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对我爱答不理》 第1页 《学霸对我爱答不理》作者:鸡尾酒酒【CP完结+番外】 文案: 高冷隐忍学霸攻x伪校霸真小天使受 菅越x顾行之 第一人称主受,双向暗恋,校园小甜饼 (第一次写第一人称,希望大家多多包容,多多指正,多多评论收藏!动动小手投投海星,喜欢就好!) 搞笑 碎碎念 小甜饼 第1章 我叫顾行之,坐在我前面的是我们班新来的插班生,菅越。 我这个人除了打架斗殴没别的爱好,学校领导拿我没办法,毕竟我家有钱,他们只要一让我叫家长,我就喊我爸来。 来建楼。 叫一次,建一栋。 不知不觉学校校长换成了我叔,这下我算是彻底征服一中了,我们年级主任见着我都要转个弯。 有钱,真好。 晚上操场角落就是我的秘密基地,谁要是想对我宣战,把挑战书用石头压在那里就行,我看到后自然就会去赴约。 但我不明白的是,他们怎么老用粉红色的信笺,甚至还喷香水,难道不知道校霸我香水过敏吗? 所以每当有人不懂行规的时候,我就放他鸽子。 第一次遇到菅越是在百货商场旁边的小巷子里。平时我都不会往那走,谁知道那天怎么回事,去旁边买个奶茶的功夫就看到他被一群小混混围住。 看到有人经过,他偏着头看向我,他戴的眼镜太厚,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嘴角好像破了皮。 一群人欺负一个人算是什么好混混,我最看不起这种,有本事就solo啊! 作为打遍一中无敌手的我,虽然不爱管闲事,但这次不得不管了。 朝他们怒吼了一声,将才喝了一口的奶茶‘哐当’一声丢进垃圾桶,撸起袖子就要干架。 结果我袖扣还没解开,热身运动也没做,他们就等不及要动手了。 我没来得及反应,刀疤男就一脚踢在我肚子上,我借势给了他一拳,结果他冷哼一声,抓住我的手腕,又冲我膝盖狠狠踢了一脚。 好痛……妈蛋…… 我捂住我的肚子蹲在原地,根本站不起身来,这和我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他们打人的力道也太狠了,我根本招架不住。 我想给我爸打电话,手机才掏出来就被抢走。 刀疤男把玩着我新买的iPhone X,玩味地在我身上打量。 “就你还想学人英雄救美?你这是学的蜂蜜绵绵拳吧?哈哈哈哈哈哈” 我正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就看到我要救的那人一个起跃,给了刀疤男一记狠的。 原来他会打架啊…… 后来完全就变成了他的主场,三两下就把那几个小混混打趴在地。 我解气地冲躺在地上的刀疤男胸口狠狠踩了一脚,然后把他落在地上的眼镜捡起来递给他,本想问他是否愿意当我小弟,可以包吃住还发工资的那种,结果他连个名字都不留,头也不回地走了。 有点可惜。 但我不能做舔狗,所以我没追上去。 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直截了当地告状:“我被人打了。” 不出十分钟,我爸让我哥带了一帮人来给我撑场子。 管你什么刀疤男还是红发男,不照样跪我面前喊我爸爸? 呵! 再见到他时,我正在后面补觉,头晚上和白崎打游戏打了个通宵,感受到前面的空桌坐了人,我不满地抬起头来。 想着谁这么不懂事,不知道本校霸不喜欢周围有人吗? 结果居然是他……我心心念念了好几个晚上的打架高手。 他好像有点瞎,看到我冲他打招呼也不理我,自顾自滴收拾起面前那张已经积灰的课桌。 上次我已经错过他了,既然我俩还能见面,说明有缘分,我不能放过这次拜师的机会,所以我准备和他先搞好关系。 我拿笔杆戳了戳他的背,他没动。 我又戳,他还是不动。 难道是衣服太厚了? 所以我专门把桌子往前移了移,拿冰凉的手指戳了一下他露在外面的脖颈。 好凉…… 这下他动了,把板凳往前移了一下,依然没有回头看我。 我不信邪,跟着他往前移,移一下戳一下。 他怎么这么顽固,理我一下要死吗? 自习课上就接连响起我们俩移动桌椅发出的吱啦声,谁也不敢吭声,语文老师选择去办公室喝口水。 我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不悦地说:“你干嘛不理我?” 我这才看清楚,他脸上居然全是淤青,嘴角甚至还有新的血迹。 才打完架就来上学? 他打架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还受伤了? 他好像不太待见我,就算我主动示好也没用,他依然视我为空气。 我想着他可能是因为才打了架的原因,所以大度的我选择原谅他,并且再次开口询问他的名字。 他还是不理我。 最后是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偷偷给我塞了纸条。 纸条上写着两个大字:菅越 我有点委屈,第一个字我不认识,所以我让他给我把拼音给标注上。 虽然那人很无语,但还是照做了,没办法,我是校霸,他肯定是因为怕我打他。 -- 第2页 但他既然帮了我一次,我肯定不会对他动粗,所以他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我冲他笑了一下。 结果他反而一副见到鬼的样子,脸刷白地转了回去。 我很丑吗? 莫名其妙! 算了,不和他一般计较。 纸条上写着:菅越(jian yue) 我又戳了戳前面挺拔的后背,小声地说:“菅越是吧,我记住你了。” 第2章 菅越和我一样是走读生,放眼整个一中,好像也就我们俩有这待遇。 我不住校是因为我爸不允许,怕我在学校被欺负。我解释过,我爸非不信,明明我是校霸,怎么可能有人敢欺负我?! 我想争取一下,结果我爸拿生活费来压榨我,我屈服了,毕竟在钱面前人人平等。 每天我坐上家里来接我的车,就能看到菅越推着自行车从教学楼那边过来。 我邀请过他几次,明里暗里提及过可以送他一程,结果他不但不理我,反而更讨厌我了,甚至偷偷去找班主任申请换位置。 还好我小弟及时给我打小报告,在他走之后我立马去找了老彭,不允许他换走。 老彭自然是听我的,换位置的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老彭在课上提到了换位置的事,没点名说是谁,就让我们同学之间一定要友好共处。 我很满意,我想这次菅越总该理我了吧。 结果他还是没有,甚至老彭话还没说完,他就转过身恨了我一眼。 他没戴眼镜,细长的黑眸蕴藏着化不开的冰,英挺的剑眉紧蹙,薄唇轻抿。 “能不能离我远点。” 这是菅越转学以来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原本看到他是终于想开愿意和我做朋友,结果没想到他是如此嫌恶我,我尴尬地愣在原地,转动着的笔摔落在地。 直到他转了回去,我也没弯腰去捡。 老彭后面又讲了什么,我没听,直直盯着前面那个冷漠的身影,好像印象中没看到他穿校服以外的衣服。 我觉得他比我叛逆。 虽然我打架斗殴,称霸一中,可是我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甚至连校服都让保姆熨得连个多余的褶皱都没有。 但我见过他抽烟,在我的秘密基地。 有外人闯入我的私人领域,按理说我应该发脾气,然后把他揍一顿,可能是他当时表情过于哀伤,充满了苦涩,我没出声,默默走开了。 谁还没个心情不好的时候呢? 回想起他叼着烟低头抖落烟灰的动作,好像有点帅,很有校霸范儿,我想学。 回家后把我哥的烟顺了一根躲在厕所里偷摸着猛吸了一口。 烟钻入胸腔,很难受,我又不会吐息,呛得在厕所猛咳嗽,惊动了书房里的俩人。 于是我哥揪着我的衣领子,把我提到我爸面前狠狠教训了一顿,还克扣了大半个月的零花钱。 我不服,我上诉! 结果我哥把我晚饭给禁了,我以为我爸会帮我,结果我爸就给了我一个呵呵??? 究竟谁才是亲生的? 我真的觉得菅越这个人很神奇,我都偷偷看见过他好几次抽烟了,甚至还帮他打掩护,他也看见了我,但就是不搭理我。 我挺沮丧的,毕竟他唯一说过的话是让我离他远点。 耗了快一周,我俩的关系也没发生本质上的改变,还是我单方面地主动找他说话,然后他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给我。 我有点不明白我这样做的理由。 比他打架厉害多的一大把,我想学,打个电话我哥就会给我安排私人教练专门教我,没必要求他。 比他帅的更是一抓一大把,就单单他脸上常有的淤青,他的颜值已经大打折扣,更何况他时常冷着脸,谁都不搭理。 可能是没人敢比我还拽,他目前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所以我非得征服他,让他收敛点,别太拽,会被打。 毕竟他没有一个像我爸这样有钱有势有权的靠山,他不能和我一样横着走。 今天我专门让老吴先回去,准备偷偷跟在菅越后面,看看他不上晚自习跑哪里去玩了。 结果我来到一家名叫‘半夜’的酒吧。 第3章 我没敢进去。 我还没成年,进不去,这张脸也骗不了保安。要是被我哥抓住,我肯定会被他扒一层皮下来,我怂,所以我买了杯奶茶蹲在门口等他出来。 在拍死第八只蚊子时,他终于出来了。 我连忙站起身,偷偷追了上去,结果又看到了上次那几个混混。 这次我学聪明了,我先给我爸打了电话,并且把地址发给了我哥。 我不想让菅越知道我偷偷跟踪他,但周围又没有遮掩物,所以我只能躲得远远的,但又看不清楚那群人又围着他在说什么。 我看到菅越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上次那个刀疤男。 刀疤男打开信封,那里面装的东西略略数了一下,我看得一清二楚,是钱! 我憋不住了,再次跳了出去,超他们喊了一句:“你们特么给我把钱放下!” 我也不管菅越的表情是惊吓还是不爽,直接百米冲刺冲过去,卯足劲,一个右勾拳打在刀疤脸的额头的刀疤上,把他手里属于菅越的钱抢了回来,然后抓起他的手就跑。 -- 第3页 可能是我最近的特训起了作用,好像把他给打懵了,看到我们跑他也不追,只从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地喊:“有本事别回来。” 我还以为他说的是我,我肯定不会回去了啊!**才回去。 结果没跑多远,菅越就松开了手,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别多管闲事。” 他又对我说话了,但还是想让我离他远点。 这次我真的受伤了,不再管他,给我哥发消息让他别来,在路边打了辆出租回家。 回到家后,我哥问我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只好说没什么,强行敷衍过去。 晚饭都没吃,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真是气不过,好心当做驴肝肺。 我决定从明天开始不再主动找他说话。 结果他第二天没来。 他平时都是第一个来教室开门的,结果我踩点来上第一节 课的时候,菅越的位置空荡荡的。 早自习没来,上午没来,下午也没来。 我没忍住,去办公室问老彭,菅越是怎么回事。 老彭啥都没说,就把短信界面调给我看,写的什么我没太注意,请假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那些话,但我记住了菅越的电话号码。 我记性挺好,看一遍就能记住,走出办公室我就把菅越的号码录进了我的通讯录里。 我昨天才发了誓,要是主动找他,我就是狗。 实在放心不下,我小声汪了一句,拨通了电话。 可能菅越也没料到我会给他打电话,居然接了。 我不敢说话,怕被听出来。 那边等了好久,突然冷漠地说了句:“没钱了。” 耳畔传来电话挂断的嘟嘟声,我坐在位置上浑身发痒,忍不住去才猜想他话里是什么意思。 我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可能性,所以我偷偷又给我哥发消息,让他帮我调查一下菅越。 我哥还以为我是被他欺负了,立马回了电话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只好撒谎说是老彭让我做的。 很对不起老彭,但我哥肯定不相信我,所以我只得出卖他了。 果然,没到一小时,我哥就把菅越的身份信息以及家庭地址发到我手机里。 好像就是上次那个酒吧附近。 第4章 反复在地图上确认已经到达目的地,我才付钱下车。 根本没有落脚之地,通往居民区的这条小巷子能踩的只是几块人为堆放的砖块,地上全是污黑的积水,上面还漂浮着各种垃圾,散发着恶臭。 我没想到菅越居然住在这种地方,我更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能住人。 按照地址,一路问过来,我最终还是找到了第三宿舍楼。 我有点犹豫到底上不上去,我觉得菅越肯定是不欢迎我的,毕竟他那么讨厌我。 但我还是想上去,菅越住在这里,应该很缺钱,而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我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最终决定用扔硬币的方式。 我抛起硬币,抬头往上看,似乎看到了菅越熟悉的身影,顾不上硬币的正反面到底是什么,我往六楼爬去。 气喘吁吁地爬到六楼,忍不住抱怨,干嘛不按个电梯。 菅越家没有门铃,我只好敲门。 敲了半天没人开门,我还以为刚刚是错觉,菅越没在家,我便准备回去了。 吱吖 破损的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子。 “谁?!” 他语气不太好,大白天还带有浓烈的酒味,但我看着他三分酷似菅越的脸,强忍住呕吐感,冲他笑了一个,说:“叔叔你好,我是菅越同学。今天他没来上课,老师让我把他的资料带来给他。” 他没说什么,侧着身子让我进去。 满地的酒瓶子,饭桌和茶几上摆满了方便食品的残骸,甚至能坐的地方都没有。 我没看到菅越,只好问眼前的这个酒鬼。 “叔叔,菅越呢?” 菅越他爸捡起地上东倒西歪的酒瓶,仰着头往嘴里送,发现瓶里面连最后一滴都喝干后,不悦地:“他做错事,在关禁闭。你有钱没?” 我只好从钱包里掏出几张毛爷爷递给他,他连忙道谢,把锁住菅越房门的钥匙交拿给我后兴奋地跑了出去。 我来到紧闭的房门外轻轻叩了叩门,没人应,我就当他知情了,拧开钥匙把门给打开了。 菅越正躺在床上,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你怎么来了?” 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好把刚刚骗他爸的那套又拿出来说一遍。 菅越没表示出任何情绪,是让我把东西放下后赶紧走。 我踌躇着不愿意离开,拿他脸上的新伤说事。 “你脸怎么了?” 菅越好像不喜欢别人看他脸,听到我问他后,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立马阴沉,黑着脸请我离开。 我自知说错了话,努力想要为自己辩解两句。 “我只是关心你!” “用不着。” 从学校追到家里来,不计前嫌地主动过来找他,他都还要赶我走,我还能怎样,只好把房门钥匙丢给他,气急败坏地摔门走了。 结果才下楼我就看到先前那帮人。 我受不了了,主动走向他们。 哪想他们看到我,脸色都变了,以为我又带了人来,看到我哥把他们教训到位了。 -- 第4页 “问个事,”我懒得和他们废话,直接问话,“你们为什么总是堵着菅越?” 刀疤男以前只有一道疤,现在疤上加疤,变成了刀疤疤男,食指夹着烟,不屑地对地上啐了一口痰。 “他爸欠我钱一直不还,我还不能找他儿子?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我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啊呸,狗屁父债子偿! “欠你多少钱?” 刀疤疤男举起一根手指头。 “一个亿?” “一百万。” 哦,才一百万哦,还没得我零花钱多。 “还了多少了?” “十万。” “剩下的我给你,以后别来找菅越麻烦了。” 第5章 我替菅越还清了他家所有的债务,我以为第二天他会来感谢我,所以我刻意打扮了一番,显得更加隆重。 菅越看到我进教室,立马回过头,冷着脸恶狠狠地说:“你什么意思?” 我被他噎着了。 只好也学他,冷冷地回一句:“没什么意思。” 我当时觉得自己真是酷毙了,但看着前面依旧冷漠的后背,我觉得有点后悔。 听我爸说,穷人的自尊心都比较强。 我应该让他一点。 但我也挺委屈的,为了装逼,我昨天多转给刀疤疤男十万,让他见到菅越他爸赌一次就打一次,以绝后患。 钱是我的私房钱,我哥我爸都不知道,所以我现在身上的钱加起来没几百了,甚至连套好一点的游戏装备都买不起。 惨。 我又开始戳菅越的后背,我想他暂时不想理我也没关系,现在他家也不欠钱了,应该不会再那么仇富了吧。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菅越是不仇富了,他直接仇我了。 以前是不搭理我,现在是直接回避我。 他和他的前桌偷偷换了位置,并且刻意躲我,不再去我的秘密基地抽烟,也不再对我冷言冷语,甚至申请了住校生。 我实在不明白,我好心帮了他,为何他对我反而避之如蝎。 我甚至找不到机会问他,和他说话他装聋,把我手机号码也拉到了黑名单。 我觉得做舔狗舔到我这个份上,也没谁了,但我就是控制不住。 一中校霸从此卸任。 从今天起,我不再热忱于打架斗殴,秘密基地的宣战书我也不去看了,因为我和我爸谈好了条件,如果我能老老实实学习,他就同意让我住校。 反正菅越也不搭理我,我就上课睡觉,在我看来只要不去挑事,应该就算得上我爸口中的老老实实。 果不其然,一周后我爸在我的住校申请表上签上了大名:顾从舟 我没想到我爸都同意了的事情,我哥会不高兴。 我哥虽不是我爸亲生的,但我爸一直把他视若己出,有时候对他甚至比对我还好,公司里的大部分业务也交由他来打理。 他比我大十岁,从小就很疼我,处处让着我,我在外面受气只要回去告诉他,必然第二天他会带着一帮人去替我报仇。 我哥不同意,没收了我的手机,还在饭桌上说了我。 他倔,我脾气更倔,凭什么不同意啊! 所以我连夜卷铺盖走人,省得第二天一大早我哥他又要给我洗脑各种学生公寓的不好之处。 没手机,无聊,我坐在酒店阳台上发呆,数星星。 结果天上没有星星。 我想明天菅越要是发现我申请和他住一个宿舍,会不会也连夜卷铺盖走人? 想交个朋友怎么这么难? 如果我能打过他就好了,他要是反抗我直接把他狗腿子打断。 谁让他不搭理我?! 在酒店呆着实在无聊,我想出去溜达两圈,走着走着莫名打了个滴来到‘半夜’。 我在外面来回踱步,最后是保安来询问我有什么事情。 我灵机一动,告诉他我哥在里面,我妈让我来接他。 保安可能脑袋有问题,我这么蹩脚的理由他都信了,还让我速去速回。 进去倒是进去了,但我不知道菅越到底做什么的! 酒保? 陪酒? 跳钢管舞? 总该不会是陪床的吧!? 第6章 找了一圈,连个屁都没有,我在想他是不是已经辞职了,还是说上次他可能只是来消费,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被酒吧里喧闹的音乐声吵得心烦,枯坐在吧台,准备再等一会。 突然音乐声停了,舞池里那群人也跟着停止群魔乱舞,聚光灯照射在酒红色的幕布上。 “今晚的压轴节目你们绝对想象不到!” 下面的人在疯狂地吼着要看脱衣舞,啧,真是俗不可耐。 我常常因为没有周围人变态,显得格格不入,看着他们这副模样,我顿时失去了继续等待的欲望,付了钱就要离开。 随着主持人话语落声,幕布拉开了,底下的人叫嚷起来。 喧闹的人声中响起熟悉的《卡门》前奏,我顿住脚,回头看着聚光灯下泛着柔光的白色钢琴,以及坐他面前带着面具的男人。 呵,男人! 分明就是菅越,别人认不出来,但我肯定认得出来!偷摸跟着他这么多天不是白跟的。 我真没想到他会在酒吧弹钢琴,虽然一听就是自学的,但我觉得弹得还不错。尽管有一两个调没对,但整体来讲还是挺厉害的。 -- 第5页 当然和我比起来,他还嫩了点,是个弟弟。 我觉得听他弹钢琴是种享受,我专门点了杯柠檬水来配他,不是我买不起酒,而是我不会喝酒。 但似乎底下人的反响很不好,嘘声一片,甚至叫嚣着要他在钢琴上跳脱衣服。 我这个暴脾气真是受不了! 居然想玷污如此神圣的钢琴?我顾行之第一个不同意! 所以我又冲动了。 玻璃杯往地上一砸,动静不小,所有人都看向了我,包括,菅越。 此刻我也顾不上什么面子问题了,抡起胳膊就冲吼得最凶的那男的脸上揍。今晚被我哥气得没吃饱饭,没能把对方打趴,反倒是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以为我是醉酒闹事的。 我不屑于解释,余光瞥见菅越已经从后台离开后,立马挤出人群朝他追了去。 菅越腿好像有点问题,走路一拐一拐的,我没跑两步便追上了他。 “菅越,你刚刚怎么不来救我?” 他自顾自地走,没回答我。 我跳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发白,额角全是冷汗。 “你怎么了?!” 他还是没应我,因为他倒在了地上。 我被吓得六神无主,下意识想要给我哥打电话,结果发现手机被没收了,只好从菅越身上摸来他的手机。 打开电话拨打120,结果发现通话记录界面居然有我的名字?! 我上次给他打电话,他后来发现是我? 他为什么存我电话? 虽然满肚子疑惑,但目前当务之急是把菅越弄到医院去,我连忙拨打了120,报了‘半夜’的地址。 挂断电话后,我把菅越扛到了路边,撩起他的裤脚才发现他膝盖淤青一片,甚至有轻微骨折的痕迹。 他不是已经不欠钱了吗?怎么还会被混混打? 检查结果出来了,腹腔出血。 我身上加起来的钱不够给他交住院费,医院又不允许我赊账,我只好偷偷给我爸打了电话。 一开始我爸没接,应该是看到是陌生电话,所以我专门给他发了条短信,他的银行卡以及密码。 果不其然,我爸的电话立马拨了过来。 我不愿透露有关菅越的信息,我便撒谎说缺钱了,需要他支援一点,结果他让我别撒谎,不然就告诉我哥。 我正和顾言之冷战,哥都不想喊。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我这么没骨气,前脚离家出走,后脚就叫爸爸。 然后我就交代了一半,说我在医院里,需要点钱,并且着重强调不要告诉顾言之。 我爸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半个小时还没到,我就在菅越手机上接到了顾言之的电话。 “喂。” “连哥都不喊了?皮痒了?人在哪儿?” 第7章 我只给我哥说了个地址和一个大概的金额,别的什么都没说,怕他怀疑,我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我蹲坐在地上,等待我哥送钱过来,并且思考着等会儿该如何解释和菅越的关系。 朋友?菅越第一个不认。 同学?我哥知道我从不和同学过多接触,甚至连班上同学名字都记不住,怎么可能还送他们来医院。 仇人?目前来看,菅越对他确实是这么个意思。但看着通讯录里躺得安好的‘顾行之’,我有点不想把这个词用在我和他身上,万一菅越已经有把我划入朋友行列的意思了呢!他要是听到我说我们俩是仇人,他有多寒心,可想而知! 远远望见我哥火急火燎地从楼梯口爬上来,喘着粗气说:“你这么在这儿?没有VIP房?” “没钱交住院费……” 我哥问我哪里受伤了,我还是没想好怎么和他解释,于是又撒了个慌,说我某个地方需要动一下刀子。 我哥不假思索就问我是不是又要割包皮。 我环视了周围一圈,还好没人注意到,恼怒地说:“你就不能小声点吗?割什么割!?我长痔疮不行吗?” 听到我只是长痔疮,我哥明显松了口气,利索地从钱包里给我拿了几千现金,把我的手机还给了我,又给我微信转了一万,让我做完手术吃点好的,养一下屁股。 我一直磨蹭着不去交钱,耗着我哥,果然还没出半个小时,他就接到公司的电话让他赶紧去。 我忙说,我可以! 终于把我哥送走了,现在都还有点后怕,怕他杀个回马枪回来,所以交完钱后故意等了一会儿才去病房找菅越。 菅越静静躺在VIP病床上,没有一丝生气,嘴唇干裂得出血,骨折的腿已经打上了石膏。 想着他拖着这幅病躯都还要去打工,我有点心疼他,还有多疼啊。 平时不小心破个口子我哥和我爸就要都要闹得天翻地覆,揪着问是不是有人欺负我,我实在想不出来我要是伤成这样,他们是不是要杀人。 所以为了他人的安全,我一直挺爱惜自己身体的。 菅越紧皱着眉头,干涸的嘴唇一开一合,似乎在说什么,我贴着耳朵也听不清楚,就去外面为他打水去了。 等我端着热水回来的时候,菅越已经醒了,靠坐在床上,紧盯着我以及我手中的水杯。 “没毒,喝吧。” 我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居然接了过去,先是把嘴唇打湿才慢慢喝。 -- 第6页 “谢谢。” 他的声音很沙哑,很小声,但我还是听到了,这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谢谢’。 我很激动,但我没表现出来,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为了要他的感谢才处处帮他,所以我只能故作冷淡地说:“不用谢。” 我本想问问他怎么回事,但对上他哀伤的眼神,到嘴的话转溜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我真的不懂如何安慰人,只好不断转移话题。 先是问他为何总是不理会我,他欲言又止不想说话。 我赶紧换了个话题,想起刚刚他弹得那首钢琴曲,问他是不是自学的。 菅越沉默不说话,我以为他又不想理我了,便识趣的闭上嘴。 “小时候学过,现在有些不大记得清楚了。” 听到他的回复,我一下子兴致提了上来,激动地说:“那我教你弹钢琴,你教我打架吧!” 菅越没答应,反问我为什么非要打架。 第8章 我打架斗殴没别的原因,就是想变强。 小时候被绑架过,后面被救出来的时候半条命都已经没了。从那之后我哥和我爸就格外对我小心翼翼。 但我不喜欢这样,我总觉得成了他们的负担,我心里一直有块石头,不上不下。 所以我开始惹事,开始也没想着打架,可老有人因为我不理他们就说我高冷,拽得很,看不惯我,在我背后使绊子。 那就打呗!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我干嘛和他们多逼逼? 于是我就不断在‘打架—被打—我哥摆平—对方道歉—打架’的循环魔咒中探寻如何实现‘打架—对方道歉’的快捷途径。 这段励志故事讲起来太麻烦,我怕菅越听起来脑袋疼,浓缩了一下:“成绩太差了,就想打架。” 明显看到菅越因为我的回复太阳穴上的青筋狠狠抽了一下。 我突然不好意思开口了,感觉我还挺不要脸的,居然拿成绩差作为借口,啧啧,我这个校霸果然还是校霸,理由都这么霸气! 隔了一会儿他突然问我想不想学习,他可以帮我。 其实我不需要学习,我爸早就安排我高三结束后出国,于是我反问他,如果我认真学习他是不是就会理我。 他思索了一会,点了头,承诺如果我好好学习他就会理我。 我还想问他为何手机里存有我的电话,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如果是我自作多情就尴尬了。 他需要留院观察一晚上,他让我先走,别耽误第二天上课。我想着冷清的酒店就我一人,还不如呆在医院时不时和菅越说两句话,于是我就在沙发上挤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上菅越就要挣扎起来办理出院手续,我拗不过他,找了个本子找医生记下所有注意事项后替他办理好了所有手续。 站在医院门口,我问菅越去哪里,他不假思索地说去学校。 我心想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伤成这样不请假回家休养几天居然还想着学习,有点激励我,我让司机绕到我昨晚定的酒店去办理了退住手续,然后跟着菅越去学校。 菅越皱眉问我为什么住酒店不回家。 我总不至于直接告诉他我为了能和他搞好关系,特意搬到学校去住吧。 我只好支支吾吾地说:“这家酒店看夜景好看!下次可以带你一起!” 菅越没鸟我,我想他可能不大喜欢看夜景。 他腿打了石膏,走路有点滑稽,我想去搀他,他却让我在学校和他保持距离,把我先撵走后自己咬着牙缓慢地在后面移动。 我有些委屈,明明他都答应我了,现在又搞这一出。但我也没办法,只好偷偷绕到他后面,跟着他,怕他不方便摔着了。 看到他安全地进了教室,我就拿着我爸的签字书找我叔办理住校手续去了。 我叔特不理解我,明明能在家里好吃好喝,睡得也舒服,干嘛非要住学校。 我正要解释,我叔突然自我开导,欣喜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乖侄子,长大了,终于要开始学习了。” 我没反驳,他说得也没错,我是要好好学习了,但目的应该想得和他不一样。 早上的课我全都翘了,拿着我哥给我养屁股的钱置办了一大堆套宿舍用品。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场,我也不知道哪种最好,宜家也是怪找半天没找到导购,我只好看标签了。专挑贵的拿,贵就贵点,毕竟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 等我把所有东西都搬到宿舍后,一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一点,再过半个小时菅越该下课了。 我撒腿就跑,掐着点跑到教室后面,大摇大摆地坐到位置上,脸都没红一下。 其他同学早就对我翘课见惯不惯了,就连老师也没说一句多余的话,就问我带没带书。 只有菅越,满脸不耐,似乎有点生气。 我明明按照规定在学校和他保持着距离,他怎么还是要生气啊? 男人的心思真的好难懂啊。 第9章 我戳了戳我的新前桌,强行和他换了位置,然后朝菅越抽屉里丢了张纸条,问他为什么生气,态度非常诚恳,我甚至还在后面画了个黑人问号的表情包。 菅越没看纸条,看他挺直的背影我就知道他正学得用心。为了不打扰到他学习,我非常识趣地在后面趴着打瞌睡。 -- 第7页 可能是因为昨晚在沙发上没睡好,尽管数学老师讲得激昂澎湃,下面的同学们也呼声一片,还是没能从周公手中把我抢走,我睡到放学都没能醒。 最后还是被菅越叫醒的。 我没睡醒地睁开酸胀的眼睛,环绕一圈,这才发现教室里的人早就走光了。我立马站了起来,摸了摸咕咕叫唤的肚皮,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不饿,”菅越把他的课本搁我面前晃了晃,“你刚刚去哪儿了?” 我这才想起来还没告诉他我已经搬到和他一个宿舍去了,实在找不到借口解释,想着反正他迟早会知道,早说晚说都要说,直接交代了:“搬寝室。” 听到我说搬寝室,菅越比我想象中淡定得多。 “不住家里?” 我把骗我爸那套搬了出来,说:“住学校里方便学习。” 菅越脸上浮现一副难以形容的表情,有点无语,又有一点老父亲式的欣慰。 我就当他是同意了,顺势告诉他我和他住在同一个宿舍,他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颔首。 菅越想要自己走到食堂去吃饭,我把他拦住了,拨了个电话,不出十分钟,就有小弟把饭给我送了上来。 开玩笑,我可是地地道道的校霸,不是吹出来的,一干小弟等着我使唤呢! “行哥,没啥事我就先下去了啊,你和嫂嫂慢慢吃!” 我心想这孩子是被我吓着了吧,乱喊什么,万一被菅越听到了生气怎么办,我和他的朋友关系才建立起来,不能被这种胡言乱语给破坏了。所以我狠狠踹了他一脚,把人给赶紧轰走。 食堂的饭菜我不喜欢吃,稍微挑了两筷子就停了嘴。反观菅越,吃得真干净,深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辛苦,让我忍不住把我的那份往他面前推了推。 “那边没动,你吃不?” 菅越没拒绝,也没看哪边吃过哪边没吃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好几天没吃饱饭过,把整份鱼香肉丝吃得连个辣椒皮都没剩下。 “饿了?” “是你太挑。” 行吧,挑食的我在菅越的安排下抄了一中午的笔记。 看着他给我的笔记本,我很纳闷,我上课的时候除了睡觉一直在观察他,就没见过他记过笔记,怎么突然搞出来一本记录得如此全面的笔记本?还特意把基础部分和重难点分开记的。 学霸的私生活是怎么样的,我很好奇。 菅越一直监督到我把笔记抄完,才把我赶到我自己的位置上去。 我不想走,想和张宇换个位置,结果菅越恨了我一眼。 好吧,我错了,在学校里要保证距离。 晚上下了晚自习,一直等到所有同学都走了,菅越才允许我和他一起回宿舍。 他对于脚上的石膏深恶痛绝,非常希望能早点拆掉,我倒是挺喜欢的,总觉得受伤后的他比以前亲近一些。 回到寝室,他看到另外两个空铺,问我他们人呢? “他们一听到我要搬进来,立马就搬走了。” 为什么会搬走,菅越没问,我就没说。 无非就是在他们眼中,不学无术的我是个穷有钱的二世祖,怕有我在会影响他们学习。 这些话我早就听腻了,所以初中住了一个月宿舍后就立马搬回了家。 菅越现在腿脚不便,不适合睡上铺,我便替他把床被拿到了下床,然后对着床单是床单,棉被是棉被的一堆发呆。 非常懊恼,花了这么多钱居然没有让店家帮我把被子通好。 “不会?” 菅越嘴里不咸不淡的两个字洞悉了我内心,我立马回头求助大佬的援助。 我发现能和菅越做朋友真的血赚。和他不熟的时候,他冷得像块冰,不仅不把你看在眼里,就算你倒贴对你爱答不理。熟了之后简直就是个移动的哆啦A梦! 我抱着他帮我弄好的被子,忍不住夸耀他,真是什么都会,贤妻良母无疑。 菅越似乎不想继续搭理我这个生活白痴,帮我把洗脸盆拿进厕所,自己进厕所洗澡去了。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我特么没带行李箱来! 第10章 我选择困难症犯了,在回家自投罗网和赶去商场随便买几件之间反复横跳。 等我最终决定出去买的时候,已经错过最佳出门时间,宿管阿姨把铁门紧紧锁上,对我的申诉不管不顾。 等我失落地回到宿舍,菅越已经换好睡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见到我从外面回来,问我去哪里了。 我哭丧着脸告诉他整个操蛋的过程。讲完后,我觉得他看向我的眼神不太对劲,没有欣慰了,只剩下满脸无奈。 最后还是他从衣柜里找了两件衣服给我换洗,我感动哭了,社会主义兄弟情诚不欺我,能交结菅越这个好兄弟,我死而无憾了。 衣服是纯棉的,还蛮好看,就是有个缺点,穿起来好像有点大。 菅越看我光着腿从厕所出来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翻箱倒柜半天也没找到一件更小的。 唉,还能怎么办,凑合着穿呗。 洗漱好后,我躺在狭小的单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比睡医院的沙发还让人难受。 我比菅越矮一点都睡得不舒服,想着菅越是不是睡得更难受,然后忍不住地呼喊他。 -- 第8页 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睡着准备闭眼的时候,睡我对面的他突然出声:“睡不着?” 我侧着身子对着他那边,轻哼了一声‘嗯’。 今天刚好月半,皎洁的月光自铁窗外照**来,印在菅越的被子上,一条一条的。 或许是月色正好,又或许是我大脑抽筋,我突然问他为什么突然决定住校。 很明显他不是个喜欢撒谎的人,他不想回答就不会搭理我,想回答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我等着他开口都快睡着了,他才冷漠地说了句:“受不了了。” 我瞌睡一下子就醒了。 受不了了?受不了什么? 菅越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顾行之,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以后不要后悔。” 我被他不清不楚的一句话弄得云里雾里的。如果是主动结交他这个朋友,那确实是我先开口的,我承认。但要是说我惹他生气的话,可就是冤枉人了,我敢保证我没对人这么好过。 “菅越,我没后悔和你做朋友,你放心。” 可能是我说得太动人,一下子打开了寝室夜谈会的隐藏开关,菅越静静躺在我对面缓缓给我讲了他家里的事。 包括他酗酒赌博的爹,丢下他跑路的母亲,还有他身上的旧伤新伤。 他讲完后,已经快两点,他平淡地问我是否还想和他做朋友。 我现在内心天人交战,不仅是对他家庭情况的气愤,更是对他抱不平。 我忍不住了,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他床前,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弯下腰给了他一个社会主义拥抱。 “菅越,你放心!以后有我一份吃的,就有你的!” 菅越居然对我这么man的举动一点都不敢动,冷着脸把我撵回了床上,翻身就要结束我们的夜谈会。 我想着他可能是困了,所以没有要求继续。 “你别侧着睡,把腿压着了。” 怀揣着和菅越关系更进一步的愉悦心情,我睡得美滋滋的,第二天早上都差点没能赶上早自习。 其实我自己没去上课没什么,主要是现在有个病号需要我。 菅越说监督我学习,果然一秒都不耽搁,又把位置换了回来,只要一看到我埋下头,立马卷起书本从我头上敲了一下。 不愧是练过的,尽管打得动静很大,但不疼。 至于在同学们之间怎么流传我和菅越突然友好的关系,我从来都不管。 我是我,菅越是菅越,我们俩的事关他们哪门子事? 校霸就是喜欢和学霸做朋友,是碍着他们奔小康了还是碍着他们构建和谐社会了? 莫名其妙。 第11章 作为一中校霸,除了打架斗殴最大的乐趣就是收小弟,已经高三的我,手头的小弟人数用双手已经数不清了,至少得加上菅越的手才行。 我才不管他们是出于何种目的非要当我小弟,他们愿意就当呗,我又不少块肉,反正我打架也不会喊上他们。我又不傻,万一他们被仇家磕着碰着受了伤,我叔叔处理家长老师都要掉一地的头发。要是他们把其他人弄伤了,赔钱的是我,被处分的他们,为难的还是我叔叔。 他们唯一的用处就是能替我跑腿,缺点就是爱收过路费,中间商赚差价,一百的票子出去一趟回来只剩下几个钢镚,谁知道他们对可怜又无辜的钱做了什么?我不太介意,反正我手头的毛爷爷比较多。 被人伺候惯了,我刚开始以为照顾菅越会不习惯。当我提着从食堂买的饭回寝室的时候,居然觉得还好,有一种劳动的快乐。 下个月就要月考了,菅越非要给我开小灶,并且让我定了一个小目标——从年级最后一名上涨到年级五百名。 天老爷,睁眼看看吧,这人在说什么胡话? 我们年级一共一千五百多人,他要让我一个月把一千多人踩在脚底下,要么是他疯了,要么是他觉得考试那天会有这么多人食物中毒。 很明显,他觉得他没疯,他觉得我可以疯一下。 我看着他给我批改的各科卷子,除了英语能看一点,其他的都是惨不忍睹,我都不好意思数错了多少,只能偷摸着在通红的卷子上找寻寥寥无几的几个勾勾。 我真的很佩服菅越,为了能提高我的成绩,对这样‘孺子不可教也’的我居然能那么自信地冲老彭立下军令状。 “可以不来上晚自习,但必须有提升。” “提升到五百名。” 我想起今下午老彭那张欲言又止的脸,莫名熟悉,有点像我哥听我吹牛皮,一样的无奈,一样的难以置信,一样的等待母猪上树。 就算住在一起,菅越对我也还是不冷不淡的,偶尔情绪波动都是因为我连初中生都会做的基础题都扣脑袋。 我觉得我不是真的笨,只是没学,反正我爸是这样说的,我信了,不知道菅越听我这套说法信没信。 “先把这套题做了。”菅越接过我买回去的饭,不给我吃,反而丢我一套数学题。 他还给我来了一记狠的:“不做完就别吃了,我吃得完。” 干!我想骂爹,有这样不给吃饭的?这饭还是我专门去食堂排了长队才买上的! 但只要对上他冷淡的眼神,我就被吓得萎了,瘪着嘴认命地坐在书桌前。 菅越是个强迫症,不仅要我好好做,还要让我腰杆挺直地好好做。 -- 第9页 我哭了,我做不出来题真的和我腰杆弯着没多大关系啊!干嘛为难我! 第一题就是我最讨厌的几何体,我在那画了半天立方体也没画出AB两点之间的夹角到底多少度。眼看着菅越饭都吃了一大半,我有点捉急,草草选了个C,不会做的选C是行内规矩。 菅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瞥了一眼卷子上十个选择题九个C,语气颇多无奈:“顾行之,别乱做。” 我揉着咕噜叫的肚皮,严重怀疑菅越只是想光明正大地多吃一顿饭才让我做题的。 “我没有!就是选C!除了第一题是乱选的,其他我都认真做的!” 可能是我的真诚打动了他,他突然笑出声,扬手让我别做了,赶紧吃饭。 很少从他脸上看到笑,一笑起来,我觉得我心窝窝都在荡漾,菅越真好看。 我心想,如果再努力点,他会为我的进步笑吗? 一定更好看,我想看! 第12章 菅越对我突然对学习上心这件事略感意外,但没过多久他知道我不是开玩笑或者脑袋被门夹了后,就买了更多的资料用来给我复习。 他说他一直都知道我有一天肯定会好好学习,只不过他现在提前看到了,就像提前收到圣诞礼物。 对床的菅越已经睡下了,我坐在床上发呆,脑海里略过有关他的片段。 想起第一次在巷口见到他,想帮他结果反而被混混揍,他踹人的狠劲。一会儿又想到他转到我们班,不偏不倚刚好坐我前面,我主动和他打招呼,他眼中的冷漠和不屑。以及那夜他对我袒露心声时月光泛在他眼中的落寞和顾忌。 我突然想问他,菅越你是不是很寂寞,但我没开口,轻手轻脚缩进被窝,怕动静太大吵醒睡眠质量不好的他。 虽然我给手机上了七点的闹钟,昨晚答应和菅越一起去吃早餐然后上早自习,结果我还是七点十五被他扯掉被子冷醒的。 菅越看了我一眼,立马又把被子给我盖上。 我揉着不太清醒的脑袋,抬眼看到菅越晦暗不明的眼神,突然想起自己有裸睡的习惯。 我偷摸着伸出手往下面摸了一把,凉了,刚刚陈伯来找过我。 完了,他见过我陈伯了。 我懊恼地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地解释道:“那啥,大家都是男人是吧,早上总会这样的,正常。” 结果他压根没听我说话,对我说了句让我快洗漱就自己去厕所了。 我刷完牙,半天没找到毛巾,想起好像昨晚忘在厕所里,敲了敲浴室门。 我磨蹭着起床又刷牙,加起来都快半个小时了,菅越一直蹲在厕所里没出来,我琢磨着他应该是便秘了。 “菅越,见着我毛巾了吗?我要洗脸。” 我站在门外,等他出来,里面传来他时不时低沉的喘息声,看来真的是便秘了,正在用力呢。 我是个过来人,知道这种事不能急,所以我去外面等他。 隔了一会,菅越才缓缓出来,脸有点红,应该是憋气憋的,我懂。 所以我进厕所前,拍了拍正在洗手的菅越,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这种事急不得。医生说多喝水,多喝热水准没错,包治百病。” 菅越揉搓虎口的动作楞了一下,转过头冷淡地看着我,没说一个字,然后又转了回去。 我想他可能不喜欢公开场合讨论便秘这种隐私话题,于是我闭了嘴。 走到厕所,拿起我刚买的毛巾,看着边缘上多余的白色污渍,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我拿着毛巾探着头问洗漱台前站着的人:“菅越,你昨晚用的是沐浴露吗?” 菅越不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淡漠地摇了摇头。 也是,他一直用的是肥皂,只有我才是用的沐浴露。 看着毛巾上的白色污渍,既然不是菅越,那应该是我自己昨晚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把沐浴露给弄上去的,真是粗心,懊恼地锤了锤我的头。 等菅越离开后,我把毛巾浸泡在水中搓了搓,有点纳闷,怎么沐浴露不起泡?应该是过期了,还是重新买一瓶吧。 眼看着快过了最佳就餐时间,我就着刚洗了毛巾的水胡乱在脸上扑腾了两下,就抓起包跟在菅越身后。 我就只扶过他一次,然后他不让我帮他了,真是自尊心强,我又不会笑话他,再说了他不是受伤了嘛。 早餐是刷得菅越的饭卡,他给自己买了个馒头,却给我买了几个肉包子和一杯甜豆浆。 我问他怎么不吃包子,他说他北方人,不喜欢吃包子。我问他怎么不喝豆浆,他说豆浆太甜了,影响长高。 我看着他一米八的大高个,再看看手头多放了两勺白砂糖的豆浆,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没有菅越高了。 我决定明天我也吃馒头,喝白开水。 第13章 周六例行周考,包括数学,目前我最垃圾的一门课。 菅越是不是对我太自信了一点,居然觉得我刻苦学习一周就能上战场。 既然他相信我可以,那我就试试吧。 我其实蛮困的,只要老师一讲话,我就想闭眼,我觉得我的这些老师真的可以去开一门副业:催眠师。 赚多少我不能保证,但我觉得应该会比他们当老师赚得多。 自从菅越换回到我前面后,日子变得苦不堪言,上课根本不敢闭眼睛。他像是身后长了一只眼一样,我才开始点头,他的专属教棍就敲在我脑袋上。 -- 第10页 每次都搞得周围的人都盯着我俩,想看我这个‘无恶不作’的校霸会作何反应。 我能作何反应?我也不能生气啊! 当然是含泪强撑,认真听课啊! 关键是这教棍还是我自己制作,然后亲手交拿到菅越手中,让他时刻鞭策我的。 里三张外三张,用胶棒把我这段时间没及格的卷子裹在一起,制作而成‘顾行之’校霸独家教棍。 除了每天上课听讲,菅越放学后还要把我留在教室,让我先把作业做完再回寝室,因为回寝室后要做他给我布置的作业。 我做作业的时候,他就坐在我旁边听歌。 白色的耳机线散漫地落在他的肩上,头顶明亮的白炽灯打在他微仰的脸上,修长的手指随着节奏在课桌上轻轻敲动。 吭吭吭,敲在桌面,响在我心间。 唉,十分钟过去了,菅越睁开眼看着我纹丝不动的卷子,眉毛轻拧:“很难?” “不难不难!” 难的是美色误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周六的考试中我的数学及格了!除英语外第一门及格的科目!值得庆贺! 其他人都是下周才告诉成绩,只有我,当晚就告诉了我。 老彭火急火燎把我叫进办公室的时候,我还一脸懵逼,我最近又不打架又不惹事,就连迟到早退都没有过,没理由问我话啊!? 我一进去,他就抽出一张印着93分的数学试卷,再三询问是不是我自己做的后,感动地流出眼泪。 “我及格了么?” 平时都只有二三十分的我,压根不知道一百五满分到底多少才及格。 “及格了!”老彭真是个热心肠,不仅要自己开心,还扯着我的卷子到处炫耀,甚至给我叔叔拍了张数学试卷的360°无死角照片,兴高采烈地告诉他我这个万年吊车尾的人居然及格了。 还没出五分钟,我就收到五个电话。 我叔,笑声能传出听筒,非要说是一中教学质量大幅提高,可以申请国家重点高中了。 我爸,老泪纵横,非要给我打钱,说我学习辛苦了,周日好好休息一番。 我哥,说他有生之年居然看到母猪上树了。 我挂断电话后,内心有点懵逼,我真的做到了? 我现在好想见到菅越。 我问老彭要来了我的数学试卷,折好,放进裤子口袋里,面上不显地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菅越居然没在教室,在哪里? 走道尽头的厕所传来一阵喧闹,人围了一圈又一圈,我看到菅越的身影了。 我立马跑过去,拨开外面围观的人群,把菅越拉到身侧,不满地看着对面的三个人。 “于航,你什么意思?” 于航把半截烟头丢到水池里,右手大拇指在左手小拇指上来回摩挲,嘴角扯动,露出一个蔑视的笑容:“哟,这不是我们的顾大少爷嘛,怎么,现在不当校霸,要来扶贫了?” 这个世界我最看不惯两种人,一种是恃强凌弱的,另一种就是于航这样的,卑鄙无耻又肮脏,无论什么污秽的词语用在他身上我都觉得贴切。 听人说过他,算得上恶名远扬,没谁想惹他。他总是使阴招,把你弄得半死不活后还要踩着你的手逼着你求饶。 我有点担心,菅越怎么和他们沾上关系了。 “你什么意思?” 于航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趴在他旁边的小弟上笑得捂住脸:“什么意思?你问问你身侧那位不就知道了吗?” 我问他个屁,菅越就算放火我也愿意替他灭。 双方实力差距悬殊,菅越虽然能打,但他现在是个伤患,我只好先稳住对方,要钱的话我都能给,要人不行。 “你想怎样?” 于航又点了一根烟,吐着气息走到我面前,面色不善地说:“我要他一根手,你给吗?” 特么都要手了,还有什么聊的,先干再说。 我趁他没注意,猛地一脚踹到他肚子上,然后扯着菅越就要跑。 “放手。” 菅越冷着脸不动,修长的手指冷漠地掰开我的手,沉声让我离开,就像以前那样又想要把我推开。 “菅越……” 现在哪管什么打不打得过,我不能让他们欺负菅越,一边防着他们靠近他,一边尽可能挡住于航愤怒的脚踢。 看来刚刚那一脚真的把他惹火了,他两个小弟抓住我的手,狠狠踢在我肚皮上。 我痛得脸色发白,试图挣扎他们的束缚,稳住摇晃的身体挡在菅越面前。 “顾行之,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在我倒地的瞬间,我终于看到姗姗来迟的老彭,还好,还好菅越没受伤。 我说过要保护他的,我没食言。 “我不后悔……” 第14章 我醒了,鼻腔里充斥着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让我背脊酸胀,试着翻身,却因为腹部以及关节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我重新躺回床上。 被殴打了一拳的左眼肿胀得难以睁开,我动了动手指,感受到有输液针管插在右手。 似是我的动静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小少爷醒了”,其余人跟着喧闹起来,急急忙忙跑到外面传话。 不多时我的左右手都被握住。 -- 第11页 左手是我爸,右手是我哥。 我爸手掌有茧,小时候在家里颠勺磨出来的,我哥虎口有茧,家里涉.黑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常年拿枪,练出来的。 我嘴唇有点发干,拿舌头轻抿了一口,扯着干疼的嗓子问:“菅越呢?” 没人回我,右手被紧紧握住。 “菅越是谁?你就是为了救他?” 我不救他我救谁,我肯定为了救他啊! 但我哪敢说,我都快看到我哥染红的发丝燃烧成火焰了。 “没,”我扯动着疼痛的腹部强行坐起身,“菅越是我辅导老师,全靠他给我开小灶我这次才能考试及格。”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就只看到了你们班班主任,没看到其他人,那个菅越没出手帮帮你?” 菅越没送我来吗? 也对,他腿上还有石膏,不方便,没来就算了,他没事就行。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菅越没来就算了,我想去找他,亲自确认于航那个杂碎没把他怎么样才行。 还有,我第一次及格的卷子还没拿给他看呢。 “别乱动,胃出血,肋骨还断了两根,你非得把我和爸吓死才算完吗?”我哥红着眼睛又将挣扎着要起身的我按回床上。 我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我听到他给他手下打电话,非要把于航弄死,就算于航他爸来求情也不行。 弄死没必要,脏了我哥的手,把他那条踹人的贱腿弄断就行,让他也体验一下菅越的痛。 我被迫在医院躺了快一周,就连手机也被没收了,每天唯一打发时间的事情就是写信。 笔和纸是我爸留给我的,让我有什么需求就写上面交给门口的保镖。 手可以自由活动后,我开始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把每天的百无聊赖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在纸上。 写着写着我忍不住描摹着菅越的名字,细数他的笔画是多少,忍不住去想他现在在干什么,都过了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一眼,忍不住想他腿好了没有。 可能是躺久了,我晚上睡梦总是不安生,老是觉得有人在摸我的脸,冰冰凉凉的手指在我脸上划过,有点痒。 早上醒来的时候问保镖,他们都说晚上没人来过。 那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出院那天我哥专门过来了一趟,替我收拾东西,他想让我在家里多休息一阵子,但我想去学校。 他拧不过我,把我送去了学校,专门找班主任老彭打了招呼,以他的前途威胁着如果我再出事就让他混不下去。 我觉得我哥太凶了,等他走后我悄悄告诉老彭别担心,我保他。 我没休息,来到教室,他们正在上课。 我喊了声报告,众目睽睽从前门走了进去,所有人都在打量我,只有菅越目不斜视盯着黑板,我停在他面前,他也没扭头。 我坐回位置,为了不打扰他学习,我特意等到下课写了张纸条给他,问他好了没有。 他把我写的纸条揉作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看都没看一眼。 我拿手指戳了戳他后背,小声问他怎么了。 结果他冷着脸转过来,打开我悬在空中的手,声音洪亮地说:“你能不能别来烦我?” 原本喧闹的教室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吭声,我尴尬地坐在位置上。 大家都想看我发脾气,看我对菅越发火。 但我怎么舍得? 看了一眼他已经拆掉石膏的腿,抓起椅子上挂着的书包,就从后门走了。 走出教室后,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菅越,你怎么又不理我了,不是说好的不后悔吗? 怎么我还没后悔,你就后悔了。 作者有话说: 不留言一下诉说一下对我的爱意吗?【不要脸】 对了,征求一个【文案】,哪位看完了的小可爱帮我想个好一点的文案好不好呀~ 第15章 我背着书包在空荡荡的校园里晃悠了几圈,心里憋屈得很,想要一气之下买了零食回寝室。 一周过去了,寝室还是老样子,我的东西居然还是一尘不染的模样。 我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手在空中指指画画,在我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我居然又在写菅越的名字。 将手盖在眼睛上,把我的面子和尊严统统抛诸脑后,趁着没人看到,我放声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骂。 “菅越你个没良心的!” 哭真的是一件费体力的事情,在医院连续一周没怎么睡觉的我,哭着哭着就和周公约会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传来熟悉的触感,痒酥酥的,我猛地睁开眼。 是菅越! 菅越可能没料想到我这么轻易就醒了过来,抚摸我脸的手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被我紧握着。 我尽量声线平稳,难以置信地喊出他的名字:“菅越?” 他沉默不作声,似是不想对刚刚的事情做任何解释。 “你刚刚摸我了?”我握住他手的掌心开始冒汗,紧张急了,迫切问出早已浮现在心头的疑问,“你是不是来医院见过我?” 菅越依旧不做回答,冷着脸站在我床前,薄唇紧闭,眼中是化不开的冰。 我不放弃,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菅越,你刚刚说的是不是气话啊?” -- 第12页 他偏过头,额前碎发遮住眼睛,皱着眉头,稍稍一用力便从我手中挣脱。 我从床上坐起来,扯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把裤兜里折得方方正正的卷子拿出来,把写着分数的一角展给他看:“菅越,我这次数学及格了。你说过我好好学习,你就理我的……” 菅越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任何起伏:“恭喜。” “我给我爸说了,我爸说要谢谢你,多亏有你我才有进步。” “不必,你很聪明,没我也行。” “我很笨的,要不是你我肯定不能及格的,”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最后干脆松手瘫坐在床上,捂住眼睛悲痛嚎哭起来,“菅越,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明明之前都好好的……” 眼泪滴落在试卷上,晕开了批改笔记,洁白的纸张上红黑交加。 或是于心不忍,他叹了一口气,从他床头拿来一包纸丢我身上。 我哭又不是为了讨要他的纸,我就是憋屈,难受的很,想发泄一下。 我又把纸丢他身上。 他又丢回来。 他就不能自己帮我擦吗!非要我自己来! 我丢。 他又丢回来。 来来回回折腾两下,我哭都没心思了,眼睛瞪得溜圆,一看到菅越伸手,立马做好战斗准备。 结果菅越不丢回来了,把纸往桌上一摞,扭头往外走。 怎么可以让他走,话都还没说清楚。 于是我一跃而起,试图抱住他,结果高估了自己的弹跳力,正脸朝下扑倒在地。 ‘咚’的一声巨响,没白费我长得一身肉。 许是动静太大,把菅越都吓了一跳,连忙蹲**把我扶起来。 摔都摔了,脸也丢尽了,我干脆紧抓菅越衣服不放,趴在他胸口抽噎起来,企图用我滚烫的泪水软化菅越那颗冰凉凉的心:“呜呜呜,疼……” “菅越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他们打我打得可疼了,你都没有来看我一眼,我现在都还疼。” 菅越听到我说身上还疼,连忙把我扶正,眉头微蹙,神色肃穆问我是肚子疼还是哪里疼。 我半眯着眼睛胡乱在身上指一通:“肚子疼,手疼,腿也疼,哪哪都疼。” 其实我不疼,我装的。 这一招用了十七年,百试不爽。 我从小就爱闯祸惹事,一般的小事情我哥都能替我擦屁股,要是真闯大祸我爸要打我,我哥又护不住时候,我就使劲哭,哭不管用就用苦肉计,只要喊疼,准有用。 我蜷曲着蹲下.身,双手捂住肚子不放,紧咬牙关,使劲憋汗出来。 顾太公钓鱼,菅肥鱼上钩。 “疼疼疼……” 菅越看我这样子不像是装的,慌了神,把我扶起来靠坐在枕头上。 “有药吗?” 我狠狠拧了一把我的肚皮,疼得我咬牙切齿,嘴皮发白,声音颤动着:“没……没有……送……送我去……医院……” 我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倒地的时候刻意虚着眼,避免撞到床,弄出脑震荡就划不来了。 “顾行之!” 菅越翻看我的眼皮,还使劲掐我人中。 很疼,但我忍! 闭上眼的时候,触感最灵敏,我感受到菅越强有力的手掌穿过我的腿弯,把我抱了起来。 菅越把我送到了医务室。 我紧闭着双眼根本不敢睁开,睁开就是露馅。 护士姐姐把菅越喊了出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的时候我只听到菅越的脚步声。 菅越提了凳子坐在我床边,良久没出声,就在我以为他要走正要睁眼的时候,他冰凉的手捂住我的眼睛。 嘴角边传来一阵干燥温暖的触感,一触即离。 第16章 菅越在亲我?!! 菅越他疯了吗?我不是女生啊!他为什么要亲我。 唇上残留的温热不假,我心跳加速也不假。 刚刚确确实实菅越亲了我,亲在我的嘴角。 我忍不住了,也不想继续装晕,我想要问清楚对方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把我当女人,故意轻薄于我?还是不小心? 然而菅越紧按住我的双眼,不让我挣开。 他早就知道我在装疼了? 就在我内心纠结万分,忐忑不安的时候,耳畔传来菅越低哑的声音,带着说不清的魅惑。 “顾行之,我知道你醒着,你不要说话,我想对你说几句话,你听着就是。” “我承认,我去医院看过你,每晚都去了的。你的保安对你一点都不上心,晚上的时候根本不在,如果是坏人想要伤害你,也能轻而易举接近你。” “顾行之,我不是真觉得你笨,你很聪明,我一教就会,就是太贪玩,耐不住性子。” “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你是我最怕招惹的那一类人。” “你有好的家庭,做什么都可以不计后果,随时有人跟在你身后给你收拾烂摊子。” “但我不行,我做什么都需要瞻前顾后。我没日没夜地奔波在各个打工地点,就为了还清我那烂赌酒鬼爸爸欠下的账,还得计算着讨债的人上门。” “顾行之,你看我,活得多像一只蛆,永远在阴暗处挣扎的蛆。就算我拼死拼活替他还债,他都还要从我这里要钱去继续赌,继续喝。” -- 第13页 “顾行之,你活得太轻松了,让我嫉妒得发疯,又让我卑微到极致。所以我拒绝你的示好,斩断任何与你产生联系的机会。” “然而你还是锲而不舍地贴近我。” “我一开始不知道打电话过来的是你,还以为是讨债的。当时我交不出钱,被我爸打了一顿锁在房里,没想到你会找上门来。” “讨债的那天要来,我不能连累你,说了狠话把你赶走,结果你居然替我还了账。” “顾行之,你可能觉得你是善举,但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我觉得我欠你。对你来说可能只是某个月的零花钱,对我来说确实怎么也还不清的巨款。” “所以我更加卖力地打工,为了把钱还给你。” “在酒吧那晚,我因为交不出钱被人围着打了一顿,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爸染毒了。” “弹钢琴是我妈妈教我的,她还没彻底把我教会,就被我酒鬼老爸给打跑了。” “我没想到你再次在我难堪的时候站了出来,你明明不会打架却非要拦在我面前。” “我怕再待下去,我就要被你动容了,所以我选择了逃走。” “没想到会被你救到医院。” “在医院那晚,你就躺在离我不足五米的沙发上,我看着你熟睡的样子,想了很多。” “如果不能马上把钱还清给你,我便想着教你学习好了,我浑身上下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学习了。” “你身边的人都很怕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有权有势还有钱,他们既是怕你又是畏惧你。” “我能明白你为何愿意亲近我,大概就是因为我一开始就对你爱答不理,让你自尊受挫了吧。” “你搬到学校来和我一起住,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我原以为你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少爷,肯定会受不了宿舍环境,没想到你还住的挺自在。” “我给你讲过我家里的事,我以为你会就此吓退,没想到你反而来宽慰我,想把我彻底从泥潭里拉出来。” “他们都说你是无恶不作的恶魔,在我看来你却是世上心肠最好的天使。” “我是不是没给你讲过,其实我是个gay,他们口中恶心的同性恋。” “和你相处很愉快,你很可爱,你真的很依赖我,什么都愿意听我的,我以为我只是把你当做辅助对象,直到我看到你晨.勃。” “我的生理反应告诉我,我对你动了心。” “但我不能告诉你,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很恶心的人。” “我偷摸着享受与你相处的片刻,甚至开始做起了梦,梦着你能考上和我同一所大学,那时的我也不在负债累累,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对你示好。” “梦终究是梦。” “我爸吸毒越来越严重,甚至出去借了高利贷,于航就是来讨债的。” “他们抓了我爸,非要宰掉他一只手,顾行之,你觉得我能同意吗?呵,再怎么他也是生我养我的爸啊!” “你又出现了,像一只莽撞的小兽,非要护我周全,我不想让你卷入麻烦,结果反而害了你,让你受了那么重的伤。” “我偷摸着来医院,多希望你能睁眼看我一眼。” “顾行之,你不在的时候,我想通了,我就是只恶臭的蛆,你不应该为我玷污了你的翅膀,所以我狠心拒绝了你的好意。” “你怎么这么爱哭呢?在寝室又哭又闹的时候,你知道我内心有多么挣扎吗?我多想抱抱你,哄你,对你说对不起。” “你无数次说你不后悔,一次又一次向我伸出援手,一点一点占据我这颗贫瘠的心脏,顾行之,我真的放不开你了。” “求求你,一脚把我踢开吧,求求你了。” 菅越的眼泪啪嗒啪嗒低落在我脸上,湿润一片,顺着脸颊滑到了嘴里。 咸的,涩口,苦的。 菅越什么样子我都见过了,唯独哭我没见过,就算他已经松手,我也不愿睁眼。 这是他最后的尊严,我要替他维护好。 我紧闭着眼睛,伸出手在空气摸索,替他擦去眼泪。 “菅越,我还是不后悔。” 我勾住他的脖子,像他亲吻我一样,轻轻附上我的唇。 第17章 菅越没想到我会突然回吻他,呆愣了快一分钟后,反客为主,按住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我感受到他在舔舐我的嘴唇,甚至撬开了我的牙齿,舌头所到之处酥麻一片。 没与人接过吻的我拜倒在菅越的吻技下,彻底瘫软了身子,双手挂在他脖子上,任由他在我身上作为。 他把我放倒在床上,亲咬我耳朵,问我为什么要亲他。 这还用我说吗? 难道不是因为他先亲我吗? 然后我礼尚往来一下! 这人好不要脸,非要逼我说出个所以然,我还没开口,他的手就开始在我身上作祟。 先是沿着我下巴抬起的弧度,从下颚一路滑到胸膛,还非得问我什么感觉?! 见我不做答复,他又撩起了我的衣摆,在我只有一块腹肌的小腹上打转划圈,瘙.痒难耐,从脚趾头到脑门像是被通上电流一样,彻底把我击溃。 就连哼出鼻腔的音节都变了调调。 和菅越接吻的感觉太爽了,爽到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 第14页 学霸就是学霸,做什么都比我这个学渣厉害! 就在我飘在空中,灵体分离的时候菅越却停了手。 我缓缓睁开双眼,注视着他灼热的视线,以及嘴角扬起的那抹促狭的笑容。 我被撩动地喘不过气,小声地询问怎么了? 结果菅越笑而不语,牵着我的手往下.身摸去。 碰到那一瞬间,我老脸一红,这才察觉我的小兄弟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 连忙坐起身,把衣服往下扯,试图挡住我不听话的小兄弟。 “不要看!” 菅越哈哈大笑起来,在我脸上捏了一把,然后俯身又蜻蜓点水般在我嘴唇上碰了一下。 “走吧,还真要在医务室休息不成?” 我扯住要站起身的菅越,不大好意思地说:“再等会儿……” 菅越也不急,从包里掏出一张试卷。 我一看,是我及格的那张。 “怎么在你这儿?刚刚不是掉在寝室地上了吗?” “你第一次及格,能到处扔吗?” 菅越拿起桌上的笔在我卷子上批注:“这种题我教过你很多遍了,你不应该错的。还有这道题,一看就是你粗心大意才错了的……你怎么三角函数公式都写错了?……最后这道题确实很难,但你应该把你会写的步骤写出来,老师会给你相应的分数……总之你这张卷子,不应该只考93分,明明还可以……唔……” 菅越一旦批评起我来就止不住,我干脆再次环住他脖颈,彻仰头底堵住他源源不绝的嘴巴。 好不容易两人彻底说开,就应该黏黏糊糊,干嘛要提成绩,多败坏兴致,先亲个够再说。 菅越对我的主动哭笑不得,但还是任由我不熟练地在他唇齿上摸索。 好好折腾了一番,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连忙牵着菅越在门外聊天医生莫名其妙的打量中离开了医务室。 我让菅越走前面,不然我怕我忍不住去牵他的手,踮起脚尖去亲吻他。 学校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我,说我没什么,我怕影响到了他。 走在菅越身后,望着他挺拔的身影,我觉得我脚步轻盈地快要飞起来了,甚至有点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的真实性。 我摸了摸自己的唇,还有些湿润,脸上一热,忍不住感慨我怎么这么幸运,居然和菅越接吻了!还三次!整整三次! 菅越回过身来问我在傻笑什么。 我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才发现是真的上扬着的。 突然想起我们俩刚刚还什么都没说,立马小跑到菅越身侧,扯着他臂弯,示意他低一下头。 他略微挑眉,问我怎么了,但还是顺从地俯**子将耳朵凑在我嘴旁。 我踌躇不定,扭捏了好一阵才缓缓开口。 “菅越,我们这算是谈恋爱了吗?” 第18章 菅越笑而不语,光明正大牵起我的手,与我十指交叉举过头顶。 我被他的如此大胆的举动吓住了,看了一圈,还好没人看见,连忙捂住我们俩的手往下面扯。 “你疯啦?!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菅越扔不松开与我相握的手,一脸坦然地说:“你怕吗?” 我仰着头,骄傲地拍胸脯:“我当然不怕啊!” 在一中,‘顾行之’这三个字就等价于‘无恶不作’。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横着走都没人敢笑我是傻瓜。 我当然不怕,我从来就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无论是才和菅越建立起友谊关系的时候,或者是现在正式成立恋爱关系,我就没说过一个怕字。 我只怕菅越不同意,怕他不理我,现在这些问题都解决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要当众宣布我和菅越的亲密关系,让他们都祝愿我,并且和菅越保持一个合理的距离,无论男女。 “既然你不怕,主动去招惹你的我有什么理由害怕呢?” 咦?不是我先招惹他的吗?怎么到他嘴里换了个角色? 他像是看懂了我脸上的迷惑,捏着我的鼻子,轻笑说了句:“笨蛋。” 我和他对坐在床上,约法三章。 第一章就是拿我的学习说事情,再次强调必须在下个月的月考中大幅度提高名次。 以前的我肯定没自信,但看着刚刚用胶棒贴在床头的数学试卷,由内而外燃起了斗志,把一千人踩在脚下似乎变得没有那么难。 我不大好意思向他讨要奖励,问他如果我做到了有什么奖励。 害,我可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上一秒才得到菅越的人,下一秒就想要更多,想要和他搂搂抱抱亲个不停。 菅越点头同意了。 同意了要给我奖励,却又不说奖励到底是什么。 第二章就是监督我,让我不要再大手大脚的花钱,还让我少打架。 “不是让你和我一起过平民的生活,只是想把你‘不拿钱当回事’的陋习掰正过来。”菅越揉了揉我因没把握而紧蹙的眉头,语气轻柔,仿若和风细雨,“知道你喜欢打架,但下次记得带上我,你打不过就换我上,你要是受伤了我就该心疼了。” 以前不知道菅越说话能如此温柔,像跟羽毛一样,不轻不重在我心头挠了一下,在我波澜不惊的心房里荡起层层涟漪。 每个汉字都是我认识的,拼凑在一起,从他薄唇中吐出来,听在我的耳里,就变了形。脑子里所有神经网络揉做一团,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就想扑在菅越怀里,和他亲热。 -- 第15页 我倾身,攀附在他脖颈上,翘起嘴角扯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好喜欢你呀!” 然而菅越不被我脱口而出的情话所动,只在我脸侧留下一个亲吻,然后继续和我讲‘第三章’。 “以后只能把亲亲当做奖励。” “你要是白天上课认真,卷子也做得好,晚上回来任由你亲。” “要是老走神,偷偷打瞌睡被我发现,晚上的亲亲就取消。” 我撇了撇嘴,不满地嘟囔:“那不被发现行不行啊?” 许是没见过我如此钻字眼的差生,菅越把我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放下来,掌心朝上,摊开在他面前。 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结果捏着我的指尖,‘啪’的一声,宽厚的手掌打在我手心上。 打完一棒槌还给一颗糖。 他把我捞进怀里,不停地收缩着桎梏在我腰间的臂弯,沉声道:“我也好喜欢你,好想要你,想要完全得到你。” 我还没问出口什么叫还没完全得到我,他就护着我的后脑勺,俯身在我唇上使劲吮吸起来。 我被亲得云里雾里,完全忘了今天还没吃饭,结果肚子‘咕’得一声,把菅越惹笑了,连忙起身去给我买饭回来。 害,又在我男神面前丢人现眼了! 第19章 菅越像喂猪一样给我打了三菜一汤,坐在我旁边盯着我吃,眼里满是温情,嘴上却不饶人。 说他刚刚在路上给我制定好了最佳的复习方案,涵盖语数外三本主科以及理综。 把我的时间安排得死死的,早上六点起来晨读英语,各科每天一套试卷,晚上还得背一篇作文。 我吃着美味的麻婆豆腐,心里苦涩难言,找一个学霸男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啰嗦。 但我哪舍得说不,猛点头,连声应下来。 菅越可是我捡到的大宝贝儿,得哄着宠着。 吃过饭后还以为菅越会带着我去操场走走夜路,感受一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校园里的宣讲情况,结果他居然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崭新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我问他哪儿来的,他居然说是书店送的。 ??? 真当我傻啊!哪家书店送这玩意!别被我知道,知道我就把它给买下来,然后让他们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给我发《恋爱修炼手册》。 这么久没学习过,手难免有了自己的想法,菅越看着我惨不忍睹的试卷,长叹了一声气,放我去洗澡。 等我出来躺在床上的时候,菅越就坐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开着夜灯一句话不说为我量身定制学习计划。 看着菅越漆黑的眸子在明亮的灯光照映下闪烁着耀眼的光,似有星辰大海。 我心里怦然一动,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不断舔舐着我干燥的嘴唇。 想我堂堂一中校霸,顾从舟的亲儿子,纵横十七年居然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甚至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来就整了个最diao的。 直接跳过找女朋友的环节,谈了个男朋友,而且还是又高又帅又聪明,在我眼里完美无缺的男朋友。 想着以前走在路上老是对情侣之间黏糊的互动嗤之以鼻,甚至少不更事的时候还向我哥吐槽,立誓以后谈恋爱绝对要找个听话的,让她站着就不敢坐着,让她吃西瓜就不敢吃南瓜,做家里最高冷的酷盖,想牵我的手必须提前一天写3000字的申请书。 没想到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仅仅是与菅越对视,十指相扣都能兴奋地像是才打完一场爽翻的群架一样。哪里需要菅越写申请书,我恨不得能够二十四小时都挂在他身上,做一只臭不要脸到处炫耀的臭居居。 打脸来得太快,我只能默默说一句,真香。 我异常亢奋地狠狠拍了几下我泛红的脸颊,侧过身看着菅越的被光影勾勒得立体的侧颜,忍不住轻呼:“菅越,菅越……” 没把他喊答应,我提高音量,喊出那个陌生的称呼:“男朋友!” 菅越抬起头,看着满脸坦荡的我,眼里闪烁着惊喜,不自觉地低笑出声,略带宠溺又低沉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再喊一遍?” 如果菅越是专门蛊惑人吃下毒苹果的男巫,而我就是甘心扑倒在他巫袍下傻傻愣愣对他不作任何设防的邪恶信徒,毫不犹豫吃下他给我递来的毒苹果,一遍又一遍急不可耐地唤他男朋友。 事实证明,菅越不仅是诱人的男巫,还是食人血肉的恶魔,不然他干嘛放着我翘首以盼的嘴巴不亲,非得在我敏感的脖颈上作祟,泛红一片,比蚊子叮的包还大。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我们寝室猖獗的蚊子是蚊中霸王,专挑我这种细皮嫩肉的下嘴。 第20章 昨晚折腾到半夜一两点,临睡之前菅越又在我红肿的双唇轻点了一下,替我掖上被子,道了一句晚安。 一夜好梦,甚至在梦里也与他亲密无间。 我本以为第二天能有充分的理由睡个懒觉,没想到学霸就是学霸,就算晚上玩得再嗨,第二天依然能六点半准时起床。 菅越洗漱后冰凉的手指在我脸上摩挲,然而我眼睛都睁不开,嘟囔着让我再睡一会,然后把被子盖过头顶,企图逃避第一天的早读安排。 我听到菅越无奈的笑了一声,然后扒开我的被子,贴着我的耳畔轻语。 -- 第16页 “我先买早饭,在我回来之前起床,不然今晚的亲亲就没了。” 我瞬间清醒,连忙偏过头,捧住他的脸先亲了一口。 “好啦,我提前亲了,我可以再睡十分钟吗?” 菅越失笑出声,把我的手环在脖子上,腿搁在他腰间,直接把我腾空抱了起来。 我惊呼一声,立马抱住他的脖子,胸膛紧贴在一起。 “不起来?那我只好抱着你去洗漱了。” 我这么大一人了,居然被菅越抱小孩的姿势抱在怀里,丢死个人,我红着脸扭着身子要下去。 结果菅越反而抱住我的屁股,把我往上抬举。 “别……别……别……我起来还不行嘛……” 我嘴里说着不要不要,却又拿脸蹭了蹭他的脖子,换了个姿势舒适地窝在他怀里。 有男朋友还要腿干嘛?谁要谁拿去!我反正不要了! 可能是抱着我不太好操作,菅越在洗漱台上垫了一根干净毛巾,把我放了上去,扶着我软趴趴的脖子,把牙刷沾了水,仔细地为我每一颗牙齿做清洁工作。 我悄咪咪地睁开眼,看着菅越低垂着头认真为我刷牙,晨光照**来均匀铺撒在他的脸上,微翘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 我咽了咽口水,不自在地在洗漱台上挪动屁股。 似是察觉到我的异常,菅越停下手上动作,轻柔地问:“怎么了?” 菅越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让我越发有反应。 我连忙遮住他探究的眼睛,声音略微颤动:“别看……” 菅越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线,把捂在他眼睛上的手轻轻拿下来,对着掌心亲了一口。 “不给看?” 这下总算是在我泛着涟漪的心房里丢了一颗原子弹,轰隆一下,把我心房炸个粉碎,血液开始倒流,鼻子一痒。 我流鼻血了。 我傻笑着,流鼻血都没意识到,甚至还伸出舌头点了一下,满嘴铁腥味硬是被我尝出了丝丝甜味儿。 菅越着急忙慌地让我低头,沾了冷水轻拍我后颈。 血液滴落在地,我看着地上的星星点点,心里莫名满足。 “菅越,我突然觉得人活在世,真好。” 菅越看我说话都糊里糊涂了,连忙把我抱了下来,怕我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怎么好了?” 我咧开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逆着光,愉悦地说:“能遇到你,还能和你在一起,哪哪都好!” “快别说话了,鼻血有那么好喝吗?” 我傻傻地点了点头,别说,味道还真行。 我自认为我的情话营销深深打动菅了越,不然他为何让我换好衣服先去操场等他。 我穿上我新买的绝版球鞋,还特意把衬衣第一颗纽扣解开,对着镜子臭美了半天,然后迫不及待跑到操场入口等他。 只见他左手提着早餐,右手放在背后,像是有惊喜给我。 我想了半天,学校周围除了饭店也没见着有花店啊,难道不是一捧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戒指? 项链? 手环? 游戏机? …… 菅越缓缓走来,把插好吸管的豆浆递给我,然后从身后拿出了他的‘惊喜’。 “书店新进的《黄冈密卷》,特意让你先做,然后我再做。” 呵,书店,等着吧。 第21章 我生气了! 非常! 看着菅越一脸‘我让你先做我心爱的试卷,说明我最爱你’,我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咕噜咕噜两口把豆浆当啤酒一样干掉,愤恨地把空杯子塞他怀里,又把他手指上挂着的油条抢了过来。 把油条当做是他手中泛着金光的《黄冈》一样,狠狠撕咬。 “你别着急,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我刚吃过了。” 我没着急,我就是猴急! 就连我这个恋爱经验为零的榆木疙瘩都知道这时候应该哄我,没想到我男朋友是个一遇到学习就转不过弯来的人。 菅越不仅带来了他宝贝的《黄冈密卷》,甚至还转为我带来了一本《高考英语作文模板》。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随时随地把学习挂在嘴边,并且还能变魔术似的一会儿就给我整一套新的出来? 我就两只手,按照他变戏法的速度,我迟早得长成一只蜈蚣。 他为了我的学习真是操碎了心。 唉。 我有资格说他吗?不,我没有。 自己家的男朋友,做什么都对。 学渣就是应该无理由地信任学霸的安排。 我认命地从他手中接过神圣的作文模板,翻到第一页,沿着跑道内圈,唉声叹气地诵读起来。 许是看我不够激情,菅越人性化地提出奖励政策。 背一句,亲一口。 哆嗦一句,多走一圈。 菅越站在四百米起始点,等我缓缓走过来后,就开始抽背我,背对了一条就亲一口,背不到就继续走。 我走了两三圈可能才能获得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我既懊恼我的脑子为什么不是电脑做的,又不满足于浅尝即止的吻。 所以牟足劲与邪恶势力斗争到底。 开始还挺有劲,后来腿都酸了,我越走越慢,因为越往后翻页,句子越长,我不认识的单词就越多。 -- 第17页 我磨磨蹭蹭始终走不完一圈,菅越看不过去了,干脆陪着我一起走,我稍微一卡壳,他就在旁边提醒。 一来一回,居然还记住不少。 渐渐来操场晨读的人变多了起来,认出我的同学纷纷驻足打量‘母猪上树,顾行之都不可能学习’的我,以及我身边站着的菅越。 菅越因为是插班生,他们不认识也正常,但是叽里咕噜背着我说菅越长得帅就不对了。 高冷男神? 呵,那是对你们,我们家男朋友对我可是温柔体贴贤惠可人。 我扭过头想要让菅越也夸我两句,结果居然看到他正笑着对远处朝我们打招呼的女生回应。 我和他不熟的时候,怎么没见着他对我笑得这么如沐春风呢? 我们学校的女生到底是见识少了,收到菅越的浅笑居然高兴地捂嘴。 她们倒是高兴了,菅越的正牌男友有点不高兴了。 我书也不想背了,牵起菅越的手大步流星离开操场这块是非之地。 身后传来那群女生的尖叫声,甚至我感受到了塑胶操场被她们跺脚跺得轻微震动起来。 “招惹是非!” 走出操场后,我松开了菅越的手,自认为很酷地将手揣进裤兜,头也不回地往教学楼走。 菅越追上我,环住我的肩膀,对着我的耳朵呼气:“是我家的小醋精可爱得冒泡了吗?” 我轻哼一声:“不是小醋精,也不会可爱得冒泡!” 他唇角牵起一个上扬的弧度,低头在我前额落下一个轻吻,薄唇亲启,柔声说:“因为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第22章 我红着脸环顾四周一圈,还好没什么人。 就算我不怕,他也不怕,毕竟是公众场合,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 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熏陶下,我怕他被请去喝茶,或者被抓去进行电击疗程。 以前还没发现自己是同.性.恋的时候,早在微博上有所听闻,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万一遇到哪个挨千刀的为了保送大学把我们举报了,不值当。 班上的同学对我和菅越结伴进入教室感到非常意外,毕竟昨天在众人面前我们俩闹得有点不愉快,我总不至于告诉他们‘夫夫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吧。 早上第一节 课便是老彭的数学课,上周讲试卷的时候我在医院,没当着众人的面夸我,他觉得有点遗憾,所以专门抽上课前五分钟对我进行了三百六十度环绕夸赞。 先是表扬我今天居然按时参加早自习,然后把我的数学卷子复印件人手一份发了下去。 我看着每个人桌上白纸黑字写着我名字,正面93分的试卷,内心翻涌。 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 我羞愧地低下头,偏生他不放过我,带头鼓起掌让我站起来给大家分享一下学习感言。 啪啪啪。 他们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多的吃瓜群众,此刻完全不怕我以后报复他们,强行赶鸭子上架。 我扭捏地站了起来,我看着端端正正坐我前座的菅越,他正一笔一划在我的名字旁边写上他的名字。 他字写得好,一勾一画,清隽有力,不像我的字,龙飞凤舞。 但两个人的名字放在一起怎么看怎么顺眼,我鬼迷心窍地说了一句:“谈恋爱。” 顿时教室鸦雀无声,而后不知是谁先鼓了掌,一个接着一个,教室里响彻热烈的鼓掌声,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我没心思看谁是真心祝贺我有所提升,谁又是在唏嘘我这种人居然也能及格。 因为菅越转过身来,抬起头,眼里盛满笑意,双唇一开一合,无形说了一句:“调皮。” 我挠了挠头,缅笑着坐回位置。 老彭还当我是开玩笑,夸了我一句富有幽默感,骄傲地对其他不知情的人说:“别看我们班顾行之同学以前上课就睡觉,没准人家回家后比你们谁都睡得晚。” 我觉得老彭不应该当老师,真的,我再次感慨,他的彩虹屁一个接一个,都不带喘气的。 如果其他老师的最佳职业是催眠师,那老彭的最佳职业应该是推销员,保准把老头老太太哄得买到破产。 笑也笑过了,我拿出我新买的笔记本,认真地记录下上课的时候没听懂的问题,方便晚上回去问菅越。 下课后,我的身边围了一群女生。 她们嘴里说着‘原来顾行之脾气也没有那么差嘛’,然后一会儿问我怎么学习的,一会儿问我是不是真的谈恋爱了。 我正埋头苦抄菅越为我整理的笔记,哪有空搭理她们,沉着脸不耐烦地说:“别来烦我,问菅越。” 菅越,我男朋友,学习是他教的,恋爱是和他谈的。 问我没有用,得问他。 我以后再也不请假了,整整一周的课堂笔记,我一下课就抄,吵到晚自习下课我都还没抄完。 我恨! 放学后,菅越背上背着自己的书包,手里还提着我的书包,纵容地看着身边疯狂甩手的我。 “累了?” 我佯装生气地扭过头不理他,却故意把右手往他面前递了一点。 菅越轻轻抓住我的手,低着头在手腕上落下一吻,挑着眉毛说:“顾宝贝,现在还疼吗?” 我耳朵红得不行,轻哼一声,抽出自己的手背在身后,仰着头把他甩在后头。 -- 第18页 “请你吃夜宵?” 我看了看瘪平的肚皮,小声嘟囔:“食堂和小卖部都关门了,哪来的夜宵可以吃。” 菅越捞过我的脖子,佯装发愁,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我好像失忆了,需要亲一口才能想得起来。” 但校霸真是不容易,不仅要维护校园治安,还要负责治疗男朋友的失忆症。 我踮起脚尖,拿手挡住我们俩的脸,在他嘴上轻碰了一下。 菅越不满足地前倾压着我又认真吻了一下。 “带你翻墙出去吃。” ??? 是我被他带好了,还是他被我带坏了,我觉得晚上翻墙出去不是好学生所为,他却觉得理所当然? “你上次不是约我看夜景吗?我们吃完夜宵就去,好吗?” 古有杨贵妃,所以‘从此君王不早朝’。 今有菅男巫,所以‘从此校霸没立场’。 我悄咪咪问他:“那今晚能不做作业了吗?” 万一他是为了带我换个不用熄灯的地方做作业呢?那我岂不是很亏。留在学校最多学习到十二点,要是出去开房岂不是要学到明天早上七点! 菅越哭笑不得,郑重给我承诺不用做作业,没做完的可以留着明天做。 既然不用做作业,让我干啥都行。 有时候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面对两米多的围墙,其实我有点为难,我弹跳力似乎真的不行,而且我们其实可以光明正大出去,毕竟没人敢拦我。 但我看着蹲在围墙上向我伸出手的菅越,路灯灯光照耀在他脸上,看向我的目光里充满了温情,让我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唉,男朋友贪玩怎么办?在线等,不急。 我踮起脚尖,抓住他伸下来的手,使劲往上爬:“我是因为我男朋友想要出去我才翻墙的啊。” “嗯,我们顾宝贝是个乖孩子。” 害,真是舍命陪君子啊。 第23章 如果忽略跳下去的时候摔了个屁股蹲,整个翻墙初体验还是比较愉悦的。 菅越问我怎么样,我只能告诉他没事,男人不怕疼。 我让他走前面,我殿后,然后疯狂揉屁股,太疼了。 这个点没有公交车可以去城里,于是我们俩打了出租车。 司机师傅问我们去哪儿,菅越思索了半天除了‘出月饭店’就没说出另外的地名。学霸一看就是不经常出来厮混的人,连哪里的夜摊最好吃都不知道。 终于有一件事情是我略胜一筹的了。 我牵着他来到后西街的大排档,找个了最小最角落的摊位坐下,熟练地喊来老板娘:“三斤小龙虾,蒜蓉一斤,香辣一斤,再来一斤酱汁儿味的。” 老板娘看我是熟面孔,热情地给我提了两瓶冰镇啤酒,说是好久没见到我了,这两瓶算是免费送给我们。 “经常来这儿吃?” 酒瓶从冰柜里拿出来,外面凝结成的水珠汇成一条线顺着瓶身流到桌面上。 菅越直接拿着啤酒口在木桌边缘一拍,‘嘎达’一声,瓶盖儿以漂亮的弧线抛在空中,他弯**把瓶盖捡起来放在桌上,然后把开好的啤酒瓶递给我。 “以前初中就在这一片儿,晚上打完架就来这儿庆祝一下,老板娘人特好,经常给我多放了好几只。那个酱汁儿味的,是她家特有的,特别好吃,有后劲儿。” 我看着面前摆放的啤酒,一时心情复杂,因为我根本不会喝酒。 菅越可能对我有所误会,不是所有吃大排档的男人都要喝酒,有一小部分他喜欢喝奶。 冰镇豆奶配上香辣味儿的小龙虾,人间美味。 菅越看我没喝,还以为我是觉得直接喝有辱斯文,所以贴心地帮我倒进一次性纸杯中,再次推到我面前。 难道我还能不喝?菅越都开始吹瓶子了,我还能不喝? 不争馒头争口气,男人不可以说不行,菅越的男人更不可以,至少我得比他喝得多,所以我也一口闷。 出师未捷身先死,喝得太猛呛着了,咳咳咳,硬生生把啤酒喝到了鼻腔,强烈的刺激感让我头晕目眩,眼里泛泪。 菅越拍着我的背,轻声问我:“不会喝?” 我咳得脸涨红一片,只好小幅度的点了头,然后补充一句:“虽然我喝酒不行,但其他的还是很行的!” 菅越笑了,把剩下的酒全都喝下肚,冲着我吹了一口气。 我觉得他是在挑衅我‘后西街夜宵小王子'的威严,正准备喊老板娘再来两瓶,结果老板娘以为我在催单,连忙先给我上了一盘酱汁儿味的。 行吧,众小龙虾来劝架,我暂且放过菅越一马,下一次给他表演一个千杯不倒,必须得在他面前树立起我高大的形象。 我吃小龙虾比较野蛮,嘴和手一起上,以前每次吃完都是嘴红肿一片,因为我虾壳过敏。 我可真是个神奇的男人,虾壳过敏,虾肉不过敏。 我正要伸手抓,菅越拿筷子打开我的手,唤来老板娘,问她是否有薄膜手套。 地边摊就是有这个好处,你想要啥就能给你啥,老板娘直接给他拿了一袋,让他随便用。 我以前就在想,按照老板娘这个大方程度居然没被吃破产,肯定是因为龙虾之神在保佑她。 我想拿双手套,菅越直接把剩下的手套还给了老板娘,给我拿了一双筷子,让我稍等。 -- 第19页 他先是拧掉虾头和虾尾,撕开虾壳,沿着虾线用牙签挑出来。我就坐在旁边看他剥龙虾,一个大概一分钟,步骤繁琐且细致。 我想今晚这三斤龙虾他能剥到明天,那可不行,夜景还没看。 我让他先剥,然后起身说去上厕所,偷偷跑到老板娘身边,问她剩下的那两斤做没有,没做的话就别做了。 正巧身边有人也要买,老板娘就顺手给了他。 我回到位置的时候,菅越已经剥好了三只,尽数放在我餐盘里。 我吃着美味的虾仁,问菅越他以前吃过小龙虾没有。 菅越说没有,但他说他小时候抓过小龙虾。 我想菅越小时候一定过得很快乐,因为他讲起他住在农村老家的时候,眼里泛着光。 他的故事里有严厉的姥爷,慈祥的姥姥,喜欢开玩笑的小舅舅,村口常青的铁树,见到生人就吠叫不停的小黄狗,小溪里一起嬉戏的玩伴…… 唯独没有他的母亲和父亲。 为了哄他开心,我也给他讲了我小时候的事。 我的故事很寡淡,没有他生活精彩,大部分就是和哪个院里的小朋友又打架了,或者是被我爸追着打屁股,然后我哥连忙把我藏着。 我给他说,我妈妈走得早,小时候哥哥就在家照顾我。 他听得很认真,我想逗笑他,所以我又给他讲我爸学厨的搞笑事,结果他并没有笑,只是淡淡说了句:“真好。” 菅越说他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却告诉我已经结完账了,于是我们俩提着没吃完的小龙虾沿着昏暗的小路走去酒店。 突然菅越站住了脚,看了看手表,微笑道:“我十八岁生日过完了。” 我连忙掏出手机,凌晨12:00,9月25号。 “24号你生日?” 菅越俯**环抱住我,下巴压在我头顶,用他专属低沉的嗓音说:“是啊,我正式成年了,生日这天能和你一起度过,真好。” 我把脸埋在他胸膛,鼻子一酸,眼泪全数浸湿了他的衣襟。 “你怎么不告诉我啊?我要是提前知道,我可以为你办超大的生日聚会,给你买蛋糕,礼物,好好为你庆祝一下。” 菅越摇了摇头,轻笑道:“不需要别的,能和你一起过生日就已经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顾行之,不要祝我生日快乐。” “十岁生日那天,我姥姥姥爷去世了。” “以后24号这天也和我一起度过好吗?我一个人寂寞太久了。” 我使劲点头,在他胸口的位置亲了一口,让他不要伤心,以后无论什么节日我都将和他一起,陪着他。 作者有话说: 害,我也想吃小龙虾! 第24章 早自习,我趴在课桌上打瞌睡,眼睛倦得睁不开,坐在我前面的菅越倒是精神百倍,英语试卷已经做完一张,转战数学。 昨晚没去成酒店,俩人都忘了带身份证,这年头再有钱没有身份证,也是开不了房的。 都已经是凌晨过,回学校也没意思,我就拉着菅越去了我常去的网吧,玩了个通宵。 我原本以为菅越这样的学霸是不可能会打游戏的。 那也就只是原本。 我刚开机登录游戏,想要问菅越用不用我的小号,结果看到他已经登上去了。 lol,战争学院,钻石。 哦。 看眼看自己,同样的区,青铜。 算了,换个游戏。 “菅越,qia鸡吧!” 菅越疑惑地看向我,眼中晦涩不明的情绪,有点尴尬又有点羞涩,一看就是不会玩。 很好,我甩他一个账号让他登。 “我有。” ?他有? 第一把 “菅越,跳机场怎么样?” “嗯,好。” 我枪都还没捡到,就听到周围有脚步,心想这句凉了,成盒子了。 ‘突突突’ 我操纵着人物往外走,看见仓库外面五六个盒子,而菅越正蹲在地上舔包。 “顾行之,里面有三级头和三级甲,还有急救包,你过来。” “你不要吗?” “没事,你先穿,他们打不中我。” 我,顾行之,能屈能伸,把盒子里的东西舔得干干净净,绷带都不剩。 “你什么枪啊?这儿有一把多余的M14,你要吗?” 菅越轻咳一声:“落地98k,不用了,丢了吧。” 非酋的我也不羡慕,因为我不会用狙,我都是用大菠萝,盲扫。 最终我俩还是没吃到鸡,因为他为了替我报仇,硬生生被毒死了,还好把对方那个伏地魔也灭了,解我心头一股恶气。 第二把我学聪明了,我让菅越和我一起跳农场,我们打野去。 结果我落地就被人瞄死了? 干 有毒吧!挂逼! 菅越没捡到枪就直接把游戏退了。 “你咋不打了?我看着你打啊!” “先把对方举报了,和挂狗玩没意思,你都死了,我没保护对象,杀人没激情。” 感情我是你杀人的激情产物? 玩到后面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开了六倍都瞄不准人,菅越反而是越来越精神,一边打一边为我讲解。 不就是吃了几把鸡嘛,看把他能耐的! -- 第20页 菅越果然不一样,虽然他抽烟喝酒打游戏,但他是学霸,我数学勉勉强强及格,他却能轻轻松松满分。 吾等学渣,唯有膜拜。 “过来。” 我朝他勾了勾手指,抛了一个媚眼。 “怎么了?”菅越取下耳麦,疑惑地看向我。 我倾身环住他的腰,仰着头眯着眼:“亲你呀!” 一下,两下……五下。 “你带我吃了五次鸡,奖励你五个亲亲!” 菅越纵容地笑了笑,抚摸着我的脸颊,闭着眼俯身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相交。 宛若鱼儿在莲花池里游动,难免会撞到莲花根茎。 我打了个哈欠,戳了戳菅越:“中午吃啥啊?” 菅越皱了皱眉:“这不是才早自习吗?你怎么就饿了?早上没吃饱?” 早上就吃了一碗面和一个土豆饼,哪能吃饱啊。 我撅着嘴点了点头。 菅越偏过头问他正在偷吃早饭的同桌:“还有吗?” 可能那个男生也没想到赫赫有名的冷脸学霸菅越会主动找他问话,问的居然还是有没有吃的。 无异于神仙下凡,平民雀跃。 所以他兴奋地从他抽屉里掏出一把零食,甚至连鸡肉卷都有,全数推给菅越,然后菅越又全数抱给了我。 于是我就在他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吃光了他所有东西,还象征性地打了个嗝。 “小胖,谢了。” 小胖似乎对我给他取得外号不满意,扭过头不再理我。 但我不能不理他,所以我掏出手机,也戳了戳他。 “小胖,加个微信。” 菅越马上扭过头,一脸严肃,眼里隐隐有火苗。 我得赶紧浇灭。 “刚刚多少钱,我转你。” 火苗浇灭了。 菅越接话:“小胖,抄作业吗?” 明明刚刚还不乐意我喊他小胖,听见菅越喊,乐得脸都笑出了花。 果然校霸没有学霸受欢迎。 第一讲语文课,老师把前两天的摸底测试作文拿出来讲。 我那时候没来,所以我只能听其他人的优秀作文。 作文题目是《颜色》,我心里咂摸着这题目难道是让我写红橙黄绿青蓝紫吗? 老师走到菅越桌前,手里拿着菅越没及格的语文试卷,让他念他的作文,他的零分作文。 菅越很为难,坐在位置上脸色不好,但语文老师死了心要让大家伙看看他写的是什么飞机。 我站了起来,把菅越的试卷抢了过来,定睛一看题目《彩虹》。 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抓起菅越的手就往外面走。 走到门口我冲里面喊了一句:“是我把菅越绑走的,你们别乱逼逼,如果嘴巴不严实,那就来试试。” 走到楼梯口突然有点后悔,刚刚怎么没把桌上的酸奶给带上,我要是中午才回去的话岂不是放坏了? 菅越站在比我高几阶的台面上,脸上挂着淡漠的笑意,身体周围泛着柔光。 “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 我着了蛊,跟着他来到他所谓的秘密基地。 不就是我约架的地方嘛?!什么时候变成他的秘密基地了? 我走过去,发现石头下面依旧是一大堆粉红色信笺。 我太久没来收过这些信了,粉色的信封淡化成了水粉,上面还有雨水的痕迹。 我想要看看里面的内容都不行,拧做一团,中性笔写得字都已经脱了墨,晕在泛黄的纸面上。 “怎么了?” 菅越把我怀里的信封拿走,把那张试卷塞给我。 “不要看别人的情书,看我的。” !嗯? 菅越的零分作文是写给我的情书?! 他眼里带笑,满脸轻松:“我出轨了。” 我心脏猝停,四肢冰凉,颤动着嘴唇:“你什么时候出轨的?” 所谓情书就是当着所有老师面告诉他们,菅越甩了顾行之? 我想从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两三天,怎么他说出轨就出轨,现在的学霸对爱情这么不负责任吗? 我的初恋,我的初次心动就要葬送在菅越这个臭渣男手中了吗? “你先看。” 菅越笑而不语,让我查看他的‘出轨’文。 《彩虹》 “ 如果说旁人的爱情是热烈的红色,深沉的蓝色,朝气的绿色,又或是绝望的黑色。 那么我的爱情便是与众不同却又独一无二的彩虹色。 彩虹理应是最包容的颜色,带着有色眼镜的人却看不见它的美,甚至抨击它存在的必要性。 我可以按住悸动的心,选择性回避它,也能将它藏起来,不为外人所知。 但我有了喜欢的人。 他和我同样的性别,不同的个体。 他在我心房豁了一个口子,将我依旧沸腾的血液引入身体,取下我蒙蔽双眼的手,牵着我从黑暗中走到有光亮的地方。 他就像星空下的萤火虫,让你心发痒,忍不住去追寻他的脚步。 高山仰止,景行行之。 …… ” “高山仰止,景行行之?菅越你是写给我的啊?” 菅越的笑容淡淡的,如轻云,揉在细风中,将我搂在他温热的怀里,轻飘飘说着世间最原始的情话:“我就只喜欢你,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也只想与你出柜。” -- 第21页 原来是‘出柜’而不是‘出轨’啊! 都怪昨晚没掏耳朵,耳聋害死人。 作者有话说: 《彩虹》是我瞎写的,求别笑,看看就得了。 第25章 “菅越,谈恋爱就谈恋爱,你说什么出柜啊,出柜啥意思?” 我头次谈恋爱,而且也是头次和男孩子谈恋爱,哪里懂他们的黑话,秉着不懂就问的优良学习习惯,我问当事人不就成了。 菅越可能也没想到在同性恋这条路上我还没入门,于是耐心地给我说明,出柜就是我们俩的关系告诉了其他人。 我有点不懂,凭什么我们俩谈恋爱告诉别人就是出柜,其他人谈恋爱告诉别人就还是谈恋爱。 菅越捏了捏我气愤的脸蛋,有点好笑地问我怎么重点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想我可能是脑回路不一样。 他可能见我继续这个话题会不高兴,所以又拿那些糊掉的信封说事:“你打开看过吗?” “没有,他们这些宣战的怪里怪气的,现在谁下战书用粉色的,居然还喷了香水,你敢相信吗?” 菅越点头应和:“恩,是他们不对,没有诚意,你以后也不要理会。” 课逃了,但学习不能落下,菅越拉着我回了寝室。 后来语文老师也没对菅越为何会得零分作出解释,但菅越没在意,也没追究,我想为他申报不平,菅越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习惯了就好了。” 尽管菅越让我别管,但我实在做不到看到我男朋友被莫名其妙地不公平对待,甚至不给理由。 所以我找上了正在校长办公室喝红茶的叔。 “叔,我有事找你。” 我叔对我的到来早已习惯,抿了一口茶,眼睛都不抬起来,说:“说吧,又去哪儿打架惹祸要我帮忙擦屁股?” “叔,你要这样说就伤我心了,我已经好久没打过架了!” 听到这话,我叔诧异地挑了挑眉:“母猪上树了还是太阳打西边起来了?” 我气哼哼地坐在他的真皮沙发上:“叔!” “行行行,不调侃你了,知道你数学及格了,全世界都知道了。” 提到这件事,我还有点得意,坐直身子:“辅助我学习的小老师被不公平待遇了,我想替他伸冤。” 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们我谈恋爱了,不然下个月月考没达到目标,岂不是要被狠狠数落一番不务正业。 等我到达目标,我就立马把菅越带回去,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人,我男朋友,我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想想还有点不好意思。 叔叔从我爸嘴里听说过这次之所以能及格是后面有高人相助,所以也不稀奇,只是让我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我去头去尾去枝丫给他说:“我们班语文老师没头没脑给他作文零分,还不解释为什么,我觉得对他不公平,希望老师能说清楚,如果不是菅越的原因,希望她能道歉。”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这啊?” 我不禁反问:“这件事还不大吗?他受委屈了啊!” 我叔淡淡说了一句:“哦。” 果然搬救兵效率就是高,第二天语文老师就悄悄把菅越了喊出去。 等他回来,我悄悄咪咪传了张纸条给他:她道歉了吗? 菅越的纸条很快传了回来:我就知道是你。 我:不是我,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菅越:谢谢。 我懒得回了,抬起头看了一眼正讲得入迷的老彭,我蹲**子移动到菅越身旁,扯了扯他的裤腿让他低头。 “不用谢,男朋友。” 话音刚落,就有一节粉笔头准确无误地丢在我头上,随后传来老彭特有的雄厚嗓音:“顾行之,你怎么又在影响菅越学习,你是不是刚及格一次就飘了?” 我觉得不是我飘了,是老彭飘了。 以前他从来不管我,而且也不会在我面前说重话,现在居然都敢在课堂上丢我粉笔头,还凶我。 很好,有进步。 我红着脸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以前每天无所事事就知道打架睡觉的时候,总觉得一天过得贼慢,怎么玩都玩不到放学。 现在虽然比不了其他人的优秀,但我好歹也是在努力奋斗,每天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恨不得将二十四小时拆开成四十八小时。 刚开始按照菅越给的生活作息表,我觉得有点吃不消,所以一到晚饭就犯困,来不及好好和菅越亲热一番,沾床就能睡着。 菅越甚至偷偷替我找来如何防止打呼噜的秘方。 我有点不好意思,狡辩道:“我只是太累了!” 后来就习惯了,甚至能做到早上不用菅越专门来叫我就能睁眼。 就算我能自然醒来,但我也舍不得错过早起叫醒服务,所以我看着快到六点半后立马闭上眼,等待着菅越过来给我亲亲抱抱。 害,我可真是个心机男孩。 不知不觉就到了九月三十号这个门槛,明天开始放国庆,高三加上周末一共才放五天。 然而国庆收假第二天,我们就要月考了。 快到十二点了,我还在刷题,看着阳台上抽烟的菅越,忍不住喊他:“菅越。” 菅越第一声没听到,等我提高音量喊第二声的时候他才转过头:“怎么了?” -- 第22页 他抽烟不喜欢用手拿烟,习惯性地将烟叼在嘴里,烟头的火星子映照在他深邃的眼中,像往常一样对我淡笑着却看不到他眼中的笑意。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抽烟了。 “菅越,”我放下手中的笔和试卷,走到走廊,环住他的腰,抬头看他落寞的眼神,“你有心事。” 我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菅越把烟掐掉,从兜里掏出一盒木糖醇,嚼了几粒在嘴里。 我埋在他胸膛,呼吸着他淡淡的烟草与薄荷混合的味道,有点刺激,又有点迷醉。 菅越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然而是先问我:“明天你要回去吗?” 我爸和我哥早在几天前就在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了,是二十八号还是二十九号,结果我告诉他们是十月一号当天。我爸觉得有点可惜,想要给我叔打电话,让他合理点,没谁是在国庆节当天放假的。 所以就算我想陪着菅越也不行,我怕我哥跑到学校来直接把我绑回去。 我点了点头,说:“我会早点来学校的,你不要太想我。” 菅越缓缓加重楼在我肩膀上的力道,低沉的声音在月色中显得冷清:“我也要回去,我会很想你的。” 我抓住他的手背,狠狠亲了一口:“你要是想我了,你就亲手,这样的话就当是亲了我了。” 菅越看着泛红的手背,温柔地笑了,还夸我是小聪明鬼,同样也在我的手背上留下一个痕迹,很轻。 浅到根本看不出来有人的薄唇在此停留过。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我哥的电话吵醒,他说他马上到学校门口了,让我赶紧收拾东西出来。 挂断电话,我一看时间才六点过,就连菅越都还睡在床上。 我哥是真的等不及了就会直接冲进来的人,所以我认命地爬了起来。 回家没几天,我能带回去的东西也不多,昨晚菅越都已经帮我收拾好了。 等我洗漱好,菅越还是没醒,背对着我侧着身子睡得沉沉的。 我想他可能是累了,不想把他吵醒,所以我就直接走了。 走到门口觉得差了点什么又掉转头,轻轻俯**在他的熟睡的侧脸上留下一个沾有水汽的吻。 “男朋友,早安,我会超级想你的。” 我背着包真的走了。 我没看到在我转身的瞬间,菅越睁开了眼,将他的手背盖在他的唇上,狠狠吸了一口气。 “宝宝,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第26章 六点半的校园里依稀只有几个拿着清洁工具准备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天都还没亮透,实在想不通我哥今天是怎么回事。 才到校门口就看见我哥从车里探出头正在和保安交流,看样子是等不及,想要直接闯进来。 我连忙跑过去,怕保安没睡醒说错了话把我哥惹毛,以他那个暴脾气估计能开车撞栏杆。 车坏了还没什么,别把人伤着了。 “哥!” 我哥回过头看见了我,脸色稍微舒缓了一点,倒车回到马路上,鸣笛两声,示意我动作快点。 “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接我?我都还没睡醒呢,我电话里不是说我自己回来吗?” 我坐进副驾驶,就看到我哥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一脸阴沉,深邃的眼眸里蕴藏着一股火苗,并且有越烧越旺的趋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谁点燃了煤气罐。 只见他浅色薄唇一开一合:“二叔说你谈恋爱了?还是和一个男生?” 哦豁。 我万万没想到我叔那条老狐狸能猜出来我和菅越的关系,我更没想到他一边帮着我,转头就给我爸我哥交代得明明白白的。 我真不知道他是来学校当校长的还是我爸他们派来监视我的。 我就说为什么最近他们电话打得这么迫切,大半夜都要打,打来问我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直到听到我说我在寝室,并且在刷题,他们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想来真是后怕,居然是打电话来查岗,看样子他们还不知道我和菅越住一屋的,还好还好。 既然我哥都已经知道了,我总不至于还要瞒着,只好轻轻点头承认了。 哪知道我哥看见我点头,眼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轰踩油门,加速离开校门口。 吓得我赶紧拴好安全带:“哥,你干嘛!你要谋害弟弟啊!” 我哥没看我,直盯着前方,脸色发青,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半响才开口:“顾行之,我看我是忙昏了头。” 我被他语气中的冰凉吓得不敢说话,双手握住安全带,偏着头看窗外。 下了车我不愿意和我哥走在一起,磨磨蹭蹭低着头走在后面。 我哥却又不得我,直接走过来抓紧我的胳膊不放,把我硬扯上了楼。 才进屋,他根本不给我换鞋的机会,直接扯着我的手把我甩在沙发上。 我头磕在书包上,里面的硬物咯得我倒吸一口气,眼眶里蓄满了因生理疼痛分泌的眼泪。 “哥,你干嘛,把我弄疼了。” 从刚刚到现在我哥紧蹙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过,只见他左右偏头,将领带粗鲁地拉开,解开衬衫的前两颗扣子。 “疼?顾行之,你会疼?” 他的眼神不对,我有点害怕,赶紧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 -- 第23页 结果他根本不给我机会,抬膝压住我的大腿,用刚刚退下来的领带绑住我的手腕,举过头顶。 “顾言之,你放开我!你疯了啊!” 顾言之冷笑一声,冰凉的手用力钳住我的下颚,逼迫我与他对视:“疯了?是啊,顾行之,我是疯了,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更疯的样子。” 说罢,他俯下.身用力在我嘴唇上撕咬。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吻吓懵了,眼眶中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哥……” 顾言之听到我嘶哑的哭腔,眼神里有些波动,离开我的出血的嘴唇,抬眼看我。 我看着他眼中熟悉的欲望,心里是说不出的茫然和痛苦,颤抖着嘴唇:“哥……我是你弟弟啊……” “弟弟?”他像是听见一个笑话一样,眼角下垂,扯着嘴角笑个不停,眼中却毫无笑意,“顾行之,我可从来不想当你哥。” 我还没回过神来,口腔中的呼吸再次被全部掠夺,顾言之紧贴在我身上,压住我挣扎的身体,冰凉的手指将我衣服撩了起来。 我哭喊着叫他住手。 “哥!哥!顾言之!…….我是你弟弟啊……” 然而他无动于衷,就算我腿狠狠踢在他身上也没能阻止他在我嘴上的动作。 疯了,都疯了。 第27章 我挣扎无果,闭着眼任由眼泪在我脸上流淌,胸膛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口腔里传来浓烈的血腥味,不知是我嘴角被咬破流出的血液,还是我狠咬在顾言之探进我口腔的舌头上流出的血液。 就在我绝望之时,从玄关处传来一声震怒:“你们在干什么!” 是我爸。 我赶紧哭喊着向我爸爸求助:“爸!哥哥他疯了!” 我爸抓着顾言之的衣领,恶狠狠地把他扯开,看了眼躺在沙发上衣着凌乱的我,蹲**为我拭去腮边挂着的眼泪。 “爸……” 我爸脱下西装外套,盖在我的头上,遮住我湿漉漉的眼睛以及红肿的嘴唇。 我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啪’的一声。 是我爸扇顾言之耳光的声音。 “顾言之,你做的是一个哥哥做的事吗?” “爸!你明知道我对行之从来就不是什么兄弟相亲的亲情!” 一时间除了我们三人各自的呼吸声,没人说话。 我爸沉重的叹息声打破僵局:“那你也明知道行之对你也只是单纯的依赖啊……你问过他的想法吗?!” “我守了他十七年了,眼看着就快成年,说被人抢走就被抢走,他呢,告诉过我吗?甚至谈恋爱的消息都是二叔在饭桌上喝醉了才当个玩笑说出来的!” “他以前说的什么最喜欢我都是屁话!他根本就没把我看在眼里。” “我等不了了,再等下去我就真的没机会了。” 我从没听到过我哥那么失控的声音,像一只低吠的狮子,充满着苦涩和悲鸣。 然而我爸只说了一个字:“滚。” 顾言之‘砰’得一声甩上门,一声不吭地走了。 我爸取下盖在我脸上的西装,一脸愧疚想要说什么,我抢先开了口:“爸,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我爸叹了一声,为我解开手腕上的领带,粗鲁的捆绑在白皙的手腕留下一道深红的勒痕。 等他走后,我穿好皱巴的衣服,拖着无力的双腿回到卧室。 书架上摆满了的各种顾言之送我的绝版乐高以及模具,墙上贴着的都是我俩这些年喜欢的乐队海报,就连衣柜里大部分衣服都是顾言之买好给我收起来的。 我出生便没了母亲,我呼吸上的这世界第一口空气却是我母亲吐出的最后一口气。 爸爸比较忙,公司刚起步,天天都在外面跑,拉赞助,从小照顾我的就是顾言之,我从没想过他居然不是我的亲哥。 他在我十岁那年告诉我,他不是我爸爸的亲生儿子,他只是他故人的孩子。 他比我大十岁,小时候比较皮,经常从隔壁借来姐姐的裙子让我穿,把我打扮得像个小姑娘,然后疯狂笑我,说我投错了性别,不应该当男生,就应该做他妹妹。 我小时候以为顾言之并不喜欢我,所以他才会喜欢捉弄我,喜欢把我弄哭然后又来哄我。 但爸爸不在家的时候,给我煮饭洗衣服带我到处玩的是他,在学校为遭受校园暴力的我出气的也是他。 我在十岁以前一直都是被班上其他人欺负的对象,因为我又瘦又矮,而且我没有妈妈。 他们骂我是克星,一出生就把妈妈克死,他们还合伙让班上所有人不要理我,不要和我做朋友。 扔掉我的课本,在我桌子上写满谩骂的语句,甚至拿脏水泼在我身上。 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懂反抗是什么,只知道哭着问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和我做朋友,结果他们大笑着就把我锁在厕所里,还威胁我不允许我告诉家长。 承诺只要我不告诉家长,第二天就和我做朋友。 我相信了,像往常一样蹲在马桶上等待放学后来打扫卫生的清洁阿姨把我放出去。 天渐渐黑了,就在我快睡着的时候,我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是顾言之的呼喊声:“顾行之!你在哪儿!?” 我赶紧捂住嘴巴,不敢出声,不能被我哥发现我被反锁在厕所里,不然被他们知道了就要说我不信守承诺,然后依旧不和我做朋友。 -- 第24页 顾行之一个一个厕所挨着踹,最终还是发现了我。 他在门外疯狂踹脚,一边踹一边喊:“顾行之,给我出声!” 我捂住嘴死死不开口,流着眼泪祈求着我哥能赶紧离开。 最后他硬生生把门踹开,发现了里面头发凌乱,衣服上全是污渍,哭得稀里哗啦的我。 他不断逼问我是不是在学校里受欺负了。 我不敢说,只能摇头,然后求他别问了。 顾言之把我从厕所里抱回了家,亲自给我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 我明显感觉到当他看到我身上的乌青时,给我打泡泡的手明显停顿了几秒。 那晚顾言之特别温柔,不再欺负我,也没有逗弄我,给我煮了我最爱吃的番茄牛腩。 他一口没吃,全都入了我的肚子。 看着我上了床,他说他出去一趟,让我乖乖在家里等他。 他很晚才回来。 我以为他回来就会像往常一样先在我额头上留个晚安吻,结果他先去浴室。 等他出来查看我是否睡着的时候,我假装闭眼,嗅到了靠近我的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 第二天我去上学的时候,发现带头欺负我的那几个人没来学校。 而其他人看向我的眼神也充满了害怕。 没人再敢欺负我,同时也没人愿意和我做朋友。 后来我才知道那晚顾言之把他们全都打了一顿,自己没动手,喊了一群混混,把几个和我年纪一样的人捆在废旧巷子里,蒙住头打进了医院。 我爸知道后给我办理了转学手续。 顾言之下手的时候从没想过他打的是谁。 转到新学校第二天,我就被绑架了。 带头欺负我的那人就坐在旁边,同样请了一群混混用同样的方式,把顾言之施加在他身上的伤痛,如数,双倍,十倍,奉还在我身上。 我疼得要死,浑身上下每一处好肉,忍不住想我是不是就这样就死掉了。 我还没有交上朋友啊……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在医院,手上没有绳索,旁边站着的也不是拿着棍棒的坏人。 我费力地开口,呼喊不远处站着的两人:“爸爸……哥哥……” 我爸连忙出去喊医生,而顾言之握着我的手,嘴里念念有词。 “还好……还好……” 我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才出院。 出院那天,爸爸忙,只有顾言之在我旁边。 那年二十岁大学还没毕业的顾言之揉着我的脑袋,红着眼眶,声音却出奇温柔:“弟弟,等哥哥以后变得足够强大就能保护你了。” 后来我就听说顾言之辍学了,不再读书,选择跟着我爸做生意,给他当左右手。 作者有话说: 如果喜欢的话,帮我宣传一下好不好【卑微】 第28章 顾言之一直将我被绑架的事怪罪在他自己头上,尽可能地想要补偿我,给我零花钱,给我买最贵的礼物,带我到处玩,就算我说不是他的错,他也只是抿着嘴苦笑不说话,甚至将公司一部分副业与地方势力扯上关系。 刚开始工作的顾言之长期奔波于公司和家,经常是眼底乌青,有时候甚至和我聊天的时候也会睡着。但只要提到公司的发展,一双写满疲惫的眸中却闪着点点光芒。 他的工作越来越杂,能待在家里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往往一周可能才回家吃顿饭,话还没聊上两句,接了个电话又得赶紧飞到哪里去。 我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心里有点什么就想找人诉说,我哥以前笑着说他就是个垃圾桶,专门装我狗屁不通的吐槽以及天马行空的念头。 虽然他总是笑我爱做白日梦,却又总是想办法为我的白日梦建一架桥梁。 他工作越来越忙,能陪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我的一堆废话也没人可以说,开始我会觉得很不习惯,但时间久了,好像也没什么。 尽管在学校也没啥能说得上话的人,但在家里除了偶尔过来给我煮饭的保姆,就只有我一个人。 比起住户,我更像是个守门的。 所以我还是更加愿意呆在学校,就算是不学习,睡觉也行,毕竟学校人多,我呆着舒服。 直到我遇到了菅越,从来不愿意主动接近陌生人的我,终于主动了一次。虽然他最开始对我摆臭脸,无数次冷脸,但不知为何,他身上就是有一股魔力,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他,他对我的主动稍微有点的反应,我都能欣喜若狂好久。 就像是漫漫长夜里终于遇到一撮小火苗,开始触摸它,是烫的,等掌握到如何使用它后,燃起的熊熊火焰却能将我整个身体温暖起来。 顾言之终究是我哥,就算他做再过分的事情,我也只能是他弟弟。 现在想来如今这个局面是我自己的错,不怪我哥,是我自己的问题。从小把他当依赖习惯了,理所应当地接收他的好,无论他有没有事,都要缠着让他给我擦屁股。 想着刚刚顾言之复杂又失望的眼神,我不生顾言之的气了,因为他只是没分清楚对我的好是喜欢还是愧疚补偿。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给我哥发了条消息,然后拿起手机就走了。 外面飘起了小雨,我没带伞,穿着双拖鞋在外面瞎逛。 顾言之没有回我。 -- 第25页 我也不再发消息过去,我觉得我该说清楚的话都已经说清楚了,我和他毕竟生活了十几年,我想他懂。 我抬起手,看着被菅越亲吻过的手背,我突然很想见他。 脚上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拖鞋磨着我的脚,出了血,却让我头脑清醒起来。 我想见菅越,迫切地想要见到他。 我崴着脚来到菅越住的地方,从下往上望,阳台上的窗帘拉得紧紧的,爬上楼在他门上轻敲四声,‘噔噔-噔噔’。 这是我俩定的暗号。 然而没有人来开门,难道他还没回来? 我蹲在门口等了两三个小时,太阳快落山了,我终于等不住地给菅越打了个电话。 手机里传来菅越低哑的声音:“喂,怎么了?”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在听到菅越声音的那一刻,就像是松动的泥土被雨水冲成了泥石流。 我对着手机哭了好久,半天哽咽着说不出话。 菅越也慌了,连忙问我是怎么了。 “菅越,你在哪儿啊?我好想见你,好想好想见你啊。” 菅越停顿了一下,说:“我在家呢,我明天去找你吧?” 我没回答,从地上站起来,举着颤动的手再次在门上‘噔噔-噔噔’敲了两次,依旧没人开门。 “菅越,我在你家门口,你没在家。” 第29章 挂断电话后,我连忙往楼下跑,招了辆出租车。 “第一人民医院,师傅,能快点吗?!” 坐在车上仍然嫌师傅开得不够快,一直催促着他再快点再快点。 心里越是着急,遇到的事情就越是不顺。红绿灯像是和我作对一样,我完美避开所有绿灯,一到我就卡在红灯处。 看着120秒的红灯,我着急地说:“师傅,我给你钱,你能闯红灯行吗?” 前方的司机师傅转过头一脸正气,义正言辞地拒绝:“那不行,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多少钱都买不了我驾照上的分。” 我只好抽噎着说:“师傅求求你了,我男朋友进医院了,我很担心他。” 师傅还是没闯红灯,等绿灯一亮,立马踩油门,过了马路拐了个弯,头也不回地说:“红灯是真的不能闯,只能带你抄小道,别着急,他不会有事的。” 其实我也是好公民,17年来严格遵守交通法,绝对不闯红灯,也不放过每一个绿灯。 今天是首次有闯红灯的念头,只因为我男朋友菅越,他又进医院了。 我哪里受得了多一秒的等候,我巴不得在车上装个火箭,最好是一秒不到就能见到菅越,看看他嘴里的小伤究竟是拇指上的一条小缝还是肚子上碗大一块疤。 刚刚菅越迟迟不愿意告诉我,他为什么不在家,直到我将手机扩音器打开,哭喊着捶打他们家的大门,他才叹了一口气,虚弱地开口:“宝宝乖,别哭了。我受了点小伤,来医院处理一下,明天就能回去了。” 我问他怎么受伤了,他也不说,只让我放心,让我先回家,明天他来找我。 我怎么可能放心得下,今早上才放假,他下午就说他进了医院,谁知道是不是他那个坏蛋老爸又惹了祸,牵扯到他了。 他不愿意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家医院,我只好威胁他,说不告诉我的话,我就挨着挨着找。 最后他才相信我说的不是笑话,无奈妥协,给了我地址,让我不用着急,他没事,不用去也没关系。 下车前,我从钱包里扯了几张钞票递给师傅,然而他只收了一张,还给我找了零,爽朗大笑:“赶紧进去吧,看你男朋友要紧。” 在护士站问清楚菅越是哪间病房后,我着急忙慌地跑过去,站在门外做了一分钟的心理工作,一直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菅越肯定没事,不要哭。 结果当我轻轻拉开病房,看着菅越半躺在病床上,右手用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颤抖着说:“不是说是小伤吗?” 菅越侧过头,看着门口站着的我,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无可奈何的浅笑,费力地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我鼓着腮帮子,把没出息的眼泪给憋了回去,扭过头不看他:“不抱,你又骗我。” 菅越也不恼,依然举着手,说:“快过来,手疼。” 听到他说手疼,我立马扑过去,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伤势。 “断了还是?” “烫伤了而已。” 他轻飘飘的一句回复让我心头反而不好受,环住他的腰,埋在他怀里不肯抬头。 菅越轻笑一声,慢慢举着的手收紧,没受伤的左手一上一下轻拍在我背上,双唇轻启:“好了好了,不哭了。” 我哭累了趴在他身边打瞌睡,菅越眉头一蹙,带有责怪意味地说:“怎么就穿了一只鞋子?”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才发现我脚上不知何时掉了一只,现在正光着脚踩在地上。 刚刚跑得太急,下楼的时候再楼梯拐角崴了一脚,没顾上捡起掉了的鞋,也没顾得上红肿的脚腕。 听到菅越进了医院的消息,慌张到不行,哪里顾得上受伤的脚,直到现在,真正地触碰到还算安好的菅越,我这颗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一点。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感受到从脚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原本瘦削的脚腕现在肿得跟个猪蹄一样,脚掌两侧磨出了血泡,脚板心也破皮许多。 -- 第26页 菅越让我坐在床尾,起身问护士姐姐要了一根热毛巾,把我的脚放在他大腿上,一点一点擦着脏兮兮的地方。每个角落都不放过,认真得就像是对待珍惜的文物一样,过于正式。 他将沾满血污的毛巾放一旁,俯**子,在我脚背上留下一个吻。 发烫的脚背与他冰凉的薄唇相接触的那瞬间,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心脏怦怦直跳快要蹦出嗓子眼,控制不住声音的颤动,说:“你……你干嘛……” 他抬起头,眼里充满了温情,轻声说:“亲你。” 你亲就亲,干嘛亲我脚!万一有脚气怎么办! 我激动地扑进他怀里,仰着头在他脸上不断啄:“这才叫亲亲!” 等俩人闹够了,我赖在他怀里,把早上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他。 他听完什么也没说,只在我裂开的嘴角轻轻吻了一下,语气轻柔却又霸道地说:“你只能是我的。” 我羞死个人,在他温热的胸膛蹭了好几下,故意扯开话题:“你刚刚亲了我的脚,怎么亲我嘴巴!我嘴巴会长脚气的。” 菅越捏着我的下巴,吮吸着我的双唇,亲了好久,直到我呼不上气才放开我,左手抚摸着我的脸蛋,俯下.身和我鼻尖相碰,眉眼弯弯,温柔地笑:“那我也染上好了。” ———————————————— PS: 千万不要有闯红绿灯的想法哦~ 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坚决不要闯红灯!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作者有话说: 有没有会画画的小可爱愿意帮酒酒画画顾行之和菅越呀~有偿哦~ 第30章 晚饭前护士进来给菅越换药,他不愿意让我看见,就说他饿了,让我去帮他买饭。 蹩脚的理由。 下午我们俩一直在吃,分明就是想要把我支走。 我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刚出门就蹲在角落,顺着缝没关上的门往里面瞄。 菅越背对着我坐在床上,把衣服半褪,露出缠满绷带的后背以及胳膊。 原来他不止胳膊受了伤啊。 护士姐姐拿镊子小心翼翼从四周把渗血的绷带取下来,她每动一下,我就听见菅越发出‘嘶’的抽吸声,看不见他的脸,我想他此刻一定紧皱着眉头。 绷带似乎是他自己缠上去的,我听到护士姐姐在教育他,说他烫伤的地方已经发炎有些溃烂了,绷带与肉紧紧黏在一起,护士姐姐只能先把周围一圈多余的剪掉,然后拿消过毒的针把中间的碎片挑出来。 我捂住嘴尽力不发出声。 忍不住想:菅越怎么那么坚强,换我早就疼得大哭。 浑身就手臂伤得最重,原本白皙的手臂上面全是深黄色的水泡,由于他绷带缠得太紧,挤破了好几个大的,流出来的血水和脓水顺着手臂往下流,血肉模糊。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捂住嘴悄声往后退,红着眼眶在医院门口买了份白粥。 买粥的老人家格外热情,说我是最后一位客人,把锅里所有的粥尽数倒给了我。 打包好餐盒,她苍老的手握住我,从兜里颤颤巍巍拿出张纸巾,沿着我的眼角擦拭到眼尾,慈祥地说:“小伙子,别哭了,看得老太太我心疼死了。” 我鼻子一酸,不争气的泪珠‘啪嗒啪嗒’掉个不停:“奶奶,我男朋友伤得好重啊……我想帮他,但我不能插手他的家事……” 老人家耳朵背,没听清,还以为我支支吾吾说的是‘女朋友’,拉着我在她摊位上聊了好久。 说什么两个人相处起来要给对方留一点私人空间,有些东西视而不见,两人的感情才能长久。 我不能反驳她,我也不赞同她。 我对菅越做不到视而不见,不仅仅因为他是我男朋友。 就算他只是普通朋友,我也会想要帮忙,用我哥的话说就是‘我闲的操蛋。’。 提着快凉掉的白粥回到病房,菅越已经换好药,正在收拾行李。 抬起眼看到是我回来了,走过来接住我手中的东西,俯身问:“去哪儿了?怎么眼睛红红的?” 我抬手遮住眼睛不让他看,嗡嗡道:“外面风大。” 菅越看着窗外纹丝不动的树叶,没作声,揉了揉我低垂的脑袋。 我问:“要出院了吗?” 他提起包,牵着我的手往外走:“嗯,提前办了出院手续。” “不多住一天吗?” “不住了,老是给你留下在医院共度的回忆不好。咱俩以后老了想起来年少时候的事儿,如果全是在医院,是不是太惨了一点?” 我点了点头:“好像是。” “粥不喝了吗?” 菅越笑而不语,把粥送给了同病房的小妹妹。 我们俩回了学校。 明明早上才相继离开,晚上却又结伴回来。 菅越让我在外面做卷子,他进去洗澡。 虽然我手拿着笔,但心思却不在上面,越想越烦躁,干脆停住转动的笔,尽可能平稳地冲浴室喊:“菅越,怎么受伤的?” 菅越没说话。 我知道他听见了的,因为水声停了。 我不逼他,我走到浴室门外,悄声说:“菅越,不要一个人扛好不好。” “我能帮你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你不要一个人承担不快乐的事情好不好?” -- 第27页 “菅越,你是我男朋友,我也是你的男朋友啊。” 我把能说的话都说了,如果菅越还是不想说的话,我就自己偷偷调查,反正我不会再放任他一人受伤,我希望他能有真正意义上的快乐,包括身心。 浴室门把手转动了,我退了半步,等待着菅越出来告诉我他的回答。 菅越半裸着身体从一团朦胧的水汽中走出来,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殷红一片。 我等待着他开口,然而他只是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我,顶着我的双眼大概半分钟,突然又伸出手环住我的脖子,压下.身埋在我的耳旁,先是吐了一口热气然后轻声说:“宝宝,我身上好疼,给我吹吹好不好。” 低沉的嗓音夹着一点倦意。 作者有话说: 今晚熬通宵,补上之前因为身体原因造成的拖更,各位小可爱实在不好意思,今天补偿大家 第31章 “呼~呼~” 菅越坐在我床上,而我跪坐在他身后。 他洗澡的时候自己把绷带取了,还用滚烫的热水冲着伤口,此刻溃烂的地方更加红肿,殷红的血液顺着背往下流。 我从隔壁寝室借来棉签和酒精,轻呼着溃烂处,强忍内心的难受,一点一点给他消毒清理。 因为下不去手,所以过程格外漫长,然而一句闷哼声都没听到,他大抵是都忍了下来。 他突然按住我颤抖的手,嘴角微微上扬,温柔地说:“别弄了。” 我用手臂挡住脸,闷声问他:“不怕留疤吗?” 他拿掉我的手,顺着我的腰将我捞进他的怀里,温热的唇在我下撇的嘴角轻轻碰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想要留疤。” 他又亲了一口:“还记得放假前一晚你问我的心事吗?” 我懵懂地点点头,沾上他血液的指腹在他发烫的脸颊上留下一道痕,整个人看起来魅惑却又哀戚。 不轻不淡的一句“那天我见到我亲生母亲了。”却让我瞪大了眼睛。 他的妈妈不是抛弃他走了吗?怎么会又回来。 菅越笑了,嘴角却是往下。 “她过得挺好的,一家人都挺好的。” “她的小儿子很好看,可能还没有我膝盖高,很可爱,比我小时候可爱多了。” 我堵住他说自己不好的嘴巴,菅越在我心中才是最好的,没有人会比他更可爱,就算有,我也不承认! “没关系的,”菅越按住我嘟起的嘴唇,“他们就在我对街吃饭。” “法国菜。这么多年了,她的口味居然还没变。” “我在斑马线这头站了好久,红绿灯轮了好几番,我舍不得走开,却又不敢过去打扰他们幸福的一家人欢聚的时光。” “说来有点可惜,我记忆里的妈妈从来没有那么快乐地笑过,无论是对着我爸还是对着我,所以我想把她的笑容记住,然后替换掉记忆力愁眉苦脸的她。” 虽然菅越全程笑着,但我还是从他话语里面听出来了一丝丝难受。 我跨坐在他身上,第一次将他捞在我怀里,不急不缓地轻拍他微弯的后脊,安慰他:“店在哪里?我们不和他们一起吃,我带你去吃好不好?” 他真的就依着这难受的姿势环住我的腰,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寻找母亲一样,在我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抬起头说:“不喜欢吃法国菜,一直都不喜欢吃。” 我又问:“所以你昨天去找她了吗?” 菅越低垂着眼,睫毛眨了两下:“没忍住跟着他们一家人到了入住的酒店。” “你走后我就去了,在酒店对面的书店待到他们父子俩离开才敢去她。” 我看着他身上的红肿,似乎猜到了,有点不愿意再听下去,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再回忆起痛苦的经历。 他还是那句“没关系的。”,然后将我的手牵住,十指交叉,埋在我胡乱跳动的胸口,声音不大却又每个字都清晰地说:“她没认出我。” “我说了自己的名字,她还是说不认识我。” “她肯定很享受着现在的生活,才会那么急切地想要赶走我。” 他咽了咽口水,苦笑道:“酒店的烧水壶质量还挺好。” 我真的忍不住了,颤抖的双手狠狠捂住他的嘴巴,哭着说:“求求你了,不要说了,不要再想起了好不好。” 他还是继续笑着,眼里的那汪池水却溢了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见他流泪,上一次被他捂住了眼睛,这一次却是以平视的角度看着他的眼泪顺着嘴角滑落下来。 他哭得很好看,让我想起来清晨的玫瑰花瓣,露珠在瓣尖不负重量,摇摇欲坠,跌落凡尘,混入泥土中。 是啊,他的眼泪可以因为喜悦,因为激动,因为满足……产生。 可以除了悲伤外所有情绪。 泪水进了他的嘴里,菅越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苦涩地说:“就让它留疤,让我记住不要对不可能的事情产生任何幻想。” “顾行之,好羡慕你啊。” “你妈妈虽然去世了,确是满心期待着你的诞生。” “而我,好像没有人希望我存在这世上,我就是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包袱。” “谁都不想要,谁都要不起。” 我用尽全身力气,让他感受到我的存在,一字不落地说出心声:“菅越。” -- 第28页 “我要。” “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想要,不是想要,我必须要,我全都要。” “如果你爸爸再打你,我就打他,我不怕被其他人指责,我不要脸的。如果你妈妈不要你,我要你,我说不出来我有什么可以和她比较的地方。” “但是我爱你,她不爱你,这就够了。” 他加倍力气。 我们俩就像是长生树上的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互相依存。 良久,终于听到他的回复。 “好啊。” 第32章 菅越比我要脸,刚从情绪里缓过来,就说自己没哭过。 让他闭上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在他眼皮上吻了一下:“男朋友,以后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们俩个人由我负责哭,你负责笑好不好?” 他真的配合地笑了笑,然后闭着眼双手在我脸上摸索,找到嘴巴后,食指将我的嘴角微微上顶。 声音像和煦的春风一样:“那我们就一起笑吧。” 菅越可真是个狠人,前脚说一起笑,后脚就把我抱到书桌前,按着我的头让我‘笑’。 我就想问他一句,你见过哪个学渣能对着一堆空白的试卷笑得出来? 我没问,因为他就坐在我对面,眉眼弯弯对着我笑。 五分钟抬起头来十次,他终于忍不住了,将我们俩的专属‘教棍’从抽屉里拿出来,在我不安生的脑袋上敲打。 我委屈死了。 明明是他在勾引我,老对着我笑就算了,他裸着上半身算是怎么回事? 我化学也是知道一点的,酒精在常温下挥发速度也很快,不存在像他这样半天不干的! 虽然我不可以抬头,但我可以抬眼啊! 我偷摸着比较着我俩的‘肉痣’,好像我的颜色要粉嫩一点。 天啊,我好gay哦! 哦,我就是个gay。 菅越没看到我的小动作,端正地坐在对面看我已经做过的卷子,时不时用红笔在空白处做批注,让我等会儿抄在错题本上。 过了十二点他准时关掉台灯。 我飞快跑去洗漱,趁着他还没躺下之前,‘噌’的一下,跳上了他的床。 反正关了灯,他也看不清楚我此刻红烫的脸,我故作冷静地说:“今晚一起睡呗。” 他脱裤子的手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继续脱。 “怎么?睡觉的时候也想帮我‘呼呼’伤口吗?” 我连忙顺着他的话点头,怕他没看到,又‘嗯嗯’几声。 菅越没穿上他那条画有鲨鱼图案的沙滩裤,穿着平角裤躺了上来。 学校这个垃圾床,两个人的重量都承受不了,随着他翻身的动作‘嘎吱’响了几下。 我脸更红了,假装没动,却又硬着脖子抬起来,确认门窗都关好,才又偷摸着躺了回去。 万一其他人路过的时候,听到屋子里的响动,想歪了怎么办! 我和菅越可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下茁壮成长的好少年,怎么可能干一些有悖于…… 我甚至心理建设都还没做完,就感受到背后的菅越发生了一点点变化。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我的‘小荷’才微微翘起一个不到5°的弧度,我就感受到菅越无与伦比的‘蜻蜓’顶住了我的‘荷叶尖’。 菅越太不知恬耻了! 我不敢乱动,红着脸往墙壁的方向移动了一点距离。 然而微风拂动下的荷叶尖上依然会有蜻蜓驻留。 直到我的脸完全贴上了墙壁,不再有退路,‘蜻蜓’更不要脸了,越贴越近。 我‘蜻蜓’二号,虽然不够强,但我这个人要强,我不服输,我非要和他这个一号一决高下。 所以我翻了个身,正面对着他。 总所周知,在自然界中,两个雄性蜻蜓相遇,会发生碰撞,谁输谁赢就看谁更硬气了。 在我们这场对弈中,菅越很明显占有优势,且处于最佳状态,正当我有点败下阵开始喘粗气的时候,他却离身了。 这场恶斗消耗我过多精力,我有点喘不过气来,呼吸有点绵长,眼睛蒙上一层水汽,疑惑地看着菅越。 明明是漆黑一片,菅越偏偏像是看得见我的表情一样,把我所有粗重的气息封锁在口腔中,捏着我的鼻子,让我用鼻子呼气。 两股热气融为一体,均匀铺洒在我们俩的脸上。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感觉,我反正滚烫的脸感受到热气后更加烫了。 菅越捧着我的脸,在我水润的下唇上吮吸。 我以为他的掌心会想往常一样,帮我把脸上的温度降下来,然而他的手比我的脸还要烫,甚至有汗。 等我双唇麻木到快要失去知觉,他才缓缓离开,然后又贴着我的嘴角再次亲了一口。 声音急促又充满诱惑:“好想把你一口气全部吃掉。” 嗯? 菅越当我是奶油小饼干吗? 他说完就背过身,留下一个汗津津的身影,笑着说:“不是说‘呼呼’吗?正好,背上有汗,让我凉快点吧,不然我怕我做坏事。” 我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按照男巫的指令,噘着嘴,将每一口呼吸都吹在他宽广的背上。 “呼~” “呼~” 夏日里躺在凉席上,吃着西瓜,吹着小风扇的滋味不过如此了吧。 -- 第29页 作者有话说:今天的更新暂时到这儿了,我先去更另外两本了,反正是通宵,等我把另外两本的更新写完就继续回来写。你们不要等的太着急,明天看也可以的~爱你们哟~ 第33章 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我都不记得了,只知道醒来的时候菅越已经不是背着我的姿势,而是面对着我。我正埋在他光着的胸口流口水,两条腿大大咧咧地挂在他的身上。 菅越早就醒了,胳膊被我的脑袋压在下面,亲了一下我还没刷牙的嘴巴,轻声说:“早。” 我大大打了个哈欠,乏力地说:“早啊。” 菅越没给我任何赖床的机会,见我睁眼后立马把我扛走洗漱。 我坐在洗漱台上,眼里噙着打哈欠逼出来的眼泪,环住他的脖子撒娇:“今天干什么啊?” 我以为他的安排会是两人看看电影,逛逛街,或者一起吃个饭也行,结果他毫不犹豫说出了我最讨厌的那两个字。 “学习。” 假期的校园没几个人,稀稀落落只有饭点的时候才会出现。 我被菅越压着去操场早读回来就在琢磨中午吃饭的事情,总不至于节假日还在食堂吃寒碜的餐盘饭,我想提议出去吃。 结果一直没得到机会,早读完菅越就安排了上午连续两个半小时的小考试,不让我说话就算了,还真的把我们寝室的书桌上的杂物全都撤掉,说什么让我提前适应考试环境。 不知道是最近的突击学习起了作用还是菅越出的这套题难度不够,我居然做得很顺畅,除了极个别很偏的题做不来外,其他的空我都填满了的。 我知道用菅越的话来说,做完了不一定是对的,但总比没做好吧。 我踩着十一点的点交了卷,笑着问:“怎么样?” 结果菅越看都没看就把卷子压在最底下,我以为是我错的太离谱,赶紧追问:“是不是做得很差啊?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好抄进错题本。” 菅越笑而不语,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我连忙踮起脚胡乱在他嘴上啄了几下,问:“到底哪里啊?” 菅越捧着我的脸,憋笑失败,说:“小笨蛋,我看都没看啊。” “走吧,出去吃饭。” 我自知被耍了,也不恼,抓住菅越的手就往外面走,走了几步察觉忘了什么,偏过头问:“是不是还没决定吃什么啊?” 菅越面不改色说着我心里的想法:“决定了,粉蒸羊肉,麻辣鱼,还要吃两个香草味的冰淇淋。” 就在我以为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时,就听到他继续补充道:“你昨晚做梦都在念,念着念着就趴在我胸口上流口水,到后面我干脆就把上衣给脱了。” 我连忙捂住他的念个不停地嘴巴,不满地说:“你怎么就说我啊,你不也是嘛,一直盯着我,睡着一点都不舒服。” 最后我们俩选择彼此放过彼此,双方都住了嘴。 正因为是节假日,平日里萧瑟的街道多了许多年轻的情侣,我有点不好意思钱菅越的手,然而他却大大方方地将我的手紧紧握在手中,生怕我被人流给挤走。 简约牵着我越走越偏,已经远离了主街道,来到一条小巷子。 从外面看根本发现不了里面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店铺,真是别有洞天。 我们在一家铺面略小的店门口听下,正想问菅越是不是这家,就听到他笑着喊:“韩叔,我来吃饭。” 正弯着腰在洗菜的胖大叔抬起头,看到是菅越,脸上的横肉笑得****,把洗好的菜放一边,擦了擦手为我们俩腾位置,熟络地开口:“怎么想起今天出来吃饭了?” “带我家小可爱出来吃饭。” 菅越说着话还偏过头抬起下巴朝我点了点。 看着韩叔诧异的脸,我不好意思羞红了脸,闭着眼也冲他大声喊了句:“韩叔你好!我是菅越男朋友!我叫顾行之!” 一时间逗笑了两个人,韩叔打趣了两句,问了我们要吃什么就走到后厨忙活去了。 菅越扯了两张纸为我仔细擦板凳,确认没油后才让我坐下,将我还没缓过来的红脸颊往两边轻扯,笑着说:“你怎么这么可爱。” 男孩子怎么能被夸可爱呢?!有失男子气概! 但如果是菅越说的话就算了吧,还挺顺耳的。 我可真是个双标狗。 我环顾一圈,韩叔的店居然连个菜单都没有,不禁将正在和韩叔聊天的菅越拉到一旁,问:“韩叔的店怎么连个菜单也没有啊。” 我保证我的声音可笑了,结果在厨房忙活的韩叔却听到了,大笑了两声:“想知道啊?” 我点了点头。 怕这是韩叔的商业秘密,钻到厨房里让他小声告诉我。 “因为啊,”韩叔将他的老头衫撩了一半起来,露出他圆鼓鼓的白肚子,“你男朋友一大早就给我把菜名说清楚了,哈哈哈哈。” 我白着脸进去,红着脸出来,不满地看向早就预谋好的菅越:“你是不是早就想着中午出来吃饭了啊?!” 菅越揉了揉我头发,温柔地说:“节假日怎么舍得让你不开心啊,早上就是逗逗你,随便扯了张卷子给你,结果你做得还挺认真就没打断你,让你做完了整张卷子。” “哼!” 韩叔的手艺真是没得说,光是米饭我都吃了三碗,虽然肚子已经涨得不行,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继续吃。 -- 第30页 菅越点到即止,两碗饭就果断放下了筷子。 我望着盘子里剩下的粉蒸羊肉咽了咽口水,由衷佩服菅越的自制力。 吃过午饭,我们向韩叔告别后买了电影票。 我没怎么看什么片子口碑好,随便买了一场,反正是走个过场。 这个想法的前提是菅越会在电影院干一些只适合情侣干的小事情,结果他不为所动。 说来看电影还真是看电影,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我,浪费我专门买的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 文艺片,我看不懂,认认真真看了五分钟不到,我就光荣睡倒在菅越肩膀上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场子都散了。 揉着没睡醒的眼睛,问他:“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啊?” 菅越沉默了一会儿,说:“想看夜景吗?”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和我一样的光芒,肯定地说:“看!” 那肯定得看啊!不然我偷偷下得小片子学的技术该如何实践?! 作者有话说: 凌晨4:47,重庆的夜景还不错,我要睡了,明天如果我能早起就还有更,但我觉得我快猝死了,小可爱们早安!!!!喜欢我的话请继续支持我!!!谢谢啦~我去睡觉觉了,么么么么 第34章 偷学技术这件事,菅越肯定还不知道,因为我都是背着他看的。 片子是班上的女同学无私贡献出来的。 不得不说她们库存可真多,随随便便就给我发了好几个压缩包,听说是我看,更是热情地给我做了图解,教我如何压缩,如何翻墙出去看更刺激的。 她们首推给我的居然是欧美的。 最开始入镜的小哥嫩生生的,眼角还有一颗痣。 一来就脱衣服,真是直接啊。和我身材差不多,干脆利落,还有点代入感。 呃,等等! 为何是他被人压在身下?这和我想得不一样!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换一部,韩国的,这次我换了个角儿代入。 很好,他在上面,我可以开始学习了。 嗯????????? 嗯???? 嗯? 为何他在上面的时候也能菊花受灾?! 我不服气,换了好几部,非要找一部让我合眼的男生菊部完璧的。 我失败了,我认输了,我不看了!**瞎来! 自从和菅越谈恋爱后,我就疯狂恶补刷微博,看知乎,里面各种表面求助,背地里其实是秀恩爱的问题秀得我冒酸泡泡。 意外发现《第一次和男朋友开房应该做什么?》下面有个回复居然是男生。 他的回复,明明只有几个字却收获好几千点赞。 “把屁股洗干净。” 我看着路灯下菅越修长的背景,想暗示一波他,拐了个弯说:“菅越,你今天上厕所没?” 菅越皱着眉回过头,似乎对我在公众场合讨论如此隐私的问题有点不满,把我拉到身旁,问我怎么这么问。 让我直接问他屁股洗没洗赶紧,我说不出口,只好打哈哈:“我有点便秘,想问你便不便秘。” 菅越脸上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像是在看智障。 我连忙补充:“不便秘好,不便秘好。” 他笑得无可奈何,非要牵我先去药店。 三个药店工作人员将我团团围住,逼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便秘,什么感觉,还问我拉出来的便便什么颜色。 我羞愧地捂住脸,胡乱说了几句让她们去给我拿药。 提着一袋子的芦荟胶胶囊,牛黄片,还有维C,我有点不高兴,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站在药店门口等了菅越一分钟,他不知道在和药师说什么,神秘兮兮的,出来后也不告诉我。 因为没想到今晚会在外面睡,我什么都没带,只有菅越有身份证。 于是就让他去开房先上去,然后把房间号发给我,我悄咪咪溜上去。 我可真是个机灵鬼儿! 1110,十一楼十号房间,楼层高夜景肯定很好,我记得偶数房间还有落地窗。 菅越上来还没五分钟,我就看到门缝里塞了两张小卡片。 五星级酒店的安保也不过如此。 看着上面穿着暴露的‘美妇人’,以及环绕一圈五颜六色的字体,突然戏精附体,把圆领的T恤往左肩垮了一下,漏出白皙的胳膊。 ‘噔噔-噔噔’ 敲了门,立马退半步在原地摆了个做作的姿势。 门缓缓打开,菅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衣服坏了?” 呵,直男。 我攀附在他脖子上,朝他抛了个媚眼,昨天刚剪过的指甲在他脸上轻轻滑动,贴紧他的耳畔吹了一口热气,压着嗓子说: “性感小野猫在线服务,客人请签收~” “喵呜~” 作者有话说: 性感小野猫酒酒想要各位金主大人的海星? 第35章 菅越托起我悬在空中的腿,往肩上一扛,打了一下我乱动的屁股,转过身用脚尖将房门关了过来,顺手反锁。 “签收了,小野猫。” 我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被打屁股,我不高兴了,叫喊着要下去。 “不玩了,不玩了。” 菅越站在原地让我喊了好一阵,才偏过头埋在我的大腿根部,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不玩了怎么行。” -- 第31页 “菅越不玩了,快放我下去,我恐高。” 恐高是假,不敢玩是真。 菅越刚刚的笑声实在过于诱惑人心,我怕我喝了他这口后劲十足的红葡萄酒,待会儿走不动道,攻受都分不清。 他顺从地将我放在床上,我正要起身,他却半跪在我身体两侧,压低腰线,伏贴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贴近我的耳朵,对着早已泛红的耳根哈气。 热浪汹涌,拍打我上岸,我醉在菅越的每一个呼吸中。 “怎么办,好像快忍不住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快忍不住是指什么,只是感受到我双手触碰的胸膛更加滚烫。 我以为他会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却突然叹了口气,从我身上下来,侧躺在我身边搂住我。 我感受到身体的变化。 我的。 他的。 我偏过头,看着昏黄的灯光下他迷醉的脸,他的眼中明明有熊熊烈火,看向我的时候却是温柔和风。 干,他勾引我! 我硬着头皮上,彻底把他这杯酒打翻,技术不娴熟地在他嘴巴上啃。 菅越一点都不着急,既不抱紧我,也不反客为主,只是睁着眼睛看我胡作非为,眼里的火越烧越烈,却还是差最后一把柴。 我被他推开,湿润的嘴巴扯出丝丝津液,眼里含着水雾,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是对我的主动满意还是不满意。 菅越的声音有点沙哑,摩挲着我发烫的脸,在我唇上逗留,拭去多余的水汽。 我还想要亲他,酒是能越喝越上瘾,人也是。 他这次主动了,搂紧了我的腰,隔着两层布,感受到了他的火热。 他的吻是温柔的,不轻不重,却让我渴求更多。 去他丫的攻受,今天我非要扒掉菅越这个磨人小妖精的皮。 我在他身上不断地蹭,直到两人的气息紊乱。 然而他吻着我依旧是不轻不痒,难解我心头烦躁感。我把衣服撩起来,牵着他的手让他感受我胸腔里扑通扑通跳的心脏。 菅越吻得越来越重,舔去我的眼尾溢出的不安,吮吸我上下滑动的喉结,抬眼问我什么时候过生日。 都这个时候了,还问什么问! 我勾住他同样滚烫的脖颈:“今天。” 他噗的一下笑出声:“笨蛋。” 十月是普天同庆的节日,卷心菜成熟的月份。 菅越不是一个合格的农夫,好不容易守着我这唯一的卷心菜成熟,他却一点都不着急,只是将我的外壳拨开,却又不剥落,举过我头顶,挂在我手腕上。 他似乎要将我身体上所有的经脉都要看清楚,看看我是不是适合采摘。 我等不及了,想要破土而出,我让他埋在我的退去外壳的身体上,将整个卷心菜最嫩的部分呈现在他面前。 他却以为我身上两点是生了虫,吮吸着要帮我捉虫。 我是一颗敏感的卷心菜,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我就激动地发抖,不断地呼喊他的名字:“菅越……菅越……” 很显然,菅越给的不只是一点,他温热的双唇碰到的地方酥麻一片,他还嫌不够,在我身上打圈,密密麻麻如同针扎。 他拿开我捂住嘴上的手,笑着亲我手掌心,再次勾引我,让我彻底醉倒在他的温柔乡中。 “宝宝,要吗?” 我特么! 我特么! 翻身‘卷心菜’把农夫狠狠压在身下,以恶制恶,将刚刚他施加在我身上的手段如数还给他。 然而学艺不精,只还了一半,就被他按倒。 我生气了,他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手段使得太好了,我这个看客实在忍不住拨开他的面纱。 就在我快要将他完全拨开的时候,菅越再次打断我:“你确定?” 我眼睛半眯着,看着身上的男人精.壮的身体,睫毛湿透了,刚刚唤他的名字太多,此刻脱口的声音有点喑哑,也有点无力:“快点。” 菅越快起来了,我却有点受不住,挂他脖子上的手乏力地掉下来。 他虔诚地吻着我,把我视作心肝宝贝,每一个角落都不肯放过。 我的每一次呼喊里面都有他的姓名,他听到后确实更加热烈。 他在我脑子里装了一箱又一箱的烟花,不需要他自己点火,不经意间的撩拨便让它们全部炸裂。 ‘嘭’的一声巨响,我彻底瘫软了身子,像一只煮熟的虾子,全身泛着红。 溅射出来的**沾在我俩的身体上,我条件反射地别过脸,紧闭双眼不敢与菅越对视。 太失败了,这场battle他还没发招,我就缴械投降了,实在是没憋住。 菅越没取笑我,拇指拭去他身上的**,放在嘴边尝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又把余下部分涂抹在我嘴皮上。 我下意识抓住他撤走的手,先是舔了一下他的指尖,然后才将唇上的东西卷进嘴里。 嘴里有他津液的甜腻,也有我自己的腥咸。 菅越等我缓过劲来,亲了我一口,非要和我玩小红帽的游戏,他不是狼外婆也不是猎人,他是路边的巨型蘑菇。 我就是那不回家,不听话,不按剧本走的小红帽。 成年的蘑菇头微微翘起,主动向我打招呼,吐露出晶莹剔透的精华。 我一手掌控不了,菅越靠坐在床上,牵起我的两只手,诱惑着我重复同一个动作。 -- 第32页 我手都酸了也没能把他摘走。 我不认输,非要让他和我一样瘫软按,他被我这股韧劲逗笑。 他的笑刺激了我,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吃掉它。 菅越没料到我这么直接,闷哼一声,我嘴上还没动作,他就交代了出来。 嘴里包得太满,我被呛着了,菅越拍着我的后背,想让我吐出来,我却‘咕咚’一下把他的子孙们全都吞下肚。 我是个杀人无形的恶魔。 菅越的蘑菇有弹性,我看睁睁看着它又恢复到刚刚的状态,正要再次俯身,菅越却坐了起来,把我扶靠在他肩上,声音轻柔:“下次吧。” 作者有话说: 小妖精们还不赶紧交出海星来~ 第36章 我不依,刚舔到一口猪油,居然不让我继续尝味儿,那怎么行。 缠着他非要进行更深入地交流。 他任由我在他身上乱啃了一会,然后使上绝招‘挠痒痒’将我驯服。 我哪儿哪儿都是痒痒肉,菅越稍微搔两下,我就忍不住发笑,从他身上下去,在床上扳动。 笑到发软才算是彻底没了舔猪油的兴致。 在床上温存了好一阵子,菅越才把我抱起来,声音是说不出的温柔:“洗澡。” 我玩累了想要睡觉,眼睛都睁不开,嘟囔着要不然明天洗澡好了,挂在他脖子上不依不饶地索吻:“你怎么这么温柔?” 他唇角牵起一个上扬的弧度,低头在我旖旎的双眼上落下一个轻吻:“什么时候对你不温柔了?” 我轻哼一声,偏过头:“还说没有?!刚认识你那会儿,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 菅越笑点像是被戳中了似的,捞起我的大腿夹在他腰侧,弯下腰:“有多冷漠?” 我生怕掉下去,连忙腿上用力夹紧他,嘴上不认输:“超级冷漠!” 他又弯腰。 “冷漠!” 还弯。 我的头发都碰着地面了:“不冷,不冷还不行嘛。” 不是我认输,只是我担心他把腰闪了。 腰,男人的标志。 菅越环住我的腰将我再次扛了起来:“不闹了,洗澡。” 到底是谁在闹? 以前看着他裸着上半身还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从刚刚进行生殖健康交流后,现在俩人对着遛鸟都觉得没什么。 大鸟的主人正闭着眼洗头发,站得笔直,只有上半身轻微动作,大鸟安静地潜伏在基地。 然而,小鸟的主人,我,刚刚受到了屈辱,此刻机会就摆在面前,不得不得抓住。 敌在明,我在暗,此刻不动手,更待何时? 我先利用小鸟来了一招‘引蛇出洞’,左右晃荡着身体去挑逗菅越的大鸟。 大鸟成功上钩,从基地里探出头来。 我就蹲在他面前,等他全部探出头立马将他捕获。 菅越开始冲头发,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大鸟似乎知道了我的意图,想要借助泡沫的遮掩逃跑。 想跑?门都没有。 我顾咏春不是吹的。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刷’的一下抓住大鸟的命脉,还没来得及用力,就从手中滑走了。 趁着它还没逃远,我左右手齐上,终于把这个小特务给抓住了。 还没想好对它进行怎样残酷的拷问,水停了。 我听见菅越的轻笑声:“在玩什么呢?” 我抬起头,尬笑两声,抓起大鸟么么哒了两口:“我和它玩捉迷藏呢。” 菅越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朵根,朝我走近了些:“好玩么?” 我还能怎么说,当然只能说好玩啊。 于是菅越非要我玩个够,玩到我手酸腿软,嘴巴红肿。 有时候过度娱乐容易适得其反。 “幼稚。” 我不想对菅越的话做任何点评,因为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只得任由他乱说。 菅越把我机械性地分为AB两面,先是让我靠着浴室里的扶手,挺着胸膛让他洗。 小鸟探出头想让他玩弄玩弄,结果他转了两圈,就离了手。 等洗完A面,他又把我翻了个面,让我握住扶手,翘起屁股。 ? 翘屁股干嘛? 菅越有点犯规,他不是一个公平的男人,他对我的小鸟熟视无睹,却对我的小菊花很感兴趣。 我严重怀疑他挤的沐浴露全都抹在了我菊花上。 我的小雏菊一开一合,吃进了他的手指:“菅越你干嘛呢!” 菅越不言,继续打着圈。 你转就转,别钻啊! 他稍微动作一下,我就腿软要跪到在地。 菅越取出手,把我扶了起来,眼里满是捉弄,笑着说:“我也和你玩捉迷藏呢。” 我干!菅越你才是个幼稚鬼! 第37章 学霸就是学霸,洗澡的同时还不忘普及知识,理论与实践结合,把我当模特,上了一堂生殖健康课,不仅给我舒展了括弧肌,还给我**做了保养。 我根本无法拒绝,因为他拿刚刚便秘的事情怼我。 我难道直接承认我想对他屁股做一点少儿不宜的事情吗? 肯定不行啊!我只能默默承受着来自菊部的异物感以及一点点点点点的酥麻感。 他这一整套大保健做下来,我腿都站不稳,只能乖乖窝在他怀里,做他菜板上的咸鱼:“练过?” -- 第33页 他笑而不语,裹上浴巾,把瘫软的我抱出了狼藉的浴室。 外面空调开得有点低,一下子出去冻得直哆嗦,条件反射贴近菅越温热的胸膛。 我喜欢逛超市,但最不喜欢的就是生鲜区,看着白花花的猪肉我都忍不住反胃,现在和菅越黏糊在一起,肉体贴着肉体居然还有点痴迷,忍不住痴汉笑,在他身上乱摸。 把我变成树袋熊好了,我只想挂在我男朋友身上。 我的衣服被弄脏了,菅越洗澡前送去了干洗,现在只好套着他的衣服。他自身爱穿宽松的衣服,我肩膀又比他窄了些许,穿上去倒是有点像条小裙子。 我转了一圈,牵起衣服,甩出我受凉缩回基地的小鸟,做了个谢幕的动作:“感谢CCTV,感谢CC**,感谢观众朋友们给了我这次机会。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下一次一定要重振雄风!” 唯一的观众淡淡地说了句:“戏精。” 虽然在我强制要求下跟着拍了两下手,就把我按坐在床边,找来吹风机给我吹湿哒哒的头发。 热风顺着敞开的领口钻近衣服里,鼓起一团,我把衣摆打结,挺着胸膛让他看:“菅越快看,我有胸啦!给你摸摸。” 菅越哭笑不得,关了吹风,在我胸上敷衍地揉了两下:“瘪了。” 我抓住他的魔爪,义愤填膺地说:“完蛋,你把我刚隆的胸揉瘪了,你赔!” 菅越打开吹风,对着我衣领吹,风力更大,隆起的弧度也更大:“赔了一个更大的给你,满意不?” 我找来内裤套上,站他面前:“这里也要。” 菅越可能没见过我要求这么多的客户,笑到掩面,干脆把吹风给我:“自己弄,想要多大就要多大。” “哼,小气鬼。”我接过吹风,把档位开到最大,“看,我现在比你大了!” 菅越是个狠人,根本不和我多逼逼,直接把我平角裤一脱,我的大大鸟顿时就回到了以前的小小鸟状态。 呵,他不过是嫉妒我罢了。 菅越摸了一把我已经快干的头发,没收了我的吹风玩具。 我跪坐在床上看着他宽阔的后背,突然想着今晚来开房的主要目的,‘噌’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拉开关得严实的窗帘。 “菅越,看!” 窗外明亮一片,大城市的夜景总是如此炫目,深夜的天空如同泼墨的幕布,闪烁着星光几点。我踮起脚尖,趴在玻璃窗上哈气,伸出手指在水雾上写字。 “菅越。” “顾行之。” “小心心。” 我回过头,对着菅越笑:“我用小心心把我们俩的名字圈在一起了,以后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菅越走过来,在我名字一圈再画了一个爱心:“把你放在我的心里。” 真是没想到,菅越还会说土味情话,平时肯定没少看土味视频,看某作者的土味小说《如果我是土味主播你会爱我吗?》。 我还真找不出他不会的东西。 菅越把我捞在他身旁:“顾行之。” 我抬起头看着他坚毅的下颚,眼里冒着小星星,等待他即将说出来的情话。 不怕学霸不学习,就怕学霸说情话。 “怎么了?” “遛鸟好玩吗?” 看着身下渐渐抬头的小小鸟,我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得亏住的高,要不然被人看去了,还以为一中校霸就这个鸟样,那可咋行,我还要不要脸了? 我把衣服往下一扯,屁颠颠地钻进被窝。 菅越轻笑一声,重新朝玻璃上哈了口气,把我俩的名字勾勒一圈,拉上窗帘关了灯躺在我身旁。 我转过身埋进他怀里,脱了两人身上碍事的衣服,喊住他:“菅越。” 他轻声应了一声:“嗯。” “男朋友。” 他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把被子盖过裸露在外的肩膀,隔着被子在我背上轻轻拍打:“嗯。” 还嫌不够,我再加了一句:“不是别人的男朋友,是我顾行之的男朋友。” “嗯,你的男朋友。” 没拍几下,我的眼皮就控制不住快要闭上,临睡前我再亲了他一口:“男朋友,超爱你的。” “今晚的服务我很满意,小哥哥要多少钱,以后再联系你。” 他拧了一把我肉嘟嘟的脸蛋:“不要钱,只要你。晚安。” “晚安~” 作者有话说: 顾行之:好呀你,背着我偷学土味情话! 菅越: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第38章 晚上玩得太久,早上根本起不来,菅越洗漱好喊我的时候,我只想原地消失,让他找不着我。 电视里演的缠缠绵绵都是骗人的,菅越一心想要把我从床上扒下来:“起来了,回学校做卷子。” 本来就不想起来,听到做卷子,干脆杀了我得了。 我腰酸背痛菊花松,手也酸,我不做,我不想做。 菅越这个渣男,根本不顾我的感受,替我穿好衣服洗漱好就要把我背回学校。 他脸皮比我还厚,背着我去退房,还光明正大地站在路口等公交车。 周围人投来探究的目光,甚至有两个小姐姐捂住嘴巴在小声嘀咕,我脸上的温度渐渐上升:“菅越,你把我放下来吧。” 菅越不依:“不是你说的‘猪八戒背媳妇’吗?” -- 第34页 我一天说了那么多话,他不记,非把这句话挂在嘴边,捶了他一拳,恼羞成怒道:“快点,你媳妇儿要下来。” “那小媳妇儿你可要站稳了。” 说罢,他直接放开了手,我差点摔了个屁墩儿。 我算是明白了,菅越这个人越相处越恶趣味,高冷学霸人设就是用来骗我这样的小单纯的。 假期剩下几天我俩都在寝室复习,主要是我复习,他监督我复习。 三餐基本是菅越从外面给我带回来的,我就是那个足不出户的‘宅男’。 其他宅男宅在家里,玩游戏,看电视,***,吃肥宅套餐。 我宅在寝室,看课本,做作业,刷试卷,模拟考试。 除却假期前两天,剩下的日子,我做完的题堆在地上居然也有挺高一摞,做的时候不察觉,看着红勾越来越多的试卷,心里莫名有种满足感。 我一中校霸也有挑灯学习的一天。 这几天,除了学习,我的生活就只有菅越。 稍微一得空,我就撅起嘴,等着他的啵啵。 次数多了,菅越也产生了条件反射。 他坐在我对面看书,低着头,余光一瞥见我手中的笔不再动就抬头,同样噘着嘴等着我去亲他。 索吻不成,反被索吻。 等了半秒,他没过来,我只好认命站起身,走过去,在他唇上亲吻一口。 亲热一会儿又坐回去继续做题。 害,谁让他是我最爱的男朋友呢,而我就是把他放在心尖上的望夫石罢了。 我开始以为我奋笔疾书地复习,他也跟我一样在认真看书,结果我发现他看的不是课本,是课外书,而且还是小说,耽美小说。 他看书贼快,一本接一本,《蜂蜜柚》、《川渝爱情》、《内裤》,《妄念》,最搞笑的是《学霸对我爱答不理》。 我休息的时候看了两页,里面的情节把我笑死,那个学霸简直就是菅越本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菅越写的自传。 我问他怎么突然看起来耽美小说了,他说班上女同学给的,他开始也不知道是耽美小说,只是觉得文笔不错,情节也很吸引人,意外发现还挺好看,看着看着就入了坑。 顺便学习一下其他人怎么谈恋爱的。 菅越神人,学谈恋爱从小说里面学。 怎么哪儿都有这群女同学?**也有,耽美小说也有! 他不是看小说就是看编程书籍,一点考试逼近的紧张感都没有,不愧是学霸,知识都刻在心中,根本不需要复习。 我问他是不是想要以后当秃头的程序员。 他得意地撸了一把他茂密的秀发,点了点头。 理由不是我想象中的为了报效祖国,而且简单粗暴的三个字:“工资高。” 看在他赚钱都是能够养活我这头吃得贼多的猪精转世,我姑且原谅了他如此俗气的想法。 我爸在假期最后一天给我打了个慰问电话,问我缺不缺生活费,旁敲侧击问了点菅越的事情。 我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告诉他我在谈恋爱的事情,对象不是别人,就是向他提起过的菅越。 我以为我爸会极力阻止,或者骂我一顿,结果他除了让我注意分寸,要好好跟着菅越学习,不要把别人带坏了之外,没多说什么。 我做的出柜功课,就这样打了水漂。 热血革命变成了家长里短。 挂电话之前,我爸小声问我和顾言之联系没有,我说我发过短信,但我哥没理我。 我爸叹了一声气,让我抽时间把菅越带回去看看,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顾言之确实没有联系我,电话没有,短信也没有,好像是要彻底和我划清界限,要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一样。 我思来想去,还是准备给他再发条短信。 编辑再三,最终只发了一个字:“哥。” 就在我以为他还是不会回我的时候,收到了他的回复:“又闯祸了?” 熟悉的口吻,一时有点激动:“没,过几天我考试,喊喊你。” 他回消息速度很慢,应该是在忙:“喊我有什么用,我大学都没读完。” 其实顾言之有继续读大学的机会,他放弃了,我不好意思重提他的伤心事,换了个话题:“哥,你在哪儿呢?” “美国。” 他去美国的事情没告诉我,我爸刚刚在电话里也不像是知情的样子:“你什么时候去的?” “刚下飞机。” “你去干嘛?” 然而他没有再回我。 第39章 刚收假各科课代表就迫不及待要把假期作业做起来交给老师。 我把早就做好了的作业本摆在桌子上最显眼的位置,挺直腰杆等待他们的到来。 结果他们一个都没来,快走到我跟前的时候就拐了个弯又走到别人那里。 眼看着最后一个课代表也忽略我,暴脾气刚要发作,坐我前面的菅越就拉住了他。 “为什么不收顾行之的?” 菅越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晚自习的每个人都听到,课代表面露尴尬:“他没做过作业……” 菅越把我桌上的作业拿了过去,递给课代表:“他做了的,以后也会做,记得收。” 有了这出闹剧,其他课代表纷纷回过身来收走了我的作业。 -- 第35页 等他们都走后,我悄悄戳了一下菅越的后背,小声说:“感动死了。” 菅越回过头,大大方方在我头上揉了揉:“这是你应该有的待遇。” 下晚自习之前,老彭进来宣布第二天考试的事项,紧接着把考室和考号贴在了黑板上。 其他人一窝蜂地围在前面,我没去看,背着书包跟在菅越身后回了寝室。 低着头有点闷闷不乐,也不知道怎么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菅越走在前面,突然停了下来,牵住我不安的手,低下头在我耳旁小声说:“下次就不是最后一名了。” 原来他都看在眼里啊。 被他牵着慢慢走回了寝室,关上门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红了眼眶,哽咽着说:“我超努力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菅越取下我的书包,用力回抱我,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嗯,知道,我们家宝宝最努力了,明天肯定能考好。” 晚上我想要再看会儿书,他被把我撵上了床:“好好休息,才能考好。” 我把他的手掌放在我胸口,让他感受我的心跳:“菅越,我好紧张。” 他顺手在我胸口揉了一把,出声宽慰我:“我把我所有好运给你好不好,不用紧张,放宽心,你肯定能考好的。” 我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却不太相信自己的实力。 尽管认真复习了这么久,我还是没忘记自己以前是个不学无术的学渣。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睁着眼放空大脑,想要从记忆库里提取出几句古诗,结果发现一句都想不起来,然而第一门考的便是语文。 昨晚梦见我考试,考得不好,没有达到菅越的期望。 梦过于真实,引起我的不适,所以在最后菅越看到我分数失望的眼神中我强行醒了过来。 等了一会儿,枕边人还没醒,我忍不住伸手在他眉宇间描摹,小声嘟囔:“男朋友不要皱眉好不好?” 如果我真的没考好,他对我失望了怎么办? 我不想再次看到梦里他紧蹙眉头的模样,我的努力应该要让他笑才对。 失神中被醒来的菅越抓住了手,俯身亲了一口:“早安。” 我气力不足地回了他一个早安,然后被他捞进怀里来回蹭脸:“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想要考第一啊?” 我撇了撇嘴,敢都不敢肖想第一的名号,‘年级第一的男朋友’称号还比较有可能。 吃过早饭我们俩便拿着文具去找教室。 菅越因为是插班生,所以和我在一个考室,只是他被安排在单独的位置,为了防止我们最后一个考场的人抄他的卷子。 他考试多余的笔都不带一只,除了考物理和数学会带上铅笔和直尺外,其他的就简单带一只黑笔,甚至连橡皮擦都不想带,还是因为我把我的那块大橡皮擦分了他一半,他这才揣进裤兜里。 学校安排的考试比较紧凑,从早考到晚,一天之内要把所有科目考完,然后阅卷老师连夜把试题批改出来,第二天就把试卷发给我们,并且统计出成绩和名次。 考试的时候算不上得心应手,但基本上都会做,就是不知道做得对不对。 早上考完语文和数学后,还没来得及回教室放东西,菅越就直接带我去吃饭。 路过其他班教室的时候,里面讨论地热火朝天,就某个选择题争执不下,我还没听到正确答案到底是哪一个的时候,菅越捂住我的耳朵:“别听。” 路上去吃饭的人都在对答案,菅越面无表情保持这个姿势从教学楼走到食堂,然后又拐了个弯回了寝室。 他打包饭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床上叹气。 “饿了?” 肚子不饿,反而胀气:“没有。” 菅越把碗里的肉都挑给我:“你交卷的时候我看到你答题卷了的,答案和我差不多,不用担心,乖乖吃饭。”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平静,但却给我摇晃不定的火苗加了一层保护罩。 我把我们俩人的碗里的肉都吃得一干二净,因为菅越说吃肉能变聪明,这是他的秘诀。 下午考英语,是我的强项,相对于其他科目来说。 但晚上的理综很难,尤其是物理,最后两个大题我都没把握。 感觉在哪里做过,跟着手感做,写答案的时候却有点犹豫不决。 出了考场丝毫没有感到轻松,就算其他人也在哀嚎理综怎么考这么难,我走在菅越身旁也倍感折磨。 今晚注定无眠。 洗完澡后我在寝室心神不宁,来回踱步,想要给我叔打电话提前问我的成绩,但又不敢,怕消息令我失望。 菅越今晚没让我继续复习,而是邀我一起打游戏。 难得菅越主动邀请,我却没有兴致,操作着角色胡乱操作,每局都是送人头最多的那个,几番被队友举报是演员。 菅越看我脸色越来越差干脆抽走了我的手机:“带你出去散心。” 我不情不愿被他拖到操场。 操场人很少,大部分的人都在寝室欢呼考试结束,或者不把月考当回事,继续复习。 大半夜跑步算哪门子散心?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跑步。” 我不想动,撇着嘴在跑道上一百米都要走十秒。 菅越对我的赖皮也不恼,微笑着牵我小跑,然后才慢慢加速。 -- 第36页 跑了几圈后,腿慢慢变得沉重,然而我的心却被腾空,忘却了所有烦恼。 我松开菅越的手,牟足劲冲刺了最后一圈。 菅越抄近道在我快要扑倒在地的时候,及时接住了我。 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全数蹭在他的衣服上。 菅越撩起衣服,把我的哭相遮挡住,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轻拍着我颤动的后背。 直到我心情平静下来,他才用衣服把我鼻涕眼泪擦干净,带着我回了寝室。 作者有话说: 各位小可爱期末考试加油! 第40章 精疲力尽倒在床上,澡都不想洗,只想睡觉。 菅越把我抱到浴室。 我挂在他脖子上不愿下地,他就提来板凳,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就让我坐在他大腿上洗澡。 我有气无力地问他:“菅越,你紧张不?” 菅越蒙住我的眼睛,给我冲头上的泡沫:“不紧张。” 他肯定考得好,不紧张是应该的,我又问:“那你替我紧张不?” “不紧张。” 我反复眨眼,用睫毛去挠他手掌心:“为什么啊?” 菅越抽开手,亲吻我湿漉漉的嘴唇,把我所有问题都吞进肚子里:“因为用不着。” 临睡前,他再次亲了我一口:“别做噩梦了,无论你考怎么样,我都不会对你失望的。” 一夜无梦。 醒来后左右眼皮跳个不停。 左眼跳吉右眼跳灾,我到底是考得好还是考得不好? 早上趴在课桌上,不停地看墙上挂的钟,等着老彭来宣布成绩。 平时要是老彭晚几分钟来守早自习,班上的同学能高兴地跳起来,然而今天每个人都在抱怨老彭上班不积极。 “小兔崽子们闹什么。” 老彭嘎子窝下夹着两张成绩单,从后门杀了进来。 我立马坐直了身子,伸长脖子想要提前揭秘,然而老奸巨猾的老彭把成绩单对折两下,就连名字也看不见。 看到他站在讲台上摊开成绩单,全班都安静了下来。 轻咳两声,老彭开口:“我知道这次理综考得难,英语听力也有问题,但是你们下滑的幅度是不是太大了一点,隔壁实验班和咱们考得同样一套题,怎么他们的平均分就能比我们高四分!一科高就算了,科科都比我们考得好,你们这个月都在干什么?!自己好好反思!现在挨着挨着念成绩,考得差自己好好总结,考得好也不要骄傲,你们那点成绩能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陈火锅,你还真的是天天吃火锅,考出来的分数连份毛肚都买不起,去办公室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今下午来一趟。” “张高数,你这个名字真得是取得好,数学零分!我乱选都能比你的分数高,你看你一天上课就晓得睡觉,把你爸妈也喊来,也陈火锅一起开家长会。” 坐在第一排的张高数抬起手,悄悄举起手。 老彭问她有什么异议。 她说:“老师,我每个题都认真做了的。” 鲁迅说过: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不好好学习,而是认真学了后结果发现还不如不学。 老彭听了她说话后,叹了一口气,让她去办公室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喊来。 …… 老彭是个人才,他像是揭秘***一样,还得弄点悬念,一会儿念后面的,一会儿念前面的。 我心都快到跳到嗓子眼了,都还听不到我的名字,管它考好考差好歹告诉我啊!!非得急死我!! 菅越岿然不动,不论念到谁他都不抬头,继续刷题。 “许半半,这次比较下滑了,702,班上第二,年纪第五。你以为你躲在书堆后面我就看不见你了是吧,等会儿给我写个保证书,保证下个月不偷偷溜去网吧。我蹲校门口的网吧都抓到你好几次了!啥时候不耍,非要大半夜耍,你还真是年轻一点都不困。” 许半半突地一下站起来,言辞凿凿:“我也觉得气!我们公会非要晚上开活动!困的要命!” 老彭:“给我把你们公会会长叫来,我教育教育。” 许半半挠挠头:“老彭,我爸是公会会长……” 得,叫家长的又多了一个。 我琢磨着要不要提前给我爸发个短信,现在我哥不能帮我来开家长会了,好歹也弄个人来啊。 “菅越,730。” 班上惊叹一片,我挺直腰杆,我男朋友可是第一名,班上第一就算了,年级也是第一,我骄傲。 结果老彭一笔带过,就只淡淡说了一句:“正常发挥。” 我忍不住了,站起身:“老彭,我呢!怎么还没念到我!” “正要夸你呢,急什么,坐下。” 我悻悻然坐好,等待被夸。 “菅越考得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们班进步最大的不是别人,就是顾行之。这次不仅考上了五百分,英语更是上了120。” “总分543,班上18,年级284名。” 284! 284!! 我拿笔的手颤抖不像话,我这算是出色完成目标了吗? 菅越回过头,握住我颤动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告诉我这不是梦。 “你看,我就说不用为你紧张吧。” 我几番想要开口,舌头却开始打架,眼皮也变得沉重。 -- 第37页 “菅越,我做到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拿到录取通知书啦!!!!各位小可爱也会收到满意的分数的!!加油呀! 第41章 老彭带头给我鼓掌:“什么时候把你女朋友带来给我看看,让她也带动带动我们班其他同学学习。” 看来老彭还没忘记我上次说的“谈恋爱”。 班上的同学起哄一片,有的人问我是不是谈了个家庭教师,天天在家里偷偷补课。 我看了一眼菅越,他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我可不是天天挑灯夜战补课嘛。 大部分人都衷心祝福我,还让我具体说说是怎么复习的。 好东西当然要大家一起分享,我把菅越给我制定的计划表,一点不保留地告诉他们。 老彭听了后也很惊讶,问我真的是每天都在实践吗? 我点了点头。 虽然偶尔和菅越闹,没有完成当天的任务,但第二天菅越都会让我补上,一点都不含糊。 老彭把所有人的成绩念完后,领着几个需要请家长的同学去了办公室,让我们自己上自习,小声点别闹得年级主任都过来。 课代表把卷子发在每个人手中,路过我桌边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恭喜。” 然后又说了一句:“上次对不起。” 我看着数学试卷中间上了三位数的分数,咧开嘴,笑得露出牙齿来:“谢谢。” 菅越把我的卷子全都拿了过去,给我批改,晚上给我讲。 我趴在课桌上幸福得冒泡泡,忍不住掏出手机,把通讯录里面所有联系人都发了一句:好高兴啊! 我哥反应最快:考得好? 正要回他,就听到有人阴阳怪气地说话:“该不会是抄的吧。” 说话的人我认识,于航的小弟,杨潇。 在于航那里都还没排上号,就想要在我面前跳窜了,自不量力。 我根本不理会他,偏过头继续发朋友圈炫耀我的成绩。 杨潇同桌,给我分享**的那个女生,晏九九用力打了一下他的背,生气道:“瞎几把说什么?!” ‘啪’的一声,全班都听到了。 他涨红了脸,眼珠瞪得拳头大,推了一把晏九九,拿手指着我:“我难道还说错了不成,他家那么有钱,叔叔又是校长,要是想作弊,排着队有人给他递答案!” 我家有钱,我承认,我叔叔是校长,我承认,但作弊,对不起,这两个字不在我的字典里。 我把手机丢进抽屉里,直接从桌子上翻过去,面色不善,把他指着我的手往上掰,痛得他吱哇乱叫:“你就是被说中了,恼羞成怒!” 我脸色阴沉,掰他手指的力气加大,非要让他为口不择言付出代价:“你特么再乱说一句?” 班上其他人看我俩的阵仗也不是开玩笑,连忙跑过来劝架。 全都是拉着他的,没人敢碰我。 一双冰凉的手盖住我的手,我顺着手的主人看去,菅越脸色铁青,眉头紧蹙对着诬陷我的人说:“道歉。” 杨潇被班上同学扯开,都还在疯狗乱叫:“等着吧,迟早他作弊的事情要被捅出来!” 我的手还悬在空中,心里憋屈极了,要是放以前我保准把他打得妈都不认识。 菅越牵着我颤抖的手,把我带回了位置,还给我翻的桌子的主人道了歉。 我气不过,不停在菅越背上练一阳指。 菅越想要用他同桌小胖的零食哄我,我不吃他这套,零食留下了,一阳指继续。 最终菅越还是叹了口气,握住我生气的手,平淡地说:“和那种人计较,别脏了你的手。只要你没作弊就不怕别人在背后捅刀子,不要担心。” 他见我还是生气,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清心咒》,让我抄几章,练练书法。 这算哪门子安慰? 他的抽屉里什么都有? “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 微风不起,波澜不惊。 …… ” 虽然菅越的办法挺费手劲,但抄到后面还真让我的心平静了下来。 我抄了两章,问他:“你抄过?” 他摇摇头。 我好奇:“那你哪来的?” “二手书摊收来盖泡面的。” 得,我就说怎么一股若有若无的酸菜味,还以为是鼻子出了问题,结果是菅越的酸菜牛肉泡面。 作者有话说: 我喜欢吃 阿宽的红油面皮,超好吃 第42章 放学后晏九九神秘兮兮跑过来,把我拉到角落偷问我:“顾行之,上次给你的那个好东西,你用上没?” 现在的女生怎么能做到公众场合面不改色地讨论如此私密的问题? 我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说:“还成,我们俩都很满意。” 晏九九满脸问号:“我就只给了你一个,你怎么还公用啊?不安全,不卫生。你早说你想多要几个啊,我这儿还有。” 我脸上的问号比她还多,看个**还不能一起看了?什么道理?这年头看**还要讲究安全和卫生? “不用了吧,我感觉不合适我。” 男优让我太有代入感,最主要的还是每个我喜欢的都是被日的那个,我不高兴了,我要翻身做主人。 晏九九惊呼一声:“你这么大?” -- 第38页 我渐渐明白,我俩说的不是同一个东西,悄声问她:“你不是说的小片片?” 她也明白了,红着脸说:“我说的小套套!” 什么小套套?她什么时候给了我小套套? 她说那天塞我裤子兜里面的,以为我要出去开房,专门分了我一个。 先不说我为什么没看见,她哪来的套套? 她异常羞涩,捂住脸从裤兜里抓出一把名片,从里面抽了一张递给我:“喏,我自己开得情趣用品店,有需要打给我,我给你打友情折。” 我看着上面烫金的几个大字:酒晏,放松每一朵菊花。 我觉得这小小一张卡片,比烙铁还烫手,赶紧揣进裤兜里面。 我们俩就像在进行地下党交易的两个特务,她又问我:“你和菅越?什么关系?” “社会主义兄弟情。” 在走廊外面等了许久的菅越走进来,提起我的书包:“吃饭?” 想起刚刚晏九九帮我说话,我主动提出今中午请她一起,她拒绝的话都说出口了,结果看见菅越亲密地搂住我的肩膀,又大声喊:“我可以!我要去!” 于是吃饭一行人多了一个晏九九。 一个跟在我俩身后偷偷摸摸拍照的晏九九。 因为是请她吃饭,不能太随便,丢了我一中校霸的脸,我发短信问了我的小弟们,附近的馆子哪里适合吃饭。 我没告诉他们是和谁一起吃,只说了是三个人,让他们帮忙打电话预定一下,有奖励。 不出五分钟,我的一把手,叽叽,给我发来了地址。 他给的是一家中餐厅的地址,刚进门招待就拦住我,问我是不是姓顾。 我点了点头,跟在服务员身后进了包间。 家庭包间。 呵。 那个二狗子绝对以为是我和我爸我哥吃饭,居然还给经理说要清场,把中午时间都包了下来。 这可真是大手笔。 因为是预定的家庭套餐,经理比较好奇为什么我们三看起来都很年轻。 晏九九也不觉得尴尬,撩拨了一下她的长发,挽住菅越的胳膊,朝着服务员说:“我保养得好吧。” 居然装成我妈,占我便宜。 晏九九这个心机婊! 等服务员人走后,我把菅越扯到我身边,冲着晏九九炫耀:“我也保养得不错。” 吃饭的时候主要是我和晏九九在说话,菅越沉默着坐在我旁边,给我倒水,夹菜。 晏九九让我别在意杨潇那家伙,他就是一棵柠檬树,自己考差了,见不得其他人好。 结账前,我去上洗手间。 其实是偷偷出去给我爸打了个电话:“爸,江湖救急,请人吃饭,钱不够。” 我爸二话不说给我拨了救济款。 真是我的好爸爸! 在外面站了两分钟,往手上沾了点水才往回走。 门没关严实,我听见晏九九的声音:“你们真的只是朋友关系?” 简约很坦然,直接说:“恋爱关系。” 晏九九一点没觉得奇怪,反而觉得这才是应该的,看见我进来也没有感到惊讶,举起可乐杯。 “恭喜。” 我以为她是恭喜我考试进步,我回了个谢谢。 没想到,菅越往高脚杯中倒了点酒,和晏九九碰了杯,温和又礼貌地说:“谢谢。” 晏九九笑着冲我眨眼:“常来照顾我生意啊。” 作者有话说: 没错,是我开的。 第43章 吃过饭后,晏九九说不再继续打扰我俩就先走了。 我卖了杯奶茶跟着菅越身后走。 想着卷子上漂亮的分数,我就止不住地哼哼,没什么节奏,就是高兴地哼哼。 今天天气比较好,出了太阳,我踩着菅越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往前走,菅越的姓名时不时从我口中冒出。 菅越站住脚,轻轻转过来,目光落在我身上:“这么开心吗?” 我扬起脸,阳光照射在我脸上,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冲着菅越不停点头。 能不高兴吗?八百年不能及格的人,居然及格了,而且还考得不错。 虽然和菅越的差距还是很大,但好歹在一点点得靠近他。 菅越弯下腰,和我鼻子相抵,然后好笑地捏住我脸颊上的肉,轻扯:“那以后考得更好岂不是要上天?” 他的眼中似有星辰大海,与我对视的时候,所有情绪都化作一江春水,勾得我心痒难耐。 面对这样的他,怎能不心动? 我环住他的脖子,不由分说亲了一口。 他佯装发愁,笑着说:“怎么,不怕被人看见了?” 脸慢慢往下滑到胸口,悄悄地打量周围,果然好几个人都停了下来看我们俩。 我连忙抓起菅越的手就跑,开玩笑,跑慢了要是被认出来岂不是要上论坛?! 午休从寝室回到教室,感觉有点不对劲,大家落在我身上的眼神多了一分审视,甚至当着我的面捂住嘴巴说悄悄话。 我摸了摸嘴巴,没有油,牙齿上也没有辣椒皮。 低头看衣服,菅越给我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白的发光,找不出任何污渍。 就在我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菅越从后门走进来,把在小卖部买的水递给我就坐回了位置上。他走路根本不看人,俗称‘目中无人’,哪里会注意到偷偷打量我们俩的同学眼神的变化。 -- 第39页 晏九九朝我递了个眼神,我没看明白,想要走过去问她。 她的后桌把她扯了回来,不让她和我说话。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坐回位置,挠了挠头发,拿出第一节 课的课本。 上课前,老彭站在窗外环视了一圈,最终眼神停留在我身上,满脸沉重,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从后门走进来,把我偷偷喊出了教室。 我还没从老彭脸上看到如此严肃的神色,无论是以前打架斗殴被请家长,还是后面稍微消停一阵子不学无术,他都没有露出一副事态严重的表情。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被他赶了出去,老彭把他们探究的目光和只窃窃私语挡之门外,让我坐在他对面,然后长叹一声,说:“有人向校长举报你作弊。” 我脑海里立马浮现出杨潇的小人嘴脸。 “大家都知道校长是你叔叔,被压了下来。” “原本以为能够私下问清楚,结果举报的这个人已经把你作弊的消息传遍整个年级。” “现在压都压不住,你叔叔让我先来探个底。” 最后老彭顿了片刻,目光灼灼看着我,踌蹴着开口:“顾行之,你只告诉我一句话就行,你到底作弊没有。无论你答案是什么,你知道的,你叔叔都能为你摆平。” 我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反问他:“老彭,你相信我吗?” 老彭点了点头:“你这些天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你本来就不是个笨孩子,稍微点拨一下就能懂。” 我轻声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现在也只是传谣言,还没有贴出来确切的证据,其他人对你的猜疑也只能窝在心里,不能乱说。这个时候你只要腰杆挺直,谁也不能说你一个不是。” 我应了下来,心里却是在盘算着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把杨潇那个混球拖到校门外揍一顿,然后再拷问他为什么要污蔑我。 “顾行之。” 老彭喊住我,半天不说下话。 “有个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先说好,你别生气,跟这次作弊的事情也有关。” 反正我行的端做得正,管它什么妖魔鬼怪也别想伤着我。 “你谈恋爱的对象是不是菅越?我们班的那个菅越?” 既然他都发问了,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我直接承认了:“嗯,菅越是我男朋友,就是他辅导我每天学习的。” 老彭又从他回忆笔记本里抽出一张照片,放在我面前,指了指:“是你们俩吧。” 照片是新洗的,上面挂在菅越脖子上找他索吻的是我本人没错。 照片拍得比较微妙,能清清楚楚看清楚我的脸,但是菅越只能看清楚一个大概轮廓。 看来这件事情就是专门针对我进行的了。 还好,菅越的脸拍得不清楚, 只要我极力不承认对象是他,谁也别想祸害他。 我把照片收了起来,问:“哪来的?” 老彭往后一摊:“今中午老师们吃完饭回来,桌子上人手一份,直接贴上了你的名字,菅越的名字没有打出来。” 他想了一会儿:“顾行之,你告诉老师,最近是不是又打架惹事,得罪谁了?” 我得罪的人多了去,真正想要害我的却只有一个。 第44章 (修) 对于老彭提前给我透露风声的行为我很感激,同样也很感动他对我的信任。 我让他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菅越,然后带着照片回了教室。 菅越对于我被突然叫出去的事情,有点疑惑,更多的是担忧,回过头来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被训了。 我尽量保持面部表情正常,笑着说:“没什么,这次进步了,我叔专门让老彭给我带话,刚刚就过去聊了两句。再说了,谁敢训我啊?” 菅越脸上的疑惑没有散去,显然他对我的说辞不太相信,但又要上课,只好转了回去,让我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瞒着他。 我趴在桌上,眼睛盯着黑板,精神却已经游走到外太空去了。 平时和杨潇根本没有什么往来,我连他是个性格的人都不知道,又怎么得知我在哪里会惹到他? 更何况在一中没人敢,也没人会公然污蔑我,大家都知道我家的情况,也知道我是惹急了就要动手的人。 能把事情捅到明面上来的只可能是那个人。 于航。 我伸进裤头,反复揉搓着照片,忍不住想:如果暴露出来是菅越,毁了他的前途该怎么办? 我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菅越。 作弊这件事对我来说无足轻重,反正菅越是相信我的,老彭也是相信我的,我爸我哥我叔自然也是站在我身后,任由外面的风怎么吹,雨怎么刮,都不能伤我分毫。 然而因为我的一个不注意,把菅越的性取向暴露在公众场合,暴露在流言蜚语中,就算菅越不在意,我也做不到任由其发展。 我自由开放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接受和我一样的前沿思潮。 我承认,我是同性恋。 因为爱菅越,我是同性恋。 其他人怎么说我,我都无所谓,说我恶心也罢,看不起我也罢,或者孤立我也罢,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我都不在乎。 但是菅越不一样,他好不容易从一个又一个的困境走出来,理应接受这个世界给他的赞美,给他的鲜花,而不是明里暗里的嘲笑,有意无意中伤的石头。 -- 第40页 明年六月他就要高考了,菅越没有我的背景,更没有像我这样恣意妄为的资本。 就算他平时再怎么表现出对考试的不在意,我也能通过他做每张卷子的认真看得出来,他很想通过高考这个稍微公平的方式,为他的未来博取一个可能性,一个很大的可能性。 我还记得他告诉我他理想专业是学编程,想要以后赚钱养活我。 他的美好未来才刚刚起步,我不能让他们这群渣滓把他毁了。 杨潇没有在教室,也没有在办公室,我问了老彭,他没有请假。从早上起冲突后,他出教室就没有再回来过,不知道他到底是心虚还是什么。 我问晏九九有他的联系方式没有。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我,然后又低头给我发微信:怎么了? 我没有给她过多解释,我怕她告诉菅越。 整件事情,我不想让菅越收到波折,就连一点点坏的我都不想让菅越知道,我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 晏九九从我嘴里套不出话,最后还是给了我他的手机号码。 其他人都还在上课,我看了一眼菅越认真的背影,然后拿着手机偷偷溜了出去。 等走到角落才拨通杨潇的电话,对方像是知道我要给他打过去一样,刚响一声就立马接通。 我也不和他多说废话,直接问:“杨潇,你在哪儿?” “顾行之,你找杨潇啊?” 不是杨潇的声音,是于航。 我就知道杨潇这种小虾米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于航公然挑衅我肯定是有备而来,我直接问:“于航,你到底想怎么样?” 于航在电话里狂笑两声,给我说了个地址就挂断了电话。 我本想先知会我叔,可他最近几天都在兄弟学校进行教学交流,于航很有可能就是故意挑的这个时候。 他安静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来找我,显然是有所准备的。 我哥收拾了他还是没能让他安生就说明,他也是个不要命的东西。他找我无非就是因为我家断了他家的财路,而我,还让我哥把他的腿打断了一根。 如果我今天把事情闹大了,不但不能惩戒于航,反而会波及到菅越,因此我没有叫上任何小弟来撑场面,更没有告诉其他老师同学。 给我爸打了第三个电话,还是没人接,不知他是在开会还是在谈生意。至于我哥那边,远水救不了近火,懒得麻烦他,我叹了口气,想着今天是逃不了了,只能靠自己。 沿着操场走了两圈,我最终选择赴约。 于航很俗,哪不约,偏偏要约在学校天台上,中二少年必去之地。 以防万一,我一边爬楼梯一边给我爸和我叔发短信,再抬头的时候天台门已经近在眼前。 第45章 (修) 还没伸手去推天台入口的破烂门,就被人从后面用东西敲了一下后颈。 血腥味霎时充满整个口腔,我往前面趔趄了几步,手机从手里滑落,下意识地伸手撑住门,将血啐在地上。 “先送你一份回归礼,感觉怎么样?爽吗?”于航的声音在我身后昏暗的楼梯口响起,“好久不见啊,老朋友。” 我狠狠抹了一下嘴唇,楼梯可不是什么处理恩怨的好地方,强忍从后脑勺传来的疼痛,站起身推开天台门,不断退步。 等视线明亮后,才转过头来:“谁特么是你老朋友!” 于航手里拎着根沾血的棒球棒,跟在我身后慢慢从门后的阴影中踱了出来。他的右脚有点跛,宽大的病号服套在身上,显得人格外枯瘦。 这才多久没见,我都差点没认出他来,那张脸上只剩一层干瘪的皮,皱巴巴地堆在上面,眼窝凹陷,惨白的脸上挂着渗人的笑容:“老朋友不就是你嘛,你不知道我为了来看看你,废了多大力气才从精神病院里面跑出来?” 我一直以为于航转校了,没想到居然是被送进了那种地方。 我左右环顾空旷的天台,没看见他其他小弟,只有不远处晕倒在地的杨潇,稍微松了一口气。 于航反手锁上天台门,再次挥棒。我的脑袋还晕得厉害,根本来不及躲开,只能稍微闪了一下避开要害,那棒子却落在了大腿上。 整条腿突然失去知觉,我踉跄地扑倒在地,捂住腿不能动弹。 于航嘶哑的声音如同破烂的鼓风机在我头上响起:“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果然还是小少爷啊。” 他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行让我抬起头与他充斥着怒火的双眼对视:“你哥哥叫人把我腿强行掰折的时候,我都是强行咬牙坚持下来的,怎么我还没用力,你就坚持不住了呢?” 我打开他的手,仰着头不屑道:“你有本事找我哥去啊?你找我有个屁用!” 于航讪笑两声,声音陡然冷了下来:“顾行之,你以为我不想找你哥?也不看看我如此这副鬼样子拜谁所赐?” “你可是你哥最宝贝的弟弟,你还能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 “我承认你哥比我有能耐,我现在还动不了他。但你,没你哥算什么东西?” “既然你哥不在,那我自然是先拿他宝贝弟弟下手咯。反正他觉得我却胳膊少腿没什么,那我倒要看看我把他心头肉割了,他是个什么滋味!” 于航已经疯了。 他充满血丝的眼眸中全是仇恨。 -- 第41页 他把血抹在我的脸上,左右拍了几下,见我要反抗,说:“怎么?不想想菅越了?你不是挺在乎你这个男朋友的吗?” 听到菅越的名字,一股压不住的怒火直冲心头,伸出手揪着于航的衣领,厉声问他对菅越做了什么。 菅越是我的底线,我不能任由他被于航这个疯子拖下水。 于航嫌恶地推开我,在他衣服上使劲擦,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眉头越皱越紧,看着无法理平整的衣服,他抄起棒球棒就往我身上招呼,哪儿都不打,只在我已经麻木的腿上动作,看样子他想让我也体验一下断腿的滋味。 右腿已经感受不到疼痛,我看着他的表情由不爽转为兴奋然后又重回不耐,这个人真的已经疯了。 于航蹲在地上,有些可惜地说:“我想怎样?顾行之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别担心,我不会动菅越的,我啊,只是想和你叙叙旧,谈恋爱这么值得庆贺的事情怎么能瞒着我们这些老朋友呢?说出来让大家都高兴高兴呗。” “大家可都挺乐呵能听到你们顾家彻底绝了种呢。” 我看着他那副恶心的嘴脸都难受,偏过头不愿听他咄咄逼人的疯言疯语。 于航冷哼一声,非要把我的脸摆正与他对视,拿着我刚刚掉落的手机在我面前晃荡:“小少爷,你哥不在,怎么不喊你能只手遮天的爸爸来帮帮忙呢?或者给你的校长叔叔打个电话呗,这么有能耐?你看你现在这幅可怜模样,我要是菅越我也心疼。难道他们都不在?还是说你觉得就凭你自己能把我摆平?” 啊呸,这个阴险小人,分明就是把一切都算计好了,等着我入他的圈套! “你特么要动手就动手,哪有那么多废话?” 他朝我啐了一口,用血液已经凝固的棒球棒在我身上戳戳点点:“顾行之,你该不会以为我打你一顿就会放过你吧?这天下哪有这么美的事?” “虽然不能把你也送进精神病院去体会一下,但是吧,我也有办法,毕竟你顾行之有的是把柄在我手中。” 于航扔掉棒球棒,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往我脸上怼:“你们这对狗男男可真幸福啊,满地秀恩爱,是真当大家都是瞎子还是觉得他们全都能接受你们这样恶心的同性恋啊?!还真不怕被人发现戳穿呢。” 这张照片不是我今下午看到的那张,上面我和菅越的脸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一把夺过照片,撕得粉碎,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神经质的于航:“你跟踪我?” 于航嘴角挂着恶意满满的笑容:“我只是想看看我最好的朋友最近过得怎么样,怎么能说是跟踪呢?” “你尽管撕,我这儿多得是你们俩的照片,可不能腌臜我一个人的眼,不和其他人好好分享那怎么行?” 我双手握拳,胸膛像开水一般沸腾,怒火中烧,太阳穴突突地跳动,挣扎着要起身:“你特么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小小一张照片就把你急成这样子?我都还没说菅越他爸爸呢?反正菅越不是恨死他爸了嘛,那我帮个忙让他爸彻底消失还不好嘛,哦,对了,还有菅越他妈妈呢。” “听说菅越已经见过他妈了?太可惜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他爸妈在一起的场景,要是他爸下手太狠了,没准赶到的时候他妈就没了,啧啧。” “你这个疯子!”我急红了眼,却又无法从地上站起来,甚至踹他一脚的力气都没有,“要使什么招数冲着我,你特么祸害其他人有个屁用?” “没用吗?我怎么觉得这才能让你生不如死呢?还是说这样都不够?那肯定是我和那些疯子待久了,都不知道该如何收拾你了。”于航对于我的发火表现得异常兴奋,捧着肚子笑弯了腰,抬起头却又勾起一个极其轻蔑的笑,脸色蓦然阴沉下去,“我真的非常非常不想动菅越,那可是咱一中未来的高考状元啊,你说他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你,那可真是太倒霉了。” “我也不想做别的,就让你也感受一下深陷泥潭的滋味。顾行之,你不是谁都想拉一把吗?那你也拉拉我呗,我就一个愿望,特别好实现,就想看到像你这样从小被呵护到大的小白花被丢在地上任人践踏,你说那该有多爽啊?想想都觉得快要受不了了。” “你说我是先把菅越是个gay的消息告诉大家呢,还是先把他家里的情况给他们摆谈摆谈呢?” 我现在恨不得把于航的皮都剥掉,但又怕他手中还有其他对菅越不利的东西,就因为要报复我,牵扯了他一整家人,我特么到底是在帮菅越还是在害他啊! 菅越要保,他那操蛋的爹妈也不能死。我冷静下来,尽可能让语气平稳不刺激对方:“你有什么要求,你提,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菅越。” “这么快就妥协啦?看来菅越对你还真不一般呢?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我肯定不会伤害你的心上人。谁舍得我们以后的天之骄子还没出头就彻底死了爸妈呢?” 于航竭尽全力地想要羞辱我,而沉默是我仅剩的武器。 下课铃声响。 他丢给我一个麦克风:“来吧,来说两句。”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稍微一动弹,又因为受伤的右腿只能趴在地上,问他:“你想听什么。” 于航提着我的后衣领压在天台栏杆上:“说说你利用和菅越的关系作弊的事情呗,大家都等着听呢。你不让大家知道菅越是个gay,总不能让把你也是个垃圾的事瞒着大家吧?你说呢?” -- 第42页 我红着眼眶,话溜到嘴边又滑了回去。 他看我半天没动静,用我的头狠狠撞向铁栏杆:“给我说!” 我头晕发涨,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 下面的人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动静,纷纷抬头往上望,人越聚越多,很快就引来了老师。 还有到处找我的菅越。 昏沉中我听见了他在叫我的名字:“顾行之!” 我苦涩地扯扯嘴角,没能笑出来,没想到我对菅越的喜欢反而成了害他的利器。由我引起的事情就由我来结束吧。 菅越,对不起了。 我紧握住麦克风,按照于航给的剧本,大声宣判着我的‘过错’,到了这种地步,我反而渐渐冷静下来,一字一句描述着我胁迫菅越作弊的整个细节过程。 于航嫌不够,甚至编排了好几出我与他人苟且的戏码让我说。 只要不提到菅越,什么话我都能说,无非是以后走到路上多了几道白眼罢了。 天台的门传来猛烈的撞击声,还有菅越气急败坏的呼喊声。 于航根本不理会,按着我的头让我继续。 我的嘴唇哆嗦着,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只要说出来,菅越就没有事了。他吃了那么多苦,除了我以外什么都没有了,我答应过要保护他的,如今却是害了他。 “你倒是说啊,说你是个令人恶心的同性恋。”于航格外亢奋,语气里满是迫不及待,他太心急地想看我身败名裂,以至于完全忘记麦克风还开着。 他又狠狠地扯住我的头发撞向栏杆,另一只手则一把先开旁边废弃桌子上的遮雨布,“不说我就把这些都扔下去给下面的人欣赏欣赏。” 下面藏着全是他早已经印好的照片。 我慌了,麦克风从手上滑落,掉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我疯狂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只能卑微地求着他:“于航,算我求求你了,冲着我来,放过菅越他们。” 不远处传来的撞门声越来越大。 于航直接将我甩到地上,捧起那些照片作势要撒,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把他扑倒在地,拳头一点也没留余力,全都砸在他的脸上。照片散落在我们周围,只要风轻轻一吹,飘下天台,就能让菅越万劫不复。 他笑了。 声音越笑越大。 鲜血从嘴角溢出。 他疯了,真的疯了。 我渐渐无力,放缓了速度。 然而他捞起丢在一旁的棒球棒,‘嘭’的一下打中我的头,我直接倒地。 于航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对着我的头不停地踢打,面露恶心,无不憎恶地吼着:“去死吧,狗男男。” 眼皮越来越沉重,身上传来的疼痛感也感受不到了,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秒我看见了菅越的鞋。 我给他买的,作为生日礼物的补偿。 和我是同款的情侣鞋。 我想:菅越,你来干嘛啊,你会被我、被这个疯子害死的。 第46章 我费力睁开肿胀的双眼,透过缠绕在我头上的纱布小幅度转动着脖子,发现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腿上打着石膏,暂时没有知觉,只有手指能小幅度地活动。 呼叫铃就在我手边。 刚按下,就有人推开病房门。 不是菅越,不是我爸 是原本应该在美国的顾言之。 我淋巴肿得厉害,说话很疼,却还是喊了他一声:“哥。” 顾言之对于我的醒来欣喜若狂,先是激动地握住我努力颤动的手指,然后连忙喊进来在外面等待多时的医生护士。 不是熟悉的亚洲面孔,是高鼻梁蓝眼睛的外国医生。 “哥?” 顾言之坐在我船旁,紧握住我的手不放:“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不要说话,先让医生检查一下。” “你现在在美国。” 原来在我昏迷的时候已经被送到美国来了。 我哥对于我没有挣扎起身,闹着回国感到惊讶,按住我手腕的力道慢慢放松,发现我真的不会反抗,才彻底松了手,让医生给我做检查。 冰凉的医疗器材贴在我的皮肤上,我忍不住轻皱眉头。 我很想菅越,每个细胞,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菅越的名字。 然而我不能。 我把自己放进了一个走不到尽头的魔圈,不断把那天的事情归咎在自己身上。 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我不敢想在这些日子里菅越会承受怎样的压力和鄙夷的目光,那些他本可不必经受的痛苦。 如果那天我没有考好,没有大庭广众缠着要亲他就不会被于航抓住把柄。 再往早了一点说,如果我没有认识菅越,是不是会有一样的结局?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但因为我的原因害了他,我心如刀割。 把他从一个深渊拉出来的是我,把他推进另一个深渊的还是我。 等检查完了,我问我哥要来电话,给在国内的叔叔打了个电话。 “叔,帮我个忙好不好。”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请求在一中当校长的叔叔帮忙了,因为我可能再也不会回去了。 我让他给还没办理完退学手续的我一个处分,劝退的处分。 理由无他,作弊,威胁同学,影响校园安宁。 -- 第43页 如果不把罪名坐实,谁又会相信我的那套说辞? 我能为菅越做得也只有这些小事情了。 后来的日子我安心在医院养病,我哥每天会抽出一两个小时来陪我,我爸也时不时打来视频电话 每次说过几天会来看我,直到我出院也没见他真来。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正轨。 我哥看出我心理出了问题,给我请了辅导师,每周周末来和我聊天。 闲着也是闲着,我开始上美国这边的雅思班,为几个月后的申请学校做准备。 没有菅越,我又变回了以前那个什么都不关心的顾行之。 每天重复着相同的事情,奔波于各个辅导班,笑容似乎从我的生活中除了名字。 充实的生活让我暂时忘却了去想菅越,一到深夜,思念好像钻入了骨髓,疼得我浑身乏力,眼睛干涩落泪。 我拉黑了菅越的所有联系方式。 就让他忘记我吧,我一个人偷偷想念他就好了。 最开始会忍不住偷偷问晏九九,菅越怎么样。 她不相信学校颁布的劝退处分,也不相信我嘴里说的已经和菅越分手了,每天坚持不懈把萎靡不振的菅越拍给我看。 我没有存,一张都没有。 我只想看到菅越的笑,不想让他眉宇间充满哀愁。 渐渐和晏九九的联系减少了,她对我的一昧抱怨也变成了菅越精神开始好转。 菅越终于走出来了,只用了三个多月,还好没耽误他高考。 然而我却越陷越深,约见心理医生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每次问我心结在哪里,我都把过往中和菅越相处的每个快乐点滴讲给她听,我怕我以后忘了,我想让她帮我记住。 每次的治疗都无疾而终,我的情况也变得越来越糟糕,甚至开始出现幻觉,想象一切重头来过。 我不主动去靠近菅越,只是默默坐在他背后,偷偷喜欢着他。 暗恋他。 国内高考完的那天,我没忍住,换了个手机偷偷给菅越打了个电话。 刚打通,听见他声音的那刻,我就崩溃大哭,立马挂断了电话。 原来我真的一点都忘不了他啊。 出成绩的时候我发消息给晏九九,旁敲侧击想要问菅越的成绩怎么样。 晏九九说他考得很好,和以前一样好。 菅越好就行,我这边学校的申请也下来了,我问我自己是不是应该开始重新生活了。 可以吗? 第47章 正文完 摸不准我内心的答案究竟是什么,但我发现我哥好像快要恋爱了。 尽管他极力否认,但我时常能在他身旁见到另外一个男人的身影。 比哥哥高一点,黑一点,年纪却要小一点。 像一只大型狗狗绕着我哥哥转圈,就算我哥对他没好表情,他也不会生气,还偷偷要了我的联系方式,问我关于我哥的喜好。 我希望我哥能够真的幸福,他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是时候有另外一个人加倍对他好来弥补他内心的亏损了。 开学后我哥怕我再次遇到上次那样的事,非要让我带着保镖上学。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另一个菅越值得我不要命地珍惜,实在用不着。 我左右拐弯,终于在纽约街头的时代广场把人甩掉了。 人潮涌动,我站在橱窗前,被一段有点蹩脚的钢琴弹奏按住了暂停键。 熟悉的《卡门》前奏,熟悉的错调。 我胸腔里的心脏先是停止跳动,紧接着又随着琴键的按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叫人心慌。 我按住胸口,一步一步往商场中间的那台白色钢琴走去。 朝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走去。 一名穿着普通的男子背对着我坐在琴凳上,手指修长,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在琴键上流连,该按下去的时候却故意停顿,弹错好几个调。 一曲完毕,没有其他人喝彩,只有我小声地捧场。 他礼貌地行了礼,站起身拿起脚边的背包,回过身来。 看到我的那一刻,转瞬即逝的惊讶,随后一双写满疲惫的眸中含着璀璨星光,嘴角上扬,泛起一阵涟漪,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却有一颗闪闪发光的泪珠随着他眨眼的动作,顺着他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 目光深邃而专注地望着我,让我忘记我此刻应该逃走,被钉在原地,他嘴巴一开一合吐露出来的全是久别重逢的惊喜。 “顾行之,好久不见。” “你是不是忘了还欠我什么?” “我答应教你功课,你说好教我弹钢琴作为回报。” “你怎么出尔反尔,刚让你成绩变好,你就跑了呢?” “既然你跑了,我就来追你。” “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教我?” 我轻轻吸了吸鼻子,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常在梦中出现的人就站在五步之外,展开双臂,嘴角挂着温温淡淡的笑容。 我狠狠掐了一下我大腿,很疼,疼到眼泪止不住地流。 不是梦。 梦中人便是眼前人。 菅越哑声喊了句:“男朋友,还不过来吗?” 我脚上像是负重了一般,怎么也抬不起脚,既逃不了,也无法向他迈开腿。 他见我没动,轻笑出声,迈着坚毅的步伐朝我大步流星走过来。 -- 第44页 菅越小心翼翼把我抱住,渐渐收紧手臂,低头在我脖颈不断吸取属于我的气息。 “宝宝,我好想你啊。” 快一年积攒出的许多难以言明的思念情绪一瞬间涌了上来,带着酸楚从心里一直蔓延到眼眶,化作热泪,稍微一眨眼便掉了出来。 我回他的第一句不是我想你,我爱你,而是“菅越,对不起。” 他环在我身上的力气更大了,似要把我揉近他的身体才算是满意:“你知道我想听到的不是这个。” 菅越伸出手擦拭我的泪痕,他的指腹干燥而温暖。 我垂下眼睛,把埋藏在心里联系了成千上万遍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菅越,我好想你啊。” 他终于听到了想要听的话,把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埋在他同样跳动不安的胸膛。 “能再次找到你,真好。” 围观在周围的路人看着我们相拥而泣,纷纷驻足,为我们鼓掌欢呼。 嘴角边传来一阵干燥温暖的触感。 菅越的声线轻柔下来:“无论你跑多远,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你把我的心偷走了,不可以不负责。” 我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颈,不依不饶地索吻。 “我真的好想你啊。” 菅越俯身在我唇角轻点一下。 “我也是。” ———————————————— 《学霸对我爱答不理》原名《暗恋》正文完结,后续会更新菅越视角的番外,以及哥哥副CP的番外。 阅读地址:/novel-30803.html 希望各位能点个收藏~ 首先感谢各位小可爱们这段时间的陪伴,本来只是一个小脑洞,在你们的支持和鼓励下把它发展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算得上是我第一次尝试全文用第一人称的方式写文,意外顺滑。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文笔不好,剧情也不够吸引人,所以一直都考勤更留住我的读者。谢谢你们的鼓励和支持,谢谢。 我很喜欢顾行之和菅越两个人。 我笔下的每个人都是普通人,有各自的优缺点,然而在我心中顾行之就是那个小天使,外强中干,总是在付出,用自己那颗心去温暖他人。 无论是小时候被校园霸凌,还是长大后因为自身家庭被其他人排挤,他都是保持一个单纯的心,他想要结交朋友,一个真正的朋友,所以他才会被菅越吸引。 菅越对他越是不好,他越是想要问个为什么。 在他眼中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所以第一次素未谋面的时候,他就会对菅越伸出援手。 后来菅越作为他的同学,虽然对他百般决绝,他也想要帮助他,义无反顾,无求回报。 在不经意间,他俩的互相在意演变成了喜欢。 顾行之是一个粗线条的人,所以他比菅越后发现这份在意原来是喜欢。 但是喜欢就是喜欢上了,哪里管它是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哪里管它对象时男生还是女生。他从来不在意来自外界的眼光,理所当然,爱情也不需要在乎世俗的眼光。 他知道自身优势在哪里,他和菅越都不在乎他人的眼光,但是他要替菅越在乎,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毁了菅越好不容易重塑起来的城堡。 喜欢能够改变一个人。菅越因为喜欢顾行之,学会了接纳他人,渐渐把心里的苦闷和悲伤倾诉给顾行之听,而不是默默一个人承受。因为从小缺少父母疼爱的菅越,表达爱意的方式很简单,就是陪伴。所以能和顾行之朝夕相处一整天就能算得上是一份满意的生日礼物;顾行之因为喜欢菅越,丢掉了任性,学会了约束自己。他一直都知道家里人会给他把未来的路铺好,但他愿意为了菅越自己奋斗,先天不足就用后天的努力来弥补。他本来就是一个好孩子,却因为其他人的误会和故意排挤,导致多年的孤单,但他从来不解释,因为在他看来,真正喜欢他的人不会因为外界因素离开他,所以他一直在等,直到菅越出现。 谈起缺点,顾行之的缺点可能就是心太软。因为从小的经历以及家庭原因,他总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总是把事情失败的原因归咎在自己身上,在感情方面也是。他心思柔软却又神经大条,尽力呵护着菅越的骄傲和自尊,所有事情都把菅越摆在第一位。多年的孤独让他和菅越相爱觉得格外庆幸,甚至有点彩票砸到头的惊喜感,所以他很珍惜,患得患失,害怕菅越会后悔。 他是可爱的,善良的,却又是固执的。 ‘作弊风波’本就不是他的过错,他却强行按在自己脑袋上,所以才会导致两人短暂的分离。但如果没有这个小波折,顾行之永远都意识不到他的这个致命缺点,骨子里的不自信。 菅越是爱顾行之的,比顾行之早,比顾行之深。 顾行之对他而言,不仅是伸出援手的天使,更是唯一能够倾诉的对象。他爱他的一股反顾,爱他的柔软,爱他的一切,比起语言上的丰富,他更喜欢从行动上表达。在他看来,如果能够让顾行之没了自己就活不了,就是他爱的表现,所以他从日常起居照顾比自己小一岁爱撒娇的顾行之。他起先不知道菅越会出国,他希望能让顾行之通过自身努力迈进大学门槛,所以才会对顾行之要求那么苛刻。 他只是想要和顾行之永远在一起啊。 -- 第45页 感觉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也没有说到重点,最后再说一句:每个人物请用心感受,都有优点缺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原因,请喜欢他们,谢谢。 爱你们! 依然结尾是一句:谢谢陪伴,下本再见。 作者有话说: 感谢陪伴,后续会放出番外(菅越的视角)(哥哥的爱情) 第48章 番外一(菅越的童年) 我叫菅越,草菅人命的菅,视同秦越的越。 我从来不觉得我这条命值钱,同样我也不相信这是世界有阳光。 打我记事起,就没有从我爸妈脸上看见过快乐的表情,他们彼此都厌恶着对方,却因为各种原因还要继续生活在一起。 以前是因为我爸工作繁忙,长时间不回家,说是在外面加班应酬。 我妈疑心重,根本不相信他说的那套,以为他出轨了,只要他一回家立马翻看他手机,查找出柜的蛛丝马迹。两人天天吵架,稍不注意就能打起来,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被两人变成一堆废渣,就连妈妈最喜欢的一个花瓶在她手中变成了几块碎片。 后来我爸不忙了,每天都能在家里看见他,我很开心,爸爸终于能陪着我一起玩了,妈妈也不会和他吵架了。 可是妈妈的谩骂并没有停止。 只不过是从‘贱人’变成了‘窝囊废’。 原来爸爸不是因为想要维系家庭关系才回来的,而是公司倒闭后他失业了。 沙发变成了爸爸最喜欢的地方,以前我最喜欢坐在他怀里摸他下巴,现在全是胡茬,回到家中总是能闻到满屋子的烟酒味。 爸爸不再喜欢抱我,一见到我就让我滚开。 对我说的话,除了‘滚’,就是‘去给我买瓶酒回来’。 我妈最开始还和他争吵,让他出去重新找个工作,后来直接沉默把他当做空气,早上按时上班,晚上回来吃了饭就回卧室睡觉,根本不理会从早躺到晚的爸爸。 我妈不说话后,我爸心情更不好,想着各种办法让她出声。 发了疯一样喊她的名字,我妈不回答他,甚至直接无视他,出去和阿姨们一起玩。 我爸生气了。 等我妈兴高采烈回来,直接揪着她的头发,把她关在房间里不准她出来,还打电话给她领导替她辞了职。 听见她使劲捶打门的声音,以及绝望的哭喊声。 我爸笑了。 他说他就是喜欢听见我妈的叫喊声。 我妈在里面说他是疯子,是神经病。 我也觉得我爸爸生病了。 我问我爸爸为什么要把妈妈关起来,他把我赶回房间,让我自己做作业,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 我坐在床上,捂住耳朵,听到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后,我爸又把门打开,把我妈从地上拖了出来,拖去厕所,用酒瓶不停地打在她身上。 我妈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我的名字,求他别打了。 我跑过去,却被我爸一脚踢开,骂我狗杂种,说我和我妈一样都是**。 我爸把我妈看得严,只要她有想出门的念头,就是一顿毒打,骂她是**,说她是不是又想出去给他戴绿帽子。 爸爸一边打着我妈,一边骂我,说我不是他亲生的,是我妈在外面和野男人生下来的野种。 我好像有两个爸爸。 一个是对着妈妈拳打脚踢,辱骂我的爸爸。 一个又是清醒的时候,跪着说对不起的爸爸。 我妈把我送去了乡下姥姥姥爷家,说要和我爸好好谈谈。 在那里我过得很快乐,什么烦恼都没有。 我妈一开始还会给我打电话,问我想不想她,后面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 我不知道妈妈和爸爸谈得怎么样,爸爸的病有没有变好,但她一直没来接我,我便一直在乡下生活着。 后来姥姥姥爷死了,我被我爸接回了家。 来接我那天,看着西装革履的爸爸,我以为他的病好了,牵着他的手很开心地问他妈妈怎么不来。 他说妈妈在家等我,把我塞进了车里后,从老房子里面翻找出姥爷的存折。 妈妈真的在家,但是却被绑在床上,她最喜欢的一头长发变得枯黄,脸上全是淤青,衣服也破破烂烂,看见我回来她也没有笑,反而是问我回来干嘛。 我给她说了姥姥姥爷过世的消息。 我妈眼中冒着火焰,秀丽的脸庞写满了愤怒,直接逼问我爸是不是他搞的。 我爸没理她,揣着存折离了家。 几天后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妈妈一看到爸爸就哭个不停,好像只要她停下来就会被爸爸继续殴打,我被关在隔壁房间里,听着妈妈渐渐低下去的声音,什么也做不了。 我想要救妈妈。 姥姥临死前告诉过我一个地址,说是以后我过不下去后,就去那里,我以这个为筹码让爸爸放我出去。 等他走后,我替妈妈解了绑。 妈妈翻箱倒柜找到她的身份证,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临走之前她说她会回来接我,所以我等她。 几天没好好吃过东西,我在冰箱里找到一袋过期的面包,我全都吃了,我知道我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肯定是吃不上东西的。 因为我骗了爸爸,把正确的地址告诉了妈妈。 -- 第46页 爸爸从外面回来,看到空荡荡的卧室,直接把领结一扯,逮住我就是一顿毒打。 我不能哭,也不能出声。 因为他说过,只有女人能哭,如果我敢哭,就把我杀了。 我还不能死,妈妈说过要来接我,我要等着她。 我爸打累了,把我锁在房间里面,不让我出去。 我饿得双眼冒星,从房间里找来所有的纸张和笔,写着求助信息,扔到楼下。 我一直趴在玻璃窗上,看我扔下去的纸条会不会被人看见,大多被环卫工人捡了去,等了很久,久到我都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社区居委会的奶奶看见了我的纸条。 我不能喊出声,我爸就在客厅,就算他喝醉了,我声音太大也能被他听到。 我冲着玻璃窗哈气,在上面画着求助信号,希望奶奶能看见。 幸好奶奶抬了头,看到焦急挥手的我。 门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门铃声,我爸起初没理会,后来楼下传来警笛声,他才去开了门。 我得救了,终于从房间里出去了。 我爸因为虐童被关进了看守所。 我在居委会奶奶家过了几天好日子,忘乎所以,还以为我爸从此就能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结果他回来了。 找上门来,嘴里一口一个他已经改过自新,保证不会再打骂我,还写下保证书说让我重新上学。 我认得我爸眼中的阴翳,果然回家后他打我打得更凶了,专挑着不留痕的手段招呼在我身上。 我不再求助,短暂把他关起来只会让我下次吃到更多苦头。 不幸中的万幸,居委会奶奶没有忘记我,每周都会来看看我,也因为她我才有继续上学的机会。 我喜欢上了读书,只要能呆在学校什么都好。 我要挣钱,要想拜托他,我必须有钱。 等我上了初中,我们学校安排有晚自习,将近十一点才会放学,我骗我爸说我要留校,他同意了,只要不让他给钱什么都行。 我没有留校,我开始在外面找工作,什么都做。 年龄不够,正式的地方不会要我,所以我买了张假身份证,刷盘子,混进酒吧当服务员。 发的微薄工资我全都存在床垫下面。 工作的地方不提供食宿,我半夜溜回家,然后一大早就溜回学校。 看着钱越存越多,就在我以为快要抓住生的绳索时,我被人堵在巷子里逼问我爸在哪里。 被打了一顿后,我跑回家,我爸不在。 把整个房间翻了个遍,钱找不着了。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在偷偷打工,也知道我把钱偷存在哪里。 他回家看我在,轻蔑地笑了,骂我狗崽子,还想骗他。 他喝的酒越来越多,借的钱也越来越多。 打工的钱全数被他抢了去。 我认命了。 我认清了自己的身份,混账的儿子,只配和他一起沉入深渊,没资格谈未来。 我以为我这一生可能就只能这样度过了,直到我遇到了顾行之,那个笨手笨脚救人反被揍,如同阳光般存在的男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