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帮男配逆天改命（1v1）》


 第1.怨气-第2.阎王的任务

    第1.怨气
    这几日地府很不安生。先是忘川河水无故沸腾，河里的恶鬼夜夜嘶嚎，那叫声比被推下河受腐蚀之刑的时候还凄惨几分，吓得孟婆打汤的手都抖了叁抖，从而导致一只鬼魂带着前世记忆转世。好巧不巧那只鬼魂是个狠的，装模作样骗过阎王，长大成人后报复前世仇人，乱了命格簿。阎王急火攻心，地府工作人员连夜加班补救，众加班鬼惨白的脸上都挂着两个明晃晃的黑眼圈。
    另一件事倒是不算严重，忘川河边突然下起了青雾，伸手不见五指，众鬼相见不相识。忘川河水还没消停，不慎落水的事故又多了几桩。
    忘川河如同吞噬万物的沉水，终年平静无波，其中流淌的不是水，而是涤荡过无数恶鬼的恶怨。被阎王亲笔判为恶鬼的鬼魂，沉忘川河，承噬魂之痛。生前罪业越是深重，死后魂魄在忘川河中越是痛苦。若是寻常鬼魂掉进去，至多受一点腐蚀之痛。
    “红蔻姐姐，小点心走，我听到恶魂叫唤了。”
    青雾弥漫的忘川畔，走来一个黑衣红发的女子，那女子面容白得透明，衬得红发更红，黑裙更黑。那眉心一枚繁复奇诡的黑色印记，与她身后亦步亦趋的黑袍少年一般无二。
    “前几日连山那憨货喝了孟婆的酒，一头栽进去，别说多惨了。”少年自顾自念叨着，一边小心避着脚下的石子，走到红蔻身边。
    河面同样青灰一片，只能听到咕嘟咕嘟的冒泡声，像沸腾的水，散发的却是刺骨的冷。恶魂剌耳的叫声时远时近。
    这就是忘川河。
    红蔻手一挥，眉心印记发出暗芒，面前的青雾却没有散开半分。红蔻暗道麻烦，一对偏红的柳眉皱了一下。
    “参介，东西拿来。”
    “好嘞”参介从宽大的黑袍里左右掏了掏，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白色灯笼，递给红蔻。
    红蔻眉心印记亮起微光，那小巧的灯笼便飞转着脱离她的手心，停在半空，接着咔哒咔哒几声脆响，仿佛蛰伏的野兽渐渐苏醒。
    须臾，灯笼停止旋转，嗡——地一震，弹指间，方圆十米的地方都恢复了原样。
    没了那奇怪的青雾阻隔视线，参介才得以看清忘川河上的景象。
    无数的恶魂挤挤挨挨，争相冒出河面，像大雨前拼命冒出水面呼吸的鱼，透明的是即将涤净罪恶的，墨黑的依然罪业深重，深浅墨色构成了暗色的忘川河。
    沸腾的忘川河也并非想象那般冒着水泡，而是墨黑的恶魂拱在一处，又噗一声四散。从远处看，就是无数的黑色泡泡冒出河面又破裂，可不就像沸腾一般么。
    “哈！果然是怨气！”红蔻一声大喝，把一只试图爬上岸的鬼魂吓得掉了回去。
    参介偷偷揉了揉耳朵：“红蔻姐姐，这只吞兽能把这些青雾都吃了吗？”
    吞兽是忘川河中的妖兽所化，吞噬忘川河中恶怨而生，封在特制的灯笼中，可以吸去地府中不时溢出的怨气。
    这一回却不同。且不说这怨气弥漫范围如此之广，忘川河周围十里都笼罩其中，还不受术法控制，方才红蔻小试一下，差些被怨气干扰神魂，同连山那个倒霉蛋一般一头栽进忘川河里。
    “哪儿那么简单？”
    被红蔻白了一眼，参介恬着脸求教：“红蔻姐姐，方才驱散的青雾好像又漫过来了，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找源头。”
    红蔻手里的吞兽感受到怨气重新靠近，一直在发烫，但是有地府的禁制在，没有鬼差的法力催动，吞兽无法吞噬怨气只能饿着。
    红蔻柳眉一挑：“小子还不算太笨，走，去孟婆那儿看看。”
    孟婆的摊位原来在忘川河边，青雾出现后为了避免舀错汤导致惨剧二次发生，挪到了忘川河十里开外。
    “红蔻姐姐法力真高强，这么大雾也能看见。”参介一边拍马屁，一边紧巴巴在红蔻后头追。他刚任鬼差，也第一次见怨气化成的青雾，这青雾半青半灰，比孟婆锅里的雾气还薄，但奇怪的是隔一臂远就看不见人了，若不是红蔻告诉他没毒，参介是绝对不敢跟着跑出来的。
    二人在迷雾中走了一会儿，听到前边一阵哭爹喊娘。
    红发在眼前一甩，就不见了红蔻人影。
    四周青灰的怨气像是有自己的意识，慢慢朝落单的参介聚拢过来。被青雾包裹的一瞬间，参介觉得自己本来就没有温度的身体裹上一片寒凉，识海中开始涌动着莫名的感觉。
    参介只是只百年不到的小鬼，有意识起就生活在地府。正因身边都是粗神经的鬼魂，除了开心和不开心，他无法分辨人类那些隐晦深沉的情绪。
    那些名为痛心、绝望、怅恨、迷惘的情感，一股脑涌进参介的识海，从未有过的体验对他而言如同溺水。参介恍惚觉得自己身在一片宽广无垠的蓝色水域中，随着洋流波浪，浮浮沉沉，却始终够不到岸。
    连山掉下忘川河恐怕都比不得他难受吧。
    “我不喝！！！”
    比红蔻还嘹亮的嗓音把参介吓得悚然一惊，才从那些奇怪的感觉中拾回自己的意识。
    青雾散开，他低头，能见度还是只到膝盖。
    方才都是幻觉么？这青雾居然会带来幻觉？
    他摸摸后脑勺，迷迷蒙蒙一头雾水。
    走出青雾，那股奇怪的感觉才慢慢消散。参介迫不及待要告诉红蔻，眼睛转了一圈，便一眼看到了一头红发，人群中最扎眼的红蔻。
    孟婆的小摊子前站了十来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打扮穿着各异，都是新来的鬼魂。有的人望着孟婆手里的汤满脸不耐，有的望着另一头的吵闹若有所思。
    参介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两名本来负责接引鬼魂的鬼差大哥正苦哈哈地拉着一名哭哭啼啼的老妇人，那老妇人坐地哭嚎，声音颇为耳熟。
    “红蔻姐姐，这是怎么了？”
    不用红蔻回答，老夫人又哭起来：“明明说走过奈何桥能看到生前，现在走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要我老婆子喝孟婆汤，我要投诉！”
    地府不同人间，投诉是不能的，阎王没有那个空闲，但是鬼魂带了不甘或者怨气无法投胎，叫天庭的听兽记上一笔，也有损地府业绩。因此才有奈何桥与孟婆汤。
    奈何桥见了太多眼泪，桥上回顾一生，有的人了却残念，也有的幡然醒悟，最后走到孟婆的摊子前，一碗热汤穿肠过，带走一切尘世执念。
    “老人家莫急，地府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安抚了老妇，红蔻看向两个鬼差：“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不上报？”
    原本想蒙混过关的鬼差自然不敢开罪红蔻：“大人冤枉，奈何桥上今日就被青雾笼罩，路都看不到，我二人担心出什么岔子，紧赶慢赶生怕误了转世时辰，也不知道这青雾居然还影响到凡人魂魄回溯生前。”
    参介也道：“红蔻姐姐，那青雾确实有些诡异，方才我也被影响了心神”
    红蔻看向其他人：“方才在奈何桥上，你们都看不到自己的生前？”
    众人纷纷应和，多数人在投胎前还想看看自己生前种种，原本他们看鬼差凶狠不敢开口，现在老妇人打头阵，面前的红蔻又像是能主事的，便七嘴八舌问起如何补救。
    “我不想看，什么时候能喝完汤去投胎。”有个半身染血的男人发问，脖子上拇指大的血洞明晃晃露在人前。
    有的人一世圆满，寿终正寝。也有人一生困苦，视死亡为解脱，恨不得孟婆汤下肚忘却前尘，回溯生前只能在心口上再添一刀罢了。
    红蔻神识一探，此人欠下天大冤孽，经阎王御笔亲判，要用几世偿还，只怕再度投胎，也还是赎罪去。
    这便是因果轮回。
    “看过的可以先走吗。”
    红蔻一眼锁定了淹没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莫琉。
    “有人和这位姑娘一样吗？”
    莫琉身边一下空落起来。
    不是吧，大家都是鬼魂，鬼还怕鬼不成？正腹诽着，莫琉的脑袋忽的一凉，突然有一种被侵入脑海窥伺的感觉。
    那位红头发的鬼差姐姐一对偏红的眉毛皱了皱，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莫琉心里毛毛的。
    “参介，拿着吞兽，带他们去一趟奈何桥，若是有不想去的，可以留在这儿等。”
    莫琉脚下动了动，还是选择和那位颓废大叔等在原地。
    “莫姑娘刚才在桥上看到了什么？”
    心知这位鬼差姐姐或许看穿了她，莫琉合计一番，道：“一开始是我生前的画面，之后都是别人在我面前死去的画面。”
    想起那些画面，莫琉仍觉得心窒地厉害，看着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在自己面前死亡，走马灯似的。有的一箭穿心，有的被刺杀，有的坠楼…….
    “那些人一个接一个在我面前死去。”
    莫琉被迫面对着那些绝望痛苦的眼神。她站在上帝视角看着他们走向死亡，为什么心里会产生感同身受，明明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有时她会掉进那一双双眼睛里，变成他们的视角，看到陌生又熟悉的脸凑到自己面前。有时一个名字从‘她’口中脱口而出，饱含着复杂的情愫，然后在意识涣散画面切换前，听着他们痛哭道歉。
    但是大数画面里，只有孤独地死去。
    莫琉知道独自死去是什么感受。
    莫非是因为这个，她才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画面？莫琉忍不住想，她有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这些人与那些青雾有联系。
    “你随我过来一下吧，阎王爷想见你。”
    叁两：关于地府呢私设比较多（跳过不影响单个世界剧情），但是没有吓人画面。
    第2.阎王的任务
    红蔻在路上几句话就和莫琉熟悉了起来。莫琉才知道这位鬼差姐姐办公的时候高冷，私下倒是很活泼，一直追问人间最近又出了什么新鲜事。
    “……新冠疫情算吗？”即使是在疫情严峻那段时间，莫琉也扑在工作上，关注到的身边最大的事，也只有疫情。在她看来，这是唯一关系普通人生死的大事。但是没想到，她小心翼翼防护，同千千万万人一起挨过最艰难的时期，最后让她送命的是自己的工作。
    一个公司加班的晚上，她脑子一痛，就失去了意识。飘在空中看着自己的肉身时，花了一分钟消化了这个事实后，莫琉甚至感到一丝轻松，由着无常把自己带走。
    “你说疫病？听黑白无常说，最近人间不太平，原来是疫病啊。”
    红蔻怕勾起她伤心事，开解道：“会没事的，人间经历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疫病，人类很顽强。”
    鬼差姐姐倒是善解人意，莫琉点点头，忽然问：“鬼差姐姐，外国的鬼归你们管吗？”莫琉不信鬼神，但是她死后确确实实来了地府，还和地府的鬼差聊起了新冠疫情，于是脑中突然冒出这个问题，然后又顺口问了出来。
    “外国？你是指华夏以外的地方吗？”
    “他们有自己的神明管理，听说叫上帝。”
    “那上帝这段时间应该挺忙的……”莫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几句闲聊的功夫，高大的阎罗殿已经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阎罗殿，好气派。”莫琉死后跟着无常顺着黄泉路就到了地府，过不久就在鬼差的带领下，跟一群人走上了奈何桥。地府到底长什么样，阎王爷又是圆是扁，她还有点好奇。
    “几百年来一个样，看都看腻了。”
    “不能翻新吗？”
    红蔻露出一个难言的表情，莫琉就知道不能了。
    阎王府门口放了两只奇形怪状的石兽，走近一看竟有叁人高，远看丑萌的五官顿时显得歪瓜裂枣。
    “红蔻姐姐，你怎么还亲自带人过来。”有只石兽忽然开口，孩童一般天真的声音，从那张不知道是不是嘴的口子里发出来，把莫琉吓得直起鸡皮疙瘩。
    “她可不是恶魂，你别吃错了。”
    石兽哦了一声，给二人放行。
    “小左，你刚才有看到那个女子的来世吗？”
    “没。”另一只石兽发出了老气横秋的苍老声音。
    “怪了，我也没看到。”世上居然有这样一个人，既无来生，也没有前世。
    莫琉对阎罗殿的印象还停留在86版《西游记》里孙悟空大闹阎罗殿，殿中漆黑一片，壁上悬挂着骷髅头，要多阴森有多阴森。见过门口两个长相奇怪的石兽，莫琉进殿时还揣着小心，又好奇又有点怕。
    结果是她想多了，大殿很普通，构造和电视剧里的古代建筑没多大区别，殿里也没有样子恐怖的鬼差把守，说起来，莫琉遇到的几个鬼差看起来好像都和人差别不大，就是脸很白。
    大开的殿门纳进地府常年半阴的天光，凉风习习，拂过古老朴素的石板，肃穆又苍凉。
    莫琉目光一时落在正中摆着的一张玄色大案，上头仿佛流转着银色的符文，很是玄奥，或许是因为有点像甲骨文，所以看着还有点眼熟。
    殿中的风一静，莫琉似有所感，抬眼看去。
    果然，这阎王爷和电视里的也天差地别。
    来人并不算得伟岸，一身金纹玄衣，冕旒垂面，腰间别着一柄黑剑。样貌约莫刚正威严又些许普通，莫琉说不上来，可能阎王爷长了一张大众脸，她看了一眼没记住，而那股阴凉的威压压低了她的头，也看不到第二眼。
    “你就是莫琉？可否将你在桥上看到的景象，细细复述一遍。”阎王客气地的发问，莫琉也从头到尾仔细说了一遍。
    “别人都看不到，只有你看到了，倒是奇怪。”
    莫琉点头，来的路上红蔻也是这么跟她说的，虽然不知道阎王叫她过来打的什么主意，她难得多嘴了一句：“那些人我真的不认识。”
    “本王方才卜卦，应当是叁千小世界中的几个出了问题，你所看到的那些人，命数出现了错误，才落得那般下场，继而生出如此厉害的怨气。”
    “.…”莫琉听不大明白，但也不敢说话，她觉得阎王好像真打了什么主意，但是红蔻已经看到了她的满头问号。
    红蔻的声音莫名其妙有点兴奋，每次她说起人间的新鲜事总是这样：“你看过人间的快穿小说吗？”
    莫琉摇头。
    红蔻解释：“那个就类似于叁千小世界。你们人所居住的浮世，哦，也就是人间，还有仙界与魔界是真实存在的，叁千小世界不是，它们只是叁界的碎片，但有独立的演化进程。”
    “.…”梦回大学必修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课，听完好像有点懂了，一想又好像不太懂。
    很玄。
    “打个比方吧，小说你总看过吧，你可以把小世界想象成一篇小说，一般小说都虚构了自己的世界、事件、人物。你所看到的那些人，就相当于小说中的角色，他们因为小世界发生了未知的变动，从而偏离了原本的命运。”
    小说莫琉看过，也大致明白了红蔻的意思，但是你们一个两个这是啥期待的眼神……我只是条弱小的鬼魂啊喂！
    原本以为自己只是过来协助地府调查怨气的莫琉：“.…”为什么她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不知道现在跑来得及吗。
    “莫姑娘，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怨气单单影响你一人的原因，天道并未显示，但是本王另算了一卦，天道昭示，你应当是解此困的关键。”
    “.…”莫琉做了二十五年的人，实在平凡，无论哪一个方面都普普通通，唯一长处可能只有工作拼命，但这在人间着实算不上什么优点，用马克思主义的话说，她这是在努力为资本家压榨剩余价值，最后还赔了小命。如果她的死会展现于网络，也大概会有人哀她不幸，怒她不争。
    莫琉自觉做人尚且不太成功，做鬼怎么就天降大任了呢？难道前边她活着都是天道在磨她筋骨？不对……为什么她会信天道这种玄乎的东西。
    红蔻兴奋地拔高了声音：“王爷，不如我们从凡人的快穿小说中取经，托莫姑娘穿进小世界中改变那些人的命运，命运改变，怨气不就消失了吗？”
    快穿小说，是红蔻最近的兴趣所在。
    凡人果真有意思，居然误打误撞参透了叁千小世界的玄机。他们如此聪明，又如此脆弱。自人界灵气枯竭后，再无人飞升，凡人生命不过百年一轮回，间或天灾人祸不断，竟也能绵延数千年，创造出这么繁华有趣的人间。
    人间，比清冷的仙界、无聊的地府、甚至乌漆嘛黑的魔界都有意思的多。若不是她时常公务缠身，定然要偷空多去人间逛逛。
    莫琉闻言，心里一口老血喷涌，然而十分冷静分析起来：“方才我听孟婆说，贵府曾因鬼魂喝错孟婆汤带着记忆转世投胎，造成了命格错乱。既然贵府可以解决这类事，为什么需要我一个小小的鬼魂帮助？我一条手无缚鸡之力的鬼魂可不像你们还有法力在身。”
    阎王爷无奈地说：“这不一样，莫姑娘有所不知，正是因为我们并非肉体凡胎，且有法力在身，才无法随意穿进叁千小世界之中。”
    谁也不知道叁千小世界是如何创造的，传说，或许与那虚无缥缈的天道有关。
    叁千小世界最初被发现，就作为修炼、历劫之用，因为独立于叁界之外，其中多少变数、几番沧海桑田，都影响不到叁界生灵，进入一趟或许还能获得天道感悟、提升境界，实在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但是叁千小世界，并非想进便进的。曾有一位修为高深的仙人没有经过天道昭示擅闯，引发天道降下雷劫，一身修为生生被劈没了，直到如今也只能靠着丹药吊命。
    “但是你不一样，你是凡人，又有天道指引，本王也会保你平安无事。”阎王深沉的声音幽幽在殿中回响，声音没带丝毫情绪。
    “这是修行之人求之不得的机缘呢”红蔻露出一点向往，但是她只不到千年道行，就连仙界很多活了不知道多少岁的仙人都没这个机缘，所以倒是没什么过多的感觉。只是觉得这天道实在难以捉摸，谁能想到天道会垂青一个凡人的鬼魂。
    他们说的这么好，也是站在了修行之人的角度。但莫琉心里生不出反驳的欲望。她只是一条漂泊无依的鬼魂，没什么可留恋，当然也没什么可失去。助人为乐没设呢么不好，不过这么大的忙她总得讨点什么好处。
    “我不修仙，那个天道感悟对我应该没什么用吧。”
    “如果你答应帮忙，本王应你一个要求如何？”
    莫琉想了想，既然阎王爷手上有决定别人来世的权力，她可以要求把自己来世的命格改的好一点。这辈子过的匆忙无聊，让她下辈子体验一下人生赢家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我想问一下我的来世什么样？”
    红蔻垂眸，她也无法看透莫琉的命格与来世。
    莫琉见大案后的阎王沉默了一下，有些忐忑地问：“能算得到吗？”
    莫琉正寻思着是不是还要沐浴焚香算个卦什么的，就听阎王开口：“想是不太好，不过，如果这是你所求，本王会尽力帮你，本王对天道发誓。”
    红蔻那张白生生的脸上几度变幻，震惊地张了张嘴，也没喊出王爷两个字。
    “如有违背，天道反噬，本王身死道消。”
    看红蔻的表情也知道，这个誓言不能轻易出口。擅闯小世界都能丢了修为，对天道发誓的后果居然这么严重。身死道消，那不就是命都没了吗，神仙还没办法入轮回。到底是地府这次危机太严重，还是这位阎王爷太有信心。
    莫琉是个耐不住别人较真的。
    算了，就算失败，天道也怪不到她身上来。
    想通这个，莫琉当然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戴上这个，你就能看到剧情。”自从红蔻拿叁千小世界和快穿小说作比，就完全代入了进去，生怕莫琉不理解。
    说是剧情，其实和小说差的很远，只有主角视角的大致描述，配角只有在涉及主剧情时才有所提及。
    红蔻把一条项链递过来，项链坠着一条透明的水晶，看着像冰冷的冰块，莫琉不禁打了个冷战。
    “这里是有点冷，但是最好汇聚灵气，你忍一忍。”
    莫琉接过，套上脖子，胸口一冷，项链消失，与此同时，她脑中挤进许多纷繁的记忆。
    “穿进小世界之后，你会附在某个配角身上，记得改变男配命运的同时，你还得维护男女主的命运与感情，即使最终无法改变男配命运，也不能破坏主角的命运与感情，否则小世界会崩塌。”
    “还得负责男女主的感情？”做个苦命的女配就算了，还要操心男女主的感情，那她和老妈子有什么区别。
    红蔻笑了起来：“你不担心小世界崩塌的后果吗，反而担心这个。”
    “那后果是什么？”
    “放心啦，你只是凡魂，即使小世界崩塌，天道只会报应在当初引发小世界发生异变的罪魁祸首上。”
    天道反噬，身死道消。
    莫琉打了个激灵。听起来就很恐怖。神仙可不能转世，神魂寂灭后就会彻底在天地间消失。
    “没有办法找到那个人吗？”
    “天道玄幻莫测，即便是阎王爷也无法测算出来。罪魁祸首可能是仙，可能是魔，或者其他什么因素。”
    “不过这个自有仙界担忧，你不用担心这个，安心改变男配命运才是，到时候解决了地府的危机，阎王爷替你改天换命，转世后你就能当你的人生赢家。下辈子你再转世来了地府，我再找你玩，听你说人间的新鲜事。”
    红蔻笑嘻嘻地拍了拍莫琉的肩。地府的时光漫漫，凡人百年，对红蔻这样的人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
    “好！”莫琉被她的溢于言表的高兴感染，已经忘了喝完孟婆汤她会忘记红蔻这回事。
    “据说小世界的气运之子，哦，就是男女主角，有天道庇护，若是你帮了他们，或许能得天道青睐，即便你是凡魂，得了天道机缘也是百利无一害。”
    更多的红蔻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她也没有接触过得到天道机缘的仙人。不过据她所知，得了天道机缘的仙人，现在没有一个不是仙界大佬。她也很好奇，天道机缘若是降临凡人身上，会带来什么气运。
    “那东西听起来就很虚，红蔻姐姐有没有什么实惠的可以给我。”
    莫琉总归会帮地府一个大忙，红蔻也不吝啬，断下一缕血红的长发：“这个给你，配角的气运总归不如主角，你穿进小世界中可能会面临危险，这些头发附有我的法力，危险来临时可替你抵挡一二。”
    红蔻这是在钻天道的空子，地府虽有仙界名义上的管辖，实际上游离在叁界之外。而这缕发丝蕴藏着最精纯的阴冥之力，让莫琉带着穿进小世界，理论上并不算叁界干涉，只要莫琉不利用它破坏小世界主角的命运。
    莫琉谢过红蔻，坐在阎王在后殿亲自布置的法阵中心，闭上了眼睛。
    叁两：猜猜红蔻的原身是什么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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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ℍǎιτ@иɡsℍùщù.Ⓜе 第3.【世界一：一箭

    第3.【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受罚
    “你可知错？”一道透着磁性与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入眼是一片鹅卵石地面，莫琉先是意识到自己正跪在地上，随后才感受到膝盖的刺痛。
    修真人士身体强健，还有术法护体，肉身很难受伤，也很容易复原。但莫琉还是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只是为了和师父怄气。
    若是按照原剧情走，那她只有叁四个月好活的。
    该从盲目偏执里醒来了。
    “师父息怒，莫师妹只是太过看重九派大比，想为师门争光，一时冲动做了傻事，好在她最后记起师门教诲，悬崖勒马。现在莫师妹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请师父小惩大诫。师父伤势未愈，若是因此动怒，商师妹回来知道，怕是也会担忧师父的。”
    这道温和的声音来自莫琉的大师姐江月流，光是声音，听着就让人觉得舒服且有说服力。
    江月流几句话情理切害，冷漠的虔玉真人眉宇微动，有被说动的迹象。但莫琉知道，前面那些话对他来说都是废话，只有最后一句，他听进去了。
    莫琉已经受了炎刑，确实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她十分不服气，一出来就跟虔玉真人顶嘴，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莫琉方才分明感觉到虔玉真人已经动了怒气，他食指一动，都准备劈她一掌了，被江月流察觉，几句劝了下来。
    原来的剧情里，莫琉应该没领大师姐的情，也体会不到她的苦心，否则怎么会吃了虔玉真人一记玄阳掌。
    “师…父，咳……大师姐。”莫琉一开口，才发觉喉咙很痛，声音十分嘶哑，她并没继续逞强掩盖，倒显得有点脆弱。
    “师妹……”江月流生怕莫琉语不惊人死不休，但虔玉真人还在气头上，也不敢再开口提醒，怕起反作用，只能眼神暗示。
    “我不该在五…师妹的洞府做手脚，此事，是我做错了。”莫琉受了伤，声音也虚弱，听起来虽然有点不自在的僵硬，但没有过去那种傲慢的感觉。江月流心中一松，心知这个高傲的五师妹能这样乖乖低头已经不容易。
    但莫琉知道还不够，她喘了两口，从胸口烈痛中缓过来：“五师妹回来，我会和她道歉，也会想办法补偿。”
    灌注在身上的威压慢慢放松，莫琉心知她这是基本安全了。果然一提商黎，才能让这便宜师父改变主意。心中难以自控地涌起不忿，莫琉强力压制不住，转开头，吐出一口黑血。
    “师妹！”江月流顾不上虔玉真人生气，连忙来扶。
    虔玉真人见江月流脸上的紧张，冷声道：“行了，吐的是淤血罢了。”虔玉真人看莫琉这个徒弟不顺眼，自己培养最多的也最听话的大徒弟江月流在他那里倒是有几分面子。
    “谢谢师父大量。”江月流知道自家师父这是真放过了莫琉。
    “今后，不准再靠近那里半步。”虔玉真人指的是哪里，大家都心知肚明。
    虔玉真人拂袖要走，莫琉急的连嘴角都顾不上擦：“师父！”
    吐了一口淤血，莫琉气也顺了一点，倔强地直起上身跪好：“还请师父开恩，准徒儿参加九派大比！”
    气氛瞬间又冷了下来。
    “徒儿一定会为天量宗夺得魁首，求师父成全。”
    莫琉原本就是宗门长老商量之下的代表天量山参加九派大比的人选，只是还未公布，她就因为修炼时急于求成受了内伤。
    好巧不巧，又让她不小心听到虔玉真人和宗主说起想换掉莫琉让商黎上。两人原本的水平不相上下，但商黎天赋更强，在虔玉真人的偏爱下得到的指点也更多，莫琉背地里下了很多的苦工，才和她保持这样不相上下的水平。
    那一刻，莫琉一直以来的不甘心与不忿达到了顶峰，她愤怒于虔玉真人的偏心，头脑一热，抓了一条月蛇回来放到商黎洞府里。
    月蛇，吸取月光而活，白日化为影，夜晚现身，它对凡人来说是无毒的，修真人士中了月蛇的毒后会陷入昏迷。莫琉原本是想让商黎山下历练回来后陷入昏迷，无法代替自己参加大比。
    但是莫琉不知道的是，月蛇的毒对纯阴炉鼎体质的商黎足矣致命。
    商黎体质的秘密被捂得很死，只有宗主、虔玉真人、商黎叁人知晓，莫琉自然不知情，她不至于歹毒到杀害同门。但虔玉真人却也并不会因此手软。
    作为惩罚，一级的炎刑不算得重。对水灵根的修士而言，灵台在烈火中煎熬的折磨却大过于身体受的痛苦，莫琉又是宁死不认怂的倔骨头。那几日江月流外出，没人及时开解，莫琉自那以后更往牛角尖里钻。
    原来的小世界剧情里，莫琉中了虔玉真人一掌，仍不服输，偷用了禁术，暂时恢复内伤与灵力，赢得了大比的魁首。但是在不久后的秘境试炼中，由于禁术的反噬，莫琉又碰上了高级妖兽，最终落得个爆体而亡的结局。
    现在她服了软，并没有受这一掌，但她仍要争取大比资格。
    虔玉真人终于回身，看向勉强挺直脊梁跪在地上的莫琉。
    连求带请，这个徒弟倒是从来没跟他这么低叁下四过。换人一事是宗主提的，他存了私心，想让商黎上，是因为清霖真人是对商黎有养育之恩的祖父。当然，这也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大比事关宗门声誉，不是儿戏，岂容你逞强好胜？”  虔玉真人的声音冷冷传来。ℎāìτāηɡsんⓤωⓤ.cc(haitangshuwu.cc)
    “若是叁个月后伤还不好，就别丢这个脸。”这回人是真的走了。
    莫琉也支持不住，仰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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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ℍǎιτ@иɡsℍùщù.Ⓜе 第4.【世界一：一箭

    第4.【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白祉
    莫琉再次醒过来，已经在自己的洞府中了。
    “你胆子也太大了。”想起师父方才的眼神，江月流仍心有余悸。
    “方才多谢大师姐。”
    江月流顺了顺莫琉头顶几根呆毛：“小琉，其实师父方才说的也是为你好，你这个性子确实该磨一磨，这次我能为你说上一两句话，是因为我知道，你是太执着于大比，听到师父那样说才一时冲动，你其实不是坏孩子。”
    莫琉脸色有些不自在：“大师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对啊，小琉和小白长大了，一个两个都有自己的心事，不是以前那个只会抱着大师姐大腿的小孩子了。”
    莫琉是和白祉一起被收入虔玉真人门下的。
    那时虔玉真人只点了个头，转手把两个小徒弟丢给江月流就自己闭关去了，六年后出关时带回了商黎。后来大师姐承宗主的青眼，打理宗门事务，莫琉和白祉才重新交由虔玉真人指点教导。
    比起虔玉真人，莫琉对大师姐的慕孺之情要深得多，可以说是如师如母。而她对虔玉真人的感情则很复杂，敬畏和埋怨都有。
    “你呀，以前跟着大师姐修炼的时候爱和小白比，跟着师父修炼又和五师妹比，就是个闲不住的。”
    莫琉扯了扯嘴角：“和白祉比的腻了没意思。”
    莫琉闷声：“大师姐，以后我不和商黎较劲了。”
    “你们几个都能好好地，师父和大师姐就能放心了。”
    好好地…
    她爆体而亡，白祉入魔后被一箭穿心，二师兄更是早就死在了东海。师门五人，大半不得善终。
    那大师姐呢？
    莫琉艰难地回忆着剧情，他们终究不是主角，关于大师姐的描述也很少。
    是有一段。在一个秘境中，商黎杀了为了夺宝下毒手的飞叶宗剑修。因为大师姐被那个剑修骗了情，受了很重的内伤，差点毁了一身修为，那以后，就去了寒凉的溢清峰疗伤，最终也没有关于大师姐的任何消息。
    莫琉攥紧了手，恨不得现在就给那个剑修一刀。
    “怎么了？可是内伤难受？”
    “我没事，大师姐，你去过飞叶宗吗？听说他们的剑修很厉害。”
    “师姐没去过，你现在不是担心大比的时候，咱们师父教出来的徒弟还能输给一个飞叶宗？赶紧好好养伤，伤没好不准运功，也不准找人比试。”
    “师姐还有事要忙，一会儿让小白过来帮你疗伤，正好你们都是水灵根。”
    看着大师姐走远，莫琉才起身在自己洞府转了转。
    内外间都没什么装饰，有东西也大部分都是大师姐送的，除了日常用的那些，其他都被珍而重之地放在墙上挖出的几排格子里。随意放着几个照明用的寒冰灯，勉强算是为数不多的装饰品。
    洞府外的院子栽了两棵歪脖子树，树下是积了层厚灰的石桌石椅，是大师姐弄来的。记忆里，这个地方就这般冷清，从来没人落座。
    白祉到来的时候，就看见莫琉白着一张素净的脸，盯着石桌发呆。本以为他见到的莫琉会是悲愤阴郁的，想不到是这样有点茫然无措的。
    清闲的一面，脆弱的一面，在这几年的莫琉身上都很少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疯了一样修炼，只为了压商黎一头。起先缠着他比试，后来改成缠着商黎，就是个永远都不知停歇的性子。直到这一次栽了跟头。
    虽然大师姐没告诉他缘由，但白祉猜也知道约莫和商黎有关，也只有那位五师妹，才能让师父发这么大火了，让莫琉一个水灵根的修士受炎刑。
    白祉才愣了两秒，冰雕玉砌的凤眼就瞟了过来。
    相顾无言。
    莫琉莫名觉得空气中飘着一丝尴尬，他们一起拜入宗门，这里数她和白祉认识最久，曾经也经常一同跟着大师姐修炼，但这些年，除了有偶尔遇到打个招呼，好像很久没共处一室了。
    莫琉挠了挠头，说了句废话：“大师姐让你过来的？”
    按理莫琉该叫白祉一声叁师兄，但莫琉没叫过。白祉和她一起进师门，两人都是饥荒流落的孩子，不记得自己的年龄，就因为那时白祉比她高一点，所以排了老叁，在她前边。直到现在白祉还是比她高半个头。
    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纠结，明明是她第一个抱师姐大腿的，为什么先给白祉排。而且她不喜欢‘四’字。不过大师姐这么叮嘱，莫琉只能表面认了下来。
    “你该叫我叁师兄。”白祉忽然打趣，可能是因为今天的莫琉又有了当初的影子。
    那时莫琉待人还没有这么漠然，会跟他较真到底怎么论排行，两人谁也不服谁，最后以比试论输赢，当然也没什么结果……开始的几年他们总是平手，后来的几年，莫琉不再和他打了。
    “那就打赢我。”
    白祉一笑，仿佛一下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一心修炼的时光：“行啊，等你伤好。”
    莫琉哼了一声，抬脚进了门。
    这倒是白祉第一回造访莫琉的地盘，他只打量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
    莫琉领着白祉穿过内间，来到屏风后的玄冰床。玄冰不可多得，是大师姐跟着虔玉真人去北海时杀了妖兽得的，回来切成两块，水灵根的白祉与莫琉一人一块。可加快汇聚水系灵气，对水灵根修士疗伤用最佳，平时莫琉多在此处修炼。这回因为急于求成受了内伤难以调动体内灵气，江月流才差了白祉过来。
    玄冰床虽称为床，但只是通体透黑、半丈见方的方块，两个人盘腿坐只稍有富余。ℎāìτāηɡsんⓤωⓤ.cc(haitangshuwu.cc)
    莫琉凝神静气，等着白祉调动四周灵气。
    一股冰冷的水灵力忽然包裹住了她，莫琉才要问他，白祉便传音：“我先帮你去除体内炎刑留下的火毒。”莫琉顺从地接纳了那股灵力。
    白祉用神识在莫琉的灵台上探查，果然见到一片灼烧的炽红色，这场景对水系天灵根的修士无异于烈火地狱，好在剩下为数不多的灵力自动消耗着对抗蔓延的火毒，不过也快接近枯竭了，莫琉内伤在身无法吸收灵气，灵力枯竭只是迟早的事。白祉暗暗心惊，来不及多想，将冰莹的水灵力大量注入，侵吞着火毒。
    灵台渐渐被舒适的冰冷覆盖，多日的煎熬被寸寸抚慰，即使比火毒更重内伤还在，莫琉也舒服得直想喟叹。
    过了一个时辰，火毒终于清除殆尽。
    莫琉试着吸收四周灵气，虽然很缓慢，但是比之前光出不进好多了，而且她现在清了火毒，浑身神清气爽。
    火毒清除，剩下的只有内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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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疗伤

    第5.【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疗伤
    洞府外已是月明星稀，几盏寒冰灯亮起清蓝的冷光。丝丝缕缕的水灵气从四面八方奔向中央面色苍白的灰衣女子，冷硬的石室内被莹莹的光填满，寒冰灯散发的冷光似乎都染上了柔和。
    修复内伤的过程很缓慢，但是莫琉的灵力正在恢复，体内渐渐轻盈，最后一丝疲乏也消失，只是在运灵力时仍会力不从心。
    “今日就到这儿吧。”
    “嗯”莫琉心知内伤疗养最耗时，多日的亏空无法一下填满，否则会适得其反。
    莫琉睁开眼：“你这几天有没有空闲？”她今日恢复了一些，以后也可以自己疗伤，但是总归如白祉一旁帮手来得快，而大比在即，她没什么时间了。只是担心耽误到白祉自己的事。
    两人离着不到一臂距离，面对莫琉明晃晃的殷切，白祉哪里不知她的意思，但他难得见莫琉有所求，起了捉弄的心思，沉吟着不回答。
    莫琉抿了抿嘴角：“我必须尽快恢复，突破筑基后期，若是你的事不急的话，能不能先帮我疗伤？”天量宗就他们两个是水灵根，有白祉帮她疗养内伤才能事半功倍。
    白祉讶然，继而想到她受伤的原因：“为什么这么看重九派大比？”
    据他了解，莫琉不至于为宗门荣誉这么拼命。但她为了大比，先是急火攻心受了内伤，后又被罚受了炎刑。如果不是内伤影响到灵力聚合，白祉有理由认为她怕是连内伤都想不顾埋头修炼。
    白祉见她垂眸不语，立马说道：“如果不方便就不必说了。”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莫琉看着面前白衣胜雪的俊朗青年，脑海中却是他白衣染血的画面。奈何桥上，她面对的第一幅死亡的画面就是白祉被一箭穿心。
    “我想要寒瀛樽。”
    九派大比魁首的奖励有两样，一是有助于祛除邪祟魔气的寒瀛樽，二是一枚玉佩，来自数十年前飞升失败而寂灭的清霖真人。若是最后她还是没能阻止白祉走上入魔的道路，寒瀛樽就能派上用场。
    这些才是不能和白祉说的。
    寒冰灯清幽的光晕里，那双凤眸仿佛氤氲着某种复杂的思绪。
    他到底没探究，拨回话头：“这阵子没什么要事，大师姐有吩咐，我都推了，我这段时间已经空出时间给你，放心吧。”
    大师姐发话，莫琉心下稍安地点点头，才后知后觉二人还坐在玄冰床上聊天。白祉好歹第一次来，又帮她疗伤，莫琉又后知后觉自己应该尽一尽待客之道。
    她翻出缺了角的茶具，又翻出发了霉的灵茶，脸上难得出现了囧色。
    白祉看在眼里，怕莫琉觉得窘迫，忍住没笑：“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过来。”筑基期的修士自然不用怎么休息，但今日为了清除火毒，白祉已经消耗了许多灵力，他才是需要休息的那个。
    翩翩白衣消失在洞府门口。
    莫琉没有休息，她先是翻了翻自己几个储物袋，找到一些喝茶用的东西换上。又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洞府。
    莫琉提着一盏寒冰灯步出洞府，抬头看到天上挂着一轮满月。月华皎皎，倒是有利于水灵气聚集。
    莫琉的院子后有一眼灵泉，灵泉利于静心，也有疗伤的作用，莫琉爱和人比划，起初几年受点皮肉伤是家常便饭，因此大师姐才安排了这处洞府给她。近几年她几乎没受过伤，就没再去过。
    这处洞府依着山坡而建，沿着院子边上的小径往下走，转一个弯就看到了那眼灵泉。
    灵泉呈不规则的圆形，月光下泛着乳白色的水氤氲着温热的水汽。
    莫琉随手设了个结界，和衣而入。甫一接触灵泉，膝盖上看似可怖的淤青不过几息间消散。莫琉并没运用灵力继续修复内伤，只借着泉水修复时候缓缓吸收精纯的水灵气。
    一动不动在泉水中坐了一夜，直到天色大白，莫琉才缓缓睁开眼，试着运转了一下体内的灵力，那股阻滞感又少了一点。眼下她的伤能好的快一点是一点。
    捏个诀弄干衣衫，莫琉才回到洞府，院门的结界传来波动。
    一抹白衣才现门口，莫琉打了个招呼：“你来的好早。”
    白祉笑了笑：“左右也是无事。”
    两人盘腿坐到玄冰床上，白祉心细如尘，自然发现莫琉的内伤比昨天又好了一点点，以为她不顾危险自行修复，但是探查之下又没发现什么不好的影响，便按下未提，直到结束才状似无意地叮嘱了一句，莫琉自然满口应是。
    莫琉又要出去弄灵茶。
    白祉想说不用，就见她拿出了一套上好的茶具与茶叶，又像模像样在桌上摆好，指尖运转灵力就要往里头加水。
    “等等！”
    那双凤眼带着疑问看过来，白祉罕见地窒了几息，才道：“你……是这么煮茶的吗？”白祉活这么大，第一次见用普通的水来煮灵茶的，就跟见到有人用灵剑砍树一样震惊。
    “我平时不煮茶。”
    白祉腹诽，这个他昨日便看出来了。
    “把冷水热一热，再加茶叶，不就好了吗？”莫琉不爱喝茶，但也知道热水才能把茶叶泡开，但是看白祉那一脸的纠结，便也有些怀疑起来，试探着问：“难道是用冷水泡？”
    白祉脸上的表情更精彩了。
    白祉拿起桌上的茶壶：“不是热水冷水的问题，灵茶要用灵泉泡用，还是我来吧”
    莫琉一个不懂茶的只能坐等，自己弄了杯水正准备喝，就听白祉道：“我忘带储物戒了，不过我记得你这里好像有灵泉？”
    莫琉下意识地应是。
    “我去采一壶来。”
    “噗——”莫琉一口水喷了出来。她昨晚才在里面待过，虽然过去一夜泉水已经涤净换新，但是四舍五入不还是洗澡水泡茶吗。
    “咳！别去！”
    白祉还没跨出门，回身问：“怎么了？”
    “我……我昨晚在里面泡脚了。”
    “.…..”白祉还是没问莫琉为什么暴殄天物用灵泉泡脚。
    江月流的声音及时解开了空气中的尴尬：“师弟……你拿着把茶壶在门口做什么呢？”
    莫琉起身去迎：“大师姐，你怎么过来了。”
    江月流笑着说道：“师姐来看看小白有没有好好为你治疗。”
    “我已经好多了。”
    江月流亲自探了探，见有好转，才放下心，见到桌上的物事，随口问：“你们两个是要泡茶喝吗？”
    莫琉下意识看向白祉。
    “是莫琉要送我一把茶壶。”
    莫琉顺口接过话：“白祉说他正好缺把茶壶，对了，师姐今日怎么有空？”
    江月流对这俩师弟师妹别扭称呼的情形已经司空见惯，转了注意力：“我要去集市上办点事，正好想带你去逛逛，若要去流云宗参加大比，得准备得充分点。”
    虽然不知道到底要准备点什么，莫琉还是点了点头。
    “师弟也一起去吧。”
    白祉欣然应允。
    宗门内无令不准御剑飞行，几人只能徒步走到宗门入口。
    “今日外出没有公事，否则乘仙鹤去会快一些。”江月流又在担忧莫琉的伤势。
    “江师叔，白师叔，莫师叔。”宽广的大广场上才授课完毕，刚招收的弟子们正在随意切磋，见到叁人纷纷打起招呼。
    早已达到金丹修为的江月流一直没收徒，除了料理宗门事务，平时还负责授课，新弟子们没有不认识的，即使是白祉偶尔也会客串教员指点新收弟子。至于莫琉，这些小朋友们能知道她，大抵是因为她这爱比试切磋的名声，有的可能还围观过。
    很快就有人凑过来问江月流和白祉问题。江月流细心温柔，白祉随和俊逸，二人在小辈那儿很受欢迎。
    但是不厌其烦地教导小朋友这种事，一看就不是莫琉能做的。
    “莫师妹，伤好些了？”一个笑眯眯的男修走上前来，无形解了莫琉的处境。
    天量宗人人都知道她受了伤，差点被替换的阴影还在，莫琉顿时像护崽的母鸡，说道：“多谢胡师兄关心，我没什么大碍，修养几日就能恢复如初参加大比。”
    胡锐大笑道：“放心放心，我那四师弟还躺在床上，没有个把月是不能找你单挑了。”
    莫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和胡锐的那位四师弟为了争大比资格打过一架。那天比较匆忙，莫琉赢了就走，人长什么样甚至什么名字都不记得。
    记得人是二长老紫虚真人的四徒弟，还是因为她在师门中也行四。
    “胜败是剑修常事，不用担心他，能和莫师妹切磋他高兴得很，伤好了还想要找你继续切磋呢。”若是知道莫琉只是在烦恼自家师弟是哪个，处事圆滑舌灿莲花的胡锐可能也要当场卡壳。
    莫琉也不想解释：“劳烦胡师兄转告他，莫琉奉陪到底。”
    “伤才好了一点就想着打架？”一个温和又严厉的声音响起。
    莫琉秒变乖顺，迅速甩锅：“大师姐我没有，是人家非要和我比的。”
    目睹莫琉两幅面孔无缝切换的胡锐：“.……”果然江师姐才能治这个莫师妹啊……
    不远处一直听到全程的白祉：“.…...”
    御剑下山的途中，莫琉趁前头的大师姐不注意悄悄传音问旁边的白祉：“胡师兄的四师弟叫什么？”要是他又找来切磋，她连人名字都记不住，岂不很尴尬。
    一边的白祉差点没从剑上栽倒：“…...你把人打成那样，结果连名字都没记住？”听胡师兄那么说，感觉这位武痴师弟挺重视莫琉来着，结果终究是错付了。
    “我那几天和那么多人打，哪里记得住这么多。”大师兄
    “……他叫张旬，紫虚真人座下四弟子。”
    白祉又叮嘱了一句：“张师弟是紫虚真人的爱徒，你下回下手轻一些。”主要是紫虚真人和他们的师父虔玉真人一直不太对付，莫琉不关注这些，白祉得提醒她。张师弟是个练剑成痴的，挨了莫琉的揍也能笑呵呵地再来挑战，但是他那位师父指不定已经记上了莫琉。
    莫琉顿时没了兴趣，她和商黎比试都没有这么束手束脚的。
    虔玉真人护短，可从来不拦着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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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集市

    第6.【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集市
    天量山脚下就是一个修真人士与凡人混杂而居的集市，既有修真人士需要的灵物，也有凡品，但流通物都是灵石。
    天量宗作为九大宗门前列的宗门，对精心栽培的内门弟子在用度上很是大方。以往莫琉除了修炼就是找人比试，灵石进了储物袋就是吃灰，几乎没怎么用过，莫琉昨天翻储物袋的时候就翻到了堆积如山的灵石。
    热闹的集市人来人往，一条笔直的青石板街绵延起伏，尽头的天量山巍峨耸立。当初建造这条街道的人可能有强迫症，天量最高的山峰尖尖正好在街道的中线上，分毫不差。
    宽敞的街道足有四丈宽，两旁挤满了各种商铺馆子，为了吸睛，各种各样的酒旗旌旗往往挂出店外，又是另一道风景。
    此处集市有天量山管理，比人间宽松很多，除去鳞次栉比的店面，街边也有许多人支着小摊，卖什么的都有，对有经验的人来说也是个淘宝贝的好去处。一路走过，吆喝声不绝于耳。
    几人走进一家装修风格从里到外都十分冷硬的灵器店，店里的小伙计眼尖，几人还没进门，见到打头的江月流，忙出来招呼叁人到一旁坐下喝茶，又一溜小跑去后边找老板。
    老板和江月流相熟，热情地上来打招呼。
    江月流介绍道：“赵前辈，这是我的师弟白祉，师妹莫琉。”
    “两位小友若是有需要锻造的兵器可以来找我，你们师姐可是我这里的老主顾，质量绝对符合要求，到时候给你们打折啊。”
    简单寒暄两句，江月流就跟着去了后院取订做的东西。
    “这位赵前辈金丹修为，为什么在这里开灵器店？”
    相比莫琉，白祉的社会经验显然丰富许多，对这个集市也比较了解：“这条街道上筑基以上的修士开店的不少。”
    “他们大部分是散修，散修没有宗门支撑，能达到金丹修为已经是少见，很难突破了。”现在宗门之间抢人很激烈，散修多是灵根较差的，不依靠宗门丹药，达到金丹期基本就封顶了。
    “这位赵前辈，曾经是飞叶宗的，但是爱炼器。”千里之外的飞叶宗，以剑修为主，叁十年前却出了一个炼器天才，名赵天行，没呆几年叛出了师门，据说是嫌剑修无聊。
    “飞叶宗……”
    白祉感到莫琉身上的不安稳的灵力波动：“你怎么了？内伤发作？”
    莫琉眯了眯眼：“听说他们的剑修很厉害，有点等不及了。”
    “.…..怎么觉得你不是想切磋而是想直接拿凤鸣剑砍人呢？”
    “你提醒了我，我得重新锻一把剑了。”
    白祉意外地挑了挑眉：“你说真的？”
    莫琉摩挲着手里跟着她打过架斩过妖的佩剑，眼睛微暗。
    虔玉真人赐下自然是上乘的，这把剑满打满算也跟了她六年。其实这把剑并不合适她，为了讨夸奖，她偷偷躲起来练剑，常磨得满手的血，只是用久了才顺手一些。但是大比过后，她决定换一把了。反正她现在已经不担心虔玉真人怎么想，何况他也不会多想，否则也不会赐她一把并不合适的剑。
    “不太合适我了。”材料和样式她都有了打算，就等下次秘境探险。
    莫琉为了磨合这把配剑做的那些苦工，白祉依稀记得。物是人非，莫琉眼里莫名的偏执渐渐淡化，只剩冰凌凌一片水色。
    “需要帮忙吗。”
    那一次秘境试炼，白祉和商黎被传送到一起，就此开启白祉的单恋之路，白祉明里暗里为商黎做了很多，最后搏上性命为商黎挡了一箭。
    红蔻说，男配的存在也是主角气运的一种，这种气运以感情为引，引导配角为主角提供帮助，比如白祉为商黎挡箭。所以她光保住白祉的性命是远远不够的，还要保住商黎的命，否则就是破坏主角气运，导致小世界出现崩坏。
    莫琉有些惆怅：“再说吧。”这位兄台，到时候你的心思已经在商黎身上了，我还得盯着你是不是会被魔物缠上，你好好的没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到时候再说。”
    白祉陪着她们逛了一会儿，也有事要办走开了。莫琉挑了间比较大的茶馆，和大师姐喝会儿子茶歇歇脚，顺便听听修真界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无论是在修真界还是凡间，酒楼茶馆都是很好的消息集散地。最近能引起大家热议的，无非是九派大比，讨论最多的也是哪家宗门的修士厉害云云。莫琉喝着尝不出咸淡的灵茶，一边支着耳朵听隔壁那桌散修说魔界的事。
    “听说魔尊准备出关了。”
    “这谁不知道。”旁边的人不以为意。
    “怕只怕他回来报复王旻的时候连附近宗门一块殃及，我还有几个好友在飞叶宗呢。”
    “甚么王旻？？不是流云宗的宗主闻肃真人？”
    “闻肃真人十一年前还没化神修为，怎么可能伤得到魔尊，你怎么不说天量宗的虔玉真人呢？”
    那人哈哈大笑：“离天下之大谱，虔玉真人那时候才受伤闭关，更加不可能。”
    俩人就到底是飞叶宗的王旻还是流云宗的闻肃真人打伤魔尊而争论不休……殊不知其中一个已经一不小心真相了……
    莫琉就算没看过大概剧情，也知道这和主角脱不开干系。事实上也确实是，当初正是受了伤，且‘正在闭关’的虔玉真人把魔尊打成落水狗的，地点还是在魔尊家门口。
    当时虔玉真人刚突破化神修为，就去了浑境驯服妖兽楚京，楚京被驯服后，因为好面子央他先瞒了下来。而后虔玉真人又在楚京的帮助下重伤魔尊。
    长久以来，只有虔玉真人和商黎知晓楚京的存在，后来魔界围攻天量宗，楚京正式现世，成了主角拯救修真界的大杀器，魔界从那以后便一蹶不振。
    从这两个散修那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除了魔尊出关。
    莫琉打算去买点消息。
    “师姐，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回来。”
    江月流才抬眼看过来，莫琉已经举起手保证：“我保证不打架。”看来她以后要改一改了，师姐现在都以为她只会打架了，唉……
    莫琉逮住一个卖兽皮的大叔问了路，走时不忘从师姐半强制塞过来的袋子里掏出一颗中品灵石给他。
    “谢…谢谢仙子！仙子真是大好人呐！”
    有个路人认出她，十分惊讶：“嘶——那不是天量宗的莫琉吗？”
    “好家伙还真是她，之前听师兄们私下叫她武疯我还以为是个男的。”
    那天量宗的弟子接着道：“还是这合适她，叫仙子也太……”违字还没出口，瞥见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男子，那弟子嘴打了个急转弯：“太合适了吧！莫师姐简直就是我的女神！咦白师兄您怎么来了？”
    “非议同门，天量宗的规矩是都被你吃进狗肚子里了？”
    “白师兄我错了！”
    白祉凑近他：“这样吧，还是我有空亲自上门讨教一二，免得大家以为虔玉真人座下只有一个能打的。”
    那弟子瞪大眼睛，连连摆手。
    “同门切磋罢了，师弟不必担心。”白祉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白衣胜雪的身影仙一般飘远，只剩下魔鬼的话语在那位弟子的脑海中不断回荡。
    莫琉这厢才从灵通阁出来，就撞见了白祉。
    “你怎么在这儿？”
    白祉没说自己是一路跟过来的：“凑巧，大师姐呢？”
    莫琉也把准备好的说辞咽了回去：“方才她玉简传信说在一家叫华风的店等我，一起？”
    白祉听着这名字有点耳熟：“走吧。”
    二人走到那家店门口，才发现是家卖女装的店铺，白祉自然就不进去了：“我在外边等你们。”
    “行，很快就好。”
    白祉才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便有女修上来搭讪，还有调笑的问他是不是在等道侣，他刚否认完，又见门口两边支着棚子摆着桌椅，坐了好些个等自家道侣等得已然不耐烦的男子。方才的否认顿时苍白无力。白祉只好去了街对面的茶摊买碗茶边喝边等。
    白祉才坐下不过一刻钟，莫琉和江月流就走了出来。几个门口等到心焦的男人们转头一看不是自己夫人，又无奈的转了回去。
    “这么快。”白祉见识过同门师姐师妹对成衣店、饰品店这类店铺的沉迷程度，一旦进去没有个把时辰不可能出来。
    江月流点了点莫琉的肩：“我倒是想好好帮她挑。”
    莫琉抗议：“师姐，其实宗门发的衣服够穿了的。”内门弟子一个月发一套，就这样莫琉还堆了很多没穿。反正她也不长身体了，一套衣服只要不破就能穿很久，湿了脏了就废个捏诀的功夫。
    就像你穿遍各种漂亮衣服，最后发现还是校服穿着最舒服耐造一样。
    江月流笑嗔：“就没见过你这么不爱俏的姑娘，小白都比你会打扮。”
    莫琉打量了白祉一眼，勉强赞同。虽说人白祉眼下穿的衣服也是宗门发的，整体看着就是比她精致。
    躺枪的白祉：“.……”好吧他的衣服确实比莫琉多几件。
    叁两没营养的叨逼叨：找个轻松点又可以保证基本生活的工作有点难度呀，感觉牺牲周末和工资二选一，我必须要有周末，不然没什么空码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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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八卦

    第7.【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八卦
    莫琉的内伤刚好，被她打过一顿的张旬就踩着点送来了挑战书。
    后日，子夜，溢清峰思过崖底，不见不散。
    莫琉看一眼傻乎乎扑楞着翅膀的信鸟，再看一眼手里的玉简，满头问号。
    ……打个架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吗？搞得好像偷情一样。
    “要不是写着张师弟的名字，还以为是什么情信。”一旁的白祉调侃。
    莫琉将玉简翻来覆去地看：“有没有可能是假的，为什么要半夜约架？”还是在溢清峰思过崖那么荒无人烟的地方。莫非是魔界的人发觉她在打探消息？想借着张旬的名头杀人灭口？
    “我猜，是因为他上次和你打架被紫虚真人训了，不敢明目张胆，才出此下策。”这位张师弟还真是缺根筋的武痴，相比之下莫琉还是正常多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被传成了武疯……估计她对自己这个外号还一无所知。
    “你要去吗？”白祉问。
    莫琉以灵力在那枚玉简上留言：“当然要去，但是得改个时间，后天晚上师姐叫我过去吃饭。”江月流爱美食，虽然修士已经辟谷，但是灵兽做成的食物吃了不打紧，权当打牙祭。
    “你小心点。”可别再把人打成那样了。
    莫琉意会：“放心吧，我有分寸。”
    最终敲定的是叁日后一早。
    苦寒的溢清峰植被稀稀拉拉，山峰南面是思过崖，初夏消融的冰雪汇聚成流，坠成瀑布，哗哗落入崖底的小潭中，潭边也是寸草不生。
    冰冷的小潭不远处面对立着一男一女。女子身量修长，一身带有宗门标志的青衣灰裳，束着高马尾，没有一点多余的饰品。她叉手抱剑，一副不耐的姿态，冷白的一张脸比雪水汇聚的水潭还寒上几分，凤眼里压抑的怒火直直冲着对面的满脸通红的男子而去。
    “到此为止，你回去吧，我不想与你多废口舌。”
    莫琉跳上佩剑就走。这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撒谎说伤好了骗她来这里比试。得亏她察觉异样多问了两句，否则最后落个以弱胜强那也太憋屈了。
    回去的路上莫琉还在越想越气，这杀千刀的张旬，勾起她的兴致，害得她兴冲冲来，剑没出手气吁吁回。气死了气死了。
    莫琉才落在宗门广场上，身后张旬就追了上来。广场中央正在授课，倒是没多少人注意到这边。有路过的弟子看到传说中的‘武痴’张旬和‘武疯’莫琉凑在一处，不禁都放慢了脚步，要看热闹。
    一个月前两人那次切磋颇为轰动，当时不少人都在场，目睹过这场‘神仙打架’，当时张旬不服输被莫琉打伤，现在莫非又要打起来了？众人按紧了手中的瓜，期待的眼神纷纷抛向两人。
    莫琉在前边脚下生风，张旬在后边急急追：“莫师姐，是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张旬比莫琉晚入门半年，唤她一声师姐倒是不亏。
    张旬这话出口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却直接惊掉了群众手里的瓜。他们吃错瓜了？这不是恩怨瓜而是感情瓜？
    实在不怪他们，毕竟莫琉明显生着气，追在后头的张旬脸颊通红，额头挂着热汗，一脸恳求的急切。再加上这句话，怎么看怎么像求爱失败。若放在别人身上，在场的人只怕就当场起哄。但是放在莫琉和张旬身上，这瓜吃起来怎么都有点怪味。所以他们这是幻听了吧？？
    “莫非俩人打架出了火花？？？”虽然离谱，但……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眼神，分明是张旬单相思。”
    “师姐，你的意思张师兄是在追莫师姐？”
    莫琉在气头上，张旬还牛皮糖似的跟着，她忍了又忍：“张旬你有完没完，我要修炼去了。”
    张旬嫩生生的脸上写满懊丧：“可是师父说我伤一好就要跟着他去巫城。”
    傻孩子，你师父就是怕你又送上门来找揍，还去什么巫城，怕不是打发你的借口。
    莫琉停了下来，发问：“你去巫城是做什么？”
    “呃——”张旬卡了一下，老实答道：“那里出现了厉害的魔物。”
    “那肯定很危险吧，你能应付吗？”
    张旬被激发了斗志：“除魔卫道是修士的责任！张旬在死不辞！”
    “好志气，那你一路保重，再会。”
    “再……再会”
    二人在吃瓜群众眼里只不过交谈了几句，便各自转身离去了。
    只见张旬脸上尚有一丝茫然，提线木偶一样往前愣愣地走了几步，又猛地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追了回去。众人纷纷猜测是张旬被莫琉拒绝伤了心，然而很快又重燃斗志。
    没成想莫琉唰地抽出了剑。
    众弟子低呼此起彼伏。这一波叁折的瓜吃起来真刺激。
    白祉在教天量宗的基本剑法，正命一名弟子演示着，便听到底下隐隐有些骚动。
    他眼睛一扫，示意安静，不经意间看到远处两个执剑交缠的身影。不是莫琉和张旬又是谁。
    不是约去了溢清峰吗？怎么来这儿打了，莫琉还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
    “你盯着这里。”
    吩咐了一位助教师弟，白祉赶过去，出手拦住了莫琉的一剑。
    莫琉原本就不想和张旬对打，顺势停手，只是眼里的怒气还是不住，但是又束手束脚不敢拿对方怎么办的样子。白祉无法，连忙叁言两语打发走围观的弟子们。
    “他骗我说伤好了，我说了等他伤好再说，他非缠着我。”莫琉抱着臂，看向白祉。
    张旬辩解道：“莫师姐，我不是故意的……若是跟着师父去了巫城，估计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来。”
    白祉笑问：“张师弟为何急于此时，我师妹又不会跑了。”
    张旬扬声：“多亏了莫师姐！上次交手，我受益匪浅，昏迷期间进入了一个梦境，有所感悟，我有预感即将突破太华剑第五重！但是好像总隔着一层雾，迟迟无法堪透。”说起挚爱的剑法来，张旬热情又沉溺，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青年，为了心爱的姑娘欢喜又忧伤。
    大家称他为武痴也不是没有理由，白祉无奈一笑，打算对症下药：“张师弟有这番追求剑意的赤子之心很令人敬佩，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毕竟有伤在身，我师妹有所顾忌，自然不能放开手脚，这样束手束脚的切磋恐怕无益于你参透剑法，也浪费彼此时间。”
    张旬是一根筋，倒也不是傻，只是对剑法以外的东西迟钝一些，顺着白纸的话想明白自己刚才干的蠢事，当下就红了脸：“白师兄说得对，是我莽撞了。”又拱手向莫琉郑重道歉：“莫师姐，是张旬太过心切，今日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莫琉收到白祉的眼神，只能就坡下驴：“没事，以后有机会再切磋吧，那个，以后也别瞒着你师父了，要打就正大光明的。”
    张旬听她说还有以后，兴高采烈地告辞离去了。
    莫琉无语望天：“真是难缠。”
    白祉感叹道：“他日张师弟必然在剑术上有极高的造诣，也怪不得紫虚真人这么宝贝。”
    莫琉回忆着剧情，可能张旬连配角都算不上，原书根本没有他的戏份，所以她也不知道张旬是个什么结局。
    倒是他的师父紫虚真人，作为魔尊安插在修真界的眼线，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原书里白祉最终的死，也与他脱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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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ℍǎιτ@иɡsℍùщù.Ⓜе 第8.【世界一：一箭

    第8.【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弱水心法
    莫琉对大比胸有成竹，她对天量宗剑法的运用超过了她修为所能到达的极限。但是大比中取胜，剑法只占一部分。莫琉改变策略，以提升灵力控制和修为为主，剑术为辅。
    大比之前的两个月，莫琉在洞府中闭关不出。发现灵泉能在月夜能散发精纯的水灵气后，她灵机一动，将玄冰放置在灵泉中央。隔绝外界的结界一划，在玄冰上一打坐就是两个月。
    灵泉中的精纯水灵气分秒不断地被玄冰吸收，又被玄冰再次提纯，吸纳起来十分漫长且痛苦，仿佛全身被重新洗经伐髓，每一个零件拆开又重组。
    到最后那几天，莫琉对水灵气的吸收的速度已经很快，对灵力的控制也达到了新的高度。她如今已是筑基后期的修为，晋升金丹只是再打坐几个月的事。为了不失去大比资格，莫琉没有将吸收的水灵气聚集到丹田，只是一遍遍吸收转化又排出。
    连续好几日，莫琉居住的洞府附近雨雪雾冰下个不停。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宗门的人。
    莫琉结束闭关时，浑身像被抽干了又重新注入新的生机。咚——一声一头栽进灵泉里。
    温热的泉水包围过来，刺眼的太阳也被晕成了温柔的奶白色。
    泉水舒服得让人想一直躺在水里，以至于莫琉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薄弱的结界被击碎，直到水里又响起一道落水声。
    “莫琉！”乳白色的泉水很深，肉眼根本看不到人在哪里。
    白祉正要用神识去探，面前的水忽然哗——一响，浑身湿淋淋的人就从他面前破水而出。温热的泉水浸泡过后，两颊和锁骨上都透出薄薄红晕，像初升朝阳映在薄雾朦胧的灵泉上，云蒸霞蔚，丝丝旖旎。
    白祉愣了一瞬，忙转开头。
    莫琉抹开脸上的碎发和水，见白祉一脸呆滞地看着水面，哈哈笑出声：“干嘛？你也想泡温泉？”说着，她像只灵巧的鱼，两手撑着水面的玄冰一跃，坐了上去，带起串串晶莹的水珠，拍在白祉那张不知道是被温泉的热气还是什么蒸红的脸上，很快顺着下颌滴落。
    莫琉已经弄干了衣衫，但是方才旖旎的画面依然残留于脑海中，白祉眨巴几下眼睛，把视线放在水面的玄冰床上。
    玄冰床在阳光下是剔透的黑色，像琥珀，宗门浅灰色的下裳铺陈其上，黑与灰的边缘搭着一只手，和莫琉偏冷的外表不同，这只手看起来很柔软，指甲和指窝都透着浅浅的粉色。
    “这几天都是你在帮我守着？”莫琉的神识与洞府结界相连，在闭关中也能感觉到熟悉的水灵力。
    “大师姐让我偶尔过来看看你，免得你走火入魔了。”白祉微仰着头看她，眼尾一点凹陷沁着水珠，湿润的眼睛里满是细碎的和煦的光。
    白祉在原剧情里，是个温柔男配的担当，为别人做十分从来只说叁分，即便在秘境中入魔，为了不让商黎发现愧疚，他想尽办法掩饰。现在白祉嘴上这样说，莫琉却不信，否则他不可能第一时间发现异常。
    莫琉笑着说：“又欠了你个人情。”
    白祉说道：“谁要你的人情，不如叫声师兄让我高兴高兴。”
    莫琉乜他一眼，弄干身上水渍跳回岸上。灵力一施，灵泉中瞬间浓雾笼罩，什么都看不清。
    “我现在的修为在你之上。”莫琉带着挑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白祉无奈地笑了笑，认命地爬上岸，拾掇干净上去，莫琉已经抱着剑在岸边等着他。
    “走吧，出发。”
    白祉已经习惯了莫琉这样风风火火，一出关就要奔赴九派大比，好在大师姐提醒过，他提前有一些准备。
    今年的九派大比设在两千里之外的梦宗，天量宗祭出一艘浮舟，巨大的船身迎着初升的晨阳在云霭间飞速穿梭，载着百来人浩浩荡荡往东南方向去。
    天量宗群峰渐渐缩小、远去。
    “莫师叔在吗？宗主让你过去一趟。”
    莫琉打开门，门口的弟子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生的乖巧，不用莫琉问立即自我介绍：“莫师叔好，晚辈何问，师父是宗主座下大弟子钺星真人”
    “你是季师兄的刚收的弟子？”季晔是宗主的首席弟子，也是宗门大师兄，天赋奇高，一直被当做下任宗主培养，如今修为是金丹中期，前阵子是听说刚收了一个徒弟，居然打发来跑腿了。
    何问脆生生应道：“是的，莫师叔请随我来。”
    莫琉有些意动，不如等她金丹后也收个小徒弟吧，像何问这样乖乖巧巧的，倒是蛮讨喜的。莫琉规划得好好的，阻止白祉魔化，在魔界来袭一战中保住他的性命，应该算是完成了使命。之后修炼之路漫漫，她不知道还要活多久，修炼之余没事指点一下徒弟可以打发时间。
    莫琉以为宗主是叮嘱一些大比的事，没想到宗主和她师父虔玉真人都在。
    “弟子莫琉拜见宗主、拜见师父。”
    天量宗长老有四人，宗主掠鸿真人、其次是二长老紫虚真人、赤炎真人、虔玉真人。此行宗主与虔玉真人都在，紫虚真人带着徒弟去巫城除魔，赤炎真人留守宗门。
    不过严格说来只有宗主一个人，莫琉记得虔玉真人此时已经去找商黎了，面前这个应该是他神识的化身，带有他一缕意识。
    “你闭关两个月，就到了筑基后期修为？”
    莫琉闭关时宗门也派人来过，不过应该都被白祉打发了，所以宗主现在才有机会召她来问。
    莫琉老实应是，任由宗主的神识探查。
    掠鸿真人怕莫琉急功近利走了歪路，现在未查到什么异常，历过炎刑的灵台非但没有一丝燥意，更比从前更清净几分，体内灵力也稳固精纯，而面对虔玉真人时那双眼睛里，亦是一片淡然。
    “天道酬勤，你现在明白，不算晚，以后好好修炼，才不负天道。”
    “这本心法适合你，拿去修炼吧。”
    莫琉接过那个纳袋，神识一探，是一本《弱水心法》。
    原书里宗主并没有赐她什么心法，这本心法……好像是给了白祉的。她和白祉都是水灵根，但白祉天赋更好，属天灵根，即使他们修为现在差不多，但这个差距到了金丹之后就会拉开。
    所以无关天赋，宗主应该是查探之后，才决定把心法给她的，难道宗主觉得现在的她比较合适练这个？莫琉犹豫了，只要不是本就属于主角的气运，她拿了的确不会被天道惩罚。但是拿走属于白祉的东西，她心虚。ℎāìτāηɡsんⓤωⓤ.cc(haitangshuwu.cc)
    “宗主，白……师兄的天赋比我更高，为何您会赐给我？”
    掠鸿真人很是惊讶，向来傲气又爱修炼的莫琉会说出这样的话，好像这一次因祸得福，却是成长了不少。惊讶的不止他，即使是坐在另一边，只带有一部分意识的虔玉真人的化身，也惊奇地打量起自己这个徒弟。
    “弱水心法适合一心向道的水系灵根修士，你们这一辈，只有两个水灵根。如果你想同白祉一起学习这本心法也可以，同门之间互相监督进步是好事。”
    “那弟子代师兄一同谢过宗主。”
    掠鸿真人微微笑看着莫琉：“纳袋中还有你师父给你留下的丹药，去吧。”
    莫琉瞄了便宜师父的化身一眼，原来宗主也知道他旁边的师弟只是个化身啊。
    “谢谢宗主，谢谢师父。”
    莫琉离开后，掠鸿真人道：“师弟，你这个徒弟想必已经想通了，至于那些年轻人的恩怨，让年轻人自己解决吧。以后你也别同徒弟太计较了，别浪费了我的丹药啊。”
    虔玉真人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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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ℍǎιτáиɡsℍùщù.Ⓜе 第9.【世界一：一箭

    第9.【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谣言
    莫琉从宗主那儿出来，兴冲冲拿着弱水心法去找白祉。但是船舱里不见人，于是又去了甲板。
    甲板上有一些熟面孔，也有许多陌生面孔。大部分弟子都没去过梦宗，有点兴奋地谈论着。
    莫琉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才甲板前方的白祉，旁边有个紫色衣裙的貌美女修，微微踮脚凑在白祉旁边，好像在说着什么悄悄话。
    紫色衣裙？貌美女修？
    好家伙，原书戏份最多的男配女配凑在了一起。
    莫琉默默抚额。
    素青禾，原剧情中最大的恶毒女配，一直馋男主虔玉真人的身子，专门干挑拨离间的坏事。这位师姐可能过得太顺风顺水，什么都想利用别人然后自己坐收渔利。
    原剧情中她曾在秘境中煽动莫琉针对商黎（由于莫琉早逝未卒），也曾挑拨白祉离间男女主（由于白祉过于正派而偷鸡不成蚀把米），小动作不断，但除了推动男女主感情升温没有丝毫卵用，说是恶毒女配，倒是有些高估她了。
    鉴于素青禾起到的重要作用，莫琉还不知道自己的到来会使这个小世界发生多大的变化，决定对于素青禾以监视和预防为上，以免发生蝴蝶效应。ℎāìτāηɡsんⓤωⓤ.cc(haitangshuwu.cc)
    莫琉站到两人下风向，正准备偷听，忽然有人在耳边神神秘秘地问：“莫琉，你和张师弟是不是真的？”
    莫琉吓得一抖索，根本没听清她话里的内容：“什么师弟？”
    方浣和莫琉也是同一批弟子，关系还算不错，也不知道听的第几手的谣言，听到的是莫琉和张旬已经在一起的版本。
    方浣挤眉弄眼：“少来，还能是哪个，张旬师弟嘛。”
    “张旬怎么了？不是去除魔了吗？”
    方浣看她一脸的懵，意味深长道：“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为什么我越来越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两人鸡同鸭讲几分钟，终于弄清了这个乌龙。
    莫琉差点当场吐血，这八卦编的实在太离谱了，哪个眼睛这么不好使的。
    方浣说广场上许多人都看见了。
    “.…”
    “张旬和他的剑在一起都不可能和我在一起，懂了吗。”莫琉给下了个结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方浣顿时笑的不能自已，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看到白祉微微皱起的眉，和带着探究的神色，莫琉心里一个咯噔，然后才想起来自己是过来找他的。
    “白祉，我有点事和你说。”
    素青禾惊讶道：“莫师妹，白师弟是你的师兄吧？”
    “名义上是，但是我不承认。”莫琉要死守最后的‘尊严’。
    方浣也凑上来调侃：“你们两个这么多年怎么还没打出个胜负。”
    莫琉也很无奈，两个都是水灵力，还拜的同一个师父，学的同一套剑法，修为也相差无几，之前就一直打平手，现在还可能要学同一套弱水心法，那不是更难分出胜负？
    “不是有事找我吗？走吧。”白祉走向莫琉，把素青禾扔在一边。
    回到白祉的舱房，莫琉把心法拿出来给他看。
    白祉一页一页翻得认真，舷窗外斜斜透进几丝澄澈的日光，在那双捧着古老书籍的手上映出朦胧的云影。
    莫琉盯着桌上移动的云影出神，她疑心素青禾在打什么坏主意，但是这个时机不太对啊，现在白祉好像还没喜欢上商黎吧，素青禾有啥好挑拨的？
    白祉从书页中抬眼，就见莫琉在发呆，锐利的凤眼里正疯狂纠结，就跟第一次当众叫他师兄一样，别别扭扭。现在的她，越来越像初识那个莫琉，越来越熟悉。
    “白祉！”莫琉猛地抬头，白祉手里一抖，差些把心法甩出去，而沉浸在各种猜测中的莫琉并没发觉，追问：“刚才素青禾和你说了什么？”
    白祉放下手中的书：“方才素青禾同我说，你是因为商师妹才受的罚。”
    莫琉一愣，坦诚地承认了，将前因后果同白祉坦白。
    白祉静静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她说你是因为……咳，喜欢师父才那样做。”
    白祉反应极快地按住抽剑欲起的莫琉：“别冲动！”
    莫琉挣脱不开白祉的手，气的大骂：“他娘的素青禾有病？”
    “为什么跟你说这些？挑拨离间？”
    白祉目光稍一停，莫琉嗅出不对劲：“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你喜欢张旬师弟，朝叁暮四。”
    “别拦我！让我砍了她！！！”
    白祉下意识箍住莫琉的腰，防止她窜出去打架：“你别冲动”白祉记起从前，他和莫琉刚来天量宗那会儿。因为出身，有时被几个同龄的同门弟子笑话，莫琉就像头被激怒的野猫，一点武也不会，全凭拼命的冲劲扑上去。那会儿他力气也不大，几乎拦不住，只能抱住腰用自己的体重拖住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下意识的动作，现在却不大合适了。
    莫琉也没发觉异常，轻松挣脱开坐了下来，越想越气：“我喜欢个狗屁，我喜欢张旬都不会喜欢师父。”她身上的八卦谣言有靠谱点的吗？这剧情真的走歪了，素青禾对莫琉不像原剧情那样明里拉拢，暗里挑拨。她只想清除莫琉这个“假想敌”，散播谣言是第一步。
    白祉：“.…”听着好像有哪里不对。
    此时身处巫城的张旬打了个喷嚏，又忧愁地想：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再和莫琉师姐切磋剑法呢……
    “别气了，多行不义必自毙。”
    莫琉满脸复杂地看着白祉。素青禾可是贯穿全文的恶毒女配啊，蹦跶到了最后一集，活的比你和我还久。
    “你不会在想怎么把她打一顿吧。”
    莫琉眼睛亮了：“可行吗？”
    白祉笑着看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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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梦宗

    第10.【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梦宗
    天量宗的浮舟行了四天，终于降落在梦仙岛对面的海岸上。大伙在空中飞了好几天，骤然见到陆地都感到十分亲切。
    莫琉在岸上极目远眺，并没看到什么仙岛。白祉解释说梦宗老祖创造了一张巨大的结界，让梦仙岛彻底隐于世外，除非梦宗结界破裂，否则只能由梦宗派人来接引，方可找到入口进岛。
    白祉见她感兴趣，又同她说起梦宗的各种奇闻异象。
    “你知道的好多。”
    “书上看的。”
    莫琉心里感叹，博闻强识，温柔专情，白祉也算是全能型的优秀男配，就是武力值不如虔玉真人。不过她能成功扭转他的命运的话，有超过的那一天也未可知。不知道这棵白菜到时候会便宜谁。
    不过白祉啊白祉，别再喜欢上商黎了，那是没有结果的。
    意识到素青禾的剧情线已经发生变化，莫琉想了很多。素青禾、白祉甚至她自己都是天道的工具人，配角再怎么变化，只要不影响主角的气运和感情就没有大碍。
    虽然之后剧情走向因她产生多少变化她无法预料，但是可以及时纠正干涉。
    素青禾倒是还好，白祉才是与主角气运关系最大的配角，出于爱意为商黎做了很多。要切断白祉和商黎的感情线，必须有其他人代替白祉的工具人位置，辅助商黎顺利获得气运。莫琉思来想去，这个人非她莫属，谁让她是唯一知道剧情的人呢。
    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情谊，莫琉也不忍心看到白祉为情所伤。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让白祉在这一世彻底摆脱原剧情，达成好结局吧。
    一枚玉简被抛进海里，随后水里隆隆浮起一片灰黑色的‘岩石’。虽然不见全貌，想必这就是梦宗所驱使的海兽了。那恢弘的气势，和仙鹤还真没得比。要不是白祉说海兽只能在水里驱使，莫琉都想养一只。
    巨大的海兽载着众人行了一刻钟，原本空旷的海面渐渐浮现一座巨大的仙岛，岸边巨木参天，仿佛魁梧的仙岛护卫，并不见岛上全貌。梦宗还真谨慎，设下重重关卡就怕他人擅闯。
    梦宗接引使广袖猎猎，拱手施礼：“梦宗欢迎天量宗诸位道友，请随我来。”
    梦宗接接引使走在天量宗两位长老身侧，不时挥袖施法，天量宗众人脚下荒芜的路渐渐成了白石铺就的康庄大道，两边的巨树移形换影，须臾间让出身后的幻梦仙岛。
    梦宗果然就如梦仙岛这个海洋包围的岛屿名字一般，仙风飘逸，轻灵奇幻，且不说令人眼花缭乱的琼花异草，岛上白色为主，蓝色为辅的宫殿色调同大陆各大宗门都截然不同。比起肃穆庄严的华栋雕梁，更像蔚蓝的海水，清新不失恢弘。
    路上见到的梦宗弟子倒也不是个个仙人模样，但是受地气影响，比起他们这些出身天量宗这样古老大宗门的修士，要散漫活泼一些。从服制上就可见一斑，天量宗弟子服制着实称不上好看，往好了说是严肃而朴实无华，说难听点在穿花戴绿的梦宗弟子中显得灰扑扑的，好在大家都气质卓越，没有丢份。
    天量宗两位长老被接引使引去主殿会见梦宗宗主，几位同辈梦宗子弟，引着其余人来到专门为天量宗备下的宫殿。
    “诸位道友，各宗长老论道九日，最后一日是九派大比，这十日各位可尽情游览梦仙岛，若有其他需要，请在玉蛤里放一块玉简，就会有人前来安排，这一枚梦宗玉简，情急时可以直接同我交涉。”
    领头的是个长相可爱，声音甜甜的梦宗女修，天量宗这头，则由白祉保管梦宗玉简，揽过了交涉的任务，很快就安顿好了天量宗子弟。众人到了灵气充足的梦仙岛，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坐修炼。站在院中的蓝又儿和白祉相谈甚欢。
    “敢问道友是那位参加大比的莫琉吗？”
    白祉礼貌笑道：“在下白祉。”
    蓝又儿一双溜圆杏眼眨了眨，落落大方地一笑置之：“是我莽撞了，那请问莫道友是哪一位？”
    白祉回身扫视一圈，一眼锁定了纷繁花叶后蹲在一眼池水边的身影，露出些许笑意：“在那。”
    蓝又儿：“原来那位就是莫道友。”天量宗通行的人中，只有两个是水系灵根，蓝又儿自然而然想到自己的对手是水系天灵根的白祉。
    感觉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莫琉只能抛下池里的章鱼精，分花拂柳，便瞧见院中一对璧人。
    莫琉脑中划过一线亮光，不如她撮合一下，白祉喜欢上别人，不就能远离主线了吗。
    “莫道友，我是代表梦宗参加九派大比的蓝又儿。”
    莫琉抱拳还礼：“天量宗莫琉。”
    蓝又儿笑：“我是火系灵力，你是水系灵力，希望能有机会在大比上切磋。”
    莫琉惊讶道：“你是火系灵根？”
    白祉说梦宗水灵气充裕，适宜水系灵根的人修行，所以门中弟子也多为水系灵根，却出了一个杰出的火灵根修士蓝又儿。白祉和莫琉则正好反过来，他们天量宗这一辈中火系灵根最多，水系灵根只有他们两个。大师姐江月流这么温和的性子是个火系单灵根，眼前的蓝又儿看起来可爱可亲的也是火系天灵根，可见灵根属性和个人天性没多大关联嘛，莫琉天马行空地想。
    白祉对蓝又儿解释道：“天量宗火系灵根修士较多，水系灵根只有我和莫琉。”
    “那可真有缘！”
    蓝又儿的性格和和外表一样可人，让人忍不住亲近，几个同龄人相谈甚欢。
    莫琉问到：“蓝道友，梦仙岛上也养了很多海兽吗？我方才看到水池里还有只章鱼精。”
    蓝又儿跟着莫琉走到池边，那只章鱼精已经不知道缩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莫琉变出一个蓝色的窄口小瓶子放进水里，那只章鱼精道行太浅，抵挡不住瓶子的诱惑，过了片刻，试探着伸进一只触手，那只漂亮的蓝色小瓶子就变成了缚妖的绳索，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章鱼精呆愣的样子太蠢笨，莫琉笑出声，那只章鱼精两只突出的眼睛便半合，怨念十分。
    蓝又儿道：“这只章鱼精才叁百岁，还未修成人形，它身上没梦宗兽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章鱼并没有修炼人形的先例，它们同其他海里的妖一样，修炼时间十分漫长，往往一只开了灵智的海兽会有四五百年以上的寿命，这只章鱼想是比其他海兽开窍。
    “可以让它留在这儿几天吗，挺好玩的。”章鱼精的眼睛又耷拉了一下，但是除了莫琉没人能看出他的不情愿。
    蓝又儿自己也养了一只海星精做宠物，闻言道：“可以的，下次我带上梦宗兽契，若是它不愿结契，继续留在这池里或是放归大海都由它吧！”
    “陪我玩几天，之后放你走。”莫琉对着把自己卷成球与泥沙浑然一体的章鱼精说。
    “你不会说话吗？”
    章鱼精持续自闭。
    莫琉抬起头，向白祉投去期待的眼神。
    白祉眉宇一动：“梦宗倒是有个咒，可以使人与海兽沟通。”
    莫琉在水中设下一个结界，然后松开缚妖绳：“那我去找蓝又儿。”
    白祉叫住她：“你就不会问我会不会吗？”
    “那你会吗？”
    “不会。”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欠打？”
    白祉在莫琉发火之前笑着走开了：“我去帮你把通言咒弄来。”
    “......”白祉这个人有时候还是蛮恶趣味的。
    所谓的剧情，就是寥寥的故事梗概，里面的白祉只是个推进剧情和主角感情的工具人，完全被脸谱化，但莫琉记忆里的白祉不是个没脾气的好好先生。
    过了一会儿，白祉帮她弄来了梦宗的通言咒，还有一些章鱼吃的新鲜虾蟹。
    莫琉把一只肥美透明的虾扔进水池里，章鱼精饿的久了，也顾不上是不是什么新的陷阱，长长的触手飞速一伸，把虾卷回自己的口器底下大快朵颐起来。
    “我还要！”章鱼精的声音跟个淘气小男孩无异，配上张牙舞爪的四肢，就像个发脾气的熊孩子，看得莫琉手痒痒。
    “跟我要吃的还这么凶？”
    章鱼精转眼间成了怂章鱼，眼睛瞟向一旁的白祉：“猎物又不是你捕到的……”
    “小白眼狼，要不是我发现的你，你现在就饿死了。”
    章鱼精不说话了。
    白祉闷笑出声，投喂了它一只螃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章小鱼，名字是族长起的，它说我母亲是章鱼，父亲是不知道什么种类的鱼，就叫章小鱼。”
    好草率的名字…...可见章小鱼的族长文化水平不怎么高。
    “那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章小鱼吃饱后，快乐地摆了摆触手：“我是跟着几个人类进来的，路上好黑，我游了好久的。”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章小鱼口中的那两个人，就是男女主吧……本以为他们是乔装打扮混进其他宗门队伍进的梦宗，没想到还有一条神秘的水下通道。主角就是主角，不走寻常路。
    白祉敏锐地觉出不对劲：“你知道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吗？”
    “肯定易容了啊…………呃，我猜的。”
    白祉狐疑地看她一眼，出于谨慎还是道：“还是和蓝道友说一下，免得出什么事。”
    莫琉慌了，怎么办……男女主到了梦仙岛之后好像会有个大机缘，万一被发现那不是完蛋了……她为啥要心血来潮逗一只章鱼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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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拉郎配

    第11.【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拉郎配
    莫琉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祉通知了蓝又儿。提心吊胆了几天，蓝又儿告诉他们，那几天梦宗派人在清理下水道，章小鱼可能就是这样跟着进来的。
    莫琉暗暗松口气，心头仍然有些不对劲的感觉。白祉觉得她兴致不高，提议出去逛逛。几天时间也练不成什么，莫琉就同意了。
    二人还没出门，正巧蓝又儿有事找白祉，得知她有空，莫琉热情相邀：“蓝道友，不如一起吧。”
    蓝又儿看向白祉：“这方便吗？”
    莫琉以为这是有戏，暗暗用手肘戳了戳白祉：“没什么不方便的。”
    白祉自然点头。
    章小鱼听说后也想跟着一起，它在水池里待了许久，待腻了，想看看梦宗长啥样，央着白祉要出门，莫琉表示反对。章小鱼话这么多，肯定会破坏气氛。
    “我也想出门！哇哇哇......为什么不让我出门！”章小鱼知道莫琉油盐不进，冲白祉撒娇大哭。
    白祉看向莫琉：“要不带上他吧。”
    “好吧。”
    章小鱼用法术把自己的身体缩成指头大小，钻进蓝又儿友情提供的小玻璃瓶里。
    “章小鱼你跟着我。”莫琉主动拿过玻璃瓶，穿成项链，挂在自己脖子上。
    玻璃瓶有两个拇指大小，当做吊坠挂在脖子上有点突兀。章小鱼左右晃了晃瓶子，虽然莫琉看起来没有白祉和善，但是她身上的水灵力很精纯，挨着她很舒服。
    白祉虽然觉得奇怪，倒是没说什么，蓝又儿道：“你们关系这么好，可以结契的嘛，这样章小鱼就能跟着你一起回天量宗了。”
    章小鱼超大声哔哔：“我才不要，我要回海里。”
    莫琉威胁地捏了捏胸口的小瓶子：“你现在在我手上，还敢得罪我？”
    章小鱼不说话了，触角吸着瓶子，脑袋一晃一晃。
    叁人一鱼优哉游哉逛了起来。
    蓝又儿和白祉在闲聊些宗门法术之类的，莫琉不插话，稍后一步，有时候低头看看花，有时候抬头看看树。
    前边二人站在一处，一个白衣胜雪，仙姿玉容，一个衣袂飘飘，轻灵娇俏，看起来就非常的登对。听起来聊得也颇为投机。
    蓝又儿很会照顾人的感受，几次都试图把莫琉拉进对话。莫琉偶尔插两句嘴，又佯装去看花花草草。没办法，梦宗最多的就是花花草草，简直到处都是。
    “别靠太近，那是蓝风草，盯久了会致幻。”
    莫琉疑心白祉背后长了眼睛，但还是离那颗攀在树上的小草远了一点。
    “这个季节的蓝风草致幻作用不大的，莫道友筑基后期修为，不用担心。”蓝又儿笑看着白祉，解答道。
    莫琉似懂非懂地点头。
    “莫道友喜欢花草？”
    “蛮喜欢的。”
    白祉微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喜欢花花草草，洞府边的杂草都一人高了。”
    莫琉：“……”大意了，合着白祉还带点毒舌属性。
    蓝又儿热情地介绍起梦仙岛独有的植物。
    走着走着，莫琉就走到了中间，一左一右是蓝又儿和白祉，这边蓝又儿介绍完，另一边白祉又补充几句，她就像掉进导游窝的游客，只能晕晕乎乎地跟着附和。
    这……好像不太对啊，她撮合着撮合着怎么自己成主角了。
    “原来岛上有这么多东西啊，我脑阔都晕啦。”章小鱼一点也体会不到莫琉的心塞，兴奋地吱哇乱叫，带着小瓶子荡来荡去。
    几人顺着小径走进一片林子，不知名的花树和藤本花卉落英缤纷，树下芳草萋美，偶尔会有几个梦宗门人盘坐在树下论道。
    “这是静思林，梦宗曾有一位前辈在这里参悟天道飞升。”蓝又儿介绍道，言语间颇是骄傲。
    飞升是很难的，天分和努力到了，没有飞升的造化也不行。修真界的天才更新迭代，即便是男女主角这样的惊世天才，往前翻个几百年也有。他们中的很多人在差临门一脚的大乘期后期，因迟迟得不到天道感悟而寿终，给后世留下的只有叹息，百年之后，随着新人出现，又会被世人所遗忘。
    “飞升之后呢？是怎样的？”修真界的修士人人都奔着飞升而去，好像就没什么人讨论过飞升之后的事情。
    白祉道：“飞升之后，会彻底脱离尘世，寿数绵延。”
    莫琉顺口评价：“那应该挺无聊吧。”
    “咦？莫道友难道不渴望飞升吗？”
    “我也不知道。”她一直都是个胜负欲强的人，这些年努力修炼是为了打败对手。飞升，没有认真想过，而在明白自己是个配角，还即将命不久矣之后，活到寿终正寝已经是莫琉最大的愿望。
    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是虔玉真人和商黎，她一个小配角没这么大造化，就更不会奢求了。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师兄！”蓝又儿眼睛一亮，声音顿时雀跃起来。
    不远处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停下了脚步，回身望来。
    “又儿，怎么没在修炼？”
    蓝又儿已经跑到了她的师兄身边，莫琉心里一咯噔。
    几人简单地互相见礼。
    “师兄我错了。”
    蓝又儿的师兄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胳膊撒娇，无声叹气，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莫琉觉得她和白祉是全场最大电灯泡，并且现场吃了新鲜狗粮。
    “我还有些事要忙，你带这两位道友好好逛一逛梦仙岛，勿怠慢了远道而来的客人。”
    一遇到大师兄，蓝又儿就成了小迷妹，人都走远了，才想起来莫琉和白祉，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白祉很高情商地扯了个正经的话题，两人又像刚才那样侃侃而谈。
    莫琉有一丝惆怅，原来蓝又儿喜欢别人的时候是那样的，出师未捷。
    “大比将近，莫道友是不是有点紧张？”
    其实蓝又儿看得出这俩人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只不过莫琉的心思明显不知道跑去哪里了，而白祉的心思跑到了莫琉身上，只是不明显。
    白祉凉凉地道：“她不紧张大比。”紧张大比还有心思拉郎配？
    回去的一路上白祉很沉默，莫琉疑心是自己的企图被发现了。
    “你这几天到底在担心什么？”
    被白祉一眼看穿自己的焦虑，莫琉扯了个谎：“可能是修炼弱水心法的原因吧。”
    白祉当时没有什么表示，下午去找了宗主问，没想到宗主本人也一知半解，白祉虽然疑惑，也只能暂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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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大比（幻阵

    第12.【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大比（幻阵）
    第十日，九日论道结束，九派大比准时开始。
    梦宗并不像天量宗这样讲究对称美，它的演武场建在与梦仙岛东面一块延伸出海面几百米的陆地上，圆形的演武场也不是砖石垒起来的，而是在地表往下挖一丈，四周砌成台阶，竖立石柱。演武场周围并没有巨树阻挡，可以看到蔚蓝的海面。
    梦宗专门设下一个结界，以免误伤场外观战的人士。二十个宗门代表的筑基期弟子，第一轮并不直接比试，而是选出最快离开梦宗幻阵的八个人，第二轮八进四，第叁轮四进二，最后两个人里决出魁首。
    这规则变态之处在于，最后一轮有时间限制，若是规定时间里没能把对方打出结界，那么那一年就没有魁首。比如上次和上上次，天量宗的师兄都因为道义没有下狠手，两次都被飞叶宗钻了空子。
    二十个宗门派出的弟子从另一端各自宗门中走出，聚集到演武场中央的阵法中。
    四周人声鼎沸，梦宗宗主和其他宗门长老端坐在东方的白色石台处，环形台阶区坐着二十个宗门的人，还有许多看热闹的梦宗修士，把台阶一圈一圈坐满。
    莫琉环顾一圈，有种身在罗马斗兽场的感觉……加上那些高大的白色石柱，就更像了。
    梦宗宗主千珏真人十分拉风地飞到半空，素手一扬，在阵眼上注入灵力，梦宗着名的幻阵阵法瞬间将二十个修士笼罩其中。
    莫琉一睁开眼，地上的阵法还在，但四周的修士全都消失，偌大的演武场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中央。
    疯狂的欢呼声一浪一浪打来，把她包围其中，心脏兴奋颤动着，身上的血液加快流动。
    四周的景色缓缓旋转，那些激动欢呼的脸一张张越来越模糊。头也渐渐昏涨，被鼓噪的声音塞满。
    想开口说话，却不由自主地牵动嘴角肌肉笑了起来，莫琉才惊觉自己的身体里住着两个控制的力量。
    脑海里一会儿是疯狂与偏执一会儿归于平静。原剧情中的莫琉与现在的莫琉在同一具身体中交替出现。
    梦宗宗主飘至天空，微笑着宣布：“天量宗莫琉，恭喜你夺得魁首。”
    莫琉的心剧烈跳动着，目光落在她身侧漂浮的盒子上，那是她参加大比的目的。
    梦宗宗主有所察觉，将那漂亮的小盒子放在掌心：“这里是寒瀛樽和清霖真人的佩玉。”
    “现在，它们归你了，过来拿吧。”千珏真人的声音在演武场中缥缈回荡。
    她的同门们在不远处欢呼着，方浣兴奋得蹦的老高：“快回来！莫琉！”
    白祉站在大师姐身侧，朝她伸手，脸上是温和的笑意：“谢谢你，我最终没有入魔。”
    她甚至看到虔玉真人满意的微笑，好像在说她为宗门为师门争光，做的很不错。
    莫琉渴望又犹豫地抬起脚。
    脑海里有个声音在问：莫琉，原来你还是想得到虔玉真人的肯定吗……
    身后传来一声兽吼，淹没在欢呼声里。
    莫琉迈出去的脚转了个方向，却见到了令她胆颤的一幕。
    白祉！
    白祉跪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像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身白衣浸透了刺目的红色。
    一只巨大的魔兽四蹄踏空，朝他扑去。
    莫琉目眦尽裂，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抽剑飞身，铮——一声，迎向比她人还大上几倍的兽蹄。莫琉用尽了全力，青筋暴起，大喝一声，把剑刺入巨兽的眉心。
    魔兽瞬间像老旧的塔楼坍塌下去。
    莫琉喘息未定，余光又瞥见一支带着墨紫魔气的直朝白祉心口去。她的人比思维更快地扑了上去。
    嗤——
    她眼睁睁看着羽箭穿透自己的胸膛。
    脑海中的两种意识合一，瞬间清明。
    血液仿佛停止流动，心脏跳动渐缓，空洞和冰冷从胸口传向四肢百骸。
    原来一箭穿心是这样的感觉。
    比起疼痛，那种掉进虚无和空洞的无力与绝望，好像更摧人意志。
    “白祉……”
    莫琉抬起头，面前的商黎满脸血痕，茫然无措地看着“她”，或者说，是透过她看向白祉。
    “对不起…对不起……”
    痛苦和绝望从破碎的心脏钻出来，笼罩全身。
    有个声音在四周飘荡：这是你的宿命。
    宿命？
    那个声音无悲无喜，冷漠得像从天上飘下的雪：你的宿命是死亡，他的宿命是为了商黎而死。
    狗屁的宿命。
    莫琉挣扎着拔掉了那支箭。
    四周的景象开始坍塌，欢呼声远去，莫琉睁眼，默默起身，离开阵法。
    很巧，她是第八个离开的，有个人慢了她一步，失去了参加第二场的资格。
    她差一点，就陷进了幻阵，失败了。
    “你的脸色不太好，需要吃些丹药吗？”蓝又儿关心地凑上来。
    莫琉摇头：“谢谢，我没事了。”
    “梦宗幻阵会压制理性，放大人性各面，从而根据你的意识制造各种幻象，但那些都是假的。”
    所以那只魔兽的出现是因为她想到了罗马斗兽场，大比获胜是她的渴望，让白祉免于死亡则是她的执念。最后是虔玉真人的不对劲提醒了她，这是幻象。
    但是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却消散不下去。
    “你要不要回来休息一下。”白祉传音来问。
    白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莫琉才真正从幻象的影响中脱离。
    “不用。”
    “你小心些。”
    第二轮是八进四。
    有个穿的十分骚包的人踏进了结界，紧接着慢悠悠掏出了一把宽大的折扇，不像是比试倒像是来搭讪的。
    “在下琅琊宗萧帅，敢问道友出自何处？”
    莫琉把剑一抽，想直奔主题：“天量宗莫琉，请赐教。”她细细将对方打量着，不敢轻敌。那把折扇莫非是武器？但是他腰间华丽的佩剑又是用来干什么的，莫非他要一手拿剑一手拿扇？
    “等等等等……”
    莫琉可不想跟他多话，谨慎地展开了攻势，萧帅左闪又躲，勉强抽剑抵挡，最后实在躲不过，只好把碍事的扇子一扔，边在结界里绕圈子边防守。说他强呢，他又不出招，说他弱吧，那逃跑的姿势又十分高超熟练，总之令莫琉十分纳闷。
    “琅琊宗曾是九大派之一，如今你怎么连正面一战都做不到？”
    结界外的人显然也不明所以，因此莫琉的声音虽然不算大，还是传遍了渐渐安静的演武场。
    “别想用激将法！我不会上当的！”萧帅低吼。
    琅琊宗的二长老气红了脸，观战的琅琊宗子弟更是丢脸到想跳海。
    莫琉收起谨慎，一剑把他劈出结界外。
    结界破碎，满场哗然。莫琉一瞧，他们这一组果然是结束最快的，才半刻钟不到，从长老们的表情和观众的反馈中，莫琉猜测，他们可能是打破了什么记录。
    萧帅还脸不红气不喘地过来见礼。
    “莫道友请不要生我的气，我有苦衷，以后有机会再切磋，我一定全力以赴。”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说到这个份上，莫琉也不好发火了。反正她这次是为了赢，过程没那么重要。外人有些闲言碎语，也懒得一一解释澄清。
    萧帅回到宗门的位置里，老神在在，好像刚才丢脸的另有其人，门人敢怒不敢言。
    莫琉站到边上，观察起场上其他人。
    与可爱的外表相反，身为火系天灵根的蓝又儿出招十分狠辣粗暴，和梦宗修士一贯飘逸的招式可谓反差巨大，她的对手显然也被惊住了，瞬间就被蓝又儿占了先机。
    胜负已见分晓，莫琉的目光又被一道有点眼熟的身影吸引了去，直到对方使出一招愈发精进的鎏火剑，她才想起来自己同他交过手。流云宗的门派大师兄柳庭。他的对手穿着飞叶宗的服饰，飞叶宗只有剑修一门，也以剑修着长，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不分伯仲。
    半个时辰过后，蓝又儿不出意外地获胜，只剩下柳庭这一组，与场地中央两位。
    实力处于二十宗门中下且常受诟病的合欢宗，对上九派之一鼓吹清修的正义之师——肃宗。总是在各种场合隔空互喷的两家宗门又一次对上，可谓赚足了眼球。
    这边柳庭将鎏火剑用的多么精彩，都没引起什么注意。那边合欢宗的男修慕隐已是强弩之末，浑身被风刃刮出道道血痕，却仍然死撑着不肯认输。原本关注柳庭的莫琉都忍不住看了过去。
    “不会是特意安排的吧”莫琉问旁边一同观战的蓝又儿。
    “没有，对手都是随机的，但是这两个宗门总是能碰到一块去。”
    可能这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吧……
    肃宗那位男修将合欢宗的男修围困在结界中央，看起来招招狠厉，但实际上一剑未中，只有乱飞的剑气将对方残破的衣服割成了破布条。尽管慕隐尽力闪躲，还是避免不了身上暴露的地方越来越多。眼见叁点已经漏了一点，蓝又儿也红着脸撇开了头。
    面对合欢宗男修因为血痕而带着残缺美的美好肉体，观战的女修们叱喝里仿佛都带上了一丝娇羞。
    又过了一刻钟，场上十强产生。合欢宗的慕隐因为绝地反杀取胜又引发了一阵骚动，合欢宗的白胡子长老都坐不住了，差点冲上来给慕隐一个熊抱。
    身后的观众席给了莫琉回答：合欢宗前后参加过二十几次九派大比，同肃宗对上过不下十次，这是第一次赢。就算慕隐就此止步四强，也够门人吹嘘许久了。
    结界中不耗灵力，但是鏖战之下也极为消耗体力。慕隐勉强走出结界，又拄着膝盖歇了一口气，才施咒换掉身上破烂的血衣。他筋疲力尽，当身后剑风袭来，脸上也是平静漠然，像是打算站在原地生受这一剑。
    叮——
    飞速的剑被一道透明的冰盾阻挡在原地。
    梦宗负责大比的执事堂也很快反应过来，派人上来劝阻。
    肃宗长老虽然对合欢宗很不爽，但对自己这输不起的徒弟更恼火，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罚他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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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慕隐

    第13.【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慕隐
    场上只剩下四个身影。
    天量宗莫琉、梦宗蓝又儿、流云宗柳庭、合欢宗慕隐。四人性格迥异，俱是英姿勃发，前途无量的年轻修士。无论今日四个中的哪一个获胜，都已经在修真界有了名声。
    蓝可儿心心念念想和莫琉切磋，但这回又抽到了别人。莫琉对上的是慕隐。
    方才慕隐假扮弱势，利用肃宗那名弟子的自大狂妄反杀获胜，倒是没让人看出他的真正路数。
    莫琉对合欢宗并不了解，只知道合欢宗是靠调和阴阳修炼，不像一些传言里那么不堪。
    “在下合欢宗慕隐，方才多谢道友出手相助。”慕隐微笑道。他的个性看起来和白祉很相似，但相比白祉的和煦，总给人一种低沉忧郁的感觉，即使是在笑着的时候，也像笼罩着一层雾。
    “举手之劳罢了，请赐教吧。”
    莫琉话音方落，慕隐双眼一暗，莫琉四肢瞬间像被铁链锁住，沉重得迈不开。
    传说中合欢宗的修士擅长惑术，使人产生错觉，可慕隐明明只是同她一样的筑基期修为，可她丝毫动弹不得，不像惑术，更像是修为压制。而且她亦无法看透慕隐的灵根。
    结界里瞬间凝起浓重的白雾。在这水灵气凝成的白雾中，她可以通过水灵气感觉出对方的身形。既然腿暂时动不了，只好以不变应万变，用灵力操纵着灵剑朝浓雾中的黑影刺去。
    叮——
    慕隐反应敏捷，信手接住距离自己鼻尖仅剩几寸的一剑。也在这一瞬间，莫琉的腿忽然恢复，她立即飞身接剑，同慕隐过起招来。
    莫琉只是靠着对灵气的天然感应险险占据上风，二人摸着瞎交手十数回合，都意识到再拖下去迟早生变。而且她快控制不住浓雾了。
    黑影传出一阵低吟，黑影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将莫琉团团包围起来。
    莫琉握紧了手中剑，干脆以灵力封闭视觉，凝神静气，神识依托着结界中充盈的水灵气慢慢探查着。
    莫琉手中佩剑刺向北面的身影，电光火石之间，浓雾收束，被飞速凝结起来的灵气铸成一柄冰剑，刺向西边的真身。
    莫琉余光一直留意着西边，似乎瞥见他脸上一丝玩味的笑，冰冷的，随意的，像只逗弄老鼠的猫。
    正当她以为自己又中了惑术时，慕隐却中了她一剑，灵力难以为继，惑术造出的分身成了一团淡黑的烟淡去。
    莫琉下意识乘胜追击。
    慕隐的剑术并不如她，这是莫琉正面对抗几个回合后的结论。她变了战术，出招更快，几乎晃出残影，她要让慕隐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使出惑术的机会。
    莫琉将他逼到结界边缘，慕隐再往后退半步就要掉出结界，他一个侧身闪避，莫琉却一剑挑飞他手中佩剑，剑尖直指咽喉。
    慕隐微微一笑：“我输了。”
    一旦有一方认输，那么结界也会自动消失。
    莫琉收起剑，一边平复着喘息：“承让”
    慕隐微笑着，似乎激烈的打斗于他而言只是闲庭信步。这种感觉跟萧帅不同，萧帅同她实力相当，在她的追击下也难免狼狈。
    仔细回忆起来，确实古怪之处甚多，最奇怪的是她连慕隐的灵根和修为深浅都没看出来，她修为浅，二十宗门的长老大部分都是化神期以上的大能，他们也看不出来么？他在肃宗的暗剑袭来时那般淡定自若，恐怕根本不需要她出手。
    慕隐就像一团迷雾，他的行为奇怪，疑点太多，堆在一起让人摸不着头脑。
    心头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愈发深重，直觉提醒着她这个人很危险，要远离。
    莫琉明显的冷淡和疏远，反而让慕隐嘴角的笑意更幽深了几分。
    远远地见到这一幕，白祉便传音给莫琉：“你身后那个人，小心他。”
    像是巧合，那人朝他看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木然。而莫琉毫无反应，好像没有接收到他的传音。白祉心一沉，此人的修为果然远远在他之上，没被场上的各宗长老们发现，他的修为说不定与几位化神期大能比肩。
    先是引诱莫琉出手相救，后又故意输掉，此人究竟想做什么？
    白祉拨开人群走下台阶，脚步飞快地向莫琉去。
    “你下来做什么？”
    白祉笑着说道：“师父让我过来问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会儿，他那里备了些高品固元丹。”
    莫琉愣了两息：“我没事，回去让师父别担心。”
    手腕上的力道颇重，莫琉忍着没吭声，慕隐的奇怪之处，想必白祉也发现了。
    “走了，想必是忌惮师父。”白祉略松了一口气。
    比起白祉下意识的担忧，莫琉想得更多。
    原作里根本没提到这么一个隐藏实力的人，是因为原作略过了，还是因为她的改变而发生的变化。这个人是冲她来的，还是冲主角来的？现在主角还在梦宗找那个宝物，那主角的机缘会不会因此被改变？主角气运破坏，她会不会死……
    她死了，白祉也死了。
    莫琉的信心第一次出现动摇。
    “没事了。”
    背心处被轻轻拍着。这是大师姐在她害怕时安慰的法子，她早就克服了恐高，已经不需要了，但是……慌乱的脑子还是奇异地被安抚了。
    莫琉平静下来，她手腕还攥在白祉手里，突起的喉结近在咫尺。背上好像还虚虚放着一只手。莫琉看向宗门的方向，大家一脸见鬼似的，方浣的眼珠子差点没瞪掉地上，一脸怪异又鄙夷的是素青禾。
    白祉先放开了手：“大师姐嘱咐过我要照顾好你的。”
    莫琉笑了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偶尔，你还是挺像一个师兄的。”
    白祉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
    “白祉，等下一次浑境秘境试炼结束，我们认认真真比一场吧。”
    “为什么要等到那个时候？”
    莫琉看着梦宗湛蓝的天：“因为通过试炼，对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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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ℍǎιτáиɡsℍùщù.Ⓜе 第14.【世界一：一

    第14.【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决战
    蓝又儿输给了柳庭。
    她大大叹了口气，语气却不怎么失落：“流云宗的鎏火剑果然名不虚传，你小心些。”
    莫琉拍拍她的肩，进入结界时，柳庭已经等了有一会儿：“好久不见。”
    “柳道友还记得我？”
    柳庭很有门派大师兄风范地颔首：“开始吧，看看过了一年，你我之间到底谁长进多些。”
    几场下来，萧帅那场太过憋屈，慕隐那场透着诡异，这一次和柳庭对上，莫琉才有了振奋的感觉，前头所有混乱的情绪一扫而空，这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柳庭瞥了她的剑一眼：“我们不用剑，只拼法术，如何？”
    柳庭只和她打过一场就看得出来，这把剑已经开始不适合她的发挥了。火属性的灵剑和水属性的灵根本来就难相容。
    这个提议令莫琉十分诧异，然而那张写满正义凛然的脸十分认真且不苟言笑，她才发现对方没在开玩笑。这位流云宗大师兄，不仅鎏火剑更精进了，这一身正气也不减反增，假以时日，必是修真界的道德标杆。
    莫琉缓缓抽剑，剑身上每一处火凤纹路，一一清晰映在她脸上：“这是我最后一次用它，所以不必了。”
    话已至此，不再多言，柳庭徐徐把剑一挽，剑身仿佛缓缓流淌着鲜艳的红金色，比之一年前，这颜色愈发鲜亮。
    鎏火剑并非剑名，是流云宗的秘密心法，使佩剑附着大量精纯火灵力，像融化的金水混合了鲜红的血液，又如东升金乌般炽烈绚丽，即是鎏火剑名称的由来。ℎāìτāηɡsんⓤωⓤ.cc(haitangshuwu.cc)
    鎏火剑威力不比寻常，要耗损大量灵力，金丹以下修为的修士难以长时间维持稳定的灵力输出，不宜久战。这一次柳庭定然走一贯快刀斩乱麻的路子。
    在脑中分析的空档，鎏火剑注满灵力，十米开外的莫琉已经感觉到那柄剑上传来的灼热气息，这股灼热并不停留于体表，而是往里深入，将丹田都灼得微微热痛。
    若是被刺一剑，效果大抵和炎刑差不多，只不过炎刑是灼烧灵台的火系刑罚，还会留下火毒。按照五行之说，水克火，但鎏火剑仍是许多水系灵根修士都敬而远之的。
    被鎏火剑影响，周身的水灵气渐渐稀薄。莫琉喉舌发干，刚结印幻化出一面寒冰盾，柳庭的剑就到了眼前，她用盾护住身体，以剑格挡。每每两剑交锋，都弄得火星四溅。看得看众们热血沸腾。
    天量宗隔壁的宗门开始下注堵谁赢，多数还是押了柳庭。在这次九派大比之前，柳庭在他们这一辈中已经声名鹊起，反观莫琉，还是个籍籍无名的修士，在前两场比试中也没有展露出什么亮点，第一场甚至是稀里糊涂赢了，与萧帅刷新了用时最短的记录……
    那厢讨论得热火朝天，莫琉这里则是水深火热。
    柳庭的根基稳、力气大，剑势重而不沉，大开大合。
    他的目标明确，就是快速结束战斗。若是一直消极应对，莫琉也抵挡不了多久，手里的寒冰盾迟早会被融化，鎏火剑的剑气也会影响她灵气调动。
    莫琉脑中飞速思考着对策，避过一剑后，跃到了结界另一端，双手结印，脚下水灵气疯狂涌动，空气中凝出数十根尖锐的寒冰凌，瞬息齐发，逼得追过来的柳庭连忙将剑抵在身前，灵力注入，金红的火焰便将他笼罩其中。
    寒冰一时不得寸进，渐渐开始融化，又被水灵力凝成寒气，柳庭护身的火焰被层层壮大的冰蓝色寒气包裹起来，不断蚕食着鎏火剑的火焰与热量。鎏火剑的维持和爆发都要输送大量灵力，在冰寒气的包围中，他就如逆水行舟，只有不断加大灵力输送才不会被水灵气充蕴的寒气反扑。这不是长久之计，他的灵力经不起长时间的耗损。
    忽然，冰凌像是失去灵力支撑，势头一缓，柳庭一声粗喝，长剑囫囵一挥，寒冰凌被剑气弹开的一瞬，柳庭又欲挥剑上前，脚下不知何时凝起的一层寒冰，层层吞噬他的双腿。他暗叫不好，一面释放灵力融化寒冰，一面疲于应对莫琉陡然密集的近身攻击。如此近的距离，双腿又被束缚，重剑和大开大合的剑法转眼从优势变成了劣势。
    这意料之外的反攻，令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两道交缠的身影。
    “没用的，这样的伎俩，大师兄很快就能挣脱。”流云宗的人也非盲目自信，此话一出，四周纷纷附和。
    莫琉深知她必须趁柳庭大量消耗灵力恢复、鎏火剑威力减弱的空档彻底逆转，这个关键节点，不能出一点差错。
    无论如何，必须赢。脑海中有个声音一字一顿。
    莫琉在心中默念弱水心法，弱水心法她只参透了一点，还没有过实践，这很冒险，是走投无路下意识的选择。
    弱水心法，在于化阳为阴。既然鎏火剑是太阳极限，她的水属性是太阴极限，而手中灵剑属火，是吸收鎏火灵力的最佳桥梁，就让她试试，能不能将鎏火剑彻底克服。
    疯狂的方法迅速在脑中成型，莫琉的心脏咚咚狂跳。
    心法运转，水灵气大量涌入被鎏火剑的剑气灼得疼痛的丹田，丹田像狂风大作的冰原一样在发涨发冷，冷热骤然变幻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的身体变得比寒冰还要冷几分，甚至眼里的水汽都凝成了霜。同灼热的鎏火剑成了两个极端。鲜艳的火焰在寒霜遍布的颀长身影上映出红蓝交织的奇异光芒。
    柳庭脚下的寒冰开始龟裂，又在莫琉的灵力下重新凝结，找到突破桎梏的方法，他动作也渐渐顺畅起来，只要隔开距离，就能彻底挣脱。
    他爆发灵力劈下一剑，想隔开莫琉。谁知莫琉竟双手握剑正面挡下。
    她甚至未动用灵力，只是蛮力抵抗，手上青筋根根暴起，有血液顺着剑柄下滑，滴落冰蓝地面，凝成血色的冰花。柳庭瞳孔一缩，她这样硬撑，根本无法承受鎏火剑的力量，再多几次就是送死。结界中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这样下去，轻则内伤，重则毁损丹田。
    “你疯了？”
    然而话未落地，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剑上的鎏火灵力竟有流失的迹象。
    不容他思量，脚上失去灵力支撑的寒冰砰然炸裂，莫琉趁此机会格开他的剑，又挥剑迎面斩来。
    场上陡然变成剑术比拼，再没有四溅的火花，只剩兵乓沉响，不断在梦宗演武场中回荡。蓝色的残冰遍地，随着两剑一再相交，串串溅落地面的血珠甚至比鎏火剑鲜艳几分。
    莫琉力量不敌，每次交手都在后退，鎏火剑的震荡不断加重着她的呼吸和脚步，踏碎一地寒冰，也踏出一道血路。
    即使是天量宗的同门弟子，也觉得莫琉要输了，或许除了白祉，没人看得懂她为什么这么拼命。
    用这么愚蠢到惨烈的方式，仿佛只是倔强地非要去证明一个不可能。然而她这般认真，不死不休的架势唬住了犹疑的门人，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心悬在高处，期待着她真能带来一线光亮。
    柳庭惊讶地发现，越是交手，手中的鎏火剑越是暗淡，消耗灵力的速度甚至比被冰凌包围时更甚，这种情况，以往只在他灵力即将耗尽时才会出现。
    更奇怪的是，莫琉佩剑上的火凤图腾竟泛起了红光，像是……附着了大量的火灵力。莫琉一个水灵根，怎么可能驱动火灵力。
    柳庭紧紧盯着莫琉的脸，试图找出蛛丝马迹，可以确定的是，莫琉仍然在硬抗，这些火灵力虽然不断汇集，却并没能为她所用。她到底要做什么？
    莫琉手中剑附满了来自鎏火的火灵力，她脑海放空，一味运转弱水心法，便顺其自流。极阳的火灵力顺着剑身源源不断被她的身体吸收。
    水灵根修士强行吸收鎏火这般精纯的火灵力，无异于自戕。
    五脏六腑的痛楚过了那个顶峰，已经麻木，只有脑中一线清明，驱使她挥动臂膀。莫琉喉咙一痒，忍不住吐出一口血。而身上不断冲撞的两股极冷和极热的力量，在弱水心法的作用下，终于在丹田中慢慢转化。
    柳庭已经果断放弃鎏火剑，一面假意周旋，一面快速恢复灵力，打算放手一搏。
    他左手一挥，一枚巨大的焰球兜头砸向莫琉，众人看到的最后一幕是莫琉身形一晃，被烈焰吞没。
    地面咔嚓咔嚓裂出蛛网状的缝，焰球的能量可想而知。短时间吸收大量灵气的法子会损伤丹田，这一下柳庭已经竭尽全力。他脸色发白，擦去嘴边渗出的一丝血迹，平静的眼中倒映着熊熊火光，并没有即将胜利的喜悦。
    流云宗已经爆发了欢呼。只要莫琉认输，结界消失，所有法术就会瞬间消失。所有人都在等，梦宗的人在一旁备好了上品丹药和治愈法阵。
    嘭！
    一声巨响，焰球像熟透落地的果实，沁蓝的水灵力从中爆裂而出，结界也被撞得一震。
    一阵混着白雾的焦黑浓烟散去，龟裂的地面中央站着浑身湿漉漉的莫琉，她脚边是一柄断剑。
    流云宗的欢呼声卡在了嗓子里，四周针落可闻，谁也不清楚莫琉身上发生了什么，才突然爆发出如此巨大的水灵力，也不明白她手中的剑怎么成了两段。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莫琉那张沾着凌乱碎发，一色惨白的脸上，那身青衣灰裳的天量宗门派服制浸成了深色，衣角还带着冰碴，皱皱巴巴的。整个人像个刚爬上岸的水鬼。
    方浣急得站起身：“莫琉她”
    莫琉手指微动，掌心渐渐凝出一柄蓝色的寒冰剑。下一瞬，这把剑就架在了柳庭的脖子上。
    “没事吧……”方浣喃喃补完了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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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梦境

    第15.【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梦境
    海风随着破碎的结界涌进来，吹干凌乱的地面上最后一片水渍。
    莫琉绝地反杀。四周爆发震天的喝彩，天量宗的人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跟着欢呼鼓掌。
    终于赢了。
    莫琉长长呼出一口气，仰面倒下。眼中梦宗漂亮的蓝色天空渐渐变成黑色。
    “莫琉！”
    想睡一觉。
    意识一直无边的下沉。
    恍惚间又飘得很高，飘到了一个很冷的地方，四处是蓝色的冰山。
    好奇怪的梦境，难道是因为弱水心法吗。
    她在这片冰原四处飘荡，不知不觉飘到一座巨大冰山前，便再也无法移动。她没有身体，但是在这座冰山面前，仍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冷，冻得她无法呼吸，整个透明的意识体都在发疼。
    莫琉怔怔看着地上冰冷的液体，一抹意识居然会有眼泪。
    “你不能来这里，你从未来过这里。”那座冰山重复地说着这一句。
    莫琉意识渐渐淡去，消失在这片无人涉足的荒原。
    意识回笼，身体仿佛被拆卸重组的痛苦瞬间把她包围，她不禁皱起眉。
    “她要醒了，给她输一些水灵力吧。”
    旋即，冰冷的身体被一股熟悉的柔和的水灵力抚慰。
    莫琉睁开眼。
    “你感觉怎么样。”
    “我不记得了……”莫琉望着房顶，口中呢喃着。
    “什么？”白祉倾身过去。
    莫琉看着白祉，喃喃自语：“我忘了什么？”她好像去过一个梦境，但是一睁眼就忘了，即便拼命回想也是空空如也，就像梦境本身也只是一个幻想。
    “师父，莫琉不会是失忆了吧……”是方浣的声音。
    “我看看。”宗主走上来，用神识细细探查了一番，捋着胡须：“莫琉没事，想必是伤痛的刺激，意识暂时不清。”他伸出两指在莫琉眉心一点，一点莹莹绿光没入眉心。
    莫琉从浑噩缓过神，这才注意到屋里站着一干人。
    “宗主……”
    “你今日莽撞了，还好误打误撞，又命大。”他指的是莫琉冒险运转心法吸收鎏火灵力的事。
    “师父！现在莫琉还伤着，你就急着兴师问罪呐，她还为宗门赢了呢。”
    宗主板着脸训自己的小徒弟：“在小命面前，输赢算得什么，年纪轻轻的就是冲动。”不过方浣一打岔，他也没继续往下说，只是留下一些丹药，嘱咐白祉和方浣照顾好莫琉就离开了。
    方浣还想说两句，被白祉眼神制止了。
    “你先不要说话，寒瀛樽和玉佩我先帮你收起来了，你的丹田受损，不能多动。”
    白祉十分平静，莫琉总觉得怪怪的，比刚才被宗主训斥还紧张，也不敢反驳。要是她这个时候摸老虎胡须，感觉白祉会把她打一顿……
    “一会儿你为她治伤，我从旁辅助。”白祉对方浣道。方浣再怎么大大咧咧也觉察到了白祉脸色不太对，当即点头如捣蒜。
    二人在聚集灵气的阵法上盘腿打坐，一股晶莹的绿色木灵力与水灵力同时注入莫琉的身体。
    日升月落，一夜过去。
    “感觉怎样？”
    “好多了。”
    白祉扯了一下嘴角：“只是修复了被鎏火灵力与水灵力对冲造成的创伤，你还有强行运转弱水心法造成的丹田损伤。”
    这么严重......莫琉弱弱地问：“多久才能好？”丹田损伤比内伤严重多了，要是治疗花费时间太长，她可能会错失秘境试炼。
    方浣笑说：“没事！梦宗宗主答应要亲自为你治疗，她是水系灵根的大能，肯定不用多久的。”
    白祉瞥了方浣一眼，后者犹在滔滔不绝。
    莫琉松口气：“那太好了。”
    “你是不知道，这可是她主动开得口，害的我师父差点以为千珏真人要挖墙脚。”
    看她们两个说的起劲，白祉悄无声息地走了。
    莫琉看人走远，才问方浣：“白祉怎么了？”
    方浣捉狭地眨眼，捏着嗓子学素青禾：“这你都看不出来，人家在担心你呢。”
    “你不是在学素青禾吧？她可比你自然，你这也太肉麻，我听着头疼。”
    “你是不知道，你在和流云宗那个柳庭切磋的时候，素青禾还装模作样地问白祉为什么和你竞争大比资格，还说是不是因为喜欢你。”
    “……”这是莫琉第二次想跳起来把素青禾打一顿。
    “白祉那是因为......因为别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总之不是我。”那时候他们之间还没有这么缓和，除非白祉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为了她。
    “不过你们的关系确实亲了很多。”
    莫琉看着她，认真说道：“和其他人也一样。”她只是看开了许多事，并没有特殊对待谁。
    方浣趴在床边，撑着下巴回忆道：“也是啊，你这几年都在疯狂修炼，都不怎么和我们玩了。”
    曾经她们同一批进来的内门弟子，玩的都还不错，其中莫琉和方浣关系最好，其次是白祉，这两年是莫琉和方浣接触最多，别人都淡了联系。
    “上次受伤后，我也想通了，修炼固然重要，但还是命要紧。”修士的人生漫长，她现在才发现有许多人和事值得她多停留。
    方浣打趣：“那你昨天还那么不要命。”
    莫琉笑了笑，并未答话。
    方浣灵力大耗，说了会儿话就回去休息了。
    白祉捧着一个白瓷缸回来。
    莫琉好奇地瞥着他手里的瓷缸。
    “白大哥！我还要吃一只虾！刚刚那种虾我没吃过，好好吃。”瓷缸里传出章小鱼的声音。
    白祉捧着鱼缸，轻声哄他，莫琉没听清，就是觉得他捧个鱼缸对话的场面有点好笑。
    “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白祉把鱼缸摆在榻边的小几上：“他过几日就要回海里了，走前陪你玩一会儿。”
    “谢谢。”一听就知道是白祉用好吃的诱哄了。莫琉神情放松：“刚刚还以为你在生气。”
    白祉低头逗着章小鱼，闻言左眉微挑，不置一言。
    两只小小的触手牢牢扒在鱼缸边缘，章小鱼的脑袋随之冒了出来：“莫姐姐，你的伤还痛吗？”
    莫琉扑哧一笑：“嘴怎么这么甜了，你的白大哥教你的？”
    章小鱼很不屑地哼一声：“我可不是几岁的人类小孩，这么简单的东西才不用学。”
    莫琉看着手舞足蹈的章小鱼，之前埋下的疑问又浮了上来：“小鱼，你是怎么到的这里，能不能再仔细回忆一下？”
    “我记不清了。”
    白祉一听就知道她想的什么：“宗主探查过，慕隐没有问题，我同合欢宗的人聊过，他们并没发现慕隐有什么异样，一路上慕隐都同他们在一起。”所以慕隐即使是被夺舍，也是在梦宗外。
    如果连宗主都探查不到，要么是慕隐真的没有问题，要么是慕隐已经强到化神期的宗主都发现不了。
    莫琉更偏向后者。
    “你还有怀疑吗？”
    “……”为什么她在想什么白祉都能看出来，在演武场也是他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这人观察力简直恐怖如斯。
    “为何这样看我？”白祉略不自在。
    莫琉假咳一声：“我的怀疑只是出于感觉，并没有什么佐证。”
    “而且——”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如果慕隐真的有问题，宗主都看不出来，他为什么要暴露给我。”莫琉始终弄不明白这一点。
    两个人面面相觑。
    难道跟天道有关？莫琉又开始天马行空。
    “他现在并没有做什么，我们只能静观其变。”慕隐若有这个实力，真要做什么他们拦不住。
    “这段时间你不要一个人出门，等回了宗门再和师父说。”
    “师父还没回来？”
    “师父他是有事提前走了。”
    “我之前睡了几天？”
    “就一个下午，你是傍晚醒的。”
    时间上倒是符合，莫琉在心里祈祷虔玉真人和商黎已经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东西。
    莫琉心不在焉，和章小鱼玩了一会儿，就让他回水池里了。
    下午，莫琉在白祉的陪同下去了梦宗的主殿。莫琉只好孤身入殿，除了千珏真人却没见一个人影。
    她按下好奇，躬身行礼：“晚辈天量宗莫琉，见过真人。”
    座上的千珏真人一身白袍，雍容优雅，神情似悠悠沉水，无喜无悲：“坐罢。”她手指一点，莫琉左边就多了一个白色的椅子。
    千珏真人用神识打量着她，半晌：“你虽然不是天灵根，但也是个好苗子，胆子又大，能想出那种法子使用弱水心法，只可惜被虔玉收去做徒弟。”
    这是当面挖墙脚吗？
    莫琉想为便宜师父说点好话，千珏真人想是看穿了她所想：“别急，本座不是要将你抢过来。”
    “不过你若是自愿拜入梦宗的话，就是你们宗主都别想拦。”
    千珏真人说话大喘气的习惯真是不好，让莫琉在松了口气和提心吊胆之间反复横跳。
    不过莫琉也已经看出来她话里是开玩笑居多：“莫琉多谢真人错爱。”
    千珏真人了然地微笑，复叹道：“弱水心法原本是我门密传心法，不过梦宗如今适合修炼弱水心法的年轻一辈，本座还未发现，倒是天量宗的弟子有所感悟，实在天意。”
    莫琉打死也想不到弱水心法居然是梦宗秘传的心法，那岂不是相当于流云宗的鎏火剑传到外人手上了吗？千珏真人怎么还如此淡定，莫琉凌乱了。
    “晚辈斗胆问一句……这本心法，为何会在我们宗主手里？”
    “当年打赌输了。”
    好吧，两位宗主也是很任性。
    “赌约和你师父有关，我们赌是谁打的魔尊，本座押了闻肃。”说起这件事，千珏真人高贵的脸露出一丝郁闷。
    千珏真人和昨天那个炫酷高冷的形象差别着实有点大……
    莫琉拿着千珏真人送的东西，从梦宗主殿走出来时脸上还带有一点迷茫。
    “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千珏真人说我再回去养个十日就无碍了。”梦宗宗主是水系灵根的修真界大能，又有一手高超的梦宗治愈法术，有她出手，筑基期的莫琉这一点丹田的伤自然不在话下。
    白祉放了心，却正色道：“你以后不要那么冲动。”
    莫琉打着哈哈试图岔话题：“不是为了赢嘛，对了，东西还在你那吧？”
    白祉顿住脚步，对莫琉的暗示恍若未闻：“以后遇到什么危险，要和我…..或者大师姐说。”
    白祉真是越来越像大师姐了，爱管人，莫琉带着无奈：“我怎么可能跟你们客气，我的剑坏了要重新一把，到时候进秘境找材料，可能还需要你帮忙呢。”
    白祉默默看了她半晌，似乎在确认她话里几分真假。
    莫琉：“我说真的。”
    白祉似乎是满意了她的回答，从纳袋拿出一个蓝色匣子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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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冰释前嫌

    第16.【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冰释前嫌
    匣子认主，莫琉灵力注入，蓝色的匣子才缓缓开启。
    这就是寒瀛樽？莫琉拿起巴掌大的酒樽，放在眼前细细端详。
    寒瀛樽不是蓝色也不是白色，而是普通的黑色，表面还可以看出年代久远的痕迹，上头奇诡的花纹对莫琉来说十分陌生。
    “这是梦宗古符文，千年前梦宗离元老祖创下的宗门符文，后来几近失传，大部分无人可解，这寒瀛樽上的几个字我只是在书上见过，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白祉指腹拂过那些浅显的纹路：“你就是为了这个东西么。”
    “嗯，上次我差点走火入魔，我觉得用得上，用不上拿来喝酒也行。”
    “寒瀛樽若是有器灵，听到你这么说估计要哭了。”
    有的器灵活的久了，也有脾气，莫琉闻言连忙放了回去。
    “回去之后你可以去藏书阁学一下如何召唤器灵。”
    莫琉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藏书阁在哪？”原谅她是个一看书就头疼的，藏书阁这种地方去都没去过。
    回到天量宗后，莫琉跟着白祉去的藏书阁。
    “莫师叔！”藏书阁一楼轮班的弟子见到莫琉进门，惊喜的喊出声。
    “恭喜莫师叔夺得大比魁首，师叔竟然赢了流云宗的鎏火剑，实在太厉害了。”
    没想到会遇到一个小迷弟，莫琉十分谦虚：“险胜罢了。”
    “没想到能在藏书阁看到师叔，师叔能给我签个名吗？”小师侄小心翼翼。
    哧——白祉无情嘲笑。
    面对师侄亮晶晶的期待眼神，莫琉默念童言无忌，挥手在一张白纸上签下两个不太好看的大字。心大的小师侄并不介意，妥帖地夹到自己的书里，并热心地毛遂自荐藏书阁导游。
    然被婉拒。
    每一层藏书阁都有隔音结界的阅览区，白祉把莫琉带到关于器灵那一排书架前，就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藏书阁里都是高大的实木书架，各种各样厚重泛黄的古籍码放整齐，堆得比两个莫琉还高，走在书架之间，鼻尖都是书页和书架的味道，甚至身上也沾了些，闻起来很舒服，还有点熟悉，很像白祉身上的。书卷气，大概就是白祉这样的。
    莫琉抽出一本《器灵志》，一翻全是讲器灵故事的，她抱在怀中，又继续找了几本基础的书籍，坐到一边看起书来。阅览的区域都有隔音结界，找书的和看书的都不用担心相互打扰。
    如果让她没事干来看书，那她是坐不住的，不过有个明确目的，倒是看入神。
    花了一个下午把借来的书看完，就算入门了，莫琉意犹未尽地把书放到座位旁的架子上，准备再借几本进阶的书回去看。她顺手抽出一本巴掌厚的册子，不期然和一双眼睛对上。
    两人俱是一愣。
    莫琉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商黎。
    莫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商黎这趟去梦宗可不就是寻一样宝物么。那件秘宝里有一个比较难驯服的器灵，难怪会在这里碰见她，不得不说，实在太巧了。
    “商黎，我有话想和你说。”
    “嗯。”商黎好像还不知道月蛇的事，第她态度如常。
    她这样淡定，反而让莫琉有点不自在。
    二人走到阅览区，挑了张最近的桌子坐下。
    莫琉下意识去摸不存在的佩剑，她和商黎一见面就是切磋，还从来没这样安静坐下来，更别提聊天。
    莫琉第一次认真打量商黎，原书里成熟又高冷的女主角。第一眼看过去不会直接被出色的容貌吸引，而是先会被那双琉璃一样的，偏橄榄绿的眼睛慑住心神。
    别人只会觉得美而特别，但开过上帝视角的莫琉知道，商黎瞳仁的颜色源自那四分之一的妖族血统。
    商黎的祖母是狼族大妖。
    妖族血统，加上纯阴之体，还有木系天灵根，如果不是有宗主和虔玉真人护着，这样一个天才怕是只能沦为绝佳的炉鼎。
    不过商黎绝对不甘于一直待在大能的羽翼下，她一直坚信，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让她免于走上另一条肮脏绝望的道路。
    莫琉清了清嗓子，试探着说道：“师父应该告诉你了吧？”
    商黎从来没见过莫琉这般局促的模样。
    半年不见，她似乎有点变了。
    “已经过去了，你我都不用放在心上。”
    莫琉点点头，从怀中拿出大比赢下的玉佩，推到书桌对面。
    商黎眼里微不可察的一冷。
    “这是什么？”
    莫琉假装没有察觉她突然的敌意，假咳了一声：“我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赔罪的，这我在九派大比上赢的，据说是什么清霖真人留下的玉佩，有他木系灵根修士修炼的感悟，给你吧。”
    商黎垂着眼眸，落在玉佩上的目光毫无波澜，看起来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如果不是知情，莫琉恐怕也会这么想。商黎把心事藏得太好，只有方才那一瞬间泄露出了真实情绪。
    但是莫琉不能说破，这是关系商黎性命的事。其实严格的说也事关她的性命，但凡她说出去一个字，就会被神通广大的男主虔玉真人弄死…..
    见商黎犹豫，莫琉说道：“我可没有别的好东西给你了……寒瀛樽我有用，那个不行。”
    “你多少应该了解我，你不收下我不安心。”莫琉再补一刀，这样商黎总能安心收下了。
    商黎缓慢地伸出手，捻起那枚玉佩看了看。在莫琉看不到的桌底，死死攥在手心。
    “我收了，之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了。”商黎的音调一如既往平静，听不出一丝别样情绪。
    莫琉嗯了一声：“那我走了。”
    “等等。”
    商黎直视着她的眼睛：“那时即使你伤没好，我也不会抢你大比的资格。”
    莫琉由衷笑了笑：“我知道了。”
    原书里商黎也是这样，她没答应顶替莫琉的位置，就算那枚玉佩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那时莫琉赢了之后，虔玉真人提议拿宝物换玉佩，也被商黎拒绝了，她的理由是那些东西都是虔玉真人赐的，不是她自己的。
    商黎一直都不爱欠别人的，甚至到了有点纠结的程度。这也是她和虔玉真人之间的心结之一。其实他们早就纠缠不清了，商黎迟早会发现纠结只是徒劳而已，命运终究会把他们凑到一起。
    或许哪天有个恰当的时机，她可以推他们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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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ℍǎιτ@иɡsℍùщù.Ⓜе 第17.【世界一：一箭

    第17.【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狼族大印
    一大早，天际才露鱼肚白，莫琉就跑到了山下的集市。
    上回在灵通阁买的消息，应该有了下文。
    往灵通阁大堂中央摆放的石盘里注入一丝灵力，过了一会儿，石盘底下的格子弹了出来，一个纳袋躺在当中。
    莫琉神识一探，看到了一小堆上品灵石，旁边还有两张纸条，一张是她要的消息，一张是灵通阁的道歉信。
    总结下来就是灵通阁只能查到一点消息，所以给她退了半款。
    莫琉看了眼，虽然不详细，但好过没有。毕竟事关魔界，灵通阁再灵通，也难在那人眼皮底下搜寻消息。
    莫琉把两张纸条扔进一旁的桶中，纸条瞬间燃成了灰烬。
    半个月前，魔尊的左护法已经到了巫城。
    等魔尊一声令下，魔界的人就会慢慢聚集到巫城，然后通过一个传送阵到达天量宗山下。
    原剧情里魔尊的攻击似乎只是为了报复虔玉真人。
    因为有埋在天量宗的奸细里应外合，打了天量宗一个措手不及。莫琉想的是尽可能收集一些消息，好让宗门有所应对，也能保护好白祉。
    莫琉从灵通阁出来时还早，街道的店铺大部分都开张了，摆摊的还没有很多。莫琉寻思着给白祉买个礼物作为答谢。她一路逛，看到有卖法宝灵器的店铺就进去看看，看了几家，也没什么收获。
    法宝灵器这些东西买了万一不适合白祉用也是浪费。莫琉才发现自己对白祉了解太少了，亏她还以朋友自居，真是惭愧。
    莫琉漫无目的地走，眼看着太阳高挂，身边人流增多，躲到了角落人少的槐花树下休息。
    体内的灵力忽然有些波动起来，水灵气缓缓聚集在她四周。莫琉瞬间警觉，手中同时幻化出一柄冰剑，看向了身后的槐树。
    “仙子剑下留人。”
    在槐树旁摆摊的一个中年大叔低呼。
    莫琉体内灵力平复，灵气也恢复了正常，冷冷看着满脸通红的大叔：“方才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大叔被莫琉手里的剑吓到，不敢靠太近，只是走近了两步，用只有二人听到的声音：“仙子有所不知，你身后是个槐树精，才开了灵智不久，是个不懂事的，冒犯了仙子，还请您多多海涵。”
    头顶茂密的槐树枝叶沙沙作响，像在同她说话，莫琉不是木系灵根，感知不出这棵槐树的情绪。
    “原来是槐树精。”天量宗附近火灵气旺盛，此时又处于正午，阳气过盛，这只小树精是被晒的难受了，才吸收她身上的水灵气。
    但一只才开灵智的小树精，怎么可能引发她体内灵力波动？这大叔明显在撒谎，她紧了紧手中的剑，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感受到莫琉身上的灵力波动，槐树精立马大叫：“不许伤害叔叔！”
    大叔一脸紧张地低喝：“阿怀！”
    修真人士，最讨厌妖精，妖修在他们眼中甚至不算修士。
    莫琉冷哼一声：“谁要伤害你们，我还怕你伤我呢。”
    莫琉可没有兴趣和这些奇奇怪怪的妖精周旋，掉头要走。
    大叔叫住她：“等等！仙子是不是天量宗弟子？”他看出了她穿着天量宗的服制。
    莫琉警惕地看着这个胡子拉碴的大叔：“你想做什么？”
    “仙子，实不相瞒，我想找天量宗一个弟子，他的家里人让我帮忙捎点东西，但是我有事要忙，也进不去天量宗，仙子能不能帮帮忙？”
    “对了，他叫柯繁。”
    莫琉愣了一下，这人不是商黎她奶奶留在天量宗的暗线吗？那这个看起来就是个凡人的大叔和看不出修为深浅的槐树精也是栉风林的妖精？狼族出了什么事才会让人动暗线联系商黎？
    对了，狼族政变！
    原剧情里狼族在那位狼族大妖逝世后发生了一次很大的政变，时间差不多就是大比前后。狼族的嫡支消灭殆尽，仅剩商黎一人。
    后来柯繁不惜暴露身份找到商黎，希望她拿着狼族大印回到栉风林主持大局。所以这个大叔所谓的要捎带的东西，很可能就是那枚号令狼族的狼族大印。
    莫琉所知的‘剧情’，只有柯繁将大印交给商黎，除此之外，大印怎么交到柯繁手里的，她一无所知，甚至面前这两个是不是真来送大印的，也不知道。
    栉风林这一趟是商黎必须要去的，商黎会因此获得狼族的衷心，属于气运之一。莫琉目前虽还没影响到主角气运，但是她无法保证未来，毕竟她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变数。
    “凡人有什么东西要捎带，可以委托天量宗敬事堂杂务处。”
    凡人可以捎东西，妖却不行，一进天量宗宗门，再好的伪装也会暴露妖气，更不用说凡是从敬事堂经手的包裹，都要经过查验。
    大叔果然犹豫了：“我确实有事要忙走不开，仙子能否通融一下。”
    “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他的父母只给了我一个纳袋，他们说这上面的禁制只有柯繁才能打开。”
    “我劝你还是转托他人转交吧，若里面是什么违禁的东西，我不敢负责。”莫琉冷漠拒绝后，径自走了，但她转头就去了灵通阁。
    钱能解决的事，她不想自己干，何况她看不出大叔的修为，万一跟踪失败，届时恐怕得不偿失。
    还是谨慎为上。
    “姑娘想买什么消息？”上次招待莫琉的修士从后堂走了出来。
    “那边的街角，有一个槐树精和一个有胡子的男人，我需要你们派个人跟踪，及时将他们的行踪和对话内容告诉我，可以吗？”
    “姑娘稍等。”那人跑了后堂一趟。
    “姑娘的要求虽然比较特殊，但不是不可，不过那名狼妖的修为在金丹以上，旁边还有槐树精，跟踪有一些难度，所以这次的价钱会比较贵。”
    莫琉掏出今天退回的灵石，又添上一倍的数量。
    “足矣。”
    “那个狼妖是从哪里来的？”
    莫琉是今天第一个大主顾，出手又爽快，那修士也很爽快地附赠了消息：“是从栉风林来的，狼妖的身上带着栉风林特有的一种植物的味道，槐树精身上也有。”
    “这次还请姑娘放心，保证您可以得到想要的消息。”上次是灵通阁少有的失败，魔界左护法的踪迹并不是好找的。
    莫琉点点头，她心里还记着白祉的礼物，转头又去逛，再路过街角时，已经不见了那两人的踪迹。
    莫琉最终在一个小摊上淘了一个古朴精致的茶壶，据摊主说能大大增加灵茶风味，还有醒神的作用。莫琉喝过灵茶，为了保持灵气确实都没什么味道，就心动了，最终靠着一位热心大婶帮忙砍价，头脑一热八块上品灵石入的手。
    回到灵通阁已经是下午。
    方才接待莫琉的修士看到她拿着一个茶壶在手上把玩，笑道：“原来姑娘也爱收集这些精致的东西，这只茶壶虽然是凡物，做工倒是十分精美，当做摆件很不错。”
    莫琉一个深呼吸，内心挣扎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这只茶壶值多少钱？”
    “至多一块中品灵石。”
    莫琉气冲冲把茶壶扔进纳袋里，咻一声消失在原地。
    修士等了半刻钟不到，又看到莫琉垂头丧气回来，便猜到了首尾。
    “姑娘遇到的想是走江湖的骗子，骗了一个人就换个地方，他们十分狡猾，很难抓到，一般只要没被骗太多的，都不想费事追究了。”
    花了八块上品灵石买了个破茶壶的莫琉：“……”
    莫琉又气又好笑，回去看到那两个的摊子双双消失，她才反应过来方才那个帮着讲价的热心大婶也是同伙，她刚才居然真情实感地道谢，突然觉得自己像个人傻钱多的冤大头。
    “对了，姑娘，这是你要的消息。”修士从身后的暗格里掏出一片玉简递给莫琉。
    莫琉神识一探，也来不及想茶壶的事了，御剑往宗门飞。
    那两人还在宗门口不远处的树林里，那只狼妖正犹豫着要不要溜进去，就见一个人影从天边飞过，似乎是发现了他，然后又折了回来。
    “又是你们两个，不是说没空来吗？”莫琉可不能让他们怀疑自己的动机，于是装出一副谨慎戒备的样子。
    “我把事情推了，不能食言不是。”狼妖脾气很好地回复。
    “那你们在这里犹犹豫豫做什么？”
    狼妖把锅推给槐树精：“是小槐树精胆子小不敢自己留在这里等，才耽搁了一会儿。”
    “她之前受了伤，才化成原形吸收灵气，之前说才开灵智，也是我骗仙子的，我怕她会被修士抓去炼丹，请仙子谅解，她虽然是妖，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槐树精小小的身子不断往狼妖身后躲，好像怕极了莫琉，或者说怕极了修士。ℎāìτāηɡsんⓤωⓤ.cc(haitangshuwu.cc)
    莫琉审视地看着他们，终于目光软化：“一千层台阶，等你爬上去天量宗已经谢客了。”
    “那个叫柯繁的住在哪个峰，我让人叫他下来。”
    狼妖眼睛一亮，连声道谢。
    柯繁为了掩藏身份，做了一个平凡的外门弟子，莫琉和外门管事说了原委，并在远处看着柯繁离开，这才放心回去。
    为了维护主角气运，又是花钱又是演戏，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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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心魔

    第18.【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心魔
    九派大比一战，莫琉的名字响彻了天量宗，就连外门扫地的大叔都知道，有个叫莫琉的水灵根修士打败了流云宗鎏火剑。那场跌宕起伏的战斗也被门人津津乐道。
    出名后的生活和原来没什么两样，无非是找上门来切磋的人变多了，莫琉求之不得，来者不拒。
    可能是人红是非多，她之前修炼差点走火入魔的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莫琉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素青禾的手笔。
    原剧情中，莫琉冷硬地拒绝了素青禾的挑唆，素青禾不知道从哪知道的莫琉使用禁术，为了报复她，将此事添油加醋暗中宣扬。莫琉的无视让流言达到了顶峰，九派大比夺魁的荣耀变成污点。
    这次因为莫琉的变化，素青禾没有选择利用莫琉对抗商黎，而是先把矛头对准了她，才散布谣言。
    莫琉以为素青禾的线会有很大改动，没想到和原剧情殊途同归。
    旁门左道，向来为正派修士所不齿。所以以双修为基础的合欢宗被划在名门正派之外，使用禁术的莫琉最终众叛亲离，惨死于浑境。
    原剧情里莫琉的死，无法全部归因于任何一个人。憎恶旁门左道的门人被流言影响疏远莫琉无可厚非；素青禾虽然利用了人性，也没有直接害死莫琉：莫琉自己也罪不至此。
    可能，这只能称之为一个配角的悲剧。
    她没有使用禁术，也没入魔，身正不怕影子斜，流言应该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就让素青禾蹦跶吧，反正她对这点名声无所谓，替商黎抗伤害吸引素青禾的炮火，也算好事一桩。莫琉想。
    不知道是不是流言的影响，找她的人越来越少了。倒是敬事堂的师兄忽然邀她去给刚入门的弟子们授课。
    稀奇。
    可能外面的流言并没有传的那么凶。
    莫琉被师侄们围在中间，行云流水地耍了一套宗门剑法。这套剑法她练了无数遍，一边练一边改造适应自己的出招习惯和灵力，渐渐自成一派，以宗门剑法的形承载莫琉的意。
    “莫师叔，你的剑法，怎么和刘师叔教的不一样？”
    一旁的刘坤脸色一僵，生怕莫琉把孩子教歪。
    “宗门剑法看似简单，但是另有真意，需要你们多多练习领会，领会之后再融入自己的东西，久而久之，就是独一无二的属于你自己的剑法。”
    莫琉被澄澈的眼神包围着，像看到初入宗门的自己。
    热血、天真。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光明的未来。
    莫琉严肃认真地指导每个孩子，小朋友的问题总是天马行空，令她应接不暇，并没留意到身后不远处一袭白衣的身影。
    “刘师弟，怎么样？”
    刘坤为人圆滑，没把话说的太死：“莫师姐法术高强，纠错指点处处切害，但......毕竟莫师姐特立独行，让她教初入门的弟子，有些大材小用了。”
    “原只是想给她找点事做......既如此，以后还是由我来教罢。”
    刘坤擦了擦额头的汗：“敬事堂最近发了许多任务，或许白师兄可以让莫师姐去试试。”
    白祉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是点点头，临走又嘱咐：“不必同莫琉提起我。”
    莫琉上完课，又去了一趟藏书阁，打算再找些关于器灵的书看看。
    普通的器灵召唤方式没有见效，寒瀛樽是古老的神器，若有器灵也难召唤，莫琉还是想再试试。
    莫琉沿着记忆找到那几排书架，目光在书架上搜寻，最后落在一本名字带着梦宗的书上。
    寒瀛樽是梦宗提供的奖励，说不定与梦宗有关。
    那本书很旧，似乎八百年没人碰过，拿出来的时候书架上已经被压出一道痕迹，拿下来的时候又掉了几页。
    莫琉蹲下去捡，面前恰好是一页印着寒瀛樽的图案。
    莫琉仿佛被术法定住了身形。
    书页上的寒瀛樽只是简单的黑白画，那些花纹却比她手中的寒瀛樽精美很多。
    莫琉紧紧盯着那些图案，呼吸都屏住了，生怕把这张泛黄的纸吹走，它仿佛有种奇妙的魔力，吸住了她的视线。
    图案一点一点动了起来，渐渐有了人间的颜色，甚至足以刺痛耳膜的滔天巨响。
    魔物、人类修士、梦宗七十二岛、血海......
    原来她和白祉都看不懂的图腾，是一场战争。
    待她反应过来，原本在纳袋中的寒瀛樽已经出现在了自己手里。
    莫琉受了蛊惑，喉中发出一串她从未听过的咒文。
    纸上散出一片淡紫色的烟，那张纸随之化为烟尘。
    那阵半透明的紫烟甚至没有形状，却像长了双利眼，莫琉感到一股可怕的威压与审视。
    “好稀薄的灵气，老子才睡了一会儿，修真界就成了这幅鬼样，啧，魔界竟然更烂，好一滩大烂泥。”
    “兀那小儿，魔界现在是谁当老大？”
    莫琉喉头一甜，回道：“魔界现在的魔尊是殷符。”
    “殷符又是哪个龟儿？没听说过。”
    “莫琉，你怎么流血了？”
    素青禾出现在书架另一端，身旁还伴着几双好奇的眼睛。
    莫琉狼狈地靠墙跌坐在地上，嘴边挂着一道血痕，地上的书凌乱地掉出几页。
    “好浑浊的心魔。”那团紫烟嘀嘀咕咕。
    莫琉眼里闪过一丝紧张，素青禾却没什么反应，但堵在书架另一边的人越来越多。
    那些人站在另一端，背着身后的光线，把书架间狭窄的过道围成监牢，在地上投出一道道影子。
    那些影子慢慢拉长，向莫琉逼近，转瞬吞掉她四周的光。
    素青禾是罪魁祸首！
    是她害死我的！
    莫琉捂住头，痛苦地蜷缩起来。
    紫烟在莫琉面前转了转：“这是什么，看起来不像心魔。”
    人声嘈杂。
    “他们说的不会真的吧，走火入魔了？………”
    “不觉得大比上赢得有点邪门吗？一个普通的筑基期修士，筋疲力尽的情况下怎么突然爆发那么大的能量。”
    “是不是用了——”
    那两个刻意压低的字长了脚，钻进莫琉的耳朵，像是为一切按下了暂停键。
    嗡——脑海中只剩重迭的噪响。
    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与面前的交错重合，她开始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脑中的疼痛消失，莫琉埋在膝盖中的头机械地抬了起来。
    她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那句话就哽在喉头，不上不下，可无论她怎么用力，就像被下了禁言咒发不出声。
    人群一阵安静，监牢的围墙被破开一道裂隙，一道白光洒进来。
    莫琉像在黑暗中久呆后骤然见光的人，眼睛闭了闭，才看清白祉的脸。
    以前觉得白衣服冷清，现在莫琉却觉得，没什么颜色比白更接近阳光了。
    莫琉缓缓起身，那股紫烟没热闹可看，也钻进了黑色的寒瀛樽里。
    白祉拨开人群走到她面前，俯身拾起散乱一地的书。
    白祉没开口，莫琉却主动安慰他：“我没事，可能内伤没好全吧。”
    莫琉走到素青禾跟前，直视她的眼睛：“要是觉得我走火入魔，可以告到宗主面前，我有没有堕魔宗主查过，最清楚。”
    “如果弄清楚之后还不服气，我在演武场擂台等着。”
    她的眼睛略一转，扫过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心头泛起一阵嗜血的战栗，像为杀戮兴奋的魔物。手中的寒瀛樽对魔最敏感，此刻微微发烫，兴奋地等待着心魔的诞生。
    手腕倏地被握住，即将出笼的猛兽又被上了一道闸。
    白祉跟她回到洞府，才开口问：“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知道你的内伤已经好了。
    白祉少有这种不罢不休的时候，从来都是进度有度，点到为止，这回却把话说到了死角，紧紧盯着她，不等到明确的答案不罢休。
    “我......”她要怎么说？她没办法说那些所谓的剧情，没法说自己被原剧情的莫琉的影响了，还差点酿成心魔。
    那些都是禁制，她甚至无法张口。
    白祉叹了一口气，轻轻握着她的肩：“真正在意你的人不会在意那些流言，我、大师姐、方浣、甚至张旬，都不会信，明白吗？”
    “说起来，方才还是商黎让我过来的。”
    莫琉眼霎时一片通红，匆忙低眸。
    若是原剧情里的她能早些从偏执里脱身，早一点抓住身边的善意，是不是最后也不会走上那个结局。
    “你要记得，有什么事都能和我说。”
    白祉没去看那双通红眼睛，只是拍了拍她的背：“今日就不要修炼了，好好休息。”
    紫烟又飘了出来，遮挡住莫琉的视线：“那不是心魔，但是你差一点就因此产生心魔了。”
    “你是谁？”
    “你召唤出我，居然问我是谁？”
    紫烟变得浓郁起来，像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人：“我是寒瀛的守护灵，你可以叫我齐光。”
    “寒瀛樽的器灵呢？”
    “什么器灵，你手里这玩意只是寒瀛的入口，懂吗？”齐光脾气很差，说话都一副拽上天的样子。
    齐光的谜团太多，莫琉只好先挑了重点问：“你说的寒瀛是不是可以净化心魔。”
    齐光桀桀怪笑：“那不叫净化，那叫吞噬。”
    “一不小心，可能连人也搭进去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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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秘境1

    第19.【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秘境1
    在浑境重新开放之前，商黎及时从外头赶了回来，她看起来像是累的不轻，身上也带着一些伤。
    后来莫琉才知道，商黎并没有像原书那样借助虔玉真人的帮助，不过在部分狼族亲信的拥护下，还是有惊无险平息了政变。这位有着狼族血统，铁血手腕的年轻筑基天才，得到了重新洗牌后狼族的尊崇，亦在栉风林众妖心中种下了臣服的种子。
    那时莫琉才真切意识到，自己的每一次选择，最终会形成怎样巨大的连锁反应。
    秘境，在修真世界，被视为天道的礼物，它们大小不一，小如斗室，大如一州之地，浑境则是九州最古老神秘的秘境，还有个说法：九州所有的秘境都是从浑境衍生的。传说早已无从考证，但是代代相传的祭祀却从未间断。
    祭祀结束，九大宗门宗主在各自宗门布下阵法，合力开启浑境。传送阵只能维持不到一个月，时间一到，通过传送阵进去的都会被传送回来。
    浑境处于中州，数十年才得以开放一次，虽然里面凶险难测，对热血的年轻修士来说倒也是难得的试炼机会。九大宗门的弟子汇聚在中州，各自划了阵法，等待秘境开启。
    莫琉临行前一直很不安，毕竟浑境曾是她葬身之处。
    高大的古森林渐渐浮现，莫琉立即感到一阵呼吸困难，从纳袋掏出一颗宗门发下的丹药，就地打坐调息片刻，才恢复自如。
    森林里青苔遍野，巨大的远古鸟兽清啸着掠过头顶，身处其中的人显得十分渺小。
    莫琉找了根断木坐下，从腰间掏出一枚宗门玉简。
    和原剧情一样，她传送到浑境中时是一个人。有可能现在白祉和商黎也传送到了一起。
    莫琉拉郎配的计划失败了一次后，就没有顺利实施过，白祉好像觉察到了，有时会躲着她。
    她想着人定胜天，就是忘了算计人心。人的感情自己都操控不了，何况是她一个局外人。
    莫琉捏着玉简，心头升起一丝无名的烦躁。
    浑境的空气实在不适合人类修士，吃清心丸也没用。
    就这样坐了片刻，玉简倏忽一亮，莫琉连忙注入一丝灵力，白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莫琉？”
    “你在哪？商黎呢？”
    白祉有些疑惑莫琉会问起商黎：“商黎？方才大师姐告诉我，她们在一块儿，我一个人在一片大湖边，西面有一片森林。”
    清心丸没有平息的闷意忽然云散了。
    “你不是要找铸剑材料么，我过去找你。”
    半晌不见应答，白祉又问：“还在吗？”
    “在”
    “原地等我。”
    白祉对着彻底暗淡下去的玉简，有些无奈地笑：“这句话应该我说的”
    莫琉御剑往东面走，两刻钟后，果然看到一片广袤的大湖，手上的搜妖盘显示她要找的那只妖就在附近。倒是省了找的劲。
    莫琉把一颗避水丹递给白祉：“我想找的材料就在湖底。”
    白祉服下后才问：“这是避水丹？”
    莫琉点点头，笑他：“不知道是什么你还吃。”
    白祉玩笑着：“你总不会害我吧。”
    潜入湖底后，同海洋相似的景象呈现在眼前，细白的沙滩、暗绿的水藻、五彩的小鱼、甚至还有珊瑚。就连水也是透蓝的。
    两人并肩往前游，莫琉一边和白祉介绍鱼妖的习性。
    越往湖中心走，水底越发幽深，湖面洒下的光线已十分昏暗，一片黝黑的海藻森林出现在眼前。
    海藻方圆一里都是没有活物的白沙，白沙之中耸立着一座阴森的黑色城堡，像一只巨大的黑色怪物。
    这些数十米长的海藻不同于它生活在浅滩上的同族，他们是韧而刚的甲片，能将猎物缠到窒息，也能织成一张防御的盾，老一些的黑练藻，甚至还可以用来炼武器。如果不是它只生长在浑境中的这片大湖，早被采伐一空，更不用说如今族群壮大。
    莫琉和白祉没有用照明的东西，摸索着走近了。高大的海藻直延伸到海面，吸去所有阳光，四周陷入一片浓黑之中。
    那只大妖又聋又瞎，唯独对光线十分敏感。按照计划，白祉拿出一盏莫琉事先备好的寒冰灯，绕去了另一个方向。
    “你小心点，万一碰上不要和她纠缠。”莫琉想要的只有那只鱼妖的东西，她可不想和一只已经结了妖丹的鱼妖打架。
    莫琉小心翼翼避开海藻的触碰，往这座海藻城堡的中心移动，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海藻由密到疏，前方隐约的光亮意味着已经接近这座城堡的中心。莫琉心中一喜，腿刚想往前迈，差点碰到几缕透明粘液。
    差把鱼妖引回来。
    莫琉轻巧一跃，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穿过了两根粘液的间隙。
    路上耽搁了太久，估计着白祉那边要撑不住，莫琉加快速度，万分小心地避着路上的粘液线。光源越来越近，甚至有些刺眼，莫琉拿出一根事先准备的特制白绫缚住双眼，到达中心后才没有被亮瞎眼。
    这只鱼妖实在太爱收集会发光的东西，整个地盘上各种各样的亮晶晶的东西堆积如山，山顶凹下一个坑，还飘着丝丝缕缕的透明粘液，不难想象这只鱼妖平时是如何躺在这座山上休息的。
    莫琉就着朦胧的光线，绕着小山搜寻，这座小山上也都沾满了密密的粘液线，想要不惊动鱼妖取走海冰晶是不可能了，拿了就跑，得快。
    “你那边怎么样？”
    “还可以撑两刻钟。”
    “把寒冰灯给她吧。”
    鱼妖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被拿走了，都不用两刻钟，马上就能挣脱。毕竟海冰晶可比寒冰灯亮多了。
    莫琉绕了一圈，终于在最靠近顶上的地方找到了几块闪闪发光的海冰晶，海冰晶发出冰蓝色的光，即使隔着附了灵力的白绫，还是刺得她眼睛生疼。
    手脚麻利地将一块拳头大小的海冰晶冰封起来，放进盒子里，还没等她放进纳袋，只听一声刺耳的尖叫，四周弯曲的海藻瞬间咯吱咯吱绞成一团，变成刀枪不入的铜墙铁壁，头顶的天空也渐渐被海藻遮蔽。
    鱼妖想把她困起来。
    莫琉一跃而起，砍在头顶的海藻上，将逐渐闭合的缝隙砍得大了一点。水里阻力很大，她接连挥剑，速度并不比陆地上快多少。
    哗啦啦——海藻自动开启又闭合，一尾金粉渐变的大鱼叼着一盏寒冰灯气势汹汹地朝莫琉冲过来。两双白色的眼睛一扫，数道白色的焰火射向莫琉。
    一只生活在湖底的鱼妖拥有的竟然是火系灵力。
    莫琉停在小山顶，双手结印，两人高的冰球将火焰团成一团，白焰随着冰球的融化减弱了冲击力。在火焰扑来的瞬间，莫琉运转心法，体内钻出透明的水灵力，在火焰中交织穿梭，片刻，将凌厉的火焰吸收殆尽。
    鱼妖四只眼睛都瞪得溜圆，白光消散，露出水蒙蒙的眼睛，诧异之下显得十分呆萌。
    “你是谁？”鱼妖开口。
    “为什么你会这个？你是梦宗的人。”
    “我不是梦宗的。”
    “曾经有一个梦宗的修士来过这里，用的是和你一样招数。”
    鱼妖浑身发出一阵金色的光，旋即，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从金光中走了出来，雪白的身体披着一件粉色的纱衣，毛发和瞳仁是淡淡的金色，鼻尖、脸颊、膝窝都透着粉色，像一只精雕细琢的人偶娃娃。
    “心法是梦宗的宗主给我的。”
    “你说的是澜慧？”
    白祉的声音传来：“澜慧真人是梦宗的上一任宗主。”他本想进来救人，但听到鱼妖同莫琉平静交谈，便暂时按兵不动。
    莫琉道：“不是，现在梦宗的宗主是千珏真人。”
    鱼妖满面疑惑：“竟然不是清虚？”
    “清虚真人……已经寂灭了。”
    鱼妖沉默了，半晌，恍然道：“是么……”原来修士也会死，白费她等了这么久，都没等来他答应的礼物。
    “你是他的后人？”鱼妖挑剔地打量着站在自己的宝贝堆上的莫琉，这张张扬的脸并没有记忆中那个温柔悲悯的修士的影子。
    “呃…不是。”这只鱼妖为啥会有这种想法。
    “那你还这么大胆子来闯我的洞府！”鱼妖尖声吼叫，若隐若现粉金的鱼鳞是她发怒的征兆。
    “……”所以她输在了基因上？
    “莫琉！”
    白祉喊声未落，莫琉瞳仁一缩，一束火剑已经近在咫尺，霎时，她脖颈上一线红光一绽，火剑就瞬间消失在四双目光下。
    刚才她差点死了！莫琉惊魂未定，还好红蔻有先见之明，否则还没等莫琉遇见那妖物，就已经葬身鱼腹了。
    没有感慨的时间，莫琉连忙催动灵力。
    嗡——
    数十冰剑将已经变回原形的鱼妖包围，被莫琉那一手震惊到的鱼妖一时竟被缠住。
    “快上来！”
    莫琉抬头，看到纠缠的海藻被白祉奋力斩开一道口子，立即抛下鱼妖奋力往上游。在她握住白祉伸出的手那一刻，身后的鱼妖尾巴一甩就追了上来。
    白祉用蛮力把她扯了上去，莫琉忍着脚上的剧痛，回身一剑斩断脚上的黑练藻。
    哗——
    哗啦——
    两道身影先后跃出水面。
    白祉一手执剑挡在莫琉前面，一手释放灵力加固正在破裂的冰层，只是下一秒，冰层边缘的黑练藻就涌向这个小小的冰台。
    “把所有寒冰灯都扔出去。”
    莫琉翻出纳袋里所有的寒冰灯，足足有一二十盏，都是她以前做的。寒冰灯同时点亮，比头顶的阳光还热烈，灯光四散，鱼妖见了，果然分神指挥着海藻去接。被紧盯的白祉钻了空，一道水柱把化为人形的鱼妖打回了海里。
    莫琉把白祉拉上佩剑，二人分工明确，她负责御剑，白祉负责砍冲上来的黑练藻。好几次，那股腥咸的味道已经呼到莫琉脸上，巨大的海藻就断在了白祉的剑下。
    莫琉想幻化出冰盾防御，奈何灵力一过丹田，腹部忽的火烧一般疼，灵力阻滞，凝出的冰盾一击就碎。
    白祉回头一眼，方才设下的冰层已经碎成了浮冰，鱼妖小小的身影立在一根黑练藻上不断发动妖术。
    “你专心御剑”白祉分神给莫琉设了个结界，自己则在结界外对抗。
    莫琉忍着腹部的绞痛，集中注意力御剑。
    两道灰色的身影在翻腾的黑练藻中辗转腾挪，片刻后，终于离开了黑练藻的区域。
    莫琉下了御剑，狼狈地倒在绵软的沙滩上。
    鱼妖气的大喊大叫，谁料飞过一只巨大的鹰隼，她便抱着几盏寒冰灯钻回了湖里。
    原来鹰是鱼妖的天敌。
    首发：rourouwu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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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ℍǎιτáиɡsℍùщù.Ⓜе 第20.【世界一：一

    第20.【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试炼2
    莫琉浑身湿透，身上一直在冒白色的水汽，衣服不一会儿就被她的体温烘得干透。
    “你身上好烫。”白祉蹲在她身边，探了探她的手腕。
    “可能是鱼妖的妖力不好吸收。”有两股力量在腹中对冲，脚上那点黑练藻的毒不至于让她这样，莫琉的眼神开始涣散。
    “我们先离开这里。”白祉两手一抄把莫琉抱起来，找到一个没有动物和妖住的山洞。
    “好凉。”同是水灵根的白祉，浑身都是沁凉的水灵气，莫琉死死扒着他的左臂不放，身体开始自动自发地吸收他周身的灵气。
    脸颊被温凉的手轻拍了拍：“莫琉，试试看能不能凝神静气。”
    莫琉听得到他在说什么，但是无法开口回答，丹田的火热驱使本能，靠着冰凉的手臂，掠夺一般吸收白祉周围的水灵气。但是再多的水灵气无法被丹田吸收转化也是徒劳。因为水灵气降下去的一点温度又恢复原样。
    她热得快着火，在清醒与混沌之间徘徊。
    恍惚间好像躺在了洞府里的玄冰床上，后背贴上一片冰凉。
    一缕水灵力随之钻进丹田，然而她的丹田就像一个无底洞，再多的灵力投进去连个响都没有。
    “莫琉，你可能是要结丹了。”脑海中传来白祉担忧的声音。
    “鱼妖的妖力太强大，才使得你在吸收过程中突然结丹，但是你的身体好像难以继续吸收。”
    结丹对于修士来说是一大难关，有的是人停留在筑基迟迟无法突破，即使是摸到了结丹的门槛，过程也十分凶险。天量宗子弟结丹要先报备宗门，闭关突破时令两个修为高的人在一旁护法，以免出现意外。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还没有什么准备。
    白祉好像比她还紧张，心跳声好快。热到一定程度，莫琉反而有些清醒，忽然闪过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念头。心跳声更快了。
    “现在试着运转弱水心法。”白祉传来的声音十分平静。
    大概刚才是她烧糊涂的错觉吧。
    弱水心法运转，两股灵力随之注入丹田，一股牵引着乱窜的妖力，另一股护着被妖力肆虐的丹田。
    两人身上的灵力交织，渐渐凝成一色，注入她的丹田。
    妖力平息躁动，散发的热度不断被吸走。
    白祉有条不紊继续引导：“试着吸收妖力。”
    在弱水心法的作用下，那股火系妖力开始被分化。莫琉的身体忽冷忽热，时而像冰块，时而像岩浆，这种状况只持续了一会儿，温和的水灵力随即笼罩她，调节着过高或过低的体温。
    妖力被分化吸收，丹田里的力量一次次超过临界点，却又一次次在达到顶峰时平息。
    莫琉试着把力量聚集起来，然而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反而差点引发强烈的波动。
    如果不是有弱水心法和白祉及时调节，她的丹田应该已经被冲毁了。
    每次狼狈的时候都是白祉在旁边，她已经从无所适从到习惯了。
    妖力已经即将吸收殆尽，丹田的灵力暴涨到了莫琉能承受的极限极限，一只手轻轻拭去她眼角不自觉流下的泪水。
    莫琉又一次把灵力聚集起来，这一回灵力没有四散，而是渐渐凝成了一个小小的，透明的光球。
    算是迈过了第一道门槛。
    接下来的步骤顺理成章，只要把灵力一层一层覆上去，直到结丹完成。ℎāìτāηɡsんⓤωⓤ.cc(haitangshuwu.cc)
    像春蚕织茧，莫琉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把光球密密裹了一层又一层，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光球饱满圆润犹如实质，一丝灵力都吸收不了。
    轰隆隆——
    莫琉是被雷声震醒的。
    她眨了眨眼，不必特意感受，丹田的灵力前所未有的充盈，随手凝出一股灵力，结丹之后对灵力的聚集和控制果然有了质的飞跃。唯一奇怪的地方，是金丹里有一股陌生又有点熟悉的气息。也可能是吸收了妖力的缘故，没发现不好的什么影响。
    山洞外又劈下一道闪电，浑境凌冽的风裹挟着急雨涌进来，又被一层结界挡在外头。
    莫琉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手臂撞到一片温热坚硬的‘墙壁’。低头一看，白祉靠着石壁打坐，只有她四肢大敞，上身大半赖在他身上。
    怪不得会觉得自己躺在玄冰床上，那时候她浑身发烫，体温偏凉的白祉可不就和玄冰似的吗。
    但她什么时候蹭到白祉身上的居然没有一点印象。
    “醒了？”
    白祉见她神游天外，轻声唤她，谁料身前的人陡然一个激灵，差点磕到他的下巴
    “感觉怎么样？”
    白祉的声音离得很近，温热的呼吸洒在头顶，莫琉感觉那一块头皮都在发麻，浑身僵硬。
    “嗯？”
    莫琉腾地起身，坐到一边，撇过头掩盖自己脸上可疑的浅红。
    “还好。”
    白祉轻应了声，没有再搭话。
    莫琉坐不住，起身走了一圈，才回头去看白祉，谁料和他打了个对眼。
    正好一道闪电，把莫琉脸上卷土重来的尴尬照得无所遁形。
    “你没事吧？”
    白祉先收回了目光：“只是灵力亏空，调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帮你。”莫琉重新打坐，为白祉汇聚灵气。
    白祉吸收灵气的过程中，她的丹田也在隐隐发烫，莫琉这才明白熟悉的气息从何而来，白祉的灵力竟然直接被她用在了金丹上，但是这股气息和白祉又不完全一样，真是怪哉。
    结果就是她能感应到白祉灵力细微的波动，比如现在，她不用侵入他的神识，都能感觉到他吸收灵气虽快，但是灵力转化不太稳定，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压根不符合一个天灵根修士的速度，像在走神。
    原来天灵根修士修炼还走神，莫琉在心里笑。
    没一会儿，灵力又恢复了稳定。
    莫琉一边帮白祉汇集灵气，想起从前她和白祉一起跟着大师姐修炼的时候。
    那会儿白祉第一次引气入体就成功进入练气期的修为，而她连最简单的引气入体都还领悟不到，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天分的差异，心里有一股被落下的焦急。
    之后有几次修炼，白祉都因为走神被大师姐单拎出来，训他不该浪费天分在修炼时走神。那也是莫琉第一次意识到，加倍的努力可以慢慢磨平天分差异的天堑。
    【一些解释说明】：
    关于莫琉这个角色：半路穿越，不会改变原剧情角色性格设定，相当于把原本角色的记忆＋穿越者的记忆＋原剧情的记忆融合，所以我在评论区回答了类似重生。至于莫琉这个名字每个世界通用，别的角色名字不同（想名字头秃，我看看能不能加个设定把主角名字圆回来，如果加不进去那算了，就当俺懒吧）。
    2.肉的多少：也是视世界和剧情而定，不会定量。第一个世界少，第二个世界会多一点。总的来说《男配》还是剧情向的。
    3.关于莫琉穿越的设定：《男配》不是快穿系统文，它有自己的一个大的背景设定。我简介说过，九个世界的男配都是同一人切片，所以莫琉的身份和男配的身份都有伏笔，这些伏笔可能在有的世界剧情中提及（比如莫琉在梦宗的梦境）有的在世界之间的地府副线提及。九个世界结束后会有解释【不影响每个世界的观看】。
    4.男配线和主角线（原剧情男女主）的关联程度：九个世界都是改变男配命运的主题，但是剧情和原剧情主线（也就是男女主的线）的关联程度，视剧情而定，有的世界关联原剧情主线多，有的少，第一个世界原剧情主线就比较少（商黎和虔玉真人几乎没怎么出境），第二个世界【丧尸世界】会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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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秘境3（命

    第21.【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秘境3（命）
    外头风雨交加，山洞里却是难得的平静。
    白祉挂在腰间的玉简一亮，莫琉不知怎么想的，手就伸了过去。
    谁料刚碰到玉简，手腕就被握住了，白玉似的指头搭在上头，比她的腕子还白一分。轻得只感受到微微一凉，像柳絮落在手上，没等她有所反应，就已经离开。
    莫琉缩回手，那种感觉却挥之不去，直接导致她说话都有点磕绊：“我……我看看是不是大师姐。”
    白祉抿了抿唇，很快否认：“不是。”
    “她们遇到一只金丹后期的狐妖，大师姐昏迷了。”
    浑境的西南角有一只金丹中后期的狐妖，原本是商黎和白祉快离开浑境时才遇到的，那蛇妖的毒让入魔的白祉雪上加霜，差点直接魔化。
    所以商黎和大师姐第一天就传送到了浑境西南，还提前遇上了狐妖。
    没了大师姐的帮助，商黎要怎么顺利得到浑境的气运？
    玉简另一端不断传来季晔的声音，他说了些江月流的情况，叮嘱他们注意安全。
    眼下大师姐昏迷不醒，只有她能帮商黎，但是白祉呢？寒瀛净化心魔有风险，就更不能把他拉进泥潭。
    “我要去找大师姐，我不放心她。”
    “你有自己的事要做，可以先去忙你自己的，我们之后再汇合吧。”
    两句话的功夫，莫琉就规划好了一切，说完看向他，不是在征询，只是在等他点头。
    其实有季师兄在，师姐不会有事,但莫琉很急迫地要离开，一点不需要他的样子。
    果然大师姐在她心里还是最重要的那个啊。
    未及他开口，外头一阵狂风刮过，天骤然放晴。
    浑境的天气总是变得飞快。刚才瓢泼大雨电闪雷鸣，现在大片银灰的云像破了个大洞，大片淡金色的阳光倾洒下来。
    白祉看着青灰的衣角在空中刮起猎猎的风，那道身影迎着斜阳远去，山洞里只剩他一个人。
    莫琉一路御剑往西南方向去，然而还没找到大师姐，先遇上了商黎。
    商黎一个人吃力地对着一只滕妖，她是木系灵根，此刻却处处被动十分狼狈。
    莫琉定睛一眼，那滕妖正不时放出一阵黑色毒雾干扰着商黎。
    原来是只墨藤妖，它的毒雾歪打正着遇到纯阴体质的商黎，才稍稍占了上风，否则就凭一只还没结丹的滕妖，早被商黎砍成十八段了。
    商黎一边挥剑抵挡四面八方的藤条，思索着对策，忽然四周漫起白雾，把她和墨藤都笼罩其中。
    商黎暗道不妙，谁料白雾瞬间将墨藤妖的黑雾吞没，随后白雾中寒光几闪，墨藤的触手瞬间被齐齐斩落。
    墨藤大吼，主干飞速膨胀，堪比浑境的参天古树。
    白雾中飞起一个青灰身影：“快！我帮你拖住它！”
    莫琉的声音一出现，商黎另一半心也放下了。
    墨藤妖的弱点是根，没了黑雾干扰心神，商黎如鱼得水，一举击杀了墨藤妖。
    莫琉用剑劈开墨藤，取出墨藤妖体内的黑色珠子。
    墨藤珠能防止妖魔发现商黎的纯阴体质。只是这只墨藤妖还没结丹，遇上强大的妖物就没用了，不过浑境大小妖物横行，聊胜于无，好歹免了许多骚扰。
    “挺好看的，给你吧，我拿点藤条回去做篱笆就行。”
    商黎实在看不出这黑乎乎的珠子好看在何处，但还是接了过来放进纳袋里。
    莫琉在呼哧呼哧地砍藤条。
    做篱笆？
    商黎眼里的莫琉，已经从寒凉的孤峰下来，彻底走进了凡世。
    “你怎么一个人，大师姐呢？”莫琉砍了几根，从高高的藤条山上跳下，问道。
    “遇到狐妖后，我和大师姐就失散了，后来才知道是季师兄救了大师姐。”江月流没有大碍，只是暂时昏迷，有季晔这个金丹后期的修士守着自然无恙，所以季晔就让商黎自行探险。
    季师兄对师弟师妹甚至自己的徒弟向来是放养模式，大师姐这么爱操心的人，要是知道季师兄让商黎一个人去探险……
    “你呢？”商黎问。
    “我？我是一个人传送过来的。  ”莫琉下意识隐去了白祉。话没落地，她猛然发现自己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担心白祉的安危，而是不想他和商黎之间有太多联系。
    莫琉把商黎拉回了剧情正轨。
    莫琉想不到的是，她还是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自己两次命运的交汇点。
    陷落的天坑底是一片小小的失落森林，阳光只会在正午时降临，这里的植被细密高耸，尽可能地伸展自己的枝干攫取更多的能量。头顶的绿叶织成一片密密的绿云，从坑底看，天空永远是深沉的暗色。
    商黎小心避开地上湿滑的青苔，走到一面爬满绿色藤蔓的石壁面前。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商黎问身侧沉默无言的莫琉。
    莫琉从记忆中缓过神，轻声应：“没，只是普通的藤蔓。”
    商黎打量着四周坑壁：“天坑底的妖气最浓郁，却不见一个活物，或许是只吞灵为生的妖。”这个地方不大，方圆不到百米的天坑，走一会儿就到头，但别说妖，二人自掉到这个地方，连一只蚂蚁也没见到。
    这里绝对有妖物，还是只妖力与金丹修士等同的大妖。身上带着妖族血液的商黎对妖物有着比其他修士更敏锐的感知，她自认感觉不会错。
    她原怀疑那只妖藏身地底，到了坑底才发现，妖族的气息四面八方都是，而不是单单来自地下。
    “上去试试。”莫琉提议。
    二人御剑而起，在即将越过重重枝叶覆盖的天空时，又像落到此地那样，重力陡增，就像有一张无形的手把她们往下拖。
    商黎还是筑基修为，第一个抵挡不住，莫琉御剑往旁一偏，把商黎拉到了自己剑上。
    莫琉对这个地方有天然的恐惧，空气中的腐烂气息让她浑身发寒，一刻也不想多待，更不想让商黎因她出什么闪失。
    天空中落下一只折翼的飞鸟，那只鸟也许只是经过，不幸被作恶的天坑吸了进来。
    硕大的鸟儿嘭一声落地，躯干轰然爆裂，白色的、血色的鸟羽贴地四散，像一朵蕊心血红、花瓣雪白的花，寂静凄美地绽放在腐朽的黑色土地上。
    莫琉心神俱震。
    它的身体很快腐败，连羽毛也被土地吸收，没有留下一丝曾经存活于世的痕迹。
    命运最终还是把她拉进了这潭泥沼。
    但她还是要争一争。
    莫琉逆着不断加重的重力，即将突破天坑之际，四周的树木忽然吱吱疯长，很快长到天坑口，密密麻麻的枝叶像织布机上的交错的经纬线，把天坑口密密封了起来，黑暗顿时将二人吞没。
    寒冰灯莹莹的冰蓝光芒将这一片空间照亮，尘埃和落叶星子一般飞速坠落。
    商黎试着砍开一个缺口，但她的速度还赶不上树枝生长的速度，只能作罢。
    御剑的莫琉初成金丹，灵力尚不稳，天坑中的重力一再加大，一鼓作气不成，二人急速下坠，狠狠摔在地上。妖物或许是想慢慢消磨她们的灵力，除了继续施压并没有轻举妄动。
    商黎擦去嘴边震出的血：“陷落森林。”
    陷落森林是天道创神时期远古森林的核心区域，之后无故消失，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被称陷落森林。谁成想竟落在了浑境中，还深埋在地下。
    积年累月下，陷落森林产生了自己的意识，在浑境这个妖物横行的地方渐渐被妖气侵染，成了吞噬一切生灵的妖物。
    ‘浑境，是妖的地狱。’商黎回想起一个柔和的声音。
    为何人修谈之色变的地方反是妖的地狱？
    叁两：昨天在修改，就没来得及更新，今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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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试炼5

    第23.【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试炼5
    一声划破天际的惨叫，林鸟惊飞。
    一道白色身影跃入视野，和猫妖缠斗起来。
    莫琉眨了眨眼，确认是不是幻觉。
    白祉的白衣仍然是分开时那一身，但衣角蹭了一些暗色的血，袖子还挂了一道口子，随风飘摆，和平时收拾精致的形象大相径庭，仙气没有了，就剩杀气凛凛。
    白祉下手很重。他的剑法向来承袭天量宗的传统，讲究进退攻守有度。眼下什么都扔在一边，招招凌厉，直指要害。
    不出几招，那只狐妖身负重伤，化成原形跑了。
    “白祉？”莫琉带着一丝丝试探，白祉的表现实在有点像入魔。
    眼里的凌厉突然褪去，白祉匆匆看了眼她裸露在外的小腿，从纳袋中拿出一件洁净的外衫盖上。
    “才几日不见，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莫琉莫名的心虚：“说来话长，你怎么过来了。”
    “感觉你出事了，就来了。”莫琉那次结丹后，白祉也发现自己能感知到莫琉的灵力，像结了同心契一样。
    白祉划下一个结界：“我先去解决掉另一只妖物，你好好待着。”
    白祉恢复了莫琉熟悉的样子，一招一式，利落飘逸，柔中带刚，即便形容颓然，也不减一丝风流。
    莫琉的眼睛根本挪不开半分。
    天地间的天光云翳，浮生万物，只余白衣翩飞，惊鸿掠影。
    而莫琉脑海里只反复回响着一句。
    完了，我好像是喜欢上白祉了。
    如果心跳加速和不由自主的喜悦就是喜欢的话。
    白祉和商黎攻守配合，很快就击退了另一只妖物。
    二人并肩往回走，商黎皱着眉低声说着什么，白祉微微低着头，听得认真。
    他对谁都细致妥帖，如沐春风，但原剧情里对商黎终究是特别的，就连温柔里都带着小心翼翼。
    酸涩在胸口掰碎揉开。
    剧情好像并没多大改变，她还是掉进了陷落森林，白祉和商黎还是在浑境相遇了。
    莫琉颓废地闭了闭眼，结界散开，熟悉的气息靠近。她的脸颊一凉，有只手在她脸上轻柔地蹭了蹭。
    莫琉浑身僵直，一时不敢睁眼，脸上滚烫。
    商黎紧紧攥着手里的剑，眼中自责又复杂：“莫琉好像很难受也许是陷落森林土壤的腐蚀太强，这些丹药只能暂时压制妖力侵蚀。”
    “她没事。”白祉的声音就在她上方，离的很近，就算莫琉闭着眼，脑海里也已经自动浮现了他的表情。他知道她醒着。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话音落，衣袍窸窣，一只手轻柔地绕过她的膝弯。
    莫琉猛地睁开眼，白祉淡淡回视，毫不停顿地揽起她的背，一把抱起。
    “”这个时候好像比较适合继续装睡。
    莫琉重新闭上眼，试图入定，然未遂。
    上次她意识不清，没什么知觉，这次她五感清醒，能感受到包围着她的熟悉气息，心跳呼吸的起伏清晰可闻，背后的手臂温热且安稳。一切都在搅乱她心神。落在脸上的视线若有似无，脸颊上的热度下不去，她自暴自弃地把头埋进白祉胸膛里。
    他们就近找了个山洞休息。
    浑境又开始刮风，天阴沉沉的。
    莫琉靠在石壁上，看了眼焦黑的小腿，陷落森林的妖力还在往内腐蚀，但她已经麻木了。
    光线一暗，小腿与灰黑的地面融为一体，画面惊悚。
    莫琉低头看着，觉得有点滑稽。
    她想笑，忽然想到，若是她受伤，不仅没法帮到商黎，还会拖后腿。莫琉突然就笑不出来了。陷落森林的力量来自远古时期，十分难解，靠着灵力和丹药疗养，她腿上的伤不知何时才能好。
    水灵力流水一般涌进莫琉的身体，妖力噬心的痛楚得到了暂时平息，皮肉伤痛才慢慢显现。
    “这些地方已经被腐蚀了，只能剜掉。”
    白祉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可能会留下疤痕。”
    一直一言不发的商黎忽然道：“我知道有种去腐生肌的灵草，就在浑境。”
    见两人过分严肃，莫琉玩笑道：“没事，穿着衣服看不出来。”
    “”
    “”
    痛觉封闭，利刃割肉的时候只剩一点痒。焦黑的肉被刺啦啦划开，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
    白祉跪坐在地上，一双玉白的手沾满她的血，袖口和衣摆也染成红色。
    莫琉忽然撇过头去。
    白祉立即停了下来：“疼吗？”
    “不疼。”只是又让她想起了白祉被一箭穿心的画面。
    “闭上眼，一会儿就好了。”
    莫琉看着白祉一点一点剜去焦黑的肉，细细上好药，用纱布裹了几层，每个动作都极尽可能地轻柔，即使她根本没有痛觉。
    白祉抬眸：“做什么看着我？”
    “白祉。”
    “嗯？是不是腿上的伤难……”
    “我好像喜欢你。”莫琉清晰的声音，在只有呜呜风声的山洞里回荡。
    白祉一双手举着，还在往下淌着血，那双清亮的眸子布满震惊，还有些许无措与惊喜。
    一旁打坐的商黎也扭过头诧异地看着莫琉，大约她是没有见过表白得这么平静又突兀的。外头狂风大作，她也不好出去回避，只得默默起身，往山洞深处走走。
    “你有喜欢的人吗？”
    白祉默默看着她，露出一丝无奈又委屈的神色。
    不及他回答，莫琉看了一眼商黎离去的方向，又追问：“你喜欢商黎吗？”
    白祉疑惑为什么莫琉会有此一问，觉得有些荒唐，当下忍住了笑意，正色：“我从未对她有意。”
    突然不懂要接点什么，莫琉挑了个烂时机，腿上有伤，外面刮风，尴尬起来跑都跑不了。
    白祉用除尘咒弄干净身上的血污和尘土，拿出干净的衣裳盖住莫琉露在外头的腿。
    弄好这些，白祉抬眸看她，轻声笑：“方才怎么不见你脸红，说完才想起来害羞么？”
    白祉坐在她身侧，洁净如新的白袍垂地，方才执刀的手落在她腮边挑开一丝落发：“以后不要随便给别人拉郎配，知道么？”
    莫琉尴尬地缩了缩肩。
    白色的宽袖被风卷起，轻蹭着她掌心，痒痒的一片，她手指一握，把作乱的袖口捉在了手心。
    “至少先弄清楚，那个人是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莫琉抬头，山洞里的光线忽明忽暗，那双温柔的眼眸暗色交杂：“还有，不要总抢先把我想说的话说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没有‘好像’，莫琉，我喜欢你。”
    叁两：首发：xyuzhaiwu.in (woo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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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ℍǎιτ@иɡsℍùщù.Ⓜе 第24.【世界一：一箭

    白祉的话音才落，商黎捂着受伤的胳膊跑了回来：“有妖物！”
    莫琉和白祉对视一眼，他们找到这处山洞时分明没有妖气，此刻却妖气冲天。
    莫琉心头生出浓烈的不详的预感。
    一团青黑的烟雾从山洞深处涌出，伴随着嘶嘶吐信声，莫琉脑海中的剧情碎片叮一声连成一线。
    虺荻。差点杀掉商黎又害了白祉染上心魔的蛇妖。
    它应该在百里外的浑境沼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琉手中一空，白色的衣袖旋即从她面前飘过。
    “白祉！”
    铮的一声，白祉挥剑迎上袭来的银色蛇尾。
    “快走！”
    商黎毫不犹豫地一把拉起莫琉。
    虺荻耍弄玩物似的用尾巴狠狠扫开白祉，竖瞳微眯，盯着商黎沉声低吟：“风毓的血脉”
    商黎浑身一僵，旋即搂着莫琉的腰，飞身将她带出洞外。
    商黎将莫琉带到一处避风的坡下。
    商黎靠着背后的山坡，胸膛起伏，虺荻的话和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紧紧裹着她，呼吸急促。
    手臂忽然被一只苍白的手抓住：“商黎，你有办法让我现在恢复，对不对？”
    狂风呼啸，莫琉的声音偏偏清晰地传进耳里。
    商黎猛地抬头，一时忘了掩饰眼里错愕。难道在陷落森林时
    “商黎，白祉撑不了多久的，我必须回去。”莫琉一闭上眼，就能感受到剧烈波动的灵力，他正竭尽全力地想拖住虺荻，为她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我对天道起誓，若我将此事宣扬，身死道消，永世不入轮回。”
    修士的誓言上达天听，天际轰隆落下一声雷。
    雷声沉沉震在商黎心头。
    “好。”
    妖力造成的伤，自然用妖力修复最快，何况商黎拥有的还是同样陷落森林一样古老的狼族妖力。
    商黎双手结印，狼族妖术一发动，立即唤醒了方圆十里的妖怪血液中的嗜血因子。
    远古时期狼族曾统率妖族，差一点分化出妖界，而今沧海桑田，狼族早已式微，狼妖一族嫡传妖术的影响仍恐怖如斯。
    天色低沉，罡风卷地，草木摧折纷纷。
    浑境的妖族尖啸混合着风声，几欲掀翻浑境的天。
    商黎心脏微颤。
    浑境中的妖兽妖物，与栉风林里的妖精一点都不一样，浑境的妖物似乎只有兽性，他们天性中恶的一面被无限放大，凶残弑杀。
    浑境的存在，似乎在无时无刻提醒着人修，妖族的可怕。
    莫琉腿上的妖力残余一点点被清除，腐蚀的痛褪去，新长出粉色的肉，白色疤痕蟠虬错节。
    “等等，我跟你去！”
    莫琉一根冰锥把闻风而来的小妖钉在地上：“你在那里会很危险。”
    她的身份已经被暴露，破了壳的鸡蛋只会吸引更多蝇虫。商黎权衡利弊，只得妥协：“那我去找人援助。”
    莫琉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千万要小心。”
    商黎颔首。她连着两次犯忌使用狼族妖力，她曾经害怕这股力量，狼族血脉的召唤却让她有了归属感。一个深埋的疑问也浮现心头，正道厌恶排斥的到底是妖族的兽性，还是妖族本身力量的强大？
    祖父只有无声叹息，宗主和师父缄口不语，风毓和柯繁带着殷殷期盼。
    他们把她各自扯向两个极端，非人即妖。
    为何她就不能是商黎自己？一个拥有妖力的人修。
    ……………………………………………………………
    虺荻虽稳稳占据着上风，却一直被白祉困着脱不开身。白祉被恼羞成怒的虺荻甩出洞外，身受重伤。
    白衣又一次因她染血。
    白祉还是那个白祉，总想着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白祉的眸光扫来，莫琉便知他要说什么：“我的伤好了。”
    “所以你别总想自己逞英雄。”
    白祉扯出一个无奈的笑：“你的伤是怎么好的？”
    莫琉说不出话了。
    “莫琉，别做傻事。”白祉抓住她的手，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祈求。
    “你也以为我用禁术？”莫琉反问。
    在修士眼中，妖术，和禁术，没什么两样。她好像并没有辩解的余地。
    白祉张口欲言，可惜虺荻没有给他解释的时间，灰尘滚滚，银色的大蛇游弋而出：“风毓的血脉何在？”
    莫琉眉目凝霜，挥手洒出数十个冰锥，打了虺荻个猝不及防，巨大的尾巴扫得碎石乱飞。
    贴地飞掠靠近虺荻，青灰身影一跃而起。莫琉骑到虺荻头上，双手同时幻化出两柄长剑。
    嗤——一声，带着水灵力的冰剑扎进了虺荻那双冷漠的灰色眼睛里。
    冰冷的粘液溅得莫琉满身腥臭。
    一切发生得飞快，虺荻连莫琉的脸都没看清，就被刺瞎了双目。
    闻到莫琉身上残存的狼族的妖力，虺荻自然而然把她认成了商黎，瞬间被激怒：“该死的风毓！该死的狼族！！！”
    “用你瞎掉的狗眼看看，是谁亲手取了你的妖丹。”莫琉放声嘲讽，毫不在意会激怒蛇妖。
    虺荻左摇右摆，蛇头撞到山壁上，试图把莫琉摔下来。
    莫琉俯身躲开突出的山岩，跳下蛇身。
    虺荻翻滚着冗长的蛇身，撞毁山洞入口，扫平了山尖，被莫琉一番折辱，它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峰，两只眼睛里流出暗绿色的血。心魔和本体意识在互相撕扯。虺荻一旦动怒，就容易被心魔所控制，这是虺荻最脆弱的时候。
    莫琉咬破指尖，以血为引画下困阵。
    “莫琉！你在做什么？”
    阵外的莫琉透过遥远的迷雾，凝望阵中的白祉：“白祉，无论什么时候，都不须你牺牲自己去救谁。”
    白祉站在阵中，浓白的雾不辨方向，莫琉的声音飘渺回荡，渐渐远离。
    又是这样……
    替他做决定，自己走掉。
    白祉攻向浓雾中的阵眼，金丹修士血阵的力量震得他虎口发麻，他双目渐渐泛红：“你让我别牺牲自己，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可惜他说的再多，莫琉也听不到。
    扭曲的银色巨蟒突然安静下来，嘶嘶吐信，仔细辨别着空气中的气味，这幅躯体已然被心魔占据了。
    心魔和虺荻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心魔名叫婪魇，婪和魇都是无止境的欲，婪魇靠吸取世上各种各样的贪欲而生，婪魇附身虺荻，这种欲就是权力的渴望。也许是天道的有意安排，婪魇越强大，却越依赖宿主。
    虺荻想彻底压制婪魇，只能取狼族王室心头血。婪魇不想消失就只能杀死商黎以绝后患，殊途同归，它们都想要商黎的命。
    原剧情里，婪魇和虺荻最终都失败了，虺荻被白祉和商黎斩杀，婪魇只能附身白祉。若是那个无欲无求的佛系白祉，婪魇附身白祉只会被大大削弱。谁叫造化弄人，偏偏白祉爱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婪魇才有机可乘。
    她绝不会让白祉重蹈覆辙。
    莫琉把婪魇引到了一片森林中。
    预示到这里即将有一场恶战，林中飞鸟走兽惊飞四散。
    婪魇盘身于一棵高大的杉树上，银色的蛇身散发着一层浓烈的红光。
    “婪魇，哦？世上最后一只婪魇。”齐光自己从寒瀛樽中钻出来，婪魇见到齐光似乎瑟缩了一下，栖身的树下雨一般落叶纷纷。
    齐光晃到婪魇面前：“好小子，居然认得我，一会儿你可得可争点气，别丢了你那些死鬼同族的脸。”
    婪魇敢怒不敢言。
    “你放心，你们小孩子过家家我不会插手。”
    齐光傲慢的声音还没落地，一根冰凌直接穿过它的‘身体’，打掉婪魇嘴里两根毒牙：“谢谢齐光前辈。”
    齐光：“”
    婪魇怒急，一把挥散面前的齐光，张嘴吐出一阵紫红的光球，莫琉左右闪避，树木折倒一地。
    “你是怎么想的，竟然在树林里和蛇妖斗法。”
    莫琉躲开一根一人合抱的树枝，不理会齐光在耳边咋咋呼呼的指点。
    婪魇和莫琉所到之处，树林纷纷推平，扫出一片狼藉的空地。
    莫琉立在一根断木上平复喘息，左腿灰色的衣料洇出一片黑色，红色的液体滴滴答答往下落进坚硬的土里。
    顾不上处理伤口，莫琉要趁着婪魇还处于愤怒之中，把它拖到精疲力竭，再一举反击。
    婪魇在浑境呆了数百年，对森林了如指掌，却拿一个小小的人修没办法，气得愈发暴躁。莫琉一直在周旋挑衅，不正面迎战，同方才拖着虺荻的人类修士一样
    “喂，你朋友不可能来救你咯，她被一只厉害的魔修拖住了。你若是再拖下去，连四成的赢面都没有了。”齐光在一旁幸灾乐祸。
    莫琉如遭雷击：“你说什么？”浑境中怎么会有魔修？
    沙沙沙空地四周安静的树林忽然躁动起来。莫琉无暇细思，无数的蛇类已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转瞬间，空地全部被各种花色的蛇类爬满，甚至周围树上都藏着无数阴冷的竖瞳。
    莫琉任凭婪魇操纵着数以万计的蛇攻击结界，一边运转弱水心法吸收这片森林中丰富的金灵气。这片森林中蕴藏的金灵气，才是她冒险把婪魇引来这里的原因，靠她自己不能硬拼，只能采取迂回战术。
    金丹初期的修士金丹尚且脆弱不稳，灵力不宜辄满辄亏，否则可能会导致金丹碎裂，毁了一身修为。莫琉没有办法，她修炼弱水心法的境界还远远不够，只有在灵力用尽时，才能让它发挥最大的效用。
    金白色的光从地下冒出，水滴汇成涓流，涓流汇成江河，归入丹田大海。心法运转不停，金生水，从阳消阴涨到太阴极限，亏空的水灵力正飞速充盈起来。
    结界猛的一震，咔啦裂开一道缝隙，婪魇一记巨大的光球迎面而来，结界上的缠绕的蛇无一幸免，被拍得血肉模糊。
    又是一记，结界哗然破碎，莫琉瞬间淹没在蛇海中。
    冰冷滑腻在她身上游走，数不清的蛇毒在血液里流窜。蛇毒和不断暴涨的灵力令金丹变得滚烫，似乎已在碎裂边缘。
    四周的光芒还在汇聚，层层蛇海也阻挡不住灼目的光。
    正当婪魇准备最后一击时，冰蓝色的灵力突然火药一般爆炸开。碎片漫天地落，森林中下了一场血雨。
    红色的冰棱凭空凝结，对准空地中央的婪魇，瞬息齐发。
    蛇山彻底倒塌，被控制了心神的蛇依然机械地扑向那个青灰身影。
    莫琉生生炸出一条血路。
    手中的冰剑灼灼泛着红光，莫琉飞身而起，俯冲而下，刺入婪魇的七寸。
    婪魇嘶声吼叫，身上的红光时隐时现。
    咔啦咔啦
    银色巨蛇轰然倒地。
    那些被婪魇操控的蛇变得更加疯狂。
    莫琉的四肢被一圈一圈禁锢缠绕，整个人被拱到蛇山顶峰。
    一团红色的光飘然而至。
    莫琉看着上方的婪魇，暗暗蕴力，随时做好了自毁丹田的准备，却忽然感知到一股熟悉的灵力。
    白衣一闪而过，身上的束缚一松，莫琉又被婪魇裹挟着飞至半空。
    夜色渐渐笼罩静谧的浑境，天边还有一线残霞。
    昏暗的森林中央，遍地是恶战后的狼藉，空中一簇红光缠绕着满身伤痕的女修，红色的光芒炽热而蛊惑，贴着女修苍白的面庞，在深色的凤眸里勾勒出一点漠然与苍茫，似失落人间的悲悯的神明。
    红光辉映之下，遍地蛇海沙沙摩挲，朝着中央的红光涌动着，堆迭成小小的山尖，仿佛虔诚朝拜的教徒。
    白祉抬着头，紧紧握着手中的剑，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中央的莫琉。
    “只要你心甘情愿让我附身，我就放了她。”婪魇开口。
    莫琉低低地笑：“呵何必这么麻烦，附我的身吧。”
    “你一个婪魇，宿身在一个清心寡欲的人身上不难受吗？”
    齐光悠悠道：“它倒是想，但是没法附你的身呐。”
    怎么会莫琉的笑冷在嘴角，除了红蔻保命的头发她根本没有额外的金手指。ℎāìτāηɡsんⓤωⓤ.cc(haitangshuwu.cc)
    莫琉回想着进入浑境后的一切，陷落森林、商黎、白祉、婪魇……
    如梦初醒…
    她一直没有成功避开原剧情，就像她再怎么绕都会掉进陷落森林，白祉也必然会被婪魇附体，即便支开白祉、设下血阵、甚至以身相替，都无法改变。
    --

 第25.【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莲城1

    第25.【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莲城1
    莫琉的心中有种奇特的平静，就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掀不起波澜。
    白祉这么重情的人，宁愿自己入魔，自毁前程，也不会看着她死。
    莫琉只是静静凝视他，那张温和端方的脸一如所料，没有一丝决绝与犹豫，似乎只是做了个无足轻重的决定，甚至安抚地冲她笑了笑。
    然而那一刻，莫琉的心还是狠狠揪了一下。
    伤痕累累的修士倒在地上，面色在苍白和赤红间来回转换，似乎极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不就是入魔吗，又没死，一脸哭丧似的。”齐光嫌弃地说。
    莫琉擦掉眼角的泪，一声不吭地处理着白祉身上的伤。
    齐光自顾自地说起来：  “我说你们人类啊，几千年过去了还不长进，总想着拯救他人，拯救世界，最后却互相拖累，可笑可笑。还不如冷心冷情的魔修自在快活。”
    莫琉停了下来，自嘲一笑：“你说的对。”
    “但是让我和白祉再选一次，也还是如此。”
    齐光久久沉默，大概身为灵族的它无法理解，为何人类会把一些东西放在自己的生命之前。
    “我看他心性平和，和蛇妖不一样，一般不会轻易被婪魇控制，最多受些影响。”
    “大不了你开启寒瀛。”
    “我不敢让白祉冒这个险。”
    齐光贱兮兮地道：“我吓你的，没那么可怕。”
    “......”
    白祉悠悠转醒，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房间，他打开门，迎面是个精致的院子，栽了几株墨藤，墨绿的枝条舒展着，开出一朵朵拳头大小的白花。
    “是我种的，怎么样？”影壁后走出一个青灰身影，黑发飘扬，抱着臂靠在影壁上。
    白祉眼里漾出浅浅笑意：“很漂亮。”
    墙檐下白衣如昨，安然无恙，心魔就像她的一场梦境。
    莫琉没再提及秘境中的事，解释道：“莲城出现了魔物，宗主命我们前来除魔。”
    莲城就在浑境入口附近，天量宗素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接到莲城城守的求助，自然第一时间派人调查解决，莫琉等人从秘境出来后就赶来了莲城。
    莲城出现魔物是一个标志，说明魔界围攻天量宗的脚步已经近了。
    等到主角二人解决了莲城的魔物后不久，魔界开始进攻天量宗。
    莫琉一直埋着个疑惑，魔界为什么围攻天量宗，原剧情里并没有交代，只是陈述了主角如何力挽狂澜。莫琉顺着魔教护法查过，并没查到多少，也没什么头绪。
    莲城的线对莫琉来说是最陌生的一段，几乎是一笔带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莫琉一边思索，随手摘了一朵花放在手心把玩，低头嗅了嗅，并没留意白祉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以及忽然蜷进袖中的手。
    “我们是昨天才到的莲城，大师姐和季师兄他们今日去了城郊的葛东村调查魔物来源。”
    咫尺间就是他的苦暗挣扎，蛊惑的源头毫无所觉，柔软的手捻着花瓣，他的心就像沦落在她掌心的墨藤花，肆意揉弄，酸胀难当。
    视线寸寸上移，他试图从那冰雕玉砌的凤眼中寻求冷静。那潭冷泉却下起了雾，带着迷蒙的惑色，引诱着他往下跳。
    “明日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白祉只听进了最后一句，匆忙低眸，目光黏在一朵含苞待放的墨藤花上，镇定应道：“嗯。”
    莫琉还想说什么，白祉忽然道：“我先回去修炼了。”
    莫琉站在原地，担忧地看着那扇匆忙合上的门。
    几遍清心咒过后，纷乱的心绪渐渐抚平，脑海中的撺掇和蛊惑也无法掀起一丝波澜。
    谁料那道熟悉的声音一在门外响起，也还是前功尽弃......
    白祉猛地闭上眼，仿佛门上投下的剪影是前来索命的恶鬼，生硬地道：“我没事。”
    “自己喜欢的女人，连见一面都不敢，你这叫喜欢吗？”脑海中心魔的声音同时响起。
    白祉不予理会。
    “喜欢是占有，把她变成你的，才是喜欢。”
    “你敢说自己对她没有一丝欲望？若是没有，我根本不可能影响你。”
    得不到回应的婪魇道：“你们人类真虚伪，还不如魔物坦诚。”
    白祉道：“你可知道人和魔的区别何在？”
    “人有理性，会克制，不凭本能和兽性。”
    婪魇大笑：“你们人修就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还不是有人满口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
    白祉自觉鸡同鸭讲，便不再搭腔。
    婪魇幽幽地说：“你可以继续把她推远，迟早会推到别人怀里。”
    “张旬、虔玉真人，你希望是哪个？”
    白祉睫羽一颤，睁开眼，门外的人不知何时已离去。
    心中无法遏制地泛起一阵空茫。
    “估计是婪魇的影响。”听莫琉说完，齐光懒洋洋地下了个定论。
    “他好像很难受。”想不到婪魇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莫琉心头的愧疚一股脑涌出来。
    “爱欲也是欲，既然是欲，婪魇就会想方设法蛊惑他沉沦其中，你离他远点，他就不会难受了。”
    莫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什么时候能重新开启寒瀛？”
    齐光飘到莫琉头上：“急什么，我还没玩够呢。”
    “人间真有意思，比你们那些破观子有意思多了，等我玩够了，就告诉你怎么开启寒瀛。”
    “你！”
    齐光跟个大爷似的躺在莫琉头上，还四处打滚，把她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怕什么，不会出事的，没有人比我更懂心魔。”
    “......”
    傍晚时，大师姐和季师兄都回来了，此行并非一无所获，至少弄清了葛东村村民入魔的原委，驱逐了村民的魔气。
    江月流等人前脚刚到，后脚商黎和‘陆深’就回来了。
    莫琉眼皮跳了跳，一想到那张普通的脸下是她那位冷漠霸气的师父虔玉真人，她心里就发毛。
    虔玉真人不知道是不是图方便还是有什么癖好，竟然虚构了一个陆深，自己扮成自己的徒弟.....如果不是知道剧情，莫琉只会把他当成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师兄，现在她生怕被便宜师父发现，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
    商黎毫不知情，还在认真地和‘陆深’聊魔气源头。
    “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陆深看了她一眼，那一瞬间，竟有了虔玉真人的影子。
    莫琉吞了吞口水，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在你们中间插一脚的......
    “二师弟，怎么总这么冷，看你把小琉吓的。”江月流走过来，拉住莫琉。莫琉有苦说不出，只能摆手否认。
    “我只是在想，我们应该分工，否则只会浪费时间。”
    “季师兄和师姐继续在葛东村找线索，我和商黎去查那家酒作坊，莫师妹就和白师弟去城西查李大存一家。”
    酒作坊......不就是商黎被魔物掳走的地方吗？
    莲城西的李家巷最近有一户人家五口人都发了癔症，双目赤红，口吐白沫，日夜拟犬吠而不止，后来一游方道士看出李家五口是被妖魔侵染，做了法事驱魔，始得好转。
    李家巷这里并没有太多有价值的线索，莫琉并不打算听虔玉真人的安排。
    “你要去找二师兄？”白祉的目光似乎被墨藤上的小刺扎了一下，诧异地看向她。
    演戏演多了，莫琉扯谎信手拈来，但是面对着白祉那双眸子，只犹豫了一下，就失了势：“若酒作坊真是魔物源地，岂不是很危险，我怕他们两个人应付不过来。”
    低眸敛去犹疑暗涌，白祉语调平静：“真的么？”
    莫琉直觉不太对劲，但是她仔细感受下，白祉确实十分平静。
    又是错觉吧。
    抬头时还是那个会对她温和浅笑的白祉：“好，你去吧。”
    青灰色的身影飞奔出去，高束的黑发飞扬着，青蓝色的发带一摇一晃，似乎连它都在雀跃。
    为何每次留给他的都是背影......那句‘好像’是不是只是‘好像’。
    “看来她心里还是......”
    白祉略有些狼狈地喝止：“住口。”
    婪魇恶劣地笑：“恭喜你，亲手把她推到别人怀里，不久之后你就可以断情绝爱，彻底摆脱我了。”
    小剧场：
    齐光：Nobody  knows  XINMO er  than  me!
    莫琉：......
    ————————
    黑化边缘·祉：你去吧，去找你的二师兄（温柔微笑）。
    莫琉：好的我先走了88！
    叁两：之前因为我的疏忽，忘记把22章从草稿箱发出去了。现在已经补上，抱歉。另外，珍珠满百了，按照约定明后天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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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ℍǎιτ@иɡsℍùщù.Ⓜе 第26【世界一：一箭

    【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莲城2（珍珠满1百加更）
    萧家酒作坊坐落在莲城西郊，规模不算大，因为出产的酒甘醇味美，在莲城一带颇负盛名。
    为了方便取用山泉水，作坊建在了清莲山上，巧合的是，葛东村在作坊的下游，商黎发现了水里的鱼大多沾染了魔气，才怀疑魔气来自上游。
    萧家酒作坊十分偏僻，隐在幽谷密林间，若不是有齐光这个魔气指南针指路，莫琉也是一头雾水。莫琉特意小心处理着自己留下的痕迹，沿着溪水而上，穿过一片又一片茂密的林子。
    “这里有个最厉害的魔修，是秘境那个。”
    “你是说商黎遇到的那个？”
    商黎安然无恙地回来，莫琉就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为什么魔界的人要找上商黎，又将她放走。现在又出现在萧家酒坊里，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魔界的行事作风也太难捉摸了点。
    萧家酒坊建在一片竹林后的空地上，只有不大的几间厂房和几间小房间，萧家酒坊为了保护水源，不允许工人住在厂房附近，只能住在山脚，夜晚留下几个看守的人，白天自然一片忙碌。
    这个地方魔气重到齐光不说莫琉都能看出来，但是那些工人看起来居然都十分正常。
    出于谨慎，莫琉隐身于远处一颗高大茂密的樟树上，小心观察着酒坊内的忙碌景象：“这里有几个魔修？”
    “四个，最厉害的那个离得比较远，在后山，这里还有叁个高阶魔物。”
    原剧情里主角只斩杀了一只高阶魔物，两个绑架商黎的魔修被虔玉真人杀了，剩下的魔物和魔修都去了哪？
    莲城这条线果然另有隐情。
    莫琉在树上蹲了两刻钟，看到了商黎一闪而过的身影，却没见陆深。
    莫琉跳下树，捏了个诀，走近几间房舍。酒坊里只有一个魔修是需要她警惕的，余下两个不过虾兵蟹将，想必就是绑架商黎又死在虔玉真人手下那两个。
    想不到这酒坊看着不大，一踏近却屋宇林立，房舍俨然，商黎的身影也在面前凭空消失。却原来是个迷阵。
    方才没看见陆深，想必也是因为迷阵把二人分开了。
    “是魔界的双化阵。”齐光解释道。
    “怎么解？”
    “不知道，我只是见过。”
    莫琉对阵法的钻研不多，只在宗门的课上学过一些基础的阵法和破阵法子。白祉倒是个中翘楚，但她私心不想让他来这魔气冲天的地方，不想加重他的心魔。
    难道只能干等着陆深破阵了？
    莫琉试着走出阵法，却误入一片林子。外面的阵法还没破，莫琉又掉进了阵中阵。
    整个林子死气沉沉，靠近树冠的地方笼罩着浓郁的魔气，只见丝丝缕缕的阳光。粗略看过去，目光所及的地方几乎都一模一样，稍稍转个身，就会忘记初始的方向，无论走到哪里，都像困在原地。
    “我看你还是呆着吧。”齐光给她泼了盆冷水。
    本来是想出来帮主角的，结果因为自己太菜先被阵法困住了……
    “不行，我得试试。”
    莫琉回忆着学过的阵法知识，在林子里兜兜转转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光被齐光嘲笑了一路。
    莫琉烦躁地抬头看着罩顶的魔气，心中寻思要不要直接炸了这片破林子。
    “在找什么？”
    莫琉满脑子都是怎么出去，和齐光对呛久了，有些没反应过来：“当然是出去的路。”
    一声轻柔无奈的呼唤：“莫琉…”
    莫琉转过头，才发现身旁的白祉，脸色似乎不大好。
    “你怎么来了？这里魔气很重，你不难受吗？”
    前半句把他的心高高吊起，后半句一落，白祉心中一叹，他的心绪全捏在她手里。
    溺水的人获得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短暂的虚幻幸福过后，只会开始渴求更多。尽管他清楚地明白，应该远离，否则只会让自己沉溺其中，让心魔得逞。
    白祉冲她笑：“不难受。”
    莫琉松了口气：“这里魔物众多，二师兄和商黎怕是遇到了麻烦，我们得快些出去。”
    “你以为她是关心你，实际只是想出去救别人。”婪魇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的机会。
    婪魇的话无疑在他心上又添一刀，希冀的目光将他望着，白祉无法拒绝她：“我需要一点时间。”
    他们很快走出林子。
    莫琉眼疾手快地拉着白祉躲开一个魔修。
    比他温热上许多的身体紧紧贴在身侧，倾斜的眼尾一眨不眨，两丸深色的瞳仁清透明亮，隐含忧色，微红的唇抿去了血色。此刻白祉分不清是心魔蛊惑还是自己早已意乱。
    她转过头来，落在他颈侧的呼吸明明羽毛一般轻缓，却又如狂风急雨，所到之处卷起战栗，然而出口是一阵冻人的冰霜：“你来破阵，我去找他们。”
    白祉没有开口挽留。
    在魔气的包围中，婪魇如鱼入海，游刃有余地扩张领土，蚕食宿主的理性：“别忍了，她怎么会知道你的辛苦。”
    正午炫目的阳光，岩浆一般灼痛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太阳穴突突跳着，鼓胀一片，他站在骄阳下也冷汗涔涔，汗水落在微皱的袖口。
    好脏
    手腕，连带着湿透的袖口，忽然被一只柔软的手握住：“算了，你跟我走。”
    白祉诧异地抬头，反应不及，只能机械地被牵着往前走。
    莫琉带着还在发愣的白祉躲进一间存酒的房内。
    莫琉拉着白祉，靠着一坛半人高的酒坐下。
    两人肩挨着肩，加热的空气温满酒香，四周全是扑鼻的清冽酒气，熏得人都醉了几分。
    莫琉暗暗深吸一口气：“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
    突起的喉结上下一滚，嘶哑的嗓音细细颤动，那双眼睛却有些紧张地落在他们仍然交迭的手上：“为什么？”
    白祉看着那只手收了回去，唇上却忽然落下一个飞快的吻，那片柔软只停留了一个心跳的瞬间，却星火一般，燎起干枯一片的原野。
    莫琉直直看着对面的酒坛子贴着的大大的‘酒’字，默默数着上头的笔画：“你这样好点了吗？”
    身侧没有回应，莫琉急忙追加了一句：“就是，心魔，你还很难受吗？”
    半晌，莫琉转过头，白祉依然愣愣地看着她，目光里是她看不明白的暗色与挣扎。
    “为什么安抚也没用？”莫琉在脑海里和齐光对话。
    “肯定是你没亲够！”齐光顶嘴。
    莫琉一噎，气得脸发红：“让我远离也是你，结果心魔加重了，让我安抚亲近的也是你，结果什么用都没有。”
    齐光提议：“不如你们交配吧。”
    “？？？”
    “把婪魇引出来，我敲打敲打他。”
    “”ℎāìτāηɡsんⓤωⓤ.cc(haitangshuwu.cc)
    叁两：
    齐光是灵，又和魔待得比较久，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在这方面出的都是馊主意。
    肉在后面，这个世界快完结了，下一个丧尸世界，伪骨科。妖孽毒舌继兄×嘴硬人怂继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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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ℍǎιτ@иɡsℍùщù.Ⓜе 第27.【世界一：一箭

    第27.【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莲城3
    “不就是交配吗？净化心魔的时候也要做的，婪魇一族狡猾，只有宿主迸发强烈的欲时它们才会放松警惕。”
    “你要循序渐进，一点点麻痹婪魇。”
    “你们人类不是讲究两情相悦吗？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能交配，我记得千年前的人类修士规矩也没有这么多。”
    说着说着，齐光又老头似的叹起来：“人类就是没办法直面自己各种各样的欲，那时才会让婪魇一族越来越繁荣。”
    莫琉震惊过后，木木地问：“怎么循序渐进？”
    齐光在识海中搜罗着自己各种各样的相关见识，乱七八糟揉成一团暴力输出：“这还不简单，多亲几下就好了。”
    莫琉似懂非懂。
    齐光越说信心越足，开始指点江山：“用点力，刚才你轻得跟蚊子咬似的，怎么触动婪魇。”
    莫琉强作镇定：“那你先躲回去，魔修有动静再出来。”
    齐光爽快地钻回了寒瀛樽里。
    白祉看着莫琉表情几度变幻，似乎瞬息间做出了什么决定。
    莫琉被白祉盯着，脸上顿时烧红，就下不去嘴了。
    “你”
    回答姗姗到来：“嗯，难受。”明明知道这个吻是愧疚的产物，他无耻利用，又把自己摆在祈求的位置上，在渴求与克制中矛盾挣扎。他正在漩涡中心，一点点下坠，伸来的手是救赎还是共赴沉沦，都会毫不犹豫抓住，只要是她。
    “啊？”
    白祉放下紧绷的肩，眉心微蹙，目光却只落在自己皱巴巴的袖口上：“但你不必为我如此委曲求全。”
    白祉像只背着人自己舔伤口的契兽，莫琉的心疼和愧疚达到了顶峰，下意识抓着他的手，急忙解释：“没有，我没有委曲求全。”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是因为愧疚。”其实她当时脑子一片空茫，什么都没想，白祉这么聪明，他要究起缘由，她恐怕是哑口无言。ℎāìτāηɡsんⓤωⓤ.cc(haitangshuwu.cc)
    白祉眼里忽然迸出神采：“好。”就算是谎言，他也相信。
    莫琉稍稍直起身，视线和他齐平：“那你这次闭上眼睛。”
    一回生二回熟。莫琉倾身，轻轻把自己的唇印上两瓣柔软的唇。
    好软像御剑时经过身边的云，还像刚绕出的棉花糖，又热又甜，轻轻一舔就融化成甜甜的味道，流到心头。她忽然不知怎么像齐光说的用力，会不会一用力，云散了，棉花糖塌了。
    她只好一点点，用舌尖去尝。相距咫尺的胸膛中心跳也跟着一点点加快。
    片刻也像过去许久，软乎乎的棉花糖越来越热，热气跟着传遍全身，有一部分聚在脑海中，煨得灵台热气蒸腾，无暇思索。然而这块棉花糖引诱着她一口接一口，却怎么也吃不完似的，她累得后退些许，轻轻倒着气。
    棉花糖的主人对她的停滞有些不满，手被反手握住，另一只手也被放在他的膝上，贴心地替她寻了一个着力点。
    莫琉这才想起齐光说的要用点力，于是双手撑在他膝头，重新贴近，咬了棉花糖一口。
    她听到他倒抽气，悻悻停下，背后及时覆上的手却阻止了她第二次退缩，甚至生生把她往回按了一点，直到心脏的震颤透过衣料清晰传到她胸膛，传染了她的心跳。
    被棉花糖报复似的轻轻咬了一口，一点也不痛，一片麻麻的。一口又一口，那两朵棉花糖微微开启，热意十足的舌带着十足的克制，轻轻扫开她酸麻的唇齿。她手一软，慌忙抓住他的腰，才没有栽下去，却将整个人都投进了他怀里。
    白祉的背靠在身后的酒缸上，‘哐’一声，随即，迟缓的脚步慢慢朝声音的源头来。
    脑后多了一只手掌：“别怕”
    脚步声越来越近，白祉却还沉沦在她唇齿间，莫琉神经紧绷，连抵抗都慢半拍，两手紧紧扯着白祉腰间的衣料。
    浑身散发着魔气的工人走到二人身边，却什么也看不到似的。
    莫琉这才发现，白祉不知何时弄了个结界。
    即便如此，有个大活人在旁白看着，莫琉还是一动不敢动，浑身僵硬。
    白祉眼睛微垂，看着那颗耳垂在面前熟透，像某种红润晶莹的水果，喉结一滚，又舍不下好不容易到嘴的美味。
    工人在两人周边转来转去，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并且开始挨个检查附近的酒缸。
    白祉感觉自己的心正被一点点填满，怀中的人忍耐着，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予取予求的样子乖得不像话，让他欺负得凤眼迷离，令他心口滚烫，想攫取更多。
    嘶——一声脆响，白祉的腰带就这样在莫琉手里报废了。
    莫琉开始挣扎，猛地推开他，却看到白祉凌乱一片的衣襟，白皙的胸膛，突出的两道锁骨投下浅浅的阴影。
    浅淡的瞳仁变深，边缘变成魅人的淡紫，秾艳的唇带着水色，他的手垂在两边，往后仰靠着，领口微敞，断掉的半截腰带落在地上，一副予取予求、任君采撷的姿态。
    莫琉手忙脚乱起身：“应该好、好了，下次再说吧”
    “我去找商黎。”齐光的提醒简直像救命稻草一样，莫琉猛地从窗口窜了出去，仿佛身后有凶狠的魔兽在追赶。
    莫琉赶到地下室时，商黎已经解决了两个魔修。
    莫琉看着她不费吹灰之力地掐起两个魔修，震惊之余不禁感慨，商黎的狼族妖术，竟然用得这么纯熟。她眼中迸发夺目的光彩，似乎这股力量生来就该为她所掌控，而现在终于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宗主和虔玉真人似乎是禁止商黎使用狼族妖术的，难道是因为她的推动
    商黎把魔修扔到一边，毫不意外莫琉的出现：“这里有别的秘密，似乎是一个阵法，就在这座山下，但是这两个魔修知道的不多。”
    莫琉福至心灵，瞬间想到了传送阵。
    巫城那么远的地方，要一下子传送这么多魔修和魔兽道天量宗，紫虚真人怎么做到毫无破绽，如果传送阵在莲城，那一切都说得通，巫城大概只是个幌子，也难怪灵通阁没有查到多少消息。
    原剧情里商黎一直没有用过妖术，所以那时被魔修挟持，也没发现传送阵。
    只要破坏掉传送阵，那便没有魔界攻打天量宗的事，一切皆大欢喜。这一趟来的果然对。
    莫琉欣喜之余，又觉得自己好像漏了什么。
    齐光忽然道：“这里最厉害的魔修，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殷符？”
    “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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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莲城4

    第28.【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莲城4
    即使换了一张脸，莫琉还是凭着感觉认了出来。
    慕隐。
    不，应该是大名鼎鼎的魔尊——殷符。
    莫琉和商黎戒备地看着逆着光缓步走下石阶的男人。
    殷符摊着手：“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不请自来的不是你们吗？”
    殷符惊讶地看向莫琉：“啊，你是上次在梦宗赢了我的那个。”
    “对不住，那次是我认错人了。”他又转头看向商黎：“你的妖力用的一次比一次娴熟，恭喜你，成为妖族一员。”
    莫琉：“......”原来九派大比上不是魔尊大人故意刁难，而是把她认错成商黎。
    “只要你马上让虔玉出来与我打一架，我就不杀你的朋友，你觉得如何？”殷符用着十足商量的语气，就像在和商黎讨论晚上切白菜还是切萝卜，而不是莫琉的项上人头。
    莫琉：“......”敢怒不敢言。魔尊大人实在太懂商黎这样的正道修士了，宁愿自己血洒当场，也不愿意拿同伴做筹码。
    “如果他赢了，我就把你们四个都放走。”
    商黎默默站到莫琉前面，一副保护姿态：“家师远在外地，恕难从命。”
    殷符噗嗤笑了：“什么外地，明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看她脸上闪过疑惑，魔尊正想好心解释，地下室外头忽然一阵巨响，地面简单粗暴被破开个大洞。
    扮成陆深的虔玉真人闪亮登场。
    莫琉又差点把喉咙里的‘师父’二字喊出来。
    殷符绕着‘陆深’转了转，一脸嫌弃：“你这个样子真丑。”
    “我来与你打，你让她们出去。”
    殷符摇摇头：“不行不行，得留一个做人质，不然你反悔我怎么办。”
    “你休想。”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殷符好整以暇：“不想要解药了？”
    地下室突然响起一道大义凛然的声音：“我来！”
    叁道惊讶的目光齐齐将莫琉望着。
    最震惊的莫过于虔玉真人，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冷漠的四徒弟会为了别人挺身而出。
    殷符却挑剔地看着她：“你不行，你不够让他上心，还是她好。”
    魔尊大人画风一转：“但是你勇气可嘉，有考虑做我魔界的护法吗？我这里正好缺人。”
    莫琉一时语塞，我寻思您魔界也就左右俩护法，一个两个不都还活的好好的吗？当着她师父和同门的面撬墙角可还行？万一她被误会和魔界有染那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殷符手掌一翻，虔玉真人还没出手，商黎就瞬间被挟到了他手中。
    两人猝不及防就开打，商黎在结界中被保护的很好，莫琉不想当炮灰，连忙离开了地下室。
    还要找魔界传送阵。
    莫琉走出地下室，四周的景象又是一变，她才反应过来。
    阵法.....居然已经破了。
    莫琉奔出门外，一眼看到白祉在竹林中和一只魔兽缠斗，他的法术肉眼可见发生了变化，筑基修为，却有金丹初期的威力，竹林成片倒下。
    齐光道：“他的心魔加重了，看来你刚才的努力很有成效。”
    莫琉注意到白祉换了一身衣裳，脸顿时红了起来，岔开话题：“所以婪魇会让宿主的能力变强大，是吗？”
    “婪魇有一部分能力和宿主是共用的，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无法抵御诱惑。”
    白祉发现莫琉在不远处，眼中的紫色淡了下去，招式瞬间收敛许多。
    莫琉视若无睹，上前与他并肩而战。
    解决了一只魔修，可还有一个魔修和两只高阶魔兽不见踪影。
    “在地下。”齐光说道。
    “地下室？”
    “不，还要往下。”
    原本酒坊里魔气四溢，根本分不清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阵法破了之后，齐光很快就嗅到了源头。
    二人来到后山的泉眼边，泉眼是酒坊的水源地，一丈见方，四周砌了一些石块，此外未经雕琢，仍保持着天然的形态。
    有几个酒坊的工人在此处汲水。
    莫琉布下一片白雾混淆视线，和白祉踏了进去。
    瞬间，他们掉进一片虚无的黑暗。
    黑暗中多出数十盏橙色的‘大灯笼’，迭成宝塔一般，将他们团团围着。
    莫琉出手扎灭了一盏。
    嗤一声，低沉的呜咽震天的响。
    那些橙色的‘灯笼’迸发出一束束光，两只魔兽一齐现了形。
    两只魔兽都是巨塔一般的身材，浑身各处随即长着浑圆的洞，姑且可以称之为眼睛。橙红的光从那些大洞中射出，足可把一块巨石射个对穿。
    二人飞跃闪避，有惊无险地躲过后，不用招呼，自然而然地各自对付一只魔兽。
    莫琉冰封住魔兽的脚，让它动弹不得，躲过密集的射线，近身奋力一刺，直到长剑微弯，都没能在魔兽的皮甲上留下一道痕迹。
    齐光钻回寒瀛樽里：“靠你自己了，这种魔兽连我也没见过。”
    莫琉快步退开，趁着魔兽的眼睛放出射线的间隙，幻化出十数冰凌，扎进一只只眼睛里。
    魔兽浑身颤抖，试图把冰凌逼出来，不住与身影渺小的人修角力。
    莫琉站在原地，顶着压力，操纵着冰凌一点点穿破橙色的眼，岩浆一般的液体迸了漫天，像下了一场烟花雨。
    冰蓝色的水灵力不断从破开的洞口注入，被操纵着在魔兽的躯体内凝成一团，又猛然爆开。
    滋、滋、滋.....巨大的魔兽被从内而外拆解腐蚀，渐渐成了一滩烂肉，最后轰然塌下。
    随着另一只魔兽倒下，四周忽然亮了起来。
    泉眼之下，是一个巨大的溶洞。
    白祉沿着溶洞走了一圈，盖棺定论：“这是一个很大的传送阵。”溶洞里，一开口说话，声音就会不住回荡。
    清晰的咔哒——一声，阵法开始微小地颤动起来，丝丝魔气从各个角落袅袅钻出。
    莫琉跳出阵法外：“这是怎么回事？”
    白祉低喊：“离远些，阵法开始启动了。”
    莫琉万万没想到，魔界的进攻提前了这么多。是她的到来导致了这一切，还是一切早已无形中因她改变？
    即使前面每次都没有成功阻止剧情推进，莫琉还是想再试一次：“不能让阵法继续启动，快找阵眼！”
    白祉一把抓住莫琉的手，把她拉回来：“你在这里帮我守着，我来。”
    白祉力量很大，莫琉竟然挣脱不开。
    踏入启动中的传送阵是很危险的。
    白祉几乎是一踏入阵法就消失在莫琉眼前。
    她心口一阵紧缩，紧张得四肢不知道怎么摆。脑海中不断冒出同一个问题，会不会白祉的结局也无法改变？那时怎么办？她要继续留在这里，独自熬过修士漫长的生命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阵法的颤动愈发剧烈，莫琉没有等来白衣翩翩的修士，阵法中却走出几个魔修。
    莫琉站在阵法外，只能远程解决掉不断冒出来的魔修。
    太多了......像潮水一样，怎么杀也杀不完。
    白祉的身影忽然在阵法中一闪而过，然而很快就被魔修重重包围起来。
    莫琉想也没想，冲进了阵法中。
    手无寸铁的女修比魔修还像魔修，一路灵力开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魔修嘶哑的嚎叫在溶洞中不断回荡。
    阵法忽然静止，不再有魔修被传送过来。
    被魔修围攻的修士一刻不停地攻击着阵眼，一身白衣不断添上红色，而白祉岿然不动，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莫琉击飞几个欲近白祉身的魔修。
    良久，直到魔修的血都流满了偌大的传送阵，整个溶洞一颤，传送阵彻底报废，一身血衣的白祉踉跄了一下，从阵眼中走出。
    莫琉嘴角牵出一个笑。
    齐光突然道：“小心！”
    莫琉还没反应过来，瞬间被推到一边。
    嗤——
    噗通——
    心头血汩汩流出来，只能顺着湿透的衣衫流到地上，鲜红的血混进深色的血污中。
    莫琉坐在地上，短短几秒的时间，看着白祉被一尾长箭贯穿心脏，跪在地上。她脑海中空茫茫的一片，反反复复地播放着这几秒的画面。
    为什么......
    为什么她可以改变自己命运，却没办法改变白祉的......
    为什么没有让白祉为商黎挡箭，最后却替她挡了箭。
    或许天道只是笑话，或许，她所谓的改变命运，早就标注了价格，只是代价让白祉承担了去。
    莫琉彻底崩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踉跄地爬过去的，只是一边抖着手一边替白祉止血，自己身上也沾满他的血，狼狈得像中箭那个人是她。她倒宁愿死的是她，下到地府一碗孟婆汤下肚，好过现在心空到浑身发冷。
    冰蓝色的灵力流水一般融入白祉的身体：“你要活着，你必须活着，白祉，你不能死......”
    她磕磕绊绊得念叨完，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咬着牙：“我不是说别牺牲自己，你为什么总这样。”
    齐光道：“你再挥霍灵力信不信死的比他还快。”
    莫琉缓缓停下来，力竭地坐在地上，看着穹顶洒下一束淡淡的光。
    叁两：
    这个世界结束倒计时了。
    另外，这篇快穿更了一个多月，写了七八万，看得人实在有点少，可能是这个世界不吸引人。我写的慢，前期几乎靠存稿，最近也忙，下个丧尸世界可能先停一段时间。
    感谢一直投珠的几位朋友，谢谢你们，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努力地给我投珠。但我很抱歉，可能我也要取消满珠加更的规则，提高满珠条件我考虑过但良心不安遂作罢，保持条件的话我赶不上更新，所以会考虑取消或者改成满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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