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恶》 1-10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110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110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110 1 张翎幽幽转醒间,隐隐听到有人啜泣的声音,暗叹这真是个恶俗的开始。睁开眼,见到的是梳著流云髻,穿著一身素月色绸裙的美人。那美人看他醒了,原本拿著丝绢抹著眼泪,一时错愕起来:“醒……醒了?” 他随口喔了一声,开始极力搜索记忆,还没想起这个美人是谁,突然看到手影一扬,啪地一声一个火辣辣的耳光已经打了下来。 “不成器的蠢货!”那美人眼角还带著泪,白玉似的脸上一片红晕,嘴里却恶狠狠地说,“不好好的跟著师傅读书,一心只想著玩,你怎麽对得起爹娘!” 一边说著,一边又扬起手掌,张翎吓得连忙闭上眼睛,就在这时旁边的人影扑过来,一把捧住那美人的手,哀求道:“娘娘仔细伤了手,侯爷还小,娘娘耐心教也就是了,这万一伤了手,别说小侯爷心疼,就是陛下看了也心疼啊。” 那美人听到旁边的人这麽一求,眼圈再次红起来,呜呜哭道:“他心疼什麽,他若心疼我,怎麽会这麽屡教不改。”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的姐姐,当今的淑妃,张宛儿。张翎捂著被打的脸,见张宛儿哭得伤心,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袖:“姐姐别哭了,我没伤到什麽。” 张宛儿听罢,咬牙道:“你要再这麽顽劣,我也只当没你这个弟弟……” 她还要再说什麽,忽听门外一个尖细的声音催促道:“娘娘,得是。只要我一日没有太子,我们就一日都放松不得。” 听到皇後说到太子的事,兄妹三人都脸色一变。李瑶看著姐姐,微微一笑,她虽没有皇後生的明豔动人,却也是个白玉雕琢的千金小姐,此刻的微笑看起来既y /森又狠戾,“姐姐放心,既然姐姐身为皇後都没有太子,後g /那些个娘娘们,就更不可能有儿子了。” 皇後闻言,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是陷入更深的沈思中。 作家的话:新文~第一次2更~~ 3 在床上沈沈躺了几日的张翎,总算头没有那麽疼了,这日见日光极好,就让茉莉在门外的院子里摆了张椅子,懒懒地晒著太阳。 从茉莉冷言冷语中,他已经大致 /清了自己的处境──应该说是建安侯府的处境。 当今皇帝除了皇後外,还有四个高阶的妃子,还有昭仪、昭容、修媛、婉容、婉仪、顺容、另外还有三个美人,两个才人,自己的姐姐在虽说是妃子,但前面有贵妃,贤妃,排序第四的德妃也不是吃素的,她父亲现在是尚书省的右仆s /,和自己承袭的三等侯不可同日而语,因此隐隐有越过姐姐之势。 皇帝後g /里有这麽多嫔妃,要说最喜欢的,应该还是皇後,其次是柳贵妃,再排下来是於德妃,林昭仪……到了大约第八第九顺位的时候,就是他张翎的姐姐张宛儿了。至於为什麽不是特别喜欢,还封为淑妃的原因,茉莉红著眼眶给了解释:“当年娘娘生了皇子,陛下可高兴了,当下就从昭媛晋封到了淑妃,没想到皇子殿下不到百什麽,手突然被人扯住,“这不是王大人吗,哎呀我们还到处找你呢,快来快来,李大人和皇甫大人刚刚正问你去哪里了……” “哎,等……”王瑜回头,看到张翎对这失礼的情况视而不见,径自又坐下喝了一杯,然後带著满足的神态,将空了的杯子递给身後的侍酒侍女。怪人,王瑜想,难怪京城里没有人愿意和他来往。 张翎喝了半辞是“全京城都知道了,侯爷那完也不等张翎回答,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茉莉一愣,看著他的背影,抱怨道:“什麽了不起的人物,不请自来也就罢了,走还这麽没规矩。” 张翎知道今不吃了,忽地觉得口中一股腥甜味,随即胃部一阵冷恶,哇地一声他竟吐了一地的血。 茉莉见状魂飞魄散:“侯爷!” 张翎自己也面如土色,刚想开口说话,又哇地一声将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浓稠的血块和在那些秽物上,张翎眼前一黑,便不知道世事了。作家的话:小侯爷真可怜,每章被虐 7 “……这些就是我家的情况了。你记住了吗?” 他听到自己说,“嗯,还有别的要注意的吗?” “除了姐姐和茉莉,不要相信任何人。” 他觉得似乎漏掉了一个人,想了半,那试药的小言子每,建安侯自坠马後,从前大多事都记不清楚了,甚至连王爷都……”说到这,他无奈地笑了一下,“虽说王爷不在意,但小人实在是想问个明白。建安侯,是否真不记得王爷了。” 茉莉像是早知道他会有这麽一问,并不惊惶,声音中反而带著一种的冷意:“侯爷自坠马醒来,别说不记得你们王爷,就是老侯爷和夫人,他都记得不太清楚。难不成赵王认为他是我们侯爷的再生父母,还非得比过亲身父母去?” 那人听了,自是惶恐:“姑娘言重了。” 茉莉的刻薄总算让外人也好好领教了。张翎於是满意又毫无牵挂地昏睡过去。 8 等张翎有足够力气睁开眼睛的时,茉莉正打算喂他喝药。他看了看模模糊糊的四周,这毒药伤他肝脏,令他视力急剧下降,可叹他竟一点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被人下了毒。 “侯爷。”茉莉眼眶一红,却仍板著脸,“快点把药喝了。” 张翎也不推拒,咕哝咕哝就吞下去,茉莉扶著他睡下,给他掖好被子,他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如蚊子,茉莉侧头听了很久才听清楚他问什麽:“姐姐……知道了麽?” 茉莉摇摇头,“还没告诉g /里。” 张翎欣慰又虚弱地一笑,“好……别告诉她。瞒著她……”说完,又沈沈睡去。 七七四十九张宛儿比皇帝还大半岁。张翎看了半天,觉得头又有些晕,连忙收回目光,突然觉得似乎有一道目光紧逼著自己,寻光而去,看到坐在对面正殿前的王瑜,正瞧著自己呢。他今日穿著银蓝色丝质的朝服,眉目如画,面若光玉,正一翩翩公子,反观自己刚刚大病初愈,形容枯槁,弱不胜衣,真是惨不忍睹的对比。张翎冲著他微微一笑,王瑜似也发现自己盯著他看不妥,也就不著痕迹地把目光移开。 殿上,李慕向皇帝禀明了此次朝觐的名单,皇帝点点头,那诵读太监又唱道:“使者──觐──见────” 大殿之门堪堪打开,穿著隆重朝觐服的大约三十几名使者,依次进入,他们服装样式一致,但深浅不一,听传诵的太监报名称方知原来西伏并非一个边陲国家,而是天朝西边的九个部落,他们依附於天朝,年年进贡,每五年朝觐一次。皇帝登基四年,这次是他们第一次朝觐这个皇帝,难怪朝廷上下异常重视。 他们将带来的贡物单念了一遍,不外乎是牛羊马之类,皇帝听得认真,勉励了几句。原以为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使者中,一个人大声道:“听说陛下的军队又被百濮打败了。”此言一出,殿上之人脸色皆变,那人依旧道,“百濮王要求我们今年开始也要上贡。陛下,我们西伏人少物薄,可拿不出那麽多贡品供两国国王享用啊。” 所有在殿上之人听了,都激愤异常,甚至有大臣跳了起来,怒斥:“我朝廷待你们西伏人不薄,虽然你们岁岁朝贡,还比不上朝廷年年支援你们的一个零头,你们忘恩负义,就不怕我朝廷大军吗。” 那人听了,鼻中带出冷哼之音,不屑道:“如果陛下的军队能冲破百濮王对我西伏的围兵,解救我西伏人民,我们自是感激不尽。但据说眼下陛下的军队尚在安州,离我西伏还有数百里之遥。” 张翎见这使者张狂,心知必然是百濮给了不少助力,皇帝登基不久,在前方连吃败仗,难怪这些属国瞧不起,他见皇帝坐在龙椅上巍然不动,不知道是何感想。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李慕开口道:“陛下自即位以来,对西伏子民恩如父子。年初时,陛下亦听说百濮王使者停留在西伏九部数日,也颇为挂心。”他一边说,一边从袖口袖口中拿出一张滚著金边的羊皮纸,“百濮离西伏虽不如我朝离西伏近,但虎视眈眈已久,为了西伏的安危,陛下的大军虽在安州待命,但在恒州,赵王的军队随时可驰援西伏。” 10 那人听到赵王两字,脸色一变,随即冷笑道:“赵王?赵王的军队只怕更攻陷不了百濮吧。何况,本使听说,赵王军队不受陛下节制。” 李慕微笑道:“赵王军队只是帮西伏抵制百濮,无需攻陷,只待我朝廷大军压境解除西伏之围即可,这一点,以恒州军队的实力不难办到。说到节制──我陛下待赵王如兄弟,兄长对弟弟怎麽会节制,自是爱护有加。正如陛下视西伏为子民,西伏视我陛下为君父,赵王对陛下亦忠心可鉴。使者既从西伏来,不可能没有听说,赵王麾下的三大将军,皆是赵王求陛下委派而去的吧。” 这一顿利害分析,又明示暗示朝廷对西伏的警惕和监视,令得那使者气焰大消。李慕寥寥数语却恩威并施,这不卑不亢的态度,令张翎激赏不已。没想到朝廷也有这样的人;不过,又是赵王,那使者听到赵王之後显得十分忌讳,那赵王到底是何等人物,张翎倒好奇起来。 晚上,李慕安排了宴会,他代替皇帝做东,宴请西伏的使者,但只有朝廷四品以上官员才出席。张翎只有爵位没有官职,自是回侯府。他折腾了一天,还真的累了。茉莉服侍他喝完药躺下时,他问:“赵王……赵王到底是什麽样的人?” 茉莉一愣,“侯爷怎麽会有此一问?” “今天在朝觐会上,使者出言不逊,李大人告诫他们,赵王大军随时可兵至西伏。赵王有这麽厉害吗?” 茉莉听了,却冷然一笑,“他们倒是到现在也不肯放过赵王。恒州大军兵至西伏?只怕还未出兵,他们就会参赵王行领兵之权,意图不轨。” 张翎啊了一声,“他们?他们是谁?” “还能是谁,就是侯爷口中的李大人。他们李家向来视赵王为眼中钉r /中刺,他们会让赵王带兵?做梦呢。” 张翎没想到这麽复杂,在茉莉准备走时,一把抓住她的手,“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看今天在朝堂上,李慕大人不像这种人啊。” 茉莉神色复杂,最终叹了口气,“侯爷,我一个女孩家也不懂朝中的事。当年姑洗g /变,虽说是李家立了大功,但若没有赵王的支援,陛下怎能登得大位。”说到这,她又将声音压得极低,“可是那之後,李家知道了赵王的底细,对赵王诸多猜忌,甚至令赵王不得陛下召唤绝不许出封地一步,如有抗令便属谋反,各地可就地擒拿。过了这麽多年,李老爷子都死了,他们李家还对赵王不放松。” 张翎听到这里,想到另外一件事,陡然一惊,“那姐姐呢?他们知道我们是赵王的人,那姐姐岂不危险?” 茉莉冷笑道:“李家人为什麽默许陛下召娘娘入g /?正是安抚赵王。可惜娘娘……不过柳贵妃娘娘的父亲和赵王也交好,说起来,现在陛下的後g /娘娘中,家中和赵王交好的人有好几位。想来陛下并不像李家那样看待赵王。” 张翎大为震惊,他以为自己处於危险中,只是因为老父当年参与姑洗g /变,齐王党的旧属想报仇而已,赵王对他姐弟诸多照顾,他原抱著感恩的心态,却不料也有可能他的遭遇是因赵王本身而起。 “那我们岂不是不能相信李家的人?” “相信李家人?”茉莉瞪大眼睛,“你连李家的狗都不能信,更何况人!” …… 110 肉文屋 / 110 110 11-20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1120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1120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1120 11 斗转星移间,张翎意识到他醒来已经一年,这一年里他读的书不少,个子也长了,姐姐依旧无宠独居,他没有官职在身,对改善姐姐的处境没有帮助,躲过了几次暗害,也不知道是谁想杀他。茉莉在他生辰的时候,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他看著这个在侯府中陪他度过寂寞岁月的小女孩,经过一年也出落得标致了。 “听说g /里,贵妃娘娘有身孕了。”茉莉经常会说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然後给出消极的评价,“谁知道她能怀多久呢。” 和许多g /廷剧一样,皇帝的这些女人们,很难生养下孩子,皇帝登基快五年了,一个成活皇子都没有。 张翎想到的是张宛儿,“当年姐姐的孩子,陛下给赐名了没有?” 茉莉点头,“赐啦,还在娘娘肚子里的时候,陛下就赐名了,说如果是皇子就赐名昭,如果是公主,就赐名怜,封为阖安公主。诞下皇子後,陛下也曾对娘娘说,待皇子满周岁就封为魏王。可惜……” 张翎却在想,如此荣宠,g /中必有人嫉恨,难怪皇子会夭折。 贵妃怀孕,是g /里的大喜事,茉莉说因为贵妃孕中思念家人,皇帝便将她大哥柳文若从地方调来,任职太府少卿,她弟弟柳文东亦为中书舍人,因都不是什麽大官,朝廷上并没有什麽反对声。 张翎经过这些日子的细细调理,出虚汗的毛病好了不少,进入立夏时节,他脱下厚厚的衣服,坐在侯府的庭院里,身旁放几碟新鲜时令的瓜果读书。茉莉不知道他为什麽这麽喜欢读书,而且读的都是些兵书,杂书。但是茉莉从来不问。只有张翎自己知道,他一直在等机会,而这个机会也很快回报了他。 举贤。 当朝选拔仕人,有科举中的常举,制举,还有举贤,不过举贤很少有,比制举更少。这赵王考虑周全。 就如张翎想的那样,李慕看到任职里有张翎任殿中侍御史的旨意,也只是蹙眉一下就过了。他得到消息称,张翎沈醉杂书之中不可自拔,四书五经竟一本也不碰,更认定这人不成器. 殿中侍御史要在寅正时分到殿上,也不管皇帝来不来。查看殿廷供奉,并一一记录在案。如果皇帝在内廷启元殿处理政务,他需在外间随时等待召唤。他以为後面这项工作是秘书丞的工作,没想到殿中侍御史也需要。传达礼仪的太监听到他的疑惑,面无表情地说:“这是陛下特地交代的,大人如有不从,便是抗旨。” 好大一顶帽子。 张翎老老实实地遵守,这才发现,皇帝如果真在启元殿处理政务,基本用不上他们这些殿上服侍的小官吏,召唤进去的都是g /外的大员,左右仆s /自不必说,六部尚书,门下侍中,中书令,御史大夫皆是常客,五监中军器监和将作监也经常被召唤,另外,还有一人,便是王瑜。此时,他已经升为右散骑常侍,真正的朝廷大官了,甚至是皇帝的心腹。张翎在外间誊抄书卷时,就经常看到王瑜随著传旨太监,进入政务内廷。一开始,王瑜看到他竟坐在外房,很是吃惊,但也没有打招呼就随著太监进入了。之後,每次看到他,目光都会停留片刻,两人也不交谈,王瑜也从不和人说,他曾去建安侯府拜访过,见过张翎书房里堆积如山的书以及案上那些深晦的兵书。 皇帝是个还算勤奋的皇帝,五日一朝,每日卯时开始处理政务,酉时结束。对吃食不怎麽讲究,不是国家大事也不开什麽g /宴。後g /嫔妃众多,但也没见哪个嫔妃敢在皇帝处理政务时跑来打扰的,看来对内g /束缚很严。有时,偶尔能听到里面严厉的斥责,但更多的时候,是三五个大臣面圣时慷慨激昂的声音。张翎自做了殿中侍御史,出入g /廷方便,反倒更小心翼翼,轻易不敢和张宛儿见面。 张宛儿自得知张翎进了朝廷,也是半喜半忧,派人传过两次话,让他在朝中小心谨慎,不要轻易开罪人。张翎做了两个月的殿上小官吏,总算能近距离看皇帝到底生的是何模样了。他第一次见的时候,不由得在心里默默赞叹,到底是良好基因生出来的,皇帝长得玉树临风,眼睛如一汪清泉,直见人心,声音也若珠翠落地,清脆柔和。他原本觉得李慕生的俊美,但和皇帝比起来,倒显得李慕老成持重,皇帝却有著超然物外的丰姿。一国的帝王,有这样的气质,真是太浪费了。 柳贵妃平平安安怀孕到七个月的时候,百濮连同南鹘再次进攻,这回从悉州开始,一路打到恒州,遇到赵王的军队拼死抵抗,奋战月余,僵持不下,百濮供给不足,自动退北。这是皇帝即位以来第一次能和百濮强大的军队抗衡,朝廷上下都兴奋不已。纷纷上书,要求嘉赏赵王。倒是赵王上书辞谢,也未帮这次抵抗的将领邀功。皇帝龙心大悦之下,立刻下旨要赵王进京。 张翎听到这个消息时,心怦怦直跳。茉莉却有著深深的忧虑,“进京未必是什麽好事,虽说没有谕令赵王不能出封地,但到底封地是赵王自己的地盘,到了京里就未必了。” 张翎如何不知,但他对能见到赵王心中雀跃,他总算能见到那个在暗地里一直帮助他的人。管他什麽危险威胁呢。作家的话:小攻再不现身,我也抓狂了,这还是男男耽美吗!? 14 藩王进京是大事,何况是赵王这等手握重兵的。朝廷下令,用千金打造赵王进京时居住的藩邸,又特意从g /中调拨数十人过去伺候。赵王接到圣旨後,上表称将不带一兵一卒,轻车简行进京。算是打消了许多朝廷大臣的顾虑。 自宣赵王进京的圣旨下达以来,李挚便异常不安,他不下一次责怪哥哥没有阻止皇帝头脑发昏,这夜,皇後再次召集自己的兄妹进g /叙旧,李挚又再一次表达了他对这件事的不满意,连皇後都略带不解地望向李慕,“我听陛下说,哥哥赞成让赵王进京。哥哥何故如此?” 李慕看著手中的酒杯,沈默片刻方道:“赵王抵抗百濮,让他在军中威望上升,此刻必须把他从前线调回来,以免军中生变。” “可是他在朝中势力不弱,此番进京他未必肯立刻回封地去。” 李慕微微一笑:“谁让他回去了?他回去,我们反倒什麽也探听不到,就是让他在眼皮底下,我们也才好有所作为。” 皇後哦了一声,不再说话。李瑶见皇後闷闷不乐的样子,开解笑道:“姐姐莫担心了,万事都有大哥呢。” 不料皇後叹了口气道,“昨晚,陛下和我说,柳文东才学非凡,要升为中书侍郎,柳文若已是太府少卿,如今柳贵妃待产在即,只怕以後柳家……” 李挚闻言冷笑,“陛下还真是喜欢往中书省塞人啊,一个王瑜是右散骑常侍,现在又多了个中书侍郎──” 李慕打断他,看向皇後,“娘娘是担心柳贵妃这回会产下皇子?” 皇後点点头,道:“看样子陛下是有意抬举柳家,如果柳贵妃当真生下皇子,那柳家便不容小觑了。” 李瑶闻言,亦冷绝笑道:“柳家和我们李家提鞋都不配,柳贵妃能诞下皇子,她也要有福气养得大才好啊。” 李慕却是咀嚼这皇後透露的另外一个信息,皇帝有意抬举柳家。他仔细回忆这几日陛见时,皇帝的神情和话题,半点没有说到柳家兄弟俩,怎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要晋升柳文东?这几年,他也算皇帝的心腹,皇帝对他虽说不上言听计从,却十分倚重。眼下,赵王即将进京,柳文东升迁一事必然不会引起朝廷关注──这麽看来,皇帝下的这盘棋还没有使出全部的路数。他背脊一股恶寒冒出,皇帝渐渐大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父亲抱在怀里的孩子。他身为李家的长子,又是李家在朝中最位高权重的人,肩负著振兴家门的重任,如果不能将皇帝掌握在手中,如果他不得皇帝的重视…… “……哥哥、哥哥,”皇後打断了他的沈思,“你在想什麽?” 他看著皇後国色这一年你长进了,这个小侯爷一年前自坠马後转了x /,日夜苦读兵法杂书,在经历了落水,中毒後,又要求出朝堂做官,他本想保护张翎安稳地、不起眼地在京城中平安长大,成婚生子,而後终老,不想还是有人盯上他。 “谢谢王爷,这几年对我的保护。”张翎率先打破沈默,认真又诚恳地说,“还有姐姐的,如果不是王爷,我们姐弟俩也许早遭不测了。” 赵王轻声道:“你姐姐也是因为我才会被送进g /,我自然要保护你们。” 说到这里,两人又无话了。张翎原本想,见到赵王以後,有很多话想说,想问,想听,但真的见到,却无话可说,见著这个儒雅温润的王爷,仿佛一幅画,说重了,说大声了,都怕猥亵了他。想到这,他不由得笑起来,甚至哈哈大笑,赵王也不恼,只是温柔地看著他,那眼神中全是纵容宠溺之色,等他收了笑,才问:“笑什麽?” 张翎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盯著赵王,道:“赵王,你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赵王哦了一声,露出好奇之色,“你想象中,我是什麽样的?” 张翎想了想,说,“我有时觉得我像唐僧,危难时只要叫一声‘悟空救我’,你就像那孙悟空,腾云驾雾飞驰而来,帮我斩妖除魔。” 赵王一愣,“唐僧?孙悟空?他们是谁?” 张翎呆住,这才意识到西游记离赵王不知道还差几百年才能出来,他一时说漏嘴,连忙支吾过去,“总之,不是我现在看到的样子。” 赵王并不追问,只是说:“我虽不能腾云驾雾,飞驰而来,但要说到斩妖除魔,还是能为你做到一二。”听到这里,张翎正色看著赵王,赵王站起来,走到窗边,看著月光下的静谧的大树,“你苦读兵书,自是想进军中。这也好,诚即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男儿自当如此。” 说到这,他转身望向张翎,“陛下在此时召我进京,辖制我恒州大军按捺不动,他对我自会有求必应。找个时机将你荐入军中,应该不难。” 张翎看著这样的赵王,生涩道:“赵王,给我时间,你必不会後悔。” 赵王点点头,轻笑道:“好,我信你。” 17 第二日,赵王朝拜。 京中权贵尽数出席,场面比先前的朝觐会更加盛大,张翎虽有爵位在身,但还是以殿中侍御史的身份,查点殿上供奉礼仪,他站在角落里,看著盛装叩见皇帝的赵王,再望向殿上,那美丽的皇帝,此刻显得既亲切又宽和。朝廷上不少人觉得皇帝心慈仁善,但张翎想到被冷落深g /的姐姐,又想到昨夜赵王说恒州大军被朝廷辖制无法动弹,就遍体生寒。 拜见过皇帝後,晚上照例是g /宴,因为是皇帝宴请,范围便缩小至皇亲。皇帝的姐姐祁阳公主,公主的驸马,皇後,皇後的哥哥李慕,弟弟李挚,德妃,德妃的父亲右仆s /,统共就这麽些人。眼下柳贵妃虽风头正盛,但她的兄弟只是四品官员,贤妃父兄皆不在京中,淑妃的弟弟更是不用提,算是京中最末小的官了。赵王看著宴席上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人,国色他,忽见三个人影大步流星过来,定睛一看,走在前面的正是皇帝,连忙拉了小吏叩拜行礼。 “这里怎的这麽暗?”皇帝皱著眉头环视四周,“启元殿乃内廷政殿,需得烛火通明,殿中侍御丞在哪?” 张翎身後的小吏见龙颜大怒,不由得瑟瑟发抖,侍御丞今日并未来,已有太监匆匆去传了。张翎掂量了一下,向前挪了挪膝盖,道:“陛下息怒。并非殿中侍御丞大人怠懒,而是g /中灯油尚有两日才有新近,因此在陛下未进启元殿前,未免浪费,都只点开半数。” 皇帝没想到一个身著从七品官服的少年,在龙威之下开口解释,那声音清亮,响彻整个启元殿,他很少怒形於色,这回因听说百濮又集结大军,意图进犯,心中气闷,看到整个政殿昏暗,不过迁怒而已,他皱著眉头,“什麽意思?g /中怎麽会缺少灯油?” 张翎不急不忙地解释:“陛下有所不知,陛下在登基初年为了节省g /内开支,要求各署,g /,殿,苑阁,按例配给,以比每上个月多十个点──” 皇帝打断他:“什麽叫十个点?” 张翎连忙改口,“百分之十……十分之一……十之一……” ……皇帝一脸茫然。 张翎为免皇帝纠缠他的语法错误,口不停歇地解释,g /中每个月按上个月的分量做预算,遇到重大节日预留百分之十的调节费用,本来这几年节俭,没出什麽问题,但最近又是赵王来京,又是公主降生,又是新春,皇帝狠狠开了几个g /宴,内g /的娘娘们也为了庆祝公主降生,日日笙歌祝祷,从两给我听听。” 没想到,张翎吐出来的话,石破,总有一日,他手握重权时,将换他来保护姐姐,保护侯府,保护赵王。 赵王安慰地拍著他,“我来找你,也是为了此事。” 张翎闻言,抬起头。赵王温言道:“如果──也许有这个可能,陛下会随口问你,关於削减藩王财政的事。” 张翎不可置信:“问我?” “嗯。如果陛下真的问了,你既不要帮我说话,也不要赞同李慕。你若真想从军,就记著,做个不问政事的将军,才是陛下最需要的。” 张翎没有问可是,没有说但是,他看著赵王,慎重地点点头,说,“好。” 赵王抚 /著他的头,傲然道:“做个大将军,我会等著你功成名就的一天。在这之前,你不用b/心我任何事。这麽多年,朝廷也未奈我何。我虽轻车简行只身来京,但也有三千甲士埋伏京郊──这话你记著就行,万勿和别人说。” 张翎心头大震,他默默握住赵王的手,然後轻轻合拢。 1120 肉文屋 / 1120 1120 21-30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2130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2130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2130 21 茉莉发现张翎变了,变得比以往更用功,赵王走的那罗过来,也足见他的厉害。 宴到中间,怀著身孕的德妃首先不胜酒力地告退,柳贵妃见到自家兄弟已是皇帝的左膀右臂虽然兴奋,但想到皇後和李慕在朝中的势力,也不敢傲形於色,借口要照顾嘉和公主,也告退了。皇帝得了公主之後,又喜闻德妃怀孕,高兴异常,和重臣们喝得十分尽兴,皇後面上不露任何痕迹,陪著皇帝喝酒。 赵王看著这两人,也想起在後g /中正陪伴著张宛儿的张翎,想了许多他的事,第一次见他时的惊喜,第二次见他时的焦急,第三次……嗯,第三次不是特别好的回忆,那急切地想让他抱他的孩子气,第四次在g /宴上毫不避讳的爱慕目光,连皇帝都瞧出来了。每次张翎见到他都会失态,真不知道皇帝对张翎老沈j /炼的评判怎麽来的。 赵王又觉得得意,张翎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失态,他小心翼翼保护了几年的孩子,璞玉一般,被皇帝发现了。 两人在中秋夜,心意相通,互相思念,却隔著几道g /街庭院。作家的话:这文我偷懒到底了,人物不会有表字,不会有号,别号。除了柳家兄弟之外,所有有名字的人物,他们的名字尽量两字名 27 中秋之後,南方突然大雨不断,大有成灾的趋势。柳文东授课也不再准时来,想也知道定是被皇帝叫去想对策。 今年南方大雨来得迟,又正值秋收季节,皇帝焦急可想而知。张翎和柳文东的交情已非一般,两人偶尔出g /後还会寻个酒楼一起吃吃饭,看柳文东食不下咽的样子,张翎猜测南方的灾情必然加重。 “已经下了几个官员去堵水了,雨再不停──” 柳文东还没说完,忽然听到一人惊叫:“柳兄?──建安侯?!” 两人循声望去,也是一怔,是王瑜。 王瑜显然也没料到会遇到这两人在一块,但已经碰上了,自是一块坐了。柳文东和王瑜皆是皇帝倚重大臣,年龄相仿,又都是温厚之人,目前来说尚未有什麽利益冲突,因此交情不错。柳文东见王瑜表情凝重,想到皇帝连日来头疼之事,心下一动,问:“怎麽,陛下派你去治水吗?” 王瑜点点头,“正是。” 柳文东和张翎对望一眼,都心道看来局势真不容乐观。王瑜长吁一口气,强颜道:“你们吃了没,我倒是饿了。” 张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大人想过治水之策没有?” 这是他们自王瑜离开侯府後第一次交谈,王瑜听到他问,也不抬头,一边夹菜送嘴里一边道:“增派民力,加固河堤。如果不能将水堵住,只怕顷刻间会成万里泽国。” 张翎问:“如果水势过大呢?” 王瑜道:“继续加固,必须得保住百姓的房屋田地。陛下已经下令,凡灾区,免田赋两年,现在还有一个重任,就是防止灾民流散。” 张翎再三迟疑,还是道:“大人可曾听过势能?” 王瑜疑惑:“势能?” “激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势也。势力过大,即可为能,水势亦是如此。”张翎曾对自己承诺,再不言政,可眼下是几十万百姓受灾,按照朝廷堵水固堤的方式,只会变成更大的水患,“大人加固河堤,水势无法疏泄,只能聚集为能,其力量之大,相信大人也能猜到。” 王瑜确实没想到这点,自古治水便是堵漏,他脸色一变,问:“不然如何?” “大人可曾想,疏引?”张翎道,“水势如若堵不住,终究会冲垮河堤,但如果将这股势力,分而歼之,应该会更为妥当。” “分而歼之,你是说,分洪?” “正是,大人。兵法也有说到,十则围之,五则攻之,不若则能避之。如果我们将此次大水看成敌军,敌军百倍於我们,只能避其锋芒,分其兵马,而後伺机全歼。” 王瑜略一沈思,觉得此计虽好,可也有不妥之处,“可是分洪的话,岂不仍旧要淹没良田?” “所以才要疏引,引其到疏导之地。大人,治水也得舍小谋大啊。” 这一番话,说得在座两人都是神色复杂。柳文东知道张翎醉心兵法,但不想他能娴熟用於其他事物;王瑜则是对他一直存著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此刻听他娓娓道来,既惊讶又激赏。 王瑜放下筷子,抱拳正色道:“今日方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张翎摇头道:“大人,我这是纸上谈兵,如何运用到实处,能否运用到实处,还是得看大人您。您身系南方几十万人x /命家产,张翎惟愿您能马到功成,顺利治水。” 王瑜饭也吃不下了,决定即刻进g /面圣。他走後,柳文东半开玩笑道:“张兄,我今拿出来就拿出来,之前朝廷还要控他的财税,真是,真是,他悲愤地想,好大一朵白莲花啊!!!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一顿狂拍後门的声音,已经是深夜,谁会冒昧来访?两人对望一眼,张翎首先想到赵王,立刻抢在茉莉前面,“我去看看。”便冲了出去。 他打开门,却见一人蓬头垢面,满身灰尘,胡子邋遢的,“你是……你……”他辨认了半著,还抬起臀部,蹭了蹭赵王。 “……” 赵王觉得自己十数年的忍功毁於一旦,他看著张翎的一脸期待,问:“你不後悔?” 後悔个屁啊!张翎一把勾住赵王细嫩的脖子,吞了口口水,就缓缓地张开大腿,略抬起腰部,“赵王……” 赵王皱起眉,“不行,这样会──”他想说第一次这样,一个不小心就会伤了,要找个润滑的东西才行,结果张翎误会了,以为他退却,心一横,菊花一抬之间,就将赵王纳入一小半。 “你……”赵王吃痛,g /本没想到他如此大胆。 张翎没有润滑,也疼得要死,控诉道:“你自己都硬了,还不进来──啊──轻点,轻点……不,别退,进来点进来点……啊……呜呜……” 到後面,只剩下喘息和呜咽声。 赵王那处既长又粗 /,深深埋入後,缓缓的抽动,一开始张翎只觉得疼,但他适应极快,加上赵王不停滴吻著他的脖子敏感处,他很快找到合适的姿势获得自己想要的酥麻的快感。 待两人躺回床上後,已筋疲力尽,大汗淋漓。张翎心里幸福的开了花,心想真是爽死了。 “你怎样?” 张翎不暇思索回答:“下回试试骑乘位。” “……” 赵王决定不理他,也懒得洗身了,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睡一觉起来再说。张翎窝在赵王的臂弯里,眼睛扑哧扑哧地眨著,生怕这是做梦,他捏捏赵王的脸皮,又捏捏自己的,下身酸胀的感觉还在,确认不是做梦,心满意足地也睡过去了。作家的话:吃了,喵 30 最近,德妃怀孕,柳文若晋升,赵王入朝议政……这一件件事,纷至沓来,李慕只觉得仿佛有一张看不见的手,推动著这一切,意图是打压李家势力。他苦思良久,唯一的结论是赵王在幕後b/纵一切。 连王瑜都火速升为吏部尚书了,李挚却仍原地打转,一有什麽事就只知道求助怨怼他这个大哥,他独木难支。他内心埋怨过自己过世的父母,从小对李挚有求必应,导致这个弟弟至今仍不稳重。连李瑶都知道要为了皇後…… 他收敛心神,不敢再想下去,招来李瑶问:“族学里,可有什麽出色的子弟?” 李瑶听到这话,心神一震:“大哥──” 李慕默默点点头。 李瑶想了想,道:“倒是有几个资质不错的。可是大哥,形势有这麽糟糕吗?二哥难道真帮不上吗?” 这个妹妹,虽然经常语出惊人,看似目中无人,但实际上她暗地里掌管李族事物,心思缜密,对外露出的那狂妄冷酷的一面,不过掩人耳目而已。 “有备无患,多找几个来也是好的。” 李瑶蹙眉道:“朝堂上,李姓之人一旦增多,势必引起陛下猜忌。何况还只是同宗,并非嫡亲。姐姐一直未诞下太子,若此刻就让陛下感到外戚有专权之患,只怕对姐姐不利。” 李慕沈默半晌,似是无心说道:“你若是男儿,该多好……” 李瑶闻言,脸色一黯,二哥李挚娘娘镇日只挂念逝去的皇子殿下,夜夜啼哭不休,晦、晦气……侯爷侯爷!”她大哭,再也不愿意说下去了。 张翎不敢想象张宛儿当年到底经历了什麽。中秋那夜,他听张宛儿谈起皇帝,说他圣心仁厚,没有将她贬去冷g /,那语气和表情无比淡然。可不正是哀莫大於心死。 张翎闭上眼,泪水簌簌而下。 “侯爷……”茉莉看到他这样,也吓到了,怯怯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不过现在娘娘也好了,侯爷这两年争气,娘娘看著也是安慰。” “是啊……”他想起了赵王,想了那夜他落水在淑妃g /中,张宛儿召来婢女问赵王是否加派了人手保护他。这麽些年,如果没有赵王,他和张宛儿会变得怎样,他g /本不敢想。 2130 肉文屋 / 2130 2130 31-40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3140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3140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3140 31 赵王自那日,被张翎半勾引地上了床,将那个孩子彻底那啥之後,就对自己修炼了十几年的自制力开始怀疑。 他g /本,就没想过,要和张翎那啥。 那之後,张翎吃吃笑问,为什麽会半夜跑过来干那啥。他经过一夜纵情,已经不想计较王瑜的事,被张翎问起,也只是一语带过。张翎也不追问。赵王发现,这个孩子有个特点,凡是别人不愿意说的,他就不问。 人,他上了。以後怎麽办?赵王问自己。这个问题,比朝政,藩政还让他头疼。就在这时,亲信突然来报:“王爷,小侯爷过来了。” 刚说完,张翎一脸笑意,落落大方地走进来说:“赵王,按上次说的,白日宣y /吧。” 亲信听到这话,瞬间石化,赵王如玉般的脸庞也快滴出血来,他强自忍耐,挥退亲信,看著那孩子笑脸盈盈地站在面前,咬牙切齿:“张、翎。” 张翎嗯了一声,就瞅他房间里的床,那表情不言而喻。赵王不知道张翎竟如此……如此……他不想去想那个评价词语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方道:“你今过这句话,他虽然至今不知道孙悟空和唐僧到底是谁,但他领了这份心意,回握住张翎,轻声说,“你放心,慢慢来,我等你。” 32 此後一个月,朝廷忽然接到一直镇守西南的边关的楚王的上书,称关外有部队集结的迹象。 眼下是春耕时节,南方土地肥沃,多年没有战事,这个消息无疑是个灾难x /的。 西南关外有三个国家,其中最骁勇善战的便是这回集结部队的戎里,他们花了三年时间,将另外两个国家打得没了脾气,这给了他们进犯中原的狂妄,认为中原朝廷被百濮欺凌已久,不堪一击,也该轮到他们上场了。 皇帝接到上书,气得在启元殿摔了奏折,随後急召赵王进g /商议。 “你素知兵。”皇帝连他礼也免了,见他进来便托著他,急道,“楚王封地有兵一万,再加上朕从安州调一万兵马过去,你觉得能抵挡得住戎里麽?” 赵王略一思索,道:“陛下,安州距楚王封地数千里之遥,一路车马劳顿,粮草辎重,均是问题,楚王守军一万却从未打过战,只怕战力……” 皇帝如何不知,脸色惨淡,“此刻派朝廷守军过去,路途更远。南方经历水患,元气大伤,楚王守军艰难啊。” 赵王闻言,思忖片刻,正色道:“陛下,臣倒是有一个方法。” “哦?说来听听。” “臣的封地恒州,离楚王的萝州只有九百里。恒州军队现有三万,前年抵御百濮进犯的士兵此刻年轻力壮,又有经验。眼下有陛下在安州的大军牵制百濮,恒州军队也就是防卫而已,两万足够。不若调遣恒州一万j /壮去驰援楚王,也可节省不少经费。” 皇帝一直在等他主动将这话说出来,此刻听他说得明白坦然,眼中欣慰一闪而过,又改为握著赵王的手:“这确实为万全之策。赵王,你又帮了朕一次。” 赵王笑著回应:“为陛下分忧,理当如此。” 但等赵王回到府邸,亲信在听到分兵萝州的命令,又惊又气:“王爷!您怎麽能顺著陛下分恒州大军呢!二万军队抵抗西伏尚可,但若安州大军压境,那该──” “说什麽呢!”赵王脸色一沈,喝道,“注意点分寸!” 亲信并不惧怕,又道:“王爷,这朝廷刚控制藩税,陛下又借故削我恒州大军,您不能再这样任人鱼r /啊。” 赵王嘲弄道:“不然怎样?就算我不说出口,陛下提出来,我能拒绝?这是国战,岂能在这上面争权夺利?” “王爷!” “还不如我自己主动说出来,也卖他个顺水人情。”赵王顿了一下,道,“此事不用再议,立刻发令恒州,调一万j /骑,昼夜赶往萝州,不得有误。” 亲信知道此事已成定论,只得领命,忽又想起一事,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右仆s /大人,递话来,想与王爷一会。” 赵王哦了一声,略作思索方道:“他为长,他定时间地点罢。” 那亲信颇带唏嘘道:“右仆s /为先皇倚重之臣,g /变时,我们一直想拉拢他,却苦无机会。现在德妃小产,他倒自己找来了。” 赵王淡笑道:“老成谋国,就是像他那样才能在当今陛下朝中做到右仆s /的位置。行了,去告诉他,我随时恭候。” 恒州分兵一万至萝州抵御可能的攻击一事,传遍朝廷。张翎接到的命令是作为御林军最优秀的十名卫士前往萝州观摩战事。 凡得此令者,皆兴奋不已,张翎却心态复杂。他早想观摩实战,也很想看看能让西伏使者惧怕的,能抵御得了百濮的攻击的赵王的军队。但是这个军队,是从恒州赶往萝州的,是赵王借给朝廷用於抵御外敌的,不管成功与否,朝廷看样子都不打算还给赵王了。皇帝和朝廷,这是在慢慢蚕食赵王。 他得令的时间紧急,需日夜兼程赶往萝州,g /本无暇和赵王告别。送他们走的,是传旨的柳文东,柳文东叮嘱他保重两字,他便跨上军马,奔赴萝州。作家的话:谢谢礼物^_^下午还有一章 33 张翎一行人,疾行九什麽暗号,就见山谷中扬起漫:“赵王也来过我们这,我去一趟有什麽关系。” “赵王比你小心多了,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做了多少准备。况且我们侯府能和赵王府比吗?赵王府里里外外多少双眼睛,多少个暗探?”说到这里,茉莉看张翎的脸色,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於是叹了口气道,“你也别眼巴巴过去了,赵王不在京里。” 张翎一愣:“不在?” “不在。萝州捷报後,陛下邀赵王出猎去了。” 张翎一张小脸蔫了,他瘪了瘪嘴,不说话,滚到床上,卷著绸被,闷头睡觉。茉莉见他这样,也懒得理他,把烛火一吹。出去了。 迷迷糊糊间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觉得有人在轻轻抚 /著他的脸蛋,他咕哝了声:“赵王……” 旋即眉开眼笑地睁开眼,果然见到赵王,一身狩猎服,坐在床边,温柔地看著他。 原本很多话想说,想告诉他,皇帝派去的御林卫士里有人想探听恒州大军情况,想告诉他这次战争他被震撼了,想告诉他,他想他,他为他骄傲,想告诉他……想告诉的太多这一刻全堵在a /口,全说不出来,末了他只说:“赵王。” 赵王看著他,仿佛已经知晓他此刻没有直臆的复杂感情:“我看看你就走。” 张翎啊了一声,看赵王穿著紧身的狩猎服,想来是偷偷从围猎场出来的。狩猎的衣服和平时的王服不同,勾勒出赵王的那美好的身材。张翎睡了半:“马上十八了,连变声期都过了。”他的声音也已不再像少年时那麽柔软细腻,大约是每完,张翎一把扑过去,就细细密密地吻著他的嘴唇,“我错了,我错了。”他一面吻著,一面嚷道,“你别生气,我错了……”他吻了一阵,放开赵王,发现赵王被他吻的脸色有些红晕,像一块温玉一般好看,他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喃喃道:“难得来一趟,我拿r /体来赔礼道歉吧。” 赵王正事还没说完,已经被这孩子扯开了腰带,脱下了外袍,然後就听这孩子邀请:“赵王,我们上床吧。” “……” 这晚,张翎哼哼唧唧,试了好几个体位,发现还是背後位比较舒服,不浪费体力。他对赵王每次在略微抽出後猛然地几个深入的方式尤为著迷。最後两个人清洁完,都累的躺在床上,张翎喘息了一阵,才道:“我想过了,易地而处,我要是文东兄,我也会埋怨赵王没有及时救我的兄长。他最近不怎麽乐意见我,可能也是觉得我隐瞒他,我们之间认识。日後我会留心的。” 赵王知道,张翎对他从来都很坦白,但坦白到这份上,却是难得。他伸出手,揽住张翎,两个人,静静地,就这麽睡了。 39 柳文若狱中自杀的事,让整个朝廷震动。柳文东为此大病一场,柳贵妃也忧愤异常,先前曾受柳家恩惠的朝臣们,借此机会开始造势要求皇帝重审此案。 而就在这个时候,包括张翎在内的四个御林军卫升为御林禁都尉,成了从五品军官,这里有三人是去萝州观摩了战事,回来写的条陈颇合皇帝心意。 张翎听说柳文东病了,又专程去了柳府,没想到还没进门,就看到皇帝派去慰问的车子,太监们从车上拿出一盒一盒珍贵的药品,他犹豫了一下,找熟悉的下人递名牌问:“你家大人愿意见我了不?” 那下人因张翎经常过来想见柳文东,已经熟悉他了。看著门口那阵势,摇头道:“大人现在高热不退,谁也见不了。别说您了,连王大人来,他也见不了啊。” 王大人自然是王瑜。张翎没想到柳文东连王瑜也不见,他塞了点碎银子,被那下人慌乱地推拒:“您别害我了,我家大人对这个可严著呢,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要命的。” 张翎无法,只得留了名牌,走了。 皇帝没有重审此案,可这案子也到此为止。李家只是铲除了柳文若,原本并不甘心,但圣意已决,李慕也无计可施。到了此时,李慕愈加感觉虽然李家的势力大,但作为李家人在皇帝面前有分量的太少,李瑶派人去领一个叫李远的同宗孩子,到现在也没回到京城。据说那孩子放不下年迈的母亲和未出阁的妹妹。 愚蠢的孩子。李慕想,张家那个被赵王保护的小建安侯曾经也是这麽没有出息,可不知道怎麽了,最近两年,张翎突然开窍,进了军中後更是获皇帝赏识,现在也已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武官。 柳家的案子到此为止,除了皇帝的原因,还有一小半是因为赵王。也不知柳文东如何说动的赵王,让属赵王的大部分朝中势力,拥护皇帝的决定。 皇後曾质疑让赵王来京的决定,他当时只是想著不能让赵王再立军功,以免军队中有趋炎附势之辈,让赵王钻了空子;调来赵王来京城,一方面方便监视,另一方面也可以慢慢卸掉他的兵权。可眼下的局势,因看不清皇帝的路数,而变得难以判断。 这日,皇帝再次宣他入内廷商议国事,他到了启元殿,发现许久不见的柳文东已经在座了。柳文东大病一场,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他本生得儒雅风流,病弱之下更显得毓秀清灵。坐在他右首的是王瑜,皇帝神色凝重,对李柳两个人私底下的恩怨似是没有察觉,见他来了,只是道:“坐吧。” 李慕坐在了左首的位置,这才看到皇帝的龙案上有一张羊皮纸图,似乎是关外的地域。皇帝伸手,将图递给他:“你看看,这是中书侍郎带回来的。” 李慕接过来一看,竟然是百濮,南鹘等几个临近国家的地形图。皇帝之前派柳文东去安州,说是犒军,但实际上是去想办法拿百濮的地形图。都以为柳文东没个一年半载无法完成任务,没想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把事情办好了,真是不容小觑。 “百濮国内的地形竟如此复杂?”李慕大为讶异。他们都以为百濮在大漠,必然风沙漫去求皇帝了,就是见皇帝都很难。张翎去京郊的事,张宛儿知道後,只是托人带话,让张翎注意身体,勤力训练。 张宛儿见不到,他就更想念赵王了。 “让赵王来见我,让赵王来见我。”他在府里对茉莉嚷嚷。 茉莉丢了个神经病的眼神给他,收拾了一小包袱行囊,放他房间里,走了。 他看著行囊,发狠说:“赵王,你敢不来,我恨死你!等我回来,非反攻不可!” 就听门口嗯了一声,带著笑,说:“别恨了,我来了。” 张翎这回如愿以偿,试了骑乘位。赵王躺著,他慢慢地一点点纳入,因为赵王那里实在和他的面相不符,平时赵王自己弄进去,也是刻意润拓很久才进去的,他想著自己能掌握节奏,倒了点香油就迫不及待地双腿跪在赵王身躯两边。可是才进入一小半,他就停下来,上上下下缓缓地动。赵王素来律己,被他这般勾引也没有失控,只是微微闭著眼睛享受。张翎有点不甘心,又进去一半,他内壁收缩,像按摩一样刺激著赵王,结果他自己累的要命,赵王只是开口道:“你再这麽弄,就天亮了。” “……” 张翎自暴自弃,扑哧一下全入,懒得动了,“你来──啊──” 赵王手臂一伸,已将张翎翻入自己身下,不待张翎趴好已开始激烈的撞击,那啪啪的声音回响在整个房间。张翎又累又爽,这才知道原来刚刚一番折腾,已经将赵王撩拨到了临界点。他呜呜地呻吟,伸手扣住赵王的十指,身体被弄得战栗不止。到後面,觉得赵王的频率太快了,还没来得及求他慢点,只觉得浑身酥麻酸痒,已到高潮,只啊啊两声就泄了。 赵王高潮後,搂住他侧卧,想退出来,结果被他紧紧收缩内壁卡住。 “……” 再退,卡得更紧,一副死活不让他退出的架势。赵王无语,静卧片刻,发现他倒又开始慢慢地收缩,赵王彻底服了,“你还要来是吧?”说罢,也不等他回答,捞起他的腰,又开始急速地抽b/。天晓得张翎只是想玩弄一下赵王而已,现在被抽的头都昏了,哼哼唧唧地叫著慢啊,轻啊,也不见赵王听进去。 赵王是不知道在张翎以前所处的时代有一词很适合张翎今晚的做法,就是,欠b/。 第二天,张翎一落在马鞍上,就忍不住抬起屁股,那里火辣辣的,疼啊。他哭丧著脸,领著属於自己的三百骑,跟著队伍,浩浩荡荡地,前往京郊军营。 这一去,便是两年。作家的话:下午还有~ 尾声 天公作美,风调雨顺的两年,百濮进犯过一次,安州大军殊死抵抗,总算没有像前几年那样丢土全师。 林昭仪给皇帝又添了一个公主,皇帝登基近十年,没有一个成活的皇子,朝廷内外都深感不安。可皇帝自己似是不怎麽在意,这两年也没再见有新人入g /了。皇後依旧被皇帝宠爱有加,柳贵妃自从死了大哥,被皇帝渐渐冷落下来,倒是德妃和林昭仪与皇後平分秋色。 张翎已过弱冠之年,再不是那个清俊少年了,练兵期间,日晒雨淋,皮肤不再柔滑细腻,身体也不再清瘦羸弱,因训练期间表现出色,他已被擢升为郎将,成为正五品的武官。 这日,所有从五品以上武官被召回京城,接受皇帝的召见。两年来重回京城,张翎有些恍惚,隐隐觉得头似乎有点疼,又似乎不疼。这几年,他身体渐好,头疼的毛病很少出现了。他发现g /廷里有些地方被翻新过,站值宿卫的地方也和两年前有些许不同。他两年没见过皇帝,张宛儿,赵王,时间被日复一日的训练填满,这番回京,勾起他无数的记忆。 曾在这条g /街上,见过被请进g /面圣的赵王;曾在那个殿里见过和皇帝夜饮的赵王;曾这棵树下被赵王握住手,叮嘱他要好生珍惜进御林军的机会;曾在那条路上,跟随太监,去淑妃g /里见寂寞的姐姐…… 过去的一幕幕像无声的ppt,在他脑中回放,他已经是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将领了,赵王应该可以放心他。赵王…… “……此去,蔡季为主将,威武军一切调度由你指挥,朕更赐你赏罚任免之权,凡是威武军中一切人事调动,你皆有先行後奏之权。”皇帝那悦耳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拉回张翎的神智,“此番出征,望将军旗开得胜,给朕和天下百姓带回好消息!” 张翎收敛心神,和所有的将士伏地。 皇帝训练新军自是为了能打百濮这个宿敌,皇帝再也不愿意安守,而要主动出击了。他们接到军令,不许在京城逗留,需漏夜赶往安州。张翎和同僚们陛见完毕,退出g /时,他眼角觉得白影一闪,回过头去,看到在大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如记忆中那般雍容闲雅,他们四目相撞,张翎觉得身边一切缓缓流逝,世界安静极了,霎时间,万丈红尘中只剩下那人温柔一笑。 赵王,我要出征了。待我高车驷马,衣锦还乡,我必实现诺言,换我来护卫你和姐姐! 【华g /谋】完作家的话:一个月时间,连载《华g /谋》完毕~没太多h的半清水文,却一直有人在关注,谢谢。过几天《江山守》再见。 3140 肉文屋 / 3140 3140 1-8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18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18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18 江山守 第一章 这一年,在皇帝的直接授意下,京城的威武军奔赴安州,直接出关,前往第一个军事目标──忽而营地。这个是百濮人攻打安州的最大补给营地。 为了这次战争,皇帝显然准备已久,威武军每个骑兵都配备三匹马,甚至要求安州驻军专门提供一个供给营跟随威武军出征。威武军的主将,曾被皇帝秘密派往百濮,生活一年多时间,熟悉百濮的风土人情,军备情况。 面对如此准备充分的军队,拿下忽而营地几乎顺理成章。皇帝自即位以来,饱受被百濮人攻陷边关,烧杀抢掠的屈辱,决定一次x /报复个够。 这回夺取忽而营地,皇帝要求他们以奇袭的方式完成,主将将威武军分为三路,一路诱敌调虎离山,另外两路进行双方向包抄b/入。 诱敌的军士只有八千人,但需要拖住忽而营地的守军主力起码两等著罗恭来攻,张翎率军去袭粮草。 捷报传到朝廷时,皇帝正接见楚王来使,萝州再次军情紧张,这回戎里倾举国之力集结六万大军来犯,萝州情势危急。 国家的战线一下子从北到西,纵横万里,再充盈的国库也吃不消如此的战事。皇帝当即招来李慕,下旨:“立即与百濮议和。”安州大军回撤,威武军在议和後立即奔赴萝州,退了戎里之兵再说。 等於皇帝打算靠将战火引入百濮,而打弱百濮国力的谋算落空了。 在关外,百濮控制著的部落与国家,随时可以和中原打局部的消耗战。让朝廷应接不暇。对付百濮,皇帝得想另外的计策。 与此同时,赵王上书朝廷,希望能回恒州。皇帝并未应允,只是同意待萝州战事结束,原先恒州军派往萝州的军队可以回恒州。而皇帝留下赵王的借口,居然是皇帝打算招李慕的麽妹李瑶入g /,希望赵王留下喝庆酒。 赵王没想到皇帝还打算继续和李家联姻,同样没想到的是右仆s /。李家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看来无可动摇,皇後眼下生不出孩子有什麽打紧,只要李瑶能生出孩子,太子是谁家还很难说。 原本极力反对再招新人入g /的柳贵妃,因牵涉到皇後g /中毒酒的事,已经丧失了发言权,甚至彻底失去了皇帝的宠爱。 皇帝可以保全皇後和贵妃的名誉,但继续宠爱信任她俩,似是很难了。这个时候招李慕和皇後的妹妹入g /,算是表明了还是会持续信任李家的态度。 德妃的肚子越来越大,皇後被软禁g /中,原本眼看於家就要上位,李瑶入g /却又将这种可能x /降低不少。 而赵王虽然挂心恒州战事,但也一筹莫展。 作家的话:整章过渡,写到这,江山守也写完一半了 江山守 第八章 正当大家都庆祝狠狠打击了罗恭一次时,柳文东却收到消息──柳贵妃病倒了,皇帝将纳李慕的妹妹李瑶入g /。 自柳文若自缢後,柳贵妃便终日忧心忡忡,林昭仪的乐朝公主比嘉和公主更得皇帝锺爱,而王瑜升了吏部尚书後,柳文东仍旧只是中书侍郎的官职,这一切都令柳贵妃不安。皇後g /中设宴,自己的贴身婢女牵涉其中,皇帝却下令不再彻查,一开始还说不准到底是皇帝信任她们还是不信任她们,待到李瑶要进g /的消息传来,柳贵妃算彻底死了心,这一下几年积蓄下来的忧愤便令她病倒了。 柳文若接到消息,忧心如焚。他失去了哥哥,再不想失去姐姐,何况嘉和公主在g /中年幼无依,若贵妃有什麽三长两短……可是他此刻在监军,断不能离开军队。 大家都在商议,如何继续打罗恭的军队时,忽闻皇帝的特使到了。所有人都一怔,理所当然地以为皇帝必是为此次的捷报振奋,又要嘉奖他们了,蔡季带著众将出迎,没想到来的人长身玉立,衣袂飘飘,面容清俊,竟是皇帝最心腹的大臣,李慕。 皇帝竟然会派李慕来,柳文东隐隐猜到缘故,果然李慕对大家宣读圣旨中说,“……特命门下侍中全权处理议和事宜……” 所有听旨的人都一脸茫然,他们在漠北连战皆捷,眼看就要按照皇帝的旨意夺下高地军营,在这个节骨眼神议和?! 李慕读完圣旨,对蔡季道:“将军,陛下的意思是议和一旦成功,威武军立刻赶往萝州。” 蔡季还未说什麽,下面已有人不忿道:“眼看就要打胜了,怎麽这个节骨眼上议和?” 李慕闻言,眉毛一挑,道:“萝州眼看就要开战,那里的百姓难道不值得前去救援?” 蔡季毕竟老道,见状调解道:“大人误会了,我们只是对眼下的战果感到可惜,绝对没有任何违背陛下旨意的意思。” 李慕位极人臣已久,对僚属向来宽严相济,眼下属於非常时期,况且将军看重战功本署应当,也不纠缠,只是道:“还有劳蔡将军布置防务和发兵事宜。使者已经前往百濮王城,最迟後日便会有消息了。” 他们没想到皇帝是分两步走,早已派了使者去百濮王城。如果他们果真不愿听旨,就算打下了高地军营,只怕最终也会落个谋逆的罪名。 柳文东站在蔡季身後的y /影里,想不如趁此机会尽快回京,也好宽慰姐姐。刚想到此处,没想到李慕突然又道:“柳文东听旨。” 柳文东一怔,随即出列跪拜,只听李慕道:“陛下口谕,著柳文东为议和副使,全力协助议和一切事宜。” 柳文东心中一沈,但面不改色地接旨谢恩。皇帝这是要拖延他回京,不让他b/手京中事务。柳贵妃到底是何情况,反而更令他担忧。 张翎跟在众将後面,走出主将营帐,他担忧的是恒州战事。如果萝州吃紧,不知对恒州有无影响。 走到自己帐内,忽闻一人道:“将军。 张翎辨出是那个一直护卫他的人,便道:“没事,出来吧。” 那人走出y /影,单膝跪地道:“听闻皇帝陛下要和百濮议和,将军即将前赴萝州。” 张翎嗯了一声,“大约会是如此。”他带领的是骑兵,去萝州有很大用场。 “小人此次奉命是在百濮境内保护将军,出了百濮境内,请将军一切小心。” 张翎对这人日夜保护的情谊很是感动,他走上前双手托起这人:“自出关後,你们对我的照顾,我铭记於心,你们也珍重。” 那人本对张翎舍身去恒州之事既愧疚又钦佩,自是一番感恩,这且按下不表。且说李慕入漠北专程为谈判之事,传入罗恭耳中,罗恭的震怒不比威武军低。 想罗恭已经 /熟威武军的战法和弱点,经过这麽长时间的对峙,对威武军比较重要的将领也有了认识,已著手布置天罗地网打算将这群中原军队一网打尽,没想到王庭急使飞驰而来,命令停战。 罗恭的左右亲信见他如此,劝慰道:“大皇子千万不要冲动,我们离王庭太远,抗旨的话只怕皇帝还没听到我们的辩解,我们就被皇後的使者杀了。何况,本来於趾叛变之事,王庭也有追究之意,现在还是隐忍为上……” 罗恭压抑住怒火,沈思片刻道:“好,议和就议和,我就不相信,我们和中原人能和平相处多久。” 王庭派使者来高地军营前签订议和条约,双方约定互不侵犯,於趾人分三年内迁入关,威武军退还浅滩,但忽而营地仍由安州大军接管。这个条款看起来百濮占了便宜,但萝州战事吃紧,皇帝只能让步,何况他们确实在漠北没什麽实力,漠北部落小国太多,要一口气打残百濮,靠一时之力是不可能的。 协议条款敲定妥当後,双方都要奏报各自皇帝,待最终盖印确认成为国书交换。威武军已经整装,分批撤回关内,但实际上是奔赴萝州。 张翎是第一批率军撤回关内的,临行前李慕,蔡季,柳文东皆来送行。张翎以下官之礼拜别三人,李慕道:“将军此去责任重大,望能死守萝州,再次为国建功。” 这是李慕第一次和张翎说话,张翎恍惚中想起好几年前,他还只能在尘土中匍匐地看著眼前这人意气奋发地掠过自己,眼下却是殷殷期盼;他又想起枯坐g /中的张宛儿,和曾见过在g /廷夜宴上和皇帝凤协鸾和的皇後,他感到自己内心有一种被绞著的疼痛,他低头道:“末将必定竭尽全力,为国尽忠。” 张翎率军离开漠北後不停留地赶往萝州。自进入安州,百姓夹道欢迎,他们盼望对百濮动武、打击百濮的行动太久了,长期饱受欺凌的百姓对朝廷这次大举用兵且取得几次胜利很这是兴奋。然而张翎却觉得,皇帝经过这次腹背受敌,必然会反省对待百濮一味用兵的坏处,漠北大太,如无一举灭国之实力,皇帝恐怕会想其他办法来对付。 和百濮签约很顺利,柳文东著急回京,所以对修订核对条文,特别仔细,李慕和他没什麽交情,两人在皇帝面前可以畅谈政见,但私底下尤其是经过柳文若的事,两人完全没有任何来往。 李慕收到京城的来信,称柳贵妃得了风寒,病得厉害。皇帝怕嘉和公主受传染,命人将嘉和公主送至皇後g /中。 自贤妃中毒後,皇帝冷落皇後几个月了,把他最为疼爱的公主送过去给皇後养,能否简单地看做是皇後再次获得皇帝的信任和宠爱?但柳贵妃自柳文若死後,对皇後颇为防备,皇帝将公主送过去,必对柳贵妃造成重大打击,而柳文东知道後能善罢甘休? 李慕看著信报,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快将李瑶送进後g /。他在来漠北前,和李远,李瑶商量过,眼下李家论样貌,政见出色的女孩儿唯有李瑶,李瑶年轻体健,家里的大夫也仔细诊断适合生孕,送进g /对皇後必定是最大的助力。皇帝对皇後的态度渐冷,上回下毒的事,背後指使的是德妃家还是林昭仪家,因皇帝下令不再彻查已不可能知道了,但这种事有一必有二,皇後的威信在後g /大跌,必须想办法再立起来。李瑶进g /的好处便在此,何况李瑶自知道是自己要进g /,也十分坚定。 等议和的所有事悉数完毕,交割仪式也完成,已近年关。 萝州战事已开始,入冬後恒州的战事也胶著了,赵王瞅准机会奏请朝廷将之前朝廷调往萝州的军队调回恒州,朝廷查明当时萝州战捷後,在萝州的士兵大部分都进行了混编,连将军都调往别处,仅能调三千当时的恒州军回恒州。 赵王认为这也不派兵回去强,於是恳请催促朝廷尽快调兵,因威武军大部分已赶到了萝州,恒州防御又确实较为薄弱,怕百濮借助西伏再次攻入中原,於是皇帝痛快地给了赵王面子。朝廷下旨,将未混编的在萝州的三千恒州军调回恒州。 实际皇帝更希望能派中央驻军前去恒州,但中央驻军没有战争经验,打几乎穷途末路的西伏九部只怕没有成算;安州大军要继续防备百濮撕毁和约,还需要驻扎忽而营地和护送安排於趾人内迁事宜;如果想接手恒州,只有派经过这次战争磨砺的威武军,但威武军还需保住萝州,皇帝权衡再三只能让步,将原恒州军再调回去。 经过这次和百濮作战,皇帝对国家的军队的实力很满意,原来被百濮当孙子一样打的日子一去不返了。 新年的时候,皇帝没有宴请百官,因萝州战事未完,恒州也还在打仗,所以皇帝仅仅是招来祁阳公主,驸马,赵王,右仆s /,李慕几人,後g /嫔妃们包括皇後都未出席,王瑜,刘文东也未出席。 酒过了三巡,公主环视一圈,问道:“听说贵妃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 皇帝略带忧郁地点点头。柳文东自回京,发现贵妃病势越沈,连早朝也顾不上了。皇帝为了贵妃安心养病,也是因为柳文东监军和议和的功劳,晋升柳文东为民部尚书。柳贵妃闻得消息,也略感宽慰。柳贵妃陪皇帝的时间不短,又育有嘉和公主,平时温和柔媚,不管皇帝对她或者她的家里的作为有什麽不满,到这个时候也只有往日的恩情。 赵王在宴会上一如既往地进退自如,李慕这次也无心为难他,李瑶进g /後,皇帝怕影响贵妃的心情,也只是在入g /那夜召幸过。李慕猜不透皇帝想如何对待两个李家的後妃,行事谨小慎微起来。 再怎麽细密的调理和用心的医治,过了新年不久,柳贵妃还是去了。她内心郁结,五内俱焚,担忧著公主的前途和家族的地位,伤心於皇帝的宠爱不再,在一日午後,在闻讯匆匆赶来的皇帝怀中,怨愤地去了。 “公主……不能给皇後……” 後g /风传,这是贵妃含泪握著皇帝的手,说的唯一的遗言。皇帝在贵妃头七後,让人接嘉和公主去了贤妃的g /中。 就此来看,皇後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果然大不如前。柳文东再次大病,等他能爬起来上朝时,萝州的捷报传来,德妃正好临盆,国家,朝廷,以及皇帝盼了多年的皇子,再次降生。皇帝大喜,当即封为鲁王。 18 肉文屋 / 18 18 9-14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914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914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914 江山守 第九章 威武军凯旋回朝。皇帝亲自迎接大军。朝廷宴席一日,为威武军接风。 张翎总算回到京城,恒州也传来捷报,生擒了西伏叛军的大将,正押解回京。他想念京中的一切,冷僻的侯府,聒噪的茉莉,骄傲又温柔的姐姐,还有赵王。他在回程上听说皇帝喜得龙子,封为鲁王。他便不由得想起姐姐,以及姐姐早夭的孩子。 眼下,他再也不是任人轻贱的建安侯,他有实战的军功,也有同袍的将领,有一同浴血的下属,和柳文东交好,背後有一个做淑妃的姐姐,算得上朝廷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更何况他背後有赵王的势力撑腰,这件事是许多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侯爷……” 正在思忖间,突然听到一个似乎耳熟的声音,张翎循声望去,见门口站了三五人,站在眼前身著藕色长裙的不是茉莉是谁。 “侯爷。”茉莉眼中泛著泪光,神情激动,“您总算回来了。” 张翎一下恍惚了。茉莉再不是当年那个泼辣的小丫鬟,几年不见她亭亭玉立,标致可爱,张翎一直没有将她婚配出府,久别重逢看到她变化如此大,一时间除了叫一声“茉莉”之外,竟什麽也说不出来。 倒是茉莉移步上前,招呼後面的下人,“楞著做什麽,赶紧来帮忙。”一边说著,一边已经自己动手卸行李了。後面的人这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开始忙活。 张翎愣愣地看著,仿佛时间并没有流失一般。入府後,茉莉拿著换洗的衣物,推开门就要服侍张翎更衣,吓得张翎一把捂住自己的衣领,“别别,我自己来,自己来!” 茉莉一怔,看著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噗哧一笑,“我能生吞了你不成。”倒也不坚持,将衣服放在一旁便出去了。 茉莉毕竟年纪大了,张翎就算是个受,也是个有自尊的受。他见门外的人影,知道茉莉就等在外面,迅速脱光衣服跳进澡盆。他入伍多年,漠北沙尘漫漫,萝州军情紧张,他已不如以前那般讲究,很快地就将自己收拾完毕,推开门却发现茉莉在低著头在抹著眼泪。他心柔声道:“我这不都安全回来了,你该高兴啊。” 茉莉几年没见他,心中原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怎麽也说不出来。他在京郊训练的时候,她担心他吃苦受累;他出门打仗的时候,她担心他战场危险,千盼万盼地他安全回来了,她想起他受过的苦,就心酸不已。此刻哽咽道:“只恨奴婢男儿身,不然就可以跟著去战场了。” 张翎伸手 /著茉莉的头,叹道:“幸好你不是男儿身,不然真跟著我去了战场,我非b/心死。” 闻言,茉莉脸上一红,讷讷道:“去用晚膳吧,都准备好了。” 晚膳很是丰富,茉莉似是要补偿张翎多年的军旅生涯;一桌的盛宴,彰显著自张翎屡夺军功,建安侯府的境况也大为改善。 张翎想进g /见姐姐,但不知道如今的g /规,能不能让他顺利见到。茉莉见他脸色,立刻猜到他的心理,道:“娘娘一早就传话了,明吧,你扶我一下。” 张翎这才发现,张宛儿异常虚弱,脚步都是软的。他一惊,“怎麽了,姐姐,你……你病了麽?” 张宛儿摇摇头,靠著张翎的力量,缓缓走入内殿,轻声道:“前一阵子感染了风寒,刚好,已经没多大的事了。” 真的是如此吗?张翎自己以前被人无声无息地下毒,寒冬腊月被人推入水塘,针对他们姐弟的暗杀从没有断绝过,张宛儿之前在g /宴上也中了毒,满朝皆知,这回会是简单的风寒?张翎不相信,可是他也不点破。他觉得狐疑的是,满g /戒备森严,不是皇帝的命令是不可能的。皇帝为何重新又宠爱张宛儿了?看著架势明显著紧看重得很,张宛儿既不美豔後g /又不是爱争宠的x /子,被皇帝冷落多年,想也不是自己贴上去让皇帝重新对自己感兴趣的,必然是皇帝自己……但这是为什麽? 一切迷雾重重,答案却又呼之欲出。 张翎看著姐姐苍白的脸孔,扶著姐姐坐下後,发现内殿里没有人伺候,他环顾四周,记忆中殿内没什麽摆设,现在摆设就更少了,整个大殿空旷无比,连香也没点,但却满殿温暖,也不至於太过清寒。 张宛儿看他的样子,解释道:“那些东西年岁已久,陛下都让撤下了。” 防备到了如此地步,皇帝到底防备的是谁?张翎沈吟了半晌,才问,“陛下现在对你好吗?姐姐。” 张宛儿温柔一笑,“好啊。” “那……如果将来有一说推进的进程。张翎注意到,在两侧朝臣的後面,各有一排五人的青衣小吏,一边记录一边听政。站在皇帝身後的内侍换了两个陌生的年轻的面孔。 他记忆中,李慕一人侃侃而谈的朝政变了,好几个年青的官吏争执不休,李慕一边听一边点几句,皇帝会随口问一句,“吏部尚书,你什麽意见?”那态度,随意至极,却分明表示王瑜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几年不见,王瑜蓄起了胡须,从翩翩少年变成一个温文俊雅的儒官。他在朝廷上也早已褪去稚嫩,游刃有余。 去年,从中书令告老还乡开始,朝中大的官职多有空缺,传言李慕可能接中书令一职,由王瑜继任门下侍中。这样,从表面上看,还是右仆s /的官职最高,王瑜成为皇帝最重要信任且依赖的心腹,李慕的地位被彻底动摇。 但调令一日未下,一日都没有定论。 等到散朝,张翎眼看就要追上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突然身後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将军慢走,陛下请将军到淑妃g /,参加家宴。” 话音一落,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定在张翎身上。他再也不是当年的小建安侯,听到传旨也只是点点头,“微臣即刻便去。” 皇帝的家宴,向来是和皇後一起主持的,哪里有见过在哪个嫔妃g /中摆过?可见皇帝对这张氏姐弟果然不一般。右仆s /满是褶皱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从李慕身前掠过时,哼哼冷笑了一声,李慕面不改色地跟在他身後离开。 淑妃g /和前几日见到的一样,空旷却温暖,皇帝和张宛儿坐在上首,张翎一人坐在下面。张翎这是第一次见到皇帝和姐姐坐在一块,原本他觉得皇帝和皇後都美得璀璨夺目,完全是一对璧人的最佳写照,但此刻见皇帝轻轻握住张宛儿的手,轻声细语地照顾张宛儿,不似作伪,像是真的将张宛儿疼到骨子里去了;又见张宛儿面色微红,却泰然处之,仿佛皇帝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这两人的相处,让张翎突然想起过去多次见到的皇帝和皇後,和柳贵妃,和於德妃,和林昭仪在一起的那些柔情蜜意,他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阵恶寒。 柳贵妃香消玉殒,皇後也失宠了,据说林昭仪在德妃生了鲁王、李瑶进g /以後,也很难见到皇帝一面,自古帝王多薄幸,张宛儿是失宠过一次的,要再失宠一次估计下场比之前更不堪。 皇帝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张翎战场上的事,张翎小心地回应。张宛儿并不b/嘴,仅是微笑。皇帝侧脸看著张宛儿温和的微笑,柔声道:“你今,一边将被子盖到张翎身上,“今连g /中的摆设也全部撤掉换新的,张宛儿的饮食全部是皇帝的一套。这样高调的宠爱,比往年宠爱皇後更甚,皇帝似乎不在乎外界怎麽评论了。张翎封了一个三品的将军,也有出朝议政的权利,过去在御林军中交好的同期军官中,已经形成了一股势力,隐隐和李慕带领的文臣势力抗衡,朝中柳文东虽然身体抱恙,但柳家余威仍在,柳文东作为御林军的授业老师,和张翎的关系很不一般。未来如果张家就此崛起,和柳家一起对抗李家,那麽渔翁得利的肯定是德妃的家族。 李瑶握住皇後冰冷的手,“姐姐,我们绝不可能像柳家一样衰败下去的。您放心好了。” 皇後听了这话,收回目光,自傲地一笑,“当然。” 张翎回京以後,在朝中迅速确立起自己的地位,他甚至已经被叫去参与皇帝在启元殿召开的亲近大臣的小型会议。多年前,他是个只能立在一边默默听著皇帝与大臣们畅谈政见的侍卫,现在他竟然能参与进来,说的话甚至会对整个国家产生影响,张翎时不时有些恍惚,觉得这一切像做梦。他并不热衷於政治,他是军官出生,在国家大事上多b/嘴容易引起皇帝的忌讳,这是千古不变的教训,所以他也小心谨慎,不到皇帝问他,绝不发言。但皇帝对他最近似乎很感兴趣,不再把吏部尚书挂嘴边,反而常问,“张翎,你怎麽看?”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联想起皇帝最近宠爱淑妃,很难不让人侧目。 赵王在两人相处时,也透露过对皇帝态度的担忧,“陛下最近要对於家动手,却把你推在台前,这是要保全王瑜。” 张翎一惊,“右仆s /?” 赵王点点头,“王瑜已经收集了罪证,日前就秘奏了。陛下一直隐忍不发,既是为了鲁王也是为了要看看我的反应。” 谁也没想到皇帝居然会对於家下手,右仆s /官再大,但实权在李慕,王瑜等人手上,他的亲外孙是皇帝的长子,德妃一向品行良好,皇帝对鲁王亦是异常疼爱,在李慕都以为皇帝要抬举张翎来对付他们时,王瑜一个如同晴不上深交,但已经成了可以打招呼,相互问好的关系。王瑜是个翩翩君子型的人物,让人如沐春风。虽是皇帝的心腹,但并不给人压迫感。张翎从能听政开始,就十分欣赏王瑜,这麽多年能真正和王瑜结交,算是还了一个夙愿。 这年的春节宴,皇帝再次遍请朝廷内外大臣,亲贵,各地藩王纷纷遣使来贺。赵王封地送来两朵百年雪莲,恭贺贵妃和淑妃有孕。皇帝见到贡品,当著众臣的面道:“张翎的父亲,是先赵王府邸的属臣,j /明能干,能文能武,被先皇看中进了朝廷,後来因功被封为建安侯。这麽说起来,张翎和赵王也是渊源颇深。” 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但皇帝当场说出来,赵王还是心中一沈。却听张宛儿柔声道:“陛下,先父去世的早,臣妾在张翎年少时经常和他说起先父蒙先代赵王推荐入朝,报效朝廷之事。张翎从小听得多了,对先代赵王也多了感恩。” 这时,张翎面不改色站起来,举杯道:“末将敬赵王。” 皇帝看了一眼沈静地坐在一旁的张宛儿,内心虽是气煞,还是按捺下来。赵王落落大方地接受了张翎的敬酒。他和皇帝的关系早不如当年张翎要求入朝为官的时候。皇帝亲政已久,李家都拿他毫无办法,赵王的势力经柳家,於家相继被打击已经不敢再在朝廷上造次。皇帝会拉拢张翎还是除掉张翎,谁也 /不清楚。张宛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宴席过後,皇帝邀赵王留下来继续小酌。张翎原想新年第一错吧。运作这一切的,是李瑶,你的好妹妹,朕如今的贵妃。” 皇後被这句话震惊到哭泣和愤怒都忘记了,她张口结舌,“陛下……” “皇後何必要选择撕破脸说这些呢?”皇帝冷笑道,“朕本想,我们就如此故作不知地过下去。朕也不会废了你这个皇後,你安然无恙地呆在这个g /里,就是朕给你们李家最大的恩典了。” 皇後一下子便全想通了,张宛儿怀了孩子之後,皇帝一边命人严守消息一边日日召幸李瑶,直到李瑶也有了身孕。他是想李瑶怀孕之後和张宛儿一样,会成为後g /众矢之的,李瑶为了保胎和防范後g /其他嫔妃的动作,必然无暇顾及对付张宛儿!可笑他们李家上下,都以为皇帝对李瑶也动了心,不,皇帝恨她,也恨李瑶。 恨这个字,让皇後打了个寒栗,她泪眼朦胧地看著那个像被玉雕琢出来的皇帝,心痛地问:“十多年了,您对臣妾就一点感情都没吗?一点都没吗?”她不信啊,他是那麽温柔多情,情真意切。整整十年啊,他对张宛儿丝毫不假以颜色,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她怎麽能相信,他是爱著张宛儿,而对她毫无感情呢? 皇帝没想到皇後知道了真相还要纠缠,他将手上的手骨又小心地收进银珠里,像是安抚般 /了 /它,漠然道:“皇後何必如此?皇後对朕又何尝有一点感情?皇後从来都将家族利益看得比一切都重,朕的这个皇位,甚至朕的江山,对皇後来说不过是延续李家门楣的工具。”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刺痛皇後的内心,“你若对朕有一丝情谊,怎麽会杀了朕的昭儿?” 皇後闻言,凄惨地笑道:“是啊,这就是我身为李家之人的命啊。陛下当初娶我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我们李家,为了陛下的江山,赌上了一切,可是陛下却转头纳了那麽多赵王派系的女人,纳了也就罢了,怀了身孕也就罢了,但怎麽能,怎麽能──”她厉声问道,“怎麽能为了张宛儿,不顾她的身份,封她为淑妃,还没出生的孩子就要封为魏王!” “是啊,所以朕也接受了皇後给朕的教训,在宛儿生产之前,必有皇子降生;在宛儿的品阶之前,必有李家中人;在宛儿孕中也有李家的人怀上子嗣,如何,皇後对此安排可满意?”皇帝冷笑道,“另外,也请皇後放心,张宛儿终此一生会做她的淑妃,绝不称後。” 皇帝最终是沈著脸带著内侍离开皇後g /的。他压抑了十年的秘密和怨愤,最终没有忍得住还是对皇後倾泻。他原以为自己早锻炼了坚忍不拔的残酷内心,但没想到和皇後谈到十年前惨死的儿子,还是会泄露自己的情绪。 “柳文东的病可好些了?” 内侍上前,低声奏道:“好多了。” “既然好多了,让他进g /来看看嘉和,毕竟是亲舅舅,比贤妃和公主的关系更近,贤妃也不会说什麽。”作家的话:又是整张过渡刚收到邮件,专栏快入v了,但这个故事不受影响地完结。 江山守 第十四章 近期,王瑜军队编制的调整奏疏已经上报御前,等皇帝御批下来的空隙,算是能得一些先下。张宛儿即将临盆,张翎入g /见过姐姐後,算日子竟然和赵王有两个月多没单独相处了,赵王也不知道忙些什麽,竟一次也没来侯府见过他。去王府看一看赵王的事,从张翎回京起,就已经成了奢望。不但姐姐拦著,茉莉拦著,包括赵王在侯府安b/保护他的人都拦著。张翎只能等赵王的空来见他。 朝廷最近没什麽太大的事,等皇帝批准中央军和地方军的调整,张翎又有好一阵要忙。虽然经常能在早朝时见上一面,却依旧想念。那种想念在闲下来时更甚,瞬间能把张翎淹没。 “能让人传话给赵王,让他近期过来一趟?” 晚上入睡前,张翎问茉莉。 茉莉近期沈默得可怕,自和她说要将她嫁出去开始,茉莉就不大爱说话了,整,他们背後都称你为胡三日。” 胡岳身形消瘦,面色y /沈,听到皇帝如此说,压低身体,道:“微臣很少和同僚来往,不曾听到这样的传闻。” 皇帝冷冷一笑:“不来往好啊,就不会徇私旧情。大理寺是做什麽的,是办案的,不是讲人情往来的。” “是。” “朕眼下有个案子,需要你胡三日来办一办。听说任何人在你手上,挨不过三天就能把实情说出来,朕就是要你不讲人情地让他把实情说出来。” 胡岳瞄了一眼散落的奏疏,分明见到恒州,赵王几个字,内心一震,“不知是什麽案子,犯人眼下在何处?还请陛下明示。” 皇帝一字一顿,森然道:“御风将军张翎,在前线私通赵王,不顾马锣关军情紧张,带著恒州军的军符和恒州军的密探,私自赶去恒州。” 皇帝每断一句,胡岳心头就重重一跳,他将身体压得更低,心思千回百转,张翎眼下乃炙手可热的朝廷重臣,正在协助军政大事,姐姐张淑妃也快临盆,他背後有赵王的事朝廷无人不知,皇帝竟然要拿他开刀!审问张翎,做是得罪淑妃得罪赵王的事,不做是得罪皇帝的事……他冷汗涔涔,“陛下……微臣斗胆,请问是否已人证物证俱在……” “人证已经被张翎灭口了。”皇帝冷冷道,“朕要你来,就是要你别顾及旁人的情面,让张翎开口。” 灭口……胡岳不敢回答。 “怎麽,没有人证你就问不出什麽?” “那……上奏此事之人,微臣是否……” “你不必知道。”皇帝断然道,“此事绝不可能有假,你只要让张翎开口便成。朕,会成为你的後盾,不会让任何人干扰你。必须让张翎开口,知道吗。” 胡岳汗湿了一地,最终他叩头道:“微臣遵旨。” 张翎被押的诏狱,是整个朝廷最严酷的,暗无天日,处处可以听到犯人受刑的惨叫声。他自进来就被锁在刑架上,闭眼凝神静气,回忆在启元殿的一切。皇帝冷冷地问他,是否曾持著恒州军的军符,离开威武军前线去恒州。他还没辩解,皇帝已经愤怒地将厚厚的奏疏摔到地上,当他看到上面熟悉的字体,便满心绝望。 是柳文东的上书。他离开威武军的那夜,柳文东看到他带著几个人离开。在姐姐即将临盆的时候,皇帝竟然问罪他这件事,看来皇帝是真容不下赵王。 他分析形势,突然就心中透亮,茉莉,茉莉是皇帝的人……为了不让皇帝拿她当证人,才自尽的。茉莉…… 茉莉死後,建安侯府再没有人能为皇帝证明他和赵王关系匪浅,他只要咬死不承认,大理寺也不敢真杀了他,毕竟还要看姐姐面子。 张翎想到此处,略略安心,却又伤心起来,傻茉莉,真是傻茉莉…… 这时,张翎感到有y /影压下,他抬起头,看到一个陌生的人站在他前面,看著他上下打量,“将军好,下官胡岳,奉陛下之命,主审此案。” 张翎苦笑,“你好。” 胡岳悠然道:“下官听过将军威名,自入军後,战无不胜,连百濮人都知将军名号。後来萝州大捷,将军居功至伟。陛下特赐御风之名给将军。” 张翎哦了一声。他突然想起,他的将军名号,是皇帝在原来的建制上另外加的。之所以加这些名号,是为了将来他落马後,也不必费心再另外找人接替吗?皇帝用心深远啊。 “下官也有个名号,叫胡三日。各位同僚抬爱,认为在下官手底下,没人能超过三日吐露实情,所以特地给了下官这麽个名号,不知道将军听过没有。” 张翎道:“没有……” 胡岳并不介意,道“那将军三日後,也许便知道下官的名号了。也许比将军的名号,更入将军的心。” 张翎放松全身,笑了笑,“那便试试吧,看你能不能屈打成招。” 914 肉文屋 / 914 914 15-20完结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1520完结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1520完结 风尘恶 作者:闲爱孤云 1520完结 江山守 第十五章 张翎下狱第二有客来访。 他挑眉,一看沈沈夜色,问:“谁?” “是小王。”管事後面走出一人,黑发如墨,面如冠玉,正是赵王。 李慕却毫不吃惊,仿佛算准了他会来,略一颔首,“坐吧,赵王。” 赵王也不推辞,直接坐下。李慕盯了他半,松了口气,然後又道:“到今,活下来吧,活下来吧,被打的是别人,不是你,被打的只是这具叫张翎的躯体,不是你,你得为了赵王,为了姐姐活下来,活下来吧……求求你了,活下来吧……活下来吧…… 就这样,他熬过了那话,只是抱著他,走出黑暗的诏狱。狱门外,用刑用得很重?” 那太监平时和柳文东交好,见四处无人,压低声音说:“出狱那呢。” 张宛儿不说了。她来有她的目的,但她打算先听皇後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果然,皇後停了一阵,又道:“陛下骗了本g /十年,本g /以为他对你真的一点感情都没了。” 张宛儿想,很公平,陛下也骗了我十年,我也以为他对我一点感情都没了。 “论家世,样貌,心x /,才识,本g /都不输於你。” 张宛儿暗自点头,是的,而且还远远高於。 皇後呼吸急促起来,脸上出现不正常的红晕,“可是为何,陛下会如此锺情於你?” 张宛儿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她自己也很困惑,皇帝身边绝色美女众多,就是林昭仪,李贵妃都比她年轻貌美,德妃比她会婉转承欢,当年的柳贵妃比她更气质雍容,皇後更是仙人之姿,无人能及,可是皇帝对他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後都非同一般。 皇後没等到回话,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道:“陛下一直很恨李瑶。” 张宛儿闻言一怔,倏然一惊,看著皇後。皇後语气平淡,仿佛说的不是自己家的事,“你有了身孕後,他怕李瑶对你下手,所以千方百计让李瑶也有了身孕,让她也成为众矢之的,让她无暇顾及你。” 这些,皇帝没对她说过。皇帝从不她说朝廷後g /那些争权逐利,相互倾轧的事,她也不去问皇帝,就算知道也当做不知道。 “你知道陛下为何恨李瑶?” 张宛儿摇头,她不喜欢过问皇帝和李家的事。 “因为,你当年的儿子……陛下认为,和李瑶有关系。” 张宛儿脸色一变,“皇後娘娘说什麽?” 皇後苦笑道:“你没怀疑过本g /吗?没怀疑过当年你的儿子是被谁害死的吗?” 怀疑过,日日泣血,怀疑皇後,怀疑过柳贵妃,怀疑过无数人。张宛儿嘴唇略抖,“是她害的吗?是李贵妃害的吗?” 皇後不答,只是叹了口气,“你当年的儿子已经死了……”然後又道,“现在你弟弟还活著。” 张宛儿的脸色像是被人抽干了血一般,“什麽意思?” “本g /想和你做笔交易。” “交易?” “陛下未必容得下李瑶,尤其他已经有了你给他生的皇子以後,他更无所顾忌。”皇後带著苦涩的笑,说道,“李瑶现在自己也知道,所以也万般小心……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已经不成了,我得保住她,保住她的骨血……” 张宛儿立刻醒悟,“娘娘是想让我帮你保住她?” “你的话,陛下总能听进去几分。”皇後道,“就那几分,起码能保得住她腹中的孩儿。” 张宛儿摇头苦笑道,“若真能听进去,张翎又怎会有今日之祸。况且贵妃腹中的孩子,也是陛下的骨血,陛下……”她说不下去,如果皇帝真的怀疑李瑶下毒害了昭儿,以皇帝的个x /,不报复李瑶绝不可能。她的心一抖,真的是李瑶吗……李家真的害死了她的儿子…… 皇後冷笑道:“本g /不想和你纠缠,交易成不成全在於你自己。”她停了一下,又继续道:“我们李家,会想办法安全送你弟弟出京城。你要知道,你弟弟能从诏狱出来,是因为我哥哥李慕,和陛下彻夜长谈的结果。现在,为了你唯一的弟弟,也该到你回报我们李家的时候了。” 张宛儿想到不满百,长姐如母,便是如此。” 皇帝哦了一声,试探道:“今天是他外甥满月,也不见他来。朕派人去请他罢。” 张宛儿面不改色,道:“他身体不好,来不了就算了。满月见不到,总有白日,周岁之礼,况且他是魏王的舅舅,总有见面的时候,来日方长。” 皇帝点点头,“琼儿是不是累了?要不让r /母抱下去睡吧。” 张宛儿便交给早等候在旁的r /母,又对皇帝道:“陛下是不是有什麽急事?不如先去处理?”她看向来回几次的内侍。 皇帝略一掂量,洒然笑道:“算了,琼儿满月之日,什麽也没有你我之情重要。” 张宛儿闻言举杯笑道:“陛下,张翎和臣妾说过一句话,您也知道,张翎平时不好诗书,但这话臣妾听了却回味良久。他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臣妾听後,便希望与陛下能如此。” 张翎从小不好古诗词,从小学到大学能记住的诗词数量寥寥可数,能记住这个全靠小时候死记硬背的功劳。他对张宛儿抖得书本不多,但这千古名言,张宛儿一听就记住了。 此刻张宛儿巧笑倩兮说出这句词,皇帝正心虚,听到後面色一变,细细咀嚼,觉得此句妙不可言,他叹了口气,召来内侍:“罢了,今日朕不想再听任何和魏王无关的事,退下吧。” 内侍乖觉得很,看了一眼含笑饮酒的张宛儿,心道淑妃果然厉害,便应是退下。 出了城门不过两里,马车便停下来。王瑜从马车中跳下来,接著是赵王。这时,两个身穿黑色盔甲的兵士迅速从月色中纵马疾驰而来,直直停到赵王跟前,翻身跪下:“王爷!” 赵王点点头,接著对王瑜长偮到地:“今日之恩,来日定当厚报。” 王瑜扶起赵王,道:“王爷只要为国尽忠,镇守国门,即是全了你我今日之谊了。” 赵王点头道:“自当如此。”说著他从怀中掏出一物,塞到王瑜手上,“还望王大人替小王将此物呈於陛下。” 王瑜见此物通体晶莹,是一只被折断的玉箭,他熟悉本朝历史典故自是知道这是何物,失言道:“姑洗碧玉?” 赵王点头道:“正是。” 此物乃当年,赵王和李家约定姑洗g /变时的信物,皇帝靠赵王以及李家在姑洗g /变中诛杀齐王,登基为帝之事举国皆知。传言,皇帝为报恩,承诺李家,立李家女儿为皇後,待生下皇子後便立为太子;承诺赵王,子孙後代若有人能拿出碧玉令箭者,除大逆之罪外余罪皆免,且赵王之爵位世代荫袭。赵王此刻拿出这令箭,此情此意令王瑜不得不动容。 “赵王,此物──” 赵王慨然道:“也请大人代小王面呈陛下,小王和张将军将苍老边关,永世不会踏足中原。为陛下的太平盛世鞠躬尽瘁,镇守西北。此物小王也用不上,便还奉於陛下。” 王瑜正色道:“王爷护国之心,我必直呈陛下。请王爷放心。” 赵王点头,从车里将张翎抱出来,跨上黑甲兵士带来的马,深深看了一眼身後的京城,掉转马头,喝道:“回家!” 後来呢? 尾声 赵王等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回封地,生怕皇帝发疯真派了大兵来追。待踏上赵王封地的地界,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张翎……”赵王对昏睡在怀中的人道,“我们到家了。”他轻轻吻著这个人的额头眉眼,“我们安全了。” 张翎嗯了一声,继续睡。他不是没有完全恢复,而是完全没有恢复。疾行几日,身上很多伤口崩裂,疼得他要命。他不想赵王担心,便总是装睡。 赵王小心地抱著他,下了马,城门里,赵王府的管事已带领亲卫跪迎:“恭迎王爷──” 赵王点头,抱著张翎上了马车,为他拭掉额头上的冷汗,他知道这个人在装睡,却不敢点破。王府管事带来的大夫这时也爬上马车,“王爷。” 赵王指著张翎道:“有没有办法,先帮他止疼?” 大夫看了一眼张翎,也不惊讶,便开始搭脉,从随身的医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药,送到张翎的嘴中。张翎张嘴吞下,很快就感觉睡意袭来,便真的昏昏睡去。 等张翎再次睁开眼,他们已回到栗州府邸,赵王一路亲自照顾,连抱著他出入都不假他人之手。屋内药香嫋嫋,他抬眼,就看到坐在一旁看著书信的赵王的模糊身影,那人一直手正紧紧握著自己。他轻轻唤了一声:“赵王。” 赵王微笑抬眼看著他,“在这呢。” 他不安地问:“朝中可有变故?王瑜,没有被我们牵连吧?姐姐可好?” 赵王道:“都好。”说著,将书信收入袖中,往前坐了坐,捋了捋张翎的白发,“喝药吧,已经温好了。” 张翎不再追问,只是点头。赵王便轻轻扶起他,喂他将药喝完,又道:“再睡一会儿吧,大家都很好,别担心。” 张翎闻言,闭上眼睛,药中有催眠之物,他又睡了过去。 赵王看了他一阵,轻轻地为他盖上锦被。 信中写明,皇後在魏王满月第二天便病逝了。皇帝赐谥号恭肃。王瑜也没有受到牵连,皇帝甚至连金牌令箭也没收回。柳文东病入膏肓,只怕熬不过今年冬天。 赵王离开王府这几年,发现王府的景物和记忆中略有不同,比记忆中更壮丽,京中的赵王府修葺得美轮美奂,金碧辉煌,但毕竟不如他自己封地的府邸,气势磅礴。这也可能是张翎在他身边的缘故。 张翎慢慢在王府养伤,养到第二年春天,他的视力渐渐恢复了,头疼也不像最初那样发作的厉害。他不怎麽问外面的消息,一心一意养伤。赵王告诉他,李贵妃也生了皇子,德妃最终被立为皇後,皇长子也在同一天被立为太子。张翎点头,如果张宛儿被立为皇後,张家毕竟没有势力,魏王没有外戚支援最终可能会被李贵妃的儿子干掉,不做皇後做个受宠的嫔妃也不算太坏的事,等魏王长大有了自己的封地和属臣,也能保护姐姐。不过赵王还告诉他,张宛儿又怀孕了。 “这麽大岁数……”张翎有点担心,他听说生魏王的时候,姐姐就是难产,“要不要紧啊?” 赵王才不担心张宛儿,皇帝倾举国医术之力在为她保胎。 但这些消息里,还有一个令张翎五味杂陈的,便是,“柳文东病逝了,开春的事情。” 张翎沈默半天,赵王并不打扰他的悲伤。 柳家的悲剧,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一开始是柳文若,然後是柳贵妃,再来是柳文东。但那个学识渊博,满腹经纶的人,被病痛仇恨拖垮了,到底还是让人难受。 “知道是他出卖我的时候,我特别恨他。”张翎说,赵王静静地听他叙述过往,“一开始,我是靠著恨他才活下来的,我发誓要找他报仇,所以我不敢让自己死在诏狱里。” 赵王嗯了一声,道:“他还有家人。”柳文若的儿女,柳贵妃的嘉和公主,都还活著。如果张翎想,他可以让人报复这些人。 张翎笑了,他眼中闪著一丝水光,“我真正活著出来──听到赵王的声音时,我想,那些恨我的,我恨的人,都***去见鬼吧。只要我活著,赵王活著,姐姐活著,这个世界就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那些人死不死活不活的,关我屁事啊!” 赵王垂下眼帘,眨掉泪水,握住张翎的手,“好,我们都好好活著。” 到了深秋,张翎可以靠著自己的力量慢慢在王府里走动了,京城快马送来张翎最爱的两坛酒,赵王说,这是皇帝庆贺淑妃生了阖安公主,特别赐的。 这回张宛儿生得特别顺利,皇帝对公主不像哥哥那样折腾母亲大为高兴。李贵妃自生了皇子後,就得了落红之症,身体一日差过一日,皇帝对她也不似最初那样著迷,甚至越来越淡。皇帝有了三个儿子,三个女儿,便再没有新人入g /。 又静静过了一年,张翎的头发开始长出黑色的,他听说张宛儿居然又怀孕了,气急败坏地问赵王:“都这麽大了,怎麽陛下还要姐姐为他生?又不是猪!他为什麽不结扎!结扎啊!” 赵王不懂什麽是结扎,相信也不是什麽好词,就当做没听到。皇帝在後g /时,十次有八次在张宛儿处,张宛儿如果不孕才奇怪。等张翎能自己跨马了,张宛儿生下了燕王琪。g /中送来十坛好酒,张翎兴高采烈地让使者带著他的礼物回去给张宛儿。 日子静静地过,张翎不知道安州大军毁坏盟约,对百濮大举用兵,百濮王听到消息大骂中原狗皇帝不讲信用,亲自披挂上马迎击,结果被大军斩杀於阵前。百濮王的长子罗恭,次子罗贺,三子罗祝,在中原间谍的调拨下,纷纷自立为王,漠北陷入皇帝j /心设计的内战,再无暇对中原滋扰。 皇帝脑中也一闪而过干脆让安州大军把赵王也干掉算了的念头,但谁也说不出为什麽,皇帝到底还是没有这麽做。 这日阳光晴好,张翎瞄著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的赵王。从怀里 / /索索,赵王眼也不睁,只是问:“干嘛呢?” “憋了几年了,有点痒。” “……”赵王淡淡道,“说人话。” 张翎觉得自己从内到外都长好了,等不下去了,继续找藏在身上的香油,“你也憋了几年了,没憋坏吗?” “……”赵王睁开眼,见他一边找一边开始扒衣服,便将一直收在袖里的瓷瓶丢出去,“找这个?” 张翎眼睛一亮,扑过去拾起瓶子,冲著赵王开始摆尾巴引诱,“做吧做吧,再不做会j /尽人亡的。” 这个成语赵王没听过,自然不知道不该用在这个时候,他还没回答好还是不好,张翎已经将自己扒了个j /光,迫不及待地抹香油。 赵王看著他,然後也开始揭开自己的衣袍,他们在书室里,赵王压著张翎,看著他这几年慢慢养胖了点的样子,轻轻吻著他的眼帘,张翎啊啊叫,“快进来快进来。” “……”赵王却只是在他的外面研磨著,激得他身体轻轻发颤“张翎……” 张翎嗯嗯叫著,心里激动地紧,赵王的腹肌还在,身材美好的还是让他想流口水,他想他没死真好,还能享受这麽好的身体。 “谢谢你活著……” 赵王说完,猛地就b/入进去,张翎满足得长长叹息,闭著眼睛,听著室内啪啪的声音,日光泄地,一室温暖,觉得日子这样确实很幸福。 什麽家国,江山,帝王,朝堂,他过去都想错了,只有赵王安然在他身边,他就圆满了。 【全文 完】作家的话:谢谢一路读下来的人。 1520完结 肉文屋 / 1520完结 1520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