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武侍中与他的夫人们》 第一章,水逆 已经忘记上一次吃水是哪年哪月了,也不知道究竟这个躯壳吃了多少水。 狼狈的男子从原本全然不识水性,忽然稳住乱抓乱抖的四肢,有条不紊,纪律严明的划出有套规律的线条,一颗头冲出混浊的水面,有些艰难的靠了岸。 他一身布衣,四肢健壮,浑身肌肉,尤其是上半身,背肌、叁头肌、二头肌、斜方肌不一而足,黝黑的皮肤在水色淋漓下略略闪着光芒,只是他喝了不少水,身子倒也挺虚弱,往岸边爬了几下就瘫倒了。 怪的是,完全没有落水的印象,对周遭景物也是一头雾水。 脑袋还有些昏沉沉,依稀记得眼前一黑之前明明就是一阵太阳般夸大的火光闪动,直将自己吞噬而来,所在的地点则是一个仓库似的地方,空旷着,身边倒是各种与枪械有关的零件及工具。 然而一睁开眼睛却是在水里挣扎,上了岸看清楚了,这是条有点湍急的运河,两岸是一片草地,有些草丛高可及膝,再远点就是堤岸了,堤岸过去有一排道树,在这入秋的早晨中枝叶显得稀疏许多。他嘴里不只吃了水,泥沙水草之类的也含了不少,有些艰难地在草堆中干呕了一阵,显是连昨夜吃的东西也都一并呕了出来。 脑中一片浑沌,却不知是闭眼前的火光,抑或是在河里翻来滚去造成的。 看着满地呕吐物,居然是完全想不起前夜究竟吃了些什么。 没有短期记忆并不碍事,但在这个完全想不起自己是谁的当下,却是着实压力山大。 没事没事,不就是暂时失忆么,没什么大不了,他安慰着自己,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倒是,四肢百骸酸痛得紧,也不知道在水中被折腾了多久,稍稍检查了一下,除了四处青一块紫一块的各种瘀青,还少了颗牙,倒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所处在哪。 不过,映照在水中的倒影,这身干草似的布衣,满脸虬髯,长发蜷曲而杂乱披散在肩上,却是陌生得很。 没理由连自己的长相都没概念啊,他一个八尺壮汉抱膝坐在河岸边,身形粗旷但是姿态却有些女孩子气,看上去有些别扭。 「不对,我不可能留这么长胡子,头发也是,前天才月会,我早刮过了。」 不经意脱口而出的自言自语,连声音都听着陌生。 月会……这个词一蹦出来,他记忆的齿轮突如其来的运转了起来。 依稀对自己的概念是个身长不到一百七十公分,身材瘦小但是强行练得有些精壮,以男性而言声音细得像是女孩一样,大致是个这样的人,对自己的相貌倒是无法看得清楚了。 自己是个现代化的军人,月会,这个自己脱口而出的词,却是部队里面每个月初的集会。 齿轮转到这边就卡住了,他头一个吃痛,只好暂不再想。缓慢地站起身来,顶着这约略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看上去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看看自己身上穿着打扮,还有那一时之间也无法适应的身高,他隐约觉得自己用的是别人的身体,只是站在科学的角度客观而言这种事情实在太过虚幻。 一阵秋风吹过,一抹落叶打在他脸上,忽然间,他的身体对这个地方的轮廓勾勒了起来。 面对河流向右顺流而下,那里有一个市镇,名字不很确定。往左逆流而上,则是一个小村庄,布衣上有些许火星烙出的小破洞,勾起脑海里一个站在火炉之前,在锻造台上敲打的身影。 晃着进了点水的脑袋,他依稀对自己现在的身分有点概念。 「我是个,铁匠么?」 昏沉之中,听到背后有人喂喂的大喊。 「大年!你在那边干啥呢!喝傻了么!」 一个农人装扮的大叔扛着竹篓,挥着镰刀走在堤上,居高临下。 「你咋一早就掉河里,喝多了捉鱼么!」 四周没有别人,这个所谓「大年」,估计就是在叫自己了。 他缓缓点点头,动作迟疑缓慢,好像痴了一样。这是什么乡间野岭啊?他一头雾水,还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但是自己的单位却是在市区边埵无误,不过看看这个农人跟自己的装扮,怎么也不像现代人的样子。 「......大年,也不是老夫爱与你说教,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成天正事不做,就知道喝酒,连自己在哪都搞不清,这都几岁了,你也该长进??长进点了罢!」 「牛叔,我……我知道错了。」 眼下这个「大年」感觉这并不是自己的名字,但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姓啥名谁,也就先不说穿,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这个大叔叫牛叔,似乎有些说话也如同身体反射一般。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但显然这个「大年」十有十一二是一个酒鬼。 「你啊,老夫也不是喜欢与你啰嗦,这几天收成了,你记得今天小铺那帮忙打几把镰刀,有闲也别喝酒了,我田里忙,欠人着,你来帮我也不会亏待于你,上进些总不会错的,否则怎么给你过往的老子交代啊?」 「是,小子明白。」他原先不是用这种古语的说话方式,然而却像是内建好了一样开口就是如此这般。 「……你今天倒也安分啊?也好,听得进去倒好。」 顺着河堤和这牛叔走了约略叁里多,这个距离俨然让大年想起,鉴测的跑步项目大约还有一半才完成,但是这个想法一蹦出来,倒是相当厌恶。 很快的,他们就走到了一处便桥,这条桥横跨到对岸的河堤上,桥宽够拉两台牛车在桥上交错,上桥的斜坡则是用土堆实在河堤边上,再铺些约寸许厚的石板,层层迭迭,堪作楼梯,也可以拉车。 一下桥便是一条小道通进村,那村庄大约还要走上一里,就在这堤边除了大片农田,还有一幢矮房,后边依着一小片菜园,一个女子从屋里走出来,随手往旁边菜田撒了把水。 「侄媳!」牛叔喊道,「大年」只道那是他亲人,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他以前从事军务虽有与女性打交道,但是撇除公事要他跟女性讲话却也无话可聊。 只见那女子瞥了过来,嘴里嗫嚅了一句话,看唇型似是:终究还是没能如愿么。也不解是何意。 「牛叔。」女子便只向他一人招呼,冷冷地看着自己,这个「大年」背脊猛地一凉。 「侄媳啊,大年这孩子我是看着大的,夫妻之间没什么过不去的,他早上好像掉水里去,现在蒙得紧,也是挺安分,你好生照料他一会儿估计不会有啥大碍,也让他早些上工去,啊?」 「……知道了,牛叔。」女子淡然,对于他的丈夫落水这件事没有太大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见怪不怪。 她面容颇为憔悴,看上去有气无力的,站姿有些歪斜,平常也是在烈日下讨生活的样子,皮肤晒成小麦色,头发随便的盘成一个可说是杂乱的髻,一身布衣荆钗,也就个村姑模样,那双铜铃眼豪不掩饰她眼中长年累积的绝望,脸上也沾了点炭灰,她身形算得上是相当修长,与自己一比,却约略也有近七尺高,虽然布衣宽松,却也掩饰不了那凹凸有致。 她显然年纪不大,只是被生活压得显老了,不禁让人怀疑她的夫君究竟是谁,竟将一个好端端的女子折腾至此。 「大年我走先啦,你看着办罢,莫要再令你媳妇担忧。」 牛叔说完就走了,留下他和那女子,这个「大年」转了转自己的脑袋,没有什么和女子单独相处的经验呢,显得有些别扭。 女子淡然的看着牛叔走开,却在他走远后,一回过头看着眼前男人时,那双眼除了那常驻的一丝绝望,还闪烁起一抹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 「……夫君,」她轻声唤道。 什么,叫我吗? 「大年」这傻大个这才惊觉,啊,这是我妻。然后他开始烦恼自己到底是有多渣可以把好好一个女孩子照顾成这样,接着才开始好奇自己哪来的妻子。 「你……你稍等,我马上去弄早饭。」她声音有些颤抖,好像饭吃晚了会挨揍似的。 「那,那就麻烦你了,不急,慢来。」他说,摇摇晃晃的跟在她身后走进门,往旁边的柴堆一倒。 女子连忙走来他跟前,看着他在地上双手揉着脑袋,但显然驱使她的不是关怀,而是恐惧。 「你,很难受吗?」 「大年」点点头,吁了口气。 「那今日也别上工了吧,休息一日。」她淡然道。 「也?」大年拍拍额头,捏捏虎口,「这种事常有吗?那怎么成?」 他有些讶异,这货不只是个酒鬼,上班也是懒散得紧,似是叁天捕鱼两天晒网的茨。作为一个军人他对纪律十分要求,几乎已经养成一套生理时钟,该干嘛就干嘛。 「夫君你还好吧?」女子有些怯然。 「没事,就随便吃点吧,就有些晕而已不是很碍事,待会还要给牛叔打镰刀,帮忙农收什么的,答应人家的,总不好放空城。」 「……夫君这样想真是再好也没有了,你坐一下罢。」 草草吃了早饭,他摇头晃脑着拾起门边上的包,往村里走去,完全是靠着身体的记忆行事,看到村里的铁匠铺,也就想起这是身体原本的主人死去的父亲留给他的,村中就此一间,这货不是每天有活做,修了几把镰刀,就去找牛叔了。 牛叔似乎本也没指望他履约,看到他真来了也是一阵讶异,但是人既然都来了,也安排了些活与他去做,支了一袋米当作报酬。 -- 第二章,酒鬼 忙活了一天,也很快地到了傍晚,做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在这过程中虽然没怎么想起自己的本名,但多少也是发现自己因为某种原因穿越到了古代,并在与人相处中对身体主人这个人有了一个架构。 斯人名叫冯大年,虽然长得一副虎背熊腰大胡子样,但实际上今年也就刚过弱冠之年又四年许,算不上多大年纪。比自己印象中自己的实际年纪要小点。 酒鬼、暴躁、目中无人又欺善怕恶,除了身为铁匠锻造技术算得上可圈可点之外,可说是一无长处,所幸是没与人起过太大冲突闹出人命来,否则还真得算得上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虽说如此,但平日在村里也是人见人闪,谁搭理谁倒楣。 以「大年」现在的心性还有脑中漂浮的价值观来说,他真心觉得自己真是人渣,如此败类竟也有女子委身下嫁,诚彼娘之奇迹。 「大年啊,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肯改,再也好不过,这几年你媳妇跟着你,着实吃了不少苦,你可得好生照顾人家,早些添几个娃娃,我也好与你老子交代。」 「嗯,知道了。」 牛叔在大年老爸生前可说是莫逆之交,同村又一起被征召从军,后来也一起回归乡里,对他也是有如再生父亲一般,对大年这种烂泥上心了这好些年,也实在是义薄云天。 走回家的路上,「大年」一直有一种违和感,一天下来经历的事情几乎可说是与他原本的人生毫无相干,但自己却觉得有点开心。 他铁匠活做得驾轻就熟,家里还有一个美娇娘等着他,虽然憔悴了点,不过这个倒可以改进。这个乡间小道,远方的山峦连绵,只有路树点缀的道路,一切都不曾出现在他的印象之中,特别一天下来竟没有半点烟瘾,他深深吸了口气,暗自接纳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呃,我回来了。」死活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娶的老婆,娘子二字纠结了整路,终究是脱不出口。 「喔……饭做好了,来吃吧。」女子说完,又走回厨房。 这个动作让他惊觉好像曾经听说许早以前的某个年代,女子是不得与男人同桌而食的,就算夫妻也一样,看着桌上的饭菜,还有一小坛酒,喔,也有可能是人家不屑与他同桌,毕竟女子看他的眼神,那毫不掩饰的恐惧,多少也让他猜到女子以前经历了些什么,十之八九也就是典型的家暴。他揭开厨房的帘子,女子吓了一跳,正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吃着。 「酒,没了么?」她脸色惊恐,语气颤抖。 「你……你也来前面一起吃吧,呃,桌子一个人用大了点。」 这理由说了自己都想笑,女子倒是很讶异。 「……夫君这么说,那便好。」 回到桌上,他把那坛酒盖回去,推到女子面前。 「以后酒便拿去做菜用吧,我不喝酒。」说着还叹了口气。 这倒是让人家筷子都掉桌上了。 「好,知道了。」 同桌是同桌了,却也没什么话聊,女子不时警戒着他,好像随时会与她发难一样。酒后乱性,施加暴行不是什么怪事,但自己实在不曾为之,却是身体以前的主人所做,要道歉也不知从何说起。 说起来一早出门也没能问她名字。 「这个,一天了,还是记不起许多事情。」 「喔。」 「比方……平时都怎生称呼,呃,娘子你。」 「……臭婆娘。」她淡然。 「真是难听得紧。」他差点摔倒。 「嗯,妾身也是习以为常的。」 最难修复的也就破碎的心了,这点觉悟是一定要有。 「你的闺名呢?」 「雨洹,于雨洹。夫君当真什么也不记得?」她冷冷道。 岂止是不记得,可感觉自己是失忆不知自己是谁又借尸还魂了都。他心里犯嘀咕,却又不敢说,只好点了点头。 「雨洹,这个,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过去,我若是有负你在先,如今也不敢求你原谅,但是我发誓,以前发生的种种,今后定然不会再发生,往后我定当好好待你,不再让你受半分委屈,倘若有违,叫我万箭穿心,肝脑涂地,乱刀分尸还被野狗分食。」他正色道,心想自己左右是来到这里了,生活方式也很合自己的脾性,既然有一个天上掉下来的结发妻子,自然应该好好爱护人家。 「嗯。」雨洹忍不住笑弯了嘴角,显然这种毒誓很对她的心思。 她虽是面容憔悴,但这一抹笑,却也是清新典雅,略带妩媚。足见她本是清丽脱俗,明眸皓齿的底,男子暗自可惜,如此一个秀丽佳人竟是硬生生被糟蹋了。 「夫君既是这么说,妾身便是信你的了。」这一笑之后也就归于冷淡,很显然,不拿出点实际作为是无法服人的。 在这个年代农村基本上吃完饭就准备要睡觉了,标准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这似乎完全和大年的生理时钟搭不上。 雨洹收拾餐具的时候本来他还反射动作的帮忙,但是却被她嫌着碍事,不过眼神上却是柔和许多。 坐在客厅桌前,把玩着工具,他的心中不知怎么开始焦躁起来,总觉得手上应该要拿着什么东西大抵是用两手拇指把玩着的,实在焦躁过度,手指下意识的在桌上敲了起来。 「……夫君在想什么呢?」 「啊,没有。总觉得要做些什么,却想不起来。」 「……要喝酒么?」 「不,不喝。」 「……夫君往常吃完饭喝完酒,发了一阵酒疯后,也就睡了。」雨洹淡淡的道。 「欸?」震惊之余,想想倒是也很贴近事实,但不知该作何反应。 「雨洹,嫁与我前,夜晚间喜欢做些什么呢?」 沉默了一会,雨洹从厨房里出来,依在一个柜子旁。 「读书。夫君晚上要省蜡烛便不读了。」她绞着手指,显得有些哀怨。 「说是一秉烛火半壶酒呢。」 雨洹似是个拥些经纶的女子,男子猜测这大概是在说他嗜酒如命,宁可省蜡烛去买酒喝。 「那今后便省些酒钱罢,都读些什么呢?」 「也不是什么圣贤书,诗经或是山海经之类的。」 「那便读吧,诗经我也喜欢。」 诗经一词一出现,他的记忆又回来了点。一个瘦小的男子躺在一张上下铺的拼板床上,凭着夜灯读着书,穿着迷彩裤,床边还倒了一双军靴,头上戴着耳机,这个房间里充斥着超越现在时空背景的东西,还有窗外月色下弥漫着的静谧。但是耳机里面拨放的却是算得上颇为极端的重金属摇滚乐,他听得懂那是德文,这个时代的东方人不会接触到的一个遥远国度,而在他那时,却是曾经休假时便常去的国家,他脑袋瓜转了一圈,欸,我会讲耶,德文。 趴在床上读的,那本书照封面看来便是诗经,厚度上来看导读注释还不少。 收回了一些回忆,他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雨洹冷冷地看着他。 「书给夫君撕了,就在成亲隔天,妾身傍着月光在门口读的时候。」 大年的脸瞬间纠成一团,像是他的脸中央有个点,五官都往那点拉扯,但是嘴却是大大的张开,下巴脱臼似的。 这让雨洹忍不住心里一笑,这种表情她是没见过的。 「妾身便先去铺床了,夫君自便吧。」 她也不等大年回应,径自走进卧房。 「……你便先睡下吧,不必等我。」 他对着摆落的帘子说道,雨洹没有答覆。一天下来尚且还有诸多疑问,他要理的头绪是也不到万般之多,但却也不少,思索着把想起来的部分先记下来,再去做关联图。翻了翻家中的柜子,没有纸笔,这对一般家庭或许是奢侈品吧,雨洹在卧房中,他不确定这个妻子对他的异状怎么看,也没敢去问。 没有娶妻的印象却与人行夫妻之实,想来也实在很是卑鄙。 翻来翻去实在找不到可以书写的地方,看着墙边的柴堆,他忽然有了个主意。于是拿了柴刀,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早上醒来时,雨洹身边是没有人的。棉被没有乱掉,除了自己再没有其他人上床的迹象。 想起昨日里夫君的异样,她有些无法置信。 简直就是变了个人一样,这是那个粗暴的大老粗装不来的,她暗自怀疑这个人可不是她嫁与的那个酒鬼丈夫。 她揭开卧房门帘,看似她夫君的那个大汉傍着柴堆熟睡,口水牵丝挂在嘴边,衣襟已经湿了一小片,他手里抓着一小卷竹简,上面已经刻了几个字,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把小刀,却是握笔的手法,那个粗人不识字她是知道的。 她不太敢确定醒来时丈夫是否还是昨日那变了个人,性情温驯,谦和有理的样子,不敢多待,进了厨房。 忙活了一阵,外面的柴堆有了动静,听声音汉子起了身,瞎走了一阵,却是在屋外洗了脸,干咳了几声。 然后外头就安分起来了,再没有其他声响。 雨洹不知道他是否就这样出了门去,还是会忽然之间回了魂,又变回那个嗜酒暴躁的大老粗。应该不会吧,毕竟还没嚷嚷呢。反正吧,就依着他点,能少挨一顿是一顿,这个时代的女子其实并没有太多选择。 速速做了早饭,踏出厨房,把早饭往桌上铺张完还是没见到人,她下意识地望向门外,谁知道这映入眼帘的,却是个诡谲之至的画面。 那男人哪也没去,就在门口院内做着一串规律而奇怪的动作,他双拳与肩同宽,拳面抵地,身板挺得老直,肩腰臀腿成一直线,一下撑起离地,手臂打直,一下伏下胸口与地平行不点地,两边手肘皆与腰齐。 似乎已经做了好一阵子了,他轻声地数了完声,站将起来,吁了一大口气。 「早啊。」他笑道,嗯,好你加在,不是那个粗人。 「早,夫君,早饭好了。」雨洹怯怯地说。 「甚好甚好,雨洹便先用吧,不必等我。」 他晨操怕是未了,一笑言罢后,忽然扎起马步,一个重心向右,左脚后踏成弓步,右手顺势后摆,同时左臂护身在前,手背贴右脸掌心朝外,这个动作停留了一瞬,左脚往前一点回到马步,右脚又当即画了四分之一圆向后一踏成弓步,此时换重心在左,左手后摆右手护左脸。 敢情夫君变了个人也就罢了,这货举手投足要是真闹腾起来可不比那酒鬼逊色,这左摇右晃的步法踏将起来却是一种未曾见过的武术的根基,他左来又回算一下,足足练满一百,便以此为基础做了几个变化的移动,当中穿插了近十来种腿法,最常出现的基本腿法,是踏稳马步后,比如踢左脚,便重心向左时,右脚往左前一踏是为轴,身躯往胯下一钻,双手撑地,甩出左腿,然后顺势往身后点与右脚在前成弓步。 未曾见过此番武术套路,但是此人竟是习武之身,雨洹不禁脸上闪过一阵骇然,要是挨这人一顿打可怎生了得。 操演了一番后他已然浑身大汗,雨洹当即送上毛巾与他擦身。 「你大可不必等我的。」他微笑,微一躬身接过毛巾。 「妾身应该的。夫君这是几许练成的武艺?」 「似乎是习惯晨间活动筋骨了,雨洹可别放在心上,若你想学,我整理过后也可教你。」 「倒是不必,妇人家如此需不好看。」拒绝得很是果断。习惯?习惯个头,喝酒打娘子才是你的习惯啦,她心里嘀咕着。 「无妨,也不勉强。」他微笑,眼中闪过一阵尴尬与落寞。 用过早饭后,他也就上工去了,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雨洹暗自在心中下了决定。如果他果真不是那个死老粗,那,他待我好,我便……雨洹抿了抿唇,不敢再想。 傍晚,他回到家,晚饭过后,又开始编起竹简。 雨洹便傍着他坐下了,在桌上放了笔砚,然后给他磨墨。 「刀无长眼,就别再用刻的了吧。」 「雨洹,你真好。」 不敢注视他清澈的大眼,她低头不与之直视,心底分不清这是羞赧还是畏惧。 待得一卷小竹简编罢,男子坐在桌前,握笔沉思,轻咬笔尾,他对面端坐的雨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微微欠身。 「便先歇下罢,不必等我。」他笑道。 「嗯。」 她径自回房。透过卧房帘间缝隙,注视着秉烛伏案的男人,她暗自叹了口气,脸上却闪过一丝喜悦还有期待。 此后数日,男人都是一样的行程,夜里傍柴而寝,晨起锻炼近半个时辰,然后上工去,没有铁打就帮些农活,夜里返家便伏案沉思,抄写点笔记。 他待雨洹倒是挺好,敬若上宾,从不逾矩,也不以妻相称显得轻薄,雨洹总唤他一声夫君,两人却未有其实。 这些天下来,雨洹虽待他平淡,却也逐渐好奇起,这般疼惜妻子的男儿,究竟是生在何方,如何养成。倒也不是他真的特别好,只是雨洹以前实在受了不少虐待,中间落差太大产生的错觉。 不过其实他所为也就是简单的尊重二字而已,一方面男子倒是确信自己并非冯大年,而且半月下来他的外貌竟也慢慢产生变化── -- んāíτāńɡsんùщù.ùк 第三章,坦白 原来他那几近木炭般黑的皮肤稍微浅了许多,淡化成稍稍深一些的棕褐色,虎背熊腰的魁梧身躯略显收敛,一样的身高但身形却显得修长了些,最明显的就是腰围少了一大圈,没有挺着一个肚腩,看起来整个人都显高了。原本虎目圆睁的浑圆大眼现在倒有些清丽小生的凤目明澈,塌扁的大鼻子变得微微高挺起来,鼻翼和脸型一样比起原来要削瘦许多,双层下巴也消失了,落腮胡也悄然少掉了许多,只留下一抹稀疏的山羊胡,虽然谈不上再世潘安,倒也算得是个风度翩翩悠然自得的美男子了。 至少跟这邻近的村汉比啦。 他的改变算是比较令人摸不着头脑,活脱脱像是换了个骨架一般,他想想可能是因为晨起训练减掉一些赘肉,或是自己原本穿越过来前的容貌与这个躯壳重迭而产生异变。 雨洹自也改变了许多。她本就是个清丽脱俗的美人底子,只要点像样的对待,人精神起来,气色一好,自然便好看起来。加上夫君现在偶尔就着运河钓些鱼放鱼篓,抑或是从猎户手上换点野味之类,营养不良的问题也就改善不少,皮肤变好,发色也柔亮许多,不再是那未老色衰的黄脸婆模样,男子有时却也不禁盯着她发痴。 原先她对夫君那又惧又恨的冷淡目光也在几日下来渐渐变得柔和,特别是男子一日与牛叔上市集去卖些寻常商品,接些城里的工作过后,顺路给她带回一些诸如诗经、四国志、汤武志异等等杂书之后,那柔和的目光便逐渐化作倾慕。 此后便经常躲在门后看他晨练,偶尔也开始到铺子给他探探班。夫妻俩此番变动甚巨,村民们有些曾被冯大年祸害的,现在倒也对他刮目相看。 是日,这天工作少,农活也没得忙,男子早早的回了家,却发现娘子不在屋里。 忽闻后院传来啜泣声,他忍不住好奇,蹑手蹑脚的往屋后探去。这数十天下来他对自家周边的环境也算是有一定的认识,自己家算是住在干道旁,在村外周边的偏僻角落,后院也有近半亩大,让雨洹规划成一片菜园。 啜泣的源头就是来自他的小娘子,她蹲在菜园一角,一个难以让人察觉的地方,那里种了一小片小菊花,长叁尺宽一尺,乍看之下不会觉得是特别种出来的,这一小块菊花园似乎就是小娘子的一抹小天地。 「雨,雨洹,怎么了?」 走近一看,那片菊园被不知哪来的野狗践踏得一塌糊涂,东一个洞西一个坑的,煞是触目惊心。 雨洹像是没有发现他一样,径自淌着泪,小小声的哭着。 男子什么人,小处男一个,从来没看过女孩子哭,就算看过也没安慰过,扶额,炸弹都拆过了,没理由这关过不去。 「雨洹,这是你的花园么?」 小娘子泣而不语。 「别难过了,我们再种就好了。」 他蹲在她身旁,满怀期待的说。印象中,父亲一直是如此哄他母亲的,没关系,再买就好,不要紧,再做就好,可惜最后没什么好结果,两人终究是离婚了,没关系,再娶就好。男子却不知道感情不像拆弹,不能复制别人的经验,更何况是失败的经验。 雨洹泪目一闭,再睁开时,怒意盎然,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他脸上,男子瞬间懵了,哎呀呀,剪错线了去。 小娘子也是一怔,这人就默默挨了一掌,不躲不闪,也没有生气,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转身跑回屋里去,独留男子一人傻在原地。 我是说错了什么了罢,男子盯着满地残菊,也是一阵默然,心里却暗自有了计较。 当天晚上,两人在饭桌上一阵静默,没有言语。 次日一早,男子早早就出了门,也没有晨练,也没吃早饭,雨洹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人影,自己恐怕也是惹得他恼了,想来他也是不知道那片菊园对自己的意义罢,算起来又是何过之有,雨洹心念至此,忍不住又落下了泪。 一想到那人要饿着肚子工作,心里又受着委屈,她匆忙的准备了早饭,打理着放进篮子,也跟着出了门去。 待会见到他时,该怎生解释是好,一路上她心里默默的思量着,也就到了村里的铁铺,意外的是,竟也还没开张,她径自推门进去,果然是没有人。 默默坐在工台旁,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等了半晌竟是等不来人。 她不禁寻思是否自己那一掌竟又把往年那个粗暴不堪,嗜酒如命的丈夫给唤了回来,眼下正不知在何处黄汤浮沉,不禁打了个哆嗦,左右是等不到人,她只好暂且先回家了去。 「雨洹。」 行到半路,却见那人灰头土脸,正朝自己走来,幸好,还是那有些呆萌的傻郎君,看上去没有半分醉意,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夫君。」满腹的歉意,到口却是说不出来,只见那人傻傻的笑了笑。 「你在这里做什?」他微笑着问道,那一巴掌于他似是云淡风轻,好似没有放在心上。 「我,夫君早饭没吃,我便给你送来了。」她嗫嚅道。 「就知道你心疼我,谢谢你了。」男子露齿而笑,不经意的调笑之后忽然乍显尴尬,「我,我先去工作了,你忙吧,你忙。」 雨洹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便回家去了。回到了家里,左右也无心做事,稍稍打扫了屋里,又往前院去照料菜园,着实也忙活了一阵。 想到自己照顾的菊花园就这么被生生的糟蹋了,还是有些难过,猛一瞥,竟看到自己原本不愿被发现而小小围了一圈的花园,竟然被拓宽了两倍多,新扩张的地都给翻整过,边上还堆了几个陶罐,里面装着连根带土的一些小花。 难道他一早出门去给我挖了这些花回来么?雨洹一怔,一只小手轻轻捂住嘴,泪水又断了线。 他待我好,我竟然还打了他。 一时之间也是失了神,蹲了下来,久久不能自己,忽然,背上多了一只大手,她吓了一大跳,猛一回头,只见男人这也蹲在她身旁,手里抱着一捆竹简,却不是写字用的,而是用来包覆一捆铁条。 「雨洹,你怎么了?」男子柔声道,「哪里不舒服么?要不要寻大夫?」 「我,我没事,夫君手里这是什么?」她赶忙擦了擦泪,男子微笑着,解开那团竹片,里面包的铁条散落一地。 那捆铁条每支都有近叁尺长,尖端及侧边都安上了叁角刺,侧边的刺与尖端每隔一拳便有一枚,一共安了五枚刺,与尖刺正对着的另一面则安上了两个铁环,尖端的另一头则空着近一尺。 「你的花园也不知道被哪来的野狗践踏成这般模样,无端惹你难过,我这个人说话又没个分寸,伤了你的心,好生过意不去,左右今日也是闲着,便打了些篱笆与你用,至少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也只能做到这些,雨洹,你原谅我罢,好吗?」男子慢慢说道,语气如履薄冰,雨洹看着他,双手都让篱笆上的刺割得鲜血淋漓又干了去,竹片内都染了些许血迹,眼泪扑簌簌的又断了丝。 她眼眶泛红梨花带泪,扑到他怀里。 「夫君你的手怎么整成这般模样,你这是何苦呢,可折煞洹儿了!」雨洹泪水直流沁湿他的衣襟。 「小事小事。」软玉在怀,似乎对男子也是头一次,他轻轻搂上雨洹柳腰,深怕弄痛她似的,「不就是些小割伤么,涂涂口水就没事了,我可不光是为了雨洹,这还不也为了我自己么。」 「这话如何说得?」雨洹娇躯一颤,朱唇微启,水灵灵的眼睛盯着他看。 「俗话说相由心生,雨洹开心,人自然就美起来了,那还不是给我占了便宜么。」他嘻嘻一笑。 「……贫嘴。」她小拳一双雨点般在他胸口胡乱捶了几下,小脸埋到他胸前,两人在后院忙活了一阵,又把小花园整理了起来,加以铁篱笆坚固的围着,虽然不再只有菊花,却也是群花齐放,煞是好看。 夜幕低垂,用过饭后,两人依偎在后院的干草堆边看着下午劳动的成果,星光照耀下,扩大了的花园别有一番风情,男子轻轻地搂着小娘子,喉咙显得有些干,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是被那一掌给打怕了,好不容易做对了些小事,便也感觉此刻无声胜有声。 「其实洹儿这几日有个念想,不知当说不当说。」忽然怀中女子扭了两下说道,男子看着星空,也不太敢看她,不知她是何表情。 「嗯,你说,我听。」 「夫君……你,你究竟是何许人?」 「欸?」 突如其来的问话,一时间他可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倒是忽然一语上心头,顺口吟道。 「先生不知何许人也,亦不详其姓字。」 「跟夫君说正经话呢,」她嗔道,「洹儿知道夫君定不是冯大年那厮,夫君尽管说与洹儿听,夫君待洹儿如此,洹儿心里早认你是我夫君了,夫君究竟想起自己本来身份没有?」 「……此话怎讲……洹儿怎地知我便不是冯大年?」 「那是你有所不知!」雨洹泪眼婆娑,「是我害死他的。」 说完她哭了起来,埋首在他胸前,身子微微颤抖着,大手静静地安抚她的背脊。 哭了好一会她才抽抽噎噎的开口。 「夫君你可知道,洹儿怎会嫁予一个酒鬼老粗当媳妇么?」 「不知,洹儿便讲吧。」 「洹儿,洹儿是给父亲卖了的……」 原来雨洹的父亲是个穷秀才,考场不能如意,数十年来未能踏上仕途,但是又好高骛远,不愿做其他谋生,就是一直变卖家产,终日酗酒,雨洹小时候家境尚可,还能供得她读书习字,到她十五岁那年,便家徒四壁了,她母亲死得早,父亲终日在黄汤中浮沉,只道她是个拖油瓶,便出了个丫鬟的价卖与酒友的儿子作妻子了。 「洹儿乖,这事万万怪不得你。」 卖女儿这种鸟事在旧时代可没哪里少见了。 「公公在世的时候,洹儿尚且过了两年好日子,公公昔年参军带伤回乡,越到晚年便经常复发,自洹儿嫁与那冯大年后,起居便都是洹儿在打理……」 且说这个冯大年,自幼顽皮捣蛋,结交了不少猪朋狗友,公公管教得严,在世时他还不敢太造次,谁想到公公一过身都还没过百日,他的那恶劣性子便一泻千里。 「洹儿本就是买来给他做妻子的,他便是要强来,对洹儿拳打脚踢,洹儿也无话可说,但是即便洹儿有了身孕,他也不改改性子,酒后乱性,闹到洹儿两个孩子胎死腹中……」 雨洹气不打一处来,摸着自己的小腹,男子简直不敢相信。 「这人恁地如此歹毒!」 「……洹儿自掉了第二个孩子开始,天天求着菩萨保佑,早日让这恶人了结了,终于那天,他喝得烂醉,倒在便桥上,洹儿想着这是老天开眼了,赐我良机除这一大害,一脚把他踢到河里……」 「应该的应该的,是我我也踢!」男子忿忿不平道。 「……可谁知道,洹儿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又看到那人与牛叔并肩回来,吓得一身冷汗。」她有些哀怨地叹了口气。 「真是岂有此理,敢情这货竟通水性么!」男子怒道。 「……那便是夫君你啊,怎料菩萨不单助我除害,还许洹儿一个如意郎君。」她笑着,又往他怀里钻了一钻。 「唉,我来晚了,当真对你不住。」男子惭愧的挠挠头。 「夫君莫要如此,洹儿受不起,你待洹儿如此,洹儿感激在心,可怎敢怪你,只是夫君似乎想不起自己是谁,一直以那祸害自居,洹儿实在心疼得紧。」 「唉,我想起自己的身份也已有些时日,但却不知该如何说与你知。」男子叹了口气,明月照耀下,他削瘦的脸颊,似是带了一抹这个年纪不会有的沧桑。 「其实,今日与夫君整的那花园,却是埋了洹儿落胎了的两个孩子之处……」原来那个花园竟然是有这么个故事,难怪她会这么伤心,「夫君待我这般好,洹儿的心早已许给夫君了,却不知夫君,夫君作何想法?洹儿,可却是连夫君的本名都不知道。」 「我叫林景文,原本是个军人。」他吸了口气,缓缓开口。 雨洹瞪大眼睛,欣喜道:「怪不得夫君日日操练。那等武技,是哪里的军爷呢?」 「这个,这个我可还没想全了。」林景文傻笑道。 「之后我们再慢慢说,咱有的是时间。」 雨洹甜甜一笑,思量着这句话的意义。 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而是来自于近千年后,这种怪事却不知如何解释。他本是一个兵工厂中的小士官,每天的工作就是测试武器纪录数据,也曾经参与过武器制造的全部流程,对于制造用的机具也有全面的理解,维修保养几乎全部包办,但是过的是有点单调而庸碌的生活,而在更早以前,则是曾在国外当过四年外籍兵,并且因为特别钟意德国重金属乐团,经常在休假的时候往德国跑。他的兴趣算广,读的杂书不少,特别喜欢去学一些以国内而言较为冷门的东西。 比方说卡波耶拉,也就是那个有些像是舞蹈的武技。 这天他在厂中工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一声巨响,一阵火光之后,糊里糊涂的就到了这边,估计是被炸死了。这个地方明显落后许多,但是这几日寻访下来,只知道是个与他读过的历史全然不相干的时代,时间大概是落在西元一千一百年出头。 这个地方时间线上许多王朝的推进都晚了许多,且说战国七雄秦国改革没有躁进,让六国的王国贵族没有缝隙可钻,直接延续到他读过历史的西汉末许才灭??亡,汉代没有分成两半,建国的也是刘邦,不过这个刘邦倒是有点像是和项羽掺在一起的综合体,末年一样大分四国,魏蜀吴晋直接凑一桌,前面说的四国志就是讲这个。不过最后却不是司马晋国拔得头筹,而是东吴最后出了一个孙坚,也就是正史里面斩华雄败吕布的那个,短短四年之内先灭蜀汉再吞魏晋,那运筹帷幄一气呵成之势千古难有。 国势维持了两百多年,又分裂成南北八国,紧接着又来了七个外族政权,最后被一个女帝赵飞燕一统起来,国号汤武,传到现在差不多第八代。 现今皇帝便乃一介女流,不过即使如此,整个国家还是父系社会,就是在上流社会相较其他时代女权高涨许多,虽然称得上是太平,但是却也有强弩之末的感觉。 这个有点像唐代的国家其实比较接近北宋末年,北方还有叁个强权崛起中。 不过对这种近海的内陆小乡村倒是没什么差别,谁当皇帝谁的政权,官照贪税照纳,对市井小民倒是没有干系。 「夫君没想全倒也不是个事儿,洹儿便只关心一道,夫君既不是那冯祸害,便也没有道理让洹儿碍着,洹儿不敢瞒着夫君,两次落胎,洹儿,洹儿怕是不能再怀孩子了……」雨洹一脸哀伤,有些言不由衷,忍痛说道:「夫君大可以不要洹儿……去过自己的人生。」 景文摸了摸她的头发。 「那算个什么事,未有洹儿求着菩萨,我要寻谁作媒才得喜结良缘?」景文其实就是个憨厚的傻子,还未曾交过女朋友不说,连和女孩子讲话的经验都是少之又少,顶多就公事上交流的那点程度而已,连结婚这种事都没想过,更别说生什么小孩,「洹儿,你便是我这一生最好的遭遇,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逢,无缘对面不相识,抛家弃妻的事,可切莫再提。」 「夫君莫要贫嘴,洹儿哪有这么好。」话是这么说,可是她也是脸红了一片。 「我就偏生觉得有,你道怎么着?」林景文有些无赖的搂住她。 「……那,那你还不亲亲我?」雨洹羞涩地看着他。 他一愣,脑子瞬间热了起来。对于转生前的记忆虽是回复了七七八八,不管是他以前的工作内容还是相关知识都掌握在手,对于被取代的冯大年的锻造手艺也是无缝接轨,完美的继承下来,但是怎么跟爱人相处这点,他可是没啥概念。 「那就……呃,恭敬不如从命?」 他有些窘迫的把脸贴近雨洹,嘟起嘴儿,眼睛微微闭上。 「夫君,要洹儿说,你大可以对准了再阖眼啊。」 雨洹咯咯笑着,景文这一亲差点亲到她眼睛上,她倒也主动,马上回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 んāíτāńɡsんùщù.ùк 第四章,初体 星星之火足燎原矣。 这还是雨洹嫁人以来第一次献吻,需知道她当初出嫁可是千百个不愿。 也就她这一啄,牵动了一方童男二十余载的满腔情欲。林景文本性可也拘谨得很,牵牵小手什么的经验根本未曾有过,雨洹虽不是什么天仙下凡的女子,但也是俏丽佳人,身带清香,斯人在怀,早就惹得他心中是燥热难耐,他侧着身,直愣愣地盯着她有些雾里朦胧的水灵大眼。 「洹儿,我……」 「夫君休要多言,你我早有夫妻之名,洹儿已是你的人了。」一双小手拨开他的衣襟,搭到他结实的胸前。 柔荑摩娑,玉指灵动,饶是他再有定力,也对不起人家痴心一片,他不敢太过躁进,一只大手悬空,很是忐忑,轻手轻脚的穿过放下的层层发丝扶住她的后颈,好像在捧豆腐似的,仿佛不这么温柔她随时会碎了一般。 雨洹忍不住噗哧一笑,「夫君怎地如此怜香、」 话未说完,那火热的唇瓣贴了上来,封住她娇小樱唇,她嘤咛一声,小鸟依人的任他拥入怀里,也不知道是否本能使然,除却托着她颈项的那手,另一手可也没闲着,挨着雨洹的衣服缝隙就钻了进去,四下游移如入无人之境。 这一闹腾,她一下子衣带也松了,肚兜的系带也解了一半,谁料景文全没松口的迹象,温柔而深情的吸吮着,虽不至于紧咬不放,但是却是深情款款欲罢不能,不一会儿雨洹已是襟口大开,酥胸半露,衣不蔽体,香汗淋漓,她眉头一皱,羞赧的唔了一声,微微使力推开他。 这倒是让他心头一凛。 「夫君且慢……洹儿尚且不敢天作被地为床呢……」雨洹面露羞涩,咬着下唇。 脑中似有一番小宇宙爆发。 景文登时额上冒出几许汗珠,瞥了眼四周,放眼是一片田野,但是许多人家还是依着田地而居,想想自己还是第一次呢,野成这样。 「省得、省得,为夫失察,失察,哈哈哈。」 「难为夫君也亲得忘我了。」雨洹天真烂漫的咧嘴一笑。 林景文忽然发难,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娘子,那咱便屋里继续。」 「……嗯。」 景文轻巧地把小娘子往床上放,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奶猫一般。 雨洹直直盯着他,两只小手似是不愿与他分离,直环着他的颈项。眼中柔情漫溢。 「夫君,愣什么,还不再亲亲我么?」她有些羞涩的甜甜一笑,仿佛这是期盼已久的洞房花烛一般。 「洹儿,你真美。」景文笨笨的说,未经人事的他登时有些窘,明明胯下伫立肿胀,却不知怎生起头,只是笨笨的轻轻啄着啄着。 「夫君,还不要洹儿么?」怀中软玉被他啄得发痒,全身却是早已酥麻难耐,稍稍扭动了几许。 「缓点缓点,太过躁进莫不要伤了洹儿了。」他轻声道,却不似与他娘子说道,像是在自我告诫一般。 轻解布衫,巧卸木钗,轻柔的动作下,雨洹原本被他整得宽松的衣着,顿时被褪了下,露出底下素色的肚兜,两团白肉颤巍巍的在那最后一层防御下轻柔晃动,她樱咛一声,有些羞涩,却其实是第一次在他眼前露出这副模样。 「……夫君,洹儿不是雏鸟了,你,你便请随意罢。」这已是她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娘子,所能说出最肆无忌惮的话语,你不是雏鸟我是啊景文暗叫不妙,眼见他始终踌躇着要不要揭开自己胸前的小兜,洹儿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夫君,莫不是未经人事罢?」 他困窘的点点头。 「夫君可愿小娘子,带带你。」看着他满头大汗又困扰不已,却是一个孩子手足无措般的熊样。这副身板,确实与熊无异,八尺有余便是一百九十多公分,雨洹一百六十出头左右的身高在他怀里,左右也得少一个半头,实在娇小许多。 她缓坐起身,给她夫君宽衣,解带以后,煞是震惊,这是什么啊这是,一道黑影宛若出洞巨蟒一般,隐藏在他衣衫之下,那轮廓呼之欲出,雨洹登时有些懵了,不知自己唤醒了什么巨兽。 吞了口唾沫,谁让自己提了,只得硬起头皮继续上,不揭还好一揭差点昏了去,眼前这条巨物目测就有近十二寸许,十二寸大概就二十七公分多啦。 顶端的腺液有若火山爆发前的岩浆冒泡一般满溢出来,而且竟是没有包皮,整个头大剌剌的裸在那边,雨洹慌了,这与她夫君的东西已经是不同的东西了,这人夺了他的身也就罢了,还异变成这番是要整死谁,眼见景文燥热难耐,理智早已断线只剩一丝爱护她的柔情在苦苦支撑,她小手缓缓抓住那条巨根,轻柔的往根腹一搔。 瞬间眼前良人理智完全下线,化身成一头巨兽,鼻息喘喘,呵气成烟,把她往床上压倒,他大手一拨,雨洹胸前顿时没了防备,再拨她的亵裤便顺着帐帘落在床边。 又是一声樱咛,男人的大手扶着她那纤纤柳腰,腰枝轻颤,竟是男子往前突进撞了个歪。 「夫君轻点,」雨洹嗔道,幽暗中显露一抹羞色。 「喔喔,好。」景文顿时缩了一缩,但是只有身子缩,那条蛇却还是挺立不休,但是整个人却仿佛做了什么坏事的孩子一般,有些踌躇,那条蛇也就没这么神气,在她腿间磨蹭,看得她有些想笑。 「夫君莫恼,缓点来。」 「嗯。」 见他还是满头大汗寻洞不着,雨洹轻手轻脚的替他调了调位置,这才缓缓揭开她的娇瓣。 「……唔、啊……」 随着景文慢慢推进,雨洹霎时感到这般扩张前所未有,早已湿漉漉的花径生生被长驱直入,然后男子这时便打住了。 「娘,娘子。」他有些尴尬的看着她。 「夫君怎么了?」雨洹面带绯红,眼角带些水雾,娇息喘喘。 「再、再进不去了。」他不好意思道。 「……便、便是已经到底了,夫君让我说这什么呢,羞死人了。」雨洹小手捂住脸,这般经验却是未曾有过。 景文纵使再愚钝也不敢再多做声响,一双大手搂着娇妻,一方傍着天性缓动腰身,一方又怕弄疼身下小娘子,便也不敢太过躁进。他不是很敢乱看,但是偷偷一瞥,只见妻子眼神迷离,柔情四溢的瞧着他,不由脑上一热,动得稍快了些,嘴儿吸上那两瓣娇唇,雨洹又是一嘤,任由他蛇一般的粉肉窜进窜出,只是小鸟依人的受着,上下两个嘴儿都依着他暴雨狂风的侵袭,心里却是又羞又喜,不禁抬起小腿,环住他的腰身,手也环住他颈脖。 「……文郎、文郎……」本以为他松开嘴儿是让自己喘口气,谁道一股热流倏地涌入她跨间幽径,雨洹羞涩一瞥,自己的蜜液与一抹稠浓白浊溢在床上,太也羞不可耐。 然而蜜径中的巨蟒却没有退却的迹象,只是缩了缩头,又随即显露出凶狠的态势,原本趴在她身上的景文也坐起身,连带着扶起她的腰肢,这一举竟是又往里边顶了几许,雨洹被这一举动顶得娇喘了一声,羞涩的轻声唤道。 「夫君!」 「洹洹,我,」景文羞赧地看向一侧。 「夫君莫怕,洹儿一切依你。」这小在室甫一破处,竟是又想再来,着实贪心,可这一大粗人却一副小媳妇般的样子,实在我见犹怜,却叫雨洹怎生拒绝了他去。 「洹洹!」 嗯,还是应该拒绝的,蜜径之中掺着两人爱液交错,在那活灵活现的巨蟒抽动下捣成一团你侬我侬不分你我,两人的胴体你做床我坐你的交织在一起,生着大茧的双手在她那对犹如蜜桃一般的乳房上搓弄着,景文悄然一瞥,方才躺着看不准,洹儿的胸怎么看也有C罩杯。男孩子嘛,没有经验也会看些写真什么的,或多或少没点概念也懂点大小。 他的唇在雨洹脸上肆虐了一番,又转往胸前而去,轮番吸吮那对碧玉峰顶巧小莓,小娘子又是惊喜又是一阵酥麻,不觉双腿之间又再更湿润了些许。 「文郎,洹儿……啊……」 她发丝凌乱披在肩上,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未曾有过,臀瓣之下沁湿一片,不料竟是高潮了,景文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何事,不敢乱动。 「洹儿怎么了,我弄痛你了么?」他一脸无辜的瞧着她看,不解自己做错什么,然而小娘子却是埋首在她胸前,不作言语。 这等感觉实在妙不可言,可是她如何说得出口,思量了半秒片刻,左右夫君还在自己体内呢,两人心心相印坦诚相见这当下却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文郎,你莫要觉得洹儿不知羞。」她瑟瑟道。 「最不知羞的便是夫君我了,此闺中秘事难道我还编个叁百章去桥下说么,洹儿又如何不知羞了?」 「……文郎,洹儿便还要了。」她娇嗔道,腰枝撒娇似的扭了扭,啊小景文还在里边呢,对着径中肉壁又是一阵突进顶撞。 「洹儿便是不要也不成。」那人邪笑一声,又再把她往床上按倒,脚边被褥半掩两人下身,又是浪动了好一阵,不多时,男子又是一股脑顶向幽径深处,小娘子不免又是一阵奇妙感觉,仿若这股浓液随着他的小头撞击在她子宫颈口上,那股暖流全都往里面灌入而后再满溢出来,方才那无法言喻的感觉又再度涌现,一抹白浊也随之流淌到床上,两人激战过的地方到处湿漉漉黏答答的。 「哎呀,这可怎生睡去了。」雨洹眼见一片狼藉,羞赧不堪,正要拉往床边,又被景文扑倒。 「洹儿莫忙,再来。」未等她应答,那人大嘴又往自己唇上吮来。 「文郎!」一声娇喘,两人又把尚且干燥未染的地方减了一处。也不知过了几时几刻去,总算让他喷发了七八回,这才累得蜷在床缘一隅,两个人像小猫一样窝做一团睡去。 一夜春宵水乳交融,只道是两人便互相许给对方了。 -- 第五章,再体验一下 清晨时许,景文默默的爬起身来,收拾起床单被褥,闻到那浓厚的淫糜气味差点没把自己给熏死。 左右找不到新的一床棉被,只好先用自己的衣服给娘子盖上,这许多动静的,早也惊动得她也醒了来。 「夫君早,天还没亮,整什么呢?」她睡眼惺忪,还有些迷迷糊糊。 「都让我弄得湿透了,莫要让娘子着凉,我赶紧给换一床来。」景文羞赧不禁,小声道,彷若隔墙有耳。 雨洹听他一说,整个清醒过来,想起昨夜激战,煞是羞不可言。嗫嚅道:「此番洹儿也有责任,这些家事不劳夫君操烦,你且睡下吧,一切有我。」 「两人一起比较快些。」他微笑。 「夫君便爱宠我了。」她娇呼道。 「我也只宠你一人。」景文搂着她,又亲了亲。两人合力把棉被床垫都给拿到屋外晾去,又搬了备着的回床上整好,总觉得浑身黏黏答答,又烧了水在内室一侧浴桶里泡着。 「娘子,要不一起。」景文边倒水,戏谑的看着衣裳半掩半裸露的娘子,只见她两颊羞红,静静点点头。 于是景文便一脸震惊的先坐进桶里,待她跨足进来,那对浑圆翘翘的臀瓣摆到眼前,他又是脑子一热,凑上嘴便去吮那幽幽花径前腿间的唇瓣,雨洹被这一扑又惊又羞,不觉咛啼了一声。 「啊……夫君别啊,味道须不好闻的。」嘴上如是说,却未有动作去阻止于他,只是娇喘着捂着小嘴。 「洹儿什么都香,夫君哪里都要闻了遍。」景文不管她背对自己,挺起身来,手往臀瓣之间寻了会随即突进了去。 「……死相了。」雨洹娇嗔道,却也由着他恣意妄为,两手捧着双乳,腰肢恣意摆动,两人云雨翻覆颠鸾倒凤了一阵,整得热水变冷水,水中淫液混浊,这时天都蒙蒙亮了。 好不容易又出了浴盆,这人又坚持要替娘子擦干身体,雨洹又羞又恼,却也只得依他,见他竟是一点一点的吸吮自己身上的水珠,又好气又好笑地推了开,自己取了干布傍身。 「夫君还得上工呢,莫要胡闹。」 「不成,这都连续十来天了,今日非得休假不可。」景文搂着她,包在干布里又往卧房里抱去。 正要下手,雨洹紧紧包住自己,往窗外一指。 「天亮了呢,夫君爱休便休,洹儿还有家事呢。」小娘子嗔道。 男子嘟起嘴,整个下唇往下巴卷去,一个十足不甘愿的模样,倒是谁见谁怜了去。 「……夫君且忍到入夜吧。」她只好低声应允,先开飞票。 「好,那今日便与娘子一同做家事。」 雨洹这时倒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也只好成了他去,岂料这人无赖之极,一入了室内便是一阵亲亲摸摸,却也没再逾矩,倒也是依了。 自这天起,夫妇俩只要在一起,便少不得一阵卿卿我我。 忽忽数日,来到这里算来也有一个月余,林景文可说是越来越上手,不仅是工作,还有偷懒的功夫也是。作为铁匠,他的技术称得上是名师高徒,颇具盛名,打他效法周处自除一害起,例行工作步上正轨,额外的订单也是络绎不绝,他也顺势改了名字,让大年这个浑名就此消失,现在人人都叫他一声景文师傅。 小铺生意一般工作量也不太大,做完订单的量以后闲暇时间就多出来了,这也是为何以前冯铁匠有的是时间买醉。 可他林景文是个把妻子捧作宝的痴情种,下工没事就往家里跑,陪着妻子理理菜园,在河岸边生火烤烤鱼,做点小陷阱捉捉田鼠。现在园子里还搭了一个吊起来有靠背的摇椅,宽足一人横躺,两人时不时依偎在上面读点杂书,倒也惬意。 这日午后,林景文下了工,蹲在门口,双手抱胸兀自沉思。 「夫君这是在画啥呢?」雨洹自他身旁经过,双手撑着膝盖,看着他在地上画了一个菱形,前后各有一圆型,似乎是轮子。 「唔,为夫在想,家里和铺子相距可远了,实在需要一样利器方便为夫回家寻姘头。」他头也没回,揣着下巴神色肃然。 「什么姘头,有你这样欺负娘子的么!」雨洹笑骂道,佯怒的捶了他两叁拳,却反被一把扛到肩上。 「洹儿莫慌!为夫这就还你公道,咱就现在马上再做一回夫妻,且莫要落人口舌了!」 「夫君别啊,天色还亮着呢,呀啊!」 片刻过后,进入圣人模式的景文呆滞的望着天花板,眼睛骨碌碌地在眼眶中打转,思量着究竟又是怎么走上这一步。 雨洹紧挨着他的胸口,兰息轻吐。 「夫君在想着什么呢?」 「想着洹儿呢。」他兀自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的说。 「夫君不实诚,洹儿不就在这么?」她羞怒的拍了他一下。 「洹儿可是为夫的宝贝心头肉,总是揣在心头,不管在哪不都是一样念着呢。」他哑然失笑。 「夫君不说便不说,也不知是不是想别人呢。」雨洹耳朵贴着他胸前,心跳倒也平稳。 「洹儿这是在吃味啊?」景文笑着,「实话与你说,我想造个铁马。」 「那是何物?」雨洹听得是满头问号。 「倒与马一样是代步用的,只是它以人力驱动。」 「那便如何造得?」 「说来也麻烦,这当中材料就有好几项现在就造不出。」 「什么造不出?」 「塑胶、橡胶之类的,除了冶炼的物件我造得,其他都造不得。」 景文叹了口气。科技差距太大的情况下,纵使你懂得再多,没有相对应的技术来支援其实都是枉然,而科技毕竟是循序渐进的,比方说,没有蒸汽机人类其实也很难挖到石油,当然那些地上就有得捞的除外,就算有原油也不好提炼成柴油汽油等衍生物。 而光就脚踏车而言,所需要的橡胶其实就算从树上取得也要耗费大量人力,至于齿轮跟链带则都至少需要车床模具等等,否则以他当前的技术所造出的齿轮,不仅会太重也相对容易损坏。 「塑胶……橡胶……是什么呢?」 「啊啊,都是些胡话,胡话,别放在心上。」 穿越千年的词要解释起来难度太高了,果断放弃。 「……要不买头驴吧?」雨洹看着他,淡然道。 「一头驴要将近十贯呢……」景文有点错愕,「这许多钱攒起来,指不定要过完年了吧?」 「那夫君要努力点工作呀,兴许能攒快些。」雨洹轻笑道。 「才不要,那得牺牲多少陪洹儿的时间啊,可莫本末倒置了。」 话虽这么说,景文还是开始发想要怎么加快制造速度。比方说磨刀石他就已经换成滚轮的,这还是拿一个小型的石磨来改造的,毕竟这个时期的东方磨刀可还是一片石板。 而这个直径约一尺的石砂轮的作动则是依赖脚踏,链带的部分是以皮带加上侧面是每边半吋的叁角木楔所造,驱动这块石轮的齿轮内部结构也与后世的脚踏车后轮近似,一但受力转动,就算停下脚踏也会以惯性再转上几圈。对于这些脚踏车零件相关枝微末节的知识能够如数家珍,可就归功于景文在后世时,单位对自行车有需求没预算,他可没少修缮这些。 这天晚上他又久违的秉烛桌前,由于不善用毛笔,索性一早用细竹子削了些沾水笔来用,倒也省事。自他与雨洹有了肌肤之亲以来,他就再没有如现在这般,入夜了还未坐于床前。 「夫君这又是用什么功呢?」 雨洹沏了茶,在一旁坐下,早先她以为景文是在为了想起自己的身份而努力纪录,倒也不怎么管他那些竹简上写些什么,反正瞧了也尽是些没见过的词语,上次景文买了书之外,还自己买了几本空白记事本。 「为夫这是要一劳永逸解决这两头跑的麻烦事,想来我何不在屋后给整个新的作坊便得了,还买驴呢,真多此一举。」林景文哼道,还打台脚踏车呢,无端浪费我许多光阴在想这些废事。 「夫君这图却不像作坊中的物事呀?」雨洹定睛一看,又是一架她无法理解的图样,唯一认得的就是边上有台水车。 其实她也去过几回作坊,这年代的铁匠不外乎就是要个火炉、鼓风机、锻造台这些,其他该有的工具她也看过。 「唉,还不就是想顺带搞点省力气的器械么,这洹儿就别想多了。」 其实前面砂轮机一造出来,不日他也用了些闲暇时间顺带打了一把六尺半的苏格兰大剑权做玩物,听闻偶有山贼袭击邻近村里或是往来商户,有更甚者,绑架良家妇女回去当压寨夫人的也是不在少数,每每看到自己家里就有个如花似玉的娇妻,背脊都凉了一半,只拿着一把长剑也不知道能干什么事。要真说到他以前的看家本领,制造子弹、枪械零件什么的可不在话下,可惜,相隔近千年,中间的许多科技差不是一时可以弥补的,现下所用的动力不外乎就是动物力、水力、风力,而动物力对他现在的收入来说就有点过于奢侈,风力又不太稳定。 所以那个水车的图案便是这么取舍出来的。 「夫君若在屋后整一个作坊,那公公的铺子又当如何?」 「这也不大难,我收几个徒儿来打点便是,反正当年冯老爹也是师傅膝下无子才传给他,我看牛叔的小儿子牛十一挺机灵,还有朱木匠家那个老四也是有心向学,过几日就让他们来帮手。」以前的冯大年那是酒来疯,人见人躲,谁见谁愁,哪有人愿意拜他门下,景文这人性格之好可是有目共睹,叁两天就有人来拜师学艺。 前段日子他满脑子都是雨洹,就没多打算。 「如此甚好,有些人手帮你,洹儿也省心点。」 「工作的事你便别操烦,为夫自有分寸,洹儿只要在家开开心心的便好,知道么。」他放下笔,拉着她的手。 「嗯,可夫君也别操劳过了,洹儿会心疼的。」她小手紧紧地握着,一股依恋之情透过掌心传了过去,夫妻俩含情脉脉的对视着。 -- 第六章,发家 景文虽有一身手艺,但对于学艺时的记忆却是一片模糊,故此新收的两个徒儿,也不太懂得教,他对于收学徒这事没什么概念,倒是牛叔和朱老很是上心,特地给带了两只鸡来当作拜码头,简单的礼数过个场,年约十五六岁的牛十一和朱老四就算拜在他门下。 「你们年纪还小,没什么力气,铁匠这个工作以你们刚入门来说要的就是力气了,你们就从进原料跟拉鼓风炉开始吧。」景文微笑着对他们说。 「是,师父。」 「师父怎么吩咐徒儿便怎么做。」 两人老实的点点头。 「这可不行,要独当一面要多看多想,可勿要等我使唤了才执行,这几天你们便先跟着我做,除了打铁以外的工作我可是要尽早交代给你们了。」 「徒儿知道了。」 于此同时,新的作坊的搭建也带着两个徒儿,帮忙的同时顺便教他们一些基本原理。水力机具也开始动工,多了两个人帮手进度倒也挺快,也就一个多月便搭起了一个水力驱动车床,构造当然相比后世要简易许多,但还是让他加上了简单的离合器跟排档来控制转速和停止,其他基本功能也算得上是一应俱全。 此外步枪弹的弹身和弹头的模具也已经完成,甚至火药都调好了两叁坛。不过因为更高阶的火药材料暂时找不到,就很简单的用硝酸钾硫磺木炭来完成。因为害怕雨洹意外碰到,还特别埋在院子里,用??篱笆围起来。 「夫君用这几坛酒坛子究竟装得是什么啊?」雨洹看他一脸严肃的挖着坑,坛子口还用黏土封死,包得紧紧的,不禁好奇一问。 「这可是危险物品,万万碰不得火,洹儿务必谨记在心,可不要离这里太近。」林景文一脸认真地对她说。 「那夫君还埋在院子里了。」雨洹嘟囔着。 「这个为夫自有分寸,倒也不必太过担心。」身为一个专业的军火士官,安全守则可是倒背如流,倒也不需要太过烦恼。 「夫君捣鼓这些究竟意欲何为啊?」雨洹轻轻的从背后环住他的颈项,他瞬间感到耳边气如兰息,心弦一跳。 他大手一伸,温柔的拉住妻子的手,回头在她樱桃小口上啄了一下,说:「拥有的多了,自然会想着怎么护得周全了,眼见天下不很太平,总是要未雨绸缪些。」 几次进城,倒也常听得些军国鸟事,汤武国其实和北宋末年有点接近,说到这时期最大的事件不外乎就是靖康之乱,最恐怖的是此时的皇帝虽是女性出身,但也是尊号道君皇帝,信奉道教,不过她自己信却也没有管别人太多,佛教也挺盛行,但是景文怎么想都觉得跟那个宋徽宗不就差不多,而且听说她也是个劳民伤财的昏君,指不定还会碰上个方腊之乱也说不定,景文可没打算依赖官府。 关于步枪的部分其实也是着实烦恼了一阵子,主要在于现代化的自动步枪所需要的工业支援实在无法凭他一己之力在这个时代重现,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转向旧时代的手动连发步枪,稍稍掂量了一下,主要能够用来自保的最好还是杠杆式步枪,不过部件构造图刚画完他才惊觉自己其实还没测试过调出来的火药威力强弱,而且枪管还没打出来也不知道要做多大的子弹,万一爆炸威力太大膛炸可就浪费许多材料了。 所以他又多画了栓动式单发步枪的部件图来权当白老鼠,就算实验成功也可以改造成连发步枪。 精密零件加工最重要的就是尺寸了,而完全没有公制尺寸的情况下要造出这些零件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改成用当代的度制。这时期的度制依然沿用汉代的单位,一尺二十叁点一公分,一寸则是十分之一尺,一分则是十分之一寸。 为了训练两个徒弟加工精密材料,他也早早就开始让两个学徒开始打些农具,普通学徒至少打杂叁年才能摸到铁锤,他只让他们打了两个月的杂就开始教打铁。一开始每天去看着他们一个上午,顺便解答一些疑难杂症,渐渐变成早上去一次,下午去一次,到后面早上看没问题下午他就回家了。 这在当代可是相当罕见,首先就算从打杂毕业开始锻造,没个叁年五年是不会放单飞的,而且师傅要教必定留一手,只在传衣钵的时候会全教,有时候甚至有些技术是传子不外传的,但是对景文来说这些锻造技法都是些旧时代的东西,根本不及他全部知识的十分之一,所以他就想尽快放手让他们去搞那个祖师爷的作坊,全心处理他的新作坊。 两个徒弟拜师不到半年,这时已经是过完年又过了两叁个月了,旧作坊的东西景文也都教完了,城里接来的单他就分了叁份让两个徒弟去做,分成也与两个徒儿家里商量好是叁七分帐,景文拿七,本来他是想四六分,不过牛叔和朱老都觉得太多了。 「景文,老夫知道你心好,可是没人像你这般带徒弟的啊。」牛叔边说边喝了口茶。 「就是就是,我家那个老四才多大,老弟,你给他们管点饭吃就行了,多了他们也没地方花。」朱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敢情你们还真会压榨童工啊,景文心头一凛。 「再过两年也得成家了,十一郎跟四郎也不小啦,叔叔们可勿再推却,折煞小子了。」景文笑了笑,替二人又斟上茶水,「现在我的活多了,总是要劳烦他们多分担些,这点分成也是他们应得的。」 「景文,你活多那是你有本事,要老夫说吧,徒儿与你学艺,替你工作那是应该的……」 景文挥挥手,打断牛叔。 「牛叔,没有的事,当给就要给,十一郎与四郎的手艺已经略有小成,那是他们上进来的,这事就这么定了,莫要再说,我不会再改。」 「唉你这牛脾气怎么就跟你老子这么像,得得得,老夫就不说了,不过四六太多了,要就叁七你拿七,多的老夫还给那小子退回来给你媳妇了。」牛叔双手抱胸气得是吹胡子瞪眼睛。 给你儿子钱你还嫌,什么世道? 「哼,我跟你牛叔叔是一个意思,多的就与你媳妇吧!」朱老说罢一口干,直接就走了。 第一次看到家长帮孩子砍薪水,林景文可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但此事也只好就此作罢。 毕竟两个徒弟虽然品质达标,速度却慢他许多,即使一张单拆一半,他一人的速度也快过他们两人两倍,这其实就是基础还没打好,两人的力气还不够所致,休息的时间远比他们的师父要长许多。 这个时候林景文也已经开始在尝试打造枪枝,由于炼钢技术要慢慢的靠实验来提升,所以一开始大概爆了叁支枪管以后他就连栓动式的机构都先放弃了,只单纯用枪管来试验药室的承受度。 由于这需要用掉许多时间来尝试所以他就跟徒弟商量工作先都转移给他们去做,这倒是把两个徒弟给乐坏了,一方面是因为才不到一年能力就备受肯定,一方面也是因为林景文转移工作的条件是直接加薪一贯,而且他直接就不跟两个徒儿的家长报备。 「夫君究竟这是在做什么呢?」雨洹有些忐忑的挨在他身边,两个人躲在一个土堆掩体后面测试他的火枪,地点就在他家运河桥下,枪口对准土堤。 只见景文拉了条麻绳距离测试品近五丈远,那测试品是一管口径五分(约一点二公分)的火枪管,由于已经爆了两个栓动式枪机,他实在是受不了再多耗时间做,所以直接改用火绳枪的机构来点引子弹,弹壳后面的发火室也被他暂时拆掉。 「这个火器可不一般,威力要比弓箭弓弩要强得多。」景文嘿嘿笑着。 「是是,夫君说过了,洹儿前两日就看夫君炸得好大声响。夫君难道是要炼丹药么,前两日买鱼,市场里有个道士在卖炼丹之书,只售有缘人,一本要价两贯钱呢,要不洹儿给你买本。」 你他、一本破书卖两贯钱,抢劫啊? 「洹儿别闹了,有钱去买点空的本子啥的给你夫君抄抄,你夫君的火药可比朝廷那些冗官拿的武经总要里面纪载的药纯得多。」 「夫君你会做烟花啊?」听到火药雨洹眼睛一亮,敢情你对火药的理解只有烟花啊,林景文笑着摇摇头,一把搂住娇妻。 「把耳朵捂好了,这可比烟花响得多。」 缓缓把头探出掩体,左边没有人,右边没有人,麻绳一扯,只听得一声巨响,一根开了花的铁管从天而降,直直没入林景文脚边的软泥地,他紧紧抱住雨洹,用自己的身躯当作盾牌来保护她,那个飞来暗器不是枪管又是啥。 「唉唷,又失败了,看来要再减一分才行。」景文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夫君,手。」雨洹面露霞红,声音细弱蚊鸣,原来林景文另一只手搂着她,但是那只手掌却是自然而然的在她胸前揉捏,雨洹可没想到他会如此。 「喔,瞧我吓得。」景文嘿嘿一笑,松开手挠挠头。 分明是故意的,雨洹心道,娇羞一笑,也不多说什么。 「……夫君还测么?」 「测,当然,今天还有五管呢。」他说完又急急忙忙地从脚边的袋子里捞了一柄枪管出来,把子弹里的火药刮掉了一些之后塞了进去,从掩体跑去测试区架起枪管。 测到第四管的时候总算不会爆管了,但是管壁还是有点受损,于是他决定今天就到此为止,原本他依照后世的步枪弹弹壳长度做的子弹已经缩短到手枪弹弹壳的长度了,接下来要改善的果然还是钢材的品质,不然就只能把枪管再加厚点,反正要重新冶炼也得下午。 「中午了,夫君先歇会吧。」 「嗯,洹儿先回去做饭吧,我收拾一下便去。」 「好。」边测试火枪边对娇妻上下其手,看着雨洹带着潮红的脸颊离开,景文也不禁觉得实在是可爱得紧,闻到她擦身而过时挟带的一缕清香,他心头一震,倒抽了口气。 花不到多少时间就把报废的铁料都扔进篓子里,大步踏进家门,随手便上了门栓,粗暴地把桌子都给推到门边去,揭开帘子走进厨房,也不管她饭才做了一半,揽进怀里就是一吻,这一吻就要了近一炷香时间,雨洹浑身酥软的摊在他身上,任他索取。 「……夫君,洹儿,洹儿还作饭呢。」 「不急不急,饭可以不吃,洹儿不能不亲亲。」 「还说不急呢,都猴急成这样了。」 景文一双大手熟练的在她身上游走了一番,叁两下雨洹就衣衫不整,门户洞开,肚兜径自从衣襟里边落了出来,酥胸半露香肩半裸,煞是娇艳。 「夫君坏死了,这才正午呢……」一个小拳头轻轻捶了他胸口两下,有点软弱的推开他,脸上飞霞如火,却是娇羞的笑出了两个小酒窝。 「洹儿不要,夫君便停手。」景文坏笑道,但是却一把抱起她往米缸上一放。 这个盖子其实不是只是往缸口上盖了就了事,其实有点像木塞一样有往缸里面好好地塞起来,还压了两块石头在上面。 总之算是个牢固的支撑物。 「……夫君当真狡猾得紧,洹儿左右是你的人了,还这样消遣人家。」雨洹说着忍不住一双小手捂住自己红透的脸,这抹霞红顺着耳根子一路红到颈项边,在灶脚行房对她还是太刺激了点,但却总还是欲拒还迎。 「好好,夫君不消遣洹儿。」男子笑了笑,又是深深一吻一盏茶,这件事就这么给办了。 一阵巫山云雨,更令两人如胶似漆。 午饭也焦了。 -- 第七章,灶脚大战 对于接吻,两个人都不大熟练,也还在慢慢探索着,不过景文倒是很能自制,他不是那种侵略性只能在床塌上发挥的人,很是要求先服侍好小娘子。 雨洹就这样坐在米缸上面让他半哄半骗半强迫的,让他用温热的大嘴轻柔的宠爱着,先是轻巧的啄了啄上她樱桃小口儿,再缓缓上下唇并用,微微撬开女子花瓣一般的唇瓣,若有似无的让舌尖蚕食鲸吞的突进去。 享受着宠爱的小娘子也不是草人,当即察觉有异,微微睁开眼睛,夫君笨拙的两眼微闭,舌头像在唇边玩着一二叁木头人一样且进又退的,不禁引人发笑,雨洹小小使坏的吸了他舌尖一下,马上让他酥麻一阵膝盖一弯。 「夫君,再来。」雨洹颈项发红,这般挑逗的言语向来羞于脱口,景文连忙抓紧机会,舌头灵动如泥鳅一般钻了进去,先是与小娘子的小舌尖缠绵一阵,又将她舌尖往唇外引,引将出来又吸了上来,竟是骗得雨洹主动将舌尖探入他嘴里。 小娘子被他吸了两下舌尖,顿时羞不可耐,嗔怒的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 「夫君怎生这般捉弄洹儿,不理你了。」 「礼尚往来怎么会是捉弄呢,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景文睁大眼睛看着她,雨洹小脸羞红,嘟着小嘴。 「什么礼尚往来,明明是夫君吸人家那里──」 舌头都不敢讲,不会吧。 景文往她裙摆一看,脖子往后一缩,露出奸邪的笑容。 「好娘子,我可还没吸。」 雨洹顺着他目光而去,红了耳根。 「夫君啊!」她嗔怪的夹紧膝盖,娇躯颤颤扭摆一阵,「这你也想得,不行不行,万万不可,脏死了。」 「我便好奇,要是不脏呢?」男人凑脸到她面前,雨洹轻咬下唇。 「要不,洹儿帮你。」 「帮我什么?」景文凑到她耳旁,对着她的耳垂,又舔又吸,胡作非为。 「帮夫君,做夫君现在给洹儿做的……」话到末尾已然声若蚊吟。 「可你又还不让我做呢?」景文细语道。 雨洹被他整得头皮发麻,浑身酥软,身子虬做一团,紧紧搂住他,也往他耳朵攻去,顿时反客为主,原来她郎君那边也是毫无抵抗力。 「哎唷唷,好痒好痒,」景文呼呼嘿嘿的笑了起来,「娘子饶命,饶命啊。」 「让你乱说,礼尚往来。」小娘子暴走整个人攀到他身上去对着耳朵一阵猛攻。 没想到这却是引火自焚,这一攀上去顿时她夫君身上衣物尽落在地,霎时浑身赤条条的,宛若新生一般,跨间如龙之物脱开束缚,弹到她小腹上,吓了她一大跳。 「夫君你也太不知羞!」 雨洹惊叫一声,顺手往一旁支撑着窗板的支架抄去,关上窗户,厨房顿时只剩灶火的光芒。 「娘子莫慌,还没脱你呢。」 话音刚落,雨洹暗叫不妙,一回头,只见她夫君动作流利,早解开她衣带,肚兜的带子也不知怎的松了开去,布衣随着娇躯滑落,她连忙拦住胸前,却已是袒裸香肩,酥胸半露。 「夫君又欺负我。」她嗔道,却不讨厌迎上来又亲又吻的郎君,柔顺的依着他的宠爱疼惜,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焦味,却是脱一半的衣服袖子在灶边烤。 景文大手一拉,把那早已如秋风凋零叶的衣衫扔往一旁,小娘子的肚兜也就此滑落到地上,身上全无半点遮掩,一双笋乳蹦跳出来,她还未能抬手去挡,夫君一手搂住腰枝,一手早已捧了上去。 「洹儿莫忙,为夫帮你。」 想抓便说,什么帮我,雨洹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往他耳朵轻轻一咬。 「现在是要开战就对了?」景文被这一咬激得,坏笑起来,雨洹怎么看怎么心惊。 「夫君莫恼,手下留情。」话没说完,男子吸往她颈项,一连顺着在锁骨四周连吸了叁四个小红印,惹得雨洹娇喘连连,他一路进攻没有在一处再多做太多停留,先攻左峰再往右峰,锁住后心不让逃脱,一张大脸往着两乳之间钻去,很是陶醉其中,但也没流连太久,忽然往小娘子臀瓣一抬,雨洹也没看清怎生办得,小裤便糊里糊涂的给他剥了去,此刻图穷屄现,却是想拦都拦不住,景文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大脸一钻,就朝她私处探去,雨洹眼见此刻做什都晚了,只得依着从了。 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她双腿分开,欲迎还拒,夫君那灵活大舌分开前便半显湿润的唇瓣,此刻又更是淫液四溢,她被服侍得浑身酥麻,湿痒难耐,不住后退,背倚着墙,忽然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忍不住娇呼出声。 「夫君别,夫君停会,停一停-啊……」 景文丝毫不受控制,一次又一次的进攻着,倒也真是埋头苦干,小娘子一声娇呼,娇躯颤抖了许,高潮的淫液顿时喷得他满头满脸。 「夫君,洹儿要……」 雨洹被他挑逗得脑子搅成一团,浑身发热,欲火焚身,根本顾不得其他,纵身扑向他,景文大手一接,往旁边一转将小娘子按往墙上,手托着她的一双修长玉腿,压制自己的欲火缓缓挺入,小娘子羞涩迷离,埋首到他胸前,任由他恣意妄为,这个体位下他的胯下巨物进出全靠他一双臂膀提起,在小娘子自身体重的牵引之下,一次一次的撞击到花径最深之处,向来羞怯天真的雨洹直让他整得近乎疯狂,忍着不叫出声来,不意竟往他肩上斜方肌咬出一道道齿痕,这竟是引得他越发亢奋,一阵一阵的直将她往墙上挺。 随着两人肉体交揉做一块,波澜般的蹬着墙,一旁垂下掩上的窗板都随着两人的节拍晃动。 「洹儿、洹儿……」 他醉心忘情的呼唤着,雨洹酥软的揽住他脖颈,气喘吁吁的照单全收,胡来了一阵男子手也酸了,轻轻将她臀瓣放到窗台边,浑圆翘臀轻巧一碰就会撞开窗板走光出去,雨洹哪里好意思,马上跳下来不依,谁知正合了景文的意,马上拉她小手安在窗台边,翻身背对自己往她纤腰一抓,下身便往她臀瓣贴了上去,让她背对着自己,他没试过,游移了一阵。 「夫君!」小娘子嗔怪道,这种姿势好生羞人,可是都已经在厨房里忙活半晌了此时却也不知从何阻止,只是半推半就的依了。 他又再一次进入,一双大手在她胸前轻轻揉弄,忽然左脚一跨,踩在窗台边上,更加强烈肆无忌惮的抽送起来,雨洹香汗淋漓,回身索吻,两人的舌尖在唇外交织在一起,便如下身一般难分难解。 忽然景文闷哼一声,一把抱起娘子单腿,直送到底,奔泄流淌,他都还未离身,一股白稠浓流顺着娘子腿脚顺延而下。 待他抽身而出,更是泉出如注,这个量还真是看了自己都会怕,慌乱了一把又傲然而立了起来。 「文郎,洹儿服侍你。」 小娘子温顺的蹲下来,小巧舌尖轻柔的帮他舔舐满布在那挺立巨物上的残精浊液,小小口儿有些艰难的吸吮了一番,不久贲张盘结的血管便取代了两人交媾的爱液残留。 「洹儿,我还要了。」男子鼻息加速,居高临下的看着赤裸裸的小娘子,小嘴若含若啄的游走在他下身,雨洹小脸一红,站起身,小手轻轻往窗台一搭,背朝向他,空着的手羞赧的撑开隐藏臀瓣间的蜜道,没承想却是也喜欢这个体位。 「文郎,还不来么?」见男人愣在当场,雨洹不禁嗔怪着催促道,那人马上迎上去,双手搭上娘子腰窝,扣着骨盆,揭开唇帘直入最深之处,他鼓动了一阵忽然两手分扣雨洹膝盖后方,顺势一个托起把她一双小脚往窗台边上放,整个人往自己身上倒来,两人的紧密交合又再更进一节,似要直入子宫一般,雨洹被这一动作一惊,迷离的眼眸往下瞥见自己双乳晃荡、门户大开、夫君肉蛇进出的画面,不禁羞不打一处,连忙一手掩住双乳一手掩面不敢直视。 「文郎别要这样,好羞人的。」她连忙在他耳边低语道,却也知道箭在弦上,岂有不发之理。 「娘子莫怕,我就想看你羞涩的怜人模样。」果然夫君在她耳边说道,怎么听起来好生奇怪啊。 「文郎,快抱抱洹儿。」景文那鬼话她自然是听不进的,却也没能耐说服他,那便只能自己努力了,即使良人依旧摆腰抽送,她这也不安分的轻扭腰枝,力求翻身过来,趴在郎君身上,果然加上一声细语呢喃,景文一手扶着她腰间,一手托着她两脚踝,猛一下腰腹部一挺,大手往脚踝一捞,准确的放到自己胸前,竟然完成一个近乎不可能的空中翻身,而那条肉蛇便于花径之中没有出来过,还因为这一翻,又更往深处一探。 「文郎!」雨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禁惊呼了一声,却随即被一张大嘴封住小巧唇瓣。 「好洹儿,来了。」随着景文又一声闷哼,温热的稠浓液体喷灌而入,雨洹娇柔的身躯也微微一颤,跟着迎来第二次高潮。 两人趁着欲火正盛又多做了两回,正是情到浓时难分难解,浓到最深不分东南西北,一时之间厨房里充斥着淫靡的气味,久久不能挥散。 待到雨洹回神过来,已经羞得不敢在屋里做饭,两人便在后院做了叫化鸡包饭,造得一半景文忽然愣愣盯着堆放在屋旁的干草堆,然后满心期待看向娘子。 自然,除了被扔了团泥,还有小娘子涨红的小脸,还有嗔怪的呼声,什么都没得到。 「夫君!」 -- 第八章,试枪 一连串的实验下来,总共炸飞了十一支管,又炸裂了六支管,这才定下枪管药室的规格,此时已是二月许,邻近的农家已经开始翻土准备春耕,景文不敢再继续就着河边试枪,毕竟虽然没人管他在那边放炮,但是流弹可不是一般危险,所以他也准备往山里面去继续试验的工作。 这天雨洹争着要与牛叔和徒儿去赶集,景文说她不过,只好由着她,自己则在家里磨零件。 「夫君!夫君!看看洹儿给买了什么!」雨洹在门外叫着,时近傍晚,夕阳西挂。 「怎地不进来再说,洹儿一定累了吧,快进来为夫给你捏捏。」景文非但不开门,声音听着还有些闷,那压抑的感觉像是从里屋传来的,雨洹一头雾水,这大半年里没看过他与村里其他女子讲过只字片语,更有什者,目光都不愿与她们对上,更别提他这德行会有想纳妾的想法,要纳也不可能急着趁她不在偷人。 「夫君倒是出来呀!」 「洹儿倒是进来啊!」 听着有些作贼心虚,像是欲擒故纵一般,喔不,是反过来,欲拒还来,雨洹眉头一皱,推门进屋,果然客厅内空无一人,心有忐忑,走往内室,揭开帘子,忽然被一个大汉搂进怀里,一吻半盏茶,男子光着上身,精实肌肉一览无遗,雨洹的一双小手先是搭在那厚实的胸肌,不自觉的下滑,拂过肋骨,轻巧的弹过那一排八块腹肌。 这人不是林景文是谁。 敢情你躲在屋里要偷的人是我呀!雨洹心里一甜,忽觉不对,使力推开他。 「夫君莫要胡来了,牛叔在外面呢。」她羞怒道。 「唉唷不好,你怎地不早说,让我荡呢。」他一脸吃瘪,急忙穿起衣衫。 「让你装神弄鬼,早叫你出来,夫君自己不听的。」她嗔道。 「乖乖,不听老婆言吃亏在眼前,快些把牛叔他们打发了是正经,可还不少正事要忙活呢。」说着也理好了衣带,轻巧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大步走出房门。 「哈,让你急呢。」雨洹一个蹦跳跟了出去。 只见林景文愣愣地站在院内,看着栓在门边啃地上杂草的灰驴。 「洹洹,你刚是说牛叔还是驴叔?」 「驴叔。」她正儿八经答,不用一秒笑喷。 「叫你捉弄你夫君了,家法伺候!」景文怒哼了一声,一个闪身把她扛上肩头,一步滑进屋里,反手栓了门闩,一手拎起娇妻按在门上,衣服也没怎么脱,一个吻上去就把事情给办了。 半时辰后。 雨洹侧着身坐在桌上理着衣衫,有些发蒙,夫君竟是如此狂野,就离里屋也就五步内而已,偏生就不进去直接在客厅门前桌上大发兽性,令她始料未及,但是动作还是温柔细腻,也不想弄得她生疼,震惊之余心里还是甜甜的。 「洹洹吓着了吗?」景文拉开凳子,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下,她不发一语任其摆布,「夫君给你赔不是了,别气我啊。」 对,叫你造次,偏生静得你慌,雨洹看着屋里大战过后柴堆散乱一地,想起方才激情似火,不禁羞红一脸。 「洹儿如此大幸得遇夫君,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她乖巧的窝在他怀里,微微扭动两下,像是要钻进他心窝一般。 「洹儿幸福如此,当真可以么?」 她眼角带雾,面带霞红,一抹樱唇轻吐兰芳,眼神迷茫凝视爱郎,正是情到深处更上楼,爱到极致无怨尤,此刻她的一颗心已经是紧紧与爱郎系在一起,遑论世人诸多规矩方圆尽皆与她无关,只要是爱郎所欲求,她便一心追随。 「有何不可,此生不必权财在握,只要生与君同眠,死与君同穴,淡然一生相濡以沫,便足矣, 实话与洹儿说,在今天之前,我还不能够完全保证,我无论如何能护你周全,但是今天开始,我敢说就算碰上乱贼,我也能保护好洹儿。 」 「……夫君!」雨洹脸颊紧贴他的胸膛,迷恋的亲了两下,又抬起头来索吻,小手拉着他的后颈,在他唇上一啄又一啄,「洹儿愿意与夫君生同眠死同穴相濡以沫,夫君不用老想着怎么保护洹儿,洹儿只要夫君过得好便好了。」 两人静静的相拥了一会。 「说起来,洹儿知道相濡以沫的由来么?」景文忽然抬起头。 「知道啊。」雨洹兀自埋首爱郎胸前,倒不在意这个问题会带来什么结果。 「那,我们是不是该效仿那鱼儿一般……」景文贼笑道。 言下之意便是要以口沫相互滋润,洹儿哪听不出来,羞怒的捶了他两下。 「夫君坏死了,」她挣脱怀抱,但是很快的在他脸上啄了一下,「再多没有了,洹儿去做饭。」 相濡了一夜,隔天竟是睡到日上叁竿才悠悠醒转,软玉在怀,却是不想起来。 「师父!师父!师父您在家么?」 门外传来牛十一的声音,手搂娇妻的景文瞬间清醒。 直娘贼!难道我有约他过来议事?林景文心有不甘的起身,裸着一片雪脊背对着他的雨洹回过头,满脸震惊。 「没事没事,我去扔几个鸡翅啥的打发他走去。」 你把你徒儿当狗啊! 「那怎么行,夫君今日要上工呢。」雨洹意识到自己赤身裸体,拉起被子遮羞。 「对,但不是上那工。我去打发他了去,今日与我娘子有要事得办。」 「昨日不是都办了大半夜么!」雨洹羞怒道。 「哎,不是昨晚办的那事,想什么呢,是要出门一趟,哎,等等夫君打发了那小子回来再给你讲讲。」说着就走出内室。 「欸欸!」雨洹正要阻止他但已是来不及,而自己也还不方便追出去,只好作罢,先放下帐子开始着装。 「师父在家么!」牛十一呼唤了几声未果,兀自在门前坐下,忽然背后咿呀一声开了门,他马上回过头去。 只见一个裸着上身的大汉就站在门内,一脸倦容的瞪着他,这人不是他师父又是谁。 「师父,徒儿向您请早。」牛十一有些窘,第一次看人赤着上身赤的恁是理所当然,这个敦朴的农家小子有些发蒙。 「你早,什么事?」 师父口气有些木然,说不出是怒火中烧还是起床不久脑子还没转起来。 「师父昨日咱与师娘一起上市集前,不是交代徒儿今天要与徒儿炼新的玩意,叫徒儿今早来找您么?」牛十一有些委屈的答道,师父忘了徒儿也不敢怪罪于他,这个时代师父堪比亲爹,千错万错都是徒弟的错。 「啊,是有这回事,我整个给忘了,不好意思。」景文揉了揉脑袋,眯起眼睛,然后大笑道。 「真是,心中就只把你师娘摆在第一位,其他的东西倒是经常健忘,当真对你不住。」 「师父与师娘好恩爱啊,徒儿真羡慕得紧。」牛十一也是个老实人,想什么就讲什么。 景文大手一伸,在他头上揉了一阵。 「那不简单,以后你要是娶亲了,记得你师父的秘诀,叁对两好就成了。」 牛十一眼睛一亮:「师父,这是什么秘诀啊?」 「记好啦,首先是叁对,第一,你媳妇永远是对的。第二,就算她不对,你也不能说她不对。第叁,如果不知道她对不对,那就一定是你不对。」林景文掰着手指说道,牛十一点头如捣蒜,「然后两好,一是永远对你媳妇好,二是永远都想着媳妇好。这样就成了。」 「夫君,你瞎说什么呢,别胡乱教坏孩子了。」雨洹一身浅蓝长裙,长发盘起,交错簪了两柄荆钗,略施粉黛,如出水芙蓉般走出来。 「师娘早。」牛十一憨笑着,「师父教徒儿怎生与娘子恩爱呢,没有教坏。」 「胡说八道,怎生与娘子恩爱这事难道是我教得的么!」林景文佯怒道,弹了下牛十一的额头。 雨洹听出他话中之意,白净的脸蛋染上一抹娇红。 「夫君不是要出门么,要交代的事谈得如何了?」 「哎唷,都怪你小子岔题,我又忘记了。」林景文急忙转身回屋内在柜子边上翻倒了一阵,旋即又走出来,手上拿着一卷皮纸。 「你小子们今日工作可给我赶着上午完成,下午的时候不管忙完没有,开始照着这图纸上的步骤、用料给我打这管儿,不用急着完工,但是务必细心再细心,这是我打的给你们俩参考,我给绑上红带子了,可别给我丢进炉子炼掉了。」 「是,师父,徒儿知道了。」牛十一接过景文手上的图纸和枪管样品,「那徒儿打完以后呢?」 「你们每人给打叁个完品,做上记号以后,明儿个下午给拿来我验验,就这样,去吧。」 送走十一之后,林景文转过身把雨洹搂进怀里,在她翘臀上小小捏了一把。 「哎,别闹,你徒儿还没走远呢。」雨洹娇羞地打了他一拳,「夫君不是要出门么,还不快些更衣。」 「哎呀,难怪我有些冷呢,娘子来伺候一下不?」 看着他一脸奸笑,雨洹马上觉得这又得耗上半晌,坚决的撇过头去。 「不去,洹儿备驴去。」 「喔,好吧。」景文有点落寞地走进内室。 果然如她所料,这货不用人伺候时动作就俐落得紧,她才刚把驴叔安上鞍子,景文已经一身布衣加身,两柄火枪装在枪袋里背在肩上走了出来,腰间还系着一袋子弹,背后斜挂了一个包袱,怀里还揣了个小包。手上还带了先前堆在柜子上的旧被子,他走到驴叔旁边,把被子稍稍迭了一下放在鞍前。 「中午前会回来么?」雨洹问道。 「不会啊。」 「等等,洹儿去拿午饭。」 「不用麻烦做了,直接山上打了就是。」景文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后者娇羞一笑。 「洹儿早做好啦,拿了就走。」 稍后,夫妻俩共乘着驴叔顺着河岸往山上的方向出发,步枪挂在鞍后,雨洹侧坐在旧被子上,顺从的依在昂首高大的景文怀里,郎情妾意好不快活。 沿着小道,渐渐的进入山林,小道蜿蜒上山,一侧是漫漫长草,一侧是森森树林,远方云雾缭绕山头,有如仙境一般,佳人在怀,景文忽然有感。 纯洁的那种。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夫君好兴致啊。」雨洹娇笑道,浓情蜜意的看着他,「是想与哪位姑娘邂逅相遇呀?」 「咦?这里不就有一个?」景文捏了捏她的俏脸,目光柔和。 「夫君贫嘴,洹儿怎么能做数。」 「怎么做不得数,你夫君说做得便做得,怎么做不得。」景文笑着偷亲了她一口。 「洹儿还想着给夫君寻房小妾呢,若夫君有看上哪家姑娘,洹儿也得早些上门提亲,对了,朱家的二姐与我自幼相识,人美聪慧,改天给夫君引见引见。」她面带羞涩的别过头,似是早已有此念头。 「说得好好的怎么忽然提这个呢,我就一条呢怎么照顾第二人去,不成不成,有了洹洹还复何求呢,这事我是坚决不答应,洹儿莫可再提。 」景文一脸认真道,但手倒是不安分,边说着边伸进她衣领游走了一番。 「什么一条,有夫君这么说话的么!」她是又好气又好笑,却不阻止他大手不安分的举动。 「洹儿想了许久了,夫君待我如此好,洹儿若不能让林家有后,可怎生报答夫君?」 「哎,洹洹你这是什么话,夫君待你好是应该,岂能讨什么报答,我只求洹洹每天开开心心,做人切莫贪心。」景文一本正经的说着,忽然奸笑起来,「我说亲亲洹儿小娘子,你说想要孩子呀?」 「……嗯。」听他一本正经的甜言蜜语,雨洹早羞红了脸,看他一脸奸诈更是羞得锁骨都微微泛红。 「眼看四下无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正是良辰美景天时地利人和,不如我们……」景文把她揽到腿上,拉了拉给她当坐垫的旧毯子盖到她腿上。 雨洹感到臀部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看着他一脸荡笑,忽然明白,原本染上一抹飞霞的脸蛋又更是刷了一层红晕。 「别啊,羞死人了,驴叔背上呢,夫君想什么呢!这可怎生使得!」 「怎么使不得,体力活罢了,难度不高啊。」景文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贱笑。 「别别别,夫君万万使不得,洹儿什么都依你,就这事万万不可,夫君切莫再提。」她小手推着他的胸膛,作势抵死不从。 「有多不可,有你夫君不肯纳妾般不可么?」景文柔声道。 「……好啦,夫君珍惜洹儿,洹儿知道了。」她顺服的紧挨着良人怀里,心里甜滋滋的。 -- Hāíτāńɡsんùщù.ùк 九章,怒火冲 一路风光明媚,调笑之间,已然来到一处开阔谷地,此间鸟语花香,一侧是一片草地缀着野花,一角尚有小溪潺潺,杳无人烟,正是试枪的好所在。 「夫君,这里好漂亮啊。」雨洹张大眼睛,水汪汪的,贪婪的要将现下美景尽收眼底。 「嗯,此处甚好,就在这里吧。」景文先是扶她坐好,翻身下驴,然后很是绅士的将妻子抱下来。 「夫君是要办的何事,在这里便办得么?」雨洹虽然开心得很,但是丢下工作出来玩总不太踏实,毕竟家里也不是富贵人家。 「昨儿夫君不是说能把握以后都能互得洹洹周全,今日便是要来验证一番。」 边说着边把驴叔系在附近的小树旁,让它自己晃悠着吃草,然后把毯子铺在草地上,又把小包和两把火枪及弹药卸下放在上面,然后也把背上的包袱放下,正好压着毯子四角。 「洹儿怎么给夫君帮手呢?」雨洹见他忙活了一阵,瞎站在一旁也不是个事。 「嗯,那便在这边坐好吧。」景文指着毯子上空出的地方,待她坐定,抄起小包,取出毛笔还有一管特地做来装墨水的小竹筒,另外在溪边寻了块算是平整的石块与她做矮桌,在上面放上竹简。 雨洹好奇的伸手取了一把火枪,面色一凛。 「好沉啊!」她惊呼道。 「那是自然,这一柄火枪可有十叁多斤呢。」景文笑道,因为提炼出轻量的精钢技术上支援不来,只好多些用料,成品硬生生近八公斤重。看着娇妻饶有兴致的把玩,他轻巧的接手,扶着枪颈部护木,正色道,「现下没子弹倒还无妨,一但装入弹药,洹儿可莫要把玩,相当危险,特别是这边枪口,切勿对着自己或自己人。」 「那夫君也莫要把玩了。」她一脸担心。 「放心,这可是你夫君的看家本领,以前可是以此营生,岂是一句专业了得。」虽然本业是兵工厂里面生产测试,但在后世从军的基本便是一名合格的步枪兵,放眼陆海空叁军皆然,而且他因为资历较浅,还特地去接受过枪枝操作教官等等诸般训练,更别提在他回本国之前曾经在海外当过四年兵。 「那夫君也可以教教洹儿呀。」看他那自信测漏的样子,雨洹也算是安了心。 「倒也未尝不可,行,待夫君测试几回之后便教。」景文摸摸她的俏脸,然后开始上油擦枪,因为不敢保证动物油脂可以取代工业制造的擦枪油,他也不敢上多。 两把步枪分别是杠杆式步枪和栓动式步枪,他先拿起杠杆式步枪装填弹药,这类步枪的弹药是在枪管下有一管弹仓,以弹簧将子弹往枪托方向送,再以板机下的杠杆机构把子弹送进药室上膛,并完成退壳的动作。他造的这把步枪弹仓可填入十发子弹,但是测试时一次只装五发。 由于自身安全考量加上这个时代可没有公约束缚,子弹弹头特意做成达姆弹中前端开了凹槽的款式,前后子弹相抵的时候便不会误引底火。 「洹儿是不是要记录些什么呢?」雨洹看他专心地检视枪枝,自己面对竹简毛笔,总觉得好像不是特意带来摆饰的。 「现下倒也不必,只是为夫习惯先做准备,待会有要用到再说。」景文微微一笑,打开包袱,开始穿戴护具,他可没勇敢到第一次试打连发就以身犯险。 这倒是让雨洹有些发慌,只见他戴上一双手套,上面镶着铁片迭合的鳞甲,有如虾壳一般的护住手腕动脉,在胸前用皮带系上一块脸一般大的铁甲,保护心窝,然后在娇妻身边放了一块自带脚架的组合式盾牌。 「洹儿待会要躲好知道吗。」 「夫、夫君,这是不是很危险啊!」看到眼前盾牌,更是坐实她的担忧,景文拉着她的手笑了笑。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说着带上一块只露出双眼的铁面具,下巴还有一摆锁子甲护着颈部。 就在这时,小溪对面有了动静,却是一只獐子挨着一块大石在喝水,与两人相距约有五十步余。 景文眼睛一亮,心道天助我也,悄悄抄起步枪,匍匐前进到一侧,悄然翻身到一棵树后,动作熟练一气呵成,俨然是个十足的猎手。他向雨洹招了招手,见她看着自己,用手势示意她捂上耳朵。 看她照做躲在盾牌后,随即右手下叁指推动杠杆,喀卡,子弹上膛,出枪试瞄。 上膛声稍稍惊动了獐子,警戒的抬起头来左顾右盼,景文立即前后准星与眼连成一线,枪托抵紧间倭扣下板机。 碰! 喀卡 碰! 喀卡 担心自己生疏失手,很快地连发了两枪,只觉得枪声有如雷鸣在谷间荡然一阵,惊起林间鸟群飞窜,一时间树丛哗然不止,似是惊动其他动物慌乱奔逃。 雨洹也吓了好大一跳,见没有第叁枪,便从盾牌后探头出来,那两声枪响似还在她脑内回荡不已,忽然她脸色一凛,从盾牌后窜出,朝景文藏身的树干冲过去。 「夫君!夫君!」她拉起裙摆,眼角带泪。 只见林景文愣在树旁,一动不动。 「夫君你怎么了!」她手搭到景文肩上轻轻摇了摇,他像是这才听到雨洹的呼唤,把保险拴上,拿下面具,面具下他一脸惊恐,嘴是一点也阖不拢,抓着下巴,目光涣散。 「夫君到底怎么了,说话呀,是不是受伤了,你不要吓洹儿啊!」雨洹紧张的往他身上摸索,很快的检查一番,四肢健在,手指都没少半根,倒也没有其他明显的受伤迹象,拆掉他胸前的护心甲,也是未见损伤,心儿噗通噗通跳得有如鼓声,就是被吓蒙了。 只见他缓缓指着那头权做目标的獐子,嘴唇颤抖着。 「威、威力太强了些,那獐头整个给炸开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可怜的小动物头部的地方是一片血肉模糊,断了线似的瘫倒在地上,染红了一方溪涧,煞是血腥,令人惊心动魄。 见他只是吓到没有伤着,雨洹忽然气不打一处来,扑在他怀里使劲捶打他的胸膛。 「你想吓死洹儿啊!这狠心的人!夫君要有个叁长两短,叫洹儿可怎生是好,你倒是说啊!」说着她不禁悲从中来,声泪俱下,「以后可不许夫君再这般吓人家,洹儿千求百托来的夫君难道容易么……」 打着打着哭得梨花暴雨的她动作渐渐缓了下来,摊在他胸口啜泣,景文这也回神回来,轻轻搂着她,抚着她的后颈,微微屈膝,亲吻她泪痕带下的泪珠。 「不哭不哭,泪如珍珠。」他微笑道。 「你这坏胚子!」雨洹被他逗得一笑,忽然发难,小手一伸搂上他颈项,略施胭脂的朱唇吻上他还带着笑意的嘴,看上去她是勾手拉着他,实则却是雨洹扑上去,饶是高大如林景文,此刻却是被矮了一个头的妻子踏着脚板摁在树干上猛亲,小舌头攻城掠地如入无人之境。享受到一半,忽然他一个吃痛,怎料竟是娇妻在他下唇咬了一口。 「叫你让我担心,看洹儿饶你不饶。」雨洹原本玉指灵动,伸进他襟口使坏了一番,折腾得他是心痒难耐,这一咬完马上跳了开来,翻脸不认帐。 「怎么就完了,还有的吧,娘子。」景文像是糖被抢了的孩子一样,挨着树耍起赖。 「没了,既打了獐子,午饭和晚饭便有得加菜了,但是今日入夜之前,夫君休要碰洹儿。」说罢她哼了一声,走了开去在附近时起木柴,就着溪边石堆准备生火造饭。 林景文唉叹了一声,知道这下没戏了,挨个把子弹退出,收了起来,然后从枪袋旁掏出小刀往河边走去。 远看便血腥至极的獐子残貌近看更是怵目惊心,后脑开了个碗大的洞,脑浆都喷没了,景文不曾对活物开枪,更遑论这是达姆弹的一种,这下可是彻底理解国际公约禁用的原因,看着这般光景竟也是心有余悸,而且因为公制尺寸难抓,无法造出以往一般常用的五点五六毫米的口径,只得造出了个叁分口径的枪,换算公制可是接近七毫米,搭配的子弹自然也大上些许,用来打这种小动物可说是牛刀斩鸡了。 清理完猎物后他便默默地走到妻子身边帮忙做饭,雨洹备有几个饭团,放在包装的竹叶上挨着火堆加温,她一脸平静倒也像是消气了,但也兀自没给他机会肢体接触,见他要挨着自己坐下还刻意挪了位子,放了两支獐腿在火上烤后哼了一声站了起来。 「你娘子去寻些叶子来包装剩下的部分,你在这好生待着。」 「熏一熏再带回去就可以了,皮我剥好了用来包着正好,别走远嘛!」 景文轻轻拉着娘子的手,其实倒是担心血腥味或许引来大虫之类的会有危险﹐雨洹虽然还在气头上,倒也明白他的心思,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了,他马上抄起一把短斧在附近劈来一些竹子,搭起矮架熏那分割开的獐肉,其间便与雨洹在一旁吃起午饭。 她脸色漠然,动作恬静文雅,小口小口的撕起獐肉再送往嘴里。本来景文是不管这些,从来都是狼吞虎咽,现在倒是安分得紧,学着她的动作,小媳妇似的,正襟危坐,丝毫不敢毛手毛脚。 这倒惹得雨洹眼角扬起一抹笑意,好像心中某个开关被启动了。 -- Hāíτāńɡsんùщù.ùк 第十章,名枪 眼看自己夫君不发一语的进食,一个大男人却学着她女孩儿般迭腿侧坐,十足十的小媳妇模样,活脱脱是个认错反省的大孩子,倒也忍俊不禁,雨洹嘴角这时染上一抹笑意。 这倒马上让林景文注意到了,随即见缝插针挨了上去。 「娘子,别生气啦。」 「没有生气。」她扭肩别过身去,显然入夜之约依然做数,「夫君这就办完事了?」 「唉,倒也还没,本来今天是要至少打上二十发的,谁知那獐子的头炸成那副可怖模样,这才把我吓得……我这不也是意料之外么。 」景文有些支支吾吾,眼光飘来飘去。 「夫君莫不是,没打过猎吧?」雨洹狐疑道。 没办法,他那举手投足都散发出一股专家气势,她只道这货竟是有意吓唬自己,这才大为光火。不得不说这都得归功于后世军队训练有方,一但训练合格就算再不济看上去也是有模有样,不落人后的样子。 「是没有亲自打过啦,但也见过人家打,但还是用弓箭呢。」其实他是完全没经验,就是看过照片和影片而已,倒也不知这要怎生解释是好,便信口胡诌一番。 「唉,夫君便是起了恻隐之心吧,洹儿倒是真给你吓着了。」雨洹拉着他的手柔声道,「夫君想想,洹儿也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夫君便是洹儿的天,纵使夫君叁妻四妾,洹儿便只求夫君安好,再无所求,夫君能明白洹儿的心么?」 「明白,明白。」景文赶紧答道,但总觉得此番说话还偷渡了点什么观念。 「那么洹儿说的纳妾一事……」 「洹儿莫要再提。」 见夫君没有咬饵上钩,一瞬间看穿自己那点小心思,雨洹心里倒也是甜了一阵,这就朝他怀里挨了去,但还是推开景文那顺势搂过来的手,娇叱了一声。 「这可还没入夜呢,只许洹儿碰夫君,夫君可不许碰洹儿。」 「都依你,都依你。」景文呵呵道。 雨洹见他乖巧的模样,奖赏似的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 「这可都午后了,快些把正事办一办,莫要待到天晚了,回去可还得个把时辰呢。」 「是,娘子大人。」 景文连忙取了短斧砍刀在附近劈了些竹子,捡了些树皮来做靶,立在溪边,然后跑回雨洹身旁,抄起步枪,马上又被妻子嗯了一声,这才注意到她方才担心着自己的情况,盾牌都给踢倒了,又再立了起来一次,接着又提起枪。 「夫君啊!」雨洹又瞪了他一眼,原来只顾着保护娇妻,自己护具可都没穿,冒冒失失的,见着妻子这般威严模样,忍不住一笑。 「洹洹娘子大人,为夫这才发现,原来你是个娇妻严母的底呢,以后咱孩儿可有得受了,万不能调皮捣蛋。」 「就夫君最调皮,以后孩子若像你,倒是洹儿有得受了。」她嗔道,心上又甜了一番,自己与爱郎的孩子,光是想着都笑意横生。 林景文道没注意到这甜甜一笑,只道她还在扮严妻呢,往旁边一翻就试枪定位,见妻子已然挨在盾牌后捂着耳朵,这才将子弹上膛。也就开了第一枪他就觉得自己不想破坏自然生态,直接就着邻近的树干做靶的想法有点多了,只见那绑了半晌权作靶子的树皮硬生生地给开了个小拳头大小的口子,直接就报废一半。 硬着头皮再打了两发,靶就给整烂了,近乎支离破碎,他有些撒气得把剩下两发都往靶子那方向随意招呼了去,打完收工。 「夫君可要纪录些什么不?」优雅的挨在盾牌后,坐着的贤妻手捧竹简,朱唇微启,小舌探出,右手执笔,与颊同高,笔尖就着舌尖润了润,神态慵懒,顺着笔尖所指方位看去,襟口似是敞开了些许,裸出白净中带了点粉色的锁骨,颇是诱人。 景文满头大汗的别过头,可、可恶,好想扑上去啊。雨洹这举止怎么看怎么故意,百分之两千故意,但现在有入夜条款傍身,妻命不可有违,他只好咬牙一忍,忽然灵光乍现,计上心头。 「那便有劳娘子大人,替我记上了。」 「说。」 「洹儿之拳,威力凶猛残暴,气势非同小可,非是紧要关头,断不可滥用,切记,切记。」他一本正经地说。 雨洹哪听不出他言中调侃之意,气得是美目圆睁,不觉小脚一跺,连忙拉了拉裙摆故作镇定。 「什么之拳,洹儿有、有如此粗暴不堪么!」说着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模样,倒也挺可爱。 「洹洹莫恼,为夫家乡替武器命名是天经地义,娘子也见到那打出的孔洞大小有如一个小拳头一般,为夫的拳头可没这般小巧玲珑,煞是可爱,故此方以洹儿为名。而且呢,人枪同名,见枪如见人,以后为夫手握此枪,便有如把洹儿捧在手心一般。」一番胡诌,雨洹又重展笑颜。 「瞎说,那威力凶猛残暴,气势非同小可又做何解?」 「哎,那是枪子,可与枪名本身没多大干系。」他正色道,但总觉得此话哪里怪怪的。 「是喔,那便好,可夫君还有一把枪呢,可怎生命名是好?哎唷,只好待得我那尚未谋面,共事一夫的姊妹进了门再做打算了。」雨洹轻轻一笑。 将军。 其实谁人愿意与人分享自己爱人的爱呢,她两次提起,不过是烦恼着自己是否能够生育而已,近半年下来,两人日日腻在一起,几近夜夜共度鱼水,有时闲暇的时候多了,一日燕好七八次也是有的,但是自己的肚皮却没什么动静,她不禁为此心怀芥蒂。 这个年代无后可是道德上所不许,就算夫君不在意,她却也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但是这回提起却只是单纯的与景文赌气罢了。 「于雨洹,你休要欺人太甚了。」林景文大喝一声,吓了她一跳,「此事我再叁与你说了莫要再提,事不过叁,你若再提,老夫待会回程便与你尝尝那木驴的滋味!」 「什、什么木驴滋味,洹儿敢提,你便敢做得么!」 「哼,有何不敢,来时本要做的没做成,倒是洹儿不敢,羞得紧!」见雨洹中计,景文那强装的怒容旋即化做一抹淫荡的奸笑。 原来所谓木驴便是那在驴背上欢快一事,雨洹听懂了以后心儿小鹿横冲直撞,一抹羞色自她所股席卷而上,整张脸通红发热,幸好没中了激将法又再多提一次妾室,否则见景文那胸有成竹之色,还真怕他敢说敢做。 「夫、夫君好生无耻!」林景文这事提了又提,她也不禁备受影响,不禁联想到那是何种光景,一想到自己在驴背上是何等姿态,便羞得无地自容,抛下竹简毛笔,埋脸胸前,用袖子把自己给包起来。 「你夫君只知道人生苦短须尽欢,却不知耻是何面貌,与我何干。」景文扛起枪,走到她身旁,收进枪袋,取出另一把栓动式步枪,开始打理,俨然一副大获全胜的模样。 「……要是被人见着了,可得多羞人啊。」袖子下她挤出一句话来。 「嘿,你夫君便做得,可不怕人看。」景文嘿嘿一笑。 「何况可还用洹儿的裙摆遮着呢,洹儿只要表情别露出破绽便妥贴了。」 「啊啊,休要讲那般详细啊!洹儿真是服了你,有夫君如此,可莫要再祸害其他良家女子。」她从袖子之间露出眼睛,缓缓抬起头,颊带羞涩, 「但是话说回来,那等凶器却也莫要以洹儿命名了,洹儿可不想做那索命之物。」 「夫君自然明白,我家洹儿如花似玉,沉鱼落雁,那是我见犹怜啊,如何与人索命,夫君是与你说笑呢。」 「就知道欺负人家,」她嗔道,头一歪,又展现了一番那撩人锁骨,「你还不来亲亲我。」 「这个,娘子大人,可还没入夜呢。」景文委屈道。 「那你便过来吧,洹儿亲亲你。」话音方落,便觉得说出这话有些害羞,耳根微热。 景文也是现实,听她一语言罢,手中步枪立即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到妻子身旁,一把将雨洹抱进怀里,双手安分的撑在毯子上。雨洹挨着他的胸口,见他信守诺言的安生模样,一时间也放宽了心,小手搭着他的襟口,朝他锁骨啄了一下,然后喉结,他有些怕养的小小扭了一下。 「莫动,好羞人的。」雨洹瞪了他一眼,小手扶着他的脸,在颊上啄了又啄,景文倒是乐坏了,便是已为人妇,雨洹在外却也是不敢有违礼法,如此主动献吻可不多见,可遇不可求,他静静的享受着,只道时间若是就此静止了可有多好。 两人就这样默默的放任了半个时辰时光流了去。 「……夫君握着火枪的时候,是抱着什么心情呢?」 「以前的话嘛,只是单纯的觉得是件麻烦事罢了。」这是句彻头彻尾的真心话,后勤单位拿枪基本上都是在消耗训练弹药,本科并不在此,许多老鸟本质事务多到忙不完,倒是派些菜鸟去做工似的把这些琐事给了结了。抱着雨洹的时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责任的轻重。 「那现在呢?」她歪过头看着夫君的侧脸。 「现在倒是真切的理解到我的责任呢。」 「什么是夫君的责任呀?」即使心知肚明,还是要听他亲口说一次。雨洹娇羞一笑。 「那便是我的好洹儿啦。」 「那,洹儿也想掂量掂量夫君的责任。」她一脸肃然,轻声道。 「你想开枪试试啊?」景文有些错愕。 「洹儿也想替夫君分担点,不想夫君太劳心了。」雨洹听着他的心跳,「夫君不是说会教洹儿的么?」 「也好,这便教。」景文微笑道,「先看夫君怎么做的吧。」 「嗯!」雨洹看着他扳栓上膛,出枪瞄准。这次她不捂耳朵了,想直接的体验火枪的魄力。 一声枪响,枪口指向的一颗树上被刨出一个碗大的口子,景文动作俐落的扳栓退壳,再度上膛。 「来吧,洹儿试一下。」说着把护具转到她身上,拿着枪开始讲解,「这个底部枪托的地方一定要抵紧肩窝了,如若不然,可得痛上个小半天。」 「知道了,摁紧就是了吧。」雨洹架式有模有样的,景文坐在她身后辅助,替她分担些重量。 「前后准星与目标对到就可以扣板机了,一指扣不动便两指。」 又是一声枪响。 第一次开枪,雨洹只觉得自己右耳嗡嗡作响,击发产生的后座力直把她往夫君怀里送,但当看到指向的石块上给崩出了个坑,却有种莫名的愉悦感。 「可以再一次么?」她撒娇道。 「当然可以呀,来我们退弹壳再上一发子弹。」 后面又让她打了十来发,又换杠杆式的也打了十来发。由于步枪子弹等等目前对林景文来说还不是赚钱的商品,原料弥足珍贵,他还是回收了弹壳,这就准备打道回府。 骑在驴叔背上,身后缀着夕阳,雨洹似乎对栓动式的步枪情有独钟,怎么也不愿意收在枪袋里,紧紧的握在手上。 「洹儿就这么喜欢呀?」 「嗯,火枪是好东西呢。」她灿笑道,「啊,说起来,还没给取名字呢!」 「那倒是不必烦恼了,你夫君早有计较。」景文看向小道的尽头。 「可莫要再用洹儿命名了。」雨还都着小嘴盯着他,看得他生慌,「洹儿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却可也没有如此凶暴。」 景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然后正色道。 「自然自然,你夫君这把呢,就叫做湿婆之吼。至于洹儿那把,就叫做帕瓦蒂之嚎了。」 ρǒ18щù.cǒм -- Hāíτāńɡsんùщù.ùк 第十一章,山 「湿婆之吼,帕瓦蒂之嚎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啊,夫君你还好吧?」雨洹皱着眉,看着自己手上的步枪,帕瓦蒂之嚎?怎么都无法与它连结起来。 「哎,这是有典故的,且听为夫娓娓道来。」林景文起了个说书先生的头,曾经有一次在城里听了一个说书先生讲故事,雨洹迷得是都要成了雕像,第二天没办法去听下回分解时还难过了一阵,幸好这个故事景文还听过,便给她讲了后续心情才又好起来。 「是什么样的故事呀?」果然小娘子登时双眼发亮。 「话要是从头道起啊,泪水可是无止息,话说有个遥远的国家唤作印度,在距离这里数百里的南方……」 「印度的话是在西南喔,南方只有暹罗交趾那些国家呀。」雨洹忽然打断他,吓了他一大跳。 「洹儿知道印度啊?」景文惊呆。 「知道啊,夫君莫不是没读过玄奘大师的大唐西域记吧?」雨洹一脸理所当然,然后温柔的笑了笑。 「还以为夫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竟也有能令夫君口误的时候。」 「下知地理倒是愧不敢言,你夫君地理向来差劲,下肢雄起倒是颇为擅长。」景文奸笑道。 雨洹正要问那是什么意思,忽然被顶了一下,这倒是随即意会夫君言下之意,跟着羞红了脸。 「这才好好说了两句就掺一句不正经的,快点接着说吧。」 「好好。且说这个印度一带吧,史上也是有着诸多神祇,各有神通,其中湿婆便是一名相当重要的神祇,意象上他是个高大魁梧的美男子,皮肤中透着些许浅蓝色的光辉,双眼炯炯有神,他颈绕青蛇、腰缠虎皮,生有四手,手持叁叉戟,是一位象征破坏与转生之神。」 「那,那帕尔瓦蒂呢?」雨洹听到这边,急忙问道。 「这个帕尔瓦蒂,自然便是湿婆的妻子啦。」景文大笑。 「就知道是这样,所以洹儿喜爱的枪才取这个名字吧?」她甜甜一笑。 「却也不是,这就要提一下湿婆与他的妻子的故事了。」他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那便快说呀。」雨洹敦促道。 「且说这个湿婆呢,作为破坏之神,法力高强又生得俊俏挺拔,但是畏惧于他象征着破坏,却是没什么神愿意与他结交,其中却有个女神唤作萨蒂,她与湿婆相互爱恋,私许终身。萨蒂的父亲便不愿啦,经常在女儿面前数落湿婆的不是,让萨蒂相当苦恼。有一次她父亲办了个宴会,邀请众神与会,唯独没有邀请湿婆,萨蒂知道以后相当生气,便与父亲理论,岂料父亲反而在众神面前侮辱湿婆,萨蒂很伤心,只道是自己连累爱郎,便在众目睽睽之中投火自尽。」 这一变故登时令娇妻泪眼汪汪。 「如此烈女,真是令人钦佩,后来怎样了?」雨洹哽咽着,吸了吸鼻子,「不对,那湿婆的妻子不是帕尔瓦蒂么?」 「哎,等等,快讲到了。后来啊,湿婆与妻子心有灵犀,知道爱妻遭遇不测,便登时赶来,见到这惨样,这下可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连杀了好几个神,包括那嘴巴很坏的岳父,更是要跳起毁灭之舞,让整个世界与他妻子一同陪葬。」说到毁灭之舞的时候,景文两手并用,往自己的右胁比出一个左掌掌心朝下,右掌指尖朝上,掌心向外的动作。 「湿婆真是有情有义,也不枉他妻子对他一往情深。」爱情就这么盲目么,景文汗湿一背,敢情拉整个世界陪葬对洹儿来说很可以么? 「所以后来世界有毁灭么?」 哪尼,你很期待么! 「哦,这个自然没有啦,因为就在他刚开始跳起舞,说时迟那时快,守护之神毗湿奴连忙阻止他继续下去,两个大神斗法了叁百回合,谁也不让谁,就在这个时候湿婆瞥见妻子的尸身忽然顿悟,身死不能复生,于是就此罢手远离众神,一个人踏上旅途在一座终年大雪的高山上修行,然后立誓此生非卿不娶,再也不愿意娶妻。」 「呜呜呜试问如此深情的男子哪里找啊!」雨洹这时哭得唏哩哗啦的,手上抱着的枪可都要拿不稳了,景文赶忙接过手来,往枪袋里一收,顺手搂她入怀。 「哎,真巧,洹儿面前这不就一个么,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让你多嘴呢,这故事怎么这么悲情呀。」难过的妻子惹不起啊。 「这还没说完呢,一万年后,萨蒂投胎转世成了雪山神的女儿,便是那帕尔瓦蒂啦。」看妻子面色不善,他赶紧把故事接下去。 「这还差不多,你要乱拆散人家晚上去睡柴堆。」雨洹双手抱胸怒目瞪视。 我的大小姐,这故事又不是我编的。景文心里呐喊着。 「这小人怎么敢呢,莫恼,莫恼,不过,前面也说啦,湿婆可是立了誓言的,不是萨蒂便不娶,他老爷可是不信雪山神之女便是他妻子的转世,所以即便帕尔瓦蒂怎么与他证明自己的前世便是他的妻子,他不信就是不信。」 「那可怎么办啊!他怎么就不信呢?」雨洹瞪大眼睛,似乎不信这个潇洒男神竟是有点蠢。 「话不能这么说啊,你夫君死了,又一个男人跑到洹儿跟前说他是你夫君的转世,难道洹儿便信啊?」景文耸耸肩。 「夫君是想睡柴堆是不是,便有人如此咒自己的么?」雨洹白眼翻了一圈,吹鼻子瞪眼睛。 「我错,我错,娘子大人,莫生气。」景文挠挠头,这故事真难讲。 「那眼见湿婆不信,帕尔瓦蒂便学着他一起苦行,就这样又过了叁千年。有一天帕尔瓦蒂修行时,撞见一个小神,小神知道她修行的缘由之后狠狠的嘲弄了她一番,并且在她面前诋毁湿婆神,但是都被她妙语生花一一化解,原来那个小神竟是湿婆化身,他对帕尔瓦蒂的举动十分的感动,总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所以这便是帕瓦蒂之嚎的来由么,洹儿便是那帕尔瓦蒂?」雨洹欣喜地看着那属于自己的步枪。 「非也。那帕尔瓦蒂,却是区区在下。」景文柔声道。 「此话怎解?」雨洹满头问号,「夫君莫不是想做女子罢?」 「洹儿,你可还记得,我是怎么来的。」 语音方落,却是一语道尽他心中的一切念想。雨洹小手捂上脸颊,眼带泪珠,过往种种袭上心头,想起自己当年让父亲卖了做人媳妇,父亲也不知下落,嫁做人妇后却有如苦行一般历经千辛万苦,九九八十一难似的,直到那一脚踢得前夫落水。后来见得去者上岸,来人却是景文,自己也是压根不信他,足足令他睡了近一个月柴堆,这才惊觉自己竟已喜结良缘。 夫君的怀抱,竟是如此温暖,她泪眼迷茫的盯着他的笑脸。 「洹儿,如果我告诉你,我穿越千年,便是专程来陪在你身边,你信我不信?」 「信,洹儿自然信!」 雨洹喜极而泣的钻进他怀里,那气势似要与他合为一体一般,单纯而强烈。嘿,还敢质疑湿婆神怎么就不信那雪山神之女便是他妻子的转生呢,景文一手搂着娇妻,嘴角弯起一抹胜利的笑容,故事说得好,不如说得巧啊,低头一看,娇妻往他怀里乱钻了一阵,眼看是钻不下去了,便要换个方向,见她便抬起头来,眼神迷茫的看着自己,那有些梨花带泪的小脸蛋,忽然就往自己扑了上来。 雨洹此刻可说是爱恋情氛满溢出来无处发泄,双手紧紧环住他的颈子,丹唇就口,像是要吃了他的舌头一般,情深至此已是旁若无人。 幸而夕阳此刻也已悄悄然的没入山嵦一角,月牙弯弯儿高挂,不近看可见不得夫妻俩激情似火。 走到这个时间却也到了家,两人亲吻得都要下不了驴了,好不容易趁着换口气的当口,雨洹尚且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景文翻身下来,顺手把驴叔栓到门边,也顾不得卸货,一把抱下娇妻,横抱在怀的雨洹也不愿停歇,搂上他颈项又是一阵朱唇相合灵蛇出洞。 是夜,两人自是激烈的欢好了一番。 这天过后,两人便每隔上数日就要用上一日出门练练枪,然后顺便打点野味回家,也让两个徒儿轮流带回去晚上加菜。 苦口婆心求了几次以后,雨洹竟也总算答应他那驴背之请,但也是在山间转悠了好一阵确定真的四下无人才同意的,而且因为太过羞耻,雨洹全程红透了脸,紧紧依在他怀里,用袖子遮着脸,十足的欲盖弥彰模样,倒是令景文着实自责了一番。 但也没责多久就是了。 yцzんαīщěǹ.coм -- 第十二章、驴叔作媒 这天出门的时候,其实景文就已经心怀不轨了。 「夫君今日也带洹儿打猎么?」 一早看他在准备枪枝与弹药时,小娘子有些兴奋地问道。自从帕瓦蒂之嚎测试完毕,她便爱不释手,总是期待着每隔五天与夫君一起骑着驴往深山里打猎的日子,因为就算不打猎,打打靶过过瘾也是挺刺激。 她也说不上来,为何会对这种凶物如此着迷,击发时枪口迸出的火花,后座力经由枪托传到肩窝的震撼,烟硝残留在指尖的气味,再再令她难以自拔。 「哎呀,这都让你发现了去。」男子故作讶异,哈哈笑道。 「洹儿是不是很聪明?」小娘子小鸟依人的凑到他身边,柔顺的依偎着。 「是呀,我们洹儿最聪明了。」男子放下手中整理的弹药,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在她额前亲了一下。 「所以夫君打那坏主意还是甭想了罢。」女子满是笑意的眼睛,像是看穿他的心一般映照着他的眼眸。 「我并没有什么坏主意呀。」男子眼神马上瞥往别处,嘴唇往内收了起来,十足十的作贼心虚模样。 「最好是没有。」雨洹嘟着小嘴盯着满头大汗的夫君,「我先出去给驴叔喂些草料。」 「好喔,好。」 细心的整备过两把步枪以后,他点了叁十发子弹,然后逐个检视了一番。 今天的狩猎,希望可以丰收啊,各种意义来说。 兴许,早在今天出门之前她便已然察觉会有这么一遭了,依偎在景文怀里的小娘子心想着,她侧坐着,任由他轻柔的啃噬自己略施粉黛的脸颊,朱唇任君采。 才刚让夫君甭想,一出得门来,便看到驴背上给加了一个新的架子,硬是让能坐的地方宽上许多,这个神奇支架精心打造,似乎没让驴子造成多大负担,只见驴背先给铺上一层寻常马鞍垫子,然后再放上寻常马鞍底,接下来就是这个底座顺着驴背弧度打出的拱门状铁架,两侧底部再往上延伸出一对向上的托架,从驴臀看去呈现一个W的字样。 上面的板子是用竹片钉成,相较一般木板要来得轻许多,往上再垫上两层软垫,用料简单,却也是挺舒适。雨洹好奇的坐上去,发现不但比原本的马鞍要舒适宽敞,便是如坐在家中的长椅一般,而且稳固如平地也似的,这个板都快要能坐叁个她了。 夫君这般用心良苦,看得她都能想像他在打造这个架子时情绪高涨的模样,却也知道这却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而为,这下倒也难以拒绝这个惊世之请。 左右是避无可避,她索性往屋里又多取了条毯子出来。 回到现在,两人倒也是在山里转悠了两圈,猎了两头鹿儿,处理完后封在鞍后的陶罐中,两把步枪却如鞍上两人一般如胶似漆的挂在驴颈边上。 左右转了好些圈眼下四下无人,景文心底还是有些忐忑。 「夫君瞧什么呢,东张西望的,想做什么坏事不成。」雨洹娇笑道。 「哎,怎么说是坏事,夫妻恩爱不都是好事么。」景文心虚道,看得出来他很克制。 「好事也要看地点不是?」雨洹咯咯笑着。 「哎对,娘子,此地风光明媚,山明水秀,是也不失为一个好地点不是。」可不是,眼下草木林荫,木有参天,一道瀑布遥遥相望,源头布满云烟,溪流潺潺,宛若仙境人间。 看他一个大男人心儿扑通扑通跳的窘样,着实令人忍俊不禁,雨洹在宽大的板椅上又往他身上挤了一挤,对着他颈边吹了一气。 「夫君爱闹便闹,可得当心点,娘子可不要给人看了光去。」雨洹嗔道,羞着脸别过头去。 「好咧,唉唷这山上好冷呀,娘子来夫君给你添些暖。」景文嘿嘿一笑,往包里拣了条披风往他娘子身前一盖,贴心的替她在颈后系好带子。 然后他一双大手往里边理了理,雨洹也不知道他这是变什么魔术,顺个披风竟然可以让自己瞬间在披风底下袒胸露乳,不禁心头一惊,连忙双手抱住,这一下也全然失去防备,她夫君这便一把抱起她往自己腿上挪来,第二个魔术便把她裙子给解了,光着下身坐到…… 等等你的裤子是几时退到膝盖边的,这人动作也太过俐落了点,一个动作可以完成两件事情么,一条巨蟒火热冒烟的贴上她玉背臀沟之间,热腾腾的像是要烙上什么印记一般,身后良人鼻息绵延。 「夫君你给洹儿添这什么暖,羞死人了!」雨洹低声叫道。 「那洹儿说说,暖不暖?」他嘴角微弯淫亵的坏笑着,却也令她难以生厌。 「暖得紧,还想再更暖些。」她小脸一红,也是不敢相信自己如此胆大包天,这般羞人的言语也说得,竟是夫君好这一口,她自也是从了许多。 「悉听遵命,娘子大人。」一双温热大手覆上她一对翘挺笋乳,左右各出两指轻柔的摩挲她微微硬起的乳尖,阴部顿时也湿润了些许,景文忽然腾出一手往自己嘴上一抹,往她臀瓣袭去,却是又用唾沫与她加湿许多,手指灵动的钻入幽幽花径,雨洹娇呼一声,任由他恣意妄为。 这边得额外一提,景文对于指甲计较非常,所以早早打了一副指甲剪放在家,每叁天就修一次,所以这个手指进进出出却也不会有什么不适,很快就让小娘子娇喘吁吁,没过不久竟也是挣扎着自己要坐上来。 景文正单脚盘坐,左脚在驴身旁悠闲的晃悠着,有披风遮掩,却也难看出来这两人竟是下身半裸,伴着驴儿缓步走动轻柔地交合着。 男子温柔的托起小娘子的白嫩翘臀,分开那略显粉色的唇瓣,也没怎么探头探脑的便将他布满青筋的粗硬肉柱缓缓灌进去。 「啊。」雨洹轻喃一声,惊觉不妙,紧咬下唇避免再叫出声。 「洹儿莫忍,叫两声你夫君听听。」下体纠缠媾合,他马上空出手去人家胸前葡萄肆虐一番,这个姿势小娘子背贴着他宽厚的胸口,随着驴步轻柔晃动,任由他轻轻咬着自己的耳垂,吸吮自己的后颈。 「嗯嗯……夫君你坏死了,偏生不叫……」娘子嗔怒道,却是满眼情爱连绵,嘴角弯起一抹坏笑,轻轻咬了口他下唇。 「不叫是不是,那便让你叫得。」他脚跟轻轻踢了下驴肚,迫得驴儿加速几许,晃动得快,抽送得也快些,雨洹急得小拳乱挥,轻巧的打在他膝上。 「夫君,夫君,啊,使不得,啊,洹儿要受不起了,真的受不起了。」她两颊潮红,羞赧地埋首到他胸前,却是娇躯微颤,喷得一蹋糊涂,景文赶忙扶着娇妻腰枝,以免她重心不稳跌了下去,这倒也又再让驴叔减速了点,景文亲吻了吻双眼迷茫,明眸呆滞的小娘子。 「洹儿,也让你夫君抖抖。」他轻轻吻去小娘子激情四溢后过后略为带泪的眼角。 「让你抖,洹儿让你抖。」雨洹羞怒道,娇笑着在披风下提了提裙摆,整个人翻转过来跨坐在她夫君身前,双腿紧紧扣住他粗厚结实的腰身,灵蛇游水般的摆动起来,她肆无忌惮地啃咬着景文的脸颊,全不管披风如何浪动,像是全部豁出去似的,全心全意地享受着与良人交欢的过程,从任他索求的小兔子化身为贪心不足的一缕青蛇,随着她臀部与驴步轻移地摆动,景文也忍不住微微皱眉。 「好洹儿,我也受不住了。」他屁股一紧,紧紧扣住怀里的小娘子,粗壮的巨根贯通到花径深处,恣意喷发,两人的爱液在腿脚之间搅得到处都是一蹋糊涂,顿时两人身上都染上一抹淫靡之息。 「夫君,还来么?」雨洹往后一坐,门户洞开,双腿之间花径一隅猛地显露在景文眼前,一缕白浊缓缓淌下,小娘子半裸酥胸半遮月的模样好生引人遐思,眼见她两眼秋波袭来,朱唇轻启,虎牙波动了下下唇,景文又是蛇身抖动,原本瘫软下去的巨蛇又精神奕奕地往上一钻,眼下驴叔已然晃悠到了瀑布下方,眼前山泉清澈,杳无人烟,正是燕好的好地方。 「娘子我来也。」景文坏笑一阵,忽然往驴背下一窜,回过身来乱舔了一把娘子阴部唇瓣,雨洹惊呼了一声被吓得够呛,他这又拦腰一把抱起小娘子,叁步并两步的往瀑布下那摊水池而去,小娘子被这一变故吓了一大跳,她此刻便只有披风加身,衣服裙子都被留在驴背上,她夫君也是没穿裤子只有上衣下摆颤巍巍地遮掩着粗挺下体,起初他这一抱还把她卷在披风之中,没想到一个回神自己已然到了瀑布下方的一块巨石之上,却是他两叁大步跨出霎那间到得此处。 「夫君这儿别呀。」小娘子羞涩得,小脸红噗噗的,却是我愿从君生死相依的眼神,也是爱到深处更迷离,君爱怎地便怎地。 她郎君哪里看不出,看不出也不会停。 「洹儿莫怕,后面瀑布傍身,前面大石挡着,还有水声可以掩盖我们的叫声,非常可以。」 「夫君这是什么歪理。」小娘子嗔道,在他怀里扭了扭挣扎着跳下来,却是臀瓣朝她夫君,两手搭在石上,回头过来,「夫君爱怎么便怎么,洹儿都依你。」 眼带期盼,嗓音漫漫,兴许有着勾引男子的味道,景文鼻头一酸,踏上前,搭上娘子腰窝把他巨蛇喂了进去,小娘子轻哼了一声,娇喘不已。 这有如动物交合般的姿势持续了半晌,雨洹小臀一扭,翻了身面向夫君脸红如潮,一双腿又紧紧勾住他腰身,是要用全身去迎合夫君的欢爱。 「洹儿,我,我爱你。」 「文郎,洹儿也是,你爱怎么样洹儿都从着,你可莫要嫌弃洹儿,永远都莫要嫌弃洹儿。」 「永远有些太久,」丈夫面有难色,雨洹心头一震,「好娘子,我只许诺一万年,到时我们再议。」 雨洹霎时乐开了花。 「到时我便不要你了。」小娘子娇笑。 「你怎么便不要我了?」景文也是一愣。 「我要你要我。」雨洹深情款款的望着他,「我要你狠狠的要我。」 「洹儿!」 于是他也就悉听遵命的发起一次次的猛攻,狠狠的要了他小娘子一番,整得她潮水连连,一波还有一波高,一浪还有一浪刁,两人近乎癫狂的欢好着,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自己姓啥名谁,忘了究竟换了几许体位,播了多少种,也忘了究竟过去多少时间,两人爱意纠缠至此却也难分难解,一直到夜幕低垂才想到要回家。 一路上小娘子雨洹上身衣着整齐,裙摆均匀的铺盖在景文郎君腿上,美人坐莲的与夫君结合在一起,任由他在裙下捣着捣着,在到家之前,竟然又多播了两回种。 === 大致先转到这边,之后的部分应该每十珠推荐才会再多转五章吧(?°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