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满山庄(1v1HE)》 001 姜繁开着车从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出来,经过附近的商场时看见广场上摆放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周围灯柱也都挂满了圣诞老人的小卡通。 她想起中午在食堂吃饭时,煮饭的阿姨特意给她舀了一小碗汤圆,说今天是冬至,大家吃几个汤圆过过节。 她抬眼看一下还在迎风飘扬的圣诞老人,忍不住笑,现在的人真奇怪,传统节日不重视,西方文化却搞得如火如荼。 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庄誉突然发来语音问她下班了没。 姜繁给他回了句在路上很快到家,却在绿灯亮起后掉头去商场,她把车停好直奔负一层超市,她猜庄誉今天应该还没吃汤圆,她得给他煮一碗,毕竟冬至大如年,团团又圆圆。 姜繁走进超市,终于感受到冬至的节日气氛了,因为生鲜区不停的重复放着汤圆买一送一的优惠小广播。 促销阿姨朝姜繁招手:“靓女,汤圆买一送一哦。” 姜繁往冰箱一瞧,不是花生馅就是芝麻馅,“阿姨,其他馅的放哪里了?” 这两种都太甜了,庄誉不爱吃。 “在那边。” 姜繁照着促销阿姨的指引,在冰柜前挑挑拣拣了许久才找到满意的那包。 排队买单时,庄誉打来电话,“不是说快到了吗?怎么这么久?” “你以为我开飞机哦。” 庄誉低笑一声,接着很不正经地开口:“你再慢点,我就要打飞机了。” 姜繁耳根一热,无奈地笑,自从跟庄誉在一起后,她才知道什么叫一本正经耍流氓,简直颠覆了她二十多年规规矩矩的认知。 庄誉听她沉默着,催促她:“你快点回来,老公已经洗白白在床上暖好被窝,等你回来就可以开炮。” 姜繁听不下去了,拜拜都不说,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庄誉听到嘟嘟嘟的声音后,勾起嘴角坏笑,她还是这么不经逗。 姜繁付好钱从超市出来,手机收到一条天气预报的推送,说今年最强冷空气即将来袭,气温将骤降至最低5度。 她想起庄誉好像没有厚衣服,整个冬天就只穿一件打底衣和一件外套,超强寒潮要来临,应该给他买件毛衣备用才行。 于是,姜繁不理会庄誉在家迫切地等她,又折回商场给他买毛衣。 半个小时后,她心满意足地提着纸袋子从男装店出来,她低头看了看那件黑色的高领羊绒毛衣,想象庄誉穿它的样子,她眼里控制不住溢出点点笑意。 一想到庄誉,姜繁脚下的步伐飞快地迈向电梯。 等电梯时,旁边的小男孩指着大屏幕在跟他妈妈聊天,“妈妈,你看,圣诞老爷爷。” 商场里播放的Jingle Bells太欢乐了,姜繁也忍不住跟着看,只是在抬头的那一刹却瞥到对面那对熟悉的男女,娇娇弱弱的女生挽着斯文俊朗的男人在撒娇,男人无奈地拍了拍女生的手,然后牵起她的手同她一起走进隔壁的冰淇淋连锁店。 笑容早在姜繁的脸上消失不见,她死死地盯着那对情侣的背影,直到一起等电梯的小男孩叫她:“姐姐,你要进来吗?” 姜繁回过神,朝小男孩点点头,失魂落魄地走进电梯。 两分钟后,姜繁站在一楼中庭往叁楼那家冰淇淋店望了望,她猜刚刚那个女生应该是想吃冰淇凌,男人一开始不同意,但耐不住女孩的撒娇卖萌最后屈服了。 楼上的人来来往往,却再也看不到熟悉的人了,姜繁垂下头,心情复杂的往外走。 门口有街头艺人在唱陈奕迅的歌:谁又骑着那鹿车飞过/忘掉投下那礼物给我/凝视那灯饰/只有今晚最光最亮/却照亮我的寂寞/谁又能善心亲一亲我/由唇上来验证我幸福过/头上那飘雪/想要栖息我肩膊上/到最后也别去么…… 沧桑的男声让姜繁驻足听完一整首Lonely Christmas,吉他弹下最后一个音符,好像她的青春也随它消散在夜空里。 —— 姜繁回到家,庄誉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身材高大的他窝在两人沙发里,手脚都垂在外面,睡得十分憋屈。 她轻声走近,想叫他回床上睡,但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后,不忍心叫醒他了,最近庄誉为了工程项目的事忙得燋头烂额,吃不好睡不香,难得睡这么沉,她舍不得叫他,拿起小毛毯帮他盖上,她便转身去厨房煮汤圆。 姜繁特意放轻动作,只是水开了,下锅的汤圆不停的翻滚冒出,发出了“咕咕咕”的声音,她立即扭头看庄誉,却发现他不仅没被吵醒,还打上呼噜了。 开水声和鼾声此起彼伏,冷冷清清的家里忽然变得有些热闹。 姜繁转回头,盯着浮浮沉沉的汤圆丸子,对自己说这样就挺好了,起码庄誉很宠她,把她放在了心尖上,过去的事就让它慢慢随时间消逝吧。 庄誉是被一阵阵香味给唤醒的,他把手枕在额头上挡住有些刺眼的灯光,他一转头就看到姜繁背对着他在炉灶前捣鼓什么,他咧开嘴笑,迅速起身走向她。他从背后抱住姜繁,“在干嘛?” 姜繁吓一跳,小声埋怨他:“你怎么走路没声音?” “是你太专心了。”庄誉把脸埋进她的肩窝里,在她的脖子亲了一口后探头去看灶面,顿时嫌弃地皱眉,“汤圆?” “嗯,今天冬至。”姜繁任由他腻歪地抱着,继续把汤圆舀到碗里,“知道你不爱吃太甜,没有买花生馅和芝麻馅。” 庄誉开心地抱紧她的腰,“我老婆最好。” “谁是你老婆哦?” “姜朵朵。” 朵朵是姜繁的小名,从小到大只有家人才会这么喊她,有一次她妈妈打电话过来,庄誉帮她按了免提听到后,就再也不叫她姜繁了。 姜繁侧着脸睨他,抿嘴笑道:“不要脸。” 庄誉歪着脖子对准她的小嘴啄了一下,“脸是什么?能当饭吃吗?能让姜朵朵做我老婆?” 姜繁无语地转回脸,又听到他问:“去哪里了?这么久才到家。” 她没有回答,端起盛汤圆的碗问他:“你今天还没吃冬至丸吧,要不要吃?” 庄誉接过碗,“当然要吃,老婆煮的肯定得吃。” -- 002 姜繁趁庄誉吃汤圆的时间,赶紧拿了睡衣去洗澡。 洗好出来时,庄誉已经吃完洗好碗回到房间,他正靠在床头打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不耐烦,像是对方给他刁难一般。 姜繁轻轻上床,一瞬不舜安静地看他,认识庄誉一年多的时间,她好像还没见过他这幅模样,狂躁易怒,像一颗点燃的鞭炮,下一秒就会炸开。 庄誉骂完最后一句粗口,便把手机挂断大力地扔到床头柜,“妈的,什么破玩意儿。” 姜繁抿紧嘴,担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庄誉深吸几口气稳住情绪,转头一看到姜繁的表情,以为自己吓到她了,赶紧拉住她的手往怀里一带,“对不住,吓到你了。” 姜繁摇头,“什么事呀,让你发这么大脾气?” 其实她只是奇怪他突然的变化,并没有被吓到。 庄誉把她抱到腿上,简单地解释:“公司被拖欠尾款的事,明天让白暂他们去处理。” 快年底了,很多项目都接近尾声,公司要做盘点预算,工人要发工资回家过年,要还银行的贷款,要追回尾款,要谈新的项目,还要与合作商重新签合同,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但每一件事都遇到阻碍,庄誉忙到头都疼了。 “嗯。”姜繁不懂也不感兴趣公司的经营运作,否则她不会选择当一名医生,而是回家继承她母亲的事业。 庄誉眼里有太多的疲倦,姜繁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眼底下累出来的细纹,有些心疼地建议:“你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让白暂和龙哥他们也帮帮你。” 白暂和龙昭平都是庄誉合伙人,也是他得力的帮手。 “我没事,熬到下个月就好了。”庄誉知道姜繁的担忧,但作为团队里的老大,他总会包揽最难最累的事。 姜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淡淡地说一句,“那你多注意身体。” “好。” 庄誉抱着姜繁躺下,一边轻捏她的肩膀,一边问她:“你今天很忙吧?” “忙。”姜繁转身背对着他,方便他帮她按摩,嘴里嘟囔着:“年底应酬多,意外也多,今天门诊就来了好几个喝酒打架伤到骨头的病人。” “朵朵,我发现你越来越会享受我的服务了。” 姜繁不自觉的动作逗乐了庄誉,之前他疼惜她每天坐诊时间长,全身容易酸痛,所以只要有空就帮她按按肩膀捏捏手脚,一开始她还挺排斥,没想到现在越来越习惯,只要庄誉的手一碰到她的肩膀,她就自发地调整姿势方便他的动作。 姜繁突然一僵,脑子一片空白,原来她的身体已经如此依赖他。这是好现象吧? 她心里头顿时乱糟糟,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不过她说服自己接受它。 庄誉没发现姜繁的异常,掰过她僵硬的身体让她面对他,手指在她的后颈力道适中的揉捏,“放松点,你脖子太僵,都按不下去了。” 姜繁窝在庄誉怀里,鼻息间全是他混合着淡淡烟草的专属味道,不知不觉她放软了身体,全心全意享受他的按摩,昏昏欲睡之际,她小声地对他说:“阿誉,你这手艺不开家按摩店可惜了。” 庄誉一听,挑了下眉,手从脖子上挪开一路往下停在姜繁的臀部上,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弹点,跟在弹钢琴似的,他凑近她的耳畔,低声说道:“按摩店没精力开,但按摩店的特殊服务我倒是可以为你提供。” 姜繁大概被他揉捏得太舒服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问:“什么特殊服务?” 庄誉笑了笑,这一刻的姜繁最柔软,少了一贯的清冷疏离,抬起眉毛呆呆萌萌地看他,让他觉得这个女朋友太可爱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掀开她的睡裙,将手伸入她的底裤里,熟稔地找到她双腿间的那处软糯,“性服务。” 姜繁被他的动作惹得惊呼一声,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想把他推开,因为她今晚她不想做,没有心情做。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庄誉已经换了个姿势,把她压在身下,吻也随之落下。 庄誉在性事上一直都比较强势,虽然开始会顾及她,但做到最后往往会失控,抑或说她也跟着沦陷。 姜繁双手抵在他精壮的胸口处,要是换成其他时间,她可能会顺着他的胸肌往下摸,偷揩他硬邦邦的腹肌,沉迷于他的男色之中,可是今晚她没了欲望,特别是一想起在商场时看到的那对情侣,她的心就一阵一阵的刺痛。 庄誉没有察觉姜繁的抵触心理,把脸埋在她的肩胛,又吸又吮,手指也没闲着,挤进她的花心,慢慢地抽动。 性欲正旺的他伸手拉来床头柜,拿出一个避孕套,快速地拆开套上,握着硬到发疼的阴茎在姜繁的穴口蹭了蹭,声音低低地对她说:“朵朵,我进来了。” 庄誉插进来的那瞬间,姜繁的甬道还十分的干涩,全靠避孕套上的润滑剂才让她能吞下他的巨大。 这时候对庄誉说不要已经来不及了,但他的每一次抽动,姜繁都极其不舒服,她紧紧地咬住下唇,试图让自己沉醉于这场性爱。 但几分钟后,她还是失败了。 庄誉也发觉姜繁的心不在焉郁郁寡欢了,他摸了摸两人的交合处,一点水液都没有,他二话不说立刻退了出来,“怎么了?” 姜繁垂下眼帘,掩饰住里头的情绪,她抱住庄誉的腰,喃喃道:“我今天有点累。” “对不起,是我粗心了。”庄誉心疼地抱住她,责怪自己的大意。 姜繁心里有愧,摇摇头装作十分疲惫地合上眼,“我想睡觉了。” 庄誉自责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拍着她的后背,“嗯,你睡吧。” 良久,庄誉以为把姜繁哄睡着了,他才蹑手蹑脚地起身去卫生间。 当卫生间里传来克制的低吟声时,姜繁的眼角悄悄划过一串泪。 对不起,庄誉。 -- Ⓡⓞùωёⓝ➑.cⓞм 003(H) 翌日早晨六点不到,一夜无眠的姜繁终于在床上呆不住了。 这一夜,从前的事像纪录片一样在她脑海里回放了一遍,她以为回忆是酸酸甜甜的果子,却没料到想起来后只留下满嘴的涩。 快天亮时,她断断续续地记起与庄誉相遇的这一年,他强势地闯进了她的人生,扰乱她一潭死水似的生活,让她在一眼望到尽头的航道上紧急变了轨,滋生出太多的未知,让她措手不及,也让她想尝试突破。 纷乱的思绪让姜繁无法入睡,她无奈的睁开眼,一瞬间,庄誉放大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 她细细的观察着他,不可否认的是庄誉确实长得好看,脸长眼窝深眼皮薄,鼻梁高鼻翼窄,嘴是微笑的花瓣唇,越看越有味道。 姜繁抚过他的精致的鼻头,感叹他确实有做渣男的资本,如同某个男人,不同的是庄誉有颗忠诚的心,不会叁心二意拈花惹草,也不会以他优越的外貌条件随意和别的女人搭讪。 姜繁自己没有发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在渗透她生活的同时也在改变她对与爱情的态度。 “又在觊觎老子的美色。” 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姜繁倏地回神,就见到庄誉半睁眼嘴角含着坏笑。 偷窥被抓包的女人讪讪地收回还停在他脸上手,缩着肩膀挪动着屁股想远离他,“你怎么醒了?” 庄誉察觉到她的意图,立即勾住她的细腰,双脚夹紧她的腿,手脚并用地把她扣在怀里,回她:“你一大早就爱意满满地盯着我,我肯定睡不着。” 姜繁一时间无言,只好垂下眼,装傻充愣。 一大清早,喜欢的女人深情款款地抚摸他的脸,庄誉很难不动情欲,他揉了揉她的腰,顺着她的腰身往下,当粗粝的手掌划过她光滑细腻的大腿时,他问:“朵朵,你昨晚睡得好吗?” 姜繁颤了颤,知道他想干什么,下意识地想推开他,手已经抵在他胸口,抬眸看到他眼底火热的欲望时,忽的脑海里浮现了自己信誓旦旦要爱上他的决心,她笑了笑,手改了方向,抱住他的脖子,“嗯,睡得挺好。” 庄誉微微挑了下眉,拉过她一条腿挂到腰上,臀部往前送,用勃起的坚硬轻轻戳她的腿心,“那来一炮?” 最近他和姜繁都忙,他心疼她,一直忍着没做,昨晚他知道姜繁下早班,特意提前回来,本来想好好跟她来场淋漓尽致的性爱,结果最后还得靠自己右手的兄弟。 姜繁默了默,把脸埋进他的肩窝,朝他的喉结舔了一口,答案不言而喻了。 庄誉退下她的底裤,手指灵活的挤进她的小穴,精准无误地找到她那块敏感的软肉,又快又狠的抽动。 姜繁闭着眼,咬住下唇,只觉得快被他的体温融化了。 庄誉想吻她,但怕嘴里有味道,亲了亲她的额头后,突然整个人钻进被子里,来到她胸前那两团白嫩的丰腴,找到其中一颗茱萸后,毫不犹豫的含入口中吸吮,一边嘬她一边捞起她的腿挂到肩膀上,半晌后身子继续往下缩。 逐渐陷入情欲的姜繁忽的一怔,诧异地睁开眼,“阿誉,不要…” 她蹬着脚想阻止他作怪的嘴,被他握着脚踝折压到胸口,更加方便他吸舔那两片多汁的花瓣。 蓦地,庄誉的舌头在花心里快速的搅动后用力的吸了一口。 魂魄都被吮走的姜繁尖叫一声,甬道哗啦啦涌出大量的春水,喷得床单都是湿哒哒。 庄誉从被子里爬出来,满脸都是水液,不知道是被闷出的汗还是姜繁的花液,他抹了一把脸,“朵,你怎么水这么多?很舒服?” 姜繁脸蛋红扑扑的,胸脯起起伏伏,还没从高潮中下来。 庄誉也等不了她的回答,拆开避孕套戴上,在她的穴口磨了几下,便挺腰插进去。 “嗯…”んαìταⓃɡsHúщú.ⅭⅭ(haitangshuwu.cc) 男人和女人同时发出低低的喉音,男人是带着满足的喟叹,而女人是瞬间被撑大的呻吟。 和庄誉交往好几个月了,但姜繁还是不能适应庄誉的粗长,每次他挤进来,她总有一种要被他撑裂和刺穿的错觉,只有在她得趣后,这种不舒服才会转化成快感。 “阿…阿誉…慢一点…” 庄誉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弓着腰伏在她身上,急速的耸动臀部,整根进整根出,像是要把她撞碎一般。 “阿…阿…誉…” 姜繁断断续续地叫他,蜜穴里又酥又麻,特别是他顶到最深处时,她禁不住一阵阵痉挛。 庄誉得劲死了,好几天没做,一时没轻没重,顶着胯狠厉地抽动,“真他妈想肏死你。” “阿…太深了…” 姜繁抓住他的手臂,摇晃着脑袋,控制不住小腹越来越明显的尿意。 庄誉仰起头,拼命地抽插,喉咙里发出猛兽般的嘶吼,交合处的淫液嘀嘀嗒嗒流得床单黏糊糊。 姜繁受不了哭了出来,“庄誉,我不要了…” 她的小腹好酸,好想上厕所,再做下去,她就要失禁了, “那你说几句好听的哄我开心。”庄誉知道她要高潮了,跪起来抱住她架在他肩膀上的腿,发狠地冲刺。 姜繁一听,骂他:“你变态。” 庄誉最喜欢姜繁说浑话,因为有这样,宛如仙女的她才会跌下神坛,与他是同类人。 “老子就是变态,就是想把你肏到嗷嗷叫,让你干嘛就干嘛。”庄誉粗喘着气呵呵坏笑,减缓速度忍住射意,一下下的顶弄她。 姜繁用脚后跟磨他的肩膀,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希望他快点射给她,奈何庄誉不理会,仍一下轻一下重逗她。 几分钟后她屈服了,乖得不行地喊:“阿誉哥哥…你快点射出来…” “射给谁?” “我…” “你是谁?”庄誉故意的。 姜繁知道他想听什么,抽抽嗒嗒地说:“庄誉老婆。” 听到满意的答案,庄誉扯着嘴角笑迷了眼,“对,你就是老子的老婆。” 说完,他大幅度地挺动腰身,毫无频率的贯穿她。 姜繁快被一副欲仙欲死的快感淹没了,不断地哽咽呻吟:“啊…不要了…阿誉…” 庄誉喘着气,喉咙也发出一声呻吟,姜繁紧致的小穴密密麻麻的在收缩吸咬他,爽得他头皮发麻,想一直冲刺下去。 姜繁坚持不住了,哭着喷出大量的春水,在她抵达高潮时,庄誉也精关失守,满足地趴在她身上。 战役结束,两人气喘吁吁地交迭在一起。 半晌后,庄誉清理了一下,搂着姜繁说:“你什么时候休息跟我说一下,我们去看看阿鸿。” 阿鸿,原名陈昊鸿,是庄誉的好弟弟,也算是他们俩的间接媒人,一年前出意外,英年早逝了。 “嗯,好。”姜繁点点头答应了,如果当初不是陈昊鸿,她跟庄誉就是两条平行线,永不交汇。 “没想到这么快就一年了。”庄誉想到陈昊鸿,心里还是难过与不舍。 “是呀,时间过得太快了。”姜繁起身去卫生间,边走边说:“你没那么早开工,再睡一会吧。” “嗯。” 庄誉摸出手机,翻开相册,找到和陈昊鸿的合照,拇指滑了滑照片上的人,许多回忆瞬间涌入心头,他挡不住睡意,迷迷糊糊入了梦。 -- Ⓡⓞùωёи➑.cⓞм 004 回忆顺着梦境回到去年,十一月初,冷空气南侵,寒潮裹挟着风雨袭击香市,这座亚热带城市终于入冬成功。 风呼呼地拍打廉价出租屋的窗户,摇晃的声音有些响,陈昊鸿不放心地抬眼望了望窗外乌漆麻黑的小巷,深吸口烟,缓缓吐出后终于忍不住问:“老白,誉哥都出去一天了,没事吧?” 被唤作老白的人,嘁了一声,“我白暂以脑袋担保,谁有事,誉哥都不可能有事。” “放心吧,收尾款这事,阿誉这两年来就没收不回来的。”搭话的人叫龙昭平,他叼着根烟,老神在在地安慰陈昊鸿。 “是没试过手,但是他这次出去太久了。” 陈昊鸿还是有些坐立不安,他起身往门口走,手还没碰到门把,门吱呀一下,被人从外面推进开了。 穿着一身黑的庄誉快速地推开门又快速地关上,一时没适应屋里的温度,捂着鼻子不停地打喷嚏。 “誉哥,你没事吧。”陈昊鸿走近拍了拍庄誉的肩膀,才发现他衣服全都湿了。 庄誉揉揉鼻子,止住喷嚏,他今早出门的时候没关注天气预报,穿着件薄卫衣就走了,此刻被冻得嘴唇发白,“没事。” 白暂进卫生间抽了条干毛巾,远远就扔给庄誉,“誉哥,先去换身衣服再说。” 庄誉接过干毛巾,往头上一盖,抹干脸上的雨水,他全身都湿透了,确实得换身衣服以免感冒,他对其他仨人点头,然后一边擦头发,一边进房间换衣服,关房门前他轻描淡写的低声说:“钱都收回来了。” 房门合上,庄誉靠在门板上,听到他们几个沉默几秒后,忽然爆出一阵欢呼,心里的苦涩和眉间的疲倦都散开了。 “誉哥牛逼。” 白暂得意地笑,“看吧,我就说这对誉哥来说小意思。” “好了,你们小声点,别扰民。”龙昭平脸上全是雀跃,但也忍不住提醒他们。 他们几个也算趣味相投,一拍即合的典例。大学毕业后,土木工程专业的庄誉和同班同学龙昭平去了某国企单位工程的项目部当助理,因晋升无望以及受不住公司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同公司设计部门的白暂一起辞职,叁个人组了支施工队,专门给人设计装修。 陈昊鸿是后来两年才认识的,他舅舅是建筑公司的项目负责人,有次庄誉去他舅舅那走关系,他正好在,看到庄誉身上匪气十足可眉眼间却透着一股正义,亦正亦邪的气质勾起了他的好奇,接触几次后他死乞白赖要跟着庄誉做事。庄誉自然愿意,毕竟这个社会,不能单靠自己的一门技术或一项能力。 算一算,从组建施工队到现在已经四年了,期间他们各发所长各挥其优,从一开始给人家旧屋翻修,到新房设计装修一条龙,case越来越大,找上门的雇主也愈来愈多。 大家都相信以后的路,会走得越来越顺。 庄誉后脑勺抵着门板,长长地吁了口气,听到他们压低声音愉快的聊天,笑着抹了把脸,边将湿衣服脱了,边走进卫生间。 他打开花洒,即热式电热水器很老旧了,经常接触不良时好时坏,几分钟过去了,出来的还是冷水,他恼怒地锤了一下破热水器,本想快速冲个冷水澡算了,结果水流出来却是热的了。 温热的水冲过冰冷的肌肤,他被气笑了,这热水器跟欠钱的人一样犯贱,得暴力威胁才会乖。 今天去收尾款的这位雇主,是去年十一月初找他们去设计装修房子,叁个月的工期。过年前几天他们把房子装修好交工,雇主说等他转钱付尾款,庄誉等到年都过了尾款还没到账,他便打电话去问,得到的回答是正月不宜还钱,他忍了忍咽下怒气。二月初,他又给雇主打电话,又被以钱花光了为由再一次拖欠,一来二去就拖到了十月。 他最近接了两个工程,已经没有资金可周转,所以他又给那位雇主打电话,得到的答案还是没钱。可以走法律程序,但那样太费时间了,而且一向主张简单粗暴的庄誉不爱搞这套,也不需要,只要他板着脸站在那恐吓一句,对方定能吓得屁滚尿流。 于是,他去雇主单位楼下堵人,只是今天的他运气不好,等到快下班才等到人,跟了他一路,还有意无意地让他察觉自己被跟踪了,就在他脚步虚晃的跑向小区前,他在暗处把人堵住,从口袋里摸出把军工刀,在他面前晃了几下,轻轻说若是再不还钱,不介意明天去学校找他女儿聊一聊。 大概是庄誉面相太凶,早已惊慌失措的老赖雇主信以为真,抖索着打开微信把钱转了过去,这笔欠了快一年,金额十万的尾款终于要回了。 回想起要债的过程,庄誉忍不住勾起嘴角,从他把身材练起来,也学会耍这些狠招后,追回尾款似乎越来越容易了。 这个扭曲的社会早就默认了那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规则,恰巧他就吃过老实的亏。 十分钟后,庄誉换了套运动服从房间出来,接过白暂替他泡好的热茶,道了声谢谢,长腿一伸勾了张塑料凳坐下。 瘫坐在破沙发里的陈昊鸿,脚架在茶几上,盯着手机屏幕端详了半天,忽然爆出一句:“老子过两天要去相亲了。” 母胎单身的白暂一听,一口老血哽在喉头,“妈的,你年纪最小,相什么亲?有那么着急吗?” 陈昊鸿今年二十八,虽到了结婚年龄,但比起另外这叁个哥哥都叁十二的年纪,他确实不应该最着急。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有女朋友的人,龙昭平笑眯眯地恭喜他,还八卦地问:“漂亮不?”んαìταⓃɡsHúщú.ⅭⅭ(haitangshuwu.cc) 陈昊鸿把屏幕亮出来,得意地回:“超级漂亮。” 白暂和龙昭平凑过去看了看,下一秒都锤了陈昊鸿一下,“靠,这么漂亮,便宜你小子了。” 庄誉看他们闹,随眼瞥了他的手机屏幕一眼。 嗯,确实挺美的,是那种一眼就被吸引到的气质美女。 -- 005 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是一张证件照,上面的女人素着一张脸,气质冷清,疏离感十足。 庄誉匆匆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没过多留意她的长相,毕竟又不是自己的相亲对象。 他瞥了瞥还在玩闹的兄弟们,弯腰摸起烟盒,抽出一根后把它丢回那张掉漆严重的茶几上,正想找打火机,陈昊鸿就凑过来,手机伸到他眼前,“哥,漂亮不?是个医生,听说在市医院上班。” 庄誉没看,拨开他的手,啐了一声,“这就显摆上了?条件这么好能看上你不?” 陈昊鸿家庭条件不错,至少比他们其他叁个都要好很多,就是他早些年不务正业,大学没读完就退学了。而对方是个医生,还是市级医院的医生,那起码得是硕士,这么优秀的人会看上他?别被忽悠了。 陈昊鸿无所谓的耸肩,“看不看得上另说,去跟美女吃顿饭也算赚到了。” 姑娘叫姜繁,他舅舅介绍的,是一个合作伙伴的女儿,与他同岁,说是让两个年轻人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他估计舅舅也没有给对方父母详说他的情况,所以他们才把女儿的照片和微信都发过来。他看到照片后,觉得希望不大,但也偷偷幻想人家姑娘品味与众不同。 庄誉笑了笑,不再吐槽他,继续找打火机。 陈昊鸿又点亮屏幕,低头笑得像舔狗似的。 白暂和龙昭平对视一眼,下一瞬一人抱住他,一人趁机抽走他的手机,叁个人又闹成一团。 庄誉点燃烟,深吸一口后又缓缓吐出,烟雾缭绕,半虚半实。 他抬起眼皮看叁位兄弟,白暂压着陈昊鸿问他是不是踩狗屎了,怎么这么幸运? 幸运? 说到这个,庄誉想,他才是幸运的那个人,前几年他们几个不离不弃,把他从泥潭里拽了出来,一路无条件的信任支持他,他才有了今天像样的人生。 所以对他们,除了杀人放火吸毒,他有无限的包容,任凭他们吵,他们闹,他都只坐在一旁嘴角含笑静静地看着。 “行了,别闹了。”龙昭平把白暂和陈昊鸿拉开,朝着庄誉抬了抬下巴,“问问阿誉接下来的安排。” 龙昭平比庄誉年纪大几个月,但在他心里庄誉才是他们的老大,他们的领头羊,只有他在了,工程队的一切才能有条不紊地进行。 陈昊鸿最先回到庄誉旁边,勾着他的肩膀说:“哥,放我两天假,我回去见见那个姑娘。” 庄誉点头同意,“嗯,回去吧,顺便问一下你舅舅,能不能帮我们牵线瑞玉建材的领导。” 瑞玉建材是这几年来香市做得最好的洁具公司,庄誉看中他们款式新颖,品种繁多,而且质量稳定,所以他想寻求长期合作,这几个月他去拜访了数次,但对方工作人员言里言外都嫌弃他们团队太小,不肯给最低折扣,只愿意按零售价格。 他们团队虽然只有四个人,但最近一年工程一个接一个,几乎不间断,这次还同时接了两个项目,洁具这方面的需求量极速增长,他想降低成本,但也想保持口碑,为明年成立公司做准备,所以与瑞玉建材合作要志在必得。 “好,我回去跟我舅舅说。” —— 香市医院骨外一住院部护士站里,几个小护士正在叽叽喳喳地聊天。 “今天姜医生太飒了,直接把37床的那个不讲理的女人骂哭了。” “哪有骂,姜医生只是说了几句而已,那个女的就哭了,心里承受能力不强,还敢天天凶我们。” “就是,天天发疯,好像我们欠她似的,又不是我们害她骨折的。” 姜繁从办公室出来经过护士站时,就听到她们低着头小声的讨论,她脚尖一转,悄然靠近,然后手撑着一边脸,等她们发现。 没一会儿,一个小护士机灵的察觉到姜繁靠在一旁偷听她们聊天,立即冲着她边跺脚边撒娇抱怨:“姜医生,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 姜繁盯着卖萌的小护士,呼吸忽然一滞,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天天冲着自己娇滴滴的讲话,她一个女人都经不住喜欢,更何况一个单身汉。 她微微扯动嘴角,打趣她们,“是你们太专心八卦了。你们这么闲的话,我去跟护士长说一说把你们调去产科去。” 小护士们噤声不语,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跟姜繁相处久了,她们都知道她面冷心热,只要她们装一装可怜,姜医生就会立刻心软,虽然知道她此刻也是开玩笑的。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姜繁严肃地说:“别在护士站讨论病人任何事,小心被家属听到,引发医闹。” 她从Z大的临床医学博士毕业后,就进了香市医院做住院医师,叁年来她看过太多大大小小的医闹事件,但始终还是他们医务者吃亏,她的一个同事就在一场医闹中被吊销了医生资格证,二十多年发奋学习换来了人生一个污点。 说到医闹,小护士们脸色一变,诺诺地回答:“好的,姜医生,以后不会了。” 姜繁点点,“行了,我下班了。” 一个小护士叫住姜繁,恋恋不舍地问:“姜医生,你下周是不是要调去门诊了。” 姜繁停住脚步,转身回答,“还不确定,看院里安排吧。” 10月份,她完成了为期一年的住院总医师的规培工作,正式成为一名主治医生。 她妈妈樊思玉大概也是知道她终于结束了24小时随时待命的任务,有了自己的一点点私人时间,所以见缝插针地把她的人生大事安排上。 才一想到樊思玉,她的电话又打进来了,姜繁朝小护士们挥了挥手道别,边接电话边往外走,“喂,妈。” “朵朵,你下班没?”樊思玉今天把所有应酬都推了,约了全家人一起吃饭。他们家是特别奇怪的组合,一个警察,一个军人,一个医生,还有一个老板,一个比一个忙,平时见个面挺难的,所以吃饭都得提前预约。 “在路上了。” 樊思玉温柔地叮嘱:“好,你开车慢点,不着急,你爸和你哥也在路上。” 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只有在家人面前才会展示温情的一面。 “好,我知道。” —— 作者废话:一周五更哈,所以我们下周一见。周一开始更新时间改为晚上8点,或者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微博告诉我(微博:吴慕苏) -- 006 姜繁从地下车库出来,慢悠悠的排队出医院。 正在导航的手机跳出一条微信,是好闺蜜尤安安发来的语音。 她指尖点了一下,尤安安甜甜的嗓音响了起来,“小繁,你今天什么时候下班?要不要来我家蹭饭?” 毕业那年樊思玉给她在旗山小区买了套120平方的房子,离医院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十分方便。后来尤安安来做客,觉得旗山小区的环境十分符合她的理想,就在她楼下买了一套小一点的,与她当起了邻居。尤安安是某短视频平台的美食博主,平时的工作就是跟粉丝推荐全城美食,或者分享自制美食视频,身为邻居兼好闺蜜,姜繁这几年没少被投食。 姜繁正在开车,嫌发语音麻烦,把蓝牙耳机戴上,给她打电话。 尤安安:“下班了?来蹭饭不?” 姜繁先把停车卡递给保安让他放行,才回答:“不了,今晚我妈约了全家人吃饭。” 尤安安微讶,调侃道:“你们家能聚在一起不容易啊。” 她认识姜繁很多年了,知道她家里的情况,爸爸是警察,妈妈是建材公司的老板,哥哥是消防员,家里一年四季都是空荡荡,如果不是她家能到处看到一家四口的合照,她都忍不住要怀疑姜繁是孤儿了。 “你要不要来?”姜繁知道难得一见的家庭聚餐并不简单。 “我去干嘛?” 前面路口红灯,姜繁轻点刹车,挂了空挡后,懒洋洋地说:“我哥在啊。” 尤安安喜欢她哥樊一航快叁年了,平时看着大大咧咧,没想到在爱情面前却畏畏缩缩,胆小如鼠,就如她一样。 果然,物以类聚呀。 电话那边一直沉默,姜繁忍不住笑她,“我哥又不吃人,你干嘛那么怕他?怕他还要喜欢他?” 尤安安哼了哼,“你闭嘴。” 她不是怕樊一航,是不想被他逮到,她上次偶遇他,她没把持住,一冲动把他嘴唇咬破,害他在队友面前丢了脸。她想以樊一航小肚鸡肠的个性,往后遇见了肯定少不了要揍她。 姜繁笑出了声,又问:“真不来?我妈订的是银城酒店,你上次不是说要来这里打卡介绍吗?” “过两天你请我去,反正你现在不是住院总,也不用天天连轴转,有大把时间陪我去。” 绿灯亮了,姜繁踩油门提速往银城酒店方向开,忽然她瞄到左前方有辆系着红彩带,车屁股贴着张“百年好合”的祝福语,她想起了有张喜帖被她丢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快堆灰了。 “安安,下个月陪我去喝喜酒吧。” 姜繁的声音听起来有淡淡的哀伤,尤安安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傻地反问:“谁结婚?” 姜繁苦笑,“还能是谁呢。” 还能是谁?是她从大一开始就喜欢上的师兄,是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想和他表白,却在转眼间收到他喜帖的曲嘉辰。 尤安安思索片刻,紧接着气呼呼地破口骂她:“姜小繁,你脑子里的水是不是还没哭干?要是还有水,你现在过来,我帮你把它拧下来甩干了。” 在尤安安看来,曲嘉辰的婚礼不值得姜繁参加。 “你放心,我是去送祝福,不是去闹场。” “我倒是希望你去闹场。姜小繁,不是我说你,他曲嘉辰结婚干你屁事?他这些年做得那些恶心事还不多?你还要去祝福?你能不能替自己想想?还是你就是死心眼了?”尤安安一来气,很容易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 要是有第叁人在场,肯定会觉得尤安安言语犀利难听,但在姜繁看来,她的口直心快特别可爱,因为这么多年来只有她真正地关心她了解她,不藏任何的利益和心机。 尤安安说得口干舌燥,姜繁却把她的念叨当成了乐符,叮叮当当煞是好听。 姜繁没说话,一直默默地听她在念她不争气,她简直笑迷了眼,不争气这方面她们两个半斤八两。 尤安安半天没听她回一句,蹙眉问:“姜小繁,你有没有在听?” “嗯,在听。”姜繁专心的打方向盘左转,眼尾突然扫到前方她哥樊一航的那台低调的大众辉腾,她玩心大起,对着还在叽叽喳喳的尤安安说:“我看见我哥了,你要不要跟他聊几句…” 话还没说完,手机立刻传来“嘟嘟嘟”的声响,姜繁无声笑迷了眼。 还有一公里抵达银城酒店,姜繁跟在樊一航后面,看到他打了右转灯开进停车场,也打了灯想从中间车道出来时,倏地后面的车狂按几声喇叭,吓得她赶紧踩刹车。 白暂要被前面的白色奥迪吓死了,看都不看后面就从中间车道拐出来,幸好他机灵,看到是A8L留了个心眼,没敢开的太快,因为庄誉的秋名山车神叁者险才买20万,他不能也不敢胡来。 庄誉这几天累得半死,坐在副驾驶才合上眼眯一会儿,就被强烈的急刹车震醒了,他心情极差地骂白暂:“老白,你发什么神经?开车都不会了?” “不是,哥,前面的车突然冲过过来的。” 白暂冤枉死了,明明就不是他的错,他摇下车窗想找奥迪车主理论,等看清楚对方是个女人后,突然暴躁地摸了把脸,“操,是个女司机。” 姜繁深吸几口气稳住心跳,转头想按下车窗跟对方道歉,当视线扫到对方副驾驶时,她怔住了。 副驾驶室里的人侧着脸,鼻梁高耸,完美的弧度与她记忆力的人重迭在一起,让她不禁失了神。 白暂看姜繁面无表情地看他们,生气地又按了一下喇叭,身子探出窗外,“开奥迪了不起是不是?马路是你家的啊?” 姜繁回神,抬手和白暂致歉,“不好意思。” 庄誉见对方是个女生,态度也挺好,对白暂说:“行了,赶紧走,回去睡觉了。” 白暂朝姜繁不耐烦地挥手,示意她赶紧把车开走让道,嘴里还碎碎念,“那么好的车居然是个女人开,浪费。” 庄誉吊起眼皮,看了眼线条流畅优美的车屁股,“是挺浪费的。” 姜繁瞄了一眼从旁边超车而过的宏光,忍不住嗤笑自己。 这个小插曲,有人瞬间忘记,有人却印在了脑海。 —— 作者碎碎念:这一篇是剧情肉,前期清水,很清水~ 还有,祝姐妹们女神节快乐! -- Ⓡⓞùωёⓝ➑.cⓞм 007 姜繁无奈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绷着小脸看樊思玉,“妈,我好不容易才有喘息的时间,您让我歇两天吧?” 樊思玉瞪了眼姜繁,“就是让你去交个朋友,又不是真的让你去结婚,对方的舅舅是我们公司一个合作商,之前你来公司找我那会,他看见你了,觉得你很不错,就跟我要了照片和微信,我不好拂他的面子,就应下来了。” 樊一航接到妹妹救助的眼神,了然地朝她点点头,接过话问樊思玉:“妈,你公司快破产了吗?” 樊思玉不明就里,一头雾水地问儿子:“什么意思?” “哦,我还以为你公司破产了,需要朵朵去联姻拯救呢。”樊一航嬉皮笑脸的回答。 这话樊思玉就不爱听了,当初她创业没选择同样拥有商业头脑的男人强强联手,现在同样不需要女儿牺牲自己的婚姻来壮大她的事业。她不满的掴了樊一航后脑勺一下,“要联姻也是要你去,轮不到你妹妹。” 樊一航揉揉被呼疼脑袋,“那你还让朵朵去见你合作商的外甥?” “朵朵天天呆在医院,除了病人,护士,就是那些上了年纪的男同事。不去见见其他人,认识一下新朋友,她什么时候能交个男朋友?还是你要帮他介绍?”樊思玉不知道姜繁喜欢曲嘉辰的事,不然早就撮合了,毕竟两家也算世交。 男朋友这事,樊一航帮不上忙,他是有很多同事战友,但他们工作什么性质他太清楚了,火里来水里去,意外分分钟可能发生,他可不想自己的妹妹年纪轻轻就守寡。所以,他瞬间倒戈,“对方也是做生意的?长得怎么样?有照片吗?” “我没见过,不过他舅舅长得周正斯文,外甥像舅,小伙子大概也不会差。” 看着樊一航八卦的样子,姜繁很不淑女地偷翻个白眼,她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靠谱了?既然他不仁那她就不义了。她偏头微笑的看着樊思玉,“妈,哥下个月就31,也该找个嫂子管一管他了吧?” 樊思玉转脸看她,颇是头疼,“我倒是想,但他不争气,你说怎么办?” 他们兄妹两个小时候是别人家口中的孩子,长大了依旧是别人口中讨论的对象,只是语气不同了,以前是羡慕,现在是不解。 “我有个闺蜜还是单身,长得很漂亮。”姜繁点到为止,但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樊思玉来劲了,兴趣十足地问:“真的?你闺蜜我认识吗?” “你应该见过。” 樊一航见形势不对,立刻对一直缄默的姜瑞求救,“爸,你老婆和女儿联合起来欺负我,你不管管?” 身为女儿奴的姜瑞对姜繁一向只有宠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约束。他笑得像尊弥勒佛,“你妹妹说得也没错,是该找个人管管你了。” 樊一航不说话了,拿起筷子埋头吃饭,以鸵鸟心态应对一切。 不是他不想,是他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若真有意外先发生,他的另一半能不能承受得住?所以与其害了她,还不如孤身一人。 樊思玉看了眼埋头苦吃的儿子,对姜繁说:“朵朵,你有空安排一下,让你闺蜜和你哥吃个饭,互相认识认识。” “好。”姜繁重拾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到她哥碗里,故意对他眨了眨眼,“哥,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说一下。” “你闭嘴,我没空。”樊一航伸手用筷子把她夹过来的肉打掉,她的闺蜜除了尤安安还有谁?那只泼猴分分钟能把他气到冒火,他见她一次就想打她一次。 樊思玉生气地指了指樊一航的脑门,“你自己选,是要去见人家姑娘,还是辞掉消防员回家帮我打理生意?” 樊一航烦躁地哀嚎,他没有商业头脑,所以这么多年来不管樊思玉怎么坑蒙拐骗,他都不愿意回去继承她的事业。迫于他妈的威严,他敷衍地回:“行行行,我去。” 他一抬头就看到妹妹抿着嘴偷笑,又加了一句:“不过朵朵得先去。” 樊思玉睨他,“你放心,我会压着她去的。” 姜繁:“……”她哥这是想同归于尽,两败俱伤? 从饭店出来,樊思玉和姜瑞先走,姜繁看着爸妈的车消失在拐角后,倏地抬头瞪她哥,“哥,你这么不厚道吗?” “嘿,什么我不厚道,明明是你不仗义好吗?”樊一航好笑地伸手揉她的的发心,“再说了,朵朵,曲嘉辰要结婚了,你就得放下,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这个妹妹从小就冷静有想法,而且恪守原则,所以就算喜欢曲嘉辰那么多年,也因为他一直是非单身状态而迟迟没有表白。 姜繁口是心非地回:“我没有要在他那棵树上吊死,我只是还没遇见心动的那个人。” 樊一航笑了笑,他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由于父母常常不在家,她成了他的责任,他也成了最了解她的人,此刻她脸上的倔强让他又心酸又心疼。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难得温柔地说:“那去见见其他人,看看别人的世界,不要总困在原地,好吗?” 姜繁垂眸,掩去眼里的苦涩,默了默再次抬头时眼神有了一丝坚决,像是痛下决心似的,“好,我会的。” 樊一航顿时松了口气,他挺怕她说她做不到,像之前他无数次劝她放弃时,她却总斩钉截铁地回他说再等等,说不定能有机会呢。 他如释重负地笑,把姜繁抱入怀中,“这就对了,我们家姜繁只要想做一件事就能一定能成功。” 姜繁喜欢家人叫她的名字,如果小名是宠爱,那大名就是油然而生的自豪。她吸了吸鼻子,逼退眼泪,转换情绪,回到兄妹间的亲昵,“你只知道说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是老光棍了吗?” 樊一航推开她,嫌弃得不行,“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他掰过姜繁的肩膀,推她往前走,“走吧,我也该回去了。” “嗯。”んαìταⓃɡsHúщú.ⅭⅭ(haitangshuwu.cc) -- 008 最近陈昊鸿天天挂着春风得意的笑容,白暂看得十分的碍眼,见他脚步轻快的从门外进来,又是不爽地说他:“你小子真是越来越讨厌了,不就是见了个漂亮的姑娘,搞得好像娶到手似的。” 陈昊鸿把打包盒放在那张斑驳的茶几上,勾了张塑料凳挨着白暂坐下,“白哥,你是真不知道姜繁有多好看,那天给你们看的照片都没有本人十分之一漂亮。” “行了行了,别吹牛了。”白暂弯着腰去拆打包盒,嘴里碎碎念:“真那么漂亮会跟你这个屌丝相亲?” “真的白哥,下次我带她来见你们。” 白暂不信的偏头看他,“带来见我们?成了?” 陈昊鸿摇头,笑得有些尴尬,“她说先跟我从朋友做起,其他的慢慢来。” 白暂不厚道的笑出了声,“那就是没戏了,知道吗?这么明显的拒绝,你还好意思天天一副恋爱中的样子,我真是不知道要是要说你笨还是说你蠢了?” 陈昊鸿扯了扯嘴角,知道自己没希望,但如果能和姜繁做朋友也挺不错的。 白暂掀开打包盒,看到里面的饭菜突然没胃口了,他用筷子翻了翻快冷掉的菜,叹息:“我们什么时候能像龙哥那样一下班就能吃到热乎饭。” 庄誉从房间出来,听到白暂在抱怨,打开另外一个打包盒,又拆了一次性筷子把扒了口又冷又硬的饭,才说:“有本事你也找个女朋友,没本事就微波炉叮一下。” 白暂蔫了,他就是妥妥的直男,每次跟女孩子聊天,总能让她们在半个小时内生气,时间久了他觉得对着设计图比面对她们有趣多了。 陈昊鸿是在外面吃完回来的,这会他叼着根牙签,给姜繁发了条问好的微信后,抬头跟庄誉说:“哥,要不你给我们找个嫂子,这样我们都能吃上热饭。” 庄誉吃饭吃得快,这会半冷的盒饭只剩下一半,他嘴里含着饭,睨着他口齿不清地说:“我找媳妇是来宠的,不是给你煮饭的。” 虽然他说的含糊,但陈昊鸿听得清楚,只是他不知道庄誉以前的事,毫无顾忌地取笑他:“啧啧啧,说得好像真有过媳妇似的。媳妇是来宠的,怎么不见你找一个回来宠?” 白暂扒饭的动作顿住了,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偷瞄庄誉,看到他淡然的表情后,长长地吁了口气,低头继续吃饭,吃了两口后嘴角忍不住扬起。 真好,庄誉终于放下了,起初那一年只要他们一提及那个人的名字,他就变得暴戾狰狞,把手边能摔的东西全摔烂,发泄完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一夜不出来,后来他和龙昭平怕了,再也不敢在他面前乱说话了。 庄誉不吃了,把盒饭放下,舌头顶了一下腮帮,笑得有些坏,“我找不到,要不你把姜繁介绍给我?” 他是开玩笑的,实际上他都记不起姜繁的样子了。 陈昊鸿脸上霎时没了笑,在心里盘算了好一会儿,一个是他最敬重的哥哥,一个是不喜欢他的相亲对象,如果他们两个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由他介绍,他心里会膈应,因为他挺喜欢姜繁。 庄誉瞧他板着脸不说话,以为他认真的了,忽的哑然失笑,“阿鸿,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听不出我开玩笑的么?” 陈昊鸿抬起眼皮看他,确定庄誉是在闹他,难为情地挠挠脑袋。 “傻小子,誉哥都清心寡欲这么多年了,看不上你那无果的心上人。”白暂嗤笑一声,把难嚼的盒饭合上,把庄誉的那个也一并收拾好一起丢了。 陈昊鸿看着白暂走出去丢垃圾,可惜地说:“哥,你怎么不找一个呢?真是白白浪费这好相貌了。” 在他看来,庄誉相貌无疑是优越的,用网络上的话说那就是他长着一张渣男脸,又帅又性感,幸好眉眼间的正气中和了痞坏,才看起来不会风流成性。 庄誉笑出了声,“皮相好又能怎么样,没钱没能力就是个屁。” 陈昊鸿还想说点什么,就被丢完垃圾回来的白暂打断了,“阿鸿,上次你舅舅不是引荐瑞玉那边的负责人吗?什么时候可以见一见的?” 庄誉收起笑容,转头看陈昊鸿,等他的回答。 说到这事,陈昊鸿有些难以启口,他们这种小项目的流程根本到不了瑞玉老板那里,就算给了他舅舅面子,也只能分给底下的业务员,那些人看不上他们,又把他们推给批发商,所以这事陷入了死循环。后来他舅舅找了个销售部的部门主管,对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到现在还没给个回应,估计也悬了。 他丧气地说:“我舅约了他们一个销售部的部门主管,看她什么时候有空。” 庄誉点头,“让你舅帮帮忙,或者看看能不能给一下联系方式,我们自己联系。” 陈昊鸿:“好,我等会问问。” “现在问。” 庄誉是有些着急的,磨了那么久还是拿不下瑞玉的合作,眼看别墅区的工程即将开工,设计和预算都安排好了,就材料这一块,他着实坐等不了了。 陈昊鸿一边拨通舅舅的电话,一边往外走。 白暂知道庄誉烦,摸出烟盒抽出一根递给他,“誉哥,别急,别墅那边的工程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实在不行,我们就和之前的厂家合作。” 庄誉点燃烟,咬在嘴边,不屑地冷哼,“之前的厂家还能合作?再合作下去,咱们都别想接活了。他们一直抬价不说,质量也越来越差,上回旧屋翻新那家,不到四个月盥洗台就已经开始出现裂缝,业主最近给我打了几个电话,让我给他重新换一个,后天你和昭平过去看看。” “行。” 白暂虽然只负责设计,极少参与成本控制和质量的环节,但他也清楚目前装修市场中瑞玉建材是质量的保证,但他们只和大型商场及小区开发商合作,其他小型工程几乎都是零售,所以庄誉才会吃了那多次闭门羹。 -- 009 白暂自己也抽出一根烟点燃,深吸几口后,还是问出心里的疑惑:“哥,要是瑞玉不肯给我们底价怎么办?” “那就先买零售,把口碑做起来。”庄誉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了,如果瑞玉不肯合作,成本这块他自己吃点亏,等明年组建公司后他再去谈。 白暂点点头,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白暂突然说:“对了,誉哥,龙哥计划着明年跟温馨再求一次婚,如果她答应就立刻结婚,到时候他没那么多钱跟我们组建公司,可能也要回老家发展。” 这两年庄誉没有亏待他们几个,除去开销几乎都能存下小四十万,这些钱他全都可以投进未来的新公司,反正他就孤身一人,一人饱全家饱。但是龙昭平不一样,温馨那边的彩礼就要了二十万,加上之前在老家买房就付了二十万的首付,他手上几乎没有存款了。 庄誉不解地皱眉,“他这是什么意思?” 白暂想了想,还是跟庄誉透了底,“之前跟龙哥聊过,他知道你的为人,就算他没钱投资,年底分红你也会算他一份,但是他担心这样会引起我和阿鸿心理不平衡。他说一个团队最重要的是团结信任,不然就很容易解散,而你一直的心愿就是成立自己的公司,如果以后因为这事大家闹翻,不值得。” 庄誉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嗯,我知道了。你有空跟他说,安心先把手上这几个工程完成,开公司的事还要详细计划,没那么快,到时候再说。” 这几个都是跟了他很久的兄弟,他们清楚他的个性,他也了解他们的心思,龙昭平是不想他日后为难,他有心为他,庄誉自然懂得如何处理。 陈昊鸿结束与舅舅的通话,难掩喜色地跑进来,“哥,成了,我舅舅帮我们约到人了,说周五在银城酒店吃饭。” “真的?”庄誉一下子站了起来,夹在指缝中的烟也因他的激动而掉落在地上。 “千真万确,哥。” 庄誉倏地又坐回凳子上,他抹了抹脸,这段时间的一而再再而叁的托人走关系总算有成效了,他心潮澎湃地爆出一声粗口:“草,老子还以为得跟他们耗多些时日,没想到对方还真是出乎意料。” “阿鸿,你舅舅真牛。”白暂开心得走过去双手拍打陈昊鸿的肩头。 庄誉深吸几口气,稳住心情,“阿鸿,替我们谢谢你舅舅。” “不用这么客气,我舅很欣赏你们,肯定会帮忙。”陈昊鸿实话实说,虽然他舅舅帮他的成分比较多,但也因为看中庄誉的为人和本事才会点头答应。 “欣赏归欣赏,该感谢还是要感谢,到时候咱们请你舅舅吃个饭。”都是在社会行走,人情世故庄誉还是懂的。 陈昊鸿点点头,又说:“不过,哥,我舅说瑞玉这个主管不是个干脆利落的人,咱们得注意些。” “要送礼?”白暂平时极少出去应酬,对他来说不干脆的人无非就是想多捞些油水。 陈昊鸿摇头,“我也不清楚。” “送礼简单,回头你问问温馨,看女人都喜欢什么?到时候你安排一下。”对庄誉来说,送礼或者送红包都是小事,毕竟长期的合作才能带来更高的利润。 “好。” —— 姜繁今天在门诊坐了一天的诊,6点下班后又被主任抓去开会。 尤安安来接她的时候,在医院停车场等了快2个钟才等到她。 姜繁刚把副驾驶的门关上,就听到尤安安佯装作阴阳怪气地说:“哟,姜医生自从升主治医生后,越来越大牌了咯,动不动就让小的等几个钟。” 姜繁累到不想说话,曲起手肘撑住脑袋,靠着车窗无奈地看尤安安,“姐妹,风凉话少说,我今天看了快50个病号,真的精疲力尽了。” 尤安安启动车子,打了方向盘开出停车场,“那挺好的,可以丰富你的临床经验。” “要这么想也可以。”姜繁苦笑着坐直身体,看着前面的车流叹息,“你这两天多做些吃的给我,我下周一要下乡义诊。” “下乡义诊?你们还搞这些形式?”尤安安惊奇地转头快速看了下姜繁。 姜繁被尤安安气笑了,“我们救死扶伤就被你看成形式主义?” 尤安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带着歉意地笑,“不是,我说错了,我是想说你们怎么现在也要搞义诊,而且还下乡?你们医院不是从来都不搞这些的吗?” 姜繁合上疲惫发酸的眼睛,“这次是跟政府合作的下乡活动,主要去连山那边,我听说那边有很多的留守老人和儿童...” “所以,你就报名了?”尤安安打断她,“去多久?” 连山是省内有名的贫困县,地形复杂地势起伏大,多为丘陵山区,大多数人民群众生活在山里,而且进出连山的路只有一条土路。 “去一个礼拜。” 今晚主任开会时问她愿不愿去,姜繁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原因无他,她懂那种生了病无人能带去看病的无助,她很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就过世了,爸爸经常在警局值班,妈妈又常常出差或者宿在办公室,生病的时候只有樊一航在旁边,但哥哥也只比她大叁四岁,除了摸着她的额头安慰她别哭之外,也无法带她去医院。 “一个礼拜?姐妹,你受不受得了?”尤安安担心地问她,在她印象里姜繁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怎么受得了那种穷苦的环境? 姜繁重新睁开眼,偏着脑袋看尤安安,没忍住笑出了声,“我学医十年都能坚持下来,一个礼拜算什么?” “不一样的,学医是你喜欢的,但去偏远地方义诊是吗?”尤安安吃得了生活的苦,吃不了环境的苦,因为生活的苦只是苦一阵子,但环境的苦是无能为力改变的苦。 姜繁坚定地点头,“是,我也喜欢。” 尤安安把车倒进停车位,转过身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试图从眼中看出一丁点谎言,半晌后她放弃了,“行,这两天你想吃什么尽管点,我都满足你。” 姜繁微微一笑,“那谢谢了,佛跳墙安排一下。” 尤安安:“……”她可以收回刚刚那句话吗? —— 满100珠了,谢谢你们的支持,加更10点发哈,等会来看~ -- Ⓡⓞùωёⓝ➑.cⓞм 010(满100珠加更) 期盼已久的周五终于来了,下午不到五点,庄誉就从施工现场赶回出租屋换衣服。 为了在这次洽谈中给对方留下好的形象,衣柜里都是运动套装牛仔裤的庄誉昨晚还特意和陈昊鸿出去买了套西装,但因为他比一般人高大,服装店里没有他的尺码,可他等不到老板重新进货,只好将就买了一套不太合身的西装。他自己觉得不伦不类,陈昊鸿却说九分裤的西装款式是年轻人的首选,而且搭配他的放荡不羁的脸,在合适不过了。 因为急需,也因为陈昊鸿的怂恿,庄誉勉强接受上装合适,裤子过短的搭配。 他穿戴整齐从房间出来,白暂和陈昊鸿从外面回来。 五年前工程建设单位出来后,白暂就再也没见过庄誉正正经经的打扮过,也怪平时他穿得太随意了,以至于白暂差点忘了他曾经也是意气风发,叱咤一方职场。 此刻的庄誉刮掉胡渣,身着白衬衫黑西裤,酷拽地往那一站,有种回到几年前斗志昂扬的状态。 白暂朝他竖起拇指,“誉哥,你这样太帅了。” 他一直都觉得庄誉这几年浑浑噩噩过得太过颓废了,完全失去生活的方向。 庄誉低头看裤腿,有些嫌弃,但没说出来。 陈昊鸿用食指转着车钥匙,朝着庄誉吹了个口哨,笑着说:“白哥,我眼光不错吧。” 白暂难得赞同他,“小伙子不错。” “我本想带誉哥去西装专卖店,但他说他就穿这一次,买那么贵不划算,可惜他这张脸了。” 庄誉终于吭声了,“专卖店一套最少一千多,我一千多穿一次,老子钱多没处花吗?” 陈昊鸿懒得和他扯人靠衣装的老话,“你帅你说了算。” 庄誉把西装外套穿上,对陈昊鸿说:“你送我过去。” “好咧。”陈昊鸿拿起茶几上的礼品袋,“这是温馨姐买的丝巾,记得带上。” 温馨挑的礼物是一条轻奢品牌的国货真丝围巾,价格不算贵,但是款式别致,时尚新颖,不容易和别人相撞,很适合送有点地位的女客户。 庄誉嗯了一声,径直走向门口,陈昊鸿跟在他后面提醒他:“哥,银城酒店那边年底聚餐很多,我没有订到包厢,订了个卡座,还有今天见面的那个女人,叁十五岁,未婚,有能力有手腕,但听说品行有些奇怪。” 庄誉听后微微挑眉,“品行奇怪?” 陈昊鸿:“是的。”他是听他舅舅说漏嘴的,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庄誉。 “嗯,我知道了。”庄誉点头,吃惊过后是了然,一个叁十多岁的未婚女人多多少少有些怪癖也正常,他便没多大在意,只是催促陈昊鸿快点。 —— 庄誉在卡座等了近半个小时,瑞玉的女主管陈彤才姗姗来迟。 入座后,庄誉打量着对面的女人,不得不感叹陈彤是个漂亮干练的女人,浓眉大眼,妆容精致,可眼里流露出来的却是睥睨众生的骄傲。 庄誉不知道的是他在打量对方的同时,陈彤也在端详着他,她心里偷乐今天来对了,她本以为对方是个油腻的男人,所以推托了好几次。哪想到原来这庄誉是个极品帅哥,虽然皮肤有些黝黑,但身材魁梧,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而且光看他那张渣男脸,她就心痒痒地想把他骑在身下扭动。 她一向偏爱渣男,长得好看,又玩得开,想约就约,想散就散,十分爽快。 陈彤没有谈合作的心思了,只要把她伺候好了,价格随便他说了算。 庄誉不知道陈彤心里的弯弯绕绕,拿起茶壶真心诚意地给她倒茶,“陈总,请喝茶。对了,怕您肚子饿,我提前点了些招牌菜,要是不合口味您等会重新点。” 陈彤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眼波流转,朝着庄誉嫣然一笑,“我都可以,不挑食。” 庄誉笑着点点头,把带来的礼品盒双上递到陈彤面前,“陈总,这是我们送您的一点薄礼,请您笑纳。” 陈彤看了眼礼品盒,眼里瞬间浮现出一丝惊艳,她认得盒子上的logo,那是一家专做丝巾的国内轻奢品牌,小众不量产,每一款都有限额,卖完就出新款式,不算是一巾难求,但能买到也不容易,她曾经也为了其中的一款丝巾熬夜抢购。 “谢谢。”她接过礼盒,看庄誉的眼神更暧昧了,果然懂得投其所好的男人越看越有魅力。 餐厅的服务员很有眼力见,适时上菜,化解掉酒桌文化前还未找到投机话题的尴尬。 几分钟时间,服务员就把菜都上齐了。庄誉绅士地给陈彤盛了碗汤,“陈总,您先喝点汤暖暖胃。” 陈彤盯着庄誉笑,风情十足的抬手把刘海拨向耳后,“庄先生,咱俩应该是同龄人,你别您呀您的,都把我喊老了。” 庄誉从善如流地点头微笑,找几个有趣的话题闲聊,半晌后见时机成熟了,赶紧给陈彤倒了杯红酒,把要讲的话又在心里过一遍。 作为工科男的他有文化却没法做到文邹邹,这几年的生活更是粗糙,言语之间自然趋向简单明了,做不到妙语连珠出言成章,所以把想说的在心里打成草稿,他盘算着拿出百分百的敬意终究没错。他默念完之前组织的话,突然有种要上台发言的错觉,他偷偷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酒杯也满上后,举起酒杯对陈彤说:“陈总,谢谢你今晚拨冗出席。” 陈彤与他碰杯,“我很开心能与你见面。” “陈总,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今天约你出来是想跟你谈谈合作的事……” 陈彤打断庄誉,笑盈盈地道:“今晚我们不谈工作。” 不谈工作?那来干嘛?蹭饭? “陈总的意思是……”んαìταⓃɡsHúщú.ⅭⅭ(haitangshuwu.cc) 庄誉先是满脸疑雾,两秒后他的脸倏地一僵,话再一次卡在喉咙里,因为桌底下有只脱了鞋的脚借着桌布遮挡,正不安分地踩着他的小腿上上下下地摩挲,而且越来越大胆。 -- Ⓡⓞùωёⓝ➑.cⓞм 011 庄誉很快反应过来,他嘴唇紧抿,额角上的青筋微微暴起,眼神释放出忍耐的怒气,问道:“陈总这是什么意思?” 要他出卖身体换取合作?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仍是笑意盈盈,她见过太多一开始反抗,但尝到甜头就降服的男人了,所以庄誉的态度她习以为常,等她点头答应合作,让他有利可图,还不是得乖乖钻进她的裙底下。 陈彤抬起左手撑着脸,云淡风轻地看他,而桌底下那只不安分的脚悄然勾住他的小腿,硬邦邦的肌肉线条让她芳心大悦,她突然用右手覆盖着他放在桌上的手,温温柔柔的说:“庄先生是聪明人,什么意思应该清楚呀。” 大庭广众之下,庄誉顾及她是女生,也顾及她是合作方,硬忍着没翻脸,他冷笑着抽回手,“陈总说笑了。” 合作的事,一次谈不拢,他可以谈两次叁次,慢慢磨,直到谈成为止,但别想潜规则他。 陈彤仍旧不生气,拨了拨长发,轻飘飘地睨庄誉,“庄先生千方百计地约我出来是为了合作,只是合作的方式有很多种,何必拘泥一种,对吧。” 庄誉看着陈彤,顿时想起陈昊鸿之前说她的品行有问题,现下他算是明白了,原来不管男或女,只要手里有点权力,都喜欢搞这些歪门邪道。 他握紧垂放在桌下的手,心里极度不耻却想通了,陈彤不能得罪,不然陈昊鸿舅舅那边无法交代,而且他和瑞玉合作也不再有希望。 庄誉松开拳头,换了种心情,漫不经心地往后靠,懒懒散散地笑道:“没错,合作的方式确实有很多种。” 陈彤以为庄誉答应了,站起来走到他旁边坐下,大胆的摸他的大腿,“这合作对庄先生来说一点不吃亏。” 庄誉挑了下眉,不吃亏?男人被潜规则就不算吃亏? 陈彤摸着他结实的大腿,整个心都在荡漾,这个男人真的是太符合她的心水了,让她忍不住想靠近他。 庄誉不着痕迹的偏头远离她凑过来的脸,“陈总如何让我不吃亏呢?” “陪我一个礼拜,按底价跟你签合同,如何?”陈彤手搭着庄誉的肩膀,将下巴轻轻放在上面,丰满的胸部贴在他的手臂上,让他感受到她的姣好的身材。 庄誉缩了缩肩膀,挪了一下位置避开她的触碰,伸手拿过对面的茶杯,假意给她倒茶,“一个礼拜能换多长的合同?一年?叁年?还是五年?” “签多长时间这得看你了,如果我满意了,签多久都行,而且我还能帮你介绍其他的经销商,比如水泥或砂石。”陈彤在这行混得久,朋友门路自然多。 “听起来我还真的是不亏。”庄誉嘲讽道。 “合作嘛,自然得彼此都不亏才行。” “行,陈总的提议我考虑一下。” 陈彤虽然馋庄誉的身子,却也不急于一时,她给的条件够诱人,一般人都不太能拒绝。她慢悠悠的从包里拿出名片递给庄誉,“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等你。” —— 酒店的另一个卡座,匆忙赶到的姜繁屁股一沾座,就不解地问樊思玉:“妈,你最近公司没什么业务吗?怎么叁天两头约我出来吃饭?” 往年樊思玉在年底最后两个月都是忙到十天半个月不见人,怎么今年这么有空?姜繁心慌慌的,总觉得事出异常必有妖,在心里默默祈求她妈妈别再给她在介绍相亲对象了。 “带你吃好喝好,还有意见?”樊思玉把菜牌递给姜繁,“想吃什么点什么?” 她是今天才知道姜繁要下乡去义诊,而且去的是省内最贫苦的地区,她心疼她要去一个礼拜之久,便推掉所有的工作,陪女儿吃顿好的。 姜繁接过菜牌,随意地翻动。 樊思玉看着女儿尖尖的下巴,忍不住叮嘱:“朵朵,妈妈叫小吴买了些零食,你去义诊的时候记得带上。” 小吴是樊思玉的助理,今天出门的时候樊思玉特意带上她,让她去买姜繁最喜欢的零嘴。 “妈,我就去几天,不用那么麻烦。”姜繁一听,抬头看樊思玉,“你让小吴姐回来,别买了。” 连山的贫穷,是交通不便造成的,那里面的物资并不匮乏,特别是山货。再说,他们是一支医疗队一起去的,带太多东西占空间。 樊思玉没理会她,叫来服务员点菜,转头瞬间眼角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再看她旁边十分亲密的男人,一时心下替她高兴。 上菜前,小吴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姜繁头疼地蹙起眉头,“小吴姐,你这是去进货了?” 小吴笑笑,“樊总怕你去连山吃不好,特意交代我买多些。” 姜繁:“”她妈有些夸张了。 樊思玉:“你坐下一起吃吧。”等会她们还要回公司加班。 姜繁拍拍旁边的位置对小吴说:“小吴姐,坐这里。” 小吴刚坐下,就看到樊思玉抬起下巴朝她后面的方向点了点,“那个是陈彤的男朋友吧?” 陈彤也在这里? 小吴赶紧转头看,就看到陈彤抱着身边男人的手臂,头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一看就是关系匪浅。小吴收回目光,淡笑着回樊思玉:“估计是朋友吧,早上跟陈经理聊天时,她说她还是单身呢。” 小吴和陈彤有过节,而且也看不惯她的工作作风,但是樊思玉十分器重陈彤,小吴便没在她面前嚼舌根。 朋友会在这种场合搂搂抱抱?樊思玉不赞同的又看了陈彤一眼。 “听说最近陈经理常常进出酒吧,说不定是在那里认识的朋友。”小吴故意说。 酒吧?男公关? 樊思玉把目光转向庄誉,仔细的打量,发现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确实有点像男公关,于是叮嘱小吴:“回头你提醒一下陈彤,虽然公司不管她的私生活,但是公共场合她的身份还是瑞玉的经理。” “好的,樊总。” 姜繁被卡座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庄誉和陈彤的情况,也不感兴趣,拿起手机看工作群的信息。 んαìταⓃɡsHúщú.ⅭⅭ(haitangshuwu.cc) 下周一见~ -- 012 庄誉从饭店出来,站在路边一边抽烟一边等陈昊鸿来接他。 陈彤开车出来时就看到他拽拽的斜靠在路边的树,样子像极了初恋时那个坏坏的男生,她两眼放光,不禁停车摇下车窗,“庄先生,没人来接你?要不我送你?” 她挺期待他上车,也期待今晚漫漫长夜有场情事。 庄誉把烟夹在手指间,缓缓吐出烟雾后,笑着拒绝:“有人接,陈总先慢走。” 陈彤觉得庄誉不识相了,点点头升起车窗扬长而去。 庄誉冷笑着看着驶远的车屁股,从兜里抽出她刚刚给的名片,直接丢进路边的垃圾桶。 想睡他,没门。 一根烟燃尽,陈昊鸿也正好抵达。 庄誉坐进副驾驶,就闻到了满车的酒味,他立即拧起眉心严肃呵斥陈昊鸿:“跟你说了几百遍喝酒不要开车,你他妈没脑子是不是?” 喝酒开车,害人害己,这个道理庄誉不知道跟陈昊鸿说了多说次,但他却一次次的当做耳边风。 “就喝了一点点,没有醉。”陈昊鸿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哥,我真的就喝一点点。” 满车厢都是酒味,庄誉不相信他只是喝了一点点,他咬着牙生恨铁不成钢的冲他喊:“闭嘴,叫代驾。” 刚刚他也喝酒了,自然开不了车。 陈昊鸿见庄誉生气了,立刻怂怂地点开叫代驾的软件,“我马上叫。” 庄誉无奈地捏了捏鼻梁,威胁他:“阿鸿,喝酒开车违法,也容易出事,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再让我发现你酒驾,我直接报警吊销你的行驶证。” “知道啦。”陈昊鸿嘴上答应,但没往心里记。 庄誉一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他在敷衍他,揪着他的耳朵狠狠地说:“我他妈不是跟你在开玩笑,听到没?” 这回陈昊鸿乖了,收起玩闹的态度认真的回他:“我知道了,哥。” 庄誉嗯了一声,闭上眼头往后靠,静静等待代驾来。 “哥,合作谈成了吗?”陈昊鸿从庄誉的表情看不出来什么。 “没有。” 陈昊鸿有些吃惊,“为什么?” “卖肉换合同。” “什么?”陈昊鸿怀疑自己听错了,“卖肉?” 庄誉闭着眼冷哼,“要我陪睡。” 陈昊鸿愣愣地张着嘴,半晌才反应过来,爆出一声“卧槽”后开始狂笑,一边笑还一边拍打方向盘,大力到整个车子都在震。 庄誉被震得烦躁,“吵死了。” 陈昊鸿捂住嘴,没忍住笑意,肩膀不停的抖动,等他笑够了,他问:“对方馋你身体吗?玩这么刺激吗?” 说着他端详起庄誉,“哥,你确实有被睡的资本,可以考虑考虑。” “放屁。”庄誉啐他。 “哥,机会难得,睡了就能签合同,你一男人不亏呀。”陈昊鸿故意调侃他。 庄誉睁开眼,轻蔑地看他,“不吃亏?要不我把名片捡回来,你去陪她睡?反正你是男人,不亏。” “别,哥。”陈昊鸿吓得直摆手,“人家看上的是你又不是我,再说我可不爱重口味。” 他没见过陈彤,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但他对比他大八九岁的女人没兴趣。 庄誉懒得跟他闲扯,催促他:“看看代驾来了没?” “还有两分钟。”陈昊鸿把退出代驾出行软件,继续庄誉:“哥,那合作的事吹了?” “你说呢?”庄誉语气有些差,难不成他还真去出卖肉体? 陈昊鸿瞄了眼庄誉的臭脸,立即噤声,默默地下车坐到后排。 —— 周天一大早,姜繁拖着行李箱从家里出来,刚出门就接到陈昊鸿的电话。 “姜繁,你出发没?” 陈昊鸿对姜繁有好感,虽然她给他发了好人卡,但阻止不了他想跟她从朋友做起。 “刚出门,你有事?”姜繁并不讨厌陈昊鸿,相反的,她觉得这个相亲失败的男人是个没心机乐观甚至有点傻乎乎的大男孩,她挺愿意和他做朋友,毕竟像她这种冷淡的人也没几个愿意靠近。 “我给你带了早餐。”陈昊鸿知道姜繁今天下乡义诊,特意跑过来献殷勤。 姜繁默了默,还是不忍心说她吃过早餐了,因为一腔热情被浇灭的难受她太清楚了,“嗯,你等我一下。” 进了电梯后,她下意识的按了负一层,看着不停往下跳的数字,她忽然又按了一楼,决定今天不开车了,既然想和人家交朋友就得给人家机会交流,而不是仍旧保持独来独往我行我素。 “姜繁。”陈昊鸿站在小区门口远远就看到她,开心得跟她挥手打招呼。 姜繁的行李箱大概有些重,走得吃力,陈昊鸿见状,赶紧示意保安帮他开门,等他接过姜繁的行李箱时,他不解地问:“你带了什么?这么重。” “带了些零食。”她昨晚上网查了一下,发现他们要去的地方有许多的留守儿童和独居老人,她想把零食送给他们,特别是小孩…… 陈昊鸿笑着点点头,“看不出来你这么爱吃零食。” 姜繁很漂亮,给他的感觉是淡泊轻灵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突然发现她爱吃零食,这个反差让他觉得挺萌的。 姜繁抿嘴笑,问他:“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今天我哥回老家了,给我们放一天假。” 姜繁:“你哥?” 当初相亲时,陈昊鸿就说他是独子,这会怎么又冒出个哥哥? “哦,是我们施工队的老大。”陈昊鸿想起来他似乎没跟姜繁提过庄誉,“我们都把他当成亲哥,改天我再跟你说他。” 出了小区门口,陈昊鸿想起他把早餐忘副驾驶了,他拍了下脑门,“我把早餐落在车上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拿。” “阿鸿。”姜繁叫住他,“我今天不开车,你可以送我去医院吗?” 陈昊鸿呆呆地回头看她,他约过姜繁两次,但每次她都自己开车,从不让他送,这次他自然而然没考虑那么多。 姜繁见他呆愣呆愣,淡笑着解释:“院里车位紧张,这次我出去的时间久,不想占用。” 陈昊鸿回神,咧着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咧,我送你过去。” —— 首发:regou9.) -- 013 去连山的路上,姜繁第一次体验到山路原来可以如此颠簸。 蜿蜒曲折的泥路上布满了坑坑洼洼,车子经过时总能带起沙尘滚滚。尽管司机师傅已经尽量放慢行驶速度,但一上一下的颠荡还是让不少同事受不住。 姜繁脸色发白地捂住胸口,后座的女同事已经吐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强忍住翻滚的恶心感,小声问旁边的男生,“白师兄,还有多久才到?” 白师兄是这次义诊队的负责人,也是连山本地人,对这里的路况十分熟悉,所以整个车厢除了司机,就剩下他面色如常安然无恙。 白师兄看姜繁惨白的脸,赶紧扯了个黑色塑料袋递给她,“再坚持几分钟,过了这个山头就到了。” 他们这次义诊的第一站是位于连山最深处的庄家村,弯弯绕绕的盘山路用那句歌词“这里的山路十八弯”来形容再适合不过了。 姜繁紧抿嘴点头,不再说话。 几分钟,大巴车绕过山头,视野瞬间变得开阔明亮起来。 姜繁往外看,眼前几乎是漫山遍野的绿,尽管已经是冬天了,但亚热带地区的植物依旧倍受大自然的厚爱,墨的绿与浅的绿交汇成一幅郁郁葱葱的美景,偶尔冒出几棵叶子变黄的树,更像一块精心设计而编织出来的布。往下看,群山环绕的平地上分布着寥若晨星的土房子,有几户的烟囱正冒着烟雾。 姜繁想这大概就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吧。 下坡时,凹凸起伏的山路终于变成了平坦的水泥路,车厢里的各种不舒服的声音逐渐消失,大巴平缓的驶向庄家村。 “白师兄,进出的山路这么会这么难走?”姜繁问出了心里的疑惑,这几年来国家大力推动扶贫项目,其中最主要的是造桥修路,连山是全省有名的贫困地区,应该会重点关注,怎么出入的道路会这么崎岖? “本来几年前就要修路,但扶贫款被贪了,虽然贪污的人已经吃上牢饭了,到钱也没了。”白师兄无奈地回答。 “全部都贪了?那这条路是谁修的?”姜繁指着外面的水泥路问。 “庄家村的路是村民们一点一点凑出来的,这条进村的路一共花了两年多才修好,其中有叁分之二是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回来捐钱的。” 姜繁:“……”原来越穷的地方,越容易出现贪官。 “当然也不止应该扶贫款被贪了,也因为这里山太多了,修路要开山,难度太大,再过一两年吧,国家肯定会把这事解决了。” “嗯。” “好了,我们到,准备下车吧。” 大巴稳稳地停在一棵还未完全变成金黄色的银杏下,义诊队的同事陆陆续续的下车,姜繁也跟在队伍中间下来。 如果远看这里是生机勃勃的村落,那么当走近后就会发现一切都只是假象。 姜繁站在银杏树下的小广场,满眼新奇的缓缓环视周围,除了进村的路是水泥路之外,从银杏树这里开始,通往村民家的路都变成了窄小的青石路,小路弯弯曲曲的抵达每一间土墙泥瓦的门口,黄色的墙,黑色的瓦,古老而朴素。 小广场坐着十来个老人和小孩,应该是来看热闹的,偶尔半捂着嘴窃窃私语。有几个娃娃躲在银杏树后怯生生地看着他们,好像第一次见到陌生人。 姜繁朝他们招招手,没想到娃娃们一哄而散,各自跑回家。白师兄笑她吓到他们了,姜繁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正想反驳,就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的黝黑男人从小石路跑了过来。 “白医生,抱歉,我来迟了。”男人急急的道歉。 白师兄同村长握手,“没关系的,村长,我们也刚刚到。” “你们还没吃午饭吧?我家准备好吃的了。”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但村长猜义诊队的同志应该还没吃。 “村长不用忙,我们吃过了。”他们不想给村民带来负担,所以带了许多干粮过来。 村长憨憨地点头说好,彼此打过招呼后,他把义诊队的人引到小广场附近的村委会,说是村委会,其实也就是一间放着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的空土屋。 “感谢大家愿意来我们这偏远的小山村义诊,我替我们的村民说谢谢,大伙们先在居委会喝口水。”村长咧着一口大白牙,明明已经四十多岁了,可眼里露出的纯良质朴像个还未入世的小伙。 他太高兴了,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愿意来他们村支援,包括支教,导致他们村现在还是老教师在教学。这次一下子来了一支十个人的义诊队,可把他高兴坏了,同时也把他愁惨了。 高兴的原因自然不用说,但是愁的理由却有些难以启齿,他们村太偏僻了,进来一趟要大半天,医疗队不可能只来一两个钟就回去,所以上面安排义诊队在他们村的行程是两天一夜,吃喝好安排,无非就是杀鸡宰鸭,但是住宿让他犯难了。 这里的人不多,全村加起来不到100户人家,每户人家几乎都只有两间土房子,全家老小挤在一起生活。有几户家庭条件好点的,土房改成两层小楼,但他们早就搬居到城市了。村里还有个空间大的地方,但是那是祠堂,没床没铺压根不能睡觉,而且那里早就被当作学校使用了。 村长在村里兜了几圈,只找到庄老师庄承严家可以借助,他是村里备受人尊重的人民教师,就算已经七十多岁了,仍因没有新老师而坚守岗位。庄承严热情地答应了他,可刚刚他去他家帮忙收拾时,却发现他的大孙子回来了。家里多了个年轻男人,对女医生来说总归不自在。 村长只能让他们先在居委会呆一会,实在不行到时候女医生就住在这里了,而男医生还是按原来计划住在他家。 “村长不用客气。”白师兄简单地说了一下工作安排,希望尽快为村民提供服务和治疗。 村长早前就广播通知大家了,只等义诊队来,下午他再开一次广播把大家召集过来。 炉子上的水还没烧开,有个小男孩匆匆跑进来,边跑边嚷嚷:“村长叔叔,不好了不好了,庄老师要打阿誉哥哥了,你快去。” —— 作者碎碎念:首发:lamei7.) -- Ⓡⓞùωёⓝ➑.cⓞм 014 村长一听,跟白师兄说一声‘你们等等’就脚步飞快地往外跑。 虽然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阵仗才要请村长出面,但到底是庄家村的事,义诊队的同事没有跟着出去,而是着手准备晚点义诊的事项。 白师兄已经跟村长商量好了,义诊的地点就安排在银杏树下的小广场,“那我们把桌子和凳子先搬出去吧。” 将村委会桌子和凳子搬出去后,白师兄又带着几位同事去跟附近的村民家借桌子,姜繁也跟着去帮忙。 经过一间二层小楼时,里面传来很大的吵架声。 苍老而有力的男声说:“我不去,我要留在这里教孩子。” “爷爷,你就跟我走吧,孩子有新老师来教,不用你操心。”这是一把低沉而年轻的声音,语气里带着哄求和无奈,“你现在要操心是自己的身体。” “我不走,我身体好得很。再说庄家村就是我的家,除了这里我哪都不去。” “爷爷,你怎么这么固执,难道搬去城市跟我住会比一个人在这里好吗?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在这里又能怎样,我爸也不会活过来。”庄誉气得眼睛都红了。 “阿誉,你别说了。”村长大声的朝庄誉吼道。 村长的声音还没落下,屋子里又传来追赶的声音,“混小子,你没资格提你爸。” 见庄承严生气了,村长赶紧推着庄誉往外走,“阿誉,你先走吧,庄老师有我们照顾没事的。” 庄誉咬着牙不说话,每次回来,他爸因吸毒而惨死的画面就会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所以他不愿意也不想踏进村子里,但又不得不回来,因为这里有他从小就相依为命的爷爷。 前几天庄誉和庄承严通话时,得知爷爷因为在学校摔了一跤,只是磕破了皮没有伤到骨头,可他还是不放心跑回来一趟,顺便再劝爷爷跟他回香市。 村长来之前他已经和爷爷吵过一架了,因为爷爷想守在这里,守着他爸的坟,他坚信自己的儿子吸毒是有原因的,他等着有人要来跟他解释。庄誉不知道他爸是什么原因吸毒,他只知道因为他爸吸毒死了之后,原本幸福的一家陷入了困境,所以他气他爸,每次提他都没有好语气。 “阿誉,我知道你有孝心,可庄老师他不愿离开也是合情合理,在外漂泊老了都想落叶归根,更何况他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了,自然不愿意再往外走。你听大哥一句,放心去工作吧,邻里邻居会帮忙照顾庄老师的,大家都受过老师的教育,记得老师的好,所以你不用太担心老师。”村长好声好气地劝说庄誉,“还有我跟你坦白,咱们村现在没有新老师愿意来,虽然你爷爷年纪大了,但村里还需要他,你就成全你爷爷的心愿也卖大哥一个面子,行吗?” 庄誉顿了许久,说:“那大哥你帮我多照看我爷爷,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他挺无奈的,爷爷顽固讲不通,怎么都不肯跟他去香市生活,但村长分析的也有道理,而且村长面子他必须给,他清楚记得当初他读大学的贷款是村长跑进跑出好几趟帮他申请的。 “这个自然的。” —— 院子的木门被打开,高大的男人里面一晃而出,大步流星的往小广场的方向走。 姜繁站的位置有些远,而且只能看到庄誉出来时的侧脸和走远时的背影,可就是那瞬间而过的侧脸让她蓦然呆住了。 是他?! 几秒后她回过神,赶紧跟在他后面,想看看他的正脸。 她走的太急了,忘记脚下是凹凸不平的青石路,一个踉跄险些扑倒。 白师兄看着她搬着凳子差点摔倒,赶紧出声提醒她:“姜繁,你小心点,别走那么急。” 姜繁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小跑着跟过去,只是庄誉人高步子大,等她追到小广场时,他已经把车开到村口了。 侧脸太像了! 姜繁目不转睛地盯着走远的车子,心里默念着。 如果不是知道曲嘉辰不是连山庄家村人,她可能会真的以为就是他本人。 “姜繁,你干嘛呢?”白师兄看她站着一动不动,在后面又喊了她一声。 姜繁转身回到银杏树下,把凳子放下,听到白师兄问她:“是你认识的人?” 她直起身,笑着摇头,“不是,我认错了。” 白师兄点点头,没有深究她今天奇怪的行为,对大家说:“我们把桌子凳子摆好,就可以开始了。” 姜繁迅速回到工作状态,从箱子里找出写有妇科内分泌科的牌子一一放到桌面上。 等他们准备就绪时,小广场就聚集了十来个村民,这些还都是热心借桌子凳子的主人。村长只能回到村委会用广播再一次通知需要问诊的大伙赶快过来小广场。一个小时后,小广场上的人才多了起来。 当夕阳斜照时,一位精神抖擞身板硬朗的清瘦老人出现在小广场上,他甫一到来,来看热闹的小孩一下子蜂拥而上,高兴地喊他“老师爷爷”,排在队伍后面的人也尊尊敬敬的叫他。 村长走过去,对庄承严说:“老师,你也给医生看一看吧?” 庄承严:“我看什么?” “前几天您摔倒了,虽然您说没什么事,但我还是不放心,今天刚好有骨科医生过来,让她帮您看看。” 说着,村长便搀着庄承严往姜繁的桌子前走。 姜繁的前面的队伍只剩下两叁个人,大多是腿脚不利索或者腰身背痛的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骨质疏松都有些厉害,她叮嘱老人家适量运动,多晒太阳以及合理膳食。 排到庄承严时,村长扶着他坐下后,对姜繁说:“姜医生,老师他前几天摔到膝盖了,你帮忙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 姜繁弯下腰,仔细的检查,“问题不大,但是庄老师平时注意预防跌倒摔跤,您这个年龄段很容易发生骨折。” “好。”医生的建议,固执如庄承严还是听进去了。 んαìταⓃɡsHúщú.ⅭⅭ(haitangshuwu.cc) -- 015 晚饭时,义诊队终究抵挡不住村长的热情,放弃了啃干粮的坚持,在他家简单的吃了一餐汤面。 碗筷刚放下,村长跟义诊队的五个医护人员解释今晚把她们安排在庄老师家住宿,姑娘们没有意见,庄承严的家她们去借凳子时已经见过了,虽然不知道里面如何,但外观是村子里算最好的。 不是她们吃不了苦,而是当有优选时,谁都不会拒绝。 敲了门,庄承严似乎早已在等她们的到来,木门没多久就开了。 “老师,今晚就打扰你了。”村长回去前又悄悄地跟庄承严说。 “说什么话,能帮村里多出份力我也高兴。” 庄承严关上门招呼着姑娘们进屋。 姜繁从踏进木门开始,就下意识的观察起庄承严的家,这是间带有小院子的两层小楼,院子收拾得整整齐齐,看得出主人家很爱干净。 院子的角落挂着一个亮着的白炽灯,底下是个土灶,灶边堆放着一些木柴和一把刀。虽然她在电视上有见过这种炉灶,但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实模样,她忍不住好奇的走近观察,等她发现自己不妥的行为时,赶紧收起好奇心跟着大家进屋。 屋里似乎是经过改造了,不像其他村民家的设计,更偏向套房的装修,两房一厅一卫。 姜繁猜应该是那个男人回来建的房子吧,才会把城市和农村风格相结合。 庄承严指了指楼上说:“姑娘们,上面有两间空房子,今晚你们就睡在上面,被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你们上去看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队里活泼的小姑娘第一个跑上楼了,嘴里还不忘跟庄承严说谢谢。 姜繁没有着急上去,而是留在一楼陪庄承严,平时不爱社交的冷清人儿,此刻倒是热情许多。她看了看,这屋子似乎长期只有一个人生活,便特意找了个话题问:“庄爷爷都是一个人住吗?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庄承严对她们这些愿意来村里支援的年轻人心怀感激,特别今天还是姜繁帮他检查,笑眯眯的回答:“我都是一个人住。” 说完,他想起傍晚时姜繁叮嘱他要注意防摔防跌,误以为她担心他是孤寡老头,家里没有人关心他,连忙说:“姜医生你不用担心,我还有个孙子,他会经常回来看我的。” “那就好。” 语毕,姜繁就听到楼上同事在讨论:“要不,我们跟姜医生挤一挤好了,反正就住一个晚上。” “但床太小了,两个人都挤,根本睡不下叁个人。” “没事的,咱们打横睡呗。” “那还不如睡地板。” “这个季节怎么打地铺?就你娇气,一个晚上而已,挤一挤就过了,又不是自己家。” “哎呀,今天这么累,晚上想睡个好觉呀。” 庄承严虽然年纪大,但眼不花耳不聋,楼上的谈话他也听到了。原本村长就告诉他这次义诊会来叁到四个女生,所以他准备的床只是够两人睡的木板床。 他犹豫片刻,指着楼下另一个房间对姜繁说:“姜医生,那是我孙子庄誉的房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今晚将就在那睡一晚,可以吗?” “庄誉?”姜繁转头看那间房门紧锁的屋子,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张两次都匆匆一瞥的侧脸。 “对,荣誉的誉。姜医生认识他?” 原来他叫庄誉呀。 姜繁摇摇头,又问:“那他会不会介意陌生人睡他的房间?” “不会。”庄誉一个大男人,没那么多讲究,庄承严还担心她们这些城市来的小姑娘不愿意睡别人的房间呢。 “那就好。” 楼上的四个女生参观完房间了,都跑了下来。 “姜繁,今晚你跟我们两挤一个床可以吧。”问话的是提议叁人凑合睡一张床的同事。 “楼下还有一间空房,是庄爷爷孙子的。”姜繁虽然愿意住庄誉的房间,但是客套的问她们:“你们有没有谁要睡楼下的?” 大家一听是男人的房间都摇头拒绝了。 庄承严把庄誉的房间打开,跟姜繁解释道:“这个房间我每天都有打扫的。” 虽然庄誉不常回来,但他习惯每天都打扫一遍。 姜繁跟在他后面,环视一圈庄誉的房间,庄承严没有骗她,地板整洁卫生,床和桌子也是一尘不染,她笑道:“看得出来庄爷爷很爱干净。” 庄承严把被子从柜子里拿出来,让姜繁好好休息就出了房间。 门一合上,姜繁脚步飞快地走向房间的一角,那里放了张简陋的书桌,刚刚观察房间的时候,她就瞄到桌子上有个倒扣的塑料相框。 她的指尖碰到相框时,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期待看到庄誉的正脸,也害怕看到。 踌躇许久后,她深深的呼吸,鼓住了勇气将相框翻过来,然而她失望了,里面的照片是个男人,但她肯定不是庄誉。 这是一张放大洗出来的证件照,上面的男人大概叁十岁,穿着一身警服,表情严肃的正对着镜头。 他是谁?是庄誉的父亲吧?他的父亲居然是警察?那为什么庄承严只提起庄誉?难道是牺牲了吗? 姜繁乱猜一通后,把相框放回原位,然后坐到床上又观察起庄誉的房间,看着看着觉得自己魔怔了,她对庄誉的关注似乎太多了,虽然她和他的偶遇有很多巧合,但却是彼此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她不能因为得不到曲嘉辰,就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侧脸像极他的庄誉身上? 她烦躁的甩了甩头,把庄誉的侧脸移出脑海。 尤安安这时发来了微信,问她义诊的感觉如何? 姜繁回了句累但开心。 尤安安发了个甘拜下风的表情包后,立刻给她发来语音通话。 尤安安:“我今天去拍视频的时候遇到你的白月光了,他跟他快过门的小媳妇居然给了我一张喜帖,卧槽,老娘跟他很熟吗?还有,他是不是脑子有病,逛街随身带喜帖?果然是恶心的人做出来的恶心事。” 姜繁听完苦涩的笑笑,“既然你收到请帖了,那就陪我去吧。” 尤安安听了,无语的静默片刻,“姜小繁,你要不就在连山呆着吧,让那里的新鲜的空气把你脑子里的浊气排干净了再回来。”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都不再联系了。” 尤安安气呼呼地说:“那份子钱我不出,我拿去捐了都不会给他。” 姜繁:“”追更:xpghost8.) -- 016 十二月底,庄誉出了趟差,去临市谈业务,去之前他让白暂看着点陈昊鸿,年底了很多酒会,他怕阿鸿记不住他的话,又酒驾了。 白暂一边打游戏一边拒绝,“誉哥,阿鸿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天天盯着。” 庄誉见他头也不抬就拒绝,忍不住啧了一声,“怎么,我现在说话不顶用了?” 白暂听庄誉的语气像是陈昊鸿有大事发生一样,吓得赶紧关了游戏,“不是,誉哥,你这话不对?” 最近几天,庄誉心里堵得慌,右眼皮时不时就狂跳几下,上一次他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候是他妈要改嫁的那天,这种浑身不舒服的预感很玄乎也很痛苦,明明知道会有坏事发生,却毫无头绪,也无能为力。 他拧紧眉头,只是叮嘱白暂:“反正你看紧阿鸿,你们几个就他最让我担心。” 陈昊鸿最年轻,最疯狂,也最不怕死,不比他们几个年纪小小就吃尽苦头,所以惜命。 “好,我知道了。”白暂不懂庄誉突然杞人忧天,但答应终归没有错。 庄誉只出差叁天两夜,前一夜他特意打电话给陈昊鸿问他在哪,他倒是乖了许多,一大早就回去睡觉了。第二夜他跟经销商喝酒喝大了,醉得不省人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洗簌时,他总觉得胸口压着块石头呼吸不畅,他想大概是宿醉的后遗症吧。 心是这么想,但收拾的动作却不住加快。 赶高铁回香市前,他给白暂打电话问他没有发生什么情况吧,白暂答复他一切如常。 庄誉稍微安心一点,他道不清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如此不好的兆头,而且随着他越靠近香市越是强烈。 果然,他一出高铁站,白暂有给他打电话,他急到大舌头了,“哥…誉哥…阿鸿…阿鸿他…” 庄誉的心倏地一缩,“你慢慢说,阿鸿怎么了?” 白暂哽咽地说:“没了。” 庄誉脑子一片空白,“什么叫没了?” “昨晚他说要回家吃饭不回来,我刚刚看到新闻,说观山出了起重大车祸,凌晨四五点两台车互飙,两死一重伤,死的那两个面目全非,伤的还在重症监护室抢救……”白暂说着说着就哭了,叁十几岁的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我在新闻上看到阿鸿妈妈了,给他朋友打电话,确认两位死者中有一人是阿鸿。” 庄誉的喉咙一下子又胀又疼,抑制住颤抖,问他:“他现在在哪里?” “殡仪馆。” 挂断白暂的电话,庄誉呼吸急促地扶着旁边的石柱,喉咙里的痛慢慢扩散到整个胸腔,只要他用力吸气,胸口就会痛到要裂开一样,他强撑着走到停在附近停车场的面包车里。 车门一合上,庄誉用力的锤了几下胸口,试图用生理上的痛来减轻心里的难受。 陈昊鸿死了,那个死缠烂打要跟他拜把子,还带着他爸妈来跟他商量的人死了,那个跟在他身边两年,他手把手教着做事的弟弟死了,这种像是被人挖了心的感觉跟当年看到他爸死在他面前是一样的。 庄誉眼底通红,死死地握住拳头,后悔自己这个时候出去出差,后悔昨晚喝醉酒了,如果昨晚他能给他打电话,叮嘱他一句,或许他就不会死了。 —— 庄誉不知道在车里坐了多久,直到手机再度响起。 是陈昊鸿的母亲。 陈妈妈哭腔明显问:“阿誉,你出差回来了吗?” 庄誉哑着嗓子回答:“阿姨,我刚下高铁。” “阿誉,你到殡仪馆来见见阿鸿最后一面吧。”陈妈妈一听庄誉的声音就知道他已经知道陈昊鸿去世的事了,她便不再重复提起,“阿誉,你一直是阿鸿最喜欢的大哥,所以阿姨想问一下你,阿鸿的葬礼你能来帮帮忙吗?” “阿姨,您不说,我也会去帮忙的。” 陈昊鸿是陈家唯一的孩子,也是他庄誉的弟弟,不管陈妈妈有没有开这个口,他都会主动揽下操办葬礼的事。 沉默片刻,他愧疚地说:“阿姨,对不起,我没教好阿鸿。” “阿誉,你已经把他教得很好了,这两年阿鸿变了很多,改掉许多坏毛病,跟以前的他天差地别,我知道这都是你一点一点地在影响他。”陈妈妈长长的叹息,“是我们做父母的把他宠坏了,又没有及时引他回正轨。他今天会发生这事,是我们的责任,与任何人没有关系,你不用自责。” “阿姨……”庄誉一时无言,涌到喉头那些安慰与内疚的话最后凝结成一句:“阿姨,我马上过来,您等我。” “好,你开车慢点。” 庄誉见到陈妈妈时,才知陈昊鸿的离世对他父母的打击有多大。 那位优雅知性的阿姨苍老太多了,银丝一夜之间爬满了她的头,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也会随之而去。 庄誉想起了他父亲去世的那天,他爷爷也是这般模样,那时他心里有恨不能理解,此刻他似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就算他爸吸毒而亡,可他还是庄承严的儿子,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而且这一刻他好像也能想通他爷爷不肯离开故乡,要守着他爸的坟了。 大概只有真真切切的理解生与死,才能对过往的是是非非有更通透的理解。 “阿姨。”庄誉蹲在陈妈妈跟前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阿誉来了。” 庄誉握住陈妈妈的手,发现她的手十分冰冷,他看着她哭肿的眼睛,心疼地劝她:“阿姨,你跟叔叔先回去,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阿鸿舅舅也劝她:“姐,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跟姐夫回去吧。” 陈妈妈看看庄誉又看看弟弟,最终点点头,她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特别是想到儿子好无生命体征地躺在那里,她几乎要昏厥,“阿誉,拜托你了。” 庄誉把她搀扶起来,“您先回家吧。” 白暂和龙昭平这时候来的,邓庄誉把陈妈妈送上车后,他们俩才敢出声。 “阿誉。” “誉哥。” 庄誉点了一下头,说:“我们去看看阿鸿吧。” —— 这周末要是有时间写,我就更多两章~还是走剧情,把剧情交代清楚了,我就写肉肉,你们别放弃哈,帮我投珠珠点收藏哈,谢谢你们 -- Ⓡⓞùωёⓝ➑.cⓞм 017 陈昊鸿的葬礼办得十分简单,这是陈妈妈要求的,他这个年纪死亡原本就不该大肆操办丧礼,可她不想儿子就这么偷偷摸摸地下葬,所以就通知一些重要的亲朋好友前来送殡。 姜繁来了之后,就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角落。 墙上挂着陈昊鸿的黑白照,年轻脸庞上是张扬的笑容,就好像每一次见面,他总是想方设法地讲一些笑话逗乐她,然后他也开怀大笑的模样。 可以前,笑过之后他又开始埋怨她:“哎,姜繁,你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而现在,她再也没办法回答他:“我喜欢你这个朋友的。” 姜繁是真心喜欢陈昊鸿这个朋友的,从高中开始,她就几乎交不到朋友了,因为她的长相偏清冷,性子也比较慢热,那时候大家都觉得她太高傲,不爱和她做朋友,更多人是知道她家里有钱,故意远离她。 那时她就觉得人很奇怪,明明大家本就只有学生这一个身份,可很多人有不正常的观念:你家里有钱,他们仇视你,你家里没钱,他们看不起你,似乎只有保持着与他们一样饿不死也富不了的程度,才能与他们平起平坐。 高叁那年,她让樊思玉帮她转学到私立学校,到新环境她依然慢热,却再也没有人嘲笑她捉弄她,她心无旁骛地考自己喜欢的大学,学喜欢的专业,只是医学生的生活太苦太累了,背不完的医学书,上不完的解剖课,那句“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也许就是很好的验证,毕业后进入医院规培,每天只有收不完的病人和值班不完的夜班,没有时间交朋友,也没人愿意跟她交朋友。 这么多年来,她的身边只有尤安安一个。 而陈昊鸿以一个相亲者的身份进入了她的世界,她原本只打算见一面就不再来往,可是他却说想和她做朋友,她有多少年没从另一个人的嘴里听到说要与她交朋友了? 她承认陈昊鸿有其他目的,但那句“我们可以先交个朋友吗”太过于真诚,以至于她可以忽略他暗藏的心思而点头说好,后来的相处也证明了陈昊鸿是个很好的朋友,知道自己在她这里得不到爱情也笑笑地说:“爱情容易崩,友情才坚固。” 姜繁盯着那张黑白照,相识的这一个多月的画面在脑海里一一闪过,她眼眶里的水汽一点一点在累积。 前些天她义诊回来时,陈昊鸿说要来接她一起吃饭,她拒绝了,此刻想起来她很后悔,有的人真的是见一面就少一面,而他过了今天就再也见不到了。 眼眶快兜不住泪水了,姜繁低下头,眼泪断线似的砸在地板上,直到后面传来脚步声,她才吸了吸鼻子,抹掉脸颊上的泪痕,抬起头时又恢复成以往冷冷清清孤傲的样子。 庄誉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他没留意到角落里的姜繁,他朝相识的人点了点头,便走到陈昊鸿舅舅身边,与他小声商量。 从庄誉走进来的那一刻,姜繁的视线就沾在了他身上,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他的正脸了,除了侧脸和鼻子,其他一点都不像曲嘉辰。 谈不上失望,因为姜繁一直都知道他不是曲嘉辰,一开始只是惊叹于怎么会有人的侧脸如此一致?想看看他的正脸,说到底就是心里的一点执念与不甘而已。 只是她挺惊讶的,没想到他居然是陈昊鸿的亲戚。 庄誉和阿鸿舅舅商讨时,总感觉有人在注视他,他不信鬼神,于是他抬头去寻找那道视线,终于瞥到了角落里穿着一身黑的姜繁。 姜繁朝他点了下头就把视线挪开。 庄誉却打量起她来,与其他来吊唁的人不同,别人的脸上都是带着哀伤与可惜,而她却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孤傲孑然而立,像极了水岸边上的野姜花。 他蹙起眉头,觉得她面善,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庄誉问:“舅舅,那个女生是谁?”难道是阿鸿的远房亲戚? 阿鸿舅舅摇头,“不认识,有点面熟,你过去问问。”他没见过姜繁本人,上次樊思玉给他发的相片也只是看了两眼,自然想不起她是谁。 舅舅不认识?那就不是亲戚了。但陈昊鸿的朋友都是他联系的,他印象中并没有女生。 庄誉好奇地走向姜繁,几个大步就停在她面前,“你好,我是庄誉,阿鸿的大哥。” “我是姜繁,阿鸿的朋友。”姜繁知道庄誉过来干嘛,因为她本来就没有接到前来吊唁的通知。 昨晚她下班回家陪爸妈吃饭,电视上播放着观山车祸的后续报道,那时她还不知道陈昊鸿已在事故中身亡,以普通人的视角惋惜:“要是当时有人发现就好了,也不至于失血过多而亡了。” 樊思玉也难过地说:“是啊,年纪轻轻就丧命,可怜陈家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陈家父母?”问话的是姜瑞,他听老婆的语气,应该是认识的人。 樊思玉:“就是上次给朵朵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 姜繁手里的筷子瞬间掉到地上,难以置信的确认:“是陈昊鸿吗?” “嗯,是那个小伙子。”樊思玉也就给女儿介绍过一次相亲,后来女儿说不合适她也就没再过问。 “妈,你确定吗?要不你打个电话问一下。”姜繁有些慌张失措。 “没错的,中午我在电视上看到他妈哭得好伤心。”樊思玉认识陈家父母但不熟,她看了看姜繁,觉得她的情绪不对,问她:“你跟陈昊鸿还有联系?不是说不合心意吗?” “我们后来成了好朋友。”姜繁弯腰去捡筷子,手抖得厉害,捡了几次才捡起来,虽然她是医生,在医院见惯了生离死别,但当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她没办法平静的像个旁观者。 姜瑞握住女儿的手,对樊思玉说:“你问一下陈家在哪里办丧礼?既然朵朵和那孩子是好朋友,应该去吊唁。” “嗯。” 姜繁立刻和医院请了假,今天一早就赶了过来。 んαìταⓃɡsHúщú.ⅭⅭ(haitangshuwu.cc) -- 018 庄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姜繁了,是在陈昊鸿的手机里,刚相亲那会他经常拿着手机在他们面前炫耀,只是后来没听到阿鸿提起,他以为他们没来往了,没想到阿鸿居然瞒着大家和姜繁恋爱了。 他看姜繁的目光顿时变得遗憾,他同她道歉:“对不起,我们没及时通知你。” 庄誉转头去看陈昊鸿的照片,又说:“阿鸿之前没跟我们提到和你在一起的事。” 姜繁眉头一皱,不解地看他:“我和阿鸿在一起?” “嗯?不是吗?” “我和阿鸿一直都只是好朋友。”姜繁也不知道为什么急着想对庄誉解释。 庄誉知道自己误会了,挺不好意思地捏了捏鼻尖,“那谢谢你能来。” 姜繁点了下头,不再说话。 白暂过来找庄誉时,看到姜繁后挺是吃惊,“你是姜繁吗?” “你认识我?”姜繁从来没见过白暂,对他毫无印象。 “阿鸿经常提起你。”白暂没有夸张,陈昊鸿不敢在庄誉面前得瑟,却爱对他炫耀,特别是对姜繁,说她漂亮,说她聪慧,说她外冷内热,几乎把他毕生所学的赞美之词都用光了。 今天遇到姜繁,白暂认同陈昊鸿的眼光了,她确实是个美人,而且是在骨不在皮的那种,最吸引人的是她那双眼睛,形状细长,眼角微微往下勾,整个眼睛却向上扬,眼底下的卧蚕让她的眼睛看起来像弯弯的月牙儿,幸好英气的长眉中和了她的妩媚,让她多了一丝冷淡。 白暂好像知道陈昊鸿一提姜繁时,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骄傲是怎么回事了,要不是场合不对,他也想约她吃个饭,好好地仔细地了解她。 “可惜,他以后再也不能再跟我聊起你了。”白暂伤感地说,早知道陈昊鸿会英年早逝,他就不欺负他了。 姜繁沉默着,她知道这里的每个人都比她更早认识陈昊鸿,那种失去至亲挚友的痛,不是只有一句两句安慰就能抚平。 庄誉和白暂只停留一会儿就去做其他事情,姜繁则是一直站在原地,等到中午告别仪式结束她才离开。 从殡仪馆出来,姜繁心情闷闷的,人真的很没用,前两天还活蹦乱跳,今天就变成了盒子里的一把灰。 是谁说要看淡生离死别?如果看得淡,那证明对方不曾在自己的生活留下轨迹,亦或是自己没有心,未曾真诚对待对方。 此刻,她看不淡。 尤安安知道今天姜繁没有开车,很及时的给她打电话,“姐们,你那边结束了没?” “刚结束。”姜繁慢吞吞的往地铁站走。 尤安安立即说:“等着,我现在过来,五分钟到。” “你在附近干嘛?”姜繁奇怪的问她,殡仪馆方圆叁里都是空荡荡园林草地,但也不是像公园那样可以随便逛的。 “来接你呀姐妹,我今天没什么事,陪陪你咯。”尤安安猜姜繁应该心情有些差,需要有个人说说话,所以就过来接她了。 姜繁感动地回了句好。 看吧,都是些暖心的人儿,又如何看淡生离死别爱恨情愁?! —— 尤安安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那一打已经开好的啤酒,以及拿着话筒在大声吼唱的姜繁,顿时臭骂自己交友不慎。 接上姜繁那会儿,她看她脸色听不好看,整个人也蔫答答,就提议带她去胡吃海吃,振作一下,结果姜繁说她要去喝酒。 尤安安翻了翻白眼,“姐妹,大中午的喝什么酒?” “大中午不能喝酒?”姜繁耷拉着眼反问。 尤安安看她那副蔫了吧唧的样子,咧着嘴点了点头,“能,你一大早喝都行,那我们直接去KTV吧,定个小包边唱边喝到晚上,喝不够咱就直落。” 姜繁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尤安安,“从中午就直落?你真是够海量的。” 等她们到达KTV,包厢才开,姜繁立刻先叫了一打啤酒。 尤安安看着服务员一口气把所有啤酒都开了,忍不住问:“能不能行,姜小繁?” “我不行,明天要上早班,我点给你喝的。”说完姜繁随便点了几首歌就开始放开喉咙唱。 尤安安:“……” 等她唱完那首《可惜没有如果》后,尤安安问她:“姜小繁,你喜欢上陈昊鸿了?” 曲嘉辰结婚时,她也没有此刻看起来难过,那天姜繁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离主桌最远的位置,从容地参加完整场婚礼,然后回去上班,哪像现在大中午出来喝酒K歌,还难过得又吼又叫,尤安安都要怀疑陈昊鸿才是她暗恋五年的白月光。 姜繁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回复然后切歌继续唱。 尤安安再一次被姜繁的眼神暴击伤害,那分明就是在骂她痴线。 “除了曲嘉辰,陈昊鸿是第二个能让你难过的男人,我不得不想歪。”尤安安给自己倒满一杯啤酒。 “我只是为自己感到难过,我喜欢的,娶了别人,喜欢我的,去了天堂,你说……” “我不说!”姜繁话还没说完,尤安安就打断她,“你别给我整一出你是灾星的戏码,都二十一世纪了,别那么迷信。” 姜繁:“……”什么鬼灾星!她才没这么想。 她把话筒放一边,“我只是想说我怎么这么惨。” 尤安安一听,扑哧地笑了,“是够惨的,二十八岁的老处女。” “五十步笑一百步。” 尤安安眯了眯眼,一口气喝光那杯啤酒,“我谈过两次恋爱了,姐妹。” 姜繁吃惊的挑了一下眉毛,“我怎么不知道的?” “无疾而终的恋情不值得一提。”尤安安洒脱地笑,又倒满一杯酒,“我现在看得很开,只享受过程,不强求结果。” 姜繁调侃她,“要做渣女了?” “渣女挺好的。”渣女爱自己,不伤心也不伤身体,多好。 姜繁不说话,点了首《痒》后就把话筒扔给她,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尤安安花枝乱颤地接过来,“姜小繁,姐们劝你一句,这个世界器大活好长得帅的男人太多了,把心放开出去,体验体验视觉和身体的双重美妙。” 姜繁觉得尤安安不对劲,问她:“不要我哥了?” 尤安安怔了一下,快速地回答:“他有什么好。” 姜繁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来她错过了挺多事的。 —— 呀,我又更新了~ 顺便发个通知,明天暂停更新哈,周一事挺多的,周二见~ -- 019 时间,从来不为谁停留一分一秒,它迈着坚定的步伐昂首向前走,而逝去的人变成夜空里的一颗星星,在漆黑的夜里闪着微微的光芒,让地上想念的人一抬头便能看见。 陈昊鸿爸妈把他的东西全搬走了,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就几件衣服而已,但是庄誉觉得东西一带走,陈昊鸿也彻底地消失在他的生活了。 白暂看他难受,丢了根烟给他,“誉哥,抽根烟吧。” 庄誉接过烟,摸了个打火机点燃,燃至半根时,他叹了口气,“阿鸿突然没了,还真是不习惯。” 白暂看了看之前陈昊鸿住的房间,点点头忍下了许多劝导的话,只说了句:“是挺不习惯。” 庄誉懂白暂的欲言又止,陈昊鸿办完葬礼到现在已经四五天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就呆在出租屋里,工地不去,项目不谈,尾款不追,昏昏沉沉地醒了睡睡了醒。 龙昭平已经暗示他好几回了,白暂体谅他,一直劝着龙昭平多给他几天缓一缓。 但庄誉知道,年底了,很多项目要结算,他再难过也不能耽误其他人的工作。 他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摁在烟灰缸,对白暂说:“今晚叫昭平过来吧。” 白暂开心地点头,他知道庄誉把陈昊鸿的事放下了。其实他和龙昭平都挺担心的,怕庄誉像上回那样,好长一段时间都过得半生不死,幸好庄誉想通了。 白暂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后对他说:“誉哥,温馨说今晚想过来打火锅,行吗?” 温馨是龙昭平的女朋友,两人从小青梅竹马,高中就开始谈恋爱,到现在快十五年,这些年他们俩人打破许多情侣之间的定律,没有大吵大闹,没有分分合合,一直保持着细水长流平平淡淡的爱情,但就是不结婚。 “行,你让温馨买些肉和啤酒。”从认识龙昭平开始,庄誉就认识了温馨,算一算也已经十二年了,一个轮回足够让他们把温馨当成一家人。 “好,我给她发微信。” 龙昭平和温馨是提着大包小包来的,东西多到白暂要下去帮忙提上来。 庄誉看着厨房里一袋袋食物,问:“怎么买那么多?” “不多,都是你们喜欢的。” 温馨笑着回答,拿了几个小盆子走到洗碗盆前,自动地揽下所有清洗的工作。 庄誉把烟咬在嘴角,回头看了眼已经在打游戏的龙昭平和白暂,蹲下来帮忙择菜。 温馨听到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就知道庄誉在帮忙了,对他说:“阿誉,你去客厅坐着,我来就行。” “我闲着也是闲着。”庄誉不玩游戏,也没兴趣对着两个边玩边喊的人。 温馨了解庄誉,便随他去。 忙了一会儿,温馨突然出声说:“阿誉,我们隔壁的租客最近搬走了,你跟白暂要不把这里退了,搬到我们隔壁去,如何?” 庄誉抬头看了眼温馨,又听到她说:“我们那里交通方便,房子也比较新,最主要的是你们下班可以过来吃饭,也不用天天吃外卖。” 其实温馨是怕庄誉触景伤情,想他换一个环境,毕竟陈昊鸿在这间屋子住了将近两年,这里到处都有他生活过的痕迹,就算把他的东西清空了,也能在某个瞬间想起他以前在哪个角落做了什么。 “嗯,你帮我们问一下,租金合适就帮我们定下来。”庄誉哪里不懂温馨的意思,这个比他们大一岁的女人,这些年一直充当长姐的角色,对他们照顾有加,他不好拂了她的好意。 龙昭平玩了几把吃鸡后,朝着温馨叫道:“馨馨,可以吃了没?” “还没,再等会。” “你快点,行不行?”龙昭平喊完这句,对白暂说:“再来一局。” 庄誉丢下手里的菜,站起来走到客厅,踹了一下龙昭平和白暂,“你们两个去给温馨打下手。” 老大发话,龙昭平和白暂不敢说不,关了游戏怂怂地钻进厨房,但没一会儿又被温馨的一句话给劝了出来。 汤底开了后,他们几个热热闹闹地烫菜吃肉,只有庄誉不动筷一直在喝酒,一杯接着一杯,他的胃里全是酒水,可脑子却异常清醒。 温馨看他又咬开啤酒盖,踢了踢龙昭平,让他把啤酒抢过来,“阿誉,别喝了,吃点东西吧。” 她的话,庄誉能听得进,他拿起筷子从锅里夹出一筷子菜,吹了了几下不烫后就塞进嘴里。 白暂看他吃完,又赶紧烫了一勺牛肉倒到他碗里,“誉哥,吃点肉,你最近都没好好吃饭。” 庄誉没拒绝,沾了点酱照样塞进嘴里。 酒足饭饱后,庄誉和龙昭平在商量接下来的工作,白暂则是被叫去帮温馨洗洗刷刷。 “阿誉,你没问题了吧。”龙昭平还是不放心的问,虽然他们和阿鸿感情挺好,但也只是难过两天就能如常生活,不像庄誉把他当成了亲弟弟,几天了都还没平复过来。 “嗯,没事了。” 龙昭平松了口气,跟他报告工作进度:“江滨路那两套别墅,我和白暂这几天已经勘查过几次了,3D设计图白暂昨晚已经弄好了,明天给业主看一下,没问题过后天就能施工了。” “嗯,这个让白暂跟。”这个工程是过年前接的最后一个项目,业主是老客户,庄誉并不担心。他摸起茶几上的烟,递了一根给龙昭平后自己也点燃一根,“我明天去禅市,看能不能将那边的旧屋翻新谈下来,后天你去一趟鹏城把之前的工程款收回来,这两件事搞定后,基本就可以安心过年了。” 他们接工程以香市为主,辐射周边地区,禅市和鹏城与香市相邻,一东一西大概一个钟的车程。 “好。” 鹏城的工程款不算难收,主要是业主有点磨叽,但犯不着庄誉亲自出马,他预估龙昭平大概要两叁天能回来。 庄誉:“你可能得在那边过夜。” “我也有这预感。”龙昭平无奈的笑,不止过夜,可能还得喝几次酒才行。 庄誉抽了几口烟,叮嘱他:“你自己小心点。” 龙昭平不像他那么有匪气,大多数时候都是笑脸迎人,倒是很适合跟性格磨叽啰嗦的人打交道。 —— ρǒ18щù.cǒм -- Ⓡⓞùωёⓝ➑.cⓞм 020 庄誉的旧屋翻新工程谈得很顺利,隔天一早就回来了,但龙昭平的尾款追回就有些棘手了。 “怎么,对方还要拖?”庄誉给他打电话。 “那种人磨磨唧唧的,今晚再喝一顿酒就可以了。”空昭平这两天喝得都快吐了,可还是一直忍着,都是出来混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翻脸,再说对方还跟陈昊鸿有点关系,他不好催得太紧。 “好。” 龙昭平:“对了阿誉,今晚收回尾款,明天我直接回趟家,家里有点事。” 腊月了,像他们这种大龄未婚男人注定逃不过被催婚,更何况他还有女朋友,他妈最近都把一哭二闹叁上吊的戏码全安排上了,这两天一直打电话给他,他得回去安抚安抚。 “嗯,你回去吧。”庄誉猜得到他家那点事,无非就是想逼他和温馨结婚。 挂电话前,庄誉又跟龙昭平说:“昭平,温馨跟你那么多年,也该给她一个交代了。” “我知道的。”龙昭平应了声,内心却委屈,不想结婚的一直是温馨不是他,是她害怕婚姻,想保持恋爱关系,他只能依她,而默默接受亲戚朋友的炮轰。 龙昭平是在隔天夜里抵达老家的,就在他到家的那一会,远在四百公里之外的温馨却出了意外。 庄誉接到温馨的电话时已经躺下了,“温馨,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温馨痛苦的声音:“阿誉,你有没有空,可以送我去医院吗?” 庄誉吓一跳,立刻坐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她:“什么情况?” “我摔倒了,昭平又不在,我找不到人。”温馨极力的忍着痛,断断续续地回答。 “好,我马上过来。” 庄誉匆忙地开门,正要锁门时又跑到白暂房间把他叫醒,“温馨摔倒了,得去医院看看,你赶紧起来。” 白暂蹭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好。” 庄誉开车,白暂在后座照看温馨,看着她发白的脸,他手足无措地问:“温馨,你没事吧?” 温馨已经疼得说不出话,额角的汗不停地往下掉。 “誉哥,你开快点。”白暂真心被温馨的样子吓坏了,嘴里叨叨地说不停:“快点,温馨好像很严重,要不要通知龙哥?” 温馨用仅有的力气朝他摆摆手,让他不要告诉龙昭平,她很清楚龙昭平这次回家是为了什么,如果知道她有事,他一定会连夜赶回来,说不定他爸妈也会跟着过来,到时候她想拖延结婚都不行了。 白暂拧起眉头两难的看她,又转头看看庄誉,便不再说什么。 温馨的住所离市医院很近,加上庄誉开车又快,没多久就抵达医院,挂了急诊后,温馨被推进去检查。 大冬天的,庄誉和白暂急出了一身汗,两人坐在手术室门外等待检查结果。 “誉哥,真不用告诉龙哥吗?”白暂不放心地问。 “先看看什么情况吧。”肯定是要跟龙昭平说,但此刻他在几百公里外,远水解决不了近火。 庄誉叹了口气,后脑勺抵着墙,担心的看了眼检查室的门,突然一阵急忙的脚步声在廊道里响起,他转过头就看到穿着一身大白褂的姜繁从走廊的那头匆忙的小跑过来。 姜繁一出现,庄誉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但她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而是脚步带风地进了手术室并快速的关上门。 “那不是姜繁吗?”白暂也注意到她了。 “嗯。” 如果说庄誉上次到的姜繁是株孤独的野姜花,那么这次见到的姜繁就是位英姿飒爽的女战士,依旧是面无表情,但身后却带着耀眼的光芒。 半个小时后,姜繁和另一个医生一起出来了,庄誉想都不想的就站起来,人高马大立刻引起了姜繁的注意。 姜繁问:“庄誉?你怎么在这?” 庄誉朝她点点头,“姜医生,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姜繁看了眼还在手术室里的温馨,又瞧了瞧庄誉,顿时恍然大悟,“你家人大腿骨骨裂,要住院观察几天,你去办一下住院手续。” 庄誉说了句好后从皮夹里抽出一张银行卡对白暂说:“老白,你去给温馨办一下住院手续。” “不用,我有钱。”白暂没有接过卡,快速地去办入院。 白暂走开后,姜繁又对庄誉说:“你帮护士把病人推到病房,今晚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到值班室找我。” 庄誉说了句谢谢,没耽误时间就跟护士推着温馨去住院部。 后半夜温馨疼得受不了一直在哭,庄誉吓得赶紧去找姜繁。 姜繁听完,一边走朝病房走一边给出建议:“如果疼得受不了的话,可以给你爱人打止疼针。” 爱人?庄誉疑惑地看姜繁,她是从哪里看出温馨是他的爱人? “麻烦你给她打一针吧。”说完,庄誉怕她再误会,对她解释道:“还有你误会了,我单身,温馨是我的家人,也是我兄弟的女朋友。” 姜繁停顿了一下,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我误会了。” 她嘴上在道歉,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原来他单身呀。 温馨一看到姜繁,止住泪水对她说:“医生,我好疼。” 姜繁检查了一下,没发现异常,对温馨柔声说:“你大腿骨骨裂,疼是正常的,你要是受不了,打个止疼针吧。” 不知是不是庄誉的关系,姜繁对温馨少了平时的清冷,话里多了一丝暖意。 “好。” 打过针后,温馨终于不再哭,躺了一会后才逐渐睡过去。看到她睡着了,庄誉让白暂先回去睡觉,他留下来照顾。 白暂最近一直熬夜做设计图,实在困得不行,也不客气,“好,那我明天来换你。” “明早我跟昭平说温馨住院的事,接下来你跟一下别墅区的装修,我和昭平轮流来医院。”庄誉有私心,他对姜繁好感,想趁机相处看看。んαìταⓃɡsHúщú.ⅭⅭ(haitangshuwu.cc) “好,别墅区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跟好的。”白暂同意,他一直都做幕后,之前有陈昊鸿帮庄誉,现在他没了,他也想多学一些,好减轻庄誉的压力。 -- Ⓡⓞùωёⓝ➑.cⓞм 021 隔天一早,庄誉给龙昭平打电话,让他买最近的高铁票回来。 龙昭平一头雾水地问他为什么。 庄誉担心他慌乱,只让他赶紧回来,打算等他抵达香市后再告诉他。 挂了电话,他没有立刻回病房,想抽支烟解解乏,刚摸到烟盒就看到楼梯口贴着禁烟标志,默默地抽出手忍住了。 “庄誉,怎么了?”姜繁从一间病房出来就看到庄誉在楼梯口一直踟蹰,像是遇到事一样,她忍不住上前询问。 “哦,我没事。”庄誉朝她笑笑,“你还没下班?” “查完房就下。”姜繁见他没事,点点头进了另一间病房。 庄誉跟在她后面,看她在病房内弯腰查看病人的情况,整个过程面无表情,但动作语气都非常轻柔,不像外表那么高冷。 窥了一会,在姜繁直起腰后,他便抬脚离开回到病房。经过护士站,有好奇的小护士偷偷看着他嘀咕,尽管已经压低声音,奈何他耳力好。 “那个人是谁?怎么姜医生对他那么好?还特意交代我们多照看37床那个女患者。” “应该是姜医生的朋友吧。” “男朋友吗?” “不是,姜医生没有男朋友,应该只是普通朋友。” “哦,长得很好看,就是黑了一点,和姜医生还蛮般配。” 庄誉微挑眉毛,不再听小护士七嘴八舌小声的讨论,转动门把进病房。 温馨已经醒了,大腿包着石膏她没办法翻身,僵直躺在床上,虽然一动还是疼得不行,可至少她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好点了吧?”庄誉问她,昨晚他着实被她吓到了,平时勇往直前坚韧无比的人居然哭得撕心裂肺,让他都不忍看。 “好很多了。”温馨恹恹的回答。 庄誉看她嘴唇都起皮了,拿纸杯倒温水,又跟隔壁床的人要了根吸管,放到温馨嘴边,“喝点水。” “阿誉,给你添麻烦了。”んαìταⓃɡsHúщú.ⅭⅭ(haitangshuwu.cc) “不用说这些。”等她喝完水,庄誉告诉她:“我已经让昭平回来了,但还没跟他说你住院的事,等他下高铁,你再打电话给他吧。” “嗯。”这件事瞒不了龙昭平,告诉他也是应该的,再说她最少要在医院住十天半个月,与庄誉关系再好,有些事也不能麻烦他。 温馨看庄誉眼底全是红血丝,跟他说:“阿誉,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这里不要紧,有事我就找护士。” “等昭平过来我再回去。” 温馨又劝了几句仍说不动他,就随他了。 庄誉不爱玩游戏,也不刷短视频,偶尔看看新闻,温馨不说话,两人就大眼瞪小眼。 “阿誉,上次和你说搬到我们这边来,我已经交了定金,你和白暂有空就可以搬家了。”温馨身上疼,故意找话题和他聊天,分散注意力。 “过完年回来再搬,这段时间估计没时间。”年前的事情太多了,他和白暂分不出精力搬家。 “你们那里不是马上要到期吗?你还要多续租一个月?那不如叫个搬家公司。”续多一个月没住几天就搬走,温馨觉得浪费。 庄誉盘算了一下,觉得可行。 姜繁进来时,就看到庄誉坐在一旁的椅子低着头和温馨说话,气氛十分融洽。 庄誉也看到姜繁了,他站起来靠到一边把位置腾出来给她站。 “现在感觉如何?”姜繁问温馨。 “没有那么疼了。”温馨对姜繁很有好感,尽管她身上的疏离感很强,可漂亮的她能让人心情愉悦。 姜繁点点头,叮嘱她:“还是会特别疼的,这几天不要下床走动,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们。” “好的,医生。” 庄誉站在姜繁一侧,默不出声的观察她,他这个角度看她,恰巧可以仔细的看到她精致的侧脸。她的鼻子很秀气,鼻头尖尖,带一点点往下勾,山根适中,弧度平缓不凌厉。她的脸型是鹅蛋脸,细看能看出有一些些方腮,线条感十足。 强烈的轮廓感和高瘦细长的身材,成就她身上那股淡泊疏离的气质。 大概到了这一刻,庄誉才明白什么叫美人在骨不在皮,也理解陈昊鸿之前一提起姜繁会大肆赞美的原因了。 “病人最近的饮食要清淡,最好是喝一些粥水。”姜繁转头交代庄誉,却发现他正目光灼灼的看自己,一瞬间她的心漏跳了一拍,背脊冒出一团热气。 她怔了一下,回过神不自在的问他:“怎么了?” 庄誉收回炙热的目光,咧着嘴朝她笑,“除了饮食清淡,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这笑容太要命了!如果她没有先喜欢曲家辰,她一定会对这张痞帅的脸着迷。 姜繁偷偷咽了下口水保持镇定,专业给了几个建议之后便匆匆离开,仿佛庄誉是洪水猛兽似的。 庄誉看着她快速离开,又好玩又好笑。 温馨看庄誉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应该对姜繁有好感,因为她实在太久没看到他对某个人流露出心仪的信号,忍不住调侃他:“姜医生真漂亮对吧?” 庄誉不否认,确实漂亮。 温馨继续问:“喜欢吗?” “腿不疼了?” 温馨:“”这是嫌她多管闲事了? 庄誉不看温馨佯装生气的眼神,笑道:“我去给你买粥。” 说完也不等她回复,径直出了病房。 旁边的老太太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好奇问温馨:“这小伙子不是你对象啊?我看他对你很细心呀。” “不是。”温馨思索片刻,找了个合适的称呼:“是我弟。” 老太太哦了一声,偏着头小声对温馨说:“我跟你说你弟要是想追姜医生得加把劲了,我听说姜医生很抢手的,很多人都想自己的儿子介绍给姜医生,隔壁房的老先生前两天还在撮合自己儿子和姜医生呢。要不是我儿子结婚了,我都想姜医生当我儿媳妇。” 女生有个好职业,又有美貌加持,自然成香饽饽。 “那阿姨您知不知道姜医生的其他事?跟我说说,我也好帮帮我弟。”温馨一脸八卦的问阿姨。 病友阿姨当然有,她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小道消息特别多,看在庄誉长得帅有细心的份上,一五一十地跟温馨分享。 —— -- 022 龙昭平回来后,庄誉的时间充裕些,隔天便把搬家这件事安排了。 这两天,办事能力绝佳的温馨已经帮他把姜繁值班表都摸清了,只要姜繁上班,温馨就会让庄誉过来,而且有事没事就喊疼,让庄誉去请姜繁过来,一来二去他们两人熟络许多。 “阿誉,你跟姜医生进展到哪了?”今天是温馨住院的第五天,明天拍完片要是问题不大,她也准备出院了,见庄誉淡定如斯的模样,她都忍不住替他着急。 “没到哪。”庄誉也想有进展,奈何没机会。 温馨气得瞪他,“我都给你制造多少机会了,你居然这么不争气。” “我这不想循序渐进嘛。”温馨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逗乐的庄誉,他也想一蹴而就,可姜繁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否则当初阿鸿就不会被她一再拒绝。 “等她被人追走,你再来跟我说循序渐进吧。”温馨压着嗓子说,要不是在医院真想吼他。 庄誉耸耸肩,无所谓的笑,他有自己的计划。 半晌后,温馨问他:“几点了?” 庄誉看眼手机,回答:“6点多了。” “我早上听隔壁的阿姨说今天姜医生下早班,这会儿差不多准备走了,还有他们员工的停车区靠近西门,这么说你懂不?”温馨朝隔壁那张空床努了努嘴,早上阿姨出院时特意跟她强调,还说以后不能帮她,也看不到庄誉和姜繁的好事了。 “我懂。”庄誉挑眉,呵呵笑出了声,这么明显还不懂,那他也太对不起温馨费尽心思帮他了。 温馨朝他摆手,“懂就赶紧走。” “那我走了。”庄誉站起来,“昭平已经在路上了,等会就到。” “我没事,你赶紧走。”温馨又赶他,“记得从西门走。” “知道了。” 队友给力,果然犹如神助。 庄誉刚走到西门口,姜繁就从地下车库出来,她远远就看到他的背影,快接近他时,她轻按了一下喇叭示意他。 姜繁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停车,降下车窗问他:“庄誉,去哪?” 最近有小护士告诉姜繁,温馨总是打听她的事,后来又听说是想撮合她和庄誉。她听完只是笑笑不在意,她认为庄誉对她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否则他怎么会毫无行动。 不过不管庄誉对她感不感兴趣,都阻止不了她对他的好评,温馨住院的这段时间,她真的看到他就是一个有情有义又贴心的男人。 庄誉手搭在她的车窗,弯着腰说:“我回家。”他面上淡笑,心里早已乐翻天。 “你住哪?”这个时间不好打车,姜繁想着能不能顺路送一下他。 “我住富怡小区。” “我送你。”姜繁让庄誉上车,怕他多想解释道:“我就住在富怡小区对面,顺路。” “这么巧。”庄誉没跟她客气,拉开车门就坐进副驾驶,他的五菱神车这段时间给白暂开,来来回回都是打车,当然也臆想过这样的机会。 等他系上安全带,姜繁踩油门开上主干道,又说:“我住旗山小区。” 庄誉有些吃惊,旗山小区在香市的有富人区之称,不仅房价高得出奇而且一房难求。 他靠着车窗看向姜繁,“开A8,住旗山,妥妥的富婆啊,姜医生。” 姜繁尴尬的瞥了他一眼,“叫我姜繁就可以。” 富婆,她算不上,但买A8和房子的钱,她还是有的,存款大概也就这么多了。 庄誉从善如流的改口,“你还没吃饭吧,姜繁?” “还没。” “家里有人做饭?”庄誉故意问。 “没有。”尤安安今天去录视频了,她没得蹭饭。 “一个人住?” “对。” “姜繁,你的警觉度有待提高啊。”庄誉双手环胸表情略带严肃,他对她而言并没有熟悉到可以放下戒备无所不言。 趁红灯停车,姜繁不解地看他,不是他问她才答吗? 庄誉:“你对人都这样没防备,有问必答吗?” 姜繁眨眨眼,“有问题?” “没遇到坏人?” 姜繁突然反应过来了,她是应该要警惕一些,可面对庄誉,她就不知不觉地有种安心的感觉。 “你是坏人?”她反问。 庄誉一时间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摸了摸鼻子不说话。 绿灯亮了,姜繁重新踩油门,轻轻说了句,“我相信你不是。” 庄誉盯着她好看的侧脸,不得不承认他被这句话触动了,除了白暂他们叁个,姜繁是第一个对说他信任的女性。 他勾起嘴角,莞尔一笑,“姜医生这么信任,我是不是该请吃饭才行?” “择日不如撞日,如何?”姜繁也不忸怩,她对庄誉有点像陈昊鸿,但又跟他不一样,也许是庄誉和曲家辰侧脸相似的缘故,她区别待遇了。 “当然好。”庄誉求之不得。 有尤安安这个美食博主带动,姜繁对附近的餐馆十分熟悉,她自告奋勇地说:“我们住的那带有条美食街,我带你去。” 车外的霓虹在姜繁脸上忽暗忽明,让她变得十分生动有烟火气,也让她在庄誉的心上牢牢驻扎。 庄誉回了句好之后,车里安静了下来。 姜繁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夹杂着私心找话,“对了,我听说你们是做设计装修的?” “嗯,我们组了支设计装修队,”庄誉知道她肯定是听阿鸿说的。 “你们接业务有没有限制地区?”姜繁认识挺多富二代官二代,又是都到了适婚年纪,买房装修的朋友越来越多。 “主要在香市和附近几个城市,如果工程大,也可以去远的地方。” 姜繁嗯了一声,“我有个朋友刚买了房,上次说要装修,回头我问她找到装修公司没?要是没有,我帮你介绍。” “那太感谢了。”庄誉原以为姜繁只是找话题随口一问,没想到她居然真心诚意的给他介绍生意。 “不用客气。” 姜繁带着庄誉去了香市有名的小吃店,走之前她还偷偷把单买了,庄誉知道后说她不厚道,说好了他请吃饭的。她笑了笑,拿手机加他的微信,说下次再请她。 其实,姜繁只是不想就此与他没有了联系。 首发:po18w.vip (woo13.) -- 023 从温馨出院后,姜繁就没见过庄誉,她对他其实挺好奇,也偷偷翻过他的朋友圈,可他除了宣传工作再无其他。 说来惭愧,明明是她加了他的微信,但几乎没有主动联系过他,都是庄誉给她发消息,只是她真的太忙了,经常聊不到两句就被打断去看病人了。 再次见庄誉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这天,值了一夜班的姜繁睡不到五个钟,就被尤安安拉出来逛街买年货。 此刻春节的气氛已经十分浓烈,大街小巷挂满了大红灯笼,超市商场也都响起来刘天王的《恭喜发财》,不管走到哪,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但也有人儿与这欢乐的气氛十分不和谐,姑娘漠着脸生无可恋地跟着尤安安在超市里走来走去。 “姜小繁,这气氛不喜气?这歌曲不欢乐?”尤安安好笑的睨她,“你能不能有点快过年的喜悦。” “我又不是小孩子,都快叁十了,我开心什么过年?”而且过年她又要在医院值班,姜繁不知道有什么好开心的。 “你怎么老喜欢给自己加岁数?反正我只承认我二十八。”尤安安和姜繁同岁,只要没过叁十岁生日,她死活不承认,差一天都不行。 “你年年十八都行。”姜繁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捂着嘴不停的打哈欠,“你东西买完没?我想回家补觉。” “补什么觉,你不是连放叁天假吗?”尤安安推着购物车继续往前走,“姐妹我明天就要回老家过年了,大概有十几二十天见不到,你今天必须好好陪我逛一天,明天你再补觉,我保证不打扰你。” 姜繁:“……” 医院为了让外地的同事回家过年,倡议本地同事春节留岗上班,所以特意给她提前放叁天假,事实上她从进医院规培就没有在家过除夕吃团圆饭,准确说他们家已经十几年没在这天吃过团圆饭了,警察,军人,医生,哪个不是一声命令就得好好守住岗位。 “办完年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顺便拍今年最后一个美食视频。”尤安安都计划好了,吃完饭再去江边的清吧吹吹冷风。 姜繁无情拒绝:“别,我不打扰你工作。” 她的话音刚落,就瞥到服装区有个熟悉的身影,高大挺拔的男人在一群中老年妈妈里特别的显眼。她想都不想的让尤安安自己先逛逛,自己快步走向那个男人。 姜繁从背后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叫他:“庄誉。” 庄誉回头,看到姜繁俏生生地站在背后,他挑眉惊喜问她:“你今天不用上班?” 很多次他想约她,都被她那句“有病人找我”给阻断了,他明白她是医生,不可能像他们那么自由上班时间固定,而且温馨住院的那几天他就看出来姜繁对病人很尽职,但这也让他愁死了,幸好最近别墅区的装修进入收尾工作,他忙得双脚不沾地,也就没过多时间想她。 “恩,我最近放假。”姜繁点头,迈前一步与他并排站,狐疑看他,“你买衣服?” 商场里买的男装都是偏中老年款式,庄誉年纪轻轻穿这么老气的吗? 庄誉没留意到姜繁脸上微妙的表情,低着头摸了摸衣服的质感,“恩,快过年了,给我爷爷添几件新衣。” 每一年他都会给庄承严买衣服,他听说老人家穿的衣服要纯棉,所以他就没在小街小巷的店铺里买,商场里的衣服质量还算可以,价钱他爷爷也能接受,毕竟庄承严每次都要看小票上的价格才决定要不要穿,要是没让他看小票,他就让庄誉拿回去退,还说他钱多的话就给村里建一座新学校。 建一座新学校,庄誉现在的能力还不够,可终有一天他会给村里建的,一座明亮又宽敞的学校。 姜繁看着他捏着衣服的手,原来是给爷爷买衣服呀。她伸手摸庄誉手上的衣服,“手感不是很好。” 庄誉皮糙肉厚,只觉得手上的衣服挺柔软,主要颜色和价格爷爷都会喜欢。 “我带你去别的地方买吧。”姜繁提议,她也想回报一下庄承严那两天的招待。 庄誉自然求之不得,立刻答应:“那太好了了。” “咳咳咳。”尤安安站在他俩后面假意咳嗽,好提醒某个人。 自姜繁丢下她奔向庄誉时,她就假装不经意的经过服装区,在相隔的那排衣服后面偷窥,想看看究竟是哪个妖孽能让姜仙女如此大胆地抛下她。 她透过缝隙观察,背对她的男人身材够高,比一米七的姜繁还高一个头,而且肩宽腰窄屁股翘,一看就是有锻炼的人,只是他那头港风叁七侧背发型让他看起来像个渣男。 就在他们两个计划着离开时,尤安安赶紧出声,姜繁怎么能如此快速遗忘她,真是个重色轻友的死女人! 姜繁转身心虚的看尤安安,面上佯装淡定对庄誉介绍:“尤安安,我闺蜜。” 尤安安毫不留情地瞪她,然后走近同庄誉握手,“你好,我是尤安安。” “你好,庄誉。” 终于看清庄誉正脸的尤安安心里爆出一声:卧槽,这深眼窝薄眼皮,这高鼻梁花瓣唇,真的又色又性感撩人,这不就是渣男脸本脸。 尤安安收回目光,皮笑肉不笑地对姜繁说:“姜小繁,我有话跟你说。” 姜繁点点头,让庄誉先到电梯口等她。 等他一走,尤安安勾住姜繁的脖子恶狠狠的质问:“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银城酒店外?还是庄家村? “陈昊鸿的葬礼上认识的。”这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准确时间。 “一个月了,你现在才告诉我?虽然他长得好看,但你也不能太见色忘友。”尤安安理所当然把他们当成一对,心里替姜繁能走出曲家辰这个魔咒而开心。 姜繁解释:“我和他是朋友。” 尤安安哦了一声,明显不信,揶揄道:“你们要一起逛?哦,你现在不困了?不想回家补觉了?” 姜繁:“……”她交友不慎。 尤安安打趣她几句后就开始赶她走,说不耽误她约会,还让她好好把握,毕竟她也很难再遇到庄誉这种相貌身材都优秀的男人了。 姜繁对她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 024 姜繁把庄誉带到一家隐藏在商业街的低调服装店,叫“儒慢”,是她表舅舅景北儒开的,在她的强迫下半买半送了许多衣服,其中就有一套庄承严最喜欢的中山服。 店员把衣服打包好递给庄誉,“先生,已经都给您装好了。” “好。”庄誉从钱包里抽出信用卡,递给她说:“帮我刷卡吧。” “小繁姐姐已经付了。”这里的店员都跟姜繁很熟,因为她时不时就会过来给她父亲定衣服。 “嗯?” 庄誉拧起眉头侧过脸找姜繁,她正坐在休息沙发和她表舅舅景北儒聊天,大概是聊到好玩的事,她笑的眼儿弯弯,像月牙儿似的,妩媚又迷离。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笑得这样无拘束,原来她清冷的模样下还隐藏着如此可爱的一面。 他提着东西走到姜繁旁边,就见她突然站起来问他:“衣服拿齐了?” 庄誉:“拿齐了。” 姜繁点点头,和景北儒道别:“老景,我们先走了。” 景北儒只比姜繁大7岁,小的时候他们经常一起玩,所以她和哥哥一直都是喊他的名字,不会叫他舅舅。 “晚上不一起吃饭吗?”景北儒试着挽留,他现在越来越难见到姜繁了。 姜繁拒绝道:“不了,过两天我妈应该会安排聚餐,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吃。” “也行。”景北儒说完又看向庄誉,“庄誉有空可以来过我这边喝茶聊天。” 庄誉笑着应了声好。 从“儒慢”出来后,庄誉提了提纸袋子问姜繁:“你怎么买单了?多……” 姜繁知道庄誉下一句一定会问她多少钱,要转回给她,于是她打断他:“没多少钱,你就当我送给庄爷爷的新年礼物吧,我之前给他添了麻烦。” “你怎么会认识我爷爷?”庄誉问出了心里的疑团,先前的聊天就能听出她认识爷爷。 姜繁抿嘴微笑,解释说:“我上个月去你们村义诊了,还恰巧借住在你家。” “哦,这么巧。”庄誉听着不自觉勾起嘴角,他怎么没听爷爷提起?回去他得好好问问他对姜繁的印象。 “嗯,住在你家的时间很短,但庄爷爷对我们几个都很好,巴不得把家里最好的都拿出来给我们。”姜繁抬起眼皮盯着庄誉,“所以你别跟我提钱的事,这衣服就当作是我回报庄爷爷的一点心意。” 庄誉低下头,用舌尖舔了一下腮帮,别有深意的笑说:“这么说,我爷爷还挺喜欢你的嘛。” 庄承严确实是喜欢姜繁的,特别是不够地方睡觉那会,她愿意去庄誉房间凑合就让他觉得这个女孩不娇气不做作。 姜繁也猜大概是喜欢的,因为五个人中,他与她的交流会更多一些,而且都是庄爷爷主动提的话题。 她没回答他,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后,她问他:“你什么时候回连山?” 问完后,好半天都没听到他的回答,姜繁回头看比她落后一步的庄誉,没想到他半垂眼正出神。 “庄誉。”姜繁伸手在他面前挥挥,“怎么了?” 庄誉握住她的手腕,下一秒又放开了,“没事。” 确实没事,只不过是不小心瞄到她挺翘的臀部,顿时一阵想入非非而已。 这几天香市的气温回升,白天只要穿一件毛衣就够了,姜繁中午被尤安安拉起来时,随意从衣柜拿了条修身的黑色针织毛衣裙套上就出门。 庄誉之前没留意,只是在她走快他一步时,他随意一瞥,意外发现软软的布料贴在她纤细的腰身上,臀部性感的曲线被很好的勾勒出来,姜繁的腰臀比例几近完美,腰肢细得他单手能圈住,可能她平时走路的时间很多,所以她臀部的线条又翘又结实,让他忍不住幻想未来某天他捧着她性感的小屁股狠狠的揉捏。 姜繁收回手,又问了一次,“真的没事?” “嗯,没事。”庄誉与她并肩走,“你刚刚问我什么?” “我问你什么时候回连山?”年二十六了,应该快回去了吧? “过两天吧,回去太早,我爷爷会嫌我。”庄誉开玩笑的,趁着年底他得走走关系,明年才能开工顺利。 “不会的,庄爷爷当着很多人的面夸你呢。”姜繁想起庄承严暗暗骄傲的小表情,就忍不住笑。 庄誉好奇的问:“他怎么夸我的?” 他爸庄弈军在的时候,爷爷逢人就夸他们父子是他的骄傲,后来他爸走了,他爷爷就变得越来越越沉默,就算他考上全省最好的大学,毕业进了国企单位,庄承严都没再夸过他。 这一次姜繁笑了笑,卖关子地回答:“你回去问庄爷爷。” “行,我回去问他。”庄誉也笑了笑。 两人边走边闲聊,庄誉告诉她温馨和龙昭平已经回老家好几天了,白暂昨天也回去,整个团队就剩下他还没回去。 姜繁叹息,“原来你跟我一样,也是孤零零的。” “你家不是就在本市吗?”庄誉记得她是香市人。 提到家人,姜繁更是无奈,“我们家,一个月有一天人齐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妈是空中飞人,今天在鹏城明天就在京市,我爸二十四小时在局里值班,我哥叁百六十天都属于国家,我就不用说了,你知道的。” “这么忙。”庄誉头一次了解到她的家庭组成,忙忙碌碌的父母给不了孩子太多的温暖和关爱,也难怪她给人的第一印象会如此高冷。 “是呀,可怜的是我的厨师安安明天要回老家,小区门口的餐馆也关得七七八八了,这两天我估计得在家啃方便面了。”姜繁在庄誉面前总是能放下戒备侃侃而谈,话多到自己都没察觉。 “要是不介意的,你可以来我这里蹭饭。”他很小的时候就会做饭,后来忙就懒得搞了,但如果姜繁想吃,他愿意给她做。 “你会?” 庄誉咧开嘴,低声故意说:“现在的男人不会做饭娶不到老婆吧。” 姜繁听了,不禁调侃他,“你是为了娶老婆才学做饭的吗?。” “也不是,但年纪大了,比不过年轻的小鲜肉,多一门手艺,就多一丝竞争机会。光棍节年年有,我可不想年年过。”庄誉挑着眉毛痞痞地回,这手艺用得上了,不是吗? 姜繁被他表情逗乐了,不客气的说:“那这两天就请庄誉先生多多照顾了。” “我的荣幸。”这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庄誉又怎么错过。 追更:roushuwu8.) -- 025 当晚,庄誉从龙昭平他们屋搬了一些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又里里外外把房子收拾一遍,才勉强像个样子。 他和白暂就是两个糙老爷们,不会在意那么多细枝末节,衣服随意丢东西随便放,怎么舒服怎么来。在以前的出租屋时,也都是温馨有空了去帮他们打扫的,来富怡小区后,除了搬进来那天就没清理过了。 把满满两桶脏水倒了之后,庄誉撩起衣摆擦了擦脸,没想到这轻轻巧巧的家务干起来,比他在工地呆一天还累,看来以后他得多帮老婆才行。 他回到小客厅,四处查看一番,看有没有哪里遗漏没收拾,检查完后他才放心地拿了衣服去洗澡。 温馨帮他们租的是一间不到四十平方的两房一厅小套间,空间比起之前住的旧平房显得有些逼仄,但胜在家具装修都挺新,邀请朋友到家里也不会看起来太窘迫。 香市近期的温度都在25摄氏度上下徘徊,天气热得庄誉洗完澡直接光着膀子就出来,长年累月的锻炼让他拥有一个好体魄,肩膀宽阔手臂肌肉结实,裸着的上半身没有一点赘肉。 以前陈昊鸿就喜欢说他浪费一张脸和一副好身材,要是他愿意施展一丝丝魅力,不知有多少女人白送上来。 这几年他确实过得清心寡欲,不像有的男人每周都要打电话叫人上门服务或者去外面开房,他欲望来的时候他就做俯卧撑,一口气做上百个,直到把多余的精力发泄完。 可如今,不一样了。 刚才洗澡,他脑海里忽然飘过姜繁性感的臀部,他的好兄弟一下子不争气的翘起来,不管他怎么深呼吸都软不下去,最后他只能无奈地握住兄弟,闭眼想象他捏着她的腰不停的撞向她的屁股,许久后才把他兄弟制服。 他斜斜歪歪躺在木沙发上回想下午的偶遇,他一直不确定姜繁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所以他不敢太放浪,敛着性子做人,但今天他小小试探了她,发觉姜繁并不排斥,甚至他故意握住她的手腕也没被甩开。 有意思了。 庄誉坐起来,从玻璃茶几上摸了包烟,抽出一根点燃,吸了几口后咬在嘴角,掏出手机点开姜繁的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跟他一样,寥寥无几的几条生活消息,其他的都是转发医院的宣传。 庄誉大概是太无聊了,兴致颇丰地往下滑,一直刷到她叁年前博士毕业的照片,那时候她的样子跟现在差别不大,倒是她身旁戴眼镜的男人引起庄誉的注意。 高瘦俊朗的男人搂着姜繁的肩,对着镜头卖萌比耶,姜繁没有看镜头,脸偏向男人那边,嫣然含笑,虽然看起来挺亲密,却没有爱人之间的甜蜜。 庄誉忽然想起她好像说他有个哥哥,应该就是这位了吧?! 他又往下翻了翻,没看到什么新鲜内容了便退了出来。 姜繁的信息凑巧这个时候弹出来。 姜繁:【??】 庄誉手一抖,手机蓦地掉到地上,差点以为他翻她朋友圈被发现了。 他弯腰捡回手机,结果怎么都开不了机。 操,果然不能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 —— 翌日一早,庄誉本想着先去菜市场买菜,再找个手机店修一下手机,没想到手机又无缘无故的好了。 他点开微信,看到姜繁连发叁天的微言,顿时笑了,他之前怎么会有姜繁是孤傲冷艳的错觉? 姜繁:【明天吃什么?我可以点菜吗?】 【睡了?年纪轻轻就开始养生了?!】 【姜医生为你点赞。】 庄誉没有回复姜繁,而是根据之前和她吃饭得观察,推测她喜欢的口味。 快十一点时,庄誉给她发微信,让她准备过来。 姜繁回了个好,十几分钟后就出现在庄誉家门口。 “速度可以呀,姜繁。” “有饭吃加腿长,必须快。”姜繁看着亮堂的地板,犹豫地停在门口,“还有拖鞋吗?” “直接进来就行。” 姜繁不再客气,穿着鞋子进来了。 庄誉握着门把要把门关上,关了一半又拉开了。 关门,本合情合理,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开着门,应该会让女孩更有安全感。 至少,庄誉这么认为,他先做个人,给姜繁留个好印象。 姜繁自然也发现了,她默不作声地看了看庄誉又瞄了眼没关的门,转回头笑眯了眼。 他们的饭桌是那张玻璃茶几,庄誉让姜繁坐到木沙发,自己拉了一张塑料小凳子坐在她对面。 姜繁一入坐,就指着桌子上那叁菜一汤,惊呼道:“庄誉,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这些?。” 鱼香茄子,手撕鸡,上汤豆苗,水蒸蛋,这四道菜有两道还是姜繁昨晚想问庄誉会不会做的,看她以后她只要带张嘴过来就可以了,其他的交给庄誉安排即可。 庄誉挑起一边眉毛,给姜繁递双筷子,“哟,小嘴挺甜的,你要不再夸我几句,我晚上让你随便点菜。” 姜繁接过筷子,夹了口菜放进嘴里,接着又拍个马屁,“味道真好,堪比大厨。” 这夸奖很中听,庄誉弯了弯嘴角,“喜欢你就多吃。” 小饭桌的气氛轻松又愉快,两人像老朋友一般谈天说地,说到有趣处,未关的门里还传出一阵阵笑语。 姜繁没矜持,吃得肚子圆滚滚,饭后她主动揽下洗碗的任务。可庄誉不让,说:“你的手好好给病人看病做手术就可以,洗碗这种粗我来就行。” 姜繁没抢得过他,站在一边说:“你和安安真有默契,她也这么说。” “所以,你听我们就对了。” 等庄誉洗好碗,姜繁又跟他聊了一会才回家了。 隔天晚上合作商终于有时间跟庄誉吃饭,他只能无奈的放姜繁鸽子。赴约之前,他敲开姜繁家的门。 姜繁从监控屏上看门口的庄誉时,吃惊地拉开门,“啊?你不是约了人吗?” “赴约前给你送个饭,总不能饿着你。”庄誉把保温饭盒拿给她,刚刚做好的。 姜繁怔了几秒,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庄誉……” “拿着。”庄誉拉过她的手让她提着,“明天一早我就回连山了,我们年后再见。” “好,年后见。” 庄誉没说几句话就赶着去赴约,做饭耽误了不少时间,幸好年底大家都回去了,路上车不多才没有迟到。 而姜繁关上门,提着保温饭盒倚在门后许久未动。 -- Ⓡⓞùωёⓝ➑.cⓞм 026 庄誉只在家待到年初六,就准备收拾行李回香市。 “你那么早回去干吗?你们往年不是要等到十五过后才开工吗?”庄承严不解的问,正常是行业都是年初七开工,但是他们装修工程的基本都是要等到正月十五后才开始动工。 “今年不是提倡原地过年吗?很多省外的老板都没有回去,提前开工了,我得先回去拜拜年走走关系。”庄誉一边收衣服一边回答。 “哦,行吧,你回去开车小心点。”庄承严虽然舍不得庄誉提前回去,但总不能耽误他的工作。 庄誉抬头想再劝一次爷爷一起去香市,目光触及他苍老的双眼时,话全堵在了胸口。 算了,人老了只想守着那方熟悉的水土安度晚年,不想也没有精力和动力再去适应新环境,就让他开开心心的留在村里吧。 “爷爷,有事没事你就给我打电话,别总等着我打回来,行吗?”庄誉更他怕有事憋着不肯跟他说。 庄承严口是心非的回:“没事打什么打,我天天操心孩子们的学习已经够累,哪有空理你?你忙我忙,知道彼此平安就好。” 大过年的,庄誉懒得跟他争论,“村长今年会去镇里申请老师来支教,到时候你就不忙了。” “不忙,也好。” 有年轻的老师愿意来,那最好了,这也是庄承严希望的。 庄誉默了默,知道爷爷不去教书,肯定会很无聊,“不忙你就找块地种种菜,不想打电话给我,就打给姜繁。” 年前,庄承严因为姜繁送的那套中山服,打了电话跟她道谢,之后两人就时不时的互通电话问候,一老一小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有时候聊天的时间比庄誉多了一倍不止,让他羡慕不已。 提到姜繁,庄承严突然忙碌起来,到处搜搜找找,“我给小繁留了好吃,你帮我带过去。” 庄承严一会拿包白果,一会取两块腊肉,一会装一袋白糍…很快,方桌上就堆成小山。 庄誉也不阻止他,有趣的看着他进进出出,最后拿了个大的纸皮箱才把东西装完。 庄承严边用透明胶带将纸箱子封好边问庄誉:“阿誉,我的新手机什么时候到?” 上次和姜繁打电话,她跟庄承严说让庄誉教他用微信,以后就可以给发她语音也可以跟她视频说话,庄承严听完就让庄誉帮他买智能机。庄誉忍不住揶揄他:“姜繁的话真管用,以前我多少次让你买,你不愿意,她才提了一嘴,你就立刻要买。” 庄承严不在乎孙子的调侃,只让他别废话赶紧买。于是,庄誉托村长大哥去镇上时顺便帮忙买一个,今天就能到。 庄誉看着爷爷迫切的样子,不禁笑,“着急什么,村长还没回来。” 庄承严鼻子出气,“哼,我就是想趁你在家加上小繁的微信,以后方便跟她联系。” 庄誉咧着嘴摇头,爷爷也越来越小孩子了。 村长把手机送过来后,庄誉教了几遍,庄承严就学会了,毕竟是他是老师,识得字,记性也不错。 庄誉出发时,庄承严把他送到银杏树下,这一次依旧跟以往一样朝他挥挥手就干净利落转身回家。 庄誉盯着爷爷依然挺直的腰板无奈的扶额,对他还挺无情的。收起目光,他转头遥望埋葬父亲的那个山头,今年还是没有去看他。 每一次走到庄弈军的坟头,他当时惨死的模样就浮现在庄誉眼前,他恨过他,恨他作为一名警察却染上毒瘾,恨他让好好的一个家支离破碎。んαìταⓃɡsHúщú.ⅭⅭ(haitangshuwu.cc) 什么时候不恨的?是他做工程失败欠了一屁股债还被女朋友退婚,他宁愿咬碎牙往肚子里咽血水也不愿告诉爷爷时,他才慢慢理解,或许父亲真有难以启齿的苦衷。 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没办法完全释怀地站在他的坟前。 —— 庄誉一进香市就给姜繁发微信问她下班没,直到他快到小区才收到她的回复。 姜繁:【刚下手术,晚点聊。】 庄誉怕影响她接下来的工作,没多聊,只让她下班回来给他发消息。 姜繁是真的忙,匆匆给他回了个好字,就被主任叫走了,等她下班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合上门,姜繁仰着头边走边捏发酸发硬的脖子,今天的上班时间破了她入职以来的记录,两台紧急手术,其中一台耗时近八个钟,庄誉给他发消息的时候是第一台手术刚结束,那时候她就已经累得不行,水还没喝一口又被主任叫去紧急开会确定下一台手术的最优方案。 第二台手术结束后,她只吃了根香蕉补充能量,就开车回了家,她暂时没有胃口吃东西,只想舒舒服服的泡个澡。 说到泡澡,姜繁不得不感慨她妈妈樊思玉太有先见之明了。当初买这套房子时,樊思玉安排设计师帮她把叁房两厅的户型改成两房一厅一开放式厨房,加大浴室空间,配置恒温SPA浴缸。 那时她强烈反对,嫌浴缸占地耗水费时间,樊思玉不理她直接安排。有次她高强度值了几天夜班,累到腰都挺不直,就试了试按摩浴缸,结果真香了。 她踢踢踏踏走进浴室,伸手按灯开关,没等来光亮,依然漆黑一片。 姜繁:“??” 她不死心的反复按了几次,头顶的灯闪都不闪一下。 早不坏早不坏,偏偏在春节这个时候坏,她去哪里买灯泡?去哪里找人来修? 不对,有庄誉! 姜繁在这一秒才想起庄誉回来了,而且还让她下班给他发信息的。 她拍了拍快成浆糊的脑袋,果然人太忙就会变迟钝。 姜繁赶紧返回客厅找手机,电话拨通,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先传来庄誉低低的声音。 “才下班?” “嗯,刚到家。”姜繁嗓音轻轻的。 庄誉听她有气无力的语气,眉头一皱,问道:“还没吃?” “没。”姜繁看了眼浴室,“庄誉,我浴室的灯坏了,你能过来帮我修吗?” 庄誉二话不说就答应,问了灯的款式和大小后,他从家里留存的货里找了个类似的就过去,顺便捎上带给她的土特产。 —— -- Ⓡⓞùωёⓝ➑.cⓞм 027 庄誉来得极快,十分钟不到就按响姜繁家的门铃。 姜繁开门让他进来,看他手里抬着一个纸箱子,上面还迭放着一个小的方形盒子,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爷爷给你的特产。” 庄誉看了眼房子,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她的家里,上次来送饭也只在门口呆一会儿就离开,没想到进来之后才发现姜繁的家挺大,他估了一下客厅和厨房的面积,大概就有五十个平方 ,按旗山小区目前的市价,这个客厅就值一百五十万了,而这个价还没算上屋里那些豪华的装修。 他意味深长地睨姜繁一眼,还真是个美貌的小富婆,开好车住豪宅。 姜繁没有留意庄誉,眼睛一直盯着他手里的箱子,“这么多?” “爷爷偏心呗。”东西有些重,庄誉颠了颠箱子,“放哪里?” “放厨房吧。” 庄誉直接把箱子放厨房的料理台上后,拿迭在上面的方盒问姜繁:“浴室在哪?我看看要不要换?” 他的话音刚落,炉灶上的水刚好开了,噗噗很大声,庄誉想到她还没吃饭,眉头都快打结了,“又要煮泡面?” 姜繁走过去把燃气炉关了,赧赧地笑道:“被你猜到了。” 庄誉无声叹息,决定先把姜繁喂饱再去修灯泡,“家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吃?” “应该没有了。”除了泡面,姜繁很少会买费劲煮的食物。 “你找一下,看有没有,我给你做其他吃的。”庄誉一脸无奈地看姜繁,他这是巧夫难为无米之炊。 姜繁被庄誉看得尴尬,揉揉鼻子赶紧去开冰箱,诺大的双开门冰箱里面除了水果,几乎翻不出其他东西了。 庄誉看她在冰箱里翻翻找找又找不到东西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他放弃道:“算了,不用找了,你吃泡面吧。” 下一次,他会在门口的小超市买点生鲜食材再上来的,现在太晚了楼下的店早点关门了。 姜繁面上淡淡的点头,心里却没由来的失落,吃泡面的欲望消失了,关上冰箱门,她慢吞吞地穿过庄誉,“浴室在这边。” 庄誉跟在姜繁后面,笑得老奸巨猾。他做的努力似乎有了回报,姜繁正一步一步的踏入他织的网里,她或许在竭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她透露出来的小眼神骗不了人。 他盯着姜繁的后脑勺,心里盘算着如何收网。 进了浴室,借着门外的灯光,庄誉抬头看天花板,虽然做了吊顶装饰,可他快一米九的身高还是够不着,“家里有人字梯吗?” “没有。”姜繁摇头,“凳子可以吗?” 庄誉以为是他出租屋里那种方形的塑料高凳,问都不问就回答:“可以。” 姜繁跑回客厅搬布艺小圆凳,“这个。” 庄誉:“……试试看吧。” 庄誉站上去勉强能摸到灯泡,他惦脚手举起开着手电筒的手机,单手扭开灯罩递给姜繁,检查后发现是灯烧坏了,“姜繁,你把方盒里面的灯拿出来,我把坏的换下来。” 姜繁弯腰拿起方盒拆开,“这个可以用?” 专业能力被质疑的庄誉居高临下的睨姜繁,“信我。” 姜繁仰起头把灯递给他,目光和庄誉接触那瞬间,她怔住了。 昏暗的浴室,庄誉一手举着光,一手伸向她,目光灼灼地凝视并且说信他,仿佛他就是把要她从无尽的黑暗中拯救出来的神。 “拿着照一下。”庄誉接过灯,把手机给姜繁。 姜繁回神,接过来伸手举高他的手机,手电筒的光瞬间照亮屋顶。 庄誉从裤兜里掏出螺丝刀专注的拧螺丝,由下往上的光把他的影子投在了白色的墙顶上,放大的侧脸轮廓虚虚晃晃,姜繁把目光移到他的下颚线,仔细看他,其实,跟曲家辰也不是很像,庄誉的侧脸更好看,鼻尖唇珠下巴叁点连成一线,比正脸还要迷人。 庄誉把灯罩套上准备下来,一低头就看到姜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挑起眉蔫坏蔫坏地勾唇,倏地俯身凑近姜繁,“怎么?觊觎老子的美色?” 突然放大数倍的脸庞直接怼在姜繁眼前,吓得她倒吸一口气,条件反射地推开他。 庄誉本来就站在圆凳上弯着腰在逗她,凳子不稳,姜繁推他的高度正好到腰,被她这么一碰,他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往前扑。 姜繁看着压向她的庄誉,抱着头惊呼:“啊…庄誉…” 庄誉也错愕不已,他没想到姜繁会突然推他,但他反应极快,碰及姜繁的那一瞬,他勾住她的肩膀往怀里抱,另一只手压在她的后脑勺,双膝着地的同时手肘用力地撑起,尽可能地护住她。 只是冲击太强,砰的很大一声,疼得庄誉呲牙咧嘴爆粗口,“操,真他妈疼。” 姜繁懵圈地张开眼,疼痛没有预期而至,反而自己被庄誉紧紧地抱在怀里保护着,心头顿时涌出万千感动,她控制不住轻声唤他:“庄誉…” 身下的女人眉眼盈盈,似是含情脉脉地看他,庄誉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加快,想要拥有她的欲望冲破的束缚,特别是她柔柔叫他时,膝盖和手肘的痛都消失了,化成了一句表白:“姜繁,我想亲你,可以吗?” 姜繁愣了愣,“不可…” 庄誉打断姜繁的拒绝,“要是我亲了呢?你会哭吗?” “不会…” 姜繁还没回答完,庄誉的吻已经铺天盖地的压下来,他把姜繁的手按在地上,温柔亲吮。 庄誉强烈的气息扑面而来,直侵姜繁的大脑,她屏住呼吸,身体紧紧绷着,退无可退地贴着地板,毫无挣扎的余地。 他渐渐用力,越吻越深,用舌尖挑开她的唇,顶开她的齿贝,直驱而入,灵活的舌头搅动她的口腔,吸得姜繁嘴唇发麻,心尖发颤。 姜繁呜呜的抗议,却换来庄誉更加汹涌的侵占。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陌生到让她沉溺,也让她害怕。 害怕的念头让姜繁闪过一丝冷静,她扭着腰反抗。 庄誉还不过瘾,嘴上的吻不停,下一秒直接坐在姜繁的胯上制止她的动作,但没敢用力坐,怕压坏她。 姜繁的那丝冷静被庄誉坐碎了,她逐渐放弃,无意识地开始回吻他。 んαìταⓃɡsHúщú.ⅭⅭ(haitangshuwu.cc) -- 028 幽暗的浴室,男人坐趴女人身上,而女人被他吻得浑然忘我,抱着他的脖子细细呻吟。 就在庄誉的手要袭上姜繁胸前那两团柔软时,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呵斥他别吓跑姜繁。 他深吸一口气,用最后一点自制力结束这场快要失控的亲吻。 庄誉粗喘着气,直起腰坐在地板上,顺带着把姜繁提起来抱在怀里,故意调整角度,让她坐在他直挺挺的兄弟上,捏着她的细腰往下摁了十几次,欲望得到几分纾解后,他餍足的舔了下嘴角,粗粝的指腹划在神智未归的姜繁脸上,他声音低哑地说:“姜繁,是你勾我的,你要负责。” 姜繁坐在他腿上被他隔着裤子顶弄,坚硬的性器直戳她的腿心,感觉陌生而奇特,眼神被撞得涣散,无法集中,她迟钝地问:“什么?” 庄誉将头抵着她的额心,呼吸都打在姜繁的鼻子上,她不由自主的睁大眼,水润的细长眼背着光显得更亮晶,他被她吸引住,在她的眼睑上啄了一口,重复刚刚那句话:“姜繁,是你勾我的,你要负责。” “你胡说,是你扑下来亲我的。”亲吻过后,姜繁的声音有些娇媚,说出的话也像是在打情骂俏。 “好,是我亲你的,我负责。”庄誉又低头亲了她一下,他愿意负责到底。 姜繁推开他,赶紧用手捂着嘴巴防止他再亲,脑子里还混混沌沌地在思考谁负责的问题。 庄誉突然握住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咧着花瓣唇朝她痞痞的笑,“重新认识一下,姜繁你好,我是你男朋友。” 介绍完自己,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拍了拍她的屁股让她起来,“去开灯。” 姜繁傻乎乎的站起来,平时的冷静和理智都离家出走了,全然任凭庄誉摆布,等她打开开关,浴室倏地亮堂起来后,她终于清醒过来,庄誉怎么突然就变成她的男朋友?她还没答应呢! 她看了看仰着头在检查灯泡的庄誉,暗暗骂自己没定力,沉迷于他的男色。 灯光乍亮,庄誉检查完灯泡后,也看清了浴室里的装修,不得不感叹姜繁的品味和追求,空间十分宽敞,典雅的设计加入了智能化的元素,奢华又大气。 他扭过头,正想夸她几句,就瞧见姜繁欲言又止地盯着他。 她那点心思,庄誉一秒钟就能看破,他吊起眼皮睨她,“想反悔?” 姜繁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一个音节,莫名其妙就多了个男朋友,她应该十分抗拒,可眼前的人是庄誉,她反悔的意愿降到了最低,或许她真的可以试试。 其实姜繁自己没察觉,她早已对庄誉动了心。 庄誉眯着眼,见她迟疑地动动嘴皮,像是下一秒就说出他自作多情,语气冷冷地说:“想得美。” 说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姜繁,你对我有感觉,否则我亲你的那一瞬,你会直接甩我耳光,而不是和我一起沉醉。” 庄誉一步步逼近,被说中心事的姜繁一步步后退,被逼到墙角,无路可退。 姜繁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生怕他再看透自己。 可庄誉不让,捏住她的下巴往上勾,让她与自己对视,“姜繁,你喜欢我。” 他的语气太过于坚定,姜繁连否认的勇气都没有。 “恰好,我也喜欢你。” 庄誉的表白让姜繁瞬间红了脸,她咬着唇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半晌,她才颤着声音问:“我要说谢谢吗?” 谢谢?什么鬼? 庄誉不可理喻地看她,接着沉声命令她说:“你应该说我愿意做你女朋友。” 他的这句话大概是有魔力,姜繁居然小小声的重复:“我愿意做你女朋友。” “真乖。”庄誉难掩愉悦地揉她的发心,把她拥入怀里。 姜繁贴着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声砰砰的响,像一声声春雷,她的每一个细胞也随着慢慢复苏,开始发芽。 她想,和庄誉在一起好像也不错,至少她不排斥他,甚至对他的感觉很好,所以她是应该往前迈出第一步,而不是继续封锁自己。 “庄誉,我现在还没办法立刻爱上你,你介意吗?”姜繁靠在他怀里,闷声闷气的问, 实话实说,她喜欢曲家辰那么多年,她把喜欢他这件事当成了一个爱好,所以她没办法一下子就把他连根拔起,转头立刻爱庄誉爱得死去活来,如果她做得到,那她也太无情。 庄誉低头看她,以为只是相识时间太短,她没办法立刻爱上自己,他开玩笑地说:“你不是一早就觊觎我的美色,我还介意什么?” 色也,情也,男男女女的感情还不是从见色起意开始的。 姜繁:“……”又被他说中了心事了。 庄誉见她不说话,乘胜追击,“姜繁,试试。” 姜繁抬头看他,庄誉的眼里倒映出她的模样,她下意识地回答:“好,试试。” 她不想再纠结,这事就这么定下吧,或许庄誉推她这么一把,她能开始新的人生,不再原来的轨道踟蹰不前,当然她会努力放开自己,让彼此在这段感情里都不委屈和吃亏。 庄誉捧起她的脸,对准她的唇,又是一个极深且充满情欲的吻,如果之前是他坑蒙拐骗的逼诱,那么她这句试试完全正中他下怀。 姜繁不知道庄誉原来这么会接吻,魂差点被他吸没了,他的大手握在她的后脑勺,对她的唇又咬又嘬,火热的唇烫得她心尖发颤,她尝试回吻他,舌尖一碰到他,舌头就被他叼进嘴里大力地吮吸,舌根酥酥麻麻,人也酥酥软软。 如果不是姜繁饿到肚子咕噜咕噜叫,庄誉大概会把她就地正法。 他不舍地放开她,拇指在她的嘴角上摩挲了几下,“我给你煮东西吃?” “不想吃泡面。”姜繁没忘记家里啥东西都没有了。 庄誉玩味地笑她,“你再娇气一点。” 这话姜繁不爱听,她拍开他的手,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般走出浴室。 庄誉低笑着摇头,把地板收拾干净,也跟着出去。 —— 我最近几天外出,如果有时间写就更,没时间写大家就别等,等我回来在更新。谢谢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