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作者:行之笛一 文案: 【机器设计师极端受X科研总裁大家长攻】 骆崇宴做了一辈子的乖宝,却眼睁睁看着时昼听信白月光的鬼话,惨死在车轮下。 一代神话从此坠落。 骆崇宴疯了! 他用自己设计的机器人一个个把时昼所受的罪解决完后,带着自己的机器人一头扎海里。 但骆崇宴千算万算却不想,自己重生了。 重生到时昼遇见白月光的那天。 骆崇宴坐在轮椅上指挥着机器人tomb,暗戳戳想把哥哥的豪车拆了, 却被一只戴着不沾一点儿灰尘的白色手套的手拦了下来。 高大俊美的男人站在骆崇宴面前,面色沉沉地问道:在做什么? 骆崇宴被问的一愣,磕磕绊绊胡诌道:准备给你惊喜? 时昼万年没表情的冰山脸裂出一丝笑容,伸手没收他的遥控器。 洁癖到爆炸的男人摘掉手套,弯腰抱起骆崇宴往车上走: 不。 是惊吓。 骆崇宴:? 时昼X骆崇宴 #心机小天才X冰山洁癖大家长# ①弟弟双腿后期会治好的,两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以及法律上的亲属关系 ②会有格斗机器人比赛,主要参考Battlebots等赛制,主重量级格斗机器人,全部胡诌私设,没有原型,别代入现实 ③灵感来源于大学接触的机器人项目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竞技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骆崇宴,时昼 ┃ 配角:Tomb,岳铭,程东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甜心成疯批了 立意:通过自身努力重回巅峰,找到生活的意义 第1章 哪怕哥哥恨我! 空旷笔直的嶽港大桥中段,一辆基本报废的车子散发着浓烟。 翘起的车头车门处铁皮皆被锯成几半,露出鼓鼓囊囊碎成一包的内脏,像只惨遭凌虐的斗败恶犬,臣服在地默默望着前方胜利者。 离车子不远处趴着位断手没脚的男人,男人全身血肉模糊,一动不动。 断手的臂膀伸向前方,紧绷的肌肉还未放松。 臂膀前方靠内道的地方,一台重达50kg的小家伙伸长铁臂,正在进攻的姿势被喊停。 铁臂前直径23的三角齿锯片被赤血洗刷一遍,红了半边,凝结的血珠子基本挂不住。 三三两两地砸地上嘀嗒嘀嗒,像阳台刚搭好湿衣服的落水声。 葱白玉手拂过这带血锯片,细嫩指尖抹下血珠,缓缓送进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嘴内。 骆崇宴闭眼嗅着指尖,汲取别样的胜利滋味。 待指尖味道散尽,他看着自己的双腿竟低低地笑出来。 微长的碎发垂在眼前,挡住他眼底压不住的快意,天上的云黑压压的一片聚在他头顶。 轰隆 惊天雷鸣劈下,瞬时便有豆大雨滴降下。 乌云挡了光源,周遭暗了下来,骆崇宴抬头,伸手将脑门被雨滴浸湿的碎发捋向脑后,看着自己亲手造下的一切。 随着那震动的胸腔,骆崇宴仰头望着头顶那片乌云,将心底许久的压抑全数笑出来。 昼哥,你看到了吧。 剪刹车带的人今天也同样躺在车轮下,他还特意弄了个臣服的姿势。 还有那群背叛的、背后嚼舌根的、落井下石的、助纣为虐看热闹的垃圾们,一个一个都送他们下地府。 骆崇宴笑着笑着,嘴边却尝到了一丝咸涩。 氤氲的双眼让一切变得不清不楚,看不清的视线让听觉更为敏锐。 急风在耳畔呼啸,他听到时昼叫他了! 骆崇宴揉了下眼睛,拿起双腿上放着的遥控器,左手摁了下扶手上的摁钮。 轮椅带着他朝桥边走去,离他不远的小家伙跟在他身后。 桥边风更大,骆崇宴额边湿发因风吹起一角,那张妖冶的脸庞带着沉醉的痴狂。 时昼就在前边儿叫着他名字,等他过来。 骆崇宴目光略过前面被冲击力所撞毁的栏杆,看着脚边的小家伙,它在格斗机器人中只能算个半成品,但它还是帮他完成了所有事。 他弯腰拂过小家伙机身处的标志,双臂使劲儿将它抱起,艳红如血的唇轻轻动了动。 扑通。 一道身影如娘胎里的婴儿姿势,抱着未尽梦想扎进海面。 凉风伴着冷雨再来,只剩桥边空空无物的轮椅还在。 我来找你了,时昼。 哗啦骆崇宴将脑袋从面盆中抬起,带起的水珠溅在镜子上。 疑惑的眼神浮现在镜中人脸上,他不是死了吗? 门外站着的小助理敲门,问道:小少爷,您还好吗? 骆崇宴伸手狠狠掐了两下自己的脸,对自己在哪儿,做什么感到疑惑。 更是对自己脑海中时不时闪现出来的画面更为不解。 小助理见里面没反应,又敲了敲门继续开口:小少爷,发布会快要开始了。 这次未来科技概念发布会原本不是时昼手上的项目,但原本的团队因为卡在Chaipher密码进展不下去,只能求他出手。 一来二去时昼指导多了,项目便归到他手里。 发布会? 骆崇宴掏出手机,上面的时间让他瞳孔一惊。 他这是回到了两年前? 骆崇宴脑中闪出时昼躺在车轮旁死不瞑目的通红双眼,胸口像被放在绞肉机一样痛。 在他的记忆中,他记得时昼在车祸前是跟着祁浒走的! 而且他没记错的话,今天的发布会,那个与时昼同校的祁浒回国,与他五年后重逢。 想到这儿,镜子前面的骆崇宴,眼神变了。 原本单纯的眼眸被脑中画面搅和成一汪浑水,杀意恨意满满当当充斥其中。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抚在自己没一点知觉的腿上,指尖摩挲着膝盖轮廓。 他不论自己是重来一次,还是脑子出了问题。 但他说什么也不会让现在重蹈未来的覆辙。 就算祁浒是时昼暗恋多年的白月光。 哪怕昼哥恨我! 我也要昼哥,好好活着!骆崇宴吞下刚刚咬破嘴唇的血,用舌头舔掉嘴边血珠低声道。 门外的小助理急得团团转,正准备打电话求救的时候,这位小祖宗终于出来了。 骆崇宴懒得跟他废话,打发他离开后便四处寻找时昼的身影。 他记得昼哥是在台上讲完话之后准备离开,却在外面花园中的喷水池旁边遇到了来迟的祁浒。 这次他绝不能让昼哥见到他。 骆崇宴一边找哥哥的身影,一边绕过人群往喷水池旁赶。 他刚到不久,余光扫见了一位穿着浅灰色西装看着一脸温柔的戴眼镜男子,男子全身浅色系,只有右手戴着块碧色的腕表。 果然,他来了。 骆崇宴掉转轮椅方向,背对着祁浒一路加速,直勾勾闯在他面前。 祁浒被突然冒出来的骆崇宴吓到了,后撤了一步站定。 骆崇宴原地转了一百八,瞧着他脸色僵硬了一下后抿出一丝笑容出来。 小宴?好久不见。祁浒笑着扶了下眼镜。 骆崇宴才懒得跟他废话,回想起自己未来查到的事情之后,死死盯着祁浒的瞳孔道:是好久不见,祁先生这是从沙城过来的吗? 祁浒听到他说沙城时脸色黑了几分,随后摇了摇头躲开骆崇宴的视线道:我直接从机场过来的。 而且小宴怎么不像之前一样叫我浒哥哥了? 骆崇宴瞧他神色不对,也顾不得听他的鬼话,伸手就推了一把祁浒。 坐着的骆崇宴力气不会太大,祁浒见他伸手下意识想躲,抬头望见骆崇宴身后的身影之后,不但没躲还顺水推舟似的往前迈了一步。 噗通一声。 祁浒仰面砸进喷水池里。 骆崇宴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祁浒不会水,等他慢慢悠悠扑腾上来,他早就可以找个借口把昼哥拐走了。 满嘴都是脏兮兮的鬼话,在池子里好好洗洗吧!骆崇宴欣赏着池子里祁浒落汤鸡的样子。 他转过轮椅刚准备走,一位高大俊美的男人逆着光站在他面前,一身笔挺西装从内到外散发着冬日凛冽的气息。 时昼冷冰冰地瞥了一眼自家胡闹的弟弟,推开骆崇宴眼神示意身后的助理将祁浒拉上来。 骆崇宴见到时昼后就全身忍不住颤抖,明明他记得他不是这个点儿来的,为什么提前了? 而且,昼哥因为这个人,推开他? 这可是时昼第一次推开他。 骆崇宴捏着轮椅扶手的手死死用力,要不是他这双没用的腿,他就该走过去把祁浒掐死在水中! 他趁时昼不注意,突然弯腰将右脚的皮鞋脱下来,径直扔石头似的朝前砸过去。 噗通。 那皮鞋不偏不倚砸中了刚被助理扶起来的祁浒,鞋子从他的胸口一路滑入水中。 祁浒被这皮鞋一砸,一个趔趄又跌回池中。 崇宴。时昼淡淡地开口,语气里含着一丝愠怒。 他蹙起眉头,眼神含着一丝疑惑,看着骆崇宴。 骆崇宴听到时昼喊他名字,气得理智全盘崩线。 大冰块儿,你凶我? 为了这么个男人? 时昼对上骆崇宴不可思议的红兔子眼,紧紧抿着唇,没开口解释。 你为了他跟我生气?骆崇宴觉得他脑壳里有无数只小手在狠狠蹂/躏着神经。 你跟我生气?!!!骆崇宴抓着时昼的胳膊,瞪着一双大眼睛问他。 时昼瞥了眼他抓胳膊的手淡淡道:他是你主治大夫,你不准任性。 ? 什么主治大夫?我不要他!让他滚! 让他给我滚 骆崇宴!时昼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黑了下来,甩开他抓自己袖子的手,连名带姓的喊他名字。 熟悉时昼的人都知道,这次是真生气了。 骆崇宴胳膊被甩开,心跟着猛地一沉。 时昼这不是抽开手,这分明是一记耳光甩他脸上! 正如两年后的那天一样,时昼甩下自己跟着这个男人离开。 在他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车轮旁的时昼。 骆崇宴半年前独立出户口,彻底跟时昼以及时家断开法律亲属关系。 可他却没想到,这一断,竟是天人永隔。 在他愣神的时候,祁浒在助理的搀扶下眼疾手快地被运离现场,从来没吵过架的两人吵架,简直是原/子/弹/爆/炸现场。 其他想看热闹的人也被时昼周身散发几乎实体化的冷气给吓走。 骆崇宴脑海中回放的画面与眼前的画面重叠,他伸手想去够他的手,被时昼躲开。 他全身的血都在往头顶上涌,指尖又冰又麻。 只准自己碰他的昼哥。 现在不让碰了。 他在时昼这里的特权要被收回去了? 就因为见到了他暗恋多年的祁浒? 何时学会的?时昼冷着脸问他,我把你教成这样? 骆崇宴眼底迸发凶狠,低着头红眼瞪向时昼,如同一只饿狼盯着自己的盘中餐般占/有/欲/爆表。 他才不管时昼问什么,他只想得到他要的答案。 昼哥 不准我碰你了吗? 时昼看过来:不说? 在骆崇宴挪过来望着他,想让他摸摸自己头的时候,时昼没动,在等他的答案。 哥?骆崇宴眼眶含着泪,不敢相信地看着时昼。 他真的真的 时昼板着脸站在原地。 骆崇宴吧嗒吧嗒掉眼泪,一边咣咣锤着自己没知觉的大腿,脑中突然爆炸似的疼。 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双眼逐渐迷离狠厉起来。 骆崇宴揪着自己的头发,咬破嘴唇也没能将体内暴/动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压制下来。 没等时昼反应过来,骆崇宴伸手扯掉他手上的手套,一通撕啃。 顾不得抛掉满手碎布的骆崇宴脸上挂着清泪,抓住时昼的手腕拼命往自己脑袋上摁:哥,你摸摸我 你摸摸我 第2章 难吃 掌心的温热被寒意代替。 骆崇宴整个人如坠冰窖。 时昼抽开被他抓着的手腕,偏过头不去看骆崇宴失控的样子,接过助理呈上的黑色手套,昙花一现的双手再次被藏起。 时昼低垂着眉眼摆弄手套,方才眉间的愠怒也一同被收起,恢复平静。 骆崇宴看着时昼戴好手套,什么也没说就走,气得将另一只鞋子冲着他的背影扔过去。 时昼步履没停,走得比平常还快。 祁许。 骆崇宴用指尖在这两个字上画了大大的一个叉。 小少爷。家里管家听闻后急匆匆赶过来,还带了一双新鞋。 骆崇宴转过头看着他手上的鞋子,扯了下嘴角:不过是累赘。 穿不穿有什么区别。 他自嘲完,绕过管家以及他手上那双锃亮的皮鞋,坐着轮椅离开。 北方的十一月已入初冬,骆崇宴走到半路连袜子也一起送进垃圾桶,等他回到家里,两只白白嫩嫩的脚丫子冻成碳烤猪蹄。 管家跟着他身后一个劲叹气,就算这脚是累赘,可还是会冻坏的啊,但他奈何不了这小祖宗。 骆崇宴回家洗了个澡出来,瞧见阳台处还在窝里躺着睡觉的白毛垂耳兔,走过去抱在怀里。 在他记忆里自己无能,连时昼送的这只兔子也没能护住。 拆宝儿骆崇宴垂眼望着窝在他腿间准备睡觉的儿子,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拆宝乖乖窝他腿上,身上的毛毛被他rua得横七竖八。 骆崇宴兜儿里的手机响了两声,有封邮件给他。 同时他微信有个备注P的人发消息问他:这次我可听说那几位要回归,你在哪呢? P:之前一直没机会,这次机会来了,你别怂啊一定要来,我牛皮都给人家吹出去了。 P:还在国外的话就打个飞的么!你不想你哥啊? L:回来了 P:? P:?????? 骆崇宴关掉微信,没管对方铺天盖地问他毕业了还是回来玩这种无聊问题,拿过平板,对着那封国内CFR俱乐部发来的邀请函邮件沉思起来。 骆崇宴再来工作室,望着四周机床零件,熟悉又陌生。 他指挥初代的tomb停在他面前的台子上,拿遥控器指挥它灵活地原地七百二旋转、切割,那些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被一页页掀开。 tomb无数次的升级过程也是他在圈内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成长史。 他看着它,每一项参数都自动冒出,无数个日夜刻在本能里的东西,即使换了时间空间也抹不掉。 骆崇宴越发确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可思议,也愿意接受命运送他的礼物。 他写了张零件单吩咐管家去准备,随后注意力全在它的草图构架中,连时昼什么时候站他身后也不知道。 管家端着牛奶走过来时看见站门口的时昼,吓得托盘差点飞出去。 家里就是只猫都知道时昼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回卧室洗澡换衣服,连半秒钟都不能耽搁。 可偏偏在太阳从东边落下的今天,先生居然连衣服都顾不着换第一时间跑来看小少爷。 要不是认出那是他亲自备好的手套,管家都要怀疑这个先生是不是假的了! 先生。管家走到时昼身后一步停下。 时昼带着一身还未褪却的寒意站着,目光一直盯着骆崇宴埋头伏案的背影。 管家照常给他简单汇报了行程,听到骆崇宴是袜子也脱掉才回来的,时昼视线移到他腿部,轻皱眉头。 骆崇宴画完草图,伸了个懒腰,管家走进来给他放下牛奶,小少爷,时间不早了。 嗯。骆崇宴端起牛奶嘬了两口,望着管家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又跟着牛奶一起吞下去。 管家回头看了眼已经没有身影的门口,主动开口说:先生一小时前回来了。 骆崇宴抬起嘬牛奶的脑袋,飞出一记眼刀。 他拿起杯子咕噜咕噜两口喝完牛奶,手边没纸他直接用袖子胡乱抹了抹嘴。 把管家连人带杯子全赶出去,骆崇宴继续改他的结构图,无视管家假传让他早睡的圣旨。 中途骆崇宴出来续咖啡,瞧着几位女仆抱着一摞一摞的书往二楼书房走,顺手扯住一个。 女仆看见骆崇宴吓得手里的书全掉地上,他瞥了一眼,写的全是什么《叛逆心理学》《迟来的爱与教育》之类的玩意儿。 骆崇宴两只手指头捏起来一本《你的孩子叛逆期到了吗?》的书举起来问:谁看? 女仆后退了两步,低头没敢吭声。 骆崇宴看她反应就知道是谁,随意翻了两页。只看了两行目录,捏着书页的手已攥在一起。 这本就当我用来擦手了,明白?骆崇宴捏着书皮儿,眯着眼睛问。 女仆对上骆崇宴暗含威慑的眼神愣了片刻,见他恢复平常的样子离开后才回神过来,喘了口气才哆哆嗦嗦地上了二楼。 抱着书回到工作室的骆崇宴边改图,边点开手机里没备注的号码打过去:嗯,是我。 查个人,资料发你了。 不,我只想知道人在哪儿,剩下的我更喜欢自己动手。 谁? 骆崇宴听见那边问为什么,瞧着书里面出现最频繁的三个字,笑着将废纸投进远处的垃圾桶:因为我叛逆期到了啊。 熬了一宿的骆崇宴在自己卧室指挥着调整后带有坟墓logo的蓝色tomb驶向放置它的架子旁。 他卸掉tomb前面的机甲护板,顺便将它前爪的钳子加长加粗,底盘加高,轮胎还有电机换新。 最重要的是它的锯片从直径23换成25,厚度从1加到了3。在20000转速下,这块三角齿锯片在一分钟内就可以报废一辆面包车。 骆崇宴盯着它被助理抬上装有履带的移动架子上安置好,回衣帽间换了身衣服。 他出来时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穿着精致西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而是街头玩街头篮球痞帅痞帅的卫衣球鞋。 管家拎着保温饭盒走过来。 骆崇宴:? 管家将手里的饭盒交到助理手上:是先生特意吩咐的,您带着吧。 骆崇宴看了眼饭盒,助理打开盒子,他瞥着上面切得歪歪扭扭的胡萝卜片儿,捏起来一个塞嘴里。 绕过管家走了两步的骆崇宴停在门口,对着垃圾桶吐掉,并送管家两字:难吃。 管家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骆崇宴上车,还被喂了一嘴尾气。 他看着砸手里没推销出去的饭盒,绝望地迎风流泪,这可是那位亲手 低调的红色布加迪停在指定的地下车库,骆崇宴让助理待在车上,自己戴起卫衣上面的黑色帽子,拉下护目镜,藏起大半张小脸,找了一个适合看戏的地方。 没过多久,一辆白色奔驰从入口坡道拐过来,擦过骆崇宴的身子停下。 驾驶座上坐着位戴碧色表盘的男人,男人边对着耳机讲话边解安全带。 什么?就那个残废?男人嘴角挂着嘲意问,我跟一个残废较什么劲啊。 我才刚回来,着什么急。 车里的对话从车窗断断续续传骆崇宴耳朵里,他捏着遥控器上的圈圈挂件越转越快。 他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鞋,这双昼哥夸过好看,他舍不得用在这辣鸡身上。 男人环视一圈见四下无人,嘴上更是肆无忌惮:你别说,谁看了那一脸禁/欲冷淡样儿不想撕了他衣服,尝尝里面 等我得手,还缺你的男人拉开车门还没说完。 突然,嗡的一声。 蓝黑色约一寸宽的锯片从地上猛蹿出来,锯片快速旋转在肉眼处只留下蓝黑残影,类似螺旋桨的嗡嗡声传祁许耳朵里。 祁许左脚没来得及踩稳,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巨大的锯片残影下移几分,对着奔驰车头前的大灯快准狠地怼上去。 嗞嘶 他眼前冒出数不清的火花。 在火花背后,祁许看见坐在轮椅上的骆崇宴缓缓驶来。 他停在车头,同时锯片放开了被割裂残破的大灯。 漆黑一片的车库只有零星几盏夜灯在顶,骆崇宴的脸在兜帽下显得晦暗不明,在火花的映衬下,更添肃意。 祁许稳住身形走出来站他面前,无端背后泛起一阵凉意。 骆崇宴摘掉兜帽,冲他歪了下头笑着道:早上好,祁先生。 祁许脸色又白又青,面对笑得一脸纯真的骆崇宴有点捏不准情况,看了眼两人之间那个拆他灯的破玩意儿,攥着的拳头始终没敢抡起来。 骆崇宴很满意他这副乖乖不敢反抗的样子,显然tomb的杀伤力,他很清楚。 你你祁许指着地上的碎片,没明白骆崇宴这是几个意思。 祁先生没懂昨天的警告,我就让你更清楚一点。骆崇宴指挥着轮椅更进一步,tomb的蓝黑锯片竖立在两人之间。 就我腿上这点小事儿,用不着你这把杀鸡刀。 不是吗? 骆崇宴说着,tomb朝车头走去,举起锯片一点一点朝引擎盖标志处下移。 还有离我的大冰块儿远点。 若我不呢?祁许抬头,越过骆崇宴望向他身后,一脸受害者无辜的表情低声问。 不? 随着骆崇宴的笑脸瞬间冷下,嗞地一声后,奔驰三角标变成两瓣,飞溅出去给两边水泥柱凿下两坑。 锯片已破开漆面引擎盖,缓缓往里面的发动机插/进去 祁许目光不偏不倚地盯着骆崇宴,无声挑衅。 骆崇宴像挥剑守在王子面前的骑士一样,在四溅的火花中毫不退让地看着祁许。 他黑色护目镜下的疯狂没人可窥,遥控器的方向键被手指死死摁着,只要他想,锯片随时可以转向祁许不堪一击的脖颈。 你的脖子会让你答应的。 骆崇宴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摔祁许脸上。 那废品就当他实验新锯片的费用吧。 祁许低头看着滑掉在地上的银行卡,脸像是被人甩了个巴掌般火辣辣的疼。 他见祁许久久没动,冷笑着问:怎么?这应该够买三十辆这种车的钱了,还不够? 骆崇宴话音刚落,他身后突然响起一阵皮鞋特有的足音回荡在整片地下车库。 足音在骆崇宴背后停下,他回头还没看清是谁 额头被人结结实实弹了个脑瓜崩儿。 第3章 雷区蹦迪 指尖温热的触觉从额头传过来,转瞬即逝,只剩淡淡的焚香味道徘徊在两人之间。 站在原地的祁浒见到时昼整个身板都是颤抖,不想将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展现给他看。 骆崇宴一副自己没错的样子,理直气壮地追上时昼躲开的视线。 时昼对上这小混蛋一脸骄傲样儿,抬起右手。 骆崇宴以为他还要继续,没躲反而还把脑袋又挪了两寸,两只大眼珠子向上看着时昼,见他的手真挪过来,急吼吼下意识闭起眼。 想象中的疼痛等了几秒都没落下,骆崇宴睁开条眼缝儿。 时昼越过他接了助理递来的手套,瞧见骆崇宴撅起能挂三瓶醋的小嘴儿,轻轻抿起嘴边泄出来的笑意,伸手点了下他鼻尖。 骆崇宴捂住自己的鼻子,连带着说话也嗡嗡的:冰块儿,你怎么突然来了? 时昼没答,望向还站在原地没走的祁浒,顺便环视这小混蛋造出来的现场。 奔驰引擎盖、前杠都从中线被据出一条缝隙,里面发动机的地方冒了点儿烟,车头下面一片碎渣。 几日未见,这小混蛋的杀伤力又增加了。 巡视完的时昼还是没回弟弟的问题,反而让他:玩够就上车。 无视祁许投过来欲言又止的视线,时昼朝车上走顺势看了眼助理。 助理会意,从后备箱取出灭火器对着还在冒烟的车头疯狂输出,又替这小祖宗把tomb的刀片钳子这些伤人的武/器用特质海绵罩包好,抬在移动架上放车厢里,做完一切将遥控器还给骆崇宴。 时昼的车门还开着,显然是要他一起坐的意思。 骆崇宴走到车旁,扭头见惺惺作态的祁浒还没走,想想时昼居然都没多看这人几眼,看来还是有点用的嘛。 骆崇宴微小着冲他摇了下遥控器才上了车,希望他别不知好歹。 被这两人晾在一旁的祁浒僵在原地,许久,蹲下身子捡起那张银行卡。 啪。 车库回荡着清脆的声音。 骆崇宴刚回家就闻到一股特别的味道,顺着味儿走到餐厅,一桌子奇奇怪怪的东西没几个是他能认识的。 这换厨师了? 管家笑眯眯地走过来摇头:是先生特意吩咐的。 说着他将女仆端来的一盘菜放在骆崇宴面前:小少爷,这是您今晚的主菜。 骆崇宴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指了指面前奇奇怪怪的菜,大眼睛里连睫毛都挂着问号。 他捏起一片看着颇为熟悉的萝卜片举在管家面前:你确定? 管家颔首:是的小少爷。 咕噜,骆崇宴肚子开始抗议了,他丢掉萝卜片指着肚子:能拒绝吗?它在抗议萝卜片儿难吃。 管家直起身子刚想开口,时昼换好衣服走过来,没朝自己的位置走,反而走到骆崇宴旁边坐下。 骆崇宴见到时昼,瞬间将抗议炮火转他身上,抓住他胳膊摇来晃去:哥!这谁做的啊?真的难吃! 时昼盯着胳膊处多出来的手,用两只手指头捏走,拿起面前的叉子叉起一块三角形的萝卜片放嘴里。 骆崇宴一直盯着时昼,想着他肯定也吃不下去。 时昼脸上出现一瞬的僵硬,随后面无表情地嚼了嚼吞下去。 骆崇宴:? 是不是很难吃啊哥? 时昼又叉起一个放嘴里,沉默地吃起来。 骆崇宴得不到肯定,拽过管家谈判了半小时还是不行,偏偏大冰块儿以身作则全部吃掉,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全部吃完。 时昼见他吃完才放下手中的筷子,喝了两口清水后才开口:这是惩罚。 骆崇宴:? 那你为什么也跟着吃? 骆崇宴直到时昼离开也没得到答案,他揪住管家的袖子,不说出个理由来,他是不会放人的。 小少爷,这饭是先生做的。 吧嗒。骆崇宴手里的筷子接连掉在地上,昼昼哥做的? 怎么可能。 就以时昼这种没药治的洁癖程度,怎么会碰这些? 所以,不止罚他一个? 骆崇宴一想到自己在时昼面前说了好多次的难吃就脑壳痛,现在想想也并没有那么难吃啊,胡萝卜有萝卜味儿,中间的芯还甜甜的! 心怀愧疚的骆崇宴这两天在时昼面前乖巧得不行,大冰块儿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就连他说要去医院他也忍着没闹,两人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种和谐。 时昼的书桌旁。 管家手里抱着份儿文件道:书上说对于叛逆期的孩子,要采取怀柔政策,不可强/硬,家长要从心灵深处搭建爱的小桥,及时沟通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尊重孩子个性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见时昼没什么反应,管家继续:先生,您上次做法是可取的,这几日小少爷的表现效果显著 时昼点头,示意他出去。 管家沉默了两秒,又开口道:先生,小少爷的叛逆期才开始,您还得再接再厉。 时昼盯着管家,周身的冰凉气息又浓重了许多。 半晌,他开口道:一个月,解决它。 管家迟疑道:先生,这阶段对小少爷很重要,不可太过急切。 时昼点头:一周。 管家: 先生,这不是女士的生理周期,没这么快。 时昼:三天。 不知道自己害全家鸡犬不宁、上上下下寻找解决叛逆期之法的骆崇宴,在后花园悠闲地拿着剪刀修剪树枝。 他旁边支了张小桌子,桌面的零食甜点旁搁着智能小音箱,悠扬欢快的轻音乐飘出。 女仆抱着一米长的大纸箱走过来:小少爷,这里有个寄给您的包裹,需要拆吗? 骆崇宴一听以为是裴远寄给自己的,走到女仆面前递上剪刀:就在这儿拆。 他倒要看看,这人寄什么玩意儿了,这么大。 女仆接过剪刀利索地划开封带,拿出去防摔袋之后,抱出一米多的细长条,撕掉它上面的黑色塑封袋,露出一块白色硅胶材质的东西。 小少爷,这女仆被吓了一跳,手哆嗦着不敢拆了。 骆崇宴弯腰伸手撕掉剩下的塑封,一双白花花的硅胶男人腿出现在他面前。 女仆藏起剪刀站起退到一边,低着头不敢吭声。 整个时家绝对不会忘记小少爷最忌讳的就是他的双腿,时家好多智能设施就是为了方便小少爷才设置的,可偏偏有人居然在小少爷的雷区蹦迪! 骆崇宴捏着假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女仆站在一旁更加害怕了,生怕他下一秒捏的就是自己的腿。 寄货单。 女仆乖乖将盒子抱他面前,骆崇宴瞧着上面寄件人:[X先生] 很好。 骆崇宴点头,指尖摩挲着触感极好的假腿,脸上那张乖巧懂事的面具瞬间崩塌。 待生气的骆崇宴离开,女仆才抬头将扔在地上的假腿收起来,瞧着那腿上赫然凹下去的手印子,对小少爷的手劲儿还有生气值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少爷! 少爷! 骆崇宴带着tomb,甩掉屁股后面一堆急吼吼跟上来的管家女仆们,卡好安全带,将轮椅的速度加到最大冲出家门。 什么X先生,那分明就是祁浒寄过来挑衅他的! 快去给先生打电话! 老李呢?去开车! 管家转了两圈抢来安保队长的对讲机张嘴就喊:快关门!关所有的大门! 不能让少爷出去! 时家建在郊区,划了上千亩的五块区域,平时骆崇宴跟时昼两人住在最北边的区域,从住宅出去到正门口还得经过一公里长的林道。 管家急得差点薅掉假发,第一次痛恨时家真的是太大了,拦个人都如此艰难。 骆崇宴飚速停在门口,气红的小脸被冷风刮着半粉半白,软踏踏的碎发翘起,露出半边额头。 他连家居服都没顾上换,也不管脚上还套着露出袜子的凉拖鞋。 他现在只想用tomb卸了祁浒的腿! 给我让开。骆崇宴指挥着tomb站自己面前,瞪着安保处的保镖们站在门口。 伴着锯片嗡嗡的背景音,他继续道:或者你们也想试试它锯片的滋味儿? 保镖们个个沉默着目视脚尖,不管骆崇宴多生气他们都没挪动半分。 僵持中,tomb突然掉转方向朝保镖身后的大门绕去,临近门口,前爪伸出迅速下降,咣地一声,钳子带着前面护板全部撞向大门。 趁着tomb整个身子一歪,那竖着的锯片被带歪近三十度。 滋 一通飞溅的火花过后,电门的铁皮被拆掉一块,露出里面框架电路的一角。 我再说一次,让开! 骆崇宴等了三秒,tomb原地转了一圈,减弱的锯片转速声再次被加强。 锯片残影被高高举起,眨眼间,电门的感应器四分五裂被抛到半空又重重摔在保镖周围的地面。 既然他们不让,那他拆门好了。 管家跑过来,还没停下脚步就被一根断掉的线砸中了脑袋,这还没搞清楚是谁寄的小少爷就盖棺定论,这要是让先生知道,时家上下都得蜕层皮不可。 他捂着脑袋说:少爷,小庆他们去查了,您等一等 砰砰砰。突然门外有人敲门。 哈喽?有人吗? 管家稳住心神,整理了下自己的假发将安保部的监控画面转到平板上,拿给骆崇宴看:少爷,是唐家三公子。 唐逸在外面走来走去,还试图招手:歪歪歪? 时家的安保做的这么差吗?你们集体罢工了? 骆崇宴瞥了眼监控画面:让他进来。 上一世哥哥能跟那个祁浒拉拉扯扯藕断丝连,这个唐逸可是出了不少力! 哥哥出事之后唐逸便出国了,他之前顾着跟那群老狐狸斗,没心思算这账,今儿可是砸手里了。 管家点头,示意安保把门打开。 唐逸面前的门猝不及防被打开,他挠了挠头转过来,见门口一排类似罚站的保镖,刚想问出什么事了,只感觉眼前突然卷起一阵凉风。 他下意识压了压自己被吹起的发型,望着走出来的骆崇宴问:哎?崇宴回来了? 唐逸扭头看骆崇宴去哪儿,胳膊被人猛地一拽,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硬邦邦的履带移动架上,架子上的卡扣自动卡住他双腿及腰。 没等唐逸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屁股底下的架子便以百米赛跑的速度飙出去,连带他如风一般蹿出去。 唐逸下意识抬起双脚,张嘴尖叫:啊 管家回过神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不出话,听见唐逸满嘴我#%¥*,颤巍巍指着那张牙舞爪的背影示意他们。 快追啊! 管家揪掉假发急得咣咣咣锤着地板。 第4章 他没错 骆崇宴耳边全是唐逸叽哩哇啦的尖叫声,他减了速,停在了路边拐角处。 唐逸屁股底下的履带移动架也跟着停下来,平复了一下呼吸后,他捋着自己被风蹂/躏后的发型,一边在心里问候时昼十八辈祖宗。 唐逸动了动腿发现带子勒得不是很紧,于是踮着脚尖把自己挪到骆崇宴身边:崇宴啊,你这是干嘛呢? 你要带我玩儿能不能给我说一声啊?你别学你哥一个闷棍下去放不出一个屁来,这样是不对唔 唐逸抗议的小嘴被塞满巧克力。 骆崇宴放下沾着巧克力的手,抽了湿巾擦手顺道瞥了一眼唐逸,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本事能当大冰块儿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唐逸满嘴巧克力,get到他眼神里的嫌弃后发出更大声的唔唔唔,意识到自己手是自由的之后他一边唔一边用手掰断露在嘴外边儿的巧克力。 骆崇宴被他一系列的动作吓到了,嫌弃地又往旁边挪了挪,又邋遢又啰嗦,昼哥怎么能受得了他? 骆崇宴的助理岳铭动作很快,没让他等多久便开着车停他们两面前。 少爷,查到了。岳铭下车,手里拿着牛皮纸袋,眼神询问他接下来的行程。 唐逸伸手戳了戳他胳膊:弟弟,能不能先把我弄出来?这会动的小椅子好玩是好玩,就是有点硌屁股。 对上骆崇宴略带威胁的眼神,他顺从地小声比比:那给我加个坐垫儿也行啊。 不急。骆崇宴对岳铭说,先算了这笔账再说。 岳铭会意,走过去给唐逸解开绑带。骆崇宴已经坐在他专属的位置上。 唐逸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问去哪、能不能不去之类的废话。没等问完就被岳铭扛起扔在副驾驶座上,还捞了一肚子威胁。 唐逸心里的眼泪都快水漫金山了,问候时家祖先都问到了三十六辈。 抵达目的地,骆崇宴戴着渔夫帽、口罩,一个人从电梯上来,到了小房间后由几个穿着工作服的男生顺着小道引到高架台口。 骆崇宴身后站着七八位工作人员,却没有一个人敢在他背后说话。 他感受着百米高空的冽冽寒风,眺望四周绿意片片的树木,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他回神让工作人员把需要的装备都拿过来,亲自检查,刚检查完绳索,那入口小道传来唐逸特有的叽哩哇啦的声音。 岳铭照旧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扛起唐逸,嘴里塞了两根棒棒糖,就这他还是能发出让骆崇宴恨不得拿针线缝嘴的声音。 唐逸两只手揪着岳铭衣服,搁在岳铭肚子附近的两条腿微微颤抖着,倒垂炸起的头发中间有条黑色的松紧带。 唔唔唔你要把我带哪儿去?!! 岳铭扛着人站骆崇宴面前,见骆崇宴点头,一手绕过后背抓住唐逸手腕,微蹲着像卸货一般把唐逸卸下来。 有眼力见儿的工作人员见人来了,压下一肚子疑问利索地给这位一点都不配合的顾客上装备。 骆崇宴摘下口罩,变戏法似的从轮椅里掏出一把瓜子,两只手利索剥了颗放嘴里,顺手将瓜子皮儿搁小垃圾桶里才开口:逸哥,我记得之前你跟昼哥哭着醉后吐真言说想玩蹦极? 唐逸挣扎着身体怔了片刻,骂了一句时昼混蛋后才问:你怎么知道? 难不成这个小混蛋也在? 骆崇宴磕着瓜子仁,见岳铭检查完唐逸身上的装备后歪着头慢吞吞道:嗯你猜? 唐逸:我 逸哥,如果给你机会,想玩吗?骆崇宴示意岳铭准备好。 唐逸想了想:大概不 毕竟他恐高啊! 唐逸没说完,在骆崇宴点头的瞬间,被后面一只手摘掉眼罩。 没等他看见自己身处何地便被推了出去。 啊 啊!!!!唐逸尖叫都破音了。 骆!崇!宴! 我!x!你!大!爷! 唐逸只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全往他脑门上涌,呼呼的凉风刺得他脸微痛,心跳仿佛在落下那瞬便已停止,呼吸都艰难起来。 死亡坠落不过眨眼间,他却像度了一辈子。 唔骆崇宴你特么的叛逆叛到要搞死老子唐逸扭曲的小脸皱在一起,像干巴巴揉成一团的卫生纸。 那卫生纸还滴出来几颗生理泪水。 骆崇宴站在蹦极台边儿,望着那根绳子下系着的忽上忽下的小身板,将手里的录像机递给岳铭。 继续录。 岳铭接过继续,骆崇宴掏出手机,冲着下面的小黑点拍了两张照片发到时昼微信上,附言:[猜猜他尿裤子了没?] 发过去了之后,骆崇宴拿起平板近距离欣赏唐逸安全帽上摄像头传来的直播画面。 娘气,还滴猫尿。 结束后把无人机拍摄的画面弄成碟片寄给唐姐姐,就当我送她的生日礼物。 是。 兜儿里电话响了,骆崇宴看也没看就挂断了。 不是说他叛逆吗? 那就叛逆给你看。 骆崇宴站在岸边,指挥着无人机见安保人员开着船接到唐逸,才将镜头怼在唐逸身上。 无人机特意在唐逸腰部裤/裆那块儿多绕了两圈,无言嘲讽着。 让家里的车送逸哥回去吧。骆崇宴很满意无人机传来的画面,特别是裤子那块深色。 是。 骆崇宴收回无人机交给岳铭,转身往回走。 顺便告诉他,再敢帮祁浒跟昼哥有联系,下次不会这么简单了。 是。岳铭站在原地望着骆崇宴挺直的脊背,轻轻叹了口气。 CBD中心一楼门口匆匆走出两位西装男人,为首的男人手戴黑色手套,步子迈得极快,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更是渡了层冰霜。 他身后的程东拿着时昼手机不断地拨打电话,偏偏对方不接,他每打一次,时昼的周身怵人的凉意就越降一度。 拨打电话的空隙,有人打了进来。 先生,是唐逸先生的电话。 时昼坐在车上,点头。 程东接通电话,唐逸略带颤抖的尖叫传过来:时昼!你丫害死我了。 我的小命差点葬送在你家熊孩子手上知道不? 唐逸坐在时家派来的车上,一闭眼睛全是刚刚类似跳楼一样的画面:你家熊孩子叛逆你找我解决,解决个屁!我算是知道了,越乖越听话的孩子叛逆起来越可怕,我离翘辫子就差个蹦极了 你家熊孩子能造出这么狠的事儿,绝对跟你脱不了干系! 上梁不正下梁歪! 爽吗?时昼两个字把人一肚子的吐槽堵回去。 我那个还蛮好玩的唐逸抠着指甲小声道,他的恐高不至于直接晕过去,以至于圈里的人都在打赌他这辈子敢不敢玩儿。 你说我这算不算一次重生啊?唐逸心里盘算着,他连蹦极都敢了,像跳楼机过山车之类的小儿科是不是也可以一举拿下? 嘟嘟嘟对方已下线。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唐逸看着手机挂断的页面,脏话还没飙出来,有邮件传过来,他嘀嘀咕咕这个年头谁还传邮件,点开一看,是岳铭传来的视频压缩包,还有一些关于他蹦极的局部特写。 唐逸只看了两张直接把手机扔出去,恨不得掐死前面时家的司机:你们时家都是群魔鬼吧! 骆崇宴回到家里便钻进工作室里,晚饭也没怎么吃。 等他从工作室出来已经是深夜,整个宅子三层都静悄悄的,只有墙壁几处夜灯散着微光。 宅子一楼是厨房客厅,还有一些客卧,他的卧房在二楼,时家特意为他在楼梯旁开了条坡道,方便他上下楼,三楼是时昼的。 骆崇宴驶着轮椅朝自己的卧房走,路过客厅时看见沙发正中央那个黑漆漆身影的时候吓了一跳。 昼哥? 沙发上的黑影闻声睁开眼,伸手开了盏夜灯,暖黄色的灯光罩在他二人之间。 时昼半边身子藏在黑暗中,戴着黑手套的手交叠放在膝上,即使在家是放松浅眠的状态,他的坐姿也如雕塑般一分一毫都没有偏差。 骆崇宴打量着时昼的神情,有点拿不准他是否在生气。 毕竟不接大冰块儿电话,这还是第一次。 可自从他重来一次后,时昼躺在血泊中睁眼望着他的画面始终盘桓在他睡梦中,每一晚如此。 他望着他,从轮椅上摔在地上,靠着两只手拼命爬啊爬,明明近在咫尺的大冰块儿他却怎么也够不着。 记忆一直在提醒他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让他时刻都有种被人掐住脖子的窒息感。 不可以放松,因为有些东西是不可改变的。 就像那个该死的祁浒,怎么都会与昼哥见面。 时昼还是会像他记忆中一样,戴上白月光的滤镜,走向祁浒织就的捕杀网中。 过来。时昼声音含着一丝沙哑。 骆崇宴闻言靠近时昼,两人的腿差一点便能靠在一起,可他却不敢再进一步。 时昼手里捏着鸡毛掸子,将那细长木棍的部分对准骆崇宴,从高处轮过来,发出唰的声音。 气流微微吹起骆崇宴额头处的碎发,他闭起眼,挺直腰板,等待想象中的痛意落下。 他没错。 也不认错。 第5章 钝刀割肉 带着凉意的劲风擦着骆崇宴的侧脸落下,木棍砸在他身侧的轮椅扶手上,发出巨响。 时昼收了劲儿的,不然这轮椅要报废了。 骆崇宴睁开眼,没想到时昼真动手了。 更没想到棍子没落他身上。 即使是十年前他拒绝去医院那次,时昼都没被自己逼到要动手的份上,今天算是突破了。 骆崇宴像只犟脾气的小牛,一步一步站在时昼的底线上,甚至想试试这鸡毛掸子下一次会不会直接抡他身上。 时昼捏着棍子的手许久才放开。 啪嗒,鸡毛掸子掉在地上,横在两人之间。 两人都没说话,视线在互相试探,都想透过那双眼去窥探对方皮下的到底隐藏着什么。 朝夕相处的人,在此刻才发现真正了解彼此吗? 未必。 时昼率深深看了一眼自己带大的骆崇宴,收回视线,轻叹一声,站起来上楼。 不疾不徐的一步一步踩在台阶上,发出节奏有序的声响,是骆崇宴十五年都做不到的事情。 骆崇宴梗着脖子憋着一口气,直到那脚步声出现短暂的停止,感受到后背有目光投来。 他手指抠着没感觉的膝盖,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他知道昼哥想让他认错。 他知道自己从重生以来做的事情已经超出大冰块儿对他的了解。 都知道。 但他绝不认错。 沉默倔强的小公牛把持着自己的原则底线,即使没人能懂,他也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 直到脚步声再起,骆崇宴听见三楼传来的关门声,他像从憋气的水里探头般大口大口喘着气,舔掉指尖抠出的血,回到自己的卧房。 三楼唯一的那间卧房。 时昼没开灯,站在床前的窗户边儿,身旁与骆崇宴卧房一模一样的机器人感应到热温后停在他脚边。 时昼扭头看着外形神似拆宝儿、长着两只兔耳朵的立式黑色机器人,摘掉一只手套用指尖轻轻碰了下它的眼睛。 它是骆崇宴十四岁进入C大少年班时的处女作,在四年后他出国读研时修改完送过来的。 当时崇宴说一个人出国无聊要带走拆宝,但又怕大冰块儿一人在家孤单,所以做了只机器拆宝来陪哥哥聊天。 三个月前拿到机械、AI专业双学位,正式成为机器人方向在读博士的骆崇宴回国,兴致起来做了只白色的放自己卧室,还说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黑色机器人眼睛闪了闪,用幼稚男童的机械音道:由程东先生发来的短讯请求。 念。 机器人得到指令继续:三日后有来自Y国的VR向科技研讨会邀请,您是否前往。 时昼没迟疑即刻开口:帮我安排明早去Y国的机票,五位。 黑色的机器人眼睛闪了闪,表示自己接收到命令后自行走开。 时昼戴好手套走进浴室,等他出来管家站在门口候着。 先生。 他穿着只露出一截脖颈的睡衣走过来,带着询问意味看了一眼管家。 管家给自己暗自加油打气完才开口:先生,那鸡毛掸 没打。时昼一脸认真地开口,一点也不想要打孩子这口锅。 管家: 没打您心虚个什么劲儿?! 那您明天Y国行程需要几日? 时昼思考了一下:不定。 管家: 那需要告知小少爷吗? 时昼走到自己床边,看了眼靠在墙边的机器人:不。 管家沉默地离开,利索地安排好一切。 第二天一早,管家在骆崇宴睡梦中已经目送时昼离开,走回来时摇了摇头,叹气。 虽然小少爷跟先生读书时都比同龄人早先一步,尤其是小少爷,以往的乖巧懂事让他们都忘记了这孩子只有十九岁。 骆崇宴从发布会开始的反常整个时家都清楚,无论管家怎么申斥不许他们私下闲聊,但哪有能堵住的嘴。 一个个都说小少爷这个年纪就算并不是完全成熟,但也不该这个点儿才叛逆啊。 这孩子逆生长啊?越活越回去了? 可谁也没说出来个一二三来,就连在他们心中无所不能的先生,不也没招儿嘛。 骆崇宴吃早饭的时候以为时昼上班去了,没在意,钻进工作室折腾tomb了一整天。 等晚上出来的时候还是没见他的身影,这才发现不对劲。 大冰块儿这种只能睡得了自己卧室的人,怎么还会夜不归宿? 他问谁都是三缄其口,支支吾吾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 气得骆崇宴抱着拆宝差点拆了客厅,管家才不得不开口。 听完管家的解释,骆崇宴点了点头,行,时昼这是躲他呢。 小少爷,需要我帮您订机票吗?管家从小看着时昼跟骆崇宴长大,对于这哥俩是什么脾性基本摸得八九不离十。 骆崇宴摇头,他才不去。 如果是之前的那个自己,别说惹时昼生气了,就是大冰块儿打他左边脸,他都会把右边脸递上去。 若是惹时昼生气了,那他绝对要屁颠屁颠黏上去,认错卖萌撒娇非得把那块冰疙瘩哄得露出一丝笑意才作罢! 他以前不明白,一个人乖乖听话飞不出手掌心的代价是折掉翅膀,自己却还回头自责我为什么没有飞到天上去。 但现在不会了。 李叔,帮我准备几斤做蜡像的材料工具。骆崇宴rua着腿上的拆宝,捏着拆宝的小脚丫冲管家道。 是。 骆崇宴将工作室的一张桌子收拾干净,桌上支着平板,平板屏幕上是张立体块面肌肉结构图。 平板旁边摆放着他要的大大小小工具,身旁与哥哥一样的白色机器人在他身边与桌子之间来回蹿来蹿去,被指使着拿各种工具。 大白,测一下参数。骆崇宴戴着口罩,手上覆着纳米手套,上半身围着防护服。 他面前有座约一米二的井字轴承结构,结构下方还有稳住重心的底盘,井字结构从底盘一路延伸至顶端。 无数根轴承结构中心是双蜡塑男性腿部,趁蜡料还没有完全定型,要拿着工具反复修改。 骆崇宴这样看起来像是大型手办模型制作现场,尤其是双腿的颜色,与真人皮肤相差无几。 坐标36、59处差3大白闪着蓝色眼睛,用清脆的机械童音开口。 当拆掉轴承结构的双腿能稳稳当当地站立在底盘中央,已经是时昼出差的第四天清晨。 骆崇宴这几天都泡在工作室,即使它不过是自己用来搞事情的道具,买一个也可以,可他偏偏全身心地投入在这上面,一如他做任何事。 管家过来时目光粘在这上面就挪不动了,双腿膝盖处的颜色、纹路都制作得非常精细。 好在他不知道这是骆崇宴用来干坏事的,而且还是一次性用品,不然就算薅秃假发上的毛儿也得劝回来,一次性搞得如此费心不值得。 骆崇宴特意挑了个等大的定制暗红色木箱来装这双蜡像腿,木箱里衬都选了不伤皮的布料。 被岳铭包装完后,谁看了都值得好好猜猜这里面装了什么贵重宝贝。 明天十二点,好像是我主治大夫重要的喜日子呢。骆崇宴低喃着,右手把玩着一根红笔。 作为受他救治的病人,怎么能不送点儿礼过去呢?是吧?大白。 他说着拿过大白递上来的日历,捏着笔,笑眯眯地在明天周六的日期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大白眼神闪烁,选择沉默。 岳铭眼观胸口,没敢吭声。 站在一旁的管家默默低头与自己的脚尖斗鸡眼,盘算了下先生回归的行程,又估摸了一下小少爷拆家的杀伤力,尤其是大门口的电子门还有个系统至今没修好。 在选择倒在tomb刀下与折到先生手里这两种选择里,管家摇摆片刻还是选择了后者。 毕竟前为钝刀割肉,后是痛快一刀。 办完一切的骆崇宴当夜泡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洗掉了这三四天的疲惫。 出来时大白已在角落休眠,他走出卧室,整个宅子依旧静悄悄的,连夜灯也一如时昼在的那晚。 一切都没改变。 可大冰块儿不在。 骆崇宴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别的上面,可每次都有支叫时昼的红杏总是探出头来,轻挠他心头,无法忽视。 仗着宅子除他没第二人,骆崇宴指挥着轮椅走到有楼梯的那端。 坡道只有一楼到二楼的,由于时昼洁癖到爆炸的性子,向来不会忤逆昼哥的骆崇宴很少去三楼。 骆崇宴目光看着那一共二十个台阶,对其他人来说不过一分不到的脚程,对他靠自身上去来说比登天还难。 骆崇宴的轮椅有可以爬楼梯的装置,可他并不想染指时昼的领地。 片刻后,骆崇宴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草坪中石块铺就的小道,穿过一片小树林,走到一间上了锁的宅子。 由于时昼的性子,管家特意找了这个宅子是用来放一些主人家用过的物品,经过处理后会进行分流,但预防事后需要,一般处理周期最短不会低于一个月。 用指纹解锁后,骆崇宴举着手机光,在这宅子里像个小偷一样翻箱倒柜。 半小时后,他从一白色柜子里翻出巴掌大的礼盒,里面放着一条还没处理的蓝色暗云纹领带。 骆崇宴拿出领带,两只手将领带拉成一长条,缠在手上像个变/态一样轻碰了下鼻尖。 月光从没合紧的门缝儿中投进一束冷光,冷光照射的地下,有道人形影子侧着,头微微朝后仰着,眼睛所在的位置缠着丝带状的东西。 骆崇宴闭眼感受着淡淡的檀香传来,低喃着:昼哥 第6章 好戏落幕 CBD东部银杏国际酒店一楼。 祁浒穿着一身高定白色西装,由经理带着走到二楼的中央大厅。 祁先生,二楼其他大厅包厢都已订出去了,只剩最大的这个中央大厅。经理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开了大厅所有的灯,展示设施大小。 祁浒原本只想要一个可容纳三四十人的大厅就可以,这个中央大厅对他来说有些未免太大。 见祁浒面露为难,他又开口道:您若是觉得不合适,三楼还有晚宴厅。 祁浒想了想:真没别的了吗? 经理摇头:目前没有了,其他符合您要求的都已被预订,剩下的是特殊场合的宴会。 言下之意他没得选。 那就这个吧。祁浒点头,跟经理去商议设施与菜品。 这天骆崇宴早早起来,微长的碎发三七分开朝后抓起,右耳朵戴了只无线耳机。他同样一身白色高定西装,里面搭配浅蓝色衬衣,衬着他肤色越发白皙,及踝的西裤下是双噌亮的黑色手工系带皮鞋。 骆崇宴挑了只时昼经常戴的一只同款表,拿起墨色的七角几何香水瓶朝着头顶空气喷了两下,感受类似大冰块的檀香味儿缓缓落与他身。 大白在他身后闪了闪眼睛:现在时间十点整。 嗯,知道了。 骆崇宴闭着眼,嗅着前调散去徐徐而来的中尾檀香调:让岳铭备车,你规划好路线避开高峰期,我可不能迟到这出好戏。 大白应答离开,骆崇宴视线落在桌上的红色木箱,脑海中有些不经意的过往都被拎出来重新审视。 上一世,祁浒刚回国,借着这次的生日宴也算是高调宣示存在感,时昼与他都受邀在内共同前往。 祁浒虽比大冰块儿年长四岁,但因为那件事救了时昼,成了他儿时的好朋友。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骆崇宴怀疑时昼提前考入少年班都是为了与祁浒同校,就因为那件事! 时昼容许他在自己身边,纵容他!喜欢他! 祁浒出国深造断了联系后,甚至还成了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仗着时昼对他的特殊关照,祁浒没少在他背后拿骆崇宴开玩笑。 也是骆崇宴自己蠢到无药可救,怕时昼说他任性胡闹,怕惹大冰块儿生气不要他,即使听了那些话不舒服也只当是自己心胸狭隘,是自己心眼小开不起玩笑。 直到,他出事。 命运给二十一岁的骆崇宴最大的教训与礼物就是拜祁浒所赐。 他不会放过这位白月光。 尤其今天,时昼不在。 骆崇宴见岳铭走进来,走出衣帽间去一楼抱起拆宝,用手戳了戳它粉嫩的小嘴巴:拆宝儿,跟爸爸去看戏吗?嗯? 拆宝动了动小鼻子,没反对。 骆崇宴带着它一块上车,走前瞅着管家的假发慢悠悠开口:大冰块儿还在外面忙,我做的这些小事儿就不要拿去烦他了,懂吗?李叔。 下次他干坏事再被昼哥逮住,他就要拿电推子送李叔出家了。 管家心里委屈,还不能抗议,默默地奉上木箱。 银杏酒店二楼C位大厅人来人往,各式甜品酒水摆在两旁,靠近舞台下方的桌上放着五层蛋糕。 祁浒好友站在台上简单讲了几句,剩下时间都交给祁浒本人。 他站在台上,脸上带着完美的微笑,望着台下医院的同事、朋友,轻轻鞠躬:谢谢各位能参加我的三十岁生日 祁浒说完,大家起着哄鼓掌。 祁大夫生日快乐! 谢谢。 人群热闹地看着那五层蛋糕推出来,边拍手鼓掌边唱生日歌。 正热闹着,酒店二楼的楼梯与电梯处率先涌出一批个头不高的男人们,男人们一个个膀大腰圆、匪气十足。 为首的两位男子腆着肚子,黑黝黝的腮帮子鼓成河豚状,嘴里叼着小细管样儿的锁口,双手举着唢呐,边吹边往里面走。 唢呐嗷一嗓子飙出来,声音霸道地传遍整个酒店,角落厕所都不能幸免。 跟在俩唢呐身后的其他男人们各执一方乐器,排成两行一路吹吹打打荡进来。 大批穿着黑西装外面套白色孝服的男女老少跟在他们身后,几个还没成年的孩子们有的捧着大束菊花,有的抱着黑白相框。 各各神色悲伤,脸挂泪珠,嘴巴一抽一抽地小声呜嚎着。 唢呐高昂类凤鸟啼哭声传到二楼大厅,盖过那欢快的生日歌,祁浒站在台上有点发蒙。 台下的人群也各各窃窃私语:这 怎么回事? 怎么这个点儿有人过白事啊? 小祁也是倒霉,怎么正好遇一块儿呢? 楼下乐队在一楼绕了一圈,顺着楼梯缓缓朝着二楼走来。 没等祁浒反应过来,乐队从东楼梯穿过他所在的C位大厅走到西边,乐队身后的孝子队伍分散开,除祁浒在的C位厅,其余二楼被占据得不留一丝缝隙。 唢呐低鸣声渐落,仿着人恸哭声呜咽,像是要把每个人心底的悲伤都勾起来才算数,引得闻者无一不悲。 那压不住的呜咽恸哭随着那唢呐泣血声渐高,整个酒店像被笼罩了一层沉重的黑纱。 来给祁浒庆贺生日宴的众人一个个脸色也难看起来,这么大的阵仗之下,谁还能乐得起来?! 给祁浒主持的男人脸色还算正常,他走南闯北日常穿梭于各大酒店,主持过孩童的满月酒,经历过新人的婚礼,也能hold住老人逝世的白事。 生生死死,人间悲欢离合相聚这方天地中,不过是每天出现过最平常的事罢了。 主持人随口讲了几句,将尴尬得不可收拾的气氛勉强往回拉了拉,众人也一个个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努力无视那霸道的唢呐声。 你好,请问这里有位祁浒先生在这里过生日吗?穿着小二跑腿服装的年轻小伙子两只手抱着近百朵花束,低头看着路问。 在前面。有人给他指路。 小伙子从人群挪开的小道走到舞台前,歪着头问还怔在台上的祁浒:您是寿星祁浒先生吧? 我是。祁浒点头。 这是旁边过白事的主人家送您的花束,请您签收。小伙子把那大束花塞到祁浒怀里,甩了甩酸痛的胳膊,用手肘擦了把汗。 想起客人叮嘱的话,他掏出签收单开口道:哦对,送花的客人还说希望您不要介意他们的唐突,原谅他们无意打扰您的生日宴。他们原本以为包场了,却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祁浒看着由白色跟黄色菊花组成的花束,脸色更是狰狞。 谁过生日送菊花? 没等祁浒丢掉花束,岳铭左手提着暗红色的木箱,右手端着一个小盒子站在大厅门口。 议论纷纷的人群还没讨论出祁浒这是得罪谁的结论,见岳铭出现,又默契地让开路。 岳铭微笑着谢谢各位的配合,走到抱着花的祁浒面前:祁先生您好,我是岳铭。我家小少爷听闻今是您三十岁生日,特意为他与先生备了两份生日贺礼,祝您生日快乐。 说着他没等祁浒有任何反应,将手里的小盒子放在蛋糕旁,又将那红木箱放在另一张桌上,先打开了红色的小盒子。 嚯前排看清楚的人群都惊呆了。 还有好事的人掏出手机在祁浒跟那盒子之间徘徊。 那小盒子红色内衬上用白色菊花铺就,菊花中央还坐着一只羊毛毡扎成的狸猫。 岳铭又走到红木箱面前,当众打开,附言道:这是我家小少爷送您的开光蜡制双腿。 祝骨科大夫祁浒先生往后的路一帆风顺、平步青云。愿您身体健康,有它庇佑,想必此生都不会用到它。 祁浒被岳铭嘴里那阴阳怪气的祝福语气得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岳铭送完礼物,以示友好地走到祁浒面前与他握了下手,靠近他耳边时还送了他一句话:小少爷说再有下次,怕是要狸猫换太子了。 岳铭话毕无视祁浒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揍人的眼神,拉开两人的距离低头道:礼物送到就不打扰各位,祝各位用餐愉快。 祁浒藏在袖口的拳头颤抖着,目送岳铭不疾不徐的背影离开。 他站在原地,任由身边的人神色各异窃窃私语,那一道一道关切的眼神都像在嘲笑可怜他。 这是谁啊?这么缺德,怎么送了双蜡腿过来? 这不是咒小祁吗? 太晦气了吧,我要走了。 走吧走吧。 没等他开口,其他人已纷纷找借口离开。 祁浒回神过来,全场只剩他还有那个等待签收的小伙子,小伙子见他走下来,放下手里的甜点走过来:这位先生,你能不能先签收了啊?我还有别的活儿要忙 等小伙子走后,祁浒滑坐在地上,望着身边一片狼藉,不由得笑出来。 骆崇宴,够狠。 这笔账,他记下了。 唢呐不知在何时停下,等祁浒走出来时,哪儿还能再看见那群孝子孝孙们。 若他与那经理再聊几句就能知道,整个酒店宴会厅,除了他的C位都被骆姓先生包场了。 骆崇宴站在八楼走廊栏杆旁,左手无意识地摸着拆宝儿,右手捏着萝卜片怼拆宝嘴边,目光投到二楼中央大厅处,身后站着沉默的岳铭。 好戏落幕了,我们走吧。 是。 回到家里,宅子空荡荡的,大冰块儿还没回来。 骆崇宴洗完澡上床闭眼睡觉。 在床上烙了半小时饼的骆崇宴坐起,摁开床头夜灯,唤醒休眠的大白道:去找李叔。 大白眼睛闪烁等待他后半句命令。 骆崇宴捂住自己的脑袋,无颜面对自己嗡声道:算了给我倒杯牛奶吧。 大白接收到命令走到门口,又听见重物砸在床上的声音伴着那道隐忍声传来 还是给我找件昼哥的衣服吧。 第7章 任性的鸽王 密闭的窗帘遮光性很好,没透出一丝光线。 卧房中央的大床上五只枕头,床身两边各掉一只,一只在床尾,还有一只被骆崇宴抱在怀里,脑袋下还有只荞麦皮枕头。 他整张小脸藏在被子里,只露出松散的头发四处炸起。 怀里那只枕头上还套着一件芽黄色的衬衣,两只袖子被紧紧攥着。 床头桌上的手机响个没完没了,有起床气的骆崇宴蹭了蹭枕头,闭眼想把枕头扔出去,睁眼看见衬衣又没舍得。 坐起来捞过手机一瞧,划开搁耳朵里,又砸回床铺,身/下蓬松的褥子挤压干空气下陷。 电话那头没管他听不听,一个劲叭叭:我说您自从回国之后忙什么呢?连个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哥哥,您今儿再鸽我,我就上你家门口堵你了啊! 下个月初比赛就开始了,现在报名还没截止,你想想咱解放路皇家男子职业技术学院大名鼎鼎的虫神王者归来,就冲这个噱头,今年的比赛就爆了!你今儿不见我,我就擅自做主把你大名挂上去 你敢!骆崇宴蹭地坐起来,盯着露在外面的脚丫子,叹气,见见见!地址给我。 裴远要的就是他这句话,麻溜地吐出一段地名给他:行,虫子,你再鸽我,明儿你在赛事报名单上找不到你,我就跟你姓! 骆崇宴懒得听他胡咧咧,挂了电话烦躁地挠头,一把推掉床尾的枕头。 躺下抱住套衬衣的枕头,在床上滚了好几圈。 把枕头压在肚子下面,骆崇宴捞过手机,点开通讯录,一通未接的新电话都没有,微信唯一置顶的那位发来的消息还停留在前几天的那条[猜他尿裤子没]。 大冰块儿,你啥时候回来啊? 骆崇宴洗漱完下楼,门口传来轰隆隆摩托声,随后吱的一声,法拉利新款摩托停在宅子门口。 裴远摘掉头盔,坐在车座上冲刚下楼的骆崇宴挥手。 骆崇宴翻了大大的两个白眼,无视走进来的人,从餐桌上顺了一盘煎蛋,绕了裴远一圈停下。 不是说在茗楼见么?怎么跑他家来了? 裴远自来熟地坐在沙发上,放下背上的包,端起管家送来的茶咕噜咕噜喝完才开口:茗楼见?我蹲明儿都未必能见着你人影儿。 他自从上了大学认识了骆崇宴这位,才知道什么叫做任性的鸽王。 骆崇宴嗤鼻,所以这人就上他家来蹲人了。 你是知道昼哥不在吧。 不然时昼在的话,他这位大儿子才不敢来。 裴远听见骆崇宴他哥就脊背发寒,事实证明不是所有人都能扛得住那天然大冰山的怵人寒意,起码他扛不住。 裴远又随口问了几句他啥时候回国的,暂住还是不走了之类的屁话。 骆崇宴摇头:暂时不回去。 他研究的东西又不是种庄稼,没个几年是拿不出什么看过去的成果。 那你跟你导师那边? 视频。骆崇宴吃完煎蛋,放下盘子,你今天约我就是为了打听我八卦? 什么叫打听你八卦,你爸爸我这是关心你!I care about you,懂?裴远说着拿出平板,调开收藏的网址,递给他,这是今儿下午葡萄跟毒蝎场的,看不看? 见骆崇宴不为所动,裴远又一口喝完盏茶道:你不知道毒蝎多嚣张,这才预热赛,海选还没开始,三十强还没进呢,这货就满世界嚷嚷在座的都是垃圾,中二病似的唔 吐槽的小嘴被塞上了颗苹果,裴远咬了一大口拿下来,默默腹诽这人拿东西塞别人嘴的习惯真是没得改了。 不过毒蝎这次升级了,换了电机,听说锯片有这么宽。裴远说着给骆崇宴比划了下厚度。 骆崇宴接过平板,点开毒蝎的资料看了起来。 裴远见他盯着毒蝎团队人员的照片,问:怎么?有熟人? 没,走吧。骆崇宴接过管家准备好的东西,朝门口走。 裴远捏着平板抱起书包跟着往外冲,嘴里叼着刚刚没吃完的苹果:唔你嘚嘚唔 虽然还没正式开始海选赛,但报名的团队已经开始私下约着练手了。 骆崇宴裴远他们到的地方在CFR(Chinese fighting robot)总部名下的比赛三号场地。 由于格斗机器人杀伤力极强,在国外发展历史上出现过伤人事件,因此比赛场地逐渐从半封闭发展成全封闭场所,用钢板+LEXAN的材质。 红x少x队 场馆外围的观众席围着格斗场,封闭室外南边是战队指挥阵地,双方各有一名裁判,主持人与解说所在的地方在西边靠近主观众台的位置。 整个格斗场地呈长方形,东西两边是机器人起始点,在场地内周围置有两个落锤、地面有电锯出没,围栏四周有螺旋锯片。 比赛时长总共三分钟,任一方机器人失去行动能力,连续10秒即被K.O,则输。 若在时间结束后,没有一方被K.O则有奇数位裁判根据攻击力、策略、控制与破坏力四项打分判定。 骆崇宴他们过来的时候观众席并没有多少人,基本都是参赛团队过来打探情报的。 这场是全身旋转类机器人葡萄VS锯片类巨毒蝎。 葡萄全身像个巨型圆梯形陀螺一样,在它旋转的机身外有五厘米大小的齿牙,作为旋转起来的攻击点。 锯片类巨毒蝎结构与骆崇宴的tomb有些类似,机身中央的机臂中央有块儿厚重锯片,机身底盘偏低,两个轮子藏在机身内侧。 裴远知道骆崇宴的性子,见他戴着口罩帽子就知道他不想露面,干脆带他直接到二层的工作室。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其他参赛团队或者一些其他人也都自带无人机,录制下来回去复盘用,所以裴远拿无人机给骆崇宴直播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 看好哪个?要是葡萄转速上去胜率还挺大的。裴远瞧着已经进场的两方,来个赛前预测。 骆崇宴盯着巨毒蝎看了许久,在比赛开始前三秒道:蝎子吧。 裴远挑眉,没说话,认真地看比赛。 葡萄攻击的方式就是用全身旋转的机身撞击对方,它没有自正能力,所以底盘极低,一旦被对方掀翻在地,基本凉凉。 巨毒蝎主武器就是锯片,同样没有自正能力。 比赛刚开始,场内就响起葡萄发动机的声音,它用最快的时间加速,冲到场地中央,想上来就给巨毒蝎一个暴击。 巨毒蝎闪身绕过,在葡萄身后兜圈子,锯片发动,在等待时机。 葡萄穷追不舍,两方上演了一场你追我逃的追妻戏码。 一分钟很快过去,葡萄显然厌倦这样的追逐,转身加速,直勾勾掉头冲着巨毒蝎拱上去。 砰,葡萄这一撞击火花四溅,自己的机身被撞飞,腾空了十几厘米后落地。 巨毒蝎趁着葡萄落地的瞬间,将锯片从头顶挥下,对准葡萄机身顶端的铁皮怼上去。 嘶 锯物声骤然响起,两方接触的地方如同四溅烟花,浓烟阵阵。 葡萄没坐以待毙,旋转机身不断撞击巨毒蝎的底盘,撕扭在一起的两方分开。 葡萄机身冒着浓烟绕开巨毒蝎,最后的一分钟内,场内的锯片从地面蹿出,巨毒蝎追过去用锯片钳住葡萄,一路推到锯片上。 又是一阵刺耳锯声响起,葡萄底部被地面锯片狠狠锯了几下。 待地面锯片消失,巨毒蝎又推着它走到角落的落锤面前。 duang地一声,落锤重重砸在葡萄的顶端,浓烟四起的葡萄已一动不动。 巨毒蝎在葡萄周边绕来绕去,裁判那边已经对着指挥葡萄的团队读秒:1098 321! K.O! 哔比赛结束。 巨毒蝎扬起胜利的锯片,在葡萄面前兴奋地转圈! 卧槽?裴远站起来,看着冒烟的葡萄被工作人员拿灭火器狂喷,可惜道:这葡萄前面还凶的,后来这么怂了。 骆崇宴指了指平板上葡萄的特写:有点意思,锯到这儿了。 他指的正好是葡萄机身内电池的位置,难怪会冒烟嗝屁。 操作可以啊。裴远眼里闪过一丝期待,不知道它对上自己的飓风会怎么样。 骆崇宴看完没着急走,等场内人群散完,拿过裴远的平板写写画画。 怎么样,这届还挺厉害的吧?跟我一起参加怎么样?裴远坐他身边,趁机继续游说,非要把骆崇宴薅过来才行。 五年前大一,他们两拿机器人打了一架,也算不打不相识。 虽然后面俩人再没交手过,但骆崇宴的能力裴远还是知道的,也很想好好地再与他比一次。 毕竟他是裴远心中唯一的对手。 骆崇宴不是很想参与,他一般都是独行侠一个,自己玩没团队,从CAD建模到CNC加工、激光切割、3D打印等等制作全他一个人搞定。 这样很难应付安排密集紧张的赛事,而且裴远跟他两人理念有点不一样,他有自己的团队,自己也不适合加入。 但骆崇宴还是没能克服儿子略带期许的眼神,松口了:我考虑考虑。 yes!裴远在骆崇宴身后暗爽。 以他们的实力,只要四强赛之前遇不到,半决赛肯定是他们两了。 骆崇宴掏出手机想记录一下这场比赛激发出的一些想法,看见管家发来的消息,眨巴眨巴眼,认认真真看了三遍才敢确定。 大冰块儿回来了! 暗爽完回头的裴远看着只剩自己一人的工作室:??? 人呢? 第8章 耍他呢? 骆崇宴不在的这段时间整个时家上下战战兢兢,管家被时昼叫到书房去谈话,谁都不知道先生下一秒会叫谁进去。 有个扫楼梯的小姑娘跟旁边姑娘小声吐槽,她这种感觉又像是回到了高中时被教导主任叫去喊话的时期。 嘘,别说了。旁边的姑娘眼神示意,在整个时家唯一能对抗先生的就是他本人宠上天的宝贝小少爷,偏偏这位小祖宗不在。 更何况这位小祖宗这段时间干了什么事,不用管家特意报告那位也一清二楚。 哥!骆崇宴急匆匆下车,手机落车上也顾不着拿,指挥着轮椅直勾勾冲进来。 昼哥在哪?骆崇宴问着往二楼走,边走边脱外套。 他刚走到二楼,正好管家三楼出来,见他回来走过来。 小少爷。 昼哥呢?骆崇宴急切地问,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盛满期待。 先生在书房,请您过去。 好。骆崇宴说着就走,走到一半又折回来,他刚从外面回来沾了乱七八糟的味儿,他得换身衣服才行。 管家见他折回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拦住骆崇宴道:先生在等您,先过去吧。 好。骆崇宴像个饿了一个月终于能开荤的狼崽子一样,管家推开门还没敲,他便冲进去。 大冰块儿! 骆崇宴进去,看见站在窗户边背对着他的时昼,蹿来蹿去期待的小火苗瞬间被浇灭。 他捏着指挥手柄上的手指停下,不敢再向前。 时昼转过身,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看见他也没任何波动。 骆崇宴视线里顿时只有那修长笔直的双腿渐渐靠近他,他低下头,捏着手柄让轮子后退了几寸。 躲? 时昼见这无法无天的小祖宗在他面前缩着脖子,像个风中瑟瑟发抖的小鸡崽,伸手搁着白色皮手套摸了摸骆崇宴脑袋。 头顶传来的轻柔触感,暖得让骆崇宴眼眶湿润。 他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被摸过头了? 就是想一直一直守护住这份温暖。 他才做这些事的啊。 直到头顶的温度散去,骆崇宴才红着眼睛抬头望向坐他面前的时昼。 见到活生生的人出现在他面前,始终盘桓在心头的惴惴不安才彻底消散。 昼哥。 时昼接过机器人递来的小礼盒,放在骆崇宴面前。 骆崇宴:? 这是礼物? 时昼颔首,看着他低头去拆丝带,一眼不落地看着骆崇宴,不想放过他所有的小表情。 骆崇宴打开盒子,是只戴着墨镜的黑色兔子胸章。 他鼻头一酸,差点就要滴猫尿了。 十几年过去,时昼从来都没有忘记他们俩的约定。 很久之前,时家保姆们闲聊被骆崇宴听见,以为时昼不要他了,守在他卧室门口坐着哭了一宿。 时爸时妈轮番上阵都没把他哄好,没招儿的时昼从外面逮了只撞到树上的野兔子,捧在骆崇宴面前磕磕绊绊说了好多话才哄好。 那只撞树的野兔子生病死掉后,时昼每次出门小崇宴更害怕了,生怕冰块哥哥跟兔兔一样冷不丁就跑去别的地方,再也不跟他一起玩儿。 时爸时妈又日常不在,他一出门,崇宴能从他准备出门开始闹到他出门回来。 后来时昼板着一张严肃小脸,认真地站在小崇宴面前跟他拉钩,答应他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给他带礼物。 只有五岁的小崇宴坐在特制的轮椅上打着嗝儿问:是什么礼物? 像小兔宝宝一样的长着毛的吗? 它会不会跟兔宝宝一样,跟我做完朋友就要去别的地方? 十二岁的时昼已经比坐在小轮椅上的崇宴高了很多,他抱起骆崇宴放在饭桌上,让两个人视线高度保持一致。 即使他很嫌弃弟弟脏兮兮的小脸,他还是戴着手套给崇宴一点一点擦掉鼻涕跟眼泪。 洗完手换了新手套的时昼回到饭桌前,凑过去轻轻地碰了下弟弟柔软的头发。 已经逐渐开始变声的时昼,含着沙土似的用枯井般的声音说:你等我。 我回来就拿给你看。 好。小崇宴点头,还保证冰块哥哥不在的日子会好好吃饭、乖乖睡觉。 回神过来的骆崇宴小心翼翼地把胸章放回盒子里,抬头对上大冰块儿视线的瞬间,时昼扭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错开两人的目光。 时间不早了,我去洗澡睡觉。骆崇宴抱着小盒子,见时昼眼底含着倦意,他压下一肚子想说的话,走出去。 时昼听到书房门重新合上,收回盯着时钟的目光,抬起刚刚摸骆崇宴脑袋的右手,缓缓曲起手指,握住掌心还弥留心底的触感。 骆崇宴擦干头发躺在被子里,对着床头放着的那枚兔子胸章小声道:昼哥,晚安。 一夜好梦的骆崇宴清早起来,哥哥已经去上班,他跟导师聊了一上午,剩下时间全泡在工作室里。 他的新想法,上一世他没能来得及实现,这一次要抓紧补上。 将新的CAD立体构架图传给裴远,那边刚接收到视频就打过来了。 虫子你把摄像头转过来,拿个屁股对准我是怎么回事?裴远一接通视频,入眼的就是骆崇宴的侧腿。 骆崇宴戴着护目镜,从切割机床中拿过来一块儿混合金做的转筒:怎么样? 怎么样?!裴远指着摄像头恨不得一手指头戳死他,你昨天回去干什么了? 脑子坏掉了?你怎么突然要大改tomb了? 从锯片类直接转型竖转类,这简直等于要重新做一个了,无论是结构还是主武器,装甲、战略、操作都要重新设计,在快要比赛的前夕? 嗯,是要重做,tomb二代。骆崇宴没迟疑,他嘴里说出来的决定,基本板上钉钉了。 裴远也知道他的脾气,他有这个想法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那就做呗,做完我拿飓风陪你做测评,只是有一个问题。裴远拿着平板认真看他传来的资料。 骆崇宴写着参数,瞥他一眼示意他问。 你时间够吗?别告诉我你一个人搞。裴远想到这个就发愁,别看这孩子给外人的印象都是乖巧懂事,实际上焉坏着呢,脾气绝对不小,能受得了他这被人宠坏的人不是很多。 不然呢?骆崇宴耸肩,他不一向都是自给自足? 离海选赛就差一周了啊!我的哥哥啊!裴远站起来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你又不能拿tomb过了海选赛再换二代啊,哪有你这么玩儿的! 谁告诉你我要参赛了。 是,没人要你参什么?!裴远捏着手机,大脸怼在摄像头上怒了,我特么的说了这么多,你不参赛?! 耍他呢? 那他忙活个什么劲儿? 前两年他出国读研回不来就算了,现在他不参加,那这比赛玩个寂寞啊。 得到骆崇宴的肯定,裴远一句话没说直接挂了视频。 骆崇宴摸了摸鼻子,继续搞他的CAD建模图,至于比赛他没放在心上。 管家端着牛奶走过来,放下杯子道:先生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骆崇宴放下眼镜,喝完牛奶跟管家一起出来。 顺着管家指引的位置,骆崇宴走到室外池塘边儿。 时昼坐在池塘边的椅子上,望着前方快要落山回家的夕阳余晖。 昼哥。骆崇宴停在他身边,视线扫了眼桌上的文件夹,工作没忙完? 时昼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沉默片刻说:私事。 骆崇宴询问着看他,见他点头拿起文件夹翻开。 啪! 文件夹被扔在地上。 昼哥,我不去医院。 骆崇宴攥着拳头,克制住一听到医院两个字就引起的生理反应。 扭过身子,右手死死捏着椅背,松开拳头想去够椅背后面放着巧克力的盒子。 已经约好。时昼沉声道。 与骆崇宴同出一辙的脾气,时昼决定的事情谁也改不了。 我不去。骆崇宴掀开小盒子的盖子,发颤的手在盒子里胡乱摸索着。 这是通知。 我说了我不去!骆崇宴没找到巧克力,转过身听见哥哥没有转圜的语气,怒吼着,伸手直接掀翻原本放着文件夹的圆桌子。 桌上的花瓶、水杯噼里啪啦掉在地上,桌子磕在地上险些砸到时昼的脚。 昼哥,我就是到死,也不会去!骆崇宴后槽牙死死咬着,没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大冰块儿又要提去医院的事。 你答应了。时昼蹙着眉盯着骆崇宴。 骆崇宴没吭声,无言反抗,就算之前答应又怎么样,他又没说什么时候去! 时昼偏头看着彻底落下不见夕阳踪影的远处,站起来越过地上的碎片走出去。 那件事没人怪你。 是你的错! 骆崇宴脑海中接连响起这两句话,一句接着一句,两道不同的声音交缠在一起,回声渐渐拔高。 脑子快要炸了。 骆崇宴看着地上白花花的一地碎片,与记忆中的黑白交叠的碎片、鲜血、浓烟渐渐重合。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死死捏在手里,暗红鲜血顺着掌缝滴在地上。 与十五年前一样的血腥气弥散其中。 回味只剩他独自在没有阳光的地狱深渊里感受失亲断骨之痛。 啊 骆崇宴怒吼一声,扬起血淋淋的右手,重重地将掌心瓷片扎进累赘一般的大腿。 十五年来,这是他命中注定要背负的枷锁,怎可轻易抛掉?!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第9章 明明刚从一个坑里出来 骆崇宴发疯用碎片扎自己大腿。 消息在半小时后传遍时家所有人耳朵里。 家庭医生跟在管家屁股后面一路小跑着过来,却没想到当事人还不乐意,用极具杀伤力的tomb拦在众人面前。 骆崇宴在二楼的客厅中央坐着,不准他们过来。 不过是双没用的废腿罢了,就是剁了也没关系,流点血算什么?! 眼看着骆崇宴裤子都红成一片,管家急得假发歪在一旁,肚子里的墨水都快掏空了,偏偏这小祖宗叛逆起来六亲不认,谁的话也不听。 时昼跟骆崇宴谈崩后上了三楼,现在家里闹这么大他也没下来。 唯一能镇住小祖宗的人不来不发话,其他人也只有干瞪眼儿的份儿。 就在管家急得转圈束手无策的时候,时昼换了身运动服下来,众人纷纷低头让道儿。 二位主子一个比一个杀伤力强,生怕两人打起来祸及池鱼。 都出去。时昼戴着白色软皮手套,走到tomb前两米处。 管家疏散了人群,将医生带来的急救箱放在茶几上,默默地转身离开。 骆崇宴抱着tomb的遥控器,执拗地看着时昼。 时昼走过来,抬腿一脚踹过去。 tomb锯片机臂处受到撞击,歪着身子磕在地上。 时昼看着骆崇宴,又是一脚过去。 咣 近110kg的机器人被时昼踹到轮子处,向旁边滑去几米,撞在角落的花架处停下。 骆崇宴捏着遥控器的手心满满的汗水,被时昼单方面的施虐惊到了,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出手。 时昼面上不显怒意,就算踹了两脚也一点反应都没有,轻松得仿佛那不是110kg的大铁块,而是个空易拉罐。 骆崇宴身后是茶几,他退无可退。 时昼清理完障碍物,大步迈到骆崇宴身前,垂下眼皮看他任性出来的血色玫瑰。 昼哥骆崇宴小声喊他。 如果时昼皱眉或者冷下脸他都觉得没关系,但对上这样没有任何反应的大冰块儿,他真的比拿棍子那次还估摸不来。 时昼弯腰抽掉他手里的遥控器,放在他身后的茶几上。 骆崇宴视线跟着时昼的手走,没反应过来,整个轮椅被转了九十度,身子与茶几平行。 时昼打开管家留下的急救箱,手上的软皮手套换成手术用的医用手套,拿出剪刀半跪在地上,将覆在伤口上的布料处理掉。 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时昼,骆崇宴憋着气不敢大声喘气。 时昼处理手法利索准确,拿过纱布缠好他的伤口,系了个小孩子才喜欢的蝴蝶结。 骆崇宴看着那有些扭歪的蝴蝶结,咬了咬下嘴唇没吭声。 时昼站起来换回自己的软皮手套,一声没吭地朝楼梯口走。 大冰块儿!骆崇宴喊他。 时昼停下步子,没转身。 见哥哥停下,脑子一团浆糊的骆崇宴张口胡诌:我我要为比赛做准备所以不能去医院。 他越说越小声,直到停下的脚步声再响起,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时昼:嗯。 不管骆崇宴有多懊悔自己脑子一抽说出的话,但裴远表示他听见了!还当真了!拉着骆崇宴兴冲冲地去了俱乐部中心。 次奥?!这特娘的谁规定的?裴远啪一巴掌拍在办事人员的桌上,去年还没有的规定,你告诉我今年就出来了?公告呢?比赛章程呢?! 凭什么一个人不能报名?凭什么一个人就不能是团队了?身兼数职不行啊? 先生您冷静一下,这是今年的比赛规定,报名团队必须在25人之间,在内的职务包括队长、机械工程师、外形设计师 行了!裴远让他闭嘴,都是专门玩这个的谁听他在这儿背条例浪费口水。 骆崇宴耸了耸肩:走吧。 既然一个人不能玩儿那就算了。 裴远跟上来,拿着手机翻着通讯录:我说虫子,你就捡两个小朋友回去帮你呗,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 呵。骆崇宴嗤鼻。 其实他又不是没找过,当时本科时候,国内才逐渐开始发展,有人嫌他年纪小不带他玩儿。 后来去了国外,骆崇宴懒得应付那些弯弯绕绕,成了独行侠一个。 两人聊着,正准备从俱乐部左出口出来,厕所里传来一阵窸窣声。 呵!上次RT不就是因为你才输的吗?现在还好意思要钱?我们没找你算赔偿已经很仁至义尽了,懂?厕所里有道方言味儿很重的男声从门缝传出来。 怎么回事?裴远懵了,他们俩这是听到圈内八卦了啊。 骆崇宴对这种八卦不是很感兴趣,想走被裴远拉过来,两人站在里厕所不远的角落。 你要听八卦就进去听。站这里跟扒墙角有什么区别? 裴远捂住他的嘴:嘘,我这是在求证。 骆崇宴:? 我听我家副队说,锤子团队内部不合,我听着这好像就是锤子副队那个声儿。 裴远说着拿手机去问副队。 骆崇宴:? 谁? 裴远抽了抽嘴角:我忘了你两年多没回来了,锤子队长叫李科,就李三家的那个纨绔。 骆崇宴:怎么了? 他不是很理解这人讲八卦做什么? 你能不能说重点? 哎呀这人跟他爸要了笔钱,跑过来组团打比赛 骆崇宴点头:嗯,碍你事了? 裴远摆手,快速给人科普了一下一年前新鲜出炉的锤子团队。 李科作为一个纨绔,走哪都不知道低调二字怎么写,在圈子里一群省吃俭用的穷学生面前简直是一股泥石流。 格斗机器人是个烧钱的活儿,每次比赛完报废的零件,少说都得五位数花费,更不要提平常的基础开销。 李科有钱,对比其他队员缩衣节食,锤子团队每次比赛吃住都比别队好,自然有人眼馋了。 他能用诱人的蛋糕招纳一批人为他出力,短短半年他在圈子里名声大噪, 但李科也不是什么垃圾都捡,所以锤子团队的实力还不错,这次比赛估计能拿到三十强的入场券。 但他们内部撕/逼啊,玩票的看不起技术,有技术的碍着生存还得顺着人家心意走,这种队伍迟早得完!裴远看向厕所的方向,见从厕所门口扔出来一个黑色的包,抬起下巴示意骆崇宴去看。 跟包一起被人推出来的还有一个瘦小的男生,男生头发略长戴着黑框眼镜,捂着肚子捡起地上的黑包。 今晚就收拾东西走人,明白?站在厕所门口的男生笑着说,眼神带着嫌弃瞅他。 行了,副队订了桌饭,去吃饭吧。裴远嘴里的李科戴起墨镜,说完绕过戴眼镜的男生。 跟在李科后面的男生一个个吹着口哨绕过他,还有人走了两步转身冲他挥手:拜拜,队友,啊不对,是前队友! 男生抱着书包,刚直起腰包里的东西稀里哗啦掉在地上。 裴远走过来帮他捡,骆崇宴跟在他后面。 男生见有人帮他,没顾得上看是谁,一个劲说:谢谢。 白色保温杯一路滚,男生走着鸭子步追过去,却看见一只手率先捡起水杯。 男生抬头,对上骆崇宴精致像插画的小脸,怔在原地。 骆崇宴把水杯递过去,见裴远走过来,两人对视一眼。 裴远眨眼眨得都快抽过去了,这是什么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现成的队友这人不要? 骆崇宴看懂他眼里的意思,但他连人家姓甚名谁做什么都不知道,总不能真就随便捡一个回去吧。 裴远看出他的意思,走到男生旁边用手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带,笑呵呵问:哥们儿,来总部的都是玩儿机器人的,你负责什么的? 符偌允本来不想说这些,但人家两位刚刚帮了他,他自嘲着说:我能负责什么,连战队都没有的人,看个热闹吧。 话不能这么说裴远刚起了个头,准备好好跟他聊聊,被骆崇宴一句话岔过去。 还想继续吗?骆崇宴问。 符偌允不懂他的意思。 骆崇宴从椅背后的小盒子里掏出三块巧克力,剥开其中一片锡纸塞嘴里,给裴远扔了一块。 他伸手摊开掌心,上面还剩着一块儿:你可以跟我一起。 符偌允看了眼站旁边一口吞掉巧克力的裴远,又看着面前坐在轮椅上的骆崇宴。 明明第一次见面,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刚从一个坑里出来。 我符偌允看着自己掌心的巧克力,皱起眉头,没想到身体不听话的居然就这么接过来了。 我饿了,找个地儿吃饭吧。骆崇宴看出他眼里的迟疑,对裴远说完转身往外走。 裴远笑着揽住一脸懵逼的符偌允:走吧,一起吃个饭。 对了,忘了介绍,我叫裴远。 符偌允手里的巧克力吧嗒掉在地上,镜片后的眼睛瞪如铜铃,他他居然见到了去年冠军队飓风的队长? 裴远很满意他的反应,带着人上摩托车,跟在骆崇宴车后面。 秋冬吃晚饭时,外面天色已渐渐暗下来。 时家饭桌上摆满了哥俩爱吃的饭菜,但桌上只坐了时昼一人。 管家挂掉电话缓缓走来:先生,小少爷说与朋友在外吃饭,让家里不必等他。 时昼看着面前的牛排,点头:撤下去。 管家端走凉掉的牛排,给他放下碗鱼汤,观察着时昼的表情:先生先用汤吧。 时昼随意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让他们都撤掉。 管家站在原地目送他上楼,叹气,这先生好不容易在周末抽空陪小少爷吃顿饭,小少爷却这么误过了。 坐在窗边的骆崇宴捏着筷子,捞起一片牛肉放在自己碗里,惹得对面坐的裴远抗议,两人撸起袖子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在辣锅里开抢剩下的肉。 坐在裴远旁边的符偌允被只有三岁幼儿园行径的两人逗得笑眯了眼,安静地在只有他吃的三鲜锅里捞着青菜。 半咸半辣的鸳鸯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儿,在冷冽的秋冬季节里,独有生活暖意。 在俱乐部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外的马路停车区,缓缓停下一辆天使b。 时昼放下车窗旁观,在路旁冷色灯光地照映下,周身冷意更甚。 第10章 他错了 有裴远这个哔哔机在,除了时昼出现的局之外,基本不会冷场。 他能侃,符偌允又是个乖宝,甭管裴远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都信。 骆崇宴无奈了,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信。 等他们三个吃完,外面天色彻底黑下来,盏盏路灯亮起。 裴远去结账,符偌允跟着去,只有骆崇宴一个人站在火锅店门口等岳铭开车来。 晚风吹来有点冷,他垂下头用脑壳替脸挡风,想着这个点儿大冰块应该在家吃了吧,也不知道吃的什么。 骆崇宴很少跟时昼出来吃,更别提这种能沾一身味道的饭。 他正想着,露出的后脖颈被温热绵软的围巾盖住。 骆崇宴抬头,望着突然出现的大冰块儿发懵,昼哥怎么会来? 面前的时昼没注意他眼眸里的惊讶,视线落在自己手里的围巾。 他很少用围巾,用也是简单的挂脖子上垂下。 但看骆崇宴很冷的样子,时昼挂完围巾又抬手像画圈一样,绕着他脖子一边缠了一圈。 瞬间,骆崇宴裸露的脖颈被浅驼色的围巾缠得只剩脑袋。 火锅店内准备出来的裴远,看见站在骆崇宴面前的时昼就两腿发软,不是他怂,是他真的怵这位。 等等,先别过去。裴远拉住不知情的符偌允,要是这孩子就这么撞上这位,估计药丸。 哦。符偌允被拉住,乖乖跟着裴远躲在柱子后面,学他的样子露半张脸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时昼那谁也无视不了的气势,符偌允自然也看见了,但他很聪明得没问,这种大佬一看就惹不起。 他有点担心骆崇宴,以为是来找他的茬儿的,但看见那位站着的冷面大佬手里的围巾,他才放心。 两人等时昼缠完圈在骆崇宴脖子上的围巾才出来,骆崇宴笑眯眯地看着一向迈着六亲不认步伐的裴远,跟裹脚老太太似的颤颤巍巍走过来打招呼:昼哥好。 时昼颔首,目光投向他旁边的符偌允。 裴远立马会意,给他介绍符偌允。 符偌允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又不能像裴远一样叫这么熟,哆哆嗦嗦地鞠躬道:先生您好。 嗯。时昼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哥你来接我,那我的车就送小允回去吧。骆崇宴仰头揪着时昼袖口说。 他生怕哥哥不同意,给岳铭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符偌允回去。 至于裴远自然也找了个借口开溜,再待着他怕自己得冻感冒。 时昼没意见,转身往车边走的时候又被骆崇宴拽住。 我刚刚吃太饱了,我想散散步。 时昼转身过来,看着骆崇宴的轮椅有些迟疑。 我一个人去,你在车上等我吧。骆崇宴说完瞥见前面有大叔推着老式自行车,车后绑着糖葫芦,两眼放光咻得蹿出去。 糖葫芦! 现在卖得糖葫芦都是在商场里小小的三颗,各种水果山楂裹着晶莹剔透的糖壳,味道差不了多少但他还是喜欢最原始的糖葫芦。 酸酸甜甜的山楂裹着由无数颗小糖粒包成的糖霜,那才是他记忆中的糖葫芦。 时昼见骆崇宴横冲直撞地追过去,蹙着眉跟过去。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程东知道他最讨厌人群多的地方,想停下车子帮忙挡人,被时昼一个眼神制止,只能开着车在路边等。 虽已是晚上,但俱乐部在的地方还算商业区,夜晚的人流并不少。 骆崇宴坐着轮椅穿梭在人群中,一不留神视线里的大叔就不见了,只剩下无数个来来去去的身影。 他的轮椅属于智能全自动,可以定位自驾、也比一般轮椅要高、还能爬楼梯。 但,比不上普通的一双腿。 五岁那年,晚宴结束他跟爸爸妈妈回家,在路上看见路边有个小孩儿在吃糖葫芦,他也想要。 妈妈当时还逗着说他是个小馋猫,要骆爸爸走另一条道看能不能等得上,要是遇上了就买给他吃。 可他等来的不是糖葫芦,而是灾难降临。 他从医院出来,被司机接到时家,在车窗外看见卖糖葫芦的,哇地一声眼泪开闸,小崇宴粉嫩的脸上挂满泪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因为吃不到糖葫芦而哭的,可时昼偏偏一根筋,跑遍半个城区给他拿回来一根最原始做法的糖葫芦。 可他当时不知道,闹了一宿。 那根来之不易的糖葫芦最终被丢在垃圾桶里。 骆崇宴再没吃过。 出国的两年间,他无数次幻想它的味道。 骆崇宴收回视线,捏了捏没有任何知觉的大腿,露出自嘲的笑。 他在想什么,丢掉的东西,怎么可能再回来。 时昼站在骆崇宴身后,望着来来往往人群中不动的身影,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 他一路追过来,不可避免得被人碰到。 程东拎着装衣服的袋子站他身后,就算先生身上没留下任何痕迹,但他知道先生几乎到了耐性的极限了。 时昼收回视线,要程东留在骆崇宴身边。 程东愣了:先生您不先换衣服? 时昼摇头,已经很冷的天气,他额头却出了层薄汗。 程东会意,从袋子里拿出装手套的小盒子递过去:东边两点钟方向三百米后有洗手间。 时昼见骆崇宴还在原地,没接盒子直接走掉。 骆崇宴捏完大腿,摊开手掌看着掌心纹路,不知不觉都过去这么久了,久到他快要忘掉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了。 想着大冰块儿这会儿肯定等得不耐烦了,骆崇宴让轮椅掉头回去。 东哥?程东不应该跟时昼一起在车上等他吗? 你在这儿,昼哥一个人在车上?骆崇宴靠近他。 程东摇头:不是的,小少爷。 见骆崇宴想问,程东直接看向他身后右侧。 骆崇宴回头,时昼逆着路灯缓缓走来,手上还捏着用牛皮纸包好的糖葫芦。 原本笔直没有一根头发丝儿的西装有些发皱,他整个人都在散发一种靠近者死的恐怖气息。 昼骆崇宴刚开口,时昼站他面前,全身僵硬地抬臂。 ?骆崇宴看着被塞到他手里的糖葫芦,心底掀起巨浪,大冰块儿居然? 骆崇宴他看着时昼步履不停的背影,才发现周围的人居然会这么多,不敢想象时昼怎么能受得了。 程东第一时间跑过去帮时昼挡开人群,再让他被人碰一下,这位冰山怕是要原地崩裂了。 骆崇宴回到车上,时昼的表情已趋于平静,与往日一样。 他还没从时昼帮他买糖葫芦的震惊中缓过来,捏着没开封的糖葫芦沉默了一路。 程东一路飚速,到了家门口,时昼第一个下车。 走。骆崇宴见程东还在等他,两手一撑准备从车座移到轮椅上。 回头找手机时,他看见时昼坐的右边车座旁的小格子里放着用过的一双软皮手套。 骆崇宴探着身子拿到手套,是昼哥今天用过的那双,为什么会在这里放着? 小少爷?站在外面拉开车门的程东见他半天不下来,出声询问。 没事。骆崇宴想也没想把手套塞兜儿里,下了车。 回到卧室的骆崇宴与茶几上的手套面面相觑,抓起准备扔垃圾桶的时候发现里面竟有不够明显的潮意。 在骆崇宴的记忆中,大冰块儿这种情况不是有所好转吗? 他还特意去找李叔求证,都说他虽然不乐意去人多的地方,但自从成为IPF亚太地区执行长之后,需要时昼出面的场合也可以很好的配合。 就连刚刚他帮自己去买糖葫芦,骆崇宴在震惊之余也为时昼这种改变而开心,这样有朝一日大冰块儿就可以陪自己逛街了。 可是他错了。 他还是很厌恶人群,厌恶人的触碰。 那个只想待在洁静里的人,为他置身与喧嚣中。 也是惩罚吗? 反应过来的骆崇宴从卧室冲出来,管家在二楼门口候着。 小少爷,先生现在可能不太方便见您。 你让开!骆崇宴慌了,上一世时昼没出现过这种反常情况,可这次不一样。 他变了,大冰块儿也变了。 医生来了吗?昼哥已经很久没被这么多人靠近过,肯定会受不了的!骆崇宴急得恨不得自己长双翅膀,越过阻拦直接飞他面前。 管家点头又摇头,医生是来了,可那位不见又有什么用。 小少爷,您还是别上去了。管家叹气,这种时候,还是让先生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吧。 可 见骆崇宴还是担心,管家从女仆手里接过一杯牛奶放在他手里:小少爷,您要相信先生。 骆崇宴抬头看着三楼那紧闭的门,被管家给劝回卧室。 一宿翻来覆去没睡好的骆崇宴第二天盯着一对熊猫眼出来,正好是周日,时昼休息。 他刚洗完澡出来吃早饭,时昼也跟着下来。 骆崇宴憋了一肚子的话对上时昼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什么也不敢说了,眼巴巴一路盯着他。 时昼刚坐下,管家走过来在他面前放了一小碟辣酱,骆崇宴吓得筷子掉在地上。 昼哥? 时昼不是从来不吃辣的吗? 现在是怎么回事?!!! 时昼听到骆崇宴近乎尖叫的喊声,抬头看过来,眼里闪过一丝满意。 你你到底?骆崇宴都怀疑大冰块儿脑子是被驴踢了? 还是也跟他一样受刺激重生了? 时昼收回看他的视线,眼底笑意散去,沉默地吃自己的早餐。 骆崇宴吃两口就悄咪咪看了一眼时昼,盘子里的培根差点被他塞鼻孔里,被他观察的对象全程若无其事的吃完早餐。 至于那碟辣酱,直到两人吃完都没人动一下。 第11章 永远是个失败者! 裴远害怕骆崇宴就算捡了个小朋友回去,还是会任性得想鸽他就鸽他,只要没事就往时家跑,还专捡时昼不在的时间。 他一个人还觉得理由不充足,每次都要把符偌允捎上。 但这次有点不一样了。 骆崇宴在一楼客厅见到了一身皮衣的裴远,还有背了一个大包的符偌允。 符偌允一个穷学生,秋季校招还没结束呢他就被李科那群人给忽悠过来,做着理想与高薪双实现的白日梦。 锤子团队包吃包住,符偌允把存下的钱都寄给没劳动力的父母,本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谁料半年后就被踹出来,手机余额看着比脸还干净。 我说怎么每次我去他家找他,他都站门口气喘吁吁地等,敢情他每晚都在不远处的公园长凳上睡着呢,听见我来了才跑过来的!裴远看见这熊孩子就牙疼。 骆崇宴一向不缺钱,小的时候时爸爸妈妈是他的监护人,吃穿用度有时候比大冰块儿还好,全家一点没苛待他。 考入少年班后,他光接项目的钱就够基本花销了,像奖学金、比赛奖金之类的七七八八基本都捐掉了。 他虽没缺钱过,但也不是真的何不知肉糜。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骆崇宴道歉。 他既然说了要让符偌允跟他干,自然要为他的所有负责,可他却不知道队员连住处都没有。 符偌允急忙摇头,这跟骆崇宴没关系,他能帮自己继续打比赛已经很好了。 家里客房还有,不介意的话住这里吧,每天来工作室也能方便些。骆崇宴叫来管家,把情况说了一下让他去安排。 符偌允看着时家这一尘不染的漂亮房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跟我不要客气,我是你的队长,要为你负责。骆崇宴认真道,虽然符偌允比他还大两岁可他是队长。 管家查了一下,拿着平板过来给他看内部效果图:小少爷,西苑那边都空着,就是靠近池塘可能有点吵,但离您的工作室不远。东苑也空着,就是放了些杂物,可能需要一两日打扫,距离工作室大概需要十分钟的脚程。 那就东苑吧,都收拾出来,过不了多久可能还会住一位。骆崇宴敲定后看着一脸无措的符偌允,笑了一下。 你不要有顾虑,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而且平时我都是一个人,有人陪我也挺好。 见他迟疑,骆崇宴又说:起码眼下先住进来,之后有条件想搬出也行,这段时间安心准备比赛吧。 对啊,住着呗,省得我还要绕半个常月区来接你。 而且比赛重要,我跟虫子还得再找一个队友才行,他不能整天泡工作室,得你时刻盯着。裴远帮着游说。 符偌允一个人的抗议被驳回,当夜就住进了西苑。 裴远趁管家带符偌允去西苑的时候,坐在骆崇宴旁边,冒着被他揍得风险抽了根烟。 你们时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想必那孩子也不敢搞什么事,但你也留个心眼儿,毕竟不知根知底。 我知道,用人不疑,我会看人。骆崇宴白他一眼,比赛归比赛,我帮他归帮他,两码事。 符偌允能力不差,不然也不能进锤子团队,但能不能跟他合得来还得再看看。 若他跟我能长久,以后我还会带他去国外打比赛,要是不行,只能算了。骆崇宴耸肩,笑意盈盈地看着窝里的拆宝啃胡萝卜,还想伸手跟儿子抢吃的。 裴远从认识骆崇宴那天起就知道,骆崇宴参加不参加国内赛事都没关系,因为他的目标从来不是这个。 符偌允安置的挺快,两人没聊多久他已经在工作室等着了。 裴远今天过来就是帮忙解决这事儿的,解决完他也得回去升级他的飓风了,骆崇宴笑他来就是故意打听消息的。 你改名叫吕洞宾吧,叫什么骆崇宴啊。要不是他不欺负比他小的,裴远都想上手揍人了,我不升级飓风,怎么跟你二代tomb打啊? 他期待这天很久了,得好好准备才对得起他近两年的等待。 快滚吧。骆崇宴抄起拆宝儿的胡萝卜扔裴远身上。 裴远抱着头盔溜了,坐上车还骂骂咧咧拆宝摊上他这种爸爸,真的是兔生不幸。 刚开完会的时昼洗完澡出来,程东拿着文件站他办公桌前。 处理完公事的程东没着急走,时昼低头看着文件,握着钢笔的右手停下来,抬头等他继续。 程东迟疑了片刻决定还是说出来:李叔来电话说,小少爷安排了那位符先生住在了西苑。 时昼右手紧紧攥了一下,见他没再开口才收回视线继续签字。 从办公室出来的程东,翻开最上面的那份文件,签名处原本强劲有力的【时昼】二字,却被旦字下面的歪掉的一横破坏了所有美感。 等他把文件送完,接到了时昼要回家吃晚饭的讯息。 程东回过去:[那今晚九点的活动] [取消。] 程东: 果然,没什么能比小少爷更重要的了。 工作室内骆崇宴符偌允两个人各自拿着电脑在不断调整参数,虽然现在做的机器人名字还叫tomb,但从构架到落地全部要重做。 符偌允是学计科的,在锤子团队主要负责系统跟操作,到了骆崇宴这儿,他直接把系统大块儿都扔给符偌允,自己专注机器人的结构材料。 距离报名还剩最后的两个周,他们要在截止前成功组队、完成tomb二代。 从吃完火锅那天开始两人同步进行,算下来已经连续熬了三个大夜。 骆崇宴虽然对机器人有着其他人比不了的天赋,脑子也快,但他毕竟一个人,好在符偌允来了之后,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搞定了初版tomb二代。 tomb2.0全身白蓝涂装,底盘已经被压到极限,四个轮子藏在装甲内部,这次骆崇宴连轮子也装了特殊材料,尽可能得让轮子有吸附抓力,减少翻车可能。 竖转机器人主武/器就是竖着的转刀,转刀一般形状呈长条形,57CM左右很厚,中间穿过轴承,两端比中间略窄,转起来呈椭圆虚影。 转刀被骆崇宴喷成了蓝色,但在转刀顶端前两厘米处喷成灰色。这样可以让转刀在转起来后顶端的虚影与背景地面成一体,让对方无法评估武/器位置。 109kg的tomb2.0高近0.6m、宽0.9m、长1.3m,只主武/器就有40kg重,三块电池占了剩下的百分之40。 主武/器转速更是达到了25000,杀伤力比起锯片更强。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tomb放到全封闭的测试间,符偌允还在电脑上做最后的驱动系统调试。 骆崇宴掐着秒表,见符偌允给他比ok,他倒数三秒摁下秒数。 遥控器是符偌允在操作,两人第一项测试就看转速与他们预期的是否一样。 第一次转速测试失败。 第二次失败。 第十五次失败。 骆崇宴咕噜咕噜灌完一大杯咖啡,拿过平板再改。 允子,我们不能只求转速,先全部测试一遍。一条道儿走不通的骆崇宴改变方向。 这次换骆崇宴来操作,结果还是状况百出,测试结果没一个能让他满意的。 中途管家过来叫吃饭也被骆崇宴赶走,让他直接把饭送到工作室里。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骆崇宴完全不知道独留时昼一个人吃饭时,其他人经受了多大的寒冷侵蚀。 休息一下吧,队长。符偌允坐过来,调开这么多次测试结果的分析数据表。 两人复完盘,已经是午夜一点。 时间还有,别太着急,你去休息吧。骆崇宴放下遥控器开始赶人了。 符偌允知道他犟不过这位,出门前想顺走数据表还被骆崇宴看见了。 让你去休息,带这个做什么?骆崇宴扣下数据表,等他走了才长长喘了口气。 整个人靠在轮椅的后背,脑袋朝后仰着,闭眼假寐。 脑海中电机发动、转刀旋转的声音还萦绕耳边,每一次测试的记录都被笔画下一片一片的红。 一味得追求极限势必会导致有致命短板出现,可各项平衡却有极难有优势。 熊掌与鱼难两全,可他哪个也舍不得。 骆崇宴想着桌上的那大片大片红彤彤的数据表,一个个大红叉都像张开的红唇般在嘲笑他的失败。 他虚张声势的外壳被一击即中,骆崇宴记忆中被拼命压下去的包袱浮现出来。 负面情绪被勾起来,像个黑色的雪球,越滚越大,大到最后吞噬你的冷静自持,变成自我菲薄的行尸走肉。 脑海中的小恶魔怒吼着你做不到! 你永远是个失败者! 重来一次又怎样,求而不得的还是会被毁掉。 骆崇宴脑袋突突的,快要爆炸得痛意席卷整个神经。 他攥起拳头冲脑袋砸了几下,眼前景色恍惚成重影,他看到了时昼那双悲哀的眼睛。 还有那大片大片被鲜血染红的公路。 啊 骆崇宴咬着牙强撑,想伸手去找手机,却不小心扫掉桌上的所有东西。 吱呀骆崇宴身后的门被推开,原本不能忽略的声响在嘈杂的工作室变得无人可知。 啪嗒,放牛奶的玻璃杯也被嚯嚯掉。 骆崇宴陷入失控中,左手无意识地掐着大腿,他的理智在与脑中的声音做抗争。 不是的,他替时昼报仇了。 他不是失败者! 可是那又怎么样,你的昼哥哥还是死掉了!有道声音如是说。 崇宴! 骆崇宴! 骆崇宴感觉自己的脸被人疯狂拍打,他睁开沉重的眼皮,从缝隙中看见模糊不清的脸。 昼哥哥 站着的来者还没来得及回应,骆崇宴一脑袋砸他怀里,两只手死死环住他的腰,熨帖笔挺的外套被骆崇宴攥揉成一团。 他不准他的昼哥哥离开他。 就算死神想带走时昼,也得先收他的尸才行! 第12章 眼睛是不是有病? 熬得有些狠的骆崇宴直接在时昼怀里睡着了,两只手还紧紧攥着他外套,冷白光打在他头顶,给微长的碎发投出圆弧型的光晕。 时昼低头看着骆崇宴,又密又翘的睫毛都没挡住眼皮下方浓重的黑眼圈,他衬衣领口上方的喉结滚了滚,伸手隔着手套摸了下怀里软乎乎的小脑袋。 怕惊了他,时昼碰了一下便放开,轻轻拿掉骆崇宴抱腰的手,他弯腰公主抱起这不听话的小祖宗。 骆崇宴歪着的脑袋靠在时昼臂弯处,不舒服地蹭了蹭,蹭到舒服了才停下来。 时昼弯了下眼睛,藏起无人可知的笑意抱着人往外走。 被这小祖宗发脾气扫落的桌上只剩两张数据表,地上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不愧是他,不管是跟他如出一辙的机器人还是他本人,造事搞破坏一绝。 时昼走了两步,脚尖前方是大片大片画红叉的数据表,眼底的笑意转瞬即逝。 唔骆崇宴打了个哈欠,翻身在床上滚了两圈,不想睁眼。 感受着脸处柔软的摩擦力,骆崇宴噌地一下坐起来。 他怎么回床上的? 不是在工作室吗? 骆崇宴锤了几下脑袋,一点印象也没有,捞过手机,余光扫见床头桌上放着的一沓A4纸。 他拿起一瞧,是昨夜的数据表,但上面被人用蓝色的笔又重新修改了一遍。 字迹铿锵有力,辨认度极高。 骆崇宴回忆起昨晚他好像抱着一个人 昼哥!骆崇宴拖鞋也不穿地坐在轮椅上跑出去,恰好管家在一楼刚盯完女仆们干活儿。 今天的午饭是两人份的,做得清淡些,小少爷最近胃口不太好。管家走到厨房门口,跟大厨商量菜品。 时家大厨是个长相很讨喜的大叔,胖乎乎的脸圆滚滚的身材,看着就很有胃口。 大厨拿过平板点了几下,选好菜单给管家看,顺嘴多问了几句:李哥,今儿小少爷还跟符先生在工作室吃?我看昨天先生等了很久,等到后面都没怎么吃,不是说是特意赶回来的吗? 小少爷要准备比赛,忙着呢,昨儿都是先生亲自抱回去的,不然估计要睡工作室了。管家提起这个就心疼自己的假发,迟早要因为这二位主子变秃了。 哎,都是大忙人呢,那今天做个荔枝玉米怎么样?小少爷爱吃这个。 嗯,你看着选吧。他们在时家十几年的老人了,都算是看着二位长大的。 不必了。骆崇宴站在他们俩身后开口道。 管家跟大厨都被吓了一跳,转身过来给他打招呼:小少爷,早上好。 您说不必了是? 我中午去公司找昼哥哥一起吃,午饭给小允做就行。 骆崇宴看着大厨一脸失望,又补了句:荔枝玉米等我跟大冰块儿晚饭回来吃。 好嘞。大厨瞬间笑成弥勒佛。 岳铭无声无息地站他后面,默默地划掉中午原本的计划行程。 IPF亚太分区总部一楼。 骆崇宴特意坐在大厅,打量着这群来来往往衣着精致的男女,这就是时昼每天出现的地方。 我上次来这儿还是两年前吧?骆崇宴问坐他旁边的岳铭。 岳铭点头:是。 行了,你找地方休息吃饭去,我陪昼哥吃完你再过来。 打发完岳铭,骆崇宴一个人指挥着轮椅在大厅转来转去,无视前台小姐姐探寻的目光。 两年多没来,骆崇宴从大厅贴着瓷砖的柱子反光中看到现在的自己。 以前他只知道搞学习,对于情感这块儿缺失的厉害,穿衣服也很幼稚,图案都是卡通动漫,加上他这张娘不唧唧的脸,全身上下写着愚蠢好骗。 再看他现在,虽然穿得不像时昼那么严肃,但比起小学生骆崇宴,他现在还算成长到了大学生骆崇宴阶段。 要是他再染个蓝毛绿毛什么的,估计整个公司都不知道他是谁了。 前台小姐姐穿着高跟鞋,端了杯热水走过来: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骆崇宴摇头:没有,我打扰到你了? 前台笑着否认,这位虽然坐着轮椅,可他脚上那双鞋就顶她两个月的工资,他从上到下都写着养尊处优四个字,不敢惹。 那我就在这里等人,不行?骆崇宴虽然笑着,但语气却并不温柔。 可以的先生,打扰您了。前台放下水杯走了,这整栋楼都是IPE的,她倒是很好奇这位小帅哥在等谁! 骆崇宴无视掉那前台姑娘遮遮掩掩的视线,走到大厅门口旁边的落地窗前,旁边绿植长得很高,枝叶茂盛,挡了他大半身影。 他又打了一个哈欠,闭眼假寐,感受着清晨温煦的日光散在他身上。 一闭眼,脑子不自觉地跳出昨晚的数据,还有蓝色修改后的数据比对,他想知道大冰块儿为什么要这么改。 之前的前台跟另一位换了班次,拿手机悄咪咪拍了张糊掉的背影,朝着卫生间逃了。 总部匿名闲聊群里,突然有人发了张骆崇宴的背影图:[有人知道这位是谁吗?长得肤白眼大,可惜腿好像有问题。] [没正面图你说个寂寞?] [给我康康正面?我要看小可爱!] [小可爱这是在一楼等人吗?背影看着好乖啊,谁家的?] 一张照片炸出来好多人,但最先发图的那位却再没开口。 总部最高的那层只有一间办公室内,时昼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身后只有程东在。 他面前放着巨大的显示屏,画面中的全部人物坐在会议室。 临近年底,公司各项工作都在收尾中,又有接二连三的节日出现,但他们提出的活动方案,时昼一直没点头。 数据不够,针对人群范围太小。时昼说着将平板里的分析图发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修改。 感受到时昼的不满,整个会议室里静悄悄的,没人敢大声喘气。两只眼珠子都不敢随意乱转,不偏不倚地看着面前屏幕里的分析图。 只有程东的手机突然震动,他走出去接电话,没过多久又回来。 会议室里的众人虽然脸还对着屏幕,但眼珠子都忍不住跟着程东在移动。 只见程东走到时昼身旁,低头对他小声说着话。 时昼原本就冷的一张脸听完后又降了八个度,尤其是听见那句等候已久。 方案明天给我。时昼撂下话站起来,大步走出去。 程东对会议室的各位传达完消息后关掉视频会议,跟着离开。 呼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每次开这种会议他们都跟被拎到阎罗殿里走一趟一样。 他们这群骨干最大年纪才刚到35,最小的都比时昼大两岁,就这每人不服气他,也没人不怵这位冰山大魔头。 不过程特助这是接了谁的电话啊,能让那位有这么大的反应?有人边收拾东西边开口闲聊。 虽然boss是位魔头,工作压力也大,但他们基本搞研发的,竞争也属良性的,这一圈人私下关系都很好。 是哎,而且你们想想刚刚老大的原话!方、案、明、天、给、我、!说话的人特意加重了明天二字,若是往常,明早给他都算好的! 对啊,那到底是谁啊?能把这么大的一块冰山给融化了,神人啊。 老大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这哥们此话一出,还没散场的会议室又发出一通唏嘘。 得了!以老大为圆心,直径两米内都是无人区好吗?老大跟谁动心去?总不能是程特助吧? 会议室的八卦没过两分钟,整个总部传了个遍,一个个看似坐在工位上认真干活,实际都分出一眼一耳打探那位让冰山动摇的信息。 时昼从电梯里下来,骆崇宴还在闭眼享受日光浴,脖子后还垫着U型枕。 他旁边还搁了个小音箱放着极小声的钢琴曲,这样子完全不是来等人的,而是来度假才是。 前台见时昼下来,忙不迭站起来,底下的手还在疯狂输出:[boss在一楼] [???] [这个点儿老大去一楼做什么?] [卧槽!] 妹子一句粗口出去,整个群都在打问号。 前台看着时昼不偏不倚地冲着绿植后面的那位超超超帅的小弟弟方位走去,吓得手一哆嗦手机砸脚背上,她都没敢叫出来。 闭眼浅眠的骆崇宴跟着钢琴曲哼哼,放在肚皮上手指隔空弹着空气。 [卧槽啊啊啊啊!!!!] [我的眼睛是不是有病?] [虽然幅度很小,但boss是笑了吧?是吧是吧是吧?] [时昼浅笑jpg] 匿名群里有人冒着被罚的风险,发了张从大厅侧面拍的图片。 画面上时昼站在那个轮椅小帅哥身后,目光灼灼地望着小帅哥,两人的距离在两米的无人区范围内。 仿佛是个面瘫的大冰山嘴角抿着,露出他在公司里的第一个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 [这不会真是未来的老板娘吧?]有人颤颤巍巍地打破群聊的死寂,但谁也没敢再说话。 另一个更隐秘的群聊分分钟99+,各种各样的跑车开得飞起! 第13章 这群魔鬼们都是飙车高手 暖烘烘的阳光晒着,骆崇宴满脸写着惬意,要不是岳铭提醒他,估计还能再躺两小时。 骆崇宴转过来的时候时昼已恢复了原本的样子,那点笑意收拾得干干净净,小气吧啦的不给他看一点点。 骆崇宴两只大眼睛biubiubiu地朝岳铭脸上射/出锋利刀片,为什么不早点提醒他?你知不知道这大冰块儿动一动他的面部神经有多难!!! 没看见时昼笑模样儿的骆崇宴悔得抓心挠肝,一路跟在他屁股后面怎么逗怎么皮怎么闹,那人都没再大方得露出一点儿。 骆崇宴是来陪时昼吃饭的,公司餐厅有时昼专门的休息吃饭区,在休闲咖啡区楼上,两人一前一后过来,赚足了全公司的眼珠子。 骆崇宴还后悔着呢,也不管时昼带他去哪儿,一路上特意嘀咕给大冰块儿听,昼哥这哪里是属龙的,分明是属冰山属貔貅的! 程东过来问菜单,虽然之前订好了菜单,但没想到这位小祖宗过来了。 骆崇宴可是无辣不欢的重口儿,嗜甜爱吃肉,还特挑。 香菜、韭菜、生姜葱蒜全得挑出去,蔬菜里一半的菜都不吃,羊肉只吃火锅里的,嫌清汤没味儿,干煸膻味重。鱼肉只吃没刺儿的,还不吃鱼头只吃肚子那块儿最嫩的! 挑得只有家里的厨子能伺候得了,跟时昼这种清淡吃素除了不吃带壳的东西的人永远隔着一条跨不过去的鸿沟。 程东真没想明白怎么今儿这小祖宗跑来吃餐厅了? 时昼坐骆崇宴对面,接过平板上的菜单选了几道,示意剩下的让挑剔的小混蛋自己选。 骆崇宴更不乐意了,嚷嚷着来他的地盘上当然要他选,他是东道主不选谁选。 我爱吃什么不吃什么,大冰块儿你不知道?就算两年多怎么见面,但他的习惯又没变,他才不信昼哥哥不知道,何况他又不是真来蹭饭的,你给我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时昼眉头微挑了一下,这叛逆的熊孩子又开始闹了。 骆崇宴见他半天不给自己点,走到他旁边一脸幽怨,嘴上还不依不饶控诉时昼不给他饭吃,他要打电话给在南极站工作的时爸爸陆妈妈告状! 时昼有心治一治这叛逆的小祖宗,点开已点的菜单给骆崇宴看,要是他选,那就只能:每样两份。 骆崇宴想了一下正合他意,点头:成交。 半小时后,骆崇宴看着一桌子的清淡素菜,脸比碟子里的青菜还绿!还真就特么一桌子素菜,最多有道番茄炒蛋。 时昼也不管半天不拿筷子的骆崇宴,自顾自得吃起来,今天不是休息日,他没那么多时间陪这小混蛋胡闹。 骆崇宴觉得自己脸好疼,话都扔了出来,他总不能菜上桌了再撂挑子不干。 被自己搬出来石头砸到脚的骆崇宴撅着小嘴,拿起筷子挑了根小油菜放嘴里,嚼了两口,嘴里淡出鸟了。 瞧着骆崇宴像啃了黄连还不能吐的憋屈模样儿,时昼低头掩盖嘴角抿出来的笑意。 在隔壁跟岳铭一起坐着吃饭的程东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人,眼神示意他看。 今儿这顿饭应该算是先生在总部吃得最开心的一顿。 岳铭也觉得是,连他都能感受到那冰山收敛起来的凉意还有无形中透出的放松。 旁边这两人看热闹的眼神真的吵到骆崇宴了,他觉得自己就是被迫吃草的饿狼,不但没填饱肚子反而更饿了,他当时就该抢过来点个铁锅炖大鹅才对! 骆崇宴算着时间,跟岳铭交换了一个很不经意的眼神。 随后跟被迫推上战场的怂包一样,捏着筷子盯着面前的青绿色切片的凉拌苦瓜,久久不敢冲他的敌人动手,香菇油菜都这么苦,苦瓜岂不是要翻倍?! 时昼放下筷子,视线揶揄地看着他,旁边的两位也在看热闹。 骆崇宴不服气,心一横眼一闭,一口塞进去。 下一秒脸就皱得跟核桃皮一样蹿出去。 这尼玛也太太太苦了吧! 岳铭也跟着站起来,拿了瓶水跟过去。 蹿出来的骆崇宴满嘴的苦味儿真跑去洗手间,接过岳铭递来的水,漱了三遍才勉强压下去。 铭哥,给我个糖。骆崇宴轮椅里的巧克力在那会儿等的时候都吃完了。 岳铭摇头,他带的也都被消灭完了。 算了。骆崇宴抽纸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存在刷满了,按照计划去送东西吧,我在外面等你。 岳铭会意,拿着兜儿里揣得东西走了。 骆崇宴戴上与岳铭连着的耳机,从洗手间走出去。 这层都是时昼的,走廊也没什么人,他大大方方走到可以看见楼下的地方,别人也只会以为他来散饭透气而已。 岳铭对路线很熟,找到目标人物后没多说话,只把他准备的东西悄无声息地带给他。 那人发现后快步找了处隐蔽的地方才打开东西,只看了一眼,两腿已开始发颤。 疑惑又有些害怕的环顾四周,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骆崇宴冲他所在的方向无辜地笑了一下,可惜他看不见。 他上一世费了很大力气才挖出这条烂水沟里臭蛆,他是哥哥悲剧的开始,是该千刀万剐的叛徒。 这次,他要从源头断掉这充满恶臭的暗渠,曝光这群光鲜亮丽的锦衣之下的虱子。 需要守点吗?岳铭小声问。 不用,回来吧。 岳铭回到骆崇宴身后,见他还不走,提示道:小少爷,已经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去,那两位该起疑心了。 嗯。骆崇宴往回走,走地很慢很慢,盯着他,没证据前别给昼哥说。 并非他不信任时昼,只是他带有上一世记忆重来,每步棋他都走在前头还没办法解释,贸然摊牌只会让昼哥哥陷入两难。 是。岳铭跟在骆崇宴也放缓了步子,仿佛两人真的是来散步的,但若是程东知道了 骆崇宴一听笑得像只狐狸:那就说你吃醋了。 岳铭:? 骆崇宴凑到岳铭耳边小声说,铭哥你跟东哥关系大家都看在眼里,特熟,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暗恋东哥也是很有可能的嘛,毕竟日久生情。 而你因为暗恋东哥而嫉妒他身边除昼哥哥之外的所有人。 立了这样的人设,你盯着东哥身边的任何人,都不算过分。 岳铭: 这是什么歪理,之前那个乖巧的小少爷去哪了?!!! 骆崇宴回想起上一世,他后来掌握事情所有的原委后才知道,时昼出事的同时,在另一个地方程东也被当场解决了。 岳铭一个人陪着几乎丧失理智的骆崇宴,把他从悲伤的泥沼中扯出来,陪他一步一步解决完那群渣滓。 报完仇后岳铭给骆崇宴说他知道小少爷要追随先生去,而他从被骆家接回来的那天起就决心要守着骆家,后来骆爸爸妈妈离开,他在骆家夫妇的墓碑前曾承诺过,要护他骆崇宴一生。 骆崇宴把自己的所有财产都留给他,他对于骆家的恩情已经还完,他不欠骆家不欠他骆崇宴。 他只想给岳铭自由,让他去找属于他自己的人生与幸福。 可骆崇宴却不知道,自己岳铭拿着酒瓶跑程东的墓地上喝酒。 没在人前哭过的岳铭哭得鼻涕直流,卸掉身上背负的责任,他也不过是一个刚过而立之年的年轻男人。 灌了一夜酒的岳铭在黎明前夜,倒在墓碑旁边。 很漂亮的一双男人手到死还抚摸着石碑上头的楷体字。 东子,小少爷已经做好准备,现在也该轮到我了。 你在下面等我来陪你。 骆崇宴到现在才明白了点儿之前一直忽略掉的东西,这还没怎么试探呢,岳铭就炸了。 反正我不管,主意给你出了,听不听由你。骆崇宴说完推开餐厅的门,岳铭一肚子抗议的话都被堵嘴里,一个字儿也嘣不出来。 骆崇宴回到位置上,桌上绿油油的一片早被撤下去,换上的一茬都是骆崇宴爱吃的。 骆崇宴开心了,拿起刀叉搞了一大块牛排塞嘴里,酱汁都从他嘴角流出一点儿。 岳铭也坐回去,跟程东交换眼神,他今天对于这位冰山先生宠弟弟的程度又有新认知了。 程东也没否认,就先生这么教育孩子,难怪小少爷叛逆起来无法无天,要李叔知道,又得换新假发了。 骆崇宴吃饱喝足,还鸠占鹊巢的在时昼休息室睡了个午觉才回去,而那只鹊早飞办公室开会去了。 开会中档休息,程东抱着平板以及打印出来的一沓A4纸走过来。 平板界面是公司那些匿名群聊,一个个都在八卦骆崇宴跟时昼的关系,私密群聊里的图片漫画以及开车细节图。 有些图片还有段子,程东看了一眼耳朵都红了,这群魔鬼们都是飙车高手。 程东交代完后放下东西站时昼身后,等他决定怎么处理。 时昼随手翻了两页,上面关键部位都已打码。 程东看了都有点血涌上头,偏偏时昼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都怀疑先生到底是X冷淡不行,还是因为对方是男性才这么冷静的。 殊不知,时昼藏在手套里的掌心有多烫。 时昼皮肤下的喉结微颤着,过了十分钟才开口:出去。 程东冒死多嘴:那会议? 时昼偏头用微红的双眼瞪着他,压不住的寒意混着一丝躁\动。 程东会意,忙不迭出去,关门落锁,随后守在门口并通知取消会议。 第14章 他的信仰 骆崇宴心情很好,在回家之前还去了趟宠物店,给拆宝儿买了一大兜子玩具,又去自己喜欢的手表店里拿了块贴合符偌允气质的手表。 小允来队里他都没什么欢迎仪式,这块儿就当送他的见面礼好了。 再拿一块吧,我看看那个。骆崇宴指了指柜里另一款腕表,让柜姐拿出来。 身后的岳铭见他挑得认真,没吭声拿着手机在不远处接电话。 等岳铭回来,骆崇宴已经挑完了在等柜姐刷卡,见岳铭一脸烦躁但得忍的样子就好笑,能把铭哥逼到这个份上的,只能是他的提议奏效了。 东哥打电话过来了?骆崇宴明知故问。 岳铭点头,可不是,跟他预想的一样,那怂货自从拿到那包东西就不行了,心惊肉跳左思右想了两小时,干了件极蠢的事,他试探谁不好,偏偏试探到程东身上! 那你怎么说的?骆崇宴笑得更灿烂了,满眼都是八卦的小火苗窜着。 岳铭见柜姐包好礼盒,凑上前接过,岔开话题:小少爷,李叔说裴远先生在家等您呢。 骆崇宴笑着路过岳铭,冲他眨巴眨巴眼:需要我帮忙支开昼哥哥的时候就直说。 他一定义不容辞的帮他,决不会让那块大冰块儿打扰他们两的约会时间。 岳铭: 小少爷什么时候喜欢当个乱点鸳鸳谱的媒婆了?! 骆崇宴到家后让岳铭去陪拆宝玩新的玩具,自己去工作室,裴远果然在,不光在还带了一个年轻男人过来。 男人戴个圆框眼镜,长相很无公害,一副知识分子的斯文样儿,个头挺高,目测一八五左右,一身浅米色针织衫加浅灰色休闲裤,身材偏瘦,长得属温润那挂的帅哥。 裴远见他来,走过来说:介绍一下啊,这位是钟毓,前刀锋的队长,ICL机械双硕士。 骆崇宴伸手跟钟毓打招呼,看着裴远想知道他这是又从哪挖人了。 裴远给他使眼色,这种问题不能他们两私下聊嘛?咋这么没有眼力见?都是他哥惯的! 这哥们儿比裴远还大两岁,在这行干了六七年,尤其在机械结构这块儿可以负责日常制作维护,也能辅助架构材料,而且性格温柔脾气很好,简直就是给骆崇宴这种一言不合就炸的炮/筒/子量身打造的完美队友。 行,既然裴远把该说的都给你说清楚了,那我们就不废话。骆崇宴拿过目前战队的一些基础资料给他看,组队这种事儿就跟买鞋一样,双向选择,你考察我,我也得考察你。 他是宁可多熬夜都不想组队的独行侠,但比赛要求三人以上,这已经是他的极限,所以最后一个队友,他不能随便。 最主要的是钟毓能否接受三人的战队,人少活儿多,虽然骆崇宴开得价格非常可观,但压力也与之匹敌。 这些话他都跟符偌允在吃火锅时都聊过,小允的想法很简单,他是个可以吃苦的人,钱少一点都没关系,他是因为热爱才舍不得放手。 可以。钟毓镜片后的一双眼弯了弯,对骆崇宴打来的直球又轻轻地打回去,那队长说说怎么考察? 骆崇宴想了想,抛了一个题外疑惑,他既然之前是队长,那这个队为什么会散? 钟毓看着并不像个缺钱的,他也感觉他并不像小允一样是个愣头青傻孩子,不会左右逢源被排挤,而且这不急不躁的脾气也不该是管理不善导致的。 骆崇宴的问题裴远也很想知道答案,符偌允就是个旁观的跟着好奇。 对上三双好奇的眼,钟毓推了下眼镜,不疾不徐地开口:抱歉,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回答,但骆队顾虑的事情我只能说都没有存在过。 行。骆崇宴也不揪着这个不放,人家不想说他就不问了,成年人谁身上还不背负着几个不对外言说的包袱。 战队的资料也给你看了,说说你的想法?骆崇宴想听听他的看法,看看他的能力如何。 钟毓拿了只笔,在二代tomb的结构图上开始写写画画。 骆崇宴越听越想兴奋,不愧是打了几年比赛的老队长,战略前卫战术灵活,有丰富的对战经验,对目前二代tomb存在的平衡与主武器面临二选一决择的局面进行了细致的分析,这种问题在场没有人不清楚,但敢拍胸脯笃定结论的没几个。 四人越聊越嗨差点误了饭点儿,骆崇宴及时喊停。 时昼没回来,只他们四人一起吃,裴远蹭完饭要溜了,再听下去怕骆崇宴要打人了,他知道骆崇宴虽然没点头,但双方意向已经很明显了。 骆崇宴作为一个没带过队的队长,在有些方面完全生疏,而钟毓的到来能填补他很多的不足,他是团队男妈妈般的存在,日常后勤维护,出面采访应付外界,都是他。 而钟毓之所以选择骆崇宴而不是去别的战队,一是因为他这个人实力top级的,很强;二是全新组队,什么都是新的,可塑性极强,是目前国内新鲜出炉的战队里综合评分最高的一匹黑马。 团队战不看个人能力,而看队伍短板,但他们的这个队没有明显的短板,系统、机械就好比格斗机器人最重要的两条腿,缺一个都走不长远。 骆崇宴综合双主,符偌允主系统,钟毓主机械材料,至于其他边边角角再慢慢找到合适人选填补就是了,目前是要定下团队基调,打好第一枪! 三人吃着饭还在随口闲聊,骆崇宴不知道被哪句话给逗笑了,笑得超大声。 管家还有大厨们都惊呆了,自从小少爷回国之后,他们都没见少爷这么开心过。 吃完饭骆崇宴三人又匆匆去改tomb2.0的数据,毕竟下个周报名就要结束了。 一周后,得到岳铭肯定后,骆崇宴拿出合同放在符偌允还有钟毓面前,期限只有一年,方便双方有不合适的地方及时喊停。 拟合同的时候裴远跟岳铭都建议他签好点儿,但骆崇宴拒绝了,若是真不合适签多少年也拴不住人,何况他打比赛不是为了钱。 合同灵活,若是今年比赛打得好,二位还跟他继续搞,他开得条件福利还会加大。 拿回去好好看看,需要修改的及时说,你们俩好好考虑一下,在报名截止前给我答复就行。骆崇宴rua着怀里的拆宝。 符偌允快速看了一遍,翻到最后年薪那块儿,愣了一下,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又揉了揉眼睛,这会不会太多了点儿? 钟毓虽然面上笑着,但看到也惊了一下,这开得条件果然诱人。 我我没问题,我能不能现在就签?符偌允拿过桌上的钢笔,生怕晚一步骆崇宴不要他了。 他有这笔钱,家里人的生活应该能好很多很多了。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骆崇宴对着傻孩子真的无奈,都不怕他把他给卖了吗? 符偌允脑袋摇得像个大号拨浪鼓,耿直道:不会的,宴哥不会的。他虽然比骆崇宴年纪大一点,但在他眼里,骆崇宴就是他哥。 而且你是远哥朋友,你们都是好人。 他虽然有点傻,但谁是落井下石谁是雪中送炭,他心里明明白白,何况他家徒四壁的还有一双年迈父母,有什么值得骆崇宴可图的。 被发好人卡的骆崇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要是之前他还算,可重来一次,怕不能够了。 钟毓见符偌允刷刷刷签好名字,也拿起旁边的笔签名。 我相信骆队,也相信自己对得起七位数的年薪。钟毓微笑道。 那我们合作愉快。骆崇宴笑着说,岳铭将早准备好的礼品盒放在二位面前。 我也有只系列款的,就当战队的队服好了。骆崇宴说完又对岳铭吩咐,今天组队成功,要好好庆祝一下才是。 符偌允看着上面看不懂的标志英文,直觉价格应该不便宜,凑在钟毓旁边小声问,从他嘴里得到一串数字后,拿着盒子的手一抖差点滑塌在地上。 这是把一辆豪车戴手上了啊! 骆崇宴见到符偌允的反应就忍不住想笑,他有种自己在带弟弟的感觉。 留他们俩消化一下,骆崇宴跟岳铭走出工作室。 昼哥哥回来吃晚饭吗?骆崇宴这段时间一直处在升级tomb的兴奋中,一头子扎进去连跟时昼好好聊天的时间也没有,解决了件重要的事,之前刻意忽视掉的感觉又重新回来。 暂时还不确定。岳铭这么委婉地说就是时昼还在忙,不能回来的概率很大。 我来打电话。骆崇宴掏出手机,他组队成功这么重要的事,大冰块儿怎么可以不在场,他还要把他们两好好介绍给昼哥哥呢。 做最好的格斗机器人,拿到想要的奖杯是骆崇宴一直以来的奋斗目标与理想。 但格斗机器人的升级没有尽头,现在拿不到奖杯以后也可以再努力。 骆崇宴现在还会回想起当初时昼全身血呼呼的样子,他的灵魂像是瞬间被抽干,只剩一个空壳也被撞击得四分五裂,什么叫心死,什么叫命丢了。 他心目中神坛上的天仙,他小心翼翼守护连个手指头都舍不得亵渎半分的宝贝,昼哥哥多么洁癖的一个人 却在生命尽头找不到一块儿干净完好的皮肤。 从五岁那年来到时家开始,时昼这个人就被一寸一寸植入骆崇宴流动的血脉骨髓中,成了他的生命。 他的阳光。 他的信仰。 第15章 虔诚的温柔 嗯,我知道了。骆崇宴挂掉电话,语气焉儿吧唧的,打了霜的茄子一样愣在原地,岳铭不用问都知道先生肯定回不来。 骆崇宴让他们开饭,总不能因为大冰块儿一个人不回来其他人就不吃饭了。 大厨特意按照每个人的口味做了十几道菜,天南地北什么菜系都有,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符偌允走过来的小声哇哦了一声,悄咪咪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看着特别精致的菜品照片想发朋友圈纪念一下,钟毓见他一个人把胳膊肘拧成麻花一样地自拍,好笑地凑过去帮忙拍照。 这么热闹啊!裴远摘下头盔从客厅走到餐厅,嘴上不停地啧啧啧,很少见时家自己人吃得跟晚宴似的这么丰盛。 这声音骆崇宴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斜斜地朝他飞眼刀,飓风已经穷到吃不起饭了还是他家的饭好吃? 这大儿子自从知道他回国,跟战队编外人员似的天天跑来打卡。 裴远两条一米二的长腿一跨,特自来熟儿地往老位置上一坐,顺眼给他抛个得瑟的小眼神儿,就坐骆崇宴左手边,他对面是符偌允跟钟毓。 这战队能这么快组完也有他贡献得一份儿啊,蹭饭那叫天经地义! 签啦?裴远翘起踩着高帮皮靴的右腿问。 骆崇宴冷哼,明知故问。 裴远知道骆崇宴这种人绝对不会负责热场子的,他能蹿局也知道这种情况要吃个庆祝饭。 但从小到大跟时昼这种冷冰冰的人一起长大,从小被众星捧月惯了,长大又是个独来独往的臭脾气,完全不知道怎么炒气氛,场面话也懒得说,更别提怎么搞活动拉近彼此距离。 典型的智商高情商低,就是个蹦迪场砸他手里都能变成僵尸地窖冷窟。 裴远什么心思骆崇宴当然知道,招呼李叔给他们拿几个杯子,开瓶珍藏的干红,今儿可以小酌几杯。 裴远笑着摆手:不喝红的,醒来醒去还得慢慢喝,咱不搞那虚头巴脑的,给我整两瓶白的来! 老子明天还得报名,喝什么白的?骆崇宴见他站起来,扽住他衣摆不让走。 我不管。裴远让女仆带他去时家放酒的地方,他要自己整。 咦?都吃上了?唐逸刚进门就听见裴远那瞎嚷嚷的声音,笑着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管家,边走边脱外套,初冬的北方真得冷,他裹了好几层才敢出门。 骆崇宴不懂他又怎么来了? 一个个的,就他想见的人不来! 唐逸对上骆崇宴那幽怨的小眼神就腿软,上次这孩子整他玩儿蹦极的画面可还没忘。但谁让他跟时昼打赌输了,不得不被指挥着过来,不然这一年半载的完全不想看见这叛逆熊孩子! 谁让这宠溺叛逆孩子的家长自己过不来,又怕他家这小孩儿孤零零的一个人 唐逸叹气,当哥真难。 裴远手里拎着两瓶茅台回来,发现自己旁边坐了位看着特讨喜的男人,发面馒头似的圆润白脸,滴溜着两大眼睛。 都不用骆崇宴介绍,裴远用自己比城墙还厚的脸皮去攀谈,不一会儿就摸清楚关系了,敢情这位就是虫子大姨父来了整人跳蹦极的那个倒霉蛋啊。 有裴远跟唐逸两人一唱一和的双人相声兜着,整场庆祝宴不要太欢乐,符偌允笑得腮帮子、肚皮都疼了。 管家找了位摄影师,要帮小少爷纪念TB战队的初代队友们。 大厨吃完饭站管家旁边跟他感慨还是小少爷在的时候热闹。自从小少爷出国后,先生是个喜静不爱闹的,时家已经很久没来这么热闹了。 摄影师拍了几张一起举杯庆祝的,又怕特意拍表情不自然,就让他们随意点儿,剩下的找机会抓拍就行。 我我真的没醉!裴远红着脸眼神飘忽,就是不给唐逸自己手里的杯子,逸哥讨厌么,他又没真喝醉! 是是是,没喝醉,把杯子给我,再给你倒点儿总行吧?唐逸没想到前一秒还跟着起哄的人,下一秒就抱着酒瓶子打盹儿。 他怕裴远摔杯子砸着自己,想抢过来还不行。 我不裴远抱着空杯子跟自己孩子似的,死死摽着不撒手。 骆崇宴看着裴远无奈露出笑意,裴远这个憨批样儿让他想起本科毕业时的寝室哥四个最后一场的散伙饭。 四个半大小伙子坐烧烤摊撸串儿,一人攥着个啤酒瓶边嚎吼着心中遗憾,鼻涕眼泪横飞。 拽不住的青春,只能借此疏解。 咔嚓。快门声略过,藏匿在闹哄哄的饭桌上,一瞬的画面被停格在屏幕里。 骆崇宴弯着眼睛淡笑,回忆自带滤镜,筛掉剩下的都是美好。 他能重新回来,真好。 符偌允坐在钟毓旁边,被他逗得举杯在镜头面前做出夸张的表情,钟毓揽过符偌允的肩膀,笑得一脸温柔。 裴远还巴巴抱着杯子酒瓶不撒手,傻乎乎眯瞪着眼神看向镜头,唐逸顺着裴远视线看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在拍照。 骆崇宴接过管家拿来的平板,上面有刚刚拍好传上来的照片,他挑了一张严肃的,三张好玩的发了条朋友圈:【组队成功,新的开始】。 发完朋友圈,骆崇宴让岳铭洗出来,在后面写着tomb战队组建成功。之后还会有战队小组赛成功,战队夺冠等照片等着他们来拍。 安抚完四个耍酒疯的人,骆崇宴跟岳铭准备好报名资料才回房,时昼还没回来。 不过骆崇宴发现从来不看朋友圈、不发动态、不点赞的时昼给他点了赞。 他因为昼哥哥没来的小遗憾顿时被填满,头发丝儿都带着欢乐的骆崇宴抱起拆宝儿,暴风揉搓了好久,举起它用鼻尖蹭了蹭。 宝儿,你困不困?我们等你昼爸爸回来好不好? 时昼回来已是深夜十一点,看着夜灯下的骆崇宴一个人在客厅歪着头睡觉,双手抱着早在怀里睡着的拆宝在等他。 他抱起怀里的拆宝递给程东,自己则抱起睡熟的骆崇宴往楼上走。 骆崇宴虽没喝醉,但多少灌了点儿白酒进去,连呼吸都带着酒味儿。 时昼抱着人进他卧室,亲自给他换上睡衣,擦了脸。 没了衣服束缚的骆崇宴动了动嘴,像岸边的鱼重回大海似的发出舒服的哼唧声,自动滚进被窝,趴着睡得更香。 大白感应到门口有人,走去接过程东送来的醒酒汤后停在时昼旁边。 时昼望着骆崇宴露出的半边儿睡脸,没舍得叫人起来喝。 昼哥骆崇宴无意识嘀喃,蹭了蹭脸翻了个身。 嗯。时昼坐他床边,脱掉手套拂去挡眼碎发,露出骆崇宴眉弓下深邃的眉眼。 回归角落里的大白周身散发着柔和近乎忽略的暖白光,照着床边的身影。 时昼俯身轻轻用唇贴在骆崇宴额头处,眉眼淌过虔诚的温柔。 时昼坐直后发现角落的大白还在待机,走过去手动清除了这段记录。 一无所知的骆崇宴一觉起来发现自己又在床上,眯着眼儿用遥控器拉开窗帘,外面天空晴朗阳光充足。 已经九点多了。 骆崇宴卧槽了一句,麻溜洗漱完出去,顾不得一身睡衣就下楼,挨个把客房里的三个人泼醒,又折回去换衣服,今天可是报名最后一天。 裴远嗷了一声坐起来,揉着酸痛的脑袋发懵,他又不是骆崇宴队里的人,这么早喊他做什么,没想通的裴远又啪叽砸回去,蒙住眼睛继续睡。 唐逸不用骆崇宴叫,早在时昼上班走的时候就被捎带了。 裴远睡醒,那三人早不在了。 等他飙车过来的时候三人已报名完成,战队的名字也正式定下,就用tomb的中文译名延伸出的【青冢】。 四人有说有笑地往外走,符偌允突然发现手表没拿!他洗手的时候怕腕表进水就它给放台子上了。 我去找!符偌允撒腿就跑,骆崇宴无奈这孩子的粗心。 钟毓说可能是报名成功太兴奋了,加上昨天喝点酒酒劲儿还没过呢。 符偌允跑进去,洗手台前面站着几个穿着统一服装的小伙子,最中间的一个小伙子手里正放着他丢的腕表。 这谁的啊?有人问。 我捡到了就是我的呗。 那是我的!符偌允走到他们面前说。 一群人转过来都愣了一下,见他那个着急样儿,对视了一下都笑了。 他们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被他们从队里踢出去的一条不听话的狗在这儿乱吠罢了。 得了吧,就你,能戴得起RM?拿着手表的男子嗤笑,把你卖了给人当小傍家儿都捞不着这么一块! 你符偌允气得眼都红了,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着死拳。 你说是你的,那你有证据吗? 你叫它一声,它要是应了就是你的怎么样?有人提议道,说完又笑起来。 你们符偌允跟这群人渣说不通,冲上去就想抢走,骆队跟毓哥他们还在外面等他呢。 其他人见符偌允冲过来,围过来抓住他胳膊往地上一推,就这小样儿还敢跟他们打架? 符偌允仰面着地擦着光滑的地板拖了一段,脸皮蹭得火辣辣的疼,他掏兜儿刚想拿手机打电话,被人眼明脚快地踹了一脚,麻痛的手捏不住手机掉下去。 玛德,你还敢动手!找死!为首的男人把手表递给别人,自己啐了一口冲着地上的符偌允走过来。 其他人见老大要教训人,默契的关门放暂停使用的牌子。 躺在地上的符偌允从无数条腿缝儿里眼睁睁看着那扇门重重地关上,充血的眼睁大,不屈地挣扎着 第16章 缩头乌龟蛋 骆崇宴看着紧闭的门口放着停止使用的牌子,里面乒乒乓乓的嘈杂声透过薄如纸片的门板,原本笑盈盈的脸沉下来:岳铭,踹门! 岳铭会意,走过去当门一脚。 砰 不太结实的门板应声踹倒,朝内倒去砸在一男人后背处,那男人被突如其来的门板给砸趴在地上。 符偌允原本柔顺的头发被人揪起,还秃了指甲大小的一块儿,干干净净的衣服到处是脚印,上衣皱巴巴的露出腰间一块儿,裤子大腿那块儿透了血。 符偌允整个人躺在地上蜷缩着,双肘抱头护脸,听见其他声音才颤颤巍巍放下手肘,看见一脸愠怒的骆崇宴,动了动嘴小声道:骆队 骆崇宴看见鼻青脸肿的符偌允,全身的鲜血都叫嚣着往外蹦,都想冲出皮肤的桎梏,想把这群人渣都撕成碎片。 要是他手里有板砖,他真想对准李科那长驴脸狠狠给丫拍上去! 符偌允是他的人。 他骆崇宴是能让他的人出事的? 洗手间没监控,钟毓负责拍照录像,裴远紧随着岳铭进去,对为首的李科那张驴脸似的面门抬腿就是一脚。 李科没注意,被踹着飞起后背磕在洗手台上,摔跪在地上。 其他人都被岳铭快速撂倒,一个个捂着肚子抱着腿躺地上嚎叫,自顾不暇没力气再管老大了。 李科跟其他人一样逗慌了,没想到飓风队长这么嚣张,也不看看他李科是谁就敢踹?! 裴远笑了,他可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什么温柔绅士,刚上大学那会儿有人见骆崇宴面上乖巧多金还是个坐轮椅的,阴阳怪气还有外面人敢上来要保护费X骚/扰的,都是他跟岳铭亲手解决的。 骆崇宴对上李科那震惊害怕但又不敢相信的神情露出淡淡的危险冷笑,随手拿起放在杂物间里的墩布拖把掂量掂量重量。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他刚回国原本还想低调地打他的比赛、玩儿他的机器人,可有些人就是阳关大道走腻歪了,觉得活着的阳光太刺眼儿想尝尝阴间的月亮是什么味了。 他队里的小孩儿被欺负? 骆崇宴让裴远带小允去医院,裴远不想走,但对上骆崇宴阴沉沉的眼神就懂了,架起连路都不太会走的符偌允往外走。 符偌允还一个劲地回头看着骆崇宴钟毓还有岳铭三人,又急又恼自己怎么给骆队第一天就惹出这么大的事儿。 走吧,先去医院,别担心虫子,有岳铭在不会有事的。裴远一边儿架着人,一边艰难地掏出手机打电话。 李科坐在地上刚站起来,被甩成虚影的拖把棍子兜头砸过来,刚踩稳的步子又啪叽一滑倒地上。 钟毓拍完证据收了手机,用洗拖把的水桶满满接了一桶,哗啦啦从李科头顶浇下去,请他免费洗桶冷水澡,那身定制的嚣张队服湿漉漉的,彻底被人单方面虐成落汤鸡。 李科他们到底是一群油头粉面的废草包,一伙人欺负一个连鸡也没杀过的小孩儿可以,对上岳铭这种黑带的专业人士,没一分钟全趴窝当东城蔚海莲花池子里的小王八。 骆崇宴他们揍人出气归出气,理智还在,没敢真把人往死里揍。 岳铭鹤立鸡群似的站在一群草包中间,一双锐利的眼扫射着,寻着目标走过去。 轻轻抬脚踩着一圆润肥膘的手腕,用鞋底微微一碾,胳膊翻过来,掌心露出捏着的腕表。 地上被踩着的胖男人哀嚎着还不想撒手,被岳铭用力一踩,嗷一声痛昏过去了。 符偌允被扶起来,见状慢吞吞走过去,抱着肚子蹲下拿走腕表。 这是骆队给他的,是他这辈子收到最珍贵的礼物! 李科坐在地上擦了把脸,从来都是被人簇拥着的人没想到今儿在这个残废面前这么跌份儿,更没想到这残废还那么护着那吃里扒外的废物叛徒! 李科?李家行三李兴城他儿子是吗?骆崇宴从盒里掏出巧克力,慢条斯理的剥开放嘴里,垂着眼皮瞥着地上的落水狗。 你知道?李科坐在地上,全身上下疼得他站不起来,但这绝不妨碍他瞪骆崇宴,这残废谁啊,知道他爸还敢这么嚣张? 不熟。骆崇宴准确的说应该是只听过名字,我问你名儿就是确认一下,免得给医药费给错了人。 小允是我的人,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他就在打我的脸,你胆儿挺肥啊?骆崇宴说着把巧克力的锡纸放在大腿上折叠。 哼。李科还真没把他放眼里,他在圈里向来横行霸道惯了,今儿是他没准备,被人憋道儿上了,我想打就打了,还要挑时间吗? 你打小允,我就把小允受的伤十倍还给你,这很公平。骆崇宴垂眼专注他手里的锡纸,顺着沉折谷折线,没一会儿一只乌龟样儿便有了雏形。 呸!李科啐了一口,你想怎么着? 若你不服骆崇宴放下手里的乌龟,那就圈里事儿圈里解决。 他骆崇宴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孩子,文明遵礼的四有青年,出格的事儿他才不干。 若我不呢?李科梗着脖子说。 不? 骆崇宴把握着手里趴下的小乌龟,走过去放在李科头上:你会答应的。 骆崇宴走出去,钟毓跟在他后面,岳铭一个人解决剩下的事。 钟毓捏着符偌允掉的腕表,一肚子的疑问也没问出来,反正周一就知道了。 岳铭走后,躺在地上的李科抓掉头上的那只乌龟,握在手心里捏爆,这残废还敢给他下战书?! 他不应战那他真就是骆崇宴捏的那缩头乌龟蛋! 周一下午,俱乐部分区比赛场内的观众区座无虚席,还有乌央乌央的人往进来涌。 李科在圈子里就是只横着走路的大螃蟹,却没想到在符偌允这个前队友的身上栽了。 那天骆崇宴他们走后,其余报名的人过来,见锤子团队一伙人垂头丧气戴着口罩帽子走出去,显然是被人给教训了,如此大快人心的消息谁不知道? 场子里别的战队,要么跟锤子有仇想看他被别人锤爆,要么就是好奇搞出这么大动静儿还跟飓风团队特熟的骆崇宴,尤其是骆崇宴队里还有锤子团队的前队友。 符偌允没想到自己忘拿手表能惹出这么大的事儿,在医院里躺得像油锅边儿的蚂蚁,心肝脾肺肾都放铁板上滋儿着,煎熬愧疚懊悔啊。 好在李科那群草包连个架也打不利索,符偌允全身看着血呼吧唧的,没伤着内脏骨头,都是皮外伤,骆崇宴就让他回家养,家里有全天候着的医生盯着,能比在医院躺着舒服些。 原本约战骆崇宴想跟钟毓两人上场解决,但符偌允说什么也要去:这事儿怪我,我要是不去,那跟骆队你折的缩头乌龟有什么区别? 所以符偌允带着还没好全乎的伤上场了,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失而复得的手表扣在腕处,注意力全在tomb系统的最后调试,无视掉观众席上无数个八卦的视线。 观众席有知情人戳了戳旁边人,咬耳朵八卦:哎哎看符偌允右手。 就为那块表打起来的?那表看着也不怎么样啊。 呵,你个不识货的,就那块表够你在二环买块8平米的洗手间了!二环的房价是什么概念?均价1214万左右还都是一般的楼盘。 卧槽?骆崇宴还收人吗?我想去! 李科带着锤子进入赛场,队友将一身银白色的锤子放在蓝方区。 骆崇宴在外面指挥着移动架子抬着tomb进场,由符偌允跟钟毓两人将它抬在红方候战区。 升级完毕的tomb2.0蓝白相间,长85cm宽60cm高38cm,tomb的基底装甲内嵌着四个橡胶轮胎,基底上方是有4cm厚的竖转武/器,基底前方外有两个厚铲前爪。 锤子是锤击类格斗机器人,主武器就是中间的锤子,锤子用钛合金制作,锤身15cm长,有长长的尖嘴,机身是方形铁皮包裹,外面有两个轮子,一锤子下去可以报废一辆摩托车。 由于是线下约战,骆崇宴去掉了场内的锯片还有锤子武/器,他要靠tomb自己拆掉锤子! 锤子团队被骆崇宴憋厕所揍了一通,伤还没好利索,一个个看见符偌允牙根痒,副队长是个绿毛青年,对着那个叛徒比了个中指。 还没开比呢,双方的战斗力都激起来了。 骆崇宴主操控,同样的黑色鸭舌帽挡了他上半张脸,只剩下抿唇冷峻的下巴,符偌允站他旁边拿着另一个小型遥控器。 骆崇宴虽然是队长,但他不能保证他的状态每一场都好,所以操作压力不能全压他身上,从跟锤子开始这场比赛,他们团队三人就要开始培养默契。 钟毓站在骆崇宴另一边,指挥着无人机,每一场比赛都要记录复盘。 场内灯光闪烁,裁判站在双方中间,等候他们按下开始键。 倒计时的音乐响起,战斗室外的灯光暗下来,全部都聚焦在红蓝两区的格斗机器人身上。 寂静的场子只响起机器人电机发动的声音。 李科嚣张地扬起下巴,无声地对场上的tomb道:KILL YOU! 骆崇宴双眼死死盯着那高高举起的锤子,等待最后一秒的降临。 符偌允捏着遥控器,手心湿漉漉的,这是场男人之间的尊严之战,对他来说,只能赢! 哔喇叭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眨眼间,骆崇宴指挥着的tomb发动主武/器,蓝色的转轮飞快转着,直勾勾冲着对面的锤子。 而锤子也在第一时间高举大锤,像狭路相逢的宿敌,不甘示弱地迎面驶去 第17章 四舍五入这就是约会! 转动剧烈的tomb冲着锤子过去,两方刚一碰面,锤子机身擦着掀翻,飞在空中侧翻了两圈砸地上。 咣。锤子挥动大锤砸地翻正机身,掉了个头转过来。 tomb后退了两步,绕在它身边转圈。 锤子挥舞着大锤咣叽咣叽连续砸了几下,像只疯狗追着猎物狂咬,但tomb全部躲过。 tomb开始兜大圈,锤子没招儿转身追过来,tomb绕到他身后嗡地加速撞上去。 重力冲击,锤子再次被掀翻,没等它用锤子正过身子,骆崇宴指挥着tomb追着连续撞上去,飚速的转轮撞上合金的机身迸现出金黄火花,刺得李科眼都红了。 锤子咚地被撂在地上,侧身躺着,机臂带动着锤子上下挥舞空气,像个被污蔑碰瓷儿的老爷子躺在地上无能为力地挥着双臂。 嗡tomb后退两步,放开它。 锤子挥着大锤扑腾,刚翻正身子,tomb从右侧方绕到左边,对着大锤放在机身的锤子拱上去。 锤子机臂最前方的锤子被拱歪,剧烈的撞击连带着机身晃动,底盘腾飞,在低空划下一道弧线,重重地砸在地上。 这锤子不行啊,老是被坟墓拱! 锤子连人家机身都砸不到,操作差远了! 观众席有人随口吐槽,支持锤子的粉丝都急得恨不得抢过李科手里的遥控器自己上! 锤子砸在地上,把底盘露给出来,tomb上去用前面的两只钳爪再次掀翻,等它下来的时候对准它的机臂拱上去。 滋嗡近一寸半厚的机臂晃了两下,连带着装甲外壳被撞飞,砰地一声飞到战斗室透明墙上,掉下去。 没了装甲防护的底盘在原地转了两圈,不动了。 锤子留在室内剩下的机身像个剥了皮的螃蟹露出黄澄澄的内馅儿,黄白相交的一捆一捆线路吐出来,周身还飞出几个白盒子,里面装着的电机电池都洒了一地。 次奥!拆了!观众席有人站起来不可思议地吼着。 锤子被分尸了??? 哔 K.O!裁判喊停,都不需要倒数,胜负立现。 李科气得扬手砸了遥控器,其他队员也个个面如菜色,谁也没想到骆崇宴下这么重的手,直接把锤子外壳跟机身内部拆成两半。 符偌允眨巴眨巴眼看着还停在场内中间的锤子,没想到骆队真的说拆机就拆机。 骆崇宴指挥的tomb翘起半边机身,用左侧的两个轮子走在锤子机身旁边,趾高气扬地围着那破烂一样的机身转了两圈。 我靠!还带跳舞的! 有一说一,坟墓操作真的牛! 李科气得甩手就走,连场内一分为二的机身看都不看,输不起,开始耍大少爷脾气。 骆崇宴将手里的遥控器交给钟毓,让他负责收拾,他看了眼岳铭,两人默契地跟在李科身后。 李科蒙头走了两步就被岳铭挡在路中央,他黑着脸没吭声。 怎么,输了就想走?骆崇宴在他身后笑着说。 李科转过来,对上骆崇宴的笑眯眯的脸恨不得上手拆了他,就像他拆自己的锤子一样! 你想怎么样?李科咬着牙说。 不想怎么样。骆崇宴拿出一沓照片,全是他们那天揍人的画面,不道歉认错吗? 李科梗着脖子不吭声,让他道歉认错? 做梦! 骆崇宴掂了掂手里的照片,他已经将录下来的画面照片,符偌允的伤情报告全交给律师。 连带着符偌允之前被强行踢出战队,违反合同规定恶意扣押财产、故意伤人,还有他那些被岳铭深挖出的猛料都在诉状上写得清清楚楚,他李科就等着吃牢饭吧! 而他绝对会让李科好好享受一下在拘留所里的日子。 你李科气得攥起拳头就冲骆崇宴过来,被岳铭在后面一脚踹倒。 他爬在地上伸手掏兜儿,想给人打电话,被岳铭咔嚓卸掉胳膊,跟他当初踹掉符偌允手机一模一样,以牙还牙。 哦,还有我已经给总部还有主办方打过招呼了,不出意外地话刚刚这场比赛应该是你有生以来的最后一次。骆崇宴走到他面前,锃亮的皮鞋尖头怼在李科煞白冒汗的脸颊。 打给你爸爸吗?骆崇宴眼底露着嘲讽,还没断奶呢? 骆崇宴余光瞥见符偌允跟钟毓他们出来,弯腰捡起李科的手机,用手机啪啪拍了两下他的脸:就你,给小允提鞋都不配。 李科趴在地上挣巴,被岳铭直接提溜走,骆崇宴在原地等他们俩过来。 打赢比赛的符偌允特别开心,果然是小孩心性,赢了就忘掉前两天的挨打,走路连跳带蹦的。 骆队,我们赢了哎!符偌允蹦过来。 嗯,今儿想吃什么自己跟李叔说。骆崇宴笑眯眯跟着他们往外走。 一伙人回来,符偌允跟钟毓去西苑休息,岳铭也被骆崇宴打发去处理李科的事。 骆崇宴到家的时候时昼在客厅坐着,电视里放着新闻,他却捧着本儿书在看,鼻梁上破天荒地架了副眼镜。 骆崇宴走到门口就不敢再上前了,他突然想起揍完李科那天晚上,他跟昼哥刚聊了两句,从医院回来的符偌允扒在门口想找他,见到时昼在又缩回脑袋,可怜巴巴地准备回去。 他见符偌允心情不好,又怕这孩子糟了这样的事儿心里有疙瘩,跟时昼打了个招呼就走出去,后来听李叔说那天他走后,时昼好像心情不太好。 这几天他一门心思为比赛准备,每次等他有空的时候大冰块儿不是在休息就是在工作,两人虽住在一个房子里,却像平行线一样,各干各的。 时昼又翻了一页书,头也没抬,盯着那页的字儿说:不过来? 骆崇宴应声走过来,目光钉在时昼脸上似的,要把时昼这张他几天没好好看的份儿都在此刻全补回来。 明日诺科方舟有个交流会。时昼视线还盯着那页书。 骆崇宴:? 大冰块儿给他说的意思是? 时昼又翻了一页,久久见他不回答才抬头,藏在镜片后面的双眼有点期待:想去吗? 骆崇宴呆了:!!! 大冰块这是要带他去的意思啊啊啊啊!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想!骆崇宴点头如小鸡啄米,心想到时候说什么也要让岳铭把程东哥拐走,明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打扰他跟昼哥的时间! 他不管!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四舍五入这就是约会!!!! 那我们明天啥时候走? 交流会在哪啊?骆崇宴自己嘀嘀咕咕的拿出手机查,查完了又小声问时昼他明天穿什么,他想跟他统一一下。 我穿汉服去。时昼微眯着眼睛,严肃道。 ?!! 那那我也穿汉服好了!骆崇宴从来没穿过,为了时昼他可以试试! 程东走过来提醒时昼会议时间快开始了,时昼合上书交给他,路过骆崇宴身边看见他抱着个平板认真的查汉服资料,露出超浅的笑意。 骆崇宴吃完饭跟符偌允钟毓三人修复tomb的时候,注意力时不时就劈叉拐到了汉服身上。 他跟时昼生活了这么多年,以前时昼上学的时候不是校服就是看着非常严肃的常服,像汉服这种衣服在他眼里跟演出服装没什么区别,属于这辈子不会碰的范围。 他都想象不出来时昼穿汉服是什么样的。 开完会议的时昼坐在车子后面,程东从公司门口掉头并入去时家反向的车流中。 时昼到订好的茶楼二楼,古色古香的大厅被绿植摆件隔开,刚入门就能闻见淡淡的焚香与茶香交汇这传来。 二楼静悄悄的没几个人在,订好的位置上已经有位穿着旧时的锦缎大褂、脚踩着软底儿内联升布鞋的中年男人坐着,手边儿泡好的大红袍袅袅轻雾腾升。 见时昼与程东走来,男人急忙站起来,有些阴沉的脸破开露出谄媚的笑,脸颊两旁的横肉堆积得原本不大的眼睛更成了条缝儿。 原本这副大爷派头还有几分唬人的意味,被他那谄媚表情、直不起来的脊梁彻底里外掉了面儿! 这人就是李科他爹,李家行三的李兴城。 时昼径直坐在他对面,略微点头,无视李兴城伸过来的手。 李兴城右手搁在空中,顿了一下才尴尬地收回去。 面对时昼一声不吭还盯着你看的样子,李兴城有点坐不住了,兜儿里的手帕都不够他擦额头上的汗,一秒一秒地煎熬着,这滋味儿比他坐局子里被人拷着手、大灯刺着他眼、对面的条子用毒蛇样的眼神打量着他还难受。 李兴城浅色大褂的背面都快被汗浸湿全乎了,偏偏他摸不着时昼单独私下请他喝着茶到底是几个意思,这尼玛心理战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啊。 扛不住的李兴城先开口,叭叭说得嘴皮子起泡,直到最后时昼走前,他都没说一个字,程东走前也只推给他了盒极品雪茄。 李兴城送走二位,看着他们俩出了门口,才松了口气,靠在桌旁用手撑着发软的双腿。 缓过神儿的李兴城大口大口喝完一壶茶,拿过程东放上来的雪茄礼盒,打开看了一眼,两股战战啪嗒一声,滑坐在地上,眼底盛着不敢相信的惊慌后怕。 礼盒里面放着的八根大拇指粗的雪茄滚在地上,露出夹层里一张足以把他拉下马的照片。 第18章 都是他骆崇宴的 翌日太阳刚露了小半张脸,李兴城抓着李科在时家大宅的东门口候着。 这个点儿保安部的还睡着呢,就是值班儿不睡的也得了管家的吩咐,不搭理! 李科掏了掏耳朵,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嚷嚷着他爹为什么要拉他来这儿。 你懂什么?!李兴城见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一点窍都不开,气得没吃早餐的身体扛不住发晕。 他昨天拿着那照片左思右想,躺床上一宿没睡。他前年工作调动才来的这儿,向来夹着尾巴不敢得罪谁,问题不在他这儿,那不就在他这被宠坏的宝贝疙瘩身上?! 为了彰显诚意,李兴城车上后备箱后座全是赔礼道歉的宝贝,他到时家就没敢在车上多待一分钟,巴巴站门口等着,偏偏没人搭理他们俩。 要等你等,我上去睡会儿。李科甩开他爸的手,不管李兴城吹胡子瞪眼的威胁上车补觉。 骆崇宴也起了个大早,洗完澡就兴冲冲地窝衣帽间不动,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昨儿太兴奋都不知道几点睡着的。 奶白色的衣帽间前面紧急挂了三排汉服,全是按照骆崇宴的尺寸连夜改好的。 这个太红了吧?骆崇宴坐在沙发上边吃边看岳铭拿出来的正红色汉服,我又不跟大冰块儿去拜堂!搞这么红干什么?! 骆崇宴吐槽着,耳尖被那大红色衬得发红发烫,岳铭又拿出来一件白色镶银线的一件。 这个白的还行,会不会太薄了?骆崇宴让岳铭拿到他面前,伸手摸了下布料,他出去还没走两步怕是要成冰棒了! 这不是夏天的? 不是,给您拿的都是冬季款。岳铭知道骆崇宴怕冷,都挑厚的给他看。 骆崇宴嫌岳铭一件一件拿给他太慢,放下三明治,干脆坐轮椅上自己挑。 这个!骆崇宴扫了一眼,挑中了一件浅蓝色的汉服。 这个怎么样?好看吗?问着,他走到镜子面前,把衣服放他面前比划着,看不出来效果,岳铭让他直接去试。 半小时后,换了一圈的骆崇宴彻底瘫在轮椅上不想动:算了,还是那件红色的吧。 换好装扮的骆崇宴为了配合他身上这件衣服,特意被化妆师搞了个淡妆,符偌允跟钟毓过来的时候都被惊艳到了。 尤其是符偌允,手里的三明治瞬间没了吸引力。 骆队,你这是简直可以去拍电影了!符偌允捏着三明治跑过来,他手还油着不敢碰。 岳铭给他挑的都是布料做工极佳的衣服,全是骆崇宴的尺寸,要不是身后的轮椅太现代,真的像古代画卷里走出来的公子。 你喜欢给你也弄两套,咱们战队来个汉服战衣!骆崇宴逗他,符偌允笑嘻嘻的没反对。 时昼下楼时,符偌允正拿着手机围着骆崇宴钟毓三人在拍照,他看着骆崇宴真穿着一袭红色的汉服,俊俏的模样儿映在时昼眼底,被衬衣领口裹着的喉结缓缓地滑了两下。 哥?骆崇宴从镜头里瞥见站楼梯处的时昼,回头看他,见他还是平常的西装打扮,心里期待的气球啪叽破了。 时昼下楼,符偌允跟钟毓打了个招呼开溜。 近距离看着骆崇宴,越看越觉得红色衬他皮肤。骆崇宴看着虽然瘦,只是骨架偏小注定他不能像施瓦辛格一样成大块头,但八块腹肌还是全在线。 骆崇宴被时昼全方位打量着,脸有点发烫,大冰块儿这样看着让他有种自己扒光身子的感觉。 是不是很奇怪?我换掉好了 好看。时昼立刻开口,伸手拿过岳铭手里的鞋子,蹲下把骆崇宴脚上的拖鞋脱掉,换成与衣服一样的鞋子。 可你没穿。骆崇宴不爽了,不是大冰块说好的一起穿汉服吗?! 你逗我玩儿啊? 你明明答应我的! 时昼站起来脱掉手套,接过另一副新手套边戴边开口:你也答应过我会去医院。 但我骆崇宴没词儿了。 他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完全没想到他耍的赖皮有一天会被大冰块儿给还回来! 程东跟岳铭站在他们俩后面,看着骆崇宴词穷没理底气全无吃瘪的模样,对视了一眼,憋住幸灾乐祸的笑容。 自从小少爷到了叛逆期,那简直是怼上怼下无法无天,把那个祁浒欺负的这段时间都没敢冒头,吓得唐逸放言这辈子也不替别人管孩子,发疯起来连自己大腿都扎,弄的时昼都开始看教育叛逆儿童的书。 横行霸道了这么久的骆崇宴,终于踢到时昼这块铁板吃瘪了! 唐逸要是知道估计能在家门口放一个月的鞭炮以示庆祝。 不管骆崇宴怎么抗议心生不满,到底是他放人鸽子在先,没理由没立场指责大冰块儿。 两人吃完早餐后上车,骆崇宴委屈巴巴地坐时昼旁边,看见时昼右手的腕表更不开心了。 他为了搭配这身衣服连腕表都没戴,上上下下跟时昼不光不是一个空间的,连朝代都成了无法跨越的鸿沟! 见骆崇宴有苦不能说还得自己吞,时昼微微侧着头,给不断向后划过去的风景留了点柔和的笑意。 来参加诺科方舟的交流会人员都是未来科技方向的顶尖学术专家,甭管参会的人均年纪多少,头发的均量约等于大理寺与尼姑庵里的和尚尼姑。 骆崇宴那一袭红衣出现瞬间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跟在一本正经严肃冷漠的时昼后面,两人迥异的风格让每个人的眼睛跟头顶一样,散发着充满好奇问号的红光。 好在骆崇宴那张明艳张扬的气势让人只敢小声好奇地问了几句,没人敢上前问你是来走秀的还是干嘛的?你算哪一号人物啊? 交流会说白了是针对目前国内的研究发展方向做个分析总结,顺便将自己的成果与后续发展做个展示交流,顺便再展望下未来十几年的发展战略方向与动态。 时昼作为业内领头人之一,自然也要上去代表团队讲话。 骆崇宴除了在时昼上台时认真地听了一会儿,其他人说的他都大致听一下,分了一半注意力跟有时差的博导做个简单的交流。 与此同时,还在时家东门候着的李科、李兴城父子两饥肠辘辘的还没走,眼看着太阳中挂到午饭时间,李兴城才不得不打道回府,生吞硬咽下了这碗时家的闭门羹。 李科连饿带困一早上,回到家还喋喋不休地发牢骚:我就说您别去别去,你干嘛非要去啊,人家不给你这么面儿就 啪他话还没说完,被李兴城当众甩了一巴掌。 李科捂着右脸,细小眯缝儿眼撑到极致,不敢相信从来没动手的爸爸打他? 你知不知道骆崇宴是什么人?时家又是做什么的?! 你敢惹他们?李兴城气得胸脯大幅度起起伏伏。 你是想咱李家都为你的莽撞买单吗?! 李科捂着脸,咬着牙吞下唾沫,深深地看了眼他爸,扭头跑了。 交流会上响起热烈的掌声,随着主办方的总结陈词后,基本到了尾声。 骆崇宴用了两个小时跟岳铭达成共识,看着程东被岳铭拐走,他一肚子的不开心才终于彻底平息。 大冰块儿既然带他出来,那他这一整天的时间都是他骆崇宴的了! 第19章 可以放肆一点 从会议大厅走出来,泊车小弟把车子开过来,将钥匙哆哆嗦嗦地放在时昼手上。 时昼拉开副驾驶等骆崇宴坐上去才走驾驶座上,程东被岳铭拐走,这车只能时昼自己开。 去哪?时昼很久没自己动手开车,调着座儿问。 骆崇宴指自己,满脸疑问,他这还没一哭二闹三罢工呢,怎么大冰块儿就跟看穿他似的? 要我选啊?骆崇宴明知故问,时昼看了他一眼,仿佛再问这车上难不成还有其他人? 那我要去平安大街!骆崇宴不客气的点名,怕时昼找不到,探着身子点开中间的平板定位。 时昼开车很稳,车技如人,在川流不息的路上不疾不徐地走着,就算有人绕道超速,他也没什么反应,更不会逞能拔份儿的追上去。 跟人在路上飙速这种情况只能出现在骆崇宴身上,但决不可能出现在时昼这里。 骆崇宴早上起得早又没睡饱,这会儿被大冰块儿稳如磐石的速度给搞困了,他开车连红绿灯的时间都算进去,只要路上不出岔子,绝对能精准卡到绿灯通过。 原本有些迷瞪的骆崇宴浑浑沌沌的脑子突然被人踹了一脚似的,太阳穴突突的,一阵心慌后怕爬入他脊梁。 昼哥哥车技就算不是专业级也绝不是一般人,那为何当初跟祁许走后会在盘山公路能出那样惨烈的车祸? 他当时有种天塌的感觉,出事时天色已黑,监控又出了问题并没有拍到时昼出事的那段,而官方过来调查的结果也模棱两可直到他解决完所有查到的人之后,也没能彻底盖棺定论。 骆崇宴只要有怀疑就去调查去解决替时昼报仇,当时的他被仇恨与冲动蒙住双眼,没有仔细去想会不会还有遗漏的?祁许背后会不会还有人? 支撑他活着的唯有替时昼报仇一件事,仇恨的种子长成参天大树成了他的全部,随着祁许同样复刻般的下场落幕,他心里的参天大树浑然倒塌,他还活着做什么? 之前他没机会知道昼哥那天想做什么,但他现在总会有一天知道的。 时昼将车子停在平安大街中心的广场地下,解开安全带发现骆崇宴双眼含着悲伤无奈又失而复得的欣喜看着他。 时昼对上这样的眼神也一瞬怔住,不知为何这样枯槁破碎的目光出现在他这里。 骆崇宴眨巴眨巴眼,率先错开拧在一块儿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解开安全带,趁机平复一下被激起来的负面情绪。 骆崇宴坐在轮椅上,关掉车门从窗户倒影看见自己泛红的眼,难怪大冰块儿要看过来了,他这样像是拆宝儿被谁欺负哭了一样。 两人从地下出口走到广场,因为不是周末,广场上人群不是很多,骆崇宴松了口气,要是再像上次那么多就完了。 时昼站他旁边一言不发,但骆崇宴就是知道大冰块此刻心情还算不错。 骆崇宴随意往前走了两步,时昼紧跟着走过来,忽略那一身价格不菲的西装以及那张没办法低调的冷峻酷脸,他像骆崇宴的保镖。 老板走哪儿时昼走哪儿,老板指哪儿他打哪儿。 快到晚饭时间了,广场旁边各种小吃摊儿收拾收拾准备开始,三三两两的小情侣拿着氢气球走走停停,一边逛一边吃。 骆崇宴看见一幼儿园小姑娘被妈妈牵着走,另一只手里还捏着兔子状的棉花糖。 他馋了。 我也想吃。骆崇宴仰头对身后的大冰块儿说,软乎乎的眼神投过去,语气也不自觉得放软,像只凶巴巴的小奶猫,对着信任的人躺平露出软乎乎的肚子。 时昼低头看他,不懂他想吃什么。 在他这里,广场的小吃基本全被自动过滤掉。 骆崇宴叹气,这大猪蹄子样儿的冰疙瘩能理解他们这种地球人的需求吗?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不存在的。 冰疙瘩不理解,骆崇宴自己寻摸,寻摸到径直走过去。 老板,给我做个猪蹄样儿的棉花糖,用蓝色的那个。 骆崇宴点的单逗乐小商贩了,老板乐呵着抽出竹签搁棉花糖机上:嘿,小帅哥你这要的形状有点难搞啊。 骆崇宴感受身后时昼跟过来了,还感受到大冰块儿略微不赞同嫌弃的眼神落他身上,他偏偏不理。 老板,我就要猪蹄样儿的,你做好了我给你付十倍的价! 行,我尽量!老板对十倍的价心动了,卖力使出毕生所学给骆崇宴整了一个蓝色的大猪蹄儿! 几分钟后,比骆崇宴脑袋还大的棉花糖出现了,棉花糖整体偏长,下面被老板用夹子掐出来前面两个三角形后面一个,充当猪蹄下面的脚趾头! 怎么样?还行吧?老板递给骆崇宴,自己美滋滋地乐了一会儿。 行。骆崇宴满意了。 程东跟岳铭不在,付钱这种事只能落在骆崇宴身后的时昼身上。 时昼蹙着眉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对准老板摊位挂着的牌子扫码,也不问多少钱,直接转了过去。 骆崇宴掏出手机边走边拍照给裴远看,他的轮椅前段时间又重新升级了装置系统,可以调在全自动的模式感受骆崇宴的重力倾向而判断方位,尽可能解放双手。 时昼目光一直落在前面捣鼓棉花糖的骆崇宴身上,他今天心情很好,刻意敛起身上怵人的气势,也不计较老板干完活儿横扫在他们两之间的打量目光。 这两个是什么人啊?长得比电视里头的明星还好看!老板嘀嘀咕咕地收拾工具,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收款账单,看着最新的那单收款,手差点握不住砸下去。 就算十倍也不用给这么多吧?!老板震惊了,他看着自己二十块一个的招牌,怀疑那个个子高高戴手套的男人数学不太好。 骆崇宴拍完照,对着那大猪蹄儿嗷呜一大口,撕下来好长的一条,然后一点一点吃到嘴里。 骆崇宴满足的是糖精做成的棉花糖吗?那一口一口吃掉的明明是他童年缺失的味道。 他很小的时候就来时家,时家对他并没有比骆家差到哪儿去,甚至更好。 尽管时家对他挑不出错,可寄人篱下的生活让骆崇宴不得不藏起所有的调皮,只展现乖宝宝的一面。 即使没人希望他这样,他还是过多的不经意地给自己背上很沉很沉的枷锁。 但死过一次,他发现自己其实可以恣意一点、放肆一点。 哪怕昼哥哥不爱他也没关系。 他爱昼哥哥就好了。 尝一口?骆崇宴弯着眼睛,将手里被啃的七七八八不完整的大猪蹄儿怼在时昼嘴边。 第20章 时昼衣服下的样子 蓬松如棉花的糖被葱白的手指捏着怼在时昼嘴边,他低头借着周围灯光看清骆崇宴眼里细细碎碎的狡黠笑意与期许。 灯光映在骆崇宴脸上,被糖霜与口水覆盖的嘴唇泛着光泽,一瞬竟没什么比这更耀眼的了。 时昼退了小小一步,远离嘴边的棉花糖,但它散发出来的诱人甜香还散不去。 不吃算了。骆崇宴收回去塞自己嘴里,扭过身子,没看见身后时昼瞬变的眼神。 糖吃多了的骆崇宴有点渴,但岳铭准备的保温杯已空。 广场对面的几家奶茶店生意很火,门口都排了长长的队,他去买,时昼肯定得跟着他,大冰块儿讨厌人群,就跟他讨厌医院一样,将心比心还是算了。 昼哥,前面那家百货楼上有休息室,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骆崇宴说着脸上飘过一抹淡粉色,小声补充,我想去厕所。 时昼迟疑了一下,点头。 骆崇宴莫名觉得脸有点烧,也不敢看大冰块儿到底怎么想他这又渴又想去厕所的,摁着指挥键开溜。 走在路上的晚风吹散了骆崇宴脸上的燥热,让他回想起有多久没跟大冰块儿玩闹了。 他只有小时候初来时家的会闹会调皮,时昼也只是个沉默寡言的聪明孩子,没有现在这一身怵人的气势。 越长越大,骆崇宴有了自己的朋友爱好圈子,对时昼的依赖逐渐转成了倾慕。 时爸爸妈妈工作性质常年不在家,照顾骆崇宴的责任落到时昼身上,他不得不摆出大家长的样子,吝啬笑容,严肃刻板。 骆崇宴也藏起真实的自己,照着时昼没说但期许的样子长大,两人没出什么冲突摩擦,心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骆崇宴十八岁成人第一天就找时爸爸去公证,从此他的户口本只有他一个人。 骆崇宴无数次想在时昼面前表现成年的自己,可本科时的疏离随着他出国铸成高丈城墙,阻隔想要靠近的冲动。 埋在骆崇宴心里对时昼的崇拜到最后已占据自身所有,成了固守心头永恒的光影。 直到心中的神祗倒塌,他皲裂摇摇欲坠的乖巧面具成了如今的乖张叛逆。 他的放肆打破多年疏离铸成的围墙,被束缚的枝干叫嚣着冲破底线牢笼。 骆崇宴很期待,撕掉乖巧面具露出光鲜衣袍下的肮脏,时昼会是什么反应。 两人一路坐观光电梯上了VIP设的休息室,中途有人想与他们两一起坐,刚迈进一只脚,对上骆崇宴笑眯眯暗含威胁的目光又缩回来。 他为两人的二人世界做出努力,可不希望任何人破坏掉。 解决完生理需求的骆崇宴在洗手间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安排。 骆崇宴提出的要求,时昼没有反对,一路跟着他避开人群,走了十几分钟找了家特别偏僻的茶馆进去。 老板,老规矩。骆崇宴轻车熟路的进来,对柜台后面的老板说。 哟,好久不见啊。老板见骆崇宴来露出惊喜的笑容,看见跟上来的时昼后笑容僵在一旁,这小伙子这次带来的人是谁啊? 老板,我们还没吃饭,您随便炒点素菜送来行吗?骆崇宴手放桌上轻敲了两下,把那愣住的老板唤回来。 行!老板知道骆崇宴的口味,带他们两去他常去的地儿。 到了自己熟悉的地盘儿,骆崇宴跟老板嘀嘀咕咕了好一阵,期间时昼随意地站在一旁,四下打量了一下这小店。 面积没比时家洗手间大多少,各种高矮不等的花草就占了小一半儿,里面坐着的椅子桌子都是真木头劈开刷清漆做的,面儿上纹路清晰可见。 这个点儿店里除了他们两没人,商量完老板直接在门口挂了打烊的牌子,今儿晚就只招待他们。 骆崇宴在的小隔间前面摆着酒柜,酒柜上面隔了几瓶青花瓷,里面装的老板自酿白酒,剩下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各式摆件,最中心是尊年代久远的香炉。 老板上了茶还有点心,骆崇宴招呼时昼过来,两人中间放着玉石棋盘。 骆崇宴开了黑棋子的盖子,挑眉道:你输了明儿给我做红烧肉! 时昼垂眸打开白棋盖子,浮现一丝笑意反问:你输呢? 我?骆崇宴想了想,我输了就给你捏肩捶腿! 小时候骆崇宴就经常坐中间看时爸爸跟时昼下棋,手里攥着被吃掉的兵卒,像个小裁判维护公平。 时爸爸输了骆崇宴就跟着蹭时昼的胜利果实,时昼输了他就替时昼给爸爸捏肩捶腿,哄爸爸开心。 嗯。时昼应了,伸手落了一白子。 骆崇宴紧跟着杀过去。 不行不行,再来!连输三把的骆崇宴不服气,还想再来。 时昼合上盖子不来了,再来多少他也输。 骆崇宴心思完全不在棋盘上,那两眼珠子下着下着就瞟到时昼身上了,时昼下棋摘了手套,露出完美的一双手,他怎么看也看不够。 而且只有他们两在的空间,时昼很放松,虽然坐得端正,但每一块肌肉都松弛着,仿佛又回到骆崇宴脑海中十年前他可以黏糊着撒娇耍赖的昼哥哥。 骆崇宴抬头不敢看时昼锐利的眼睛,更不敢看他微抿着的嘴,只敢望着他刀锋刻过的下巴,微突的喉结,剩下的脖颈皮肤都被领口裹进去。 骆崇宴想知道时昼衣服下的样子,是不是跟他想的一样的完美 哗啦骆崇宴手边的棋盒被他碰倒在地,砸出无数个小棋子。 我骆崇宴涨红了脸,坐上轮椅窜出去,去下洗手间! 时昼望着地上散了一地的黑棋子,目光沉下,漆黑如子。 彭关上洗手间门的骆崇宴呼出憋着的一口气,对自己现在的状况有点懵,他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冷静下来的骆崇宴找了老板要来几张纸,两根笔。 他居然在大脑一片沸腾又混沌的情况下,突然顿悟了新的keryin密码。 怕自己忘记,骆崇宴刷刷刷得写下来一连串的数字英文,捏着纸原路返回,在路上他已经为刚刚的反常想好了借口。 以大冰块儿对情感的迟钝表现,骆崇宴预估他的借口百分百能糊弄过去! 第21章 中邪了! 骆崇宴捏着纸回来时,两人面前的棋盘已被撤掉,只剩下几只建盏盛着老茶,缓缓轻雾散去。 时昼坐得笔挺端正,目光盯着建盏里的茶发呆。 骆崇宴坐过来,将手里写着密码的纸笔推过去。 我我就不信,这个我还能输!骆崇宴不服气,小眼神在时昼脸上扫射着,果然大冰块对刚才的事没什么反应。 时昼视线从杯口挪开,扫了眼白纸:输了,跟我见个人。 好。骆崇宴拍桌,见就见。 他们两不是第一次玩儿这个,还是老规矩,一方出一方解。 时昼思考片刻便开口说,他不喜欢碰那纸笔。 骆崇宴出的被破掉,反过来由时昼出题。 不对 不对! 骆崇宴解完给时昼看的过程反应过来这里有个坑,他伸手想抢纸,他要重新来。 桌上的纸刚被骆崇宴挪回来两寸,时昼一根手指头摁在纸上,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我我想出来了!骆崇宴撅嘴耍赖,但手上的力道已经轻了很多,两个人再拉拉扯扯的这纸就破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 时昼对上骆崇宴眨巴眨巴如蝴蝶展翅的样子,摇头。 输了就是输了。 好吧。骆崇宴干脆认输,不就是见个人吗? 他不信那个人还能把他给吃了。 想通的骆崇宴拿起筷子啃花生米,他捏筷子跟一般人不一样,交叉着夹,有时候还得翻着手腕夹,那花生米又小又滑,每次夹到一半就落回碟子里。 骆崇宴输了不开心,跟花生米较劲儿,旁边有勺子也不用,非要夹成功。 时昼处理掉写着各种密码的草稿纸,这些东西对于他们两就是无聊消遣,但落到其他人手里可不行。 骆崇宴把整个花生米盘子挪自己面前,认真地分析哪一颗好夹。 时昼处理完草稿纸,骆崇宴捏着筷子脸怼过去,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偷拍了一张骆崇宴吃盘子jpg,发给工作站里的时爸爸。 时爸爸过了一会儿回过来:跟虫宝儿在外面呢? 一会儿时妈也看见了,回复道:别老欺负虫宝,上次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时昼没回复,趁骆崇宴还在努力较劲收起手机。 啊快看快看骆崇宴一边叫着一边盯着筷子上的那颗花生米,他真的夹起来了。 骆崇宴举在时昼面前,得瑟自己厉害,嘴上还滔滔不绝说自己的分析,这是这个碟子里最完美的切割面,你看 时昼身子微微倾过来,在骆崇宴手抖得差点夹不住的瞬间,张嘴吃掉那颗据说有着最完美切割面的花生米。 骆崇宴眼睁睁看着花生米落在大冰块儿嘴里,有股气从脚底板直蹿到头顶。 他好不容易夹起来的! 花生米!!!! 好吃。时昼吃完发表意见,见骆崇宴越来越生气,他勾起一丝明显的笑容。 昼哥?!骆崇宴很少见他这样儿,被时昼笑眯起来的样子给镇住了,魂儿都被勾得七荤八素,有点晕。 大冰块在他眼里就是冰疙瘩,面瘫,冷冰冰的一座活体冰窟。 别说他了,就是生他养他的时爸爸妈妈见时昼这样的笑容二十多年估计四只手能数的清。 他从来都不知道时昼笑出来竟然这么好看,后劲儿这么大,骆崇宴直到两人走出茶馆都晕晕乎乎的,跟喝了十瓶儿二锅头似的。 骆崇宴坐在轮椅上等时昼结账,时昼给了现金戴手套推着轮椅往外走。 有第三人在场的时昼恢复了往日的神情,仿佛刚刚现出笑模样的分明是他第二人格。 老板喊了慢走,拎着抹布从柜台走出来,有点摸不着头脑,小宴这孩子怎么脸那么红,眼神还漂浮着,明明没点酒啊? 他菜里茶里也没酒精,怎么就醉了?! 骆崇宴不说话的样子又像是回到了上一世一样,安静地干自己的事,听话乖巧。 两人出来天色全黑,骆崇宴被凉风吹了一下,有点从晕乎的状态出来,随后一件呢子大衣落在他肩上,从上到下遮全乎了。 骆崇宴看向弯腰露出只穿着西装的大冰块,刚想说话,岳铭开着车停在路边,程东从副驾驶下来,手里拿着新手套。 先生,小少爷。 程东将手套给时昼,发现时昼的大衣在骆崇宴身上,转身想取衣服被时昼制止。 他们两来只有一个原因。 骆崇宴看着只穿西服的大冰块儿,掩在大衣下的手扣巴了几下。 尽管不甘心,但他就像灰姑娘一样,到了时间魔法要消失了,他也该回去,做回时家的小少爷,而不是时昼眼里的骆崇宴。 走吧。骆崇宴下巴抵在大衣领口处,嗅着专属大冰块儿的味道,轻轻蹭着布料弥留的那点温热。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四人一辆车,时昼跟骆崇宴坐在后排,岳铭贴心的将中间挡板放上去。 骆崇宴一路上沉默,这是成年后第一次与大冰块单独出来玩儿,他想留下点儿什么。 可棉花糖吃完了,棍子也扔了,花生米也被大冰块啃了! 骆崇宴都想折回去跟老板把盘子筷子建盏给拿回来! 他偏头望着一道一道划过去的树木路灯车流,手指抠着手机屏幕,一会儿摁开一会摁灭。 他想跟时昼拍照。 可大冰块不喜欢。 骆崇宴欲言又止地看着闭目养神的大冰块儿,在心里叹气。 他把抱枕搁肚子上,在大衣下面缩了缩,也闭眼睛睡觉,眼不见心不烦。 兴奋了一整天的骆崇宴到家已经睡熟了,时昼不假他手,亲自把人抱回卧室。 想丢开他抱紧的大衣,骆崇宴感受到有人跟他抢,死死抓着就是不松开。 别*#%我我的骆崇宴翻身把大衣压在下面,嘟嘟囔囔。 时昼在他床边站了许久才离开,管家还没睡,候在门口。 将画室收拾出来。时昼走到楼梯口说。 现在吗?管家看了眼钟表,十一点,到先生休息的时间怎么还会? 嗯。 管家还想说什么,对上时昼不容置喙的眼神,没再说话。 第二天,时家上下都传着一个越来越离谱的谣言。 先生眼眶发黑、印堂发虚,那分明是中邪了! 第22章 他在求救 还不知道大冰块儿中邪的骆崇宴穿着睡衣站在卧房前面的桌前。 桌上整整齐齐放着电脑平板手机耳机等电子产品,最角落摆了一排手办,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纸上画着格斗机器人的各种草图。 一切都跟往常没什么区别,唯独桌子中央有块蒙着布的画框被支架立起来。 骆崇宴扯掉红布,画框内的油画反着刺眼的阳光,有一块模模糊糊看不清。 大白。骆崇宴光脚踩着地毯无声退了两步,又被油画吸引贴得更近。 大白! 大白从角落过来,眼睛闪了两下,从休眠状态醒来。 这是谁送来的? 骆崇宴的问题并不需要大白回答,他小心翼翼将画框挪了挪,避开阳光。画面入眼的便是骆崇宴笑眯眯地拿着棉花糖怼在观众面前的视角。 而他所在的地方并不是昨天的平安大街,而是在室内,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整齐,摆件像是用尺子衡量比对后的结果。 他身后墙壁上是面镜子,那镜子照出来了一道看不清五官的侧影,侧影前还有一只手捏着半截棉花糖。 他是这副画的唯二的人物之一,占据的篇幅不大。 骆崇宴目光停留在那没有五官的身影处,直到大白提醒他时间不早了,他才回神,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逮住管家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人拖进来:李叔,你亲自给我扫描一下,不能让画有一点受损,不能有任何受损。 是,您放心。就冲骆崇宴如此宝贝这画,他得仔细点儿。 半小时拿到高清扫描图的骆崇宴把画当成了自己的手机锁屏,点开微信又把之前拆宝儿的头像换掉,头像特意只截了那面镜子里的时昼身影部分。 裴远发现后甩来一连串的问号:???? 什么时候你还玩起艺术了? 这构图有点奇怪啊。 骆崇宴看见最后一句,气得回了两个字滚蛋。 敢说他的大冰块构图奇怪? 那别怪他比赛时拆飓风了。 骆崇宴来一楼吃早饭时,时昼戴了副墨镜准备出门。 他疑惑着不知不觉一路盯到时昼出门,直到伸长脖子瞧不见身影他才收回视线,看向身后的岳铭,昼哥哥这是怎么了? 见小少爷不知道那谣言,岳铭摇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阳光好像还挺足的,昼哥要自己开车?骆崇宴自问式的瞎嘀咕,不然大冰块儿干嘛好端端戴墨镜? 时昼上了车摘掉墨镜,接过程东递来的冰袋消一下黑眼圈。 时昼向来做事都是有计划的,很少出现紧急事件,就算有也不需要他一宿不睡。 程东坐在驾驶座趁他闭眼多看了两眼后面仰头敷冰袋的时昼,这么贼稀奇的画面,不能不看,而且他这段时间发现,后面这位身上居然隐隐约约有了点儿人气儿。 看什么?时昼一手扶着冰袋主动问。 程东见时昼表情还行,看着心情不错,大着胆子边开车边闲聊:先生,您这段时间没觉得自己有点变了吗? 时昼轻哼一声,没否认也没肯定。 程东继续说:真的,您回想一下这段时间您干的事儿,要搁以前绝对干不出来。 时昼被他说得睁开了眼睛,沉默着好像真的在思考。 程东也没再开口,他旁观者清多嘴了几句,相信后面那位懂他的意思。 骆崇宴坐工作室正跟符偌允他们两最后的调试,下周末海选赛正式开始了。 转轮、电机、轮胎这种费的部件,多备几个吧。 一旦开始比赛,他们人手不多可没那么多时间花在维修上,骆崇宴怕钟毓忙不过来,让他再找几个兼职的过来帮帮忙。 三人忙完休息了一会儿,岳铭过来对骆崇宴说了几句话。 现在?骆崇宴不懂,大冰块儿这个时间点喊他出门做什么? 岳铭点头。 行,那你去备车,我去换身衣服。骆崇宴放下手里的平板,给他们两打了个招呼出去。 骆崇宴坐上车都不知道要做什么要去哪儿,问岳铭他也只说程东给了他一个地址,至于做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行吧。骆崇宴坐车上没事干,跟钟毓他们俩开视频聊了一会。 到了东城区一座有点老旧的小区,岳铭将车子停在了时昼车子旁边。 昼哥,这是要做什么?骆崇宴下来发现时昼已经在单元门口等着了。 时昼看了眼程东,程东会意拉住岳铭让他在楼下等。 跟我来。时昼径直走进去,骆崇宴想起他输了答应他要见一个人,但他印象中没什么人住这里啊。 到了家门口,看见开门的白发老头,骆崇宴才彻底惊呆了,没想到昼哥带他来见孙老师。 这么久没见小骆,都长大了啊。孙老师笑眯眯说着,让他们两进来。 程东将带的见面礼放下打了个招呼走了。 孙老师骆崇宴真的没想到他本科的导师还能认出来。 他跟时昼本科都是孙老师手底下的学生,一个零九届一个一四届。 骆崇宴进来发现家里还有位老先生,老先生满头银丝蓬松着,目光温和的看着他们两。 骆崇宴有心好奇这位老爷子是谁,但孙老师没介绍,还一个劲关心骆崇宴,知道他在读博还兴趣盎然地探讨他这个选题。 时昼与另一位老先生坐着,基本就听他们两讲话,仿佛他们两只是个旁听充人气儿的。 骆崇宴跟时昼在老师家里待到晚饭吃完才离开,送骆崇宴回去后时昼当夜又折回去,与那位老先生单独谈了几句话。 打扰您了。时昼得到他的答案后道别。 老先生关了门见孙老师满脸的疑问,叹着起踱步走过来。 怎么?还是不好治? 老先生面露一丝哀愁,也是真心疼那孩子:老孙啊,腿要想治好容易,可医心难啊。 深夜回到自己卧房内,时昼站在可以看到工作室的阳台前,透过那玻璃望着还亮灯的工作室,脑海里还盘旋着老先生与他对话。 目前腿是好的,能保持肌肉不萎缩绝对还有希望。 至于为什么没有知觉为什么不能走,能看到的伤口是表,真正的病根在心里。 为什么他这个年纪会出现叛逆的行为?时昼问。 老先生叹气道:那是他在求救。 身体常年累月的成为负荷,对于成长期孩子的塑造有极大的影响,这事儿急不来。 可他不愿见医生。 医生只能依靠药物心理外界干预,治这里,靠用心,靠自己。老先生指着胸口说。 时昼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胸腔跳动的位置,眼底第一次浮现出无措。 第23章 劳资就爱它烂着 比赛前三天,各大战队收来了比赛方的检查邀请,他们要判断比赛时所使用的机器人是否合格,若是赛前检查不过关则要取消比赛资格。 骆崇宴自接到消息后,不爽烦躁的情绪一路飙升,在检查那天达到了顶峰。 因为第二天就是时爷爷的忌日。 每年到了这个时间点儿,时昼的心情都会阴云密布,冰山震动,这几天时家上上下下都战战兢兢地做个缩头乌龟,不敢去触这霉头,连带着骆崇宴心情也不好。 时爸跟陆妈身上背负的责任重大,连所在的方位都要保密,只能打来电话道歉,尽管很无奈但也只能选择缺席。 骆崇宴压下烦躁乖巧应答着爸妈的叮嘱,他们是舍小为大的逆行工作者,可他还是替昼哥哥委屈。 谁知道这样的日子对时昼来说有多难熬。 明明是最需要他们的时候。 唐逸搀扶着唐爷爷从家门口出来,老爷子身子骨硬朗着呢,不要大孙子碰他,唐逸无奈了,很想说爷爷您能不能别闹了,天冷地滑您要是摔一跤,那他今天就得被两位阎王爷给打折腿了。 唐爷爷拄着拐脾气上来不在大门口等,要证明自己身体好着呢,非得跟唐逸走地下车库。 爷爷,您跟时爷爷也认识了近七十年了吧?唐逸算着时间,护着颤颤巍巍的老爷子走。 有了,七十二年零四个月。老爷子记性很好,还记着。 人老了,身边儿的老兄弟一个一个都走在他前边儿,每到这时老爷子都要出门一趟,带着一副老棋盘、两瓶二锅头去坟头跟他们唠唠嗑。 每年如此,这是他们哥儿几个多年约定,谁走了都一样。 爷爷,您今儿要是见了时昼,少说几句,当年那事儿怪不着谁。唐逸是知情人之一,每年这时候最头疼了。 呵。老爷子倔脾气还记仇,这事儿记了十几年,还没忘。 行行行,您叨叨吧,小心头。唐逸开车门把老爷子扶进去,刚绕到驾驶座兜儿电话响了。 他就地接电话,不敢走远,有屁快放,爷忙着呢。 唐逸靠着车门接电话,老头子坐车里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两人谁也没发现躲在绿色通道门后面有道躲藏的身影,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唐逸背影。 什么?哪儿?唐逸站直身子黑着脸,鬼面阎王似的语气搓火,不行,我告诉你,西边儿那块烂尾楼,你他妈的这辈子都甭想打这儿的主意。 什么?对!我的!就是我的! 劳资就爱它烂着,管你屁事?十个亿?你就给爸爸一百个你爹我也不卖!滚! 唐逸气得扬手想砸了手机,缓了口气又放下,老爷子盯着呢,砸了又得叨叨。 爷爷,您说时爷爷给时昼什么不好,给个这,打听到消息的电话都跑我这儿来了,我天天成搞房地产的了我!唐逸拉开车门吐槽着,哪天我憋不住说漏嘴了您甭揍我啊,我扛着压力还不挪窝,我快成钉子户等着上黑名单了! 唐逸都快委屈死了,对上老爷子的目光又把委屈憋回去,任劳任怨地开车。 通道门后面有个男人走出来,盯着唐逸开出去的车位,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是我 骆崇宴检查完回来的时候唐逸跟唐爷爷刚从墓园过来,唐爷爷记挂这两孩子,要过来看看。 与骆崇宴同时出门的时昼还没回来,老爷子叹气,这孩子怕是躲他呢。 骆崇宴摇头:不会的唐爷爷,昼哥可能还有事要忙,我催催他。 他说着让岳铭跟李叔再继续打电话,岳铭拨了电话,对方无人接听。 管家打给程东,谁料程东电话也没人接。 老爷子拄着拐站起来,坐着难受,慢吞吞地走到外面的池塘面前,撒了一把鱼饵,看着池子里精贵的小东西游过来。 微微佝偻的脊背驻在原地,阳光洒在失掉胶原蛋白的脸上,星星点点的老年斑与皱纹布满全脸。 老时啊,再等个几年,老哥哥我也下来陪你了,我这皱巴眼儿的下来,你还嫩着,老年斑都没我多老爷子说着从兜儿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两张紧挨着的年轻脸庞缀着恣意的笑容。 骆崇宴跟唐逸站在老爷子背后,安静陪着陷入回忆里的老爷子。 他望着老爷子,就跟看见时爷爷一样,虽然他只在照片里见过时爷爷。 小少爷,还是联系不到先生,要不要派人去找?管家拉过骆崇宴小声问,眼里难掩着急。 什么?骆崇宴抓着扶手的手一紧,什么叫联系不到人? 程东呢? 先生电话关机,程东电话无人接听。 去找!骆崇宴心像是被人猛地狠狠抓了一把,快去找,快派人去找。 唐逸听了一耳朵,安抚好老爷子跑出来帮忙找人:崇宴你别担心,你哥不是莽撞的性子,肯定没什么事,我帮你去找,你别担心啊 对,他不是莽撞的性子。骆崇宴也知道,可偏偏在爷爷的忌日前出事,让他不得不担心。 他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来,已经做了很多规避风险的措施,可他知道,有些事情就算他怎么阻止都会发生。 万一,那天发生的事提前了呢? 骆崇宴只要想到这一点就心慌得厉害,一秒也待不住,没等岳铭反应过来他已经窜出去。 少爷!岳铭顾不了那么多,跟着追过去。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可人的腿哪能跑的过堪比摩托车速度的轮椅,等岳铭开车出来,骆崇宴已经飙到了门口的大路上。 少爷,您上车! 骆崇宴坐在车上,回想着时昼最有可能去的几个地方,可每次到了都是一场空,谁也找不到他。 通了!岳铭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见程东的电话通了,忙不迭地开口问他们在哪儿。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岳铭拧眉问了两句挂掉电话,坐在后座的骆崇宴整个人身子趴在前面。 昼哥在哪? 见岳铭不吭声,骆崇宴彻底慌了:在哪? 时昼到底在哪?!!! 第24章 你等我! 东子说先生接了通电话后让他去查一件事,至于本人去哪儿他不知道。 接不通电话是因为他刚刚去的地方屏蔽了信号。 骆崇宴没明白是什么样儿的电话能让时昼这样反常,要是连程东都不知道在哪儿,那就真的没人知道了。 岳铭见骆崇宴慌到没了主意,发动车子想先跟程东汇合。 时昼身手比他还好,只要不利用他的致命弱点,一般不会出现打不过的情况。 骆崇宴再次拨通的程东的电话:昼哥让你查什么? 见程东迟疑,骆崇宴威胁道:怎么?我不能知道?时昼有说让你对我保密? 程东第一次听见骆崇宴语气含着杀意,也是第一次听小少爷居然直呼先生的名字,总之先生怪罪下来有小少爷顶着,他缓了口气低头盯着手上的这份文件道:是关于CBD与平安大街交汇处的一幢烂尾楼的相关资料,目前投资方所有权归属不明,只知道它在十六年前因资金不足而被喊停,但不知为何至今没人动它。 烂尾楼?骆崇宴挂了电话,很想知道好端端的大冰块儿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查这个事。 骆崇宴电话刚挂,唐逸的电话又打过来,问有没有时昼的消息。 骆崇宴摇头:没有,逸哥,你知道平安大街有处多年的烂尾楼吗? 知道啊,老爷子留给时呸!唐逸话说顺嘴了,秃噜出去才发现不对,急忙补救,你刚刚说的哪儿?我好像听岔了,平安大街我不知道,坡岸大街是吗?坡岸那儿的烂尾楼我知道嘟嘟嘟 唐逸听着电话那端的盲音,皱巴着脸原地转圈,完了。 这下真完了! 停车。 骆崇宴捏着手机拉开车门,坐在轮椅上对岳铭说:你去找程东,我在这块儿找。 不行,小少爷您一个人岳铭解了安全带下车,周边的夜色漆黑,哪儿都看不见他身影。 已为您定位到平安大街西侧865米的未知区域。骆崇宴轮椅发出声音,自动为他规划路线。 今晚是周五,许多大学生上班族都开始了自己的周末前夕,平安大街的人比他上次来要多的多。 人群三三两两的在商业区瞎溜达,只有骆崇宴形影单只的逆着人群朝前冲,人行道上挤得水泄不通,他挪到机动车道飚速。 十六年前。 时爷爷躺医院里,搭桥手术刚做完,还没出院在卫生间听助理接电话说时昼出事了。 时家人一半去找时昼,一半留在医院。 老爷子在医院躺了三天,脑梗心脏病糖尿病一连串的病剐蹭着血肉,消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四肢皮肤干瘪地垂着,骨头根根分明,血管清晰可见。 他吊着一口气想见见他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可等啊等啊,就是等不到。 第四天凌晨五点。 躺在床上的老人痛痛快快吐了最后一口气,没能等到时昼回来。 时昼有多难过,骆崇宴不知道。 尽管有人说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可他还是感觉到脾脏抽搐万剑戳心的痛意。 同样背负着亲人因自己而离世的包袱,成年人都无法接受的惨痛事实压在幼小的肩膀,脚底趟着刀子路,每一步都迈得格外艰难。 那种负罪感,那种懊悔了可是斯人已逝,那种无论怎么努力都不会回来的过往沉疴 为什么当初,就没再珍惜一点呢? 怎么就没了呢? 不同的是骆崇宴可以说出来,但时昼从来不说。 也是因为这个,爸妈第二年才想接来小虫子给他一个玩伴,一个转移注意力的方式。 骆崇宴知道他在哪。 他在拆爷爷留下的最后一份礼物。 骆崇宴的脸被夜晚凉风剐蹭着生疼,手机耗尽最后一格电成功把他送到这幢只有水泥架构的三十层异形楼盘。 周遭灯火通明,广场孩童人群的声音隐约传来,只有这里像光明世界里的一根黑柱,沉默地驻守在这里。 风雨十几年,外层水泥与地面连接的根底被垃圾围着,矮处的墙壁贴着花花绿绿的小广告,没有大门的一层全是各种废品,零星的易拉罐滚着,偶尔是无家可归之人的避风港。 骆崇宴走上台阶,伸手拨开地面的垃圾,绕了一圈,一楼没有人。 他从东走到西边,在角落找到了一处连栏杆都没有的水泥楼梯。 他看着轮椅只剩百分之十的电量,走到空地抬头望着楼顶,默数足足三十层的高楼。 入眼的月亮被楼顶的三角异形挡了一块儿,一道猩红的微弱火光从楼顶划过,有道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身影映在他眼里。 昼哥在那里! 骆崇宴像只无头苍蝇终于找到自己的头一样,不管那是他的幻想还是真的,一如扑火的飞蛾,摁开轮椅冲向西边那个楼梯口。 骆崇宴刚上了两个台阶,身后迸发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他回头只见一道虚影奔过来。 没等他看清来者是谁,视线一晃,天旋地转。 咣当他的轮椅直勾勾冲着他后背砸过来,连带着他也仰面扑在地上,额头鼻子被地面磕出血,嘴唇麻痛麻痛的,整个人被轮椅倒扣在台阶上。 骆崇宴只觉得上半身被两只有力的嵌爪死死掐着,下面的台阶硌着,轮椅的椅背压在他后背处,整个下半身好像被东西给压着,胸口以下都使不上力。 那人站起来,借着月光看倒在台阶扭成两半的骆崇宴,露出一丝报仇后的快意。 骆崇宴,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祁浒狰狞着脸走上来,借着台阶空隙狠狠朝骆崇宴肚子侧面踢了一脚。 唔骆崇宴吃痛地哼了一声,感受到眼前的人蹲下来,他双眼瞪着祁浒,一只手摸索着压在他身上的轮椅。 祁浒你还敢出现在我眼前? 祁浒听见他的话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我为什么不敢? 他遭受的那些屈辱,不该趁骆崇宴没有防备的时候下手吗? 我告诉你,你的时昼哥哥现在就在楼顶,怎么?想上去找他吗? 你说这时候来的人不是你而是我,你的昼哥哥会是什么反应?嗯?祁浒掐着骆崇宴的脖子,感受大动脉的跳动真想掐死他啊。 掐死他,就没人挡着他的路了。 咔哒。骆崇宴吞下嘴里的一口血,硬生生卸下来一块轮椅的部件,趁着光线不足,喘着气儿冷笑。 猪狗不如的东西,也配也配站他身边儿 要说他全身上下最耀眼的就是祁浒的眉眼,与骆崇宴有七八分相似,都是深邃眼窝内含着的一双丹凤眼,眼尾微向上吊梢着,不经意间勾着魂儿。 你在说什么? 骆崇宴声音小,祁浒听不见只好蹲下贴近,想听这人临死前还有什么话说。 我说骆崇宴咬着牙攥紧手里沉甸甸的部件,反派都死于话多。 什祁浒嘴里刚嘣出来一个字,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骆崇宴丢开沾血的部件,推开祁浒又推了推压在身上的轮椅,将累赘一样的下半身从轮椅下面拖出来。 抬头望着那数不清看不到头儿的台阶,伸手撑在台阶面上,咬着牙往上爬。 平时养尊处优保养极好的掌心沾满碎石子、沙土,指尖手背擦出无数道细碎的口子,骆崇宴也不管。倔牛一头铆着劲儿撑着颤抖的胳膊,将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划过他的下巴、胸口、肚子 被汗水血水混一块儿浸湿的头发粘在脸上,额头的汗珠划入眼尾,眼眶涩得生疼泛红。 心口撕心裂肺的痛楚遍布神经深处,手心被水泥磨得掉皮,两根胳膊酸了麻、麻了疼,疼到骨缝儿尝着万针戳心的滋味! 骆崇宴眼里心里皆浮现出那日茶馆里,时昼凑过来抢走他花生米后得逞的笑容,那张熠熠生辉的笑脸与车轮下被血泊包围的脸重合。 他又回到了那天。 骆崇宴拼命向前伸手,血肉被地面摩擦着匍匐前进,甩掉身后拖出长长的蜿蜒血道。 这条道似乎怎么爬都爬不到尽头,好像只有眼睁睁看着命运驾驶的车头滑入断轨这一个选项。 他不甘心! 眼前的一切都浓缩成一道侧影,赤红眼眶迸现的视线浮动叫嚣着不甘。 骆崇宴高昂着头颅洒下汗与血的凝珠,坚毅的侧脸直面冰冷的墙面,那瞬眼前仿佛有道光线划破漆黑引领着他往前,皮下的血脉疯狂跳动着令他癫狂。 你等我! 时昼!!!! 第25章 他来晚了 天地寂静, 只闻得咚咚心跳声。 骆崇宴素净的脸被汗水洗了一遍,贴身的衣物黏在身上,裹着那内热外冷的身体趟过漫长的台阶。 外套被他爬着爬着脱掉丢在不知哪层之间, 里面的白色毛衣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体能消耗得太快,越到后面每一块台阶都变得无比艰难。 昼哥骆崇宴爬得头昏眼花,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间竟被他看见了虚影。 即使是幻觉也好, 他闭了下眼睛,想让那幻觉里的大冰块儿摸摸他脑袋。 恍惚间,骆崇宴看见时昼冲他伸手。 哥我我来陪你。 骆崇宴努力向上伸着的手重重摔下,耗尽挖空的身体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哒哒哒回荡在楼梯间的足音凌乱急速,暴露了时昼强撑冷静下的慌乱。 等他跑到二十四层,看见台阶处趴着的灰白人影, 双腿抖着差点撑不住。 他来晚了。 楼下准备处理祁浒的岳铭气得朝地上的人又狠狠踹了两脚, 程东放下刚从无人机身下拆掉的喇叭跑过来抱住盛怒中的岳铭。 行了啊你, 再踹下去命没了!程东抱着拍他后背顺毛。 你撒手!岳铭一个手肘戳过去, 挣巴开程东的胳膊冲上楼梯,小少爷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程东刚把祁浒拖在车上,追过去发现岳铭又折回来, 身后的时昼步履匆匆抱着骆崇宴出来。 程东坐回驾驶座,岳铭默契地帮时昼拉开车门, 他冷着脸踩过飘来的废纸皮坐上车去。 时昼紧紧抱着骆崇宴不撒手, 也不管他那一身灰尘全蹭自己衣服上,什么洁癖什么不让人靠近什么臭毛病都统统让道儿。 家里医生仪器都在路上,直线飞行十分钟抵达,您放心。程东知道时昼担心什么,说着话转移下注意。 时昼睫毛轻颤, 垂眸注视着骆崇宴,手上的手套不知何时摘了,原本笔挺的西装皱巴着沾了一坨一坨的白色毛毛,他下巴都蹭到了骆崇宴发丝上的尘土。 快点。时昼催促着,一手抱着人一手从后备箱拿出毛毯裹在骆崇宴身上。 程东又提了速,出了平安大街绕到环区路上车流渐少。 岳铭拉着祁浒的车子紧坠在他们后面,见车子提速,他干脆超车替程东开路。 两辆轿车飙出了跑车不要命的架势,路上原本还算悠哉的车子纷纷避开,有暴躁车主想骂人看见车标又闭上嘴。 程东打量着时昼怀里的小少爷,骆崇宴深受时昼的影响,家里又处处惯着他,把人也养出了一身娇气的少爷脾气,爱干净爱漂亮爱面子,哪次见人这么狼狈过? 裹着腿的灰色休闲裤膝盖那块儿都磨掉了一层,露出里面的发毛芯子,右腿直接被石子刮破,连带着里面的腿也出血了。 白色的毛衣蹭出结块,挂着泥土碎石块。最惨的是那双手,好几道深浅不一的口子都已凝固,指甲缝儿里塞满了土 别说宠他的先生,就是程东看了都胸口一抽一抽疼得厉害,自己家里宠着的小少爷怎么成这样了? 回到家里,骆崇宴也是时昼一路抱到临时准备的房间里,里面医生已经等着了。 唐逸送回老爷子又蹲在时家等着,对上家里这如临大敌的阵仗有点怂,怕时昼揍他没敢凑上前,扒着人墙缝儿里看了眼骆崇宴,没瞧见脸只看那身衣服,心道他这回事真完球了。 管家原本想让时昼换身衣服再过来,横竖医生检查呢,他们只能外面等。 程东悄悄对管家摇头,这个时候怕是只有里面躺着的那位能挪动这位,别人说什么也不管用。 一个小时后,医生走出来说没什么大伤,就是些皮肉伤外加肌肉拉伤,晕过去那是着急上火又体力不支。 但是那腿上有伤要好好顾着,这个是最要紧的地方,照顾不好一点小伤也会出现不可挽回的局面。 我在他右大腿面儿发现了五六公分利器所致的伤口,若还想治疗这腿,这种的事情不能再出现第二次了。医生对着时昼严肃道,眼神里含着不赞同。 时昼垂头乖乖听训。 让他好好休息吧,我们会等到腿上伤口风险期过去再离开。医生们说完被管家带到了休息室。 时昼往前走了两步,原本锃亮的皮鞋也蹭到了尘土,灰扑扑的失了亮光,他站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骆崇宴没进去打扰。 骆崇宴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他睁眼一动就感觉浑身上下酸痛,每个关节一动就咯嘣咯嘣地响。 岳铭站在门口守着,听见动静走进来,顺便拦截了符偌允钟毓还有唐逸裴远。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又没什么大事儿,让他们都回去。骆崇宴强撑着酸软不受控的胳膊坐起来,喝了两口水。 岳铭给他添了点儿热水,简单的交代了下他不知道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今天是时爷爷的忌日,每年与时家交好的世家、时爷爷带出的学生徒弟、业内的后辈们都要出席祭奠,时昼作为时家代表自然要出席。 原本骆崇宴也是要跟上去的,但他这一身伤时昼就不准他出门。 祁浒带回来了,您要怎么处理?岳铭压低声音问。 骆崇宴靠在软乎乎的抱枕后面,小口小口啃着管家送进来的早餐:昼哥没过问? 岳铭摇头:先生守着您几乎一宿没合眼,一大早又出门,哪有那个空闲时间。 是吗?骆崇宴耷拉着眼皮儿,他昨天脑袋磕了一下还有点疼,恹恹的只想睡觉。 他上一世就没整明白大冰块儿是什么时候暗恋上这人的,也不知道祁浒干出这样的事儿对他在时昼心里的份量到底有没有影响。 前几次对祁浒的恶意都被认为是小孩儿叛逆占有欲作祟争锋吃醋,毕竟祁浒干的事儿都没被他看见,只有自己干的事儿被大冰块一逮一个准儿。 而且这一世祁浒还真没做什么事是可以让他抓到把柄的,就是告状都没个证据,怎么告? 像个疯子胡搅蛮缠吗? 铭哥,给我拿件衣服。骆崇宴掀开被子,躺不住了。 趁大冰块儿不在,早点料理了这祸害比较好,就算这次时昼拦着,他凭着这身伤也有理有据! 岳铭对上骆崇宴那眼神就知道他要算账了,睚眦必报的小少爷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给李叔说,我要亲自算账,不必让昼哥知道。骆崇宴笑着跟岳铭往角落房间里走,他手里的平板还放着岳铭找来最白莲花的经典教学视频。 就算大冰块儿知道了,他就试试这个套路演回去! 不就是装弱卖乖哭鼻子再甩锅倒打一耙么?! 昏暗的房间里只吊着一盏灯,祁浒只裹着一层衣物躺在地板角落处,他脑袋被敲了一下有点想吐,肚子被人踹了几脚,醒来胃就痉挛着抽搐。 就算这样,他看见骆崇宴过来,还是恨不得扑过来咬死他。 都是他,要不是他从中搅局,他怎么会完不成目标任务? 岳铭走进来戴手套把人拎着面对骆崇宴,又拿出电绳捆住祁浒的双腿。 我以为上次的教训你会学乖一点,看在时昼的份儿上饶了你,你恩将仇报啊?骆崇宴走到他面前,掐住跪着的祁浒脖子。 祁浒阴沉着脸冷哼:时昼?不叫昼哥哥了? 管你什么事?骆崇宴接过岳铭拿来的电绳开关,电量不够让他翘辫子,但这滋味儿绝不好受。 有本事你杀了我。祁许被电了几下,双腿抽搐了两下麻劲儿过去没知觉了。 骆崇宴摇头:不要,我是遵纪守法的好人。 祁浒像是听到什么绝世笑话,哈哈大笑起来,想朝着他吐一口,被岳铭眼疾手快的扯远又踢了一脚下巴,那口水混着血液又滚回他的肚子里。 来啊,杀了我就没人动你的时昼哥哥了。祁浒挑衅着斜眼瞧他。 刺激我呢?以为我真不敢?骆崇宴剩下的话贴近祁浒耳边说。 你试试,十五年前海城原山路上你那两条腿怎么残的忘记了?还没长记性呢?祁浒含糊其辞地威胁着,他看到骆崇宴压不住的杀意,也知道他贴耳说的话能实现得了。 你走路小心些,哪天脚崴出事儿把那俩胳膊弄残了,那就真成条人棍儿了!祁浒含着唾沫忠告道。 骆崇宴扭头看着他,漂亮含怒的眼睛瞪着同样含情带水的一对儿眼。 他恨不得拿刀挖了那双跟自己无比相像的眼睛泡水! 一想到时昼喜欢祁许这样的眼睛,骆崇宴就感觉反胃,他为什么要跟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有相似的东西! 为什么他有种时昼对他的宠溺照顾也是因为这双眼睛的错觉!!! 骆崇宴死死抠着自己的掌心,不敢松手害怕自己压不住体内暴戾恣睢的冲动。 岳铭,放了他。骆崇宴偏过头不再看祁浒狰狞的面容走出去,那双漂亮的眼睛都白瞎了。 岳铭将人打昏处理完折回来,见骆崇宴坐在阳台前晒太阳忍不住想问:少爷,您就这么把人放了? 这有点不像骆崇宴一管的风格啊。 钓鱼。 骆崇宴转过来对他说:这鱼心眼儿挺多,你让他们盯得时候耐心点儿。 是,您放心。 没去墓园祭奠时爷爷,骆崇宴在家里朝爷爷在的方位上了几炷香,又自顾自地与只见过照片的爷爷聊了一会儿。 爷爷,您留着的礼物昼哥拿到了。 唐爷爷都给昼哥解释了,您这礼物没完成的确不好送人,但既然都知道了,我陪着他把没完成的地方都做好。骆崇宴望着桌上爷爷的照片,找到了几分熟悉感。 骆崇宴赛前已经耽搁了一天半,与裴远唐逸他们吃过午饭后扎进了工作室。 他是队长,不能因为自己一堆琐事把重担压符偌允钟毓身上。 赛前的准备时间非常紧张,赛事安排的非常紧密,东西南北中五个赛区同时海选,每个赛区第一天就要打掉一半的人。 给两天的修整时间后,剩下一般的人要进行三进一的混战,混战后再进行二进一的淘汰赛,最后确定每个赛区前六名能拿到三十强的入场券。 RT比赛每年一次,是国内最权威的格斗机器人重量级赛事,进入三十强的战队在年前开始季后赛。 骆崇宴一旦开始工作,全神贯注顾不得疼,明明还记得要等时昼回来好好聊一聊,可一不留神就到了深夜。 管家过来送牛奶时说时昼喝了点儿酒,撑不住去睡了。 骆崇宴不想打扰他,只能等第一场海选赛结束再谈。 骆崇宴的新轮椅可以躺着,他喝完牛奶打了个哈欠,想微微眯一会儿,结果一夜睡过去,还是被兴奋地符偌允叫醒的。 符偌允怀里抱着个大书包,嘴里叼着面包片蹦蹦跳跳地过来,对上骆崇宴吓得嘴一松面包砸他脸上了。 骆队!你怎么睡这儿啊?你伤还没好呢! 骆崇宴坐起来,打着哈欠揉眼睛,看手机才七点半:懒得回去,十点开始比赛,咱们九点出发正好,你起这么早? 嘿嘿嘿,我有点睡不着符偌允也熬了两夜,黑眼圈还没消下去,但精神足,麻溜儿的边吃边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该带的东西。 那你先看着,我回去洗个澡。骆崇宴捞起冒红灯的手机,睡眼惺忪地回去。 骆崇宴到宅子里,时昼刚前脚出门,没遇到。 昼哥就没说什么吗? 没有。管家见骆崇宴一脸失望,很想把先生昨夜异常的举动给说出来,但头上悬着威胁的刀,谁也不敢说。 骆崇宴上楼,有俩个擦栏杆的姑娘背对着他闲聊:我今天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先生,好像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是哎,往常这个时间段先生那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地动山摇的情况能持续一个周,怎么这次这么快就消散了?! 骆崇宴偷听完回房洗澡,越想越忍不住笑出来,什么雷电交加乌云密布的,大冰块儿是天气预报吗? 骆崇宴一行人坐着悍马在俱乐部停车场下来,岳铭与钟毓将tomb搬下来。 到了正式海选的时间,中部附近城市参赛的战队各个大包小包带着行李过来。 俱乐部里外都是来回走动的人群,他们四人刚走到入口处,出众的外表与掩盖不掉的气质吸引了一圈子的眼球。 尤其是锤子团队因为爆出违规参赛而取消报名资格的事圈内没有人不知道,很多人不知道骆崇宴名字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儿,但谁都知道拉倒锤子的是个坐轮椅的残疾人。 岳铭走到最前面替他们开路,钟毓跟在他身后,符偌允与钟毓并排走一路闲聊着。骆崇宴戴着黑帽子、口罩缀在最后,嫌弃场内人多吵闹,他耳朵里还塞着耳机,屏蔽掉外界好奇的目光与嘈杂的议论声儿。 等到钟毓交完资料,拿着几个红色的参赛牌走过来,一人一个连岳铭也有。 骆队,咱们是A区第四组。 好,找个地方坐吧。骆崇宴把玩着垂在胸口上的参赛牌,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给时昼发过去。 虫子!裴远带着飓风众人着急忙慌地凑过来,第一时间抓起他胸口的牌子,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他是B区第一组,今天的比赛起码跟骆崇宴对不上了。 这么怕我?骆崇宴见他那怂样儿就好笑,这就是去年的冠军? 你明年给组委会说一声儿,干脆搞个保送资格,上一年的前三直接进三十强不就好了。 呵,偶尔跟新人比比,总会有新的灵感懂不懂?裴远坐骆崇宴旁边翘起二郎腿,勾着他肩膀给他们介绍飓风的队友。 看清楚了啊你们,他们三个是今年阻碍咱们夺冠的最大威胁,能不能干掉他们?裴远对队里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们皮道。 能!队里有一瘦高小伙儿尖叫道。 骆崇宴: 飓风团队一群活宝,改名叫飓搞笑得了! 什么最大阻碍?什么时候咱这比赛成残奥赛了?后面有个拿到同样红色A区参赛牌的男人小声吐槽。 哎你特么的裴远一听就炸,扭头吹胡瞪眼想站起来想找这人谈谈,被骆崇宴揪着袖子拉下来。 整个备赛区是间一百平米的大场子,场子分了四块,设立了3D打印机、机床切割机等机器便于备赛战队使用。 骆崇宴有轮椅不方便,他们坐在了A区靠出口不远的区域,周围各色目光如芒在背,他都习惯了。 他拍拍裴远手背横眼看他:行了,嘴长他脸上,叫唤一下刷个存在感而已。 我他裴远扭头瞪着那人还不甘心,又被队友连拉带拽给扯回来。 行了,回你的B区去,甭闹。骆崇宴给飓风副队使了个眼色,几个人高马大的队友把裴远带走,他们第一个比,得准备准备了。 哟,这不是锤子队的前任队友符偌允吗?怎么?锤子散了你又找着下家接盘了?与锤子队交好的一队走过来,为首的是个眯缝眼儿的绿毛男,站符偌允面前目露凶光。 钟毓在骆崇宴旁边小声说着这队的资料,骆崇宴目光瞧着他胸口A区的牌子,心想这区都是些什么魑魅魍魉。 哎呀队长,人家有本事靠屁股也能抱着大腿找到下家,总有人啊就爱捡垃圾,那儿不还有一个。绿毛男后面站着的男人眼神瞧着钟毓。 岳铭刚站起来又被骆崇宴拉回来,一个眼神丢过去让他坐好,凑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岳铭走出去办事,原本符偌允跟钟毓听了都坐不住了,但见骆崇宴不让他们冲动,他们两也就当听狗叫了。 来,你们俩估摸一下,对上刚刚乱叫的两队,拆了他们的机要多久? 一分半?符偌允猜测道。 钟毓知道那两队的底细,思考了一下说:一分钟左右。 这里是他们两队的资料,等会小允跟我一起操作,战术就靠你们俩了,给我想个四十秒拆机的策略。骆崇宴说完让他们俩去想,他则干脆闭上眼睛睡觉。 啊?可是咱们不一定会对上他们俩啊?符偌允有点懵逼。 钟毓倒是安慰他说相信队长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他们照做就是了。 哦,那我看看。符偌允翻开资料,一个横转类一个弹射类。 那边办完事的岳铭坐回来,对着假寐的骆崇宴小声道:办妥了。 这么快? 其余队伍没人想遇到这俩队,所以就岳铭也没想到跑来炸刺儿的两队这么遭人嫌,他甚至还没怎么开口呢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跟他换。 还抱着他的手哭着说岳铭是活菩萨,是个人都不想遇到那俩条疯狗。 骆崇宴手里转着手里,听岳铭的转述露出笑意:没事,咱们是拆垃圾的。 听了一耳朵的符偌允附和道:对!收了这帮妖孽! 钟毓真的被符偌允给逗笑了,无奈地揉了下他脑袋问:你知道骆队说什么呢你就瞎说。 符偌允嘿嘿笑着,又冲钟毓吐了下舌头,反正骆队也不会生气啊。 备赛区已经没了飓风的身影,他们已经赶去了比赛现场。 两位解说员走到ABCD四个区域中间,对着前方同步直播的摄像机说了几句开场白,介绍了三位评分嘉宾、比赛规则以及此次参赛的有哪些明星种子选手,不出意外的话这二十多位都能成功进入三十强。 另一位解说员简单地介绍了下四个区同时出场的第一组三位比赛战队与他们带来的格斗机器人。 第一组不仅有我们去年的冠军飓风战队带来的横转类全新升级的Hurricane(飓风),大家可以看到组委会给出的从武/器、侵略性、控制、防守四项参数,飓风武/器95,侵略性控制指数都在90左右,但在防守方面的指数只有81。 还有全身旋转类的葡萄,葡萄各项指数都很平衡,均在8992之间。 解说员话音刚落,一位主持人走上前来,他身后是四大块封闭的比赛场,这里也是国内最大的比赛场地。 随着主持人介绍完四个赛区的第一组选手,他们将机器人放在比赛区域后走出场内,等他们摁下准备键后,比赛正式开始! 骆崇宴他们都很期待裴远的操作表现,都凑到墙壁上同步直播比赛的显示器前面。 一个区两台显示器转播,显然飓风VS黑牛VS甜酱这三队看的人最多。 飓风最为横转类top,用它重达68kg的武/器仅用了十秒便拆了竖转类的甜酱,黑牛原本想与甜酱联手左右围攻,但甜酱掉链子,这对儿比翼双飞的情侣大难临头各自飞,但黑牛操作不如飓风,被那横转着的刀片破开屁股,卸掉轮子无法动弹。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大家目前看到B区第一组的比赛已经结束,飓风仅有了一分钟便获得了胜利,这就是我们的冠军团队,赢得有点轻松啊。解说员调侃道。 那他们今年能不能蝉联冠军呢?另一个解说员问同伴。 说不定哦,飓风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 很快四区的第二组比赛结束,裴远推着除了刀片几乎完好无损飓风过来:快去,比完咱涮火锅去! 嗯。骆崇宴看着率先走出去的绿毛团队,戴好帽子换了个黑色的口罩走跟着钟毓走出去。 A组的三队其中两队都是我们的老选手了,只有青冢战队是新鲜出炉的团队啊。 是,而且据听说青冢战队的队长与飓风队长关系很好。 希望青冢战队也能像飓风战队一样取得好成绩! 你这么说其他两队要不依了啊 解说员随意调侃着,骆崇宴没进赛场,低调地停在指挥区,脖子上挂着遥控器的绳子。 符偌允手里放着小遥控器,钟毓负责左边的场内武/器锤子。 五彩的灯光随着激动人心的音乐汇聚在场内,聚焦在红蓝绿三方的机器人身上。 红方是骆崇宴的竖转tomb,绿方是绿毛带领的横转绿头龟,绿毛摁完准备键后冲旁边的骆崇宴比了个中指,蓝方是黑剑战队的转鼓类黑剑,操作的男人嚼着口香糖盯着场内,操作着黑剑旋转。 比赛开始。 骆崇宴没有加速武/器,随意地在场内绕了两小半圈,绿头龟发动着刀片冲向tomb,黑剑见状也紧跟着过来。 显然也是想学飓风那场一样,二人临时组队先干掉不顺眼的tomb再说。 两方一左一右夹弓,tomb原地转圈从横转的刀片下绕过去,屁股对准它们退后,横转刀片一时没收住,扫到了高速旋转的转鼓,两方滋出火花。 两人联手把自己伤着了啊。 tomb的操作真的搔,差那么一点儿就扫上了! 趁着两方滋着火花,tomb兜了小半圈发动刀片,对准横转侧面的一只轮胎拱过去,横转想躲被后面的黑剑挡住,直接原地被铲飞,还没降速的横转刀片尖砸在黑剑上方的机壳,凿出一个大洞。 黑剑冒着烟躲开,后撤。 横转整个机身以刀尖为圆心在空中画了半个圆,磕在地面又被刀片带地重重掼了两下。 骆崇宴见黑剑冒烟,对符偌允说:先解决黑剑! 正面刚!符偌允卯这劲儿,等待骆崇宴神龙摆尾甩开纠缠上来的横转后,将动力键扳到最大。 嗡场内无人机的声音都盖不过tomb的刀片转速声。 tomb对着已经降速走不动几乎用爬着走的黑剑,正面借着前爪机臂从底盘掀翻黑剑。 黑剑原本冒烟电机坏了,被tomb掀翻转了足足一圈砸下来,彻底倒扣着不动。 tomb解决了黑剑,现在就看绿头龟能不能动了! 场内现在成了1V1了,而时间才过去了四十秒! 被卸掉一只轮胎的横转还顽强地如同虫子般靠一边拼命蠕动,解决完黑剑的tomb转过来,侧面冲到横转的另一只轮子。 嗡 砰! 急速的转轮下,那只轮子连带里面的轴承被tomb拆飞,撞到墙面啪叽落在角落的地面上。 失去所有轮子的绿头龟彻底走不动,站绿毛旁边的裁判已经开始读秒。 骆崇宴放下遥控器,而符偌允像是要把刚刚憋着的火气发出去,继续指挥着tomb掀翻横转,连横转的刀片都拆掉了一半。 K.O!裁判读秒结束,红方胜! 卧槽,黑剑实力还行,就这么被tomb虐了? 绿头龟也有被人拆的一天,爽啊。 tomb战略操作可以!三十强绝对能进! 场外观众迸发热烈的掌声,显然这场比赛看过瘾了。 骆崇宴停下还在原地转圈圈的tomb,吩咐钟毓跟岳铭去搬tomb,他跟小允在外面等他们俩。 绿毛搬走被拆掉半截刀片的横转绿头龟,走出来狠狠瞪了眼符偌允。 符偌允冲他回敬了一个中指,小声对骆崇宴说:骆队!拆了那绿头老王八真的太爽了! 嗯。 黑剑战队的人抬着机器人出来,看见骆崇宴他们一个个怂得目光盯着地面,恨不得拿铲子刨坑遁地溜了。 符偌允又阴阳怪气地回敬他们:哎呀,我还以为嘲讽别人的人有多牛皮呢,脑子多好使呢一点也不缺陷着,敢情说残联的时候在照镜子啊,小丑居然是自己啧啧啧还是蛮有自知之明的昂~ 钟毓显然看见了符偌允那幼稚的回敬行为,无奈地摇头,跟在移动架上的tomb后面走出来。 走吧,先修一下tomb。骆崇宴等他们出来笑着说。 下场比赛在两天后,明天谁来这儿抽签?骆崇宴接过岳铭递来的参赛手册问道。 我来吧。钟毓开口道。 那我也来陪毓哥好了。符偌允蹦到钟毓身后探出个脑袋说。 行,就你们俩了。骆崇宴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发现时昼还是没回他消息。 他手指点开输入栏,打了一串字没发出去删掉了,又打了一串字还是删掉,最后干脆什么也不发! 岳铭憋不住偏头笑了一声,得到骆崇宴的怒视:笑什么? 您什么时候学会含蓄的?岳铭好奇地问,小少爷一向是直来直往的性子,什么时候想给先生发消息还带思考的。 反正他发什么先生都会看,只是很少回复而已,饶是这样骆崇宴也一点没少发。 我我才没有!骆崇宴嘴硬,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噼里啪啦发了四个字过去:[我们赢了] 岳铭刚想继续说,手机响跑去接电话,折回来小声对骆崇宴道:祁浒行动了。 他派人给时昼送了份校友会周年庆礼物,说是周年庆礼物,其实是为了上次不慎伤骆崇宴的事道歉,缓兵之计。 昼哥收了?骆崇宴捏着手机爆出青筋。 程东说那礼物是藏在校方礼物中一起送来,拆的时候才发现的。 骆崇宴快把手机捏碎了才松手,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他前脚放人走,后脚他就追昼哥屁股后面了! 你叫家里开车过来把他们俩接走,你跟我走!骆崇宴带着一脸怒意冲出去。 刚准备过来拉他一起涮火锅的裴远差点被骆崇宴一骑绝尘的凉风刮趴在地上,懵了,哪个不长眼的又给他喂枪/子儿了? IPF分区总部楼下,骆崇宴让岳铭乖乖在楼下等,自己一个人冲进去。 之前得了教训的前台小姐没等开口,骆崇宴便直奔时昼的办公室,腿上还抱了瓶五十度的白酒。 小少爷?程东的办公室在时昼办公室外面,见骆崇宴闯进来没反应过来,小少爷这个点儿不应该在比赛吗?怎么还抱着酒? 昼哥在里面?骆崇宴摁住他捏着电话筒的手。 是,但是先生在里面开会。程东没说完最后要命的两个字,没拦住人,眼睁睁看着骆崇宴推门进去。 砰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合上,阻断程东的目光。 视频那端的会议还有人在汇报,听见时昼那边传来的巨响,不约而同地停下,扭头望着显示屏。 时昼看见怒气冲冲那发丝儿都恨不得竖上天的骆崇宴,开口让会议暂停,随后关了视频抬眸望着与自己视线一致的熊孩子。 那东西在哪?骆崇宴伸手问。 时昼不解,他要什么? 祁浒送的礼物呢?给我!骆崇宴伸手抢过他桌上的内线电话,摁了免提给程东打。 嘟地一声后,程东开口问:先生。 把祁浒送的礼物给我拿进来!骆崇宴视线像钉子一样锲在时昼脸上,不想放过任何一点可供判断的表情。 这程东迟疑了,他一向只听先生的,如今小少爷这一听就是吃醋的举动他真不知道要不要照做。 时昼以为他要什么,没想到是要这个,见程东迟疑开口:拿进来。 是。 程东将东西放在办公桌前面的茶几上,骆崇宴走过来看着那没有拆开的礼物盒子,那盒子上面贴了条儿,写着祁浒的名字还有他说的屁话。 祁浒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说伤他骆崇宴是无心之举,天太黑踩空了台阶,是他误会了以为自己要伤害他,还被挨了一板砖! 原本他想用学到的那种白莲花路子撒个娇哭哭啼啼地再捏着嗓子白莲回去,可真到这个份上儿,骆崇宴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一把扯下那张纸,掌心死死攥着揉成一团的破纸,心底的怒火被这样颠三倒四的话浇了满满一桶油,烧得他理智全无。 无心之举骆崇宴笑着攥住酒瓶口,当着时昼的面儿啪嚓敲碎瓶身。 瓶身四分五裂,碎片渣子混着酒水四处飞溅,一半洒在桌上一半洒在地毯上。 时昼走过来,看着骆崇宴捏着剩下的那半儿瓶身对准他,竟一时不敢再往前走。 把它给我。时昼伸出手冷静道。 骆崇宴勾起右边的嘴角,摇头:不。 他不光不给酒瓶子,另一只手轻轻一推,将桌上的盒子扫在地上。 昼哥,我不喜欢祁浒!骆崇宴盯着时昼边说边给它把最后瓶子里剩下的那点儿余粮淅淅沥沥地浇上去。 浇完那瓶子被骆崇宴随时一扔,掼在墙上碎成另一滩碎渣,他垂下眸子从兜儿里掏出一只打火机。 我讨厌他!他小声嘀喃着。 他讨厌祁浒那双眼睛,讨厌他那张胡说八道的嘴,讨厌他的存在! 我讨厌他!骆崇宴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是他让自己经历了一次失去挚爱的滋味,是他亵渎了自己的心中神祗,他不该讨厌他吗?不该吗?!!!! 骆崇宴红着眼睛将心里一肚子的怒火委屈嫉妒绝望一嗓子吼出来:我恨不得他像这个盒子一样被我一把火烧了! 我今天烧了它! 总有一天也会烧了他!!!! 他说着胳膊微颤着用大拇指搓开打火机的盖子,摁出蓝黄色的火苗,四五厘米高的火舌晃动着曼妙身躯,叫嚣着示威着想要壮大,想要吞噬! 崇宴!见他掏出打火机,时昼又往前走了两步,想拿走他手里的危险品。 你别过来! 骆崇宴眼眶噙着泪珠威胁道:昼哥,你敢阻拦我烧了它,咱俩十四年的兄弟情就跟这把火一样烧没了! 你过来 咱俩没得兄弟做! 说完,骆崇宴举着打火机的右手一松,那银白色的打火机带着火苗骤然坠地,带着那簇火苗在空中转了一圈又一圈 恍惚间,骆崇宴见到了万年冰山没有大幅度表情的脸上彻底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 第26章 目光所及的骆崇宴 火苗悬空旋转了无数圈后火苗着地, 砸到了地毯上。 骆崇宴盯着那簇火苗,下一秒一道身影快速略过,他只觉得自己的腰被两只孔武有力的钳子夹住抱到了外面。 那两只钳子力气很大, 掐得他腰疼,胃都快要被挤出来了。 砰。 时昼抱着人出去,对程东撂下一句话处理一下后匆匆往隔壁的休息室走去。 程东跑进去一看,在轮椅前方的地毯上有簇火苗在蔓延, 好在打火机没落到骆崇宴撒酒精的地方,不然这办公室是不能再要了。 骆崇宴腰部被箍着,一路被时昼抱在休息室的床上才得以解放。 没等他喘两口气,时昼坐他旁边紧紧把人摁在怀里,力道似乎想要摁在自己胸腔里。 骆崇宴窝在时昼怀里,听着他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目光盯着一处虚影, 无意识抠着手说:时昼, 我不想跟你做兄弟了。 不管是法律上的还是世俗眼光里的, 他骆崇宴都不想做他的弟弟。 时昼抱着骆崇宴的胳膊颤了一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脸上受伤的表情一闪而过。 你还不知道吧, 去年我成人礼那天,我找爸爸妈妈开了证明, 将我的户口迁出来了。 我没监护人, 我的户口本里只有我! 只有我。骆崇宴抬头,受空间限制他只能看见时昼白玉雕刻似的下巴,还有微微下沉的喉结,他判断不了时昼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时昼松开抱着他的胳膊, 脸上多余的表情收拾得一干二净。 认真的?时昼问。 骆崇宴拼命在他脸上想扒拉出一丝有别于现在无动于衷的表情,可他失败了。 嗯,认真的。 骆崇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车回家的,他的全部神经注意都丢在了那间休息室里。 这个点儿正等上晚班高峰期,路上下班回家的接孩子的车把临近商业区的这几条大路都堵得水泄不通。 骆崇宴坐在车门边儿,偏着头望着天色渐黑的外面数着慢吞吞划过的车灯与轮胎。 岳铭从后视镜看见小少爷脸上挂着亮晶晶的东西,他没敢问两人究竟谈了什么。 他只是才知道,向来受一点伤就要闹得满城风雨的小少爷,哭起来居然是没声儿的。 时昼冷着脸从休息室回到办公室,程东正挪开地毯上的茶几沙发,见他回来无端搓了搓胳膊,心想问小少爷这是又闹什么脾气了?这位冰山的度数直降一百度啊! 地毯被烧了一个大洞,好在程东灭火灭得及时,除了地毯基本没烧到什么,但这些也免不了要全部换一茬儿。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先生,这个怎么处理?程东拿着水淋淋的盒子问。 时昼瞥了一眼,蹙着眉说:烧掉。 程东:是。 那天发生的事因为地段有些偏僻,只在两街交界的摄像头以及对面一家商铺门口的摄像头拍到了一些画面,由于画面太黑只能初步认定是小少爷先抵达,祁浒在后。程东拿过桌上的一沓资料递给时昼。 时昼认真地翻了两遍,快速浏览了一下专业人士的分析结论。 岳铭说什么? 钓鱼。程东说完与时昼对了一下眼。 一周。时昼下了时限。 程东想了一下问:一周后要不要直接? 时昼拿起钢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程东会意后着手去做。 程东走后,时昼在办公室一点也不想待,吩咐程东把办公室从地板到门窗全换一遍后又走到休息室。 刚打开门,休息室里还弥漫着骆崇宴身上的淡香味儿。 时昼又折出来,踢走程东霸占了他的办公室,给远在南极的陆珮雯女士用专线打了今年第一通电话。 陆女士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哎呦,这谁啊?还学会打电话了?怎么不是虫宝打过来? 时昼无视陆女士阴阳怪气的诘问,直奔主题:为什么同意单立户口? 骆崇宴回到家就让岳铭有空收拾一下他名下的财产,时家赠予的一律不要,总额他也只拿百分之五,剩下的都留这里。 再挑一处房子,不,两处紧挨着的房子,别太大,能住两三个人就行。骆崇宴递给岳铭一张自己的私卡,这里的钱是他在国外开的户,里面还都是外汇。 岳铭接过卡,原本他不该问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少爷,您这是要? 我都成人了,还赖在时家做什么? 要时家养我一辈子? 可是可您这样要是让别人知道,怕就成了您白眼狼翅膀硬了就从时家飞出来了。岳铭说完偏头躲过骆崇宴扔过来的一个抱枕! 那你要我怎么做?! 如果可以,他骆崇宴想在时家三楼那张床上睡到死! 问题是做不到啊。 与其天天像个疯子一样,他还不如体面一点,趁局面还能收场早点走人,以后就远远的看着他,护着他就行了。 时昼身上好像种了只喂给他骆崇宴一个人的罂粟花,越靠近越放不下。 连理智冷静都一点一点地被吞噬,总有一天他会因嫉妒求而不得而彻底丧失自持变成个被疯狂领导着的木偶! 我这一生,也不过是想看他平平安安的而已。骆崇宴在心里对自己说。 但他怕哪天自己用疯狂锻造成的刀伤了他。 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下周我要见到钥匙。骆崇宴说完走出去,准备去工作室看看tomb。 管家端着牛奶过来,见他还要出去忍不住多嘴:少爷,这么晚了您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没事,你去休息吧。骆崇宴接过牛奶一饮而尽。 又在工作室睡了一宿的骆崇宴整理完草图,跑回去洗漱。 符偌允跟钟毓一大清早就跑去抽签,符偌允抽了签下一秒就把结果发在了群里,还要骆崇宴夸他手气好,抽到了锯片类的磨坊与凿击类的雷神,这两位实力都不是很强。 骆崇宴笑着发了两个表情包夸他,折回来抽出昨晚画的针对锯片类机器人做的装甲调整图。 啃着管家送来的早餐在电脑上建模,又给tomb的顶端加了一层防护板,防止雷神一锤子砸到tomb里面的电机。 明天就要比赛,给每个战队调整的时间非常少,很多战队都是七八个人熬夜加班加点画图再打印制造出来。 抛去几个非常划水玩票性质的战队外,百分之九十八的战队人员都是真心热爱格斗机器人的。 格斗机器人从蚁量级到重量级之间跨了四五个等级,有些战队不光会制作重量级,还会做轻、中、蚁等其他重量等级的机器人。 骆崇宴虽然钟爱重量级,它的体积、重量最大,代表着结构材料可能性、杀伤力等等相对最大,但若是符偌允钟毓还想做其他量级的比赛,他会支持。 哇,骆队你都建好模了!符偌允对于骆崇宴的效率是真的佩服。 行了,彩虹屁以后再吹,快点调整参数,做好还得调试整机!钟毓走过来拍拍他后背催促道。 别家的战队人手多,他们就三人,分担在肩膀上的重担一点也不轻。 三人熬了一个大夜,第二天在车上睡了一路。 到了比赛场馆,有一半儿的战队都在哈欠连天,还有一半儿提早做了准备,剩下一部分非常自信,基本维持上一场的配置继续沿用。 裴远的飓风这次对上了很克横转的弹射类的蚂蚱以及上下夹钳类的啃牙。 在场内裴远跟团队配合得很好,躲过蚂蚱数次弹飞飓风的可能性,由于弹射要利用气泵,每次场上三分钟的弹射是有次数限制的。 夹钳类的啃牙一开始就被先下手为强的飓风用刀片扫了一下底盘,翻转后又被飓风推到锤子那里被锤了好几下,冒烟动弹不了。 随后飓风兜大圈耗尽蚂蚱的弹射次数,最后利用地形的锯片与大锤绊住蚂蚱,用横转的刀片拆了蚂蚱的弹射机臂,获得胜利。 到了骆崇宴他们上场,这次骆崇宴要符偌允担任主操控手,他则在一旁辅助他。 符偌允还有点儿紧张,被钟毓打了两管鸡血又活蹦乱跳地给骆崇宴保证要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比赛一开始,没等tomb先动,磨坊的锯片便发动着直冲tomb过来,两方锯片对上竖转,火花四溅下竖转突出的地方被锯掉了一层皮,而锯片则损失惨重嘣掉了半个锯片。 磨坊也是新团队吧?解说问。 是,一般有经验的操作手都知道,不到一手指头厚的锯片硬刚五六厘米宽的竖转是刚不过的! 没错,锯片类的机器人一般还是去找一些细小关键的地方下手比较好,这波tomb的操作分裁判会给一点。 崩掉主武/器的磨坊失了最大的杀伤力,只能依靠地形获得一点分或者可以逆风翻盘。 这边凿击类的啃牙见磨坊进攻失败躲开,它则追上去用楔形的凿器想攻击tomb顶面的外壳,tomb躲过两次。 我发现从上一场开始,三人混战的场面都是其他两队合力进攻tomb,这也是对tomb实力的一种认可啊! 是的,大家快看!啃牙这次好像砸进了tomb主武/器的链条了! tomb危险了! 骆崇宴心底紧张但面上不慌,停了主武/器的动力,利用底盘护甲前面的前爪走过去铲起啃牙,啃牙被掀翻,凿进链条的铁嘴也随即拔/出来,不然啃牙无法进行翻身。 但tomb不给它翻身的机会,启动竖转冲过去,再次利用前爪与竖转的共同作用推着啃牙走到场内边缘,用力掀飞啃牙。 啃牙在空中距离地面的高度约一米五,转了两圈后落到了场内的护栏内。 啃牙被tomb清理出场内,提前出局。 还在溜达苟命的磨坊被tomb狠狠撞了两下,冒着白色浓烟倒扣在地面的锯片上,不再动弹。 裁判读秒结束,哔 比赛结束,tomb胜! 啊啊啊啊啊啊符偌允放下遥控器,转身弯腰扑向钟毓大大地抱了一下。 随后又跑过来紧紧抱着骆崇宴原地跺脚蹦:骆队!我们又赢了哎! 嗯。骆崇宴笑着拍了拍他,抬头随意望了眼周围兴奋的观众席。 距离他们最近一处喧嚣热闹的观众席里,有一位戴着口罩与手套的西装男子坐在视线最佳的地方,手里还拿着一个微小的无人机指挥器。 在他的周围没有人存在,仿佛整个观众席热闹的世界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位安静沉默的过客。 那位过客感受到视线,转头望向自己目光所及的骆崇宴 第27章 他情愿被罚 那双眼睛看了多少遍, 骆崇宴数不清,但眼前这个人无论是化成空气还是被碾成末儿混入泥土之中,他都能认得。 骆崇宴能看见他, 岳铭钟毓自然也看见了,那身在人群中扎眼的打扮,还有周身散发生人勿近的冷空气,是谁不言而喻。 符偌允放开僵在原地的骆崇宴, 没等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了?气氛怎么突然诡异起来了?整个人就被钟毓岳铭一左一右地架起胳膊拖着去比赛场内搬运tomb。 骆崇宴心虚先错开视线,低头摁着遥控器的开关键,一会儿摁开一会儿摁关周而复始。 他怎么会来? 没等骆崇宴想明白,他再抬头时那座位上已没了时昼的身影。 他掉头想去出口找,想证实不是他眼花而是昼哥哥真的来了,可他走了两步又停下。 明明已经想好了要保持距离的。 骆崇宴跟着岳铭他们还有tomb走出来, 程东站在出口处的路边等他们, 身后停着时昼经常坐的那辆车。 先生想跟您吃顿饭。程东鞠躬, 拉开车门对骆崇宴说。 我 骆崇宴望向符偌允想拒绝, 岳铭插/了一句进来,阻断他后面的话:您去吧,我将他们送回去。 骆崇宴瞪着岳铭, 这人真跟东哥成一家了啊! 胳膊肘儿都往外拐了?!!! 程东笑得一脸灿烂,心里疯狂腹诽求求这位小祖宗快上车吧, 全公司被低气压冻得受不住了, 每人头顶上悬空的杀猪刀可就在等着您解救啊! 骆崇宴没来得及再找出拒绝的理由,岳铭带着符偌允钟毓麻溜儿地上了车,头也不回地撇下他走了。 骆崇宴在原地指着那呼啸而过的车屁股,气得真想脱了鞋照着车屁股扔过去,在心里狠狠地给岳铭记了两笔! 被赶鸭子上架的骆崇宴坐在一家安静的西餐厅二楼, 约等于一个篮球场的包厢只坐他们两个。 桌上除了时昼面前的几种素菜,其余都是骆崇宴爱吃的又辣又荤的菜。 时昼从始到终没说过一句话,等菜上齐骆崇宴动筷的时候,他也安静地拿起刀叉,仿佛两人真的只是为了吃了顿饭,又像是老旧的黑白无声电影,在替骆崇宴庆祝这一阶段的胜利。 骆崇宴还没从时昼会来看比赛的震惊中走出来,别人不知道,可他对于时昼讨厌人群讨厌这种极具热闹的环境有多排斥了解的非常透彻,就好比一个不能吃辣椒的人,生啃了一大桶辣椒一样。 他是想逼迫自己进行脱敏治疗吗? 骆崇宴在肚子里来回翻滚的话,滚到了嘴边又跟着塞进来的食物一块儿吞咽下去。 问了又如何,他在期待什么答案呢? 两人像个互不交叉的平行线,互不干扰的进餐,房间内只有刀叉碰向碗碟发出的清脆瓷器敲击声。 吃完后,岳铭被程东打电话叫来接骆崇宴,因为时昼还要赶回公司处理未完成的事情。 在回家的路上,骆崇宴点开微信放大时昼头像的那张图,是他七岁上美术课画的昼哥哥。 有次两人下棋时昼居然输了,被小崇宴强烈要求以后他的头像都只能是这个。 过了这么多年,时昼居然还没用腻。 少爷,那会儿东子给我解释说先生特意为过来看比赛空开的时间,临近年底事儿多,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岳铭见骆崇宴闷闷不乐,以为他还生气呢,替先生解释两句。 哦骆崇宴整个后背靠在椅背上,望着外边儿快落下去的夕阳。 岳铭见他反应不大,又平底扔了一声雷出来:对了,听东子说下周先生要出国 咚。 骆崇宴手机滑出手心掉在地上,他弯腰伸手捡手机,摸索了好久才找到。 那我们就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搬走吧。骆崇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做事像戴了镣铐一样变得束手束脚? 之后的几天,两人在时家过的一个国内时间一个国外时间。 骆崇宴昼夜颠倒,每天两点一线,不是在卧房搞导师给他的课题研究,就是泡在工作室升级维护tomb。 下次二进一的淘汰赛在下周四,给了他们一个周左右的时间准备。这次事关他们能否进入三十强的最后一战,所有的战队都绷紧神经背水一战。 要么进,要么明年再见。 岳铭逮住还没睡觉的骆崇宴快速说了几句,他手里派出盯着祁浒的人有动静儿了。 手下人说祁浒在医院上夜班的时候等上一位病患没抢救过来,永远躺在手术台上了。 家属们情绪激动哭天喊地楼上楼下的闹腾,祁浒被推搡着从楼梯摔下来,还被踩了几脚,两条小腿连带着脚踝处大面积骨折,还伤到了里面的神经部位。 呵,他这也是尝到走不了的滋味了?骆崇宴脸上浮现出嘲弄,在草稿纸上随意画了两笔。 是,起码这半年是动不了了。 祁浒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这样吧,你挑副好的拐杖送他的科室里。当医生的天天坐着对腰不好,这次机会还可以让他好好练练臂力,说不定弹跳性也变好了。骆崇宴笑眯眯地说。 他忍不了多久,你亲自盯着,蚂蚱撑不住的时候你加把料,看能不能钓到同一根儿绳上的另外几只。 是,您放心。 岳铭说完又将手里的文件夹推在他面前:这是选定的三处别墅。 我看看。 骆崇宴翻了翻,过了一会儿指着第三套别墅说:这个不错,明天去看看。 符偌允与钟毓第二天一早照例开车去俱乐部抽签,抽到的对手是特别吃操作的夹持类机器人蓝猫。 这种类型的机器人主武/器没有杀伤力,只能靠武/器夹住对方,利用地形控制或者掀翻对方的方式攻击。 骆崇宴站在别墅外面回复消息,等他们回来再一起商量怎么制定战术,没给他们看新家的照片,要给个惊喜。 岳铭选的别墅非常符合骆崇宴的要求,他当天看完后就交了定金。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一次买了紧挨着的两套,一套自己住,一套做战队基地,楼下当工作室,楼上供他们两休息。 时昼出差的时候全家人以为骆崇宴还在睡觉,没有人敢打扰他。 时昼也只是叮嘱管家好好照顾骆崇宴便安静地离开。 骆崇宴当时坐在落地窗旁边,扒着窗帘的一条缝儿看时昼穿着西装外套深蓝色大衣,手上戴着黑色手套坐进车里。 他把手搁玻璃上,隔空想碰碰大冰块儿,直到眼睛看不见车影,他才收回被窗户捂冷的手。 时昼出差的第三天,骆崇宴从时家搬出来,等管家一行人反应过来,桌上只有一张便条,哪儿还有他们的小少爷。 符偌允后知后觉地被拐在另一辆车上,一脸懵逼地问旁边的钟毓:毓哥,骆队不是在家里住了十几年吗?怎么好端端要搬出来啊?是因为咱们吗? 我们以后是不是要自己动手做饭啊?我其实手艺不太好哎,哥你会做吗? 钟毓被吵的用车上的苹果塞住他的嘴,这孩子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哪儿那么多问题! 他倒是能猜到骆队为什么要搬走,但这些肯定不能给这孩子说,他还是少知道的好。 原本有点害怕新住所没时家舒服的符偌允下了车后,嘴里的苹果惊掉了! 这这也太漂亮了啊! 符偌允行李也不拿就跑去门口,仰头望着眼前浅黄灰色的欧式别墅,感慨道:我这是穿越了吗? 这简直就是小型的城堡啊 这是你们俩的钥匙,去休息吧,岳铭都应该给你们说过了。骆崇宴将两串钥匙递给钟毓。 说过了,那我们先去收拾一下,晚上收拾好了就准备开会? 嗯,去吧。骆崇宴进了旁边的那套,这套房子完完全全属于他骆崇宴一个人的。 他不喜欢人多,除了有固定来做饭的阿姨之外就剩一个负责打扫的一位。 而且她们两位很少会有出现在骆崇宴面前的时候。 岳铭早就帮他收拾好了,连大白都带了过来。他有自己的住处,而且想着这个时候他想一个人待待便没跟着,在门口看着他一人孤零零的进去。 以后要适应一下一个人的生活呢。骆崇宴抬头看着客厅后面旋转的楼梯,以后再也没有专供他方便的坡道,他的楼上也不会再有时昼的出现了。 在新地方住的第一晚,骆崇宴并没有睡着,一闭眼各种繁杂纷扰的画面争先恐后地蹦在他眼前,将困意挤在角落,只能睁着酸涩的眼熬到天亮。 第二天他是趴在桌上睡着的,然后硬生生被冷醒,打了好几个喷嚏。 第三天,时昼回来了。 对比非常温馨和谐的别墅那边,时家这里已经是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十级地震裹着泥石流海啸过来了! 时昼坐在客厅沙发中央,沉下来的脸都能看见近乎实体的杀意,这回连程东也被毫不留情的严厉惩罚。 时家所有人一个个垂着头不敢吭声,胆儿小的咬紧牙关也控制不住上下打颤。为首的管家一大把年纪倒是不怕,但他这张老脸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会把小少爷丢了的原因。 我只问一遍,骆崇宴人呢?时昼捏着他写下的那张纸,掺着火/药的语气说了这一年以来最长的一句话。 众人噤若寒蝉,连大气儿不敢喘一下。 去找。时昼站起来,从桌上拿走一把车钥匙走出去,无视以程东管家为首的一杆人。 刚回到家里的时昼走到客厅就觉得不对劲,他回头看了一眼啃着胡萝卜的拆宝儿。 没等管家开口他径直走到了骆崇宴的房间,里面大致与平常没什么区别,可他还是第一时间发现大白不见了。 等时昼从小少爷的房间里出来,几乎不喜怒于色的人,当着全家的面儿第一次教训程东。 管家这才意识到先生是真气狠了,往常就是小少爷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都没如此动怒过。 小东,你没事吧?管家见时昼离开才挪着小步子走到程东面前小声问。 程东摇头。 这么大的事他不知道,是他的失误,他情愿被罚。 哎,你快去吧,这儿有我呢。管家薅着假发说。 看着程东离开,他又嘀嘀咕咕地叹气,再这么折腾下去,就是一千顶假发也止不住啊!!!! 第28章 我跟你什么关系? 时昼亲自开着跑车一路飙出庄园, 拐到立交桥附近。 已是冬季的北方城市天黑得格外快,这个点儿过了高峰期,桥上车辆不多, 被如墨的跑车一个一个超过去,只留下黑色残影。 程东的电话在他走后迅速打过来:先生,地址已发过去了。 嗯。时昼看了眼平板上的最新消息,一脚油门踩下去加速。 底盘再加重点儿, 前爪这里延长个五到十左右,蓝猫要是咬住我们,或者掀翻得有办法正过来。骆崇宴咬着披萨坐在隔壁一楼的工作室里,旁边的符偌允跟钟毓也一边吃一边用笔扒拉着草图。 他们两之前私下还聊过骆队这种在钟鸣鼎食之家养大的少爷会不会特别难相处,然真正在一起生活工作后才发现他们想多了。 这小少爷是个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的人,一点虚架子也没有, 能一起吃路边摊一起没规矩地玩闹, 也能眼皮都不眨一下的豪掷千万买别墅。 前爪加长再加上底盘的装甲, 重量超了啊老大!符偌允干嚎道。 蓝猫主武/器杀伤力不大, 我们可以把tomb的竖转刀片重量减一点打游击。还有一种战略是走一刀流,一击即中不跟他们耗时间,里面的电机也可以拆一半儿出来。钟毓补充道, 但后面的风险很大,拆掉一半的电机肯定撑不住三分钟, 若是前面时间搞不掉蓝猫, 他们就给自己挖坑了。 蓝猫操作应该还不错,不然也不会搞夹持啊,这玩意儿太吃地形了! 嗯,他们打定主意跟咱们耗时,要拖到最后一分钟等地面锯片出来。 不跟他们耗, 越耗风险越大,拆电机加装甲,竖转的参数不能动,早点解决免得夜长梦多,你们觉得呢?骆崇宴摘掉手套,光啃披萨都啃饱了。 我没意见!符偌允是个没主意的,反正他就听骆队的呗。 钟毓点头:那下场还是你们俩一起? 毓哥你来?骆崇宴对于谁操作这种事没什么想法,反正tomb现在是团队三人的,趁现在赛事并不紧张,他很愿意多锻炼锻炼他们两。 我钟毓没想到骆崇宴就这么把重担压他身上了。 来呗毓哥,你又不是没操作过。符偌允附和道。 那就下次你主控,我旁边辅助你。骆崇宴说完喝了两口水,去洗手间洗油乎乎的手。 为了骆崇宴方便,岳铭在两间别墅之间开了条通道,留了一个侧门,他可以直接通去那边。 骆崇宴洗完手见钟毓跟符偌允聊得一脸开心,他不想打扰,从通道走到自己这边。 过来墙上的钟表显示着七点四十,晚间新闻联播都结束了。 骆崇宴把大白放在客厅,设置了它能全空间跟随,不再像以前一样只能在时家二楼行动,这间别墅基本没有它不能去的地方。 大白感应到骆崇宴回来,自动跟在他后面。 感应到门口三百米之内有热源靠近。大白闪着红眼道。 大概是铭哥,你去开门,我要换睡衣躺一会儿。换了新环境,这两天他都没好好睡一觉。 大白接收到命令后走到门口,用眼睛扫了一下门把手上面的显示屏,等门外热源靠近时便会自动打开。 笃笃敲门声刚响了两声,门被大白打开。 它的眼睛闪了两下并没有走掉,而是在辨认他是谁。 时昼站在门口,被大白挡着路进不去。 大白被骆崇宴改了系统,一时半会儿居然没在数据库里搜索到时昼的信息。 铭哥你明天让阿姨给我做糖醋排骆崇宴换好睡衣走出来,看清站门口的男人,脑子像被人当头闷了一棍,懵圈了。 他他回来了? 时昼伸手拍了拍大白的脑袋让它离开,骆崇宴见他动手,脑子当场死机,嘴里的话来不及细想就吼出去:大白,关门! 大白眼睛一闪,伸手推门。 砰紧闭的门差点撞到时昼的鼻子。 刚下车跑过来的程东眼睁睁看着那扇门拍到先生脸上,有一瞬特别想遁地溜了。 没想到先生还有吃闭门羹的时候! 果然先生在小少爷面前,那真的是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 你回卧房去。骆崇宴打发走大白,瞎指挥着轮椅原地乱窜,地毯被轮子碾下无数个乱糟糟的圆圈印子。 怎么办? 大冰块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还找到这儿了!!! 横竖把人拒之门外了,骆崇宴没胆子再开门,也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时昼。 反正他一会儿就会回去了吧?!骆缩头乌龟崇怂包宴如此想道。 强迫自己回卧房缩被子里,手机关机,还让大白也去休眠,就是天大的消息砸他脑袋上也不准打扰他! 门外,时昼僵在原地,仿佛一尊冰雕没长腿不会走,连眨眼的频率都慢了很多。 北方的冬季呼出去的气儿都能看见白雾,程东就盯着那淡淡的白雾判断这位有没有原地成冰。 先生,十点了。程东提醒道。 您不会要在这儿站一宿吧? 这种苦情的戏码不符合您的人设啊!程东正心里疯狂嚎叫,他都有点站不住了,冬季的夜晚忒冷! 时昼闻言如梦初醒,僵硬着身子一步一步走过来,坐在车里。 程东跺了跺脚,麻溜儿地坐回驾驶座,将暖风开到最大暖和暖和身子,先生那张帅气的脸蛋白到反光,一点血色都没了。 你回去。时昼靠在座椅上闭眼浅眠。 程东:??? 那您呢? 时昼掀起眼皮淡淡看了眼他,眼神化为冰刀飞过来。 小少爷,您昨儿晚上有没有看见什么?岳铭过来替骆崇宴将地暖的温度往高调了调,从厨房走出来站他旁边问。 骆崇宴揉着酸涩的眼睛,打了两个哈欠摇头,他昨天睡的特别好,越睡越想睡,然后就一觉睡到快中午了。 您是睡好了,有人可是在外面挨了一宿的冷风,呼呼的,听着跟鬼片里的百鬼啼哭似的。岳铭替阿姨把不知道是早餐还是午餐的粥端他面前,说完在心里又骂了第三千五百八十遍程东是憨批。 几个意思?骆崇宴捞起筷子塞了一口粥,他越来越发现自己这位好助理胳膊肘都快拐成罗圈腿了! 有事儿快说。 程东给我说,昨晚先生没回去休息,您猜他睡哪儿了?岳铭昨天知道后疯狂给骆崇宴打电话。 结果电话关机,呼叫大白没信号,钥匙又被骆崇宴上了锁打不开,连通道的侧门都关掉了。 要不是程东拦着,他就差拿锤子砸玻璃翻墙进来! 骆崇宴捏着的勺子都快怼鼻孔里了:那那他 时昼的脾气他最了解了,这人要是想干点什么事儿,没人能拉住。 骆崇宴这头倔驴跟时昼对着顶牛,一点胜率都没有,就没人能倔过他的! 少爷,您二位有什么事儿还是得多聊聊啊,不然就先生那个性子,他未必知道您在想什么。岳铭劝诫道。 他真的很想问问您二位的嘴都是蚌壳做的?还是只看不用当摆设啊? 一个十天半个月累计说不满一百个字儿的,一个该好好沟通的时候把嘴闭得死紧,搁这儿演苦情戏呢,有误会就是不说!急死你! 他跟程东夹在中间都快难死了!不出俩月就该去找管家打听哪家的假发好使了!!! 你说得轻巧!有本事你靠一张嘴,现在就把东哥从大冰块儿手里抢回来!骆崇宴回怼道。 岳铭做不到,只能岔开话题:少爷,有个事儿得给您说。 给祁浒的东西送到了,他在受伤的时候救了位很重要的人物,还真因祸得福了。这人不怎么样,履历听说还能看,院方原本就有意提携他,这次又出这样儿的事,好像定了要提他为分院副院长。 嗯,继续盯着。骆崇宴喝着粥,没把这点事儿放心里。 不需要我们再做点什么? 别让他去找昼哥就行,别的他爬得这么快,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何必跟着掺和,我只想知道他背后还有没有人掺和。 昼哥出事那天肯定还有什么人出手了,不然以祁浒那个本事,怎么会让程东跟时昼两人同时出事? 是。 骆崇宴吃完去工作室帮钟毓盯着机床机,将制作好加长的前爪拿下来时注意劈了一下叉,尖锐的前爪戳到他掌心划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骆队!你的手怎么了?咋还有血啊呜呜呜符偌允被骆崇宴捂着嘴。 一点小伤而已,这孩子瞎嚷嚷什么。 我回那边处理一下,你别叫唤! 符偌允疯狂点头。 骆崇宴摊开左手掌心,已经又无数个细小的血珠涌出,虽然不怎么疼但得处理,铁器伤的不处理不行。 等他从一楼的杂物间里包扎好伤口出来,沙发上竟坐着位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一点没有做客人的自觉,身上的大衣也脱掉不知挂哪儿了,面前放着盏热茶,氤氲的热气将旁边立着的平板屏幕染了一层薄雾。 白色手套上面捧着蓝色的文件夹,大白乖乖站他左边待机,手心里还拿着花花绿绿的贴纸,程东站在他右侧。 骆崇宴没想到他的大白竟然被几张贴纸给收买了,更是被他这副仿佛这家里的主人是他的架势气得忍不住笑了一下,大白跟程东在他一左一右看着跟两门神似的!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我今天才知道,时先生有擅闯别人家的习惯。骆崇宴走过来故意激怒他。 时昼放下手里的文件,接过程东递来的笔准备签字,听见他叫自己的称呼,笔尖狠狠戳了一下纸面。 骆崇宴抢过他手里的笔啪嗒扔出去,强迫他看向自己:时昼,你现在什么意思? 岳铭赶过来,就听见骆崇宴这声质问,气得一巴掌拍自己脑门儿上,他的小少爷这是跟人聊天啊?这分明是来吵架点/炮的! 借宿。时昼说完,垂眸拉过骆崇宴的左手,细致检查着他这拙劣的包扎结果。 什什么?! 借宿? 我骆崇宴都被时昼这操作惊到了,什么时候他的大冰块儿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流氓一面? 我跟你什么关系!我我凭什么要收留你! 他们两可再也不是兄弟了! 他们现在是陌生人! 岳铭听完气得又拍了一下脑门,我的小少爷啊,你瞧瞧你这跟人吵架的架势,脸红脖子粗还嗓门大,靠吼输出吗? 底气都没了,注定要输咯! 朋友。时昼再次接过程东重新递来的一只钢笔,在骆崇宴瞠目结舌的时候,快速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骆崇宴:? 啥? 第29章 装点温暖 朋友? 骆崇宴第一次从时昼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不跟他做兄弟了,改做朋友了?! 不过要是前面加个男,他倒是非常乐意。 现在时间, 晚上十一点整。大白的报时声打破僵持的诡异气氛。 骆崇宴看着时昼一点也没有回家的意思,懵逼了,不懂大冰块儿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人难不成今晚要住他这儿? 时昼签完文件,非常自然地又翻开另一摞紧急文件, 完全把骆崇宴这儿的客厅当办公室,连带着将他投来明晃晃不满想赶走他的眼神儿屏蔽得一干二净! 骆崇宴瞪了半天时昼,这人无视他注意力全在文件里,他只能瞪向程东。 程东要想是但凡心里有一点点岳铭的位置,就该知道他骆崇宴!是他程东绝不能惹的婆家人! 他可记仇了。 你还不赶紧把你家先生带走?! 程东低下头默默地把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今天穿成跟墙面颜色一个融进去, 小少爷看不见他才好! 你你真要借宿?骆崇宴没招了, 他对上这样的大冰块儿真的是打不过!骂又没用!唯一的战力还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嗯。时昼有问必答, 嗯完合上一份文件放一旁。 骆崇宴瞅了两眼程东, 后者抬头快速与他身后的岳铭对视一眼,有备而来不疾不徐地开口:小少爷您不必担心我,我跟岳铭挤一挤就行。 骆崇宴: 这后路就这么被堵死了?!!! 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骆崇宴坐着轮椅走到楼梯口, 将轮椅调到可爬梯模式上楼。 往常时家都是坡道,他出门也常走特殊通道或电梯, 很少爬梯有点不适应。 轮椅爬梯要倒着走, 用后面两个轮子与装置共同作用,相当于下面有两个抓手把他撑到台面后再继续上一层,速度大概跟刚学会走路的小朋友爬梯差不多。 骆崇宴偏头瞅着身后的台阶,注意力都在调整轮椅重心那里,没注意客厅在场的三位视线都放在了他身上。 尤其是沙发上最中间的那位, 他从展开的文件里抬头,看着这样的骆崇宴,眼里的心疼染红了半个眼眶。 可越是这种时候,骆崇宴越不容许别人帮他,也绝不在别人面前示弱。 倔强的小牛跟自个儿较劲,伤口也只留给自己看。 他把这些当惩罚,用惩罚做修行。 骆崇宴趁空闲的时候抬头缓了口气,等他望过去,客厅三位目光一个看地,想把地板盯出一个洞;一个直视前方,站姿笔挺;就连时昼也垂下眼皮,掩去眸中的心疼痕迹,仿佛刚刚的偷看行径跟他们三个没关系! 十分钟后,骆崇宴艰难地爬上了楼,走进卧房锁门睡觉,这次连大白这个叛徒也不准进去。 去休息吧。时昼处理完紧急文件,对他们俩说。 面前的文件只批了五分之一,剩下都不通过。 程东给他留下一双手套和几个牛皮纸袋,放下东西后他抱走文件与岳铭一同离开。 走前,程东小声问:需要给您准备明早的洗漱用品吗? 不必。 骆崇宴坐在床上眨巴眨巴眼,一点困意都没有。 一想到大冰块儿就在楼下,他的心就跟在蹦迪现场似的蹦蹦蹦,稍有不注意怕就要蹦出来了! 大冰块儿这个人挑剔又爆炸洁癖,超过五个人经手的东西不用,每天早晚要洗澡,上完厕所要换衣服,手套碰了他主观觉得不干净的东西就要换臭毛病多得三百页纸都写不完! 让他今晚住这里,骆崇宴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忍住不洗澡! 坐起来又躺回去的骆崇宴皱巴着脸紧闭起眼睛,结果脑子里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往外蹦:大冰块儿现在在做什么?他不会受不了走了吧?说借宿都是唬他的吧? 啊。骆崇宴噌地又坐起,搓了搓头发坐到轮椅上,走到衣帽间去翻腾只过水消毒还没穿过的宽松版衣服。 吧嗒。骆崇宴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探出被自己揉成鸡窝的小脑袋,黑溜溜的眼珠子四处滴溜,扫描着时昼走哪儿去了。 整间房子的灯基本都关了,只剩楼梯走廊还有客厅的几盏地灯发着不刺眼的淡光,大白立在门口前面待机。 果然,大冰块儿走了吧! 骆崇宴把怀里的衣服往肚子里团了团,想转身缩回去。 在找我?一楼客厅沙发上突然传上来一道声音。 骆崇宴吓得手紧紧捏了两下腿上的衣服,忽闪了好几下睫毛:你谁谁找你了! 他说完砰地一声关上门。 三个数后,楼上的门再次被打开。 骆崇宴抱着衣服走到二楼的走廊旁,对准一楼声源处扔下一团衣服! 那被团成球的衣服在降落的过程中散开,如天女散花般从天而降。 时昼坐着的周围都有衣服接连砸下来,他刚站起来准备躲过去 一条黑色画着尾巴的平角裤飘飘忽忽地落到了时昼胸前的毛衫处,滚了滚滑到他手心。 时昼捏着那东西怔在原地,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手上的图案。 他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有一对耳尖悄咪咪染了点儿红。 翌日,骆崇宴还在睡梦中,已经有人在敲他卧房门了。 大白开[emailprotected]!骆崇宴神志不清地侧头抱着枕头睡觉,听见有人吵,他也只是嘟嘟囔囔想让大白去开。 但那恼人的声音一直在,喋喋不休势必要把他敲醒才是。 干嘛啊!骆崇宴困得五迷三道,昨天失眠了大半宿,完全不知道几点睡着的,好像他刚睡着没多久就有人敲门! 你要做骆崇宴歪坐着轮椅开门,眼皮儿撑开一条缝儿,说着说着就迷糊过去。 他身上的睡衣被他扭来扭去弄掉了胸前的扣子,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如玉的锁骨露出一小截,剩下的微微上扬着藏入睡衣中。 睡裤下面的脚丫子乖乖的搁在轮椅上面的软榻。 时昼没想到这睡床的比他睡沙发的还没睡好,骆崇宴这别墅要得急,岳铭很多东西都只供这小少爷需求,其他空房间连床也没有。 生活用品自然也只供应这小少爷使用,没别的份儿。 时昼有点后悔吵醒他了,刚转身走让他继续睡,后腰的衣摆被伸过来的小手揪住。 要做什么?骆崇宴揉了揉眼睛,小声问。 刷牙。时昼言简意赅,他上二楼就是来刷牙的。 一楼可以洗澡,但没有牙刷。 哦。骆崇宴折回去,走到洗漱间眯眼儿抓起自己的电动牙刷不知所措,他这浆糊脑子完全不知道多余的备用牙刷在哪儿。 岳铭给他洗漱台上瓶瓶罐罐摆了好多,骆崇宴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他半迷糊着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拆了一个新刷头,换掉自己的刷头举时昼面前:我就只有这个! 言下之意你爱用不用,挑剔也没办法,我才不惯你个二皮脸蹭住的坏毛病呢。 嗯。时昼从骆崇宴手里接过牙刷,站洗漱间门口,视线还停留在他眼下不算轻度的黑眼圈。 骆崇宴还没完全清醒,但看着时昼的牙刷脑子就忍不住横着劈叉完了又竖着劈。 在时家有管家打理着,都是按照时昼的生活习惯处理用品,按照骆崇宴的习惯准备,谁也不可能混着用。 当初他偷条时昼的领带还得半夜偷偷摸摸的! 他在大学跟裴远关系那么好,但对于这些自己的东西也很少被别人用。 你洗吧,我出去了。骆崇宴不敢看时昼,绕过他走了。 时昼走进去轻轻带上门,手里的牙刷一闪一闪着绿光还在待机状态中,瞧着那忽闪的小绿灯,他眉眼处浮现一丝笑意。 骆崇宴的脑子在时昼与程东走后一小时才彻底清醒,他揪过岳铭质问道:他早上用我的牙刷,那他昨晚呢? 先生用您的牙刷?!岳铭没忍住惊讶拔高声音问,没想到这才一晚上过去,两个人的进展跟坐火箭似的,进度直接拉到了婚后生活了! 你别打岔!骆崇宴气得在岳铭后背拍了一巴掌。 岳铭收起心底余震严肃道:东子有给先生准备啊,衣服洗漱该有的都有。说不定不该有的也有。 当然后面这句话他可不敢说。 骆崇宴:? 真的,先生今早都是换了身衣服走的,我看着东子拆的包装!先生什么脾气,东子怎么可能不准备。岳铭见骆崇宴一副被雷劈过的样子,八卦心第一次如此躁/动,特别想知道他们两昨晚到底都干什么了?小少爷这副表情实在让他不得不多想。 骆崇宴现在就很想一板砖拍死昨晚的自己,一想到自己那团衣服扔下去 这憨批行为简直等于他把脸皮亲自撕掉扔下去。 IPF分区总部茶水间,几个年龄不等的男男女女一边儿磨咖啡豆泡茶等热水一边儿闲聊:今天那位心情不错哎~ 何止不错,简直跟换了芯子中邪似的好嘛?! 你又知道了? 我项目老大说的啊,那位亲自的指示,各团队小组手上的项目结束可以申请团建度假全报销,留下加班儿的乘这个数。她说着比了四根手指头。 完了,我该纠结我是要钱还是要假期了 我都想要! 办公室里的落地窗投进来大片的暖光,时昼上半身只穿着毛衫内搭衬衣,皮质袖箍被暖光照着泛起古铜色的暗光。 他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放下钢笔,目光随意瞥了下窗外对面的那栋写字楼。 写字楼在搞活动,五颜六色的条幅挂着,连带前面广场也有工作人员在安装彩灯搭建舞台,周围街道两旁树木路灯的彩灯装饰也被重新换了一茬儿。 整个城市都在为寒冷的冬季装点着温暖。 程东见时昼看过去有点诧异,原本先生从来不在意这些节日活动。 但这次程东大着胆子提示道:再有两个周便是圣诞了。 时昼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继续盯向屏幕上的股票走向图。 程东一想到昨天他跟岳铭聊的,又忍不住开口道:滨市近期有节日主题的冰雕展会,听岳铭说小少爷还没见过 所以您快点带他去啊!程东满脸挂着这十个大字! 时昼看着股票图,动手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一点开口说话的迹象都没有。 就在程东放弃游说自家这位一点窍也不开的先生时,他开口了 他要比赛。 第30章 谁敢觊觎我的人? 别墅外的水泥道儿拐进来一辆摩托车停在骆崇宴家门口, 裴远右脚撑地,摘掉头盔拔了车钥匙走过来敲门。 家里照例是大白开的门,它能识别到裴远的脸部数据。 虫子呢?裴远走进来见这空荡荡的房子, 不着急找他,自顾自地先随意溜达了两圈。 这里环境还行,就是对比时家面积小了点儿,也没了家里那全套为他设计的装置, 一点也不方便。 想当初时家要接你主人回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把时家改了一遍,卧房的整套都是专人设计,啧啧啧现在说搬了就搬了。裴远对大白吐槽骆崇宴。 大白闪了闪眼睛,虽然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它会如实报告给主人的。 喂, 哪儿呢?裴远打电话问骆崇宴, 随后被大白指示着直接从通道穿到隔壁。 骆崇宴还在跟符偌允钟毓他们升级tomb, 有了新想法就得抓紧时间搞, 毕竟再过三四天就要上场了。 跟你们商量一下,把他借我几分钟。裴远走过来一副好商量的样子,也不管他们答不答应, 直接把人薅走。 我说你好端端的干嘛搬出来?裴远折回骆崇宴这边的客厅,一路上怎么也想不明白。 骆崇宴给他接了杯白开水放他面前:怎么?不能? 人家一个个都恨不得削尖脑袋往里钻, 眼巴巴地瞅准机会, 第一天住进去第二天就钻床上。你这就算不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也得先占住坑啊!你不怕后来者居上?裴远气得真想一巴掌拍醒这傻孩子。 还有岳铭呢?他怎么也不拉着点儿! 我都近水楼台了这么多年,也没上过三楼一次。骆崇宴给自己泡了杯百香果加蜂蜜,他最近迷上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至于后来者?骆崇宴随意捏着勺子搅和了几下杯子底的蜂蜜,露出一丝暗含杀意经典的反派笑容, 你觉得谁敢觊觎我的人? 裴远抢过他的杯子,拿了另一个空杯子倒了点儿他那个看着像无数个小眼睛的果汁,尝了一口被这浓重的酸甜味儿搞得整张脸狰狞了起来:靠你加了多少?!忒齁了!!! 你他妈的又不怀小孩儿,整得跟人家一个口味了!裴远猛灌了两口白开水。他姐怀宝宝的时候,那喝得酸汁跟这个如出一辙! 滚啊你。骆崇宴烦死他了。 说真的,你搬出来,你的冰山哥哥没来找你?裴远凑过来贼兮兮地打听八卦。 骆崇宴抱着杯子,大致给他讲了一下。 卧槽,这是什么蛇皮走向?朋友?你们俩搞了半天做朋友?裴远看不懂这操作了。 话说,他穿了没啊?裴远冲他挤眉弄眼,眼神一个劲儿往骆崇宴下面瞄。 他要是没看花眼的话,虽然时昼看着高瘦,但虫子跟那位的身板肯定还是有区别的。 骆崇宴沉默了,被裴远揶揄的小眼神瞅着,脸一寸一寸的红了,最后忍不住抽掉身后的抱枕砸他脑袋上,这种问题他怎么知道啊! 你笨啊,你要真想知道,让那谁岳铭去问程东啊,程东肯定知道! 我不。骆崇宴摇头,他还要脸呢,这种问题他这辈子都问不出口好吗?! 干了一天活儿的骆崇宴躺床上睡不着,一闭眼画面全是幻想出来大冰块儿穿他的 打住打住!骆崇宴坐起来,用力锤了几下自己瞎几把乱想的脑子,现在是冬天,哪儿来这么多春天的黄色废料。 骆崇宴本科读少年班,班里全都是些青瓜蛋子怪咖们,全班只有几个人能比他大一两岁,但无论这群孩子多聪明,毕竟本质是十四五六岁的未成年,开得都是理论上的童车。 后来去国外读研,班里人均大他三四岁,导致所有人拿他当弟弟宠,他们车开得倒是飞快,但在骆崇宴面前倒是遵纪守法得很! 而且他们都是聊男女那点儿事,骆崇宴脑子里只有大冰块,完全提不起来任何兴趣。 而他从小到大对于这种事情都只有理论,时昼那个性子肯定不会跟他谈实践,裴远一个只会口嗨的母胎二百五,脑子里不是机器人就是摩托车! 骆崇宴直觉自己自从重生以来,不光心里变化了,连带着他的身体好像也发生了点儿蝴蝶效应。 他认命地坐起来,去洗手间冲了个澡,又湿漉漉爬回床上。 失策了。他更清醒了! 骆崇宴扒拉着手机,拨了深夜电话骚/扰裴远。 都怪他!要不是他白天问这个要命的问题,他怎么会胡思乱想到睡不着? 简直是敌方派来扰乱他们战队军心的大混蛋! 歪?咋了啊你?我的小祖宗哎!您看看现在几点了?几点了!!!!裴远都快给他跪了,早知道他就应该关机! 你搞乱我方军心,不该将功赎罪吗? 裴远挠了挠头发,迷迷糊糊地头枕着胳膊说:你怕问人就去时家看看呗说不定呼 骆崇宴听着裴远绵长悠扬的呼声,挂掉手机躺床上。 一小时后,穿着一身黑衣服偷偷摸摸溜进时家的骆崇宴,两只手揪着兜帽沿儿,生怕哪个没睡觉的夜猫子发现他。 等他进去,大门口保安值班室迷迷糊糊的大叔掀开眼皮看了眼溜走的轮椅,又闭起眼睛当没看见他家小少爷偷溜回来了。 骆崇宴有了上次成功偷到领带的经验,胆子大了不少,借着月光与路边灯光绕到之前那间处理物品的房间。 骆崇宴有备而来,头上搞了一个挖煤的那种带灯帽子,两只手翻箱倒柜的按日期去翻,要是翻到那裤子就证明大冰块儿穿过! 没有?骆崇宴看着被自己刨过的各种柜子箱子,没找到,难不成他没穿,丢掉了? 骆崇宴嘀嘀咕咕地摘下帽子转身想溜,面前的门被推开。 咣当。他手里的帽子掉在地上。 这人给他身上装定位器了吗? 他连岳铭都没给说,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在找什么?时昼站在门口问,身上穿着睡衣,外面罩了长款羽绒服,显然刚从床上下来。 时昼不打算进去,目光检查着他制造的现场。 我我有东西找不到了,可能是落这里了!骆崇宴说完觉得这个理由好,强撑着心虚对上他的视线。 时昼似乎接受了他的借口,转身离开,见骆崇宴不动便停下步子侧头等他。 骆崇宴跟着出来,望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压住他的影子,仿佛两人又回到了上一世的关系。 时昼在前面走,他跟着影子追。 骆崇宴失神想着,不注意等着他回家,等反应过来身后的门被时昼合上。 它很想你。时昼对骆崇宴说完便走上楼去。 骆崇宴望着客厅旁边的拆宝儿,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没敢抱它只弯腰轻轻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拆宝儿,爸爸也想你了。 骆崇宴这夜在二楼卧房睡的,因为大门被时昼关了权限,他出不去! 第二天他又是坐一楼客厅吃的早餐,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明明都搬出去了,结果家里没有一个人感觉他的出现是个意外,神色一如往常,仿佛他从未离开。 李叔,我我有条特别喜欢的裤子,特别短的那种,黑色的有个尾巴,你见过吗?是不是被扔到垃圾桶里了?骆崇宴揪着管家的袖子小声地问。 我帮您问问,您稍等。 骆崇宴点头,坐直身子小口小口啃着鸡蛋饼。 等他啃完早餐,管家走过来冲他摇头,并没有见到。 哦。骆崇宴睡觉支棱起来的呆毛又塌回去。 骆崇宴吃完早饭跟拆宝儿玩了一会儿就离开,符偌允他们还在等他。 剩下的几天时间,骆崇宴全身心备战,什么裤子什么拆宝什么大冰块儿,通通被他压在心底。 每天睡梦中都在盘算参数如何平衡,怎么做能有效防止被掀翻无法自正的情况出现。 一周的准备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骆崇宴跟裴远飓风众人一起站到了海选赛的最后一场赛场内。 原本热热闹闹的上百家战队,经过几轮的比拼淘汰,最终剩下了综合实力排行前十二名的战队。 而这十二支战队两两对决,胜者进入季后赛三十强,跟全国来自五个战区的对手角逐最后的冠军奖杯。 飓风这次抽签依旧靠前,拿到了中部赛区第一个进入季后赛的资格。 轮到骆崇宴他们上场,钟毓主操作,骆崇宴辅助,符偌允负责场内锤子的指挥。 tomb经过了全方位的改装,四个橡皮轮子变成了履带式更方便吸附地面,减少被掀翻的可能,底盘调低到极限,装甲前面的前爪加长,及时侧翻也能最快速度的自正。 比赛开始,蓝猫率先冲过来,上下呈圆弧形的弯臂张开犹如一张嗷嗷待哺的大嘴,咬合住便成了啃咬猎物的齿牙。 蓝猫张着大嘴,在伺机寻找可以啃咬夹持住的机会。 两方刚打了一个照面,钟毓便发现对方操作不错,到了最后一轮才感受到了双方相抗衡的实力。 蓝猫寻找机会,一直追着tomb不放,但钟毓操作也不差,每次都能灵敏的躲过去。 在骆崇宴一声令下之后,蝉伏已久的tomb终于转动它的竖转,嗡嗡的转速声盖过上方的无人机。 刚它!骆崇宴话毕,钟毓操作着tomb将蓝猫逼到靠近角落的地方,一个闪身旋转,用高速旋转的竖转武/器刚到蓝猫后面右侧的轮子,借用前面的两只加长前爪,蓝猫整体被掀翻 刚一落地,tomb紧跟不舍地再次刚到蓝猫屁股后面。 场外观众紧紧盯着场内:蓝猫又被铲了? 蓝猫显然急了啊 这两次砸下来,蓝猫全身冒着浓烟动弹不得。 时间还不到一分钟!蓝猫动不了么? 裁判开始读秒了! 站在蓝猫战队的裁判数完最后一秒,蓝猫被KILL! 解说员快速复盘了一下刚刚一些精彩瞬间:让我们恭喜青冢战队!恭喜tomb!大家继续期待我们的骆队带领tomb在季后赛的表现! 骆队今年才十九岁,后生可畏啊! 其实刚刚双方的操作都可圈可点,我们看到tomb这边今天的主操作是队友钟毓操作啊,没想到钟毓的操作也很棒!恭喜青冢! 骆崇宴依旧将采访的机会给了钟毓跟符偌允,他则先溜掉跟裴远汇合,两人嘀嘀咕咕地已经开始选去哪儿搓一顿火锅了! 等钟毓跟符偌允出来,一大群人闹哄哄地坐了两辆商务车去搓火锅庆祝。 骆崇宴第一次打国内这种非常正规的比赛,能带着队友进入季后赛他还挺开心的。 裴远更开心,他季后赛终于有机会跟骆崇宴PK了,念念不忘终有回响了。 十来个年轻的男人们凑一起,开了好几箱啤酒外加零零碎碎的几瓶白的红的,桌上地下到处滚着空酒瓶。 符偌允抱着空酒瓶呜呜呜的小声哭泣,嘴里念叨着对骆队毓哥的感谢,他真的没想到他有一天能进入季后赛 钟毓漂浮着眼睛还揉着小允的脑袋哄他。 飓风副队扯着喝高的傻孩子,不让他揪人家窗边的帘子,其他人横七竖八的躺着。 骆崇宴嘴犟着跟裴远掰扯自己没喝醉:想当初我们班儿就没人能喝过我!我醉个锤锤! 好好好,没醉!裴远脑壳痛,还好他单住了,要是让那位知道了他的皮得换三层。 咱不喝了啊裴远叫来岳铭想把他抱到轮椅上送回家。 我不!我没醉!来继续!我今天高兴!骆崇宴扒拉桌上的空瓶子,倒了倒,倒不出来酒。 岳铭一碰骆崇宴,就被他一胳膊甩过来:不准碰我! 见裴远想扶他胳膊,他拿着酒瓶子指过去:你也不准! 裴远脑袋也晕晕乎乎的,叹气给岳铭说:完了,就是扒我的皮也没招儿了,你给程东打电话吧。 他是真的没办法了。 岳铭又试着拉了两回骆崇宴的胳膊,没想到他喝醉劲儿这么大,谁碰他都被轮开,他没办法只能给程东打电话。 十分钟后,时昼过来。 骆崇宴趴在桌上红着脸闭眼抱着空酒杯快睡着了。 感受到有人碰他,骆崇宴皱眉睁开眼问:你你谁啊? 时昼脱掉手套递给程东,弯腰将骆崇宴的胳膊挂在自己脖子上,手穿过他腿弯直接打横抱起来。 嗯你别碰我骆崇宴脑袋砸时昼肩膀上嘟嘟囔囔说着。 裴远嗤笑,他说这话能不能先把脑袋从人家肩膀上搁下去! 岳铭就知道只有这位能治醉鬼少爷。 程东跟着时昼离开,岳铭看着这一屋子的醉鬼,留下来负责一个一个送回去。 骆崇宴被时昼一路抱回时家,他躺在自己睡了十几年的床红x少x队上,头发蹭了蹭床单,眼皮睁开条缝儿。 他是真醉了啊,怎么幻觉里还有大冰块儿啊? 既然是幻觉,骆崇宴也顾不得害臊,揪住他袖口问:你你穿我我给你的裤子了没? 时昼转过来,沉默了好一会儿。 伸手戳了下他露出来半截红成猴屁股的脸蛋:想知道? 骆崇宴问完彻底睡过去,没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时昼替他洗脸换了睡衣才离开,回到自己的三楼,他没直接去洗澡间,而是走到了衣帽间。 衣帽间右侧有个上锁的小抽屉,他拉开看了眼里面,叠得方方正正的衣服上面躺着着黑色的小方块。 时昼抬手又合上抽屉,露出一丝笑意离开。 过后,岳铭八卦得不行,逮住机会悄咪咪问程东,先生到底穿了没有啊?这个问题一天不解决,小少爷就没一天能安分的! 程东好笑地摇头,他傻啊,先生那个身材怎么可能穿?! 小少爷那M码的衣服,先生穿上去成什么了? 何况先生那个性子,只有他容许小少爷染指他衣服的机会,绝对不可能反过来穿小少爷的! 第31章 像个小丑在跳独角戏 距离季后赛还有半个月的调整时间, 彻底可以放松一下的骆崇宴,脑袋缩被子里睡得昏天黑地。 卧房门突然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势必要把他吵起来。 谁啊?骆崇宴翻了个身, 不想起床,蹭了蹭床单钻出半颗脑袋。 虫子!快给我开门!裴远手里拎着外套,说着还往后看,生怕屁股后面带了什么尾巴。 骆崇宴睁了条眼缝儿拿起遥控器摁开卧房的锁, 他刚掀开被子准备坐轮椅,裴远咻得一下蹿进来,一路带风直接坐他床上,鞋都没脱就想往他被窝里钻,被骆崇宴推开。 怎么了? 虫子,你收留我几天/行不行?!裴远说着把手机也关机, 完全一副不想任何人找到他的样子。 骆崇宴一脑门的问号:怎么了你? 我这儿可没多余的床, 别用这种恶心人的眼神儿看我!我才不跟你一起住, 挤死了!骆崇宴拿过遥控器准备把门打开, 让岳铭把这牛皮糖给扔出去! 裴远嗷地一声直接抱住骆崇宴扯着嗓子干嚎:你不救我就真的没人救我了! 那你到底干什么了?骆崇宴放下遥控器,他倒是很好奇这憨批能干出什么事儿,都搞到要跑他这儿躲难的地步。 就就前两天咱们不是去喝酒了么?然后岳铭他们把我跟队友们都送到了战队基地裴远原本都不想说的, 但骆崇宴一副他不说就把他扔出去的样子,只能老实交代了。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那天裴远一开始真没醉, 起码没有醉到骆崇宴那个份儿上, 结果被车摇晃着后劲儿上头,等他被搬运到基地之后基本是发酒疯的丧失理智的状态。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我特么的第二天起来跟我家副队睡在一张床上!裴远一副被天劈了节/操不保的样子,抱头哀嚎着,都说这酒后容易出事儿,都是血泪真理啊! 睡一张床怎么了?好兄弟一起睡不是很正常。骆崇宴淡定道。 问题就在于裴远说到后面闭嘴了, 说什么也不把后面的话说完整。 虫子,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求你收留我两天,再让岳铭大哥千万别说出去我在这儿行不行?!裴远伸出手掌给骆崇宴跪下了! 你又不是只有战队能睡,怎么不会你的私宅去? 那些地方他都知道么,我去了不就自投罗网啊裴远小声比比,说起这个就庆幸骆崇宴单住了,这简直是最明智的选择。 裴远靠着撒泼打滚卖萌厚脸皮,欺负骆崇宴没腿赶不走他,厚颜无耻地在骆崇宴这里蹭吃蹭喝蹭住了几天。 先生,这是下午的行程。程东将平板放到时昼面前,见没什么要修改的便继续说,管家送来了做好的糖醋排骨 时昼看了一眼:送去檬苑。 等到下午开完会,程东准备趁晚饭的时候去给小少爷送糖醋排骨,时昼也站起来,显然是要跟他一起去。 檬苑这边,骆崇宴被裴远吵着闹着要吃烧烤,他们五个外加大白在家门口的小院子支了两个摊位,岳铭跟裴远两人负责主烤,骆崇宴三人负责吃。 你能不能少放点儿盐!齁死你爸爸了!骆崇宴吃了一口鸡翅,吐掉。 裴远拎着鸡翅串儿敢怒不敢言,谁让骆崇宴现在是他的衣食爸爸呢! 岳铭笑着拿过来一串儿生鸡翅,给他重新烤,骆崇宴被馋过来,眼巴巴靠在岳铭这边儿,两眼盯着鸡翅不动,这串儿他预订了,谁也不准跟他抢! 咳咳大白你去把门开一半儿,这不是说无烟的嘛?为什么这么呛?圆子你买的什么破玩意儿!骆崇宴待了没一会儿,鼻子里吸进去油烟受不了了。 其实这油烟不大,但骆崇宴基本没在厨房做过饭,锅碗瓢盆都认不清,家里也没人会抽烟,自然受不了。 大白去开门,等来了两位显然同样是被油烟逼到进不来的时昼跟程东。 程东拎着那盒给骆崇宴带的糖醋排骨,视线穿过大白投到院内。 骆崇宴叽叽歪歪挑三拣四的声音彻底惹怒裴远了,他也不顾这是他的衣食爸爸,拎起刷酱的刷子怼他嘴边让他尝尝哪里咸了?! 但裴远显然有点局部癫痫,刷子直接蹭到骆崇宴脸上,白净的一张脸瞬间成花猫了! 裴远!你丫完了!骆崇宴抄起桌上的一桶黑乎乎的酱油,照着裴远的逃跑轨迹泼过去 感受到热源靠近。大白正常报备,但没人理它。 岳铭还在淡定地烤着鸡翅,这种画面在这两天之内出现的次数有点多都不慌了,小场面。 先生,需要我进去?程东说着,时昼收回视线,低头快速略过戴着手套的左手掌心。 那块儿被油溅伤的掌心隐隐作痛着。 走吧。时昼转身坐回车内,程东悄无声息地将那盒糖醋排骨放在门口,开车离开。 感受到热源离开。大白机械地报备着,还在跟裴远打架的骆崇宴没听见,岳铭被裴远叽里呱啦的嚎叫声吵得不行,钟毓符偌允他们俩只顾着乖乖吃饭看戏,坐在里面自然听不到。 折回公司刚从办公室走出来的程东又接到时昼的最新要求,他点开看完,久久地沉默了,现在先生连这种事也要管了吗?! 为什么他感受到了一丝可怕的占有欲从那扇厚重的红木门内散发出来? 半个小时后,与岳铭通完电话的程东敲门走到时昼面前:今天是裴远先生在小少爷那边住的第四天。 直到程东离开,时昼的目光都没从屏幕里的股票走向图中移开。 他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是骆崇宴发来的微信:[这位朋友,请问你叫雷锋吗?] [都送过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时昼拿起手机,认真地看这两条消息,沉默了很久都没有打字,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这边骆崇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再次主动发消息,可等啊等,一直等到晚上,置顶的对话框还是没有新消息。 这么不想理我的吗?!骆崇宴苦笑着问,可没有人能回答他。 看着全部只有自己说话的界面,每一个字都在提醒骆崇宴舞台上只有他一个人。 像个小丑在跳独角戏。 砰啪嗒!最新的手机被甩到墙面滑落砸地,数不清的银白裂缝割裂出无数张骆崇宴那张极力压制体内躁/动的脸。 裴远住檬苑的第五天,满世界找队长的飓风众人终于打听到了骆崇宴的住所,带了一大堆吃的登门替自家不靠谱的熊孩子代表拜谢,谢谢骆队收留他们的队长。 飓风副队是位看着非常斯文温柔的帅气男人,但裴远看见他就跟老鼠看见猫一样拔腿就想跑,结果对上副队那笑眯眯的眼神,又怂巴巴地从骆崇宴背后走到副队旁边。 骆崇宴瞧着他那小媳妇的怂样儿就好笑,难怪飓风所有人最怕的不是裴远而是这位副队长,上梁都这么怂了何况下面的。 而且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人肯定有什么猫腻。 这几日打扰您了副队说的话滴水不漏,他表面话说的是这几日要开始为季后赛做更新飓风的准备了,这个时候他们极其重要的队长大人不得不回来,实际怎么回事彼此心知肚明。 骆崇宴这几天被吵得脑仁疼,见家长过来收拾熊孩子,他自然夹道欢迎,等他们走后说不定还要放两串鞭炮。 把裴远成功拐回战队基地的副队摘下眼镜,拿起手机给一位陌生号码发了条信息:[人已经接回来了,放心吧。] 岳铭送走飓风战队众人,回来给骆崇宴报备盯着的进度。 祁浒基本定了副院长的位置,下个月正式上任。而且因为他所在的是私立医院,表面水清无鱼一片清净,下面都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他这个位置也是内部党羽之争下的产物。 祁浒近日借着腿伤基本只坐班儿半天,剩下的时间都在外面与各界应酬,其中医疗器材这块儿是接触最多的。 骆崇宴接过他查到的资料,随意地翻了几页:嗯,面对这么有油水的事儿果然是坐不住的,你让他们别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尤其这么大批量的资源都是谁给他提供的。 是。 岳铭走后,骆崇宴走到书桌上,捞起日历又画了一个红叉。 又一天没见大冰块儿了,无论他多少次告诫自己,可注意每次都趁他不留神的时候劈到外面的红杏上。 他拿着遥控器点开墙壁上的大电视,准备看点什么轻松的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 骆崇宴很久没看电视了,上次打开还是裴远无聊的时候用来充人气儿的,电视频道还停留在上次选定的国际科技频道。 频道正播放着最新的新闻,其中一条是IPF亚太分部执行长、未来智能方向的时昼博士代表国内业内学术代表出席国际交流会。 电视里时昼站在会议大堂的台上对着下面无数位国内外的学者做汇报。 时昼的身影一闪而过,镜头切到前中排的几位重要学术泰斗身上。 骆崇宴坐在屏幕前面,见时昼的脸被滑过去,他就又倒回来重新看一遍。 一遍放过去,他又倒回来。 那一个晚上,骆崇宴都抱着遥控器守在屏幕面前看了一遍又一遍。 时昼一身黑色西装从容不迫地站在无数的灯光下,身后的旗帜徽章熠熠生辉。 他的眉眼认真且专注,仿佛在替他本人诉说心中热爱的事业。 他每讲完一句话,都会有同声翻译用不同的语言重复。 骆崇宴伸手碰了碰电视的屏幕,多想穿过去触碰这座冰山严丝合缝打造的躯壳下究竟是怎样的温度。 心底的渴望成倍疯长,瞬间席卷全身,裹挟着骆崇宴全身的神经与意志 又一个月圆的夜晚,有人抱着想念同眠。 第32章 想我了吗? 两人莫名其妙断掉了联系, 骆崇宴每天基本足不出户,去最远的地方就是隔壁,跟符偌允还有钟毓商讨季后赛应对各类型机器人采用的战略战术, 还为tomb拟定了三种基本的方案。 骆崇宴搞完这些,偶尔想时昼想到睡不着就起来画tomb外面的涂装,搭配各种颜色画面。 他几乎阻隔了外面的世界,把自己硬生生过成了大宅男。 这种两点一线吃了就睡、睡醒干活儿的简单生活一眨眼便飞快的流逝, 外面热热闹闹的为圣诞节做各种装饰,店铺的橱窗摆着圣诞老人还有圣诞树的摆件吸引过路的潜在客户。 骆崇宴对自己非常狠,但对符偌允钟毓却非常宽容,在平安夜那天发了节日福利打发他们俩去玩儿。 裴远原本想过来陪骆崇宴,被他踹走跟队友去嗨皮。 你还站这儿干什么?cos圣诞树?骆崇宴一觉睡到平安夜的下午,睡了一天骨头都酥了, 怀里抱着软乎乎的大乌龟抱枕, 见岳铭还在又撺掇他也出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IPF一半儿的人都放假了, 这个点儿东哥也不忙,你去约他啊。骆崇宴这个母胎solo的倒数第一非常有底气地给倒数第二支招。 岳铭: 您倒是把这些用在先生身上啊,不出三个月生米都成熟的了! 你快走!我不想看见你。骆崇宴伸手推着岳铭的后腰往门口走, 顺手牵羊拿着他的手机给程东发消息。 小少爷岳铭被推了两步又折回来一步,他要是真走了, 这个家里就真剩他一个人了, 他怎么能干这种事! 骆崇宴拿岳铭手机给程东发了一个地址,跟大白合力把人推出去,随后又拿自己的手机订了家他常去的小众菜馆。 快滚蛋,今晚别回来,听见没有?!骆崇宴扒在窗户上给岳铭扔车钥匙, 这是命令! 我岳铭捡起钥匙,折回来发现门被骆崇宴反锁,他兜儿里手机连续响了好几个短信,全是骆崇宴给他订的各种项目。 最后一条是骆崇宴发的:[这些都给我做全了,我要检查的!] 岳铭: 他这小少爷是当红娘当上瘾了吗? 还带发布任务的! 打发走岳铭,骆崇宴关掉手机,把整间房子的灯都打开,他则从杂物间抱了盒三千片的纯白拼图,一边放着电视一边坐在客厅地毯上打算整晚解决掉它。 时家这边从前几天就忙忙碌碌的准备节日,尤其这次还是先生亲自授意的。 从南方特意调了几棵又大又壮树种在住宅区的前面零星摆着,管家亲自带领时家一干人等热热闹闹的装扮这几棵惹眼的圣诞树。 小道旁边摆着最大的一棵圣诞树,从上到下被小灯光缠绕着,最上面是无数个灯光棒组成的星星,树下面摆了三层礼物,里面基本都是按照某位挑剔的小少爷口味准备的。 时昼站在三楼的阳台看着楼下家里人在院子说说笑笑的摆着圣诞树,还没摆好呢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拍照,还有人再猜里面装着的礼物都有啥。 除了最大的那棵之外其他都是他们的,礼物也是按部门人头准备好的,等到明天就可以拆了。 哎,你说以前小少爷出国读书,先生从来不搞这些,今年小少爷回来了,结果又搬出去了。有人叹气着说,要是小少爷在就好了,看着小少爷猜对一个谜语就拆一个礼物,看着他开开心心的笑多好啊,怎么就搬出去了呢。 准备了这么多礼物,小少爷也不回来拆,连我做的饭都没人点评,我都怀疑这段时间我的技术下降了都胖乎乎的厨师长揪起袖口擦了下眼泪,那可是他这么多年一口饭两口汤喂大的小少爷啊,你说小少爷瘦了可怎么办? 行了啊你们,说不定小少爷一会儿就回来了,一个个的干嘛?让先生听见有你们好果子吃! 时昼见圣诞树基本被装饰好了,转身准备回书房,转过来见程东把手机收回去,瞥见他投来的视线,更欲盖弥彰地往后藏了藏。 时昼只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往书房走着说:去吧。 程东迟疑了一下没敢动,时昼坐回椅子上打开电脑,浏览起文件,显然这样的日子他也要工作。 见程东还没走,时昼头也不抬地又补了一句:别让他等着。 程东张了张嘴,很想说先生您明明也知道小少爷在等,你怎么就甘心让他等着?!!! 但这种话他不敢说,没等时昼死亡视线投过来他便悄声离开。 骆崇宴注意力太集中,没等多久就拼完了,还破了他之前的记录。 纯色拼图他拼了好多次,基本拿到一块儿就能大致清楚在哪块儿,这就导致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到现在晚间新闻还没放完就结束了。 骆崇宴打乱拼完的图,重新装回盒子里,掏出手机准备看看岳铭接到人没,结果点开朋友圈看到李叔发的小视频。 是他们在装点圣诞树的时候他录的,分明是在替自家先生钓某只不回家的小鱼呢。 哼。骆崇宴戳了下屏幕又看了一遍,转身回杂物间找东西。 不一会儿骆崇宴找了位代驾将他送回时家,他打发走代驾把车就扔马路边儿,自己裹紧围巾戴了双大粗毛线勾的白色手套,怀里抱着两根用桔红色绒布缝好的大萝卜停在时家门口。 保安室只有一位还驻守在房子里,还是他打赌输了换到了这班,其余人都在院内玩圣诞树呢。 见有道白色的虚影晃过,他睁开眼从窗外伸长脖子,不敢相信小少爷真的回来了。 哎李叔,你说这招儿真的管用吗?万一小少爷不看朋友圈呢?有人提出了质疑。 一听就知道你是新来的,你问问这些在咱家这么多年的老王老钱他们,这招儿百试百灵!厨师长小心翼翼检查着他做好的各式点心,没等管家开口就抢答了。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砰砰砰骆崇宴戴着手套敲门,觉得稀奇好玩又忍不住拍了好几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回家用敲门的方式。 来了来了管家快步走过来,平复了心情,用最正常的表情开门。 骆崇宴怕冷还给自己裹了顶帽子,宽沿尖顶的魔法帽,整个人像西方魔法电影出来的小法师一样,只是怀里不是魔法棒是大萝卜! 我我来给拆宝儿送礼物。骆崇宴说完将怀里的大萝卜举管家面前证明,他真的是来送礼物的。 是,拆宝儿那会儿还闹腾着估计想您呢。管家笑着让道儿让他进来,脸上的笑意将脸颊的苹果肌挤在眼下。 骆崇宴一路走一路摘身上裹着的帽子手套围巾,停在拆宝窝面前,抱起他的小兔子狠狠rua了几下。 拆宝儿啊,想我了吗?爸爸这次给你带玩具来了,我自己做的。 管家见小少爷rua兔子的空隙,悄咪咪端了杯清水上三楼去。 骆崇宴抱着兔子还没rua够,厨师长就跟变魔法似的端出一小碟一小碟精致的甜点,引得他嘴馋的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口。 一伙人起哄让骆崇宴去猜外面最大的圣诞树上面那个小球球是谁挂的,那个大娃娃又是谁装的,骆崇宴猜对了谁挂的,谁就能拆一件礼物。 先生,小少爷过来了,是来给拆宝儿送玩具的。管家放下热水道。 嗯。时昼没什么反应,还专注手里的文件。 等管家走后,那份文件上的字都跟鬼画符一样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啪,时昼合上文件走下楼去。 他下来的时候,骆崇宴正好猜到了管家挂的那个星星,替管家去选要拆的礼物盒子。 其他人见先生下来,一个个互相挤眉弄眼,找了一堆理由开溜。 管家也正好走出去拆小少爷指定的那个礼物盒去,等骆崇宴反应过来身边都没人了。 人呢?骆崇宴回头,望着一身休闲家居服的时昼从楼上过来,眼眶有点发烫。 时昼一路走到他旁边,目光自从落他身上就再没挪开。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没说过话,当初他出国的时候都要一天视频一回,基本都是他在巴巴讲着今天吃什么了,干什么了,时昼就安静认真地听,偶尔对他作业的数据指一两句的错误。 骆崇宴张了张嘴,肚子里的草稿打下一沓却一个字也蹦出来,他随手从旁边的桌子抓了颗没削皮的芒果,右手也不用刀,连牙带手地啃扒着芒果皮。 躲在暗处观察的厨师长急了:哎那个还没去皮呢小少爷怎么就 管家急忙薅住这冒冒失失眼睛用来出气使的厨师长,眼神制止他,别去!这么大一颗电灯泡过去是等着先生拔你电线吗?! 骆崇宴剥完皮,用小刀从中间划开把里面一点点的小核给去掉,随意地找了个空叉子叉起一大块芒果,假装随意地举在时昼面前问:你要吃吗? 时昼点头。 骆崇宴闻言又往他面前举了举,示意他接过去。 时昼往前迈了一步,像上次一样俯身直接从叉子上面叼走芒果。 骆崇宴的手像是被烫了一下,咻得一下缩回去,低下头捏着叉子在剩下的果肉上面戳了一个又一个小洞。 时昼吃完芒果便蹙起眉,他嘴边沿着唇线连续起了一排的小痘痘,不红也不大,但是有点痒。 骆崇宴戳完芒果,抬头便看见时昼有点诡异的神情。 时昼似乎有点对目前的状况有点迷茫,第一次在骆崇宴面前露出一丝窘迫,想走但始终都没行动。 骆崇宴抬头看着他碰了一下嘴边,彻底懵了。 你什么时候还对芒果过敏了?骆崇宴惊讶地问,在他的记忆里,大冰块儿就没对芒果过敏过! 许是骆崇宴的表情太过惊讶,时昼弯了一下眼睛道:刚知道。 骆崇宴: 第33章 你尝尝? 虽然只是轻微的小过敏, 但管家还是擅自叫私人医生过来,顺便查一下还有哪些新增的过敏原。 医生过来后,骆崇宴走到外面, 不想看见这群穿白大褂的。 他坐在圣诞树下面随意拆着下面给他准备的礼物盒子。厨师长怕他无聊,又端来一大堆甜点过来,都是他这段时间改进的,若是小少爷说不好吃他就再改改。 骆崇宴随意拿着叉子叉起几块儿果丁放嘴里:这个好吃。 这个有点凉, 放薄荷叶了? 厨师长嘿嘿一笑:是,就放了一点点。 这边医生测完过敏原后说没什么大碍,只是皮肤不能接触芒果,吃还是可以吃,嘴边的小疙瘩过三个小时就会消失,连药都不需要。 医生跟着管家出来时感受到圣诞树下面投来的目光, 停步给骆崇宴打了个招呼。 骆崇宴假笑着捏起果盘里的小刀, 一边看着医生一边用刀背一点一点划过自己的指尖。 那充满攻击性的眼神投过来, 医生也知道小少爷脾气, 转过身不等管家说什么急忙离开,仿佛他再多待一秒,骆崇宴手里的那把刀就穿过他脖子了! 管家看见骆崇宴手里的刀也只叹了口气, 没敢说什么。 骆崇宴手里的刀盛着月光透出冷意,他捏着刀柄随意看着藏于浮云后的月亮, 刚刚离开的白大褂身影还没完全从他意识里消散。 他原本以为这么多年不曾提过就不会再回忆起, 可有些事已经被他符号化,仅一点儿就能轻而易举地撕掉多年的封条,炸掉硬撑着的躯壳。 感受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骆崇宴自顾自地开口:昼哥,那天的月亮跟今天好像, 很白也很亮。 当年的记忆经过无数次的加工后已经支离破碎得不成样子,骆崇宴唯一记得的是他跟爸爸妈妈从一座漂亮的大房子里离开,在路上他还吵着要吃糖葫芦。 结果那晚爸爸就被掀翻破裂的车门框架当胸刺穿,像个人串儿躺在车座上,鲜红的血源源不断地往外涌。 他哭着推了推盖在他身上的妈妈,妈妈的身体很沉很沉,他又疼又冷,力气被抽成真空一样费了好大劲才爬出来。 没人理他,只有凉飕飕的晚风刮着他的脸。 再后来,骆崇宴只在冰冷的停尸房见了爸爸妈妈最后一面。 那天他坐着轮椅走出医院,在门口望着天上的月亮,想问月亮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他可不可以也跟着去。 骆崇宴收回视线,随意地拿起地上的小盒子,扯掉外面的蝴蝶结:昼哥,我都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了。 我是不是很不孝啊? 时昼走过来,将手套放桌上,抬手轻轻揉了揉他脑袋:没有。 可我都不敢去看他们。骆崇宴低头缓缓闭起眼,感受着头顶的温暖传来。 多少年来,他就是靠着这点温暖走到现在。 不会怪你的。时昼偏过头不去看骆崇宴裤子上的几个小圆点,揉他脑袋的手却不自觉地微微用力,将他揽自己怀里。 骆崇宴蹭了蹭时昼的腰腹,大冰块儿的豆腐平时都吃不到,这个时候能吃一点是一点。 他本想抱一会儿就撒手,结果抱着抱着就睡着了。 时昼将他抱回二楼,随后从书房后面的机密小房间里拿出一份文件袋,抽出里面的资料与崇宴说的信息进行比对。 骆崇宴说他们从宴会离开便在回家的路上,期间他还吵着闹着要吃糖葫芦结果就出事了,但这中间明明还有一段将近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差。 崇宴为什么会丢了那段记忆? 骆崇宴的父母都是生物研究的博士,常年泡在实验室搞研发,都是非常朴素特别正直的人,那场事故怎么会因为要去吃糖葫芦绕路就出事了? 时昼戴上眼镜重新翻阅所有的资料,这么多年过去有用的信息越来越少,他们也只会越来越被动。 骆崇宴这一觉睡得极其舒服,等他醒来时家里只有早早回来的岳铭,时昼早就离开,行程安排得非常满。 这段时间祁浒都没再去找昼哥?骆崇宴坐在地毯上捏着胡萝卜逗拆宝玩儿,随口问着身后的岳铭。 岳铭摇头,说是先生亲自下的命令,不准祁浒靠近半步。 他心想我的小祖宗啊,您上次闹那么大,先生哪还敢再让人靠近,怕不是还要再烧一次IPF? 骆崇宴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这段时间要是再有哪个不开眼的撞他面前,你都给我拎过来! 还有,你昨天都跟东哥干什么了?快给我说说。 岳铭还没从上一句话反应过来,骆崇宴第二句八卦紧跟着都砸过来,话题扭得差点闪了他的腰。 咳咳岳铭平白被骆崇宴看地吞了口唾沫,还呛着了。 啧啧啧,你瞧瞧你这出息,你们俩又不是第一次出去骆崇宴小眼神揶揄地看着岳铭,拽着他袖子示意他坐下,你快给我好好说说!到底都干嘛了? 岳铭被迫坐下挠了挠头,耳朵有点发红,支支吾吾没说全一句话,灵光一现找了个别的事岔过去:就对了少爷,您上次让我盯着那叛徒,昨儿让我逮着了!资料证据都在。 昨天?你出去约会还带工作的?骆崇宴惊了,真是他的傻哥哥啊,你昨天逮人,那东哥呢?也在? 岳铭点头:这毕竟是IPF内部的事儿,您总让我一直瞒着不告诉他们吧?那也防不住啊。 而且他昨晚跟程东逮住人后就顺势把人塞给了程东让他处理,只是他这边留了一份证据以防万一。 程东事后还跟他算账生气了,说敢情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借口,他解释了好久才让人消气的! 还有我听东子说,年底公司准备办个小型的年会,先生应该也会出席岳铭觉得作为先生家属的骆崇宴应该会去吧。 年会啊骆崇宴想了想,我要去。 你去把那个叛徒给我从程东手里要回来,我要用,等我用完他们爱怎么处理就处理!骆崇宴露出一丝要干坏事的表情,随后又恢复平静。 上一世的剧情从他开始崩坏,这次他就用这个人来杀鸡儆猴。 小少爷要来参加年会,程东亲自去檬苑给骆崇宴送了回请柬。 程东回来端着骆崇宴亲自泡的百香果汁放在时昼桌上:这是小少爷亲手泡的,要您趁热尝尝。 嗯。时昼看完文件,备注了两行数据后放一边,看了眼茶杯里黄橙橙的果汁,又收回视线,显然不是很信任骆崇宴不食五谷的手艺。 先生,现在您不准祁浒靠近,那原先的计划?程东继续问。 断掉。 程东其实也不是很赞成之前的计划,毕竟小少爷那么讨厌祁浒,又怎会容许他去代替自己。 以小少爷一向的脾气,即使知道前方的路再危险,时昼又多舍不得他受一点伤也会亲自出面才是。 茶杯里的百香果汁还不停地往外散着淡淡香味的热气,时昼自然也闻到了,他抬头看着那杯子问:喝过? 程东摇头,小少爷倒是想让他尝尝,但他接收到岳铭的眼神示意后便委婉拒绝了。 时昼伸手端起茶杯,微张着嘴抿了一口。 岳铭假装没看见时昼那蹙着眉仿佛有人在逼他喝毒药但眼神又软乎乎的神情,又问过了圣诞就是他生日,该如何准备。 时昼摇头,他不需要过这种节日。 程东很想说您不需要但小少爷需要啊,这不是拉进距离沟通感情的好机会吗?!!! 但程东又不敢说,等他下次过来送文件时,时昼手边的杯子已经空掉了。 给我杯清水。时昼微蹙着眉说,没想到崇宴的口味已经进化到这么可怕的地步,难怪程东没喝。 程东压下笑意严肃道:是。 IPF年会定到了元旦后的周日,骆崇宴穿着暗红色款式略微夸张一点的西服出现在年会现场,一路上揉了揉他这几天用量负荷的右手腕。 岳铭处理完任务后跟在骆崇宴身后,即使不用任何请柬全场也没人敢拦这位,谁不知道他是大boss的家属啊。而且今年IPF年会的规则变了,因为谁不言而喻。 今年IPF的年会新增的一条要求就是每人都要带个家属过来,而且往年的年会也不过是找个理由一起休息交流,没那么多拘束,因此在场的都带了各自想要带的闺蜜、兄弟、对象甚至宝宝过来。 还有想借这样的机会脱单or替别人脱单的年轻男女们,带家属也不失扩大交友圈子。 即使这条要求初衷可能不是为了福利大众,但也没人反对,反而玩得更嗨。 我男神真的转性了啊有人站在会场角落看着比往年热闹的场景感慨道。 可不是,但我完全脑补不出来那位将来的家属是什么样儿的! 呵,我男神就适合独美。 我看未必。另一位目光瞧着走在前面的两位。 时昼只在开始后带着骆崇宴一起露了个面,随意讲了几句话就让他们自己玩儿,自己坐到二楼能看见楼下的包间里等骆崇宴。 骆崇宴没过一会儿也跟着上来,自从平安夜那天之后他又好几天没见昼哥哥了,而且他还听岳铭说大冰块儿把上次他送过来的百香果汁都喝完了。 岳铭顶着时昼略微探求的目光下将手里沉甸甸的保温杯递给骆崇宴。 咚,骆崇宴打开保温杯盖子,给时昼面前的茶杯又倒出来与之前略微不同的一杯果汁。 昼哥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很好喝?我这次又试着又加了点儿别的,你尝尝?骆崇宴端起杯子眼神亮晶晶地望着时昼,像极了小时候得了满分试卷后拿给父母等待夸奖期待的样子。 时昼: 第34章 你怕我? 戴着手套的男人沉默了很久, 还是接过骆崇宴递过来的茶杯,低头抿了一下。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时昼刚想放下水杯,骆崇宴又眨巴了几下眼睛, 无声的在给他撒娇,满眼写着喜欢就喝完它的字样。 在两人身后站着的岳铭跟程东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看见了掩不掉的笑意,这还是先生第一次被赶鸭子上架, 还没办法拒绝。 热气腾腾的百香果汁加了好几大勺的蜂蜜,骆崇宴还放了一点葡萄干和小坚果,完全自己瞎折腾玩儿。 从来不怎么喝奶茶果汁类的时昼,抿完一口,看着这样的小眼神又喝了一口。 等时昼慢吞吞地喝完那满满一大杯果汁,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儿, 热果汁都喝成凉的。 一楼大厅众人的热闹跟他们无关, 骆崇宴两眼紧巴巴地盯着时昼, 不想放过他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 尤其是喝到后面, 堆积在杯底的果干都喝到嘴里,每一口时昼都得嚼了好几下才能吞下去。 身后的程东差点笑岔气,但又不敢出声, 头笑得越来越低,恨不得埋在地里笑个够。 谁也制服不了的先生, 偏偏被一杯又甜又酸的果汁给整倒了。 时昼喝完果汁, 放下杯子下一秒便迫不及待地走出去,似乎须臾后沙发就要着火似的。 程东忙不迭追过去,顺便给时昼接了一大杯温水。 小少爷,您明知道先生从来不喝岳铭看着那快跟啤酒大杯一样的杯子,没想到先生真的喝完了。 骆崇宴拿起时昼喝完的杯子, 递给岳铭推开另一扇门走出去。 要结束了,也该做我们的事了。 岳铭收起杯子,戴上隐形耳麦将骆崇宴送到一间房间后悄声离开。 骆崇宴换掉一身暗红的西服,推开桌前的椅子,拿起一把刷子沾上白色的油彩往自己脸上抹。 骆崇宴扎起自己的所有头发,戴上一头七彩爆炸头,身上穿着花花绿绿布灵布灵闪着小亮片的表演服,连着鞋子也换成翘起长长的尖头的鞋子,腰腹连带着大腿被威亚绳捆着。 镜子里的骆崇宴看着自己的脸上蔓延到侧脸的笑容,用红色的刷子补全最后一笔,戴上岳铭同款耳麦后,他戴上防滑手套,拎起一只黑色小箱子悄声离开。 年会快接近尾声,有些人都喝醉了倒在沙发上迷迷瞪瞪,突然一楼的灯光全部暗下来,主持人说今晚最大的一个惊喜要来了表演者是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先生。 什么意思?有人扶住自己晕晕乎乎的脑袋问。 谁啊? 搞得还挺神秘,黑乎乎啥也看不见啊。 不会是那位要表演吧? 怎么可能,我男神早就走了吧。 众人闲聊的目光被舞台上一束光吸引过来,光束背后的东西有层幕布挡着。 光束突然从幕布转到了上方,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到上空。 大家好。充满空灵清脆的声音在上方响起,随后一道穿着花绿小丑表演服的人吊着威亚落到距离舞台地名约一米高的位置。 哇有人惊乎,没想到这位小丑出场方式还挺装/逼的。 小丑转过来,对大家伸出双臂表示欢迎。 他身后的幕布缓缓拉开,看清画面的众人都下意识捂着嘴,谁也没想到那幕布后面是块圆形的大木板,木板上一位与他同样小丑装扮的男子被固定在内。 为什么我感觉板上的那个小丑,我见过?有人小声问。 这是要干嘛?耍杂技? 我还是第一次在年会上见人耍杂技,有点意思。 吊着的小丑是谁啊?板上的那个也太不专业了,你看看那大腹便便的身材,小丑装穿上去像颗球! 躺在板上肥头大耳的小丑睁开眼望着许多熟悉的面孔,忍不住想要晃动,可那绳子却极其牢固,他连一厘米都动弹不得。 他耳朵里的耳麦还有人不听的对他说话,让他老实点儿别动。 吊着威亚的小丑打开挂在腰间的小箱子,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十把绑红丝带的飞镖,展示给全场观众看。 卧槽,玩儿这么大?!有人惊呆了,这种非专业人士可不敢玩儿,万一扔劈叉那板上的那位可就凉透了。 这会不会太危险了啊? 你担心什么,他敢表演就说明练过! 扔一个!台下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高声吼道。 十把刀,你们指哪儿,我扔哪儿。吊着威亚的小丑再次开口。 不不要躺在圆板上的小丑两只眼珠子都快充血要爆了,心里害怕极了。 别乱动,我家少爷手法练过,不会让你出什么事。 但案板上的鱼肉胡乱扑腾,可就别怪那刀剑无眼了。 胖成球的小丑全身连着神经都在颤抖,灯光一半打在他这边,一边打在空中的小丑身上。 圆板开始缓缓旋转,胖小丑只感觉自己天旋地转,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在颤抖,惊恐到极点反而没闭眼,死死盯着一会儿颠倒一会儿正常的小丑从箱子里抽出一只飞镖。 我要开始了。吊着威亚的小丑露出一丝疯狂的笑容,眼神露出邪气,捏着那枚飞镖盯着前方缓缓旋转的圆木板。 扔他左手边儿!这会儿有人被吸引得酒都醒了,吼道。 那就左边小丑空灵的声音刚响彻全场,手里的飞镖便被甩出去。 全场目光盯着那枚绑着红丝带的飞镖飞驰跨越到木板左边。 咚飞镖凿在小丑左手上方越五厘米的地方。 好!台下鼓掌叫好,这技术果然是专业的。 胖小丑闭起眼睛出了一身汗,直到下面有人再次吼着方位,他才发现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过来。 但没等他放松一秒,下一只飞镖又飞了过来。 胖小丑抖成筛子的神经被这一次一次从他眼球砸过来的飞镖中彻底崩掉,他全身湿漉漉的,连裤/裆也湿透了大片。 我我错了胖小丑颤抖着声音开口道。 我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我 岳铭在后台听着他断断续续说的屁话,轻哼一声嘲他:这个时候知道错了?当初选择背叛,就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您放了我! 是六爷,卓六爷! 咚又一道飞镖砸到他脚底附近。 威亚小丑手里的飞镖还剩最后三支,骆崇宴听着他哆哆嗦嗦的声音,转过来示意台下安静。 你多一句话,我放过你的几率就大一分。小丑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显然是对案板上的胖小丑说的。 这次台下有人品出不对劲儿了,那胖小丑即使脸化得夸张,但那从心底散发的惊慌害怕不用看脸也能感受得到。 怎么回事? 那胖子好像高总监啊。 不是说高总监犯错被停职调查么?怎么会? 我胖子似乎还有一丝顾虑,威亚小丑见状抬臂,飞镖冲着他两腿分开的地方砸过去。 啊胖小丑尖叫着,档/内感受到危险抽搐了几下。 飞镖凿在下面一寸的位置,连带着他裤子布料也一同被钉在木板上,飞镖再往上一寸,这人怕是就要断子绝孙了。 呜胖小丑忍不住呜咽了一声,威亚小丑显然不想听他哭,又一道飞镖擦着他肉乎乎的耳朵钉过来。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威亚小丑把玩着最后一支,望着他再次露出玩味的笑容。 我说我都说胖小丑哭着哆哆嗦嗦说着他都是怎么把得到手的信息传给他的接头人,他因为职位都收了多少钱,还骚/扰威胁过手下的男男女女。 他在IPF的时间比时昼上台的时间还长,做事极其隐蔽不会让人抓到他的把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暴露了 全场听着他的话,有脾气爆的直接冲他扔空酒瓶,泼水扔瓜皮,还有一姑娘直接脱掉高跟鞋扔他脸上! 快滚出IPF! IPF不需要你这种人渣! 咻骆崇宴手里最后一支的飞镖擦着他发丝儿凿过来,他用尽全力,像是要把他永久的钉在这耻/辱/柱上。 他要他这辈子都忘不掉今天。 他要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背叛他信仰的下场! 骆崇宴!刚从休息室出来的时昼看见飞镖差那么一点就凿在高总监脑门上,脸上唯一的血色都被惊跑了。 程东也没想到原本好好的年会怎么到最后成了罚场。 他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小少爷一直让先生喝那果汁,为什么先生又在洗手间又吐又漱口最后还去休息室洗澡了,这一切都是小少爷算好的吗? 你你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时昼走过来,仰头看着比自己略高一个头的骆崇宴,生气懊悔心急又后怕的眼神汇聚过来。 骆崇宴伸手想让时昼抱他下来,可他在时昼眼里看到了一丝害怕。 昼哥哥,怕他? 你怕我?骆崇宴冷下脸,连带着脸上画着小丑的小脸也变得狰狞起来。 程东从后台揪出岳铭,让他跟自己一起先把现场其他看热闹的观众处理一下,这种事情绝不准任何人录像拍照,连他们所有人包括服务生都要闭上嘴。 时昼眉头拧在一起,不是。 他明明害怕的不是他。 呵呵骆崇宴低下头咧着嘴笑出声,你怕我? 我的昼哥哥,怕我? 你怕我哈哈骆崇宴揪掉头上的假发,仰头笑着。 从身后掏出一只备用的飞镖,捏在手上,耀眼的红色在空中飞扬着 崇宴!不要 第35章 不通过,本人来 骆崇宴高举着手里的飞镖, 尖锐明亮的镖头对准他自己的胸口,攥紧飞镖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手腕处绿色血管还有凸/起的筋骨都清晰可见。 崇宴, 哥哥抱你下来好不好?时昼向他伸手,又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两步。 你不是我哥哥!骆崇宴从心底里就不想做他的弟弟! 时昼!我说了!我不是你弟弟! 骆崇宴吼完挥舞着捏飞镖的右手,那双气到发红的眼球瞪着他,他整个人剧烈晃动着重心不稳, 整个威压连带他身体都开始晃悠。 若此刻他眼前站着别人,手里的飞镖可能就冲别人飞过去了,可偏偏是他。 都说先爱上的那个人已经输了。 骆崇宴发现自己输得很彻底。 他宁可那飞镖钉在自己胸口自己痛,他都舍不得让眼前这个人疼一点儿。 崇宴,你先下来。时昼声音稳不住的微颤。 或者你要我怎么做?时昼看见这样的骆崇宴,平常那些所谓的冷静自持理智全特码的欠费掉线了, 他真的感受到什么叫害怕。 我要你怎么做? 你都怕我了。 骆崇宴眨巴着眼睛, 睫毛挂着氤氲出来的雾气, 给涂满油彩里的世界中注入一缕咸涩。 那张始终只会笑的小丑脸此时此刻笑不出来。 小丑也会伤心的。 咣当。他手一松, 手心里的飞镖从高空坠落,鲜红的丝带顺着气流陨落,砸在地上凿出小小的坑。 骆崇宴手伸向自己的后背, 解开连接着威压的扣环,一言不合直接随着那飞镖垂直降落, 一点防护措施也不做。 时昼伸手接过落下来的人, 两只胳膊连带着上半身都被骆崇宴砸麻了,重力使然他没站稳,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骆崇宴摞在他身上,脑袋撞上始终的胸口,胸口贴着他皮带的地方有点硌。 地面若是汉堡的底层面包, 那时昼背后的飞镖就是第一层蔬菜,而他就是中间的肉块,最上面的骆崇宴砸下来,压成完整的单层汉堡。 时昼轻皱了下眉头,感受着后背砸上那枚飞镖传来的痛意,缓了口气伸手把怀里的人紧紧抱住,似乎在确认他是否安好。 骆崇宴侧耳听着时昼剧烈跳动的胸口,感受着时昼用手抚了抚他后背,另一只手轻轻盖在自己后脑勺,刚刚冲动上头的那股劲儿又散了。 时昼低头垂下眼眸,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说:真怕你了,小祖宗。 说着他眼里流露出的无奈夹杂着毫无底线的宠溺,他今年说话的KPI全靠这半小时提升了。 你不准怕我!骆崇宴趴在时昼身上梗着脖子还厚着脸皮的提要求。 时昼点头:嗯。 骆崇宴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摞在时昼身上,听着他频率比自己还快的心跳,躺得还有点舒服,甚至舍不得起来了。 他不起来,时昼也趁机缓了下被砸麻的身体,照这样的进度发展,这位小祖宗再这么闹上几次,他的洁癖都快治好了。 骆崇宴抱得舒服,脑袋枕着他衬衣蹭了蹭,伸手还想碰他别的地方,刚朝另一边侧头看过去一小缕鲜血正缓缓从时昼的后背流出来。 血骆崇宴慌神了,怎么会有血? 他七手八脚的从时昼身上爬开,扯着他起来四处寻找伤口,这个旁观的比伤者还紧张:哪儿伤着了? 程东呢?岳铭呢?骆崇宴急了,恨不得自己这双没用的腿是好的,多希望自己长双翅膀可以扶他离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离了轮椅就是个废物累赘! 不怕,没事。时昼坐起来,一点不在意背上的伤口,反而此时的骆崇宴更让他担心。 我骆崇宴成花猫一样的油彩脸垂下去,他眼皮都被涂成了红色,油彩运动着给他的睫毛都渡了层薄薄的红光。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时昼拿出手机给程东发了条消息,随后目光都放在骆崇宴脸上,向来白净的小脸第一次出现这么多种颜色,再戴上那会儿扔掉的假发,其实特别可爱。 时昼伸手过来想碰骆崇宴脸时,他躲开了,虽然大冰块儿戴着手套,那也不行:不要碰,又丑又脏。 时昼闻言露出一丝浅笑,整个人这个时候很放松,他伸过来的手不但没收回去反而更靠近了,趁骆崇宴不注意轻轻蹭了下他点了绿点的鼻子。 程东跟岳铭赶过来时见时昼正跟小少爷一起坐在地上,两人一时谁都没过去,都在角落默默地做灾后重建。 刚刚那个爆/炸现场他们俩不管怎么着都不应该在,但现在这个状况他们是真的有点搞不懂了。 骆崇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脸还花着,用两只手捂住脸,先上车后补票的闷声道:你别看。 太丑了。 嗯。时昼不敢再逗他,偏过头示意他们俩过来。 岳铭推来轮椅,时昼抱着骆崇宴坐上去,让岳铭先带他去换衣服,自己跟程东去另一边处理一下。 骆崇宴捂着脸走的,恨不得捡起那假发挡住自己的脸。 洗完澡处理完伤口的时昼换好衣服走出来,程东给他汇报了下处理进度,参加年会的人都已经安全送回去。 舆论方向因为是高总监自爆,加上有之前的受害者站出来指认,因此所有人的狙/击方向都在高总监这里,并没有多少人将注意力放在小少爷这边,就算想放他们也不敢。 证据大概还需要两日便能正式提交总部,处理结果也会一并上报。 嗯。时昼站在镜子面前,目光与镜中的自己对视,过了一会儿,他下达了令整个IPF震惊的决定。 骆崇宴知道的时候也炸了,他明明只是想阻止上一世的剧情发生,他不想让时昼因此有所牵连,可无论剧情如何更改,都会造成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尽管这个人在时昼来了之后就基本收手没敢再干了,若不是骆崇宴翻出来,估计再有一两年他退休了都未必会东窗事发。 但时昼仍然觉得这件事是他作为管理者的失当,他要为此负责,所以他决定辞去执行长的职位。 铭哥,这次是我做错了吗?骆崇宴抱着拆宝儿,无意识的rua着它兔头问。 少爷,虽然先生想休息,估计总部那边并不会同意。就算总部真的同意,您也只当先生是放假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岳铭觉得就算是犯法也有个追责期,何况这事儿都是陈年老账,真要追责也得追到上一任执行长头上,管先生什么事儿。 时昼在任期整个IPF没出过任何原则性的问题,开创业内零失误的记录,这种人总部怎么可能放掉。 可我还是害昼哥哥受伤了。骆崇宴捏了捏拆宝儿的小脚脚,他好想自己是拆宝啊,这样他就可以跳到时昼肚子上,然后用兔言兔语给他道歉,就算害臊他也看不出来! 那您去给先生道个歉?岳铭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直来直往的小少爷什么话都能说,唯独不会道歉,所以他就是说着玩儿的。 骆崇宴说不出口,他从来没说过,好像也从来没有人教过他去道歉,甚至不懂如何好好地去表达自己的情感情绪。 刚来时家时他不敢,只能拼命装乖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除了偶尔实在忍不住才会哭闹一下。 时爸爸妈妈工作繁忙,昼哥哥又每天读书大多数时间不在家,偌大的时家只有管家还有厨师长保安队长保洁阿姨他们陪他玩儿。 他们都受时家这种自由包容的风气影响,基本不会特别严格要求孩子,时昼又是属于自我矫正自由生长型的,而娇气又乖巧的小崇宴更是让人心疼,全家都喜欢他,宠他都害怕不够,又怎么会责怪他偶尔流露出的小脾气。 我们还是走吧。骆崇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时昼,尽管大冰块儿再三表示自己并没有害怕他,但他开始害怕他自己了。 啊?岳铭没反应过来,小少爷这是跳在哪一步了? 回檬苑啊,我这几天都没去找小允他们了。骆崇宴自从时昼受伤后就一直担心,这几天都是住在时家的,但他可没忘他还有比赛呢。 那您就这么走了?岳铭发现小少爷还真是一阵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偏偏时家一个个都没觉得这不对,来的时候按照惯例照顾着宠着,走的时候还悄悄给他塞了一车厢的点心用品,生怕小少爷在檬苑住的不舒服。 不然呢?骆崇宴觉得自己离开就要有离开的样子,老是赖在时家成什么了,他现在可不是大冰块儿的弟弟了! 岳铭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理由,只能默默跟着离开。 回檬苑半天的岳铭便又被骆崇宴打发到时家,要求他非得穿着黑衣服深更半夜的过来,还让他用的理由是他想程东了,思念得不行,非得过来看看才能一解相思之愁。 岳铭差点没被小少爷的要求给气撅过去,为什么每次这种事都要落在他身上! 在心里骂骂咧咧的岳铭还是半夜偷/渡过来,找程东打掩护,然后两人偷偷摸摸将一个小东西放在三楼的楼梯口,等他们俩下去才摁下去开关键。 你确定这可以?我可不想明天被先生训!程东拉着他躲在暗处,悄咪咪问。 当然可以,我家小少爷做的,怎么可能会出bug!岳铭别的不说,信任骆崇宴技术那是最坚定的,何况这小玩意儿哪有格斗机器人那么复杂,他被耳濡目染了这么多年,这点儿还是能看出来的。 时昼洗完澡出来,房内的黑色机器人无声提醒他,它在门口感受到有同类的移动物正朝着门口的方向缓缓过来。 时昼穿着睡衣拉开门,一只长得酷似拆宝儿的小型仿生机器兔冲他走来,停在他脚边十公分的位置。 机器兔感应到热源后亮起红色的指示灯,用小孩儿故作严肃的语气开口道:大冰块儿你好,I am 扫睿。 没得到回应后,它继续说: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但我的制作人非要这样设定,我也不是很有办法。 时昼将它拿进房子,半个小时后机器兔又被放出来,它自己下楼定位到了岳铭面前开口道:你好,我的另一位制作人请你替我向我的制作人转达不通过,本人来。 岳铭: 你们俩够了啊! 一句话的事儿,打个电话不行吗?!!!! 第36章 是位难伺候的小祖宗 骆崇宴倒是真想亲自过来, 他还记挂着时昼背后的伤口,但这几天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留给季后赛准备时间又只有两个周,他第一个周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符偌允跟钟毓, 做队长可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骆崇宴这几天一边听着岳铭汇报大冰块儿的伤口情况,一边儿跟符偌允钟毓三人加班加点儿,复盘完所有进入季后赛的二十九位战队目前所有播放出来的比赛集锦。 打仗要做到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他们三人针对不同类型的对手做出多种方式的战略。 季后赛的赛制是两轮积分淘汰赛, 排名前二十的战队进入下一轮,末尾的十位则淘汰出局。 下一轮积分前十名为守擂者,后十名为攻擂者,守擂失败则进入复活区,这一轮要角逐出前十五名,第十六个名额是复活区剩余所有的战队角逐最后一个资格。 赛制淘汰率升高、时间几乎是一周一到两场左右, 而且地点并不固定, 东西南北中五个赛区都会有比赛, 非常考验战队的综合素质。 骆崇宴熬了几个大夜, 最后的两天撑不住了,把他们俩赶去睡觉,自己趴在工作室守着tomb睡着了。 这几天工作室草稿与零件飞得到处都是, 保洁阿姨怕弄丢他们重要的东西都不敢过来收拾,骆崇宴枕着睡觉的抱枕旁边都是堆满的咖啡杯。 时昼给总部的停职申请最终还是被打回来, 正如岳铭说的那样, 总部认为处罚他最好的方式就是继续让他在这个位置上坐着,只是年薪随意地下调了点儿。 至于那位被骆崇宴吓到尿/了一裤子的高总监,在拘/禁期夜夜睡不好,一闭上眼就是满天的飞镖冲他飞来,为自己做错的事悔恨一生。 下周小少爷他们的季后赛要开始了, 需要为您安排时间吗?程东放下行程表问。 季后赛的开幕赛正好在俱乐部这边,去看现场比较方便,等下周可能要跑去更北的城市了。 不去。时昼挪开视线。 程东:是。 说完程东拿走行程表离开,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给岳铭发消息。 岳铭发过来一连串的问号,小少爷第一次打比赛就进季后赛了,先生居然不来看?有这么忙吗? 程东若不是了解时昼也要被他糊弄过去了,先生不去哪儿是因为忙啊,那明明就是生气了。 岳铭:[生气?生什么气?] 程东:[先生让小少爷本人亲自来道歉,人呢?!] 岳铭:[小少爷这两天忙得连觉都快没时间睡了,还得跑来道歉?] 程东:[你个傻/逼,再见jpg.] 岳铭无缘无故又被骂了,气得戳了好几下屏幕,完全不理解这位的醋意跟占/有欲。 程东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小少爷长成这样了,这事儿先生负百分之八十的责任,剩下的就是岳铭这个憨/批导致的。 先生那是因为小少爷没来道歉生气的? 那明明是想小少爷了拉不下脸,又心疼小少爷不爱护自己的身体瞎几/把熬夜的好吗?! 程东放下手机,从他这边望向办公室里还在认真批示文件的时昼,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少爷自从回国后性子跟以前变得太多,先生现在连句过重的话也不敢说,生怕他又闹起来。 还真是位难伺候的小祖宗。 骆崇宴睡了一宿后大清早的去别墅后院的温泉池子泡了一会儿,泡着泡着又差点睡着,幸好岳铭走过来把人扶起来,再泡一会儿该晕了。 唔太困了。骆崇宴打着哈欠拿毛巾擦头发,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掉。 少爷,有件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个时候说。岳铭有些纠结,马上就要比赛了,不能这个时候扰乱军心。 什么事?骆崇宴停下擦头的手,心头一紧,是昼哥哥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不是,不是先生的事。 骆崇宴又瘫回沙发:不是昼哥哥就好,说吧,什么事? 岳铭说他手下盯着祁浒的人传来消息,这段时间他接触的人有点多有点频繁,一时风头大盛,而且这人到底是个不过三十岁的男人,眼皮子太浅有点端不住。 在酒桌上喝大了被人忽悠着话赶话什么都敢说,原本就有人看他不顺眼,这下被人揪着把柄,那位置还没坐热呢,估计得还回去。 这就飘了?骆崇宴闭眼享受着岳铭拿按摩枪给他揉肩,他昨晚趴桌上睡得有点落枕。 可不是。 你说昼哥哥喜欢他什么啊?骆崇宴真的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岳铭沉默了一会儿,憋不住八卦问:少爷,这个问题我很早就想问了,您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来先生喜欢祁浒的? 他一直就没发现先生哪儿喜欢那个祁浒了,从少爷回国到现在,先生跟他连一个字都没交谈过,眼神都不给一个的,哪里喜欢了? 呵!骆崇宴冷哼,提起这个他就生气。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他回国没多久,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但祁浒比现在的状况好很多,跟时昼的关系也要比现在好一点,他偶尔还会看见两人坐一起。 祁浒跟时昼以前认识,后来又是大学同学,两人虽然专业不同但毕竟比他骆崇宴有交集多了。 他那个时候发现祁浒跟昼哥哥走得近,他心里难过又别扭,才意识到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初次意识到自己好像对时昼存在有别于哥哥的情感后,他不敢靠近时昼,生怕他看出来,可祁浒看出来了,还阴阳怪气的说些听了让人想撕烂他嘴巴的屁话。 祁浒那时就说骆崇宴没可能,他那个时候也是个憨批,竟然上了他的圈套,被他这么笃定的样子吓倒了,面红耳赤的反驳他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祁浒冷笑道,趁时昼不注意的时候凑近他耳边说,就凭你的昼哥哥喜欢的人是我。 我不信。骆崇宴固执道。 不信,那你自己去看看咯。祁浒给他说时昼钱包里放了一张特别小的油画,油画上只画了一双酷似他们两人的眼睛。 可惜啊,那双眼睛下面没有小黑痣。祁浒指了指自己右眼下面的皮肤,而你有。 你觉得,是谁呢?祁浒看着骆崇宴,仿佛自己在这场没有开始的比赛中已经获得了胜利,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望着傻乎乎的骆崇宴。 你骆崇宴还是不信,跑了。 后来,我有一次拿到昼哥哥的钱包,里面真的放着他说的油画骆崇宴说着陷入回忆中。 他当时完全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跑到镜子面前,看着自己这双跟画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偏偏他右眼下面有极小极小的一颗黑痣。 他那个时候多么想拿剪刀扣烂它,多么想让它不存在,这样他就可以自欺欺人的骗自己昼哥哥也喜欢自己。 明明如此相似的眼睛,为什么就不能是自己呢。 岳铭听完彻底懵圈了:您您凭这个就认为先生喜欢他? 骆崇宴撅着嘴瞪他:不然呢? 以大冰块儿那个性子,不是喜欢为什么要把祁浒的眼睛画下来还放在钱包里! 他当时伤心得不行,连夜买了机票就出国回学校疗伤去了,到现在也没机会去翻时昼的手机,说不定他手机里还存着祁浒别的照片呢! 但他才不要去看,说不定看见之后,他会克制不住直接一刀解决了他。 他对我好,还不是因为我跟那人渣有相似之处!骆崇宴气得揪掉怀里娃娃的一把头发扔在地上。 祁浒是时昼心中的初恋白月光,他这个跟在他屁股后面十几年的弟弟是替代品! 上一世骆崇宴伤心了好长好长时间,刻意地屏蔽掉国内有关时昼的一切消息,直到时昼被人揭发研制不符合行业规定的秘密武/器,这个消息一出来震惊全球。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他创下的成绩无人比肩,在业内被奉上神坛之位,无数人心目中的神一夜之间被拉下来。 骆崇宴不信,不管其他人说什么,他都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等他急匆匆的回国,想要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想要帮时昼解决,可等来的就是时昼的缄默,时昼的离开。 骆崇宴偏执的还是不相信,跟着时昼屁股后面,被甩开一段距离后他迷路了,等岳铭找到人之后他见到了人间地狱。 当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祁浒干的,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走时是希望祁浒能让他的信仰幸福,结果呢? 结果祁浒他/娘/的干什么了?!!!! 铭哥,你继续盯着祁浒。骆崇宴攥紧拳头,回忆起来的事让他体内暴戾想要毁掉一切的冲动再次涌上头,他眼都红了。 我要他爬得多高,死得就有多惨!骆崇宴含着嘴里咬破的血液,用他的灵魂发誓。 您放心,我会让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的。岳铭说完替骆崇宴端了一杯清水。 这辈子,时昼只能是我的。骆崇宴已经尝过悔得肠子都青透的滋味,他嗜甜,不想再来一次了。 替我找套衣服。骆崇宴坐到轮椅上往换衣间走。 岳铭还没从刚刚骆崇宴神神叨叨的话里回过神,怎么就跳到要出门了? 您今天要去哪啊?不是说要在工作室测试tomb吗?岳铭跟在他屁股后面问。 骆崇宴挑了一支檀木香味的香水喷了两下,歪头笑着说:某个人还等着我亲自登门道歉呢。 时家,时昼正换好衣服准备给伤口上最后一次药,楼下一声接着一声的惊呼传上来:小少爷您想吃什么?晚饭我给您做! 小少爷您今天穿得衣服颜色好特别啊 小少爷我好想你啊! 这些人生怕时昼听不见,扯着嗓子就差站他耳边吼了。 骆崇宴打发走这群活宝,抱着拆宝儿走到三楼的楼梯口,他还从来都没上去过三楼,这次可是有理由了。 不是要他亲自来道歉吗? 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缓慢上来三楼的骆崇宴扭头看了眼与程东一起站在楼下的岳铭,两人笑眯眯地给他摆手,让他过去敲门。 骆崇宴望着那扇紧闭的门,走得比蜗牛还慢。 房内的时昼只穿着一层薄睡衣,坐在沙发上听着大白同款的小黑报备骆崇宴距离门口的进度。 桌上的药箱安静地待着,时昼戴着手套的右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目光落在手里的文件上面。 咚。有道极小的敲门声响起。 第37章 那我给你吹吹 咚咚。随后又响起两声小小的敲门声。 骆崇宴还以为时昼不在, 准备离开时门开了。 时昼亲自走过来开门,站在门口垂下目光望向扒着门板只探出小脑袋的骆崇宴。 时昼那会儿洗完澡头发没有像往常一样全部梳起来,额头有几缕碎发随意地垂着, 上面只穿了层宽松的蓝色睡衣,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 饶是这样也露出了修长的脖颈还有一小片蜜色胸腔,下面也是同样的睡裤,裤脚软踏踏的挡住了他半截拖鞋。 骆崇宴很少见到这样的时昼, 一时半会儿有点看呆了,扒着门板的手也忘记放下。这跟他平时见到的大冰块儿太不一样了,只是他看着再怎么日常,那一身怵人的气势还在,一点也没有因为这样的装扮而减分。 时昼看了两眼已经有点呆愣的骆崇宴,转身往沙发上走, 坐回去继续看他的文件。 我能进来嘛?骆崇宴摆出一副乖巧害怕的样子问, 但屁股下面的轮子一点没耽搁, 几乎是踩着时昼影子进来的, 说完自觉地关上门,冲站时昼旁边的小黑摆摆手。 时昼望着他,眼神里的话似乎再说我不让你不也进来了? 小黑闪了闪眼睛, 歪了下头有点好奇除了主人之外的骆崇宴,这里第一次有其他人踏入, 平时打扫卫生都是它监督其他机器人打扫整理。 骆崇宴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没绷住矜持两只眼睛滴溜个没完,第一次见大冰块儿的房间嘛,一定要好好看看才是。 时昼的整个房间色调是白色,搭配少量的浅灰、重灰色,小客厅的摆设极少, 只有一张桌子放了几个电子产品,剩下就是一套浅色沙发。 正对门口的墙壁是一整幅抽象派画作,打破了整间卧室冷淡的氛围,显得多少有点格格不入。 与油画墙壁正对着是一墙壁的书架,前面还摆了两副人骨架模型,客厅中央的地面上面是透明玻璃,玻璃下面是特殊装置悬空后的小花园,整个三楼的流水花草都在他们的脚下。 小客厅与睡觉的地方用一条长条型鱼缸隔开,静音后的换水装置与灯光全天循环,只有偶尔扑腾发出的水花声。 骆崇宴越看越心动,他好喜欢大冰块儿的房间啊,之前的他简直就是个傻/逼,居然这么多年都没上来看过。 最主要的是这个房间完全跟时昼的外表不一样太多,他原本以为看见的可能只有硬线条冷淡风格的东西,甚至每个摆件都要整齐划一,可没想到他房间明明每个元素都很特别,但被设计得非常和谐,微调换个位置都没这个效果。 骆崇宴无声地在时昼整间房间里转转悠悠,偶尔还忍不住凑过去想碰一下,一边伸手一边看时昼的反应,见他没反对才转过身子大胆地拿起来玩儿。 完了,今天不想走了。骆崇宴小声比比,说着眼神一个劲儿往鱼缸后面的那张床上瞄,他啥时候能在那张床上滚一滚啊?! 有种舒服叫别的床比他的好! 骆崇宴一路像个挖宝的孩子,每走一步就有一步的惊喜,偏偏时昼也不阻拦他,放任他自由出入。 他来来回回在这间房间里转悠了多久,时昼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有多久。 阳台前面是时昼经常站着眺望远处的地方,每次这里都只有他,可这次却换了一个人。 骆崇宴伸出手想去够书架上面蔓延下来的绿叶子,窗户透进来的阳光给骆崇宴渡了层薄雾。 他像降临人间调皮的小天使,眼里的笑意盛满揉碎了光芒。 仰着头望着绿叶的影子投在地面,缩成一幅剪影映在时昼眼底。 骆崇宴指尖碰到了绿叶子,他笑着转头兴奋地说:昼哥你看我,我好像这段时间又长个了。 是不是?骆崇宴走在他面前,举手放在自己的头顶跟时昼的高度比划,他现在坐在轮椅上比他坐在沙发上还要高一点点。 嗯。时昼点头。 他是又长了,上次抱他的时候时昼就感受到了。 骆崇宴才发现桌上除了一大摞文件之外还有一个小药箱,把他从逛房间的兴奋中揪出来。 药换了吗? 没有。时昼有问必答,放下手里的文件夹微微坐直身子,看他还有什么想问的。 那那要什么时候换?骆崇宴这次想在他换药的时候悄咪咪偷看两眼。 现在。时昼说完眨了下眼睛,掩掉眼里故意的笑意。 骆崇宴:??? 现在? 那那骆崇宴那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之前在裴远还有岳铭面前狂妄地各种口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实战经验丰富得不行,情场老手花花公子,其实本质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怂包。 时昼抬手微微抬起下巴,两手指一碰,裹着他脖颈最上面的扣子就被解开。 骆崇宴看了一眼忙不迭低下头,仿佛再看一眼都是对他心中信仰的亵渎。 时昼嘴角弯了一下,继续解其他的扣子。 骆崇宴低下头,眼珠子往上看到顶,每看到他的手往下挪一寸,他身上的血就往头上涌一截。 他现在感觉有股火在他屁股下面烤着,他就是那架在火上面待烤的小羊羔,热气从他的耳朵还有头顶咕嘟咕嘟地往上蹿整个人都快熟了。 时昼解完扣子转身背对着骆崇宴,给他露出贴着一大块纱布的后背,让他帮自己换药。 哦。骆崇宴也是没想到他明明是来道歉的,怎么成帮忙换药的了?! 这哪是换药,这是把他的心挖出来放铁板上连油炸带烤煎的,真想扯着嗓子嚎这活儿我他/妈的干不了啊! 但他一想到他不敢就得那该死的白大褂干这活儿,他又掉醋缸里了。 不会?时昼侧过头见他半天没反应,一本正经地问道。 骆崇宴: 我是该会呢?还是不会? 我我试试骆崇宴抬头看见时昼蜜色的皮肤小脑袋又缩回去,抓过小药箱捣鼓那个小锁子捣鼓了半天,手也被裴远传染,局部癫痫了半天打不开。 骆崇宴满脑子都是时昼的身材,他之前还在脑子里幻想过扒/掉大冰块儿衣服后,里面是什么样儿的,没想到今天就看见了。 像是造物主完美的作品一样,每一块骨骼肌肉都完美得差一点都会破坏此时的美感。 美术生写生应该最喜欢这种完美如教科书的身材,不追求过分的肌肉感,流动的血液却蕴含着无限力量。 时昼转过身替他打开箱子,拿出消毒的棉签消完毒又拿出要用的药品还有新纱布,只需要骆崇宴替他剥掉现在旧的纱布、抹完药换上新的就完了。 骆崇宴捏着棉签,抬头入眼的便是漂亮的肩胛骨下面的纱布,他光看见纱布心口就开始抽痛。 当时那飞镖躺在地上,被时昼砸下来的时候翻了一下,刀刃竖在地上割破他后背的衣服,受重力影响硬生生往他后背嵌入了几毫米,好在伤口没割在神经骨头上。 骆崇宴剥掉纱布,里面的伤口已渐渐地开始恢复,没有那么的恐怖可怕,他捏着棉签轻轻碰了一下。 时昼一动不动,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受伤的没什么感觉,骆崇宴这个抹药的心态崩了,这简直是新世纪的一种酷刑。 疼吗?骆崇宴轻轻擦着药,抖着嗓子小声地问。 时昼原本想说不疼的,但话到嘴边成了:嗯。 骆崇宴一听眼里的愧疚心疼又加重了:那我给你吹吹。 吹吹就没那么痛了。 这还是小时候他从轮椅上摔到陆妈妈抱起他哄他时说的话。 若是程东在场肯定要忍不住给吐槽了,疼了个屁啊我的小少爷,您就听先生胡诌骗你呢,当初刀扎进来的时候也没见先生喊痛,现在都快好的差不多了痛个锤锤! 感受着后背有断断续续缓缓转凉的微风吹来,时昼低下头抿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一个小时后,从三楼下来的骆崇宴整个人恹恹的,走在岳铭跟程东面前时两只手还捂着脸。 岳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小少爷,眼神化刀冲着程东飞过去:该不会先生在这一小时之内把我家小少爷吃干抹净了吧? 程东垂眸否定:怎么可能! 你也太小看先生的自制力还有能力了! 要真吃一个小时连开胃菜都不够好吗?! 骆崇宴还沉浸在自己的失败之中,没看见两人之间的眼神交锋,岳铭咻咻咻飞了几个眼刀过去,他家的小少爷虽然那啥但才十九岁,还小呢。 程东眨巴眨巴眼装看不懂,心里哼道先生都等了这么多年,还在乎这十天半年的? 唔铭哥,我错了。骆崇宴从掌心里抬起头,顶着一脸我有罪的表情说。 怎怎么了?岳铭真的慌了,不会他真的怕什么来什么吧? 我原本以为我只看上了昼哥的灵魂,没想到骆崇宴又把脑袋缩回掌心,恨不得刨坑把自己埋起来。 没想到什么啊?程东也忍不住问道。 没想到 我还馋他身子!骆崇宴捂住脸红着耳朵闷声说。 他真的不想亵渎他信仰的,但谁让他看见时昼的身子了,都怪大冰块儿! 他眼睛一闭全是那蜜色的后背,还有惊鸿一瞥的锁骨,这让他今晚可怎么睡觉啊。 程东: 岳铭: 小少爷还真是!!! 第38章 不可能!您别想! 骆崇宴季后赛的第一场比赛, 时昼真的没亲自来看,他虽然有一点点失望,但更多的还是松了口气。 骆崇宴陷入一种纠结, 见不着时昼的时候一直一直想他,尤其是晚上的时候,简直了,大冰块儿一宿都要跑进他的梦中陪他睡。 但若真要见到时昼, 他又不行了,眼前没这人的时候脑子已经晕晕乎乎的,若是见到真人,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想伸手扒掉他衣服。 骆崇宴每晚做着各种旖旎的梦,白天还得打起精神监控检测tomb,要用最好的状态应对季后赛的第一场。 第一场比赛在中部赛区的俱乐部场地, 熟悉的地方但对手换了, 对手是谁组委会只在比赛的前一天公布。 骆崇宴抽到对战的是竖转类机器人泰山, 泰山跟以往的竖转略有区别, 它左右俩个硕大的轮子,导致它整个机器人的体积非常大,中间悬空的轴承镶嵌着足有80公分长的竖转刀片。 飓风对战的也是竖转类的机器人海啸, 在骆崇宴他们之后比。 骆崇宴一身黑色的连帽卫衣外面套着棉服,裤子是加厚的运动裤篮球鞋, 他一贯戴着口罩帽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不想将自己暴露在镜头直播间里。 他身后的符偌允也穿着米色卫衣加休闲服休闲裤,为了团队效果还背了一个画着黑色镰刀十字架的书包。 钟毓穿着浅灰色的开衫加休闲裤,戴着细边眼镜,指挥着tomb身/下的移动架往场内走,三人着衣风格不同手腕却戴着同系列的腕表。 青冢作为实力最强的新人战队之一, 在海选赛的时候也笼络吸纳了一批粉丝。 在他们三个入场的时候还有小粉丝举着牌子给他们吼加油! 骆崇宴冲观众席给他们加油的粉丝们挥了下手。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符偌允没想到有人还喜欢他们,乐得原地蹦了两下,特意举起他手里的背包把自己带的小零食送他们,钟毓一路挂着浅笑也学着骆崇宴的样子挥了挥手。 他们是第二场,开场赛是两位实力相当的前辈对战,足足打满了三分钟由裁判判定,双方打得难舍难分,观众也看过瘾了。 等主持人介绍完两方战队后,骆崇宴等他们两放好tomb从战斗场出来后根据音效提示摁下准备键。 两方都是竖转类机器人,泰山别出心裁的架构设计相较tomb略微常规的设计到底怎么样,就看这场比赛结果如何,前一轮的每场比赛也都为后面的选手做了探路石。 比赛提示音退去,全场的灯光都汇聚在战斗场之内。 红方骆崇宴主操作、符偌允辅助、钟毓负责场内大锤。 蓝方泰山主操作手也是位非常年轻的男孩子。 开场后,骆崇宴毫不客气地朝着比tomb高很多的泰山冲过去,泰山个高武/器手又长,他不得不先下手为强试探一下它轮子的质量。 我们看到两方都没浪费一点时间,第一时间赶到了对方身边,tomb拱了! 拱tomb没拱动泰山轮子啊解说略显失落道。 是,泰山别看块儿大,操作还是很灵敏的,察觉到tomb的意识后躲开了。 泰山的轮子是今年最新研发航空记忆回弹型材料,看样子还蛮耐实的。 tomb第一击被躲开,骆崇宴没什么表情,见泰山转了一个圈绕它身后,他也灵活地让tomb躲开,那么长的刀片看见就害怕。 IPF总部一楼,时昼刚从现场发布会赶回来,原本程东想开车绕地下车库走其他通道的,但时昼居然要走正门。 两人一前一后的从正门走进来时,前台眼珠子都直了,往常哪儿能看见这位的身影啊? 时昼目不转睛地朝最角落的楼梯口走去,路过大厅墙壁挂着的电视时,他放慢了脚步,瞥了一眼。 电视机里正在无延迟的同声直播2020第三届全国RT(robot time)重量级格斗机器人锦标赛第一场。 画面切到蓝白色的tomb堪堪从比它大两倍的黑色泰山中间的刀片下面擦着火花躲开,蓝白色的装甲底盘表皮涂漆被刀片划破。 时昼停下脚步,驻守在原地默默地看着电视直播画面。 tomb转了一下身体,刀片掉转方位再次怼上泰山硕大的轮子,这次直接将泰山拱起了越40公分,砸在地上半倒着的泰山空转着刀片与轮子,却有点回正不了身体。 tomb乘胜追击再次朝着那贴面的轮子拱过去,擦着它轮子与悬空轴承的缝隙用竖转狠狠怼了一下。 砰 一阵如瀑布倾泻的火花从两方武/器之间擦出。 原本tomb的竖转高度应该够不着泰山中间的轴承,但泰山倒了没起来!它居然让tomb够着了! tomb竖转够着那轴承,可劲儿的用最大转速狠狠刚了两下,泰山被接连拱了两下,空转着巨长的刀片却打不到tomb,刀片反而把地面削出好几个划痕坑。 小允,拆了它。骆崇宴冷静的下命令。 得嘞~符偌允点头,指挥着tomb的绕着泰山走到另一边,快准狠地刚上泰山的另一只轮子。 这边轮子被锯开半个口子,轮子歪了,泰山整个像是被锯掉半截腿,半跪在场内动弹不得。 唯一还能动的tomb走到泰山中间,冲着它中间链接着刀片的履带处刚上去。 咚 砰 泰山从中间的轴承被拆毁,整个身子被劈成了两半,轮子在地面滚了一下彻底不动了,刀片带着零碎的轴承零件飞在角落。 拆拆了?!!! tomb居然把泰山拆了?观众席有人被吓到了,tomb杀伤力太强了! 卧槽!tomb也太猛了吧? 泰山中看不中用,重心全靠那两轮子,那么长的手也刚不过tomb的竖转!有人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 tomb仅仅用了一分二十秒的时间就拆了泰山,泰山战队这次损伤有点惨重啊,但希望他们还是能快点修复好应对下一场比赛。解说员拿着从战斗场捡回来的半只零件给镜头了一个特写。 零件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可见tomb竖转的杀伤力有多强。 是的,让我们恭喜tomb拿下了积分淘汰赛宝贵的一分。 出场的四只战队已有两队拿到了一分,这是目前各战队的比分情况,稍后开始我们第三场锯片类的恶魔之手对战竖转类的冰刀。 解说员说完画面切到了骆崇宴他们身上,主持人要对三人进行一个简短的战后采访。 恭喜tomb首战胜利!是不是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主持人小姐姐笑着问。 符偌允看了眼骆崇宴,主动拿过话筒点头:是的是的,我现在手里的汗水还没擦干,谢谢大家支持tomb! 小姐姐又说了几句恭喜他们的话,话锋一转瞄到了企图想溜的骆崇宴身上:这位是青冢的骆队长吧,第一场比赛赢了,我们神秘的骆队没什么想说的吗? 骆崇宴接过话筒,看着好几台无人机加摄像机怼他面前,他低头又把口罩往高拉了拉:谢谢大家支持tomb,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小姐姐对于骆崇宴这种非常官方的话没什么反应,笑着继续问:骆队还有别的话想说吗? 骆崇宴想了想低头用手摸了下鼻子,用唯一露出来一点的眼睛对镜头说:嗯希望某个人下次能来现场看我的比赛。 说完他就后悔了,问能不能把刚刚这句话掐掉。 主持人小姐姐非常不给面子地摇头,不可以。 她要的效果达到了便放他们去找场内的tomb,她还要去采访输了的泰山队。 时昼站在电视机前面,听着骆崇宴说希望某人来现场看比赛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程东站他身后悄咪咪用余光瞥了他两眼,他就知道小少爷比赛赢了先生肯定心情很好。 大厅其他人却没有时昼这样愉悦的心情,一个个都战战兢兢恨不得把自己冰冻起来,都很想问是谁把电视机调到这个频道的,里面的比赛到底有多好看?能让大boss足足站了三分多钟! 直播画面一直停到符偌允还有钟毓他们俩把tomb抬到架子上指挥着出来,三人才冲着观众席挥了挥手离开。 导播显然很喜欢青冢战队,特意把他们回到备战区的转播也转过来,三人把tomb放好就跑到飓风那边,接受了飓风众人一圈的彩虹屁才回来。 直到画面没有骆崇宴的身影,时昼才收回视线,重新迈开步子往电梯口走。 前台小姐姐看着时昼消失的背影彻底松了口气,看着他刚刚站的地方又看了眼墙上的电视机,陷入自我怀疑中。 骆崇宴他们在备战区修复了一下tomb,顺便在后台看飓风比赛赢了才一同离开。 因为他们的比赛都在前面,因此第二期的比赛没有他们的出场,这给了他们将近四天的备战时间。 骆崇宴回家简单地开了个小会,调整了一下tomb后就累得回房间里躺着,让他们俩也去休息休息,为了这场比赛三人都好久没能好好睡一觉。 尽管骆崇宴每次给时昼发消息都得不到回复,但他还是改不掉习惯,又发了一条他们比赛赢了的消息。 好在骆崇宴实在累得不行,也没力气跟时昼生气,准备关掉手机的时候发现今天已经1.11! 距离时昼农历的生日只剩两天了。 卧槽!骆崇宴半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恨不得想把自己锤死,死前还要拉着岳铭垫背。 他拿起手机给岳铭打电话,张嘴就吼道:就两天了!你特么的怎么没提醒我! 岳铭也委屈了:小少爷,是谁在我每次想张嘴的时候让我闭嘴的?是谁给我说这个周就是天塌了也别来烦你的! 我我骆崇宴委屈又词穷,他这几天的注意力全在tomb身上了,他每天晚上还记挂着快到昼哥哥的生日了,然后一醒来就被满墙壁的tomb参数给勾过去,加上手机没显示农历日期他总以为还有几天。 小少爷,您好好看看日历,先生13的生日,您14在北部的滨市比赛。岳铭一点委婉都没有的给他安排完行程,滨市离这边还是蛮远的,原本计划是前一天就要收拾行李走的。 啊!骆崇宴哀嚎着又瘫回床上,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时间都要安排在一起? 铭哥 骆崇宴用哀求的语气刚一张嘴,岳铭直接否决:不可能!您别想! 我还没说我要干什么? 呵。岳铭冷哼,他还不了解小少爷吗? 您甭想翘班啊,要是先生知道您为了他生日不去比赛,第一个开刀的是我,第二个就是您本人。岳铭还想好好活着,而且先生拿他开刀的惩罚简直生不如死,他这辈子不想再来第二次! 可我想在那天陪着昼哥哥!骆崇宴委屈了,他之前在国外的两年,每年时昼的生日他都阴差阳错的误过,而且时昼本人非常不想搞这种特殊日子,他一次都没回来过,只在视频上见到人。 这次他都回国了! 他怎么可以再次错过。 骆崇宴挂了电话,困得眼皮一个劲往下掉,但他还是坐起来打开电脑。 他想要干的事,谁也甭想拦着。 时昼本人也不行! 第39章 成了他笑容的俘/虏。 骆崇宴白天陪着符偌允跟钟毓复盘加维护tomb, 晚上不睡觉偷偷摸摸搞事情。 岳铭说也说不得,只能眼睁睁干瞅着小少爷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又重了几层。 到了时昼生日这天,骆崇宴一大清早和岳铭两人把符偌允还有钟毓他们俩连带着tomb一起打包给了裴远, 让他们先走。 自己则留到家里急匆匆换了身衣服跑了,剩下的事一股脑都甩给了岳铭。 岳铭一个头两个大,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还没地儿发,被迫跟着小少爷沆瀣一气地干起了坏事儿。 IPF总部, 程东接到岳铭的电话后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捏着手机就往时昼办公室走,边走边问:你说真的? 小少爷好端端的怎么会在海边失踪了?你是干什么吃的?! 岳铭也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让小少爷失踪,他捏着骆崇宴给他写好的剧本,照着上面的台词瞎几把念:这个那个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程东停下步子,拧着眉头拉开手机看了眼电话号码, 是岳铭没错啊, 声音也对, 你今天脑子被驴踹了? 小少爷到底有没有事? 岳铭蹲在地上用牙签画圈圈:你说他是有事呢, 还是没有事? 程东: 岳铭憋不住了,秉承着能拉一个下水是一个的原则,事无巨细地给程东交代了一遍:事儿呢就是这么个事儿, 小少爷的意思我也传达到了,至于你是用骗的哄的吓的强的我不管, 总之咱们下午五点西左港口见。 程东听着手机里的盲音, 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用骗的哄的? 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偏偏骆崇宴三令五申要给时昼惊喜(吓),不准他们暴露。 这二位玩神秘,把他们俩搞得前狼后虎左刀右斧的,难死了! 程东做完所有的心理建设已经是下午, 反正小少爷把人哄开心了,先生就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叶,赌了! 砰砰砰。下午四点,程东深呼一口气敲门走进去。 时昼步履匆匆地从电梯口出来,路过所有跟他打招呼的人都只感受到了一阵凉风,一眨眼大boss就不见了。 有人好奇地问又出什么事了?能把一向泰山崩顶不形于色的boss给急成这样? 时昼坐上车就开始给骆崇宴还有岳铭打电话,程东开着车往后扫了一眼,打了个冷颤。 先生眉头皱得都成座山了,周身冷冽迫人的气势因为着急一点没收敛,就地化成一座冰山。 程东有点心慌,先生这么着急生气,要是知道小少爷在唬他,估计他们两的皮得紧一紧了。 他那会儿去给先生说的时候,理由可比那两人胡诌的强多了,他说小少爷跟战队一起坐着游轮准备去滨市,谁知道海面起风船偏离航道,联系不上了。 时昼关心则乱,完全没管这理由的逻辑性以及合理性,放下手上的事儿就走。 开快点儿。时昼催促道,眼眸阴沉沉地似乎能滴出黑水来。 刺吱程东一个漂亮的飘逸将车子停在港口岸边,时昼没等他下车,自己拉开车门走下去。 这个港口基本被废掉,每天只有一两个破旧的游轮会从这边出发,出发也是在周围逛一逛,基本就是闹着玩的。 整个港口基地的人也特别少,只有三三两两几小撮渔民蹲在岸边收网,好奇地打量着一身西装的时昼。 这样的废弃港口只有小渔船出没,怎么会有游轮出现? 时昼反应过来回头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程东,目光化刀锐利地盯着他:怎么回事? 程东停在他面前不敢靠近,低垂着脑袋沉默,心里一个劲儿的哀嚎着小祖宗小少爷啊,您快点来吧。 说!时昼抬手整理了一下他的黑手套,微微歪了下头,这个动作预示着他要动手了。 程东顶着压力刚准备开口,时昼身后有道声音解救了他 你让他说什么啊? 骆崇宴从甲板走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时昼问。 时昼转过头,看着一点事儿也没有的骆崇宴,垂下的手不自觉地屈了一下。 骆崇宴偏头看了眼岳铭,岳铭会意跟着程东站一起,还离他们俩贼远贼远,等了一下直接走了。 生气啦?骆崇宴走到时昼面前,笑嘻嘻地抬头从时昼冷静的脸上找寻一丝痕迹。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时昼站在原地没说话,也不想看骆崇宴。 骆崇宴伸手攥住时昼的右手腕,转过轮椅拉着他跟自己走。 两人走的很慢很慢,骆崇宴边走欣赏两边的风景说:前两年我在国外,今天这样的日子不能陪着你。 但这次,让我陪你。骆崇宴把他拉到甲板上,转过头看着时昼的眼睛说。 他身后有艘白色的私人小游轮缓缓开过来,岳铭跟程东早悄悄上去掌舵,时昼不喜人多,很多事都要他们亲力亲为。 骆崇宴见他不动,他也不走,站他面前眼巴巴仰头看着大冰块儿,两只手悄悄攀在时昼右手腕处轻轻摇着,无声的恳求撒娇从骆崇宴卷翘睫毛下的眼眸中透出来。 半晌,时昼轻轻叹了口气,眼眸淡淡地无奈落在骆崇宴身上,似乎再说我真是败给你了。 骆崇宴见时昼表情有所缓和,拉着时昼就往游轮上走,甲板上的桌子已经摆满了精致的小点心。 在里外好几行精致的饭菜点心中,偶尔夹杂了几道有点黑乎乎似乎还能闻到略微烤焦、叫不出名字的菜品。 时昼一路被骆崇宴抓着手腕牵着走过来,目光随意瞥了眼桌上的饭菜就发现了里面格格不入的那几道,愠怒还没彻底消散的眼眸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骆崇宴显然也发现他亲自整的那几道菜就算分的那么远也没什么用,反而更明显了! 他余光盯着时昼的目光,心虚的把自己的右手往后缩了缩。 冬季天色晚得快,夕阳最后一点余晖也被海面吞噬。 天空褪去暖黄色后便像是被人泼了一盆深蓝色的墨水,一点一点将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你饿吗?骆崇宴仰头问他,刚说完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他一大清早送完小允他们又马不停蹄地跑过来,从早到晚就只吃了两口肉包子,早就饿了。 嗯。时昼带着他走到餐桌边儿,骆崇宴想去另一边,手腕被他反抓住。 骆崇宴:? 就在这吃。时昼站起来将那边两人搁挺远位置上的餐具拿到他餐具旁边,将几道骆崇宴不爱吃的菜放在远处。 骆崇宴看着时昼给他的餐具挪地方,整个人像被点了穴愣住了。 时昼很少亲自动手做这些事,而且他平时在家跟他都是一人一边面对面坐着,很少挨得这么近过。 时昼接过程东送上来的牛排先放在骆崇宴面前,拿起刀叉给他切成小块儿,对他自己的反而随意地放在一旁不管。 撤掉。时昼扫了眼岳铭手里的红酒,骆崇宴明天还要比赛,喝什么酒。 我要喝!骆崇宴木掉的脑子这才开始转了,这个气氛怎么可以不喝酒! 时昼无视他的抗议,望了一眼岳铭,岳铭忙不迭地拿着酒溜了,气得骆崇宴拿起叉子捣乱,不让时昼给他切牛排。 见时昼抬头看他,骆崇宴不服输地对上去,理直气壮地说:我要喝! 汽水。时昼对程东说完继续切他的牛排,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骆崇宴抗议无效,看着时昼没收他的刀叉,利索地切好牛排放他面前,又拿起自己的那份。 好吧,看在你是寿星的份儿上,不跟你吵!骆崇宴抢走他手里的叉子叉起一块儿牛排塞嘴里。 小眼神斜着时昼,嘴里哪是吃牛排,那神情明明是嚼着大冰块儿的肉,吸着他的汁儿一口一口吞肚子里。 骆崇宴一口肉一口可乐,吃到后面一张嘴肚子涌上来的全是气嗝儿。 时昼横了他一眼,骆崇宴见他嫌弃自己,干脆张嘴对着时昼的侧脸打嗝儿。 在远处候着的岳铭跟程东简直没眼看,躲得远远的怕挨打,小少爷这是在先生的底线上疯狂蹦迪啊。 今天是先生的生日吧? 我怎么觉得这像是小少爷的生日。 第一次的时候时昼没什么反应,瞥了他一眼继续吃他的菜。 第二次的时候骆崇宴嘴里被塞了口苦瓜,当时他的气嗝儿打不出去嘴里还一个劲儿泛苦,差点急得眼泪出来了。 等他反应过来要吐的时候,嘴里的苦味儿还在,都蔓延到喉咙里了。 骆崇宴吐掉大口大口喝了两口汽水勉强压下去苦味儿,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没懂这道菜是怎么上来的? 他这辈子都不准苦瓜再在他的饭桌上出现! 骆崇宴嘴里还苦了吧唧的,回到时昼旁边时整张小脸皱得跟揉成团的卫生纸一样。 他用手扒拉着脸给大冰块儿做鬼脸,扯着嗓子学蜡笔小新的声音问:你~看~我~像~不~像~一~只~苦~瓜! 时昼偏过头没忍不住露出藏不住的笑容出来,眼尾都染着笑意。 他初次见到骆崇宴还有这样耍宝的一面儿,同样也是第一次被人逗的根本绷不住,仿佛天生缺失的笑点儿在这一刻被人重新安装、启动、运行。 骆崇宴继续揉搓着自己的脸,继续用蜡笔小新的声音追问道:嗯?到底像不像啊? 嗯。时昼回头看着他说,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被发发自内心的笑意替代。 他第一次露出这样恣意的笑容。 明亮的灯光烛火在时昼面前失了颜色,骆崇宴的眼睛鼻子嘴巴心肝脾肺肾都被吸引过来,成了他笑容的俘/虏。 这一刻,他见到了世界上最好看、最让他心动、想偷偷藏起来一辈子的风景。 第40章 骆队好帅啊 两人吃完饭, 程东跟岳铭撤掉桌上的饭菜,骆崇宴抱着自己的可乐不让他们拿走。 小的时候他特别馋汽水零食什么的,偏偏时昼管着不让他喝, 还一本正经地吓唬他说汽水喝多了长不高。 小崇宴对时昼简直是脑残粉,昼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让喝不让吃不让做的事,就算他再怎么想做也会乖乖的听话。 现在长大了没人管他, 骆崇宴却没什么特别馋的东西。 时昼抬眸看了眼他抱着可乐宝贝的样子,站起来走到船边。 游轮一直缓缓地一直在走,船尾的海面被翻起两股浪花,夜晚的海风吹起他咧开着的深色大衣。 平时时昼很忙,要处理公司的事情时不时还要作为代表参加活动,很少有这样惬意的时候。 程东跟岳铭收拾完替骆崇宴把精致的单层蛋糕抬桌上, 全场四人除了骆崇宴没人爱吃这甜腻的东西, 蛋糕做太大也是种浪费。 骆崇宴亲自插上写着二十五数字的蜡烛, 岳铭跟程东护着挡风不让烛火灭掉。 等会你们俩就骆崇宴小声说着, 嘀嘀咕咕地给他们俩下达命令。 见程东跟岳铭给他比ok,骆崇宴站在桌子中间,等他们俩一人一边站好清了清嗓子喊到:昼哥哥。 时昼闻声转过头, 整个游轮的亮灯瞬间全部灭掉,只留了两盏明度很低很低的夜灯, 骆崇宴面前蛋糕上的蜡烛成了最亮的地方。 远处船舱里飘来钢琴现场弹奏的生日曲子, 岳铭跟程东原本想跟着音乐哼生日歌的,被时昼投来的眼神威胁着又闭上了嘴。 时昼踩着海风走过来,骆崇宴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知道他不喜欢这种场合,所以谁都没开口唱歌。 时昼站到骆崇宴面前, 看了眼用白巧克力雕成冰山造型的蛋糕,眉头微微挑了一下,不打算做出什么感想。 不让我唱歌,那你许个愿吹个蜡烛总行吧?骆崇宴伸手往前推了推蛋糕,眼神盯着他示意他许愿。 时昼眨巴了下眼睛,站在原地微低着头,闭眼在脸上留下像刷子一样的睫毛投影。 他睁开眼睛的瞬间对上烛火后面骆崇宴那双含情带笑的眼睛,右眼下方极小的黑痣让眼睛显得格外勾人,微微上扬的眼尾仿佛也会诉情,时昼藏在袖口里的手攥了下又松开。 你替我吹。时昼说完偏过头,平复了下有些紊乱的呼吸,僵直着身子准备走,袖口再次被人拽住。 我不。骆崇宴话音刚落,趁他回头时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瞅准机会快准狠地挖了一小块奶油糊在时昼嘴巴上。 呼骆崇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干地转头吹灭桌上的蜡烛,眼前唯一的亮光灭掉,只靠着微弱的灯光已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岳铭在程东的掩饰下,两人在离他们最远的地方,用拍立得偷拍了一张时昼嘴角沾奶油、骆崇宴笑得无比欠揍的珍贵照片。 这要是时昼知道它的存在,估计第二天就能替他们俩收尸了。 时昼猝不及防地被糊奶油,胳膊抬起想抹掉又拧着眉放下,目光搜寻着纸巾偏偏光线黑得什么也看不见。 骆、崇、宴!时昼的耐性基本快要冒红灯了。 我在啊,你喊这么大声干嘛?!骆崇宴怀里抱着抽纸包,不给他,还要讲条件的:拿你的愿望跟我换! 时昼: 不行,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那那你提个我能帮你实现的要求,我就把纸巾给你。骆崇宴笑得像只大尾巴狼,算盘打得很划算。 时昼听完直接半蹲下来,让两个人的视线持平,他没打算说藏在心里的愿望,想要骆崇宴帮他实现的目标也不打算现在就说。 他低头摘掉自己的手套放在一旁,伸出右手学着骆崇宴之前抓着他手腕的样子,握着他手腕扯到自己这边。 时昼轻轻捏着骆崇宴的手指头,一点一点擦掉自己嘴边已有些干涸的奶油。 柔软温润的触感从指尖一路传到骆崇宴胸口,他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酥酥麻麻的,神经汇聚在指尖发烫,心海风起云变被搅得天崩地裂。 甚至连眨眼也不会了。 夜色渐深,时昼依旧站在船边望着躲在云里的月亮。 骆崇宴明天还要去滨市比赛,船开一夜到了滨市隔壁的漓市后再开一个小时的抵达比赛现场。 原本他想船折回去送时昼他们回去,但大冰块儿点了下他脑门说要陪他去比赛。 骆崇宴乐疯了,跑回船舱里给时昼挑房间,他要跟大冰块儿挨着房间睡觉!!! 骆崇宴再出来的时候,拿着平板坐时昼旁边露出微信的聊天界面,抓着他袖子示意他看。 时昼直接拉过一张椅子坐他旁边,两人像小学生一样趴在船边,脑袋凑得很近很近。 你看骆崇宴伸直胳膊,点开微信的表情包,它更新的表情包添加了好多新表情还有特效。 骆崇宴先是点了炸/弹的表情,整个对话框都晃起来,随后他点了一个烟花,黑色的聊天背景上出现了一簇烟花慢慢散下来。 骆崇宴就一个烟花接着一个烟花给他放:这里不许我放烟花,只能放这个给你玩儿。 他说完又在平板点开一个APP,是他亲自写的程序,只对时昼一人开放。 APP很简单,点开是大片大片璀璨浩瀚的银河系,卫星探测到的星系星球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任意放大或者缩小。 但在未知的一片区域里,骆崇宴用TY密码+时昼的个人数据做了一个只属于他的小星球。 星球上空有真实拟定的星星连成一幅独一无二的星座图。 时昼接过平板,认真地点开每一处地图,目光淡淡的含着笑意,捧着平板的手指却不受控地微颤。 海面有几个无人机从船头飞来,它们身上绑着小彩灯,整齐划一地略过船舱停在他们眼前的海域。 没过一会儿有几只小鲸鱼从海面探出头,翻了个身子又钻回去。 时昼视线被海面吸引,被无人机歪歪扭扭努力摆出烟花的样子给逗笑了。 时昼。 他回头望着骆崇宴,等待他下面的话。 生日快乐。骆崇宴笑着说,不叫他大冰块儿也不叫昼哥哥,偏要叫他名字。 这是除了时爸爸陆妈妈之外,骆崇宴专属的特权。 嗯。 时昼放下平板,伸手揽他入怀,崇宴给他一切他会好好珍藏的。 骆崇宴美滋滋地蹭着时昼胸口,没等他抱过瘾,时昼松开他,抬手屈指不痛不痒地对着他脑门儿弹了一个脑瓜崩儿。 下次不准这样。时昼望着他眼下的黑眼圈,心疼了。 骆崇宴:??? 你心在哪呢? 骆崇宴在船上睡得特别好,隔了堵墙就是时昼的卧房,至于岳铭跟程东的房间被他安排得能有多远是多远,要不是这墙不能拆,他甚至半夜想起来拆墙。 骆崇宴睡得好,时昼反倒一夜没怎么睡着,但他因为昼哥哥陪他打比赛,兴奋过头全天跟打了鸡血一样,没发现大冰块儿的异样。 他的亢奋状态尤其到了上场的时候,说好符偌允辅助他的,结果根本轮不到他动手。 这场tomb跟横转类柠檬战队的比赛打得很凶啊。解说员感慨道。 tomb这次也是用了一分钟就拆机,我们看到网上有网友已经预测tomb下次拆机会耗时多久了。 是的,我听说有粉丝都管青冢队叫拆迁队了,不过我们今天打了鸡血的骆队还是戴着口罩帽子,势必要把神秘保持到底。 解说员调侃着,观众席迸发一阵阵爆笑,起初还有人好奇骆队的长相,后来符偌允在采访中说队长颜值实在是惊人,所以未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低调些好,但他的言论被其他人传着传着就变成了骆队长得磕碜,就不露出来吓人了。 符偌允知道后撸起袖子就想解释,骆崇宴说正好,他希望大家目光放在tomb身上而不是他个人好不好看上面,说自己丑正好打消天天拿他脸说事儿的念头,于是整个战队对于这个事儿彻底放任自流。 骆崇宴一分钟就拆爆柠檬,开心地指挥着tomb在场内单脚转圈圈,特意秀给某人看的。 程东坐在时昼后面,见小少爷那幼稚嘚瑟像公孔雀开屏的举动就知道怎么回事儿,笑完小声提示道:先生,小少爷下次比赛在三天后,而明天就是这里冰雕展的最后一天。 时昼望着比赛场外拿着遥控器对准镜头接受采访的骆崇宴,没说话。 程东没想到先生这么不开窍,上次他说的时候小少爷要比赛,这次都比赛完了为什么还不带他去! 啊啊啊啊啊骆队好帅啊,拆机的时候太帅了!观众席里有两个抱着黑色的Q版娃娃看着骆崇宴尖叫。 没错,不枉我从陵市赶到这里,看现场太值了!同伴附和道。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他们那群傻子居然还真的相信骆队长得不好看,动动她们的小脑瓜,这怎么可能!你看看骆队那高挺的鼻梁差点撑爆/口罩好吗?! 呜呜呜太帅了我想唔小姑娘正嚎着被同伴捂住嘴。 不!你不想!骆队只有十九岁!太小了太小了! 时昼听着俩姑娘的对话: 骆队!骆队!看我!看我!东区有个男生揪着打印出tomb的手绘图站起来疯狂挥手。 见骆崇宴看过来尖叫着喊:啊啊啊啊啊我偶像看我了! 骆崇宴:??? 兄弟你怎么了? 坐在那男生对面的时昼抬头直视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程东见状装瞎还添油加醋了一把:小少爷挺招人喜欢的,每次比赛都会有很大一批人被小少爷圈粉。 程东拱完火问道: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时昼注视着朝通道走去还不忘给观众挥手的骆崇宴,滚了下喉结开口道:冰展看完。 第41章 我的给你 在去冰雕展之前, 所有人从上到下都换了一身衣服,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符偌允虽是北方人,但他从来没来过这么北的地方, 简直要冷哭了,钟毓是南方的,抗冻能力居然比他这个北方人强! 符偌允比完赛急吼吼跑回酒店加衣服,见钟毓没什么反应冲他比大拇指:毓哥你们不愧是从不穿秋裤的人, 真的强! 钟毓笑着没说话,虽然南方靠一身正气扛冻,但也没扛过零下二十多度的冻好吗?! 一群人一个个把自己裹成一颗球才出门,连非常非常抗冻的时昼也换上了长款羽绒服加这里特有的那种带很厚很厚毛毛的棉靴子。 骆崇宴虽然腿部没什么感觉,在时昼的高压下,还是乖乖学着他的样子粘了好几个暖宝宝贴, 穿上特别厚实的靴子。 程东拿了几个雷锋样式的大暖帽, 岳铭准备了几个热水袋, 怕他们还没玩呢就扛不住冻了。 裴远在骆崇宴他们之后比的赛, 等他们比完过来问骆崇宴什么时候走,搭个伴儿一起,一听他们六个人要去冰雕展玩儿, 不管副队长冷下来的脸,撒娇打滚地说什么也要去玩。 原本六人的小分队瞬间成了十几人的小团体, 一向不喜人多的时昼表情整得比外面二十多度的天还冷。 骆崇宴穿成熊宝宝一样, 双腿外面还裹着毛毯走过来,两只手揣时昼衣服兜儿里,仰头望着同样成了一颗球的时昼。 全场只有他们俩不玩那个雷锋帽,戴的是软踏踏的羊绒针织帽,他是白色, 大冰块儿是黑色的,分明就是一对儿情侣帽!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成这样儿。骆崇宴两只手揣他兜儿里,头顶尖尖的帽顶儿蹭着时昼的羽绒服,远看像他在抱时昼。 时昼伸手给他理了下羽绒服自带的帽子,接过程东递来的厚手套,拿出兜儿里骆崇宴的手给他戴手套,边戴边问:丑? 没有,就算你再胖也是最帅的那颗球!骆崇宴笑嘻嘻地说,在一旁串门过来的裴远听见直接捏着鼻子被恶心走了。 程东跟岳铭也互相对视了一眼,就很想问你们俩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捅/破这层窗户纸! 这纸难不成得等鸡啄完米、狗吃光面、火烧断锁才能破?!!! 十几个人直接开了五辆车凑了个小型的豪车队,一个挨着一个车屁股开了一个钟头到了冰雕展门口。 骆崇宴没来过滨市,一路上扭头看着路边的风景,虽然这里很冷,但真的很漂亮很漂亮。 整个冰雕展占地很大,人多但分散开来没那么密集,他们特意挑了晚上的时间过来可以看到彩色的巨型冰雕。 哇符偌允一进来感觉自己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等骆崇宴让他们自己去玩之后撒欢着跑了,好奇地摸了摸那些垒起来的冰块儿,钟毓怕他一个人走丢跟着走过去。 整个场子一进门东西南北全是冰雕建筑,走哪条道儿都行,没有指示牌。 裴远他们各自散开,三三两两的凑一起选自己感兴趣的去玩儿。 裴远还想跟骆崇宴唠两句,自从季后赛开始他忙得脚不沾地没机会聊,没等他走两步,整个人直接被与时昼眼神交汇过的副队长拐走,不让这大灯泡过去打扰。 十几人的小团队瞬间成一盘散沙,分散在各个冰雕建筑周围。 骆崇宴亲自指挥着无人机航拍整个冰雕展,冰块里内嵌着五彩的灯光,从高空俯瞰这完美复刻的冰雪世界。 他拍了一会儿把无人机给岳铭,自己则揪着时昼的衣袖跟他慢慢地逛。 大冰块儿。骆崇宴突然出声,见时昼没反应扯了扯他衣服,喊你呢。 时昼侧头看过来,见他鼻子有点红伸手拉过他脑袋后面的帽子扣过来。 我要看不见了!骆崇宴抗议道,仰着头用鼻孔对准他,你有没有感觉到一种同类的灵魂呐喊? 骆崇宴指了指前面比他脸还大的大冰块儿,时昼简直就是这里衍生出来的。 人家垒这么高的建筑是大冰块儿,站他旁边的这位是这里最漂亮的那个小冰块儿。 胡说什么。时昼嗔怪道,替他把帽子往后揪了下,点了下他鼻头。 啊! 糖葫芦!骆崇宴的注意力瞬间被前面卖糖葫芦的小车车给吸引过去。 时昼: 似曾相识的场景再次上演,这次时昼也没有让程东去买,自己跟在骆崇宴屁股后面付钱。 岳铭跟程东掉在两人后面慢吞吞地散步,看见小车车前面的两人感慨道:先生这活儿也是越来越熟练了。 是,你没发现先生现在越来越不抗拒人群了? 你这么说倒是真的,我刚听你说要来这儿玩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要不要把这里的票买断,整个包场再来,没想到啊岳铭话没说完,但程东懂他的意思,老实说他一开始都做好这样的打算了,但时昼没同意。 小少爷其实喜欢人多热闹啊,先生肯定宠着,再说这种展会人多一点好玩儿,空荡荡的只有咱们有什么意思。程东等他们俩买完糖葫芦便收回航拍的无人机,别一会儿冻坏掉下去找不着可完蛋了。 裴远说那边有好几百米的冰滑梯,我们去看看。骆崇宴手上举着四根糖葫芦,一人手里塞了一根儿。 时昼手里突然被强/塞了根儿糖葫芦,始作俑者在前面蹿了好远,他抬头望着还在走过来的岳铭跟程东。 岳铭毫无队友情,抛下程东眼神追着骆崇宴跑了。 程东举着自己手里的糖葫芦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先生手里的糖葫芦还是您自个儿解决吧。 时昼慢吞吞地走到冰梯滑到底的这边,正好裴远滑过来。 滑道出口前面是堵贼高的大雪墙,整个人滑过来不及刹车直接飞到雪墙上,啪叽一下,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成了雪人儿。 哈哈哈骆崇宴捏着手机笑得眼睛都没了,裴远那个样子太憨批了。 裴远从雪堆站起来的时候帽子都歪了,脖子里都进雪化水,湿漉漉的跟刚打完雪仗一样。 你们俩也去玩啊,我在这儿等你们。骆崇宴扭头接过程东手里的无人机,催促着他们俩去玩,顺便给岳铭挤了个眼神,让他铭哥快点冲。 这弯弯道道的冰滑梯有好几条道,同时可以供好多人一起玩儿,要不是他的腿不行他肯定第一个上了。 小少爷岳铭不想去,他们一个个在小少爷面前玩儿这个像什么样子,即使他不会介意。 去吧。走过来站骆崇宴身旁的时昼开口道。 程东懂先生的意思,顺从地拉着岳铭朝入口走去。 骆崇宴弯着眼睛笑意还没彻底散去,目光一直望着从弯道滑过来的其他人游客,想从他们的表情眼神中体会到一点点玩这个的乐趣。 从五岁那年,命运之手就把他从生活体验者的舞台拉下来,摁着他的肩膀变成坐在台下的旁观者。 若是骆崇宴这么多年曾开口要求,倘若他说过一句哥哥我想玩这个这样任性撒娇的话出来,时昼就是想尽千方百计都会满足他。 可他从来没有说过,永远做最懂事乖巧的那个不会哭的小孩。 时昼站他身旁,目光落在他卷翘沾上小冰珠的睫毛处,想透过那双笑意盈盈的眼探到埋藏心口深处里那个会哭的小孩儿。 即使是现在,他也在等骆崇宴开口,想等到他说那句昼哥哥我想玩。 大冰块儿,你看骆崇宴望着岳铭跟程东一同滑过来,伸手指着他们的方向扭头对时昼说。 可他对上时昼含着复杂情绪的眼睛,剩下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懂这难过从何而来。 他亦不懂想要别人说出来,需要自己先主动。 两人差着频道,心底同样翻滚出无数朵浪花,却不知道该从哪个字开始张嘴发音。 时昼每次这样看着他,是因为从他脸上看到了祁浒的影子吗? 是因为得不到、看不着,所以才如此难过吗? 骆崇宴心中无数个问号堆积着,整个人掉入预设的真空黑洞里,呼吸一点一点被吞噬掉,心口堵得仿佛下一秒世界崩塌呼吸停止。 呀!放烟花啦!从滑梯出来的一个小姑娘抱着男朋友的胳膊笑着惊喜道,伸手指向冰雕最中心建筑后面的烟花。 时昼与骆崇宴同一时间听着那嘭嘭嘭放烟花的声音挪开眼神看过去,几十束蹿入夜幕的烟花急速升高,在星空最高处绽放。 一朵接着一朵,短暂地照亮整个夜空。 在烟花之下,骆崇宴缓缓低下头,微微弯着腰调整自己的呼吸,不想让时昼察觉到他的异样。 即使心底喷涌着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正在吞噬着他的冷静理智,他也不想让这么美好的时刻留下任何污点。 时昼目光还望着烟花,还是第一时间发现骆崇宴的不对劲,他蹲下来想摘掉他帽子:崇宴? 骆崇宴两只手揪着帽沿不让他看,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样子,他摇了摇头含含糊糊道:没事睫毛睫毛上的水珠滴我眼睛里了。 时昼蹙眉握住他手腕,缓缓把他双手拉下来,柔声道:让我看看。 骆崇宴头低得更深,像只拼命刨坑把自己埋进大腿里的地鼠,额头磕在腿面,手里的糖葫芦啪嗒掉在了地上。 心底紧绷着的弦儿也应声崩断。 他脑袋上的帽子被人轻轻推下来,取而代之地是温暖的大掌隔着白色的羊绒帽子覆在他头上。 骆崇宴顺着掌心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睛连眼眶都红了,仿佛被水过了一遍似的看着委屈极了。 糖葫芦掉了。骆崇宴眨巴着红眼睛带着一丝哭腔说,借口真到他自己也信了。 我的给你。 时昼将自己手里的糖葫芦递在他面前,眼神仿佛在说别难过了。 我要别的,你也给吗?骆崇宴望着他眼睛,冲动推着他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第42章 是先生预订了多少年的媳 我时昼刚说完一个字, 骆崇宴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满眼的惊恐害怕让他不得不停止。 骆崇宴隔着手套轻触着时昼鼻尖以及掌心的柔软,颤着睫毛缩回眼神, 他怕了。 怕答案是他不想听到的,更怕答案是他想听到的。 我去下洗手间。骆崇宴转过轮子背对着他,恰好岳铭与程东滑过来,两人见状对视了一眼。 骆崇宴几乎是落荒而逃, 岳铭不放心,头上的雪也顾不着拍便追过去。 时昼像座没什么感情的冰雕仍然半蹲在原地,手里的糖葫芦也没砸自己手里了。 好久他才站起来,手掌微微屈起重重地攥紧糖葫芦的竹签,望着骆崇宴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我给。 骆崇宴开口要的,就是他的命, 他也给。 砰!骆崇宴重重关上卫生间的门, 将后面追过来的岳铭关在门外。 岳铭只好像个门神一样守在门外, 不让其他人进去打扰小少爷。 骆崇宴一路憋着气走到洗手池前面才彻底的松了一下, 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剧烈的呼吸让他整个胸口起起伏伏得特别明显。 他摘掉手套,露出那双有些冰凉的手, 指尖冻得发红,在温暖的室内不一会儿便开始发烫、发痒。 他想说什么呢? 给? 还是不给? 他给, 是因为自己像祁浒吗? 他不给, 也是因为祁浒吗? 这个问题前后都是坑,骆崇宴陷入自己预设的怪圈里,左右的理智与疯狂在拼命撕扯着他的思绪。 混乱中他又见到了钱包里的那张油画,那双眼睛一直在他脑海里疯狂复制旋转。 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只看见上一世时昼甩开他的手, 头也不回地跟着祁浒离开。 他什么都听不见,只听见祁浒说过的话在脑海中无限循环:不是你,他喜欢的不是你。 你的眼睛有黑痣,而油画没有! 啊!骆崇宴蜷缩着上半身,闭上眼睛不想看见不想听见,混乱中他扯掉帽子,软踏踏的头发被他暴风骤雨地抓成鸡窝,漂亮的脸蛋狰狞着陷入自设的围墙之中。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骆崇宴揪搓着自己的头发侧仰起脖子,耷拉的眼皮从缝隙处在镜子里瞧着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凌乱的发丝下这双格外漂亮的眼睛,在他眼里变得丑恶无比。 啪擦。骆崇宴一拳头冲着镜子里的眼睛砸过去。 玻璃破出数条裂痕,碎渣混着鲜血拖出长长的血道,滴在瓷砖台上。 骆崇宴没感觉到疼,倾身去够镜子的碎片,抓起一块儿握紧。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裂开无数缝隙的镜子顺便被分割成好多块,许多个怪物被映在镜子上,他一眨眼,镜子里的这个怪物也跟着眨。 他举起黏黏糊糊的血手,攥着碎片照着镜子里的右眼移过来。 我不要它。 骆崇宴低喃着,睁着眼睛看碎片尖锐的部位一点一点扎进皮肤。 极小的黑痣被圆润饱满的血珠覆盖,越来越多的血珠从颧骨前面滚下来,像他哭出的单行血泪。 小少爷?岳铭等得时间有点过长,他开始担心了。 砰砰砰。紧闭的门被岳铭拍得巨响。 小少爷?!您还好吗?我要进来了!岳铭动了动把手,门居然被反锁了。 骆崇宴抹掉脸上的血珠,打开水龙头,看着冷水冲刷着手上的血渍,想着自己终于没有那碍眼的黑痣,心里腾升出一股怪异的满足感。 听见岳铭的声音,他嘴角勾着笑意用轻快的语调说:没事。 我马上就出来了。 骆崇宴冲完冷水将碎片丢掉,把手重新藏在手套里,脸上的血已经凝固,伤口不大不注意都看不到。 他在镜子与墙壁的缝隙塞了一小沓钞票,将卫生间恢复原貌,骆崇宴才走出来。 少爷您还好吗?岳铭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问。 没事。 骆崇宴垂下睫毛不让他注意到伤口,岳铭知道少爷不喜欢别人盯着他脸看自然没看见,发现他没事才放下心。 那我们回去吧,再一会儿先生他们该着急了。 嗯。骆崇宴又回到之前乖巧懂事的状态,刚刚癫狂发疯的样子被收得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看完冰雕展后一伙人在酒店睡了一宿,第二天就得辗转西部的临市参加下一场比赛。 他们来时的游轮打算让时昼他们开走,骆崇宴四人直接与裴远一起坐着飞机去临市。 时昼陪着骆崇宴到机场,把他们送上机才准备走。 从昨晚骆崇宴回到冰雕展之后,两人就陷入了另一层面的僵局,骆崇宴怕时昼看见自己的伤口就想离他远一点。 而时昼见骆崇宴躲着自己,自然也不会上赶着贴过去。 夹在中间的程东与岳铭一脸懵逼,这两人到底在他们俩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但没人告诉他们俩。 明明他们两玩儿之前两位还能和谐愉快的玩耍,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怎么就翻车了? 岳铭就知道小少爷突然跑洗手间肯定是哪儿不对劲了,生气地瞪向身旁的程东。 趁前面并排齐行像永不相交的时昼和骆崇宴不注意,一个手肘过去,无声地质问:先生做什么了?凭什么又欺负我家小少爷?! 程东揉着酸痛的肋骨,委屈地眨巴眼:我不知道啊我,再说凭什么是你家小少爷?跟你姓啊? 那小少爷从小养在时家,是先生看着长大的,老爷跟太太不在的时候都是先生带的,顶半个监护人呢,而且还是先生预订了多少年的媳妇儿,那明明就是我家的好吗?! 岳铭气得肝疼儿,他可是看着小少爷落地的,骆家根正苗红的小少爷,你不能欺负骆家现在没人就说是时家的! 明明户口本都单立了!!! 程东不跟他掰扯这个,他们四个一起黏糊了多少年,现在计较这个有什么用? 他使眼色让岳铭去找小少爷当破冰的突破口,岳铭横了他一眼,他才不去呢,小少爷那脾气就是看着好,实际差得要死。 这个时候去找小少爷,他脾气上来能当场炸/了整个机场! 程东摊手,他不去的话那就没办法了,总不能让他去触碰那块儿一棍子下去也整不出来一个字的冰山吧? 两人没等想出来个办法,骆崇宴他们已经到了安检处,时昼他们不能进去了。 小少爷,您这么早就进去等啊,里面还没外边儿舒服呢,您再待会儿?程东说完拼命冲岳铭使眼色,让他也帮忙说说话啊。 这两位这么冷战着,小少爷一走又是好几天,估计未来几天的时家、IPF头顶上的天空都是暴雨加大雪了! 不了,我去休息室睡一会儿。骆崇宴接过岳铭递来的登机牌,说完也不看时昼一眼就往安检通道走。 岳铭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跟着走了。 程东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排队进去,时昼目光一直看着骆崇宴,等他穿上脱/掉的外套,拿走手机登机牌等东西消失在拐弯处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程东走着走着发现走的位置不对,这不是要出去的路线啊? 时昼不管程东一肚子的疑惑,站在大厅看了两眼登机信息后,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后,迈着步子朝骆崇宴刚刚办值机的窗口走去。 程东:??? 先生您这是?程东彻底懵逼了。 时昼对程东伸手:身份证。 程东:? 走进头等舱的骆崇宴坐到座位上,岳铭替他收好轮椅便坐到与他隔了条过道儿的座位上。 岳铭后面是符偌允和钟毓,骆崇宴后面是裴远跟副队长他们,唯独骆崇宴还有他旁边的位置没有人。 原本岳铭的位置在骆崇宴旁边,但在登机时被告知位置换到了隔壁,岳铭本想找事儿来着,见骆崇宴心情不太好,不想再格外生枝。 骆崇宴要来眼罩扣自己眼皮上,昨天没睡好,他正好用这个时间好好睡一觉。 裴远跟副队长还小声地商量着查查看临市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来都来了,不逛一圈就回去多亏啊。 副队长无奈地质问他脑子里到底是装着比赛还是吃喝玩乐? 我当然是以比赛嗯?裴远说着眼睛突然瞪大,看着头等舱最后两位客人进来时语调都拐了好几个弯儿,没懂这是什么操作? 副队长倒是反应快,捂住裴远下一秒就要质问的嘴巴,眼神与来者打了个招呼,搂着裴远不让他叫醒前面睡觉的骆崇宴。 骆崇宴闭眼睡着,歪头蹭了蹭椅背,嫌眼罩带子勒耳朵下意识伸手摘掉继续睡,对外界任何变动丝毫不知。 裴远拼命伸手比划着,眼珠子瞪得快要掉下去了,他他怎么来了? 岳铭也被吓到了,被时昼一身尽量收敛起来的气势威严镇住,没敢说话,看着程东一脸欠揍地站他面前只动嘴不出声儿地默问:你不让我进去吗? 程东跟岳铭两人刚坐好,时昼也小心翼翼地坐到骆崇宴旁边,显然不想扰了他睡觉。 空姐贴心地拿过来毛毯,时昼接过给他盖好,略微低垂的眉眼柔和地注视着睡着的人。 空姐看着一脸严肃高冷的帅气先生给靠窗睡熟的漂亮少年仔仔细细掩好毛毯,生怕他着一点风,一副磕到了的样子捂着嘴走了。 时昼扣好自己的安全带,微侧过身子注视着骆崇宴,他皮肤又白又嫩,阳光撒在他脸上形成一层光罩。 他轻轻替骆崇宴拨开挡住他眉眼的发丝,他右眼睫毛形成的阴影下隐藏着的细微伤口昭然若揭。 第43章 你试试我会不会让你出这 骆崇宴脑袋滑在时昼肩膀上, 睡得很沉,时昼微调了下高度让他枕得更舒服。 两个小时的行程,骆崇宴睡过去一个多小时, 快降落了才用脑袋蹭着时昼的肩膀睁眼。 抱歉。骆崇宴发现他靠着别人肩膀,小声说完抬头看见旁边的人,惺忪的眼睛瞬间清明。 你骆崇宴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睡糊出幻觉了,昼哥哥怎么会来? 他刚揉了两下, 手腕被时昼抓着轻轻放下,自己取了手套替他摘被揉掉的睫毛,语气带着一丝不满说:别这么用力。 骆崇宴: 哦。骆崇宴莫名其妙一醒来又被训了,乖乖坐正身子平复一下被时昼吓得活蹦乱跳的心脏,它跳的这么大声是想让大冰块听见吗?! 骆崇宴眼珠子悄咪咪斜过去,发现时昼靠他这边肩膀附近的衣服都揉了, 心有点虚, 他都不晓得自己是什么时候靠过去的。 自他出国之后,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挨着坐飞机。 时昼闭着眼浅眠, 高挺的鼻梁投下三角形的阴影,深邃的眼窝只能看见很长的睫毛微微翘着。 脑海中无数次描绘过时昼的侧脸,可每次近距离的看见, 心底都会有不甘心的声音冒出来,提醒他自己到底对这个人存在着多么强烈的冲动。 很早骆崇宴就发现真实的自己其实不是他们看见的这样, 他装乖巧懂事的躯壳下会干出很多很多坏孩子才做的事情, 他披着纯洁的羊皮拼命藏起恶狼一般的内心。 整个人随着时昼倒在车轮下的那刻便堕入不可自/拔的深渊,全身肮脏恶臭,拼命压抑着暴/戾、嗜血的负面占据上风。 从他手上沾到鲜血的那刻起,骆崇宴黑漆漆的灵魂将最后一点干净的位置留给他的时昼。 早知道他就不睡,这样还能再多看一会儿他浅眠的侧脸。 无论骆崇宴多么想抓住时间, 飞机还是放下轮子划着地面平稳降落,起起伏伏解安全带的声音响起。 时昼睁开眼睛,看过来时骆崇宴挪开视线低头解自己的安全带。 出了机场后,骆崇宴他们要赶去酒店休息,明天要为比赛做准备。 时昼陪着赶过去,程东原本还想提醒他晚上有会议,最后还是默默替先生改了行程。 符偌允走到车边才发现时昼也在,原本还迷迷糊糊的瞬间被吹过来的凉意给搞醒了,小声问钟毓:毓哥,时先生什么时候来的啊? 钟毓侧头对着这傻孩子比了下手指,示意他这个时候别说话。 铭哥,酒店那儿有饭店吗?没有的话先找个地方吃饭吧。骆崇宴饿了,揉着肚子刚准备上车被时昼拦住。 你跟我来。时昼让程东开另一辆车过来,直接把骆崇宴拐走了。 岳铭只好带着符偌允钟毓跟裴远他们一起赶去酒店。 时昼带骆崇宴吃了临市特色的菜,饭桌上两人你吃你的,我啃我的,没说一句话,连个眼神都吝啬得不给。 即使时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骆崇宴就是知道大冰块儿不对劲,在压抑着他的怒意。 前几次的事情让时昼知道跟骆崇宴沟通不是一般困难,偏偏他语气重一点这孩子就开闹,弄得他完全不敢凶他。 时昼束手束脚的不敢说一句话重话,可向来雷厉风行一句话解决事绝不废第二句话的人,在骆崇宴面前像是戴了副隐形枷/锁,连怎么说话都不会了。 明明两人彼此的距离不过一米多远,可心的鸿沟却崇山峻岭、险象迭生。 咣当。骆崇宴夹着菜将筷子扔菜碟子边,伸手把自己往后推远了一点。 时昼,我受不了了! 你有事儿能不能直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骆崇宴从来没吃哪一顿饭这么胃疼过,每一口都是在往嘴里硬塞,食不知味只尝到了苦。 你在生气,我知道。可我真的不知道你生什么气啊?! 你能不能告诉我? 时昼沉默着,夹着菜往自己碗里放。 骆崇宴指挥着轮椅走到他面前,明明他都这样了,凭什么他还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吃完碗里的菜? 啪骆崇宴一把抢过他的筷子甩地上,两只眼珠子盯着时昼的脸。 不说清楚,这顿饭谁也甭想吃了。 时昼拿起手边的手帕擦了擦自己嘴边被筷子甩出去时溅到的油渍,擦完他丢掉手帕,抬眼回望着骆崇宴。 我说,你会改?时昼平静地问他,锐利的目光翻腾着快要压不住的愠怒。 所以,是我的错?骆崇宴没懂他为什么生气? 扪心自问自从冰雕展之后他可什么都没干。 时昼缄默,他不想跟他吵。 我哪错了? 时昼,你今天说不出来个理由,你试试我会不会让你出这个门?!骆崇宴握起桌边的高酒杯,直接捏爆。 碎片再次混着鲜血从他拳缝稀稀落落砸在两人面前,原本伤口还没好全的掌心再次被创伤。 你时昼急红了眼,真想把这孩子抱起来狠狠揍他屁股,偏偏又舍不得。 他移开目光到处搜寻着可以止血的东西,手帕也弄脏了,他没办法只能脱掉手套,想伸手抓过骆崇宴的手掌查看伤口。 骆崇宴躲开他的手背在身后:你说。 说啊! 别伤害你自己。时昼眼含难过看着骆崇宴说。 他不知道一向乖巧懂事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医生说他在求救,可时昼像隔着层结界一样干着急这孩子一次次伤害自己,他却连怎么靠近他都不知道。 像只上锁的凶兽一样被囚禁在原地,找不到出口。 崇宴,你不疼吗?时昼望着被他吓呆掉的骆崇宴问。 他为什么生气? 他为什么不能生气? 凭什么骆崇宴这小混蛋这么伤害自己? 他不疼,可他时昼疼啊。 时昼弯腰从地上捡起玻璃碎片,在骆崇宴面前一点一点用掌心裹住它,越攥越紧,直到有血珠滴出来。 昼哥哥骆崇宴这下真的知道怕了。 他扑过去想掰开他的手,时昼学着他的样子躲开,用另一只手揉着他的脑袋把人摁在自己怀里。 骆崇宴。 时昼哽咽着开口:你记住 你伤哪儿,我跟着你伤哪儿。 不一声惊呼从漆黑的房间里响起。 骆崇宴全身冒着冷汗从床上坐起,多层窗帘还拉得严严实实,没一丝阳光透进来。 他刚做噩梦了,之前的梦魇混着白天时昼威胁他的话一块儿倾轧过来。 他梦见自己胸口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一个特别大的血洞,他藏起自己不敢见昼哥哥。 可还是被他发现,时昼拿起一把刀二话不说就往自己胸口捅进去,还说他伤哪儿,我就跟你伤哪儿,吓得他全身痉挛狂冒冷汗。 骆崇宴缓了下心神,拿过手机才早上八点。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程东发过来一条消息说他与先生已顺利回家让他别担心,还让骆崇宴安心比赛,等他回来给他做糖醋排骨。 骆崇宴:[知道了。] 他在对话框打下昼哥哥还好吗的字样,没发过去又删掉。 程东那边仿佛在他身上按了监控一样,没等他问主动回复:[先生伤口处理过了,没伤到筋骨,您别担心。] 骆崇宴:[嗯。] 骆崇宴从床上爬到轮椅,走过去拉开窗帘,大片阳光照过来,他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身后门被小声推开,岳铭端着早餐跟药膏进来,替他换一下掌心伤口的药。 小少爷,不是我多嘴,您跟先生要是不能好好说话,能不能写下来?岳铭昨天看见他们俩都血呼拉几的回来,差点吓晕过去,很想问您二位是出去吃饭了还是去打架了啊? 没看出来小少爷这小火山撞上大冰山居然这么猛烈,两败俱伤谁也没赢过谁啊。 骆崇宴焉儿了,显然时昼这次的举动真吓到他了。 祁浒最近怎么样?骆崇宴的耐心被这一次次闹得也耗没了,想收杆不钓鱼了,直接把这人解决得了,免得夜长梦多! 原本他不问岳铭也准备给他汇报,见他问了也不兜圈子,直接说祁浒这段时间也不好过。 好多人手上已经拿到他把柄了,这人也快坐不住了,有一次还想借着时昼的名头去见一个业界大佬,被大佬识破吃了闭门羹。 既然坐不住了就甭让他坐了,你让他们收集全证据,然后骆崇宴趴在岳铭耳边小声说着。 岳铭表情严肃:是,您放心。 仔细盯着,这次大鱼要是还不上钩,你就直接骆崇宴话没说完但眼里的意思很明显,岳铭自然明白。 岳铭正准备出去的时候,骆崇宴喊住他问:铭哥,你你还记得当时我爸妈在研究什么方向吗? 岳铭一听瞬间变了脸色,趁着转身的时候恢复原样,摇了摇头:小少爷,老爷跟太太他们研究的东西都是高级机密,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也是。骆崇宴笑了笑,放他离开。 深夜IPF最高层的灯还亮着,时昼第一次看着股票动态图走神了,连程东进来提醒他该回去休息的时候都没注意。 程东跟岳铭一样的心路历程,本想着撮合两人再靠近一点儿,说不定很多事情就会自然而然的解决,谁料直接火星撞地球翻车了! 先生,您知道有些时候吧,陌生人这个身份非常好用,尤其是隔着网络连是人是鬼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面对面难解决的事情,或许可以曲线救国。程东作为时昼心腹,自然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时昼抬眸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您可以这样程东拿出平板点开一个目前国内最大的社交类古风游戏,小少爷虽然不怎么玩儿游戏,但想个办法总会让小少爷玩的,到时候时昼可以用另一层身份去靠近小少爷。 两人这面对面直接硬碰硬,不如隔层关系,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时昼无动于衷,显然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您可以先玩儿,等您熟悉了还能带小少爷一起玩儿,做他师父。程东忽悠道。 时昼看着平板上的游戏网页,思考着他说的师父,沉吟片刻点了下头。 第44章 看不见你咱两就绝交 这次的积分车轮赛, 骆崇宴退居二线将指挥权交给钟毓跟符偌允,他自己站在大锤的面前,什么时候需要场内大锤他就摁一下。 符偌允本来还挺害怕的, 指挥权给他等于整个战术的安排以及场内所有的事情都要他来想办法解决,但真到场上他的注意力全投入进去,连紧张是什么都不晓得了。 此次tomb对战的是夹持类机器人魔卡,魔卡全身黑红色, 三角盒形的底盘很窄,中间伸出一只弯弯的机臂,尖嘴带着喷头,可以在夹住对方的时候喷火,用高温来融化对方内部的重要零件。 符偌允的性子原本还挺淡定的,自从来青冢在骆崇宴手下配合了几次, 也渐渐染上了拆机的暴力路子。 开场上来就发动竖转刚过去, 一点也不畏惧对方跃跃欲试想要喷火的尖嘴。 原本以为青冢换了操作手战术会稳一点, 没想到换了小允还是一样的猛啊。解说员调侃道。 是, 竖转对上夹持本来就是一个攻为守,一个守为攻,tomb跟魔卡耗时间没什么好处。 符偌允虽然打法激进, 但毕竟不是莽夫,什么时候该攻什么时候该躲操作的非常顺手, 骆崇宴见状也不怎么担心。 团队不是他一个人的, 若是将来他出了什么事情,有小允跟毓哥在,tomb不至于断送在他的手上。 前一分钟都是tomb在主动进攻,魔卡被拱了两下有点冒烟,但还能, 行动就没结束。 魔卡再一次躲过tomb的进攻,一个假意转身竟夹住了tomb的底盘。 夹住了!夹住了!解说员兴奋地拍桌,这还是tomb第一次被对方牵绊住啊。 tomb空转着武/器却打不到魔卡,魔卡一路夹着tomb走到左边的大锤面前,咣大锤被魔卡队友指挥着砸下来。 tomb连续被砸了两下,裁判才让魔卡放下tomb,控制住对方是有时间限制的,不可以无限制一直让它夹持到三分钟结束。 别慌。钟毓见符偌允有点急了,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平复一下,这个时候他要是慌了这局就有可能真的输了。 还有一半时间。骆崇宴开口提醒道,时间才过去一半不着急的。 tomb要是再被魔卡夹持住,等最后一分钟地面的锯片出来,就更危险了。观众席里有人说道。 是哎,骆队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让队友上啊,他的操作明显没有骆队强啊。 是,这轮tomb拿不到积分可能排名靠后危险了。 符偌允虽然面上看着不紧张,但实际心里急得厉害,往常骆队都是不到两分钟拆机的,怎么到他手上就快要耗到三分钟了。 魔卡喷着火举起尖嘴机臂冲着tomb过来,符偌允心急如焚想提前躲开攻击却被地面蹿上来的锯片滋地狠狠怼了两下底盘,从锯片上下来时被魔卡再一次喷着火夹持住。 我去!符偌允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手上的操作更加灵活地操作着tomb从它的嘴里躲开。 砰tomb转动它的竖转冲着魔卡拱过去,但拱的位置不对威力并不明显。 魔卡底盘几乎贴地,缝隙极小,下面三角的底盘将轮子包裹在内,除了它夹持的主武/器之外,所有东西都被外面那层装甲包裹,像块密不透风的铁块,几乎没有可以突破的致命缺陷。 符偌允还想继续拱过去,场内响起三分钟结束的提示音哔,比赛结束。 场内的tomb还能灵活地走位,同样魔卡也没有被打败,甚至还喷了下火彰显它的实力。 场内没有一方被K.O,需要三位裁判通过ACWD(侵略性、控制、武/器、防守)四个方面进行打分,决出本场比赛的胜方。 青冢战队还是第一次打满三分钟由裁判判定吧?结果还没出来,解说员对着镜头随意闲聊着。 是,魔卡战队也同样是第一次由裁判判定。 结果还没出来,我们再给裁判们一点时间,其实刚刚两方打得还算不错,都有可圈可点的地方。 是的,这场比赛结束应该会有一两个场景会被剪辑到精彩瞬间里。 符偌允整个人显然是被打击到了,从脖子上摘掉指挥器带子的时候垂头吸了下鼻子,这场比赛他没打好。 还没出结果呢,怎么,你自己先给自己判了个输?骆崇宴笑着拍了拍符偌允的肩膀,开始时他还觉得可以放心了,谁能想到不到两分钟就被打脸了。 不过他不在乎这一两场的输赢,就算输了下场再赢回来就是了,但若通过这场比赛能锻炼这孩子的能力,在他眼里就是场有意义的比赛。 骆队符偌允头低得快埋地里了,难过极了听见骆崇宴轻快的语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了好了,走吧,要宣布结果了。钟毓拍着他肩膀跟着骆崇宴往比赛场内走。 他们三人站在停在红方区域的tomb面前,蓝方是魔卡的所有参赛者,两队中间站着主持人,等他宣布比赛结果。 欢迎回到我们第二轮积分赛的比赛现场,我是魏子坤。 刚刚的比赛打得两边都互不相让,给我们带来非常精彩的对决,而我们三位裁判做出了不同的意见。 第一位我们格斗机器人协会的会长霍息将票投给了青冢战队。主持人说完看向骆崇宴三人,镜头也顺势切他们三人这边。 骆崇宴戴着帽子口罩看不出来什么表情,钟毓也没什么反应,只有符偌允低着头显然在等待最后的结果。 第二位我们RT的赛事顾问沈老师将票投给了魔卡战队。 魔卡众人对着镜头笑了一下,一个个皮笑肉不笑的都很着急,偏偏这个主持人慢慢悠悠地说话,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最后一位我们国际赛事的代表奥莱斯先生将票投给谁了呢?谁会是我们本场的胜方呢他们就是 魔卡战队!主持人话音未落,举起魔卡队长的手表示胜利,观众席魔卡的粉丝响起尖叫惊呼。 魔卡众人都懵逼了,居然是他们赢了? 卧槽?!裁判眼睛没瞎吧?魔卡赢了?观众席有人不服气了,明明前一分钟都是tomb在主攻的好吗? 啊???tomb输了?! 从海选到现在,这还是tomb第一次输吧?! tomb的骆队就是个傻/逼/啊,让他自己不上场让队友上手操作,玩脱了吧! 符偌允低头的瞬间眼泪就下来了,这次输得原因都在他身上,明明赛前把所有的战术安排都做好了。 魔卡战队的众人走过来与骆崇宴三人一一握手表示友好,毕竟这不是最后的结局。 恭喜。骆崇宴对他们说。 钟毓也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对他们道喜,只有符偌允哭着鼻子闷声说恭喜。 走吧。骆崇宴抓着符偌允的手将他带出去,tomb就交给钟毓跟岳铭收拾了。 骆队符偌允跟他屁股后面走出来。 有什么回去再说,去洗手间洗下脸。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是想被人说你是小哭包?骆崇宴递给他纸包,又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扣他脸上,小允这个样子让媒体拍到指不定要说什么话呢。 好。符偌允戴着帽子耷拉着肩膀走了。 主持人过来采访的时候只有钟毓跟骆崇宴两人,主持人问他们这是第一次输,有什么感想没有? 骆崇宴戴着卫衣大兜帽,主动接过话筒说:比赛有赢就有输,我们回去会好好复盘,总结经验争取下次不要再输了。 钟毓点头配合道:这次的失误还蛮多的,但问题越早暴露对我们越好。谢谢大家的关注,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两人说的话都滴水不漏,主持人见状也不好难为他们,放他们离开了。 符偌允红着鼻子从洗手间出来钻上车,骆崇宴坐在前面拿着手机,点开微信置顶的对话框,打了几个字又删掉,来来回回好几次之后干脆关掉。 倒是裴远发过来消息,一贯的欠揍:[???] 圆子:[下次给爷好好打,决赛看不见你咱两就绝交,听见没有?] 骆崇宴笑着回他:[知道了。] 时昼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看着电视机里主持人宣布魔卡战队赢了,听着随后骆崇宴说着非常客气的回复。 他拿过手机点开微信,往常比完赛都会发来[我们赢了]的对话框,这次却非常安静。 程东站在时昼身后,悄咪咪拿过手机跟岳铭联系,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从临市回来。 岳铭说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回来。第二轮积分赛输掉了,他们的积分排名不会太靠前,目前排名在第十一位,但他们后面还有十二支个队伍没有比赛。 最后的结果还得两天才能出来,并不清楚下一场比赛的具体安排。 程东收起手机给时昼汇报了一声,见他没什么指示便离开了。 等程东走后,时昼关掉电视坐回办公桌开了另一台电脑。 时昼点开桌面图标进入游戏,经过两三天的时间他已经基本将这款游戏摸索得差不多。 空闲时间还上网找找游戏大神的视频研究一下,夹在一堆文件夹里有个不起眼的黑皮笔记本,里面详细记录了游戏里的各种人物、副本boss的技能参数。 程东过来送文件的时候,时昼端正坐着,左手放在机械黑轴的键盘上快速摁着,一本正经严肃地在组队打副本。 放在桌上的耳机偶尔还传来一两声队友的声音,程东手上的文件差点被他搞地上去。 虽然他知道先生学习、适应能力非常强,但他这么快就融入网游界还用一副研究文献的表情打游戏,实在是有点 他若是现在拍张先生的照片,给所有熟悉先生的人说他在打游戏,估计没人会相信,包括小少爷。 程东想着放下文件悄悄离开,他真的太期待小少爷知道先生为他玩游戏的表情了! 第45章 他喂的就是屎也是香的! 排名还没出来, 骆崇宴在酒店等到裴远他们比完一起回家。 跟青冢这种刚组队的新人不同,飓风从组队以来一共经历了五年大大小小的比赛经历,团队职责分明、技术稳定, 有固定的赞助商与资金来源,每年团队都会小幅度的升级飓风,翻车可能性极小。 裴远清楚骆崇宴想培养队友的想法,自然对外界针对青冢战队褒贬不一的评价都当屁放了, 甚至自己还开小号在专业论坛里当自来水把键盘侠都喷回去。 骆崇宴下了飞机直接带着他们回檬苑,会也不开、饭也不吃,洗了个澡就躺床上了,将近一个周连轴转,现在整个人身心俱疲只想补觉。 结果睡觉也没睡踏实,一个梦接着一个梦的做, 上一世的混杂着现在的出现匪夷所思的画面, 越睡越累。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岳铭晚上过来一趟, 给骆崇宴带了点儿粥, 小少爷都快睡一天了,不能不吃东西。 他进来卧房时只开了盏夜灯,骆崇宴歪着身子躺床上, 上半身基本没盖被,只有略微消瘦的双腿乖乖的待在被子里。 少爷, 起来吃点儿再睡岳铭说着, 望着骆崇宴冒着汗水的额头,放下粥碗用手背碰了下他额头。 这么烫!岳铭替骆崇宴拉好被子后出去找体温计,顺便给程东打了个电话。 现在不清楚是伤口所致还是单纯的风寒感冒,我等你们来还是?岳铭听着电话里程东的回复,嗯了两声挂了电话。 他烦躁地撂下电话, 想锤自己,他到底是怎么照顾小少爷的?! 骆崇宴平常臭美挑剔还爱吃肉和甜品,一旦有空就会待私人健身房里锻炼,消耗多余的能量,身体素质算不错了,所以平时也不怎么会感冒。 平时越不生病的人病来如山倒,当夜就被火急火燎的时昼亲自抱回时家,那里有全套专为骆崇宴准备的治疗室。 符偌允跟钟毓原本也想跟着过去,被岳铭挡了让他们好好去休息,明天再过去也不迟。 医生说是过度疲劳免疫力降低,加上两地温差致使病毒入侵感染的,而且掌心的伤口轻微有些发炎。 医生趁骆崇宴昏睡的时候,快速替他重新处理了手上的伤口,他的身体有点特殊,如果情况不是特别严重最好别使用药物,可以依靠物理降温,捂出来汗降下去就行。 骆崇宴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时昼怕他饿着,让人热了牛奶粥片,结果一口都喂不进去,他就不张嘴。 整个人紧闭着眼睛,整张脸白里透着发烧的红,身上一直出汗,明明感觉体内有团火在烧,上半身却还紧紧蜷缩在一起微微抖着。 时昼试了好几次都不行,最后只能让医生给他吊营养液。 程东站角落见旁边的岳铭一脸凝重,撞了撞他胳膊,安慰道:小少爷明天肯定就好了,有先生照顾呢,别太担心了。 岳铭点了点头,没什么心情说话,守了一会儿离开。 骆崇宴眼睛下面的伤口也结痂了,看着比之前的小黑痣更明显,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脸上,时昼替他把发梢拨开,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冷毛巾,轻轻放在他额头处。 时昼坐在床边听着他喊热一直推开被子,抓着他的手乱动的手,再动一会儿走针了。 但每次骆崇宴推开被子,他都不厌其烦地再给他捂好,低声说着让他别推被子的话。 发烧的人哪能听见钻进他耳朵里的苍蝇声,感受到身上的热意更盛,烦躁地皱着眉推开身上的热源,不满地哼唧。 程东端过来热水盆儿示意时昼给骆崇宴擦一下胳膊,物理降温当然不只是脸! 时昼从来没做过这活儿,望着程东递来的毛巾没及时接过去,他自己不认为他可以做这件事。 往常给骆崇宴换完衣服,这小混蛋睡舒服了,时昼还得回三楼冲个冷水澡,但现在这个状况他可是一步都不能走。 那我让程东刚开了个头,时昼拿过毛巾沾湿,低垂着眉眼掩藏起他的眼神。 程东见状离开,这个时候还是别打扰他们俩比较好。 替骆崇宴擦完胳膊,时昼自个儿也出了一身汗,期间骆崇宴一直不配合,一个劲地跟那被子掰扯,他盖好没十秒钟又被扯下去。 时昼没招儿了,出去洗了个冷水澡,回来脱了鞋直接上床躺骆崇宴旁边抱着他,轻轻用胳膊箍着这不听话的小混蛋。 被时昼两个胳膊封印的骆崇宴这才消停了,整个人像个发烫的小火炉缩在时昼怀里,耳朵贴着他的脖颈,连呼出的气息都灼烧着他略微咧开的胸口。 他的后背贴着他的胸口,彼此胳膊裹着胳膊,时昼还是第一次紧抱着骆崇宴这么久,尤其是在他无比清醒的时候,惹得他心跳也比平常要快了许多。 小混蛋。时昼从后面抱着骆崇宴,贴着他耳边小声说。 说完时昼轻轻啄了一下骆崇宴染成深红色的耳朵,关掉夜灯闭眼,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陪着怀里的小火炉睡觉。 半夜,骆崇宴降下去的体温又反增上来,这次不是嫌热反而是怕冷。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时昼被怀里的宝贝烫醒,见他怕冷的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轻轻放开他,下去替他拔了即将滴完的针头,又给他加了两层被子,将卧室的温度调高了几度。 他再上床的时候,骆崇宴还是自动钻他怀里,拼命汲取着他身上的热度。 时昼钻在好几层被子里热出一身汗,睁着眼睛睡不着。 怀里的骆崇宴还很烫,脑袋枕在他胳膊上,两只手紧紧抱着他的腰,他动也动不了。 时昼抬臂轻轻揉了揉骆崇宴潮湿的头发,目光垂在他脸处,黑黢黢的房间什么也看不见,他却就这么看了很久,把他的睡脸刻在心里。 骆崇宴的烧反复了一夜,第二天一直睡到临近中午才醒来,等他彻底清醒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卧室就他一个人。 管家端着粥过来,身后还跟着穿常服的医生。 我骆崇宴一张嘴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像吞了十袋沙子,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力气,整个人只能勉强动一动脑袋。 管家过来说他发烧了,问他现在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骆崇宴轻轻摇头,他除了感觉无力饥饿之外没什么感觉。 管家跟他商量了半天,骆崇宴才答应让他身后的医生过来检查,医生检查的时候他就偏头闭眼,任由他摆弄自己的伤口,又拿仪器在他手腕处测温。 等医生走后时昼穿着一身家居服过来,他今天没去公司,推掉所有行程只处理紧急事件。 难受?时昼坐他手边,目光检查他的伤口,昨天的点滴给他的手背留下小小的针头印。 骆崇宴摇头,不是很想说话,尤其是用这种很难听的声音。 时昼替他用毛巾擦了擦脸还有手,伺候这小混蛋在床上刷牙漱口所有事都亲力亲为。 骆崇宴焉儿吧唧的也生不出什么旖旎的心思,只是时昼走到哪儿,他的视线就跟到哪儿,一场病生得他越发会黏糊人了。 时昼回来时端着一碗粥,坐下用勺子探了下温度问:要我喂你? 骆崇宴摇了摇头,随后又改主意点头,他要。 坐得起来?时昼直接坐他床边,见骆崇宴一点劲儿都使不上,直接上手把人抱起,让他靠自己怀里,怕他冷还给他裹了层薄被。 骆崇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时昼身上特有的味道所包围,尤其是后腰贴着他腹部,原本软绵绵的人彻底化成一滩,要不是肋骨那块儿有胳膊箍着,估计这滩骆崇宴就滑地上去了。 时昼端碗粥的功夫,骆崇宴整张脸都红到脖子处了,低下头不敢看心上人近在咫尺的帅脸,生怕自己一抬头就亲上去。 两只手藏在被子里软踏踏的互相扣巴着,整个人又羞又臊,脖子的红晕都快蔓延到锁骨下面了。 不带时昼这么不讲武德地撩/拨病号的! 时昼见他脸又红起来,用手背测了下他体温,果然又烧起来了。 他怕自己手背测得不准,又用自己的下巴贴着他额头再测一次,还是有点烫。 我去叫人。时昼难得给他报备一声才准备放开他,骆崇宴把脑袋直接埋他怀里,抱着人不让他走。 他这哪儿是发烧,明明是快被大冰块儿不自觉撩人给撩熟了好吗?! 我骆崇宴被迫张嘴,饿的。 时昼: 时昼喂一勺,骆崇宴吃一口。 他嘴里原本苦了吧唧的什么味儿也品不出来,但粥进肚子里,从心底泛出一层一层的糖圈包裹着全身。 时昼见他吭哧吭哧像头小猪吃的眉眼都弯起来,带着一丝笑意问:好吃? 骆崇宴点头,他喂的就是屎也是香的! 见勺子递过来骆崇宴下意识张嘴,结果那勺子碰了下他嘴巴又缩回去。 骆崇宴: 这人心是冰块做的吧? 有这么欺负病号的吗? 时昼把人惹恼了,又重新舀了一勺热的递到骆崇宴嘴边,眼神示意他快吃,这次不逗他玩儿了。 骆崇宴微撅着嘴,张嘴咬住勺子不放了,小眼神顺着勺子柄落到时昼眼睛里,从他眼底倒影中看见小小的自己。 想要这双眼睛永远都这样只看着他,哪怕下地狱也行。 第46章 在这里睡? 在时家休养了一天多的骆崇宴精神身体都好多了, 在一楼陪拆宝儿玩了一下午吃过饭便执意要回檬苑。 时昼拦都拦不住,原本还想利用这个机会跟他好好谈谈的,结果这小混蛋真把时家当医院了, 养好病就走,还让小允他们别来接自己,好好准备下一场比赛。 季后赛的积分赛已经全部结束,战队排名前十的都是连赢两场拿到两个积分的战队。 从十一名到第十九名都是像青冢一样只拿到一分的战队, 剩下的团队全部零分,面临淘汰的危险。 最后的十名则要通过五队混战的方式竞争最后一位晋级资格,这给他们前十九位的战队又多争取了一天的准备时间。 下一轮淘汰赛前十位是守擂队,后面十位是攻擂队,采用1vs20、2vs19这样降序队伍对战升序队伍的方式进行1V1的换位淘汰赛,成功守或攻擂的十位自动晋级下一轮。 剩下的十位1v1的复活赛晋级五名, 晋级失败的五位混战争抢最后一个名额, 晋级成功的十六位战队通过淘汰赛争取全国八强。 飓风排名第一位, 对战的是即将混战决出的未知战队, 青冢排名第十三位,对战的是第八名弹射类的弹弓。 已知对手对战队两方都非常友好,可以有提前备战的心理准备。骆崇宴回来换了身舒服的便衣就到工作室参与到下一轮的战术讨论中。 符偌允又愧疚又心疼, 上一场比赛如果是骆队操作的话说不定他们也是拿到两个积分的战队,就可以对战实力较弱的战队, 晋级成功率更高。 但钟毓并不这么认为, 格斗机器人的比赛与其他竞技比赛有很大的区别就在于每一场比赛的胜率都是未知的。 无论是排名靠前的种子选手还是初露锋芒的新手黑马,每一场比赛出现的惊喜与意外都一样,去年的比赛就出现了将近一半的攻擂战队爆冷K.O守擂者。 毓哥说得没错,所以你还没给我调整好你的心态?骆崇宴在时家的时候记挂着符偌允,特意私聊钟毓让他帮忙调整小允的心态。 我好了!我好了!符偌允收拾起丧了吧唧的表情, 给骆崇宴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复活,特意蹦了两下表示自己调整完了。 这还差不多,你这动不动就崩掉的心态让我怎么放心带你参加决赛?骆崇宴开玩笑道。 符偌允张大嘴巴:骆队,你真的有信心带我们俩进决赛啊? 不然呢?骆崇宴真的有这个自信,钟毓的实力很稳,他的稳就奠定了团队的基地是牢固的。 而符偌允就是团队里唯一的不定因素,他目前的实力很像朝两极横跳的球,忽上忽下还没彻底稳定,但发挥好的时候会有意外的惊喜收获。 钟毓听他们俩闲聊,手上的活儿一直没停,害怕后面时间紧张,他多做了几个重要配件的备份。 对了,上场比赛弹弓他们带了喷火飞行器还有一个小机器人上场干扰,这次他们还会不会继续用啊?符偌允翻出电脑里上场弹弓跟竖转类机器人的对决视频投在大屏幕上。 嗯,那个喷火的飞行器还挺烦的。钟毓抬头补了句。 何止是烦人,上场斩刀前一分钟都挺刚的,结果正拱爽了那飞行器跟过来一通猛喷,好像是烧着竖转的连接器了,废了武/器能不输吗?!符偌允一看见弹弓的飞行棋就牙疼,真想钻进屏幕里替斩刀队拆了那小玩意儿。 骆崇宴没说话,认真地又看了一遍弹弓所有的对战视频。 格斗机器人的赛制是按照重量划分的,只要不超过限定重量,不管你用一个、一大一小、两个同等重量、甚至是三个机器人都可以。 而飞行器或者是地面的小机器人是目前最常用的组合方式,操作好了能起到极好用的干扰作用,但毕竟要多人同时操作不同的机器人,玩不好反而会自己跟自己打架。 这样,如果弹弓他们上场用飞行器或者是小机器人,我们躲开主机器人的攻击,找准机会第一个先解决这些干扰因素,别留它们太久,然后我们再1V1。骆崇宴之前海选的时候很少遇到带附加干扰因素的战队。 这些飞行器或者是小机器人上场势必会让主机器人让出一部分重量,而减量就意味着在某些方面主机器人会被削弱。 嗯,如果是地面的小机器人解决起来比较容易,但飞行器它不下来的话tomb可够不着。钟毓拿出草稿纸模拟预测场内的对战情况,若是tomb手不够长,打不着飞行器而任由它喷火干扰可不行,不定因素太多了。 那等飞行器喷火的时候刚?它喷火的时候肯定会下降高度,到时候我们把它弄下来。符偌允提议道。 喷火的高度基本是一米到一米五左右,这段距离你怎么搞?钟毓问他。 哎,tomb要是像路飞可以无限伸长手就好了,一把把这恼人的小玩意儿给搞下来!符偌允双手托腮望着大屏幕里正在喷火的飞行器。 等等伸长手骆崇宴突然有个想法,他望向符偌允跟钟毓,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开始头脑风暴,想想怎么能让tomb再长个长臂出来。 这个事儿不着急想,我们先把大的对战策略想出来,planA,拆完干扰因素,planB,没拆的时候怎么办?骆崇宴见符偌允想着想着就开始薅自己头发,为了他后半生不进寺庙里,及时把跑远的思绪给扯回来。 那就这样钟毓拿着纸刷刷刷的画了一系列类似电影分镜头的模拟对战图。 玩儿格斗机器人的工程师们各个身怀绝技,画得了3D架构图、识得了材料零件、玩得转系统、还会自己画机器人外观涂装。 骆崇宴跟他们俩战术安排的差不多了便打发他们去休息,他这场病生得太不是时候了,现在他不能倒下,他们俩更不能倒下。 什么叫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骆崇宴真的懂了。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偏偏他把人都打发去休息了,自己还在工作室没打算走,岳铭说了两回被他烦得直接赶跑。 岳铭那叫一个气啊,小少爷就是典型的我错了,但我还敢! 他治不了小少爷,但不代表这个世界上没人治得了他。 岳铭出去给程东打电话,想问问先生睡了没。 程东跟着时昼的作息很规律,午夜十一点多的时候早进入深入睡眠了,但电话一响,条件反射程东还是迅速睁眼接电话。 程东听完岳铭说的话,陷入了两难:我现在过去看看,但我估计这个点儿先生也睡了,明天有个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公开交流会。能让程东用三个非常来形容的会议绝对很重量级,是对未来科技方向这一整年的成果展示,彰显综合实力的时候,搞砸了可不是丢IPF亚太地区脸面这么简单的事。 程东被岳铭快愁哭的语调给一步一步推到了三楼门口,这个时候他进去真的是死路一条,偏偏这位小祖宗闹着不睡觉。 没等他敲门,里面的小黑便小声提醒时昼,等他刚走过来,时昼开门,眼神询问他出什么事了。 是岳铭打来的电话程东大致讲了一下。 嗯。时昼表示他知道了,眼神示意他回去休息。 骆崇宴掐着时间准备赶十二点半前想出来解决飞行器的对策,没等他想出来,手边的特殊铃声响起来,是他特意给时昼一个人设置的。 这个点儿昼哥哥怎么打过来电话了? 骆崇宴不敢不接,生怕他有什么急事,抓过手机一边接电话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还得装作一副突然被吵醒的语气开口:嗯喂? 见那边不吭声,骆崇宴继续问:昼哥哥?这么晚了你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往常时昼有什么事都是让程东来通知,很少自己亲自打电话过来。 骆崇宴趁他没吭声的时候放下笔,开了免提点录音功能,想把时昼说的话都录下来,以后可以一个字一个字的单独剪辑成自己想听的话! 虽然这个想法非常的猥/琐,但他还是忍不住蠢蠢欲动的手。 在做什么?时昼坐在床边,也没不开灯,眼神看着清明其实还是有点困。 他这么一问骆崇宴心虚了,该不会昼哥哥给他按监控了吧? 我在睡觉啊。说完他还欲盖弥彰地打了两个特别明显的哈欠,装作很困的样子。 时昼像是知道他在做什么,听他不承认,眼里浮出一丝无奈的宠溺:是吗? 对对啊!骆崇宴心虚但不能这个时候怂,怂了肯定要挨骂! 时昼一听直接挂了电话,骆崇宴听着盲音彻底懵逼了,他这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啊? 没等骆崇宴想出来个一二三,手机再次响起,只不过不是电话,而是微信视频的声音。 他置顶多年的对话框头一次给他发来视频请求,骆崇宴抖着手差点抓不住手机,这是个什么情况? 那边见他不接挂掉,第一次在单方面只有骆崇宴发过去的对话界面里出现了一条白色的气泡框:[接] 等骆崇宴看见的下一秒,视频邀请再一次发过来。 骆崇宴整个人像是被从天而降巨大的接字砸昏了头,连手指头都发着颤点了接通的标志。 昏暗的背景里出现了从下拍上死亡怼脸的画面,即使镜头正面冲着时昼的鼻孔,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值。 半暗半亮的脸在黑暗中越发的立体,浓墨重彩的棱角衬着时昼迫人的气势从屏幕冲出来,席卷着骆崇宴整个神经。 时昼看着镜头那边骆崇宴身后的背景就知道他在哪儿,故意问:在这里睡? 骆崇宴: 感觉回答是或者不是都是要挨骂的咋办? 回去睡。时昼看了眼时间,不跟他多废话,催促着骆崇宴回去。 骆崇宴没办法只能乖乖在他眼皮子下面走出工作室,回到自己的卧室。 时昼盯着他洗漱完上床钻被窝里,他也跟着躺在床上。 骆崇宴抱着手机舍不得挂,时昼也没挂掉,将手机搁桌上,一扭头就能看见那边模模糊糊的侧脸剪影。 骆崇宴已经很困了,但还努力撑着眼皮侧头望着手机屏幕。 睡吧。时昼忍不住开口。 不骆崇宴害怕他挂视频,睁大眼睛还想再看两眼昼哥哥。 时昼也困了,他闭起眼睛对骆崇宴说:睡吧,听话。 骆崇宴眼皮不听话的一个劲往下掉,迷迷糊糊地小声说:那你别挂 感受到骆崇宴那边传来匀速平稳的呼吸声,时昼才睁眼看了一会儿才彻底睡过去。 黑屏的手机还在一秒一秒的记录着视频时长 第47章 他有生之年还能看见吗? 骆崇宴第二天睡醒的时候, 手机早不知道啥时候就没电了。 他把充电器插/到手机口里,突然有个非常魔鬼的想法,但肯定不会实施的, 就单纯在脑子里过过瘾。 他洗漱完去工作室,符偌允跟钟毓已经到了,两人凑在一起拿着平板在比赛官网上看最新的排名情况。 骆队!排名出来了!远哥他们要对战从咱们赛区出来的葡萄哎,内战了内战了!符偌允把平板递给骆崇宴让他看。 葡萄实力还不错啊。骆崇宴看着对战表, 点开葡萄的资料多看了两眼。 时间也出来了?骆崇宴点到首页,有新公告出来,各个战队的对战时间、地点都安排妥了。 2.2?那不就剩三天时间了吗?符偌允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还要除掉去赛区的时间,连两天都不到! 嗯,2.2比完, 2.6是复活赛, 这估计是年前的最后两场了。骆崇宴拿出手机在日历上标注闹钟。 我估计进入十六强的战队这个年都不会好过了。钟毓开玩笑道, 往年的比赛都时间都比这次要早很多, 今年是更新了赛制场地,往后拖了拖。 对啊,进入十六强之后就有一半的可能进八强, 然后是四强,然后就是冠亚军!最重要的三场比赛全在年后, 这谁能坐得住啊, 而且给了这么长的准备时间,肯定有人要拿出杀手锏了!符偌允想想就激动,拿到冠亚军就有资格代表国内去参加国际赛事,到时候若是在国际赛事里进个前八前四的 符偌允美梦正做到嗨,脑袋被钟毓轻轻拍了一下, 回回神,干活儿了。 哦。美梦一秒坠地,他还是老实干活儿吧。 骆崇宴嘴里叼着根笔,目光望着墙上播放广告的电视机,思绪劈着叉在想到底要怎么处理对方的那个干扰器。 电视机里的广告结束后,被符偌允点错换到了怀旧频道,正在放八几年最老版的西游记。 嘿嘿嘿,点错了点错了,骆队要看哪个来着?符偌允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准备给他换回去。 等等,别动骆崇宴拦住符偌允,眼神瞅了他们两眼又把眼神移到师徒四人身上。 钟毓跟符偌允都没get到思维跳脱队长的那个点儿,一脸懵逼看着那师徒四人正准备去往女儿国。 骆队,您不会这次是想露面,来个美人计迷惑对方吧?!符偌允说完就挨了骆崇宴一拳头。 想什么呢你!骆崇宴用激光笔指着二师兄手上的银色犁耙:看这儿!这是什么? 犁耙啊。 犁耙能干做什么?骆崇宴见符偌允还是没懂,眼神移到钟毓这边。 钟毓瞬间懂了,拿起纸笔刷刷刷的就开始画图。 符偌允一开始还有点懵,扫了一眼钟毓的草图咻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啊这这也太这行吗? 符偌允举起自己的右手摆出个招财猫的样子,模拟钟毓画的图示,上下晃动着。 为什么不行?骆崇宴学着他的样子抬起胳膊与肩膀平行,说完向前拍了一下。 试试吧,说不定就用到了呢。钟毓笑着说,走到tomb面前找合适的位置,测量大小,这个小玩意儿容易做,两个小时就可以搞定。 三四天的准备时间一眨眼就晃没了,符偌允每天脑子里都是系统更新的数据,晕晕乎乎地就站在了赛场外。 钟毓跟岳铭将tomb放在了场内蓝色的对战区域后走出来,这次为求稳妥操作是骆崇宴主,钟毓辅助,符偌允负责大锤。 两方将机器人放好后,等待主持人对着现场以及蹲直播的观众介绍两方战队情况,符偌允瞧着对面红方绿色的主机器人弹弓旁边跟着一个小的,小的旁边有个像大号蜻蜓的干扰器,小声说道:果然,他们上干扰器了。 嗯。还好他们提前有准备。 解说员在两方摁准备键的时候聊着:大家请看屏幕上红蓝两方四项的指数分布,可以看出来红方的弹弓杀伤力只有82分,而蓝方的tomb则高达了93分,我们等等看这点差距能不能依靠辅助机器人挽回。 弹弓这边是一大带俩小,而蓝方这边tomb也是想好了对策啊,他们居然搞了一个类似犁耙的东西,应该是专门为弹弓的干扰器做的应对啊。 比赛开始了,我们来看看tomb竖转旁边的犁耙究竟能不能搞掉弹弓的干扰器! 开始三秒后,骆崇宴指挥着tomb躲开弹弓的攻击,钟毓负责指挥tomb身上的犁耙,他把犁耙高高举着,与机身一样蓝色的犁耙爪牙正等着它的猎物。 弹弓这边三个同时出发,干扰器喷着火从地面起飞,飞得挺高,很忌惮tomb身上的多出来的那个蓝色爪牙。 青冢队伍挺聪明啊,还会搞这么个玩意儿出来。观众席里有人惊奇道。 就是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弹弓这类弹射机器人一开始很少瞎弹浪费机会,因此它需要地面的小机器人跟它打配合,小机器人牵绊住tomb后它在伺机将机臂潜入底盘,将它高高弹起。 弹弓这边的战术安排的非常合理,但骆崇宴的操作也不差,每次都能躲开小机器人的牵绊,不与弹弓正面交锋。 空中飞行的干扰器喷着火在两方打照面的时候瞅准机会,俯身下来喷火想背后袭击。 钟毓跟骆崇宴钓了这么久的鱼,终于见小鱼上钩,特意没怎么闪过等干扰器的操作手掉以轻心。 干扰器俯身冲过来,喷着火避开那犁耙想搞事,钟毓一个摁键下去,骆崇宴配合着将tomb转了半圈,犁耙的爪牙正面对着干扰器,一爪子下去从空中打掉还喷着火的飞行器。 啊 真打掉了! 那飞行器就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 飞行器喷着火被拍在地面,滚了几下翅膀折了,内脏都出来了。 解决完烦人的苍蝇后,骆崇宴才正式启动主武/器60磅的蓝色竖转,场内没了飞行器的声音却多了竖转的转速声。 tomb特意走到残破不堪的飞行器周边用竖转一个一个清场,弹弓小机器人的操作手心急了,直勾勾冲着tomb的底盘钻过去想拖住它。 tomb往后退了两步,转过身子对着小机器人怼上去,砰 小机器人被怼得在空中抛了近两米后落地,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后停止不动了。 tomb只用三十秒就清场了,现在是两个主机器人的对决时间! 弹弓的左膀右臂被拆,只剩它一个光杆司令过来,想找机会弹起tomb,骆崇宴绕了半圈,躲开弹弓接连二三的弹射攻击。 在弹弓又一次弹出自己机臂还没落下的瞬间,tomb过来借着比机身长的机臂落下瞬间用竖转刚过去,掀翻弹弓。 弹弓又空弹了几下机臂tomb趁机狠狠怼了两下,直接将它的身子怼正过来。 弹弓刚翻正身子,tomb再次拱过去,一路将弹弓拱到角落,符偌允操作着大锤狠狠砸了几下弹弓的机臂。 弹弓被砸到冒烟,机臂反应失灵动不了了。 弹弓的机臂要是弹射不了的话,这场比赛基本要没什么悬念。解说员可惜道,弹射机臂是弹射类机器人最重要的主武/器,武/器都被人卸了这仗还怎么打? 骆崇宴操作着tomb拱了几下弹弓,弹弓彻底不动任由裁判读秒。 二 一。 K.O! 裁判宣布tomb胜。 恭喜tomb攻擂成功! 恭喜青冢战队成功进入全国十六强! 那么我们的弹弓战队将进入复活池,等待与其他战队争夺复活资格! 啊啊啊啊啊符偌允兴奋的抱着钟毓原地乱蹦,他们真的是十六强之一了! 青冢牛皮!场内观众席有人吼道。 骆队超帅! 青冢加油!! 骆崇宴抓着他们两一起向给他们支持的观众招手致谢,随意对着主持人说了两句官方话后便带着tomb离开。 这犁耙还蛮好玩的啊。符偌允拿着从tomb身上拆下来的铁犁耙坐车上玩儿,以后谁欺负他,他就用这个挠人,这一爪子的威力绝对不低。 岳铭开着车显然也很高兴,一路上哼着小曲往檬苑里开。 骆崇宴坐他旁边的副驾驶,掏出手机给时昼发消息:[我们进十六强了!耶jpg.] 刚从外面开完会的时昼站在大厅,看见骆崇宴发过来的消息露出一丝浅笑。 他动手打了一个字过去:[嗯。] 旁边的程东瞥见时昼打了一个字发过去就准备放回手机,默默地在心里安慰自己先生知道要回复消息已经进步了,他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两人回到办公室后,时昼见程东跟着他进来,坐下喝了两口特别特别甜的百香果茶等他汇报。 放下水杯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头,都喝了这么多天为什么还是受不了? 有事?时昼灌了两口清水,压下嘴里甜腻的味道开口问。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程东想了想问:您在游戏里都登上PVP排行榜了,还没到给小少爷铺垫的时候吗? 难不成要等您在游戏里统一全区,成为PVPtop1、副本全过一遍才给小少爷说吗?! 时昼回了他一个那不然呢?的表情。 程东: 那他有生之年还能看见吗? 这游戏每个月都会更新一个全新的副本啊! 估计先生在氪金排行榜排到这游戏倒闭了,小少爷都没创一个号进来看看! 先生,您知道两个人一起玩游戏的乐趣是什么吗?程东像个老父亲一样,循循善诱道。 时昼抬头,等他继续说。 就是两个人一起探索游戏里未知的乐趣,您要是都知道了都会了,那小少爷只有跟在您后面玩儿的份儿了。在有能力保护小少爷在游戏里不被别人欺负的前提下,两个人共同开发未知世界一起成长才是游戏的精华所在啊! 时昼被程东说的再次陷入思考中,随后他拿起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打过去 第48章 他的命是小混蛋说了算 骆崇宴还有裴远两队成功进入全国十六强, 不需要参加后面的复活赛,他们年前的所有比赛活动基本结束。 他们三个等飓风比完之后,裴远搞来一只绵羊, 专门请了手艺最地道的师父给他们做烤全羊。 符偌允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揉自己的肚子,一副哀愁的样子对钟毓感慨:毓哥,我自从来咱们队之后,伙食的质量简直蹿得比我基金的指数都高! 再这么下去, 他会不会吃成一颗球啊? 钟毓点头:其实我也胖了两斤。 符偌允哭了,他原本特别瘦,现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胖了十斤! 锤子战队给的工资他基本都寄家里,舍不得吃好的,但骆队给的实在太多了, 平时的吃住行也基本不用他花费, 寄给家里剩下的他都能攒起来了。 骆队还有裴哥他们能在这种吃吃吃的生活中保持这么完美的身材, 太厉害了! 符偌允嚎完蹲在烤羊师傅面前, 闻着烤羊味儿对旁边坐着玩平板的骆崇宴问他是怎么保持身材的? 骆崇宴看着他们两比之前略微圆润的脸沉思起来。 符偌允见骆崇宴用一副村霸看养好可宰猪的眼神,瑟瑟发抖地蹲到钟毓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出来:骆队, 您能别用这么渗人的表情看我吗? 马上过年你们俩要回家的吧?骆崇宴突然发现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啊,好多事儿他还没准备呢。 符偌允狂点头, 生怕明天就被骆崇宴拉着上案板了。 行, 那你们俩啥时候回去定个时间,该吃吃该玩玩,年后那边儿不通知比赛时间的话你们就多待几天,之后估计要忙几个月了。骆崇宴说完看了眼岳铭,让他记得提醒自己。 对了, 铭哥你抽空给他们住的房间安排出一套健身房来,年后回来时跟我一起练。骆崇宴见他们两放松下来才焉坏儿道。 啥?!符偌允一听就晕,果然骆队刚刚那眼神就在盘算这事儿呢。 是。 吃饱喝足的一群人各回各家,骆崇宴回到檬苑先跟岳铭给他们俩准备了过年的礼物,还有大红包。 骆崇宴特意用半个A4纸那么大的红包装了好多东西,厚实的一沓,掂量着对岳铭笑:怎么感觉我有种做长辈的错觉? 平时他都是被人捧在手心上的那个,他在时家其他亲戚面前都是最小的那个,跟着时昼拜年每次都是拿最大红包的,今年居然轮到他发红包了。 再给我备一个不对,再准备三十个吧,够不够?给昼哥哥也来一个!还有李叔、东哥骆崇宴兴奋地掰着手指头数时家的人头。 岳铭:??? 这事儿不是先生做的? 您这是自动代入时太太的身份了吧?! 翌日一早,檬苑一楼的一间大房间里,全是各种健身器材,骆崇宴坐到特制的椅子上,双手举着杠铃。 墙上挂着立体环绕音箱放着节奏欢快的歌曲,角落站着大白正在为他实时监控动作是否到位,记录呼吸、心脉、卡路里、时间等各项参数。 骆崇宴只穿了一层紧身的运动衣,上半身基本湿透了大半儿,小脸密布着汗珠,发丝儿都在滴水,脖颈大片雪白的肌肤被汗水过了一遍,被灯光照着反出一层白光。 数值已达标,请做拉伸准备。大白走过来闪着红眼睛道。 骆崇宴呼出最后一口气,将胸前举着的杠铃放在架子上,慢慢地起来坐到轮椅上,把毛巾盖头上走到镜子面前拉伸。 洗完澡出来的骆崇宴见岳铭拿着资料在门口等他,两人一边往书房走一边聊:什么事?你怎么这个表情? 岳铭低垂着头,陷入一种自我怀疑的纠结中。 小少爷,抱歉。 岳铭上来就道歉,骆崇宴端着水杯的手停下:出什么事了? 是是祁浒出事了。岳铭说着将手里的资料袋打开,拿出一沓照片放在骆崇宴面前。 原本收集的证据差不多了,他们也按照计划一点一点引/爆,给他们的反馈也在预料之中。 祁浒被人拿住把柄不光是副院长的位置保不住,还涉及商业诈骗、贩卖商业机密、受贿篡改账单一连串的问题。 我们是看着祁浒坐不住,当夜看他打了个电话过去。但那电话是移动官方电话,没查到什么特别有效的信息。岳铭说到这个就来气,他当夜打完电话收拾东西拦了个出租车到客运车站,坐了一个去往觅南山的大面包车。 面包车是昨晚八点四十二分走到盘山公路上,我们的人就跟在后面,车上还有一个咱们的人,结果 这面包车司机跟突然撞邪似的,走到公路拐弯的边儿上一个方向盘抡过去,车头直接冲断护栏从山腰掉下去。 事发突然,等他们打电话叫消防、公安、医院的人过来,去山沟底下只找到了烧焦的废车,里面还躺着二十多具尸体。 啪嗒。骆崇宴手里的水杯滑掉在地上,热水从杯口流出来,杯子在他脚边滚来滚去。 怎么怎么会这样?骆崇宴真的被吓到了。 祁浒他的确认了吗?骆崇宴心悸得厉害,脑子乱成一团,是是意外吗? 铭哥,你给我说实话,是意外吗?是意外吧?还是还是那个人骆崇宴全身上下竖起寒毛,忍不住打着冷颤一遍遍的确认。 小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人?岳铭懵了,为什么一次意外能把他吓成这样? 少爷您冷静一点,虽然还没有出最后的通报结果,但这肯定是意外,没有人知道祁浒会上那辆车,也就不会存在事先计划好的。 谁会为了一个无法确认的事情赔上这么多人的性命? 岳铭说的话不是没道理,但骆崇宴还是害怕,他抓着岳铭手说:铭哥,你再去查一下,把祁浒这段时间接触的人和事,再排查一遍,出事儿的车、司机、车上的人、监控、行车记录能查的再查一遍。 他好好的鱼饵就这么没了? 他下了这么久的棋,不能就这么让一次意外把棋盘也给掀了。 这两天就找几个可靠的人送小允跟毓哥回家。这种事不管真的是意外还是有人在给他骆崇宴下马威,他现在都不能自乱阵脚。 是。岳铭说完走出去。 骆崇宴一刻不等地给时昼打电话,边打电话边拿起桌上从现场拍来的照片,黑乎乎的面包车只剩下烧过的架子,其他黑乎乎的东西已经辨别不出原本的样子。 时昼还在公司开会,当着其他人的面接通电话,张嘴就是:嗯。 昼哥哥骆崇宴听见他的声音就放心了,他没事就好。 时昼没说话,目光还盯着站在电脑前汇报的人身上,即使骆崇宴那边没有声音他也没着急挂电话。 两人一时只听着对方的呼吸声,谁也不想没想主动开口。 骆崇宴很想问他知不知道祁浒出事了,可他又不想问,不想知道时昼对祁浒的任何反应。 骆崇宴捏起桌上的一张从车上拖出尸体的照片,这一世祁浒若是不再威胁到时昼安全,他不打算对他做什么的,只想借他找到背后那个人而已。 可偏偏,这人出事了。 时昼,祁浒出事了,你知道吗?骆崇宴看着照片低声问道。 他问完,那边的时昼沉默了很久,久到骆崇宴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他说:我知道。 那你没什么感想吗?骆崇宴问。 他可是时昼喜欢的人啊。 时昼刚准备说话,骆崇宴像是预判到一样,直接挂掉电话,再一次做了丢盔弃甲的逃兵。 开完会的时昼一脸严肃地从会议室出来,程东跟在他后面,两人直接从楼上下来。 一楼大厅出入的人都侧目关心着电视里通报的一起意外交通事故,但目前原因以及责任方还在调查中。 时昼的眼神丝毫没看电视一眼,仿佛一点都不关心此事,但程东知道,他此次外出就是为了这件事。 时昼手上掌握的信息可比骆崇宴手里多得多,甚至小少爷从来不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 先生,您这么做,当年的那件事可能就瞒不住了。程东在发动车子之前提醒道,小少爷毕竟不是傻子,而且他这么做,无疑是把自己放在了最中心的靶子处。 时昼第一次陷入了两难中,他不说话,程东也没发动车子。 许久,时昼像是做好了决定,开口说:走吧。 程东却第一次没听话,他拔/掉车钥匙,转过身用近乎哀求的方式看着时昼:先生,您确定您要这么做吗? 您不会不知道这么做等待您的是什么,不能再想想办法吗? 程东见时昼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要不是在车上坐着他就要跪下求人了:先生,您明明说过要等小少爷把腿治好的,您还没见到小少爷站起来走路的样子,怎么可以 因为对方的一次示威,就将所有的计划全部提前! 时昼初次见程东用这样的语气表情对他说话,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你放心。 他都给骆崇宴了。 所有,他的命是小混蛋说了算。 第49章 他们俩差点亲到了! 程东一路平稳的按照导航指示开车, 速度只有六十码,他心里一直都希望后座闭眼浅眠的时昼能开口说停车,但他做好的决定又怎么会更改。 程东从十年前跟在时昼身边就知道, 在先生心里小少爷的地位有多重要,拿他跟任何东西相比,都只有让道的份儿。 导航定位的目的地是城西一处有百年历史的宅院,周围建筑高耸将宅院裹在现代水泥建筑里独世屹立。 车子只能开在宅院面前的小巷子里, 从巷口每隔几米便有穿着黑布衣大褂的精装男子有序站着,即使他们穿的普通,内行人只扫一眼就知道个个都是练家子,见他们来面露凶光。 程东下车与为首的两位交涉着,车座里的时昼重新换了副手套,从车座底下掏出黑色的东西别在腰后, 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从车上下来。 程东正好交涉完, 两人跟在为首光头的男人身后一路走到宅院里面。 正值下午, 蛋黄色的阳光和缓地撒下来, 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他们坐在池塘边闭眼听曲儿,手边的梨花木桌摆着象棋盘。 时昼一路走到男人身后,程东还想跟着上前被其他男人拦下不准过去, 他只能被迫与其他人站在三米以外的地方。 咿咿呀呀的京剧传过来,突然一双保养得当的手摁停, 曲调戛然而止, 男人睁开眼,也不看身后的时昼,自顾自地的用趟过沙子般低沉的音色开口:既然来了,坐吧。 时昼不疾不徐地从他身后绕到旁边空着的雕花镂空扶手椅,男人侧过头, 左侧的眼皮山沟纵横耷拉着,三角小眼透出犀利凶狠的目光。 另一只眼睛略大,眼珠灰白无光,假的,眼尾的伤疤侧斜着滑到鼻头下面。 整张脸匪气十足,一点也看不出来挂在基因研究所最上面那张照片曾经年轻温润的样子。 男人转过身子正面对着时昼,时昼也同样坐地端正,两人怵人的气势谁也没压过谁,场内旁观的其余人一言不发沉默地守着。 男人目光瞧着棋盘,伸手将一枚红字炮率先推出去,停下后用仅剩的那只眼睛盯着他,示意轮到他了。 时昼抬手将车直线推出去。 两人沉默地下着棋,你吃我我杀你,谁手里的棋子都不多了。 时昼的卒率先过了河,原本是守方的他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进攻的一方。 你过界了。男人说出自比赛时的第一句话,语气暗含的威胁仿佛要从这盘棋上撒出去。 时昼面上不显一丝惧意,连杀他两颗棋子才抬头:自保而已。 男人一听脸色更是阴沉的厉害,发林间有汗水出没。 这人棋盘上步步紧逼,偏偏一丝漏洞也没有,防得严实攻得凌厉,他下棋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压力之下男人露出一丝笑意。 几个回合之下,在最中心的线上红方的将在中线右方,中线只有士象炮三个在前方堵住,时昼手里的炮正对着男人的炮。 旁边还跟着其他的炮兵,炮三平四虽然让男人的老将放跑了,但吃掉他的车,将自然也保不住。 男人垂下手,不必再下,胜负已定。 你想干什么,说吧。男人让手下撤下棋盘,重新为时昼上了盏好茶。 时昼趁机从程东手里拿过资料推到男人面前,等待男人看完资料。 男人快速浏览了一遍资料,捏着纸的手故意抖了一下,仿佛自己被纸上写的信息给吓到了。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祁浒怎么会是那孩子?!男人佯装震惊问道。 时昼向来是谈判桌上胜利的那方,讲起谎话来比真话还容易让人相信,何况时昼讲得也不完全是假的。 我从他身上取到了你要的东西。 时昼望着已经落下的太阳,不想再跟他耗时间,直接将自己手里的底牌翻出来,摆得清清楚楚,这老男人想要的东西,在他手上。 男人似乎并不是很相信他说的话,反问道:是吗? 时昼点头,他若不信可以从祁浒身上验证,只是 最后的证据好像也被毁掉了呢。 男人目光沉沉地看着时昼,思考着他说的话:开个条件? 时昼拿出手机看了眼微信,骆崇宴一直在问他在哪儿,他收回手机,将手里的一个小盒子推过去:到此为止。 说完时昼站起来迈开步子想走,身后的男人扫了眼盒子,用轻快的语气威胁道:时先生路上当心,别撞上哪个不开眼的,把您这利索的腿儿也给卸了! 时昼侧头停了一下,垂在袖口的手攥了一下才重新迈开步子离开。 远处高楼上的十/字/镜从他进入巷口便开始瞄着时昼的脑袋,直到他上车离开才移开。 上车五分钟刚开出大路的时昼睁开眼睛:停。 程东应声停车,他在后视镜与时昼对视了一眼,两人快速地换了下位置,程东戴着黑色鸭舌帽坐在后方,两人身形相似在昏暗的车厢里一时辨认不出谁是谁。 时昼亲自开车,右手随意抓着方向盘,食指有节奏的轻敲方向盘的皮套,程东会意默默在心里数数。 黑色的车子从马路拐到匝道,突然车头猛地朝路旁的树林冲过去,车子一路不减速地向前面的大树冲去,地面有半腿高的杂草乒乒乓乓刮擦着底盘。 车子像只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地冲到半路,砰地一声直接从底盘炸开 整个车子从底盘炸飞,连转了一圈半反扣着砸在地上,大开着的车门空无一人。 时昼与程东在地上滚了一圈半趴在草丛中,低头等漏油的车子彻底炸过去才爬起来。 先生,这程东用特殊的手机打了通电话才缓过神来,要不是有时昼提前的暗示,恐怕这会儿就跟着车一块儿凉凉,明明他上车前检查过了的! 时昼丝毫没有死里逃生的危机感,低头处理自己身上的杂草,眉眼居然还露出来一丝笑意。 程东:??? 您这个时候开心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时昼处理完身上的杂草后脱掉手套,辨认了一下方位后选了条反方向的路走去。 程东跟在他后面:为什么您 看起来心情很好? 不管祁浒真死假死,他都不得不按照时昼规划好的路走下去,而刚刚发生的事儿,足以证明他上道了。 他安全了。 时昼低下头盯着几乎看不见的地面,小声说着,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程东: 果然。 时昼与程东在回时家前先去了趟公司,两人都把乱糟糟的衣服换掉,程东出来后又检查了一遍之前做好的资料。 当初老爷跟太太接小少爷回来的时候知道的人不多,而且对外都说他是时家走丢的小少爷,先生的亲弟弟。 姓骆也是为了感谢当初的骆家夫妇俩的恩情,当年那场车祸的孩子是祁浒,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这样设下层层的迷/雾/弹能迷惑得了别人,怎么可能骗得了小少爷。程东想着叹了口气,这些事儿要是让这位知道了,指不定得闹成什么样儿。 洗完澡换了身衣服的时昼过了一遍手上的资料,程东在一旁守着,听他偶尔蹦出来的一两句命令。 自从小少爷闹过之后,时昼就放弃那祁浒当挡箭牌,将部署了好几年的棋局全部重新打乱,不惜让自己成为对方集火的目标也不准小少爷的事泄露一丝一毫。 程东觉得他跟岳铭的打算都错了,在这些事没有解决掉之前,先生绝不会触碰他们俩之间的最后一根红线。 心慌到一点也坐不住的骆崇宴在时家已经从白天等到黑夜,可偏偏时昼就是不回来,微信发过去的消息,打的电话统统没有人理。 而时昼不想让人找到他,骆崇宴就是掘地三尺也挖不到人! 铭哥,你让我出去,算我求你了。骆崇宴抓着岳铭的衣服小幅度的摇晃着,眼里满满当当的恳求。 他真的一秒钟也等不了了,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很多很多不好的画面,心像是被人用绳子裹住,一点一点收紧哽得难受。 岳铭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让他在这个状态下离开,可骆崇宴见他不同意,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推开,火急火燎地蹿出去。 少爷!岳铭追过去。 骆崇宴刚从门口出来,迎面撞上黑色的车头,好在车子不快,在撞上骆崇宴的下一秒及时刹住。 骆崇宴转过轮椅,等后驾驶座的人下来,小牛一样地闯进他的怀里,两只手拼命抱紧,脑袋埋进去闷声道:昼哥哥 时昼弯了一下眼睛,感受怀里的小混蛋将自己所有的力气都挤到他身上,生怕他下一秒就不见了。 他脱掉手套揉了下骆崇宴后脑勺炸起的头发,轻轻拿下他箍着自己腰腹的胳膊,弯腰把他打横抱起。 你去哪了?骆崇宴环住他的脖子问,你能不能下次不要不接我电话,你知不知道我 剩下的话及时喊停,骆崇宴刚刚说话的嘴巴被时昼转过来时擦了一下,一瞬间的柔软带着温热从嘴边传来,惹得胸腔内的共振愈来愈快。 四舍五入,他们俩差点亲到了! 轰 骆崇宴从上到下染成了红色,脑子连着动觉全部消失,连眨眼也不会了。 第50章 这场鸿门宴,他得来。 时昼抱着他双腿的手微微用劲, 骆崇宴又懵又乖的表情像是一种另类的邀请,他偏过头克制住自己想要亲上去的冲动,抱着人往家里走。 骆崇宴很少让时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着, 头顶冒着的热气儿还没彻底散下去,进来时对上管家笑盈盈的眼神脸又烫起来。 大冰块儿,放我下来。骆崇宴揪着他脖颈后面的领子小声抗议,这么多人看着呢。 时昼轻轻摇头, 他不放。 骆崇宴感觉自己身处的蒸笼温度又涨高了,这人能不能别这么撩/拨他? 碍眼的祁浒没了,他真的哪天忍不住要霸王硬/上弓了! 你会乱跑。时昼解释说,直接打算把人抱到楼上去,省得他再下来。 骆崇宴横眼瞪他:我哪有?! 时昼你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乱跑了?骆崇宴不依不饶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 最后消失在二楼房间里。 岳铭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少爷被先生光明正大地抱着回房, 要不是知道先生的性子, 他还以为自己在看小电影的片头, 接下来的画面就不可描述了! 程东靠在客厅书柜旁边,见岳铭一副自家白菜被猪拱的牙疼样儿,啧啧啧地摇头。 那高楼三名狙/击/手手里的玩意儿可不是玩具, 当时都顶他们俩脑门上。 先生为了小少爷差点命都丢了,现在抱一会儿怎么了?! 先生毕竟是二十好几生龙活虎的大老爷们儿, 忍了这么久, 还不准他收点利息了? 刚才小少爷差点亲到先生的时候,岳铭差点把他的手给捏断。 程东把人劝走,回屋的时候自己趴在床上龇牙咧嘴的给后背上药,从车上滚下来的时候速度太快,擦着后背了。 时昼当时迅速将车子调成自动驾驶模式, 两人没犹豫半分就从五六十码的车上跳下来,他受伤了估计先生也没好哪儿去。 你不说清楚我骆崇宴现在不敢拿自己开刀,威胁的杀伤力都减半了,我就我就不睡觉! 你先放我下来!他近距离看着时昼这张脸,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组成的浆糊,非常影响他的发挥。 时昼充耳不闻任由骆崇宴抗议了一路,结果他直接衣服也没脱的被抱到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没过骆崇宴的胸前,毛衣沾水特别沉,他抬胳膊都比平时费力。 时昼,你有病啊?! 骆崇宴伸手把湿毛衣当着他的面费劲地从脑袋上面拽下来,啪地扔地上,胳膊砸水里溅起半米高的水花,连浴缸旁边站着的时昼也无能幸免。 骆崇宴在灯光下白皙的皮肤被黑色背心衬得越发如玉可口,发梢沾着溅起来的水珠,漂亮的眼睛因为生气而睁得很圆,像只气鼓鼓的小松鼠。 白色雾气绕着他,配上他气到泛红的脸,完全是一块可口的草莓蛋糕。 时昼偏过头喉结滑了一下:洗完睡觉,说完转身出去,关上门前又补了一句,我会查岗。 骆崇宴一听弯腰把脚上的袜子揪掉冲他扔过去,他就是再喜欢这个人,有时候也要被他给气的不行。 站在门后的时昼瞥了眼地上的卡通袜子,轻嗤一声走了。 不说就不说,还欺负人!骆崇宴没地儿撒气,只能狠狠锤了一下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 捶完他只能认命地把身上所有的湿衣服全部扒光,躺在浴缸里下意识打量自己的腿。 虽然他的腿没知觉不能动,但却并没有肌肉萎缩,脚丫子还有骨架这么多年一直跟着身体其他部位再生长。 只是比他的上半身看起来略微消瘦一点,而且颜色也很正常,仿佛只是睡着了在等待它的主人唤醒它一样。 如果这腿不是他的,单纯看样子,没人会相信这是双没有用的腿。 可他从五岁开始就坐轮椅,到现在十几年过去,轮椅仿佛就是他的腿,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还会再站起来,更没期待过用双腿走路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三楼的时昼简单洗完澡后坐沙发上给自己后背、胳膊各处的伤口上药,还好不怎么出血没让那小混蛋闻见。 时昼处理完伤口用特殊电话给爸妈给了个电话过去,有些决定他们得知道。 骆崇宴泡澡的浴缸也是特殊改造过的,他坐着躺着的地方都有装置可以调节,方便他出入,他从浴缸里出来,门口他够得着的地方停了辆轮椅。 还是家里好啊。骆崇宴不得不承认,这里永远都是他住得最舒服的地方。 在檬苑没有的这样的浴缸,他只能坐在固定的椅子上洗或者是很浅很浅的浴缸里。 对于正常人很方便的东西,对他来说特别难,他从来没坐过公交车,甚至连地铁也很少坐,出行只能坐私家车。 小时候的男孩子最喜欢玩儿篮球或者是足球,骆崇宴都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们害怕会碰到他或者是嫌他有轮椅不方便,总之不带他玩儿。 最开始上学的教室在楼上,那个时候他的轮椅还不能爬梯,只能靠别人把他抱上去。 有些孩子碍于时家的面子不敢在他面前说,可背后还是会起小残废没腿人之类的外号叫他。 他第一年的时候最在意这些,哭着闹着不要去上学,更不要去特殊学校,陆女士只好请老师到家里来教他。 骆崇宴走到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脸,记忆力的小孩子长大了。 那颗痣结痂的地方还在,更明显,他伸手想扣掉又放弃。 人都死了,他还争个什么劲。 床头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微信视频的声音,骆崇宴急忙走过去,果然是时昼打来的视频。 他接通放在自己的腿上往床边走,屏幕里露出自己半个脸,拿鼻孔这种死亡对着时昼:你还真来查岗啊? 时昼那边是黑的,镜头没转过他脸上,只能隐约看见被子下面有隆起两条腿的轮廓,应该是在床上给他发的视频。 嗯。 骆崇宴没招儿,掀开被子给他直播自己上床全过程,先坐上去再搬运自己的腿。 我被子都盖好了,这样行了吧?骆崇宴躺进去,把被子随意地搭在身上,双手举着手机愤愤道,凭什么他那边就能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嗯。时昼有问必答,嗯完传过来窸窸窣窣躺下的声音。 那我挂了?骆崇宴问完那边不吭声了。 许久时昼才开口说:被子盖好。 哦。骆崇宴像个听话的机器人一样拉过被子,一直拉到自己下巴面前,裹得严严实实,行了吧? 大冰块儿简直是另一个他/妈,叫什么大冰块儿,干脆叫昼爸爸得了! 时昼: 难不成你要看我脱睡衣?骆崇宴放下一只举手机的手,钻进被窝准备解睡衣扣子。 时昼那边沉默了一秒后,利索地挂掉了视频。 凌晨三点,骆崇宴正做着美梦,抱着套时昼睡衣的抱枕拼命蹭了蹭,口水都快下来了。 而三楼的时昼从床上坐起来,睁着一点睡意都没有的眼睛。 小混蛋。 时昼认命地从床上下来,走到卫生间打开灯,他不解决被骆崇宴搓出来的火,今晚是睡不着了。 骆崇宴一晚上做的都是好梦,一觉睡到太阳照屁股才起来,时昼早在两小时之前去上班。 他算着时差跟刚刚起床的国外博导视频聊了一会儿,等到饭点儿时昼没回来吃,反而来了位上门蹭饭的。 崇宴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上次的事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唐逸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上次这位小祖宗拉他蹦极的后遗症现在还有呢! 骆崇宴自从爷爷忌日之后就没再见他,没想到他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唐逸心里比黄连加苦瓜还苦,要不是时昼让他将功折罪,他就是死也不会主动来的好吗?! 尽管骆崇宴不待见他,但人来都来了,他不会真把人赶出去,甚至还让厨师做了两道他爱吃的菜。 吃饱喝足的唐逸凑到准备在阳台上晒太阳午休的骆崇宴跟前,拿出平板,一副推销员上线的经典表情微笑道:崇宴,你听说过《堰江湖》吗?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骆崇宴满脑门的问号:? 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特别好玩!唐逸说得自己都快信了,点开平板准备好的游戏宣传片,像个翻车的新手推销员打硬广,你看这个画风,是不是特别有武侠江湖的那个感觉?在这里面你可以跟别人PK,还能组队刷副本儿,结婚结拜都行,还能建家园养宠物! 骆崇宴满脑门的问号脸逐渐变成地铁老人表情包,他看着唐逸跟中毒一样倾情推荐,好久没说话。 崇宴你能别这么看我吗?我感觉你好像在看傻/逼。唐逸说。 骆崇宴:把感觉去掉。 他就是在看傻/逼啊! 我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骆崇宴这种现充完全get不到玩游戏的乐趣。 就算玩儿他也玩那种最长一个小时就解决的竞技类游戏,为什么要玩这种靠氪靠肝的游戏? 唐逸:!!! 当然是因为你哥玩儿啊! 你哥玩就算了,还特么的非要老子拉你也玩儿,还要给你们两个神经病搭起沟通的桥梁。 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个人,都长了张葫芦嘴,屁都倒不出来,非要赶时髦玩尼玛的网恋! 拉不动骆崇宴他心爱的车车就要被拆,他是被威胁的好吗?! 唐逸好想站起来掀桌走人,他哪天头秃都是被他们俩给整没的,偏偏他上次做错事才导致骆崇宴受伤的,于情于理这忙他都得帮。 崇宴啊,哥老实给你说吧,这游戏的开发商是我一个朋友,他这个游戏吧最近业绩有点下滑,但又找不到问题出在哪儿。 我这不想着你聪明嘛,就帮他建个号体验体验,提提意见看哪里可以改进可以不?唐逸说完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抽风了一样。 见骆崇宴还无动于衷,唐逸直接伸出手给他跪下:崇宴啊,你就是我的好哥哥,求你帮帮我吧,你要是不帮我,我那个朋友天天对我耳提面命,还威胁要拆我的宝贝车。 那可是老爷子送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你总不能看着我的成人礼物被拆成一块一块的吧? 就建个号上去玩玩?骆崇宴总感觉这事儿没这么简单,怪怪的,一个游戏开发商的老板手底下还找不到一个试玩找bug的人? 唐逸忙不迭点头:对!不需要你天天玩儿,你就创个号偶尔上去看看就行,你就当体验一下游戏生活怎么样? 骆崇宴不信唐逸的话,但一时半会儿问他他肯定会装傻,能跟大冰块儿做朋友的,哪个是真的蠢,不过现在什么也问不出来,不如他自己上去看看这游戏有什么猫腻。 好,我建个号玩玩总行了吧? 唐逸点头,顺便拿着小纸巾擦眼角飙出来的泪,他这戏真的太好了,把他自己都感动哭了呢。 唐逸陪骆崇宴下载好、捏了脸创了号陪他还在新手逛了一圈,期间找了个借口躲洗手间给时昼发了条消息,才找机会功成身退。 唐逸:[ID:鸿门宴,醉饮江湖区。] 时昼正在开会,看见通知后将手机拿起来,看见骆崇宴的游戏名字露出一丝笑意。 这场鸿门宴,他得来。 第51章 任凭处置(二更) 骆崇宴等唐逸走后没着急继续玩游戏, 去一楼抱起拆宝儿跟符偌允还有钟毓三人开群视频。 符偌允家在乡镇,岳铭特意给他安排了辆送他到家,跟他一同到的还有比人还高的新年礼物, 整个村子都震惊这孩子是出去干啥了。 骆队毓哥,你们不知道,当夜我家四口人围着我问我是不是干坏事去了,那个场景真的吓死我了。符偌允啃着柿饼笑着说。 那你是怎么说的?钟毓一个人独居, 只有一只领居家的猫串门陪他,视频的时候他正好在揉面准备捏点儿饺子。 我?我把咱们比赛的视频给他们看,又解释了好几遍他们才信了!符偌允啃完柿饼灌了好几口水,叭叭说了半天,太费嘴了。 符偌允见钟毓一个人,问他要不要来乡下玩儿, 钟毓说他明天就得去更南方的城市, 他父母都在那里。 骆崇宴听着他们俩闲聊, 抱着拆宝儿rua它脑袋, 没再插嘴,光听符偌允一个人叭叭说就够了。 跟他们两聊了两小时骆崇宴才挂断视频,上楼继续玩儿他刚下的游戏, 时昼要忙到二十九才放假。 骆崇宴担心他,又不想让时昼一个人过新年, 厚着脸皮赖在时家, 反正也没人赶他走,反而变着花样儿把这么多天没吃到的饭每天换一茬儿的给他做。 tomb被岳铭放在时家这边的工作室,方便他突发奇想再改造它。 之前那个锯片类的tomb完好无损的被放在工作室,虽然不拿它去打比赛,但在日常生活中做个防身的武/器非常好用。 骆崇宴坐在自己卧室特制的椅子上打开游戏, 椅子的高度、背靠、扶手等地方的设计按照人体工程学拿他的身体数据改过,每月都会有专人微调一遍,一年的保养费用够买辆普通suv。 管家知道小少爷要玩游戏,重新按照他的习惯换了副耳机键盘鼠标,骆崇宴不喜欢高键帽,嫌黑轴摁着费劲,又嫌青轴太吵,毛病贼多。 裴远知道后一个劲地疯狂吐槽,他这典型的菜鸡还事儿妈。 你玩儿什么古风游戏啊,你能坐得住?来跟我吃鸡啊!裴远还在飓风基地没回去,捏着手机视频时不时要回头看一眼身后。 骆崇宴瞪他:我怎么坐不住? 你脖子抽筋?一个劲往后面看什么?有鬼? 你才抽筋,我看我家副队回来没。裴远压低声音说,他家副队实在是个管家婆,管天管地管他吃饭睡觉,还不准他喝酒飙车玩游戏! 所以他平时都是偷摸着在房间玩儿,偶尔被逼的还得跑网咖过过手瘾,以前骆崇宴不怎么玩游戏,他就很少跟他聊这个。 骆崇宴笑他果然是个憨批,一个队长被副队长压得死死的,就他这样儿怂,估计哪天被那笑面狐狸似的副队长吃进肚子里也正常。 滚蛋,老子特么的比钢筋还直!裴远抱紧自己的小身板儿,gay又不是传染病,他骆崇宴是,可传染不了他裴远! 错,我只喜欢他一个人。骆崇宴操作着电脑里背着弓箭的男性人物完成新手任务,讲道理他不是很喜欢这种一直要跟npc聊天或者采植物给npc的任务,忒无聊了。 但偏偏这个游戏的背景故事挺吸引人的,他又不想跳过故事。 是是是,你有本事把这话给他说啊,你给我说有什么用。裴远从知道他喜欢上时昼后就一直鼓励他去告白。 骆崇宴向来直来直往的有话就说,做事也不拖泥带水,唯一在这件事上当了缩头乌龟,怕前失后。 我不。骆崇宴手指利索地敲击着键盘,嘴上还倔强着说。 他虽然不怎么玩游戏,但在开玩前做的准备工作却跟时昼一模一样。 岳铭在他旁边忍不住腹诽,果然小少爷是先生带大的,在某些方面还真的是心有灵犀。 都是了解清楚才正式开玩儿,很多没任何经验的萌新都是随便捏个脸就冲,但他们俩做好调查绝不会干出这样的蠢儿事。 岳铭是在唐逸来之前被程东拉出去告知的,特意三令五申不准小少爷知道,也不准拆唐先生的台子,必要时他得帮忙圆回去。 天知道唐逸连哭带嚎胡诌的时候,他憋笑憋的有多难受。 骆崇宴实在熬不住往90级升得漫长过程,但裴远一刺激他就咬牙坚持弄完最无聊的升级阶段,他不是说自己坐不住吗? 偏要坐给你看! 骆崇宴第一天就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升到三十级,等他快要完成任务副本时,有个ID叫[ST]的男人发来收徒请求,弹框出来其他画面都暗下去。 他刚点了拒绝,自己也被狂怒状态的小boss给打死,一个单刷了这么久的副本功亏一篑! 骆崇宴看着屏幕上面写着大大的[失败]二字,脸都黑下来了,偏偏对方收到他的拒绝后不死心,又发了一遍,还私聊他。 陌生人[ST]:接受。 骆崇宴直接拉黑:??? 你特么的谁啊,老子偏不接。 骆崇宴再次点了拒绝,没想到对方直接传送到他面前,一身橙装特效特闪,还自带排行榜NO.1的头衔站骆崇宴的人物面前,对方选择的武器是把重剑,人物身体又高又壮,还是个白发黑皮充满匪气的酷帅男人。 骆崇宴为了追求美型,人物白皮白发,体态匀称肌肉不大不小刚刚好,但往这个傻/逼男人面前一站,瞬间就弱掉了好吗?! ST没废一句话,直接拉他入队,用队内频道说:[接。] 鸿门宴:[我不。] 骆崇宴刚说完,对方直接强制开红,把背后那把黑色流光暗纹的剑对准了鸿门宴的身体,队内PK只掉血不掉装备还有等级。 骆崇宴脏话还没说出去,被迫挨了一剑,血条掉了大半。 有病!骆崇宴骂完操作着鸿门宴冲上去。 尽管骆崇宴的操作非常流畅还很帅,但毕竟一个三十级的紫装菜鸟,等级装备压制得太厉害,他一百刀下去都顶不上人家的一刀。 骆崇宴躺平,不着急点复活,反正他说什么也不会拜这个狗男人为师的! IPF顶层,时昼办公室的格局临时更改,他办公桌旁又加了张桌子。 时昼坐原位置戴着眼镜神情认真地玩游戏,程东则坐在旁边新的桌子上帮忙处理不要紧的文件。 他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分心扫几眼先生跟小少爷的互动,没想到看一眼就心梗一下,再多看一会儿他估计要被拉去急救室了。 要不是这位置上坐着的是时昼,估计换个人他就要开始疯狂吐槽了! 没一点铺垫先生就去让人家当他的徒弟,你以为你排行榜老大就了不起啊,小少爷那个脾气是给人做徒弟的? 小少爷不接受就算了,您居然一言不合直接开红杀人,这是要在游戏里建立良好的沟通渠道吗? 这怕不是要激化矛盾,等着线下约架吧! 先生,您您这么做会不会太?程东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他真的怕两个人第一次在网游里见面就开打。 时昼操作着人物走到骆崇宴躺平的尸体旁边坐下,显然是要守着人,听见程东委婉的声音直白道:我故意的。 程东:??? 唐逸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扯后腿的帮手,找什么借口说让他查bug,还随便他上来玩玩就可以了,那怎么行? 时昼就是故意要挑起骆崇宴的怒气,让自己成为他不服气的对象。 以小混蛋那个不服输的性子肯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变强,然后天天找他打架,直到打赢他才行。 程东明白时昼的套路之后默默为他们两个点了根蜡烛,谁能想到小少爷从进入这个游戏开始就走上了先生布好的套路了。 您这样,小少爷要是知道了 时昼见屏幕再次弹出【对方已拒绝您的收徒请求】,关掉没再发起请求反而转头对程东说:任凭处置。 程东: 就该把这话录下来给小少爷听! 时昼说完缩小游戏界面,打开网页搜了一个问题,得到肯定之后才回到游戏里。 程东看见网页搜索栏上面的一行字,差点吓撅过去,没等他想到个理由阻止,时昼按照游戏提醒买了需要的道具之后,再次向骆崇宴提出申请。 骆崇宴刚关掉拒绝弹窗,不复活人物,转头给岳铭吐槽这个神经病:铭哥,你说这个游戏里面排行榜第一的人脑子都这么不好使,这个游戏能不下滑吗?! 对吧? 岳铭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给剁掉: 你到底知不知道您骂的是谁! 这话要是让那位知道了,小少爷挨打不挨打他不晓得,但他肯定死翘翘了。 额也不能这么说吧。岳铭说完见他后面屏幕又弹出来申请框,眼神提醒骆崇宴再拒绝掉。 是吗?骆崇宴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看见框框里面那个熟悉的ID,至于后面的字也没仔细看,下意识想点拒绝。 谁料岳铭一声惊呼,吓得骆崇宴握着鼠标的手一抖,咯嘣点成了[接受]。 刚点完之后那弹框又蹦出来新的一行字:【恭喜您与玩家[SZ]成为伴侣,可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前往情人坡进行婚礼仪式】。 骆崇宴看着屏幕上面的一行字,怒发冲冠如气吞万里河山般吼出去:岳铭!!! 第52章 见到了地狱的模样 骆崇宴回头看游戏界面, 鸿门宴名字上头已经挂着【ST伴侣】的红色头衔,他想取消,结果系统提醒他要一周后才能提出申请。 我 骆崇宴吞下脏话, 噼里啪啦地打了一连串质问对方的话过去,气得说话颠三倒四,但中心思想只有两个:其一,你这个狗男人脑子有病! 其二, 你快给爷把这玩意儿解除了! ST作为这个区空降的排行榜大佬,一举一动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眼睁睁看着他骚/扰一个刚建号不到二十四小时的萌新,打完人家居然还厚颜无耻的求婚。 求婚就算了,这个萌新是被屈打成招还同意了? 世界里都在问这都是什么魔幻现实的剧情??? 时昼无视鸿门宴发来一连串的话,直接一句话堵死骆崇宴所有的去路。 ST:[明天中午一点, 情人坡见。] 鸿门宴:[见尼玛!] 骆崇宴气得直接飙脏话, 要不是他打不过真想一拳揍过去。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鸟气? 时昼想让他别说脏话, 在准备发过去的时候又删掉对话。 ST走到鸿门宴依旧躺平的身体旁边, 他点了个表情想把骆崇宴抱起来,结果系统提醒他对方已拒绝您的请求。 时昼现在被拒绝习惯,顺势发了个好友请求, 这回对方迟疑了几秒才拒绝,这次骆崇宴看得仔仔细细的才拒绝。 鸿门宴干干净净的好友列表里只有仇人那栏有一个ID, ID前面还有一颗粉红色的心心, 代表他们俩是情侣关系。 骆崇宴看一次就忍不住想砸一次电脑,他见这个人还守着自己,直接拔/掉电线眼不见为净。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出师不利,第一天玩游戏就遇上大奇葩! 骆崇宴扔掉电线干脆连电脑也推出去,抓起手机给唐逸打电话。 没等唐逸说话, 他就已经感受到骆崇宴熊熊燃烧的怒火顺着电话传过来 你那个开发商朋友的电话多少?他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结婚系统为什么两个男性人物也能结???! 唐逸哆哆嗦嗦地捧着电话,等骆崇宴一连串的质问说完,缓气的间隙才小声比比:那现在不是很多喜欢同性的人嘛,所以游戏也要与时俱进 而且你喜欢的不也是男人吗?! 你滚蛋!我的昼哥哥怎么可能去玩游戏?!骆崇宴想都没想笃定道。 时昼有多忙谁不知道啊,这种大忙人这辈子都不会跑去玩这种游戏的,就是玩游戏也不会像今天这个憨批一样! 唐逸: 不,你错了。 今天的这个憨批就是你的昼哥哥。 玩游戏玩得骆崇宴气了一整天,吃晚饭的时候都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两口就不吃了,把拆宝儿抱在地毯上看着它啃胡萝卜玩儿。 时昼见骆崇宴下线,点开同样没什么人的列表里,盯着鸿门宴ID前面的小心心好久,没什么表情的脸却透出一丝愉悦。 他订好明天举办婚礼要准备的东西,把自己账号里鸿门宴能用到的东西都邮件给骆崇宴。 下线后他特意在网上搜了一下鸿门宴弓箭型的人物需要哪些东西,想明天一并给了。 程东处理完文件,看了眼时间提醒他晚上还有一个重要的晚宴要出席。 时昼关掉电脑,抬头看着他问:想要什么? 程东:??? 时昼见他没明白也不再解释,拿过他准备好的衣服走去洗澡间换衣服。 程东在外面一边收拾东西等他,一边思考先生刚刚问的话是什么意思。 等时昼重新换了身浅色西装出来,程东递给他大衣跟在后面。 直到两人上车准备出发,程东才想明白时昼的意思:先生,您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吗? 时昼颔首,垂眸拿着手机将从游戏里截取的画面保存下来。 那您过年前后放我两天假?程东试探着开口,先生这种好心情的状态可不常见,不能不抓紧机会。 时昼点头:初四回来。 程东:!!! 不亏是新郎官! 先生心情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让先生玩游戏是他这辈子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程东这边开心得宛如提前过年,岳铭却苦着一张脸,要不是他急中生智想办法补救,估计大年三十他要被小少爷打发去非洲过年了! 骆崇宴在家待着总是会想到游戏里不愉快的事儿,岳铭见他待的不开心便提议陪他上街逛逛,到年底了,可以买点儿年货回来。 骆崇宴同意,两人换掉家居服开了辆悍马出去,这次他还要坐副驾驶,把后座让给了轮椅。 到了晚上,城市中心主要街道两边的行道树摆了新年的装饰物,五颜六色的小彩灯一圈圈绕着树木。 广场上也放了很多新年的大摆灯,各种造型被灯光衬着,每个装饰灯前面都有很多人站一起拍照。 骆崇宴趴在窗边等路边风景一一滑过,记忆里爸爸妈妈一直都很忙,连过年这种时候都不一定能回来,那个时候也没有这么好看的装饰。 出于保密原因,爸妈连一张全家福都没给他留下来。 岳铭找了个地方停车,两人顺着街道往前面的商场走去,前面商场挂着巨型LED屏幕正放着本市的晚间新闻。 少爷,我们在这里过马路吧。岳铭提醒道,前面是十字桥,骆崇宴爬梯太费劲。 好啊。骆崇宴跟着岳铭站人行道等绿灯,与他们一起还有零星的几个人,大家等得无聊都在抬头看前方LED放着的新闻。 新闻播报昨晚在本市召开的全国AI机器人的年度报告会,时昼作为主办方代表上台发言,屏幕里他的身影停留了几十秒才被切过去。 与骆崇宴他们一同等绿灯的一个长发男人摘掉自己嘴里的烟,随意用手弹了弹烟灰。 烟灰飘到骆崇宴脸处,惹得他轻声咳嗽了两声,家里没人吸烟,他受不了这味儿。 岳铭刚迈出一步,被他拦住,眼神表示自己没事。 刚刚那个男人居然是代表?啧弹烟灰的男人偏头对着同伴不在意地嘲讽。 这种人也能当代表啊?看着一点也不像搞学术的。同伴回道,眼神不屑。 井底之蛙仰望天空的星星还会指指点点嫌人家小,殊不知红x少x队他们两者之间存在着多大的鸿沟。 骆崇宴侧头盯着他们俩,眼神一点一点冷下来,右手青筋暴起死死抓着轮椅扶手,理智在极力克制他逆鳞被碰想杀人的冲动。 可不是,我瞧着怕不是靠脸卖屁股得来的代表身份吧?男人说完笑道。 一副癞/蛤/蟆嫉妒白天鹅的丑恶嘴脸,仿佛这样的酸言酸语能抚平内心的嫉妒。 同伴摸了摸下巴,露出下/流/猥/琐的目光说:这张脸要是个娘们儿想睡 是吗?骆崇宴戴起帽子,微低着头站他们俩身后问道。 其余人等到绿灯都走过去,只剩刚刚说话的两男人听见有人搭讪没着急走,想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搭腔儿。 是啊。长发男人笑着露出一口黄黑色的牙齿,他说着刚一回头,膝盖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趔趄着差点扑在地上。 一只手冲他面门抓过来,揪着他头发把人拉在自己面前。 他同伴被这场面吓呆在原地,岳铭踹完长发男人走过来直接一个手刀解决了。 骆崇宴白皙的手紧攥着男人的长头发,勒到手疼也不管。 男人头发被揪着,整个头皮仿佛都要被他从头盖骨给薅下来,疼得他跪在地上眼泪沁都出来了。 岳铭解决完另一个男人,站在骆崇宴旁边,见骆崇宴手上的劲儿一点没松,他低声提醒道:少爷,您先消消气,这里人来人往的对您不好。 虽然一般人为了方便都去走十字桥,但不排除没人过来走人行道。 骆崇宴勾起单边笑容,眼神一转一换撕掉往日努力维持的乖巧样子。他牢记时昼说过的话不敢伤害自己。 可这不代表别人触他逆鳞,他想算账还得挑时间地点! 啊男人感觉自己头皮都被揪出了血,疼得嗷嗷直嚎。 知道哪里惹到我了吗?骆崇宴揪着他头发,让他被迫抬头看着自己。 男人狂摇脑袋,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你是谁啊? 我什么也没干,你别揪了啊 刚刚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吗?骆崇宴从轮椅旁边的小盒子里掏出几根黑色的圆珠笔,用笔一点一点划过男人颤抖不止的脑袋。 刚刚的话男人没明白,自己又不是在说他,他为什么要生气? 少爷!岳铭真急了,前面已经有人要走过来了,要是看见这画面肯定会报/警,到时候要是先生知道了,估计他们俩都没好果子吃。 骆崇宴被岳铭这么一提醒,想着自己要是去局子里睡两天,估计时昼也得跟着躺两天 肆无忌惮的本性被时昼硬生生套了层枷锁,难受的骆崇宴将怒火变本加厉撒手里这男人身上。 跟我来。骆崇宴目光扫了一圈,锁定目标直接薅着男人的头发。 男人原本还想挣扎一下,他刚挣扎了一下,两条腿直接被岳铭卸了,嘴巴脱臼一直流口水,连话也说不利索。 唔**¥男人瞪大的眼角满满写着害怕,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太可怕了! 骆崇宴拖着人走到公共卫生间门口,岳铭推开门把里面的人都请出去,里面的人见岳铭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甭管撒不撒完直接提起裤子跑了,谁也没看见旁边的骆崇宴还有地上半躺着的男人。 岳铭等他们进去后关上门反锁,不准任何人进。 小少爷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这男人偏偏作死还撞/枪/口上,就是先生来了估计也救不了他。 就你这胎盘样儿,还敢评论他? 骆崇宴把玩着手上的几只圆珠笔,随意地拔/开一只笔帽,笑着揪起他头发,让他的丑脸对准头顶的灯光,等他刺眼想眯的瞬间也是圆珠笔扎进他掌心之时。 啊男人忍不住迸发哀嚎,疼得脑门豆大的汗流出,浑身因疼痛而痉/挛。 骆崇宴扎完再拔/出来,欣赏完他极致痛苦时扭曲的脸,目光慢慢扫/射/着他全身部位。 男人感受着他如刀的眼神,汗毛一寸一寸地竖起来,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他这么近。 想睡他是吧?骆崇宴低头问着,转了下手里的笔,嗅着他手上淡淡的血腥味儿,冲着他臀部脆弱的地方直接将笔钉进去 啊!!!!!!!!男人从灵魂深处呐喊的痛意传出九霄云外。 这一刻,他从眼前这位俊美的年轻男人眼里,见到了地狱的模样。 第53章 谁也不给,是他骆崇宴一 过了十几分钟, 卫生间里杀猪般的嚎叫才断断续续的降低声音,转成似有似无的哀嚎。 骆崇宴洗完手等岳铭进来,伸手跟他要眼药水洗洗眼睛, 往常这种事情他都不亲自动手的,但这次显然是气狠了。 地上的男人已经疼晕过去,身上基本没什么伤口,只有臀部某处缓缓往外淌出一滩血, 血口还插/着细条笔状的东西。 骆崇宴没再瞥他,等眼药水渗透得差不多直接走出去,剩下的事交给岳铭处理。 少爷,另一位该如何处理?岳铭边戴手套边问。 骆崇宴想了想,侧过头撸起额头的碎发说:有福当然要共享了。 岳铭明白他的意思,正好管家打过来电话说先生正好下班路过, 问他们在哪想一起回去。 你处理完来找我们。骆崇宴独自一人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了补了一句, 回来买杯奶茶, 被让昼哥哥怀疑。 是。 跨出门槛后,骆崇宴闭眼深呼一口气,再睁眼又回到了平常乖巧的小少爷, 刚刚那副嗜血疯狂的样子像是他的第二人格一样被严丝合缝收得一毛不剩。 出来的骆崇宴过了马路,站在LED显示屏下面, 仰头望着, 目光灼热而赤诚,还想再看一遍那条新闻。 平时害怕时昼知道他内心藏着不堪的奢求,不能大方的把心剖给他看,可他不在场的时间里,骆崇宴未说出口的话都蕴含在眼里。 程东将车子停在路边, 时昼扭头就看见道路中央穿流不止人群中,唯一驻守原地的背影,逆光中恬静而坚定。 穿着白色休闲服坐轮椅的男孩子在前面认真地看着屏幕,穿着黑色大衣的冷酷男人站他身后。 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近,但两人的气场合在一起形成看不见的薄罩,阻断其他路人。 在看什么?时昼站了一会儿,走到骆崇宴身旁。 骆崇宴眼里闪过失望,还依依不舍地继续望着大屏幕:没有了。 你。 那条新闻再看不到了。 时昼: 骆崇宴收回视线,转过轮椅朝前面商场入口走去,时昼跟在他旁边,轻蹙着眉头似乎不明白这孩子失望的点儿在哪? 屏幕里看不见,但他不是来了吗? 骆崇宴鲜少动手教训人,这会儿缓过来状态有点像电量不足,焉儿了吧唧的,连轮椅也不想指挥,拽过时昼的袖子示意他推自己走。 跟着他们俩身后的程东都惊呆了,小少爷可是从来都不让别人推他的,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时昼戴着手套将他椅背后面的扶手调上来,缓缓推着他走,原本习惯迈开大步走的双腿不得不调成最慢的那个档位小碎步挪着走。 骆崇宴反而觉得新奇,一仰头发梢就能蹭着时昼咧开的衣服,从他这个角度看起来他像在抱自己。 骆崇宴发现后眼神时不时就往上瞟,反观时昼推着他要看路,目不斜视地注视前方。 看前面。时昼停下来,伸出手指头点了下骆崇宴额头。 怎么?看你的脸还要收费啊?骆崇宴干脆扭成麻花状,偏要看,你自己又看不见你的脸,还不准别人看了? 时昼: 要不这样你学阿拉伯那边用白毛巾裹住,只露个眼睛怎么样?骆崇宴比划着说完,见时昼被自己说得脸跟冷下来,笑得贼开心。 他心里腾升一种诡异的甜蜜,仿佛在给所有人包括自己证明,就算他是那个白月光的替代品,他也是特殊的,何况那个白月光都凉透了。 就算是当那个人的影子,这些特殊算他偷来的也行。 程东: 小少爷你就趁着大庭广众之下先生不会动手,可劲儿皮吧! 时昼没再说话,他要看就让他看吧。 商场一楼除了些专柜之外,还划出来一块儿童游戏区,里面顶最大的孩子也不超过十二岁,剩下的大孩子都看不上这些幼稚的把戏。 骆崇宴余光扫见后眼睛直勾勾盯过去,像只饿狼瞄上猎物一样走不动道儿,嘴里的哈喇子吧嗒吧嗒滴溜下来。 他虽然没说,但那个小模样儿谁看不出来啊。 程东跟着他们俩拐进去的时候纳闷了,时家把小少爷当真儿子疼,比先生还宠的厉害,很少有什么东西能让小少爷稀罕的,怎么就这小孩子的东西偏偏入眼了? 游戏区玩儿什么的都有,娃娃机、打/气球、碰碰车、玩具车还有各种滑梯,玩上瘾的小孩子个头还没时昼膝盖高。 两个大老爷们儿推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子进来,在一堆抱着娃衣服的爸爸妈妈身边简直就是鸡群里单脚独立的鹤!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时昼被这么多位女性看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骆崇宴扫了一圈看上了往很大一个桶里扔球球的游戏,门口小黑板还写着扔进去五个兑换一个小玩偶,进去十个兑换个大的。 骆崇宴仰头望着时昼鼻孔上面的眼睫毛,伸手揪着他衣摆,故意瘪嘴摆出一副可怜巴巴委屈的样子,仿佛他要是不答应下一秒就哭给你看。 程东见机行事直接走到老板面前扫码先来二十个,时昼推着突然化身成小孩子的骆崇宴走过去。 老板把二十颗球用盒子装好递给他们,目光打量着这三位气质不凡的男人,用粗糙的声音问:你们谁玩儿? 时昼垂下眼皮看着骆崇宴,示意他接。 骆崇宴自己扔那玩意儿有什么意思,他把手背过去,抬头眨巴着漂亮的眼睛,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时昼。 老板:??? 没人玩儿? 时昼拿起一颗球,骆崇宴眼睛都亮了,自己把轮椅带着自己挪到旁边,等他抬手准备扔的时候开口了:昼哥哥,我要最大的那个娃娃。 时昼捏着球看他,很想直接掏钱给他买个娃娃,但显然骆崇宴不要,就要他扔够得来的奖品。 程东看着时昼脱掉大衣,只穿着毛衫套衬衣,手里拿着一颗与他气质非常不符弹性极强的球站那个大桶前面。 他默默地低头数地缝,先生只要遇上小少爷,所有外界给他贴的标签没一个还留着。 时昼抬手扔了第一个进去,结果力气太大球触底被弹出来,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抛物线砸地上又弹了几下,显示自己特好的弹性。 骆崇宴捂住嘴偷笑,看大冰块儿吃瘪真的太好笑了。 时昼望了一眼笑弯眼睛的骆崇宴,拿起第二颗继续扔。 结果前三颗球失败的时昼总结出了距离、力度以及球弹性的大概数据后,第四颗球进去在桶沿滚了两圈又滚进去。 有了第一个成功案例,时昼后面基本没怎么再失误,老板的脸也越来越黑,不得不怀疑这三个人是不是隔壁对家派来找茬儿的。 但一轮二十个,进了十七个不能拿到最大的那个娃娃,骆崇宴看了眼时间想回去了。 走吧,该回去了。骆崇宴看开心了,不在意那个娃娃,他又不是真稀罕这个。 只是重来之后与时昼的每一天,他都特别特别珍惜,很想再多制造一些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回忆。 上一世他上学的时候忙见不到时昼,周末的时候他们两也是各忙各的很少能聚在一起吃饭。 骆崇宴很想他了也不敢去找他,还要扮演乖乖的那个弟弟等着他哪一天能回来吃顿饭,能躲在暗处偷偷多看他两眼就心满意足。 等他从桥上跳下来的那刻,他脑海中划过自己二十二年所有铭记的画面,为数不多的都是时昼。 从初次见面时的惊艳到躺在血泊里的心痛,画面像本相册,一页一页翻过时昼成长时的每一种样子。 可记忆中两个人的交集还是好少,少到说过的话每一句都忘不掉,少到画面的百分之九十五都是他偷看得来的。 上一世他告诉自己不要贪心,这一次,他还想要更多。 时昼见他准备走,直接抓住他轮椅后面的把手,不顾他眼里的惊讶推到自己刚刚站着扔球的地方。 时昼接过程东递来的球,抓着骆崇宴的手腕把球塞他掌心里,戴着手套的大掌从外面裹住他的手。 时昼站在骆崇宴后面,弯下腰贴近他右侧的脸,两人的视线基本持平。 骆崇宴感受着时昼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好闻的味道慢慢渗透过来。 扔。时昼话毕,抓着骆崇宴的手腕带着他扔出去。 骆崇宴的手基本只有抓球的力,扔球的力全靠时昼,就这,那球都进去没滚出来。 程东: 老板: 骆崇宴顶着快冒火的耳朵,整个身子僵成一块砖,眼睛只会眨巴眨巴往前面看,不敢动一点脑袋,他怕转过去忍不住亲过去。 骆崇宴丧失了右手的控制权,任由时昼抓着他手把一颗一颗球扔进去,两人配合默契,次次成功。 半晌,程东在他们两离开游戏摊儿之后,按照时昼的暗示又加了十倍的钱给老板。 骆崇宴抱着比他坐着还高的大熊,整个人几乎都被大熊挡住,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让时昼推着他走。 时昼说让姗姗来迟的岳铭拿着,他还不行,就要自己抱着。 大冰块儿亲自扔球给他赢得,谁也不给,是他骆崇宴一个人的。 等回去他就从处理室再偷一件昼哥哥的衣服给大熊套上,今晚抱着昼哥哥二号睡觉! 第54章 实在不行去床上打也行啊 骆崇宴抱着处理后新鲜出炉的昼哥哥二号睡得特别好, 完全忘记了游戏里要跟人举行婚礼的事儿。 等他想起来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再睡回去,恨不得一宿直接睡到天黑, 误了这时间才好。 他拿起没套时昼衣服的其他抱枕,从床上扔到岳铭身上,搓了把自己的头发瞪他,要不是铭哥进来吵他, 他肯定还在睡! 岳铭一早上的电话都被程东给打爆了,翻来覆去像个复读机一样每过五分钟就给他一句话,让他务必保证小少爷在一点之前上线。 要是小少爷缺席了这场婚礼,估计未来的多少天所有人都得承受低压。 程东苦口婆心地说:[大哥你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马上就过年了,没听说过新年这个头儿要是开不好,接下来的一整年都是低压这句话吗?我的哥哥! 咱两的日子好不好过全靠您老人家了, 懂吗?] 岳铭实在是被程东闹得没招儿了, 才不得不把还在被窝里抱着娃娃睡熟的小少爷给闹起来。 他伸头挨得是小少爷的眼刀, 缩尾挨得是先生的低压, 他就跟个夹心饼一样,两面夹击太难了。 您您想想,那人都欺负到您头上了, 现在整个区都在看您的笑话呢,您总不能就这么做缩头乌龟了吧?岳铭只字不敢提婚礼的事儿, 但他提游戏骆崇宴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场该死的婚礼。 那你要我怎么办?真跟那个狗男人结婚啊? 也不是不行岳铭小声比比, 反正他是先生,您结了也不亏啊。 骆崇宴坐在床上盯着卧室前面的电脑发呆,当缩头乌龟绝不是他骆崇宴的作风,坐以待毙真被人摁着头去结婚那更不可能。 你给我平板拿来!骆崇宴说完坐到轮椅上拿着平板去洗手间,一边洗漱一边想对策。 虽然这破游戏的基本玩法儿他懂了, 但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潜规则什么的他掌握的不多,要想对付这个狗男人,他起码掌握的信息不能比他少。 时昼早上开了个会,会开到一半被他喊停,剩下的部分挪到下午两点再开始。 参会的众人都蒙了,到底是多重要的事啊把这么重要的会都往后挪。 程东扫了一眼众人面面相觑的脸才替时昼关掉视频,对于他们心里想的什么一清二楚,只是这群人就是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先生只是上游戏结个婚而已。 时昼早早上线在情人坡等骆崇宴,他对这个游戏其他人基本不在意,但很多人好奇他这个空降的top,每天来骚/扰他的人数都数不过来,更多的是约架的,不过有几个排行榜其他的人跟他打着打着还打成了朋友。 知道他今天结婚,特意都早早上线替他放烟花祝贺。 ST身上的谜团特别多,一个星期破了堰江湖维持建服以来的三大最著名的副本记录,来这个区一个月ID如雷贯耳,所有人都上线蹲着看那个鸿门宴的新人会不会准时上线。 吃瓜群众挤爆频道,还有些人干脆开起了直播,给其他暂时上不了线的吃瓜群众同步直播。 这些事时昼完全不知道,他点开自己的背包,重新整理了一下,调出来新买的家园,全是按照骆崇宴喜欢的样子装修的。 世界已经开始炸开锅了:[还有半个小时,那新人不会不敢上线了吧?] 毕竟觊觎ST的人大有人在,一个个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块肉,谁料他一个萌新不讲武德地抢走,惹起民愤就等着被人杀到毁号吧。 [呵,有胆子接受没胆子举行婚礼?怎么可能。] 时昼屏蔽了世界的消息,看不见他们说的话,还有一些陌生人的私聊也进不来全被屏蔽掉。 还有最后的十分钟就一点了,能挤到情人坡的吃瓜群众都挤进来了,树上都站满人了,这个区是个老区很多人都A游不玩了,很少还会出现人挤爆人的场面,就为看个热闹。 少爷,您想好了吗?岳铭看着电脑屏幕里正在进入游戏的进度条,忍不住问了一遍。 当然。骆崇宴利索地输入手机安全令进入游戏,敢跟我结婚,不给这个狗男人一点教训怎么行? 骆崇宴一上线全靠着自家电脑网络给力才没有被直接卡下去,他还在上次躺平的那个地方,没等他点复活系统弹框出来问他是否接受伴侣ST的结婚邀请,地点是情人坡。 骆崇宴冷笑着点了【是】。 鸿门宴还在躺平的身体瞬间复活站起来,自动走到传送点被传送到了情人坡,ST人物的身边。 [来了来了,这新人很刚啊,还真的上来了。] [怕是个萌新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吧,以为抱了ST的大腿就万事大吉了。] 骆崇宴画面从密密麻麻的人物还有ID里勉强认清了顶着他伴侣标志的ST,ST的黑皮外面套了件深红色的喜服,白发也被红色的带子束起。 陌生人ST:[看邮件。] 骆崇宴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开闪爆了的邮件,里面满满当当的三十页邮件,全是来自ST赠送的礼物,第一页第一件就是跟他身上一模一样的红色喜服,剩下全是一堆乱八七糟的装备、宠物、坐骑。 骆崇宴才不要这些东西,他又不缺钱,而且接受了这些东西跟他这个人被这个狗男人包养了一样。 他想把东西还回去,但系统提醒他要先接受成为自己的东西才能寄给别人。 骆崇宴只好把所有的东西点了确定接受,系统问他是否要绑定,他想了想有点不懂,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岳铭,岳铭想了想建议他点确定,理由就是您不绑定的话可能就还不是属于您的,您就不能赠送别人了。 哦。天真无邪的骆崇宴信了,一个一个点了绑定,然后 送不出去了。 岳铭!!!骆崇宴直接上手狠狠锤了岳铭两拳,你坑我! 岳铭憋着笑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啊?我不知道啊小少爷,我还以为绑定也能送的,我不是故意的小少爷才怪! 反正是先生送的,您就收着呗,退回去迟早有后悔的一天。 骆崇宴一绑定那件喜服,系统便自动替他换上了,没等他换下来,ST见他换好衣服便直接点了开启婚礼仪式的选项。 骆崇宴刚在背包搭配了一身衣服,没来得及保存画面一黑,再出来便是开启婚礼的副本进度图。 卧槽?!骆崇宴满脑子的问号,怎么就开始了? 这个狗男人! 画面再一变化,就是一段动画,ID鸿门宴的人物骑着白色的马,胸前像古代那样绑着大红花,头上带着红色的喜帽。 白马头上还有马鞍马尾系着红色的装饰物,走起路来叮铃叮铃的响,马头由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厮牵着,前面还有一堆吹吹打打的乐队,左右两边全是来观礼的吃瓜路人,手里拿着真花了钱的烟花一个接着一个的放。 他走在左边的红毯路上,右边的路上是骑着黑马的ST,与他同样的装束打扮,除了他这个人物与骆崇宴的不一样。 这游戏做得实在是太逼真了,骆崇宴坐在电脑前面看着屏幕里马蹄缓缓踏过红毯与礼花的碎屑。 让他真的有种自己要结婚的错觉,但怎么可以。 对方不是昼哥哥,他怎么可以 啪。骆崇宴直接拔/掉电线,让人物强制掉线。 黑下来的屏幕露出骆崇宴惊慌失措的脸,以及遮掩不掉的失落。 如果对面那个人是昼哥哥就好了,骆崇宴明知道这是奢望,可脑海中还是忍不住回想刚刚看到的画面。 对面骑着黑马的男人是时昼多好,他穿着白色的西装,手上戴着白鹿皮手套,牵着马绳在鲜花与掌声中朝他走来。 小少爷岳铭小声叫着发呆的骆崇宴,悄咪咪拿走他手里的电线头,很想说对面那个欺负你的狗男人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先生啊,但岳铭只能想想,不能说。 先生既然选择这样的方式,自然有他的道理。 铭哥,你拿另一个号上去帮我给他说声抱歉,这个号里的东西你按十倍的价给他,这些就当我买他的。骆崇宴说完,把平板里查到的东西递给岳铭。 这是这个游戏里的悬赏杀人的规则,你按照上面说的,发布悬赏令。骆崇宴虽然翘掉婚礼有些不礼貌,但如今这场面全是这个狗男人他自作自受! 悬赏谁啊?岳铭懵懂地问,对上骆崇宴生气的眼神反应过来,您不会要悬赏杀这个人吧? 骆崇宴点头,他在游戏里就认识他一个,也就他惹到自己了,不杀他杀谁? 他暂时没能力杀得了他,但不代表别人不能。 在等级顶峰、装备一样的情况还会输给这个男人,只能是技术问题,就算这个区没有人能打得过他,不代表别区也没有。 而他用发布堰江湖历史上最贵的悬赏金额,不信没人不接, 岳铭: 你们二位还真的是会玩! 有这功夫,您二位不如在线下打一架吧,实在不行去床上打也行啊。 程东站在时昼身后,眼睁睁看着对面的鸿门宴掉线,人物颜色变暗了。 但仪式已经开始,不能中断,就是只有ST一人,这婚礼也得继续。 鸿门宴的再次掉线犹如一颗炸/弹投入深海,彻底炸起了吃瓜群众平静的海面,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开展热议。 不过怎么他越来越感觉到了寒冷? 程东抱着胳膊默问道。 第55章 拿到时昼给予他所有渴求 堰江湖里面的婚礼结束之后便是洞房情节, 据体验过的人都在夸做得非常走心,很多人不怎么玩游戏,但这个洞房环节一定要体验。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可惜无论洞房里面有什么情节, 只有时昼一个人能看见,骆崇宴这个小混蛋直接逃了。 程东忍受着时昼收敛起来的低气压,陪他做完游戏一系列的程序,将婚礼仪式录制保存下来两人才下线去吃饭, 继续下午的会议。 ST与在逃新郎鸿门宴的婚礼下午,各大区的悬赏令统一刷新了一条新的悬赏动态,堰江湖的悬赏令分为两种,面向区与针对整个国服两种,岳铭选了范围最大的那个。 原本两人的八卦在堰江湖就传得风生云起,众吃瓜群众还等着看ST怎么解决, 没想到鸿门宴先出手了。 世界里面各个区的吃瓜群众都在上蹿下跳:[我就说那萌新是被迫的吧?悬赏令都出来了哈哈哈] [这萌新真有钱的大佬啊, 难怪ST从他建号就开始瞄上了!] [下这么大的血本暗杀ST啊?多大仇?] [我已经开始预测一区的燕大佬还有二区的辰神过来接令!打起来打起来!] [真就快过年了呗, 各种妖魔鬼怪都跑出来了。] [下注了下注了, 五百万金的悬赏令,都有谁敢接?押一赔十!] 堰江湖里金币是唯一需要氪金的流通货币,与真实的钱兑换率是1:10, 五百万金就是五十万R,这绝对是堰江湖开服以来最大的一笔悬赏金。 [ST下线了啊, 真好奇他上线之后的反应!两个人快点打起来啊!] [巨豪萌新VS空降top, 有点好磕!] 骆崇宴下线后拿着岳铭发布悬赏令的小号,无视掉世界里一个劲刷屏的话,疯狂在刷任务,完全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升级机器。 那个鸿门宴的账号暂时不想上线,他得等个七天, 能离婚了再说。 骆崇宴一旦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真的是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达到排行榜上面的实力才能不受擎肘。 这么高额的悬赏令从下午挂到凌晨都没动静儿,两个人的一点小恩怨到现在被一步一步扩大事态,成了各个区的实力pk。 醉饮江湖区no.1是ST,有实力拿这笔钱的自然也是各个区的前三才行。 但到现在没人敢接,毕竟前三都是要面子的,为了一个悬赏令砸了自己的招牌就得不偿失了。 骆崇宴对他们很失望,决定还是靠自己吧。 他熬了一宿把这个四十级的账号刷到了七十级,岳铭加上管家轮番上阵劝都劝不动。 恰好时昼下班后跟唐逸一群圈内的哥们儿喝了点酒,一回来就上楼休息,谁也不敢进去打扰。 没人管的骆崇宴拿小号升到九十级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随口吃了点东西就去眯了一会儿,下午醒来砸进去十万块升级装备后开始找人PK练技术。 这个号专精一个,功法心术装备选择全部按PVP的方式来。 骆崇宴就算是打游戏也不是盲目的玩儿,这游戏有职业玩家,他二倍速刷完最新一季的PVP教程以及职业玩家季后赛的录播视频。 每看完一集他就去找人约架,PK完复盘,复盘完再看再打,整个人跟疯魔了一样,吃饭都是在窝电脑面前吃的。 程东跟着时昼忙了一天,回来与岳铭闲聊的时候一听小少爷中邪似的突然疯狂玩游戏,伸手拽过岳铭的手狠狠往自己胸口砸了两下。 怪我,要不是我提议,现在也不会这样。剧情发展到这个局面真的是始料未及,天知道他当时只是想让两个人好好聊聊而已。 行了,小少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等他这段时间过去就没事了。岳铭叹气,两人线上闹得跟仇人一样就算了,怎么线下也有两三天没一起吃饭了? 马上年底了,忙啊,先生昨天应酬你知道喝了多少吗?程东给他比了一下,他真的第一次见时昼喝这么多,今晚估计先生还得熬,整个IPF有八成的人都睡公司休息室了。 这么忙啊?岳铭很少见时昼忙成这样,程东偏头看了眼外面,见没其他人过来才压低声音给他透口风儿。 最近整个国际不知从哪儿刮来一股没影子的邪风,还牵扯到了二十年前的SSS的保密事件,所有人虎视眈眈的,人人脑袋上都顶着乌云呢。 尤其还赶上过年,上头放话施压,谁敢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 那游戏的事儿? 程东摇头,正儿八经重要的事儿还一大摞一大摞往办公室送来等批复处理呢,先生哪儿还有那个心思管游戏啊。 骆崇宴在PVP的世界里醉生梦死,技术突飞猛进。 时昼在公司里一个会议接着一个连轴转,两人明明都住在时家,却好几天没碰过面儿。 每晚骆崇宴熬不住睡过去了,时昼才回来,但他每次回来都要先去二楼一趟才去洗漱睡觉。 七天一晃而过,临近农历年末,堰江湖的人上线率直线飙升。 那五百万的悬赏令如今水涨船高,愣是被广大群众一路加钱往上拱,直接拱到了九百万。 有人终于坐不住接了这悬赏令,偏偏ST与鸿门宴没一个上线的,反而在众群众吃瓜吃嗨的时候,醉饮江湖区PVP排行榜再次被刷新。 一位ID【是鸣人不是路飞】的杖娘法师,用了半小时蹬掉了最新一周的排行榜第十,一个小时后蹬掉第九。 一夜蹬了四个,成为新晋的第六名才下线。 骆崇宴在下线前拿这个鸣人号给ST发了份邮件,意思是让他上线,他要跟他谈谈离婚的事儿。 要是这狗男人不答应离婚,他就武力逼/供,毕竟能用比他还快的速度飙到排行榜,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堰江湖的玩家只要在手机下载的安全令软件,绑定游戏账号后可以在手机上直接查看邮件私聊等信息,不登游戏也可以。 时昼忙里偷闲,靠在椅子上闭眼浅眠,听见手机安全令发来的消息,看见骆崇宴拿岳铭账号发来的消息,沉默了很久都没回复。 骆崇宴发完邮件跑到家里的温泉里泡着,舒活一下好几天没活动的筋骨,泡完趴在床上找了个靠谱的按摩师给他捏一捏,缓解一下打网游的疲惫。 人家玩游戏都是获取成就感或者是快速收割放松的舒爽,只有他,身累心更累,赔人倒贴钱,亏死了! 裴远没想到这人真去玩游戏,还打的这么上头。 他跑过来看看他是不是被人下了蛊,结果看见他在按摩,当场躺他旁边的床上,哼哼唧唧地不起来说他也要捏。 两人果/露着上半身趴床上,重要部位被裹着,房间熏着线性乌木沉香,两人之间还放了张圆形桃木小桌,摆着点心清茶。 骆崇宴几天没出门,身体都有点虚,眼皮耷拉着被按摩师按得快睡着了。 裴远这段时间被副队长揪着耳朵升级飓风,还要培养队员,哪儿都不能去,昨天还小聚了一下把他们都送回去过年。 副队今年不回去过年要留这儿,裴远一听直接把人带回自己的小窝。 他爸妈都在国外不回来,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但谁能想到昨晚发生了点儿让彼此措手不及的麻烦事儿。 他早上醒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随口扯出骆崇宴当借口跑来躲难。 呵。骆崇宴闭起眼睛快睡过去,听裴远扭扭捏捏说完后轻哼一声,他早说过就大圆子这憨批样儿,哪天被吃了也正常,他偏不信。 裴远一开始被按摩师揉得龇牙咧嘴想跑,他很少被人碰,师傅捏得他又痒又疼难受得不行,但他现在不想回去看见副队长那张脸,只能咬牙忍了。 骆崇宴干脆趴着睡了一觉,醒来跟裴远吃完晚饭才把他踹出去,让他滚蛋回家去。 知道什么叫唯物主义吧?骆崇宴问扒门不想走的裴远。 裴远委屈巴巴的点头,当然知道,怎么了? 那你在干什么?装死有用?骆崇宴走到他面前,一根一根掰开他抓着门板的手指头。 什么叫装死?裴远不服了。 别说我,就你!你在游戏里这事儿怎么说?婚礼你不也翘掉了吗?你这不是逃避是什么?裴远反问道。 我那叫战术性防守好吗?骆崇宴回怼,再说游戏里的事儿他也没逃避,只是不想看那个婚礼场面而已。 他要真逃避干脆毁号装死永远不上线才对! 骆崇宴说完把扯自己身上的话题再次拐回去:逃避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去找他啊。你待这儿就是待一年,回去的时候也得面对,除非你逃一辈子。 问题就是!我解决不了啊!大哥!你不也解决不了你跟你哥的事儿吗?!裴远也想解决,但特么的感情又不是算数题,1+1放这里它就不是2啊! 骆崇宴抬起眼睛看着裴远,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能做这么多年的朋友。 他在自己眼里,从来都是整天嘻嘻哈哈仿佛什么事儿都不过心的憨批,但就是这么默契的都遇到了纠结无解怎么都走不出去的迷宫。 是敌人实力太强? 还是这不过是人生的一堂必修课? 但我也在解决。骆崇宴低头拍着裴远的肩膀低声说。 尽管过程曲折、结果不遂人愿。 就算这场拉锯战中,他注定是丢盔弃甲失了尊严脸面的斗败公鸡,他也逆流而上,还在解决。 上一世,他没来得及去问时昼,没给这场无疾而终的战役得到明确的答复。 这一世他想守护信仰,卸下彼此身上沉重的枷锁,拿到时昼给予他所有渴求奢望的最终审判。 我还没放弃! 我总要撬开他那张蚌壳嘴,拿到答案才甘心。骆崇宴抓着裴远的领子,把人扯到自己面前,你行动了吗?就说解决不了。 我裴远迟疑,被骆崇宴问得陷入自我怀疑中。 滚。骆崇宴松开抓他领子的手,懒得听他絮絮叨叨的车轱辘屁话,把人赶出去,做了再说。 到时候不管是喝他们两个人的庆祝酒,还是陪他一个人喝到天亮,他骆崇宴都奉陪到底。 骆崇宴把这缠人的憨批弄回去,折回房里陪拆宝儿玩,岳铭送裴远回来后将手机放在他面前。 骆崇宴:? 岳铭点开安全令接收的信息,上面只有一条前一分钟ST回复的邮件内容 里面就一句话:[你打败我就离。] 第56章 我要你拿别的换 骆崇宴看到这条消息, 评估了一下他们俩之间的差距,过了好一会儿才拿过岳铭的手机回复道:[好,你给我等着。] 鸿门宴:[但什么时候比我说了算。] 再不能完全把握赢他之前, 他不会提出挑战的。 对方回的很慢,第二天一早才回过来:[嗯。] 骆崇宴起床看见岳铭截图过来的消息,打着哈欠小声吐槽,这狗男人在某些方面居然有点像昼哥哥。 还有三四天就要过年了, 骆崇宴可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跟他打架破坏心情。 反正对方跟他的谈话充其量算是要约邀请,并不能算要约,没有达成正式的口头合约,所以没什么真实的效力。 抛掉游戏里的烦心事儿,骆崇宴换了身颜色清亮的衣服在一楼,管家他们拿来很多过年要用的窗花儿挂件。 骆崇宴抱着脑袋套红色小帽子的拆宝在客厅最中间, 一边rua儿子软乎乎手感很好的毛脑袋, 一边把他们准备好的各种挂件都过了一遍。 脑海里有了大致的计划之后指挥着他们摆挂件, 贴窗花。 市区不准他们放烟花爆竹, 虽时家宅子远离市区,但管家也没准备这些,只按照程东的意思准备了一些光柱、无人机。 时昼一直忙到年三十, 在家里开了年前最后一个会,给员工们发发过年福利才彻底结束手上的工作。 原本他手上有去晚会的票, 时昼不喜人多直接让程东抽奖送掉, 换了身舒服的家居服难得有抱着书晒太阳的时间。 骆崇宴前两年都在国外也没好好过过,时昼直接放权彻底不管过年的琐事,任由小混蛋一个人说了算,就是把时家搞成蹦迪现场估计他都不会说什么。 骆崇宴这次逮住机会按照陈年旧俗安排大扫除,跟岳铭程东三人蹲厨房安排年夜饭菜单。 都有心让时昼好好歇歇, 谁也不去打扰他。 骆崇宴嘻嘻哈哈指挥干活儿的声音在一楼各处都能听见,时昼坐在阳台的椅子上侧头安静地看着他,目光温柔内含炽热,像只暗中盘在树枝上伺机而动吃掉美味猎物的基伍树蝰。 管家站在角落,瞧着时昼一贯冷硬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被阳光渡层光晕后冰山融化感觉显得越明显。 果然小少爷回来才叫过年。 三十这天,骆崇宴跟时昼吃完午饭,他想让裴远跟副队覃砾一起过来,反正家里就他们两个,铭哥还有东哥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干,搓麻都凑不齐人。 时昼没犹豫半分就同意,这个时间不想让他不开心。 哟,麻将桌都摆好了?裴远拎着队员给他寄来的特产,还有两瓶家里压箱底珍藏多年的好酒跟覃砾开车过来。 这特产就队友家那边才有,纯手工做的,没有门道儿的人花钱都搞不到。 骆崇宴直接让人在阳台那块搬了张自动麻将桌,就等着他们两过来搓麻。 快来!今天等着我宰你!骆崇宴薅过裴远,让他坐自己下边儿,跟覃砾打完招呼让他坐裴远对面。 骆崇宴对面是时昼,他有私心呢,这个安排太方便他偷瞄昼哥哥了! 四人对这位置安排除了裴远都挺满意的,尤其是覃砾。 他个子只比时昼矮了一点儿,修长的腿随意支着,膝盖再往前一点就碰到裴远的腿,两人皮鞋尖对着尖。 时昼打牌换了双半透明的手套,免得有人说他作弊。 四人赌注不小,一个点儿一万块。划水缺一门,只碰不吃。谁赢谁庄,谁点炮谁掏钱,自摸暗杠全出。 庄上翻倍,没有东南西北,杠上开花/七大对翻番,一条龙三倍,暗杠翻番明杠二倍。 开局时昼十一点,庄家。 骆崇宴只接了两轮牌面,手里三个花色还没打完,时昼直接暗杠,杠上开花,第一把赢了二十四点。 骆崇宴数了八个红码给他,趁他们两低头数码点的时候与时昼交换了个眼神。 时昼如同雕塑般的脸几乎不动,只有眼底快速闪过极隐秘的得意劲儿,落骆崇宴眼里惹得他差点手一抖,把自己手里的码点全给他。 那心态仿佛时昼是台上表演的冷美人,他就是台下捏着银票的狂热脑残粉,千金砸下去就想让他露个笑、抛个眼神!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时昼赢了继续坐庄,骆崇宴还沉溺在刚刚昼哥哥的眼神中,晕晕乎乎的连哪边儿接牌也搞错了。 哎哎哎,哪接啊?我这边!裴远替他抓了一把自己面前的牌放他面前,这孩子刚吃完就犯困啊? 哦,我知道!骆崇宴摆好他的牌,等他下一把抓牌的时候,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放过来他要抓的两摞牌。 骆崇宴:!!!! 裴远欣赏完骆崇宴变换多端的憨批表情后,偷笑着回头码自己的牌,余光对上覃砾投来的目光,忙不迭低头死死黏在牌上。 打牌都是计算着目光的起伏度,能恰好看见桌子但对不上覃砾。 桌上裴远唯唯诺诺地接牌、打牌,多余的眼神全往骆崇宴身上瞄,仿佛剩下的两位是有剧毒的大蝎子,不敢碰。 骆崇宴手忙脚乱的边吃零食边打牌,还要rua怀里的拆宝儿,恨不得自己长四只手,忙得腾不开手时都是时昼替他接牌。 覃砾除了打牌时喊话之外基本没什么多余的废话,但桌子底下的两条腿不停地换着姿势,直到把裴远两条乱动的腿禁锢在他两腿之间才作罢。 时昼安静的打自己的牌,仿佛对桌上桌下的情形丝毫不知。 四人开始的几轮基本都没认真玩儿,时昼控制着胜率,没把心思不在牌上的小混蛋筹码全赢光。 骆崇宴坐着轮椅,双脚乖乖在脚踏上,他位置的桌下空荡荡的。 时昼的腿也不怎么动,只有裴远跟覃砾的四条腿一直在桌子底下较劲儿,跟躲猫猫似的。 两人输了几局之后才提起精神把注意挪到牌桌上认真地玩儿,再一会儿连裤衩也输进去了! 认真开玩儿的覃砾跟裴远几局翻番的胡牌把输掉的筹码基本赢得差不多,只有骆崇宴一个人还在保持输输输的状态,吃零食rua儿子瞄时昼,哪件事的吸引力都比牌面强。 岳铭跟程东还有管家他们忙完,站过来围观四人的牌局。 岳铭跟管家站骆崇宴后面,程东在时昼身后站了一会儿也忍不住站输得最多的小少爷身后,怎么再场其他人都输赢持平,怎么就小少爷怀里一堆筹码输的剩俩了? 小少爷聪明着呢,对他抱有极大相信的岳铭都快哭了,那会儿干活儿的时候他还跟管家程东他们打赌四人谁是输最多的那个。 岳铭非常自信小少爷肯定是输最少的那个,先生宠他加上他自己的聪明劲儿,肯定不至于垫底! 岳铭前面说得有多自信坚定,现在的脸就有多疼。 程东一开始想押先生赢得最多,后来被岳铭给说服了,也跟着押备受宠爱的小少爷。 只有管家一人押的是时昼赢最多,但也不排除小少爷会突然崛起。 骆崇宴手里的开心果被岳铭没收了,怀里的拆宝儿差点也被抱走,他横眉想问大过年的铭哥要造/反吗? 但看自己面前可怜巴巴的几个筹码,乖乖抱着儿子打算好好玩儿,输钱事小丢脸跌份儿事大。 骆崇宴认真地开始玩儿,记牌推理外加观察除时昼以外两人的微表情,判断自己手里的牌,胡了一把七大对,一把暗杠+自摸。 见底儿的筹码瞬间回来一半。 轮到骆崇宴坐庄,他这次想玩单色一条龙,打完多余的万与条,筒色就差九筒怎么接都接不着。 岳铭站骆崇宴身后干着急,绕着桌子看了一圈其他人的牌,恨不得趴小少爷耳边吼着让他换牌! 为什么要但卡张九筒啊?!! 知不知道先生手里攥三个,裴先生手里一个,没小少爷的份儿了,除非先生拆了给他。 在场的裴远专注自己的牌,不管其他人,但覃砾跟时昼都知道骆崇宴眼巴巴的就要自己手里这张九筒呢。 他们四人都已上听,覃砾跟时昼手里捏着骆崇宴要的九筒,同样覃砾跟骆崇宴手里捏着裴远要的一筒与二条。 覃砾要的八万在裴远手里,时昼要的七条在裴远手上。 骆崇宴庄家玩一条龙就是为了翻三番把剩下输掉的筹码赢回来,时昼原本手里有条跟万,但预判到覃砾会为了保裴远也改成一条龙,他也只能砍掉多余的万,只留条陪他们玩儿一条龙。 只有裴远完全不知道其余三人心里的打算,专心致志地经营自己的筒与条双色牌。 四人手里互相捏着对方的卡张胡牌,这把除了裴远的牌都是一条龙,自摸是可不能了,但谁点了炮,那要付的筹码绝对不少。 桌面最后一小摞牌一张一张被接起再打掉,都是没人要的,要的牌早砸别人手里了。 牌局陷入僵局,在公牌接完时四人都没有胡的话就算平局,但如果四人之中有人在结束时没有上听,那就只惩罚没有上听的玩家。 平常这种牌局所有人都上听,只会选择接完牌然后平局结束,庄家维持不动。 最后一张牌被时昼接走,他捏在手心里轻轻放下,看了眼准备下局的骆崇宴。 伸手从整齐划一的牌面中拆了一张九筒出来。 覃砾眼神紧紧盯着时昼手里的九筒,没想到他最后要拆牌给骆崇宴,早知道他这样他就拆牌让裴远赢了。 是他以为时昼不会故意这样,他为了维持公平自然也不会这么做。 裴远完全不知道覃砾心里又悔又恼翻江倒海的情绪,只是好奇这最后一张牌很难打吗? 为什么要纠结这么久? 骆崇宴rua着拆宝儿,还想捏着打下去的废牌给儿子教认牌。 站他身后的程东跟管家对视一眼,看到了同样的无奈。 小少爷是魔鬼吗? 您儿子就是只小兔子而已啊。 时昼打出去手心里的那张牌,抬头看着骆崇宴低下的脑袋说:九筒。 骆崇宴rua着拆宝儿的手停下,满脑门儿的问号,顾不住推牌说自己成了,反手推掉时昼面前的所有牌。 好好的一条龙被他拆得缺了条尾巴,中间夹着一张格格不入的七万。 裴远摊开骆崇宴的牌,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他这么大动静是为什么。 时昼伸手将自己赢来的全部筹码推给骆崇宴,他手里的筹码不多不少刚好输完。 划水缺一门的玩法是四位玩家同样的筹码数,一方输完所有筹码算一轮结束要彻底进行结算。 覃砾手里赢来的筹码刚够裴远输掉的,他们两平账,而时昼输掉的钱全到了骆崇宴手里。 继续?骆崇宴盯着时昼问。 时昼点头,其他人也没反对,没到饭点那就继续呗。 骆崇宴推开时昼递来的银行卡,他什么时候缺过钱? 骆崇宴清算着自己面前的筹码,越算越开心,昼哥哥终于有一天也输给他了。 我要你拿别的换。 第57章 让他时时刻刻都挪不开眼 骆崇宴提的要求, 时昼答应了。 他不问小混蛋要拿什么换,他也没说是什么。 四人又玩了几轮,没等再来一轮彻底结算, 骆崇宴有点饿,把手里的筹码都给他们,要闹着吃年夜饭。 裴远跟覃砾输的不多,真要掏钱被时昼挡了, 过年就是图个乐,谁也不是真在意这点钱。 骆崇宴特意让管家把客厅的长条饭桌撤掉,换成平时酒店用的双层自动旋转木桌,上面小圆桌摆凉菜点心,下面摆热菜,基本照顾了所有人的口味。 他们四人一桌, 管家岳铭他们一桌。 我听大圆子说副队也可以吃辣吧?骆崇宴在打牌间隙还悄咪咪问过裴远副队的口味, 看菜单里有没有他忌口过敏不吃的, 别让人家第一次来家里吃饭吃得不舒服。 覃砾笑着说可以, 他不怎么挑,去的地方太多了就会锻炼出来一个铁胃,基本没什么特别不能吃的。 就你吃的清淡还素。骆崇宴小声吐槽旁边的时昼, 指挥着厨师长把素菜稍微集中一点方便他夹。 时昼默认他的吐槽,身子往后坐靠着椅背, 任由这孩子像个小管家婆一样调整桌子摆盘, 而且处处为他着想,还要荤素搭配开,只吃素饿得快。 时昼出去洗了手脱掉手套坐回来,一下午的麻将局过去四人都很熟悉了不少,没那么多讲究。 等他回来碰了个杯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四人就开吃。 搓麻也是件苦力活儿, 坐了一下午裴远胳膊都酸了。 剥个虾手滑了两次,覃砾看不过去拿过来帮他剥,剥了几次之后干脆全包了裴远要动手吃的东西,就差拿着筷子给他喂。 骆崇宴认真的跟手上的螃蟹较劲,明明有方法他就是不用,非要跟裴远打赌他能用另一种方式更快的吃到。 裴远不信他,眼睛盯着他看,嘴里还能顾得上吃覃砾夹过来的菜。 时昼安静吃自己的,他基本不怎么碰这些需要动手吃的带壳食物。 骆崇宴用筷子是交叉着夹,跟正确的姿势不一样。 小时候爸妈忙没人给他教,他就自己学着瞎琢磨,后来学会后就再也改不过来了。 他交叉着筷子真就用另一种一点也不便捷的方式啃到螃蟹肉。 裴远觉得自己刚刚看他一系列操作真是憨批了,有这个功夫多吃一点不香么? 而且他这个使用筷子的方式真是别扭死他了,好想上手给他掰正。 等他嗦完螃蟹腿儿,他手边另一个小碟子里全是他爱吃的菜。 骆崇宴看着这碟满满当当的菜,看了眼时昼,时昼面不改色地吃了一口油菜,无视他投来疑惑的眼神,他可什么都没做。 裴远眼珠子在他们两之间扫了扫,莫名觉得自己又吃撑了,不带格外给单身狗加餐的啊! 吃饱喝足的骆崇宴原本想开一瓶裴远他们拿来的好酒尝尝,直接被时昼从五十多度的白酒换成十几度的果酒。 上次这小混蛋喝的半夜吐了几次,难受得快哭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让他喝那么多。 骆崇宴把战场从饭桌移到了客厅茶几,打开快要开始的春晚,虽然没什么人真的看,但当个背景乐还行。 搓麻搓累的四人,拿了两沓扑克牌玩红心大战,这次骆崇宴跟时昼组队,裴远跟他家副队一组。 骆崇宴怀里抱着拆宝儿,说他儿子是吉祥物,抱着它准能赢。 一方捞分一方阻挡,5、10、K是分,捞够四十分算成功,从2开始升。 裴远撸起袖子说这个他肯定能赢,结果被啪啪打脸,他们俩四五年的默契一点都打不过骆崇宴跟时昼这种十几年的感情。 尤其对时昼来说,骆崇宴出的每一张牌、说得每句话他都能猜到他要做什么,他手里有什么牌,简直就是他行走的肚里蛔虫。 不玩了不玩了,你们俩开挂呢?裴远甩下手里的牌,头一次玩这个输成这样。 第一句骆崇宴他们负责捞分,他们负责阻挡,没成功。 然后这两人就跟挡不住的推土机一样,佛挡杀佛地一路升到K。 那必须啊。骆崇宴一点也不虚,虽然这还是他们俩第一次组队玩牌,但默契太好他有什么办法呢! 儿子,爸爸又赢了!骆崇宴转头去把跑在地毯上的拆宝儿又捞回来,摁着它身体狂rua。 他干了两大杯果酒,有点点脸热,感觉整个客厅都像个大蒸笼一样,受不住抱着儿子要出去透透气。 外面原来还空着的地方被间隙均匀的光柱侵占,旁边还有无数个闪红灯待机的无人机。 骆崇宴抱着儿子不知不觉走到光柱中心的地方,没一会儿时昼裴远他们都出来了。 散发轻柔暖光的光柱突然开始变化,放着鼓点节奏很强的伴奏,光柱像个巨型阵法一样变化着纹路散发着各色光芒。 无人机统一升空,机身挂着各种道具,根据灯光音乐的变化而制造烘托各种气氛。 无数个气球飞过来,保安部率着家里一群干活儿的小姑娘们拿着针噼里啪啦地扎气球,不让放鞭炮嘛,只能靠扎气球听个响了。 裴远觉得好玩儿,抢过来一个无人机也要玩儿,还给覃砾也抢一个,一起玩。 时昼走在骆崇宴旁边半蹲着,两人被光柱包围,对视的眼神在忽明忽暗的气氛越发的暧昧不清。 他们像处在异世界一样,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仿佛离得很远,只能听得彼此心跳。 恰逢扎气球的小姑娘没捏紧气球,一小捆气球在地上弹弹跳跳的闯入光柱阵中。 光柱表面高温,气球碰到它直接砰得一声炸了。 眼看着两人旁边那一串儿飘来的气球都要炸了,骆崇宴来不及躲开,闭眼想躲却直接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搂进怀里。 戴着手套的双手紧紧捂着他耳朵,时昼掌心的热度从丝滑轻薄的手套处传来,布料轻搔着他耳朵。 他听不见接二连三的气球爆/炸声,仰头蹭着时昼掌心,目光直勾勾像是不懂躲避懵懂的孩童径直闯入禁区,想劈开时昼层层严防的躯壳,想扒开他表皮去窥探。 骆崇宴嘴巴动了动,好像说了四个字,可惜气球就在时昼背后爆的,噼里啪啦扰得他一个字都没听见。 时昼追问他说了什么,骆崇宴摇了摇头不肯再说第二遍。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了,对方一个字都没听到。 这表示老天爷在暗示他还不到时候,既然如此还是算了。 他让管家从家里拿出备好孔明灯,每人放一个,写上自己祝福的话借晚风送与上苍。 管家怕出事还特意安排了保安部的人在孔明灯快要掉下来的时候及时处理掉,虽然估计这点燃料也跑不成时家的庄园,但烧着花草还是会有隐患。 骆崇宴躲着时昼,害怕别人看懂特地用STK密码写的。 时昼没写字,画了幅只有他看得懂的抽象画。 裴远大大方方许了比赛夺冠的心愿。 覃砾的字太狂草,写的字儿没人能认识,都变相的加密了。 裴远吐槽他们没一个心诚的,一个个加密万一老天爷看不懂,这不就是注定实现不了了么? 骆崇宴反驳他,老天爷身边古往今来这么多天才,怎么可能看不懂。 而且他爸妈也在天上呢,他们肯定能懂他的心愿。 地面闪烁不停的光柱用高空无人机俯瞰,像一座永远白昼的微小世界。 从这片光的世界中,飞出一盏一盏寄托新年期盼与热忱的孔明灯。 挂满星星的夜空是位博爱的老人,张开祂的臂膀接纳从地面回归的另一种星星。 骆崇宴仰头望着逐渐飘远升空的孔明灯,心里默许没写在上面的心愿。 愿他心爱之人永骄傲。 愿他眼中身影永相随。 骆崇宴让裴远他们两睡在一楼的客房中,还特意吩咐管家安排成两张床的套房,两张床全是双人床,不管他们俩怎么睡都行。 安排完他们俩,骆崇宴直接回二楼去洗澡。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时昼趁他洗澡时走进房间,坐骆崇宴床边拿出厚厚的一个红包,目光瞥见中间一个套着有些眼熟衬衣的枕头,眼尾弯了一下。 时昼抓起他应该是用来睡觉的枕头,将红包压在枕头下。 这是他们的习俗,在年三十这天,最亲的长辈要把压岁钱压在孩子枕头下面。 家里只有他们两,这事儿也就落到了时昼头上。 尽管骆崇宴十九岁成年,是行业最年轻的博士之一,在时昼眼里还是个会皮会闹要抱抱要关注,让他时时刻刻都挪不开眼的小混蛋。 时昼目光落在床头柜抽屉露出来的一角,鬼使神差地他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他伸手居然想拉开抽屉。 可指尖碰触到瞬间他又缩回来,偏头不想再看。 这里是骆崇宴最私密的地方,在这里探索每一寸都像是在小混蛋内心世界里走一步。 时昼可以容许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横冲直撞肆无忌惮的到处乱逛,但这不代表他也可以这样做。 时昼闭起眼睛凭直觉走出去,轻轻替骆崇宴关上门后他绷直的身板松了一分。 再待下去,时昼怕自己要抽出那条属于自己的领带,拿到骆崇宴面前质问他。 欣赏他答不上来的窘迫害羞的可爱表情,或者听他支支吾吾一戳就破的狡辩 无论哪一种情况,他都会忍不住。 这种想要他的冲动,究竟还能忍多久? 时昼自己也不知道。 第58章 自己宠坏的小媳妇儿怎么 骆崇宴洗完澡被管家盯着喝了杯牛奶, 刷完牙才钻被窝里睡着,一点也没发现自己的枕头被动过。 直到第二天一早,感觉脖子下面有东西咯着才发现包的特别厚实的红包。 骆崇宴怀疑时昼把板砖包进来了, 美滋滋地抱在怀里在床上滚了两圈,滚完趴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拆了红包。 打开一看,果然一沓红钞票,钞票上面还夹了一张小卡片, 是幅骆崇宴人物画像。 不足半个掌心大的油画画得他栩栩如生,灵动的眼眸顾盼生辉,仔细看不难发现他右眼下的小痣,肌肤感真实可捏,要不是能看见笔触,说拍的照片也有人信。 迟早拿这张换掉你钱包里的!骆崇宴抽了抽鼻子, 收好油画让岳铭裱起来, 他要找个相框摆他床头柜。 骆崇宴洗漱完穿好衣服下楼, 赚了一路其他人的新年问候。 时昼一人坐阳台的躺椅晒太阳, 手里捏着本儿藏经残卷,桌上轻烟袅袅,茶壶嘴里透出淡淡白雾, 正中央放着棋盘与自己手谈。 家里暖气开得足,时昼只穿了轻薄宽松的系扣长衫裤子, 褪去一身西装的他卸掉对外那层冰冷严肃刻板正经的面罩, 收起怵人气势,此时的他像位避世的闲散退休人士,穿得飘逸素静,粗茶淡饭下棋逗兔子。 骆崇宴只穿了宽松的裤子套了件连帽卫衣,对于时昼突然改变的风格彻底震惊在原地, 不敢相信那是他的大冰块儿? 昼哥哥,新年快乐。骆崇宴走过去,面对面看着时昼,靠近这样的大冰块儿感觉有股仙气儿扑面而来。 他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时昼穿别的衣服是什么样儿? 嗯,新年快乐。时昼抬手折了下自己宽松的袖子,手套与袖子之间露出一块蜜色肌肤,平常戴手表的地方被一串绿色的手串代替。 骆崇宴目光对上这样的时昼完全挪不开眼,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宝贝突然换了个样子,别样的心动狂跳不止。 两人静谧的氛围被前厅一阵嘈杂声打断,管家被岳铭还有程东撺掇着,吆喝厨师长把饺子馅、菜板之类要用的东西搬到客厅的饭桌,厨师长备了四种馅,荤素都有,满满四大盆儿够时家上下吃了。 北方人大年初一都得吃饺子,饺子里还得包钢镚儿,吃到的人得个好兆头,寓意财源滚滚。 骆崇宴不敢再待下去,被他们热热闹闹的场面吸引走。 等他过去他们已经开始包了,厨师长负责擀出大小均匀的皮儿,剩下管家岳铭程东一人负责一个馅儿。 骆崇宴看得眼馋,也要上手玩儿,他还没动手包过。 他洗完手扎着围棋出来,裴远跟覃砾也下楼,打过招呼后一个个洗了手也加入包饺子的队列中。 骆崇宴一向听话的手这个时候尥蹶子了,别人捏完两手合十一挤弄个圆圆滚滚的小饺子出来,他挤出来的跟人家简直是买家秀与卖家秀的区别。 而且等他与手里不听话的饺子互相折磨完,一抬头发现人家都是一对一对儿的! 厨师长擀皮管家负责捏,原本负责包的程东见他一人擀不过来也过去帮忙,他擀的皮儿基本落岳铭手里,覃砾会擀皮也加入进去,裴远跟骆崇宴一样新手上路,颤颤巍巍地祸害人家辛辛苦苦擀好的饺子皮。 但裴远祸害的也是覃砾擀的,这位巴不得他嚯嚯呢。 只有骆崇宴没有人专门给他擀皮儿让他嚯嚯,小少爷嘴巴一撅不乐意了,没想到大年初一成吨成吨的狗粮往他嘴里塞。 而且大家都跟约好了似的完全无视骆崇宴,各干各的搭配着干活,嘻嘻哈哈聊着天开心极了。 一向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不行了,他与桌上自己丑兮兮的饺子面面相觑,不一会儿他就退出包饺子的队伍中。 委屈巴巴的小少爷指挥着轮椅一路揪着客厅架子上的花,每一朵揪一片花瓣下来,揪着揪着就揪到了时昼阳台桌上的白玫瑰花。 时昼手边的棋盘上黑白棋的等量分布,他抬手捏起一枚黑棋子正准备落下,突然要放棋子的地方被撒了一把各色的花瓣儿。 无所事事的小少爷又开始皮了,而且专闹这位闲散大爷。 时昼放回黑棋,微挑了下眉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骆崇宴干坏事没一点不好意思,走到时昼面前,膝盖碰着他膝盖:他们都欺负我,你管不管? 时昼眨了下眼睛,看了眼热闹的前厅,不信,在这里谁敢欺负小混蛋啊。 他们都一个擀皮一个包!都有搭档就我没有!骆崇宴揪着他袖子,没说出来的潜台词都写在亮晶晶的眼睛里。 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有搭档,他怎么可以没有?! 时昼放下另一只手里的藏经,站起来推着骆崇宴转了个方向:你有。 骆崇宴被时昼推过来,开心了,他当然有搭档,而且他的搭档是最最最最最好的那个! 他们两过来时骆崇宴原本的位置已经放好了新的面板、面粉、擀面杖、和好的面、馅料还有透明手套。 时昼摘掉原本的手套换成透明的,瞥了眼其他人擀皮儿的样子,临时学一下,毕竟他也从来没动手包过。 给我一个不,两个钢镚儿。骆崇宴从岳铭手里拿来两个,特意选了两个深蓝色的碟子准备放饺子。 一向大方的小少爷突然扣巴了,这是他跟大冰块儿包的,不给其他人吃! 时昼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慢吞吞地开始擀皮儿,其他人压下一肚子的惊讶疑惑,死死咬着牙不让八卦之魂从嘴里泄出来。 从来不动手做这些的先生居然包饺子了!还是负责擀皮儿的,要糊一手的面粉啊,洁癖到爆炸的先生怎么受得了?! 骆崇宴盯着他操作的手,眼巴巴等着他的第一个皮儿。 时昼第一个皮儿照着其他人的样子转着擀,四周薄中间厚,这样不容易煮烂。 时昼擀出来之后,骆崇宴掏出手机要拍照,这可是昼哥哥人生第一个饺子皮儿。 时昼脱掉手套想没收他手机,不准他拍,骆崇宴躲开他伸过来的魔爪,分神点开相机胡乱按着。 其他人捏擀面杖、饺子皮儿、筷子都停下手上的活儿看他们两闹,眼看着骆崇宴躲不开时昼敏捷的攻击,裴远跟岳铭都急了,想上手帮忙。 骆崇宴眼疾手快直接一巴掌呼近面粉盆儿里,掌心沾满面粉的手从下往上一点没躲,以雷霆之势糊在时昼脸上 所有人都觉得这下小少爷皮到头了,先生不炸是不可能的。 但那一把掌在临近时昼脸的时候收劲儿,只伸出一根手指头对准他的笔尖轻轻点了一下,给他留了一个小小的白色印记。 骆崇宴看着这样的时昼忍不住咯咯笑出声,大冰块儿被他标记了哎。 时昼眨了下眼,回过神转身朝洗手间走去。 在时昼没出来的这段时间,骆崇宴笑完拿手机咔咔咔拍了无数张饺子皮儿特写,举起手机与他们各种合照。 管家见状中途出去找了个会拍照的小姑娘,让她拿着单反可以抓拍几张照片,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岳铭跟程东干着活互相传递眼神,一个问小少爷这么皮,先生出来会不会生气到动手训他?毕竟之前先生连鸡毛掸子都拿出来过。 程东眨眼偏了下头,不可能的,先生才不会因为这么点儿事生气。 自己宠坏的小媳妇儿怎么可能舍得真凶啊,上次小少爷闹得威力太大,余波至今没散。 时昼洗完脸出来,果然一句重话都没有,脸上一丝生气的表情都没有。 他擀的第一张饺子皮儿被骆崇宴歪歪扭扭地包成了饺子,放在蓝色的小碟子里。 骆崇宴包完还催促时昼继续啊,这么一小盆儿馅儿呢,他今天早上这顿饺子全靠时昼了。 你不会要我饿肚子吧?大年初一的,不会吧?骆崇宴故意装委屈,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夸张的语气让人听了真的很想打他。 岳铭叹气,小少爷您就趁着大过年的先生心情好可劲儿皮吧。 时昼重新套上新手套,任劳任怨地拿起擀面杖还有切好的面开始擀,擀完一张放骆崇宴面前,欣赏他皱眉扯了扯饺子皮,用勺子挖一点馅儿放上去,觉得不够又加了一点点。 尤其骆崇宴捏饺子的时候还不自觉地翘起兰花指,看得时昼绷不住弯了一下眼睛。 程东偷瞄着时昼认真盯妻的眼神,真想拿手机拍下来让还在极地的老爷太太看看,这哪儿还是那块莫得感情的先生啊,全球气候变暖,这块大冰山也终于遇到他命中注定的阳光,要选择融化了。 怎么样?好看吧?骆崇宴摊开掌心,放着自己捏得最漂亮的一只饺子举在时昼面前问。 嗯。时昼抬头看着他的饺子肯定道。 得了肯定的骆崇宴又快速捏了一个,继续举他面前问:那这个呢?好看吗? 嗯。 这个这个 好看。 这个是我最丑的!骆崇宴自己都被他包的饺子丑乐了,怀疑下锅会不会直接开膛破肚只剩皮儿了。 我吃。 只要是小混蛋包的,他都吃。 第59章 只能对我一个人笑 等大家包好的饺子下锅后, 骆崇宴抱住时昼的腰不让他走,说什么也要一起拍张全家福。 对骆崇宴来说,除了小允跟毓哥不在, 其余他心里重要的家人们都到齐了。 时昼拒绝不了小混蛋眼里的期望,默默坐他旁边,神情认真地一起拍。 早上的饺子骆崇宴吃出来一个钢镚儿,裴远覃砾岳铭程东都各吃到一个, 只有时昼没吃出来。 但在场都清楚时昼是把大概率藏钢镚儿的饺子都不动声色地放骆崇宴面前,不然骆崇宴吃几口就饱的肚子吃到撑也吃不到一个。 过了饭点儿,时家陆陆续续过来拜年的人,基本是时家的小辈亲戚还有工作合作的代表过来。 骆崇宴拉着裴远他们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上二楼躲清闲,都是冲时昼来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骆崇宴在二楼的窗户看着下面一批一批的人来了又离开, 随手处理了下学校那边的事儿, 又整理了一会儿自己的资料。 自他回国各方面的工作邀请不断, 但都被骆崇宴以打比赛的借口推掉, 等比赛结束他这个宅男状态估计也要终结了。 时昼要代表爸妈给时家老一辈的人拜年,最大的还有位姑奶奶,剩下的都是跟时爸时妈平辈的亲戚们。 骆崇宴跟着去连轴转了一圈, 见了几位经常电视里见到的重量级舅舅大伯。 姑奶奶特别喜欢骆崇宴,偷偷拉着他手腕给家里最小的小朋友塞压岁钱, 一般十九岁的孩子才刚上大学, 得给。 骆崇宴陪时昼跟一桌子长辈舅伯们坐一起,他们随口闲聊房地产、股票、或者是哪个位置的人栽了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全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顾着吃。 回来后岳铭好奇地问这群重量级的亲戚都聊什么,骆崇宴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不想听但不代表他听不见。 听过的话、看过的东西就这么记住了,骆崇宴自己也没办法。 岳铭给骆崇宴捏了捏肩膀,虽然小少爷眼里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甭管是手握大权的还是路边摆摊儿的,在他眼里只要戴上亲戚两个字就是一根绳上的人。 但都是长辈,小少爷肯定不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闲散,尽管他就是个吉祥物。 时昼那生冷的性子就是去长辈家拜年也话少,偶尔嘣豆子似的开口应付一两句话。 家里人都知道时昼的性子,也不在意这些,聊着聊着就把话题转到了冰山身边的吉祥物同志身上。 小同志博士毕业了没啊?哦,没毕业呢玩机器人呢,那小朋友玩的机器更新到多少代啦?有望多少年后能普及大众啊 骆崇宴乖巧回答的间隙还忍不住伸过去魔爪悄咪咪捏一下身旁时昼的大腿,他就说他不来了,这人非带他来。 他还美滋滋的以为大冰块儿黏糊他舍不得他,现在想想简直是带他出来挡箭牌的。 时昼大腿面儿被捏,一瞬的僵硬快速略过,这小混蛋真的越来越皮了! 骆崇宴这个代表发言人不光要回答自己的问题,有关时昼的他也得回答,旁边这位冰山大爷已经去陪搞经济的大舅下棋去了。 骆崇宴跟时昼回来时已经很晚了,裴远过来说他们两得走了,躲了一天清闲,明儿要是不想被父母在电话里耳提面命,说什么也得去拜拜离得近的几位长辈。 骆崇宴点头说行,想要送他们两,被裴远挡了,覃砾还在打电话,等他打完电话就走。 骆崇宴回去准备给他拿点儿家里做好的饭,覃砾会不会做饭他不清楚,但裴远绝对是从来没进过厨房的甩手掌柜,油瓶子倒了也不会扶的那种,眼里没活儿。 他平常都是在战队吃阿姨做的,现在阿姨回去过年,外卖又不好吃,骆崇宴真的担心这小憨批大过年的会饿。 等骆崇宴跟手里拎了两大箱吃的岳铭出来后,两人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 两人同款震惊摆在一起效果斐然,骆崇宴左手捂眼右手捂嘴,岳铭愣了一下,干脆转过身当没看见。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门口前面还没拆掉的光柱后面是一小片搭起的花园与长廊,长廊过去就是喷泉池塘,天暖的时候家里养的鱼都在里面。 而裴远就靠在长廊口的木桩前被覃砾单方面抱着亲。 骆崇宴第一次亲眼看两个大老爷们儿抱一起亲! 而且还是他最好的铁哥们儿!! 骆崇宴这个观众看红脸了,自己都快羞死了偏偏要放下挡眼的手,忍不住好奇心又看了一眼。 天色已深,走廊前方的路灯并不多,借着灯光月光其实看得不是很真切,饶是这样,骆崇宴已经受不了了。 他转身让岳铭把东西直接放他们车上,自己则顶着张猴屁股脸一路冒热气儿地回房间了。 裴远被覃砾放开的瞬间,举拳擦着他的耳边砸过去,狠狠用手背抹了下嘴。 他他居然被这男人给啃了?! 覃砾低头沉默,任由裴远拿刀子一样的眼神削他,他也不躲。 亲都亲了,他可一点没后悔。 覃砾回想起五年前他因为一句玩笑似的赌加入飓风,当时飓风只有他们三人。 他处处看不上裴远这个看起来只是想玩票的公子爷,他一边不爽,一边作为副队还得硬着头皮替他解决问题,要照顾这个啥也不会的大号熊孩子。 可谁知道他照顾着照顾着却把自己也折进去,一晃四五年的光景过去。 对裴远越来越忍不住的心思时时刻刻都在告诉覃砾,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 这就是弯爱上直男的注定结局。 离开前能亲他一下,给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画个句号就够了。 季后赛结束后,我会离开。覃砾说完走了。 裴远红着眼睛,偏过头不去看他离开的方向。 顾不得吃瓜管裴远事儿的骆崇宴,一回来澡也没洗就钻被窝里,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交叠在一起的黑色剪影。 理智让他不要再想了,但脑子还是忍不住回放,让他非常危险的想法疑问都冒出来。 两个男人亲亲是什么感觉? 他还想知道亲时昼是什么感觉!!! 一想到刚刚的画面换成他自己跟时昼 轰 骆崇宴的脑子直接炸了。 他爬起来洗了个澡,企图让全身的燥/热口干坐立难安的感觉都压下去。 但他们两的一个亲亲像个钥匙,彻底打开了骆崇宴心中的潘多拉魔盒,好奇、欲/望、渴求越是被平常拼命压下去的东西越会在黑夜被无限放大,万倍反弹。 吞噬他引以为傲的自持,彻底化身欲/望掌控的傀儡。 骆崇宴果着的上半身靠在潮湿冰凉的瓷砖墙面,仰起头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时昼偶尔露出惊艳的浅笑,还有他亲手触/碰过的后背 昼哥哥骆崇宴压抑的低音从牙缝倾泻,千丝万缕的渴求随着水流散去。 骆崇宴红着眼从洗手间湿漉漉的出来,躺回床上只给肚子盖了一小块被子,黑夜放大体内每一根神经,解决完的亢奋注定这晚他要失眠了。 清晨六点才睡着的骆崇宴直接睡到中午饭好了才起来,时昼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半靠在沙发上补午觉,他早上去老师家里拜年,路程有点远起得很早。 岳铭过来给骆崇宴报备唐逸先生来了,邀请他们俩晚上到唐家参加晚宴。 老爷子显然对上次的事儿心怀愧疚,想替自家不懂事的孙子道歉。 唐逸来了?骆崇宴一听就想起他在游戏里的糟心事儿。 骆崇宴气冲冲抓住看见他就准备开溜的唐逸,见时昼在休息他不好发火,把人抓到客厅后面的阳台,关上门机/关/枪似的一串质问砸过来。 全是在控诉他在游戏里的奇葩遭遇,还问他那个游戏策划电话多少,他要跟策划好好聊聊,把ST这种病得不轻的男人也能放进来玩游戏,他是想这个游戏明天就倒闭? 唐逸被问的都快招架不住就要跪地求饶什么都想坦白,但接收到沙发上那道威胁目光,他又乖乖闭上嘴,死扛。 唐逸挨了骆崇宴猛烈的炮火差不多要壮烈牺牲,干脆丢盔弃甲地跑了。 骆崇宴原本不想去,但时昼要去,而且唐老爷子亲自点名不去不太好,他最终还是让岳铭给他准备套衣服。 果然过年事儿多。骆崇宴选了条浅色暗纹领带系着说,他倒没什么关系,只是不知道大冰块儿能不能受得了。 先生肯定打个招呼露一面儿就走了。岳铭说。 往常先生对于这种性质的宴会都是这样,这次也不例外。 骆崇宴觉得肯定是这样,他都已经算好两人早早溜回来要玩儿什么了。 但是老天爷觉得他们两太笃定,非要治治他这盲目自信的性子,时昼非但没早点离开,而且已经在宴会待了近一个小时了! 骆崇宴有轮椅不方便,跟时昼进场时赚了一圈子眼珠子,还有窃窃私语咬耳朵的窸窣声。 他上楼去唐爷爷那边坐了一会儿,暗搓搓拧了把唐逸后背,威胁他给自己找个清静的房间。 见唐逸忍痛答应,骆崇宴转过来对着唐爷爷乖巧笑着打招呼离开。 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唐逸腹诽吐槽他这熊孩子精彩绝伦的变脸表演,他被时昼宠的只能外表看着像乖宝,实际就是个小恶魔。 骆崇宴起初是跟时昼一起在唐爷爷在的房间待着,但时昼不到一会儿就离开,他又被老爷子抓着说话,走也走不开。 两人分开了,骆崇宴从房间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时昼在哪儿。 肯定在一楼,走吧。唐逸带着他从电梯那边下楼方便,岳铭跟着他们两后面替骆崇宴拿他没喝完的酒。 电梯门刚开,一伙人瞄见唐逸后一窝蜂过来把他薅走,唐逸三步一回头想溜干脆被架着带走,就等着他开牌呢。 唐逸被薅走只剩骆崇宴跟岳铭随意地在一楼,从衣香鬓影推杯换盏的人群中扒拉时昼的身影。 他一边找,一边小口小口喝着手里的香槟各色果酒,没时昼拦着的小混蛋想喝酒只岳铭一个根本挡不住。 眼看着骆崇宴喝得有点上脸,眼神也有点变,岳铭急了直接给程东打电话,想先带他回去,免得一会儿喝醉。 岳铭低头拨号三五秒的时间,再抬头骆崇宴就不见了。 少爷?! 骆崇宴捏着酒杯,眼神漂浮着看什么都像是在晃,他像跟岳铭躲猫猫一样指挥着轮椅左拐一下右扭一下,突然闯入一个隐秘的小空间里。 眼前三米远的时昼正跟一男一女坐着聊天,那两人背对着骆崇宴让他看不清是谁。 他只能看见时昼。 时昼靠在沙发靠背,虽然坐得依旧笔挺,神情也正常没什么特别的,但明显他很放松,是面对熟人的那种随意姿态。 他动了动嘴说了两个字,对面的人不知是谁回了什么话,却逗笑时昼了。 时昼眯了一下眼睛,露出被戳中心思的淡笑,拿起酒杯浅酌,没否认对面两位的诘问。 骆崇宴从来都没见过时昼在别人面前笑过。 他一直以为这是对自己的特殊对待,现在发现原来并不是。 他骆崇宴不过是他身边的其中一个,拥有的也是一部分的时昼,并非全部。 骆崇宴缩回视线,很羡慕他们两。 他那么费劲,努力了那么久才得到的,别人居然唾手可得。 明明他好多年前就预订时昼了,他才是最早的那个。 啪嚓。有酒杯碎在地上。 时昼 只准对我一个人笑。 隐匿人间的恶魔再次割掉伪善的小丑面具,低喃着心中妄语。 第60章 我愿从此不见光明 去把这个给我磨成粉, 一点不能多一点不能少,明白?隐匿在漆黑房间里的骆崇宴检查完后,把手里的一小袋药片还给岳铭。 岳铭站在原地没伸手接过, 他走过来单膝跪在他面前,低头无声地抗议,这种触碰底线的事儿他不能做,小少爷也不能。 铭哥!骆崇宴厉声道。 他已经极力克制因为酒精而不断往上涌的脱缰冲动, 俊秀精致的脸因为努力控制而显得狰狞,暴戾的血液叫嚣沸腾地想要冲破血管。 他下的命令岳铭从来没忤逆过,为什么这次不行了? 少爷,您您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岳铭真的没想小少爷因为一件小事吃醋做到这个程度,他到底对先生有多深的独占欲? 他现在就后悔为什么小少爷让自己去弄这个药的时候,他没多嘴问一句谁用。 尽管这个量不会让人产生什么不良后果, 只是能睡得更安稳一点, 加在酒里牛奶里都没关系。 可小少爷也不能做这种给别人下/药的事啊, 即使不会害人也不行, 更何况下药的对象还是那位 岳铭,我再问一遍,你做不做?骆崇宴走到他面前, 伸手揪起这个陪伴他快二十年哥哥的衬衣领子,让他抬头看着自己。 岳铭目光不偏不倚地抬头看着他, 态度坚定的扛起反对旗帜。 两方目光对峙着, 像两只沉默的公牛各镇守一方水土,互相顶牛谁也不服谁。 骆崇宴明显陷入自己划定的极端圈里出不来,见岳铭仰头不答应,他眨了一下眼睛,偏头把眨下来的眼泪藏起来不给他看。 从来站他这边, 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岳铭,也会有站他对立面的一天。 果然,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好。骆崇宴深呼一下,点头。 你不做,我自己来! 骆崇宴说完松开抓着他领子的手,顺势推开往前走。 小少爷! 少爷!您不能!岳铭半跪着转身拉住骆崇宴的轮椅。 您真的不能这么做。岳铭拉不住轮椅站起来,伸手挡在骆崇宴面前。 给我让开。骆崇宴眼神含着六亲不认的杀意,怒气滔天想生吞了他,在岳铭愣神的时候绕过他离开。 静谧的漆黑房间只剩下电动轮椅转动的微小声响。 少爷 岳铭双腿跪在地上,月光漫进来拢着他。地上的影子垂着头,受伤的大猫在独自舔舐伤口。 他愧对在天之灵的老爷夫人,也愧对小少爷。 自古忠义难全,他既然不做,干脆当个瞎子哑巴,装什么都不知道吧。 程东端着骆崇宴亲手给的一杯红酒送到时昼面前。 时昼还坐在原处与唐逸他亲姐唐雯菲、她老公两人闲聊,大多时候都是他在听这夫妻俩聊个没完。 原本时昼只让程东放下不打算喝,但程东迟疑了一下,凑过来耳语了两句,他便拿起尝了尝。 见他喝完的骆崇宴才从角落走出来,一副乖巧的样子待在时昼能看见的外面没进来,不想看见那一男一女。 他站在原地揉了揉眼睛,捂嘴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困了。 时昼见状与他们两位说了句话便走到骆崇宴身边:困了? 骆崇宴点头,垂眸藏起无比清明透亮的眼睛,嗯,他困了。 时昼转头示意程东去开车,岳铭安静地候在骆崇宴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地缩小存在感。 两人跟唐爷爷还有唐逸打过招呼后便一同离开,但骆崇宴没跟时昼一辆车,理由是他要在后座横着睡,有他在睡不好。 时昼等他坐好车开了,才收回视线与程东上车。 程东发动着车子随口闲聊:先生,您没觉得小少爷今天怪怪的吗? 平时小少爷黏糊先生黏得要多紧有多紧,跟个小尾巴似的,就差上厕所也跟着。这种场合就是困也睡先生怀里,怎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变样儿了? 不过小少爷困了也正常,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您到后面怎么也没陪小少爷?程东开着车随口闲聊,这段时间他们两人住一块儿,有些话只能这个时候说最合适。 时昼没说话,只是眉头皱巴着在思考程东说的话,小混蛋今天是有点奇怪。 岳铭被骆崇宴催促着,开得比程东快了近半个钟头。 骆崇宴一到家就急匆匆地要上楼睡觉,谁也没把他的反常记心上,只当小少爷喝了点儿酒,酒劲上头真困了。 管家送来牛奶还有醒酒汤的时候骆崇宴还在洗澡,而且他还不准岳铭进来,让他去睡觉。 他骆崇宴今天就是把时家砸个稀巴碎也不准岳铭插手、置喙一句! 原本骆崇宴就生气,岳铭不配合不答应的举动简直就是拿一桶油给这熊熊燃烧的怒火添油加醋了! 岳铭被打发走,不敢真睡也不敢说一句话、做什么事儿,现在就是天塌了他也不能出手撑,免得再刺激小少爷。 他尝过这滋味儿算是知道为什么当初小少爷闹的时候先生会这么做,当时他还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轮到他才知道这打不得骂不了的纠结。 时昼随后回来,听管家说骆崇宴睡了,准备上去看看他有没有蹬被子,刚推门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直接合上门没进去,他现在可经不起一点小混蛋的撩/拨。 洗完澡出来的时昼坐在沙发上擦头发,视线随意放在脚底下游来游去的小鱼身上,看着看着有点晕还有点困。 他偏了一下头,眼里透着疑惑,明明自己没喝多少,怎么会这么困? 被小混蛋传染了? 二楼洗完澡擦干头发的骆崇宴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按照时昼的习惯这个时候已经睡着了。 骆崇宴端起桌上管家送来凉掉的牛奶,从抽屉里拿出来个东西,坐上轮椅悄咪咪地出去。 整个宅子静悄悄的,壁灯亮了几盏,照亮了楼梯走廊的路。 他嫌轮椅太慢,走到楼梯口干脆爬过去。先把牛奶杯放在台阶上,嘴里叼着他从抽屉里拿的东西,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爬上去。 时昼是他的。 他圈定了的。 漆黑的三楼房间,咔擦一声门被推开,床尾角落的机器人刚好熄灭待机休眠灯,整个房间只能听见里卧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骆崇宴随手将牛奶杯放在一旁,他又不是真的来送奶的,不过是个闯他房间的蹩脚敲门砖罢了。 骆崇宴怕吵醒时昼没将门关死,只把外面的灯光都掩在门后。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他匍匐在地板上,像只美艳的大眼基伍树蝰吐着蛇信子,嗅着空气中看不见摸不着的指引线,缓缓朝他垂涎已久的猎物驶去。 骆崇宴一路像在人工拖地板一样爬到里卧,坐在离床不远的地毯上,拿下来背后别着的一瓶酒。 他目光落在平躺在床上的时昼身上,一寸一寸用眼描绘,从脚到发梢,想把他每天的细微变化都刻在心里。 比起白天,他更喜欢这样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的黑夜。 只有在黑夜里,他才能剥掉层层伪装的躯壳,露出腐朽流脓的肮脏内心。 只能在大家都睡着的夜里,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他千遍万遍。 没有会知道这个时家十几年前带回来的孩子,会对他哥露出贪婪独占的眼神。 也没有人发现,在这样的一个晚上,他的所有克制与癫狂能达到平衡。 他承认自己不够勇敢,只能做个借着酒劲撒泼的怂包,但忍耐已爆表,由不得他了。 昼哥哥骆崇宴用气声叫他。 你见过地狱吗?他问。 没人回答他,骆崇宴笑了一声也不在意。 他拔开酒塞捏着瓶子仰头咕噜咕噜狂灌。 不是在饮酒,只是想喝醉,醉到头儿了,这些闷在心里的情绪是不是就能消失,他也不会真的去时昼的雷区蹦迪。 辛辣的烈酒向四周弥漫酒气,瓶里赤红液体正咕咚咕咚不停往外倾泻,骆崇宴由着酸涩侵蚀通红眼眶,视线模糊景色重影,世界颠倒旋转黑白混杂 咚,没有一滴的空酒瓶横尸在骆崇宴坐着的地方。 我见过。 骆崇宴低喃着擦了把嘴,上半身爬在床边。 他拿出来之前嘴里叼着的那根曾经属于时昼的蓝色领带,摸索着时昼的双手 骨节漂亮的一双手只有在睡觉时才不戴手套。而时昼平时戴着腕表的地方,连同左手都被那蓝色领带缠绕着打个不勒手的结,像是古代囚徒一般被束缚着。 无法抵抗,无言顺从。 骆崇宴看见这样满足他变/态想法的时昼,低头咧嘴露出满意的笑。 眼前在床上闭眼熟睡生人勿近的男人此刻触手可及,平缓绵长的呼吸撒在骆崇宴伸过来的掌心,带着一丝痒意轻/搔他心头。 他睡得真乖。 我见过地狱。骆崇宴慢吞吞说着话,不紧不慢地伸手隔空从发际线一路描过他眉峰、眼窝、睫毛、鼻梁、人中停到嘴唇换了个方向画圈。 我见过地狱。 在你不爱我的每一天,都是地狱。 可他一个人好孤独啊。 骆崇宴双手一撑让自己坐他床边,酒意再次卷土重来搅乱视线的清明。 什么分寸什么克制什么理智什么尊严,通通抛掉。 大冰块儿惹他不开心了,他为什么不能在他雷区蹦迪?为什么铭哥要拦他? 他偏要! 骆崇宴虔诚地双手捧着时昼的脸,睁着略微涣散的眼睛,俯身一点一点凑过去。 时昼,下来陪我吧 话音的末尾戛然而止,被接触在一起的嘴巴封住。 骆崇宴闭起眼睛,颤抖着像筛子一样的眼皮睫毛,皱着眉不想眼里的泪滴他脸上,连碰在一起的唇瓣也克制不住的发抖。 他知道亲亲是什么感觉了。 终于 终于,知道时昼是什么味道。 若是只有看不见光的地方能触碰到他。 我愿从此不见光明。 第61章 拿爱绑/架他 骆崇宴亲着亲着脑袋一歪, 压时昼脖颈窝里乖乖巧巧地睡着了。 时昼动了动眼皮,从很深很深的困倦深渊里清醒,小混蛋拿领带绑手怕真勒着他, 活结松得一动就散。 时昼睁眼,顾不得心中荡漾的心绪,解放双手后轻轻揉了揉骆崇宴的头发,抱着他放床上。 时昼坐起来, 浓郁的酒意从地毯一路传到他身上,被这醉酒的小混蛋压着又啃又咬的,他下嘴唇都破了。 整间卧房都是酒味儿,时昼下来用薄被裹着骆崇宴打横抱起,好在他下的助眠药量不足,他休息了一下好多了。 时昼直接把人抱二楼床上, 给他盖好被子想出去洗了个澡, 骆崇宴下意识揪着他衣服, 无意识往他身上黏。 乖, 你先睡。时昼柔声说,拨开他抓着自己的手放回被子里才离开。 在楼上洗了个冷水澡换了身衣服的时昼,在自己卧室待到体温回归正常才下来。 骆崇宴睡着在睡梦中感受到喜欢熟悉的味道传来, 翻了个身缩他怀里。 时昼伸手让他枕着自己胳膊,细密的目光落在骆崇宴闭起的眼睫毛处, 回想他断断续续的低喃声, 他没听清多少,可他的难过他接收到了。 时昼没忍住低头亲了一下他嘴巴,对他无声回应。 你没在地狱。 若在,我来陪你。 小混蛋。时昼亲完闭眼抱着人睡觉,无视右边大腿被自己掐青的隐痛。 骆崇宴睡醒时床上只有他一人, 宿醉的后遗症来报复了,记忆断片儿,脑子有人在里面狂砸,脑袋超疼身体贼累。 他坐了一下又躺回去,看着自己熟悉的天花板发呆,昨天他都干什么? 脑子第一时间回放的就是时昼灼热的鼻息撒在他脸上,差点点燃他的脸,两人的嘴挨得没有任何缝隙 那感觉那滋味儿,大概类比狐狸精吃到唐僧肉了! 骆崇宴没跟别人亲过,没有参照物。 但他昨天酒精上头,再加上我特喵的都快熬成肉干了终于亲到心中的天仙这种心情,激动刺激兴奋的他理智全无。 现在回味儿发现,只顾激动的愣头青连门儿都没进去。 骆崇宴翻身把自己埋在枕头里,他脸又烧起来,再不压着冷静一下,脑袋要咕噜咕噜冒热气了。 反正不管怎么着,他亲了! 骆崇宴在床上扭成麻花,脸上身上的热度一直降不下去,反而因为刚醒来的生理反应热度更变本加厉,还想再亲一下,再更进一步。 时昼醒的很早,早到整个时家除他之外都还在睡觉。 管家还有厨师长起来干活儿的时候,时昼已经坐池塘边儿的椅子上看完日出整个过程。 厨师长洗漱完马不停蹄就开始做早餐,不想让先生饿着肚子,管家也急忙把很多事都提前做。 程东过来,见基本吃完早餐的时昼正在看早间新闻,怀疑人生地看了眼钟表,他不会迟到了吧? 时昼像是看穿他一样,让他去车库等他。 昨晚三楼小混蛋搞出来的现场都被机器人第一时间打扫干净,时家上下口风很紧,不该看的问的说的都烂肚子里。 程东走着走着发现先生好像哪里有点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时昼看完新闻换了衣服出门,临走看了眼二楼骆崇宴紧闭的房门。 国内过年,但IPF对外合作的项目还没有停,他今天要去听报告会。 程东在车上等时昼上来,替他开门才发现哪儿不一样了。 他压下惊讶,在开车间隙借着后视镜重点关注时昼的嘴巴,脑子被问号包围。 先生昨晚梦游磕着了? 还是先生缺维生素,会无意识撕嘴皮或者咬嘴吧? 还是被谁给强吻了? 程东又悄咪咪看了一眼,否定了第二个判断,先生嘴巴从来没干到起皮,不可能。 第一个也不应该啊,先生没有梦游的习惯。 难不成是最后一个?程东想了想,笃定没有人敢这么做。 程东直到下车都没想明白,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昨晚的事,还是岳铭等骆崇宴醒了之后旁敲侧击问出来的,过来跟他通个气儿才说的。 程东看完后当场把手机手抖摔地上:!!! 最不可能的选项居然是真的! 他缓过神儿后发了一连串的666给岳铭,果然小少爷才是真正的勇士猛人,真的牛皮,面对这种大冰山死也撬不开嘴巴的葫芦就要这么干。 程东等时昼开始听汇报会后,悄咪咪拿出手机跟岳铭聊天,他还有个事儿没明白。 [小少爷日益增长的吃醋范围现在又扩大了吗?连唐小姐跟她先生的醋都吃?] 岳铭看到消息后哭笑不得地回复:[少爷压根就不知道他们二位是谁] 看见先生对别人笑醋瓶子就砸了,哪儿还顾得上管是谁。 程东:[我害怕了。] 小少爷这哪是醋瓶子,简直就是一醋海,时时刻刻有风就翻。 哪天指不定这浪花就把他这个先生的助理给拍岸上,扒皮晒干做标本。 岳铭在心里给他点了根蜡,想着哪天上山给小少爷求个平安福的同时替他也求一个吧。 程东聊完收起手机,正好视频里的汇报也正好结束,一个个都拿着本儿还有笔,等待大boss的建议批复。 时昼戴手套的右手随意放在桌上,坐得端正笔挺,似乎在认真思考。 他目光盯着自己的电脑桌面,桌面壁纸正好是初一那天的照片。 那天照完全家福,大伙儿都快散的时候,摄影师小姑娘又给他们两飞快抓拍了一张。 画面只有他们俩,坐得很近。他表情很认真严肃,骆崇宴则笑意盈盈地露出几颗牙齿,满足而惬意,开心从眼睛里飞出来。 照片若是换成红色的背景,说是结婚照都有人能信。 时昼本该思考工作,脑子却总是浮现出昨晚亲过来的小混蛋。 他耗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保持熟睡的状态,竭尽所能稳住呼吸。 时昼把大腿都掐青了才没让自己睁眼,动手让身上黏糊着的宝贝跟自己换个位置。 原本就快要消耗殆尽的忍耐力,经此一役彻底崩塌。 他从未想过,两人的第一次,会是小混蛋主动的。 骆崇宴吃完饭一听时昼要回来吃午饭,急得团团转,抓着岳铭的手问他怎么办? 万一老天爷不开窍,昼哥哥没睡着呢? 或者他把人亲醒了怎么办? 他都不知道他亲完还干什么了?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卧室的。 以前他干那么点儿坏事时昼都拿起鸡毛掸子要打他了,这次呢? 他会不会特别生气? 毕竟他都拿领带捆住他的手了,以时昼威胁他的你伤哪儿我伤哪儿,核心就是他干什么时昼就照着他干什么,会不会他也悄没声儿的灌他药,把他捆起来?! 岳铭跟程东通过气儿,程东说先生除了有点心不在焉之外,没看出来生气。他安慰骆崇宴应该没事。 不敢岳铭怎么安慰他没事,骆崇宴还是害怕了,他不怕被下药也不怕被捆被关小黑屋。 他怕时昼发现自己的心思,他怕时昼接受不了自己的弟弟居然觊觎他,他怕时昼眼里露出对他这种怪物的害怕、厌恶。 他更害怕的是自己,这种感觉这种滋味会上瘾,总有一天他会忍不住,他会不满足。 他怕自己这个怪物,看见时昼眼里自己不想见到的东西,会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情来。 他爱时昼,可他更怕自己会被无形的手一步一步推向深渊,拿爱去绑/架他。 骆崇宴连午饭都没吃带着岳铭直接逃回檬苑,而且他理由很充分,组委会公布十六强的比赛名单与对战安排,他要回去开会干活儿。 比赛时间就定在了初八,磨方市。 tombVS转鼓类的大冰。 飓风VS抓举类的量子狸。 就算比赛是个借口,但骆崇宴还是点开官网将名单打印出来,跟符偌允与钟毓开了个视频会议。 他们两计划初六回来,符偌允带了电脑可以随时修改系统。 三人胡乱聊着聊了好几个小时,敲定基本的战术还有tomb修改方案后才结束。 当夜骆崇宴就没回去,给管家打了个招呼,直接睡在檬苑。 在他没控制住自己前,他不能见他,更不能还住时家。 时昼从公司出来带着程东去了个地方。程东一开始不懂怎么好端端的先生想起要来骆先生跟太太生前所在的实验基地这边。 两人同样一副严肃的神情从实验基地出来,程东也罕见的沉默了。 程东心里想昨夜小少爷都做的这么明显了,先生没理由再装傻,可即使再不想忍着,眼下这层纸糊的窗户还是不能戳破。 先生要加速解决横在他们两之间的矛盾,不然他怎么能安心把小少爷放在自己身边,让他跟着受危险。 回来的时候时昼让程东拐弯不回时家,程东会意直接拐到去往檬苑的长城路。 漆黑的车子关掉车灯停在檬苑门外,与夜幕融为一体。 时昼放下车窗看着二楼骆崇宴卧房的灯灭掉,好久他才收回视线。 他走到不远处花园附近,借着月光跟程东要了根香烟。 时昼低头咬住烟嘴,垂下的脸一半陷入黑暗,拖出略长的阴影,抬手捏着打火机点燃。 一缕灰白色的烟雾从嘴边飘出,模糊了时昼那张摄人魂魄的脸,他半眯起眼睛,眉头浮现揉杂一块儿的繁绪。 月光落在他深灰色大衣的两边肩头,仿佛千斤重的担子压着。 时昼垂下的右手捏着香烟,只吸一口。 他犯的错,只有一次。 第62章 要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骆崇宴他们在三十强内还是第一次对战转鼓类的机器人, 两方都是杀伤力极强的机器人,而且它比起tomb这类灵活性更高。 大冰整个机器看起来像只被压扁的蜗牛,前面是占了一半重量的长条转鼓, 像它的头。转鼓前面还有两只修长的爪牙可以上下自由摆动,是它触手一般的存在。 转鼓后面是将近一米长八十厘米宽的悬空机身,前后四个轮子外露。 自由活动的爪牙机臂链接着机身在最中间,整个机器人是个横轴对称的机器人, 从爪牙所在的点为轴线,无论是被掀翻在哪一面都能保证是正面。 大冰的重量与tomb基本差不多,但身体看着足足比tomb大了一圈。 而且大冰的转鼓是直径18cm,长20cm的横型圆柱,中间穿了足有成年女性握拳直径面儿的轴承,对比tomb只有10cm厚的竖转, 硬刚是刚不过的。 对方实力强劲, 钟毓跟符偌允没耽搁一天早早地打飞的回来, 三人迅速投入到工作中。 都努力地走到了十六强, 谁不想离冠军奖杯更近一步呢? 时昼这边也过渡完毕开始恢复工期,调整状态要开始备战后面的忙碌工作。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他对于小混蛋这种遇事就逃跑的做法非常的不满意,他可没教小混蛋遇事要逃避。 他就像个自由的小鸟, 在时家想住几天就住几天,想走扑腾着翅膀都不需要问他一声就开溜。 时爸陆妈工作原因很久才打过来一次电话, 而且这一趟电话要经过十来道检查手续, 非常艰难。时昼基本一开始聊两句,后面爸妈都嫌他不配合,直接让程东在汇报这段时间俩孩子做了什么,尤其要着重汇报一下小少爷的吃穿用度衣食住行,爸妈一直对小崇宴比时昼上心。 陆妈一听崇宴跑到新买的家里, 再想想时昼越发冷峻的声调就明白了,他这是舍不得呢。 问题是这孩子想人家了也不打个电话、不去亲自找,就知道自己跟自己较劲儿。 时昼的理由是崇宴要忙着打比赛,他这个时候去添什么乱? 再把那个小混蛋惹恼了,比赛输了,他敢拆了整个IPF。 陆女士被堵的没话说,随口叮嘱了他两句挂了电话,聊天通话都是有时间限制的。 程东汇报完工作问时昼初八要不要调整一下行程安排,虽然他没明说是要去看小少爷的比赛,但先生肯定心里清楚。 时昼摇头:不必。 初八订好要去法国出差,不好失约。 骆崇宴刻意借着比赛去消化那晚的事,他努力让自己不去关心时昼这几天干什么,吃什么,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而且那冰疙瘩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跟他一样连句话都没有,不闻不问,像之前发视频查他有没有好好睡觉的事儿也没再做过。 骆崇宴不得不承认自己想他了,每晚躺在这张不够熟悉的床上真想闹着不睡觉,闹到岳铭去给时昼告状让他打过来视频才行。 但马上要比赛,他不能掉链子。 我从来没想过,我热爱的事业居然是阻拦我追人的最大障碍!骆崇宴从飞机上下来小声哔哔。 初七了他们要提前一天赶去磨方市,还是跟裴远他们一起。基本把这趟航班的头等舱包圆了,骆崇宴昨晚没睡好,在飞机上睡到头发乱成鸡窝。 得了吧,就你干的那些事儿能叫追人?裴远提溜自己随身带的小包包,没搭理身后的覃砾,走骆崇宴旁边嘲笑他,顺手替他顺一下鸡窝似的头发。 骆崇宴上机前跟裴远没事干在休息室闲聊,他一个没忍住就把自己偷偷强吻时昼的事儿给秃噜出来,但没说他看见他们俩亲了。 裴远端了杯咖啡正喝着,听见他没个高能预警就飙出来个如此劲爆的八卦,一口闷呛了,拍着自己胸脯半天被哽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那我都努力这么久了,总不能一点回报也看不见吧?骆崇宴嘴硬道。 他这个人做事肯定都是要有所回报的,对待时昼也是,哪怕努力了一辈子也得不到他,起码两人的回忆算报酬,可以靠着这个安心离开世界。 像亲亲这种,那是格外的奖励,他这段时间可乖了,不该要点福利吗? 那你怎么不大着胆子下点那啥玩意儿,把他睡了,直接生米煮成熟饭!裴远说完后脑勺就被覃砾敲了一下,让他在这儿胡说八道带坏小朋友。 滚蛋。骆崇宴要是腿好,真想用力一脚把他踹到地下水沟里,让他发烂发臭! 未经容许,偷着把人亲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没啥脸面见时昼了。 要是他没同意自己就把米煮熟,估计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 怂与莽的结合体,你还不如某些人呢。裴远哼完瞪了眼覃砾,某些人看着一表人才是个精英,背后可不就干出这种事儿了么! 覃砾安静坐着,仿佛没听见裴远阴阳怪气的指桑骂槐,没点名就对号入座这种事他可不做。 而且他当初煮饭的时候可是问过他的,当事人同意了事后翻脸,怪他咯? 坐在角落的符偌允完全听不懂这群人在打什么哑谜,他有点好奇想直接问被钟毓给拽回来,扣上耳机让他听歌睡觉,小孩子别打听这些事儿。 一伙人下机,岳铭安排好车子把他们送到下榻的酒店。 骆崇宴使坏,非要让岳铭把裴远跟覃砾安排在一间单层的大套房里,让飓风其他人去住上下两层的小别墅。 裴远拿到房卡的时候想找前台去换或者他加钱再开一间独栋,但前台说套房、单间、别墅都没了。 这家花园国际酒店是离比赛现场最近最舒适的,要不是他们提前预订估计都抢不上。 覃砾拿着房卡先走一步,一点都不关心他未来的一两天时间会不会有室友。 骆崇宴看着覃砾进了电梯,有种娘家人的无奈冒出来,覃砾怕是早就算得清清楚楚,大圆子跟他战力智商都完全不在一个水平。 骆崇宴他们一共四个人,直接要了上下六人间的小别墅,他们的别墅跟飓风住的别墅中间夹着覃砾他们两住的单层套房。 咱们走吧。骆崇宴盲转着魔方,一副干坏事得逞的小模样儿噙着笑意第一个开溜,大圆子这种憨批汤圆被吃就被吃吧,谁让裴远给他瞎出主意还调侃他怂包? 他这追人也是讲究战略的好吧? 黏糊了时昼这么久,当然要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飓风的别墅刚好够住,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骆崇宴都算计好的。 少爷,咱们屋上下两边还各空一个屋呢。岳铭提醒道,手上捏着仪器替他记录身体数据。 骆崇宴脖子挂着大毛巾,全脸都是汗,正坐在一楼的椅子上举哑铃,下机后这顿晚饭他一不留神吃太多了,不运动不行。 tomb住一间,剩下的一间是我的健身房。骆崇宴让岳铭等裴远不信邪拎着行李上门儿的时候就这么说。 岳铭: 骆崇宴运动完去一楼洗澡,二楼留给小允跟毓哥。 岳铭在一楼小少爷旁边的房间刚安置完行李,真有人过来敲门,他打开门一看果然是拎着行李上门的裴先生。 裴远气呼呼地撂下行李,没等岳铭说话他先开口了:我问了,前台说你们这个是六人间!放我进去! 岳铭照着骆崇宴教的说完,裴远气的原地转圈圈,想找个东西砸骆崇宴头上,半天没找到东西干脆脱鞋扔过去。 他不但没砸着骆崇宴,还折进去一双限量版的签名款球鞋。 岳铭目睹裴远只穿着袜子离开,回去时给程东发消息。 以前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管是时家还是骆家都从来没人这么做过,就是先生生气拿鸡毛掸子也是捏手里没扔出去过啊。 现在他终于知道小少爷一生气就扔鞋子的毛病是从哪儿学来的了。 比对骆崇宴一宿好梦,裴远基本是顶着一对黑眼圈来比赛现场,主持人在飓风进场采访时还问是不是因为紧张,裴队才没睡好的? 裴远否认,当然不是,他是拜某人所赐! 飓风的比赛在骆崇宴他们前面,虽然裴远没睡好,但发挥得很好。 符偌允在候场区羡慕了,啥时候他也能练就这种睡眠不影响干活儿的本事? 骆崇宴一眼看透大圆子,没说话给裴远留面子呢,他这哪是不影响,明明就是硬撑着把对覃砾的怒火全转移到对手身上而已。 等比完他这大儿子肯定必晕。 看完飓风的比赛后,紧接着就到骆崇宴他们上场,两队默契的都是红方的战区。 看完飓风精彩的比赛后,下一场是tomb对战大冰,都是暴力型选手,大家期待吗?解说员问完真感受到场内双方粉丝的热情,有些路人粉吼着尖叫,都让他们两打起来! 以下是双方的四项参数情况,好像两边都有针对对方做了一些微调。解说员说完,主持人站场内念词请两队上场。 骆崇宴依旧口罩帽子裹得严实,黑乎乎的一团藏他们三人中间。 上场前他给时昼发了条消息:[上次说好要你拿别的来换,若我这场比赛赢了,你做好准备。] 他要提要求了。 时昼消息回得很快:[等你赢。] 不知是有大冰块儿的鼓励,还是他特别期待自己提的要求,总之骆崇宴这场比赛打得非常非常凶。 操作可以说是竖转类教科书级别的标准,没给对方一丝喘息的机会。 往常他心里有底的时候,还会像猫吃耗子前先逗一逗玩一玩,腻歪了才吃掉,但这次他不这样了,恢复他暴力拆机的杀手称号,用最快的速度想解决掉。 但毕竟是进入十六强的选手,对方实力不凡还为tomb专门做过功课,防守得特别严密,操作也基本挑不出错。 这场比赛大家打的都很凶!而且我觉得大冰跟tomb是互相把对方的操作水平逼到了极致。解说员说完,直播的镜头切了两方操作手的手部特写,右手拇指指挥的方向键快如闪电,只见残影。 啊tomb翻了!另一名解说员惊得屁股都从椅子上腾空,两只眼珠子眼巴巴看着被大冰用两只钳子挑起,在空中画抛物线的tomb。 观众席tomb的粉丝心揪在一起,都在为tomb担心。 tomb可跟大冰不一样,它是没有自正能力的,一旦被翻转在地上,很有可能就要止步于此了。 第63章 他不给撑腰怎么行 tomb被大白的两只前爪铲起底盘在空中翻了一圈, 快要落地的时候骆崇宴及时调整tomb身前宽扁型的两只蓝色前爪作为落地的支点,尖锐的前爪剐蹭摩擦着地面,擦出弯弯曲曲的两条银白色刮痕。 而tomb机身借着这个前爪支点, 不断微调着支点与机身之间的角度,降低机身下降坡度,成功在即将降落的须臾间再次完成翻转,成功地以正面形象落地。 啊!!!!观众席里突然爆出一阵尖叫, 骆队太帅了啊啊啊! 好厉害! 这是碰巧的还是算好的啊? 要是算好的也太神仙了吧?这整个过程还不到三十秒的时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计算好,是要有多聪明才行? 哇!解说员也震惊了,忍不住给骆队鼓掌。 观众席也迸发一阵热烈的掌声,被骆崇宴的操作震撼到了,在整个国内的比赛现场中, 没人能做到。 所有的机器人要利用前爪翻身也是在落地之后, 哪有人操作这样的格斗机器人却像是位体操选手一样, 完成周转落地翻身一系列的复杂动作。 骆队的操作以及他的预判能力、计算能力真的太强了!另一位解说员眼里闪着倾慕的眼光, 他突然意识到这位新人黑马队长,会带着他的战队会走得很远很远。 组委会直播大厅这个时候也沸腾了,多少年没见的天赋型选手, 没想到今年遇到了! 有这样的选手,哪怕这次拿不到冠军不能替国家去参加国际赛事, 但总有一天, 国际赛事能看到他的身影。 把他的资料给我调出来!快点!组委会的副队长点烟的手都有点对不准嘴。 无视掉场内外的沸腾震惊,骆崇宴等tomb落地后快速调整方位,时间还有,还没比完呢。 大冰的操作手在掀翻tomb的时候已经有种胜利在望的感觉,紧绷的神经有些许放松, 却没想到骆崇宴给他来了这么一手,打得他措手不及。 等他再次积极应对tomb剑雨雷霆的攻击,已经缺了那么一点火候,绷不住的防线彻底被瓦解崩盘。 骆崇宴心里憋着一股气,想要报复刚刚大冰给他的翻车攻击,他指挥着tomb的前爪连续翻了大冰三次,第三次的等它落地后对准它右边后方的轮胎用竖转怼过去。 懒得陪它继续玩儿了,骆崇宴拆掉一个轮子之后大冰已经不太能走,但他还不满意,把它的四个轮子全拆掉,大冰只剩下光秃秃不停旋转的轮子轴承。 没了轮子的大冰正如没有轮椅的骆崇宴,寸步难行。 只能被淘汰,无缘八强。 恭喜tomb!恭喜我们的青冢战队成功进入全国八强! 啊啊啊啊啊啊骆队!骆队!你太帅了啊啊啊啊!台下有观众举起印着青冢标志的旗子疯狂摇晃。 第一次参加比赛就进八强了!我粉的是什么神仙啊! 太强了太强了! 解说员还在回味刚刚的比赛,尤其是tomb被掀翻在空中的一幕,导播也很给面子的慢回放刚刚tomb在空中落地时骆崇宴对tomb一系列的复杂操作。 我觉得这一幕在赛后锦集中会出现吧?解说员在等待下一场战队进来的间隙闲聊着。 tomb还有其他战队都给我们贡献了不少的精彩瞬间呢,今年的锦集肯定特别精彩! 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我们还是先期待下一场,转鼓类骨王与铲车类小拆之间的比赛吧! 骆崇宴成功拿到八强的资格,老规矩用客套的话打发走主持人之后,拉着他们俩对现场支持他们的朋友鞠躬表示感谢,还把符偌允带的小零食小礼品照样送给他们。 比赛赢了,骆崇宴边往出口走边给时昼发消息:[我赢了。] [你做好准备没有?] 他发的消息一直到他坐上回酒店的车,时昼都没有回复。 骆崇宴撅着嘴巴收起手机,偏头看着这个没来过的磨方市,磨方是典型的南方城市,即使是到了冬末初春,还是会下雨。 他们从比赛场馆出来开始便淅淅沥沥的滴小雨,而且越下雨滴越大越密。 原本南方冷得时间短,冷的时候全靠空调续命,但在没有空调的外面只能一身正气硬扛了。 又阴又湿的冷空气甭管身上裹多厚还是冷到打颤,尤其是骆崇宴这种没怎么在南方冬季待过的北方人,有点受不住这种魔法攻击,彻底缩成一团黑色的球。 骆崇宴都想在车上过夜不想下去,磨磨唧唧地等其他人下来了他还没动。 大冰块儿不回复他消息,他现在的心情就跟头顶的天儿一模一样,哇凉哇凉的。 少爷岳铭举着伞把其他人送到酒店门口,刚折回来想接骆崇宴,余光扫见两位身影硬生生地止了步。 骆崇宴两只手都缩袖子里,整个人趴在腿上蜷缩,脑袋还戴着帽子,口罩也不敢摘,他肤白一遇冷,脸就红了。 被骆崇宴重新关上的车门再次被外面的人打开,他生气了对外面的岳铭嚷嚷:我不下去!你给我拿块儿被子,我今儿就睡车上了! 等他说完,看清眼前站着的岳铭,微张着嘴巴眨巴眨巴眼,他怎么来了?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真的假的? 骆崇宴从袖口里伸出一小节手指头,挪过去戳了戳时昼的胸口,只戳到硬邦邦的大衣扣子,好像是真的? 时昼侧头等程东递来一件他没穿过的羽绒服,展开直接套在骆崇宴身上,把人裹得像条大号毛毛球,等他身上暖和了才伸手抱他下来。 骆崇宴整张脸都被羽绒服裹着视线挡了一半,只能看见时昼的大衣面料。 你怎么会来啊?骆崇宴两只手缩袖口里暖暖的不想伸出来,直接用脑袋侧着轻撞了他两下。 时昼走的很慢,让岳铭跟程东都举着伞,不想让怀里的小混蛋招一点风雨。 听见他问他一路抱着进到酒店里面才开口:当面听。 不是要提要求吗? 骆崇宴: 两人身后不着急跟过去还在磨磨唧唧收伞的岳铭,问同样磨蹭着不走的程东:不是说先生要出差?怎么会来? 程东淡定地拿走两人手里的伞,说时昼让另一位高层代他去了。 岳铭: 小少爷真是某种意义上的祸水,把一向亲力亲为工作狂的先生都弄得学会让别人代劳了。 程东心想不管什么事,在想媳妇儿的男人面前,都不算事儿。 骆崇宴被时昼一路抱到别墅一楼,他被羽绒服裹着什么也看不见,想拆掉身上的束缚被一只手挡着不让。 室内跟室外的温差很大,要他适应一下再脱掉。 过了一会儿骆崇宴才被时昼从包裹严实的羽绒服从解放了,他坐在沙发角落,抱着岳铭做好的姜汤皱巴着小脸不想喝,他又没淋雨!身体素质好着呢!喝个锤子! 时昼已经喝完他自己的,刚放下杯子面前又递来一杯。 你替我喝行不行?骆崇宴眨巴着眼睛冲他卖萌,他品出来大冰块儿就吃这套,他是真不想喝,他讨厌生姜! 时昼接过杯子,骆崇宴开心了,果然来软的有用。 骆崇宴刚咧嘴准备笑,那杯子又回到自己嘴边,只是从自己端着喝变成了时昼喂。 喝完,我有事要说。时昼侧着身子,一只手撑到沙发靠垫,从外面这个角度看,他像是个半开放的圆圈直接把骆崇宴给包自己怀里。 自己是堵阻隔外界的墙,让小混蛋无处可逃。 哦。骆崇宴跟时昼要了瓶酸奶,拆掉上面的吸管放姜汁杯里,咬着吸管一滴一滴往嘴里嗦,这样大冰块儿就不知道自己喝着没。 程东替时昼拿来两份文件放他们面前后又溜了,这种时间他可不能做电灯泡。 骆崇宴嘬着吸管,想放下杯子看文件,时昼不给,让他继续喝,他伸手给他举着。 我看书的时候你咋不也这么给我举着?骆崇宴大声哔哔,下次他看书的时候也要他像个自动书架一样给他举着,还自带翻页功能,多爽。 看完就签。时昼目光落在他嘴巴处,把吸管咬来咬去的就是不好好给你喝,一会儿凉了就更不能喝了。 岳铭跟程东客厅后面的小隔间坐着闲聊,他见小少爷这样,无奈吐槽小少爷见了先生就跟那五岁的小孩儿一样,喝个姜汁还得拿个奶嘴嘬,看个文件还得先生举他面前,哪儿还有那天吃醋要吃人的可怕模样? 程东点头,这就是一个甘愿要宠一个乐意撒娇,小孩儿就小孩儿呗,小少爷本来也就是个孩子。 今晚你住哪啊?岳铭问,这人的行李现在还在车上呢。 看先生住哪,我在沙发上凑合也行。程东对于这些没那么挑剔,这些年跟时昼什么条件没住过啊,实在没地儿树杈上也能睡。 叫爸爸,今晚我收留你。岳铭手臂搁程东肩膀上,笑着看前面客厅自然流露出来一种亲昵依赖的小少爷。 程东点头,行啊,正好替爷暖被窝了。 时昼跟他要谈的事情是tomb的赞助,因为他们是今年新组的队,实力名声都没出去没人想赞助他们这种说不定明天就散伙的战队。 但现在他们走到了八强,能挤到国内明星种子的后备队列中,品牌方一个个的也开始活动了。 时昼早在骆崇宴组队的时候就想过这事,他家小混蛋玩这个,他不给撑腰怎么行。 但骆崇宴那个时候海选赛还没结束,他怕战队一出来就贴上IPF的标志会给小混蛋树个明显的靶子,何况这赞助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没点实力成绩也不会同意。 怎么这个时候要赞助了?小少爷不缺钱啊。岳铭懵了,当初小少爷组队参赛的时候他也查过,飓风因为是连续三年的冠军,他们拿到的是最顶尖的零件供应商赞助,以及组委会的明星种子选手待遇。 其他目前进入十六强的战队,机器人的身上也贴各种赞助商的标签,有的身上贴五六个呢,而成绩不太行的二线战队只有两三个,还是没听过的品牌。 但从来没有哪个战队能拿到IPF的赞助啊,IPF是国内AI科技金字塔顶尖的跨国公司,拿到他们的赞助绝对不是件容易事儿,去年的亚军就跟他们谈过,直接被拒。 你笨死了,赞助又不只是钱的事儿!程东白了岳铭一眼。 时昼翻到最后两页,替他拿了支钢笔,弄掉笔帽递他手边:签。 骆崇宴看着面前的合同,低下头轻轻摇头:我不要。 他不要赞助。 第64章 他要的人,死神也抢不走 不管这件事是时昼出于私心还是IPF共同决定的, 骆崇宴都不想要。 他不需要依靠别人去负担战队的开销,而且他更不想让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去恶意曲解时昼的本意。 即使没人敢把时昼有失公允把赞助名额给自家人这种话摆在骆崇宴面前,但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性他都要杜绝掉。 上一世时昼被人污蔑秘密研制违规机器人的谣传, 他还没有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次绝不能让自己再给他树一个让人诟病的把柄。 他的信仰就该清清白白一世,不被人戳脊梁端端正正地活着。 昼哥哥,我不要。骆崇宴放下冷掉的姜汁杯,从时昼手里抽出钢笔, 拿起笔帽完好无损地合上。 时昼没想到骆崇宴会拒绝,捏着自己已经签了字的合同文件,眼皮掩饰掉失落没再开口。 随后他合上文件放桌上,端起他凉掉的姜汁杯想离开给他换杯热的。 骆崇宴探过身从后伸手抱住他,两只手紧紧抱着他的腰不让走。 我的要求还没说呢,你去哪儿? 不是说了要当面听吗?你走了我给空气当面说啊? 你说。时昼站原地乖乖让他抱着把头发胡乱蹭自己后腰处, 他捏着杯子的手指微微用力。 我我要放铭哥一天假, 你从现在开始当我的助理, 陪我到回家为止!骆崇宴松开抱着他的手, 坐端靠着抱枕,掰扯自己的手指头给时昼点接下来他的工作内容。 骆崇宴穿什么、吃什么、去哪里、做什么、怎么去、叫他起床、给他穿衣服、喂饭都要他全部安排他做,而且他明天耍赖不坐轮椅, 偏要大冰块儿抱他去。 骆崇宴因为太兴奋了没压住声音,岳铭跟程东都听了一耳朵。 岳铭给程东解释他平常要干得活儿比这还多, 但后面几项都没干过, 这是小少爷特意给先生安排的。 以小少爷的脾气,我估计他不怎么会配合先生的安排。岳铭老神在在地说,眼里多少有点看好戏凑热闹的意味。 程东点头,但笑不语,小少爷不配合先生就没办法了? 等着看吧。 嗯。这要求, 时昼同意了。 当然他不想答应也得答应,毕竟输的人是他。 从现在起,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听我的命令,不准违抗不准拒绝。我没让你走你就不能走。 骆崇宴说完扯着时昼手腕把人拽回沙发上,抢走他手里的杯子放茶几上。 他都这么久没见昼哥哥了,他着急走什么? 咳咳。骆崇宴清了清嗓子,转过头伸出食指怼时昼眼前,第一个命令,刚刚拒绝你的事,不准生气。 嗯。时昼本来也没生气,小混蛋心里想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 骆崇宴从来都是被时昼管着的那个人,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他翻身奴仆把歌唱,能好好扬眉吐气了一把,想做骑时昼头上的第一人。 他端端正正坐着的身子一歪,像是瞬间没了骨头一样歪在时昼怀里,给他使眼色让他当自己的靠垫坐垫,拿着他的胳膊抱着自己充当安全带。 我要看电视,你给我摁开。骆大爷在时昼怀里靠舒服了,脑袋蹭了半天寻摸着舒服的地方不动了,两条腿被他摆在沙发另一边。 这个姿势得亏他身体柔软度好,一般人凹完这个姿势估计得腰疼。 时昼拿起遥控器给他摁开。 骆崇宴不满意,他光给自己摁开算什么? 让他看网络电视的首页啊? 给我换个我能看的。骆大爷无奈只能再次开口,后脑勺轻轻磕了下时昼胸口。 时昼再次拿起遥控器伺候这小祖宗,每换一个他都说不看,不喜欢,再换! 换了一圈换到新闻台时,骆崇宴刚想让他继续换,看见节目下面轮播的一小条新闻揪着他胳膊:等等 骆崇宴神情认真地往端正坐了坐,看着下面白色字体的小新闻,双手不自觉的抓住时昼抱着他的手。 新闻插播的是条今日上午七点从首都机场飞往巴黎的航班中途遭遇气流,航班目前还处于失联状态,据调查飞机上共有106位同胞。 昼哥哥骆崇宴满脸的惊慌看向时昼,如果那时他没来磨方找他,那这趟航班很有可能就 时昼收紧抱着他的力度,揉着他脑袋低声说没事。 他让程东第一时间打电话了解情况,岳铭也帮忙去联系航班公司,这趟航班正好是那位代替时昼去的代表所坐的航班。 别的事都可以往后放放,但绝不能让飞机上的人出事。 骆崇宴全身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止不住地往外冒冷汗,脸上的惊慌害怕藏不住,须臾间席卷他全身,湿漉漉的像个没晒干的落汤鸡。 如果当初是时昼坐着去出差呢? 就算他能预知未来两年发生的事情,可以帮时昼去避开那次致命的车祸事件。 可从他重生以来所做的一切改变,都引起了蝴蝶效应,后面的事情已经从已知变成了未知。 别怕。时昼抽出手帕给骆崇宴擦额头上吓出来的汗,小混蛋真被吓到了,他感觉自己抱着的身体一直在小幅度的颤抖。 骆崇宴把脑袋埋时昼怀里,感受着他胸腔强烈有力的跳动声,冰凉的手攥在一起。 抽空力气的骆崇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汲取力量。 这一世,他要的人,就是死神也抢不走。 这次的事再次给骆崇宴敲响警钟,对方在暗他在明。 既然他钓鱼鱼饵被掐,那不如换条路走。 当夜,骆崇宴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拿着笔记本敲敲打打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时昼坐在客厅边守着他,边等程东查到的消息。 等骆崇宴干完活儿,怕时昼知道他没好好睡觉,还特意洗了个澡,爬上床掐着点儿睡了十分钟。 蹂/躏完自己的头发伪造一副他熟睡被吓醒的样子坐起来。 骆崇宴关掉卧室所有的灯,摸黑去找床边的轮椅,明明摸到了轮椅他却伸手一推。 随着轮椅被推远的瞬间,骆崇宴直接爬到床边伸手像只灵活捕食的猫猫往前一扑,扑空的身体倒在地上,屋内瞬间响起乒乒乓乓的声响。 没等他吸完冷气,紧闭的房门被人暴力踹开。 时昼跑进来顾不得开灯就瞧见了趴在地上正龇牙咧嘴的骆崇宴。 骆崇宴扑在地上,借着外面的灯光冲着时昼傻笑。 时昼蹙眉走过来,抱起人问:不疼? 还没心没肺的傻笑。 骆崇宴被他抱回床上,盯着他开灯、帮自己拉被子盖好。 他整个人缩成一小团看起来可怜巴巴的,等时昼走的时候快准狠地揪住他衣摆。 你别走。骆崇宴说着又朝他这边靠了靠,都快蹭到床边了。 我刚刚做梦,见着飞机了骆崇宴低着脑袋,耳朵连带着揉搓后炸起的头发都耷拉下来,全身上下散发着我害怕的气息。 时昼一听,转过来坐他床边,抱他回到床的最中央,重新替他盖好被子:睡吧。 骆崇宴躺好不肯闭眼,眼珠子时不时转到时昼身上,看他走了没。 我不走。时昼说完,摘掉手套伸手盖在他眼皮上。 骆崇宴怕黑连门都没关,室内是暗的,但室外的灯光还能透进来一点儿,给两人乌漆嘛黑的空间又添了一丝缱绻的暖意。 掌心下的睫毛忽闪忽闪着剐蹭着,骆崇宴伸出胳膊推开他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他就要看时昼。 时昼眼里不知何时增了几分笑意,见自己手被推开,又盖上去,然后又被小混蛋伸手推开。 幼稚是会传染的,被五岁的骆崇宴传染成五岁的时昼玩上瘾了。 一个推开,一个不厌其烦地偏要盖上去,到最后直接变成了骆崇宴打他手背,时昼躲。 有意思吗他们俩?站在走廊准备汇报消息的岳铭,借着投进卧房门口的亮光看到里面二位你打我一下我也打你一下的幼稚举动,疑惑地对身旁的程东问。 程东耸了耸肩膀,当然有意思啊,你见过先生什么时候跟人动手打闹过? 这块儿大冰山是彻彻底底被小少爷又大又暖的太阳给融化了。 你快睡。时昼收起手,不跟他继续闹。 小混蛋是个玩心重的,越玩越上头,困意都玩没了。 骆崇宴收回胳膊缩被子里,双手在被子下鼓捣了两下,撑起来把自己往里边挪了挪。 在时昼还没意识到他要干什么的时候,骆崇宴毫不犹豫地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 露出深蓝色的床单还有自己白色的睡衣,活脱脱像网传旺铺招租的那个表情包。 骆崇宴啪啪拍了两下床单,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不太亮的光线完美掩盖他脸颊飘上来的红晕。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他第一次大着胆子邀请人:过来。 今晚他们俩一起睡。 时昼愣在原地,像是被人冰冻了一样,眨眼都不会了。 骆崇宴眼皮耷拉着不想看他这种不知道怎么拒绝的神情,完全没看见时昼眼底快要爆表的冲动。 我我害怕。骆崇宴小声说。 他真的害怕,只要一闭眼他的脑海里全是各种不好的场景。 而且在他的印象中,他们两自从长大之后就没有再一起睡过。 程东第二天从岳铭那里知道骆崇宴说他们没再一起说过,再次陷入深深的怀疑中。 他之前发现每次先生起特别早的时候,基本都是从二楼小少爷的卧房出来,再上三楼换衣服。 敢情小少爷都不知道先生陪他睡过啊? 也对,咱两已经不是兄弟了。骆崇宴赌气道,整个人背过去不看时昼。 那个小时候每到下雨大雷的夜晚,都会抱着玩偶来陪他睡觉的昼哥哥,再也没有了。 时昼长久的沉默像是无言的拒绝。 你走吧。骆崇宴吸了吸鼻子,往自己怀里扯了一团被子抱着,后悔自己出来没带那个套着衬衫的抱枕过来。 第65章 快被他宠坏的骆崇宴要怎 骆崇宴说完, 听到背后细微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干脆把脑袋埋在被子里面,伸出一条胳膊去够桌上的手机, 点开通讯录给一串没有备注名字的国外号码用英文发了条消息:[图纸的邮件里,一周后我要见到实物。] 对方这个点儿刚起床,没睡好的金色卷发男人满脸倦容坐在高脚凳上,指尖夹着烟眯眼瞧手机上的消息。 吞下咖啡的丰唇利索地吐出一连串没有重复词的意大利语, 表情颇为狰狞,估计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作为国际享有盛名的首席珠宝设计师,他的劳动力可不是骆这么使唤的,即使骆给他的报酬非常可观。 男人骂骂咧咧,还是端着咖啡杯打开电脑接收了那份加密邮件,骆亲自绘制的珠宝, 不看是损失。 去年骆还在学校研究他的机器人, 偶尔俩人一起上珠宝课。 只不过骆是旁听生, 而他正好为了做调整自己的作品展, 时隔五六年再次回归校园,跟在恩师身边充当助教,帮忙的同时顺便找找灵感。 这位来自东方的漂亮少年, 每一次课后的作品都让他不得不惊讶。 即使他在很多专业的方面还显得有些稚嫩,但从作品中溢出来的灵气、色彩如此绚烂夺目。 骆每一次都会带来新的想法, 刺激着他也在不断地产生新想法。 他圣诞节前的下一年度春季作品展会上的作品, 有一半都是这位缪斯先生给他冲击下灵感碰撞的结晶。 邮件里的图纸绘制非常精细专业,立体效果图、剖面图、结构图、材料的选择、色彩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甚至连设计构思与理念都很新潮前卫,他都有点羡慕骆心中的那个人了。 布兰德先生打印下图纸后,照着上面需要的材料吩咐助手去准备,这位令人头疼的缪斯先生第一次要求不可怠慢, 就当送他的新年礼物好了。 骆崇宴发完消息搁下手机重新躺回床上,两只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眨巴着,不知道拿到项链之后要用什么名义送出去,毕竟时昼除了腕表几乎没戴过别的饰品。 躺在被窝里想着想着,有点困准备睡了,没闭紧的门又被人轻轻推开。 他听见动静刷地睁眼,扭头一瞧时昼顶着微湿的头发,一身黑色睡衣抱着一床单人被子又折回来。 骆崇宴瞪大眼睛:??? 时昼放下手里的被子,将骆崇宴身上从家里自带的被子替他往里折了一下,这样翻身的时候不容易进风。 他凑近给骆崇宴折被子的时候,他都能嗅到大冰块柔软垂下的头发香味,还有他身上自带的味道,杂糅一起如雨后的青草丛中躺着一颗晒太阳的甜酸柠檬。 时昼头发中长,平时都全部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眉峰。 刚擦干的头发梳起还是会散落下来,挡住少一半的额头,连着眼窝中的眼睛也被睫毛发梢半挡着,不容许他人窥探。 时昼折完被子才将自己抱过来的被子展开放他旁边,但只有被子没有枕头。 骆崇宴从他抱被子进来的那刻,脑子都拱手全喂给家里的拆宝,木讷着等他铺好被子。 时昼怕刺他眼睛全程借着外面的光亮弄完,这样安静的时刻两人谁也没打破,只有被子偶尔发出的细碎声音,传到骆崇宴耳朵里特别好听,是值得收藏的片刻。 啪嗒借光开着的门再次被一只覆着黑色手套的手关上,房间里彻底黑下来,骆崇宴压不住眼底迸发的灼热盯着从门口走过来的高大身影,把双手压屁股下面不让它乱动。 时昼背对着坐过来,卸掉手套、鞋子掀开被子,紧绷着身体平躺下来。 两只手规规矩矩放在肚子上,右手大拇指轻轻碰着左手被小混蛋拿领带绑过的位置。 骆崇宴飞快转头,留给时昼半个立起的后背,胸腔又不听话的开始了,跳得这么大声是想被谁听见啊?! 两人像两根僵硬的木头维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半个钟头骆崇宴熬不住转过来,眼巴巴瞅着已经闭眼睡着的时昼,他没带枕头只能屈起右胳膊压脑袋下。 骆崇宴从来没想过时昼会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自己身边,像小时候记忆里的爸爸妈妈一样同床共眠。 时昼明明除了呼吸声没有任何响动,可他却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他如影随形的存在,悄无声息却又格外霸道,占据他皮下所有的血液,侵吞所有感官。 骆崇宴也学着他的样子支起胳膊垫在自己脸下面,睫毛缓缓翕动,违抗着身体的困意还想再看一眼 直到漂亮的眼睛彻底闭起,乖乖睡觉的好孩子得到了一个极轻的手腕吻。 时昼抽开他垫脸下面的手,再压一会儿麻了,枕头也换成自己的胳膊,骆崇宴脑袋下的枕头彻底易主换人了。 骆崇宴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醒来,举起两只胳膊发现自己腰上还有一条胳膊,要不是腿没用,估计吓得能抬腿把这多余的人踹出去。 还在浆糊的脑子只记得昼哥哥来陪他睡觉,也没注意到两人抱在一起睡有什么不妥。 困意占据上风,他小小打了个哈欠往时昼怀里又钻了钻,继续睡过去。 再醒来骆崇宴旁边已经没人了,连那床多余的被子也被收起,他一个人趴在枕头上躺中间。 昨晚发生的一切好似一场梦,睡醒,梦也该告别。 骆崇宴揉着眼睛坐起来,梦也行,他很久没睡得这么好过。 他穿着睡衣走到洗漱间,洗漱台上的牙刷已经被挤好牙膏,漱口水也倒好了,不烫不凉跟掐点一样。 人没进来,别的倒是安排完了。骆崇宴抓起牙刷塞嘴里,眯着眼睛看镜子里的自己,下意识思考自己现在长的模样儿是像爸爸还是像妈妈多一点? 这一天骆崇宴过得特别爽,走路超过二十米就要时昼抱过去,岳铭在后面一脸狗粮吃多牙疼的模样儿推轮椅过来。 吃早饭张大嘴巴等着时昼吹得不烫了给他喂,他吃一口还命令时昼拿着自己的勺子吃一口,但时昼只做做样子吃了一口,其他都喂给他。 骆崇宴一直让自己的注意力落在时昼身上,不去想飞机的事,好在他们刚吃完早饭,程东传来消息说有飞机的消息了。 整个乘务组都特别厉害,危机时刻当机立断找地儿强行降落,跟那突然变恶劣的天气斗争了好久,最后落到了一片鸟不拉屎的野外,全员无生命危险。 只是当时的联系设备损坏了,再加上是在荒郊野岭连个2G网都没有,所以救援组才找了一宿都没找着人。 骆崇宴下意识捏着时昼的手,跟程东再三确认后才放心了,小声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时昼等他平复下来,走出去打电话去处理后面的事情。 骆崇宴拿着平板看这件事的具体通报结果,拉过岳铭商量等比赛结束他要回家上寺庙给时昼求个平安福。 从来不相信这些的骆崇宴现在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算只是图个心安那这件事他就得做。 对了,我这里有份材料单,你尽快帮我准备好。骆崇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之前在电脑上制作出来的单子递给岳铭。 岳铭看着上面的微米芯片、乱七八糟的工具有点没懂。 这些乍一看像是给机器人准备的东西,但细琢磨就发现了区别,不过他还是选择不问小少爷这些东西又要做什么,他要做的事都有理由,挡不住的甭瞎浪费唾沫了。 骆崇宴坐在沙发上看着岳铭离开的背影,旁边的符偌允跟钟毓还在聊飞机的事,心境变了,眼前的景色就变了。 他摊开自己的双手,收回的视线顺着掌心纹路慢慢划过。 现在的一切都来之不易,这双手的纹路就算是拿鲜血祭成的,他也得淌着这吃人的血海走下去。 下作手段、肮脏算计,这双手要造下多少孽罪都没关系,哪怕将来有一天他知道了要恨自己。 但能护着他,足矣。 昼哥哥,别怪我。骆崇宴将掌心纹路卷起。 八强的名单当夜就出来了,下一场比赛在东边的海滨城市明江,时间是四天后下午。 骆崇宴多看了两眼八强名单:tombVS同类型的钢刀,飓风VS全身旋转类的冰刀。 除了他们两个战队之外,他格外关注了一下目前大众投票支持率第三横转类骨王与第四名转鼓类的刺客。 前五名都是夺冠热门,除了青冢战队都是国内老牌选手,骆崇宴都有点等不及要试试他们的深浅了。 代表出事耽误了第二日的国际会议,时昼要赶回去去处理后续的事情,虽是天灾,但这次误的会议对整个国内来说损失惨重。 骆崇宴知道轻重,在上车前多抱了时昼一会儿。 虽然距离比赛还有四天时间,但他打算借这里的基地更新tomb,之后直接坐船去明江市。 若是他止步八强的话不到一周就回家了,但要再进一步,就要十几天见不到时昼。 一日三秋,未来见不到时昼的这么多个秋,快被他宠坏的骆崇宴要怎么过? 照顾好自己。时昼说完松开怀里的骆崇宴坐回车里,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不去看骆崇宴舍不得的小眼神。 程东冲盯着一对儿兔子眼的骆崇宴鞠躬,随后替先生合上门。 黑色的宾利车子缓缓开动,两边后视镜里的身影渐渐缩小,才离开了一秒,装着想念的存钱罐便开始随时间去累积。 骆崇宴冲车子挥手,从来都是时昼看着他先走一步,这次换他来送。 他背过身人群,微微颤抖着肩膀。 我要拿冠军。 只是讨厌输掉滋味的骆崇宴,对于这个世界除了时昼他都不屑去争取,第一次有了要去赢的意识。 他要站在最高处,才值得今天的付出。 第66章 汗水与努力都要用荣耀去 五彩闪烁的灯光指引前方通道, 立交桥环绕架起运输东南西北来往的车辆,车灯繁如夜空浩瀚星河,共同装点着现代繁华迷离的大都会。 裴远众人以及骆崇宴四人晚上下船抵达明江市, 一群人玩玩闹闹去泡温泉,学生时代有大考大玩儿的习俗,轮到现在换成了比赛前夕要彻底放松紧绷了这么久的神经。 在船上领略过明江极美一隅,仿佛眨眼的时间, 骆崇宴已率着符偌允钟毓岳铭三人走到比赛现场的聚光灯下面。 八强的比赛现场气氛更热烈,而且飓风、骨王、刺客、弹弓几位明星种子战队的粉丝也非常有组织力,穿着统一的服装,举起战队牌子摇着小旗旗加油呐喊。 开局第一场依旧是飓风开场,与全身旋转冰刀的对决。 飓风作为国内顶尖横转类格斗机器人之一,暴力开局, 打得非常的凶/残, 观众也看得过瘾刺激, 机器人就要这么打才好看。 冰刀顽强抵御, 撑到两分多后将飓风拱向了第一个四强席位。 飓风真的一如既往的稳啊,恭喜飓风进入四强!解说员从场内转向场外的镜头面前。 飓风的夺冠支持率在短短的十分钟内又涨了20%,目前暂时位列第一。网友们真的很会压! 下一场是骨王对战恶魔之手, 大家一起来看看他们这段时间都做了哪些调整解说话毕导播切到了后台的直播画面。 画面里骨王战队正紧张地做最后的赛前检查,队长手里拿着螺丝刀拧紧最后骨王机甲最上面的一道螺丝。 副队给采访的主持人解释他们为了对付锯片类的恶魔之手, 从90cm的黑色刀片、75cm的蓝色刀片、60cm的红色刀片里选择了最长的黑色刀片。 这样骨王的整个武/器扫射范围是最大的, 手长的骨王可以远距离的进行攻击。 而恶魔之手这边为了应付骨王比两寸还厚的刀片,也换上了自己最有力的锯片,在机身前方添了全身包裹着的航空复合材质的装甲来抵御对方的攻击。 骆队,骨王跟恶魔,你觉得谁会赢啊?符偌允凑在骆崇宴身边, 在备赛区坐着看大屏幕的现场直播。 你觉得呢?骆崇宴没着急回答反问他,手里的平板调开了骨王与恶魔的资料,八强的三场他们哪一场也不能落下。 一旦tomb出线,就会跟他们其中的一位甚至是两位对上,而tomb只在常规赛中跟他们打过一俩次,可掌握了解的信息太少。 飓风众人也没着急走,一是再等最后一场的骆崇宴他们打,二是也很关心他们接下来四强的对手会是谁。 我觉得应该是骨王吧,那么长的刀片,快跟骨王机身一样了吧?符偌允张开双臂比划一下骨王那骇人的又长又厚的黑色刀片。 钟毓跟骆崇宴与他结论一致,不是恶魔之手实力不强,是锯片类对上横转实在是太克了。 飓风骨王这种怼天怼地的暴力拆机型横转机器人,就要对上那种防御型极强能抗住伤害的肉盾机器人,或者就要用弹射类的机器人针对,不然横转真的是见神杀神的主儿。 但横转也不是一点缺点也没有,刀片过长转速过高的结果就会在两方同时进攻时伤人更伤己,且横转机器人很多将轮子放在外面来平衡三角重量,一旦轮子被拆就会造成致命危机。 相较杀伤力top的横转类,转鼓类与竖转类都各有各得优势,这也是为什么骆崇宴会选择竖转作为tomb的设计中心架构。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骨王机身是奶黄灰色,机身黑色的涂装特意绘成骷髅与骨架的样子,转动起来的黑色刀片非常像这是这具杀伤力顶尖,能拆面包车的地狱骨王伸出来的嗜血魔爪。 骨王战队画风也非常的好认,纯黑的战服前后绘制着灰黄白色骨架,副队长带着骷髅的面具进场,换个灯光音乐可以直接cos鬼片。 骨王跟锯片类的恶魔之手打的时候丝毫不惧,大黑刀片转起来一上场不到十秒就拆了恶魔之手的防御机甲。 没了防御机甲的恶魔之手就是个脆皮输出,手还没人家长,人家够着能打它,它打不着只能被放风筝。 两方一分半的时间就结束比赛,骨王迎着场内的掌声与欢呼进入四强席位。 骨王也太强了吧,我们会不会在四强对上他们?符偌允哀嚎着,被钟毓拍一下他脑袋上的鸭舌帽,让他别乌鸦嘴。 tomb的竖转对上骨王胜率也不是特别高,甚至连一半都可能不太够。 还没比呢。骆崇宴嗔怪道,见钟毓打他,觉得好玩儿也伸手跟着拍了一下,队内日常就是吃饭睡觉打允子。 好嘛好嘛。符偌允抱着自己的鸭舌帽蹿到前面,坐裴远旁边去看接下里的第三场,转鼓类刺客VS弹射类弹弓的比赛。 你说要是弹弓跟骨王打多好,互相克制才好看啊。符偌允刚说完就见骨王一队人推着机器人走进来,队尾的副队听见符偌允说的话多看了他两眼,这小孩儿是有多不希望跟他们打? 弹弓是国内弹射类重量级机器人top,跟刺客打还真不一定谁赢,台下压弹弓跟刺客赢的基本持平。 骆崇宴觉得估计刺客会出线,钟毓反倒觉得弹弓可以赢。 转鼓类的刺客整个身子像一块黑巧克力,轮子藏在里面,整个机身完整如磐石。 只有前方有块很大的绿色转鼓,转鼓前有两只很灵巧的钻头前爪。 刺客在重量级机器人里体积很小,但非常灵活,正如江湖里拿着峨眉刺/短/刀潜入敌军的刺客一般游走敌方间不沾片叶。 它正反面都可以使用,不存在自正缺陷,杀伤力可以排整个国内重量机器人的前五名。 弹弓通体着银白色,体积约1.1米,弹起张开的机臂很像拉开的弹弓一样,弹射力也非常强悍,可以将120磅重的机器人弹在空中距离地面1米多远。 比赛开始后备赛区基本没什么人再闲聊,大伙儿都目光认真地盯着墙壁的大屏幕。 开场弹弓先出手,掀翻刺客后,刺客快速调整状态开启进攻模式。 两方一个在被进攻时找准机会弹射,一个被弹飞也不惧,只要不被弹飞到场内边缘能卡住的地方刺客就不怕。 两方你来我往场内一度陷入僵持,但刺客毕竟体小强灵活性,调动转鼓与小钢钻一样的前爪,以牙还牙地掀起弹弓,反扣在地的弹弓弹射机臂迅速恢复自正。 刺客这招儿很聪明啊,弹弓机臂是气压,有次数限制。被刺客再多掀几次的话,弹弓后面的进攻就会非常吃紧。 是的,我们看到弹弓自正之后拉开了两方的距离,减少无效弹射次数。 两方身上都多多少少带了点儿白烟,时间还有最后的一分钟。 弹弓进攻的气焰开始变小,与之相反,刺客还非常的灵活,一直在找机会佯攻骗取对方的弹射机会。 卧槽,刺客真的皮!符偌允看着看着忍不住吐槽,代入弹弓的他已经开始烦了。 刺客这种打你一下就跑的方式实在让人生气,但你想弹它还得忌惮着次数,束手束脚的打得贼不爽! 场内很多弹弓的粉丝也是符偌允这样的体感,但再怎么着急上火,刺客还是在时间即将喊停的时候,彻底将弹弓的机臂给刚成废品,伸出去的机臂只能高高举起不能落下。 无法弹射的弹弓像没了枪/弹的空弹弓,没用了。 虽然双方谁也没有把谁K.O,但三位裁判还是想法一致的将票投给了操作性更灵活杀伤力更强的刺客。 恭喜刺客进入四强!我们四强席位只剩最后一个,究竟是会属于我们神秘骆队带领的新人黑马青冢呢?还是屹立在比赛现场五年多的老前辈钢刀呢,广告过后我们来一起揭晓! 虫子,不赢别回来了!裴远坐着跟骆崇宴击掌,威胁他道。 知道了。骆崇宴带好小牌牌,把自己裹严实了才出来。 钟毓跟符偌允最后检查了一遍tomb,能不能进四强就看这小家伙儿的本事了。 宝贝儿,给爸爸争口气,你干爹在四强等咱们呢。骆崇宴伸手帮岳铭跟钟毓一起将它放在移动架上。 骆崇宴主操作,钟毓辅助,符偌允这会儿拿着移动架的操控器一边冲镜头挥手一遍往入场通道里走。 每场比赛结束后都会有短小的节目调剂胃口,有淘汰后的机器人带来的机器舞表演,还有的带着无人机玩儿机器京剧变脸,还有机器人可以拿着毛笔晃晃悠悠地蘸墨写毛笔字。 他们走一路都有摄影师在跟拍,还没从通道里走出来,已经听到赛场观众席人声鼎沸的热烈气氛。 说不激动不紧张是假的,饶是已经习惯这种比赛氛围的骆崇宴也有点紧张,可能是心态转变的原因。 之前他只是觉得既然组队就要负起队长的责任,带领团队一步一步稳当地往前走,从小到大靠着天赋他得过太多太多奖项,对于冠军没有那么深的执念,少一个多一个也没什么关系。 但这次他是第一次很想很想拿这个奖杯,这不光是他实现理想的第一个里程碑,这里还包含着这段比赛日子里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为目标付出的汗水与努力都要用荣耀去肯定。 他收获了队友,从来单枪匹马去战斗的他明白什么叫团队的热闹与温暖,什么叫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予对方。 为了他们,他不能输。 比赛开始倒计时三秒的灯光一闪一闪,骆崇宴戴上隔音耳机,阻断场内所有外界的纷扰,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透明赛场内的tomb身上。 蓝色的tomb与红色的钢刀,站在与它们身上一致的起始区。 短瞬的黑暗被白炽如昼的灯光驱散,裁判那句开始后挂着时间的牌子瞬变为2:59:59。 tomb站在战场上,启动武/器,如义无反顾的英勇将军驱动战马直奔敌军核心。 钢刀毫不退缩,正面迎敌。 战鼓在胸口猛烈敲击,鼓声阵阵,号角吹响,随风飘入云海。 一时间,场内火花四溅,刀刃相见,刺耳厮杀声连绵不绝 第67章 在这里,我们一直在一起 钢刀通体黑红色, 机身两边只有两只轮子,且它与tomb不同的是它的竖转在机体的中央可移动机臂前方。 钢刀整体很像块夹着火腿的热狗,中心镶嵌着移动机臂, 机臂前方是主武/器竖转,机臂下方还突出一块可以用来铲起弹飞机器的前铲。 虽然两方都是竖转,但tomb的竖转整体体积与重量是钢刀的两倍,但它的缺点是武/器不可动。 钢刀竖转可以像胳膊手一样可以在举起对方的同时用竖转进行攻击, 可以根据对方以及攻击方位去调整机臂与竖转。 场内,tomb前方的竖转从开始就没停歇过。钢刀也不怂,两方开场硬碰硬擦出很多火花出来。 场外观众席传来阵阵尖叫欢呼,打起来了! 一阵疾风骤雨的火花过后,tomb主动避开红色的钢刀竖转。 tomb刚避开钢刀,钢刀带着竖转的机臂迅速抬起, 显然想把tomb乘胜追击给挑起来。 tomb这边预判到了!新来的一位解说没想到青冢操作手意识这么强, 能预判到对方的意图。 骆队这是什么脑子?这都能预判到?观众席有人惊讶道, 这完全就跟钻到对方脑子里一样嘛。 tomb好像之前没怎么跟钢刀打过吧? 肯定看过钢刀之前的比赛视频呗, 钢刀这么设计就是要铲人啊,预判到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摄像师特意切了一个怼脸镜头给钢刀这边的操作手,显然被对方预判到自己的操作, 让操作手非常的不服气。 一次预判是侥幸,但两次三次就不是侥幸了。 在第三次钢刀凑过来骚/扰tomb的时候, tomb正面刚它, 呲两方又擦出瀑布倾泻似的火花。 tomb这次拱得有点严重,前爪刚掉了一个,极重的机身都微微离开地面,连接竖转的链条都跟着晃了晃。 咣! 钢刀同样被撞离地面,举起的竖转机臂在空中画了半米高的圆弧在机身后方磕与地面。 tomb前爪掉了一个!解说激动地坐直身子道, 前爪对于tomb来说是绝对不能缺失的部位,它可以帮助tomb在刚人的时候能起到拱起加力的作用。 钢刀前铲歪了?!另一位解说惊讶地张大嘴巴,导播切了一个近写镜头。 与此同时在媒体面前的观看直播的观众还能从机器人身上带着的摄像头直击现场。 机器人视角可以用第一视角展示刚刚相撞的一幕究竟发生了什么。 tomb的前爪夹在钢刀的竖转与它下方的前铲之间。 而tomb也不敢示弱的用蓝色转速高达29600转的速度拱向红色的竖转,蓝色竖转凸起的小锲块在旋转中撞到前铲,须臾便将一拇指厚的前铲钢板弄歪掉。 前铲向上歪着,有点影响它上方的竖转,钢刀竖转被迫喊停,一旦它开始转那就真是自己左手打右手了。 等一下!等一下!钢刀操作手停下竖转,急切地对队友喊到。 钢刀竖转暂时用不了,但场外的观众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以为刚刚相撞把钢刀给撞坏了。 这钢刀也不行啊,拱了几下就拱坏了? 撞到里面的零件了吧? 钢刀那点小竖转,看着就刚不过tomb那么大的刀片啊。 不等他,我们继续。骆崇宴冷静对钟毓说,不能被钢刀影响他了的计划。 tomb前爪没了没事,只要它的主武/器还能用,他们就能赢。 钢刀在场内绕了两圈想耗时,但发现越耗时越对他们不利,辅助手急了:队长!不要铲子了,跟他刚! 行。 钢刀临时改变策略,再次启动红色的竖转直接用自己的主武/器毁掉自己的前铲。 砰被竖转碰掉的半截前铲在脱离整体瞬间飞出来,如腾空的飞盘般横向砸到场内的透明罩壁上,凿出闪电型的白色浅坑。 哇 前铲砸过来正好是解说员这边,坐着的两位解说员眼睁睁看着黑乎乎的一大块东西飞过来,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直到黑块砸在罩壁上才松了口气,辛好场内是密闭的,他们很安全! 刚刚真是吓到我们了! 钢刀这步棋看着有点损失,但绝对是正确的。 没错,不能因为自相残杀就放弃,弃掉主武/器无疑等于举白旗投降! tomb都把钢刀逼到这个份儿上了? 我爽了!我要压tomb出线! 重新启动竖转的钢刀没了下面的前铲,像个探出头的乌龟。 原本机臂是凹字型,呈左侧下底右侧的凹兜型,丢掉前铲顺带凹下去的机臂底面也没了一半,只剩下两条侧边链接着竖转,链条都非常显眼了。 还有一分钟。钟毓提醒道。 嗯。骆崇宴点头,操作着tomb绕开钢刀的攻击,想找机会拆它轮子。 丢盔弃甲的钢刀完全化身光脚乞丐,死皮赖脸缠着tomb要打架,tomb甩不开一直黏在身上的苍蝇,转头拱过来,又迸现一大波火花。 咚 tomb比钢刀要重一点,而且回字型的底盘结构要比钢刀要稳,两方相撞它离地距离也没钢刀高。 tomb落地瞬间便发动攻击,趁其不备在它还没落地时便冲着它右边果露的轮胎拱过去。 砰轮胎受袭,落地一转外面黑色的橡胶皮套直接被地面与蓝色竖转搓掉。 tomb干完坏事就跑得飞快,生怕独自滚出来的轮胎绊住它脚。 没了一只轮子的钢刀只能靠一只轮胎在原地转圈,另一只只剩下空转着的轮子轴承。 钢刀副操作手无奈地放下自己手里的小操控器,眼里盛着失望看向还倔强不信邪不想认输的队长。 钢刀这边的裁判对他们说,要他们在十秒之内表示钢刀还可以行动,否则就要判定被K.O。 被拆了一小半的钢刀还动着它的红色竖转与那只孤零零的轮胎,但无论队长怎么摁方向键,场内的钢刀像深陷泥淖的木头,已不能再往任何方向走一步。 tomb在它前方左右转圈,像只踱步的大猫守护着到嘴的鱼肉,时不时转过可爱的大眼睛看看它心爱的食物还在不在。 一旦对方有要行动的迹象,它就要扑过去一口吞了它。 十。 九。 八。 三 二。钢刀队长还倔强地盯着它,无数次地扳动向前的方向键。 一!K.O!裁判喊完举手。 哔提示音响起,比赛结束。 八强最后一场比赛时间停在了2:24:33。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符偌允从锤子这边跑过来搂住钟毓,抱了一下又拉着钟毓一起从后面跟骆崇宴拥抱。 队长!我们进四强了哎!!! 哦吼!!!符偌允开心到原地乱蹦。 钢刀队长放下操控器,带着队友跟骆崇宴他们握手。 骆崇宴卸掉身上这个黏糊的傻孩子,率先跟钢刀队长握手:承让。 恭喜。 骆队真棒!有粉丝在席位上尖叫! 恭喜青冢!我们的四强已经全部诞生,再一次恭喜飓风战队!恭喜骨王战队!恭喜刺客战队!恭喜青冢战队! 稍后我们将揭晓四位角逐冠军的对战安排! 再提醒大家一下,一周后便是我们的冠军诞生夜,除了我们的两场四强对决,一场冠亚军赛,我们还会请几位淘汰过的战斗进行娱乐赛。大家可以来猜猜都会有谁来呢?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同时也别忘了大家可以登录官方网站为四强助力加油,一起竞猜冠军有机会抽取百万红包哦~ 解说等主持人那边采访完两方队伍后,拿着从场内捡来钢刀那半截残躯,对着摄像机镜头掂量掂量,真的很沉啊。 这边主持人先采访钢刀,采访完后让他们去场内去找钢刀残留在赛场的各种散落零件。 等主持人放钢刀他们走的时候,骆崇宴他们已经把缺了一只爪爪的tomb给接回来了。 骆崇宴手里还攥着tomb掉下来的前爪,主持人照例问他们每个人进入四强心情怎么样的。 符偌允激动地站都不好好站,没钟毓拽着估计要往天上蹦了,他打了这么久的比赛,第一次能进四强。 我就觉得,我们的努力是有回报的。符偌允笑着低头看着前面蓝白相间的tomb,它是他们三人熬了多少个夜,掉了多少头发才做出来的宝贝,没让他们失望。 钟毓接过话筒笑着说:走到四强这里肯定是要向冠军冲的,我们会继续努力。我自己到这个程度,心里一直压着的石头可以稍微松一松,想好好享受最后的比赛。 骆崇宴听着钟毓说话,一边把手放在符偌允的后背拍了拍,这孩子那会儿乐的跟小疯子似的,这会儿吸吸鼻子要掉猫尿了。 全家都拿他当小孩儿,他只有在小允面前可以找到做哥哥的感觉,即使小允还比他大一两岁。 主持人放过钟毓后蹲在的骆崇宴旁边,把话筒塞到他手里:骆队现在是什么心情? 骆崇宴拍小允的手一直没放下,沉默了一下说:开心,离我的冠军又进一步了。 谁说冠军就是你的了!裴远在后台不服了。 他吼完骨王跟刺客的队长也开始了:你都拿过一次了,这次轮到我了啊。 另一个说:凭什么轮到你了?明明是我好吧,你别插队! 我替广大的粉丝观众朋友们啊,问一个私人问题行不行?主持人笑着道。 骆崇宴八成能猜到她想问什么,但他今天心情好,说不定可以回答一下:你可以问。 主持人咳咳清了清嗓子,八卦道:请问骆队是单身吗? 原本以为她要问自己为什么会裹得这么严实的骆崇宴: 骆崇宴收回拍着小允后背的手,两只手一起把玩着前爪零件,目光垂着似乎有点纠结。 主持人见他沉默,笑着准备岔开这个问题:哈哈看来我们骆队有点害羞啊,我们骆队还小,应该还是单 我有喜欢的人。骆崇宴突然抢白道。 他说完抬头直面镜头,尽管他戴着帽子口罩,全身上下没露出来多少,但不用看只听就明白他有多么多么喜欢那个人。 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他。 甚至我做机器人的初衷就是因为他话太少,所以想做个机器人版的他陪我说说话。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单身骆崇宴缓了口气眯起眼睛。 这样把自己内心剖开给捧在公众面前,想用这样的方式接受大众的检验与证明,会让他有点不习惯。 他指着自己胸口说:因为在这里,我们一直在一起。 第68章 看见时昼的脸就舍不得了 回到后台的骆崇宴先去洗手间洗了下脸, 刚刚对着镜头一时冲动说话,脸有点烫得降降温才行。 回到备赛区,已经淘汰的战队都在收拾东西准备退房回家, 这一届战队的努力与行程到此为止。 骆崇宴跟钟毓岳铭一起去送送一起交手过的战队,场上敌人台下朋友,希望下一届比赛还能一起比。 格斗机器人是从上个世纪末开始在米国与嘤国盛行,私下玩儿格斗机器人的开始举办小型的地下比赛, 后来一步一步扩大到全国成为国际最大的赛事。 后来还搬到了荧屏上成为非常受欢迎的综艺节目,但各种方面其中间也断了一段时间,重心开始移到了嘤国。 国内整整到了九十年代前后才开始有人接触、有人玩儿,比国外慢了将近几十年。 即使发展到现在,整个格斗机器人还属于小众比赛,大多玩儿这个的都是高校学生还有真正热爱这行的。 格斗机器人要求掌握的知识与技能太多, 成本耗费一般人承受不了, 门槛太高下沉到大众日常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圈子里人少, 骆崇宴即使打败过一次他们, 但在他心目中都是值得敬佩的前辈们,他需要学习的空间还有很多。 这里不是终点。 裴远见骆崇宴过来,跑过来从后面用胳膊箍着他胸腔:降完温了? 骆崇宴翻了个白眼送他, 知道还问,故意找抽啊。 裴远放开他, 走他旁边双手合十嘴里神神叨叨地嘀咕。 你嘀咕什么呢? 裴远嘴里求着圣母玛利亚耶稣天使释迦摩尼观音菩萨如来佛甚至连灶王爷都念出来, 求求各位别在半决赛上把他们俩安排在一起。 咱两要是半决赛提前对上,那就不能决赛见了!裴远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说好的他要跟骆崇宴在决赛的时候打,就要决赛打。 早一场晚一场都不行! 哟呵,怎么?从我手里那亚军比别人的甜?骆崇宴笑他。 裴远每次这么说的时候, 骆崇宴都是当场拿起遥控器,他要比?行啊,现在立马就比。 但这憨批一根筋,非得把家暴的现场变成大庭广众。 飓风战队已经拿了两个冠军奖杯了,但能从骆崇宴这里不管是冠军还是亚军,裴远才觉得圆满了。 对啊。裴远拉了个凳子坐骆崇宴旁边,鸠占鹊巢挤走小允在青冢战队的备赛台驻扎不走。 符偌允委屈巴巴的被挤走,只好乖乖地蹲tomb旁边,拿着小扳手一边等半决赛对战结果,一边拧螺丝要卸掉tomb外面的装甲壳,检查里面的零件线路是否完好。 上次在你家你看见了吧?裴远垂着头问骆崇宴,也就跟覃砾这事儿一直像根鱼刺一样卡着他嗓子眼儿,不上不下的忒难受。 嗯。骆崇宴知道他指什么事,直接承认了,他一直没问就是在等大圆子解决了,或者想说了再聊。 这次比完,他要退队。裴远说完叹了口气,瞬间就老了十岁,要不是赛区不准吸烟,他绝对能抽完一包,这事儿特码的比打比赛还让人头秃。 我是不会放水的。骆崇宴直白道。 滚蛋。裴远瞪他,老子要你放水了?你敢给爸爸放水一个试试! 骆崇宴耸肩,所以他不放。 没余地了?骆崇宴不太懂裴远纠结的点儿,也不知道这两人进展到哪一步了,你们俩没那啥吧? 裴远脸红了,一个手肘过去,真想跟他来一个真人pk:当然! 没有! 骆崇宴看他这愁眉苦脸的样儿非常不像他平时里见到的憨批,在他面前举了三根手指头:问你三个问题,老实回答。 裴远点头。 第一,喜欢? 裴远摇头:不知道。 二,讨厌? 裴远还是摇头,他当然不讨厌他,讨厌他能做这么多年的队友? 三,他退队你难受什么?因为缺了一个得力队友,还是因为他不再出现在你生活中? 裴远愣了一会,迟疑地开口:我不知道,都有吧。 反正听到他要离开,当时心就跟被人捅了一刀一样,太突然了你知道吗?我原本都计划着我们俩带着大熊栗子他们能打到我们打不动的那天在一起退役。 只要他在,不管大的比赛小的比赛,输了赢了对我来说都没关系,大家一起好好打比赛就行了。 他要是离开,我完全没办法去想这样的飓风我要怎么带,这比赛该怎么打,战术安排照顾队员好像全不会了。 裴远烦躁的狠狠抓了抓头发,才缺了一个人,怎么感觉生活瞬间被抽掉支柱要塌方了一样? 那你留下他呗,别让人走。骆崇宴捏了捏他肩膀,偏头看着前方的大屏幕。 你说得轻巧,要是能留下我还会这么烦?! 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哥要离开,再也不见你的那种,你怎么办? 骆崇宴眯了一下眼睛,只是简单设想一下,他眼里已经有可怕的萌芽从土壤中破土而出:他要离开,我就是把地球翻个面儿也得把他找出来,然后 他说着举起自己的右手,目光笼罩着一层嗜血黑雾:我就用棉花缠着锁链,把他钉在我的床上。 得了吧,你舍得?裴远嗤笑,他才不信,那可是骆崇宴最心爱的时昼啊,锁人? 骆崇宴点头,真到那时他把自己也锁床上,用手/铐把两人的手拷在一起,毁掉钥匙这辈子谁都甭再想打开! 两人聊着大屏幕重新出现两位解说员与主持人,三位聊了几句后便正式公布半决赛的两场对决。 第一场:(横转)飓风 VS(转鼓)刺客 第二场:(竖转)tomb VS(横转)骨王 卧槽!符偌允直接炸起,伸手狠狠打了两下自己的嘴,他这是什么惊天乌鸦嘴,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裴远这时候也顾不得纠结别的,心思都放在对战情况上了,他们跟刺客的胜率基本持平,就看到时候的发挥了。 太好了。裴远忍不住在胸口画个十字,又倒着点了一遍各路神仙的名号感谢了一遍,还说比完赛要给他们上供香火! 骆崇宴注意力也被拉回来,跟着屏幕上解说员简单了解了一下四队情况。 组委会给出飓风的四项参数量表:100(侵略性)、91(控制)、97(武器)、87(防守)。 刺客为:99、92、100、89。 tomb为:97、100、95、91。 骨王为:98、94、100、86。 四位实力差距不是很大,输赢胜率基本持平,就看到时候的发挥了。 以上就是目前半决赛的基本信息,我们下周见。解说员介绍完四位的基本情况这场比赛才彻底结束。 不见不散。 骆崇宴他们用海绵等防护的工具将机器人安置好一起离开,回到酒店的他先泡了个澡,手机就在浴缸边儿上搁着,但他这次却没给时昼发消息。 洗完澡的骆崇宴忍不住抓起手机点开微信,果然大冰块儿连一条消息都没有! 骆崇宴气得扔掉脚上的鞋子,爬上床闷住脸睡觉。 他才不要去想那个连祝贺都不说的大混蛋。 躺到半夜还没睡着的骆崇宴坐起来,摸黑抓起电话骚/扰岳铭。 岳铭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怎么了怎么了? 铭哥,你今晚或者明天早上给管家打个电话。骆崇宴睡的时候头发还没彻底干掉,这会儿被蹭得随意翘起几根毛儿。 什么事?岳铭没懂小少爷的意思,往常有什么事他不都直接说了吗? 就你让管家把我放在床上面那幅画、里面的枕头给我寄过来。 岳铭:??? 酒店的枕头睡得不舒服吗?我去给您重新准备一个? 岳铭坐起来开始穿鞋:还有您怎么把家里的枕头放画里面做什么? 骆崇宴在时家二楼的卧室,床头上面凿了一个洞,平时用画挡着没人知道里面是空的,平时就藏点儿他的小宝藏。 我怕他知道啊。骆崇宴耷拉着脑袋,他想时昼了,才三四天没见到人没说过话,已经想到睡不着了,他剩下的一个周可怎么过啊? 我得好好睡觉!我还要准备比赛呢!你一定要让管家偷偷地拿,不能让昼哥哥知道。我抱着枕头应该能睡着了吧。 岳铭: 小少爷已经病得这么重了吗? 行,这个点儿除了您都睡了,我明儿一早就给管家说,您今晚多多少少先凑合着睡吧。岳铭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原本还想给骆崇宴换枕头的,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小少爷哪儿是挑枕头,那是想人了,开闹呢。 嗯。骆崇宴挂掉电话,重新躺回去,抓着手机点开微信置顶的对话框。 时昼的头像换成了一整块白色,什么也没有,对话消息还停留在上一条,已经是好几天前了! 大冰块儿! 臭时昼! 骆崇宴戳着屏幕小声骂人,明明在他面前对他这么好,为什么离开之后连条消息都没有,果然他怎么做都只是个弟弟,比不上那位白月光是不是? 骆崇宴心里像闷灌了一桶醋,酸得倒牙,手指戳个不停一不小心直接戳到了视频通话的图标。 屏幕突然变黑,出现了两个头像,静谧的空间突然响起视频请求独特的声音。 骆崇宴一愣,急忙点关掉,点迟了时昼这边已经接通,有些迷糊低哑的声音传过来:虫宝? 骆崇宴从耳朵接收到时昼别样的声音后,全身像过电一般愣在床上,没吭声。 时昼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还有一道微弱的视频声音不知道从哪儿传来。 他坐起来伸手摁开桌上的夜灯,原本黑屏的画面瞬间亮起来。 镜头闪过几个看不清的抽象画面后露出时昼有些许困倦的脸:怎么了? 又熬夜了?时昼问完把手机支在床头桌上,侧面对着镜头,坐起来才发现手边的平板还在枕头旁。 一直没锁屏的平板还在用最后百分之二十的电量,重复播放着那段堰江湖结婚视频 他是看着两人结婚视频睡着的。 啊骆崇宴只会发出单字音,很想让他继续睡挂掉视频,但看见时昼的脸就舍不得了。 呆愣的骆崇宴看着时昼手里一闪而过随即黑屏的屏幕,虽是一瞬,但刚刚那个画面感觉有点熟悉,还有那个声音,他好像在哪听过。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昼哥哥,你平板里刚刚放的什么啊?骆崇宴疑惑地问,他记性一向很好,觉得熟悉的东西再让他听一下看一眼就绝对能想起来。 时昼原本有些困倦的神情瞬间清醒,小混蛋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给我看一眼。好奇宝宝骆崇宴上线,还好明天是周末,今晚可以任性一点让昼哥哥陪他熬夜。 逮住机会从来不会放手的骆崇宴打定主意,今晚时昼一直不给他看,他就有理由一直缠他了。 时昼陷入沉默,刚抬眸望过来想开口,预判到他肯定会催自己睡觉的骆崇宴耍赖道:你要是今晚不给我看,我就不睡了! 时昼: 第69章 妈我爱他 骆崇宴直接开了小夜灯, 坐起来,举着手机一副上纲上线的样子开闹,真不打算睡了:你给不给我看? 时昼眨了一下眼睛:没电了。 骆崇宴不信, 这借口用得太烂了:到底是什么宝贝,不能给我看看啊? 难不成是跟祁浒的视频? 时昼默认了,的确是暂时不能给他看的宝贝视频。 骆崇宴低下头,翘起的几根呆毛轻蹭着手机屏幕, 心里突然像被人抠出来放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又死命跺了几下。 时昼,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远啊? 远到他怎么追怎么赶怎么竭尽所能地往前跑都够不着他。 撒泼卖萌耍心机用了这么多肮脏的手段,甚至连理智都没了。 为什么两个人还是这么远?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连想知道他看个什么视频都不能,只是想多听他说两句话,只是想再知道关于他的一点点事,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这块大冰山真的太难焐热了。 骆崇宴熬红了这双漂亮夺目的眼睛, 伸手想关掉视频。 虫宝时昼看着骆崇宴那双盛满失望的眼睛, 下一秒视频嘟地一声断掉了。 啪嗒。骆崇宴把手机摔墙上, 坐在床上把手边一切能砸能甩能扔的东西全扫一通。 从爱上时昼的那天开始, 这种只能拿不可说不能动的东西撒气的无能表现便如影随形。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事在他面前都唾手可得,但他忘了, 上天是公平的。 他所有积攒起来的挫败与阻碍统统都在时昼这里得到了。 时昼望着黑掉的手机屏幕许久,直到屋外程东披着外套过来敲门, 他才回神走出去。 程东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时昼也不问他怎么知道自己没睡,两人默契地走到三楼的私密书房里。 书房东边墙面全是书柜,里面全是生物与基因方面的书籍,这么多书他全部自学,有资格做生物学博士的他却不能有任何学位证书。 先生, 检验报告出来了。程东将手里密封着的牛皮纸袋放在他面前,这里的东西除了专业人员之外甚至连他也没资格看,所以并不知道里面的结果是什么。 时昼坐在椅子上支起一只胳膊,闭眼捏了捏眉头,程东见状就知道肯定是跟小少爷又谈崩了。 程东,我是不是做错了?时昼低声问。 程东低下头沉默,片刻后给了他答案:先生,开弓没有回头箭,您这个时候手软到头来受伤的还是小少爷。 时昼放下眉心处的右手,目光垂在牛皮纸袋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声道:可我忍不住。 没办法不见小混蛋,拒绝不了他的要求。 忍了这么多天不去联系他,可特设的铃声一响,手上的动作比还没清醒的脑袋还反应快。 先生,就算您做到百分百,这种疑心深重的老狐狸未必心里没留底儿,现在结果已出,您真的不能再等了。 小少爷还有一个周左右的时间。 时昼拿起桌上的牛皮纸袋拆开,将里面每一张数据表都仔细看过一遍,每一项指数都正常,甚至连本该坏掉的部分也全部正常。 虫宝这么多年是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ptsd),车祸后遗症,心理导致无法行走。时昼捏着上面的表格对程东说。 是,小少爷只是过不去心理那关才不能走的。根本不是因为小少爷不配合才迟迟不肯治疗。 时昼将手里的数据表亲自送进碎片机里,直到一张张复杂的基因数据表变成一堆粉末,他才从书房走出来,看了眼时间让程东去睡觉,不必陪着他熬。 回到卧房的时昼站在全部是抽象油画的墙壁面前,轻轻点了一下抽象的一小块油画,那副抽象画面神奇的从上到下一点一点变得清晰可见。 画面像微距的骨诺米牌一个接着一个翻转,最后翻成一副具体的画面 四分之三右侧的少年发丝被微风吹起,漂亮的一双眼睛,右眼下面有颗小小泪痣,卷翘纤长的睫毛投出浓密显眼的阴影,微开的樱桃红唇泛着细碎阳光。 时昼微微倾身想把画中的少年抱在怀里,他闭起眼睛,脑海中画中明亮璀璨的眼睛被一小时前通红的兔子眼代替,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惹小混蛋不开心了。 这个点儿正好陆女士那边是上午,时昼挺直身子像在罚站,拿起电话给陆女士打了通电话。 我当初跟你爸明确表态不让你这么做!你钻牛角尖谁都拦不住!你现在给我说情况都正常,那是现在,你能保证虫虫一直正常?!陆女士一提这个就来气,早知道就不接他电话了,大清早这么生气容易长皱纹! 何况虫虫什么情况,你欺负我天高皇帝远的不知道啊? 时昼: 他大腿、手上的伤怎么来的,要我跟你好好算账?我让你照顾他,你就这么照顾的?你这个哥哥称职吗?!陆女士不愧是生时昼的人,敢用这种语气指责质问他的人,估计也就陆女士敢。 陆女士旁边的时爸爸替她把准备好的早餐端过来,他们母子俩的战争他一向不掺和,帮儿子帮媳妇都不对,干脆站边儿上得了。 我没觉得那件事我做错了。时昼面无表情地讲,陆女士再大的火气也不能从极地传到他面前。 当初执意选择这条路,就是不想让骆崇宴身上时时刻刻带着那颗不知哪一天就会炸的隐形炸/弹。 儿子,可你从来没问过虫虫愿不愿意,毕竟那是他爸爸妈妈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陆珮雯叹了口气,说完电话两头都没再吭声。 陆珮雯是心疼那个她看着长到小小只的小少年,一身血地坐在医院台阶茫然不知去向。 时昼在想当初自己为此做出多么艰难的决定,设想过骆崇宴知道会有怎样的反应,哪怕有一天所有事情公诸于世,赔上他全副身家性命。 他也得做,从未后悔过。 他这个哥哥做的很不称职,他这个先喜欢上弟弟的人也一点都不合格。 但这种偷梁换柱的事情也是他亲自做的,他一人承担。 妈我爱他。 骆崇宴闹了一宿的脾气,自己跟自己生气,直到天亮了去泡澡,泡着泡着睡着了。 岳铭动作快,管家一听动作更快,趁着时昼没下来亲自抱着枕头派人开跑车过来给小少爷送快递。 等管家把东西送出去回来时,当面迎上穿着家居服下来的时昼。 先生早,现在给您备早餐吗?管家训练有素,一秒稳住被吓出来的心跳沉稳地问道。 嗯。时昼只浅眠了一会儿,坐在沙发上闭眼补觉。 程东站在时昼后面,手里还拿着一件没收掉的衬衣,还是先生很喜欢的一件。 程东垂眸回想刚刚他上去请示先生明日的行程安排,在卧室找人没找到,转了一圈在衣帽间找到的。 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先生还这么宠着小少爷可怎么行? 小少爷这次要枕头,睁一只闭一只的就当不知道,默许管家给就给了吧,怎么先生还跟着助纣为虐? 有谁家亲弟弟晚上睡觉还抱着哥哥衣服的? 二十岁了还没断奶呢? 跑车送的快递还在路上,比这还快的是骆崇宴前些天点名要的那堆高精尖材料都已备齐。 骆崇宴焉儿了吧唧的随意吃着早餐,熬夜熬习惯的人就算顶着一对熊猫眼也不怎么困。 岳铭等他磨磨唧唧地消灭完早餐才将材料给他,不然小少爷这性子肯定立马丢开勺子不吃了。 骆崇宴耷拉着的呆毛瞬间炸起,抱着那箱子东西就跑到临时组成的小基地工作室里开始干活儿。 格斗机器人决赛的城市每年都有变化,因为去年在骆崇宴他们家门口,这次就换到了国内超一线的海威市举行。 他们一伙人在明江市多待了一天后就集体转战这里,骆崇宴跟裴远都在这儿都有产,区别是骆崇宴的房产没住过人,裴远的能住。 一伙人组了个车队直奔裴队家,骆崇宴毫不客气地给自己挑了个最舒服的房间。 作为东道主的裴远只能先紧着他们挑,覃砾作为副队也落在最后,巧的是一伙人挑完就剩一间带卫生间的大主卧了。 裴远: 这群兔崽子是故意的吧? 骆崇宴打开电脑,布兰德先生给他发来一份新邮件,上面故意用意大利文写项链基本雏形做好,但细节还得一段时间,还附了几张做好结构的实物图证明一下。 骆崇宴用意大利文回复他:[15 giorni]。 他的耐心只容许自己等十五天! 发完邮件的骆崇宴戴上护目镜开始干活儿,做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不是很难,而且还有小允这个专业人士在。 但他的要求稀奇古怪的,符偌允说他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搞过,而且也不知道这个东西还能这么搞? 你说骆队做这个东西到底是为什么呢?我怎么感觉不像是他监控别人,反倒他像是被监控的那个。符偌允托着下巴疑惑地对钟毓还有岳铭说。 钟毓蹲在tomb面前检查维护,听到他的话笑了笑没说话,这傻孩子虽然年岁比骆队大,但心智真的还是个小屁孩子。 岳铭倒是知道为什么,只是他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小少爷就是只扑棱蛾子,非得往火上扑腾,有什么办法? 嗡嗡。岳铭手机有条新短信,他打开一看,眉头不由得皱起,指尖飞快地略过屏幕键盘。 [真要这么做?] [暂定,你心里有个准备就行,] 第70章 比赛现场,我替你看了。 岳铭放下手机看着还在工作室认真做芯片的小少爷, 叹了口气悄声走出去讲电话,程东在讯息里写的太含糊,他要仔仔细细问清楚。 骆崇宴这一周基本没出过房子外面, 白天跟小允、钟毓开会商讨战略安排,tomb的各种项目参数都需要针对骨王做出调节。 最主要的是一旦赢了骨王,在决赛不管是对上谁,留给他们维护调整的时间都不足一个小时。 tomb的所有零件都需要备份, 尤其是轮胎竖转这类极易损伤的重要部位。 干完活儿打发他们两回去的骆崇宴,还得拿出搁置了一天的芯片加班加点儿的干活。 手边杯子里的百香果汁替换成了咖啡,甚至连续几个晚上都是直接抱着管家快递过来的枕头,趴着睡在工作室。 所有人看着骆崇宴这个作风都感觉又困又累心疼他,偏偏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谁都没办法。 时昼自从那晚之后直接销声匿迹, 连半个电话也没有。 骆崇宴沉默的小脸越发没了笑意, 作为时昼半手带大的孩子, 要真冷起脸, 把那个样儿冷意怵人的模样儿学了九成足,完全是时昼的复刻版。 他每天足不出户两点一线,只字不提时昼, 就连岳铭旁敲侧击暗示他去打个电话,他也装傻当听不懂。 只是岳铭时不时提一下程东, 侧面想替人解释一下, 时昼这段时间也是忙到飞起,不是不想打电话,是他虽人在国内,过的时间却比骆崇宴还阴间。 每到这个时候骆崇宴都是最安静的,不去动手干活儿, 不想说话,但也没不让岳铭讲。 即使心里一万遍告诉自己不能一直这么粘着他,但他就是放不了手。 他们俩之间没什么平等公平可言,他永远都是追在人家屁股后面的那个,只要他停下来一天,距离就会成倍的增长。 骆崇宴的低气压自认为掩饰得很好,但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符偌允都乖乖的不敢在骆队面前玩闹,脑袋缩成个小鹌鹑,全天十八个小时蹲电脑面前监控tomb的系统。 一周忙碌充实的低气压生活过得飞快,骆崇宴在半决赛前夕没睡踏实,这几天生物钟太混乱,十一点上床都睡不着了。 早上要不是岳铭过来叫他,骆崇宴估计要一觉睡到下午了。 吃过早饭的一群人特意避开早高峰,天刚完全亮起便驱车出发去比赛现场签到,在现场还有好多准备工作要做。 路程大概四五十分钟,要补觉的抓紧啊。裴远话音一落,除他、钟毓还有司机以外的人全部应声倒下去睡。 裴远脱掉外套披身上,调整了下座椅无视掉旁边若有若无的眼神也睡了。 比起两人这种相顾无言的尴尬,他还不如闭眼睛睡觉呢。 覃砾拿着手机在修改已经编辑好的退役公告,不出意外,这是他最后一次与飓风并肩作战。 裴远偏过头还嫌不够干脆戴上帽子,不想让旁边这位影响他比赛的心态。 骆崇宴这边车上也非常安静,车内拉着小窗帘都闭眼睡觉,只有岳铭坐司机旁边玩手机。 [小少爷睡着了?] [嗯。] [这几天先生动作不小,估计那老狐狸坐不住了,比赛现场有我们的人,有什么事去找他们。] [放心,我不会让小少爷有事的。] 时昼一周累积开会次数破百,最短的一场都不低于2h,睡眠时间严重告急。 若是别的事他该放手就会放手,但这件事的所有部署他都要过目一遍,亲自看着一个一个密封着SSS级别的文件送到目的地。 时昼目前做的事只不过是点了盏灯、开了个头儿,他真正的目的不光是解决十五前遗留下来的问题这么简单。 从资料交上去的那刻,整个圈子上面听着消息人心惶惶,这上下牵扯着的人太多,归于尘土的、退居田园的都没一个能安生。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这还暂时只有内部人员知道,若是有一天被公众知道,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越是这样的时刻,暗中盯着时昼的人更是成倍增加。 他像游戏副本里的T,仇恨值拉得满到溢出,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扛得住这伤害,总之,绝不容许他背后要护着的人受伤。 危险的种子在深渊埋了十几年,终在这一刻决定要破土而出。 与此同时,海威市格斗机器人比赛场内。 tombVS骨王的比赛准备键被骆崇宴郑重摁下,随着三声提示音落下,背负梦想与荣耀的战役正式开始 IPF办公室内,时昼签下最后摆在他面前的文件,合上钢笔,站在窗前眺望东边海威市的方位。 在程东心里,先生做的事何尝不是小少爷在机器人战场上的完美复刻。 虽然他们打的这场战役还未公诸于世,但准备键已摁下,提示音亦与耳边响起。 不论时长是一月、一年、甚至五年、十年 总要K.O掉对方才肯罢休。 还活着驻守一隅的战士们,为肩负的使命不退半步。 半决赛第一场,开局半分钟内两方火花阵阵,场内碰撞声摩擦声揉在一起燃爆全场。 观众席有人小说聊着:tonb与骨王两位都是杀伤力极高的选手,开局谁也没客气。 我看爽了!这个新人还真是一点不怵骨王啊。 骨王作为实力强劲的老前辈,一般新人对上它都会心态不稳,场内状况百出,但对于钟毓主操作,符偌允辅助的两位来说,影响并不是很大。 钟毓作为队内最稳的操作手,按照骆崇宴赛前的战术安排,搭配符偌允偶尔出其不意的操作,绝对不输对方。 tomb跟骨王难舍难分的正面硬杠了三十多秒,tomb竖转一角被骨王的大长臂削掉一小块,不是很影响它的威力。 钟毓冷静拉开两方距离,等骨王从它后方追上来时,两方已经走到场内的东边角落,钟毓卡点挑了个极为刁钻的方向转过身子。 骨王刀片这次换成了最短的65cm长的银色刀片,猝不及防被跟tomb蓝色的竖转刀尖对着凸点,嗡。 滋 火花如瀑倾泻,一股浓郁白烟腾升,骨王自身呈三角非常稳当,但大功率对上对方的极速,整个身子压不住摩擦作用力,后屁股翘起,前面刀片以头抢地。还未停下旋转的刀片接二连三的凿刮着地面。 骨王有点失控了!解说着急说着,所有人目光盯着在场内从东边一路跌跌撞撞磕到场内中央的骨王。 钟毓没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趁它没恢复再次追过去攻其轮胎。 骨王预判到钟毓的意图后干脆让骨王竖着行走,用底面的装甲应对撞击。 砰 这一次tomb也被撞到后方,竖转短暂的缓缓停了一下。 怎么了怎么了? tomb不会撞坏了吧? 解说见状开口道:刚刚撞得那下不轻。 没错,不过看着tomb还在周围游走应该问题不大。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分二十秒。 骆崇宴在锤子的操控台这边,手虽然一直没离开锤子的操控键,但目光时刻盯着场内。 毓哥,把羊赶我这边儿。 好。 钟毓操控tomb在场内角落打着转,一边缓缓启动竖转。 骨王前头的三角板刚刚被猛磕几下有点歪,重心不太稳的情况下只能将整个机身上下跌倒,降低刀片的速度。 骨王作为攻击性机器人,它的攻击便是防守,不想别人打它只能自己主动出击拆别人。 tomb可攻可守,钟毓有意化攻为守,引着骨王过来。 在骨王走到钟毓心里预期的位置后,迅速调转方向正面佯攻骨王,实则盯着骨王防守薄弱的侧后方区域,用两只前爪铲起它一路加速推到锤子面前。 咚!锤子飞快砸下去。 咚又一下锤下去,钟毓推着骨王不断调整位置,让锤子砸的方位是骨王前面歪掉的三角板。 原本只歪了一下的三角板被锤子猛砸了几下后非常明显的偏向一方。 骨王虽然上下皆可用,但刀片原本在下方,被这么调整后刀片在距离地面15cm高的上方,歪掉的三角板影响更大。 已经两分钟了,我们地面的锯片也要出来了。解说提示道。 钟毓在裁判的示意下放开对骨王的桎梏,两方再一次拉开距离。 骨王操作手心生怒意,调动刀片速度无视歪掉三角板的影响力,对着tomb的屁股就想拱上去。 骆崇宴心里一惊,来不及提醒,这么短的距离钟毓根本没时间反应。 符偌允手指操控键狠狠往右下方转过去,硬生生将与骨王距离不足一米的tomb擦着银色刀片扭过去,滋,在地面滑出一道黑灰色的印迹。 钟毓反应过来,以印迹消失的地方为中心,再次调转tomb,正面刚上骨王划过来的刀片。 砰骨王被撞击整体机身飞起,tomb也被撞得脱离地面像后滑落。 飞起的骨王刀片栽地,在地面弹了一下像个倒立的人手撑地翻了好几个身后,直接翻到了场内的边缘护栏里。 tomb滑落在地面正好怼上地面冒出来的锯片,等它从锯片上面下来,骨王已经卡在护栏里出局了。 卧槽!!!!场内观众席里骨王的粉丝不敢相信地站起来,完全不能相信眼发生的一切。 tomb把骨王怼出场外了?!解说也不敢相信。 一向怼天怼地横行霸道的骨王什么时候被一个新人教做人了?! 裁判吹哨举手,直接判骨王被K.O,tomb方胜利。 玛德。骨王操作手不甘心也没办法,放下遥控器,他们的冠军梦想止步半决赛了! 就差这么一步! 钟毓也放下遥控器,与激动的符偌允抱在一起,随后与骨王战队的人员握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青冢的粉丝已经只会啊啊啊啊,不会说话了。 他们开始都不怎么抱有希望能打赢骨王,没想到真的赢了! 恭喜青冢成功进入总决赛! 感谢两队带来的精彩表演,双方都表现的太好了。休息一下,稍后我们第二场的半决赛马上开始。 闹哄哄的比赛现场观众席里,有一位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坐在角落,目光阴沉地看着等待采访的骆崇宴。 IPF顶层的办公室内,时昼望着切到骆崇宴这边的镜头,弯了一下眼睛。 嗡嗡。桌上的手机传来一条陌生短信。 时昼点开,上面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能看清骆崇宴戴着帽子口罩中间带着笑意的眉眼,明显是从骆崇宴比赛现场拍到的。 又一条短信发过来:[比赛现场,我替你看了。] 第71章 最后一站,我们来了 比赛场内热烈气氛余波不断, 主持人趁第二场刺客与飓风还在准备,抓紧时间逮住青冢三人采访了几句。 主持人依旧先恭喜,吹了几句彩虹屁才问他们每个人的感想如何。 钟毓微笑着很淡定地说:目前没太多别的想法, 想先好好准备决赛。 是,时间真的很紧张啊,那小允现在激动的心情有平复一点吗?主持人自然的把话拐到符偌允这边。 符偌允夸张地做了几个深呼吸表示自己很好:我我现在有点嗯要好好准备下一场! 符偌允说完见话筒移开,又拉回来对着观众席补了一句:谢谢大家支持我们! 骆崇宴见符偌允活宝样儿, 直接笑出声了,看了眼岳铭示意他们能离开后,想走被主持人给堵住去路。 主持人对上骆崇宴显然有很多想问的,但也知道时间紧张,只挑了一个问题问:骆队的心情不用问,我们也知道肯定特别开心特别激动, 我临危受命替特别特别喜欢你的粉丝问个八卦, 请问你喜欢的那个人来看现场了吗? 骆崇宴低头笑了一下, 摇头:他没来。 也不可能会来的。 主持人愣了一下, 随即柔声说:虽然他没来现场,但我相信他肯定在屏幕机前为青冢加油! 谢谢。骆崇宴说完跟着tomb一同从通道回到备战区,一路上都有机器在跟拍, 但他们已经无暇顾及多余的人。 钟毓跟符偌允回到备战区,第一时间迅速把tomb的外壳全部卸掉, 一一检查里面的电机电池零件是否完好, 要是哪里坏掉的话就得赶紧换。 时间还有,别着急。骆崇宴检查外面,钟毓负责里面,符偌允负责指挥与感应系统的调试。 岳铭虽然在这方面帮不上他们,但端茶递水后勤还能保障。 尤其是这个敏感时间, 他寸步不离骆崇宴,就连他上厕所他都得在里面的小门外等着。 骆崇宴骂他神经病,哪有人上厕所还跟着的? 但岳铭就是不走,他也没办法,何况这里的厕所设置的对他这种不方便的来说真的不太友好。 IPF办公室内。 时昼看完短信没说话,沉默着将讯息递给程东示意他看。 程东看完立即将自己手里的平板点开调给时昼看:先生,这狐狸是在试探。 时昼将目光放在平板里的显示出整个比赛会场外设三层,能进入会场内包括正常通道、出入口、货道、消防下水空调道皆设置关卡。 整个会场极为专业的立体图、结构剖面图上面都有无数个小点汇聚,不同颜色的小点代表着无人机、人员、监控安排,力求全方位确保小少爷的安全。 程东走到他身旁点开监控图里场内观众席的方位,快速找到拍摄的角度进行定位:先生,需要将这人? 时昼摇头:等。 虫宝还没比完。时昼抬眸对着他说。 虽然相信自己的人能护住他,但没能待在骆崇宴身边,时昼的神经没一刻是放松的。 他跟那位如今各走一步,时昼手里拿着能将死他的白棋,对方同样捏着他命门的黑棋。 是。程东明白。 先生,若是小少爷比赛夺冠,之前的安排还继续吗? 虽然现在提这个不合时宜,但程东私心想为小少爷做点什么来纪念,何况部分内容都是先生亲手绘制,不放出来太可惜了。 嗯。时昼将手机锁屏,又拿起手机摁出锁屏的画面,是过年时两人一起拍的照片。 在骆崇宴看不见的时间里,大多数时昼都是望着有他在的画面度日。 程东见状微微后退了几步,不想打扰他,却不料时昼笑了一下自顾自地说:他若站起来,都到我下巴这儿了。 时昼是最想骆崇宴站起来的那个人,卧室里挂着的其中一幅画就是小混蛋在草坪上奔跑着放风筝。 可当年亲手斩断他站起来的机会也是时昼。 程东知道,那件事从诞生起就是个错误,站在它面前的人无论前进还是后退,不管向左还是向右择路都是道两难题。 先生,您不该将不属于您的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程东恳切道。 当年时昼才不过是刚过了十周岁生日的少年,可自那个小萝卜头少年仰头望着时昼,把胖嘟嘟的小手塞进他手里,奶声奶气地第一次喊他哥哥开始。 骆崇宴所有的痛苦与眼泪全都由他背负。 时昼望着手机上小混蛋的笑容,与小时候一模一样,抬眸认真地纠正程东的措辞,不是不属于他的错误:是礼物的附属品。 比赛场内,刺客与飓风打得活像一对儿难兄难弟,一个缺胳膊一个差条腿。 飓风这场是覃砾主操作,大熊辅助,裴远没上只在一旁负责大锤部分。 哎,裴队是什么回事啊,跟骆队一样半决赛都不上场! 怕是输了被骂?有人猜测道。 得了吧,他们俩谁是输不起的? 裴远不知道骆崇宴是怎么个情况,他是单纯的想避开覃砾而已,何况这混蛋马上要滚了,就让他再陪飓风玩儿两局吧。 平常不经意的三分钟如白驹过境,眨眼就没,可覃砾打的这三分钟是裴远这辈子度过的最漫长最难熬的三分钟。 每呼吸一次,每一次心跳都是这个男人要离开的倒计时,你我今天过后从此分道扬镳。 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却把决定权交给别人,还中途思想抛锚,盯着场内的视线总是会移到旁边隔着大熊一张圆脸的帅脸上。 精致帅气的男人架着一副几何眼镜,视线时刻盯着场内,手上的操控器一刻不停,偶尔低声对旁边的人讲话。 在后台的骆崇宴见tomb没什么大的问题,放下心来看大圆子的比赛。 一边摇头一边牙疼地啧啧啧,大圆子这个憨批能不能收敛点儿他那个花痴的目光?打比赛呢,盯着你家副队看看看个没完没了。 符偌允忙里偷闲瞄了一眼,正好画面切到裴远跟覃砾这边,他随口问:骆队,覃副队真的要退啊? 哼。骆崇宴才不信,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听飓风的栗子说的啊,他背地里偷偷哭的时候被我看见了!符偌允嘴上叭叭的说,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 你等着看吧。骆崇宴笃定道,以他对大圆子尿性的了解,估计忍不了一个周就得眼巴巴追着人家屁股后面跑了。 骆崇宴看覃砾打的时候心里又有了新的灵感,他拿起纸笔写写画画,正好符偌允手上的活儿干完了,正准备过来陪骆队看比赛呢,结果骆队走了。 骆队,这比赛还没完呢,您怎么就不看了? 骆崇宴埋头写画:不用看。 这场飓风稳赢,别人能不能看出来不知道,但他看了不到一分钟就能看出来,刺客完全是被飓风压着打的,刺客操作手可能没太发挥出自身的优势,被拆机是迟早的事。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结果基本与骆崇宴猜测的没什么出入,一路逆风的刺客基本没了重新翻盘的机会,即使想翻身飓风也不给他那个机会,直接拆机一波带走。 这一届的重量级格斗大赛真被裴远预言了,成了他们两的内斗家暴时刻。 主持人等裴远跟覃砾两人之间聊完才走过来随口采访了几句,裴远已经激动的开始搓手手,等不及要跟骆崇宴打一架了。 后台这边的摄影师问骆崇宴对决赛的对手有什么感想,骆崇宴想了一下说:有些人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输给我看,我当然选择尊重他的意见。 骆崇宴嚣张无比的话从后台传到现场,引起一阵轰动:哇!骆队这个说话调调,我爱了! 这新人不会真的以为进一次决赛就能这么嚣张吧?小心等会儿脸疼! 不过是赛前互相放狠(垃圾)话的时候,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果然裴远听到骆崇宴这句话的时候,笑得更大声了:虫子越嚣张我越想虐他! 跟拍的摄影师小声感慨原来骆队跟裴队以前就认识吧,感觉关系很好。 裴远点头,一点没掩饰两人的好关系:一个圈子里都是场上敌人场下朋友的,但我跟骆队的关系嗯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裴远。 骆崇宴大学带他入行,算他的半个启蒙师父。 裴远这话一出,场上的观众又沸腾了,奇奇怪怪的CP增加了。 跟在裴远身后的覃砾听完脸色更加一沉,落在队尾去了趟洗手间,骆崇宴造就了今天的裴远,那他呢? 他付出这么多年又算什么? 导播将镜头切回到比赛现场前面的两位解说面前,其中一位开口道:好的,目前我们的决赛队伍已经产生,大家先给他们两队一点准备时间。 紧张刺激的比赛是不是还没看过瘾呢?之前说好的三队混战娱乐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三队分别是大冰、量子狸、以及我们的海啸战队!大家都猜对了吗? 我们的三队都已经候场好了,一起来看看他们的准备情况 场上的表演、娱乐赛跟飓风还有青冢毫无关系,两队人马都在进行最后上场阶段的检查。 跟飓风打都放轻松一点儿,输赢不重要,好好享受明白吗?真到了这个阶段,骆崇宴才发现自己赛前的压力都没了,只想用一场比赛来结束这段时间的奋战与努力。 符偌允伸手:我要拆了飓风! 钟毓把手盖他手上面:加油! 岳铭见他们三个看他,他也只好把手放上去:等你们的好消息! 骆崇宴最后把手盖上去,故意逗他们玩儿:我还是想要冠军。 其他三人: 得亏还以为刚刚说的话都是掏心窝子的,敢情都是假的。 准备上场路过他们的裴远听见,脑袋伸过来超大声哔哔:我不给你! 骆崇宴掏了掏耳朵,将胸口处的参赛牌牌摆正,见他们准备好后第一个走出备赛区。 钟毓操控着tomb的移动架走在骆崇宴右侧,符偌允蹦蹦跳跳地拿着青冢标志旗挥舞,岳铭跟在他们身后,像个沉默的移动支柱。 全国重量级格斗机器人大赛,四人行的最后一站,我们来了。 第72章 昼哥哥你看见了吗? 欢迎大家回到我们20年度全国格斗机器人终极冠军赛现场!主持人话音刚落全场发出尖叫声。 坐在镜头面前的两位解说等场内声音降低一点后道:两位实力强劲的对手已经做好准备,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位是粉碎之主,一位是拆机之王,究竟谁能夺得冠军呢?你做好准备了吗? 镜头切回现场, 所有灯光聚在赛场内已经入场的红方飓风与蓝方tomb。 Robot ready!机械音响彻大厅时,红光亮起,裴远右手化拳摁向准备键后展开,像是给自己提前放了个烟花。 Robot ready!机械音再次响起, 蓝灯亮起,骆崇宴操控着tomb在蓝区瞎转悠,闻声抬手摁了准备键。 嘟、嘟、嘟!三声提示音后比赛开始。 tomb与飓风同时直线蹿出来,tomb为了应对飓风特意将前面的锲爪拆掉上了一层比身体还略高一寸的梭型护甲,为此竖转的机臂也往前延长了十几厘米。 飓风基本架构与骨王类似,三角稳定, 前端中心轴承放置横转, 只是跟骨王不同的为飓风轮胎为履带式而非橡胶。 两方开局十秒内就火星四溅。 我们看到开局飓风的横转就冲向了tomb前面的挡板! 不得不说tomb的改变是值得的, 毕竟它的机身非常的脆弱, 飓风杀伤力丝毫不减,tomb挡板已经被刮出半个小坑了! 飓风怼上tomb后整个身子稳不住左右各砸了一下才落地,tomb趁机侧面拱了两下, 飓风再次像被人扇了个耳光一样左右摆尾。 tomb鸡贼啊,老是往飓风的弱点那儿拱!观众席有人小声比比。 飓风稳住身体后重新启动前方的横转刀片, 狠狠向tomb的前方挡板回击了几下。 tomb的挡板已经出现了一二四个小坑了!解说员无奈道, 虽然挡板坏了,但对tomb来说基本没什么损失。 tomb掉头对着飓风的屁股狠狠亲了一口,推着它往比赛四周的螺旋机怼过去,一路将飓风怼上螺旋机上方。 tomb这是要粉碎飓风的意思? 等飓风从螺旋机下来时他又利用竖转与地形卡着飓风不动,裴远都无奈了, 这皮孩子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tomb压制住了飓风! 但它只能压制10秒! 哦,时间到了! tomb不得不松开卡着飓风的身子,推到后面放飓风自由。 飓风像个受气的小媳妇爆发了,转头狠狠用横转怼了tomb几下,其中一下正好扫到tomb及时掉转过来的竖转,又一阵暴雨火花飞溅。 tomb正面怼它,再次将飓风怼飞在空中,飓风在地面延长跳跃,tomb乘胜追击追过去打。 得,我感觉我刚磕的cp要凉了,他们俩打的也太凶了吧?! 飓风平时不是挺刚的吗?怎么对上tomb变怂了? 飓风那叫怂?明明是tomb更凶好吗?! 骆崇宴的凶残连同队的符偌允都惊呆了,骆队这是才睡醒了吗?这场怎么比前面几场打的还要凶十倍?! 刚刚tomb压制飓风获得了压制分!刚刚连续进攻的几下应该还能再得分吧? 应该是,飓风反击了! 飓风回到地面,神龙摆尾游在tomb身后,刀片再次狠狠连环扫了tomb右侧没有防护的机身。 这下tomb全身都开始冒烟,是里面锂聚合物电池快要起火的征兆。 tomb冒烟了! 飓风这边也好像有点走不动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分半,tomb这边冒烟,飓风的横转是机动性出问题了吗? 两边都打的太凶残,我猜两边估计都坚持不到三分了! tomb冒着烟也丝毫没怂,见飓风横转不动,带着一股浓烟再次冲过去利用牵引力撞过去,直接把它撞到锤子这边,被钟毓用锤子狠狠砸了两下才摆脱tomb的擎肘。 虫子,你有本事再来!裴远怒了,转过飓风的身子后想办法调动横转的启动。 啊,好着呢啊,我还以为横转坏了!观众席飓风的粉丝见状又恢复了信心,只要主武器还在,飓风就不可能输。 你以为我不敢?骆崇宴回应道,说着话他手上操纵着tomb再次将飓风拱飞在地面。 裴远急了,他打比赛这么多年头一次在场上被人怼飞过这么多次! 飓风绕大圈带着tomb放风筝,见tomb追上来才那刻侧面转过身子,刀片怼上侧面突出三角的护甲,非常刁钻的一个方位,直接铲飞tomb前面的护甲! 飓风拆挡板了! tomb身上的挡板被铲飞砸在东边的角落,没了护板的tomb像被人扒了前面的铠甲,弱点全部暴露在横转的刀片之前。 骆崇宴见状以攻为守,主动开击不要命似的往飓风刀片之外的地方拱去。 时间已经两分钟了!没想到tomb冒烟了都能坚持这么久! 锯片要出来了。 tomb最后一击结束后,它中央的刀片彻底没了作用力,里面电池可能烧到了连接竖转的皮带,导致竖转转不动了。 这边飓风被接二连三的铲飞,尤其最后几下连击打到了它横转刀片的链条,再一转动上面的链条断了。 卧槽!飓风链子断了?!飓风多年的老粉丝直接站起来,从来没想到飓风链条都能被拆了? tomb的竖转也动不了了啊。 tomb身上的浓烟都快要看不见它自身了。解说左右望了一下,还要好好在那堆浓烟里找它的身影。 飓风跟tomb的主武/器全部报废,现在就看谁能抓住机会利用地形了。 时间还剩最后的三十秒。 裴远操作着飓风走了两步,断裂的链条滑落下来,差点绊住它自己的脚,观众席有飓风的粉丝居然没心没肺地笑了,她粉飓风这么多年,头一次见飓风这么狼狈。 最后的三十秒,两人基本像是在操纵碰碰车一样,你撞我一下,我再把你推到锯片身上,让锯片替我打你。 两方队伍身边的时间倒计时还剩最后的五秒,两位都没再做大的动作,有心无力,尤其是tomb身上的浓烟不止。 三。 二。 一。 比赛结束! 场内的飓风跟tomb谁也没K.O谁,只能等待裁判的判定了。 骆崇宴摘掉遥控器,扭头对裴远笑。 你还笑! 骆崇宴耸肩,目光挪向场内,tomb的浓烟被比赛场内专业的消防人员拿着灭火器嗤地给飓风和tomb降温,别一会儿真炸了。 经过三位裁判短暂的商议后,主持人手里已经拿着最终的结果了,飓风团队与青冢团队一同站在主持人两边,等待最后的结果审判。 欢迎回到2020年度重量级格斗机器人终极冠军赛现场主持人话音一落,场内响起剧烈的轰动声。 啊啊啊啊啊马上新的冠军就要诞生了,台下两方的粉丝都双手合十祈盼着自家队伍能夺冠。 感谢一路暴力拆机的史上最强新人黑马tomb!以及破掉我们三连冠神话蝉联两届冠军的飓风!为我们带来非常激烈的三分钟。 经过三位裁判讨论后,他们一致的判定,我们这届格斗机器人的最终冠军那就是 振奋人心的鼓点音乐敲击着每一人的心,所有人的呼吸在这一瞬都已停止,直到那只胳膊被人高高举起,呼吸才得以正常。 青冢战队! 恭喜tomb获得我们2020年度格斗机器人的总冠军! 骆崇宴右手被举起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掉了,场内所有的欢呼与尖叫都被他屏蔽掉,眼前无数张脸划过,有人抓着他说话,他都慢半拍似的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连环尖叫的符偌允见骆队呆了,替他接过主办方代表呈来的奖杯,钟毓抱着鲜花微笑。 骆队! 我们是冠军啊!!! 输给虫子,不亏。已经得过冠军的裴远倒没什么遗憾,他下意识对着副队覃砾说完才反应过来。 裴远刚触及覃砾的目光便挪开视线,跟还在懵逼之中的骆崇宴讲了两句话后便独自离开场内,把舞台留给骆崇宴他们。 恭喜。覃砾带着队员真心祝福他们之后也离开。 骆崇宴手里被塞上冰凉但有些许温热的奖杯,他才如梦初醒回过神了。 他们已经从封闭的场内走到场外,主持人还等着要采访他们呢。 符偌允激动地抓着话筒对镜头说了很多话,有感谢骆队感谢毓哥铭哥的,还说了很多自己掏心窝子的话,说着说着眼眶都有点湿了。 几个月前他从锤子战队被赶出来,对未来的迷茫与失望,生活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就是他觉得人生无望想死的那天,他被一双手从深渊救出来。 钟毓递给他手帕让他擦擦脸,默默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他,从符偌允手里接过话筒,他微笑着说:一路艰辛,终有所得,我可以睡个好觉了。 钟毓虽然在整个团队里的存在感并没有神神秘秘的骆队强,也没有活蹦乱跳调节气氛的符偌允惹眼,可他是整个团队里最稳定的基石,他付出的努力汗水一点没比他们两少。 只有他在,骆崇宴才能放心大胆的去制定战术,去任性一把。 骆队呢,骆队第一次参加比赛就获奖了,外界对你真是越来越好奇了,骆队有没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话?主持人蹲在骆崇宴面前将话筒递给他。 骆崇宴接过来望了眼身旁的三人,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他们三个:有他们在我才能拿到这个奖杯,谢谢毓哥、小允、铭哥,谢谢大家一直支持青冢。 今晚开个微博,给大家抽红包!豪气冲天的骆崇宴直言道。 被骆崇宴不一般的获奖发言震惊到的主持人愣了五秒,等她反应过来还想问,结果骆崇宴把他们三个人手都拉过来,让大家一起在举起奖杯,让裴远给他们拍照。 青冢最棒!符偌允眼泪还没擦干就吼着。 骆崇宴在最中间的c位,拉下口罩举着奖杯冲镜头微笑。 昼哥哥你看见了吗? 我拿冠军了。 观众席上阴鸷男人,瞧着骆崇宴露出来的笑脸,重新戴好帽子拿着一包东西转身离开 第73章 他的虫宝怎么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还没离场的青冢粉丝直接炸了。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骆队! 露脸了。 还特码的这!么!好!看! 我到底粉了个什么神仙有粉丝顾不得别的, 从高处的观众席下来走到前排,不敢靠近但两只眼睛眼巴巴的瞧着虽然戴着帽子但露出半张惊绝全场的脸。 骆队也太美了吧!有粉丝纠结了,他原本是被骆队技术折服的, 现在他一个男人沉迷另一个男人的颜值是不是有点太不对劲了! 呜呜呜骆队这颜值应该是格斗圈儿的天花板了吧! 帅哥果然都是扎堆的,帅哥的朋友都是帅哥! 现在我终于知道骆队为什么要戴口罩了!这颜值要是摆在你面前,你还有心思看比赛吗?!光看脸就值回票价了吧? 我能不能拍一张骆队啊,呜呜呜妈妈的儿子也太好看了, 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一眼我魂儿要丢了 刚刚灯光闪过的时候我看到他眼睛下面有颗小黑痣,太绝了! 骆崇宴身边太多人说话,他完全听不见他们说的话,也不知道观众席前排围成几层墙的结果是因为他! 直播现场的弹幕一开始还是在恭喜青冢!全部狂刷[青冢值得],直到骆崇宴被簇拥着举杯拍照, 拉下口罩露脸的一瞬软件都被弹幕刷得差点瘫痪。 有人眼疾手快截图发在社交软件上各种土拨鼠尖叫, 喜欢青冢完全是因为技术入坑, 骆队戴口罩有些人还会调侃是因为颜值太差, 这群粉丝也没指望他长得怎么样,毕竟靠技术吃饭的。 但你一个靠技术的,长这么逆天是怎么回事?! 想要他们路人粉、亲妈粉、事业粉的心脏吗?拿走 时昼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 看着墙壁电视屏幕上面疯狂爆发的弹幕,舔骆队颜值的字样满满当当, 面瘫脸更加冷峻了。 他身后的程东搓了下胳膊, 感知一下周围骤降的温差,推测前面这位吃味的程度。 骆崇宴跟队员拍完,又跟着解说嘉宾拍,等一群人走后还有一群从海选赛就支持他们的粉丝举着小牌牌站旁边。 见骆崇宴看过来,有人对上他的视线后脸红了。 骆队, 恭喜你们夺冠!我们想跟你们拍一张合照可以吗?有个男粉大着胆子迈前一步问。 骆崇宴仰头看钟毓还有符偌允他们,见他们都没意见才点头:可以啊,一起吧。 一伙人围过来,符偌允站粉丝堆里跟着举起画着青冢标志的小牌牌冲镜头做鬼脸,钟毓抱着鲜花蹲骆崇宴身边,岳铭为了对称蹲骆崇宴另一边。 骆崇宴学着旁边小姑娘伸手比小心心,眼角弯起心情很好,忽然他从镜头后面看见了一张模糊一闪而过的侧脸,那双眼睛跟他极为相似。 骆崇宴定晴还想再看,那人已经从观众离场的通道消失不见。 岳铭第一时间反应他的不对劲,小声问:少爷? 我好像看见他了。骆崇宴小声低喃着,包裹着怀疑的蛋壳皲裂,探出头来,他下意识将奖杯塞给钟毓后启动轮椅追过去。 骆队? 少爷?岳铭反应迅速,急忙追过去。 剩下一脸懵逼的符偌允跟钟毓,钟毓收好奖杯后站起来,看着一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粉丝们,钟毓笑着解释说骆队可能是有点急事,让他们别介意。 符偌允反应过来也配合着开玩笑岔开话题,把他们都安排走后两人才出去。 骆崇宴一路避开人群从通道出去,可不管怎么看那个人都像是他脑海中的臆想一般,怎么也找不到。 岳铭跟在他身后跑过来,围着小少爷的人群有几个都是他们自己人,都在不动声色地护着人。 少爷,您怎么了?岳铭缓了口气在四周搜寻着潜在的威胁。 没事。骆崇宴摇头,他看错了吧。 骆崇宴往车库那边走,岳铭给钟毓发消息,等他们出来就能一起回去了。 骆崇宴刚走了两步,会馆前方道路的大屏幕突然轮播着三十秒的定格动画,一帧0.05秒上千张油画风格的画面变化着,每一张都绘制着同一位坐着轮椅的主人公与身旁的蓝色tomb。 主人公私下里的修改tomb的瞬间、与团队商量战术的认真神情还有站在场外操控着手里的遥控器 动画的最后是主人公与伙伴们举着奖杯,头顶上方烟花璀璨,动画消失后一行简短却极重量级的字浮现中央:【IPF携国际NPC机器人技术总部共贺青冢战队决战巅峰,夺得冠军!】 与此同时,整个海威市所有公众的荧屏都出现了这则短片,虽然有很多人不知道是什么比赛,是干什么的,但所有人都记住了青冢的名字。 动画短片的油画风格太有个人风格,那样的凌厉却又暗含一丝温柔的笔触,这样的色彩搭配全世界只有时昼是这样做的。 昼哥哥是不是来了?骆崇宴在原地转着轮椅,十几天未联系没见面的思念在这一刻彻底燃爆,他真的想他了。 时昼,你在哪? 你是不是来了? 时昼 骆崇宴指挥着轮椅像只无头苍蝇,无论怎么从来往的人群中拼命扒拉,他想见的人就是不存在。 昼哥哥骆崇宴转身看着一脸心疼的岳铭,走到他面前抓着他衣服,铭哥,昼哥哥是不是来了?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来了? 岳铭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该实话实话呢,还是拿假话骗骗小少爷? 他肯定来了,对不对?不然那个是谁做的?骆崇宴指着屏幕上面的动画哽咽道,抬头望着岳铭想得到他的肯定,他跟东哥关系那么好,肯定知道时昼的行程。 他在哪?他是不是在酒店等我?骆崇宴反应过来,拉着岳铭也不等钟毓他们就往车库方位走,我们快走,昼哥哥肯定在酒店等我呢。 小少爷!岳铭停住,抓着骆崇宴的手想让他冷静一点。 怎么好端端的人不管是遇上先生本人还是有关他的任何东西就炸了呢? 骆崇宴停下来,扭头横着眼看他,他不信他没来。 昼哥哥怎么可能没来,他没来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岳铭抓着骆崇宴的手,刚走了一步,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对面大楼的楼顶方位飞快地扔过来,砸在骆崇宴轮椅的后背。 岳铭眼神一变,与骆崇宴一同顺着那个方位看去,一位个高消瘦全身黑衣黑鞋戴着口罩帽子的男人缩回身子往楼顶左边的排气通道跑去。 骆崇宴目光一直追着那个男人,男人奔跑着冷风吹掉一半帽子,露出一张模糊的脸。 那张脸看没看清都不重要,有些人哪怕是被挫骨扬灰了他也能认得。 岳铭立即示意离那男人方位最近的人堵住出口去追,转过头却发现骆崇宴低着头。 他全身微微抽动战栗着,轮椅背后的那包被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微微开着口子。 少爷,您怎么了?岳铭蹲下,看着骆崇宴瞬间白掉血色的脸,心猛地一沉。 他他 他还活着骆崇宴说完全身打了个寒颤,懊悔自己的粗心与愚蠢。 谁? 骆崇宴抬头红着眼望向岳铭,咬着牙含着嗓子眼儿里的血低声道:祁浒。 怎么可能?!岳铭摇头,少爷,您看错了,他已经死了,少爷! 骆崇宴摇头:我不会认错的。 人的脸可以改变,甚至脸部的骨头也能改变,可是埋在骨子里的行走方式、全部身体的构架绝不会变。 他就是祁浒。 昼哥哥来了。 祁浒还活着。 骆崇宴伸手摁了一下胸口,胸口突然一阵猛烈的心绞痛,嗓子眼儿跟着抽动几下。 时昼不是来见他的,他是来见那个人的。 噗一口赤红鲜血从骆崇宴嘴里喷出,染红了他精致如瓷的下巴,也惊红了岳铭一双鹰眼。 少爷?! 骆崇宴眼皮沉重一闭,彻底歪倒在岳铭胳膊里。 少爷?!岳铭彻底慌了,抓着人手不受控地颤抖着,医生! 快去给我叫医生! 岳铭喊完抱起骆崇宴往车库里跑,藏在人群中的所有人自动围成圈,一边挡住其他人想要窥探的视线,一边替岳铭开路。 刚从会馆出来的钟毓符偌允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岳铭一脸惊恐地抱着骆队走了。 骆队!钟毓丢掉鲜花拉着装tomb的行李箱拔腿跑过去。 符偌允抱着沉甸甸的奖杯愣了一下,也急忙跑过去,跑到路边发现轮椅还在,干脆将奖杯放在轮椅上面准备推着跑,刚跑两步脚底踩到一个黑乎乎的塑料袋装着的硬东西。 这是什么? 符偌允捡起想扔,看了眼路边没垃圾桶,干脆随手往轮椅里一扔,推着轮椅冲快要没影儿的钟毓狂奔:毓哥!等等我! 快到家门口裴远与覃砾一前一后往前走,裴远抓住覃砾想跟他聊聊。 覃砾转身想问他聊什么,恰好裴远兜儿里电话响了,他刚听了两句,无视掉覃砾小心翼翼试探的眼神,电话都来不及挂拔腿就往外跑。 覃砾站在原地,看着裴远狂奔的身影,苦笑了一声。 IPF顶层办公室。 程东来不及敲门急匆匆推开大门,快步走到站在窗户前的时昼身旁,时昼端着玻璃杯还在努力适应小混蛋最喜欢的百香果汁。 程东侧身对他低声说了两句话。 咣当。时昼手里的玻璃杯失手坠在地面,一地的百香果籽黄橙橙地洒在地板处,一口没喝的果汁全部喂给地板。 你再说一遍 他的虫宝怎么了? 第74章 判我终身囚禁在他身边怎 程东见状将岳铭不断传来的消息转述给时昼, 当时的会场所在之处离市区最好的医院不远,第一时间就送过去了。 医生初步判断是怒火攻心,着急才导致的。 先生, 岳铭说小少爷的队友捡到了一包东西,那东西已经送去检验了。程东说着将岳铭拍过来的照片给时昼看,黑色塑料袋里装着一块用铁丝缠绕成一团的毛巾状东西。 生物那支,全抛。时昼看完扫了眼电脑上的股票走向图道。 程东站直身子, 没懂这位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现在全抛,保守估计我们得损失五个点。 一个点九位数,程东肉疼了,虽然是先生私账,但也太浪费了吧? 果然是被戳到软肋要护着媳妇儿的人,他们损失五个点, 对方怕是要跌停了。 时昼抬眸看他, 眼神含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去做。 是。 研究院那边催一下。时昼紧接着又平底扔出来一颗雷, 程东眨了眨眼, 被他这变化巨快的决策差点闪了腰。 是。程东手上接着这两颗雷转身走了。 先生这么两手简直要抄底掀桌子,不跟那老狐狸下棋了啊。 不过也是。程东叹气,那位敢用这种方式动小少爷, 先生怎么可能还稳稳当当坐着,要不是目前还不能动, 不然老狐狸都成人干儿了。 程东想着刚从外面走了两步, 身后大门被重新打开,时昼直接走出来了。 订票。时昼站他面前道。 程东:??? 他伸手拦住,急了:先生,这个点儿您不能去。 程东见时昼打定主意,他就是抱着先生大腿也不能让他去:您真的不能去。现在去了, 之前的所有功夫可就废了。 老狐狸就是再三试探,明显还是不信先生所做的一切,那东西虽然还没检查完,但肯定跟小少爷身体里残留的东西有关。 不然跟小少爷挨那么近的岳铭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无论小少爷因为什么生气、生多大的气都不至于到喷血的地步,分明就是那玩意儿影响导致的! 先生,这事儿目前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人,您要是这么一去,不但坐实了那狐狸的猜测,更是要把小少爷彻底给暴露了。 一旦此事被抓到把柄,那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将全部崩盘。 岳铭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无论医生查出来是什么原因结果,一律全按情绪起伏大,急火攻心导致的,绝不是因为那东西影响的,您放心。 时昼微低着头:我就看一眼。 程东: 这是看一眼两眼的事吗?! 您要真忍不住,我让岳铭给您拍段小少爷的视频行吗?您再忍两天,现在就是跟他比耐心的时间啊先生! 程东真的很想那根绳子把时昼给绑起来,真怕这位从来不会出现决策失误的神话,因为动了情而将护着人的置于危险中。 比起现在小少爷遭受的威胁,一旦那件事暴露,那遭受的可不止是一个人、一个组织的杀意这么简单了。 时昼垂在袖口下的手紧紧攥着,程东说的他何尝不懂,可懂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一回事。 程东说完低下头避开他尖锐如冰刀的杀意光芒,但他也没退后半步,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先生去。 时昼像只沉默的愤怒公牛在对抗着感性占据上风的冲动,许久他才转身快步回到办公室,程东停在原地没动,等着耳边关门声响起才离开。 骆崇宴这段时间也没好好休息过,等医生说他没什么危险之后,一共整整睡了五六个小时才醒来。 天色已晚,岳铭坐在床边的小椅子上寸步不离,符偌允钟毓裴远等人也都安静地坐在病房的沙发上,原本今晚还预订了海威市最好吃的私人星级餐厅,想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的。 裴远真的恨不得现在就跑时家把时昼拎起来揍一顿,就算打不过他也得替小虫子出出气。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比赛忙没时间过来看没关系,但这十几天不闻不问连个标点符号的表示都没有,甚至现在他都吐血躺床上了。 这么久了,人呢?! 符偌允坐在沙发上还焉儿着,他没把那个东西当回事儿,但等他准备扔掉的时候被岳铭看见多嘴问了一句,他说完见铭哥那转瞬即逝突变的脸色就意识到不对劲,可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岳铭看了眼时间,把他们三个打发走,到晚饭点儿了先填饱肚子要紧,反正小少爷没什么大碍。 那我们吃完来顶替你。钟毓说。 岳铭摇头:你们吃完给我打包就行。 他绝不可以离小少爷一步。 骆崇宴是在他们都走后醒来的,睁开眼皮看着陌生的墙面有点懵,缓缓转了下眼珠子看向岳铭。 铭哥,你 眼睛怎么这么红? 岳铭偏过头用杯子给他倒了点儿水,把事情简单的交代了一遍。 骆崇宴听完没说话,连轴转的忙碌当时没什么感觉,一旦停歇下来疲惫反噬,突然觉得好累,累到面对除了铭哥之外空档的病房,他连话也说不出来。 岳铭知道他讨厌医院,但当时事情太紧急,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骆崇宴盛满失望的眼眸还不肯放弃地盯着门口,眼巴巴的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 岳铭很想说别看了,先生没来。但这话一个字就是一把刀,他何苦再给小少爷来几刀呢。 岳铭将床板升高,让骆崇宴半靠着舒服点儿,顺手将桌上的小盒子递到骆崇宴面前:布兰德先生给您寄的。 骆崇宴伸手接过盒子,看着自己设计的项链真的做成实物了。 岳铭只用仪器检查排除危险,见他打开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星球抽象后成立体几何型的项坠,从几何的每一小面无论从里往外看还是从外看里面都呈现不同,阳光透出从水晶面投射出不同的虚影。 骆崇宴让岳铭拿来自己装圆形小芯片的盒子,他将项链的上下被切割的几何不知怎么扭了两下,那项坠居然被分成了两半。 骆崇宴一脸平静地将做好的其中一个微米芯片装进去,又扭了两下恢复原状,他递给岳铭:你拧一下试试。 岳铭拧了两下,没拧开,疑惑地问:少爷,您可以拧开,我怎么就拧不开? 骆崇宴笑了一下没回答,他设计的原本就不准别人再打开,甚至他自己也不能。 你继续,我去一下洗手间。骆崇宴趁岳铭跟项链较劲的时候,坐上轮椅走进卫生间。 岳铭捏着项链守在门口:我就在外面,您有事喊我。 知道了。骆崇宴嘴上应答着,双手飞快地脱掉上半身的睡衣与背心,坐在镜子面前打量着自己的上半身,目光如刀寸寸下移,想给自己的作品找个绝佳的栖息地。 骆崇宴掏出轮椅后面早已备好的小盒子,打开后摆出一长串非常精巧的合金工具,他将此一一消过毒,抓过盒子里的木棍张嘴咬住。 带着锋利无比三角刀刃的小刀被温润如玉的右手拿起,对准他突出的右侧锁骨轻轻划去。 刀尖慢入皮下,骆崇宴咬着木棍的嘴唇轻轻颤动,细细密密的汗珠瞬间密布额间。 自我惩罚似的不打麻药,想要用百倍的痛苦来填补战败的无能理智。 清醒的疯子望着镜子前的小丑,如饮鸩酒般将放置项坠里复制版的东西嵌入体内。 昼哥哥抱歉,明明答应你不准破坏自己身体的 咣当! 察觉不对的岳铭推开门,看着桌上摆着的东西,再看汗水已经浸湿所有衣物的身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岳铭气到扬手想揍眼前咬着木棍、眼里透着得逞快意的小少爷。 少爷你这是疯了吗?!他到底对自己干什么了? 骆崇宴咬着木棍仰头勾出笑意,胸腔抽动着迸发掺杂着痛楚的笑声,是吧,他疯了。 少爷,您何苦呢?岳铭垂下头,他真的无颜面对天上的老爷太太了。 体内的痛意渐渐散去,被痛意麻木着的神经开始活泛,骆崇宴吐掉嘴上的木棍,呵着气道:铭哥 你别说话!岳铭吼他。 他不疼吗?还说话! 骆崇宴偏要说:以前书里写着有种蛊虫,放在两个人身上之后就能有心灵感应了。 岳铭偏头抹了把脸,没好气地说:什么封建玩意儿,你还信这个?! 我做了一个现代版的。骆崇宴笑着说,厉害吧? 岳铭看着骆崇宴这样,直接转身想走,不想再听他说话了。 是,他做了个现代版的,厉害死了,他这么聪明做什么失败过?! 只是他这个人对自己太狠了,给自己的蛊虫放身体里了,却让另一个只躺项坠里。 崇宴,别爱他了行吗?岳铭站在门口,背着他说。 骆崇宴没说话,他做不到。 像是一种本能,从他重生归来的那刻启。 把项链送过去吧。骆崇宴闭起眼睛,收起眼底涌出受不住的掌控欲。 岳铭很想直接把那玩意儿给扔了,但也知道小少爷的性子,他要不好好送到先生手上,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虽然我看不出来那东西有什么,但先生未必看不出来。岳铭提醒他,好端端的小少爷给人送项链,哪哪都透着奇怪。 而且,未经他人许可,窥探别人隐私行为可是非法的! 骆崇宴抿出一丝笑意,他做的不过是共享位置的东西,而且开关权限在项链那端,若他不愿,随时关掉。 我若犯法,那判我终身囚禁在他身边怎么样? 岳铭直接被气走,给这一根筋的傻孩子去搞止疼药,他额头上的汗一直就没停过,还叭叭地说个不停! 窥探他隐私? 我怎么舍得伤害他骆崇宴看着桌上带着血迹的小刀低喃道。 第75章 该来的,还是来了。 骆崇宴暂时不想见时昼, 又见符偌允第一次来海威市,直接让岳铭从他个人账户里抽了一部分做比赛夺冠奖金。 符偌允跟钟毓见骆队没事便放下心,有些事他们还是别问为好。 两人搭伴儿出去玩儿, 裴远大手一挥也划了一笔资金让大熊栗子他们也跟着去玩儿。 打了这么久的比赛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一伙人不着急回去,在这里打算玩个三四天。 覃砾订了第二天一早的飞机票,既然打算退队, 没必要再耗下去。 裴远当晚见骆崇宴醒来,跟人聊了一会儿才被打发回来,结果各种烦心扰得他一宿没睡着,早上正准备好好睡,结果这人又要走。 裴远从床上坐起来,顺手抓住覃砾的手腕, 有些话他还没说, 他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岳铭办事效率极高, 项链第二天一早已到了时昼的手上。 程东将精致的丝绒蓝盒放在时昼面前, 对着认真看平板里报告的人说:先生,这是小少爷给你送过来的。 时昼一听,放下手里的平板接过来。 程东见他拿出来, 想起岳铭似有似无的暗示,犹豫一二还是全盘和出:先生, 虽然是小少爷送来的, 但我还是检查了一下 时昼拿出来项链仔细瞧着,这种奇怪切割面的手法,绝对是小混蛋亲自设计的,他微微弯着眼睛等程东后半段的话。 先生,若是里面有 时昼摘掉腕处的手表, 拆开项链在手腕绕了两圈,啪嗒扣好戴手上。 他侧头多看了两眼手腕处的项链,尤其是垂下来的项坠,泛着收敛着的光芒,没关系。 不管是单纯的装饰品还是小混蛋又在打什么别的注意,他都不在意。 若是小少爷想偷听,您也没关系吗? 时昼摇头:可以听。 所有的事他都没打算瞒一辈子,只是暂时不能告诉他而已。 程东: 他这是又被喂狗粮了? 时昼很喜欢这个项链,单手托着下巴,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腕处。 程东默默退下去,他原本还想问为什么不戴在脖子上,现在一点也不想问,反正都是狗粮! 计划直接去实验室的行程再次被时昼临时更改,他先去公司转了一圈,让程东拿了两份文件。 收获了一大堆眼珠子还有惊呼,都在好奇那手链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让万年不变的boss换掉腕表? 程东抱着文件跟在他身后,瞧着一身黑色西装除了腕表换成手链之外没什么变化的时昼,无奈地撇了撇嘴。 虽然程东时常怀疑他真的要仰望这男人一辈子了。 但他站到的高度是许多人穷极一生都未能媲及,他若不自爆年纪,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创造出众多无人能及成绩的男人能如此年轻。 就是有时候时昼表现出来的各种举动,多多少少还是彰显了只有二十五岁时该有的幼稚底色。 从公司出来的时昼自坐上车开始,脸色就变得冷峻起来,程东也没了刚才的轻松,两人驱车往实验室走。 程东车子从市区一路开到郊区的盘山大道,穿过三个隧道进入一片自动屏蔽定位信号的区域。 葱葱郁郁的森林连成一片,绕过坑坑洼洼的地面后在树林遮掩处进入,原本明亮的白天骤然变黑。 黑色不起眼的车子开着车灯一路从斜坡直下,走入处于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瞳膜扫描、指纹查证两人穿着防护服,从一道道关卡畅通无阻的走到如迷宫包裹着的最中心实验室。 实验室内的人像是早知他们要来,打过招呼后便各干各的,只有一位鹤发老人拿着两管蓝色试剂朝更靠里的房间走去。 时昼跟程东跟上去,但在进入房间时只有他进去,程东在外候着。 半小时后,从房间出来的时昼手里多了样盒子。 程东见状愣在原地,腿软有点走不动路,为什么这么早就要拿出来这东西? 先生程东在他身后走,小声地叫他。 时昼自顾自的左拐右转,推开一闪房门进去,程东跟着走进来,见时昼站在一座与墙壁等高的密码柜里,刚刚一路上的疑惑全部得到解释。 先生,没别的选择了吗? 时昼输入密码打开箱子,从柜子里取出红色的试剂与针管,转过来当着程东的面将试剂取在针管里,闻言点头,就算有别的选择,他也不想更改。 程东见时昼脱掉防护服,摘掉衬衣上的袖扣,别起袖子露出胳膊,转过身不想去看这东西是怎么被打进去的。 这玩意儿是有时效的,一旦超过五天 先生,倘若计划失败,您要小少爷怎么办?程东低声问。 时昼蹙眉,让身体适应突然入侵的东西,沉默了许久才说:你们,替我照顾好他。 他皮肤小幅度抽动着,胸口像是有亿万只蚂蚁在啃咬着他血肉,紧攥着骆崇宴送他的项链,掌心硌得生疼也不放手 程东一脸阴沉地从实验室出来,一路暴走,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停下,一拳砸在面前的墙壁上。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做好先生的助手,能为他做点什么事,能报答时家给他莫大的恩情。 可脑海里一想到先生忍着非人痛楚说的话,他真的很想拿/枪直接崩了那只老狐狸! 程东,你一定要他站起来 忘了我。 好好陪着他。 深夜,慈恩寺山脚下。 时昼一个台阶一个响头往上走,想替骆崇宴求一个平安福。 程东靠在山下车边,望着那道缓缓移动的身体,一根烟接着一根吸。 一整天不过二十四小时,程东却觉得自己瞬间老了三十岁。 人一旦老了,就没了年轻时的胆气,已经怂到岳铭打来的电话都不敢接。 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蜿蜒盘桓在山腰上,慈恩寺在山顶上亮着无数盏长寿灯。 咚 古老悠扬的钟声敲响,漫漫长夜被东升旭日代替。 程东活动了下站了一宿的僵硬身躯,脚边的烟头快能埋了他脚背。 他从山前早餐小摊买了几只包子,计算着时间一步一步踩过先生磕过的台阶。 等他们俩一前一后下山后,两辆黑色的宾利停在台阶口。 该来的,还是来了。 程东心里想,伸手接过时昼递来的平安福。 车门站着着黑布衣大褂的男人见他们二位下来,冲时昼鞠躬,打开车门说:时先生,请。 时昼回头看了眼程东,见他不情不愿地点头才坐上去。 同样的宅院,这次依旧是时昼与程东两人进来,只是宅院咿咿呀呀的京剧换成了婉转动人的黄梅调。 院里还挂着几只鸟笼,小鸟瞧见生人扑哧着翅膀想飞走,飞了一圈到处碰壁又落在了枝干上。 时昼拿着手上的东西走到宅院里面,程东被挡在屋外,与黑布衣大褂的男人一边驻守一个。 屋里坐着的男人比上次见面还要沧桑几分,那只真的眼珠子斜斜地投过来,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毫不掩饰的狠厉杀意。 时昼突然抄底损了五个点儿,他可是折了二十个点进去,整支股差点崩了盘。 横斜着刀疤的男人这次没一点寒暄的耐心,直奔主题:东西呢? 时昼将手里的东西推到他面前。 男人身旁的年轻人替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两只蓝色试剂,一只颜色微浅,因为是从人体内抽出的,所以像晴天时的蓝天。 一只如深海蓝色,彰显它原本色彩。 男人看过后略微沉吟点头,使了个眼色过去,年轻人收起盒子,随后拿出一模一样的特制保温盒放在两人面前。 时昼垂下眼眸,挡住这狐狸时时刻刻想要窥探的目光。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时先生说话算话,老夫佩服。只是这做生意的谁都不想赔本,我要的是全部。男人阴沉着脸,拖着嗓子道。 这是全部。时昼不怵他,收起眼底快速略过了然,抬眸直视他。 时先生说的话,我信。 但买卖没个凭证也不行,不是吗?男人话音刚落,又一位年轻的男人拖着个全身被捆着的白衣男人过来。 捆着的男人在地上被拖过来,嘴上贴着黑色胶带。 年轻人抓起他头发强迫他抬头,没了发梢遮挡的白衣男人耷拉着眼皮,露出与骆崇宴如出一辙的漂亮眼睛,失焦的瞳孔虚望着时昼。 你说你手上的东西是从他身上抽取的,那我们就一起做个见证如何?毕竟初次接受与二次接受的排异反应可不一样,你觉得呢?时先生。刀疤男人说完,年轻人手里已经捏着盛满蓝色试剂的针管,只待一声令下便要注入体内。 时昼眼里闪过一丝可惜:浪费。 打在他身上不值得。 是吗?男人对他的评价不置可否,话头一转又问,这儿有两支耗时十二年完成的新品,时先生要不要做第一人?男人露出得意的笑容,藏在狐狸身后的尾巴在欢快地摇晃着。 抓着他把柄的时昼敢有胆子来,可惜,他却没给他有走出去的机会。 时昼冷着脸没动,门外的程东已经被三十个穿着同样黑布大褂的男人们围住,一旦程东任何举动,当场解决。 挑一个吧。男人将手下送上来的两支针管推到时昼面前。 程东在门外拼命摇着头,不要!不能打! 那老狐狸分明就是要把先生也拉下水,都特么的快要死了还拉个垫背的! 先生花费了这么多年才把小少爷从这罪恶的泥沼里摘出去,过了十几年的安生日子,他自己怎么可以再跳进去?! 见他迟疑,男人再次开口道:还是你想我把这些都留给你那个还在海威市的亲弟弟身上呢? 第76章 能护他至此,他荣幸至极 还在床上赖着不想起来的骆崇宴, 靠坐着拿平板一边看复盘比赛视频,一边看昨天到了时昼手上的定位器,好奇昼哥哥的行程图是什么样子的图案。 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 骆崇宴看着平板上面勾勒出来距离非常远、时间非常长的画面,圈了一个郊区的地方挪到岳铭面前问: 这是哪里? 他从小在这里长大,怎么从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昼哥哥好端端的去那里做什么? 还有这是慈恩寺?骆崇宴点开另一个点,放大上面显示着地名, 去郊区可能是做新品测验了,但去寺庙又是做什么? 岳铭看着上面的几个坐标点,捏着蜂蜜杯子的手不可察觉地抖了抖,程东之前给他打过招呼这几天那边会有所行动,只是 这么快吗? 铭哥?骆崇宴近距离盯着岳铭,让他所有的微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知道什么是不是? 昼哥哥最近要干什么? 你是不是都知道? 骆崇宴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被他们牵着走了。 他跟时昼从小到大吵架没有一千次也有五百次了, 可哪一次都不会像现在这样, 十几天了都没说过一句话。 尤其自他晕倒后, 岳铭更是只字不提时昼那边的行踪动向。 铭哥,给我备机。骆崇宴立马从床上坐到轮椅,蹿到洗手间准备洗澡换衣服。 小少爷岳铭一听, 心道糟了,这个点儿小少爷怎么就闹着要回家了, 不是说好的在海威市多待几天吗? 为了在这里困住小少爷, 他特意私下找符偌允钟毓他们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别给我废话,等我洗完澡,我要见到飞机懂吗?快点!骆崇宴说完推他出去给他找飞机,他则飞快地扒了睡衣洗澡。 岳铭没招儿只好给程东打电话,谁料他这个半路掉链子的, 怎么也不接电话。 行,我拦不住人你可甭怪我!岳铭听着对方的盲音小声道。 裴远一大清早从覃砾的臂弯里还没睡醒,骆崇宴的消息就传过来,让他们继续好好玩儿,他先回去了。 虫子怎么突然要回去了?裴远迷瞪着眼睛,戳了戳身边的人问。 覃砾睁开眼把人搂自己怀里,想了一下说:估计是想时先生了吧。 裴远想了想也是,小虫子都十几天没见人了,还能保持到现在也算是破纪录了,随手回了个消息后他继续钻被窝里睡觉。 再次睡过去的两个人直接手机静音,谁也没听见桌上岳铭打来的求救电话。 一个多小时的航程,骆崇宴盯着不断移动的定位,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从昨天开始IPF、郊区、慈恩寺还有现在非富即贵住的四合院那块儿,这些绝对不是他日常该去的地方,昼哥哥这是在做什么? 想不通的骆崇宴只好去现场逮人了,他倒要看看这人最近搞什么猫腻呢。 下了直升机的骆崇宴直接坐在了时家备好的车里,岳铭亲自开车,一路被骆崇宴耳提面命地不停加速。 他这八十码的速度降一小格,骆崇宴的眼刀子就飞过来了。 岳铭没机会再悄默声儿地给程东通风报信,一脚油门直奔定位器最后停留着的方位开过来。 老旧的四合院现在不准拆,前面的胡同巷儿狭长逼仄,悍马这个大块头根本开不进去,骆崇宴干脆坐到轮椅上打算走进去。 他坐在轮椅上趴着车窗看看自己有没有很丑,十几天没见昼哥哥了,不能太像捡破烂回来一样小脸乌漆嘛黑的见他。 骆崇宴在车边臭美着,岳铭见缝插针地给程东打电话,可对方怎么也不接,打到最后直接关机。 铭哥,这是谁家啊?我们这么贸然闯进去找人是不是有点不合适?骆崇宴小声问道,真到门口隔着一条道两扇门就能见着人了,他却近乡情怯,有点不好意思。 岳铭:!!! 那我们不如就在外面等着? 骆崇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他不要等。 他特别特别想立刻、马上见到昼哥哥。 小少爷,您想啊,先生肯定不知道您突然回来,你就躲那墙后面,等先生出来然后给他一个惊喜啊。岳铭诱拐道。 不是有个表情包是可爱的猫猫从门板处探出个小脑袋吗? 上面写着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骆崇宴被岳铭说服,让他先把碍事又碍眼的悍马先开在一边儿,他自己则躲拐角墙壁后面。 岳铭停好车站他身后,看着前面扒着墙拐角一个劲往巷子里探头的小少爷,藏不住的愁容与担忧布满全脸。 学着符偌允在心里把各路菩萨神仙都求了一遍,千万不能让里面的先生有任何危险。 骆崇宴等得有点不耐烦,拿出手机给时昼发了条消息:[大臭蛋,你在做什么?] 跟这屋子里的人有什么好聊的啊,聊这么久! 一阵过堂凉风吹进来,地上的尘土被卷成小旋风刮噌着骆崇宴的脸,他急忙抬手摁住自己的头发,他的发型不能乱! 骆崇宴偏头挡过这阵突如其来的凉风后,巷子里传来一阵多人嘈杂的脚步声。 他抬头转身看过去,凉风拂过他眼睛,半眯着的视线中出现他想念许久的身影,一步一步地靠近他。 门口多余的人都已回去,只剩他们两出来。 时昼苍白着脸,身体不断地被体内虚空的深渊吞噬着精力,连身形都只能勉强维持着不倒下去。 程东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他想扶,可从不在敌人面前示弱的先生,怎会容许自己露出强弩之末的姿态? 惹人厌的凉风终于卷着尘土往前奔去,两人之间的视线变得清晰。 哒。 哒。 脚步一声一声扣在骆崇宴心弦,身后涌出思念汇聚的巨浪,推动着彼此往前走。 时昼一步一步往出来走,目光坚定不移地望着巷口的骆崇宴,毫无血色的脸露出一丝笑意。 他的小混蛋回来了。 在最后还能见到他,真好。 不到二百米的巷子骆崇宴却觉得好漫长,时昼的步子渐渐变慢,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耗尽他全身力气,他似乎都听到他从胸腔漫上来的喘气。 程东走在他身后,时昼全部浸湿的后背只有他能看见,甚至藏在袖口下的白色的手套都在滴水。 可他没办法阻止这一切,甚至连不准先生走路的要求都没资格提。 昼哥哥! 骆崇宴嫌他走得慢,自己往前走了两步,扬着自认为最好看的笑脸冲他笑,你怎么走得这么慢,你知不知道 可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骆崇宴看清他苍白的脸上密布着汗珠,笑容僵在脸上再也待不下去。 昼哥哥?骆崇宴抖着嗓子喊他,没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虫宝时昼小声动了动嘴,伸手想去触碰他,双腿却彻底软下来。 走到他面前已经耗尽他所有力气。 昼哥! 骆崇宴视线一黑,他的天塌了。 极速飞驰的车子在被提前清理过的车道上面畅通无阻。 一百二十码的车子一路飚速赶到实验室,这边早有准备,第一时间给时昼按上各种仪器。 他们只有不到五天与死神抢人的资格,一秒也浪费不得。 骆崇宴坐在后面的车子跟过来,两眼发直,浑身打着冷颤,六神无主没了说话的力气,连呼吸都是痛的。 等他被岳铭强硬套上防护服闯进来,昏过去的时昼躺在移动病床上。 换上手术服的他从头到脚被插满各种仪器,被推着不知道要去哪。 骆崇宴心狠狠痉挛抽搐着,鼻头一酸,眼眶氤氲着,睫毛翕动带出两行清泪。 他的时昼怎么了? 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好好的人,要插那么多东西? 昼哥哥 你们要把他带到哪儿去?骆崇宴脑子一团浆糊方寸大乱,胡乱摁着轮椅,一个趔趄把自己摔了个狗啃屎。 岳铭想带他先走,直接被骆崇宴推开。 昼哥哥骆崇宴爬起来,这个时候才真切感受到没有腿不能走的擎肘。 为什么他爱的人就在前面,可他连这点距离都走不到? 程东跑过来拦住人,不让小少爷看,有些画面还是不要看比较好。 你滚开!骆崇宴扑在地上推开程东,伸出右手想去够离他越来越远的时昼,指尖还在一点一点往前挪到着,哪怕离他再近一分也好。 浮现在眼前插满仪器的时昼与他脑海中倒在血泊中的时昼,二合为一化成绞肉机搅动他体内所有的心肝脾肺肾。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同样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经历一次? 为什么每次受伤的永远都是时昼? 为什么不能是他? 这些罪这些伤,他可不可以代替? 昼哥哥他这次说什么也不准他离开! 哪怕要从阎王手里抢人,他都不准时昼再留下他一个人。 咣实验室的大门被缓缓合上。 一门之隔,生死界限,两个世界。 东哥,我求你了!让我进去,我就看一眼好不好? 求你了,东哥!骆崇宴抓着程东的小腿裤脚摇晃着。 从来都是天之骄子的骆崇宴第一次露出求人的姿态。 区别与往日撒娇卖萌的样子,将所有的尊严与脸面全数撕下来放在地面上摩擦。 东哥恳求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哽咽。 若是他能跪,他就跪了。 岳铭,把小少爷抱走程东偏过头,强迫自己不去看骆崇宴恳求的目光。 他不能心软,不可以退步。 他在从慈恩寺下山时答应过先生,不能让小少爷知道,也不准让他看见。 程东咬着牙,像座大山一般屹立在实验室门口,是骆崇宴不可撼动的阻碍。 时昼在IPF时签了两份文件,将他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转到骆崇宴账户,还有一份公证书。 这是他最后能留给骆崇宴的所有。 能护他至此,他荣幸至极。 带走,把小少爷带走! 有些结果对他来说太残忍,需要个缓冲才可以。 岳铭抱起已经失去所有力气的骆崇宴,背对着那道实验室大门,忍着胳膊上骆崇宴咬着肉的疼痛,一步一步往外走。 我不走!岳铭!你给我停下!骆崇宴拼命用两只胳膊想摆脱这两个胳膊的桎梏。 可岳铭这个王八蛋欺负他只有上半身可以用,他除了疯狂捶打他胸口没任何反抗的办法。 你别让我离开昼哥哥,求你了 第77章 他两世的心愿,怎敢辜负 骆崇宴一路被岳铭抱到实验室别的房间里, 强行锁上门不准出去。 少爷,咱在这儿等一会儿行吗?岳铭蹲在坐床边儿的骆崇宴面前,低声跟他商量, 他也不敢真把人带出去,只能带这儿了。 骆崇宴哭累了,靠在床头不想说话。 他没有办法去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去想他真出什么事自己该怎么办。 岳铭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 拿着毛毯给骆崇宴裹好,放了杯热水。 少爷,这是程东给您的。岳铭递来崭新的黄红相间的平安福。 骆崇宴丢了魂儿似的,慢吞吞地从被子里探出手接过来,他去慈恩寺就是为了求这个吗? 明明一点用都没有,不然他怎么不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夕阳西斜, 在山头多逗留了一会儿, 天色彻底暗下来。 骆崇宴很困也很累, 可他还是强撑着眼皮不想睡。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少爷, 我听说这手术很复杂,可能要做十几个小时,您先睡一会儿, 等您睡醒说不定先生就醒过来了。 骆崇宴摇头,他不要。 你替东哥守一会儿, 我有话问他。骆崇宴低着头, 整个人像裹成只露个脑袋跟双手的三角粽子。 他捏着平安福的红绳,摩挲着外面精致的丝绸布手工缝制的符套。 岳铭闻言走出去,不一会儿程东红着眼走进来,昨天到现在,他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 东哥, 你坐下。骆崇宴目光从来没离开那枚平安福。 程东坐下,他知道小少爷想问什么,可他答应过先生,什么都不能说。 不是小少爷没资格知道,而是害怕他知道后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这样他们做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 昼哥哥肯定让你什么都别告诉我吧?骆崇宴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那说点儿你能告诉我的? 他不能说的,没关系,他可以自己查。 程东掏出手机点开音频,给他放了一段他偷偷录下来的录音,是当时在实验室打阻/击剂时时昼说的话。 少爷,先生一直想让您治好腿,很想很想您能站起来是他多年的夙愿。 先生做的事,不管外界的人如何评价,您只要知道他不会害您就够了。 他宁可伤害的是自己,也不想让骆崇宴再受一点委屈。 站起来骆崇宴捏着自己毫无知觉的腿。 都这么多年了,最佳治疗期都误过了,昼哥哥怎么还这么单纯,还执着他的腿呢? 若您还有机会呢?程东继续问他。 骆崇宴抬头看着程东: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还有机会? 程东没再说话,只是将之前在这里得出的报告结果拿给他看。 骆崇宴望着那密封的文件,却没了勇气打开。 凌晨两点,一份证据完整确凿的文件经过五年的梳理与整理,层层递交找到了它的最终栖息地。 一颗埋藏了十几年的跨国炸/弹彻底被点燃了导/火/索,零星之火瞬间蔓延整个行业之间。 早年前,科技发展太迅速,社会其他方面难免有些跟不上。 洛克菲勒大学有一条关于肥胖的基因售价高达两千万美元,在巨大的经济面前没有多少人还能坚守心中的红线。 没有明确不准的灰色地带,凭什么不能做? 越来越多功能已知的基因被授予专利,而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基因争夺战中,被利益与更高境界的追求所裹挟涌动的巨浪里,有人动起了改变基因编码的妄念,眼红心黑了。 带着罪恶的针头从插入不到五岁的孩童身上开始,命运驾驭的车头便迈向了注定要流血的终点。 骆崇宴捏着平安福熬到天从蒙蒙亮到彻底清明,身旁放着的文件始终都没有被打开。 他也没心思去关注经过一宿发酵后引起轩然大波的案件。 藏匿多年的老狐狸,还是没斗过拿命相逼的蝰蛇。 阳光从窗外撒进来,骆崇宴从毛毯里钻出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坐着轮椅出去。 那扇紧闭的实验室大门还关着,若他不是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他的昼哥哥有朝一日能躺在那里面。 程东跟岳铭在骆崇宴身后站着,见他安静地只是望着实验室,两人相顾却无言。 十五年前,有一位长得特别漂亮如天上下来的小天使被药物催眠,安静地躺在床上,全身上下同样被安插着各种仪器。 那紧闭的大门再打开已是三天后,可是他却丢了那时的记忆,一点也想不起来。 骆崇宴缓缓摁着指挥键绕着实验室走了一圈,在一扇拉着窗帘的窗户面前停下,探着身子借着那不足一厘米宽的缝隙想看一眼。 想知道时昼疼不疼,想看看他好不好,想摸摸他,想听他说话,还想要他生龙活虎地站自己面前。 掌心贴着冰凉的玻璃缓缓滑下来,骆崇宴将头顶在墙面,被心底涌出的心潮逐浪所覆盖。 昼哥哥,只要你好好的,不管是要治腿还是要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我答应你,我乖乖听话好好治腿。你也答应我,不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骆崇宴足不出户的在实验室待了五天,任何电话不接,任何消息不听,切断所有联系。 除了吃睡之外连多余的话都没有,整个人宛如烧到底的蜡烛,脸上血色全无。 随着最后的时限越来越临近,骆崇宴心更是被逼近刀尖处,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绷紧神经,等待头上死神之镰的降临。 所有人都熬到第六个晚上十二点,实验室才传来消息,时昼体内扩散的试剂残留被基本清除完毕,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多久能醒就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骆崇宴听到他脱离危险之后,两眼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十五日后。 时家三楼,时昼躺在自己床上,双目紧闭戴着呼吸机,安静的真成座不动的冰山。 他露出来的手背与手臂依旧插着各种针头仪器,每日的能量靠营养液供着。 实验室那边的博士还有医生二十四小时轮流监控,这一个月都是高风险期,半点疏忽都不能有。 时昼之前签署的文件,程东等骆崇宴醒来便交到了小少爷手上,只要他签字,文件立即生效。 骆崇宴看见文件里那条IPF所有股份与执行权都移交给他,气得直接将文件砸到程东头上:谁要他的破股份了!让他自己给我好好拿着! 虽然IPF那边暂时没了时昼还能运转,但好多重大事情还需要他决策了才能运行,而且这几天总部那边听说这边暂时没人,还想别的人过来接替。 骆崇宴见程东又要忙别的,还要顾公司,干脆把要处理的文件拿过来。 他虽然不要时昼的破公司,但毕竟是他的心血,他得替他好好守着,等他醒来再还给他。 骆崇宴每天早上学着时昼的样子着一身西装,在时昼的办公室坐一早上。 开没完没了的会议,签订无数个的文件,时昼之前安排好要出席的会议与活动,他能替的就替,不能替的就亲自上门道歉。 向来都是随心所欲的骆崇宴,亲手给自己戴上镣铐枷锁。 他没怎么接触过商业,虽然他学的是计算机,他也懂股票的理论,可真正将科技与商业结合起来,才明白理论与实际有多大的差距。 他预想的都不过是纸上谈兵,整个项目从研发到落地,每一步都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头一次遭到白眼、第一次做出错误的决策、第一次被人质疑着下不来台,可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掀翻桌子直接一走了之。 时昼没醒来的这段日子,他没了可以任意妄为的资本。 好在他背后还有程东与岳铭两人支撑着,骆崇宴凭借自身强大的学习能力,只用了一个周便基本掌握。 岁月送给二十岁的骆崇宴是无尽的磋磨,是心灵与肉体的粉碎与重塑。 但阻碍何尝又不是另类的礼物。 岳铭跟程东看着一天天开始变得成熟稳重的小少爷,既欣慰又心疼,没先生护着的小少爷也能好好生活着。 骆崇宴每天早中晚都要去三楼待很久,趴在床边拉起时昼没插仪器的手盖在自己脑袋上。 偶尔爬上去躺时昼旁边小心翼翼地抱抱他,一整天的疲惫只要待在像大号充电宝的时昼身边就会全部消散。 不管时昼睡着还是醒来,他还在,骆崇宴就心满意足了。 少爷,您的最新结果出来了。岳铭接过医院送来的文件,放到骆崇宴面前。 从实验室将时昼接回家里的第二天,骆崇宴跟岳铭到医院接受全方位的精细检查。 骆崇宴没接,随手拿起一份文件假装看着,双手却止不住地发抖,连语气也掩不掉他的心慌:可以吗? 岳铭见状笑着点头:可以。 他腿部的肌肉没有萎缩,就连神经也保护得很好,这都是能做手术的重要前提。 就连给小少爷做手术的人,先生早在很久之前都替他找好了,专家团队一直都在等小少爷点头。 听到肯定的答案,骆崇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但好像也没有像曾经那么的排斥。 他虽然习惯现在的生活,这样依靠着轮椅都过了十五年,可当他每次回想起程东放给他听的录音,听到昼哥哥吸着冷气忍着痛意让他站起来的话,他就觉得自己一定要做到。 他想站起来,想知道自己站起来,是不是真的到昼哥哥下巴那里了。 想知道跟他并排一起用腿走路是什么感觉,还想跟他做好多好多一直没机会做的事。 骆崇宴那晚没问程东他们现在的计划是什么,反而是问他早就知道的上一世昼哥哥的计划。 程东虽然非常震惊为什么中途停掉的计划小少爷都能知道,但还是保持沉默,打死也不说一个字。 我只问两个问题。 昼哥哥做完这一步后,原本的计划是什么?是要给我治腿吗? 程东没想到小少爷连这也能猜到,虽然他脸上的惊讶转瞬即逝,可还是被骆崇宴看见了。 昼哥哥做这些,也都是因为我吗? 因为预知自己会遭遇不测,所以时昼在走之前不见他、不联系,只为了将他护在身后。 本在十五年就该死的骆崇宴,才能完好无损地活到现在。 他把生存的机会留给了他。 程东低着头心想,不是因为您还能因为谁啊,毕竟那老狐狸跟时家又没有什么恩怨,先生又不是吃饱撑得招惹人家。 程东虽一个字也没说,可骆崇宴已经将缺失的拼图块儿全部找回,只待有朝一日将它们归置到原有的位置上面。 铭哥,替我约时间。骆崇宴收回飘远的思绪,决定了。 他两世的心愿,怎敢辜负? 第78章 时光不走,昼夜永祭 手术时间定到了三天后, 骆崇宴这三天一直都在旁听专家们对他的手术计划实施,从术前准备到术后恢复,非常完整, 也做好了失败与成功的心里预期。 骆崇宴除此之外心思都在处理IPF的各种事项,真坐到了时昼的位置上才深知他的辛苦。 尤其是术后要做康复训练,他白天的时间可能有大半都要泡在康复室,有些工作要提前处理好。 IPF整个公司对骆崇宴的印象, 一开始就是:哦,就boss那个坐着轮椅的弟弟啊,长得像插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我听说他今年才二十岁啊,都坐到了博士的位置上,他们家祖传高智商吗?一家子都这样,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中间有几次骆崇宴穿着西装来开会, 在大厅坐电梯的时候见了许多各部门的人员。 几次会议之后, 他们从对骆崇宴的外表印象, 一步步转变到工作上:这小少爷的脑子真不是盖的, 我送文件进去,他直接让我念。 他一边听我念,一边看别的文件, 等我念完他手里的文件已经处理掉了,而且还对我手上的项目直接给出了下一步指示! 他问我对SRC项目的预算多少, 我想了一下, 刚准备张嘴汇报,他直接替我秒算出结果。我就见明明他只看了一眼好吗?!这都能记住?! 往常他们的工作汇报都是给项目总监汇报的,再一层一层递交给上层。 他们很多人一年都未必能见几次时昼,更别提当着他的面儿汇报工作,连许多高层见一次他都特别难。 但到骆崇宴这里, 他没办法按照时昼这样的方式去做,只能花最短的时间,用最快的效率掌握目前所有的项目与进度。 为了避免传达出错,他直接面见项目负责人,基本一个小时内过完一个项目。 到现在,骆崇宴一共用了不到两个周的时间,消除IPF上下对他所有的偏见,都渐渐明白为什么boss会将工作交接到他手上。 因为他可以,也值得信赖。 骆崇宴忙得像个小陀螺转个不停,直到术前一天医生建议他休息好,别太劳累才被迫停手。 岳铭直接抢走他手里的文件,一股脑全塞给程东。 这段时间小少爷一直拼命地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怀里,不准自己有任何喘/息的时间。 忙碌起来才没那么多时间去想东想西,也只有这样才能消退一部分时昼给他的冲击。 少爷,您歇歇吧。岳铭替他倒了杯百香果汁放桌上,他之前熬出来的黑眼圈还没散下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时家压榨他呢。 被剥夺工作权利的骆崇宴,只好抱着拆宝儿陪它玩了一会,回房间给自己全身上下消完毒,换上消过毒的衣服才上三楼去。 三楼窗户开着一条缝儿,外面天晴风淡,适合通风。 骆崇宴推门进来,监测的医生见他过来,小声给他汇报了一下目前时昼的各项指数,汇报完非常有眼力见儿地走了。 骆崇宴: 我很凶吗?见他就躲。 他自顾自地问床上的人,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反正他就当时昼听见了。 骆崇宴走到床边,自己直接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把轮椅推到自己够得到的地方就行。 骆崇宴两只胳膊叠摞在床边,与时昼右胳膊微微挨着,下巴磕在手肘上趴着看他。 室内温度很高,时昼穿得很少,每过六小时便会换一次衣服,半个手臂都露在外面被缠绕着各种仪器。 昼哥哥,我明天就要做手术了。 骆崇宴伸出一只手,支起食指与中指一点一点慢吞吞地移走到时昼的右手边,我有点害怕。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何况这次他身边还没大冰块儿陪着。 心底没了可以支撑的底气登高履危,甚至怀疑自己在这个时间做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骆崇宴轻轻攥住时昼的小拇指,倾身过去吻了一下,想从他身上汲取一丝丝的勇气与力量。 内心一遍遍告诫自己不准对昼哥哥做什么坏事,可是时昼就那漂亮诱人的罂/粟/花,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让他一次次败在冲动面前。 这样安静而任他行动的时昼,就像块诱人的蛋糕摆在饥饿太久太久的饿狼面前,光是闭眼嗅一下空气中弥漫着他的味道,就足以让骆崇宴令其神魂颠倒。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可无论脑内飙了多高速的车,他到最后也只把一腔涌出的炽热化作一个吻。 时昼,若我可以走了,能不能追你啊?骆崇宴歪着脑袋问,目光勾勒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男人。 深邃的眼窝下方是浓密的睫毛,鼻子特别挺,鼻硬骨与软骨连接处有微微凸起的地方。嘴唇不厚不薄,嘴角微微上扬。 真是完全按骆崇宴审美点儿长的男人,小时候这个长相惊为天人的哥哥,越长大越让他心动。 骆崇宴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感受到本能宣告的渴望,别的朋友都是性格好或者身材的女神。 只有他,在那一瞬想到的是时昼。 让我排第一位好不好?看在咱两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优先考虑我啊。骆崇宴手撑着侧脸,说完被自己说的话逗笑了。 明明屋里只有他一个意识清醒的人,他却望着时昼脸一寸一寸烫起来。 也就是仗着时昼听不见他才能这么胡说八道,不然被他听到,肯定要冷着脸一本正经地否定他,不能。 哥,我好像从来没给你说过,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骆崇宴侧头躺在时昼的手边,小声低喃。 也好像从来没告诉过你,我爱你。 不是弟弟对哥哥的爱。 是想做你爱人,是会嫉妒你对别人笑,是怎么也忘不掉亲过你滋味的爱。 骆崇宴穿着手术服躺在病床上,在进去前冲岳铭程东裴远还有符偌允管家他们笑了一下,尽管他三令五申不想让别人知道,可他们还是都来了。 等你出来啊。裴远捏了捏骆崇宴的手,得到他的点头才退到后面。 其他人都没多说什么,但骆崇宴将他们每人想说的话都记在心里了,即使不说他也明白。 骆崇宴将自己之前写好的小纸条塞到了平安福里,伸出手将它交给岳铭,让他物归原主放时昼身旁。 知道了,我们跟先生都在这里等您出来。 骆崇宴点了点头,接过医生递来的麻醉器,等他戴好后便缓缓地把他推到手术室。 给他做手术的两位主刀医生一男一女,女医生温柔地笑着说:小少爷您睡一会儿吧,等您醒了,手术应该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骆崇宴配合地闭起眼,被全麻着没等开刀就真睡着了,表情柔和含笑,估计是梦到开心的事了。 门外的岳铭拿着平安福刚走了两步,小少爷塞进去的纸条却滑落出来,上面只有一行小字:纵使闳宇崇楼崩塌,沉迷醉梦宴安鸩毒,疯狂占据的躯壳下,甘愿为爱俯首称臣,时光不走,昼夜永祭。 岳铭没敢多看,又重新替小少爷折好放进去封了口。 漫长的九个多小时,从上午一直做到傍晚前,所有人悬着的心看着那盏手术灯暗下,瞬间绷紧。 骆崇宴被安静地从手术室推到无菌观察室,等他醒来还要做多项测试。 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就要看小少爷的康复程度了。医生带着一脸疲惫说,术后的康复程度才是真正取决于他行走能力的程度,是到了可以蹦跳无碍,还是只能缓慢行走,这些都不是手术可以决定的。 好,好,好。岳铭突然傻不愣登的只会说好,只要能站起来,哪怕走一步也好。 程东说了好几声谢谢,让医生团队们都去好好休息休息:辛苦了。 知道骆崇宴手术成功后,裴远才彻底放心了。 符偌允没忍住哭了,拉着钟毓的手抹眼角。 管家默默背过头,摘下眼镜揉了下眼睛,太好了,他们的小少爷,真的能站起来了。 与此同时,极地那边得到消息,给程东发了视频过来。 程东拿着手机在观察室外给老爷太太看,见到骆崇宴好好的他们才放下心。 程东,虫虫治好腿的消息注意点儿,那件事风头还没过,别让有心人抓着把柄。陆女士提示道。 尽管她不赞成时昼做的事,也因为他这种以一换一,甚至讳疾避医的错误做法而生气。 但木已成舟,他们做父母的只能妥协。 是,太太放心。程东又将家里那边的即时消息传过去,先生的各项指数都已趋近正常,一个月内有可能醒过来了。 嗯,虫虫醒来让他好好休息,别管时昼那摊子事儿,放着等他醒了自己去做!陆女士偏心小的,对于当哥的一点不心疼。 程东心虚地答应了,皮里阳秋的胡乱想着若先生跟小少爷在一起之后,先生怕是要成了整个时家最底层的人了。 在宠小少爷的排行中,先生都只能排第二,第一无疑是太太跟老爷了。 积攒了许久的疲惫,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得到松弛,骆崇宴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一早。 他脑子里还做着好梦,他梦到自己蹦蹦跳跳的一溜烟儿的像只大皮猴儿上树,连手带脚的,抱住前面的时昼从前面爬到他怀里,被他托住屁股,自己则环着他脖子,正想凑过去亲一口 猛烈的一下刺痛突然从下方袭来,扰了他的美梦。 骆崇宴被疼醒了。 红x少x队 第79章 迈出的第一步,最难。 醒了醒了!符偌允小声地激动地拽了拽钟毓的胳膊, 眼巴巴地瞅着骆崇宴。 这是真感觉到了?裴远伸手想去捏一下骆崇宴的腿,被覃砾捉住手横眼看过来,程东看着呢, 这小傻/逼是想挨揍吗? 骆崇宴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睛,眼前场景缓缓变得清晰。 他望着病床两边的人,顾不得别的,只想知道谁这么不会找时机, 他马上都要亲到人了! 居然吵他醒来! 他寻摸了一圈人,在熟悉的包围圈里找到了站他右腿旁边穿白大褂的医生,以及他手上的小木槌。 所有人顺着骆崇宴的目光,整齐划一地全移到医生脸上,后者笑眯眯地一点没扰人好梦的心虚:感受力不错。 他说着又在腿的每个部位捏揉搓打,问他疼不疼, 抬他腿问他什么感觉。 医生抬起他的右腿一直往上抬:什么感觉? 麻 疼!疼!骆崇宴身子撑不住往靠枕后面倒, 这医生再掰一会儿他的腿要断了! 医生身后的小助手拿着病历夹, 根据骆崇宴的反应记录术后第一次反应。 裴远他们只能眼看着骆崇宴的两条腿被各种检查, 接收到他求救的目光也爱莫能助。 别挠了!骆崇宴没适应腿好了,感受到痒,第一反应还是双手撑着床板想往后坐, 等他坐后面才后知后觉他的腿好像可以动了? 基本数据合格,感知觉达标。这几天没事多活动活动腿, 在医院观察一个周, 从明天开始试着做些最基础的复健。医生说着,刷刷刷地在病历上写着非医务人员绝对看不懂的狂草。 食物多吃蛋白,牛奶每天都要喝,让小李给你们拟一下这个月的食谱,照着吃, 辛辣油腻酒一口别沾。 复健别太急于求成慢慢来,疼了累了忍着点儿,按照计划来就行。医生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注意事项,活脱脱一个豌豆射手不停地往外喷发。 骆崇宴等医生走了掀开被子,伸手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腿,岳铭见他这样吓坏了,抓着他的手拿起来:小少爷! 这刚做完手术的腿,人家医生敢这么捏,你以为自己也能这么捏啊? 它又不是面疙瘩,我还能给捏坏啊。骆崇宴小声抱怨着。 真被自己捏疼了,捏完又揉了一下,眼里的亮光笑意却一点没散。 岳铭: 您可不就是个金贵的宝贝疙瘩吗? 这要是再出个什么事儿,床上躺的那位怕也得急醒了。 在医院观察了一周的骆崇宴,终于摆脱了医生的魔爪给放回时家了,连带着医院那套完整专业的复健器材,被岳铭复刻了一套在时家,请了几位专业的康复师轮流全天陪同。 时家给小少爷举办了个小型的出院聚会,也算是弥补了冠军夜那晚缺席的庆祝宴。 骆崇宴被三令五申不准沾酒,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圈人推杯换盏,只有他抱着牛奶杯格格不入,明明他才是主角之一! 果然没了昼哥哥护着的他,就是那冬天地里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的。 裴远听他说完差点吐出来,这人真是越活越恶心了,有本事把这恶心人话说给他哥听啊。 圆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记跟你爸爸我报备了?骆崇宴见状直接把裴远用手肘圈自己怀里,问着视线忍不住瞧向还跟岳铭在喝酒聊天的覃砾。 他们坐椅子跟他坐轮椅的高度一样,谁也没比谁矮。 这段时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骆崇宴都顾不上关心他这憨批儿子了。 裴远动了动手想推开他,闻言又心虚的把脑袋缩回去,他要薅着就薅着吧,就在一起了呗。 我没瞎!我要听过程! 但凡长眼睛的都知道他们俩在一起了! 裴远支支吾吾了半天,被覃砾一个随意飘过来的眼神搞得什么都招了。 那天覃砾想走,他抓着人不准人走。 这事儿没个结果没解决,它就始终是卡在他嗓子眼儿的一根刺,时不时哽着他难受。 长痛不如短痛,就像虫子说的,他不能逃避。 然后你们俩谈着谈着就滚上床了啊?骆崇宴震惊了,这两人是坐火箭吗? 蹿的真尼玛快。 他这熬了这么多年才亲了一口时昼,人家这三倍速的都全垒打了! 裴远当然不能说他哭得跟个傻/逼一样抱着覃砾的大腿,说了一箩筐的屁话不让人走,鼻涕眼泪都没擦干。 这种醉酒后干出来的傻/逼事儿,他才不要讲出来被骆崇宴嘲笑! 裴远辩解说是个人谈事儿都不能干巴巴的就纯聊天啊,大家谈事儿都在酒桌上,他就随便从酒窖捞了两瓶威士忌跟覃砾边喝边聊,聊了没几句,把自己整醉了。 倒是覃砾这个畜/生,拐弯抹角偷/奸/耍/滑基本没喝多少,两瓶基本都进裴远肚子里了。 喝得太猛一个钟头过去,酒劲儿上头,他站都站不住,腿一软直接坐地上了。 其实我一开始还勉强醒着,后来我没撑住就睡过去了。裴远砸吧着嘴颇为遗憾地讲,毕竟是两人的第一次,他这个当事人之一,被做睡过去算怎么回事儿?! 骆崇宴: 我就不该问。骆崇宴痛心疾首道。 他只是想知道人家怎么就能这么快解决这事儿了的? 大圆子这憨批为什么能这么快改变想法? 他还想从中汲取点儿经验,试试能不能用时昼身上,结果就这? 啧,遗憾啊,虫子,你说要是那晚我没喝醉,那那不就我成我睡他了吗?!裴远人怂想得美,还想跟覃砾争上下。 骆崇宴没兴趣听别人两口子那档子事,更不想找狗粮吃,松开他把人直接推出去:滚蛋。 虫子,我能纠结我会犹豫我还心痛,因为什么还用问?裴远换了幅认真的样子说。 知道了。骆崇宴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也知道别人的方式用不在他们两身上。 裴远早特么的不知道啥时候就喜欢上了,只是因为太傻/逼太迟钝,误以为只是队友情。 可他跟时昼不是。 他们两不是两情相悦,全是他一人的奢望与执着而已。 裴远笑嘻嘻地滚到覃砾身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覃砾早给他剥好的虾肉。 骆崇宴见裴远吃得一脸满足,放心了,替他开心的同时也有点难过,那个可以给他剥虾的人,还在床上睡着呢。 他都快三十天没听到时昼说过话,每天晚上也只能靠以前的录音,翻来覆去地听到睡着。 康复室安排在一处离主宅不远的独栋里,骆崇宴换了身平常健身穿的速干衣坐在轮椅上,跟着岳铭走过来。 刚推门进来,入眼最中心的墙壁是幅巨型照片,不是骆崇宴本人,是岳铭从媒体平台上截取到穿着西装站台上汇报讲话的时昼高清大图。 东西两边的墙壁挂着七十寸还黑屏着的电视,偌大的康复室被划分了几个区域,但不管他在哪儿,目光能看到的地方都有时昼的身影存在。 你这是干嘛啊。骆崇宴接收到康复师投来戏谑的目光,平白无故地闹了个大红脸,这要是让别人看见,那还了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昼哥哥自恋,训练呢还摆大照片儿欣赏自个儿的帅脸啊。 知道骆崇宴底细的医生、康复师们都是可信任的,自然也都知道这位小少爷与他哥的情况,只是害怕当事人害羞,他们从来不当着他的面儿说罢了。 岳铭见状逗他:怎么了?少爷您不喜欢啊?那我让人给摘了。 他说完拿起手机想给管家打电话,刚把手机拿出来就被骆崇宴抢走。 那墙空着也空着挂着吧。骆崇宴越说越小声,伸手没收他的手机,不想理他,走进去问康复师他们今天练什么。 小少爷今天先练习静态腿部练习吧,您先让腿部习惯活动,之后能承压了再试着慢慢站起来。康复师指着地上的垫子,示意他坐在上面。 骆崇宴跟着照做,双腿一直源源不断传来陌生的酸痛感,全身每一块肌肉神经都跟着双腿颤抖。 在疼再难受,他也咬牙撑着,不想暴露自己的脆弱。 岳铭心疼得看不下去,走出去吸烟。 程东站楼上给他打电话:心疼了就别看,换我来。 不用。 小少爷这么重要的时候,他不想缺席。 一个周后,康复师建议他可以摆脱轮椅,尝试着用助行器站起来,第一次主要依靠双腿站立。 骆崇宴坐在椅子上,双手抓着助行器,目光瞧着前方的地面还有自己的腿,许久都没动。 替时昼在大会堂的万人会议厅上面做报告,他没紧张过。 可面对前方平坦铺一层软橡胶的地面他紧张了。 康复师不催他,给身后护着小少爷的岳铭示意了一下,站远了一些。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一个将近十五年都没站起来的人,突然要他站起来,要摆脱的不是轮椅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他能不能摆脱横在他心里的拐杖。 失去依靠,走向独立向来都是斗折蛇行,如履薄冰。 渐渐,骆崇宴脑门上沁出汗珠,抓着助行器的手心全部都是汗,身上的衣服、脖子上的毛巾也都被汗水浸湿。 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可他就是做不到。 岳铭见他这样,心也忍不住地跟着揪起来。 摆在小少爷面前的大山,没人能帮他翻越。 骆崇宴暗暗咬着牙,想使劲却发现身上的力气偷偷都跑出去还没回来。 尽管脑子里一直有道声音在说:站起来。 你要站起来。 昼哥哥都答应你了,会走就有资格追他了。 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双脚却始终都动不了一步,就连胳膊上也好像僵硬了一般。 他甚至扭头望向停在角落的轮椅,想再坐回去。 跨出舒适圈就是很难,别着急,再给他多一点时间。康复师见岳铭有点心急,小声安慰道。 他见到类似骆崇宴这样的情况很多,只是很少有人能够阔别十五年,用自己原装的腿再站起来。 现在才只是个开始,真正痛苦的还在后面。 我们先出去吧,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康复师拉着岳铭出去。 门被推开,又被安静地合上。 骆崇宴双手却像是长在助行器一样,拿不下来也没再动。 他已经用这样坐着的高度看了十五年风景,用这样的方式生活了十五年。 对于他来说,这样才是他根深蒂固本能一样的方式。 现在要一棵已经歪掉的脖子的路重新回到笔直,去将过去十五年的行为习惯全部颠覆,迈出的第一步,最难。 哥骆崇宴偏头看着墙壁那面巨幅照片,抓着把手的指尖颤动着,想触碰他。 第80章 昼哥哥,我能不能要点奖 他想站起来。 他想用腿走到时昼面前。 骆崇宴脑中回闪到那天, 因祁浒他只能靠双手爬了二十多层的楼梯。 画面一转闪到前段时间,坐在实验室门口的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昼哥哥被推进去, 他却怎么也追不上,被铭哥从实验室抱出去。 孤立无援的绝望,被拖累的身体,日日夜夜辗转反侧独吞着痛苦 十五年来累积的害怕与失败慢慢的在他体内聚集, 拧成一股力量往上推着他。 骆崇宴胳膊颤抖着,咬着牙要把体内跑出去的力气都找回来。 骆崇宴回神,凝望眼前黑着的电视机,影射出时昼那时苍白的一张脸,在他眼里一点点倒下去,倒在车轮旁血泊中的脸随即而来, 那时若他能走。 是不是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骆崇宴捏着助行器的双手用着劲儿, 白皙的手背骨节凸起, 与地面平行的胳膊一点一点往后方抬起。 他要站起来。 昼哥哥骆崇宴望着前面照片上站着的人, 眼底涌出的血意朦胧被利刃从中破开。 时昼如伫立在海面的灯塔,为他在偌大海域迷失自我的小舟指引航向。 想走近他,想触摸他。 骆崇宴渐渐脱离椅面, 站起的瞬间椅子咣当一声被带翻过去,椅背摔地上。 在外不敢走远的岳铭闻声顾不得敲门闯进来, 入眼就是身形不稳勉强站起来的骆崇宴。 少爷?! 岳铭真的惊了, 他真站起来了? 康复师反应比他还快,跑过来先把他身后的椅子拉走,怕他站不稳摔下去砸椅子上。 岳铭才傻不愣登地跟着走过去,张开胳膊,心肝脾肺跟着骆崇宴晃晃悠悠的身板一起晃。 我骆崇宴感觉自己的双腿又麻又疼, 但他全部注意力、视线都放在周围的环境上面。 原来站起来看到的风景是这样的。 他终于不用再仰望昼哥哥了。 少爷岳铭已经不会说话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少爷真的站起来了,老爷太太你们看到了吗? 骆崇宴刚站了一下,麻木过后的双腿眨眼便无力发软,突然小腿膝盖一软倒坐在地上。 这块区域的地面材质很特殊,摔倒了也能减轻对身体的伤害,骆崇宴有岳铭扶着,没真一屁股摔地上。 坐在地上的骆崇宴顾不得屁股疼,兴奋地抓着岳铭的胳膊急切道:铭哥,我能站起来了! 我真的能站起来了。 是,您能站了。岳铭也特别开心,偏黑的一张浓颜脸咧出傻乎乎的笑容,真心替他开心。 康复师过来检查了一下他的双腿,转了一下他的脚腕问疼不疼,要是有类似于骨裂的那种锥心疼的话可能还要再等等。 骆崇宴摇头,他不要等,他恨不得明天就能走了。 他刚刚站起来发现自己与时昼的身高差距好像真的缩短了好多,往常他坐在轮椅上只到昼哥哥的腰部,但他站起来说不定真能到他下巴那里了。 行,那您休息一会儿,腿部还能受得住的话再试一次。目前从地面站起的难度有点大,您还是先坐着尝试站立。康复师检查完他的腿,没什么大问题才让他继续。 岳铭给骆崇宴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换掉了,这块儿已经全湿了。 骆崇宴让岳铭给他找个额带,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粘他脑门脸上太难受了。 我去找,您先喝点儿水歇一下。岳铭收拾完扶他坐回凳子,把装着百香果汁的保温杯给他,自己则出去给他找东西,顺便给家里说一声。 少爷会走了?真的啊?厨师长一听,拿着个勺儿就跑出来问,被管家拦着不让他去康复室旁观,小少爷甭看着平时直来直往的,对于这种事也脸皮儿薄着呢。 管家矜持地点了点头,严肃的脸早被喜悦代替,绷都绷不住:是能站起来了。 就是小铭这孩子没掐表,不然就知道小少爷第一次站多少秒! 太好了!太好了!厨师长捏着个大勺子,盘算着等会再加两道补蛋白的菜。 小少爷受累了,要好好补补。 是,不过以后肯定会越来越长的!不说了,我回去加菜去 管家站原地乐了一会儿,折回去给老爷太太汇报一声,那边也翘首以待着小少爷的消息呢。 骆崇宴等岳铭回来,将脑门上的头发全抓在后面,脑门戴了条黑色发带。 岳铭见他低头跟自己有些微长的头发较劲儿,他悄咪咪地将一个小摄像头按在角落,干完这事儿忍不住想扇自己两巴掌,怎么就犯蠢真给拿回来了! 程东听到小少爷能站了,开心完从他手里抢了一根烟,眯着眼睛遗憾全家只有先生看不到,也不知道。 岳铭一听也是,要是这个时候先生在多好,小少爷肯定比现在更开心。 程东沉默了两秒,从兜儿里掏出来摄像头,虽然先生不能看直播,但他相信录播先生绝对不介意! 岳铭: 他身边都是些什么魔鬼? 一个个的都来挑战他的做人底线。 就当给小少爷偷偷记录了。程东怂恿道,不过是给小少爷记录,观众是先生而已。 岳铭看着他掌心的摄像头,很想问这人是不是把什么事儿都计算好了啊?完全是有备而来啊? 不亏是先生的助理,他这才走了一步,这人把后面的三步十步都布局完了吧? 岳铭推开他的手想走,这种事儿他怎么能干? 程东握住摄像头,捏着烟屁股刚吸了一口,走出去的人又折回来。 岳铭抢走摄像头,气呼呼地指着他鼻子说:记住,我就帮你这一次。 也算是报了上次他欠下的人情。 程东笑得一脸老狐狸样儿,乖乖地点头。 他侧头瞧着岳铭气呼呼的背影,弯了下眼角,有点理解先生为什么偶尔喜欢逗小少爷了,因为对方生气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啊。 骆崇宴歇好了,准备开始练习的时候岳铭掏出秒表,要帮他记录时长,但他们俩都站得很远,不想打扰他。 骆崇宴看着前方的时昼,咬着牙又试了一次。 有了第一次的铺垫后,他心里的阻力变小,一次比一次站起来的速度快,还站得稳。 三十秒! 三十二! 四十了!少爷!岳铭掐着表说。 骆崇宴被他那个像是破什么国际记录了一样惊喜到的神情逗乐,刚笑出声腿没劲儿直接倒了。 都怪你,不然我还能再站一会儿的!骆崇宴坐在地上,握拳打岳铭的腿。 岳铭跳脚蹦了两下,怪他怪他。 身体像是被彻底挖空般,疲惫如潮水般袭来,骆崇宴坐地上不想起来,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腹肌:我饿了。 那我们吃饭吧,晚饭已经做好了。岳铭说着推来轮椅。 康复师也说今天的训练量足够了,这事儿心再急也急不得,得让身体慢慢去适应,今天若是训练量太超负荷了会影响后面的训练,这就得不偿失了。 您回去将药包放在浴缸里,泡半个钟头左右,出来后自己或者是让别人给您揉揉腿。明天醒来腿会疼,训练量没今天大,但适当的训练还是要的。毕竟要要腿部天天适应这种压力,康复师说完陪骆崇宴从训练室出来。 骆崇宴平时健身自然知道明天这腿绝对会疼,肌肉一下子适应不了,可有几天疼的了。 只要可以走,这点儿疼算什么。他捏了捏有感觉的大腿,说完调快轮椅速度往主宅走。 岳铭看着前方蹿远的身影,无奈地摇头:啧,才一个下午没见人,至于嘛。 康复师闻言笑了,他也有爱人,自然明白小少爷那种不管是开心的难过的,总是想第一个给对方分享的心情。 骆崇宴一回来,抱住拆宝狠狠亲了一口,接收了全家人暗搓搓替他开心的小眼神后,顾不得跟他们多聊,敷衍了两句飞快地回二楼洗澡换衣服。 快速洗了个战/斗澡后,顶着没擦干的头发就往三楼跑,动如脱兔根本逮不住。 让厨房等等再上菜。管家瞧着三楼被重新关上的门,给旁边的助手说,小少爷这一进去没半个小时不会出来的。 昼哥哥!骆崇宴兴奋的声音压不住,门都没彻底合上就蹿进来。 将轮椅停在床边,他慢吞吞地直接用脚撑着地面,手肘撑着劲儿坐到床边。 时昼还是一如既往地闭眼睡着,鼻下戴着绿色软管,身上的仪器少了一半儿,他的情况已经基本稳住,越来越好了。 骆崇宴现在没心思去替他报仇,要干的事情太多了,没去找人算清这笔账。 但现在不算,不代表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 等昼哥哥醒后,他能靠双腿行动自如了,才是他清算这笔两世未完帐的时候! 昼哥哥,我能站起来了。骆崇宴俯身半躺在时昼手边,脚底踩着地毯轻轻动了一下,他能感觉到地毯的质感了。 骆崇宴攥住他的一根手指头,轻轻拉着玩儿:我能站了,你开心吗? 你别睡了好不好? 你再睡,我要偷亲你了! 真的亲!很用力的那种! 骆崇宴放完狠话坐起来,伸手拨了下时昼额头长长的发梢,他轻触着自己掌心下蓬松的发丝,发现时间过的真快啊。 昼哥哥头发都快跟他一样长了呢。 昼哥哥,我能不能要点儿奖励啊?骆崇宴低声问着,右手撑在时昼的另一侧脸庞。 他双手撑在时昼上方,尽可能不让自己压到时昼,可尽管这样,他还是能感受到微微贴着的身躯内规律跳动的心脏。 他听到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感受到体内拴着冲动欲/望交织成魔鬼的锁链崩断,利爪踩碎所有克制。 骆崇宴俯身,在时昼额头处闭眼亲了一下。 偷亲成功的大猫露出特满足、超开心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大猫又蹭过去亲了一下。 第81章 到了审判降临的时刻 笃笃管家站在外面敲门, 见门没彻底关死,刚走过来就看见骆崇宴趴在先生身上,整个人将先生罩在他下面。 管家假发差点吓飞:!!! 骆崇宴扭头见他, 一个激灵坐回原位,脸突然烫起来,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自己干的坏事儿。 管家虽然没看见,但那个姿势不要太让人误会。 只是瞧着小少爷越来越红的脸颊, 他一肚子的疑问还是压下去了,再问小少爷怕是要钻地缝儿了。 少爷,俱乐部那边给您送了份邮件。管家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说。 哦我知道了。 晚饭也做好了,您想在哪里吃? 餐厅吧,我马上来!骆崇宴低下头不敢再看身后躺着的人,手背过去攥着时昼的一根手指头, 头顶炸起的呆毛都写着心虚。 你你让他们继续吧, 我走了骆崇宴拉过一旁的轮椅, 干完坏事的大猫坐上去耷拉个小脑袋, 飞快地溜了。 管家无奈的摇头:小少爷还真是 邮件是格斗机器人组委会给他寄来的会议邀请函,邀请青冢战队后天带着队友一起参加针对国际赛事的会议。 骆崇宴他们四人小分队到的时候,基地二三十人小型会议室里的位置, 三三两两的都有人坐着。 裴远跟覃砾带着飓风众人比骆崇宴他们先到,飓风跟组委会的人很熟, 先过来唠唠嗑。 虫子, 这儿!裴远特意给骆崇宴留了个位置,以他为中心,左手边是青冢四人的位置,右手边是覃砾栗子大熊他们。 骆崇宴跟组委会的各位打过招呼才坐过来,两人凑一起小声聊着。 怎么人这么少?骆崇宴摘掉口罩帽子问, 他以为人很多呢。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裴远给他解释,一般国内夺冠的战队都有资格当国家队的代表参加国际比赛,但今年冠军是青冢。 国际赛事虽然还是三人以上,但难度强度比国内难太多了,跟那些玩儿几十年,甚至是子承父业有传承的战队比,国内简直还处于小学生互殴的阶段。 青冢人少,而且比赛经验可能还不足,所以组委会商量着想让青冢跟飓风一起组队。 我们的基本想法是这样,但怎么比怎么组队,都是你们俩队说了算的。主席说的与裴远的意思基本一致。 但他们也只是个建议,今天能把这事儿谈妥就算成功了。 毕竟往年都是一个队满员直接当代表去的,成绩也只能算是中等偏上,但想挤在国际前列非常难。 国内的组委会也都是憋了一口气,很想让国家队起码在国际赛上挤进八强。 骆崇宴明白,他在国外读研读博的时候就有校友组队去参加battlebots,结果也不是特别好。 毕竟每个代表国家出来的实力都非常强,能挤进前八的也不过四五个国家的,其他都被米国本土的瓜分。 我们商量一下吧。骆崇宴见没人说话,第一个表态。 主席一听骆队没有一口回绝就知道希望很大,忙不迭点头让他们好好商量,这事儿不着急。 符偌允见骆崇宴看过来,超小声的比比:我都可以啊,能跟国际大神比赛我已经满足了。 尤其BB里面有好多都是他心目中的神仙战队,能跟神仙打一架,他满足了! 钟毓也表示自己没问题,人多力量大,集思广益大家再重新针对国外的目前的战队情况做个新机器人出来,胜率更高。 骆崇宴这边没什么问题,裴远那边更没意见了,本来这事儿他们就是个辅助的,何况在BB赛场上比一场就赚一场,从他们身上学到的经验才是最宝贵的。 两队都没意见,剩下的事儿不用主席他们安排,他们两队已经开始聊嗨了。 两位队长雷厉风行又非常默契,当天就敲定了新的作战方案。 飓风的横转对上国外横转鼻祖墓碑胜算很低,能克制它的只有弹射类。 但弹射类两队都不熟悉,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可攻可守没有明显短板的竖转类作为方向目标。 距离比赛还是三个月,大家第一个加班加点先设计出新的机器人,再后两个月慢慢修改调整吧。 骆崇宴捏着手里的钢笔,随意地绕着手指打转,嘴角闪过一丝带着杀意的笑容:新的小家伙叫Judge(审判)怎么样? tomb这个名字代表了他的过去,重生后他要自己时刻记住,他是从坟墓里逃出来的人。 而走到如今这里,也该到了审判降临的时刻。 曾经的一切,都要从现在开始,重新被清算。 裴远一听,拍桌子说:行啊你,够嚣张,我喜欢! 符偌允也被骆崇宴这副自信的样子激起了心中的战斗欲,恨不得现在就回工作室敲代码去。 比赛的事儿基本敲定,骆崇宴从俱乐部出来又跟岳铭去了趟IPF,符偌允跟钟毓开着新提的布加迪先回去了。 这辆车是他们夺冠的奖金加上符偌允跟钟毓的年终奖摞一块买的,岳铭还专门请师傅给他们微改了一下。 原本钟毓想着随便买个SUV当代步就行了,但有一次见符偌允在时家的车库里,瞧着那一排跑车走不动路,他就改变主意了,这小孩儿想要,就买一个呗。 骆崇宴名下有十几辆限量版的车子,他自己不能开,只能坐着兜风没什么意思。 见小允喜欢把车钥匙给他,让他想开就拿去开,反正放着也是吃灰。 符偌允还怂巴巴的不敢,生怕自己把车子开出去剐蹭一下多心疼啊。 现在有属于他们自己的车子了,符偌允没事就要开出去兜兜风。 IPF大厅。 前台两位小姐姐看见骆崇宴坐着轮椅过来,露出一丝笑容冲他鞠躬,齐声道:骆总好。 骆崇宴一本正经地点了下头才走进电梯里,快一个月了,他还是不太习惯别人这么喊他。 岳铭跟在他后面憋笑,小少爷装作严肃的样子真的很逗。 在公司待了三小时,处理完紧急的事情他便离开这里。 公司里的人也都清楚,后来只把非常紧急的文件拿给他看,别的不是很重要的直接不带,反正带了骆总也不看。 你说boss到底怎么了啊?生病了吗?这么多久都不出来。咖啡厅内有人小声聊着八卦。 她身边的妹子摇头:不知道,反正肯定是什么大事儿。 我前天旁敲侧击问我老大,我老大说他的顶头上司都不清楚内幕,你还想知道啊,快别问了。 连叶总都不清楚?这瞒得够可以啊。 也不知道骆总是怎么收服他们的,那帮除了boss谁也不服的刺头儿,除了第一天给骆总眼色看之外,你瞧瞧现在,一个个的不还是乖乖听话。 骆崇宴下楼时瞧着他们几位闲聊,侧头听了一耳朵,还想认真听他们聊什么,注意力却被墙上大屏幕播放的片段给吸引走。 负责媒体播放的小伙子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还没完全搞懂这个时间点儿该放哪个频道,手忙脚乱换到了电影频道。 频道正放着某电影里的片段一闪而过,等岳铭顺着他视线看过来时,画面已经被实习生调到别的新闻频道里了。 少爷,您在看什么? 没事。骆崇宴摇头,只是看着电影里两人跳交际舞的样子,很好看。 铭哥,若昼哥哥哪一天醒了,我能站这事儿,暂时别告诉他。骆崇宴望着前面被轮子一点一点碾压过去的地面,小声说。 我有别的打算,不准他们破坏我的计划。 是。岳铭笑着答应。 小少爷这个样子一瞧就是计划着要给先生惊喜呢,能站会走什么的要亲自走到他面前才好玩,肯定不能让其他人破坏这么大的惊喜。 昼哥哥在床上睡这么久,不给他点教训怎么行?他才不要这么快告诉时昼自己腿好了的事实。 骆崇宴嘴硬着,偏过头掩掉心底透出来的害怕。 他比祁浒不同的地方就是在与他的腿,两方争执,在一方明显弱势的情况下,很多人都会下意识偏向于弱者。 所以他的腿是累赘也是最有用的武/器,他让时昼不管怎么样都能时时刻刻牵挂自己,在意自己。 可,一旦他知道自己腿好了呢? 时昼心里的负担、两世的心愿完成了,会不会就不在意他了? 骆崇宴还没把人追到手,何况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也需要他这个残疾人的身份。 铭哥,我让你之前停掉的工作,可以继续了。骆崇宴走出IPF,回头望了眼身后这座高耸入云的大厦。 是。 岳铭等车子开道大道上,见骆崇宴一直偏头看着车外的风景,想了想说:少爷,您要想这么做,复健就不能在家里做了。 不然先生醒来,就是没人告诉他,他绝对不出三小时就知道了。 嗯,换到檬苑那里吧,家里那边骆崇宴一想到家里那群听到他能站,各个都特别开心的李叔薛叔他们就头疼。 我去说,别担心这个了。 骆崇宴点头,靠在椅背上闭眼,最近事情太多,他真的有些累了。 回到时家,骆崇宴吃过晚饭便没去训练室。 岳铭表面送走康复师,实际送去了檬苑那边,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其他人一听也不再谈这个事儿了。 骆崇宴半躺在床上,拿着平板点开某个app,跟裴远借了个账号,在上面定制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第82章 他不想再欠时昼一条命了 从第二天开始, 骆崇宴基本只在家里吃早饭,吃完在三楼陪时昼待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跟他唠嗑。 唠完他出来换上一身西装坐着轮椅去IPF, 处理之前没解决的事情,解决完回檬苑练习。 练习累了就去隔壁工作室帮忙,这几天飓风团队的人也跟着住进来,方便大家一起商量judge的设计方案。 过了几天, 裴远寻逮住一个机会,偷偷摸摸背着所有人把骆崇宴拉到训练室,转悠了一圈才折回来问他:你最近干嘛呢?我老是觉得你怪怪的。 还没告诉裴远自己可以站的骆崇宴心虚了,捂住了他的嘴免得他一会儿跳起来,凑过去跟他咬耳朵。 裴远原本漫不经心的样子听完炸了,骆崇宴不开口还好, 一开口咣咣咣地连续砸了几个雷给他, 彻底把他整懵了。 你你这裴远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他的心情简直是跳楼机外加大摆锤, 上蹿下跳左晃右摇的。 他刚被骆崇宴会走了的劲爆消息差点吓撅过去,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消化,没一会儿就品出了点儿不对劲。 你特么的是疯了吗?裴远压低声音问, 虫子真是被他哥给惯坏了,这种事都敢干。 他哥为了他都在床上快躺了一个月了, 他怎么就学不会保护好自己让别人不这么担心他啊。 你这腿刚刚好!你就不能消停点儿?!裴远真想打这不让人省心的熊孩子, 太不听话了。 昼哥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能什么都不干?我能就这么放过他们?骆崇宴回呛道。 但你也不能不能用这种方式来啊,你特么的简直是在挑衅底线你懂不懂?那玩意儿的威力多大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你信不信,你前脚这事儿干完,后脚警察就在你屁股后面追着, 再让那群媒体添油加醋的胡编一通登上去,你让别人怎么想你?怎么看你哥?! 见骆崇宴犟着明显没听进去话,裴远急了,话不过脑直接秃噜出来了:何况那人不已经在拘留所苟着了吗?! 什么意思?骆崇宴抓着裴远的手,强迫他看自己,他知道害昼哥哥的人是谁? 为什么连他都知道,铭哥却说查不出来? 明明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我我裴远说完心道糟了,他把程东跟岳铭一直瞒着的事儿就这么给爆了。 你还知道什么?说!骆崇宴凶巴巴地问。 裴远哪知道那么多,他还是听覃砾说的。 前段时间虫子因为时昼的事儿,天天寸步不离守着人,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不知道震惊全国基因实验这事儿。 基因实验这事儿当天晚上就爆了,有人匿名寄了份证据确凿的违规配置转基因药剂诉状,转接的过程被人拍了发微信群里,然后一个传一个被人po在网上。 这事儿一出,专业人士、吃瓜的甭管真知道还是浑水摸鱼都在网上发表评论聊得热火朝天。 上边儿早就注意到了,这开头的第一枪打/响,后面要查什么东西就顺理成章,时昼的计划也是借今日的手笔算昔日的旧帐。 在一只无形的手操纵下,自然有人好奇地深扒。 也怪这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龙袍底下全是虱子经不起扒料,拎起来随便抖出个罪证都够判他个八年九载的了! 偏偏这人手里头捏着个花名册,册子里的名字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惊天动地的鱼/雷,何况这人最后一张保命符就是那天拿骆崇宴威胁时昼逼他亲自留下的。 这老狐狸心狠手辣,光脚不怕穿鞋的,干了这么多坏事,盘算真到了走不通路的那天,大不了把册子交了扯着一船人下马,跟着他抹脖子一死。 可被这活阎王手里攥着花名册上面的人不想啊,他们还没活够呢。 这颗烟/雾/弹完全就是砸在经不得折腾的深水沟里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多少人因为这事儿彻夜难眠。 这活阎王现在被违规操作、非法实验的理由拘着,几方盘踞着的势力拉拉扯扯不准这人出事儿,撕扯到现在快一个月了还是没个结论。 裴远自然什么也不敢说,这事情已经闹得太大了,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但他也不能看着骆崇宴就这么再跳进火坑:虫子,听我的,这事儿你不能冲动。 咱慢慢来行吗?你哥好不容易把你摘出去,你再跳进去,你是想让他再为你躺一次? 所以说到底,究竟是什么事?别人越不想骆崇宴知道,他就越想弄明白。 他掌握的信息不足以让他串起所有事,他让岳铭去查,岳铭搪塞他。 问程东肯定不会告诉他,他甚至都给唐逸打了个电话,结果唐逸一听他话里有话,直接找借口挂了。 他自己查什么也查不到,他掌握的渠道,有关这类的新闻全部被屏蔽。 有一晚他睡不着觉,重新跑去那个四合院,朱红的大门紧闭着,大红灯笼的火也灭了,上面贴着封条,早没了前段时间的辉煌。 这个点儿附近院里的人都睡了,他就一直等到天亮,等到附近有人出来,可别人一听他要问的事,便三缄其口什么都问不出来。 所有人都瞒着他。 虫子,别问了行吗?! 你就当害你哥的人死了,这事儿解决了行不行? 你好好守着你哥,等他醒了该打比赛就打比赛,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不好?裴远背过去真想扇自己两巴掌,让他嘴瓢! 我只答应你,不会冲动。 但他绝不能就当这事儿翻篇儿了。 裴远: 他跟骆崇宴聊崩了,直接被气回工作室,留骆崇宴一个人在训练室待着。 岳铭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刚走进来,一个空杯子擦着他耳朵砸在身后的墙壁上,抬起的右脚见状又收回去。 骆崇宴扔完杯子背过去不想看见岳铭的脸,岳铭低着头站他身后,他来之前已经知道小少爷为什么这么生气了。 而且小少爷也知道他为什么会来。 铭哥,我骆崇宴做什么都没瞒过你。 这个世界上,他最信任的除了时昼就是岳铭。 可他们一个两个的都瞒他,搪塞他,把他放在他们制造好的保护壳里,只准他们州官放火,不许他这个老百姓点灯! 岳铭沉默,他承认小少爷让他查的事自己一直没敢查,或者说查了也不能说。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你是不是还知道我爸妈是因为什么才出的车祸?骆崇宴侧过头,红着眼眶问他。 岳铭闻言头更低了。 骆崇宴点头,他懂了。 你出去吧。 岳铭没动。 走啊骆崇宴吼完,背后响起一声极轻的关门声。 哗啦轮椅被一双手从后推开,骆崇宴借力站起来,体内的愤怒与无能快要爆表了,他却无处发泄。 这么多天的训练后,他可以站立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都可以用助行器往前走几步。 但现在他常用的助行器还在靠墙的位置放着,前方只有离他挺远的辅助双杠,一米高,六十公分宽,是来帮他后面摆脱助行器独立行走时用的。 骆崇宴第一次丢开助行器站起来,身旁没有任何人看护着,两只手没有倚靠随意垂在两侧。 感觉自己还能撑住,他低头盯着自己的右脚,想往前迈一步。 想用这样的方式去宣泄体内多余的情绪,想去证明自己没那么废物。 他只是不想在躲在他们身后,不想时昼再像上一世一样,因为他而有任何危险。 他不想再欠时昼一条命了。 若不是爱他,如果能忘他给予自己的一切。 他就该斩断所有的联系,放他自由,还他平安。 像是灌了铅的腿被他使了好大劲儿才勉强往前挪了几厘米,几乎是磨着脚底被强拉硬拽着拖过去。 骆崇宴却露出一丝强忍痛意的笑容,这一小步也增加了他的自信心,让他继续给左腿使劲儿。 每一次移动,肌肉都会特别疼。 他却还在继续。 墙壁上的电视循环播放着时昼应邀出席国际会议的一小截画面,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胸腔处的衣服别着红黄色的徽章,步履从容地走向会堂前面的台阶。 骆崇宴痴痴地望着视频,像个蹒跚学步的孩童,前方有爸爸正张开臂膀等着他走过来。 脚心像踩在刀刃一般,每一步都裂骨刺痛,腿面像被无形屏障推搡着不准他向前,酸痛的肌肉哀嚎着挠向他胸腔的脾肺。 如今他前后皆没了支撑,这扁孤立无援的小舟望着四面楚歌的海面,骑虎难下,只能掐着掌心不准自己后退。 他是要站在时昼身边的人,绝不容许有任何东西阻碍他。 站在训练室外的康复师虽然心底震惊着,小少爷居然能这么快就独立行走,但他没走进去,不想打扰。 蹲在花园里借烟消愁的岳铭戴着蓝牙耳机,听清对方的话后蹭地站起来,拔腿就往里面的训练室跑去,边跑边问对方:你你在说一遍。 当真? 几百米的距离岳铭不到三十秒就跑过来,顾不得别的推门闯进去,被康复师拦在门外:别这么进去。 小少爷现在神经处于紧绷的状态,他这冒冒失失进去把人吓着可不行。 哦岳铭缓了一下心情,喘了两口气才推开门,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少爷已经能不用助行器走路了。 少少爷岳铭靠在门口半弯着腰,用气声喊他。 快要走到前面双杠的骆崇宴扭过头,岳铭抬头缓了口气冲他扬起笑容:少爷 骆崇宴一颗心被他高高吊起,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先先生 骆崇宴:?! 他怎么了? 先生他醒了! 骆崇宴被这句话当头一棒,愣在原地。 第83章 他的魂儿可杀不可勾! 少爷, 先生醒了。 骆崇宴继续呆滞中。 程东说医生已经检查完毕,先生所有指数都回归正常,您可以放心了。岳铭走过来用很缓慢的语速说话, 生怕吓着小少爷再晕过去。 他醒了骆崇宴嘴唇微张着,茫然地望着自己身处的周围,脑子下线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少爷,您是想现在去见先生, 还是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见他傻了,岳铭直接给他出选择题。 见他不对,换衣服他不能带着一身的汗去见他。 换衣服,对!换衣服。骆崇宴站着不敢动,他想走腿不给力,都想蹲下去爬着走。 康复师哭笑不得地推过来轮椅, 跟岳铭一起把彻底慌了神的骆崇宴扶到轮椅上。 岳铭推着骆崇宴往楼上的卧室走, 送他去浴室自己才出来, 还不敢走太远。 他耳朵挂着的蓝牙一直没摘, 程东那边还没挂电话,听着他这边惊天动地的动静儿,也无奈地笑了。 时家因为先生醒了兵荒马乱的, 这边听到消息的人也跟着海水群飞。 不光小少爷惊着了,我也猝不及防地被吓到了。程东望着屋里忙里忙外给时昼检查的医生们, 退到墙面整个人靠上去, 仰头露出满足的笑意。 终于都能松一口气了。 是啊,不过总算是醒过来了。 你知道先生醒来第一句话是什么吗?程东靠在墙面,笑着问。 是什么? 程东回想刚刚的场景,他跟专家聊完,正准备一边守着先生一边给小少爷汇报情况。 他被小少爷自言自语的碎碎念给传染了, 习惯性地给先生讲着话,汇报今天公司的内容,还说了小少爷要准备国际比赛的事。 说着说着,他见时昼眼皮微动,当时心就跟着猛跳了一下。 随后时昼睁开眼睛,露出一丝茫然,似乎有点不理解自己在哪里。 程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没敢开口,也不敢动,安静地等先生自己找回清醒的状态。 不到五分钟,时昼彻底清醒,转头看过来,眼神示意他可以讲了。 程东见状小声地给他汇报目前的状况,除了小少爷会走这件事之外,其他事无巨细地交代清楚。 时昼算了下日期,蹙着眉沉默,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 就在程东准备给他倒杯水的时候,时昼摘掉手上的仪器,坐起来问他:虫宝呢? 程东: 先生您都不先问问自己的状况吗? 等骆崇宴洗完澡,换了身他认为最好看的一身衣服,坐在车上往时家赶。 铭哥,开快点儿。骆崇宴坐不住,一会儿拿着手机看看自己有没有哪里不好看,一会儿从后座探过头催促岳铭开快点儿。 他不知道昼哥哥今天醒,不然哪儿也不去,就待在他床边守着他。 少爷,堵车了,您再等等啊。岳铭知道小少爷心急,很想提议他要不要先打个视频过去,但看骆崇宴那个坐不住的样子,还是算了。 过了一个小时,车子终于下了交架桥,一路畅通无阻往时家的庄园驶去。 骆崇宴两双手指头绞在一起,如坐针毡,一路上都动来动去的。 岳铭纳闷了,这小少爷又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见先生,怎么还紧张上了? 他还从来都也没见小少爷这么紧张过啊。 骆崇宴也很想让自己淡定些,但他现在的心态非常像坐在外面等候面试的考生,不知道对方会说什么,不懂对方现在是什么状态。 熬过漫长的一个半小时,几乎是岳铭刚停下车,骆崇宴就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探过身子想把后备箱里的轮椅拿出来。 我来我来。岳铭自己的车门都顾不得关,小跑着给他拿轮椅。 管家早接到门卫的通知,笑眯眯地站门口等着他:少爷,您回来了! 昼哥哥呢?骆崇宴开口就问。 管家早有准备,给他指了下后院:先生在后院晒太阳呢。 我去找他!骆崇宴转过方向,车轱辘碾过平坦的大路,脸颊擦过因速度而产生的凉风。 绕过主宅就是后花园,已是初春的北方散去冬季的冷白染上了绿意,冬季养在温室里的花草也被花农们弄到外面。 一片绿茵草地上,时昼坐在椅子上半靠着,阳光笼着他轻洒一圈,偶尔温室里养着的蝴蝶飞出来,围着他扑腾着羽翅。 他手边的小桌放着一杯热水一杯百香果汁,视线汇聚在手里的书上面,仿佛在等谁。 只看他背影,已如遗世独立不可亵渎的天神。 骆崇宴在不远的距离停下来,真见到人了却不敢靠近,生怕眼前的都是场梦,一戳就破。 时昼将手里的书搁在桌上,正对着小混蛋站立,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才一个月不见,小混蛋胆子变小了不少。 昼哥哥 骆崇宴触及他的视线,所有垒筑的防御堡垒全然崩塌,他加速驶着轮椅奔过去,扑进他怀里,伸手死死抱着他的腰。 脑袋贴着他腰腹,双臂满满当当的抱着人,真切地彰显时昼的存在感。 他真的回来了。 时昼抬手将右手轻轻抚在他头发上:嗯。 我好想你。骆崇宴额头轻蹭着他腰腹,停留在他皮带上方不动了,他体内消失了很久很久的东西又重新回来了。 下次不会了。时昼低下头望着掌心下的小脑袋,光是听他委屈的声音已经知道他这段时间有多难受。 真的?骆崇宴顺着他掌心抬起头,泛红的眼眶侵染着眼白,他不敢眨眼,生怕眼眶里岌岌可危的眼泪掉下来。 嗯。时昼嗯完,瞧着他害怕的小眼神,伸手点了一下他鼻尖,又补了一句,向小哭猫保证。 骆崇宴捂着鼻尖把脑袋缩回去,闷声反驳他:谁是小哭猫!你才哭了! 刚准备抬手给他擦眼泪的时昼,见小混蛋把脑袋缩回去,直接把眼泪鼻涕蹭他衣服上,无奈地又缩回手,任由他抱着。 程东在不远处守着,视线随意顺着蝴蝶飞行的轨迹,移到他们俩人身上,刚看了两眼又硬生生挪回视线。 完了,躺了一个月的先生在小少爷面前更没底线了,程东心想着。 而且那老狐狸已经是案板上的一条小鱼,也就能扑腾扑腾尾巴,蹦跶不了多久。 基本没什么后顾之忧的先生是不是终于可以开始追人了? 自骆崇宴见到时昼的那一秒开始,便寸步不离他,仿佛要把这么久失去的时间都补回来。 时昼走哪里,他就走哪里。 时昼干什么,他就跟着干什么。 整个时家上下一开始还在震惊,后来完全见怪不怪。 时昼带着这条小尾巴一整天了,直到他晚上要去洗澡,骆崇宴还跟着进衣帽间,看他拿要换的衣物。 等时昼拿出黑色的睡衣时,骆崇宴还问他为什么不拿白的? 时昼看了他一眼换成白的,骆崇宴满意了,继续踩着他的影子跟着人在三楼打转,反正他坐在轮椅上不用走,他走多久多远都不累。 时昼走到浴室,听着后面小声的电动音传来,转过身等他,骆崇宴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撞他怀里才停下。 一起洗?时昼一本正经地逗他。 也不是不行。 骆崇宴心里想着,张嘴蹦出来两字不要,带着一对儿红耳朵跑了。 溜了的骆崇宴趴在三楼的栏杆上往下望,喊住岳铭问他:铭哥,你说我用什么理由才能今晚跟昼哥哥一起睡啊? 岳铭:!!! 骆崇宴想了想,总不能说他的床坏了吧? 铭哥!铭哥!你给我拿个水桶泼床上! 岳铭抬起头刚准备说话,瞧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先生: 小少爷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泼谁的? 时昼擦干头发站骆崇宴身后问。 骆崇宴像只受惊的大猫,全身汗毛直竖:!!! 你我我的。被逮住的骆崇宴干脆走过来,伸手揪着他衣摆,我想跟你睡。 嗯。时昼点头,说完转身走进去。 骆崇宴美滋滋地继续跟在他屁股后面。 听着楼上重新响起的关门声,楼下的岳铭: 把狗骗进来杀,你们二位开心吗?! 时昼趁骆崇宴去洗澡的空隙,又抱了一床被子放床上,小混蛋睡觉不老实,一块被子根本不够用。 等骆崇宴出来,时昼只给他留了两盏夜灯,他则早躺在靠外的位置闭眼睡着了。 骆崇宴蹑手蹑脚地关了一盏灯,绕着床边坐在靠里的位置,小心翼翼地钻进被子里,两只手捏着脖子下面的被角眨了眨眼睛。 他眼珠子转了两下,伸手关掉剩下的夜灯,整个卧房瞬间黑下来。 骆崇宴只听见耳边有均匀的呼吸声以及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跳。 昼哥哥就躺他旁边! 骆崇宴悄咪咪挪过去看了一眼,又飞快地把脑袋掰回来,超小声地问:昼哥哥,你睡了吗? 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对方的回复,骆崇宴才大着胆子侧头看过去,漆黑一片勉强能看见一点点时昼的侧脸。 大冰块儿? 时昼? 骆崇宴连着用气声叫了他好几下,盯着对方发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彻底放下心来的大猫终于可以露出毛茸茸的大尾巴了。 他双手撑着垫子,抬高屁股往时昼旁边挪了挪,紧挨着时昼才发现自己一歪头就能靠在他肩膀上,骆崇宴又不甘心地往上蹿了蹿,非要两人脑袋一个水平线才行。 昼哥哥,你答应我的做到了,我是不是该给你一个奖励啊?骆崇宴说着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他刚凑过来,对方闭着眼翻了个身,整个人转到他这边。 骆崇宴看着撅个嘴就能亲到的放大版俊脸:!!! 他他这简直是在勾/引他犯罪啊! 他的魂儿可杀不可勾!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他要相信他的自制力! 面对这种美色不能屈服,这种诱惑绝对不能 啾。 可闻针落的卧室,突然响起极轻地一声。 骆崇宴亲了一下,微微拉开距离又上瘾般再贴过去。 等他再次触碰到的时候,他眼前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时昼黝黑的眼里倒影着骆崇宴放大N倍的影子。 偷亲被逮住的骆大猫:!!! 第84章 多吃一点苦又如何? 唇间软温的触感还在, 勾着他的心跳,目光绞一起分不清暗潮涌动的情愫。 骆崇宴眨巴了两下眼睛,脑子轰得一声炸开, 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他这追人大计还没开始,总不能就这么夭折在摇篮里了吧? 要不是嘴堵着,他的心都能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骆崇宴眼珠子一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闭上眼睛又动了动嘴巴。 假装一副梦游吃东西的样子,对着时昼的嘴巴连啃带亲 亲够本儿的骆大猫松开他的嘴,偏头咕噜出一声违心的话:不好吃 被亲了好久的时昼: 完美掩盖自己偷亲事实的赖皮大猫脑袋一滚,蹭在枕头与时昼的肩膀处假睡,装着装着真睡着了。 时昼替他拉好被子,轻叹了一声从被子外面抱着人睡着了。 骆崇宴再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他一个人, 他洗漱完下楼时, 岳铭知道他关心什么, 第一句话就是先生跟着程东去晨练了。 哦。骆崇宴昨晚干坏事儿了, 有点心虚不敢见他。 岳铭说完瞧着眼神飘忽的小少爷,怀疑早上他跟程东推测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真的实现了。 早上他刚起来,程东的电话就打过来问:你知不知道这两人昨晚干什么了? 为什么先生的嘴破了? 岳铭沉默了一下, 大胆地猜测:大概是自己咬破了? 再不济就是磕哪儿了。 总不能是我家小少爷啃的吧? 他说完沉默了,程东也没再吭声, 要是他们两亲了, 怎么可能还是现在这个状况?! 等骆崇宴吃完早餐照例要去IPF的时候,时昼上楼准备换衣服跟他一起去,他这个甩手掌柜当了一个月,不能再当下去了。 骆崇宴直接挡在楼梯口不让他上去:你给我安心在家待着,这个月哪儿也别想去! IPF有他帮忙看着呢, 要他身体刚好就上赶着去啊? 这么不信任他? 见时昼不动,骆崇宴轻哼一声:你要是不答应我这个月好好在家待着,我现在立马把东哥之前给我的文件签了! 到时候IPF真成他骆崇宴的,看你搁哪儿哭去?! 时昼见他坚持,妥协了:嗯。 骆崇宴直接跟岳铭要来之前时昼用的那根鸡毛掸子,让管家加长,打横搁在楼梯口两边的扶手,充当横栏不让时昼上去换衣服。 你动一下,我就签一个笔画! 乖乖待着,我去公司了!骆崇宴小心翼翼地搁好鸡毛掸子,说完冲时昼耀武扬威地投了个眼神,理了一下西装走了。 时昼站在一旁望着那根鸡毛掸子,侧头看向一旁已经憋笑憋到脸疼的程东。 程东是真的没想到先生有一天能被小少爷管到这个份儿上,往常都是他跟半个监护人似的板着脸训小少爷,现在完全颠倒角色了啊! 时昼也不是真的非要去公司,见小混蛋执意,不去就是了,反正还有别的事要做。 笑完恢复正常的程东,站直身子小声地问:先生,现在要联系一下公会那边吗? 时昼点头:嗯。 还有,四线那边查到他的下落了。 当时老狐狸走得匆忙忘了地下室还有人,后来经过两手落在吊头李手里,要不要?程东跟着时昼往书房走去,边走他边问。 还有用。 是。程东也知道祁浒这人掌握的信息不少,能不能彻底解决那老狐狸,得从他这儿当突破口。 小少爷那边一直不说,会不会不太好?程东关了门继续问。 前两天小少爷又因为这事儿闹了一次脾气,这人都快成他心里的一根刺儿了。 要是真让小少爷知道这人没死,又有得闹了。 程东心里清楚,时昼何尝不知道,可现在危险还没彻底解除,还没到要全部摊牌的时候。 我找机会去说。 听出时昼话里的隐忍无奈,程东向他保证:我会催他们快点,尽快处理了这事儿。 再这么耗下去,就是定力十足的先生也忍不住了。 处理完IPF工作的骆崇宴,随便找了个借口跟岳铭出来,回到檬苑看裴远他们几个人把judge设计到哪一步了。 虫子,你来的正好,快来看!裴远直接把人薅走,岳铭见缝插针地出去给小少爷准备他要的东西去了。 初稿基本定了,你给点儿意见?裴远把judge的设计稿拿给他。 队里所有人都知道他忙,要管公司的事,要忙着复健,还要每天固定抽时间过来关心比赛的事儿,整个人恨不得掰成三瓣儿用。 符偌允心疼自家队长,还小声问过钟毓既然时先生醒了,为什么不把公司的事情交回去? 钟毓叹气,当然是骆队心疼时先生,不想他刚醒就要面对这么繁重的任务。 裴远旁听了一耳朵,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插嘴:何止是心疼! 那位也是个劳模,全年无休的那种!所以小虫子也是想借这个机会让时昼多休息两天。 那位大冰山身上要背负的责任可不止IPF这一块儿,他是国内人工智能最显眼的一根顶梁柱。 承担着重量级的科研任务,每年发表学术论文影响力因子没下过三位数! 同时作为研究院副院长还要兼顾培养下一代接班人。 国外减少对内的技术合作输出,只能自己另辟蹊径曲线救国,饶是这样他带领的团队每年研发的专利项目综合高居第一,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真的闲下来? 时昼汇聚整个业内所有科研大佬的心血才培养出这么个宝贝疙瘩,象征整个新生力量的崛起。 随便在哪个媒体平台查一下他出席过的会议活动,闭眼选一个出来都是国家级的项目任务,对他的重视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媲美的。 这么个稀缺宝贝出了事儿还能不起风浪,估计在极地的那二位也磨了不少嘴皮子。 那时先生还没秃,也是真的厉害。符偌允感慨道,他这几天设计judge的感应系统已经掉了一大把头发了! 所以他才是他们圈子里最显眼的顶梁柱啊!裴远叹气。 在一群甭管几零后反正个个都是地中海的业内常态中,时昼异军突起,这个颜值这个发量,完全是鸡群里最闪亮的鹤啊! 钟毓听他们突然聊到了时昼,说他第一次知道时先生是七年前在国外看到了他个人的画展,也才知道他算是国际油画理事会会长中最年轻的一位。 那个时候时先生还没回国吧?符偌允推测着时间,他完全不敢去查这位的履历,害怕自己下次见到人直接给神仙跪下。 应该是。钟毓点头,所以他第一次在时家见到人的时候花了一天才彻底消化。 他们私下里的闲聊,在骆崇宴面前说怕是要被揍了,他那个占有欲,忒可怕了。 骆崇宴看完初稿,拿铅笔在一旁改了改,一圈人围着他开了个简会,到了晚饭点儿才结束。 吃完晚饭的骆崇宴才折回到檬苑的训练室,开始自己这一天的训练量。 他已经逐渐开始摆脱助行器,想依靠一米高的双杠里独立行走。 少爷,您别着急,慢慢来。岳铭掐着表眼看着他超负荷的加量,急了。 骆崇宴整个脸被汗水全洗了一遍,睫毛上都挂着汗珠,闻言倔强地摇头,他不要。 他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尝到双腿独立行走的滋味,他越发不能忍受依靠轮椅的日子。 尽管怕极了时昼知道他腿好后的反应,他还是在心中给自己划了条道儿,必须要在那个时间点儿恢复正常。 少爷!岳铭伸手想让他歇会儿,被骆崇宴挥手挡开。 少爷,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老祖宗说的话您得听啊!岳铭急得连老祖宗都搬出来了。 我还能走。骆崇宴喘着粗气,全身湿乎乎的像只淋了雨的小猫崽,颤颤巍巍着还要往前走。 少爷!您再这样,我要给先生告状了! 你敢!骆崇宴横眼瞪他,右手死抓着栏杆。 那您就听我的,先休息一下,您这样今晚腿会疼的。岳铭说完看向一旁说不上话、管不住着疯大猫的康复师。 康复师见状怂巴巴地点头,没见过这么又犟又凶的病人,他今天的训练量真的超了,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 骆崇宴不听他们的,他还能练,多吃一点苦又如何。 岳铭拦不住人,又怕把人真逼急了,见小少爷牙齿把嘴唇都咬破了,回去给他找毛巾。 骆崇宴直接练到晚上,将体内最后一口力气用光,才瘫在地上喘气。 岳铭送走康复师,折回来给他换新的毛巾:少爷您干嘛这样啊,先生知道了该多心疼。 先生是想让他摆脱轮椅的桎梏,不是让他来自虐的。 骆崇宴露出满足地笑,全身的肌肉都抽搐着,只能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给家里说 今晚不回 他不能让昼哥哥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样子。 我给管家说了,您今晚住檬苑吧。 岳铭等他缓好了,扶着人上了轮椅,骆崇宴胳膊一点劲儿也用不了,只能让他推着自己回卧室。 骆崇宴疯狂虐腿一晚上,睡梦中,腿部反虐回来抽筋了。 骆崇宴直接被痛醒的,剧烈的疼痛引起耳鸣,原本看不清的黑暗多了五彩斑斓的麻点。 葱白的手抓着床单,豆大的汗从额头流下,骆崇宴咬着牙露出一半声呻/吟。 时昼声音从牙关最深处发出。 时昼 深夜,骆崇宴躺在床上,双腿痉挛着不敢动。 他靠念着他的名字,独自挨过最痛的时刻。 第85章 只要想着他,这点痛就不 被骆崇宴变相禁足的时昼只能在家里的书房处理一些事情, 就连他手上带的直博生也只能通过云视频的方式汇报一下目前的研发进度。 而且时昼这边摄像头还黑屏着,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声音都没有, 但他的学生似乎习惯了导师这种方式,自顾自地认真汇报。 时昼支起右臂撑在下巴处,目光停留在手腕处的项链,眼皮半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学生那边汇报完他才回过神,半小时后就给出了具体的建议。 虽然IPF那边有骆崇宴盯着,但程东还是将他缺席的这段时间所有需要经手的文件给他过目。 先生,小少爷除了第一次不太懂之外,别的基本没什么错误。程东如实汇报。 时昼嗯了一声,他的小混蛋很聪明, 肯定做得很好。 他带着一丝笑意翻开文件上骆崇宴每一个都不一样的签名。 程东见他盯着签名处, 给他解释:小少爷签这份文件的时候是在第三天, 文件堆积得有些多, 小少爷签名就很快。 时昼看完又翻开另一个,抬眸示意他继续。 程东: 他以为先生是不放心小少爷,现在看来只是关心一下小少爷都干什么了吧?! 这个是小少爷第一天签署的文件, 因为当时有几位股东不太相信小少爷,小少爷有点不开心。程东瞧着签名处龙飞凤舞, 力透纸背的笔锋就知道是哪天了。 时昼戴着手套轻轻摩挲着骆大猫的生气起来的印记, 字如其人,看着字就知道肯定不开心了。 名单给我。 是。程东利索地点了惹小少爷不开心的几位股东名字,等着看护妻的先生怎么收拾他们。 这份文件是小少爷亲手盯着的项目研发阶段成功时签的。程东抽出一份标记过的文件给时昼看,小少爷的签名时很认真,知道这份文件背后的不容易, 所以不敢怠慢。 这份RTI项目文件送过来的时候比较晚,对方催得很急,小少爷一直忙到十二点多才签的。 骆崇宴那个时候很困但睡不着,但坐了一整天心神俱疲,趴桌子上捏着钢笔歪歪扭扭地签名,字体像个初学写字的孩童。 这份是程东将每一份文件都讲给先生听,小少爷签署的每一份文件他都过目了,也基本是他看着小少爷签下的名字。 时昼很认真地一一看过去,想用这样的方式把缺失陪伴的时刻补回来。 骆崇宴在檬苑醒过来,吃过早饭便坐在工作室修改judge的初稿,等裴远这群夜猫子中午醒来的时候,工作室只放着他修改后的意见稿,不见他身影。 在IPF连着听了两场汇报会的骆崇宴,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后离开,顺便给岳铭丢了个眼神。 岳铭接到他的指示后,递给两位项目经理两个信封:骆总说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这个就用来让大家放松一下吧。 等岳铭刚走出去,围着经理一圈的人群一个个探头看到信封里的东西都轰动了:骆总真帅! 骆总是什么神仙小可爱啊呜呜呜 对他们这群社畜来说,还有什么是比这还要贴心的福利啊,小骆总果然比大boss接地气儿! 兴奋的气氛中间夹着公司磕cp昏头的小声音:老板娘真是人帅心善!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想去boss家里偷小可爱了! 醒醒,你打不过boss好吗?! 偷谁?小骆总吗?带我一个! 等岳铭上车时,骆崇宴已经坐后面边在平板看着新闻,边用手捏着自己的腿,昨夜抽了好久,今早起来的时候差点还抽了。 我们现在去哪啊?少爷。岳铭发动着车子,已经开始往时家方向掉头了却还要再确认一遍。 骆崇宴瞪了他一眼,他就是明知故问:回家啊,开了半天的会,我肚子都饿了。 回哪个家啊?岳铭装不懂,趁小少爷心情好,可劲儿逗他。 你说呢?我要回去看拆宝儿! 看拆宝?明明是看拆宝他爹吧!岳铭小声比比。 知道还不开快点!骆崇宴催促道,他都快二十多个小时没见了昼哥哥了。 骆崇宴回来一听时昼还在楼上,坐着轮椅上楼打算来个突击检查,看看这人是不是背着他偷偷干活儿了! 您的虫宝正在靠近。靠门口角落站立的大白升级版机器人闪了两下眼睛,对主人报备道。 下一秒骆崇宴敷衍地敲了两下门,推开条缝儿钻进来可可爱爱的小脑袋。 他今天的头发没被抓起,软乎乎的贴合着,加上他一身浅色卫衣休闲阔腿裤外加球鞋,整个人看着特别青春活力。 昼哥哥骆大猫睁着亮晶晶的葡萄眼,摇着无形的尾巴悄咪咪出现。 嗯。时昼望着他,看着他推门进来。 骆崇宴把轮椅停他身边,学不会委婉直接开门见山的查岗:你干嘛呢? 问完骆大猫直接自己趴过去看他电脑显示屏,他看着屏幕里充满古风的CG画面,上下左右都有各种功能栏分布的堰江湖,瞬间挂满了一脑门的问号。 昼哥哥你这什么时候开始玩这个了? 难怪他之前觉得他大晚上不睡觉看的那个视频那么眼熟,敢情时昼背着他居然真的在玩、游、戏?! 你什么时候开始玩的?为什么他都不知道? 也没人告诉他! 在试图摊牌边缘试探的时昼: 骆崇宴见他沉默,脑子一转就明白了:我知道了! 时昼:? 肯定唐逸! 是不是他也给你说那个该死的开发商的事儿了?!完美绕开正确答案的骆大猫如是问道。 时昼不太清楚唐逸是怎么给他说的,见小混蛋信誓旦旦的,他只能点头:嗯。 得到时昼肯定的骆崇宴更生气了,他坑自己就算了,怎么还能坑昼哥哥呢? 万一昼哥哥也遇到ST这种神经病怎么办? 不行!骆崇宴绝不容许时昼也像自己一样被人坑去结婚! 绝对不行! 骆崇宴抢过他手里的鼠标,三下五除二的给他卸载了游戏,没那个心思好好看看时昼登录的那个人物叫什么长什么样。 他二话不说冲出去,抓着岳铭跟他一起往唐家冲。 他要找唐逸好好说说! 少爷?!管家刚出来就见骆崇宴犹如一阵风卷着岳铭跑了,没明白这是又怎么了? 少爷,您最爱的糖醋排骨好了,您不吃了啊? 不吃!骆崇宴头也不回地说,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 骆崇宴风风火火拉着人去了唐家,唐家的理事说唐逸还没回来,骆崇宴只好陪着唐爷爷聊着天等他。 没过多久,骆崇宴就堵到人了,唐逸回来时身后还缀着一男一女。 崇宴?稀客啊,你怎么会来?唐逸笑着坐过来,虽然这叛逆的熊孩子特别皮,但他还是把这孩子当自己弟弟看。 他身后一起走过来的唐芸与顾汀钧见到骆崇宴,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坐到沙发的另一边。 骆崇宴看着一袭红裙勾勒出完美身材的唐芸,彻底傻眼了,他们两不是那次唐家晚宴跟昼哥哥坐一起说笑的人吗? 唐芸见骆崇宴看过来,笑着问:怎么?几年不见,小宴不认识姐姐了? 唐姐姐,姐夫骆崇宴小声地跟他们打招呼,眨了眨眼望向坐在角落的岳铭,寻求肯定。 岳铭对上小少爷求证的眼神,默默地垂下眼皮默认了。 那次聚会小宴来了吧?怎么都没跟你哥一起过来聊天?唐芸随口提起。 骆崇宴:!!! 他手里的点心差点掉了。 小宴哪儿是能坐得住的,早溜了。唐逸勾着骆崇宴肩膀替他解围。 开溜的明明是你。姐弟俩开始日常互怼。 骆崇宴坐了一会儿,脑子乱蒙蒙的,被迫留下来在唐家蹭了顿饭,之后找了个机会逮住唐逸威胁了几句:你坑我就算了,不准你坑昼哥哥! 他电脑里的游戏我给卸了,他忙着呢,别拿这些事儿烦他,听到没有? 唐逸:???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时昼你丫快来背这口锅啊! 你可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你蹦极的视频。骆崇宴威胁完,不好意思地跟唐芸夫妇打完招呼溜了。 坐到回家的车上,发现自己莫名吃醋,还吃了这么久的骆崇宴彻底自闭了。 岳铭也是第二天从程东嘴里知道当晚与先生在一起的人是谁,但他没敢给小少爷说,结果还是被当事人晓得了。 骆崇宴回家,抱起一楼窝里的拆宝儿,rua着它的毛茸茸的耳朵。 时昼洁癖得要命,基本不去触碰这些毛茸茸的小可爱,但能留拆宝儿这么多年,已经是他最大程度的退步了,足以可见它的魅力有多大。 骆崇宴把它举在自己面前,神情恹恹地问:拆宝儿,你到底是怎么得到昼哥哥青睐的?教教我好不好? 教教我。 骆崇宴见拆宝儿微微抽动着三瓣嘴,也学着它的样子努了努嘴巴。 在一旁冲他投去看傻子眼神的岳铭: 小少爷这是自闭坏了吧? 先生能留拆宝这么多年,还不是因为您? 爱屋及乌这个道理他没理由不清楚啊! 骆崇宴回来时时昼已经回房了,管家说程东跟着进去的时候表情很是凝重,估计是很重要的事。 他一听就打消了再上去找人的念头,他虽然拦着他再像之前超负荷的工作,但毕竟不可能真让时昼什么工作都不去做。 回到屋里的骆崇宴,打开自己的电脑去整理写到一半的博士论文,一边坐在椅子上给腿部进行按摩,今晚可不能再抽了。 在一定程度上,骆崇宴的嘴跟乌鸦属同类,真让他一语成谶,按摩才进行了一半,右腿又因为一个不太标准的姿势抽了。 啪嗒骆崇宴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撑着身体,一只手摸索手机,想叫岳铭过来,极致疼痛传来时,他手无意识扫倒桌上一片杂物。 桌上一沓废纸被扫在地面,如雪花一般铺在地面。 痉挛抽搐地腿部带动着上半身也跟着微颤,骆崇宴使劲儿够着一支笔,紧紧攥在手里,在纸上歪歪扭扭地一直重复勾画【时昼】二字。 只要想着他,这点痛就不算什么了。 第86章 昼哥哥,我腰疼 骆崇宴在IPF又忙了近一个周后, 时昼开始渐渐接手他手上的项目,第二个周的时候将工作全部交接给时昼。 身上的担子减轻了一半,骆崇宴专心开始准备国际比赛还有自己的博士论文。 这两周过后, 双腿彻底熬过最艰难的重塑磨合期,现在站立行走达标合格。 摆脱助行器,走慢一点可以坚持2030分钟,快走能坚持15分, 利用辅助双杠借劲儿可以慢走四十分钟。 这段时间他都不用再格外增加体能训练量,天天吃高蛋白高营养的东西都抵不住他一天的消耗量,体脂体重全部骤减。 时昼看着越吃越瘦的骆崇宴,起初也没往别的方面去想,只以为他是在忙比赛。 让厨房那边重新拟一份菜单。 时昼虽然面上不显,但明显还是急了。 是。程东被骆崇宴威胁着不准告知真实原因, 只能任由先生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行越远。 骆崇宴偶尔训练累了就睡在檬苑那边, 但不管他在哪, 一到饭点, 时昼的监督视频定时定点打过来,分秒不差。 还要盯着骆崇宴吃完,他才挂掉视频, 叮嘱不听话的小混蛋没事去午睡一会儿。 骆崇宴要是在时家睡,时昼每晚掐着十二点过来看他睡了没, 在檬苑就打视频过来, 不准他超负荷工作。 毕竟原本脸上就没二两肉的骆崇宴现在的脸更小了一圈。 先生,您这样真的很像管家公。程东在空闲时间忍不住吐槽,他发现小少爷真的改变先生太多了。 以往先生就是着急也只是会默默的叮嘱管家厨房上心些,再不然就是让岳铭去监督。 但现在根本用不着别人,先生亲力亲为盯着, 虽然效果并不是很明显。 时昼回他:他太瘦了。 好几个晚上骆崇宴都睡在檬苑那边,熬了三四天后撑不住,跑回时家要蹭着时昼充电。 大冰块儿是他的独家充电宝,念着他就能撑过去,看见他抱着他可以原地复活。 大晚上洗完澡,头发还没彻底干掉的骆崇宴蹿到三楼,轻轻推开门,扒着门缝儿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时昼说:昼哥哥,我腰疼 时昼靠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在看明天汇报的报表,见他过来低下头在合上文件的瞬间快速闪过一丝笑意。 他站起后顺势望了眼墙上的钟表,还差两分钟就十二点了。 时昼拉开门,等他进来把门顺势上了锁。 骆崇宴自顾自地走到沙发边儿,拿起他桌上的报表看了两眼,正好是他负责过的项目。 一小段时间没注意,项目不光进度上来还甚至将原先的方案优化了。 他瞬间看到了两人的差距,是他做得还不够好吗? 时昼揉了一把他垂下的脑袋,抽掉他手上的文件:大厦建成是因为地基夯实。 小混蛋前期做得特别好,他不过是锦上添花。 真的?骆崇宴从他弯弯绕绕的话里听出了肯定他的意思。 时昼点头,垂眸脱掉手上的白手套,弯腰把人抱起来。 啊!骆崇宴身体突然离地,下意识发出小声的惊呼,牢牢圈住他脖子。 两人原本还有些距离瞬间被拉近贴合,他的味道、心跳甚至是呼吸 骆崇宴脚尖萌生的热度迅速窜遍全身到达顶峰,偏过头不敢看时昼,怕自己亲上去。 只是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抱自己啊? 时昼之前都是看着骆崇宴掉肉,这么一抱才更明确他到底掉了多少肉,他蹙着眉一言不发地抱着人往床边走。 昼哥哥感受到气氛迅速转换了好几下的骆崇宴有点慌。 时昼把人放床上的瞬间像搓面一样滚了一圈,让他趴在床上。 骆崇宴被迫啃了一口被子,下意识想屈膝翻身又忍住了,他还不能暴露自己腿好的事实,只能强行上演一条被晒干的咸鱼条儿! 时昼坐床边,伸手放骆崇宴腰处,轻轻揉着:哪里疼? 骆只是单纯找个蹭睡理由崇腰一点也没事宴: 见他不答,时昼手上的劲儿又加了一倍,目光始终定格在腰间,网上一分往下一寸都是一种亵渎。 疼疼疼骆崇宴不疼的腰被硬生生摁疼了。 你轻点儿,我这是腰,不是你练手劲儿的沙袋!骆崇宴怀疑大冰块儿是故意的,而且他还有证据。 你坐太久。时昼回道。 我哪有骆大猫下巴搁自己胳膊上懒洋洋地开口,晃悠着身后无形的尾巴,痛并快乐着。 时昼没再说话,减轻力度给他揉着。 时昼揉完他的腰又替他捏了捏肩膀,腿部一点没碰。 骆大猫彻底舒服了,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耷拉着,还想跟时昼再聊一会儿,困意逐渐升高,不到一会儿直接闭上睡着了。 时昼站起来把已经睡成一长条的骆大猫用被子一裹,抱到床上靠里的位置后才躺上来。 半夜骆崇宴自动滚到时昼怀里,两只手抱着他的腰。 时昼半睡半醒地把怀里的人搂紧,感受他又缩减了的腰围,蹙着眉疑惑。 这小混蛋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会越养越瘦? 骆崇宴在檬苑借着写博士论文的名义,私下给他国外的师兄打了通跨国电话。 岳铭听着小少爷用熟练的德语跟对面的人天南海北的扯着聊,一聊就是几个小时,默默退出去替人倒杯水。 一开始骆崇宴还真的跟他聊自己的论文,聊机器人比赛心得,直到卡尔那边要忙着出去了才真正拐到核心话题上。 等岳铭拿着水杯进来,骆崇宴收起刚刚惬意轻松的神情,压低声音说:嗯,是他。 不着急要,但肯定越快越好。 岳铭直到骆崇宴挂了电话,才终于明白好端端的小少爷怎么突然想起联系那边的师兄了,敢情自己的路子行不通,要借用他人的了。 少爷,他人不都怎么还要查?岳铭不懂,小少爷应该还不知道祁浒还活着,好端端的拉这人出来做什么? 一听就知道你平时不看法制节目的,名侦探柯南你也不看吗?骆崇宴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当事件进展到无路可走的时候,那可能就要再折回去重新走一边,将以往遗漏的信息再排查一遍。 既然想查的人他查不到,那就从已知的祁浒这边当突破口。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至少他要知道,那个人是谁,跟祁浒到底是什么关系。 岳铭:!!! 现在让小少爷再把IPF的事务拿回来一半还管用吗? 师兄非常给力,一周后就查到了祁浒的详细资料,但他给骆崇宴打电话的时候这边还在睡觉,显然忘记两端存在的时差。 既然这样不如去看看骆好了!卡尔给博导发了条消息,订好机票转身去收拾行李。 等骆崇宴醒来看到手机上几十个区号显然不是国内的号码时,整个人都傻了。 他洗漱完打过去电话,电话那边的卡尔兴冲冲地用德语问他:骆,我到了机场,你家在哪? 骆崇宴:??? 你在哪?骆崇宴看了好几遍手机号码,确定这是师兄的号码,而且能把德语讲成这个口音的也只有他。 你家这边国际机场T3出口。卡尔说完,骆崇宴那边传来啪嗒一声。 骆崇宴手机掉了,这人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地来这儿了??? 卡尔外放着电话捏手上,站在偌大的国际机场出站口,望着车流人海有点懵,只能拿英语去问路人有没有可以出租的车子或者是怎么才能去市里。 听着他跟路人鸡同鸭讲的对话,骆崇宴头都炸了,直接说:你给我站在原地不要动,我来接你! 哦。师兄真听话地站出站口前面的路上不动了。 骆崇宴跟岳铭开车来接人,他刚下车见到人的瞬间就想转身走掉。 金色短发身材魁梧的卡尔直接坐台阶上等他,旁边放着军绿色的登山包。 手里拿着临时不知道是谁给的废纸箱片,学着小粉丝来接爱豆机的方式,用粉色的荧光笔歪歪扭扭写了四个中文:【我在这里】。 非常显眼的色差让路过的旅客都多瞧了两眼。 卡尔瞧见车窗里的骆崇宴,举着粉色牌牌晃了晃:我在这儿! 骆崇宴: 骆崇宴对着上了车还不忘带粉色牌牌的卡尔,直接没收那辣眼的玩意儿。 卡尔笑眯眯地说他受导师嘱托,要来看看他,顺便把查到的资料给他。 卡尔对这里已经好奇很久了,特别是这里的某个人,非常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骆这么牵挂了多年。 骆崇宴不信他的屁话,什么关心他学业,明明就是找个机会来看人的! 他真的是防都防不住。 我带你去吃火锅吧。骆崇宴无奈道,不能直接把人带回去,不然以师兄的尿性分分钟要在昼哥哥的面前把他底裤都掀得底儿都不剩了。 时家这边,时昼到了饭点儿等不上骆崇宴回来。 程东接到岳铭的电话后,走得很慢才过来。 先生,小少爷国外的朋友来了,他带人去外面吃。程东说完,顺手将岳铭拍来的照片给他看。 照片里,骆崇宴跟卡尔挨得很紧,笑得很开心。 是吗?时昼声音很轻。 是,而且 时昼抬头,等他的下半句。 岳铭说他还曾是小少爷的追求者之一。 第87章 你跟先生都错了 火锅店内的包间里, 长条形的桌子中央放着鸳鸯锅,周围摆着各种菜品。 卡尔跟岳铭两人坐清汤这一侧,骆崇宴一个人霸占了辣锅那边。 卡尔知道骆崇宴着急, 等服务员上完菜便将包里的资料递给他看,资料内容百分之八十的德语掺杂着英语,一定程度上杜绝了路人的识别性。 骆崇宴拿过资料袋,沉默着抽出一小沓图文并茂的资料。 虽然是卡尔的人帮他查的, 但里面的内容他并没有过目,更不清楚骆查这个人做什么。 他切换到英语,跟岳铭小声闲聊,不打扰骆崇宴。 资料首页就是一张祁浒小时候的照片,小孩子的脸很圆,巴掌大的小脸, 小嘴巴蒜头鼻其实看不出来多大区别, 最明显的就是眉眼处。 小孩子的骆崇宴泪痣还没长出来, 而且两人眼睛非常像, 当他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感觉像是在看他自己。 他一瞬的恍惚,多少尘封着的记忆因手里的旧照片而被重新唤醒。 十五年前的夏天,盘山大道出了一起连环车祸。 一辆奔驰越野车牌356的黑色车子出现在盘山大道的入口处, 祁浒坐在车边扒着车窗看风景,舔着手里的冰激凌。 爸爸开着车, 妈妈坐副驾驶打开装着水果的便当盒子, 笑着边吃边与驾驶座上的丈夫聊天。 突然,车子身后出来一辆势汹汹的面包车,面包车速度不低,眼看着就要追上前方的奔驰。 奔驰司机为拉开距离被迫加速,后面坐着的小祁浒手拿不稳冰激凌掉了, 等他双脚落下想去捡的时候,身后突然一声巨响,剧烈的冲击力将他掼出去。 祁浒感到天旋地转整个身子被迫摔在车座与前面椅背的中间后,又是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轮胎声尖叫声与无尽的旋转黑暗接踵而来 而在反方向拐弯盲区过来的同款黑色奔驰车子,在两车追击之瞬猝不及防地加入了这场死亡晚宴。 后来加入的奔驰越野犹如一把利剑,破开奔驰与面包车的交缠,推着两车往路边划去,其中一辆奔驰当场被撞出防护栏,翻车滚入沟底。 深蓝色的公路被拖出长长的几条轮胎急速摩擦的痕迹,被面包车撞翻的另一辆奔驰,前头凹进去缺了一半,车顶与地面相贴,四只轮胎仰面朝天。 滴答的汽油混杂着血珠发出哀嚎声,无言啼哭着这场毁掉两个家庭的天灾人祸。 同样的车子,年纪相差无几甚至容貌都六分相似的两个男孩,被无形的两条线牵引在一块儿打结,从此纠缠一生。 阴差阳错的认错与苦心经营的张冠李戴。 在场混战中,谁又真的欠了谁的。 面包车司机当场死亡,在路面翻了面的奔驰中,司机位的男人被钢架当胸刺穿,副驾驶的女人亦已迈入忘川河,只剩后座沾满鲜血被歪曲掉车座卡住双腿的小孩。 那天晚上,长相相似的两个男孩同时成了孤儿,又各自在不同时间段找到了他们所属的归宿。 被命运的大掌推搡着背道而驰,背负着仇恨与鲜血,永不回头。 老爷,现场疑似试验品的孩子还没死。一名穿着黑色素衣的男人对前面背向站立的男人道。 男人转过身,用仅剩的那只真眼望着门外沉默不言的小孩儿,从他眼里看到了刻骨铭心的恨意。 男人点了点头:留着他。 事发几个月后,与捡破烂为生的祁浒被人带着迈进四合院,他回望身后的过风胡同,与之前的生活做了无言告别。 骆崇宴只看了几页后,整个人都忍不住地在打冷颤,岳铭见状直接抽走他手里的资料。 少爷?!少爷! 骆崇宴回神抓着岳铭的手,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祁浒跟他同一天、在同一个地方出的车祸,甚至他跟自己一样死里逃生苟活下来。 而且过了段时间还被人带走,成了别人家的养子。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要不是上面的名字是祁浒,他都怀疑卡尔查的是他骆崇宴的资料。 上面的资料对于车祸也只能基于当时的摄像头画面进行分析,存活的两位当事人都太小了,说的话不能被全部证实。 何况骆崇宴当天被时家带回去,因为时爸爸陆妈妈的原因,没有人敢来打扰他。 他在这场事故中被保护的特别好,家里对外宣称他是时家走丢的小儿子,没有改掉姓氏是为了感谢那对收养他的夫妇。 而另一位当事人,在刻意隐瞒下销声匿迹,流浪了几个月后没了音信。 可资料还是没有写祁浒是到底被谁收养了,除了寥寥几句关于他被收养的信息,以及一笔带过的车祸,剩下的资料全都在写祁浒被收养之后像个一般孩子一样读书。 而且因为他刻苦努力,小学连跳两级,初中的时候还跟时昼在一个学校,自学完高中知识后被大学破格录取,跟被少年班录取的时昼再次成了同级校友。 那个人会是他干爹吗?骆崇宴虽然在问,但好像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他又陷入迷茫中,既然是收养他的干爹,为什么又在十几年后,在同样的地方要去结束祁浒的生命? 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明明快要触碰到真相了,可总是还差一点。 昼哥哥骆崇宴突然浑身过电,脊背发凉。 时昼又到底都在隐瞒他什么? 岳铭收起资料放自己的文件包里,让卡尔独自待一会儿,他带小少爷去洗手间缓一下。 卡尔等两人离开后垮下脸,掏出手机打电话去问助手,骆到底要查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看完会是这个样子。 半个小时,缓过神来的骆崇宴已经趋近平静,从洗手间里侧用腿走出来,坐在轮椅上仰头望着岳铭。 铭哥,祁浒真的死了吗? 岳铭低下头,没说话。 他不想骗小少爷,但他也不能说。 此时无声胜有声,骆崇宴已经明白了。 铭哥,帮我找个老师。骆崇宴走到洗手池台前,伸手用冰凉的水流冲刷着指尖。 是。岳铭立刻回道,比起这样平静的小少爷,他宁可看到那个会生气会用东西砸他的小少爷。 这样没生气没表情的小少爷,太让人害怕了。 他不想让我知道 可他还是知道了。 骆崇宴望着从指尖溜走的凉水,低头勾起对称的上扬弧度。 他不能事事都落时昼一步,这次他要换个玩法。 我要知道他现在的下落,查不到别来见我。 岳铭心底一沉,半跪下来抬头望着露出一丝笑意的小少爷,心底对小少爷所有的印象被撼动。 眼前现在的骆崇宴,已经不在是曾经他心里那个天真无邪会撒娇耍赖的小少爷。 岳铭压下心底的动荡,即使能预想到小少爷想做什么,但他仍旧点头保证:是。 他是小少爷的人,永远都是。 见岳铭答应他,骆崇宴继续眯起眼睛让他推自己出去。 须臾间,骆崇宴已恢复平常的样子。 洗手间在前厅角落,两人刚出来门口正好引起小小的骚/动。 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周围坐大厅的年轻食客们都忍不住发出好帅啊他是明星吗?这个腿逆天了他好高冷啊手上还戴黑手套?cos?之类此起彼伏的声音。 等他走过来时,周身怵人的气势让所有人都成功闭上嘴,只能听他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时昼还没从门口进来就被坐窗边的人看见,一路注视着他从车上下来,戴着手套的手上拎着包好的正方形盒子走进来。 他虽然不是很在意别人对他的目光,但这种拥挤的空间还是让他感到一丝窒息。 少爷,好像是先生来了。岳铭眼尖,第一时间便看见了迈着大长腿披着大衣走过来的男人。 骆崇宴抓住轮椅扶手,没懂昼哥哥怎么会来? 他知道大冰块儿最讨厌这种人多热闹空间拥挤的地方,他特意选在这里的 等骆崇宴反应过来赶过来,一路上还有人聊着刚刚走进包间绝非凡品的男人,但他已经没心思顾及别人是怎么议论时昼的。 等他跟岳铭过来,程东已经在包间外站着,等小少爷进去后给岳铭闪了一个极细微的眼神。 骆崇宴一个人推门进来,时昼一脸严肃地坐在他旁边的位置,面前放着他拎过来的盒子,而平常笑眯眯没个正形的卡尔也难得板着脸。 岳铭没跟着他走进去,与程东一起站在门口阻止一个个蠢蠢欲动想进来的服务员。 先生怎么突然来了?岳铭压低声音问。 程东眯起眼睛,基本没动什么嘴:我说那位是小少爷的追求者。 岳铭:!!!! 你胡说什么呢?! 程东丢了他一个无所谓的眼神,从兜儿里掏出一根烟夹手上,没点。 不逼先生一把,你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岳铭动了动指尖,真想把这胡来添乱的人揍一顿。 你跟先生都错了,不是只有等到事情全部解决才能在一起,这一条路可以走。程东望着他说。 他相信小少爷没那么脆弱,他要的不是先生护他在羽翼之下,而是与他并肩作战。 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小少爷已经长大了。 他是个男人。 第88章 确定是在追小少爷而不是 骆崇宴指挥着轮椅站两人中间, 很小声的电动音打破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他从进来的那刻眼神就没从时昼身上离开过。 你你怎么会来?骆崇宴冲着时昼侧过身子问。 时昼抬臂将桌上的盒子打开,拿出一碗粥推在他面前, 眼神示意他喝掉。 你来就是为了让我喝它? 嗯。 听到他肯定,骆崇宴已经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他听到时昼过来,第一反应除了懵还会想他是不是生气了才过来,还害怕三人遇一起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可统统都是他的臆想。 骆崇宴垂眸伸手把那碗还热着的粥揽在自己面前,低头捧起微烫的碗小口嘬着,他想让自己喝,那他喝就是了。 时昼瞥了眼骆崇宴位置上的碗筷,还没怎么动筷吃。 小少爷喜欢吃辣,但你不是说他最近胃不好, 所以先生知道后特意做了粥, 让他先垫垫再吃。程东站在门口给岳铭解释道。 那怎么干脆不让小少爷不吃啊?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程东摇头:先生就想宠着呗, 真是被吃得死死的。 包间里卡尔彻底被沦为背景板, 时昼除了刚进来时跟他说了两句话后,其余时间眼神一直放在骆崇宴身上,看着他将自己亲手做的粥一点一点吃完。 骆崇宴吃到一半, 被时昼抱到原来靠着墙的位置上。 他身旁就是时昼,出路都被他挡着, 整个人被他以及桌子圈在里面。 等他喝完粥抬起头, 他面前的桌上不知被谁放了类似与花盆一样的几个圆柱形容器,里面放着各类的蔬菜,彻底挡住了他跟卡尔的视线。 两人一张桌子上吃饭,却硬生生被隔离成两个世界。 时昼很满意这样的格局,替小混蛋往辣锅里下食物, 全是他爱吃的羊肉牛肉鹌鹑蛋豆腐皮 熟了再替他用公筷捞出来放麻酱碟里。 完全不用自己捞的骆崇宴,看着面前堆积如小山的食物: 大冰块儿今天这是在干嘛? 见小混蛋投来疑惑的眼神,时昼催促他:快吃。 哦。骆崇宴想不通干脆不想了,做个没得感情的进食机器。 让卡尔吃到胃疼的火锅结束后,已经是傍晚了。 他第一次来这里,骆崇宴作为东道主想带他逛一逛,时昼直接把程东推出去,让他带人去玩儿。 骆崇宴: 岳铭:!!! 先生这可以啊,在开窍的路上了。 还知道要把人往自己怀里捞! 卡尔却一个劲地摇头:nonono 他用德语说:我想要他陪我。 时昼用非常标准的德语回复他:他该回家了。 卡尔再接再厉:他是个成年人,该由他自己选择是否要跟我一起玩儿。 骆崇宴企图想插一句,时昼不给他插嘴的机会,抢白道:现在是他的休息时间。 卡尔往前迈了一步想直接把骆崇宴推过来,时昼挡在他面前,像只护食的雄狮,不准他靠近。 骆崇宴坐在轮椅上仰头望着比他高好多的两个人,满脑门的问号,昼哥哥平时从来不限制他的自由,怎么对师兄这么有敌意啊? 他们身后的程东跟岳铭,见状默契地互看一眼。 怎么样?先生还是要被逼一把的吧?程东冲他挑眉。 岳铭点头,是是是,是得让先生有点危机感才行。 卡尔与时昼谁也不让谁,两人看着对方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仿佛谁先眨谁就认输了。 昼哥哥骆崇宴在时昼身后,伸手抓着他衣摆,仰头想解释一下,但他悲哀的发现这两人好像没一个人能听他的。 Ich gebe auf(我认输)。卡尔率先退了一步,同意时昼的提议让程东陪着他逛。 Viel Spa dabei(祝你玩得愉快)。时昼面无表情地吐出这句话。 程东见状走到卡尔身旁:卡尔先生,请跟我来吧。 卡尔点头,转身跟他走了两步,停下回头看着准备回去的两人:今晚风景很好,我不希望他错过。 时昼回他:我也不希望。 卡尔点了点头,继续跟程东离开。 而被时昼直接隔离开的骆崇宴冲卡尔挥了挥手,有东哥带着师兄应该玩得很好,他放心了。 但他并不知道,他直到卡尔平安离开,都没能再有机会见他一面。 岳铭与程东一块儿看着卡尔上的飞机起飞后才从机场离开,两人并排边走边聊:先生这几天的异常表现已经让小少爷懵了好几天了。 小少爷天天问我先生怎么了,我给他说先生吃醋了,他特别开心,自个儿乐完回头骂我,说我骗他玩儿! 你说小少爷明明脑子那么好使,怎么在感情这方面脑回路奇奇怪怪的? 程东笑了:这还看不出来吗?先生已经出手了,在追小少爷啊。 噗 岳铭直接将嘴里的水喷出来,追? 他回想了一下,这几天先生为了不让小少爷去见卡尔先生,当天晚上回家后,陪着小少爷拿望远镜看星星。 第二天一早拉着小少爷吃了一早上的早餐。 中午压着人睡了很久的觉,下午居然拿IPF的事务让小少爷替他解决。 偏偏骆崇宴还真以为先生解决不了,特别兴奋自己终于能帮得上他了,然后一帮就帮到了晚上。 完全看不出来时昼在套路他! 之后时昼的借口越来越离谱,做早餐手被油烫了,小少爷心疼了一早上,跟在他屁股后面嘘寒问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先生快要不行了。 还说他要去参加个世界稀有花卉展,故意给小少爷说他最喜欢的国外调香师也飞来专门看这个展,馋的小少爷非要跟着去。 先生这追人还真特别。岳铭委婉道。 确定是在追小少爷而不是在套路人吗? 被套路的骆崇宴回神过来,等他想起被自己抛在脑后的师兄,却发现他的师兄已经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骆崇宴这下才真的察觉出不对劲了,他思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时昼肯定是因为师兄帮忙查祁浒的资料生气了,他不方便对自己生气就只能拿师兄这个替罪羊开刀了! 骆崇宴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正确,想着想着自己把自己拐到牛角尖里,将这笔账又算到了祁浒的脑袋上。 少爷,他的下落查到了。岳铭说完,手里的资料来不及放在桌上就被骆崇宴抢来。 他没一点耐心拆开,直接将牛皮袋撕开口子,掏出里面的芯子看起来。 岳铭给他补充资料上没有的东西:他好像被人打进去什么东西,整个骨头软掉使不上力,算是彻底废了。 彻底废掉的祁浒中途几经波折最后落到吊头李手上。 吊头李?骆崇宴可不知道这人是谁,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外号。 祁浒继续给他解释,吊头李年轻时做断头买卖,天天把脑袋别裤腰上干活儿,而且这人长着一双细长条眯缝眼,眼尾上扬着像被一根绳子吊起的柳条,所以人称吊头李。 后来这人积累了一批原始资金后便洗白上岸,干起了做机械加工出口贸易。 机械加工出口骆崇宴翻着剩下的资料。 是,名下有三艘货船,所以一般都是从港口走。 骆崇宴看完手里的资料,递给岳铭让他处理了。 他既然是个生意人,那咱们就跟他做一桩生意。骆崇宴拉开抽屉里,拿出一张不写他名字的银行卡推到岳铭面前。 是。 祁浒是昼哥哥在意的人,他在这吊头李手上,骆崇宴不信时昼不会时刻盯着。 把你的人撤了,我要做什么事,不准除你我之外的第三人知道。 是。 文件里的东西全部给我备齐,放在檬苑那边。骆崇宴又递给岳铭一个U盘,这次他要的材料有点多,要手写估计得一个小本本才够。 您什么时候要? 跟吊鬼李生意做成前。 是吊头李。岳铭忍不住纠正道。 吊鬼李好听。骆崇宴偏要这么叫。 岳铭不陪他闹,拿走桌上的U盘离开。 没一会儿左手抱着鞋盒右手拎着个箱子过来,神情有些诡异,完全不敢相信这东西是小少爷的。 他更不知道小少爷是什么时候定下这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少爷,这真是您定的?岳铭将鞋盒与小箱子都放在他面前。 骆崇宴点头:对啊。 他拿裴远的名义订的。 岳铭只知道上面写的类型,并不知道里面究竟装得什么,磨蹭着不想走,想等他打开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但骆崇宴自己也害羞着呢,这种东西他怎么能当着铭哥的面儿打开,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是他脸皮厚不厚的事儿。 你快点出去!骆崇宴也想打开看看,奈何岳铭不走他不好意思,只能开口赶人了。 少爷,您让我看看呗。 我不! 给他看? 没门。 少爷,要不您穿上我看看,我帮您参谋参谋!岳铭绕着办公桌走到骆崇宴身边,被他直接站起来推出去。 他现在腿越来越利索,日常的出行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少爷岳铭还想争取一下看热闹的资格,骆崇宴红着耳朵直接把人推出去。 啪岳铭刚折回来,鼻尖差点磕到门板上。 哎。岳铭叹气。 他的傻少爷啊,现在不给他看,等到那天,不还是会让他看见吗? 而且看见的还不止他一个人。 想到这,岳铭又叹了口气,尝着骆崇宴喂给他的闭门羹,打算把这个消息先跟程东聊聊,这种抓心挠肝想看热闹的心情,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感受! 第89章 跑这么慢,你是娘们儿吗 等岳铭走后, 骆崇宴拆开鞋盒,里面装着双五厘米高的黑色翻毛皮高跟鞋,他的脚码。 一个还不会跑的人已经开始奢望别的了。 骆崇宴指尖从鞋头划过, 又将视线放到一旁的箱子上,掰开箱子两边的卡扣,打开瞧着里面分类装好的衣物。 那天在IPF一闪而过的画面却在他心中种了颗种子,随着他逐渐可以独立行走而发芽成长。 因为不想告诉时昼自己腿好的事实, 骆崇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纪念自己初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 他没勇气现在就去试,合上箱子藏起来。 翻开日历,他数了一下距离红笔圈起来的日子,发现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足三个周。 骆崇宴拔/开笔帽在今天的日期上打了个叉,画的时候指尖都在发颤,他无法推算那天会发生什么事, 内心却开始隐隐期待起来。 他在那天的要求, 昼哥哥能让他实现吗? 笃笃。岳铭在外面敲门。 得到肯定后推门进来, 站门口问, 少爷,特训老师已经到了。 嗯。骆崇宴坐着轮椅出来,岳铭回头望了眼, 见桌上东西被收起才关门跟他出去。 半个小时后,骆崇宴戴着口罩帽子, 穿一身黑色宽松的休闲服, 坐在轮椅上跟着岳铭出去。 厨师长没事溜达出来,见小少爷出门,挠了挠头发问管家:老李,最近小少爷忙什么呢?天天这个点儿出去。 跟刚回国那阵儿宅在家里不出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管家被他这么一说也发现小少爷最近出门特别频繁, 经常早出晚归,甚至好几天都住到了檬苑那边。 快比赛了,小少爷肯定是为比赛在认真准备。 也是,看来晚饭又不能回来吃了。 先生也不一定,先备着吧。 被管家以为在认真准备比赛的骆崇宴,坐车上给裴远打电话。 刚接通那边就传来震破耳膜的怒吼声:骆!崇!宴!这比赛到底是在给谁比啊? 你特么的简直是把这活儿扔给我了啊?我是队长吗?!!! 裴远已经一个周多没见到骆崇宴的面儿了,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一天天的在忙什么,经常阴间时间才回复他发过去的文件。 你是啊。骆崇宴借驴下坡,直接把队长的责任头衔全移交给裴远,反正国际比赛他们两个队合一块儿,谁当队长他都没意见。 我就问你,今天能不能过来一起开个会? 骆崇宴算了算时间,想了一下说:我下午六点有半个小时。 他说完,那边传来一声拉开话筒后的次奥,但被骆崇宴还是听见了。 知道了,你滚去忙你的吧!裴远骂骂咧咧地说完不等他说话直接挂了。 岳铭开着悍马一路往比庄园更偏的郊区方向走。 骆崇宴挂了电话后脱掉宽松的外套,低着头微微弓着腰,两手揪着卫衣的领口,往外一扥利索地脱掉,露出里面迷彩紧身衣。 少爷,鞋子。岳铭提醒道,手上还不忘轮着方向盘掉头,从油柏路拐到路边的杂草地上,在睡倒的草地上碾出两道车印子。 哦。骆崇宴换掉裤子,胳膊往后备箱一探,摸索了一会儿抓到一双系带的低帮靴子,将脚上的篮球鞋换掉。 岳铭一路碾过颠簸的土路,扬起车屁股的滚滚黄土,停在一处用铁皮围起的基地面前。 换好装束的骆崇宴从车上下来,两条笔直的腿被同款式的迷彩裤包裹着,站在车门边儿戴起岳铭递来的墨镜,跟着他走进去。 基地门口的守卫见到来人,点了下头示意他们进去。 骆崇宴低着头跟岳铭进去,他脸上涂了东西,让他的脸看起来不那么的白皙,加上他戴着墨镜,大半张脸都被藏进来。 两人走进来,左手边是一处人工搭建的攀岩墙,30米高,而且墙面设计非常反人类,极少有明显的可支撑点。 右手边是比攀岩墙还要高的综合墙壁,墙壁从左到右竖条划分了十二种,每一种只有一米宽,基本囊括了所有常见的墙体类型。 一名穿着黑色健身服的壮硕男人叼着烟走过来,伸手不客气地摘了骆崇宴鼻梁上架着的墨镜,用破锣嗓子低沉地问:怕晒? 骆崇宴摇头,他都涂这么黑了,怕个锤子。 等着。 男人眯着眼,从两墙夹缝中的小屋里翻出一捆绳子,扔骆崇宴脚边,眼神一挑示意他拿着。 骆崇宴捡起绳子,男人指着右手边的墙体:今儿上这个,有问题吗? 骆崇宴还没发表意见,岳铭急了,这么高的墙光秃秃的连个踩的地方都没有,让小少爷靠这根儿绳上去? 开什么玩笑。 不能先练习攀岩吗?岳铭问道,小少爷臂力强,攀岩对他来说难度还行。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那个之后再练。男人不耐烦了,见岳铭还想说直接回绝,磨叽啥,废话这么多甭练了! 岳铭还想争辩,骆崇宴抓住他摇头。 我给你示范一遍。男人猛吸了口烟,吐着烟雾捞起地上已经有些发黑的绳子。 抓起墙体旁边放着的抓钩系在绳子另一边顶端,右臂甩了两圈绳子往墙体顶端一扔,卡住了。 骆崇宴让岳铭去休息,他一个人站老师身后,望着老师用力扯了扯绳子,确认卡好之后双手抓着绳子,两腿跳起同时蹬在地面,整个人身子与腿呈九十度。 借着墙面的蹬力,男人双手交替往上快速抓着,重复刚刚的动作。 近四十层楼高的墙体,男人用了十六分五十八秒登顶,随后将后腰上的卡扣锁住绳子,在腰上缠了一圈,绕了两下打了个结,两腿一蹬借着绳索滑了下来。 男人落地后解开绳索,见骆崇宴没走,点了下头。 这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少爷还没被吓跑,行啊。 男人凶巴巴的一张糙汉脸浮现一丝笑意,他走过来教骆崇宴怎么系爪扣,怎么打结。 活结、死结、双扣结二十余种的打结方式男人全部教了一遍,骆崇宴脑子好使,看过一遍模仿着做了一边就记住了。 你小子可以啊。男人不得不承认这小少爷是他见过上手最快的,这书读得好,学别的也快。 听三儿说你这腿刚好利索?男人蹲在凳子上,继续吸他嘴里的烟。 目光浮动,检查着他打好的结有没有错误。 嗯。骆崇宴不想多说这个,不想别人因为这个放他水。 那你自己悠着点儿,行了,上吧。男人跳下来,把他刚刚用过的爪扣拆下来给他,又快速讲了一遍要在注意的事项。 骆崇宴系好卡扣,学着老师的样子轮了两圈绳子将卡扣那端甩上去。 他走到墙体面前,伸手拽了拽卡扣,检查好扭头,男人从怀里掏出秒表,等他开始爬的瞬间掐表。 一周后。 男人叼着烟站在烈日之下,黑里透红的皮肤布满汗水,手里的秒表还在工作。 二十六分!你没吃饭吗?!男人望着综合墙体距离顶端还有两米远的身影吼道。 岳铭一开始听见这老师吼小少爷,还有点生气上火,但骆崇宴没什么感觉他也不好说什么。 经过一个周的魔鬼洗礼,他彻底没什么表情,这老师凶归凶严归严,小少爷的进度进步跟坐火箭似的蹭蹭噌地往上涨,一天一个样儿。 给我快点下来! 顺风车都跑这么慢,你是娘们儿吗?! 骆崇宴听着下面的吼声,到了顶端,快速打结扣好卡扣,一步蹬出去。 下降的凉风吹起他的头发,微张的唇很慢地深缓着呼吸,耳边除了因剧烈运动发出咚咚咚的心脏声之外,只剩自己的喘/息。 咚。厚底儿皮靴重重地砸在地面,震起地面轻微的尘土。 男人同时掐了表,二十七分十一秒! 给你五分钟,下一个项目男人顺手指向左边的攀岩,二十分钟给我拿下,做到吗? 可以。 骆崇宴喘着气卸掉腰间的绳子,抓起地上的水瓶咚咚咚地仰头往嘴里灌水。 岳铭完全没眼看了,他养尊处优精致的小少爷啊,被这匪里匪气的男人带了一个周给影响的,现在都会大口吃饭疯狂喝水,跟头饿急眼了小猪崽子一样。 哪还有平时慢条斯理吃饭的优雅样子了? 这一周高强度的训练后,骆崇宴双腿肌肉更加紧实,微微粗了一圈。体重没掉还增了几斤,体脂掉了一点儿,时昼给养起来的那点肉肉全成了肌肉。 身体的变化倒是没怎么改变骆崇宴的脸,但在他身上的气质方面,多添了份刚毅的力量感。 原本介于少年与成熟之间的他,经过这段时间的改造,彻底摆脱最后一层稚嫩的皮,嬗变为锋利无比夺目耀眼的利剑。 骆崇宴从训练基地回到时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这个点儿家里人都已进入梦乡,他坐在轮椅上争取不发出一点声响的回二楼。 推开自己的卧房门后,原本黑暗的房间瞬间变亮,他被这猝不及防地亮光给吓到了,什么时候他卧室的灯成声控的了? 骆崇宴扭头便瞧见坐在沙发正中央的时昼,身上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他送的手链。 昼哥哥骆崇宴看见他莫名的心虚。 这几天他借着准备比赛的借口,早出晚归的去基地,明知道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他却偏要一口吃成大胖子。 时昼捏着他送的手链,目光锁定他的眼睛,问:你去哪里了? 我我去檬苑 我再问一遍。时昼放下翘起的腿,坐直身子,戴着手套的手交叠着放在膝盖,摆出他惯有的训人姿态。 他傍晚亲自去檬苑接人,连骆崇宴一根头发丝儿都没见着。 骆崇宴猝不及防地被查岗,还被他戳穿随口胡诌的借口,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 时昼见他一时语塞,将手里的手链放在桌上,发出清脆地声音。 这里有什么,你比我清楚。 时昼不想去用这样的方式去查,他要小混蛋亲口说。 骆崇宴瞧着桌上的手链,脸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一样疼。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现在,昼哥哥要借这样的方式,跟他清算此事? 还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昼哥哥你是不是在害怕?骆崇宴试探地问。 他在害怕。 怕自己拿到了祁浒所在的位置,害怕他对那个人做什么。 所以才急不可耐地主动问他的行程。 可为什么,他在意祁浒,却又放任别人如此搞废他而不将人救出来? 时昼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会不会已经不再是上一世他认为的那样了? 骆崇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理解偏差了。 第90章 是我多管闲事。 时昼蹙起眉, 半晌点了下头。 他确实在担心小混蛋这段时间的状态,更害怕他又回到之前自虐的样子。 骆崇宴得到肯定,心口被利剑捅了一刀, 很痛。 嫉妒在心里疯狂滋长,他低头勾出自我嘲讽的弧度,低声地笑出来。 果然啊,他做什么都比不了那个白月光。 祁浒废了, 被人囚禁在地下室忍受着折磨,时昼心里是不是很难受啊? 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尝到了极致的痛。 可为什么?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让时昼宁可忍受看着心爱之人饱受折磨都不去解救的? 骆崇宴蜷缩着手指,背在身后抓起轮椅的横杆,将心底再次萌生出来想要毁掉一切的冲动压下来。 再抬头与时昼对视时,他已经恢复到刚刚的神情。 时昼瞧着他从不安害怕到嫉妒嘲弄, 短时间换了好几个表情, 蹙起的眉头更紧。 这样的小混蛋, 他觉得好陌生。 昼哥哥骆崇宴动了动嘴, 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抓起桌上的项链,歪着头随手把玩。 对时昼在意祁浒的嫉妒, 彻底打翻了骆大猫体内惴惴不安的醋瓶子,也让他植根体内的星星之火, 被这股捕风捉影的无端猜忌彻底蔓延开来。 我做什么事, 都要向你报备吗? 不是说过,咱两不再是兄弟,你不用像以前那样做了。 也不要再一次次让他产生不该有的错觉,让他以为自己拥有追求他的权利,让他看到希望的同时再堕入深渊。 师兄你拦着我见他不也是因为他替自己查了他心上人的资料吗?! 你还想干什么? 要拿根绳子把我锁在家里吗?! 让他哪里都不去, 这样就没人会是祁浒的威胁了是不是? 明明不想说伤人的话,明明伤了时昼他自己更痛。 可骆崇宴还是把多年以来的委屈怒火化成一支支箭矢扎入他体内,哪儿痛戳哪儿,不痛不休。 凭什么只有他骆崇宴一个人难过? 凭什么祁浒能这么轻易得到他这辈子都拿不到的东西?! 时昼被一声声质问砸在原地,掉线一样怔住, 从来没想过他的一句话能让骆崇宴有这么大的反应,更不知道,他一直以为坚持的却是对方积怨已久的。 付出勇气与努力才向彼此迈出的步子,似乎又退了回来,仿佛这么多天的日子都是白活。 时昼站起来,将时时刻刻带在身上的平安符留在桌上。 这是他一个头一个头给小混蛋求到的,该还给他。 时昼放下平安福擦过骆崇宴的身子走到门口,戴着手套的手触到把手时停下了。 他对着门开口:是我 多管闲事。 咔哒。 被拉开的门再次合上,世界归于沉寂。 骆崇宴眨着颤抖的睫毛,望着桌上的平安符,胸口被塞着棉花一样吞噬他的呼吸。 房间阳台上的花瓶里摆着盛开的艳红玫瑰瞬间枯萎。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明明他不是这样想的。 骆崇宴推开身/下的轮椅去够桌上的平安符,绊了一下直接摔跪在地毯上。 平安符里他写给时昼的红字纸条掉在地毯上,成了罚他彻底淘汰出局的红牌。 昼哥哥 夜里,银光倾泻进来,跪在地上的人影双手捧着掌心之物,如掉落在阳台处的花瓣,了无生气。 先生到底跟小少爷吵什么了?岳铭生拉硬拽地把程东抓过来,逼问他。 两人冷战的第一天,岳铭还没察觉出来两人的不对劲。 直到第三天在一楼客厅,他陪小少爷在沙发上看新闻,正好等上先生回来。 他准备离开不打扰他们俩的二人世界,却发现时昼目不斜视地直面前方,无视骆崇宴的存在直接上了三楼。 第四天第五天 他仔细留神发现两人已经好像已经快一个周没说话了,时昼周身那股靠近者死的怵人气势更强了。 而骆崇宴天天跟他手里的机器人一样食不知味、出门训练、回家睡觉,过程序式生活,将自己的感情起伏全部格式化。 程东就知道他要问这个,叹了口气闷头吸烟,不吭声。 岳铭更急了,见他背过自己又跟着走了两步,势必要问出个理由来。 不是都按你我的设想好好的发展呢吗?先生不是都开始追人了?怎么怎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比之前更糟了啊。 程东这几天因为大冰山心情不美丽,每天都在忍受着极寒。 偏偏目前这个状况,让他这自封的半个军师也成了丈二和尚,再来半个月,他真的得去找李叔借假发了。 哎。程东看着着急上火热锅蚂蚁一只的岳铭,话到嘴边又叹了口气。 你能不能别叹气了!岳铭揪着他衣服把人推到墙面,真想举起拳头揍人,上梁不正下梁歪,先生是个锯嘴葫芦,程东怎么也跟着有话不说,急死个人! 程东抬臂挡开他揪着领口的手,掏出一根烟塞他嘴里。 别急。 我呸!岳铭直接将烟摘出来,他不急? 他都快急死了。 眼看着小少爷的训练要结束了,而结束训练后就真的要开始实施,计划中他最不愿意的看到的第三步。 与吊头李的生意合同已经签订完成,训练结束的骆崇宴每晚泡在私密工厂制作要准备的东西。 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儿上两人居然玩什么冷战,小少爷被这事儿分心着,一旦哪个环节出了岔子,那才真的是命了。 程东见岳铭真急红眼了,掏出手机给他看日期:你瞧瞧今天是什么日子。 岳铭看了两眼:四月二十日啊,怎么我去! 他抢过程东的手机,仔细看了两眼,这几天他跟着小少爷连轴转,差点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给忘了。 还有三四天,该怎么做,还要我教你?程东话点到这儿,岳铭这二傻子能不能意会就看他自己了。 你想做什么?岳铭虽然记岔时间了,但那天小少爷要干什么他不但没忘还一直期待着。 程东笑了一下,冲他眨了下眼睛。 两人多年的默契,岳铭看他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小少爷虽然有那个想法,但他们俩现在这样,我可不敢保证计划能正常进行。 这点你放心。程东拍了拍他肩膀,凑他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话。 岳铭等他说完,不情不愿地点头。 蹲在地上将那会儿摘掉的烟重新塞嘴里,程东干脆坐在地上。 岳铭侧头跟他的烟头借了个火儿,眯眼吸了一口:东子,你说先生跟小少爷,明明是两句话的事儿,他们俩怎么不能坐下来痛痛快快地聊透啊。 程东嗤笑: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别扭鬼啊。 没错!岳铭赞同。 跟岳铭聊完的程东回到三楼的书房,时昼还在认真地看着手上的论文,电脑桌上的股票起伏很大,最近整个市场都在调整回转期。 程东替他将空掉的清水杯换成百香果汁,时昼头也不抬的抓过来喝了一口,尝到嘴里浓郁的酸甜,蹙眉瞧着里面黄橙橙的籽。 程东等着他让开口让自己换掉,但时昼始终都没开口。 先生,小少爷已经四天没回家了,要 不必。 话说一半被抢白的程东不服气,再接再厉:四天后是 不去。 程东:!!!! 先生这次真是被小少爷伤到了。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居然连生日宴都不打算参加。 时昼翻了两页手里的论文,放桌上示意他拿走:重写。 是。程东拿走论文,转身的时候,又听见时昼让他把果汁换成清水。 程东闻言又折回来,刚伸出手。 算了。时昼又说。 程东悄无声息地离开,无奈先生明明还在生气,却还是忍不住。 他轻笑着给岳铭发消息:[先生肯定会去,你做好准备]。 从训练基地再到工厂,骆崇宴熬到三点才回到檬苑,睡不着抱着电脑看见那个被他冷落很久的堰江湖图标。 点开游戏,看着古风的画面变动着,不可避免地想起之前时昼电脑上也有,他似乎还创建了游戏号。 可惜,他亲手将最后一条可以跟他接触的路弄断了。 骆崇宴时隔好久重新上线,收到了好多人的私聊,他嫌烦全部屏蔽,随手找了个路人就开红找茬儿PK。 路人骂他也无所谓,他只想随便干点儿什么,只要能把时昼从他的脑海里剔除就好了。 骆崇宴虐路边的菜鸟不爽,后来又跑去竞技场找人pk,许多人慕名而来看热闹围观,人多了下场打架就多。 不知不觉,他打了半宿的游戏。 手感重新找回来的骆崇宴,用最快的速度爬到了榜一ST的下面。 跟这个神经病组成夫夫已经是快好几个月前的事了,也到做个了断的时间,否则他怕自己再没有机会。 翌日清晨,时昼洗漱完拿起手机解锁,沉寂了好久的游戏app右上角标了一个小红点。 里面有唯一关注、顶着[ST伴侣][竞技NO.2]等称号的【鸿门宴】发来消息:[今晚十点,竞技场]。 [三局两胜,我赢就离。] 时昼望着鸿门宴前面的称号,动了动手指回复他:[好。] 第91章 你输定了 少爷, 您真的不睡会儿?岳铭陪着人吃完早饭就开车送他去基地训练。 骆崇宴摇头,他还能撑得住。 少爷,这事儿结束后我陪您去学车吧。岳铭努力对后座上洋娃娃玩偶一样的骆崇宴说话。 嗯。骆崇宴对开车没什么兴趣, 但学会也不是什么坏事。 岳铭放弃了,点开前面的平板给他放了首舒缓的钢琴曲,骆崇宴侧头眼神失焦地望着窗外略过的风景。 今天是骆崇宴在基地训练的最后一天,项目五花八门, 体能、弹跳、反应、力量,全方位测试。 骆崇宴用了一个半小时将基地项目测完,只剩最后一项限速道具移动。 类似于城市跑酷一样,但高度危险难度系数高,所以要借助道具在有限的时间完成东城区到西城区的跨越。 特训老师扔给骆崇宴一个黑色的布包,又给他扔过来一串钥匙, 基地门口停着的一辆摩托车是给他准备的。 一个小时。男人给他一个装着摄像头的帽子。 骆崇宴点头, 戴好头盔长腿一迈跨到摩托车上。 岳铭没招儿只能开着车跟在小少爷屁股后面, 当初一听老师要让小少爷学摩托车, 他提前两晚就给他准备了个自行车,一群夜猫子大晚上不睡觉,陪着他在檬苑的院子里学自行车, 掌握平衡感。 看他从各种摔到晃晃悠悠地能骑,再从自行车换成了摩托车。 岳铭开着车在后面追前方黑衣戴头盔的小少爷, 瞥了眼悍马已经飙到一百一的数码表, 就这他都超不了前方的摩托车。 真是个小疯子。岳铭自言自语地感慨。 有些人从不刻意优秀,却总是在无意中卓越。 为他心疼是真的,因他自豪也是真的。 骆崇宴真的对自己太狠了,下定决心要治好腿,就必须要治好, 夜夜腿抽筋疼得他从睡梦中醒来,他都撑过来。 计划着清算这笔陈年旧账,要亲手告别这段感情,他就要全方位的武/装自己,来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学会行走后,仗着天赋强、能吃苦对自己非常狠。 他要把别人花费三月半年甚至三年五载的东西,用一个月的时间学会,为此疯狂压缩自己的睡眠时间。 疼痛算什么,吃苦又算什么。 他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吱摩托车降速后一个摆尾停在规定好的地方,骆崇宴拔了车钥匙,摘掉头盔将老师给他的装置固定在头上。 少爷,您小心点儿。岳铭担忧道。 小少爷这半个月光是止疼药膏贴都用了好几盒,膝盖腰腹都是淤青。 嗯。骆崇宴给自己上手戴了双黑色露指的手套,调整好头上的镜头,往起点走去。 岳铭站在原地给他挥手,他只能把车放这里,骑着摩托跟在他屁股后面。 在骆崇宴不知道的情况下,他还偷偷叫了医生随时候着。 终点等我。骆崇宴背好书包,冲他回头笑了一下。 岳铭笑着给他握拳加油。 中午两点整,最后一个测试项目正式开始。 骆崇宴像个长臂猴,双手一撑灵活地跳在路边的台面,借力一滚抬脚踩在栏杆上飞快略过,不到五分钟岳铭都看不见他了。 攀岩、综合墙上练就了灵活的手脚,背拉轮胎训练四肢力量,跳杆跨栏考验的是极强的弹跳力 在基地所有训练的效果都在最后一项中综合体现。 骆崇宴边跑边拿出包里的绳子,脚力生风,吹起他微长的头发,身上的紧身衣让自身的阻力没那么强。 手上系爪扣的动作迅速完成,眼眸定神,瞄准目标将抓钩抛过去,百米冲刺向要攀爬的建筑物跑去,一系列动作完美流畅。 岳铭骑着摩托车按照地图指示赶过来时,他在郊区一组盖到一半的二十层烂尾楼群侧壁处,看见抓着绳子正迅速往上攀爬的小少爷。 爬到顶端的骆崇宴抓过绳索,边收边往楼顶边儿跑,瞅准旁边略矮的屋顶,不假思索地跳过去。 原地滚了一圈,站起来继续往规定的地点跑去,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之一。 在终点等着的男人,瞧着手上平板里不断移动的小红点,身旁立着的秒表数字飞速转动。 老顾,你手下的这个学生,素质不错啊。特训老师旁边的男人眯着眼笑着说,能在基地用一个月时间毕业的,他十几年就见过两位,现在这个就是其中之一。 顾赫哼了一声,丢给他那是自然的嘚瑟神情,他自从带上骆崇宴,这段时间就没干过别的,真是把毕生所学都掏出来培养他了。 不过老顾,他一娇生惯养的少爷,学这些做什么? 是飙车不好玩? 还是专门找刺激? 你住海边儿啊,问这么多!顾赫凶他。 这小崽子要干什么他管不着,也不想管,只要他不去干触碰红线的事儿就得了。 男人见顾赫护自己手下的崽,撇撇嘴走了,暗自后悔当初岳铭拿着骆崇宴修改过的资料来报名时,他嫌弃骆崇宴看着像个吃不了苦,坚持俩小时都算他能耐,所以就拒绝了。 谁料顾赫居然接下了,其他人得知顾赫接了这活儿,都暗搓搓地开盘下注,押这小少爷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结果啪啪打脸输了个底儿掉,还让顾赫得了这么个宝贝。 本来顾赫在基地就够嚣张了,现在人人羡慕顾赫眼光好,彩虹屁吹得这人屁股后面的尾巴不要翘得太高! 果然,人不可貌相。男人叹气,看了眼立着的秒表,时间还没到一半儿呢,骆崇宴已经完成了一半的进度,马上就到了西城区的地界儿了。 到了西城区的地界儿,骆崇宴在两座不是特别高的老旧居民楼之间甩过绳子,俩楼之间瞬间搭起一条钢丝桥,他掏出一根铁棒,双手抓着铁棒搭在绳子上。 两腿助力一蹬,之间从人群的头顶处划过。 奥哟!这是做什么?两楼之间的窄细巷子里有老太太端着洗菜盆出来,见骆崇宴那个动静,抬头瞅了半天。 耍杂技耍到咱们这儿了?又一个大妈推开窗户探出头,瞧那已经划到对面楼顶的身影。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老太太摇了摇头,这么高的楼怎么敢滑过去啊? 划到楼顶的骆崇宴一边收绳子一边追着天边的那轮太阳,阳光将他奔跑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五十六分四十八!望着骆崇宴大汗淋漓的跑过来的身影,顾赫掐了表,对他报时。 骆崇宴降速缓缓停下脚步,弯腰喘着气,听到自己的时间举手比了个ok。 少爷,喝点水吧。岳铭抱着保温杯过来。 他在路上还偷偷拿拍立得,抓拍了几张他飞跃的身影,这样的骆崇宴太值得被纪念了。 骆崇宴瞧着岳铭抓拍的照片,露出满足的笑容。 不管别的事如何,起码现在他做的事,付出的努力是有回报的。 这段时间谢谢各位老师,我还会经常过来看你们的。骆崇宴用破纪录的卓越成绩毕业了。 顾赫拍拍了他肩膀将人送出基地,看着他上车,对着车屁股吼:臭小子,等下次见面咱两好好喝一场! 骆崇宴探出身子点头:一定! 从基地回到檬苑,骆崇宴第一时间泡了个温泉,换了身衣服让按摩师再给他舒活一下筋骨。 岳铭坐在一旁拿着平板实时监控吊头李那边的动向,程东的消息弹出来,他看完纠结了很久才开口。 少爷,后天就是您生日了 骆崇宴趴着都快睡着了,被这句话给惊醒,迟疑了一会儿埋头在臂弯里蹭了蹭:嗯,我知道。 管家那边说找您的吩咐都已经办妥,训练也结束了,您这两天休息一下吧。岳铭只是个作陪的,看着都累,何况是他本人呢。 好骆崇宴点头,闭起眼脑子还在飞快地计算着工厂那边儿的事儿。 工厂那边的系统,您就不能让小允帮帮您吗?岳铭知道他肯定放不下那边的事。 骆崇宴摇头,他们在好好准备比赛,不能打扰他们,何况他干的都是见不得人坏事,不能拉小允下水。 岳铭劝不动干脆闭嘴,不去打扰他。 骆崇宴借着按摩睡了一会儿,吃过晚饭又跟着岳铭去了工厂那边干活,晚上掐着点儿十点回到檬苑。 岳铭还诧异是不是他的碎碎念起作用了? 小少爷今天居然十点就回来了! 然后他就看着骆崇宴走到卧房,坐在电脑桌前打开电脑,以为他会打开文档敲代码的岳铭下一秒就傻眼了。 他居然点开了堰江湖的图标?! 小少爷,您今天怎么? 我要跟那个神经病PK,跟他离完婚这游戏就能卸载了。 顺便给唐逸说一声,他事情太多,不能帮他好好测评。 岳铭:!!! 骆崇宴卡在十点二十分上线,紧接着ST也上线了。 两人一前一后同时上线,整个堰江湖都炸了。 [???我没看错吧?] [奶奶!您关注的cp诈尸了!!!] [我嗅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这夫夫俩上线就往竞技场走?] [你们都是鱼脑子吗?不记得那场赌约了吗?!] 骆崇宴指挥着鸿门宴站在竞技场的擂台上,设了密码只准ST一人进来,其他看热闹的只能爬树上旁观,还不能说话。 【鸿门宴】:[密码951] 几乎是骆崇宴刚给ST发过去他就进来了,时昼不用想都知道是这三个数字。 骆崇宴只想早点打完早点下线睡觉,时昼这边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直接开打。 [不是我说,大神们都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他还以为会寒暄两句什么的。 [两人没什么感情啊,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结婚!] 时昼分心看了眼左下角被顶上去的这句话,脸色更加难看。 程东在一旁默默地后退了两步,低头像是上课偷玩手机的学生一样,做贼心虚地给岳铭发消息:[要不要来赌小少爷这婚能不能离?] 岳铭:[怕你?赌啊。] 程东看着桌上那套崭新的外设,时昼特意要求他将平时办公常用的红轴换成黑轴,鼠标也换了,可见对这场比赛有多么的重视! 先生这么上心,怎么可能会输! 程东:[我压no。] 岳铭无条件相信他家的小少爷,若是他知道对面是先生,说不定还会有意外发生,但他不知道。 骆崇宴是做足准备才会行动的人,怎么可能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岳铭:[你输定了。] 第92章 还你自由 排行榜两位大佬的内讧家暴打得酣畅淋漓, 蹲树上观战的、还有上不来游戏蹲直播间的也看了个爽。 很少有人能把这种pk开放,接受所有人的监督与评价。 几万双眼睛同步盯着,鸿门宴跟ST谁也不放水, 第一局打了五分钟,骆崇宴手抽了一下,被ST逮住机会收走最后一丝血。 血槽空掉,骆崇宴没立即复活, 点开屏蔽掉的对话框在对战频道说:[再来。] ST没说话,重新开了一局邀请他。 [这是要打三局的意思?] [应该是。] 骆崇宴活动了一下手指,调整了一下鼠标灵敏度,点了接受对战请求。 第二局开始。 两人没一句废话,倒数三个数后直接开打。 [卧槽,输了一局的鸿门宴更凶了啊。] [他绝杀招这么早就放出来了吗?我上次就是被他这招落雁惊鸿一波带走的。] 鸿门宴的落雁惊鸿是人物自身用消耗掉的心法从身后变幻出无数个大雁, 带着黑色浓雾让敌方暂时失明且晕眩五秒, 无法预判到大招的人很容易被晕眩在原地被动接收大雁的袭击。 这招出来之后, 观战视角的人也跟着屏幕一黑, 黑前只有那团黑雾笼罩到了ST白色的盔甲上。 [这招接了,ST这么高的防御也得掉半条血吧。] [一般人这招已经残血了ORZ] 短暂的黑屏后,画面里本该掉了半条血的ST预判到他的操作, 提前开了隐身技能。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卧槽,ST不亏是ST!这特么的都能预判到?] [开隐身了, 他不会在鸿门宴后背吧?] 所有人都以为ST在鸿门宴背后, 就连鸿门宴也转过身,准备防守ST的攻击,却不知道ST一直就在他面前没动过。 等他转过人物的瞬间,时昼左手中指摁了一下Q键十字轮回。 程东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先生居然要开大瞬杀了。 其实这场比赛不是非常的公平, 以时昼对骆崇宴的了解,即使不是很知道他玩游戏的风格如何,但他能将自己代入他,去推断此时的小少爷在想什么,是什么反应。 多年的默契给这场战役的天平加了格外的筹码。 骆崇宴感受到来自背后的危险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头顶已经出现了银光闪闪的巨轮,ST悬空在巨轮之下,闭眼在身后幻出一对半透明的白色翅膀,吟唱完毕的ST睁眼的同时巨轮射出无数条虚空之箭。 一系列的动作都在一秒之内完成,鸿门宴来不及躲闪,被迫中了十箭,血条眨眼间掉到了红线处,发出微弱的示警红光。 鸿门宴及时开启防御技能,用法术弥补血条,保住自己还能再苟一下。 两人开局各自交代了大招之后默契地开始了游击战。 [????] [这两人暴力开局,现在在干嘛?揉面吗?] [刚刚十字能带走的吧?ST放水了!] [放个锤子,洗洗眼睛好好看回放吧,鸿门宴这边开防御技了好吗?!] [ST真心喜欢鸿门宴吧?现在打的这么温柔,换人了还是在套路他lp啊?] [楼上你号不想要了?] [ST喜欢鸿门宴的话,我直播倒立拉屎!] [别打太极了!我想看他们俩继续打起来啊。] [我懂了,ST就是还想跟他再来一局,这局鸿门宴要赢!] 结果跟这位预测的差不多,从开局就闪红光的鸿门宴,用最后一点法力成功预判到ST的隐身轨迹,定住人后他没法术不能出技能,只能用最原始的普攻一点一点的把ST的血条给耗到冒红光。 [妈耶!这是我见过最寒酸的两位大佬打架!] [普攻那一下一百血,跟十几万的血条相比,完全就是杯水车薪。] [ST这局真不会就要被普攻给挠死?] 这人话音一落,定住的最后一秒,鸿门宴也成功用普攻将空技的ST成功给挠死。 时昼看着屏幕上灰色画面中央的【失败】字样,看着自己CD已完成的大招,无奈地笑了一下,虫宝再迟一下,他就要再来一次十字轮回了。 鸿门宴头顶260/150000的血条站在躺平的ST身躯,画面闪出金黄色的【胜利】,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有一次机会。 鸿门宴:[等我两分钟,去趟厕所。] ST回复:[嗯。] 骆崇宴站起来去了趟洗手间,洗了把脸用热水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指,高强度的一直在摁高键帽,一直爆手速的输出,他的手指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两位暂时休息,世界频道一直有人聊天:[赛点了啊,还没押宝的抓紧了!] [ST目前赔率48%,抓紧压啊!] [这赔率就尼玛离谱,我要压鸿门宴。] [这么热闹啊,那我奶一口ST吧!] 这位开口之后,世界炸了,这位退游的毒奶前榜一大佬怎么也诈尸了啊? 支持ST的人都哭了,这位太毒奶了啊,他奶谁谁输! 活动完手指的骆崇宴重新回到座位上,随意扫了两眼世界频道的对话,关掉后给ST发过去对战邀请,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他必须要赢。 时昼点击确定后认真地看着中央的数字消失,戴起耳机,摘掉手套,右手放在键盘上。 他还没来得及带他去领略游戏里别样的风景,他想做的事还没完成,怎么容许骆崇宴就这么结束这段关系。 最后一场比赛,两人都打起十万分精神,就连程东与岳铭也不在玩手机,认真地站在他背后观看这场比赛。 这场白银阵营的法师与暗黑阵营的天魔对决,也成为了堰江湖新一代十大精彩1v1。 两人开局正面相对之后,五秒之内交换了十个技能,其他人只能看见各种技能效果横飞,血条骤降的瞬间又能回血一波。 暗黑阵营的鸿门宴开启吸血技能,给自己回血,ST不慌,一直在消耗对方的法条。 骆崇宴这种以法换血的做法渐渐处于下风,反之,时昼这边血很少,但法力很足,待他再一次躲过鸿门宴的落雁惊鸿后,开启隐身的同时在他身边放置了八个方位的陷阱。 无论鸿门宴往哪里走都会落到时昼提前布置好的陷阱里,在他踏入陷阱的瞬间,ST现身,闭眼吟唱十字轮回。 十秒的必杀技攻击加陷阱叠加的debuff,鸿门宴像个补不住的露底袋子,血条一直哗哗地往下掉。 十字轮回结束的ST脚尖落地,他走到奄奄一息的鸿门宴面前。 时昼摁了从来没使用过的X键,ST身后的翅膀没有消失,反而舒展得更大,仿佛要笼罩住整个世界,翅膀忽闪着落下无数个小羽毛。 ST舒展着翅膀闭眼再次逐渐升空,身躯缓缓的变成半透明。 [卧槽卧槽?] [这是白银法师的自爆技?] [这技能一般人不是给队友了吗?哪有人给对方的?] 白银法师以自身自爆后的力量自动转移到指定人物身上,同时对方的目前所承受的任何伤害或者buff也会自动转移到自己身上,相当于水火的互换。 而在ST开自爆技能的前一秒,鸿门宴也默契地开了暗魔的保命技,两人互相将自己身上的技能置换。 这一波技能交换后,鸿门宴闪着红光的血条不但没增反而一路骤降,直接掉空。 而自爆后的ST随后也跟着倒在地上,两人一前一后差了没两秒倒地。 [???] [这算谁输啊?] [ST傻/逼了吧,这个时候用自爆技!] [不是,我已经晕了,为什么ST也死了啊,明明鸿门宴也使了保命技。] 鸿门宴这边是虽然有ST给他的置换,但他置换完的瞬间又给他叠了三层诅咒技,他给自己换过来的那点血量根本抵不住三层的诅咒,他能不死吗? 而ST这边也是有鸿门宴换过来的保命技,但这个是延迟死亡技,能延迟五秒的死亡时间,所以在鸿门宴倒下之后ST也躺了。 [楼上是萌新吧,暗魔的保命技能是延迟死亡。] [我已经看完回放了,ST赢了吧,迟一秒死也算赢。] [都死了,只能算是技能延迟而已,凭什么说ST赢了?] 谁赢谁输在世界上开始争议,但这没影响到时昼跟骆崇宴,尤其是骆崇宴,他知道自己这是输了。 就算迟一秒,也是输。 【鸿门宴】[我输了] 【ST】:[答完我的问题就离] 两人在公屏上的聊天信息同时出现在对方面前。 [???卧槽?毒奶的buff破了?] [鸿门宴认输了?] [重点难道不是ST同意离了?] 骆崇宴给他发过去一个问号,想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时昼沉默了片刻,私聊问他:[你有喜欢的人吗?] 可以让他追你 他第二句还没问完,对方就回过来了。 【鸿门宴】:[曾经有] 曾经有。 时昼第二句打在对话框里,他看见那三个字后眼神闪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怎么也摁不下发送键。 虫宝,放弃喜欢他了。 过了一会儿,就在骆崇宴准备下线时,他收到了系统发来的弹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玩家[ST]向您发出离婚申请,请在72小时之内在婚姻界面内做出决定。】 【ST】:还你自由。 骆崇宴想问他为什么,被系统提醒对方已下线,无法接收私聊信息。 他点开人物婚姻的界面,在同意离婚的按钮处点了一下,系统提示:[您与玩家ST已成功解除婚姻关系。] 随后也下线,这个号他应该不会再上了。 时时刻刻蹲守他们俩消息的吃瓜群众,直到那条系统消息提示出来之后都没敢说话,只等着鸿门宴下线,世界才炸了: [呜呜呜我磕的强/制/爱cp真的be了呜呜呜] [ST明明都赢了,为什么还要离啊?] [ST真不行啊,能送的都送了,还是感动不了人家。] [果然强扭的瓜不甜!] [两人打架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他们俩绝配!果然弯爱直没结果] 第93章 昼哥哥,原谅我的贪心 骆崇宴关掉游戏, 顺手一并卸载,瘫在椅子上松了口气,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两人打了三场架,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岳铭一手端着牛奶一手拿着平板,腰上还挂着按摩枪过来。 他虽然没看到两人后面聊了什么,但程东那边的电话第一时间打来, 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程东还问他小少爷到底有什么打算,什么叫曾经有喜欢的人,难道现在是不喜欢先生了么? 岳铭面对他的质问只能沉默,小少爷后面到底要走到哪一步,老实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不能百分百猜到他的心思。 至于不喜欢先生, 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一直追在对方身后追, 累了想歇歇。 岳铭过来放下牛奶, 顺便就平板解锁放他面前:少爷,这是您生日宴的流程,您看是否还要再修改? 说完他拿起按摩枪走骆崇宴旁边, 替他按摩肩膀腿部。 骆崇宴随手翻了两下,他对别的都没什么要求, 他只有一点 时昼能来, 就可以了。 给先生准备的衣服也送过去了,先生会来的,您放心。 骆崇宴点头:铭哥,吊鬼李那边谈的怎么样了? 按您的要求定的,下周四晚上九点, 西湘港头。 准备好的东西在明晚会全部替换完,该报备的也都打好招呼了,八点之后会封路,他们的人会在封锁线外围蹲守,不会让他跑的。 骆崇宴啧了一声,岳铭办事他放心,谁关心这些了:祁浒呢? 他身上的定位器到时候会跟您准时绑定,我给您开路!绝对不让这到嘴的鸭子给飞了。 少爷,您说您费这么大劲,为什么要救那人啊,他不值得您大费周章的救。这是岳铭最想不通的。 骆崇宴冷笑一声,勾起单边唇角没说话。 甲之批霜乙之蜜糖,谁让时昼喜欢他呢。 昼哥哥想要的,他想尽千方百计也想替他拿到。 先生,小少爷睡在檬苑那边了,您休息吧。程东对大晚上坐在鱼塘一个人喝闷酒的时昼说。 之前无论怎么样,他都没见过先生以这样的方式喝酒。 时昼右手腕一直戴着骆崇宴给他的项链,脱掉手套的手一直捏着一张纸条,是小混蛋给他写的那段话,里面的字连在一起是【崇宴爱时昼】。 是自己太慢了,是自己混蛋让他等太久了。 虫宝,不等我了。时昼抚摸着纸上的字自言自语道,说完抓起杯子一口干了。 先生,现在也没迟,您去跟小少爷好好聊聊,只要您说他就信。 时昼低下头,垂在额头的发梢挡住他眉眼,安静地坐着像是睡着了。 程东给管家发了条信息,让他送过来一条毛毯,先生这个状态他可一步都不敢离开。 等程东从管家手里接过毛毯,刚靠近了他两步,时昼抬起头撑着扶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虫虫宝生日宴 程东眨了眨眼,等他接下来的话,分心扫了一圈周围的空酒瓶,一眼都扫不完地上的空酒瓶,千杯不醉的先生怎么能喝成这样了? 时昼抬起微红的眼,刚想张嘴,下一秒伸手推开挡在他面前的程东,捂住嘴步履凌乱地跑到垃圾桶面前 程东看着完全不顾及自己洁癖的时昼弯腰对着垃圾桶吐,彻底震惊了。 到底是从时候开始,先生的洁癖都被小少爷给治好了? 生日宴前一天,骆崇宴泡在工厂整整一天,开启屏蔽信号不让任何人找到他。 时昼前一晚喝太多,早上忍着头痛去公司,坐在办公室盯着手腕处的项链。 程东走过来对他摇头:小少爷不在檬苑。 他把骆崇宴经常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找不到人,就连岳铭都不接他电话。 先生,明日就是少爷的生日宴,当天您是穿备好的衣服,还是小少爷送过来的礼服?程东见他情绪不高,岔开话题问。 小少爷这次的生日宴变成了主题party,每个人都要扮演各种角色来玩儿,都是年轻人没什么拘束。 岳铭送过来一套炽天使的白色衣服,想让时昼穿着它出场。 时昼看着客厅中央放着的带翅膀的天使角色服,蹙着眉没说话。 生日宴地点在时家的一座私人岛屿上,所有人可选择轮船、热气球或者是直升机过来。知道时昼不喜欢人多,骆崇宴只请了平时关系好的朋友,把人数严格控制在百人之内。 裴远带着飓风众人过来,他们七八个加上符偌允跟钟毓一起cos了十二星座,骆崇宴乐了,拿着拍立得要站中间跟他们拍。 骆崇宴一身红色休闲西装坐着轮椅走过来,平时垂下的发梢梳起来,两侧卷了一下半翘着,奶白色的头发挑了一小撮红色。 你让我们一个个玩儿cos,你把自己搞这么红?裴远站在他后面薅了一把骆崇宴红色的那撮头发。 骆崇宴一个手肘过去,怒视:滚,我是火狐,你有意见? 裴远举起双手求饶:是是是,cos狐狸精真有你的,你今晚想勾谁的魂儿啊大爷? 骆崇宴伸手勾过来他脖子,对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裴远听到后面变了脸,等他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骆崇宴已经走了。 这座小岛上什么娱乐项目都有,白天大家各玩各的,唐逸过来叫他一起玩游艇,被岳铭拦在门外。 小少爷还有别的事要做,你们去玩吧。 崇宴搞什么呢?神神秘秘的。唐逸被他这么一说更好奇了。 岳铭笑了一下,含糊道:别着急,到了晚上就知道了。 哦~唐逸挑了一下眉头,那他等着看好戏。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一伙人散在小岛各处,直到夕阳落山后才三三两两的聚在小岛最中央长得像城堡一样的房子里。 符偌允端了一杯香槟,一边小口喝着一边闲逛,这里完全就是为了宴会打造的,整个一楼大厅非常大,四周摆放着精致的点心酒水,大厅中间是从三楼垂吊下来水晶灯,大厅两旁都有旋转楼梯,墙壁挂着各种真迹油画。 他们刚来时,侍者让他们每人抽了一张奇奇怪怪的卡片,上面暂时什么都看不见。 骆崇宴等人齐了才坐轮椅出来,站在话筒面前开口:谢谢大家能过来给我过生日。 真要感谢你就拿出来点儿诚心来!裴远第一个开口逗他,其他人也跟着点头符合。 你想要做什么?骆崇宴问他。 我这儿有套衣服,你换上我就满意了!裴远扮演的是射手座,屁股后面还缀着半个马的身子,他为了虫子都豁出去了好嘛,一路上都在被俱乐部的人嘲讽。 裴远有备而来,说着就从包里掏出来一件猪八戒的衣服给他扔过来,要玩儿大家就一起玩儿。 岳铭接过衣服问:我替我家小少爷穿行不行? 不行!我就要虫子穿! 台下一群损友看热闹看的开心了:哟呵!虫子穿一个。 骆队怕他啊,穿! 今天骆队是寿星,你们干嘛啊,穿什么猪八戒,我要说就得穿尖叫鸡! 骆崇宴被闹着真敷衍地穿了一下,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人物拍了几张照片才放过他了。 躲清闲的岳铭站在角落,端着就被看着人群中央的骆崇宴,耳朵挂着蓝牙跟程东聊: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我总觉得小少爷怪怪的。 平时他从来不会这么好说话,可现在,小少爷却一直在笑,他们一群人喝酒玩真心话大冒险,只要他输了,别人提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 今天是他生日嘛,小少爷开心也是应该的。程东笑他肯定是多想了。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岳铭跟了他这么久,就算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但直觉就是怪怪的。 小少爷平时不喜欢拍照,可他今天却好像跟每个人都合影了,就好像要给别人留下点什么 你瞎说什么呢,先生出来了,等会儿见,挂了! 裴远说这个气氛应该来点摇滚乐,岳铭早有准备,请来了专业的音乐团现场演奏,灯光换成酒吧的旋转彩色球,众人拎着酒瓶跟着音乐嗨起来。 一群年轻人跟着音乐蹦起来,符偌允捏着还插着小点心的叉子呆滞在一旁,他预想着原本高端的晚宴居然瞬间变成了蹦迪现场。 大俗大雅切换自如,尤其是唐逸那个喝了点酒上头的憨批,脱掉西装外套开始玩儿,气氛瞬间炒的很嗨。 覃砾摘掉眼镜,被酒精侵染过的眼睛非常勾人,站在裴远面前陪他轻轻晃动着身体。 钟毓抓着还在呆滞的符偌允手,带着这单纯的孩子去享受此时欢愉,不需要思考、抛弃掉烦恼。 平静的湖面投入一记深水炸/弹,卷起万丈波浪,脉搏随着音乐而律动。 骆崇宴却在热闹的舞台中悄然退场,耳边热闹的音乐声渐渐消散,他回到楼上的房间,从轮椅上站起来,用脚走到衣柜面前拉开 里面挂着一件红色的长裙。 岳铭推门进来,带来一位化妆师,等骆崇宴坐在椅子上做好准备才出去,在门口守着不准人打扰。 两个小时后,现场蹦迪的一个个都蹦累了,各自找个位置坐下闲聊,音乐团也将音乐换成舒缓轻柔的伴奏曲。 啪嗒大厅推门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声音所吸引,他们进来时都走的侧门,还以为这扇正门坏了呢。 两扇门从在地面划出完美的弧线停在与墙面垂直处,门口出现了两道身影,全场安静没人敢说话,像是被来者身上的冰冷气息所冰冻一样。 时昼穿着与平时略微不同的西装,手上戴着同色的浅色手套,袖扣与腕处的项链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程东微低着头跟在时昼身后,两人一路走到那个留给主角骆崇宴身旁、谁也不敢坐的位置处。 时昼收敛着一身怵人的气势坐下,冲唐逸裴远那撮人点了下头。 你这个点儿来啊,崇宴都不知道去哪了。唐逸是这里最不怵时昼的一位,走过来的时候叫来侍者,让程东替他抽一张卡片,这是宴会的规矩,就算是时昼也得遵守。 你们玩。时昼扫了一眼卡片安静地坐着,言下之意不用管他,他们怎么闹都行。 起初还有些人害怕时昼,后来见他们说什么玩什么这位大佬都没什么反应,才渐渐放下心来继续嗨。 Ladies and gentlemen, it's time for our dance. Please put on your masks and find your partners according to the information on the card.在角落的机器人发出机械的伦敦男腔。 它说着走到每个人面前,两只眼睛发出蓝光在他们手上的卡片处一扫,卡片便会出现不同的符号与数字。 机器人扫完所有人的,最后才走到时昼面前,闪了两下眼睛低头对着他旁边桌上的卡片扫了一下,出现了黑桃心与zero。 不可以拒绝。机器人怕时昼不配合,提示道。 时昼闻言蹙起眉,抬眸望向程东,他是来找小混蛋的,不是来跳舞的。 程东等机器人走后,低头对时昼说:先生,小少爷的一番好意,您要拒绝吗? 毕竟小少爷大费周章就为了这一刻,他跟岳铭只是想借这样的机会让两人把所有事都说开。 一番好意。 时昼动了动嘴念着这四个字,摩挲着手腕的项链,眼底透出一丝愠怒,望着场内其他人。 他很好奇,小混蛋打算把他推给谁? 场内灯光渐渐暗下来,他们都配合地戴起面具换掉身上的cos服,回归正常人的礼服,各自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面具舞伴,两人站在一起等待着音乐响起。 时先生不是也抽了卡片吗?他的舞伴是谁啊?人群中有人小声问道。 不知道,我估计那个抽到的倒霉蛋不敢吧?时昼全身上下散发着近身者死的气息,谁敢靠近他啊。 跟别人跳舞是跳舞,跟时昼跳舞是丧命。 乐团得到指示,为首的几位男人一同站起来,下巴夹着小提琴,经典的探戈舞曲Por Una Cabeza前调缓缓响起,传到大厅的每个人耳里。 哒。旋转楼梯拐弯处,一位戴着面具的女人一袭张扬明媚的红色及踝长裙出现,高跟鞋稳稳地踩在台阶处,足音踩着小提琴的节奏下来。 她及腰的卷发被一根簪子盘起,脸上戴着白色的全脸猫式面具,脖颈处被一条红色的丝巾系着,在裸露的后背处松松的垂下。 胳膊被轻薄的衣物裹着,手部戴着白色的手套,她全身上下除了后背再无别处果露在外。 哇,这美人谁啊? 戴着面具你都能看出来她是美人? 傻了吧你,有些美人不看脸就知道是美的。 这这不会是虫子吧?半天没看见骆崇宴的裴远磕磕绊绊地问覃砾。 符偌允也彻底看呆了,虽然她啥也看不见,但那个气质已经征服一大片。 这人谁啊?还有我们的寿星崇宴去哪了? 会不会是崇宴男扮女装啊? 你傻啊,崇宴又不会走,何况他好端端的穿女装干嘛? 面具下的眼睛极快地扫了一圈,脚上的不适一直让她蹙着眉,但她却依旧挺着背,望着人群后面的时昼,一如在训练室里学走路一样,忍着痛也要走到他面前。 时昼侧着头略过其他人的身影,放在这位女人身上,见她朝自己走来,蹙起的眉头像座小山。 她就是小混蛋推给他的人? 高跟鞋的声音离时昼越来越近,所有人都替她让路,目光黏在她身上一路转过来,直到她在时昼面前停下。 时昼还没开口拒绝,女人屈膝伸手做邀请的姿势,抬起戴着面具的头望着他。 先生,拒绝女士的邀请是不礼貌的行为。程东接收到角落岳铭传来的手势讯息,冒着被打的风险开口。 时昼手指动了动,被程东这么赶鸭子上架,他只好站起来,伸手虚牵住这位女士的手走到舞池中央。 面具下的眼睛弯了弯,抬头发现两个人的高低差距并没有很大,她穿高跟鞋正好到时昼的眼睛处。 女人的手搭在他肩膀处,时昼微微偏着头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用手背揽住她的腰,他鼻子里全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 清甜的女香里却混杂了一味骆崇宴身上独有的味道,让时昼一时慌了神。 轻柔的舞曲前调再次重复了一段,舞池里的人纷纷开始跳起来,时昼牵着她的右手被对方调皮地捏了一下。 时昼回过神带着她跳起来,他是全场唯一没有戴面具的人,而他面前的骆崇宴一直弯着眼睛,望着近在迟尺的时昼。 眼前的背景在不断的变换,灯光在他们头顶旋转,转瞬即逝的目光,若即若离的灵魂却默契十足。 想说不能说的爱,想做却不能做的事,像藏匿于地下见不得光的人,前进时彼此互相目视远方,可身体却紧密贴合在一起。 在大众面前将呼吸喷洒给对方,侧脸贴合着侧脸,就连胸腔里跳动的频率在一瞬间同步 一曲终了,骆崇宴一手搭在时昼肩膀,被他抱着下腰,两人避开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这首《一步之遥》是骆崇宴选的,也是他想用时昼完全想不到的方式来纪念他的重生。 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是时候该画上句号,昼哥哥,原谅我的贪心,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这么做了。 骆崇宴站起的一瞬插在发丝间的簪子被甩出去,卷发顺着他脖颈的丝巾一同垂于后背,跟假发绑在一起的面具带随即脱落,与簪子一前一后滑落在地。 昏暗的空间,借着一丝微光,时昼看清了怀里的人,含着泪的眼睛下有颗极美的痣。 虫宝? 下一秒,他怀里的人像只受惊兔子一般,抓着他胳膊借力站起来跑了。 啪。明亮的灯光被打开,站在舞池中央的时昼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他一言不发,目光环视四周搜寻着刚刚的身影。 一无所获。 哎?那个大美人呢? 大美人怎么跑的这么快? 虫子他哥把人吓跑了吧。 他们俩刚刚跳舞贼好看,可惜没录一段! 时昼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抓过他的手,低喃着:虫宝 会走了吗? 第94章 从很久之前就为他心动, 岳铭见状也从角落里消失, 耳朵里挂着的一侧蓝牙不停地响起,催促他离开。 程东站到时昼身后,手里还拿着他准备送给小少爷的礼物, 可惜,要送不出去了。 别的人被安排在小岛上继续玩,有裴远跟唐逸在其中周旋,这群人即使没人骆崇宴在也可以继续嗨。 只有时昼把整座小岛翻了个遍, 想见的小混蛋早坐着直升机跑了。 先生,您若真想找小少爷,也不是没有办法。程东提醒道,目光落到了时昼手腕处的项链。 里面的定位器既然能帮助小少爷找到先生,那就一定有办法可以反向找到小少爷他自己。 时昼又何尝不知道,他摇头:虫宝躲我。 他不想逼迫他做任何不开心的事。 时昼带着程东连夜从小岛回到时家庄园, 第二天研究院那边有紧急任务需要两名代表出国谈合作。 靠得住的人选年纪都偏大, 太年轻的又了解的不深入, 选来选去只有时昼最合适, 老院长打了一趟电话,时昼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他自己的私事再着急再忙也大不过公事,他得去。 程东私心不想让先生这个时候出差, 但又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拦,何况小少爷那边铁了心躲人, 他们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人。 泡在屏蔽掉信号工厂里的骆崇宴, 得知时昼出差后只点了点头,没什么大的反应。 岳铭更觉得不对劲了,往日小少爷知道肯定第一个炸,怎么会这么平静:少爷,您怎么? 关心这个做什么, 你再去检查一遍,到时候出一点岔子,我跟你没完。骆崇宴不想跟他聊这个,直接把人打发走。 见岳铭走了他才将双手离开键盘,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 时昼的离开他一点意外都没有。 这是他处心积虑想要的结果。 时昼在国外被公事牵绊住,一直到骆崇宴与吊头李约好的周四前一天,合约才正式签订。 签订完合约后,时昼一刻不停就要程东收拾行李,他要提前回国。 先生,您休息一天再回吧。程东瞧着他脸上难掩的疲惫,这位合作方难缠的要命,提出各种无理的要求,还每次都在这边解决完后又改变主意。 时昼不管对方提什么要求都尽可能满足,晚上回去还经常一个人大晚上不睡觉,不开灯地坐在沙发上盯着手链发呆。 这种日子连续过了八/九天,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时昼摇头,他想回去。 白天忙碌的时候无暇顾及,可每到夜晚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国内的小混蛋,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想跟他说话,想抱抱他。 两人连夜回去,凌晨三点时昼一个人开车停在檬苑门口,望着二楼拉上窗帘没有一丝亮光的房间,闭眼靠座椅上睡着了。 完全不知情的骆崇宴没回檬苑,在工厂这边凑合了一宿,到了约定好的日子后他起来洗了个澡。 他站在镜子面前,骆崇宴伸手抚摸着自己的锁骨处,这里面埋着与项链一模一样的芯片。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里的痛意变成了灼热的温暖,如火一样笼罩着这个行尸走肉的躯壳。 刚重生时,他被仇恨蒙蔽双眼,偏执的认为自己所有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只有自己才能给时昼最好的。 可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真正的爱是被接受。 骆崇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对被雾气蒙了一层的镜子写了几个字母【SZYXF】。 骆崇宴出来时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服,独自坐在长条形的饭桌,让岳铭给他准备了一桌时昼爱吃的菜。 岳铭看着嗜肉喜辣的小少爷一口一口将清淡的素菜吃下去,站在一旁偏过头,看不下去了。 很想抢走他手里的筷子让他不喜欢就别吃了,为什么要像个苦情剧里的男主角一样自虐啊。 但他却没资格阻止,就像他终于知道小少爷到底哪里不对劲了,他都只能装作不知道,只能满足他的心愿。 下午六点出发前,骆崇宴将黑色的绳子一圈一圈裹在腰间,手腕戴着一块不起眼的手表,抓起桌上的遥控器放在胸口的兜里,外面套了件宽大的黑色外套,戴着鸭舌帽坐着轮椅驶出工厂。 岳铭也换掉了平时穿的衣服,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冷着脸像个没什么感情的保镖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出工厂两百米后,身后的工厂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临时搭建的工厂晃动着从内部支柱开始崩塌,不到一分钟便被熊熊燃烧的烈火吞噬殆尽。 骆崇宴坐进车里,没看一眼已经彻底毁掉的工厂,对岳铭说:走吧。 等他们走后会有人来将这里处理的干干净净,除了他们,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这片废弃的土地里,曾经埋藏着一座机器王国。 一轮月光挂在薄雾后夜空处,倒影在海面处微动,洒下细碎银光。 伫立在西湘私人码头的两排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挡住半张脸,每人手里拿着棒球棍杀意腾腾,腰背后别着伸缩棍与长刀,冷脸严肃地守着搬运工。 海面靠岸处停着两艘游轮,游轮一侧的三处大门开着,与港口出口处搭起一座活动桥,不停的有人扛着没有任何标示的箱子用最原始的方式运输着。 这些货都是高精尖,吊头李不相信现代的科技,只能这样的人工搬运才最安全。 另一艘游轮比前者略小一些,但内置豪华舒适,专供人休息。 在游轮尾巴处却悬挂着正方形的铁笼子,笼子里有个人被吊成耶稣受难的姿势,双手双脚被麻绳捆绑,垂着头不知死活。 港口不远处的房子里,吊头李正与化着妆戴帽子的骆崇宴面对面坐着,两人相安无事地品茶,等货物装完这笔合作就算彻底达成了。 骆崇宴懒得跟他废话,整个人靠在轮椅的后背,右手放在桌面上轻敲,一副等的不耐烦的样子。 岳铭低头守在骆崇宴身后,一只手里的时刻捏着一颗电子烟/雾/弹。 年轻人,做生意要有耐心。吊头李瞧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心想这个合作方怎么会指使这么个废物过来。 骆崇宴闻言一副敷衍受教的样子,越发瘫在椅背上,用混不吝的痞子样儿开口:李叔,你这货要运哪儿啊? 吊头李扫了眼这不懂规矩的残废,压着怒火说:你交货我交钱,这生意就算做成了,至于别的不是你一个小孩儿该问的。 是是是。骆崇宴勾着背点头,叔,我瞧着那船上吊着的小鸭子长得挺嫩的,他犯什么错了啊? 吊着怪受罪的 吊头李眼里闪过一丝精明:怎么?喜欢? 是骆崇宴话音刚落,眨眼间围在房间里的手下举着棒球棒对准他。 吊头李侧着头点了支雪茄,眯着眼吐出灰白烟雾,阴恻恻地瞧着不知天高地厚的骆崇宴。 骆崇宴吓得缩着身子抱头:叔!叔!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该死! 正当骆崇宴窝在轮椅处瑟缩着抱头,屋外突然有人吼了一声:玛德!是空箱! 空箱是道上行话,正在运送的一批货里有两箱装的不是原本的机械零件,变成了一堆废铁片。 嘛的!吊头李狰狞着脸蹭地一下蹿起来,狠狠拍了下桌子,你坑老子?! 咔哒。围着骆崇宴的人,扳动膛/线的声音纷纷响起。 骆崇宴双手撑着桌子,反手将其推到吊头李身上,先前的平静被瞬间撕毁。 岳铭紧跟着扔出电子弹,骆崇宴趁机跳起来,一脚撂倒攻围过来的人后趴着开溜。 逼仄狭小的房间瞬间烟雾缭绕,视线受阻方便他们逃跑。 吊头李捂着口鼻砰砰放了两空枪,怒吼道:给老子追! 西湘码头是他的底盘,这小兔崽敢驴他,简直是找死! 骆崇宴一边跑一边戴起口罩,解开手表扔给岳铭:你去救人。 岳铭接过手表,很想问不是说好的一起吗? 现在他去救人,那你要做什么? 但骆崇宴不给他追问的机会,他甩过绳子,往游轮的反方向跑去,帮他吸引火线。 当初怕引起吊头李的疑心,骆崇宴只跟岳铭两人单枪匹马的过来,如今两人背道而驰,犹如一滴水在对抗整片大海。 吊头李的人兵分八路,从港口处源源不断地汇聚中央,锁定骆崇宴的位置进行围剿。 少爷,F5 566、W6 899、U8 765、K3 956。岳铭解决完一个人,扒了他衣服给自己换上,悄无声息的将自己伪装 成内部人,小声给骆崇宴报点。 我来解决!骆崇宴两手抓着绳子,三分钟内爬到楼顶,开启疯狂跑路的模式,一边跑一边掏出兜里的遥控器,输入密码、位置,重重摁了下启动器。 游轮里摞在一起的箱子同一时间发出机器启动的轰鸣声,皮带与链条咔哒咔哒的声音越来越大。 什么东西? 什么声音? 负责看守货物的两人惊恐着凑在一起,环顾着黑漆漆的房间,好端端的怎么会有机器声音出现? 嘶锯片割裂铁皮的声音响了一声又一声,金黄色的火花在黑暗的仓库里乍现,炫美如夜空烟火。 摞在一起的箱子不停地摇晃震动,接二连三的掉在地上,摔出一地的机械碎片。 在碎片的废墟堆里,几微米细的铁线将碎片串成一片,缓缓将碎片组成巨型的斩杀机器。 嗡组成放大十倍版的锯片类tomb启动。 在看守货物的两人瞪大的眼里,最后一刻看到的是完美复刻版的tomb,那带着鲨鱼般的三角齿牙锯片正缓缓地向他们袭来 与此同时,无数个箱子里的零件被组成庞然大物,它们中心处亮着一颗蓝光,两侧机臂转着螺旋,硕大的锯片置于中央。 吸引全部视线与火力的骆崇宴坐回自己的轮椅,先前逃窜的老鼠翻手遮天,一跃化猫,反倒吊头李成了他掌中的逃窜小鼠。 接受统一调配的机器人队,正以极快的速度从游轮鱼贯而出,它们只威慑不杀人,却以绝对碾压的实力征服众人。 在骆崇宴的指挥下四方包围,筑起一道铜墙铁壁让吊头李无处遁形。 在机器人战队完美的配合下,骆崇宴从轮椅处跳起,气势汹汹地抓着绳子,从空中荡在准备逃窜的吊头李面前。 岳铭见缝插针,解决完源源不断的手下,打开铁笼把船尾吊着的祁浒用黑色的透气袋子装好,抗在肩上朝先前计划好的地方跑去。 程东一路从别院跑到时昼三楼的房间里,连门都顾不上敲:先生,四线那边传来消息说 时昼趴在桌上睡着了,被他惊醒坐起来,睁着惺忪的眼睛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咱们的人说吊头李那边突然遭人反水,还受到了对方的袭击。程东喘了口气说,那边情况太急顾不上拍照片,他只能靠声音判断,而且对方目标似乎不只是他,就连祁浒也丢了。 时昼彻底清醒,站起来抓过外套就往外走。 程东跟在他身后继续汇报:现场有机器拆机的声音,听说合作方只来了两个人,却让吊头李那么多人都忌惮到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时昼穿好外套,摘掉手腕处的项链递给程东,两人对视一眼便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去查他的定位。时昼攥紧拳头,拉开大门走出去。 不听话的小混蛋,这次居然连他都算计在内。 程东拉开车门等时昼坐进去,他只听了自己人的汇报就知道,能造出这么大动静的,整个国内都只有小少爷一个人有实力也敢这么做。 时昼坐在驾驶座,拉下手刹一脚油门飙出去,只给站在车边的程东交代了两句话:给上边报备,今晚发生任何事 都是我做的。 是。程东拿着项链点头。 这次小少爷是真的彻底将先生推到绝路上了,可不管怎么样,先生都会替他收拾局面,替他抗下所有。 他看着时昼的车子出发才转身坐上另一辆车,反方向走了。 尽管程东第一时间拿到了定位,但等时昼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 西湘码头已经被拆得体无完肤。 到处都是机器砍过留下的黑色痕迹,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数不清的机器碎片混杂着斑驳的血迹,彰显着这里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残酷毁灭。 时昼只是看着这样的场景,腿都有些发软,他的虫宝到底做了什么事? 他这完全是不要命的做法。 靠岸的桥也被机器砍断,还停留着的游轮大开着舱门,里面也是同样遭受了毁灭,同样没有一个人。 虫宝时昼迈着发软的腿,踩在破碎的路上,借着月光还有码头一盏微弱的夜灯漫无目的地找他。 都交代完了吗?骆崇宴坐在轮椅上,瞥着躺地上奄奄一息的吊头李,问身旁的岳铭。 是。岳铭点头。 骆崇宴示意岳铭带他下去,他想要的已经都拿到了,这人该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就不是他说了算。 岳铭将人带下去,等天亮的时候交给警方。 他刚把人交出去,折回半路接到程东打过来的电话。 你说什么? 岳铭心猛地一沉,对着程东怒吼:他们为什么会跑到璧山崖那儿?!!! 顾不得跟他掰扯,岳铭摘掉蓝牙耳机,拔腿就往码头附近的璧山崖跑去。 直到刚刚小少爷出现在璧山崖,他这么多天感觉到的不对劲,岳铭心里不敢确定的事才终于得到证实。 如此执着一件事的人怎么会突然要放手? 明明那么讨厌他却还要冒这么大风险去救人? 他已经做好了得不到就要毁掉的决定了是不是? 骆崇宴坐着轮椅出现在璧山崖处,十几米高的断崖下是大海。 他的头发被海风吹到脸庞处,衣服也被吹得猎猎作响,轮椅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袋子。 虫宝 时昼站在与他不远的地方,他每往前走一步,骆崇宴就会往悬崖边退一步,逼得他硬生生站在原地不敢动。 时昼在码头到处找人找不到,却看见附近的断崖处有人影在。 原来他在这里等着他来。 骆崇宴原本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时昼,这么多天没见,光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这段时间过得很累,语气才会如此疲惫。 是他这个弟弟做的不合格,才会让哥哥这么累。 他也知道,以时昼的脾气,无论他闯下天大的祸,他都会替自己扛。 但这次,他不想依靠他了。 时昼骆崇宴弯腰将地上的袋子拉开,露出里面睡着的人,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才一直忍着,不过没关系,你不能做的事我帮你做了。 就当我这个弟弟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好了。 崇宴,你听我时昼刚往前迈了一步,骆崇宴便后退了一米,吓得他又退了两步,目光锁在前面的骆崇宴,生怕他掉下去。 虫宝。 你别这么叫我!骆崇宴眨了下眼睛,眼眶的泪盛不住站在他睫毛处,模糊了视线,也因为他这句话,硬绷着的弦也断了。 我原本以为装乖可以在你身边陪你一辈子,却发现这条路好像走不通 我嫉妒他! 我恨你! 为什么你爱的那个人不能是我?! 直到现在,哪怕是以这样的方式让时昼记住他,骆崇宴也愿意做。 虫宝不要这样 你听哥哥说时昼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他伸手想抱抱这个陷入癫狂的孩子。 骆崇宴从轮椅站起来,抓起地上的祁浒,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人推向时昼:你要的人我替你救了! 陈年老醋酿造的委屈与酸楚源源不断地咕噜咕噜往外冒: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担。 他把他要的祁浒给他,他不要陪他玩了! 时昼视线被扑过来的祁浒挡了一下,等他推开人跑过来时,骆崇宴目光看着他一路目光坚决地后退。 虫宝不要! 先生?! 刚赶过来的程东看着两道身影一同堕下去,心脏在一瞬停滞。 噗通。 噗通。 两道重物坠海的声音相继响起。 时昼全身没入海里整个人冷得发颤,在海面见不到骆崇宴身影,他深吸一口气钻到海里去找人。 程东一边打电话叫救援,一边往海边跑去,小少爷还不会游泳,他能做的只有给先生照明、帮忙找人。 骆崇宴一头砸海里,腿部受不了冰冷的刺激抽搐着,整个人往下沉,喝了好几口水后意识渐渐消散。 在他彻底陷入黑暗的瞬间,他仿佛看见了一道光。 十分钟后。 扑通从海里冒出头的时昼,死死抱着怀里的人,外冷内热的身子紧紧贴着怀里同样冰冷的身体,他一手抓着程东抛过来的绳子,游到了岸边。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虫宝时昼脱掉湿漉漉的手套,捧起骆崇宴的脸,将人放平让程东给他做急救措施。 时昼跪在一旁,坚硬的石子硌着膝盖却顾不得疼。 他从头发到裤脚全部滴着水,全是冷得发僵。 时昼双手紧紧握着骆崇宴的手,想把自己的温度传给他,通红的眼满当当写着心急如焚。 他第一次害怕到手抖,连给他做急救措施的力气都没有。 虫宝,哥哥错了 是我错了。 他还有好多话没对他讲,还没告诉他自己始终爱的人只有他。 小混蛋怎么可以丢下他一个人。 时昼垂下头,有东西从他脸上滑落掉在骆崇宴身侧的手腕处。 咳咳骆崇宴吐出两口水,咳了两声。 骆崇宴睁开眼的瞬间被人牢牢抱在怀里,微微颤抖着的桎梏暴露了对方的心迹。 虫宝 骆崇宴眨了眨眼睛,脸靠在时昼肩膀处,小声问他:为什么救我? 他重来一次想做的都已做完,已经没什么值得他停留的事情了。 因为我还没追到你。时昼轻揉着他脑袋,想要这个人狠狠地嵌入到他体内,想把刚才短短几分钟缺失的东西全部都补回来。 虫宝。 时昼从始至终只爱骆崇宴一个人。 从很久之前就为他心动等了他很多年。 骆崇宴眨巴着眼睛被时昼放开,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想判断他是不是在骗自己,可乱糟糟的脑袋泡了水,死机了还无法重启。 真的?他傻乎乎地问。 时昼揉了一下他脑袋,弯了下眼睛:我何时骗过你。 漆黑的夜晚被初升的太阳渐渐替代,倾泻的阳光撒在地上,拖出长长的两道挨在一起的身影。 骆崇宴靠在他怀里眨巴着睫毛,不知不觉脸颊挂了两滴泪。 时昼低头轻轻替他吻干,随后,闭起眼吻住他的唇。 第95章 他心尖尖上的人始终都是 时昼亲完接过岳铭送来的毛毯, 把怀里的骆崇宴裹住抱到车上,他自己一身的水却顾不上擦。 骆崇宴乖巧地待在他怀里,泡了水的骆大猫焉儿了, 两只手攥住他衣服,眼巴巴盯着人,就算是一场梦也舍不得放手。 虫宝,接下来的事, 让程东去处理好不好?时昼侧头拿着毛巾替他擦头发,小声跟他商量。 骆崇宴点头,一宿没睡这会儿整个人都没了力气,靠在时昼肩膀耷拉着眼皮,回归平静,缓缓从他身上汲取力量来弥补耗竭的身体。 现场留给程东全权处理, 岳铭开车送他们两位回时家。 一路上骆崇宴已经很困了, 但始终都强撑着没睡, 被时昼一路抱到二楼的浴室, 洗完让家庭医生检查。 时昼站在不远处趁机打了通电话,程东在电话里交代:吊头李已经移交出去,祁浒也让自己人带回来等候处理。 凌晨西湘码头的这一出看着特凶、杀伤力极强, 但现场没有任何人员伤亡,都被那又大又凶的机器人给吓跑了, 而且码头暂属吊头李个人私产, 最多算毁坏建筑。 时昼打完电侧头看了眼接受检查的骆崇宴,被管家提醒才发现他自己还一身湿衣服,转头去三楼洗了个澡。 等他从浴室出来,骆崇宴已经坐着轮椅在浴室门口等他,还没彻底干掉的头发有些蓬松翘起一角, 他穿着乳白色的宽松睡衣低头玩自己的手指,翘起的呆毛在空中摇曳着,又变回软乎乎可rua的骆大猫了。 时昼走到他面前蹲下,抓过他的手包在自己掌心里,再放任他玩一会儿手指该破皮了。 骆崇宴抬头看着他却不说话,去了趟海边,嘴巴被丢在深海里,想问的太多都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虫宝,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现在先休息。时昼站起来想将轮椅推到床边,小混蛋要装他腿没好,他就当不知道好了。 骆崇宴关掉轮椅不让走,抬头看着他,水洗过一样清澈的眼里写着求抱抱三个字。 时昼转过来像抱小孩一样正面抱起骆大猫,托着他屁股往床边走。 骆崇宴胳膊环住他脖子,两条腿圈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肩膀处问:你不问我腿的事? 他说完便被放在床上,时昼扯过自己的被子直接盖他身上,随后自己躺上来,把小混蛋圈在怀里,他当然要问,但不是现在。 他揉着小混蛋的脑袋闭着眼说:先睡觉。 等他睡醒再算账也不迟。 骆崇宴枕着时昼胳膊,腰被他抱着,一开始还睁着眼睛,像刚得了心爱的宝贝玩具一样舍不得睡觉,稀罕地伸手摸摸他的眼睫毛,给他薅下来两根才转移阵地,又戳了下他高挺的鼻梁。 他咧开嘴巴,无声地笑着说:我男朋友真好看。 时昼凑过去亲了一下:睡吧,小祖宗。 闹了一宿的人怎么还有这么多精力? 他们俩在时昼的卧房睡得昏天黑地,一直睡到下午才醒来。 骆崇宴还迷迷糊糊的没睡醒就被时昼给抱起来,再睡一会儿晚上该睡不着了。 饿不饿?时昼抬手将他额头上的碎发拨到一旁,露出他光滑的额头。 骆崇宴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肚皮上,肚子都咕噜咕噜在抗议:饿了。 随后,整个时家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管家捏着手机差点摔碎,更别提刚上完菜的厨师长,一盘菜给饭桌喂了一半。 这这是? 他们俩这是? 所有人都背过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度怀疑他们看见的是不是幻觉。 时昼牵着骆崇宴的手,侧头盯着他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踩稳走下去。 骆崇宴站在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笑嘻嘻地站在原地不走了。 别闹,快下来。时昼抓着他的手无奈道,一觉醒来的骆大猫又回归幼儿园的状态了。 骆大猫见状玩心大起,双腿一曲直接跳下来,被时昼接在怀里抱住,两人身高差了十厘米,他正好到时昼下巴颏的位置。 岳铭站在一楼餐厅,默默的背过身,这两位在一起还没二十四小时,要不要这么虐狗? 管家差点被自己吞下去的口水给呛到,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被噎到的状态,好在一个个训练有素,面上没有任何反应,都皮里阳秋在心里疯狂蹦迪,苍天开眼,两位终于在一起了。 吃饭时他们俩倒安安静静各吃各的,没再出现小情侣那种你喂我我喂你的情况,只是骆崇宴把他不吃的蔬菜挑在一旁,被时昼默默解决了。 岳铭悄咪咪地给程东发消息问他处理到哪一步了,问完感慨了一句:[先生的洁癖这算是彻底治好了?] 程东:[呵,先生的洁癖已经从一般演变到特殊了。] 原本还是众生平等,现在完全是除了特殊的小少爷之外,更变本加厉了! 吃完饭的时昼被一通紧急电话会议叫去了书房,骆崇宴抱着百香果汁在一楼的阳台处跟裴远聊视频,关心一下judge的设计进度。 裴远在视频里连翻了无数个白眼送他:请问你是我们国家队的人吗?瞎打听机密你是想吃牢饭了? 骆崇宴理不直但气很壮:我不是,但我算是半个编外人员吧? 裴远一听更生气了,冲他竖中指:怎么?瞧你这疲惫样儿,昨晚没睡好? 你能不能别捣鼓你那些破玩意儿了,正事不干,天天走歪门邪道。 我昨晚就没睡。骆崇宴打了个哈欠,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就特别困。 裴远:??? 你特么的不会? 骆崇宴憋不住事儿,三言两语的把昨晚的事交代完了。 裴远体内灵魂被震出九霄云外,好半天都没吭声,闷头嚼巴了两口干麦片,这两人的进度条一直非常缓慢进行,怎么突然一下快进到了这个地步。 不是那那你不是一直以为那个祁浒才是吗? 你当初给我说的时候,那个味儿比老坛还酸,什么人家是夜空最亮的那个白月光,你哥情窦初开就是因为他敢情你自己瞎几/把吃醋啊?针对了他这么久,你良心不痛吗? 我我不知道。骆崇宴自己心里也打鼓,明明已经相信他,却还是会害怕时昼是因为他闹了这么一出吓着了,怕他再出什么事驴他呢。 不是虫子,你哥对你什么感情,对你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有把秤,自个儿掂量掂量。裴远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得比他自己清楚,不说这回你个傻/逼一头扎海里,你哥二话不说跟着你跳。就是之前那回,他为啥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为你死了一回还不够证明吗? 你要是还觉得不够,你去问问铭哥、东哥,或者你直接去问他本人。 你心里若是有祁浒这根刺儿,那你就问清楚,把它拔了。 这么多年的暗恋成真,被巨大惊喜冲击的骆大猫心里依旧存在一丝诚惶诚恐。 那那真是我想的那样,我还不如现在就收拾行李走人!骆崇宴委屈巴巴地说着,眼神一撇就看见时昼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时昼走过来猝不及防地听到了最后半句话,看着小混蛋神采奕奕的眼睛暗淡了许多,没说一句话转身就离开。 昼哥哥骆崇宴见他走了,以为他听到他们俩的对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生气自己怀疑他,还是被他真的说中了? 没等骆崇宴胡思乱想的脑袋理清楚,时昼又折回来,二话不说直接把骆崇宴抱起抗在肩膀上,朝楼梯那边走去。 哇啊在一旁打扫卫生的小女佣激动地嚎了一声,捂住嘴狂跳,先生这是要干什么啊?她脑子里已经脑补出十万字的车戏了! 你放我下来!骆崇宴被他二话不说抗在肩膀上,有些发蒙,时昼从来没这么对过他。 时昼!你放我下来骆崇宴抬起有些充血的脑袋,他的视线都是倒着的,低头只能看见他的两条腿。 你有话就说骆崇宴说到一半,屁股被人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轰 骆崇宴原本有些充血的脑袋彻底红了,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屁股! 时昼迈着大步子上楼,拉开三楼卧房的门,用脚踹合,把人放在客厅的沙发上,骆崇宴挣扎着要起来,被他支在沙发处的两只胳膊困住。 时昼右腿跪在他两腿中间,让骆崇宴看着他,哪儿也去不了。 昼哥哥骆崇宴小声叫他,这样生气的时昼他有点害怕。 你要去哪?时昼沉声问。 我 骆崇宴,你把我到底放在哪儿了?! 明明都讲好的,为什么还要走? 骆崇宴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委屈巴巴地说:你问我?那你把我放哪了? 你明明喜欢的就是祁浒,我就是他的替代品! 你在胡说什么?时昼拧眉,不懂他这种认知是从哪里来的。 你钱包里那张油画,明明画的就是祁浒!骆崇宴信誓旦旦道,他上一世亲眼所见,他心里这根刺根深蒂固,不是他随便说说就完了的。 时昼撇过头被气笑了,他都顾不上问小混蛋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看着骆大猫快要气哭的样子,站起来走到卧房的书桌里去翻那个平时用不到的钱包。 听着时昼翻东西的声音,骆崇宴瘫在沙发上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 时昼站他面前打开钱包,当着他的面把那副油画抽出来,这是他十五岁时画得最好的一次人像,因为是小混蛋所以就一直藏着。 骆崇宴眼睛都睁圆了,燃烧着熊熊怒火冲他嚷嚷:你看!这眼睛就是祁浒啊,都没有我的小黑痣! 时昼一边听他说,一边把那张折叠着只露出眼睛的油画展开,举在他面前:你给我好好看看。 骆崇宴看着看着气焰消了,巴掌大的精致小脸有一对招风耳,偏弯的眉毛下面是精巧鼻,微微翘起的嘴角弧度跟他自己一模一样。 他小脑袋越来越低,扣巴着自己的手小声比比:那我的小黑痣呢? 十岁的你,哪来的黑痣?时昼无奈地揉了下他的头发。 管祁浒什么事,他心尖尖上的人始终都是这个小混蛋。 第96章 他是我的 骆崇宴无言以对, 从时昼手上拿过那幅油画,其实仔细看看,这双眼睛也更像他一点。 时昼摘掉沾了灰尘的手套坐他旁边, 拉过小混蛋的腿搁自己大腿上,轻轻地揉起来,他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手术不用想也是在他昏睡的期间做的。 时昼按摩手法很专业, 摁了两下就发现他恢复的不错,但这么短时间能恢复到这个程度,他肯定又给自己加量了:疼不疼? 骆崇宴以为他问自己现在疼不疼,摇头:不疼啊,早好了。 加量训也不疼?时昼低下头认真地揉,藏起眼里的心疼不想让他看见。 想着你就不疼了。骆崇宴动了动脚丫子, 靠在沙发上瘫成一块猫饼。 傻猫。时昼说完侧头瞥了眼伸展的小混蛋, 瞥见他从上衣露出来的一截细腰, 紧致的肚皮人鱼线明显, 就连肚脐眼也白里透粉。 他轻咳了一声替小混蛋把衣服扯下来,深呼了一口气,将体内被勾起来的火给压下去。 骆崇宴被摁得舒服, 迷迷瞪瞪的又困了,脑袋仰歪在靠枕上, 露出三角喉结滚了两下, 嘴上还叭叭的一堆问题:昼哥哥,你什么时候给我交代之前的事儿? 就四合院那个,祁浒他干爹谁啊?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还有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时昼再看过来时,骆崇宴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骆崇宴再醒来是翌日早上五点,他身上盖着的是时昼的被子, 角落升级过的机器人走过来问他要不要给他把窗帘拉开。 拉吧。骆崇宴揉着眼睛说,整个床上只有他一个人,脑袋夹在两个枕头中间。 他去洗手间的时候发现不知何时,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双份,台面上放了两个杯子,他白色的电动牙刷都被放在时昼黑色的旁边。 骆崇宴刷完牙将两个人的牙刷刷头摆成面对面的样子,手指沾了点水在镜子上面画了一个小小的心。 骆崇宴从他自己用的瓶瓶罐罐里找到了时昼用的,他想跟时昼一个味儿。 他猫在三楼的洗手间臭美,时昼已经坐在家里的书房处理紧急事件,程东已经将那边的事处理完毕,换了身衣服站在他面前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把虫宝的资料拿给他自己看。 是。程东知道他这是要给小少爷摊牌了,若是小少爷问起来 不必隐瞒。 是,那今天要安排行程吗? 这一周取消外出。 是。程东笑着点头,果然岳铭说的没错,在一起的两位比之前更黏糊了啊。 骆崇宴这边臭美完下楼吃早餐,刚下楼看见外面有一辆面包车从旁边的路停到不常住人的别苑,几个人打开车门拉出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 他好奇地多嘴问了一句,程东的小助理看见是他,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他更疑惑了,推开他走进去一瞧,整个人怔在原地,他不懂祁浒怎么会在这儿? 管家见状,心道糟了,急匆匆上楼给时昼报备。 你们抬进去吧。骆崇宴退了两步让他们把人带走,他抠着自己的手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昼哥哥带他过来肯定有他的理由。 时昼也说过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他的,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时昼走过来时就看见骆崇宴穿着单薄的家居服,脚踩着露趾拖鞋站在路边,整个人微微摇晃着快要站不住,仿佛在努力压制着体内的怒火。 虫宝 骆崇宴听见时昼声音,转过头等他走过来。 时昼接过程东手里的资料,看见骆崇宴紧攥着拳头,他抓过来他握紧的拳头低头吹了吹。 虫宝,你先松手。 骆崇宴低头看着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这个人接到家里? 他是证人。 时昼说完,牵着他的手往家里走,北方的春天早上还挺冷,小混蛋站了这么一会儿,脚丫子都冷冰冰的。 骆崇宴刚坐在沙发上,面前放了份文件,他望向时昼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时昼牵过他攥拳头的那只手,轻轻掰开,用指腹给他揉了揉快被他抠出血的掌心,瞥了眼桌上的文件说:这是你之前给你做的检查。 岳铭悄无声息的过来,替他打开文件袋将里面的资料抽出放在他另一只手上。 里面的每一项数据都显示着正常,就连十五年都动不了的双腿,神经、肌肉等指标正常。 这到底怎么回事?骆崇宴陷入怀疑,那场车祸有多严重没人比他更清楚,可他却能在十五年之后没有任何肌肉萎缩的情况,居然还能奇迹般的站起来? 虫宝,你爸爸妈妈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时昼说完,程东又将另一份标着三S级别的机密文件打开放在他面前。 骆家与时家是世交,四人年轻时都是一个老师带出来的,也是这位老师最引以为傲的四个学生,他们之后都从事不同方向的研究,成了研究队伍里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骆爸爸妈妈选择了生物基因方向,带他们俩的是研究所里的一位年轻博士,当时研究所里条件艰苦,刚经历过社会巨大变革,起起伏伏的进度要比其他地区慢一些。 这位博士一路带着他们俩,看着他们俩结婚生了小崇宴,同年这位博士因病逝世,只能将他们俩托付给所里另一位教授带。 骆氏夫妇只是觉得这位教授脾气不好、作风古怪,但一心为了科研任务,这位教授让他们做什么都会配合。 直到有一次他下令他们俩研制一种特效基因药品,在他们俩研制的过程中,他趁两人出差不在时提取了其中一段基因片段重新编码,并且将篡改过的试剂进行活人实验。 也就是那晚,骆爸爸妈妈带着小崇宴去参加宴会,从别人嘴里得知消息后,怒火中烧的他们带着儿子去研究所想要阻止。 小宴乖,不是想玩捉迷藏吗?那就你乖乖的藏在这里,不要说话也不要出来,看爸爸能不能找到你。骆妈妈将儿子藏在试验台下面,蹲在骆崇宴面前说。 哦,那我乖乖的,妈妈你要给我买糖葫芦。五岁的骆崇宴已经学会讨价还价了。 好,那你不许出来哦。骆妈藏好儿子,走到前面的实验室却发现丈夫正在跟教授歇斯底里地扭在一块儿。 骆妈妈发现两人在抢夺一个试剂,她跑去帮自己的丈夫,三人失手那东西掉下去,滚到角落被藏在桌子底下的骆崇宴捡到。 小崇宴的存在被那个变/态知道后,满世界的找他,还吓唬他厉声吼着要他交出来,骆崇宴看见母亲疯狂对他摇头,不知道是让他藏好别出来,还是要他别把这个东西交出去。 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小崇宴只知道它好像很重要,但他全身上下都没有可以藏的地方,急哭的骆崇宴直接将这个小小的试剂一口藏在嘴里,这样坏叔叔就找不到了。 被这个吓人的叔叔找到他后,骆崇宴吓得一个激灵将那东西吞了下去。 试剂在喉咙里破开,里面酸涩微甜的液体流入他体内,没等他再多看几眼爸爸妈妈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已经在车上,可能是吓着了,也可能是那个试剂的作用,小崇宴居然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还趴在后座上对爸爸妈妈闹着要吃糖葫芦 你体内有他要的试剂时昼将脸上挂满泪痕的骆崇宴抱在怀里。 所以那个人一开始下令只是想要抢走骆崇宴,等把他拿到手再解决骆爸骆妈,却不料那天盘山大道居然出现了两辆一模一样的车子。 同样的车子、同样的一家三口,两位幸存者之后的路却天差地别。 所以祁浒是替我 骆崇宴手中的拼图终于拼凑完整了。 为什么上一世时昼要跟祁浒走的那么近,为什么他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为什么那个人查不到我?骆崇宴问完,见时昼偏过头伸手捧着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你做什么了昼哥哥? 我将你体内的试剂,在没有完全融合的时候抽离出来了。 当时时昼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家里人没有人同意,因为不知道抽离出来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那个基因试剂不是将人变成怪物,也不是致死的毒物,它只是强化了身体的各个机能,相当于超前的强化剂,只是不合法。 也是因为这个试剂已经改变他体内的一部分,所以他身体指数正常,手术才能成功。 原本骆崇宴依靠那试剂,有八成的概率在当时就能恢复正常行走,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承受了十五年不能走路的痛苦。 可时昼还是一意孤行要将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强行剥离,后来得知祁浒被那个人收为养子。 祁浒被/干爹带回家,还被告知他父母都是因为骆崇宴他们一家人才死的。 从小被/干爹种下仇恨种子的祁浒开始走上干爹为他铺就的复仇路,知道骆崇宴喜欢时昼,他便蓄意接近时昼。 骆爸骆妈的研究属于高级机密,他们全部以代号互称,甚至容貌都会微调,死后也会第一时间将所有资料毁掉。 所以时昼顺水推舟,在祁浒以为利用他的同时也被利用着,将他变成当年的那个孩子,不惜一切代价将骆崇宴摘出来。 可原本的计划随着骆崇宴对于祁浒的排斥甚至是仇恨,害怕加重骆崇宴偏激的做法,时昼不得不喊停,虽然更改了计划却没有改变基本思路,只是原本的那个靶子变成了时昼自己。 成为靶子的时昼,只能以哥哥的身份站他面前,为他挡风遮雨,却不能牵起他的手。 事情比骆崇宴想象的要复杂很多,他完全不知道他们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而他却还在不懂事地干了那么多蠢事。 骆崇宴埋在时昼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听着他的心跳,感受他温暖的掌心抚摸着自己。 他骆崇宴何德何能,得到了这份爱。 两天后,祁浒在时家别苑醒来。 骆崇宴一个人过来看他,他小心眼不准时昼来见他。 祁浒全身没有力气,像一滩烂泥躺在床上,只有脖子以上可以活动,吃的很少全靠营养液吊着活命。 他与骆崇宴如出一辙的眼睛原本很难分辨,但骆崇宴现在才发现两个人并不像,他同样好看的眼睛像是被老旧的黑白灰照片一样,失了原本的光彩。 他见骆崇宴走过来,眨了眨眼睛,转过去眼珠子不想看见他。 骆崇宴也不想看见他,可他还有话要问他,他将上一世自己见到的最后一幕讲给祁浒听,他知道肯定是他说什么了,昼哥哥才会跟他一起去见他干爹,然后在路上遭到他干爹的算计。 若是有机会,你会这么做的对吧?骆崇宴问他。 祁浒闭了下眼睛没否认,随后他露出一个极轻的笑,斜过眼睛瞧着他露出嘲讽的眼神。 他动了动嘴,小声说:我干爹算计算什么 能动他只有你 时昼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百分百相信他的话,他们不过都是他计划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你什么意思?骆崇宴揪住他领口,瞪着眼把人拽到自己面前。 他自愿为你死祁浒说着咳起来,那个样子像是要把体内的肝脏都给咳出来。 骆崇宴见状松开抓着他的手,瞧着他望着自己的眼神站起来,自己是傻/逼了才去问他。 他拉开门,收回迈出去的腿扭头看着停止咳嗽的祁浒:你当初这么针对我,也有时昼的原因在吧? 毕竟他看时昼的眼神跟自己也差不了多少,还算他半个情敌呢! 祁浒拖着更加喑哑的声音说了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他能为你死我我也能为他 骆崇宴没听清他说的话,但想必不是他爱听的话,不听也罢。 之前的事,你我一笔勾销。 不管怎么样,祁浒都替了他。 冲这个,骆崇宴不打算再计较上一世他害时昼死的事。 别对时昼抱有任何想法。 他是我的。 骆崇宴说完,拉开门走了。 祁浒躺在床上,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浮现出一张冷冰冰的脸,望着眼前的那个人,他扯出难看的笑容。 不知何时,他的仇恨中掺杂了嫉妒,嫉妒那个人能得到他的青睐,痛恨自己一无所有,什么也得不到。 得不到怎么办? 毁掉吧。 第97章 给你亲 时昼这一周没有外出, 一直待在家里陪骆大猫,只处理一些紧急的公务。 他每天早上把骆大猫连亲带挠地闹醒,拉着哼哼唧唧不想起床的大猫一起去跑步。 以前大猫坐轮椅没有办法做到的事, 现在时昼一点一点都补给他。 早上跑步,晚饭之后还要陪他遛弯!我是不是已经到了要拿保温杯泡枸杞的年纪了?! 这是什么老年生活?骆崇宴盘腿坐在篮球馆的凳子上。 脖子上挂着蓝色的毛巾,额头缠了一圈发带,一身白色运动服, 玩累了举着手机跟裴远他们聊天。 你快给我滚吧。裴远把手机翻扣在桌上,不想听他凡尔赛。 他们天天苦哈哈的还在搞judge,他倒好,天天跟着他哥腻歪着当甩手掌柜,真把自己当编外人员不上场了啊? 昼哥哥的假期还有两天,我马上就回队了, 再让我玩两天。骆崇宴双手托在身后的凳子上, 伸直两条腿看前方与他穿一样衣服的时昼站在三分线投篮。 玩玩玩, 爸爸我什么时候不让你玩了?裴远翻开手机, 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脚丫子处,表示自己的鄙/视。 不过他们也没有真不让骆崇宴休息,前段时间这人怎么疯狂压榨自己都是看在眼里的, 趁这段时间不忙,两位大忙人是该好好休息一下。 骆崇宴把手机用腿夹住, 借着摄像头捋一下头顶的头发:圆子, 今晚我把judge的反应系统给你打包传过去,你跟小允这两天试一下,哪有问题等我后天过来调。 知道了,去玩你的吧,挂了。裴远挂的贼快, 生怕再聊一会儿又变成内部会议。 小允知道后都感动哭了,抱着平板站钟毓面前嘤嘤嘤: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就算是休息,也不会拖后腿而且比他效率还高! 钟毓笑着伸手点了下他额头,人跟人不能比。 骆崇宴挂了电话,准备专心致志地看时昼投篮。 砰 一颗进篮的球落地滚啊滚,一路滚到骆崇宴脚边,时昼也跟着走过来。 不玩了?骆崇宴双脚夹住蓝球,笑嘻嘻地问。 时昼垂头卸掉手套:我教你。 我不要!骆崇宴想也没想就拒绝。 他刚来的时候兴冲冲地拉了一筐球,还特自信地站在三分线,给时昼拍着胸脯让他看自己是怎么投进去的。 姿势正确,力度足够,骆崇宴跳起扔出去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砰,跳框了。 第二次,第三次 一筐球投完了都没一个是扔进去的。 他不管是站在三分线、二分线甚至是一分线,都投不进去一颗。 而时昼背对着篮筐闭眼都特么的能扔进去。 你是不是给球施法了啊?骆崇宴伸手环住时昼的腰,下巴颏放在他掌心处,撅着嘴愤愤不平。 好几十颗球呢,扔进去一个也行啊! 时昼弯着眼睛低头亲了一下他撅起的嘴:给你施法。 这次肯定能进。 真的? 我再信你一次。骆崇宴摘掉脖子上的毛巾,站起来跟时昼往前面走。 篮球馆窗内投来很足的阳光,时昼逆着光前行,周身被光渡了一层。 不管到何时,他永远都是骆崇宴心目中的神。 但也挡不住他想亵/渎的心。 昼哥哥。骆崇宴在身后喊他。 嗯?时昼侧过头。 骆崇宴直接跑着跳到他后背,时昼抓着他的腿蹲下,骆大猫非常灵活的直接蹿上去骑在他脖子处,乐呵呵地低头吻了一下他头顶的发丝。 这次是真骑到他头上了。 时昼抓紧他乱晃的腿,还被指使着去给他捡球。 昼哥哥,你吹一下,这次我肯定能扔进去。骆崇宴抱着球放时昼面前。 暂时被球挡住视线的时昼配合地吹了一下。 站在角落的岳铭、程东: 走吧走吧,我眼睛快瞎了。岳铭从兜儿里掏出眼罩给自己蒙上。 走,别说今天,我明天的晚饭也不用吃了。程东感慨,这狗粮真的成吨成吨地喂,他真的受不了! 两人蹑手蹑脚离开前,馆内砰地一声,随后就听见骆崇宴兴奋地吼出来:进了! 我扔进去了! 昼哥哥我进唔 在家里休息了一小段时间的时昼回归忙碌的生活,骆崇宴也开始干自己的活儿。 时间安排的与他同步,每天一起出门,然后一起在檬苑吃饭。 一个月后,骆崇宴跟裴远带着新鲜出炉的judge,一同赶往洛杉矶参加这一届的battlebots海选赛。 经过两周激烈的厮杀后,华国队成功入围全球四十强。 #华国队成功挺入二十八强# #28进18,华国队究竟还能走多远?# #华国队首次成功挺入季后赛# 这些话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成为国内格斗机器人网站的火爆头条。 距离季后赛还有几个周的时间,而骆崇宴已经四十多天没有见到时昼了。 他下场后立马掏出手机,要订最近的一趟航班回国。 一行人从比赛现场出来,摄像机闪光点咔嚓咔嚓的声音响个没完,骆崇宴迅速戴起帽子想逃走,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 有国外媒体提问,也有国内的提问,问的问题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骆崇宴挑了几个能回答的答了。 场外有个特别喜欢骆崇宴的粉丝站在车顶上,举着灯牌吼骆崇宴的名字。 骆崇宴闻声看过去,媒体也纷纷掉转镜头拍他。 粉丝将灯牌举过头顶中文夹杂着英文利索地介绍了一遍自己:骆队!我187!体重60kg 骆崇宴一脸懵逼:??? 粉丝喘了口气继续吼:我喜欢你! 请你跟我在一起吧! 骆崇宴更加迷惑了,这人是在玩什么大冒险吗? 骆!我是认真的!你考虑考虑我好不好?粉丝就差把自己的银行卡密码给说出来以表真心。 谢谢你的喜欢,但很抱歉 我追到我喜欢的那个人了。骆崇宴说完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趁媒体注意力还在那个粉丝身上,他快速地跟着岳铭他们溜了。 国内同步观看直播的粉丝们全部在公屏处:[!!!] [我儿子脱单了?!] [骆队神速啊,爱情事业双丰收!] [呜呜呜到底是哪个神仙抢走了我的骆队啊?] [妈妈我又又又失恋了呜呜呜] [离季后赛还有一段时间,骆队会不会回国啊?] 时昼看到这几条弹幕晃了下神,过了好一会儿见没了小混蛋是身影才关掉。 程东端来新的一杯百香果汁,现在时昼已经基本习惯小少爷这甜腻的口味。 程东放下果汁后看了眼拿着一个丝绒小盒子发呆的先生,悄悄地走出去,给岳铭发短信问:[小少爷什么时候回国?] 岳铭给他发来航班信息,随后又补了一句话:[保密啊,让小少爷知道我就翘辫子了。] 程东:[糟了] 岳铭:[?] 程东:[我已经给先生转过去了,得意笑jpg.] 岳铭:[给爷爬!] 岳铭捏着手机走在骆崇宴身后,恨不得两只手直接把程东给摁死。 骆崇宴已经沉浸在即将要见到时昼的兴奋中,完全没注意他的行踪已经被岳铭给暴露出去。 过了一会程东又给岳铭回过来:[别生气了,你忘了先生的手链里还有定位器吗?瞒不住的。] 岳铭想了想,也是,小少爷自己暴露的,这锅他可不背! 骆崇宴落地是下午五点,时昼早上处理完公司的事后,在衣帽间待了两个多小时才出来。 程东瞧着一身深蓝常服的时昼愣了一下,他看了这么多年先生,还是偶尔会被他给惊到。 程东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摸了摸鼻子,挡住自己压不住的嘴角跟在他身后。 这么多天没见爱人的先生真的是好好把自己捯饬了一下,以最帅的一面去接机,就连香水都选了小少爷最喜欢的味道。 首都国际机场。 时昼与程东两人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加之时昼优越的长相与上位者气势,在接机的包围圈中独占鳌头。 周围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想偷拍,被程东用眼神制止。 先生,需要墨镜吗?程东觉得戴着墨镜起码能遮一部分脸。 不用。时昼拒绝,眼睛长在别人脸上,他不在意别人看。 只是不喜欢别人拍他,更不喜欢别人把拍到的他放在媒体上,公事需要出席会议被拍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哈喽,姐妹们!我们来盲蹲了,说不定今天真的能蹲到骆骆,祝我们好运吧!一男一女两个人戴着鸭舌帽,举着手机对直播间里的人说话。 他们内衬的衣服上面画着Q版的娃娃,娃娃右眼下面有颗小黑痣,脚边有一只缩小版的tomb型机器人。 这趟是从洛杉矶起飞的,快出来了啊啊啊啊女生站到距离时昼不远处的地方翘首以待,不知道能不能幸运地蹲到骆队。 时昼瞥了眼机场大厅墙壁上的时间,是小混蛋坐的这趟。 完全不知道时昼来接机的骆崇宴在机上睡了一路,头发都睡得有些炸起,岳铭委婉地提醒他要不要整理一下。 骆崇宴打了一个哈欠,摇头,等会儿先回檬苑,他洗个澡收拾一下再帅帅的去见时昼。 岳铭低下惭愧的头颅,心里疯狂道歉,他傻乎乎的小少爷还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老攻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骆崇宴背着书包,一路打哈欠揉着泪眼婆娑的眼睛走出来,模模糊糊看见前方神似昼哥哥的人,两只脚互相打绊差点把自己整了个平地摔。 ? 昼哥哥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想他,以至于看到幻觉的骆崇宴不自觉地朝着时昼走去,在距离他的不远处停下来。 [啊啊啊啊啊是骆队!] [我看见骆队了!] [真的蹲到了啊啊啊啊] 直播的弹幕已经疯了,两位粉丝后知后觉地举着手机转过头,看见了站在原地有些迷糊的骆队。 [刚睡醒的骆队!好!可!爱!] [骆队好软啊啊啊,想rua!] 时昼张开臂膀,对着他弯了下眼睛:虫宝。 骆崇宴瞪大眼睛:!!! 真的是他! 昼哥哥?骆大猫伸出手一路跑着跑着,最后跳到时昼怀里,脚勾着他腰,双手抱住他脖子,像个大型树袋熊挂件牢牢抱住自己的大树。 时昼抱着他抬起头,两人视线交织在一起,在空中劈啪作响。 骆大猫看着这么帅的时昼,积压很久的思念一触即发,在体内叫嚣着冲破牢笼,占据理智成为主宰。 见到人,想念成了实体。 我想亲你。骆大猫压不住体内的渴/望,可也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无异于公开出柜,他无所谓,但对时昼会有影响。 给你亲。时昼仰起头等着他临幸自己。 他无惧世人目光,更无畏肩上重担。 虫宝想要的,他都给。 吧唧。骆大猫当众给时昼亲了一口响的。 来机场蹲骆崇宴的两位粉丝直接被一道雷劈在了原地,接受暴击,直播间瞬间暴涨了百万观众,一时弹幕糊到认不出一个偏旁部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骆队喜欢的人是这位大佬啊!阿伟死了!!!!!] [妈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最喜欢的两个人居然是一对????这是什么跨界神仙cp啊啊啊啊啊] 由于时昼的特殊存在,微博热搜话题爆了的瞬间又悄然无声地消失,像大海偶然翻出的一朵小水花,却在看不见的深海里引起巨浪。 所有人都不敢说,但没有不知道这件事。 第98章 是他一生的信仰 (正文 腻歪了半宿的两个人抵足而眠, 一觉睡到太阳照屁股了才醒,骆大猫还被时昼用胳膊轻轻抱着,从后背就能感受到他节奏有力的心跳声。 骆大猫转过来, 伸出小爪子扯了扯时昼的脸:冰块儿,起床了。 时昼睁开一条缝,抬腿把他在被子里乱踢的脚丫子压在自己腿下,搂紧怀里的大猫, 用刚起床低沉的嗓音说:再睡一会儿。 骆大猫被时昼宠着越来越皮,张嘴就阴阳怪气嘲讽他:哎?大忙人也有赖床的时候? 他说完伸手放在时昼眼皮处,睡醒了就想扒拉开闭紧的眼皮闹他。 时昼还是有点困,任由他闹腾自己。 昨天被小混蛋闹了半宿,他闹完睡着了,而时昼被拱出一身消不掉火, 只能打算出去洗个冷水澡降降温, 结果怀里的大猫抓着他衣服, 不让走。 时昼失眠到天快亮了才勉强睡着, 之前没追到人的时候抱着他睡觉要忍着,没想到现在还得忍着。 骆崇宴睡醒了,睁着眼睛当时昼的人形抱枕, 抓过手机点开相机,他对时昼做着鬼脸咔咔咔拍了好几张。 选了两张差不多的一张发给时昼, 一张设置成了他微信的头像。 他换完的瞬间好多人给他发来消息:[拉黑了, 再见jpg.]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刺激俺们这些单身狗?] 裴远看见后,拉过覃砾也拍了两张,换成头像故意恶心他:[来啊,一起互相伤害!] 有人直接在朋友圈艾特骆崇宴:[哎哎哎,你们要体谅一下虫子暗恋这么多年, 终于抱得冰山归,让孩子嘚瑟两天吧。] 昼哥哥,你看他们骆崇宴把手机举在时昼面前告状。 时昼闭眼抽走手机,把人再次搂进自己怀里:小祖宗,不想让我睡,那就干点别的。 说完他睁开眼睛,目光灼灼犹如一头饿急了的狼冒着绿光,盯向自己垂涎很久的猎物。 体内压不住的火烧到了嗓子眼,连这一句话也沾染了想要占有他的欲/火。 还没做好准备的骆大猫被扼住的后颈,闭起眼睛乖乖躺他怀里不动了。 时昼趁他不在的时候将时家改了一下,三楼的衣帽间改成两人共用的,整个三楼成他们俩的生活区。 二楼骆崇宴的卧室是当初为了方便他生活特意设计的,现在他腿好了反倒有些不方便,重新设计后改成他的工作室与休闲区。 骆崇宴回家里过了好几天的米虫生活,偶尔陪时昼去IPF待个一上午,然后拉他出来陪自己练车,争取在走之前拿到驾照,合法上路。 从驾校出来的骆崇宴躺在莱肯的副驾驶,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眼巴巴地看着驾驶座上的时昼,后天他就要出国比赛,舍不得时昼偏偏又带不走他。 真想发明一个缩小药水,把你缩成拇指姑娘,揣我兜兜里,走哪都带着。骆崇宴小声比比。 时昼抿出很浅的笑,伸手点了下骆大猫撅起的嘴巴:有空我就来。 你得了吧,大忙人!骆崇宴参加海选赛的时候他就说过这种话,结果呢? 第一次他想过来的时候,被学校那边给叫走了。 第二次的时候是全国科技峰会,他是主办方代表走不开,第三次第四次 直到他进季后赛,这个人都没能来现场陪他! 时昼也没想到事情这么多,心虚地默默承受骆大猫的低气压,车子一路开过回庄园的路,拐到了另一条去高架桥的路。 骆崇宴也没问他要带自己去哪儿,利牙一口咬掉棒棒糖的纸棒,嘴里只剩球形的糖,用坚硬的后槽牙咬得咯嘣咯嘣,以此泄愤。 车子一路开到一家不对外开放的专业游泳馆停车区,莱肯后备箱太小,很多东西只能放在引擎盖里面。 骆崇宴视线只能看见引擎盖,见时昼拿出大包,乖乖地跟着走下来。 他一路跟着时昼走进去才知道这是干嘛的,踩着地上时昼的影子小声比比:我都要走了,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又学不会! 带着他们俩往里面走的领班在他们俩之间扫了一眼,心里大概知道了两人的关系。 而且家里又不是没有,干嘛要到这里啊? 骆崇宴戳了戳时昼的腰,你等等我,走这么快做什么? 走得非常慢的时昼: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骆大猫想要找茬,他全身上下都是毛病。 骆崇宴很舍不得他,一想到自己马上要走了就特别烦,什么都不想干,看见什么都很不顺眼。 时昼也知道他闹什么,但这事儿不是他能说了算的,他顶多把人送到基地再回来,不可能一直陪着他耗一个月在国外打比赛。 骆崇宴也知道不可能,但就是像个没睡醒的小孩一样一直在闹瞌睡。 骆大猫从后抱住时昼的腰,像条大尾巴被拖着走到换衣间,领班悄咪咪地在离开前给他们俩拿了一个游泳圈。 这下骆崇宴直接炸了:??? 我还要用游泳圈?! 你看不起谁啊? 领班愣在原地无辜地看着炸毛的骆崇宴,这不是他们客人要求的吗?! 时昼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走,拖住开闹的大猫往里走。 时昼你放开我! 我得跟他好好说说,我我什么时候还要用得着这个了? 时昼飞快的扒掉自己的衣服,一手搂住骆崇宴开始扒他的衣服,随后直接抱起人走到了浴室。 骆崇宴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话:你别扒拉我! 痒啊卧槽 我的衣服别撕 其中还夹杂着两句时昼的:别说脏话。 你别动。 随后赶到的岳铭跟程东守在浴室外,听着里面响起乒乒乓乓的声响,两人眼里同款无语。 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小,只听见一两声骆崇宴哼哼唧唧像哭了一样。 程东有些不解:小少爷这是怎么了? 岳铭叹气:后天要走,舍不得人开闹呢。 过了半个钟头,时昼披着衣服出来,骆崇宴红着眼睛落他后面出来,眼神幽怨地瞧着前面的人。 岳铭一看就知道,得,坏菜了,先生这是没哄好,谈崩了啊。 时昼不管他,像个拔d无情的渣男,独自走到泳池垂头解腰间的带子。 程东给岳铭丢了个眼球,拿着秒表走到池边,给先生计时。 时昼脱掉衣服,一头扎池里自虐似的用力一蹬,双手并合游了一段距离后,张开臂膀破开水面游出去。 骆崇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坐在池边的椅子上眼睛红红的,岳铭走过来问:少爷,您不跟先生下水去学啊? 学个屁!小媳妇儿外软内凶,火气贼大。 岳铭又将游泳圈给他拿过来,伸手指着另一块没有泳道的池子问:那要不您去那个池子玩儿一会? 骆崇宴抬脚就踹他:你也欺负我! 岳铭没躲,真让他不痛不痒地踹了一脚,坐他旁边看着自己从小陪到大的小少爷:好了啊,不闹了。 你再闹两天,等你走了,可就又是好几十天见不着人的日子了。 骆崇宴一听更烦,垂头扣巴自己的手指头,他又要忍受几十天睡觉只能抱着枕头的生活,只能跟他视频聊天才能消减一点点思念。 岳铭叹了口气悄咪咪地走了,小少爷自己跟自己拧巴,先生都决定晾晾他了,他也没什么能帮的。 池子里,时昼一圈一圈地游,像是要把体内的力气全部耗尽,该说的都说了,该哄的也哄了,不如让他自己待一会。 程东坐在池子另一边的凳子上,先生这架势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来。 骆崇宴披着大毛巾站在起跳台旁边,望着水里身材完美的时昼,一脚把泳圈给踹到时昼这条泳道里:什么破玩意儿,要用你用! 程东: 岳铭: 时昼折回来后伸手触壁,哗啦一声从海面蹿出来,摘掉泳镜跟帽子,抹了把脸上的水,抓过海面游荡着的泳圈,仰头看着眼睛还有些微红的骆大猫,还是心疼了。 下来?时昼平静地问他。 骆崇宴看了眼时昼果露的上半身,胸肌中间有条分明的线一路蔓延到腹部变成三条,勾勒出每一块腹肌的形状。 他看了一眼便飞快地低下头,脑子嗡得一声有点上头,耳朵滚烫的温度传到脸上。 他想跳水里降温,但还是动了动自己的脚指头,冲时昼摇头,他不要。 他怕他下去会忍不住想亲他。 时昼往前游了两下,伸手抓过骆大猫的手腕,轻轻一拉,在骆大猫还没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被扯进水里,溅起的水喷了他一脸。 骆崇宴腰被时昼抱着,眼前视线一晃,游泳圈从他头上滑落到腹部的水面位置。 ??? 骆大猫气得往时昼脸上身上扬水,怒吼:昼哥哥! 没他这么欺负人的! 成功把大猫再次惹到了时昼也不躲,全部接收了他扬起的水,等人撒完气了再丢开他身上的泳圈,把人往自己怀里搂。 时昼亲了口骆大猫湿漉漉的脑门:气消了? 骆崇宴凑过去狠狠咬了一口他肩膀,消个屁。 时昼对上湿漉漉的骆大猫,眼底再次翻滚起万丈波浪,小混蛋给他身上盖章,是不是他也得还一个回去? 哗啦 池子里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没入到水下,水面吐出几个泡泡。 水下,骆崇宴闭着眼被时昼抱在怀里,在嘴上被回了一个戳。 池边坐一起看他们俩贴在一起比谁的肺活量大的程岳两人: 白担心了。 他们俩说好的冷战吵架呢? 呵,小情侣之间的情趣罢了。岳铭已经看透一切。 一个月后。 来自华国的Judge战队成功打败来自雪域之国的转鼓类机器人雪人兄弟,成为四强之一,在半决赛现场与撕咬展开激烈的对决后,成功挺进最后的决赛。 在备战区顾不得说一句废话的骆崇宴裴远等人,动作利索地换下有些损坏的竖转,换了个新的,符偌允与钟毓一旁辅助检查其他零件。 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只有四十分钟。 而国内同一时刻,咣,法官手中的锤子敲响,吊头李与祁浒干爹姬熊的案件正式开庭。 震惊全国的违规基因改造、违背伦理的活人实验、买凶暗杀下属以及传说中的手册名单,尘封已久的数条恶行被重新放在阳光之下,接受民众的审判。 祁浒作为证人之一,坐在轮椅上被推出来,时昼与程东戴着帽子低调入席坐在最后一排。 由于案件复杂、牵连人物众多、影响非常恶劣,现场严格控制媒体以及参会人员,并没有对外开放。 但也挡不住法院外已经是人山人海,每个人脸上挂着不同的神情,被分割成无数个阵营。 bb比赛现场。 欢迎回到battlebots,刚刚红衣、蜘蛛、万刀之刃三人带来的精彩娱乐赛已经结束,现在我们将目光回到judge与Thor(雷神)身上,马上我们的总决赛要开始了。主持人说完,画面切到了备战室的两组战队区。 骆崇宴与裴远覃砾符偌允一同将judge抬上移动架,从备战区通道往比赛现场走去。 国内观看直播的粉丝们又刷了一波礼物,弹幕刷得飞快一直没停:[老实说,国家队能走到现在,我作为格斗机器人八年粉丝来讲,真的心满意足了。] [骆队裴队放轻松打,你们已经很厉害了!] [能夺冠最好,反正亚军也很香] 与judge对战的雷神拿过三届bb的冠军、两届bb的亚军,实力雄厚,机器人身上的赞助标签都快贴不下了,可见它在重量级格斗机器人的地位。 不管是骆崇宴裴远他们还是国内主席、粉丝们都心态很好,走到这一步已经足以证明如今的华国实力。 他们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连季后赛都无法入围、在国际没有姓名的战队,而是可以与享誉国际的一流大神战队去角逐最终的大螺母奖杯。 三声提示音响过后,决赛正式开始。 雷神是横转类鼻祖之一,暴力拆机的战术在圈子内横行霸道。 三角形的前身与长方形的后身拼在一起非常稳定,自正能力虽然不强但正反都能打,将近一米长的厚重刀片无比嚣张,机身唯二的两个橡胶轮胎镶嵌在后半身处。 Judge红黄相间,传承了华国队一贯的西红柿鸡蛋色儿。 它在tomb的基础上再次优化升级,机身前后有两对钳爪,镶嵌竖转的机臂灵活可变,竖转宽度重量都有所提升,杀伤力也提高了五倍。 为了应付横转,judge左右机身加固了防护装甲,机臂在机身中央可以灵活切换四个方位。 攻可用钳爪对付,防可转到装甲这边,攻防两两相对,轮子藏于机身之内,保证机身最大可能的没有漏洞破绽。 骆崇宴与裴远默契联手双主操作,覃砾负责机动,符偌允负责锤子。 开局雷神便启动横转气势汹汹地冲judge拱来,先来个下马威。 骆崇宴掉转机身,以装甲那边抗下这第一波伤害,裴远启动竖转,在雷神掉转方向的瞬间刚上去,judge机身再次转换到钳爪。 砰 两机摩擦碰撞出剧烈火花,雷神被judge钳爪掀翻在地,靠在了场地四周的螺旋杆处。 哇场外的观众忍不住尖叫,开局就这么爆,真的太爽了。 judge这波应对的非常聪明,雷神这次轻敌了。解说不客气道。 明眼人都看出来雷神太自信,以为能一击击中。 judge完成第一次的反击之后,竖转机臂高高举起,机身不断旋转,转的人眼花缭乱不让雷神看出它会准备攻还是防。 两方拉开距离,judge跟它溜了两圈再次凑在一起,雷神这次找准机会,横转砍向了judge的前爪。 兹 又一阵火花喷发。 judge也不甘落后,调整机臂对着雷神的轮子拱过去。 雷神操作手说了一句:shit。 为了保轮胎,雷神不得不松口放手,再次拉开两方距离。 雷神想逃,裴远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旋转着机身追过去,骆崇宴利用钳爪对准雷神的屁股拱过去,后面翻起雷神的屁股。 judge推着它走到锤子下面,让符偌允指挥的锤子狠狠砸了两下。 时间过去了三十秒,judge这边再得攻击分! 雷神打得有点束手束脚!解说有些担心雷神的状态。 场内,雷神立马掉转方向,在被拱着飞起悬空的时候用横转刀片扫了一下judge的机臂。 骆崇宴不顾judge的机臂,强行压下机臂,用竖转正面与横转刚。 嘶 砰! judge前爪掉了一个,竖转也被横转的刀片砍掉了一小半。 雷神半个横转刀片被断了,机身砸在地上的时候还弹了一下,飞速旋转的刀片慢慢降速,直至停止。 弹幕惊呆了:[???] [骆队牛皮!] OMG!解说差点站起来。 雷神的刀片断裂,这还是bb现场的初次遇到!另一位解说惊讶地说。 丧失了最强武/器的雷神,这场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目前时间是一分五十秒,时间过去了大半,马上地面的锯片要出来了,雷神想翻身只能依靠它! 但骆崇宴跟裴远完全不给它翻身的机会,骆崇宴旋转着机身对裴远说:圆子,再来一次。 得令! judge被削掉一半的竖转再次被启动,机臂与机身反方向旋转着,除了操作手之外没人知道他们将要做什么。 [woc,judge还能这么玩?] [别说,审判的设计我还是第一次见] [审判还要转多久啊,我晕了] 观众晕了,雷神的操作手也有点晕。 雷神操作手指挥着雷神兜圈子,想耗掉这几十秒等地面的锯片出来,但judge穷追不舍,钳爪这面机身对着它刚过去。 吓得雷神飞快掉转方向,将后半身暴露在judge的防守装甲那边,再次擦出火花。 一阵火花消散后,雷神的右轮胎被拆。 解说第一时间将多角度的慢镜头用小框播放,方便媒体前的观众明白在这五秒之内双方都做了哪些操作。 judge停下竖转将机臂抵在地面,支起judge机身从雷神身上完成跨越,落地瞬间掉转方位、启动竖转,在雷神落地之瞬拆机。 [卧槽,这操作神了!]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随后雷神整个机身被竖着掀倒与地面呈现垂直,等它利用另一只完好的轮子旋转着,回到与地面平行的状态后,另一只轮子也被猝不及防地拆掉。 失去两只轮子的雷神被judge一路推到场地边缘,砰地一声被送在了边缘带中。 十秒后。 哔 比赛结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牛皮!!!!] 比赛场内也响起全场最热烈的掌声,尖叫声与欢呼响彻整个场内,骆崇宴跟裴远相顾笑了一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恭喜Judge! 祝贺来自华国队的Judge夺得第十八届Battlebots的冠军! 稍作冷静后,骆崇宴一队站在比赛场内,他们面前站着有些破损的Judge,身旁是主持人。 主持人讲完一连串祝贺词后,骆崇宴从主席手中接过印刻着战队名字的大螺母,其他人跟着他一同举起。 Judge最棒!全队一同笑着吼道。 砰砰砰。 场内洒下无数个闪烁着金光的碎片,无数个日夜奋斗、碎片如他们挥洒过的汗水见证了他们的荣耀。 场内的摄影师给他们一起拍了张合影,照片里骆崇宴站在中央笑着与裴远一同举着奖杯,符偌允笑着将脖子上的花环扔在空中,钟毓覃砾拉起红色有着五角星的国旗。 咔嚓。 时间一直在流逝,但照片的画面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骆崇宴从比赛现场出来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了,兜儿里的手机响了一下,他落到队伍的最后慢慢走着,掏出手机收到了一个简短的小视频。 他站在出口处抖着手点开,里面是一段现场拍摄的画面,法官正在宣读最终的判决结果。 李世龙无期,而姬雄犯/罪情节严重恶劣被判死刑。 骆崇宴颤抖着睫毛,指尖用力地捏着手机,死捏着屏幕,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发抖,那个人终于得到他该有的惩罚了。 这笔迟来了十五年的帐,彻底清算完毕。 微信里与他几乎一模一样头像的人稍后发来一句话:[傻猫,抬头。] 骆崇宴有点发懵,但还是听话地抬起头。 前方空中腾升无数道星光炸/裂成烟花,璀璨的烟花如流星般滑落夜空。 骆崇宴眼前的人一身深蓝色西装,戴着白色手套,腕处缠绕着他送的项链,手里举着一束花。 时昼肩处担着爱,眼里闪着光,步履沉稳地朝着他走来 我来接小傻猫回家了。 记忆中十五前的那位冷面少年也是这样,在命运的安排下不由分说地闯入他的生命里,成了他驱逐黑暗的阳光。 时光不走,昼夜永祭。 是他一生的信仰。 (正文完) 第99章 番外一 直击掉马现场 肩上的担子彻底卸掉的骆崇宴在洛杉矶休息了一个周, 没着急回去,先斩后奏地把时昼拐去英国,陪他完成博士答辩。 还在酒店, 看着干干净净房间的程东: 他那么大的一个先生去哪儿了?! 国内文山会海等着先生亲自批复出席,人呢?? 时昼接到程东听着有些崩溃的电话,一时间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骆崇宴已经坐在校内的绿草坪上晒太阳, 见他沉默直接把电话拿过来:人是我拐的,你有意见啊? 程东: 您怎么不把我也带着啊? 岳铭跟着骆崇宴去了,他们三个都走了,就把他一个人撂在了美国,还嘱咐他照顾好裴远他们,等他们玩完一起回去。 昼哥哥不在, 你替他开会签字呗。骆崇宴计划得非常好, 公司那边得有人盯着, 别的人他不放心, 就东哥最靠谱最放心。 程东: 敢情你们都出去玩儿,就留他一个苦哈哈地当苦力干活啊? 他才是最惨的那个! 似乎感受到电话那端的绝望,时昼插了一句:假期一周。 程东跟时昼讨价还价, 双方争执不下,最后骆崇宴拍板, 给他半个月的假, 到时候给铭哥也放了,让他们俩爱去哪去哪。 在国内的骆崇宴还得顾及一下,但在这里,天高皇帝远没人认识他们俩,骆大猫彻底放飞自我。 天空晴朗无风, 几团棉花糖似的云镶嵌着,草坪前面是条小河,里面还有一群黑天鹅白天鹅悠闲地在水面游走。 骆大猫头枕在时昼大腿上,抓着他手上的手套玩儿。 昼哥哥,你要是当初不跳得那么快,咱两还能谈场校园恋爱。骆大猫拉过他的手盖在自己眼皮处,挡住一部分阳光。 时昼替他摘掉脸上的花瓣:现在也不是不可以。 骆崇宴一听就知道他又来当沈老师的说客了,带他本科的沈老院长听到他博士快毕业的消息,打了好几趟电话让他回校任教,接他的班儿。 骆崇宴含糊了几次,以为老师歇了这心思,没想到是把功夫用到时昼这儿了。 我觉得我不太适合当老师。骆大猫倒不是排斥这个,就是觉得自己不太适合,搞研究他可以,但教别人这事儿他可从来没干过。 你能做好。时昼笃定道,他的小混蛋特别好,做什么都难不倒他,但对于他自己未来想从事的事业,他都支持但不干涉。 骆崇宴坐起来,看着时昼伸手戳他的脸。 做你喜欢的。时昼说完,被身上的骆大猫直接扑倒在草坪上。 骆崇宴双手撑着草坪,看着睡倒在地上的时昼,俯身muamua地在他脸上啄了两口,口水糊了他一脸,干完坏事的大猫嘿嘿笑着,他不是让自己做喜欢的事嘛。 一周后,答辩完的骆大猫正式博士毕业。 卡尔师兄、助教布兰德跟着导师一起来找他,为他博士毕业开庆祝party,时昼以家属的身份坐骆崇宴旁边。 在场不管是说什么话都没有自带加密效果,时昼全部能听得懂,但对面的布兰德跟卡尔不知道。 布兰德从卡尔这儿知道了不少他们俩的事,也终于见到了他帮忙制作的项链主人,尤其这位一直暴殄天物的将项链缠在手腕处,一场party下来他们的好奇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骆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布兰德对卡尔说,他很开心他的缪斯先生找到自己的幸福,而且从他们俩身上他又获得了新的灵感。 卡尔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想见到这位凶巴巴的先生,这会唤醒他在华国一些特别刺激的回忆,毕竟那位程东先生带他去了不少不得了的地方玩,但骆开心就足够了。 骆崇宴一直很想带时昼来见他国外的朋友们,如今愿望实现,他在派对上一不小心喝多了。 喝醉的骆大猫谁也管不住,时昼也没办法,只能抱着一个劲往他怀着钻的大猫,提前从派对别墅离开。 不要抱骆大猫坐在地上不走,接收到师兄老师们戏谑的眼神,脸颊红扑扑的不让时昼抱。 时昼背对着他蹲下,用长款外套把人裹住背起来,好不容易走出去,骆大猫又闹着不上车。 驾!骆大猫趴在时昼背上乱晃着脚,昼哥哥,出发 时昼在派对上替他挡了很多酒,也有些微醉,吹一下晚风正好醒醒酒。 他背着骆大猫顺着路灯走在小路上,岳铭只好开车在后面跟着,替他们两照明。 晚上的路上没什么人,路灯安静地伫立在两旁,像无声守卫的士兵,将他们俩的重叠在在一起的身影拖得很长。 四周很安静,骆崇宴只能听到时昼浅浅的呼吸声,大猫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脑袋贴在他耳旁。 抱他腿的胳膊坚实有力,稳稳当当地背着他,没有一丝颠簸。 背上大猫嘀嘀咕咕说着话,时昼认真地听着。 昼哥哥 我真的好喜欢你背上的骆大猫低挡不住困意侵袭,说完便睡过去。 时昼将背上的大猫又往上托了一下,闻言露出满足的淡笑。 我也特别喜欢你。 回到久违的祖国大地上,骆大猫一路上都在掰扯着手指头点他接下来一个周的菜单,他的手指头不够用,扯过来时昼的一起用。 时昼趁骆崇宴忙着点菜的时候,拿出手机点开未读的消息,看完程东的报备后他回复了[准]。 骆崇宴数着数着发现旁边这位有些心不在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哎哎哎回神了大哥! 你在想哪个小妖精呢? 时昼回神点了下他鼻尖,除了眼前这个小混蛋,他还能想谁? 虫宝,公司有点事,你先陪我去 好啊。骆大猫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又好久一段时间没去关注之前带起来的项目,不知道那些他看着落地的小机器人们都变成什么样了。 在前面开车的岳铭叹了口气,他聪明的小少爷去哪儿了? 完全看不出来先生是故意支开他的吗?! 两人并排一起从IPF大门口进来时引起了不少的轰动,一路上都在给他们打招呼:时总,骆总。 小骆总好久不见特别喜欢骆崇宴的几个人冲他挥手。 等他们两人一起上去,楼下的人彻底疯了,凑在一起开聊:骆总真的会走了!这大长大腿我能玩三年! 这个身高差啊啊啊他们俩般配死了呜呜呜 难怪boss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那群仗势欺人的股东们给收拾了,这护妻的男友力我爱了! 我感觉有小骆总陪着的boss都没那么冷了,他们两刚刚上电梯的时候我好像看见boss对小骆总笑了! 你也看见了?我还以为我眼花了! 他们俩今天来做什么啊?是不是来秀恩爱的? 他们俩还需要秀?估计有什么事吧。 应该是,我今天都没见程助理来公司。 电梯里骆崇宴摁了个12层:我不跟你上去,你忙你的,我去展厅逛逛。 时昼知道他好奇新研发的机器人,干脆放他去玩,自己一个人回到上面,径直走到休息室去洗澡换衣服。 岳铭接到程东的电话后,见骆崇宴一个人在概念机器人展厅玩得开心,悄咪咪地出去给骆崇宴找之前定制好的新衣服,等会肯定用得着。 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的骆大猫坐在活动椅上,跟这些未来上市的机器人一一交流过去。 你好。骆崇宴划着椅子走到一个乳白色的机器人面前,它全身一体,跟潇洒哥与黑大帅算同源。 你好呀,我是雅白3号。白色潇洒哥发出清脆的童音。 骆崇宴突然想起之前在网上刷到了一个人工智障的视频,大半夜笑得他睡不着。 他学着视频里的人逗面前的这个机器人:你爸爸是谁? 雅白三号说出来了一个名字,是这个项目组的领队。 我能不能把你格式化了? 雅白显示屏上圈圈的黑眼睛变成了弯曲的哭泣脸:格式化后,我就不再是我了。 骆崇宴脸上的笑停滞了一下,随后他认真地对它摇头:不一定,重来一次未必不是什么好事。 雅白哭泣脸变成了两道横杠:已接收您的讯息,雅白正在收录中 骆崇宴又划过椅子,走到了比他坐着高的黑色机器人面前:你好高啊。 谢谢夸奖。黑色机器人动了动它的头,用非常冷酷的声音道。 咦?你这么酷啊?骆崇宴站起来跟它比一下身高,都到他胸口了。 你也很酷。酷哥机器人回复道。 骆崇宴忍不住拿出手机跟它拍照,被酷哥阻止了:我们身上有反拍照系统。 它们还在保密阶段,只供内部人员实验展览,被加密后无法传播。 不信邪的骆大猫执意要拍,画面里只拍到了自己,他身旁机器人在的地方是黑色,什么都看不见。 行吧,这照片不删了,等你上市那天我再找你来补一张。 一言为定。酷哥冲他摆臂,从机臂处呈握拳姿势的手掌伸出小拇指,要跟他拉钩。 展厅门口一个端着咖啡的男生三步一回头,看着角落的岳铭冲他摆手才继续往骆崇宴身边走。 等骆崇宴跟酷哥拉完钩,一转身便撞到了男生身上,身上手里的咖啡杯也正好不偏不倚地全部浇在了他身上。 骆大猫: 对不起,骆总,对不起。男生一个劲地道歉,骆崇宴也不好发火,让他处理一下这里,他则准备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少爷,您这是?在门口等候地岳铭惊讶道。 你去给我找一套衣服,我上楼洗澡去。骆崇宴揪起里面湿漉漉的卫衣,得,估计都得换了。 是,您先去,我随后就来。 岳铭看着他上楼才慢悠悠地走出去,同时给程东发消息:[两个小时后到。] 程东:[够了。] 昼哥哥骆崇宴上来推开门,却发现办公室里面没有人,他去隔壁休息室也没找到时昼。 哪去了?骆崇宴掏出手机结果没电了,只好走到他办公桌上扯张纸留个言。 不小心碰了一下鼠标,原本黑屏的电脑突然亮起。 等骆崇宴埋头写完我借你休息室洗个澡的字条,抬头看见电脑的屏保图片彻底愣住。 画面里是堰江湖的古风婚礼现场,左右两边的人物顶着各自的ID称号骑着白马,正红色的喜服散发出淡淡的光效,四周站着各种NPC与观战的人,铺着红毯的地面到处是花瓣与花灯。 左边人物ID【鸿门宴】,右边人物ID【ST】,骆崇宴盯着这俩人物头上的ID,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画面明显是截图后P过的,而且明显是偏向ST这边的视角。 所以那个第一次见面就要跟他结婚的人是时昼? 第100章 番外二 意外惊喜的 骆崇宴想找人算账, 低头看他卫衣上已经有些干掉的污渍,出去到休息室洗澡了。 他站在淋浴头下面回想当初唐逸给他说的话,又想到之前他跟时昼视频的时候听到的那个熟悉的声音, 还有那次时昼电脑上堰江湖的图标 这么多巧合跟马脚,他居然硬生生的每次都避开了正确答案?! 蠢死算了!骆崇宴骂自己,撅着嘴一会儿又噗嗤笑出来,也不知道昼哥哥当时听到他骂ST是变/态的时候是什么感想。 裹着浴巾的骆崇宴擦着头发出来, 看见岳铭手里的衣服满脑子的问号:怎么给我找的是西装啊? 他又不参加什么重要的事,好端端的穿西装干嘛? 岳铭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你不是着急要穿,车上就正好放了一套刚做好的,我就给你拿过来了。 那鞋呢?骆崇宴抬起自己的脚丫子,他脚上可是球鞋, 不搭。 岳铭怎么可能会干这种蠢事, 从衣架后面抱出鞋盒, 黑色的蛇纹系带皮鞋, 他的码。 骆崇宴着急找时昼算账,顾不得那么多,接过来穿好, 顺手戴了块手表,等他把领带系好的时候发现不对劲:昼哥哥去哪了?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还有你这给我的一套会不会太完整了? 岳铭就知道小少爷没这么好糊弄, 双手举过头顶装无辜:这是一套啊, 人家要送就一整套送过来了嘛,省得你搭配了。 呵。骆崇宴勉强接受这个理由,我搭配哪里有问题? 还要他们给我搭配? 他从小看时昼穿西装长大的,什么样的正装他是没穿过还是没见过,他会不知道怎么穿? 开什么玩笑。 岳铭笑着没吭声, 替他递过来他最爱的那瓶香水,这个味道跟时昼自带的味道有些相似,骆大猫每次不爽的时候闻这个味儿还能调节一下心情。 骆崇宴吹干头发将发梢随意朝后面抓过去,臭美的大猫从上到下检查了一下自己,没什么问题之后往外走,抓过岳铭说:你还没回答我,昼哥哥去哪了? 先生我也不知道。 骆大猫: 平板给我,手机没电了。 骆崇宴借项链的定位器定到了时昼所在的地方,一时怀疑是不是他没带项链。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这人把自己诳到公司,他怎么又倒着回庄园了? 钥匙给我。骆崇宴对岳铭上下其手,从他身上抢走钥匙后一刻不停地下楼,无视中途其他人的视线,开着车一路飚回家。 咖啡室有人看着车屁股消失后感慨:小骆总穿西装瞬间长大了五岁! 也就这种从小到大富养出来的人才能撑得起这一身价格不菲的西装吧。不然换个人,再怎么穿都穿不出这个感觉。 我脑海中年轻的小霸总有实体了。 小骆总这身上的衣服还挺好看的,我也想来一套。 你得了吧,你买得起但你有小骆总那个身材? 岳铭落在后面等车来接,出来时听到一楼咖啡室里闲聊的声音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这也是一群活宝。 骆崇宴方向盘一转,一个急刹后车子漂亮地甩尾停在庄园门口,他下来后来不及关车门,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住了。 门口两边的机器人感应到热度后歪了下头,手里拿着白色的玫瑰花,庄园的大门对着他缓缓打开。 经常走的这条路上被无数朵花点缀着,两边还放着蓝色的星球灯,入口处便摆着一幅半开大小的油画。 画的是五岁时的骆崇宴,白嫩的脸蛋还有些婴儿肥,粉嘟嘟的嘴巴微微翘着,整张脸上最大的就是黑加仑一样的圆眼睛。 油画下面的小卡片写着一句话:[初见骆小猫],旁边标注着时间,是时昼十岁时画的。 另一旁是用素描画的几幅,笔触还有些稚嫩,六岁的骆崇宴戴着生日帽,吹完面前的蜡烛咧着嘴笑着,露出他因为刚学会玩滑板摔跤磕掉牙的漏风嘴巴。 下一张是彩铅画的他七岁,第一次上小学背着书包回头冲陆女士的挥手的样子,他那天特别开心,因为终于可以跟昼哥哥一起读书了。 骆崇宴八岁的那张水墨画是辩论赛赢了,被朋友们扔在空中。 九岁的漫画风格是初次跟时昼合作做成功的模型。 十岁的木版画是他数学竞赛第一名。 十一岁的石刻画是他对着墓园里两座挨着的无名墓碑揉眼睛。 十二岁的炭笔画是成功跳级后嚣张地给时昼下战书,扬言要破他第一的记录。 十三岁、十四岁一直到二十岁。 骆崇宴十五年来的喜怒哀乐、摆在脸上的七情六欲全被这大大小小的五百二十幅各种画作全被记录下来。 每一幅画的风格虽然不同,用的工具也不同,但画风笔触肉眼可见的在陪着他成长。 主题人物不变,那个记录了这么多年的人也没有变过。 骆大猫将每一幅都认真地看过,看到下面时昼亲手写的小卡片,一路缓缓走到最后一幅,也是最大的一幅他的二十岁。 曾经的那个有着婴儿肥的小少年一路成长到如今光彩夺目的样子,画面中的他不再是坐着的样子,而是站起来了。 穿着风衣休闲裤,站在沙滩处迎着初升的阳光的张开臂膀。 卡片上只有短短的两句话 二十岁的大猫站起来我比任何人都开心。 这里不是终点,想为他画一辈子。 骆崇宴成长的每一刻都有时昼的陪伴,他是他最忠实的记录者,许多他自己都不记得的事,他都能记得。 他驻足原地,回首看着这条他走过无数遍的千米长路,道路两旁的画作还有下面的小卡片,像是一场盛大的无声告白。 而他被这巨大的惊喜砸得有点不知所措,不知该去哪儿。 垂到山下的落日余晖渐淡,道路两旁的星球灯统一亮起,散发出淡淡的蓝光。 空中无数个绑着鲜花的无人机统一飞过来,地面从宅子里走出改良过的tomb,原本中央机臂上的锯片变成了一束花,它机身坐着乖巧的拆宝。 拆宝儿不知道被谁套上了一套奶白色的小衣服,背上还带着一对小翅膀。 骆崇宴原本有些感动的脸瞬间绷不住,扭过头噗嗤笑出来,这儿子要逗死他了,这绝对不是昼哥哥干的。 tomb走到骆崇宴身边后停了下来,拆宝儿嗅了嗅小鼻子,挪了两步跳下来。 骆崇宴蹲下来抱起它,揪了一下它背后面的小翅膀:儿子,这谁给你穿的? 拆宝儿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爸爸,极其乖巧的窝他怀里,任由他rua。 骆崇宴rua了一会儿,突然一双戴手套的手伸过来,抱走拆宝儿交给程东。 骆大猫仰着头,看着时昼像他一样半蹲下来,抽出手帕擦了一下他有些湿润的眼角。 原本想要跟时昼算账的骆大猫早被那五百多幅画给收买了,一贯坚强的外壳被融化,只露出他软乎乎的本性。 昼哥哥骆崇宴一头扎他怀里,时昼猝不及防被他扑过来,重心一倒直接坐地上。 骆崇宴也跟着倒下去,脑袋磕在他胸口处。 骆大猫:!!! 时昼低头与他对视了一眼,看到他眼里的窘迫跟害羞,忍不住笑出声,他的大猫还真是会给他制造惊喜。 虫宝。 啊?骆崇宴想从他身上起来,腰被时昼抱着起不来,只好抬头看着这种死亡视角依旧特别好看的他。 时昼变魔术一样掏出来深蓝色的丝绒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枚简洁的指环,趁骆大猫还没明白他要干什么的时候,抓起他的手便套了上去。 骆崇宴:??? 你不说点什么就给我往上套? 哪有他这么求婚的? 时昼戴着与他一样戒指的右手揉着骆大猫脑袋微微用力,不让他抬头看自己。 这种事时昼也是第一次做,从来不知道紧张害羞是什么玩意儿的他终于尝到了。 昼哥哥,堰江湖的ST是你吧? 这么想跟我结婚,你说一句话好听的,我就答应你。 不让抬头看他就不让看吧。 骆大猫先退了一步,等着看这锯嘴葫芦大冰块儿能给他说什么煽情的话出来,他都做这么多了,说得却很少。 时昼没想到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掉马了,猝不及防地被扒马甲,这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原本程东还信誓旦旦地给他保证,求婚现场肯定非常有那个氛围,到时候不用他怎么说话,小少爷就答应了。 现在一切都完全不按着他们的计划来,骆大猫就是这场计划里最大的变数。 躲在一旁看热闹的人都快乐疯了,尤其是唐逸,一边录着像一边疯狂憋笑,憋到胳膊都一直在抖。 太尼玛逗了,时昼跟虫子的求婚现场绝对是他见过最好玩最好笑的。 程东也没想到先生居然被小少爷把路堵得死死的,还猝不及防地被扒马甲。 岳铭也乐了,没想到这求婚有个温馨像样的开头,剩下的都是急转弯。 裴远覃砾符偌允钟毓几个人趴在他们前面几个人的肩膀上看热闹,管家厨师长他们也纷纷都蹲在角落里暗中观察,都很好奇被骆崇宴堵到这个份儿上的时昼能说出什么话。 ST是我。时昼直接承认。 嗯,还有呢?骆崇宴趴在他身上问。 这会儿反过来了,时昼想起来但他压着不让他起来,反过来逗他,报一报被他在游戏瞒了这么久的仇! 我爱你。 只爱你一个。 行吧,那就答应你好了。 骆崇宴伸手往上爬了两下,小脑袋凑在时昼面前,笑嘻嘻地用自己的鼻尖蹭了一下他的鼻尖,随后对着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不让别人听见。 时昼点头:知道了,小祖宗。 第101章 番外三 小白菜被拱 一向随性的骆大猫没那么多的仪式感, 而且时昼情况特殊又不喜人多,亲近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有没有婚礼都无所谓。 但他要求时昼亲手画一幅两米的油画当做两人的婚纱照, 将三楼原本的油画换掉。 时昼什么都依他,工作时间也跟着他调整,小混蛋什么时候想出去玩,他都陪着。 等两人从地上起来, 门口又开过来一辆车子,一位穿着野外作战服的男士拎着一个户外包出来,车门没关,随后又走出来一位短发戴帽子,一身工装服的女士。 骆崇宴看了看朝他们走过来的两人,又抬头看了眼时昼, 两人身后的程东跟岳铭也愣了一下。 最迷惑的裴远符偌允他们, 完全不知道这是谁, 唐逸也看了好久才认出来, 小声地问管家:叔叔阿姨怎么这么突然地回来了? 管家笑眯眯地抱着拆宝,没说话。 陆女士走得很快,摘掉帽子露出与时昼非常相似的脸, 比他柔和些但一样的美艳动人。 岁月对美人特别温柔,白皙的脸蛋没有一丝皱纹, 不说年龄还以为是刚三十的小女人。 陆女士敷衍地跟自家亲儿子对视了一眼就当打过招呼了, 注意力全在他身旁站着的孩子,伸手捏了捏骆大猫的脸。 骆大猫:!!! 爸妈居然真的回来了?! 陆女士从上到下用慈爱的目光打量完虫宝后把人抱在怀里:我的乖虫宝,快让妈妈抱抱。 符偌允:??? 骆队的父母不是? 骆大猫才后知后觉地抱紧面前没他高的陆女士:妈 随后走过来的男士摘掉帽子,符偌允也倒吸了一口气,这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叔叔的男人好帅啊, 而且从时昼的脸上也能看到他的影子。 钟毓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时先生还真的是吸收了父母全部的优秀基因,高颜值的一家子人。 放开陆女士的骆大猫又走到男人面前:爸爸。 嗯。时临笑眯眯地揉了揉他脑袋。 陆女士走过来拉着骆大猫的手走到其他人面前,一个一个打过招呼,她虽然没见过人,但名字都能叫得出来。 宝宝,你哥没欺负你吧?这次我跟你爸在家多住两天,要算账赶紧算,妈妈给你撑腰。 时临跟时昼一样话不多,默默地走在一起看前面母子两人笑嘻嘻地聊天。 程东随后走进去,撞了一下岳铭悄声道:看吧,老爷太太一回来,先生的地位瞬间成最底层了。 岳铭点头,老爷也是个宠媳妇儿的,他媳妇又最爱小少爷,串联起来,先生可不是就成最底了么。 陆女士性格爽快,虽然在极地待了这么多年,但一直能跟得上小年轻的节奏,有她在的场合氛围都特别好,符偌允他们原本还有点局促,没想到十分钟快去已经玩嗨了。 裴远乐得跟覃砾咬耳朵,当妈妈的这么活泼开明,怎么虫子他哥一点没遗传到? 覃砾给他使眼色望向另一旁沙发,这边完全与这个活泼热闹仿佛是两个世界的父子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哎。符偌允叹气,陆妈妈这么强大的感染力都带不动这俩位沉默是金的男人。 唐逸说不然陆妈为什么最喜欢小虫子,小时候的崇宴软软的又乖巧听话,她想聊天的时候也只有这个小儿子能陪她聊、陪她玩儿,满足她当妈的体验感。 那他们一家四个人谁话最少?符偌允好奇地问唐逸。 唐逸笑着挑了下眉头:你猜? 几个人将目光放到他们父子两身上,转来转去发现了端倪,时临说五句话才能换得来时昼一句嗯。 其他人都默默地跳过这个话题聊别的,只有慢半拍的符偌允还在懵逼,怎么他们都知道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地围着二十人的大圆桌吃了顿最全的团圆饭,管家照例给他们一起拍了张全家福。 最中心的骆崇宴与时昼牵着手,相顾一笑。 到了晚上的时家才慢慢安静了下来,唐逸拉着裴远还在别院继续嗨,陆珮雯跟时临舟车劳顿累了早早地去休息。 只有时家三楼的阳台处还亮着一小盏夜灯,骆崇宴端着一杯牛奶站在窗前,低头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一手拿着电话跟那边从英语换到西班牙语。 挂掉聊个半个钟越洋电话,骆崇宴转身走到沙发上看文件的时昼面前,伸手抽走文件,一屁股坐他腿上,膝盖跪在沙发垫上。 昼哥哥,我接了一个好玩的工作。骆崇宴伸手捏住他鼻子玩儿,听他发出类似动物一样的低鸣声才罢休。 是什么? Volvo帆船赛的RTS船队之前那个工程师生病退出,我替他。骆崇宴很早就想玩这个,但双腿不便就一直没能去玩。 这个帆船比赛起源西班牙阿利坎特,每三年都会有一次为期20多天的比赛,一共十几支船队,一支队里有十一位专业船员、两名医疗师、一名修帆工,他是里面唯一的工程师。 最长航线长达四万海里,从阿利坎特出发,首先抵达南非再到中国的三亚,穿过好望角经过巴美葡法最终抵达瑞典的哥德堡。 时昼一听脸有点黑,这个比赛40摄氏度的温差、期间只换一次衣物,没有新鲜食物,条件很艰苦。 骆大猫见时昼沉默,有点不想他去的意思,双手搭在他肩膀上环住脖子轻轻摇晃:你不要告诉我你不同意,我已经答应了。 恋耽美 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行之笛一 反正三年才做这么一次。 他也答应老师去试试当个大学老师了,这不耽误什么事儿啊? 时昼抱起他往卧室走:你要跟其他男人一起,吃住一个月。 他是疯了才会答应吧?! 什么?骆崇宴掏了掏耳朵,他设想过时昼不答应的各种原因,就是没想到会是这? 昼哥哥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啊? 骆大猫还没找出个一二三来说服他,整个人便被抱到了床上,角落的机器人自觉地开了盏灯,拉好窗帘走出去为两位主人关门上锁,并守在外面不准其他人打扰。 骆崇宴仰面看着伏在他身上的男人,胸腔微微起伏着,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别样的色彩与渴/望,老实说他也对他有着同样的渴/望。 昼哥哥,你吃醋了?骆大猫不怕死地逗他,抬手戳了戳他的脸,手指一路滑过他下巴脖颈,停留在胸腔处。 时昼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像一头即将爆发的凶兽,等待机会一口吞掉。 真吃醋了啊?骆大猫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直觉感到了一丝危险。 骆大猫刚想从床上爬出去,被一只手拉回来,大掌抓起他身/下的被子往两人身上一盖 我还没洗澡 给我趴好。 我不 被子里叠在一起的身影上上下下起起伏伏,像两只凶巴巴的猫在互相打架。 律/动共喘/息一色,衣服与枕头齐飞。 翌日,骆崇宴腰有点疼,赖在床上哼哼唧唧了一早上不起来,等他睡醒回想昨晚一整夜的场景,才明白了一件事。 时昼吃个锤子的醋,他就是想找借口吃他而已! 等他爬起来,干脆坐回轮椅不用动腿比较舒服,等他下楼的时候时昼已经晨跑完,怕打扰他睡觉在一楼洗的澡。 骆大猫起来吃早饭的时候,一路接收了无数人的眼神戏谑。 裴远笑眯眯地过来,勾肩搭背地把人拐到角落:你哥手下留情了啊,你居然还能爬起来。 再次坐回轮椅的骆大猫一爪子过去,真想挠破他这张嘴:给爷滚。 裴远揶揄他:怎么样?几点睡的? 要你管!骆大猫被他说的,刚从脑海中消失的画面又重现了。 他脸突然烧起来,烫得连轮椅都快坐不住,骆大猫甩开裴远一连串的八卦,直接溜了。 时昼吃饭的时候坐骆大猫旁边,一只手放他腰上揉,又得到了来自陆妈与时爸的眼神关爱。 陆珮雯将桌上补身体的菜放在他面前,又瞪了一眼时昼,仿佛在说:我的小虫宝身体刚好,你给我悠着点儿。 骆大猫: 这饭没法儿吃了! 时昼无视陆女士的眼神威胁,吃完后陪时临与陆珮雯一起出去。 骆大猫身体不太舒服被留在了家里,得到了剩下那群人一通调侃。 尤其是裴远跟岳铭,痛心疾首他为什么不是上面的那位,他们还等着他爬到他哥头上作威作福呢。 虫子太怂了,不敢对他哥下手啊! 不然以时昼这个宠人的样儿,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虫子就是太奶了啊,他凶一点说不定还有可能 我明明就很凶!骆大猫企图辩解道。 就你?看看你脖子上是什么?裴远都不忍再看第二眼,他的大白菜就这么被拱了! 骆大猫: 这个家没法儿呆了! 你们给我等着!骆崇宴直接抓起工作室的钥匙,坐着轮椅就冲出去。 在工作室猫了两个小时后。 程东报备说先生陪老爷太太办完事儿后回公司了,骆大猫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带着tomb潜伏到公司楼下。 过往的车辆都在看路边一动不动的tomb,都在好奇这个机器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没有一个人能猜中答案。 骆大猫眯了眯眼睛启动了tomb,tomb在原地转了好几圈,举起它的锯片,又动了动它的嵌爪。 一辆黑色的B天使缓缓从另一条道并过来,他见到那辆特殊颜色的车牌后,眼睛都亮了。 tomb已经缓缓地朝着那车走去,骆大猫看着车子停下,嘿嘿一笑让tomb右边的锯片也启动,他要拆了时昼的车。 什么叫他太奶了,他明明超凶的! tomb直勾勾地站在车子中央,车子也因为速度不快而稳稳当当地停在路边。 锯片的高度也正好怼到了车头B字标志的中心,临时来帮程东给时昼开车的司机,听着前方传来将近1000km/h转速的声音,喉咙咕噜一声吞下害怕,颤颤巍巍地准备回头问先生怎么办,却发现后座的先生早不知何时已离开。 而路边的骆大猫正准备移动tomb的锯片,却被一只戴着不沾一点儿灰尘的白色手套的手拦了下来。 高大俊美的男人站在骆崇宴面前,散发着他身上冷冰冰的气息,面色沉沉地问道:在做什么? 骆大猫原本超凶的脸看见时昼就凶不起来,被他问的一愣,脑子转不过弯,磕磕绊绊胡诌道:准备给你惊喜? 时昼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冰山脸裂出一丝笑容,伸手没收他的遥控器。 洁癖又双标的男人摘掉手套,弯腰抱起骆大猫往车上走:不。 反应过来的司机为两位开门,走出去给这位小少爷收拾机器人,等他回来刚系好安全带,就听见不怎么主动开口说话的先生又说了一句。 是惊吓。 他还以为小混蛋又要像之前一样做什么。 骆大猫:? 他明明都好了! 他不会再做那些事儿让他担心了好不好?! 等车子停在家门口,骆大猫被时昼背下来。 他像个小孩儿一样晃悠着两只脚问:昼哥哥,我是不是很厉害? 那个司机一路上战战兢兢的样子实力证明他的杀伤力了! 嗯。 那我是不是还特别凶? 嗯。 其他人一脸无语: 这能证明出来个屁啊?! 那你怕我不? 骆大猫问完歪着头看向时昼。 时昼侧过头笑着亲了他一下。 他的虫宝,再凶也不怕。 第102章 番外四 另一半在作 彩蛋之【C大传闻中的那个童养媳】(另一半在作话里哦): C大的盛夏正好是新学期, 被陆佩文女士押着不准跳级的时昼只能乖乖地按正常的年纪线上大学,在他研二的时候, 小时昼五岁的骆崇宴已经成功成了一年级还要军训的新生。 时昼接到陆女士从极地打过来的电话, 絮絮叨叨的像和尚念经一样围绕着要照顾好家里的小弟弟,不准欺负他这一个中心思想展开一个小时的播报。 时昼大二就搬出宿舍,在附近一个保密性很好的小区买了套复式,从二楼下来, 随意地将手机放在桌上外放,陆女士念叨着各种骆崇宴的生活习惯,他一边听一边动手给自己做早餐。 你那儿不是有房吗?让虫宝也住过来,你照顾他方便些。 时昼没什么反应的面瘫脸终于动了一下,将面包机上烤好的面包片拿下来,冷冰冰地在挂断电话之前送她三个字:我不要。 但陆女士向来喜欢干先斩后奏的事, 等时昼早餐吃到一半, 这栋复式从来没响过的门铃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角落的大白好奇地走到门口打开视频, 时昼打开门看着坐着轮椅上冲他傻乎乎笑的骆崇宴。 头疼。 时昼完全不理解已经拿到七个offer的骆崇宴为什么不去留学, 而是选择留在国内。 但他带着五个皮箱已经登门入室,时昼只能默许这段同居生活的开启。 骆崇宴收拾完房间,一路上跟在时昼屁股后面, 像条小尾巴一样他走哪儿就跟到哪儿。 时昼转过身看着一脸单纯无辜满脸写着乖巧任rua的弟弟,说不得更打不得。 好在骆崇宴事儿少, 除了安静地喜欢粘着他之外, 不会打扰他更不会惹出来什么乱子,时昼也渐渐习惯了这条小尾巴的存在。 虽然表示出他的不喜欢与拒绝,但骆崇宴给他的东西都会被好好的保存下来。 那张冰山脸偶尔也会被他逗得抿出一丝浅笑。 随着骆崇宴在新生辩论赛初露头角,在期中时拿到了国际最具影响力ACMKDD世界冠军。 随后在国际顶级会议IJCAI的竞赛与国内含金量最高的CCFBDCI竞赛中夺得双冠,这位坐着轮椅的小少年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被更多的人知道对于骆崇宴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对时昼来说更是一种噩梦。 小混蛋从他这里出入的照片被路过的人拍到放在校园bbc上,吃瓜群众闻风而动,才发现两位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神仙居然关系如此密切。 但这事由于两位当事人不承认不否认的佛系态度,吃瓜群众过两天便将此瓜抛诸脑后,转场下一片瓜地。 直到那位看起来软乎乎的小少年跟人动手了,还在台上做项目汇报的时昼瞬间慌了神,三言两语说完点了团队其他人替他汇报,自己则一刻不停地赶到现场。 骆崇宴没受什么伤,只是衣服有些凌乱地坐在地上,而他面前的一个社会人士显得非常狼狈,全身上下露出来的皮肤当时看不出来什么,第二天全是淤青。 保安与导员同时赶到,看见时昼这位校园神话有些不解。 他是路过。 我是他哥。 骆崇宴与时昼同时开口。 导员看了看地上的骆崇宴又看了眼被风吹得发型有些零散的时昼,了然地点了点头:你哥路过是吧? 两人: 由于过错方在那位社会人士身上,骆崇宴捞了一肚子导员的叮嘱后被时昼从现场背出来。 这下说什么的都有了。 尤其有一条是在说骆崇宴其实是从小养在时家的童养媳,这条外校吃瓜人士说出来的话传到当事人耳朵里就显得格外刺耳。 特别是骆崇宴,他明显感觉到时昼对他的态度更加冰冷,不再容许他粘着自己,甚至避开两个人可能交叉一起的时间地点。 原本两人的生活节奏就不同,在时昼的有意避开后骆崇宴更是一个月都没见到他。 明明在一个房子里生活,却像太阳与月亮一样,有你没我。 骆崇宴心情不好被裴远拉去喝酒,喝到醉醺醺地勾着裴远脖子说,他知道时昼不喜欢他,他喜欢那个跟他有很像一双眼的祁浒。 裴远问然后呢。 然后 他就设局,把祁浒给送出国外了。 不准他靠近时昼半步。 可是我我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 这块儿冰疙瘩还是融不掉。 要不是陆妈妈的要求,估计他都住不在那个房子里。 就更见不着他了。 骆崇宴跟裴远聊着喝,喝着聊,洋酒后劲儿足,前脚还清醒的两个人后脚就睡在桌上。 在醒来时,骆崇宴有点不懂他为什么会在时昼的床上醒来,而且身上衣服不超过一件。 时昼盯着一张被抓烂的脸进来,递给他温水跟衣服。 你的脸 你抓的。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