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与学霸》 第1页 [现代情感] 《校花与学霸》作者：冷门大王【完结】 如果我更鸡贼一点，会这样写：这是一个极擅社交的美女在总裁班钓金龟的故事。 现实是，我是个老实人，其实这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学霸学会社交，校花走向实力派。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都市情缘 职场 搜索关键字：主角：汪紫涵李燕妮 ┃ 配角：赵胜文、白长宁、韩远志等 ┃ 其它：学霸、校花、金龟 ====================================================================== 第1章 第 1 章 周一早上，汪紫涵驾着新入手的沃尔沃去B大上课。 路上车虽然不少，但幸好不拥堵，她慢慢开着车，和前面一辆车保持着非常安全的距离，想到在未来一周都可以见到赵胜文，心情愈发雀跃。 正当她在脑子里演习怎样向赵胜文约饭时，手机煞风景地响了，汪紫涵被打断思路，微微不快，不过在看到屏幕上的来电人是总经理时，下拉的嘴角立时上扬，弯起一个甜美的弧度。 她挂上耳机，刚接通电话，就听到总经理在另一头连珠炮似的抱怨：小汪啊，你不在我可真不习惯，连杯可心的咖啡都喝不上，小姜笨手笨脚地，手下没个准头儿，咖啡不是苦得咽不下去，就是甜得齁人 ，周总，您的口味高，可是跟欧洲贵族一个层次的。当初刚升助理时，为了喝上可心的咖啡，我可是专门跟意大利咖啡师学过好一阵子呢。姜助理惯喝速溶咖啡，又一心扑在工作上抽不出时间来学，不合您口味也正常。您放心，一会儿我就给姜助打电话，教教她，她用心学的话，肯定会改善一点儿的。 汪紫涵恭维老总的同时，不忘邀功，更没忘趁机黑一把竞争对手。 哼，要真想学，哪会抽不出时间？她就是没你对工作上心。要不让小姜替你上课，她手笨，脑子倒还好使，肯定给你捧个优秀毕业生的证回来，你还是回来上班吧。 跟贵族一个层次的总经理说完，皱着眉头，张大嘴，一气喝完杯子里不可心的咖啡。 咕咚咕咚倒换着下咽的声音，清晰地从听筒传到汪紫涵耳边，她面色不变，依旧微微笑着，心道那当然不行了，她又不是为了混毕业证才去进修EMBA的。虽然对老总的要求有些不满，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暗喜，做人下属太受器重有时也很烦恼。 汪紫涵心思百转，嘴上也没闲着：那可不成。班上的同学都是企业老总，姜助理嘴厉害，说话又直来直去，一不小心得罪人可就坏了。到时候别说为公司拉业务了，再惹了祸，咱公司不是得不偿失嘛！ 总经理一想也是，这姜助理能力太差了，啥都干不好，汪助理能力又太强了，啥都能干好。最后他只得妥协，放下换人这事不提，又表扬了她一番，念她辛苦，还承诺年底给她另发个大红包。 道谢之后，汪紫涵满意地挂了电话，正要接着演练约饭的事，就听见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从后面传来，紧接着后车撵上来与她并行，还敲了她车窗。 她不明所以，便开了车窗，分神扭头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年轻男子，探出车窗，瞪着一双眯缝眼，一脸怒色，正朝她竖中指，嘴里大骂：傻叉，你属王八的吗？！开这么慢 不待他骂完，就看见汪紫涵已经扭过头看他。小眯缝眼儿一看见她正脸，立即骂不下去了，转怒为喜，竖起的中指也立马变换成挥手打招呼的手势，嘴里未完待续的脏话立即转变属性，变成马屁。 嘿嘿，美女，真真有安全意识啊！哈哈他挠了挠头，讪笑，向您学习了 哎，瞧，这社会总是偏爱长相好的人。 同样一件事，不同的人来做，结果迥然不同，一个获赞，一个挨骂。 广告上怎么说来着，颜值即正义。早些年人们对这个真理极力掩饰，羞于承认，还大肆鼓吹外表不重要，心灵美最重要！ 瞎说八道！ 还好汪紫涵在老妈的教导下，早就深谙美貌带来的潜在福利，没有像李燕妮一样被洗脑，从小到大一直小心呵护着上天眷顾的美貌。看，如今不就第N次收获胜利果实了？如果今天这事发生在李燕妮身上，她保准要挨一顿好骂的。 想到这，汪紫涵不由一笑，微微颔首，重又关上车窗，而对面小眯缝眼儿已经被她嫣然的一笑晃花了眼。 等她到了B大教室，又收获了更多福利。 同班同学见她进来，个个眉花眼笑，争相和她打招呼，嘘寒问暖，请咖啡请吃饭请参观的邀约如南方夏日的梅雨一样，连绵不绝。 谁让全班三十几个学员，就汪紫涵一个女学员呢！女学员不是重点，关键是这个女学员还是校花级别的。在一众黑白灰男学员中，汪紫涵妆容精致，容颜清丽，穿一件浅蓝色连衣裙，是人群中唯一的亮色，分外引人注目。 喝咖啡？听说李总公司最近生意好，我同学在您公司忙得连喝水的工夫都没有了，您日理万机，肯定比他更忙，我就不浪费您时间了，不过我倒是可以跟李太太出去喝个咖啡。 一块吃饭？好啊，这周末再叫几个人，我们组局去吃淮扬菜，前些日子南菜馆子刚来了个淮扬菜师傅，手艺超好，您是南方人，肯定爱吃。 去您公司参观？好啊，待会儿我跟周教授建议，下次就组织去您家公司参观一下，向您学学经验 -- 第2页 汪紫涵游刃有余地一一婉拒了邀约，态度坚定，丝毫不给人留下暧昧遐想的空间，却又不至于让对方跌了面子，交际能力一流。 众人也识趣，并不强求，你一句我一句地跟她闲聊起来，汪紫涵话不多，大多数时候在倾听，需要表态时就微笑着赞上一两句，眼睛时不时地瞟一下门口，赵胜文怎么还不来呢？ 直到快上课时，汪紫涵才瞟见赵胜文和周教授一块迈步进了教室，眼睛顿时一亮，笑容也愈发甜美。 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追随着赵胜文，今日他穿了一身阿玛尼黑色西装，处处彰显着霸道总裁的气质，身材也保持得不错，如天生的衣架子，身上的西装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再配上那张俊朗的面孔，哇，真叫人移不开眼睛。 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向人望去的时候，似是饱含着数之不尽的情意，让人不自觉地深陷沉沦。 不过汪紫涵倒没有沉迷他的桃花眼，她只是注意到了多金、能力、英俊与年轻这几个关键词，而这些正好是她择偶的关键词，于是赵胜文就这样成了她的攻略目标。 这也是她为什么在打听到赵胜文在B大读EMBA后，以拉业务与积累人脉为名说服总经理让她公费读B大EMBA的原因。 台上周教授开始讲课，汪紫涵一边听课，一边分神留意着赵胜文。见他和熟识的同学寒暄、讨论，语气诙谐，言语幽默，观点又极有见地，心中愈发满意。 看着看着就有点走神，不知不觉思绪已经飘到八千里外。 她自上大学以来有意培养优雅的品味和气质，学习了许多上流社会流行的消遣，比如高尔夫、下棋和插花等等，没学过音乐的她甚至能用钢琴完整弹下来一首《致爱丽丝》。同时也摒弃了许多庸俗爱好，但打纸牌却意外地保留下来，即使她并不是个中高手。 汪紫涵喜欢打牌，但不爱动脑子算牌，牌技很烂，不过她很少有输的时候。 因为她总是在第一时间发掘出拿到好牌且牌技高超的牌友，抢先搭伙组队。 这样一来，即使她牌再烂，技术再差，最后也总能混个赢局。 朋友们揶揄她滥竽充数，她总是笑着打哈哈，赢的方法有千万条，为什么不选投入少见效却最快的捷径呢？结局还不是一样？！ 而在人生的竞技场上，她已经选好了做搭档的牌友，而要想一辈子不拆伙，一劳永逸，最好的办法当然是 嫁给他！ 汪紫涵单手托着下巴，望着赵胜文的侧脸，眸中盛满志在必得。 第2章 第 2 章 台上周教授发现汪紫涵发呆，便把她叫了起来发表见解，有意为难一下门下这个总想着投机取巧的女弟子。 汪紫涵站起来，只茫然了一瞬，便迅速镇定下来，只见她笑微微地在光天化日下把祸水东引：周教授，其实我的观点与大家相差不多，我倒是更想听听赵胜文同学的见解。上次他的观点很有新意，对我很有启发，课下我跟同学讨论了很久，还想着今日下课后有机会再向赵总请教呢。不如我们现在就请赵总讲一讲，大家肯定也更乐意听他讲，是不是啊？ 她如此一说，台下同学纷纷附和，被点名的赵胜文见状不得不站起来，而汪紫涵则趁机坐了下来，拍拍胸口，暗道好险、好险，差点崩人设。 赵胜文在讲话前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汪紫涵，脸上笑得倒是和煦，那我就先抛个砖头出来，之后再听听汪紫涵同学的金玉良言。 谈笑间，又把祸水挡了回来。 汪紫涵听了顿时一僵，随即对着看过来的赵胜文讪笑了一下。 这人还真小气，不吃一点儿亏，不过这性子与自己好像啊，婚后肯定有共同语言。 哦买嘎，她想到哪去了，八字还没一撇呐。 汪紫涵忙收了心神，停止胡思乱想，认真听他讲，还在小本子上作了记录。 赵胜文一讲完，果然立刻点名汪紫涵，哼，休想逃跑。 汪紫涵有了准备，一点不心慌，她拿出平时应对公司领导那一套：刚才赵总的发言很精彩，对此我有三点体会她吧啦吧啦说了一大通，其实就是变相地又把赵胜文的观点说了一遍，换汤不换药。 赵胜文听了眉头微拧，这汪紫涵看着是一副业界精英的样子，原来内里是个花瓶草包。 底下的同学都是企业高管，个顶个的人精，当然听得出汪紫涵这一通假大空的套话，不过她又不是自家员工，他们平日与汪紫涵关系处得也不错，她又是个难得的美人，怜香惜玉也是人之常情，谁会跟她争辩这些长短呢？都很捧场地在底下附和，夸她有想法和远见。 细细一算，得到的夸奖竟比原创者赵胜文还要多许多。 原创者赵胜文被同学们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惊呆了，太不要脸了，身为天之骄子，他第一次体会到指鹿为马、众口铄金的威力。 作为 受害者，对始作俑者汪紫涵，赵胜文自然喜欢不起来。 汪紫涵对此全然不知，否则要后悔死了，她还在筹划下课后向他约饭呢。 好容易捱到下课，汪紫涵笑盈盈地朝赵胜文走去，赵总，我还有些问题不是很明白，不如中午我做东请您吃个饭，边吃饭边向您请教，不知道赵总肯不肯赏光呢？ 说完她很有技巧地抬手将垂在鬓边的大波浪别到耳后，露出完美侧颜，明媚的大眼睛望向赵胜文，脸上的笑容明朗又大方。 -- 第3页 受到伤害的赵胜文刚想开口拒绝，忽然想到可以趁机宰她一顿补偿之前受的伤害，他神色闪了闪，拿定主意，朝她温和一笑，好啊。 他一口答应下来，只是脸上的笑意有些莫测。 暮夏，凯瑟琳法国餐厅。 寸头，蓝白格子衫，黑框眼镜 李燕妮照着相亲男32号发过来的微信，视线在餐厅客人面儿上逡巡而过，没人对得上号，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这是迟到了。 没有时间观念，一般不重视承诺，差评！ 还未见面，李燕妮已经给32号做出了□□。她找了空位先坐下，要了一杯白水，对接下来的相亲并不抱多大希望。 脖子里挂着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又是公司主管的电话，顿时一阵心烦，肯定又是让她去加班的！加班的事不找别人专找她，升职加薪却从来轮不到自个儿，李燕妮想到这一阵气怒，她直接将手机调成静音，屏幕朝下放在餐桌上，眼不见心不烦。 爱找谁找谁去，离了她公司难道就要倒闭了？！ 十分钟后，32号气喘吁吁赶到餐厅，一边拿手扇风，一边在餐厅门口东张西望。 蓝白格衬衫、黑框眼镜和寸头，核对无误，李燕妮心中失望，叹了一口气，之后挤出一个生硬的笑脸，扬起手，朝他挥了挥。 32号看见了她的示意，笑着朝李燕妮走过来，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先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临时加班，紧赶慢赶还是迟了十分钟，多包涵。 没关系。 寒暄两句之后，李燕妮抱着水杯暗自打量32号，身高目测170左右，脸上很多痘印，细长眼，国字脸，蒜头鼻，厚嘴唇，颜值与身高目测处于人均水平以下。 再不经意瞥一眼头发和衣领，发根油腻，衣领折线处一道浅浅的灰线衬着蓝白底色很是醒目，卫生状况堪忧。假装低头，瞥向对方指甲，指甲缝儿果然有些油泥儿。 虽然她生活上不太讲究这些，但这也太邋遢了。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连自己卫生都打理不好的人，通常没有条理。 她暗自摇头，率先给32号打了叉号。 在李燕妮打量32号时，32号也在暗自观察李燕妮。 先看胸，目测A有余B不足； 再看头，头发不烫不染，中分无刘海，脑后垂着保守老土的马尾辫，不长不短，刚扎到脖子；五官不突出，脸皮有些粗糙，还素面朝天，连烂大街的口红都不涂 长相一般般，将将及格水平。 啧啧，不是天生丽质或出水芙蓉，千万不要挑战素颜，32号脸上难掩失望。 视线又落到李燕妮的身材上，呵，肩宽脖子短，腰线不明显，长得倒是壮实，平日伙食费肯定不低 32号对李燕妮失望极了，真人比介绍人说得要更更没气质，入不入手还得再观望一番。他试探着问道：听刘阿姨说你学习很厉害，从小是学霸，还是B大毕业的，工作一定很不错吧？工资福利待遇肯定比我们这些普通大学毕业的好很多。 李燕妮撩起眼皮看了一眼32号，那算计的小眼神就差直说你一月挣多少钱了，心下对他印象更差，想速战速决，于是便回答：没多少，勉强够吃喝，连化妆品都买不起。 32号视线定在她没多少血色还起皮的嘴唇上，脸上的失望更深，不过还是抱着希望多问一句：那你结婚家里陪送房子不？公司公积金缴存比例多少？房补多少？ 不陪送房子，6%，没有房补。李燕妮信口胡说。 32号脸上失望变绝望，笑容僵住，心里也给李燕妮判了死刑，女方条件太差了，无财无貌无身材 两人这场相亲谈判，陷入僵局，还好服务生适时上来救场，二位要吃点儿什么？说着递上两本菜单。 两人同时拿起了菜单，不约而同地越过菜单上价格不菲的芝士焗龙虾、红酒烩鸡、鹅肝、蜗牛二人同时翻到最后一页甜点，视线都定在了价格最低的羊角面包上。 羊角面包。 二人同时对着服务员报出了菜名，这一刻二人默契非常，像携手走了一辈子的老夫妻。 一旁已经拿着笔等了半天的服务员面色有些难看，耐着性子问道：开胃菜和主菜都不点吗？ 不点，不饿。 确定只要甜点？ 对。 32号和李燕妮再次异口同声地回道，之后相视尬笑，彼此心照不宣。 那为什么不去面包房要来餐厅？服务生暗自吐槽，记下菜单后离去。 如果汪紫涵没有突然出现的话，这次相亲应该就和他们的点餐一样，没有开始和高潮部分，直接进入尾声了。 但是汪紫涵出现了，就在李燕妮和32号相亲男就着免费的白开水吃着廉价的羊角面包时。李燕妮顿时噎住了，惊吓之下，又呛住了，惊天动地地咳起来。 第3章 第 3 章 动静很大，引来许多食客侧目，包括刚进餐厅大门的汪紫涵。 彼时汪紫涵与赵胜文并肩而行，正朝预定的餐桌走去。这两人衣饰精致，行止优雅，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精英气质，颜值也高，男俊女俏，弗一进门，就吸引了餐厅大多数人的目光，包括正吃羊角面包的李燕妮。 汪紫涵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李燕妮，又看向她对面的32号，只一眼，她就看出了事情的本质：学霸钟无艳（李燕妮）正与猥琐□□丝男相亲。嘿嘿，这事能让她乐上半年。 -- 第4页 怎么了？赵胜文见她停下也跟着停下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咳得正厉害的李燕妮，不解地回看女伴，你认识？ 汪紫涵身子微微一侧，找到赵胜文视角下自己的最佳成像角度，与此同时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漾起一个比空姐还甜美的笑容，是老同学。 嗓音酥甜，整个人的神态行止也比课堂上多了几分娇憨活泼，少了几分矜持。 赵胜文不禁心中一动，看着女伴，眸光里微微流泻出一点欣赏。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赵胜文微微侧头，温声问道。 汪紫涵看了眼缩着肩膀想把自己藏起来的李燕妮，挑了挑眉毛，好啊。她笑着应下，笑容却有些不怀好意，脚步一转，果断朝李燕妮走去。 赵胜文则诧异于女伴那个明显的坏笑，来不及细想，已经跟着汪紫涵来到了李燕妮餐桌跟前。 汪紫涵看了一眼李燕妮跟前的盘子，里面还剩下半个羊角面包，面包上还残留着一个硕大的咬痕，心中嗤笑。 又打量一眼她的衣着，肥大宽松的运动服和平底老土的黑色运动鞋，这一身行头加起来不超过两百块，再看看空荡的桌子上只有孤零零两个羊角面包，顿时了然。 看来李燕妮这些年混得不好啊。 汪紫涵朝坐在李燕妮对面的男人望去，笑意加深，都沦落到跟猥琐□□丝男相亲的地步了，她果然混得很差。想到这个，她心情愈发好起来。 说起来两人也算是发小，不过是自小不对付那种，谁也看不惯谁。 她们各自的妈也不太对付，关系不好，暗地里拿各自的闺女对比较劲，这种对比加深了李燕妮和汪紫涵之间的敌意。 汪紫涵的妈一直以女儿出众的美貌为骄傲，为了培养气质，省吃俭用地送她去学了舞蹈；而李燕妮的妈则以女儿骄人的成绩为自豪，为了保持好成绩，缩衣节食地送女儿去各种补习班。最后这俩妈都如愿以偿，李燕妮成了学霸，汪紫涵成了校花。 俩人还刚好在同一所学校，一个是钟无艳型学霸，一个是花瓶校花，更是免不了被同学拿来比较，两人也一直暗地里较劲。 在一场乌龙烂桃花事件后，两人更是结了仇。 不过当时分数大于一切，人人都更看好李燕妮未来的前程，却并不看好读艺术特长班的汪紫涵，汪紫涵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不过到最后她还是凭着舞蹈特长跟着李燕妮一起进了B大。 看眼下的情形，汪紫涵觉得自己应该比李燕妮混得好很多啊，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李燕妮？ 汪紫涵看着一直扭头保持看窗外的李燕妮，心中充斥着大获全胜、全面碾压对手的喜悦。 这是你男朋友啊？她指着32号，幸灾乐祸地问道。 兵临城下，李燕妮不得不回头应战。 她看了看32号，32号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汪紫涵看，已经被她浑身洋溢的白富美气质诱惑了，眸光痴迷，都看呆了。 李燕妮尴尬地抚了抚头发，别开眼去，余光就扫到了汪紫涵身边的男人。 只见那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翘，面皮白净，气质从容，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衬得他更加英俊有气质。看这气质，不是天之骄子就是人生赢家！ 李燕妮品评完之后，又瞟一眼正发花痴的32号，顿时想自戳双目、原地消失！ 随即更深的绝望涌上来，都是男人，怎么就差那麽多！现在只能万分庆幸32号不会是她未来的男朋友。 看着老对头汪紫涵得意的笑容，心中怒气渐生，听说你现在正在B大读EMBA？ 是啊。汪紫涵一脸春风得意。 现在她的同学、师兄和师弟可都是企业大佬，这人脉可以碾压所有高中和大学同学了。 她故意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燕妮，眉头紧皱，脸上满是关心之色，好似去下乡扶贫的县政府官员正对着穷苦的老农，你现在在哪个公司工作？说不得我还认识你们老板呢，要是认识，我拜托他多照顾你一些。哼，多加班，不涨工资不升职，擎等着吧。 李燕妮听了，怒气又添一层，她堂堂威震襄城一中的学霸，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花瓶女施恩似的给她走后门了？！ 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于是她霸气地一口回绝了，那倒是不用！我们老总一般人见不着，跟他吃顿午饭的机会还要大佬们竞拍呢，估计你没这个机会！说完有些心虚，只有卖方，没有买方，你确实没这个机会。 汪紫涵一时听愣了，就在她这愣神之间，李燕妮打响了自卫反击战，EMBA能毕业吗？据说这课程可没有唱歌跳舞加分项，没有捷径走，没有空子钻。 这话可算捅到了汪紫涵的痛处，要不怎么说最了解你的不是朋友，而是你的敌人呢。她的名牌大学学历有水分，当初是自主招生，因为跳舞特长保送进去的，这才和李燕妮进了同一所学校。 汪紫涵脸上的笑顿时僵了，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心中气怒，又担忧地偷觑一眼身旁的赵胜文。赵胜文全程笑眯眯，面不改色地安心吃瓜看戏，好似根本没有将李燕妮的话放在心上。 她这才稍稍放心，可千万不能让赵胜文小看了她，破坏她竭尽心力打造的完美形象。 视线转回李燕妮，开始冷脸回击，那就不用你操心了，导师们很看好我呢。 糊弄过这个话题，她瞧了眼空荡荡的餐桌，又笑了：怎么能光吃面包？是不是钱不够，没事我可以借你。说着作势翻钱包。 -- 第5页 显摆你钱多！ 不用，我有的是钱！ 李燕妮也怒了，说完就叫服务员过来，噼里啪啦胡乱点了几个菜，盛怒之下也不忘顾及价格，电光火石间心算出来了价格，总共328.5元，嗯，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服务员拧着眉毛记录客人毫无章法的点菜，想提醒一下按顺序点菜，张了张嘴，看了李燕妮盘子里的羊角面包一眼，吧嗒又闭上了嘴，转身去上菜。 汪紫涵收起鼓鼓的钱包，李燕妮见状不忘讥讽一句，你的钱还是留着给老师送礼吧，这样就不会挂科了！ 汪紫涵又被戳中痛处，当年读大学时她修了经济学双学位，结果挂了好几次科，差点拿不到学位，她给老师求情送水果才得了补考的机会，不料有一次被李燕妮撞见了，当时她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哼，你有空也好好收拾收拾自个儿吧，硬件不行，再不粉饰一下，乍一看都不像是B大毕业的。汪紫涵鄙夷地打量了一下她，不甘示弱地开始攻击她的外貌。 第4章 第 4 章 眼见战火又起，赵胜文看了半天戏，已经看够了，不想再浪费时间，于是抬腕看了看手表，笑着对汪紫涵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叙旧就等下次吧。 汪紫涵听了立即收了怒气，换上一张笑脸，好啊。 说完对着李燕妮哼了一声，扭身转头离开。 看她吃瘪，赵胜文心情大好，也顺势转身，走开两步，还不忘礼数，回头笑着比了个V。 李燕妮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就收回视线。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没一会儿桌子上就多了四五个盘子，盘子里的食物摆盘精美，深得国画中留白技法的精髓。 对着眼前中看不禁吃的菜，她额上青筋直跳，心脏一阵抽疼，半月伙食费没了。 这时汪紫涵已经拐进了包厢，身影消失在拐角之后，32号遗憾地收回视线，舔着脸问道：刚刚那个美女是你同学啊？有男朋友了没？能不能给我介绍 话还未说完，就被李燕妮刀子一样的视线吓住了，那视线好像要把他凌迟一样，他识趣地闭上了嘴，眼睛又瞟向桌子上的菜，肚中饥饿，咽了咽口水，不由提起筷子朝红酒烩鸡伸去，半路上被李燕妮横插过来的筷子挡住了，AA？ 32号听了，立即放下筷子，三两口吃完羊角面包，放下一只羊角面包的钱，匆匆告辞离去。 小气鬼！李燕妮对着他的背影骂了一句，硬着头皮开吃，边吃边愤愤重温了一遍她与汪紫涵之间的孽缘。 而汪紫涵与赵胜文此时已经就座，这对俊男靓女刚一坐下，服务生就殷勤恭敬地奉上菜单，垂首等在一旁，丝毫没有因为顾客闲聊点菜慢而表现出一点不耐。 翻开菜单，赵胜文在煎鹅肝与圣雅克扇贝之间举棋不定，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摩挲着菜名之后的价格，是选贵的呢？还是更贵的呢？ 眼中光芒闪耀，满是恶作剧即将得逞的得意。 而此时汪紫涵正与服务生咨询洋蓟蔬菜沙拉。 沙拉里面的蔬菜都是无公害的吗？ 服务生闻言，态度更加恭敬，是的，餐厅里所用的蔬菜都来自知名品牌C公司，您可以放心食用。 赵胜文听见自己公司名字，心情奇异好转，手指就从鹅肝挪到了稍便宜的圣雅克扇贝上。 汪紫涵用余光悄悄瞟了一眼赵胜文，见他嘴角微翘，立时就知道自己的策略开始奏效了，也不枉她做了那么多功课。 自从在一次酒会应酬场合远远瞧见赵胜文，知悉他是襄城富商赵占军之子，毕业于牛津，目前还是单身时，汪紫涵就把他当成了未来老公第一人选，开始收集他的资料。自然知晓他归国后没有进入父亲的科技公司，却出人意料地创办了一家无公害蔬菜公司，正是服务生口中的C公司。 为了不着痕迹地恭维他，今日约饭的餐厅也是她精心选择的C公司合作伙伴，汪紫涵也算用心良苦。 那我就放心了，我平日做菜也是买这个牌子。汪紫涵笑眯眯地定下菜肴，又看向下一页主菜，并未再往下说，因为那样就太刻意了。 不过赵胜文听了，顿时来了兴趣，汪小姐真令我意外，现在很少有年轻女孩子像你一样会关心粮食和蔬菜，比起这些，她们好像更青睐衣服和化妆品。 汪紫涵抬头一笑，我也一样喜欢衣服和化妆品，不过现在食品安全问题日益突出，为了更长久地青睐衣服和化妆品，我不得不关心粮食和蔬菜。不怕告诉你，我家花盆里种的不是花，而是生菜和菠菜，都是为了应急。 你还自己种菜？赵胜文愈发感兴趣，长得怎么样？ 菠菜长得还不错，生菜不太好，有些烂叶烂根。汪紫涵眉头微蹙，叹道：今年怕是吃不到亲手种的生菜了。 你一天浇几次水？种得密不密？赵胜文合上菜单，追问。 汪紫涵回道：两次啊，种生菜很费水。之后她又比划着说明种植密度。 这就对了，应该是生了软腐病，你浇水太多，种得又太密，根部又湿又暗，自然会腐烂了。赵胜文指点她。 原来是这样，那以后少浇点水，回去再间间苗。汪紫涵眉头松开，脸上一片雀跃，你懂得可真多！ 赵胜文笑看着她，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 -- 第6页 汪紫涵愣怔了一会，才作恍然大悟状，她轻轻吁出一口气，不怪我刚才想不起来。一说到蔬菜公司，我头一个想到的是D公司的陆总，戴着大草帽、扛着铁锹、卷着裤腿下田考察的样子。汪紫涵故意上下打量了一遍他，摇头叹道：您这气质，真想象不出来。您下次去生产基地时，一定要邀请我，我得瞻仰瞻仰。 赵胜文不禁被逗笑了，这汪紫涵还真会说话。心情一好，手下就留情了，主菜只点了个牛排，甜点也只是普通的焦糖蛋奶冻，至于酒水，也只要了两杯波尔多干红而已。 汪紫涵见他点菜接地气，并没有点那些死贵又拗口的名菜，也松了一口气，她虽然混得不错，但也没到土豪的境界，一餐吃出去半平米房子，她也肉疼。 席间，她标准的西餐礼仪让赵胜文微微吃惊，在得知汪紫涵并没有国外留学经历时，惊讶就演变成了好感，这是一个漂亮优雅又对自己要求很高的女孩子。 汪紫涵严格按照在男人最得意的事业领域对他表示崇拜，在男人欣赏的艺术领域展现欣赏品味的原则主导话题，二人相谈甚欢。 撤下主菜，上了甜点之后，汪紫涵又与赵胜文聊起歌剧，我对音乐谈不上热爱，不过在看了英剧之后，我无法自拔地爱上了歌剧。正好我大学同学有些在剧院工作，她们常送我票，看得多了就越来越喜欢看了。 你也喜欢看歌剧？今天算是遇到知音了！赵胜文眸光热烈，他这爱好在国内算冷门，比起歌剧，朋友们更愿意去听闹哄哄的明星演唱会。 汪紫涵放下点心叉，一脸惊喜，难道你也喜欢？ 嗯，我非常喜欢，尤其爱看《艺术家的生涯》，在英国时，看了不下二十遍。赵胜文也放下了咖啡杯，打开了话匣子：我最爱第二幕的乐章，拍子和调性的转变多姿多彩，极富变化，扣人心弦。 汪紫涵对这部歌剧了解地不够细，不敢深谈，忙拉回话题：嗯，的确很好看。不过我最喜欢的是蝴蝶夫人，《晴朗的一天》中的咏叹调实在太美了。 女生大多数更喜欢蝴蝶夫人，不过确实不错，我也喜欢。赵胜文略微失望，两人最爱的歌剧不一致，不过这也很难得了。 汪紫涵打蛇随棍上，掏出两张蝴蝶夫人的歌剧票，晃了晃，笑着邀请：我同学送我几张蝴蝶夫人的票，我送出去了几张，还剩最后两张，不如我们一块去看吧。你周末有没有时间？ 赵胜文立刻答应下来，终于不用孤零零一个人去剧院了，都没人分享喜悦。 二人订好约会，吃完甜品，就愉快地结束了午餐，餐厅门口分开。 首战告捷，汪紫涵乐滋滋开车回了自己供职的广告公司，不过并未见到总经理周大富，倒是在茶水间听到一个坏消息。 第5章 第 5 章 一直器重她的周总被董事会约谈了，可能要卸任，新任总经理这几天就要到任了，到时候人事必定要大变动，而作为周总心腹手下的汪紫涵，在公司的地位可就尴尬了。 而早上刚刚被她黑了一把的竞争对手姜助理姜言，心情大好，啜饮了一口咖啡，斜睨了一眼旁边的汪紫涵，只见她斜靠在桌边，正捧着咖啡杯发呆，备受打击的样子。 姜助理见状愈发得意，话里含沙射影：听说新来的总经理是职业经理人，毕业于沃顿商学院，做人公私分明，工作中只看绩效考核，不讲情面。这下好了，尸位素餐的那些人就等着下台吧，有能力的终于要熬出头了。她边说边时不时瞟汪紫涵一眼。 不过她平日人缘没有汪紫涵好，此时茶水间的其他人并没有出声附和，不过心里都清楚她影射的是汪紫涵。 汪紫涵在公司人际关系不错，别人看她的目光不禁带了担忧。 汪紫涵自然也听出姜助理话中有话，哼，还没出头呢，就要向她磨刀霍霍了，当她是死的，吗？她当然不会白受奚落。 只见她慢慢抿一口咖啡，姿势优雅，不紧不慢地反驳：虽然说人走茶凉是自然规律，但落井下石就是人品问题了。毕竟之前周总在公司也算兢兢业业，为公司发展殚精竭虑过，不论公司员工还是股东也都受过益，怎么就成了尸位素餐呢？新来的总经理能力强，公正严明，我想肯定也不喜欢某些员工为了溜须新领导就把旧领导贬的一文不值。旧领导走了，我们怀着感恩的心欢送；新领导来了，我们带着期冀热烈欢迎。领导更迭交接，本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我们平常心对待就行了，何必猴急呢？吃相也太难看了！ 她抓住姜助理话里的漏洞，把她话里尸位素餐的黑锅扣到周总头上，顺势给她扣个落井下石、溜须拍马的罪名，不可谓不毒辣。 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周总了？我说的是你。姜助理差点顺口把后半句也说出来，幸好及时止住了舌头。 不过她可被这一席话气得不轻，这汪紫涵脸皮实在是厚，睁眼说瞎话，颠倒黑白，真是太不要脸了。 她刚要分辨，就见汪紫涵摇头叹了一口气，失望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然后扭身走了！ 她一走，从刚才起就一直忍笑的其他人，见状也跟着出了茶水间。 这叫姜助理向谁分辨冤屈？！她气得直跺脚。 说起来姜言与汪紫涵不和已久。 -- 第7页 两人同时升任周总助理，姜言能力与交际都还不错，否则也升不了助理。但比起汪紫涵来说就又逊了一筹，也不是输在能力，而是差在综合水平。她没有汪紫涵长得好看，应酬交际没她机灵圆滑，没她更得老总看重。 正因为不是输在专业能力上，姜言心里一直不服气。 虽然汪紫涵把姜助理怼回去了，但她的职场危机并未解除。 新总经理虽还未到任，但据这两天得到的可靠消息，周总卸任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身为前朝宠臣，大势所趋，她在公司的地位还是尴尬了起来。 职场上的交情又能有多深厚呢？虽没有落井下石，但这两天同事对她的态度也开始冷淡下来，不复以往热络。新领导上任，汪紫涵这个前任助理必定要被换下来，职业前景黯淡。 汪紫涵面儿上虽然同往常一般言笑晏晏，看不出什么，但其实心里很受打击。 这几天在总裁班上课都有些无精打采，更暂停了攻略赵胜文的步伐，全心备战，想着先度过眼前领导更迭这个劫数再说。 这天下午，姜助理又就她公费读总裁班的事在同事中挑唆了一番，同事们之前在汪紫涵周旋下暂时痊愈的红眼病又复发了，她无可避免地又受了一场冷遇。一到点，汪紫涵就开着新车下班了，一路上心情沮丧，神色疲惫。 不料在车行到紫藤路十字路口时，变故陡生。 一辆越野车想赶着绿灯尾巴右向拐弯，突然变道加速，超车到了公交车前，而此时右转指示灯已经变红，直行指示灯变绿，对面开来的车并未来得及减速，就与越野车撞上了。 这样一来，撞在一起的两辆车就挡住了公交车，此时刹车也来不及，公交司机只得向右打方向盘，这就挤压了它旁边的沃尔沃，也就是汪紫涵的车。 幸好汪紫涵是新手，车速不快，她在行到十字路口时又极为谨慎，及时停下了车，公交车险险擦身而过，没有发生碰撞。 汪紫涵刚想松口气，就见李燕妮骑着电动车迎面险险躲过公交车，直接朝她的新车撞上来。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听到砰地一声撞击，睁眼就见到李燕妮朝着挡风玻璃飞扑而来。 沃尔沃一直以安全耐撞闻名于世，这次也没有让人失望，连挡风玻璃都没有碎。 之前李燕妮骑着电动车，在公交车朝她驶来时，情况危急，她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本想刹住闸，没想到手掌一转，错转了提速，却也阴差阳错地躲过了夺命公交车，最后直接撞上沃尔沃前杠。 因车已经熄火，安全气囊没有弹出。但电动车撞车时速度已达到最高，撞击力度不小，李燕妮直接飞扑上了沃尔沃挡风玻璃，就这样挡风玻璃也没有碎！ 人却被撞晕了，直接昏倒在车盖上，额头立时渗出血来。 李燕妮还来不及感受身上剧痛，她的灵魂就被一股神秘的虚无力量撞出了受伤的身体。灵魂状态的李燕妮没有一点障碍地穿过坚硬的挡风玻璃，扑向另一具身体。 然后吓傻了的汪紫涵一个激灵，自身灵魂就被李燕妮的灵魂撞倒了，一阵晕眩传来。 李燕妮的灵魂鸠占鹊巢，支配了汪紫涵的肉身。她透过玻璃看到自己（李燕妮）的身体趴在车盖上，已经失去意识，身上、头上都是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 她急忙对着前车镜一照，发现镜中人赫然就是自己的宿敌汪紫涵！她大吃一惊，一脸惊骇地瞪圆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她忙捂住了想要尖叫的嘴巴。 难道自己和汪紫涵灵魂互换了？！太诡异了，她又看向扑倒在车盖上的李燕妮肉身，难道现在里面住着汪紫涵？ 正在此时，李燕妮的灵魂忽然又听到一阵低低的□□声，哎呦，李燕妮这个丑八怪撞死我了，头好晕 第6章 第 6 章 她凝神一看，就看到了汪紫涵的灵魂捂着额头蹲在旁边正喊晕呢。 李燕妮顿时明白过来，汪紫涵的灵魂并未出窍，只是被她的灵魂可能撞成脑震荡了，两人现在共居于汪紫涵的身体。而她虽然身体受伤严重，但灵魂没有受伤，更阴差阳错地挤进了汪紫涵的身体。因为汪紫涵灵魂脑震荡了，李燕妮灵魂处于主导地位，拥有了身体支配权。 李燕妮反应过来，看着自己正不断淌血的原身，急急拨打120叫救护车，之后又试图为自己的原身止血。 不只她拨了120 ，还有许多路人也纷纷拨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报告了这起特大交通事故。 救护车与警车接踵而至，救护车鸣笛与警笛齐鸣，现场一片混乱。 交警拉起警戒线，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帮着医生救治伤者，送上救护车。 变身汪紫涵的李燕妮更是积极，早在第一辆救护车抵达车祸现场时，她就拉来了医生给李燕妮原身处理伤口，也因此身受重伤的原身得到及时救治，并在第一时间被送去了医院。 而李燕妮在跟交警回交通局做完笔录后，又立刻赶去了医院。她的肉身伤势不轻，重度脑震荡、脑内出血、肋骨折断两根以及多处组织挫伤，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 她又忙找出汪紫涵手机，通知自己亲爹妈车祸事宜。她妈周翠和她爸李向阳急匆匆赶来了医院，一见到他们，换了芯子的汪紫涵顿时红了眼眶，冲到二人跟前，一手拉一个，哽咽喊道：爸，妈。 李燕妮爸妈惊呆了，这汪紫涵怕不是魔怔了，怎么见人就喊爸妈？！忙挣脱被握住的手，齐齐后退一步。 -- 第8页 周翠率先开口：小涵，你是不是吓傻了，怎么喊我妈？我是你周阿姨啊！李向阳也狐疑地看着她。 李燕妮这才反应过来，忙改口叫叔叔阿姨，又把车祸的事与自己肉身的伤势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听到女儿伤得不轻，周翠和李向阳又是心疼又是担心，眼窝子发酸。 李向阳埋怨起了老伴，都怨你唠叨。前几天跟她相亲的那小伙子，后来我也看过照片了，长得寒碜不说，学历也赶不上咱家妮儿，别说妮儿不愿意，就是她愿意我都不能同意。她拒了这事，你就一个劲儿叨叨她挑剔，最后终于把她叨叨毛了，一气之下骑着电车跑出门散心去了。这可不就散出事儿来了。我跟你说，要是你没叨叨她，也没这祸事 周翠又内疚，又生气老伴数落她，张嘴就要跟他吵，李燕妮忙劝架，劝了好一会儿才消停。 其实她之前烦躁不光是因为周翠唠叨相亲的事，还因为在公司很不顺。领导死活瞧不上她，整天莫名其妙地受冤枉气，同事关系又紧张，一上班她就觉得压抑得透不过气来，胸口隐隐作痛。说不定已经乳腺增生了，上班第一年体检就查出肿块了，医生还劝她要保持心情舒畅。舒畅？ 李燕妮叹气，她怎么舒畅地起来。她正在考虑要不要辞职，一想到奔三的年纪又要在招聘市场上和一群后辈争竞，她就烦躁得不成，再加上周翠唠叨相亲、剩女和生孩子的事，她一气之下就骑着电动车离家了。 本想去附近的广场散散步的，没想到遇到交通事故。 遇到车祸也就罢了，还发生了灵魂寄居这样离奇诡异的事。 想到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李燕妮一脑门官司。 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吧？要是瘫了以后可怎么办啊？周翠望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想到这儿，心又悬起来了，急得团团转，李向阳听了也一脸紧张。 李燕妮回过神来，忙安慰：腿上只有几处挫伤，肋骨接好后应该没多大事，以后生活肯定能自理，就是脑震荡麻烦点，可能多昏迷些日子。 听了这话，周翠和李向阳才稍稍放心。 这时汪紫涵手机响了，李燕妮低头一看，来电人显示是老妈。 她犹豫一瞬，还是硬着头皮接了，刚接通就听见汪紫涵老妈夏荫连珠炮似的发问：你没伤着吧？在哪儿呐？车祸是怎么回事？我和你爸在微博新闻照片里看到你的车，差点儿把我俩吓死 李燕妮又把车祸的事说了一遍，再三强调自己一点儿没有受伤，受伤的是发小李燕妮。 夏荫虽然跟周翠一直不对付，但李燕妮也算是看着长大的，真出了事，也悬心。因此在得知李燕妮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也放了心。又觉得女儿受了无妄之灾，直骂晦气，最后又提醒她联系保险公司理赔。 李燕妮答应下来，挂掉电话后，从汪紫涵手机通讯录中找出保险公司电话，又把车祸的事说了一遍。 她挂掉电话不久，夏荫又打过来了，这次是催她回家的。因为已经晚上九点了，再晚回去，一是不安全，二是会错过美容觉时间。她想留下来等自己肉身出来，不过夏荫态度坚决，不回去就要来医院接她。 周翠见她为难，忙推着她往外走，其实她也知道女儿和汪紫涵不对付，今天这事也算连累她了，怎么好意思再让她守在医院？明天还得上班呢。 因此她不由分说把汪紫涵送出了医院大门。 李燕妮只得往汪紫涵家走，脚步异常沉重，心中忐忑不安，难道今后就要跟夏荫和汪国庆住在一个屋檐下了？好别扭地说。 两家所住小区离得不是很远，汪家住在新芙花园小区，李家住三河小区，相隔不到5公里。两家原先都住在三河小区，后来汪紫涵工作找得好，在她工作一年后，家里就卖掉了三河小区的旧房子，她又凑了工资和奖金，在新芙花园小区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大房子。 自从汪家搬家后，两家就断了联系，其实本来关系就不好，一搬家更见不着了。 不过李燕妮倒十分庆幸他们搬了家，否则她妈得被夏荫气死，因为李燕妮没有汪紫涵成功。虽然她在大学依然是学霸，但因为性格内向，不善交际，出了社会后混得却不大好，一直没能给家里换新房子，更没能像汪紫涵一样添辆价位不错的新车。 李燕妮到了新芙花园小区，忙在心里呼唤汪紫涵的灵魂，你家住几单元几楼几室？ 汪紫涵抚着晕乎乎的脑袋，听到李燕妮问，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叱道：你管我家住哪儿？就不告诉你！不许住进我家。 第7章 第 7 章 李燕妮被这诡异的事闹得心情也不好着呢，一听也火了，好啊，你别告诉我，我这就露宿街头去，冻病了、遇到坏人了，霍霍地又不是我的肉身，我怕什么？！说着就要掉头往外走。 12栋，一单元，802室。汪紫涵从来识时务，立马想明白其中利害，立刻报上家中地址。 李燕妮哼了一声，往汪家走去。汪紫涵在耳边殷勤指导着方向，自觉充当导航仪。 她顺利抵达汪紫涵家门口，忐忑着敲了门。 很快门打开了，李燕妮下意识朝门内打量，立马被她一尘不染的家吓了一跳。 两家从她们小时候开始就关系不好，并未互相串过门。不过倒是知道夏荫一家人都讲究穿，身上衣服收拾得干干净净，同一件衣服上身绝不超过两天，这事当时在他们小区还挺出名。因为大多数人家一件外套只要看不出脏来，平时都穿个四五天才换，尤其是冬天。更有甚者，一个星期都不见得换一回。因此在讲究卫生方面，汪家在三河小区绝对算得上是出类拔萃。不过在李燕妮眼中，之前汪家人的衣饰干净，远没有现在一尘不染的客厅造成的视觉冲击大，毕竟现在大多数人门面问题都做得不错。 -- 第9页 客厅整洁有序，每一件物品都摆放得恰到好处，疏密有致，没有一丝凌乱之感，地板亮得能照见影子，真正的一尘不染，地上连根头发丝都寻不着。整间客厅就跟房地产公司PS美化过的样板房效果图一样一样的，看得李燕妮更加紧张，想起自家凌乱的客厅，顿时觉得羞赧。但随后就想到要收拾到这个程度要花费很多时间，立即放弃，为什么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没啥意义的事情上，干不干净不都是住吗？她这明显是双标，可曾记得自己还挑剔过相亲男32号衣领脏、发根油腻的事？ 你不是有钥匙吗，怎么还敲门？夏荫诧异道。 李燕妮从愣怔中恢复过来，习惯性挠挠头，我一时忘了。 夏荫一见她挠头，眉头立即就皱起来了，顾不得之前的问题，忙把女儿还停在头上的手拉了下来，什么时候养成的坏毛病？没事挠啥头啊，傻兮兮的，太不优雅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闻见汪紫涵身上的消毒水味，想到她之前待在医院，立即举着手退后一步，快点换鞋，立刻去洗澡，先用灭菌洗手液打一遍，医院病菌最多了。 说完再顾不上女儿，夏荫抢先冲进了洗手间，消毒手去了。 李燕妮还在反思挠头有什么不对，就听汪紫涵催她换拖鞋洗澡。到底不是在自己家，李燕妮还是客人心态，客随主便，没有反驳，顺着她的话就做了。她换上那双粉红猪猪棉拖鞋，觉得无比别扭，脚下如缀了千斤重的脚镣一般沉重，路都走不利索。待夏荫洗完手出来，她还没走到客厅沙发前，刚出玄关。 怎么这么慢？快去洗澡，一会儿该做面膜了。夏荫埋怨完，又指着洗澡间下令。 她态度强势，李燕妮下意识顺从，跟汪爸爸汪国庆寒暄几句之后，立马加快脚步去了洗澡间。汪紫涵灵魂仍旧晕乎乎的，不过也不忘指导她洗澡程序：不要拿那个保湿洗面奶，晚上洗脸用去油清洁型的那一支，对，就蓝色那一瓶。先用浴盐去去角质，再用粉色那瓶沐浴乳 她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通，李燕妮不胜其烦，不就是洗个澡吗？难道她这么大人了还不会洗澡，用得着汪紫涵教她。她一气之下，并没有听汪紫涵的，只用沐浴乳匆匆打了一遍，冲干净后，又用洗发水潦草洗了一遍头发，裹上厚厚的白色棉浴袍就出去了。 汪紫涵阴笑一下，幸灾乐祸地吐槽：我等着你返工。 果然，李燕妮一出去，夏荫一脸惊诧：怎么洗这么快？！说完不待女儿回答，她就凑上前去闻了闻，然后眉头又拧起来了，味道层次不对。涵涵，你从来不在洗澡这事上偷懒的，今天怎么这么怪？！ 李燕妮听了半天身子都吓僵了，连分辨都忽略了，直接表态：我这就回去重洗。说完掉头就往浴室跑，可别露馅了。 夏荫看着女儿落荒而逃的样子，眉头拧得更深了，涵涵今天怎么这么粗鲁？！ 一个小时后，李燕妮老老实实按着汪紫涵的指点，重新洗了澡出来，这才达到夏荫的要求。跟着又被逼着做了面膜，以及一长串后续保养，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夏荫推进了卧室，11点多了，赶紧睡觉。 李燕妮乖乖躺下，心神俱累，她来不及感叹汪紫涵屋子一尘不染，就睡着了。 次日醒来，她收拾好就去客厅吃饭，昨晚没吃，肚子快饿扁了。 夏荫已经把早饭摆上了桌，看着餐桌上精致的小笼包和烧麦，煎蛋与蒜茸油麦菜，还有冒着热气的豆浆和牛奶，李燕妮不禁咽了咽口水。想到自家餐桌上十几年如一日的馒头咸菜和白粥，在这一刻突然羡慕起了汪紫涵，天天这么吃，她可真幸福啊。 涵涵，快过来吃饭。汪国庆放下装豆浆的白瓷碗，招呼女儿吃饭。 李燕妮立即应声，动作迅捷，眨眼间就坐到了餐桌前，看得汪国庆一愣，幸好夏荫去了厨房没有看见，不然又是一顿唠叨。不过就在李燕妮刚一口吃掉半个小笼包时，夏荫回来了，见到女儿粗暴的吃相，她眉头又拧了起来，刚要开口，老公汪国庆拉了拉她袖子，涵涵昨天没吃晚餐，肯定饿坏了，一时吃得急了点儿。 夏荫这才咽下要说的话，怏怏坐下。 一一尝过煎蛋、小笼包、烧麦，李燕妮吃得津津有味，幸福感直线上升。正要再度向小笼包伸手时，夏荫的脸彻底黑了，终于忍无可忍，你还没饱吗？已经超额多吃了一只烧麦，平时你只吃一个小笼包的。边说边拦住她的筷子。 李燕妮讪讪缩回手，摸了摸胃，确实不饿了，对汪紫涵的灵魂来说这已经撑了。不过对李燕妮来说，刚吃下的早饭顶多是她平时饭量的一半，在精神与心理上她还远远没有吃饱。不过她还算有客人的自觉，立时放下了筷子。 夏荫把那一盘子油麦菜挪到她跟前，觉得还饿，就吃这个吧，油放得很少。 于是李燕妮又吃掉一盘子草，看着吃得干干净净的盘子，汪国庆见老婆脸又要黑了，忙转移话题：今天上午请假别去上课了，去趟保险公司吧，车还在交通局呢，一道儿开回来。 李燕妮这才想起以后要替汪紫涵过日子了，刚才吃饭时还想着去上班呢。她刚要点头应下，突的想起自己不会开车，忙道：我现在不敢开车。 -- 第10页 汪国庆以为女儿吓着了，也不强求，答应一会儿自己去一趟交通局把车开回来。李燕妮这才松了一口气，吃完饭就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她回到卧室，重新打量了一下房间，被卧室浓浓的欧式公主风装修腻歪着了，顺带在心里嘲笑几句汪紫涵幼稚，汪紫涵的灵魂蔫蔫地回怼她品位太差。 李燕妮打开规模夸张的衣柜，又被琳琅满目、摆放整齐的衣服给惊着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8章 第 8 章 汪紫涵的灵魂见到衣服，一下子来了精神，又开始指点她：从左到右，依次是春夏秋冬的应季衣裳。用衣架挂着的都是奢侈品牌，叠放的都是快时尚品牌。平时上班就穿快时尚品牌的衣服，跟同事的消费水平保持同步；在公司重要场合穿奢侈品牌，让老板觉得你重视公事；在B大上课时穿奢侈品牌，否则在一众大佬中你会显得不伦不类 不就穿个衣服吗，你也太讲究了些。李燕妮听得直皱眉，并不打算听汪紫涵的，刚取下一件看起来很舒服的白T恤衫，就听汪紫涵阴恻恻地说道：看来你待会儿又想回来重穿一遍，你过不了我妈那一关的。 李燕妮顿时举手投降，乖乖按着汪紫涵给出的搭配穿衣服，还不情不愿地让她指导着化了个妆，这才出了卧室。不过在客厅又被夏荫拦住了，她对女儿的妆容不满意，亲手替她补了妆，这才放她出门去。李燕妮暗自庆幸刚才听了汪紫涵的建议，否则真过不了夏荫这一关。 出门后汪紫涵先让李燕妮给总裁班的周教授请假，周教授爽快地准了假，又关心地叮嘱了她几句，才挂掉电话。 在李燕妮出门不久，夏荫开始打扫卫生。 当她拖地拖到女儿卧室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床上叠得歪扭的被子，紧接着梳妆台上摆放凌乱的各式化妆品又扎了她的眼睛。 有洁癖的汪妈，气得目瞪口呆，涵涵怎么变得这么这么邋遢？！ 夏荫一边动手重新叠被子，一边愤愤想着要加强教育。 而要被汪妈回炉教育的李燕妮此时心情正美，一路上，不论是公交还是地铁，都有人争着给她让座，态度超好，看向她的眼光都饱含着善意，这可是之前从没有过的待遇。 要搁以前，不小心踩人脚了或挤着别人了，别人至少会奉送她一个白眼，可现在呢，看那男生的表情，只差恨不得说一声对不住，硌您脚了。 因形象问题，李燕妮之前受惯了冷遇，此时受宠若惊，激动程度可与穷人乍富比肩。喜悦从心底泉涌而出，自信心指数悄然上升，不知不觉间抬头挺胸，目光坦然起来，不像之前习惯性地蹋肩低头，好像见不得人似的。 等到了保险公司，李燕妮拿着保单和驾驶证等去报案。 接待员同样热情殷勤，问话也全程和颜悦色，办事效率比平时不知高了多少倍。 当办完手续，李燕妮被接待员殷勤送出门去时，她脚步都有点发飘。 竟然不用看人脸色，还一次就办成了，运气也太好了吧？ 另外被人高看一眼的感觉真是太好了，饶是脸上向来没什么表情的李燕妮，此时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心情雀跃，好像学生时代拿到高分一样开心。 汪紫涵看不惯她高兴，给她泼凉水：人家高看你，全因为我的外在形象实在出众，不是因为你的内在美，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你胡说，比起外在，人们更看中内在美。你有内在吗？！李燕妮不甘示弱。 汪紫涵的灵魂漫不经心回道：那之前你的内在美也没离家出走啊，怎么不见人高看你？ 李燕妮顿时被噎住了，闷头往医院走。 汪紫涵的灵魂依旧在耳边喋喋不休：你这是窃取了我美貌的福利，以后你应该补偿我，听我话 李燕妮恨不得堵上耳朵。 到了医院，只有李向阳在，周翠回家煮饭去了，李燕妮问过病情之后，得知手术顺利，也松了一口气。肋骨已经接上了，不过原身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因为脑震荡后遗症比较严重，要等脑袋里的淤血被吸收干净，才可能醒过来。 李燕妮沉默半晌，想着她魂儿都被震出来了，还怎么醒过来？她情绪不免悲观起来。 李向阳话少，对着曾有过节的汪家女儿，虽然她帮了忙，但芥蒂的消除还需要时间过度，不可能从对头无缝连接变成好友，因此话就更少。 再加上汪紫涵的灵魂又一直催促她下午去公司上班，因此李燕妮没待多久，安慰了几句就出了医院，向汪紫涵提供的公司地址赶去。 一到公司楼下，汪紫涵的灵魂就告诉了李燕妮自己所在楼层与助理办公室，李燕妮记下。 她硬着头皮进入公司大厅，迎面就遇见一个气质有些猥琐的中年大叔，他朝着自己嘿嘿笑着正欲打招呼。 李燕妮本就紧张，一脸严肃，看见对面的油腻大叔朝她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怀好意，因而脸色更冷了，不待他张口，就板着脸，别过眼去，无视他，快步走远了。 汪紫涵在边上急得不行，直骂她：你甩脸子给谁瞧啊？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人是谁？是人力资源部主任啊！他最小心眼了，睚眦必报那种，你刚才不仅不打招呼还给他脸色瞧，你已经狠狠得罪他了，知不知道？以后还不知道怎么给我穿小鞋呢，都怪你！笑一下会死啊，你赶紧给我微笑。妈呀，这一路上可千万别再碰见人了 -- 第11页 不过事与愿违，在等电梯时，电梯里又出来一拨人，还都是公司中层领导。 而李燕妮因被汪紫涵骂了一通，心情正差，越发笑不出来，依旧板着脸，也没有按汪紫涵提示的话主动打招呼。 这群中层领导原与汪紫涵关系不错，虽然最近因领导更迭不像之前那么热络了，但见了面还是会打招呼的。如今本也想跟汪紫涵招呼一声，见到她的冷脸，这话就咽下去了。 这是记仇了？众领导都是玲珑心肠，九曲十八弯，各种小心思转瞬间已经在心中百转千回。 哼，你一个前朝宠臣、昨日黄花不夹着尾巴做人就算了，如今竟还敢甩脸子，谁给你的勇气？！于是这帮中层领导，不约而同，集体无视了汪紫涵，都冷着脸扬长而去。 汪紫涵气到失态，平时优雅的知性气质不见了，泼妇一样大骂李燕妮：天哪，你这一个冷脸给我得罪下多少领导啊，总经办主任、销售部主任、后勤部主任、创作部主任把领导得罪光了，你让我以后在公司怎么待啊？你这是要把我的职业生涯全毁了啊，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故意的啊？！你这心肠也太歹毒了！ 骂完，想到以后在公司的处境，又禁不住开始哭起来，边哭边质问：你是不是报复我？就因为在餐厅奚落你。你都把我灵魂撞成脑震荡了，还没报复够吗？还非得毁了我的职业！ 此时李燕妮已经进了电梯，电梯正在上升。 见汪紫涵反应这么大，晓得事情可能比较严重，李燕妮开始后悔在楼下没听她的话，有些内疚，为了澄清自己不是蓄意报复、心肠歹毒，她扯了扯嘴角，硬挤出一个大幅度的笑容，尽力让自己笑得真诚，举止小心翼翼，生怕再犯错。 电梯到了，一出电梯门，她就对碰到的第一个女职员展露真诚的笑容，不料对方却没给她好脸，横了李燕妮一眼，哼了一声，扭身走了。 李燕妮觉得莫名其妙，没想到汪紫涵也不领情，她又骂道：那人是我的老对头姜助理姜言，死敌，见面不打招呼那种！你干嘛要对着她笑得那么谄媚？！该笑的时候不笑，不该笑的时候你又笑得那么贱！ 李燕妮正闷着头往前走，听了这话也恼了，她一激动，大声脱口而出：不笑不对，笑也不对，你到底要闹哪样？！ 她这话不是在心里说的，不仅汪紫涵听到了，周围人也听到了，都奇怪地看着她，汪紫涵这是在自言自语？怎么听着像吵架，不过没有吵架对象啊？ 这精神状态堪忧啊，众人眸光复杂地看着她。 李燕妮发觉不对，一抬头就见眼前一个西装笔挺的男职员正好奇地盯着她看。 她顿时大怒，狠狠瞪了他一眼，破罐破摔地嚷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说完越过该男职员，扬长而去。 周围职员顿时全体禁了声，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空气突然很安静，落针可闻。 不过男职员神情尚可，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自嘲地笑了一下，侧头问身边的人：刚才过去的就是汪助理吧？好像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是的，韩总。身边职工恭敬答道。 第9章 第 9 章 韩远志抬腕看了下表，快到开会时间了，没有再说什么，往一楼大会议室走去。 此时李燕妮也已经到了办公室，刚坐下不久，雪丽就跑过来找她打听了。 涵涵，听说你吼了新来的总经理？天哪，是不是真的？雪丽眼睛亮亮的，闪着八卦的光芒。张雪丽是汪紫涵在总经办的一个同事，二人私交还不错，有时周末会约着一块儿去看电影或逛街，当然了上班间隙还经常一起聊八卦。 李燕妮听得一头雾水，身体里的另一个小人汪紫涵却已经反应过来，她急得想挠墙。 前几天还计划着要跟新总经理表表忠心、唱唱赞歌呢，今天人第一天来就把人吼了！今儿是什么日子啊，就这么点背！ 不，不是自己点背，这不是天灾，绝对是人祸，罪魁祸首就是李燕妮。 想到这儿，她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骂也是白骂，她就是个榆木疙瘩！ 生气很费精神的，她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眼前的景物晃荡地越来越剧烈，晕眩愈发严重，最后撑不住晕过去了。 那边李燕妮还在应付张雪丽。 那个男员工是总经理？李燕妮心里也咯噔一下，她真不是故意的。 是啊，新来的韩总经理，名字叫韩远志，是不是很好听。 长得也帅，个子也不矮，职位还高，简直是理想男友嘛。张雪丽一脸花痴，对了，涵涵，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朝着他发火啊？对着那样一张脸，你怎么忍心啊 李燕妮紧张地咬着嘴唇，一脸不安，我我当时心情不好 这样啊，那你也不能朝韩总发火啊。张雪丽摇头，一脸不赞同，现在公司里都在传你是为周总打抱不平，故意给韩总脸子看。 李燕妮更加忐忑，这次真闯下大祸了，忙摇头否认：我没有，就是单纯心情不好。 为啥心情不好，还不是因为韩总把周总挤走了，周总又是你的伯乐。张雪丽狐疑地望着她。 诶，真不是那样。 但这事儿还真不好掰扯清楚，就跟明星手滑，不小心点赞了批评对手的文章一样。 -- 第12页 你怎么证明你真是手滑？ 李燕妮顿感头大了一圈，这事能补救吗？ 张雪丽见她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忙收起了嬉笑，给她出主意：为了欢迎韩总上任，今天晚上总经办要出去聚餐，你敬酒时给他赔个不是，韩总看着不像是公私不分的人，这事应该就过去了。 要是还是原装的汪紫涵，交际应酬能力一流，敬酒赔罪当然不是问题。 可谁让现在做主的是交际能力为负的李燕妮呢？ 她生平最怕的两件事，一是酒局，二是唱K。因为在这两种众乐乐场合，她都是那个孤零零向隅而泣的人，她的不合群一览无余，避无可避。而这让她异常痛苦。 下午公司在一楼会议室开会，主题是财务制度改革，相关的中高层都参加了，基本上李燕妮下午得罪的都是参会领导。会议内容多，整整开了一下午，下班才散。 一下班，总经办的职员果然都没有走，统计员已经在餐厅提前订好了位子，等人一到齐就准备出发。姜助理主要负责财务方面，也参加了会议。一散会，她就回来了，比韩总回来得早，韩总在后面与几个部门经理边走边讨论，就落到了最后面。 姜助理一回到办公室，立刻就听说了死对头汪紫涵作死朝韩总发火的糗事，心中大快，立即跑过去奚落她。 我原先还以为你的忠心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没想到你这么重情重义啊，竟然为了周总，下韩总的面子。厉害，厉害！ 李燕妮生平还有一件不擅长的事，那就是打机锋，揣摩了好几部宫斗剧，都没学到精髓，听到这种暗含刀光剑影的话，脑子就一阵阵抽疼，女人为何要为难女人呢。 她无力回击，索性抱了个拳，胡乱打哈哈：承让承让，你也可以做到的。 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话，登时把姜助理噎住了，也让周围暗自观望的职员愣住了，伶牙俐齿的汪助理什么时候变这么弱了？ 好容易汪紫涵神经错乱一回，姜助理可不愿放过大好时机，于是展开第二波攻击：你上午又去B大总裁班上课去了吧，有目标了没有？ 她眼神暧昧，笑得不怀好意。 上课之前就有目标了啊。李燕妮不耐烦地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她。 姜助理吃了一惊，她难道听不出来自己话里有话，顺嘴就问下去了，是谁啊？哪个公司老总？ 李燕妮听得一头雾水，忙澄清道：老总？我的目标不是成为老总，从小到大，我在学校的目标都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事实上装傻充愣有时候在打机锋中会收到奇效。 姜助理被 汪紫涵蠢得说不下去了，有时候当对手太弱时，受虐的就成了自己的智商，横她一眼，哼笑一声，扭身走开了。 周围同事也微微惊讶，今天汪助理战斗力很弱啊，好像不在状态，全场装鸵鸟，不敢正面迎击，哪有前几天大战姜助理的风采！ 还是之前的汪紫涵可爱，多会制造戏剧冲突！ 没过多久，韩总就回来了。人一到齐，总经办一行人就准备出发，去餐厅聚餐。 到了楼下，关于坐车一事又出了一段小插曲。 因之前汪紫涵新买了车，大家以为她是开车来上班的，因此之前没车的同事都找好了搭车对象，一到楼下，自动就跟着车主坐车去了。眨眼的工夫，人差不多走了个精光，无意之间就把李燕妮剩在了原地。 她人生地不熟，汪紫涵关键时刻又掉了链子，孤零零一个人待在那儿，手足无措，尴尬得不行，有一瞬间她想趁机溜走。 还没等她实施偷溜计划，韩总到了车前，忽然一回头，就看见被撇下的汪紫涵。 这个员工人际关系可真差，他微微摇头。出于领导的责任感，他朝汪紫涵招了招手，招呼她：汪助理，过来坐车。 李燕妮如遇救星，忘了对方是她不久前刚吼过的韩总，只想先解决眼前的困境，其他的再说。她快步上前，感激地道谢，待韩总坐进驾驶座后，李燕妮很自然地拉了后座的车门。 咦？没拉开。再拉，还是没开。她甩了甩手，准备加大力气，不料再一拉很轻松就拉开了，因用力过大，门还往回弹了一下。 声音不小，李燕妮也觉出尴尬，忙钻进车中，轻轻关好车门，闷不吭声装鸵鸟。 前面韩总从车内后视镜中看到汪助理缩手缩脚的样子，想到之前他明明开了前车门，她却再三去拉后车门的一幕，对她的印象更差了一些，情商太低了，竟然把领导当司机使唤。 第10章 第 10 章 两人一路上一句交谈也无，沉默了一路，直到到了餐厅，李燕妮才蹦出句谢谢。 韩总只嗯了声，一眼没有看她。 总经办主任很快迎上来，看到汪紫涵站在韩总车旁边，也是一惊。 他跟韩总打完招呼，又对着汪紫涵轻描淡写问了句：汪助搭韩总的车来的？今天没开车吗？ 李燕妮忙解释：昨天车出了交通事故，车还在交通局。 主任目中狐疑，出了交通事故，人半点事没有？不过面上还是关心了好几句，又叮嘱她开车小心。李燕妮忙点头应下。 这时其他同事也赶上来，姜助理看到汪紫涵站在韩总和主任旁边，气又上来了，狐狸精这么快就开始巴结韩总了？之前是不是故意吼韩总的，想通过另类的方式引起他注意？ -- 第13页 见人齐了，主任带着一行人去了订好的包厢，先请韩总做了主座，主任自动坐在右边作陪。按常理，姜助理和汪助理就应该分作这两人旁边。 姜助理就很自然地抢先坐在了韩总左手边。 到了李燕妮这边，就又出了幺蛾子。 她按照李燕妮的习惯，本能地坐在了离领导最远的座位上。 其他同事脸上微微变色，主任的脸色也难看了些，不过这些人精很快恢复面色，又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被李燕妮占了座位的同事忙坐在了主任旁边。 这几分钟时间之内眉眼官司，李燕妮全然不知。张雪丽捅了捅她胳膊，朝她使眼色，她也不懂，等她瞅空儿偷偷小声解释，已经事过境迁了，大家都坐好了，再换也不合适。 李燕妮听了，心下更忐忑，只想时间过得快点，好快点熬过这场原本不属于她的饭局。 服务员送来菜单，主任递给韩总，韩总也不推辞，点了两道菜之后就又交给主任，让主任点几道大家爱吃的。 点完菜，在等菜的间隙主任挑起话题，开始说起韩总之前亮眼的业绩，同事们兴高采烈地捧场附和。 姜助理瞟一眼异常沉默的汪紫涵，笑着给她挖坑：汪助以前在饭局很活跃啊，今天怎么话这么少，今天我们聚餐可是为了欢迎韩总，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这话一出，大家都停止了吹捧，纷纷扭头去看汪紫涵。 不不是，我很欢迎韩总。李燕妮在这种场合本就紧张，如今又被当众为难，情绪就更加紧张，她绞着双手，使劲回想甄嬛言语击退皇后娘娘是用的哪一招来着，不等她想起来，姜助理又祭出一刀。 只见她对着韩总笑得花枝乱颤，之前周总最看重汪助了，还让她公费去B大读EMBA呢。这会儿周总卸任，也难怪她伤感失落，韩总大人大量，别跟她计较啊。 我连周总面都没见过，我伤感失落个屁啊！ 李燕妮反应过来这是说她小话呢，又气又冤枉，脏话都冒出来了，幸好没说出口。 韩总瞥了一眼一脸茫然的汪紫涵，微微皱眉，问道：EMBA？汪助上午没上班就是去上课了吗？ 李燕妮点头，不待她开口解释，姜助理抢先说道：对啊，学费要三十万呢。周总最器重汪助了。 就在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话题被打断，也就打住了。 李燕妮坐地离领导远，却离门口近，服务员就在她旁边空隙上菜。 按照之前原装汪紫涵的作风，此时必然要帮着上菜的，顺便把菜转到领导跟前，让他们先吃，别人才好动筷子。 可李燕妮常年是饭局上的小透明，哪有这个意识和觉悟啊？ 她就傻愣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地等着服务员上菜。 主任在谈话间隙瞟了一眼她，暗皱眉头，其他熟悉她的同事也都微微惊讶。张雪丽见她一脸严肃，话也平时少了很多，以为她心情不好，也没提醒她。 见菜上得差不多了，主任叫服务员开了酒，亲自给韩总倒了酒，八个人站起来一起举杯欢迎韩总就任。 站起来时，李燕妮又迟钝了一下，慌忙站起来，手中的酒都差点晃出来，又引来一波注目。羞窘之下，她一紧张，不小心就把杯里的酒喝干了，白酒辛辣十足，辣得她舌头都麻了，脸上微微发烧。 平常这个时候喝的酒，大家都意思意思喝一口就行了，重头戏在后面呢，谁想平时最会躲酒的汪紫涵突然变得这么实诚呢？行止青涩得像刚入职的应届生。 不对，应届生都比她老练。 怎么换了个领导，汪助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李燕妮喝了酒，只觉得胃里火烧火燎的，忙猛夹面前的荷叶饼夹肉，一连吃了三个，胃里才算好受些。 盘子里总共十个荷叶饼夹肉，饭桌上一共九个人，只富余一份。 好嘛，这样一来，就有一个人吃不到了。 瞥见这一幕，饭桌上原本欢声笑语的氛围，又短暂地凝滞了一瞬。张雪丽也被她惊得目瞪口呆，忘了提醒她，她今天怎么这么出格啊？！ 可惜全世界都明白了，当事人李燕妮还蒙在鼓里呢。 她为了不参与话题，默默让自己忙活着吃菜，当筷子又伸出去，张雪丽伸手拦住她，姜助理也同时出手了，她眼疾手快地转了一下转盘。 这样一来，放在李燕妮面前的菜就变成了红焖肘子，总算抢救下了限量的 荷叶饼夹肉。 汪助理手下留情，也留几个让我们尝尝。姜助理斜睨了她一眼，出口嘲讽。 李燕妮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吃了，心里暗骂自己，脸上羞得通红，忙道歉：不好意思。 看她吃瘪，姜助理心中大快，这是她有史以来吃得最开心的一次饭局，之前都是汪紫涵让她吃瘪，风水终于转到她这一边了。 菜吃得差不多了，领导开始敬酒。 李燕妮又开始紧张，敬酒时总要说点啥，这她还是知道的，她不求出彩，能过关就行了。开始搜肠刮肚地想词： 要不表明一下态度，说热烈欢迎？不对，刚才已经欢迎过了，毙掉。 要不就祝您工作顺利 ？怎么听着像新年祝福，不行！ 再不就表一下忠心，我一定好好干？好像太突兀生硬了。 她越急脑子越乱，侧头看了一眼正喝酒的同事，侧耳细听，准备偷师，至少借鉴一下思路。然后就听到同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超级肉麻的敬酒词：前些日子跟我哥们吃饭，他还跟我显摆他上司是宾大毕业，今天您来了，我特高兴，以后可就有话说了，我上司可是沃顿毕业的MBA，说出去特有面儿。另外得知您来，我还特安心，在您的领导下，公司业绩必定蒸蒸日上，以后奖金肯定少不了。欢迎韩总来咱们公司 -- 第14页 这脑子，这思路，这口才，绝非一日之功啊！不适合想速成的应酬菜鸟李燕妮，她也很理智地放弃了。 眼看还有三个人就要轮到她了，她看着手机，急中生智。 有问题找度娘啊，开始搜索新领导上任敬酒词，结果搜到的不是太官方正式，就是太肉麻，打死她也说不出口的那种。 刚搜到一个靠点谱的，才看到一句我干了，你随意，韩总和主任已经转到她身旁了。 第11章 第 11 章 汪助，我敬你一杯，日后开展工作，还要你们多多支持啊。韩总端着酒杯，微微一笑，游刃有余地说着敬酒词。 李燕妮吓了一跳，忙放下手机，匆忙站起来，慌忙端起杯子，一低头这才发现杯子是空的。还没来得及尴尬，韩总旁边陪同的主任提着酒瓶就给她满上了，真是满上了，差一点酒就溢出来了。 主任这是趁机公报私仇，谁让她下午无视他、吃饭还不愿意坐他旁边的？！ 看着眼前九分满的酒杯，李燕妮愁坏了，她脑子里来回飘荡着我干了，你随意这几个大字。最后想到下午得罪韩总的事，太对不住汪紫涵，今天吃饭她还打算赔罪来着。索性就趁这个机会表现点诚意吧，她心一横，抱着必死之心，端着酒杯开始敬酒：韩总，下午我不是故意吼您的，对不住，多包涵。 没事，这点小事我没放在心上。 韩总要跟她碰杯，李燕妮忙双手举着酒杯迎过去，轻轻一碰，杯口比韩总的酒杯还高。 主任看见了，眉头又皱起来了，怎么这么不懂事！这汪助今天是脑子罢工了吗？随后发生的事立马证明了他这个猜想。 下一分钟就见汪助理郑重点了点头，一脸视死如归、大义凛然，谢谢。那您干了，我随意说完抱着酒杯，咕咚咕咚，一气喝完了满满一杯酒，那可是大肚的红酒杯啊！ 随后全场石化，什么叫您干了，我随意？！ 这汪助是不想混了吧。 紧接着在看到她干掉一整杯酒时，才晓得她是说反了，纷纷憋不住笑起来，还打趣她海量、深藏不露什么的。 韩总见状也只好干掉了杯中的酒，好在主任给他倒得不多。 喝了那么一大杯酒，此时李燕妮脑袋已经开始发晕，听不清别人的打趣，更来不及观察韩总脸色，她只晓得嘴里好辣，胃里好烧，人很难受。她踉跄着坐下，脸都皱起来了。 韩总知道她是刚才喝猛了，胃里不好受，忙道：吃点菜，好受些。 雪丽在她旁边，忙夹了些菜放到她碟子里，又笑着对韩总说：没事，韩总去敬酒吧。 韩总也没多逗留，又去敬下一位了。 后面的事，李燕妮就不知道了，因为她被前面那一杯酒放倒了，最后还是汪国庆开车来餐厅接的她。不过今天这一场饭局，李燕妮犯了许多酒局大忌，成为社交达人汪紫涵在社交史上最大的污点。 日后每当有人拿这件事来打趣她，她都会玩笑般地解释：我那会儿肯定被某个蠢货附身了！ 当汪国庆扶着醉醺醺的女儿回到家时，夏荫扶额，感叹女儿除了要重修用餐礼仪和房间整理技巧之外，还需要重学一遍酒场文化之躲酒十八式。 她气呼呼地去厨房熬了醒酒汤，逼着女儿喝了一碗。 李燕妮喝下醒酒汤后，胃部翻涌，她急急去了卫生间呕吐，吐出了大部分酒水，混沌的脑子也渐渐清醒过来，只是头还很晕，双腿发软，她踉跄着回了客厅，见到沙发，就顺势躺下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夏荫见她这样，嘴角又耷拉下来，刚要说说她，汪国庆笑呵呵拦住了：这么多年来，这还是涵涵第一次喝醉呢。她身子难受，先让她休息，等明天她好了，你再说她。 夏荫不满，她还没卸妆、没洗澡呐。 汪国庆笑：你帮她洗个脸，等她醒了再洗个澡不就行了。 看着睡得正香的女儿，夏荫也不忍心把她拽起来洗澡，就顺从了老伴。 李燕妮睡得很香，一直睡到早上六点钟才醒。 夏荫正在客厅做卫生，见她出来，忙催着她去洗澡：快去洗澡，脏死了，昨晚上没洗。一会儿把床单被套换了。 李燕妮一直有些怵夏荫。 小时候每每见她，她总是收拾得一丝不苟，跟周围的人生生营造出一股距离感，明明大家处境都差不多，但她看着就是比别人讲究、精致。 现在听了她的话，李燕妮丝毫不敢说个不字，立马就去浴室洗澡了。 夏荫虽然退休了，但早上依旧起得很早，五点半就起床，洗漱、打扫卫生、做饭，忙得脚不沾地。不过等女儿去上班了，老伴也出去遛弯了，大约九点钟的时候，她会再睡个回笼觉。 李燕妮洗澡不敢马虎，洗完澡出来，都七点多了，而此时客厅里已经弥漫起皮蛋瘦肉粥的清香。她顺道去餐桌看了一眼，突然有点期待今日的早餐。 表皮煎得焦黄的馅饼、嫩黄的煎蛋、绿油油的麻酱菠菜和香气四溢的皮蛋瘦肉粥，整齐地摆在餐桌上，卖相极好，好到下一秒就能参加美食拍摄的程度，她都怀疑夏阿姨是不是学过美食造型之类的知识。 李燕妮咽了咽口水，正想坐下开吃，夏荫绑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了，先去化妆、换衣服。 李燕妮听了马上站起来回卧室梳妆了，一进门她就呼唤汪紫涵，让她指导自己化妆，可汪紫涵一点儿反应没有。 -- 第15页 她凝神，看到汪紫涵的灵魂昏倒在地，心里有点急。又叫了几声，还是没反应，汪紫涵这是被自己气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李燕妮束手无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她自己醒过来。想起她之前晕眩的事，不禁有些自责。 李燕妮拿起粉扑，不敢潦草应付，照着昨天夏荫的步骤，粉底、眼线、睫毛、眉毛、腮红，一步步画完，搞定！口红就等吃完饭再涂。 今天是周五，这一个月最后一天去B大上课的日子，她从衣柜中选了奢侈品牌的衣服。好在汪紫涵之前把衣服都搭配好了，她不用再费心搭配，直接取了一整套出来换上。 李燕妮照了照镜子，这样一打扮，果然显得很有精神，气色也好多了。 她看着镜子中的美女，不免与之前自己的形象作对比。什么叫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她今天算是知道了。 如果让汪紫涵和她站在一起，让异性选择谁当女朋友的话，她估计得零票。 就是让李燕妮自己选，她也会投给汪紫涵。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是人之常情。有美的，为什么要选丑的呢？ 她第一次动摇了外表美不重要这个信念。 感慨完，她去餐桌吃饭。 汪国庆与夏荫已经坐下了，夏荫也已经细心地为她盛好了粥，她看了一眼女儿的歪扭的眼线和粗黑的眉毛，眉头又皱了起来。 李燕妮坐下，她正要从小竹篾笸箩里取馅饼，就听夏荫说道：取东边那一摞，是洋白菜鸡蛋馅的。西边那一摞是韭菜鸡蛋馅的，吃了嘴里有味道，你别吃，那是专门给你爸烙的。 李燕妮讪讪放下韭菜鸡蛋馅饼，又重新取了洋白菜馅的，暗叹夏荫比汪紫涵还讲究。 吃完饭，夏荫忍着脾气又重新给她画了眼线和眉毛，才放她去B大上课。收拾完厨房，她就开始给女儿定学习计划表，不学习不成了，手艺倒退不少，可能是被车祸吓着了，现在连个眼线和眉毛都画的歪歪扭扭的，简直不能看。没办法，只能从头再学习一遍了。 好在李燕妮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噩耗。 李燕妮今天照旧坐地铁，没有意外又受到了优待，这感觉还真是该死的不赖！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比之前的白眼冷遇好太多了。为啥她真身不是个美女呢？！ 怀着这个巨大的遗憾，她一路赶到了B大，但不知道是在哪个教室上课。她在心里呼唤汪紫涵，没有反应，李燕妮闭上眼感受她的灵魂，发现她睡得正香，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事实上是汪紫涵的灵魂因精力耗损昏迷了。 第12章 第 12 章 李燕妮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在长长的通讯录里好不容易找到总裁班的微信群。 她查看了群里的信息，果然就翻到了上课教室的地址。 在B大读了四年书，她自然对各个教学楼都很清楚。 走进母校，看着记忆里的橡胶操场、教学楼和宿舍楼，熟悉感扑面而来，她曾在这里叱咤风云，傲视群雄。只可惜一出校门，进入社会，李燕妮交际短板暴露出来，立刻就折戟沉沙了。在社会这所大学，她是地道的学渣。 李燕妮很轻松找到教室，不过在看到教室里清一色的男学员时，她下意识后退一步。 闭上眼，复又睁开，仔细打量，嗯，没看错，确实是这个教室。 看着前排那一大圈正在讨论问题的男士，李燕妮顿感头疼。 她性格内向又保守，让她一个女孩跟一群男的坐一块上课，这压力于她而言，比山还大。 掉头就想撤退，没料到一回头看见个熟人，她真身的顶头上司人力资源部经理孙海峰，也是公司有名的皇亲国戚，老总的小舅子。 也是公司那位极看不上她的上司！ 对李燕妮来说，上班之所以变得那么痛苦，孙海峰的贡献不小。 她知道孙海峰在上B大的EMBA，却没料到竟然和汪紫涵是同一期，真是冤家路窄。 在公司里，孙海峰对李燕妮横挑鼻子竖挑眼，有些看不上她，升职加薪的名单里从来没有她，加班挨训却次次少不了她。 李燕妮隐约也知道孙海峰之所以瞧不上她，是因为她没啥背景，在吃和穿上很节俭，又不太会交际，未来前景注定暗淡。 孙海峰是捧高踩低的惯犯，李燕妮的这些特质都符合被踩的条件，因此她在人力资源部混得最不好。 她也纳闷自己主修的是营销，怎么会分到人力资源部去？ 此时孙海峰一抬头也看见了同班同学汪紫涵，一张脸顿时笑成了花，班花怎么不进去啊？ 李燕妮对孙海峰实在没啥好感，没搭理他，生硬地扭回头，硬着头皮进了教室，绕过前三排，在空荡荡的第四排选了个中间的位子坐下了。 跟在李燕妮后面进来的孙海峰，则被她的冷脸给吓住了，心中忐忑不安，绞尽脑汁地想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人。进来时步履沉重，眉头直接拧成一个川字，导致别人都多看他一眼。 人就是这样，如果是毫无背景又前途晦暗的李燕妮对着他冷脸，孙海峰一定想着以后怎么给她穿小鞋报复回去；可当冷待他的人换成了疑似白富美的汪紫涵，他则会反思自己是不是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坐在前排的大佬们，见平日里逢人就笑的汪紫涵，冷着一张脸进来了，也没像往日一样跟他们打招呼，还一个人坐在了第四排，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谁得罪了小姑娘吗？ -- 第16页 最后都看向赵胜文，班里唯一一个跟汪紫涵共进过午餐的人，要得罪也肯定是他得罪了。 大佬们小声让赵胜文问问怎么回事。 赵胜文也有点纳闷，他没得罪她啊。 上次吃完饭，他对汪紫涵的印象挺好的，还想着第二天上完课回请她呢，不过她昨天请假没来，也只好作罢。 碍于大伙儿询问，赵胜文还是站起来，主动向汪紫涵打招呼：汪小姐，怎么坐那么远？来这里坐！说完慷慨地指着自己身边的位子邀请，一脸笑意。 李燕妮抬头看向赵胜文，发现他就是那天在法国餐厅跟汪紫涵一起吃饭的男人，顿时五味杂陈。不过听他对自己的称呼，两人应不是男女朋友关系，那为啥还喊她过去？ 太轻浮了，她才不会坐进男人堆儿里，她是个正经人，于是她淡淡回复赵胜文：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这话一出，大佬们都愣了，都扭头打量隔着的那两空排距离，这距离貌似有点远啊，比社交恐惧的芬兰人还远。社交达人今天有些不对劲诶 赵胜文也被这直白的拒绝噎住了，进而就有些生气，觉得汪紫涵不礼貌。 自己邀请她本是好心，就算她不愿意坐过来，那也可以委婉地拒绝，双方都不失体面。 她今天真是太失礼了。 鉴于对方是女士，赵胜文也不好怼回去，否则只会显得他没风度，最后他到底没说什么过分话，只是自嘲地耸肩摊手，如你所愿！ 不过坐下后，他立即打消了中午回请她的念头。 没过多久，周教授就来教室上课了。 李燕妮很认真地听了课，并记了笔记。 她的位置很醒目，周克难教授注意到她整节课都很认真，一改之前的散漫敷衍，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这孩子终于知道学习了！ 下课时还表扬了她几句，李燕妮很意外，自己就只是听课记笔记而已，这有什么可表扬的？ 等到放学，她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不过下午还要去公司上班，她没空多想，在B大附近的小吃店解决午餐。 中午吃饭时，汪紫涵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她的微信很活跃，不少人找她聊天，那数量众多的群里也很热闹。李燕妮看着那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头都大了，信息内容五花八门，有请吃饭的，有约逛街的，还有邀请聚会的 还有一条备注是周总的信息，说要约她见一面喝茶。 李燕妮统统没有理会，全部忽略，安心吃完了午餐。她没有浪费的习惯，结果一下子吃撑了。汪紫涵的胃真小啊，她吐槽，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没有一点赘肉，怪不得这么瘦呢！ 吃完饭，她又坐地铁赶去了公司，下午准时上班。 下午上班一点不顺，除了姜助理时不时找茬，人力资源部主任也因为汪紫涵昨天下午无视他而开始给她穿小鞋。一个下午，就跑了人力资源部四五趟，一会儿是她的医保报销单子出问题了，一会儿去年交上去的年终总结又查出不对了，再不就是上个月的培训考试卷子出了问题，可能判错了 差点让她跑断腿！ 李燕妮这才想起汪紫涵之前的忠告，不过后悔也来不及了。幸好下午六点就下班了，否则还不知道要跑几趟人力资源部。 幸好明天就是周末了，不用上班，希望这两天人力资源部主任能忘掉仇恨，放她一条生路。 此时她还不知道，因为频繁跑人力资源部，没有在岗位上，韩总几次找她要会议记录，都扑了空，也憋了一肚子气呢，正准备下周一开会时批评她呢。 等李燕妮被人力资源部虐完，垂头丧气回到家，刚吃完晚饭，夏荫就宣布了她的温习计划，学习内容包含但不限于就餐礼仪、室内整理、化妆知识。 李燕妮顿时觉得生无可恋！周末不是用来休息的吗？ 很快她就知道，在汪家，周末是她父母的休息日，于她而言，是居家日。 什么是居家日呢？就是她承包家里一整天的家务劳动，包括一日三餐、打扫卫生、洗衣整被诸如此类的家务活，工作间隙还要跟夏荫践习温习计划。 早上五点半，她睡得正香，夏荫就喊她起床了，指挥着她打扫卫生。 李燕妮拿着洁净程度堪比毛巾的抹布，擦桌子，抹椅子，掸花瓶、扫相框凡是肉眼可见的边边角角都要清扫一遍，不论是否有脏污。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汪紫涵家看起来一尘不染了！ 紧接着又被赶去了厨房做早餐，此时夏荫没有再盯着她了，而是回了自己卧室收拾。 李燕妮站在光洁的流理台前，想着这些天在汪家吃过的那些精致早餐，心中打鼓，她一个不会啊。她拿手的主食是煮面条，拿手的菜是群英荟萃（大锅乱炖）。 第13章 第 13 章 她灵魂出窍之前，在生活中大大咧咧惯了，因要求不高，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喝茶吃饭都很粗糙，不讲究。衣服干净，凑合能穿，冻不着就行，美不美无所谓；饭菜能下咽就行，好不好吃没关系。 这种生活作风曾经是一种美德，叫俭朴或朴素。 但这在汪家是绝不能容忍的，也是没有生存空间的。 夏荫是那种就算食材只有一根萝卜，她也要千方百计做出朵花来的那一类人，与李燕妮家截然不同，或许这也是他们两家常年不对付的原因之一。 李燕妮站在厨房，左思右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做她最拿手的疙瘩汤，因为汪家竟然没有干面条！夏荫做面条从来都是手擀面。 -- 第17页 疙瘩汤虽然卖相不太好看，但至少质量有保证，做其他花哨的，卖相和质量，她都不敢保证。 李燕妮此时跟米其林大厨一样，怀着精雕细琢、精益求精的心思，小心翼翼地烹制了一锅看起来闻起来都很普通的疙瘩汤。 对她来说，确实花了心思，西红柿去了皮、用葱花炝锅（她从前不炝锅的）豆腐先用平底锅煎得两面焦黄，荷包蛋也没有沉底粘锅可以说这是有史以来她做得最讲究的一次疙瘩汤，如果今天的食客是周翠和李向阳，怕不是得好吃地吞掉舌头。 但谁让今天吃饭的是夏荫和汪国庆呢。 夏荫望着餐桌正中那一汤盆疙瘩汤，眉头拧得死紧，你就做了这个？ 天儿越来越冷，汤汤水水的吃了热乎，就做了疙瘩汤。李燕妮试图从养生角度为自己开脱，她干巴巴笑着，看向汪爸汪妈。 夏荫脸色稍缓，可是没有提前熬下骨头汤或鸡汤啊。潜台词是没有高汤打底，怎么做得了疙瘩汤？ 味道不错，爸妈，你们尝尝。李燕妮被问得额头直冒冷汗，谁知道她家做个疙瘩汤还要用鸡汤，开始打哈哈转移话题。 汪国庆和夏荫狐疑地坐下，各自盛了一碗，刚尝了一口，夏荫脸色一沉，刚要说话，就见汪国庆给她使了个眼色，便又把话咽回肚子里了。 好吃，涵涵手艺不错。汪国庆笑呵呵地鼓励女儿。 李燕妮这才舒了一口气，过关！ 虽然过关了，但夏荫和汪国庆只吃了一碗，就放下了筷子。要知道，汪家崇尚少食，碗和盘子都比正常人家小了一圈，一碗相当于李燕妮家的半碗，可见二人没有吃饱。 吃完饭，李燕妮收拾好餐桌，夏荫就开始了教学，今天温习的内容是餐桌礼仪。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中，李燕妮在学习餐桌前坐姿、怎样举筷、怎样小口吃饭、如何优雅咀嚼，怎样避免吧唧嘴中度过。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粗暴的吃相，李燕妮越往下学脸越红。好容易捱到10点，夏荫终于敲了下课铃，放她出去买菜了。 李燕妮如蒙大赦，如放出笼子的鸟儿一样，雀跃着提着布兜去了菜市场。 买菜可是她的拿手活儿，李燕妮先去菜场转了一圈，问了一遍价格，最后买了价格最实惠的白菜、菜花、白萝卜和小油菜。至于肉嘛，就选了价格最低的鸭边腿，只要3.99元一斤。白菜占地方，布兜都装不下了，她又要了个塑料袋才装下所有的菜。就这样，她提着慢慢两大兜菜回了家。 一进门，把夏荫吓了一跳，你这是买了几天的菜啊？菜放久了不新鲜。 今天特价，便宜就多买了点。现在天凉了，坏不了。 夏荫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她帮着把菜运到厨房，等把菜从袋子里一一拿出来的时候，看着风马牛不相及的几样菜，傻眼了。 你中午打算做什么菜啊？这些菜根本不搭边。夏荫狐疑地看着她，血气又开始上涌。 李燕妮中午要做她的拿手菜，自信心爆棚，卖起了关子，您就等着瞧吧。 边说边把夏荫推出了厨房，还把门关上了，没办法，要让夏荫盯着她做饭，压力实在太大。 待厨房只剩她一人，她开始大展拳脚。只见她洗净鸭边腿，连着肥厚的皮下脂肪片下鸭皮，再将鸭皮与脂肪放进电饼铛里炼出鸭油，剩余的鸭腿则扔进锅里熬鸭汤。 又取了些荞麦面，加水和成褐色面糊，待炼出鸭油，把一大碗面糊直接一股脑儿倒进电饼铛，煎成厚厚的面饼，而鸭皮则已经提前取出，扔进鸭汤里接着熬煮。 忙完这些，她就开始洗菜，菜花掰成小朵，萝卜去皮切成方块，摘好小油菜与白菜心。将菜一一清洗洗干净。先把菜花与白萝卜块一股脑全放进鸭汤里煮着，待快煮熟时，再放进小油菜与菜心。至于调料，她只放了盐和少量的醋。等鸭汤煮好，荞麦饼也熟了。 中午饭就这样在四十分钟内炮制出来了。看，她做饭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效率奇高，一锅顶别人四五个菜。 等她兴冲冲地把一汤盆鸭汤与一张肥厚的荞麦饼端上桌时，汪国庆与夏荫目瞪口呆。 当李燕妮将荞麦饼掰成小块，泡在鸭汤里演示吃法时，汪爸汪妈怀疑，这真的不是猪食？ 李燕妮兀自吃得香，但汪国庆和夏荫连筷子都没有提。夏荫默默在温习计划里又填了一项厨艺，汪国庆这次也说不出好吃了，他看着女儿吃，都觉得难以下咽。 午饭后，夏荫拉着汪国庆回到卧室午休。 她一脸担忧地看向老公，自从车祸后，女儿怎么干啥啥不行了，手变得特别笨。之前不会化妆、打扫卫生，现在饭都做不好了。 汪国庆安慰老婆：可能是吓着了，还没回过神儿来。 夏荫听了更加焦急，捂着心口，抓着老公手急切问道：会不会把魂儿丢了一部分？不是说有三魂七魄吗？哎呀，要不要找个懂眼的给叫叫魂儿。 瞎说！那都是迷信。姑娘不是好好的嘛，你说李家那燕妮不省人事，说她丢了魂，我还可能相信。涵涵活蹦乱跳的，绝对不可能！汪国庆拍拍老婆手背，放心吧，等涵涵回过神儿来就好了。 夏荫听了这话，才渐渐把心放下来。 到了晚上，夏荫就不让女儿做饭了，还是等厨艺水准回归到正常水平再说吧。 -- 第18页 晚饭后夏荫又给李燕妮补习了房间整理术，一直练习到十点钟才结束，李燕妮觉得真是心累。这汪紫涵从小到大，过得也不容易，她感叹。 第二日早上，因李燕妮提前订好了闹钟，她准时在五点半起床了，洗漱后就去了客厅，准备打扫卫生，没想到夏荫却拦住了她，回去补个觉。今天不是还要跟你同学赵胜文去看歌剧吗？睡饱了，气色好。快去！ 汪紫涵之前选中赵胜文时，就已经把他的情况汇报给夏荫了。 夏荫一直秉持干得好不如嫁得好的信念，她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当年她年轻时，长得不错，爱干净，又会持家，追求她的人不少，其中不乏条件很不错的青年。不过当时年少爱俏，选来选去，最后选了长相出众但能力很一般的汪国庆，在日夜的操劳中，新婚的甜蜜渐渐逝去，生活逐渐显现出它狰狞的面目时，她也在想当时是否选择错误。尤其是在看到一个各方面都不如她的女同学在嫁给一个她曾经的追求者之后，过上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同学的女儿成了人人艳羡高看的白富美后，夏荫更是不甘。她很自律也很要强，不想让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于是从小便把这一信念灌输给了汪紫涵。 汪紫涵这些年追求者不断，但她从未应过谁，也没试着和谁谈过恋爱。她寻寻觅觅，搜索符合她择偶关键词的男孩子，不过她要求太高，中选者几乎没有，直到近乎完美的赵胜文出现。她决定攻略高富帅赵胜文，夏荫对此很支持。 聪明的女人从来都会主动追寻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坐等老天厚爱。 李燕妮却不知道这事啊，她一脸懵圈，看歌剧？和赵胜文？ 这么大事，你不会忘了吧？夏荫站住脚，严肃看向女儿。 李燕妮挠挠头，含糊道：忙忘了 第14章 第 14 章 你呀，你呀，这事都能忘！夏荫虚点点她额头，一脸恨铁不成钢：再去睡会儿，到时间我叫。一会儿我给你化妆，你别上手了，省得我再返工。说完推着女儿进了卧室。 李燕妮躺在床上，并未睡着，满脑子都是看歌剧这糟心事，这也太突然了！还有歌剧？这是什么鬼？ 夏荫准备好早餐，准时把女儿叫起来，亲自替她画好淡妆，搭配好衣服。看着女儿俏生生地站在面前，明媚朝气如春日鲜花嫩柳一般，顿感老怀大慰。 一家人吃完饭，在李燕妮出门前，夏荫又查看了一遍她的歌剧票，好似当年检查准考证一样认真，末了又说：如果看完歌剧，赵胜文请你吃饭的话，你就大大方方去，扭扭捏捏地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不过要注意吃相，想想昨天温习的餐桌礼仪，慢慢吃，不要出错。 汪国庆觉得老伴认真过了头，一脸不赞同：不就吃一顿饭嘛，哪儿那么多事？！ 夏荫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事可大了，关系到涵涵以后是富贵命还是劳碌命！ 汪国庆没本事让老婆闺女过上富贵生活，听到这话，顿时英雄气短，讪笑了下，转头又对着女儿摆出一副长辈做派，道：你妈说的都对，听你妈的没错。 李燕妮莫名觉得好笑，点头应下来，这才出了门去。 李燕妮是坐公交车去的襄城歌剧院，路上走走停停，到剧院的时候，就差十分钟开场了。赵胜文自己开车来的，比她到得早，已在门口等了半天，见她晚到，心内微微不喜。他抬腕看了下手表，你来晚了。他平静陈述事实。 不好意思，我做公交来的，路上还有点堵车。李燕妮忙解释了一句。 进去吧。赵胜文面上没有啥表情，你出门前应该做好出行计划的。 李燕妮神色一滞，下次不会了。 赵胜文点点头，二人进了剧场。 坐下后不久，大幕就拉开了，赵胜文看得津津有味，手指和着拍子在腿上轻敲，沉醉于优美的旋律和饱含深情的唱腔。 反观李燕妮，显然她欣赏不了这阳春白雪。 无论是日本明治时代艺妓的妆容服饰，还是半句听不懂的意大利语唱词，都让她昏昏欲睡。事实上她靠在椅子上真的打起了瞌睡。她周围的观众都用异样的眼光默默谴责她暴殄天物，对着这么伟大高雅的艺术，居然能打瞌睡！ 赵胜文看着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的女伴，眉头深锁，他捅捅李燕妮肩膀，你不爱看？ 是啊，还不如去看评剧呢，至少能听懂唱的什么，票价也便宜。李燕妮揉揉惺忪的眼睛，迷糊回道。 说起来，她和汪紫涵唯一的共同爱好就是看评剧了，小时候经常在社区组织的业余评剧演出中狭路相逢。 实在喜欢这剧情，那不如去看视频，至少有字幕！她作死地又做了补充。 赵胜文无语，心下已是有点儿愤怒了，原来她之前说的话都是在骗他。 说不定之前自己种菜的说辞也是假的，哼，很好奇她说话真假比例是多少。 他深深看了女伴一眼，冷冷讽刺一笑，扭头继续看歌剧，再不搭理她。 李燕妮倒没觉察出赵胜文情绪变化，更不晓得在他心里自己已经信用破产，她继续打瞌睡，脑子里还在构思中午拒绝约饭的借口。 没想到歌剧结束后，出了剧院，赵胜文并没有发出约饭邀请，说了声再见之后，就独自离场了，剩李燕妮一人在剧院前的广场上风中凌乱。 -- 第19页 她还有一肚子借口没说出口呢，白构思了半天。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可以趁机去医院看自己真身，回去就说跟赵胜文吃饭去了，这样她就可以磨到晚上再回去，不用学那些房间整理术了。就这样，李燕妮改道去了医院。 那边厢赵胜文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晚上发小白长宁组局，喊他去玩儿，都没能让他开怀。他在包厢里看着别人玩牌，绷着一张脸，郁郁不乐。 白长宁走过来，勾着他肩膀，笑道：蚊子，今儿咋了？看你一晚上都没个笑脸，谁惹你生气了？跟哥们儿说说。 赵胜文嫌弃地扒拉下他的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才道：没事。你别管我，自己玩去吧。 呦，你不会失恋了吧，蚊子？白长宁又凑过去，一脸八卦。 赵胜文烦躁地放下酒杯，脸拉得更长了，你胡说什么，白板！我连恋爱都没谈，去哪儿失去？不过是被人骗了，一时心情不好而已。 白长宁顿时来了兴趣，说说，被谁骗了？一定是个女人。他缠着赵胜文一直追问，颇有不老实交待，他就一直问下去的架势。 赵胜文拗不过他，便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我在B大EMBA班上认识了一个女同学，这周一下课后，她向我请教问题，顺道请我吃了顿饭。吃饭的时候，我们说起歌剧，她难得也喜欢歌剧，说得头头是道，最后还送了我蝴蝶夫人的门票，邀请我今天一起看。没想到演出开始不久，她就打起了瞌睡，还说听不懂歌词，还不如去看视频，至少有字幕。她这不是骗着我玩吗？说完，赵胜文把酒杯里的红酒一下喝干了，忿忿不平。 白长宁听得津津有味，他反问道：这女的长得很漂亮吧？ 还行，能看！赵胜文斜了白长宁一眼，你问这干吗？关键是她欺骗了我！ 穿得也光鲜吧？平常穿奢侈品牌？白长宁晃着酒杯，一脸鄙夷，继续问道。 赵胜文回想了一下汪紫涵的服饰，点头，确实都是奢侈品牌。 你那同学不是富二代吧？ 好像不是，是盛美广告公司的总经理助理。 那就对了。白长宁拍着赵胜文肩膀，叹道：蚊子，你还是太嫩了，念书都念傻了。这女的明显是在钓你呢，这都看不出来？他摇头晃脑叹道：太侮辱你智商了！ 钓我？赵胜文一脸疑惑。 对，钓你这只金龟。白长宁给他倒满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晃着酒杯，一脸坏笑，哥们儿给你讲个故事，你一听就明白了。 他喝了一口酒，开口说起故事来：一老板玩腻小三，而小三渐渐大龄，逼婚不成，索要千万青春损失费。老板原想着杀人灭口，后来财务总监献计：以提高文化水平为由，出资十万，让小三上了EMBA班。班上老板如云，小三一下迷倒全班男生。没两个月，小三不理老板了。后来小三在班上钓到金龟，给了前老板一百万封口费。 你的意思是女同学是个小三，我就是那只金龟？赵胜文脸色更难看了。 差不离吧。白长宁一脸嬉笑，我告诉你，蚊子。现在外边女的都特猛，为了钓个金龟婿，花样百出啊。有在大马路上捡着豪车撞的，有去豪华会所、夜店偶遇的，有去高端婚介所征婚的。还有那段位高的，就跟你那女同学一样，跑去男人堆里上总裁班的 赵胜文听了，脸色彻底黑了，他一仰脖子，喝净了杯中酒，手指用力抓着酒杯，阴恻恻道：金龟不是那么好钓的，下次上课，一定要给她个好看！ 不用这么计较吧，喜欢就跟她玩玩，不喜欢就拉倒呗。人家愿意钓你，说明你长得帅又有钱呗。白长宁故意托着下巴，端详他的脸，哎呦，小伙真俊！ 赵胜文拍开他的手，没再吭声，脸色阴沉得厉害，对汪紫涵的印象跌倒谷底。 第15章 第 15 章 与此同时，被白长宁恶意揣测当小三的李燕妮，则正在跟着夏荫学习日式房间整理术。夏荫十分推崇近藤麻理惠，正按着她编撰的指导书，帮女儿温习厨房收纳的内容。 李燕妮灌了一脑子锅与锅盖、调料瓶、碗筷、抹布、壁挂式置物架，只觉得头昏脑涨。课程一直到晚上九点才结束，李燕妮还来不及高兴，夏荫就宣布明天讲卫生间收纳术，顺手还塞给她一本菜谱。 以后买菜按着菜谱买，别乱七八糟买一堆。 夏荫上完课就去洗漱了，她一定要在十点前上床睡觉的。 李燕妮悻悻然，抱着菜谱回了卧室。想起明天又要去汪紫涵公司上班，她就一阵心烦，但愿人力资源部主任已经忘掉和她的恩怨了。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在家里被汪妈虐，在公司被领导虐，看来以前汪紫涵的日子也不好过，只是表面光鲜而已。 她现在十分怀念当李燕妮的日子，周翠只逼着她学习，至于其他完全是放养状态，那时候多自由啊：可以晚上熬夜，早上睡懒觉，不用天天打扫卫生，不用学劳什子房间整理术和餐桌礼仪，还可以吃她独创的鸭汤泡荞麦饼 诶，就是不知道自己真身啥时可以康复。 -- 第20页 今天去医院探望，看着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起色，不过时间还短，有起色可能也看不出来。医生也说了手术很成功，至少肋骨正在恢复，脑子可能恢复得慢些吧。 等自己康复了，是不是就能回去了？可要怎么回魂呢？ 唉，想到这些就头疼，她索性不想了，抱着汪紫涵的Hello Kitty抱枕眯着眼睛睡了起来。 迷迷糊糊刚要进入梦乡时，忽然想起夏荫交待的面膜还没做，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起来贴了个补水面膜。 今天下午从医院回来，夏荫又闻到消毒水味，催着她先去洗了澡，等她洗完澡出来，盘问了好一会儿她与赵胜文吃饭时的事，李燕妮胡诌了一通，不过夏荫面上却露出欢喜，最后还鼓励她：主动请你吃饭就是好兆头，涵涵不妨多与他接触接触，接触多了，感情自然就有了。 待她说完，李燕妮条件反射般地点头应下，点完头才意识到她说的什么，立时恨不得扇自己嘴巴。 盘问完夏荫就再三叮嘱她睡觉前一定要做个补水面膜，否则第二天早上皮肤干，她差点忘了。 这才几天，李燕妮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对夏荫惟命是从了，跟对她亲妈似的，谁让她们都强势呢。 接下来的一周，李燕妮不用去B大上课，全天在公司上班。不过她宁愿去上课，也不愿每天在公司应付纷至沓来的小鞋和四面八方的明刀暗箭。当她疲于应付时，汪紫涵的灵魂就在边上吐槽她活该。 汪紫涵的灵魂在昏迷了两天两夜后，终于在周一中午幽幽醒了过来。 一醒来，就看到李燕妮正奔波在去社保局的路上，一问才知道又是人力资源部出的幺蛾子，她就知道会这样！人力资源部主任的小肚鸡肠数十年如一日，她建议李燕妮去认个错，这事就翻篇了。 李燕妮一想到对方猥琐的气质，断然拒绝了她的提议。 汪紫涵的灵魂气得直跺脚，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身体的主导权在李燕妮身上，她只能在边上干着急。她又问在这两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李燕妮摇头，表示基本上还算顺利，只是吐槽了一下夏荫安排的课程有点多。 汪紫涵巴不得夏荫折腾她呢，要是折腾好了，自己的形象还能保住些。折腾不好，她能把自己形象全毁了。灵魂脑震荡的后遗症，除了时不时晕眩，记忆力也明显减退。她把约赵胜文看歌剧一事，忘了个精光。 除了这个，汪紫涵还忘记提醒她在微信上和大家保持联络了。因她这段时间一直沉默，许多朋友收不到回复，已经在群里通缉她了，不过汪紫涵晕眩还比较严重，精力不够，没有注意到。李燕妮则是选择性忽略。 家里、公司里和总裁班上这一大摊子事都够她焦头烂额的了，她当然不会主动增加工作量。 这一周就在应付各式各样的小鞋中过去，李燕妮弄得灰头土脸，无形中不知又得罪了多少人，汪紫涵的灵魂被她的情商感动到无语。 熬过两个居家日后，她又迎来了黑色星期一。 早上一到公司，总经办主任就紧急开了个早会。 原来E公司考察团今日要来公司交流，要安排会议，还要做好招待工作。他先介绍了些考察团的情况，又把接待这事交给汪紫涵负责。汪紫涵是行政助理，这项任务自然要她挑大头。主任也主要是交待的她，考察团大约10点半到公司，与中高层见面之后，中午安排一场接风宴，下午安排交流会。汪助理主持，其他相关人员配合她工作。 这些都是以前汪紫涵做惯了的工作，之前也完成得很出色，交给她，主任也放心，说完他就撒手不管这事了，他也忙着呢。 李燕妮听得头脑发麻，她之前可从没做过接待工作，脑子里立时笼罩上一层愁云惨雾，心肝脾肺肾都跟着颤抖起来。心里真是没底啊! 此时别的同事都看向她，都等着她安排事呢，李燕妮大脑一片空白，张口结舌，跟大伙大眼瞪小眼。这表现太丢自己的人，汪紫涵的灵魂实在看不过眼，忙在耳边指导她：先把接待室打扫一遍，准备茶水饮料、糕点小食；再在希尔顿酒店预订包厢、订好菜单。下午安排参观、投影仪、会议记录 汪紫涵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通，李燕妮脑子转得飞快，把汪紫涵交待的这些事分摊给相关同事，总算没有出糗！汪紫涵和李燕妮同时松了一口气。 考察团准时抵达公司，韩总和中高层以及负责接待的李燕妮，到楼下迎接考察团。 双方领导互相握手问好，韩总代表公司欢迎考察团的到来。随后李燕妮引领这一行人去往顶楼的接待室稍事休息。到了接待室，李燕妮又领着总经办同事给领导们倒茶水。 当李燕妮将一杯茶递到考察团一中年肥腻男子手中时，那人抬眼打量了她一眼，满眼惊艳，两眼发亮，与她搭起讪来：小姐在哪个部门工作啊？ 此时公司领导们都在与考察团人员交谈，他这样问话倒也并不显得突兀。 李燕妮顺口回了句总经办，就走开，又给其他人倒茶去了。不过自这之后，那中年男人的视线就一直黏在她身上。 李燕妮没发觉，她全心听着汪紫涵的指挥。 姜助理却发现了苗头，瞟了一眼汪紫涵，心中约莫有了个主意。 十一点，韩总及总经办同事请考察团一行人去希尔顿酒店赴宴。 -- 第21页 到了大包厢，韩总请了对方团长坐主宾位，他在右手边相陪，其他人依次落座。 李燕妮刚要在考察团一名女士旁边落座，忽然就被姜助理拉去了另一个座位坐下，而她的旁边正是对着她发花痴的那位中年男人。 见两边都是男人，李燕妮虽觉得别扭，但大家都已经坐好了，此时也不方便站起来再换，只好忍了下来，心里暗骂姜助理缺德。 自此，李燕妮的噩梦开始了。 那位花痴大叔喋喋不休地跟她聊天，开始她还应和两句，到后面只是僵笑。 后面到了敬酒的时候更是过分，再三跟李燕妮敬酒，美女碰一个，碰一个，相逢就是缘分。 李燕妮皱着眉头，脸上的假笑早收起来了，她把手放在杯口上挡住，正色道：刘先生，下午还要开会，适可而止吧。 那人越说越上劲，一点儿听不进她的话，再三要求跟她碰杯，不喝酒就是不给他面子。 李燕妮烦死这个人了，她就想起身避开，没想到那人竟然伸手拉住了她。李燕妮当即大怒，本能使劲一甩，手是甩开了，不过也把那人的酒杯给扫地上去了，啪地一声就摔碎了，酒都洒到地板上了。 第16章 第 16 章 这动静不小，韩总及考察团团长也停止了交谈，朝他们看过来。 只见李燕妮一脸怒色，丝毫没有遮掩，瞪着那人。 那人跌了面子，也一脸不高兴。 汪紫涵的灵魂在边儿上着急，她早就知道姜助理让她坐这里不怀好意，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她呢。不过这场合要是闹起来了，那她就是失职，她在李燕妮耳边指导她打圆场：微笑，然后说不好意思，刚才倒酒倒得太满了，溢出来了，不怪您手滑掉了酒杯。您稍等，我叫服务员再送个新酒杯来。 李燕妮气得满脸通红，没有听她的话，而是非常任性地起身出了包厢，她再不想看见那人丑恶的嘴脸。 韩总的眉头皱得死紧，目光不善地盯着她的背影。 总经办主任心中也恨死了汪紫涵，面儿上还要笑着打圆场，酒店杯子洗得干净，滑溜溜的，刚才我也差点掉了呢。汪助出去要杯子了，别管她，大家继续吃 他又插科打诨说起了别的好笑话题，把这一节掩过去，觑空儿给姜助理使个眼色，让她出去叫服务员给那人换个新酒杯。 姜助理极有眼色地去了，很快就拿了新酒杯，笑眯眯给那人送上新酒杯，还陪着他喝了一杯。 除了中途不见的李燕妮这个插曲，这场酒局还算圆满地结束了。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坐车回了公司。 回到公司，韩总抽空交待主任：下午的参观和交流，汪助就不要参加了。 主任心中咯噔一下，抬眸去看韩总，只见他似乎已有了决定，这是趁机铲除异己，换上自己人？还是就事论事？ 唉，前两天这妮子虽然得罪了她，但平时相处，整体上还算不错，他硬着头皮为她说了句话：平时小汪表现得还不错，今天也是那男的过分了些，动手动脚的，她才情绪失控。 作为行政助理，岗位职责就是负责会议接待，她当时应该有更好的方式去处理这件事，但是她却选了最坏的方式，没有组织纪律，更没有大局观。过了新年，就把这事提上日程。 他态度这样坚决，主任也不好再说情，否则领导可能要恼了。 此时李燕妮与汪紫涵还不知道新年之后就要被辞退这个噩耗。 在办公室里，汪紫涵还在数落李燕妮。 你处事怎么这么不成熟呢？这说不定要算进我的绩效里去了，会影响我年终奖，知不知道？ 没多久，雪丽来她办公室串门了，一进门也开始数落她：你今天太冲动了，主任和韩总脸都黑了！ 李燕妮别着头，拉着脸，没应声。 雪丽见状，知道现在不是劝人的时候，忙又安慰起了她。 不过自这件事后，再有会议接待的事，都不让她插手了。 这样一来，李燕妮基本上算是被架空了，白天上班没啥事可干，天天混日子。她倒没啥意见，天天在办公室看管理学。 开始几天，汪紫涵还很有危机感，天天劝李燕妮去领导面前打个照面，献个殷勤什么的。 可惜李燕妮坚贞不屈，一点听不进去她的话，整天像个入定老僧一般，坐在办公室看书。特沉得住气，能坐一上午不带挪屁股的。 时间一长，汪紫涵也破罐破摔了，整天盯着她看书，自己也觉得无聊，就要求李燕妮在网上给她搜一本言情小说看看，李燕妮答应了。 就这样，在被架空的日子里，汪紫涵身体里的两个小人空前和谐起来，一个低头看专业书，一个盯着电脑屏幕看狗血言情小说，两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每看完一页，汪紫涵就要求李燕妮替她翻页。而李燕妮则把右手食指一直按在rarr;键上，汪紫涵一喊翻页，她就点一下。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总经理办公室很大，分内外两间，里面那间才是总经理办公的地方，外面那间是大厅，大厅两侧分别是姜助理和汪助理的办公桌，平时上班就在这里办公。但在总经理办公室隔壁还有两个小单间，作为助理办公室，用于存放资料以及方便她们休息。 这天上班，李燕妮照旧在总经理办公室大厅西边办公，照旧没有分派给她事情做，于是她又开始看专业书，同时给汪紫涵在网上搜了一本言情小说看。 -- 第22页 就在两人看得入神之际，韩总从里面办公室出来了，他手里拿着茶杯，是来大厅饮水机处接水的，一眼就看到了看书看得忘我的汪紫涵，心下好奇，打完水他就信步朝她走去。 此时汪紫涵的灵魂正在一边看小说一边批判，顺嘴还会教育李燕妮几句，并美其名曰传授她爱情箴言。 不过李燕妮一点不想听强卖给她箴言，因为这些箴言往往伴随着汪紫涵要求她翻页的声音。每隔三分钟，她都要从书里拔出视线，转到电脑上，为她翻页，之后再回到手里的书上。 这视线轮转看在刚悄悄走到她身边的赵胜文眼里，就成了上班时间看言情小说，还用书本掩饰的恶性事件。 怪不得笑得那么美呢，这日子确实挺美！ 她震惊地看着寰宇英俊完美的侧颜，不待说出一句话，他俊美如神袛的面容就朝她压下来了，瞬间堵住了她柔软娇艳的红唇，辗转厮磨韩远志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小说内容，脸拉了下来。 你上班时间看小说？ 李燕妮听到韩总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正撞上在她背后冷脸偷看的韩总，脸险险擦过他的西服，还好没栽进他怀里，不至于太尴尬。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到电脑上在线阅读的小说。 那狗血的题目霸道总裁爱上娇甜小秘书加大字号，明晃晃地挂在网页正中央，此时分外刺眼，这更加深了李燕妮的尴尬与慌乱。 她手忙脚乱地关掉，心中不断埋怨汪紫涵，虽然不是她看的，但她还是无法洗脱嫌疑，在别人眼里就是她看的。她不禁红着脸低下了头，脑子飞转着砌词，准备狡辩。 汪紫涵也慌了，她刚才沉迷小说，一时不察也没注意到赵胜文走了过来。 被抓到看小言，也自觉很丢脸，正准备教李燕妮推脱说是网页自己跑出来的，就听到了李燕妮的惊人之语，从此再不低估学霸，学霸唬起人来才叫可怕。 和当年在学校一样，学霸和学渣同样被抓住看金庸武侠，人们潜意识会认为学霸在通过读金庸学习国文知识，却认为学渣在不务正业看闲书。当年的学霸李燕妮如今正是反向运用了这个战术，来对付韩总。 我看小说不是为了自己消遣打发时间，而是为了公司。 李燕妮已经镇静下来，腹稿也打好了。 她扬起手中的书，对着笑得不怀好意的韩总说道：赵总，书上说削减广告费用，就要拓展开发产品的宣传渠道，我就想到了一个新渠道。现在风靡网路的总裁文，读着受众很广，我们与作者联系，在小说中植入广告，再定期发些软文，营造风潮，收益应该不比在电影电视剧中植入广告差多少，成本却很低。 韩总双手抱胸，气笑了，那也用不着一字一字地通篇读下来吧？ 赵总，你这就不知道了。我要找出一篇小说中哪些章节点击率最高，要在这些章节安插宣传内容，传播效果才最好。她双手一摊，我也是没办法，不得不忍受那些狗血的情节。 她脑子转得可真快，瞎话随口就来，还编得似模似样，韩总竟无言以对，冷着脸又掉头回了办公室。 第17章 第 17 章 汪紫涵惊得一愣一愣的，她从来不知道看言情小说还有这样高大上的理由，一时之间对李燕妮佩服得五体投地，猛朝她竖大拇哥，学霸就是学霸，骗起人来一套一套儿的。 生活处处有学问。李燕妮淡定扔下这么一句，又埋头看书了，看这宠辱不惊的姿势，真让人上火。 韩总端着水杯进了里间办公室，又开始办公，不过脑子里时不时浮现出刚才汪紫涵狡辩的情景。他放下笔，仔细想了一下，那个拓展宣传渠道的事倒是有点意思，在会上可以讨论讨论。 正想得入神，创作部杨主任在OA上给他发了一封邮件。 韩远志点开查看，原来是客户一直不满意某牌榨汁机广告的创意，杨主任申请召开讨论会，想广泛征集一下各部门意见。 他同意了杨主任的申请。 杨主任动作很快，在中午下班前就与相关部门协调好了时间，又给韩总发来邀请参会的邮件。韩远志初来乍到，也想更深入了解员工工作，看了一下行程，并不冲突，就答应了邀请。 会议时间就定在第二天下午，看来杨主任也是真急了。 次日下午两点二十，韩总按时去开会，刚走出办公室，就看到汪紫涵依然在埋头看书。 他眉头皱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姜助理见他出来，立马拿着记录本跟上，她也被邀请参会了。 二人刚走出大门，韩远志突然顿住了脚步，姜助理忙问道：韩总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我回去帮您取。 韩远志回头看了一眼伏案的汪紫涵，丢下句把汪助理喊上，一块儿去开会。就先走了。 姜助理神色一僵，这些日子韩总对汪紫涵不闻不问，也不分派她工作，怎么今天点名要让她去开会呢？ 汪紫涵这狐狸精难道要咸鱼翻身了？想到这儿，气怒不平油然而生，她这个草包花瓶凭什么？！姜助理不情不愿地回了办公室，冷着脸通知了开会的事。 李燕妮愣怔了一下，就拿了个本子跟着去了。 会议室里人数不少，除了发起会议的创作部，客户部、市场调查部、制作部与总经办都来了人。 -- 第23页 看到正坐冷板凳的汪助理也来了，众人心中都微微一惊，难道这是汪助复出的信号？ 杨主任见人到齐了，便宣布会议开始，首先介绍了广告创意文案的大体情况：隆兴电器公司是我们的老客户了，他们为了扩大市场，最近开发了一款新型中档电动榨汁机。 这个新型号机子呢，比低档手动榨汁机更省力，另外还新引进螺旋研磨技术，功能也增多了不少。不仅可以榨橙类多汁水果，还可以榨蔬菜汁。 从产品分析来看，这款机子性价比最高，但投入市场后，销售数据并不理想，远不及低档和高档智能型全自动榨汁机。 客户就想针对这个机型投放广告，提升销售数据。但我们提了好几个创意，都被客户否决了，认为我们的创意靶向性不够，没有找准滞销的原因。因此我们创作部就发起了这次讨论会，请各位同仁帮我们把把脉，出出主意，找到原因，我们才好对症下药。 与会众人听了杨主任的介绍，纷纷发表意见： 会不会是价格定的太高了？ 之前广告投放力度小？ 广告投放渠道是不是不太对？ 韩总在场坐镇，同事们都踊跃发言，说得好能留下个好印象呢。 不过这些意见都被创作部同事一一否决了，会议室又从热闹归于平静，大伙又开始思索其他原因。 姜助理想到一个可能的原因，正待开口，余光就瞥见旁边正在本子上画葫芦娃的汪紫涵，嘴角一抽，顿时生出让她做那块引玉的砖头的心思。等她出了丑，自己再说观点，嗯，呵呵，两厢一对比，孰优孰劣，韩总心中自然就有数了。于是扭头就笑着说道：我们办公室里的汪助理，可是个全能型人才，否则之前也不会那么受重用了，不如我们听听她的真知灼见。 李燕妮正在涂鸦的手一顿，笔下的葫芦娃脸上顿时多了一道疤。 其他人纷纷看向汪紫涵，都知道底细，对她的发言并不期待。 杨主任见状忙说：那就听汪助理说说，说得好，年底我们部门给你发奖励。 李燕妮放下笔，合上本子，抬头就迎上了韩总的视线，不过他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又侧头与杨主任小声说起话来。 她并没有立即出声，而是先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思路。大学也学的工商管理专业，她做过许多案例分析，只是最后找工作，阴差阳错进了人力资源部，没有实践过营销，不过还好底子还在。 她的灵魂舍友汪紫涵，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一大段假大空的万金油说辞，在她耳边述说着，催她复述自己的答案。见李燕妮没有照做，正要骂她，就听到姜助理这个小贱人开始催人了。 汪助理怎么还不开始，我们已经洗好耳朵，在恭候您大驾了。 姜助理笑吟吟地说着俏皮话，又让她背了个耍大牌的黑锅。 李燕妮没有理会她，此时她差不多已经打好了腹稿，清了清嗓子，便开口了：我觉得可能是新产品定位出了问题。比起低档产品，它虽然更省力，还能榨更多水果和蔬菜，但是这些多出来的新功能对相应的消费人群来说不够有吸引力。比如说低档消费者，他们不在乎省这点力气，更不习惯喝蔬菜汁，这些功能对他们来说很鸡肋，却还要花更多的钱，他们当然更愿意买更便宜的低档产品。而对于高档消费者来说，虽然中档新产品价格更低，省钱，但却极大地降低了生活品质，比如没有智能型的方便、营养的破坏流失也更严重，对他们来说得不偿失，而他们对价格又不太敏感。 听了这话，创作部的同事思索之后纷纷点头，杨主任也觉得很有道理，对她的表现有点意外，面上露出赞赏之色，看汪紫涵的眼神都亲切了许多，不禁夸道：汪助理说得很好，滞销的症结可能就在这。 韩总心中微微讶异，面儿上声色不动，顿了顿，接着杨主任的话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目标人群还是中低档消费者，要拉动他们消费，我觉得应该瞄准他们爱占便宜、喜欢实惠的心思，在广告中突出性价比的优势，再搞个捆绑销售和限量销售活动，数据应该会好看一点。李燕妮不紧不慢回道，整个人笼罩着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气质，说的话莫名让人信服。 创作部的几个同事也被她说的话激发出灵感，笔下飞快记录着。杨主任对她赞不绝口，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汪助这是深藏不露啊。平时可真看不出来，今天是人品爆发了？ 汪助应该去营销部嘛！ 还是来客户部。 韩总听了，也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姜助理不知道汪紫涵如今的身体里多了一个学霸的灵魂，偷鸡不成蚀把米，她的为难反倒成就了汪助理，气得她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不过她仍然没有放弃，强笑着说道：汪助理在B大的EMBA课程果然没有白上，进步很大嘛。 对于汪紫涵公费上EMBA这事，公司里许多人都眼红，背后也说了不少酸话。如今姜助理这话就是在给她招恨，果然同事们听了，之前夸她的热情一下子消退不少。 李燕妮不知道这些内情，只是实话实说道：你说错了，销售人群定位这是大学营销课上的内容。 -- 第24页 我记得你是B大舞蹈系毕业的。姜助理一脸讽笑。 第18章 第 18 章 李燕妮淡淡回道：对，拿到的是舞蹈与经济学双学位。如果只有舞蹈艺术学位，我想公司当初也不会雇佣我。 姜助理顿时噎住了。 汪紫涵的灵魂也被李燕妮惊艳了一下，她发觉当李燕妮变成自己人时，感觉还不错，看着比之前顺眼多了。 会议圆满结束，创作部有了灵感，都跑回去加班了，杨主任笑呵呵感谢大家，广告文案通过了，就请大家吃饭。 寒暄了几句之后，大伙就散了。姜助理、李燕妮和韩总也回了总经理办公室。 会议时间不短，马上就下班了。 李燕妮手机突然亮了，她点开一看，是夏荫给她发来的菜谱截图，让她下班时顺便照着菜谱买菜回来。看着截图上的红烧茄子、西红柿炒鸡蛋与清蒸鲈鱼，想到汪妈的手艺，李燕妮不禁咽了咽口水，幸福感慢慢从心底溢出。 生活中有时候讲究一下仪式感，原来也不错。 在汪家住了这些日子，她的某些粗糙作风正在悄悄改变。 一到下班的点，她抓着包就走了，还要去赶地铁呢。 她走了不久，姜助理也阴沉着脸收拾了东西，下班了。 空荡荡的大办公室里，就只剩里间办公室的韩远志还在加班。他一直加班到六点半，才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当他走到外面大厅，路经汪紫涵的桌子时，一眼就看到了今天开会时她一直在写写画画的本子，他鬼使神差地拿在手上翻了翻，结果就看到一串怪模怪样的葫芦娃，最后一个还画成了刀疤脸。 作为上司，看到下属在会上开小差，韩远志应该生气的，但他却莫名其妙的浅笑了一下。 放下本子，带着微微笑意，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公司大楼，他开车去了公司附近的某大型超市。 不想在超市内又看见了汪紫涵的身影，只见她翻翻拣拣挑了两根茄子、两个西红柿后，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正在搞特价的大白菜，没有买，又转战卖鱼的地方，观察了半天才让超市工作人员捞了她选定的那条鱼，称完重就去了收银台。 韩远志见她离开，才去了生鲜区选了牛排，在这种地方遇见还蛮尴尬的，索性避开了。 李燕妮到家的时候，夏荫没有像往常一样已经做好晚饭，而是打算进行一次实践教学。 她接过菜拎到厨房，让女儿给她打下手。夏荫一边做饭演示，一边给她讲解如何切滚刀块、西红柿怎样去皮、鲈鱼怎么处理等等技巧。 等到红烧茄子和西红柿鸡蛋出锅，鲈鱼也已经清蒸上的时候，夏荫又提起了她在B大的EMBA课程以及汪紫涵的攻略对象赵胜文。 下下周就又要去B大上课了吧。夏荫擦擦手，指了指矮脚凳让她坐下，这些天不上课，跟赵胜文联络过没有？ 李燕妮这才想起下个月还要开始上课，想起世上还有赵胜文这么个人，想到汪紫涵对他的意图，她有些不自在，没有，最近公司很忙。 忙也要分清主次啊，那可是关系你一辈子的大事。夏荫很关心女儿进展，给她出主意：就算抽不开身见面，微信上可以多联络啊。 哦。李燕妮敷衍道，她并不打算继续跟赵胜文接触。 汪紫涵后来无意中知道她在看歌剧时打瞌睡的事了，未免她在赵胜文跟前继续毁自己的形象，她此时也不想这二人多接触，攻略事业还是暂停吧，等她回归之后，再进行不迟。 吃饭时，汪国庆告诉她，车已经修好了，可以开车上班了。 李燕妮不会开车，忙以受惊吓为由，推脱了。 汪国庆由也没多说，转而问起了撞上她新车的李燕妮，听说李家闺女伤得不轻，出院了没？ 肋骨接上了，脑震荡后遗症比较严重，还昏迷着，没有出院。李燕妮捏着筷子的手一顿，又说道：医生说要等脑子里的淤血吸收完了，才能清醒。 你俩不是不对付吗？怎么最近老去医院看她，比她家亲戚去得还勤呐！夏荫狐疑地看向女儿，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呐？ 没有，毕竟她是撞在我车上的嘛！李燕妮忙否认，又是邻居又是同学的，就多去了几次。 我觉得自从你出了那倒霉事，就变得有些怪，干啥事都笨手笨脚的，还得我从头开始教。夏荫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又见女儿对着曾经最爱吃的鲈鱼一点儿不感兴趣，愈发觉得奇怪，她紧盯着女儿，想从她脸上看出点端倪，不过没有成功。 我可能是吓着了，最近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李燕妮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面上倒没有变化，筷子却慌乱地伸向了之前从来不吃的鱼。灵魂出窍之前，她嫌鱼有刺，吃起来麻烦，很少吃鱼。而汪紫涵却很爱吃鱼。 夏荫见她开始吃鱼了，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就没再追问。 她晚上又拉着女儿温习了一遍房间整理术，李燕妮学得辛苦，汪紫涵在一旁幸灾乐祸。 次日上班不久，创作部杨主任就跟韩总申请，要借调汪紫涵几天，协助编撰榨汁机广告文案。韩总痛快答应了，反正在办公室待着，她也只是看言情小说。 就这样李燕妮就暂时挪到了三楼创作部办公室。 -- 第25页 创作部办公气氛很好，大家一起讨论、修改，忙忙碌碌的，让她很有成就感。创作部的同事对她印象也不错，实力很强，人长得也漂亮。 等一周后文案完成时，都舍不得她走，纷纷打趣说，应该让杨主任申请把她正式调过来。把真正汪紫涵的灵魂吓了一跳，可千万不要，她调到这里，不就降级了吗？之前不就白奋斗了吗？ 幸好杨主任比较明事理，拒绝了这个提议。 于是李燕妮又搬回了总经办，不过她这个月为期一周的EMBA课又要开始上了，她提前一天去向韩总请假打招呼。 韩远志听了她的请假要求后，沉默了半晌，问道：你是公费读的EMBA？ 嗯。李燕妮心虚了一下，她也觉得汪紫涵公费读这个不太合规矩，汪紫涵的灵魂却不以为然，以后她可是要升副总的，当然要提前培训了。 韩远志直直看向她，严肃问道：当初申请公费的理由和根据是什么？ 李燕妮噎住了，汪紫涵忙给她提醒。 李燕妮硬着头皮照着汪紫涵的话重复了一遍：为了扩大公司人脉，为以后拓展业务打基础。 韩远志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问别的，批准了她的假条。 李燕妮出了他办公室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事她还真没底气。 翌日，李燕妮又去了B大上课，依旧一个人独自坐在第四排，汪紫涵抗议，说她孤僻不合群，她也没挪地方。不过她这次来倒是没有冷着脸，脸上挂了点浅浅笑意。 即使是这样，她身上散发出的疏离之意还是让其他老总却步，只敢远远打个招呼或点头致意，没像之前一样向她发出邀约。 赵胜文依旧是最晚到的一个，看见李燕妮，注意到她今天穿的也是奢侈品牌，又想起了白板的话，立即厌恶地扭过了头，别开眼去，没打招呼，就像不认识她似的。 李燕妮觉得他莫名其妙，不过也就只跟他说过两次话，算不上熟悉，因此也没太放在心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约等于个陌生人的赵胜文会在课上突然向她发难。 课上，周教授要求大家列举个案例，供课上讨论。 赵胜文歪着身子，余光向后瞄了一眼汪紫涵，主动站起来，给大家讲了那个著名的小三读EMBA钓凯子的案例。 本来他讲这个案例，就已经涉嫌影射她了。何况赵胜文一边讲，还一边若有似无地看向李燕妮？！ 底下大佬们越听越尴尬，纷纷腹诽汪紫涵是哪里得罪赵家公子了。 第19章 第 19 章 孙海峰却越听越高兴，上次汪紫涵还给他甩脸子来着，现在赵胜文算是帮他报了一箭之仇。 台上周教授也听得尴尬得不行，虽然汪紫涵上课不太认真，爱走捷径，但也绝对不是什么不堪的小三之流。她眼神清正着呢，从来没有跟哪个大佬学员过从甚密。 其实她长相出众，气质优雅，对她存了心思的不少，但都被她委婉地挡回去了。不知道赵胜文今天发哪门子的疯，在课上这么针对她。 周教授也有点生气，正想着怎么打圆场把这个案例揭过去，还没想到呢，不料紧接着赵胜文又出了幺蛾子。 不久赵胜文讲完案例，他犹嫌报复不够，又笑着看向李燕妮，不怕死地问道：汪小姐作为我们班上唯一的女学员，你怎么看这个案例？ 这一问把李燕妮和汪紫涵都问火了，这明目张胆的挑衅实在过分！ 班上顿时一片寂静，学员们都低下了头，画面太美不忍心看啊，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至于吗，小赵？！把班花气走了，剩下的课都不想上了！ 不怎么样！李燕妮站起来，朗声回答：我觉得这个老板实在差劲！分分钟破产的节奏！ 赵胜文不服气，质问道：老板成功处置了不良资产，没赔反赚，怎么会差劲呢？ 大家都知道，美人会迟暮，也就是说美色的价值随着时间迁移是注定要贬值的。作为企业老板，把钱投资在未来注定贬值的美色上，首先说明他投资失误。 李燕妮神色淡定，侃侃而谈：第二，不良资产因环境变化产生了十分有潜力的新价值，即她在EMBA获得的人脉资源。这个老板此时没有与时俱进，依旧用老眼光只看得到美色这个不良资产，而没有看到人脉资源这个潜力巨大的衍生优良资产，将其以不良资产的价格卖了出去，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白白赚了美色。这样的眼光与格局，实在不敢恭维！ 她这一番理论说得入情入理，十分客观，完全用商业手段驳倒了赵胜文，就是就事论事，而不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用女权那一套上纲上线的路子来驳斥对手，因此特别让人服气，真正的以理服人。 赵胜文竟然被她噎住了，脸色微红，坐下了，眸光复杂地看着她，心内五味杂陈。 说得好！台下大佬们有人起哄，零星地鼓起掌来，后来鼓掌的人越来越多，掌声出乎寻常地热烈。 这汪紫涵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今天锋芒初露，还真让人惊艳。 台下众位大佬纷纷在心里重新评估了一遍她的价值，默默去掉了草包美人之前的草包二字。 周教授对汪紫涵刚才的表现也很欣赏，首先在赵胜文恶意影射她时，她没有慌乱，也没有情绪失控，这份淡定沉稳就很难得。 其次她能看到价值变化，这就更难得。 他笑着走上讲台，双手下压，掌声渐歇，趁机讲起了课：刚才汪紫涵同学说到与时俱进这个词，我觉得特别好。商场形势风云变幻，我们要想立于不败之地，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要随机应变 -- 第26页 李燕妮作为曾经的学霸，受惯了表扬，如今听到老师表扬她，心里并没有多大波澜。 可汪紫涵就不一样了，虽然老师也表扬过她，但唯独没有在学业上得过夸赞。如今听着台上老师喊着她的名字大夸特夸，心里美滋滋的。 她一双星星眼看向李燕妮，你鸠占鹊巢，原来也不只给我带来灾难，没想到还是有点福利的嘛！你可要再接再厉，不要骄傲啊 上完课，李燕妮又着急忙慌地赶去公司上班去了。 最近韩总不知道为啥又开始给她分派工作了，工作量还不小，她要去晚了，说不定还要加班。现在她天天晚上跟着夏荫学做菜，要是回去晚了，一家子都得挨饿。 想到这儿，她越走越快。 赵胜文走在她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丝迷惑，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天晚上，白长宁又约他出去玩，赵胜文去了。 见到白长宁，就把今天的事说给了他听。 白长宁听得兴致盎然，这女的这么猛啊！还是个高手，搞不好是下一个Miss邓！有机会带我见见，我去会会她。 你别胡来啊，你可能猜错了。赵胜文郁闷地喝了一大口红酒，微微的苦涩在口腔里蔓延。 白长宁立刻反驳：不可能！我这双火眼金睛，从来没猜错过！你就等着瞧吧。 其实，也不能怪白长宁多心。他家庭条件好，自身条件也不差，放到相亲市场上，一准儿能达到劳斯莱斯级别，是适龄女性眼中的香饽饽。就拿去公司上班这件事来说吧，从他进公司大门到总经理办公室，这一路上，各种撩，花样百出。 比如白长宁注意到前台小姐向他颔首致意前故意把领口拉低了，而遇到的其他女员工也不遑多让。有的朝他笑得清纯甜美，有的故意抚弄披散的长发，胆大的飞个媚眼，胆小的低头羞红了脸面，到了顶层经过秘书处，秘书面无表情地朝他问好，一派清高禁欲的样子，只是忘了掩饰眼中的火热欲望。这时候白长宁总是脸若冰霜，更清高地回敬了秘书一个嗯字，径直朝办公室走去。每次回到办公室，白长宁还总要哀叹为啥这么多女生想要攻略他，典型地得了便宜卖乖！ 在这样环境下，白长宁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怀疑每一个接近他的异性。虽然有过误伤，但他很少承认。作为赵胜文的好兄弟，他自然不能看着蚊子掉入女人的陷阱，当然要拆穿她的真面目。于是，汪紫涵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进入了他的视线。 那边李燕妮刚回办公室不久，杨主任就打电话让她去创作部一趟，说是有好事。 李燕妮去了，创作部同仁都冲着她笑，杨主任乐呵呵告诉她，客户已经通过新编的广告创意方案，现在已经开始制作了。 客户还送了几台榨汁机，创作部不缺这玩意，让她去挑一台拿回家去用。 李燕妮没想到还有这福利，心中十分高兴，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现在自己的原身处于植物人状态，每天都要吃流食。如今她躺在医院，家里经济紧张起来，周翠舍不得买榨汁机，就托人弄了个小石磨，在家里自己动手磨碎食物，十分辛苦。 李燕妮都见她手上长茧子了，可她又不好用汪紫涵的钱给她爸妈买东西。 正为难呢，今天就白得一台，能不高兴吗？ 李燕妮跟杨主任说好下班过来取，就喜滋滋回了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她跟汪紫涵展开了灵魂对话，商量起榨汁机的归属问题。 李燕妮：涵涵，这个是因为我的贡献获得的奖励，你看能不能把这台机子送给我爸妈？ 汪紫涵：如果你不是顶着我的肉身，你根本没有机会做贡献，更别提获奖励了！ 李燕妮：是，是，没有你这个大前提，就没后面的事。不过你家已经有了榨汁机，我家又正急需这个，就给我家吧。 汪紫涵：你这思想不对。我家有，你家无，就该杀富济贫，给你吗？这不是理由。花上几百块钱，你家也可以有。 李燕妮放弃了，那给你家。 汪紫涵卖完关子，见时机差不多了，才道：不过我可以把它当作报酬支付给你，你以后要好好工作，把你学霸的实力都拿出来，好好表现。如果我升职加薪了，还会给你发奖金。 李燕妮愉快地同意了这个要求，反正按她的性格，在工作中也不会偷懒，汪紫涵愿意发奖金，她又不是傻子，为什么不收呢？！ 怎么有种虽然她人躺下了，但灵魂还在打工的感觉？莫名觉得忧伤！ 二人达成协议，李燕妮就提前给夏荫说要加班，不用等她吃饭。一下班，她迫不及待从创作部领了榨汁机，兴冲冲赶去了医院。 一进病房，却发现周翠和李向阳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第20章 第 20 章 她先把榨汁机盒子塞到李向阳手里，叔，这是榨汁机，送你们的。 李向阳连忙抱住盒子，怕摔了，反应过来就又要塞回去。周翠也连声推辞，哪儿能收你这么厚的礼呢？你常来看妮儿，我们已经很感激了，东西不能收。 能收，能收。这榨汁机是公司发的奖励，能得奖也是因为之前我燕妮指点过我，这奖品该归她，再说我家已经有了。 -- 第27页 李燕妮极力相劝，周翠和李向阳推辞不过，就收下了，想着等过年时再包个大红包，把这钱补上，不能让人家姑娘吃亏。 李燕妮见他们收下，松了一口气，这老两口就怕占别人便宜，能被自己忽悠着收下实属不易。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真身，脸瘦了一圈，原先饱满的发面饼，现在变成了干瘪的死面饼，不由一阵心疼。自己受苦了 燕妮最近恢复得怎么样？ 周翠见问，眉头又拧起来，笼上一层愁云，之前还是不错的。眼下天儿越来越冷，六人病房人多，进来出去的，老开门，前天吹着风，冻着了，发高烧，还好昨天退烧了。 李向阳叹气，接着说道：想换个两人间，但医生说现在病房紧张换不了。我想了，以后我就坐在门边上，专门关门，怎么也不能再把我闺女冻着。 李燕妮看向门口，果然旁边多了一把椅子。 之前李向阳一直坐在那边，只要有人开门，他就帮着关门。 她心里难受，想帮忙却发现无能为力。 在学习与工作上，李燕妮很厉害，但在与人交涉打交道方面，她还比不上父母。 汪紫涵见她们一家三口愁眉苦脸的样子，一脸不以为然，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她忍不住出口嘲讽：至于吗？就为这点小事？ 小事？你能解决？李燕妮心下狐疑。 汪紫涵眼珠一转，突然有个好主意，她笑道：当然，这根本就不叫事儿。 那你能不能帮个忙，我怕再这么下去，下次就是我爸被冻着了。李燕妮犹豫再三，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即使她非常不想求汪紫涵。 汪紫涵狡黠一笑，可以啊，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李燕妮警惕地看向汪紫涵的灵魂。 以后我让你笑，你就要笑。汪紫涵因为她之前的冷脸，得罪了多少人啊，她把这事记到心里去了。 李燕妮松了一口气，不就是笑吗？嘴角一扯，不就是个笑？这容易，她立即答应下来。 成交！ 现在去普外科找一个叫王洋的医生，我认识他，你让他帮忙换个病房。汪紫涵慢悠悠说道。 李燕妮诧异道：你还认识医生？ 王洋是我大学舍友的高中同学，舍友介绍认识的。汪紫涵解释道。 李燕妮更惊讶了，你们相过亲？ 对啊，没成，就当朋友了。 相亲没成还能做朋友？ 那你以为呢？老死不相往来？汪紫涵对她的语气很不满意，照你的思路，你以后相亲可千万要三思，不成功便成仇啊。失败次数越多，仇人越多。 李燕妮见她口气不善，忙解释：不是那意思，就是觉得别扭。 汪紫涵趁机教育她：相亲也是一种社交，可以认识更多的人，可以扩展人脉资源。你瞧，今天不就用上了吗？ 李燕妮说不过她，胡乱点了个头，就打听着去了普外科，找那个叫王洋的医生。 王洋一见汪紫涵来找他，又惊又喜，今天吹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前些天，跟你在微信上说话，也不理我，群里也不吭声，林晓敏还在群里通缉过你呢！这都没把你炸出来，你这些天是不是有啥事？ 见他说话态度亲昵，言语中又透露着关心，看来王洋跟汪紫涵关系应该不错，事情可能有点门。想到这里，李燕妮苦笑一下，配合汪紫涵准备卖惨的提示，前些日子，紫藤花路十字路口那发生的特大交通事故，听说了没？我的新车也是受害者。又赶上公司领导层大换血，工作上也有点麻烦，最近点儿特背，干啥都没心情，就没咋上微信。对不住啊，不是故意不回信息的。 那你没伤着吧？王洋急忙问道，打量了一下她，见气色还好，才稍稍放心。 李燕妮摆摆手，我没事，有事的是我同学，还在你们医院住着呢。一直昏迷着，没醒。 王洋为人热情，忙问：在哪个病房，几号床啊？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开口啊。 就等你这句话了！ 还真有事麻烦你。 李燕妮接下来就跟他说了换病房的事。 王洋二话没说，就带着她去找了外科主任，把李燕妮的困难一说，主任就同意了，叫来护士长，当场就重新安排了病房。 李燕妮头脑晕乎乎的，简直不敢相信这事这么快就办好了？汪紫涵嫌弃地说她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 周翠也震惊于汪紫涵的办事效率，拉着她的手夸她：还是你认识的人多，医院都有人，这次多亏你了，一句话就把这事摆平了。转头看到病床上的女儿，直叹气，妮儿比你可差远了，高中、大学一路读下来，也工作几年了，都没几个常联系的朋友 李燕妮震惊了，这可是第一次从她妈嘴里说出自己比不上汪紫涵，她不就是多了个当医生的相亲对象吗？李燕妮心中不服。 不过经此一事后，周翠和李向阳心中都开始打消对汪紫涵的敌意，之前还怀疑人家是来看笑话的，不想人家是真心实意来帮忙的。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中不免有点羞愧。 再之后，他们更是完全把她当自己人，空闲时还会在微信上聊天，聊李燕妮的病情，还说些以前做邻居时的趣事，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 第28页 李燕妮今天在医院待的时间不短，等夏荫又来电话催她时，她才告辞回家。 到家时夏荫正在做面膜，没空搭理她，李燕妮立即溜进浴室洗澡，洗掉消毒水味。 出来后，夏荫果然没发觉她去过医院，她侥幸逃过一劫。 晚上她的微信一直在响，因为王洋这个大嘴巴在群里说了她出车祸的遭遇，惹得许多人来慰问关心，有些在襄城的，还说要来家里探望她呢。 李燕妮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慰问消息，心中不是不震撼的，尤其与自己冷清无人问的病房一对比。她连忙止住回忆的阀门，不敢深想，她突然认识到，之前自以为战绩辉煌的人生原来经不起推敲，许多地方都出了错。 之前她未必没有发现错误，只是习惯了当鸵鸟，不敢正视人际与社交的问题，一直逃避，导致一错再错，错上加错 汪紫涵今天精神不错，见朋友关心，她也很开心，在旁边乐呵呵指挥着她一一回复，让朋友们放心，表示自己身体没事，不必来看她。 不过后来她还是零星收到几个据说开过光的平安符或转运小挂件，这也是后话了。 翌日一早，又是夏荫帮她化妆、搭配衣服，李燕妮美美地去B大上课了。 一进教室，就察觉有不少人偷看她，她顿觉不自在，后悔今天装扮太过，头习惯性地垂下来，甚至想偷偷擦掉唇上的口红，以降低存在感，被汪紫涵严厉制止了。 第21章 第 21 章 你好看，别人才多看你，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汪紫涵骂道：不露胸、不露腿的，你羞什么羞，把脑袋给我抬起来！还有微笑，脸拉那么长干什么！ 李燕妮如今在汪紫涵面前底气不足，硬着头皮，抬头挺胸，挤出一朵笑花，快步朝第四排走去。汪紫涵又要求她坐第三排，李燕妮顶住压力拒绝了，虽然要改变，但也需要时间过度，不可能一蹴而就。 她进来没多久，赵胜文也进门了，嫌弃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尾巴，一脸无奈。 白长宁就当没看见他的嫌弃，嬉皮笑脸跟进了教室。他一进教室，就四下打量，视线自动寻找班上唯一的女同学汪紫涵。他一眼就瞅见了，因为她坐的位置很醒目。 白长宁眼前一亮，拉着赵胜文就坐到了第四排，李燕妮旁边。 李燕妮眉头皱了起来，也不好让他们离开，毕竟这位子也不是她家的。她仍旧埋头看书，没多瞧他们一眼。 汪紫涵一见赵胜文坐她旁边了，满眼兴奋，琢磨着他是不是要告白，她赶紧警告李燕妮：赵胜文要是跟你告白的话，你不许拒绝，因为我答应了。 告白？李燕妮听得一头雾水，这汪紫涵今天是脑震荡后遗症发作了吧。她没理汪紫涵，继续看书。 白长宁瞟了一眼汪紫涵，手在赵胜文大腿上掐了一把。 赵胜文愤怒地看向他，就见白板朝他挤眼睛，又向汪紫涵的方向努嘴，还偷偷在桌子底下竖个大拇哥，嘴也没闲着，他无声说道妞儿真漂亮！。 俩人是发小，很有默契，赵胜文自然明白他说的什么，瞪了他一眼，没再理他，也开始看书。 白长宁讨了个没趣，索性也不再搭理他，开始全心关注汪紫涵。 他咳了一声，收起脸上的嬉笑，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开始搭讪：你好，我是飞腾科技公司的总经理白长宁，飞腾科技，听说过吧，就是那个市值百亿的科技公司，董事长白建伟就是我爸，赵胜文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Nice to see you！ 你好。李燕妮看了他一眼，敷衍了一声，就又开始看书。 这就没了？不是应该缠上来吗？白长宁不解，他看一眼汪紫涵身上价格不菲的巴宝莉风衣，不应该呀！ 他开始自说自话：你是胜文的同学，也就是我同学，以后一起出来玩儿啊，我们很多活动的。这周末我们就有个局，四通贸易小章总-章凯、思美网游的莫总-莫忧，还有襄城顾氏的小公子顾愈都参加，还有 他吧啦吧啦说了半天，聒噪得很，李燕妮快烦死他了，脸色越来越冷。 汪紫涵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想着这人既是赵胜文发小，又认识这么多富二代，跟他打好关系，不光自己的人脉圈子能提一个档次，也方便以后接近赵胜文。 想到这些，汪紫涵再看白长宁，就像在看一架通往人生赢家阶层的青云梯，或是送她上青云的那阵好风。 正当李燕妮快受不了他，准备发火时，周教授来了。 他看了一眼第四排的三个人，以为赵胜文在跟汪紫涵为昨天的事道歉，还找了个中间人，就没有多说，按部就班，开始上课。 白长宁终于闭嘴了，他刚才把嘴巴都说得发干了，也没见汪紫涵应一句。实在心有不甘，上课期间时时观察她，见她听的认真，心想装得可真像！高手啊，看这演技都能以假乱真了！哼，他非得扒下她虚伪的面具不可。 上完课，李燕妮收拾了书本，正要走，被白长宁挡住了去路。 只见白长宁笑嘻嘻地拉着赵胜文，跟她道歉：昨天蚊子举例不当，事后察觉不妥，就想今天请您吃饭，赔个不是。这不，他脸皮薄，特意拉了我来作陪。您要是原谅他，就跟他吃个饭。 赵胜文一脸懵圈，看了眼信口胡说的白长宁，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否认，又看向汪紫涵。 李燕妮脸上看不出啥表情，利落回道：吃饭就免了，道歉我接受，我还要急着去上班，麻烦您让个路。 -- 第29页 就在对面吃个寿司，反正您不得吃午饭？吃完饭我们开车送你去上班，保证不迟到，我发誓。白长宁插科打诨地邀请，身子挡住路，一副不去不罢休的样子。 去吧，跟他们去吃饭！汪紫涵刚才见她拒绝，就已经着急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赵胜文深深看了她一眼，也劝了句：很快就吃完了。 李燕妮依然不打算跟两个不太熟的男人去吃劳什子寿司，刚要开口拒绝，周教授走过来也劝她：去吧，吃完饭大家又是好朋友嘛。 李燕妮自小最听老师的话，见周教授开口了，她不好再拒绝，答应去跟他们吃饭。却没想着让对方请，想着找家小馆子AA就好，请来请去的太麻烦。 出了教室，她就建议去B大小吃街，随便吃一顿就好了。不过赵胜文和白长宁都没有同意，直接领着她过了马路，来到西城广场。广场边儿上有一家叫小野的寿司店，手握寿司做得极为地道，他们三个人去的就是小野寿司店。 小野寿司店店面不大，但环境清幽，氛围清冷又安静。 一进门，李燕妮凭白生出一股肃穆之感。 寿司吧台前只有八个座位，已经坐了四个客人，赵胜文选了相邻三个位子，三人坐下，李燕妮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她习惯了中式餐馆的热闹喧嚣，这清冷雅致场合营造的仪式感，让她感到拘谨不适，行动之间就有些唯诺，亦步亦趋地跟着赵胜文和白长宁。 赵胜文取了菜单请她点套餐，李燕妮接过，眼睛迅速扫了一遍，被菜单上标注的价格吓了一跳，吃一份套餐，半个月菜钱都要出去。她咬了咬牙，手一指，就点了最便宜的三文鱼套餐，这钱也够买两只老母鸡了，她暗自后悔跟着进来。 赵胜文突然觉得有些赧然，前些日子在法国餐厅，他可是想着宰她一顿来着。 白长宁却在这时摆起了阔，直接点了菜单上价格最贵的三种套餐，各两份。 服务员又惊又喜，土豪啊。 李燕妮也禁不住瞥了他一眼，赵胜文不动声色地拆着筷子。 白长宁见状愈发得意，指着菜单，对李燕妮说道：汪小姐，想吃什么，尽管点。 不，不，我够了。他奢靡的做派，让李燕妮紧张起来，连忙推辞，想着要不要先说清楚各自付账单的事，于是暗示：各人点各人的就好了。 然后各人付各人的账。 白长宁叫了清酒之后，把菜单还给服务生，吧台内穿着和服的大厨对着单子，紧张有序地制作手握寿司。他手艺灵活而富有节奏感，似在进行一场艺术表演，李燕妮看得津津有味。 白长宁悄悄将衣袖往上拉了拉，露出腕上的江诗丹顿手表，从赵胜文手里抢过已经分开的筷子，殷勤地递到李燕妮眼前，说起来，寿司还是要在日本当地吃，味道最鲜。去年我和蚊子专门飞去北海道，就为了吃最鲜的寿司。海胆、鲔鱼、比目鱼都是刚捞上来的，啧啧，那味道绝了。我们还打算着明年春天再去一次呢，专门去吃那个鲱鱼。 李燕妮接过筷子，没有注意他的腕表，其实看见了也不认识，白长宁这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她只简单哦了一声，暗骂他败家，花钱大手大脚。 白长宁没有气馁，又说起平时消遣来：汪小姐周末都有哪些活动？今天算是认识了，以后大家可以一块约出来玩啊。 第22章 第 22 章 李燕妮想到夏荫给她安排的密集课程，就一阵心酸，做家务，上课。 白长宁一点儿不信她的话，朝赵胜文使个眼色，这妞儿挺能装啊。 此时清酒上来，赵胜文自顾自到了一盅清酒，抿了一口，并不搭茬。 也不出去逛街买东西？白长宁打量一下她的衣着，又瞟了一眼她旁边的LV手提包。 李燕妮平时很宅，并不喜欢逛街，大部分都是在网上买，因此她答道：网上就可以买，为啥还要去逛街。 白长宁眉头微皱，暗骂她睁眼说瞎话，说破绽百出的谎话，不知道该说她是精明，还是傻了？恰在这时，服务生端来了他们点的套餐。 李燕妮将自己点的三文鱼套餐拉到自己跟前，看着大盘子里稀稀落落的五个三文鱼寿司，再次后悔来吃寿司，哪有两只老母鸡来的实惠？！ 她刚要吃，就见白长宁把他点的海胆套餐，挪到了李燕妮旁边，示意她吃：汪小姐，尝尝。这里的海胆还不错。 李燕妮吓了一跳，她哪儿敢吃？这要是吃下去，更多老母鸡就没了。 她神情戒备，忙摆手拒绝，再次强调：自己点的自己吃。她绝不会平摊费用的。 赵胜文和白长宁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搞不明白眼前情形，可也不能让客人吃廉价的菜品，自己吃好的，这太失礼。白长宁想了一下，又把最贵的一份鱼子酱套餐，推到她旁边，那你先吃，吃完后再尝尝这个。 不用，我吃这个就饱了。 为防夜长梦多，李燕妮迅速夹起一个寿司，顾不得汪紫涵的耳提面命，整个塞进了口中，鼓着两个腮帮子只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紧接着又是第二只，第三只 速度之快，如风卷残云。眨眼间，她盘子中的寿司就不见了。 赵胜文和白长宁看的目瞪口呆，汪紫涵又想起她高中时在食堂吃饭的样子，顿时心塞得说不出话来。 -- 第30页 吃完寿司，她拿起餐巾纸抹了抹嘴，又从兜里掏出手机，看向愣怔的白长宁，有没有微信？ 白长宁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这么快就开始要联系方式了，这狐狸尾巴露得可真快。 他朝赵胜文挤挤眼睛，慢悠悠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问道：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我扫你吧。李燕妮加上白长宁的微信，随后给他发了一个红包，把刚吃掉的寿司钱发给了他。 白长宁不解，不年不节的，你给我发什么红包？ 汪紫涵也被她这波操作弄懵了，等着听她的答案。 李燕妮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拎上包，解释：咱们吃饭不是AA吗，刚才的红包，是我的饭钱。快一点钟了，我得赶回去上班了。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一步。说完她朝二人点点头，就往外走。 赵胜文和白长宁听了，面面相觑。 待她走出寿司店，白长宁憋不住笑起来，真是个奇葩。 赵胜文也摇头失笑，这下你承认猜错了吧。 No，No。白长宁摇着筷子，摆手，她刚才混合使用了多种套路，更加证明我的猜想是对的。他吃了一个寿司，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起来：欲擒故纵、吃货人设、AA独立女性昨天听你说完，还以为她要走高冷学霸路线，没想到今天她又改走了傻白甜路线。 赵胜文拿筷子敲了他一下，快吃你的吧，还说人家奇葩，我看你更奇葩。 李燕妮在出了餐厅后，耳朵遭受了汪紫涵的荼毒。 你怎么这么奇葩啊？人家都说要请你了，你还提AA干嘛？这次他请你，下次你请他，不就好了吗？请的多了，不就成朋友了，你人脉不就增加了？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李燕妮与汪紫涵的社交观念大相径庭，谁也说服不了谁，就这样一路吵着赶到了公司。 下午一上班，韩总就把李燕妮叫进了里间，杨主任也在里面。 你上次说的那个拓展宣传渠道的事，尽快整理成提案交给我。 李燕妮答应下来，就出了办公室。 待她走后，杨主任笑道：韩总改变主意了？ 没有，还在观望中，看她接下来的表现吧。韩远志回道。 李燕妮接下来几天都很忙碌，除了上课，就是在查资料、搞调研，奋战了一周，才完成提案，递交给韩总。汪紫涵对此大为不满，因为李燕妮沉迷工作，大大缩减了她的社交时间，几乎把新年前所有聚会都推了。 韩远志对提案很满意，专门召开了一个研讨会，把创作部、客户部和市场调查部的人都拉来讨论。大家都对提案内容赞赏有加，同时补充了很多专业意见，韩总提议成立一个专门的宣传渠道拓展小组，专门负责这件事，组长就由汪紫涵担任，组员则从相关部门选拔，大家都同意。 就这样汪紫涵开始兼任宣传渠道拓展小组长，总经办的同事纷纷跑来恭喜她。 原以为韩总一来，她这个老臣子就要凉了，没想到混得比之前更好了，汪助前程不可限量啊。 能得到韩总重用，对于真正的汪紫涵来说，还真挺意外！ 毕竟在她看来，之前韩总对她超级不友好，说不定还打算过让她降级呢。 不过经此一事，她也明白了韩总的喜好，原来他喜欢学霸型下属啊。汪紫涵心下触动，看来还是要有些实力才能走更远。 这样发展下去，她说不定能提前升到副总呢，这会儿她倒是不想太早回归了，最好等李燕妮帮她升到副总之后再回归。 李燕妮心情也难得舒畅。在原公司，她一直没有施展才华的舞台，没想到却在扮演汪紫涵期间获得了成就感，找回了些昔日学霸意气风发的感觉。 不过她也清楚要是没有汪紫涵之前在公司的经营，她或许连上台的机会都没有。而入场券恰恰是汪紫涵通过高情商经营得来。 她也不禁反思，开始鼓起勇气直面自己的错误，之前只顾提升专业能力，却忽略了经营人际关系，导致她根本没有机会露脸。 很快又发生一件事，让李燕妮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人脉的重要性。 事情是这样的。 这天她正在整理数据，突然接到周翠的电话。 李燕妮忙停下手中的活计，接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周翠的哭诉，紫涵呐，前几天妮儿公司打电话来，说要把她给辞了，让去办手续呢。下个月就停发工资，社保也一块儿停了。昨天我和你叔去公司想向领导求个情，在前台就被拦住了。面儿都没见到，他们还把妮儿留在公司的东西收拾出来，塞给我们，让带回来。你说，这事可咋办啊，快愁死我了。妮儿还在医院住着，钱流水似的花，要是没有医保，怕是住不下去了 唉，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偏遇打头风。汪紫涵也凑到听筒跟前，一字不落全听到了。 也难怪周翠病急乱投医，破天荒地给汪紫涵打电话哭诉。其实因为有之前换病房一事，周翠和李向阳都报了那么点希望，觉得汪紫涵认识人多，说不定能帮上点忙呢。他们夫妻二人，交际也不广，实在找不到人，最后就厚着脸皮给汪紫涵打电话了。 李燕妮心下一沉，她对此并不意外，孙海峰一向看她不顺眼，早晚会辞了她。她在电话里安慰周翠，您别急啊，这事违反劳动法，我找个律师咨询一下，申请仲裁。 -- 第31页 周翠听了稍稍安心，李燕妮又安慰几句，才挂掉电话。 她开始在网上咨询律师这方面的信息。汪紫涵看着李燕妮与律师聊天，连连摇头，你真的打算找律师解决这事？ 第23章 第 23 章 不然呢？国家成立仲裁机构，就是为了解决这方面的纠纷。李燕妮手下一顿，偷空回了汪紫涵一句。 我不建议你这样做！伤敌一千，自伤八百，就算最后得了赔偿，讨回公道。但长远来看，说不定损失更大。汪紫涵想着李燕妮这段时间给她长了不少脸，倒不吝啬给她出出主意。 李燕妮一听这话，心火就往外冒：你让我吃下这个哑巴亏？ 当然不是了，只是换一种温和点儿的方式。你要申请仲裁，会让公司很没面子，还得罪人。等你下次再找工作，新公司循着工作经验一打听，原公司不会说你好话。还有要是听说你跟原公司打过官司，会觉得你是个刺头，难搞，说不定就不录用你了。 要是换成以前的李燕妮，肯定不会听进去这话。 但如今李燕妮听来，却觉得有几分道理，实力重要，人情呐，其实也很重要。于是她顺着问下去：你有什么办法？ 汪紫涵不答反问：你在公司有没有关系好又能跟领导说上话的同事？ 李燕妮眼神一闪，神情颇不自在，顿了顿才低声答道：没没有。 叫我说你什么好呢！汪紫涵连连摇头，你在公司也工作好几年了，怎么一点有用的人脉都没积下呢？怪不得没有晋升呢，你混得可真失败啊 她唠唠叨叨数落了半天，刚开始李燕妮还有些羞愧，到后面直接麻木了，最后忍无可忍吼道：闭嘴！直接说办法！ 汪紫涵正说在兴头上，被她吼得打了一个冷颤，抱怨几句，最后才说办法：办法很简单，找个中间人啊，为你说项。可惜你之前没有经营人脉，找不到中间人。 李燕妮眉头拧得更紧，那怎么办？ 凉拌呗，不过汪紫涵坏笑，你可以试试求求我。 李燕妮大惊：你还认识我们公司的人？ 那当然。汪紫涵得意洋洋，你们公司总助孙晓曼跟我关系不错，偶尔约着吃饭，但经常在微信上聊天。不过自从你占了我的身体后，联系基本上就断了。说到这儿，汪紫涵恨恨地瞪了李燕妮一眼。 李燕妮理亏，别扭着道歉：对不起，以后我一定准时回信息。 要我帮你也成，不过有个条件。汪紫涵突然来了灵感，觉得可以间接拿回身体支配权。 什么条件？ 以后社交方面都要听我的，包括但不限于微信、微博、QQ、聚会、约饭等等，不准自作主张砍掉我的社交时间。 李燕妮也正想学习一下她如何交朋友，痛快答应下来。 汪紫涵指导李燕妮在微信上联系孙晓曼，李燕妮艰难打出一条信息：美女曼，可爱曼，亲爱滴小曼曼，昨天又寻觅到一家海鲜馆，里面的生蚝和小龙虾超好吃，你哪天有时间，我请你去腐败吧点击发送前，她还犹豫了，再三确认，最后闭着眼睛发送出去了，这口气幼稚地她不忍直视。 很快她就收到回信，阿紫，你终于冒泡啦！好啊，好啊，我最爱吃生蚝和小龙虾了，一定要宰你一顿，谁让你最近都不回我信息，也不给我点赞，好气哦，伐开心 闭关啦。原谅我吧，刚幸运地躲过职场倾轧和大清洗，还在战战兢兢中啊。 wuli阿紫，棒棒哒 两人你来我往，发送了二十几条信息，才算定下聚餐的时间和地点。发送拜拜之后，李燕妮舒了一口气，嗲着嗓子说话累，嗲着语气发信息更累，真真累啊。之前在公司见孙助理一派干练老成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这么这么少女心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到了约饭的日子，汪紫涵提前到了餐馆，并按汪紫涵的指示点了孙晓曼爱吃的菜，并强调要变态辣。 你怎么知道孙助理喜欢这口味？李燕妮诧异。 看她发的微信和QQ啊，她经常分享美食。再说吃饭时稍加注意，不难发现啊，她口味重。 她又指导着李燕妮在微信上与孙晓曼保持联络，等听说她出了地铁口时，就让服务生准备上菜，等人一到，温度刚刚好，既不会太烫，也不会放凉，这小细节很贴心，李燕妮暗自记在心中。 等孙晓曼一来，看见桌上一片红彤彤的菜肴，还冒着热气，口水都要下来了，果然很高兴。 还是阿紫最懂我的心。孙晓曼说着就给了她一个熊抱，李燕妮身子一僵，随即缓和下来，按着汪紫涵指示回道：那当然了，你分享的每一篇美食文，我可都看了哦。 阿紫果然是我的知音。 孙晓曼脱了大衣，坐在桌前，两人寒暄几句，开始大快朵颐，两人吃得都很尽兴。等吃得差不多时，汪紫涵让李燕妮说起了正事：曼曼，其实我今天还有点事请你帮忙。 孙晓曼早就猜到她有事，并不介意，笑问：什么事啊？ -- 第32页 我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最近出了车祸，还在医院昏迷着呢。她刚好在你们公司上班，是人力资源部的专员，叫李燕妮。可前几天人力给她父母打电话说要辞退她，工资和福利也都要停，这不雪上加霜吗？况且也违反了劳动法。我想求你跟领导说和说和这事，也不要优待，就按劳动法来就行。 孙晓曼迟疑了，这事她也听说了，说实话这事孙海峰办的挺缺德的，但谁让他是钱总小舅子呢？虽然不合规矩，但也没人出声为她说话，也怪她人缘太差，自己又何必淌这浑水呢？ 汪紫涵见状，又指挥着李燕妮继续说道：其实这也没多少钱，对你们公司来说也就毛毛雨。要是把她父母逼急了，叫上媒体记者，在公司门口扯个横幅，静坐抗议什么的，也影响公司声誉。 孙晓曼若有所动，开始思索起家属大闹的后果。 汪紫涵见状趁热打铁：再说了，要让对手公司知道了，把这件事运作成一次公司大裁员新闻，股市震荡，怕是会因小失大啊。说到这儿，她点到即止。 孙晓曼被这话惊出一身冷汗，立刻表态：明天我就跟总经理说这事，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汪紫涵微笑，一点儿不意外这结局，她指挥着李燕妮又给孙晓曼倒了一杯果啤，多谢曼曼了，这事成了，改天请你吃寿司。 那可说定了啊。孙晓曼脸上露出笑来，与她碰杯。 孙晓曼办事效率高，第二天就把这事斟酌着说给了钱总听，钱总听了大怒，他还不知道这事呢，立即把孙海峰叫了来，什么目光短浅啊，蠢货之类的词都往他身上招呼。随后就派人去了医院看望了李燕妮，并一次性把六个月医疗期的工资和福利都补发给她。 这事完美高效地解决了，周翠意外又惊喜，忙打电话给汪紫涵道谢。经此一事，周翠和李向阳不仅对汪紫涵芥蒂全消，现在完全把她当自己人对待。 而周翠对人好的方式与夏荫有异曲同工之妙，在汪紫涵去医院探望时，周翠把之前李燕妮大学时期的读书笔记整理出来一箱子，送给了她。 涵涵，各方面都很好，就是学习不太好。上次不是说又回B大读书了吗？这是妮儿的宝贝，你拿回去读，期末考试肯定考得好。 第24章 第 24 章 李燕妮推辞不过，纠结着把箱子搬回了家，汪紫涵在一边笑得乐不可支。这下她可要受周翠和夏荫双重压榨了。 其实，经过这件事，李燕妮也认识到社交的重要性，深刻反省后，开始留心汪紫涵的社交技巧和人脉经营。 汪紫涵心情也不错，如今因有了李燕妮这个大杀器，她成功度过加入公司以来遇到的最大职场危机，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她把更多精力放到了指导李燕妮社交上面，毕竟此时二人是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过她这段日子春风得意，可把姜助理眼红得要命，气得差点吐血。 明明自己半点不比她差，为什么总要被她压着，照这样下去，狐狸精一定比她更早升上副总。 她开始在工作上找茬为难汪紫涵，可谁想向来草包的花瓶女突然实力大增，姜助理半点问不住她，反倒自己被问得狗血淋头，冷汗直冒，丢了脸面，落下个业务不精的名头。 她心中实在不忿，于是去网吧匿名在公司论坛上发了封举报信。汪紫涵公费读EMBA这件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因这个帖子措辞暧昧，令人浮想联翩，一下子就在论坛上火了，骂声一片。 事情愈演愈烈，在某位读者影射出女主角真实姓名时，在汪紫涵公司掀起了风浪。公司同事看汪紫涵的眼神躲躲闪闪，在她背后议论纷纷。 李燕妮神经大条，平时很少逛公司论坛，又把精力全投到了公司事物上面，对此倒没有察觉。汪紫涵却很敏感，她察觉到事情不对，正要提醒李燕妮，李燕妮已经被叫进了韩总办公室。 韩远志也没办法，董事会给他施加压力，为维护公司名誉，直接把她辞退是最简单的办法。但这无疑就间接证实了论坛上的谣言，也会把事主汪紫涵逼入绝路。他直觉汪紫涵不是那样的人，也很看重她的才华。同时他更不想让人质疑用人眼光，因此他给汪紫涵争取了个申辩机会。 李燕妮敲门进来时，韩远志正在浏览C公司资料。他先请对方坐下，神色沉重，问道：公司论坛上的事，你知道了没有？ 李燕妮一脸茫然：什么事？ 韩远志用手拧了拧眉头，你过来看！说着他登上论坛，找出那篇帖子，把笔电掉个头，让她自己看。 李燕妮匆匆浏览一遍，这说的是我？她诧异地看向韩远志。 对。韩远志深深看了她一眼，事情闹得很大，董事会都听说了，要求解雇你，不过我给你争取了一个申辩机会。 因为一个谣言就要解雇我？连基本的调查都不做？李燕妮冷笑，这样的公司不待也罢。汪紫涵听了，虽然也很生气，但听到李燕妮说要离职，恨不得去捂住她的嘴。就算要离职，也不应该这样灰溜溜离开，这不就相当于间接承认谣言说得都是真的嘛！真是个榆木脑袋！ 还好韩远志劝阻了她：这样走了，你名声就坏了。我给你争取了个机会，能不能洗清污名就看你自己了。 什么机会？ -- 第33页 韩远志关掉论坛网页，又打开C公司官网，机会就是争取到C公司广告。 这和我洗清污名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韩远志看向她，我看了你给公司交的EMBA申请，你的申请理由是为公司拓展人脉资源，但是迄今为止你并没有给公司拉来一笔业务。C公司老总恰好是你EMBA同学赵胜文，今年他们公司要投放一大批广告，许多广告公司都在争取，包括我们。如果你把这项业务拉过来了，不仅兑现了申请上的承诺，更会让董事看到你的价值。那么公司也会维护你，公开澄清，并追责始作俑者。 我现在都怀疑论坛这事是不是公司在背后策划的。李燕妮心情很不爽。 这对公司并没有好处！韩远志沉默半晌，最后问道：这个机会你要不要？ 要啊。汪紫涵连声催促李燕妮。 李燕妮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无奈也只得答应下来。 出了办公室，汪紫涵垂头丧气，靠你了啊，学霸。 李燕妮坐下，垂眸思索片刻，靠我一个人，做不来，不如我们合作？ 合作？汪紫涵不解，我们有什么好合作的？ 我想了好几天了，觉得我们俩应该取长补短。我跟你学习交际，你跟我学习专业知识。李燕妮接着道：行走在职场中，光靠实力或人情是走不远的，因为每一个影响因素发挥作用都有一定的范围限制，超出这个范围，就发挥不了太大作用，也就是所谓的瓶颈。所以说最后成败还得看综合实力。你想想，之前你人情经营地很好，但也就升到总助了，还不是辅助核心业务的助理，如果没有实力加持，再往上升怕是很难了。其实你的存在与否，对公司并没有什么影响。换一个上司或遇到一次裁员大潮，你都可能被刷下来，你该有点危机感了。 汪紫涵细思极恐，回想起韩总刚上任时，自己在公司的艰难境地，心里已经认同了李燕妮的话。不过她有点跌面子，不服气道：哼，你有实力，混得还不如我呢？ 你说的对。因为我没有累积下人脉，连上场的入场券都拿不到，空有实力，没有施展的机会，混得确实不如你。我反省了，认识到了错误，所以要请你教我经营人际关系。李燕妮姿态放得很低，态度诚挚。 汪紫涵也不再扭捏，答应下来。 李燕妮唇角微勾，立即提出了第一个要求，我想去C公司参观一下，了解一下情况，你有什么好办法？ 汪紫涵想都没想就道：这还不简单？你拎上一坛我夏天酿的葡萄酒，拜访一次周教授，说下次实地考察想去C公司参观不就行了？或者跟班里其他同学透露这个想法，达成一致，再向周教授建议，这样也成。 这两个办法都不错。李燕妮捂着心口，刚才真怕你说直请求赵胜文。 那样太唐突，我才不会那么冒失呢？！ 汪紫涵想起上次赵胜文和朋友请她吃寿司的事来，又是一阵气，上次跟他吃寿司，你表现得真是太差劲了。你竟然只付了你自己套餐的钱，真搞不懂你当时怎么想的。要么就大大方方让人家请，要么就自己付账单请对方，结果你只付自己账单，拒绝别人好意又显得自个儿特小家子气，里子面子都没落下，这都成我人生污点了。 李燕妮举双手作投降状，是我不对！下次一定听你的。 其实要是上次你让他们请了你，这次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请他们了，吃饭时顺嘴提一下这事，肯定也就成了。 李燕妮见她有唠叨下去的趋势，忙说：来，我今天先给你讲讲营销吧。说着就翻开书。 汪紫涵顿时闭嘴，嘴角耷拉下来，硬着头皮听李燕妮讲课。 下班时，接到周翠的电话，先说了下李燕妮真身的恢复情况，正在好转，淤血在减少。最后又说起了送给她的那些读书笔记，紫涵，你看了几本了？我家妮儿看完，都要写总结的。下次来医院，记得给我交一份总结啊。 李燕妮答应下来，又聊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她一挂掉电话，见汪紫涵委屈得噘嘴瞪眼，禁不住大笑，之前被夏阿姨押着上课，现在终于轮到你了，心里平衡了，我妈也算是为我报仇了。 汪紫涵气得不理她，想到家里那一箱子书就头疼。 李燕妮带着一脸笑意下班，同事见了，纷纷称奇，这心理素质可真好。 韩远志在办公室里间听到她的笑声，微微诧异，这么快心态就调整好了？ 第25章 第 25 章 李燕妮下班后照旧去超市照着菜谱买菜，回家帮夏荫一起整治晚餐。经过三个多月的学习，如今她已经能够熟练地切块、片儿、丝和丁了，也大致晓得一道菜要用哪几种调料了，不像之前，只放盐，连酱油都不放。做起饭来比之前精细多了，夏荫对她的进度越来越满意。 用餐礼仪也好了许多，原先吃一顿饭十分钟搞定，现在细嚼慢咽，汤汤水水的，一顿饭要吃半个小时，基本跟夏荫和汪国庆持平。 吃完饭李燕妮回了卧室，帮汪紫涵温习专业知识。一个小时后，汪紫涵反过来教李燕妮社交技巧。汪紫涵讲得头头是道：首先，你要确定你想在别人眼中塑造什么形象，是活泼开朗还是温柔婉约，然后穿衣、打扮、举止、言行都要符合你的形象 -- 第34页 汪紫涵一边听一边记笔记，态度认真，搞得汪紫涵都紧张起来，倾囊全授。 两人一直学到十一点才睡，汪紫涵头一次觉得很充实，这样的感觉貌似也不错。 李燕妮也觉得很不错，汪紫涵好像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之前其实她有意识到自己的社交问题，但社交场合你来我往真真假假的场合让她有点害怕，索性一直逃避这个问题。结果越逃避越不适应，恶性循环，甚至开始排斥社交活动，发展成社交恐惧。 现在她终于有勇气正视这个问题，并作出积极的改变。当你开始改变时，原先的恐惧就变淡了。还好，一切还不晚。 到了周末，李燕妮提着用小酒坛装着的葡萄酒去了周教授家拜访。她已经提前打过电话了，说今天会去作客。其实远不止如此，汪紫涵跟她在家里演习了好几次，怎么寒暄，聊天话题，怎么暗示，帮忙做饭等等这些细节，都想到了。由于准备充分，李燕妮也并没有太紧张，何况她还有个大军师坐镇呢。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寒暄、送上礼物、坐下、聊课业知识，相谈甚欢。等聊完网络经济，汪紫涵提醒她开始暗示了，李燕妮会意，先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然后开口：教授，说到未来经济发展趋势，我倒更看好传统行业发展，比如说农业。 哦？周教授听了很感兴趣，为什么呢？现在人更看好互联网科技企业。 李燕妮笑道：每一个行业的发展都逃脱不了由盛到衰、衰到底再触底反弹的自然规律，而现在食品安全问题日益突出，必定会催生新型农业的发展，所以我更看好传统行业。 周教授一脸欣慰，说得不错，你现在能站在行业发展角度看问题，这很不错，比以前进步了很多。 李燕妮忙趁热打铁：那我们下次就去参观一下传统行业吧。 好啊。周教授想了一下，就去赵胜文的公司吧，他们搞绿色蔬菜的，等会儿跟他商量一下。 李燕妮目的达成，心情很好。 正好快十一点了，师母进来问她想吃什么菜，李燕妮忙挽着她的手一块进了厨房，并手脚麻利地帮着做了周教授和师母爱吃的菜肴。 师母越看汪紫涵越喜欢，吃饭时就说要帮她介绍对象，李燕妮刚要习惯性地拒绝，就听汪紫涵恶狠狠地说道：答应下来！师母认识的人定然不错，就算成不了，也可以扩展你的人脉啊。 于是李燕妮忐忑着答应下来。 此次拜访周教授，圆满完成任务，李燕妮和汪紫涵心情都不错，互相夸了几句。 周教授办事效率奇高，很快在群里通知下周一去C公司参观，九点在C公司总部大楼集合。 到了周一，李燕妮换上一身运动服，汪紫涵表示不满，不好看，快换。 还要去生产基地呢，又是土又是泥的，穿别的糟践，穿这身我都心疼呢。李燕妮把充满风情的大波浪扎成利落的马尾，又惹来一阵抱怨，这次她选择直接无视。 到了C公司楼下，发现大家都是运动服打扮，汪紫涵才停止了唠叨，又指挥着李燕妮跟周教授打招呼，应付同学们的寒暄，一时气氛十分融洽。一会儿某网游公司的陈总凑到她身边，笑问：前段时间，汪同学上课时老冷着脸，大家都不敢跟你说话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变故？ 李燕妮听了，顿时有些羞赧，解释道：是遇上些事，心情不太好，脸上可能带出来了，不是故意给大家甩脸子的，对不住啊。 陈总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现在事情解决了吗？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上忙呢。 已经解决了，谢谢。李燕妮很感动，忙道谢。汪紫涵却狐疑地盯着陈总看了一眼，提醒李燕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已经有老婆孩子了，平时离他远点儿，别把名声坏了。你现在找个借口走开！ 才涌上来的感动立刻消失无踪，李燕妮审视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一派斯文，目光柔和，看不出一点猥琐。 不过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却在慢慢缩小，眼看就要超出安全距离，李燕妮警铃大作，忙道：我还有个问题要请教周教授，失陪一下。说完就朝周教授走过去了。 周教授见她过来，也朝她招了招手，小汪，过来。李燕妮加快脚步，走到他跟前，这才发现赵胜文正站在周教授旁边，之前两人应该正在交谈。 小汪，上周你送的那坛子葡萄酒，全被你阿姨喝了，我都没喝多少。周教授一脸失落。 李燕妮之前是学霸，很受老师们喜欢，但她自己其实对老师们是有些惧怕的，对老师她很尊敬，但也绝不亲近。自上次去周教授家作客后，才有所改变，变得随意和亲密了些。 改天我再送一坛。李燕妮笑着打趣，葡萄酒养颜，其实我原本就是送给师娘的。 周教授笑呵呵，那你下次再教一次清蒸鲈鱼，她做得老是不对味儿。 好啊。李燕妮痛快应下，心中暖流涌动，这样的相处亲切又自然。 赵胜文看了一眼汪紫涵，插话：汪小姐还会做菜？上次匪夷所思的AA事件，实在让他印象深刻。 不待李燕妮回答，周教授就抢着发言：手艺很不错，还会酿葡萄酒呢！我家那口子喜欢得不行，还张罗着要给小汪介绍对象呢。 -- 第35页 会几个家常菜而已。李燕妮笑着谦虚一句，忙转移话题，赵总今天带我们参观哪些部门？ 赵胜文收回脸上的探究之色，一本正经回道：质检部和行政部。 说话间人已经到齐，于是赵胜文打住话头儿，引着一行人进了公司大楼。 先到的质检部，员工们都忙活着做检测。实验台上摆着些菜花、生菜、菠菜之类的蔬菜，旁边还放这些试管、试剂瓶、微孔板和移液枪之类的器材。 同班的科技大佬们都不太感兴趣，只敷衍着夸了几句年轻有为。 李燕妮却很感兴趣，凑到跟前，带着手套拿着检测仪刚打印出来的结果看。她时不时指着检测结果的某一条咨询检测人员，如果这一项超标，怎样洗涤才能够去除，去除大概百分之多少？ 检测人员耐心回答：用1%小苏打水清洗，能去除96%。 李燕妮又开始询问污染源。 赵胜文见她认真，也走上前来，准备听一听她的问题。李燕妮见他过来，问道：赵总公司的客户是哪种类型？餐饮集团还是大型超市？ 目前主要是餐饮集团，超市只限于少数几个高端超市。 李燕妮将检测结果标签给他看，那包装上会贴检测结果吗？ 赵胜文摇头，不会，但会有绿色蔬菜标志。 为什么不贴呢？李燕妮眉头微蹙，每次去超市买菜时，心里都打鼓。看到花菜和菠菜就想着毒死蜱、□□、丙溴磷、敌敌畏这些是不是会超标，因为没有明确标签。至于你说的绿色蔬菜标识，其实很多人并不认识，只是价格更贵些而已。如果直观地标出检测结果，买的人会更放心些，附上清洗方法那就更好了。 第26章 第 26 章 赵胜文听了心中一动，看向李燕妮的目光更郑重了些，你说的有道理，我考虑加上标签。 李燕妮继续追问：那公司客户为了保鲜，降低损耗，运输仓储过程中会不会使用甲醛之类的防腐保鲜药剂，你们有什么监督措施吗？ 正因为不好监管，所以我们的客户主要是大型餐饮集团，每天按量供应。赵胜文有些意外，见她认真，不免多说几句，不过我们正在研究这些。明年公司要扩大规模，还要投放广告，拓展销售渠道。为保证质量，监督措施必然要先一步制定出来。 听到广告二字，李燕妮不禁心中一动，试探道：那您更属意哪种宣传渠道？ 赵胜文知道她在广告公司上班，也在公司广告招标范围内，当然不肯透露内幕消息，只含糊应付她：当然是物美价廉的啦。 李燕妮不禁失望，索性不再多问。 赵胜文见其他人不怎么感兴趣，就领着大伙去了行政部，介绍公司管理体制，同学们对这个比较感兴趣，纷纷提问。 李燕妮倒没多问，只在一旁听他们说话。汪紫涵突然提醒她，东北角那边有个小姑娘一直在偷偷看你。 李燕妮好奇，望过去，正好撞上那小姑娘的视线，小姑娘尴尬一笑，怕误会，索性走上来跟她解释了一下：刚才我见你长得格外好看又保养得好，就多看了几眼，没有恶意的啊。 李燕妮笑笑，表示并不介意。 汪紫涵却想到一个好主意，提示李燕妮与她结交：跟她聊化妆技巧。 李燕妮刚好也想套点内幕消息，便跟小姑娘聊起化妆跟保养的事来。 李燕妮在家里跟夏荫上过许多化妆课，又每天被盯着做保养，说起这些话题，她信手拈来，说得头头是道，两人越说越高兴，最后小姑娘直接加了她微信，说要以后常交流。 李燕妮这才知道小姑娘叫郑华瑛，在客户部工作。看着通讯录又多了一人，她也很有成就感，交朋友也不难嘛，说她想听的就行了。 两人刚加完微信，周教授就点她名字了，紫涵，你有什么问题？ 李燕妮不愧是学霸，并没有被问住，张口就问赵胜文：公司没有设置专门应对舆论危机的公关部门吗？ 没有，因为职能有重合，这个由客户部兼任了。赵胜文坦然答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又不是娱乐圈的经纪公司，单设一个部门太浪费资源了。 淘宝店都没设。 兼任就够了。 李燕妮眉头微拧，没再多说。 周教授听了她的话，倒是沉思起来，不过也没冒然发表看法。 赵胜文看了下时间，拍了拍手，见大家看过来，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坐车去生产基地参观吧，中午顺便在那吃饭。 同学们的兴致又高起来，城郊生产基地环境不错，一派田园风光，去了可以散心看风景，吃顿农家饭。C公司员工也跟去了几个，帮忙接待，郑华瑛也在其中。 一行人转乘大巴，奔向生产基地。 到了基地，赵胜文率先下车，边走边比划着做介绍。 李燕妮看着眼前一个接一个的塑料大棚，也很震撼。 一行人先去了会议室稍作休息，赵胜文让站长取来了生产记录来查看，边看边问问题。 李燕妮很感兴趣，在旁边听，待赵胜文放下记录本，她还饶有兴致地拿起来看，越翻越惊讶，她抬眸看向赵胜文，你这是引用了药品生产中全套登记制度？ -- 第36页 你看出来了？公司正在升级质量管理系统，还在完善中。 李燕妮若有所思，沉默半晌，最后了然笑道：赵总在下一盘大棋。 你很聪明。赵胜文没承认也没否认，眼睛里笑意氤氲。 喝过一轮热茶，一行人兴致勃勃地在赵胜文的带领下去了大棚里面参观。 当看到一垅垅整齐茁壮的菜苗，都不淡定了，童心大起，纷纷摆pose合影。 紫黑的长茄子、粉嘟嘟的西红柿、黄瓜架和豆角架以及绿油油的生菜地和菠菜地成了拍照取景地大热门。 要是再来顶草帽、来身蓑衣就齐活了 来了突然不想走了！ 菠菜看着真嫩，都把人看馋了，我都流口水了。 有人打趣，大家纷纷附和。 赵胜文适时道：中午就吃地里的菜，做几个农家菜尝鲜。 人群中一阵欢呼。 李燕妮也笑了，不过她没咋拍照，倒是注意到了每个大棚都装了摄像头，暗自佩服。 郑华瑛也很激动，但赵总在场，她不能太放飞自我，但还是偷空拉着李燕妮合了好几次影。李燕妮也没推辞，随她去了。 汪紫涵在边上咋呼，担心形象受损：离菜地远点，下边都是泥，诶，裤脚沾土了 参观完，赵胜文就领着大伙儿去了基地食堂，摆了桌子，大伙儿坐下，刚要点菜，就见站长一脸为难。他红着脸说了难处：食堂师傅不是厨子出身，平常做饭都是一锅烩，上不了台面。今日大伙临时起意，倒让站长遭难了。赵胜文眉头微蹙，客户部工作做得不到位啊，出了这样的纰漏。 客人们也有些不自在，眼看气氛就要冷掉。 汪紫涵见状，觉得这是个刷好感的好机会，忙催促李燕妮主动请缨掌勺做饭。 这种有出风头嫌疑的事之前李燕妮从来不做，可她前些天刚要立志改变，不能半途而废，所以她犹豫了三秒钟还是照做了，硬着头皮站起来解围：我在家里经常做饭，倒还能入口，不过今天赵总家的菜顶级好，肯定能提点一下我的厨艺，就算赶不上五星级，肯定也能把我拉拔到四星级水平。今天我就毛遂自荐，给大家露一手。 这话谦虚的同时又捧了主人家，语气又诙谐，说得很是得体。当然这话不是李燕妮想到的，而是汪紫涵提点的。 听了这话，气氛果然又活跃起来。周教授不忘夸几句她的厨艺好，待会儿一定要尝尝她做的干锅豆角，味道相当不错。 别人附和打趣，赵胜文神色缓和下来，嘴角不知不觉翘起来，站长也松了一口气。 郑华瑛等几个C公司女员工也机灵地跟着一块儿去了厨房，不能炒菜，打个下手还是可以的。 李燕妮几个女同志进了厨房，她四下打量，好在厨房很干净，弯腰查看筐子里刚刚摘下来的菜，心里大致有了数，招呼大家洗菜。她自己取了几个土豆拿着削皮刀刮皮，速度很快，洗好之后就开始切丝。在其他人洗好菜之前，她已经切完土豆丝和青红辣椒了。 开火、架锅，下油炝锅，下菜和翻炒，这一套动作在夏荫的特训下已经十分熟练。 在郑华瑛看来，她姿势十分帅气。她在旁边对李燕妮表白：太帅了，紫涵姐姐，我爱你！ 别人跟着附和，手下洗菜的速度更快了。 等酸辣土豆丝炒完，她洗了一下锅，又开始整治第二个菜-干锅豆角。这个菜稍微费时间，她还趁机洗了几个西红柿，用白糖拌了，让人跟土豆丝一块送上桌去。 干锅豆角、蚝油生菜、西红柿鸡蛋、辣椒溜肥肠、洋葱木耳、白菜炖豆腐一道道菜陆续上桌，速度不慢，基本上饭桌上没有空盘的时候。 第27章 第 27 章 席间同学们对她赞不绝口，夸她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赵胜文也眉眼含笑，频频举筷，吃得不亦乐乎。 李燕妮和郑华瑛几个帮厨的人没有上桌，直接在厨房轮流吃的，李燕妮和郑华瑛排在了最后一波。她一直站着掌勺，累得腰酸背疼。 郑华瑛见她捶胳膊，忙帮着捶了几下肩膀， 肯定是来回洗锅累着了。哎，要是我自己吃，才不这样麻烦呢。我会把这些菜统统放进去，煮成一锅或两锅。这样不仅省时间，还省能源。味道可能差些，但营养并不会少啊。我在出租屋就是这样对付的，很省事又不会营养不良。 李燕妮眼睛一亮，知音啊，我以前自己做饭时也是这样，确实省时间。我还仿照羊肉泡馍发明过一道黑暗料理呢。 郑华瑛顿时来了兴趣，什么黑暗料理？ 鸭汤泡荞麦饼。李燕妮想起前事，微微一笑。 郑华瑛追问她是怎么做的，李燕妮就大致说了一下。不过想到夏荫对她的教诲，又劝了一句：不过，做饭还是讲究些好，因为这会培养人精益求精的生活态度，与生活中的仪式感。 不过显然郑华瑛没听进去。 吃饱喝足，总裁班的人满意而归。李燕妮今天收获不小，脑海里隐约有了些灵感，不过还需要调查数据来支持自己的想法。 翌日一上班，她就召集拓展渠道专项小组全体成员开会。因论坛事件，汪紫涵如今在公司的形象一落千丈，昔日尊敬、钦佩她的组员对她的态度大变。 她在OA上通知开会，可十几个人的小组，最后只来了四个人。这四个人平时跟她走得比较近，了解她为人，对论坛上的爆料并不相信。 -- 第37页 李燕妮看着会议室里的空位子，眉头轻皱，虽然预想到可能有人缺席，但没料到三分之二的人缺席，谣言的影响比预想中的还严重啊！ 汪紫涵也有点傻眼，不敢相信似的自言自语，我平时人缘挺不错的啊，怎么关键时刻掉拆我台 李燕妮在心里叹了一声，这就是之前你实力跟地位不匹配的后果。你之前升迁地快，无形中抢了别人的晋升机会，虽然你会做人，大家对着你，面上也笑嘻嘻的，但其实心里并不服气，甚至是有怨恨的。现在不过是借着论坛上的黑料，把平时积压的怨愤不平发泄出来而已。 汪紫涵差点儿急哭：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靠自己喽。你以后可要认真学习，提升自身实力才是硬道理。光靠捷径，走不远的。即便侥幸走远了，也不会长久。李燕妮趁机教育了她一顿。 汪紫涵抹着泪点头，这次靠你了 李燕妮看了一下时间，离通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会议桌上的四个人面面相觑，神色尴尬。 咳李燕妮轻咳了一声，一脸凝重，开口道：不等了，开始吧。 首先你们能来开会，说明对我还是信任的，对此，我非常感谢。她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至于论坛上的黑料，我也不想说什么清者自清之类没什么说服力的话，公司正在调查，请以调查结果为准，如果我真的骗了公司学费，相信公司不会善罢甘休。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还我清白，而始作俑者也会得到该有的惩罚。 听她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在座的人对她的信任不禁又多了一层。 不过在这期间，咱们的工作还是要做的。不能因为个人情绪，而耽误公司正常运营。眼下公司要争取C公司下一年的广告投放，涉及广告渠道拓展，正是需要我们专项小组出力的时候。李燕妮顿了顿，也是我们展示价值的机会。如果最后中标，功劳簿上不会少了你们。你们所做的每一项工作，都会记录在案，在公示的进度表上体现出来，到时候我们小组按出力多少，论功行赏。 基层工作最怕被别人抢功劳了，忙忙碌碌地辛苦一场，到最后都是为别人做嫁衣。有了组长这项措施，很大程度上就可以避免此类事件发生。听到这儿，小组成员都有些惊喜，工作积极性被调动起来了。 见大家摩拳擦掌，一脸兴奋，李燕妮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开始有条不紊分配工作，雪丽，你负责联系小说作者和网站，沟通植入广告的事。吴哥，你负责收集数据 要做的工作很多，人手却又太少，组员少不得要身兼数职。李燕妮作为组长，更是身先士卒，上班要忙着汇总分析数据，盯进度，与其他部门沟通，调集资料，忙得脚不沾地。 韩总知道了专效小组大部分人不听指挥的事，但他并没有干预，这种时候就要看组长的本事了。好在汪紫涵没让他失望，领着只有四个人的小组，干得热火朝天，至于进度 韩远志瞥了一眼公告栏上的进度表，好像还不错。视线再投到伏案工作的汪紫涵身上，不由就带上了赞赏。 在女人眼中，认真工作的男人很有魅力。同样，在男人眼中，认真工作的女人也别有魅力。 在什么样的场合，就展示什么样的魅力。在职场，就展示工作的魅力；在家庭中，就展示持家的魅力，当你展现出多方面的魅力之后，想不引起注目与爱慕也难。 下班后，李燕妮也没闲着，她走访了蔬菜批发市场、农贸市场、蔬菜店还有超市，进行市场调查，对这个行业有了整体认识。 因为忙着做这些，她的社交时间一下子被削减掉将近80%，不过汪紫涵分得清轻重缓急，这次倒没有抱怨。 郑华瑛约她一块儿去看电影啊逛街什么的，她也都推掉了，一切都等基本调查完成之后再说吧，李燕妮现在是真抽不开身。 打听到赵胜文之前说的几个高端超市，李燕妮开始走访。 这天，她来到丽景小区内部高端超市做调查。丽景小区是襄城高端小区，房价均价在10w人民币以上，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在调查快做完时，她凑巧碰见过来买东西的赵胜文和白长宁。 至于他俩为啥会出现在这儿呢，那当然是因为他们就住在这里了。 原来今天白长宁到赵胜文家蹭饭，等饭做好了，却又不想吃了，嚷嚷着要吃火锅。赵胜文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一起来小区超市买菜。 俩人边走边聊，白长宁感叹：哎，如今你吃自己的菜都要买，是啥感受？ 赵胜文笑笑，不理他。 听说KD也去你们公司考察了？白长宁好奇问道。 嗯。赵胜文并未多言，事情还没有定下来，多说无益。 哇，那以后去KD餐厅吃饭，也能吃到你家菜了，哎呦，搞得很不错嘛，小伙子 赵胜文拍掉搭在他肩上的手，还没签约呢，别瞎嚷嚷！ 那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嘛！白长宁不以为然。 俩人聊着聊着就进了超市，来到蔬菜区，之后就遇上了也在这儿的汪紫涵。 当时她和白长宁同时看中最后一把茼蒿，同时伸手过去，一抬眼才发现是认识的人。 -- 第38页 汪小姐，好巧啊。白长宁揶揄道，一脸抓到她把柄的兴奋，挥着手招呼赵胜文过来，蚊子，你同学在这儿！ 第28章 第 28 章 李燕妮对他的热情，有些不解，他们好像并不熟啊，只见过一次而已。 赵胜文就在附近，听见招呼，回头看时也发现了汪紫涵，心下也有点奇怪，就走了过来。 在跟汪紫涵打了招呼之后，就被白长宁拉到边上去了。只见白板对他使个眼色，又嬉皮笑脸问道：汪小姐也住丽景？这里房价可不低哦。 他眼神意味深长，让李燕妮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不住这儿，是来这边做市场调查的。说完，又指着白长宁手中的茼蒿，可以让我看看标识吗，你放心我没打算买，它还是你的。 赵胜文听了，一下子就明白了，忙夺过白长宁手里的茼蒿，递给她，慢慢看，他不着急。 李燕妮点点头，接过来，发现包装袋上已经有了标签，标明检测结果与建议的清洗方法，脸上不禁露出笑来。 听了你的建议，贴上标签后，销量上涨了不少。赵胜文一脸真诚，多谢你！ 不谢，就算当时我不说，你也很快会想到的。 她不居功的姿态，让赵胜文更加高看她一眼，不过这看在白长宁眼里，就又成了心机深沉的证据。 市场调查这种小事，不是由专门的调查人员来做的吗？他瞥了一眼她，眸光讥诮，还用得着总助下来微服私访？ 赵胜文见他说得过分了，用胳膊轻轻撞了一下他，但白长宁没有理会他！ 人手不够。李燕妮实话实说，却没有多解释公司里的处境。 白长宁显然不信这话，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赵胜文，又换上一副笑脸，我和蚊子就住这个小区，要不要去家里串个门。 不用了。李燕妮用手机拍了张照片，把茼蒿递还给他，时间不早了，我要回了，再见。 冲二人点了点头，她扭身离开了。 哼，段位真高！白长宁盯着她背影，语气不善，不就是来偶遇你的，装什么清高大瓣蒜啊！ 瞎说什么！赵胜文拍了一下他，笑道：宫斗剧看中毒了吧，看谁都是坏人，累不累啊你。 白长宁气得跺脚，一脸恨铁不成钢：坑得就是你这种小白！有你吃亏的时候。说完拎着东西就去结账了。 赵胜文不以为然，笑着跟上去。 经过几天的走访调查，李燕妮对C公司产品在高端小区超市的营销模式有了大致了解。据此，她大致猜测了C公司之后在超市的运营模式，为广告创意提供了方向。 为了了解更多细节，她开始恢复与郑华瑛的社交。好在耗时间的调查工作已经完成，李燕妮现在也能挤出点儿空闲时间，与郑华瑛交际。比如下班之后一起看个电影，周末去逛个街之类的。 李燕妮有意接近，郑华瑛也有意结交，二人一拍即合。再加上有高情商的汪紫涵作指导，俩人之间的友谊突飞猛进。 这周五，李燕妮和郑华瑛又在微信上聊天，约定下班后一起去看最新上线的电影。 因C公司距离电影院更近，所以李燕妮下班后来C公司找她。 郑华瑛见到李燕妮很高兴，刚要关掉电脑，准备下班，李燕妮手机上就收到一条推送消息，C公司落选KD供应商，原因疑为农药残留超标！ 她赶忙拦住郑华瑛，让她看新闻。 郑华瑛看到这条新闻，气坏了，我们的产品，农残是所有供应商里面最低的，落选是因为价格谈不拢。这是谁在造谣？ 李燕妮提醒她：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吧，得赶紧通知你们经理和高层。 今天是周五，明天和后天是周末，不上班，对方选在这个时间点散布谣言，明显来者不善，李燕妮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郑华瑛却还在犹豫，没这么严重吧，领导们都下班了，已经走了。 事情发酵地比想象中还快，还没等她做决定，已经有知名影星在微博上怒斥C公司，开始站队。她的粉丝们立即表态支持自家爱豆，号召抵制C公司产品。 紧接着该影星的圈内好友们、娱乐大V们纷纷站队，谴责C公司。 这些人自带流量，很快将这件事炒成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丑闻。 各式专家和自媒体粉墨登场，开始跟风发力，跟着蹭热度。 这可都是流量啊！流量是啥，那可是money，有钱不挣是傻叉！ 在这种大环境下，不到两个小时，C公司落选KDJ已经传遍网络，成为热搜头条。 这发展速度吓坏了郑华瑛，她哆嗦着给经理打电话。经理也吓坏了，忙联系了高副总，高副总又联系赵胜文。结果赵胜文还不在襄城，他下午就飞去了墨西哥，跟白长宁一般发小去看NBA球赛了，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 高副总急坏了，刚在一个酒场坐下，放下酒杯就往公司赶，一路上通知中高层紧急开会。 李燕妮倒是没有慌，她让郑华瑛立即联系公司生产基地站长，电话接通，郑华瑛却紧张地说不出话，无奈只得求助李燕妮。 李燕妮接过电话，略过寒暄，直接说道：张站长，有人在网上恶意诋毁公司蔬菜农残超标，请立即将基地各批次检测结果、生产记录拍照发送过来，还有检测视频与除虫除草的监控视频也一并发送过来。 -- 第39页 张站长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小，不敢耽搁，立即整理她要求的东西，以最快的速度发送到了公司总部。 那边厢李燕妮挂掉电话后，又让郑华瑛联系公司法务部门经理。还是李燕妮打的电话，田律师，有人在网上散布谣言诋毁公司产品，许多明星和大V站队谴责，请立即以公司名义发布声明，第一向市工商管理局申请启动不正当竞争调查；第二以诽谤罪向法院提告传播谣言的各大V营销号、明星、主持人与专家。 田律师听了有些犹豫，这个决定很大，一个客户部小职员分量太轻，不过这事又实在紧急。 要不要先请示一下赵总或高副总？ 赵总去了墨西哥，副总与主任们正在来的路上李燕妮还未说完，电话就被抢走了，她扭头一看，原来是高副总。 高副总气喘吁吁赶来，喘着粗气，接着说道：我是高雪峰，已经到公司了，就照汪小姐说的去发声明，我全权负责。 田律师不再犹豫。 这种声明他十分熟稔，很快编辑好，就通过公司官博发布出去了。 因为是非常正式的律师信，这个声明一发，网上声讨的声音立即小了许多，网友们开始疑问观望，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不正当竞争、提告所有转发或谴责的明星与大V，要是没有底气，敢这么气壮？！ 刚谴责过C公司的明星们心里也开始打鼓，不会真惹上官司吧？早知道手就不那么快了。 紧接着，C公司官博又开始发布证据，各个蔬菜生产批次的记录、检测报告，甚至连除虫除草的监控视频都发布出来了。 证据一出，网上抵制的声浪又小了许多。 紧接着，官网又发布了一条声明，表示正在联系KD公司，要求发布我们考察样品检测结果，也在联系国家农产品质量检测中心，申请发布我们公司最新样品检测结果。但由于今天是周五，无论是KD和国家农产品质量检测中心都已经下班。虽然联系不容易，但公司已经启动紧急计划，联系对方，争取明天加班发布结果。又暗示谣言出来的时间卡得很寸，明显有阴谋。 第29章 第 29 章 这一声明出来，又让网友们浮想联翩，脑补出一出狗血宫斗剧，成功把焦点转移了。 明星和大V们开始偷偷删微博，但没关系，李燕妮和田律师都已经截图保存了。 待其他中高层领导气喘吁吁赶到，事情基本上已经平息得差不多了。 高副总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感激汪紫涵，要是没有她沉着应对，再迟一点儿，错过澄清的黄金时间，就不好那么洗白了。 品牌信任一旦毁了，再想建立可就难了。如今又正好赶在公司准备扩大规模的节点上，一个不妥当，之前的准备都得打水漂儿。 事情虽然告一段落，李燕妮的眉头却没有松开。她抬眸看向高副总，公司里经常跟农产品质量检测中心打交道，肯定不少熟人，明天加个班发布个声明应该没有问题，但我怕KD那边不好弄。 她一说，副总就明白了，也头疼起来。 是呀，KD要是发布了检测结果，恐怕接下来就要解释为什么C公司落选一事了，但他们能说自己嫌贵吗？肯定不能啊！ 负责与KD接洽的客户部主任，好不容易联系上KD的人，把这事大致说了一遍，果然对方反应很冷淡，不太愿意澄清。 中层也开始就这个事讨论起来，说来说去，还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这根本就是个死结。 李燕妮沉思半晌，想到之前的猜测，在这非常时刻，索性直接问起了高副总，高总，恕我冒昧，上次去基地参观时，我看贵公司质量监管比其他公司更严格，好像还引入了药品生产的那一套登记制度，基地甚至装了摄像头。 这不是什么秘密，汪紫涵又不是竞争对手公司的人，刚刚还帮了大忙，高副总就直说了，你说得不错，公司正在升级质量管理系统，想建立动态质量监测体系，建立业界新标准。 李燕妮听了，心中一动，眉头也松开，那这样也就不用怕了。在这种情况下，KD不发布检测结果，我们肯定要发布质量升级计划。但一旦发布了，KD就被动了。我们可以用这个计划为筹码跟他们谈条件，毕竟未来还是要争取他们这个大客户嘛，谈好了，对双方都有利。 副总一听就明白了，看她的目光满是赞赏，又跟中层讨论了一下，又叫客户部经理联系了KD的人，说了自己的打算。 果然这会儿该KD的人担心了，态度一下子比刚才热情了许多，说让他们稍等，要和领导商量。过了大概半个小时，KD就打电话过来了，同意发布检测结果，但又就措辞与C公司的人讨论了半天，最后才达成一致。 事情进展地异常顺利，没等到第二天，KD官博就发布了C公司样品的检测结果，农残很低，绝对符合质量标准。KD还表示C公司一直都在候选名单里，但因C公司目前正在升级质量管理系统，这次才遗憾地没有成功合作。 此声明一出，网友立刻倒戈，大家赞美C公司，同时坐等那些明星、大V和专家打脸，收法院传票。谁让他们仗着流量，滥用话语权和影响力呢，他们可不冤？！ 而明星、大V和专家们也不好受，尤其是在打听到C公司老总是赵占军的儿子之后，就更加心塞，纷纷在微博上道歉，但C公司官博均没有回复，也丝毫看不出大事化小的迹象。 -- 第40页 废话，这时候正好拉着他们给公司刷一波好感，怎么可能原谅，一定会打到底，战线拉得越长越好，说不定还会上诉。 等这事落定，都快十点了，李燕妮和郑华瑛电影没看成，直接回家。不过郑华瑛一点不遗憾，就这事，怎么也得给她记一功！汪紫涵可真是她的福星啊，今晚多亏有她。 第二天，在客户部主任的努力下，国家农产品质量检测中心也加班发了检测结果，顺便表扬了一把C公司。 至此，这事算是彻底洗白了，公司中高层都松了一口气。 那边厢赵胜文一下飞机，就看到许多未接来电，忙打电话给高副总。 高副总忙把来龙去脉仔细说了一遍，又大大表扬了一番汪紫涵，赵总，这次可多亏了你总裁班那个同学汪紫涵。沉着冷静，遇到大事有静气，脑筋也转得快，以后了不得哦。 赵胜文听他讲事情经过，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立时就想起了汪紫涵去公司参观时问他有没有公关部的事。原来那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管理漏洞，在暗示他呢。结果他没有放在心上，幸好这次没有出事，要是那时候汪紫涵不在场，恐怕事情不会这样容易解决。 是啊，在这个网上传播谣言不需要成本的时代，怎么能没有应对危机的公关部门呢？ 自己到底还是小看了汪紫涵啊。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他也不急着回去，按照原计划去看了NBA球赛，不过全程都有点心不在焉，他在想公司漏洞，也在想汪紫涵过往的种种表现，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呐？ 旁边白长宁看比赛看得热血沸腾，握着拳头吆喝着come on！ 当他喜欢的球员詹姆斯进球时，他摇着赵胜文肩膀高喊：block by James！Did you see that，oh，my godness ! Hes got it! Got it! He must be a genius ! 赵胜文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摇头失笑。 白长宁总是喜欢在球场上飚英语，觉得这样显得他很有文化。老实说，他发挥的英语最高水平不是在四六级考场上，而是在球场观众席上。 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他不是海归就是华裔呢！这家伙很能唬人。 看了两天比赛，周日晚上他们返航，回襄城。 周一下午，一点多抵达。 赵胜文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公司。 一到公司就召集中高层开会，讨论自己想到的管理漏洞，在会上拟出了几条新举措。 当天下午下班前，C公司人力资源部就在官网上发布了要招聘公关经理的消息。 下班后，赵胜文就给汪紫涵打了电话，表示了感谢之后，约她吃饭，对方答应了，时间就定在了第二天中午。 翌日，赵胜文中午提前下班，11点半就开车走了。他把车开到了汪紫涵公司楼下，在12点整，赵胜文给她打电话，我到你公司楼下了，快出来吧。 李燕妮微微吃惊，她倒没想到赵胜文会来接她，忙道：我马上下来。 她放下笔正要往外走，汪紫涵兴奋地阻止了她，急什么，要让男人等一等的。先去补个妆，头发也再理一理。 李燕妮照做了，先去洗手间补妆，直到汪紫涵满意才离开。等她下楼，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不过赵胜文并不以为意，女士出门总要修整一下，对此他早已习以为常。汪紫涵这还算动作快的，要换成李念恩，至少得等半个小时。 见她袅袅婷婷走过来，赵胜文唇角不由上扬，下车，亲自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请她上车。 他这一副绅士派头，着实让李燕妮有点受宠若惊，她之前可从没有过这待遇，晕乎乎就上车了。上车后，醒过神儿来，更加坚定了要跟汪紫涵学习的决心。 此时汪紫涵顾不上她，一双星星眼正直勾勾盯着赵胜文瞧呢！ 韩总就走在李燕妮后面，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目光沉沉，心情略微有点儿复杂。 赵胜文驱车来到一处私家菜馆。 菜馆是仿古建筑，风格、布局颇有点南方园林的样子。 李燕妮下车，看到面前朱红色的兽头大门和门口蹲着的两个石狮子，及飞檐角上挑着的两只大红灯笼，顿时想起了红楼梦里的荣国府。 第30章 第 30 章 不过牌匾上挂着的却是林家大院四个大字，用的是潇洒俊逸的瘦金体。 赵胜文引着她进门，服务生见他们进来，问了包厢，便在前面领路。 三人沿着游廊来到一处厢房，走廊两侧都是包间。 镂空的花窗与房门，很是典雅。包厢名字也很有雅趣，服务生在一间名叫蓼花汀的包厢前停住了脚，打开房门，请他们进去，倒了茶之后就去催菜了。 李燕妮之前可从没在这种地方吃过饭，不过有汪紫涵指导，她倒没有像上次在小野寿司店那样紧张失态，扫了一眼镂空花窗中间摆放的仿古花瓶，就淡定的喝起了茶。 花瓶里面插着几支纯白色的百合花，香气浓郁，呼吸之间心旷神怡。 赵胜文拿起精巧的小茶壶为她添茶，上次见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吃寿司，这次就请你尝尝淮扬菜。他放下茶壶，微微一笑，这里淮扬菜做的很不错，我鉴定过了。 想起上次丢脸的AA事件，李燕妮脸红了一下，一笑之后忙又端起茶杯，喝茶掩饰。 汪紫涵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这人可真不会聊天，人家把话题抛过来，等你接话才好往下聊吗，你只笑一下不接话，人家会误会你不愿理他的。 -- 第41页 李燕妮偷着瞟了一眼赵胜文，果然见他脸上有些茫然不解，这时汪紫涵提示她：你可以问他，是不是喜欢吃淮扬菜嘛！ 李燕妮忙放下茶杯照做：赵总喜欢吃淮扬菜？ 赵胜文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哪做的不合适得罪了她呢，笑回：嗯，不过我倒是不挑食，只要不是英国菜，我都可以。 李燕妮这次反应快，无师自通：你讨厌英国菜，可你不是牛津毕业的吗？ 说完她还超常发挥了一下：吃了三年，还没吃出感情？ 汪紫涵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学霸，举一反三！ 赵胜文笑容加大，开起玩笑：正是因为受够了死不瞑目鱼和黑布丁的荼毒，我才没有留下继续读研究生。提早回国，其实是为了逃离英国菜。 李燕妮骨子里还是学霸思维，很自然问道：你本科读得什么专业啊？ 这个问题又引起了汪紫涵不满：真不禁夸，刚刚那么好的气氛，为什么要说这些沉重话题？！凡是涉及学业的话题，她都觉得沉重，当年为了拿到经济学双学位，她可是费了牛鼻子劲，被虐得再不想提起这段沉重往事。 经济学。赵胜文倒不以为意，又反问道：你呢，在B大学的什么专业？ 也是经济学。李燕妮脱口答出自己所学专业，后来想起人家问的是汪紫涵，忙补充：经济学和舞蹈专业，双学位。 汪紫涵忙纠正她：不是舞蹈专业，是舞蹈特长进去的，但修的是艺术学学位！ 李燕妮咳了一下，赶紧描补：艺术学学位，特长是舞蹈。 正说着，服务生进来了，开始上菜。 水晶肴蹄、松仁玉米、大煮干丝、蟹粉狮子头、平桥豆腐羹、松鼠鳜鱼、三套鸭 服务员一边上菜，一边报菜名。 上完最后一道菜，服务生又将一小碗晶莹的米饭分别放在二人面前。 这一桌美食卖相极好，好像一幅画一样，李燕妮看着不禁咽了咽口水。 汪紫涵见她双眼发直，忙提醒她：想想我妈教你的餐桌礼仪！绝对不准狼吞虎咽！ 李燕妮回过神来，有些不自在，忙谦虚一把：菜点多了吧，太破费了。 不多，淮扬菜量小，看着盘子多而已。赵胜文拿起热毛巾擦了擦手，又道：比起你对我们公司的帮助，这实在是微不足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你的款待。李燕妮擦完手，磨刀霍霍地拿起筷子，有点迫不及待。每次遇见好吃的，她就有点失态。 汪紫涵听了这话心里就一紧。 赵胜文见她这样说，以为要以茶代酒敬她一杯，忙举起了杯子，抬头一看，汪紫涵已经拿起了筷子，忙收回已经伸出半截的手，挪到嘴边，抿了一口茶，唇角微扬，汪小姐，动筷子吧，这里的水晶肴蹄很好吃。 说着用公筷夹了一片肉放到了她碟子里。 李燕妮笑着道谢，筷子在下一秒就伸出去了。 席间李燕妮又问起了那个想了许久的问题，你学的经济学，为什么回来会创办传统农产品公司？要知道现在互联网科技企业发展势头正好，创业的人八成会选互联网公司。 赵胜文拿起餐巾，轻擦了下嘴角，姿势看起来很平常，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优雅，要是十年前创业，我肯定会选互联网。可现在，大局已成，我再从头开始，就算做好了肯定也逃不脱被兼并的命运。与其这样，不如换个行业。 那你为什么看好农业呢？李燕妮心中隐隐有个答案，但还是想从他嘴里说出来。 赵胜文并不讳言，食品安全问题日益突出，未来健康饮食一定会成为趋势。 李燕妮点点头，说得对！我也很看好未来农产品发展。 哦？为什么？赵胜文饶有兴趣地问道。 李燕妮咧嘴一笑，三国演义上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同样的道理，盛极必衰，衰极也必盛！ 好见识！赵胜文对她的眼光有些惊艳，职场上很少有人能站在历史的高度看问题，预测未来趋势。想起她之前在EMBA课上被自己影射时的话，又觉得如今她有这番回答也不算惊讶。既能看到变化，又有远见，这人是个人才。 不过就是智商有时候会掉线，比如课堂初见时，她那一套风马牛不相及的假大空套话。他抬眸看向对面李燕妮，见她正优雅地小口吃着狮子头，又想起寿司店内一口一个寿司的豪放，摇头失笑，情商与餐桌礼仪也不稳定，在线时让人惊艳，不在线时大跌眼镜。 她身上两极分化的神秘气质，深深吸引了赵胜文，让他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被盯着的李燕妮没有察觉赵胜文的想法，她正一小口一小口地消灭那个拳头大的狮子头，极有耐心与耐力，一定要全吃进肚子里去，绝不能浪费这样好吃的食物。 赵胜文其实差不多已经吃饱了，但还是会三五不时地伸筷子，因为汪紫涵还在奋战。 她已经成功光盘了狮子头、大煮干丝、水晶肴蹄、松仁玉米和三套鸭，目前正在解决松鼠鳜鱼，依据吃自助餐的经验，她把豆腐羹放在了最后。 汪紫涵在耳边唠叨，警告让她别吃了。 -- 第42页 但李燕妮在遇到美食时就有点失控，把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此时她只庆幸，好在没有狼吞虎咽，吃相还算合格。 赵胜文看得暗自发笑，又聊起了上次看歌剧的事，他心中一直很疑惑她当初为什么骗他，见现在气氛不错，就用玩笑的语气调侃：之前你说喜欢歌剧，还送了蝴蝶夫人的票给我，结果到了剧场就打瞌睡，我朋友说你这种行为，可能是在暗恋我。 说完他半认真半玩笑地看向她。 李燕妮正在吃松鼠鳜鱼，听到这话一惊，差点把鱼刺吞下去，她忙取了张餐巾纸，吐出鱼刺。 赵胜文见她紧张，以为自己说中了，心中还有点暗喜。 汪紫涵听了这话也有点紧张，她让李燕妮反问试探：是啊，我暗恋你呢。你呢，觉得我怎么样？ 虽然这样回答很高明，进可攻退可守，但李燕妮说不出这样带点调情意味的话。 她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歌剧，我曾经喜欢过，算是旧爱，如今已经被打入冷宫了。因为我有了新欢，也就是评剧。她把宫斗剧中最常用的情感套路嫁接到了爱好上。 结果，效果喜人，赵胜文还真信了，他笑道：那下次请你看评剧。 第31章 第 31 章 李燕妮顿时一噎，再也吃不下盘里的鱼了，放下筷子，喝起了最后一碗豆腐羹，结束战斗。 看着桌上光秃秃的盘子，赵胜文微微一笑，其实这时他特想揉揉她的脑袋，道一声：干得好，姑娘！头一次吃回本的感觉。 喊了买单，走廊的服务员进来一看到空荡荡的盘子，脱口而出：都吃完了啊？ 随后又立即闭上嘴，讪笑着递上账单。 赵胜文假装没听到，掏钱结账。 李燕妮后知后觉地有点尴尬，出门后含糊着解释了一句，浪费食物不好，现在提倡光盘行动。所以我也是响应号召而已。 赵胜文不在意地笑笑，光盘很好！ 出了林家大院，他又开车把李燕妮送回了公司。 李燕妮一回公司，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又不一样了。中午他们可都看见了，一个很帅的男人开着一辆迈巴赫来接她下班，这是真钓上金龟了？！ 姜助理更是气得压根痒痒，暗骂她狐狸精。 雪丽见她回来，也拉着她嘀嘀咕咕打听，中午那个开迈巴赫的帅哥是谁啊？是不是你男朋友？ 听到男朋友这种字眼，李燕妮习惯性的脸一红，立刻澄清：不是男朋友，是同学。之前帮了他个大忙，今天请吃饭而已。 雪丽却并不相信，心中认定那人就是她男朋友，看别人家男朋友这质量，她忍不住羡慕。摇着李燕妮胳膊，我还没有男票呢，你之前可说过给我介绍的。我可还等着呢，你抓紧点啊 李燕妮有点无语，汪紫涵有点心虚，她之前确实说过这话，这也是一种发展友情的途径 为了积累人脉，你还兼职媒婆啊，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李燕妮在心里夸张吐槽，不过其实她还真挺佩服汪紫涵这股劲头儿的。 上班后不久，韩远志又把李燕妮叫进了办公室，问工作进度：看你最近老加班，进展怎么样了？ 约莫有些个想法了。李燕妮如实回道。 韩远志脸色有些沉重，沉默半晌，才道：不成也没事，别太急了。 这是在安慰她？ 嗯，我知道了，谢谢韩总。 韩远志低下头看文件，不再看她，挥挥手，出去忙吧。 李燕妮就起身离开了，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把她叫进来，就为了模棱两可地安慰她这一句？！ 她回到工位，在人气高的几部言情小说后面看评论，边看边做了统计。 经过C公司舆论危机一事，郑华瑛得到公司奖励，对李燕妮感激又崇拜，有心结交，空闲时有事没事都会在微信上跟她聊两句，一天少说也要发十几条信息。 李燕妮想要C公司内部消息，因此在回复信息方面也是前所未有的耐心，再加上汪紫涵在旁边指导交友技巧，两人的友谊突飞猛进，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这天，郑华瑛在食堂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跟李燕妮聊微信。回复完，放下手机匆忙吃上一口；手机一响，又忙拿起手机，边看边笑，看完立即手指飞快地回复。 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她在和男朋友聊天呢，不过同事们都知道她在和汪紫涵聊天。 赵胜文今天正好也在食堂吃饭，还恰好坐在她前面一桌，与她隔着一排，俩人算是隔空面对面。赵胜文吃饭之余，很快就注意到她的异常。因她也算是上次危机的一个关键人物，后来还找她了解过情况，还有印象呢，随口问了旁边的人，郑华瑛这是热恋了？ 旁边这个员工也是个促狭的，笑道：哪啊。她跟汪紫涵聊天呢，俩人现在好得如胶似漆。 经过上回的危机，汪紫涵现在在C公司算是个名人，连做清洁的大妈都知道她。 赵胜文听了，不免想多了，看向郑华瑛的目光幽深莫测。 下午上班后不久，他便将郑华瑛叫进了办公室。郑华瑛兴冲冲地进来，以为又有好事呢，眨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向赵胜文赵总。 赵胜文不自在地别开眼去，先请她坐下，轻咳了一声，才开口问道：你跟汪紫涵关系很好？看你好像很频繁地在和她聊天。 -- 第43页 是啊，我们是好朋友，自然经常聊天啊。郑华瑛有些摸不着头脑，赵大帅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诶。 那有没有聊过公司的事？赵胜文收起脸上的笑，严肃问道。 郑华瑛吓了一激灵，有聊过，但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赵胜文继续板着脸，公司无小事。方便的话，我能看一下聊天记录吗？ 与汪紫涵的聊天内容并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郑华瑛点开微信，打开与汪紫涵的聊天界面，把手机递给赵胜文，脸上委屈，又带点忿忿不平。 赵胜文上翻以前的聊天记录，越看越惊讶，原来汪紫涵私下说话这么萌萌哒，他越发好奇她这个人，不过还是从这些鸡毛蒜皮的日常聊天中看出了她的打探之意。想了一下，应该跟下一年的广告招标脱不了干系。 检查完，赵胜文把手机还给郑华瑛，脸色还是很严肃。 郑华瑛心里不禁打鼓，没问题吧，韩总？ 赵胜文深深看了她一眼，还得再看。想了想，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账号递给她，跟汪紫涵说，以后你用这个账号给她聊天。这是我的小号，等我确定没问题了，你再跟她聊。 郑华瑛狐疑地看着他，脱口说道：赵总你要冒充我跟阿紫聊天？ 赵胜文眼神一闪，嘴角抽了抽，表面来看，确实是这样。 郑华瑛飞快脑补出二十万字狗血言情小说，转忧为喜，立刻答应下来，痛快地把赵胜文的小号发给了汪紫涵。 而汪紫涵也很快回复，没多久，赵胜文手机就响起了提示音。 赵胜文点了接受，郑华瑛在旁边笑得贼兮兮的，举着拳头，对赵胜文说了句：fighting才溜出去。 赵胜文知道她可能误会了什么，但也没耐心解释。正在这时，微信上汪紫涵发来一条信息华华，想不到你也是个篮球迷啊，那樱木花道和流川枫，你pick谁？么么哒 赵胜文这才想到自己小号的微信昵称是篮板王者，又看向微信，极力忽略信息中装萌装可爱的语气，找出关键字樱木花道和流川枫，这都是小时候看过的漫画了。他慢吞吞回道：樱木花道。 在发送之前又看到对方发过来的么么哒，心里恶寒了一下，又回想了一下郑华瑛的语言风格，删掉之前的信息，重新打上几个字，才点了发送。 这边厢李燕妮听到手机提示，打开查看新信息，当然是我们最亲爱滴樱木欧巴啦！！！看到这条信息，李燕妮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怎么感觉郑华瑛说话更嗲了呢？快受不了啦。 她拿着手机兴趣缺缺，不想聊下去了。 汪紫涵倒挺高兴，灵魂隐形了这么多天，除了李燕妮没人跟她交流，她现在有强烈的聊天愿望。 你想通过她打听点什么消息？汪紫涵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告诉姐，姐保证完成任务。 李燕妮盯着电脑，在心里回复她：先打听下年终奖吧，我估算一下C公司今年的盈利情况。 汪紫涵眼珠一转，就有了思路，又开始颐指气使地指挥李燕妮。 快到年底了，好开心，又要放假，华华，我们组团到欧洲溜一圈吧。 赵胜文看着汪紫涵发来的微信，狡黠一笑，呜呜，去不了，路费都不够，伤心ing。 那那要不新马泰走起？ 呜呜呜 实在不行港澳台？ 呜呜呜 汪紫涵盯着回复额头有冒汗的趋势，硬着头皮说道：其实啊，华华，去海南也不错，椰子树、沙滩和贝壳哼，还有满地的人，人挤人，比农村赶大集还挤。 不要再打击人家啦，不要活啦，命好苦啊 不哭，不哭，小姐姐错了。那去首都好啦，可玩的地方多，距离又近。 俺们发的奖金，只够去襄城郊区小青山野餐，呜呜 汪紫涵看着发来的微信，突然深感无力，这天还聊不聊啦。 第32章 第 32 章 李燕妮笑道：她肯定逗你呐！ 汪紫涵不服气，指挥她发信息：公司这么不给力，不如把它踹了，另觅新欢？ 这次轮到赵胜文傻眼了，踹了？新欢？！玩笑开大了，连忙补救，其实去首都也不错 汪紫涵冷笑，再下命令：太错了，给你句忠告，苦海无边，另觅新欢。 赵胜文额头直冒冷汗，就去海南吧！ 汪紫涵越战越勇，待遇也太勉强了。 这还勉强？赵胜文没法只好把实话说出来了，顶多去港澳台，去新马泰就要求父母支援了。 李燕妮看到回信，心中大概有数了，不忘夸奖一下大功臣，行啊，汪紫涵。 汪紫涵一脸傲娇，小case啦， so easy！ 李燕妮得到想要的消息，不想再聊下去了，匆匆回了句，知道了，忙，日后详聊啊。就关掉了微信，结合之前参观时采集的数据，开始估算C公司盈利。 赵胜文看着简单粗暴的回信，摇头失笑，突然有点期待汪紫涵公司的标书。 -- 第44页 这一个星期，每天赵胜文都要假冒郑华瑛，跟汪紫涵在微信上聊几句。他是C公司的总经理，行程很忙，有时在会议上收到她的微信，他瞥一眼不理，继续讲话，讲完就让员工踊跃发言。他自己拿起手机放在膝盖上，点开看看发了什么内容，有时会你来我往地聊上几个回合，有时会简单回一个忙字。 旁边高副总看他在会议桌下偷偷聊微信，撇撇嘴，原来赵总谈恋爱了呀，看这个黏糊劲儿！ 怀疑他谈了恋爱的并非只有高副总，白长宁也发现了他的异常。 周末，一帮朋友在会所聚会，会餐之后分了两拨，一拨在里面小厅打牌，一拨在外面大厅唱K。赵胜文嫌唱k吵闹，他又不喜欢唱歌，就去了小厅打牌。 白长宁在外面吼了两嗓子，就又跑进小厅看人打牌了，打牌的人已经够了，他插不进去，就坐在赵胜文后面看牌，时不时给出个主意。 等过了七点，李燕妮收拾完饭桌、整理好厨房，今天夏荫没有安排课程，就回到了卧室。她还在想C公司广告的事，想到一个问题，又想向郑华瑛打听一下，就给她发了条微信过去。 那边厢正好轮到赵胜文出牌，他原本还犹豫要出2还是小猫儿，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显示汪紫涵发来的微信内容。 赵胜文唬了一跳，匆忙把小猫儿扔出去，把手机装进了兜里。 白长宁在他手机响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很快屏幕又暗了。他只瞟到么么哒几个字，又见他反常地把手机装进兜里，心下一凛，这蚊子有情况啊。 没一会儿又听见手机响了一声，赵胜文开始走神，想着快点把这一局打过去，也不在乎输赢了，牌风立时变得草率起来。 白长宁在旁边看得兴致勃勃，看来还挺上心的嘛。他深知这小子逼供越严，嘴巴越紧的尿性，等场子散了，再套他的话儿。于是也不打趣起哄，反而贴心解围。 他重重拍了一下赵胜文肩膀，你不是要去洗手间吗？快去，我替你打这一把。 他一脸戏谑，说完朝他挤了挤眼睛，朝外面努嘴儿，最后视线定格在他装着手机的口袋上。 作为多年发小，赵胜文秒懂他的意思，场合不对，他不好解释，只得顺从地把纸牌递给了他。其他人为此还打趣他俩，不愧是穿一条裤子的哥们，连他要放水都能提前预告。 别人纷纷起哄。 白长宁推了赵胜文一把，让他快走，这种程度的调侃，他完全镇得住。 蚊子比起你可差远了，我连你哪天来那个都能预告。都是朕的爱妃，放心，朕不会厚此薄彼的。 牌友大笑，又是好一阵闹腾。 其实赵胜文也不是那么急着看微信，但白长宁把他架在那儿了，索性也就出了包厢，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看起了微信，一共三条信息，都来自汪星人，也就是汪紫涵。 小华子，在不？么么哒 本宫深情地呼唤你 诶，本宫等得腊梅花都凋谢了 噗赵胜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这几天他也发现了，汪紫涵私下说话很有趣。他笑呵呵调侃她那句腊梅花谢了，冬天走了，春天还会远吗？ 汪紫涵看到他的信息也忍不住笑了，指点李燕妮回复：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 李燕妮这次没有听她的，晚上还要教你功课，我妈催着你交知识点总结呢，你忘了？别兜圈子了，我直接问她问题。 汪紫涵听到这话，一脸愁苦，也不再坚持。 李燕妮直接回道：跟你打听个事儿，你们家赵大帅花钱是什么风格？A、挥金如土型；B、葛朗台型。 赵大帅？ 赵胜文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说的是自己，想了想，坏笑着回复：B、葛朗台型，特抠门，平常连个外卖都不舍得叫，老在食堂蹭吃蹭喝。 李燕妮收到回复，有点发愁，看来预算还要往下降。 聊到儿这，她又没话了，目的已经达到，请教汪紫涵怎么委婉说拜拜。 汪紫涵笑话她几句，指点她：老板这么抠门，对你深表同情。糟啦，老妈发现我上课走神了，拿着教鞭过来了，不说了，88。 上课？大晚上的上什么课？ 赵胜文很好奇，虽然对方说了再见，他还是发过去一条信息，上什么课？ 李燕妮看着回信发愁，向汪紫涵抱怨：又回了一条，要不要回？ 汪紫涵毫不犹豫回道：当然要回。 攻略对象主动跟她聊天，为啥不回？她斟酌了一下，回道：三分钟后回。 三分钟后，赵胜文收到汪星人回信：刚刚惨遭暴力老妈鞭笞三下。刚在上家政课，今天的学习内容是衣柜分类整理术。 你还上家政课啊？赵胜文诧异。 今天是居家日，衣柜整理不合格，老妈帮我又温习了一遍。诶，居家日，孩儿苦日，诚不我欺。 居家日？ 就是洗衣做饭外加打扫卫生等一切家务活全部外包给我的日子。 赵胜文觉得好笑，继续往她伤口上撒盐：好可怜！一个月有几天是居家日啊？不会就一天吧？ 凡是不上班的日子都是居家日！不过怎么感觉你在幸灾乐祸？ -- 第45页 赵胜文笑出了声，回复道：这个真没有！刚发送过去，手机突然就被夺走了。他抬眼一看，原来是白板，忙伸手欲抢回手机。 白板一脸抓奸成功的小人得志样，举着手机，左冲右突与他周旋，嘴里也不闲着：老实交待，笑得这么荡漾，聊得这么起劲，是不是在泡妹子？ 当然不是了，在跟同学聊天。赵胜文忙否认，把手机还我！ 白长宁当然不会给他了，他觑个空儿，抓住赵胜文手，按着他手指解锁手机，浏览他的聊天记录，没看几句，就被赵胜文抢了回去。 这肯定是个女的。白板心有不甘，还没看到爆点呢。想到刚看到的信息，他鄙夷地打量了一番赵胜文，没想到你还是个闷骚，跟妹子说话就嗲兮兮的，跟我们说话就粗声大气的，你这个势利小人！ 第33章 第 33 章 见赵胜文不吭气，只摆弄手机，白板又凑上去，一脸暧昧之色，试探问道：聊得这么欢，已经上手了吧？ 赵胜文抬头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真是同学，你也认识。 白长宁福至心灵，眼睛瞪得比赵胜文还圆，别告诉我是你那总裁班女同学？那个钓金龟的心机女。 赵胜文点点头，就是她！ 你上钩了？白长宁恨铁不成钢，表情难看得像看到自己儿子走上歪路的老父亲一般。 哪有钩？你误会她了。赵胜文理理衣服，满脑子男盗女娼，脑子就不能纯洁点儿？！说完丢下白长宁，转身回包厢。 白长宁一脸吃了翔的表情，骂了句脏话，提脚跟上，心里想着明天得找个私家侦探查查她了。再晚，蚊子怕是要栽到这心机女手里啦。 李燕妮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因为这几条微信，白长宁就要调查她。 此时她还在继续整理广告思路，汪紫涵在她旁边看李燕妮之前的读书笔记，除了劳驾她翻页之外，还时不时问几个问题。她学得并不慢，理解能力不错，以前学不好，怕是因为根本没上过心。 李燕妮调侃她，你悟性不错，在学校时你要是像这样认真学下来，我身后那把交椅说不定能坐上。 胡说，我肯定能超过你。汪紫涵不服气。 但愿在我灵魂归位之前你能实现这个妄想，否则更没机会了。李燕妮叹气，这都快过新年了，我啥时才能回大本营啊，可别扣我一辈子，给你当苦工。 她看着笔电上的资料，一阵头疼。 呀，都快新年啦，今天几号？汪紫涵注意力明显跑偏。 11月28号，还早着呐。 早什么早？圣诞节和新年都要准备礼物，事多着呢。 还要礼物？发个节日短信不就行了吗？李燕妮不以为然，之前都是这样过节的。 当然不行，明天跟我妈商量一下，列个单子，漏了谁就不好了。汪紫涵懒得再争辩，直接下命令，你好好跟我学习下怎么经营人际关系，送礼可是一重要环节。 李燕妮敷衍地应了，不就是花钱买东西吗？重要的、亲近的朋友买贵的，一般的朋友同事，买便宜点的，有什么可学的？没一点儿技术含量。 不过等到第二天跟夏荫一商量，才知送礼这事非但不简单，还相当繁琐。 夏荫戴着眼镜，先从盒子里取了一本老旧的棕色硬皮记事簿，翻到去年的送礼单子，让李燕妮查看，看看，有什么要调整的？先打个草稿出来。 李燕妮接过来一看，只见横格纸当中一行大字20**年圣诞节礼单，下面收礼人名单如电话通讯录一样按关系分类：老师、同学、朋友、同事、领导 字迹娟秀，记录清晰，送出去的礼品是什么，收回来的礼品又是什么，都备注地一清二楚。她突然想到了夏荫让她学习的整理术，想着后面课程可能还有一个记事簿整理术吧。 她翻到第一页，赫然发现第一页礼单记录的竟然是幼儿园时期，礼物也五花八门，卡通贴画、棒棒糖、自动笔、Hello Kitty铅笔盒 李燕妮心中不是不震撼的，心脏突突比平时跳得快了几分。 汪紫涵见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得意道：震撼吧，这里可记录着我二十来年的人脉，你可小心点，别把书页弄皱了。 哼，你傻不傻？送礼就罢了，你还整得这么清晰，生怕留不下行贿证据！李燕妮见她一脸得意，实在扎眼，故意抬杠。 汪紫涵气笑了，这又不是走后门送钱送物，就过节时光明正大送的应景小礼物而已，我当然要留着，以后还得传给我孙子，再过上几百年说不得成文物了呢，就跟古代那嫁妆单子似的。 孙子？你想得倒长远！李燕妮嗤笑一声，笑话她。 汪紫涵怼道：迟早的事，将来你也有孙子。 这话还真不好反驳，李燕妮总不能说我将来没孙子吧？于是，只得偃旗息鼓，乖乖的打草稿，拟礼物单子，汪紫涵在旁边指导她。 去年中学班主任送的是丝巾，今年改送手套。 周教授的不改，还是家酿葡萄酒和梅子酒。 王教授，我之前织了一件酒红色毛衣，就在衣柜里挂着，你记住就送那个，别搞混了。跟毛衣一块放着的还有一双婴儿鞋，我用勾针钩得卡通鞋，那是给一个大学同学孙琳琳的，她今年刚生了小孩，记得拿出来。把这记上。 -- 第46页 从王楠开始往下数到林倩，这几个朋友，送零食礼包。再往下这三个送家居小工艺品。 半小时后，除了新来的韩总处空白着，其他人的礼物都拟得差不多了。 李燕妮照着指挥，一边拟单子，一边算钱，等拟完单子，感叹：保守来说，这也得一千多了。你这送礼范围太大了，像幼儿园老师、小学班主任这些不用送了吧？都二十来年了。 你懂什么？时间越久，越能体现我的可贵。我这是在为我日后的孩子铺路。等他们到了上学的年纪，我这些老师们差不多也要升园长、校长了，现在搞好关系，以后孩子在学校里不受委屈，这是其一。第二在学校里有熟人，可以用这个资源结交新朋友啊。 您真有远见！李燕妮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关窍。看她礼单上那一溜儿名字，行业横跨教育、金融、广告、政府、医疗 我的天，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啊，这架势，以后无论碰着什么事都能找到人帮忙，看得真让人有安全感。 她再看汪紫涵的眼神就隐隐带点崇拜，这是个人物啊。 李燕妮拟完草稿，以为完事了，准备去喊夏荫来过目。 汪紫涵叫住了她，还有呢。我今年刚上的总裁班，班上同学还没加上呢，我给你报名字，你另起一页，单独列出来。 李燕妮重新拿纸，边听边写，听着那一串串某总或某经理的头衔，心情激越，看人家这逆天的人脉，还用发愁怀才不遇吗？ 不过唯一幸运的是，她没才！否则早干到副总了，她俩的差距就更大了，法国餐厅的事她还记着呢。 这些人你打算送什么？ 汪紫涵对此也有点苦恼，先打听打听他们或他们家人喜欢什么，再决定。这就靠你了啊。请务必达到礼轻情意重的要求。 接下来几天，李燕妮仅有的空余时间都用来打听消息了，汪紫涵提示的打听渠道五花八门，令李燕妮大开眼界。 除了韩远志和赵胜文，其他人差不多都拟定了礼物，比如某位老总夫人喜欢顾绣，就送本《顾绣针法集萃》；某个老总正在上小学的儿子字写得难看，她就送字帖；某位老总好酒，就送一坛夏荫酿的青梅酒 第34章 第 34 章 送的礼物真正做到了礼轻情意重！ 李燕妮心生佩服，这送礼物是个技术活啊，而汪紫涵已是个中高手，快登峰造极了，而她自己连入门级都没有达到。 汪紫涵有些发愁送给韩总的礼物。 他刚入职没多久，个人信息除了公示出来的履历，其他一无所知。因为私下接触少，韩总的喜好也没咋看出来，还真不好送。 这段时间倒跟赵胜文接触不少，知道他喜欢歌剧，但已经送过一次了，再当节日礼物送就显得轻了。而他又正好是她攻略的目标，在心里太过重视，迟迟没有决定。 慎重起见，她想多收集点信息，就又让李燕妮向郑华瑛打听。 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赵胜文刚洗完澡出来，就收到了汪星人一条信息：华华，快圣诞和元旦了，发愁送什么礼物，你家赵大帅喜欢什么啊？给个提示啊，小可爱。 要送自己礼物啊，唇角不自觉上扬，想着如今自己还顶着郑华瑛的马甲，赵胜文立即发去一条抱怨信息，小姐姐偏心，怎么不问我喜欢什么啊？委屈ing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史努比，就准备送你史努比抱枕。 赵胜文忙发个开心转圈的表情包过去。刚发送完，又收到一条信息，原本想给你织个围巾来着，但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有时间，等明年织围巾给你啊，小可爱。 织围巾，这倒是个好主意，赵胜文立即回复：期待啊。小姐姐也可以给赵大帅织条围巾嘛，迟上几天没事的。 这边汪紫涵收到信息，立刻否定了，不行，送围巾太亲密了，还没到那份上，至少要等正式成为他女朋友之后才可以送。 李燕妮把这意思自动转化为：送围巾太亲密，男女授受不亲！ 赵胜文收到这条信息时，正在喝水，又看到那句男女授受不亲差点呛住了，真想为她的贞洁观点个赞！ 他想了想，回道：你不是正在温习房间整理术吗？那可以给他做个收纳盒嘛，我上次去他办公室看着有点乱。再说收纳盒不算亲密吧。 李燕妮刚要反对，汪紫涵开口答应了，对啊，就做收纳盒，一会儿就做完了。让我妈给你设计一下，我怕把你说糊了 见状，李燕妮只得回了个好字。 赵胜文见她答应了，心情雀跃，竟然有点期待那个收纳盒的真容。 汪紫涵搞定送给赵胜文的礼物，又开始发愁送给韩远志的礼物来。据她观察，这个韩总话有点少，除了公事好像也没有跟同事聊过什么私事。 李燕妮正在埋头写广告创意框架，汪紫涵叫她打开官网上发布的韩总履历，李燕妮照做，之后继续写文案框架。 汪紫涵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啥端倪，最后视线定格在了籍贯上-金陵。她自言自语道：金陵有什么好吃的。 吃货李燕妮下意识回道：盐水鸭。 汪紫涵循着提示，立即联想到某次饭局上韩总好像说过烤鸭没有盐水鸭好吃。 -- 第47页 Bingo！ 就送盐水鸭！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搞定这两人的礼物，她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要不又该头晕了。 不对，好像这几天没有头晕过了，难道是灵魂康复了？ 虽然只是个猜测，但总算个好兆头，她心生欢喜，但没有跟李燕妮说。 就在李燕妮拟礼单这段日子，白长宁雇了私家侦探调查她。 私家侦探很专业，她又大大咧咧，完全没发现被人跟踪调查了。 白长宁拿着侦探提交的报告，一脸黑线，男女关系清白？连点暧昧也没有？ 嗯，虽然追求汪小姐的人不少，但没有跟谁过从甚密，感情史目前空白。侦探谨慎回道。 夜店、酒吧都没去过？白长宁看着报告上这些字眼，只觉得扎心。 没有，倒是看她经常出入农贸市场和超市，买过不少食材。侦探也很没有成就感，为毛让他去调查一个乖乖女，没有一点戏剧冲突，太乏味了！ 白长宁还是不信，那她哪来那么多钱买奢侈品牌的衣服？你不是说她家境平常，父母都退休了吗？ 汪小姐并不是所有衣服都是奢侈品牌，平时工作穿的是快时尚品牌，只在重大场合穿奢侈品牌，而且都是快过季折价出售时才买的。她的工资与奖金并不低，完全能承受这个价格。 白长宁有点儿气急败坏，指着一张她从医院出来的照片，她去医院干什么？是不是去看妇产科？ 侦探听了青筋直冒，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忙回道：不是。是汪小姐以前的邻居兼同学出车祸入院了，她经常去探望，大概一星期去三次的频率。 白长宁来了兴趣，原来她还有个青梅竹马啊？ 侦探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白总，她同学是个女的。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据我调查，汪小姐很重情义。 蕾丝边儿？白长宁脱口而出，自动忽略他的后半句。 侦探顿感压力山大，据我观察，汪小姐目前还没有表现出这样的性取向。 听了这话，白长宁顿时绝望了。整张报告，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人汪紫涵不光出身清白、人品贵重，还有情有义，勤俭持家！ 侦探很靠谱，都是老熟人了，他倒不怀疑侦探的业务能力。 白长宁看着手里的报告一阵心烦，他可能真猜错了，太没面子了。本想抓她把柄的，没想到却意外为她洗白了。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圣诞节马上就到了，无论是公司里还是大街上，过节的气氛越来越浓。 李燕妮已经写好了广告案的框架，等再整理一下逻辑，撰写好初稿，就可以提交给韩总了。距离C公司交稿的截止日期还有一个来月，时间还是比较紧张的。 这段时间又要忙活节日礼物，又要赶宣传方案，抽空还要去看望一下原身，李燕妮着实辛苦，肉都掉了两斤。 好在结果还算喜人，原身肋骨已经完全长好，脑中的淤血大部分都被吸收了，医生说很有希望醒过来。 但她魂还没回去呢，怎么醒得过来？！她还犹豫着要不要找个会叫魂儿的巫婆来做个法之类的，不过这想法于她而言太过惊世骇俗，还只停留在胡思乱想阶段。 现在她正忙着把礼物寄出去，有些人离得远，礼物又太多，不方便一家家送，除了公司同事和B大老师之外，其他人的礼物都是走的快递。 赵胜文在24号收到了她寄来的礼物。 第35章 第 35 章 收纳盒包装得很精美，黑色礼品盒充满高级感，外面还系着缎带蝴蝶结，很正式的感觉。 他迫不及待解开蝴蝶结，打开盒子，终于见到她说的收纳盒。 嘿，手艺还不错，赵胜文摆弄着收纳盒，不难发现它的材质来源于某奢侈品牌的硬质礼盒，不过她做了改造，把盒子切了一个斜面，里面加了格挡，将礼盒格出四个错落有致的格子。前面两格可以放餐巾纸和手机，后面两格可以放笔和书。 最妙的是盒子背面刚好是那奢侈品牌的logo，看着十分高端洋气。 赵胜文很满意，他打电话道谢，并回送了一本亚当斯密的《国富论》，英文原版，通过同城快递寄给了她。 李燕妮收到书很高兴，汪紫涵看着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感觉很矛盾，欣喜与烦恼交织在一起，最后还是喜悦占了上风。既然她未来男朋友喜欢，她就努力学学看，这样以后才有共同语言嘛。等婚后就好了，不用再这么努力了，她自我安慰。 同一天，公司交好的同事也收到了李燕妮的礼物，纷纷道谢，又回送了自己准备的礼物。 韩远志没想到自己也收到了汪紫涵的礼物，他没准备回礼，顿时有点窘迫，镇定下来之后就邀请她吃饭。 李燕妮也答应了，汪紫涵说这是和上司打好交道的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时间定在了圣诞节当天中午。 待她走后，韩远志好奇地打开包装精美的礼盒，看到礼盒里面成双成对的两只盐水鸭，顿时笑出了声。盐水鸭，好久没吃过了，好像自从上了大学就没怎么吃过，出国之后吃得就更少了，回忆里齿颊留香的味道唤醒了沉睡已久的味蕾，他不禁咽了咽口水。 当然李燕妮也没有忘记周翠和李向阳，她用汪紫涵给她的劳务费，给他们各买了一件高档羊绒衫。 周翠不好意思收，人家汪紫涵对她家的帮助已经够多了。 -- 第48页 李燕妮坚持，最后推辞不过也只好收下。 为表示感激，周翠又问起了她的学习进度，唠叨了许久。 真正的汪紫涵顿感头疼，好像孙悟空听到唐僧的紧箍咒一样，她真是怕了周翠。老天也真是公平，李燕妮怕夏荫，她怕周翠，诶，她们可能真有孽缘。 翌日是圣诞节，照常上班，中午韩远志请她吃饭。因为是圣诞节，为了应景，请的是西餐。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西餐厅，李燕妮跟在后面，正在与汪紫涵打商量：这次你不要提点我，我想自己践习一下沟通技巧。 汪紫涵有点不放心，你行不行啊，闯祸得罪人怎么办？ 放心，旁边不是还有你呢吗，真说错话，你肯定能救场，帮我圆回来，你要有自信。李燕妮也学会了油腔滑调。 汪紫涵气鼓鼓，瞪着她，李燕妮，我发现你学坏了啊！ 那是师父您的功劳呐。李燕妮立即就接上了。 汪紫涵无法，只得嘱咐她说话记得过脑子，别把大boss得罪了。 李燕妮坐下，点完菜，就想着说个什么开场白，这韩总平时话少，这俩人面对面干瞪眼还挺让人不自在的。她环视了一下餐厅，又瞅了一眼窗外阴沉沉的天气，想着是从餐厅的环境说起呢还是从外面的天气说起，就听韩远志说道：汪助，谢谢你送我的盐水鸭。昨天吃了，味道挺不错。不过你怎么想到送盐水鸭的？ 李燕妮回过神，忙回道：我看您老家是金陵，就买了金陵特产。 汪紫涵撇撇嘴，这个时候应该说自己尝了好吃，才送给领导尝鲜的嘛，这样才能体现心意啊，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 韩远志听到这憨实的回答，唇角微勾，费心了。 客气了。要说费心，您在公司日理万机，为公司发展殚精竭虑，谁也比不上您。李燕妮试图拍领导个马屁。 汪紫涵气得翻了个极不优雅的白眼，你这也太明显了吧！ 韩远志哭笑不得，刚觉得她憨实，她就立即表现得这么谄媚，她这情商到底算高还是低？想到这，他就用玩笑般的语气问出来了：汪助，其实我一直看不透你。刚进公司时，听别人说汪助情商极高，可你初次见我就吼了我一嗓子，后来在公司接待方面和饭局上的表现也很一般，我以为之前听说的是谣言。可你刚才的话和最近这些天的表现，我又觉得那些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你情商看起来还蛮高的。不过，你这表现有点不稳定啊，忽高忽低的，我就纳闷了。 李燕妮想了想，笑道：韩总上学时有没有看过漫画灌篮高手？ 韩远志不解其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肯定知道樱木花道了。开始时樱木花道的篮板球时灵时不灵，很纠结他到底算不算高手。李燕妮顿了顿，继续说道：但结局你也知道了，不会再怀疑他实力的。 韩远志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点头，又问道：C公司广告创意进展得顺不顺利？其实这件事他同时也分派给创作部了，到时再选创意更胜一筹的。 框架已经完成了，正在写初稿呢。此时服务生过来上菜了，李燕妮自然地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开始切牛排。 韩远志低下头也开始切牛排，似不经意问了一句：哦，那你在EMBA班上和C公司赵总关系处得好不好？ 还可以吧。李燕妮停下动作，不过他不像是会走后门的人，还是凭实力胜出吧。 哦。这么有信心，那投标会就派你去讲PPT。 好啊。李燕妮张口就答应下来，汪紫涵在一边急得不行，你表什么态啊。这种事成了，当然皆大欢喜，但分到你头上的功劳不会多大；不成，那可要担责任的，要承受领导的怒气。吃力不讨好。 韩远志笑意加深，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二人还算愉快地吃完午餐，又回了公司上班。 刚坐下，汪紫涵又一顿唠叨，翻来覆去地问她有没有把握，我未来的职业生涯是光明还是暗淡，可就全看你这一回了。告诉你，我只接受喜剧结尾！ 李燕妮正在重新理初稿的逻辑线，见她紧张得不成，觉得好玩，便吓唬她：闹不好，我稿子还没出来，我就回魂了，看你怎么办？ 汪紫涵吓了一跳，不会这么点背吧？都这么多天了，你半点回去的迹象都没有，你可别吓我！ 李燕妮故意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子，上次去医院，医生说我脑子里的淤血都散得差不多了，随时会醒来。你还是跟着我一块整理吧，省得到时候抓瞎。 汪紫涵想象了一下那种情况，不禁打了个冷战，答应了，好吧，你给我说说思路。 李燕妮忍住笑，来，我们先看一下客户需求 据说襄城的风是邪的，人们说话都很小心，因为好的不灵坏的灵。 李燕妮也没想到她吓汪紫涵的话竟然成真了。 是的，她回魂了，跟当初灵魂出窍寄居一样令人猝不及防，过程一点儿也不惊心动魄，反倒有些无厘头。 第36章 第 36 章 事情是这样的。 12月29号，新年放假前一天，下班后，李燕妮又去医院看望原身，顺便和爹妈聊聊天。 就这样，三人聊起汪紫涵小时候的事。 -- 第49页 而此时周翠和李向阳已经完全消除了对汪紫涵的芥蒂，自然话风就变了，可劲儿地夸她小时候长得心疼（襄城话，就是好看、漂亮的意思）。 周翠：你小时候长得贼好看，在全小区那都出了名的，见到你的人没有不夸的，都说像是首都来的孩子。我们妮儿长得要是有你一半好看，现在也不用发愁找对象了。 李向阳：嗯，这我知道，小时候都说长得像电影明星似的，眉眼比那个龚雪还好看。 汪紫涵听了，自然美滋滋的，得意洋洋地哼唱着自己现编的小曲：我是校花，从小颜值开挂，是学校最靓的花。气质洋气又优雅，人见人爱人人夸。一出象牙塔，颜值助力职场开挂 李燕妮给气得不轻，又想起小时候两人的纷争了，开始死命谦虚：什么好看不好看，不过是一句臭皮囊罢了。还是你家燕妮厉害，学习成绩那叫一个辉煌，碾压我几条街了。工作了，光长得好看不行，还得看能不能给人家公司解决问题。这个就得看实力了，你家燕妮实力杠杠的 她在说到臭皮囊几个字时，特意加重了声音，那是说给汪紫涵听的。 汪紫涵被气到了，眼珠子一转，就噘着嘴又说起了顺口溜儿：你是学霸，从小学习顶呱呱，在学校一路称霸。只可惜，实力被颜值拖垮，一出象牙塔，就折戟沉沙 周翠也出人意料地完全倒戈，哪儿啊，俗话说得好，干得好不如嫁得好。要嫁得好，可不就得长得好看。 汪紫涵见状，愈发得意，唱得越发起劲。化身刘三姐，又开始唱打油诗，这回是红楼梦风格的：一个是倾国倾城姝，一个是钟家无盐女；一个人人爱，一个无人问；一个是，朋友遍天下，天天笑哈哈；一个是，知音无一个，夜夜泪哗哗 李燕妮怒了，你看，这就跟买股票一样，咱们都会买看涨的，不买看跌的。随着年龄增大，颜值是一路下跌，尤其是过了三十岁，跌得厉害，人家有钱有势的，都喜欢年轻的。但实力就不一样了，随着经验的积累，越老实力越强，行情一路看涨啊。从长远来看，还是你姑娘燕妮前景好。 你说我人老珠黄？！ 汪紫涵一怒之下，推了李燕妮一把，结果就这么一推，把李燕妮的灵魂推出去了。她抬起自己的手还有点不可置信，紧接着周翠就大呼小叫起来：妮儿的手指头动了。 李向阳忙去喊医生，周翠捂着心口直喊菩萨保佑。 汪紫涵却傻眼了。 她这是回去了？！ 天哪，这不是真的？！为毛老天爷要让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呢！等拿下C公司广告再回来，不就皆大欢喜了嘛。 医生匆匆赶来，检查了一番之后，说病人可能这几天就要醒了，让他们随时注意观察。周翠和李向阳激动地流下了喜悦的眼泪。 汪紫涵还在愣怔之中，初稿还没弄出来，李燕妮的灵魂一走了之，这让她怎么办？想到将要遇到的麻烦，灵魂回归身体的喜意都被冲淡了。 脑袋里似有一团乱麻，没有一点儿头绪，她敷衍着跟周翠和李向阳道喜，随后找借口离开了。出了医院，汪紫涵在路边招手打车，她是不会像李燕妮一样挤地铁的，太挤了。 回到家，一见到夏荫，被忽略的喜悦才慢慢涌上来，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她妈，妈，我想死你了。这都几个月没跟她妈撒娇了。 去，赶紧去洗澡，一身消毒水味。 夏荫嫌弃地推开汪紫涵，后退几步，又去医院看李燕妮了？真搞不懂你们，明明之前看她不顺眼，跟她较劲，现在她住院了，你倒是去得挺勤。 说完她自己扭身先去了卫生间，先把手消毒一遍。 汪紫涵听到李燕妮这三个字就感到头大。她看着自己的手骂：真贱啊，干嘛要推她，要推等广告的事搞定，再推也不迟啊。 她怏怏去了浴室洗澡。 洗完之后，见爸妈在客厅看电视，也就坐下陪着看。 之前灵魂受伤时，她爸妈对她来说，就像电影里的人物一样，没有真实感，看得见却摸不着，那时其实汪紫涵心里很慌。 今天灵魂归位，可以真切感受到他们的存在，她心里很激动。 汪紫涵坐在爸妈中间，左手握着老妈的手，右手揽着老爸的胳膊，心里这才踏实了。她是真的回归了。 今天怎么了，突然这么粘爸妈？汪国庆拍拍女儿手背，笑呵呵问道。 汪紫涵觉得眼窝发酸，一股潮意涌上来，她微微仰头，不让眼泪掉下来，闷声回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李燕妮快醒了。 汪国庆和夏荫闻言，对视一眼，却奇异地明白了女儿的意思。这是被李燕妮车祸这事，刺激得没有安全感了啊，怕受伤昏迷的那个是自己，所以现在才这么粘他们。 汪国庆忙安慰：那挺好啊。放心，以后都没事啦，天下哪有那么多倒霉事都让咱碰上啊。老天爷都是打一棍子给个甜枣，俗话不是也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以后你遇到的就都是好事了。别怕啊，姑娘 夏荫也安慰，她用的是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元旦放假，这几天不用做家务，出去逛逛街，买几件衣服什么的，这几个月都没见你买新衣服 -- 第50页 提到买衣服，汪紫涵顿时双眼发亮，天气这么干，还得做个SPA，还要买双新鞋，好去参加聚会。聚会？等等，我看一下都有哪些聚会，差点把这茬忘了。 说完她忙忙回卧室查看手机去了，之前的伤感也忘了。 夏荫见女儿一副买买买的势头，又对聚会热衷起来，放了心。 之前女儿周末既不出去逛街，也不参加聚会，对着她也不像以往一样撒娇卖痴，眼睛里还透着股惧怕，行止都有些瑟缩，夏荫还担心来着。如今好了，终于雨过天晴，看来她是彻底从车祸走出来了。 夏荫顿感周身轻松起来，汪国庆也一样，俩人相视一笑，继续看狗血的电视剧。 汪紫涵回到卧室，取出手机，查看微信群，结果越看越生气，因为因为李燕妮把跨年聚会的邀请都拒了！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理由也没有一点创意，都是要加班写文案！ 文案？那个李燕妮留下来的广告文案框架 哦买嘎，她回来一激动，差点把大事忘了！ 汪紫涵想起李燕妮隐约好像提过推掉聚会这件事，不过她当时没太注意，光顾发愁PPT演讲这事了。 她忙打开笔电，想看一下李燕妮写的框架。结果静不下心来，一页都看不下去。 她拿起手机，给周翠打电话，阿姨，燕妮醒了吗？ 还没有，不过手指和脚趾头时不时动一下。 那要是她醒过来了，麻烦您立刻通知我，我马上去看她。让她先把初稿给我整出来。 行，一准最先告诉你。 周翠暗叹汪紫涵真关心自家女儿，以后得对她更好点儿。不过涵涵说话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她不禁有点纳闷，客气里带着点疏离。不对，肯定是自己想多了，涵涵对妮儿那么好，怎么会疏离呢？她摇摇头，从脑子里剔除这个想法。 汪紫涵放下电话，看着电脑上的文案框架头疼不已，她硬着头皮看上一段，又看不下去了。正好手机响了，微信上有人找她说话。 拿起手机就再也放不下了，她都好多天没玩儿过手机了。 聊会天儿，间或看个新闻，打一局王者荣耀，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晚上十点钟，她瞥了一眼始终停留在第一页的稿子，顿时有点内疚。 不知道李燕妮醒过来没有，汪紫涵想，要是醒过来就好了，可以帮着把初稿完成。 第37章 第 37 章 于是她又给周翠打了个电话，询问李燕妮是否醒过来。结果依然令人失望，她还没有醒过来。 她认命地又从头看起，心还是定不下来，脑子里同时涌现出七八个想法，韩远志、李燕妮、赵胜文、姜助理、主任这些人的影子在她脑海里来回晃荡。 她破天荒熬夜了，看到十二点钟，脑子里还没个头绪。 不行，她得睡了，十二点是她熬夜的极限，再熬下去，脸上要长痘痘了。于是汪紫涵关了电脑，准备睡觉，心里祷告着明天一早李燕妮一定要醒过啊。 第二天听到夏荫起床，她也醒了。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周翠打电话。 周翠和李向阳轮流给女儿值夜，昨天晚上刚好是她值夜，刚躺下睡着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她一看又是汪紫涵来电，都没脾气了，这都多少回了！ 她耐心接起电话，再三保证李燕妮醒来肯定第一个通知她。 李向阳听说这事后，还很感动，觉得汪紫涵对女儿是真关心，看这一天都问几遭了。 那边汪紫涵听到这个消息很沮丧，但也没办法，心里埋怨李燕妮，魂都回去了，怎么还不醒？ 见时间还早，还不到六点钟，她又躺下继续睡。昨晚熬夜了，她得睡个回笼觉补回来。她自我安慰，初稿的事也不用太急，只要李燕妮醒过来，肯定很快就能搞定。做完心理建设，她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直到八点，夏荫喊她起床吃饭才醒过来。洗漱完，她就去了餐桌，懒洋洋开始吃饭，在吃了一只小笼包之后，她就打算停下筷子，没想到肚子里却传来咕噜声。汪紫涵摸了摸还有些干瘪的肚子，顿时怒从心头起，该死的李燕妮，把她的小鸟胃撑大了！ 她早就告诫李燕妮要少吃，李燕妮从来不听。这下遭了，她不会长胖了吧，汪紫涵忙找出体重计称了一下，46kg，还好，不算太坏，都是她妈的功劳。 她松了一口气，好在只胖了一斤，容易减下去。 她又回到餐桌喝牛奶，汪国庆刚才也听到她肚子叫唤了，忙又给她夹了一个小笼包，再吃一个，个儿小，不顶饿！ 汪紫涵忍着口水，摇头拒绝，爸，拿走，我不吃。 夏荫瞪了老伴一眼，欣慰地笑了，涵涵，终于又对自己严格要求了，以后要坚持。 汪紫涵点点头，一定要把多出来这一斤减掉。 吃完饭，她换了衣服，化好妆，准备出去逛街补偿一下自己，要买衣服、买鞋还有SPA 她拿出手机正要约几个朋友一块逛，郑华瑛就打来电话，约她去中心广场逛，汪紫涵自然答应下来，省得她再约人了。 到了中心广场，郑华瑛一见到容光焕发的汪紫涵，惊了一下，咋咋呼呼喊道：阿紫小姐姐，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更漂亮了？ 那当然了，就李燕妮那拙劣的化妆技巧，简直埋没了她的美貌，汪紫涵暗想。 其实李燕妮化妆已经很不错了，是她吹毛求疵，要求太高。 -- 第51页 几天不见，你也更会说话了。不过，这话我爱听。她主动揽上郑华瑛的胳膊，甜笑道：我们去G家逛吧，听说正在促销，看能不能淘到合适的。 郑华瑛又被她的甜笑晃花了眼，阿紫，你笑得也比之前更甜了。她揉了揉眼，盯着汪紫涵看了一眼，确认自己没看错。 见到你，心情好，当然笑得甜了，都是因为你啊，小甜心！汪紫涵拉着她朝专卖店走去。 郑华瑛顿时被她的甜言蜜语俘获了，乐颠颠跟着她进了店。 然后，郑华瑛就发现了更多比较级。比如，更会搭配衣服了，时尚眼光更好了，保养知识更丰富了，说话更好听了 之前的阿紫就已经很好了，没想到还能更好，郑华瑛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汪紫涵，彻底沦为她的小迷妹。 她俩整整逛了一天，收获不小，买了不少东西。等天黑，汪紫涵才大包小包地回到家。 晚上坐在电脑前，看着文案框架，心还是静不下来。她又给周翠打电话，结果得知李燕妮依旧没有醒过来，失望再度涌上心头。 她还来不及烦躁，手机又响个不停，都是些新年祝福信息，还有就是群里讨论怎么跨年的信息。微信上洋溢着喜迎新年的节日气氛，把她都感染了，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跟朋友们聊起来，加入讨论。她还发了一条朋友圈，问大家跨年安排。 朋友们纷纷在评论里热情留言，答案五花八门，去中心广场看烟花的、聚会唱k的、蹲家里看晚会的、听演唱会的 看着这些答案，汪紫涵越想越可怜，只有她是加班写广告文案的，命苦啊，都怨李燕妮 白长宁此时正好也在玩手机，看见了汪紫涵在朋友圈发的提问，他又想起了那份调查报告。之前误会她，对她一直心存偏见，还在蚊子面前说了她那么多坏话，好像有点对不住人家。他回想了一下汪紫涵的样子，属于明艳照人那种类型的漂亮，要是人品也不错的话，跟蚊子站在一块倒挺养眼。 白长宁翻看着汪紫涵的相册，每一张都是生活照，表情自然大方，没有PS或滤镜，简直是朋友圈照片界的一股清流。还挺可爱，他点着一张汪紫涵做鬼脸的照片，不由笑了。 要不撮合一下她跟蚊子？ 这个念头突然冒了上来，而且一出现就下不去，一直在脑袋里打转。 蚊子那个闷骚，自己要是不推他一把，他能一直顶着马甲跟人聊天，聊再多还不是原地打转？ 想到这儿，白长宁就给汪紫涵发了一条消息，邀请她参加明晚的跨年聚会，特别申明赵胜文也会参加。 那边汪紫涵收到白长宁的邀请，高兴坏了，稍推辞了一下，就答应了。放下电话，她立刻打开衣柜，开始思考明天要穿什么衣服去，怎么搭配最能彰显她的美貌。 等搭配好衣服，已经晚上九点了。她一看时间，忙关掉已经黑屏了半天的笔电，准备睡美容觉。睡饱了，才能以最好的状态去参加明天的跨年聚会。 参加聚会的人肯定非富即贵，这可是扩展人脉的好时机，对现阶段的她来说，简直千载难逢。不过最重要的是又可以见到赵胜文了。这可是自己灵魂归位以来，第一次见到他呢！ 汪紫涵心情彭拜，久久不能入眠，一直到夜深才迷糊睡过去，心中还在暗恼错过了最佳睡眠时间。 第二天，从一醒来，汪紫涵就在盼望着天黑，一整天静不下心来，在客厅里来回转圈圈，把夏荫都转晕了。 夏荫索性给她派了活儿，让她把家里卫生彻底搞一遍，汪紫涵这才消停下来。手脚极麻利地搞起卫生，夏荫在边上瞅着，暗暗点头，不错，比之前态度认真多了，边边角角都顾到了，没留下卫生死角。 搞完卫生，洗了一次澡，又睡了一觉之后，时间终于消磨到了下午三点钟。汪紫涵急忙起床，穿上昨晚就搭配好的衣服，精心化了妆，打扮好之后，又让夏荫提意见。 夏荫很满意，没有意见，还夸她进步了。 汪紫涵这才出了门，驱车来到白长宁所说的某著名会所。 等她到达的时候，白长宁和赵胜文已经在大厅里等她了。 今日汪紫涵穿一身珍珠白长款羊绒大衣，腰间松松系着腰带，更衬得腰肢纤细。脖颈间系着浅蓝色真丝方巾，愈发衬得脸颊白嫩；内搭黑色高领羊绒衫，干练又优雅。圆头鞋尖在深色阔腿裤角下随着走动若隐若现。 一见到她，白长宁呼吸一滞，赵胜文也满眼惊艳。 第38章 第 38 章 今日的汪紫涵格外漂亮，笑容醉人，连步伐似乎都带了节奏，一步一步都踏在拍子上。 赵总，白先生，劳驾久等了。 汪紫涵微微颔首，笑着表示歉意与感激，说完脱下手上的羊皮手套，露出一双莹白纤长的玉手。简单的小动作，却饱含着说不出的风情，像电影中的女郎。 我们也刚到。赵胜文呆了一瞬，随后释然，手指惩罚似的掐了下手心，彻底醒过神来，朝她微微一笑，我们上去吧。 白长宁也回过神来，直接赞道：汪小姐，今天气色真好。 新年新气象嘛，我们要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新的一年。汪紫涵游刃有余地说着俏皮话，笑道，白先生，气色也不错，明年肯定交好运。 今天好像比之前活泼了不少啊，白长宁暗想，不过这话说得好听，借你吉言。 -- 第52页 说完他又看了赵胜文一眼，话头一转，那你看，今天蚊子气色好不好啊？ 赵总哪天气色不好啊？！汪紫涵眨着水汪汪的大眼，俏皮反问。 这下把俩人都说笑了。 三人上楼，去了订好的豪华包厢。 推门进去，只见包厢里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目前已经来了不少人，男男女女大约二十来位，俱都衣着光鲜。还是老规矩，一拨在里面打牌，一拨在外面唱歌。 她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不过见她是跟赵胜文和白长宁进来的，目光也不敢太放肆。 蚊子，白板，怎么到得这么晚，我们这都开局了。 章凯迎上来，嗔怪道，他醉温之意不在酒，视线时不时在在他们旁边的汪紫涵身上打转。 不晚啊，是你们早了。 白长宁回道，他一边解围巾、脱外套，一边扭头对另外俩人说：屋里热，把外套脱了吧，我一块儿挂到那边衣架上。 确实有点热，汪紫涵也不扭捏，解下丝巾，飞快折成一个规整的小正方形，塞到大衣口袋里，又脱下羊绒大衣，正要交给白长宁，不料斜刺里伸出一只手，她不禁抬眸望去，只见手的主人章凯正笑吟吟看着她。 我来给美女效劳吧。 汪紫涵有点犹豫，看向赵胜文，赵胜文见状，就把自己大衣塞到了章凯手里，又接过汪紫涵的大衣，推着一脸不满的章凯去了衣架的位置。 白长宁趁机把自己外套也塞给了章凯，惹来白眼一记。 刚才那人是四通贸易的小章总，章凯。白长宁给她介绍。 四通贸易在襄城还是很有名的，汪紫涵一听就知道了，心中大喜，他俩的圈子果然高大上。 白长宁见她嘴角含笑，有点担心蚊子，便接着说道，肚子里花花肠子不少，圈里有名的风流大少，交往过的女朋友快凑够一支足球队了。你小心着他点，这人喜欢招蜂引蝶。 好，我会小心他的。汪紫涵环视一圈，笑问他：还有哪些人需要小心？ 除了我和蚊子，其他男的都要小心，都不是好鸟。 原来你和赵总出淤泥而不染啊汪紫涵戏谑道。 正说到这里，章凯和赵胜文回来了。 说什么呢？ 章凯又望向汪紫涵，一脸和煦。一扭头就变了脸，恶狠狠地看向白长宁和赵胜文，蚊子，白板，还不快点介绍下这位美女？ 赵胜文只好介绍道：这是我在B大认识的同学汪紫涵，现在在盛美广告做总助。 你好，我是蚊子和白板的好朋友章凯，也是四通贸易的总经理。说着就想跟汪紫涵握个手。 请自动把那个好字去掉，凯子。 白长宁挖苦他，拍掉他伸出的狼爪，还想握手？！ 章凯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又望向汪紫涵。 汪紫涵略带抱歉地颔首一笑，章总好。 赵胜文瞪一眼章凯，转头对汪紫涵说：走吧，你想唱歌还是打牌？ 打牌吧。唱歌她嗓子太尖了，唱出来感觉很怪。 于是三人，不是四人就朝着里间牌局走去。一路上跟别人打招呼，顺便介绍汪紫涵。 听着那一串串光鲜的头衔，汪紫涵的小心脏砰砰，跳得异常欢快。 上一局散场，俩人想去唱歌，正不够人呢，他们刚好顶上。加上他们四个，三男三女，正好六个人，玩两副牌正好。 因汪紫涵长得漂亮，牌桌上章凯一直找她搭讪说话，白长宁和赵胜文则一直给他打岔，无意中就造成三人围着汪紫涵说话的局面。冷落了另两位女士-冯茹欣和江琬，二人都有些不高兴。 汪紫涵牌技不高，又不算牌，很快给对家送了十分。她一脸懊恼，认真蹙着眉头，小表情很可爱。 同她一家的章凯笑道：没事，没事，是他们太奸诈了，出牌这么刁钻，没一点绅士风度。 对家的白长宁一脸黑，底下有分他当然要出大牌了，这怎么刁钻了？ 凯子，怎么没见你对我和小婉表现点儿绅士风度？！冯茹欣不满地看了一眼汪紫涵，出口抱怨，我们不是女的，还是长得难看？ 说着玩儿的，叫什么真啊，你看白板多大度，就不出声章凯拨弄着手里的纸牌，不以为然。 汪紫涵立即察觉冯茹欣话里的酸意和不快，忙打圆场：冯小姐牌技高超，我看章总不是不想表现风度，一是没找见机会，二是怕输了牌一会儿被大家虐。 她话里话外的恭维，让冯茹欣很受用，那点儿不快倒很快下去了。 章凯也出声附和，就是，就是，你算牌比我还厉害，一个能顶我这样的俩，我哪儿还敢放水？一会儿输了挨罚，你也不见得会放我一马，我干嘛自讨苦吃 他这一通叨叨，成功又把心情刚平复的冯茹欣惹毛了。 汪紫涵、赵胜文和白板无语了，默默闭嘴。 冯茹欣因为生气，牌风越发凌厉，再加上牌好，白长宁和江琬配合又默契，这一局他们胜了。 章凯懊恼地朝汪紫涵道歉，都怪我，都怪我惹了疯婆子，连累你了 这确定不是在黑她，汪紫涵一脸黑线，她瞥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冯茹欣，心念电转，该！叫你知道，我们女同胞是不好惹的。 -- 第53页 她眸光转向冯茹欣和江琬，下次咱三一拨，打他们个落花流水！汪紫涵举着小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好！冯茹欣脸色阴转晴，爽朗笑道。 江琬脸上似笑非笑，出口拒绝：不行，她牌技差，手气又不好，会连累我们的。见气氛有点僵，又俏皮说道：说不定她是敌方派来的卧底。 听了后半句，大家刚崩起来的神色才又缓和下来。 哎呀，我的上线把我忘脑后面去了，这可咋办？回不了组织了汪紫涵不动声色接下江琬的话头儿，狡黠一笑。 众人大笑，冯茹欣笑道：请继续帮我们拖对方后腿。等我们打到A，就接你回来。 赵胜文笑道：求放过 白长宁：老天爷保佑，请不要让汪紫涵拿到A！ 章凯：没事，留下吧，大神罩你。 江琬心下不快，拿起洗好的牌搬了三次，重又放下，输牌的该受罚了。 听了这话，冯茹欣和白长宁高兴起来，赵胜文无所谓，章凯一脸沮丧，汪紫涵也还好，脸上一直挂着笑。他们打牌的规矩不是输了要向赢家进牌，而是受罚。 冯茹欣抢先说道：我罚凯子，就罚他在窗户外头喊一声我一个月没洗澡了！ 章凯强烈抗议，不过抗议无效，最后别扭着走到窗台，以闪电速度喊了一句。不过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外面唱歌的人都溜进来几个，纷纷打趣他是不是真的。 白长宁则选了赵胜文惩罚，请用意大利语夸我英语比你好。 赵胜文无奈一笑，这白板是把他的吐槽记到心里去了，刚要违心夸他，就见他在自己眼前晃着手机，这是最新的翻译软件，有语音识别功能。你别想作弊。作弊惩罚加倍。 他本来就没想作弊，直接按他的要求照做了，白长宁见翻译无误，这才放过他。 这下就只剩下江琬惩罚汪紫涵了。 汪紫涵有自信不被难住，大方笑着请她出题。江琬盯着她如花笑颜，觉得真是碍眼，她灵机一动，脱口就道：我的这个比较有难度哦，请汪小姐做一个大家都会说丑的鬼脸。 这题出得真有点刁钻，大家笑容一滞，都带点担忧地看向汪紫涵。 第39章 第 39 章 汪紫涵面儿上笑容不改，心中暗骂，哼，嫉妒老娘长得美！她心思飞转，想着主意。 这江琬是襄城一个小影视公司的总经理，她妈是著名演员大美女方圆，她爸是个二线导演，其貌不扬。可悲的是，她相貌主要遗传了老爸，因此对美女天然带点敌意。 汪紫涵看着江琬，也想到了方圆，顿时有了主意。她在手机上飞快搜索出演员方圆的照片，她挑了一张方圆年轻时的美照，放大调整到满屏。 举着照片放到自己脸侧，笑道：我俩谁比较丑，不同意我丑的请举手！ 屋内打牌的和看牌的加起来总共十几个人，闻言都大笑，这也太机智了，这样都能跑掉。 汪紫涵又问了一遍，果然没一人举手。举手不就是说方阿姨丑吗？！屋内的都不是傻子。 她又看向江琬，笑问：江小姐，我这算过关了吗？ 江琬无奈，只得点头。她总不能大不孝，说自己亲妈丑吧！虽没有如愿让汪紫涵出丑，不过汪紫涵拐弯抹角地把亲妈恭维了一遍，她也不算太生气。 赵胜文赞赏地看向她，处事圆融大方，机智得体。 白长宁也默默为她点个赞，捅捅朋友胳膊：蚊子，你要加油啊。说着朝他使眼色，示意他看那些盯着汪紫涵看的狐朋狗友，意味深长说道：狼不少啊。 又瞎说！赵胜文瞪他一眼，转身招呼大家继续坐下打牌。 这之后，看牌的人多了起来，汪紫涵多了好几个军师，指挥她出牌，手气也突然好起来了，到十二点前再没输过。 章凯和军师们嘴里的恭维话就没停过，听得赵胜文心下微微不快。好在汪紫涵并不为所动，一直保持着安全距离，委婉地把恭维与邀约都挡了回去。 快十二点时，大家停了打牌，聚到外面，开了红酒，等零点的钟声一敲响，大家纷纷举杯，庆祝新年到来。 cheers！ 新年快乐 悬挂在天花板的彩球也应声爆开，彩带漫天飞舞，落在人们头发和衣衫上，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 赵胜文和白长宁默契地把汪紫涵与那群心怀不轨的狼隔开，防止有人趁机揩油。好在他们还算老实。其实这帮狐朋狗友也是看人，如果汪紫涵之前但凡表现出点儿轻浮，他们不会这样老实。 一群人闹到凌晨一点才散，最后赵胜文和白长宁开车送了汪紫涵一程。虽然她自己开车回去，应该安全，但毕竟是深夜，万一有意外呢。 汪紫涵回家洗了澡，就去睡了，不过神经还在兴奋中，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打开手机，查看微信通讯录，看着那一溜儿新加的名字，心中满是成就感，豪气顿生。她这是要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啊。 不过这豪气在第二天接到韩总催文案的电话之后，又消失了。 汪紫涵忙又给周翠打电话，说了新年快乐之后，立马又问李燕妮的情况。 依旧没有惊喜，放下电话，她这才有点儿慌了，要是李燕妮一直不醒，她要不自己动手，岂不是要玩完！ -- 第54页 危机感顿生，早饭也顾不上吃，汪紫涵着急忙慌地打开笔电，重新开始看文案框架。 所谓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这次她终于静下心来了，把文案框架看进去了。 她大致知道了李燕妮的宣传方向，但对于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理解得不太透彻了。 因为在框架中支持的论据是散的，没有根据逻辑穿起来，有些只是一串数字，逻辑线大概在李燕妮脑子里，不过没有付诸笔端。而初稿的重点就是将这些用严密的逻辑穿起来，以支持创意方案。李燕妮之前做了大量调查，数据多又零散，工作任务难度不小。 第二天开始上班，在灵魂受伤三个月后，汪紫涵第一次来到公司，她一路跟同事打招呼，态度亲切自然，表情温柔，没有一点儿年前的冷淡疏离。 同事们纷纷暗叹，过了个年，冷淡的汪紫涵又变回去了，是不是被论坛那事刺激的？ 王哥，你家彤彤感冒好了没？儿童医院我有熟人，需要的话我帮你联系下。 雪丽，中午我们一块吃饭啊，给你介绍个对象。 汤主任，过了个年，您这气色看着比之前更好了，看着更年轻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说之前因论坛的爆料大家对她有点儿排斥，但谁也抹不开面子当面撂脸子啊，被打招呼的同事都尬笑着回应，见她这么关心自己，心里莫名涌上来点内疚。 回到工位，不意外地碰见了姜助理，汪紫涵直接无视了她。如果她猜得不错，论坛上的黑料应该是她贴上去的。 哼，拽什么拽？就凭那点三脚猫的实力，忽悠人还行，她就不信汪紫涵真能做出什么像样的方案！姜助理瞪她一眼，坐到了自己位子上。 汪紫涵开电脑，继续看资料，完全不理会她投来的眼刀子。 姜助理见她气定神闲，忽然有点心烦，她跃跃欲试就想给她找点事，添点儿麻烦。想到她最近莫名其妙嘴变笨了，便又想在口头儿上占点便宜：汪助，其实拿下C公司的广告，不光只有靠文案创意这一条路，你可以参考一下三十六计。 说着她眼神暧昧地扫了一眼汪紫涵的俏脸，凭你的实力，肯定马到功成。 哼，不就想说美人计？以为我还是李燕妮那傻妞，听不出来，哼，就让你见识下我的实力。 看来姜助很有经验！ 汪紫涵抬头看向她，随即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遍，之后一脸嫌弃地下了结论：你肯定是雇的人，不是亲身上阵。 姜助理气得目瞪口呆，怎么嘴皮子又厉害了？！ 此时韩远志正好推门进来，二人齐齐看向门口。 汪紫涵立即站起来，换上大大的笑脸，微微低头，脆声招呼：韩总，早上好。 姜助理脸色变换没那么自然，脸上还残存些怒色，堆了个笑，跟着打了招呼。 今天待遇怎么这么好？汪紫涵站起来跟她招呼，这可是头一回。之前都不带抬头的。 韩远志朝俩助理点了点头，就进了办公室。 姜助瞪了一眼汪助，汪助回以一笑，各自回工位。 汪紫涵坐下，先通读了采集的数据资料。 虽然有些数据她压根都不知道要用在什么地方，但她还是耐着性子一一罗列在纸片上。 这时她长期养成的整理习惯发挥了作用。她把这些数据一一分类，铺在办公桌上。她托着下巴，围着这些数据看了几圈，对着李燕妮写的框架，居然看出一点端倪。 第40章 第 40 章 第二天她接着看，在看了十几遍后，她大概明白了李燕妮的思路，这还要多亏前几天跟李燕妮学的那点底子。 明白了之后，心中愈加佩服李燕妮的本事。她先是通过生产基地规模、员工福利这些数据大致推算出C公司营收情况，进而依据公司情况和赵胜文个人风格预估广告投入资金数额，依此做了预算。在预算的基础上，她才开始设计创意。 C公司要升级质量管理系统，为扩大规模做准备，所图不小。李燕妮看出赵胜文的野心，因此她把广告的受众扩大到各阶层，力图把C公司产品宣传成国民品牌。C公司无公害农产品=农残低易清洗，建立这样的品牌信任后，再以在民众中的声望反过来给各大餐饮集团施压。试想当顾客去吃火锅，首先询问火锅店所用蔬菜是不是来自C公司时，火锅店要不要跟C公司订货？甚至当店铺墙上挂一块与C公司是合作商时，能够提高食客信任度，那谁又会拒绝C公司呢。 这就是李燕妮的创意思路。至于她想到的宣传渠道更是多样，比如在人气很高的言情小说和网络游戏中植入C公产品，自媒体软文，视频、地铁、公交站牌可以说无孔不入，非常密集地渗透，人不想知道都难。 不过视频广告的文案，李燕妮写了几个不太满意，都划去了。 汪紫涵有点遗憾，这个她还得自己想。 把这一项空着，她先写其他部分。有了思路，写起来顺畅多了。上班也不敢懈怠偷懒，因为 每天韩总早晚都要问她一次进度，催得很紧。 花了三天写完初稿，她自己先读一遍，与之前公司的宣传文案进行对比，突然发现自己措辞显得很业余。她当然不能把这样的稿子交给韩总，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嘛！ 于是汪紫涵开始返工，分析句式，找创作部编辑请教，回头查专业知识，又花了四天时间，完成了二稿，现下就差视频广告内容的创意了。 -- 第55页 韩远志一天比一天催得紧，汪紫涵不敢耽搁。 她上班就打开电脑观摩国内外同类产品视频广告，看到眼睛发酸，还是没灵感。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但随后都否定了。下班时她按着眼角，一脸疲惫。 韩远志从办公室出来见她这副样子，心下一软，觉得是不是催太紧了？ 但交稿日期就快到了，创作部也都交稿了，她实在是慢了。 见她眼下青黑，韩远志挪不动脚了，最后还是停在了她桌前。 汪助，晚上有没有事，我请你吃火锅，顺便探讨一下文案，看有什么困难。 汪紫涵当然不会拒绝，她巴不得跟上司搞好关系，好升职加薪啊。她一扫之前脸上的萎靡之色，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笑着应下：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跟着boss有肉吃。 二人出了公司，去了一家很有名的火锅店。 一进门，闻到浓重的调料味，汪紫涵皱了皱鼻子，其实她不爱吃火锅。 家里更是很少做火锅吃，因为夏荫也不喜欢。吃完屋里味道不好闻，这让有洁癖的夏荫接受不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觉得这样一桌子人围着大锅烫菜吃，有点有点粗犷。 汪紫涵强笑着跟在韩远志身后，找了位子坐下。 两人要了一个鸳鸯锅，汪紫涵点了几样素菜和豆皮，韩远志点了肥牛之类的荤菜。 服务生上菜很快，满满摆了一桌子。 汪紫涵这两天一直在研究C公司的无公害蔬菜广告，因此在看见盘子里碧绿的菠菜、茼蒿、小油菜时，条件反射般叫住服务生问道：这些菜是无公害蔬菜吗？是哪个公司的？ 服务生愣了几秒钟之后，摇头否认，这家伙，要是无公害蔬菜，还不赔本？再说，老板也不答应呐。他看傻子一样看着汪紫涵。 汪紫涵看着水嫩完整好像刚从地里□□一样的绿叶菜，眉头微拧，那你们洗了几遍？ 服务生有点心虚，支吾道：五五遍。 汪紫涵盯着他，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她把菠菜盘子挪到服务生眼皮底下，洗完五遍，菠菜还能毫发无伤？ 这话无可辩驳，洗完五遍菜早蔫吧了，哪还能这样好看？服务生被问得出了一身冷汗，沉默片刻后，改口：我记错了，是三遍。 三遍也不可能。 汪紫涵自小跟着夏荫在厨房打下手，都洗十几年菜了，经验丰富，服务生根本诓骗不了她。她怀疑可能就洗了一遍，还可能是淋洗。想到这些菜上可能有毒死蜱、克百威、生长素，她顿时没了胃口，但菜都上了，也不好走人，再争下去也争不出个什么。 她想了一下，突然起身，把那几盘菜放到了服务生的托盘里，走，你带我去厨房，我重新洗一下。 服务生此时最怕她吵闹起来，见她只是提出洗菜的要求，松了一口气，抬脚就往前走了。汪紫涵后脚跟上，走出去几步突然想到好像刚才把韩总晾那儿了，赶紧让服务生等她一下，她又折返回来，讪笑着跟韩总道歉。 韩远志忙摆手表示不介意，让她只管先去洗菜。待她走后，向来不苟言笑的韩远志唇角翘得老高。这个汪紫涵说话做事，有时还真挺让人意外的。 在火锅店里洗菜！她真是个天才，这都能做得出来！ 他不禁又想起了樱木花道那个梗。 二十分钟后，汪紫涵托着三盘皱巴巴干瘪的素菜上来了，向韩总邀功：这些菜我用淘米水泡了十分钟，之后又用清水洗了三遍，现在可以放心吃了，韩总。 韩总看了眼那卖相极惨、被□□地不成样子的几把蔬菜，忍住笑，谢谢，辛苦了。 汪紫涵正在给手抹护手霜，闻言冲他一笑，您是得谢谢我，毕竟我这也算是为保护您的健康做出了贡献。 她搓着手将护手霜抹匀，又道：不过不客气，这是下属应该做的。 韩远志余光瞟到她的手，暗暗赞叹，手指纤长白皙，如嫩葱一般诱人，指甲盖上闪着莹白的珠光，差点让他晃花了眼。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见锅又开了，开始下肥牛。汪紫涵则在清汤锅里里下青菜，边夹菜边说：您别看这菜卖相不好，但吃着放心。 放心是放心，就是看着没食欲。韩远志又瞟了一眼菜，太难看了。 汪紫涵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灵感，看着皱巴巴的青菜，她脑子里慢慢有了视频广告的雏形。 有了，有了，哦买嘎，今天灵感大爆发啊！ 汪紫涵立即放下盘子，掏出手机，把自己刚想到的方案记录在文档中。 韩远志被她一惊一乍的样子吓了一跳，有了？有了什么？ 汪紫涵一边打字一边抽空回他：当然是有了idea啊。 记录完方案，她放下手机，又小声对韩远志说道：就是C公司视频广告的创意文案。说起来还要感谢韩总请我吃火锅，要不我也想不到啊！ 韩远志挑了挑眉毛，哦？是什么创意？ 汪紫涵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四下一打量，像地下党接头似的低头小声说道：这里人多眼杂，回公司再说。 好啊。韩远志跟着她打量了一下四周，配合她小声回复。 因为有了灵感，汪紫涵心情好，本来没打算多吃的，结果一高兴也跟着吃了不少，最后都撑着了。两人在餐馆门口分手，各自开车回家。 -- 第56页 汪紫涵回去后，顾不上睡美容觉，熬夜把视频广告文案赶出来了。 第41章 第 41 章 翌日一上班，她顶着两个黑眼圈把稿子交给了韩远志。 韩远志看早上还有点时间，就先看起了她的文稿，结果被她别具一格的思路惊艳了，关键是预算少啊，这可是投标中一大优势。要是PPT宣讲的时候没出篓子，这次投标八九不离十就是他们公司了。 看来这世界上长得好、脑子也好使的人不少啊，心里对汪紫涵的观感又好了一层。 他推掉后面一个不太重要的行程，把汪紫涵叫进来，指导她修改二稿。 虽然思路很惊艳，但有些段落需要调整一下顺序，起承转合也不够圆融，还要再修改一下。 汪紫涵现在就站在他身后，肿着眼泡听他指导。 你看，这一段调到后面，逻辑是不是更顺一些？ 韩远志移动鼠标，把一小段内容拖到后面，又滚动鼠标，让她重新浏览。 汪紫涵为看得更清，弯下腰凑近了些，盯着电脑，若有所思。 空气中突然多了一抹似有若无的馨香，韩远志下意识吸了吸鼻子，香味更真切了些，清新淡雅，香气怡人。 他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身侧的汪紫涵，只见她眉头微蹙，瞪着一双杏仁似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文稿，脸上一派认真思索的样子。 韩远志注意到她皮肤莹白透亮，跟刚剥壳的鸡蛋似的，单靠化妆术绝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究其根本还是她底子好。现代社会生活压力大，环境又不如以往，能有这样好肌肤的人不多了。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次聚焦在她眼底的青黑上，在雪白皮肤的映衬下，更显得触目惊心，心微不可察地揪了一下，蓦地涌上一股怜惜来，要不要直接帮她改好得了？ 其实对形象要求严苛的汪紫涵怎么会看不到自己的黑眼圈呢？ 她当然是故意不用粉底遮掩的。她又不是傻子，加班熬夜弄稿子，这么辛苦，当然要让领导看见啊，她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那种无名英雄！ 要不哪里轮到她升职加薪？汪紫涵小算盘打得叮当响。 韩远志又指出了几处要修改的地方，汪紫涵手指在电脑屏幕上来回指点询问，他看着她莹白纤长的手指，不禁又走神了。 待说完要修改的地方，韩远志关掉文档，刚准备说我替你改完，再发给你看一遍时，抬眸又看到她细瘦的手腕，顿时把要说的话咽回去了，改成：我现在发送给你，你回去修改，改完再拿给我看。 汪紫涵此时已经退回到办公桌前，听了韩远志的话，点点头，告辞离开。 韩远志望着迤逦远去的窈窕背影，心中奇异地涌上一股不舍和遗憾，想着她再多待一会就更好了。 汪紫涵回到工位，一抬头就瞥见对面的姜助理正眼神不善地盯着她。她心中嗤笑，面儿上故意对着姜助理嫣然一笑，之后就不再理她，埋头开始工作。 打开韩总刚发来的稿子，找出标记修改的地方，按着韩总的意思开始逐一修改。 姜助理看了一眼总经理办公室，眼神复杂，心中不忿，难道韩总也被这狐狸精迷住了？！ 汪紫涵修改完稿子，检查了两遍，觉得没问题就又发送给韩总过目。韩总又把她叫过去，修改了几处措辞问题。 写稿尽量避免用表示主观的词汇，要客观。 知道了。汪紫涵暗自咋舌，没想到会这么抠字眼，到处是学问啊。 韩远志滚动鼠标浏览文稿，稿子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没什么大问题。你开始做PPT吧，我跟创作部杨主任商量过了，到时派你去讲。 好。 因为有了底气，这次汪紫涵不再排斥去讲PPT，痛快答应下来。 这种出风头、为公司挣面子的事情，在失败风险很低的情况下，她当然愿意去做。况且她之前做了那么多苦工，要真派别人去讲了，她还有点不愿意呢！ 韩远志见她一脸自信，神情分外动人，又添了一句：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找我问。 汪紫涵忙表决心：保证完成任务。 韩远志眼神越发柔和，去忙吧。 汪紫涵出了办公室，等兴奋劲下去，又发起愁来。 PPT，她是真做的不多，之前周总的PPT都是姜助理做的，她在学校学的那点老底子，出了校门没多久，就还给老师了，她又得从头开始学起。 汪紫涵先找出之前总经理做的那些PPT，又问创作部杨主任要了些以前投标时所用的PPT稿子，开始研究PPT。 一一浏览过去，没什么发现。 她又搜索如何制作高质量的PPT，一下子搜出来很多技巧。 版面建议16:9。 建立内容框架，先画思维导图。 金字塔原理的四大基本原则：结论先行、以上统下、归类分组和逻辑递进。 字体尽量使用识别性更强的无衬线字体，如微软雅黑、方正兰亭黑体，别使用衬线字体，如宋体 汪紫涵把这些技巧一一列在纸上，根据这些，反过来再研究之前的PPT，这才看出点眉目来。 反复看了三遍，约莫有了路子，开始对照二稿，按金字塔原理，画思维导图。 删删减减，增增改改，在垃圾桶里多了二十几个废纸团之后，她终于列出了传说中的思维导图。而此时刚好到了下班时间，灵感如泉眼一样汩汩往外冒，汪紫涵怕回家之后灵感消退，决定加班。给夏荫发送消息之后，她开始炮制PPT演讲稿。 -- 第57页 她精神振奋，一直在电脑跟前敲敲打打，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一直到晚上九点才把初稿做出来。看着新出炉的PPT，心情激荡，这可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没找任何人帮忙。 一股久违的成就感漫上心头，她开始有点理解李燕妮了，这种感觉实在迷人，会让人上瘾的。 她来回浏览了PPT两遍，越看越高兴，见办公室无人，便点了幻灯片播放模式，开始试讲。尊敬的各位领导与同仁，下面由我代表盛美广告公司，为大家宣讲我公司为C公司设计的宣传方案 她正讲到兴头上，手正挥到一半，大门突然开了。 汪紫涵吓了一跳，扭头一看，韩远志正站在门口，一脸惊讶，似乎没想到她还在公司，然后唇角慢慢勾起，笑道：还加班呐？ 汪紫涵忙收回手，脸上微微发热，觉得自己刚才的样子傻乎乎的，回过神来，又忙邀功：刚加班把PPT做出来，就先练了练，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已经做出来了？韩总进来，走到她跟前，我看看。 汪紫涵忙退出播放模式，侧身让了一下，让韩总坐下。 韩远志没有客气，坐下开始浏览PPT。 待他看完，汪紫涵一脸紧张，忙问：怎么样？ 韩远志看了一眼她绞紧的双手，笑了，思路还不错。 汪紫涵听了神色一松，她刚要谦虚下，就听到一个万恶的但是。 她生平最恨这种欲抑先扬、先褒后贬的说话风格了，刚松开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第42章 第 42 章 但是，这几张文字太多了，不够直观，没有视觉冲击力。 韩远志边说边修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熟门熟路地跳来跳去。 不到十分钟，文字就变成了直观形象、重点突出的图表。 韩总真厉害！ 汪紫涵由衷赞道，转怒为喜，这样一改，比刚才好多了。我之前也觉出问题了，正想着怎么改呢，韩总来得可真是时候。咦，韩总你怎么又回来了？ 手机落在办公室了，过来取。 韩远志见她崇拜地看着他，心里不自觉漫上来喜意。 哦。汪紫涵视线又移到PPT上，那您帮着再看看还有哪些地方要改？问题大不大。 韩远志收回视线，抬腕看了一下手表，问题倒不大，但比较多。时间不早了，你先发到我邮箱，明天上班再细说。 说完他站起身，垂眸看向汪紫涵，你怎么回去？开车还是地铁？ 汪紫涵看到已经快九点半了，唬了一跳，忙回道：开车回。 说完立即关掉了PPT，发送给韩总之后，就关机了。穿大衣，围围巾，准备下班。 她动作迅速，韩总都看呆了，见她立即就要往外冲的架势，他忙道：你等我一下，一块儿走，地下停车场都没人了，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去不安全。 汪紫涵点头应下，她自己一个人，大晚上去停车场开车，确实有点害怕。 等韩远志取了手机，二人一前一后下楼，去停车场取车。 停车场空荡荡的，只还有零星几辆车，说话稍大声一点都有回音，这场景还挺瘆人的。 汪紫涵虽然心里有点害怕，但并没有凑到韩远志身边做小鸟依人状，始终保持了上司与下属的安全距离。 她从来不信什么办公室恋情，在她的认知里，办公室里滋生的只会是奸情。 因此她虽然力求和上司打好关系，经营人脉，但却从不越雷池一步，更不屑靠玩点暧昧来谋求升职加薪。 这对她来说，太下作也太不入流。 对于真正高情商的人来说，在向上爬的时候，一定会秉承蓝斯登原则，有所为有所不为。 二人取了车各自驾车离去，韩远志开着车，看着汪紫涵的车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愈发高看她一眼。 第二天上班，韩远志叫上创作部主任，又叫了汪紫涵进来，三人共同讨论，最后对PPT进行了完善。还让汪紫涵模拟演讲了一遭，由韩总和杨主任提问，汪紫涵回答。 针对如何回答，韩总和主任又给她出了不少主意，汪紫涵听得津津有味，受益匪浅。 时间紧迫，很快就到了C公司公开招标的日子。 韩总带着创作部主任和汪紫涵，来到了C公司会议大厅。 大厅里人不少，此次报名的广告公司有三十来家，竞争不小。韩远志怕汪紫涵紧张，就安慰道：不用怕，咱们的创意和预算都是优势，胜算很大，你不必紧张。 汪紫涵倒是不紧张，她从小被夸到大，身上自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迷之自信，因此她一脸诧异，回道：紧张？都比别人强了，为什么还要紧张？ 主任一听这话，就笑了，朝她竖个大拇指，就凭小汪这心态，也跑不了咱们。 正在这时，郑华瑛看到汪紫涵了，忙走过来跟她打招呼，阿紫，你来了，怎么不去找我？ 汪紫涵亲密地挽上她的手，知道你这会儿正忙，不是怕打扰你吗？ 咱们什么关系，还怕打扰？郑华瑛虚点点她额头，见他们公司只来了三人，另外两人又一副领导派头，忙拉着她小声问：这次你上去讲？ 嗯。汪紫涵笑着点头。 郑华瑛看着她的笑容，感叹：你笑得越来越甜了，原先一个加号，现在最起码三个加号。 -- 第58页 汪紫涵暗自吐槽，还不是因为李燕妮习惯拉着脸了，演技又不过关，笑得勉强。 紧张不？郑华瑛又回归正题，不待汪紫涵回答，她侧头瞥见后面赵胜文正朝她们走来，暧昧一笑，小声道：别紧张，我们家赵大帅在底下坐镇呢，肯定向着你。 汪紫涵调皮地双手合十：赵大帅保佑 郑华瑛笑得乐不可支，见领导过来，微一低头，冲赵胜文打招呼：赵总好。 赵胜文听到了汪紫涵的祈祷，脸上浮现出笑意，走上前跟汪紫涵打招呼：来啦？ 汪紫涵看见赵胜文，心微微提起来，笑容加大，回道：嗯，赵总。 hello！白长宁从赵胜文身后冒出来，一脸嬉笑，自从跨年之后，章凯那帮人就一直向我和蚊子打听你呢。说跟你聊天，你总说忙，不太搭理人。 汪紫涵晃了晃手中稿子，一脸无辜，我是真忙啊，就忙今天这事呐。无意中冷落你朋友，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有，没有批评的意思，你误会了，请务必继续对他们保持这种冷淡的态度。白长宁摆摆手，促狭笑道：他们狼子野心不小。 汪紫涵假装听不懂，笑了笑。见他今天穿了一身很正式的西装，心下有些奇怪，难道也是来投标的？他要投标，依他们交情，自己胜算可就小了。 不过白长宁家不是广告公司啊？ 汪紫涵没有疑惑多久，赵胜文给她介绍了白长宁的来意，白板今天是来当评委的。不过你可得小心他，他专爱问刁钻的问题。 哪儿有？你太奸诈了，竟然在美女面前抹黑我。 白长宁轻捶了一下赵胜文，表达怒气。扭头对着汪紫涵又是一脸灿笑：你别听他瞎说，我从来不为难美女。 汪紫涵狡黠一笑：那等会儿你要是为难我，是不是表示你认为我不是美女？ 白长宁顿时噎住了，他早打定主意等会提问让她遭遭难呢，眼下话头儿被截住了，真是骑虎难下，进退维谷，说什么都好像不对。 汪紫涵没让他太下不来台，笑道：我开玩笑呢。你提问，肯定是因为我们公司的提案吸引了你。如果到时候你一言不发，我才真要担心呢。 就是，就是。白长宁不敢再瞎说，忙连声附和。 你啊，赵胜文一脸愉悦笑意，手重重拍在白长宁肩膀上，就是欠收拾。 成功引来白长宁朝他发送一对天怒人怨的白眼。 他没理会，侧头又对汪紫涵说道：我看了你们公司的方案，还不错。顿了顿，又道：上去了，好好讲，别紧张。 汪紫涵眼睛一亮，赵胜文这是在安她的心？ 太贴心了，顿觉受宠若惊，眼角眉梢都洋溢出笑意，不紧张，我拜过佛祖了。 佛祖？赵胜文摇头失笑，明明是拜过他了。 那要是你们最后中标了，可得记得好好谢谢佛祖。 嗯，要真中了，以后逢年过节都会给他上香。 这次轮到赵胜文噎住了。 白长宁见状，大笑，朝汪紫涵竖大拇指，厉害！ 郑华瑛也在旁边憋笑，跟着也竖个大拇指，阿紫真是太厉害了。 盛美广告公司创作部主任看到汪紫涵跟赵胜文相谈甚欢，很是熟络的样子，顿时放下大半的心，朝汪紫涵那边努努嘴儿，小声对韩总说道：天时地利不知道，但今天我们至少占了人和。小汪人脉很广啊，连赵总都结交上了。 韩远志眼神微暗，收回视线，平静道：赵总是汪助EMBA班上的同学，两人认识并不奇怪。 那小汪这个EMBA也算没白上，公司花这点学费也不算冤。 主任乐呵呵地，觉得今天大有希望。怪不得韩总特别要求让汪紫涵来讲解呢，原来用意在这！ 没过多久，PPT现场讲解就开始了。 第43章 第 43 章 赵胜文和白长宁都坐到了评审位子上，汪紫涵则到了等候区，她抽到了3号，等会儿第三个上场。此时她有点临场前的兴奋，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赵胜文。 见他正襟危坐，神情认真郑重，边听边记，偶尔与白长宁低声交流几句。想到等会她上台，赵胜文也会这样专注地望向她，心跳突然砰砰加快，红晕悄悄爬上脸颊，脑袋里似有烟花绽放，一片绚烂。 等第一个演讲人下台，台下响起掌声，汪紫涵才醒过神儿来，她轻轻拍了拍脸颊，低头看向打印出来的PPT内容，激荡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等她看完两遍，主持人就喊她名字了。 汪紫涵理了理头发，起身从容上台。之前她跳舞时，有过许多舞台经验，观众更是多了数倍，她都不曾紧张过，今天这个规模的会议演讲倒吓不住她。 汪紫涵上台后，打开自己的PPT，讲话前先冲大伙微微一笑，她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赵胜文，赵胜文微微点头，眼神鼓励。 她视线一偏，就遇上了韩远志投过来的眼神，他意外地举起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汪紫涵微微点头，笑容加大，轻启朱唇，开始了她的演讲。 台上的她自信从容，优雅大方，声音清脆，不急不慢，娓娓道来，自然而然散发出一股让人信服的气场。 台下韩远志远远看着她，觉得她周身好似都在发光，深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拨弄了他沉寂已久的心弦，这一刻他深深为她悸动！ -- 第59页 前一排的赵胜文和白长宁也在小声讨论汪紫涵。 白长宁转着手中的签字笔，瞥了一眼汪紫涵，笑道：讲得不错，创意和思路很特别。你觉得呢？ 赵胜文只笑了笑，不置可否，他一会要问她几个问题。 当汪紫涵讲到预算时，说出了一个比其他公司低许多的数字，台下顿时一片嗡嗡，纷纷质疑这个数字不切实际。 这点钱恐怕只够在农村刷墙体广告吧！ 盛美公司这是来砸场子的吧！ 有没有搞市场调查？ 等汪紫涵一讲完，台下听众强烈要求她先解释一下预算。 这个问题在韩总的预料之中，汪紫涵早有准备。她插上U盘，又打开一个预算表，上面各项费用都列得清清楚楚，算下来确实这么多钱。她在旁边一条条解释过去，其他公司的人又质疑起创意。 C公司的客户群主要是餐饮集团，广告无论内容还是渠道都应该走高端路线，你走平民路线，这不是拉低产品档次吗？ 汪紫涵镇定回道：错。C公司现在的客户群主要是餐饮集团，但扩大规模之后，未来的客户群主体是民众。 其他公司的人纷纷扭头看向赵胜文。 赵胜文点头赞同，公司未来的客户群主体确实是民众。也只有当广大民众成为公司客户主体时，才能真正意义上做大做强。 那也不能走低端路线啊，要不怎么体现产品优势？民众不相信物美价廉，更相信一分钱一分货！ 汪紫涵耐心解释：低端路线？您又错了，这应该叫群众路线。不能因为渠道多样化，就认定它低端。我选择在小说和网络游戏中植入广告，是看重它的流量。 她打开PPT中关于流量数据那一页，每天有3.5亿人在看小说，2.3亿人在玩网络游戏，让C公司农产品成为小说中的总裁、白富美等上流阶层的专用食物，在虚拟环境中塑造C公司产品高端形象，同时在现实世界中通过公交、地铁、超市和视频网站这些渠道密集推广C公司产品，虚拟与现实接轨，让民众对C公司农产品形成条件反射，C公司农产品=易清洗=健康=高端，进而建立信任、形成品牌。当民众以是否采用C公司蔬菜为食材，做为判定食物干净与否的一条标准时，我想大多数商家不会拒绝与C公司的合作。 听了这一席话，众人心中震惊。 其他公司的人顿时没话说了，这是走曲线救国的路子，让民众对餐饮商家施加压力，若真的成为业界标准，那C公司前景可就了不得了，这赵胜文所图不小啊，怪不得前段时间要升级质量管理系统呢，原来在这等着呢。 会议室内寂静了一会儿，白长宁打破了沉默。笑问：你把PPT翻到视频广告创意那一页，我问个问题。 汪紫涵照做，又看向白长宁。 你为什么选这样一个创意，说说你的理由。 汪紫涵微微一笑，首先，吃火锅在我国是一向国□□动，受众非常广泛，能引起共鸣，戳中痛点。其次，吃火锅，食材是洗好端上桌，让顾客涮锅的。但食材不是顾客亲手洗的，这菜洗没洗干净，农残高不高这些问题很容易想到，也是食客很关注的一个问题。 白长宁点点头，又问：你怎么想到这个创意的？ 因为我吃火锅时，发现蔬菜颜值很高，没有一点洗后损伤。而我在家里经常洗菜，知道洗了四五遍的菜肯定皱巴了，很怀疑，就跑到后厨重新洗了三遍。 白长宁和韩远志都笑了。 赵胜文放下笔，提了个问题：现实世界的广告渠道完全能够覆盖绝大部分民众，你提到的新渠道，也就是网络小说和游戏，好像没太大必要。 汪紫涵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答案早在脑中，她从容回道：这是根据现代人心理做出的决定，当在虚拟世界里出现的事物,在现实世界里复现，人们普遍存在移情心理。举个例子，在某宝中，热播韩剧演员在剧中穿的衣服、戴的首饰，甚至妆容，总是很容易受到人们热捧，进而热销，带动经济增长。虚拟世界的广告渠道，方式间接隐晦，收效可能会慢，但层层渗透，一旦引起受众关注，会留下深刻印象。另外，公司也会对此制造话题，引导舆论，加快这个过程，不用担心时间问题。收效时间肯定水滴石穿快的多，因为我们用的是打孔机。 赵胜文笑了，点点头，没有再问其他问题。 汪紫涵微微松了一口气，终于完事了，她微笑着走下台，朝韩总和主任的位置走去，坐在了韩总旁边。韩远志递给她一瓶矿泉水，润润嗓子。不要多喝，水有点儿冷。 谢谢。 汪紫涵接过带点体温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小口，并不太凉。她有点惊讶，余光瞟了一眼韩远志，难道他一直用手暖着来着？想到这儿，又立即摇头否定，怎么可能？！ 汪紫涵表现亮眼，主任见了她连声夸赞：不错，不错，从容不迫，有大将风范，以后再要宣讲，还让你上。 讲得很好，不出意外，这个广告八成是我们的了。韩远志对她很有信心，眸光里满是赞赏。 汪紫涵应景地谦虚几句，又问：什么时候公布投标结果？ 也就这一两天吧。 -- 第60页 不是当场公布啊？汪紫涵听了有点失望，现在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 杨主任安慰她：迟早是咱们的，别急啊，小汪。 汪紫涵点点头。 三人耐着性子听完其他公司的演讲，顿生出一股一览众山小的优越感，汪紫涵想着这或许就是学霸在一众同学中的感受吧，果真很酸爽！ 演讲结束，赵胜文送别各公司代表。 等跟盛美广告公司的三个代表告别时，白长宁抢先说道：汪小姐，下次我们去蚊子家涮火锅啊，他家的菜全是无公害，保证易清洗、颜值高。 第44章 第 44 章 汪紫涵自然不会拒绝，白长宁手握优质人脉资源，又是赵胜文关系极好的发小，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拒绝！ 好啊。我料碗调得极好，到时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艺。 其实这时她根本不会调料碗，这时吹牛皮不过是想促成落实这个可能沦为客套话的邀请。 果然，白长宁紧接着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他又捅了一下赵胜文，催他表态。 赵胜文意会，那后天晚上下班后，行不行？ 白长宁点点头，我没问题。 汪紫涵也点头，赵胜文看向她：那到时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好。汪紫涵笑着回道，心里好像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韩远志面上虽然依旧笑着，但眼睛里的笑意早消失得没一点踪影。 主任乐见这一幕，更高兴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客套了几句，三人离开了C公司。 在车上，主任极热情，乐呵呵地跟汪紫涵一路热聊，相比之下，韩远志就有点冷淡了，路上话很少。 汪紫涵自动理解为这是大领导的矜持，并未放在心上。 晕晕乎乎在公司待了一下午，下班后汪紫涵去超市买了些吃火锅的材料才回家。 一进家门就对夏荫说要吃火锅。 夏荫坚决拒绝：味儿太大！ 汪国庆见老婆威胁似的看过来，忙举手附议：想吃火锅咱就出去吃，小区对面那家就不错。 汪紫涵最后想了个办法，决定在厨房抽油烟机下吃火锅，夏荫才勉强同意。 汪国庆忙帮着洗菜，汪紫涵则联系一个来自巴蜀的大学同学，向她请教怎么调料碗。 同学倾囊相授，一气教了她十几种，她一一记在本子上。 从厨房搜罗出十几个小碟子、小花碗，照着本子一一调配出来。等火锅可以吃了，汪国庆和女儿一左一右站在抽油烟机下面，端着小碟子边吃边试料碗。等试完所有的料碗，基本上已经吃饱了。 汪国庆喜欢香油蒜泥的，汪紫涵更喜欢芝麻酱+花生碎+腐乳+葱末香菜的料碗。最后把味道味道比较好的几种都记了下来，以备周全。 晚上睡觉前，她又跟郑华瑛聊了会儿天，打听赵胜文口味。 汪星人：华华，你们家赵大帅吃不吃辣啊？ 篮板王者：微辣可以。 汪星人：见他吃过蒜泥吗？倒是挺好吃，只是吃了嘴里味道太大。 篮板王者：好像没见他吃过诶，他口味好像偏轻，食堂里没怎么见过他吃重口味的菜。 汪星人：那跟我还蛮像的。 篮板王者：缘分呐。 希望吧！ 汪紫涵看着手机想，她又向她打听了一下广告的事，看有没有结果。当然没打听到，说还在讨论。汪紫涵看了，略失望，又聊几句有的没的就放下手机睡觉了。 第二天，C公司没有任何动静，汪紫涵心里不免有点忐忑。 姜助理嗤笑，哼，肯定落选了，看你怎么跟董事会交待？！ 不料后天一上班，C公司就发来通知，说经公司领导层一致决定，未来一年的广告业务就交给盛美公司了。 这个消息一出来，姜助理气得脸色发白，更多的其实是恐惧，这几天韩总对她的态度格外冷淡，应该是东窗事发了，毕竟当初她做那件事时不算谨慎，真要查并不难查出来。 公司上下除她之外都喜气洋洋，今年年终奖能厚上一层。 但最高兴的非汪紫涵莫属了，她可是头号功臣，不光日后升职加薪有望，还在城中各大广告公司跟前露了脸，身价上涨，就算跳槽也能得个好价码，怎能不开心！ 事实上，好事多磨，但喜事也喜欢扎堆儿来。 11点钟，周翠给汪紫涵打电话来了，抖着声音告诉她-李燕妮醒了！ 虽然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她才醒来，时间有点晚，但汪紫涵还是由衷地替她高兴，迫不及待想与她分享这个好消息。因此中午一下班，她就开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周翠正在喂李燕妮喝小米粥。 李燕妮此时还很虚弱，脸颊凹陷，苍白，手腕细瘦，久病初愈的样子。见汪紫涵进来，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笑意。 汪紫涵突然眼窝发酸，眸中一片湿意，她叹气，头微微上扬，憋回眼泪，笑骂道：李燕妮，你生平头一次减肥成功了，都快瘦成猴子了。 周翠听见汪紫涵的声音，忙回头招呼她坐下。 路上冷不冷？中午就这么点时间，还赶着来了。吃饭了没有，你李叔回去熬鸡汤了，一会儿送来，你喝上一碗周翠絮叨起来。 妈，我不喝了，想吃大包子，去食堂给我买两个吧。李燕妮想私下跟汪紫涵聊两句，只好先把她妈支开。 -- 第61页 周翠见她想吃，高兴还来不及，对她的要求无有不应，跟汪紫涵告罪一声，就乐颠颠地去医院食堂买包子去了。 看你这么高兴，C公司广告是不是拿下了？李燕妮精神还不错，见汪紫涵满面春风，立即就猜到了。 嗯，今天刚得到的通知。 汪紫涵点点头，别扭道：还要谢谢你。 说完就扭过头去，神情有些不自在，毕竟之前两人一直不对付，灵魂共居时环境特殊，也没感到不自在。 如今真真切切的面对面，心平气和地交谈，画风转变太快，她感到有点不适应。 李燕妮倒还好些，后面的工作都是你做的，你进步挺快。我不得不说一句，这么多年来，你终于成功展示了一回实力。 说完笑看着汪紫涵，恭喜你，开始迈入实力派。 汪紫涵听了回过头来，与她相视而笑。同时在这一笑中，两人之间横亘二十几年的芥蒂终于消融。俩人说话也不别扭了，越聊越高兴。 周翠和李向阳进来时，就看到这二人相谈甚欢的一幕，心中感触良多。 中午时间不多，汪紫涵跟着吃了一个包子，又聊了一会儿就赶回公司上班了。 下午公司OA上就贴出了嘉奖她的通知，还针对前一段时间公司论坛上的事进行了一次官方辟谣，并表示已经查出造谣者身份，要追究诽谤责任，坚决杜绝因私怨造谣，报复同事的错误行为。 第45章 第 45 章 辟谣声明是在韩远志授意下编撰的，算是兑现当初的承诺。 汪紫涵看了，又想到年终奖，一个下午都美滋滋的，嘴里小声哼唱着小曲赚钱啦。 对面姜助理脸色就有些难看了，她看着OA上的通知，又怒又怕。 见对面汪紫涵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更加不甘。 离下班还有十分钟，赵胜文就到了，他给汪紫涵打了电话。 汪紫涵笑眯眯放下电话，开始收拾东西，一到点，拎着手包立马往外走。 到了楼下，赵胜文像上次一样为她开车门，汪紫涵心跳加速，小脸微红，等车发动，她的心跳还没恢复正常，脑子里一片酥麻。 赵胜文先开口了，我们先去超市买点牛羊肉，后备箱里装了菜，菜就不用买了。 汪紫涵强自镇定，笑道：我们去城东农贸市场，里面羊肉和牛肉片是现切的，保证是真牛羊肉。 你还挺懂行啊。赵胜文余光扫了她一眼，在家是不是经常做家务。 那是。汪紫涵苦着脸，被我妈踢进了贤妻良母的火坑，诶，说起来都是泪啊。 赵胜文想起她说过的居家日，弯唇一笑，阿姨都是为了你好。 哎，男的都会这样说，反正受苦的不是自个儿。 汪紫涵余光偷瞟他一眼，见他眉目柔和、神情温润，不由心中一荡，嘴上忍不住试探：其实我觉得我妈犯了方向性错误，干嘛非得把我往黄脸婆的不归路上推呢？明明不食人间烟火的初恋型和家事不沾手的妩媚型更受异性欢迎吗？你说对不对？ 赵胜文摇头失笑，那也不尽然。在女人眼中，工作中的男人很有魅力。同样，在男人眼中，厨房里刷锅颠勺的女人也很有魅力。 汪紫涵心中暗喜，唇角上扬，嘴上还要反驳他：嗯，等出了厨房，看到她头发油腻腻，闻到她身上的油烟味，这时候肯定不觉得她有魅力了。 她啧啧感叹，人生艰难啊。 告诉你一个秘密，现在有一种设备，叫抽油烟机。 赵胜文笑道，思想可要跟上时代的步伐啊。 噗嗤！汪紫涵笑出了声。 两人赶到农贸市场，汪紫涵一副内行人的样子，挑好了肥嫩的牛羊肉，卖肉的大师傅帮着刨成肉卷。二人提了肉，又买了些豆皮、鸭血之类的火锅食材，齐活了才往赵胜文家赶。 赵胜文并没有跟父母住在一起，而是一个人住在丽景小区的大三居里，白长宁也住在这个小区，俩人经常串门，一块儿吃宵夜喝酒什么的，他有赵胜文家钥匙。 他们到的时候，白长宁已经坐在了赵胜文家客厅沙发上，正玩iPod呢。 见他们提着菜肉进来，一脸坏笑，眼神暧昧地上下打量了两圈，哟，你们这样子真像一起下班回家的小两口儿。 说完他就哼起了夫妻双双把家还的调子。 汪紫涵面上娇羞，心中狂喜，暗道：借你吉言 瞎咧咧什么呢！过来帮忙择菜。赵胜文不理他，先拎着菜往厨房走去，走到一半又回头恶狠狠威胁一句：不帮忙，没得吃。 白长宁哀嚎一声，认命起身，跟在汪紫涵后面进了厨房。 厨房空间很大，足够三人施展。设备也齐全，什么烤箱、炒锅、电饼铛、电饭煲之类的厨具一应俱全，汪紫涵看得咋舌，装备比她家都多。 你经常自己做饭？汪紫涵忍不住问道，莫非赵胜文还有厨艺这个加分项？ 哪啊！白长宁插嘴，双手抱胸，一脸不认同，这些都是给未来老婆准备的。在这间屋子里面，蚊子唯二使用过的厨具怕是只有热水壶和烤箱。 赵胜文把袋子里的菜一样样掏出来放在流理台上，听见他的奚落，回头反击：你还不如我呢！喝水都要来我家蹭。 -- 第62页 白长宁梗着脖子反驳，我那是为了省电费。 那你还提议自己做火锅吃？汪紫涵诧异道。 白长宁挠挠头，神情有些不好意思，那那不是还有你你们呢嘛。飞快瞥了一眼她，忙快步越过她，径直走到赵胜文身边，边走边道：择菜是吧，我来帮忙。看看你们都买了啥好菜，买鹅肠了没 他絮絮叨叨地开始翻拣，把东西弄得乱七八槽。 赵胜文看得眼皮直跳，忙按住他的手，阻止他弄得更乱，买了，毛肚也买了，别乱翻了。 说完塞给他一把水灵的生菜，去洗菜！ 白长宁见他眼神不善，认命地开始洗菜。 汪紫涵放下袋子，出了厨房，走回客厅，摘下围巾、手套，脱下大衣，一并挂在玄关衣帽架上。在客厅茶几上见到张地产宣传海报，麻利地折了一个纸帽子，戴在头上，把头发全部塞进去，防止一会儿染上油烟味，这才重又进了厨房，找赵胜文要围裙。 赵胜文回头看见她，眼前一亮。 只见她穿一件黑色修身羊绒衫，身姿窈窕，脖颈修长，额头饱满，眉目如画，令人见之忘俗。他注视的时间太过冗长，汪紫涵压下心中喜意，红着脸又问了一遍。 赵胜文这才醒过神，急忙在橱柜里翻出一件长款围裙，交给汪紫涵后，就急忙出去换衣服去了。 白长宁方才埋头洗菜，并未注意到刚刚两人的眉眼官司，待生菜洗完，才回头。 一回头就看见了她的帽子，立刻嚷嚷着也要一顶，扔下手里的菜就出去找报纸了。 他拿着两张报纸很快回来，赵胜文换了家居服，跟在他后面进来。 汪紫涵正拿着报纸折帽子，白长宁在旁边东一句西一句地提要求：要霸气点儿的。要富有艺术性。最好哥特风格 汪紫涵听得好笑，最后递给他一顶没有任何修饰的直筒状帽子。 白长宁有点不满，瞅了一眼她头上非常漂亮的纸帽子，一脸控诉，刚欲张口质问，汪紫涵就拿着帽子解释：看这形状，与三国董卓的帽子很像，够霸气吧！大诗人顾城也有一顶这样的，就材料不一样，肯定有艺术性。听说哥特风格崇尚几何图形，看这是个圆柱体吧 听她这一通胡诌，白长宁无语了，他朝汪紫涵竖了下大拇指，就认命地接过，戴上，转身愤愤然继续洗菜。 白长宁竟然吃瘪了？ 赵胜文一脸好笑，看着汪紫涵手中剩下的报纸，给我也叠一个吧，什么样的都行。 汪紫涵笑着应下，手指翻飞，很快又编出一顶纸帽子，较之前白长宁那一顶好看了许多。 手真巧。 赵胜文接过，戴在头上，看了一眼她头上的帽子，又想起自己办公室的那个香奈儿收纳盒，由衷称赞。 汪紫涵笑着摆手，雕虫小技，不敢当赵总夸。也开始帮着洗菜。 她在水里放了点盐，把择出来的茼蒿，放进盐水里浸泡一小会儿，因为都是绿色蔬菜，出来再用清水冲洗一遍就好了。 赵胜文也加入洗菜大军，人手多，菜又好洗，很快就完成了洗菜工作，都装在了白瓷盘里。白长宁擦了擦手，扶着老腰，抱怨腰疼。 赵胜文直接无视他，又问汪紫涵接下来做什么？ 第46章 第 46 章 熬汤底。汪紫涵打开抽油烟机，架上锅，开火倒油炝锅，把底料放进去先炒了一炒，才加水熬汤底。待汤一开，就可以烫菜了。 把电磁炉挪到餐桌。白长宁看着冒热气的汤底，馋虫被勾出来了，锅一开，就下肉片。 汪紫涵有些为难地看向赵胜文，在餐桌吃，没有抽油烟机，屋子里就哪儿都是火锅味儿，不太好闻。 那怕什么，几天就散了。白长宁不以为然。 赵胜文想到屋子里都充斥着火锅味，也有点接受不了，就问她：那你们在家都怎么吃？ 在家都是站在这下面吃。她指了一下正在工作的抽油烟机，或者熟了就夹出来放在料碗里，端着碗到餐桌吃。 白长宁抗议：那有什么意思啊？ 最后投票决定怎么吃，2:1，大家还是站着吃。 白长宁失落一会儿，之后又精神焕发地催汪紫涵调料碗，你不是擅长这个嘛，试试你手艺。 汪紫涵问了他们喜欢的口味，就开始择香菜、切葱花，碾花生碎，弄出来七八个小碟子的调料，一边问他们这个要不要加，那个要不要添，一边熟练地调料碗，周身洋溢出贤妻良母的居家范儿。 赵胜文一脸微笑地注视着她手下的动作，白长宁瞟了一眼发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在他旁边耳语，就这样资质的，就算被钓，好像也不是坏事。 瞎说什么，什么钓不钓的！赵胜文瞪了他一眼，告诉你多少次了，你之前猜错了！ 白长宁举双手投降，你说得对，我找侦探调查过她，确实是个洁身自爱的好姑娘，她从没想过钓你 赵胜文听着这话也别扭，蓦然涌上一股失落。 三人在抽油烟机下，热热闹闹地吃了火锅。 吃完三人去了客厅，白长宁直接躺在了长沙发上，赵胜文坐下喝茶解腻，汪紫涵吃得最少，但只她站着，在客厅踱步消食。 -- 第63页 白长宁捂着肚子，意犹未尽，汪紫涵主做的火锅，味道不像火锅店里那样浓重诱人，但胜在味道很家常，吃进肚子里很舒服。 好吃！白长宁赞道，下次我们还一起吃。 他看向汪紫涵，试探道：汪小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长得还这么漂亮。这么优秀，应该很多人追吧，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汪紫涵听了，不由顿住了脚，不禁抬眼看向赵胜文，正好赵胜文也看过来，两人视线一触即离。汪紫涵理了理耳边碎发，视线一转，看向白长宁，抱怨道：现在好男人越来越少了，哪那么容易找到？ 肯定是你眼光太高了。白长宁坐起身，趴在沙发靠背上歪着头看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你看我怎么样？这么高、这么帅，还有个有钱老爸，妥妥的高富帅一枚。 汪紫涵和赵胜文听了，俱是一惊。 不待汪紫涵回答，赵胜文就打了一下他肩膀，开什么玩笑呢，你都有一打女朋友了。 白长宁捂着隐隐发痛的肩膀，控诉：你太手黑了，心也黑，我什么时候有 不待他说完，赵胜文抬腕看了下手表，对汪紫涵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说完又充满威胁地看了一眼白长宁，你也回家吧。 白长宁不甘心道：那我们微信保持联系啊，以后还约着吃火锅。 见赵胜文眼神不善，忙补充道：你、蚊子和我，我们仨一块吃火锅。当然，偶尔撇开我，也可以接受。 汪紫涵此时已经穿好羊绒大衣，手里还拿着围巾，闻言笑了，想到他的微信昵称白板，不由问道：你是不是特喜欢打麻将啊。 还行吧，就一般般喜欢。白长宁笑道，这是我外号，你以后也跟蚊子一样喊我白板吧，听着亲切。 好啊。汪紫涵愉快应下，开始互相喊小名，这可是好兆头，那你以后也别叫我汪小姐了，叫我紫涵吧。 不公平，你有没有小名之类的，我喊你小名。白长宁抗议。 汪紫涵踌躇了一瞬，道：我爸妈叫我涵涵，朋友们一般叫我阿紫，这两个都成，喊哪个你自己选吧。 那就阿紫吧。白长宁这次满意了，他得意地朝赵胜文挤了挤眼睛。 赵胜文已经穿好了大衣，拿了车钥匙，不理他，直接看向正在系围巾的汪紫涵：走吧，别理这个渣男。说着率先把白长宁推出了门。 白长宁哇哇抗议，汪紫涵收拾好，笑着跟着出了门。 赵胜文不理他，和汪紫涵一道往电梯走去。 白长宁看着这二人背影，暗骂几句见色忘友，这才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对面那一户房门，原来他就住赵胜文对面。 赵胜文和汪紫涵上了车，一路上闲聊。 聊着就聊到了年会上，赵胜文看了一眼副驾驶的汪紫涵，上次你帮了公司大忙，这次年会你也过来玩吧。我们把场子定在了城郊的温泉酒店，应该很好玩。 汪紫涵没有立即答应，答应得太轻易，人就不容易珍惜，因此她强压下心中喜悦，模棱两可回道：到那天再看吧，不知道公司有没有别的安排。 赵胜文顿时有点失望，不过没有强求，只说：那就尽量来吧，那里环境和食物都很不错，不去挺可惜的。 汪紫涵笑着答应，心里甜滋滋的，看来他很希望自己去啊。 到了汪紫涵家楼下，赵胜文停好车，也开门出来了，从后备箱里拿出一袋子蔬菜，递给汪紫涵，从公司拿多了，你带回家吃吧。 汪紫涵接过来，笑道：正好，你家菜吃得放心，我妈肯定喜欢，只可惜附近的超市没得买。 今年就有了。赵胜文意气风发说道。 那就放心了。汪紫涵笑道，两人对视着，沉默了一小会儿，最后赵胜文道：快上去吧，外边冷。 哎，汪紫涵心中失望，看他刚才眼神，还以为要表白呢！她笑着道别：好，那你开车小心点，注意安全。 赵胜文点头，示意她上去，等她进了单元楼，才驱车离开。心里纳闷，刚才看着她明媚如星辰一样的大眼，自己脑子里一阵想要表白的冲动，还好克制住了。 谈恋爱不是小事，他还得再接触看看。虽然对汪紫涵很有好感，但总觉得差点什么，也可能是他多想了，他怀着矛盾的心情回了住处。 次日，盛美广告公司人事部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姜助理姜言突然被开除了。 姜言也没想到公司动作这么快！ 早上一上班，她就被叫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办公室里韩总、总经办主任、人力资源部主任还有纪律部门主任都在，她一进门见到这些人，就知道全完了。 果然她被通知开除，抱着私人物品，狼狈离开了服务五年的公司。 她走得一点儿不光彩，OA上通报了她论坛造谣的恶性事件，同事们对她指指点点，那些眼神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如果当初没做那件损人不利己的事就好了，她悔不当初 而当初的受害者汪紫涵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早就怀疑姜言了。其实究其根底，她自己也要负点责任。当初确实才能与职位不匹配，才导致了怨恨的产生。想到这些，汪紫涵更加坚定了要增加实力的决心，未来用实力服人，踏实走向人生巅峰。 -- 第64页 第47章 第 47 章 姜言这件事只在公司溅起了小水花，在越来越浓的节前气氛中，没过几天热度就下去了。 而在接下来几天，篮板王者在微信上跟汪紫涵聊天时，总是说起公司年会的诸多精彩之处。但汪星人总是表现得有点兴趣缺缺，或各种忙，脱不开身。 听说酒店里的自助餐，海鲜种类可多了，三文鱼还是从北海道空运过来的。 还可以泡温泉，冬天泡温泉最舒服了啦 还有抽奖环节，有大奖啊，没准手气好抽到一部水果机呢，那可就大发了。 公司节目超好看的，还会请明星助阵呢，过来玩，顺便要签名啊。 我们家赵大帅也会表演节目，据说超搞笑的 至此，汪紫涵终于表现出点兴趣，真的？没骗我？ 赵胜文指天发誓，比真金还真，据说尺度超大，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那我考虑看看。汪紫涵放下手机，好奇赵胜文表演什么尺度超大的节目。 终于在年会前一天，在郑华瑛和赵胜文的盛情相邀之下，汪紫涵终于从百忙之中抽身，答应参加C公司的年会。 下班后，赵胜文又来接她，二人直接去了温泉酒店，他们到得算是晚的，C公司员工已经坐了大巴车提前到了。 C公司豪气包下了一楼大厅，前面舞台都装饰好了。大厅内一片喜气洋洋，员工们已经坐在桌前，边喝茶吃瓜子，边热络地聊天。 高副总见赵胜文进来，忙招手示意。 赵胜文便带着汪紫涵走到了高副总那一桌，在座几人都认识汪紫涵，热络地与她寒暄。 二人就座，没多久赵胜文助理提醒他可以致辞了，他便跟汪紫涵告一声失陪，去了舞台中央，开始致辞。 赵胜文用幽默诙谐的语气回顾了公司的发展历程，又充满激情地展望了一下公司未来，给员工们鼓劲、画大饼，效果还不错。 员工们掌声热烈，还有不少女员工起哄喊他赵大帅。汪紫涵坐在台下，热情鼓掌，望向台上的眼神既有崇拜，也不乏爱慕。 赵胜文致完辞，把舞台交还给主持人，面带着微笑，就下来了。 服务生开始上菜，主持人也开始按照节目单报送节目。 员工出的节目还不错，恶搞版大合唱、小品相声、影子舞、歌曲串烧应有尽有，汪紫涵在吃饭之余看得津津有味。 年会节目的第一个高潮，是C公司中高层表演的反串节目《后宫风云》，皇帝赵胜文带领众位后宫小主-中高层上台撒红包。 看着平日的顶头上司，一反平日正经八百的样子，穿上女装，众人笑不可支，喷水喷饭的，拍桌子的，揉肚子的，起哄的都有。汪紫涵也笑出了眼泪，这表演尺度确实不小。 第二个高潮当然是人们最爱的抽奖了。 奖品种类繁多，电饭煲、豆浆机、四件套、手机，最高奖是苹果笔电，员工们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试试自己的运气。 当然每个人都不会空手，最差的奖品也在千元左右，没抽到大奖的也不会特别失意。 汪紫涵不是员工，自然不好意思去抽奖了。 不过在抽奖之后，特别颁发了一个天使奖项给她，感谢她在那次舆论危机中的帮助，奖品与众不同，是扫地机器人。 汪紫涵捧着奖品，不由瞟了一眼给她颁奖的赵胜文，心里像灌了蜜一样，没想到她未来男朋友这么贴心。 赵胜文见她对奖品爱不释手的样子，舒了一口气，这礼物算是送对了，脸上的笑容加大。 现场气氛热烈，台上一对俊男美女很是养眼，台下员工们不想让他们这么快下去，纷纷起哄要求汪紫涵表演节目。 大家都演了，就差汪小姐了。来一个 不演节目，不给机器人哦！ 美女，来一个！ 赵胜文笑着看向汪紫涵，汪紫涵也不扭捏，把奖品递到他手里，借主持人的话筒回话：美女嗓子不成，那就给大家跳一段最近流行的海藻舞，献丑了，大家捧个人场就行了，不用破费捧钱场。 见她落落大方，又不失诙谐，台下大家掌声更加热烈。 汪紫涵朝节目策划人员微微点头，开始播放背景音乐，汪紫涵开始随着音乐起舞。 她学舞蹈出身，底子很好，身段修长柔韧，动作漂亮，腰肢款摆，真像是在海水里随波飘摇的一棵海藻。 台上的她很迷人，赵胜文双眼发亮，心中火热。 知道她之前是学舞蹈的，可从没有机会见她起舞，如今见了，他忍不住开始幻想她跳芭蕾的样子，唇角不知不觉翘得老高。等掌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汪紫涵鞠躬退场，台下还在要求再来一段，她忙摆手，不来了，再来一段，机器人都抱不回去了，我是不会中计的。说完她做个鬼脸溜下台了。 台下人哄堂大笑，没再强求。 她回到餐桌，又受了一波夸赞，高副总连声夸她多才多艺，汪紫涵一边轻擦额头上的汗，一边笑着谦虚几句。 热热闹闹吃完饭，饭后还有泡温泉节目。 不过汪紫涵没有参加，吃完饭就闪了。 她遗传了夏荫的洁癖，一想一群人泡在一个池子里就受不了，万一中间有个人有脚气，那还不膈应死人。于是她狠心婉拒了郑华瑛的挽留，找借口要先回去。 -- 第65页 赵胜文也不习惯跟下属围着浴巾聊天，便以送汪紫涵为借口一块儿开溜了，把场子托付给高副总，让大家玩好、吃好。 赵胜文驱车送汪紫涵回家，一路热聊，气氛轻松愉悦。待下车时，他掏出一张评戏票，递给汪紫涵，明天不上班，我们去津城看戏吧，你不是喜欢吗？ 好啊。 汪紫涵压抑住心中激动，努力不让自己笑得像个傻妞，没话找话分散注意力，为什么大老远去津城看啊？ 不远，开车两个小时就到了。赵胜文见她脸颊红扑扑，眼睛亮晶晶的，心情愈发好起来，那边的评剧最地道，要听当然听最好的。 感觉受到了重视，汪紫涵更加高兴。寒暄几句之后，她恋恋不舍地与他告别，怀着雀跃的心情抱着扫地机器人，回了家。 一进门，她兴冲冲地把扫地机器人塞进夏荫怀里，妈，有了这个扫地机器人，您老以后再不用凌晨五点多钟起床了，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她手舞足蹈地围着夏荫献宝，脸快笑成一朵花了。 小心脸上长褶子。夏荫伸手按了按她的笑纹，忍了半天，终于把憋了半天的话说出来了。 汪紫涵忙双手捂脸，偶尔一次，应该不会吧。 她自我安慰完，想到今天一连串的事，嘴角又不由自主上扬起来，妈，你快看，这个是机器人，可以自动扫地。 夏荫皱眉看着怀里的机器人，闻言并没有太高兴，瞎花钱买这玩意儿干啥！ 以后扫地省事了啊。汪紫涵有些不解，每天起早扫地多累人啊。 夏荫气呼呼把机器人放在茶几上，活儿都让机器人干了，人活着干什么？天天睡大觉？ 汪国庆见老婆有发火的趋势，忙灭火，一本正经表态：老婆说得对，没关系，它一进咱家门，就让它失业。 第48章 第 48 章 夏荫听了，忍不住笑了。 汪紫涵朝她爸偷偷竖个大拇指，抱着罪魁祸首回了房间。 洗漱之后，对着机器人爱不释手，忍不住拍了照片，发到朋友圈，还配文：有了这个新成员，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扫地 刚发完，就有好多留言： 呀，阿紫都用上人工智能了，羡慕嫉妒恨 人生赢家啊。 在一片赞美声中，一条评论格外显眼，有了这个新成员，汪妈失去多少打扫的乐趣，说不准都上不了岗啊。来自燕语呢喃，也就是李燕妮。 汪紫涵摇头失笑，不愧是灵魂舍友，还是她了解老妈啊。她发了条信息给李燕妮，干吗呢？ 做面膜呢。李燕妮躺在床上回复，她刚散步回来，出了一身汗，毛孔张开，正是做面膜补充肌肤水分的好时候，她自然不会错过。 说起来，她现在身体好多了，最近一个月都在进补，鸡鸭鱼、猪牛羊轮着番吃，终于把肉补回来一点。对着之前最爱的炖肉，她没有像以前一样失控，吃到撑，表现得很是节制，只吃七分饱。后来身体好一些了，她就开始坚持围着小区散步，开始走一两圈，现在都能走七八圈，身体又慢慢强健起来。 给你的读书笔记看多少了？我妈说下次让我考考你。 汪紫涵看到李燕妮的第一条信息，感到又惊讶又好笑，正准备笑话她，连李燕妮这个美容白痴都开始保养了，看来这世上没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还没编辑完，就看到了第二条信息，顿时头大，没心情调侃她了，回道：看了一半了，过完年再考试行不行？让我过个舒心年。 过完年，怕没时间啊，那时候我要重新找工作。李燕妮不紧不慢回道，你还是抓紧时间吧，估摸着考试时间就定在春节拜年那时候了。 汪紫涵哀嚎一声，发送过去一连串 哭泣的表情包。 李燕妮毫不同情，不说了，手机辐射大，聊天时间长了，会长斑，拜拜。 汪紫涵气得又发送了几个愤怒发火的表情包，不过没有得到回复。 李燕妮说到做到，闭目养神，专心开始做面膜，享受肌肤喝饱水的过程。 汪紫涵认命地放下手机，坐到了书桌前，开始看周翠送她的读书笔记。一直看到十点钟，才放下书本。拿起手机，查看微信，意外发现赵胜文在朋友圈给她点赞了，白长宁也留言抗议，也要求某人空投一个机器人给他。 篮板王者冒牌郑华瑛也给她发信息了，阿紫小姐姐，以后居家日可以轻松些。我们赵大帅真是太贴心了，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这条信息大概是两小时之前发的，汪紫涵回复了个笑脸，就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放到了床头柜上，舒心睡起美容觉。 第二日是周末，她的居家日。 汪紫涵自觉有了机器人这个金手指，比往日晚起了半小时，六点钟才起床。洗漱之后就开始按着说明书摆弄机器人，操作并不复杂，她把机器人挪到客厅，按了开始键，机器人就麻利地动起来了。 汪紫涵满意地打个响指，就放心地去了厨房做早饭。 等她饭快做好时，夏荫气呼呼进来了，脸上布满阴云。 -- 第66页 怎么不先打扫客厅？ 汪紫涵一脸茫然，我打扫了啊。 见她撒谎狡辩，夏荫更气，指着门外：你去看看客厅地板。 稍等，马上。 汪紫涵把蒜蓉西兰花盛到盘子里，擦擦手，跟着夏荫来到客厅。 夏荫从茶几湿巾盒里抽出一张湿巾，在茶几下边一抹，雪白的湿巾染上浅浅的污痕，然后就被递到了汪紫涵跟前。 汪紫涵皱着眉头看着脏掉的湿巾，寻思难道机器人也会偷懒了？举目寻找，机器人呢？ 她很快在墙角发现了被呼啦圈困住的机器人，有些傻眼。汪紫涵弯身把它解救出来，对着夏荫讪笑，它被您的呼啦圈劫持了，这才没有完成任务。 夏荫一脸得意，哼，这玩意就是糊弄人的，连个呼啦圈都应付不了，有什么用！ 汪紫涵连声附和，等把夏荫哄高兴了，忙请假，今天赵胜文邀请我去津城看评剧，恐怕得下午回来，午饭您和我爸得自己解决。 夏荫听了很高兴，一口答应下来，去吧，去吧。多看两场，不急着回。回来请人家吃个晚饭，家里又不是离了你会挨饿。 汪紫涵答应下来，把机器人放回卧室。 吃完饭，汪紫涵穿上昨晚就搭配好的衣服，又画了个淡妆，站在镜子前臭美了半天。八点，赵胜文准时来到汪紫涵楼下，给汪紫涵打电话说已经到了。 汪紫涵雀跃着下了楼，在出单元门前一秒又恢复了矜持，微微笑着开门走向赵胜文。 今天天气冷，他穿了一件藏青色羊绒大衣，围一条巴宝莉男士黑白格围巾，保暖又利落，显得十分精神。见汪紫涵过来，冲她一笑，就绕到副驾驶，帮她打开车门。 你真准时。汪紫涵看了下手机，笑着矮身钻进车里。 你也准时，我还以为至少要在楼下等十五分钟呢。 待上了车，赵胜文才回复她。 路上俩人一直在聊天。 赵胜文发现他们之间基本没有冷场的时候，什么话题汪紫涵都能接住。不光能接住，她还十分会说话，不着痕迹的恭维，偶尔诙谐地打趣。她别具一格的观点，总能get到他的兴趣点，引得他一个话题接一个话题地聊下去。等到了津城评剧院，他还有点意犹未尽，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而汪紫涵下了车之后，则先去寻了附近的星巴克，买了两杯热乎乎的咖啡。自己喝一杯，另一杯递给刚从停车场回来的赵胜文。 喝口热咖啡，暖暖胃。 赵胜文接过，手立即暖和起来。他抿一口，嗯，是他最爱的拿铁，胃里都熨帖起来。汪紫涵可真是个细心人啊，连这都注意到了，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两人进了剧场，今天演的是著名评剧《花为媒》。 虽说汪紫涵对评剧的喜爱，没有她同赵胜文说得那么夸张，但她确实还算得上喜欢听评剧，因为她姥姥就是评剧票友，更是新凤霞的铁杆粉丝。 耳濡目染之下，小时候她也爱听戏。那时候去姥姥家住，姥姥带她出去玩，总问她咱是去听戏呢还是去看电影。那时她总是回答听戏，觉得唱戏的人好看，花旦们头上戴的头花珠翠好看，身上的绣花戏服也好看，就连脚上的绣花鞋都深深吸引了她的目光。随着年龄渐长，她的审美发生了变化，对看戏才不那么热衷了。 第49章 第 49 章 两人坐下没多久，好戏就开锣了。开场是王员外过大寿的场景，汪紫涵和赵胜文边看边聊起了这出评剧经典剧目，你之前有没有看过这出戏？ 没有。赵胜文摇头。 《花为媒》是经典曲目，我小时候就听过。要不要给你剧透一下，我怕你等会儿听不懂，觉得无聊。 赵胜文无可无不可，就答应了。 这出戏是个古代相亲的故事。王俊卿与表姐李月娥青梅竹马，私定终身。但李月娥父亲李员外不同意，婚事就没成。王家就让媒婆说了张员外家的五姑娘张五可，结果王俊卿不同意。后来媒婆出主意让这二人相亲，因为张五可漂亮，说不准见了面就同意了。结果王俊卿没去，让表弟贾俊英代替他相亲去了。两人一见钟情，张五可赠贾俊英一支玫瑰花，定下鸳盟。结果成亲那天，表姐李月娥去抢亲了，一个新郎却来了两个新娘子，误会闹大了。幸好最后解除误会，王俊卿与李月娥，张五可与贾俊英成亲，大团圆结局。 赵胜文听得津津有味，但有些不解，为什么送玫瑰花当信物呢？没两天就枯萎了。 因为这出戏的名字就叫花为媒，以花为媒的意思。汪紫涵说完，见赵胜文不太信服的样子，又开始胡诌：其实送花是个很聪明的做法。玫瑰既表明了心意，又不会留下把柄。你也知道古代是不允许青年男女私相授受的。 哦，原来是这样。赵胜文深深看了她一眼，笑道：是挺聪明的。 汪紫涵见他赞同自己，愈发高兴，为他介绍起来，这出戏有一个著名选段叫报花名，就发生在赠花之前。 赵胜文点头，听得认真。 汪紫涵愈发来了兴趣，台上一边演，她就在台下为他时不时解说一两句。因为有她的解说，在外行赵胜文眼里，那些咿咿呀呀的唱腔变得生动有趣起来。 两人最后还讨论到了相亲这个话题。 -- 第67页 相亲啊？在网上经常听到人抱怨相亲。赵胜文顿了顿，白长宁就很排斥相亲，为了逃避相亲，想了许多怪招来对付他妈。 为什么要排斥相亲呢？汪紫涵摇头，一脸不赞同，这种与异性结识的方式，虽然有点简单粗暴，但绝对高效啊。 赵胜文耸耸肩，可能是因为没有爱情，被拉郎配的感觉。 汪紫涵不以为然：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嘛，不是说日久生情吗？ 赵胜文想了想，可能一见钟情更符合人们对爱情的预期。 No，no，人们都被文学作品和电影电视误导了，一见钟情在虚拟世界中很美很浪漫，但在现实世界中最不靠谱了。汪紫涵晃着食指，表示不赞同，首先，一见这个字眼，说明双方并没有深刻的了解，对彼此的认识停留在一个肤浅的层面，所谓的钟情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能有多可靠？又能维持多长时间？你也知道事物都有个此消彼长的盛衰规律，爱情也不例外。一见钟情，就好比，嗯，出道即巅峰，那以后随着了解的加深、彼此的缺点暴露出来，再加上生活中的小麻烦时不时来捣蛋，那感情走势下跌的可能性更大。所以，我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那样不够理智也不够谨慎。感情都是处出来的，日积月累，从无到有，从薄到厚，一点一滴积累出来的。这事，谁也不能一蹴而就，天仙也不例外。 你这也太武断了，一棍子打死一船人。赵胜文不赞同，世界上还有不少一见钟情但结局美好的例子。 这是概率与人口基数的问题，我并不否认这种可能性。但相比而言，结局惨淡的例子更普遍。汪紫涵犹豫了一下，仍然说出了自己的观点，罕见地没有迎合赵胜文。 赵胜文被噎住了，最后指着舞台上正在花园相亲的两位演员说道：你瞧，他们虽然是相亲认识，但也一见钟情啊，结局也不错。 汪紫涵没有再据理力争，只含糊说道：嗯，他们最后成亲了。但谁知道婚后过得怎么样呢。就像大家都知道历史上卓文君与司马相如一见钟情了，但婚后波折坎坷不断，最后落得闻君有两意，特来相决绝的惨淡下场。 赵胜文觉得气氛有点僵，顿了顿，开玩笑：你年纪轻轻，想法怎么老气横秋的，小姑娘不都追求浪漫吗？ 因为老了嘛。汪紫涵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便道：看完这出戏，我们去尝尝津城的小笼包吧，别的地方没这儿地道。来这儿不吃小笼包的话，太亏了。 听你的，那就去尝尝。 汪紫涵松了一口气，之前那段不太愉快的插曲总算过去了。 散了戏，二人就去了戏院附近的小吃一条街，不光吃了小笼包，还吃了炸鹌鹑、耳朵眼儿糕、麻花和锅贴最后二人两手满满地拎着各色小吃，打道回府。 回了襄城之后，二人都有点乏，就分开了，各回各家。 翌日是周一，又开始上班。 不过一到公司，创作部主任就找过来了，通知汪紫涵，C公司的广告要制作了，你是策划人，跟着摄制组一块去，监督一下，不要拍跑偏了。 于是汪紫涵就这样跟着摄制组，又来到了C公司拍摄。 郑华瑛跟着客户部主任，接待了盛美一行人。一见到汪紫涵，她就亲昵地揽住她的胳膊，阿紫，早就盼着你们来了。 不是刚在年会上见过吗？汪紫涵打趣，看来我魅力不小，把我们华华迷住了。 郑华瑛嗔她一眼，拉着她走在人群后面，小声问道：赵大帅是不是在追你啊？ 没有啊。汪紫涵不动声色，难道赵胜文在公司表示过对她的好感？你怎么会这样问？ 郑华瑛有点儿失望，赵大帅也太磨叽了，动作这叫一个慢。为了不破坏他的计划，她没有说出微信的猫腻，而是打哈哈道：还不是在年会上看他对你挺照顾的，你们看着也很登对啊。 这次换汪紫涵失望了，她没有了接着试探的兴趣，只说她误会了。 今天要在C公司拍摄一天，一行人先来到了质检部门，导演先跟汪紫涵和质检部长沟通怎么拍摄，由部长安排C公司人员配合。 摄制组人员忙着布景，导演指挥，汪紫涵监督，大家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还有些员工偷空跑过来看热闹，在见到赵总和高副总也过来时，又一窝蜂散了。 赵胜文与汪紫涵和导演寒暄几句，又交待部长要配合盛美的人，尽快完成拍摄。现场很忙，赵胜文和高副总没多呆，慰问几句就离开了。 不过十点半时，让人送了奶茶和小点心之类的给摄制组，导演受宠若惊，这赵总太客气了。汪紫涵笑而不语，啜饮着珍珠奶茶，心里甜滋滋的。郑华瑛捅捅她胳膊，晃了晃手里的奶茶，朝她挤眼睛，怕是沾了你的光。 胡说什么？汪紫涵轻拍了一下她，明明是你们赵大帅会笼络人心。 是，是，是郑华瑛拿了块小蛋糕，最想笼络你的心。 小华子！ 汪紫涵与她斗起嘴来，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等到中午时，又请他们一行人去了食堂吃饭，有好几道菜是汪紫涵爱吃的，郑华瑛在饭桌上又朝她挤眼睛，汪紫涵只当没有看见。 -- 第68页 下班时，赵胜文又以顺路为借口，开车送她回了家。 这下摄制组的人看汪紫涵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俩人这是好上了？ 第50章 第 50 章 等到第二日在生产基地拍摄时，这种怀疑更深了，因为赵胜文以巡查基地名义跟着摄制组一起去了，还从食堂带了一位大师傅过去。 拍摄期间，大部分时间都在跟汪紫涵聊天。 其他人的视线都时不时地落到他二人身上，想看出点猫腻来。可他们也并没有特别亲热出格的举动，只是两人眼睛都亮晶晶的，看彼此的眼神腻歪了些，心情貌似很不错的样子。 中午的饭菜也格外丰盛，多亏了总部食堂大师傅的助阵。 不意外，又有几道汪紫涵爱吃的菜，比如她称赞过的红烧茄子。 第三天拍摄，虽然赵胜文没有同行，但还是派了大师傅过来，专门给他们中午做饭。 吃过午饭，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导演玩笑般地问汪紫涵：汪助，赵总是不是在追你啊？ 没有的事。她断然否认。 在赵胜文表白之前，她绝对不会承认的，万一不成或误会了，那不是打脸吗！ 因此她积极辟谣，我们是同学，也是朋友，照顾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嘛，你们误会了！如果今天我们装着不认识，那才说明有事呢！ 大伙儿见她一脸严肃，既没有脸红，也没有低头羞嗒嗒说不出话，反而一本正经辟谣，便放过她了，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不过都有点遗憾，俊男美女很登对啊，站在一起很养眼。 拍摄完又上了两天班，就临近春节放假了，办公室里都在讨论春节去哪儿玩。 茶水间热闹非凡。 我过年要去雪乡看雪，痛痛快快在雪地里打几个滚，还要试试东北火炕。雪丽抱着茶杯，一脸兴奋，她望向汪紫涵，涵涵，你春节去哪儿玩？ 还没想好，不过我想休息一下，很可能就家里蹲了。汪紫涵回道，她还得补充知识呐，周翠对她逼得很紧，还要李燕妮考她，考不过岂不是丢人了？！ 好不容易放个假，家里待着多没意思啊。 雪丽替她感到遗憾，又跟茶水间其他人打听去哪儿旅游。去的地方五花八门，有的要去海岛游泳吃海鲜，有的要去爬山看云雾，还有的要去泛舟游湖越说越多，气氛越发热烈。 汪紫涵觉得自己一个准备家里蹲的人在这儿继续待下去有些不合时宜，就溜出去了。 晚上回家就收到篮板王者的微信，问她同样的问题-春节去哪儿玩。她照旧回答家里蹲。篮板王者对她表示了同情之后，就不说话了。 没过多久，白长宁又发来信息，邀请她组团去北海道滑雪泡温泉，还声明赵胜文也会去。 汪紫涵自然拒绝了，虽然这是个刷好感的好机会，但跟他们一块出行，去异国旅游，还是不妥，没有名分，勉强顶着朋友的名头儿一起去太过暧昧，会坏了她名声的。 而一个人的名声，无论在任何时代都是很重要的，因为这是人们对你为人处世的评价，关乎着别人日后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你。 白长宁再三相劝，汪紫涵都没有答应。 大概在晚上十点钟，汪紫涵正做面膜时，赵胜文也跟她发微信了，内容与白长宁相似，也是邀请她去北海道滑雪的。她心中涌起莫大喜意，但幸好理智尚存，狠下心婉拒了邀请。 赵胜文看到回信，莫名有点失落，他把手机扔给旁边的白长宁，就跟你说了，她肯定不会去的。 白长宁一脸失望，这种勾搭的机会都错过，诶，我终于相信她不是想钓你了。 赵胜文脸色更冷，这算不算是二次伤害，妈蛋，心里更失落了。 怀着这种失落，赵胜文和一群猪朋狗友登上了去往北海道的飞机。 放假了，汪紫涵却一点没轻松，除了跟着爹妈上街囤年货，在包办家务之余还要见缝插针地看书，初一去拜年时就要考试了，剩余时间不多，她有点担心啊。 比起她的冷清，朋友圈里却很热闹，各种晒，美景、美食和美人层出不穷。 尤其白长宁过分，他不发朋友圈，而是专门发给她，每天的行程一点不落全程播报。 他当年怎么没考播音主持系呢，汪紫涵盯着书本，恨恨地想。 叮 又来了！ 汪紫涵认命地拿起手机查看，果然又是白长宁，阿紫，哥正在海钓呢，刚钓上来一条鲣鱼，给你瞻仰瞻仰啊。紧接着就发过来一张他拿着钓竿抱着大鱼的照片。 汪紫涵刚想删掉照片，就见他后面出现了赵胜文的侧脸。 照片中，赵胜文正在安静垂钓，脸上带一点浅笑，海风吹起了他的头发，遮住了俊逸的眉眼，她不禁看入了神 叮 还是白长宁发来的信息，船头好冷，哥回船舱里补充下能量。 紧接着发来一张生鱼片和寿司的照片，极致新鲜！！！ 汪紫涵羡慕嫉妒恨，哼一声放下手机，再不搭理他。 这边白长宁一整天发了五六十条信息给汪紫涵，各种晒和炫耀，但没收到一条回复，心里顿时不平衡了。回到酒店，他抢了赵胜文的手机，给汪紫涵发了一条信息，今天去海钓了，钓上来好多鲣鱼，就地在船上吃了生鱼片。你这些天忙什么呢？ -- 第69页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_^，好厉害！生鱼片一定很鲜美，好馋，羡慕你们。至于我，不是在囤年货，就是在去囤年货的路上，各种辛苦，罄竹难书 汪紫涵区别对待，白长宁顿时不平衡了，嚷嚷道：汪紫涵也太过分了，凭啥我的信息一条不回，你发的信息就秒回，哼！ 说着就把手机扔到了同屋的赵胜文手里。 赵胜文忙接住手机，听到他的抱怨，心间愉悦油然而生，笑道：我们有同门之谊，你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你说凭什么？边说边拿起手机在微信上跟她聊起天来。 白长宁哼一声，扔下手机去洗澡了。 等他洗完出来，见赵胜文笑眯眯地抱着手机还在跟人聊天，之前的躁郁之气已经下去了，八卦之心又悄然而起。他偷偷观察赵胜文，只见他眉眼带笑，神色荡漾，这是发春前兆啊。白长宁摸着下巴，暗自吐槽。 蚊子，去洗澡了。白长宁催他。 知道了。赵胜文头也不抬，敷衍了一句，手指还在不停打字。 白长宁心急，催道：快点去啊！今天累了一天，要早点休息。再说明天还要起早去滑雪呢！他推了推赵胜文肩膀。 赵胜文无奈只得放下手机去洗澡。 他刚一走，白长宁就拿了他手机，兴致勃勃地看他和汪紫涵的聊天记录。 等赵胜文出来，就见白长宁抱着胸，一脸审视，汪紫涵暗恋你吧？虽然是疑问句，但他语气很笃定。 赵胜文心下一乱，正在擦头发的手一顿，胡说什么？明天去滑雪，不要忘了带包巧克力。他并不想跟白长宁继续讨论这问题。 你不要转移话题。白长宁看穿他的伎俩，一脸八卦，你喜不喜欢她？ 赵胜文把吹风机风力调到最大，开始吹头发，假装听不到，不理白长宁。 应该喜欢吧，毕竟她长得那么漂亮！白长宁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赵胜文神色，脑子好使，又会说话， 还是居家型 咦，还是没反应，他使出激将法，如果我是你，我肯定喜欢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胜文甩过来的毛巾兜头盖了脸。 赵胜文关掉风机，越说越不着调，不是累了要早点休息吗？赶紧睡觉！ 说着他放下风机，上床盖好被子，关灯睡觉。 白长宁取下毛巾，扔到床头柜上，哈哈大笑，蚊子，你心虚了！ 第51章 第 51 章 赵胜文翻个身，蒙住头，隔离白长宁狰狞的笑声。 他心里有点乱。 自己喜欢汪紫涵吗？想到她种种聪明可爱之处，好像有点喜欢的，但好像差了点什么，见到她并没有心跳如鼓，紧张到手心出汗的感觉。他们之间差了点火花，没有那种天雷动地火的化学反应，没有这些，那他的那点喜欢还是爱情吗？ 赵胜文迷惑了。 白板为什么笃定汪紫涵暗恋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忽然好奇起来。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压不下去，相反好奇心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赵胜文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对面床上的白长宁已经沉浸梦乡，又轻又细地鼾声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 赵胜文暗骂他一声，这个混蛋把他搅得心烦意乱，失眠之后，自己却睡得香！ 后来大约在凌晨两点钟他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七点钟又被白长宁从被窝里拽起来。因为他的肿眼泡，又被白长宁讥笑了一回。 等到了滑雪场，也没有放过他，话里话外时不时就要打趣他一回，搅得赵胜文更加心烦意乱，在雪堆里摔了不少跟头。白长宁见状，越发来劲，气得赵胜文索性回到休息区补眠，这才逃过他对自己耳朵的荼毒。 正在打瞌睡，手机又响了，他拿起一看，是汪星人给自己小号篮板王者发送了一条消息，华华，快来农展馆，大集上有你最爱吃的曲城五香驴肉。紧接着又发来一张五香驴肉的诱人图片。 冒牌郑华瑛有点不自在，忙找借口推掉：已经买过了。 汪紫涵微微有点失落，回道：华华，你变坏了。既然已经来过农展馆，肯定知道这里有卖柳州橙子的，怎么不通知我？太伤心了 赵胜文看完头疼，忙回道：冤枉啊，阿紫姐姐。是家里人买的，我没去现场 汪紫涵这才心里舒服了，发过去一个傲娇表情，原谅你了！ 俩人又天南海北地瞎聊了一通，赵胜文想起昨晚困扰他的疑问，就想试探一下她，于是问道：你觉得我家赵大帅怎么样？ 挺好啊。 哪里好了？ 你家赵大帅得罪你了？ 没有，就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们不是聊过了？ 想听你再说一遍。 哪儿都好。 赵胜文窃喜，又发来第二个消息，你喜欢他？ 汪紫涵沉默了一会儿，现在要是否认，那以后成了正式男女朋友不是要被打脸？跟好朋友分享点秘密有助于增进友谊，于是她审慎地发过去一条娇羞的信息，( omega; )，你你看出来了？ 赵胜文看到她的回信，如释重负，顿时春风满面。原来白板猜对了，她真的对他有意思。 -- 第70页 很快她又收到一条汪星人的消息，保密啊拉钩！ 赵胜文笑着回道：好的。你打算向他表白吗？ 不打算。 哦？！为什么？赵胜文有点意外她的回答。 因为都是男方告白啊，女方告白男方，太可怜了。容易不被珍惜，后半句汪紫涵删掉了。 赵胜文想想也是，女孩子脸皮薄，于是顺嘴回道：那就等他跟你告白好了。发送过去之后，才反应过来，开始想自己会不会跟她告白这个问题。 他没想多久，因为汪紫涵又发来一个问题，你觉得赵大帅有没有那么点喜欢我？ 这次轮到赵胜文沉默了，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他到底喜不喜欢汪紫涵？ 现在还没办法给出答案，也不好误导她，索性没回。现在他有点矛盾，一方面他很高兴汪紫涵喜欢他，但同时又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不是爱情。 赵胜文藏了心事，后面的活动就有点提不起精神，懒洋洋地敷衍态度，直接影响了大家伙儿出来玩儿的心情。 回了酒店房间后，白长宁直接问道：这是害了相思病了？ 去你的！赵胜文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朝他丢去，脑子里不想一点儿正事！ 白长宁接过抱枕，那你怎么这么蔫？茶不思饭不想的，不是害了相思病是什么？ 你这么有经验，难道害过相思病？赵胜文反问。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白长宁蹬掉拖鞋，躺在床上，盖上厚被子，今儿真TMD冷，风凉得刺骨头。他瞟了一眼在沙发上对着手机发呆的赵胜文，是不是又在跟汪紫涵聊天？还嘴硬，骗谁呢？ 你觉得我喜欢她？赵胜文抬头看向他，也许自己是当局者迷呢？ 白长宁白了他一眼，你自己不知道？还来问我？ 我感觉跟她之间并没有那种情侣间的化学反应。赵胜文脸上浮现迷茫，那种心跳加速，血脉喷张的火花，我承认对她很有好感，但可能不是你说的爱情。 狗屁！白长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看小说电影看多了，什么电流啊，火花啊都是骗人的，只能说明衣服起了静电，其他啥也说明不了。还有心跳加速，更唬人，我小时候见老师、见我爸和我爷爷，也心跳加速，怕挨打吓得。 赵胜文一脸你不懂的鄙视表情，气坏了他，他嘟囔道：喜欢不就行了，人又不是机器，哪儿能分那么清！白长宁围着被子坐起来，那我问你：如果回去之后我追求汪紫涵，你生不生气？讨不讨厌我？ 赵胜文愣住了，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是有点讨厌呢，他老实回道：有点生气。 那不就结了？你嫉妒了，说明你喜欢她。白长宁双手一摊，这事能有多复杂啊？看都纠结成啥样了？ 赵胜文盯着与汪紫涵的聊天界面，不禁陷入沉思。 他们一行人在北海道玩了几天，赶在大年三十那一天才回国。 到家都下午4点多了，年夜饭都准备好了。他妈李念恩好好数落了他一顿，本打算一家三口一块儿包饺子的，谁知道他回来得这么晚！ 行了，先去煮饺子吧。赵占军笑眯眯地为儿子解围，让他坐下，北海道好玩吗？都谁去了？ 还行吧，跟去年差不多，海鲜味道很好，我带回来一箱，放冰柜里了。赵胜文喝了一口热茶，胃里暖洋洋的，还是白板那一帮人，跟去年差不多。 赵占军探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压低声音道：小心，一会儿你妈肯定又要催婚了，给你打个预防针，你先想想怎么糊弄你妈吧。 赵胜文一听这话，脑子里突然涌现出汪紫涵的身影，还假想了一下汪紫涵成了他女朋友，今日跟他回家见父母，在厨房里跟他妈一块儿在厨房忙活的情景。这个画面还不赖，他嘴角慢慢溢出笑容。 赵占军看着笑得诡异的儿子，这是预防针打得太猛，出现不良反应了？！ 咳，咳他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状似无意地问道：你也不小了，这么多年就没遇到一个合意的？ 遇到过。赵胜文捧着白色骨瓷茶杯，直接回道。 第52章 第 52 章 那就发展发展嘛，觉得不错就带回来见见。赵占军诧异于儿子的直接，这是有情况了？ 嗯，我争取。赵胜文笑容加大，忽然释然了。 赵占军也乐了，真是意外之喜啊，儿子果然有情况了。 那你可得动作快点儿。赵占军指了指厨房的方向，那天听你妈打电话，给你联系相亲呢。 赵胜文叹气，妈也太心急了，我才多大啊。 不小了，奔三了。 赵占军猜得不错，果然在吃年夜饭时，李念恩一通催婚，还说要安排相亲，赵胜文婉拒了。赵占军赶紧给李念恩使眼色，她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吃完年夜饭，陪着爸妈看了一会儿春晚，赵胜文就回了卧室，先发了一圈拜年信息，最后才发给汪紫涵。 汪紫涵回得很快，也祝他春节愉快，知道他今天才回国，又嘱咐他注意休息。 -- 第71页 暖意传遍四肢百骸，这一霎赵胜文觉得很安心，他问她过年期间有什么安排，想约她吃个饭。 汪紫涵又惊又喜，但年后要跟着夏荫回津城姥姥家住几天，她没空，只得把约饭时间往后延。 赵胜文也隐约有点遗憾，他原本想在吃饭时表白心意的。 不过，没关系，不就是推迟几天嘛，正好他可以多准备准备。 俩人聊了好半天才告别。 等到十二点的时候，赵胜文又用小号篮球王者给她发送一条迟到许多天的回复-赵大帅应该也是喜欢你的。 一会儿之后，汪紫涵回复他：华华，那就借你吉言啦，么么哒 赵胜文会心一笑，心中有了决定。 不过俗话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赵胜文好不容易确定的表白计划，出了变数。 变数源自她妈李念恩安排的一场相亲。 虽然在除夕夜赵胜文婉拒了相亲，过后赵占军也告诉李念恩，儿子可能有情况了，但还是没有拦住李念恩。她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我儿子这么优秀，还不兴多挑挑多看看嘛。 李念恩介绍的是朋友女儿廖倩怡。 廖倩怡出身襄城廖家，廖家从政，在襄城很有地位，这几年与赵家关系不错，李念恩与廖太太很聊得来。而廖倩怡本人也很优秀，标准的白富美。从小在国外上学，刚从国外某著名音乐学院毕业，回来就进了襄城剧团。 年前聊天时，廖太太无意中透露出小女儿回国了，还没有男朋友这件事。 李念恩闻弦歌，知雅意，忙笑着打趣：自己儿子回国几年了，也还是个光棍呢，不如给他们介绍介绍。 廖太太听了大喜，她自然知道赵胜文，对他满意得不得了，自然答应下来。 两人可谓一拍即合，立马就想安排相亲。 不料廖倩怡年前演出任务多，去外地巡演了，赵胜文年底也忙，只好往后推，这一推就推到年后了。 李念恩这次很强势，赵胜文推脱不过，只好答应下来，想着回来就说不合适好了。 不料生活中狗血无处不在，这厮去相亲了，还TMD的一见钟情了。 据说在见到相亲女主角的那一刹那，这厮心跳加速、手心出汗、电光火石，擦出了让他心动的火花，起了传说中的化学反应。 看来津城的风也是邪的，这样的小概率狗血事件都让汪紫涵撞上了。 好巧不巧，赵胜文与廖倩怡的相亲安排在林家大院，也是他第一次请汪紫涵吃饭的地方。 他提前十分钟到了包厢，廖倩怡掐点准时到的。 一见廖倩怡，赵胜文就觉得很眼熟，他不自觉地盯着她看。 廖倩怡长得很清秀，五官都没有特别漂亮，但组合在一起就很养眼那种，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再加上她从小接受严苛的淑女教育，举手投足、修养谈吐无一处不得体，身上的知性与艺术气质很加分。 当得知她曾在英国留学，学习的是歌剧时，赵胜文蓦然想起了什么，他急切问道：五年前，8月23号，你是不是在曼彻斯特歌剧院演出过《茶花女》？ 廖倩怡诧异，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在曼彻斯特演出。 赵胜文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身侧的手微微发抖，胸腔里心脏剧烈地跳动，他激动地说：那时我就在台下看演出，见女主角是亚洲人时，还去后台送过花，想结识你呢，没想到不凑巧，你提前离场了。 那可真遗憾！廖倩怡浅浅一笑，唇角浮现出两个可爱的梨涡，那时要是遇见了，现在就不用通过相亲来认识了。 幸好最终我们没有错过。赵胜文激动地说道，脸上一片失而复得的开心。 廖倩怡垂眸一笑，贝齿轻咬着嘴唇，脸颊微红。 这场离奇的相亲宴就在赵胜文的激动中过去了。自此之后，赵胜文多了正牌女朋友一枚。 白长宁听到这个消息时，大为吃惊，在北海道时不还恋着阿紫呢吗？！回来才几天，就对别人一见钟情了，还奇葩地在相亲时一见钟情！还说自己是渣男，哼，赵胜文本人才是渣男本尊，这见异思迁的速度快赶上光速了！ 诶，不知道阿紫听到这个噩耗会不会伤心 肯定很伤心，白长宁越想越气，最后起了打抱不平的心思，出门径直去了对面赵胜文家砸门。 咣 门内赵胜文正准备和廖倩怡吻别呢，就被砸门声扰了兴致，他讪讪松开手，黑着脸去开了门。 一开门就见到了也同样黑着脸的白长宁。 白长宁一眼就看到了门口不远处红着脸的廖倩怡，怒气又添一层。 蚊子，我找你有话说！他还是给哥们留了点面子的。 廖倩怡知情识趣，拿起手包，先朝白长宁笑了笑，又对赵胜文道：阿文，那你招呼朋友，我先走了。 赵胜文瞪了一眼白长宁，拉着廖倩怡的手，温声道：我送你下楼。 廖倩怡怯怯的看了一眼白长宁，摇头拒绝，不过赵胜文坚持，最后还是把她送下去了。 二十分钟后，赵胜文才回到家里。 白长宁一脸讥讽，呦，玩十八相送呐！ 你发哪门子疯？赵胜文大力关上门。 白长宁死死盯着他的脸，我看发疯的人是你。在北海道那会还喜欢阿紫呢，回来就他妈的玩一见钟情，你丫属变色龙的啊？ -- 第72页 我那会就说可能可能对她的喜欢，不是爱情。赵胜文见他提到汪紫涵，没来由的心虚。他辩解道：之前我也没有跟她表白过，算不得见异思迁！ 那你之前贱兮兮地送人机器人、请人看戏，还约人家跟你一块儿去北海道玩儿，又是为了什么啊？白长宁越说越气，把人撩起来了，你丫一扭身撤退了，另觅新欢，把人晾那了，你这事做得真他妈的不厚道！ 谁他妈不想找个最好的，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还不许挑挑啊。赵胜文也火了，在遇到倩怡之前，汪紫涵确实很合我心意，但谁知道命运又让我遇到了她呢？廖倩怡才是我遇到的最大的那只麦穗，你不用多说了，我不会改变心意的。 白长宁气得摔门而出！ 第53章 第 53 章 赵胜文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心里很乱。他不是不心虚的，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汪紫涵，好在听说她去首都进修了，这段时间不在襄城，不用这么快就面对这个问题。 一见钟情的这对小情侣，感情升温迅速，也越来越高调。 赵胜文经常接她下班，一起吃饭，或一起欣赏歌剧。 投桃报李，廖倩怡没有演出的时候，也经常来C公司给他送个午饭什么的。因此C公司的人很快都知道他们家赵大帅名草有主了，女朋友很漂亮，很有气质。 郑华瑛有点气愤，之前不是还暗戳戳喜欢她家阿紫嘛，这厮不会是脚踏两条船吧，她立即给汪紫涵打电话。 汪紫涵此时却不在襄城。 春节放假一上班，她就被韩总派到首都进修了，为升职做准备。 这次进修为期两个月，回来就升创作部副主任，又向副总之路挺进了一大步。 虽然因此她推迟了赵胜文的约饭，但汪紫涵并不遗憾，觉得值得。 电话一通，汪紫涵就先开口了，华华，话费多贵啊，怎么不微信联系？我跟你说我还在首都呢，再有一星期就回了。回去给你带烤鸭啊，可好吃了 见她心情这么好，郑华瑛顿时说不出接下来的话了，还是等回来之后再说吧。 她一个人在外地，太伤心了怎么办？！那边又没有熟人可以安慰她。 决定不说之后，她顿感轻松了许多，好啊，我就等着你的烤鸭了。我微信被盗号了，你赶紧拉黑吧，我打电话就为说这事，怕你被人骗。 汪紫涵叹气，就为这事啊，还以为你想我了呢。 想了，想了。郑华瑛忙表态，顿了顿，又道：你在那边好好的，回来回来我请你吃饭。 汪紫涵答应下来之后，郑华瑛就找借口挂掉了电话，她真怕阿紫跟她打听赵胜文的情况，他那破事，她真不想提。 回襄城前，汪紫涵一通 买买买，两个行李箱都装得满满的，还有两个巨大的购物袋，千辛万苦才把这些礼物顺利弄出火车站。 两个月前，她离开襄城时还是春寒料峭，如今归来时，却已经是春暖花开。 汪紫涵看着车站外花坛里怒放的迎春花，不由感叹，时间过得真快。汪国庆开车来车站接她，见了她，忙赶上来，接过一半行李，她才轻松了些。 等回到家已是筋疲力尽，她胡乱吃了点零食，就抱着床睡过去了。 翌日，汪紫涵去公司上班，手里拎着两兜特产，都是首都特色小吃，一包给自己的老部门总经办，一包给新东家创作部。她还特意送了提拔她的韩总一只烤鸭。 接连收到两次鸭子作礼物的韩远志摇头失笑，见汪紫涵高高兴兴的，没有一丝失恋的伤感憔悴时，还有点意外，难道自己误会了？ 韩远志消息灵通，自然知道赵胜文与廖家千金相亲时一见钟情的故事，他本来预备看见一个红着眼睛抹泪的汪紫涵呢。当然也可能还不知道，毕竟刚出差回来，没听说也正常。他暗自为她捏了一把汗，希望她不要太难受。 上午工作不忙，汪紫涵先跟韩总简单汇报了下进修成果。出来后又跟总经办同事唠嗑，边吃她带来的零食边聊天，同事们纷纷表达不舍之情，她安抚应付了一通。 之后就拎着好吃的去了创作部，先示好，打下点关系，以后好开展工作。 在创作部，她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因之前两次合作，她跟大部分人已经认识了。 创作部同事对她印象不错，又知道她是未来的部门领导，态度就更加热情了。 汪紫涵在创作部又是一顿侃，侃完刚好下班。 刚下班就接到了郑华瑛的电话，她这才想起郑华瑛中午请她吃饭这茬，今天上班不久她就打来了电话约饭，汪紫涵自然不会拒绝。 你已经到了啊，我马上赶过去，你先点菜。放下电话，汪紫涵急急忙忙回办公室，拎上手包，拿了车钥匙就下了楼。 十分钟后，她来到附近的E餐厅。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墙角的郑华瑛，她正在向自己招手。汪紫涵信步走过去，坐在她对面，埋怨：你怎么坐这么偏？ 这里清静。郑华瑛见到她，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今天你约我约的迟了，在上班前约我，我今天就把烤鸭给你了，现在只能明天给你了。汪紫涵歉意道。 郑华瑛现在没心情管烤鸭的事，大大咧咧道：不着急，哪天都行。她顿了顿，别开眼去，小声道：我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告诉你，你听了别别激动。 -- 第73页 什么坏消息？汪紫涵听了，心下微微一沉，但脸上还保持着笑容，平静地看向郑华瑛。 郑华瑛一急，忘了委婉，直接说道：赵胜文那厮交女朋友了，据说相亲时一见钟情。 她说得又急又快，但汪紫涵还是听清了，她说赵胜文交女朋友了。 汪紫涵的大脑一瞬间空白，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喃喃重复了一遍，赵胜文交女朋友了，相亲，一见钟情。 你没事吧，阿紫？ 郑华瑛忙握住她的手，竭力安抚，其实那厮也没有多帅，眼睛比不上梁朝伟大，鼻梁有没有古天乐挺拔，嘴唇也薄，一看就不像好人 在她的安抚中，汪紫涵终于醒过神，其实前后不过两分钟而已。 她闭了闭眼，掩去眸中湿意，之前的失态已经消失，重新换上甜美笑颜。 那恭喜他了。不过，这对我算什么坏消息啊，你吓我一跳。 她轻拍拍郑华瑛的手背，我还以为广告的事出了问题呢！刚因这个事要升职，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郑华瑛茫然地点点头，虽然阿紫笑着，但是她能感受到她的眼泪。 此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了，等菜上齐备，汪紫涵笑道：都是我爱吃的菜，华华费心了啊。 她拿起筷子，反客为主，咱们快吃吧，一会儿还得上班呢，迟到要扣钱的。 郑华瑛机械地拿起筷子，想说你不好奇他女朋友什么样子吗，这样她就可以安慰说比你长得差远了，那厮眼光差诸如此类的话。 但汪紫涵一句都没有多问，好似陌生人一般，完全不感兴趣。 她不问，自己也不好再说，于是郑华瑛只能闷头吃菜，准备好的鸡汤一点儿没用上。 汪紫涵今日比往常吃得还多，席间不时说个笑话暖场，完全不受坏消息的影响。 和她比起来，郑华瑛更像是个刚失恋的人，她吃得少，偶尔望向汪紫涵的目光不掩担忧。 等二人吃完出了餐厅，郑华瑛还是有点不放心，她揽着汪紫涵胳膊，咱找个比他好的，就凭你这才貌，分分钟的事，让那厮后悔去。 那当然，我肯定要找个好的。 汪紫涵与平日一般傲娇道，得了，你快回吧，别被扣了工资。 郑华瑛依依不舍地走了。 汪紫涵亦转身，一低头，眼泪珠子就砸到了地上，在地上留下两滴水渍，很快被风吹干，消失无痕。 她抄近路快步赶回公司，在进公司前，她掏出化妆镜照了照，还好眼睛既没肿也没红，她稍微补了下妆，笑容满面走回公司。 下午，她正常工作，比平时效率还高，同事纷纷打趣，进修过的人果然不一样，进步不小。汪紫涵也跟着笑着打哈哈，办公室内其乐融融，任谁也看不出她的伤心。 等下班她走到停车场，没发现自己的新车，这才想起来车开去了餐厅，却忘了开回来。 她揉揉额头，掉头又去了餐厅取车。 直到睡觉前，她在家都表现得很正常，连夏荫和汪国庆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等回了卧室，她捂着嘴极压抑地哭了一场，发泄出来，心里才没之前那么堵。 看，暗恋一个人，就连伤心都不能光明正大。 第54章 第 54 章 她发誓，以后绝不能比攻略对象先动心，这感觉真不好受，比客户临时爽约郁闷多了。 第二天起床，她眼睛还是有点红肿，她预料到了，特意起了个早，煮了鸡蛋，按摩了好久才下去。气色也有点憔悴，她又做了个面膜补救，等上好妆，昨夜失眠的痕迹就一点看不出来了。镜子里依旧是美美哒的职场女强人，元气满格。 她做了个加油的姿势给自己打气，要从头开始，努力去寻下一块奶酪了。 等她完全调整好，已经是一星期后了，这时她刚好接到赵胜文的请饭邀约，汪紫涵很平静自然的答应了。 这姗姗来迟的请饭邀约终于兑现，不过初衷已经从表白转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划清界限。赵胜文想借这顿饭收回已经踏出去的那只脚，而汪紫涵则想将之前的示好行为合理化在同学与客户范畴。 地点依然选在了林家大院。 在这里，汪紫涵动心；在这里，赵胜文对廖倩怡一见钟情。 而今天在这里，汪紫涵与赵胜文将分道扬镳。 赵胜文与廖倩怡携手而来，汪紫涵单枪匹马，只身赴会。 汪紫涵并未着意修饰，想着艳压谁或是让谁后悔，都是平常装束，既不刻意也绝不随意，只能说很得体，很汪紫涵。不过饶是这样，也让初见她的廖倩怡惊艳了一番，凭白生出些危机感。 她微笑着进门，走到二人跟前，赵胜文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神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在，搭在女朋友肩上的手不由自主落了下来，他努力挤出一个笑，眼睛放空，对汪紫涵道：紫涵，这是我女朋友廖倩怡。 汪紫涵笑容加大，向廖倩怡伸出手，你好，我是盛美广告公司的汪紫涵，赵总现在是我们的客户。 廖倩怡冲她一笑，握住她伸过来的手，你也好，我是廖倩怡，在襄城歌剧团工作。 轻握之后，二人交握的手自然分开。 汪紫涵笑着恭维：之前就听郑华瑛说她们未来老板娘长得极美，极有气质，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 第74页 汪小姐，过奖了。廖倩怡温柔一笑，以女主人的姿态，请她就座。 汪紫涵顺势坐下，摆手笑道：不过奖，说的是实情嘛。再说以后还要劳驾您多在赵总面前替我们美言几句呢，再有了业务，可得多想着我们盛美一些。 赵胜文脸色微僵，很快又缓和下来，给她递了一本菜单。 汪紫涵双手接过，谨遵客人礼仪，只点了两个价位适中的菜肴，其它就客随主便了。 赵胜文和廖倩怡商量着点了其它的菜，汪紫涵全程微笑奉陪。 点完菜，汪紫涵又与廖倩怡攀谈起来。 廖小姐在歌剧院做什么工作？汪紫涵抿一口茶，挑起话题，我有同学也在那边工作，有时候会送我几张票之类的。 歌剧演员。 歌剧是高雅艺术，特熏陶人，怪不得您气质这样出尘呢。汪紫涵不忘恭维，最近有没有演出，有空的话就去给您捧场。 这个月都在排练，没有公演，公演要到下月中旬了。廖倩怡笑道，汪小姐也喜欢看歌剧？ 说实话，不太喜欢。汪紫涵摇头，意大利语听不懂，也没有字幕，不过听着很悦耳。 廖倩怡疑惑，那为什么还要去看呢？ 汪紫涵狡黠一笑，为了看起来很高大上啊。 高大上？廖倩怡疑惑地看向赵胜文，赵胜文笑着朝她微微摇头，我也不懂。 她又看向汪紫涵。 汪紫涵解释：打个比方，别人问我干啥呢，如果我回答听歌剧呢，是不是感觉很高大上？很上档次？她摊摊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这一句调侃同时恭维了赵胜文和廖倩怡。 廖倩怡掩嘴而笑，汪小姐太逗了，你这是叶公好龙。她看了一眼旁边猛灌茶水的赵胜文，又道：听胜文说，你们是EMBA同学？ 嗯，是的，还好是公派的，自费可读不起。汪紫涵放下茶杯，笑眯眯望向廖倩怡。 廖倩怡笑容愈发温柔，听胜文说，你们同学关系处得不错。 嗯，是不错。汪紫涵顿了顿，叹气道：要让老总知道我在班上跟同学关系不好，说不定立时就要开了我，哪儿还敢不好啊。在班上，不仅跟赵总同学关系不错，跟其他同学关系也处得很好。 廖倩怡揽住赵胜文胳膊，头歪靠在他肩头，笑道：汪小姐在人际关系方面很有一套啊。 确实是。这是大学时经济系的必修课之一，记得当年考试时我的分数还不低呢。汪紫涵说完就从包里取出两张名片，先递给廖倩怡一张，这是我的名片。我们盛美也承接剧场宣传海报设计，如果您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廖倩怡接过名片一看，头衔是创作部副主任，汪小姐年纪轻轻，职位不低啊。 过奖，革命尚未成功，我仍需努力。汪紫涵一边回答廖倩怡，一边将新名片递给了脸色有点难看的赵胜文，赵总，这是我的新名片，以后请多多关照啊。 赵胜文冷脸接下，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未应承。 汪紫涵浑不在意，继续插科打诨，又与廖倩怡开始交流衣服搭配和化妆品的话题，时不时逗得廖倩怡发笑。 赵胜文看着极力撇清的汪紫涵，心里突然有点难受。 服务员陆陆续续来上菜，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淮扬菜，汪紫涵磨刀霍霍，表现出极好的食欲，最终也是数她吃得最多，其次是廖倩怡，赵胜文竟然吃得最少。 廖倩怡惊讶地看向汪紫涵，看你吃得还行，怎么身上还这么瘦？有什么减肥的好方法嘛，教教我。 我属于那种光吃不长肉的逆天类型。汪紫涵开玩笑道，她打量一眼廖倩怡，你已经很瘦了。再瘦下去，赵总会心疼的。 是啊，胖点好。赵胜文顺口说道。 廖倩怡满面羞红，轻打了一下他，胡说什么呀。然后看了一眼汪紫涵，让人听了笑话。 赵胜文听得一头雾水，但也没细问，只打哈哈笑了。 汪紫涵笑容加大，告辞之后，还不忘提醒别忘记给介绍业务，将赵胜文单纯就是客户这一理念贯彻到底。笑着挥手告别，她干净利落地开车潇洒离去，没有半点犹豫和留恋，也看不出丝毫伤心的蛛丝马迹。 赵胜文走到半路，忍不住回头看，后面已经没有她的影子，半空中只残留些车带起来的尘土，心蓦地一疼。从今之后，他们只能是客户与同学，再没有别的可能性。 汪紫涵倒没有多伤感，她向来果敢，对于已经放弃的东西从不会留恋，更不会以此为素材，翻来覆去地怀念祭奠，浪费宝贵的情感。 第55章 第 55 章 看时间还早，她回家取了送给李燕妮还有她父母的礼物，准备给她送过去。 自打从首都回来，她就打电话让李燕妮来家里取礼物。 李燕妮总是推脱，一会儿说刚进新公司，正熟悉业务呢，忙得脱不开身；一会儿又说忙着健身呢，一会儿说同事聚会呢。 理由五花八门，结果总之就是不来。 其实不是李燕妮不愿意来汪家，而是不敢来。 春节时，李燕妮来拜年，夏荫把她从头到脚批了一遍。 新剪的波波头显脸大，鼻翼两侧的粉底不匀，口红颜色太浅，阔腿裤显得她腰粗 -- 第75页 其实相比车祸之前的李燕妮，她现在已经好看时尚多了，奈何夏荫是个习惯吹毛求疵的人，总忍不住批评几句。 这样挨批了几次，李燕妮就不敢来她家了。 其实，汪紫涵也打怵来李家。 每每来找李燕妮，周翠总会殷切地望着她，问她补习进度，偶尔还让李燕妮考她。 她虽然进步不小，但在学霸李燕妮跟前还是不够看，每次都受打击。 听说她要来家里。周翠早早就让女儿到单元楼下等她了。 汪紫涵停好车，招呼李燕妮过来帮忙拎东西，整整两大包呢。 李燕妮掂了掂手里的重量，买这么多干啥？回来路上不累吗？这些从网上都能买到。 那情谊能一样嘛！汪紫涵白她一眼，以后跟姐多学着点。 两人拌着嘴上了楼。 如今，李燕妮家也打扫得很干净，虽然没到汪家一尘不染的程度，但也属中等偏上了。就是周翠和李向阳还改不了随手乱丢的习惯，看上去会有一点乱。但只要李燕妮发现了，就会重新放到相应的收纳盒里。 俩人一进门，周翠就迎过来了，照旧埋怨她乱花钱，紧接着就递上家中各种好吃的。 见汪紫涵苦着一张脸，拒也不是，接也不是，一脸为难。李燕妮索性拉着她到了卧室聊天。 如今李燕妮的卧室已经大变样，不光整理地井井有条，还多了许多装饰。 比如书桌上多了花瓶，和造型可爱的笔筒，墙上挂了油画，不过画的不是鲜花水果，也不是美丽少女，而是亚当斯密自画像。 嗯，不愧是学霸，就是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做噩梦？ 汪紫涵盯着亚当斯密看了一会儿，暗自吐槽。 汪紫涵习惯性地又瞟向梳妆台，见多了许多瓶瓶罐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燕妮给她泡了杯速溶咖啡，汪紫涵摆手，我不喝速溶的。于是换成了白开水。 上周末在商场我看到赵胜文和一个女的挽着手逛街，不会是她女朋友吧？李燕妮试探着问她，眸光不掩担忧。 汪紫涵放下杯子，朝她竖个大拇指，猜得真准，就是她新交的女朋友，是个歌剧演员，俩人算是志趣相投，他以后不用担心看歌剧时，女伴会打瞌睡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是放弃目标，找下一个喽！难道还要死缠着他，跟那女的PK一场吗？汪紫涵摇摇头，想到那种场面，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那女的没你漂亮啊，按理说，你的胜算更大啊。 不知道，据说是相亲时赵胜文对她一见钟情。汪紫涵叹气，我算是见识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的威力了。 我看赵胜文以后出门得带只导盲犬才行！李燕妮为她不平。 汪紫涵听蒙了，啥意思啊？ 眼瞎呗 哈哈汪紫涵差点笑弯腰，你这嘴真毒。 不过我之前感觉赵胜文是喜欢你的，怎么突然就一见钟情了呢。 我还以为他要跟我表白呢，我们之前可能误会了。汪紫涵摆摆手，别提他了，已经是过去式了。你现在工作怎么样啊？ 挺好的，比之前好多了。 对了，你怎么选了老公司的对头公司，以后见面还蛮尴尬的。 当然是为了出口恶气，证明孙海峰有眼无珠了。 你刚进公司，少说话，多做事，在摸清公司派系和领导同事关系之前，千万别瞎表态，容易招雷。要体会领导话里的意思，记住跟同事搞好关系汪紫涵喋喋不休地嘱咐了一大堆。 你放心，我在公司表现不错，已经抢了老东家几个单子了，据说孙海峰被叫进总经理办公室骂过几次了。他现在日子不好过，名声也差。 李燕妮笑着回道，一副小人得志样子。现在在公司里，她人缘不错，领导也比较重视她，未来升职加薪不在话下，这多亏了汪紫涵教她，她心中很感激。 俩人一直聊到下午三点钟，汪紫涵才匆忙离开，聊得太高兴，差点忘了3点半还要去健身房的事。 她赶到的时候，学员们已经坐好，凯文老师正在介绍新同学，她悄没声地低着头溜到后面坐下。 凯文老师瞥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继续介绍旁边的新同学，以后韩远志同学就跟大家一块儿练习瑜伽了，大家好好相处，互相帮助。来，让我们热烈欢迎韩同学的加入 早在听到韩远志的名字时，汪紫涵就猛地抬起了头，正好撞上韩总投来的视线，她立马讪笑，跟着热烈鼓掌。 凯文示意韩远志找位置坐下，他径直走到汪紫涵旁边的瑜伽垫上。 汪紫涵傻眼，忙笑着打招呼，韩总也来这里健身？ 嗯，半年前就办了卡，之前忙一直没来。 他顿了顿，又道：没想到你也是会员，还是凯文老师的学生。 他脸上浮现的惊讶并不比汪紫涵少。 对啊。汪紫涵点头，面儿上笑着，心里五味杂陈。虽然她多了机会攀交情，但想到以后周末都会定期遇见上司，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不自在。 我们缘分不浅呐！韩远志一边做准备动作，一边笑着打趣。 -- 第76页 汪紫涵继续讪笑，这话可不好接，于是她转了话题：韩总为什么选瑜伽，而不是力量型？汪紫涵做了个举杠铃的动作。 韩总笑道：瑜伽平心静气比较适合我。至于力量型，我并不需要那么多肌肉。毕竟我是靠这儿吃饭的。他指指自己的脑袋。 那当然汪紫涵指指自己的脑袋，韩总这里很厉害，靠它肯定可以天天吃大餐。呸，她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情商智商双双下线。 韩远志不以为怵，眼睛含笑注视着她，那借你吉言了。 汪紫涵有些不自在，再次试图转移话题，专心点，别说话了，小心一会儿闪腰 呸，呸，呸！她怎么又把领导训了！ 汪紫涵在懊悔与自我批评中终于上完了瑜伽课，她松了一口气，擦擦汗，对旁边韩总夸道：韩总动作跟凯文老师一样标准，人说360行，行行出状元。我看韩总干哪一行都能成状元。韩远志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笑道：你做的也很不错。姿态线条很优美，他自觉咽下后半句。 不行，不行。比您还是有差距的。汪紫涵谦虚一句，就想跟韩总告辞，不料韩远志先开了口，汪助，走，去楼下喝杯东西，我请客。 汪紫涵不好拒绝，换完衣服就跟着韩远志去楼下奶茶店了。 喝完奶茶，韩远志又请她在附近吃了晚餐。从餐厅出来，见她开车来的，才没有说送她回家。韩远志望着她车子远去的方向，一脸遗憾。 第56章 第 56 章 韩总今天好热情啊，路上汪紫涵想到下午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不禁感叹。 难道他要加薪了？ 想到加薪，她又充满了动力，将来自己也要做到韩总的层次，不过还得不断学习啊，做到韩总这层次，还得有实力加持才行。想到学习，又一阵头疼。 上班之后，汪紫涵发现韩总在周末健身时的热情没有减退，反而有上涨的势头。 虽然在工作中要求依旧严格，但态度却比之前亲和了许多。 开会时经常问她意见，唬得汪紫涵现在熬夜学习，生怕崩实力派人设。平时在公司碰见了，总会引导着话题聊上几句。最离奇的是，最近碰上韩总的几率大增，吃饭会碰上、走路也经常会碰上，去创作部茶水间有时都能碰上这小概率事件都让她碰上了。 不过韩总说话言之有物，态度亲和，语气诙谐，行止又丝毫不逾矩，自有他的人格魅力。 汪紫涵对此倒是不反感，只是有点不自在。每次遇见都要绞尽脑汁地想词去恭维他，她的恭维词库都快枯竭了。 相比她这点微不足道的烦恼，赵胜文的烦恼才真叫他头疼呢。 赵胜文的烦恼不是来自事业，而是来自他新觅的爱情。 三个月热恋期一过，他和廖倩怡之间的问题逐渐显露，渐渐露出狰狞的面目。 比如，廖倩怡坚持家里要请保姆，对于家事从不沾手。按她的话说，要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事业中去，她不愿浪费一点精力在其他方面。新家的装修完全交由设计师，卫生交由专业的清洁人员，做饭家务交给保姆。晚上吃完宵夜，饭盒就在桌子上摆着，绝不会多走一步扔进垃圾桶，而要等待第二天保姆过来收拾。 而赵胜文生活自理能力较强，非常注重生活隐私，很排斥家里保姆、卫生人员等等陌生人进进出出。这一点让他非常头疼，热恋时还好，不用住在一起，这一点不成问题。刚同居时，热恋的甜蜜还没消退，他还可以忍受。可等日子一长，他就觉得越来越难以忍受了。 这天，赵胜文下班回家，发现客厅茶几上放着一堆食品外包装袋子，他一阵头疼，认命地放下包去收拾。 而廖倩怡此时正在练音室练习高音，听见开门的声音就出来了，正好看到这一幕。忙出声阻止他：亲爱的，不用你动手。我已经叫了保姆，她已经在路上了，二十分钟就能到。 说着就走近了他，揽着他胳膊往练音室走，下个月要演蝴蝶夫人，我正在练咏叹调呢，你帮我听听，怎么样？ 赵胜文心里一点儿不想听，但他还是放下手中的各色包装袋子，跟着去了。 对面廖倩怡深情地演唱着《晴朗的一天》，赵胜文望着她，眼睛却没有聚焦，脑海中涌现地却是汪紫涵看蝴蝶夫人时打瞌睡的样子，唇角不知不觉地勾起。 正当廖倩怡唱到高潮之时，房门突兀地敲响了，咚咚咚。 有门铃不按，非要用拳头砸门的除了白长宁也没谁了，廖倩怡有点不高兴，嘟着嘴停下来。赵胜文回过神，安抚几句，就去开门了。 一开门，白长宁拎着大购物袋就闯进来了，四下一打量，没看见廖倩怡，心情顿时开朗，大笑道：你女朋友不在，真好！蚊子，我们今天痛快吃顿火锅话还未说完，就见廖倩怡从里面客房走了出来，笑吟吟地盯着他，白先生，我不在，有什么好啊？ 白长宁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忙收敛神色，堆起个笑：没什么不好，不是怕火锅味熏着您吗？ 您忙着，我去洗菜。说完他拎着购物袋就要往厨房走去，想快点儿溜出廖倩怡的视线。 不过没能成功，廖倩怡出声阻止，一会儿保姆就来了，不用您洗。放厨房就行了。 -- 第77页 白长宁讪讪照做，出来就跟赵胜文在客厅打游戏，廖倩怡则回练音室继续练习。 白长宁见客房的门已经关紧了，才小声对赵胜文说：要我说，你这一见钟情的女朋友可真比不上汪紫涵。 说完他环视一圈，视线定在了那堆垃圾上，你这客厅比你自己一人住时还邋遢。 自从赵胜文相亲成功，白长宁在知道女朋友不是汪紫涵之后，就形成了时时拿汪紫涵作对比的说话习惯。比如初次见到廖倩怡时，他就小声嘀咕：五官没汪紫涵精致，你眼瘸啊。当他们与廖倩怡说话冷场时，他又说：说话没有汪紫涵好听，你真真眼瘸。当见到她事事依赖保姆等家政人员时，他又说：没了保姆她可怎么活啊，比家居小能手汪紫涵差远了，你两只眼都瘸了 没多久，保姆来了。 廖倩怡出来吩咐她要做的事，请您先将客厅卫生打扫一下。之后去厨房，麻烦清洗一下食材，蔬菜要洗三遍以上。再请您煮好火锅汤底，烫好食物，端到餐桌上来就可以了。 保姆点点头，挽起袖子就开始收拾客厅。 白长宁则先跟着赵胜文回了书房，一关上门他就抱怨：这样吃火锅真没劲！ 说完俩人都沉默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次汪紫涵他们三个在抽油烟机下大快朵颐的情景。 赵胜文从兜里掏出支烟点着了，狠狠吸了几口，胸口的郁闷才消减下去部分。 还是白长宁打破了沉默，既然你跟廖倩怡是奔着结婚去的，那跟汪紫涵肯定没可能了，是不是？他边说边觑着赵胜文神色，小心试探。 很久之后，传来一个嗯字。 白长宁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气，那我就不客气了，蚊子，我准备追她 赵胜文抽烟的动作猛地一顿，不敢置信地看向白板：你你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不知道。白长宁挠了挠头，最近没怎么见着她，心里还挺想的。说完他害羞似的笑了。 那我可就行动了啊 赵胜文不置可否，烟抽得更凶狠了些，心里渐渐漫上苦涩。 三天后，襄城酒店举办规模盛大的商业酒会。 韩远志携两位副总以及汪紫涵参加。韩远志带着汪紫涵各处周旋敬酒，带她打入自己的人脉圈子。俩人言笑晏晏，样貌出众，在酒会上很惹人注目。 白长宁和赵胜文一进来就注意到他俩了，他立即丢下赵胜文，凑上去了。 阿紫，好久不见啊。白长宁从侍者托盘上取了一杯香槟，与汪紫涵的杯子碰了碰，朋友圈也好久没发过新信息了。 汪紫涵见白长宁过来，听了也有点意外，你还关注我朋友圈？ 当然了，我们是好朋友嘛。白长宁露出一口好似做过防晒的大白牙，他又看向她旁边的韩远志，明知故问：这位是？ 汪紫涵忙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的韩总。 韩远志一脸和煦，看了他一眼，笑着朝他举杯，白公子好。 你好。白长宁也举杯应和，抿了一口。 他低头对汪紫涵说道：走，我带你去认识几个朋友。 汪紫涵正在犹豫，就听白长宁幽幽说道：扩展下人脉，以后生意才好做嘛。 她立即动摇，又期待地看向韩远志。 韩远志笑了，去吧。麻烦白公子多顾着些她，她喝酒不太在行。 白长宁听这话有点刺耳，但还是笑着应了：那是自然。说完就带着汪紫涵走了。 他并没有把她带到赵胜文跟前，而是介绍了其他几个朋友。 汪紫涵长得漂亮又会说话，白长宁的朋友对她印象很不错，交谈很融洽。 酒会上，她侃侃而谈，一边认识新朋友扩大交际，一边睁大眼睛，努力寻找下一块奶酪。 殊不知她在看风景时，也早已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别人追逐的奶酪。 宴会一角，赵胜文望着在人群中穿梭的汪紫涵，耀眼夺目，苦涩漫天而来。 他喝下一杯又一杯红酒，等理智被酒精侵蚀，他掏出手机，登上篮球王者的小号，向汪星人发送一条信息，你还喜欢我们家赵大帅吗？赵大帅他后悔了 自然，消息没能发送出去，他只得到已经被对方拉黑的通知，原来他早已失却机会，绝望瞬时涌上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