转而去接安煜手里的纸巾,对着头发一阵揉搓,忍不住又说了一句:我扎猛子是为了降温,你信吗? 现在已经九月中下旬了,对于北方而言,这个月份的天气就像小姑娘的脸一样变化莫测,一会阴一会晴,一会冷一会热,时不时在给你打个雷哭两场。 赶巧,昨晚下了一场带着秋意的雨,以至于今天的气温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天也是阴沉着的,出门不穿外套都会有凉飕飕的感觉。 所以,萧溪这个扯了鬼蛋一样的解释,安煜半个字都不信。 他指了指脑子:你可能需要去趟医院。 萧溪恶狠狠的把纸巾揉成团,砸向安煜:你个没良心的!为了维护你的尊严,我早上罚站了半节课呢。真是亏大发了! ?安煜接住纸团,抛进旁边的垃圾桶:维护我的尊严? 我的尊严什么时候要你维护了安煜觉得萧溪大概率病入膏肓了。 萧溪听见安煜这么一问猛然惊觉,这事还不能说,毕竟是个男的都不会坦然的接受,要偷偷摸摸的送出去。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20) 不行这两个字对于男人而言,就像尖锐的刀子,扑哧两下刺入心脏。 白着进去,红着出来。 为了安煜考虑,萧溪扯了个睁眼瞎式的幌子:你听错了。 我没聋。安煜凝视他,大有你不交代清楚,今天咱俩谁也别想出去的架势。 赌厕所,真上道。 那可能是我嘴瓢了。萧溪继续挣扎,眼睛开始四处乱飘,随之嘿声笑了两下,在安煜开口前,迅速岔开话题:咱们来说要命的正事吧。 行吧,比赖,安煜只能认输。 他没得感情的吐出一个字:说。 萧溪点了点头,嘴巴立刻跟装了高码率小马达一样,将自己的合理推测嗒嗒嗒的一口气说完。 好像刚刚嘴瓢的不是他。 说完,萧溪缓了两秒,神色凝重的按住安煜的肩膀,将大脸凑近继续嗒嗒:所以,咱俩还是快跑吧,我带你去翻学校的废门,绝对安全有保证。 我卡里的钱还有不少,双人间的高档酒店可以对付一个月,如家可以撑半年,等风头过了咱们就回来。 你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安煜动了动手指,极力平复自己波涛汹涌的内心,才没把这张脸抽非,但声音难免冷冽几分,重重的砸进萧溪的耳朵:你真应该去看看脑子。 你他妈萧溪克制住自己:我刚刚查了,打群架好像不是小事,要是真进去了,三年起步,这大好的青春就浪费了啊。 安煜将手封印进自己的裤兜里,不想和法盲做任何无畏的解释,又把肩膀上的蹄子抖下去,抬脚往外走:我要去出操。 出屁啊!你怎么这么拧呢!萧溪冲过去抱住他的腰,将人往回拉,拿出长者的气势:我跟你说,我是你哥,今天这事没得商量,你必须跟我走,进去蹲着太不值得了。 安煜扒拉着他的手:齐警官要是真来抓人,这就是拘捕,罪加一等! 操!萧溪的思想觉悟直接喂了狗:且行且珍惜,浪的几时是几时,被抓住了再积极认错就是了。 安煜想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萧溪这样的人,他又为什么要认识萧溪这样的人。 说到认识,要是细细盘算的话,他可能在几年前就知道萧溪这号人物了,只是最近才见面而已。 至于萧溪知不知道他就另当别论了。 在国外的时候,他每次和张飞扬聊天,张飞扬总是会无意识提起萧溪,只不过把名字用兄弟代替了。 比如:鱼!我这次考试又没考好,我妈赶我睡大街,多亏我兄弟仗义,收留了我,感动jpg。 比如:鱼!我跟你说件好玩的事,我兄弟今天被女生表白了,结果当场吓跑了,我平时可没看出来他这么怂。 比如:鱼!我最近简直要爆炸,我兄弟前些日子接了个电话,直接晕倒送医院了,眼睛现在出了点问题。你说,我要不要给他买点盲人专用书,免得跟不上课程。 一条又一条被尘封的聊天记忆在安煜的脑海里飘荡起来,他在心底叹了口气。 孽缘啊! 萧溪还在极力劝服安煜和他一起逃跑:考虑的怎么样了,吃穿用度的钱我出,你好好跟着我就行了。 这话不能细品,越品越有我包养你的意味。 安煜受不了了,打算武力解决,但手刚覆上萧溪的手背,洗手间外就传来了交流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两个人同时朝墙镜看了一眼,他们这背后环腰的姿势一点也不雅观,任谁看见了都少不了一番口舌。 操!萧溪骂了一句,将浑身的力气都凝聚在胳膊上,使劲搂住安煜的腰,牙根一咬,将人抱了起来。 安煜看着自己悬空的脚懵了一下,等他再次回神的时候,已经和萧溪躲进同一个隔间里,开始了偷听。 作者有话要说: 张飞扬:请叫我,张月老扬 持续微妙中,马上当狱友 第30章 30.雷仔加油 狭窄的隔间里。 萧溪推了推安煜:你往后站点,别妨碍我。 安煜自觉往后挪了两步,靠在隔板上一句话也不说,手插进衣兜里嘎嘎作响。从教学楼外传来的国歌,压制住了他想揍人的念头,但脸上还是凝聚起一层阴云。 安煜看了一眼撅起屁股、扒着门缝向外看的某人,强忍住自己想要抬脚的欲望。 萧溪的屁股这么个姿势一摆,真的又挺又翘,不给一脚总觉得可惜。 萧溪突然转过头看安煜,用口型对他说了好几句话。 你瞧瞧,老师竟然光明正大的翘升旗! 上个洗手间还要结伴,什么毛病。 等他们走了,咱们就跑。 安煜装瞎作哑。 正当萧溪还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禁了声,注意力被外面那两个老师的谈话声给吸引了过去。 两个老师正站在洗手池前洗手。 其中一个男老师一边洗手一边说:雷总,新分班表我看了,那个萧溪还在你班上。 萧溪将视线定在被叫雷总的人身上,思绪晃了晃,辨别出这个人的身份,他的班主任。 雷总挤了点洗手液:嗯,看来我和这个学生还挺有缘分的,得找个机会好好和他聊一聊。 躲在隔间里的萧溪咽了咽口水,心道:大可不必! 你也不容易,这学生一看就是个刺头。男老师叹了口气继续说:我觉得,王主任就是欺负你老实,才让你带特殊实验班的。 你想多了,老王是信任我,才敢把这个班交给我。雷总说:他应该也挺信任你的,不都让你去带第一实验班了。 也是。男老师尴尬的笑了两下:不过,作为朋友我得给你点建议,你可别听不进去。 雷总打开水龙头,将手伸到下面冲洗:什么建议? 你们班现在这情况,明眼人都知道学校什么意思。男老师抽纸擦了擦手:所以,我觉得你别那么较真,择优而教吧。尤其是萧溪这样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你他妈再说什么鬼话! 我这样的怎么了! 萧溪握住把手,想要从隔间冲出去,一拳头砸在这个老师脸上。 安煜手疾眼快的抓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萧溪的胸膛猛烈起伏,特别想睁开安煜,脑子里的理智和疯狂掐起了架,眼看着疯狂要占的上风了,最后因为雷总的话,平静了下来。 雷总说:既然我是班主任,那就要一碗水端平。 他当教师以后给自己立了个谁都不能放弃的小旗帜,听到男老师这话脸色难免有些不太自然,但因为是朋友,强忍着没撕破脸皮。 男老师有些尴尬,但人家自己找罪受谁也帮不了,只能无奈的说:行吧,你加油,我先回办公室了。 嗯。雷总点了点头,待人走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和镜子中那张步入中年的脸对视。 他见身边没人,突然做了一个打气的手势,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说:雷仔!加油!你一定可以带好一班的!冲! 哐! 洗手间里突然传来猛烈的撞击声,雷总神色慌张的四下张望。 隐约间,他在某扇门下看见了一双脚 靠! 丢人现眼了啊! 雷总老脸一红,匆匆跑回了办公室。 那双脚的主人,现在也是脸色涨红,哭笑不得。 萧溪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班主任会如此可爱。 可爱到萧溪直接来了一个平地摔,要不是安煜及时抓住他,后果不堪设想。 萧溪定了定神,反手抓住安煜的胳膊,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咯咯笑了起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再加上操场传来的广播声,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笑够了吗?安煜看了看蓝色的隔板,不太想在这里多呆,提醒道:升旗仪式要结束了,一会回来人就出不去了。 两个人。 洗手间。 隔间。 一起出来。 这要是被人看见,能分分钟钟能脑补出一场狗血连续剧。 此时,外面的主持人也非常配合安煜的话,对着话筒说:升旗仪式到此结束,解散。 萧溪操了一声,拉着安煜的手,带着他往外冲:快走! 不料,刚一冲到门口,就看见张飞扬、魏桥、何琛三兄弟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打了个结结实实的照面。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 安煜:? 张飞扬,魏桥,何琛:哦豁! 兔子:我让你们偷听,哈哈哈哈! 第31章 31.不在孤寡 和张飞扬三人撞了个照面以后,萧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安煜送回的教室,甚至连这一天如何过去的都忘的差不多了。 整体总结一下,就一个字:懵! 萧懵懵到晚自习开始,唯一记得的事情,大概只有中午轰轰烈烈的换班了。 彼时,他终于明白,上周那场突如其来的摸底考是为了什么,全在为今天的重新分班做准备。 至于为什么要重新分班,依旧是个迷题。 学校如此大手笔的操作,一班难免走了很多人,不过没关系,这些萧溪一个都不认识。 按照有走就有来的原理,一班自然又补进了许多新人,看见其中的一些新人,萧溪激动的差点冲过去拥抱他们。 操! 他终于不用再感受孤寡了! 重新分班以后,张飞扬、何琛、魏桥全被分近了一班,当然了,他们都不是什么惹人注目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安煜也被分进来了,这会就坐在他的前面上晚自习呢。 萧大爷对这个分班结果甚是满意,喜滋滋的盯着安煜的后脑勺发呆。 看了一会,他摸出手机对着安煜头拍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安煜昨晚的睡姿不对,靠近脖子处的一撮头发翘了起来。 每次安煜的头微微一动,这撮呆呆的发就会跟着摇晃一下,和安煜本人形成巨大的反差。 拍好照,萧溪想把照片通过微信分享给安煜,却想起自己还在安煜的黑名单里躺着呢。 他只好把手机放进桌洞里,继续喜滋滋的盯着安煜的后脑勺。 一下换过来这么多熟人,萧溪过于兴奋,完全没有心思写作业,他盯了一会觉得无聊,伸出手玩起了安煜的呆毛。 第一下,真好玩。 第二下,真可爱。 第三下,真有趣。 第四下,人没了 安煜攥住萧溪欠剁的手,回头:玩够了吗? 没有!萧溪摇了摇头,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把呆毛的照片展示给他看:特别好玩,解压神器。 安煜起身,抓着今天发的几张破纸走到了萧溪旁边:起来。 干什么?萧溪仰头看他:我还没玩够呢。 换座。安煜瞪了萧溪一眼,下意识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被你玩烦了。 噗!萧溪闷头在桌子上笑了起来。 安煜瞬间意识到这句话有问题! 安煜刚刚说话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晚自习刚开始的教室大家保持的很安静,离得近的同学一着耳朵就听见了,他们带着诧异的目光转头,猛盯了一会才继续写作业。 隔壁桌的何琛,光明正大的投来一个暧昧的眼神,啧了两声,对着安煜说:兄弟,你品,你细品,简直没法听。 早就品出这话有问题的安煜: 你俩不对劲。坐在何琛前面的魏桥又插了一句。 安煜闭了一下眼睛,将视线移至笑到癫狂的萧溪身上,有一种此人即将触电身亡的错觉。 说啥呢,这么热闹!游离在隔壁的隔壁的张飞扬,起身走了过来,他将双手撑在了何琛桌子上:快和兄弟分享分享,这么多作业看着就头皮发麻。 安煜抓起桌角上的一本书拍在张飞扬脸上:滚。 操!你这条鱼真他妈无情。张飞扬把书推开,走到了萧溪身后刺探情报:溪哥,你忍心看好兄弟游离在话题之外吗?! 不忍心。萧溪仰起头,眼睛都笑弯了,他抬手指了指安煜:其实我们也没说啥,就是我不小心把他给呜呜呜。 玩了两个字变成了一串呜。 安煜手疾眼快的捂住萧溪这张欠抽的嘴,黑着脸对张飞扬说:三秒钟,坐回去。 这要是资本主义社会,你就是那万恶的资本家!张飞扬送给安煜一个小拇指,怂兮兮的坐了回去。 论怕,张飞扬第一怕的是他妈,这第二怕的则是安煜。身为一名合格的发小,他挺了解安煜的,安煜要是真想动手,在坐的各位都是弟弟。 不过张飞扬虽然人坐了回去,心却还留在这边,他偏过头,竖起耳朵使劲听。 但小小的交流会似乎结束了,何琛和魏桥坐正了身体继续写作业,徒留萧溪和安煜用眼神交流,根本看不懂在说些什么。 行吧。 他还是继续写作业吧。 安煜见魏桥何琛两人早就重新做好了,又见张飞扬放弃追问,终于大大松了一口气,继续和萧溪对眼神。 他有点担心萧溪这智障脑子看不懂其中含义,就用另一只手把手机掏出来,将人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戳字交流。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21) 石头鱼:管好你的嘴。 荒野小溪:管不好,这么好玩的事不说去太可惜了。 石头鱼: 荒野小溪:咱俩从同一个隔间出来的事都被他们撞见了,还怕这个做什么。 石头鱼:想死不想死。 荒野小溪:不想,还没玩够你的呆毛呢。 石头鱼:行,你别去我那了,滚蛋吧。 荒野小溪:操!鱼爸爸!我错了! 萧溪仰头凝视安煜,开始对他疯狂眨眼睛。 打联合的事情定下以后,萧溪彻底不要脸了,得寸进尺的说条件。 他说:我打算放弃宿舍的优越环境,天天来你这里,以便我们能抓紧一切时间,商量具体的实施计划。 商量计划这事,通过微信商量也完全可以。所以,但凡有点判断能力的人,都能听出来这是萧溪的借口。 但安煜并没有拆穿他,在心里隐隐猜测:萧溪大概是孤单久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带着点亲故,又搭建起关系兄弟,就不想放开了吧。 安煜逐渐飘离的思绪,被手里接二连三的震动打断了。 是一串跪地痛哭的表情包。 萧溪眨的眼睛都有些酸了,也没等到安煜的回应,就开始疯狂认错,手指也不忘在屏幕上忙活起来。 荒野小溪:我真错了! 荒野小溪:我不嘴欠了! 荒野小溪:鱼王大人,别赶我走啊!您大人有大量别生气了,行不行。 安煜感觉到萧溪的真诚,确定他不会胡说八道,就松开手重新坐了下去。萧溪知道自己没事了,赶忙发了一串么么哒的表情包。 屏幕里随之飘起艳丽的红唇雨,很快,红唇雨被人用一语双关的话无情掐断了。 石头鱼:手老实点。 荒野小溪:遵命,我的鱼! 石头鱼:傻逼。 荒野小溪:那你就是傻逼的弟弟。 石头鱼:滚!菜刀jpg 荒野小溪:好凶残的鱼啊。怕怕jpg. 石头鱼:我、要、写、作、业! 荒野小溪:好嘞,您写,为兄跪安,请收下我的膝盖。 发完这句话,前桌传来一声清笑,那撮呆毛还跟着动了一下。 笑了? 萧溪没抓住安煜的笑点,想问问为什么,却怕打扰他写作业,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自己也开始破纸交流感情了。 前面的安煜,又盯着手机看了一会才把屏幕暗灭,将手伸进口袋里,摩挲了两下那个失而复得的镯子。 平静了一会,安煜将身子往旁边坐了坐,微微侧过半个头,用余光看向沉浸在作业中的萧溪。 好一会,他回过头开始写自己的作业,却先在手边的便签纸上写下了两行字,然后撕下,随手夹进一本笔记中。 我们,都曾孤单过。 但那,也只是曾经。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人生总是处处带惊喜。 第32章 32.捉奸去吗 人生处处有惊喜。 萧溪现在对这句话简直深有体会,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第二天被憋醒的时候,差点起不来床。 要说他昨天也没干什么找死的事,也就白天扎了个猛子,晚自习结束以后跟安煜一起去浴室洗完澡,没吹头发就睡了而已。 萧溪在床上挣扎了好一会,终于凭借着上头的尿意爬了起来,并成功抵达厕所,然而解决完以后头一晕,差点又给自己栽坑里去。 要不是他在晕眩中及时抓住一丝清明,撑住了旁边的水泥墙,那么等安煜睡醒的时候,就会看到一个有味道的他。 可能还要带着点颜色。 萧溪重新躺在床上的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可以宣告报废了。 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缩在被窝里,一边在手机APP上挑药,一边瑟瑟发抖。 下好单,萧溪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安煜,正好,他这会是侧身,与自己面对面。 鱼王大人昨晚奋斗凌晨两点才躺,现在还睡的很沉很安静,那长到犯规的睫毛在脸上罩下一小片阴影,勾的萧溪忍不住伸手碰了两下。 这一碰吵到了安煜,他眉头轻蹙,抬手挥了一下,嘴里低声说了句滚。翻身继续睡。 小脾气还挺大。萧溪哑着嗓子笑骂了一句,又看了一眼时间。 这会才早上六点,药差不多六点半才能送到,他还能抓紧时间睡一会,等吃完药收拾收拾再去学校完全来得及。 在病气的作用下,萧溪很快就睡着了,但他也低估了病气的威力,电话震起来的时候毫无感觉,反倒旁边的安煜被震醒了。 安煜正过身子,习惯性的把胳膊搭在额头上,将脚从自己的被窝里伸出来,滑进了萧溪的被窝里,踹了踹他的腿:你手机响了。 哦,应该是我订的药到了。萧溪迷迷糊糊的睁眼,想要接通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安煜清醒了几分:什么药? 送药的小哥这时也在外面喊了一嗓子:有人吗?药到了! 来了!萧溪回了一嗓子,喊完就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里要冒烟,缓了一会他才踩着拖鞋下床,转头对安煜说:感冒药,我感觉自己不太对劲,就买了点药。 你确定自己是不太对劲?安煜望了望他,萧溪这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的样子,让他满脑子都是此人要去地府报道的错觉。 萧溪仰了仰头:那必须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吗。 话音一落,就出去拿药了。 安煜感觉自己脚下刚刚触碰到的热度还没有消失,又盯着那左摇一下、右晃一下的身体皱了皱眉,心道:你知道个屁。 在萧溪踏出屋子的瞬间,安煜抓起手机给张飞扬打了个电话,接通后喂了一声:二扬,帮我和萧溪跟雷总那里请个假。 怎么了?张飞扬在那头问。 安煜:有事。 哦张飞扬拉长声音,突然抓住了重点:我操!你俩该不会整晚都在一起吧?! 安煜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了,挂断之前还不忘甩一句:管好你的嘴。 坐在早点铺子里的张飞扬看着手机屏幕发愣,张大了嘴,口中叼着的包子啪唧一下掉进了混沌碗里,溅起大片水花,同桌一起的何琛与魏桥都遭了殃。 何琛操了一声,赶快抓起纸擦了擦,还不忘递给魏桥一些,擦干净后瞪了一眼张飞扬:你怎么接个电话还不会吃饭了。 不是,张飞扬咽了咽口水,瞬间就把安煜的话抛到了脑后,和对面的两个人说:我觉得,我发小和我铁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何琛的八卦之魂瞬间燃烧起来,将头往前凑了凑:说来听听,不对劲的事要一起分享才更有趣。 我铁子昨晚好像没回宿舍,说完这句,张飞扬四下张望,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神神秘秘的继续说:在我发小那里过、了、一、夜! 呔。何琛失望的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他们俩酱酱酿酿了呢。 张飞扬猛了一下: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看见的。魏桥手里的纸巾放到旁边,夹起一个小笼包送到嘴里,淡定的说了这么一句。 张飞扬没听懂:啊? 四眼的意思是,何琛接收到魏桥杀人目光立即改口:桥桥的意思是,看见他俩晚自习结束后一起出了校门,当然我也看见了,我和桥桥昨天走的晚。 魏桥翻了白眼,在桌子地下碾起了何琛的脚。 何琛疼的呲了呲牙,僵硬的转头,委屈巴巴从嘴里挤出三个字:错了,疼。 活该。魏桥放下筷子拿纸擦了擦嘴,瞟了一下早点铺子里的壁钟,将目光移到张飞扬身上:你知道安煜住在那里吗? 张飞扬点头:知道,他和我说过地址,为了方便上学就在后街租了个房。 那么,魏桥面无表情的提议:去捉奸吗? 何琛、张飞扬同时沉默了,眼神在空中对视了几秒,交接好暗号后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抓起书包起身:走!捉奸去! 早点铺子也在后街,和短租屋的距离很近,粗略估计一下行走时间也就五分钟,再加上这会时间还早,过去一趟并不妨事。 三个人轰轰烈烈的去捉奸,不料,还没走到短租屋就撞见安煜跑了出来。 形象有点难以言喻,但一眼就能看出来刚起床没多久。 他的头发有些乱,深灰色的睡衣睡裤都没换下去,整个人只能用邋遢形容。 定睛一看,安煜的背上好像还一个同样邋遢的人,胳膊垂着,随着跑动在空中晃荡,看起来跟个尸体似的。 张飞扬最先回神,迎了上去:我操!他怎么了! 何琛、魏桥也随之迎了上来,捉奸的事早就不知道忘哪里去了。 烧晕了。安煜喘着粗气回了一句,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眼里只有学校隔壁的医院,其它的一切都是屁。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丢脸丢大了 安煜:作死的人永远不知道自己在作死。感谢在20210114 03:21:25~20210114 20:52: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咕咕咕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33.我还活着 病房里。 白色的天花板,浓重的消毒水味,眼鼻双重折磨,刺激的人头疼。 我是在天堂吗。 这是萧溪睁开眼睛以后,脑海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紧接着记忆拉到了死亡前那一刻。 他拿完药以后,眼前突然开始蹦跶金星儿,天地随之在灿烂的星光中高速旋转了起来。 在这样的状态下走路,脚下难免会开始绕花步。 眼看着就要取得胜利,成功踏进温暖的小屋,萧溪却感觉自己的左脚绊住右脚扑了出去,光明也在一瞬间被黑暗吞噬所以,他是摔死的呢?还是烧死的呢? 萧溪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死亡现场有多蠢,而安煜好像见证了这精彩的一幕,似乎还喊了他一声。 操! 萧溪实在没忍住,哑着嗓子骂了一句。 这死亡方式他接受不了!天使们能不能给他个重新死一次的机会! 正当萧溪思考一会如何同天使进行沟通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道让他感觉梦幻的声音。 那清清凉凉的声音说:醒了。 醒了? 这两个简单的字,萧溪琢磨了半天也琢磨明白,脑子跟上了绣的车链子一样迟钝。 喝点水。那道声音又适时的想了起来,紧接着,他感觉自己嘴边多了一根吸管。 萧溪偏过头,愣愣的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心道:这天使怎么和安煜长得一模一样! 此时天已经有些晚了,昏黄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安煜的背上,晕出淡淡的光圈,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真有几分天使的那个味道。 安煜见萧溪两眼发直的瞪着自己,握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脑海中刷刷飘过的一大串飘红的弹幕:萧溪的脑子不会烧坏了吧!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安煜握紧杯子,张嘴啊了一下,见人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一起张嘴,又把吸管放进他的嘴中,牙根发颤的继续下达指令:闭嘴,吸水。 再次见萧溪乖乖的按照他的指示做事,安煜沉重的闭了一下眼睛,脑子里的弹幕变成了:完了!真傻了! 一杯水见底,安煜把杯子放到柜子上,起身走到窗边,然后摸出了手机,找到陈芳兰的号码。 安煜十分犹豫到底要不要给老妈打个电话,让她把这个消息转告给远在澳洲的萧仁河。 打吧。 儿子出事,萧仁河作为父亲终归是有权利知道的。 哪怕他走前抽了萧溪一巴掌安煜叹了一口气,把电话拨了出去。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从南麓小巷的宅子里出来以后,会因为萧溪给老妈打第一通电话。 心情无法用言语描述。 喂。那头很快就接通了,传来了女人温和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床上的一声喊:我操!我他妈还是活着的啊! 安煜转身去看跟个蚱蜢一样,在床上弹了一下的人。 很明显,萧溪想要坐起来,但因为身子没什么力气,软的像一团棉花,刚弹起来一半就摔了回去。 小煜,有什么事吗。陈芳兰在电话那头带着几分试探的问:我刚刚好像听见你哥哥的声音了,你们在一起吗? 安煜回神,嗯了一声说:你刚刚听错了,我没和他在一起。 哦,那你一会去找哥哥一趟,我 知道了,先挂了,我这边有点事。安煜打断陈芳兰的话,秒挂电话,走到床边将某个折腾着想要坐起来的人按了回去,脸不受控制的冷了下去:老实躺着。 安煜。被制服的萧溪没生气,嬉皮笑脸的说:抽我一下。 快点的! 安煜刚刚突然确定萧溪的脑子并没有烧傻,但现在听着他的话,这个念头又开始动摇。 他的思绪跟长了腿一样,自己在萧溪到底有没有烧傻之间反复横跳。 萧溪看安煜不动作,主动把胳膊伸到他面前:你快点着啊!让我感受一下活着的真实感。 这他妈还不如直接烧成傻子呢。 瞧着刚醒来没多久就开始抽疯的萧溪,安煜这下彻底确定此人没事,满足了他想感受真实感的愿望。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22) 萧溪哎呦了,躺在病床上咯咯咯傻乐起来,回了安煜一巴掌,但因为高度的问题,他只能把手拍在安煜的腿上。 正笑的欢实,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张飞扬、魏桥、何琛三个人推门走了进来,张飞扬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布兜。 他把布兜交给安煜,转头看向笑的有点癫狂的萧溪,走过去拍了拍被子:我的亲爸爸啊!您可悠着点吧,早上跟要死了一样,一觉醒来又活了啊。 爸爸我身强体壮,睡一觉自然就好了。萧溪笑着说。 安煜给他们三个人找了三把椅子,无情的拆了萧溪的台:你要是真好了,就别用公鸭嗓说话,难听的要死。 萧溪沉默,何琛张飞扬两个人却乐了起来,魏桥啧了一声,从书包里掏出小零食开始吃。 乐够了,何琛没骨头似的倒在魏桥的肩上,指了指萧溪:你们刚刚干什么了,他乐成那样。 安煜坐到床角,重复萧溪的意思:他让我抽他一下,说是感受活着的真实感。 这感情是以为自己烧死了啊。何琛说完,嘎嘎嘎又是一通乐,安煜也没忍住勾了勾唇角,轻咳两下把笑意压了下去。 魏桥抬手把肩上笑成抖抖机的脑袋推开:那为什么不自己抽呢,这样不是很方便。 萧溪赶快接话:疼啊,哪里下得去手。 不料,病房里的乐声更大了,引得巡房的护士推门走进来提醒了一句:你们小声点,别打扰病人休息。 病人本人早就默默的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只留了两个朝天中指在外面。 萧溪心道:笑的这么开心,不诚心损他呢吗。 等笑声停了下去,萧溪重新探出头,看向了被安煜放在柜子上的布兜:那里面是什么。 张飞扬接话:慰问品。 萧溪:什么慰问品? 张飞扬卖了个关子:你绝对会喜欢的慰问品。 萧溪顿时有些好奇,用脚碰了碰安煜:辛苦鱼王大人,拿来给我看看呗。 安煜起身走到柜子旁边,抓起布兜先往里看了看,在递给萧溪前问:你真想看? 快点快点,别墨迹。萧大爷伸出了手:怎么说也是给我的慰问品,不看看就太可惜了。 那你别后悔。安煜把布兜递给了萧溪。 萧溪美滋滋的接过来,打开一看,默默的把布兜还给了安煜,脑袋重新钻进被窝里自闭。 作者有话要说: 兔子:鱼!你妈妈催你和你哥在一起呢! 安煜: 兔子:所以!鱼你快点给我上了他! 萧溪:今晚缺一顿红烧兔肉。 这章的字数很微妙啊2222 另外下本想开这个【你也太可爱了吧[萌宠]】 第34章 34.再来一针 安煜接过让萧溪整个人都陷入绝望的布兜,对着拱起来的被子问:后悔了? 嗯。萧溪闷在被窝里应了一声:我都这样了,竟然还要让我写卷子操啊!张飞扬! 萧溪一把掀了被子,指着张飞扬道:你就是这么对爸爸的吗!人性呢! 对不起。张飞扬垂下头,委屈巴巴的声音道歉。 萧溪霎时间觉得心情畅不少,又差点一口气憋死过去。 张飞扬道完歉不过三秒,突然抬头对着萧溪做了一个鬼脸,道:爸爸放心,我下次还给你带卷子,生病不停学,您要做当代三好青年的表率! 要是给张飞扬手里插两面小红旗,他肯定能当场挥起来。 滚你大爷的!萧溪抽出脑袋下的枕头砸了出去,他算是认清张飞扬的真面目了。 这是想要了他的命! 看着萧溪炸毛,屋里又是一阵嘎嘎嘎,安煜却突然沉下脸,他抓起萧溪吊着点滴的右手看了看,凉凉的扫了一圈前来探望的三个人:别笑了。 三人齐齐缩了一下脖子,这目光冻的他们骨头疼。 萧溪也盯着自己的右手背看了一会,好像有点肿,抬头问:怎么了? 看不出来肿了? 看出来了,但为什么会肿? 跑针了。 ? 看着萧溪迷茫的眼神,安煜扶了一下额,他怎么就忘了呢,萧溪是个大少爷,能有什么生活常识。 安煜只能用非常通俗的话语解释:输液的针头,从你的血管里扎出去了。 我,萧溪噎了一下,一个词分为两段从嘴里蹦出来:操? 大少爷在脑子里构想了一下那个场景,他的血管该不会千疮百孔了吧。 就生个病而已 安煜把萧溪的手放到被子上,打算叫护士重新给他扎一针,却发现何琛已经带着负责这片病房的护士走了进来。 瞧见萧溪的手,护士变了个脸,凶巴巴的,她把屋里的几个人挨个瞪了一遍:你们怎么回事,过来看人还逗他闹腾,这下好了吧,又得挨一针。我早上给他扎针有多难,你们没看见吗?!这会怂了?装,继续装鹌鹑! 几个人全都低下头。 他们有罪。 护士三十多岁,胆大熟练,按着萧溪的手就把跑掉的针从手背上拔了出来。 扑哧! 液体从尖锐的针头里呲了出来,洒在了被子上一些。 护士调了一下输液管,递给安煜:帮我拿一下,再给他按一下针眼。 安煜站到护士身边,两只手忙活了起来:他没事吧。 没事。护士拿皮管勒住萧溪的左手,啪啪啪的拍了起来说:发现的及时,也就肿两天,可以出去买两个土豆,切成片敷一敷。 安煜:好,谢谢。 护士的手指找起了萧溪的血管:别谢我,你先和我身后那三个鹌鹑一起反思,病人不着调,照顾病人的也跟着不着调? 安煜陷入了自我反思没吭声,病人萧溪却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起来。 护士姐姐,我挺着调的,除了成绩不拔尖,其它方面真挺不错的,比如见义勇为,比如构建和谐美好的同学关系,再比如萧溪顿了一下,骄傲的抬了抬头:长得帅。 得了吧,你要是真着调就别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最后还要别人背你来医院。护士的语气没什么波澜,但每一个字都砸在萧溪心上。 安煜背他来的? 怪不得升天堂的时候,总觉得路途很颠簸,一上一下的。 但背他一路是不是很累 殊不知,这已经不是安煜第一次背他了。 护士还在继续念叨萧溪,也有叨叨屋里其他几个人的意思:年轻人还是注意点好,别总是以为自己身体倍棒儿,病了就是这个下场,直接废了你。 嗯。萧溪没心情辩解了:知道了,谢谢护士姐姐。 护士:还是那句话,别谢我。你小子就是命好,换成别人,这会说不定就转去隔壁的精神科就诊了。 确实命好,每次要嗝屁的时候,都有小可爱来救我。萧溪对着安煜眨了眨眼睛,又对他撅了一下嘴,呲牙乐了乐。 安煜把头撇开。 后面三只鹌鹑看见了这一幕,无声的呕了一下,每只鹌鹑脸上都写着一个大字,组合起来就是。 没!眼!看! 护士对身后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还在摸血管,萧溪手被上的血管藏的很深,非常不好找,必须精准,一步到位,不然还得多挨一针。 过了一小会,护士终于对安煜伸出了手:来,针给我。 安煜把针递给护士,视线不自觉的往萧溪左手背上飘,红彤彤的一片。 他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萧溪,无论是脸还是皮肤,这么冷不丁的一看,萧溪的长相很精致,恢复气色的唇是淡粉色的,就连皮肤也很白,白到轻轻一碰就会留下明显的印子。 安煜抬手摸了摸自己肩窝,上面的牙印愈合的很好,除了虎牙咬的深,留下了两个顽固的小圆点以外,其它的牙印已经看不见了。 而萧溪的皮肤这么白,若是他用同样的力度咬一口是不是会留下一个完整的印记。 一个属于他的印记。 砰! 安煜的心跳,乱了一下。 护士已经准备下针了,萧溪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叫了一声安煜:鱼鱼鱼!看看我。 干什么?安煜一张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赶快清嗓子咳了一下,不去和萧溪对视。 萧溪嘿声乐了一下:你觉得我帅不? 安煜:想听实话? 不然呢。萧溪动了动右手:快说我帅,操!疼啊! 说着护士已经动了手,一针见血。 其实这事挺丢人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针扎的疼,哪怕麻麻的一小下也忍不住怕。 大概是小时候身体弱,被针扎怵了,这多少留下了一些心里阴影。 殊不知,安煜此时在心里默默给大少爷钉上了娇气两个字,才对他的外貌进行评价:挺帅,跟个花孔雀一样。 萧溪起不来身,只能瞪着他:我去你大爷的花孔雀!老子连个能开屏的尾巴都没有! 安煜扫了他一眼:用脸。 萧溪没声了,他说不过,闭嘴还不行吗! 日了你个鱼头怪! 准备离开的护士,听见这话也笑了起来,转身对萧溪说:你朋友的评价挺中肯,别当我刚刚忙着输液,就没看见你对他撅嘴玩亲亲的小动作。现在的小男生啊,皮呦。 萧溪,自闭患者一号: 安煜,自闭患者二号: 其他三只鹌鹑,摇身一变,成为了三只鹅。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别问,问就是在自闭。 安煜:别问,问就是想把那个自闭的打死。 我觉得萧溪这腿早晚得骚断 第35章 35.撞破秘密 病房里的笑很快就停下了,谁也不想让萧溪再来一针。而晚自习的时间一到,安煜立即把张飞扬三个人轰走了,回来以后,病房里只剩下他和萧溪两个人。 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一个划手机一个抱着慰问品写了起来。 张飞扬带来的作业是两人份,把他们的都装来了。 萧溪看着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说专注就专注的安煜,表示非常佩服,他虽然也可以很专注的学习,但需要提前酝酿一下才可以。 鱼!萧溪突然叫了一声安煜,他这一个手肿着一个手输液,手机游戏根本玩不了,只能在网页上瞎逛,无聊透顶。 说。安煜放下笔看他。 你看我的手,萧溪把右爪子亮了亮:它像什么。 安煜用笔敲了一下他的掌心:行了,猪蹄收回去。 这话简直无聊到爆炸,但他偏偏陪着萧溪无聊了下去。 萧溪躺平叹了一口气,又瞧了瞧没多少的点滴,庆幸了一下,您可快点结束吧,他这骨头都躺酥了,想走人了。 饿了吗?安煜撑头问了一句。 你一说还真有点。萧溪说:但又没什么胃口,鸡鸭鱼全都不想吃,只想喝粥,出了医院陪我去后街的粥铺喝点吧,顺道回你哪里。 不用。安煜看了看手机:我定了外卖,也是粥。 他知道生病的人没什么胃口,而且吃油腻的也不好,白粥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过了一会萧溪才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定的? 安煜:送张飞扬他们离开那会订的。 萧溪甩了个飞吻:你简直就是贴心小棉袄! 滚!安煜把橡皮扔到了他的肚子上:那是用来形容女孩的。 萧溪挑了挑眉:那就小背心呗,贴身的那种。 安煜放弃挣扎,选择去等外卖,他觉得萧溪这人的下限可以砸穿地心了。 他拿外卖的速度很快,其实刚刚看APP的时候,小哥的位置就已经很近了,刚出门便接到了电话,小哥已经将外卖送到了电梯口。 安煜把萧溪的外卖拆好,又把他扶起来,撑起小饭桌:吃吧。 萧溪抓起勺子,看着安煜外卖袋子里格格不入的土豆片愣了愣:这玩意是 安煜坐在萧溪对面拆自己的外卖,也是粥,却多了一笼包子,他折腾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就随便在自动售卖机里买了块面包垫肚子,这会也挺饿的。 拆好外卖,安煜把土豆片按在萧溪手背上:敷猪蹄的。 卧槽,牛逼啊。萧溪抬手看了看:粥店还有这服务呢。 没有。安煜咬了口包子:我给商家打电话定的。 萧溪闭了嘴,仰头看着天花板使劲眨眼睛。 操! 萧溪! 你他妈坚强点! 不许哭! 但突然间真的好想哭! 萧仁河那老渣男都没对他这么好过!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23) 安煜竟然 打老妈失踪以后,萧溪每次生病都是凑合吃点药,硬抗过去的,给萧仁河打电话屁用没有,一年365天,一半的时间都在天上飞,哪里有时间管他。 怎么不吃?安煜抬头问了一句。 这就吃。 萧溪将勺子往粥里探去,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有力气,还是猪蹄太笨拙,勺子啪的一下掉了进去,平静的躺在粥面上。 操!萧溪不爽的骂了一句,手背上的土豆片也跟他对着干,滑到了桌子上。 萧溪刚想用筷子去夹葬身粥海的勺子,整个粥碗直接被拖走了,换了一碗新的,土豆片也重新回到了手背上。 安煜把两碗粥对掉了一下,看着萧溪的手,认命的拿起自己外卖袋里的勺子,盛了粥送到萧溪嘴边:张嘴。 啊?萧溪愣住。 别啊。安煜把勺子送进他嘴里:吃饭。 一口接着一口,萧溪觉得自己活像个不会吃饭的学龄前儿童,却没有什么反抗的欲望,所有的意志全都拿去憋住眼泪了,他甚至有点享受这种被投喂的感觉。 大少爷生平第一次觉得,淡出鸟的粥竟然能这么好喝。 任重而道远,店家的粥量给的很足,愣是喂了半个小时才喂完,不过,点滴又走下去不少,快见底了,这个刹那,萧溪觉得时间好像没那么难熬了。 将最后一口粥咽下去,他指了指安煜面前的饭:你也快吃吧。 安煜没说话,直接闷头开吃,别问他有多饿,再喂一会,桌子都能给吃了。 吃完,安煜收拾残局,点滴也差不多吊完了,他又把护士喊了过来。 护士换人了,就连门诊楼都停了,只剩下急诊亮着猩红的灯,两个人都往外看了一眼,天已经黑透了。 能行?安煜看着要自己走的萧溪问了一句。 我现在好的很。萧溪原地动了动:除了身体轻飘飘、嗓子有点疼以外,没有什么其他异样的感觉,走吧。 两个人一起往后街的短租屋走,这段路程走起来真很长。 育嘉这所私立高中虽然不拔尖,但也能在莫城的高中圈子里排上名次,再加上成校时间早,风评也还不错,生源一直挺好。 整个学校,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学生加在一起,零零散散有四五千人了,学校的规模可想而知,从医院走到后门虽然比前门要近,但也少不了二十分钟。 哪怕没彻底好利索,但萧溪现在的精神头很足,他走两步还蹦跶了起来。 安煜按住了他的肩膀:别蹦了。 为什么?萧溪克制不住自己的喜悦:我现在还想飞呢! 行。安煜松开他:你看看自己的衣服,特别是裤子。 尴尬了。 萧溪低头一看,见自己穿的还是睡衣睡裤立马老实了,赶快伸手捂住自己的屁股,对着安煜说:操!你走我后边,帮我挡着点。 安煜轻嗤了一声,破天荒的说了一个长句:我早上背你去医院的时候,这条街上没瞎的人基本都看见你屁股上的两个爱心了,又红又艳。 我去你大爷的!萧溪对他抡了一下胳膊。 安煜侧身躲开,指了指他的屁股:露出来了。 操!萧溪又捂住自己的屁股:挡着点挡着点,太他妈丢人了。 安煜挪了挪身子,将萧溪挡严实,一走过路灯,看见他屁股上露出来的爱心一角,就有点绷不住。 或者,每次萧溪换完睡裤,在他面前走动的时候都特别想笑。 萧溪的睡衣睡裤看正面其实挺正经的,浅白色的上衣和短裤,衬得整个人干净极了,偏偏屁股的位置印了两颗心,干净瞬间变成了骚包。 走在街上跟神经病窝笼疯出一样。 真不知道萧溪为什么要买这么个款式的睡衣睡裤,不过这也挺符合他的风格,没什么可奇怪的。 一路走一路憋笑,好不容易路过学校的后门,要到短租屋了,萧溪却突然停住脚步,往前面看去。 好在安煜脚下刹车即时,不然就要撞上去了,还没等安煜把你干什么问出口,萧溪先往后退了几步,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你看看,前面那两个人是不是何琛还有魏桥。 安煜听他的话抬头去看:是他们。 何琛魏桥并肩走着,两个人挨得很近,没过几步就拐进了后街的一条巷子。 萧溪脸上一个坏意闪过,扯住安煜的胳膊追了上去:走,我们过去吓他们一跳,竟然敢翘晚自习,真是胆大。 你没翘过?安煜被迫跑了起来,他不是什么网络闭塞用户,偶尔也会在网上瞎逛,其中不乏育嘉的贴吧。 至今热帖还和萧溪有关呢,本来就长得人模狗样的,再加上乱七八糟的事一堆,他在学校里红的发紫,楼内的回复从表白的到翻老底的,什么都有。 安煜自然得知了一些关于萧大少爷的辉煌战绩。 萧溪对他翻了个白眼,双眼皮的褶子深了一下: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阻止两个老的去领证啊! 安煜:难为你了。 萧溪的脚步又快了几分:别废话,快点着,让他们下午嘎嘎嘎一通乐我,心里的小本本可都记着呢。 安煜没在说话,跟着他一起跑,但没跑两步速度就回去了,一看就是被病气拖累了。 萧溪也闹心自己目前这病歪歪的身子不争气,可是没辙,自己作出来的,只能自己受着。 追进巷子,萧溪失去了目标,在巷口跺脚,刚要说话,却被安煜捂着嘴拖到了一颗树后,死死的禁锢在怀里不松手。 萧溪呜呜的两声,用眼睛瞪着他:你干什么! 安煜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说话,又往前斜前方的一颗树下指去,然后松开他自己去看。 萧溪突然紧张了起来,身子从安煜怀里退出来,小心翼翼的扒着树干往外看,两颗树的距离不远不近,听的到,看的见。 看清以后,萧溪的身子霎时僵住。 他转头看了一眼安煜,又继续去看。 后街的这条小巷很有沧桑感,一眼便知上了年岁,巷道两边种着的垂杨柳,树干粗壮,柳条繁密,像是纯天然的帘幕,提供了一个接吻的圣地。 不过,柳条虽然繁密,但微凉的晚风一吹就会荡起来,露出里面被遮挡住的两个人。 何琛把魏桥抵在树上,一手还着他的腰,一手扣着他的头,魏桥微微垫脚,搂着对方的脖子热情的回应。 这和那个少言寡语的魏桥,判若两人。 从人家处照出来的灯,洒在两个人的身上,在地上映出一道被拉出的影子,重叠着缠动着,小飞虫的嗡嗡声中,又夹杂了几缕融合在一起的喘息声。 两个人的吻渐渐由火一般的炙热,转至水一般的平淡,何琛离开那柔软的唇,把自己的头往下移,埋进魏桥的肩窝。 魏桥颤抖了一下,用又沙又软的嗓音叫了何琛一声:哥。 嗯?何琛抬头看他,声音比魏桥的还要哑。 魏桥将手指插进了他的发丝里:靠外些,不想被看见。 何琛动手滑了一下他的眼角:桥桥又羞涩了。 快点。 好。 唔 一声清晰的闷哼砸进萧溪的耳朵里,伴随着的还有要震破耳膜的心跳声,他的手胡乱抓了起来,抓到一个冰凉触感的东西赶快贴在自己火热的脸上。 看着,一直在偷看着,萧溪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无耻偷窥狂,但他一点也不敢动,怕引起两个人的注意,只能这样。 直到两个人走了,踏进不远处的一个人家,里面某一间屋子的灯亮起,晃了一下萧溪的眼睛,他才知道,自己可以动了。 萧溪转头看向安煜,张了张嘴又因为现在的姿势卡住。 安煜站在他身后,右手撑着树干,左手扶着他的脸,而这左手上面还有一只手。而他们两个映在地上的影子,比那两个人还过分,彻底的缠在一起,分得清是两个人,却分不清谁是谁。 对视了一会,萧溪猛的从安煜怀里退出来,眼睛哪里都好看,就是不敢看安煜,磕磕绊绊的说:我今晚回宿舍睡。 嗯。安煜点了点头,没做挽留,却补了一句: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嗯,拜拜。萧溪说完,转身就跑,脚步平底拌了一下,喊了一声我没事跑的更快了。 安煜踏出去的脚收回来,拧着眉往自己的短租屋走。 心跳好快。 两个人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事只有:他们撞破了一个秘密。 一个隐晦的、一个暧昧的,只能对彼此讲的小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魏桥何琛:向祖国保证!我俩没有血缘关系!跪地不起! 我觉得此场景应该有个名字,叫:琛哥教你种草莓两更放一起,这段时间三次元要忙一篇论文,只能一更,但我会把一更写长写粗【跪下】 第36章 36.得伺候着 这一夜,萧溪基本没睡。 空荡荡的宿舍,萧溪躺在床上反复闭眼再睁开。 他和安煜分开以后,发现自己胸膛里的那颗心开始撒了欢,比哪一天都活跃,好像要从手背上的针眼冲出去。 不是他不想睡,而是每次一闭眼,何琛与魏桥在树下接吻的场景,就会在他的脑海里来回飘荡。 待画面定格,却发现被抵在树上的人变成了他自己,而抵着他暧昧纠缠的人是安煜。 啊! 简直要疯! 但那个场景让萧溪死活不敢打断,也不想去打断,烈火般的炙热中纠缠着无数年少的青涩。 转头,身后还有一个安煜,近在咫尺,火花噼里啪啦,眼睛被刺激的选择性失明,目光里只剩下那淡色的唇畔,总想大着胆子去碰一碰。 安煜的唇是柔软的吗? 安煜的唇是带着惹人上头的薄荷味吗? 安煜的唇 唇唇唇! 唇什么唇,发春了吧。 你个老色批! 你个臭流氓! 克制了一晚上,想尽各种办法,萧溪终于把这该死的渴望压了下去。 打开手机浏览器一看,搜索记录清一色的全是佛经,他用一个晚上将自己变成了和尚。 现在! 清心寡欲! 无欲无求! 然,萧和尚走到班门口直接定住,看见教室里正在交作业的安煜,一秒还俗 去他的清心寡欲、无欲无求,邪恶的念头瞬间喷涌而出,两个小人开始在脑子里来回翻滚。 小人有名字,一个叫萧流氓,一个叫萧和尚。 萧流氓:妈的!你快点给老子冲上去吻他! 萧和尚:阿弥陀佛,施主淡定。 萧流氓:淡你个狗头!在定一会蛋炸了。 萧和尚:炸了正好,息事宁人。 萧流氓:操!不要管他,快点冲上去实践,而且安煜昨晚也看见了,说不定他跟你一样邪恶呢,嘿嘿! 萧和尚:怎么可能,你看看他平静的外表。 萧流氓:那外表之下呢?瞧瞧那乌黑的眼圈,他晚上都想了些什么呢 两个家伙实在吵的萧溪头疼,直接被他一把掌一个,全都抽飞! 萧溪站在教室门口,低头看了看,很好一马平川,罪恶的根源非常平静没有造反,思想的揭竿起义已经暂时平定。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鼓起勇气,准备迈出太监的第一步,肩膀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张飞扬扯着大嗓门,在他身后道:溪哥早啊!一晚上不见可想死啊!我了。 最后两个字,赫然变成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伴随着的,还有萧溪的暴喝:我操! 萧溪被吓了一跳,身体凭借本能,一胳膊肘杵在了张飞扬的肚子上。 张飞扬这会正靠墙捂着肚子吸凉气,力道可想而知。 班里这会来了有一半的人,零零散散的挤到后面那两张公共课桌旁交作业,本来没什么人注意到萧溪来了。 拖了张飞扬的福,这下所有人都注意到他了,其中,自然包括安煜。 看着交好作业,向自己走过来的人,萧溪的背脊绷直,头却死死的低着,思想有冲回宿舍的势头,身体却诚实的站在了原地。 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哪怕人在他面前定住,也依旧是这个姿势,萧溪的心里慌乱起来:你在怕什么,抬头,抬头看他啊! 安煜看着他的头顶,眸光暗了一下,把视线移到别处,刚要说些什么,张飞扬抓住他的胳膊抢了话:鱼!快点给我报仇!要不是我肚子厚实,胃就给我捅出来了。 张飞扬自知这俩人他哪个都不是对手,只能下场找帮手。 在他看来,安煜是个不错的选择,怎么着也是发小,穿开裆裤摔跟头的交情在这里摆着呢。 而且,他和萧溪才认识多久,感情肯定不深 个屁! 安煜皱了皱眉,一巴掌呼在张飞扬脸上将他推开,生硬的吐出两个字:起开。却柔和的对着萧溪说了一句:过来。 张飞扬遭受暴击,肩上的小书包啪叽一声,砸到地上,盯着那两个肩并肩离开背影。 他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两个人认识虽不久,但架不住白天晚上都在一起厮混啊! 张飞扬感觉自己现在弱小可怜又无助,心情只剩下一串难以言喻的点, 安煜和萧溪并没有去哪里,只是停在走廊的柜子前。 育嘉的教学设施还算齐全,学校为他们每个人都配置了一个柜子,就摆在教室外面,这应该也算是标配吧。 等下。安煜说了一句,就去开柜子。 萧溪微微偏头,用目光扫视安煜,可扫到喉结就继续不下去了,他怕自己那带着点颜色的眼睛,一个激动,就把心里小九九全都暴露出来。 至于说话,更别提了,这嗓子眼儿里活像卡了一整只鸡,鸡毛根本不够用。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24) 在旁人看来,萧溪只是病还没好利索,精神头欠佳不想说话罢了,但只有萧溪自己知道,他这是怂,因为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变成了一只鸵鸟。 你今天很沉默。安煜壮似随口说了一句,却没给萧溪解释的机会,将拿出来的东西递给他,你的快递,昨天你晕着,电话我接了,让人给放院子里了。 快递是一个大箱子,上面用黑色的塑料包裹着,订单上也没注明是什么商品,就打保密两个字,神秘感瞬间被拉满。 萧溪的记忆咔嚓一下断层,想了好一会,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是他给安煜的关爱十瓶肾宝! 下单的时候,他将地址填到了短租屋,那个大院里有一个专门放快递的桌子,倒也方便。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刺激的忘了这事。 萧溪把快递推回去:你收着吧,这是我给你买的。 给我的?安煜看着这个大盒子有些懵,那他早上废劲带过来做什么 萧溪点头:嗯,这会别拆,晚上回去在拆。 行。安煜应了一声,又从柜子里拿东西,这回是两个盒子,一个快递纸盒,一个透明的分栏药盒,他吧东西放到萧溪手里:一样,回去拆。 这个呢?萧溪拿着透明的药盒问了问。 盒子里每一个小栏的药粒都一样多,还有一张说明书,他大概猜到安煜的意图了,但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安煜把柜子关上:昨天开的药,忘记给了。药一天三次,我把量分好了,直接吃就行。 萧溪沉默。 安煜又问:吃早饭了吗? 忘了。萧溪苦涩的摇头。 他带病熬了一个通宵,脑子基本卡废,再加上刺激,哪里还想的起来早饭是个什么玩意。 直接去他奶奶个腿吧! 我就知道。安煜低低说了一句,又像是变魔术一样,从柜里拿出一罐粥放到他手里:喝完再吃药。 粥是从早点铺子买的那种,还热乎的。 萧溪握着,脑子里想亲他的念头就差写在脸上了,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安煜转身回了教室,留下一句:你向来不吃早饭,得伺候着。 厮混的这些日子,他基本摸清了萧溪的生活规律,懒得要死,早饭有人伺候就吃,没有人伺候就一觉闷到十二点,跟着午饭一起吃。 最神奇的是,这样睡来睡去,晚上还能在十一点前入睡,简直就是猪一样的睡眠质量萧溪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猪一样的睡功,吃完药以后就趴在桌子上补觉,不过在睡前,他看见了秘密的当事人一起进班。 魏桥何琛今天没什么太大的异常,但在萧溪眼里,这俩人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魏桥今天在校服外套里面穿了一件高领,坐下以后,隐约能看见魏桥的右耳根后面,好像有一块红红的印子,被头发微微遮住,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至于何琛,往椅子上一坐,老神在在,时不时伸手骚扰一下魏桥,浑身都上下都散发着老色批的气息,眼里餍足的神色跟个偷了腥的猫似的。 都是快成年的人了,萧溪自认不是什么小白花,在网络与时间的洗礼下,脑子里多多少少装了些黄色废料。 他的视线偏转,不自觉的定在安煜挺直的背脊上,仿佛拥有了透视眼,隔着衣服看到了内在。 啧啧啧。 安煜的身材没的挑。 每次安煜换衣服的时候,他都能不小心偷窥到一些。 正面背面,上面下面,身上没有丝毫的赘肉,只有带着力量的肌肉,却又不给人夸张的感觉,只能用完美来形容。 萧溪咽了咽口水,头又开始晕,赶快埋进了胳膊里。 不能在看了。 会要了他的命。 罪恶的根源都有造反的架势。 都怪何琛他们。 就是这两个人引的他想对安煜犯罪。 鲨鲨鲨,该鲨! 可为什么他只想对安煜犯罪呢 安煜可是他名义上的弟弟。 不可以犯罪! 哔了狗。 把他也一起鲨了吧! 因为这场小插曲,萧溪补觉的时候反复做梦,但中途只醒了两次,还是被人叫醒的。 第一次醒,是被安煜叫起来吃午饭,结束了继续睡。 第二次醒,是晚自习被雷总叫去谈话,这下彻底清醒了。 太晚了,整个办公室就他们两个人。 雷总一看就是刚刚步入中年,脸上的褶皱并没有那么明显,再加上是圆脸,反倒减了龄,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萧溪突然就想起在厕所偷听到的部分谈话。 别说,还真有几分仔的那个味。 站直了!雷总见萧溪嬉皮笑脸的,严肃的拍了拍桌子,他得先在这个学生面前树立起威信,我跟你谈话呢,乐什么! 萧溪站直身体,认错的态度非常积极:老师对不起,您继续。 不着调!雷总瞪了他一眼:我刚刚跟你说的事,有听到吗? 他全程都再走神,耳边只有声音却没有内容 萧溪低下头:老师,您能在说一遍吗?可能病的太严重,这耳朵暂时出现了一点问题,刚刚没有信号。 使劲扯!雷总点了点他:现在好好听,不许走神。 行嘞。萧溪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老师可以坐会吗,有点累。 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雷总点头同意了:坐吧,生病了下不为例。 谢谢老师。萧溪不客气的坐了下去。 见人坐下,雷总把一张班委报名表推到了他面前,萧溪不明所以:您的意思是 雷总又递给他一支笔:咱班之前的班委和各科课代表分出去不少,其中包括班长在内,所以,我想让你报名,参加班长竞选。 ? what the fuck!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我想造反!造反造反造反! 安煜:疯狂加一!加一加一加一! Ps:魏桥何琛已经成年了!算是一班最老的两个人,什么后边会解释哒!所以嘛,成年人了,把草莓种成片不犯法,欧耶(我太难了,别鲨我) 预防针:下一章谈谈学习,可能有点微妙 第37章 37.荒原野火 萧溪当场凝固,就他这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成绩,从小到大都没被老师赏识过。 在任命制的小学生时代,连最苦逼的卫生委员都没当过,更别提班长了 他心里想要发光发热的念头,目前只剩下几颗吹一吹就灭的火星了,整个人在学霸和学渣的夹缝中艰难求生人称小透明。 萧溪憋了一大口气:老师,您没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雷总笑了笑,说了一句看起来和这事没有什么联系的话:我和张老师的谈话,你和安煜都听到了吧。 萧溪:??? 否认和承认都不行,而雷总这态度显然很确定。 他只能选择沉默。 很好奇对吧。雷总好心的解释了起来:那天保安联系王主任了,说有一个学生没出操,鬼鬼祟祟的,把一层的四个洗手间串了个遍。 这个学生又在最后一个洗手间里呆了很久,和另外一个满脸惊恐、没穿校服的学生一起走出来,就怀疑他是混进学校的危险分子。 王主任看完监控,认出了你们,当即冒着火给我打了通电话,还把监控资料传过来一份,你想看看吗。 看个屁! 萧溪陷入深深的自闭。 大野牛拿什么表情给雷总打的电话他都能想象出来,两颗牛眼珠子一瞪,先吼为敬:你们班这两个学生怎么回事! 而且,安煜哪里是什么危险分子。 他才是危险分子 ojbk! 快点把这色批拖出去枪毙! 雷总撑着下巴看萧溪,继续说:王主任本来还要找你们谈话,但被我劝下来了。你说这么大的事,是不是得给我点回报,比如报名当个班长什么的。 萧溪整个人都有点四分五裂:老师,大恩不言谢,但当班长我一点经验也没有,您再和其他人聊聊吧。 我倒是挺看好你的,经验可以慢慢积累,但人缘不行。你知道吗,咱们学校的贴吧里,有人给你盖了栋楼,我还收藏了。雷总说着拿出手机给萧溪看。 从标题开始就让萧溪想一头撞死在办公室。 【进来看看育嘉的草中之草,入股不亏,买定离手。】草中之草 这学校的人都无聊疯了吧。 萧溪把屏幕暗灭,将手机推回去,他甚至怀疑雷总想折磨死他! 闭了闭眼睛,萧溪道:老师,说白了,我就是不想当班长,真的。 雷总带着点妥协的意味说:行吧,你要是不想我也不强迫你。咱们班这情况,我在想想办法。你先回去吧,旷课的事不许再犯了,不然有你受的! 提到一班的状况,萧溪突然来了点兴趣,毕竟那天的谈话,气的他差点出去揍人。 他这样的学生怎么了? 不就是成绩不拔尖吗,犯点事就跟进墨缸里游了一圈似的,直接黑透了,好像以后还要出去杀人放火一样,反正怎么看都不顺眼。 他要是当了班长,肯定能气死那个姓张的。 不行! 他要当班长! 转变就是这么快,先不管有没有经验,把憋着的气出了再说。 你不看好我这样的,那我偏偏要向你证明:我这样的还真就可以! 大少爷的斗志一下扬了起来,想要奋斗的火把非但没被彻底吹灭,反而熊熊燃烧。 萧溪平复了一下心情:要不您跟我透露点咱班的情况,说不定我就想当班长了呢。 啊?雷总愣了一下,他实在没搞懂萧溪的转变为什么这么快,但说说也无妨,毕竟萧溪那天听到了一些,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雷总说:咱班比较特殊,同学们普遍有一个特点,偏科太严重,某些科目能拔尖,某些科目连及格线都遥遥无期比如你。 萧溪: 他知道自己的腿瘸的挺严重的,大概是那种右腿正常、左腿直接萎缩没了的瘸,最后发展成为单腿蹦。 雷总找出萧溪的成绩分析单推给他:你自己看看,语文和数学都上了130,物理和英语倒好,一个30一个60,我差点怀疑你考这两科的时候没带脑子。 萧溪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偏科这事确实难搞。 要治偏科,还是要先从兴趣下手,喜欢上这一科。 但培养兴趣又是最难的,毕竟已经成瘸子了,一看成绩就闹心,只想把好的做到更好,不行的就算有心也死活看不进去。 他做语文和数学的时候,可以快乐在题海里游,可一碰物理和英语,就想吃了卷子,完全没心情。 那么问题来了,他平常见安煜学习那么认真,每一科的都会分配好时间,天天过凌晨,怎么也会被分到一班呢。 萧溪抬头看向雷总:老师,能给我看看安煜的成绩吗,我绝对不说出去。 不行。雷总拒绝的很果断:这是同学们的隐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安煜是咱们班第一,他只有语文瘸腿。 娘的!雷总突然彪了句粗口:但他这一科瘸的我心里这叫一个堵得慌,不仅字丑还答的驴唇不对马嘴,我都不想教语文了。 雷总不说最后一句话还好,一说出来,脑子里又绕起了安煜的语文成绩,甚至还想看看安煜的卷子字到底写成什么样呢。 不过,他平时还真没注意过安煜的字,没人强调,谁去在意这个呢。 一时间,疑惑和亲安煜一口的念头,在脑子里各占据了半壁江山。 行吧,不管怎么样,还是满脑子的鱼 雷总一说,一班总体的情况萧溪猜的差不多,各种小瘸子往里一扔,谁带谁倒霉,年终奖没有不说,可能还得倒扣。 学校的意图也在明显不过,说好听点,是让一班随遇而安,说不好听点,就是让一班自生自灭。 这事倒也正常,为了升学率和地区大排名考虑,学校肯定会择优而教,还会优中选优,不然也不会有实验班和普通班的差别。 只不过一班有点惨,成为了普通班中的残疾班 萧溪突然产生一种错觉,残疾班的同学虽然陌生,却有着同病相怜的苦楚。 有时候,明明不想被放弃,却只能被放弃,活成别人眼中这样的人。 老师,萧溪牙根一咬:班长竞选,我报名! 啊?!雷总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激动了起来:真的? 萧溪直接把报名表填了:真的。 行行行,不错不错不错,雷总笑的合不拢嘴,那就先这么定,回头我找时间开个班会,你先回去吧,晚自习都下了。 那行,雷总再见。萧溪挥了挥手,出了办公室。 看着打开再关上的门,雷总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一脸阴谋得逞的样子。 让萧溪竞选班长这事,他真没报太大的希望,可中途不知道哪句话刺激了萧溪,竟然就成功了。 雷总使劲握了一下拳,兴奋的自言自语:雷仔不错嘛!最难搞的刺头都被你成功拉拢入伙,带好一班指日可待!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25) 萧溪踏出办公室,突然就觉得这事不太对。 一班偏科的又不止他一个,全班都残疾,怎么偏偏找他谈报名竞选的事,不应该民主选举吗。 萧溪灵光了一下,雷总盘算的倒是清楚,这不摆明了想拿班长这个神圣的职位牵扯他,不再进行旷课大业吗。 萧溪无奈的笑了笑,课以后肯定不会旷,毕竟有安煜这个合作对象,完全没必要。 不过班长吗,还是要当的,气死那个姓张的! 带着这股神圣的使命感,萧溪提着书包回了宿舍,并在这股使命感的压迫下,忍着难受把今天留的作业给写完了。 作业很多,特别是物理和英语,各留了两张卷子,写的他头晕眼花,愣是开着小夜灯鏖战到凌晨两点才收工。 但让萧溪欣喜的是,陷入到我爱学习的状态之后,邪恶念头消失了不少。 他把作业收进书包,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恍然想起自己晚上还没吃药 被雷总叫走的时候,安煜特意嘱咐过,却还是忘了。 萧溪从书包里掏出小盒子,又注意到安煜给他的快递。 里面是什么? 萧溪吃完药,几下把快递拆开,看到装着东西愣住。 【安神补脑液】 #脑黄金,有保障# 安踏他他他他妈的竟然给自己买这个! 炸肺了! 萧溪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图片给安煜发过去,配文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又甩了一排怒火冲天的脑袋。 很显然安煜也没睡,界面顶头立刻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萧溪盯着它看,等待回复。 嗡嗡 手机在震了两下。 石头鱼:你也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石头鱼:图片jpg. 石头鱼: 菜刀jpg. 图片里是整整齐齐的十瓶肾宝,摆在安煜平时用的桌子上。 萧溪脖子一凉,脑海里浮现出一张锅底脸,硬着头皮打字解释。 荒野小溪:这不很明显,给你补肾用的。 石头鱼: 荒野小溪:你这补脑液呢,菜刀jpg. 石头鱼:同理,补脑。 荒野小溪:滚你大爷的! 石头鱼:没有大爷。菜刀jpg. 萧溪当即甩了一串表情包,小人拿着菜刀各种挥舞,配文砍死你。 发了一会萧溪停下,懒得打字了,直接发了一条长语音过去,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沙沙哑哑的。 我觉得你还是吃点,没有坏处,也没有副作用,我咨询过,都是正规药厂出品的,可以放心吃。你实在不放心我去医院重新买,手那么凉,怎么可能额,总之,我肯定会给你保密的。听哥的话,好好补一补,性|福很重要。 这条语音过去,上面对方正在输入字样一直在显示,可过了好半晌才回过来消息。 也是一条语音,短短的几秒钟。 萧溪点了一下,差点把手机从宿舍扔出去。 语音冷嗖嗖的,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说:哥!我行不行,你可以试试。 沃日! 萧溪把手机直接关机,瘫坐在椅子上当咸鱼。 凌晨两点,夜深人静,宿舍里砰砰砰的只有心跳声。 忽的,阳台的窗外刮进来一阵凉风,吹的萧溪打了个喷嚏,他赶快起身把阳台门关上。 风一吹,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这感觉到底是什么。 不过,燥热的夏天终于要过去了,转而是干烈的秋天。 秋天这个季节向来让人琢磨不透,总是转变的措不及防,就像少年人心底的悸动,眨眼间便烧成了燎原的野火。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别说,真的想试试。 准备进入下一卷《野火》。 怎么又口掉了!!!! Ps:作者的内心独白。 第二卷 的最后几章,写的我整个人都是飘得,没谈过恋爱,只能用暗恋过的感觉去写,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感觉,大概就是:心动了,却暂时又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忍不住去想一些不该想的。 总之,我写这卷的后面几章只想啊啊啊啊啊,各种脸红心跳,不知道看文的小可爱有没有,若是没有,或者感觉不对就说出来吧,我努力改进。 第38章 38.一脚踩空 接连的冲击,让萧溪许久都没睡好。 每天晚上他都在做类似的梦,里面发生着某些奇奇怪怪的事。 比如他和安煜以各种姿势抱在一起。 比如他会发出某种声音。 比如他会求安煜停下,那个禽兽却咬牙切齿的问:你觉得我行不行,不行继续。 再比如这梦连着做了一个多星期,年轻人的火气泄过了头,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需要补补的。 萧溪不敢把这事和任何一个人说,尤其是安煜,甚至一看见他就想跑,把梦里的事和自己一起藏起来。 他害怕安煜发现自己的异常,然后以为他是个疯子,开始疏远他、讨厌他、甚至恶心他。 从小到大,萧溪习惯了有人陪伴,一点也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孤独,会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 以前,萧溪有妈妈陪着,可人失踪以后,他被萧仁河放养了,诺大的老宅只有他和保姆,说话好像都能听到回音。 后来,陈芳兰住了进来,虽然她待萧溪很好,视为己出,但对于萧溪而言,妈妈只有一个,他可以同陈芳兰和平相处,却无法接受她取代妈妈的位置。 在这样的心理作用下,无论是陈芳兰还是任何其的女人,萧溪都不会接受,宁可被孤独折磨。 只不过萧溪很绅士,没有把压力给到无辜的人,全都卸在了自己老爹身上。 但安煜的出现是个意外。 安煜见证了许多他丢脸时刻,虽然嘴上骂他但从始至终没有露出过嘲弄的表情,还总是不计前嫌的帮他。 每次和安煜待在一起,哪怕是不说话,仅仅是看着这个人,都会感到满足,静静陪伴有时胜过千言万语。 这样的朋友,这样的弟弟,萧溪很珍惜,非常珍惜,他不想将人吓跑! 所以,这段时间,他每天都活的战战兢兢,既要努力维护好现状,又要克制住自己不该有的冲动。 可萧溪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在面对安煜的时候,他才会产生这样的冲动,看见张飞扬那头猪只想一巴掌拍飞。 这日,萧溪照旧把虚字写在脸上,没精打采的走进班,按照惯例和安煜打了个招呼直接蔫成怂包,努力让自己和所有的同学一样,按部就班的交作业上课。 每节课萧溪都会抬头看老师,笔也在本子上刷刷的写。 但低头看,上面的内容和学习毫无关联,全是同一句话。 请克制住你想骚扰前桌的冲动! 上午最后一节是数学,台上的老师看萧溪两眼发直,冷哼了一声。 他拍了拍黑板:萧溪,你上来解这道题。 莫名中奖的萧溪笔下一顿,在本子上直挺挺拉出一条线。 他看了一眼老师,随即也冷哼了一声,一看就是张岩故意刁难他。 说来也巧,他们一班的数学老师,前两天上课不小心从讲台边缘踩空,八个月的孕肚摔早产了。 一时间整个班鸡飞狗跳,打120的,喊老师的,叫校医的,甚至还有胆大的学生当场研究起了接生。 好在学校旁边就是医院,送走的也快,得知母子平安,所有人才把心放下来。 不过这也导致一班换了数学老师,好死不死换成了张岩,就是那个和雷总在厕所交流的老师。 快点,你要让全班同学都等你一个人吗?张岩见萧溪坐着不动,催促着。 萧溪合上本子起身,默不作声的走向讲台,路过安煜听见一声轻轻的提醒,是答案。 这么快就做出来了? 萧溪带着惊讶拿起粉笔,按折一段后才开始看题。 你要是做不出来就直接说,接下来好好听课。张岩看了萧溪一眼,将不喜都刻在了脸上 :别整天人坐在教室里,魂不知道飞哪去了,你要是这样还不如天天旷课呢。 萧溪克制着自己把粉笔戳他嘴里的冲动:您能闭嘴吗?打扰我看题了。 你!张岩瞪了他一眼,留下一句我看你能做成什么样。就下去巡看了。 萧溪翻了一个白眼,开始下笔写,他这种单腿蹦的小瘸子,就喜欢做自己的强项,但架不住总有人叨叨叨,做题的速度慢了很多 张岩在台下巡看,一边走一边说。 你们的做题速度太慢,同样的时间,18班这会已经解完了,你们怎么才做到第二步。 平时让你们多练习不听,发的作业也不好好写,总是错一片,连基础题都能给我解错。 我跟你们说,18班的作业基本全对,平时还有人找我要竞赛题练习,你们呢,放学就撒了欢,都高二了还不知道抓紧! 张飞扬,你听讲了吗?第一步就解错了!张岩路过张飞扬的时候停下:刚刚是不是又玩手机没听课? 老师,我没有。张飞扬顿住:我真没听懂! 没听懂还不好好听课,就知道上课玩手机。张岩瞪了他一眼,显然不信:雷总就是对你们太好了,我带的18班没一个敢拿手机的! 张岩回到讲台时,正巧萧溪落笔,他看了一眼,答案是对的,从鼻孔喷气:回去吧,不要仗着自己会就不听课,早晚有你不会的。 萧溪懒得理他,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腿伸直,踩到了安煜的椅子腿上,半点听课的心情都没有,直接光明正大的偷机摸狗。 同样开始偷机摸狗的还有张飞扬。 萧溪刚拿起手机,微信就开始疯狂弹消息。 张飞扬:我就他妈日了,他以为他是谁,眼珠子怎么不瞪出来? 张飞扬:我从早上到刚刚都没碰过手机,简直就是在逼我不听课。 张飞扬:他要是不愿意带咱们班就他妈立马滚蛋,天天拿18班说事,简直就是个摔炮,有本事和老子打一架。 张飞扬打字抱怨的地方是一个五人小群,萧溪、安煜、何琛、魏桥都在里面。 这个群是前些日子新拉的。 群主是张飞扬,群名干饭大队。 说白了,这群就是为了小团体商议每天吃什么而建立的。 萧溪看着张飞扬在群里的叨叨叨,自己也挺闹心,他有点想之前的数学老师了,温柔可亲,长的还好看。 很快抱怨就被其他人的发言破坏了队形。 何琛:兄弟们,中午吃什么。我听说食堂每周五新出了炒腰子,要不要去尝尝? 张飞扬:腰子?猪身上那个? 魏桥:嗯,你身上的。 张飞扬:滚!溪哥、鱼尝尝吗?还是订外卖。 张飞扬:@荒野小溪@鱼 张飞扬:我操,你们两个终于把欠揍的微信名给改了,可喜可贺。 何琛:他俩之前的微信名叫什么? 魏桥:同问。 张飞扬:他们两个之前的微信名,一个想当你爹,一个相当你爷。 何琛:有病! 魏桥:神经! 萧溪看着何琛魏桥两个人,在群里一唱一和的样子,心想:你俩绝配! 但他死活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想必何琛他们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吧。 早恋同性兄弟。 哪一个甩出去都会引起轩然大波,整个学校都得炸了,而且,别人又会怎么看他们呢。 这种带着别人的秘密苟活的日子,太难! 萧溪叹了一口气,在群里插了嘴。 荒野小溪:中午帮我带点吧,食堂不去了。晚自习开班会不是要选班长吗,我报名了,再准备一下。 石头鱼:? 安煜一个问号甩出来,整个群都安静了。 但更让萧溪没想到的是,安煜竟然也在偷机摸狗! 半晌过后,萧溪头皮一麻,抬眼就发现好兄弟们全都悄咪咪的转过头看他。 八只眼睛死盯不放,有六只眼睛的主人齐齐点头,萧溪读懂了他们眼神里的意思。 大致再说:兄弟!我们帮你黑箱! 安煜倒是没点头,看了一眼就转回去了。 但是不一会他俩的私聊界面有了消息,安煜直接给萧溪甩过来好几篇发言稿,并友情赠送一个字:看。 这场班会开的很慢,可能要归功于雷总把班里每个同学都约谈了一遍,一直没什么时间,直至今日才腾出空。 同学们被约谈之后的表现各不相同,满脸烦躁的,热泪盈眶的,还有一脸无所谓的。 萧溪觉得雷总这样的老师,就是把自己累死的命。 晚自习的铃声一响。 雷总喜滋滋的抱着裁剪好的纸走进来:先进行第一件事,新分班以后,班委一直有空缺,今天选一下,虽然拖得有点久,但没到期末就不算晚。 萧溪: 全班同学: 雷总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的笑了两声,继续说:约谈大家的时候,每个同学我都给了意愿表,效果还不错。咱们直接步入正题,先从班长竞选开始,不记名投票。 雷总转身在黑板上写名字,一边写一边说:想当班长的一共有三位同学,陈悦、姚静、和萧溪。 说到萧溪名字的时候,雷总刻意顿了两秒,紧接着班里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除了干饭大队的成员,其他人全都齐刷刷的看向了萧溪。 他竟然报名! 好在已经提前感受过,这种惊讶到能把人盯穿了的目光,萧溪扯了两下嘴角,非常成功的让自己没有跑出这个班级。 雷总写完,拍了拍手上的粉末说:很惊讶对吧,我也很惊讶。 萧溪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心说,您惊讶个屁!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26) 好,咱们就按照黑板上的顺序进行自我介绍,陈悦第一个。雷总站在讲台继续组织班会。 前排的一个女生站起来,走到讲台上先鞠了一躬,拿出稿子开始了自己的发言。 萧溪打量起陈悦,这个女生他在贴吧里看见过,外表很恬静,留着齐耳短发,但江湖人称悦姐。 据说高一的时候,悦姐当着班里同学的面,抽了一个男生两巴掌,啪啪啪作响。 作为理智的吃瓜群众,萧溪追根溯源,发现是那个男生开花腔在先,把陈悦给惹急了。 他默默的在帖子评论区,排队型留下两个字活该! 谢谢大家,希望大家投我一票。 陈悦的自我介绍很快结束,台下立刻响起起劈里啪啦的掌声,前排的另外一个女生随之走了上去。 照比陈悦而言,这个叫姚静的女生总给人一种妖气森森的感觉,原本宽松的校服裤子都给改成了瘦腿裤。 萧溪继续打量自己的第二个竞争对手,不巧视线和她对上,但定睛一看,姚静看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前面坐着的安煜。 萧溪顿时不太爽。 你看什么看。 我家鱼是你能看的?! 好几天的克制直接破功,萧溪伸出一根手指在安煜的后背来回挠,压低声音开口:你认识她? 安煜背过手,抓住那根不老实的手指,将身子往后靠了靠,转头问:谁? 萧溪激灵一下,抽出手指,将安煜的头转向讲台:姚静,她一直在看你,长的还挺漂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台上的姚静见安煜终于把目光投向了自己,虽然是被迫的,还是在停顿的间隙对他笑了笑。 自班会开始,安煜就在低头写作业,别说进行到哪个环节了,他连台上什么时候换的人都不知道。 安煜盯着姚静的脸看了两秒,毫无印象可言,留下不认识三个字,便继续化身成学习机器。 萧溪显然不信,不认识她跟你笑个鸡毛。 当萧溪想要追问清楚的时候,台上的姚静也结束了,雷总将炙热的目光投向他,特意提醒:萧溪到你了,上来吧。 萧溪只能拿出稿子走上台。 站定,他发现那个么得感情的学习机器抬起了头,没有低下去的意思,还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加油。 微薄的唇一张一合。 炸裂! 他似乎也要一脚踩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我他妈竟然做!春!梦!了! 攻的心里描写会有,看看存稿,快了,就在下下章了。 另外,关于手机这个东西,可能每个学校管的不一样吧 第39章 39.出去抓鱼 萧溪从台上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发飘。 雷总相当给面子,带头鼓掌,劈里啪啦的声音此起彼伏。 干饭大队的成员张飞扬小可爱,鼓着鼓着,突然嚎了一嗓子好,吓的萧溪差点扑地上。 回到座位,萧溪从桌洞里摸出手机,想要给张飞扬甩过去一个白眼,却先收到了安煜的消息。 石头鱼:赞jpg. 安煜发过来的是一张表情包,猫图,眉毛上挑,大拇指一竖,甚是霸气。 萧溪想白瞪张飞扬的事瞬间就忘了,和安煜聊了起来。 荒野小溪:你报名了吗? 石头鱼:没。 荒野小溪:雷总约谈的时候没给你点什么建议吗,顺便来点浓郁心灵鸡汤。 石头鱼:有,想让我当语文课代表。 荒野小溪:那怎么不报一个,你瞧瞧我都献身于伟大的班级建设了。 石头鱼:没兴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班长的初衷。 荒野小溪:那你说说,猜对了有奖励,赏你一个哥的香吻。 萧溪发完这句话恨不得当场把自己的手指头剁下来,他立即采取补救措施,把消息撤了回来,但显然慢了一步。 石头鱼:我看见了。 石头鱼:想气陈岩,对吧。 荒野小溪: 石头鱼:看来我猜对了,奖励。 荒野小溪: 石头鱼:快点。 萧溪硬着头皮甩过去一串么么哒,将手机塞进了桌洞里,突然感觉自己的腿好疼。 抬头看去,这个位置刚巧看见安煜也把手机放进了桌洞,手指一根根脱离机身,然后拿起朴实无华的黑色碳素笔,重新低下头,好像刚刚要奖励的不是他。 个操蛋的玩意! 萧溪在心里骂了一句,又把手机摸了出来。 他点开安煜的备注,把石头鱼三个字删去,重新输入了三个字瞻星鱼。 这种鱼长的并不好看,但性格很有特色,极其凶猛又充满心机,安煜简直就是它性格的代名词,藏的比谁都好,永远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班委选举一直在进行,雷总将唱票环节留到了最后。 对于这种不用专心听讲,搞搞□□的事情,萧溪还是愿意凑个热闹的,雷总进班那会说效果还不错,是真的还不错。 除了体委只有一个人报名,其它的职位都需要公平竞争。 而那个报名了体委的人刚巧是干饭大队队长张飞扬。 萧溪看着那壮实的背影,心道:有那个味了,体型碾压一众渣渣。 然,当张飞扬往台上一站,就开始紧张的抓衣角,他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寸头,拿出一张纸,磕磕绊绊的读:那个我我今天很高兴站在这里。 好! 萧溪相当给面子喊了一声,心里却说,什么玩意,半点爸爸的风采都没继承到,还成结巴了。 张飞扬显然没体会到其中嘲讽,感激的朝萧溪看了一眼,结巴着一路前行,到最后一句话终于不结巴了:虽然只有我一个人报名,还是要象征性拉一下票,作为一个有志青年,请大家让我全票当选,谢谢! 不知道谁先起的头,唯独张飞扬结束后没有掌声,全是鹅鹅鹅的笑声。 可去他妈的有志青年吧。 张飞扬当场暴走,倒数第一还不许有志向了! 好!可以有!萧溪又来了一嗓子,班里不少鹅直接笑趴了。 收了收了。雷总跟着一起笑了会,顺便把投票给收了上来:咱们开始唱票,就先从体委的开始,好唱。 为了公平起见,雷总找了两个没有报名的同学上去唱票,第一个遭殃的是低头写作业的安煜,第二个遭殃的是趴着睡觉的何琛。 雷总叫了两声,何琛无动于衷,这也挺能的,房顶都快笑塌了还能继续睡,他只能把目光投向魏桥:把你哥叫醒,班级活动不可以游离在外。 安煜: 他怀疑雷总在内涵自己,并且掌握了充分的证据。 旁边,魏桥在何琛的桌子上拍了一巴掌:起桌。 别闹。何琛抓住他的手,枕在头下:再让我睡会。 作为知情人的萧溪,看见这动作,立刻掏出水喝了一口,压惊。 魏桥的脸色当即不太好,顺势把手贴在何琛的脸上,掐住他的脸,狠狠一拧:属狗的,你起不起。 嗷嗷嗷!疼!你松手,我起我起! 噗! 除了何琛的嚎叫,还有萧溪喷水后的咳嗽声,他亲爱的前桌第一个遭殃。 在魏桥叫人起桌的时候,安煜也侧过身来看,刚巧转过来半张脸。 现在那半张脸正在滴水珠。 当一滴水砸在桌子上,萧溪才回神,赶快递给他一包纸巾:去洗洗。 安煜没说话,接过纸巾,顺手把手机装进了兜里,对雷总说:您在找一个人吧。无情的踏出班。 人都这样了,雷总也不好让他顶着被人喷了的脸上来唱票,干脆说:何琛、魏桥你们两个来。 唱票的环节毫无新意,无非就是念念名字画画正字,萧溪半个字都没听进去,他一直通过窗户向外探头。 安煜在洗手间里待了一会才出来,他直接洗了个脸,水珠从脸颊划过。 他拿出纸巾展开,一边走一边擦。额前的一些碎发被水打湿了,变成一撮一撮的垂了下来,有的戳在他的眼尾处。 安煜的眼尾天生向下,再加上淡色的瞳孔,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眼看着就要进班了,安煜突然接了个电话,直接转身往楼梯口走,留下校服的一角,然后彻底消失了。 干什么去了? 萧溪刚想要发微信问,雷总的话打断了他:结果出来了,萧溪你和陈悦同学只差一票,你当副班长,陈悦当正班长,你们两个人一起合作。至于姚静同学,下次还有机会,别灰心。 萧溪随意应了一声,这个结果对他而言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只现在想知道,安煜那条让人猜不透心思的瞻星鱼干什么去了,竟然敢翘班会! 落选的姚静显然没有那么自然,她坐在椅子上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三人竞选一人落选的事,确实挺尴尬。 今天的班会就到这里,晚自习都下了啊。周末留宿的同学回宿舍别乱跑,不住宿不留宿的同学快点回家。雷总看了一眼时间,赶快收拾起乱七八糟的一堆纸往外走,到了门口又退回来:差点忘了,赶快建个班群,都怪我事多,总是想不起来,这会手机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光明正大的偷吧。 雷总一说完,台下一个个全都开始掏手机,萧溪亲眼看见前面的一个男生,从屁股底下把手机拿了出来。 班群这种神秘的组织,萧溪终于有机会加入了,可一打开手机就发现上面有一条微信。 瞻星鱼:反应这么大,不适应? 这条微信是十几分钟以前发过来的,也就是安煜踏出班的那一刻。 哪里是不适应,他是非常不适应! 还差两个崽子没进来,是哪两个,快点着。雷总看着群里人数不齐喊了一嗓子,把萧溪想回微信的举动给掐断了。 老师!萧溪和安煜那两个崽子没进来。张飞扬挥了挥手机:我拉他们。 萧溪握紧了手机,心说:狗儿子,叫谁崽子呢! 看着张飞扬甩过来链接,萧溪点了进去,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的安煜倒是半天也没动静。 下一秒,又一个入群链接甩了过来,群名【自闭青年交流会所】。 张飞扬:这个也进来,没有老师。 大群刚建好,地下群竟然也出来了,这速度可以。 萧溪点进去,里面顶着乱七八糟头像的同学已经聊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二哈头:雷总每次都能戳中我的笑点,崽子,哈哈哈。 花猪屁屁:刚刚雷总进来是不是说第一件事,他要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爆菊:啊?还有第二件事吗?是不是说过了,谁记得。 某男星大头照:一看你们就没仔细听,雷总根本没说第二件事。 小雏菊:哪个勇士问一下。 张飞扬:我来! 何琛:体委牛逼!鼓掌,啪啪啪! 魏桥:啪啪啪! 张飞扬当即站起来,他勇于挺身就是想要像大家证明刚刚发言时的紧张,是个小失误。 张飞扬叫住要走的雷总,为了显得自己很有文化,便文邹邹的说:老师,您是不是还有事没说,进班的时候,您用了第一件事这个前缀。 啊?雷总转了转眼睛,一拍大腿:又差点忘了,为了增进咱班同学的感情,我和学校申请了游泳馆的使用权限,周一晚自习给大家放个假。 一说到玩全疯了,还没等雷总出去,全都讨论的了起来,从游泳技术到穿什么样的泳衣。 雷总提高了音量,打趣道:都控制着点,不许聊歪了,特别是男生,聊歪一个就摁死一个! 啊!知道了,歪不了,顶多和兄弟们比比大小。男疯子们回了一声继续聊,因为是站着,张飞扬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夹在人堆里显得特别大。 女疯子有几个羞红了脸,骂了一声:臭流氓。 快点,把体委摁死!雷总笑着说了一句,就走了。 得到许可,班里的几个女生直接冲上去了。 溪哥!救命啊!张飞扬护住狗头保命,向萧溪求救,可是等了好半天也没人搭理他。 操!溪爸爸,你儿子快被打断气了。 张飞扬又喊了一声,依旧没有等到萧溪的支援,反而听见何琛说:傻逼,你溪爸爸已经撤了,认命挨揍吧。 闻言,张飞扬露出两只眼睛向后门看,果然,座位空了。 那条去洗脸的鱼也半天没回来,他只能自求多福。 操! 萧溪在班里疯起来的时候,就趁乱从后门溜了,安煜刚刚走的很匆忙,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他现在要去抓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些,明天还是晚上九点。 感觉这两天状态不大对。 可能第一个吻要折磨死我。 第40章 40.搬进宿舍 萧溪踏出教学楼,刚想给安煜打电话,就看见三个人穿过中心花园往这边走。 他们一人拽着一个行李箱,轱辘磨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吵。 咯噔咯噔,好像每一下都在人心碾压。 校园的路灯把他们的脸照亮。 男人看似热络和中间的面瘫少年闲聊,女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挽着少年的胳膊,偶尔点一点头。 站在背阴处的萧溪看着这个场景有些发懵,并不是因为三个人看起来像一家人发懵,而是瞧见他那个本应在澳洲过冬天的爹有些发懵。 萧仁河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太长时间没见面,他都有点忘记自己亲爹长什么样了,真可笑。 三人走进,萧溪隐约能听见他们谈话的声音。 陈芳兰温声问:小煜,哥哥没下来吗?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27) 安煜摇了摇头,贯彻说话省事的原则,甩出两字:没有。 能麻烦你给那混小子打个电话吗,我怕他不接我电话。萧仁河带着几分客气和安煜交流:我想给他一个惊喜,看看他。 大概只有惊吓。 萧溪心想。 我试试。安煜不好拒绝萧仁河,只能照做。 他并不确定萧溪能不能接到电话,毕竟连微信都没回,应该是没看手机,在等竞选结果吧。 出乎意料,他刚拨出去,一道熟悉的手机铃从暗处传来。 抬头,萧溪就在前方,身形融进黑夜,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萧溪被手机铃声震得回了神,他为什么要习惯性在离开教学楼以后打开声音呢?现在有点后悔。 他又在原地愣了一会才抬脚走过去,站到萧仁河的旁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那边的合作谈完了?不是要两个月吗。 萧仁河显然没料到儿子会主动和他说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陷入了沉默。 陈芳兰赶快出来打圆场:你爸那边谈的比较顺利就提前回来了,他回来以后,想趁着我给小煜送行李的机会来看看你,说是想你了。是不是,仁河。 说话呀。陈芳兰把和安煜换了个位置,碰了碰萧仁河,萧仁河赶快回神。 他抬手揽住萧溪的肩膀,捏了捏:我走前你陈姨教育了我一顿,中途又视频加强教育,所以这段时间爸爸认真想过,我以前给你的压力可能太大了,往后不会了。 萧溪没立刻应声,往前又走了一段才突然说:你给的压力我早就习惯了,但不代表我会把我的压力撤走。 这话里藏着的意思,只有陈芳兰没听懂,萧仁河捏儿子肩膀的手顿住:咱爷俩找个时间好好聊聊吧,看看如何把压力抵消。 大概抵消不了。 萧溪敷衍的支吾一声,就往后错,随之又给了安煜一个眼神,让他也往后错。 很快,队形变成了两个孩子跟着两个家长。 陈芳兰看着两个孩子搞起了小动作,忍不住小声的对着萧仁河说:你都不知道,你走的那天这俩孩子打了一架,都上嘴咬了,我当时以为这兄弟俩要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现在这么亲。 打架?萧仁河往后看了一眼,也小声说:你怎么不告诉我?是不是萧溪那臭小子先惹的事,看我不教训他的。 得了吧你,人家兄弟两个怎么相处咱们就别管了。陈芳兰拽了一下他的胳膊:而且,小煜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他生气也应该的。 萧仁河叹了口气:我没事,孩子吗,对于新的家庭肯定会有抵触。 陈芳兰笑了笑,又偏头去看后面的两个,看见他们也在压低声音聊天,笑的更开心了,还对着突然抬头的萧溪点了点头。 不小心和陈芳兰视线对上的萧溪,吓的一激灵,拉住安煜的胳膊,又往后错了几步,小声问:怎么回事啊?陈姨突然给你送行李,是要住宿吗? 嗯,早就申请了,这两天才搬。安煜把手机拿出来给萧溪看,放弃省事原则,变成了话痨:你生病那天就能开始搬了,但我妈没时间,想让我找你帮忙,后来忘了。这两天学校给她打电话,说这周再不搬就得等高三重新申请。 其实也不是忘了,而是上次安煜给陈芳兰打电话挂的太急,根本就没听见。 后来,陈芳兰想想也就算了,万一两个人的关系不好,也不一定能帮忙,再打起来算谁的。 萧溪哦了一声,拿过安煜的手机看上面的照片,是一张住宿协议,他想起好像有同学谈过这事,这阵子也的确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的搬进宿舍。 只不过,没人搬进他的宿舍,大概是不敢。 萧溪扫了一眼,把手机还给安煜,问:怎么拖到现在。 安煜看着他,压低声音说:在等你想通。 萧溪眨了眨眼睛,全是迷茫:什么? 没什么。安煜偏过头不去看他。 萧溪听不懂安煜在跟他玩什么哑谜,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听见熟悉的一嗓子吼:溪哥!你站住! 从女生手底下解脱的张飞扬,一冲出楼,远远的就认出了萧溪,毕竟悉数整个学校,天天不穿校服的就他一人。 跑近过后,张飞扬想要狠狠的数落萧溪一遍,但看见前面的两个大人愣住了。 两个大人看见张飞扬也愣住了,陈芳兰心理素质强大,很快反应过来,试探的叫了一声:二扬? 兰姨?萧叔叔?张飞扬顿时回神,直接往前扑,想要抱陈芳兰,但瞥见安煜杀人的目光,伸出去的胳膊变成了挠头,上来就夸:兰姨,这么多年没见,您还是这么好看! 陈芳兰笑笑,打趣道:这么多年不见,跟在鱼王大人屁股后面的鼻涕虫都成大小伙子了。 小时候在北麓街生活,张飞扬并没有现在这么壮实,甚至可以用瘦来形容。 但张飞扬小时候的性子偏偏又闹腾,天天和别的小朋友掐架,掐不过就哭,哭够了就顶着鼻涕去找大哥帮他掐回来。 这个大哥叫安煜。 那时候,安煜板着个脸往前一站,还没来得及动手,小朋友就先吓跑了,张飞扬总是能得意忘形起来,甚至连鼻涕都不记得擦,站在那里就开始叉腰犯二,喊道:我有鱼王罩着,你们没有! 就这样,张飞扬有了鼻涕虫的称呼,而安煜鱼王这个称呼也是那时候来的。 兰姨。张飞扬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您还记得呢。 怎么能不记得,除了你,小煜没什么朋友,所以每一件事我都记得。陈芳兰说着,看了一眼安煜身边的萧溪,欣慰道:不过现在好了,有哥哥了,总归可以有个照应。 哥哥?张飞扬显然没反应过来,眼睛倏然瞪大,在四个人身上来回流转。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怎么,臭小子没和你提过这事?说话的是萧仁河。 他认识张飞扬,毕竟和萧溪同一个初中,不仅开家长会的时候见过几面,平时这两个小子也总是彪在一起玩。 没有,他俩谁都没跟我提过,萧叔叔您让我缓缓。张飞扬拍了拍自己的脑壳:也就是说,你们现在是一家人,他们两个是兄弟? 大概是这样吧,总归是要成为一家人的。萧仁河点头,转而质问萧溪:你怎么不说一声,瞧给人刺激的。 许是和安煜待久了,萧溪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如何噎人,直接甩了三个字:他没问。 教会如何噎人的罪魁祸首僵了一下,转而轻笑了一声,传进人耳朵里感觉不可思议。 萧溪听的最清楚,也慌然意识到自己和安煜的距离有多近。 为了偷摸交流,他们的胳膊贴在一起,没有缝隙,肌肤的温度隔着衣服来回流转。 很奇怪,安煜的手那么凉,身子却是温热的,而朦胧的月光更是衬得他的侧脸有些模糊,隐约显露出来的下颌线,刚毅分明。 我儿子竟然还会笑。陈芳兰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的说:这小冰块都不跟我笑,关心都是凶巴巴的,有了哥哥我这个妈就不亲了。 你不懂,兄弟之间的感情好培养。萧仁河笑了笑:比如上嘴打一架。 打架咬人的萧溪: 打架被咬的安煜: 全程迷茫的张飞扬突然问:你们打过架?还上嘴? 安煜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牙印,他咬的。 萧溪对张飞扬笑了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我咬的,牙口特别好的那种。 我操! 张飞扬直接四分五裂,他觉得自己没被两位大哥灭口真他妈是个感天动地的奇迹。 我先回家了,不然我妈该催我了,你们聊!说完,张飞扬同手同脚的夺命狂奔。 二愣子似的。萧溪扁了扁嘴,嘀咕了一句,转头问安煜:你说他像不像,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安煜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又听见萧溪说问你找宿管登记过吗,拿钥匙了吗,流程还挺麻烦的。 登记过了,钥匙也拿了。 哪间宿舍,我一会过去帮你收拾。 自己看。安煜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递给他。 萧溪接过钥匙,看清上面贴着的宿舍号,钥匙啪唧一下掉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俗话说的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张飞扬这个小可爱,迟早是要被灭口的。 存稿箱告诉我,车快启动了。 第41章 41.怕人跑了 男生宿舍楼。 五层,532房间。 萧溪站在门口,他看着忙前忙后整理东西的三个人,半天没动。 宿舍是六人间,他给自己选的是上铺,两位家长打开箱子,直接把安煜的东西扔在了他下面那个床,干脆又利落。 弄得差不多了,萧仁河抬手拍了拍萧溪的床垫,还挺软,看来他儿子没亏待自己,转头又问:你自己住一个宿舍? 啊?!嗯。萧溪回神,走进来:我一个人,高二申请住宿的人少,就跟宿管大爷商量,选了单间。 幸亏育嘉的宿舍管理不严,不然这单间还真不好申请。 萧仁河的手按在床垫上,有些恍惚,长大了啊,小时候自己一个人睡死活不干,非要跟我和你妈妈挤一个屋,早上一起来,我身上就多了一个小八爪鱼。 萧溪心虚的看了一眼安煜。 碰巧安煜也在看他,眼神里的意思在明显不过怪不得你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往我挂,原来是习惯。 在短粗屋一起住的那几天,安煜每天醒来都会看见一个脑袋趴在他的胸口,那会他还疑惑,这人睡觉怎么如此不老实,总是喜欢往上身上缠。 萧溪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躲开安煜的视线,靠着墙往窗外看,天阴沉沉的,星星没有几颗,但并不觉得孤单。 看了一会,他听见陈芳兰对着萧仁河感慨:真好,小煜都没这么缠过我和他 感慨着,陈芳兰突然顿住了,萧溪能猜测到她可能要说他爸这两个字。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个概念,无论是陈芳兰还是安煜,都没提到过这个神秘的男人。 好半晌,陈芳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总之,小煜这孩子跟谁也不亲,跟谁也不近,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有时候脾气一上来简直还能气死人,他们两个相处成这样,我真挺意外的。 陈姨。萧溪看着怎么劝也不走,非要亲手给儿子铺床的女人叫了一声,说:我觉得安煜的脾气挺好的。就是心思不太好猜。 瞧瞧,这就护上你了。陈芳兰笑了笑,继续和萧溪父子俩说:你们别看着小煜长的人模狗样,凶起来可吓人了。 妈。一直保持沉默的安煜终于憋不住了,带着点无奈阻止了陈女士的发言。 再让老妈说两句,他可能都会吃人了。 陈芳兰刚想说些什么,就见萧溪拍了一下安煜的头,恶狠狠的说:你闭嘴。然后又转头对自己说:陈姨,您继续,再讲点他小时候的事吧,好奇。 来,坐着说。陈芳兰对于这种可以增加他们兄弟感情的事丝毫没有抵触,主动拉着萧溪坐在安煜的床上说了起来。 陈芳兰讲的很细,但没什么逻辑,前一秒还在讲安煜刚学会走路那会老是摔屁墩,后一秒就去讲安煜小时候拿了多少奖状。 不管怎样,萧溪都听的津津乐道,时不时看两眼老底被抖落出来、脸冻成冰山的某人,更快乐了。 眼看着萧溪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有咧到耳根子的趋势,咔嚓一下就僵住。 他听见安煜对萧仁河说:萧叔叔,可以给我讲讲我哥的事吗。 萧溪瞪了一眼安煜:非要互相伤害一波? 安煜点头:是。 萧溪翻了个白眼:你个小心眼的家伙。 安煜继续点头:记仇。 好了,你们两个别眉目传情了。萧仁河玩笑着打断他们,又转头对安煜说:小煜我也这么叫你吧,咱们坐椅子上聊,床被占了。 嗯。 萧仁河同陈芳兰的想法差不多,帮助他们兄弟增进感情也挺好的,亲一些到哪都有个伴,便和安煜坐在桌子旁念叨起萧溪小时候的一些事。 一时间,宿舍变成了家庭茶话会现场,直到宿管大爷走形式查宿,两位家长才意识到十点多了,只能意犹未尽的离开。 人走以后,萧溪看着安煜一通乐,直接倒在他床上蜷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走路还会摔屁墩,笨死你算了。 七岁还尿床,你也不差。安煜轻哼了一声,没忍住和萧溪一起乐了起来但他没有萧溪那么夸张,嘴角一直勾着而已。 傻乐够了,氛围突然安静,萧溪当即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躺在安煜的床上,仿佛周围全是他的气息。 平日里还好,身边包围着同学,思绪不会歪的太过分。猛的就剩下两个人,萧溪觉得自己要失控 他强行保持镇定,一个激灵从安煜的床上蹦了起来:我先去洗澡,一会你洗。 安煜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睫微垂,敛去眸中的思绪,轻轻嗯了一声。 萧溪这个澡洗的有点墨迹,出来以后安煜已经换好睡衣,开始写周末作业了。 你去吧。萧溪一溜烟爬上了床,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安煜还没有进群提醒了一句:对了,建班群了,你进一下。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28) 他又想起陈芳兰刚刚的话小煜这孩子跟谁也不亲,跟谁也不近,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 他不想让安煜一个人。 于是,萧溪催促道:快些,不要脱离组织! 安煜拿毛巾的手顿了一下,乖乖打开手机点了进去,转头又问:宿舍几点熄灯? 十一点半。萧溪秒懂他的话中话:今天早点睡吧,别熬那么晚,反正周末没事,有大把的时间给你造作。 睡不着。 安煜踏甩下这么一句就踏进了浴室,弄的萧溪整个人云里雾里。 为什么睡不着? 认床吗? 啧,事多。萧溪喃喃嘀咕了一句,他怕自己也睡不着,抓起床头的助眠药吃了一颗。 在药物的作用下,他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很快就睡着了。 安煜出来的时候,萧溪的胳膊从床上垂了下来,白炽灯的光打在上面,显得那片肌肤又白又细腻。 他伸手把萧溪的胳膊塞了回去,手指在光滑的肌肤上贪恋一会才抽开,坐在桌子旁边用作业麻痹自己。 该来的终归要来,躲也躲不掉。 那日的冲击他看出萧溪很不适应,而他自己也缓了好几天,才接受这个事实。 平静下来以后,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心底,对萧溪这个哥哥升起了一股不该有的情愫,什么时候有的已察觉不到源头。 但他知道,等意识到时候,已经晚了。 这该死的、禁忌一般的情愫像是春笋,淋了雨便一夜疯长,戳破了那层模糊的禁锢。 可现实叫安煜不敢采取任何动作,他怕给人吓跑了,就连温水煮青蛙的念头,也被今天那一口水给喷没了。 安煜记得张飞扬说过:我兄弟今天被女生表白,结果当场吓跑了,我平时可没看出来他这么怂。 女生大胆表白都这么怂,何况男生呢 所以,安煜在害怕,他怕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以后,人真的就跑了。 凌晨两点。 窗外传来哗啦啦的声音,水珠被风吹的拍打在窗户上,这是入秋以后的第一场雨。 宿舍的床突然传来嘎吱,嘎吱的晃动声,依旧坐在书桌前的安煜转头看了一眼,是萧溪从床上下来了。 想来是起夜,便也没多问什么,转头继续写自己的作业。 不一会,被夜灯照亮的破纸笼罩了一层阴影,紧接着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安煜皱了皱眉:干什么? 萧溪没出声,松开他的肩膀,绕着桌子走了一圈。 六人间宿舍,配了六张桌椅,它们摆在中间的过道,形成一道低矮的屏障。 绕过一圈,萧溪在安煜的面前站定,垂头看他,一言不发。 你到底要干什么。 要干什么几个字安煜没问出口,因为他一抬头,发现萧溪竟是闭着眼睛站在自己面前的 三更半夜两个人的宿舍,其中一个梦游了。 安煜的头皮麻了一下。 紧接着,萧溪的眼睛缓缓睁开,卡在半睁半合的状态定住,露出来的瞳孔涣散无光,却总给人一股直勾勾的感觉。 安煜的头皮又麻了一下。 安煜下意识起身坐到床边,把距离拉开了一些。同时也在思考,他到底要不要把人叫醒?! 萧溪傻愣愣的在原地站了一会,似乎对这个距离非常不满,直接追了过来,垂头坐到他的身边,露出纤长的脖领,手老老实实的放在膝盖上。 萧溪不开心的扁了扁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雨声太大,安煜没听清,下意识问什么? 问完他才想起,旁边坐着的人,是睡着的 但出乎意料,萧溪突然抬起头,抓住他的肩膀,将涣散的目光投了过来。 萧溪盯着看了一会,道:别跑。 这回安煜听清了,跟随心底的声音回道:不跑。 得到这个答案,萧溪似乎异常开心,眼睛重新合上,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安煜松了一口气,这下该继续睡觉个屁! 他怔愣的看着自己被撩起来上衣,身上随之多了一只手,消瘦的指尖开始沿着小腹上的纹理滑动。 他又听见萧溪智障似的笑了两声,喃喃道:身材,不错,喜欢 安煜: 他刚想抓住那只手,萧溪猛的对着他的小腹拍了一下,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宿舍里荡开。 啪! 安煜:!!! 他知道萧溪睡觉不老实,但没想到还能不老实成这样,在国外的时候他也住宿,舍友最差就是打鼾磨牙,梦游成这样的真没见过 然而,萧溪拍了一下并没有停手,他的手指又继续滑了起来,绕圈、盘旋着向上要了命! 安煜的呼吸有些沉,借着昏暗的小夜灯,勉强能看清宿舍内的情况。 萧溪睡得乱七八糟,睡裤不翼而飞,两条腿暴露在空气中,上衣也是斜着的,露出半个肩,消瘦的锁骨也清晰可见 别动了。安煜的嗓音哑的不像话,赶快捉住那只作乱的爪子。 但身边坐着的人到底是个没意识的,萧溪感觉自己的手被禁锢了,不满的挣扎起来。 无果,只能放弃。 梦游的萧溪和平日里不太一样,身上的张扬和顽劣全都被藏了起来,现在的他,看起来又软又乖,还有点任性。 说任性便任性。 萧溪不满鼓了鼓腮帮子,朝安煜呲了一下牙,含糊的说着梦话:鱼,不乖,罚! 安煜:?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唇被什么柔软的事物覆住了,就那么轻轻贴着不动。 贴了一会,他又感觉到有什么事物在描绘自己的唇型,是温热的、湿润的。 描绘够了,似要分开,安煜猛的从错愕与震惊中回神,一把扣住了萧溪的头,手指插进他柔软的发丝中,指尖不受控轻轻摩挲,鼻尖还能闻到淡淡草木香,是洗发露的味道。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大,伴随着的还有呼啸的狂风。 宿舍的窗户没有关严,凉风无情的从缝隙闯进来,却丝毫无法缓解屋里的燥热。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药劲太大,我醒不过来。 安煜:什么意思。 萧溪:我的意思是,随便亲!亲死都行! 一颗药的作用全都体现在这里了。 其实,这一章早就想好了,但实践起来总是困难的,我跪下! 感谢在20210120 15:13:14~20210121 17:08: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松下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42.案发现场 太不地道了,这么大的事竟然瞒着我,他们根本就没把我当兄弟看! 张飞扬呼哧带喘的拎着行李箱爬宿舍楼,还不忘跟身后跟着的两个人吐槽。 昨天晚上他知道萧溪和安煜的另一层关系以后,受到了严重的惊吓,乃至没逻辑的梦见自己屋里着火,想从三层高的楼房纵身一跃,最终却卡在防盗窗的缝隙里等着火烧屁股。 早上惊醒,张飞扬继续怀疑人生,他当初为什么介绍萧溪和安煜认识?一家人需要他介绍? 闲的! 你也挺不地道的。跟在他后面一起爬楼的何琛打着哈欠说。 大早上六点,张飞扬这个逼就给他和魏桥打电话,说今天就搬宿舍,不等到周日晚上最后的期限了,还很欠揍的补了一句现在、立刻、马上、越早越好! 出门的时候何琛还在想为什么,现在听张飞扬念叨一路也捋清楚了,无非就是想暗搓搓的折腾一下萧溪和安煜。 张飞扬,魏桥走在最后面,他看着前面那只、走三步停两步、一直逼逼赖赖的猪,顿时没了耐心:走快点,不然给你踹下去重新爬! 操!张飞扬回头看魏桥:你他妈怎么总是这么无情! 他对我有情就行了。何琛接话,转头向魏桥凑过去,对着他眨了眨星星眼:是不是,桥桥。 滚!魏桥腾出一只手,把这张大脸抽飞:眼睛不想要了直接说,我帮你挖 何琛:好凶! 三个人一起往532宿舍前行,何琛沉浸在自己被凶了的悲伤中难以自拔,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532宿舍门口。 刚刚上来的时候,他们问了宿管大爷萧溪和安煜住在哪间宿舍,得知在一间宿舍,表明了想和他们一起住的美好愿望,所以人手一把钥匙。 那么问题来了,谁去开门。 何琛与魏桥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站开,将这个神圣的任务交给了张飞扬。 您来。何琛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不然都对不起您一大早就开始折腾。 好兄弟,懂我!张飞扬嘿嘿笑了两声,一边开门一边说:我亲爱的溪哥,我帅气的发小,人生如此美妙,怎能为睡觉折腰!都给我起来嗨享受人生吧。 张飞扬的声音戛然而止,站在门口化为门神。 魏桥踢了踢他的脚:快点,没醒直接薅起来。 我他妈张飞扬欲言又止:不敢! 魏桥:? 魏桥走上前,往寝室里看了一眼,然后重新退回来并捂上了自己的眼睛:辣眼睛! 怎么了?何琛好奇起来。 魏桥:没长眼睛? 这话背后的另一层意思就是:你他妈滚去自己看! 何琛只好自己走上前,最后以同样的姿势退了回来,由衷的感叹:眼睛辣废了! 昂,确实!张飞扬僵硬的点头:不过照比你们两个还差了些,我能接受! 滚! 张飞扬撞破这两个人的事,大概要归功于暑假的一次外出游玩。 当时,他们三个订的游玩时间是一周,晚上住在一间三居室的民宿。 某一天,张飞扬醒的早,他次次被别人叫醒实在不好意思,就想着自己当一次贴心的小闹钟,叫人起床。 他先叫的魏桥,可一推门率先看见的却是何琛那性感的翘屁,紧接着才是被何琛压着身下亲的魏桥! 操!当场阵亡! 两个人也没想到张飞扬这头猪会有起早的时候,就他妈莫名其妙出了柜,甚至很想杀人灭口。 亲眼撞破这一幕的张飞扬,要是再他妈悟不出来点什么,就真是24K纯猪了! 不过,萧溪和安煜之前就在一起住过,还是兄弟关系,他们应该就是正常的抱在一起睡一觉吧? 操!谁他妈信! 魏桥何琛还从小一起长大的呢! 宿舍的单人床很窄,两个发育相当不错的男生,躺在上面必须挨得很近才能勉强挤下。 这个时候冷气还没停,甚至开的相当足,张飞扬推门的时候就打了个哆嗦。 大概是为了取暖,萧溪整个人都缠在安煜身上,脸贴着他的胸口,腿还叉进他的双腿之间。 从门外看,这两个人就是典型的依偎式睡姿。 冷成这样,衣衫凌乱的安煜只拥有一个被角,大部分都盖在萧溪身上。而安煜手放的位置也很微妙,再往下一寸就是 可能是张飞扬三个人说话声音有点大,也可能是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萧溪皱了皱眉,脸胡乱蹭了蹭使劲往安煜怀里钻,喃喃道:抱。 这一动成功吵到了安煜。 张飞扬三人头抵着头,张嘴看着安煜把搭在萧溪腰间的手收紧,又用下巴在他的发顶蹭了蹭,温声道:乖些。 有过暴击经验的张飞扬很快平静下来,他将两边的脑袋推开,轻轻的将门带上,艰难的从牙缝里拐着弯挤出两个字:我操?! 他们不是兄弟吗,一起睡没什么吧。何琛看着说完话就滑座在地上的张飞扬,自己也滑坐了下去,掏出一盒烟:思想不要过于迂腐,他们可能真的就是单纯的睡一觉。 魏桥环胸靠墙,饶是他也开过屋里那俩人的玩笑,也还是跟着安慰:你小时候不也和安煜睡过一张床。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张飞扬就想哭:那他妈不一样,当时我俩睡得是双人大床,中间还放了一盆水。 何琛没听懂,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不点燃,含糊的问:放水干什么? 梁山伯与祝英台杯水划界的故事听过吧。 旁听群众陷入懵逼。 张飞扬叹了口气,开始回忆悲伤的过往:安煜小时候贼他妈独,比现在有过之无不及,跟别人睡好像能要了他的命。 七岁那年,他就来我家借住过一段时间。 过来的第一天,正巧赶上我妈在看《梁山伯与祝英台》,又正巧演到了这一幕,就叫安煜学去了,晚上在床上放了盆水。 天聊到这里突然沉默了一下。 这熊事真不像安煜能干的出来的,不过换个角度想,人家才七岁,正是熊的时候! 过了一会,魏桥附身把何琛嘴里叼着的烟抽走,一截截掰断,疑惑的问:为什么放盆? 稳当,翻身不容易倒。张飞扬说:但没什么用,半夜的时候,还是被我一脚蹬翻了 天聊到这里彻底死了,魏桥也坐了下去。 三人面面相觑,这他妈到底进不进去? 觑了几眼,一致决定当门神张飞扬拿出手机看时间,欣慰的说:这会已经七点多了,按照安煜周末的作息规律,他很快就醒了,一般不会超过八点,所以我们坐一会就能进去了。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29) 嗯。何琛应了一声,那先玩会游戏,不然干坐着看起来很像傻逼。 魏桥白了他一眼:玩游戏就能掩盖我们当过傻逼的事实? 三个傻逼本以为八点左右能成功踏进宿舍,但事与愿违,屋里那俩货把不地道发挥到极致,等到中午十二点多,里面才传来碰地一声,紧接着是慌乱的洗漱声。 又过了半个小时,门终于他妈!开!了! 开门的是安煜,他看着门口抱着手机开黑的三兄弟懵了一下: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鱼啊,我他妈竟然不知道你这么能睡!张飞扬仰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投身到游戏里,咬牙切齿的喊:狗日的别跑,吃老子一炮! 安煜: 他怀疑张飞扬想给自己一炮。 还有,他五点多才睡着,不算能睡吧。 听到这一声吼,萧溪顶着红肿的额头跟了出来,一愣,指了指地上的三兄弟,转头问安煜:他们什么情况? 估计也要住宿。安煜看着旁边的行李箱,以及插在锁芯里没拔|出|来的钥匙,进行合理推测:大概率和我们同一个宿舍。 安煜又回想起早上的一阵吵闹,给萧溪打了个预防针:他们应该早就到了,极有可能看到了不该看的。 不是极有可能,是什么都看到了。张飞扬趁着自己死了,站起身来,一字一句的说:别说你俩是清白的!我他妈打、死、也、不、信! 安煜绕开他向楼下走去,顺便撂下一句那就不清白吧。 张飞扬:? 萧溪也僵在原地,和张飞扬一样脸上爬满了大大小小的问号:? 这条鱼想干什么! 萧溪深呼一口气,缓缓转移注意力,他发现还坐在地上戳手机的两个人,已经双双把自己玩死了,游戏打的属实够菜,随后又听见张飞扬的声音。 他说:溪哥,你额头怎么回事? 张飞扬小可爱已经不敢在追问什么了,若是干饭大队就剩他一个单身狗,他不如直接去跳楼! 这句话勾起了萧溪半个小时以前的记忆,他尴尬的笑了两声,甩下一句别问。果断的转身回宿舍。 关门!反锁! 好兄弟们暂时别进来了,他这会需要一个相当空旷的地方来思考人生。 他为什么会醒在安煜的床上? 他为什么会看见辣么香艳的场景? 他为什么没有把门外的三个灭口? 萧溪醒来的时候安煜还在睡,最先入眼的是安煜衣衫不整半赤|裸出来的胸膛,上面那红色的一点正对着他的唇操! 刺激实在有点大,要不是有男生正常的生理特征做掩饰,他大概要表演羞耻的升旗仪式! 萧溪好半晌没缓过劲,对上安煜惺忪、带着些许血丝的眼睛以后,直接四分五裂。 以至于,他同手同脚走向洗漱间的时候还在恍惚,直接把头送上了门框!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来,理科生带大家学政治,跟我一起背24字真言!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最后默念:我是三好学生个屁!感谢在20210121 17:08:09~20210123 20:27: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糖果、鸭梨大、月里寻花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咕咕咕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43.丑的别致 宿舍门一直关着,任由外面的三个人怎么敲都不开,直到安煜回来,他们才被放进去。 张飞扬将行李箱打开,看着安煜手里拎着的东西眼睛一亮:炸鸡!有我的份吗? 没有,自己去买。安煜把饭和炸鸡放到桌子上,抬手拍了拍上铺那个、开完门就重新钻进被窝里自闭的大虫子:下来吃饭。 挣扎一番,萧溪被饥饿打败,默念好几遍人是铁饭是钢,从床上缓缓爬了下来。 吃饭的中途,张飞扬三个人收拾累了,约着去水房打水,安煜趁机放下筷子,从衣兜里掏出一支消肿药膏,捣鼓起来。 这什么?萧溪啃着鸡腿含糊的问。 安煜挤出一点在指尖上:瞎? 萧溪看了一眼药盒:哪来的? 安煜:后街药店。 萧溪吃鸡腿的动作一顿,怪不得有炸鸡吃,怪不得出去一趟这么长时间,哪怕心里有猜测依旧想听到嘴里的答案:买这个做什么。 明知故问。安煜说完,身子微微前倾,用另一只手将萧溪额前的碎发撩了上去,然后把药膏点在上面,轻轻揉开。 肿胀的疼痛感瞬间清晰起来,萧溪猛的倒吸一口凉气,嘶! 忍一忍。安煜对着他的额头轻轻吹起了风,换气的时候小声道:你的接受能力强点就好了。 措不及防的一吹,让萧溪嘴里叼着的鸡腿直接砸在地上。 他总感觉安煜话中有话,却又叫人抓不住其中的意思。 这一刻,冰冰凉凉的药膏似乎拥有了冻住脑子的神奇功能。 萧溪看着安煜长到犯规的眼睫毛,一时间也不知道把自己的眼睛往哪里放。 上面是额头,下面是嘴巴盯着下面看了一会,萧溪突然想起昨晚的梦,亲吻的感觉非常真实,没有薄荷味,但柔软的触感依旧让人上头等等! 他今天早上为什么会醒在安煜的床上,怎么下来的? 安煜不会故意给他弄下来,而且上铺也不好弄,那只能是他自己下来的。 萧溪转动自己聪慧的小脑瓜,没有意识的换了个地,大概率只有一个可能梦游。 操!他竟然梦游了! 网上说梦游的人会做出很多奇怪的事,甚至杀人他有没有做出什么离谱的事! 萧溪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安煜,刚想询问,余光瞥见出去打水的三兄弟回来了,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 他应该没做什么,不然安煜怎么会如此淡定呢。 带着这份侥幸,萧溪松了八分的气,他肯定什么也没做,就是纯纯的睡了一觉,之前不也一起睡过同一张床吗 三人和萧溪的余光对上以后,在门口愣了一会才进来,他们万万没想重新进门会看见这一幕 撞了个额头,还需要别人给上药,真是个柔弱爱撒娇的小可怜。 张飞扬放下水壶,承受了这份暴击,窒息的问何琛:兄弟,我现在退宿还来的及? 何琛摇头:来不及了,住宿协议最后一条写的写的什么来着,桥桥? 猪脑子。魏桥无情辱骂,淡定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重复最后一条:禁止退宿。 张飞扬扑到自己的床上,退什么宿退宿,他干脆退学吧! 殊不知,萧溪现在也在想如何退学,他所有的理智都被另外两分吊着的气给冲跨了。 他要是做了些什么呢?等安煜回过神来,还不弄死他啊! 萧溪偷偷瞄了一眼吃相很好看的安煜,搁心里盘算着如何重拾退学大业,保住狗命。 但事情的发展状况让萧溪有些摸不着头脑,两天的周末过的异常平静,大家都很自觉的和作业对抗。 育嘉的周末作业向来留的变态,再加上课程内容不断丰富,练习卷一次比一次多,既要巩固新知识又要复习旧知识。 而且月考临近,紧张的程度更上一层楼。 为了帮助同学们找到感觉,这周各科留了两套练习题,六科十二套,零零散散加一起有三十多张破纸。 直至周日晚上,宿舍里的五个人,除了修仙成瘾的安煜,全都在奋笔疾书。 那个萧溪坐着椅子往床边错,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划地声,他拽了拽安煜的衣角:小鱼鱼,咱俩商量个事呗。 安煜掀起眼皮:说。 萧溪谄媚一笑:我想看看你的作业,不是抄,就对着答案找思路。 往常他肯定会按时完成作业,但这两天心思全都放在如何保命上了,直至傍晚才深刻意识到这周的作业有多恐怖所以,他还剩一二三四五一堆卷子。 犹豫了一下,安煜点头:桌兜,下不为例。 这周的作业确实多,让萧溪自己写完,估计得通宵。 谢谢我的鱼!萧溪跳起来抱住安煜的头,在他的脑门亲了一口,就去掏卷子,还不忘招呼几个兄弟一起来:快点,带你们一起瞻仰咱班第一的卷子。 你怎么知道他第一?何琛问:雷总没公布上次摸底考成绩吧。 约谈的时候,我私下问过雷总,他没告诉我具体成绩,但说了安煜第一。萧溪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激动,但还是没克制住:操!不愧是我家的鱼。 安煜摸了摸脑门,眸光沉了几分。 萧溪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心啊! 第一啊!日后的作业不愁了!何琛赶快凑过来:我来给你捋捋咱们宿舍的成绩,上次摸底考不出意外的话,张飞扬倒数第一,我倒数第二,桥桥倒数第三,你中游打漂。 考倒数好像还挺光荣。魏桥也凑过来,给了何琛后背一巴掌。 何琛笑笑:只要你比我考的好,我就觉得光荣。 魏桥又掐了他一下:神经病。 萧溪差点把安煜的卷子给撕了。 你们打住!萧溪拍了一下桌子:现在已经十点了,再不快点写,明天早上都睡不了觉。 恰逢此时,安煜接了一句:小点声,我今天要早睡。 个操蛋的玩意!萧溪恶狠狠的指着他:你给我闭嘴,乖乖滚去睡觉! 好。安煜弹了一下他的指尖:不会的叫我,我给你讲。 萧溪感觉一股电流蹿过了全身,别开头:不需要!我这种天才看答案就能研究明白。 大少爷自认为在学习方面拥有几分天赋。 然,半个小时后,天才捧着安煜的卷子把人从床上摇了起来:你这他妈写的啥玩意? 安煜睁开眼睛:字。 抄了半天鬼画符的萧溪彻底崩溃:您这要算是字,我他妈都能去当书法家了! 当初雷总说安煜的字丑,他还带着几分探究和好奇,现在恨不得把眼睛挖出来献祭。 安煜的字是别致的丑,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的丑,混合了各种元素。 汉字写的仿若一堆火柴棍子搭在了一起,直愣愣的;英文字母全是的花体,左一个弯又一个圈;数字是瘦体,挨得非常近。 三者合在一起展现出来的效果,简直石破天惊、惊天动地。 其他三个抄作业的人也停下笔,痛苦的揉了揉眼睛。 张飞扬直言:鱼啊,你这脸配上这手字,真他妈白瞎了!在国外怎么不记得练练字呢?!你瞧瞧我溪哥的字多漂亮,写错了都不忍心扣分。 萧溪点头附和:这狗比总算说了句人话。 安煜: 拜字所赐,安煜将修仙贯彻到底,陪着萧溪写完作业已是深夜,转头一看旁边已经趴了三具尸体,随后又增加了两句。 育嘉的宿舍管理是向大学靠拢的,虽然宽松,但叫起床服务还是有的。 早上六点半,宿管大爷一声长哨震彻楼层,颇有警车撞楼的感觉。 我操!快跑!萧溪惊醒,从椅子上跳起来,拔腿就往门口冲。 安煜扯住他的胳膊:跑哪去? 老齐来抓咱们了!萧溪揉了一把头发:快点跑,不能浪费青春! 老齐谁啊?何琛也从桌子上爬了起来,咱班有姓齐的老师? 安煜反应过来,同何琛解释:校外那家警局,有一个姓齐警官。 何琛:可以啊,局子都进过,阅历丰富啊。 宿舍静了一会,安煜突然笑了,一笑还有点止不住,满脑子都是那天在洗手间里事,他松开萧溪:别理他,睡傻了。 滚你大爷。萧溪回神:你他妈才睡傻了,我那是学傻了。 安煜点头:还是傻了。 你给我注意着点。萧溪跨步绕道他身后,勒住他的脖子:在怼我一句,就干死你! 安煜仰头,喉结滚动两下:你可以试试。 别闹了,快点收拾。魏桥打了个哈欠,又踹了一脚还在睡得张飞扬,提醒道:张岩不是说七点到班吗。 周六晚上班群通知,周一的语文早读让给数学做练习卷,七点就开始上。 更憋气的是头两节是数学连堂,张岩的天下。 几人踩着点踏进教室,张岩并没有到,但课代表已经拿好卷子,下发到每一个同学的桌子上了。 言而无信。萧溪轻嗤了一声,照常交作业,然后做练习。 他的心情全然没在卷子上,甚至开始有点讨厌数学,十分钟以后一头砸了下去,呼吸渐渐均匀。 隔壁桌的何琛看见这一幕,赶快戳他:操!兄弟别睡,小心张岩来了找你麻烦。 爱找不找,困死了。 不是,上了这么久的课,他那嘴功你还不了解吗?逼逼起来一节课都不带停的。 有本事让他嘴死我。萧溪挥了一下胳膊:困死了,先睡会。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30) 话音一落,他身后就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声音:萧溪同学,你是想揭竿起义吗? 萧溪转头。 操! 张岩!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我凉了感谢在20210123 20:27:12~20210124 19:24: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咕咕咕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丧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44.败给喜欢 张岩瞪了一眼萧溪,走到后边把作业抱了起来,一边往讲台走一边开嘴:都认真点,我知道你们的周末作业肯定没好好写,只能煞费苦心的想办法带你们做练习。 这套练习题18班做过了,均分135。咱班同学虽然各有所长,但数学怎么说也是你们从小学到大的科目,所以我的要求不高,均分上120就行,差一分十个俯卧撑。 班里不擅长数的人,脸瞬间拉胯,张飞扬小声逼逼:上个屁的120,我这几次小测连90都没上过,这他妈不是故意找茬吗! 育嘉每天都有考试,放在下午第八节 课,称为全年级统一练习,简称统练,练一次社会性死亡一次。 一二三语数英,四五理综,周四考理综的选择填空,周五考理综大题,这安排也是有才。 张飞扬,你当我耳聋吗?张岩坐下开始批改作业,依旧停不下嘴:知道自己为什么上不了90吗?你哪次作业不是抄的?真当我眼瘸看不出来,就是懒得理你。 张飞扬: 我求求您眼瘸! 趴着睡觉的那个,精神点!张岩拍了拍讲台:说你呢萧溪,刚起来又趴下。高中谁不熬夜,你一大早就趴着,是想跟我示威,还是想告诉大家你昨晚补作业到几点? 萧溪:平常真不这样。 张岩见人抬了头,在卷子上划了一个大大的叉号:作为老师,我劝你一句,别假学习。你什么品行大家都知道,虽然周五的数学测试得了138,但我希望你下次凭实力考试。 萧溪握紧笔这他妈就不是在说他作弊吗! 萧溪深呼一口气,他不想大早上和人吵架,把连帽衫上的帽子带上,闷声写卷子。 不服气?那你就先穿校服遵守校规,这里是学校,不是给你耍大少爷脾气的地方,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当副班长。张岩拿红笔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全班继续嘴:我都懒得说你们,一个个红光满面的,仗着家里有钱就不知道抓紧,早晚有你们后悔的。 雷总也是,还要带你们游泳,怎么安煜!你干什么,坐下! 张岩正沉浸在自己的逼逼叨中,安煜突然抓着卷子站了起来。 他冷着声音说:班里太吵,我去外面写。 怎么,我给你们点嘱咐还不愿意听了?张岩站起来:别拿了班级第一就尾巴翘上天,语文不照样没上90,偏科有你受得!陈悦就是例子! 同学们齐刷刷的把头转过来,他们一直以为班长陈悦是第一,毕竟她是从18班掉出来的神仙。 但任谁都没想到,第一是这个靠脸被人记住的海归生。 可想想安煜的身份,语文不好也挺正常的,国外哪里有文言文和古诗词,得慢慢补。 坐下。张岩又念叨一句:我看你这学习态度数学早晚也得偏,到时候别找我再教你一遍! 安煜直接怼回去:用不着你教。 张岩脸绿了。 大佬般的气场,萧溪差点鼓掌叫好,他克制住自己,拉了拉安煜的手:算了,做题吧,和他杠不值得。 安煜把手抽出来,压低声音道:你别管。 不是 拉手?拉什么手拉手!这会知道拉手递话了? 张岩怒不可遏的打断萧溪。 他觉得自己的面子被这两个人踩到了地上。 你们两个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手拉着手出去反思,想明白了再进来!张岩手指门口:教育你们两句还不服了。 你教育谁?安煜突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踹了一脚椅子。 巨大的声响惊的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萧溪直接吓得抱住他。 这架势要杀人! 一看正脸,全是阴鸷和戾气。 萧溪这一刻突然意识到,或许真像陈芳兰说的那样,安煜的脾气一点也不好,甚至非常糟糕。 张岩显然也愣住了,他又听见安煜说:给别人泼作弊的脏水时,您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当老师。 你他妈什么意思!张岩气的直接彪了粗口,指着门口:给我滚去外面站着去,不道歉以后就别上我的数学课。 我说了,用不着你教。安煜抓起卷子一甩,径直走出去。 萧溪那潇洒的背影一愣。 张岩快被气死了:萧溪我是不是也让你出去! 操!出就出!似乎被感染了,萧溪也抓起卷子一甩,大步走出去。 张岩又想起了什么,追出来把他们的手牵在一起,一根一根错开,摆成十指相扣的姿势:刚刚不是牵手递话吗?给我好好扣着不许松!还治不了你们了! 弄好这一切,张岩重新踏回班,许是气大发了,嘴一直没听过,一会念叨作业写的什么玩意,一会念叨成绩不好。 安煜把卷子和笔扔到地上,单手插兜,盯着被人强行十指相扣的手看了一会,突然转头问萧溪:信我吗? 什么?萧溪其实还有点没回过神。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安煜为什么炸了,因为张岩明里暗里污蔑他考试作弊。 安煜捏了捏他的手:我给你当数学老师,不受他的气。 萧溪回捏:你这也太自信了吧,知识学完了吗? 安煜大方亮出自己的底牌:我在国外玩数学竞赛的,高中数学知识学完了。 萧溪记得张飞扬说过他的成绩特别好。 但猛的一听此人当竞赛是玩的,还是受到的不小的惊吓,直接僵在原地。 安煜笑了笑:看来需要我自己动手让你答应了。 ? 安煜把手放在他的头顶轻轻一按,他点了一下头:你答应了。 你这是强买强卖。萧溪撞了他一下肩膀:而且,我的数学也不差! 那这样,安煜越看手、心情越好,人也暖了起来:你给我当老师,教教我语文,自学跟进度真的好累。 安煜抬头凝视他:行吗,萧老师。 安煜的瞳孔很淡,是浅棕色的,尽管如此依旧看不透其中的深意。 萧溪越来越看不懂安煜了,也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心跳又快了。 怕这点小小的异常被人察觉,萧溪的掌心渗出一层汗水,黏黏腻腻的。 萧老师,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安煜又说。 萧溪支吾了一声,赶快别开头。 他似乎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了。 败给喜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一班两位帅哥早自习和老师怼起来挨罚的事瞬间传开,听说其中一位还是那个旷课大神,于是第一节 课的下课铃一响,楼上楼下就有不少人跑过来围观。 结果扑了个空,人根本没在。 只能听见一班教室里传出来的叨逼叨。 申着脖子往外看什么呢?这节没课间,都给我好好坐着听课!陈悦你走什么神,这题你来答! 此时,教师办公室里。 雷总头疼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副班长和宝贝第一:你们怎么回事? 惊喜来的太突然,他习惯性早自习巡个班,就看见两个宝贝手牵手站在楼道里挨罚。 紧接着张岩走出来,脸上写满了我他妈被气疯了的恼怒:这个两个学生简直不像话,我说他们两句还踹起凳子了,什么破烂脾气。 那他们的手呢?雷总问。 张岩:我罚的,不牵够两节课别给我松开! 雷总觉得两个男生十指相扣站在楼道里挨罚的景象实在不堪入目,要是被王主任知道又少不了一番数落。 他只能强行把人带到办公室继续罚,指了指两人还牵在一起的手:松开吧,张老师看不见。 不行,不能松。萧溪直接把安煜的手卡紧,不给他抽出去的可能:挨罚要有态度,两节课满了就松。 如果这种能光明正大做些什么的机会他都要放过,那真就不是个男人了。 雷总又将目光投向了安煜:你抽出来,别跟着他一起闹腾。 安煜无动于衷:我觉得他说的对,挨罚要有态度。 雷总: 他不应该把两个人带进办公室。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雷总拿了一张纸出来:萧溪你过来,发挥一下班长的职责,帮我看看这座位排的合理吗。 排座位?萧溪问。 雷总抱着水杯喝了一口:对,咱班这瘸腿的情况有点严重,我想在月考前调一调座位,两人组同桌,互相帮助一下。 您萧溪心疼的看了一眼雷总,又看了一眼他保温杯里的枸杞。 为了一班这些单腿蹦的小可怜,雷总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别您啊,我啊,快点看看。雷总扯了一把萧溪:比如谁和谁有矛盾不适合当同桌,比如谁和谁搞暧昧不能当同桌擦火花,你们这帮容易春心萌动的小崽子,我得把早恋的念头直接掐死。 萧溪看了一眼排在最后的两组。 何琛魏桥同桌。 他和安煜同桌。 雷总敲了敲桌子,有点着急:说话呀,给我点建议,我年龄大了,跟你们有代沟,好多小秘密都不知道。 让您知道还了得! 萧溪心虚的笑了笑,把安煜的手又扣紧了几分:雷总,这样分挺好的。 雷总一喜:那就这样敲定,晚自习先换座位,然后带你们去游泳馆玩。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这罚挨的不错 第45章 45.同母异父 晚自习叮叮当当的换完座位,一帮人全都撒了欢,拎着自己的泳衣就往游泳馆冲。 雷总站在讲台上笑着嘀咕了一句一群疯子,而后又把目光投向最后一排的两个宝贝身上。 你们两个怎么不动。雷总推了推眼镜问。 萧溪把头磕在桌子上,举手道:雷总,我们忘记准备泳裤了,总不能穿着内裤玩吧。 那还不简单,出门左拐就有一家泳装店。雷总从讲台上下去,将两个宝贝拎起来,又嘱咐:集体活动不能旷,我带你们去。 萧溪没料到雷总这么热情,赶快把胳膊抽出来,拿起书包,拉着安煜就跑:不用了雷总,游泳馆的崽子们还等着您呢!我们自己去,一会就回来。 两个崽子跑的太快,雷总追了两步就觉得累,只能对着他们的背影喊道:快点啊,不许趁机溜了! 知道了! 冲到教学楼下,萧溪撑着膝盖喘气,抬头看向同样有些喘的安煜:我真是服了雷总,一个大男人像个老母鸡,整得咱们跟鸡崽子似的。 这会天已经有些黑了,昏黄的光打在少年弓起的背上甚是好看。 安煜没忍住笑了起来,这话也就萧溪能说出来了。 笑够了,安煜拆穿萧溪刚刚的谎言,拍了拍书包:不是有游裤吗,就在书包里。 周六中午出去吃饭,张飞扬那个二傻趁机招呼了几个人去买泳裤,只要提到玩,他永远是最积极的那个。 萧溪站起身来,勾住安煜的脖子往后门走:我今天不想去。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身体。 他把这句话偷偷藏在了心里。 安煜捏起了他的手指:你一向喜欢凑热闹的。 他回国那天两人能撞见,就是萧溪凑热闹凑出来的。 萧溪将他的脖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此时此刻,我只想和你一样,做一条离群的鱼! 离群安煜捏他手指的动作一顿,沉吟片刻:其实不好。 今天我偏要离群,还要拉着你一起。萧溪恶狠狠的说:安同学,你陪不陪吧。不陪也没关系,我可以强买强卖。 萧老师发话,我这个学生自然得听话。安煜换了个姿势,去捏了一下萧溪的后颈:那么,萧老师打算带我去哪里? 萧溪想了想:后街得那家网吧,我们建立友谊的地方。 好。安煜配合他:萧老师说了算。 乖,老师今天教你的第一堂课名为萧溪趁机蹬鼻子上脸,指了指身后哪块大石头:如何违反校规。 安煜挑眉:您不怕被扣工资? 萧溪反问:请问这位姓安的同学,您给我发工资了吗? 没有。那萧老师,您想要工资吗?安煜问。 萧溪点头:想啊,毕竟带学生是个累活,你瞧瞧张岩已经疯了,嘴功比他妈八婆还强。 但是我没那么多钱,安煜说:这样,把我当工资可以吗?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31) 萧溪吓了一跳,赶快讪讪的摆手,往前跳了两步:开什么玩笑,人怎么能当工资呢! 看着那惊慌的背影,安煜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一点一点来,萧溪显然不太适合这种高度暧昧的玩笑。 这位大少爷看起来浪的不行,但玩笑起来像个纯情的小屁孩,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可以这么飘。 这个玩笑过后,两人都不太敢靠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谁也不去触碰刚刚的暧昧,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看到目的地近在咫尺,萧溪走快了两步,有些兴奋。 他选这里可不单单是为了玩,而是这里拥有某种特殊意义,是他和安煜建立友谊的起点,现在他想再这个起点给安煜一个新的身份他的暗恋对象! 为什么一定要在起点呢,因为某位名人曾说过:所有心动的瞬间,都要归根于原点。 这位名人叫:萧斯基索得。 其实,大少爷从来没有预想过,自己会在十六七岁这个年纪喜欢上谁,还是这种小心翼翼的、不敢说出来的喜欢。 他怕自己一旦捅破这层暧昧的关系,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安煜直接从他的世界销声匿迹只能慢慢试探。 当然了,不敢说出来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自己身上的枷锁。 打上初中开始,萧仁河平常除了念叨成绩以外,说的最多的还有不许早恋这四个字。 拒早些年从妈妈那里的考证,萧仁河是那种有点跟得上点时代的老顽固。 就好比萧仁河年轻的时候一直认为事业最重要,愣是拖到三十岁才要了他。 而且他的教育方式也很武断,嘴边老师挂着: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能害你不成? 但好在萧仁河忙,多数时候是妈妈带萧溪,她用宽松有度的陪伴式教育,将萧溪养成了一个听话的孩子,教会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初一那年,萧溪被班里公认的女神表白,第一反应就是跑,他不能让老爹生气,不能让妈妈失望! 正因为如此,突然成为单亲孩子以后,萧溪更听话了,他知道萧仁河既要忙工作又要管他是件很累的事。 所以没了妈妈的庇护,萧溪学会如何平静的接受老爹各种不合理的安排,学习上的,生活上的,乃至私人上的,老爹让往东绝不往西。 就这样,初中时代的萧溪,彻底把自己活成了男生圈的一股清流,那会的男生明明是最欠收拾的年龄,人嫌狗厌,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尝试。 唯独萧溪不同,他那会对什么都不好奇,日子枯燥到只有如何学习,如何让萧仁河不为他操心。 只是,所有的一切,在萧溪得知他老爹要二婚以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迎来了所谓的叛逆期,学会了喝酒、泡吧、翘课、打架不良习惯养成了一堆。 悉数这堆破烂习惯擦!唯独没有早恋! 失败的叛逆期! 网吧在一家小商店的后院里。 萧溪一带着安煜踏进去,坐在柜台后边玩手机的年轻人就抬起了头,一看是熟人,便玩笑道:挺长时间没来了,改邪归正了? 萧溪掏出手机:是啊,改邪归正了,不过今天打算重操老本一次。 你朋友啊?年轻人又指了指安煜:一看就是个好学生,这是要带坏他吗? 安煜正四下环顾着这里,还没有进到后院,乱七八糟的叫骂声和浓郁的烟味就有扑面而来的架势。 他突然有点想走,脑海里蹦出一段被封存许久的记忆,男人疯狂的表情,满地的玻璃碎片,女人无助的哭声以及一个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孩子。 但他不能走,这是萧溪带他来的地方。 嗯,准备带坏他。萧溪应着,又扫了一下付钱码:周哥,角落的机子还有吗? 自然有,来我这的人就你喜欢角落,别人都喜欢敞亮点的地。周哥说着却没有开机的意思。 角落安静,烟味也小。萧溪解释了一句,又催促道:周哥快点开,我好不容易带人出来玩一趟,不想浪费时间。 周哥还是没开机,他往院子里瞥了一眼,压低声音说:今天别玩了,我觉得你以后也别来了,先避避风头。 萧溪付钱的动作卡住,他没想到周哥会甩出这么一句,毕竟旷课的时候他都是在这里泡着,和周哥混的挺熟,还一起撸过串。 为什么?萧溪问。 安煜也上前听,他的右眼皮跳了一下,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周哥站起来,身子往前凑了凑:苟全今天从局子里出来了,带人堵你呢,快走吧。 萧溪:苟全是谁? 黑耗子。 他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不然上面一定写着不宜泡吧这四个大字。 萧溪收了手机,拉住安煜:走吧。 走,你他妈走哪去!萧溪的话音还没落,黑耗子的声音接踵而至,他嘴里叼着烟,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黑耗子把烟吐到地上用脚捻灭:周凯,我他妈就知道你会给这小子通风报信,得亏我留了个心眼,让人躲在外边盯着,不然人就跑了! 紧接着外边走进来几个杂毛,都是那天挨过打的。 萧溪感叹了一下,自己竟然还能记得这几个傻逼的脸。 神奇啊! 周凯抖了一下:你这样真没必要吧,逮着个学生不放。 砰!黑耗子踹了一脚旁边的货架:他害我和兄弟们进去蹲了这么长时间,他今天要是不断条胳膊瘸条腿,这事就没完! 萧溪暗骂了一声,把安煜扯到身后,这情况,今天肯定免不了一场架,但他不能再牵连安煜了。 萧溪把自己的手机往后递:密码四个零,你一会别动手,趁机溜出去,给齐警官打电话。 齐警官上次给他留的电话号,他找机会存下了,没想到还真有用的上的时候。 等了一会,萧溪感觉手机还在手里,他晃了晃:接啊! 后边的人好像聋了。 萧溪只能转头去看,却发现安煜的脸色不太对,惨白一片毫无血色可言,他的唇也在微微颤抖。 安煜刚刚不是这样的,还跟他一起听周哥说话呢。 萧溪往后错了两步:你怎么了。 安煜没应声,聋的彻底,但目光却直勾勾的往前看。 萧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最后锁定在黑耗子身后的那个年轻男人身上,心底直接冒出来一大串问号这人他妈的是谁? 突然,安煜不聋了,也会说话了。 今天打不起来,他是我哥。安煜的声音很低,直降冰点。 你哥?萧溪一懵,指了指自己:你哥我不是在这吗。 安煜抬了抬下巴:我说黑耗子后边那个。 萧溪反应过来,小声问:你们两个亲的? 安煜:嗯,同父异母,安城大我十岁。 我?操? 萧溪震惊的说不出来话陈芳兰怎么看都不像那种会插足别人感情的女人,那安煜怎么就他妈有一个大他十岁的哥哥呢! 而且安煜脸上冻死人的表情显示,他们兄弟俩的关系可能不!太!好! 作者有话要说: 安城:自我介绍一下,大家好,我是安煜的哥哥,是个好人! 萧溪:滚!我才是 又要找不到感觉了,迷茫啊 第46章 46.身后深渊 黑耗子看着两人在哪里嘀咕,磨了磨牙,转头对身后的人说:城哥,就是这俩小子把我和几个兄弟送进去的,贼他妈能打。 萧溪在震惊中翻了个白眼,为什么进去心里没点数? 他算是见识后街这帮混混追着人咬的本事了,简直比疯狗还疯,刚出来就继续找事。 萧溪又把视线放到安城身上,这个男人从出来开始就一直插兜站着,这是安家人的习惯吗,安煜平时也喜欢插兜。 啧,可以啊萧溪,竟然观察的这么细致。 下一刻,只见安城笑了一下,而后一把揪住黑耗子那傻逼的衣领,向这边指来:你今天让我来收拾他们的,对吗? 啊?黑耗子看见安城眼里划过的狠厉怂了一下:对,就就他们。 你让我收拾我弟弟?安城反手就是一巴掌,没给黑耗子解释的机会:你他妈活腻歪了吧,还想不想在后街混了! 这一巴掌不轻,鼻血都飞出来了,萧溪霎时觉得自己的脸疼了起来,紧接着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安煜在他身后轻声说:别看。 萧溪还在好奇安煜为什么这样做,耳边就传来了碰的一声,像是肉体和墙面撞击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一声惨叫。 萧溪感觉捂着自己眼睛的那只手颤抖了一下,他强行把手拉了下来,只见黑耗子像是烂泥一样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抽搐。 动手了那个叫安城的男人直接动手了怪不得安煜不让他看。 老板周哥已经不行了,他猫到柜台后边,露出两只眼睛观战,手在柜台底下哆哆嗦嗦的按着,110三个数字打错好几遍。 一会118,一会180,一会100,就是他妈打不出来110! 萧溪转头看了一眼安煜,他身后这位少年浑身清冷干净,和对面那个透露出浑浊气息的人一点也不像不对,其实是像的。 早上安煜踹那一脚凳子,眼中是同样的狠厉,下一秒就能弄死谁的狠。 那么安煜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以前的生活又是怎样的? 萧溪顿时充满了好奇,却没有问出来。 一是场合不合适,二是这种私密的事不好打探。 操!他根本不能问! 黑耗子被打懵了,脸疼、牙疼、胃疼、骨头疼、浑身都疼。 他肿着脸说:城哥,我不知道萧溪是您弟弟,要是知道我被他打死也愿意! 黑耗子不敢惹安城,这男人才是后街这片真混事的主,急了连警察都打过,他就是狐假虎威而已。 只不过这几年安城老实了不少,可能是有家庭了,也可能是过了惹事抽疯的年纪。 萧溪? 安城听见这个陌生的名字一愣,往这边看过来,上下打量起萧溪,大致猜出来什么,他弟显然是被这个叫萧溪的小子牵连了。 他弟打小就是一副你他妈离我远点的臭脸,真没和谁这么亲近过,这还上手捂眼睛呢。 啧啧啧,他弟那个姓张的发小都没这待遇,小时候两人一起玩,永远保持着十厘米的微妙距离既然如此,帮一把。 过去道歉。安城对着黑耗子的屁股来了一脚:然后带着你的人滚,不许再找他们的麻烦。 是是是。黑耗子点头,爬起来,走到萧溪面前鞠躬,满嘴的对不起。 再往下点,就快成磕头了。 萧溪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几个人滚蛋以后他还有点蒙,直至安煜扯了他一把,凉凉的吐出走了两个字,他才回过神来。 而安煜已经大步离开了。 小煜!安城突然喊了一嗓子,比萧溪追的还快:我们谈谈。 安煜头也不回的甩出几个萧溪从来没听过的脏字:谈你妈!滚! 他声音抖得厉害,仿佛下一刻就能冲回来把这个叫安城的揍死。 萧溪抬脚跑出去,略过安城追上前面那个人,此时天已经黑了,路灯把他的影子拉长,映在地上显得格外孤独有点像野狼。 安煜把校服领子立起来,拉链顶到头叼在嘴里一言不发,和周围行色匆匆的人划出一道鲜明的距离感。 萧溪从来没觉得追逐这么累,他赶上安煜以后,将人拉到没什么人烟的窄巷子里,按住他的肩:说句话,让我知道你没事。 眼前的人,神色平静,看起来什么事也没有,大好人一个。 但萧溪知道安煜这是冷静过了头,随时会像气冲多了的气球一样瞬间爆炸,把周围所有的一切都炸飞,产生核|武器的效果。 我没事。安煜吐出拉链头,垂下头,伸出一只手,这一刻他从野狼变成了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哑着嗓子说:哥,带我回短租屋,我想和你待一会,就两个人。 你他妈没事个屁啊!萧溪看着他那只在空中不断颤抖的手,根本不信他的鬼话,急得喊了出来:你要是真没事手就别抖!难受你就哭,我又不会笑你。 安煜把头垂的更低了,指尖都有些发白,突然像个小孩子,和他对着喊了出来:你他妈吼我干什么!你怎么能吼我呢! 操!萧溪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你真是让人摸不透。 我不是狗子,不许摸头!安煜晃了晃手:牵手! 好好好。萧溪差点乐出来,但牵住那只冰凉的手他惊在了原地:你手怎么比平时还凉?! 这才刚入秋,天气还没那么凉,这个温度绝对有问题。 萧溪捂了半天没管用,一把将安煜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取暖,又捧起他的脸去看上面的表情。 崩了,整张脸都崩了,眼前这个人像是一个没了灵魂的娃娃,眼神空洞,嘴唇被咬出了血。 这他妈就见了一个家人而已! 萧溪吓疯了,有些颤抖:你别吓我,快骂我两句,让我知道你没事。 安煜没在应声了,牙关咬的死紧。 他耳边一直环绕着一道粗哑的声音:跑!继续他妈跑啊!再跑一次我把你娘俩的腿都打断,小兔崽子!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32) 萧溪怕安煜把嘴唇咬烂,强行伸手去掰,可掰开以后人家又咬上了。 他只能把自己的手塞进安煜嘴里,对面的人再次机械性合嘴,像是某种条件性的反应。 我操!萧溪疼的喊了一嗓子,安煜的牙口一点也不比他差啊! 疼麻了,萧溪伸出另一只手去拍他的脸:快点回回神,不就是看见你亲哥了吗,别这样好不好,他又不是鬼。 萧溪没等来安煜的回话,反而等来了安城的声音:或许,在小煜眼里,我们安家人比鬼更可怕。 安煜听见这声音像是受到了刺激,抖的更厉害了,全身都在抖。 他松开嘴,回身推了安城一把,一嗓子吼了出来:你们到底要阴魂不散到什么时候?我和我妈不欠你们的!滚啊,滚! 喊完,安煜整个人蹲在了地上,抱头尖叫。 萧溪被吓得抖了个激灵,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木讷看着自己手上多出来的一圈牙印 周围的一些街坊拉开们看怎么回事,萧溪赶快蹲下去把人护住:看什么看,都滚回去别看了! 传来几声类似神经病的骂声,门一个个关上,萧溪倒是没在意,他已经快被吓成神经病。 他看向安城,这个人对于安煜而言好像是一扇门上的钥匙,插进去开锁,另外一个安煜被放了出来。 安城被推得后退了两步,站定身形,脸上满是愧疚,没什么脾气。 他也跟着蹲了下来,等安煜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停下,再次开口:小煜,哥就是想和你谈谈,没别的意思。 萧溪想重复安煜刚刚的话谈你妈!滚!但安煜先开口了,他一只手抓着萧溪的胳膊,另一手又推了安城一把:我让你滚,听见没有! 声音还是颤抖的。 安煜!安城被推坐在地上,突然提高音量:我从来没亏待过你,你有必要这样对我吗? 紧接着,安城把自己的胳膊上的衣袖拉了起来,伸到安煜面前,那上面有一条蜈蚣似的伤疤,丑陋不堪。 这疤你还记得怎么来的吗?小时候你离家出走,跑进山里,我大半夜出去找你,从山坡上滚下去划得。 萧溪完全听不懂他们两个的交流,但他能感觉到,安煜以前的生活,似乎是一团糟。 看到这条久违的疤,安煜的表情僵了一下,臭着脸吐出三个欠打的字:所以呢。 你对我是很好,可你对我妈呢? 安城把胳膊收了回去,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你一张嘴气死人的本事还是没变。 你们逼的。安煜说。 萧溪能判断出,安煜这会已经脱离那种失控的状态,渐渐回归正常。 行行行,说不过你。安城站起来拍拍屁股,无奈的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 安煜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硬邦邦的说:不可能。 他也以为自己在国外生活这么多年什么都放下了,但事实上没有,一看见熟悉的人失重感瞬间涌了上来。 他身后就是黑漆漆的深渊,仿佛能一口吞了他,但他努力让自己往前走,想要摆脱过去的一切。 安城没在说话,他拿出一根烟点上,零零点点的火星飘在地上。 当年的事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推陈姨的。一根烟抽完,安城站起身来,狠狠地揉了一把安煜的头:还有,放下吧,他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跪下,下章是糖。 不是糖 第47章 47.你不许走 安煜拿起面前的酒又猛灌了一口。 萧溪看着脚边滚了一地的瓶子有些发愁,打安城说完那句话离开以后,安煜彻底不对劲了。 他搬了一箱酒,坐在树根下一个劲的灌自己,像个自暴自弃的流浪汉,一灌就是几个小时。 起初,萧溪还能不管,但现在必须要管,再让安煜这么喝下去,人就过去了。 萧溪把他手里的瓶子夺走:别喝了。 这会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屋里的灯早就灭了,昏黄的月光和忽明忽暗的路灯交织在一起,明明有亮光,却依旧让人感觉黑暗。 安煜搓了一把脸,把手伸到萧溪面前:给我! 你在喝就给自己喝死了。萧溪把他面前剩下的半箱子酒搬过来,坐到了自己的屁股下:换个方式发泄,哭一哭也行,我绝对不笑你。 安煜已经给自己折腾迷糊了,他踹了一脚萧溪:你谁啊,你凭什么管我。 萧溪回踹一脚:我是你哥,凭什么不能管你。 放放狗屁!安煜舌头打了个结,盯着萧溪屁股下的酒说:我没有哥哥,也不想把你当哥哥!嗝! 安煜打了个酒嗝,脸上也早已蔓延上了红晕。 不能和醉鬼一般计较! 萧溪安慰了自己一句,靠在树上,把腿伸直,逮着从安煜手里抢过来的半瓶酒喝了一大口。 爽啊! 冰啤灌入喉咙,凉意窜过全身。 萧溪看了看天上稀疏的星星,自言自语:其实,我能理解你一点吧,我妈失踪那会我也挺难过的,但我始终相信,她会回来的。 你理解个屁。安煜推了他一把,把那半箱子酒抢过来抱在怀里,脸贴在一堆瓶口上,压出好几个坑:我巴不得那个男人死了,死的越惨越好,这种想靠卖儿子还赌债的爹谁他妈惦记啊! 这句话的信息含量有点大,萧溪被推倒在地上以后半天没回过神,脸一直和亲爱的大地母亲亲密接触他简直不敢想象安煜以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生活。 竟然上升到了卖儿子 萧溪突然觉得萧仁河在他心中的地位提了好几个档次。 萧仁河虽然专制武断,老顽固一个,但无论他这两年怎么折腾,也没说过把你卖了之类的话,顶多骂他一顿再不济打一顿。 如果有穿梭时空的能力,他好想回去抱抱小时候的安煜,拍着他的背说别怕,我保护你。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他无法拥抱那个时候的安煜,只能拥抱现在的安煜。 萧溪坐起来,将人抱住,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听着他继续叨叨。 不过他真的死了,我这心里竟然还有点难受。安煜的话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着月亮看了一会,突然对着长夜喊了一嗓子:王八蛋! 周围立刻有人家的灯亮了起来,谁家养的大黄狗也跟着叫了起来,伴随着的还有怒吼:神经病吧,大半夜的喊他妈什么喊! 萧溪吓了一个激灵,赶快跳起来捂住他的嘴:我的祖宗哎,扰民了。 别碰我!安煜支支吾吾的说,又在他的掌心舔了一下:碰我就舔你啊! 掌心是非常敏感的地方,萧溪被舔得浑身上下都酥麻了一下简直要了命。 安煜趁着萧溪发愣,迅速挣脱,脚步拧着麻花往前跑,目标是墙,越跑越快,有一头撞上去的趋势。 操了!萧溪捏了捏掌心,拔腿冲出去。 他就喝了一口酒,脚步稳当当,很快就超过安煜,站到了墙前边。 他刚站稳,就感觉一颗脑袋顶在了自己肚子上。 好在力度不大,不然这会就倒地不起了。 安煜保持着这个傻逼姿势嘿嘿笑了两声,手抓住他的胳膊缓缓站直身体,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闷声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过来挡的。 萧溪无奈的揉了揉那颗毛茸茸的头,感觉心窝踏下去一块。 他叹了口气,将安煜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往不远处的短租屋走:你知道自己这会像什么吗? 什么?安煜的手胡乱的在空中挥着,也不知道想要抓住什么,却一点一点向上,仿佛求救的手。 后街这片破地挺小的,短租屋走两步就到,萧溪把门踹开,将人放到床上,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方才回答他的问题:你现在像只小狗。你干脆改个名叫安小狗吧,喝多了以后啥都不会干,就会耍无赖。 不改,太难听了!安煜不太高兴的扁了扁嘴:你们一个个都喜欢拿动物说我,我妈小时候就老叫我嗝安小鱼,说什么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不开心的事眨眼就能忘掉,全都是骗人的。我到现在都没忘我七岁那年差点被人贩子带走! 萧溪没说话,他知道安煜在映射什么其他的事情,可安煜现在这个醉样,问了也说不出来个四五六七,舌头都快捋不直了。 他只能俯身抱抱安煜:以后,哥哥保护你这只小狗子。 你是安小狗的哥哥,安煜把鞋甩飞了:那不就是萧大狗! 滚你的萧大狗。萧溪往他的胳膊上抽了一巴掌,挤出来的那点温柔全没了:躺好了,我现在出去给你打盆水擦擦,然后你就给我老实的睡觉。 你不许走!安煜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拉住他的胳膊往后使劲一拽,萧溪重心不稳,直接被他拽进了怀里,背枕在了他的腿上。 安煜的身子有些热,呼出来的气息也好像着了火。 萧溪的脸一下烧了起来,他推了推安煜靠过来的胸膛,磕磕巴巴的开口:你松开,我去给你唔。 我!操! 萧溪感觉自己的眼前炸开一片小金花,凝实以后只有安煜的眼睛。 他怎么也没想到安煜会做出酒后耍流氓这种。 这太不符合安煜的人设了 萧溪没有什么接吻的经验,但感觉到安煜熟练的撬开他的唇齿,萧溪顿时觉得,此人肯定不是个好鸟! 如此娴熟,之前肯定和别人亲过 个操蛋的玩意! 这可是老子的初吻! 不过品尝到传递过来的酒味以后,萧溪觉得自己暂时没什么思考能力了,更没有功夫纠结这到底是不是初吻的问题了,脑子直接泡进高浓度烈酒里,只想随心而动。 他甚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泡进了烈酒,浑身上下所有的一切都醉的不省人事,只有回应这个念头,自己长了翅膀从烈酒中歪歪扭扭的扑腾出来,带着意识前行,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感受到萧溪的回应,安煜的动作更凶了,死死的缠住萧溪不放,让萧溪躲无可躲,手指也在他身上轻轻挠着 萧溪感觉自己要疯了,这样挠来挠去还不如掐他一把来的痛快 萧溪正难受着,安煜突然咬了他一口,淡淡血腥味蔓延开来,然后往下滑,在肩窝处停下所有的动作。 萧溪喘了两口气,神智渐渐从烈酒中抽离,开始为自己白斩鸡一样的行为感到气恼,他又听见安煜闷声呢喃起了什么。 安煜的声音有些小,萧溪没听清,缓过劲以后,他就着这个被人抱在怀里的姿势问:你说什么,大点声。 我说安煜微微提高了音量:我不想让你当我哥! 萧溪愣了一下,手指滑进了他的头发,声音有些哑:那你想让我当你的谁。 当当当 安煜当了半天也没当出来一二三,萧溪耐心的等着,他总觉得当后面的几个字,会是他想要的答案而且他必须对醉酒的人有耐心,毕竟捋直舌头需要一个过程。 可萧溪耐心的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某人平缓均匀的呼吸声 操!萧溪骂了一声,把肩上的头扶起来,忍住自己给这张俊脸一拳的冲动。 这么紧要的关头竟然睡着了。 萧溪不爽的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无奈的将人放平,又三下两除二的扒了他的衣服,只留下一条黑色的内裤,然后去外面打了一盆水进来,伺候这只耍无赖的小狗。 弄好以后,萧溪也给自己擦了擦身子败火,又整理起乱七八糟的衣服。 叮当。 一个东西从安煜的上衣口袋划了出来,砸在地板上。 萧溪弯身将东西捡起来是那个削了手腕才能戴下去的镯子。 真就随身带着呗。 不过萧溪挺感谢这个镯子的,当初若是没有这个镯子,他和安煜大概真的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萧溪把镯子拿到嘴边亲了亲,然后塞到安煜的衣兜里,他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再不睡觉就成神仙了。 躺下后,萧溪又发泄似的踹了一脚安煜,话说一半您折磨谁呢! 混乱的一夜过后,安煜两天没怎么说话,低迷的状态也不适合去上课,只能在短租屋缩着。 很庆幸,安煜搬进宿舍以后没有退房,这里就像一个安心的秘密基地,埋藏着他和他的秘密。 这会儿,萧溪在安煜旁边躺着,视线死死的卡在安煜身上。 打安煜醒过来以后,身上就笼罩着一层我他妈要死了,谁他妈都别更我说话的阴郁,仿佛谁多说一句话,他就能一拳给这人锤上火星。 而这样不能说话的日子,萧溪实在憋坏了,旁边明明躺着个大活人,但冷冰冰的像块铁疙瘩,还是一块酒后给他强吻了的铁疙瘩 铁疙瘩正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自闭好吧,他能理解一点。 萧溪撑着床坐起来,舔了舔自己被咬破的嘴角,顺便辱骂自己两句你那天非要带人家去网吧干什么!神经病吧! 好的,萧斯基索得又要说了:一个坏的起点千万不要去惦念它,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还是很满足的。 但可恨的是,喜欢的人喝断片了,断的彻彻底底。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33) 他在安煜醒来的时候隐晦的问过:你还记我这嘴角怎么破的吗? 安煜非常不给面子的来了一句:你又撞门框上了? 日了你个七秒鱼!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人生苦短!!!! 改了 第48章 48.希望回归 隔日中午。 萧溪实在憋的难受,但主要还是饿了,他抬手拍了拍缩在被子里的安煜:你还要这样多久?我继续拜托谢白买饭送过来,然后喂你吃? 是的,这两天他都是拜托小谢同学帮忙送饭,因为他根本离不开安煜不对,是安煜离不开他。 这两日安煜的活动距离仅限于短租屋的院子,半步都不肯踏出去,也不许他踏出去,不然就臭着一张面瘫脸,上面写满了你出去一个试试,出去咱俩就绝交这一行大字。 他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怀疑,这个铁疙瘩牌的狗子是不是还醉着! 所以没办法,他只能麻烦谢白,要是麻烦张飞扬他们肯定会问东问西,他现在完全没心情解释到底遭遇了什么鬼事。 总而言之,此人像是突然回归了婴儿时代,什么都得伺候着,什么都得依着。 当然了,某些生理需求还是不需要他的,人家会凭借本能去做,毕竟裤链拉了十几年,手已经有肌肉记忆了。 萧溪拍完被子久久没得到回应,刚想说行,我知道了,继续麻烦谢白呗,铁疙瘩竟然动了。 安煜把被子撩起来,露出一张气色不太好的脸,像是生病了一样,他又一点一点滑上床头。 没错就是滑,两只手撑着床板,屁股摩擦着滑上来。 滑好了以后,安煜搓了搓脸,深呼一口气,干巴巴的说:让你担心了。 你还知道我会担心?见人终于肯开口说话,萧溪臭着脸推了他一把:干脆吓死我算了。 这两天安煜除了那句你又撞门框上了,说的只有嗯,啊,哦,三个字周而复始的轮转,他差点以为安煜吓成脑瘫了。 安煜的身子歪了一下,稳住,一贯的嘴毒:我厚葬你。 我抽你啊!萧溪知道安煜这样应该是走出来了,两天的时间确实差不多了,萧溪轻松的笑了笑,问:今天回学校吗?我觉得雷总看见咱俩能疯。 回。安煜下了床:雷总疯不了。 ? 两人简单吃了午饭,又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的大油头,实在有些不忍直视。 萧溪咳了一声,在学校后门停下,抬手摸了摸打捋的发:我觉得咱俩先去浴室洗个澡,不然一踏进学校就能成为焦点。 安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邋遢的时候,他插兜点了点头,却没有应声。 萧溪本来以为他肯出来是因为调整好了心态,但这沉默不语的样子又让人开始担心。 直到洗完澡,安煜仍是没说几句话,好像回到了他们刚刚认识那会,对所有的一切都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回到班。 他们已经错过了下午第一节 课,这会正好是课间,张飞扬正和班里的几个女生逗乐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正被按在桌子上暴揍。 为首的人是他的同桌,班长陈悦张飞扬抱着头求饶:悦姐!您高抬贵手,我错了,错了!您最美!您最温柔! 你下次要是在胡说八道,我一本子抽死你!陈悦的声音明明很温柔,但却说出来这样暴躁的话,有点像暴力萝莉。 萧溪站在后门看了一会,安煜已经在靠窗的座位坐下了,准备起下一节课的需要用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才两天,萧溪突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可能和失约游泳馆有关,也有可能和安煜有关,情绪受到了他的影响有些低迷。 你们终于舍得回来了。何琛听见后桌有动静,立刻转头问:这两天干什么去了,我们三个打电话也不接,去问雷总,他说你俩吃坏东西,请病假了。 没干什么。萧溪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泛起了嘀咕,他可没拜托两位家长请假,甚至已经做好了旷课写检讨的准备。 你觉得我信?算了,懒得问。何琛拍了拍桌子,冲着那头喊了一嗓子:张飞扬,他们回来了! 被按住暴揍的张飞扬立刻拥有了力量,挣脱出来:悦姐!别打了别打了,咱们班的希望回来了! 希望? 什么希望? 萧溪一愣。 张飞扬从自己的桌兜里抽出两张报名表,冲过来拍在了萧溪桌子上,眨了眨眼睛:你们终于生完病回来了,那就进行一下伟大的奉献吧,秋季运动会快到了,男生3000米差两个人,你和鱼报个名呗。 报个鬼! 他这两天伺候大爷已经快累废了,现在只想好好享受人生。 萧溪刚要拒绝,又听见张飞扬继续说:你们可别说自己体力不行啊,一个初中体育队的,一个国外练散打的,我坚决不信。 散打? 萧溪冒着生命危险碰了碰旁边的人:你练散打做什么? 安煜把课本摆好,看了萧溪一眼:还能干什么,打架。 人家练这种暴力美学都是用来防身的,您倒好用来打架。 萧溪服了。 张飞扬还在旁边叨逼叨,进行心灵疏导:大家都是一班的人,一班的鬼,你们要是不报名对得起自己一班人这个身份吗?报个名,证明你们是爱我们这个残疾班的。而且嗷,溪哥,你可以副班长!你瞧瞧咱悦姐身先士卒,报了女生1500呢,你 你给我打住,不许道德绑架。萧溪把表扯了过来,团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精准投入:我现在只想做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张飞扬脸一跨,人家不愿意做的事也不好强求:那行吧我还能找个谁呢。 张飞扬嘀嘀咕咕要离开,安煜叫住了他:二扬,还有报名表吗? 有啊!张飞扬一喜,跑回桌洞里掏出来厚厚的一叠纸:要多少有多少,我亲爱的鱼,你要报名吗? 嗯。安煜扯过来一张,在3000米的位置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下次记得,把我亲爱的四个字去了。 没问题。张飞扬宝贝似的把那张纸收好:你让我现在去跳楼都没问题。 滚。安煜填完名字把表推回去,手指惯性转起了笔,听见张飞扬这话,笔直接飞了出去,砸在萧溪桌子上。 萧溪把笔还给他,有些诧异:你真报名啊? 嗯。安煜接过笔,和他的指尖碰了一下:想跑。 萧溪懂了,安煜那股子难受并没有排解干净,他依旧是被包裹起来的,周身密密麻麻的全是窒息般的痛苦,他需要什么方式来发泄一顿比如跑个3000。 那就一起呗,他也挺难受的。 萧溪扯住要离开的张飞扬:我也报个名。 溪哥。张飞扬递给他一张表,叫了一声。 萧溪:有屁就放。 张飞扬甩给萧溪一张便秘脸,您耍我呢? 萧溪把表推回去,呲牙一乐,在张飞扬拱出来的肚子上拍了一下:嗯,耍你呢。 张飞扬怒吼:有无人性否?! 萧溪还没来得及说话,安煜也伸手拍了一下张飞扬的肚子,软软的触感非常解压,然后替萧溪回答:没人性。 前桌的何琛直接笑出了猪叫,旁边趴着睡觉的魏桥被吵醒了,他坐在靠墙的里桌,直接赏了何琛一脚,冷着脸说:你再笑一个试试。 错了错了!何琛被踹的倒了下去,手撑着地稳住身形:您睡,我不笑了。 张飞扬卷起报名表,趁机在何琛的头上敲了一下:该! 看着前桌那对小情侣相爱相杀,萧溪甚是快乐,假如他和安煜某一天 没有假如,安煜虽冷但不是杀手。 可最大的问题是,他还不知道安煜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比较那晚的话没说完心塞如老狗! 课间的十分钟不过眨眼,看到雷总踏着铃声走进来,萧溪顿时不心塞了,直接四分五裂他还没做好面见班主任的准备 相反,雷总看见两个请病假的大宝贝,此刻正安然无恙的坐在班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眼睛不断往这边瞟。 这两天他后悔过无数次,那天晚上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去呢,这下好了,两个大宝贝吃差东西,直接病在外边了。 对于有人帮请病假这事,萧溪非常迷茫。 然而,课刚开始没多久就有了答案。 他放在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瞻星鱼:假,安城请的。 荒野小溪:O.O 荒野小溪:为什么我对此事一无所知。 瞻星鱼:忘说了。 荒野小溪: 萧溪转头,他就非常佩服安煜,心态已经糟糕成这个鬼样子了,竟然还不忘请假这是有多爱学习。 学霸的世界他不懂 听课吧。学霸将同桌的头推回去,自己却看着课本发呆。 他没想到安城这多年都没有换手机号,安煜在灌醉自己之前,往那个熟悉的号码里发了一条短信,让帮忙请两天假。 对方很快就回复:两天够吗? 安煜几乎没有犹豫的回复:足够了。 他不允许自己为了那个男人荒废太多时间,也不能拉着无辜的人陪他太久,这样太不负责了。 所以,两天的时间必须够!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某人会散打,这下更打不过 安煜:让着你 第49章 49.共享耳机 这节课雷总没有往下讲,而是再讲昨天的统练卷子。 看着宝贝崽子的成绩,雷总脸上的笑容逐渐崩塌,讲到文言文终于忍不住了,指着下面的一众学生说:我觉得你们对我有意见,除去大作文,一百分的卷子,咱班平均分竟然只有50,连及格线都没碰到我的这个心啊! 张飞扬这个插科打诨的什么时候都能浪起来,他一只手在下面摸着手机,一只手举起来说:雷总!天地良心,我们最爱的老师就是您,下次一定考好! 你说这话的时候能真诚的看我一眼吗,圆滚滚的体委?雷总用卷子遮住了自己的脸,指了指张飞扬的同桌:陈悦,把他的手机收了。 好的,老师。陈悦乖乖的应了一声,把白皙的手掌伸到张飞扬面前:交出来,不然后果自负。 张飞扬挺怕陈悦的,毕竟温柔的人凶起来比夜叉还要恐怖,他老实把手机交出去,又对着雷总说:雷总,我刚刚在和萧溪联机打游戏,他也玩手机了! 头正磕在桌子上,偷机摸狗的carry型选手萧溪,立即抖了个机灵把头抬起来,屏幕中的小人也跟着阵亡。 他脸一硬,向张飞扬那边望去,脸上明晃晃写了一排字你傻逼吗? 张飞扬回望,脸上也写了一排字好兄弟,有难同当,有福不同享。 雷总叹了口气:安煜,你也收一下同桌的手机。 盯着课本走神的安煜,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猛然回神,瘫着一张脸:老师,您说什么。 他这个瘫着脸的效果非常可观,像是在示威,饶是雷总脾气再好也受不了了,他往这边瞪了一眼:行了,萧溪,你把手机给我,带着800字检查来拿。 萧溪起身往讲台走,顺口问了一句:为什么张飞扬不用?这不公平! 雷总眼睛一转,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于是道:确实不公平,张飞扬你也把手机给我,同样带着800字检讨来拿。 萧溪顿时美了起来,和来送手机的张飞扬打了照面,无声的哈哈哈起来,嚣张至极。 溪哥!你太狠了!张飞扬咬牙切齿的小声说。 彼此彼此。萧溪美不滋的回了座位。 坑的有来有回最爽了。 收获战利品的雷总心情总算好一点,忍不住对这个现象多叨叨两句:给咱班上课的老师,联名反应过好几次上课玩手机的问题了。我不能太惯着你们了,以后上课玩手机但凡被我逮着了,就自己带着检查来讨吧。 憋半天笑的何琛,插问了一句:雷总,检查是每次都800字吗? 雷总抱着保温杯喝了一口,将不小心咬到的枸杞跟着一起喝下去,笑说:听你这语气800字好像小菜一碟啊,是不是在想可以多犯几次? 坏了! 何琛坐直身子,诚惶诚恐:我不是那个意思!您信我! 那你是几个意思?欺负我啊!雷总扬了扬两部手机:这样吧,咱们来个叠加,第一次800,第二次1600那么第十次就是8万,谁会是咱班第一个开奖的大宝贝呢。 开个屁的奖! 一班不少大宝贝都是惯犯,他们听见这个要求全都嚎了起来,手机在手边就忍不住摸两把日子还怎么过。 而其中的惯犯包括魏桥,他脸直接一黑,在何琛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让你嘴贱!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34) 看着何琛抱头惨叫,大宝贝们嚎着嚎着就变成了小学鹅,一通嘲笑。 萧溪坐在后边看的真真切切,魏桥这一巴掌有把何琛脑袋抽掉的冲动,萧溪没忍住,直接笑趴了。 安煜也勾了勾唇,心情似乎转晴了许多。 或许,他应该早点回学校。 安煜心想。 行了,接着上课。雷总打断这个小插曲:继续看文言文部分,这次考的是咱们学过的《荆轲刺秦王》,我觉得你们考出来的这个分是想刺杀我。 何琛被抽了一巴掌心情差到极致,但嘴贱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小声的接了话:卷子也想刺杀我们。 雷总在上课的时候就像拥有了顺风耳,他把这话听的清清楚楚,直接把何琛叫起来翻译全文。 以萧溪为首,一张张脸上全都挂上了吃瓜看戏、不嫌事大的表情。 让学渣进行文言文翻译无异于要了他们的命,鬼都不知道他们会翻译成什么样。 萧溪听了一会,觉得何琛大概把所有的技能点都用在如何激怒魏桥上了,这翻译实在没耳朵听。 萧溪无聊的盯着空白的卷子看了一眼,目光正好定在原文的这句话上遂自刎。 旋即,萧溪又想起安煜可怜的语文成绩,忍不住想逗逗他。 萧溪两根手指立在桌子上走,点了点他卷子上的这三个字:知道怎么翻译吗? 安煜扫了一眼,点头,简明扼要的概括内容,还顺带着把原文下面的内容提带上了:自杀,献头。 萧溪一噎,决定当个坏老师:你翻译错了。 安煜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仿佛想说你真当我白痴吗。 可一张口就变成了:正确的翻译是什么。 萧溪笑了笑:我给你表演一个。 表演? 怎么表演? 血溅三尺去割头吗? 一想到萧溪要掉头的画面,安煜惊悚了起来,就连前面的两个好兄弟也惊悚了起来。 何琛刚刚通过只言片语抓到了一些信息,难以置信转头看着他这位准备表演自刎的好兄弟。 而魏桥已经做好阻止萧溪想不开的准备了,他时刻都可以从座位上跳起来,把人按在地上,然后拨打精神病院的热线电话。 但事实和几人想象的不太一样。 只见。 萧溪突然撅起嘴巴,在手背上亲了一下,发出小小的一声啵,而后又把手背贴在了脸上。 注意到这片位置不对劲,雷总便从讲台上走了下来,一站定就看见这一幕,诧异的问:干什么呢? 萧溪表演的投入,一时没分辨清这是谁的声音,对着安煜抛去一个暧昧的眼神,又不好意思的转头:和我同桌表演遂自吻呢,逗他乐乐。 ??? 遂自刎还能表演 见围观群众欲解不解的神色,安煜叹了口气,他已经明白萧溪在抽哪门子疯了,于是写了一张纸条递给雷总:他说的是这个吻。 看了看纸条上那丑爆了的字,又看了看戏精上身的萧溪,雷总的心情非常复杂: 同样,看到雷总那张脸以后,萧溪的心情也很复杂: 半晌,雷总拍了拍何琛的肩,神色有些微妙:你坐下,萧溪继续翻译,你给我表演着翻译! 雷总刻意把表演两字加重,凸显自己的气愤。 被迫接下翻译一活的萧溪: 萧溪翻译完正好下课,雷总从来不压堂,说了句下课就要离开,走到门口他又气冲冲的返回来:萧溪!你回去给我把这篇文的翻译抄三遍,连带着检讨一起送过来,不然你这手机就别要了。 不是吧,雷sir!萧溪苦着脸看雷总。 雷总气大发了:再多说一句就抄十遍! 萧溪瘫在椅子上,跟卡带了一样应声:好的吧。 一到课间,班里这群崽子就开始释放天性,闹腾的很,以至于雷总根本没听清萧溪刚刚说了什么,就隐隐约约听见一个吧字。 于是,雷总凭借自己结婚多年,当了爹的本能甩给萧溪一句:叫爸没用。 萧溪真没想到雷总还有认儿子这个习惯,他觉得自己碰见神仙老班了。 殊不知,雷总也觉得自己捡到鬼才了,教语文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知道遂自刎还能这么玩。 晚自习。 班里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十来个。 虽说育嘉的学生都需要上晚自习,但住宿舍和非住宿生并不在一起上,所以,一到晚上班里就显得空荡荡的。 但对于萧溪而言,他的心里一点也不空落,毕竟喜欢的人就坐在旁边,哪怕不说话,偶尔偷偷瞄两眼都会觉得心满意足。 这会儿,班里其他几个上晚自习的住宿生,也在做着不同的事,大致分为两派。一派是以何琛为首混在一起开黑的游戏大军,另一派是以安煜为首的写作业大军。 不对,应该还有一派,是以萧溪为首的挨罚大军,虽然只有张飞扬一个部下,但的确可以单成一派了。 为了早日拿回手机,萧溪正老老实实的在座位上挨罚。 其实,重新买一部手机也不是不可以,但新手机总归是少了点什么,上面没有他和安煜的聊天记录还是旧的好一点。 晚自习进行到一半,萧溪胡诌完检讨,外加抄完第一遍翻译,实在忍不住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叹出一口气。 没想到啊。 眼看着就要十七了,他竟然还会受到抄写这样的惩罚。 至于那800字的检讨,对他来说根本不叫事,闭着眼睛都能随便扯他个八千字,毕竟业务熟练。 手甩到一半,萧溪听见旁边的人问:需要我帮忙吗? 萧溪的脑海里飘过安煜那能把人眼睛扎瞎的烂字,果断的委婉拒绝:别了,你的字太有个性,别说雷总,我看着都难受。 滚吧!安煜的自信心受到严重打击,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对。 安煜想了想,从桌洞里掏出手机刺激萧溪,刻意在他面前晃了一下,然后非常嚣张的带上耳机,继续写今天的作业。 操!萧溪在半空甩着的手转了个弯,直接甩到安煜胳膊上,抽了他一下,又顺手抢过来一只耳机戴在自己耳朵里。 安煜放的是纯音乐,节奏松弛有度,很能调动人的情绪。 萧溪听着音乐挨罚,竟然觉得心情不错,写到一半没控制住自己,直接起飞了,他开始跟着音乐摇头晃脑,将自己的艺术细胞充分展现出来。 如果不是在班里,安煜怀疑旁边这个人能当场热舞,他把耳机抢回来:别晃了,你今天还想不想睡觉了。 再给我听一会儿。 萧溪的声音卡住,而他定住的方向非常巧妙,脸正对着窗户。 怎么了。安煜戴着耳机问。 萧溪抬手往窗外指了指,安煜顺着看过去,两颗巨大的眼珠子正在黑暗的楼道中瞪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两颗眼珠子人没了! 我这感觉真是飘忽不定,写晚自习突然就有感觉了 第50章 50.让你嘚瑟 安煜戴耳机的手僵住,他感觉到自己天灵盖已经起飞了,人也就勉强能保持安静,毕竟班里还有其他同学在上晚自习。 但他旁边的萧溪显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直接破着喉咙喊了一嗓子,然后整个人扎进了他的怀里,环抱着他的腰开始打颤。 安煜突然又觉得没那么可怕了。 而且这么盯着看了一会,也能看出来窗外的家伙是个人,他抬手拍了拍萧溪的背:不是鬼。 先让我缓会。萧溪也差不多回神了,但那一瞪的效果还是很可观的,他差点可以真的表演一下遂自刎了。 大概是那种,一蹦三尺高,脑袋撞上天花板,展现碎瓜既视感的爆头! 虽然自刎的很夸张,但暂时被吓疯是真的。 当然,不止萧溪吓疯了,前面那几个开黑的好兄弟也吓疯了,原本应该握在手里的手机,这会全都飞到地上了,三三两两抱在了一起。 而闷声写检讨的张飞扬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抓起后墙戳着的扫帚,颤颤巍巍的问:哪里有鬼?! 任谁也没料到,班里最淡定的人是唯一一个住宿的女生陈悦。 她往后门的位置看了一眼,温声道:王主任好,我已经点过晚自习的人数了,大家都在。 我知道了。 王主任推门走进来,吓疯的男生们都愣了。 他妈的! 今晚竟然是政教处那头大野牛巡查 这是一个比鬼更可怕的存在! 大野牛背着手在班里巡视一圈,最后停在那几个霸占插座、一边充电一边打游戏的人面前。 以何琛为首的游戏派早就蔫成摔炮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再加上王主任那对眼珠子的杀伤力实在太强,就更不敢造作了。 后排不已经吓疯了一个,至今还躲在同桌的怀抱里瑟瑟发抖呢。 晚自习不好好写作业,都给我搁这里打游戏是吧!王主任眼珠子一瞪:一个个的,知不知道月考快到了,你们是不是太自由了?! 何琛几人看着地上的手机,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只能肉疼的瞧着大野牛一台一台捡起来,在手中摆成一座小山。 魏桥黑着脸在何琛腰上拧了一把,何琛却只能忍着。 大野牛看着何琛脸憋的通红的样子,以为他羞愧的难以自控,高调的掂了掂手机,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们几个聚众打游戏的,回头带着3000字检讨来找我拿手机。 何琛思索起一个问题,他是不是应该在雷总的课上把手机提前交出去的。 这样只用写800字了 都给收收心吧。大野牛说完带着好几台手机往后门走。 大家都以为他终于要离开了,不料,大野牛又停在了萧溪和安煜桌子旁边。 他咳嗽了一声,静静地看着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 萧溪感觉背脊一凉,嗖的一下坐直身体,呵呵笑了笑:王主任。 嗯。王主任敷衍的应了一声,他一点也不想和这位旷课成瘾的学生打交道,果断的把手绕过萧溪,伸到安煜面前:自觉点交出来吧,我在窗外看你们俩很久了。 安煜苦丝丝的把手机放到王主任手里,恰巧瞥见萧溪幸灾乐祸的脸。 萧溪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桌子上,脸背着大野牛,用口型说了十个字: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言外之意我让你嘚瑟! 安煜: 大野牛将安煜的手机也堆在了小山上,正了正神色道:安煜你写5000字检讨来找我拿手机,至于萧溪你也写3000字检讨交给我。 萧溪一懵:主任,我又没玩手机。 大野牛:你是共犯,不仅惯着同桌玩手机,还跟着一起摇摆,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啊。 这写检讨的理由有点牵强,却又非常在理,萧溪无法反驳,又忍不住为安煜申冤:主任,何琛他们几个都是3000,为什么我同桌5000。 想知道啊。大野牛笑了笑,提醒道:你们两个是不是逃了一次升旗,还在洗手间里乱窜,这些我可都记得呢。虽说雷总护着你们,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个理,你们还是要记得滴! 滴你个头! 萧溪: 这种黑历史不提也罢。 当初要不是张飞扬说什么要成为狱友,他根本不会想歪。 直到二傻子搬进宿舍萧溪才反应过来,张飞扬口中的狱友其实是想表达他也要住宿了。 表达方式就他妈离谱! 大野牛语重心长的继续说:萧溪啊,记住哥一句话,姜还是老的辣,我肯定能治的了你,毕竟大家都是从学生走过来的。 萧溪: 谁他妈跟您称兄道弟啊! 我最近老实的很! 好了,认真上晚自习吧,明天我给你上一课,让你们学会如何在这个年纪绽放自己的生命。大野牛这遭干了票大的,新账旧账全都一起算了,声音中透露着愉悦,他又指了指张飞扬,最后说道,拿扫帚防鬼那个,坐下吧。 失了手机的几个人,看着大野牛离开的背影,一个个的都开始痛心疾首,他们怎么就管不住自己想玩手机的爪子呢。 不晃多时,第三方写检讨派的势力迅速壮大起来,干饭大队成员无一幸免,全都开始抓耳挠腮。 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仍是没有一个收工的。 何琛看了看张飞扬的检讨,嘲讽道:就800字,一个晚自习还没写完,你也太废物了吧。 张飞扬回怼:才写了三个字的人没资格说话。 何琛纸上的三个字是对不起,他赶快在后面又补上我错了三个字,骄傲的说:现在六个字了。 张飞扬还想在说些什么,就见魏桥直接把写检讨用的纸卷了起来,敲打何琛的脑袋,快点写! 被暴揍一顿以后,何琛老实了,他转头看向写字写到手下起风的萧溪:兄弟,给我分享点写检讨的心得呗。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35) 用脑子写。萧溪无情的甩了一句话。 何琛: 萧溪想了想自己写好没多久的800字检讨,又看了看面前正在干的3000字检讨,想吐的感觉顿时直冲头顶。 他今天怕不是和检讨干上了! 殊不知,安煜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写检讨的经历,竟然是因为嘚瑟贡献出去的。 安煜觉得自己中毒了 中毒的选手也不太会写检讨,但何琛的作为给了他提醒,于是安煜碰了碰萧溪,喊了一声:萧老师。 叫谁? 萧溪好半晌才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停下笔:怎么了? 从小到大都习惯自己一个人面对各种难题的安煜,闭了闭眼睛,还是决定求助旁边的老手:检讨怎么写。 你之前没写过吗? 写过还问你? 萧溪怀疑安煜不是来虚心学习的,而是专门来噎他。 可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成功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席地位,萧溪叹了口气,抓过一张白纸,一边写提纲一边说:检讨可以用总分总的格式写,先真诚的认错,然后概括事件,最后保证自己再也不犯了。 何琛看见这俩人偷偷摸摸的交流瞬间就炸了:萧溪!你搞差别对待! 嗯。萧溪大大方方的承认,用了一个暧昧、却又不会产生太多误会的方式,表达自己和安煜目前的关系:你要是我家的人,我也给你开小灶。 安煜听见我家的人这个称呼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唇,但很快就消失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没人性啊!何琛嚎了一嗓子,刚要选择自生自灭,就见魏桥把自己写好的检讨拍到了他面前:拿去借鉴,不许照抄。 操!还是自家的靠谱!何琛想要抱着魏桥啃两口,但想到萧溪两人还不知道他们的另外一层关系,只好作罢。 但人算不如天算,两人早就知道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点破而已。 听着何琛两人的逼逼赖赖,萧溪把写好的提纲递给安煜:大概就这三大步,不过你的字数比较多,可以把事件讲的丰富一些,实在不行就向着伟大的共青团并拢,讲述一些深奥的红色思想。 安煜接过提纲纸看了看,他不得不承认萧溪的字确实漂亮,至少比他的烂字强一百倍。 懂了吗?萧溪怕安煜不懂,又问了一句。 安煜点头又赶快摇头,他用浅棕色的眸子直视萧溪,冷幽幽的开口:我还是少先队怎么向伟大的共青团并拢? 憋了半天的张飞扬插了一句:溪哥,他小学毕业就出国了,没有接受过党组织的深|入关爱。 萧溪: 现实! 太他妈现实了! 萧溪扶额,把提纲上的红色思想划去,换了另一条思路:拍马屁会吗? 安煜点头:会一些。 行。萧溪改变指导方式:实在没得写你就吹嘘一下咱们学校,顺带着还可以吹嘘一下大野牛,夸夸他那吓死人的颜值和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把螺旋彩虹屁吹起来就对了。 知道了。虽然这个方式不怎么正经,但确实可取,安煜欣然接受了,面无表情的开始写检讨。 写完以后,安煜把检讨拿给萧溪看了一遍,萧溪顿时觉得此人的文学细胞都死干净了。 这检讨交上去,别说手机要不回来,人都有可能被扣在政教处。 词用的一塌糊涂,文笔更是停留在小学阶段。 萧溪突然有点理解雷总的心情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某一天会不被气死。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安煜小学毕业就出国了,所以语文水平还停留在小学生阶段,其他科目很强,这是一个很古怪的设定。 另外给大家看看安煜小学生水平的检讨。 安煜检讨中的某一句话:王主任您的颜值惊为天人,那大如铜铃的牛目,看别人一眼就能起到醍醐灌顶的作用。而您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也惊天地泣鬼神,学生佩服的感激涕零 萧溪:给我一把刀,我给你们表演自刎 第51章 51.啊流氓呀 萧溪指点安煜写完检讨已经过了12点。 这个过程无异于是痛苦的,他无数次想要抢过安煜的笔代写,但看着那风格迥异的字还是算了吧。 这会,宿舍里另外三个人因为没了手机,写完检讨就睡了,何琛和魏桥的睡相倒还好。 至于张飞扬好想给他丢出去 萧溪听着张飞扬的呼噜声揉了揉备受折磨的耳朵,小声对着安煜说:你千万别在犯事了,指导你写检讨,简直就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折磨你的精神我认。安煜把桌子的东西收好,但我没有折磨你的肉|体。 萧溪:打个比方,你还想真的折磨一下不成? 话音一落,两个人都沉默了。 这他妈什么虎狼之词,直接一脚油门上了高速。 萧溪轻咳一声,赶快跳过这个话题:睡觉吧,不早了。 安煜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躺好以后突然说:确实想折磨一下。 静谧的深夜,哪怕安煜说话的声音非常小,音量也非常可观,正在爬床的萧溪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差点脚下一滑摔下来。 操!萧溪暗骂了一句,死死抓住扶手,爬上|床,他又慌乱的催促了一句:快睡! 晚安。安煜温凉的嗓音在宿舍里荡开,他看着那个慌乱上|床的人勾了勾嘴,就这样,慢慢来,顺着萧溪的话往下说。 萧溪把头蒙到被子里,无声骂了起来,安煜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啊! 他必须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不然迟早要疯。 次日一早。 宿舍里的人被宿管大爷熟悉的哨声吹醒以后,非常有默契的重新闭上了眼睛,打算听着抒情音乐在睡一会。 育嘉有个习惯,宿管大爷吹完起床哨子,校园广播会随之放起抒情音乐,本意是帮大家驱散睡意,营造美好的起床心情。 久而久之,住宿生就听习惯了,可以伴随着音乐继续赖床睡觉。 但今天的晨间抒情音乐,直接换了个风格 广播里,大野牛用自己粗狂的声音,进行着丧心病狂的激情演讲,还搭上了背景音乐怒放的生命! 我亲爱的孩子们,你们正值青春,是一群欲与天公试比高的熊孩子,而那句无知者无畏大概就是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但我却想说,学习人,学习魂,青春年少怎么为床折腰,你们要学会在阳光下将生命怒放。我亲爱的孩子们啊!快点起床吧,十分钟后,咱们操场上不见不散 恰逢此时,配乐响到高潮部分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当场疯了好几个。 当然这还不算什么,等第一遍演讲结束以后,大家以为噩梦结束了,却发现这是一段饱含深情的录音。 录音不断在广播里重复着、持续着震撼着每一个睡梦中的学习人。 操!萧溪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头发:有病吧! 张飞扬接了话:神仙啊!给我一个痛快解脱吧! 何琛脸埋在被子里继续嚎:老子他妈想杀人! 安煜和魏桥都住在下铺,他俩也有点烦躁的坐起来,但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率先抢占宿舍里仅有的两个洗水池,又率先换好衣服去操场集合,实在懒得听屋里的三个神经病扯着嗓子喊。 三个神经病回神以后,发现十分钟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手忙脚乱的抢水池。 看着张飞扬庞大的体型,萧溪决定同何琛联手,两人把张飞扬从窄小的洗手间里架了出去,果断锁门。 操!开开门,人性呢!张飞扬疯狂拍门,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人性! 萧溪一边刷牙一边含糊的回:你去旁边的浴室洗,开花洒,淋不死。 何琛:兄弟,够狠。 彼此彼此!萧溪客套起来。 不一会,隔壁独立浴室里,响起了花洒的声音,张飞扬已经在心里写好一篇关于宿舍霸凌的小作文了。 大野牛来了这么一出,是谁也没想到的,住宿生在操场上集合完毕以后,并没有怒放生命的感觉,反倒有结束生命的冲动。 不少住宿生心里都升腾起一个想法:能不能退个学! 初秋的阳光正好,微风也正好,大野牛戴着一顶棒球帽,拎着一个手提袋站在跑道上。 他看着绿地中央那一群站姿歪七扭八的人,长长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 大野牛又从手提袋里掏出来一个大喇叭,混着广播里的声音开始讲话。 同学们,为了让大家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今天起我们开始晨跑活动,我每天都会在操场上等着你们,并为你们准备不同的励志演讲和励志音乐。 按照国际惯例,我先进行一个简短的活动开启仪式,给大讲讲晨跑的好处。 早上跑步有利于我们一天的身心健康,还有助于大脑迅速清醒 神他妈晨跑活动! 萧溪站在安煜后面,他听着大野牛罗里吧嗦的话,困的把头抵在了安煜的背上,打着哈欠说:帮我看着点,眯一会。 随意站着的安煜把身子站直了几分:别摔了。 说我两句好的是不是能死!萧溪往四周看了看,大家都站的随意,关系好的男生已经相互倚靠在一起开始假寐了,他也就大着胆子将手伸进了安煜的上衣兜里,拍了一下他的腰腹,威胁道:我倒了你也别想幸免! 感觉到隔着衣料传过来的温度,安煜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改一改说话带刺的习惯了。 指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玩栽了。 好比现在安煜人不太好,他缓缓的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转移注意力。 大野牛的开启仪式扔在继续,讲了大概有十分钟,终于进入收尾阶段。 总之,晨跑的好处非常多,一会大家从我这里领一张单词卡,一边背单词一边跑,运动学习两不误,咱们7点钟解散。 快点动起来,在晨光中绽放自己如花般的生命!快点着! 此时,广播里的音乐又重复到了我想要怒放的生命操! 萧溪生无可恋把头在安煜的背上砸了一下:大野牛绝对想弄死咱们!边跑边背单词,他信不信我表演一个原地摔跤!困死了啊! 安煜没有任何反应。 还他妈大野牛呢?张飞扬也闭着眼睛吐槽:这人怕不是牛魔王转世,总是想一出是一出,高一的时候还搞过什么拉练赛呢。 萧溪刚想说为什么我不知道拉练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高一不是这学校的 牛魔王这称呼不错。何琛啧啧应声,接上张飞扬的话:咱们美好的高中生活全被牛魔王给毁了,你们说是不是不是吧,桥桥、安煜,你们站着都能睡着吗? 魏桥的眼睛睁开了一下:养神。 安煜无动于衷,依旧闭着眼睛,只有萧溪知道,这人是真的睡着了,如果没有他在后边用脑袋做支撑估计就倒了。 所以到底谁给谁看着啊! 几个人凑一堆聊的热闹,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大野牛提着喇叭走了过来。 萧溪刚想提议要不咱们找个机会溜吧,一道振聋发聩的声音在他耳边徘徊了起来。 你们几个站着不动干什么呢!大野牛举着喇叭在几人面前喊话,一看都是熟悉的面孔,直接不客气起来:你们是不是想溜?是不是! 安煜瞬间睁眼,萧溪感觉到他抖了一下,憋着笑举起手说:主任,我们真没想跑,就是继续探讨一下晨跑的好处,您信我们。 我信你个头!一天天的就知道跟我玩心眼子。大野牛把自己头上戴着的棒球帽,摘下来扣在萧溪头上:这是你上次落我办公室的,一直不过来拿,就等着我给你送呢,是吧? 萧溪: 怪不得他觉得这顶帽子有点眼熟 又不穿校服,真是能的你,别在拿省布料搪塞我,要是真想省,你就别穿衣服。大野牛对萧溪的单向输出仍在继续,突然捏起了嗓子,细声道:你要是真不穿衣服就出来,肯定能吸引一众小姑娘的注意力,她们会在操场高呼啊!流氓呀! 萧溪: 这主任他跪下叫爸爸行不行受不住了。 咳咳。大野牛清了清嗓子,上下扫视了一眼运动服加身的萧溪,换上一副俨然放弃的表情: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校服的事了,把想溜走的心思好好收回去吧。就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小把戏,我上学的时候早都玩腻歪了。当然了,你就算溜,也没有门可溜。 说完,大野牛向着操场的边缘指了指,清晨的阳光打在铁丝网上,泛起阵阵寒光,晃得人眼底绝望。 操场四周有铁网,留了两个通行的铁门,当某个年级要在操场举办重要活动的时候,就会申请把门关上,免得闲杂人等误入影响活动秩序。 而这会保安正配合大野牛,将铁门缓缓关上 真就连门都没有。 萧溪的脸刷的一下绿了。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36)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大野牛此刻红光满面,他扬起自己的手提袋:还杵着干什么,领单词卡开始跑步吧。作为我的重点关注对象,我一会亲自给你们几个抽查! 萧溪几人: 您干脆抽死我们来个解脱吧! 看着萧溪几人加入到晨跑的队伍中,大野牛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在操场的里圈跟着一起跑,时不时还要来两句:加油啊孩子们!坚持就是胜利!刚把得! 一众学生:我刚你大爷! 迷幻的一天从晨跑开始,萧溪脑子里蹦跶了一天大野牛那句蹩脚的刚把得!连讨手机的正事都给忘了。 直至最后一节语文课开始,萧溪见到慈眉善目的雷总,终于想起自己的手机还被扣着呢,3000字检讨也没交呢。 下了课,萧溪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而是转头看向下课就开始写作业的安煜,碰了碰他的胳膊:去找大野牛拿手机了吗? 拿了。安煜转了一下笔:你中午补觉的时候,我们几个去拿的,我顺手把你的3000字也交了。 萧溪不太爽的问:怎么不叫我一起去? 安煜反问:你很想和大野牛交流感情吗? 想起被大野牛支配的恐惧,萧溪浑身的汗毛都战栗起来,果断摇头:并不想我没亲自去,他有说些什么吗? 说了。 说什么了? 安煜用低沉的音调重复大野牛的话:他说:萧溪不行啊,当初课旷的那么溜,我以为他不好对付呢,没想到就晨个跑连道都走不动了,嫩得很啊。 萧溪脑子里都能自行勾勒出大野牛说这话的嘴脸,肯定相当的嘲讽,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心收到了十万点暴击。 你下次看见大野牛,记得和他说:我行,我非常行! 安煜写下一题的答案:你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说。 萧溪戳了戳手指,小声道:我说怂,你信吗?其实也不是怂,就是看见他头疼、发怵,他看见我肯定又是一顿输出。 几次和大野牛交锋萧溪都处于下风,而大野牛折磨人的手段也层出不穷,他非常怕哪天这头牛心情不好,直接来笔大的弄死他 总结一下,好像还是怂,毕竟牛和人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萧溪独自在心里感慨了半天,以为安煜会理解自己。不料,对方依旧是那个,见台拆台,见地凿地的妖怪。 他说话音调毫无起伏,脸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但就是这样才有欠抽的效果。 安煜含了一片薄荷糖,唇齿间溢出清凉的气息,道:那你还是不行,要肾宝吗,十瓶。 作者有话要说: 大野牛:萧溪!来战! 萧溪:牛哥,您放了我吧(T﹏T) 还记得那十瓶美妙的礼物吗? 第52章 52.他太笨了 这天没法聊了! 萧溪抓起安煜桌子上的薄荷糖,倒出两粒扔到嘴里。 快速冷静下来以后,萧溪用老父亲一般的口吻说:你再这样说话,小心自己找不到女朋友! 女朋友? 安煜将这三个字细细品味了一番,似是轻笑了一下:我没想过要找女朋友。 萧溪用舌尖顶了一下上牙,安煜没想过要找女朋友,难道是想要找男朋友,那他是不是有机会了! 如此大好的机会,怎能不试探一下,萧溪将嘴中的薄荷糖嚼碎,四下看了看,小声问:你是不是喜欢男的,大胆说出来,我给你保密。 这么大的秘密,是不是需要等价交换。安煜将外套的袖子撸起来,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撑头看着萧溪。 萧溪趴在桌子上看他:什么样的秘密算等价? 安煜想了一下:比如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这样我好努力成为你喜欢的样子,让你慢慢喜欢上我。 晚霞透过窗子洒在安煜的侧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朦胧,萧溪看的有些晃了眼,认真思索起这个问题。 他要怎么回答才能给安煜一些暗示,又不会让他感觉到反感。 良久,萧溪尝试开口,把安煜身上突出的特质一一抓出来:我喜欢的人颜值必须在线,要像行走的制冷剂,要足够毒舌,有的时候还要带点暴力倾向,大概这样的。 萧溪这番表述怎么听怎么怪,安煜的眉头直接拧了起来,严肃的开口:口味这么重,你是个M吗? 如果要是真是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 怎样才能做一个合格的S安煜心里飘起了大大的问号,可真是为难他这个根正苗红的红领巾了! 不是,萧溪蒙住:这他妈怎么还能扯上M呢?哪里像了? 哪里不像。安煜挺佩服萧溪这人的,嘴里总是会吐出一些让人无法招架的话,或者时时刻刻都能骚起来,自我感觉却还非常良好,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脸。 操!萧溪低声骂了一句,在安煜的腿上拍了一巴掌:你别胡说八道,我不是变态,也不会喜欢变态。 萧溪差点气炸,他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安煜竟然没有意识到,还非要把自己往变态的队伍里塞。 什么毛病! 我有证据。瞧着萧溪一脸气氛,你冤枉我的表情,安煜实在没眼看不下去了,他抬起手,用数关键词的方式给他梳理思路:制冷机、毒舌、暴力倾向,组合在一起你喜欢的类型是S的典型特征,那你不就是个M。 萧溪陷入不可思议的沉默,脸一半红一半绿,卡巴道:好像真有点道理。 安煜的眼神透露出为难,有些欲言又止的问:你不会真的喜欢变态吧。 停!萧溪赶快打断他,这个问题对于精神世界的污染实在太强,必须要赶快跳过:别纠结我到底喜欢什么类型了,你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 怎么回答呢。 安煜想了想,说出来一句让萧溪非常迷茫的话。 他说:我不喜欢女的,之前也没有喜欢过男的,但我有喜欢的人。 萧溪惊悚起来,直接把重点跳了过去,他总算知道安煜喜欢什么人了! 萧溪绝望的捂上眼睛:我会给你保密的。 安煜以为他领悟了什么,想要揉揉他的头,表现的更明显一些,但萧溪接下来的话,让他有这五楼跳下去的冲动。 萧溪搓了搓自己的脸,实在没办法接受安煜这个诡异的性取向。 但为了自己可以有那么一点机会,萧溪在绝望中强行创造希望,努力暗示:我觉得你喜欢人妖不是什么可耻的事,但你要不要在考虑考虑其它的,比如试着去接受女孩子或者男孩子。 两人聊天的话题彻底拯救不回来了。 安煜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也捂住了自己的脸: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人妖了? 你自己说的啊!萧溪有些急,他真不知道安煜是真的没有情商,还是情商全都喂了狗,非常痛苦的给他掰扯:你说你不喜欢女的,之前也没喜欢的过男的,那不就是喜欢人妖吗? 安煜语塞: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你别说了,让我缓缓。萧溪打断他,在自己的胸口锤了两下,他已经受不了任何打击了,颓唐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去找雷总拿手机了,你先好好写作业。 写个屁! 安煜看着某人离开的背影,一口气提在嗓子处,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说的是之前没喜欢过男的,但不代表之后不喜欢啊是他的用词得不对吗? 而且刚刚也表示自己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心累的感觉,一阵阵传来。 何琛放完水回来,就看见安煜冷着脸在座位上沉思,手中的笔在卷子上写了好几个问号。 虽说安煜这人平时看起来也挺冷的,浑身上下都刻着离我远点这几个字,但脸上的神色从未硬成过这样,好像谁欠了他八百万。 何琛坐下以后问:怎么了,心情看起来不太好呀,需不需要兄弟帮你开导一下。 安煜抬头看向何琛,双手交握放在下巴处,他确实需要经验人士提供一些帮助,但需要巧妙的客套一下,以免暴露自己知道何琛秘密的事情。 好兄弟!你别这么看着我!何琛被安煜盯得有些头皮发麻:眼神快收一收,跟要杀了我一样,太渗人了。 抱歉。虽然不知道何琛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但安煜还是把赤|裸|裸的神色收了起来,开始干巴巴的拐弯抹角:魏桥呢,他刚刚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吗? 哦,他啊,和张飞扬一样,回家去了。何琛笑了笑,又解释了一句:今天不是周五吗,正好他妈妈生日,就跟雷总请了晚自习提前回去,反正周五的自习就到六点,也没什么好上的。 也是。安煜点了点头,很想问一句你们两个不是兄弟吗,为什么要用他妈妈这样生分的称呼。 但这种事情涉及到了人家的隐私,实在不好问,只能作罢。 何琛转过身趴在了萧溪的桌子上:你刚刚怎么了,萧溪惹到你了? 没有。安煜转了一下笔,思考着如何切入正题,最后只能绕回某个原点,明知故问道:你谈过恋爱吗? 呦呦呦!何琛一下就兴奋起来了:你这是想谈恋爱了啊,有目标了吗? 有,但是不太好追。安煜点头,忍不住补了一句:他太笨了。 何琛更加兴奋了,眼底布满了八卦的小火花,撅起屁股将身子往前探,小声道:让我猜猜这个人是谁,是不是萧溪,你就说是不是他吧。 对方的语气非常肯定,而且正主这会也不再,安煜承认的倒是大方:是。 我就知道!何琛拍了一下桌子:有时候你看他的眼神就跟要吃了他一样,尤其是萧溪洗完澡以后,你眼底就差着火了。桥桥和我密聊的时候总是说,他从你身上看到了当初的我,他妈的老色胚一个! 安煜: 他没想到自己隐藏的这么糟糕,萧溪那个蠢货依旧毫无察觉,还总是刻意拉开距离。 不过,何琛这话有很大的问题,安煜趁机试探:你和魏桥 秘密在心里憋久了就会变成炸弹,然后某一天不小心爆炸,掀起一阵惊涛骇浪,既然何琛给了机会,不如把惊涛骇浪变成小小的浪花。 安煜这么一提醒,何琛猛然意识到自己一个激动把那层隐秘的关系说漏嘴了。 他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尴尬的笑了笑,赶快解释起来:那个你千万别误会,我俩明面上虽然是兄弟,但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我是他家收养的孩子,就不存在那种关系就是 知道了。那两个字没必要说了,大家都懂,安煜拍了拍何琛的肩:不会误会的。 谢谢。何琛松了一口气,这样混乱的关系若是被按上就会产生很不好的影响,他不希望魏桥背上这些。 传闻总是可怕的,具备毁了一个人的力量,安煜又宽慰道:祝你们99。 啧,还挺上道啊,我以为你熬夜学习,已经和网络脱节了呢。何琛调侃一句。 那倒不会,只是没你们了解的多。安煜说:先说正事,传授给我一些你追人的经验。 我的方式可能不太适合你。何琛说:我当时憋了挺久的,后来实在憋不住了,就趁着某一次出去玩,大胆表白了。 : 何琛回想起自己的表白经历就很头疼,就是那次约着张飞扬一起的三人游玩,表白出柜一气呵成 他当时已经有了杀猪的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安煜:原来那个变态是我 萧溪:你自己说的,不关我事! 第53章 53.拢了个心 安煜想了想外出游玩的可行性,似乎不太行,萧溪这人其实挺宅的,不怎么喜欢出去,唯一乐趣也就是泡吧打游戏了。 他叹了口气,切换了一个思路: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准备?准备什么啊!何琛神秘的笑道:男人谈恋爱没有那么多形式,直接上就行,懂吗。 直接上?从来没有恋爱经历的安煜,显然不太懂,甚至非常迷茫。对,直接点。何琛说:我当初没憋住,就在月黑风高之夜,先动嘴,后表白,我当时已经做好被抽死的准备了,结果出乎意料,美滋滋你懂吗! 安煜用眼神告诉何琛他不懂,其中还缠着几分我是个失败人士的痛苦 他早就动过嘴了,但那时候的萧溪没有意识,他就算说了,在萧溪那里完全是个梦,很有可能醒来就忘记了。 这人属实不太好追。 兄弟,我觉得我可能提供不了什么帮助何琛被安煜的眼神打败了,又有些同情的说:而且吧,我想了想,直接上对你们来说不太现实,萧溪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 你可能不知道,萧溪在咱们学校一战成名之后,就被封为育嘉一霸了。何琛突然有些小失落:他出现以后,我在吧里热度直接降没了,霸王的地位也跟着异主了。不过我挺佩服他的,竟然敢惹毛王主任,相当牛逼了!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37) 在萧溪没来之前,育嘉的贴吧大抵是何琛的天下,他张扬热情的性格吸引了不少小迷妹。 只可惜,凭空冒出来萧溪这么个嚣张又帅气的家伙,小迷妹全都跑光了 当然了,安煜也凭借脸和身材,在贴吧热搜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但何琛不太敢cue他,安煜身上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漠,会让人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若非有张飞扬这条线,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和这类人做朋友,冷的吓人,眼底都时常凝聚着霜雪。 不过这霜雪也有融化的时候,比如看见了萧溪,眼底就升起一轮红日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日。 妈的!离谱! 安煜突然掰了一下手指,发出咔嚓一声,男人之间的好胜心,顿时让他对何琛的话有些不太服气:我看起来很好惹? 你看起来比他更不好惹何琛缩了缩脖子,将跑偏的话题拯救回来:所以,直接上真的不太现实,我怕你们两个打起来要不我直接帮你问问? 安煜叹了口气,往旁边的空位看了一眼:算了,我自己来。 那行吧,我精神上支持你一下。何琛坐正了身体,掏出手机,想要和魏桥分享一下自己不小心出了个柜的事。 刚打开微信,何琛就发现自己的唯一置顶已经有了几条消息。 魏桥这人很有意思,平时说话能怎么简单就怎么简单,但是一到网上就会变的罗里吧嗦。 把手机和魏桥同时拎出来,说他们这是同一个人,都没有什么可信度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离开网络就容易脸皮薄吧。 桥桥:萧溪刚刚和我私聊,问了我一堆关于谈恋爱的问题,我怀疑他也喜欢安煜,你去给安煜一些暗示,或者给他们制造一些机会。 桥桥:你不知道萧溪有多气人,我给他指了条明路,让他直接上,他跟我扯什么怕把人吓跑了,必须要用保持距离的方式试探。 桥桥:他试探个屁,简直不像个男人,还没你这傻逼直接呢,也好在你这傻逼够直接、够不要脸,不然今日有我没你。 怎么还拉踩上了呢,何琛不服气的回了一句:桥桥,我感觉你在内涵我。 桥桥:没有,我明涵,亲爱的傻逼,你不觉得内涵这一套很无聊吗? 何琛: 桥桥:对了,我觉得你平时太嚣张,咱俩可能暴露了。不然萧溪为什么找我讨教,你找个机会和他们出个柜,瞒的心累。 何琛:出完了,我刚刚和安煜聊天,不小心嘴瓢了。 桥桥:就他妈你这张嘴,我真应该随身带着点针线给你缝上! 何琛:祖宗,我错了!您上车了吗? 桥桥:上了,你跪安吧,我睡了。 桥桥:最后一句,我建议你去当个月老,你不是挺喜欢干这行的嘛! 何琛对着屏幕笑了笑,他确实撮合和不少小情侣。 但此时,何琛肚子里的坏水瞬间翻涌起来,既然两个人都喜欢玩暗恋,他帮个毛线,吃瓜看戏不香吗。 何琛赶快低头戳字,想要把自己的想法分享一下,却发现对面那人为了在公交上睡得香,很果断的把他送进了小黑屋。 红色的叹号非常醒目,比安煜那张冷脸还要有冲击力! 何琛:我他妈! 骂人做什么?拿了手机,又和魏桥墨迹半天的萧溪,一回来就听见好兄弟开嘴,好奇的停下问了一句,谁惹你了?需不需要兄弟帮你干他! 桥桥不要我了何琛把脸砸在桌子上:他和周公偷情去了,我现在就是个局外人! 这话说的相当露骨,萧溪卡巴住了,对着安煜眨了眨眼睛,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懂方式交流。 他呲了呲牙,头往何琛这边偏了偏:他怎么回事? 安煜会意,在一旁的草稿纸画了副简笔画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一个开着门的衣柜,然后一个小火柴人从里面走出来,还用胳膊拢了个很标准的心。 萧溪秒懂。 这就出柜了? 他至今还在为这个秘密发愁呢,到底要怎么说才可以不引起兄弟之间的反感。 现在好了,全都迎刃而解了! 萧溪拍了拍何琛的肩,说了句99便坐了下去,他想要张口问具体的过程,但怕前桌听见,只能用微信和安煜私聊。 荒野小溪:怎么出的柜? 这是个相当好的问题,安煜拿出手机盯着私聊的页面发呆,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应。 他总不能说,我向何琛请教如何追你的时候,他一个激动说秃噜了吧。 萧溪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快点回,但安煜刚刚要打字,微信又蹦出来一条消息。 两人离得近,胳膊隔着衣服挨在一起,萧溪一个不小心把内容看清了。 发消息的人备注是安城,什么时候加上的不得而知。 而安城发过来的内容是:周末是他的祭日,你来吗? 去吗? 萧溪全然不在乎何琛的事了,他看着安煜逐渐麻木的脸,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安煜上一次仅仅是看见了哥哥就差点发疯,若是去参加那个男人的祭日,怕不是要疯的彻底。 这安城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仅萧溪凌乱起来,安煜也不太好,他没想到安城会把这种事告诉他,毕竟好几年都没和那边人的联系了,差不多断绝关系了。 可那个男人到底给了他一条命,小时候待他也算是能看的过去,不去看看又觉得心里堵得慌。 到底是亲爹但说来可笑,他连那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恍惚间,后排这个靠窗的角落一下就陷入了沉默,萧溪盯着安煜,喉结攒动两下,不知道张口说些什么。 眼前的少年,明明沐浴在温暖的斜阳中,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他好像沉浸在冰窖里,让他本就冷硬面部轮廓变的更加深邃了,鼻梁在脸上留下一道侧影。 萧溪碰了碰安煜的手背,一样的温凉似乎从来没有热乎过,这到底什么毛病啊! 安煜把手机按灭,甩进了桌洞里,将身子里那股想冒头的不爽压下去,声音放轻:怎么了? 萧溪想问你还好吗?要去吗?要不然这周回家,我让家里的保姆阿姨做些好的?但细细想想,安煜还没有在那座老宅住过似乎还不能称之为家 可这么干对眼,怎么看都像两个智障,萧溪忙不迭的抽回自己的手,想了想,表达的非常委婉:需要抱吗? 他听说人这种生物,无论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或者喜欢人妖,反正在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时,抱一抱就会好很多。 安煜愣了一下:没事,别担心。 萧溪总是这样,看起来粗枝大叶,但心思非常细腻。 安煜止不住笑了一下,找了个合理的方式,抓住了萧溪那只逃跑的手,然后从桌洞里抽出一只药膏,挤出一些抹在虎口的位置这里有他上一次发疯留下的一口牙印。 果然和预料中的差不多,萧溪的皮肤非常细腻敏感,好几天过去了,这个印子依旧非常清晰。 你萧溪被这突然其来的动作弄得浑身不自在,但看到那只熟悉的祛疤药膏,不自在散了好几分:这个玩意你竟然随身带着? 嗯。安煜点头,又壮似无意的补了一句: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东西。 因为是你送的,所以格外珍惜 包括那十瓶该死的肾宝都没舍得扔! 萧溪觉得自己不太行了,安煜明明看起来很冷,浑身上下都是长满了刺,但说起这样暧昧不清的话却丝毫不觉得违和,反而带着异常刺激的感觉。 要不是班里人多,他大概要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关灯拉闸,冒着关系决裂的风险,说出那禁忌一般的四个字。 我喜欢你。 好在班里人多,让他和安煜纯洁的友谊关系可以继续维持下去,不至于咔嚓一下崩断。 可班里为什么要有这么多人,让他好不容易有了迈出第一步的冲动,最后直接胎死腹中了操! 复杂诡异的心情在萧溪心里蔓延开来,他偷偷瞄了一眼为自己上药的安煜,又悄摸拿出手机,打开自己和魏桥的私聊思索起直接上这个方式的可行性。 就目前试探的状况来说,成功和失败的可能性大概各占一半。 萧溪觉得自己在憋下去就疯了,不能再玩文字游戏了,要采取一些实质性的行动了。 而安煜给他上完药,拉着那只白皙的爪子不放,有些留恋的说:我一会赶末班车回北麓街,周日晚上回来。 天要亡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笔直的人想的歪七扭八! 第54章 54.小年快乐 北麓街在南麓街的正对面,在莫城,两条街道遥相对望,一条走现代工业风,一条走传统文化风。 不过相较南麓街而言,北麓街显然是个没落的地方,现代工业这条道路走的非常失败,长满了杂草的小土坡一个接着一个,周围还有不少铸钢厂,租赁场,汽修厂但基本上都是关闭的,大门上爬满了铁锈。 萧溪坐在公交车上往外看,有一种自己进了阴山老沟的感觉他完全没办法想象,安煜小时候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 公交继续往前走,道路越发的颠簸,人跟着车一起上下晃动,恶心感开始在胃里翻涌。 窗外的景色随着公交的行走逐渐改变,真就进沟了,各种厂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连成片的小平房。 这些小平房有人家也有商户,至于后边,是大片朴实无华的玉米田,小地方的样貌越发清晰。 公交大概又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天也跟着黑透了,这时,格式化的播报终于响了起来。 终点站北麓亭到了,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刷卡下车,感谢您乘坐专线公交,祝您旅途愉快。 终于到了! 萧溪迅速窜下了车,逮着旁边的垃圾桶就开始吐。 一路颠簸,他这晕车的难受劲就没消失过,还越演越烈,在不到站他就要恶心疯了。 吐了一会,萧溪感觉自己缓过来一些,他抬头四下望了望,旁边有家小商店,进去买了一瓶矿泉水漱口,又买了一个面包果腹,然后抱着手机发呆。 到底要不要告诉安煜,自己找过来了呢。 可告诉安煜的话,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没有尊重他的隐私。 但不告诉安煜,自己就得站在这里当路标。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萧溪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连随意溜达溜达的资本都没有,丢掉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一百! 操!萧溪低骂了一声,把矿泉水瓶在地上砸了一下。 他疯了吧,怎么就脑子一热,赶着周六的末班车来北麓街了呢,就两天见不到人而已好像还挺久的 萧溪陷入迷茫,蹲在马路牙子上思考起人生,昨天的这个时候,是安煜坐车赶回来,今天的这个时候,是他坐车追过来 而且他出来的实在太急,只带了手机和公交卡,连件外套都没来得及穿,直接短袖出门。 这个季节一到晚上便秋风习习,气温非常不友好,冷的萧溪搓起了胳膊,一排排鸡皮疙瘩拔皮而起。 不行,他还没尴尬死,就率先被凉风吹死了! 萧溪摸出手机看了看,晚上8点,要不还是给安煜打个电话吧,他生气了再解释。 萧溪指尖发颤的打开通讯录,找到那个熟悉的电话号,又喝了一口水压惊,准备拨出去。 他有些紧张的往下按,大脑像个小马达一样飞快运转,思考着解释的措辞。 然而,萧溪刚刚碰触到屏幕,一个神经病骑着摩托从他的面前飞驰而过,掀起一阵猛烈的狂风。 马路牙子本就窄细,萧溪没蹲稳一个屁墩坐进了身后的绿化带里。 有病吧!萧溪赶快拍了拍手,去捡飞出去的手机。 电话成功拨出去了,但飞驰的神经病把他的思路搅乱了! 那边迟迟没有人接通,萧溪开始在挂断和让它继续打之间犹豫起来,心里亲切的问候起那个家伙。 正当萧溪准备挂断的时候,熟悉电话铃声开始向他靠近。 这是安煜的手机铃,一首听起来平平无奇的钢琴曲,与此同时,曲子之间还夹杂着摩托车的轰隆声 我靠!不是吧! 萧溪握着手机,僵硬的抬头向前望去,那个骑着摩托的神经病,在空旷的马路上干脆利落的掉了个头,再次向他飞过来。 须臾片刻,摩托车定在了他的面前,手机铃声和轰隆声一起停止 萧溪顿时有了骂街的冲动! 骑着摩托的神经病一条腿撑地,休闲的便装将腿衬得修长笔直,还有富有力量这是一条相当完美的腿! 萧溪缓缓抬头,视线一点一点往上扫,随后,神经病把黑色的头盔摘下来,露出来一张熟悉的面瘫脸 四周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秒窒息了的路灯,闪烁出微弱的光照在安煜脸上,衬得少年的神色更加清冷了。 看见萧溪出现在这个鬼地方,安煜显然也是一愣。 他刚刚觉得这个人的身形很是眼熟,恰逢手机又响了起来,就翻回来看了看没想到还真是萧溪! 两人对视了足足有十秒钟,安煜率先回神,他把头盔搭在后视镜上,将摩托支住,长腿一跨从上面下来。 他站定到萧溪面前,对着这个在绿化带里坐着的笨蛋伸出一只手: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安煜的声音不在似往常那般的平静,染上了些许的波动,疑惑中夹杂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震惊。 假如世界上所有的为什么,都能用因为所以来回答,萧溪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因为时时刻刻想看见你,所以发疯似的跟来了。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38) 但他现在还没有明目张胆的资格,简单的喜欢在心里逐渐发酵成青涩的热恋,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 萧溪有些狼狈的抓住那只手,借力从绿化带里挣扎出来,开始自己的鬼扯表演:宿舍太无聊,我出来玩。 玩?安煜看了看平房后面连成片的玉米田:先不说这边有没有景点,就算有这个点也关门了,你玩什么,过来偷玉米玩吗? 萧溪感觉自己像个棒槌,但他必须把这个话圆回来:提前准备听说过吗,这样我明天就能在这里玩的久一点。 那你这准备够全面的。安煜拎了拎萧溪单薄的半袖:是打算玩一场男人的抗冻挑战吗? 萧溪无言以对,他这个样子的确不像出来玩的,倒像是出来逃荒的。 安煜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露出里面的长袖,这才像有备而来的人。 随之,他又指了指萧溪身上连成片的刺球:摘摘,然后把外套穿上。 刺球? 萧溪这才觉得身上不对劲起来,特别扎,尤其是屁股的位置他借着路灯的光往身后的绿化带看了一眼。 说这是绿化带都算美称了,就是一片被马路牙子隔开的杂草堆,里面还藏了不少刺球。 现在,这些全都扎在了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个直立行走的刺猬 萧溪手忙脚乱的开始摘刺,连头发都没能幸免,后背则是重灾区,屁股更别提了,整个坐进去扎满了刺! 别看着啊!萧溪转过身子,弯下腰摘腿上的刺:后边我看不见,帮忙摘一下。 这么一弯身,衣服向下划去,露出一小截莹白的腰,晃得人眼睛疼。 安煜的喉结滚动了两下,视线偏开,不是他不想帮,而是位置不太好帮。 快点着行不行!萧溪难受疯了,催促道:怎么磨磨叽叽的啊! 怎么可能不磨叽! 安煜犹犹豫豫的伸出手,指尖试探,成功摘下屁股上的第一颗刺球,见人没有要躲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反正安煜没了顾及,一颗又一颗的摘起来。 摘完以后,安煜克制住自己想要给萧溪一巴掌的冲动,请咳了两声,将衣服搭在他的背上,遮住了所有不该见的位置,声音有些哑:摘完了。 行,我这也完事了。萧溪把腿上最后一颗刺球甩出去,站直腰身很不客气的把外套穿上:这破地方真是够了,又冷又阴森! 我让你来的?安煜把头盔戴在萧溪脑袋上,没有问为什么,他已经习惯了萧溪的想一出是一出,淡定的跨上摩托,扬了扬下巴:上车。 萧溪藏在头盔下的脸布满了迷茫:去哪? 我家。安煜重新发动摩托,他有点怀疑萧溪的智商是不是有问题,反问一句:你想睡大街吗,我可以成全你。 萧溪麻溜坐上摩托,扶住安煜的肩:你是不是一天不怼我,心里就不舒服? 安煜大方承认:是。 受不了你了!萧溪被安煜这股子坦诚劲逗乐了,笑着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快走。 安煜没有动,用腿撑着地:知道吗,我刚刚也特别想给你一巴掌。 刚刚萧溪的记忆倒退一些,想起摘刺球的场景,脸色涨红起来。 这年头谁没有点恶趣味,假如是损友在他面前弯身系鞋带,他可能对着屁股就是一脚 可安煜说的是给一巴掌动手和动脚的概念完全不一样,动脚就是单纯的想恶作剧,而动手就莫名染上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暧昧 操! 萧溪搁心里骂了起来,摘什么刺,他就应该扎着回去,不配享受舒服! 感觉到肩上的手指有些僵硬,安煜意识到一件事,萧溪非常不禁逗,偏偏还总是喜欢浪! 但逗人这种事,一旦开了头就容易发生第二次,何况对方还是他小心翼翼喜欢着的人。 穿着某人的外套,萧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热乎了起来,是那种不正常的燥热,他需要凉风让自己冷静一下,无情催促道:快点动!别杵着! 安煜依旧没有动,他看了看自己肩上的手,继续逗人:你这样抓着,是想被甩出去吗? 萧溪:难不成要锁喉? 这人没救了! 安煜万分无奈的抓住萧溪的两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腰间:搂紧了。 哦!萧溪本就热的智商不在线,更是打死也不敢往这边想,搂腰无异于犯规! 可等他回过神来以后,安煜已经载着他飞了出去,他只能下意识搂的更紧,被迫感受着衣料下有质感的腹肌 很好! 炸了! 带起来的凉风不仅没有起到安抚的作用,反而像荒原上炸起的东风,将悸动的野火越吹越烈,整个心尖都被燎的燥热难耐。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啊啊啊啊!开摩托!你竟然会开摩托! 安煜:为什么不能会,我还会路上捡笨蛋呢。 小年快乐!评论小红包! 明天下一卷【燎原】 另外关于入v,可能还会等一段时间,也可能完结v,不过放心,作者不会断更的,每天一朵小红花一定要拿到!我预估的字数大概是40万,但真实情况可能会存在一些差异,应该不大,努力更新就好啦!biubiu发射爱心! 第55章 55.他的过往 萧溪不知道安煜说的家在哪里,反正就是在这个小破地一路飞驰,越走越深,最后干脆连窒息的路灯都没有了,仅凭摩托的灯光才能勉强看清道路,而水泥路早已退化成土路 他一度以为学校那条后街已经很有年代感了,如今来到安煜的老家,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有年代感。 可以自动带入原始社会了! 进入到土地路段以后,为了安全着想,安煜的车速明显降下来了,萧溪却没有放松自己的姿势,反而搂紧了几分。 一会,他就贪恋一小会。快到了。安煜瞅了一眼腰间的手,提醒道,他其实也在告诉自己,这点借机寻来的亲密快要结束了,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闻声,萧溪抬头望去,不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光,这些灯光背靠着一座山,山顶上亮着一盏明灯,这地方应该是一个落后的小村落。 到了一座院子前,安煜把车停稳:下车吧。 到了?萧溪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小平房,大少爷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住这种砖房。 嗯。安煜把他头上的头盔摘下来,向屋里走,还喊了一句: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 不晃多时,一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太太走了出来,那双杏眸虽以遍布老态,但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 安老太的身体看起来还算健朗,她走到安煜身边笑了笑,似要说些什么,但瞧见萧溪征了一下:这孩子是 我昨晚和您提过的。安煜扶住老人又补了一句:他人很好。 安老太连连点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叫萧溪是吧。新家里的孩子,又虎有热情。 嗯。安煜应了一声。 萧溪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问:谁虎了? 你说呢? 反正不是我。 那就是傻。 滚! 安老太看着两个年轻人斗嘴也没打断,还听的津津有味,她好奇的打量起萧溪,但并不让人反感,眼中充满了慈爱的神色。 半晌过后,她说:不错不错,比张飞扬那只小瘦猴长的端正多了! 张飞扬那只小瘦猴? 那体型称之为猪还差不多哪里瘦了! 奶奶,进屋吧。安煜扶着老人往屋里走,又示意萧溪跟上,随意解释道:张飞扬小时候特别瘦。 萧溪尝试想象了一下,把猴子和猪在脑海中做了一个对比,狠狠的颤抖了一下:他现在这么胖,该不会打激素了吧。 谁知道呢。安煜扶着老人坐到沙发上,问:奶奶,吃饭了吗? 安老太摇了摇头:想等你和小城一起回来吃,哎,对了,你哥呢,他怎么没回来? 回城里了。安煜说:我们从墓地出来,嫂子给他打电话,说孩子病了,就赶回去了。 这样啊。安老太的眼中划过一丝落寞,但瞥见进屋以后有些局促的萧溪,又高兴了起来:不过没关系,你又带过来一个小男生,也算有了热闹气。 嗯。安煜应了一声,他知道老人家喜欢热闹,便顺着道:那让这个长相端正和陪您,我去做饭。 萧溪追了出去,有些惊慌失措,压低声音道:我跟你一起去厨房吧,和奶奶两个人呆着,我怕说错话触了老人家的霉头! 萧溪这边的老一辈都去的早,打小就没见过,以至于他不太会和老人家们相处,很怕碰到他们忌讳的东西。 安煜:你会做饭? 不会。萧溪苦着脸,又有些不太服气:那你会啊!不怕做成送行吗? 比你会。安煜把人往回推,说出来的让人心里一软:老人家很好相处,别让她太孤单。 萧溪半只脚在客厅里,和陌生人相处他有些局促起来了,眼睛不知道放在哪里是好。 萧溪慌乱的四下张望,这间客厅的陈列很古朴,木茶几、灰旧的沙发、一台九十年代的电视机、角落还立着一个摆钟,总给人一种穿越的既视感。 他最后将目光定在电视柜上摆着的照片,这是一张全家福,人很齐全,有六口人,就连陈芳兰都在。 其中有两个男人萧溪不认识,想来是安煜的爹爹和爷爷 而被陈芳兰抱在怀里的小屁孩始终硬着一张脸,手紧紧的环着女人的脖子,摆出一副我是大爷,惹我就揍你的姿态。 照片里的安煜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小脸胖嘟嘟的,但长相已经相当出挑了,尤其是那双淡棕色的眸子,打小就透露出冷冷淡淡的神色。 安老太见萧溪看的出神,站起身把照片拿了起来,手指摩挲的两下镜框:这照片有些年头了,小煜那会就像个小大人了,比其他的孩子早熟,懂事,还闷。 啊!萧溪回过神来,感觉自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别人家的全家福有些不太礼貌,他尴尬的笑了笑:能看出来,我这么大的时候,我妈妈总是说我就会傻乐。 你这孩子一看就和小煜生活环境不一样,安老太评价了一句:眼底干净的不得了,人肯定也干净的不得了。 萧溪向来不理解老人们的看人方式,一看眼睛就知道这个人怎么样,他盯着安煜的眼睛看了那么多次,也没把人看透过。 安老太把照片放下,似是找到了话匣子,弯身从电视柜子里掏出来一叠照片,萧溪还注意到柜子里有一台老式的胶卷相机。 老人家坐到沙发上,对着萧溪挥了挥手:过来陪我一起看看照片吧,早些年的日子无聊,但一家人都在,就让人感觉很满足。 萧溪不太好拒绝老人家,小声说了一句好。便陪着她一起看照片。 似乎人上了年岁都有这个习惯,喜欢看照片去怀旧,哪怕这些照片已经掉了色,摩挲的有些褶皱想来老人家时常看照片吧。 照片一张一张闪过,有很多萧溪不熟悉的面孔,但里面会有各个年龄段的安煜,萧溪发现随着年岁的增长,安煜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固定。 瘫着脸,笑一下仿佛能要了他的命! 每每翻到安煜的照片,安老太时不时说两句,告诉萧溪这是安煜几岁时候照的,然后摩挲两下,翻到下一张。 用照片定格的年龄,不为是一个好的回忆方式,但到了安煜十二岁的时候,关于他的照片突然断层,就连陈芳兰的也消失了,主人公变成了安城。 再往后,安城的也不见了,人像的概念渐渐从照片中抽离,风景成了主色调,翻到最后一张照片,终于再次出现了人像。 这张照片萧溪很熟悉,是安煜的微信头像照片的背景是一片蔚蓝的湖面,日出在上面留下一道天光,人也一起沐浴在阳光里,显得很是温柔。 安老太用粗粝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的摩挲起来,她眼角的皮肤松弛几分,老态尽显。 看了一会,她抬手摸了摸眼角,嘶哑的喉咙道:这张照片是张飞扬那小瘦猴邮寄给我的,说是把小煜的微信头像给扒下来了,我那会也不知道微信是个什么东西,但能认出来照片里面的人就是小煜。个子长高了不少,更像大人了。 萧溪的心情有些怪怪的,他能从老人家口中听出浓浓的思念似乎很久没见过了安煜一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老人家把照片收好,又翻了起来:小煜十二岁离开这里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了。真没想到我这吊着口气的年纪,还有机会再看看他,是我们安家对不起他娘俩啊,活该啊! 萧溪的心跳了起来,想起安煜那夜喝醉以后说的话,问道:他和他妈妈过的不好吗? 怎么可能好啊!我恨不得打死我那个儿子,跟他爹一样不是个东西,怎么敢的啊!安老太使劲戳着安煜老爹的照片说:我这个儿子,滚蛋玩意一个,小陈那丫头的前半辈子算是毁在他手里了。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39) 老人家的语气很复杂,恨铁不成钢中,夹杂着浓浓的愧疚没错,就是愧疚。 萧溪又想起来安城他和安煜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那他的妈妈呢? 萧溪转头看了一眼安老太,老人家的眼睛遍布泪花,视线有些失焦,白炽灯的光打下来,映出一层浑浊的翳。 安老太抽出一张纸,擦了擦脸,忍不住继续说道:你知道吧,我们这里是小地方,没什么发展的前途。所以啊,早些年这里的年轻人都喜欢出去打工,把妻子孩子留在家里,我那个儿子也跟风出去了,把小城和他妈妈留在家里守活寡啊。 这滚蛋玩意一走,就好几年不怎么回来,时间一久他和小城妈妈的感情就淡了,离婚了,六岁的小城判给我们家。安老太说:后来,小城十岁那年,这混蛋玩意带着小陈和出生几个月小煜回来了,说是领证一年多了,回来办宴席。 小陈那丫头一看就是个好女儿,长相水灵没有什么坏心眼,我记得可清楚了,小陈当时看见安城那孩子人都傻了,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说说,这叫个什么破事,怎么能骗人呢。安老太搓了搓脸:但小煜都有了,还一天天的长大,小陈那丫头一听见小煜嫩声嫩气的喊爸爸,心就软了,只能想办法将日子过好。 安老太闭上了眼睛,陷进沙发里,吸了吸鼻子:可是这人吧,就喜欢捕风捉影、胡乱猜测,街坊邻里瞎说小陈破坏别人感情,戳着她脊梁骨嚼舌根子。 那会安城也才十岁,没什么判断力,瞎听别人乱说,各种找小陈麻烦,不过他对小煜还算过得去吧。 可能和小陈的工作有关,她特别乐观,为了给小煜一个完整的家,各种刁难都忍了。她每天早起贪黑,医院和家里两边跑,日日都得见一面小煜才算安心。 那时候,小陈总是和我说:日子过着过着就能过好,谣言传着传着就会淡忘。但她不知道这地方的人没什么文化,日子过的也无聊,就靠着这点舌根子苟活呢。 安老太叹了一口气:这破事,让小煜多少也受到了一点影响,给他送去幼儿园以后,里面的孩子都不跟他玩,有时候还趁着老师不注意,在他面前乱说。 小煜那孩子的性格本就闷,从来没和家里说过这些,就是性子一天比一天冷,脾气一天比一天硬。 就这样,小煜把自己缩进了壳里,开始跟谁也不亲,跟谁也不近。只有看见妈妈才会笑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定时到9点没定上 我人裂开! 还有攻的家庭设定吧,一开始就这样了:别打我,顶锅盖逃跑 第56章 56.支棱起来 北麓街一直是个破落的地方,什么这厂那厂办了一大堆,最后全都倒闭了,这里人穷的大多只剩下自己。 为了生计,年轻人只能往外走寻出路,把老人孩子丢在家里相依为命,慢慢的这破地又有了留守街的名。 而那时,陈芳兰虽然坚持日日回家看安煜,但陪伴的时间仍是不足的,就睡前的那一小会儿。 有时候运气不好赶上堵车,到家的时间自然就会晚。而小孩子睡的早,这种情况下,陈芳兰匆匆踏进家门,只能看到安煜酣甜的睡颜。 陈芳兰每每都不舍得叫醒安煜,只好在他的脸上亲一亲,等到第二天又要早早坐车去上班,母子两个面对面交流的机会简直少的可怜。 至于安煜那个爹本性难改,在外打工就不愿意回家,说是要在外面搞出点名堂,挣大钱。 所以,安煜小时候基本是奶奶带着的,但老人家和小孩之间难免有深渊一样的鸿沟,她只能尽力从生活上照顾好安煜。 可尽管如此,安煜的性子还是越来越怪,一天比一天闷,一天比一天冷,好像看谁都带着戒备心,除了隔壁家的张飞扬,也不和别的小孩玩。 直到某一天,幼儿园的老师给家里打电话,说安煜这孩子中午不好好吃饭,一碗米饭扣别人家小朋友头上了,那边的家长死活不干要讨个说法。 安老太当时一惊,怎么就动手了呢! 她向来知道安煜这孩子虽然面上冷酷,但乖巧的很,打小就和其他小孩不一样,不要这个也不要那个,实在看到喜欢就多看两眼,然后小声强调:我不喜欢,才不要。 当时,安老太带着这份震惊赶去了幼儿园,而那小朋友也是奶奶带着的,都是同一片住着的人难免认识。 对方是这条街有名的碎嘴子,这里嚼嚼舌头那里磨磨牙的。 她到门口,就看见碎嘴子咄咄逼人,指着安煜和老师扯嗓子吼:这孩子怎么回事!他今天要是扣下来一碗汤,我这大孙子的脸不得烫坏了?道歉,必须道歉!道完歉还要赔我孙子精神损失费! 老师也是震惊的,只能安抚,然后去问安煜,为什么扣人。 但安煜冷倔冷倔的,小脸一板愣是一个字也不吐,那架势,好像再给他一碗米饭,还能扣上去。 碎嘴子越发不讲理,没什么好气的说:果然啊,破坏人家感情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好玩意!蛇鼠一窝,臭烘烘的! 那一瞬间,安老太明白了什么,小孩子心思单纯,没有什么判断能力,听见大人说什么都下意识以为是对的。 肯定是那小朋友从奶奶嘴里听了些什么,然后又在安煜面前念叨,才被扣了米饭也是活该。 安老太看起来温和,但也不是好惹的,早些年,她还有点力气,安煜的个头也不大。 她气鼓鼓的冲进来,将小孩抱在怀里死死护住,不客气的骂回去:就冲你刚刚的话,我能扣你十碗米饭! 碎嘴子愣了一下,招呼着就要打人,但被老师拦住了,只能扯命的骂:你家孩子扣人还有理了?就你这样教育孩子活该你三十多岁就守寡! 这些话安老太没少听,她早就不在乎了,径直抱着安煜往家里走。小孩趴在她的肩上好久都没有说话,只是踏进院门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肩窝湿乎乎一片。 安老太将小孩放到地上,他红肿着眼睛,不停地打着哭隔。 安老太蹲下身子,替他擦了擦泪:奶奶知道小煜是好孩子,能告诉奶奶为什么动手吗? 安煜的脸上露出迷茫、痛苦,慢慢的又被冷漠取代,硬巴巴的解释道:他说妈妈不好,我才扣他的。 晌午的太阳最是火热,光芒最是热烈,照在谁的身上都会起到暖烘烘的效果,但安煜显然不行。 安煜站在烈阳下面,本就冷倔的小脸越发生硬起来,但他想起碎嘴子的话,忍不住上前一步,搂住安老太的脖子,说:奶奶,我再也不给你添乱了。 * 安老太一遍一遍的翻过照片,不知不觉间把安煜的照片都挑了出来,有些迷信的说:小煜这孩子投错了人家啊,他明明姓安,却从来没安宁过。 屋里的灯在晚上显得越发的亮,但洒在屋子里以后却遍布阴影,地面上,桌子上,老人的脸上和萧溪的心上。 这座小小的砖房像是一座记忆的囚笼,封存着安煜所有的过往,某段光阴岁月中,有一个小小人儿像是离了水的游鱼,苦苦的挣扎着。 萧溪听的非常压抑。 他竟然因为另外一个人儿时经历,感受到了窒息的痛苦。 童年,本应是阳光明媚的,在安煜那里却是天寒地冻,整个人都在霜雪里瑟瑟发抖。 孩子啊,安老太把安煜的照片一张张摆开,按着年岁放好,指了指天穹,转头看向萧溪,带着股不可思议的天真的问:你说,我们家小煜是不是天上的神仙啊,需要下来历个劫。 萧溪正难过的不得了,听见老人家这话差点笑出声来。 但老人家是个情绪掌控的高手,根本不给他笑的机会,逮着安煜七岁的照片又说了起来。 她把腿盘上了沙发,身形有些佝偻的说:小煜可能真的是来历劫的吧。他幼儿园就老是听见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学的时候仍是不平静。 小煜刚上一年级没多久,家里也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但突然来了一群人要带小煜走。安老太眉头紧了一下:当时那阵仗吓人的很,家里值点钱的东西都被他们搜刮了出来,小煜放学回家连门都没敢进,直接跑进后山里躲了起来。 那群人就一直等着,等到小陈那丫头回来都没走,反而更上劲了。说什么你男人欠了我们多少钱,拿家底儿子抵债。 可谁不知道小煜是她的命根子,一听到拿儿子抵债就急了,硬是和好几个大男人吵了起来。这吵着吵着事情的缘由也吵出了七八分。 安老太抓起一张安煜他爹照片,重重的点着:这滚蛋玩意挣着挣着钱,就开始想那些歪门邪道,又是赌又是买彩票,在外面欠了十来万。那时候的十来万值钱啊,跟现在的一百万似的。 小陈那丫头当时都懵了,谁都懵了,但为了让人走,小陈把自己攒下来的三万多积蓄全都拿了出来,又求了半天才让那些人离开。 之后小陈又进山找人,可找了半天也没个影子,给她急得不行。安老太拿起唯一一张安煜和安城的合照:最后,是小城那孩子闻信回来,又进山找了一遍,把吓到的小煜给背了回来。 安老太顿了一下,在胳膊上比划着:小城背着小煜出来的时候,胳膊上划了一大道,血淋淋,那一夜谁都没睡好,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也没人睡好过,混蛋玩意也一直联系不上。 打那以后,追债的时不时就会上门,小陈都怕影响到小煜,就想办法送他去城里上小学,但城里没地方住啊,小陈硬着头皮联系张飞扬的妈妈,问能不能借住。 那会张家已经从这里挣扎了出去,在城里买了房。张飞扬他妈妈实在看小煜可怜,就同意了,这一住就是好几。逢年过节的时候小陈会带着小煜回来看我。 赶巧,某一年的年关,混蛋玩意回来了一次,他一回来就折腾,打小煜打小陈,还说小煜当初为什么跑,害得他差点被追债的打死。 抽完疯,混蛋玩意又离开了,照旧好几年没个音讯,直至小陈把债还完才出现,人彻底废了,天天游手好闲的,看见小煜回来就打他,有时候对我也 安老太说不下去了,锤了锤自己的胸口:你说,我怎么就养出这么个滚蛋玩意呢,这造的什么孽啊。 萧溪握住老人家的手,叫了声奶奶就没了下文,他想起安煜醉酒后的话,又想起安城露出来那条胳膊这个家算是毁了。 他试图幻想安煜是怎么熬过来的,却完全没有勇气去想。 一想就疼,浑身上下哪里都开始疼,连呼吸都是疼的 安老太喘了好几口大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觉得小陈那丫头做的最对的事,就是带着小煜离开这里。 老人家平静下来,指了指墙角摆着的一些中老年补品,感慨道:虽然那之后的联系断了,但我每年都会收到这些东西,我知道是小陈寄过来的,多好的一个姑娘啊。 萧溪点了点头,回想起陈芳兰待他的场景,会亲手给他做饭,会细心的给他准备四季的衣服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差点忘了,一家人吗,你肯定知道的。老人家眼底的翳似是又浑浊了几分,她把头仰在沙发上:他们母子俩人都好啊,以后要好好的才行啊。 大概是老人家太久没和人说话,自己守着这间小房过活,实在憋坏了,话匣子一打开就有点收不住。 她对着照片翻来覆去的重复最后几句话,萧溪频频应声肯定好的。 一老一小两个人,一个说的起劲,一个听的入神。直到安煜端着做好的饭进来,对沙发上那两个摆弄照片的祖宗说收了,吃饭了。两个人才停下来。 萧溪愣愣的坐在沙发上,一边接纳这些不属于他的童年,一边看着安煜陪安老太整理照片的背影。 少年的背脊是挺直的,有点像众山之巅伫立的孤松,那枝丫上着满了沉重的霜雪,变的弯弯的,若是人间骄阳打在上面定会泛起阵阵寒光。 这就是安煜吧他似是藏在某一处角落里的人间烟火,也似是不小心折了翼的天上人。 萧溪突然想起老人家刚刚说:安煜打小就和其他小孩不一样,不要这个、也不要那个,实在看到喜欢就多看两眼,然后小声强调:我不喜欢,才不要。 哪里是真正的无欲无求,只是没人能满足他这份小小的欲求,或许连一颗糖果也没有。 萧溪炸时觉得有人拿针在他的心窝上绣花,让安煜这两个字越发的清晰起来,一看见就抽疼抽疼的 他有些克制不住自己,伸手去拉了拉安煜的衣角,吸了吸鼻子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安煜。 安煜整理照片的手顿住,转头去看沙发上坐着的人,下意识挤出一个字:说。 萧溪和老家人一样把自己缩进了沙发里,但少年人身高腿长,缩的一点也不成功,像把头钻进了袖子,有些傻傻的可爱。 他狠狠的撞进安煜的视线,一点也不闪躲,红着眼睛说:以后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安煜感觉自己被什么碰一下,耳边呼呼作响有些没听见,心跳的节奏也乱了起来,卡巴的道:你说什么? 我说,萧溪重复刚刚话:以后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包括我,但我并不知道你想不想要我。 安煜愣住,老家人爽朗的笑声让他回神,生动起来的脸咔嚓一下又瘫了,但眼底和往日不一样,是带着光的,有萧溪的倒影。 萧溪能看见 老人家笑够了,眼睛弯弯的说:你们的感情真好,要一直这么好才可以啊。 这话听着像是对小情侣的祝福。 萧溪感觉自己的小心思漏了馅,赶快别开眼睛,换成偷瞄。 他倒是听见安煜随意的应了一句:会的。 好像又不是随意。 余光里,安煜在灯光下缓缓的动作着,又帮助老人家把整理好的照片放进柜子里,然后关好门,手撑着电视柜站了一会。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40) 他听见安煜深深呼了一口气,背脊弯了一下又瞬间挺直 萧溪知道那棵松支棱起来了! 松正在努力把往事埋葬进记忆的最深处,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或许,我们早就应该知道,日子只要往前过,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安煜:我不行了 这个小副本,要结束了,也是必不可少的副本。 两个人相互试探的选手,大概试探不下去了 第57章 57.不用等了 一顿类似夜宵的晚饭吃完以后,安老太用自己长者的身份分了屋子。 她自己住小床屋,安煜和萧溪住另一间摆着双人床的大屋。 鉴于自己的心思越发不单纯,萧溪踏进屋子一只脚便退了出来,眼珠子四处乱转,就是不看安煜。 他别别扭扭的说:要不我还是睡沙发吧。 安煜刚想怼他一句之前又不是没睡过。端着水杯准备回屋的安老太倒是先开口了。 她往这边看了过来,苍老的声音透露几分顽童之气:睡沙发做什么,你们两个又不是一男一女,还能把对方玷污了不成。 萧溪心道:我禽兽起来,真能! 老一辈的人总是没那多的现在的鬼理,身体构造差不多的,又是相熟的人,扔进一个屋子睡觉完全是平常事。 安老太饮了一口热水,挥了挥手说:好了好了,都是大小伙子别这么矫情,快点进屋睡觉吧。 也不是矫情吧。 反正萧溪死活不动。 安老太看了看接近凌晨的时间,努了努嘴:你是不是不喜欢小煜,才不愿意和他一屋的?! 这语气还有一种你要是骗我孙子感情,我能卸了你的架势。 萧溪差点都以为自己是渣男了,他原地跳脚,推着安煜往屋子走,哄着老人家说:怎么会呢,我喜欢安煜喜欢的不得了,这就进屋睡觉。 这才对嘛。老人家咕哝了一句,推门进了自己的屋子。 彼时,另一间屋子里的萧溪,只能认命的靠在门板上,接受自己要和安煜一起睡的事实。 可他的表层接受能力显然有点弱,那张双人床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等他看着安煜掏出来一床保存的非常完好的喜被,人直接傻了,已经可以扔进土里埋一埋了。 安煜把被子放在床上,瞥了一眼石化的某人,解释道:家里只有这是新被子,你当它是一床普通的红被子就行。 被子确实没人用过,也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喜被,因为陈芳兰当初知道那些事情以后,就没有办婚礼了,娘家那边邮寄过来的喜被变成了普通的红被子 但萧溪瞧着那大红的喜字,怎么也无法把它当做普通的被子:真没其他的了? 没了。安煜又拍了拍自己的被子:要不你就盖我的。 盖他的被子怎么都有一种被安煜抱着睡觉的错觉。 最终,萧溪在安煜的被子和红色的被子之间非常果断的选择了前者! 被喜欢的人抱着睡觉什么的,简直人生圆满了啊!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其实非常渴望和安煜一个屋的深层接受能力相当强,基本无药可救了。 安煜要把自己的被子放到里面,萧溪却突然阻止:我想睡外面。 免得你睡外面掉下去。 安煜无动于衷,继续铺被子:你睡觉不老实。 言外之意你容易滚地上去。 萧溪听懂了,男人的自尊心让他坚定了自己的选择,跳上床抢过被子,霸气的按在外面的位置:我就要睡外面,肯定滚不下去。 下去了呢? 你给我捞上来呗。 捞不就等于抱。 折磨谁呢? 安煜无奈的把自己的被子扔到里面,然后又拿了两套睡衣,利索的换好其中一套,甩给萧溪一句:掉下去,就直接打地铺吧。 萧溪换睡衣的动作一顿:你怎么能忍的下心呢?要不是怕你崩溃,我才不过来。 萧溪的声音戛然而止,差点一秃噜皮说出自己来北麓街的真实目的,想安煜占了一半,担心安煜又占了一半百分百焦虑的折磨下,他就来了。 才什么?安煜逼近萧溪,看着他那脱了一半的上衣伸手帮了一把。 萧溪的整个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细腻的肌肤、纤瘦的腰身、蔓延进裤腰的人鱼线,在灯光下白的晃眼。 他突然就怂了,抓起睡衣利索的套在身上:才什么啊才!要不是怕你崩溃,我才不和你一屋。 哦。安煜盯着那张写满了慌张的脸看了一会,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心情不错的说:睡吧。 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不管萧溪为什么来,也不管萧溪为什么睡进这屋,但所有的箭头都指向同一个人这一刻,安煜确认了什么。 时间确实不早了,萧溪也没聊天欲望,再加上不小心知道的太多,他已经身心俱疲了,只想睡觉。 萧溪顺手关了灯,他刚刚躺好又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拎着衣服问:这衣服是你的吗? 安煜这么些年内回来过,有床铺倒还能理解,但怎么会有合适的衣服呢这要是别人穿过的,他回到学校能给自己洗秃噜皮了! 新衣服。安煜带着睡意的松散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然后又慢慢的沉下去:我奶奶每年都会给我买些新衣服放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萧溪支吾了一声,重新躺下去。 他在黑暗中闭上眼睛,隐隐觉得安煜这次回来,祭奠破爹是次要的,想看奶奶才是主要的,不然何至于拖到周日晚上再回学校呢。 或许,安煜早就想回来了,但是一直没有勇气踏回童年,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了,不仅一脚踏了回来,还一拳给砸碎了。 很快,黑暗中两道呼吸声交缠在一起,紧密的、均匀的,想缠绵的蝴蝶,忽轻忽重。 缠绵了三两个小时,其中一道呼吸声变成了轻微的喘息声,安煜在深夜睁开眼睛,承受着某个睡觉不老实的家伙的折磨。 萧溪又开始了,只要旁边有人或者有个能抱着的东西,他睡着后就会手脚并用的往上缠 缠了一会,找到舒服的姿势终于停了下来。 外面的那床被子彻底搁置,红色的被子下,萧溪把半个身子架在了安煜身上,头也枕在他的胸口。 姿势舒服了,萧溪拱了两下,手乱七八糟的在安煜的脸上摸了摸,呓语了一句梦话,断断续续的四个字。 安煜霎时觉得漆黑的屋子好像亮了起来,他把手滑到萧溪的腰上,想起一句不知在何处看到的话。 【你有遇到这样一个人吗?贯穿着整个青春岁月,从此年年岁岁不能忘。】他遇到了。 那晚,萧溪在梦里闯入了安煜的童年,他站在梦里的烈阳下,擦去小孩眼角的泪,说:有我别怕。 * 次日,萧大少爷虽然没有半夜睡地上去,但睁开眼睛的时候给自己滚地上去了。 安煜倒是非常的淡定,他整了整昨晚被拱的乱七八糟的衣服,翻身下床,又顺手揪了一下萧溪头顶上睡出来的呆毛:回神,洗漱。 回个屁,傻了! 萧溪抱着红被子在地上坐了老半天,等到安煜洗漱回来,屁股依旧没舍得挪窝。 这天头地面还不凉,坐一坐坏不了肚子,安煜也就没管萧溪,甚至捉弄了他一下,把红被子理了理,盖在了他的头上。 这看起来像一个加大加厚版的盖头。 至此,傻了半天的萧溪终于回神,他把被子扔到床上,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你不拉我就算了,还盖我! 安煜走到床边去叠被,一本正经的说:难道没帮你回神? 我他妈萧溪气炸了,头上的呆毛都跟着晃了晃:我早晚得让你气死。 没关系。安煜把被子放到角落里:我叫醒你。 萧溪翻了白眼,坐到床边抓起自己的衣服准备换:已经气死了,叫不醒。 安煜看着他,手指蜷了蜷,突然俯身在萧溪的唇上亲了一下:那这样呢。 这个吻像蜻蜓点水,但萧溪却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耳朵呜呜的直喷热气,他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床上。 安煜嘴角一抽,他以为萧溪会说些什么,然后像个男人一样吻回来,但是这效果可观过头了。 人直接过去了。 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有一些打在了萧溪脸上,他鸦羽似的睫毛动了动,眼睛睁开一条小缝隙去偷看床边的人。 那人简直好看到犯规。 鼻梁挺直,浅棕色的眸子,微微下垂的眼尾。 让他天生看起来就有点冷,但刚刚动作却像个有温度的流氓。 躺尸了一会,萧溪感觉床板子沉了沉,他眼睛错愕的睁大,就见安煜双手撑在他的耳朵旁边,和他距离不过一拳,笼罩下一片阴影。 安煜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多,但他扑面而来的气息明显有些紊乱粗重。 他凝视萧溪充满震惊的双眼,唇齿动了动,问:昨天的话,还算数吗? 啊?萧溪的脑子有些卡壳,他昨天说的话不少,有些想不起来:你说哪句? 那句,我想要的,你都给我。安煜又往下压了几分:还作数吗? 萧溪觉得自己丧失了语言能力,但本能的点了点头,紧接着他又听见安煜说:我想要的不多,只想要你。 给吗? 萧溪觉得自己连点头也不会了。 一觉醒来,就被喜欢的人表白,这感觉比做梦还要迷幻。 他怀疑自己在天上。 此时,天上似乎有云层飘过,暂时遮住了太阳,透过窗户洒进来的光变的忽明忽暗,衬得屋里很安静,让两道失速的心跳声变的清晰起来。 两颗心,迫不及待的想要撞到一起。 迟迟等不到回应,安煜的喉结滚动两下,手指滑进他柔软的发丝里,轻声道: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 不用等了! 萧溪见人抽身要走,一把扯住他,将自己的唇往上送。 听说,只要吻住,就能心意相通了。 但送到一半,萧溪突然停下,捂住自己的嘴巴,苦着脸说:不行,我还没洗漱。 你死不死! 作者有话要说: 安煜:求一个我的心理阴影面积。 Ps:【你有遇到这样一个人吗?贯穿着整个青春岁月,从此年年岁岁不能忘。】摘自网络 第58章 58.坦诚一点 萧溪的表现简直让人出乎意料,美好的瞬间天崩地裂,以至于某位安姓同学,从头到脚直接冻上了,毫无确定关系以后的喜悦。 效果大概是这样:走到哪里冻哪里,冰天又雪地。 这绝对是一次失败的表白,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没占到。 一整天下来,安老太问了好几遍怎么了,安煜从始至终都是同一个答案没事。 语气却像是要杀人。 谁家的孙子谁了解,安老太知道他嘴硬,只好转头去问萧溪。 萧溪则是心虚的摸摸鼻子:不知道。 彼时,安煜会很配合的冷哼一声,安老太则是狐疑的看向萧溪,觉得是他欺负了自己的孙子。 可按照安煜的脾气,这小子要是真欺负了他,脸上早就呼上一碗米饭了,哪里会被留到现在。 安老太一天都没明白过。 致使一个老的两个小的玩起了文字游戏,三人把怎么了没事不知道这三个词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 他们不腻,词可能都有点腻了。 送两人离开北麓街时,安老太看着自己孙子那梆硬梆硬的脸,把词进行了升级:小煜啊,你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奶奶听听。 安煜看了一眼缩头乌龟一样的萧溪,把外套的拉链顶到头,手也插进衣兜,继续对词进行升级:奶奶,我真没事。 你就骗我吧。安老太点了点孙子的额头:倔小孩嘴里没真话。 活了十多年的安煜,罕见的进行了反驳:奶奶,我不小了。 你的年岁乘个三都没我大,安老太骄傲的挺了挺有些佝偻的背:你不是小孩,谁是小孩。 这话有点道理,安煜也不想扫了奶奶的兴,认命的说:行吧我是 别行吧,你就是。安老太把他衣襟前的褶皱理平,那布满老态的双眼又转向萧溪:好孩子,给奶奶透个底,他到底怎么了。 装了半天死乌龟的萧溪,一度以为自己安全了,谁知该来的还是跑不掉造孽啊! 他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呵呵笑了两声,学到了升级的精髓:我真不知道。 安老太哑口无言,而站台旁的最后一班专线公交要发车了,她对着两人的后背推了一下:气人的玩意,快点走! 两个气人的玩意,自早上过后进行了第一眼对视,还算有默契的说:奶奶再见。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41) 安老太懒得说话,冲着车努了努嘴,示意快点上去。 司机师傅也按了按喇叭,把头从窗户那里歪了出来:你们上不上车?要上快点着。 前前后后催得紧,萧溪和安煜只能上车,司机师傅的手一直放在关门键上,刚要往下按下,萧溪突然把身子从门探出去了半个,吓得他差点一脚油门飞出去。 萧溪扒着车门对安老太说:奶奶,他真没事,哄一哄就好了。 安老太的嘴巴张合两下,似是回忆起什么:那好好哄一哄,别让他老顶着臭脸,交不到女朋友的! 萧溪差点一跟头栽下去。 真的是差点,好在安煜扯了他一把,避免这场摔脸的悲剧。 因为出北麓街的末班车是晚上八点,再加上这个地方人少,所以车上的人,零零散散的不超过十个,刷完卡以后,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往安静的后排走。 萧溪想和他一起坐,愣是被眼神杀去了前座,他甚至怀疑自己哄不好这小心眼的家伙。 坐好以后,公交也发动了,萧溪扒着座位往后看,就见安煜拉开了窗户向外看,还挥了挥手。 萧溪从缝隙间看到,老人家在那边的站台上笑着挥手,灯光背暗之际,她的手迅速在脸上抹了一把,笑容依旧。 老人家离别的不舍自以为谁都看不见,但谁都看得见用心看。 公交行至拐弯处,彻底看不见站台、以及站台上的人,安煜才把身子抽回来。 他一转头就对上了萧溪的脸,照旧冷哼了一声,抬手呼在脸上把人往后推:坐好。 论撒泼打赖,萧溪自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为了哄好人,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萧溪舔了一下安煜温凉的掌心:在你旁边,才能坐好,不然只能这么扒着。 安煜不给面子:没地。 萧溪指了指他旁边那个靠窗的空座:屁!你当我眼瞎! 安煜不客气的把自己放到行李架上的书包抄下来,扔到空位上:你确实眼瞎。 感情他还不如一个包! 两个人僵持僵持上了,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萧溪的半个身子。 鉴于萧溪刚刚的动作,司机对这半个身子的印象非常深,大声说了一句:后边的,坐好了! 萧溪无动于衷,眼睛死死的盯着安煜旁边的座位,打定了架势就要坐过去。 安煜脸上的意思也很明显,就两字做梦! 见人不动,司机又说了一句:快点坐好了,这段路不稳,摔了我概不负责。 不用您负责。萧溪往后排指了指:他负责。 公交的座位都很深,虽然有后视镜但看的景象并不全,司机师傅看不见后面有人,但上车的时候他看见有人坐下去了,不然萧溪这么一指挺吓人的。 出去职业操守,司机还是继续提醒,甚至带上一点小小的威胁:坐好,要不你就下车。 有点狠。 萧溪努力挣扎,他戳了戳安煜冻成冰川的脸,讲起了鬼故事:你想想啊,一会我下车了,就要在近乎于荒郊野外的破地夜行。然后野地里窜出来一个拎着麻袋的大马猴,他把麻袋往我头上一套,直接拎去鸭子院卖掉,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你舍得吗?! 马、猴、鸭子、安煜怀疑他在内涵动物世界。 而司机师傅又开始催了:你到底能不能坐好! 萧溪在被赶下车的边缘反复横跳,他只能加快节奏,改变套路。 他捞起安煜的一只手,强行把手插进的指缝间,不停地扣安煜的掌心,小声求道:行行好呗。 顿了一下,萧溪又补了三个字:男朋友。 安煜感觉着掌心处传来的痒意,仿佛挠在了他心上。 孽缘避不开,安煜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爆了个粗,将书包甩上架子,往里错去算是认命了。 萧溪屁颠屁颠的坐了过来。 彼时,司机师傅向后瞪了一眼,继续开自己的夜车,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乘客。 萧溪坐到后面以后,非常的安分守己,但仅限于公交车把灯关闭以前。 车内陷入黑暗以后,仿佛一切都变的私密起来,后面的空间的尤其是,人少,逼仄,狭窄还是监控的盲区。 萧溪借着月光看向自己和安煜牵在一起的手,有些小惆怅。 虽然坐过来了,但还是不和他说话,这不是个事! 忽的,公交颠簸了一下,萧溪的身子不受控的晃了一下,而安煜身子也晃了一下,两人的肩不可避免的碰到一起,然后在分开。 有了! 萧溪的眼睛轱辘一转,等待着下一次的灵魂颠簸。 应该很快,他清晰的记得,自己来的时候差点就被颠没了。 果然,几分钟以后,公交又是咯噔一下颠簸了起来,萧溪身子一歪直接晃进了安煜的怀里。 他把手撑在安煜腿上,磨磨唧唧的坐起来了,眼睛一弯,扣了扣安煜的掌心,笑眯眯的说:我不是故意的,车太晃了。 安煜没理他,只是插在兜里的手握了握拳,又松开。 很快公交又颠簸了一下,萧溪继续撞上去,手顺带着在他腿上戳了两下:真的是车太晃,你看我的手指都在跟着一起颤抖,戳来戳去的。 安煜没说话,回了一个你再撞一下试试的眼神。 几分钟以后,公交的颠簸又开始了,萧溪秉承着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英勇无畏的架势再次撞了上去。 反正都是死,他也不起来了,两只手一个在掌心画圈,一个在腿上画圈,脸上爬了歉意:真的对不起。 在安煜眼里,这就是欠收拾。 萧溪见人把视线投了过来,小声道:男朋友,车这么晃,怎么办啊。 安煜把车窗打开,速度带起来的风吹在脸上,混合着草木的香味,冷冽而又清淡,他牵着萧溪的手往外送了送:跳下去。 我他妈。萧溪脸上的笑容当场凝固,但人终于愿意和他说话了,这坑就算是摔死死也得往下跳:跳下去也可以,得拉着你一起的。 安煜把掌心里的爪子握紧了几分,说出来的话却是:放心,下去之前我会松手的。 萧溪一噎,在他的腿上拍了一巴掌:你以前谈恋爱的时候,真没被打过吗? 安煜微愣两秒,他不知道萧溪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直接怼回去:第一次谈,缺少挨打的经验。 萧溪看了一眼他在黑暗中有些朦胧的侧脸,小声嘀咕:骗鬼呢,上次吻的那么熟练,肯定不是第一次。 上次? 安煜回忆着自己有印象的吻,除去早上的蜻蜓点水,上一次就是萧溪梦游那次。 那个吻,是第一次,从实质意义上来说,两个人都是凭借着某种本能互啃,一个梦着,一个醒着。 气归气,安煜不想让他误会什么,解释道:真是第一次。 胡说,你上次喝多了吻我吻的特别熟练,之前肯定试过。萧溪别开头,感觉自己挖出来的坑里多出了一股刺鼻的酸味:坦诚一点不好吗,浴室都一起进过了。 这话品一品,有一股你这个渣男,看了我的身子就跑的错觉。 但安煜抓重点的能力比萧溪强,不会抓出来一个他可能喜欢人妖的点,至少能判断出他和萧溪说的应该是两个时间段的吻。 为了肯定这个猜测,安煜还是问道:我上次喝多吻你了? 断片的技术真高。萧溪醋溜溜的说:你醒过来以后,我是不是指着自己的唇角问,还记不记得是怎么破的。我没事问它干什么,有病啊! 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安煜也试着把记忆拉回去,那日酒醒以后根本没心情去想前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想迅速忘掉。 如今回忆起来虽然有点费劲,但还有一点零星的碎片,黑夜中是混乱的喘息声,萧溪没有反抗还很配合。 所以那个时候的他们,都在暗恋对方,但初品喜欢的青涩让他们羞于启齿,不停地试探。 莫名其妙,早上的气没来由的消了,安煜觉得萧溪吃味的委屈表情好看极了,唇抿着,眉心一跳一跳的,好像在欺负狠一点就会哭出来。 安煜在黑暗中轻笑了一下,顺着萧溪的话往下说,声音低沉性感:那次确实不是第一次。 萧溪委屈炸了,也不想着哄人了,另一只空闲在安煜的腰上拧了一下:我就说吧!那可是我的初吻,亏死了! 安煜握住他的手,挤进指缝间,叫着他的小名:溪宝,你很不讲理。 我讲理的很。萧溪又在他的脚上跺起来:我才不像某条鱼,小气吧啦的不说,还有个不知名的前任。 瞧,你还不承认。安煜抵住他的腿:你梦游夺我初吻的时候,我可都没找你抱怨过。 萧溪正在气头上,再次抓不住重点,撞了一下他的腿:我从来不梦游! 逗人有瘾,安煜这会有点上瘾:那你想想张飞扬他们搬进宿舍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轰! 萧溪的脑子里瞬间炸开无数的烟花,当时他也怀疑过,但总觉得没有那么离谱,就自认为单纯的睡了一觉。 如今被点出来,它就不单纯了。 那么他其实是在醋自己操! 醋变质了! 想起来了。安煜微微侧过身子,逗弄道:你可真是太没良心了。 萧溪不服,也不掩饰自己追过来的目的了:胡说,我要是真没良心,你这两天根本见不到我。 安煜反问:那早上呢? 萧溪辩解回去:我实话实说,谁知道你就生气了,谁又知道你这么难哄。 沉默了一会,安煜望着莹白的月亮,心说,男朋友情商太低怎么办。 而后叹了口气:我很好哄。 屁!萧溪哼了一声:我都快被司机赶下车了! 笨死了。安煜凑过去在他的唇上咬了一下:这样不就好了。 萧溪的感觉自己的唇酥酥麻麻的,就像是中毒了一样:真的吗? 嗯。安煜弯了弯眼睛点头,证明自己现在心情很好。 那你能不能再生气一次,萧溪往前凑了凑说:让我试试这个办法。 这个索吻的方式相当幼稚了,但安煜还是很配合他,把脸扳起来,眼底的笑意却散不尽。 他强调:我现在非常生气。 萧溪闭着眼睛轻轻的贴上去,在缝隙间呢喃:乖,小鱼鱼不生气。 安煜差点又气笑了,但看着萧溪绷直的颈线,和因为紧张轻微攒动的喉结,也懒得计较他嘴角乱七八糟的称呼了。 萧溪贴了一会,缓缓睁开眼睛,骤然撞进安煜含笑的眸子,像漩涡一样将他吸了进去。 专线公交行至的道路越发平稳,周围渐渐出现绚丽的霓虹灯,在空中闪烁,划破长夜,为地面上的一切装点上漂亮的光晕。 他回忆着安煜上一次的强势,于是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又带着点紧张的,用舌尖碰了碰安煜抿起来的唇缝 然后,萧溪就忘记安煜接下来是怎么做的了,像个笨蛋一样,陷入了另一个强势而又热烈的节奏,七荤八素,神志不清,浑身上下都烧了起来。 脱离之后,他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荡开:真笨。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卡在上车那段,后来想想,我还是做个人吧。 第59章 59.名正言顺 平静下来以后,萧溪发现用这种折腾人的方式哄安煜,最后受罪的还是自己。 他这会有点头晕目眩,一时间分辨不出是热的、还是公交颠的,总之,胃里在翻江倒海。 萧溪不舒服的眯了眯眼睛,扯了扯安煜的袖子:男朋友,肩膀给我靠一靠。 公交已经驶入市区,道路也跟着变的平整,但架不住司机师傅好像被萧溪气到了,一脚油门一脚刹车,脚脚发狠,整个公交颠簸的像个蹦蹦,让人时时刻刻想跳车。 本就不舒服的萧溪,唇色都白了起来,但红透的脸又显得怪,这么一组合活像个小可怜。 安煜调整了一下坐姿:晕车了? 他的声音还有些哑,萧溪同样有点哑,他向四周看了看,皆是空座,黑暗狭小的空间非常安全。 萧溪像是上瘾了一般,又亲了一下安煜的嘴角,小声说:确实有点,男朋友实在太厉害,一不小心就给我折腾晕车了。 安煜的眸光暗了暗,强行把萧溪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那发丝柔软丝滑,泛着淡淡的草木香,他揉了两下:你知道自己会因为什么断腿吗? 因为什么?萧溪觉得肩膀又不太舒服,身子一倒枕在了安煜腿上。 安煜把胳膊肘撑在窗沿上,低头看着舒适的某人,手背划过他的脸,有些感慨的回答:你这张嘴。 哦!嘴啊!我知道自己嘴巴好看,但我也没办法,天生如此。萧溪说着说着,非常自恋的蹭了一下唇,又夸上了安煜:当然了,我男朋友的嘴巴也很好看,典型的小说唇,柔软温热,特别好吻。 安煜觉得自己没办法和这个嘴上跑火车的说这些,他不仅意识不到某些事情,还会把车速无限提高,哪怕快难受死了。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42) 安煜叹了口气,帮他揉太阳穴,换了个闲聊的方向:小说唇是什么? 不知道了吧。萧溪闭着眼睛,有些嘚瑟:十本小说,有九本小说的男主是薄唇,你刚好是九分之一。 安煜懂了,调侃道:要不我去丰个唇? 萧溪顺着接:那来个香肠唇吧,厚实。 安煜觉得自己有病,忍不住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此时,开始迷糊的萧溪又补了一句:记得点个唇珠。 这人的审美和猪并排走。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萧溪都美滋滋,哪怕被数学老师针对,也能微笑着面对他,顺便来一句:老师,您下一次可以出一点难题吗? 张岩的脸当即就绿了。 这日,萧溪照旧怼了张岩,但中午就轮到他脸绿了。 午间休息。 张飞扬拎着一包衣服和一张表格走进教室:兄弟萌,明天开运动会,咱班的运动员还有队服,大家来试一试,顺便再确定一下自己的项目。 陈悦站起来帮忙,顺便给大家打预防针:队服是雷总和张飞扬一起设计的,大家可以细品一下。 坐在后面玩男朋友手指的萧溪抬起了头,他一眼就看见张飞扬,从袋子里拎出一件带字的大背心。 非常宽大,可以直接套在衣服外面的。 张飞扬拎着运动服前后展示了起来:我跟你们说,这个背心是均码,便宜又实用,还可以留下做纪念品。 这什么玩意?何琛的语气带着满满的不可思议。 魏桥更直接,干脆闭上了眼睛进行评价:中老年背心,搭上潮流词汇,车祸现场! 我觉得,安煜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交握放在下巴处,若有所思的说:这个队服还尚在接受范围。 前桌的两个人,齐刷刷的向安煜投去诧异的目光,何琛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呢。 安煜把何琛的手拿下去,转头看了一眼萧溪,萧溪背脊一凉,感觉大事不妙。 紧接着,他就听见安煜对着何琛说:如果你经历过香肠唇加唇珠的组合,就知道张飞扬手里的东西有多么好看。 何琛: 魏桥: 萧溪: 有没有杀鱼的刀子?! 后排的这个角落安静了一会,爆发出一阵狂笑,何琛把身子转过来:这么有创意的想法,是谁的idea? 萧溪的脸绿了。 安煜请咳了一声,若无其事拿起笔开始刷题,自动屏蔽身边几个闹人的家伙,何琛一看萧溪凝固的神色便有了答案,拍了拍他的肩:兄弟,绝了啊! 什么绝了?张飞扬把衣服分的差不多了,拎着最后四件走了过来,除了魏桥,一人发一件,然后他自己手里留了一件:还得让我给你们送,屁股黏椅子上了。 何琛霎时也觉得这队服还能看,给张飞扬解释刚刚的事,最后又补了一句:真的,你和雷总没叫上萧溪一起设计队服,真是亏大了。 溪哥!审美同样跟猪跑的张飞扬投来认真的目光,指着队服的某一个角落:你竟然不告诉我你懂设计,就在刚刚,我又拥有了灵感,这个位置可以放一个红唇,代表雷总对我们的爱! 张飞扬点的位置上面有一句话,一看就是雷总的深情提供。 厉害了,我的崽!class1! 何琛被张飞扬的想法吓了一跳,惊悚的问:你不会真要放吧! 挺想的。张飞扬摇了摇头:只可惜没时间了。 萧溪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这个红唇要是放上去,就身败名裂了。他看向旁边那条无情卖人的鱼,在几个人看不见的地方,搁他的腰上拧了一下:你干的好事! 安煜逮住他的手,藏到桌子底下,撬开指缝牵住:都怪你的想法太妙。 萧溪: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损了,还是被夸了。 哦,对了!张飞扬带着点遗憾跳过这个话题,提醒道:去会所里确定一下自己的项目,我刚刚拍照片发进去了。 【自闭青年交流会所】一班的地下群,此时已经炸了,照片早就被刷上去了,要翻好久才能找到。 而消息还在继续刷,全在吐槽要人命的队服。 [姚静:明天可以穿校服吗?这怎么上去啊,活像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陈悦:姐妹,忍一忍吧,体委和雷总知道会伤心的。] [魏桥:体委在这群里。] [何琛:雷总不在就行,体委无所谓。] [张飞扬:操!你们不觉得队服的设计不拘一格,不走套路吗?我们穿着他站在操场上,绝对是全场最靓的那个崽!] [安煜:建议配个锄头。] [张飞扬:?] [萧溪: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回家种地吧。] [张飞扬:] [陈悦:哎,对了。我刚刚看了一眼项目汇总表,你们两个竟然报了那么多项目,不愧是咱们班的希望!@荒野小溪@溪里的鱼] [萧溪:?] [安煜:?] 两人同时甩出一个硕大的问号,他们就报了一个跑完以后能要命的3000,怎么还有其他项目。 张飞扬挠了挠头:我给你们报的,也不多,就一人多了两项而已。雷总说了,咱们要是拿了第一,晚自习有奖励,听说是吃的。两位哥,看看我真诚的眼神。 安煜无所谓,反正已经参加了,一个项目和三个项目都一样,他淡定的继续刷题,还能分心捏一捏萧溪的手指。 萧溪则是踹了张飞扬一脚,又叹了口气:你就仗着关系好,为所欲为吧! 张飞扬傻笑了两声,比了个心:小弟爱你们! 呕!快滚快滚,我要睡午觉了。萧溪吐了一下,低头看手机,打算瞅瞅自己和安煜的其他两个项目再睡。 张飞扬:好嘞,圆润的滚球。 人走了,何琛又敲了敲他们的桌子:我和桥桥打算去外面便利店买点零食,你们要带什么吗? 安煜看了一眼空掉的薄荷糖盒子:帮我带一个薄荷糖,微信转你钱。 好嘞。何琛又看了看说是要睡觉,但盯着手机发愣的萧溪:你要带什么吗? 啊?萧溪回神,把手机屏幕按掉:你刚刚说什么? 看手机看的这么入神。何琛啧了一声,重复刚刚的话:我说,需要带什么吗? 萧溪想了想:帮我带一盒小鱼仔。 一盒?何琛有些惊讶:那么多? 不多吧。萧溪看了一眼安煜:要不带两盒吧,现在特想吃鱼。 知道了。何琛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也懒得问,拽着魏桥出去了。 人走了以后,萧溪四下望了望,将两个主桌上堆着的书和在一起,筑起一道私密的书墙,他晃了晃桌子下牵在一起的手,许是时间长了,渗出一层薄薄的汗,黏黏腻腻的。 萧溪趴在桌子上,小声道:男朋友,给你看个东西。 安煜填下一题的答案,转头看向萧溪:看什么? 这个。萧溪把手机打开,往上翻地下群的聊天记录。 翻到陈悦的@停下。 然后下面跟了一句别人的话。 [萧溪,安煜,你们两个这微信名跟情侣似的。] 一句无心的调侃,却不小心道出了真相。 萧溪也恍然注意到那变化的微信名,之前就简简单单的一个【鱼】字吧。 安煜也趴在桌子上:怎么了? 他发现自己从遇见萧溪开始,总是忍不住去做一些微妙的事情,生活也发生了很多改变,像微信这种东西直接生动了起来,聊天列表不在单纯的只有一两个人。 同学、家人、老师,他可接受的范围似乎越来越多了。 萧溪笑了笑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安煜坦然承认:名正言顺,改个微信名不行吗? 萧溪:行行行,看着还顺眼呢。 安煜把问题抛回去:那你为什么想吃鱼了? 萧溪脸红了一下,午觉也不睡了,留下一句谁让你是鱼就跑出去冷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猪:我觉得你在侮辱我的审美 安煜:完了,猪都看不上你的审美。 萧溪:分手吧! 第60章 60.出师不利 队服到手,先不管美丑,大家还是很期待明天的运动会。 毕竟这是面对生死前最后的狂欢。 在这所有点神经质的学校里,运动会是一个巧妙的节点,虽然报名早但开的晚,因为它之前夹了国庆假和月考,而月考的成绩会等到运动会结束公布,这也算是给学生们的一种放松。 所以谁不去谁傻! 次日一早。 为了迎接运动会,大野牛的清晨励志广播都变了个味。 我亲爱的孩子们!一学期一次的运动会又来了,但我们的晨跑依旧要继续,让我看见你们在操场上挥汗如雨的身影,让我看到你们燃烧的热情!老规矩,我在操场上等着你们这些欲展翅高飞的雄鹰!快从床上飞起来吧! 飞你爸爸! 这依旧是一段录音,配合着要命的背景音乐不断重复,是个人都赖不下去床。 532宿舍的几个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大野牛,就算不习惯也得习惯。 自打上一次集体写检讨以后,他们五个就成了大野牛的重点关注对象。 一班的晚自习十次有八次是大野牛查,他每次进班,都会依次在几个人旁边站一会,看着他们写题。 而班里其他几个住宿生,完全没有这般优厚的待遇,他们仿佛中了头彩! 几个人洗漱完以后,一起下了楼。 一如往常,大野牛拎着自己的袋子和喇叭站在跑道上,待所有人集合完毕,铁门无情一关,只能去找他领单词卡开跑。 一群雄鹰全都变成了两腿倒腾的雄鸡。 遇见大野牛这样的疯批主任,对家长们来说他是福星,而对于学生而言这他妈就是克星! 几人走到大野牛面前,推出勇敢的张飞扬做代表,向人问好。 被迫勇敢的张飞扬往后瞪了一眼,硬着头皮说:主任早! 早早早!精神面貌不错吗,拿单词卡准备跑步吧。大野牛最近还算和善,因为几个人没范什么实质性的大错误,他抬手把袋子递过去,而后又对着张飞扬说:你们班的队服设计的不错啊,我听雷总说是你和他一起设计的? 不错? 萧溪翻了白眼,小声对着安煜说:中老年人的审美,果然不是咱们能懂的! 安煜把校服领子立起来,下颌线瞬间清晰,掀起眼皮淡淡的说:至少不会鬼畜。 萧溪: 他就是在自取其辱呢! 昂!是!前面的张飞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边拿单词卡,一边热情的阐述起自己的设计理念:我构想着走返璞归真风,但又不能失了当下的色彩,所以就用了背心为底,只可惜差个唇印,来不及补上去了。 大野牛点了点头,又有些遗憾的说:设计理念不错,你要是能把这心放在学习上几分,也不至于又考倒数第一,全科拉胯了。 张飞扬:? 后面的萧溪开始憋笑,何琛也没好到哪里去,跟他对着憋。 安煜倒是没什么变化,无所谓的站在阳光下,只不过身上少了几分不近人情。 唯有魏桥不同,他一脸严肃,眼皮半垂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紧接着他就听见王主任说:何琛,你别笑,你和张飞扬两人半斤八两,又是倒数第二。人家魏桥都脱离倒数的行列了! 何琛仿佛带上了痛苦面具,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碰碰魏桥的胳膊询问:我这算是正常发挥了吧? 魏桥没说话,握着单词卡加入了晨跑大队。 他怎么了?萧溪踢了一下何琛的脚问。 何琛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算了,我也跑步去了。 萧溪看着两个好兄弟的背影在心里犯嘀咕,大野牛在一旁催促了起来:快点动起来,别愣着。 哦。萧溪应了一声,剩下的三个人也加入了跑步的队伍。 萧溪仍是有些担心,但追上去的时候,魏桥的脸色已经松了,只听见他无情的甩给何琛一句:总是考倒数,你也不闲丢人。 行吧,白担心了,原来只是嫌弃何琛的成绩。 那么问题来了,他自己考了多少? 再次跑过大野牛的时候,萧溪站定脚步,双手撑着膝盖,擦了擦从额角留下来的汗水:主任,您看到我成绩了吗?我这次考的怎么样? 你啊。大野牛转了转眼睛,丝毫没有告诉萧溪成绩的意思:自己猜去吧,别跟我贫嘴了。 行吧行吧。萧溪喘了口气:最后一个问题,安煜考的怎么样? 甩你十条街,语文进步非常大,其他的也没怎么扣分,总分685,年级第一。大野牛不耐烦的甩了萧溪一巴掌:快点滚,别跟我犯贫。 好嘞!谢谢主任。萧溪一听这成绩差点跳起来,比自己考了年级第一都开心,他冲上去拍了一下安煜的肩,不吝啬的夸赞起来:男朋友,不错嘛!上次摸底考班级第一,这次就年级第一了!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43) 男朋友教的好。安煜将袖子撸起一节,卡在臂弯处,随手拨弄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 萧溪加快了速度,超到安煜前面,身子一转,和他面对面跑,而后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笑道:那也得男朋友学得快才行啊。 看着男生小太阳一样的笑,安煜不禁想起从北麓街回来以后的这段日子,算是恋爱学习两不误了。 以前都是他自己熬夜学习,对着各种资料书恶补语文,但那日以后,宿舍里又多了一个挑灯夜战的人。 而月考前夕的十一假期,他们更是选择留宿,天天泡在宿舍里啃知识,若是知识啃累了,就去啃一啃男朋友的唇补充能量,然后再继续啃知识。 他如果不考好一点,都对不起那个陪着他一起熬夜的人。 安煜心想。 想到这些,安煜抬头去看萧溪。 他的唇嗫嚅了两下,刚想说些什么,就见红色的跑道上,有个笨蛋左脚踩右脚的鞋带,展现了一出完美且合理的平地摔,顺带着还在地上叽里咕噜的滚了两圈。 而那人距离萧溪的位置相当近,就两步之遥,以至于安煜到了嘴边的话,咔嚓一下变成了两个字:小心! 喊完,他伸手去拉萧溪,但还是晚了一步 萧溪没明白安煜什么意思,疑惑的啊了一声,音还没落,就感觉平坦的道路凸起来一大块。 他一声我操!过后,身子直接栽进了旁边的绿地,吃了一嘴草。 那一瞬间,萧溪最先感觉到牙疼,他鼓起莫大的勇气舔了舔门牙。 发现两颗亲爱的门牙还在,萧溪松了一口气,再然后又感觉到手掌、膝盖、脚踝,处处都开始疼。 萧溪摔的有点懵,他一度怀疑自己可能摔成残疾了。 他趴在草坪里侧过头,把嘴里的草呸出去,看见身边恍然间照下了无数道影子,随之又炸开无数道声音。 有人在询问他和那个笨蛋怎么样、有人在叫他和那个笨蛋的名字、还有人大嗓门的告知大野牛他和另一个同学摔倒了。 实在太乱了,除了听见男朋友那道温凉且熟悉的嗓音、用紧张到揪心的语气喊了一声萧溪!以外,其余的声音跟麻雀一样让人闹心。 头快炸了。 安煜大步绕过那个平地摔的倒霉蛋,任由他被别人扶起来,而他自己去扶萧溪。 安煜单膝跪在地上,让萧溪枕在他的臂弯里:哪里疼?! 不知道。萧溪摇了摇头,感觉鼻子又开始疼,下面还多了一片湿漉漉的感觉,他抬手一摸,满掌心都是血 我!日! 安煜摸了摸衣兜,没拿纸,他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的,然后抬头向周围的同学看去:谁有纸巾,借用一下,谢谢。 周围的人看见那张黑成棺材板的脸,都不太敢上前,只有同班的陈悦大着胆子递过去一包纸:快给他擦擦,糊一脸了。 谢谢。安煜先堵住了萧溪的鼻子,又开始给他擦鼻血,仍是不放心的问:到底哪里疼? 萧溪摸了摸鼻孔里插着的两根白葱,细细的感受自己的身体,抽了一下腿:哪里都疼。 安煜直接上手检查,等着萧溪说半天都憋不出一个有用的字。 我没事。萧溪见安煜开始挽自己的裤腿,手又四下在脚踝处捏着,细细询问疼吗,霎时间他的脸颊泛起淡淡的血色,心里痒痒的,伴随着脚踝密密麻麻的疼痛一起传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但因为有鼻血的残余,萧溪脸红的并不明显,他赶快拉住安煜的手:我真没事,还能蹦呢! 说着,还想证明,但他的双手刚撑地就哎呦了一声,一屁股跌坐了下去。 出师便不利。 萧溪抬起手掌一看搓破了一大片,但因为有鼻血,刚刚才没看出来。 而他再一转头就对上了安煜拉下来的冷脸,一眼便知男朋友想给他打成猪头,只能讪讪的笑道:好像有点事。 这会大野牛提着喇叭一边跑一边喊:萧溪!谢白!你们两个怎么样! 萧溪想起大野牛的年岁和体型,赶快坐在地上挥了挥手:死不了,死不了!主任您跑慢点! 安煜的脸更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裂开! 第61章 61.唇齿相依 大野牛急急匆匆的往这边跑,中途掏出手机给医务室值班的老师打了个电话,让他快点起床,过来出诊,而对方惊呼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大野牛赶到地方,快速挤进学生堆里,看见鼻血呼脸的萧溪,人差点吓晕过去。 他将喇叭扔到地上,蹲下身子急问: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咋摔的! 谢白满脸的愧疚,差点哭出来:主任对不起,我不小心踩了鞋带然后恩萧溪同学又踩了我就摔了。 接收到萧溪的眼神,谢白把到嘴边的恩公给改了。 谢白的概括能力一流,大野牛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说谢白这学生笨吧,一点也不现实,毕竟安煜没拿年级第一以前,都是谢白霸榜。可你说他不笨,这他妈竟然能踩了鞋带! 萧溪顶着鼻血和大野牛嬉皮笑脸:主任,您别担心,我真没事,要不我给您笑一个? 说着,萧溪咧嘴就笑,露出两个粘上血的门牙,大野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笑笑笑!都啥样了你还笑,安煜给他擦擦牙,上面沾血了。 嗯。安煜应了一声,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现在心情不怎么样,现在要是有人敢惹他,估计能当场给对方打成智障。 人在哪呢?校医来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声音也没有半点喘息,反而带着点惊魂未定。 等校医靠近以后,众人才发现,这位可怜的男校医是被人架过来的,敞开的白大褂下面,是没来得及换的睡衣,而白大褂只穿了一个袖子有点狼狈 至于架着校医的人,是张飞扬跟何琛,而魏桥抱着医疗箱跟在后面。 萧溪刚刚还疑惑呢,他都摔成傻逼了,这三个人竟然不过来嘘寒问暖,原来是跑去拉人了,还挺机智的。 这呢这呢。大野牛从地上蹦起来,把周围的学生轰开:别在这围着了,今天的晨跑就到这,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人群很快就散开了,谁也不敢违背大野牛的话,此时,校医也双腿着地,精准降落。 张飞扬呼哧带喘:卧槽!溪哥你可真行,我正和晨跑做斗争呢,在他妈一抬头,你就扑草地里去了,简直吓死人了! 何琛接话:确实够吓人,不过你这样牙都没磕掉,挺牛逼的。 萧溪笑骂了一句:滚。 还笑!安煜瞧着他嬉皮笑脸的样,脸色又臭了几分,故意在他的门牙按了一下。 萧溪:错了。 有话留着一会说,我先检查。校医瞪了张飞扬和何琛一眼,忙忙叨叨的将另一只袖子穿上,又忙忙叨叨蹲下给萧溪和谢白做检查,他先对萧溪的外观评价了一句:这摔得不轻啊。 萧溪: 检查完,校医先对谢白说:你倒还好,就手掌搓破了一点皮,摔得很有经验。 谢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自己被后街的混混欺负多了,就有经验了吧,知道在地上滚两圈做缓冲 校医也很给面子没在多说什么,他拿过魏桥手里的箱子,将碘伏递给大野牛:主任,您给他消消毒,我腾不开手。 嗯。大野牛接过,又看了看萧溪:那他呢?没事吧? 应该没骨折,但左脚崴伤、手掌搓破、膝盖可能也有点擦伤。校医说着,在萧溪的膝盖上碰了一下,人立刻吸了一口凉气:您看,骨头摸着还行,但一碰就龇牙咧嘴的,具体情况等去了医务室再看看吧。 大野牛给谢白上着药,短暂的松了一口气:没骨折就行。 校医:放心主任,年轻人就算骨折了好的也快。 萧溪一愣,这他妈是人话! 校医调侃完,又对着张飞扬和何琛指了一下:医务室有担架,你们俩去拿一下,给他抬过去。 ? 萧溪目瞪口呆。 你们站住!萧溪懵了几秒,赶快叫住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撑着安煜的肩就单腿蹦了起来,对着校医道:老师,不用担架,我可以单腿蹦过去! 担架什么的太丢人了! 只要一躺上去,他保准在第一时间就会被送上校园贴吧的热搜。 他连名字都想好了大帅比当众表演狗啃泥,惨遭担架送行! 主任,你看他这样,骨头保准没问题。不过箱子里没有纱布了,还是要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校医又指了指安煜道:他既然不愿意躺担架,你给他背过去吧,鬼知道他单腿蹦跶,会不会再摔一下。 对对对,校医老师说的对!大野牛把用完的碘伏放到箱子里,拍了拍谢白的肩先让他离开,而后又对着几个人说:安煜你背萧溪过去,张飞扬你们几个先回去准备运动会,别在这里添乱了。 几人想了想,有安煜在肯定没问题,他们还可以帮忙把东西拿下来,就点头离开了。 校医又对着大野牛道:主任,您也去忙吧,人交给我没问题的! 那行吧。大野牛看了看时间,又嘱咐了安煜两句:你可千万背着他,这混小子太闹腾了,可别让他自己瞎蹦跶,牙要是真掉了,就磕碜了啊! 萧溪: 怎么大家都绕不开他的牙呢 安煜则是点了点头,就算大野牛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 校医看着大野牛离开的背影,拎起箱子拢了拢白大褂,遮住里面淳朴的睡衣,转头问安煜:你知道医务室在哪里吧。 安煜:知道。 那就行,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校医一脸自闭:你们那几个朋友真是猴急,洗脸的时间都不给我! 安煜: 萧溪: 想笑,但是得憋住! 校医跑的相当快,安煜走到萧溪面前,将身子放低:上来。 真背啊?萧溪看着男朋友的后背有些小纠结:要不你扶着我吧。 不想背?安煜转过头看他。 嗯,太丢人了。萧溪单腿持力:作为一个男人,我需要面子。 安煜神色很淡:不背也行。 转而一个打横将人抱了起来,手臂上的肌肉轮廓,隔着校服外套也清晰可见,有力而又稳健。 周围的同学虽然知道怎么回事,还是忍不住哇哦了一声。 而萧溪心理就他妈两字我操!,他把脸埋在安煜的肩窝,小声嘟哝:男朋友,真不能让我自己过去啊,或者有没有第三种办法? 不行。安煜拒绝的斩钉截铁,转而又道:第三种办法也有。 萧溪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安煜又往前走了两步,气息平稳的说了一个字:扛。 萧溪认命了,瞪了两下腿:算了,你背吧,抱着累。 都一样。安煜反倒没有了停下来的意思,一路往校医室走。 男朋友你行行好,给我留点面子呗! 草都啃了,还需要面子?安煜把手臂收紧了一些:老实点。 萧溪倏然噤声,感觉嘴里好像多了一股草味,这一个早上算是把脸丢没了,那抱就抱吧。 他那只抓着安煜衣襟的手,一点一点爬上了他的脖子,脸也埋在了他的肩窝,嗅着独属于安煜的草木香。 医务室在校规石的旁边,从操场走过去要途径中心花园,而这个时间走读生和除了大野牛以外的老师都没有来,住宿生又在食堂抢饭。所以,种满了枫树的中心花园里没有人影,顶多飞过几只叽叽喳喳的麻雀。 彼时,刮过一阵微凉的晨风,枫树上红透了的叶子随之飘落,像是从空中铺下一道红色的帷幕,整条石子路都被衬得静逸起来。 叶子不太听话,总是喜欢往两个人的头上落,没有办法,萧溪只能抬起头,不停地摘叶子。 他从安煜的头上摘下来一片红枫叶,抓在手里玩,恍惚间听到安煜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一下,直接给萧溪说蒙了:干嘛突然说对不起。 安煜转身走到中心花园里的小凉亭,坐到石凳上,顺势走让萧溪坐在他的腿上,然后半仰着头说:如果我抓住你,就不会摔了。 哎呦喂!萧溪顶着花里胡哨的脸,一下就笑了出来,用枫叶碰了一下安煜的嘴唇:想什么呢,这种意外的事谁能料到。而且,当时那情况,你要是真抓住了,啃草的可就不止我一人了。 别说了。安煜看着他,放在他腰间的手收紧,不由分说的吻上去,带着一点点不安,从齿缝间溢出几个字:下次一起摔。 这个吻来的猝不及防,萧溪的心瞬间沉沦,笑着呢喃好,给着安煜最真切的回应,和他唇齿相依。 安煜的吻本是温柔的,可慢慢的就变得霸道起来,像鲨鱼一样带着强烈的攻击性和占有欲。萧溪的坐在他的腿上,呼吸渐乱,像是一条被缠住的游鱼,只能在他的唇缝间挣扎。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44) 不得不说,安煜是一个很好的节奏大师,总是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给他喘息的空间,然后又压上来,放肆的掠夺。 从枝丫间透进来的阳光晃了一下萧溪的眼睛,他不舒服的合起变的水润的双眸。 这个瞬间,萧溪恍然想起,自己曾撞见一对小情侣,在这里暧昧的接吻。 时过境不迁,他竟然也在这里做起了如此大胆的事,还多了几分刺激和热烈。 渐渐地,萧溪感觉自己的唇上、腰上、心上,都变得酥酥麻麻起来他不安分的动了动,将手里的枫叶举起来,遮住自己和安煜的脸。 在最炙热的年岁,我们躲在红枫叶后,与喜欢的人做着最亲昵的事情。 十七岁这年,我们不期而遇,怀抱着一份肆无忌惮与天真无邪。 作者有话要说: 想想今天的日子,非常适合撒糖,那就不客气啦! 兔子用一颗甜腻腻的糖,祝大家新年快乐! 么么叽! 第62章 62.打个响指 从医务室出来,高二年级的运动会已经开始有一会了,远远的就能听见大野牛在操场上致词,虽然词听不清,但那声音依旧拥有让人清醒的力量。 萧溪抖了个激灵,看了看手里多出来的东西,在雷总的逼视下,拄着拐往操场走。 其实,根本用不着这玩意,但中年老男人喜欢小题大做,他也不好拒绝。毕竟雷总知道他的事以后,直接从学校折回了家里,把自己的陈年老拐拿了过来。 知道的,他是崴了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断了腿呢。 至于安煜,被突然成为编外人员的萧溪给劝走了,让他提前去操场准备项目。 毕竟在这场运动会中,3000米的希望就剩下了他一个了应该好好感受一下氛围,熟悉一下赛场。 雷总跟在萧溪旁边,拧着眉头道:以后可小心点,我这颗心脏禁不起吓啊。 雷总!我真没事!萧溪无数次想把手里的拐扔出去,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实在太丢人了。 你可拉倒吧。雷总瞪了他一眼:没事脚能肿成猪蹄子,穿鞋都费劲了。你这嘴也是,都摔肿了! 萧溪: 嘴肿倒不是摔的,某人亲的。下次小一点,今天派给你个任务。 雷总知道萧溪突然成为编外人员,心情肯定会有些低迷,于是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来一个相机,挂在了萧溪脖子上:咱们班的位置还不错,在观众席的最前面,一会你就坐在上面,给大家拍拍照片吧。 萧溪低头看了看:雷总,您这相机不错啊,有模有样的。 臭小子,你还不许我这个中老人有点自己的爱好了? 可以有,可以有。 你可宝贝点啊,买完它,我老婆让我睡了三天沙发,嫌弃我花钱多了。 看着脖子上的相机,那点游离在外的坏心情瞬间消失,脚上的肿胀感都变的微妙起来。 踏进操场,运动会的入场仪式已经结束了,而萧溪一眼就看见了他们班的横幅,转身就想走。 别的班都是什么努力拼搏,勇夺第一超越极限,超越自己我运动,我健康,我快乐基本都是积极向上的端正词语。 到了他们班,就成了这样。 发型到位,气质高贵。高二一班,帅就完事! 这他妈是来选秀的吧,一看就是张飞扬那头猪弄出来的。 憋着气走到观众席,一班的人员已经零零散散的了,检录的检录,围观的围观。 平时飚在一起玩的五个人,只剩下没有项目的魏桥坐在这里玩游戏,其他人都不在。 雷总只好对魏桥说:你看着点萧溪,我下去转转。 好的,雷总。魏桥握着手机走过来,扶住萧溪坐到了空座上,他自己继续闷头玩游戏。 雷总点了点他,看了一眼操场上站着的大野牛:手机收收,我今天不管你们,但小心主任逮着你们不放,继续写检讨。 魏桥的手指按在屏幕上,嚣张至极:主任刚刚说了,今天不管制手机,可以拿出来拍照 雷总往下看了一眼,女生们都举着手机,怼着帅哥拍呢,男生一百米的检录处直接水泄不通,他无奈的拍了一下魏桥的肩:那你倒是拍照啊,别玩游戏了。说完就往台下走,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魏桥,你可看好萧溪,别让他乱跑。 魏桥不咸不淡的应声:嗯,敢跑就敲晕。 萧溪: 雷总似乎有点赞成:轻点敲。 萧溪: 雷总刚走没多久,魏桥又听见萧溪问:安煜人呢,我记得他的项目要往后一些吧。 那边。魏桥趁着自己在游戏里死了,抬手往被堵死的男生一百米的检录处指去:他替你参赛去了,总不能弃权吧。 哦。萧溪点了点头,嘴角露出迷之微笑,怪不得那里人多呢,女生们在拍谁简直不言而喻,随之,萧溪的脸又拉了下来,他男朋友是随便拍的嘛?! 吃味的扁了扁嘴,萧溪又问:他能替我跑100,那男女混合的4200接力赛呢,张飞扬给他也报了,总不能分。身吧。 张飞扬那个畜生特别不是人,给他和安煜多报的项目全是跑的,3000米不算,其中4200是重合的,然后他有一个100,安煜还有一个400。 张飞扬这个肥猪,早晚得揍他一顿,实在太欠了! 张飞扬替你。魏桥手里的这局游戏已经凉透了,他切出游戏打开相机,往跳高那边照去。 他行吗?那体型能跑的动?萧溪从屏幕中看到了何琛那个骚包,他正穿着惨不忍睹的队服,做着夸张的准备活动。 魏桥咔嚓照了一张,笑骂了一句傻子,就恢复了平淡的神色,然后回答萧溪的问题:张飞扬说了,为了吃的,他可以抛头颅洒热血,跑个接力无所谓。 张飞扬这二货当初为了不跑步,以体型为由只报了一个铅球当时班长陈悦还提议,给他这体委罢免了呢如今一听见有吃的,变的比谁都快啊。 妈的,狗比!萧溪忍不住骂了一句。 确实狗!魏桥点头附和:你别乱跑,我去给傻逼送瓶水。 去吧去吧。萧溪挥了挥手,他也跑不了哪去,老实的坐在座位上,往一百米检录处看去。 围堵的人已经被老师疏散了,他一眼就瞧见了安煜,张飞扬那头猪也在那里。 一百米报名的人不少,6人一组,分了5组进行,安煜在最后一组,而张飞扬不停的在他身边绕圈圈,做着思想动员:鱼啊,放轻松,别担心我溪哥了,校医又吃不了他,雷总也过去了不是。 正在做准备活动的安煜停了下来,瞪了张飞扬一眼:闭嘴。 打他回到操场开始,张飞扬这嘴叭叭叭的就没停过,跟安装了电动小马达一样闹心。 好吧。张飞扬委屈巴巴,向观众席那边看了一眼,远远的就瞧见回来的萧溪:鱼鱼鱼,回来了,我溪哥回来了,哎呦,还多了一副拐,在那里挥舞呢。 用你说。安煜早就看见了,和萧溪的视线对上的一刹那,对方就像大傻子一样把拐举了起来,左摇右晃,生怕他看不见。 安煜笑了一下,抬起胳膊,拇指按在中指的指腹上,打了清脆的响指,最后拇指顺势停在食指上比了个心。 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这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响指,但其中的含义,萧溪秒懂,他立刻学着回了一个,傻笑了起来。 知情人张飞扬酸了一下:收着点,收着点,你们两个都没跟我比过心呢。 前面的几组已经跑完了,安煜把手收回来了,将校服外套脱下去,露出里面的白色短袖,然后将土到爆炸的队服套上,离开前顺手削了张飞扬一下:你,只有欠揍。 看着发小无情的背影,张飞扬揉了揉头,骂道:你个见色忘友的王八鱼! 远处的萧溪,非常不地道的用相机把张飞扬跳脚的样子照了下来,又敷衍的对着的参赛同学照了几张,最终将镜头对准安煜。 真帅啊! 不愧是他男朋友! 咔嚓就是一张。 伴随着这道声音,一百米最后一组的选手在枪声中冲了出去,一个赛一个的快,像离弦的箭,将爆发力瞬间拉满。 围观的同学,爆发一阵阵的群魔乱舞的加油声,奔跑带来的风,让跑道上的人,看起来像起飞了一样,安煜始终飞在最前面。 看台上的萧溪,举着相机一下又一下的按着,比他自己在上面跑还要紧张。 五十米过后,安煜的优势已经非常明显了,一班同学们的加油声越来越大,有的女生已经把嗓子喊劈叉了,还在尖叫。 雷总不知道什么来到一百米这边,迈着老年龟步跟着跑,混在里面喊起了加油。 在一帮人的围观下,安煜像飞鸟一样冲过来了终点,速度太快他又冲了好几米才停下来,他撑着膝盖喘气,又撩起衣服擦了一下跑出来的汗,周围又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尖叫。 百米的终点就在一班的观众席下面,萧溪蹦跶到栏杆前,喊道:安煜!看这! 闻声,安煜转头,萧溪的快门咔嚓一按,男生的侧脸带着奔跑过后的热意,头发微乱又多了几分野性。 帅极了! 萧溪没忍住又比了一个响指心,反正除了特定的几个人,无人知晓其中的含义。 缓了一下,安煜走上了观众席,他接过萧溪递给自己的水,畅快的喝了起来,等待着接下来的项目。 萧溪把相机递给安煜:你看看,我的拍照技术怎么样。 雷总给你的相机? 嗯。 安煜点了点头,一张一张的翻看起来,半晌后,他神色凝重的看着萧溪:你没检查一下照片的质量? 检查它做什么,咔嚓咔嚓的按快门不就行了。 安煜把自己的照片翻出来一张,满脸的惆怅:我人糊了。 奔跑的时候糊了情有可原,可他都站在那里不动了,脸依旧有点糊,萧溪这照相技术真是没谁了。 我靠!怎么会这样?萧溪接过相机一看,人直接炸了,这他妈不就是个按快门的事吗!怎么能糊呢! 要是真这么简单,是个人都能当摄影师了。安煜叹了一口气,把相机从萧溪脖子上拿下来,对准他的脸:我教你一点基本的,要对焦,调光圈,调远近,都差不多里再按快门。 真是够麻烦的,还不如手机方便呢。萧溪嘀咕一句,接过相机看了一眼,安煜把自己照的很好看,光暗虚实,把他一脸懵逼的样子给照了下来,他自己看着都想笑。 欣赏了一会,萧溪重新把相机挂着脖子上,开始实战,忍不住道:我发现你好像什么都会一点,就算扔去野外,肯定也能过的很好。 没良心的,咒我呢。安煜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睛,将头向后仰去,露出漂亮的颈线,又轻飘飘的说:我奶奶小时候总是和我说,要多学一点东西,不然找不到老婆,所以就什么都学了一点,但是不精。 萧溪踢了他一脚:滚哪! 他话音一落,裁判老师那边又用喇叭喊了起来:高二一班安煜,打破百米记录,加20分!!! 运动会是积分制,各项比赛第一名加十分,若是打破纪录,再加十分。 操场上的一班学生,从四面八方喊出来卧槽!牛逼!四个字,萧溪也激动起来,直接现学现卖,把相机怼在安煜脸上,来了个十连拍。 见周围没什么人,就混着乱七八糟的欢呼声,跟着一起小声低吼:男朋友!牛逼!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别的班都是正经参加运动会的,我们班则是来选秀的。 张飞扬:夸我! 可以是响指心呦,他们的秘密交流方式。感谢在20210211 20:06:21~20210212 20:33: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鸭梨大、咕咕咕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偷吃西瓜的小姑娘 10瓶;皮皮兔 5瓶;离辞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63.哥哥爱你 听见萧溪的吹捧,安煜心情不错的勾了勾唇,便准备去下一项的检录,但有人比他更积极。 鱼鱼鱼!走了,到接力赛了。张飞扬噼哩噗噜的跑过来:让我们一起为可伟大的友谊而狂奔。 萧溪看了一眼张飞扬:是为了美食而狂奔吧。 溪哥!张飞扬挺了挺肚子:心知肚明不点破是一项非常优秀的美德,你能不能学学安煜,保持如金般的沉默啊! 安煜站了起来,不客气的说:我是懒得理你。 张飞扬: 安煜抬手揉了揉萧溪的头,冲张飞扬抬了抬下巴:走了。 等下。萧溪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争取再拿个第一。 安煜:你想要? 也不是。萧溪摇了摇头,举起相机:就是觉得你拿第一的样子特别帅,照片拍的非常过瘾! 行。安煜拎着领子抖了一下,好好拍,别糊了。 萧溪踹了一脚:快滚! 他是服了,安煜总是喜欢拆他台。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45) 张飞扬则是觉得自己非常多余,他为什么要吃下这口狗粮呢。 日! 男女混合4200的接力检录很快,每个班两组人,一组主力,一组凑数。 本来只想弄一组,但体育部那边说什么重在参与,所以各个班级,每个项目的报名人数不能小于两个,于是就多了个凑数的。 安煜几个人上了跑道以后,萧溪举起相机进行远距离观察,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男朋友刚刚的语气很自信,但是第一悬啊! 萧溪非常懊恼的看了一下自己的猪蹄子,在本来的计划中,他们班这组凑数的队伍在两个希望的加持下,有望拿个名次,多加一些分,但张飞扬替换他以后,这组真成凑数的了。 就算安煜再快,也不能一拖三吧。 一个胖子,外加陈悦和姚静两个跑完800能断气的妹子,所以保守估计,这个项目拿第一的概率不超过10%! 哎!只要不是倒数就行了,还有另外一组不是。萧溪开始自我安慰,又给跑道上的安煜拍了一张照片。 然而,开跑的哨声响起来以后,萧溪张了张嘴巴,他觉得一班的凑数队伍疯了。 参加完跳高回来休息的何琛拍了拍他的肩:怎么了,这么惊讶。 萧溪用手拖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悦姐能跑这么快? 嗯,暴走的萌妹子非常恐怖的。何琛接过魏桥手里的外套穿上,继续说:我刚刚路过检录处的时候,听见张飞扬刺激悦姐来着。 他说了什么?萧溪特别好奇,因为赛场上,别的班都是老老实实的交接第一棒,唯独陈悦不同,她用棒子在张飞扬的屁股上抽了一下,才完成交接。围观的群众都快笑趴了。 看见这一幕,何琛也扶着魏桥的肩笑了起来:刚刚张飞扬不要命的对陈悦说:悦姐,你又胖了,有和我比肩的趋势! 女生最受不了别人说她胖了,而陈悦不仅遭受了这份暴击,还被迫和一头猪进行了对比,估计怒气值已经拉满了。 怪不得呢,悦姐估计想在赛场上杀猪了。萧溪看着张飞扬为了美食而扯命狂奔的身子,开始浑身颤抖,相机都拿不稳了。 要是按照这个势头跑下去,这支凑数队伍有希望冲进前三啊! 然而,最后一棒的交接出了问题,姚静虽然跑的很快,但交棒的时候失误了,手一抖棒子掉在了地上,瞬间好几个人从她身边略了过去。 直接最后一名完了啊! 这个念头霎时间涌上了所有人的心头,萧溪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优势全都没了! 他捂上了眼睛,不敢看安煜的最后一棒,注视男朋友勇夺倒数第一什么的,他有些受不了。 可下一秒,他就听见操场上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啊啊啊啊,振聋发聩。 何琛激动的拍了拍他的肩,好像想给他锤土里去:卧槽卧槽!安煜他妈的是挂吧!第三了,追到第三了! 萧溪赶快张开指缝去看,安煜身高腿长,速度特别快,愣是从最后一名赶到了第三名,然而,还没有到终点,他的还在往前追,直逼第二名的屁股。 瞧着离那屁股越来越近,一班的同学直接疯了,开始在绿地里跟着他一起跑,还不断的喊着加油。 许是太热烈,其他班的同学也加了进去,过来轰人的学生会成员更是当场倒戈。 眼看着快要冲线了,安煜的速度不减,已经开始去追第一名的屁股了,人群中有大胆的女生,突然吼了一嗓子安煜,我爱你!!!啊啊啊啊啊! 一个人起头,就有无数人跟随,绿茵中的跟跑队伍像一群追星疯子 萧溪皱了皱眉,不带这么玩的啊! 接力终点和百米的终点是同一个。 萧溪听的有些不服气,蹦跶着扒住栏杆,混在一群疯子中,冲着跑道下面那个肆意的喊:安煜!哥哥爱你!冲啊啊啊啊啊!!! 某些不方便的时候,这个身份拉出来溜溜也不错。 拿着棒子做冲刺的安煜,一耳朵就分辨出了萧溪的声音,他本来有望追上第一的,可这么一声过后,脚步踉跄了一下,直接和第一失之交臂 过线以后,安煜又往外冲了一段距离才停下,但周围的热度依旧没有散去,一班的同学冲过来把他和第一团团围住,安煜这才注意到,拿第一的那个人,是他们班的另一组。 一班包揽第一第二! 缓了两口气,安煜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心跳乱的不像话,不知道是跑的,还是因为萧溪哪句话。 安煜抬头向观众席望去,但周围攒聚的人头有些挡视野,影影绰绰的很难看清。 老师过来把人群轰散以后,他终于看清了观众席,但那个乱了他步伐的罪魁祸首不见了! 安煜刚要去找人,拿第一的那个兄弟突然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气喘吁吁的说:兄弟!可以啊!没想到你在体育上也深藏不露啊,怪不得张飞扬不要命的给你报名呢。 谢谢。安煜敷衍点头,抬脚冲上了观众席,拦住准备下一个项目的何琛:萧溪呢? 何琛往后门的方向指了指:萧溪刚刚接了个电话,急匆匆的就走了,你放心,桥桥跟着一起去了。 嗯。安煜拧了一下眉,又跑了起来,抬脚追出去。 操场到后门的距离中规中矩,出了操场的大门,再右拐走一段路就是后门了。 而这条路不同于中心花园,水泥路两边种满了垂髫的柳树,风一吹柳条便缠在一起飘动,人站在下面自然而然多了几分朦胧。 后门近在咫尺,安煜却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某棵柳树下站着的几个人,有些不敢上前,他觉得这一幕像是在做梦。 那几个人他都认识,萧溪和魏桥赫然在列,然后是撞了萧溪的谢白,再然后是萧家的司机周叔,最后是他奶奶 奶奶怎么会在这里 安老太是唯一面向安煜站着的,一眼就看见了他,往这边指来,对着萧溪说:小煜过来了。 闻声,萧溪转头,趁着魏桥不注意,激动的瘸着腿往过走:我还想着一会安顿好奶奶在叫你呢,你这么我靠! 瘸着走路终归不太方便,他光顾着激动了,没看脚下的路,水泥路坑下去一块,一脚踩空往前跪去。 魏桥冲上来扶人,但安煜的速度比他更快,一把抄住了萧溪,动了动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魏桥见状,觉得这里不太需要自己,对着安煜道:我走了,人交给你了。 嗯,谢谢。安煜点头,把萧溪扶稳。 萧溪稳住身形以后,和魏桥挥了一下手,把刚刚的话补完:你这么快就过来了啊!旋即又指了指安老太,笑道:惊喜吗? 什么时候的事?安煜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跳又快了一眼,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涩在胸口徘徊。 没等萧溪回答,安老太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过来,拍了一下萧溪的胳膊,说了一句你这孩子也太不小心。 继而对着安煜道:这孩子天天给我打电话做思想工作,想让我搬出北麓街来这边住,方便照顾。我一直拒绝,结果人家倒好,今天直接派了司机过来接,还一副您不跟我走,我就住下的架势,这不没辙了。 这么一提醒,安煜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从北麓街回来以后,萧溪每天都会背着他打一通电话。 那时,他以为萧溪在和萧仁河打电话就没多问。可如今想一想,萧溪和萧仁河之间的相处方式,怎么会每天一通电话呢 老人家,我这哪里有办法,周叔也跟了过来,为自己开脱:您看,我也是给萧家打工的,拿钱办事啊。 说不过你们。安老太瞪了瞪眼睛,又看向萧溪:可说好了啊,这边的房屋可千万别太贵,我负担不起啊! 不会的不会的。萧溪说:奶奶您放心,这房子是我同学家的,而且不要钱。萧溪赶快冲着谢白喊了一句:是吧,谢白。 谢白点头,解释道:嗯,奶奶您安心住,因为我长的太白静,老实被后街这边的人欺负,我爸妈他们就在城里买了楼房,还送我住了宿,打算高二结束托关系转学。这不,后街的平房就空了下来,想着租出去也算有人帮忙照看一下,我爸妈他们一听萧溪要租房就免费了。 啊?安老太有些惊讶:免费? 嗯,免费。谢白很认真的说:之前萧溪救过我一次,您孙子也因为我的事受到了一些牵连,我爸妈很感激他们,真不收钱,您就放心住。 哦哦哦。安老太还疑惑呢,哪里会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依旧有些过意不去:要是真免费我也不敢住,还是收点吧。 沉默了许久的安煜,终于出声了,他了解自家奶奶的性格:你收些吧。 自家男朋友都发话了,萧溪也只能跟着道:收些收些,按市场价来就行,或者意思意思。 这谢白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想了半天:这边的短租屋都是三百一月,要不我算您一百吧,真的不能再多了,不然我心里就该过意不去了,我爸妈也该说我了。 那就这样,一百块老婆子出得起。三百块肯定也出得起。安老太想到自己孙子,和孙子新家的兄弟帮过这孩子,也就妥协了。 而萧溪都没料到,谢白能帮自己这么大的忙。 安煜更没料到,萧溪这个家伙竟然想办法把奶奶接了出来。 霎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被填的满满当当的,窜过汩汩的暖流。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everyone!夸我!!! 第64章 64.诸事不顺 谢白把人带到自家的房子就走了,而几人安顿好老人家天已经黑了,因为还有晚自习,几人吃过晚饭就离开了。 萧溪有些服气,就算开运动会,晚自习依旧要雷打不动的上,但好在没有老师查,全凭自觉。 偏偏,他和安煜已经自觉很久了。 出来以后,后街这个地方还是老样子,一到晚上就有点群魔乱舞的感觉,各种小吃车全都出来了,不少学生趁着晚自习开始前溜出来消费。 走到学校门口,萧溪突然叫住了周叔:周叔,安煜奶奶这件事您别和我爸说,不然他又该问东问西了,闹心。 嗯。周叔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萧溪:谢谢周叔。 我就叫小煜吧。周叔又看向安煜道:毕竟等小煜妈妈和你爸爸领了证以后,你们就算是一家人了,给谁打工不一样。又壮似随意的补了一句:你们两个也别因为这事不回家了,大人的日子让他们自己过去呗。 领证这事,不可能。萧溪说的相当果断,还碰了碰安煜:而且安煜也不会同意的,是不是。 安煜犹豫了一下点头,垂下眸子不在说话,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 关于双方父母领证这事,安煜本来是和萧溪保持着统一战线的,但看开了以后突然有些动摇。 他希望把自己获得的母爱,名正言顺的分给萧溪一些,同时也希望自己的母亲过的幸福一些。 可他若是让步的话,那就意味着他妈妈会取代萧溪他妈妈在萧家的位置,这样的话就太自私了。 他做不到! 这件事似乎变成了一个难以解开的死结。 萧溪不知道安煜在想什么,还在和周叔说话:您也看见了,我和安煜的态度一样,虽然我们关系好,但并不代表我们同意他们领证。 周叔懵了一下,这两人还不如关系不好呢,直接打个你死我活,两个老的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您回去吧,我上自习去了。萧溪不想在聊些没用的事了。 行吧。周叔有些无奈,他算是看着萧溪长大的,这个孩子一时半会真的不好劝,最后叹了一句:那你也挑个时间回家看看吧,你爸爸前天又出差了,12月初回来,他上飞机前还和我提你呢,能看出来他挺想你的。 萧溪皱了皱眉:到时候再说吧,要不就约着在学校外见一面,反正我不太想回老宅。 周叔知道萧溪不愿意回老宅的原因,那里藏着不少的回忆了,他拉开车门的手紧了紧,一脸心事的说了最后一句:小溪,这么多年了,就放下吧,其实你妈妈她 我妈她怎么了?萧溪一听见妈妈两个字便有些激动,毕竟几年没有见到了。 周叔叹了口气,萧家父子俩之间其实没什么太大的矛盾,主要是因为萧溪的妈妈,但这件事由他这个外人说出口终归不太好,只能摇头劝解。 小溪,你妈妈的失踪是个意外,而且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找回来啊,真的别和你爸爸犟着了,他也不容易的,为了给你铺好未来的路,一直四处奔波啊。 是,意外我承认,但他的态度到了吗?萧溪的心情本来不错,可一触及妈妈的事,整个人可以瞬间化身成为背着20斤炸药的炮仗,喊了出来。 我一直以为他在暗中找我妈,结果呢,一天到晚就想着二婚,他有什么资格啊!我妈是失踪了又不是死了,他凭什么不去找,家里的钱是摆设吗?! 萧溪也想去找人,可是年龄成为了一道该死的坎子,让他办什么都诸事不顺。 周叔:你爸爸二婚也是为了你啊! 萧溪:为了我?他要是真为了我就去找我妈啊! 冷静点。安煜发现萧溪这炮仗要爆炸,拉了拉他的手,炮仗摔成了蔫炮。 而且萧溪也不好和无辜的人大吵,克制住自己,道:周叔,您别为我爸开脱了,反正这事不可能,今天谢谢您帮我接人。 应该的。周叔上了车,摇下车窗留下一句你会理解你爸爸的就离开的,而后,空中飘散出一串刺鼻的尾气。 萧溪抬手挥了一下,转头看向安煜:走了,上晚自习去。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46) 安煜扶住萧溪往教学楼走,知道他心情不好,岔开了这个话题,说了句:谢谢。 谢什么。萧溪把力量压在他身上:换个人我才不管呢,而且给奶奶留在北麓街也不安全,不仅医疗设施跟不上,你回去一趟也折腾。 安煜支吾了一声,胸口满的要炸开,他搭在萧溪腰间的手滑了一下,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突然在萧溪耳尖上亲了一下。 萧溪皮肤白,脖子霎时窜上一圈红晕: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夜幕下的校园带着几分宁静,若是白日的柳条是帷幕,那夜晚的柳条是看不清的精灵,在空中肆意的舞动。 也许是出于心疼,也许是出去感动,但不管是哪一种,他现在很想亲昵的触碰萧溪。 好半晌过后,安煜眼底缠着复杂的情绪,哑着嗓子道:想情不自禁的耍个流氓。 萧溪的心咻的一跳,他看着不远处那个敞着门但没开灯的器材室,拉着安煜就单腿蹭了进去,将门一锁,把人推进了闭塞的角落。 月光透过窗户,又穿过架子,在两个人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星星点点。 他抬头看安煜,接着安煜刚刚的话问:那我可以耍回来吗? 说完,也不给安煜回答的机会,就撞了上去,这个吻和往日不同,有些急躁,还有些粗暴。 其中好像带着几分寻求安慰的意思,又带着小孩子想要奖励的欲求。 外面时不时传来体育的老师交谈声,全是关于运动会某某某表现不错,某某班有多大几率拿第一,某某某下班了该锁门了。 似乎还有嘎达的一声 但两人几欲爆炸,感觉自己像不断充气的气球,头涨的不行,所以,这些声音混在一起一个字都没听清,反倒是吵闹的晚自习铃声将他们的理智拉了回来。 最后黏腻的蹭了一下,终于分开了。 萧溪有些站不稳,一低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抵到了架子上,还被拖着半坐上去,留着脚尖轻轻点地,虚虚晃晃。 盯着萧溪那因为亲吻而变得水润的唇,安煜抬手抹了一下他的唇角,眸光沉的像海一样,低沉着声音道:该走了。 嗯。萧溪的心跳有些失控,他发现一件丢人的事,每次自己主动完,最后都会陷入被动,连反抗的缝隙的都找不到 缓了一下,萧溪单腿跳下来,安煜扶住他,默不作声的向外走,嘴角始终带着笑。 可走到门口笑容就挂不住了。 萧溪拧了一下门,没开;踢了一脚门,纹丝不动,反而脚疼;冲外面喊了一声,只有回音 他转头看向安煜,指了指门:锁了 我知道了。安煜心情复杂。 萧溪和安煜又非常有默契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都没电了,但因为忙没注意到。 默默地收起手机,萧溪四下打量了一下,人有些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他发现器材室的装潢非常高端,为了防止有人偷盗,窗户装的很高,外面还有铁窗加护。至于那门,根本撬不开,是从外面上的锁头 还有还有,器材室在操场的犄角,若是等到晚自习下了在里面大喊,估计会引发灵异故事。 哪怕没有灵异故事,引来了同学,也没有钥匙开门。就算找人打开了,他们出去了,又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被关里呢 所以 将就一夜?萧溪万分窒息的转头,看向了自己无比亲爱的男朋友。 男朋友僵着脸点了点头,明明是尴尬,愣是被他营造出一股万里冰封,霜天雪地的效果。 萧溪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把头砸在安煜肩上,眼睛又飘来飘去,虽说是将就,但不至于凄惨,毕竟器材室里有垫子,他们不需要压地板。 缩进角落里,萧溪无聊的透过窗户的缝隙数星星,安煜在他身旁闭目养神,充当有温度的完美靠枕。 数了一会星星,萧溪心道:今日若是翻黄历,上面肯定有四个字。 【诸事不顺】 而这场不顺似乎在跳跃式延续。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用借口糊弄了老师,顺利从器材室脱身,成功参加完第二天的运动会,一班不负众望豪取第一。 紧接着,月考的成绩接踵而至,张贴在了高二年级的公告栏上,大家根据学号找到了自己的成绩。 萧溪顺利的发现自己考出了有史以来最高水平,直逼600,虽然和男朋友相比差的有点多,但他挺满足的。 可晚自习的庆祝开始前,不顺利就来了。 萧溪、安煜、张飞扬、陈悦,这两组同桌被雷总单独叫走了。 高二年级的语文办公室,和往日一样,依旧剩雷总一个老师,他给四个人搬了凳子,抱着养生的枸杞水兀自喝了一口:今天找你们来有两个事。 还相机吗?萧溪把脖子上的相机推到雷总面前:您放心,虽然我拍照技术不怎么样,但胜在照片多。 雷总没直接翻照片,有素材用就行,将相机收好,指了指他和张飞扬道:不是这个。是你们两个要暂时做同桌了,至少我把新的座位表排出来以后是坐在一起。 不是吧雷总,我和安煜的同桌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拆?萧溪扯了一下安煜的衣角:而且安煜肯定也不想换,是不是啊。 安煜配合的点了点头:雷总,就这样挺好,我还能帮他学习。 雷总,我也不想换!张飞扬也插了嘴:虽然悦姐老揍我,但她也帮了我不少。 陈悦扁了扁嘴:那还考倒数第一,丢死人了。 行了行了,你们听我说。雷总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虽然张飞扬这次排名不理想,但学习态度端正了不少,而萧溪的进步大家也有目共睹,我都看在眼里了。 那为什么要换座位。萧溪问。 雷总:换同桌也是不可抗力,因为这次月考安煜和陈悦都考的不错,断腿的科目超长发挥,进入了年级前十 萧溪的心跳迅速鼓动,其他几个人也一样。 在某一次年级大会上,大野牛说过,为了提高学生们的紧迫感,要一月一考,一考一分班。 而许久之前那场摸底考,也是为了这个服务,说是要给大家营造紧张的学习氛围。 但时间太久就有些忘了。 所以,安煜和陈悦 几人转着同样的想法,雷总的声音接踵而至:所以,重新分班以后,安煜和陈悦就要离开一班了,去张岩老师带的第一实验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推动剧情。 第65章 65.喜欢的你 有机会进入第一实验班,怎么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办公室瞬间陷入了死寂。 萧溪四个人面面相觑,像在憋大招一样。 这是好事,你们沉着脸做什么?雷总实在受不了了,有些尴尬的打破死寂:陈悦你之前不就是从18班掉出来的,回去不挺好的吗。 说完,他抱起枸杞水喝了一大口来压惊。 雷总。陈悦的脸色有些苍白:我是故意从18班出来的,出来就没想回去。 雷总差点一口水给自己呛死,他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第一实验班的师资是全校最好的,你怎么 我就是不想在18班呆着。陈悦的脸色更白了,直接站了起来:不管最后的分班结果如何,我还是会继续在一班上课,您也不用再找我聊这事了,雷总再见。 陈悦的话音一落,人就冲出了办公室,打定了主意不想转班。 萧溪第一次直面这位女班长的刚猛,竟然敢直接把雷总给怼回去,他踢了踢张飞扬的脚:跟出去看看。 为什么是我?张飞扬这二愣子挠了挠头,再说了,悦姐这么猛,谁敢动她啊。 这头猪的直男癌细胞可能超出正常指标了,萧溪沉痛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他妈是你同桌。 张飞扬站了起来,叹道:女生真麻烦。 雷总: 萧溪: 安煜: 彼时,安煜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好像确实见过同班的姚静,好像是在学校食堂里他被搭讪,而张飞扬当时好像说姚静是他前女友,还被绿了。 这么一看,张飞扬被绿好像不是没有道理。 咳咳咳!雷总看着自己的几个宝才学生,轻咳几声,唤回了他们的注意力。 相比张飞扬的直男问题,萧溪好像脑子里缺了跟弦,一脸关心的问:雷总,您是感冒了?还是嗓子不舒服? 我好得很!雷总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安煜,苦口婆心起来:你别学陈悦,实验班的学习深度和我们不一样,对你的帮助很大,将来肯定能考一个不错的大学。 雷总说的是实话,萧溪也看向了安煜,有些纠结,小声道:要不,你去吧。 对啊。雷总说:安煜你千万别放弃这个机会,第一实验班还有不少同学参加竞赛,他们班有专门的竞赛辅导课。我听说你在国外也参加过竞赛,要是跟他们一起上课,拿到了奖项的话,说不定能获取报送的资格。 安煜还没心动,萧溪先心动了:去吧,保送的机会不可多得,能争取一下就争取一下吧,这种美事我想都不敢想,你 安煜掐了一下萧溪的腰,打断他的话,冷声道:你闭嘴。 萧溪疼的噤声,安煜则看向了雷总。 雷总握着水杯的手有些软,他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的发生,紧接着他就听见安煜用毫无起伏的音调说:老师,我也不去18班。 他们班这两个尖子生都疯了吧! 雷总把杯子重重的放到桌子上,手指颤抖:你你你安煜进入第一实验班的机会就这一次! 不是吧,雷总。安煜还没说话,萧溪诧异的开口:主任之前开会不是说,实行月考分班制吗? 雷总想起这事就头大:之前确实是这么定的,但全年级一千多名学生,一个月分一次班,是不怕蛋疼还是不嫌鸟抽啊?! 萧溪和安煜对视了一眼: 他们感受到了雷总的怨念。 所以,雷总深深呼了一口气:判完卷子,咱们年级的不少老师结伴杀去了主任办公室,让这个狗屁的分班计划只在5个实验班里玩,这事本来是要在明天的年级大会上说的,我就提前给你们透底了,知道吗?! 哦,知道了。萧溪点了点头,又问:那安煜和陈悦为什么 我看安煜和陈悦的成绩好,放在咱们班屈才了,好不容易才给他们争取到的机会!雷总快气炸了,瞪着安煜:所以,机会就一次,你去不去吧。 安煜想也没想的果断拒绝:雷总,我的答案还是那个,不去。 我他妈雷总差点一口气背过去:行,你给我一个理由,别像陈悦一样说跑就跑。 安煜看了一眼萧溪,给出自己的理由:第一实验班确实好,但在一班待了这么长时间,这里更有归属感一般。一班有我熟悉的同学、交心的朋友、操着爹心的班主任,还有还有我喜欢的人。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所以,我不走。 操着爹心的班主任,这什么形容啊! 萧溪差点笑出了,可转念一想,形容的在理。 安煜又见缝插针的补了一句:雷总,就算在一班,我一样可以学的好,一样可以参加竞赛,没有必要。 他的话相当自信,也有自信的资本。 但话音一落,办公室又陷入了安静,雷总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好半晌以后,妥协道:我真是算了,一班就一班吧,反正咱班老师也不差。 安煜:谢谢雷总。 雷总突然觉得自己的气从身上泄了出去,又问:你之前是搞数学竞赛的吧? 安煜点头:是。 那就这样。雷总看了日历,已经快11月了,有些惆怅的道:今年的竞赛好像来不及了,都快集训了。那就等明年的竞赛到了,我去报名组那边给你问问,你要是有精力呢,就去参加,拿了名次还是能保送的。 这下轮到安煜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了。 雷总率先挥了挥手,把自己提前买好的运动会庆功零食拿了出来,开始轰人:拿着这个快走,别搁这气我。 萧溪瘸着腿抱起了地上的大箱子,用肩撞了撞走神的安煜:走了,别气雷总。 安煜回神,又跟雷总说了声谢谢,接过瘸子手里的箱子,和他一起出去了。 注视自己班上的宝贝崽子离开,雷总拿起萧溪还回来的相机,小声咕哝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 随之,他又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打开相机,去翻看萧溪这两天拍的照片。 很快,雷总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他的崽子全变成了糊脸怪! 唯一一张能用照片只有萧溪自己的大头照,而且一看就是别人给拍的! 这雷总默默的把这些照片导进了u盘里,清空了相机的内存。 雷总心道:他真是带了一群天材地宝啊! * 运动会期间的晚自习没人查,所以住宿生和走读生都混在了一起,在班里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开着热闹的庆功宴。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47) 萧溪和安煜走进班的时候,以何琛为首的几个男生,霸占了电脑,放起了国产鬼片,想要寻求刺激,通过女生的尖叫营造热闹的氛围。 弄着弄着,就变成男女混合的尖叫了,女生被吓,男生挨揍。 过了许久,不知道去哪里放风的陈悦也回来了,她一只脚刚踏进班,屏幕上就出现一个披头散发、青面獠牙、双眼流汤的女鬼。 饶是她被班里的同学尊称为姐,在突如其来的冲击下也吓了一跳,扯着嗓子尖叫出声,重重的向后跺了一脚。 紧接着又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萧溪定睛看去,第二声惨叫是张飞扬传来的,陈悦跺脚的时候,他正巧要进班,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此时,张飞扬正抱着脚单腿蹦,苦着脸道:悦姐,我觉得你这脚踩通了我的任督二脉,下次考试肯定能超过何琛,勇夺考倒数第二,不必垫底了。 陈悦定了定神,眸子一瞪:我不如在多踩几脚,送你去年级第一。 那不现实啊!张飞扬甩了甩肿胀的脚,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嬉皮笑脸道:真到年级第一,你得踩我一千多脚啊,不累吗,悦姐? 陈悦又给了他一脚,还碾了一下:不如直接把你的脚剁了! 啊啊啊!疼疼疼!悦姐我错了!张飞扬红着脖子惨叫,比鬼片里的女主声音更凄惨。 班里炸开一阵笑声,国产女鬼已经被遗忘在脑后了。 何琛从讲台上跳下来,拉上一屁股的人,打着帮张飞扬提升成绩的旗帜,开始追着他踩。 陈悦绕开这几个神经病,走到了安煜和萧溪面前。 两个人把吃的放到讲台上,就回到座位上,联机玩起了游戏。 萧溪瞥见了陈悦,抬头指了指何琛的空座:悦姐,坐,别客气。 嗯。陈悦点头,她看向了安煜,面露难色的开口:安煜,我刚刚去操场溜达了一圈,碰上王主任就聊了两句,他和我透了个底,说分班制度改变了。 安煜摘了耳机点头:我知道,你走后雷总也说这事了。 哦。陈悦应了一声,又说:我看你在办公室的神色,好像也不想走? 安煜没想到陈悦观察的这么细致,但有些事做了决定就不会变:我确实不想走。 由于她是张飞扬的同桌,和安煜几个人也算熟,便道:你要不再考虑一下,我觉得 悦姐,我考虑好了。安煜打断她,反问:你不觉得一班很好吗? 陈悦看了看班里追着折腾的几个神经病,又看了看身为副班长没少给她充当苦力的萧溪,以及运动会一起跑4200的安煜,好像懂了什么,笑了笑:抱歉啊。 悦姐别这么说。萧溪趁着自己在游戏里死了,赶快道:你也是好心,道什么歉。快点去前面拿点零食吃,不然都被那帮畜生抢光了。 嗯。陈悦挽了一下的头发:谢谢。 人走以后,萧溪也没心情玩游戏了,他戳了戳安煜的大腿,阴阳怪气的问:所以,你非要留下,是因为这个班级呗。 安煜一愣,看着萧溪幽怨的神色明白了什么,实在没忍住,掩唇笑了起来。 死渣男!萧溪吃味的给他的小白鞋盖了黑色的章:你笑屁呢! 安煜敛了敛神色,最终还是崩了,道:我笑你可爱。 滚你大爷的可爱!萧溪给他另一个脚也盖了个章:老子凶得很! 是是是,你最凶。安煜点头,靠近他小声道:凶到一接吻,就腿软。 去死!萧溪把他的脸推开,又扯了扯:你他妈是不是被妖怪附身了,竟然能说出这么骚的话。 没有。安煜一秒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依旧是那个面瘫。 萧溪哼哼了两声,不依不饶的逼问:快说,你为什么非要留在一班。 你不是知道? 那几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非常带感,你懂吧! 安煜也不知道这个感要怎么带,偏偏不顺着萧溪的话说:反正不是因为你。 你!萧溪拿出一支笔,抵在安煜的喉结上:爷给你三秒钟的机会,重新组织自己的语言! 安煜看着他,不闪也不躲,喉结上下滚动两下,身子向萧溪靠近,一个黑色的点出现在上面。 萧溪吓了一跳,赶快把笔收回来,瞪了他一眼:承认一下这么难吗?我扎心了,哄不好了! 我确实不是因为你留下来的。安煜在萧溪爆炸前又补了一句:是因为我喜欢的你,才留下来的。 你和喜欢的你两个不一样的概念。 萧溪的声音卡住了,又听见安煜说:这份喜欢,会持续到你不在需要我为止。 所以安煜把他放在了一个至高的位置上。 萧溪的思绪像是烟花一样炸开,所有安煜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窜过,他突然想起安煜很久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萧溪的心狂跳起来,问道:你之前的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安煜:哪句? 我不喜欢女的,之前也没喜欢过男的,但我有喜欢的人。萧溪回忆着重复出来: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安煜有点佩服萧溪的反射弧:你猜猜看。 别卖关子。萧溪脑子里的弦尽数崩断,崩了一张琵琶的数量,答案明明就在心口,却又有点模糊,他有些着急的说:我要是能猜到,还问你? 萧溪紧张的看着安煜,耳边吵闹的声音瞬间清晰,同学的咋呼声、张飞扬的求饶声、国产女鬼的呜呜声,混在一起仿佛要爆炸。 可下一秒,一道低沉清润的声音冲破这些声音砸了进来。 意思是,我只喜欢你。 无关性别,只因为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国产女鬼:快!杀了我给二位助兴! 前文挖的埋得一些引子,我终于快填完了!!!还有一两个大的了。 第66章 66.不当人了 安煜的话在萧溪的脑海里回荡了一圈又一圈。 以至于他回到宿舍后,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安煜的床上,拉上床帘,在封闭漆黑的空间里,盯着上铺的床板子瞪眼发呆。 在喧闹的人声中,安煜对他说:我只喜欢你。 化身呆头鹅的萧溪,不知道自己神游了多长时间,反正回神的时候,仿若进入了回光返照之境,越来越精神。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凌晨了这会宿舍里静的,只剩下其他三个人睡着的呼吸声,和某人的写字声。 萧溪坐起来,敲了敲上铺的床板子,从床帘里探出头,小声叫了一句:男朋友。 安煜动了动身子,向下看去,对上一双晶亮晶亮的眸子,伸手揉了揉他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还没睡? 睡不着。萧溪扒住上铺的栏杆:我有点亢奋。 亢奋什么? 因为你。 哦,那继续亢奋吧。 萧溪拍了一下他的脸:你难道不应该想办法让我快点睡觉吗? 安煜的嘴角噙上了淡淡的笑:我为什么要阻止你想我。 臭不要脸的玩意!萧溪骂了一句,气鼓鼓的缩回了窗帘里,被子一蒙便开始睡觉。 他算是发现了,这种表面冷若冰霜的王八蛋,一旦骚起来谁都拦不住,但偏偏让人心动。 萧溪呸了一声自己没骨气,倒是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床摇晃了一阵,紧接着眼皮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在那之后床又摇晃了一阵,方才安静平稳下来,陷入梦里的温柔乡。 次日。 所有的一切都照常进行,只是后半节晚自习拿去开会了。 开着聚光灯的大礼堂,宽敞而又明亮,大野牛站在高台上一通叨叨成绩,叨叨完成绩又叨叨分班的事,台下的学生听的心不在焉。 不是在赶作业,就是在偷摸玩手机,哦还有睡觉的。 萧溪看了看左手边的张飞扬,嫌弃的把那个砸在自己肩上的猪头抽开,对右手边看书的安煜小声道:他昨晚又没熬夜,怎么这么多觉啊!白天上课好像还睡了,我真是服了! 他从小就能睡。安煜把书收起来,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小学的时候,他没少因为上课睡觉这事闹笑话。 他竟然能睡的这么深入?萧溪无聊透顶的感慨了一句:给我讲点他闹的笑话,解解闷。 为了帮男朋友解闷,安煜直接把发小卖了:有一次上课,他睡得特别沉,好像还做梦了。老师走过来敲他桌子,他站起来就大喊一句,全班都笑趴了。 他喊了什么?萧溪问。 他当时刚醒,神智不清,喊了一句,安煜清了清嗓子,模仿起张飞扬当时懵中带着豪迈音调:嘚!妖怪!拿命来! 萧溪眼前一下就有画面了,笑的不行:他当自己孙猴子啊。 嗯。安煜点头:那是他偶像。 猴哥要哭啊。萧溪指了指张飞扬:你瞧瞧他现在这直逼八戒的身材。 溪哥!我一睁眼就听你嫌弃我,还是不是兄弟了?!张飞扬被萧溪刚刚的一推,弄醒了,听见这话顿时心塞。 萧溪:兄弟就是用来嫌弃的。 坐在前面偷听的何琛突然把头转了过来:我觉得咱们的小群可以改个名字。 萧溪:改成什么? 何琛灵感爆棚,直接掏出手机把他们的群名改了。 【师徒五人】 萧溪一蒙:不应该师徒四人吗? 魏桥也转过头来:你让白龙马情何以堪。 几人趁着这个契机,在群里斗起了图,玩的不亦乐乎。 安煜对着这种无聊事一向没什么兴趣,拿出自己的课外辅导书继续看。 什么书?萧溪趁着斗图的间隙,好奇的凑过来看了一眼:从大会开始,你就一直在看。 安煜把书合上给他看封面《趣味物理学》一瞧见物理两个字萧溪就花了眼,连斗图的心情都没有了,他实在想不懂为什么会有人觉得物理有趣这头秃的玩意。 萧溪默默的关上手机,选择去看台上吐沫横飞的大野牛,他突然觉得大野牛的眼睛非常好看,又大又圆的,看起来炯炯有神。 很快,萧溪敏锐的观察力告诉他,大会可能要开完了。 台上的大野牛也道:希望大家充分吸取经验教训,在12月的期中考取得好成绩。 本来期中考应该在这个月,但因为乱七八糟的考试弄了一堆,期中考推迟了,和期末考只差了一个月。 萧溪感觉自己早晚要死在被卷子堆砌出来的考场上,很可能熬不到高考。偏偏老师们对考试情有独钟,也不嫌判卷子累,他甚至有点心疼工作)到发热的打印机了 上学人啊! 萧溪搁心里感叹了一句,屁股微微抬起来,做好离场的准备。 然而,大野牛继续道:好了,我们来说第二件大事。 怎么他妈还有第二件事! 萧溪一屁股的坐了回去,怂了吧唧的在心里问候了一遍大野牛,这一时半会肯定结束不了了,至少要拖到晚自习结束。 但脸疼这事来的特别快,他下一秒就觉得大野牛是沐浴金光的天使,除了长相粗糙点,哪里都亲切。 大野牛清了清嗓子:其实第二件事才是今天开会的主要目的,我猜大家肯定很期待今年的游学,咱们高二年级的游学时间定下来了,下周一出发,为期一周。 莫城的高中经常组织游学活动。 用官方一点的话说,是为了拓宽学生们的视野,减轻学生们的学习压力,加强学生的个人综合素质能力。 用非官方的话来说,就是出去玩! 所以,谁不喜欢玩呢? 大野牛的话一出口,整个大礼堂下面炸起了一小撮一小撮的声音,头扎着头小声聊了起来。 张飞扬:今年通知一直不发,我还以为没有了呢,竟然等来了,真好! 张飞扬抬头看向白炽炽的灯,满脸的憧憬。 何琛:我记得去年游学,是去的大草原,导游带着射箭骑马来着。 嗯,然后某人因为嘚瑟,从马上摔了下来,被提前遣送回家了。魏桥带着怨念说:再后来,老师就禁止导游带我们骑马了。 何琛: 萧溪瞧着好兄弟们聊的热闹,转头看向了安煜,把他这无聊的书合起来:你说,今年去哪?还是草原吗?我挺想骑马的呢。 安煜摇头:我又不是老师。 他男朋友绝对是终结话题的王者。 萧溪聊不下去了,只能去听大野牛的唠叨,全是些老生常谈的注意事项。 但因为要暂时离开课堂,这些车轱辘话竟变的津津有味起来。 直到晚自习的铃声响起,大野牛才进行啰里八嗦的总结:咱们这次去江沪一带,我明天会让班主任把通知书发下去,你们回去好好看要求,然后在班级内分个组,最好六人一组。哦,还要分宿舍,酒店标间,两人一屋。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48) 大野牛话音一落,礼堂再度炸开。 张飞扬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外套:江沪一带是南方,十一月的天气应该还不算太冷,带个薄外套应该就行了。 差不多吧,肯定比咱们这个在北方的城市暖和。何琛又凭借经验道:但一定要带伞,雨多。 宿舍好说,那怎么分组?萧溪问:咱们五个一组,好像还差一个。 我看看啊。社交小能手张飞扬四下环顾,最后将目光定在了陈悦身上:要不带上悦姐吧。 听了半天的安煜抬头道:就她一个女生,会不会不太好? 你告诉我,悦姐哪里像女生了?!张飞扬第一个爆炸:我这脚现在还疼呢! 张飞扬哼了一声,扫了好兄弟一眼:有意见吗,要没有我就去问问。 四人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张飞扬屁颠屁颠的凑到了陈悦身边,很快,垂着头自己回来了:悦姐她说要和女生一组,还说主任讲的是最好六人一组,不是非要六人一组。 萧溪:逻辑严谨啊。 最后,他们敲定五人一组,彻底放飞自我了,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日子。 周一清晨,校园内的甬路上,停了22辆车,18个理科班,4个文科班,一班一辆车,相当的豪华。 萧溪和安煜拉着同款行李箱,站在班级的最后面,等待上车。至于安煜那个咯噔咯噔的旧行李箱,被萧溪勒令下岗了。 他们两个个子都高,一个穿着白色的校服,一个穿着黑色的运动服,往那里一站跟黑白双煞似的,特别显眼。 显眼到大野牛刚进校园就看见了他们,踩着脚步就冲了过来,对着萧溪道:你过来! 萧溪把箱子交给了安煜,走过去:主任,什么事? 大野牛扯了扯他的衣服:去借套校服换上。 萧溪一懵:您之前不是说随我吗,不穿不也没事。 大野牛想了想,自己好像还真说过这话,但今时不同往日:情况不一样了,学校里人人都知道你的光辉战绩,穿不穿校服都是你。但出去就不一样了,你代表的是咱们学校,这要是不穿校服,外人怎么看咱们,快点给我去借套校服换上!现在、立刻、马上! 萧溪:您怎么不提前说啊! 大野牛理直气壮:忘了 我知道了。萧溪应下,但没有要动的意思。 大野牛催促:还不快去借身校服换上。 借校服倒是不成问题,育嘉人均两套校服,他可以从安煜那里打劫一套,白天穿晚上洗。 但现在换的话 萧溪人傻了:主任,这都快发车去高铁站了,我怎么换?! 确实是个问题,但为了学校的排面着想,大野牛选择不当人,对着一班的同学道:让开点路,让安煜和萧溪先上大巴,你们等等再上。 萧溪想给大野牛跪下,但换衣服还要人陪着什么的,他不太能接受:主任,我一个人上去换就行了,不用人陪。 不用陪个屁!大野牛瞪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你,当初敢拿空白的检讨唬我,万一这次也耍诈呢? 萧溪:我 别你啊我啊。大野牛看向安煜,嘱咐道:你和萧溪熟,上去看着他把校服老老实实的换上。要是不服,你就扒了他,反正都是男生,粗暴点没关系。 萧溪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疯狂暗示安煜,别答应大野牛。 不料,男朋友顶着一张瘫的十分认真的脸,吐出八个无情的字。 主任放心,不服就扒。 作者有话要说: 安煜:谢谢主任。 大野牛:我简直不敢想象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第67章 67.幼稚极了 萧溪换完校服,没好气让安煜下去放行李,顺便通知车下面的人上来,自己坐在了最后一排装死。 对于校服这玩意,萧溪并没有多大的排斥,毕竟没上高中之前,他一直是个乖学生来着,只是后来 现在的萧溪真是恨不得裸奔,被人陪着换衣服什么的,脸都丢光了,他男人的面子荡然无存。 紧接着,萧溪觉得班里的同学都疯了,一个个非得从后门往上挤,还要噎着脖子向后看,露出谜一样的神色。 他不就穿了个校服,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开学即巅峰的某人,早就成为了一众学生眼里的神仙了,再加上那张有点招摇的脸,一看就不像是个老实人穿上校服肯定也不像个老实人 打脸来的太快似乎萧溪穿校服展露出来的状态,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溪哥,我以为有生之年都看不见你穿校服了呢。张飞扬窜上车,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好奇的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萧溪瞪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另一道凉嗖嗖的声音先在头顶响了起来。 二扬。 张飞扬抬头,冷不丁的对上了安煜的眸子,想继续和萧溪扯淡的想法瞬间灰飞烟灭。 虽然安煜最近和善了不少,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除却萧溪他对待别人还是那种不咸不淡,带着点冷漠的态度。 此刻,安煜的眼睛半眯,里面迸射出来的寒光宛若刀子,刷刷刷全插在了张飞扬的天灵盖上。 他头皮一麻,怂兮兮的说:大哥您说,小弟听着呢。 换个座。安煜指了指前面的空座,不然我让你现在就进入有生之年。 张飞扬: 他僵硬的站起身子,同手同脚的坐到了前面那个位置,安煜顺理成章的坐下去。 落坐在隔壁的何琛,弯了弯自己的手指,对着张飞扬道:兄弟,有时候别这么直,要弯一点学会察言观色。 去你的。张飞扬从包里拿出一袋零食砸向了他:我笔直! 何琛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白净纤细的手出现了在他面前,一把抓住零食,对着张飞扬道:谢谢,死直男。 张飞扬看着魏桥嚣张的怼自己,还嚣张的吃起了他扔过去的零食,瞬间只想和这几个王八蛋绝交。 难受到发车,张飞扬还是决定偷偷欣赏他溪哥穿校服的样子。 实在太好看了! 结果,他从座位的缝隙向后看去,入眼的只有校服,而人被蒙在了校服下面。 从校服隆起的程度来看,下面有两个人,还传来一阵模模糊糊的交谈声。 他溪哥说:你松开我! 他亲爱的发小说:不松。 他溪哥又说:你再不松手,我今天就弄死你,不死不休! 他亲爱的发小继续说:试试。 张飞扬: 张飞扬僵硬的坐直身体,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样的事! 他默默的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一边盯着自己身后的那对狗男男,一边对着屏幕乱戳。 打下了三个字【狗日的!】 然后气恼的发送出去。 片刻后,张飞扬感觉手机震了一下,不对啊,那两个家伙显然没有看手机,肯定不会看见他发到五人小群里的微信。 那是别人给他发消息了? 张飞扬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整个人四分五裂,不一会他身边多了一个人。 陈悦把手机屏幕怼到张飞扬脸上:解释一下吧,骂谁呢? 不是,悦姐!您听我说!张飞扬往里坐了坐,拉开自己和陈悦的距离:我是要发给别人的,然后就不小心点错界面了啊!!!疼疼疼! 你眼睛长后脑勺去了?陈悦脸色气的涨红,虽然说发错人了,但那三个字的侮辱性实在太强,让她暂时无法冷静,一脚踩住了张飞扬。 惨叫的声音太大,萧溪和安煜停止了争吵,双双站起来往前面看,而坐在大巴前面的雷总走了过来。 干什么呢?杀猪呢?雷总扶着座位站直身子,细细观察了一下:陈悦你踩张飞扬干什么? 在他的印象中陈悦一直都是文文静静的,除了高一那次,当众抽了某个男生嘴巴的事闹的有点大,真没见她这么生气过。 趴着吃瓜的萧溪眼尖,不小心看见了陈悦手机屏上的聊天界面,非常果断的卖了兄弟:雷总,张飞扬骂悦姐。 雷总在家里是一个合格的妻奴,孩子也是一个女儿,自然对班上的女生偏爱比较多,当即对着张飞扬的后背拍了一下:臭小子! 拍完,他也懒得管了,学生们之间自己闹着玩去吧。 注视着雷总远去的背影,张飞扬快哭了,他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只能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萧溪看着张飞扬的怂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着陈悦道:悦姐威武! 客气了。陈悦把脚收回来,把散下来的头发拢到耳后:我先回去了,张飞扬要是偷偷骂我记得告诉我,真是不收拾一下嘴巴就干净不了。 没问题!萧溪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看着张飞扬的惨样一通傻乐。 张飞扬: 人走以后,萧溪又认真的说:兄弟,哥同情你一秒钟。 亲身经历了祸从口出这件事,张飞扬一句话也不想说了,默默脱下校服外套,学着他俩蒙在了头上,安静的自闭。 萧溪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就拽着安煜坐了下去,继续刚刚争吵。 你刚刚蒙我干什么?!萧溪说的有点咬牙切齿的说,一提起这事,恨不得掐死安煜。 安煜把自己刚刚脱下来蒙头的校服外套穿上,又把萧溪的外套拉链拉到了头,静静地凝视起对方的脸。 萧溪的五官很精致,微微上挑的眼尾,尖尖的小虎牙,有点粉嫩的唇,这样干净的长相,一旦穿上校服,就莫名给人一种想要欺负他的欲望。 问你话呢,别装哑巴。萧溪不爽的把拉链拉了下去,而里面的校服半袖,因为刚刚的折腾以至于领扣开了,露出大片的锁骨。 安煜非常不自觉的看了过去,说:一会把运动服换回来。 萧溪炸了:你是不是有毛病?刚刚积极配合大野牛的是你,现在不配合的还是你! 安煜看着他那极具欺骗性的脸,又给他把拉链拉了上去,将萧溪漂亮的锁骨遮挡的严实:那就当我有病。 靠!萧溪觉得他男朋友需要补补脑子,又把拉链扯下来,校服外套半敞,腿一下一下撞着安煜的膝盖,故意说:我偏不换,男朋友的校服穿起来非常带劲。 安煜: 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真糟糕。 紧接着开启了一阵小学鸡的打闹,校服拉链上上下下的动了起来,最后光荣就义,刚巧卡在了锁骨上方一点点的位置。 萧溪不信邪,又使劲往下拉了一下,拉链头直接掉了下来 两人霎时间都有点茫然无措。 安煜又盯着萧溪若隐若现的锁骨看了一眼,默默的别开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做些什么幼稚的事。 似乎,自从和萧溪在一起以后,他所有的重心都在慢慢偏移,注意的点也越来越奇怪 萧溪直接翻了个大白眼,摊了摊手道:没关系,反正不是我的校服。 安煜没接话,他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到高铁站还要很久,他记得萧溪容易晕车,要是在折腾下去估计就得和拉链一个下场,宣布报废。 于是,安煜克制住自己想要狠狠欺负他一顿的念头,从随身的书包里拿出一个魔方转了起来。 那修长的手指灵活极了,乱七八糟的魔方不出一分钟就拼好了,然后打乱再重新拼。 怎么不就搭理人了呢?! 萧溪被他突然其来的沉默,弄得不明所以,刚刚的折腾虽然很幼稚,但安煜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身上,现在竟然被一个魔方抢走了! 他不服气的想,一把按住安煜的手:魔方比我好玩?! 安煜转魔方的手指顿住,卡巴了一下眼睛,抬头和萧溪对视。 他觉得萧溪就是专门来克自己的,好不容易收起来的念头又炸了出来。 萧溪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太对劲,他和安煜的视线交缠了一会,干巴巴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别玩魔方,和我玩更有意思。 说了一半,萧溪就说不下去了,玩这个破字怎么解释都不对劲,越解释越丢人。 但一想到安煜是自己的男朋友,宁愿和魔方交流感情,也不搭理自己,萧溪心情又非常不是滋味,直接蛮横起来:你到底和不和我玩吧。 这人就他妈欠收拾! 安煜的手指蜷缩一下,把魔方收了起来,重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蒙在两人头上。 去往高铁站的路途真的很长,三个小时起步,再加上是早上赶路,这会车上的人大抵都睡着了,四周起此彼伏的全是呼吸声。 而大巴后边那个隐秘的位置,有点特别,出现了两道有些粗重的鼻息,缠缠绕绕你追我赶。 但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和明显,因为张飞扬睡着后打起的小呼噜,为兄弟的们架起了天然的保,护,伞。 好兄弟的作用很多,不仅可以用来卖,还可以用来打掩护。 作者有话要说: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49) 张飞扬:一万句国骂! 来晚了!跪下! 第68章 68.喜欢对等 由于坐大巴的态度非常不端正,两人仔仔细细的整理好几遍衣服,并反复确认对方的神色没有异常以后,才磨磨唧唧的下车去转高铁。 可能是因为在车上折腾累了,上了高铁以后萧溪特别老实,逮着个舒服的姿势就开始闷觉,从始至终都没有骚扰安煜。 睡到目的地,已经有导游在等他们了,这次游学约了一个旅游公司,为了使旅途变的有意思,旅游公司的人提前几天来到这边踩风,并约了这边用来出行的车。 不过,他们班导游让人有点意外。 萧溪拽了拽安煜的袖子:你哥给咱们当导游,你提前知道吗? 我如果知道就不来了。安煜面无表情的说。 上次回北麓街,他克制着自己想揍人的心和安城聊过几句,虽然知道安城这几年考了导游证,在旅游公司工作,但真没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面,意外极了。 行吧。萧溪看了看举着小红旗的安城,又联想到那日安城动手的场景,真是不太像同一个人。 对上萧溪的视线,安城笑了笑,晃了晃小红旗,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安城,是你们游学期间的导游。今天的时间太晚了,没有安排活动,一会直接带大家去酒店。 两人一屋都分好了吧,一会到了酒店准备好身份证要进行人脸识别,房卡在我这里,上车的时候来我这里领,到了酒店不要乱跑,已经给大家准备了晚餐,吃完就好好休息。 萧溪看着安城轻轻啧了两声,对安煜道:你哥是不是会变脸啊,上次在网吧的时候那么凶。 不知道。安煜的语气冷冰冰的,显然不太愿意提安城,他把行李放到车箱里,寻了个座位便不在说话了。 萧溪跟在他身后,随手接过安城递过来的房卡,忧心忡忡的坐到他身边。 此刻,安煜正支着胳膊看窗外的风景,那露出的半张侧脸,和夜晚的天空一样阴沉,仿佛泼了墨,闹的人心慌。 安煜这种消沉到死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踏进酒店房间都没有消散,他把行李随手放在床边,戴上耳机坐到了突出来的窗台上。 他背靠着一侧的墙,一条腿曲起,手里捣鼓着手机和蓝牙耳机,像是重复慢动作一般戴在了耳朵里,另一条腿仗着长从窗台上垂下来,轻轻松松的踩着地。 萧溪看着安煜,搁心里一阵抓耳挠腮。 怎么办? 游学第一天,男朋友心态就崩了! 大少爷有些着急,他向来不太会安慰人,甚至觉得自己这方面的技能点,可能都点了在撒泼打赖上面。他唯一会的方式,可能就是干巴巴的问一句需要抱吗。 但很显然,这个方法似乎没什么用,他在车上的时候问过了,安煜给了他一个轻飘飘的答案我没事。紧接着,又揉了揉他的头,露出一个淡然的笑,仿佛再说你看,我真的没事。然后继续看长空。 尽管如此,萧溪仍是担忧的。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安慰好一个心情骤变的冷漠小可怜。 这会明明坐在温暖的酒店里,萧溪却突然感觉有点冷,源自于心底的不安,他始终无法忘记那混乱的几日,无法忘记宛若娃娃一样脆弱的安煜。 萧溪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低头一看,发现这还是安煜的衣服,上面带着一份独有的草木香,清新而又微凉,仿若被安煜温柔的包裹着。 萧溪突然冷静了下来,与其说冷静,不如说想通了,或许安煜并不需要什么安慰,无声的陪伴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礼物。 虽然安煜这次沉下了脸,但他并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再往前想一想,其实他回北麓的时候也见过安城,状态不仅没有崩,还和他确定这份边际之外的亲密关系。 所以,安煜陷入沉默,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冲击。 萧溪笑了一下,现下他不需要做太多,归还安煜一份宁静是最好的,世间所有治愈伤痛的良药都不敌陪伴这两个字。 他从床上站起来,轻轻的打开箱子拿出睡衣毛巾,打算去洗个澡。 换上轻薄的睡衣,他把白色的毛巾搭在肩上,赤着脚往浴室走,但碰到门的一瞬间,又翻了回来,他停在窗台边,双手撑在沿上和安煜平视。 萧溪摘下了安煜的一只耳机,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安煜。 嗯? 安煜看着他,入眼的是乍现的春光,他不知道萧溪是故意的,还是睡衣不老实,那领口简直松的过分,不如不穿。 萧溪往前凑了几分: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安煜不闪不躲:你说,我听着。 萧溪眨了一下眼睛,回忆道:你上次说,你的喜欢会持续到我不在需要为止,但我当时好像傻掉了,没有给你什么回应,对不起。 没关系。安煜向来知道萧溪这人嘴上嚣张,但心里怂的像个蛋,所以自己对他的包容可以没有任何下限,只要看见这个人便觉得心安。 不可以没关系。萧溪俯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虽然时间有点久,但我还是想把这句话说给你听。 安煜:什么话? 萧溪并没有第一时间张口,但他既然有话说,那就一定是有,静静地等着就好了。 其实,这份感情中,安煜能给予萧溪的东西不多,他没有萧溪那样的家庭背影,也没有萧溪那份不可多得天真,所以,他除了自己这个人,真的一无所有,只能小心翼翼的前行,不让自己糟糕的生活成为他快乐的绊脚石。 房间静了一会,萧溪一条腿半跪在窗台上,他捧住安煜的脸,说:我不知道你和安城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一见到他就会出现这种沉默的状态。但我不想刺探的你的隐私,只想告诉你 萧溪顿了一下,有些紧张的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这份陪伴会如同你的喜欢,一直延续到你不需要我的陪伴为止。 你安煜动了动嘴,半晌只吐出来这么一个字。 萧溪怕他觉得自己在开玩笑,又补充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会需要我多久,但某一天你不再需要我了,我绝对会死缠烂打,让你重新需要我,谁让我的很多第一次都给了你。 萧溪也不给安煜说话的机会,松开他的脸,掰着手指头自顾自的数了起来:真的有很多第一次,比如,第一次早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照顾人,第一次煽情,第一次 数到这萧溪突然停下,最后一根小手指迟迟没有掰回去,勾了勾眼睛,不太好意思的小声道:第一次想要保护一个人,虽然你可能不太需要我的保护,但我还是想这么说,就是想让你知道,喜欢是对等的,我也可以把你捧到至高无上的地位。 听见萧溪说出这样的话,沉默了好半晌的安煜突然把帘子用手拉了起来,将两个人围住,他把那根可爱小手指按回去,亲了亲萧溪的唇,然后把脸埋在萧溪的肩上,默不作声。 好半晌,萧溪感觉自己的肩上传来一片湿润,而黑暗让所有的一切都清晰了起来,萧溪听见了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声,但没有听见安煜的啜泣声。 这个人真是别扭的让人心疼。 不过,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心跳会这么快,但也很合乎常理,毕竟他从来没有跟谁说过这样的话。 萧溪一下一下拍着安煜的后背,记忆拉的老远,还忍不住对比。 和安煜相比,他从小到大的生活要幸福的很多,他顺理成章的享受别人的给予的爱,家庭的、朋友的、老师的,包括爱人的。 在这样无忧的环境中,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情,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像起初见面的荒诞,他觉得安煜的下马威简直不可理喻,直接给人抡床上干了一架。 可他那个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安煜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安煜不信任这里,不信任周围的任何人,他害怕陈芳兰再次受到伤害,急切的想要保护他。 一直以来,安煜扛了太多自己不该抗的东西,从童年开始,一根又一根的利刺戳破了他对美好的幻想。 所以安煜这样的人,一旦抓住一份美好,就会拼尽全力的将它护住,然后将这份美好轻轻的放在掌心里,拖在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生怕哪一天美好会离自己远去。 安城这一次带来的冲击不仅影响到了安煜,其实也影响到了萧溪,让他看清了这份喜欢的不对等。 他在这份感情中得到了自己该得到的,但安煜并没有,遇到了事情还是不愿意说。 这一刻,他十分迫切的想要安煜知道,我不仅可以成为你的美好,也可以成为你的依靠。 如果你感受不到,我愿意奋不顾身的从你的掌心中跳下来,然后把你拖在我的掌心里。 哪怕摔个粉身碎骨也无所谓。 因为,你也是我的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我是个辣鸡 第69章 69.谁要早恋 次日,两个人都醒的很早,昨晚的一切都悄悄刻进了记忆里。 起床换好衣服,两人一起进了洗手间。 萧溪看着站在他旁边若无其事洗漱的某人,特别想笑。 察觉到萧溪因为憋笑,而抖得跟筛糠一样的肩膀,安煜实在忍不住了,把口中的水吐出去,扯过毛巾问:很好笑吗? 安煜的脸明明和往常一样,没什么表情,瘫的可谓是相当标准,要不是他长的好看,根本吸引不了别人的注意力。 可现下这张脸搭配上了一对核桃眼,就非常具有观赏性! 萧溪把手里接好的一捧水扬在了脸上,抑制住笑,十分认真的说:也不是好笑,是诱人!是那种神秘而又特别的诱人,让人有一种子弹射中心脏的感觉!啊! 说着,萧溪突然就表演了起来。 他满脸夸张的捂住心口,身子缓缓下移,然后趴在了水池边,伸出一只求救的手:天!亲爱的,救命! 命字拉长,然后骤停,胳膊也跟着锤了下去,还不忘故意拍一下安煜的小腿。 啪的一声! 看着戏精上身的某人,安煜擦脸的手顿了一下,同样认真的问:需要补刀吗? 死过去的人瞬间诈尸:你配合我一下这么难吗? 艺术细胞基本死绝了的安煜问:怎么配合? 来来来,我教你,肯定包教包会!萧溪摆好刚才的姿势,拽着安煜蹲下,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接下来你应该说 萧溪调整了一下状态,迅速入戏:啊!亲爱的,别死!让我用深情的吻将你唤醒,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安煜把手抽了回来,用一脸我除非疯了才会配合你的表情看着他。 萧溪这人一旦戏精上身就必须玩的过瘾,不然根本过不去,要不也不至于某一次在课上表演起了遂自吻。 于是他不依不饶道:配合一下。 安煜站起来,冷笑一声,死都不可能。 就配合一下呗。萧溪勾住他的小手指晃了晃:反正就咱们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呢,而且 而且什么。安煜的小手指动了一下。 萧溪察觉到某人有了一丝丝动摇,开始在被收拾的边缘疯狂试探:而且,傻逼一点多有情趣,你不觉得吗? 安煜并不觉得这么脑抽的台词、这么傻逼的行为,哪里有情趣,窒息道:能分手到出门吗? 不能!萧溪见人要跑,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腕,坐在地上耍无赖:就试一下,我一个人自娱自乐多无聊。 安煜非常坚定:不。 别这么放不开,大家都是年轻人。 不。 几句话而已,又死不了人。 不。 萧溪豁出去了,牙根一咬吐出几个十分羞耻的字:试一下吧!我爱你! 安煜觉得自己疯了。 几秒钟后,他垮着脸,用清冷的声音重复了起了那几句话,舌头差点没咬下来。 萧溪听完只后悔没拿手机录下来,但还是兴奋的道:快进行下一步。 安煜已经麻木了:什么? 别什么啊,做戏要全套!萧溪闭上了眼睛继续装死:深情的吻我,将我唤醒。 安煜: 萧溪突然又睁开眼睛:这个不用我教你吧。 安煜:不用。 萧溪催促:那就快点。 最后两个字没说出来,直接被吞了,安煜蹲下身子,封住了他这张喋喋不休要人命的嘴,将人抵在了墙上。 在萧溪陷入错愕以后,他把自己那只被抓住的手抽了出来,然后反手抓回去,有些强势的把手指插到萧溪的指缝间,和他十指相扣。 回过神,萧溪也不甘示弱,抓住了安煜胸前的衣襟将人往自己这边拉,五感瞬间被杂乱的喘息声冲乱,等他再次拉回意识,已经滚到床上。 早上本就意志力薄弱,两人都有点失控,但这间屋子里只有他们,是私密的、安全的,失控一点也无妨,可以任由欲望的火焰蔓延。 眼看着就要烧的赤|身|裸|体了,门外突然传来了哐哐哐的砸门声,仿佛要他娘的把门拆了。 紧接着又传来张飞扬熟悉的大嗓门:溪哥!鱼啊!起床了!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50) 两人瞬间吓蔫了,并且脑海里冒出来同一个想法灭口! 张飞扬一直在等着他俩去吃早餐,可看了看时间都七点钟了,这俩人都没有开门的迹象,而对门的何琛魏桥两人,已经吃完早饭去楼下溜达了。 没有办法,他只能亲自充当贴心的小闹钟了:二位哥,快点着啊! 他一边敲一边喊,可里面依旧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酒店的隔音太好,还是里面的两个睡得太死。 为了不耽误吃早餐的时间,张飞扬又多卖了几分力气敲门:你们听见了没?起床了啊,太阳晒屁股了啊,美好的游学之旅在向我们呜呜呜招手啊! 招手啊三个字愣是变成了一串呜。 萧溪一脸阴沉的打开房门,拿着酒店床上的枕头,拍在了张飞扬脸上,紧接着转头看了看跟出来的安煜,问道:猪肉最近是不是涨价? 嗯。安煜倚靠在门框上点了点头,脸色同样阴沉。 萧溪指了指张飞扬:联系一下菜市场,告诉他们,我们这有一头待宰的猪。 我靠!张飞扬从枕头下挣扎出来:有没有人性,我叫你们起床,你们竟然想宰我! 萧溪不太知道如何形容张飞扬的情商,憋了半天只吐出来一句:你还知道自己是猪。 这都几点了!八点集合知不知道啊!张飞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干了些什么事,气愤的问:我敲这么半天门都听不见,你们搁房间里打飞机呢! 萧溪: 安煜: 他们心虚的看了一眼对方。 一看两人僵硬的表情,张飞扬有点懵,又上下扫了他们几眼,咕咚咽了口口水,有些语无伦次:我就随口一说你们不会真的那个啥来着? 不可能,我们这么根正苗红的青年。萧溪否认的非常快,还撞了撞安煜的肩膀:你说是不是。 安煜差点翻白眼,确实根正苗红,大早上就拉着他一起抽风,但为了糊弄张飞扬,还是道:没有,别多想。 别说了,我不信!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张飞扬越发肯定了,又回忆起刚刚他们那阴沉的脸色,数了根中指,鄙视道:你们知道自己的脸上有几个字吗?组合起来就是欲、求、不、满! 两人同时一愣,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谈恋爱了不起啊!张飞扬小声嘀咕了一句,又踹了踹他们的门:快点着,八点就集合了! 里面依旧没声,但张飞扬知道他们听到了,捂着胸口沉痛的往餐厅走,只感觉这个世界没爱了。 难道单身狗不配拥有尊严吗?! 萧溪和安煜踏进餐厅是十分钟以后的事,正巧碰见张飞扬叼着包子出来,他突然停下脚步,咬了好大一口包子,放出豪言壮志:你们两个给我等着,明天我就带着女朋友在你们面前秀! 他又咬了一口包子,恶狠狠的说:秀死你们两个没人性! 孩子受到的刺激可能有点大,这架势,明天可能不是来秀恩爱的,而是来秀如何吃女朋友的 萧溪突然有点愧疚,刚想要说些什么,大野牛的声音接踵而至:谁要早恋!谁!立刻给我站出来!张飞扬!是不是你! 游学的活动比较大,所以大野牛也跟来了,他甚至还把自己的大喇叭带上了。 而好死不死,他刚刚那句话就是对着喇叭说的,整个餐厅的人都听见了,学生、老师、导游和很多很多隐藏起来的小情侣。 萧溪眼尖,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对腻歪的小情侣,打算在人流的掩饰下来一场投喂,但一听见大野牛的话,立刻分开八丈远,一个坐这头,一个坐那头,装成了陌生人。 溪哥!鱼!张飞扬看着大野牛噔噔噔往过走走的身影,秒怂,躲到了他俩身后,小声道:大野牛是出了名的情侣杀手,逮着一对按死一对! 两人同时一麻。 大野牛完全没想到这些学生这么嚣张,竟然敢当众嚷嚷了。 胆子不小啊!大野牛冷笑了一声,把萧溪和安煜扒拉开,用喇叭指着张飞扬:我说过多少次不许早恋的事,你竟然还敢给我当众嚷嚷,要不要皮了?! 张飞扬快哭了:主任,我就说说。 说说?有贼心就会有贼胆,你给我老实点!要是被我逮着,你就完了! 大野牛瞪了张飞扬一眼又看向了萧溪和安煜。这两张祸水似的脸,简直是小女生的头号目标,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你们两个也给我注意着点,不许早恋。而且你们这个年纪谈恋爱没好处,心灵脆弱,对感情的认知不全,分个手都能哭成球。算了,这事先扔一边去,最主要的是影响学习知道吗,明年就高三了,考砸了你怪谁? 所以吧,如果有大胆的女生给你们示好啊,递情书之类的,就果断一点拒绝,这样做,你好我好大家好。 大野牛看着两个人,眼睛突然一亮,道:我看你们两个关系是真的好,那就监督着点对方,要是谁收到情书了,赶快交给我,我给你们做做心灵疏导,讲讲不早恋的好处,让你们这辈子都不想谈恋爱! 两个正在早恋的选手对视了一眼,心情相当微妙。 作者有话要说: 大野牛: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学生正在谈恋爱,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第70章 70.抽我一下 心情微妙归微妙,但萧溪和安煜完全没有把大野牛的荼毒放在心上,反正已经顶风作案了,说再多都是白搭。 萧溪秉持着破罐子破摔的精神,敷衍的应了一声,就拉着安煜吃早餐了。 吃完以后,他把一分心思放到期待旅途上,剩下的九分心思放到安煜身上,他其实还不太确定,安煜今天看见安城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等那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萧溪终于松了一口气。 安煜踏上大巴碰见安城以后,不仅没有异常,反而坐在后排的位置,淡定的看起了书,似乎安城真的是个无关紧要的导游而已。 至此,萧溪终于把所有的心思放到了旅途上。 可车子刚一发动,萧溪就觉得不是滋味,男朋友为什么不看他? 书比他好看? 日! 和书较了好几分钟劲,萧溪很快就不太行了。 因为他们赶上了该死的堵车,大巴一脚油门一脚刹车,萧溪被晃荡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车内的空气都变得沉闷压抑,仿若催吐剂一样难闻。 萧溪觉得自己的胃很挑,若是道路平坦且畅通无阻,他都可以在车上跳舞。可一旦遇到颠簸或者堵车,效果立竿见影直接原地报废。 比如现在,他连跟一本书争风吃醋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过,人比人气死人,安煜愣是屁事没有。萧溪非常不服气的把校服里面的卫衣帽子拉上来,闷声道:我睡会,到地了叫我。 安煜应没应声他不知道,因为车里有点吵,尤其是后排的位置,跟炸锅了一样。 为了缓解堵车带来的无聊,在何琛的带领下,几个好兄弟联机玩起了斗地主。 这么一对比,萧溪更不服气了,他把帽檐往下压了压,简直想把胃割了。 对三!何琛突然慷慨激昂的来了一句,萧溪吓得抖了个激灵,这要不是晕车,他绝对把手机拍在何琛这傻逼脸上。 紧接着,他又听见张飞扬那个大嗓门喊道:你一对三嚣张个屁!看老子的对五,大不大,你就说他大不大! 大个毛!智障! 萧溪在心里骂了一句。 随之,魏桥那个有点像杀手的家伙也开了口,直接送他们去死,用冷冷的调子道:王炸! 这粗暴的玩牌方式让后排安静了一会,但片刻后,炸的更厉害了,好几个男生凑过来围着他们一起抽疯。 萧溪有点烦躁的曲起了腿,抵住了前座的椅背,把头砸在了窗户上,用手按住自己的胃,割了它的想法也越来越强烈。 晕车的感觉太难受,仿佛每一秒都是煎熬,他不知道自己蜷缩了多久,只是耳边的吵闹忽然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轻缓的音乐。 他的耳朵里被人戴上了耳机,音量刚刚好。 下一秒,耳边又响起零零碎碎的撞击声,萧溪很快就感觉自己的唇边多了什么东西,安煜压低的嗓音混在音乐里响起:张嘴。 ? 萧溪下意识张嘴,一颗小小的东西滑进了他的嘴里,清凉味在舌尖散开,瞬间好转了一些。 他睁开一只眼睛,只见安煜手里拿着一盒薄荷糖,没想到男朋友的小嗜好成了他的保命良药。 好点了吗?安煜问。 萧溪用舌头裹了一下糖,哼哼道:没有。 安煜拿出一颗糖放进嘴里,随后把薄荷糖的盖子扣上,将萧溪的头掰过来按在自己肩上,又碰了碰他的脸:晕车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要说。萧溪看了看他放在膝盖上的书:反正你的注意力没在我身上。 安煜一愣,从嗓子深处发出一声低笑。 萧溪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搁安煜腰间拧了一下:笑屁! 没什么。安煜抓住他的手腕,在他的虎口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捏了起来:睡吧。 萧溪哼哼了两声,心情总算好了起来,腿老老实实踩在地上,微微分开,坐的跟个大爷一样,他又张了张嘴:再来颗糖。 很快,他就心满意足的得到了投喂,意识又在晕车的作用下迅速涣散起来。迷迷瞪瞪中,他好像听见了陈悦的声音。 悦姐问:他怎么了? 安煜拽了拽他的帽子:晕车了。 哦,他要是想吐你和我说一下,我去告诉雷总,应该能让司机找个空旷的地给他停车。陈悦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几个炸锅的人警告道:你们几个收敛点,雷总都给我发消息了,再吵吵通通给你们扔下去。 毕竟是姐字辈的人,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声音立马就小了下来,萧溪蜷了蜷手指,心里有个小人对悦姐拜了拜,浑身都放松了几分。 这遭堵车的时间挺长,因为要去的景点很有名,游客络绎不绝,车子也连绵不断。不过,等到下车的时候,萧溪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迅速找回了那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安城在前面挥了挥旗子,一班的同学排成两队往前走,个子矮的在前面,高的在后面。 萧溪几个人个子都不矮,非常有默契的站在了最后面,时不时扯两句鬼。 你们看那! 萧溪很少出来玩,所以这么一出来,看哪里都新鲜,他有些兴奋的往前指了指。 不远处有几个游客正在拍照,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背对着他们,撑伞站在镜头前摆出了一个十分柔美的姿势。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萧溪带着几分欣赏的意味道: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那个姐姐肯定长的特别好看! 他话音一落,女人十分配合的转了过来。 萧溪的神色瞬间皲裂,把胳膊伸到安煜道:你抽我一下。 安煜给了他一下,把头偏开轻咳了一声,肩膀开始微微耸动。 靠! 但照比张飞扬那三个人直接笑成了团的家伙,男朋友还是相当给面子的。 缓过劲以后,张飞扬摸了摸眼角:溪哥,眼神不错! 何琛笑的弯了弯腰,撑住魏桥的肩膀才勉强站直身体,对他竖起大拇指:美女!妥妥的美女! 魏桥依旧是那个冷漠杀手,一击毙命:我觉得那个姐姐能做你奶奶了。 萧溪被这道靓丽的背影杀懵了,一整天下来也不知道自己看了些什么,反正回到酒店以后,他再也不想出去了,并且发了个剧毒的誓。 不出半个小时,毒誓就崩了。 一班的地下群嗡嗡嗡的往出弹消息。 【何琛】:兄弟姐妹、父老乡亲们,有组队出去浪的吗?我和桥桥早上去踩过点了。 【张飞扬】:去哪里浪? 【魏桥】:酒店楼下有一条娱乐街,吃的玩的都有。 白天这走走那逛逛,完全按照制定的游学计划进行,根本没有什么自由活动的时间,顶多住脚拍个照,和大型旅行团出游没太大的差别,也就少了推销环节。 所以,一听到楼下有这么妙的地方,都开始在违规的边缘探头探脑,连看起来像个乖乖女的陈悦都冒了出来。 【陈悦】:就楼下吗?要不算我一个。 【何琛】: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魏桥】:撒花! 【张飞扬】:我靠!悦姐要去? 【陈悦】:我不能去吗? 【张飞扬】不是啊,悦姐你去了更好,被雷总逮着了,直接卖班长。 【陈悦】:滚! 紧接着陈悦又甩了几个表情包进来,配文全是杀猪,其中一头猪直接被刀劈成了两半,牺牲的特别惨烈。 看到这,萧溪一个没忍住笑出来了声。 笑什么呢?安煜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就看见了这一幕。 萧溪把手机举到他面前,把聊天记录翻给他看,不忘吐槽道:张飞扬这二傻子要是能找到女朋友,我绝对敲锣打鼓给他庆祝一番。 安煜擦了一把头发,对于张飞扬他早就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指了指浴室道:去洗澡吧。 回来再洗。萧溪看群里聊的欢乐,他自己心里也痒痒的,看到要出发了,于是没忍住回了一句我和安煜也去。 群里的消息噔噔个没完,安煜也拿出手机看一眼:你不是说打死也不出去了吗? 我说了吗?萧溪开始装傻充愣,推了他一把:肯定不是我说的。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51) 安煜踉跄了一下:鬼说的? 你闭嘴!萧溪带着决一死战的架势瞪着他:我要是鬼,你也跑不了,不服就打一架! 安煜抓起一套衣服换上,掀了掀薄薄的眼皮:你打不过我。 萧溪跳上了床:大爷的!来战! 安煜看见群里开始催了,冲着门抬了抬下巴,果断的转移话题:走了。 到了楼下。 萧溪发现地下群里聊的欢,但真正来的就这么几个人,连魏桥都没来,反倒是陈悦出来了。 张飞扬像个大马猴,上蹿下跳起来:咱们去哪?先吃还是先玩? 陈悦显然还记得群里发生的事,嫌弃道:一天天就知道吃,肥不死你。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先去玩吧。 我举双手赞同。何琛想都没想直接倒戈,拿出手机,指着这片的地图,提议道:虽然悦姐很刚,但毕竟是女生,要不咱们就去看个电影吧,搞笑片。萧溪安煜,你们俩吱个声。 萧溪没什么外出游玩的经验,要是讨论写检讨,他能给出三千条建议,但这事就算了吧,摊了摊手:你们定,我只负责玩。 何琛:安煜呢? 安煜手插进衣兜,往路边的树上一靠:都可以。 若是没有萧溪,他根本不会下来,甚至连游学都会找借口推掉。 想到这,安煜看了看一眼满脸期待就等着玩的某人,轻轻勾了一下唇。 谢谢你,我的光。 你看我干嘛?萧溪察觉到他的目光,看着那三个商量起来的人,小声自恋道:是不是觉得你男朋友我特别帅! 安煜点了点头:嗯,帅。 难得没被怼,萧溪的尾巴一下就翘上了天:算你有眼光,我这人优点特别多,有钱有颜,有才有德,会吹牛逼会写检讨,五六百分不在话下 听见萧溪一阵叭叭,安煜当即后了悔,趁着萧溪不注意,拿出耳机塞在了耳朵里。 不过,萧溪的臭屁也没持续多久,旁边的三个人有了结论。 陈悦想起上次被鬼片吓了一跳的事有些不太服气,找了一个刺激的项目,指着手机上面的图标道:去鬼屋吧。 萧溪停下叭叭,卡巴住眼睛看向陈悦。 其他几个人也差不多,张飞扬的脚甚至疼了起来。 陈悦把手机还给何琛:这么看着我干嘛?你们怕了?要不换一个? 几个男生,无论是冷漠的还是热情的,都感受到了一阵无形的鄙视,张飞扬直接跳了出来:怎么可能,我们怕悦姐你吓着。 放心,吓不到。陈悦打头走了出去:你们要是怕,姐照着你们!班里那次纯属意外,没有做好心里建设。 萧溪冲着陈悦数了个大拇指:悦姐,霸气! 何琛迅速接话:悦姐,威武! 安煜虽然没说话,但点头表示了佩服的态度。 唯有张飞扬哭着脸道:悦姐,别踩我! 这话一出,换来了一顿打。 鬼屋离酒店很近,转弯就能看见标牌,红色的灯光特别炸眼。 陈悦看着标语小声念了出来:传说今晚,红月将现,百鬼夜行,可世上真的有鬼吗?如果有,愿百鬼听我召唤,爬到你的床前,露出苍白的脸,吐出长长的舌头,代我缓缓的向你说一声:晚安。 卧槽!陈悦念完,何琛和张飞扬就激动了:刺激! 萧溪碰了碰安煜的胳膊:怕吗? 安煜不太给面子:为什么怕? 萧溪换了个思路:我怕! 安煜停下脚步,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悦姐,都不怕,你不行啊。 萧溪闭了嘴,冲着安煜缓缓举起一节的中指,哼了一声,傲娇的往前走。 到了门口,正好有一队人在排队,身上还嚣张的穿着校服,估计是一上楼就偷溜下来了,为了玩连脑子都扔了。 萧溪几个人也排了过去,何琛去买票。 路灯很亮,将每一个人的脸都照的很清楚,萧溪看着队尾的那个男生突然觉得有点眼熟,但他敢肯定自己和这个人没有任何交集。 其实不止萧溪看着眼熟,就连张飞扬也觉得有点眼熟。 那波人进入鬼屋以后,张飞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壳,突然啊了一声,小声问:悦姐,他是不是那个被你抽过的?叫什么来着季季季 被张飞扬这么一说萧溪也想起来了,他当初在贴吧里看到过这个热帖,还顺手评论了一句活该,而后没几天这个帖子就被删了。 张飞扬季了半天,也没把名字说出来,萧溪听不下去了,替他补全,还抖了一手资料:季涛,目前高就于十八班。 萧溪的声音突然卡住,想起上次在办公室谈到的转班的事,转头看向了脸色不太好看的陈悦:悦姐,你故意从十八班掉出来,不会是因为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事 第71章 71.别软别软 陈悦听到萧溪的话明显僵硬了一下。 而那边的季涛好像也听见了几个人的交流,再进鬼屋前往这边看了一眼。他眼皮垂的很低,看不清里面的神色,但本能的让人感觉不舒服。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好在何琛回来的及时,拿着五张票在几人面前甩了甩:一人一张,等前面那波人出来,咱们就能进去了。 陈悦接过一张票,显然不愿意毁了大家的好心情,摸了摸耳边的头发,笑道:走吧,去排队。 她话音一落,前面那波人还没进去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男生和女生的都有。 声音很持久,穿破云层在夜空中荡开,配合着标语那几行红琳琳的字,突然就很有感觉了。 悦姐。在鬼屋门口排好队,一向情商拉闸的张飞扬突然言语上行了一回,但肢体上还是不太行,小心翼翼的拽了拽陈悦的衣角:要不你回去吧,我送你? 陈悦有点感动,但张飞扬的情商似乎只能维持几秒钟,他又说:我怕你一会吓着,踩死我。 作为张飞扬的现任同桌,陈悦已经麻了,直接一脚跺了上去。 萧溪刚想偷偷给张飞扬竖个大拇指,而且手都伸出来了,结果硬生生转了个弯,捂住自己的脸。 他偏头看向安煜:你拯救一下张飞扬吧,在这么下去,他迟早被悦姐打死。 为什么是我?安煜一脸冷漠。 萧溪从指缝间看了一眼跳脚的张飞扬:这是你发小! 哦。安煜应了一声,十分淡定的拿出手机换了一首歌,又道:他不是我儿子,打死就打死吧。 萧溪也麻了。 尖叫声持续了十几分钟以后戛然而止,他们面前的帘子被撩开了一个小缝,一只白皙纤瘦的手伸了出来,声音也非常悦耳:票,谁第一个。 看着那手,张飞扬一下就来了神,蹦到最前面:我先来! 那手的主人轻笑了一声:小哥哥,真勇敢。 张飞扬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自夸道:那必须勇敢,我一拳一个鬼肯定不是问题。 后边的几人齐齐翻了个白眼: 萧溪看了看安煜,觉得男朋友的话非常在理,这家伙死就死吧。 那手的主人又道:太厉害了,那把票给我吧。 张飞扬把票递出去,帘子那边的人接过,但她并没有问下面的人要票,静了一会突然说。 祝您游戏愉快,在开始前,请允许我代表死神,向您说声帘子骤然掀开,一张面目全非的脸逼到张飞扬面前,红唇艳艳,咧嘴笑道:晚安,嘘! 说完,工作人员退了回去,对着下面的人说:来吧,继续检票。 但场面一度陷入安静,张飞扬堵在入口处一动不动。 萧溪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前面那队人还没进去就开始尖叫了,这效果做的属实不错。 不过,为了不吓死人,还是能看出工作人员脸上戴的是面具,边角都有点翘了起来,制作也很粗糙。 等了几秒钟,萧溪觉得不太对劲。 不止他这么觉得,大家都同一个想法,张飞扬实在太墨迹了,何琛站在他身后等的有点不耐烦,拍了一下他的肩:愣着做什么,让开啊。 冷不丁被拍了一下,张飞扬猛然回神,爆发出一阵凄惨的叫声。 他觉得自己今晚不用睡觉了! 后边的几个人没被工作人员吓着,愣是被张飞扬给吓着了。 工作人员见怪不怪,捂了捂耳朵。 站在最后面的安煜,被吵的连歌都听不下去了:别喊了,没鬼。 几人非常配合的停了下来,张飞扬也不例外,但他又打了个嗝,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妈的,他才是真正麻了的那个! 工作人员把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别软别软!扶一下快扶一下。 几人手忙脚乱的给人扶住。 工作人员:怎么还晕了呢?刚刚不还说一拳一个鬼吗? 谁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甚至想说一句,我们他妈不认识这个智障。 工作人员看了看张飞扬递给自己的票:那个,你们还进吗? * 拜张飞扬所赐,几人根本没踏进鬼屋,把人叫醒以后,无奈进入旁边的火锅店,选了二楼的一个包间吃了起来。而何琛没来吃火锅,先回酒店了,魏桥好像有点水土不服。 萧溪涮了一片牛肉扔进嘴里,指了指窗外,问安煜:他这眼睛已经直勾勾的盯着鬼屋看了两个小时了,没事吧。 这家火锅店上下两层,一层大厅,一个桌接着一个桌,二楼是一个个包间,而他们几人选的包间正好对着鬼屋。 看着张飞扬这状态,萧溪实在担心,又对着安煜说:要不你叫个120吧,吓傻了就坏了。 安煜默默打开了拨号页面,但手指还没触到屏幕,张飞扬按住了他:别,我没事。 张飞扬喝了一大口可乐压惊,满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咱们再去一次鬼屋吧,我不服! 想想两个小时前吓晕了的某人,两人默默低头吃了起来。 安煜直挺挺插了他一刀:你太沉了,扶不住。 你们没有心!张飞扬又干了一杯可乐,晕过去之前他还大放厥词呢,甚至还劝说陈悦回去。 结果,他,他妈的连门都没进去! 想到陈悦,张飞扬看了看时间:悦姐去楼下上个洗手间怎么这么费劲,多久了还不没回来,锅子都快熄火了。 安煜看了看手机:十几分钟了吧。 萧溪放下筷子:去看看吧。 怎么看?张飞扬有些懵:我们要冲进女厕所吗?这样会被当成变态吧。 萧溪一阵无语:你他妈站外面喊一声不就得了。 萧溪站起来,拍了拍安煜的肩:去看看吧,要是弄丢了,雷总能杀了咱们。 嗯。安煜没拒绝,都是一起出来玩的,而且这一行人就陈悦一个女生,多照顾点也是应该的。 萧溪几人刚从包间走出来,一打开门就听见走廊上的人一阵窃窃私语,楼下也吵闹的很。 那个女生抽的好狠。 我靠,我正在上厕所呢,外面啪的一声都给我吓蒙了,差个尿鞋上。 我看见了,那男的也活该,瞎纠缠什么,人家都拒绝的明明白白了,还想趁着人家洗手的时候拉拉扯扯。 是学生吧,还穿着校服呢。 现在的学生真大胆。 他们聊的正热闹,愣是被从屋里杀出来的三个人人下了一跳,他们三步并作两步冲下了楼梯,吵闹声越来越大,人全都围了起来,隐隐约约还听见陈悦带着些许怒气的声音。 第一,我不喜欢你。 第二,别让我恶心你。 第三,离我远点,我朋友还在等我。 萧溪掂了掂脚,视线穿过一大群脑袋往里看,就见十八班出来玩的那几个人站在陈悦对面,不过这会人少了很多,就两个男生了。 而陈悦的眼眶有点红,独自一人面对两个男生,其中一个是季涛。 季涛的脸有点肿,显然被打过。 操!你们几个欺负一个女生,要不要脸了?张飞扬噔噔噔往进挤,还不忘喊:你是不是找抽没够? 季涛接过旁边同学递过来湿巾敷在脸上:操!你踏马谁啊?没看见办正事呢吗? 办正事,你办哪门子正事,来说出来听听。张飞扬把陈悦扯到身后,直接把嘲讽技能点满:快点着,爸爸我听着你说正事呢,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萧溪和安煜借着张飞扬闯出来的空挡插进来,站到他旁边,将陈悦挡住。 安煜看着陈悦的衣服有些褶皱,显然拉扯过,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穿上点。 谢谢。陈悦接过,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男生,心里暖了一下。 季涛低声骂了一声,握了一下拳头,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旁边的同学叫住。 你别冲动,他们都是一班的,里面可都是刺头。那同学小声劝道:而且咱们就两个人,不一定能打得过这几个傻逼。要是被老师发现了还有处分,下次再找机会吧,反正游学好几天呢。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52) 你骂谁傻逼呢?张飞扬一下就上了头:是不是想动手,来,我他妈就怕你不动手呢,快点着啊,现在怂了?是不是要跪下叫爹了? 这下对面的两个都听不下去了,季涛把手里的湿巾碰到地上,一拳抡了过来。 张飞扬提了提气,打算硬碰硬,可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装菜的铁盘子从他面前划过,呼到了季涛脸上。 他甚至听到了风声。 张飞扬眨了眨眼睛,就见他溪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旁边的桌子抄了盘子过来,里面还装着嫩绿嫩绿的菜。 不过,这会菜都挂在了季涛脸上。 张飞扬目瞪口呆,亲眼见证两柱鼻血从季涛的鼻孔里滑了出来。 这一下不轻,季涛懵了,脑子里嗡嗡作响,撑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我的张飞扬憋了一下气,缓缓把话补完:妈? 走了。萧溪把盘子甩到桌子上,又警告了一句:别犯贱,也别想着下次找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 第72章 72.全场最佳 季涛撑着桌子缓了一会才觉得世界清明起来,他抬手摸了一下鼻子,蘸了不少鼻血,看起来有点滑稽可笑,可配上他那蛇一样阴毒眼睛,就显得有点可怕。 他看着萧溪几人离开的背影,心里憋着一股子火,他借着旁边同学的力站直身体,晦气的呸了一声,骂了一句能让萧溪当场爆炸的话:死妈了吧,管什么闲事。 萧溪走到火锅店门口的脚步顿住,一向嘻嘻哈哈的面庞瞬间沉了下来。 此人没了。 这是安煜心里的第一想法,他见过萧溪因为思念而哭的样子,也见过萧溪因为思念和周叔争吵的样子,萧溪的脆弱和坚强他都见过。 安煜捏了捏拳头,嘎嘎作响。 旁边的张飞扬没有察觉到安煜的异常,愣了一下,只想抓住他溪哥,别把事挑大。 但是已经晚了,他溪哥像开挂了一样,一个转身折了回去,直挺挺的一拳砸在季涛脸上。 季涛好不容易站直的身体,又扑在了桌子上,那熄火的铜炉被他的头撞到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带着点热气的火锅汤瞬间洒了一地,周围响起一片尖叫声萧溪这一拳非常重,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没有克制自己,所有的力气都凝聚在了拳头上,带着杀人的架势挥出去的。 操!你是不是有病!季涛迷迷瞪瞪的大骂起来,脑子都不好使了,忘记了自己身边现在就一个兄弟。 萧溪没说话,抓起他的领子又是一拳,季涛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来。 和季涛一起来的那个人,看见兄弟被揍的这么惨,抄起旁边的饮料瓶子就要往萧溪头上抡。 我靠!张飞扬吓了一大跳,一蹦三尺高想要把人打开,可安煜比他更快,速度也像是开了挂一样,直接回身一脚踹了出去。 那兄弟重心不稳跌坐到地上,蘸了满满一屁股火锅的汤汁,他刚想要反抗,愣是被安煜给按了回去,只能看着萧溪把季涛揍成猪头。 火锅店里的客人围得紧,非但不拉架,有的人竟然不嫌事大开始起哄,吵得震天响,恨不得把房顶掀了。 这家店的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她在旁边喊来喊去愣是没人搭理她,直接转身冲了出去。 张飞扬被女老板撞了一下终于回神,他张了张嘴巴,勉强摸清了现在的战况,在安煜加入以后,莫名其妙又开辟出一块新的战场,但没有一个战场是需要他他又转头看了看陈悦,好像这里需要他! 虽说悦姐的胆子很大,为人也很豪爽,但她到底是个女生。 张飞扬两三步蹦到她面前:悦姐别怕,我保护你。 进去帮忙啊,把他们拉开!陈悦恨张飞扬没眼力见,踹了他一脚:算了,指望不上你,我自己去。 张飞扬: 妈的,全场最佳围观群众! 张飞扬和陈悦一起往里面挤,但这回愣是挤不进去了,围观的人都跟疯了似的闹得不行,好像打架的是他们一样。 没有办法,张飞扬只能喊,企图把里面那两位哥的理智唤回来一些,可声音直接被吵闹给吞了。 张飞扬急得从人群中跳起来,勉强通过缝隙看见了里面的场景。 他亲爱的发小,安煜同学直接把地上下两米长的插线板断电拔了下来,然后当绳子用,给季涛的兄弟捆在了椅子上。 再然后,他亲爱的发小把季涛从他溪哥手里截了过来,一脚将人踹趴在地上,紧接着又抓住了萧溪的胳膊,将人按在自己的身边。 安煜蹲下身子,扯住季涛的头发,强迫季涛仰头看着萧溪,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道歉! 我道你。妈!已经被揍成这傻逼样了,季涛直接破罐子破摔:有本事你们两个今天就他妈打死我。 安煜抓着他头发的力气又大了几分,恨不他得把他的头皮扯下来,满脸的不耐烦的重复:道歉! 季涛的脸肿的面目全非,脸红脖子粗道:我就他妈不道了! 他刚吐出来一个我字,火锅店外就传来一阵炸耳的警笛声。 女老板握着手机,带着几个警察就冲了进来,人群立刻散开了,女老板指着被围在中间的四个人道:警察同志,就是这几个学生在我店里打架,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学校的,也联系不上他们老师,在打下去我这店还怎么开! 不一会,打架的全被押走了,张飞扬因为没冲进最后的战场而活了下来,他满脸呆滞,转头看了看陈悦:悦姐咋办? 陈悦直接冲回了酒店,还能怎么办,找雷总把人赎回来啊! * 半个小时后,酒店的某个包间里,上演着一场三堂会审。 一班班主任雷总,十八班班主任兼一班数学老师张岩,以及政教处那头大野牛,三人脸色黑的跟锅底子一样,排排坐在床边。 而打架进局子的几个人,萧溪、安煜、季涛、季涛他兄弟,四个人神色不一的站在对面。 萧溪和安煜神色平静,在干一架绰绰有余。 季涛顶着个猪头满脸气愤,用肿到只剩两条缝的眼睛死盯着萧溪和安煜,他的眼睛里甚至能喷出火来,找死没够的典型代表。 而季涛他兄弟则是一脸无辜,这他妈无妄之灾啊,就想绝交。 屋里的气氛很紧张,屋外同样也很紧张,张飞扬和陈悦蹲在门口等着。 张飞扬在地上画了圈:悦姐,里面怎么没有声啊,我溪哥他们不会被灭口了吧。 闭上你的嘴!陈悦紧了紧安煜递给她的外套,咬了咬唇站起身来:我进去看看。 还是我来吧。张飞扬忙不迭的站起身来,这种情况该站还是得站出来。 张飞扬抬起手刚要敲门,里面当即传出来大野牛的一声暴喝,吓的他直接僵在了原地。 不过他终于能肯定一件事了。 他溪哥和他发小还活着! 屋内,大野牛气的不行,一把扯过伞状的床头灯,将尖尖的灯罩头指向几个人,什么身为人民教师的基本素质都给炸没了。 踏马的!谁先动的手?啊!问你们话呢!谁先动的手! 一个个的都能耐了是不是!是不是!现在他妈的整个游学地区都知道咱育嘉人才辈出,全都是一顶一的打架能手啊! 你瞧瞧人家老板的火锅店被你们祸害成什么样子了?一个锅子,三把椅子,五个盘子,七个杯子,他妈的还有一个插线板,怎么没电死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我 听着大野牛的小作文一般的训骂,萧溪这会也冷静了下来,但他并不后悔自己动了手,要是再来一遍,他会直接季涛的牙打飞。 不过,大野牛这个人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但他的话又有点搞笑,萧溪伸出两根手指戳了戳安煜的腰:一三五七,咱们这架打的还挺有讲究。 安煜刚想说些什么,大野牛把灯指向了萧溪。 萧溪!我训话呢,你听见没,还敢给我走神?走什么神走神,你说是不是你先动的手,为什么要动手?出来前我怎么跟你说的,你代表的是学校不是你这个人,你是不是不气死我就不甘心,我他妈我他妈 大野牛把灯举了起来,半路又放下了:我他妈抽死我自己得了! 主任,雷总站了起来,把他手里的灯夺了过来:消消气,先不论谁动的手,肯定是有原因的,你看萧溪最近多老实,安煜也拿了年级第一,他们肯定都是品行不错的孩子,不会故意打人的。 旁边的张岩哼了一声:雷总,就算咱俩是朋友我也得说句实话。你们班这两个学生有什么品行,你说说萧溪开学那会旷了多少次课?是不是还当众念检讨来着? 他顿了一下,又把视线转向了安煜:这小子也是,一上我的数学课就背你的语文课文,他什么意思,装大头吗?就这学习态度鬼知道他的第一是不是作弊得来的。 雷总还没来得及说话,萧溪倒是先开口。 你说的是人话?萧溪听见张岩这么说,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脑子又上了头:别人拿第一都是作弊,就您班上的拿第一不是作弊呗? 张岩:你 你什么你!你给我闭嘴!这个年级的人最容易压不住火,况且萧溪平时没少被针对,一下子全都爆发了,但他没有动手,阴阳怪气的道:您也不看看自己的课讲的都什么玩意,一节课的能有几个知识点,半个有吗? 您一个定理恨不得翻来覆去的讲三天,到了考试发个卷子糊弄一下就完事?哦,差点忘了,您还天天拿十八班和我们做对比,您干脆把数学课改成对比大会吧,我们班的同学保准全票赞成。要不我现在搁我们的群里发个投票,给您看看效果? 安煜看着大野牛和雷总阴沉下来的脸,拽了他一把:萧溪!冷静点! 妈的,冷静不了。谁给他的胆子污蔑你作弊,你每天学到两点他瞎逼了吗?萧溪甩开安煜,看着张岩青绿青绿的脸,继续怼:您配当老师吗?辞职去吧!好好学学职业道德在来当老师!用不用 旁边的季涛和季涛兄弟都听楞了。 虽然他们很嚣张,但也只是对同一个身份的人,毕竟学生和老师之间存在着一份纯天然的害怕,他们可不敢像萧溪这样刚老师。 旁边的雷总和大野牛,顶着不好看的脸也听楞了,大野牛最先回神,吼的比萧溪更大声:你小子给我闭嘴! 我萧溪卡了一下,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您要是不愿意教我们班就别教,我们能自学!保准比您教的效果要好!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我炸了,我心情不好! 第73章 73.溪宝别哭 萧溪的话音一落,屋内突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三堂会审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批。斗大会。 大野牛有些哑口无言,连自己最初把萧溪几人提过来的目的都给忘了,他真是一点也没想到,一班会和这位中途插进来的数学老师有这么大的矛盾。 而张岩听完萧溪的话,三口气有两口没上来,脸色已经翠绿翠绿的了,直接把矛头对向了雷总,阴阳怪气的开了口。 雷总,你们班上的学生真是可以的,自己不把学习放心上,还赖上我了。他们但凡像我班上的学生有点上进心,我也不会老是提醒他们。 妈的! 萧溪简直想把灯拍在张岩脸上! 他连脚都迈出去准备行动了,结果雷总一声暴喝给他吓蒙串了。 张岩! 雷总直接连名带姓的吼了出来,萧溪感觉他们班这位温温和和的老同志,猛然间进入了人生的高光时刻! 但仅限于这一秒,雷总吼完以后还是那个温和的老同志,瞬间切换到罗里吧嗦的爸爸模式,得着张岩一顿叨叨,也不管逻辑。 张岩,学生是用来鼓励的不是用来对比的,你也别总是拿成绩看人,应该用心去看。 我老实告诉你,我就觉得我班上这群学生宝贝的不得了,每个人都有的自己的特点,而且谁没犯过错误,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我们应该用爱去温暖他们,而不是打击他们。 对了,说到成绩,我们班有几位同学的家长已经对你有意见了,跟我私信反应好几回了,不信你看。 雷总说着直接掏出了手机,在张岩面前一阵划动,划完了继续叨叨,连N久之前他们在厕所的谈话都给翻出来了。 听到这,萧溪本来乱七八糟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甚至连大脑都变的异常清醒,雷总这样的爹式老师真的是难得一遇,怪不得大野牛当初要把一班交给他带,完全出于对他这个人的信任。 萧溪趁乱往后错了两步,惬意的靠在墙上,拽了拽安煜的衣袖,小声道:你有没有觉得场面有点歪,不是训咱们的吗,怎么变成训张岩了。 你的功劳。安煜回了一句,默默的掏出耳机塞在耳朵里,顺便又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季涛,神色冷恹恹的。 但季涛没有注意到,他人已经被这场面弄蒙了,僵着身子不敢动,只能认真聆听雷总把他们班的班主任往死里怼。 一句话都插不上。 随之,安煜又从衣兜里掏了一包湿纸巾递给萧溪:擦擦手,上面有血。 萧溪看了看,还真是,他手背上蘸了不少血,但不是他自己的,是季涛的鼻血。 还挺恶心人的。 季涛听见了安煜的话,这才感觉自己的脸黏黏糊糊的,去了趟局子又直接岔回酒店,中途连个洗脸的时间都没有,他顶着被杀头的风险和大野牛申请去了一趟洗手间。 被季涛这么一打岔,听傻了的大野牛终于意识到话题歪了! 他赶忙伸出一只尔康手在雷总的面前挥了挥,沉痛的开口:雷老师,咱停一停,停一停,这种事私下里再说,现在 别私下,就现在。雷总直接摊牌了,他每次看班里的数学成绩都是一阵头疼。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53) 平均分已经俯冲到年级倒数第一了,在这么下去就他妈直接穿地心了。 雷总拿起床头柜上摆放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也不顾及张岩的面子了,话语很直白。 主任,我今天也说句心里话,下学期调整老师的时候,您给我们班换个数学老师吧,要不行就您教,我记得您是金牌数学教师吧。 大野牛: 这他妈是金银铜牌的问题吗?! 而张岩已经快气厥了,直接走人了。 雷总看着那背影还要在说些什么:主任 雷正国同志!您看看旁边杵着的四个学生,大野牛赶快打断他,往旁边指了指:现在是解决他们的事,其他的事咱们回学校再说。 那我就当您同意了。雷总道:另外,我相信我的学生,他们不会无故打人的,肯定是有原因。而且这个年纪的学生多少有些冲动,所以咱们要用爱与包容去温暖他们,不应该一棒子打死,我认为 你认为什么你认为! 大野牛受不了了,满脸愁容的把雷总给推出了屋子,砰的一声将门锁上,自己一个人处理这件事。 雷总站在门口摸了摸鼻子,看见张飞扬和陈悦愣了一下: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就看看。张飞扬怂兮兮的说。 行。雷总点了点头:那正好了,你们继续在这里看着。一会他们两个出来,把处理结果私信告诉我。 陈悦眨了眨眼睛:您呢? 雷总:我去找张岩老师聊聊人生,要不是萧溪,我都不知道你们和他有这么大的矛盾,什么破事,这不祸害你们呢吗。 张飞扬和陈悦对视了一眼,刚刚屋里的谈话他们隐隐约约听见了一些,以雷总这嘴功,只能默默给某张姓老师烧柱高香,祝他好运。 半个小时后,萧溪几个人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处理结果很公平。 大野牛问清了前因后果以后,把季涛和季涛兄弟狠狠的训了一遍,然后罚他们写1600字的检讨,而萧溪和安煜虽然是有原因的打人,但终归是犯错了,罚了个1000字检讨。 至于其他那些偷溜出去玩的人,也没有一个幸免遇难,全都一网打尽了,罚了800字检讨。 按理说,写检讨这事对于萧溪而言是手到擒来的事,分分钟就能扯完,可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像彩椒一样,花花绿绿的。 因为他们这干仗的四个人中奖了。奖励一头大野牛! 大概意思就是,之后的游学他们不必和班级同游了,将跟随大野牛进行浪漫的五人游,提前享受一下中老年生活。 游到最后一天,萧溪已经踏入疯癫模式了,没人知道他这些日子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大野牛这人吃饭的口味特别重,除却早饭,午饭和晚饭都要点当地的特色美食臭豆腐! 一是那种加量加味的! 二是会热情的给他们也点一份,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吃。 虽然吃起来的感觉还行,但架不住它臭。 一连薰了好几天,萧大少爷觉得自己嗅觉和味觉出问题了,晚上和男朋友亲昵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自己臭,还是男朋友臭,反正啃完以后都臭了! 当然了,这个还不算什么。 每天的游学结束以后,大野牛还会给他们四个人集中到同一间屋子里打坐一会旁边甚至还要用手机播放佛家经典音乐《大悲咒》听了几天,萧溪一路过理发店就想进去剃个光头!!! 这天吃完晚饭,萧溪几人再次和大野牛进入了同一间屋子。 天微微有点凉,大野牛把通风的窗户关上,指着地上的瑜伽垫,道:坐吧,明天就回学校了,我觉得给你们静了五天心,应该足够了。所以最后一晚咱们来聊一下人生理想。 聊屁,还不如继续静心呢。 虽然萧溪心里这么想,但他还是坐到了瑜伽垫上。 也不知道大野牛从哪里整来的这玩意,坐起来还是挺舒服的,不会凉屁股。 安煜坐下以后,萧溪暗戳戳的挠了挠他的大腿,但是不敢太明显,毕竟人多眼杂。 大野牛关完窗户,一人发了一张纸和一支笔,然后坐到他们对面:让你们说可能有点为难,写下来吧,比如自己以后想当什么样的人,想做什么样的工作,都可以。 季涛的兄弟仿佛是个没脑子的:主任,没有想法怎么办。 大野牛瞪了他一眼:那就写梦想,你们不会白到连梦想都没有吧,比如登天,比如找到什么稀世珍宝,各种乱七八糟的都能写,毕竟是个梦吗。 这话像是砸醒了萧溪一样,理想可能真的有点难,似乎还太早,但是不切实际的梦谁都会有。 他一直都有一个梦,不知道它实现的机率有多大。 想到这,萧溪闷头开始写,他很快就停笔了,然后又划掉重新写,周而复始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 反复了十多遍,萧溪握着笔的指尖微微发白,颤抖着重新写下那两个字,最后把纸折起来握在手心里。 他头垂的有点低,微长的发遮住了眸子,看起来像是在认真思考,可安煜知道他在难过。 安煜离得近,他不小心看见了萧溪写的字,心里仿佛被人挖掉了一块,有些恍惚,甚至忘记了自己手里也有纸笔,迟迟没有动作。 安煜。大野牛见人不动,指了指他的手里的纸笔:写啊。 哦。安煜应了一声,笔尖点在纸上依旧没有动,直到时间差不多了,大野牛说你们自己留着就行,不用给我,以后拿出来勉励一下自己,他也没写一个字。 不是没有理想,而是有点写不动。 从房间里出去以后,安煜满脑子都是萧溪写的那两个字找人。 至于找谁不言而喻。 走到他们两个的房门前,安煜凝视着那道垂头进屋的背影抿了抿唇,他好像隐约听见了吸鼻子的声音,可是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因为朋友少,所以安煜一向不会安慰人,这方面的技能点简直比萧溪还要拙劣。 他只能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把自己能给出去的都给出去。 比如现在,他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会动。 安煜轻轻抱住站在窗前的那个身影,希望他能拥有一份温暖。 可这样似乎还不够,萧溪真正的心结不是自己拥有多少,而是某个人的不告而别。 不找到那个人,他所有的开心都是止于表面的,心里的某一个位置始终是空落落的。 萧溪推开窗户,冷风拍在脸上,他浑身像脱力了一样瘫软,靠着安煜才勉强站稳。 他抬头看向外面被繁星点缀夜空,耳边好像多了一道温柔的女声,忍不住鼻尖有些酸涩。 她说:溪宝别哭,笑一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准备进入下一个副本了 这书大概可以叫什么《萧溪的妈妈去哪了》??? 第74章 74.神秘兮兮 这遭游学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是快乐的,因为他们终于在一堆卷子中,找到了一个喘息的空挡,可以无所顾虑的看看这个世界的风景。 所以返程的时候,大家也很开心。 张飞扬几个人买了不少的当地土特产;悦姐拍了一些照片,制成九宫格发到了朋友圈里,点赞像是坐了火箭一样嗖嗖的往上涨;雷总则是往家长群里分享了不少好玩的事,聊的热闹。 而大野牛就相当有情怀了,他在上高铁前,捧着一碗新鲜出炉的臭豆腐,一边吃一边和这个地方深情作别。 当即笑喷了一群学生。 唯有萧溪不同,他和所有人一样高高兴兴的来,最后带走的只有一份落寞,整个人像是被剥了十层皮,里里外外都是血淋淋的。 但萧溪很会隐藏,上高铁前还笑着和张飞扬那几个二傻插科打诨呢。 他指着张飞扬买的两小瓶花雕酒:你确定这玩意能带上高铁? 张飞扬把巴掌大的酒瓶在手里颠了颠:应该能带上去吧,要是带不上去我就当场喝了! 悠着点。萧溪笑了一声,拍了拍他墩墩的肚子:喝倒了我就给你扔这。 你扔你的。张飞扬把目光投向了其它几个人:何琛他们肯定会把我捡回去的。 何琛显然没有那个意思:我会顺便联系一下猪肉铺的老板。说完,就拽着吃零食的冷酷杀手魏桥同学去过安检了。 张飞扬不死心,又看向了安煜,小心翼翼的问:亲!你会带我回去的吧? 安煜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听见张飞扬的声音,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然后默默戴上耳机,把手伸进了衣兜里,神色晦明不清,半天就憋出来四个字:别亲,恶心。 等到好兄弟几个人站在安检那头注视着张飞扬,他才回过神来,战战兢兢的把两小瓶花雕酒塞进了箱子里。 万幸,过安检的时候因为瓶子够小,张飞扬躲过了进入菜市场的命运。他一个没忍住,又在萧溪耳边叭叭起来,给人一种雷总附身的错觉。 至于萧溪和他对着叭叭,嘴一张一合的没有停过。 可落坐以后,萧溪的笑声戛然而止。 萧溪和安煜的座位在最后一排,后边没有人,左边又是其它班的同学,只可惜好死不死是十八班的,还是季涛那个麻瓜。 不过,爱谁谁吧。 这个瞬间,萧溪像是卸下了所有的包袱,重重的仰头靠着在椅背上,他认真的呼吸着每一口空气,却依旧觉得空气有些稀薄。 缓了一会,萧溪在人潮看不见的地方,把手挤进了安煜的衣兜里,还没等他纠缠上去,对方已经紧紧将他牵住了。 随之,安煜低沉的声音传进萧溪的耳蜗,他说:明明不高兴,为什么要笑。 他的声音有些哑、有些压抑,像个闷着气的蒸锅时刻会炸盖。 萧溪有一下没一下的挠他的掌心,重新穿上包袱: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高兴了,来,我给你笑一个。 说着,咧嘴一笑。 安煜:别笑了。 他的心揪了一下,猛然想起昨天晚上吹着冷风哭成球的人,而今天早上,这个人为了给眼睛消肿,愣是用毛巾敷了半个小时才出门。 萧溪的脸僵住:为什么不让我笑? 丑死了。 萧溪挠安煜掌心的动作顿住,他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却还是有人一眼看穿了他拙劣的演技,像个自娱自乐的傻子。 不过,他男朋友这嘴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毒。 半晌后,高铁动了,座位轻轻也摇晃了一下,两个人都没在说话,萧溪只觉得特别困,他往窗外如光影般闪过世界看了一眼,缓缓闭上眼睛,道:有点累,到地了叫我。 意识拉远之际,他听见了轻轻的一声嗯,嘴里被塞入了一颗薄荷糖,而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被这声音唤醒,窗外的世界再入眼已是皑皑的白雪,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变的明镜透亮起来,北方的冬天来了。 莫名其妙,萧溪感觉自己的心情变好了一些,他转头看向安煜,道:人类果然是感官动物。 嗯?正在和人发微信的安煜猛然抬头,跟做贼一样把屏幕扣了过去:为什么? 啧,神秘兮兮的。萧溪点评了一番安煜的行为,继续刚刚的话题:看着这场大雪,心情突然特别好,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洗涤了。 安煜听的很认真,看的也很认真,萧溪眼底的落寞确实重新藏了起来,他松了半口气又吊了半口气,希望别在出现不长头的人去刺激他了。 *** 这场雪过了很久才化,但化的并不彻底,校园的甬路边偶尔还能看见点影子。 可这并不影响游学回来的一帮人,他们早在课业的威压下迅速步入了正轨。 既定的科目按照排序的方式不同而重复着,每天依旧有该死的统练和一堆待做的破纸,以及逃不过的考试。 他们像是闯关一样步步前行! 不过,虽然回来好久了,但心偶尔还是会飘,特别是看见大野牛在讲台上,上数学课的时候,一班同学都下意识往萧溪那里看。 听说是他的功劳,后来又在张某人那里确认了一番,真的是萧溪的功劳,他好像在游学期间当着大野牛的面给张岩怼懵了。 只可惜耳闻不如一见,大家都恨不得亲眼看看。 然而,这点破事萧溪根本没放在心上,十七八岁的年级,不干点出格的事,他都不敢和别人说自己是谁。 而真正让萧溪有点触动的,是昨天晚上突然出现在校园贴吧上的一封道歉信。 道歉人:季涛。 内容言简意赅,就三字:对不起。 收信人:萧溪。 这距离游学已经很久了,萧溪都有点忘了季涛是谁,对这个人的印象也只剩下了猪头。 但是道歉信一发出来就火了,不出一个小时点赞就破了千,直至今天热度都没有下去。 各班老师也因此收获满满,在课堂上没收了好几部大几千的手机,要么写检讨拿,要么叫家长拿。 没关系,这并不影响广大群众继续兴奋的吃瓜,谁让季涛因为在学校被抽巴掌的事火过一次,而萧溪又是目前贴吧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如此火上加火,不知情者的心都快挠烂了。 当然了,知情者的心也没好到那里去。 中午休息的时候,以萧溪和安煜的座位为中心,围了好几个人。 别看这两人坐在班级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但都是宝贝。 一个因为运动会成为宝,一个因为给一班的数学课带来了曙光而成为宝,再加上两个人长得帅,就是宝中之宝。 而在张飞扬的带领下,大家溪哥,煜哥叫的特别顺口,直接给他们送上了哥位坐实,有时候连姐字辈的陈悦都要折煞他们两句。 不过萧溪觉得特别带感,毕竟他从来没在班里当过大哥,人都是飘得。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54) 安煜则是觉得张飞扬有毒,他小时候在北麓街那边当了大哥好几年,好不容易因为出国金盆洗手不干了,结果又成了哥。 但不管怎么说,这两位绝对是一班人缘最好的。 有时候就是这样,不需要你总是表现自己,某些无意的事就会让人记住你,喜欢你。 这会,萧溪拧开水杯,喝了一口,听着张飞扬小心翼翼的分享第一手关于道歉信的八卦。 当初游学打架的事并没有传开,大野牛本来是打算回到学校再来一场当众批评,让萧溪几个人上台念检讨,但楞是被雷总堪称一绝的嘴功给压了下来。 所以,张飞扬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溪哥,我刚刚打入18班内部了,加了他们班一个人,那人说季涛打从游学回来,就一直被后街的那帮混混堵。 我也去踩点了,黑耗子真跟蹲点似的在那里守着,早中晚一次不落。不过道歉信一出来,季涛今天就没被堵过了。 萧溪呛了一口水,看了一眼安煜,脸色有些木木的啊了一声,然后明知故问道:堵他做什么? 我他妈上哪里知道。张飞扬继续说,还动手比划了起来:不过,18班的善良人士告诉我,季涛每次被赌完,人完好无损,但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也不知道他到底吃没吃。 虽然事情扑簌迷离,但张飞扬的吃瓜精神依旧可贵,做出来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我操!溪哥不会是你让黑耗子堵得他吧。 我有病?萧溪给张飞扬的想象力点了个大号的赞:你动用自己的猪脑子想想,我是不是和黑耗子有过节,当初咱们还给他送局子里蹲了一个月呢,他能听我的? 后来和黑耗子发生的一些事张飞扬并不知道,所以萧溪这么一说不仅把自己摘出去了,连安煜也顺道摘出去了。 张飞扬被唬住了,摸了摸自己脑袋,越发想不清其中的缘由,坚难的总结了一下:黑耗子又抽疯了 疯肯定是没抽,完全是听话办事,等人散开以后,萧溪碰了碰安煜的脚尖,拿出手机偷摸给他发微信。 荒野小溪:你联系安城,让黑耗子堵得人吧。 瞻星鱼:不是。 荒野小溪:别扯,我都看见了。你昨晚洗澡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了一下,我在旁边写作业,就不小心看了一眼。 瞻星鱼:网页新闻吧。 荒野小溪:非也!消息是安城发的,他说什么,幸不辱命,那小子发道歉信了。 瞻星鱼: 荒野小溪:你什么时候联系的安城。 瞻星鱼: 荒野小溪:装哑巴不好使,是不是快下高铁那会,你神秘兮兮的好像在和别人聊天,是安城吧。 瞻星鱼:刷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 【关于高铁能不能带那个酒,是可以的,我当年带了两小瓶,巴掌大】 第75章 75.我有点热 萧溪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笑了一声,反手就戳进贴吧,找到道歉信点了个赞。 然后又切回微信,给安煜的备注删了,露出了他自己的微信名【溪里的鱼】现成的情侣名不用,瞎改什么备注。 虽然不知道安煜到底什么时候改的,但这个名字改的萧大少爷相当满意,他偏头瞅了一眼带着耳机刷题的人。 安煜漂亮的颈线从衣领中露出来,喉结偶尔攒动两下,再加上对方冷白色的皮肤总是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可中午的阳光打进来又中和了安煜身上这份冷。 也不对,安煜这人用冷来形容其实不合适,他只是比较闷,习惯性对人保持一份安全的距离感。 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安煜还客客气气的和他握手了呢,而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发现安煜其实还有点骚,是那种闷在罐子里的,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想到这,萧溪从脖子开始蔓延上一片血色,直抵耳尖,他下意识把领子立了起来,不敢再往下想了。 安煜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以为他冷了,转了一下笔放到桌子上:我去把窗户关上。 虽说入冬了,但是暖气给的非常足,在屋里都会觉得有点热,所以对墙那个没人坐的角落里的窗户,是开着的,用来通风换气。 萧溪把脸贴在了冰凉的桌面上,眨了眨眼睛:别关窗户,我有点热。 热?安煜盯着他的耳尖看了几秒,脑海里划过某个亲吻的瞬间,那时萧溪的耳尖也是这般绯红如血,他轻咳一声,眼底含着笑意,脸色确是一本正经的提醒道:冷静点,帮不了你。 萧溪刚想说些什么,趁着午休去后街买吃的何琛拎着两个袋子回来了,坐下以后他转过头看萧溪,晃了晃袋子:麻小,吃吗? 萧溪的动作比言语快,直截了当的拆开袋子,又指了指魏桥的座位:他人呢,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 回宿舍睡午觉去了,你们还不知道他,比谁都难伺候。何琛把另一个袋子拆开,忽地注意到了萧溪的耳朵:你冷吗?耳朵红成这样,快和这虾有的一拼了。 萧溪丧失了解释的能力,换了个坐姿,脚踩着横杠将身子微微蜷起来,选择默不作声的作声的扒虾。 见人不说话,何琛把麻小的盒子往安煜面前推了推:别刷题了,一起吃。他又碰了碰安煜的胳膊:萧溪到底咋了,该不会发烧了吧。 没有,他热的。安煜也不刷题了,用瘦长的手指捏了一个虾出来。 热成这样?何琛愣了一下,缓缓对着萧溪竖了个大拇指:可以的,年轻气盛,火力十足,不愧是你。 萧溪扒虾的动作顿了一下: 能不能别寒碜他了?! 好在何琛说完这句就闭了嘴,不然萧溪能打死他。 吃了一会,萧溪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安煜,他的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扒虾的动作也不紧不慢,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他看的有些楞,直至安煜把红嫩的虾仁吃下去,操着清冷的调子点评一句,萧溪才回神。 安煜抿了一下手指:味道不错,就是颜色比旁边的楞头虾淡了点。 说谁楞头虾呢?! 日! 上课铃打响,两盒麻小才将将吃完,何琛刚把空盒子收起来,八卦完就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张飞扬醒了,他一脸沉痛的指着三个人:玛德!有好吃的竟然不叫我!操啊! 你 萧溪刚要说话,雷总抱着一堆卷子走了进来,指着张飞扬:别草来草去的,你给我坐下,上课了知不知道。雷总又指了指何琛:快点把盒子扔出去,我一出办公室就闻到了一股子麻小味,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别在教室里吃东西,味大啊! 何琛猫腰往外走,小声道:下次不敢了。 快点去扔。话虽这么说,但雷总还不了解这群崽子,下次指定还敢,没准他明天踏出办公室闻到的就是烧烤味了。 想到这,雷总忍不住喃喃嘀咕了一句: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我,也不知道给我送点吃,没良心的崽子。 萧溪看着何琛猫腰走出去的动作,没什么感觉,可雷总让他破了功,腹肌都快憋出八块了,憋来憋去,俏摸伸出罪恶的爪子,抓了两把男朋友的腹肌,感觉哇瑞奈斯! 今天不讲课,做一篇大阅读的专题练习,先给你们20分钟做题,剩下的25分钟讲题,不过由你们先讲我做补充。雷总走到前面,把试卷放到第一排同学的桌子上,又道:仔细审题,根据分值去判断得分的要点,多写几条,某些同学别犯懒,自以为充分揣测了作者的意思,写够条数就下一题了,说你呢何琛!还不快点坐下把卷子往后传! 何琛: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就被盯上了,甚至明显感觉到雷总面色不善,宛若一个失宠的老男人。 虽然何琛不知道原因,但是萧溪知道,他接过卷子脸都快憋僵了。 萧溪把卷子分给安煜一张,看了看上面的题目,前两天他陪安煜做过,顿时没了兴趣:你再好好做一遍,进行温故知新,没午休有点困,我小憩一会。 嗯。安煜接过卷子,把自己桌子上的书往萧溪那边推了推,给他筑起一道墙。 趴下去前,萧溪又嘱咐了起来,因为雷总对安煜的语文成绩简直操碎了心,所以每节课都要和他进行互动,起码三次起步。 萧溪:如果雷总叫你答题,就按照我那天给你讲的思路说就行了,不用扯太多。 知道了,睡你的。安煜把这个小BB机按了下去,他知道萧溪会这个就没有强迫人听课。 然而课上到一半,萧溪的觉就被打断了。 雷总拿着卷子在上面指点江山,定在安煜的方向:安煜,这题 安煜已经做好了回答问题的准备,可雷总的话锋突然一转:你的同桌,萧溪来答,认真分析一下主人公种花的寓意。可能受刺激了,又咕哝道:你别吃完麻小就睡,欺负我啊。 张飞扬在那头快乐疯了,得亏他没吃。 萧溪睡得太舒服,迷迷瞪瞪的压根没听清雷总在说些什么,大底就听见了几个词,自己的名字、种花和麻小,然后凭借下意识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站起来以后,因为睡得有点懵,萧溪的潜意识告诉他下课了,脑子又把几个词进行了一番联想。 安煜看着萧溪这个状态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可刚想提醒他,萧溪十分大气的挥了挥手,开口道:雷总,您别生气,统练结束我去后街给您买十盒麻小,顺便在给您带一包花种和几个盆,完成您在办公室种花的愿望。 他话音一落,班里突然沉默了一秒,雷总一向和善的脸都有点挂不住,变成了黑红色的,紧接着全班同学爆发出一阵鹅叫。 萧溪猛地回神,看了一眼壁钟,戳了戳安煜的肩:没下课啊? 安煜捂住了脸,不说话。 萧溪又戳了戳他:你咋不提醒我一下。 安煜有点绝望,直截了当的装不认识他。 你坐下吧,何琛来答这道题。大冬天的,雷总愣是用卷子给自己扇了扇风才冷静下来,叹了口气补充道:萧溪,你下课跟我我办公室,咱们谈谈革职的问题。 雷总这么一提醒,萧溪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个副班长一职,也不怪他忘,主要是悦姐平时做的太好,除了苦力的事根本用不上他。 所以,这也给了萧溪一股错觉,他特么就是个苦力! 下课以后,萧溪跟在雷总身后走了,好兄弟几个人立马聚了过来。 张飞扬开了个赌局:从雷总的脸色来判断,我溪哥被革职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一百,我压会革职! 我觉得吧。何琛沉思了一下:雷总走时候脸色明显正常了,应该是因为我惊为天人的回答,我压不会被革职。 说到回答,魏桥当即踹了他一脚:你回答完雷总明显快气死了,作者都不知道自己来的含义,随便扯一扯就行了,人答的? 何琛: 他还能苦中作乐。 安煜在旁边听着,又给好兄弟插了一刀,拍了拍他的肩:你考倒数不冤,我都不敢这么说。 魏桥:复议,倒数不冤。 何琛: 萧溪一回来,就看见了何琛黑妥妥的自闭脸,将从办公室里带出来的A4纸卷了起来指了指何琛:他怎么了,这脸色跟便秘了一样。 张飞扬指了指安煜:你男朋友下刀的速度有点快,给人扎懵了,然后桥桥又把刀子往何琛的心口里按了几分,给人扎没了。对了,你革职了没? 没革职,是不是很失望。萧溪将A4纸裁成了小块,去看安煜:张飞扬刚刚啥意思,给我翻译翻译。 没什么意思,就是伤害了一下何琛。安煜拿过纸帮他一起裁,又问:雷总说你了没?这纸是干什么的? 雷总啥样人谁不知道,他没说我,只是感化了一下我。萧溪自认为用词相当准确,他把裁好的纸收起来,先给好兄弟几人发了一张,对着安煜道:一会就知道纸是干什么的了。 发完,萧溪攥着一大把纸往下发,对着大家道:元旦快到了,学校组织了汇演,全年级都要参与,两个班一组在大礼堂进行集体舞表演,现在要选歌曲,大家把自己心仪的歌曲填上去,如果想单出节目也写到纸上,然后交到文艺委员姚静那里。 这话一出,班里就炸锅了,这意味着他们又可以放松了。 萧溪走到姚静那里,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雷总罚我配合你一起组织这次集体舞表演,然后统练结束,还要麻烦你去抽一下合作的班级。 嗯,我知道了。姚静应下。 许久之前班委选举姚静虽然落选了,但后来班里的文艺委员转去国际部,准备办理出国,这一职位就空了下来。 后来雷总从姚静原先的班主任那里听说,她从小就学舞蹈和钢琴,很有才艺,就简单民主了一下,把她提了上来,缓解了那份落选的尴尬。 班里的同学也没有什么意见。 萧溪把话传达完,就坐了回去,偷偷看了一眼安煜在纸上写的歌,摆出来一张震惊脸:你确定要用这歌跳集体舞? 随便写的。安煜又很随便的说了这么一句。 萧溪看着《好运来》那三个字,脑子里自动勾勒出来一副小年轻在台上跳广场舞的画面 作者有话要说: 安煜:真随便写的 第76章 76.英勇就义 集体舞是育嘉的一个传统,虽然是一个集体项目,但对同学们并没有什么强制性要求,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就算,排练时间也是每天放学或者周末。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55) 所以,随便一点也无所谓。 就连雷总都一改往常的风格,非常善解人意的道:这事也不强求大家都参加,毕竟没多久就要期末了,有点随便也无所谓了。 可等到统练结束,姚静抽完签回来,就苦着脸走到了萧溪的桌子旁。 而后,姚静把收上来的意愿给萧溪看了一眼,他的脸也苦了。 这哪里是有点随便,简直就是随便炸了,什么当爱已成往事、爱江山更爱美人等等等各种歌,全是他没听过的七八九十年代的金曲。 萧溪: 他男朋友这样随便写写倒是能让人理解,毕竟安煜向来不喜欢凑热闹,不像他只要精力充沛,就是喜欢发扬一下重在参与的宝贵精神。 可这 萧溪又把纸往后翻了翻,他发现还有直接随便没了的,比如魏桥那个杀手直接甩了一句话:没歌,无聊,不参加。 萧溪: 不止魏桥一个人如此,班里大概有一半的人不参加集体舞。 但他们比魏桥好一点,给出一首歌,还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其中大部分是要去补课的,小部分是要自己准备节目,小小一部分就是单纯的不想参加。 对于那些因为补课无法享受快乐的同学,萧溪愣是从他们的文字中读出了一丝挣扎,但只能用无可奈何四个字来形容他们悲惨的境遇。 等收上来的纸全部翻完,萧溪心道:怪不得要两个班合作呢。 姚静站在萧溪的桌子旁边,有些为难:要不咱们给单纯不想参加的同学,做一下思想工作? 萧溪摇了摇头:不用了,就这样吧,要是人家不愿意去,咱们强求也不好。 这个年纪的人就是这样,心里有着自己的主意,不愿意被外界干扰,说多了反而还闹心。 可是,姚静有些为难,她看着自己统计出来的一个名单:我数了一下人,要是这样的话,男生和女生没法成对,就得有一部分男生去跳女生的part。 ? 萧溪张了张嘴,下巴都快砸桌子了,坐在旁边的安煜好心帮他拖了上去:别惊。 呜。 萧溪支吾了一声,迅速回神,又指了指姚静手里的纸条:不是和别的班合作嘛,应该能凑一下吧。 凑不了。姚静把抽签条放到了萧溪桌子上,满脸麻木:我抽到了18班。 萧溪:????? 姚静这手气炸了,他们班和18班的部分人基本是不共戴天了,别说跳舞了,搁大礼堂打起来都有可能。 姚静也知道自己抽了个冤家,战战兢兢的继续道:而且,他们班参加的人,一共就6个女生,剩下的全是男生,根本凑不出来。 萧溪: 这何止是凑不出来,把女生们劈成两半都不够凑的。 姚静搅了搅手指,一副快急哭了的架势:要不,我去找别的班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换一下? 这真没什么商量的,首先把愿不愿意交换的问题放到一边,就18班阳气过盛的状态都没有班愿意和他们换。 萧溪趴在了桌子上:没事,就这样吧,委屈一下男生吧。 其实,对于萧溪而言,倒也没有那么委屈,反正事实已然如此,找不到女伴就找男伴呗,现成的男伴就在他旁边坐着呢。 等到姚静走后,萧溪碰了碰安煜的脚尖:男朋友,咱俩跳吧,但是我要跳男生part的。 安煜转了一下笔,写下一道题的答案:那你去找张飞扬跳。 这一刻,安煜突然理解了萧溪嘴里的,男人的面子大过天这句话的涵义了。 跳女生part这事根本不可能! 萧溪脸一臭: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很欠打? 知道。安煜点头,摊着脸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但是张飞扬我放心,他对你的爱,一看就是那种把你当亲哥的爱。 萧溪: 安煜正要把手机收起来,嗡的弹出来一条微信,萧溪不小心就看见了,顿时火冒三丈。 这条微信是姚静发过来的。 【那个,安煜,可以邀请你当舞伴吗?】【要是不行也没关系,你别误会。】 萧溪往姚静那边看了一眼,又将视线钉在安煜身上: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了? 不熟。为了让男朋友放心,安煜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姚静,不过,这条微信突然给了他一个解决问题的方式。 安煜切进了自己与何琛的聊天界面,眼皮子都没掀,在对话框打下一句话:咱俩一起跳集体舞吧。 在发出去的一瞬间,萧溪攥住了安煜的手:你和前桌那个睡觉的笨蛋跳,都不愿意和我跳? 不是。安煜反手牵住了他:单纯的不想跳女生part。 萧溪指了指何琛:那好兄弟就愿意了? 安煜给了一个相当粗暴的回答:打一顿,就愿意了。 萧溪噎住,或许和魏桥相比,他男朋友才是真正的杀手,咽了咽口水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打我一顿,打服了不也愿意了。 安煜带着点强势的意味,把手指挤进了萧溪的指缝,然后揣进衣兜里,用微厚的外套遮住这一幕,低声反问:你觉得我舍得? 萧溪愣了楞,明知故问:为什么舍不得。 安煜拒绝回答这个白痴一样的问题,另一只手捏着手机的屏幕转了一下:想好跳什么part了吗。 靠!萧溪踩了他一脚,竖起一根中指,咬牙道:跳女生part就跳女生part,怕你啊! 安煜点了点头,把手机收了起来,莫名其妙的对他竖了竖大拇指,喉结滚动两下,发出一声闷闷的笑。 萧溪剜了他一眼:笑屁?! 没等安煜说话,那头玩手机的张飞扬抬起了头,震惊道:溪哥,你真跳女生part啊? 突然插进来一道旁人的声音,萧溪骤然惊醒,这他妈是在班里,情绪一个没控制住,说话的声音有点大。 张飞扬这个不知死活的还在继续说:哎,悦姐自己准备节目,不参加集体舞,我刚刚还在想要不要同何琛凑个对子呢。 他顿了一下,捂住胸口:但你知道吧,心里那道坎有点过不去,万一我打不过何琛,去跳了女生part就完犊子,不过,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决定主动跳女生的part! 萧溪隔空一指:滚! *** 托萧溪的福,1班和18班参加集体舞的人,在晚自习进行会面的时候,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本来18班那群人还担心1班的男生,会跟他们抢仅有的6个妹子呢。 就连18班的班主任张岩都臭着脸对雷总说:我们班就这几个女生,不会往外分的,你别仗着班里有两个帅的就来抢人。 用不着。雷总抱着保温杯喝了一口气热气腾腾的茶水,同样不客气道:你们班的男生别来我们班抢人就行。要是有,我第一个不干。 打上次游学,他和张岩掰开脸皮交流了一次以后,这塑料兄弟情就彻底结束了,脸上挂得住就行了。 张岩冷哼了一声,结果分组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 1班的女生和自己班上的男生凑完对子以后,剩下的男生直接内部消化,非常轻松的克服了男女part的问题。 但18班这边就不太行了,差点因为谁跳哪个part吵起来,还是张飞扬站起来说了一句:跳啥不一样,我还跟随我溪哥的脚步,跳了女生的part呢。 刷刷刷,18班的几十双眼睛都定在了萧溪身上。 那一个瞬间,萧溪想给张飞扬从五楼扔下去! 但这句话也让接下来的分组异常顺利,包括选歌方面也很顺利。 两个班的文艺委员一碰头,直接选了一首摇滚当背景音乐,开头就是一通鼓,咚咚咚的,就是冲着炸场子去的。 雷总听到这音乐,水杯子在手里抖了抖,诚恳的建议道:要不,咱们换一首歌?比如当爱已成往事? 萧溪: 他听见这歌名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真塑料兄弟张岩,也难得甩了个好脸:确实,换一个吧。 萧溪更麻了,但还没等他说什么,两个班的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默契,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就这个吧,别换了。 对啊对啊,这个好踩点! 我还找到这首歌的编舞了,省事省事。 老师! 两位老师的声音,直接被广大人民群众的意见声给淹没了,最后只能由着学生们自己折腾。 坐在脚落里的萧溪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声对着安煜道:要是真选那要命的歌,我直接退出! 安煜拿出一颗薄荷糖含住,又递给他一颗:那我也退出。 为什么?萧溪把糖扔进嘴里。 没舞伴了。 怎么可能,白天还有人邀请你呢。 安煜: 萧溪又继续道:当然了,你还可以去和何琛打一架,把张飞扬抢过来当舞伴,他对你的爱,一看就是那种把你当偶像崇拜的爱! 安煜: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元宵节快乐! 第77章 77.生日礼物 由于讨论选歌和舞蹈的事情,两个班参加的人员选了一间阶梯教室,所以座位是随便坐的。 还有一些人员,因为今天是周五,归家心切,聊了两句就从后门溜了,把大任交给了两个班的文艺委员。 此时,坐在萧溪和安煜前面玩手机的张飞扬,听着这二位哥的谈话,直挺挺的翻了一个白眼,悟出来一个理。 两个人在一起呆久了,就会出现同质化的现象。 他溪哥把自己的初次恋爱经历交出去以后,当真是和某条鱼越来越像了,心眼越发的小了! 张飞杨正这么想着,后排的溪哥打了个喷嚏,然后他就收到了一声问候。 萧溪捏了捏鼻子:二扬,你是不是骂我? 张飞杨背脊一直,回过头道:怎么可能!就算有人骂你,也应该先怀疑你旁边那位,毕竟你刚刚怼完他。 瞧你这心虚样肯定是骂了。萧溪削了张飞杨一下,又指着安煜说:他要是敢骂我,今天晚上我就反锁宿舍的门,不让他进来! 张飞杨: 他溪哥又开始了,逮着机会就要彰显一下自己大少爷的威严,只可惜他溪哥交的这位男朋友是专业拆台的。 果不其然,他溪哥的男朋友听见这番说辞,收拾了一下东西,拎起椅背上的书包就加入了偷溜大队中。 他们两个周末一向不回家,免得和两位家长碰面产生一些尴尬,比如萧溪又一个没控制住自己,换来一个嘴巴子。 想到这,萧溪好奇拽了一下要离开的安煜:干嘛去? 安煜单肩背着书包,把手插进衣兜里,倚着门框,眼皮下垂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猜。 猜个毛,等等我一起走。萧溪转头就收拾自己的书包,可等他站起身以后,倚靠在门框边上的人已经不见了,他拿出手机想问问去哪了,就看见一条微信。 溪里的鱼:溪宝,别进宿舍了。 溪哥,张飞扬自认为还算了解安煜这个发小,胆战心惊的提醒道:建议你快追。 不用你说,我知道了! 萧溪的话又快又急,拔腿就冲了出去,杀到出教学楼,又拨了个语音出去。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喂了一声。 安煜的声音有点喘,一听就是在跑,萧溪磨了磨牙根同样喘气道:小心眼的,你要是敢反锁宿舍门,今晚就别睡了! 安煜似乎在那边笑了一声,屏幕贴在耳边萧溪听的异常清晰,没好气的说:你笑屁,我看见你了,站住不许跑! 从教学楼到宿舍有一条长长的甬路,旁边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盏路灯,零零散散的灯光把这条路照亮。 平时这条路一定是最热闹的,可今天是周五,住宿生基本都选择从正门走,去坐地铁直接回家,以至于路上的人跟灯光一样零散。 萧溪一眼就认出了前方那个奔跑的人,是他亲爱到要爆炸的男朋友,身高腿长,白色的校服外套被风吹起来,像一只在夜空下翱翔的飞鸟。 只可惜有点疯,前面那只鸟东西听见站住二字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转头看了他一眼,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然后,安煜还用最平淡的调子,说出了最嚣张的话:你看我敢不敢。 敢你个爪爪! 萧溪一把断了电话,拿出自己吃奶的力气去追前面的人。 但哪里是那么好追的,安煜创出来的运动会记录,至今还在操场上的体育荣誉墙上挂着呢,他这两条腿快跑断了才勉强把距离缩到了50米左右。 好不容易有点成就,可一冲进宿舍,宿管大爷也不知道吃了哪门子的□□,直接给他拦住了:你站住,跑什么跑,后面追鬼了! 后面确实没有鬼,但前面有个男朋友! 可话不能这么说,萧溪撑着膝盖喘气:大爷,让我上去吧,这关乎尊严。 尊严?宿管大爷努了努嘴,指着旁边的宿舍管理要求:想要尊严也可以,给我好好遵守要求,看见第7条没,不许在宿舍里疾驰。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56) 萧溪 他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从楼梯的缝隙中看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白色衣料,似乎已经到四层了,他没得希望了。 秉持着一起下水的原则,萧溪往楼上指:大爷,我前面进来的那个也跑了,您怎么不拦他。 人家走进来的,我就看见你跑了。宿管大爷板起了脸,指着自己的眼镜强调:虽然我年级大了,还带了眼镜,但这是近视镜不是老花镜。 靠! 竟然还知道切换速度! 萧溪在心里将某个小心眼的家伙骂了一万遍。 宿管大爷:知道错了没? 这会安煜应该已经进屋了,萧溪没有了任何挣扎的欲望,垂头丧气的看着宿管大爷,嘴张的特别快:我错了。 啊? 宿管大爷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快认错,一般这种比较皮实的学生,都会找一堆借口辩解一下才对。 他推了推眼睛,有点不可思议:真知道错了? 萧溪点了点头。 宿管大爷让了路:那你上去吧。 萧溪支吾了一声,往五层的某个宿舍前进,顺便在心里把每个需要挨千刀的男朋友亲切的问候了一边。 可他握住门把手的时候,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安煜正老神在在的坐在书桌前,撑头看着门口的方向。 萧溪把书包甩到桌子上,指着他的鼻子:算你有点良心!你要是真敢锁,咱俩今晚天台见吧。 安煜坐正了身子:逗逗你。 呵呵呵。萧溪冷笑了一大串,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睡衣和毛巾,在他面前呼啦了一下:洗澡去了。 嗯。安煜应了一声,没在说话。 等萧溪踏进浴室以后,安煜动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带着包装的盒子,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回来的快,没让萧溪看见。 其实一帮人讨论集体舞的事时,他就有点走神,一直在想如何提前一步萧溪踏进宿舍,把这个小东西藏起来。 好在萧溪给了他一个提前回来的理由。 安煜把盒子外面的包装拆开,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红色丝绒红盒,他打开看了看里面的东西,虽然包装很老套,但是改装的做工非常不错。 他摸出手机打开自己同魏桥的聊天界面,上面有一些聊天记录,起始于某个周日,终止于今天。 溪里的鱼:在吗?想请你帮个忙。 魏桥:都是兄弟别客气,什么忙,你说。 溪里的鱼:我想让你家的首饰店师傅,帮我改一个东西,可以吗? 魏桥:东西我看下。 安煜把那个削了手腕的才能戴下去的镯子,拍了张照片发给魏桥。 溪里的鱼:这个可以吗? 魏桥:没问题。 溪里的鱼:谢谢!那我明天把东西给你。 魏桥耐不住好奇心又多问了一句:你改这个是要送给萧溪吧。 溪里的鱼:嗯。他快生日了。 魏桥:他没说过啊。 溪里的鱼:可能忘了吧。 魏桥:确实有可能,何琛那傻逼也老是不记得自己生日。 魏桥:东西做好了,我中午回宿舍休息的时候放桌子上了,我不知道藏在哪里好,你找个时间自己藏一下。 安煜盯着聊天记录看了一会,发过去一句:东西我看见了,谢谢。 魏桥那边回的很快:不客气。 安煜还想在客套的说一句你家首饰店的手艺不错,结果魏桥直接甩了一句:不用客套话,我切屏了,陪何琛那傻逼征战峡谷去了。 突然被秀了一脸的安煜: 他没办法打扰人家玩游戏,只好把手机收起来,盯着盒子又看了起来,他听见浴室门传来滑动的声音,赶快把东西装了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萧溪擦着头发走出来,就看见男朋友一副做贼心虚的嘴脸,以为他良心发现了,哼哼了两声进入旁边的洗手间吹头发,混着呼呼的风声,道:你进去洗吧。 安煜见人没有发现异常,绷着的神经松弛了几分,他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睡衣和毛巾,踏进了浴室。 浴室的玻璃是磨砂的,看不清里面的人,却看得见晃动的人影,萧溪吹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忍不住偏头去看。 十七八岁男生独有的美感,在玻璃的映衬下,那身形染上了几分虚影,反倒越发诱人。 平日,宿舍里总会有三个巨大的电灯泡,虽然宿舍里的兄弟都知道,但想放肆的做些什么仍是不现实的,他们只能等夜深人静之际,偷偷换个吻,或者周末的时候大胆一点。 可是周末的机会也并不是经常有,因为另外三个大灯泡,偶尔也会选择留宿,萧溪知道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臭一下脸:你们怎么又不回家! 何琛会直接来一句:少年人,火气小点。然后继续拉着魏桥进行游戏双排。 所以,对于他和安煜而言,这种双人的时刻非常难得一想到这萧溪的突然就有点蠢蠢欲动,吹风机里呼出来的热风让他有些烦躁,一把关了,将魔爪探向了旁边的浴室门。 安煜刚把衣服脱下来一半,门突然被推开了,他愣了一下,赤着上身,对上了萧溪眼睛:有事? 萧溪那套风骚的爱心睡衣特别宽松,领口开的老大,正常坐着都会露出线条清明的锁骨,而这样探着身子往里看,锁骨及锁骨一下都清晰可见。 安煜别开了眼睛,他觉得萧溪可能是故意的,而接下来,他就掌握了充分的证据。 萧溪挪着脚步挤了进来,把门重新拉上,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我刚刚吹头发,感觉泡沫没洗净,要在洗一下。 安煜挑了一下眉,指向门口:来,让个路,我出去。 我觉得萧溪把浴室门上了锁,啪的打开了花洒,水霎时把他们淋湿,水流顺着两人的脸颊留下来,衣服被打湿贴合在衣服上。 萧溪摸了一下脸,睫毛看起来湿漉漉的,他眨了眨眼睛:我觉得,反正都湿了,我们可以一起。 他顿了一下,顶着那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脸继续道:你觉得呢,男朋友。 他果然是故意的! 安煜的呼吸乱了一下,啪的关上了浴室的灯,黑暗中缓缓传来两道微乱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哦我快生日了忘了 第78章 78.错综复杂 没了灯光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这份黑暗像是天然的□□,让两个人都有点失控。 安煜的手指滑进萧溪的湿漉漉的发丝中,拉近彼此的距离,心底恍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不真实感,孤单这么久,他从没想过自己某一天会和谁在一起。 这个吻有点乱,没有任何的技巧可言。 所有的一切都凭借着本能在进行,花洒淌出来的热水让本就狭小的空间越来越热,宛若着火了一般,理智在其中灰飞烟灭。 萧溪胡乱的抓了一把,安煜挂在钩子上的外套被不小心扯了下来,装在口袋里的盒子叽里咕噜的滚到地上。 闷闷的撞击声,将他们的理智换回来一些,各往后退了一步。 萧溪把灯拍开,脸色红的不像话,也不知道是被水蒸气熏得,还是被自己臊的,他刚刚的胆大一去不复返,弯身捡起地上的盒子:这是什么? 安煜怕萧溪发现这个东西,才把外套一遭带进来了浴室,没想到还是发现了,总归也没有多长时间就到第二天了。 他回手把花洒关上,撩了一下被尽数打湿的头发:生日礼物,打开看看。 生日礼物? 萧溪愣了一下,上学的时候总是喜欢用星期几来数日子,好半晌他才想起今天是12月23日号,明天就是生日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过吧。 萧溪摩挲了两下盒子,然后带着一份沉重的心情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两个红绳穿的字母,一个A一个X。 看清以后,萧溪扑哧一声笑了,他拿起来摸了摸,俗套的礼物,但是不俗套的心意。 不过这个字母的材质摸起来有点熟悉。 安煜将红绳系在萧溪手腕上:用脑子推,你爸和我说话,咱俩的生日就差三十天。 哦。萧溪支吾了一声,想起来那次的宿舍夜谈,萧仁河先生基本把他的老底抖落干净了。 当然了,陈芳兰也不遑多让,把自己亲儿子卖的差不多了。 萧溪抬起手腕看了看,这种骚气的红色估计只有他这种帅哥可以驾驭了,满意的观赏了两分钟,才把另一条X的系在安煜手上,缓缓的开了口。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我爸虽然会记得,但是他忙,每年到日子往我的卡里打一笔钱,就算庆祝了。 可是我每个月都会接到他打过来的生活费,久而久之,也不知道这钱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而且反正就是习惯性告诉自己没了生日,乱七八糟的把日子往前走就行了 萧溪说完有些卡住,安煜知道他最初想说什么,而且会想起某个人。 安煜低头吻了吻萧溪的唇,声音带着醉人的哑意:以后的生日,我陪你过。 安煜忽地觉得自己非常幸运,纵使一切乱七八糟,但是陈芳兰永远不会忘记这种事情。 每年生日的时候,陈芳兰无论工作多忙都会拉着安煜出去玩,尽管儿子总是瘫着一张破脸,可她知道儿子心里是开心的,因为明明不喜欢拍照的人,都愿意拍照了。 他的微信头像,还是某一次生日陈芳兰拍出来的,应该是最成功的一张的,因为陈女士的拍照技术和萧溪差不多,动不动就拍成了糊脸怪。 萧溪听着他的话,抿了一下微肿的唇,眼尾带着散不去的潮意。 他使劲摩挲着安煜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突然想起了这个手感:这该不会是你那个银镯子吧? 嗯。安煜点头:这个镯子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奶奶送给我平安镯,本来是两只的,只不过另外一只在离开的时候丢了。 不过,现在依旧是双份了。安煜这话说的很认真,头顶上的光,朦胧的水汽也挡不住他眼底的深邃:你一份,我一份。 明明是很简单的话,却像是深海的地震,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把萧溪所有的羞耻心都冲没了。 明晃晃的灯下,他呼吸紊乱的撞上去,接续没有做完的事情。 在混乱中萧溪抓住一丝清明,带着点凶意喃喃道:不许食言,以后每一个生日我都要双份的礼物。 不会。安煜喜欢他这种不克制的样子,被淋湿的衣服紧紧的贴合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人带着点纤瘦意味的腰身。 他眸光沉了几分,把花洒重新打开,进行加温。 可是宿舍自动断电以后,萧溪就后悔了,觉得还羞耻一点好。 他倚靠着带着点凉意的墙,在黑暗中感受着手心火热的疼,把头砸在安煜肩上,没气没力的骂了一声,哑着嗓子说:男朋友,求你快点,我好困。 萧溪这个样子像是猫在撒娇,让安煜更控制不住自己了,抬起的下巴狠狠的吻上去,然后往下划了几分,在他红着的喉结上咬了一下:安分些。 感情他还有错了。 萧溪简直想断了他男朋友后半辈子的幸福,但是在于心不忍、礼尚往来这两个词的折磨下,他还是得抚慰好安小煜同学。 * 次日。 萧溪是被一通让人恼火的手机铃声吵醒了,他烦躁的摸了一通,终于摸到了手机。 他视线模糊的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是一通电话,也没细看是谁,接通放在耳边喂了一声,带着没睡醒的怒意开了口:谁啊,要是没有正事,我爬过去吓死你! 电话那头的萧仁河愣了一下:溪宝,是我。 这下轮到萧溪惊愣住,吓的他瞬间惊醒,差点从窄窄的床上滚下去。 好在安煜拦了一把,他才稳稳当当的坐起来,语气带着满满的不可思议,就蹦出来一个字:爸? 嗯。萧仁河在那头道:你是不是还没起,我以为中午给你打,你已经起了。 萧溪对萧仁河这种态度非常不是适应,胡编了一个借口:没有,我起了,就是没有起完。 萧仁河从来不知道起床还能分阶段,他噎了两秒,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陈芳兰,继续道:那你起完和小煜出来吃饭吧,就你们学校后面这条街,我和你陈姨在门口等你们。 萧溪又愣了:你们过来做什么? 萧仁河:今天你生日,陪你一起吃顿饭。 往年,这位老先生可从来没有这么做过,这番突如其来的举动,顿时让萧溪陷入了迷茫。 他后知后觉的猜测,应该是陈芳兰让萧仁河这么做的,失望中掺杂着点感动。 萧溪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语气,最后只能随口回了一句知道了,就把电话挂断,拉着安煜把床起完,去找两个老的。 出了宿舍往后街走,一出校门,萧溪就看见了自家的车,他有些紧张的拽了拽安煜的袖子:如果你发现我爸哪里不正常,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怀疑他不是被陈姨催眠了,就是被什么玩意附体了。 安煜闷声笑了一下:那估计是被我妈催眠了。 萧溪局促的憋出来一个字:艹! 车里的人也看到了他们,陈芳兰拽了一下要下车的萧仁河:你记得我是怎么说的吗? 记得。萧仁河在西装裤子上搓了搓掌心的汗:要拉近我和溪宝的距离,要时刻保持亲和的笑。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57) 你笑一个我看看。 萧仁河更紧张,活了大半辈子,他觉得自己是个相当明白的人,可唯独这两年在处理父子关系上出了些严重的问题。 儿子宁可把学校的宿舍当归宿,也不愿意回家。 萧仁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自认为很亲和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眼角的老态微显,看的陈芳兰相当绝望。 你别笑了。陈芳兰捂了一下脸:就正常表请吧。 是我笑的不好看吗? 我怕你吓到溪宝。 萧仁河不信邪,他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遍微笑。 看着儿子越来越近,萧仁河才停止练习,把自认为相当完美的笑容保持在脸上,推开车门走下去,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到萧溪面前,用和善的语气道:溪宝,生日快乐。 陈芳兰跟在他身后,说了句同样的话,然后拉着安煜去旁边聊了起来,许久不见,谁家的儿子谁自己想。 这个红包萧溪始终没敢接,他盯着看了好一会,伸手在萧仁河面前晃了晃:您真是我爸?没被啥玩意附体? 说什么胡话呢?萧仁河拿着红包在萧溪的胳膊上甩了一下,臭着脸说:你在给自己变的爸爸去吧,别认我。 行了,您确实是我爸。萧溪把厚实的红包接过来:以后别这样笑,太吓人了。 有什么吓人的。 因为,您从来没对我笑过。 萧仁河感觉自己的身子被12月的寒风,吹彻了骨,他在儿子心里真的有这么糟糕吗? 带着这份该死的疑惑,萧仁河真的没有力气在笑一下,可为了让萧溪感受到他的改变,要努力克服。 可是几个人一起在后街的面馆吃饭的时候,萧仁河觉得自己每笑一下都有点窒息。 直至一顿饭吃完,才缓和了几分。 可很快窒息感又淹没了萧仁河,他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很显然安老太看见萧仁河也很震惊,她没想到陈芳兰和这个人走到了一起。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惺惺相惜,对彼此的照顾?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 萧溪:我爸和安老太认识。我操?! 第79章 79.谎言背后 既然安老太搬到后街这个地方住,这样的相遇必不可少,有时萧溪和安煜来后街这边买东西,都会和她相遇。 但让萧溪好奇的是,他爸竟然和安老太认识。 不过,从萧仁河的脸色来看,他显然不想冲自己的儿子交代些什么,萧溪自然也没有多问,给这件事归结到了缘分上。 而且萧溪知道,就算他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不如不问。 其实萧溪知道,他和萧仁河的相处模式早就出问题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成了各自安好、相安无事的状态,所以很多时候都是点到为止,就连关心也一样。 这种感觉有点像带着血缘关系的普通朋友。 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一道跨不过去的沟壑。 说不清也道不明。 * 陈芳兰和萧仁河因为有工作,简单的和安老太聊了两句就打算离开,但一直都是陈芳兰在说,萧仁河显然没有多大的兴致,只是脸上保持着他那副久经商场的从容,看不出来什么。 看着两位家长要走,萧溪萧溪还是打算送送,他推了推不知何时起开始出神的安煜:别愣了,送人。 嗯。 安煜回神,看着萧溪的神色突然有些复杂,何年何月陈女士和他说过的一句话,像是沉入海底石头突然被翻腾的海水带了出来。 陈芳兰当时带着点羡慕说:小煜,我回北麓街探望你奶奶,遇到一个人,他竟然因为亡妻哭晕了,我以为 那时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是谁,如今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摆在眼前,安煜突然就觉得有些害怕。 他希望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安煜觉得有些冷,他习惯性的把拉链顶到头,手插进衣兜里走在最后面。 陈芳兰要上车的时候,安煜突然张口叫住了她:妈。 看着儿子这副纠结的神色,陈芳兰感觉他有话要说,弯身对着驾驶座上的萧仁河道:等我一会。 萧仁河点头应下,而萧溪很识趣,人家母子要谈话,他去偷听不太好,挥了挥手道:你和陈姨去谈,我上车里等。 安煜点了点头,他和陈芳兰走到一棵树下,这露天的环境总是让他觉得不安全,会被人听见。 最终,他们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小茶馆。 冬天了,这家小茶馆的生意竟然还不错,许多吃完午饭的人都选择进来喝杯暖茶解油腻,安煜和陈芳兰挑了一个角落坐下,吵闹的人声成了他们天然的保护屏障。 母子两个人没有点茶,只是让老板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水,蒸腾的水雾在空中散开,模糊了人的视线。 小煜。陈芳兰感觉儿子有点不对劲,她伸手在安煜面前挥了挥:你想问我什么? 妈。安煜觉得呼吸有些疼,他艰难的开了口:您四年前遇到的那个人,是萧叔叔吧。他用的是陈述句:所以,萧溪他妈妈 陈芳兰握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那时她和萧仁河刚认识,有些话都是无意的。 后来决定和萧仁河在一起以后,那些话类似吐槽的话,就不敢再说了,而说过的话,她以为时间长了安煜就忘了,没想到还会想起来。 陈芳兰吹了吹杯子里的水,轻轻抿了一口,点头道:是,就是你萧叔叔。 安煜:哪里遇到的? 陈芳兰垂下了眸子:墓园。 莫城这个地方只有的一个墓园,就在北麓街,虽然地方有些偏,但内部的环境打造的还算可以。 那一年陈芳兰得知毁了自己近乎半辈子的男人死了,她带着复杂的心情的回了一趟北麓街。 但她并不打算告诉安煜回去的目的,只是和安煜说回去看看奶奶,虽然那会安煜也想去,但学业让他抽不开身,只能作罢。 回到北麓街以后,陈芳兰没想到她和安老太刚刚踏入墓园,就看见12月的寒天之中倒着一个人,再后来这个人成为了现任。 所以,萧叔叔一直在骗萧溪,安煜忽地开了口:对吗? 是。陈芳兰说:你萧叔叔当时也很崩溃,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后来平复下去,他打算等萧溪上了大学以后再说。 这样对他很残忍。安煜喝了一大口热气腾腾的水,烫的舌尖有些疼:就像你瞒着我那个人死了,最后我从安城口里得知了这件事。 陈芳兰有些吃惊:你知道了? 知道了。安煜说:安城从北麓街搬出来了,也在这边住,我和他碰见过,就知道了。沉默了片刻,他又补充道:我还去过墓园一次。 作为一名心理医生,陈芳兰向来知道如何安抚别人的心灵,可唯独在儿子这里不好使,好半晌只憋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安煜从窗户向外看去,这个茶馆的角落刚好能看见萧家的车。 萧溪和萧仁河坐在同一辆车里,各自做在自己的事情,一个默默承受着误会,一个一直在误会着。 他无法想象,这个秘密被说出来以后的场景,是怎么样的。 安煜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跳的他浑身都疼。 一直疼到元旦汇演,安煜才勉强缓过来一点。 * 元旦汇演在大礼堂举行。 不过育嘉的大礼堂的座位有限,再加上请了家长来观看,所以,除去初三和高三这两个半年后,不是飞升就是落地的年级,其它年级都是各自包场进行庆祝。 高二年级命好,被排到了31号下午的场次,这就意味着,汇演一结束他们便可以放元旦假了。 因为上次生日的事,萧溪这一次打算回南麓街的老宅去过节,还提前给萧仁河发了消息进行报备。 荒野小溪:元旦我和安煜回家过。 爸:好,我知道了。 老同志微信上的回复虽然带着点老板的腔调,看起来是一副满不关心的样子。 可他看见这条消息后,立即推了所有的工作,把出差的机票都往后改签了好几天。 31号这天开车带着陈芳兰来了学校,准备看看儿子在舞台上的表现,然后一家四口一起回家。 到了校门口,萧仁河有些懵,育嘉的校园很大,他有点找不到大礼堂在哪里,直接给儿子甩了一个电话过去。 萧溪接到萧仁河的电话时,正和安煜还有张飞扬在食堂吃午饭,他错愕的喂了一声,那边的老同志一秒接话:溪宝,你们学校的大礼堂在哪里,我和你陈姨来看你和小煜的表演。 ? 萧溪眼里划过了大大的疑惑,惊的筷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带着这份震惊,萧溪的嘴张张合合老半天,想问你怎么来了?你来做什么?你不需要出差了吗?。 最后僵硬的憋出来一句:你在哪里? 你们学校。萧仁河在电话那头道:行了。你不用来接了,我碰见你们学校政教处主任了,他带我们过去了。 作为一名商业界合格的成功人士,萧仁河打电话的风格,和他工作的风格一样,带着点雷厉风行,说完就挂断了,不给萧溪一点接受的时间。 看着麻成了木头的人,安煜拍了拍他:怎么了? 我爸来了。萧溪咕咚咽了一下口水,又补充道:你妈也来了。 安煜刚想哦一声,张飞扬那个二傻子突然嚎了一嗓子:萧叔叔来看汇演了? 嗯。萧溪点头:来了,已经跟大野牛去礼堂里。 安煜不太明白其中的关键:有什么可惊讶的? 这种事可以用火星撞地球来形容,你懂吧!作为萧溪的初中同学,张飞扬知道太多事了,他跳过一些事,着重某些点讲:我初中的时候,从来没看见过萧叔叔在这种场合里出现,有时间开家会都是我溪哥自己一个开。 没错,事实就是如此,在萧溪根深蒂固的印象中,萧仁河一向不会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从工作抽身。 甚至家长会都会因为出差给推掉,那时,他只能混在一堆家长中,给自己开家长会。 所以,这会萧溪没把下巴惊掉已经算是好事了。 而安煜听着张飞扬的话,握着筷子的手突然感觉有些无力,他摊着脸哦了一声,安静的吃饭,将所有的情绪藏在眼底。 今天食堂师傅似乎手抖了,不小心把盐罐子倒进了锅里,每到菜都炒的的特别咸。 萧溪压下震惊,重新拿了筷子吃了两口,终于忍不住对桌上唯一一瓶水下手了。 他抓过安煜左手边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错愕的看着安煜一口接一口的吃菜:你不觉得齁嗓子吗? 还好。安煜又当着他的面,夹了一口咸成鬼的土豆丝吃到了嘴里,又道:今天的菜挺没味道的。 萧溪忍不住又喝了两大口水,心说,他男朋友的味觉可能出问题了。 * 吃完饭,三个人直接去大礼堂。 而一班的一些积极分子已经兴奋到,放弃午餐直接带着干粮过去啃了,因为在节目单上,一班和十八班这个集体舞组合出场的位置很靠前,前到他们上一个节目就是开场白。 集体舞虽然和其它的项目穿插着进行,但也有顺序。 这个顺序是抽签决定的,姚静自知自己的手气很爆炸,所以就和十八班的文艺委员商量让她去,结果人家手气同样爆炸,直接抽了个第一出来。 萧溪他们一踏进礼堂,就见何琛那个积极分子换好衣服在后台招呼他们快点。 进入后台前,萧溪让张飞扬先进去了,他和安煜驻足在过道。 远远的,他就看见了坐在三班家长席上的两个人。 安煜自然也看到了。 萧溪和安煜在同龄人里都算是个子高,他们哪怕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都很显眼,陈芳兰和萧仁河从两个人一进来注意到他们了。 陈芳兰笑着对两人挥了挥手,又暗中戳了一下突然开始不知所措的萧仁河:他们看过来了,你表示一下。 萧仁河立刻反应过来,煞有其事的拽了拽自己衣服,他为了显得有诚意,今天特意穿了西装。 感觉自己整理好了,萧仁河缓缓对着两个人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本来还惊着的萧溪,看见这根拇指噗嗤一声笑了,他抬手勾住安煜的肩,弯着眼睛道:你知道我爸这样像啥吗? 安煜被他压的弯了弯腰身,像什么? 一个表情包。萧溪把手机拿出来,找到自己经常用来斗图的表情包,上面有一个滑稽的人脸,伸出大拇指,头顶上还有干得漂亮四个字,你仔细看看,像不像。 安煜盯着表情包看了一会,又转头看了一眼萧仁河,略显老态的脸确实有几分相似,旋即他又细细端详起萧溪的脸,道:你老了应该也是这张表情包。 萧溪懵了一下,笑着骂了一声,追着安煜就开始打。 在狭小的地方闹腾总是会出现一点小意外,眼看着一脚就要踏进了后台的门了,突然和里面出来的人撞到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跪下! 我来了! 第80章 80.触手可及 撞到了人,萧溪下意识想要道歉,可对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你是不是有病吗?!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58) 萧溪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他一抬头就对上了季涛的眼睛,里面黑漆漆的,凝聚着不善的神色。 季涛又骂了一声:妈的! 这张脸、这句话,直接让萧溪心底的歉意灰飞烟灭,他不想和季涛多说一句话,抬脚就要进后台,但季涛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萧溪,拦住了他。 前段时间季涛被后街那几个混混堵了半个月,就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他按住了萧溪的肩膀:是不是你找人堵我? 这个问题他想问好久了,可一直找不到机会,平时上课一班在五楼、十八班在四楼,两个班还是左右对角,见一面简直难如登天。 而排练虽说是个好机会,但是他没有报名,就也没有了机会。 直接去一班问是最了当的方法,但他又拉不下这个脸。 现下算是一个机会,他只要一个答案! 萧溪张了张嘴刚想要说是又怎样,可比他早一步进入后台、刚巧躲过了季涛的安煜退了回来。 安煜将萧溪肩上那只手甩了下去,语气有些不耐烦:我找人堵的你。 季涛气的嘴唇颤抖:操! 管好你的嘴。安煜往前走了一步,他自认不是什么过分善良的人,而对于季涛这种人也没必要拿出客气,冻着脸警告着:想挨打就继续骂。 季涛握了握拳头,这两人一个打他一个赌他,心里顿时憋了一大股火,可现在动手无异于找死,外面坐满了学生、家长和校领导! 而他的家长也在,季涛顶着被憋死的痛苦把气咽进肚子里,狠狠的撞了一下安煜的肩膀,出了后台。 进来换衣服啊!何琛见人一直不进来,在里面喊了一嗓子:你们能不能快点,快要开始了。 刚好两位主持人从后台走了出来,一男一女穿着礼服和正装,走到幕布后紧张的对词,只要下午的上课铃打响,这场属于高二年级的狂欢就会开始。 这大概是最后的狂欢了。 因为下学期很快就会进入高考复习,时间所剩无几,他们没有精力参加活动了。 而这也意味着青春即将散场。 安煜和萧溪对视了一眼,决定把闹心的人抛之脑后,好好享受这场汇演。 后台一派兵荒马乱,女生们比较讲究,互相给对方化着妆,一些男生也忍不住上去凑热闹。 在陈悦手底下凑份子的张飞扬看见两个人走进来,兴奋的道:你们要来化吗?我是悦姐手底下的最后一个。 萧溪看着张飞扬那张一半黑一半白的阴阳脸,抖了个机灵,果断拒绝:我不化! 张飞扬不死心,又把眼神投向了安煜:你化吗? 安煜的脸本就没有表情,他听见张飞扬的话抿了抿了唇,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看着那绷得紧直的唇线,张飞扬霎时感觉寒气嗖嗖的,还是陈悦用化妆棉,在他另一半黑着的脸上拍了一下才回神。 陈悦简直想一巴掌打死这个凑热闹的,拽了拽他的衣领:你能不能老实点,一会还换不换衣服了! 张飞扬顿时坐老实了,也不敢再张罗让两位哥化妆的事,他怕自己在多说一句,这两位哥直接联手给他扔出大礼堂。 悦姐拿着化妆棉跟泄愤似的往张飞扬脸上拍,看的萧溪心里那叫一个爽快,而后他又问道:悦姐,我和安煜的礼服在哪里? 他们的礼服是租的,所以试过一次就收上去了,等着来后台一起换。 可后台摆放了好几个放礼服的箱子,每个箱子旁又围了好几圈翻找衣服的人,总之一个后脑勺接着后脑勺,根本看不出来哪个箱子是一班,就连何琛那个刚刚催他们的人也不知道在哪里。 那边!陈悦拿着化妆棉蘸了点粉底膏,继续在张飞扬脸上拍,闷头喊了一嗓子:姚静,把萧溪和安煜的衣服拿给他们! 知道了。姚静个子矮,她被淹没在了人群里,萧溪只闻声音未见其人,四下寻找,不一会两套衣服突然从人群中飞了出来,还伴随着一声喊:接着点,我出不去了! 姚静虽然看着娇小,但力气是真的一点也不少,衣服在空中划过了漂亮的抛物线,带着砸脸的趋势向人撞来。 周遭全是闹腾的声音,萧溪正四下找着人,听见姚静的这句话面前确定了方位,他转过头,没想到看见了这一幕。 萧溪有点没反应过来,就在其中一套衣服要拍在他脸上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这套衣服,而另一套衣服因为飞行能力有点差,半路砸在了一个换鞋的倒霉蛋身上。 因为有些男生要跳女生的part,可是男生都穿同样的衣服就看不出part了,甚至还有点混乱。 所以男生的衣服分为两个颜色,黑色和白色,而女生的裙子也是白色,自然而然白色的衣服给了跳女生part的男生穿。 安煜看了看手里纯白色的礼服,递给萧溪:你的。 萧溪带着惊魂未定的感觉接过了衣服,而地上的那个倒霉蛋也抬起了头。 倒霉蛋是何琛,他想嚎一嗓子,一看是好兄弟惹的祸就作罢了,还顺手将衣服扔给了安煜,指了指隔间:快点去换,房间紧张,实在不行就挤一挤。 如何琛所料,房间真的很紧张,但好在还有两个间。 可萧溪正要拉开其中一间门的时候,张飞扬那个畜生顶着一张白脸冒死闯了进去,抱着衣服在门内作了个揖。 溪哥!江湖救急,你和鱼挤一挤,挤一挤哈! 说完,门砰的一声就撞上了。 挤你的头! 萧溪抱着衣服站在门口,特别想把门卸下来,拍在张飞扬那张白的像鬼的脸上! 安煜站在旁边的房间门口,倚着门框看他,那双眸子的颜色明明很浅,却深邃的不见底的:不敢进? 屁! 萧溪自然知道安煜这句话的隐含义,嘲笑他怂呢。 噔噔两步就和安煜挤进了同一个换衣间。 隔间的空间非常狭窄,两个发育相当不错的男生挤在里面,温度瞬间就升了上来,脱衣服的动作也被烧的一卡一卡的,总之就是免不了肢体接触。 安煜的动作快,眨眼睛都开始套裤子了,而萧溪刚把上衣脱下去,手打在裤腰上准备下一步。 萧溪看见安煜漂亮的腹肌,动作直接卡停了,一个没忍住上去抓了一把:啧!瞧我男朋友这漂亮的身体! 抓了一把,萧溪觉得不太过瘾,他又手欠的拍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甚是悦耳。 手感太好,萧溪有点上瘾,想着过完最后一把手瘾就收手,不料根本没收回来。 安煜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身上,对刚刚选择后了悔,他应该给萧溪关在门外! 凉了! 萧溪惊然回神。 这个年纪的人,大家都是彼此彼此,某些人看起来冰冷禁欲却完全经不起撩拨,而萧溪的身上也染上了薄薄的血色。 恍然间,一幕幕亲昵的画面像是潮水一样奔入了两人的脑海。 换衣间逼仄狭小,温度越来越高,他们像失了魂一样向对方靠近。 忽地,隔间传来一声猪叫:操!来个人帮我一下!卡头了! 萧溪和安煜咻的一下分开,想起了现下的场景,安煜迅速换好衣服,蹭了一下萧溪湿漉漉的唇:我去天台呆一会。 哦。 萧溪大脑死机了一般应着,等人走了有一会,隔间又传来一道暴燥的声音,他才会神。 何琛:我真是服了你,衣服都快撕了! 何琛听见张飞扬的猪叫赶紧来搭救,他完全不知道张飞扬是怎么把脑袋挤进袖子里的,胳膊甚至已经从头的位置伸了出来。 萧溪听着何琛对张飞扬的无情羞辱,身上的火依旧难以熄灭,他换好衣服看了看时间,距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去天台吹一吹风来得及。 萧溪没打算从台前的楼梯走,这样难免会遇到家长,若是被看出点什么就尴尬了。 他选择从后台这边的副楼梯往天台走。 天台很宽,四周围着护栏,内部有两个楼梯间,一个连着前台的主楼梯,一个连着后台的副楼梯。 除了楼梯间,天台上还有好几个或大或小、不知道何年何月扔上来的铁桶,它们早已染上了斑驳的锈迹,烙印着岁月的痕迹。 萧溪一踏出副楼梯间,就看见了安煜坐在栏杆上的背影。 天台的围栏的外面还有很大的一块空地,安煜一脚踩着地面一脚蹬着栏杆,他手里拿着手机,耳朵里塞着耳机,微微弓起的背,拉出很好的弧度。 看了一会,萧溪偷偷拿出手机对着安煜的背影拍了一张照片,满意的保存下来。 这张照片大概用尽了萧溪毕生的照相天赋。 男生沐浴在冬日暖阳下的身影被光圈拉出几分朦胧,真实中带着几分朦胧虚幻。 此时此刻,我喜欢着的人,看起来温暖如阳。 触手可及。 想起安煜总是对他的照相技术嗤之以鼻,萧溪打开了微信,把照片给安煜发了过去。 荒野小溪:点评一下,这个技术如何。 溪里的鱼:? 溪里的鱼:你在哪? 荒野小溪:回头。 安煜转头的刹那就看见萧溪走过来的身影,他站定身形很明显要倚靠栏杆,却顿住了,安煜看出来他的意图:栏杆我擦过。 果不其然,安煜手里夹着一块纸巾,萧溪放心的依靠了上去,背脊贴着栏杆感受着可以让人冷静的风。 你上来做什么?安煜问。 你来干什么。萧溪垂下了头:我就是来干什么的。 安煜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谁欠收拾,反正都挺欠的。 片刻后,安煜对萧溪那张照片点评了一句:拍的不错。 不提还好,一提照片萧溪心里就有点痒痒的,安煜总是能呈现给他不同的一面,像是一个带着惊喜的盲盒,永远不知道会摸出什么。 萧溪有点忍不住,他抬起头去看安煜,却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交错的视线悄悄流转,缓缓酝酿出一缕暧昧。 风一吹,像是有牵引力一般,唇又贴在了一起。 这个吻不带有任何杂念,又安静又平淡,温馨如画卷。 主楼梯间里被气炸了的季涛,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散心,而撞见这一幕。 他刚刚被气的不清,帮班长办完事,在观众席坐了不过几分钟,越想越不是滋味,就来这里开始抽闷烟。 此时,他手指间夹着的烟掉在了地上,火光明明灭灭,不一会就熄灭了。 楼梯间内浓郁的烟草味给季涛薰清醒了,他磨了磨牙,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蹬蹬蹬的跑回了大礼堂。 他走进主控厅,对着学生会的人道:同学,我们班长刚刚和我说总结视频有纰漏,可以借用电脑改一下吗。 每年的元旦汇演也像是一场总结,所以每个班的班长都会配合老师做一小段视频,等到所有的表演结束,按照班级的顺序播放。 而季涛刚刚去后台就是去班长那里拿视频,因为他们算是朋友,就帮忙交一下。 不过,十八班的班长是个慢性子的男生,再加平日里学习的事太多,视频做的就比较墨迹,愣是到最后的期限才做完。 学生会的人显然有些无奈:你快点,尽量在所有表演结束前弄完,我一会还用它放视频。 谢谢。季涛将台面的上电脑抱了过来,静静的操作着,片刻后又把电脑放了回去。 学生会的人有些诧异:这么快? 嗯。季涛点了点头:就是调一下顺序。 学生会的人看了一眼时间,突然手忙脚乱起来:你快出去,要开始了。 季涛笑了笑,又说了一句谢谢,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而大礼堂内也响起了声音。 学生会的人道:请大家坐好,高二年级的汇演马上开始。 话音一落,铃声也一道响起,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穿着西装和礼服走到台上,说着老套的开场白,准备迎接第一个节目。 而在台下候场的一班和十八班集体舞团队,却少了两个人。 张飞扬和何琛这两个积极分子要急疯了,萧溪和安煜的颜值禁打,是他们的C位,如今却不见人影! 眼看着主持人开始报节目了:有请高二一班和高二十八班为我们带来集体舞《光》,掌声欢迎。 就在话音落下前十秒,两道身影从后台的楼梯间奔了下来,他们迅速站到队伍中,调整好微乱的呼吸,准备往台上走。 虽然张飞扬很想把这两位哥骂一顿,但是没有了机会,只能把一把东西急匆匆的交给萧溪,让他暂时藏起来。 舞台的灯光有些暗,等他们把队形站好,数十盏聚光灯瞬间打开,从四面八方照在了台上,晃着礼堂内所有人的眼睛。 音乐同一时间想起来,三声鼓,沸腾了全场。 坐在观众席的萧仁河与陈芳兰,有些激动又有些欣慰的看着台下,萧溪和安煜真的耀眼,他们站在最中间! 这场集体舞的初始队形很简单,三个圆环,最中间是三对男生和男生的搭档,而萧溪和安煜就是其中一对,相比其它两对,他们是最有默契的、最亲密的、最有感觉的。 而第二圈是男女搭配的,第三圈又是男生和男生的组合,黑色和白色的衣服有规律的在台上交错着,明明灭灭,甚是好看。 以萧溪和安煜为基准点,他们骤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背靠背站着,互相伸出一条胳膊,手背贴在一起,小拇指有意无意的勾了一下,而那对同款的手链也隔着衬衫挨着一起。 其它两对在中间的人,也摆出了同样的姿势。 接下来外圈的人,一个一个开始重复这个动作,然后定格。 静了几秒钟,大家以为这就结束了,音乐竟然再一次响了起来,鼓点十分的欢快,更加有节奏。 大家齐齐的打起了响指,三下过后,所有的搭档在同一时间分开了,开始变化队形。 一和十八交错着变换。 两个班没有参加这场舞的人顿时有些后悔。 站在台下候场的陈悦,有些遗憾的对着旁边同样单人solo十八文艺委员说了起来:我后悔了,我应该报集体舞。 我也后悔了!十八班文艺委员道:话说,一会把你们班那两个帅哥的微信推给我呗,放在微信列表里躺着都舒心。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59) 陈悦笑了笑:等结束的,我手机在观众席。 负责项目接洽的男同学走了过来:陈悦你准备一下,台上的舞蹈快结束了。 他话音一落,舞蹈的配乐干脆利落停止,台上的人也干脆利落的摆出最后的收场姿势。 他们回归了圆环,不过萧溪被最中间的几个人举了起来。 外圈的人全部蹲下。 萧溪在他人的掌心中稳稳站直身体,所有的光都倾泻在了他身上。他举起右臂,握着的拳缓缓张开,一把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花瓣倾斜而下。 一片花瓣划过了安煜的脸颊,他仰头看着萧溪。 我知道的。 我喜欢的人,是带着光的。 无人能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 这个中间分开不太好,就一起写下来了! 第81章 81.一败涂地 为了让换场显得自然,舞台上落下来一块幕布,而主持人也适时的走了上来,在一阵热闹的欢呼声说着串场词。 话筒的声音有点压不住被掀起来的热情,主控室的学生会成员,迫不得已又把话筒的声音调大了几分,台下的人这才意识到要下一个节目了。 幕布后面。 萧溪迅速从高处跳了下来,跟着一群人退场,还不忘当一会花孔雀:我刚刚帅吗? 安煜抬了一下眸子,难得没有噎人,但表达的很含蓄:还行。 我去你的还行!萧溪静默的盯着他看了两秒瞬间爆炸,撞了一下他的肩: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投票了,我才不做这么二的动作呢。 做收场动作的人,是大家匿名投票选出来的。 萧溪其实是抵触的,奈何寡不敌众,参加匿名投票的人,绝对大数都推荐了他。 一是萧溪奶白色的皮肤能抗住舞台的死亡灯光,砸下来不会出现无血色的状态,安煜那个冷白色皮肤的帅哥直接失了宠。 二是大家一致觉得这动作二到爆炸,有傻逼手指苍天的既视感,于是,就不太愿意奉献自己。 弄的他愿意奉献自己一样! 所以投票结果出来的瞬间,萧溪就把票夺了过来,准备撕票。 撕到一半,萧溪看见纸条上写了两个极丑的字,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安煜的字,虽然这字能看出来练过,但看久了依旧眼睛疼。 而正是因为这张票,萧溪的撕票活动宣告失败,排练的时候天天忍受手指苍天的折磨。 后来,为了显得正常一点,他就提议在当天撒一把花瓣,没想到效果还可以! 安煜被撞得的歪了一下身子,稳住以后,在萧溪的头上揉了一把,接着他刚刚的话回答:不二,还行。 又他妈是还行! 萧溪懒得和安煜计较了,换了另一个话题:一会直接回观众席吗? 这是一个好问题,去了观众席就意味着要和两位家长一起坐。 可他们四个除了萧溪生日那天,并没有真正坐在一起过。以至于,他们虽然顶着一家人的标签,但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人。 而且打上次生日起,萧溪隐约觉得每个人心里都藏着秘密,尤其是安煜,动不动就会看着他发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转而又用随便看看敷衍他。 这个家似乎没有一个人是坦诚的,如此突兀的坐在一起看表演,真的有点尴尬。 面对萧溪提出的这个问题,安煜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他看到萧仁河就会想起那个被藏起来的秘密,同时脑海里忍不住去想萧溪得知以后的样子,然后心就开始一抽一抽的疼,仿佛要窒息。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持续到换完衣服,就被人终结了。 雷总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后台,他一看见安煜从换衣间里出来,立刻喜滋滋的往这边走:来来来,跟我走。 什么事,这么着急?萧溪快嘴的问了一句。 安煜跟我去听Z大的冬令营讲座,然后可以选一个方向参加。雷总说:若是不愿意参加,去听听也没有坏处。 这个讲座在今天开的通知早就下来,安煜挽了一下袖子:Z大的冬令营,不是只有高三的才能参加吗? 今年不一样了。雷总笑道:负责的老师刚刚说,今年的报名限制放开一些,拿过学科竞赛奖或者高二的年级前三也可以报名。 萧溪在旁边听着,想起闲聊时候的话,安煜好像说过想去Z大。 他拍了拍安煜的肩:去吧,我在上面等你。 萧溪没有给安煜拒绝的机会,自顾自的往观众席走,坐到了两位家长中间。 两个人也是有意思,竟然在中间空出两个座位,明知道是给别人留的座,却莫名多了几分距离感。 萧仁河只见一个人回来,开口问道:小煜呢? 雷总带他去听冬令营讲座了。萧溪怕两个人误会,有补充了一句:机会难得。 优秀啊。萧仁河感叹了一句,抬手在萧溪的后脑拍了一下:多像小煜学习,这么好的榜样在你身边别天天就知道玩了,要高三了,你得学会抓紧 萧溪听着萧仁河的训教皱了皱眉,他爸哪怕有改变,一些老毛病似乎仍是改不掉,但对比的人是安煜,他勉强还能忍住。 仁河!陈芳兰在那头叫了他一声,对他使劲的摇头。 萧仁河这才意识到自己又犯老毛病了,看着儿子有点僵硬的脸色,生怕关系再次破裂,尴尬的拍了拍萧溪的肩就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台下的表演。 少了一个重要的人陪着,萧溪总觉的舞台上的人像是在群魔乱舞,越看越无聊。 而安煜那边的讲座也迟迟不结束,萧溪的眼睛一闭竟然在吵闹中睡着了。 许是环境太糟糕,萧溪做了噩梦,整个世界都变得光怪陆离起来,仿佛所有的一切他都抓不住,最后只能一个人往前走。 这周围的喧闹全然不属于他,孤独似乎才是常态。 是的,这的确是常态,安煜没有出现以前,萧溪其实也很孤单,终日在嘈嘈切切的地方流浪,企图和萧仁河做对抗,看似成功了,其实每一次都输的一败涂地。 这个梦让萧溪出了一身冷汗,他最后在无数道惊呼声醒过来。 主持人手里的话筒砸在了地上,千双眼睛同一时间向他看过来,其中包括萧仁河瞬间染上了怒火与震惊的双眼。 汇演在他睡着的时候结束了,而一睁眼就到了放总结视频的收尾阶段。 一班首当其冲,第一个放。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班的视频没有了,反而是两个男生在天台亲吻的照片。 就这么赤。裸。裸的映在了所有人面前。 萧溪的脑海中翁的一声,噩梦的后劲突然就上来了,让他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大礼堂炸开一阵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主角明明是他和安煜,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萧溪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只有两个血淋淋的字:完了通风窗突然吹进来一道独属于十二月的寒风,冻的人四分五裂、遍体生寒。 坐在领导席上的大野牛愣了几秒,迅速反应过来,他几步奔上了舞台,捡起地上的话筒,一只手指向了主控厅:关了!立刻关了! 主控厅里那个学生会的人已经懵了,他记得一班的视频是整个年级做的最好的,可这会打开却只剩下这一张照片。 学生会的人手忙脚乱的关了电脑,想起另外一个触碰电脑的人。 是他!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下去了,老师全都出动了,把所有的家长和学生在第一时间疏散出去。 喧闹的礼堂很快就静了下来,呼吸声变的异常清晰,气压低的让人有点窒息。 大野牛走上了观众席,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萧溪、萧仁河、陈芳兰三个人。 他明明强调过不许早恋,而萧溪和安煜这两个长相出类拔萃的男生,也从来没和女生过度接触过,让人放心的不得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真相是这样的! 大野牛觉得自己有无数的话想说,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空间留给你们。 大野牛说完也向着大礼堂外走,门重重的关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一声让魂飞天外的萧溪回了神,他抿了抿血色尽退的唇,叫了一声:爸。 啪! 回应他的是清脆的巴掌声,可自己的脸却不疼,只见萧仁河的脸肿了起来,他颤抖着指着萧溪,咬着牙只吐出两个字:混账! 这两个字像两把刀子插进了他的身体,萧溪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如何交代他和安煜的关系,可想过又如何,他爸是一个古板固执的人,终究逃不过兵荒马乱。 陈芳兰在一旁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因为另一个当事人是她的儿子,最后只能看着萧仁河拽着萧溪离开这里,她自己软趴趴的坐了下去。 萧溪第一次没有反抗,任由自己被人托着前行。 他们出了大礼堂后,喧闹的人群瞬间静了下来,在注视下继续走,萧仁河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脸都丢没了! 一班的人在最前面,张飞扬看着那些人不善的眼神,吼了一声:看什么看,有他妈什么可看的! 他一带头何琛也应和起来,然后是魏桥陈悦,再然后是对安煜有过爱慕之心的姚静,最后一班的每一个同学都开始凶人。 场面一度失控,直到大野牛吼了一声够了才重新安静下来。 这声吼有着最初吼萧溪的架势,可心情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始终带着难以置信。 立刻,马上!大野牛闭了闭眼睛,对着张飞扬道:去把安煜叫回来! * 萧溪听着班里同学的声音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实了几分,他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至于如此吗。 好像是至于的,他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啊。 出了校门口,萧仁河有些粗暴的把萧溪塞进了车里,而后自己上了车。 车里闷闷的,暖风始终没有上来,而萧仁河又像制冷机一样,不断散发着冷气。 这让车里比哪里都冷。 萧溪抖了一下,被旁边不断闪过的车弄得有些头晕,甚至有点想吐,他在不舒服中听见萧仁河几欲爆炸的声音,却只有两个字:分开! 这又是两把刀子扎进了萧溪的身体,明明遍体鳞伤,但他在喋血中倔强着,却又带着点苦求的意味:爸,我想和他在一起! 你 萧仁河感觉自己心里像压了千斤中的大石,他的教育真的很失败吗,为什么儿子从来不听他的话! 为什么! 心里窝了一股炸不出来的火,萧仁河直接一脚油门飞了出去,萧溪认出了这条路,是去往北麓街的路,很快道路两旁就变的越来越荒凉,越来越颠簸。 车子突然拐进了一个路口,道路竟然开始变的平直起来,两旁也围起了栅栏,里面是萧瑟的树林,枯枝败叶堆了满地。 萧溪在林间看见了座座石碑,清冷肃穆又荒凉。 可碑前面又铺落着被风吹乱的菊花,甚至还有人拿着扫帚在收拾,扫走一份对亡魂的祭奠。 萧溪不知道萧仁河为什么要带他来墓园。 等车停下来以后,萧仁河拽着萧溪往深处走,他们路过一张又一张被定格的笑脸,突然,萧溪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哪怕视线模糊,但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笑脸。 那张脸和记忆中的人影重合,他陡然睁大双眼,周遭明明很安静,耳边却炸开无数道声音。 溪宝,明天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好! 那还不快去写作业,你写不完我就自己去。 我不要!我要去游乐园! 溪宝,为什么打架。 玩笑开过了,就打起来了。 仅此一次,男孩子不要总是动手,太粗鲁了,小心以后没有女孩子喜欢你。 哦,知道了。 溪宝笑一笑 溪宝别哭 别哭好不好 萧溪在嘈杂的声音中,被萧仁河拖到了定格的照片前,距离很近,他伸手就能触碰到。 他不经意间回想起,安煜的这些日子看自己的眼神,以及周叔的话你会理解他的。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唯有他不知道! 萧仁河松开了萧溪,蹲下身子抚摸着照片,良久以后,他抬起疲惫的脸,露出一个虚弱的笑,说出了最残忍的话:来,溪宝,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我和你妈妈一起听着。 萧溪张不开口,被编织的梦境瞬间裂开,他感觉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在天旋地转瞬间崩塌,眼前的光线逐渐昏暗,所有的一切都如潮水般褪去。 人像、声音、记忆、他的执念、他喜欢的人包括他自己。 意识散于天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人抽了骨一样无力,终是软绵绵的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跪下! 我发誓很快就站起来! 第82章 82.心尖荒野 安煜在阶梯教室内和一群高三的学生听着冬令营讲座,他其实并不太想来,可雷总的热情、萧溪的期盼让他有点无法拒绝,只能忍受坐如针毡的烦躁。 直到张飞扬像头莽撞的野猪,急匆匆的顶开阶梯教室的门,他才得以脱身,进入另一个不毛之地。 张飞扬找到安煜,不由分说的拉起他就往外跑,而坐在后面的雷总根本追不上。 雷总追到门口,作为这次冬令营的校内负责人,他又无奈的停下脚步,收拾两个人留下的烂摊子。 重新组织好讲座的秩序,雷总怒气冲冲的往外走,作势要把这两个崽子削一顿。 可门一推开,他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按理说汇演还没有结束,可所有人却都在外面,还一脸震惊的神色。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60) 雷总快步走到大礼堂的门前,一眼就看见了神色凝重的大野牛,以及站在礼堂门口的张飞扬几人,他们顶着天崩地裂的神情。 主任,雷总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走到大野牛身旁,唇齿颤抖:发生什么事了? 大野牛看了一眼雷总:你们班有人谈恋爱。 雷总:是安煜? 大野牛微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雷总皱了一下眉,却又释然道:这不挺正常的,这个年纪谁没冲动过,和他们谈谈不就好了,您别生气。 你知道和安煜谈恋爱的是谁吗?大野牛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说起来可笑,他第一眼看到那张照片,竟然觉得那两个人有点登对,明明是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可在某些说不出来的地方,他们又很相似,仿若硬币的两面,背对背相依。 谁?雷总心里不好的预感瞬间爆炸。 大野牛看向了紧闭的礼堂门:是萧溪。顿了两秒他又说: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 安煜踏进空旷的礼堂,看着一班观众席上那个孤零零的人,瞬间就迈不开脚步了,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狂奔的路上张飞扬把事都交代清楚了,他其实是想去追萧溪的,可猛然想起礼堂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安煜抬头望着陈芳兰,无法猜透她心理是怎么想的,甚至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自己的儿子恶心。 这个念头让安煜整个人瞬间坠入了冰窖,更加动不了了。 看见儿子来了,陈芳兰撑着扶手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她脸上的表请在安煜眼里越来越清晰,非常平静,甚至可以用波澜不惊来形容。 小煜。陈芳兰像小时候一样捏了捏他的脸,指着最近的座位:我们谈谈,妈妈想知道你的想法。 您安煜卡了一下,才把话说完:您不生我的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陈芳兰拽着儿子坐了下去。 安煜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因为我和萧溪 这个瞬间,他不太知道如何描述自己和萧溪之间的关系,生涩又拗口。 所以呢。陈芳兰靠在椅子上,偏头笑看着他:有谁规定你们不能在一起了吗? 安煜: 陈芳兰的反应是安煜从来没有料到过的,他以为妈妈会哭着骂他一顿,会哭着打他一顿,各种糟糕的场景他都预想过,唯独这个没有。 没有人规定你们不能在一起,不是吗?陈芳兰抬手拍了拍儿子的头,继续道:我只有一个问题。 什么?安煜下意识接话。 你真的,陈芳兰依旧笑着:非他不可吗? 这个问题安煜从来没有想过,比如他和萧溪之间的关系能维系多久,可如此突然的被暴露出来,他似乎有了答案。 安煜喘了好几口粗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扯动唇齿:非他不可。 知道了。陈芳兰伸手抱住了安煜,在他的后背上重重拍了两下:我支持你的选择,和谁在一起是你的权力,别在乎旁人的目光,他们不重要。 当了这么多年医生,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了,也开导过太多人,那凭什么到自己儿子这里就不行了? 而且,她始终忘不了第一次看见萧溪的场景,那天她造访的突然,萧溪在自己的屋子里。 她主动上去打招呼。 推开门,陈芳兰从门缝中看见了带着耳机写卷子的萧溪,他默不作声写的很认真,背脊也弯出很好看的弧度。 那个瞬间,陈芳兰以为自己看到了安煜,可萧溪回过头来的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看错了。 至于她和萧仁河的感情,可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更多的则像是医生和病患的关系,或者两个可怜人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的关系,只是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 所以放下萧仁河不管。 她愿意支持。 她愿意接受。 她可以的! 妈。安煜的声音有些哑,鼻音也有些重:谢谢。 去吧。陈芳兰松开他,使劲往外推了一把:去把人追回来。 安煜的最后一道防线没有破防,他又转身抱了一下陈芳兰,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眼眶泛着红,大步追了出去。 可冲到校门口,他只看见那辆黑车甩出去老远的尾巴。 安煜手忙脚乱的拦了一辆车追上去,可川流不息的车流让他跟丢了。安煜下了车,站在人潮喧闹的十字路口瞬间失了方向。 四面八方,他不知道萧仁河会把萧溪带去哪里,只能一个一个地方混乱的去寻找。他跑回了学校的后街,把面馆、短租屋、那间破败的浴室都逛了一遍。 可笑,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安煜又打车回了南麓街的老宅,很不幸,他赶上了晚高峰,车子堵在路上一动不动,他直接跑了回去。 萧家的司机周叔正好从老宅里出来,安煜扶着扎手的树皮,喘着粗气,咬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周叔,他们回来过吗? 周叔愣了一下,近来萧仁河和萧溪有了一些改变,所以听见儿子参加了学校的元旦汇演,高兴的去看,甚至给他放了假,自己开车去。 而且,萧仁河准备趁机摊牌,把这个家拼凑完整。 可现下看着安煜这副慌张的样子,周叔意识到出事了,但他只是萧家的司机,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能摇头道:没回来过,你们 你们不应该一起吗? 他终归没有问出口。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安煜换了一大口气,又想起一个萧仁河可能带着萧溪去的地方,顶着寒风再一次冲了出去,仿佛不知疲惫。 高峰时段缓解他一些,他站在路口拦了一辆车,报了北麓街的墓园。 司机师傅看他着急,刻意加快了速度,中途差点和一辆相向而来的救护车撞上,好在车技扎实,一个打轮,擦肩而过。 距离目的地还要很久,安煜焦躁不安,想起了被遗忘在衣兜里的手机,他颤抖的划开屏幕,翻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按了好几次才成功拨出去。 出乎意料,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但说话的人不是萧溪,而是萧仁河,他的声音掺杂一片混乱中,冷冷的甩了几个字过来:离他远点。 说完,萧仁河就挂了电话,当安煜再次拨过去的时候,是机械的提示音和无休止的嘟嘟声这个瞬间,萧仁河对他所有的客气都尽数撕裂。 到了墓园,安煜远远的就看了萧家的车,他以为自己来对地方,带着几分希冀冲了进去,结果又扑了个空。 他抓住要下班的清扫大爷,指着门口的车:车的主人去哪里了? 救护车拉走了。大爷想起一个小时前的那一幕,有些惋惜的道:那孩子被刺激的不清,直接晕过去了。 安煜的身子晃了晃,他知道的,萧溪的应激反应特别重的。 安煜又一次转身离开,他在一夜间跑遍了莫城所有的医院,直至精疲力尽都没有找到萧溪,从最后一家医院出来,已经第二天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阴冷潮湿的短租屋。 安煜将自己缩在床上,始终睁着眼睛,因为一闭上双眼,脑海就会划过萧溪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萧溪说过的: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会在的。 可现在却没有,只留下他一个人。 然而,他没有办法责怪萧溪,也忍不下心去责怪萧溪,只能像一只无头苍蝇,满世界去寻找。 而后又找了几天,萧溪却始终不见踪影。 临近期末,安煜反而被张飞扬找到了,他硬生生将自己拖回了学校。此时,舆论已经被校方强行压下去了,只在暗处滋生。 至于大野牛和雷总,并没有因为他和萧溪在一起的事情找他谈话,而是因为打架的事找了他。 那日,安煜被张飞扬拖进学校,一踏进教学楼,就碰见了季涛。 季涛看着安煜这幅没了魂的样子,心里笑的特别开心,甚至忍不住走了过来,在安煜的肩上装模作样的拍了两下,惺惺作态道:兄弟,喜欢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吗? 安煜抬眼看他,胸膛起伏了两下,拳头毫无章法的挥了出去。 安煜有点失控,张飞扬猪一样的体型都拉不住人,愣是叫了好几个人帮忙才把人按住,而季涛已经被打的妈都认不出来了。 安煜被送去大野牛的办公室时,雷总很快就到了,两个人本想数落安煜,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大野牛挥了挥手,做样子似的说了一句:写一份八百字检讨给我。 这是大野牛罚的最轻的一次,好像无意证实着什么,不写检讨也无所谓,这事就这样吧。 安煜回到班,他发现大家并没有被这件事影响到,只是看着他的神色,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他在注视中,走到了自己的书桌旁,可旁边的座位已经空无一物了,安煜止不住又晃了神。 安煜站了好久,陈悦咬了咬牙,走过来和他说,萧仁河在元旦那几天给萧溪办理了转学,特别快特别急,校方也非常配合。 而手续一下来,萧溪的东西眨眼间就被萧仁河收走了,一样都没给他留。 不,可能还有一点被他藏起来的东西吧。 可那又如何,他偏过头再也无法看见自己想见的人了。那好不容易抓住的光,轻而易举的就被人从指缝间抽走了,一点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没人预料到。 礼堂后台的短暂分别,竟然变成了无限期。 * 萧溪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身处异地他乡了,除却萧仁河,周围没有一个他熟悉的人,无论是医院还是校园,都陌生的让人心惊。 萧溪试图反抗,可谎言背后的真相让他浑身脱力,他似乎有那么一点理解萧仁河了,心底却仍旧藏在挥之不去的怨怼。 萧仁河也怕他反抗,一夜间停了他所有的银行卡,又给他换了部新手机,决绝的就差把他的记忆一并洗去了。 萧溪有时候会在心里嘲讽:刻板固执的老男人。 随之,又有点心酸。 进入新的学校以后,萧溪好死不死又被分到一班,但他学会了安煜那套,把所有的事都藏在心里,摊着一张破脸面对一切,谁都是无关紧要的过客而已。 班里同样有像张飞扬那样不怕死的猪头,天生自来熟,就喜欢往他身边凑。 张飞扬二号熟络的揽住萧溪的肩膀,笑呵呵的和他侃大山:溪哥,您他妈能不能笑一笑,前天那个妹子明显要跟你表白,愣是被你这臭脸冻跑了。 萧溪拿捏着低低的调子,甩出两个无情的字:不能。 张飞扬二号直接气笑了,追着萧溪一路叨叨,活像个嘴上装了小马达的老妈子,闹心的不得了,萧溪却又有点舍不得叫停。 好像回到了从前的某一刻。 不过,有一点似乎能让人开心。 换了地方,萧溪的学习成绩一路上升,从高二下学期的第二月开始,萧溪就没跌出过年级前十,萧仁河每次看着儿子漂亮的成绩单,都能开心半天,他恨不得出差的时候,都要带上这张破纸拿出去吹嘘。 萧溪的成绩很稳定,而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仿佛磕了药,竟然坐上了年级第一的交椅,惊艳了所有人。 由于萧溪的进步像坐了火箭,所以高三开学的时候,他被老师选中了,要去台上分享学习经验。 有些事成了记忆就不太能磨去,萧溪生怕自己拿着白纸上去直接自由发挥成检讨,于是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稿子。 站上台的瞬间,萧溪发现这个学校和育嘉一样。到了夏日的升旗时间,烈阳毫不吝啬自己的光与热,把十点钟的操场照的滚烫,直至翻起阵阵热浪。 可萧溪站在这样的阳光下,却觉得浑身发凉,人好像瞬间回到了那个没有告别的冬日。 对不起。 我喜欢的人。 我没控制好自己,让心尖上这把燎原的野火不小心烧过了头,放眼望去,只余下一片寸草不生的荒野。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了! 明天站起来! 第83章 83.我想你了 没来的及说出口的一声再见,难免成为了萧溪心中无法拔除的遗憾。 可萧溪发现,这声再见根本不必说。 没多久他的心就开始重新长草了。 尽管有那么一段时间,萧仁河差也不出了,每天都用看刑犯的眼神盯着他,并且,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彻底割裂他和安煜之间的联系。 却不料百密一疏,萧仁河跳进了自己挖的坑里,且毫不知情。 高三即将毕业的时候,萧仁河总觉得国内不安全,哪怕占地面积广袤到有960万平方公里,他也老是认为这两个人会在某个街角相遇。 然后,安煜把他好不容易矫正回来的儿子,再一次掰弯。 所以,萧仁河死死的拿捏住萧溪不忍心和自己对抗的心理,决定了儿子的大学去向。 他希望用足够长的时间,磨灭安煜在萧溪心里的地位。 当然了,这个过程可能还用了一点自己身为老子的权威,毕竟萧溪的性格摆在那里,硬的像块臭石头,时不时还会像一个磕八百斤炸药的桶,提及禁区瞬间爆炸。 不过,对于萧仁河而言,最终的结果他还是很满意的,萧溪如他所愿去了国外的一家名牌大学。 但萧仁河不知道的是,这其实是如了萧溪的愿,他自由了。 虽然之前努力获得offer的时候,萧溪一直带着两种心理。 一是:我他妈凭什么要被别人安排人生,我凭什么不能喜欢安煜。 二是:我是不是应该帮老顽固分担一点,理解他一点。 这两种想法每天都在萧溪脑子里干仗,有着不死不休的架势。 而就在大使馆外,等待办理留学签证的短短几分钟里,萧溪想通了。第一个想法毫无意外取得了胜利,他打算和萧仁河摊牌,认认真真的谈一谈。 他权利决定属于自己的人生。 而且,他若是彻底服从了命运就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61) 可正当萧溪要开口的时候,他在人群中看见两个熟悉的人,是魏桥还有何琛! 那个瞬间,萧溪的大脑一片空白,组织好的摊牌语言忘得一干二净,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安煜过的好不好,安煜的成绩有没有受到影响,安煜能不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有好多都想要知道。 而两个人也看见了他。 何琛甚至有点激动,当即就要原地起跳,打算在人群中高呼一声卧槽!好兄弟!你他妈死哪去了? 结果没跳起来,他被魏桥那个杀手给按回去了。 魏桥是个聪明人,他看见了站在萧溪旁边的萧仁河,尽管他们和萧溪的固执老爹没有过什么频繁的接触,以至于萧仁河可能对他们没有什么印象。 保险起见,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于是魏桥对着萧溪点了一下头,指了指旁边的公厕,拽着何琛走了进去。 萧溪瞬间会意,他有些局促的四下张望,想着如何脱身,最后只想到了俗套的老方法。 万事不通,三急来通。 萧溪瞬间戏精上身,用手捂住肚子,背脊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五官使劲的拧巴在一起,对着老顽固喊了一声:爸。 萧仁河转头,被儿子痛苦的表情吓了一跳:怎么了? 肚子疼。萧溪指了指旁边公厕:我去一下。 嗯。萧仁河端着公司老板的架子点了点头,又往前看了一眼:快点,要到你了。 嗯。萧溪应了一声,为了让肚子看起来真的很疼,他是夹着腿、迈着鸭子步跑进的公厕。 踏进去的瞬间,萧溪还没开口,就被两个人拖进了某个隔间里。 魏桥还算冷静的挤在旁边戳手机。 何琛的激动劲却还没有消失,他比了一个十分中二的手刀,大咧咧的横在了萧溪脖子前质问:为什么不告而别。 萧溪举手投降:我那天受到了点刺激,晕过去了,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被我爸运走了。 运字用的精妙,让他看起来像个货物。 何琛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又说:那你发个信息,打个电话不行吗?弄的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之前的手机被扔了,可能已经被某辆汽车碾成碎片了。萧溪有些无奈的说。 何琛默了几秒,对他竖了个大拇指,表示无话可说。 没办法,他爸就是这么个人,有时候开明的不得了,比如学习的事上,非常懂得与时俱进,跟随时代的潮流,这补习班那补习班能给他报一堆。 可有时候就刻板刁钻的不行,沉醉在旧观念的世界里无法脱身,他和安煜在一起仿佛触犯了道德的底线、法律的高压、人性的罪恶 总之,在他眼里就是不可饶恕的事。 萧溪深呼了一口气,他的时间不多,不打算同何琛扯皮,抿了抿唇,哑着声音问道:他还好吗? 你不如亲自问他。魏桥说:我给他打了视频。 他话音一落,就把手机塞到萧溪垂在身侧的手里,拽着何琛走了出去,把隔间留给他。 狭小的隔间里回荡着噔噔噔的声音,清晰震耳。 算算时间,这会大概是育嘉的大课间,所以视频的铃声没震几秒钟就停止了,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砸进了萧溪的耳朵里,周遭所有的声音刹那间褪的一干二净。 安煜不知道这头换了人,转了一下笔,壮似随口道:什么事? 萧溪手指抖了一下,差点把手机扔进马桶里。 你刚刚和我发微信说有事,是让我看这个马桶有多干净吗?安煜对屏幕里的画面有点受不了:挂了。 声音戛然而止,萧溪把屏幕举了起来,他刚刚听见安煜平静的声音,以为对方已经把自己忘了。 可当他通过别人的微信,看见安煜的头像,他知道安煜什么都没有忘,只是偷偷藏了起来。 安煜那个永恒不变的微信头像换了,变成了那张他用尽毕生照相天赋拍出来背影。 点进他的微信名片,微信名也变成了【一条死鱼】不知道为什么,萧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的眼眶发烫,使劲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收住要奔涌而出的脆弱。 萧溪吸了吸鼻子,重新把视频播了出去。 那边,安煜正刷着传说中每个高考人都避不开的玩意五三,这会在解一道数学的综合大题,但思路反复被打断,让他有点小烦躁。 安煜皱了一下眉,顿了一会才重新接通,手指习惯性转着笔,声音压在嗓子里问:到底什么事? 可当安煜看到视频那边的人,直接失了声,指尖的笔飞了出去砸在地上,发出脆生生的撞击声。 萧溪知道,安煜转笔从来没有失误过,这是第一次。 两人隔着屏幕看着对方。 安煜反复张嘴,试图说话,可他的心里建设瞬间崩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像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甚至以为自己在这场大课间中睡着了,做了一个悠然的美梦,只要一睁眼还是那破碎的现实。 可周围同学的吵闹声,操场上广播操的音乐,无一不再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安煜从来没有放弃去追萧溪的念头,只是暂时失了方向,还没有人脉,让他有点不知道去哪里找,该怎么找。 所以他只能先放慢脚步,但不代表他要停下,总有一日,他会将光追回来的! 安煜幻想过那个把人追回来的场景,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已知的或者未知的,周围是人潮拥挤或是人迹罕至。 无论如何,他都要鼓起所有的勇气说出那句有点可笑、却是他唯一想说的话。 溪宝,我终于把你追回来了。 尽管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萧溪,还愿不愿和他一起走、一起触犯存在记忆里的校规,可他还是要这么说。 哪怕像个执拗的、不知回头的笨蛋也无所谓。 可是在安煜反复搭建的重逢场景中,唯独没有这种。 而萧溪同样编织过无数重逢的方式,也唯独没有这种。 透过屏幕,萧溪能看出来安煜瘦了,那眼底竟然染上了些许疲惫的青意。 他到底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萧溪能想象到安煜辗转难眠的样子,应该和他差不多的,只要眼睛一闭上就是那个冬天。 萧溪突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起来,像被人上下颠倒,然后那个人拎着他的双脚在12月的河里来回涮。 这个涮是有过程的。 要先用脑袋破冰,才能进进出出的折磨他的身子,残忍极了。 不过,萧溪并不会觉得冷。 他好像已经免疫了。 只会觉得头有点疼。 两个人对望着,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最后是萧溪先发出了声音。 萧溪说的并不是再见,也根本不想说这两个字。 他是眼尾泛红,带着重重的鼻音,委屈的说: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联动效应终于让安煜成功发出了声音,却还是顿了一下,他有那么一点失了方寸,忍不住问道:我们不算分手吧。 萧溪愣了两秒,看着安煜那张标准的大瘫脸,竟然染上了几分生动的神色,又想哭又想笑。 好半晌,他摸了摸眼角的泪,生涩而又熟练的叫出那几个字:男朋友,我真的很想你。 门外明明不想偷听,但被迫偷听的两个人打了个颤。 萧溪竟然还他妈拥有撒娇这个技能点!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不算破镜重圆两个人没想过分开。 预防针:可能会写到工作生活。 这应该算是,从校园到了未来。 第84章 84.三月春草 不得不说,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神奇。 两人隔着屏幕,在狭小的隔间里,说了很多有的没的。 还是老样子,萧溪叨叨叨,安煜做合格的聆听者,时不时怼上一句,给某人气炸了隔着屏幕就开始张牙舞爪。 生活太无聊,以至于他们的聊天内容也很无聊,无非是进入高三写了多少破纸,吃了多少从讲台飘过来的粉笔灰。 但仍是有点上头,让他们忘了时间。 萧溪是被一通电话吓回的魂。 是他爸打开的。 上面他给萧仁河的备注,已经由老渣男变成了老顽固。 接通后,没等萧溪说话,老顽固就在那头说:溪宝,你掉坑里去了。 有时候他爸也会开玩笑,极少数。 萧溪匆匆回了一句这就完事,便把自己的手机装回了衣兜里,打算举起魏桥的手机和安煜告一个有归期的别。 不料,何琛突然开始在外面喊:兄弟!快,你爸开始往这边走了! 靠! 萧溪心里对老顽固多少有点心里阴影,顿时惊魂失措,手忙脚乱,一个不小心就男朋友掉进了马桶里。 不对,是把魏桥的手机掉了进去 门外帮忙守着的两个人,听见噗通一声,心里咯噔了一下。 看见萧溪开门,魏桥伸了伸手:我手机呢? 那里。萧溪微微让开身子,指着身后的桶状物说。 还算清澈的水面上,正漂浮着一个精致的小黑盒子,魏桥嘴角狠狠一抽:你他妈为什么不把自己掉进去! 萧溪觉得魏桥这个杀手要吃人,双手拜了拜:等我有钱了赔你一个。 若是按照他一年前的经济状况来看,当场赔魏桥一个新手机的钱完全不是事。可现在,他穷到买一条内裤都得用别人的钱。 大少爷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经济独立的问题,可高三这一年他经常思考这个问题,想让自己活的自由一点。 魏桥对着飘在水里的小黑盒子束手无策,只能挥了挥手:不用了,我再买一个。 魏桥家里是开首饰店的,国内连锁了很多家,他作为名正言顺下一任老板,还不在乎一个手机的钱。 只不过,这手机是他为了出国进修新买的。 购买日期,昨天。 出厂即报废。 魏桥还是忍不住心疼了一下:其实,我很想把你的脑袋按进去,你知道吗。 萧溪: 别废话了,敌人还有五秒钟到达战场。老游戏人何琛张口就来,他把身子从门口缩了回来,推着两个人重新进了隔间,赶快掏出手机对着萧溪道:你加一下我,我把安煜微信推给你,速度速度。 嗯。 萧溪动作着,安煜那边非常快就同意了,他飞快的戳了几行字过去。 萧溪突然有一种自己是个特务的错觉。 现在,萧特务和另外两个特务兄弟许久未见,一见面就躲在某国大使馆外的公厕里密谋,知道的是加微信,不知道还以为他们要去拱炸大使馆。 在这种半私密半公众的地方交流,保不齐会遇见和某些人相似傻逼,然后像一年前那场汇演一般,直接给他人弄没了。 萧溪突然有点担心。 这公厕里进进出出的人当真不少! 但萧溪不知道的是,这些人听见他用欲哭不哭的腔调和别人叨逼叨高三的日子,很单纯的认为公厕里进了一个被高考逼疯的神经病。 还顺便在心里给他打上了一个小可怜的标签。 * 另一边。 安煜坐在高三(1)班的教室里,他看着屏幕内迅速变化的图景,最终变成黑屏,再断掉,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崩塌。 没多会,安煜突然感觉自己衣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许久未曾动过的好友申请上多出来一个小红点。 安煜点开。 添加人的头像,原始的;微信名,原始的;就连昵称都取的相当随便。 总而言之,这微信不仅像个废号,还像一个充斥着傻鸟气息的废号。 如果没有那个申请的理由,单纯冲着这微信名,就可以直接拜拜,黑名单见了。 申请理由:男朋友!快同意,不然钻过去咬你! 安煜点了通过,隔着屏幕他都能想象出萧溪凶巴巴的样子。 安煜还没来得及改个好点的备注,对方已经火急火燎的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隔壁老萧:老顽固来抓我了,没时间聊。 隔壁老萧:啊啊啊啊啊!他要到了,快跑!记得想我! 隔壁老萧:晚上见,爱你呦! 呦个屁! 一如既往的嘴贱! 安煜到底没忍住笑了一下,他好像在半空飘了许久,上不去也下不来,现在终于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隔壁老萧夺命狂奔之际又发过来一句话:我刚刚不是故意给你扔进去的,纯属手抖,你信我!这回真跑了! 安煜的脸这回塌的彻底。 萧溪破坏气氛毛病,也一如既往的存在。 就像那日,彼此的唇齿近在咫尺,他突然来了句我还没洗漱。 简直欠打。 安煜塌着脸的样子被进来的张飞扬捕捉到了:你怎么了,这表情像吃了那啥你懂吧。 因为张飞扬嘴里吃些雪糕,所以没说的那么露骨,不然一定会原地找死。 安煜冷笑了一声,心说:可不就是。 对了!张飞扬一拍脑门,差点忘了正事:我刚刚遇见雷总了,他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知道了。 安煜收拾了一下桌面,把手机随手踹在衣兜里就往外走,将张飞扬晾在了原地。 人消失在班门口,张飞扬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弄清楚安煜突然崩脸的原因呢。 毕竟他溪哥消失以后,这条鱼跟他妈深海大咸鱼一样,每天都用同一个表情怼人,这个崩塌已经算是相当生动了。 张飞扬刚要追出去问,就被陈悦提着衣领子给提溜回来按在了座位上,啪的一下,面前又多了一摞厚到能要了他这条命的五三。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62) 悦姐,张飞扬说:我先去问安煜点事。 刷你的题。陈悦把他手里的雪糕劫了过来:语、数、英、还有理综,挑一本。 真的,行行好呗,我现在去追还来得及。张飞扬竖起三根手指:只要问清楚了,我立刻回来刷题,肯定不会偷溜。 陈悦拿起桌子上的一只笔卡进他的手指里:你想知道什么,姐告诉你。 她课间操一直在班,基本看见了全部经过,虽然安煜带着耳机,可那样暧昧的话,他只会对一个人说。 啊!张飞扬叹了一声,这架势就没打算放过他了,只能带着点微弱的希望开口:安煜遇见什么事了,脸上的表情那么大。 陈悦坐到了张飞扬前面那个位置,高三了不仅换了楼,还拆了同桌,所以大家都是单人单桌。 但雷总是个人才,又搞了前后桌互助计划,总之,她甩不掉这头猪,只能凑合带着,好像还带出点问题。 陈悦坐下以后,默了一会,才道:大概是因为和萧溪视频的原因吧。 哦,视频啊啊啊啊啊啊,和他妈谁视频?张飞扬激动的站了起来。 他的肚子顶了桌子,桌子又顶了一下陈悦的椅背。 于是,陈悦的身子就被顶的晃了一下,而这个瞬间,她正准备咬一口雪糕尝尝,结果直接糊脸上了。 好在是甜筒样式的,这要棍棍儿的那种,她估计就命丧当场了。 张飞扬已经快要兴奋的掀房顶了,陈悦将那张被雪糕霍霍了一通的脸转过来,他才冷静下来,并且觉得自己要凉。 这张飞扬呵呵笑了两声,赶快抽纸巾递给她:您擦擦。 我谢谢你。陈悦接过,胡乱擦了两下,抄起张飞扬桌子上的五三就往他身上抽:你今天死不死! 错了!啊 安煜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了张飞扬嘹亮的猪叫。对此,他已经司空见惯了,十分淡定的踏进了办公室。 雷总看见安煜来了,递给他一叠资料:回去填一下,再把你这一年拿过的奖都整理出来,记不清了,去主任那里查一下,他有留底。 雷总其实有些心疼安煜,他班上的两个大宝贝,走了一个留了一个。 而留下的这个差点用一年的时间把自己累死,明明都高三了,可无论是学科竞赛还是其他大大小小的比赛,他能参加的都参加,活的像个陀螺,在荣誉墙上转下了一张又一张照片。 何必呢 这是?安煜问了一句。 雷总抱起水杯,有些欣慰的说:保送Z大需要填写的一些审批表。你的审批肯定没问题,只要填好表,选自己想去的专业就可以了。 安煜有那么一秒震惊,他从来没想过保送的事,只想让自己忙一些,把用在伤心之上的精力全部磨静,回过神他哦一声,说:谢谢雷总。 去吧。雷总挥了挥手:尽快填。 安煜踏出办公室,用手里厚厚的一沓纸挡了一下快要踏至六月份的阳光。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和萧溪经历了很多,六月暖阳,九月长野,十二月寒冬是不是还差一个三月春草。 没关系,已经种在心里了。 重新坐进班里,安煜戴上耳机,在低头填写资料前,又往窗外看了一眼。 他好像许久未曾看到过这般刺眼的阳光了。 久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 在我原本的预计中是80章入未来,结果,我失策了,唉唉唉唉! 第85章 85.不断撩火 安煜再次接到萧溪的视频通话,在当天晚上七点,还是那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断断续续一个多小时。 直到八点钟,萧溪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着急之下他把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 隔着屏幕,安煜并没有听见哆哆的两声,画面突然变黑,他下意识的想开口问怎么了,却听见萧溪刻意放大声音叫了句爸,他立即收住了自己所有的声音。 安煜明知挂断视频是最好的选择,但他突然想当一个无耻的混蛋,去偷听这父子两个人的交谈。 他或许能从一些微妙的地方判断出,未曾见面的日子里萧仁河对萧溪的态度是怎样的,好还是不好。 很快黑掉的屏幕里再次传出声音。 收拾一下行李,我们现在就去机场。萧仁河说。 爸,你今天没喝吧。萧溪见他爸没有发现异样,松了一口气,指着自己书桌上的日历问道:不是定好了一个星期以后出发吗,今天去机场做什么? 萧仁河:谈合作。 在机场谈?萧溪眨了眨眼睛 嗯。萧仁河拿出了那副在商场上惯用的语气:客户要提前走,今晚十一点半的飞机回国,但最后的内容还没接洽完,现在赶过去到他登机,大概能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洽谈。 那客户有毒! 当然了,他爸也有毒! 萧溪忍不住问:带我做什么? 溪宝,你已经十八了。萧仁河提醒道:我手里的东西迟早要交到你手里,现在开始学习刚好。 萧溪: 该死的命运。 快点收拾行李,十分钟以后出发。萧仁河看了看时间说。 不是,萧溪有些迷茫的开口:谈合作和收拾行李有什么关系? 我把机票改签到后天早上了,家里的阿姨这两天又请假,司机也要跟我跑,没人照顾你也没人送你。萧仁河解释道:所以,今晚和明晚就去机场旁边的酒店住。 萧溪自嘲的笑了笑,如此强大的掌控欲,弄得他好像生活不能自理一样,不过更让萧溪无法接受的是他抿了一下唇:你就这么着急送我离开? 溪宝,我只是担心你会和他遇上,所以,离得越远越好。 萧仁河话说一半就卡住了,他走到床边揉了揉萧溪的头,换了过说辞:早些过去可以提前熟悉环境,到时候我也不会限制你的银行卡了。 萧溪垂下眸子,几缕碎发戳的他眼睛又涩又疼,十分烦躁的把自己头上的手打开。 他光着脚下地,拉开衣柜将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胡乱扔进行李箱中。 我在车上等你。萧仁河看着儿子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外走。 萧仁河刚走到门口,萧溪突然喊了他一声,问道:你就这么容不下安煜吗? 甚至,走的时候都没有和陈姨告过别。 萧仁河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他有些烦躁的扯了扯系好的领带,为自己辩解:不是我容不下他,是大众容不下他。你自己想想,若是这事被人暴露到社会上,家里的公司会受到多少影响,合作又会崩裂多少? 萧溪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爸绝对是那种固执到欠揍的事业男,不仅锅甩的比谁都干净,还喜欢拎着儿子的脚往冰河里涮! 不过,由于萧溪在两个特务兄弟的帮助下,成功和男朋友取得了联系,他并不想因此破坏了自己的好心情,走到门口,看着老顽固道:十分钟以后见,萧大博士兼寰宇设计老板,兼我亲爱的老子。 话音一落,门碰的一下就关上了。 萧仁河站在门外摸了摸鼻子,萧溪早晚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的。 屋内。 萧溪倚靠着门框喘了两口心累的气,萧仁河要不是他爸,这门今天就拍出去了。 但萧溪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难受,他左脚踩着右脚的脚背摩挲了起来,老顽固为了彻彻底底拆开他们,真是够心急的了。 他明明都已经听从他的安排了,竟然连一个星期都等不了! 萧溪。 萧溪吓了一跳,突然想起自己一个着急,把安煜压在了枕头底下。 虽然憋不死,但他还是赶快跑到了床边,将人捞了出来,自问自答道:你没挂啊?我还以为你听见聊天会挂呢。 没。安煜靠在椅背上,颈部线条瞬间被拉了出来,他摸了一下后颈,又说:不舍得,怕一挂断你又杳无音讯了。 对不起。萧溪知道安煜肯定是被吓到了:以后不会了。 又不是你的错。安煜想隔着屏幕揉揉他的头,也不知道成年的某人,发丝是不是还像以前那般柔软。 反正就是不会了。这事不好归结对错,因为本身就说不清楚,萧溪烦躁的踹了一脚行李箱,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要出去学习:有时间我再联系你,若是被发现端倪,老顽固又要给我换手机,甚至他今天晚上就会想办法给我打包送走! 等等。安煜在他挂断前抓紧问了一句:你在哪个城市? 萧溪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但十分钟的时间只剩下三分钟了,只能急匆匆的回了一句B市怀铭城就挂断了视频。 他把手机甩到床上,又想起里面存着个男朋友,赶快宝贝似的装进口袋里,才一头扎进衣柜继续掏衣服。 坐到车里的一瞬间,萧溪努力调整着呼吸,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三分钟内收拾完的,反正他闹心的差点把关不上的箱子从窗户扔出去。 副驾驶上的萧仁河往后看了一眼:怎么喘的这么厉害? 您试试用这么短的时间收拾行李?萧大少爷往后坐一瘫,手垂在椅背上,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 天生柔软。 你到那边再买也一样,根本不用带太多。萧仁河随口说道:所以才给你十分钟。 萧溪的表情像吃了土: 您他妈不早说? 看着儿子这模样,萧仁河绷着脸在喉咙里笑了一下,对着新雇的司机道:小罗,走吧,去机场。 车子窜了出去,萧溪有些留恋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又要离开了,不过这一次还好,他没有不告而别,给安煜留了踪迹,时时刻刻都可以联系上。 但遗憾的是,他们不能见上一面。 萧溪垂下了眸子,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真是该死,他为什么要想这个,明明只是一丁点藏在心里的遗憾,如今被勾出来竟然开始滋长了,慢慢的变成了一头是能吞噬人理智的怪兽,想要为了一时贪恋,再次毁了一切。 萧溪难受的有点神智不清,努力做着思想挣扎,以至于老顽固和客户谈合作的话,他半个字都没听见,学了个寂寞。 萧仁河把萧溪送到酒店就离开了,萧溪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手,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萧溪从前台那里取了房卡,往16层高的房屋走,推开门是一间大床房,老顽固还真是没亏待他。 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萧溪把行李推到角落里,洗了个澡就把自己摔进了床里,他有些辗转难眠,不知道凌晨几个点才睡着。 次日,萧溪是被一通鬼上身的微信电话炸醒的。 妈的!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把脸埋进枕头里,抓起电话划楞了一下,贴在耳朵旁:谁? 安煜倚靠酒店大厅的柱子,低笑了一下:你觉得我是你的谁。 这绕口令一样的话,因为从特定的人口中说出来,萧溪一下就听懂了,他那点没睡醒的火气瞬间散了个一干二净,懒洋洋的道:大早上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因为没有睡醒,萧溪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之意,显得特别诱人,像一只把急躁隐藏在慵懒中的猫,惹得人想逗一逗。 宝贝儿,安煜在那头有些无奈提醒道:中午十二点了,不早了。 萧溪没有被自己的完蛋的起床时间吓到,反倒因为安煜那声宝贝儿清醒了。 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突然变得酥酥痒痒的。 安煜向来喜欢怼他,第一次这么叫他! 萧溪压抑不住嘴角的笑意,有点没听够:在叫一声呗。 安煜都不知道那三个字是怎么从自己嘴里蹦出来的,轻咳了一声:脑补去吧。 操!萧溪笑着骂了一声,果然还是那个无情的家伙,他抓了抓头发,眯着眼睛滑上床头,自顾自的浪:说说吧,你给我打电话,是想我了呢,还是想我了呢? 听见这没营养的问题,安煜不打算和他兜圈子: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玩。 说什么梦话呢。萧溪直接把头砸在了床头上:你在Z市的莫城,我在B市的某一家国际机场旁边的酒店,玩屁。 安煜:我就在你住的酒店大厅里。 萧溪晃了一下神:骗鬼去吧。 自己看。安煜把语音切到了视频,在大厅扫了一圈:信了吗? 萧溪愣了两秒,顶着个鸡窝头,穿着睡衣就冲了出去。 到了楼下,他远远的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靠在大厅的柱子上,还是那样,他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却有着一些小动作。 很久之前,安煜等人是坐在行李箱上滑,现在他的唇微微抿动着校服的拉链头。 看见萧溪冲过来,他把拉链头吐出去,张开了双臂,直至两具身躯撞在一起才觉得这一切是真实的。 萧溪冲的有点激动,伸手抓了好几下:啊啊啊啊!真的!活的! 安煜拍着他的后背:是真的,是活的。 萧溪越发控制不住自己了,忘记了自己是在酒店大厅,直到前台小姐姐过来提醒他才回神。 萧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赶快拉着人走。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63) 瞧见萧溪转过来的屁股,前台小姐姐笑了一声,恰巧被萧溪听见了:她笑什么呢? 你的睡衣。安煜指了指萧溪的屁股,虽然那套风骚的爱心睡衣不见了,但这套也没差哪里去,两个烈焰红唇吻在了布料上面。 操!萧溪赶快捂住屁股,让安煜给他挡着,一如那次。 进了屋子,萧溪这天生爱玩的性子,惦记着安煜带他出去玩的事,衣服换一半突然道:今天好像有课吧? 安煜掀了一下眼皮:旷了。 来都来了,萧溪也不想把人赶回去,又道:我没告诉你,我住在这里吧,你怎么找来的? 你告诉了。安煜扫了一眼那逐渐褪去青涩,染上成熟之感的身子,用极度理性的声音开了口:B市有三个国际机场,只有第一国际机场离怀铭城最近,车程五十分钟左右,赶到以后刚巧能有两个小时的洽谈时间。 这是什么可怕学霸逻辑。 萧溪搭在裤链上的手直接顿住了,眨了眨眼睛: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家酒店。 第一国际机场旁边有三家酒店,只有这家是条件最好的。安煜伸手握住萧溪的手,轻轻的帮他把裤链拽了上去,然后若无其事的撒开手,继续说:以你家的条件,绝对不可能选其它两个。 但凡给安煜一点线索,他就可以一点一点的把位置推出了,将人找到。 被人帮了个忙的萧溪猛然回神,他赶快捂了一下,又踹了安煜一脚,骂了一句以后,突然就不说话。 肉眼可见,萧溪露在外面的肌肤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看起来有些粉嫩,直至套上衣服才遮住大半,可脸和脖子的红依旧未曾褪去。 安煜从校服的衣兜里,拿出两张电影票在他脸上贴了一下:走吧,带你去玩。便起身向门口走去。 他的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准备往下按,就被另一只手覆盖住了。 萧溪把他的手拉下来,咔哒一下将门反锁上,挤进安煜和门之间的空隙中:我不想出去玩了。 如此近的距离,萧溪发现安煜的个子好像高了不少,要仰着头才能和他对视了。 哦。安煜应了一声,神色如常,但微哑的声音出卖了他:我并没有准备第二方案。 不需要准备。萧溪试探的伸出了手:这位小兄弟应该成年了,有些方案是早就存在的了他抿了下唇,在安煜的耳尖上亲了一下:做吗。 安煜堵住这张喋喋不休、不断撩火的嘴以后,萧溪丝毫未曾闪躲。 两个人有点对方身上失了魂,指尖划过的地方像着了火,理智被烧的灰飞烟灭,燎原之火勾连天际,长燃不休。 外面突然下起了一场春雨,那细密的雨点粘在落地窗上,汇聚成涓涓细流,它们在碰撞中合二为一。 萧溪喜欢棉柔的春雨,更喜欢雨后万物复苏的世界,这让他也有了重获新生一般恣意。 他沉溺在这种恣意中,将头抵在柔软的枕头里,手胡乱的抓了一下,却被另一只手按住。 安煜强势的把自己的手指挤进他的指缝中,唇却轻轻的在他的耳尖上吻了一下:溪宝,抬头。 萧溪试了试,并没有成功,只露出来半张侧脸,眼角带着微湿的泪痕,不满的扁了扁嘴,像是在控诉安煜:你不认真。 作者有话要说: 哎,萧溪这张嘴,缝上好不好! (到这里,距离结束还早) 第86章 86.暗度陈仓 安煜提前买好的两张电影票,静静的飘落在地上,它们并没有因为风两地分离,而是和它们的主人一样,最后依旧重叠在了一起。 * 萧溪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傍晚了,确切点是被饿醒的。 鬼知道他是怎么闭上的双眸,反正脑门顶着丢人现眼四个字,好吧他并不想承认自己在中途下了车,晕晕乎乎的睡过去了。 萧溪看着白到无暇的天花板叹了口气,伸手往旁边摸了摸,不料捞了个空。 靠!人呢?! 难道是他思念过头,做了一场可笑的梦? 也不是没可能,毕竟这种羞耻的事,在曾经的某个时间段里发生过。 萧溪在心里骂了句没节操,便被叽里咕噜的肚子支配了,他打算去酒店的楼下吃一点。昨天晚上进酒店的时候,他看见楼下有一些小餐馆,味道应该还可以。 奈何起到一半,人就猝不及防的摔回了柔软的大床里,他也不知道是先揉腰还是先捏腿,只能瘫着身子狠狠的低骂了一声。 这真实到爆炸的感觉,要是做梦就见鬼了! 萧溪磨了磨牙,难道跑了? 他捞起床头的手机,准备拨个语音出去,将某位不告而别的安姓男朋友数落一顿,刚巧,房门滴的一声响了。 安煜拎着一个黑色的小袋子走了进来,一眼就对上大少爷要吃人的表情:醒了? 呵。大少爷冷哼了一声,两眼一闭:我以为某人睡完就跑了。 安煜一愣,紧接着又听见萧溪说:白嫖都不带你这样的,可能还会因为跑的慌张留下点什么。 人留下了。安煜把校服袖子撸上去一截,冷白色的皮肤上印着几道红痕,他含在喉咙里笑了一声,掀起薄薄的眼皮反问:可以继续白嫖吗? 生平第一次,大少爷觉得自己段位不太够,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劲,抓起枕头就砸了出去,恶狠狠的指着安煜:你给我闭嘴! 安煜自顾自的一把抓住绵枕头,走到了床头,手在他的腰上拍了一下:翻过去。 明明隔着被子,萧溪还是浑身酥了一下,赶忙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了安煜的一小截手指,晃了晃:错了,放我一马!我一点也不想睡到明天早上,这样很像猪。 安煜面无表情的把手抽了出来,伸进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只是想给你上药。 萧溪默默的把手缩回来被子里,并将被子拉上:你把药放床头,出门左转蹲一会,我自己来。 安煜没太明白萧溪在别扭什么,可瞥见他露在外面红了个透的脚背便懂了,转而一脸麻木的拍了拍被子:没问题,如果你可以。 我可以。萧溪说的信誓旦旦,结果,几秒钟之后他反复建设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他拽住了的安煜的衣摆,面子什么的,谁爱要谁要吧,认输道:算了,你帮我。 于是,一个顶着认命的脸,一个顶着冤大头的脸,对着药盒子折腾。 折腾到一半,一道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萧溪知道这个肯定不是自己的手机,拍了拍安煜的大腿:你手机响了。 帮我接一下。安煜捻了捻手指,指着右边的外套口袋:这里。 萧溪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看备注,名字挺眼熟,张飞扬那头猪:他打来干什么? 不知道。安煜的脸毫无波动,绷得特别紧:你接吧。 萧溪哦了一声,总觉得安煜知道些什么,但还是决定先接电话,为了方便安煜听,他打开了免提,刚要喂一声,就差点被吓晕过去。 张飞扬在那头吼道:操!安煜你他妈把我溪哥怎么了?上个药怎么这么费劲! 嗓门够大,屋里的两个都听见了。 安煜: 萧溪: 萧溪眨了眨眼睛,他应该找个坑给自己埋了,但好在张飞扬是个没脑子的。 你该不会一见面就把我溪哥给揍了吧,以至于受伤面积太广不好弄?张飞扬的语气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你要是这样可不行啊,我溪哥又不是自己要离开了。你应该和他拥抱,而不是动手!这样你会失去我溪哥的! 我跟你说 嘎嘣,张飞扬的声音一秒消失,安煜擦了擦手指,把电话挂断了:别搭理他。随之又问:下去吃饭,还是我买上来,顺便再带个灯泡上来。 灯泡,什么意思?萧溪的脑子这会有点僵硬。 安煜指了指楼下:张飞扬也过来了。 萧溪:? 安煜解释道:我上午到的时候,他找我私聊过,问我是不是知道你的具体位置了,就没瞒着。 然后安煜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他也翘课过来了,想见见你。我刚刚下去就碰见了在大厅蹲点的人。 听完,萧溪的表情也有点一言难尽,但更多的还是感动,他随便抓了身衣服套上:下去吃吧。 踏出电梯,萧溪就看见一个圆墩墩的壮硕身子在大厅里乱转,立即喊了一声,脚步别扭的往过跑。 张飞扬在原地跳了一下,又嚎了一嗓子,便跟着萧溪一起跑,快要撞上的时候,张飞扬作势就要往人身上扑。 萧溪脚步一跨就躲开了,他今天接不住这头猪,还容易一股坐在地上。 靠!这是张飞扬第一次扑空,他一脸气氛:溪哥,实话实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从没爱过你。萧溪在他肉滚滚的肚子上拍了一下:认清现实吧,兄弟。 算了,吃饭去,我快饿死了。张飞扬放弃抵抗,看见追上来的安煜,又想起那通被挂断的电话。 他又问:溪哥,那条鱼是不是家暴你了?实话实话,兄弟帮你出气,就算他是我发小也不行。当然,你要是欺负他,我也会帮他出气。 张飞扬的脑回路从来没有人能摸清,萧溪有点无奈:你在想屁吃?他怎么会打我。 我不太信。张飞扬指了指他的腿:你刚刚跑步的样子特别像鸭子,活像被人敲了腿。 萧溪: 好半晌,萧溪重重的削了他一下:你他妈才像鸭子!跟我动手能有好下场?我是废物吗? 也是。张飞扬想起被暴揍过的某个人。 别愣着。安煜跟了上来,把萧溪拽到身边:吃饭去了。 三个人往外走,这会天已经黑了下来,繁华的街道被霓虹灯照亮,人行道上依旧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街角处有一个地铁站,每隔一段时间就是涌出一股人潮挤进街道。 萧溪看着这个地铁站突然有点失神,明天早上他要赶最早的一班地铁去机场,而安煜也应该回学校了。 这个时候萧溪才意识到,他和安煜要想真正没有顾虑的走下去,似乎还要走很长一段路。 他们会不会再次被拆开? 这个答案没有人知道。 萧溪突然有些不安。 人这种感性的动物,体会过一次失去,便会懂得珍惜的涵义,更何况萧溪不止体会一次失去,他开始有点慌不择主,在人潮拥挤中悄悄勾住了安煜的手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心安。 安煜回勾了他一下,像是在用亲昵的肢体语气告诉他:别怕,我在,一直都在。 萧溪往他身边凑了几分,像心脏病突发的患者得到了一个速效救心丸,心跳瞬间平缓。 失去的滋味没人愿意反复体会,可如何才能让老顽固认可安煜,好像成为了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 直到坐到餐桌前,萧溪都没有想到任何办法。 张飞扬是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棒槌,他递给萧溪一张点菜单:溪哥,萧叔叔同意了吗? 如果同意了,萧溪接过了菜单,跟泄愤一样勾了一堆重口味辣菜,继续道:他就不会给我打包送走! 打下最后一个勾,直接把菜单给划出一道口子。 张飞扬被吓的闭了嘴,安煜把饱受凌虐的菜单拿了过来,揉了揉萧溪的头,去找服务员小姐姐重新点了一遍餐。 等菜上来,萧溪发现自己点的重口味辣菜一个都没有,全变成了绿油油的菜叶子,主食麻辣味的牛肉面,直接变成了黏黏糊糊的白米粥。 他顶着一头问号看向了服务员小姐姐:那个。是不是送错桌了? 没有啊。小姐姐指了指安煜:这位小帅哥找我点的,还特意嘱咐我让后厨做的清淡些。 萧溪转头把问号砸向了安煜,只见他用手机从网上下载了一张图片,里面是一朵漂亮的小雏菊,黄色的花蕊,洁白的花瓣,纤尘不染。 随后,安煜又打开了相册,对着这张图片编辑一行文字请学会爱护它,就把图片怼到了萧溪面前。 当事人差点抄起面前的粥扣到男朋友头上,最后上槽牙和下槽牙相互摩擦,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对着服务员小姐姐道:抱歉,我搞错了。 没关系。服务员看着萧溪这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往菜里看了好几眼才离开。 她差点以为萧溪在菜里看到了苍蝇。 开始吃饭以后,谁也没有在提那个话题,选择聊的开心一些,张飞扬觉得不够劲又点了啤酒,拽着两人喝。 萧溪当然没喝,全被安煜挡了,而安煜喝的也很有技巧,一点没醉,相反张飞扬有点上头。 一顿饭吃完,三人走到酒店门口,张飞扬突然发起了酒疯,拽住两个人,舌头打结道:你们其实可以进行一场,被所有人都知道,唯独一个人不知道的地下情。 ? ? 两个问号脸怼向了他。 张飞扬把他们拽到一个无人的巷弄里,蹲到了花坛上,拿出指点江山的语气道:我给你们讲讲我姐吧。 这有什么关系?萧溪问。 不知道,但和你们挺像。张飞扬说:我姐和我姐夫当年是异地恋,嗝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想的,那会死活不同意我姐找外地的,又是冷战又是断绝关系的,但最后还是同意了嗝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64) 安煜应了一下,似乎有了一点启发。 但这个同意的前提,是他们一直没分手,偷摸谈了好几年才磨动我妈。张飞扬继续说:虽然我当初因为帮我姐瞒着,被我妈嗝揍了一顿,但至少结局是好的。 安煜:所以 所以!张飞扬激动的从花坛上跳下来,指着安煜道:只要你不放弃,铁杵都能磨成针,何况一个萧老爹! 安煜听着张飞扬这个学渣的用词,脸色像刚上完坟:你用修成正果不好吗? 哦,也是。张飞扬顶着猴屁股脸,品了品这个词,确实有伤男人尊严,品完又对萧溪说:当然了,溪哥你也别放弃,虽然我姐是女的,你是男的嗝有情人那个啥还可以的。 嗯嗯嗯。萧溪会意了。 张飞扬觉得那个啥不太好听,又死活想不来起来这句话,原地那个啥半天,直接撒酒疯跳了起来,对着月亮喊了一遍。 安煜和萧溪赶快捂住他的嘴,把话补完整,给人开了间房扔进去,好在张飞扬沾床就倒,不然还真没折了。 回到萧溪的屋子,两个人思索起张飞扬给的提议,其实不是不可行,甚至还有点刺激。 只要不放弃,老同志应该会心软的,他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直接疯球了吧。 好半晌,萧溪拽了拽安煜:试试吧,我们委屈一下。 错了。安煜纠正他的言语:只有我委屈。 萧溪有些不可思议:陈姨那边 她同意。安煜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女式戒指:而且,她半年前还把这个给了我,说:把人追回来,可以先拴住,免得被拐跑了。 有点羡慕你。萧溪试着戴了戴戒指,最后只卡在了小手指上:拴住了,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哎。安煜叹了口气,坐到了落地窗旁边:你都委屈我一年了,无所谓了。 萧溪歉疚的亲了亲他的唇角:我现在穷的不行,只能把自己做补偿赔给你了。所以,委屈一下吧,你不亏的。 安煜闭上了眼睛,喉结滚动两下,压在嗓子里哼了一声,将人扣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委屈的时间可能有点长了 第87章 87.刻骨铭心 在夹缝中暂时找到一条出路,终于让萧溪觉得周围的空气没有那么压抑了。 他和安煜有很长时间可以把这个坎迈过去,就像张飞扬说的那样,只要不放弃,有情人终归是会那个啥的。 至于这个过程,无非是用亏待自己的方式,去委屈一下男朋友。 但让萧溪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个耗时有点长的出乎意料。 萧溪和安煜从大学毕业到自己工作,时间一晃划过去九年,他们都快把铁杵磨没了,老同志却依旧坚如磐石! 萧溪对着休息室里的镜子叹了口气,随之又理了理合身裁剪的西装,抄起床头的红包,准备去参加张飞扬那二货的婚礼。 别问,问就是扎心,猪都结婚了,他还在挣扎呢咚咚咚。 萧溪刚准备拉开门,敲门声接踵而至,何琛在门口大大咧咧的催:你能不能快点着? 催不死你。萧溪拉开门走了出去。 何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捯饬成这样,你是打算抢了张飞扬的风头,然后让悦姐半路反悔把他给踹了? 这几年张飞扬总算长了点脑子,看清了自己那颗懵了一层猪油的直男心,在挨了不少揍的情况下,终于把悦姐追到了手。 放你的屁!萧溪把手插进裤兜里,大步往前走,顺便讥讽回去:你也没差哪去,还喷了发胶和香水,是要去选秀吗? 我要去选秀,何琛得瑟的弹了一下头发,然后用手指比了个一:保准C位出道! 要点脸行吗?萧溪在他的胸口拍了拍:我都没说自己能C位出道呢,你就敢了,酒还没喝就高了? 何琛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到底是谁不要脸? 两个人一通瞎扯淡往外面走,路过前台的时候突然被叫住了。 萧总,何副总。萧溪的女秘书抱着一叠文件,踩着高跟鞋杀了过来:一会儿有设计部的述职会,这是设计部总监交上来的会议资料。 靠! 忘了今天是设计部例行述职的时间。 萧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但兄弟的婚礼不能不去,只好抬了抬下巴:会议延后一天。 啊女秘书懵了一下,这两位头头出了名的工作不要命,从来没有推迟过任何会议,好半晌才点了点头:知道了。 秘书转身离开,何琛按了电梯,吐槽道:张飞扬真是会挑结婚的日子。 人家找大师算的。萧溪说:不过,那大师可能和他一家的,太会算了。 两人聊着出了公司大楼,坐上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往莫城的世纪酒店赶。 何琛坐在后排倒头就睡,而萧溪通过后视镜看了一会,直到刻在公司大楼上的YAMD四个字母越来越远,乃至看不见才闭上眼睛小憩。 YAMD是一家设计公司,他同何琛这不要脸的玩意儿,在大学毕业以后一起创办的。发展还不错,若是顺利的话,应该可以在年底申请上市。 为什么合伙人是何琛,而不是安煜,因为男朋友和他专业不太对口! 你让一个学法律的搞设计,可能下一秒就是法律讲堂,侵权吧啦吧啦瘫着脸就开始了,杀伤力极强。 但值得高兴的是,他拥有了一个免费的法律顾问,安煜毕业后进入了莫城顶级的律师事务所工作,短短几年混上了精英行列。 不错,不愧是他男朋友! 萧溪毫不吝啬的在心里夸赞了一番。 他其实一直以为安煜会抓住保送的机会,选择大热门的理工专业,去当一个标准的IT理工男,终日不是对着电脑敲代码,就是扎在实验室里做实验。 结果到好,他男朋友是个人才,为了报考法学专业,连他妈保送的机会都放弃了,就因为可供他选择的专业里面没有这个。 雷总当初差点气晕过去,他也气的差点飞回国,想要撬开安煜的小脑袋瓜,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他男朋友这举动,还是有点小帅的,心思真是一如既往的难猜,连专业选的都这样让人难以预料。 至于萧溪为什么没去继承老顽固手里的设计公司。 因为他不想再过备受监视的日子,与其给命运打工,不如给自己打工。于是萧溪想尽了办法从寰宇设计出来,暗中回到莫城创办了公司。 虽然累了点但是值得,他和安煜见面,不必再像大学那段时间一样,真偷偷摸摸的玩地下情了。 大学的那四年,他们只有寒暑假的才能小心翼翼的碰面,而大四的某一次见面还他妈差点被逮住,心理阴影都吓出来了。 现在好了,自由度高了很多,再也不怕半夜有老子来敲门了。 世纪酒店在莫城的市中心,从YAMD到那里顶多十五分钟,萧溪在小憩的时间里,把这些年回味了个遍。 这大概是萧溪经常做的事情,按照夫妻理论推断,过了七年之痒,两人的感情就会变淡,但他和安煜似乎没有,可能要归功于年少的那场刻意针对,或者三百多个无眠的长夜。 真是的。 到底该怎么说呢。 爱情这玩意儿的本质好像从来没有人看透过。 有的轻描淡写,有的却刻骨铭心。 萧溪飘离的思绪,直到车门被今天的新郎官敲响才被拉回来。 溪哥,别睡了嘿。张飞扬早早的就站在酒店门口,亲自迎接。 没睡。萧溪睁开眼睛推门下车,指了指正在打呼噜的何琛:他睡了。 真不知道魏桥是怎么忍受过来的,有没有考虑用笔戳死他,魏桥混的也不错,他接手了家里的珠宝店,除了经营项目就是画图设计。 萧溪又看了一眼穿警服结婚张飞扬大概只有他投身到了为人民服务的伟大行列中,还成功瘦了身,连肚子都没了! 他当初还觉得,这个逼要是不当警察,指定是警界的一大遗憾,没想到人家还真当警察去了。 不过张飞扬当警察的理由很真实,他拼了老命考出来的高考成绩,在当年,能报的最好的学校只有警校大概是老天都不想放过这个好苗子你不为人民服务,谁为人民服务呢! 傻逼醒醒了,魏桥不要你了啊。张飞扬看何琛睡得呼呼的,在他耳边喊了一声。 操!何琛下了个机灵,一头顶在了车棚上,发型塌了个彻彻底底:他人在哪? 骗你的。张飞扬撑着车门笑道:进去吧,魏桥比你们早一步,在角落吃零食呢。 姓张的!何琛指着张飞扬的鼻子:今天你结婚,不跟你计较,再有下一次我直接撺掇悦姐踹了你。 滚! 萧溪看着两个傻逼斗嘴乐的不行,碰见熟人,都一个德性,瞬间年轻回高中。 溪哥。张飞扬目送着何琛进去,搭了一下萧溪的肩:安大律师呢,他没跟你一起来。 萧溪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有些醋:安大律师这会估计还在法庭上,陪漂亮又年轻的当事人打官司呢。 张飞扬: 先进去吧。萧溪弹了一下他胸前标着新郎的小红花,又嫌弃道:何琛刚刚还和我说你会挑结婚的日子呢。 来,我给你数数。说着,萧溪伸手了手指,低头开始数:我和何琛今天公司有个会,魏桥今天本来要举设计展,安煜今天出庭,你还能再挑个好点的时间不? 张飞扬的表情僵硬的像雕塑,强行辩解:我和悦姐为了赶这个好日子,还专门请了婚假呢! 请个屁。萧溪想一把掌给他抽飞,拿出男朋友附身的架势胡扯:婚假是劳动者结婚时给予的假期,划重点,给予,你 你闭嘴!张飞扬打断了萧溪,但他怕被揍,撒丫子就往大厅里跑,还不忘说:一会把红包给我姐,要是抠搜了,我就在某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带着萧叔叔去敲你和安煜的房门! 操!萧溪松了松袖口,追上去:你信不信我让悦姐用高跟鞋踩死你。 * 另外一边,莫城人民法院的大门口。 又打了一场胜仗的安煜松了松领带,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10:36,现在赶过去刚好能赶上张飞扬的典礼,想来萧溪应该已经到了。 安煜刚要打电话询问,他的当事人突然就杀了过来,有些热情的说:安律师,正好快中午了,我请你吃个午饭吧,我已经定了莫城最好的西餐厅。 这个当事人是一位年轻的女设计师,她赢下官司,获得了一百万的侵权赔偿,高兴是正常的,安煜勉强能理解,但吃饭 不必了。安煜拒绝的很果断。 这位女设计师,眼界比较高,母胎solo到至今,刚巧安煜从头到脚都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不动心大概是不可能的。 于是,女设计师有些不放弃的继续说:你今天是不方便吗?那这样吧。我明天微信联系你,再请你吃饭,就当我的报答。 不用。安煜觉得这位小姐有点闹心,为了断掉她请自己吃饭的念想,拿捏着冷冷的语调,无情的说:如果真的要报答我,请尽快把百分之十的诉讼代理费打过来,谢谢。 安煜拿出车钥匙开了锁,甩下有关职业素养的最后一句话:另外,判决书下来,我让助理直接邮寄到您的公司,回见。 女设计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开车跑了,她不死心的发了一条私信过去,平时为了交流案子的情况,他们互加过微信好友。 代理费和请你吃饭是两回事,真的没别的意思。 然而,回她的消息却是。 【X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女设计师的脸色像炸了肺。 作者有话要说: 【X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就为了这句话,我专门申请了一个微信小号,测试了一下。 第88章 88.强强联合 安煜路上遇到了堵车,赶到世纪酒店的时间有点晚,典礼已经开始一大半了,他一进场,就看见婚庆公司的主持人,在上面对张飞扬进行甜蜜的折磨。 主持人说:请新郎喂新娘吃一块糖,只能用嘴,不能用手。 有毒吧。 安煜沉默的在挤满了脑袋的大厅里扫了一圈,一眼就定位到了萧溪。 不得不说,张飞扬挺会安排,把他在局子里的同事和几位好兄弟安排到了同一桌。 但是不这么安排也没辙,张飞扬的同事一个个看起来都凶神恶煞的,也就只有好兄弟们不怕他们,而且都认识,当然其中不止有张飞扬这个媒介功劳,还有某些特殊原因这些人见过面。 安煜向萧溪那桌走了过去,一桌子的人都聊的热闹,谁也没注意到他来了。 安煜使了个坏,走进以后在萧溪耳边打了个响指,特别清脆,啪的一声。 和人聊的热闹的萧总吓了一跳,张嘴就要芬芳问候。 吓谁呢! 心脏弱小,不禁吓! 可他看见安煜的脸,到了嘴边芬芳直接变成了气飞走了,还顺手到了杯水。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65) 坐吧。萧溪拍了拍旁边的座位,把倒好的水递给他,又说:我还以为你要等到典礼结束才能完事呢。 安煜坐下去,接过水喝了一口,气定神闲的说:小官司。 我看,什么官司到了你手里都不大。说话的人,是张飞扬在警局的顶头上司,叫刘重,他坐在萧溪的另一边。 这人名字看起来很重,但体重很轻,还没张飞扬有肉呢。 萧溪拍了拍刘重的肩:这得分人,毕竟证据确凿的案子都能让他给翻了。 不算翻。安煜把藏在桌子的腿和萧溪的靠在了一起:当事人本来就没罪。 刘重: 这让他看起来很像废物!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桩案子他们才认识的,谁能想到找了半天证据都是白搭,直接被人给涮了,差点冤枉好人,送去枪毙。 你们别聊这个了,换个别的。何琛见话题有点歪,赶快往回拽,顺便还吐槽的了一句:张飞扬今天的结婚日子本来就挑的很棒,一会再真聊出点事。 一桌子的人都默了,选择静静的看婚礼现场。 不过,瞧着刘警官那有点发黑的脸,萧溪笑了起来,一边嗑瓜子观礼一边撞着安煜靠过来的腿,时不时还要像某些时刻一样,黏黏糊糊的蹭两下,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乱七八糟的小动作。 安煜有点后悔自己的举动。 完全是在找罪受! 他把腿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一些安全距离,但萧溪是那种,典型的上半身正襟危坐、下半身臭不要脸的王八蛋,直接追了上来。 怕人跑了,萧溪把一只手藏了下来,拍在安煜的大腿上,转头对他扬起一个毫无攻击性、甚至可以说是纯良的笑容,这赖皮程度那里是二十多岁的人了,顶多三岁。 安煜别开眼睛,一口把杯子里的水闷了。 而此时,婚礼主持人握着话筒,有些激动的说: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台下的各位想不想看的时间长一点,如果想就跟着我一起鼓掌,掌声不断新郎新娘的热吻就不停! 安煜: 想个屁! 这主持人大概人性灭绝了。 听到使命的召唤,一桌子的人都笑着鼓了起来,啪啪啪的,只有安煜鼓的没劲,表情像是要吃人,盯着萧溪裸露出来的后颈,暗搓搓的磨牙根。 主持人不当人就算了,今天的男猪脚张飞扬也不是个人,到了敬酒的环节,又用极差的语文功底,往安煜心上扎了一刀:兄弟,祝你早日名正言顺,重见天日。 安煜看了看手里的喜酒,差点没忍住扣到张飞扬头上。 好在悦姐是个好人,直接跺了张飞扬一脚:不会说话就闭嘴。 悦姐又笑了笑,对着安煜和萧溪同时说:这人嘴笨,别放在心上,祝你们长长久久。 不是啊,悦姐。叫了几年,张飞扬这称呼算是改不过来,就怎么顺口怎么来了:难道不应该是他们祝福咱俩吗?这样搞的跟他俩结婚一样,我仿佛是个摆设。 悦姐:更像保安。 张飞扬: 完了,生气了。萧溪张飞扬僵住的脸侃了一句,又说:我要是结婚肯定选择最有创意的地方,酒店太俗套了。 张飞扬: 搞设计的可能脑子都有点问题,就喜欢追求新颖与潮流。 不过张飞扬没想到他溪哥竟然选了设计这么个专业,语文那么好的人,不去当文学家都可惜了。 他当初知道这事的惊讶程度,无异于知道自己进了警局以后,竟然被分配去刑侦分队,还一天爬的比一天高,现在是个副队长,终日和各种疯批打交道,一年到头没个假,今天总算是轻松了一回。 可能老天觉得张飞扬这个人,真的非常适合为人民服务,也可能是何琛的嘴开过光。 在众目睽睽之下,刘重随手摆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上面的联系人赫然是总局的大头子! 张飞扬握着酒杯的手一抖,紧接着就看见他的顶头上司刘重队长,满脸的沉重之色。 刘重有些抱歉对着悦姐说:我对不住你啊,新郎先借走一会,洞房之前一定还回来。 张飞扬要死了,悦姐却面色如常,毕竟这破事她已经习惯了,大方的拍了拍张飞扬的肩膀:滚吧,人民需要你。 你不需要我吗?张飞扬委屈巴巴。 现在这个情况而言,悦姐顿了一下,扬起一个笑:确实不太需要,快滚。 张飞扬委屈炸了,逮着人亲了一口才圆润的滚蛋,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警服,早知道今天就不瞎特么穿这身衣服得瑟了。 那个算日子的大师也是相当厉害了! 人呼呼啦啦走了一大堆,桌子上就剩下萧溪几个人了。 萧溪看着孤零零的悦姐,说:悦姐,你这真没事啊? 没事。悦姐抿唇笑了笑:他要是不去我才生气呢,每到这种时候,我都能看到当年游学的场景。悦姐对萧溪和安煜举了举杯子:当然了,你们两个当年也很帅,谢谢你们。 应该的。安煜说。 萧溪接话:朋友嘛。 他们这一桌是最后一个被敬酒的,所以后续也没什么事了,悦姐直接坐下来和他们聊,到了快散场的时候,她玩笑起了萧溪和安煜。 你们两个工作选的挺好。 萧溪已经有点喝高了,脸颊蔓上了透亮的红晕,迷迷瞪瞪的问:哪里好了,有时候下班了,当事人还找他咨询呢,然后劈里啪啦就开始对着当事人分析案子背法条,我头都快听大了。 安煜不客气的怼了一句:你有时候开会到两点,我找谁说理? 停停。悦姐扑哧笑了出来:你们俩别再打起来。 不会啊,怼习惯了。萧溪趴在桌子大着舌头说:对了,悦姐,我们俩这工作哪里选的好? 哪里都好,我说句有点粗鲁的话。悦姐虽然喝的是饮料,但被气氛弄的有点上头:这要是谁敢欺负你,安煜还不得让他赔的连内裤都不剩啊。 话虽粗,但理不粗。 散了以后,何琛蹭上了魏桥的车跑了,而萧溪被安煜扶上了公司的车,安煜自己也坐了上去。 至于他自己的车,停在酒店门口回头再来开吧。 坐上车以后,萧溪还在品味悦姐口中的话,专业不对口,行业不对位,但也算是一种强强联合了。 哼! 谁也别欺负他,不然内裤警告! 但这话回味了半天,萧溪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等自己公司里的司机小高把车发动以后,萧溪的身子随着惯性乱晃了一下,仿佛把脑子的浆糊晃开了,突然就明白哪里不对了。 他拉住安煜的手,十分认真的说:我不要他们的内裤,只要你的。 安煜: 小高往后看了一眼,他觉得自己的耳朵聋了。 全公司上下估计只有他知道亲爱的萧总,在私下里到底是个什么德性,毕竟他没少给这两个人当司机。 安煜没萧溪喝的多,他往前看了一眼,赶快捂住了萧溪的嘴,但酒精的作用让他也觉得有些热,下意识解开了一颗衬衫的扣子,透气。 奈何萧溪天性就是个不老实的人,他伸出灵巧的舌尖舔了一下安煜的掌心,还仰着头看他。 安煜晃了一下神,赶快把手缩了回来,车上还要第三人,禁行少儿不宜之事,赶快车门处挪了挪。 你躲什么。萧溪喝的确实有点多,他已经快神智不清了,声音都开始有点飘,眼睛里也布满了湿润的神色,不断的向安煜这边挤,滚烫的唇偶然划过他的脸颊。 这样的萧溪,太漂亮了,像极了情动的时刻,或者像那让人上瘾的毒。品,无法戒断。 安煜钳住萧溪作乱的手,觉得自己要疯了,他闭上眼睛,仰头靠在椅背上,脖脖颈拉出漂亮的曲线。 这个动作,让他藏在衣服下的一抹红痕清晰可见,不是被抓的就是被咬的。 安煜又按住萧溪的脑袋不让他乱拱,呼了一口气,哑着声催促小高:快一点。 小高现在恨不得自己开的是飞机,他一单身狗凭什么要遭受这种暴击,现在辞职行!不!行! 但YAMD的工资待遇极好,他特么的竟然还有点舍不得。 小高最后只能把油门往下踩,好像车后面追了鬼,用最快速度把两人送到了公寓门口。 小高隔着车窗,看着他亲爱的萧总,被人连拖带拽的往前走。而他亲爱的萧总也不含糊,活像个臭流氓,对着莫城有名的安大律师撒泼打赖。 妈妈! 救命啊! 你儿子眼睛快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突然对于写这种腻歪的情节有点上瘾。 妈妈! 救命啊! 是因为我单身的原因吗???? 还有我那个乱七八糟的分卷,虽然第六卷 只有四章,但我觉得它值得,革命性的胜利?? 第89章 89.我咬你啊 酒精绝对是惹火的好东西,让人食之味髓,却又让人身心俱疲。 第二天,从未迟到过的萧总,是被女秘书的一通电话吵醒的。 他趴在安煜身上,手乱七八糟的瞎摸了半天,终于在床上那一堆散乱的衣服里,抓到了黑不溜秋的手机。 接通电话以后,女秘书痛苦咆哮声接踵而至:萧总设计部的人,已经在会议室等您一个多小时了。女秘书的声音开始有些委屈:您人嘞?! 如果条件允许,女秘书可能会从手机里爬出来,怼着萧溪的脸哭,显得自己更可怜一些。 没有人能想象,她这一个小时过的有多么痛苦,设计部的几个家伙,在她耳边重复的最多的几句话就是:萧总人呢?萧总怎么还不来?Lisa你快点给萧总打个电话啊! Lisa: 我特么哪里知道萧总去哪了? 我特么又哪里知道萧总为什么没来? 我是秘书,不是妈! 但Lisa还是在折磨中,打了这通电话。 谁让她是秘书并拥有萧总的私人电话呢 此时,萧溪听见Lisa的话,缓缓的把手机举到面前,上面明晃晃的写着现在的时间。 上午11:38分。 后面好像还跟着一排字:恭喜你迟到了。 萧溪缓缓动了动有些发涨的唇,喉咙也干哑的不像话,半晌后,嘴里蹦出来特大声一个字:操! 安煜没被电话的铃声吵醒,却被萧溪这声带着暴躁之意的骂吵醒了。 安大律师作为昨晚的勤奋劳动者,在收工之后,不仅要帮某个人洗澡,还要负责熬醒酒汤喂某个磨人精喝,一番折腾下来四五点才睡,所以睡的就沉了些,甚至还有点没睡醒。 他一只手搭在萧溪的腰上拍了拍,一只手滑进萧溪柔软的发丝中揉了两下,带着点警告的意味的开了口:老实点。 老实不了了! 萧溪叽里咕噜的爬起来的,在安煜紧实的胸口上拍了一巴掌:你瞅瞅几点了。 几点?安煜把插在萧溪发丝里的手抽出来,搭在了额头上,手指弹动了两下,挡住有些困倦的双眼。 中午了!萧溪的声音几乎是抖的,他感觉自己的威名毁没了,随之又提醒安煜:你去律所的时间,已经晚了几个小时,甚至到了午休的时间。 安煜睁开眼睛,瘫着脸,但眸光中流转着茫然。 他和萧溪静静的四目相对,呼吸亲昵的纠缠在一起,像两条正在交尾的鱼,可他们的脑子却是一片空白,干净的没有任何杂念。 安大律师上班也从未迟到过,他摸出自己的手机,怼着开机键按了半天,屏幕半点回应也没有。 活像个废机。 虽然他昨天喝的不多,但还是上了头,竟然连手机什么时候没电的都不知道! 哎 在这场无声的对视中,萧溪最先有了杂念,他叹了口气,不爽的看了一眼从38分变成40分的屏幕,破罐子破摔的把头砸回了安煜的胸膛。 他拱了两下,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把手机贴在耳边,半死不活的喊一声秘书的名字:Lisa。 电话那头的Lisa猛然回神,在设计部这群祖宗的注视下,咕咚咽了一大口口水。 她好像在电话那头听见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哑的非常性感。 当然了,萧总现在这幅公鸭嗓也哑的不遑多让。 Lisa的脸突然有些红,她踩着高跟鞋,缓步往会议室外挪,不敢说话。 由于萧溪和安煜的工作都很忙,平时并没有时间在公司碰过面,就算有事也都关起门在家里解决了,所以YAMD公司上下,除了司机小高以及何琛,大家都不知道萧溪背后有男人! 包括Lisa这个秘书在内,也不知道,她好像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出了会议室以后,Lisa的脸色更红了,她刚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就听见萧溪继续说说:让何琛给你们开会吧,我今天身体不适,告假。 Lisa不能问、也不敢问他身体不适的具体原因,只能为难的陈述事实:何副总也没来,他的秘书甚至连电话都打不通。 靠!萧溪闭着眼睛骂了一声,有散伙的冲动,磨磨唧唧的开始套衣服:先让大家去吃午饭,下午两点开会。 Lisa嗯了一声以后,萧溪挂断了电话,衣服穿一半,又瞅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男朋友。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66) 安煜闭着眼睛,一条腿曲了起来,被子散乱搭在腰间,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生无可恋的冷淡气息。 萧溪噗嗤一声就笑了,在他的嘴角亲了亲,安慰道:今天我做午饭,犒劳一下迟到的你,趁机再睡会吧。 安煜终于恢复了一点热乎气,他睁开眼睛,从嗓子里挤出来一个嗯字。 你有时候真是挺难哄的。萧溪穿好衣服感叹,以为安煜在担心自己被律所给开了才如此消沉,又来了句豪横的话:别担心,律所开了你,我承包你的后半辈子,毕竟我现在也是个有钱人了。 安煜没搭话,重新闭上了眼睛,他根本不担心律所会开了自己,迟到的冲击劲早就过去了,他几乎在一瞬间,就学会了萧溪身上破罐子破摔的精神。 而他之所以这般神态,只是因为没睡醒,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冷恹恹的。 要做午饭的人,在卧室里有倒腾了一会才出去。 萧溪其实很少做饭,偶尔下个面再打两颗朴实无华的鸡蛋,已经算是他的巅峰之作、拿手好菜了。 安煜以为他今天也要下面,便十分放心,打算再睡一会。 不料,半个小时后,他听见厨房传来一声惊呼。 我操! 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玩意摔在了地上。 安煜不知道萧溪是要做饭还是要拆厨房,总之睡不下去了,赶快往战场跑。 安煜刚冲到客厅,就看见一对虾兵蟹将嚣张的往外蹦,这他妈他左手虾右手螃蟹,大步往厨房走:萧总,您准备开海鲜市场吗? 当他看到里面的场景,话卡在了喉咙里,人僵直在原地,虾和蟹更是从手中掉了出去,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蹦跶的姿势像个歪歪扭扭的醉汉。 这会儿,厨房里噼哩噗噜的一地水,两个盆静静地摔在地面上,周围有更多的虾兵蟹将,还有被剪开的捆蟹的绳子。 而萧总无暇顾及这些东西,他正手忙脚乱的趴在地上抓鱼。 萧溪看着这活蹦乱跳的玩意,抓的火都上来了,已经打算直接用面案子拍死这家伙了。 他正准备起身行动,一只指节修长的手拎住鱼尾巴,轻轻松松的就将鱼抓住了。 萧溪眨了眨眼睛:你怎么起了? 那等你拆了厨房我再出现?安煜反问了一句,将鱼扔进了水池里,又开始抓虾捉蟹。 萧溪讪讪的笑了一下,蹲下帮忙:意外,这鱼太能折腾了,刚要给它刮鳞就乱蹦,还把盆撞翻了。 安煜瞄了他一眼:你买死的不行吗? 除却在后街厮混的那段日子,萧总从小到大的生活都很精致,立即反驳道:死的不新鲜。 安煜把最后一只虾扔进盆里:那你让鱼店老板忙帮杀不好吗?或者你先给鱼砸晕了再刮鳞不香吗? 我想体验一下生活。萧溪有些无辜的说:另外,第一次杀鱼不太明白其中诀窍,你理解的吧。 安煜有些无语的看着萧溪,又把最后一只要夹他脚腕的螃蟹甩进了盆里。 或许能理解一点吧。 竟然连捆螃蟹的绳子都剪开了,大概是想还螃蟹们片刻的自由,或许想被夹一下。 萧溪见这些玩意都被抓住了,勤勤恳恳的找来了拖把,打算把地面的水渍清理掉。 然而还没有动起来,男朋友就拿着刮鱼鳞的刷子,指着门口: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 萧溪撑着拖把的棍儿:我觉得挺需要的我的,这么多水,你一个打滑摔了怎么办。 我不是你。安煜把鱼鳞刷放下,将他手里的拖把截了过来,又将人推出来厨房,靠在门口,半垂着眼皮,又说:其实,我更怕你摔了,然后把拖把怼我脸上,毕竟挺脏的。 靠!我他妈咬你啊! 砰! 萧总气的跳脚,话还没说完,厨房门碰的一下就在他眼前关上了,紧接着还传来咔哒一下反锁的声音。 厨房门的玻璃是透明的,安大律师把围裙套在脖子上,在里面对着萧溪笑了一下,认命的处理起这些和萧溪一样喜欢乱折腾的玩意。 这个笑在萧溪的眼里,带有十足十的嘲讽意味,他差点抄起客厅里的椅子把门砸了,冲进去和里面那个家伙来一场关乎于男人尊严的决斗。 然而,他看见男朋友干脆利落的把鱼敲晕以后,人就怂了。 对同类都这么狠,何况他呢?! 萧溪只好竖起一根纤长而又漂亮的中指,窝进沙发里等着吃。等待的过程难免有些无聊,他打开手机和Lisa聊起了工作上的事。 隔壁老萧:准备投到九汽的竞争方案你再审核一遍,然后发给我。 Lisa:好的,我尽快给您发过来。 萧溪又嘱咐了几句,他极为看重和九汽的设计项目,只要拿下了,YAMD就可以在年底成功上市,为了养家里这条有点凶残的鱼,他必须要努力把事业做好。 而且,公司成功上市以后,他说不定可以用同一层级的身份,不卑不亢、无所畏惧的和老同志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他和安煜之间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准备搞事情了啊啊啊啊,什么事情呢 第90章 90.连环车祸 吃完午饭,萧溪联系了小高,让他开车过来接自己,到了公司以后,又让他折回公寓去接安煜,送他去律所。 小高一度以为,昨天那种状况,他们萧总应该会被迫当个昏君,直接翘了今天的班,然而啧,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排闭目凝神的安煜,最后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安大律师不行。 安煜仿佛感受到了来自小高的视线,他睁开眼睛,偏头看向了车窗外的风景。 这个世界真的很神奇,YAMD设计公司和律所一个在市中心的东边、一个在市中心的西边,这有点像他们当年一个从北麓街出身、一个从南麓街出身一样。 兜兜转转,好像把莫城这个屁大点的城市转了一个圈,而他们的命运似乎也是如此,分开过却又重新绕了回来。 安煜垂眸轻笑了一声,小高差点把直线开成曲线,和相向而来的车亲上。 小高跟看鬼一样往后瞅了一眼。 这下安煜是真注意到小高在看自己了:有事? 没事。小高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不住说:我一直以为安哥你不会笑呢。 给萧溪和安煜当了这么久司机,小高还真是第一次看见安煜笑,说好听点,安大律师平时总是一副高冷的俊脸,说难听点就是高级一点的棺材脸,面无表情到极致,不知道要吓死谁。 但这样的脸似乎挺适合在法庭上坐着的,话都不用说几句,就能先冻倒一片。 听见小高的话,安煜用一脸你脑子可能有问题的神情扫了他一眼,又抬手指了指前面的世纪酒店道:在那停,我取车。 小高头皮发麻的唔了一声,在路边停好车,注视着安煜的背影,心里犯嘀咕:他怀疑他们萧总的眼光很独到,在家也不怕被冻死了。 刚开完会的萧溪丝毫不知道小高心里的想法,若是知道,可能会告诉他家里简直快热死了。 萧溪坐在办公室处理工作到下午五点钟,何琛那个狗东西才姗姗来迟,他踏进萧溪的办公室一脸春风得意,让人想给他从高楼的窗户扔下去。 我以为你想散伙了。萧溪在文件上潇洒的签上自己的大名,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怎么会。何琛笑了笑,大爷似的坐在了沙发上:我刚刚在门口听Lisa说,你今天也晚了,会议又往后推了好几个小时才开,啧,你和安煜可节制点吧。 你先把脖子上的印子盖住再说话。何琛这种不要皮的人,就应该扔进油锅里炸了,萧溪瞪了他一眼,不打算再这个没节操的话题上浪费时间,把桌子上打印出来的设计方案扔给了他:再看看,别出问题,这次竞争务必要成功,依旧是老规矩你出面参加。 萧溪同何琛有个规矩,为了瞒住萧仁河老同志他从寰宇出来以后自己开了公司,所有的对外交接事项大多是何琛出面,而他当幕后,操持着各个设计项目的策划。 这么做看起来非常有病,但很有必要。因为萧溪当初从寰宇出来,用的方式挺闹心老同志的,故意搞砸了一个小项目,坑了老子一把。 以萧仁河老同志对于工作的严谨程度来看,就算是十块钱的项目,他都能翻来覆去的开十几个会议,同各部门的总监来回强调,所以他看见儿子表现的这么废物,差点气炸了。 萧溪顶着被打死的压力见缝插针,说要去别的公司学一学再回来,万一把家底败光了就不好了,萧仁河想了想便欣然同意了,毕竟寰宇是他们萧家传下来的,败在谁手里都不好。 但老同志绝对想不到,儿子转眼就和别人密谋开了公司,还蒸蒸日上。 放心,咱们准备的这么充分,肯定没问题的。何琛知道这个项目的意义,所以玩归玩闹归闹,到了正事还是很上心的:我跟你打包票,就算萧叔叔来都抢不走。 萧溪其实挺怕何琛这张嘴的,用笔尖指了指他:你能不能别提我爸?之前有几个项目,就因为你提他了,结果次次都有他。萧溪想起这些事有点闹心这你不能怪我!何琛无辜的摊了摊手:大项目哪个公司不眼馋,更何况这个项目又是大中之大,寰宇不来参加不可能吧。 萧溪觉得好兄弟想咒死自己并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他刚要把人轰出办公室,摆在桌面上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人:老顽固。 萧溪眉心一跳,这个节骨眼给他打电话指定没好事,他黑着脸接起了电话,语气尽量平缓的喂了一声:爸。 坐在沙发上翻标书的何琛差点滚下去,虽然他刚刚把话撂那里了,但下一秒就听见萧溪喊爸,还是有很大冲击的。 两分钟后,萧溪挂断了电话,何琛怂兮兮的开了口:萧叔叔给你打电话什么事? 如你所愿,他谈完国外的项目,回来参加这个的竞标了,人已经下飞机了,让我定家餐厅陪他吃个晚餐。萧溪拎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一边整理袖口一边笑着说:你开心吗? 萧溪的这个笑,看起来很和善但让人从头到脚都一种毛毛的感觉,何琛吓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拿着标书对他拜了一下:我先走了,再好好理理手里这玩意。 出门前,又补了一句:祝您晚餐愉快。 萧溪气的头发丝都在颤抖,抄起桌子上的一支笔向何琛砸了过去:你给老子滚! 门外坐镇的Lisa看见何琛的落荒而逃的背影陷入了不明所以,又被萧溪这一声吼吓了一跳,随之就看见萧溪踩着怪兽步走了出来。 Lisa看着萧溪离开的背影,心尖颤抖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秘书这个职业危险性极高,搞不好就有可能丧命,但开的薪水有点过分诱人,又让她不太想辞职。 只能在钢丝上蹦跶。 YAMD的地理位置极好,坐落在莫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地段,隔两条街就是寰宇的本部,要是老同志知道YAMD是他开的,估计能化身推土机过来和他干一架。 好吧,眼下这个并不是重点,定餐厅才是主要的。 坐落在市中心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高档餐厅有很多,车都不用坐走两步就到了。 萧溪出了公司,径直走向了斜对角一家还算高档的中餐厅,他选了一间视线良好的包厢,点的菜也比较养生,老同志毕竟年龄大了,胃已经不太利索了,有时候训教他都没有那么中气十足了。 坐下以后,萧溪把餐厅的定位发给了老同志。 老同志那边有人接,但凡回到莫城,周叔就会复工,不需要他操心。 等待的时间难免有些无聊,萧溪切出自己和老同志的聊天界面,转而去骚扰起了男朋友。 隔壁老萧:让我看看你在做什么? 那边过了两分钟才回。 X:给当事人做和解。 隔壁老萧:我猜猜,是小年轻闹离婚、还是子女争财产? X:都不是。 隔壁老萧:那是啥? X:居委会大妈扯皮。 隔壁老萧:你们律所有毒吧。 X:大概。对了,今天律所主任生日要聚餐,我晚点回,别把自己饿死。 隔壁老萧:巧了,我还怕你把自己饿死呢。老同志出差回来了,我要陪他吃个饭,看不见我他可能会上火。 X:嗯,你可以上个火。 隔壁老萧:滚! 萧溪简直想钻过去,逮着安煜咬两口,但只能发几个表情包砸死他,一连串发了六个各式各样的表情,其中一个的脸都被嘬肿了。 萧溪正准备发第七个的时候,他从宽大的窗户看到了老同志的身影。 隔壁老萧:人到了,吃饭的时候离你们律所的女律师远点,身上要是有香水味,你就完了。 匆匆发完这句,萧溪出了包厢去迎接老同志,他爸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在等什么,总之四下张望着。 几年过去了,老同志的背影已经开始有些佝偻了,后边的头发也白了,或许现在给他一巴掌都没有那么疼了吧。 萧溪叹了口气往过走:爸,进去吧,菜我都点好了。 等两个人。萧仁河说。 萧溪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等谁? 萧仁河:温雅知道吧,很年轻很有才华的一位女设计师。 萧溪: 他还真知道,倒不是因为她在设计这行有多出彩,而是因为,她是安煜那个侵权案的当事人,处理案子的时候,萧溪从安煜嘴里听见过几次这个名字。 我给你看看她的照片。说着,萧仁河掏出手机开始翻腾,然后怼到了萧溪面前:是不是很漂亮,我和她爸爸去年在一场竞争上认识的,虽然是对手,但成为了朋友,约好今天叙旧。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67) 叙个屁的旧,相亲才对吧。 萧溪并不想拆穿老同志幼稚的把戏,却也无法忍受这种安排,还算客气的说:爸,你要和别人叙旧那我就先走了,我一小辈在这里不合适,吃饭的钱算我头上就行。 有什么不合适的?人家温雅也是小辈,你可以和她聊。萧仁河拽住了他,也不打算遮掩了:你看看自己多大了?再不谈恋爱结婚,准备打光棍吗? 萧溪看着胳膊上的遍布皱纹的手,特别想说一句我都谈好几年了。 他只能把胳膊一寸寸抽出来,换了一种看似委婉的说法:爸,你要是找个男的跟我相亲,说不定还能见见。 萧仁河原本带着喜悦的目光寸寸冷了下来,他不愿意相信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是白费的,大学那四年,萧溪非常的听话,从未做出任何一件出格的举动。 大学毕业以后也同样如此,甚至,萧溪会因为一个项目失败了,就决定去外面打工历练自己。这个过程他不走关系,靠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非常踏实。 而且萧溪在生活的方面也非常细心,知道他年龄大了喜欢吃纯在的中餐,每次他下飞机回来都能像今天这样,拥有一间包厢吃一顿热乎的家乡饭。这样的萧溪,可以算是好儿子中的道德模范了。 可唯独结婚这事,萧溪一拖再拖,开始的时候说还年轻在等等吧,然后又说想要等工作稳定下来,最后又说现在不都流行晚婚别着急。 他凭什么不着急,当爹的心里总归是有一份牵挂的,而且萧溪一日不安定下来他就不放心,更何况在公司这个不可抗力的原因下,前些年他们又回到了莫城。 莫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万一又胡来怎么办,他已经无法像多年前那样决绝的带着人走了。因为就算是想,也不可能了,萧溪已经脱离他的管教范围,也好像不在需要他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大学吧,在国外上学需要的开支很大,他每月都会往萧溪的卡里打一大笔钱,可毕业的时候他查过那张银行卡,一分钱都没有被动过。 他天真的以为萧溪花过又补回来了,可去银行查流水,一排下来只有他的转账记录,看起来活像个笑话。 就连说教之词在他们父子之间都开始显得苍白无力,他在旁边说的认真,萧溪看似也听的认真偶尔还会点头应两声,可事实上,有些事情萧溪还是会按着自己想法去做,好比结婚这件事。 萧仁河这次出去谈合作,刚巧和这位在投标会上认识的朋友搁机场碰见了,就聊了两句。 孩子大了就喜欢容易操心他们的终身大事,就像孩子小的时候喜欢操心他们的学习成绩一样。 两人聊着聊着就岔到了孩子身上,萧仁河得知朋友的女儿是个优秀的单身同行,他就把自己的儿子吹的天花乱坠、无与伦比,其中的意思心照不宣,最后就约着等他回来,带两个孩子见面。 可萧仁河没有想到萧溪会说:爸,你要是找个男的跟我相亲,说不定还能见见。 萧溪话简直让萧仁河气不打一处来,他费尽心血、用了这么多年去矫正弯了的儿子,到头来却是屁用没有。 这窝心的感觉,就像有人拿着鞋底子,在他脸上啪啪抽了两下,又臭又疼。 他看着大步往前走的儿子,不由分说的再次扯住他的胳膊,但因为是在饭店门口,人流涌动,萧仁河的面子到底拉不下去,他坐不到在街上像个神经病一样喊出来,只是沉着脸质问:你是不是还没忘了他? 如果换做几年前,萧溪可能会不敢直白的说,会怕,怕老同志像当年那样用强制的手段给他弄走,但现在的他有了反抗的能力。 如果用飞蛾扑火形容当年的他,那么现在的他就是大雨灭火。 萧溪坦率的说:是,从没有忘过,而且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草率的就摊牌。 但他必须摊牌。 作为儿子,他实在太了解萧仁河这个老子了,要是不断了老同志的念头,那么有一个温雅,就会有什么火雅、水雅乱七八糟一大堆雅。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相亲这种糟心事上,还不如考虑怎么多挣点钱,承包男朋友的后半辈子呢。 什么时候联系上的?萧仁河喘了两口粗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回莫城以后吗?早知道我就应该直接把公司的本部迁走! 不是。萧溪回答的坦荡:出国前我们就联系上了,就办签证那天。 混迹商场这么多年,萧仁河精明的很:所以,你出国是我为了躲着我,可以有机会和他鬼混? 我们是正常交往。萧溪纠正他的措辞,又说:出国是您的意思,不是吗? 我 萧仁河想骂人,一口气卡在胸膛里不上不下的,简直难受的要死。 好半晌,他问了一个白痴到要死的问题:你们怎么联系上的。 天注定。萧溪肯定不会卖了好兄弟,抬手指了指天:缘分。 萧仁河已经想揍他了,手抬起来一半突然听见朋友的一声喊:老萧。 老他妈鬼萧,他已经快气疯了。 但萧仁河习惯在外人面前亮出谦和有礼的态度,立刻挤出来一个商业化的笑,回了一声:老温。 萧溪认识这个人,叫温明顺,和他打过几次交道。 YAMD刚成立那会根本接不到什么大的单子,只能从大公司那里接外派的小单子一点一点起步,而这位老温是当时的主要客户之一,只不过起来了以后,就鲜少这么委屈了。 但萧溪当初敢和这位老温打交道,因为他知道老温和自家老子不认识,可谁能想他们去年在一场投标会上认识了。 萧溪感觉自己要完。 老温同样客套的和萧仁河握手,有些歉疚:抱歉啊,我女儿的脾气有些大,她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就 没事没事。萧仁河热情的笑道:我儿子今天也有事,这不着急要走呢。 萧仁河这么一说,老温注意到了旁边准备溜的萧溪,一脸的震惊,而后有些羡慕道:原来萧总是你儿子啊。 萧总? 萧仁河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将目光钉在了萧溪的身上,好像在等他的一个解释。 萧溪望了望天,这翻车的速度有点像连环车祸,车门全都撞烂了,他没门可解释。 但温明顺帮他解释了。 你儿子可以啊,YAMD你知道吧,他和朋友开的,前几年还从我手里接单子呢,现在净抢我单子了。温明顺有些感慨:他可比温雅那丫头厉害多了。丫头自己跑出去开公司,还让人给侵权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萧溪看了看老同志的脸,闭上的眼睛,心道:您可别说了,我爸脸都绿了。 很显然温明顺没听见他的心声,又浮夸的赞了一句:老萧啊,这两年不老提倡,年轻人要争当有志青年嘛,你儿子简直就是典范,羡慕你啊。 我还三好青年呢。 萧溪看着老同志不仅绿还开始泛臭的脸,非常想冲上大马路原地升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仁河:玛德!坑爹的玩意! 我下一本文突然有灵感了。 人设大概是这样的。 兼职艺人死后变成妖怪一见偶像就四肢不协调的受*顶着宠粉人设真制冷机疯批攻 第91章 91.彻底摊牌 或许是安煜的那句你可以上火惹的事,见了老同志以后,萧溪觉得自己直接被人架在了烈火上烘烤。 这会已经达到了外焦里嫩的可口程度! 目送老同志和老温进入饭店以后,萧溪又觉得牙疼嘴疼头疼浑身上下哪都疼。 他像个愣头青一样抓了两把头发,甚至还想对着树干踹两下,但这样做实在有失风度,也和他现在这身规整的行头不太配。 华灯初上,霓虹灯开始闪烁,YAMD四个字母赫然映入眼帘,而斜对面就是寰宇两个大字,老同志八成是要炸。 儿子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妖多大胆啊。 萧溪叹了一口气,在饭店门口的柳树上靠了一会,就被柳絮闹心跑了,在市中心这条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起来。 空中飞舞的柳絮绝对是这个季节最招人烦的东西,一撮又一撮绵白在萧溪的眼前乱转。 忽的,一撮找死的柳絮飘到了他精致的鼻尖上。 萧溪转眼间就忘记了风度这个词。 像幼稚鬼一样想要抓住那撮柳絮,对它进行一场惨无人道的蹂躏,然而手带起来的微风,让它逃跑了。 他有点不甘心,在熙攘的人群中,一边和柳絮做着无聊的对抗,一边思考起接下来他和安煜的路该如何走。 其实他早就该有准备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他和安煜在一起,老同志迟早会知道的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人接受呢。 萧溪抿了一下唇,正闹心着,放在衣兜里的手机又开始给他添堵。 何琛打过来的。 嗡嗡响了一阵,萧溪才接通,何琛在那边用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语气说:我刚刚又看了一眼咱们的设计方案,我觉得可以再加一点内容。 加什么?萧溪四下望了望,穿着工工整整的西装,彻底不要风度了,很不应景的蹲在了马路牙子上,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咱们这一次要竞争的项目,是汽车广告。 何琛说:咱们的广告视频,背景用的是未来机械风,可以说是又非又潮,甚至还有点土。 萧溪: 何琛可能在内涵他。 那边,何琛顿了一下继续岔回正题:不过,我觉得咱们的视频内容好像有点单调,只有未来机械风,再加上一点有内涵的东西,会不会好一点? 萧溪:你觉得应该加什么? 我没想好。何琛说:我就是为了半个月后的竞争做准备,回家又看了看视频和设计理念,对了,桥桥陪我一起看的,他给的提议。 萧溪:滚吧你。 这把狗粮来猝不及防,他应了一声就给挂了。 何琛的提议虽然显得有点苍白,不对,应该是魏桥给的提议。但细细想想,他们的设计内容确实有点单调,可内容太多,又会掩盖掉主题。 两者之间很难权衡,却又缺一不可。 这个问题吧,有点像他到底是选老子还是选男朋友然而哪个不能放弃 萧溪惆怅的揪了一根从绿化带花坛里长出来的狗尾巴草,百无聊赖的叼在唇齿间晃荡,把这个糟心的问题暂时放下,去思考设计方案的正事。 方案一直到竞争开始那天都可以修改,他还有时间,可以想一想有没有好的创意加进去,让竞争变得稳操胜券。 而且,车都翻成这样了,老同志那边肯定也不是个善茬,必然会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实力,把他往死里揍。 他无论如何都得抗住压力,赢下来! 为了这该死的、来自于男人的胜负心,萧溪决定加个班,回公司把所有同类型的视频看个遍,好好学习一下。 萧溪刚要从马路牙子站起来,却因为蹲的时间太长,腿又麻又软,直接一屁股坐进了花坛里,身上头上瞬间沾满了细细碎碎的花瓣和杂草,让他看起来像一个爱情和事业双双黄掉的社畜。 暮色低垂,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忍不住萧溪这边投来同情的目光。他觉得自己丢脸丢大发了,但又庆幸安煜没看见这一幕。 当年,他因为担心杀去北麓街找人的时候,也这样摔进过花坛,然后被人给捡走了。 可能人不禁想,萧溪刚要拍拍屁股站起来,一只手就伸到了他的面前。那手的腕骨有些突出,掌纹熟悉而又深刻,手腕上还带着一个系有字母X的红绳。 他大概和花坛特别有缘 手的主人随之又发出了疑惑:怎么在这? 萧溪坐在花坛里,把嘴里那根不正经的狗尾巴草吐出去,仰头看着安煜,眼底是挥不去迷茫。 安煜看人愣着,又把手往前伸了几分:先起来。 萧溪借力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摘身上的花瓣,问出了和安煜同样的问题:你怎么在这? 安煜帮着他一起摘,随手指了指斜对面的一家烤肉店:我在那里聚餐。 萧溪抬头望去,一个靠窗的大桌,坐了好几个在莫城叫的出名的大律师,他们正好奇的往这边看,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大叔,和善的对他挥了挥手。 大叔的头上带了一顶生日帽,一看就是今晚的主角,律所的主任。 萧溪绝望的闭了闭眼睛,瞅了一眼花坛里被他坐出来的屁股印:你看到了多少? 全部。安煜把他耳畔边粘到的花瓣捏下来,手指无意划过了他的脸颊,顺势勾了一下,逗弄着萧溪:从你像无头苍蝇一样走过来,再像失意的醉汉一屁股跌进花坛,都看见了。 萧溪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不满的抱怨了一句:你们怎么选这么个地聚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选个高档餐厅不好吗? 主任就爱吃这家烤肉。安煜解释了一句,把锅甩的一干二净,又说:不应该再陪萧叔叔吃完饭吗? 萧溪摘花瓣的手顿了一下,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没吃成,他要给我相亲,就跑了。 这下轮到安煜沉默了,他一向知道萧仁河那边是个难题,心里其实也有准备,说不定哪一天萧仁河就会开始操心萧溪结婚的事。 果不其然,真的来了! 可尽管有准备,安煜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却只淡淡的问了一句话:没吵架吧? 没有。萧溪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不想他们父子因为他吵架,以后不会再委屈你了,我和他摊牌了。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68) 安煜的神色僵硬了一下,一把抓住了萧溪的胳膊:他是不是打你了? 我爸在你眼里这么凶残吗?萧溪没忍住笑了。 安煜思索了一会,认真点头嗯了一声,指了一下自己的肩窝: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他就动手了,然后你又咬我撒气,现在还有两个点。 看来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萧溪发现老同志在安煜眼中可能是那种非常残暴的昏君,点了点他的胸口:老同志其实还可以,别这么怕他。还有,我当初为什么找你撒气,心里没数吗? 哦。 哦屁。不许哦,我当初感觉自己像个被耍了的笨蛋,能不生气嘛?! 现在也不聪明。 靠,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可能吧。 我特么萧溪在安煜的胳膊上抽了一下,对上他含笑的眼底突然有些心疼,四下看了看,正好周围没什么人,他动作飞快的在安煜嘴角亲了一下:和我在一起很辛苦吧。 不会。安煜摇了摇头,拍了一下他的肚子: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 你那边的聚餐呢?萧溪动作小小的,指了指那几个毫无律师操守的吃瓜群众:好像都在看你,等着你回去。 安煜:没,他们在看你。 看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他们。萧溪有一瞬间的诧异,作为一个好公民,他可没犯事,自然也不需要跑律所。 他们认识你。安煜说:我刚刚也算是摊了个牌。 萧溪张了张嘴巴:啊? 别啊。安煜把他的下巴拖上:我刚刚出来的时候,他们拽着问了一句。 他看见萧溪往这边走就想出来了,但律所的同事,可能在所里装正经装麻了,一出来聚餐,一个比一个不正经。 主任更是打头起哄,拉着他胳膊说:原因都不解释一下就要走啊,你小子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师? 安煜当初进律所的时候,主任是带着他的老师,如果没有主任的提点,他不可能这么早就出头,只好解释道:家属来了。 家属?主任往外看了看,他见过安煜的母亲,经常来律所给他送午餐,但这些日子没有来,而且也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莫城:你妈妈不是带着你奶奶出去旅游了吗,你这会儿哪来的家属!别骗我,快点坐下吃饭。 老师,真来了。安煜指了指马路牙子上蹲着的人:那个就是。 主任明显楞了一下,作为老师、后来又作为同事相处这么多年,他其实了解一些安煜家里的情况,陈芳兰就生了他一个孩子,上面又有一个同父异母大了他十岁的哥哥,然而那个压马路的笨蛋,显然和安煜差不多大。 主任拿起红酒喝了一口,又细细品味起家属两个字,突然就明白了,差点被一口酒呛过去。 缓过来以后,主任两个大拇指碰了碰:你们不会是这个关系吧。 安煜并不觉得他和萧溪之间的关系有什么问题,大方的承认:嗯,男朋友。 桌上的人齐刷刷的一起咳嗽了起来,其中一个男同事讪讪的侃了一句:怪不得我撩你的时候,你总是给我甩脸子呢,原来家里藏着一个啊。 男同事又瞄了萧溪几眼,乌黑的头发被风吹的有点凌乱,眉眼之间的乖巧又夹杂着一点点野,奶白色的皮肤,淡色而又水润的唇他赶快别开眼睛,对着安煜道:你藏着的这个有点漂亮,怎么撩到的。 虽然漂亮这个词放在男人身上不太合适,但男同事觉得自己目前找不到其它词形容萧溪。 萧溪的漂亮带着十足十的攻击性,不显女气,吊儿郎当的样子又很戳人,像是有人在他心脏上开了一枪,无法忽略,男同事有点羡慕安煜 安煜把外套穿上,纠正了男同事的话:我是他藏的,另外,他撩的我。 男同事正要夹熟了的烤肉往嘴里送,一个不小心就烫了嘴。 他感觉安煜在跟自己穷嘚瑟! 安煜无视这位烫了嘴、疯狂灌凉水的同事,转头去看律所主任:老师,抱歉,我先离开一会,去看看他。 你不用回来了。主任回神,把生日帽给自己戴上,往外指了指:你男朋友跌坑里去了,好像遇到事了,快安慰安慰。 安煜砖头看去,他也不知道为什跌落花坛么,就和同事搭话的瞬间,萧溪就跌进去了,只能匆匆往这边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柳絮:我又什么错呢?!! 第92章 92.专属司机 萧溪听完安煜的话,再去看律所的那帮人,有点慌慌的,简直想当场给自己埋了。 他搓了搓脸,推着人就跑:走了走了,送我去公司,我要加个班。 饭呢。被强行推到车门旁的安煜皱了皱眉问。 订外卖。萧溪自觉的从他裤兜里掏出了车钥匙,一骨碌就钻进了副驾驶,伸手拍了拍方向盘:我需要你给我当个司机。 烤肉店距离YAMD有很长一段距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直接忘了时间的概念。 安煜叹了口气,认命的当起了司机,把钥匙插进去,萧溪突然按住了他的手:你没酒驾吧? 安煜反问:那你来开? 如果你不怕车毁人亡,萧溪想了想说:或者你想跟我彻底双宿双飞的话,完全没问题。 这事说来有意思,萧溪手里有驾照,却是个不会开车的主,典型的马路杀手,哪里有人往哪里开,哪里有障碍往哪里撞。 堵车多的时候他又会闹心,直想把前面碍事的车都撞飞,就这种心态挺上路挺要命的,现在回想一下,萧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驾照学下来的,大概学车的时候壳子里换了个魂吧。 安煜听着萧溪的话,扣安全带的手一顿,虽然殉情什么的是件很浪漫的事,但这殉情的方式估计能让人嘲笑一辈子。 他将安全带扣好,萧溪还逮着那个问题不放:你到底有没有酒驾? 坐好。安煜点着他的额头,把他的头按回椅背上,伸手扯过副驾驶的安全带,一边系一边说:我喝的可乐。 哦。 车里的距离很狭小,安煜帮他系安全带,起伏的胸膛几乎贴在了一起,若有若无的呼吸洒在萧溪的脖颈间,弄的他肌肤痒痒的,甚至心里也是。 人要离开的时候,萧溪抬手勾住了他的领带,用手指饶了个圈,将人留了下来,他身子微微前倾,和安煜鼻尖相抵,声音压低了几分:我想尝尝可乐的味道,可以吗。 安煜微眯了一下眸子,他发现萧溪身上的花瓣并没有摘干净,脖子后边还有一片,他把手绕过去,指尖碰到花瓣并没有将它摘下来,而是按在了萧溪泛起淡淡血色的肌肤上:如果你想。 他的声音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理智,但行动确实像雄狮一样具有侵略性,唇舌相触的那一刻就像烟花被点燃了,炸的人头晕目眩。 萧溪感觉按在他颈后的手,像温柔的囚笼禁锢住了他的头,唯一一点缝隙也不复存在。 如愿以偿,萧溪尝到了甜腻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些许薄荷的清凉,却丝毫无法缓解晕眩的感觉。 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温热和纷乱的呼吸,像是爱人之间的低语。 两个人的眸光缠在一次,闪烁的霓虹灯为他们造景,亦如当年的园中红枫,萧溪抬起另一只手搂住他。 二十七岁这年,我们依旧相守,虽然失了天真散了无邪,却依旧可以肆无忌惮。 灵魂在烈火中缠绵,诉说我爱你。 余热散去,萧溪有些脱力的靠在了椅背上,在安煜的颈侧蹭了蹭:很甜。 安煜在他的头上揉了一把,撩开他脸侧的碎发,露出那红透的耳尖,突然想起同事的话,或许这样的萧溪才更好看。 萧溪的呼吸还有点重,松开他的脖子,绕着领带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动一动。 说完,他感觉这话不太对劲,尤其是加上这个黏腻的姿势,他突然想起安煜逗弄自己的样子。 他们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但安煜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额角会渗出细密的汗珠,然后汇聚在一起,蜿蜿蜒蜒顺着脸侧滑落,才让他有了几分浸染在凡俗中的样子。 萧溪会觉得,这是被他拉入深渊的天使,充满了罪恶却又乐此不疲。 安煜的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他总是忍不住俯下身去亲一下那颗泪痣,然后安煜就会趁机捏住他的下巴,交换一个绵长的吻,彻底夺走他所有的力气,让房间陷入短短的平静。 萧溪会抿一抿唇,手不老实的画两个圈,不满的说:动一动。 安煜却把手搭在额头上,眼睛合上,腿支起来一条,慵懒的逗弄道:自己动。 萧溪特别怕他现在蹦出来这么一句,立刻把人推开,脖子和脸都红透了,偏头看向车窗外流动的人群:走了,专属司机。 安煜很自然的跳过了这一段,脸不红,心不跳,若不是唇色突然变的水润,完全看不出异样。 他踩了油门,将车开出去,稳稳的停在了公司门口,萧溪却傻愣愣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安煜碰了一下萧溪的后颈,提醒着:回魂。 他的的掌温依旧温凉,嗓音有些沙沙的,映着沉隐的月色。萧溪理了理刚刚弄乱的衣服,准备开门下车。安煜又抓了他一下:加班到几点? 不知道。萧溪说:可能会很晚,你先回去吧。 安煜熄了火,靠在椅背上,合上眼睛:我等你,上去吧。 要不,萧溪把车钥匙拔了下来:你上来吧,我不太确定具体要到多晚。 安煜睁开眼睛看了一会,才缓缓嗯。了一声。 这是萧溪第一次邀请安煜来公司,他突然间还有点小兴奋,按了电梯,在等待的时候忍不住喋喋不休起来:公司包了这栋楼最高的三层,视野特别开阔,可以看清整个市中心。对了,我办公室里的东西也很多,还有休息间,你要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会。 安煜点了一下头,萧溪看了一眼下降到2层的电梯,拉着人往过走,有些遗憾:这个点基本都下班了,不然我也让你感受一把注视礼。 报复心还挺强。 安煜闷声笑了一下,在他的头上揉了一下:电梯到了。 明明不是自己的公司,安煜却突然绕过他,走在了前头,像是过来圈占地盘宣誓主权的领导。 萧溪觉得自己得有个老板的样子,片刻后,果断的勾住了他的小拇指,抵住他的后背,跟着往前走,另一只手划拉手机定起了外卖。 屁的老板,活脱脱的小跟班,粘人的那种。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安煜刚要踏进去,大楼的保洁人员低着头,推着车急匆匆的就往外走。 后边抵着个人,安煜来不及撤,也不能撤,直挺挺的和保洁车撞上了,装水的桶一个不稳就倒了,浑浊的水洒了安煜一身。 桶也叽里咕噜的滚到了地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萧溪被声音震回了神:怎么了? 没事。安煜甩了甩手上的水,弯身把水桶捡了起来,放到保洁车上。 保洁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但紧抿的唇让他看起来好像充满了愧疚。 安煜看着他露出来的半张脸觉得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可能是某个案子里的证人吧,便没在多想。 安煜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在衣服上蹭了蹭自己手上的污浊,而后拍了拍他的肩:下次小心些。 说完,就拉着要发作的萧溪踏进了电梯。 门关上以后,保洁抬起了头,那双带嫉妒之色的眸子盯着门看了一会,他抓起拖布跟砸地板一样清理,下唇直接咬出了血。 季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到这两个人,身份天差地别,心里被不甘充斥着。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看见说说笑笑的两个人,故意撞上去的。 当年那件事以后,他被安煜打过,学校也给他下了处分,班里所有的人都孤立他排挤他,回到家又因为处分的事,被爸妈劈头盖脸的一起骂,足足持续到被撤销。 不甘和嫉妒的种子早已种下,他不明白学校为什么会对这么恶心的人这般包容,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会如此赏识安煜,他们第一实验班有的福利他都有,学科竟赛上也处处压他一头。 季涛眼睁睁的看着荣誉墙被一个人占据半壁江山,他简直快嫉妒疯了,拼了命的学习,最后却失了利,高考成绩只够普通的一本,第一实验班出身的他自然不满这样的成绩,又复读了一年,却直接落了榜。 一年一年下去,他从曾经光鲜艳丽的存在直接落入底层,第二次毕业那年,大野牛和他说过一句话:你格局小了啊。 怎么可能!明明是你们格局小了! 总之,季涛觉得自己没错,他只是想告诉大家这两个人的本质多么肮脏,能有什么错?! 他看着电梯停在20层不动的电梯,愤恨的甩了手里拖布,摊子胡乱收拾一下就走了。 踏进办公室。 萧溪看着湿漉漉的男朋友,大少爷脾气一下就上来了,看谁都不太顺眼:你怎么不说他两句? 没必要。安煜戳了戳他的额头,教育道:你身为大老板,要不拘小节。 萧溪默默接受了教育,然后给Lisa打了个电话,让她买一套版型比较大的便服送过来。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69) 他的休息室里虽然有衣服,但型号不太合适安煜穿,不过内衣就算了。 打开休息室的衣柜,里面的衣服狠整齐,萧溪给他找了浴袍和内裤:你去洗一下吧,衣服等会我秘书送过来。他又强调了一下:内裤新的。 安煜把湿透的衣服换下去,穿上浴袍,指尖勾着内裤,往浴室走,甩下一句:旧的也没关系,但有点小。 萧溪重重的推了他一把,将内裤夺了回来,将浴室门拉上:你给我滚进去,鄙视谁呢,光着吧。 溪宝。安煜推开了一条缝,靠在瓷砖上,面无表情的逗人:我在陈述事实。 男人的尊严不可践踏,男朋友也不行! 萧溪被逗出了气,顺着浴袍的空隙就要往里伸,想说一句咱们比比?结果气着气着就着了火。 Lisa不知道亲爱的萧总,大半夜让她买不合身的衣服做什么,但谁让她是秘书,屁股刚坐到家里的沙发上,就被呼出去了。 她拎着袋子,往萧溪的办公室走,敲了两下门没有应声,但门缝里有灯光。 萧总,您在吗?Lisa问了一句,却没人应声,她以为萧溪去打印室或者其他地方取东西了,只好拧开把手,将衣服放到门里面。 不料,门一开,她直接僵硬了,手里拎着的袋子砸在地板上。 萧溪办公室的门和休息室的门正对着,然后最里面又是浴室的门,总之三门一线,一览无余。 当初她觉得萧溪这样设计自己的办公室好像有病,但坐在秘书这个高危职业上,她谨慎极了,并没有发表意见,萧总爱怎么设计怎么设计吧。 不过,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当初应该不要命一点。 Lisa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萧总,正被人按在浴室里毫无反抗的亲,花洒喷出来的水顺着他和另外一个男人流下来。 萧溪的外套可可怜怜的散在地上,领带更是变成了绳子捆在他的手上,被人按着,同款的红绳手链贴在一起关系不!言!而!喻! 一时间也分不清谁是纯洁的天使,谁是罪恶的魔鬼。 安煜把萧溪严丝合缝的挡住,冷嗖嗖的看了Lisa一眼:出去。 Lisa头皮一麻,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的往外跑,跑了一半想起自己没关办公室的门,又折回来给关上了。 明知道这个点不会有人来公司,Lisa还是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捞了一张纸,慌慌张张的写下【想活就别敲门】这六个字,然后把纸用胶条粘在门上,又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Lisa跑的特别着急,好像后面追了一个拿着笤帚疙瘩的妈。 她小时候成绩不太好,有一次偷偷改成绩,老妈就气的拿着笤帚疙瘩准备她满屋子跑,作势要取了她的狗命。 不过,这回想取她狗命的可能是萧总。 咔嚓。 Lisa没跑稳,踩进砖缝里直愣愣的崴了脚,她却有点庆幸,可以请工伤假,苟活几天,顺便看看辞个职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季涛这个人吗他又诈尸了 这本,大概快倒计时了 第93章 93.灭口效应 萧溪再次看见自己可怜的秘书是一个星期后,Lisa拿着一封辞呈,站在他的对面,满脸的惊魂不定:萧总,我来辞职的。 为什么?正在弄新设计方案的萧溪没反应过来,思路都断了一下。 这位漂亮的女士请假一个星期,他倒是忙坏了,事事都得亲力亲为,包括叫保洁打扫办公室这小屁事都是。有一次保洁还把他桌子上的水杯碰倒了,淋湿了旧的设计方案,折腾老半天才收拾好。 实在忍无可忍,萧溪打算朝何琛借个秘书用用,结果那厮摆出一副老子最大,死也不借的臭脸。 那天晚上Lisa吞吞吐吐再次开口:我看见了不该看的怕被您灭口。 被下属撞到了那么撩人的一面,形象可以说是毁的一干二净了,什么禁欲系大老板都是扯淡,整个就一撩人的小妖精! 她要是个男的也得弯,当然了,那个冷巴巴的男人也够味Lisa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单身了,因为她没有自己的老板会撩。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骚起来就没有女人什么事了。以前她还不太信,现在深信不疑! 萧溪觉得自己的秘书大概出门没吃药: 办公室里静了一会,萧溪把她手里的辞呈拿过来,撕成碎片扔到垃圾桶里:我要灭口的话,你现在就应该在棺材里了。 Lisa眨了眨雾气腾腾的眼睛,其实她挺舍不得这份高新工作的,试探的问:可是,我不小心撞破了您的秘密。 这算哪门子秘密。萧溪简直气笑了:我就和男朋友在办公室谈个恋爱而已。 他坐了半天也累了,从精致的小冰箱里拿出来一瓶可乐,起身走到落地窗旁边,拧开噗嗤一声气,舒爽的喝了一大口,而后玩笑道:要是哪天你撞见我会生孩子了才算秘密,绝对是天大的秘密,我第一时间给你灭了。 哦。Lisa知道自己没事了,他们亲爱的萧总举了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事赦免了她。 萧总人其实还不错,并没有什么老板架子,平时也经常开玩笑,Lisa松了一大口气,忍不住对着玩笑:萧总,您知道可乐有一个副作用吗? 想了半天新的设计方案,脑子有点木,萧溪一时没反应过来,接了一句:什么??? Lisa抿了抿涂着口红的唇,小步往外踱,到了门口神秘兮兮的说:可乐杀精,没法生孩子的! 萧溪差点被一口可乐呛死,他扶住玻璃瞪向了Lisa:你滚出去再写一份辞呈! 好嘞,萧总!Lisa踩着高跟鞋退了出去,片刻后又谈了个头进来:对了萧总,我可以冒昧问一下那位冷酷先生的名字吗? 萧溪没好气的甩了两个字:干屁? 为您和那位先生造个乌托邦。Lisa满脸的兴奋,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开工了。 都是在网上遨游过的人,啥破事不知道,萧溪把可乐的瓶口指向了Lisa:你是不是休假把脑子休坏了? 没Lisa觉得他们亲爱的萧总不会说名字了,怂兮兮的把头退了出去,不料萧溪突然开口了:你可以叫他鱼先生。 哦!Lisa又兴奋了,一口芬芳蹦了出来:这他妈也太配了吧!然后退了出去。 萧溪不知道自己的秘书在抽哪门子疯,一瓶可乐喝完,重新坐到椅子上工作,脑子里不断闪过Lisa的话,好像还真的挺配。 他和安煜绝对算是能折腾的主,上学的时候就因为嚣张被人抓到了天台那一幕,工作了以后却依旧嚣张的不得了。 萧溪笑了一下,拿出手机联系了Lisa。 隔壁老萧:乌托邦造好了给我看看。 Lisa:啊? Lisa感觉自己的老板有毒,哪有自己带头磕的。 萧溪不知道Lisa心里在想什么,美滋滋的打算搞一搞新方案,如果能弄出来,他们的竞争势在必得,如果弄不出来,用旧的方案应该也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拿下这个项目,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个可以让公司上市的机会。 然而,刚刚要关掉手机,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是何琛那个小气的家伙。 他接通电话,连话还没来得及说,何琛火急火燎的开了口,很屁股着火了一样:操!出事了! 萧溪被吼声吓的抖了一下,手机差点飞出去,紧接着何琛继续吼:我想着最后一天提交方案会不会太晚,就想今天过去提交,大不了到时候重新提交一遍,结果 怎么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的涌上了萧溪的心头。 何琛站在九汽的大门口,蹲在路边崩溃的说:我们的方案被打回了,还被取消了竞争资格! 萧溪不敢问为什么,何琛却主动告诉了他:主办方说,我们的方案和UNT的方案高度重合,涉嫌抄袭! 玩设计的最怕的抄袭这两个字,只要有一次就足以身败名裂,萧溪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我抄他大爷了! 何琛:我知道咱们的方案肯定没抄,但是UNT那边比咱们提交的早,就是不占理。 萧溪烦躁的踹了一脚椅子,发出碰的一声,给门外创造乌托邦的Lisa吓了进来,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半句玩笑话都不敢说了。 任谁也无法想象,片刻前他们亲爱的萧总还嘻嘻哈哈呢,片刻后就炸了。 萧溪扯了外套把手机用头和脑袋夹住,一边穿外套一边问:UNT的地址在哪,老板是谁,我去见他一面。 UNT好像是个小公司,所以萧溪半点印象也没有。 见什么啊!何琛闹心的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我和UNT打过交道,他们虽然是小公司,但背后有大腿,除非你找萧叔叔帮忙,不然根本斗不过。但就算找,萧叔叔也不一定帮你,还是斗不过。 萧溪觉得何琛说话费劲,把电话撂了,翻找关于设计方案的资料,又转头看了Lisa一眼:去网上查一下UNT的老板。 Lisa是个办事麻利的,不一会她就抱着电脑进来了,用干练的语气说:UNT去年刚成立的,两位合伙人,一个叫徐浩一个叫温雅,但公司的注册地址是外地。 萧溪整理资料的手一顿,为了确保自己没听错,又问一遍:温什么? 温雅。Lisa重复,顺便把资料给扒了出来:这位小姐是温明顺温总的千金,咱们刚成立那会,没少从温总那里接小单子。 操! 萧溪又踹了一脚椅子,怪不得何琛说斗不过呢,温明顺和老同志不一样,是这个圈子里出了名宠女狂魔。 萧溪挥了一下手:你出去吧。 Lisa看着倒地不起的椅子,犹犹豫豫的退了出去,她鲜少见自己的老板这么生气。 萧溪又叹了口气,转头给安煜打了个电话,既然温雅是他曾经的当事人,应该有联系方式,问问能不能要过来。 私下见面不会引起温明顺的注意,必须快点把这事解决,重新获得竞争资格。 他可不背这口大黑锅! 这会正好是午饭时间,安煜坐在律所下的餐厅一边吃午饭,一边翻看案子。 这是一个有点棘手的并购案,以至于,安煜一顿饭吃的眉头紧蹙,十米之内都快下雪了,但看见来电人是萧溪终于松快了几分。 他扯了扯领带,接起电话,声音尽量放柔:怎么了? 你这会忙吗?萧溪把理好的资料装起来往楼下走,打算要了联系方式就约人见面。 不忙,在吃饭。你吃了没?安煜随意靠在了墙上,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瓶冰水,不停的冒着凉气。 安煜在等萧溪的回答,却突然听见他那边特别吵闹,像是被人围攻了一样,一声又一声的质问接踵而至。 请问您是YAMD的另一位老板吗? 听说您这次要参加大项目竞争的设计涉嫌抄袭,是真的吗? YAMD这几年业界口碑不错,接过各行各业的广告设计,但您之前的设计方案有几成是原创的? 我们还听说您是同性恋,是真的吗? 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往外砸,萧溪完全没有料到楼下会藏了这么多的媒体人,这些问题他也毫无准备,顿时有些茫然无措,惊慌不定,甚至眼前还有点泛黑。 他的应激反应其实让人有点头疼,遇见点破事和刺激就容易眼前泛黑,严重点就会失去意识。 俗称晕倒。 这让萧溪看起来像一朵闹心人的娇花,他有时候恨不得直接给自己拍死。 如果他没有这样的毛病,当年也不会给老同志机会来一场转移。可他又很感谢这个破毛病,要不是这种身体反应,他和安煜之间的缘分也不会结下,矛盾也不会缓解。 萧溪被围的水泄不通,问题接连不断地砸进他的耳朵里。 总有一些人为了拿到第一手独家爆料蹲点守候,才不在乎你的身体怎么样呢,有热度就好了,能博人眼球就好了。 好吧,都是为了工作,为了生存,他可以理解他们,但能不能给他一点点呼吸的空间,一点点就好。 萧溪不想着在这么多少人面前晕倒,太丢人了。 但他的嘴有点张不开,甚至感觉周围的空气稀薄到了极致,整个人像离了水的游鱼,挣扎着跳动。 这个瞬间,他突然明白Lisa哪句带着点芬芳之意的这也太他妈配了是什么意思了。 鱼哪里离得开水,他不敢想象安煜在高三那一年是怎么折磨自己的。 萧溪有点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感觉身体变的像一根面条,根本站不稳,手机里又传来安煜一声又一声带着焦急之意的询问。 萧溪不知道从哪里寻到了一点点力气,虚弱的回了六个字我没事,别担心才彻底瘫软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椅子:我承受我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 第94章 94.我爱你们 医院的VIP病房里,萧溪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晚霞的光透过玻璃打进来,终于给他惨白的脸染上了几分血色。 他睡的并不安稳,额头不断地往外渗冷汗,嘴里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字滚! 明明虚弱,但每一声都带着怒气。 没人知道他在梦着什么,仅凭借这一个字就能看出来,梦里的一切非常糟糕。 守在床边的安煜试图叫醒萧溪,但医生告诉他,萧溪并非是睡着,是刺激下的低血糖昏迷。现在的一切反应都是潜意识里做出来的动作,只能等人自己醒来。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70) 安煜盯着他的脸庞,脆弱、不安像受了惊吓想要跳起来反抗的猫,但被人打断了腿只能虚弱的呻、吟。 安煜打了热水,把毛巾在里面浸湿再拧干,不断给萧溪擦拭汗水,动作很轻,好像床上的人一碰就会碎掉。 会没事的。 萧溪那么乐观的一个人,肯定会没事的。 * 萧溪再次睁眼是第二天中午,他的嗓子像着了火一样干,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看了好一会才真正的意识回笼,挤出一个字:水。 趴在床边凝神的安煜立刻惊醒,他把人扶坐起来,拿着水杯送到萧溪的唇边。 久旱逢甘霖,萧溪把手覆在安煜的手背上急切的喝着,缓过来以后他注意到安煜的眼底熬出一片乌青,眼里也布满了血丝。 他伸手碰了碰: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睡了。安煜嘴硬,说着睁眼瞎都能看出来假话。 骗子!萧溪揭穿他,手指缓缓的下移,蹭了蹭他干裂的唇畔,又问:是不是也没喝过水? 安煜怕他担心,顶着一副大瘫脸,声音沙哑,继续犟着:喝了。 骗鬼呢!萧溪怒了,安煜这个样子搞得他要入土了似的,喝了一大口水,直接凶狠的吻了上去。 某个人闭着眼睛的时候,像风一吹就能飘走的纸张,然而睁开眼睛就不是他了,直接恃爱行凶! 安煜被亲的有点突然,他没反应过来,差点被一口水呛死,和萧溪对换一下位置。 何琛急寥寥的踏进病房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安大律师坐在床头剧烈的咳嗽,脸都红了,而萧总一下一下的给人拍背顺气 何琛怀疑自己进错时空了,他退出去重新进了一遍,还是这幅错乱的场景。 别来回折腾了,看着晕。萧溪叫住了何琛,他虽虚但不弱:怎么样,你有没有和UNT的老板交接。 虽然何琛嘴上怂的要命,但萧溪知道他在行动上不会怂。 见了一面。何琛终于缓过来一点,他是真没料到萧溪一醒就这么能折腾,自顾自的抓了一把椅子 :但情况不太好,温雅一口咬定就是他们的原创,她相信自己的合作伙伴,不可能去抄袭别人的创意。 萧溪抓住了一个重点:你的意思是,UNT在这个项目的主负责人是她的合作伙伴? 嗯。何琛点头:温雅说她前段时间一直再忙侵权案的事情,就把这事交给徐浩做了,而且他们手里的设计资料也相当的完善,甚至还加工过,我们完全不占优势。 萧溪满脸烦躁:真是可以的,竟然抢我儿子,脑细胞死干净了? 我没有这么土的儿子。安煜缓过劲来,听见萧溪这话差点又过去。 他看过萧溪的设计理念,他这个人就是设计界的泥石流,别人都走唯美温柔风,他喜欢走大胆土嗨风,偏偏还闯出来一条路。 萧溪戳了一下他的腰窝:你不认也得认,而且已经有了很多的儿子。 安煜: 他很想把这些儿子塞回娘胎里重造! 看着安煜一脸憋屈,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萧溪的心情好了不少,转头继续问何琛:主办方那边真的取消我们的资格了?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吗? 没有。何琛摇头:他们知道温雅是温明顺的女儿,态度很坚决,几乎是一口咬定了你是抄袭的人,或许你可以找萧叔叔帮忙,他昨天来看过你。 他来过?萧溪将目光投向了安煜。 安煜犹豫了一下点头:昨天晚上来看过你,坐了一会就走了。 他是不是为难你了?萧溪实在他了解他爹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他的顽固。 没有。安煜一口咬定,而后起身向外走,在萧溪的头上揉了一把: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午餐。 看着他的背影,萧溪知道老同志肯定说了些什么,而且用有涵养的方式和安煜聊了一场。 但内容他不知道,也根本猜不到,因为安煜的背影看起来没有那么沉重,甚至有点轻松。 * 如萧溪所料,萧仁河确实和安煜进行一场表面涵养极高,心里各种憋屈的谈话,单方面的。 萧仁河从网上看到铺天盖地的新闻以后,就匆匆从外地往回赶,带着点风尘仆仆之意。 走到病房的门口,他透过玻璃看见安煜忙前忙后的照顾着床上的人,另外一个人坐在旁边还焦头烂额的同安煜咨询着什么。 萧溪的这个状态,萧仁河不止见过一次,但他好像从来没有这般照顾过萧溪,都是请的护工。 这么一对比,让他这个父亲看起来非常糟糕! 推门进去以后,萧仁河皱了一下眉,安煜听见开门声音也转过头看他,两人怕吵到萧溪,选择去走廊聊。 而何琛继续在屋里焦头烂额的处理工麻烦。 晚上的医院走廊非常静,呼吸声仿佛都成了杂音。 萧仁河记得自己上一次和安煜坐下来聊天,是搬宿舍那回,挑挑拣拣把自己知道的萧溪讲给了他听,现在想想竟然有点可笑,他当年竟然亲手把儿子给卖了。 坐了一会,萧仁河拿捏着自己博士出身的素养开了口:谢谢你照顾他。 安煜靠在椅子上,神色认真的说:我应该的。 这句话有点刺激萧仁河,他特别想吼一句什么叫你应该的,你们什么关系?!可这关系不就摆在眼前吗,一对他强行拆开但是没散的情侣。 而且,萧仁河的心底很清楚,安煜对他而言从始至终都是外人,如果当年安煜住在老宅,他们的关系可能并不是继父与继子,而是关系近一点房租和租客,相处起来可能会非常尴尬。 最重要的是,安煜那时候对他也有偏见,不对,不是对他,而是一种对于新家庭的不信任,所以那个时候安煜反复的试探着,甚至不希望拥有这个家 而现在,安煜可能真的对他有偏见了,毕竟他当年带着萧溪走的非常果断,好像直接人间蒸发了,既没有给安煜留念想,也没有和陈芳兰说一句什么。 其实送萧溪出了国以后,他很想联系陈芳兰说一句抱歉,但是他不敢、不想、也不愿,陈芳兰对萧溪太好了,同时对安煜也很好。 再者相处这么多年,他知道陈芳兰是个很开明的人,接受能力也很强。 他怕陈芳兰会帮着安煜问萧溪的行踪,他怕自己会被说服,他甚至还有点怕自己责备陈芳兰你当初为什么要同意安煜回国念高中,要是安煜不回来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存在!可以每年在国外聚一聚的! 细细盘想,他和陈芳兰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微妙,在外人眼里仿若一对要重组家庭的夫妻,可私下里更多的像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或者说相互依靠。 陈芳兰一直想给安煜一个完整的家,而他一直想要让萧溪从阴影中走出来,所以拼拼凑凑两个破碎的家庭就走到了一起。 也是,一个凑出来的家能有多牢固,一件事就能撞得它四分五裂。 两人坐在走廊沉默了许久,萧仁河有点发怵看见安煜,因为这孩子的眼睛和陈芳兰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淡淡的瞳色,看起来有点凉凉的,但藏在最深处的却是温柔。 陈芳兰把她所有的温柔给予了每一个需要帮助的病人,而安煜把温柔全都给了萧溪,有时候面对陈芳兰都是敛着的不会外露。 这片空间让萧仁河觉得有些沉闷,上不来气,他站起来寻找新鲜的空气,呼了两大口气才说:你妈妈她还好吗? 有点可笑,他没想到自己憋闷了半天会问出这么一句,他以为自己会大吼一声你们他妈给我分开!立刻!马上! 萧仁河这句话,让安煜也有点错愕,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很好。 唔。 萧仁河支吾了一声,又问:她没有怪我吗? 安煜有点硬邦邦的开口:没有。 那你呢。 我也没有。 安煜的语气依旧硬邦邦的,但萧仁河却没有觉得轻松,这几年他一直背负着对一个女人的愧疚而活,如果这对母子怨他说不定还好,可是却没有。 其实,有那么一段时间安煜是怨的,但陈芳兰是个读心的高手,她作为心理医生看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了,一眼就看出来儿子眼里的一丝丝带着孩子气的埋怨。 陈芳兰那时候和他说:不要去责怪你萧叔叔,他只是一个把所有爱和期盼,都寄托在儿子身上的偏执狂,挺可怜的。 所以安煜没有怨恨,因为他可能有点理解萧仁河的做法吧。 谁不是偏执狂呢,他也是。 安煜从未遇到过萧溪这样的人,抓住了就从来没想过松手。 所以,疯子怎么可能不理解疯子呢。 烦躁围绕着萧仁河,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一些动摇了,很快又把这份动摇压下去,他的儿子必须按照他安排的道路走才可以。 萧仁河近乎崩溃的从衣兜里掏了一只烟,刚要点燃,赫然对上了禁止吸烟的标识,又想起来这里是医院,只能叼着烟说:谢谢你没有怨我,但我还是希望你和他分开,这条路不好走,旁人又会怎么看你们呢,那些流言蜚语你们受得住吗? 安煜也站了起来,他比萧仁河要高,也比他挺拔,甚至身上的冷漠气质能直接吓死一片人。 静默半晌,他收了身上尖锐的倒刺,用一种近乎客气、却又带着点克制的语气道:萧叔叔,走这条路的是我们,而且,我始终认为爱情的美好在于彼此,而非流言。 你们能抗住多少流言?又能坚定的走多远?萧仁河感觉自己被压制了,却又恼怒不起来,只能耐着性子说:你从小经历的多,比溪宝懂事,也比他想的长远,我希望你再好好想一想。 已经想好了。安煜回答的很快,不卑又不亢的说:从我自私的想要把他拉进我的生活那一刻就想好了,我可能并没有您想的那么懂事,对不起。 萧仁河特别想骂他一顿,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却又被对不起那三个字浇灭了所有的怒火。 这孩子绝对是个谈判高手。 算了。萧仁河摆了摆手:你在这里照顾他,别告诉他我来过。 安煜看着他要离开的背影问道:为什么? 溪宝好面子。萧仁河用了一副很了解萧溪的语气说:我要是来了,他可能会觉得丢人。 安煜直接泼了他一盆凉水:他并不会。 我要面子!萧仁河有一股被拆穿的感觉:他会觉得我妥协了!我没有! 安煜瞧着那带着点逃跑意味的背影差点笑了,等人快消失在拐角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大步追了上去:萧叔叔,有一件事忘了说。 还有什么事?萧仁河的样子有点气急败坏,他竟然在一个小辈面前处了下风。 安煜:南麓街老宅,您卧室的书桌上有一封信。 萧仁河有点迷茫:什么信? 萧溪妈妈寄给您。安煜觉得这样说有点吓人,又补了一句:九年前收到的。 你收到的? 不是,我妈收到的。安煜怕萧仁河误会,解释了特别多:老宅终归是有意义,落了灰不好,所以她每年过年的时候会过去帮忙打扫一下,你们离开后的第二年,邮局的人往老宅送了这封信。她没拆开过,放在了你的书桌上,只要你回老宅就能看见。 萧仁河听的有些晃神,他很久没回老宅了,因为怂。 没想到 愣了一会,他才回神,喃喃嘀咕了一句谢谢,又驾车往老宅赶,带着挥之不去的慌张,他甚至希望妻子诈个尸,给他一个告别的机会。 当年的噩耗来的太突然,他托警方找人,却只得到了让人崩溃的消息。 夜里的路车辆寥寥,灯光竟也有点悉数,萧仁河把车速提到了顶,南麓街的还和十年前一样,有很多带着中国风的建筑,路也窄窄的,但这会没了熙攘的人群,零零散散几个醉汉轧马路。 萧仁河急匆匆的把车停在门口,进门的时候拌了一下,拍开灯,所有的一切都铺着防尘布,完全没有那么浓重的灰尘感。 他突然感觉眼眶有些热,哪怕有光亮也看不清路,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上了楼,踏进了久久未曾光顾过的卧室。 如安煜所说,书桌上摆着一封信,那种有点年代感的牛皮纸信封,就连邮票都有些泛黄了。 【萧先生收】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字体,但字迹有些歪扭,好像是拿不动笔时候写的。 他缓缓拆开信,蹭了蹭眼角才开始看。 【亲爱的萧先生: 你收到这封信大概是溪宝十八岁这年,我明明已经悄悄睡了过去,你却依旧能收到它,是不是很神奇? 哎,偷偷告诉你,我花了大价钱寄的时光邮件,虽然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但还是想试一试,因为我没有胆量和你们亲口告别,也不想让你们看见我现在这幅样子,简直糟糕透了。 真的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同你溪宝道别,还用拙劣的出差借口掩饰自己生病的事实。 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医生说治愈的希望很渺茫,让我告诉家人吧。 可是我执拗的不想告诉你们,你工作忙,溪宝上学累,我想自己抗一抗的但好像抗不过去了。 说不定能出现奇迹呢? 对吧 真是的,我感觉自己像是在白日做梦,还是很抱歉剥夺你们见我最后一面的权利,对不起,求求你们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想让你们记住我美好的一面,也不想你们为我担心。 希望我走后一切安好,但相比溪宝,我有点担心萧先生你,我实在怕你和溪宝相处不好。 你知道嘛,你这个人实在是太讨厌了,总是想设计溪宝的人生,我那么努力带出来的小太阳,一点也不希望他变的和你一样死板顽固。 虽然我知道你这么做是出于责任,出于爱,可是我觉得你应该学会放手和尊重。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71) 大概我选溪宝十八这年把信寄回来是有私心的吧,我不知道你们相处的怎么样,但我总觉得不太好,我猜猜看,你是不是还想安排溪宝的未来? 我觉得我猜对了,你别不承认。 萧先生我想严肃一点和你说,你有没有想过,溪宝长大了,他可以自己面对问题了?而且人生是他的,不是你的,走什么样的路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无论是错的、对的、拐弯的、平坦的,他有权利自己去闯荡。 或许这是我作为母亲唯一能为他争取的放放手,把未来还给他,好嘛,亲爱的。 写的多了些,笔都有点握不住了。 我最后和你说一句吧,萧先生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呀,当我是匆匆而来的过客便好,不要想我,求求你了,不然我会为自己的自私而感到不安。 我爱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妈妈最后给予儿子的帮助了。 对不起,迟到了 第95章 95.家暴现场 萧溪完全猜不到安煜和他爸的谈话内容。 吃午饭的时候萧溪试探性的问:我爸昨晚真的没有为难你? 没有,很平静的谈了一场。安煜不咸不淡的开了口,又给萧溪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蔬菜:别一直盯着肉吃。 看着绿油油的菜叶子萧溪有点嫌弃,但还是塞进了嘴里:我怀疑你以后可能会虐待我。 ? 安煜的筷子卡在了唇缝间,有些茫然的看他。 萧溪立刻往碗里夹了一块红烧排骨:你应该给我夹这个,而不是夹菜,下次记得点。 别吃了。安煜直接把他碗里的排骨抢走了,顺便把整个装排骨的弯都囊括到了自己的领地,凉丝丝说:医生说,你刚醒不宜吃油腻。 萧溪哼了一声,他屁事没有,就是受了点小刺激,身体不争气的反应大了点而已。 随后,萧溪像个大爷一样指了指盛放排骨的碗,用你继续扯的眼神看着他:那你买这个做什么? 安煜淡定的把抢过来的排骨放进嘴里,将肉裹下去,优雅的吐出骨头,指了指一旁,一边吃饭一边和魏桥视频的何琛,说:给他买的。 何琛正在同魏桥吐槽安煜的无耻行为,这丫的去楼下买饭竟然给萧溪开了小灶,他却只有标配的盒饭。 没人性! 以至于何琛听见这话,直挺挺的翻了个白眼,心说:放你的转轴屁,老子一块都没吃到! 过分憋屈,何琛非常不屑的对着安煜竖了个中指,扒拉完最后一口饭,抱着视频里的魏桥,就走了。 反正有安煜在,萧溪不会有事。 而何琛出了屋子以后,安煜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住了。 他没料到何琛竟然如此果断的拆了他的台,萧溪更是直接笑趴了,趁机抢了块排骨塞进嘴里,叼着棍棍儿的一头,含糊的说:气不气。 安煜用行动证明了他非常生气,抬手捏住了萧溪的脸颊,俯身咬住了排骨棍棍儿的另一头,轻轻一用力就抢了过来。 吃完以后,他抽了张纸巾擦去自己嘴角粘上的汤汁,又贴心的给萧溪也擦了擦嘴,顺便偷了个吻:现在不气了。 萧溪: 我快气死了! * 因为这块罪恶的排骨,从医院回到家以后,萧溪整整一下午没搭理安煜。 当然了,就算想搭理也不现实,安煜熬了个通宵,脸上写满了疲惫,说话都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进了屋以后,萧溪直接给人轰去睡觉了,他自己靠坐在床头,打开了电脑去看舆论的风向,几乎是一边倒的事态,他的名字不断在网页上飘动。 最可笑的是,他晕过去的场景竟然还被人发了上去,底下有人评论是因为心虚装晕的吗? 萧溪简直气笑了,继续往下翻。 突然,他的手顿了一下,目光定格在了一张熟悉的照片上,坐实了他和安煜之间的关系。 这是那张被人暴露在元旦汇演上的照片! 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偷拍的! 萧溪握紧拳头,把电脑合上,这绝对是他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东西。 拜它所赐,他经历最荒芜的一年! 萧溪靠在床头粗重的喘了两口气,找罪受一样又重新看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在抨击他、质疑他、折辱他,吃瓜不带脑子,全都跟风而走。 同时,还有一条又一条的解约私信闯进来,徒增霜雪。 有些人明明沐浴阳光而生,但心灵却浸染在阴暗的角落,他们人前光鲜艳丽,人后肮脏不堪,在键盘上随波逐流,不用脑子判断是非,无形之中想要当一个杀人犯,等到真出事的时候又追悔莫及,成为最矛盾的存在。 看到最后,萧溪无力的仰头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直到脖子酸了才低头,凝视着把他腿当枕头的某人,忍不住伸手在安煜皱起来的眉心滑了起来。 睡着的安煜感觉到了这轻微的触碰,鸦羽似的睫毛的颤动了两下,抬手扣住了萧溪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才继续睡。 触碰的感觉很轻,像羽毛略过心头,一扫而过却又难以忘怀,带走了所有的烦躁和闹心。 幸而,我们还在一起。 * 尽管所有的一切都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但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萧溪抄起手机,想要给Lisa打电话去查公司的监控。 设计资料都放在他和何琛的办公室,一切进去过的人都有嫌疑。 然而,电话还没打出去,Lisa就先打了进来,咋咋呼呼的说:萧总!你男人简直他妈神了,我才盯着监控看了半天,就找到那个偷资料的人了! 什么时候的事? 萧溪看了一眼安煜,来不及说话,Lisa又继续咋呼起来:不仅如此!UNT的老板也妥协了,只要能拿出足够的证据,她就会帮着一起查。 怎么会 上午的时候温雅那边还铁了心的不认,何琛直接碰了个壁回来,这连半天没有,就变主意了? 他被牵住的手动了一下,视线离不开睡着的人。 是安煜做的吧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笼罩了安煜的整个身子,萧溪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出问题了,他看见安煜的背后生出来一对白色的羽翼,人在光中看起来也毛茸茸的,这和醒着的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Lisa又说了好多和这件事有关的事情,她会把监控整理好发过来,也做了紧急公关,尽力压制一切的负|面|消|息,而哪些要解约的人也都一一洽谈着 不过萧溪并没有听进去多少,挂了电话,甚至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恍惚,他以为一切都会特别的棘手,可真正处理起来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除了网上的言论有那么一点偏激以外。 因为有人已经为他处理了很多。 萧溪觉得自己犯病的后遗症上来了,脑子转的特别慢,完全想象不到昏迷的时候,安煜帮他四处打点的样子。 而且安煜也有自己的工作吧。 萧溪不忍心把人叫醒去问东问西,强压着心中的疑虑,去整理着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资料,从理念的产生,到视频初成的日期,事无巨细的全都整理出来。 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整个设计流程他废了无数个理念、视频调整了无数遍才有了一个最终的模型,但好在他有备份的习惯,这些印记全都没有消除。 备份这个习惯什么时候有的呢 是重逢的时候吧,他怕自己某一天又和安煜失了联,所以养成了备份的习惯,可以拿出来做个念想和依托。 他们的聊天的截图,突发奇想的合照,大学期间为了见面而买的机票照片等等等,他全都存下来,在一个加了密的云盘里。 谁也不知道他有多怕,所以小心翼翼的存着一切,可以用来回忆。 萧溪整理了很久,直到安煜半夜渴醒喊了他一声才回神。 安煜撑着身子起来,强行把电脑合上,有些粗暴的甩到了脚底,带着几分没睡够的惺忪开了口:还没睡? 他的声音低哑,甚至还有几分嗔怪,听起来很性感,就回响在萧溪的耳边。 萧溪听的浑身酥了一下,作势要伸手去抓电脑:没,再让我弄一会,马上就整理完了。 明天再弄。安煜抓起了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又拽了一下他的胳膊,带着点威胁的意味说:如果你实在睡不着,我可以陪你运动一会,消磨一下过剩的精力。 萧溪觉得安煜可能有点虚弱,犹豫道:算了,我睡觉。 不料,萧溪的身子刚刚挪了半寸,整个人在黑暗中的表情就变的一言难尽起来,甚至有点狰狞:让我缓一缓! 安煜的胳膊撑在床上,抬头看他:怎么了? 萧溪尝试动了动腿,麻的他吸了老大一口凉气,仿佛从头到脚全是腿,麻的特别可观。他整个人直接瘫靠在了床头,甩着胳膊在安煜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操!都怪你! 啪的一声在三更半夜特别的清晰。 被家暴了一顿的安煜大概知道原因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回到家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枕着萧溪的腿才肯睡觉。 可能是当时的脑子没休息好,不受控制了。 总之,安煜的心情和表情都有点不知所措。 他清咳了一声,坐起来,掀开被子捏起了萧溪的腿,从脚踝到大腿根,来来回回重复着,过了一会才问:好点没? 萧溪抿了一下唇: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 安煜以为他没好只能继续捏,可重新从脚踝捏到大腿根的时候,眼睛不小心看到了精神抖擞的萧小溪同学,他突然就知道某人沉默的原因了。 安煜收了手,去看萧溪的脸,在皎白的月光中隐隐看的出来,他的脸漫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贝齿也咬着唇不松口。 对自己温柔一点。安煜抬手解救了萧溪的唇:出印子了。 萧溪攥住他的手,转而咬住他的指尖,眸子有些水润,毫不知羞的开了口:帮帮我。 你确定。安煜被咬住的指尖动了一下,突然很想捉摸萧溪:求我。 萧溪被捉弄的不太开心,大少爷脾气嗖的一下就想上来了,直挺挺的给了安煜腿肚子一脚,又抄起床头的灯指着他,凶巴巴的说:快点,帮我! 安煜: 我就没见过这么凶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人一次就很公平 第96章 96.冰雪消融 安煜没有开灯,摸着月光夺过萧溪手里那盏可怜兮兮的灯,放回了床头,然后把人圈进自己的怀里,用温柔禁锢住他。 萧溪半垂着眸子,无力的往后靠,声音呜咽。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安煜的手有些许的磨人,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 大概快疯了。 可那个让他神魂颠倒的罪魁祸首,脸上依旧保持着一副天外之人的清然模样,窗棱斜切进来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红晕,就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乱,唯有眼底凝聚着叫人看不清的神色,又深又沉。 此时此刻,安煜给人的感觉像静谧的海水,表面波澜不惊,但萧溪知道他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安煜只是习惯了用这幅淡漠无求的样子伪装自己、保护自己,眸色微沉已经算是一种很明显的情绪波动了,一旦撞进去就出不来了,只想无限的沉沦。 所以,萧溪总是喜欢刺激安煜,在他的心弦上反复跳跃,试图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把人拉进欲求的泥淖,坠入光暗交织的喧嚣凡尘。 萧溪一直以来都有个自私的愿望想要安煜陪着他,年年岁岁一起走这交替轮回的四季。 春风、繁花、枯叶、霜雪,只有看见这个孤寥寥的身影,他才感觉自己活在了人间的某一个角落。 对不起,我好像爱惨了你,忍不住变成自私的魔鬼。 萧溪仰头抵在安煜的肩上,颈线拉长,调整呼吸。安煜忽的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在他的眼角蹭了一下,然后放在唇间抿了一下,在他耳边明知故的开了口:为什么哭? 你说呢? 耍流氓对于萧溪而言可能手到擒来,但吐露情不自禁这样的词竟然有点羞于启齿。 他直接偏头吻住了安煜,拒绝回答,手胡乱摸了两下和安煜碰过他眼角的手缠在一起。 这事真的很奇怪,明明主动的是他,可到了最后,主动权永远都被安煜捏在手里,他好像一个自讨苦吃的笨蛋,可每次都食之味髓、乐此不疲。 别问了,他有病,已入膏肓! 然而,这场病持续到天光泛白之际,竟悠然转好、沉入长梦。 * 天彻底亮透了,Lisa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公司,她把连夜整理好的监控资料发到了萧溪的邮箱,想等着他来了,再汇报一下各种媒体那边的烂事,毕竟乱糟糟的,隔着电话说不清。 然而,她等到中午都没有把人等来Lisa女士终于忍不住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铃声响到快接受才被人接通,Lisa喂了一声,叫道:萧总。 安煜抬头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在洗澡。 Lisa差点把手机从20层的窗户扔出去,这个声音她打死也忘不了,出去那两个字给她的印象太深了,冷的她仿佛脖子架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刀。 而且 大中午的洗个鬼的澡!!! 安煜见这边突然没声了,问道:有事吗?要是很急可以告诉我,我转告给他。 Lisa缩了缩脖子,她哪敢有事,还是去找何琛吧。找到了出路,她立刻怂兮兮的说:没事,打错了。 说完,Lisa拿出自己单身二十多年的老狗手速飞快挂了电话,心说:秘书果然是个高危职业! 电话断的太快,安煜有点反应过来,以至于萧溪拉开门就看见了这一幕,他男朋友左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右手拎着锅铲,唇抿成一条缝站在床边,有点不知所措的意味。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72) 萧溪直接倚靠着门框笑了起来,抬了抬下巴:谁的电话? 安煜把手机扔到了床上:你秘书。 哦。他和安煜的手机是同款,只有壳子背后的字不一样,萧溪这才看出来是自己的手机,擦了两把头发:有事吗? 她说打错了。安煜看着笑成花的萧溪,眼神里流露出几分生无可恋的气息,认命的拎着锅铲往外走,准备继续做午饭。 就算萧某人皮上天,他也不能把人饿死了。 不过,路过浴室门口的时候,安煜用小拇指勾了一下萧溪围在腰间的浴巾。萧溪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光了,然后又听见他男朋友说:别笑了。 安煜还把锅铲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明明威胁意味十足,结果萧溪直接抵着他的肩,抖着腿笑弯了腰。 安煜扶住他显薄却不显瘦的腰,无意瞥见瘫在地上的白色浴巾,表情有些微妙。过了一会,他把人从自己的身上扒拉下去,强行塞进了被窝里,又找了一套衣服盖在他脸上,才走出卧室。 刚一踏进厨房,就听见卧室里传来某人嚣张的笑声,安煜突然很想给他下锅炒了。 好在笑声持续了一会就停了,萧溪似乎和谁打上了电话。 隔着客厅,声音并没有难么真切,但朦朦胧胧间他听到萧溪喊了一声爸。 安煜放盐的手抖了一下,选择性失聪,把空间留给萧溪。 卧室里。 萧溪穿衣服的动作卡了一半,卫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脖子间,简直不敢相信老同志在说些什么。 刚刚接通那会他们称呼了一下,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是萧仁河主动开的口:等你的麻烦忙完,一起吃顿饭。又别别扭扭的补了一句:带上安煜一起。 萧溪愣住了,站在床边连衣服都不会穿了,聪明的脑袋直接死了机,张口就问:你真是我爸? 萧仁河差点气吐血:你再找第二个爸试试。 这横了吧唧的劲是他爸无疑了,就是这转变萧溪抿了抿唇,手指摩挲着安煜拿给他的衣服,还是不太敢相信问:爸,你今天有没有吃什么不该吃的药? 萧仁河直接吼了一句:小王八蛋!你是不是想讨打! 萧溪被吼清醒了,但实在想不通他爸为什么就同意了。刚想问为什么,老同志似乎被他这两个煞笔的问题惹毛了,甩下一句寰宇的竞争资格让给你,别给我丢脸。就匆匆挂了电话。 萧溪基本重复了安煜刚刚的动作,似乎更夸张一些,嘴巴一张一合发不出去声音。 忽的手机又震动了两下。 考同志发过来一张图片,下面还有一句话。 老顽固:路你自己选的,别后悔就行,我不干涉了。 这话前前后后都挺别扭的,但谁都能读出来里面的妥协之意。 到底是什么让他爸变卦变的这么快? 萧溪疑惑的往上滑了一下屏幕,点开图片,看到第一个字就有些站不稳,他扶住墙缓了一会才鼓起勇气往下看。 但阅读的观感有些差,信纸被水渍模糊了字迹,只能断断续续的看清一些内容。 【虽然我知道你这么做是出于责任,出于爱,可是我觉得你应该学会放手和尊重。】【人生是他的,不是你的,走什么样的路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无论是错的、对的、拐弯的、平坦的,他有权利自己去闯荡。】【或许这是我作为母亲唯一能为他争取的放放手,把未来还给他,好嘛,亲爱的。】【当我是匆匆而来的过客便好】 【我爱你们】 看到最后一个字,萧溪胸膛里那颗心重重的跳了起来,眼眶有些热,鼻子有些酸,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弄过了头,他这会腿软的完全站不住,噗通一声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安煜听见这声音就恢复了听觉,匆匆跑进了卧室,到门口的时候人顿了一下,他看见萧溪整个人坐在地板上,脸埋在床单里,裸露出来的肩膀耸动着,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 萧溪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望过去,软绵绵的抬了一下手,模模糊糊的吐出一个字:抱。 安煜突然想起,他曾经心情不好的时候,萧溪总是会探过身子来问他:需要抱吗? 这是被那个同样爱着萧溪的人,养出来的习惯吧。 从小到大的那种。 安煜抬脚走过去,手穿过他的腋窝将人捞了起来,刚把人抱住,萧溪却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指了指床沿:坐。 安煜点了一下头,照做,萧溪扁了扁嘴,坐在了他的腿上,搂住他,脸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肩窝,不在说话,开始微微颤抖。 安煜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拍着他的背脊顺气,过了好一会,人不再抖了,才忍心开口说话:把衣服穿上。 不。萧溪鼻音浓重的应了声,又来回蹭了蹭脸,用手指在他的后背上画起了圈:除非你帮我穿。 安煜有些无奈,但还是开始给他套衣服,心里突然有一种我是他妈妈的心酸感。 为什么不是爸呢因为安煜想起了某个萧溪叫他妈妈的场景,真是哭笑不得。 穿好衣服,安煜看着晃脚丫子的人,仿佛看到了萧溪儿时的某一刻,有些错乱的问:你今年几岁? 大概萧溪想了想,脚尖从他的小腿往上蹭,又伸出三根手指,理直气壮的说:三岁。 安煜觉得自己看错了,抓住他作乱的脚,扣了一下他的脚心:别惹火。 萧溪不知道怎么缓解心情,觉得只有玩一玩男朋友才能舒畅,结果突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什么玩意糊了? 话音一落,就见他男朋友黑着脸开始往外走,厨房很快就响起了锅铲和锅相互碰撞的声音,然后又响起稀里哗啦的水声。 萧溪的肚子又开始乱叫,但他知道这顿午饭可能一时半会开不了 忍受着饥饿的折磨,他捞起手机,把老同志的微信备注和电话备注全改了,变成了朴实无华的爸。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写了大概半天我是个废物 第97章 97.近乡情怯 萧溪改完备注,知道暂时吃不上饭,吸了吸鼻子,打开电脑继续整理资料。 他把所有的废搞和各个时期的设计理念,全部拖到一个文件里,然后转存到U盘里。 弄好以后,他又打开了自己和Lisa的聊天框,里面是发过来的视频压缩包。 萧溪有些紧张的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有两段视频。合起来只有短短几分钟,却成了最关键的铁证。 第一段视频,里面那个男人紧张的四下张望,自以为四周没有监控,便小心翼翼的从身后的垃圾车里拿出来一叠文件,藏进了怀里,大步往外走。 然后到了第二段视频,他跟个鬼一样怀揣着文件出了写字楼的大门,走到一辆出租车面前,把这叠文件交给了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又迅速跑了回去。 这两段视频的角度非常刁钻。 第一个视频的摄像头应该是在正上方,所以看不见脸,但刚好能看见文件露出的名字YAMD设计理念。 而第二段视频,是斜方照的,可以看的到人脸,却看不见文件名。 但两个合在一起就完整了,不得不说Lisa是个干活细心的,不仅视频挑的很有技术含量,还把温雅的联系方式给他发了过来。 萧溪和温雅打通了电话,约好交接资料的地点见一面,便挂断了。 不过,萧溪还是很好奇,为什么温雅突然就改了主意。 很快这个问题就得到了解答。 吃完午饭以后,安煜开车带他去了育嘉的后街。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温雅把UNT开在了育嘉那片地。 打电话的时候,她说育嘉的后街尚存着几分烟火气,能叫人放松几分,不至于谈崩了打起来,便定在了那里的一家烧烤店。 说来可笑,他和安煜在莫城定居以后,一直在市中心生活,从来没有回来过这边。 可能是近乡情怯,育嘉那片地实在承载了太多他们不敢触碰的回忆,难免会想起那个分别的日子,竟然像刺一样扎进了心里。 但谁也没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回来为了洗清被人无端泼来的脏水。 萧溪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沿途风景,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重,相反轻松的很。 他偏头看了一眼安煜,说来奇怪,安煜的车开的又快又稳,无论真车还是假车都这样,完全不会让他感觉到任何不舒服,就像昨天晚上 安煜在一个路口等红灯,余光察觉到萧溪在偷看自己,而且脸色还有些不自然,便张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萧溪回神:没什么。 哦。安煜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滑了两下:你脸红什么? 萧溪不信那个邪,扒拉出镜子照了一下,然后特别想给杀去夏威夷晒黑个七八度再回来,随即机智的开了口:热的。 安煜也不回他,抬手在车上的收音台按了两下,很快就出现了一段天气播报。 【今日多云,最高气温23摄氏度,最低气温12摄氏度,夜晚可能会降雨,请】【哔】 萧溪咔嚓一下关了播音,送它去死,抬了抬下巴:绿灯了,走了。 安煜一脚油门踩了出去,走了一段路,贴心的问:需要开空调吗?冷风。 冷风两个字安煜刻意顿了一下,萧溪突然想跟男朋友车毁人亡了! 他们很快就进入了育嘉这一片的地界,前面的商业街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对面的医院,斜对角的警局全都在。 现在又赶上午休的时间,穿着红白校服的学生掺杂在人群里去便利店开小灶,他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有说有笑的。 还有学疯了的,抱着五三翻到知识点总结那一页在背,应该是高三的学生。 路过校门口的时候,萧溪突然瞥见那块闹人心的校规石被一块巨大的红布遮上了,看清上面的字,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 【我亲爱的孩子们,距离高考还有三十天,晨跑不能断,单词不能忘,五三刷起来,诗词背起来,加油啊!】安煜在校门口的附近寻了个停车位,打算陪着萧溪往后街走,他实在不确定这个点车能不能进去。 下了车以后,萧溪指着那块巨大的红布说:我跟你打十块钱的赌,这玩意绝对是大野牛搞出来的,要不是,我就给你十块钱。 事实上而言,这确实是大野牛做的,而且就是从他们那届搞出来的,当时一共订做了三十块红布,每天换一块,词句都不一样,但我亲爱的孩子们这几个字,亘古不变。 不过,安煜发现,这玩意好像还是他们那届订做的一批布用十年质量还挺不错 感慨完,安煜掏出手机给四下张望的转了530块人民币过去。 干嘛突然转钱?萧溪坦坦荡荡的把钱收了。 十块钱赌钱,你赢了。安煜看了一眼红布,转而像个大款:剩下的520发着玩。 萧溪咻的一下乐了起来,追上安煜的背影,勾住了他的脖子:亲爱的大律师,我可以把公司关了吃软饭吗? 安煜的背脊被他勾弯了一些,手插进便服的衣兜里:可以,我养着你。 拿下这个单子,顺利收工以后,我就要天天躺在床上当咸鱼,去他的上班! 可以。 萧溪乐不过三秒,一脸忧心:你这两天都在陪我,律所那边的工作怎么办?而且我记得你刚刚接了一个大案子。 没事。安煜抬手捏了一下他的指尖:老师给我放了一个月的假,案子转交给同事了。 一个月的假!萧溪有点错愕:这么长的吗? 嗯,我之前当实习律师的时候,没少陪着老师免费加班,一朝都放回来了。安煜解释道:而且他还说 说什么? 这段时间我是你的私人律师。 律所主任是个憨憨的护短怪。 听说萧溪这边的事,那天晚上给安煜打了个电话,大马金刀的给他放了一个月假,还威胁单:这段时间你去给他当私人律师,赢不了别回来上班了,我这个老师嫌丢人。 安煜无语了一阵,转而又试探的问:老师,您不担心吗? 主任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我看人的眼光应该还不错。不然,当初也不会在一大堆实习生,偏偏挑中了你当我的学生。 安煜点了点头,旋即又听见主任在电话那头说:另外,我觉得你的眼睛应该也没瞎,是的吧。 安煜也不知道该不该怼回去,最终选择挂断了电话。 主任当即给他发过来一条私信:大逆不道! 萧溪听着安煜说律所主任的反应,感动一下,又在他胸口拍了拍:你没被律所开除真是个奇迹,老师的电话都敢挂。 安煜: 萧溪瞧着男朋友这幅苦涩涩的小臭脸,心情特别好,说说笑笑就拐进了后街。 虽然育嘉前门对着的商业街没有什么变化,但后街的变化只能用天翻地覆来形容。 怪不得几年前安老太被安城接走了,安置在了一家条件不错的养老中心。后来陈芳兰自己出来开了心理咨询室,没事也会去陪陪老人家,或者像现在这样,安煜和萧溪都不用她操心,就给自己放一段时间的假,带着老人出去旅游。 萧溪意识到自己想的有点偏,就重新打量起后街。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73) 这里整改重建了,小平房全都变成了楼房,开在路边饭馆商店都重新装修了,街边随处可见的摊贩没有了,坑坑洼洼的破路全都变成了紧实的柏油路面。 就连那家命运大澡堂,都变成了高档洗浴中心! 萧溪指着那里,有些感慨的说:这里是我们第一次坦诚相见的地方,我当时觉得自己是个天选之子。咬了你,还得在你面前丢脸。 还好。安煜悠然想起了那天: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什么。 皮肤这么白,哪个 萧溪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你给我闭嘴。 安煜在他掌心吻了一下,含含糊糊的说完:小姑娘进错浴室了吧。 不许说了!萧溪又抬手当街行凶,勒住了他的脖子:信不信我灭了你! 不信。安煜继续补充:走近一看,原来是在我身上留印子的男朋友。 萧溪气呼呼的跳开,指着他的鼻子: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像个话痨! 安煜抿了抿唇,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大概昨晚睡得比较好。 昨晚睡觉了吗? 萧溪觉得这条鱼在搞黄色,但是他没有证据! 萧溪拒绝和这条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的鱼沟通,找着温雅说的那家烧烤店。 虽然这里被改造的面目全非,但后街人民的智慧永存,他们依旧能想到办法在这里制造出烟火气息。 住在一层的居民,把某个屋子的窗户改成了售货的窗口,卖一卖各种简单的路边小吃,省地租还挣钱。 又往前走了一段,萧溪终于看见了温雅说的那家烧烤店,他迈大了步子往前走,掀开帘子的瞬间,一个坐在角落的女人,放下手中的串,对他挥了挥手:这边。 对方一头齐肩的头发,化了淡淡的妆,面前摆着一盘串串。 萧溪走过去客气的问:温总? 叫我温雅就行。温雅重新拿起烤串吃了一口,仿佛饿急了,有些含糊的道:坐吧。 萧溪坐下,递给她一张纸:很冒昧,我可以知道你改变态度的原因吗? 可以。温雅接过纸擦了擦嘴,道了声谢以后说:昨天中午安律师给我打了通电话,看在他的面子,我才愿意见你的,后来想想,这事对我公司的影响也很大。 想来是安煜下去买饭的时候打的,萧溪又有些好奇的问:为什么是他的面子。 温雅看见了姗姗来迟的安煜,指过去:我喜欢过他,并且试图追过他,难免有点动容。 萧溪:!!! 作者有话要说: 安煜:这女人想害死我 我来了!!! 应该还有几章了,三四章?(可能不准,但应该差不多) 第98章 98.百年好合 正在往店里走的安煜,听见这话差点一跟头摔出去。 他怀疑温雅是故意的,转而又对上了萧溪探究的眼神,一股无处藏匿的心虚感窜到头顶。 然而,落座以后,萧溪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是悄摸发过来一条微信。 隔壁老萧: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安煜没看明白缓缓打过去一个问号。 X:? 萧溪没有回他,而是看向了打完招呼就埋头苦吃的温雅,仿佛瞧见了饿死鬼,也不太好意思说话。 等我一小会儿,我中午没吃饭,有一小点饿。温雅抱歉的笑了笑,又掐着小手指比了一下小点。 萧溪嘴角一抽,心说您点了这么一大盘子,是一大点吧。 你们一起吃点吗?温雅是个自来熟的主,吃了一会又觉得不太好意思,便张口问了问。 萧溪:不了。 安煜:上火,他不吃。 两个人同时开了口,空气陷入了微妙的尴尬。 温雅吃串的动作顿住,眨了两下眼睛,立刻把盘子拉回来:我懂了,你们看着吧。 萧溪瞪了安煜一眼,又踩了他一脚,这人也不知道怎么,今天简直活跃的不像话,让人想给他的嘴缝上。 安煜不高兴是不可能的,吃午饭的时候,萧溪把萧仁河在电话里说的事告诉他了,以至于有点压不住喜悦,放飞自我了。 虽然表情平平淡淡,但他的心里甚至在想,第一次正式吃饭应该买点什么礼物两个人各怀心思的想了许久,温雅终于磨磨蹭蹭把这一大点烧烤吃完了,她擦了擦嘴,大概吃撑了,以至于脑子不太好使,竟然对着安煜说:我觉得咱们挺有缘的,你身边这位是我的相亲对象,我特么 温雅说不下去了,安煜趁机把目光投到了萧溪身上,和他进门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差不多这是什么离谱的事? 彼时,他也明白那条微信的意思了。 呵呵 温雅也继续特么下去了:我特么要是写本书保准能大火,名字就叫《我的相亲对象和我喜欢的人是一对,嘤!》 萧溪: 安煜: 嘤个鬼!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温雅闹心的喝了一大口冰可乐,旋即就冷静了下来,优雅的坐直了身体,手撑着下巴看向了萧溪:我们说正事吧。 我以为你忘了。温雅至今给萧溪的印象还可以便打趣了一句,把U盘推给她:这里面有很详细的资料,视频和文件,我全都整理出来了,不过视频是挑的最重要的段落,你想要全部我可以让我的秘书发给你。另外,你要是怀疑这视频实我合成的,可以拿去验。 温雅接过U盘笑了一下,萧溪的话滴水不漏,让人一时找不到质疑他的点,叹了口气缓缓从座位下方拿出了电脑包,很明显她对这件事也很在乎,想要快一点知道答案。 刚刚的一顿烧烤应该有一点拖延的意味吧,一个人说温雅,你朋友的抄袭别人的作品,还故意栽赃她可以理解为一种污蔑。 但是有两个人或者三个人都斩钉截铁的跟她说,你的朋友窃取了别人的努力成果,心里难免会有点慌。 最可恨的是,其中一个人还踏马威胁她,操着一口冻死人的语气说:温雅小姐,你若是不信也可以,我可以找到足够的证据,让你和你的朋友在这个行业混不下去。 温雅: 安煜绝对是温雅见过的、心最偏的、脾气最硬的、说话最找揍的律师,竟然直接威胁前当事人,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不过,一通电话结束,温雅更加动摇了,可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来见安煜和萧溪,这可能是一种对朋友的不信任。 所以温雅隐晦的和徐浩谈过,她问:你能给我讲讲这个灵感来源吗? 突然就有了,你也知道有时候做个梦就会有灵感,大概就这样来的吧。徐浩一副对答如流样子,但一句话都没踩到点上,就连眼神都在不断的闪躲。 温雅突然有些心慌,大学四年的同学,她太了解徐浩了,这个人心虚的时候,眼神就会四处乱飘答案真的有可能是她不愿意相信的那个。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温雅开电脑的功夫里,安煜在桌底拉住了萧溪的手,玩起了他圆润的指尖,将UNT所有狡辩的可能都封死了:做鉴定的时候,不要试图买通。 那语气里隐含的意思,大概是:女人,你要是敢买通鉴定者,我直接弄死你。 温雅: 她大概眼瞎了才会对这么个神经病有好感。 安煜全然不知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神经病,他只是把隐患从暗处挖了出来,让萧溪在这场谈判中立于不败之地。 说他这么威胁一个女人无耻也好、不像个男人也好,但他知道公理之下不允许恶人蛇行,而私理之中他就是偏信萧溪。 当然了,若是真相的天秤是假的,他愿意陪着萧溪一起受罪。 不过这种可能永远不存在,他知道萧溪不会这样做! 萧溪当年可以因为谢白穿了育嘉的校服,便像个患有英雄病的傻子,去帮助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又怎么可能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呢。 再者,他亲眼见证了萧溪熬夜构图梳理设计理的场景,有时候累的趴在书桌上就睡着了。 安煜记得,他们一起上高中的时候,这个人可能都没有这么努力过虽然刚在一起那会,萧溪天天陪着他熬夜学习,但后来熬蔫了,大少爷脾气都上来,直接去他妈的作业,老子要睡觉。 然而睡觉的人好像养成了某种生物钟,到了半夜两点就会准时睁开双眼,打着哈欠下床,把他面前的课本合上,指着宿舍的床铺说:男朋友,你再不睡觉就飞升了,求求你快点睡吧。 那时候他就在某人的盯梢下,洗漱睡觉,还能趁着张飞扬他们都睡了,和萧溪交换一个轻轻的晚安吻。 看着现在这个拼命的人,安煜心里难免动容、心疼、酸涩,他始终知道萧溪这么努力一部分是为了他,一部分是为了他爸。 萧溪左右逢源,两头都需要这个看起来没心没肺,实则比谁都细腻的人。 他把人抱上床的时候,萧溪又会猛地惊醒,拽住他胸前的衣襟,在夜灯之下扬起一张染上颓唐之色的脸,有些痛苦的说:怎么办,我想不出来了。然后把头埋进他的肩窝,声线拉低,非常的失落:你说,我是不是没有天分,不应该从事这一行。 安煜知道自己是个不会安慰人的笨蛋,有时候连表情都不知道怎么摆才算和善,只能轻轻的将人抱住,抚摸着他的背脊,用自认为最柔和的声音说:睡一觉就好了,别急。 听见萧溪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敢停下动作,把人塞进被窝里,帮他存好那些未来得及保存的文档,拥着人忧心忡忡的睡去。 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萧溪的压力有多大。 所以,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安煜大概有了宰人的心。 在安煜陷入回忆的这段时间,温雅把资料草草看完了一遍,每多看一分钟她的心就会沉下去十分! 之前她还信誓旦旦的同何琛说我相信自己的合作伙伴,可证据赤|裸|裸的摆在她面前的时候,这感觉就像有人在她脸上抽了十好几个大嘴巴子,简直疼的无法忍受。 温雅重重的把电脑合上,垂下眼皮,有些沉重的开了口: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算是受害者。萧溪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很感谢你愿意帮我澄清。 我知道是非曲直,没必要道谢。温雅说:不过,你真的应该管管这位大律师,说话太嚣张了。 萧溪大概猜到安煜打电话的时候,是用什么样的语气和温雅说的话,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我管不了,他嚣张起来连我都怼。 萧溪这么一抬手,安煜玩弄他手指的动作就被亮了出来。 温雅觉得自己这只单身狗已经不宜坐在这里了,拎着电脑,甩下一句告辞,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就出去了。 从她跺地的力度来看,萧溪觉得这女人想用细细的鞋跟把地板踩穿了。 * 温雅是个说到做到的干练型选手,她当天晚上就发了一条澄清微博,还@了YAMD的官博,以及萧溪不怎么经营、全权交给Lisa打理的微博,差不多是个废号。 温雅的微博开头,直接赚足了噱头:因抄袭,UNT退赛。 她又贴了各个版本设计理念的保存时间,以及两段比锤子都铁的视频。 配文简短但有力:在此向YAMD的各位道歉,是我管理不当,未能及时制止下属的行为,给贵方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抱歉! 这条简短的微博一出,媒体又躁动了起来,几乎在瞬间风向就偏了,疯狂黑萧溪的文章全都被洗白的文章压了下去。唯一能抓住继续黑的点,也就是他和安煜在一起的事了。 萧溪在看见一些抓着这个点不放的文章,他从Lisa那里把废博的账号密码要了过来,转发一条大媒体的文章。 写道:喜欢谁是我的权利,好自为之。 许是觉得不够劲,他抓着安煜拍了一张头顶头的合照,把照片怼了上去,又重新转了一次微博,嚣张的宣布:介绍一下,我男朋友,在一起十年了。 从前,萧溪特别害怕外界之人知道他和安煜的关系;现在,他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安煜的关系。 我要大胆的,在全世界面前宣誓主权。 然而宣了不过几秒,萧溪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 萧仁河老同志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微博,把这篇文又转发了一遍,配了四个字:百年好合。 萧溪觉得老同志在趁机寒碜他! 作者有话要说: 跪下!今天返校有点忙 下一篇开这个【我家爱豆是狐仙】,胡扯向娱乐圈文。之前叫【蠢萌人设不能崩】,我觉得这个名字太特么傻白甜了不太对劲,就改了 第99章 99.我的世界 温雅的微博一发,一夜间局势瞬间扭转,叫嚷着要解约的有一大半都成了摔炮。 YAMD这几年的设计成果有目共睹,经他们手设计出来的广告总是能带来很好的反响,有钱不赚是傻子。 当然了,有个别几家公司,还是坚持要解约,因为萧溪和安煜的关系 萧溪没有强求,保持着你爱解不解,反正我不用承担解约金的舒坦心情,同意了解约。 但没过几天这几家解约的公司就后悔了! 网上突然冒出来一大堆粉丝头子,专挑YAMD经手的产品买,没解约公司又狠狠的捞了一笔! 说句捅破大气层的实话,这事让萧溪感到非常意外,他公开之前其实做好了心理建设。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74) 比如微博的评论区遭受爆破,满屏的谩骂之词与尖锐的唇枪利剑。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爆破确实有,但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评论区全都是激动的啊啊啊999百年好合甚至他妈还有早生贵子 这微博评论区真是吵的萧溪,眼睛有那么一点疼、心窝有那么一点酸甜、嘴角有那么一点想要上扬。 他这一次登录微博,距离公开已经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了,评论攒的很多,已经突破十万大关了。 因为出事以后,他突然就有了新的灵感一直在准备新的设计,希望在截至日期到来之前,让何琛把资料交上去。 而他今天突然登录微博,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一大早,他还没睡醒的时候,就接到了Lisa的一通电话,她说某个大品牌的内衣店,看到了微博上的场景,想要请他和安煜拍一组广告照片萧溪的头顶瞬间冒出来一大串问号。 下一刻,直接把电话挂了。 这事!就!离谱! 不过,也促使萧溪登录微博,看起了评论去,他翻了一上午都没有到底,还总能看到一些宝才选手。 大少爷看的有点上头,吃午饭的时候都舍不得放下手机,咬了一口外卖点回来的烤肠,含糊的说:这届网友太可爱了。 嗯。安煜配合应了一声,把萧溪手里的手机拿了过来:一会再看,先吃饭。 浪一旦冲上瘾,就必须要过瘾,所以萧溪哪里舍得,他直接在沙发上挪起了屁股,蹭到了安煜的身边,作势要抢:再看一会。 安煜反应快,立刻把手背到了身后:先吃饭。 不碍事。萧溪去抓他的手,想要把手机抢回来。 一个躲一个追,突然就展开一场拉锯战。 沙发本来就不像床那样宽,三下两下就滚了下去,小茶几被他们撞了一下,晃晃悠悠的,一杯乳白色的牛奶直接被撞洒了,哗啦啦浇在两人的身上。 他们的脸上、脖颈上、锁骨上、全都染上了一层粘腻的白色液体。 但两个人谁也没动,盯着手机的屏幕发呆,争执间安煜的手指误触,滑到了一条要命的评论。 【今天从溪里抓鱼了吗】:啊啊啊啊啊,这两个好帅,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临溪而渔,溪深而鱼肥,所以溪水到底有多深,鱼又有多大多肥呢?好奇jpg去他的这届网友真可爱! 全都是魔鬼! 萧溪手忙脚乱的把手机给按了,忽地听见他男朋友轻飘飘的说:反正每次都会哭。 !!! 萧溪抬头瞪向了安煜,牛奶都盖不住他脖子上开始蔓延的血色,喉结更是红的炸眼,还滚动了两下,满脸和男朋友同归于尽的表情。 可安煜的脸色却有点僵硬,他的唇抿成了一条平直的线,垂眸看着自己的衣服,显然被牛奶淋的有点难受。 而刚刚那句话好像不是他说的一样! 萧溪有点恼,想要抬手揍人,安煜的头顶好像长眼睛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转而轻轻的在他锁骨上落下一吻,以至于唇角沾上了些许牛奶。 安煜把牛奶舔掉,神色松了几分,认真点评道:牛奶的味道不错。然后坦坦荡荡的站起身来,在萧溪的眼前打了个响指:换身衣服再吃饭。 看着那道踏进卧室的挺拔背影,萧溪磨了磨牙根,他今天终于把这条鱼看透了。 如果说他骚在嘴上,安煜就是骚在骨子里! 妈的,顶着一张大瘫脸的老流氓! 个狗东西! * 一顿饭吃的断断续续,但好在都吃饱了,萧溪也不敢翻看评论区了,有点被吓到了。 到了晚上,他终于把最新的设计方案弄好了,视频连带着理念都用邮件发给了何琛,还提醒他及时查收。 何琛接到消息有些错愕,嫌打字麻烦,直接弹了个语音:发的什么? 新方案。萧溪说。 你没开玩笑吧!何琛惊呆了:你之前那个方案搞了整整两个月才弄好,这才几天你又弄出来一个新的,开挂了? 你给我一个挂?萧溪说:就是突然有感觉了,辛苦你明天把这个交过去吧。 靠!何琛骂了一声:你之前要在萧叔叔眼皮子底下隐藏身份,让我跑腿就算了。现在都没事了,你就不能给我放个假? 萧溪有点为难:明天真不行。 何跑腿琛心情不太美妙:给个理由。 家庭聚餐,萧溪的语气有点控制不住上挑:你懂吧。 何琛:滚! 萧溪闷声笑了起来:那我挂了,辛苦你了,好兄弟!评选当天我自己去,给你放假。 等等。何琛叫住了他:徐浩那边你真的不打算告他吗??? 萧溪:我卖了温雅一个面子。 其实,安煜连律师函都帮他写好了,但温雅突然打电话求了一番情,徐浩也道歉了。而且徐浩已经自讨苦吃在这个行业混不下去了,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何琛大概能理解萧溪的行为,就没再提这个鬼迷心窍的蠢货。 不过对于另外一个人的处理,自然不能手软,那个偷窃资料的家伙,在温雅发完微博的第二天就被抓了起来。 众人看清那张丧里丧气的脸,心情有些复杂。 真没想到是季涛那个傻逼。何琛有些气愤的说:这人绝对是故意的,干出这种事,怎么着也得关他个三年吧! 一年都关不了。萧溪想起了安煜跟他说的结果,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去评判季涛这个人。 同情亦或是罪有应得。 何琛炸了:怎么可能!你别跟我开玩笑! 没骗你。萧溪顿了一下,继续说:开庭到一半,他发疯了,鉴定以后,直接被送进了小白楼。 何琛那边瞬间就默了这结果真他妈出乎意料! 小白楼是莫城的一大特色,直白点翻译,叫莫城第一精神病院,里面的患者都是重度中的重度,进去了就没有出来过的 萧溪知道这个结果以后,也觉得有几分唏嘘,他那天还从安煜口中得知了照片的事情。 那张照片是季涛拍的,也是他放出来。 如果萧溪在17岁那年得知这件事,可能会把这个人打的连妈都不认识,可现在他只觉得季涛像一个小丑,可怜、可笑、又可悲。 但季涛这个人又有可恨之处,到底是咎由自取,叫人同情不起来。 萧溪已经不想对季涛做什么评价了,非亲非故、非朋非友,滚吧。 萧溪又同何琛闲扯了几句,等安煜回来就挂断了电话。 吃完饭,安煜就出去给老同志买礼物了,萧溪心大,直接撂挑子不管了,但他没想到安煜竟然挑了一个下午! 很好,萧溪充分感觉到了男朋友的忐忑,那小脸都崩的特别紧。知道的是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安煜心情不好,想要吓死谁呢。 萧溪看了一会,直接笑趴在床上了。 肉眼可见,安煜的脸直接冻上了,特别的结实。 * 何琛那边。 他挂了电话,就打开邮箱整理资料。 事情解决了以后,何琛一度以为萧溪会拿原版的方案去参加竞争,可他万万没想到萧溪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搞出来一版新的! 何琛带着几分好奇点开了视频的雏形,一秒一秒的看。 开头是盛夏,长野之上尽是繁花,两个人驾驶着一黑一白两辆车在上面驰行,你追我赶,而中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忽地路面颠簸了一下,场景切换,变成了晚秋,遍地的枫叶,染红了整个世界。 有那么几片红枫突然被风带起来,还有一片飘进了车窗,黑车里的人抓住红枫在唇边吻了一下,又让它随风进入到白车里,枫叶在驾驶者的唇上划了一下,似有若无。 红枫叶从车窗里飘出来以后,不断地放大,画面咻的一下被切割成了两个平行的世界,他们一上一下齐头并进,但谁也看不见谁。 两个世界的景色相差无几,焦黑的路面,漫天的霜雪,满屏的寒冷。 何琛大概知道萧溪想要表达什么了,作为知情者、见证者难免心酸,他敲了一下暂停键才敢继续往下看。 两人在无尽的荒野上又走了一段路,霎时间,天地骤变,历经过的场景全都叠加在了一起,来回切换,混乱不堪。 晃了一会世界陷入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仿佛前方就是万丈深渊。 谁都知道,只要停下就会安然无恙,可继续往前走,结果是未知的,或许糟糕透顶或许一帆风顺。 但他们谁也没停下,甚至加快了速度,越来越快,仿佛要飞起来。 不知飞了多久,世界终于有了光,原本齐头并进的他们突然变成了相向而行。 下一秒,就要撞到一起。 可真正碰上的一瞬间,他们竟然融合了! 何琛这才知道两辆车都是幻影,只有合在一起才是真实的存在。 而背景也变成了长野,放眼望去前路无阻! 他们就那么一直走下去。 朦胧、虚幻、从来没有退缩。 何琛笑了一下,把电脑合上。 看来,萧溪已经不在乎最终的评比结果了,他只想用自己最擅长、却也是被迫擅长的方式,来记录这一场轮转了十年四季。 相撞的那一刻,不是毁灭而是重生。 他们纯粹的相拥在一起。 好像在说:我爱你,我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 明天最后一章 另外讲个鬼故事,宿舍四个人,就我一只单身狗呔! 第100章 100.青春依旧 这次的家庭聚餐萧溪本来是想订一家小餐馆的,谁料老同志一大早就打电话下了一到圣旨,让他们两个中午来老宅聚餐,尝尝他的手艺。 萧溪瞬间陷入迷幻,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老同志做过饭! 到了老宅门口,萧溪闻到油烟味迟迟不敢进去,一脸戒备的转身,看向了安煜:你说,我爸是不是想趁机药死咱俩? 咳 安煜没回他话,而是把手放在嘴边重重的咳嗽了一下。 你咳嗽什么?萧溪说完,突然感觉一股窒息感窜了上来,和安煜对着咳嗽了一声:我靠,这油烟里不会有毒吧! 咳!安煜又咳嗽了一声,见萧溪陷入了无药可救的地步,只好对着老宅的某个方向喊了一声萧叔叔。 萧溪猛的想起老宅的厨房在一层,而其中一扇窗户是朝着院子开的他嗖的一下把身子转了回去,就看见老同志穿着围裙,像个鬼一样站在打开的窗户旁边! 父子两人的视线相对,萧溪操了一声,立刻躲到了安煜身后。 老同志冷哼了一声,砰的一下把窗户关上,心说这小混蛋又皮痒了! 坐到饭桌上,老同志摆好第十道菜,萧溪可以说是惊讶炸了,这些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闻起来也香气扑鼻,尤其是红烧排骨的汤汁,粘稠又有光泽,相当的诱人。 老同志大概就是传说中那个深藏不漏的男人! 萧溪看饿了,双眼冒光,咕咚咽了一下口水,反正都是家里人也不打算客气,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啃。 谁料,老同志一筷子打到了他的手上,将盘子里最大的那一块排骨夹走了,放到了安煜的碗里,似有些赌气的对着萧溪道:你不是怕我下毒吗,别吃了。 爸!萧溪满脸委屈的喊了一声。 不过,他爸这态度很显然是真的接受了,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虐待亲儿子了。 老同志懒得搭理他,看向安煜,有些别扭的开口:你要是觉得好吃就多吃点。 和第一次来萧家的感觉不同,那个时候大家各自为营,没有半点敞开心扉的意思,可这一次他们都在试图接受和包容。 安煜难免有些局促不安,他尽量保持镇定,咬了一口排骨压惊,道:谢谢叔叔,很好吃。 桌子上坐了三个人,有两个紧张的要命,唯有萧溪心宽如海,见两个人都不搭理自己,就闷头大吃,时不时着两耳朵听他们的聊天内容。 两个人偶尔谈谈工作,偶尔谈谈生活,偶尔谈谈陈芳兰。 老同志似乎有些喝多了,他的双眼仿佛蒙上了一层雾白色的翳,有些歉疚的说:我可以见见你妈妈吗?如果可以,我想亲自给她道个歉。 可以。安煜点了点头:她在市中心开了一家心理诊所,我把地址发给您。 陈芳兰这些年过的自在,每次旅游的时间都不定,几个月或者半年,但是这一次不到一个月就回来,因为她在网上看见了新闻,知道出事了,哪里敢多留。 不过等她匆匆返程以后,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便没必要再担心了,就继续操持自己的小诊所,每天接待不同的病人,安煜和萧溪也会抽空陪她吃一顿饭,生活的倒也充实。 安煜、萧仁河前些日子通过萧溪这条线,互相添加过微信,但从来没有聊过天。 很快,萧仁河就收到了地址,甚至还有一张熟悉的微信名片,他看了一会,缓缓张口:谢谢。 萧溪抬头看了一眼这两个人,他觉得等到过年的时候,这座老宅应该会很热闹,再也不是冷冷清清的只剩下回忆了。 这件事过后,餐桌陷入短暂的沉默,大家都默默的吃饭,而老同志似乎真的喝多了。 萧溪正在喝饮料,忽地就听见老同志问安煜:你们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 萧溪有点没听明白,旋即又听见老同志大着舌头,神智不清的对着安煜说:就是,你们知道吧我上网查了一下你们如果要那个就那个的时候,你千万小心点溪宝怕疼。 恋耽美 强强联合——秃毛兔(75) 噗! 萧溪算是听明白了,一口饮料全都喷了出来,手撑着桌面疯狂咳嗽。 他怀疑萧仁河老同志想要谋杀亲儿子,并且掌握了充分的证据! 安煜坐在萧溪旁边,脸色也不太自然的帮他拍后背,又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擦嘴,一时间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萧仁河的问题。 说知道了,萧溪保准爆炸,说其它的,位置又不太对。 只能沉默。 缓了好一会,萧溪过了劲,满脸通红的瞅向了他亲爱的老子:爸,为什么我不能是上面那个?! 你不像。老同志这回不结巴了,答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啊?! 就你刚刚那怂样也不像! 大少爷最讨厌别人说他怂,亲老子也不行,直接呛了起来:我哪里怂了。 老同志白了他一眼:那你刚刚别往小煜身后躲。 萧溪: 妈的,亲爹! 他们谁也没有察觉到,安煜听见小煜这个称呼愣了一下,所有的局促不安瞬间散去。 虽然萧仁河之前也叫过这两个字,但安煜能感觉到,里面暗藏着一股疏离感,可这一次不一样,里面竟然染着丝丝的亲切。 安煜自心底松了口气,这场拉锯终于到了头。 * 一顿饭吃完,萧溪和安煜帮忙收拾了餐桌,又陪着醉酒的老同志聊了一会,临走的时候,萧仁河突然问道:我听说育嘉的百年校庆要到了,你们去吗? 这事他们知道,张飞扬前几天在那个死了好几年的五人小群里提过。 小群虽然一直在,他们五个也一直有联系,但工作以后,少年时期的中二病似乎好了不少,这个群因此沉寂了下去。 群的聊天界面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片空白,曾经斗过图,扯过的淡全都被时间冲散了。 不过,因为校庆的事,小群诈尸了,他们的中二病也再次病发了,一个个全都盘算着用什么样的方式回去。 想来想去,西装革履再加上捐款是最合适的。 所以他们商量好了,就这样一起回去看看,既有排面,又能镇得住场面! 可是萧溪不太明白,老同志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回去,看看雷总,看看大野牛,他们应该还没退休。 大野牛是谁?老同志突然一脸迷茫。 安煜接了话:政教处主任。 老同志哦了一声:确实挺像。随之又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太好,拍了一下嘴赶快略过这个话题,转身向楼下的跑,留下一句:等等,我给你们拿点东西。 萧溪和安煜都搞不懂老同志到底再卖什么关子,过了一会,只见他抓着两套崭新的校服跑了下来。 两人不明所以,下一刻就听见老同志说:这个是我前些日子拖关系给你们买来的。 他顿了一下,神色有些歉疚:我知道,因为我的关系,你们年少的日子可能并不完美。我想尽力去补偿一些,虽然这样的方式可能有些无力,但希望可以吧。 萧溪放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起来,竟有些分不清老同志到底有没有醉酒了。 半晌后,萧溪手有些颤抖的接过校服,压着声音说了句谢谢爸。立即拽着安煜离开了。 他的背影明显有些慌乱,出门前还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要不是安煜扶住了他,估计就要和大地亲密接触了。 萧仁河看着那道背影,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的儿子,好像在一夕之间回到了那个十几岁的年纪,看起来毛毛躁躁,却又让人动容。 他之前果然抓的太紧了吗对不起啊溪宝,爸爸尽量补偿你,将你的未来还给你,可以原谅我吗。 * 这两套校服算是意外中的意外,萧溪和安煜从来没有想过用这样的方式回去,和所有人一样,想尽办法让自己的表面光鲜艳丽,看起来像个庸俗的成功人士。 可老同志把第二个选择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已经做好的决定瞬间就被推翻了! 不过衣服迟迟没有试,有那么一点胆怯。 时间一直拖到返校的前一晚,他们终于鼓起勇气拆开了久违的青春。 抖开衣服,一件一件套在身上,将拉链拉上来的时候,他们感觉自己回到了高中的那个时刻,从来没有分开过,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安煜还是那样,喜欢把拉链顶到头,然后习惯性的轻轻叼住,浅棕色的眸子流露中淡淡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冷然然的。 而萧溪则是不同,他高中那会是从游学以后才习惯穿校服的,外套总喜欢半敞着,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像隔壁班的刺头,铁定是个不老实的主。 现在也不遑多让,萧溪忽地抬手把安煜嘴里叼着拉链抢了过来,然后自己咬住,一边向下拉一边问:这位同学,你哪个班的,认识一下可以吗? 高二一班。安煜捏住他的下巴,把拉链勾了出来,和萧溪对视着,好像真的回去了。 巧了。萧溪弯了一下眼睛,捞住他的手腕,轻轻在上面吻了一下:我也是高二一班的,我还有个同桌,和你长得特别像。 我男朋友和你长得也特别像。安煜说着,轻轻吻住了萧溪,在缝隙间表达了自己憋在心里许久的想法:我特别想念那个时候的他,可我也特别爱现在的他,从始至终都只有他。 我爱你,溪宝。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情绪,又沉又重,像是郑重的宣誓词。 萧溪来不及回应一句我也爱你,嘴就便被紧紧的封住了,只能用行动去回应,从缠绵轻吻到干柴烈火。 他们互相从对方身上索求着,不留余力、也不做保留,只想和爱的人无限沉沦。 * 校庆开始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张飞扬、何琛、魏桥老早就到了,都穿的人模狗样,腰包里也准备好了捐款。 约好了五个人一起进校门,但萧溪和安煜这两位大爷迟迟没有出现,所以三人只都守在校门口等着。 距离九点整还有一分钟,两位大爷终于迈着姗姗来迟的步伐来了。 看到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三人皆是一愣,约好的西装结果成了校服,魏桥当即翻了个白眼,评论了两个字:装嫩。 确实。何琛点头附和,却又唱起了反调:不过,他们穿上真没有什么违和感,挺像那么回事。 早知道我也搞套校服穿穿了。张飞扬有些羡慕的拎了拎萧溪的衣服,转而有点惊讶:溪哥,你的衣服为什么是潮的? 萧溪把衣服扯了回来,对着安煜谜之一笑:问他,别问我。 张飞扬立刻把目光投向了安煜,等待着答案。 安煜却回了一句:问天,我的衣服也是潮的。 两位踩点人士像是吃了炸弹,直接甩开三位好兄弟匆匆挤进了校门,等三个人回神以后,他们已经消失在了乌泱泱的人头中。 校服为什么是潮的,只有萧溪和安煜知道原因。 昨晚有点失控,他们不小心弄脏了校服,而早上穿校服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悲剧,只能临时扔进洗衣机里又转又甩。但甩干的力度好像不太够,距离校庆开始的时间又所剩无几,只能这样出了门。 好在天已经热了起来,晒一晒就能干透了。 感觉衣服干的差不多了,他们听说大礼堂有各种社团表演,就随着一拨人进去了,寻着一个空旷的位置坐下。 没多会,旁边又坐了一个人。 对方带着几分惊讶叫了一声:萧溪?! 萧溪转过头,盯着中年男人看了一会,忽地想了起来:齐警官? 还记得我啊。齐警官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忘了。 肯定记得。萧溪没想到齐警官也是校友,而后又说:我至今都忘不了教育、感化、挽救这三个词。 齐警官哈哈笑了起来,似乎对自己的努力成果很满意,随后又夸赞道:现在整个莫城都是你设计的视频,混的不错啊。 还好。说到这事,萧溪心里抑制不住的开心。 前段时间萧溪去参加项目的竞选,他最新提交的设计方案竟然被选上了,这其实挺出乎意料的,毕竟只准备了一个星期,只能用一句仓促来形容,但效果意外的好。 谦虚了。齐警官说了一句,而后又抬手向窗外指去,像是回忆着什么,问:还记得那个吗? 萧溪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远远的看见了育嘉搁置的废门:记得,我当年没少翻。 翻他做什么?安煜突然问了一句。 你忘了。萧溪提醒道:有一段时间我经常旷课,有时候不小心就过了时间,只能翻那个进去,才能回宿舍。 安煜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那会他还没转回来,对于萧溪的了解大多在于陈芳兰的口述、贴吧的传言,所以拼凑的并没有那么完整。 只有亲自相处以后他才知道,萧溪是一个会让人不小心失了魂的宝贝。 齐警官见他还记得,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你知道吗,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特别喜欢值夜班,总是能看见一只猴子在门上翻来翻去,特别的有意思。 萧溪陡然陷入了惊恐,又想起那次审讯室里的谈话。 怪不得齐警官当时只信他三分,原来他一直在顶风作案。 没被抓起来真踏马是个奇迹! 这事弄得萧溪毛毛的,台上的表演都看不下去,拽着男朋友急匆匆的就跑了。 他们并肩逛着熟悉的校园。 路过石子路,好像看见了一个背着另一个前行的背影;路过中心花园,好像看见了两个大胆接吻人;路过操场,好像看见了运动会上狂奔和呐喊的身影兜兜转转,他们把整个校园逛了个遍,又回到了大礼堂,顺着台子后面的副楼梯爬上了天台。 晴空之上毫无遮挡,艳阳明媚而又刺眼,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延续的,一瞬间就补足了曾经逝去的流年。 两人撑着栏杆俯瞰着这片喧闹的人间,手指根根缠绕在一起,缓缓靠近,交换了一个轻轻的吻。 六月微风拂过,人群熙攘如潮,他们追忆青春,回首依旧是少年。 全文完 YAMD You are my dream.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到这里就结束了,谢谢每一位支持我的小可爱,下一本开《我家爱豆是狐仙》,一本闹妖的娱乐圈文,两个大佬炸场子的故事,喜欢可以点个收藏,么么哒。 另外,我第一次写耽美可能有很多的不足,无论是感情线还是剧情线大概都有那么一点粗糙,但我会努力学习的,学会成为一个讲故事的人。 还要感谢为我捉虫的小可爱,我是一个记性和眼睛可能都不太灵光的人,原谅我一下,比心~唔好像有很多的话想说,但又不知道怎么表达,我感觉自己这会像个语言能力为零的笨蛋,那就再说一遍晚安吧~嘘,该睡了呦,2021年3月23日00:35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