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集》 默言一 不带任何色彩的街道中,灰白人群逆着方向,如浪潮般从狄莞枝身边穿行而过。她茫然四顾,最终将视线停在了街道尽头。 那里有个人站在原地没动,静静看着她笑。 那是去世多年的父亲。 “枝枝,大家过得都苦。”父亲的声音忽远忽近,他眼中有泪,笑容却并未落下来。 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气,她膝盖发软地跪坐到地上,再没能站起来。 狄莞枝知道的,众生皆苦,可是她太没用了,真的承受不住...... 身下忽然陷了一块儿,鼻间同时传来一抹清雅悠远的薄荷香,她迷迷糊糊醒来,发现床边坐了个清俊疏朗的男人,双腿交迭,垂着眸子看她。 房间内窗帘紧闭,光线被遮掩了大半,让狄莞枝短时间内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幻,话没过脑子便说出了口:“我在...做梦吗?” 不然,老师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 “比起现实,更喜欢梦境?”牧雁的声音辨不出喜怒,和平时讲课没什么两样。 “我来家访,不过你妈妈需要加班,就先走了。” 话正说着,他伸手将床头的台灯打开。房间骤亮,刺眼的光晃得狄莞枝双眼眯成一条缝,配上那窝成团的软发,像只猫儿。 她反应有些慢,后知后觉的:“所以,现在家里——” 牧雁:“对,只有我们两个。” 这话在空气中挑起一丝别样色彩,狄莞枝的心脏漏跳一拍。 和老师已经一周没见面了,时间不长却很难熬,只因她原本以为再不会见了的。辍学之后两人便没了联络,狄莞枝觉得是老师失望了,不想再搭理她,因此她也没敢主动挑起话头。 当缩头乌龟,狄莞枝惯是一把好手。而如今被人家亲自从壳里拽出来,她却又忍不住高兴。 捏了捏发烫的耳垂,狄莞枝红着脸刚要回话,忽然就被男人倾身吻住了双唇。微凉的指尖温柔地将她乱发顺至耳后,舌尖在唇珠上勾挑,诱她开启齿缝。 呼吸变得燥热,她的大脑也不幸停止运作,心中一遍又一遍叫嚣的话一不小心就溢出了口:“......好想你。” 笼罩她的拥抱陡然收紧,狄莞枝甚至能感觉到有硬物抵在腿间。 “做吗?”牧雁的声音依然冷静。 目光对视,男人挑着眉询问,脸不红气不喘,和她截然相反,倒像是在照顾她的欲求。 明明不是这样的,实在有些欺负人。 但狄莞枝就是抵抗不了。她环住牧雁的脖颈,任由他将手探进裙底。耳廓上湿濡的舔舐搅得她心神不宁,汗水顺着发丝流入眼眶,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舌,在他勾着内裤向下褪时配合地抬起了臀。 耳边传来金属碰撞和布料的窸窣声,狄莞枝咬着下唇等待,没一会儿,滚烫的硬物便抵了上来。 牧雁扶着肉茎在穴口磨蹭,余光不经意间扫到角落里的粉白兔子玩偶,视线再往上,玻璃柜里还摆着几张狄莞枝幼时的相片。这里真是...处处留有她成长的痕迹。眼前一切莫名刺激到牧雁的兴奋点,他高高架起那双微颤的玉腿,沉腰直接入到了最深处。 床板被摇得吱呀作响,少女紧紧攀着上方的肩膀,胸与胸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狄莞枝性子内敛,在床上也安静,但是情到浓时,总会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老师...我爱你...” 少女情怀总是诗,它太干净纯粹了,牧雁护着捧着,生怕磕碰到一丁点儿。他每一声都给回应,也不嫌烦,听起来其实有些傻,丝毫不符合他往日里静水流深的形象。 肉茎循着刁钻角度一次次撞击花穴的敏感点,按着她喜欢的频率,适应的力道。绵密的快感堆积到顶点,狄莞枝眼中白光闪过,颤着双腿到达了高潮。 余韵散后,她刚准备好继续,深埋穴内的肉茎却缓缓退了出去。牧雁抽出纸巾将上面湿漉漉的水迹擦干净,就那么硬挺着将裤子提上了。 “老师...”狄莞枝撑着胳膊半坐起身,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不做了?” “再做就把床弄脏了,被你妈妈发现怎么办?”他递了两张纸巾过去,眼中带着笑意。 狄莞枝接过来,心不在焉地擦了擦,面色愧疚,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可是,这样你会难受吧。要不我们去卫生间...” “不用了。”他淡声打断,抬眼见她霎时白了脸色,又暗暗叹口气,刻意把语气放柔跟她说话,“今天来是有事要跟你说,而且我待会得回去带晚自习,不方便耽搁太久。” 狄莞枝神色僵住,闪躲着他的目光将脸偏到一边。她知道老师要说些什么,但是这事她没办法应承下来。 “我......不回学校。”话音小声飘了出来,却异常执拗。 预想中的劝诫斥责没有发生。 牧雁偏头观察旁边的书桌,看上去云淡风轻:“嗯,好,不逼你。” 从桌上拿起一本随意摆着的习题册,他翻开看了看,上面工工整整填满字,连没学过的内容都答了不少。 “另外告诉你件事。”他将册子合上,抬起头来似笑非笑,“老师搬家了,现在住你楼上。” “什么?”狄莞枝愣怔住,以为自己幻听了。 “以后,每晚来我家一趟,好吗?”他将习题册放回原处,站起身,裤子上的帐篷已经完全消下去了。 她疑惑地歪着脑袋,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每晚?” “老师帮你解决生理需求。”他简短补充,样子一本正经。 狄莞枝的脸瞬间烧成番茄,她着急忙慌地想要解释自己并没有那么饥渴,可一想到方才自己舒服了,徒留老师硬挺着刹住车,便觉得一切都是昭示她罪状的铁证,最终只能懊恼地捂住脸。 而就在这时,头顶上方传来了愉悦的低笑声。 她从指缝间抬眼看,只见牧雁拳抵唇边,将狭长清冷的眼眸弯出了极好看的弧度,如秋水流波,风华万千。 “开玩笑的,是给你辅导功课。” -- Ρο㈠8A℃.℃оΜ 默言二 牧雁走后,房间陡然安静下来。 觉得身子黏腻,狄莞枝去浴室洗澡。调好的温水当头淋下,让她又回想起了学校公厕那次围堵。其实也不单单是今天,自那以后,每次一洗澡她都能想到那件事。学校的自来水是深层地下水,就算夏天用都让人觉得十分冰寒,而那群人一点不带怜悯,就这样一桶接着一桶兜头浇在她身上,有几下还灌进了鼻腔。狄莞枝当时就觉得有些虚脱了,挣也挣脱不开,哭着求任晴别这么对她,但任晴是怎么回的来着 哦,对了。 “你死了才好。” 刻薄得如同诅咒一般。 直到现在,狄莞枝也没想通任晴为什么会厌恶她。她们无冤无仇的,之前甚至还是朋友。 洗过澡,狄莞枝走到厨房倒水喝,杯子拿到手里才发现手腕一直在颤抖。她看着看着,心头没来由升起一股烦躁,而四周宽敞明亮的环境更让这烦躁不断加剧。 水也不喝了,她将杯子丢进水池,逃命般奔回卧室,反锁关灯一气呵成。 同一时间,牧雁站在教室外的走廊看手机。他已经等了五分多钟,信息还是没回。 走廊的窗户大开着,清爽的凉风伴着阵阵桂花香吹过他的发间。牧雁无意间抬头,见教室里有几个女生没好好自习,勾着脖子往这边偷瞄,他神色瞬间冷厉下来,吓得小姑娘们赶紧将脸埋回习题堆,再没敢开小差。 嗡。 手机振动,他拿起来看了眼,紧皱的眉头便松开了。 是狄莞枝的回信:【刚刚洗澡去了,才看到信息。】 信息发过去后,狄莞枝盯着聊天窗口里的上一条信息看——【想你了,在做什么?】 翻过来倒过去地看。 没一会儿,信息自动上移,新的一条映入眼帘。 【明天要不要约个会?】 她迅速发了个【好】回过去,手机一扔,翻身将被子骑住,脸蒙在里头傻笑。一时间什么不开心全没了。 半夜十二点半的时候,陈萍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 四处寂静无声,她想看看女儿是否睡了,便轻手轻脚地来到门边,握着门把手转了转,没转动。讪讪地将手收回来,她正准备离开,却忽然听到门里传来开锁的声音。 狄莞枝打开门,眼睫轻颤,讷讷喊了声“妈”。 陈萍赶紧应了,转而想到今天下午的家访,就有点想多说两句。但她也不清楚那些敏感话题该怎么谈才不会伤及女儿,最后只模棱两可地问了句:“枝枝,今天心情有没有好点?” 声音放得很轻,显得小心翼翼。而陈萍越是这样,狄莞枝心中越难受。 辍学后,狄莞枝怕妈妈知道真相闹到学校去,一个字都没敢透露。头一天陈萍也发过火,手指在她额心就要蹦出点难听话,但看到女儿反常的精神状态又把话憋了回去。 当妈的,哪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她的枝枝一向乖巧听话,学习也从来不让人操心。狄莞枝想考同济,然后找个好工作赚大钱养她,陈萍自是知道的。女儿学虽然不上了,功课却没落下,天天埋在书桌前自习,怎么看都不像是厌学的问题学生。种种表现让陈萍隐隐有了些猜测,火烧心的气急过后,她却没法提供任何帮助。 陈萍曾经去学校问过,但什么都没问出来,而本市的高叁又不允许转学,事情就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如今她只期望枝枝可以早点自己走出来,敞开心扉。之后,就算是拼了这条命,她也会为女儿讨回公道。 而此时此刻,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流泪。 狄莞枝其实不想哭的,她想跟妈妈道歉。陈萍这段时间和她一样憔悴了很多,她看在眼中,心里就像淬了胆汁。但学校她回不去的,只要任晴还在。 上周任晴不知从哪儿拍到了她和老师抱在一起的照片,拿到她面前叫她闭好嘴巴从学校消失,不然就把照片公布出去让他们一块儿玩完。 狄莞枝除了答应,别无选择。她已经跌入谷底了,不能再连累老师。 话什么都不能说,心里憋闷得不行,狄莞枝哭得越发撕心裂肺。陈萍见了,手足无措地将她抱进怀中,柔声安慰:“妈妈不问了,不问了。枝枝别哭” 有水珠滴到狄莞枝的脖子上,一颗接着一颗,烫得她心脏紧紧揪起。她深吸两口气,勉强稳定情绪后开始转移话题。 “妈妈,我想明天去找牧老师。” 陈萍飞快把眼泪抹掉,摆出一副笑脸鼓励她:“好的好的,想去就去吧。有什么问题不好意思和妈妈说的,也可以找老师帮你,知道吗?” 狄莞枝小幅度点了点头,瓮声瓮气说了句“谢谢妈妈”。 回到房间,她心血来潮翻开停写好久的日记。说是日记,其实却更像暗恋独白,这厚厚的一本从高一记到了高叁,全是关于牧雁的。 她犹记得那天,牧老师将她叫到办公室,两人一坐一站,沉默了好久。她太过拘谨,低头专心研究鞋尖,就是不敢看人。 正纳闷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对面忽然响起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怎么每次上我的课,答问题的声音就跟蚊子一样啊?我听别课老师说,你平时不这样的。” 狄莞枝一下就慌了,她不停地“我我”,像个小结巴,就是答不上来。少女的心事哪有那么难猜,其实无需什么言语,单从她脸颊飞起的红晕就能知道答案。 窗外明媚的阳光打在她身上,映出一片纯净美好。牧雁站起身,捏着少女的袖子将她慢慢牵引至咫尺之间,嗓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要不要……做老师的女朋友?” 像是,强押镇定的忐忑。 这事情走向狄莞枝实在没料到,她愣怔地对上他的视线,一时间连害羞都忘了。 牧老师在开玩笑吧? 刚想到这个,她就见对方垂着眸子轻笑出声。 啊,他在开玩笑。 “老师现在紧张得要死,你要是答应,可不可以给我个拥抱,鼓励鼓励我?” 男人说得轻松,眼中却盈满了令人心跳加速的认真。 再不争不抢的缩头乌龟,也会对送到面前的肥肉张嘴。 狄莞枝磨叽,却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她在对方话音刚落后便扑过去搂紧了对方的腰。好闻的薄荷香瞬间弥漫心田,她细细感受掌心那不同于自己的触感和温度,再不舍得放开。 -- Ρο㈠8A℃.℃оΜ 默言三 咖啡厅里放着舒缓低回的协奏曲,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将甘醇的咖啡香染上一层岁月静好的气息。 狄莞枝支着脑袋与对座的男人两两相望,一脸为难:“老师,这就是你说的约会?” “嗯。咖啡厅不适合约会嚒?”他语气闲适,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是”她委屈地翻了翻手中厚厚一沓模拟试卷,“哪有约会时候还要做卷子的。” “你高叁了,情况特殊。”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两下,他的语调带上平日上课的严厉,“动笔吧。” 狄莞枝嘟着嘴埋头写卷子,数学完了是物理,物理完了还有语文,简直没有尽头。偏偏每一科目牧雁都能批改,这边交上一张,他那边就接过去用红笔勾勾划划,肃穆的气氛让少女心中的小鹿一头扎进学海之中再也没能游上来。 题正刷着,一群年轻姑娘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咖啡厅,还刚巧坐在他们桌旁边。或许是说到了极有趣的话题,几个人笑得很大声,隐隐盖过了咖啡厅里播放的音乐。狄莞枝心里清楚她们不是那群人,笑的东西也与她无关,却忍不住开始心烦意乱,尖酸刻薄的嘴脸不停在脑海中咆哮。 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停住了,牧雁疑惑地抬眸,却见狄莞枝惨白着一张小脸在那发呆,鼻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先不做了,走吧。” 手中的笔被抽走,她呆愣地看着牧雁收拾好所有东西,还将她的双肩包挎在了自己臂弯里:“去我家。” 旁边的说笑声渐渐小了,狄莞枝跟着牧雁快走出咖啡厅时,隐约听到那几个女孩饶有兴味的谈论。 “那对情侣颜值好高啊!” “不过女生看起来好小……” “是呀是呀。” “哎。”一声轻叹拉回了狄莞枝飘到后脑勺的注意力,她抬头望过去,牧雁一副悲春伤秋的表情,唇角却勾着,“怎么办,被人看出我老牛吃嫩草了。” “你才比我大九岁,根本不算老。”她赶忙反驳。 “才九岁?”他笑意不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但愿等我老到满脸皱纹了,你还能这么不嫌弃。” 开车回到家中,牧雁将人领进屋,任由她好奇宝宝般东张西望。 他现在住的这地方实在空旷,客厅里除了沙发跟桌子,竟什么都没有,旁边餐厅更是空无一物,和之前那间精致低奢的高级公寓有着云泥之别。 这匆忙搬过来的样子让狄莞枝心里多少有了些猜测,心里不由感动,脸颊也泛出绯红:“怎么突然想到搬家了?” 牧雁给她递了双尺码刚刚好的粉色拖鞋,随后拎着东西走进屋,头都不回地扔了句:“不告诉你。” 她朝那背影皱了皱鼻子,心情却莫名好了很多。 等两人窝进沙发,牧雁又将卷子摊出来,狄莞枝顿时抱怨开了:“不是说不做了嘛,怎么还来?” “就剩一张英语卷了,你不会这么不给我面子吧。”教英语的牧雁看起来似乎挺难过。 “可是我今天做好多了。” “这样好不好,写完这最后一张,我给你奖励。” 他前倾着身子靠过去,两指捻过她小巧的耳垂,又顺着脖颈向下,似有似无地勾了勾从领子里露出一半的锁骨。 什么样的奖励,昭然若揭。 “不稀罕,我才不是那种人。”小姑娘满脸的义愤填膺,手却脱离主人意志,如同一个无情的做卷机器,开始刷刷动笔。 太阳落山时,客厅已经没了人,四处荒凉,只有桌上随意散着的几张卷子昭示着这屋刚刚还热闹过。 两人现在在浴室,边洗澡边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水流从花洒中喷出,直直浇到少女高高翘起的臀部,又沿着中间缝隙流下去,转而被后方极有力道的撞击拍得四散飞溅。 “嗯…嗯啊…老师…轻一点…” “轻了你怎么高潮,嗯?” 男人俯身趴到了她背上,紧绷着腰腹,开始越发猛烈地撞击。 下身的酥麻如潮水般涌遍全身,狄莞枝心跳都漏了几拍,在这原本就空气稀薄的浴室中越发呼吸困难。 “唔…老师…”双腿渐渐坚持不住,颤颤巍巍向下滑,紧接着,在又一次夺人心魄的深插后,她哭叫着泄了身。 后面动作陡然开始加快,湍急的淋浴声中隐约带上男人难以自控的喘息。狄莞枝被高潮耗尽了所有力气,任他撞得前后颠簸,五指在蒸满雾气的玻璃上划出一道道靡乱的痕迹。 “要射了…”牧雁掐紧手下的嫩臀,喘着粗气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急切。 “射进来…老师…” 少女闭紧双眼等待子宫被填满,只为奉献,丝毫不计后果。 然而最后的关键时刻,牧雁还是同往常一般,及时退出来一波一波地释放在了她的背上。乳白的浊液很快被水流冲散,顺势而下卷进地漏,没有在那青涩的胴体上留下一丝痕迹。 狄莞枝小嘴嘟起,似是不太满意。这副样子将男人逗笑了,他弯着嘴角,俯身在她眼皮上落下轻轻一吻,声音缱绻: “乖,等你长大再说。” -- 默言四 一个月不知不觉过去。 这段时间里,牧雁没给狄莞枝落下进度的机会,几乎每天提供各门功课辅导。许是日子过得太充实,让时间冲淡了创伤,如今再次回想起那些胁迫与伤害,狄莞枝心里已经不会有太大波动了。 这天,她帮妈妈出去倒垃圾,却在门口遇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任晴像是蹲麻了腿,站起身时还晃当一下差点摔跤。她扶着栏杆勉强立好,看过来的神情极其僵硬。 狄莞枝不想再和她有所牵扯,避开那道视线径直下楼。后面脚步声紧跟而来,随后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条件反射一般,狄莞枝猛地挣开她后退一步,眼中尽是防备。 任晴讪讪收回手,咧着嘴跟她道歉:“枝枝,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那不自然的笑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显得尤为诡异,狄莞枝无端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恨不得自己瞎了聋了。 见人不回话,任晴又逼近两步:“枝枝,你和老师的照片我已经删除了,不会再威胁你,以后也不会再带人伤害你了,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回?” “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知怎么被警察知道了,媒体也在报道。现在学校要勒令我退学,枝枝,快高考了,我不能这时候退学啊,你能不能帮帮我!” 话像一团白噪音飘进耳朵里,让人提不起一丝波澜,倒是这么近的距离让狄莞枝发现了任晴手中拿着一样长条状东西——是录音笔。 狄莞枝不知道对方又想玩什么把戏,也根本不关心。如果是一个月前,她或许已经崩溃着任人摆布了,不像现在,理智还能维持运作。 任晴像个复读机,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刚刚那段话,还拦着不让她走,看上去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狄莞枝只觉得可笑,想到她之前恨不得将人拖进地狱的癫狂,“作茧自缚”用在她身上都是对这词的侮辱。 将手中袋子扔到一边,狄莞枝终于对上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要我原谅你,那你就先说说,为什么要对我做那些?” 刚刚还聒噪不休的人忽然就像被扼住喉咙,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任晴哪里说得清,想做就做了。 高二转学过来的头一天,她就留意到了狄莞枝,心中没来由生出一股子不喜,却又莫名的十分在意。权当消遣地和狄莞枝深入相处过后,她倒是找到了些乐趣,天天变着法儿玩弄人,反正对方傻,根本看不出来。 记得有一回,她到狄莞枝家里教人做奶油泡芙,草草教十五分钟就走了,临走前还跟狄莞枝说希望她给全班同学都做上一份,美食大家一起分享才更开心。结果这傻子就信了,却不知任晴回家也做了泡芙,明天同样会给班里同学送去。第二天早读课,趁着班主任没来,任晴将精心制作好的泡芙给同学派发下去,等到狄莞枝顶着黑眼圈跑来学校,大家已经享用完了。之后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任晴那一整天心情都极好,尤其当别人悄悄跟她说“狄莞枝简直是东施效颦”的时候,嘴角真是拼命崩住才能抑制住上扬的趋势。 然而,今天过来的目的是求和解,她又怎能将这些阴暗想法道出来。 “我们曾经是朋友呀,看在我以前那么照顾你的份上,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任晴的声音带上哭腔,狄莞枝冷眼瞧着,没能从那几滴鳄鱼泪里看出多少凄楚。 两人站在楼道口,时不时有个路人走过,好奇地张望这边的对峙。任晴觉得丢脸,目光不断躲闪,狄莞枝倒是无所谓,大方地任由别人参观。两相对比,简直和几个月前来了一场对调。 “你不把话说明白,我也不会给你一个答复。”狄莞枝声音没有起伏,一如她现在的心境。 耐心即将耗尽,任晴头一回觉得狄莞枝这么难缠,狂躁向上翻涌,她一时间恨不得冲过去划花那张毫无波动的脸。低叁下四太难了,任晴这一辈子都处在庸人眼中的高光时刻,还从未这般费尽心思地讨好一个人,尤其这个人,还是狄莞枝! 但是,只要坦白,傻子就会说出那句她需要的话了。届时她将录音截取下来发到网上,再由身为市委书记的父亲从中操作一下,事情就能不了了之。 下垂的眼帘盖住眸中算计,她的语调依然戚戚怨怨:“好,我说。你还记得我们彻底翻脸那天吗?” 狄莞枝冷冷看着她,没有吱声。她当然记得,又哪里会忘,那简直是她人生中最为费解的一天。 那天的体育课,老师安排全班去沙坑跑道集合,挨个冲刺跳远。狄莞枝因为经痛得厉害,便请了假坐在一旁休息。 轮到任晴的时候,冲刺起跳都很顺利,然而落地时她忽然脚崴一下没能站稳,脸部着地摔进了沙坑里。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狄莞枝听得皱眉,她笑不出来,忧心地小跑过去扶起任晴,轻声问她“有没有受伤”。 任晴站起身看她,缓慢却强硬地抽回了手。粘着沙粒的乱发里,半遮半掩露出一双眼睛,异常怨毒。 然后,狄莞枝的噩梦便开始了。 她的课桌被螺蛳粉泼,校服被刮花,自行车轮胎也被扎爆。恶意如瘟疫一般四处蔓延,起初任晴只是带着叁两个要好的女生一起作弄她,到后来,全班都莫名其妙地加入了这场恶毒的游戏,仿佛她的苦痛真的能给他们带来多大快乐。 有人威胁她不许说出去,不然就给她拍裸照发到网上;有人劝她赶紧给任晴磕头道歉,不管错的究竟是谁;也有人冷冷看着,才不管她是死是活。 “当时你扶我起来,眼里一点幸灾乐祸也没有,我就觉得你太假了,特虚伪。是个人就该有另一面,哪有像你这样的,然后我就突然很想看看你痛苦起来究竟是什么表情,再后来,你也知道了,大家都有些失控,我再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 话说到后半段,尾音稍稍上扬,自然而然又带上一股子往日的骄矜,可任晴自己没发现。 看着她在那做戏,狄莞枝忽然就想明白了,之前自己的那些纠结和费解简直毫无意义。她不需要去理解所有人的想法,因为有些人,根本不讲道理。 “你的死活与我无关,我不原谅。”狄莞枝不再看她,重新拎起袋子就想离开。 厌恶到尽头,生不起恨,只求她别出现,别出声,一切都别存在。 刚巧物业保安路过此处,狄莞枝叫来人,并在对方帮助下轻松摆脱了任晴的纠缠。她扔完垃圾径直回到家中,还和妈妈说笑了几句,仿佛无事发生。 离高考还剩两个月的时候,牧雁让她回去上课,末尾还没头没脑加上一句“参与的人全都退学了。” 再回到学校,狄莞枝只觉物是人非。偌大一间教室如今一片荒凉,零零散散坐着叁两个同学,均是劫后余生的模样。怕不是都在庆幸自己没有掺和那件懊糟事。 狄莞枝没有去刻意了解参与事件的同学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全身心投入高考备战当中。她也曾纳闷过自己明明辍学这么久,为何迟迟没收到学校处分。倒是问过牧雁,男人将她拥在怀里,却是答非所问:“我的宝宝什么都不要担心,只要做到叁点:好好学习,健康成长,永远爱我。” 被美色迷昏了头,她没再刨根问底,但暗自琢磨着他上头一定有人。 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同学给她转发了一则本市新闻:女高中生被拖至废弃工厂惨遭轮奸。 划拉下去,还有照片,女高中生身上草草盖着一件大外套,露出来的地方全是伤痕。虽然那人的眼睛被打上了马赛克,狄莞枝还是认出了她是谁。 她将手机递给身旁的牧雁看,男人瞟了一眼,没表现出震惊,反倒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她活该”。 冷血的样子与为人师表大相径庭。 狄莞枝隐隐有些稀奇古怪的猜想,却一个字都没问出来。她本不是话多的性格,牧雁想让她知道的时候自然会主动开口的。 一切都可以慢慢来,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足有一辈子那么长。 (完) 作者有话说: 下个故事欢脱。 -- 直转弯一 曲宁火了。 凭借着雌雄莫辩的精致五官,和那头连女人都羡慕的飘逸长发,他在偶像养成真人秀节目《青春由你创造》中以第七名的位置顺利成团出道。 这小子业务能力还行,唱歌跳舞不拔尖也不拉跨,但粉他的主要还是冲着那张脸。 倒是也有看不惯他这款,嫌他不够阳刚的,天天明目张胆在曲宁的微博账号下喊“变性人”、“小娘炮儿”。曲宁自己还没被气到,他的粉丝先不干了,撩起袖子在网上跟那群黑子愤然开战。这么你来我往,一来二去的,倒把曲宁推上了几回热搜。 公司喜闻乐见,高层人人乐呵,对他创造流量的能力很是满意,却唯有一点稍有遗憾:曲宁的粉丝大多是亲妈粉,女友粉还真没几个。 这连曲线球都不算,正大光明直击了曲宁的要害——他,雄性荷尔蒙不足! 法子想过不少,擦边球照片也拍过,就那种,上身不穿秀肌肉,眼神邪魅冷幽幽的。结果发到网上反响也不咋地,评论里一溜烟全是“宁宁,妈妈不允许你露点!”,要不就是“哇哦,果然是粉色耶!” 真是杀人诛心。 最后还是经纪人脑子灵光,给他接了一档明星速配的恋爱综艺,让曲宁和别人组CP,多多表现自己富有男友力的一面。如此一来,还愁展示不出他的男性魅力吗? 这档综艺名叫《给你的情书》,当初在榴莲台一播出就引起了很大反响,如今即将开拍第二季,翘首以待的观众非常之多。曲宁他们团和《给你的情书》签约的一共是两人,除了他这个颜值担当,还有团里的舞蹈担当——曹世尼。 这天,俩小伙子接到节目组通知,前往参加开拍前的嘉宾交谈会。 宽敞明亮的会议厅里,冯导握着个麦克风对众人说:“衷心感谢大家参与《给你的情书》的拍摄,具体细节稍后会由副导演说明,我在这呢,主要是跟你们提一个变动。和前一季不同,我们这次会采取网络直播的方式将每期内容呈现给观众,力求真实、自然。所以呢,各位嘉宾只需要自由发挥便好,我们不提供任何台本。” “导演!”曹世尼听完便举起了手,见冯导冲他点头,才说,“既然是直播,那我们可以在录制时看一看观众们发的弹幕吗?” “除非是节目组提供观众互动环节,其他时候还是算了吧,毕竟观众想看的是你们两两相处,而不是和屏幕互动。”冯导说完顿了顿,盯着那提问的少年半晌没想起名字,“你叫曹...曹什么来着?” 少年赶紧起身鞠了个躬:“曹世尼。” 冯导细细咀嚼这叁个字,只觉后槽牙疼得直抽抽:“你这名字......戾气有点重啊,公司没想过给你换一个?” 曹世尼摇了摇头,笑得像是五星红旗下最根红苗正的一朵花:“没有!老板说我这名儿就好比游走在广电总局禁令边缘的法外狂徒,极其顺应时代叛逆崛起的潮流,势必能吸引一大批好这口的粉丝。” “得嘞,你们老板是这个。”冯导汗颜,直挺挺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节目一共叁组嘉宾。曹世尼和女rapper梵迪;影帝梁靖和原创歌手欣欣;曲宁和新生代演员柯情。 一群人相互做了自我介绍,还茶话会般闲聊了一会儿,看似融洽,实则都在暗搓搓观察对方的性格。 冯导见人聊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扫视一圈,卷着稿纸磕桌面:“还有什么问题吗?” 嘉宾们你看我我看你,目光友善,看起来对搭档都很满意。而就在冯导准备离开,让副导演接手交待细节时,影帝梁靖突然出声了:“冯导,我觉得让柯情和我一组会更好一些。” 坐他旁边的欣欣听了,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梁靖也不是个愣头青,见她这样赶紧笑着解释:“欣欣别误会,你看咱俩都挺能聊的,而柯情和曲宁却都是安静性格,他们组合到一起可能没太多话说,看点就会变少,所以我觉得调换一下能够中和中和。” “嗯,梁老师说的有道理。”欣欣心下一松,又拾回了表情管理,她倒是无所谓跟谁搭档,反正两个男人都挺红,哪个都不亏。 这边梁靖搭档好说话,那边曲宁却不答应:“各种形式的恋爱组合都呈现在节目里才有意思,话少也不一定没看点吧,梁老师。您非要组一个话多一个话少,那和讲相声有什么区别,不如去德云文化有限的公司找CP得了。” 话说得有些呛人,梁靖一时也被怼得不说话了,毕竟谁都不想吵起来。旁边曹世尼抓不住重点,拿胳膊拼命戳曲宁:“什么文化有限的公司,那就是德云文化有限公司!你不会加字能不能别乱加,郭德纲都能被你气得掐人中。” 曲宁摸了摸鼻子,声音讷讷:“总觉得那样更顺口......” 冯导乐呵呵地瞧了一圈,而后看向柯情:“小柯,你觉得要不要换?” 顺着冯导的话,众人将视线汇聚到她身上。韶颜稚齿的姑娘不施粉黛,一身再简单不过的T恤长裤倚坐在那里,明明刚二十岁出头,却有着超越年龄的气质。她弯着眼睛朝曲宁看,声线清清淡淡:“那就不换吧。能和曲宁搭档,我很期待。”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得到支持的曲宁得意洋洋地瞥了梁靖一眼。 作者有话说: 这个故事慢热,肉靠后,但是会比第一个故事肉肥_(:з」∠)_ -- 直转弯二 当天,嘉宾们在节目组的安排下全都住进了临近榴莲广播电视台的兔子鱼五星级酒店。 到了万籁俱寂的夜晚,忙碌一天的人们均已进入甜蜜的梦乡,而我们的曲宁同学,却根本不在他自己的床上! 那么他究竟去了哪儿呢,让我们将镜头转到同楼层斜对面柯情的房间。 你看,那两人挤在一张沙发上,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茶几上还揉了一堆用过的纸巾。 啧啧啧...这大半夜的... 竟然还嗦酸辣粉! 柯情被辣得嘶嘶哈哈,举起桌上王老吉猛灌一口,对身边人说:“宁宁,杨姨知道你来参加恋爱综艺嚒?” 曲宁再次抽了张纸擤鼻涕,眼睛被辣得通红,像只受欺负的兔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还需要事事跟我妈讲。” 柯情和曲宁都穿着宽松舒适的睡衣,素面朝天丸子头,乍一看很像两个跑出来旅游的女高中生。方才曲宁过来串门,两人聊着聊着就开始拿手机刷外卖。陌生城市的美食嘛,总是会让人心生向往,尽管吃宵夜有着贴膘长胖的危险,吃货二人组也是在所不惜。 “啧,又犟嘴。”柯情慢条斯理擦着嘴上的红油,拿眼尾瞥他,“杨姨一直担心你性取向呢。你让她关注关注这档节目,不是还能宽宽她的心嘛。” “我妈告诉你的?”曲宁把碗往桌上一放,整个身子转向她,“说担心我性取向???” 最后叁个字说得咬牙切齿,若不看他那被辣椒油糟蹋得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倒还真有一丢丢气势。 柯情将纸巾一丢,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街头浪子一样:“是啊,谁让你从小到大一场恋爱都没谈过,头发还留得长飘飘的。” 曲宁冷哼一声,伸手攥住那根不老实的手指头:“我留长发是因为我适合!你也没谈过,她怎么不说你性取向有问题啊?” “你这不闹嚒。我要是个拉拉,早就有对象了。”柯情轻笑着将手抽回,起身去卫生间。 这话曲宁无法反驳。以前上学那会儿,柯情的女人缘就极强。想要和她交朋友的也就罢了,在那样一个含蓄青涩的年代,她也不是没被学姐学妹堵在墙角表白过,简直是人型的掰弯机器。 而自己的行情......哎,不提也罢。 洗完手回来,柯情发现曲宁坐在原地没动,红着脸在那儿抠手指,便和他说:“吃也吃了,叙旧也叙旧过了,快回去睡吧。” 少年努了努嘴,眼睫轻颤,义正言辞地开腔:“不久就要开机了,咱们要不要找找感觉?” 柯情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一秒,悠悠哉哉坐到了他右手边的沙发扶手上:“什么感觉?” 在与她视线相撞那一刹那,心虚的曲宁立刻又慌乱地垂下眼帘,一时间心跳如擂鼓:“就那种......恋爱的感觉。” 柯情将手搭在他身后的靠背上,一脸懵懂地望着天花板:“谈恋爱啊,需要做些什么?” “唔......亲密无间的相处吧。” 温软的肢体依言靠近,轻轻地贴在他右侧的臂膀上。 曲宁身子颤了颤,声线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紧张与迟疑:“还有,牵手?” 柯情饶有兴味地看他红欲滴血的耳垂,静悄悄将手滑进了他的掌心,然后,十指相扣。 “还...还还要...接接...接...接...”曲宁心悸犯了,却疯狂为自己打气,只要能把那词儿说出来,yeah bro,刺秦的荆轲、当总统的特朗普都没你勇敢,skr skr! “接...接...” 柯情前倾身子,探到他耳畔:“接?” “接种疫苗!” 靠北啦!!! 一个地道的江苏人因为心防崩溃而在脑海中自动窜出了闽南话。 “啊?”这回答实在超出意料,柯情的调情模式出现了短暂卡顿。 “疫情虽然有所抑制但是仍要注意所有人都必须注意防范接种疫苗!” 不带停顿地飚完一长串,曲宁如同挣脱牵引绳的哈士奇,闪成一道虚影窜出了房间。 * 节目组将曲宁和柯情的第一次约会安排在一家热带雨林主题的云南餐厅。餐厅里藤蔓爬满墙面,桌椅都是未经雕琢的原木,格外浪漫清新。 曲宁正襟危坐,看着款款走来的漂亮女孩儿,表情十分紧张。这份紧张不是装的,他因为昨天太过害羞而临阵脱逃,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尴尬得不行。曲宁现在只盼着今天这造型能够美到她,让她快点忘记那个狼狈的自己。 嗯?不对! 是帅到她! 见人走近,他起身走过去将对面的椅子拉开,按着约定俗成的套路进行开场白:“你好,我是你的丈夫,曲宁。” 柯情顺势坐下,投过来的微笑如同冬日里热好的果酒,温暖甘甜:“初次见面,我是你的妻子,柯情。” 曲宁同手同脚地坐回位子上,脑子晕乎乎的,一时间精心准备好的话题全忘了。 情情真好看,平时就够好看了,今天打扮起来简直像小仙女下凡,要好看爆炸了,噼里啪啦,巴拉巴拉,魔仙堡最美的一朵花! 思绪持续乱跳,抬眼间他猝不及防与对方视线相撞,竟有一种被看破心思的感觉。 曲宁顿时慌了:“你,你别看我......” 眉清目秀的少年掩饰性地将垂到额前的碎发抓至脑后,毫无章法,稀里糊涂弄乱了发型师精心梳理出的造型,却又拨出一抹茶盏装汤的随性意韵。 柯情目光移不开,也不想移开,他是真的长大了,从前那张青涩的小圆脸已变得有棱有角、精致动人,身量也拔长了很多,两人面对面站着的时候,柯情甚至隐隐能感觉到压制之势。 只是,还有些可爱的地方,永远不会变。 “这么好看的丈夫,为什么不让人看?” 柯情的声音轻飘飘传到曲宁的耳畔,又重重地敲击在心口,让他恍惚间上了天国。 而此时此刻,观看直播的网友们已经炸开锅了。 网友A:“磕死我了。从今天开始,柯情是我老公,曲宁是我老婆,我们叁个一家亲!” 网友B:“妈耶,我们情情真的好撩!” 网友C:“哈哈哈哈哈哈,宁宝贝快要灵魂出窍了!” 网友D:“以前不喜欢笨蛋小娇妻这种设定,但看到曲宁后,我又可以了。” ...... 结束拍摄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全程关注直播反馈的导演组对他们这对着重夸奖了一番,让他们继续保持这种氛围就好。而曲宁却并没有多开心,垂头丧气地拉着柯情问:“我今天表现得是不是不好?” 柯情见周围没人注意这边,便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手感实在好,又忍不住按着揉了揉:“没有,你今天可棒了。导演不是说了吗,节目效果拉满。” “可是......”曲宁皱着眉头,有些难以启齿,“我感觉今天自己就像个呆逼。” 提早收工来这儿探班的曹世尼忽然出现在两人之间,毫无违和感地接嘴:“不能说像吧,应该就是。” 这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无波的湖水中,葬花自怜的忧郁美人瞬间变身为暴躁老哥,一记划破气流的回旋踢将曹世尼送离至千里之外。 -- 直转弯三 两周后,《给你的情书》第二季第二期即将开拍,嘉宾们从各地赶来,再一次齐聚兔子鱼五星级酒店。 当晚,收拾好行李的曲宁抑制不住内心搔动,出门按响了柯情的门铃。第一下之后屋里没动静,曲宁又按了一下,才有脚步声传来。 他摆出一副最灿烂的笑脸迎接来人,没想到里面的却是梁靖。 梁靖给他开了门,目光有些躲闪,草草点了点头便擦着肩膀离开了。曲宁的血液直接凉透,门也不进了,转头径直回到自己房间。 柯情还在屋里收拾行李,她纳闷地远远瞧了眼空荡荡的门口,倒也没多想。等东西拾掇好,她起身去关门,却见曲宁通红着眼眶,气冲冲往她这方向扎。 她侧身让人进来,又将门带上,一脸困惑:“怎么啦,谁气着你了?” 曲宁没继续往里走,直接将她按在门板上,语气冷得像冰:“你喜欢他什么?” 刺眼的廊灯将一切照得再清晰不过,柯情茫然地眨眼,看到有泪珠顺着他眼角滑落。曲宁仓促地别过脸,用撩碎发掩饰,将脸上的水痕快速抹掉。 藏在后背的手紧紧握成拳,柯情换上了对方从未见过的态度:“你觉得我喜欢谁?” “我都看到了。”他后退两步,将心上人解放出来,却独留自己无所依托,自嘲自怜,“梁...他...他哪里好了,我就不好吗?” 不等人回答,曲宁将一直攥在左手中的泛黄小本递到她手上,破罐子破摔:“这是我小学的日记本,我从那时候就喜欢你了,这十几年从来没变过。结果你倒好,一点机会也不给我,转头就跟别人跑了!” 柯情本来想跟他好好解释,可翻开那本子一看,却又忍不住要多感叹一句:“你写日记......竟然用田字格。” 薄薄的小本子,每页记一天,看样子一个月没到就写满了,内容基本都是:XX年X月X日,我今天做了啥啥啥。情情真好看。 前一句的内容基本都和她不相关,只是末尾一定要再加一句“情情真好看”,仿佛成了口头禅。要说诚意也是有的,但就是没办法感动起来,这可能主要和笔者的智商有关。 “你随身带这东西干嘛?”柯情拿起本子晃了晃。 见她翻完,曲宁无情收回,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卫衣口袋:“这可是我情窦初开的标志,没事拿出来看看,有助于增加创作灵感。” 柯情:...... 所以我是个工具人? 闲话说得够多了,她轻咳两声,言归正传:“你误会了,宁宁。梁靖和我不是那种关系,你也知道我常年便秘,身边一直带着药。他是来借开塞露的。” 从她口中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曲宁又开始眼圈泛红,只觉得自己难受得如同吃下一斤柠檬,然后还悲催地窜稀了:“你胡扯,他没事朝你借那玩意做什么,一般人就算需要也是跑药房买,哪会知道你这里有?” 柯情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因为我们是好Gay蜜呀。” 见对方呆愣在原地,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解释:“梁靖他男朋友过两天要来看他,所以找我借开塞露提前润润肠。” 误会系成的死扣终于解开,萦萦绕绕串联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哦...”曲宁茅塞顿开,一下子拨开云雾见青天,“所以...他看到我后一脸的遮遮掩掩,敢情不是因为和你有奸情,而是屁股有隐情...” 柯情轻描淡写地应和:“对呀,所以我不会跟别人跑的。” “那就好。”曲宁安心地拍了拍胸口,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随后警钟高鸣般反应过来,慌乱与羞怯霎时间疯狂涌进脑海,“你你...你是说,你...也...喜...喜喜...” “嗯,恭喜你,终于发现我们两情相悦了呢~这比我预期的还要早上两年,虽然主要是我故意放水,不过你真的变睿智啦,宁宁!”柯情笑得像个小恶魔,临了还坏心眼地给他鼓起了掌。 然而宁宁同学并没有发现自己被内涵到,他已然完全陷入“告白成功”的狂喜之中。少年抓着自己的头发,来回走动,眼睛亮如星辰:“可以可以,我很可以!我靠,这下我儿女双全了......啊不对......事业爱情双丰收了!” 柯情抱臂看他抽风,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哦对了,梁靖是Gay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往外说啊,连你妈都别告诉。” 激动劲儿还没过去,曲宁满脸的意气风发:“放心吧,我的嘴坚若磐石!” -- Ρο㈠⑻A℃.℃оΜ 直转弯四 第二天,一众人在酒店的贵宾厅等待节目组过来安排事宜。 柯情走进大厅,远远就瞧见了曲宁和曹世尼勾肩搭背在那儿偷看梁靖,还笑得意味深长的。她脑袋都大了,快步走过去揪住曲宁的耳朵将人拉到角落,没好气地对他说:“你这磐石怎么这么脆呢?” 曲宁龇牙咧嘴地把耳垂从女魔头手中解救出来,又立马换上一副乖巧模样:“哎呀,老婆别气。曹世尼口风很严的,我们绝对不会再外传了!” 听到“老婆”那两个字,柯情的心肝肺一阵抽抽,不是悸动,是气的:“没皮没脸的,你就这么直给?” “凶我干嘛!”曲宁不仅理直气壮,还敢委屈,“我俩不是都好上了嘛,怎么不能叫了!”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视觉死角,声音不大旁人就留意不到。柯情扫了眼周围,见无人经过,便一把攥住曲宁的衣领,并好心地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如钢铁般坚硬的拳头:“你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咱俩事业都要玩完,到时候”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将惊悚悬疑的空白艺术做到了极致。 耳边传来骨节咔咔作响的声音,曲宁噤若寒蝉,只留脑袋像磕了摇头丸一样上下不停地颠。 第二期的内容很简单,却颇为耗时——布置新家。 由于这档综艺想要模拟的是新婚夫妻的生活,所以婚房自然成了其中的必备元素。节目组出手阔绰,给曲宁和柯情安排的婚房是一栋带着花园的叁层楼别墅。看着是气派,收拾起来却十分累人。从大早上就开始忙忙碌碌,等弄好一切已经晚上七点半了。曲宁下厨做了几道家常小菜,摆上桌时还特意点了两根蜡烛在旁边,美其名曰烛光晚餐。 可惜菜是中式的,蜡烛是白色的,就怎么看怎么像祭台。 柯情给他面子,饭菜一点没少吃。曲宁厨艺其实很不错,完美得到了他母亲的真传,配上那个上了饭桌还不脱围裙的样子,还真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架势。 洗碗的活曲宁又主动包圆,等忙完所有事儿,他神神秘秘地独自窜上二楼,再下来时已经换了身衣服。 铆钉皮夹克,破洞牛仔裤,头发用蜡抓得凌乱狂野,耳朵也上了钉。 就全副武装了。 曲宁将柯情安排到沙发上,自己站到了正对面,眼眸闪闪发亮:“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柯情嘴角愉悦地勾起,却还要打趣他:“你确定是惊喜?” “当然,绝对拿得出手!”他将手机从口袋中掏出,连在了客厅的音响上。 一通操作后,电子音乐响起。 清隽少年手拿无线麦克风,抬眼间掀起动感风暴: 夜空最闪耀的星 那就是我爱的妻 你有着蓝莓一样的眼睛 咬开酸甜入我心 每根发丝都渴望让你倾听 you know me 洗发水也洗不走对你的倾心 my baby 我只想做你的宁宁 劝你赶紧将我好好珍惜 老公既不娘炮也不搞基 上天都知你我命中注定 My forever honey 柯情: 没救了。 她弯着眼睛朝少年笑,以两秒一下的频率为他鼓掌:“妙!” 曲宁被夸得挠头傻笑,还知道谦虚一番:“没有没有,也就一般吧。” 另一头的直播弹幕里,观众们乐开了: 网友A:哈哈哈哈,情情你老公绝对没找枪手。 网友B:前面姐妹夺笋呐,宁宁唱功还是可以的,至于这词美人不需要脑子(手动狗头) 网友C: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网友D:笨蛋美人实至名归! 录制结束后,工作人员将摄像头全部关闭,带着一堆器械离开别墅。柯情和曲宁累得不行,哪怕四下无外人也懒得聊天。赶紧将妆卸掉后,他们便各进一间浴室洗漱去了。 舒适的热水澡洗去不少疲惫,等柯情穿好浴衣打开卫生间的门,便发现曲宁斜倚着门框站在外面,眼睛如晚风吹过的海洋,波光粼粼。 “你有没有也给我准备什么惊喜?” 他的声线清润又富有磁性,若是性子再沉稳点儿,其实很容易将人撩拨得心神不定。但说完这话,那半掩在碎发中的耳根就没出息地红了,直白地告诉柯情它的主人并没有多大能耐。 柯情歪头看他,笑容意味不明:“有的呀,而且比你的贴心。” 攀比心窜上来,曲宁一时也忘了害羞,扬着下巴不服气:“我不信,你拿出来看看,我们比比。” 柯情笑意不减,勾着他的浴衣腰带,将人往楼上牵:“来我房间,我给你开眼界。” 少年咽了口口水,没让她费一点劲,主动跟上步伐。 情情大胆飞,宁宁永相随! 来到房间,两人直接盘腿坐上床。柯情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礼品盒递给过去。曲宁顿了两秒才接,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竟是条中间镶嵌着“情情”二字的皮链。 他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你送我狗链?怎么着,是觉得我欠调教?” “你这眼睛是用来擤鼻涕的嚒?”柯情翻了个白眼,“看清楚,这是choker。” 曲宁气焰顿消,慢悠悠哦了一声,choker他懂,锁骨链嘛。 “你看,我也有。”柯情语气轻快,抬手将头发勾到耳后,露出了耳垂上的铂金耳钉。 那是个单边耳钉,只有左耳上有,小小一个“宁”字,精致又可爱。也亏她今天一直是垂发造型,不然曲宁早就发现了。 “为什么就你的这么正常,我一男的非要送choker,这让我怎么戴出去啊!”他嘴上不乐意,手指却灵活地将那皮链的锁扣解开,摸索着就往脖子上戴。 柯情绷不住笑了,赶紧拦住他将链子扒拉下来:“逗你玩儿的,那确实是条狗链。” 没等他炸毛,她又从枕头下掏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小方盒递过去:“这才是给你的礼物。” 曲宁迟疑地接过来,目光不善,像只机警的猫。将盒子打开,他发现里面也是个单边耳钉,用他最喜欢的雾面黑打磨出一个小而清晰的“情”,很是帅气。 垂下的头掩不住他高高仰起的唇角,柯情不动声色地靠过去,在他耳畔轻声问:“喜欢吗?” “嗯。” 尤不知足,她又问:“喜欢我吗?” 少年缓缓抬头,撞上她的目光,眼中亮晶晶带着认真:“嗯。” 见惯娱乐圈的鬓影衣香、环肥燕瘦,柯情原以为自己对美人已有了足够的抵抗力,但此时此刻却遭不住这自幼相识的少年抬眸一瞥。 她的宁宁,好诱人 柯情揽上对方的脖颈,勾得他垂下头,轻轻含住了那双紧抿的软唇。他的唇齿间还留有洗漱过的薄荷香,舌尖勾出一抹润入喉间,又泛出丝丝清甜,像他本人一样。 曲宁颤栗不已,大脑在她靠近的一瞬间便停机了,胸腔中的血液在咕嘟沸腾,待到重新回神,他带着膨胀到与天持平的勇气反扑过去,贪婪地吮吸独属于柯情的味道,话语黏糊不清:“大半夜勾引人,你跑不掉了!” 柯情不在意地笑了笑,随即伸手解开浴衣,在他亢奋的目光下露出了纤美白暂的酮体:“这是小帐篷所期待的惊喜吗?” 活色生香的场面,曲宁也见识过多次了,只不过都是在梦里。然而梦里雾气萦绕的情情哪有这般实打实的美景震撼,衣衫散开那一刹那,立着粉嫩小尖的浑圆就给他来了个开局暴击,视线哆嗦着往下移,便瞧见了自打性成熟便一直肖想的禁区,软毛稀疏得可以忽略不计,阴唇嫩生生如花蕊般悄悄藏在腿间,让他再多看一眼就要升天。 曲宁心虚地捂住高高立起的裆部,缺氧般做了几个深呼吸:“我,我们关灯” 匆匆跳下床,他边扯衣服便去关灯,让柯情成功在灯光熄灭前一刻瞄到了那对圆圆翘翘的屁股蛋子。 不一会儿,少年翻身上床将人搂回怀里,摸寻到她的小脸将嘴覆了上去。黑暗让听觉和触感变得更加敏锐,柯情丢下了云淡风轻,终是在他如烈焰灼烧般的热情下溃败成军,手脚都被吻得无力抬起。 说到底嘛,也不过是个初尝情事的小姑娘而已。 过去几年查阅过的“学习资料”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曲宁紧张万分地将手探到那处无人造访过的秘密花丛。两片软乎乎的嫩肉紧紧闭合在一起,他小心翼翼地按照知识库里记载的那个位置寻找洞口,指尖一点一点往里蹭,生怕一个不留神弄痛了情情。寻摸半天,终于探到了入口,那处湿湿软软的,刚一摸就在指尖上蘸了一圈黏稠的淫水。 曲宁兴奋极了,又伸了根指头往里挤,另一只手牢牢掌控住挺起小尖的酥胸,肆意揉捏。 柯情头一回处于如此被动的境地,脸颊在这漆黑的视野中偷偷泛起了怯懦的红晕。耳边是曲宁带着轻哼的粗喘,下面时不时有根滚烫的硬物试探着顶蹭,室内的温度随着情欲不断攀升,她口干舌燥,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未知的紧张,还有期待。 觉得差不多了,曲宁将手上的黏液摸到龟头上,扶着性器往洞里探。湿热紧致的肉壁如同无数张小嘴吸附在肉棒上,他舒服得脑子一空,直接忘记了女孩子还有处女膜那一道坎,沉着臀势如破竹地往最深处钻。 柯情被这猝不及防的一顶直接疼哭了,膜破的那刻真是有如整个人被撕裂一般。 “痛宁宁好痛” 她将手按在对方劲瘦的腰腹上往外推,声音虚弱又带着颤,可曲宁就算回过神也无法停下来,因为他的初体验迎来了压轴巅峰。理智告诉他要赶紧拔出来终止这场狂欢,性器却不听大脑使唤,打桩般在那紧紧绞住的花穴中快速抽送几下,抵在最深处畅快淋漓地释放了出来。 余韵散后,心跳渐渐回归平静。曲宁觉得好没面子,自己一分钟都没坚持到,明明片儿里那些勇士都是二十分钟起步的。他垂头丧气地趴到柯情身上,也不拔出去,嘴里瓮声瓮气地嘟哝:“我第一次,没有经验。你让我再表现一回。” 这会儿柯情的疼劲已经缓过去了,她长舒口气,伸手抱住小可怜的脑袋,柔声嘱咐他:“这些都好说,可是你下次记得备上安全套,可不能再内射了。” 曲宁立马精神了,嗖地一下抬起头,柯情不用看都能知道他现在一定两眼冒光。 黑暗中响起他惊喜的声音:“还有下次呢?” “不然呢?”柯情有时候真觉得他脑子里装的都是棉花,“你又不是一次性的,我还能用完就扔?” “嗯,也是哦。我现在太嗨了,脑子没法活动。”少年自顾自地开心,任谁都能听出那语调中洋溢的喜悦,“来来来,我们再开一局。” 说罢,重新勃起的性器就着淫水和精液在甬道中再次撞击起来。 柯情任他撞得上下颠簸,喘息呻吟也是断断续续。满室淫靡,两人胸前的汗液早已在不断地摩擦中融为一体。 酥麻感如电流一遍遍涌入全身,攀临巅峰之际,她趁着思绪还能运作,不禁在脑海中发出这样一道感慨: 好好的一个美人,怎么就长了张嘴。 -- Ρο㈠8A℃.℃оΜ 直转弯五 第二天清早,曲宁神清气爽地走下楼,发现柯情松松挽着长发,腰系围裙,正在厨房做早餐。 他长腿一迈,叁两步走到近前:“谁让你干活的,放下放下!” 柯情左手拿着生鸡蛋,右手扶着灶上加热的平底锅,一脸无辜茫然:“我就做个煎蛋” “煎蛋也用不着你做,这不还有我吗,等我哪天病得下不来床了,你再考虑下厨吧。走走走!” 他一把夺过鸡蛋,解开她的围裙就将人往外面推。 直到被轰出厨房,柯情都没能再多说上一句话。 她望着那利落忙活的背影,忍不住喃喃自语:“好他妈像他妈。” 整个一勤劳的家庭妇女。 这一天的拍摄内容是昨日活动的延续,两人出门采购了一些漂亮的装饰物回来装点房间,录制便结束了。因为有戏要拍,所以这边一收工柯情便收拾行李去了飞机场。 然而刚进入拍戏的剧组没到一周,她就迎来了曲宁的探班。 看着出现在她私人化妆间的“蒙面男子”,柯情真的有一种实施家暴的冲动。但是她忍住了,杀人之前还得先套话呢:“场务领你进来的时候有说过什么吗?” 曲宁将帽子、口罩、墨镜依次摘下,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觉悟:“那个姐姐问我是不是来找你的,我没敢发出声音,光点了点头,就被带到这儿来啦!” 说完自己也发觉了不对劲:“哎呦卧槽,她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柯情被他气笑了:“剧组都是人精,单凭你这骨架身形、穿衣风格,不看脸人家也能认出来。”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当初就不该那么早将事情挑破。柯情一直清楚,等两人在娱乐圈彻底站稳脚跟再走到一起才是最稳妥的。可还是因为那档巧合过头的综艺节目和令人啼笑皆非的误会,让她冲动之下跳脱了原有的计划。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怎么办”曲宁终于开始慌了,像颗弹珠一样在那原地跳脚,“那姐姐不会说出去吧?” “她说不说出去其实不重要,就怕你来的路上被有心人偷拍到照片。” 柯情肃着脸思索片刻,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让她赶紧过来,领着曲宁抄偏僻小道离开影城。挂断电话,她又把曲宁手机要过去,在备忘录给他记了一串地址,说:“这是我在本市的私人住处,没人知道。你待会走了就先去那里等我。门上是密码锁,密码都给你记在备忘录了。” 曲宁乖巧地点头,心里暗赞女朋友真的好可靠! 然而,柯情再可靠也架不住他这么能折腾。晚上,两人刚在柯情的住所吃完晚饭,曲宁就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说是让他赶紧去看看微博的热搜榜第叁是啥。 电话开的是免提,柯情没等人说完就拿着自己手机开始查看。当她看到那条#曲宁柯情假戏真做#,整个人脑血栓都要犯了。点进去,里面赫然全是曲宁蒙头盖脸在剧组穿梭的照片,连进入她化妆间的那一瞬间都有。 只要是曲宁的粉丝,看两眼就能认出他来,但那些营销号还嫌不够,咔咔写了好几篇长文来抠曲宁身上的衣服细节,严密到连袜子都被扒出是他在上个月记者见面会穿过的阿爸尼限定。 意料之中的,评论下面乌泱泱一片骂声,有骂曲宁不配做偶像的,也有骂柯情耐不住寂寞,是个男人就勾搭的。挑刺儿的角度千奇百怪,唯一共同点是说得都很难听。 曲宁一边听电话一边坐在柯情旁边跟着看那些新闻,等电话打完,他眼圈都红了,样子委委屈屈,嘴巴也咬得泛白:“情情,对不起。” 柯情垂下眼帘,将沉郁逼回心底,再看向他时,眸中已只剩下如泉水般澄澈的温柔:“又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情,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又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少年将人抱紧,一点一点沿着她的鼻梁向下啄吻,直到含住那双冰凉的唇。温泉般的抚慰渐渐融化了冰的棱角,柯情启唇回应,两道鼻息终于交缠在一起,融合混杂,再难分离。 说来也奇怪,天生粗线条的曲宁对柯情的情绪捕捉格外灵敏,或许会猜不透她那些繁琐的小心思,但柯情什么时候高兴了又什么时候难过了,就算她用再完美的表象掩盖,曲宁的小雷达也能探知到其内里的真实情感。 正如此刻,尽管柯情表现得十分平静,他还是嗅到了那蔓延在她周身且愈发浓重的压抑气息。曲宁知道自己搞砸了,但分手是不可能分的,这辈子都不会分手的。只不过,若是任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他怕是会成为柯情演艺生涯中最大的黑料,自己甚至还可能被公司雪藏。思绪急转,曲宁忍不住开始筹谋后路。 不然以后转战直播界得了,自己那么爱吃,可以做个吃播。 美妆博主也行,他当了这么久的男团偶像也有些心得。 总而言之,不能把赚钱的路子给断掉,不然拿什么养活情情呢! “行了,脑子别转了,经纪公司不会坐视不管的,估计明天就能给你消息。”柯情跨坐到他腿上,抬着手臂将T恤脱下,“先把你要做的做了。大老远跑来找我,目的没那么单纯吧,套子带了吗?” 曲宁慌乱地躲避她的眼神,停顿两秒后,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安全套,XL,草莓香型。 “我主要是来探望你,这个只是顺便,真的” 手里举着这玩意儿对他来讲简直是公开酷刑,明明先前买的时候也没觉得多丢人,甚至还非常愉快地和药房阿姨咨询了好久。 柯情手法生疏地将肉棒从裤子拉链中掏出来,上下撸动两下,“小曲宁”便生气勃勃了。 “粉红色的啊。”她饶有兴致地埋头把玩着那根看起来异常干净的肉茎,指甲无意间滑过铃口,激得少年呻吟出声。 “你不喜欢?”曲宁问得很忐忑。被黑粉祸害久了,他现在一听到类似“粉色”、“可爱”这样的词眼,就能联想到娘娘腔。况且,在他看过的那几本小黄书里,男主的鸡鸡好像都是“紫黑色的欲龙”,要不就是“红到发黑的铁棍”。 像他这样的,会很败兴吧 柯情见不得他那小自卑样儿,拿黄腔调侃他:“喜欢啊,姐姐看一眼就湿了。宁宁给我操一操,好不好?” “不早说。”曲宁歪着唇角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麻溜从盒子里取出一片撕开,又不太熟练地戴到肉茎上,眼睛睁得水汪汪,“来吧,不必客气。” 叁两句话就能把人糟糕的情绪带跑偏是曲宁天生自带的魔法。其实柯情本不是个乐观开朗的人,她心思重,什么事都习惯在脑子里过上好几遍。但和魔法少年曲宁在一起的时候,她又总是忍不住随他一块儿豁达,仿佛天塌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老实说,这种感觉很棒。 她拨开内裤的一边,扶着肉茎缓缓坐下去。穴口被龟头大大撑开,柯情没忍住,从口中怯怯发出一声嘤咛。女上位入得极深,龟头死死抵在花心上,隐约有陷入子宫的趋势。 “哦好紧”曲宁被夹得兽性暴涨,扯开一边的蕾丝文胸将乳头吸进嘴里,搂紧她的腰,胯部开始拼命向上顶。 这时候做偶像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跳舞的人腰部灵活,就算是在椅子上做爱,他打桩也打得顺畅无比,毫不费力。 柯情被入得又痛又爽,感官极其矛盾。她紧绷着脚背任对方越插越用劲,直到顶开花心,将龟头塞进了子宫。 尖叫声不受限制地溢出喉咙:“啊宁宁不要” 曲宁通红着一双眼看向她,却见心上人双目迷醉,香汗淋漓,没有一点痛苦的神情,倒像是吃了春药,淫魅得不行。 他恍然想起一句话——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嘴边勾起一抹坏笑,他将人抱起来放到桌上,架高那双玉腿顶着子宫壁不断研磨。 “情情,老公棒不棒?” 柯情攥紧桌沿不让自己碰翻旁边的碗碟,微颤的声线里带着一反常态的娇弱:“唔棒饶了我” 她真的受不住了,小穴被顶得又酸又涨,每一下摩擦都让她有种尿出来的冲动。 诚心实意的求饶过滤到曲宁的耳朵里成了最是催情的靡靡之音,他鼠蹊一阵酸麻,兴奋地掐紧那盈盈不足一握的纤腰,抖着臀将精液泄了出来。身下之人跟着痉挛,还在他射精中途喷出一股热热的水流。 淡黄色的液体顺着他线条分明的小腹流到腿上,最终在脚边汇聚成一滩。 曲宁低头愣愣看着,忍不住将心里话溢出了口:“我太牛逼了。” -- 直转弯六 第二天清晨,曲宁被一通视频电话闹醒。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备注名,他翻身跳下床,抓起地上的衬衫快速套上,任由屁股光溜溜便点开了视频。 反正摄像头只拍脸。 打来电话的是他的经纪人,韩哥。 韩哥看起来心情不错,语气轻飘飘的:“曲宁啊,公司帮你把事儿摆平了,公关团队会把绯闻解决掉,你呢,这段时间就待在那儿别回来了。” 曲宁脑海中炸了一根窜天猴,随后又迅速冷静下来:“嗯?为什么不让我回去,这是顺便也将我解决掉了?” “不是。”韩哥笑着点了根烟,“公司给你接戏了,剧本刚发到你邮箱,待会儿记得看一下。你的角色是柯情演的那公主的贴身丫鬟,你现在在她那儿吧?正好,没事让她带你对对戏。” 曲宁拍案而起,鸡儿顺势荡起一道旋风:“我是个偶像,你让我荧屏初戏演个女人?这合理吗???” 韩哥:“还敢跟我提合理?要不是因为公司多半高层都磕你们这对CP,你闯的这祸足够公司跟你解约了!!!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演这丫鬟,公关团队就很难解释清你到人家剧组是干嘛去了。而且我们开会仔细商量过,都觉得你这女装值得一试。万一让观众增加了新的性癖呢?” 说完,他的眉峰如小精灵蹦迪般跳动了两下。 “你们开的是娱乐传媒公司吗,是赌场吧!”曲宁依然心存不满,但事已至此,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也只能认栽。 柯情支着脑袋躺在被窝里看戏,心中悬起的石头却悄悄落下了。 吃完早饭,她带着自家憨批在客厅里对戏。曲宁那个角色戏份很少,粗算下来镜头不会超过两分钟,台词也有专门的配音,因此难度并不是很大,只要将神态把控好基本就没问题。 柯情教人教得用心,总是先演示一遍让曲宁跟着做,然后再一点一点给他抠细节。一个上午过去,其他戏都没问题了,单单那场丫鬟初见男主脸红心跳的片段,曲宁怎么学也学不会。 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柯情下午还要回剧组拍戏,便挑了一部小白兔配霸道总裁的偶像剧给曲宁看,让他好好研究一下女主每次遇见男主时的动作表情,自己收拾收拾便出了门。 * 蓝裴苦等两个钟头,终于将想见的人盼来剧组。他紧跟着那窈窕背影就要往化妆间钻,却被经纪人胡姐伸手拦在了门外:“诶,蓝制片,情情换衣服呢,现在不方便见人。” “啧。”他眉间蹙起不耐,冷冷地扫了胡姐一眼,“我的事儿你也敢管?” 蓝裴仗着是这部戏的总制片人,在剧组可谓是横着走。他也就是在柯情面前愿意温柔小意一下,但爱屋及乌并不存在,她的经纪人可没资格享受同等待遇。 叩在门上的手动作轻缓,男人变脸似的换上一副温润模样:“柯情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没让他等多久,门便打开了,柯情衣服还没来得及换,笑得疏淡客气:“蓝制片找我有事吗,请进。” 将人放进来,她在关门之际给门外的胡姐递了个眼神叫她安心。蓝裴找了个椅子坐下,悄悄清了清嗓子,笑得儒雅随和:“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呀,是被什么事清绊住了手脚吗?” “早上没我的戏份,就在家多睡了会儿。”柯情走到他对面坐下,毫不回避蓝裴的注视,“是因为我没来,耽误了剧组的进程吗?” 小姑娘全程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蓝裴也不好再兜圈子说一些有的没的,于是便对她说:“倒是没有,只不过网上传的那些关于你的新闻让我有些在意。” “那曲宁......真跟你谈了?” 蓝裴自然知道曲宁被偷拍后就被公司安排进了剧组。那小子对柯情的心思在他这儿基本是实锤了,但关键是柯情这边的态度,蓝裴现在非常在意她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柯情扶额笑出了声,仿佛这个问题很荒谬:“没有的事儿。曲宁人不错,也和我非常聊得来,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网上都在胡说八道呢。” “我就说嘛!”蓝裴悬着一天的心终于放下,开心得一时没忍住,将心里话蹦了出来,“网上记者为了博眼球也是什么报道都敢编,他们也不想想,怎么会有女孩子会喜欢上那种娘里娘气的男人,我们正常男的看了都觉得恶心。” 柯情垂着眼帘没吱声,嘴角却配合气氛地上扬着。 话都带到这儿了,蓝裴深吸口气,顺势继续问:“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呀?” “唔...”她抬起澄澈干净的双眸,支着下巴想了想,说,“我喜欢写日记的。” “日记?”蓝裴被搞得莫名其妙,却还记得要说些好话,“柯情小姐侧重点还挺特别,哈哈哈。” 柯情:“还要每天一百遍在心里夸我好看,嘴上可以不说出来,但要让我从眼神中看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男人的笑容逐渐僵硬。 他突然没了兴致,之前看上这小姑娘就是觉得她内敛又聪慧。结果,闹半天也不过是个被少女漫画毒害,天天做白日梦的俗物。 无趣。 蓝裴起身理了理西装,目光热度降下来,语气也变得公事公办:“行,没别的事儿了,你忙吧。” 说完,他利落转身,离开了房间。 * 半夜拍完戏回到家,柯情发现曲宁还在看剧,整个人猫儿一样窝在沙发里,手边可乐、薯片、瓜子齐全,甚至还有个自制的水果拼盘。 她悠悠哉哉走过去,弯腰拿了片西瓜塞进嘴里,边吃边调侃:“一家之主回来了,你也不知道起身迎接迎接?” 曲宁绷着脸不看她,语气也不善:“心情不好,起不来!” 柯情夹了片薯片塞他嘴里,笑得眉眼弯弯:“这么享受还心情不好呐?谁惹着我们宁宁了,我帮你去教训他。” “就你!”少年将薯片咬得嘎嘣响,活像要吃人,“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海王?” “你洗衣粉磕多了吧。”柯情没把这话当回事,转身准备去洗个手。 “不许走,你告诉我!”曲宁执拗地拉着她的衣摆,脚也伸过去勾她的腰。 柯情想不通他怎么了,但不妨碍她搂着人顺毛哄:“我的鱼塘或许看起来很大,但那都是给你准备的。除了你,不会有别人。” “真哒?”小美人鱼曲宁眉头依然蹙着,但手脚却放开了。 “真的。”她答得认真,还低头亲了亲曲宁鼓起的腮瓜子,转而又问他,“为什么要冤枉人?” 从小到大,曲宁都不是那种患得患失的人,小时候同学借走他的东西不还,他都想不起来找人要,长大了依然没心没肺。自从做了偶像,他真是见天的被人拿脸蛋做文章,然而曲宁对待这些事却像个围观群众,看到有趣的跟着大伙一块儿乐呵,看到带着恶意的就一扫而过,压根不往心里去。 正因如此,如今他这“小怨妇”样儿实在反常,也着实新鲜有趣。柯情哄人哄得用心,但内里压根没法心疼,只剩憋笑了。 曲宁难为情地挠挠头,说话声低了一个度:“我今天看了好几部爱情剧,片里的女孩儿看到喜欢的人都会脸红、慌张。但我看你从来不这样,你就太游刃有余了,就像个...像个...” 后面的词儿不敢再提,他的眼神也开始变得躲闪。 “海王?情场老手?”柯情帮他把话补全,倒是也没生气,“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你不能要求所有人对待一件事物都是同种反应。看人不要只用眼睛,还要用心。” 她握住对方的手放到自己心房位置,声线放软:“宁宁,我一直为你悸动,能感受到吗?” “唔...嗯,感受到了。心跳好大...啊不是...好软...” 柯情:“......” 这天没法聊。 -- 直转弯七 两天后,曲宁该去剧组上机了。经纪人韩哥一大清早就赶来了柯情的住处,左手提个行李箱,右手按着曲宁的脑袋让他鞠躬。 韩哥:“柯情小姐,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真是非常抱歉啊。都怪我没给他栓条绳,这不,一个不留神就让人跑这儿祸害您来了!” 柯情摆了摆手,笑得十分得体:“哪儿的话,这不事情还没闹大就被贵公司摆平了吗。而且后面曲宁老老实实待在我这儿也没乱跑,还是懂事的。” “你们凭什么像两个家长一样对我指指点点、逼逼赖赖?我是个成年人,需要被公平对待!” 曲宁扭着脖子从魔掌中露出半张脸,又被很快按回去。 “收起你这桀骜不驯的嘴脸!再嚣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让你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残酷的成年人世界!”抬头对上柯情的目光,韩哥又换成一张谦逊的笑脸,“那么,柯情小姐,我就先将人带走了。” 酒店已经订好,他今天的任务就是将人领走,然后等拍完戏赶紧和曲宁回公司。经过公关团队几天的努力,网络上的舆论导向已经转变成“无良媒体的恶意诽谤”。风头既然避过去了,他们便不能再二次翻船,不然一切都将会前功尽弃。 不过,说来也有趣,当初被愤怒粉丝压得冒不出头的CP粉在绯闻澄清后,异军突起带动了新一波“情曲夫妇撒糖热潮”。由于两人颜都很好磕,站在一起又像对姐妹花,不少百合爱好者闻风而来,甚至连海外的插画大佬都给他们画了同人图。然后,可喜可贺的,曲宁柯情这对“荧屏情侣”出圈了。 * 影城的剧组拍摄地。 定好妆的曲宁从化妆间走出来,众人均是眼前一亮。当真印证了那句诗里所描写的: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恰是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总导演看得开怀,连声夸“好”。曲宁来这边演戏避绯闻,他们也可以顺便蹭蹭“情曲夫妇”的热度嘛!最是那一刹那的双赢,恰似庙里财神爷疯狂送钱的钟情。 * 时间匆匆流过,转眼到了《给你的情书》第叁期的拍摄日期。 因为这次的主题是度蜜月,所以节目组特意安排了出国旅行,将拍摄地设在了柬埔寨的一个湖畔村落。 小村落周围植被茂密,环山靠水,风景极其秀丽,但这并不是节目组选中此地的关键。真正的决定性因素是,它并非网红的旅游打卡胜地,因此能够给观众带来足够的视觉新鲜感。 柯情和曲宁也觉得新鲜,初来乍到第一天四处游览拍照留念。小手牵了一整天,松都不带松开,公费恋爱什么的,演技都不用装备上,就给观看直播的观众老爷们撒足了糖。 当天晚上,柯情躺在泛着清香的竹床上翻看手机里新拍的一千多张照片。门外传来踩压地板的声音,她侧眸望去,只见曲宁踮着脚尖走进来,飞速扒了个精光就钻进了她的被窝。 骚手不老实地循着热源往里钻,直到捏住一颗小小软软的奶头。嘴巴也不安分,叼着她的耳垂黏黏糊糊喊“老婆”。 柯情被他撩拨得也开始心头发痒,翻过身跟他面对着面,伸手握住了那根炙热:“宁宁好色啊,每晚都想要。” 白暂的脸颊上悄悄攀出了红霞,可曲宁犹不服气:“哼,我这叫年轻气盛!” 顿了叁秒,他语气又弱下来:“那个...我今天...不想戴套...” “要中出啊?”柯情轻咬下唇,看上去有些为难。 “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射外面!” 曲宁太馋了,对于第一次那场无套内射简直食髓知味。虽然后面的性爱也很尽兴,但回味在记忆里带着钩子,每回翻出来总是百爪挠心般的痒。 出来旅游心情好,柯情难得愿意顺着他胡来一次:“今晚都听你的,好不好?” 曲宁:!!! “那你完了。”少年微喘的声音中带上沙哑,那双极为明媚的桃花眼此时半垂着紧锁猎物,正暗搓搓酝酿着坏主意,然而并不能让人心生畏惧,反倒会燃起几分怜爱之意。 他一把扯掉女朋友身上碍事的衣服,吐了口口水在肉棒上抹匀,急不可耐地尽根插进了销魂窖。 “啊...老婆...好会吸...” 蠕动的肉壁紧紧依偎着汹涌勃发的欲望,毫无隔阂的摩擦让肉壁上褶皱的吸附感通过柱身明确传达到了他的每一寸神经,尾椎中有酥麻感直窜上涌,入到了心口。 曲宁跪坐起身,紧盯着两人交合的位置,透明的液体在穴口被拉出淫靡长丝,他缓缓退开一小段距离,又猛地撞回去,耻骨之间再不留一丝缝隙。柯情像是受到电击般弓身蜷进了他怀里,花穴痉挛着再一次缩紧。 曲宁被绞得一个激灵,脑海中“放飞自我”的开关瞬间打开。 目光开始变得混沌迷离,他挺着胯快速撞击身下娇臀,脑子里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情情宝贝...哦哦...舒服死了...真想往你穴里挤点强力胶...把我们永远都粘在一起...啊...” 柯情:??? 她的呻吟戛然而止,现在只想拿起电话报警。 作者有话说: 歪,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 -- 直转弯八 第二天清早,天空突然下起瓢泼大雨。 早早赶到竹屋准备拍摄工作的摄影组顿时犯了难,天气预报并没有说今日有雨。他们的原计划是外出游湖,然而这下子在雨停之前肯定是去不成了。 一整个上午就在拍拍雨景和东拉西扯中度过。但老天爷似乎在和他们作对,大家越是盼天晴,雨越是下不停。 到了下午叁点多,雨依然不见小,摄影组的小组长陈哥便坐不住了,起身对众人说:“时间不能就这么浪费掉,我们就叁天拍素材的时间,今天一定得再搞出点新东西。” 本地向导思索片刻,给他们提了个建议:“要不去山上采蘑菇吧,我们这儿蘑菇种类多,味道也好,采回来烧汤又是一个素材嘛。” 陈哥面上一松:“行啊,我们可以换小型设备上山,大的就留屋里。曲宁,柯情,你们愿意去吗?” 两人利落地点头答应,均没什么意见,而旁边的本地向导却忽然补充道:“女生就别去啦,山路难走,我们这儿本地的小姑娘上个来回都要累瘫,更别说你们外乡的了。让我们几个男的去就行了。” 陈哥想了想,觉得也行,这样安排倒是颇有种男主外女主内的调调儿。 短暂收拾过后,曲宁便拎着竹筐戴着斗笠,和工作人员一起上了山。未开发的原始山林风景清幽,确实比那些走两步就是一个纪念品店的名胜古迹要强上不少,但或许是下着雨的缘故,这路也是真的难走,又湿又滑。曲宁刚走到半山腰就开始庆幸柯情没有跟过来一同受罪。 一行人走着走着,隐隐听见前方有密集的滚石声,低头一看,脚底松软的地面也在微微震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走在前头的向导直接白了脸色。他迅速掉头,拉着离得最近的曲宁就往山下跑,口中惊慌大喊:“完了,快跑!那是山体滑坡!!!” 空气静滞一秒,随后快速渲染上生死攸关的紧促。几人连滚带爬地往山下奔,在泥石流赶到之前,幸运地冲出山路回到了湖畔村落。然而他们尚不能好好喘口气,便遥遥望见紧挨山脚的那一片房屋被泥石流席卷着带进了湖水之中,包括柯情与曲宁的那栋竹屋! 化妆师小姐姐见他们回来,像看到亲人般边哭边往这边跑,却被冲过去的曲宁掐着手臂按在了途中。 斗笠早在路上跑丢了,雨水顺着湿发滴到他的眼眶中,将那双布满血丝的眥目腌得越发通红:“柯情呢?” “呜呜房屋倒塌时,她她被掉下来的房梁压住了腿没能跑出来呜呜然后就被冲到湖里了”化妆师被发生的这一切吓得不轻,说完便蹲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曲宁冷得浑身发颤,脚却用不着主人使唤,径直往湖边走去。向导追过去赶紧将人拉住:“救援队会过来救的,你别冲动,泥石流还没结束,现在下水会死人的!” “情情等不了那么久。”少年的脚步没停,不带任何踟蹰地往水里探,向导攥着他险些被一块儿带走。力气比不过人家,自己的小命又得顾惜,最终向导只能松开手任人一头扎进了深水。 等摄影组的男人们向化妆师问明情况,再抬头去寻人,才发现曲宁已然没了踪影。 地势震荡带着泥沙持续在湖水中翻涌,曲宁的视野浑浊一片,入目皆是繁杂水草和房屋的断肢残骸。他拼命睁大眼往湖底探,遇到拦路的木块竹板便搬开,途中裸露在外的肌肤被划伤了好几道。 但他怎么也找不到情情 一口气用到尽头,曲宁游上湖面大口呼吸。他抱紧湖中央一块大石,没让自己被湍急的水浪冲走,耳边传来陈哥他们的呼喊:“曲宁,你他妈给我上来!我们已经打电话报警了,很快就有人来救援,用不着你逞英雄!” 曲宁听了这话猛然回头,眼神晶晶亮地朝柯情的化妆师喊:“姐姐,你给情情手机打个电话,一直打!求你了!” “啊?”站在岸边的化妆师很困惑,一时没想明白他要干嘛。 然而曲宁嘶哑着嗓子一直叫她打,就是不往回游。混乱的思绪扰人抓狂,而眼前的一切又不能再糟了,她索性放弃思考,直接顺从本心将手机掏了出来。 达成目的的少年赶忙深吸一口气,再次扎进水中。他其实并不确定柯情落难时是否带着手机,或者溺水后手机是否在她身边。 一切不过是怀揣侥幸的赌博。 忍着肌肤不断划开的刺痛潜进湖底,他竖着耳朵仔细搜听周围的一切动静。泥沙细碎地投入湖中,带出密集气泡干扰着视听,恍惚间,有幻觉般的高频震动声从前方传进曲宁的耳膜。他快速游过去,将堆砌如小山的断木往两边掰,终于在缝隙中看见了一抹亮光。 他不敢多耽搁,加快手上的速度深入挖掘,直到一张缺了两只脚的残桌被掀开,露出那张如沉睡般的小脸 谢天谢地! 可算找到你了! 一秒钟赛过整个前半生,曲宁只觉得这一刻世间的酸甜苦辣全被他尝遍了。喉中抑制不住的哽咽让他呛了两口脏水,氧气即将耗尽,他拼尽全力将柯情搂进怀中,顺着湍急水流向上漂浮离开了湖面。 精神一旦放松下来,体力消耗过多的少年就有些坚持不住了,意识逐渐变得涣散。毫不设防地情况下,一个大浪兜头砸下,将他们冲离村落区域,带到靠近悬崖瀑布的边沿地带。曲宁忍着伤口撕裂的剧痛,拼命抓取湖边延伸过来的植被。叁次脱手之后,他终于抓住了一根手臂粗细的藤蔓。 将藤蔓上的细枝缠到柯情的腰间,曲宁直接伸着食指抠进她的喉咙。第一下还控制着力道,见她毫无动静,少年莫名其妙就发了疯,红着一双眼按着她的头往里戳。 不知过了多久,抵在他指下的舌头轻轻挣动,然后大滩酸水便涌了上来。看她皱着眉痛苦,曲宁却开心极了,顾不得身上脏污狼狈,紧拥着人开始漫长的等待。 这一等,便是叁个小时 柯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床上,左腿还打着厚厚的石膏。身子酸痛得仿佛被车轮碾压过,她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臂,却无意中瞄见了坐在床边的木乃伊。 卧槽! 这视觉冲击堪称提神醒脑,柯情惊得差点将手上的吊针?下来:“你哪位?!” “嗯?”木乃伊动了一下,声音绵软,看样子也刚睡醒,“情情,你醒啦!” “曲宁?”她眯着眼仔细辨认,勉强依据那好看的唇珠认出了对方,“你怎么这样了?” “身上擦伤有点多,医生嫌创可贴一道一道贴太麻烦,就全给我缠上了其实伤得没你重。” 他说完,担忧地望向柯情那条高高架起的石膏腿。 伤筋动骨一百天,回去得给情情多炖点大棒骨补一补。 柯情没管自己的断腿,扭着上半身还在朝他身上看,一脸焦虑:“这被包扎得也太严实了,你的伤口是有多多啊?以后不会留疤吧?” 曲宁摆了摆手,嘴皮子没怎么动,只有喉咙里溢出愉悦的笑声:“哈哈哈,我又不是将军、大侠的人设,作者怎么会舍得让我留疤嘛!明天就能全消了,拍全裸写真都没问题!” 柯情:“哦。呵呵,那没事了。” 因为嘉宾在节目录制中双双负伤,《给你的情书》官方微博发了好长一串文章致歉,并无奈地和二人终止了合约。事发当天其实有节目组设置的无人机全程跟踪直播拍摄,所以观众们都清楚地看到了泥石流摧毁村落的惨状和曲宁令人讶异的表现。 先前公关团队的澄清一下子变得再牵强不过,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两人是真的动了情。 然而,这回没人再出言指责。《给你的情书》的那份微博致歉信下面,一夜之间变成了情曲夫妇的祝福帖。 网友A:谢谢你们让我再一次知道人间自有真情温暖,愿你们不再被网络恶意骚扰,勇敢地手牵着手走进阳光! 网友B:妈妈,我磕到真的了!如果我磕的另一对男男CP也是真的就好了,呜呜呜 网友C:在一起,在一起!老子的叁十米大刀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和喷子开战! 事件越炒越热,最后还上了DDTV新闻频道。由于舆论走向一边倒,全是支持祝福的言论,两边的经纪人韩哥、胡姐聚在一起商量一番后,最终决定让两人公开恋情。 曲宁动作很迅速,第二天就发了微博,柯情跟着秒转,内容是: 柯情v:?/@曲宁v:感谢大家的祝福。我来官方发糖啦? 下面附着一张照片,点开细看,赫然是结婚证书。 韩哥:? 胡姐:? 网友:? 行吧 干得漂亮!!! (完) 作者有话说:首发:Xτfгεε壹.cΟм(xtfree1.com) -- 业障一 昙夜街的夜晚,带着旁处没有的奢靡喧嚣。 江南丝竹的韵律在宋谦还没踏入街区时,就已传入他耳中,伴随着的,还有混杂脂粉香的清风拂过脸颊。他细细嗅上一口,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 冷落一路美人投来的秋波,他穿过挂满红绸的前街,来到人声鼎沸的中心地段。此处一左一右两座高楼,均是柳州城最有名的情色销金窖。 二者比肩相邻,左边的妓院叫醉花楼,右边的小倌馆叫清月阁。醉对清,花对月,硕大的牌匾并排挨着,乍看上去颇有几分打擂台的意思。 清月阁的走马廊上,叁叁两两地站着好几位小相公,他们兀自聊着天,有的手拿折扇,有的轻抚长笛,且时不时朝街边行人看上一眼。几位的相貌都极是出彩,还各有千秋,勾得那些好男风的公子哥们望上两眼便魂不守舍地进了门。 宋谦立在对面的桃树下,不动声色地往那廊上打量,目光扫过一圈后停在了一位小相公身上。他朝身旁的小厮低声嘱咐几句,随即撇下对方,独自迈进了清月阁旁边的醉花楼。 眼尖的老鸨瞧见来人,赶忙堆起笑容上前迎接:“哎哟,宋二爷可来啦!我们鸾灯一直在等您呐!” 没让龟奴接手,她亲自将贵客送上楼,待人进入房间后,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幽香萦绕的卧房内,媚态天成的绝色美人轻移莲步走到宋谦面前,款款施礼喊了声“宋二爷”。 美人叫鸾灯,是醉花楼的头牌。自打挂衣以来,为其倾家荡产的男人无数,却没一个心生埋怨的,除了因为那张无人能出其二的艳容,更主要还是因为鸾灯足够伶俐圆滑。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了得,且句句入人心坎,脾气再暴的爷都能被哄成绕指柔。 宋谦是鸾灯的常客,也是她最乐意接待的客人,只因对方出手阔绰还“特别省事”。这位爷来过四回了,回回留下过夜,然而实际上连鸾灯的手都没摸过。 稀罕事儿见得多了,她多少看出点猫腻,倒也由着人家审视探查,而自己则揣着明白装糊涂。 落座之后,两人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宋谦喝了口桃花酿,斟酌片刻,侧过头说:“待会儿,还有个公子要来。” “明白了,二爷。”鸾灯会心一笑,端起酒壶将他手边的杯子斟满。 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哪会真有人愿意花大钱点花魁作陪,却只是干过眼瘾?听完宋谦的嘱咐,鸾灯就将心中猜想坐实了。这不过是大户公子重名声,好男风也不敢外传,他小倌馆没脸光顾,就琢磨着偷偷带人过班来妓院住局。如此一来,清秀小相公尝到了,还能赚个与花魁铺堂的风流名声。 机灵是真机灵,可仔细想想也可笑得紧。 “劳烦鸾灯姑娘,今夜在小塌休息,就莫要出这间屋了。”宋谦话说得客气,临了还塞了张五百两银票过去。 鸾灯浅笑着将银票收进袖里,姿态摆得十分恭敬:“二爷放心,鸾灯在小塌上也能睡得死沉,再大动静都闹不醒。” 话说得既识相又体面,宋谦脸上的笑容终于入了两分到眼中,心里暗想,头牌还是不一样,就单凭这玲珑心思,后院里十个姨娘都比不上。 事情交待完了,宋谦心下松快,有意多闲聊几句,便指着半开的西窗问她:“你这房间西面,紧挨着的就是隔壁清月阁吧?” 鸾灯顺势朝那方向看了眼,又转回头朝他笑道:“正是。说来窗外那条巷道实在是窄过头了,搞得我们两家一点距离感都没有。奴家每回开窗,都觉得对窗的小相公也是住醉花楼的。” 宋谦被她逗乐了,颇有兴致地问:“你那邻居什么模样?有说过话没有?” 听他这么问,鸾灯脑中瞬间浮现出一双笑眯眯的月牙眼。 那是个怪人,明明是个小相公,白天的时候却总把自己忙得跟个赶考书生似的,毛笔宣纸几乎从不离手。有时候,他会满脸纠结地下不去笔,然后来回踱步喃喃自语,表情还生动得不行,时而哀怨时而欣喜,疯魔了一般。 每每鸾灯觉得无聊了,就跑到西窗边趴着打发时间。 她总将人当乐趣瞧,自然也被逮到过。那小相公也不生气,目光撞上便弯着眼睛朝她点头一笑,而鸾灯也不窘迫,心情好了回他一个笑,大多时候是不理的。 毕竟又不是她的恩客,哪里值得当费心思。 “长得挺讨喜,就是不曾说过话——” 一阵敲门声将鸾灯打断,她走过去将门打开,站在外面的小厮便领了个人进来。 她退让到一旁,本想不着痕迹地将那人打量一番,没成想,一抬眼便看乐了。 这还真是…… 说曹操,曹操到。 作者有话说: 友情提示,洁党可以跳过本故事。男女主就靠卖身吃饭,这个真没辙_(:з」∠)_ 这章用了一些明清时期青楼的暗语,我在这里介绍一下 挂衣:初次同枕,一般指花魁 打干铺:纯盖被子睡觉,不碰姑娘 过班:姑娘或小相公打包带走 住局:在姑娘房里头过夜 铺堂:姑娘与恩客相好 -- 业障二 将小厮遣回府后,宋谦拉着那小相公入座。 “叫什么名字?” “青昼。” 那道声音清悦又有磁性,恭敬有余谄媚不足,似有似无地带着一股子不招人烦的骄矜。 酒过叁巡,喝高的宋谦兴致上来了,一把搂住身旁之人,手在桌下胡乱捣鼓。坐在对面的鸾灯瞥见异状,默默起身将半开的窗户关了个严实。 屋内瞬间安静不少,只剩下充斥着醉意的粗喘声。 没让人催促,她主动移到小塌上,背对着那两个男人躺好,仿佛沾枕就睡去了。这番识相的表现让宋谦彻底放开了手脚,餐桌那边很快传来唇舌交缠的声响,连带桌凳碰撞推挤,脚步趔趄往床边移,随即男子的痛哼声滑入耳膜,床板便开始吱呀吱呀地摇摆起来。 鸾灯听得无聊,困意都犯了,却拧了下大腿不让自己真睡着。 等了一柱香时间,妖精打架的动静终于停住。她抬眸望过去,宋谦裸着下半身倒头就睡,旁边青昼衣衫凌乱,雨打芭蕉的模样,与她眼神相撞时还有些躲闪。 鸾灯闲闲地收回目光,轻手轻脚走过去将床幔拉上,又扯松胸口衣襟,手指蘸酒晕花半边口脂,随后转身朝门外走。 伺候鸾灯的小丫鬟碧桃一直在外头候着,见她推门出来,连忙走上前问:“姑娘有没有受伤?” 见对方一脸担忧的模样,鸾灯了然,这是误会她今晚伺候了俩呢。并未多做解释,她只让人送了些热水进屋,等人退下后便来到浴桶前开始轻解罗裳。 暑夏易生汗,她总要将身子洗舒爽才能睡得踏实。尽管身负替宋二爷打掩护的重任,但这并不代表鸾灯需要事事委曲求全。 干这行的惯会投机讨巧,在不泄露床帐内秘事的情况下,她大可以随心所欲。 鸾灯刚扶着桶边坐进水中,忽然用余光瞥见床榻那边有响动,她转头看去,原来是青昼下了床,正在弯腰穿鞋。 “不睡了?” 绵软的声线轻飘飘传入青昼耳中,他抬眸望向趴在桶沿上的美人,靸着布鞋走过去:“姐姐可否分我一些水擦擦身子?” 说罢,从袖中掏出一方白色素帕。 那帕子实在小,别说擦身子了,洗把脸都牵强。 冲着今晚那五百两银票,鸾灯难得慷慨了一把:“弟弟进来一起洗吧,里面那滩东西光擦哪能擦干净?” 青昼并没料到对方这般好说话,笑眯眯的眼眸略微睁开了些许。 “诶,多谢姐姐。” 他将衣衫褪下,又规规矩矩迭好放到一边,抬脚便踏进了浴桶。两人缩在狭窄的浴桶中赤身相对,却都没觉得害臊。 吃这口饭的,不论是妓女还是小倌都没什么廉耻心,或许起初还是有的,但迟早都会在人事的蹉跎中泯灭。 恩客面前含羞带怯那一套,不过演戏罢了。 咫尺的距离得以让鸾灯细瞧邻居的相貌。她先前是没留意,单觉得那双笑眼挺讨喜,如今靠近了观察,才发现对方长得十分凛冽,与眉眼神韵毫不搭调,可两相杂糅在一起却又很耐看,奇妙地形成一道独属于他的风情。 舌尖在口腔中动了动,鸾灯慢幽幽往水中瞄,随即眉尖一挑,缓缓地勾起了唇角。 青昼留意到她的视线,慌忙拿手盖住勃起的分身,血气顿时窜涌到脸上:“对不住啊。” 小倌伺候的贵人多半是公子老爷,就算难得迎到女客,也尽是些空有钱财的老寡妇,如眼前这般活色生香的女体青昼还从未见识过,盯得久了难免起反应。 鸾灯斜倚在桶壁上,饶有兴味地同他小声讲话:“你喜欢女人呀?” 这事情倒没什么好遮掩的,青昼干脆地点头承认,而后垂眸盯着自己的腿根位置,指望它赶快消下去,莫再丢人现眼。 这厢正兀自懊恼着,对面的鸾灯却倏然贴近,不声不响将柔荑覆在了那根硬物上。 “我帮你吧,邻里之间要互相帮衬些,对吗?” 鸾灯说得体贴大方,其实不过是玩性上来了,想不花银子占人便宜。 卖屁股的男人,她还没逗弄过哩。 肌骨渗出女儿香瞬间盈满鼻间,青昼下意识嗅上一口,渡到喉间细品,眸光不由自主变得黑沉。 软软一只素手拢着龟头推揉,另一只在尺寸可观的柱身上掐着力道套弄,他喉结滚动,忍着肆虐的冲动将拳头握得骨节泛白。 “摆出这副凶煞样是要做什么,难道姐姐弄得你不舒坦?” 她动作突然停了,面上泫然欲泣,勾着媚眼就要往后撤。柔弱无骨的小手刚松到一半就被按了回去,青昼额上已冒出细汗,不知是浴汤蒸的,还是妖精撩拨的。 “好姐姐,莫要欺负弟弟......” 他什么都懂,自然瞧出人家花魁娘子拿他当消遣了。可往来接触之人谁不拿他当消遣,于旁的男子眼中有辱尊严之事在他这儿早就习以为常,而眼前这等好事却怕是此生再难撞见。 色欲在心口跃跃上涌,头一回挣破表层冒出了萌芽,脆嫩嫩一小枝,却如何也拔不掉。 手掌带着柔荑在水中上下翻腾,他倾身将美人圈进怀中,在她耳边喷着热气似有似无地勾引:“青昼想伺候姐姐,姐姐可答应?” 下一刻,他伸着舌头将那晶莹小巧的耳垂圈入口中,空闲的手也伸到她玉腿内侧,一点一点试探着往上摸。 “不行的……”鸾灯两腿一夹,那只手便上不去了。 要是对方老实一些,她还能多陪着玩一会儿,可这显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话太多了,莫要吵醒二爷。”她嗔怪地瞪了一眼,随即仰头衔住那双微启的薄唇。手上也不闲着,专挑要命的位置刺激,很快让男人狼狈地泄了身。 可怜青昼话刚说两句就被嫌弃,正理歪理全被她占齐了。 鸾灯虽有些意动,但心中算盘却打得咔咔响。没掏银子就想肏干花魁娘子,简直异想天开,她可不愿做这赔本的买卖。 -- 业障三 乳白色的絮状物在浴汤中漂荡两下,随即被水瓢舀出,泼至了窗外。 澡也泡得差不多了,鸾灯抬脚跨出浴桶,裹了件轻纱在身上,回头对青昼说:“我先去睡啦,弟弟慢慢洗着,劳烦待会把水倒掉。” “嗯,今晚多谢姐姐。” 青昼直等人躺上小塌,才将脸上的笑松开。他舔了舔嘴角甘如蜜水的残津,是有些意犹未尽的,转而瞥见床帷缝隙中隐约可见的男人身影,顿时又败兴地皱起了眉。 次日清晨,鸾灯将两个男人送走之后,便立刻钻回被褥补觉去了。等到再次醒来,已然临近正午。 习惯性地推开西窗,鸾灯果然又瞧见邻居埋在桌前瞎忙活。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这回她递了个话茬过去:“诶,弟弟。你在写什么呢?” 青昼闻声抬头,笑眯眯地回她:“写话本。” 美人将身子探出窗棂,任由携着花香的夏风轻柔拂过长发,又将一缕吹进唇间。狐狸般的媚眼笑成一条缝,娇憨十足,再难看出魅惑众生的本领:“给我看看呗!” “写得不好,你可别笑话我。” 话虽这么说,青昼却已从手旁的盒子里抽出一沓稿纸递到了窗外。 鸾灯伸手接过,边翻边回他:“不会,姐姐什么故事都看得下去。就算你写的是阿婆老翁爬墙头,我也不嫌弃。” 青昼无奈地笑笑,由着她没打招呼便关窗回屋了。 * 临近傍晚的时候,鸾灯屋里来了个人。 那是个肤白貌美的女子,让人一眼猜不出年纪,只是举手投足间透着小姑娘学也学不来的成熟风韵。她叫琴心,是与鸾灯相交甚好的姐姐,平日里常来串门。 “还没妆扮上呐?”琴心扭着腰走到鸾灯旁边,一把拽走她手中的宣纸,“瞧什么呢,这么入迷,连床都不下了。” 看到中途的故事被打断,鸾灯也不恼,伸着懒腰下了床。 拿起屏风上挂着的轻纱薄裙,她边换边和琴心闲聊,声音懒懒:“就是个普通的言情话本子,写狐仙跟书生的。” “原来不是信啊……” 琴心兴致缺缺地将纸扔到桌上,又挑着眉问她:“这还没装订成册,敢情是手稿呐!该不会是哪个穷书生拿来讨好你的吧?” 鸾灯并未正面回答,只是笑骂她:“碎嘴精,就你话多!” “哎,不给我们鸾灯妹妹送金银,再好的男人都白搭。”琴心语调拖得老长,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脸神秘地拍拍鸾灯的肩,话锋跟着一转,“诶诶诶,我跟你讲,春杏要被闻九爷赎身啦!一大清早闻府的管家就来找妈妈谈这事儿了,我正巧路过,就听了一耳朵。” “你说她运气怎么这么好!明明长得就那样嘛,人也不伶俐。”纵使琴心压低了音量,还是让人轻易听出了她的不愤。嫉妒蔓延到保养得宜的脸上,挤出两道卡粉的法令纹。 “就闻九爷那后院,闹得跟菜市口一样。去了怎么就运气好了?”鸾灯不以为然地嗤笑出声。 要是她,铁定立马回绝掉。 醉花楼有条规矩:客人给姑娘赎身必须姑娘自己也同意,如若不然,任你出再多银两,醉花楼也不会放人。 在众人看来,这条规矩基本就是个摆设,因为根本没有哪个花姐儿会拒绝赎身。然而楼里姐妹不知道的是,鸾灯已经靠着这条规矩婉拒过好几波人了。她从未想过要从良,连一丝期盼都没有过。 自打六岁的时候被欠下巨额赌债的父亲卖到这里,鸾灯便看明白了一件事—— 楼里楼外都不干净。 从良有什么好的,出去后一切都将变得未知而有风险,还不如现在这混吃混喝的日子安逸。等到年老色衰赚不动钱了,她就给自己赎身,再去郊外买个庄子和几名仆从,不比给人当外室、贱妾强上百倍? 琴心斜着眼瞪她,一口白牙都龇了出来:“也就你这头牌敢对人家挑挑拣拣的,矫情!” 闲聊半晌,楼下渐渐传来开张的动静。琴心止住话头,抓了把桌上的瓜子边磕边往门外走:“我走啦,你动作再快点儿!” 丫鬟碧桃正巧要推门进来,和琴心撞面后恭恭敬敬打了声招呼,接着便小跑到鸾灯身边。 “姑娘,今晚祝公子会过来。”小丫头拿起妆台上的木梳,开始熟练地替她挽发,双手灵巧地几下翻挽,一个精致利落的堕马髻便盘成了。 “嗯,我没忘。”鸾灯将柳叶眉描好,对着铜镜左右端详,满意一笑。 不经意间从镜中扫到身后一处,她思索片刻,侧头对碧桃吩咐道:“帮我把桌上稿纸收拾好,别让祝公子看到。” 和暧昧沾不上边儿的东西,不知为何特别不愿同外人讲。饶是琴心那样的熟人,方才提起之时,她心里也隐隐有些不舒服。这种感觉鸾灯从未有过,费解半天,她给自己得了个草率却又没毛病的结论:想来是东西上不得台面,说出去觉得丢面子。 收拾好没多久,客人便来了。祝公子人长得极好,性子也彬彬有礼,喝酒时不动手不动脚,只用陪着说话。但鸾灯觉得他不如宋谦,就拿他刚送的玉镯子来说吧,一看就不如五百两银票实惠。 酒足饭饱后,祝公子拉着她熄灯上塌。 香炉升烟,衣衫褪尽,他在肉棒上抹了圈百花露就往玉洞里顶,火急火燎的样子再不复之前的儒雅。鸾灯身若无骨地被摆弄成各种姿势,任他搓揉按捏,口中婉转娇啼如黄莺,垂下的双眸却一片清明。 床榻摇到四更天才停下。鸾灯想去洗澡,祝公子不让,用手将溢出来的精液在穴上抹匀,让她就这么睡。 鸾灯乖巧应下,心中却偷偷骂了声邋遢货。 作者有话说: 这些根本不算肉,肉在后面∠( ? 」∠)_ -- Ρο㈠⑻A℃.℃оΜ 业障四 山色如娥,微风夹着碎叶略过眼前,鸾灯眨了眨眼,不经意间看见一位布衣书生神色茫然地在不远处环顾。他有着一双弯弯的笑眼,五官却冷峻凛冽,是个很对她口味的长相。 施法将身后的狐尾变消失,她理理裙摆,轻移莲步走到对方面前:“公子可是迷路了?” 书生循声回眸,先是眼前一亮,随后俯身作了个揖:“正是!敢问姑娘可知这出林子的路怎么走?小生已在这儿兜圈两个时辰了。” “嗯,我知道路。只是”鸾灯望了眼头顶的皎月,神情有些为难,“天色已不早了,林子里豺狼虎豹凶行,实在危险。公子不如等明日天亮再走吧,今夜就先去我那住处歇歇脚,可好?” “这这如何使得。” “公子别客气,和我走吧。”玉手微抬,轻轻牵住了书生的袖口。 他顺着那只皓腕往上看,月光在佳人身上映出一层冷白的光,夜风灌着长袖轻轻飞舞,飘然若仙。仿佛被迷了神智一般,他晕晕乎乎任由人牵着往前走,等回过神时,已然身处于一间茅草屋当中。 既来之则安之,他没再推脱,拿着鸾灯递来的被褥打好地铺便睡下了。 窗外树影摇曳,屋内暗香浮动,半梦半醒间,书生忽然觉得身边有凉意袭来,紧接着,耳畔传来女子柔媚的娇吟:“公子,好冷呀。” 他睁开双眼,竟看见那位心善的美人瑟瑟发抖地依偎在他怀中,不着寸缕。她实在大胆,趁着人不设防,还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酥乳上。男人下意识握紧,手上触感极佳,让他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下腹有道火越烧越旺,他目光紧锁媚态横生的鸾灯,渐渐将礼义廉耻抛到脑后。 “别装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男人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他低头吻住美人的樱唇,舌尖抵开她的齿缝钻进口腔,肆意侵袭。 心脏越跳越快,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口中蹦出来,鸾灯胸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兴奋,只觉得每一根神经都开始发酥发麻。她将手伸到男人的腿间,声音颤栗又亢奋:“公子给我” 吮吻她雪肌的力道陡然加大,书生快速扯开长裤,扶着粗长滚烫的性器就插进了玉洞之中。 淫靡的水声不断刺激着耳膜,男人的每一次深入都撞得她魂飞魄散。鸾灯如同被一块烙铁侵蚀掉了,如水般瘫软在对方的热情里。 意乱情迷间抬眸,视线相撞,她顿时陷进了那片漆黑的海洋,再不能挣脱。穴内的快感越发强烈,临近高潮时,她感觉自己被抱紧了,耳边传来书生压抑着喘息的声音,一字一句,宛若誓言: “我们一起出去。” 从梦中醒来,花穴还在痉挛着,鸾灯侧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段公子,轻手轻脚翻身下床。 天光已经大亮,透过窗户在屋中撒下一层温柔的暖光。身子实在黏腻,她取了方帕子,就着桶中凉水将下体草草擦了擦,秀丽的眉眼拧得死紧。 实在荒唐! 看个话本子都能入梦,还拿人家青昼当春梦对象,她真是大小便宜都占尽了丢人! 等段公子睡醒离开,鸾灯终于得以洗了个澡,随后一整天蒙在屋里,别说西窗了,什么门窗都没开,活像个心虚到见不得人的贼。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一到晚上,她便碰上了目前最不愿见的人。 宋谦领着青昼进屋,流程还与上回一样。只不过这次宋二爷酒喝得不多,办事的时候人还清醒着。他推着青昼的屁股将床板摇得都快塌了,嘴里还不停地催人家“你叫啊”、“叫大点儿声”。 听着那动静,鸾灯心口莫名堵得慌,暗自腹诽这宋二爷还是喝醉后更讨人喜欢。 办完事的宋谦没在这过夜,给鸾灯扔了袋金瓜子便告辞了。人走之后,房间只剩下她和她的春梦对象,鸾灯背对着床榻坐在桌边喝茶,一字不言。 青昼打理好自己,走到桌前有心想闲聊几句,可观察到她的表情后,又有些不敢开口,隐隐怀疑自己是不是招人厌烦了。 反观鸾灯,见对方站在原地踟蹰不走,她呼吸都轻了轻,暗暗气他怎么还不离开,又莫名其妙地有点想让人继续待着。 不过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儿,片刻过后,她清清嗓子主动开口:“你写的故事我看完了。” 青昼神色松懈下来,眼中弯起一抹江南雨雾:“姐姐可喜欢?” “挺喜欢的。”她说得语气轻巧,随后起身打开木柜,抽出那沓稿纸递到他手中,“物归原主。” 收好稿纸,青昼嘴唇动了动,斟酌半晌也没想出还能再聊什么,便只能跟她辞别。鸾灯云淡风轻地任他自行离去,都没将人送到门口,其实心里还在暗搓搓和自己闹别扭。 首发:χτfяéé①.cóм(xtfree1.com) -- Ρο㈠8A℃.℃оΜ 业障五 转眼到了鸾灯的二十岁生辰。 这晚,柳州城的第一富商刘老爷将整座醉花楼都给包了下来,只为给她庆生。鸾灯窝在刘老爷怀里,脸上的笑就一直没掉下去。 手中的钱财在今晚就能超过一万两了!可喜可贺的生辰宴,让她又愉快地度过了盆满钵满的一天。 戌时,吃饱喝足的宾客们渐渐散场离席。刘老爷也因不胜酒力,被仆从搀扶着回府了。他年过八十,早已不能行房,自然没兴趣在这儿打干铺。 鸾灯喝高了,整个人醉呼呼地坐在桌前瞎乐呵。丫鬟碧桃想扶着她,她也不让,不耐烦地将人打发走后,自己摇摇摆摆晃回了卧房。 门一关上,吵闹声瞬间没了。她走到桌前倒了杯凉茶润喉,看着满屋寂静,突然又有些难过。 想找人玩儿还不困呢 脑海中飞快闪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又被她强行按下去。 然而周围没东西转移注意力,那念头便又顽强地冒了出来,等鸾灯再试图反抗,难度就变高了。 经过好几轮来来回回的思想挣扎,她最终妥协般长叹一声,抓起一把花生往西窗走去。 * 另一头,青昼已经要睡了,却忽然听见有人砸他的窗户,一下接着一下,没完没了的。 起身走过去,开窗便撞见了对面脸蛋红扑扑的鸾灯,他倒也没觉得冒犯,只是好脾气地陪笑:“姐姐这是喝多了吧?” 鸾灯没应他,提着裙摆一脚蹬上窗框。 这可吓坏了青昼,他顾不上轻声细语,扯着嗓子让她赶紧回去。 然而鸾灯又岂会乖乖听话,她非但没退,还将另一只脚也放上去,而后蓄力一跳,在青昼的惊呼下凌空跨进了他的窗台。 人还没下地就被他赶紧抱到怀里。青昼脸都吓白了,身上嗖嗖冒着冷气,眼神也凶得吓人:“你疯啦?” 鸾灯顺势搂住他的脖子,胸腔中的满足感就快要溢至头顶了:“今天是我二十大寿,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丢人就丢人吧,反正醉鬼搞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男人身上带着股淡淡的墨香,干净又好闻。 她埋头深吸一口,又嗟叹般吐出,双臂将人搂得更紧了。 空气安静片刻,僵硬的青昼终于有了动作。他慢慢抬手捧起那张红到发烫的小脸,目光直直望进她的眼底,嗓音沉且缓:“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鸾灯顺势想了想。 她无聊了,想扰人清静。 她不想对面那扇窗是闭合的。 她想见见里面那个人,还想碰碰他摸摸他。 她—— 想要青昼 心绪颤动,灼热的酒气不知不觉间蒸湿了鸾灯的眼眶,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 “我想要你。” 话音刚落,肆虐的亲吻便袭了上来,鸾灯被这温热的触感瞬间点燃,启唇热情地缠住对方,搅动快要溢出嘴角的津液。 胸腔相贴,清晰传达着彼此急促的心跳。青昼细细搜刮她口中的每处角落,又将她唇边的湿痕尽数吮走。 目光再次相触,按在她后颈的指尖温柔地上下摩挲:“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酒精在血液里混着情欲翻涌,鸾灯的脑袋已变成一片浆糊,根本没留心他说了什么。她急不可耐地拉扯着眼前碍事的衣袍,只想尽快将他吃干抹净。 意识恍然间清醒一瞬,她想起了自己现在究竟身处何地,于是便抬起头补充:“放心,我会给银子的。” 如今她富得流油,大可多给点赏钱。 而且,今晚好像有人送了一方砚台当贺礼,不如待会儿也送来,反正自己留着也没用 鸾灯一边扒人衣服,一边胡思乱想,任由思绪越飘越远,却没发现男人在听到她的话后目光黯淡了一下。 青昼耐心地将她头上发钗一根根摘下,随后抱着散发的醉酒美人爬上床榻。指节分明的大手探进裙底,他松开亵裤的系带往继续里伸,不设防地蹭到了一手淫水。 “怎么这般湿了?” 花蕊紧致地闭合着,触感并没有被男人插过后该有的松软。 那这水就是因他而流的。 呼吸不禁加重,青昼难耐地深咽口水,手上的服侍却保持着温和轻缓。 鸾灯憨笑出声:“我馋你好久啦!” 这实在不像是众星捧月的花魁娘子该挂到嘴边的话。可她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尾音像个勾子高高的翘起,得意又俏皮。 “你可有乳名?”男人继续问,声音却哑了几分。 他不愿在床榻上叫她鸾灯,也不愿再称她一声姐姐,青昼想用自己的方式将今夜与开张做生意区分开。 鸾灯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裙底那两根让人欲仙欲死的手指勾走,听见问题,她抬起氤氲的双眸,艰难地分神回了一句:“兰兰。” 这名儿她其实挺喜欢,奈何早早入风尘,知晓此名的熟识皆成过往,已经十几年没人这么叫了。 “兰兰。” 伴随一声缱绻的男音,花穴中的手指被一根粗张滚烫的肉茎替代,势如破竹挺进了最深处。 这一下实在猝不及防。穴内的酥麻感无限放大直冲颅顶,鸾灯攥紧床单绷直身子,下肢狼狈地颤抖起来。 青昼感受到紧裹肉茎的甬道在剧烈痉挛,忍不住讶异:“兰兰的身子,好敏感。” 鸾灯听了,难得害臊起来。她伸手将脸挡住,嗫嚅着辩解:“以以前不这样的” 别说像这样插入即高潮了,之前她其实连普通的高潮都没经历过几次。 头顶上,男人的呼吸又加重了几分,鸾灯拿手挡着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听出对方嗓音里再不复温柔小意:“只对我嚒?” 鸾灯紧咬着下唇,小声从嗓子里溢出一个“嗯”。 这回答似乎取悦到了对方,穴内的柔缓抽送陡然开始加快。一次又一次抽魂夺魄的撞击间,她甚至感觉到那粗烫的硬物再次涨大了一圈。 有水滴到腕上,她疑惑地缩手抬望,看到一串汗液顺着男人脸颊滑过,又零零散散落入她怀中。青昼紧锁着她,目光中夹杂着难以对抗的压迫,再不复半点讨喜的意味。 鸾灯被那视线死死困住,挣脱不开,如同陷进蜘蛛网中即将被蚕食的蝴蝶。她声音怯怯,嘤咛夹杂在其中:“你好凶” 青昼动作一顿,将人轻巧地抱起来翻了个身,又将自己缓缓推进去。按在她后腰上的大掌强势下压,将那本就曼妙至极的娇躯摆出更加旖旎的弧度。 “害怕吗?”男人问得温柔,下体撞击却依旧凶悍,玉壶搅水的淫靡声响在两人耳中久久不散。 对视让鸾灯心慌,背过身了却又总想回头看看。难耐的焦躁变成了痒,将她身子里那股浪劲儿也勾了出来。 “不怕喜欢嗯嗯啊好喜欢” 鸾灯声音带着颤,花穴用力绞紧那横冲直撞的肉棍,扭着腰带他越动越快。 酥麻的快感从尾椎直冲颅顶,青昼喉结滚动,骨节分明的大手在雪臀上倏然收紧,掐出五道指印。 床幔随烛火摇曳了半宿,在最后一波高潮来临之际,精疲力尽的鸾灯恍惚间听到有嗟叹从耳畔滑过。 “我的兰兰” 轻若幻听。 来不及细思揣度,她困得眼皮子直打架,很快便裹着一身欢愉气息睡去了。 -- 业障六 昏昏沉沉一觉醒来,鸾灯发现她睡在自个儿屋中,身上还干干爽爽的。昨晚的荒唐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揉揉酸痛的腰肢,下床推开西边的窗户。 青昼一直在窗边等着,看到她便笑弯了眼:“睡得可好?” 好个鬼,撅着屁股被干了一夜谁能睡得好!鸾灯暗自腹诽,表面却装得冷淡,语气也干巴巴:“还行吧。是你送我回来的?” 看她那闹别扭的模样,青昼笑意更深了些:“嗯,我那床硬,怕你睡久了不舒坦。” 鸾灯揉了揉发烫的耳垂,想跟他随便道个谢,刚要开口,却见对方递了个木盒过来。 她迟疑地接过,蹙着眉问:“这是做什么?” “生辰礼。” 昨晚听她说过生辰,青昼便寻思着得送点儿什么才好。这不,一大早他急匆匆地揣着全部家当出门,然后两袖清风地回来,手里只捧着这一方巴掌大小的木盒,脸上偏还乐成了一朵花。 鸾灯扫了眼盒子上特殊的朱漆纹路,不由得挑起眉梢:“哟,鎏金阁的货呀,弟弟可真大方。” 鎏金阁是柳州城的贵妇千金最爱去的珠宝铺,里面的首饰花样繁多且极其精巧,好是真的好,贵也是真的贵。青楼里的姑娘自然也喜欢,可她们多半是买不起的。闲钱多的姐儿或许会一年买上一件,但那到手的也必然是银钗素镯,再好的便沾不上了,毕竟日子还得过,哪能为了臭美将银钱全搭进去。 鸾灯估摸着,这细长木盒里多半也是根银钗,虽和昨日达官贵人送的贺礼没法比,倒也足够显示诚意了。 漫不经心地将盒子打开,雕琢成兰花状的金簪映入眼帘,花蕊青翠透亮,她凝神细瞧,才发现那是颗成色极好的翡翠,心里不由一咯噔。 鸾灯整个身子都僵在了原地,竟第一次嫌别人送的礼物贵重。 可拿到手的礼若是再退还回去,是要伤人的。思绪在脑海中盘旋,她突然记起嫖资还没给,不禁想出一个点子:“对了,我昨晚还没掏银子呢,你等着。” 不给人回话的功夫,她掉头就跑。来到上锁的木柜前,她从荷包中抽出钥匙将柜门打开,抽出张叁百两的银票又取了方砚台,心里盘算着叁百两买根金簪足够了,顶头那翡翠珠子就当他孝敬的,哪能让自己一点便宜都捞不着? 正待关门,她熬不住内心持续蔓延的负罪感,咬咬牙又抽了张五百两加进去,转身回到窗前。 抬头一看,对面已经关窗走人,鸾灯连叫好几声也没应。 看样子是不愿收钱了。 “德行”她小声抱怨一句,嘴角却忍不住扬了扬。 * 正午用过饭食,鸾灯正准备午睡,琴心忽然推门走了进来:“成天就知道睡!赶紧起来陪我聊天,成天待在院里都要憋闷死了!” 鸾灯没骨头一样任她拖起,松开手又摊了回去:“聊就聊呗,非要坐起来干嘛。你让我再躺会儿,身子酸着呢。” 琴心扫了眼她红光满面的气色,不由纳闷:“昨晚没听说谁找你过夜啊?你偷人啦?” 鸾灯没否认,抬手理了理鬓角,闲闲回应:“谁知道呢” 顺着她的动作,琴心自然而然留意到了那发髻边插着的玉兰金簪,再看她那憋着得意的骚劲儿,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哎哟哟,簪子可真漂亮啊,这是聘礼都戴头上了?” 鸾灯“呸”了她一口,笑骂:“哪有人把生辰礼当聘礼送的?这般精打细算的抠搜鬼,你要你拿走,我可不敢收!” 琴心瞧她那眉飞色舞的样子,渐渐察觉出了不对劲,忍不住担忧道:“诶,用身子吊着人得了,你可别把心搭进去。” 干他们这行的最忌动真情,凡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扎进去的,没一个能有好下场。 鸾灯怎会不知这个道理,她笑容一僵,散着春意的情绪顿时消了大半。 反思片刻,她自觉有些没面子,神情和内心都冷静下来: “放心吧姐,妹妹不过是玩玩儿。等新鲜劲过去了,看我还理他。” 说罢,索然无味地将簪子拔下扔到一边。 * 心思撇不干净,鸾灯便不敢再去胡乱招惹人。接下来的几天,西窗好似封印了一般再未被开启过。 眼不见心不烦,时间一长倒还真没那么惦记了。只是每回在床榻上伺候人的时候,青昼那全无笑意的眼神总要在脑海里恍一遭,但这都被她刻意忽略不计,权当自己真的不在乎。 这天晚上,宋谦独自前来吃花酒。开始的时候状态还挺正常,等喝高了,他突然就拉住鸾灯的手,嘴巴嘚嘚不停开始倒苦水,说他怎么怎么中意青昼,现在人别说勾搭了,连见都见不到。 鸾灯哭笑不得,心里寻思他应该是脑子不清醒在撒酒疯,口中顺着话茬往下接:“二爷想见,将他再叫来这里耍便好,奴家又不是不帮您瞒着。” “你不懂叫不来了”宋谦又灌下一口酒,随后将杯子重重拍到桌上。 “怎么说?”她秀眉蹙起,一时间连给人续杯都忘了。 宋谦自顾自地拿起酒壶斟满,苦笑着回答:“人都被武老爷买回家去了,哪里还能被我叫出来?” 说完,他又闷了口酒,只觉满嘴辛辣苦涩。 青昼身上带着些许书生气,是旁的小相公没有的,而他又比那些真正的穷书生会讨好人,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宋谦待青昼是走了心的,若不是家中规矩甚多,严禁男风,他早就将人赎回去养着了。只是如今再遗憾也没用,他早该想明白的,自己没胆子将人领走,自是会有别的客人出手。 等了半晌也不见鸾灯回话,他侧头看过去,见她攥着袖口发呆,便伸手推了推:“怎么不理人呢!” 鸾灯愣愣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个笑:“那二爷就换一个,可心的小相公不难找的。” 晚间伺候宋谦睡下,她推开西窗,静静看着对面想人,心头酸意不设防地冲上鼻腔。 她嗅了下鼻子,又用力眨了眨眼,硬生生忍着,不肯让自己狼狈地宣泄出来。 首发:yushuwu.ro) -- 业障七 日子渐渐回到了它该有的步调。 醉花楼的花魁娘子依旧敛财有道,石榴裙下男人无数,甚至最近还傍上了一位来自京城的大官。 那老爷是来柳州视察民政的巡抚,正二品大员。人才来过叁趟醉花楼,不提珠宝首饰,就连四进院落都给鸾灯买了一栋,对她是真的上心。 第四次过来的时候,巡抚大人提出要给鸾灯赎身,却没承诺一起回京,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待在柳州做个外室了。 鸾灯不依,娇笑着求个名份,老爷将她搂在怀里劝:“心肝儿别那么贪,等你年纪再大些,哪还有什么好的男人肯要你啊,像我这样怜香惜玉的就更是可遇不可求了。若是再遇上个像武绍那样的,别说名份,命都能给你玩没了!” 鸾灯瞳孔微颤,笑意不减地问:“武老爷,还玩死过人?” 巡抚:“你想听我倒是可以讲讲,但别往外传。” 鸾灯乖巧点头,听他接着说:“武绍那厮是个男女不忌的,还专好行房时见血。血流得越多他玩得越疯,府里惨死的娈童家妓不知凡几。听说,他前段时间又赎了个小倌回去,这才一个月不到吧,又将人玩儿死了。那倒霉鬼名字还挺好听,叫什么来着” 老爷皱眉思索片刻,随后一拍脑门: “哦,想起来了——青昼!” 话音刚落,怀中美人忽然翻身呕吐起来,她紧攥着胸口衣襟,吐得眼泪鼻涕横流,那恶心的酸液甚至有不少溅到了他的衣摆上。 巡抚大人赶紧起身躲远,暗骂晦气。 旖旎温存被眼前这幕毁得一干二净,他心中升出一股子不喜,连招呼都不愿打,冷哼一声后甩袖离开了此地。 * 春去秋来。 昙夜街上,今秋的枫树格外红艳,微风夹着碎叶吹进醉花楼和清月阁之间那条巷道,慢慢点燃沉寂已久的喧嚣。 花魁娘子一身红衣立于高台之上,随着笛音起舞,履踏疎节,衣袂飘飞,婀娜仙姿迷了台下所有男人的眼。待到一曲终了,簪在鬓边的朱槿牡丹被她投向台下,划出一道悠长的弧线,紧接着准确落入武绍怀中。 武绍愣怔地捧住那娇艳欲滴的鲜花,片刻之后回过神,顿时狂喜不已。花魁娘子这一年一回的登台,可不单要献技,还会效仿“绣球招亲”挑选今夜的恩客,而他手中这朵牡丹,就是不花银子便可品尝佳人的凭证!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他被龟奴恭敬地引到顶楼卧房。 房门半开着,媚若狐妖的美人静静坐在床榻边,抬眸间顾盼生辉,勾得武绍一双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反手将门关上,他舔了舔唇,搓着手向床榻靠近:“美人儿,爷带你玩点特别的,好不好?” 鸾灯没有吱声,姿态柔媚地垂下头,似是娇羞。然而背在身后的玉手,却悄悄伸进了绣枕下方 同一时间,一楼的厅堂内,等着客人叫名儿的琴心和好姐妹翠柳正悄摸摸地谈论鸾灯。 翠柳:“你说鸾灯妹妹怎么想的,选谁不好选那个武绍,她就不怕被糟践得遍体鳞伤嚒?” 琴心:“我哪儿知道啊。鸾灯现在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前段时间我问她是否出了事,她也不愿说。而且,近期我跟她对视久了,总会不由自主地脊背发寒,也不知她是不是被脏东西附身了。” 翠柳:“哎哟,你可别吓唬人” 话正说着,楼上忽然传来男人尖利的惨叫。 一楼的宾客和姑娘全都愣住了,还是老鸨反应快,赶紧招呼一帮龟奴往楼上跑去。 琴心与翠柳随着众人后知后觉地跟上,直到停在顶楼的廊道。后排的人还在好奇地往里挤,前排的人却全都僵成了石头。 花魁房间的大门此时已被踹开,然而老鸨和龟奴却都堵在门外没敢进去。两个姑娘垫着脚尖往里瞧,一下子便望见了倒在床边的男人尸体,他的心口处被密密麻麻扎了十几个血窟窿,鲜血喷得到处都是,简直惨不忍睹。翠柳看一眼便吓晕了,旁边琴心手疾眼快地扶住她,随后焦急地搜寻鸾灯的身影,直到目光停在那扇敞开的西窗上。 鸾灯正背对着他们坐在窗口,一动不动,双腿搭在外面,手中握着一根染血的兰花金簪 直到此时此刻,她还没想通自己为何就走到了这一步。 鸾灯也曾寻思着或许是因为青昼,但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她无法相信自己能那么轻易地爱上一个男人,还要为他杀人,毕竟两人交情甚浅,连话都没说上过几句。 有些事情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但唯有一点十分清晰明确:她活不安稳了,除非青昼还安稳地活着。 但他就是那般没本事,话本子写得不出彩,连命也轻贱,就这样硬生生变成了一根卡在她喉间拔不出咽不下的鱼刺。鸾灯多熬一日,这根刺就多长出一分。而事到如今,这根名为“青昼”的鱼刺已经长得快要戳穿她的心脏了。 夜风拂过散落的鬓发,鸾灯又向窗外挪了挪,朝着对面闭合的窗棂喃喃自语: “弟弟,姐姐不是非要跟着你。只是今晚我若是被抓住了,还得去狱里受人凌辱呢,倒不如走得体面些。” 话语轻得如同一阵风,悄然散去。 长叹一声后,她纵身一跃,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如一只断翅的蝴蝶翩然坠落。巷道里的枫叶惊起,又飘飘荡荡落进血泊。 红叶、红衣浸在红色的血中,渐渐模糊了彼此,直到失去最后生机,化作昙夜街中一缕毫不起眼的尘埃 * 该是一切归于虚无的。 她却仿佛做了一场悠长的噩梦,恍然回神之后,已回到二十岁生辰的那一夜。 在这个时间节点,想救下青昼一点儿也不难,给他赎个身,让他躲得远远的便好。 可是 “这就够了吗?” 寂静幽凉的房间里,鸾灯红着眼自问。她抚过胸口的位置,感受掌心之下,那异常激烈的心跳。 原以为明明白白地活了二十年,没成想直到此时此刻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内心。 如同历史重演一般,她抓起花生扔向对窗,又待它开启之后,在那人惊愕的目光下踩窗跃了过去。 不等青昼说话,鸾灯垫起脚猛地吻住了他微凉的唇。这不算熟悉却极其难忘的气息让她心安,她亲昵地摩挲着那两片柔软,直到将其捂暖:“我赎你出这破地方,你跟不跟我走?” 空气安静了片刻。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青昼将这肖想了无数个日夜的人紧紧嵌入怀中,下颚抵在她肩上,声音微颤,一字一句—— “我跟你走。” (完) 作者有话说: 追更:po18w.) -- 乌色王庭一 “汉克,人给你送来了。” 火星第九区马场的办公厅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逆着摄人的日光,一道头戴兜帽的纤瘦身影出现在门外。身披斗篷、遮头盖脸的装扮让人看不清她的样貌,但依据斗篷下露出半截的纹身手臂以及手里拎着的捆装壮汉,可以推测出这并不是个好惹的姑娘。 将手里的“货物”随意扔到地上,她一脚踩住对方胸口,掏掏口袋给自己点了根烟:“丢失的马已被这家伙屠宰贩卖了,带不回来。” 坐在办公桌后的汉克挠了挠头顶花白稀疏的短发,皱眉叹息:“猜到了。没有联邦颁发的许可证,像他这样的盗贼又怎么敢明目张胆地将活马转卖呢” 和早已随着地球毁灭而绝迹的普通马种不同,汉克手里的马其实是火星物种。尽管与前者的外型几乎一样,但后者能够跑得比列车还快,且拥有犬类特质——驯化之后对主人十分忠诚。在人类进驻火星的百年长河里,它们已成为联邦骑兵部队的专用坐骑,并被联邦垄断养殖。而这座第九区马场,就是从属于联邦的养马基地之一。 “不过真的是多亏你啦,菲尔,还是你们赏金猎人靠谱。当初我要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那帮没用的联邦军身上,这个马场铁定会被偷得精光!” “好话不必说,赶紧给我把佣金结了。”菲尔吐了口烟圈,声音毫无波澜。 “呃……”汉克语气一顿,眼珠飞快转动一圈后,换上一副慈祥笑容,“小菲尔,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几十金币的佣金实在不足以表达我的感谢。不如,我们换个酬劳,我给你一匹小马吧?” 他的这番话若是传到外面,怕是能惊掉所有人的大牙。一匹成年壮马可卖到近千金币,小马也必不会便宜多少。而菲尔这趟活原本只能赚几十金币的佣金,就算全用来买马,也是连零头都不够。 “老奸商,你能那么好心?别是最近入不敷出,连佣金都舍不得给,就要拿卖不出去的赔钱货打发我吧?”菲尔嘴角勾起不屑的弧度,抬脚将地上的壮汉往前面踢了踢,“八十金币,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快点。” 她虽然也想搞匹马,但脑子却不糊涂,才不会相信天上真能掉馅饼。 被戳中心思的汉克面上并不慌乱,他站起身,绕过挡路的肉山走到菲尔面前,笑得十分诚恳:“先去看看那个可爱的小家伙吧!如果在那之后你还没改变主意,我就将佣金付给你,如何?” 这个条件听上去并不会让她吃亏。 思索片刻,菲尔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也行。” 穿过悠长的石板路,两人来到一座水泥砌成的棚舍式马厩前。这里有二十多个单间,每间里都拴着一匹膘肥体壮的骏马。汉克领着菲尔往里走了几步,指着末尾的那格单间对她说:“就是它了,怎么样,没你想的那么糟吧?” 菲尔挑了挑眉,往前又凑近两步。 那是匹还未成年的幼马,安安静静立在角落,体高只有一米五多点儿但体格挺健硕,通体的黑色,乌光锃亮,没有一丝杂毛,而它的瞳眸却是异常显眼的灿金色,像是灼人的阳光。 “它很漂亮。” 菲尔没法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违心之言,或许来的路上还想着要怎么推脱拒绝,但是现在,只要一想到眼前这小家伙即将属于自己,她的兴奋神经就抑制不住地跳动。 这种事情无解,人类是没法自控的。就比如一些自认为一生不碰猫狗的人,在途经宠物店的那刹那,往往就会被某个橱窗里的小家伙一击必中,然后火烧心地掏光腰包带它回家。前期话放得多狠,后期脸就有多肿。 菲尔想,这大概就是言情小说里所说的一见钟情的力量吧? 默默在一旁观察的汉克对她的表现很满意,笑容不由裂到了嘴根:“哈哈哈,安心带它走吧菲尔。如你所见,它就是个乖巧的小甜心,一点问题都没有!” “鬼才信它没问题”兜帽少女嘴上不屑,手却伸到黑马的颈部,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黝黑的毛皮,“不过,就这样吧,我答应了。” “好的好的,合作愉快!” 汉克手脚很利索,几下将黑马从棚里牵出来,拽着缰绳递到了菲尔手中:“小家伙性子怕生,你最好和它熟悉了再骑。” 对于这临了才提供的交待,菲尔并没觉得多意外,她懒懒地接过缰绳,朝汉克摆了摆手:“知道了,就算它是个瞎的我也认。走啦!” 说罢,牵着马儿朝大门走去。 看着一人一马渐渐远去的背影,了却一桩心事的老汉克手插裤兜,笑得无比开心:“小丫头还是太年轻,那可比瞎马麻烦多了。” 追更:lazhaiwu.) -- 乌色王庭二 一路往南走,金属构成的繁闹都市逐渐远去,连道路两旁的植被也变得荒芜。菲尔在一座废弃矿堆边的胶囊屋前停下,将马拴在了旁边的铁栅栏上。 四下无人,她拍掉手上的尘土将兜帽摘下,海藻般的淡金长发随着这一动作倾泻而出。拨开额前碎发,又眨了眨碧蓝如海洋的眼眸,少女朝着默默注视她的小黑马粲然一笑。 感应屏随着主人的触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紧接着,门便开了。菲尔将斗篷挂到衣架上,转头便留意到了沙发上黏糊在一起的男女。 “要做回家做去,别弄脏我的沙发。”她皱着眉收回视线,声音没好气。 听到动静,连体婴般的两人依依不舍地松开彼此。躺在下方的艳丽女人半撑起身,娇笑着发出邀请:“肯尼伺候女人的功夫很棒,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女人叫烈姬,是菲尔某种意义上的“养母”,也是带她步入“赏金猎人”这行的启蒙师傅。 习惯了老女人的油腔滑调,菲尔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开墙上的主系统操作台:“是时候删掉你进入我家的许可权限了。” “诶,别别别。”烈姬立刻冲过去关掉还未输入任何指令的光屏,随即摆出一副无赖嘴脸,“还不是你这么晚回来,我才无聊得找个朋友来打发时间嘛!而且我们这衣服还没脱呢,值得当让你翻脸嚒?” “炮友就炮友,别侮辱朋友这个词。” 见沙发上的男人满脸兴味地想要过来打招呼,菲尔撇撇嘴,拽着烈姬走进了卧室,反手关上门:“你知道我最烦这些猥琐男了,麻烦下次往别处带!有事现在说,说完赶紧带他走。” 后半句话烈姬自动忽略了,只为前半句感到不可置信,一双美目瞪得老大:“肯尼是猥琐男?我的天呐!你说当年那帮孤儿院的恋童老头猥琐也就罢了,但怎么能拿肯尼和他们相提并论呢!你不会是有厌男症吧,亲爱的?” 菲尔:“” “说。重。点。” 少女的语速刹车般慢了下来,脸上还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这是她耐心即将到头的标志。 “咳”烈姬气势一矮,掩饰般清了清嗓子,随即走到床边坐下,从旁边矮柜上取了根烟含进嘴里,“我这儿有趟活儿,想转给你。” “什么样的活儿?” 点燃香烟,烈姬深吸一口又吐出一朵烟圈,灰白色的烟雾渐渐模糊了眉眼:“多人合作,清缴铁蛇组残党。” 铁蛇组叁个字一出,菲尔直接愣在当场。但也只是转瞬,她很快回神,只是声音冷了好几个度。 “我接了,谢谢。” 交代完事情,烈姬便带着同行的男人离开了。路过门口的时候,她饶有兴致地逗了会儿菲尔新得的马,还曾试着伸手摸摸,可小家伙显然不乐意,躲闪着始终和对方保持一臂距离,让她只能悻悻放弃。 陡然安静下来的胶囊房显得有些沉寂,少女静静躺在海洋图案的床单上,卷曲的淡金长发被头顶的吊灯照出一片暖黄光晕,显得有些乖巧柔弱。她揉揉眼睛,慢吞吞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中取出了一台微型全息播放器。 随着开关被按下,身骑栗色骏马的军装男人灿笑着出现在眼前。那是菲尔的父亲,早在她13岁的时候就在一场铁蛇组和联邦的资源纷争中牺牲了。他是联邦军骑兵部队的一员,自从妻子因病去世之后,便独自一人抚养着年幼的菲尔。 在菲尔的记忆里,父亲是个无所不能的勇士,他勤劳顾家,骁勇善战,还教会了她许多值得铭记终生的东西。 全系播放器投放的是父亲生前最后一段视频。镜头里的男人在马上不断颠簸,背景全是列队前行的骑兵,他只对镜头说了几句话,看上去拍得很是匆忙—— “无论将来遇到多大的困境,你都要对这个世界怀抱希望。相信我,菲尔,只要不放弃,总会有好的转折在前方等你。” 0分23秒。 视频短得不像样,却如一盏启明灯在她脑海中永久定格。 若不是靠它,或许少女早在被那帮老臭虫盯上的时候就咬舌自尽了。孤儿院的老臭虫是菲尔从不愿想起,却永远忘不掉的记忆。 那是在父亲去世之后,她被送进孤儿院发生的事情。 大人们告诉她那里是家一样的庇护所,可那里并不是。大人们还夸她漂亮可爱,说这样的孩子人人都会喜欢,可他们并没有告诉她,出众的外表也会招至恶意的觊觎。 当被院长牵到那间充满咸湿味的房间,看着床上那蠕动的肉体和稚嫩的哭喊,菲尔恍惚间以为进入了地狱。但她没有像床边其他孩子那样坐以待毙,而是拼着一条命撞破玻璃窗跳了出去 最终,极其幸运地,被途经此地的烈姬捡了个正着。 父亲说得对,只要不放弃,总会有好的转折在前方等她。尽管如今日子过得不算优渥,但毕竟没有挨饿,还不受人糟践,总体来说倒不算差。 窗户上细碎微弱的噼啪声打断了菲尔的思绪。天边的阴云已聚集成块,间或有雷电一闪而过,她抬头看了眼,随即跳下床朝外走去。 无处躲雨的黑马已被淋了一头脸,孤零零站在胶囊房外面,看上去实在有些落魄。 菲尔瞧得揪心,稍作思索便将它牵回了屋中。本就不算宽敞的空间顿时被挤得满满当当,她收紧下腹,侧身从狭缝中钻进钻出,拿着浴巾给对方擦拭身上的水痕。 完事后,她去冲了个澡,从浴室一出来便看到她的小黑马正乖巧地窝在地毯上,头枕着沙发小憩。 这一幕实在岁月静好,菲尔心头一软,咧着嘴也坐进了沙发,紧挨着它。 黑马动了动高高耸立的耳朵,随即缓缓睁开那双灿金色的瞳眸,一眨不眨地望向她,似在警惕,亦或是犹豫着要不要躲远点。 见状,伸到一半的魔爪又讪讪收了回去,菲尔放软声线,弯着眸子朝它笑:“你好像还没有名字,我给你起一个怎么样?” “嗯就叫乌兹好了!” 她这决定下得非常快,与上个问题绝对不超过两秒时间间隔,显然早就想好了。 “父亲有匹叫栗兹的马,他们关系可好了。以前老听他炫耀,我就暗搓搓地也想养一匹来着。”少女倚在靠背上,眼神晶晶亮地望着天花板,“我给你取这个相似的名字,是希望你也能喜欢我,就像栗兹喜欢父亲那样。” 她侧过头,对上那双耀眼的双眸,声音里的雀跃如蜜糖般甘甜:“那样我们就是双箭头啦!” 作者有话说: 架空宇宙夏姬八编,我的火星就是有水,还能降雨_(:з」∠)_ Ps.首发:regou6.) -- 乌色王庭三 翌日清早,迷迷糊糊的菲尔伸着懒腰走出卧室,哈欠打到一半,突然瞥见客厅里趴扶着的庞然大物,才恍然记起自己有马了。 “乌兹!”她踩着拖鞋踱过去,轻轻拍了拍那黝黑华亮的硕背,“外面雨停了,你该出去啦。” 小黑马动都没动一下,懒懒望她一眼,就再次闭上了眼睛。 嗯? 菲尔拽着缰绳往上提:“起来兄弟,你窝在这儿我都没活动空间了...” 纵使乌兹还没成年,那庞大的体型也不是一个女子可以拖动的。菲尔憋足了气使劲往上提,目标没动,自己蹭蹭打滑往前平移。 气氛突然变得异常尴尬,她干笑两声松开手,转头就给汉克打了个电话。 “你给我那马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说清楚......不不不,不是退货,我只是不想稀里糊涂地养它,你放心说实话,我绝不怪你......什么?!自闭症?!哈哈哈哈哈哈卧槽,你在搞笑吗,一匹马也能得这病?......唔,还真的有啊。那我需要带他看心理医生吗......你他妈的,语言不通我需要你提醒......嗯,不会,我不打算去找你麻烦,只是这一年都不想接你的生意了,毁灭吧,再见!” 电话挂断,菲尔不经意地和乌兹视线相撞,竟猛然升起一股束手无措的慌张感。 她这是......领回了一匹宅马? 庞大的身躯盘踞在客厅里让她无处伸脚,踟蹰间连肚子都饿了。厨房就在两米之外,触手可摸的距离却又如此遥不可及,真他妈有诗意。 “你在这儿堵着,我都没法去做早餐。要不,你去卧室待着?那里也是封闭环境。”菲尔撑着下巴盘腿坐在沙发里,一脸无奈。 这话只是句调侃,自娱自乐性质的,她也没指望对方能给反应。 可没想到的是,乌兹听完后动了动耳朵,随即便甩着鬃毛站了起来。无视旁边人的目瞪口呆,它慢吞吞地走进卧室,临了还蹬着后蹄把门踹上了。 菲尔:?! 突然间,她十分后悔刚刚没有把这灵性的一幕给拍下来。 乌兹这一手真是......小母牛厕所里撑杆跳——牛逼过粪了。 * 今日份的工作并不难,却挺繁重。和烈姬去任务中心交接好后,菲尔便去给人做保洁了。 或许会有人纳闷,为什么赏金猎人还要做保洁,或者说,还会接这种一点都不炫酷的活? 其实这才是他们的常态──只要有钱,什么脏活累活都干。那些个天天游走在枪林弹雨里的赏金猎人,不过是地球传载下来的各类作品艺术加工后的产物罢了。 忙完一天的工作,菲尔疲累地回到家中。她困得晚饭都不想吃,快速冲完澡后便闷头钻进了卧室。 “嗯?” 看到几近坍塌的双人床以及上面睡得正香的黑马,她的大脑在一瞬间停止了工作。 等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事儿多。都让人家进卧室了,凭什么不给睡床? 想通关节,她走过去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挤在那狭小的空隙里,拽了一丢丢被子盖在肚皮上,挨着熟睡的乌兹闭上了眼睛。 * 铁蛇组的残余势力驻扎在百里外的第七区,那里人迹罕至、资源荒凉,非常不适合打持久战。因此,菲尔这组由赏金猎人临时组成的雇佣小队计划先做好充足准备,等到半个月后再做行动,争取一天内击破敌营。 在准备工作的这段期间,菲尔不再经常出门。除了接一些不费时间的杂活以供她和乌兹的日常开销,其余时间都在练习枪法和加强体能训练。 而乌兹,就像个人类自闭症儿童一样,成天闷在卧室,动都不带动一下,连口粮都要主人端进屋才肯吃。 菲尔:“我这么照顾你,你是不是可以喊我一声妈?” 嚼着廉价又难吃的营养饼干,又看了看乌兹盆里昂贵的高山翠嫩草尖,菲尔觉得自己活得还不如一匹马。 不知是吃得太急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乌兹突然噎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好大的吞咽,听着都艰难。它挣了挣脖子,随后低头衔住饭盆,原地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她继续用餐。 面屁之人成功被激怒了。这黑煤炭吃她的、睡她的、用她的,就算是养个男人,到这份上也该给亲亲抱抱了!但这家伙呢,骑不给骑,亲昵不给亲昵,火星马种的优良品质一点没继承,人类的矫情毛病全占齐了! “你他妈今天必须给我亲一口,不然晚饭没得吃!” 趁着乌兹没留意,菲尔一个饿狼扑食窜到它背上,搂住马颈就要往那被鲜草塞得鼓鼓囊囊的腮瓜上啃。 一时间,小马惨烈的嘶鸣和少女的怒喝充斥了整个房间...... 十分钟后,始于赌气终于好胜心的夺吻大战告一段落,菲尔抽着事后烟躺在床上,笑得一脸得意,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初吻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献给了一匹马。 然而到了晚上,再次和乌兹挤在一张床上睡觉的她就完全得意不起来了。 乌兹虽未成年,但从体格上判断,显然早已度过幼龄期。若是以人类为参考的话,它现在算是正值青春期。 起初,菲尔并没有觉得青春期的小马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此刻......当她发现腿间夹着的那根勃起的马鞭,才想起青春期也是性成熟的开端。 而她家的问题儿童......竟在睡梦中发情了! 乌兹很会挑地方,女孩大腿内侧的肌肤又嫩又软,性器夹在里面,就像被小穴包裹住一般。即使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它也随意愿不断挺动着下肢。 那诡异又陌生的磨蹭感让菲尔寒毛直竖,困意顿时一扫而空。她屏住呼吸一点一点蹭下床,将自己从魔鞭中解放出来,随后灰溜溜地抱着被子跑去了客厅沙发上过夜。 ...... 第二天清早,正在给老婆网购钻石项链的汉克再次接到了菲尔的来电。 汉克:“我说亲爱的,先前咱们可说好了,不带退货的。你现在找我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语速很快,声音带着丝不耐烦,将翻脸不认人的奸商嘴脸展现得淋漓尽致。 菲尔:“......我就是想知道马儿发情了该如何处理。” 汉克愣了一下,随后态度大变,语气瞬间变得友善:“哦,原来你的小可爱发情了啊,那确实需要解决一下,欲求不满的话很容易脾气暴躁的。” “首先,我们可以给它做绝育手术,摘除一些重要零配件从而一劳永逸;其次,还可以找个母马和它交配。当然了,你可以直接来我这找母马,我给你算便宜点儿,一次一金币。” 菲尔自动忽略了第一个选项,毕竟那太过惨无人道:“你管这叫便宜?一金币我都能给它叫来一只玩得野的鸡!” 汉克:“那你看它愿意日马还是日鸡。” 菲尔:“……” 我竟无Fuck可说。 -- ΡⓄ㈠⑻A℃.℃ⓄΜ 乌色王庭四 面临发情期的乌兹看上去的确不太好,下面那根长到可怕的大家伙压根就消不下去。 睡醒之后,它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异常,整匹马蜷缩在背光的角落里,一动不动,似乎更自闭了。 从早上到中午,菲尔试着喂了叁趟食,都没能成功。这让她忍不住开始怀疑这孩子不但自闭,还追加了厌食…… 翘掉下午的训练,她出门去了趟汉克的马场,回来时手里牵着一匹枣红色的漂亮小母马。 将小母马栓到门口的柱子上后,菲尔从外面推开卧室窗户,朝着里面打招呼:“乌兹,我给你带了个媳妇回来,快过来见见!” 少女的声音轻快悦耳,堪称动听,却不知为何触怒了敏感的小黑马。它蹬着前蹄站起身,泄愤般四处冲撞,发出能掀翻屋顶的嘶鸣。外面小母马被它吓坏了,蹬着蹄子不断后退,看上去想要溜之大吉,连马嘴上的皮革口勒眼见着都要拽断了。 菲尔赶忙跑上前安抚,等小母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她转头又看到屋内家具被撞得七零八落,乌兹脸都破相了,顿时头疼得脑壳炸裂。 若是从旁观者角度来看,她真的做得仁至义尽了。在马儿患有心理疾病,连最起码的代步工具都做不了的情况下,菲尔已经用最宽容的心去包容对方的缺点,不逼迫,不厌恶,事事照料,连发情都要帮忙顾着,或许连乌兹的亲妈都没这么用心。 可是显然,她的“傻儿子”并不领情。 “好了!我送她回去,现在就走!你他妈给我停下!”气炸的菲尔砰一声关上窗,牵着小母马气势汹汹地掉头就走。 一个小时后,两手空空再次回到家的菲尔气上加气。 该死的老汉克,母马都没用上,钱也不让退妈的,那一块金币就当是给他殡礼出的丧葬费了! 走进卧室,无视掉角落里的大黑影,她闷头开始收拾家具残骸。木桌被毁得稀碎,衣橱凹了个大坑,储物柜缺了一个角,再看看床── 完好无损。 菲尔:“……” 敢情您用得着的都留着呢,机灵是真机灵,上个故事里的宋二爷都没您机灵。 处理完房间,她又蹲到乌兹身旁查看它的伤口。身上还好,脸颊处则破了两处皮,一处破得浅,另一处则很深。 菲尔又气又心疼,思考片刻,终是跑去卫生间拿了瓶止血药膏回来。 “会有点疼,能忍吗?” 少女的语气不大好,但言辞之间难掩关心。 灿金色的眼睛在她脸上聚焦两秒,随后缓缓合上了,像是没有拒绝。 菲尔撇了撇嘴,拿着棉签蘸取白色药膏,轻轻涂在他露出血肉的伤口处。小马的眼睫毛明显震颤了一下,但也只是转瞬,很快又安安静静地任人施为。 到了晚上,不想再睡冷硬沙发的她没忍心驱赶乌兹,咬咬牙还是和它挤在了一张床上,尽管后腰处一直有根硬物抵着。 直到后半夜,发情的问题儿童又开始拿“枪”蹭她的大腿内侧。 考虑到一直憋着对身子不好,菲尔忍住了没躲开,打算给它当一晚“飞机杯”。 起初,那只是机械性的摩擦,菲尔百无聊赖地等它结束,由于腿根被蹭得发热,思绪飘忽间她甚至情不自禁联想到了钻木取火。 然而,马鞭在挺动几十下后开始分泌出前精,撞击也越发凶狠。菲尔害怕被那庞大的吨位撞飞,赶紧攥住床沿,双腿也不由自主夹得更紧了。 裹着黏液的性器在挤压后顺势往上滑到顶端,隔着内裤与少女的阴户紧紧贴在了一起。她敏感地颤栗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后倾,随后便撞进了一片坚硬的胸膛之中。 耳边强健有力的心跳让气氛变得愈发紧张,菲尔紧抿着唇,想要将那不断从腿根处冒头的东西再往下推推,可是等低头注意到那东西猩红充血的狰狞模样,她又有些下不去手。 犹豫的间隙,内裤已被蹭湿了,薄薄一层布料紧贴阴唇,中间甚至陷进去一条缝。 每动一下,下面都会发出水唧唧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却能让人听一声就害臊到耳垂发烫。阴蒂在反复摩擦中变得肿胀,不知不觉间,她觉得自己也开始不正常了,体内似有电流顺着尿道口往上窜,酥酥麻麻的,不断将她身上的力气抽走。这种感觉很陌生,但她知道这是什么,心底有羞耻感在蔓延,而更糟糕的是,潜意识里菲尔竟不愿这一切停下。 不断在内心劝说自己一切都是为了乌兹,她咬紧被角呜呜咽咽地挺过一波又一波巅峰,在快要虚脱之际终于等到了腿间硬物的释放。 颤颤巍巍地爬起身,她在抬头的一瞬间撞进了那双太阳般的眼眸。明明发情的是对方,她却先不好意思起来,躲避开那灼人的视线,少女踉跄着爬下床跑进了浴室 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一人一马相安无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直到夜晚来临,紧张尴尬又带着点燥热的气氛再次蔓延。 菲尔看似平静地走进卧室,又极其自然地在床头放了一盒抽纸。乌兹安静注视着这一切,澄澈的眼睛睁得圆圆大大的,看起来很是无辜。 朝它看一眼后,菲尔挠了挠耳垂,下意识又往它私处瞟,赫然发现那处已经恢复了正常大小。 她顿时慌了,血气沿着脖颈一口气窜上头顶:“我只是预防万一不是不是” 吞吐半天,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没必要跟匹马解释什么,于是泄气般瘫到床上,头朝下埋进枕头再也没把脸露出来。 作者有话说:ρo壹㈧.oǹε(po18.one) -- Ρο㈠⑻A℃.℃оΜ 乌色王庭五 半个月的时间眨眼而过。 马儿的发情期比菲尔想象中要省事,除了那一次,乌兹再没表现出过对性的需求。更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往好的方向转变,虽然乌兹依然成日待在房间里,但已经不再抵触她的接触了。 出发前往第七区的前一夜,菲尔将一切收拾妥当,拉着自家小马细心交待:“接下来的一周我不在家,也没钱请人照顾你。口粮我会放足够的量在卧室里,保证你饿不死。只是再没人给你铲屎了,卫生间你留心着用,别把自己熏晕。” 乌兹甩了甩鬃毛,想要掉头离开。少女一把将它的脸掰正,语气严厉:“别不耐烦,我知道你能听懂!把自己照顾好一点,别让妈妈担心,知道吗?” 相处这么久,她自然发觉了乌兹对人类的语言有着超高的领悟能力。虽觉得新奇,但她也没想过要深究,毕竟不是研究生物的科学家,难道还真要发现个什么就去查资料寻根问底吗? 菲尔自认是个粗人,干不出这么严谨的事儿。 听完“妈妈”的教诲,小黑马打了个响鼻,似是认命了一般。 然而到了第二天清晨,问题再次出现。菲尔看着咬住她斗篷死活不肯松口的麻烦鬼,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你到底想干嘛!” 柔顺的黑马尾倏然抬起,一把将桌上的缰绳扫到菲尔身上。 她敏捷地接住,看了看缰绳又看了看它,迟疑问道:“这是让我带你一起走?” 原地蹬了两下前蹄,乌兹看上去有些高兴。 操还真他妈猜对了。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切庆祝自闭儿童自愿走出家门,只是时机选得实在捞皮! 菲尔骂骂咧咧地将行李甩到地上,拉开拉链开始往里面塞袋装草粮。 然而等到真的带它出发后,菲尔的火气就瞬间消散了。因为—— 乌兹竟然给她骑了! 奥,它让人骑它让人骑! “你真你真可爱啊,真胖啊,你真是我的梦中情马!”菲尔拍拍那黝黑丰满的肥臀,一脸满足。 从九区一路南下到七区,若是租辆车得开五六个小时,然而乌兹带着菲尔两小时便奔到了目的地。他们停脚在七区边境的一家音乐酒馆,这是接取此次任务的赏金猎人约好的汇合地点。 任务小队一共八人。菲尔拴好马走进酒馆,便看到预订的餐桌边已坐了四人,两男两女。将头顶的兜帽又往下拽了拽,她走上前做了个自我介绍,便找座位坐下了。 四个赏金猎人话都不多,性格却挺友善。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菲尔得知了他们本就是一个团队的,还开了辆大车过来。其中一个女人问她要不要坐他们的车过去,菲尔摇头拒绝,告诉他们自己骑了马过来。几人的眼神登时变得意味深长。 眼见着被人家当做有钱人了,菲尔也懒得开口解释,毕竟叁两句话根本解释不清。她只是无奈地笑了笑,随后便听之任之。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小组八人全部到齐。稍作休整之后,众人迅速前往铁蛇组藏身的沙漠。 漫天的黄沙飞舞,转瞬间便掩盖了他们一路留下的车轮和马蹄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一行人终于突破沙漠外围,进入了怪石嶙峋的中层地带。 追踪雷达显示目标的位置还在更靠里的沙漠中心,通宵赶路一晚怕是也抵达不了,于是众人便开始原地驻扎。 此处盘踞着许多巨石,而且由于长期风化作用,大多已被侵蚀成中空状态,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天然的石洞。 这倒省却了搭建帐篷的功夫,他们各自挑了块合心意的石头当做临时住所,随后便带着一身疲惫钻了进去。 菲尔牵着乌兹走进选中的石洞,打开探照灯,又将折迭式机关门展开封上洞口,才将斗篷脱下来。 “闷死我了……” 出门在外遮掩容貌已成了习惯,但在这种闷热的环境下,她还是会感觉穿着斗篷很折磨。 甩了甩被压得过于服贴的长发,又随手绾了个髻,菲尔弯腰打开地上的行李包,抽出一块饼干塞在嘴里,然后给乌兹递过去了一捧加了营养液的嫩草。 乌兹配合地将嘴挪到她手心,一口叼了个干净。看它闷头干饭的样子,菲尔突然很庆幸这不是个食肉动物,不然带上路的行李估计会死沉。 黄沙遍地的大漠也没个水源,所有人手里的水都是准备食用的,若说洗个手擦把脸那是根本舍不得,洗澡更是天方夜谭。 吃饱喝足,菲尔便带着乌兹在铺好的垫子上睡下了。 半梦半醒间,似有恼人的叫喊混杂着咚咚砸墙的声响传入耳中。她皱眉翻了个身,没做理会,指望着动静能过一会自己消下去,结果等了好半晌,音量非但没弱,反而更强了…… 忍受着耳膜被强奸的痛苦,菲尔苦中作乐地循音辨人数,一,二,叁…… 好家伙,五个人,叁男两女,还是群P啊。 她愁苦地掐掐眉心,暗想今晚有得闹腾了,挪动腿时却猝不及防蹭到了一根搁人的东西。下意识转头看了眼,入目即是那壮观又凶猛的雄性标志。 该躲的,该尴尬羞耻的,但她此刻脑子里全是“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自觉这种心态很不健康,菲尔暗暗唾弃了自己半秒钟,面上表现得很为难:“又到发情期了?” 乌兹上半身侧卧着没动,分身却熟练地插进了少女两腿之间。那灼热的温度烫得她身子发颤,明明才刚喝过水,现在的嗓子却又开始发干。 大家伙每挺动一下,她的理智就混沌一分。隔壁的淫词艳语突然间不再显得那么吵人,反倒成了一种别样的助兴剂。 “啊操骚逼再夹紧点再紧啊啊对就这样” 菲尔难耐得扭了扭娇臀,将那根粗棍夹得更牢了。 “哦哦…老公亲哥哥啊啊──” 异于人类的绵长喘息陡然靠近,带着湿濡气吹进耳道中,将隔壁的叫床声都隐隐掩盖住了,却比那更催情。 菲尔好想回头亲亲她的小宝贝,伸舌头的那种。 偷偷在颅内小高潮一波后,她拖着酥软的身子坐起来。乌兹还在兴头上,分身忽然间脱离了温软的束缚,它整匹马都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慌忙跟着菲尔一同爬起来,还发出委屈的低鸣。 “内裤明天还要穿呢,不能给你弄脏” 她躲闪着目光将裙底的白色小布料脱下放到一边,思索片刻,干脆将裙子也扒了下来,整个人光溜溜地趴到软垫上。挂在石洞顶端的探照灯在少女纤细的裸背上撒下美玉般的碎光,圣洁美好,阴影之下那双手臂却盘旋着密密麻麻的深青色战甲图腾,将她青涩纯洁的灵魂渲染上一层碾尘撼地的无畏。 虚有其形的无畏,在外面或许还能唬唬人,然而此时此刻,却像朵结晶降落的雪花,一触即碎。 少女屁股翘得很高,腰身则低低地贴着软垫,连整张脸也埋了进去,徒留一对通红的耳廓暴露在空气中。因为这个姿势,腿心的花蕊展露无疑,粉粉嫩嫩还滴着露水,不知是热出的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见后面的傻孩子半晌没动静,她羞恼般扭了两下身子,从软垫里闷闷冒出一句:“你再不来我可睡觉啦!” 下一刻,马蹄声灵性地响起,紧接着,巨大的阴影铺天盖地地笼罩过来。菲尔感觉乌兹骑上了她的背,下腹抵在蝴蝶谷上,虚虚架着,没让她承受太多重力。灼热的性器再次插进她刻意并起的腿间,并且由慢转快地抽动起来。 少女咬紧了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呻吟,身下的软垫被死死地攥成了一团乱布。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下体酥麻的快感前所未有的强烈,没了布料的阻隔,肌肤相触间每一次抽插都能蹭开阴唇磨到穴口和阴蒂。 “唔嗯嗯乌兹乌兹”微小的声音细细碎碎从软垫里发出来,带着平日不曾有的娇。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腿间那硬物忽然涨大了一圈,温度也愈发烫人。绵密的情潮一波一波从小腹推到胸口,又顺着血气继续往上涌,像迷魂汤一样灌进脑海。 有那么一瞬间,菲尔甚至想让它直接肏进来。 交合处已经湿得不像样了,少女的下肢如筛子般颤抖,任黏液淅淅沥沥落到软垫上,又沁入布料中留下深色的印迹。 眼中白光来临之际,她耗尽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软软地趴倒下去。身后的马儿顺势下沉重心,不顾姿势的艰难,继续拼命地往少女腿间顶撞。在软垫与娇躯的双层夹击下,那长到不可思议的马鞭顺着她的耻骨一路蹭到胸腔下方,软垫越蹭越往上揪,到最后已经推到了菲尔的胸口,湿唧唧堆作一团。 也是幸亏风蚀的石头表面光滑无利角,不然她的那双膝盖铁定要报废。 恍惚间,隔壁石洞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菲尔的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和乌兹粗重又灼热的呼吸。 这陡然放大的存在感让她莫名感到一阵心虚,连灵台都跟着清明起来。 ……我这是在干什么 诱奸? 理智与情欲在混沌的脑海中交战,直到一滩浊液喷到小腹上,将她烫回神。 菲尔不敢动,不敢转身,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蜷在原地 她其实知道的,在刚刚过去的那半个多小时里,她下意识给自己设定的角色并不是个施助者,而是── 它的伴侣 她是真的想和自己的马性交。 血液的温度降至零点,头顶的灯光都变得让人无所适从。 简单收拾过后,无视掉乌兹的不情愿,她牵着对方走出洞口,将它强行拴在了附近一根石柱子上,随后脚步生风地逃离。 作者有话说: 乌兹:嗯?拔屌无情? -- 乌色王庭六 菲尔是被一阵尖利的嘶鸣吵醒的。 那饱含不安与愤怒的叫声听得她胸闷心悸,顾不上拿斗篷遮面,她就这样穿着白色睡裙直接冲出去,入目便是两个女人在嬉笑着拉扯乌兹嘴边的缰绳。 “滚开!”少女身上的尖刺全都立了起来。 飞冲上前推开那两个蠢货,菲尔转身搂住情绪激动的乌兹,小心翼翼地不敢使力气,生怕再次吓到它。 “别怕,我在,我在...对不起...对不起...”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靠近,乌兹的挣扎渐渐停止,最后垂着脖子将额头贴上了她温热的掌心。 昨晚一切发生之后,菲尔迫切地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将那些不正常的思绪从脑海里过滤掉,因此才将马牵了出去。当时脑子很乱,她根本没想过将对方独自留在外面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边动静闹得太大,没过一会儿,还在休息的其他人也全都跑了出来。 被队友搀扶起来的两个女人对菲尔怒目而视,在扫到她那张精致脸蛋后,目光更是沉了沉。 “你是...菲尔?”在这团队里隐隐有领头之势的男人叫埃布尔,他手插裤兜站在旁边围观有一会儿了,但问得依旧不确定。尽管那标志性的花臂足够证明眼前的少女就是那个沉默寡言的蒙面菲尔,但是...瞧瞧这张娇嫩的小脸...上帝啊...他还一直以为对方是个丑陋的男人婆来着! 摆出自己的招牌泡妞笑容,埃布尔信步走到少女面前,眼睛晶晶亮地在她脸上打转,还隐晦地瞄了眼那并不丰腴却很挺翘的胸部: “亲爱的,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谈,动不动就出手很容易伤和气的。” 菲尔后退一步和他保持距离,视线则紧盯着埃布尔身后那两个女人,接着便吐了口唾沫在地上,语气十分不屑:“她们欺负我的马,我就欺负回去,没什么好谈的。” 两个女人一听就气炸了,矮个的那位脾气爆,直接指着菲尔呵骂:“臭婊子你放屁!我们只是想骑两下玩玩儿,谁知道这畜生连摸都不让摸,稍微靠近一点就跟要杀了它一样!真是什么样人养什么样的马,一个两个全他妈是怪胎!” “被叁个男人干了一晚上还没玩够呢,还想着和马玩?幸亏是没摸上啊,不然我还得担心你把疱疹传给我的马呢。”菲尔闲闲地抱着手臂倚在乌兹身上,笑容不带一丝温度。 疱疹什么的,其实不过是胡诌。诋毁谁不会啊,都是贫民区混出来的女流氓,吵架自然专挑难听的话说。 可谁知那两个女人听完,先是老脸一红,随后便心虚地别过脸,不再说话了。 见状,埃布尔和旁边两个壮汉顿觉不妙,赶忙凑过去问话。几人声音压得很低,旁人都听不清,直到埃布尔倒吸一口凉气,没控制住音量哀嚎了一句:“他妈的,你们还真有疱疹啊?!” 一场闹剧以女人的争吵开始,又以男女混战结束。 仅仅一个早晨,队内的气氛就大变样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干这行的职业操守都不错,私事纠纷始终没能影响到他们的工作进程。行李收拾妥当后,一行人快速找回状态,再次向沙漠的中心地带进发。 几近下午两点时,沉睡已久的荒漠再次刮起了大风。越往里走,风沙越是肆虐。待进入沙漠内围,他们的视野已被局限在了两米以内,开车的几人索性不再看路,只盯着车上雷达盲开。 乌兹背着菲尔毫不费力地跟在车尾,头脸已全部罩上的少女紧紧搂住黑马的脖颈,时不时摩挲一下它的鬃毛,想通过这种隐晦的方式告诉对方自己并不是因为生气才赶它出去过夜的。 “你要是再发情...我...我也可以继续帮你...” 微弱的呢喃被狂风的呼啸轻易盖过,连她自己都没能听清。乌兹动了动耳朵,垂眸在风沙中前进,尽管脚底黄沙细软难行,它却尽量保持着步伐平稳,以保证背上的人不受颠簸。 雷达显示他们这队人马在一路北上。渐渐地,周围地质变得湿硬,像是临海边界的沙滩一样,还透着一股咸咸涩涩的气味。又行进了十几分钟,领头的越野车惊喜地发现了类似堡垒残骸的碎石堆,还有一片围绕着贫瘠植被的小水塘。 埃布尔盯着雷达沉吟几秒,拿着对讲机说道:“目标就在百米开外的地方,咱们要不现在就下车备战吧。这里应该是他们据点的范围。” “OK。”“好的。”“没问题。” 收到信息的众人纷纷回应。 菲尔也下了马。她将口勒上连着的缰绳卸下扔到一边,拥住乌兹,额头抵着额头轻声嘱咐:“在这等我回来。但若是遇上了危险,就先离开这里,跑得多远都可以,我在你身上放了追踪器,总会找到你的。” 黑马刨着前蹄,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菲尔又安慰了几句也没用,最后实在没辙,趁人不注意偷偷亲了它一下,才将小家伙安抚好。 作战开始。一行人举着机械枪悄悄潜入废墟中心的塔楼,刚登上二层便撞见了铁蛇组的残党。激烈枪战一触即发,因为此次是在对方毫不设防的情况下发动的偷袭,所以清剿非常顺利,直到扫荡至顶层,雇佣团队才出现人员伤亡。 顶层是铁蛇组头目雷诺科的地盘。战斗经验丰富的他本可以在听到楼下枪声的第一时间便顺着密道逃走,然而也不知是菲尔等人运气好,还是他太不机警,这家伙竟然在顶层建了一间全封闭的情趣房,隔音效果Max,门一关上,山洪海啸都惊动不到里面的人。 彼时雷诺科正在那房间和两个女下属3P,埃布尔用炸弹将隔音门炸飞时,他的活塞运动还没停。 被爆头的前一刻,这位曾在火星叱咤风云多年的头目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引爆了埋在地下的炸药,八米多高的塔楼如同被抽走脊骨般轰然塌陷。 菲尔和其他几个反应够快的队员在塔楼下坠的一瞬间从窗口跳了下去,最后跌入黄沙。剩下的则没那么幸运,他们终是遂雷诺科的意陪他一起埋葬在了这荒凉贫瘠的沙漠中心。 八个进去,出来只剩下四个。 除了菲尔,其他的叁个幸存者分别是埃布尔,骂过菲尔的矮个女,还有一个话不多的黑人壮汉。 劫后余生的四人尚来不及庆幸,便开始狂奔着朝外逃离。雷诺科的炸药引爆范围不大,威力却极强。飘散着灰白硝烟的巨大搏动唤醒了沉睡的地龙,以塔楼废墟为中心,震荡波像湖水涟漪般一波一波地向四周扩散,飞沙荡起又落下,翻炒着这一片区域的残骸建筑,很快将其全部掩埋进了地下。 菲尔他们与其说是逃跑,不如说在沙漠中游泳。所有人紧闭口鼻,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吞了不少的沙砾入腹。 幸存小队逐渐走散,在汹涌的沙海中自求多福。 也就才过了五分多钟,黄沙已蔓延至菲尔的胸口位置,她的体力也差不多到了透支状态,徒留四肢孱弱地向上挣。但这该死的沙漠仿佛沼泽一般,带着一股不可思议的吸力拖着人往下坠。 渐渐地,尘沙灌进鼻腔,蒙住眼睛,漫过头顶。 少女的双臂还在徒劳地向上伸展,脑海中却突然闪过那匹让人操碎了心的小黑马。 “乌兹......” -- 乌色王庭七 “乌兹……” 肺部最后一丝氧气耗尽,菲尔进入窒息后特有的昏沉状态。 她生出了幻觉,逼真的幻觉。有光从头顶出现,接着,一双强健有力的大手将她提了起来,阳光在那人背后,将他的轮廓勾勒出一圈金光,像乌兹的眼睛一样,很美。 这还算是个不赖的收尾。她迷迷糊糊地想,随后眼皮一沉,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时,菲尔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座避风的石洞当中。抬手在脸颊上狠掐一把,她大张着嘴无声嗷了一声,眼睛却亮如星辰。 我他妈活下来了! “乌兹宝贝,妈妈这就来找你!”她兴奋地欢呼,不顾虚弱的身体状态挣扎着就要爬起来走人。 就在这时,外面的阳光突然被遮掉了大半。 “……妈妈。” 一道颇具磁性的男音出现在洞口,直接吓得菲尔踉跄着摔坐了回去。 她惊悚地朝那方向看,入目便是一具挺拔有型、秾纤合衷的男性裸体。他的肤色黝黑泛着哑光,像是墨色的瓷制人偶一般。 黑人还有这么黑的? 还没来得及看脸,其实下体也没看清,她就惊叫着将眼蒙住了:“你,你你...就算你是我救命恩人,我也不会拿身体作酬谢的!快把衣服穿上!” “妈妈...我是...乌兹...” 他的发音很标准,却似乎并不擅长说连贯的句子,像是个口吃,或是牙牙学语的孩童。然而此刻的菲尔没功夫纠结这些,她愣在了原地,全部心神都被最后那两个字牵动了。 乌兹?! 紧按在双目上的手迟疑地放下,少女瞪大双眼观察对方的容貌,一时间连嘴都忘记了合上。 那是个年龄和她相仿的少年,虽是黝黑的皮肤,却完全不是黑人的五官长相,硬要说的话,倒是很像旧时代雕像里希腊神明的模样,深邃且硬朗。但他出众的外貌并不是让菲尔愣怔的原因,真正让她惊讶的,是少年那双耀眼如烈阳的金色双瞳。 “你……真的是乌兹?” 菲尔不敢相信,潜意识里却已经信了。没有人类会拥有那种颜色的瞳眸,就算是马匹中,她也只在乌兹身上见识过。这已经算是它的特有标志了。 少年眨了眨眼睛,缓缓走到近前,托起她的一只手覆在了自己的耳垂上:“追踪器...还在...妈妈可以...验。” 耳骨周围的肌肤细滑到不可思议,很好摸,尽管菲尔很快就摸到了那片一毫米大小的追踪芯片,手却还是舍不得放下来。 任右手就这么高高举着,她用空闲的左手掏出手机,点开追踪程序瞄了眼。 嗯……不错,确实是她家孩子。 收起手机,菲尔歪着脑袋看他,满脸费解:“怎么还能变身呢?难道你是彩虹小马的一员?” 乌兹听不懂后半句,只能给她回答一半:“爆炸可怕...担心你...找到后...拉不住手...然后...嘭...就变了!” 他边说边用双手比划,越说越兴奋。 当然会兴奋了,乌兹想和菲尔有所关联,各方各面的。和她住一起,和她睡一张床,和她形影不离,如今竟然还可以和她变成同一个物种!这事情简直不能再棒啦! “我们乌兹好厉害哦!”心大又没文化的菲尔抬手摸了摸少年毛绒绒的黑发,深深地替他感到欣慰,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物种形态变化在生物学上还依然是个罕见且无法解析的谜题。 手腕放下时不小心蹭到了对方小腹上那片丛林,她触电一般缩回手,脸红了,耳垂红了,随后是整片耳廓。 “留...留在你那里的行李包还在吗?去拿件衣服裹上,光着屁股像什么样子......” 乌兹一副懵懂的样子,纳闷她为何要害羞,明明都是睡过的关系了。 少年定定看她两秒才转身离开,走了两步,从角落里拖出布包,蹲在地上打开翻找。那奇特的肤色与完美的腰背线让菲尔根本移不开目光,在心中偷偷唾弃了自己一下,她索性背过身去,随口找话题打破尴尬:“你以后...还能变回马吗?”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渐渐响起,牵动着她的心神。菲尔按着自己的胸口,正在纠结心跳是不是过快了,耳畔却突然传来轻飘飘的热气。 “不知道...也不想。” 宽敞的灰色斗篷像羽翼一般张开,从后方将她裹了进去。乌兹拱着腰身,下巴搭在少女肩上,垂眸轻嗅属于她的甜美体香。 “想要...和妈妈一样。”少年的声线低且磁,像咏叹调一样迷人。 菲尔身上香香的味道让他安心。嗅了几口越发沉迷,乌兹不再满足于捕捉空气,转而将口鼻都埋进了她的颈窝。因着这一动作,那头柔顺浓密的黑发如瀑布般滑到了菲尔胸前,搔得她心口酥麻,连手掌都隐隐出了汗。 “乌兹…痒…”体力还没恢复的菲尔被他这样撒娇磨蹭,一时间连站都站不稳了,声音也带着娇怯。 其实她想表达的是胸口被发梢蹭得发痒,但因为站立不稳,大腿一直内圈着夹紧,便让一直观察她的少年误会了。 妈妈发情了,我要帮帮她。乌兹很贴心地想着,埋在颈间的薄唇微微开启,温柔地叼住少女脖子上的软肉,舌尖一下一下轻舔。那又热又滑的触感如电流般顺着肌肤直直窜进菲尔的体内,激得花穴一阵抽搐。不知不觉间,内裤都粘上了湿意。 这下,是真发情了...... 该阻止他的,可菲尔非但没阻止,还转身吻住了对方的双唇。 都变成人了,这就不算猥亵动物...不过就是宠物变成对象!!!这...这是转正...对,转正! 脑袋里给自己编好冠冕堂皇的理由,少女彻底放开了手脚。 作者有话说: 下章纯肉…… -- 乌色王庭八 乌兹看上去懂得并不多。菲尔吮着他的下唇,还时不时用舌尖去舔那闭合的齿缝,可他却不懂张口,只是紧紧搂着她,再现学现卖地一口叼住她的下唇。 “张口,乖。舌头伸出来” 她觉得自己像个痴女,一点一点地诱导着纯洁的小男孩做些禁忌之事。因为做过了强大的自我思想疏导,这种联想里夹带的罪恶感已经远不如从前那么浓烈了,相反的,隐隐之中还带上一些诡异的兴奋,尤其是在被他喊“妈妈”的时候。 啊,我真是个幸运的变态。 菲尔破罐子破摔,开心又得意。 乌兹垂着头,碎发下灿金的瞳眸牢牢锁住怀中少女,并温顺地将嘴张开,任她将舌头吸走,缠绕,又带着甜甜的津液渡回他口中。 这个互动好舒服,还不难。 少年用二十秒钟融会贯通,并学会了举一反叁。他搂住菲尔的后颈,带着她将头仰得更高,强势地夺走了掌控权。有力的大舌勾走那小舌尖尖上附带的残津,又流连忘返地在她蜜桃味的嫩唇上游弋,随后轻柔地吮嘬那沾满水迹的唇角。 菲尔的气息变得不稳了,嘴上乖巧地由他掌控节奏,小手则灵活解开那刚披上没多久的斗篷,迫切摸上他坚挺又饱满的胸肌。 指甲不小心划到了乳头上,乌兹闷哼出声,随即飞快地按住了她的手。 少女茫然地眨眼,见他喉结滚动,耻骨连带着早已勃起的性器也无意识地贴了过来。黝黑的肌肤上,微微泛红的乳头悄然立起,看着竟比她最爱的水果软糖还要诱人。顺从心底的意愿,她低头衔住一颗,轻轻舔舐,舌尖还顽皮地在乳晕上划了个圈。 口感很好,嫩嫩滑滑的,可惜舍不得下口咬。 “唔……妈妈……” 乌兹忍得难受,额间有汗水不断冒出,又顺着颊侧滑落,滴在怀中少女的锁骨上。 “啵”的一声松开嘴,菲尔勾眼看着她的宝贝,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边的水迹。她温柔地挣开少年的怀抱又退开两步,视线粘着他,一点一点将衣服脱了个干净。 肉棒激动得弹跳两下,乌兹呼吸急促,幽暗的瞳眸渐渐转变成了深金色。 舍不得让他久等,少女扶着石壁趴好,分出一只手掰开小穴,朝他摇了摇屁股:“乌兹,今天插这里” 淫水太多了,阴户周围实在打滑,为了将小穴清晰地展露出来以免他插错位置,菲尔掰得用力,指尖将腿间嫩肉勒得通红。 “……这里?” 眼前白晃晃的色气肉体让人看一眼便血脉喷张,乌兹扶着性器往穴口里插,声音和动作都有些急切。 小穴带着一股吸力,嘬着龟头往里钻。这感觉比之前的腿交要命得多,乌兹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掐着她的蜂腰把自己一点一点往里推,直到顶上那层膜。 菲尔好兴奋,脸上缺氧般的红霞已经蔓延到了全身。尽管小穴此刻被粗大的性器撑得胀痛不已,但只要一想到对方是乌兹,这些疼痛便不是那么难忍了,她甚至……想要承受更多。 “嗯嗯……乌兹……进来……我是你的……” 按在她腰窝上的大手陡然加大了力道,紧接着,一阵剧痛袭来,菲尔痛叫出声,腿一软,整个人都往前倒了下去。乌兹粗喘着黏过来,没让插入大半的阴茎从嫩穴里滑出去。 血液和淫水在阴道里起到了很好的润滑作用,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顶开层层媚肉一鼓作气入到了最深处。尽根插入那一刹那,少年舒服得长长叹了一口气。那被温软又紧致的软肉包裹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还在不知不觉中激发了他的兽性。 乌兹整个人趴伏到少女背上,劲腰带动窄臀,快速在那不断有鲜血溢出的花蕊里捅进捅出。 “妈妈……唔……妈妈……” 少年其实知道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 从前的乌兹是孤独的,但他的孤独不需要别人点亮,那些繁杂喧嚣的感情让他避之不及。可菲尔不同,只有她懂他,最爱他,她看似冷硬,却是这个世界上最柔软的人。对他而言,菲尔不是繁星日月,是暖风。这阵风猝不及防地吹进来,守护包容着一切,不知不觉承载了少年能拥有的所有感情──亲情,友情,爱情。 她温柔了他的世界,又成了他的世界。 ……那叫一声妈妈,又有什么不可以,只要她喜欢。 菲尔双目涣散,侧偏的小脸紧贴在冰凉的石壁上,整个人都要被身后少年按进墙里了。 外面的风沙还在呼啸,若是有路过的旅人听到动静向洞内张望,他们躲都没处躲。但是少女管不了这些,被情潮搅成一滩浑水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浑身颤抖的她克制不住地高声呻吟,到达了一波前所未有的汹涌高潮。 乌兹咬紧牙关停了几秒,随后举起一只微颤的玉腿扛到肩上,微曲着膝继续快速抽插起来,又搬过她的下巴,低头含住了那不停呻吟的小口。 上下同时失守,菲尔抖成了筛子,高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嫩穴里的爱液一股一股浇在龟头上,又被狠狠捣回阴道深处,渐渐让她的小腹都鼓了起来。黑白两道反差极大的酮体紧紧交缠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嗯啊……乌兹……好胀……啊啊……” 趁着松口喘气的功夫,菲尔按住他的肩膀,软弱无力地朝外推,声音娇怯:“拔出去……让我泄一下……求你了……” 埋头苦干的少年刹车般停住,埋在她颈间平复好呼吸后,架着少女的娇臀,缓缓抽身退了出去。 龟头离开小穴时发出了啵的一声,紧接着,便有汹涌的热流从肉缝里喷了出来,像撒尿一半。 任下腹被热流打湿,乌兹红着眼紧盯嫩穴,在水流喷尽的一瞬间扶着性器再次捣了进去。销魂的快感再次袭来,他迫切需求着更多的肢体接触,干脆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大手托住娇臀,胯部拼命向上顶。 乌兹轻啄她的香唇,视线无法从那海洋般的瞳眸中放开:“妈妈……嗯……好舒服……里面好舒服……” 速度陡然加快,穴内的性器充血涨到了最大限度,每一下抽插都剐在菲尔敏感点上,将她的情潮再次送上巅峰:“啊啊……宝贝……嗯啊……” 少年低吼一声,掐紧她的臀瓣以毁天灭地之势往胯部按。勃发的性器激烈抖动了几下,在两人近乎灭顶的快感中,将浓稠的精液灌满了整个子宫。 “……你好棒……” 菲尔舒服得指尖都在发颤,一脸满足地搂紧了心爱的黑马少年。 作者有话说:追更:rourouwu12.) -- 乌色王庭九 短暂休息过后,乌兹便抱着菲尔离开了沙漠。尽管变成了人,他的脚力还是和之前一样出色,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等走出沙漠菲尔便不再让他抱着跑了。 毕竟那速度一看就不是人类能做到的,她可不愿自家小马刚成人就被联邦研究院当作变异人种抓走。 两人披着灰扑扑的斗篷去了趟服装店,出来时焕然一新,肚子也刚巧开始饿了。想到这趟任务其他队友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佣金多半能自己独吞,菲尔难得豪迈一回,拉着自家孩子往不远处的美食街走去。 这里的人流比别处要密集不少,人高马大的乌兹在这不算宽敞的街道上鹤立鸡群,黑皮金眸的异域长相长相立刻收获了不少异性的目光。没走几步路,他们周围便只剩下香风阵阵的女孩子了,甚至还有两个胆子大的,不顾他旁边的女伴就贸然上前搭讪。 “这位哥哥,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其中一个女孩儿红着脸掏出手机,将社交账号的扫码调了出来。 另一个有样学样,也赶紧将扫码点出来面向他。 周围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不少,有看热闹的,还有不少在等这男孩的反应,似乎只要他肯接受,她们就准备一股脑冲上去交换联系方式。 被彻底无视掉的菲尔看了看眉头紧蹙的自家孩子,又看了看两眼冒光的女色狼,打算替他挡掉这波烂桃花。抬脚上前一步,她刚要讲话,就听旁边的乌兹冷冷开了口:“发情找别人去,我有伴侣。” 说完,他便拉着呆愣住的菲尔大步走出人群。 两个女生僵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尴尬到窒息,在众人讥笑的目光中狼狈逃离了现场。 回到街巷入口,两人随便钻进一家客人不多的咖啡厅。 这里的食物简单又便捷,并不符合菲尔定义的美食,但好歹能填饱肚子……为了少女们脆弱的心灵着想,她觉得还是别带着乌兹往街心里钻了比较好,省得他再语出惊人。 “你还是吃草吗?要不要试试人类的食物?”本想直接给他点盆沙拉的,菲尔突然想起对方现在能说话,便觉得可以问问他的意见。 乌兹:“嗯,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菲尔听完说了声好,在触屏菜单上点了两份牛肉汉堡套餐。等菜的功夫,她摩挲两下下巴,忽然眯起双眼:“嘶你是不是说话变流利了?” 其实刚刚听到乌兹怼人家小姑娘时,她就想问了来着。就他目前这说话的语速和口气,妥妥她的男性翻版,甚至连有些尾字特带的第九区地方口音都一模一样。 “毕竟熟练了。”少年说得稀松平常。 菲尔:!!! 半天就熟练掌握了一门语言?菲尔有些酸,觉得他在凡尔赛。 吃完饭,他们乘坐电车从七区一路回到了九区。进家的时候,两小只瞬间放松下来,连肩膀都塌了下去。 深吸一口家的味道,菲尔飞快脱掉鞋子往浴室走:“还是家里好,终于可以洗个澡了。” 走到半路,她猛地刹住脚,接着转头问乌兹:“要不要一起洗?” 对于他待会一个人在浴室摸索钻研有些不放心,菲尔觉得这事儿最好带着手把手教教。 “嗯,好。”少年从善如流地点头,跟她一起走进了浴室。 …… 为了节省空间,浴室里有很多杂七杂八的元素,例如等身高的穿衣镜就在淋浴头的正对面的墙上,洗衣机在洗脸池的正下方,头顶还有一架自动晾衣绳。 乌兹此时光溜溜地坐在镜子前面,被菲尔按着洗头。 站在身后的少女一手拿着花洒一手给他按摩头皮,像个红灯区的洗头房小姐。是真的像小姐……毕竟她也什么衣服都没穿。 浴室里蒸腾的热气在镜面上敷了一层水雾,头上泡沫冲干净的乌兹抬眼见了,伸手将它抹了个干净,又盯着里面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愣神。 菲尔正给他刷背呢,抬头就看到对方这副呆呆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笑,勾着唇角调侃:“怎么样,般配吗?” 少年顿了两秒,眼睛望着镜子里的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胳膊:“我也想要那个,你给我画一个。” 菲尔先是疑惑地眨眼,随后很快反应过来,不禁哈哈大笑:“宝贝!这个不是画出来的,要去外面的店里找人给你刺。” 其实还有句话没说:就你这身对比度百分百的黑皮,估计纹什么都看不出来 洗完澡出来,傻孩子依然坚持让她给画一个,纹身店倒是不愿去。菲尔没辙,只好拿起一只白色水彩笔,又举起他的手腕—— 在上面画了一只大手表。 菲尔:“客人,满意吗?” 乌兹:“满意!” 作者有话说:χγцzんàιщц2.cδм -- 乌色王庭十 除了偶尔会增加一项夜间运动,菲尔觉得现在的生活和过去没什么两样。 乌兹还是从前那个死宅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一天早上,窝在沙发里玩电脑的菲尔突然收到一段联邦发给所有市民的紧急信息,标题是──联邦研究基地遭恐怖袭击摧毁。 “卧槽?!”她一下坐直身子,快速点开下方的视频链接。 听到说话声的乌兹走出卧室,见她看电脑看得聚精会神,便坐到旁边加入了观看。 视频中研究基地的清理工作已经基本完成,虽然地面和墙上还有些血迹残留,但是四下已无任何伤者或尸体。女记者一脸严肃地站在镜头前汇报着此次袭击过程,并声称袭击者已被确认是来自海王星的虫族群。让各位市民做好防范,紧锁门窗,近期不要随便外出行动。接着便是受邀采访的科学家对虫族的科普。 菲尔看得神情凝重,叹口气后,默默给自己点了根烟。 其实烟已经好久没抽过了,自从和乌兹住到一起,她的作息时间和生活习惯就一直在往贤妻良母方向靠近然而陡然增大的压力让烟瘾又犯了上来,忍都忍不住。 十岁那年,菲尔就经历过一场虫族袭击。当时正值休假的父亲带她逃进了隐蔽的地下食物储藏室,在那暗无天光的地方躲了一个月,直至收到战争胜利的消息才敢出来。然而可笑的是,人类能获取胜利并不是因为打退或剿灭了虫族,而是因为那个一直主导这场战争的虫族女王刚巧迎来了产卵期,无暇再控制族群发动进攻,于是撤军回自己的星球待产去了。 自那之后联盟就一直在担心这场战争会卷土重来,而如今,这担心终于化为了实质。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到菲尔面前,慢慢将她嘴里的烟拽走,又学着她的模样叼进自己嘴里吸了一下。 “咳咳咳!”辛辣的味道入喉,少年呛出好大一口白烟,接着剧烈咳嗽起来。 菲尔无奈地给他顺背,默默将那根烟拿回来捻灭。心想以后真得戒烟了,不然对象看什么都要学。 等气缓过来,乌兹抬起泛着涟漪的眼睛对上她的目光:“你刚刚怎么了,不开心?” “我们得去避个难。”菲尔无精打采地歪进对象怀里,周身的气压有些低,“也不知这次还能不能熬过去” 虫族的进攻一出马便数以万计,只有联邦军的先进武器装备才能勉强与之一敌,而像菲尔这些小打小闹的赏金猎人,平时摆平几个恶棍还行,等真要面对这种级别的对手,也只有逃命的份儿。 看了半天视频,乌兹大概明白了发生什么事,但还是有不太懂的地方:“虫族女王为什么要驱使族群攻打我们?” “它们本就是喜好南征北战的种族,哪里食物资源丰富就盯哪里,等消耗光一个星球就去攻打下一个。当年,人类的故土地球也是被它们这样摧毁的。现如今人类将火星开发得不错,可不就又被盯上了。”菲尔垂着眼,声音轻飘飘的,“这里不安全,一会儿收拾收拾,我带你换地方住。” 老宅虽然在父亲去世后就被亲戚抢走了,但那间分离在外的地下储物室还空着,钥匙也依然在她手里。现在住的胶囊房连一场地震都抗不过去,更别提虫族攻击了,隐蔽的地下室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装好必备物品,两人出发上路。越往市中心走,越能感受到压抑在城市里的恐慌气氛。途经的所有商店都关门了。打扮精致的姑娘脱了高跟鞋按着假发在机动车道上狂奔;路口有两个身西装的上班族暴躁地扭打在一起,旁边放着一辆没被扫过的共享单车;联邦中学右侧的公园里甚至围着成堆的学生在抱头痛哭,若不是数量不对,倒真像是闹分手的小情侣所有人都不太对劲。其实战争尚未波及到第九区,但虫族的强大让人类感觉自己脖子上仿佛架着一把铡刀,就算还未落下,也离死不远了。 联邦超市是现在唯一还在营业的食品售卖点,等菲尔和乌兹到这儿的时候,里面早就连根鸡毛都不剩了。不过问题不大,平时就喜欢囤干粮的菲尔这次带的食物足够两人吃叁四个月,来这儿只是想碰碰运气,能再买点儿最好,买不到也无所谓。又走了二十多分钟,提着大包小包的两人终于来到老宅旁边废弃已久的地下储藏室。 电闸拉开,室内登时灯火通明,这让菲尔悄悄松了口气,电路还能用就好,若是坏了,接下来的日子必然会十分难熬。将排风扇打开换气之后,她放下身上的行李,开始和乌兹收拾东西。 在上一次人类和虫族的战争结束后不久,父亲在这里进行过改造——储藏室的东北角现在多了一间十几平米的休息室。当初的未雨绸缪如今排上了大用场,休息室里面有床也有卫生间,虽然很简陋,但对于避难的人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乌兹怀里抱着行李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放,当拿出一个印有“避孕”字样的小药瓶时,他动作僵了一下,随即便走到正在打扫床铺的菲尔身后,举着药瓶质问她:“你不愿给我生崽崽?” 铺床的动作一停,菲尔转头和他对视,满脸无辜:“有什么好生的,我才十七岁诶。” 二人世界刚开始,她还没有考虑过后代。这种问题……等过几年再做打算也不迟吧。 菲尔的思维方式完全符合人类正常的恋爱观,但乌兹无法理解。尽管他的灵智和能力比同类要高出许多,但归根究底仍是一匹马,思维观念有着动物的特性。 发情了和配偶性交,这是种族繁衍后代的方式,十分庄严神圣,不是随随便便闹着玩儿的。可是,瞧瞧自家对象做了什么,舍弃本质只求片刻欢愉,这不是在耍流氓吗?! 于是,他不高兴了。撒气般将药品扔在地上,背过身去不再看人。 自从乌兹变成人型后,菲尔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床可以晚点铺,对象不及时哄就玩球了。她索性将枕套扔到一边,走到乌兹面前将他圈进怀里,仰着头询问:“所以,你想要崽崽?” 乌兹眉头还皱着,配上那深邃的五官看起来其实有些唬人。他沉思片刻,低声说:“其实都可以但我不想你再吃那种邪恶的药。” 邪恶的药?人类还有一种邪恶的套,你还没见识过呢。 菲尔苦笑。但底线这东西踩踩就松了,何况生孩子也算不上她的底线,对象想要,她也无所谓,要就要呗。 “别气了,药我不吃啦。妈妈给你生个小乌兹,好不好?” 交往越久,妈妈这自称她越少用,反而撒娇变得多了,愈发像个妹妹。但若是遇到特别想调侃他的时候,例如现在,菲尔也不介意带对方一起重温一下“母子时光”。 “今晚就要。”小黑马顺着杆子往上爬。 “好好好。”菲尔笑弯了眉眼,“我很期待。” 作者有话说:首发:regou7.) -- Ρο㈠⑻A℃.℃оΜ 乌色王庭十一 地下室的光线全由灯照提供,白天黑夜一个亮度,人的时间概念便会逐渐模糊。 当菲尔忙完了手头的活准备去休息室外面看看有什么废旧物品可以再利用,乌兹突然拉住她,手指着床,薄唇抿成了直线。 “这才几点啊,就做那种事。”菲尔觉得他不正经,曾经的小可爱如今不仅琢磨起当爸爸,还想要白日宣淫。 “十点半了。” 乌兹的耐性一向很好。其实他叁个小时前就开始蠢蠢欲动了,但又不想打扰对象干活,于是一边帮忙打下手一边看手机时间,每隔五分钟看一次。按照平时生物钟来看,菲尔十一点就该睡觉了,也就是说如果他现在再不出声,今晚别说吃肉,可能连肉汤都喝不到。 “原来都这么晚了,那我们直接睡觉吧,明早再带你做早操好吗?”菲尔伸了个懒腰,刚要打哈欠,转头便撞见了旁边少年比肤色更黑沉的脸色,不由讪讪地改口,“早操哪有夜间运动带劲,还是今晚吧,呵呵” 乌兹多云转晴 白炽灯下,倒影晃动。 少女哼哼唧唧地趴在床尾,任身后的少年推挤着反复往前顶。 乌兹伸手托住那坠成水滴状的玉乳,可观的分量盈满掌心。第一次摸的时候还没这么大,发育成这样全是他的功劳。 指尖继续向下游弋,熟练地拨开肉缝夹住了立起的小阴蒂,控制着力道轻捻揉捏。她敏感地颤抖了一下,小穴缩得越发紧。 都是床上运动的老队友了,乌兹早已熟知对方的每一处敏感点,还有每一个特殊爱好 “妈妈舒服吗妈妈”缱绻的哑音在她耳畔萦绕,像根细软的羽毛搔动着心房,带起不可言说的痒。 汗液蒸腾的热蔓延进了颅顶,菲尔缺氧般张嘴呼吸,将身下的床单抓出好几层褶皱:“嗯啊要到了啊” 乌兹浅笑着抬起上半身,用力顶在最深处,静静看她靡乱沉沦。 菲尔在床上总是异常的乖巧柔弱,娇娇的身子被他稍微撩拨一下就能出水,从无例外,与给予求。乌兹觉得菲尔一定超爱他的,一点不比他对她的爱少,不然绝对不会是这种反应。同族的交配他也见识过,很多时候公马求欢其实是会被拒绝的,若是死缠烂打还会被伴侣踹,非死即伤,还有那种不畏艰险的勇士马,骑在逃跑的伴侣背上一路追着肏,母马愤怒的嘶鸣能绕着马场跑道响好几圈。这种你追我赶式的交欢,乌兹无法理解,感觉跟开玩笑似的,一点都不像正经马能干出的事。 思绪飘得有些远,恍然回神过来,身下的爱人又被他弄到了高潮。少年笑意加大,心里的得意源源不断往外冒,下身也不由动得越发起劲。 菲尔闹不明白对象今天为何如此勇猛,床头的电子钟显示这场打桩活动已经持续四十多分钟了。她侧着脸精疲力尽地趴倒在床上,嘴角的涎液已将床单浸湿了一大片。 “唔你快射射给我” 穴腔被捅得又酸又涨,腿合都合不上,她的意识即将飞光。 “叫声爸爸给我听,我就射给你。”少年笑意不减,循着刁钻角度往她敏感点撞击,意料之中地又将她送上了一波巅峰。 见她当妈当得那么开心,乌兹也不禁好奇个中滋味。他眉尖挑起小小的期待,竖起耳朵等待那两个重复的音节。 最后一波高潮直接将菲尔逼疯,她哭叫着把脸埋进床单里,孱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啊嗯嗯爸爸射” “初为人父”的乌兹砸咂嘴,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太正经了,不配拥有特殊性癖,“爸爸”这称呼在他听来倒还不如“宝贝”催情。短暂感叹了一瞬,他摆臀加速,专心冲刺,继续猛烈抽插几十下后抵着子宫口将精液射了进去。 んàΙτàηɡsんǔωǔ.cc -- Ρο㈠⑻A℃.℃оΜ 乌色王庭十二 日子单调却又安逸地度过了半个月,联邦新闻每日都播报虫族侵袭的最新动态。一区和二区作为战争集火的中心地带,损伤惨重,能逃的市民全逃出去了,徒留联邦军死守空城。而菲尔他们所在的九区也陆陆续续受到了几波小范围的侵扰,当地军队尚能一敌,但若是遇上持久战,则必会捉襟见肘。 绝望和恐慌在整个火星的空气上层蔓延,人类已经失去过一次家园,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在百年内再承受第二次,那将给他们招至灭顶之灾。 乌兹搂着菲尔静静坐在床上,聆听头顶的地面上层万虫爬过的密集声响。 菲尔皱眉盯着天花板,语气凝重:“没有枪声。” 与地处边郊的胶囊房不同,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段在九区中心。虫族侵袭到这里,势必会惊动严阵以待的联盟军。可虫族已经在这上层活动半个小时了,菲尔依然没听到任何自第二方的动静。 可能性只有两种:一是联邦军放弃九区,举军迁移到其他地区了;二是他们已然失去对抗之力。 不论哪种,都是坏消息。菲尔翻身下床,找出机械枪和炸弹开始往身上装备。 乌兹跟过去,垂头看她忙活:“我们要出去?” 菲尔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预防万一。虫族一旦发现这间地下室,我们就得突出重围离开这儿了。” 事到如今总不能坐以待毙。既然联邦军不过来,她就过去找联邦军。从新闻战报上来看,军队的主力目前集中在一区到四区,若是他们被虫族发现了,可以直接跑去离这儿最近的叁区。那里战力充足,还有联邦最大的军事基地,总会给他们找到一线生机。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最担心的事情变成了现实——地下室被发现了。隐蔽在草丛中的大门被重物砸得砰砰直响,同时,上方传来的爬行声也越发急促。 从昨天开始,这些虫子的行踪就有些诡异,它们似乎并不是漫无目的地游走,而像是在利用种族庞大的数量地毯式搜寻着什么。并且,显而易见的,那件要搜的东西就在这附近。 穿戴整齐的黑白二人组站在被钢板焊死的大门前面,眼睁睁看着那焊接处被撞出一条缝,慢慢越裂越大,最终砰然断开。 门被撞开了。 翻滚而入的尘土模糊了视线,让人无法一眼看清那群黑压压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菲尔忍着浑身的鸡皮疙瘩,找准时机向门外投掷了一颗微型炸弹。 “砰”爆炸声大得让人耳鸣,眨眼间轰飞了争相涌入的巨虫,在门口争取出一片亮光。 “跑!”她大吼一声,抓着乌兹就往外冲。 乌兹及时跟上,边跑边将她打横抱进怀里,接着便像一阵风般突出了重围。 菲尔紧紧抱着他的肩膀,任景物从两旁飞快倒退。虫族的身影远去了几秒,接着便以更加凶猛的势头追赶过来。期间不断有新的虫群加入其中,目标直指前方二人。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菲尔紧盯着那如何也甩不掉的虫群,眉头皱得死紧。虫族蛮横贪婪,却并不嗜血,它们没道理对两个落单的人类穷追猛打,并且还是以如此庞大的数量。 得有四五万只了吧……菲尔担忧地想。 开枪将几个飞扑上来的虫族打飞,她扯着嗓子在风中大喊:“去叁区!咱俩对付不了它们。” 少年点了点头,四顾环视确认方向后,重心下移,猛地提速前进。 * 李峰一身军装地坐在指挥室里,眼下的青黑已经快将那对巨大的眼袋包裹住了。作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两天没睡觉已经快要了他的命,但是显然,今晚的情况也不允许他有一丝一毫松懈。 一个年轻的士兵突然走到他面前,朗声汇报:“将军,有两个市民在往叁区这边靠近,不知是不是戴着特殊装备,他们的速度快得不像人类。” “是么,我看看。”李峰起身来到监视屏前,一眼便注意到了边界墙外狂奔的黑皮少年,他怀里还抱着一位金发的白人姑娘。 坐在旁边的参谋长推了推眼镜,建议道:“应该是鞋子经过改装。将军,要不放他们进来吧,这种技术人才留着有用。” 李峰点了点头:“嗯,那就──” “等一下!”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话,所有人皱眉望向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兵。 “将军,您看,他们引来了好大一批虫群!”小兵不顾众人的冷眼,指着屏幕边角处突然涌出的大批黑影,吓得脸色惨白。 李峰此时也不顾上生气了,赶紧吩咐众人:“快将边境墙的铁网通上电,各出口封闭。全员进入一级警戒状态!” * 菲尔和乌兹来到叁区的主入口,没等到联邦军放行,却等来了瞄准眉心的红外线。看着哨台上一排蓄势待发的武装军人,菲尔高声呼救:“我们是九区的市民,那里已被虫族攻陷了。求求你们放我们进去!” 所有人无动于衷,举着枪的手动都没动一下。领头的军人冷冷开口:“你们招来那么多虫族,谁敢收你们!快离开这里,不然别怪我们开枪!” 话音刚落,一排枪支整齐地上了膛。菲尔紧咬着牙关,眼圈都气红了:“操你妈的——” “女王。” 乌兹突然出声,将她从崩溃边缘抽了回来。 “什么?”菲尔跟不上他的思维。 “虫族女王来了。”少年紧盯着飞速靠近的虫群,表情笃定。 火星生物的感官比人类要灵敏得多。他能通过周遭变化的气息感知不同物种的存在。而现在,那道类似于虫族,却又比之强悍万倍的可怕气息正直直朝他们赶来。 过了一会,菲尔和头顶的军人也发现了异常。足球般大小的黑色甲虫们停止了靠近,无死角包抄着他们的墨色浓雾渐渐开出一条缝,紧接着,视野尽头冒出一颗巨大的朱红色口器,然后是肥硕的虫头,最终一具长着八米长钳的可怕怪物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那是虫族女王! “还愣着干什么,开火啊!”哨台上的队长怒吼一声,带头朝女王开了一枪。 旁边人恍然回神,赶紧跟着举枪扫射。 乌兹抱着菲尔在虫群里穿梭,遇到扑过来的虫子就踢飞,他脚力惊人,每一记飞脚都能让中标的虫子撞飞一大片。菲尔从旁协助,用机械枪查漏补缺。 就快突破虫群的包围圈了,菲尔想着女王应该是来攻占叁区的,他们俩正好趁机逃离,再找下一个地方落脚。 然而,这想法还没在脑子里转过一圈,她便看见女王紧跟他们跑了过来。 “傻逼吗?” 菲尔崩溃地大吼。放着一个区不要,偏来追他俩,她真的想不通这波操作了啊! 虫族女王的速度极快,一瞬间从几百米开外的地方窜到近前,伸着巨钳就向他们袭来。乌兹奋力一跃躲了开去,但在落地时却被脚下的甲虫绊倒,随后将怀里的对象摔了出去。菲尔顺势前滚缓冲,并没让自己受伤,接着起身继续和围堵过来的虫族作战。 乌兹着急地追过去,想要牵着她前行,谁曾想中途被身后的巨钳偷袭了个正着,整个人被牢牢夹起往张开的口器里送。血红的口腔如同一座地狱深渊,粘稠的糊状液体在利齿间连接,吐纳之间,喷出的气体腥臭异常。 乌兹屏息踩在女王的口器边缘,脚腕因过度施力而不断发抖,直到膝盖承受不住地弯了下来。耳边乍然响起枪声,同一时间,眼球中弹的女王甩飞他愤怒地嚎叫起来。 见乌兹摆脱牵制,菲尔正要松口气,忽觉胸腔剧痛袭来。她愣怔地往下看,便发现自己被暴怒的女王捅了个对穿。 乌兹目眦欲裂,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抱住她,人生头一回流出了泪水:“血血好多我要救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他觉得自己好没用,徒留爱人在怀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温,却束手无策。 人类的生命太过渺小脆弱,她虚弱地眨了眨眼,似是想说安慰的话,但嘴还没张开,最后一丝力气便耗尽了。 沾满鲜血的小手无力垂落…… “你别走我不想一个人” 少年埋在她怀里嚎啕大哭,绝望如浸透了水的纸巾紧贴他的口鼻,让他吸不得希望,吐不出怨愤。 他的世界,坍塌了 密集蠕动的黑色包围圈中,紧紧依偎的少年少女如同毫无生机的雕塑,连盘桓在周围的风都显得小心翼翼。 虫族女王睥睨着他们,静立几秒后,再次向墨色少年发起攻击,巨钳裹着滔天杀气直冲他的后心。 乌兹没动,任由劲风将发丝吹得四散飞起。 钳尖的利刺进入了皮肉,女王贪婪地吮吸着那里渗出的血腥,正要继续深入,陡然间,钳尖突然被一股巨大的虚空之力吸附住,它仿佛遭遇了黑洞,整个身体被猛地往前带过去。 少年背脊上十几厘米长的伤口仿佛自带一片空间,将女王挤压成碎渣塞了进去,几息的时间便再不见踪影。伤口转瞬愈合,周围蓄势待发的虫群随之退散开,极规矩地退到乌兹身后,隐有臣服之势。 李峰在控制室里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情况,当见到少年徒手灭女王的招式,整个人都惊呆了,再看到虫族群似乎将他认成了新主,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中瞬间闪出贪婪的光芒。 “抓住他。顽抗的话就杀掉,绝不能让其逃走。”李峰双指交替着敲击桌面,眼底全是谋算。 第二次虫族战争依然以人类的躺赢收尾。镇守在叁区的联邦军倾巢而出,全力捉拿杀死女王的“英雄”。 少年的强大让上位者觊觎,然而人类仍旧低估了他的强大。所有的攻击和靠近都被少年周身一道透明的屏障反弹了回去,他依然保持着依偎爱人的姿势,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打搅。 废了半晌功夫,净做无用功,军方终于祭出导弹,开始不计后果地轰炸屏障,乌兹却闭上眼睛,仿佛进入了放空状态。 忽然间,覆在她小腹上的大掌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回应。他睁开氤氲的眼眸,嘴角扬起一抹能暖化冬雪的微笑。 不愿在这喧扰的地方多待,抱住爱人的少年背上突然生出一对恢弘的黑色双翼,无视众人惊愕的目光飞入天空,渐渐在云层消失。 同行而去的,还有上以亿计的虫族。 作者有话说: 逐渐正经 前段时间做了个自我检讨,反思自己为什么一直是个小透明。我觉得主要原因有叁点,文笔不好,剧情不够欲,为人太沙雕。但那又如何,透明就透明吧,至少我写得快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 乌色王庭十三 恢复意识时,菲尔身上还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但伤口已经不痛了。她睁开眼睛,入目便是延伸到地平线的蔚蓝海洋。 火星之上并无海域,连小河湖泊都极少。土生土长的火星人类──菲尔之所以知道那是海,是因为她看过很多与地球相关的资料和纪录片,可以说是铁杆的地球迷了。她觉得地球是个奇妙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别处没有的地质现象和生物区系,极其美丽,甚至超越了她想象的范畴,例如北地的极光,热带的雨林,庞大又温柔的蓝鲸,圣洁纯净的麋鹿……有时候菲尔会想,若是地球没有毁灭就好了,那样她一定要四处旅行,将一切未知的美好都探索个遍。 有咸咸的海风吹过,顽皮地勾起少女淡金色的散发在空中飞舞。菲尔躺在一张巨大的露天软床上,前方是白滩海洋,头顶是遮天蔽日的翠色树冠。炙热的阳光从叶片间的缝隙漏出,在她身上落下斑驳的光斑。 这是哪儿?为什么会在这?我为何没死?乌兹呢? 满腹的疑问让她无法安心享受眼前这份宁静美好,菲尔撑着胳膊坐起身,往四周环视一圈后,才发现身下这哪里是床,竟是一朵巨型白色蘑菇。 伞盖下还高低参差地簇拥着一片稍小一号的蘑菇,瞧着倒是能给她当踏脚的楼梯。 少女尝试着站起来,然而身体太过虚弱,蹲起到一半便跌了回去。她跪坐在巨大的蘑菇伞盖上,不安地咬住了下唇。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传来振翅的声音。那动静很大,连菲尔周围的海风都随之变换了方向。 翅膀带动的劲风越来越强,直冲她面门。菲尔害怕极了,鼻子一酸,直接哭了出来。他妈的,九死一生活下来,还没好好喘口气就又要被怪物吃掉了,呜呜呜…… “怪物”降落到大蘑菇上,一脸心疼地看着抱膝痛哭的少女:“还很疼?” 菲尔:? “乌兹?”她愣怔地抬起头,看见自家对象怀抱着一堆见都没见过的彩色果实,背上还有一对收拢的翅翼。 “先吃东西,你需要营养。”少年捏起一颗蓝色桃心果实,温柔地喂进她嘴里。 最重要的人平安无事,菲尔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她嚼着这陌生又异常美味的酸甜果实,疑惑却越来越大。 “所以,你是天使小马?”脑海里突然闪现天使那纯白圣洁的形象,她又纠正补充,“暗夜天使?” 额,好中二的身份。 乌兹委屈地皱眉:“不是的我就是一匹平平无奇的马,只是父亲有些来头。” 菲尔挑眉:“令尊哪位?” 乌兹:“马神,伯伽索斯。” 菲尔眨了眨眼,舌头有些打结:“所所以,你是是半神?!” 怪不得!先前就有疑点出现的,她早该发觉不对劲了!普通的马哪里会像他一样想和主人谈恋爱嘛! 菲尔脑内风暴盘旋,然而并没有抓住重点。 “你怎么不早说!还有那对大翅膀,到现在才露给我看!” 乌兹撇撇嘴,抬手又给她喂了一颗果子:“之前我自己也不知道。血脉觉醒需要一个激活点,我是因为你被干掉才意外觉醒的。” 这话提醒了菲尔,她赶紧摸摸胸口,发现那里已经恢复如初了,一点伤痕也摸不出来:“所以,你还能起死回生?这也太逆天了吧!” “我没那种能力。”少年望向她的肚子,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是崽崽将你的身体同化了,你现在也算半个神体,所以能自行复活。” 菲尔瞪大眼睛,一时不知该惊讶自己当妈,还是该感叹自己开上挂了。 空气安静片刻。 心中拉响了一千束礼炮的少女高举手中的“幻彩灯笼椒”,轻碰乌兹手中的“果冻青柠”,笑容安详: “为我们的爱情,干杯!!!” * 后来,乌兹告诉她,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球状星团M15的核心,也是乌兹老父亲给他留的一处“房产”。神脉觉醒后,他便得到了来自上古的记忆传承,偶尔还会和父亲进行脑电波交流,但神的性格似乎都挺孤僻,马神从来没有提过要来见见自己的孩子。 菲尔想,自闭或许是遗传的。 这里的丛林大海,一切的一切,都是乌兹按照菲尔平时看的地球资料片打造出来的。似是因为吸收了虫族女王的腺体,乌兹现在成了虫族的“新女王”。几亿大军通常盘踞在森林深处的地底下,附近的植被鸟兽都是它们的食物。虫族对如今神力创造出的无尽资源和安逸生活节奏非常满意,尽管“新女王”并不喜欢和它们交流,也不和雄性甲虫进行交配 就很高冷禁欲! 虫族充当着保安的角色,当遇到入侵者来袭便会蜂拥而出,像黑海一样淹没敌人。这里所说的入侵者,基本是指追查到乌兹行踪的火星联邦军——以李峰为首的高级官员尤不死心,势要将他抓到手加以利用。 骚扰从未成功,却也不间断,烦不胜烦。 直到有一天,乌兹突然拉着床上养胎的菲尔问:“你以后还回火星吗?” 已被娇惯成咸鱼的少女果断摇了摇头:“不回去,脏乱差还要卖命干活的破地方,不稀罕了。” 乌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那我要是去做些得罪人的事,你不介意吧?” 菲尔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干他丫的,我早就看李峰那跟踪狂不爽了,弄死他算我的。” 之后,乌兹带着虫族离开了两天,风尘仆仆回来时正好赶上爱人临产。 有神体加持,分娩并不痛苦,菲尔感觉自己就像随便做了一套卷腹运动就把孩子卷出来了。 乌兹神情激动地抱着崽崽给她看,眼中有星光落下。 他怀中的肉团小小一只,是个胖乎乎的人类娃娃模样,肤色雪白,五官精致漂亮。 只是 看着崽崽的蓝金异瞳,菲尔无语地皱起了眉。 还能这样,爸爸妈妈一人随一只眼? “我这是生个了波斯猫吗?” (完) 作者有话说:zyúzんǎīщú.coм -- 勾勾丢丢的小黑马 瞎画的乌兹_(:з」∠)_ 微博有眨眼动图。 -- 弦月一 “阿姐在做什么?” 白烟袅袅,墨香四溢,秦月年百无聊赖地将手里那封邀他去江南游学的信笺扔进火盆,眼皮子抬都没抬,淡声询问跪在门口的老妇人。 那是凤阳阁的管事嬷嬷,秦月年每天清晨都要将她请来问上一遭这个问题。 殿下哪有什么阿姐?日复一日的相同答案没有再出现,嬷嬷躬身答道:“回容王殿下的话,公主刚醒不久,这会儿该是要用早膳了。” 普普通通一句话,却让少年心跳漏了好几拍。他一改往日的老成做派,瞬间从鸡翅木圈椅上跳起,随即跑到黄铜镜前,一边整理衣襟一边问旁边的侍卫:“伏北,本王这身可有不妥?” “不妥?没没什么不妥啊。”伏北挠了挠头,一脸莫名其妙。 秦月年“嗯”了一声,转头便绕开跪在地上的嬷嬷跑出了门。 伏北扯高了嗓门喊他:“主子,先用完早膳再走啊!” “本王去阿姐那儿吃!” 少年脚步生风,头都不回地跑远了。 * 凤阳阁这头,秦清璇看着眼前充满古韵的一切愣神了好久。等招来侍女问过话后,她才搞明白自己这是不小心穿越了。 让人伺候着洗漱的功夫,她将内心的不安慢慢沉淀了下来。秦清璇对穿越这件事看得挺开,毕竟现实生活过得并不算多理想,重活一遭倒也不赖,而且现在的身份还是个公主呢!这说明什么,说明她现在就算是活成一条咸鱼,肉质里散发的也是金贵的味道! “借尸还魂”进行的异常顺利。不知是她演技过好还是原身公主性子也这么大条,在她错把手盆当脸盆、误将漱口水当茶喝了以后,侍女们非但没惊愕,还耐心地给她一一纠正了过来,仿佛是游戏里的新手教程。 贴心的穿越模式让人心情愉悦,秦清璇安逸地汲取着全然陌生的知识,不懂就问,知错就改,像个热爱学习、憧憬未来的叁好学生,完全没有为今后的宫廷生活生出半点慌张。 等到用早膳的时候,她净了手正要动筷,忽听门口珠帘响动,随后便走进来了一位唇红齿白的少年。他身量清逸挺拔,穿着白青拔染印花长袍,腰系祥云纹金带,楚丽得宛如画中人。 “阿姐!”少年自顾自地坐到桌前,抬手免了周围人的行礼,目光却一直放在她的脸上,灼灼若有情。 秦清璇与他视线相接,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她确定自己没见过对方,可心上又有一抹不容忽视的似曾相识。 “阿姐,怎么不理年儿?”清亮的声线带上了软软的鼻音。他一只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放在桌下,扯着她的袖口轻摇。 明明看上去和她年龄相仿,这少年却娇气得像个晚辈。 “年儿” 沉吟着思索片刻,称呼和先前在侍女那儿捋顺的家谱对上了号,她很快想明白这是小自己两岁自己的嫡亲弟弟。 秦清璇其实有些保守,平时和异性接触时会刻意避免距离过近。但今天倒成例外了,近乎奇妙的眼缘和血亲关系让她没来由的对他生出一股子亲近感,因此并没有想要躲开对方的勾勾缠缠。 肚子正饿着,秦清璇不想光闲聊而辜负了桌上热腾腾的美食,于是侧头朝秦月年发出邀请:“年儿,要不要陪本宫一起吃早嗯用早膳?” 古代人的说话方式她还有些不习惯,不过现下其实已算有所进步了。再早一些的时候,她连“本宫”两个字都说不出口。 “好啊。”秦月年应得很快,他松开放在桌下的手,亲自给姐姐盛了碗红豆粥。 秦清璇笑着接过,拿着汤匙小口小口喝着,同时用余光细细打量自己这个便宜弟弟。他的眉眼与她有七八分相似,棱角却更分明一些,笑起来时整张脸仿佛度了一层光华,极为出彩。 噗,怎么感觉是在变相夸自己。 脑中思绪飞转,她忍不住低头扯了扯唇。这一下刚巧被秦月年看到了。 “粥这么好吃呀,还能给阿姐吃笑了?” 心思不在早膳上,他吃完一个包子就停了嘴,此刻正趴在桌子上,头枕着胳膊看姐姐。见她侧头望过来,少年前倾着身子靠近,目光点了一下她手中的青瓷碗:“给我也尝一口。” 秦清璇下意识看了看他色泽漂亮的薄唇,又低头看了看碗里只剩一半的红豆粥,窘迫得眼睫轻颤,脸颊也泛上薄红:“本宫重新给你盛一碗吧。” 饶是亲弟弟,少女也隐隐觉得他那个要求有些不对劲,等抬头瞄到丫鬟们明显僵硬的表情,她更加确定了内心的想法。 秦月年没坚持,老老实实接过姐姐递来的满满一碗新粥,一口一口吃起来。 收回手,秦清璇不动声色地继续用餐,心里则在偷偷给他挂标签:爱撒娇,听话,恋姐(待定) 两人斯斯文文地用完膳。碗碟被撤下之后,秦月年也没走,黏在姐姐身边东拉西扯的唠嗑。秦清璇笑着应对,没聊两句还将屋里的下人都遣了下去。没旁的目的,极具钻研精神的少女只是想验证一下她的第叁条标签到底正不正确。 窗外的日光大好,将她娇花般的小脸照出一层暖白的光,连睫毛尾部都变成了淡淡的金色。 “说起来,年儿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碰过茶盏的红唇带着一层温柔的水光,开合间的声线比丝竹弦乐还婉转动听。 恍如隔世的一幕。秦月年凝望她的侧颜,觉得时光都走慢了。 这问题他答过。那时她心里已住了人,自己天天过着二人世界不够,还偏要来操心他的问题。千疮百孔的秦月年根本不差再来这一刀,嬉笑着谎称自己在暗恋一位大家闺秀。 “我们年儿这么优秀,姑娘们都会喜欢的。你一定能抱得美人归。”她表现得欣慰又慈爱。 偏帮的架势,冷漠的心,无知无觉地将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秦月年很想反过来问她一句“那你为什么不喜欢”。 他当时没胆子问,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后来闹得鱼死网破时倒是问了,柴毁骨立的阿姐告诉他,自己这辈子的力气只够爱一人,那人先到的,所以你没可能。 她没提年龄,没提血缘,只提了让他意想不到的“先来后到”。这糟心的答案,仿佛是将一个困在谷底的人救上来喘两口气,又猛地推了下去。让他不甘心、不服气…… 缓缓回过神,秦月年轻叹一口气,声音还带着似嗟似叹的笑意:“有的啊。” “谁呀?”少女表现得云淡风轻,耳朵却偷偷竖了起来。 婢女们已经走出了外殿,连脚步声都再不能听见,关在笼子里的白鹦鹉也不知在何事进入了瞌睡状态,屋子里一时间静得过分。 “你猜得到。” 唇角的弧度收了几分,秦月年直直看进她的眼底,不躲不避。 感情之事需要慢慢培养,但他不介意在对方尚且空旷的心房里,先画上一笔属于自己的痕迹。 而这次,他比谁都早到。 作者有话说:んàΙτàηɡsんǔωǔ.cc -- 弦月二 这种让人一下子看透小心思的感觉并不妙。秦清璇笑得有些勉强,眼神也微微飘忽:“没个半点提示,我哪里猜得到……” 她光顾着遮掩心虚,倒没发觉自己说话的语气已经被对方带得随意了很多,尊称早就丢掉了。 “哧,你就装吧!”秦月年没大没小地拿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本就是心中的妄念,没到两情相悦的地步,太早说明白也没意思。秦月年打算就这样由着她瞎琢磨。反正等琢磨久了,自然就放到心上了。 “好啦,我该去读书了。阿姐一个人乖乖待着,记得想我。”他拍拍袖子站起身,笑盈盈地垂眸看她,等个告别。 “呸,谁要想你。要走赶紧走。”少女捂着脑门上被戳的位置瞪他,话说得气鼓鼓。 等人笑嘻嘻地走掉后,她独自坐在紫檀木塌上,捂着胸口愣神。心跳得有些快,脑子里也止不住地去想他刚刚说的那些话,一遍又一遍,像录音一样在脑海里转。 秦清璇长得漂亮,长到这么大也不是没被撩拨过,但她一向能处之淡然,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么不安。 ……不安? 她皱起秀眉,眼中泛出困惑。 没道理啊,有什么好不安的,弟弟看上去那么无害…… 应该是心动了吧。 向往着爱情又没有任何经验的少女自圆其说,主动将懵懂的意识转化完成。这套略显草率又并非全无道理的操作无形之中给秦月年打开一道方便的大门。 等到月上中天,忙完了手中事务的秦月年再次拜访凤阳阁时,秦清璇看他的眼神里已经多了些别的东西。 “我有话问你,跟我进来。”她清了清嗓子,耳垂泛着红,故作严肃地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内殿。 见她这般做派,秦月年站在原地愣了两秒才跟上,进入内殿后倒是反应机灵,还记得将门给关上了。 “阿姐要问什么?”他走到秦清璇面前,眼神晶晶亮,呼吸也有些克制。 “你是不是……”少女声音讷讷的,总觉得那问题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舍不得姐姐为难,秦月年直接将答案交到了她面前:“我心悦阿姐。” 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秦清璇红着脸垂眸不语,隔了好久才又出声:“可是,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像是变了个人?” 秦月年知道她在纠结什么,无非是怕自己成了莫须有的替身。 “变了才好,从前的与我无关。”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关窍深远不可言说,她只能听得懂表面,倒是顺利安了心。 窗棂半开,皎洁的月光如光河般流进屋中,在少女身上映射出一层娴静的柔光。她抬起盈盈的明眸与他对视,似在鼓励。 秦月年屏住呼吸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将姐姐拥进了怀中,如同拥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少年身上的甘松香气和煦又干净,下颚连接脖颈的线条流畅且诱人。她有些贪恋眼前这一幕,鼓起勇气回抱住了他的腰,脸颊贴上胸膛,倾听蓬勃有力的心跳。 他是真的喜欢我。尽管没有依据,秦清璇却很确定这一点。 “那么……你要做阿姐的小情郎吗?”她缓缓抬起头,弯起的眼眸像小狐狸一样狡黠。 “求之不得。”少年开心得笑出了声,眼底那层似有似无的雾霭都随之消散了,“那阿姐是什么,年儿的小情妇吗?” 秦清璇:“……” “你阿姐永远是你阿姐。”她对着那细皮嫩肉的俊脸猛掐了一把,不顾他的抗议还揉了好几下,直至上面一片通红。 * 一个月平淡度过,秦清璇大概摸清了宫里的概况,也无奈地习惯了没有现代通信设备的枯燥闺阁生活。 这天傍晚,秦月年过来凤阳阁时还带了一只通身雪白的小猫崽。秦清璇开心极了,搂着娇俏漂亮的小绒球舍不得撒手。 被冷落在一旁的秦月年十分吃味,从后方搂住姐姐的腰,下巴搭在她肩上撒娇:“阿姐都不理我了,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情敌嚒?” 摸了摸小猫崽手感极好的脑袋,秦清璇笑着转过头调侃他:“等我伺候好这只就来宠幸你,嗯?” “说的跟真的一样,小嘴都没让我亲过……”少年不满地嘟哝,嘴唇没动,声音很小。 “说什么呢?”秦清璇幽幽看他一眼,挣开怀抱将小猫抱到了身旁木圈椅的软垫上。 秦月年怂怂地避开了视线:“没什么。” “没什么?”一只小手掰过他的脸,强迫他将注意力放在咫尺间那双一张一合的红唇上,“年儿有贼心,没贼胆。” 南边的窗户没有关严实,夹着山茶香的夜风透过缝隙吹进来,将桌案上的烛火煽动得忽明忽灭。秦月年心绪波动得天翻地覆,表面却只是黑沉了眼睛:“别撩拨我,阿姐。” 如今宫中的部署还没完成,秦月年其实没把握在私情暴露后带着姐姐全身而退。平时的捕风捉影尚可用道听途说来解释,若是未出阁的公主失了处子之身,一切就不好搪塞了。因此姐姐就一直懵懵懂懂便好,不然的话,他还真怕自己失控。 然而秦清璇非但不听劝,还踮起脚尖亲了亲那绷紧的唇角,呵气如兰地继续勾引:“我自己的男人,为什么不可以撩拨?” 丁香小舌沿着他的唇缝往里伸,没费多少力便撬开了闭合的牙齿。她其实很紧张,平生头一次亲吻还是充当主动方,嘴上表现得游刃有余,其实眼神僵得要命。 但秦月年没发觉,他的意识有些混沌,脑海中飘的全是她话里最前头那几个字。 我是阿姐的男人……被迷了神志的少年抵不住这诱惑开始回吻,缠绵地吮吸嫩滑的小舌,又伸出自己的去舔她温热的口腔。平时看着那小嘴就够诱人的了,没想到尝起来比想象中还要甜美,他馋劲儿上来,转而去轻咬她丰润的下唇,咬了两下犹不过瘾,对着脸颊又来了一口。 “啊!”她别过脸伸手捂住腮上的牙印,一时间什么旖旎都没了,“你干嘛呀!” 少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牙,扒开她的手又要下嘴:“再给我咬一下。” 口感还怪好的…… “不给,你走开!”少女抻着脖子拼命向后躲。 秦月年且战且勇,作死作得理直气壮:“小气鬼,又不会掉块肉,给自家男人咬一口怎么了?” 秦清璇用力捂住他的嘴,一脸冷笑:“是我大意了,你这么狗,明明就是个狗男人。” 秦月年:“……” -- Ρο㈠⑻A℃.℃оΜ 弦月三 自打一年前被皇兄秦天佑封为容王起,秦月年便开始学习参政了。他如今年仅十四,尚且不用上朝,但与文臣武将的交际却已经有所涉及。 各方各路的牛鬼蛇神接触多了,便难免会与东厂产生交集。 恶其余胥,恨之入骨的人是东厂的一把手,秦月年在接触他手底下的人时也忍不住糟心。但东厂势大,想要除去必须好好筹谋,秦月年尚且只能按兵不动,在平时接触他们时,刻意避着点儿秦清璇。 但有些事情,你越想避开,它就越往你身上撞。 这天日头大好,秦清璇带着贴身丫鬟四处转悠顺便晒太阳,偶然在通往御花园的过道上碰见了秦月年。 他正在跟人说话,目光睥睨,下巴也抬得高,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不似和她相处时那般亲和。 没过去叨扰,秦清璇打发丫鬟先回宫,自己则立在不远处的树荫下静静看着,想等他完事儿后再过去说些体己话。等待的闲功夫,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个背对着她,正和秦月年说话的陌生男子。那人身着黑色的飞鱼服,头戴高帽,腰佩短剑,看着很有气势,却让她一时间瞧不出是个干什么的。 宫廷侍卫、内侍太监和皇宫大臣都不穿成那样。 愣神的时间有些久,那边都谈完了她还在盯着人家后脑勺,下一刻那人转了个身,刚巧给她瞧到正脸。 男子长得讨喜,小鼻子小眼,瞧着也就是十七八岁,和她目光相撞后便跪了下去,朗声道:“奴才单谨行,叩见清璇公主。” “……单谨行?”秦清璇皱眉重复这个名字,脑海中似曾相识的怪异感觉又出现了。 单谨行跪下的那一刹那让秦月年也瞧见了秦清璇。他脸色一白,甩袖驱赶道:“好了,你速速回去。” 单谨行低眉垂首应了一声,抬步离开。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秦清璇眉头还在皱着,直到藏在袖中的手指被悄悄勾住。 “阿姐别当着我的面看别的男人,年儿会吃味的。”他放软了声调撒娇,脸色并不好看。 “他是干什么的?”秦清璇收回视线,对上他的目光,眼里有困惑盘旋,“我觉得他好眼熟。” “不过是个传口信的下人。”秦月年僵笑着回答。 别说东厂了,他连太监两个字都不敢提。 秦清璇不太相信:“下人怎么穿的那么气派……那身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我看着会莫名的心慌意乱。” 头顶的太阳晒得两人衣衫渐暖,秦月年的背后心却悄悄冒出一层冷汗,笑容也逐渐挂不住了。 静默几息,他低着头突然出声:“阿姐,去我殿里待会儿。” 眉眼都藏在阴影里,叫秦清璇看不清他的神色。 “哦……好。”秦清璇心不在焉地点头答应,任他一路带到宁王殿。 这里比皇宫其他宫殿都要朴素些,庭院没有鲜艳夺目的奇花异草,只有一株香樟一株菩提矗立在东西墙角,被细密翠草围绕着。寝殿也不逞多让,里面东西虽齐全却少有装饰,也就墙面上挂着几幅名家墨宝,桌面木柜上连一个盆栽都没有,典型的毫无风情。 挥退下人,秦月年直接将她抱进天青色的丝绢床帐,欺身压住便吻了上去。 这一下动作太猛,秦清璇被撞歪的发簪刺痛了头皮,她有些生气地别开脸:“干什么呀,突然这样……” 少年没回应,勾着脖子继续亲过来。粗重的呼吸打在脸上,让她心慌地预感到今天不会再是浅尝辄止的亲昵。期待与畏惧如两道枷锁拉扯着并不坚定的意识。在不断升温的强吻中,纠结的推搡逐渐失去力道,直到瘫软如水般,彻底败下了阵。 毫无底线的纵容之下,禁忌这道坎终究是突破了实质。 即是时机不对,秦月年也管不了了。内心的恐慌压抑不住,他现在急需在她身上结结实实地打下属于自己的烙印。一切都进行得很急,灼烫的性器插进去时,他身上的衣襟还没来得及除尽。姐姐哭叫着喊疼,裙子上沾了不少血,触目惊心的样子让人不禁联想起她前世的临死场面。秦月年看得愣神,感觉不到多舒服,只觉得自己有罪,罪孽重得永世不得超生。 两人都僵了好久。等到疼劲过去一半,理智回笼,秦清璇才发觉自己刚刚叫得太大声了。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和泪水,哑着嗓子问:“你屋里的下人……不会出去乱说吧?” 这道声音让秦月年回了神。他眼睫轻颤,低声回答:“不会,他们不敢。” 秦清璇讷讷“嗯”了一声,转而又见他面色不好,以为是难受憋的,于是主动将腿盘上了劲腰,羞答答地催促:“你动一动吧……我好很多了。” 秦月年依言顶了几下,却不太专心,半垂着眼帘一直问她问题。 “阿姐,你心里有我吗?” “我对你做这种事,你会不会不开心?” “阿姐,我会对你好的,你能不能别离开我?” …… 见他这般患得患失,秦清璇有些无措。她将人搂进怀里,啄吻他微颤的睫毛,重复着轻声呢喃:“我爱你……月年……我爱你……” 心上筑起的冰墙石锤也砸不破,却被她用温泉般的话语轻易捂暖了。 “阿姐” 他像个受尽饥寒的落难者拼命汲取怀中之人的温暖。圈拢她的双臂不断收紧,臀部也越发往下沉,很快抵到花心。 都过去了,这一世阿姐是我的。秦月年注视着身下少女为他而绽放的动人模样,眸光终于染上了躁动的色彩。 唇舌沿着那纤细的脖颈向下游弋,留下一路水渍,直到被交领拦住了去路。他扯松那领口,五指伸到里面,心满意足地捏起一大把软肉。 “阿姐……我想舔舔……”少年目光迷离地望着她,捏住乳尖的两根指头不停捻动。 胸上针扎般的微小刺痛渐渐蔓延成传遍全身的电流,秦清璇扭着身子想摆脱掉这种陌生又汹涌的感觉,亵裤上已不知不觉湿了大片。她任由弟弟解开衣襟又掀起肚兜,只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瞧他,像只无助的小鹿。 少年看红了眼,低头一口叼住那俏立于空气中的粉嫩乳尖,用涎液将它渡湿,又用力吮干,下身挺动得飞快,囊袋拍打臀瓣的声响整个屋子都能听见。 “年儿……年儿……” 秦清璇抱紧胸前的脑袋,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前所未有的快感直冲颅顶,情事的趣味她终于尝到了,身上也渐渐被绵密酥痒撩拨得泛起薄红。 愈发水润的蜜穴让抽插顺畅了很多,一圈圈媚肉极其留恋地吮吸拔出的肉茎,又在它再次撞入时敏感地颤栗。秦月年要被这滋味美疯了,他吐出嘴里硬邦邦的小奶头,坐起身,架高那双颤巍巍的玉腿,一边抽插一边观赏交合处的淫靡胜景。 阿姐的小穴已经被干充血了,红彤彤的小阴蒂高高立起,看着十分可爱。肉茎前端在入口处磨蹭时,她会馋唧唧地扭腰,眯着眼求他再插进来。当秦月年恶意地用力捣进去,又整根拔出来,便能满意地看到两人性器间拉出好几道黏腻的银丝。 “阿姐,年儿表现得如何?”他笑得有些坏,再次插入后还故意在花心上用力研磨了几下。 “嗯……好棒……啊嗯……”她被困在天国里出不来,像吃了春药一般,神志迷迷瞪瞪的,嘴角还有涎液不断往下流。 快感一层一层堆迭,在一个毫无防备的瞬间到达了顶峰。 见她突然方寸大乱,穴内的媚肉也跟着剧烈痉挛,秦月年呼吸乱了一瞬,紧接着便开始抽腰狂送。 “唔……阿姐好淫荡……年儿的精液快被你吸出来了……”清悦的嗓音因为情欲而变得低哑,他死死锁着身下少女的目光,眼底尽是陶醉。 屋内动静实在不算小,伺候在外面的人全部冷汗涔涔地跪趴在地上,噤若寒蝉。 皇家竟然闹出了乱伦这种事,他们这些知情的下人就算不会即刻丢命,也一个都讨不着好! 伏北没让一个人逃出去,待主子那边停止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他冷肃着脸向跪在地上的众人警告:“都把嘴给我闭严了,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你们没一个能保住性命!” 这番话仿佛是压垮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有几个年纪不大的丫鬟直接崩溃得哭出了声,其余的精神状态也不好,不怕疼般的往那粗粝的石砖上磕着响头下保证。 庭院的喧嚣传进了屋内。秦清璇推推赖在她身上不肯下来的弟弟,红着脸叱他:“都怪你,跟个色急的猴儿一样,连天黑都等不得。这下好了,一院子人都知道我俩不要脸了!” 没什么笑点的一段话,却把秦月年逗得开心极了。他埋在姐姐的胸乳里笑得抬不起头,声音嘻嘻哈哈传出来:“我就是不要脸了怎么啦,这样还怪有成就感的。不如下次去阿姐的殿里做,让你那边的人也惊上一回。” 秦清璇哭笑不得:“……你还是把脸皮贴上吧,求你了。” 说说笑笑腻歪了好半晌,等两人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月挂枝头了。 刚破了身的秦清璇有些惨,在床上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一站起来两条腿就打颤。身上衣服是秦月年派人给她新拿的,染血的那件她不好意思留着,想扔掉,弟弟却不让,像对待珍宝一样将它迭好收进了箱子里。 少女翻了个白眼,扶着墙一步一步朝外挪。秦月年见了,转身走过去帮忙扶住,意犹未尽地沿着腰线往下摸,还软着声撒娇:“要不今晚就住这儿吧,阿姐。” “我才不要。”住在这指不定就没机会睡觉了,她拍掉那只不老实的手,然后指了指窗边的紫檀雕花木塌,“我去那里再歇一会儿,过一阵就回去。” 秦月年搀着她走到那儿坐下,又倒了杯君山银针茶递过去。 等那清雅的茶香萦绕鼻间,秦清璇才想起来做了半天羞羞事屋里还没散味。她红着脸推开身后的窗户,入目便是枝繁茂盛的香樟。 从树上飘过来的香味有点像驱蚊液,却又更清馨一些,秦清璇歪着身子倚在窗前,边品茶边赏景。秦月年半跪在塌下帮她捏腿,力道适中,手法也不错。秦清璇调侃他,明明是个该一辈子受人伺候的金贵主儿,却没想到干起伺候人的活也能像模像样。 秦月年笑了笑没吱声,其实他为了她去学的东西,又岂止这一个。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容王殿下,能让他屈膝弯腰费尽心思讨好的,普天之下也就眼前这么一位。 少顷,他突然抬头望了望挂在天上的半轮明月,感慨道:“阿姐与我定情那天,刚巧赶上了新月。如今弦月初露头角,我们就将夫妻之事做尽了……这速度快得跟做梦一样,也不知等到满月时候,我是不是就能和阿姐做真正的夫妻。” 少年说得轻巧,言辞中的希冀却透着沉重。 禁忌的枷锁套在两人身上,秦清璇清楚这种关系想要走到阳光下比登天还难。她本不奢望什么名份,只争朝夕,却没想到弟弟还动了娶她的念头。 虽然不切实际,但若说不感动也是假的。 其实很难有善终吧她默默的想。 后知后觉的难过袭上心头,随之而来的,是涌进鼻腔的酸楚。她红着眼圈将人拉起来,微凉的小手放进了温热的掌心。 外面不知何时起了风。夹杂着香樟味的冷气流透过窗棂吹到木塌之上,让冰蚕锦的衣摆与妃色天香裙一会儿交迭一会儿分散,而那双专注又深情的漂亮眼眸中,自始至终只有她的身影。 前路再难又如何,此时此刻,秦清璇还是听到了心房彻底沦陷的声音。 她嗅了嗅鼻子,慢慢靠进弟弟怀里,望着窗外的弦月轻声许诺:“愿得一人心,白首莫相离。” 作者有话说:追更:rourouwu9.) -- Ρο㈠⑻A℃.℃оΜ 弦月四 乘坐着弟弟安排的轿辇回到凤阳阁,疲惫不堪的秦清璇稍作洗漱便入睡了。 这夜,她做了个非常奇怪的梦。 梦里视野朦胧,像是下着雾一样。脚下只有一条道路,两旁都是漆黑不见底的万丈深渊。秦清璇沿路前行,过了好久才走到尽头,面前是两扇雄伟的玄铁大门。那门看起来很沉重,她估摸着自己是推不开的,正要转身离开,旁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公主,您受累跟着,奴才领您进去。”那人没有五官,身上一片潦草的墨色,但声音她辨别得出来,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单谨行。 铁门被他轻易推开,秦清璇顺势跟进去,穿过青白交织的肃穆前院,途径宽阔的大甬道,停在了一间看似厅堂的房屋前。 “您请。”他躬着腰,单手将门推开一条缝。 秦清璇顺势上前一步,一手摸在门板上,却怎么也不敢往前推。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全身的血液都在打退堂鼓,直到一声叹息从屋内传出来—— “璇儿。” 天光方破晓,她从床上惊坐而起。守夜的丫鬟听到动静走进来查看,却被她的状态吓到了。 “主子,您怎么哭了?” 秦清璇茫然地摸了摸脸颊,才发现那上面全是水迹。 “做了个怪梦。”她深吸两口气,勉强平复了呼吸。 天色尚早,其实还可再睡几个时辰,但困意已被那场梦消磨光了。她将黏在脸上的湿发别到耳后,翻身下床:“不睡了,伺候洗漱吧。” 梳妆的时候,心绪不宁的秦清璇将大丫鬟招到身边,皱着眉问:“平日里,可有什么人称呼本宫时,是唤做璇儿的?” 大丫鬟凝神想了会儿,答道:“回主子的话,不曾有。陛下唤您皇妹,太后唤您清璇,而容王唤您阿姐,其他人谅他们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您不用敬称的。” 秦清璇闻言点头,默默将神思从那场梦上移开,只当它是一段毫无根据的臆想。 等到用早膳的时候,秦月年又过来了。进门一声“阿姐”刚叫出口,便跳窜到她旁边,跟个皮猴儿一样。 秦清璇将他按到座位上,塞了双筷子过去,没好气道:“王爷,劝你注意威仪呀。” “干嘛啊……”他不满地撇撇嘴,转而不知想到什么,又突然咧出一嘴小白牙,笑着说,“阿姐阿姐!过两天我带你出宫玩儿吧,城南的庙会要开始了!” 秦清璇眼睛一亮:“出宫?我还能随便出宫呐?” “怎么不能?”秦月年被逗笑了,“你又不是深宫的嫔妃,皇兄还能圈禁你不成?”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秦清璇,让她陡然记起自己还有个当皇帝的老哥。 用完早膳,尚有课业在身的秦月年跑去见太傅,秦清璇则简单收拾一下自己后,乘着轿撵去了御书房。 住在皇宫里,说到底衣食住行都是靠皇帝的恩泽。秦清璇想着,既然要出宫,总得给“养家糊口”的老哥买点东西以聊表心意。这趟过去,主要就是为了问问皇兄有什么喜好。 穿过狭长的廊庑进入前院,正红雕花木门顶端悬挂着黑色的金丝楠木匾额,上面笔走龙蛇题着仨字“乾清宫”。秦清璇下了轿,让身后丫鬟收起华盖,随后走到石阶边,与守着门的老太监相视一笑。 老太监慢悠悠走下来,朝她毕恭毕敬地见了个礼:“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皇帝身边伺候的这些个老人都不简单,饶是皇亲国戚也得对他们礼让叁分。混迹于皇宫这么久,秦清璇自然也晓得个中道理。她面容带笑地回礼,随后问道:“皇兄现下可有空闲?本宫有些事想问问他。” 老太监抱歉一笑:“不巧,陛下现在正和人商议事儿呢。公主不妨先去耳房内等会儿,等陛下结束了,老奴再将您带过来。” 她垂眸想了想,又问:“大概还要等多久?” “人进去其实有一会儿了,老奴估摸着,一炷香内应该是能聊完的。” “那倒也没多久。”秦清璇退两步站到树荫下,笑道,“本宫就在这等吧,顺便赏赏乾清宫的景。” “诶,那公主请自便,老奴继续守门去了。”老太监拂尘挂手肘,又给她施了个礼,随后踏上台阶回到门前。 时间过得比想象中快。秦清璇刚把旁边花坛里的白山茶个数数完,乾清宫的正殿门便开了。 她缓缓转过头,与走出来的那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单淮瞧着花坛边上人比花娇的俏丽身影,稍显意外地挑了下眉,随后走上前去,颔首致意:“公主金安。” 秦清璇看到他的一瞬间,整个人便僵住了,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脑海里如走马灯般闪过无数熟悉又陌生的记忆画面。 “……单淮。”她声音带着颤,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仿佛一个即将随风飘散的孤魂。 “能让公主殿下记住姓名,单淮叁生有幸。”男人勾起唇角,狭长的眼眸里却并无笑意,“不过您还是称呼在下的官职吧,这般直言名讳,单淮担待不起。” 秦清璇愣愣看着他,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新旧两段记忆糅合掺杂,挤压出曾经的厌憎和如今的缠绵她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与秦月年有了苟且。 不是别人而是那个谋害亲王,毒杀皇兄,逼得她和单淮跳下城楼,害死他们所有人的秦月年! 窒息般的绝望涌上心头,她趔趄着倒退两步,接着如同失掉所有力气般跌坐到地上崩溃痛哭起来。 少女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呜咽卡在喉咙里,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但那白皙到透明的肌肤已被憋得通红,脑门上青筋亦清晰可见,看着着实可怜。 单淮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将人刺激成这样。他头疼地皱起眉,暗自揣测对方脑子不大对,不走心地告了声罪便离开了。这么多人在旁边瞧着,他的言行举止不曾有错,责罚怎么也落不到他头上。 此时老太监和丫鬟们也都从震惊里回过神,离得最近的大丫鬟小心翼翼上前一步,随后蹲下身子,想要扶主子起来。 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秦清璇焦急地挥开伸到面前的手,自己踉跄站起身,抬步就去追赶,对身后只扔了句“不许跟来”。 作者有话说:免广告app下载: -- 弦月五 不知是不是发现了身后有人跟着,单淮走得很快。秦清璇提起裙子小跑着追赶,眼泪好几次要再次涌出来,都被她强行逼了回去。 她不知道自己追过来是要求个什么样的结果,此时的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在拼命打架。一个骂她不知廉耻,那般轻易的便和仇人搞上了,还交付了自己的真心,如此荒唐的现状根本不配再挽回什么。另一个劝她赶紧将人重新套牢再说,单淮那般爱她,不论如何都会给予原谅的。 秦清璇哪个意见都不想听。她现在已经精神崩溃,根本做不出判断,只凭直觉想再多看他一眼,哪怕是背影也好,都能成为慰藉。 穿过乾清宫外的甬道,单淮抄小路绕进竹林。茂密的翠竹很快遮挡住了他的身形,秦清璇心头一慌,不由加快脚步,不料被路上的碎石子绊倒,结结实实摔到了地上。 地上的竹叶打着转地飘起又落下。剧痛袭来,两只按在地上的手都被碎石划破了,双腿也被针扎般的刺痛占据,站都站不起来,她却只是攥着胸口的衣襟颤抖,蔓延全身的孤独感已经快将倒地的少女噬咬殆尽。 就在眼底的眸光快要熄灭时,一团黑影突然不声不响地罩了过来,紧接着,是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 秦清璇愣怔地抬起头,恍然见到了救赎。她像一个溺水者寻到浮木般慌乱攀住面前之人,越攀越紧,仿佛至死方休。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遍遍重复,泪水不知何时已浸透了对方胸前的衣襟。 单淮眉头深锁着,冷肃的五官看上去越发阴鹜,其实他只是无措。眼前这小丫头不按常理出牌,胡搅蛮缠的一通操作将他用来打发人的那串客套话全部堵在嘴里出不来。 等了半晌,哭声终于渐息,单淮暗暗松口气,随后推开她后移一步,将彼此拉到了一个不会让人产生臆想的距离。 “公主,可否要让太医给您看看?”他的语气依然沉稳,仿佛刚刚的一切不曾发生。 秦清璇隔着泪看他,那双曾几何时尽是柔情的眼睛里如今全是言不由衷的客套。 他不记得她...... 藏在袖下的双手不住颤抖。她不想招人讨厌,强笑着摇了摇头,艰难答道:“不必了,伤得不重。单...单厂公先走吧,本宫再歇会儿便可自行离开。” 单淮闻言顿了顿,又多客套几句便真的走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口的伤越拉越大。上一世,她被单淮时时刻刻呵护在手心,甚至连最后一刻跳下城楼,他都追随了过来,生死相许莫过如是。 秦清璇不是矫情的人,但她无法习惯被这样当成一个陌生人对待。 * 宁王殿的书房里,伏北正在给秦月年禀告工作,一个小厮突然走了进来,躬身说道:“殿下,公主过来了,人现在在寝殿等您呢。” 秦月年眼睛一亮,转头吩咐伏北晚点再交待,随即抬脚跨出了门槛。 秦清璇带着一身伤从竹林小路走回凤阳阁后,独自在内殿闷了好久。此时夕阳西下,她身上还疼着,精神也差,其实应该多休息一会儿,但脑子里装着事,心就安宁不下来。膝盖弯曲了就会有撕裂般的疼痛,她坐不下去,就这样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香樟树。 熟悉的香味随风一阵阵飘进来,让她不禁又想起了前不久的弦月夜。愿得一人心,白首莫相离......曾经的倾心之言如今成了莫大的讽刺。她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为何会沦陷地这么快,又这么深。前世的恩怨纠葛是在她穿越后一年多才开始的,根本没有这么早。况且,弟弟在她面前惯会装疯卖傻,不该是如今这样对感情毫不遮掩的态度。 还有,他怎么没去江南游学?这个时间点人应该不在京城才是。 秦清璇呼吸一滞,灵台霎时清明。 ......所有人都没有改变,除了秦月年。 不远处珠帘响动,紧接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 “阿姐。”秦月年笑得明朗。 听到动静,凝望窗外景色的少女缓缓转过身,黝黑的瞳眸望向对面,半晌无言。她的鲜活褪去了,周身散发着历经生死的沧桑。 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涌入脑海,秦月年嘴角的弧度变得牵强。他想问问她怎么了,嘴巴张了半天,声音却如何也发不出来。 “你慌什么。”她的语气不带波澜起伏,好似陈述,“所以,你是带着记忆回来的,对吗。” 深吸口气,少年轻笑一声,满脸莫名其妙:“阿姐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你的篡位大计已经开始部署了吧。”她缓缓将视线转到窗外,不再看他,“趁早放弃,不然你会比前世更早看见我的尸体。” 那语气太过冷漠又太过笃定,让秦月年无法再故作懵懂地伪装下去。 “......阿姐,我必须坐上那最高的位置,这样才没人敢拦我娶你。我这次不杀皇兄好不好,我保证!你别生气。” 压下心头的不安,他上前一步想拥人入怀,伸出的手还没触摸到衣襟,就被她一巴掌狠狠甩开了。 “你凭什么认为,我记起了一切还会跟你?” 秦清璇觉得他可笑又可恨,嘴角不禁勾起嘲讽的弧度,眼泪同时落下来。 “我只恨自己糊涂,竟然轻易落入了你的圈套。秦月年,你不得好死!” 两个人的呼吸全乱了,在这寂静的房间中异常明显。 他僵在原地,掩在锦袖下的五指抠进了掌心,隐有血丝溢出。 无情的诅咒,如同一把烈火烧过的匕首扎进心脏,又疼又烧。久违的痛楚跨过时间长河再次席卷全身,折磨得人近乎窒息,让他恍然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守不住心上月。 少年颤着下唇睁开酸涩的眼眸,想要再说些好话,然而......阿姐已经离开了。 -- 弦月六 沉重的打击让身心超了负荷,回到凤阳阁后秦清璇就病倒了。 喝完太医开的药,她躺进被褥正准备睡一会儿,便见秦月年红着眼眶挪进了屋。也不知那副人畜无害的兔子模样是装给谁看,秦清璇皱着眉头让他滚,但对方就是死皮赖脸地钉在了原地,任她怎么骂也赶不走。 没过多久,皇帝也闻讯过来探望,紧接着就是太后。病者需要静养,两人没多留,说几句贴心话便走了,秦月年却一直粘在床边,连喂饭的活都从丫鬟那儿抢了过来。 秦清璇争不过,由着他喂了满满一碗白粥进肚。丫鬟撤走碗勺的时候,她顺势将下人都遣了出去,隔着纱绢床幔对弟弟说:“别再做无用功了,我不会嫁你。” 少年鼻翼扇动了两下,眼圈很快又泛起殷红:“阿姐,你说过你爱我......” “那是我糊涂。”心头有酸涩蔓延,她将脸别到另一边,声音里尽是强制的冷淡,“现在我清醒了。” 深吸一口气,秦月年用力眨了眨眼睛,将泪水逼回去,软着声跟她商量:“单淮已经和你有过一世情缘了,足够了......这次把机会留给我行不行?阿姐,我会拿自己这条命去对你好的。” 为了让卧病在床的公主可以随时休息,屋里的烛灯只点了一盏。微弱的光线照不清她隐在床幔下的表情,只能看到攥着被角的手在颤:“你要是真想对我好,就赶紧把我忘了!” “我不要。”少年没忍住,到底是委屈地哭出了声,他拉起那只微颤的手,紧紧按在自己心口上,“阿姐别这么对我......” “别说了,赶紧走,走!”虚弱的呵斥,没多大音量,却让她用尽了全身力气。 剧烈的心虚波动带起喉头刺痒,撕心裂肺的咳嗽随之而来。一只手被硬拉着抽不回,她倔强地面朝内侧倒下去,整个人咳得床板都在颤。 秦月年吓得两手一松,慌忙站了起来。外面丫鬟焦急的敲门声更是加剧了他内心的愧疚。 “好,好......我走,阿姐别气了。” 擦掉眼泪,他恋恋不舍地又朝床上望了一眼,终于转身离开。 这天夜里,秦清璇睡得并不好,杂七杂八的梦不带停歇地折磨着她的脑神经,一会儿是哭声震天的春季狩猎,一会儿又是盛况空前的封后大典。 醒来已是日上叁竿,前来伺候的丫鬟见她眼底青黑,赶忙往香炉里添入半截安神香。 没精打采地用完早膳,秦清璇正准备继续补觉,就听见守门的小太监禀报说东厂来人了。 她精神一振,没让管事姑姑代劳,快速收拾一番后亲自去正厅见了客。来人是个气质沉稳的老太监,他笑着递了个木盒过来,说是东厂督主献给她的歉礼。 秦清璇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是对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 “公公稍等片刻,本宫也有个回礼。” 她说完便快步走出了门,半盏茶的功夫后回来,手里拿着个素净的绛紫色荷包。 “劳烦您带回去,替我交给单厂公。” 老太监愣了一秒才接,随后毕恭毕敬地躬身告退。 回到东厂,他将荷包交到单淮手里。单淮皱着眉看了许久,等把荷包打开,发现里面装着一缕红线捆住的乌发,他心头一跳,终于失去了淡定:“确定这是送我的?” 老太监苦笑:“禀告督主,公主言明了是要交给您。” 空气凝滞了好一会儿,直到被一声长叹打破。 下午,单淮拿着荷包亲自去了趟凤阳阁。本是在正厅候着,管事姑姑却说公主起不来床,转头将他领进了内殿。他这一脚刚踏进去,后面的门便被关上了,徒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望着床上若风拂柳的病美人,单淮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走到床边,他将手里的荷包往被子上一放,正色道:“公主,太监和真正的男人还是有区别的,劝您以后莫要再犯这种糊涂了。” 话说得足够直白,他想着姑娘家脸皮子薄,听他这般大剌剌戳破心思又拒绝,对方多半也就能放弃了。 但床上这位却倔强得很,她脸上不见羞恼,只睁着一双含情的水眸望他,舍不得将目光移开一瞬:“我知道,可我心里只有你。” “......这可奇了怪了。”男人笑得轻巧,眼帘却低垂下去,不让对方看清瞳底的波动,“公主您金枝玉叶的,能瞧上我什么?” 秦清璇看着眼前如青松般挺立的男人,只觉他哪里都好。当初的惊鸿一瞥让她义无返顾掏出了真心,后面的至死不渝更是证明她没有看错人。情深难忘,回忆如泡入温水的饴糖,化开之后将心田每一处都染上了甜蜜。 只是这一世,她终究是负了对方。 “单淮是天底下最好的......没人比得上。”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搔动着男人的心房。单淮抬眸对上她的视线,愣怔片刻后,无奈叹息。 “怎么又哭了。” 少女双手覆面泣不成声,隔了好久才抬起头,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卑微恳求:“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 太阳落了山,单淮才从凤阳阁出来。 荷包终是没还成,还留下了一个无言的拥抱。 -- 弦月七 次日清晨,忧心忡忡了两天的大丫鬟瞧见公主明显改善的气色,好歹是松了口气,随即笑着问道:“主子今儿个胃口如何?吃了两日的清粥想来嘴里都没味了,待会儿可要添点小菜?” “行,添些素菜便好,荤腥还是不想碰。” 慢慢从床上坐起,秦清璇感觉身子有了些劲儿,于是掀被下了床,“今天不必在床上吃。” “是,主子!”大丫鬟闻言,欣慰地笑出了声。 洗漱完,秦清璇发现餐桌上备了两副碗筷。她轻描淡写地让人收掉一副下去,并吩咐以后不必再添置了。然而用膳时,早已习惯有人在侧的少女却总觉得屋里太安静,眼睛也不由自主地老往门帘那儿瞟。 这一天是平淡又安生,时间如流水般很快度过了一大半。 傍晚的时候,秦月年送的那只猫崽子绕开看管它的太监,擅自跳进内殿窗户摸到了公主脚边。 秦清璇弯腰将它抱起,随后想了想,对前来告罪的太监说:“还是送它回去吧。”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那太监困惑地挠了挠头:“送哪儿去呀,主子?” 抚猫的动作一顿,秀丽的柳叶眉也蹙了起来。秦清璇突然觉得弟弟有可能已经放下了,现在不过是她自己在与自己较劲,于是又改口道:“算了,没什么,好好照顾着吧。” 许是真的放下了,秦月年之后便没再来叨扰,秦清璇也刻意不去想他,只当那人不存在。 日子平静地晃过叁天,她终于痊愈了。 这一日,秦清璇早早打扮妥当,掐着时间等到酉时,只带一个贴身丫鬟便出了门。起初丫鬟以为公主只是想散散步,但走了半个时辰,两人离各处园林越来越远,倒是离太监住的板巷越来越近。 “主子,咱们这是要上哪儿去?”她悄悄拿绢帕擦了擦鬓角的汗,声音微喘。 “莫要多管。”大病初愈的少女乍走这么远的路,脸上也挂上了疲惫的薄红,但一双眼睛晶晶发亮,“待会到了地方,你在门外等着便好。” “是。”丫鬟乖巧地应了声。 不久,两人停在一栋比两旁板房都阔气不少的四进院落门前。秦清璇理理衣襟,兀自推门进入。 * 单淮下职回到住处,做洒扫的小太监突然神秘兮兮地跑过来,指了指东厢房的方向低声说:“督主,公主殿下过来了,人在你房里候着呢。” 单淮僵了一瞬,随即冷声吩咐:“这事儿别让外人知道。” “诶,督主放心,小的绝不会乱说。”小太监赶忙躬身保证,语气诚恳。 淡淡“嗯”一声后,单淮推门走进东厢房,入目便是端坐在茶桌旁的宫装丽人。半开的房门将夕阳的余晖也带进了屋,红霞映在月白色素锦裙上,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娇羞之中,温婉美好。 单淮本来想敞着门“见客”的,可转眼便瞧见了院子里的小太监们一个个勾着脖子朝他屋里偷瞄。脑门青筋直抽,他颇具警告意味地冷哼一声,随即将门“嘭”地关上了。 叁两步走到桌前坐下,男人略显干巴的问了句:“烧退了?” 秦清璇弯着眼睛看他,直将他看得垂眸躲闪,才轻轻“嗯”了一声,随后空气便陷入了安静。 话头才刚打开似乎就要结束了。单淮搜刮着脑子里一堆说辞,感觉都不合适。平日里常说的那些套话,他嫌不够真诚;太过亲昵的,又怕失了体面。 这厢正纠结着,旁边却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他莫名有些心虚,蹙着眉问她:“笑什么” 秦清璇扬起嘴角摇了摇头,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没被你讨厌,我心里欢喜。” 亏心事已经做下,就算没让对方知道,她心也难安,本是对感情一往无前的勇敢性格,如今竟也开始畏手畏脚,对这段尚未开始的关系充满了自卑感。 单淮不知道少女心中所想,却能察觉出她并不快乐。想来也是,倾心一个像他这样的阉人,是个姑娘都会糟心。 思及此,他自嘲一笑,默默给她倒了杯茶,不再多做言语。 秦清璇在两人之间的沉默快要凝成尴尬时,选择了离开。回去的路上却意外地碰到了许久未曾露面的弟弟。 秦月年是专门来堵她的。冷声将旁边的丫鬟赶走后,他一把抓起姐姐的纤细手腕,将她拽到了隐蔽的假山后面。 “阿姐去找他做什么?”少年的声音冷得掉碴,眼神也寒如冰雪,只有微颤的睫毛泄露着他的委屈。 没完没了的追逐让秦清璇身心疲惫。她淡淡说了句“与你无关”,甩开手就要离开。 可盛怒之下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摆脱,秦月年利用身高优势将矮自己大半头的姐姐牢牢困在双臂之间,紧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追问:“你们俩是不是又勾搭上了?” “把嘴放干净点!”秦清璇气红了脸,双手用力捶打他的胸口,“你快松开我!” 身强体壮的少年由她捶打,说话音量随着情绪波动而越发没了抑制:“阿姐,我才是你的男人。你这样又送发丝又去他房里,是将我置于何地!” 秦清璇正想驳斥他,突然又愣了一下,转而怒火越发高涨:“你调查我?秦月年,我跟你说得很清楚,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只要你断了不该有的念想,我既往不咎,但你若是继续纠缠,就别怪我去皇兄那儿告上一状!” “你去告好了!让他赶紧将我这条命拿了去,斩首、凌迟、腰斩、炮烙什么都行!只要我死了,你们都能安生!”绝望和无助充斥着灵魂,少年终是忍不住哭出了声,眼泪如珠子般大颗大颗从脸颊滑落,坠到衣襟上留下斑驳的湿痕。 他声音太大,即使此处偏僻,也让秦清璇担心有路过的人能碰巧听了去。 “你这疯子……” 心头一阵后怕,她气得猛踩对方脚尖,在他痛叫着松开桎梏后,飞快逃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追更:zpo18.) -- 弦月八 “公主您瞧,今儿个是满月呢!”大丫鬟推开窗,一脸惊喜地说道。 秦清璇刚沐浴完,巴掌大的小脸上沁着一抹诱人的嫣红,身上也犹带水汽。她闻言瑟缩了一下,似是受不住这夜风的寒凉,垂着眸子低声让对方快把窗关上。 大丫鬟讷讷应声,只好将这大好的夜景关了个严实。 没过一会儿,屋子尚未被捂暖,大门又被人突然打开了。守门的小太监低着头走进来,恭敬地说:“公主,容王殿下身边的伏北来了,说有要事禀报。” “不见。”秦清璇冷声道。 门还大敞着,距离又不远,她这两字自然也被外面的伏北听了去。只听他“嘭”地一声跪倒在玉石砖上,一面磕头一面疾呼:“求公主救救容王殿下,求公主救救容王殿下!” “没皮没脸的,赶他走!”桌上的茶盏被她猛地挥落到地上,裂成无数碎片。 大丫鬟心惊胆战地跑出去招呼周围人将他架走,叁四个小太监听命冲上去,用力把人往外拽。伏北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如石墩般死死扎在原地不动弹,口中继续大喊:“容王殿下他真的不好了,恐有性命之忧。奴才若有半句虚言,必遭天打雷劈!” 他话音刚落,屋内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穿着寝衣的公主只在肩上披了件外袍便跑出来见人了,一头乌发还披散着。她两手紧攥着外袍的前襟,眼中尽是愠怒:“你们又耍什么把戏!” “奴才不敢!”伏北又一个响头磕下去,动静大得让旁边小太监倒吸一口凉气,“容王殿下今日出宫参加酒宴,误服了歹人备下的毒酒,今晚若再不施救,怕是就无力回天了。” “那去找太医啊!来本宫这浪费什么时间!?”秦清璇气得直跺脚,恨不得给这糊涂蛋子一巴掌。 伏北抿了抿唇,胆大包天地擅自爬起来,趁众人没防备时窜到公主面前,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音量低声说道:“是春药,极其烈性的那种。太医说无解,只能找女子帮忙。” 秦清璇一惊,抬手制止住想要冲过来拿人的太监们,红着脸小声叱他:“那快去给他找呀,本宫是他的皇姐,做不了他的药引子!” “奴才也是走投无路才来叨扰的。殿下他宁死也不肯碰别的女子,只一个人蒙在屋里咬牙硬撑。”伏北擦了擦头上急出的汗,声音愈发恳切,“奴才求您了,救救我们主子吧!” “你们这群王八蛋……”少女大喘两口气,被气得眼眶通红。 以命逼她就范,秦月年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公主,求您了!”低声下气的逼迫还在继续,伏北焦急的眼神宛如千斤重的巨石压在她身上。 似是要映衬她糟糕的心情,一阵狂风大作,天边突然下起了大雨。几声沉闷的雷响过后,乌云将圆月笼罩,四周的亮光瞬间被黑暗侵蚀殆尽。 “摆轿,去容王殿。”一道微颤的声音在雷声的停顿间隙响起。 屋檐下躲雨的大丫鬟望了望天,一脸为难:“可是,这雨......” “少废话,快点!”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公主头一回说话带上戾气。 在第四道闷雷响起的时候,软轿到达了目的地。 跳下轿子穿过廊庑,快步走进内殿,秦清璇急喘着来到床边,在暖黄的烛光下和那个已被毒素侵噬到近乎瘫痪的少年对视。他的脸色已经涨成可怖的紫红,眼白部分布满了红血丝,嘴唇青黑,再不复往日的风流俊逸。 “阿姐......年儿是不是变丑了……”秦月年望着姐姐强作镇定的身影,心上一片甘甜。 他赌赢了。 本想速战速决办完事赶紧走人的,见到他这凄惨的模样,秦清璇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你这都是报应,死了正好!” 少年没被刺到,虚弱地裂开了嘴角,笑得开心:“......阿姐舍不得的。” “闭嘴!” 她擦擦眼泪不再跟人废话,脱下裙底的亵裤便爬上了床。粘着雨水的冰凉小手利落扯松对方裤腰掏出灼烫的肉茎,对着穴口磨蹭两下便要坐下去,没曾想身下那人却突然仰着脖子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了?”她神情一慌,小手在肉茎上不停轻抚。 “不够湿......疼。” 秦清璇急得直咬唇,以现在这番情形,她根本生不出半点旖旎心思,下面当然干涩。短暂停顿后,她尝试着刺激了几下阴蒂,效果也不理想,水没出多少,倒把自己捏得生疼。 情急之下,少女后挪着坐到对方膝盖上,红着脸说了句“我帮你舔舔”,紧接着便低头含住了高高耸立的欲根。 秦月年身上的毒素深入经脉,双手根本抬不起来,但还是被那前所未有的快感激得剧烈震颤了一下。滑软的小舌打着圈在龟头上舔舐,但凡有前精溢出,便会被握在柱身上的玉手快速套弄抹匀。 这番侍弄已经足够刺激了,她却犹嫌不够,还时不时探下头去吮裹沉甸甸的卵袋,那微痛又极其酸麻的新奇感觉让他刚尝到第一下便上瘾了。 姐姐太过娴熟,根本不是闺中少女该有的样子,那都是她前世的时候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积累出的经验。 秦月年眯着眼睛舔了舔牙龈,脸上悄悄露出一丝快意。 这还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 没废多少功夫,肉茎就被伺候得黏糊糊、滑溜溜了。秦清璇伸舌舔掉唇边的黏液,起身骑回到他胯上,扶着肉茎缓缓坐了下去。 同一时刻,外面突然爆出一声响雷,带着震怒的气势,仿佛是在警告这场天理不容的结合。 异物入侵的酸胀感让她忍不住嘤咛,弟弟也同时如承受不住般呻吟了出来,肉茎在穴内怒涨一圈,还兴奋地不停脉动。 面色薄红的少女时快时慢地扭动腰肢,指尖灵活地钻进他的衣衫,绕着乳晕轻轻划圈。 敏感点被不断刺激,让人连喘口气的间隙都没有,秦月年很快就受不住了,咬紧牙关将脸别到一边,双手紧紧攥着被单,指节崩得泛白。 “不要憋着,泄出来。” 暴雨声遮掩了房中淫靡又急促的交合声。她咬着下唇将腰扭得越发剧烈,而弟弟只是强忍着,怎么也不肯听从摆布。 那紫红的脸色看得秦清璇心头难受得紧,她暗恼对方的犟脾气,却也没法就这样将人撂下不管。一声轻若微风的叹息过后,她缓缓压下身子,在他耳边婉转低吟:“年儿...阿姐要你的精液...给我...” 话音刚落,花穴内的硬物猛得跳动两下,紧接着便剧烈地泄出了热流。秦清璇被烫得一个激灵,瘫在他身上小去了一波。 待喘息变缓,她撑起身子,发现秦月年的脸色已好很多,双手也覆在她腰肢上,显然是能动弹了。 “药性解了?”少女问得认真,没再故作冷淡,关心之意便轻易泄露了出来。 秦月年虚弱一笑:“还有些难受,阿姐能不能再给我一回?再一回应该就好。” 事已至此,她没多做纠结便答应了,随即被少年翻身压在了下面。他怜爱地亲了亲姐姐微汗的额头,声音缱绻:“阿姐累坏了吧,这次让年儿来动。” “你快点吧......”秦清璇眸光闪烁着不敢看他,声音嗫嚅,却默默张开了双腿。 垂眸看着身下的娇羞美人,少年笑得意味不明。将那酥胸半露的前襟整理好,他沉下窄臀再次插到最深处。穴内的媚肉痉挛着欢迎硬物的进入,秦月年抵着花心用力研磨了几下,在她面泛陶醉时轻易吻住了那水嘟嘟的红唇,两条舌头色气地缠绕在一起,每绕一圈都让呼吸灼热一分。 等到彼此的喘息都带上意乱情迷的韵调,他悄悄背过手,将自己滑到腰际的衣摆往下拽了拽,接着便开始摆臀抽送起来。期间动作有些大,挪动手臂时还带翻了摆在床边木柜上的铜碗。 刺耳的脆响连外面的雷声也掩盖不住,秦清璇被惊得浑身抖了一下,随即睁开氤氲着春水的眼眸,迷茫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们继续。”他力道不减,继续深入征伐,很快将她再次推进情欲的深渊。 -- 弦月九 借着商议朝野内部纷争的由头,伏北将东厂的提督请来了容王殿。 雨还很大,天上乌云密布的,好端端的满月之夜愣是被罩得一丝光亮也没有。道两旁的宫灯也点不起来,脆弱的火光才燃没几下就能被狂风吹熄。疾行在廊庑下的单淮已被骤雨打湿了半边身子,他抬头看了看前方径直把他往寝殿带的侍卫,冷哼一声,并未多做言语,心中却暗想这深更半夜的,天气还这么糟,容王自己连会客厅都懒得去,倒好意思把别人从大老远折腾过来。 离殿门还尚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伏北突然停止不前了,他抬起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低声说:“劳烦厂公自己进去,殿下就在内殿等您。” 这般轻薄怠慢让单淮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后抬步走了进去。大殿的外间没有燃灯,黑漆漆一片只有东边门缝里漏出的一丝微光可做引路。 他掸了掸挂着雨滴的衣袖,走上前,刚把门推开一条缝便从里面听到了一些细微又急促的怪异声响。 紧接着,一道清悦的说话声飘了出来。 “嫩穴怎么这么湿……唔……很舒服吗……” 单淮瞬间辨认出那是容王的声音。心中暗骂一声荒唐,他皱着眉头转身欲走,却被另一道响起的声音定在了原地。 “嗯啊……慢......慢一点......” 娇娇莺啼宛如春水里融化的蜜一般甘甜,却让背对着房门的男人从头凉到了脚心。理智拼命告诉他脑中的猜测并不可能,双眸却因那不断拔高的呻吟而越发震惊。似要给自己一个解脱,他转回头又朝前靠近一步,眯着眼从门缝里看了进去。 秦清璇羞红了一张脸任人施为,还心虚地闭紧了眼眸。弟弟已经明显转好的状态让她越发觉得此时此刻的交合不为救人,而是为了欢愉。身上酥酥麻麻的感觉骗不了人,她是真的被弄得好舒服,半点不想让这场情事停下来。不知为何,从刚刚开始弟弟的淫话就开始变多了,一会儿夸她水多,一会问她舒不舒服,下身的攻击也越发猛烈。 带着湿濡热气的唇舌欲来纠缠,她含羞带臊地睁开双眸瞪了对方一眼,别扭的将脸偏到一边。 一声巨大的惊雷响起,电光透进窗户,将整个房间都照得亮堂了几分。余光瞥见伏在她身上拼命耸动的腰臀曲线,秦清璇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意乱,耳边更是传来弟弟不带克制的呻吟:“阿姐......阿姐......年儿的精液都是你的......” 不,不该是这样的。 又是一道电闪雷鸣,刺骨的凉意乍然袭来,本该紧闭的内殿房门不知为何被狂风吹开了,门轴发出的吱呀声响让她慌忙抬头望去,随即便惊恐地撞见了那道果断离去的背影。 长睫之下,瞳孔骤缩。 秦月年死死扣住开始不断挣扎的姐姐,在她耳畔一字一句地质问:“阿姐宁可我死,也要他的心?” 身下少女泣不成声,只是不断摇头。 “那我们做完好不好?” “什么都别想了,多累呀。” “阿姐看着我,看我眼睛,注意力放在小穴上。” ...... 一道道带着笑意的呢喃不带任何侵略性地渗入秦清璇的脑海,在这突如其来的绝望迷雾中给她铺出了一条“ 明”路。短暂的愣怔过后,少女像条蛇般开始用力盘紧这死活要与她纠缠不休的人,哀切的呜咽渐渐转变成毫无克制的呻吟。叫声响彻整个大殿,在这森冷的雨夜中显得放荡又诡异。 秦月年颤着身子,快意万分地将第二波精液射进了她的子宫。连续两波浇灌让抽搐的花穴盈满了白浊,还有很多被挤出体外,抹得两人衣摆上到处都是。不知靥足的分身还硬挺着,他弯起漂亮的瞳眸,舔了舔唇,哑着嗓子撒娇:“再来一次好不好?” 秦清璇眼角还挂着泪,双眼也无神,脸上却尽显媚态,口中不断催促着“还要”。 内殿的烛火亮了好久好久,直到骤雨停歇,屋内的床幔还在摇曳。 -- Ρο㈠⑻A℃.℃оΜ 弦月十 睡醒后,秦清璇对着床幔发了好久的呆,直到房门被人推开。 “阿姐,睡醒了?”秦月年眉眼带笑地走到床边,看起来神清气爽,半点不像奋战过一整夜的人。 秦清璇缓慢和他对上视线,看了好一会儿才坐起身。腰腿还酸着,她踉跄走到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神情恍惚的女子愣神。尽管昨夜已经洗干净了身子,可寝衣遮不住的脖颈周围全是旖旎的红痕。抬手摸了摸,她睫毛微颤,偏过头询问弟弟:“能不能找个轿子送我回去?” 姐姐的声线轻轻柔柔,秦月年没从里面听到一丝抵触或厌恶。他心里乐开了花,忙凑上前挽着她的手臂献殷勤:“自然可以。我是不会让阿姐为难的,干净衣裳也给准备好了!” 秦清璇平静地接受着安排,穿好衣服,踏上轿子,随后离开了秦月年的宫殿。 回到自己的住处,因为场景有了变幻,关于昨夜的羞耻与迷情终于在脑海中平息了少许。大脑慢慢开始恢复工作,宛如生锈的齿轮被添上机油。 她何尝不知一切都是秦月年在背后操作。这人就像个阴谋家,在她身上耍手段耍得无所顾忌,半点不考虑后果,只因他知道姐姐心里有他。 秦清璇从昨晚看到对方命悬一线地躺在床上时,便知道自己输了,还输得一败涂地。她再怎么不甘心再怎么想伪装,在那种情况下也做不到继续遮掩对弟弟的那份在意。 真是可笑,心中竟然就这样同时住进了两个人,一个是前世的缘,一个是今生的孽。她突然觉得如果没有恢复记忆就好了,这样自己也不会痛苦,弟弟也能得偿所愿。可世上没有如果,她放不下秦月年,却更放不下另一位。 单淮和她的羁绊太深。历经一世,这个男人贯穿了秦清璇整条感情线,硬要两者取其一的话,她怎么也不会选择秦月年。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勉强恢复体力的秦清璇再次去了趟单淮的宅院。里面的小太监们不敢动手拦,让人径直走进了督主的房间。 厢房之中,顶着前方毫无温度的客套笑容,秦清璇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话没说一半便被打断了,单淮摆摆手,坐在椅子上一边批改公文,一边心不在焉地讲话:“别介,还是放过奴才吧,公主。您换个人行不行,奴才真的不够格。” 他兀自改了称呼,头回将二人身份差距摆得这般清晰。秦清璇听得心慌,走上前一步苦着脸保证:“我错了,单淮。那是最后一次,我会和他断干净的。” 将手中的纸笔一撂,单淮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皱眉笑道:“不是,公主您什么癖好啊,一会儿和胞弟私通,一会儿又来勾搭太监,什么禁忌粘什么。以后要是生了个带把儿的,您是不是连亲儿子都想尝尝啊?” 没料到他会这样说,秦清璇愣神好久才把话中意思消化完全。脑子里有根神经断掉了,她忍不住顺着对方的思路去想自己是否真的有那般不堪。 “……我不会的。” 喃喃自语般的保证,听上去一点气势都没有,倒像是心虚。其实她想竭力反驳,可不知为何,如今自己已无法产生那般大的情绪波动了,一切都变得让人心力交瘁,也同时束手无策。 “我不会再犯了,你能不能原谅我?”话虽这般说着,她的眼中却失去了光彩,仿佛已看到结局。 “奴才还有事儿要忙呢!”单淮抖了两下公文纸,笑得一点不友好,“这样……您先回去,晚上奴才过去找您,好不好?” 双目无神的少女讷讷点头,好歹是被劝走了。 幽冷的空气从大敞的房门外吹进来,渐渐冲散美人留下的那缕残香。单淮长舒一口郁气,倚到靠背上闭目养神。毫无意义的口头承诺他半个字都不信,耳听为虚 眼见为实,如今只要一见到她那张精致的小脸,脑子里就会浮现出昨夜看见的那对紧紧纠缠在一起,像虫子般不停蠕动的身影。刚生出的几分怜惜之情在一夜之间消耗殆尽,如今只剩厌恶,单淮掐着眉心自嘲一笑,暗叹自己还是小看了宫里的腌脏事儿。 * 月上中天的时候,凤阳阁的殿门被人敲响了。无视周遭神色各异的下人,公主亲自将门打开,侧身邀人进去。单淮未做推辞,神色自然地跨进了门槛。而他这一动,刚好将站在后面的一名男子显露了出来。 那男子在秦清璇愣怔的目光中跟着走进屋,缓缓将头上兜帽摘下,露出一张与单淮有七八分相似的俊脸。 藏在袖下的玉手攥成了拳,她抬眸凝望曾经的爱人,笑得十分牵强:“什么意思?” “这是奴才从宫外找来伺候您的。这小子身子干净,那物什也不小,您若是中意,就赶紧收用了吧。春宵苦短,奴才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说罢,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随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单淮!” 后面传来一阵哭腔,紧接着,他的手被人突然抓住了,不似活人的冰凉温度冻得他汗毛立起。 单淮用力甩手意欲挣脱,将人带得狼狈踉跄。秦清璇的两手死死抓住那得来不易的热源,指甲都掐进了对方的皮肉。 “松手!” 这番不知廉耻的痴缠让他心底的恼怒终于浮出了表面。手上力道不再收敛,他又一次甩手,幅度却大了很多,直将身体单薄的少女甩飞到了地上。 丫鬟们惊呼一声就要过来帮忙,却见公主好似不怕疼一般迅速爬起来,随后猛地冲过去抱住了督主的腰。 不知是不是被摔傻了,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魔怔,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却无光,声音带着一股欲将人拖进地狱的执拗:“你不可以走!” 单淮扒着她的手臂往外拽,脸上写满了不耐:“您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叫我一声璇儿,我什么都听你的。”她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在他脸上,双手扣得死紧,毫不在意手臂已被掐得近乎淤青。 男人的语气比冬日结冰的湖面还要冷硬:“璇儿,行了吧!赶紧把手放开!” 秦清璇咬着牙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语气不对语气不对 他不该是这样的 怎么会这样根本什么都挽回不了心脏疼得要命 好恨啊好恨好恨 我好恨!!! 短暂的痛哭过后,公主突然就把手放开了,所有人暗暗松了口气,却又在下一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只见她转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头上的凤钗拔下,然后猛地扎进了对面男人的喉咙,一下接着一下,不带半点犹疑。 单淮捂着汩汩渗血的脖子踉跄倒地,没过多久便彻底不动了,瞪大的双目犹带着不可置信。 “啊!!!” 伴随着大丫鬟一声凄厉的尖叫,周围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瞬间炸开。 作者有话说: 阿西吧的剧情折磨了我好几天,还是沙雕风格好写_(:з」∠)_ -- Ρο㈠⑻A℃.℃оΜ 弦月十一 皇帝和秦月年乘着夜色闻讯赶来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副景象。 公主一身是血的跪坐在尸体旁,手握凤钗,对着月亮发呆。许是那近乎癫狂的举止吓坏了众人,她身旁竟没一个丫鬟敢过去搀扶。 秦月年进门的一刹那便知道坏事了。他原先的计划是让他二人矛盾激化,而后彼此心力交瘁、相看两厌,这样阿姐自然就能回到他这里。可秦月年万万没有想到她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终结这段关系。单淮死就死了,但千不该万不该直接死在她手上,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太过残忍,那人怕是会成为她一生的梦靥和心魔。 思及此,秦月年快步走到近前,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来披到了秦清璇肩上。他无视脚下的狰狞男尸,蹲到血泊里,将姐姐藏在袖下的冰冷小手攥进手心,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将其捂暖。 周围嘈杂一片,五六个丫鬟太监跪趴在皇帝面前,你一句我一句地还原着事件的经过。当一个丫鬟提到单厂公从宫外带了个男人过来给公主享用,一直竖着耳朵旁听的秦月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阉狗死得不冤 凤阳阁的下人们对这件事的始末了解得并不多,但单靠今晚公主与单厂公的叁言两语,倒也能大概猜出个概况。众人将事情交代完后,皇帝也有了眉目,这无非是一场求而不得的情杀。 本想斥责秦清璇一顿的,可皇帝又实在心疼她现在糟糕的精神状态,最终半句严厉话也没舍得说,只下令将人关了一个月禁闭。 人群散去之后,本该回去就寝的容王殿下悄悄绕到凤阳阁的后庭院,从窗户翻进了内殿中。彼时,洗漱干净的秦清璇正抱膝坐在床尾,盯着不远处桌上的烛火发呆。秦月年轻手轻脚走过去,缓缓将她抱进怀中安慰:“阿姐别怕,万事有我扛着。” 秦清璇依旧望着摇曳的烛火,却依赖地将身子倚了过去。少年身上的甘松香依然和煦干净,让人恍惚会产生一种“他很无害”的错觉。可事实上他却恶毒得要命,竟连自己心爱的姐姐都能算计了去,不惜让她硬生生地承受挖心之痛。 如今倒好,叁岔路彻底堵死一条,唯有一条通道可以前进了。 “我只有你了,可开心?” “阿姐我”秦月年嗫嚅着想要解释,却又发现什么都解释不清。他能怎么说呢?说他只想快刀斩乱麻地让情敌死心,但并没有料到这样做会将姐姐逼疯吗?这番推脱的言辞若是真说出口了,他怕是连自己都会讨厌自己。 半晌等不到完整的回答,她自嘲一笑,接着道:“当初,你不顾世人生死也要将我拖进泥潭,我是恨你的,也不理解一个人为何能自私到这种地步结果到头来我也是这种人。”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冲动之下杀的人,可当时的秦清璇其实非常冷静。动手的前一瞬间,她彻底看透了不同选择对于未来走向的影响。若是放任单淮离开,两人将不会再有良性意义上的交集,秦清璇藏在心底最珍贵的情意会被他用无情的言语和冷漠的态度消磨得一干二净,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她才会真的崩溃掉。所以单淮走不得,他就停留在那一刻便好了,这样所有的遗憾戛然而止,情意还依然留有剩余。 说到底,比起对方的生死,她更害怕自己的世界坍塌。 不是自私,又是什么。 她缓缓抬起头,浓墨般的瞳眸里有自我厌弃,也有困惑:“年儿,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阿姐漂亮,性子也好,宜室宜家,怎会有男子不喜欢?”他将人又搂紧了些,温热的掌心覆在冰凉的小手上,给她带去丝丝温暖,“每多见一面,年儿便陷得更深一分。” “哪有那般好我是个烂人,烂透了。” 秦清璇嗤笑一声,然后静静回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口中溢出一道叹息,“傻子。” 宫里发生的命案,很快便传扬了出去。 对于东厂提督的突然死亡,大家唏嘘长叹,众说纷纭。皇宫对外的说法是因急症去世,但事情究竟如何,身居高位的官员们心里门儿清。 连番打击终是熬垮了公主本就孱弱的身子。禁闭这一个月里,凤阳阁一直被药草味包围,内殿的炭火也没断过。秦月年时来探望,姐姐像是放下了心中的所有芥蒂,变得异常黏他,经常拖到半夜也不让人走,拉着他非要一起就寝。 同塌而眠的时候,秦月年怜惜她有病在身,就算身体有了反应也不肯僭越,可秦清璇却见不得他这样,每次发现了便闹着要做一次,不得回应就自己骑上去主导,胡来得很。 没过多久,凤阳阁的下人们就瞧出了猫腻。有人害怕公主再做出什么孽事殃及周边,便想要到皇上那儿通风报信,却转头就被秦月年控制了起来。封住这些下人的嘴对于秦月年来说易于反掌。姐姐不允许他再次谋反,手头上那些个暗桩便只能用在这种地方。 解了禁闭之后,公主依旧闭门不出,并非是不愿出门,而是真的没有能力下床了。她的身体每况愈下,起先其实还好,但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烧热之后,就连避子汤都受不得了。 这天,容王再次夜探凤阳阁。守夜的丫鬟低眉顺眼地将他迎进内殿,便主动退出了门外。床上的病美人还没有睡,静静看着他笑。她已消瘦了好多,脸上也透着毫无血色的白,仿佛一碰即会消散的雪花。 “阿姐,你今天怎么样?”秦月年蹲到床边,将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他眼下青黑,眉间有着因长期紧蹙而留下的淡痕。 想回个笑容的,可是他笑不出来,对于现在的情形来讲,可能哭倒是容易点。 “挺好的。”少女指尖微动,轻抚他柔软的下唇,“我今天想你了。” 那你可有想他? 秦月年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没敢把话问出来。 一个带着药香的吻轻轻落在了他的眼皮上,秦清璇半撑着身子将他抱在怀里,声音虚弱却又认真:“你是不是觉得我存了死志?” 少年的身子瞬间僵硬,她无奈叹息,接着说:“没有。要死早死了,我现在的求生意志比谁都强,只是这身子不争气。” “那你还老拉着我胡来。”秦月年气不过地回了嘴,语气虽急,却还是刻意放轻了音量,生怕惊扰到她。 秦清璇:“可你硬着的时候,我又不能放着不管。” 秦月年:“怎么不能?忍忍它就下去了。” “我也会怕啊。”身子撑久了有些累,她枕上对方的肩膀,将重量都依托了过去,“怕你憋久了,去找别的女子。” “我不会!”秦月年怜惜地将人圈紧,赶忙做保证,“我这一生只要阿姐足矣!若有违背必遭天打雷劈!” 秦清璇轻笑一声,虚弱地调侃他:“雷劈了你,我可怎么活。这到底是惩罚谁?” 他终于被逗笑了,嘴角因太久没有扬起,看起来有些僵硬:“在阿姐心中,我已这般重要了?” 倾听耳边逐渐加快的心跳,秦清璇牵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让他感受那同样充斥着浓烈情感的悸动,轻声回他: “其实,你一直很重要。” -- 弦月十二 自那次开诚布公地谈话过后,两人的相处自然了很多。秦月年痛苦并快乐地度过了一段漫长的禁欲生活,好不容易等到秦清璇病情好转,却又突然收到太医传来的秘密消息—— 公主已有两个月身孕! 脑子空白了一瞬之后,秦月年的第一反应是这孩子不能留。且不提姐姐尚未出阁,光说这近亲的血脉,就充斥着诸多潜在风险。万一生下来个奇形怪状,或是憨傻残疾的,他和阿姐都接受不了。 可是,在他询问是否能够堕胎时,太医所给的答案却是否定的:“公主大病初愈,身子仍然亏空得厉害,根本承受不来堕胎这类虎狼之药。若想保她平安,唯有仔细将养着,争取在十月怀胎前将身子恢复成原来状态。” 当天下午,秦月年来到凤阳阁将这件事告诉了姐姐。秦清璇摸着尚且平坦的肚皮对他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安胎好了。只是等到显怀,怕是再不能瞒过皇兄。” 秦月年歪着头思考了一会,说:“不如我直接坦白,皇兄总不至于将我赐死。” 说到这儿,他越想越觉有理。于是离开后休息都不带休息,就径直去了御书房。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正在看书的皇帝闻声抬头见到来人,新奇地挑起了眉:“怎么这时候过来,有问题问朕?” 挥袖屏退侍从,秦月年暗暗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噗通跪了下去,直接开门见山:“皇兄,阿姐怀了我的孩儿,求您成全我们!” 话音刚落,他就将脑门重重磕到了地上。 “什...什么?...你说谁?”皇帝手中的书一松,整个人都愣怔住了。 秦月年保持着跪姿,垂眸沉声作答:“是我引诱阿姐坏了伦常,皇兄要罚就罚我吧。只是如今阿姐身子太虚弱,磕着碰着都能要了她的命,还望您别去难为她。” “你是说,你把清璇给......”皇帝震惊得瞳孔剧缩,后面的话说都说不下去。 见下首之人老老实实点了头,他猛地从座位上窜起,厉喝一声“混账”,随后抓起手边的镇纸就朝对面砸去。秦月年的额角当场就见了血,他身子未动,如一尊铜钟般静静跪在地砖上,仿佛一点不知道疼痛。 “她是你的胞姐!这些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你怎可犯下这样的孽障!” “...畜生...真是个畜生!”发了一通大火的皇帝犹不解气,命太监取来一根结实的藤条,亲手拿着走到弟弟面前,照着后背就打。他下了死劲,抽打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连候在外面的侍从们都听得一哆嗦。秦月年只是咬牙硬撑着,嘴里的鲜血没喷出来便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责罚一直持续到藤条断成两截,皇帝喘着粗气将它扔到一边,指着弟弟的眉心冷声命令:“你与她赶紧给朕断掉,皇家丢不起这人!” 刚刚被打到吐血都不动如山的少年闻言身子一颤,仿佛被戳中命穴一般突然就急了:“皇兄,您说别的我都答应,只这点不行。阿姐和我分开是要闹出人命的。皇宫出不得这种丑闻,那您就将我们贬为庶人吧。我带她躲得离京城远远的,隐姓埋名过活,您只当我们死了。” 皇帝给他气笑了:“好好好,皇弟竟然连安排都替朕想好了!” 说罢,绣着龙纹的明黄长靴重重踹到了少年心口上。 “朕偏不遂你的意!”他缓了两口气,转身坐回上首,目光睥睨地看着下方,“只给你两条路选。一,名门闺秀里赶紧找个合适的娶了,清璇那里,朕也会尽快给她安排婚事;二,随军去北疆叁年,让那边的烈风给你吹吹脑子,若到了时间你人还活着,且脑子依旧不清醒,朕就不管这懊糟事了,如何?” 秦月年擦擦嘴角的血爬起来,再次躬身拜了下去,声音铿锵有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就请皇兄,暂时替我好好照看阿姐。” * 叁年,一千零九十五天,对于一些人来说恍若白驹过隙,但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却是旷日积晷。 远离皇城的金尊玉贵,秦月年在这段时间里平添了不少沧桑,他跟着镇国将军参加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战役,有大胜而归,也有落败撤军;有时能够全须全尾,也偶尔会重伤到不能起身。 十七岁那年,他随众武将一同班师回朝。论功行赏的嘉奖过后,众人退散,皇帝将弟弟单独留了下来,沉声问他:“你可悔了?” 少年一身染满尘埃的盔甲,眉眼已比当年锐利了很多,但想起心上那人,眸光依然会瞬间柔和:“皇兄恕罪,我对阿姐痴心不改。” 一声冷笑从龙案后方传来,随之而来的,便是皇帝颇不耐烦的驱赶。 “赶紧滚。” 将桌上已经写好的废黜圣旨扔到弟弟脚边,他背手转身,不再看人。 * 秦月年依照皇兄所给的地址来到江南柳城时,已是半个月后了。 这里的梅雨比京城要多,道路两旁的石凹处尚有积水,眼见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又落了下来。少年翻身下马,拒绝了侍从递过来的油布伞,脚步不带停顿地往城南宽巷赶去。期间遇到了不少路人以手遮雨,勾着脖子从他身边擦肩跑过,甚至还有一个男娃娃在拐入巷口的时候,直接撞到了他的小腿肚上。 “哎呀!”那孩子大叫一声,捂着磕红的脑门抬起头,嘟着嘴一脸不满,“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不看路的嘛!” 待对方转过头让他看清长相,他又奇怪地“咦”了一下,歪着小脑袋纳闷:“你怎么长得和朋朋这么像?” 秦月年低头望着那张精致可爱的小脸,心跳不由快了几分。他蹲下身子与之平视,放柔了声音问他:“你多大了?” “叁岁呀!”小男孩答得干脆,停顿两秒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又立马变脸般的皱起了小眉毛,摆摆手道,“哎呀,不和你闲聊了,我要赶紧回家,娘亲还在等我开饭呢!” 说完便绕开他跑了。 秦月年轻笑着站起来,毫不费劲地跟在后面,没一会儿便瞧见小家伙跑进了一栋素雅的宅院里。那宅院的大门上贴着一副对联,不是那种福寿平安的喜庆对联,倒像是两句诗,上面写着: 云揽初弦月,香传小树花。 他在那秀美的字迹上流连了好几遍,然后红着眼眶朝院里望,只一眼便瞧见了种在墙角的菩提香樟。 “朋朋,门是不是又忘关了?”一道绵软的声线突然飘了出来。 里间的木门被人推开,紧接着传出来一串轻盈的脚步声,由快变慢,再变慢,最终停在了半途。 门外的秦月年弯着眼眸撞进对方的视线,露出了叁年来最灿烂的笑容:“阿姐......” (完) 作者有话说: 这故事让我纠结得连做了好几天噩梦,嘛,也可能是趴着睡的缘故......whatever,反正就是很闹心! 立大纲的时候想写姐弟双黑化的,所以其实本来有很多更虐的剧情,例如姐姐性虐弟弟,弟弟被皇兄安排陪房宫女后慌忙给姐姐下跪,然后被姐姐在背上刺字昭示主权等等......但是人设立不住啊,我虽然可能也没写多明白,但是姐姐的人设就是软妹加病娇,和弟弟一样是个“隐性”变态,但总得来说还是小可爱。所以再搞性虐啥的就有点牵强了,毕竟弟弟对她一直都挺舔狗的,没必要疯化成那样。 看评论发现后发现小可爱们差不多和我一样都是一副苦瓜脸,那我就放心了...啊不是...那我就抱歉了。以后我可能只会开一些你快乐我也快乐的脑洞了,这种苦丁茶般的坑还是少挖为妙_(:з」∠)_ 下个故事魔幻! -- 茶香玫瑰一 这是一个未被正史载入的年代。杰出的魔法师,英勇的圣骑士和强大的魔兽在这里昙花一现,惊艳了整个世界。 听上去挺带劲的不是吗? 然而很可惜,我们这里并不是什么正经的魔幻故事,大可不必从头开始说。或许,故事可以从魔王攻入罗西亚王国,然后掳走了城堡里最美的公主那段讲起。 因魔法的冲击而引发的呼啸狂风中,身穿黑袍的魔王大人安稳立于拱顶塔楼的最尖端。他一手托着公主,一手召唤浮现着魔纹的血色屏障,毫不费力地将来自陆地上的魔法攻击全都格挡开了。 公主的银色长发在风中飘摇,仿佛快要与皎月融为一体。她还穿着单薄的丝质睡裙,玉足也裸露在外,看上去应该是在睡梦中遇袭的。 “为什么要捉我?”高空的寒冷让她瑟瑟发抖,连声音也带着娇弱的轻颤。 “露莎公主,你的名声已传扬到了魔界。现在大家都知道,罗西亚最夺目的玫瑰拥有极其特殊的体质,她可以像个魔力泉眼一样源源不断向外供给魔力。这听上去很有趣,不是吗?”魔王垂眸冷笑,血瞳中泛起的幽光比地狱还要阴森,“我的城堡需要一件像你这样的收藏品。” 人类与魔族的实力悬殊太大,才过了十分钟,魔王大人就厌倦了这种逗小鸡似的战斗,随即张开蝙蝠般的巨大翅膀,无视地面上国王的怒吼,带着公主飞走了。 * 这个年代还没有飞机,除了极少数能够掌握飞行魔法的天才,其他人类根本无缘体验飞翔的感觉。露莎紧紧抓住魔王胸前的衣襟,一双翡翠般的明眸睁得很大,一眨不眨地看着周围飞速倒退的云朵。由于魔王开启了防护罩,尽管他们速度很快,露莎却半点也没被尖锐呼啸的气流刺痛皮肤。 眼见着快要飞进大气的平流层,本来雄伟壮观的银白城堡如今只剩巴掌大,站在它周围的人更是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平日里见惯了的广阔田野和湖泊也突然变得像建筑师手中的规划图一样尽收眼底。这种视角下的罗西亚王国,让人熟悉又新奇。 露莎看着看着,不禁发出一声惊叹:“这感觉好奇妙。” “哧!”魔王鄙夷地冷笑,然后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不哭着求我送你回去?” 露莎用同样的眼神回敬他:“如果我那样做了,您就会同意?” “当然不会。”魔王答得果断。 “这就是啦。”露莎望着那不近人情的面孔,无奈一笑,“那我还不如把眼泪省省,留到受刑的时候再用。” “......”魔王被这温温柔柔一堵,身上的锋芒差点没撑下去,“老……老实待着,就没人给你用刑!” 话正说着,两旁的云朵逐渐稀薄。露莎垂眸望向地面上红黑交织的岩层和密集火山口,恍然意识到他们已到达了魔界领域。又过了一会儿,昏暗视线范围渐渐显现出一座高耸入云的墨色城堡。那座被荆棘环绕的城堡矗立于悬崖之上,墙面爬满了脉络鲜红的诡异藤蔓,数量之多,都快侵占到城堡最高处的塔楼露台了。 “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魔王降落到那方露台的大理石地砖上,收起双翼,又将公主缓缓放了下来。 透过半开的圆形拱门,露莎歪着脑袋往卧房里探。里面有张风格吓人却看起来足够柔软的血色大床,四周陈设也很阴森,尽是些恶魔、妖兽的油画雕像,但却又不可否认地十分华丽…… 她疑惑地对上魔王冷漠的视线,声音充满了惊讶:“魔王城的监狱条件这么好?” 原以为是种族基因限制了人类称霸世界的脚步,没想到身为天赋欧皇的魔族在经济发展方面竟然比他们还努力,不知不觉间已经将魔王城带入了全民小资的富足状态。 露莎羞愧地咬紧了下唇,暗自反省人类的懒惰懈怠。 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地牢里阴湿寒冷,还有怨灵时不时跑出来摧残囚犯的神经,公主这样一位徒有特殊体质,半点魔法也不会的普通姑娘若真关进去了,怕是一个月都活不下来。所以魔王才给她安排了一间尚算舒适的卧房。 可浪费口舌的事情魔王大人并不愿做,毕竟话一多就不帅了。 要不就认下来?吹个牛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到这,他心虚地咳了一下,随后高抬着下巴冷脸嘲讽:“哼,这就吃惊了?人类还真没见识。” 踏上露台的黑色雕花栏杆,他再次张开双翼,以睥睨之态警告对面如琉璃般精致娇贵的美人:“乖乖待在这里,不然你会付出终身难忘的代价。” “好的。”露莎乖巧地点点头,接着习惯性提起裙摆,屈膝给对方施了个告别礼,“那么再见了,祝您今夜做个好梦。” “啊?哦......好。”魔王身子僵了一下,随后别扭地背过身,逃也似的飞离了露台。 回到自己的宫殿,还没等心跳平复下来,他便听到老远处传来一道铜锣般的大嗓门:“陛下!啊哈哈哈哈哈,他妈的陛下您可回来啦,卧槽我都快等睡着了!” 平时还不觉得,魔王大人现在听到这动静就觉得头疼。为什么他的部下尽是些粗俗不堪的玩意儿?! 无视对面极度嫌弃的眼神,死灵法师瑞拉夫一屁股坐到摆满公文的办公桌上,兴致盎然地问道:“陛下,此行还顺利吧,露莎公主怎么样,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吗?” 罗西亚的玫瑰吗...... 回忆着那道比传闻中更加惊艳的身影,魔王大人愉悦地勾起了嘴角,随后掏着耳朵斜眼看向瑞拉夫,意有所指:“特·别·有·涵·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