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闹王都》 章壹.不需要这样子的穿越 我醒来的这一天,腰疼得险些挺不过来。依我往常的经验,今天一定有大事发生! 我是黎小墨,今年大约芳龄十五(据说我是垃圾堆里捡来的,故出生日期不明),如你所见,我的老腰如今疼得直不起来,这可能代表今天将有内裤上的血光之灾。 「司乃尔定律是用入s角和折射角的死n值来求的,光在介质中的速度和角度大小无关,与死n函数值有关。」 突然咚的一声,我托腮的手滑了,额头顺势撞击在物理讲义上。瞬时间,我周围九宫格全醒了。 「黎小墨,别老是熬夜了。」老师一脸无奈,他让我出去洗把脸,而我自告奋勇要在走廊上罚站。走廊上的空气新鲜多了,而班导的声音从刺耳的麦克风传出墙来,传到隔栋的教室都不是问题。 「光的折射率是v分之c,在空气中其实是1.03,与真空中光速仍有些差距。」 物理课是周五的最後一堂课,我站了不怎麽久,教室便已鸟兽散去。 放学後,我一边打哈欠一边往回家的路上走。我的人生极为普通,就像大部分的学生一样,每天七点出门,五点回家,谈过自以为伟大实际上却不怎麽特别的恋爱,然後理所当然的分手。 深夜的我依旧擤着鼻水,裹着棉被写小说。写到床戏时,我突然打了个喷嚏。由於我的身体素质不是很好,这样熬夜导致一年里面有六个月在生病,但依然我乐此不疲。 为了不让家人发现,我偷偷把门掩上,灯也不敢开,抱着电脑躲在被子里偷写。 我写得正认真,头一抬竟然撞到柜子,肿了个大包,然後我大概昏厥过去了。 是以,我看到角斗场时,我便明白了七分。大概是看太多穿越剧,在梦中穿越了。 由於是梦,我并不觉得有什麽异常。 忽然有个……白袍甘道夫向我走来,瞧他一脸倨傲,胡子漫天飞舞云云,真是个有型的甘道夫。 我瞧着他过了十几分钟有余,终於忍不住一扯他那把白胡子。 「放肆刁民!吾乃是汝的接引人,竟待吾如此不敬!」他气得赐我两拳,我吓了一跳,连忙收手。 嗳,还动粗? 「这位……甘道夫大爷,如何称呼?」我尽量作小伏低,想套出他的底细,以厘清他跟我的关系。 他瞪了我一眼,然後绕到我身後。 他用力踹了我的屁股! 「唉呦!很痛你知不知道!」把我踹上他那朵云之後……他开始唱诡异的歌。 「哎唷我的大妹子啊咿呀呀嘿唷!被陛下看中了啊咿呀呀嘿唷!发配边疆作苦力啊咿呀呀嘿唷!妄想登上枝头当凤凰啊咿呀呀嘿唷……」 先不说他那首破歌唱得有多难听,他竟然还手舞足蹈了起来,这朵看起来憔悴不堪的云,被他如此踏了几下之後,开始摇摇欲坠,我看不下去(当然也听不下去),妄想阻止他,没想到却被他踩了。 「甘道夫大爷!别跳了唉呦!」我这一扑可好,这朵云终於散了,咱们唯一一朵交通工具被我给毁了,眼下有几千公尺,我不摔死也剩半条命! 「傻b!谁让你扑我的!就知道出来带你一定没好事!」这位穿得像罗马教皇的白袍甘道夫骂我傻b? 「咚!」我摔在一片软软白白的不明物t上,痛是痛,但好像还安然无恙,但是随後摔往我身上的白袍甘道夫,却压得我内脏都快被挤出来。 「大妹子,你g什麽不挪走些,你害得我一把老骨头多不舒服!」 「这能怪我吗?然而在梦里竟然也会痛啊!」 就算只是做梦,摔下去也是会怕的啊,只是他听了我的话,古怪的闪过一眼神後,开始大笑。 等他笑完,一把拉起我,故作严肃的把我带往一座巍峨的宫殿。 一路走来,彷佛身置天宫,有浮云,有仙鹤,左边是月亮,右边是太阳,仙气缭绕,想不令人感叹都难。 经过九弯十八拐和八弯十九拐之後,他停下脚步,恭敬的作了个揖,眼前恰有一位俊美熟男,豪迈地侧躺在他那金光闪闪的宝座上。 「陛下,人已带到,将发配何方?」 「等等,我什麽都没做吧,发配何方是几个意思?」 他俩同时瞪了我一眼:「大人讲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那位陛下盯着我瞧了好一会儿,讲了些不明所以的话。「留用!不妥不妥……给范王作妃!嗯,也不恰当……带到下界王都去,先让她把债还清。」 他最终下了决定。 「等一下,你们总要先解释吧,不要这麽快就把我撵走!」我肥起胆子,抓着那位陛下的手臂晃啊晃,让他一定要告诉我。 「你真是烦人,信不信我一下子让你灰飞烟灭!」 「大叔,你怎麽可以这麽不厚道?我遇见你家白袍甘道夫之後就没好果子吃,你还要让我灰飞烟灭,至少告诉我一下实况嘛!」我愤怒的指着甘道夫,故作可怜的看着眼前这位陛下。 「真没礼貌,你看看我是谁?你看我哪里像大叔?我这麽英俊潇洒!」他用力的把我跩下他手臂,「梦仙!你站着g什麽?还不过来把她给弄下界去?」 「是。」甘道夫贼笑呢,他施了个术法变将我綑住,拎着我的衣服又飞到了某座城的上面。「喂,汝自求多福。」他说完这话之後,手还没松开,就补了一句话:「哦,汝并非作梦。」 然後他松了手。有了前车之鉴,我想我摔下去应该是不会出什麽大事。 但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我才感不妙,再加上他刚才说我不是在作梦,不对,我刚才怎麽没意识到这句话的重要x? 呜啊这下子什麽都不好了啦,早知道早点问清楚的,他要我死,这就是他要我死的节奏啊! 喀! 瞬间停止了坠落,一下子停止的感觉让我的胃不停翻搅,终於「呕」的一声,吐了出来。我泪流满面,我怎麽会有这麽凄惨的下场。 背上一阵剧痛,我回过神来仔细瞧着周围的场景,发现我离地大约三公尺,衣服被擦得几处撕裂,我正挂在树枝上。 这不是普通的伤了。我浑身带血简直像凶案主角,不知情的人也许会以为这里有人被弃屍荒野。 我尝试把自己弄下树,树枝摇摇欲坠,我心里一面祈祷一面咒骂,等会儿我掉下去的时候千万别再遇到什麽烂事。 我用力一挣,终於落下树枝。 但是我凄惨的摔到地上後,发现自己爬不起来,而脚踝在隐隐作痛。 我泪流满面,白袍甘道夫到底对我有多麽深厚的怨恨,非要这样子折磨我! 忽然听见野兽的低咆,心里惊跳了好几下,不知道该往何处退後。 果真是红颜薄命,我这麽快就要死了吗? 那只不知道是什麽科的野兽正在快速靠近,草丛里的沙沙声越来越大,明显感觉牠离我已经没多远了。我拖着伤脚,用力往牠反方向爬,边爬边哀嚎。 隐约能从草堆看见是一只豺狼!我心里暗叫倒楣。 我跟他四目相望,看牠从原本站的位置,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一个扑腾,我知道我没戏了。 呜,我才正值青春年华,为什麽马上就要死於非命? 咻! 狼嚎跟箭声以及我的惨叫同时作响,我好像捡回一条狗命了。 前方草堆里有动静,貌似是个人。 「姊姊,你没事吧!」听着是个细嫩的声音,分不出男女。等他的头钻出草丛後,原来是个漂亮的小男童。 瞧他一身劲装打扮,手里还握着弓,大概是附近猎户家的孩子吧。 「姊姊你为什麽浑身是血呀,是被野兽伤到了吗?」他眨巴着大眼,红扑扑的面团子脸,唔,真想肉一把! --------------------------------------------- 就……就很普通的开局()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τχτyūzんαíωū.cǒм 章贰.不要以为 「我?我……那个……」我要怎麽解释我的遭遇才好? 「要不姊姊跟我走?」他说完就要拉起我,我的伤脚又扭了一次,痛得我哀嚎。 「唉呀,姊姊你怎麽了?大哥,大哥!快来啊,这里有个浑身是血的大姊姊!」 远方来了另一身影,估计便是这小孩子的兄长吧,这兄弟俩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姑娘!姑娘麻烦你先把衣服穿好……」他一看到我,便红着脸背过身去……我知道古代女孩子比较麻烦,手臂和背是不可以随便让人看的,原来这问题的严重x忒大。 这位兄长秒脱,把他的外衣扔给我。然而这位兄长脱掉衣服也是件危险的事呀,尤其他长得何其婀娜多姿。 即便如此,我还是满怀感激的披上衣服。 「姑娘,这里经常有野兽出没,十分危险,你……唔,你是离家的三小姐!」嗯?三小姐? 唔,原来我是有被安排身份的? 「这位大哥,你确定你没有认错?」 「姑娘,实在对不住了!」他一个手刀把我劈得晕头转向,昏死前听见小萌娃儿惊呼:「呀,哥哥,怎麽这样打晕姊姊?」 我醒来的时候,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点。房里的摆设不俗,看起来是大户人家的闺房,而眼前有侍女一位。 「你是谁,我好像失去记忆了。」 她脸色惨绿,抽了三口气之後大呼:「小姐啊,你害我害得可苦了!」 「不成体统!遇到点事就离家出走,果真应验了你阿爹给你改的离姓!」 侍女应声而跪,「夫人!」 「等等,我就说我失忆了,求个解释!你们是谁?」 「你这把戏玩过几次,老娘早看透了!莫要再耍这些小聪明,给我乖乖的听着!」 我被她的怒吼吓得闭上了嘴。 「夫人莫要生气,小姐一向与罗俪最亲,罗俪会劝劝小姐的。」她说她叫什麽来着?萝莉? 这位太太眼神锐利的扫了我一眼,彷佛要砍我千刀似的,然後她便离开了。 「小姐啊,您就别再装了!」 「我真的没有装啊,我真的没有,我真没有……唔唔唔!」 嘴里被她塞进一块布,她想做什麽? 等我想到要挣扎的时候,已经被她五花大绑并且衣衫不整了。 她看着我的背,惊抽一口气,「您怎麽会受这麽严重的伤?这一定是画上去的。」她说完,还用手来按,疼得我哼哼唧唧。 她伸手肉我的头,按到一块肿包,又刻意加重力道。「唔,该不会真摔傻了?」说完她便停下手边动作,「小姐,咱们还是先洗洗吧?」兴许是看我这凄惨的模样儿,她良心发现。然而她眼底瞬间闪过的不怀好意,却也不是假的。 …… 「小姐,别躲了嘛,让罗俪好生焦急!」 「小姐的身子这麽娇弱,怎麽能承受这种伤呢?」 「小姐,罗俪会好好疼爱你的!」 就知道我不能相信她! 「小姐,别急着走啊,不穿衣服会受寒的!」她一脸媚态,活生生的一妖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跟这个女人共处一室了! 「你不要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叫人了!」我抓着浴巾,缩在墙边发颤。 「小姐,您不是最喜欢罗俪替您搓背了?」她站在我身前哼笑,阴影笼罩着我。 我试图制造野兽般的低吼以壮胆,然而并没有用。 她掏出一条软鞭,吓得我瑟瑟发抖。这……这是要玩s8m的前奏吗? 她挥出鞭柄,点了我几个性之後,我感觉全身脱力,动弹不得。 「小姐,我的姑奶奶,别再折腾我了,你究竟要装傻到几时?」她把我扛回床上,粗暴的给我上药,疼得我放生哀嚎。 「呜……我不知道……女侠你才是,你到底是谁,求解释……唉呦轻点!」 「你自己瞧这是什麽。」她抛出一卷金光闪闪的卷轴,卷轴落地散开,我不禁好奇上面写得是什麽内容。 唔,这是一道圣旨。 奉 天承运 皇帝诏曰:故国师离兑三女行姝,辞采斐然,精通音律,功於诗画,x行温良,淑德含张。朕甚欣喜,将纳此女。 定下月十五入宫,不得有误。 钦此。 天禧二十二年三月初八 等等,这个熟悉年号是什麽情况? 「你可否告诉我当今皇子们的大名?」 「太子齐青綋,二皇子齐青霜,三皇子齐青枫,有什麽问题?」 听闻三位大名,我又惊又喜! 高了半天,原来我穿越到自己写的小说里,但这下可好,天禧二十二年的皇帝并没有纳新妃呀,是我改变了故事的走向吗? 这个世界观是我捏造的,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立了他孙子惠帝朱允炆之後,朱元璋之子朱隶不服,起兵做爱0f,是为明成祖。朱允炆流亡在外,後来失踪了,皇城再也没有他的下落。 其实朱允炆是在无意间走到另一个世界。在那里,原先起兵做爱0f的朱隶已被禁军摆平,朱允炆复辟後,继续当他的皇帝,但是他并没有杀掉朱隶,反而还他原有的爵位。後来,朱隶上奏,建紫禁城,惠帝欣喜,便大大的丰赏自己的叔叔。 由於建造紫禁城的工程浩大,国库资金不足,朱棣由此又上奏对民间增加税额,但此时国家日渐衰颓,百姓们自然叫苦连天。 紫禁城竣工後,朱允炆和他的妃子们大行享乐,引发民怨,官府课税日益加重,人民无以负担,终於形成了起义势力。有直隶军、川南军、粤军,其中以直隶军势力最为壮大。几年後直隶军大获全胜,明朝被推翻。直隶军大元帅齐嵬武,便是律朝开国太祖。 「你说你叫萝莉?二字怎麽写?」她听闻,沾了我的血,在纱布上大大写下二字「罗俪」,我嘴角抽了三下,敢情是我yy过了头? 「这圣旨里的『三女行姝』又是谁?我先说,我姓黎,蚩尤那个九黎族的黎,名小墨,不是什麽离行姝。」 行书,我还楷书呢! 「小姐,您闺名墨,行姝是您的字。这名女子千真万确就是指您!」 卧槽,真希望我可以「既来之,则安之」,却又无法说出违心的话。 敢情我真与这个什麽离墨女人的脱不了甘系?我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没好事发生,现在还要悲惨的代替她结婚? 「闺女儿!你够了没有!」太太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走了进来,低声怒喝。 罗俪福身,「见过夫人。」然後退下。 「你莫要以为你装疯卖傻就骗得过老娘!」她掐住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我的脸,「皇上圣旨都扔进咱府了,你胆子可真大,居然敢逃,还胆敢给我失踪十五天!」 啊,好熟悉的剧情。不对,好痛啊! 我吃痛得嚎叫,一边思索我该如何回话。 「呃,老娘!你也不为女儿的幸福想想!皇上年纪都一大把了,我做他孙子都差不多,你想让我独守半辈子的空闺吗?」 「那是圣旨,你要狡辩自己和皇上狡辩去!」她愤怒的将手甩开。哎哟!这一下子我的脸成猪头了,又肿又痛又红! 「阿娘,你看我现在这样凄惨,要如何进宫?」我又开始做小伏低装可怜,却不小心拉扯到脚踝,才安抚好的伤这时又刺痛了起来。 …… 是以我进宫的事就这麽不了了之。我乖乖的在家养伤,时有亲友前来探望。 我自己下不了床,罗俪便随侍在身旁,她总是趁着机会揩我油,在亲友面前也不好发难,我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偶尔,会有一个身穿蓝衣的男人,站在窗帷外边,默默的望着我。他脸上总是带着面具,下巴的线条很好看。有时与他面具後边的脸对上了视线,我贪婪想多看一会儿的时候,他便转身,毫不留情的离开。 我直觉这名男子跟我这个凄惨定是脱不了g系。 「闺女,你醒着没有?」一天下午,太太亲自来探视。 「呃,阿娘,您先别过来……」我手忙脚乱的藏起东西。 「g什麽别过去,你这死丫头又在偷偷摸摸做些什麽事情!」她一把掀开棉被,然後,我才数好的满床的银子都被她搜刮走了。 呜呜……别啊,那银子都是大姨们给我的慰问金啊…… …… 我整整被困在床上两周,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肌肤在高级药材的调养下也恢复了吹弹可破的白皙,肚子也顺带胖了一圈。 於是我跟罗俪商量,让我出去晃晃。 她起先是不同意的,理由是我一定会闯祸,我怒嗔。後来我灵机一动,说我会帮她买h本子,她便答应帮我搭梯子让我翻出墙。 当我爬上梯子最高处後,她脚一踢,我跌了个狗吃屎。 我忍痛爬了起来,隔着墙往里边大骂,「没心没肝,不知道是谁养的丫鬟!」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τχτyūzんαíωū.cǒм 章叄.不讲武德 街上吆喝声不断,车水马龙,委实热闹。 「小姑娘,买点胭脂吧?」 「看看我的水果,这是塔里木来的哈密瓜和葡萄,很甜的,不甜不要钱!」 「要不要买支簪子啊?」 正当我自以为我有银子的时候,摸遍全身却没摸出个影儿来。 我在市集上闲晃之时,有好几股视线朝我扫过来。 是谁,我应该很低调的啊? 有个帅书生在茶馆门口,还有个有胸肌的汉子在面摊前,又有个唱戏的小生在路中央,全都直愣愣的盯着我看。这,这不对吧(虽然他们都长得很不错)! 再回头一看,好大的反差!方才是俊俏小生,现在是刀疤大叔,他的眼神不太对,我搜寻了我脑海中的记忆,确定没见过他们。 「臭婆娘,走路不看路啊?挡到大爷俺了!」 「你才老匹夫!」我看他一脸猥琐的样子,转头就要走:「我大概遇到采花贼了。」 「大哥,这小妞说得不错耶!您之前和她认识吗?」这小贼会不会说话呀 「你这死家伙!」丝毫不意外地,他趴在地上哀嚎。「你这小逼婊子说俺是采花贼,本大爷就把你带回去做压寨夫人!」 唔,糟糕,刚刚嘴贱了一把,现在可好了!我被刀疤大叔的小弟一人一边抓住了,古装剧里女主遇到采花贼通常是怎麽演的? 「不好意思……」是刚才那个茶馆前的小书生!他?他要来救我吗……「大爷,可否借个路?」 在场人们错愕了片刻,「哦,可以。」这不对吧! 待他走远後,我朝着他的背影落下一滴饱含感情的泪珠。 「快,胖叔叔!看那里,有飞机!」我往上随便一指,他们全都朝天空看来看去。 我趁着他们找飞机时,先朝左右先各踹一脚,朝在场众男人们的下体狠狠踢下。至於会带来什麽後遗症,要不要赔偿,这年代应该是没有律法规定的吧? 他们现在全摀着命根子在地上打滚,我留恋的看了一眼之後,跑了。 「臭婆娘,该死!」 刀疤大叔大喝:「站住!你别跑!有种就过来挨揍!」这时我要是再不逃,就绝对是没脑子了。 我期待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当下,正好出现了一个愿意助我的男子,他一把将我拉到身後。 刚才匆匆一瞥,我没有记住他的长相。虽然从背面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这个身高,这个三围,这个蓝衣,感觉特别熟悉,我一定有见过他。 「当街欺侮离家的千金,你们腾云寨好大的胆子。」哦,这个声线,要不要让人耳朵怀孕! 「不识相的小白脸闪一边去,少在本大爷面前装英雄救美!」刀疤大叔气呼呼地瞪着我,我探出一颗头来,朝他吐舌头。 「斗不过一个十几岁姑娘家,传出去你腾云寨还不颜面扫地?」 「你少罗嗦,本大爷的事轮不到……」他还没开口,那贼便哑了。我没看见他是怎麽出手的,刀疤大叔身上几个性便被封了。贼群脸上只剩惊恐,我扶着下巴赞叹他的高强武功。 「在我报官之前,滚回你的地盘,我便当作什麽事也没发生。」他话尚未说完,贼头子便领余党闪了。 贼群走後,蓝衣男子转身。见他紧拧的剑眉,还有那对妖孽的眼,我真觉得我在哪儿见过他。再仔细想想,哦,原来是那个下巴精致的面具男,他倒是眼睛鼻子也十分好看。 他却一脸纠结的看着我:「怎麽还是一样爱惹事?」 不对,我应该要赶紧拜师! 「那个……这个……嘿嘿……」再朝他吐了吐舌头,「大侠,请收小的为徒!」 他剑眉拧得更紧了,「你是真失忆?」 「……说来话长……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後会无期!」我一口气说完,甩头便要跑。 「墨儿且慢。」他宽厚的手掌扣住我的肩,把我扭回去。「……你,真的要嫁给皇帝吗?」 「那怎麽可能呢!」我拍掉他搭在我肩上的爪,「今天谢谢大侠出手相救,我走了。」 留他一人怅然若失。 我一路跑到我跟罗俪约定好的那面墙,放了她给的暗号拉炮(或是烟火?),只见她一颗头探出来,十分鄙夷。 「我的书呢?」 「实在抱歉呀,我身上似乎没钱。」我两手一摊,表示无辜。 她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一鞭子把我抽了上去,抱着我飞回闺房里,我不禁赞叹,侠女就是不一样,会轻功真得瑟! 她粗鲁的把我摁到床上,用力撕开我身上的衣服。 「没有书,就用身体来还!」她享受着我惊恐。 「等一下!你不要这样子!」我越是挣扎,她抓得越紧。 「叫吧,你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 「谁是破喉咙,你不要开这种烂玩笑啊,哈哈……啊不要啦!」她脱完我衣服就来挠我的痒,我被她弄得快笑岔了气,肚子的肌肉酸到可能再也站不直。 「小姐不要蜷着,罗俪要为您上药。」呜,这根本不是上药好吗?她摆明是在占我便宜啊! 我十分难堪的趴在床上,被她一会儿扭成s一会儿扭成b。哼!我发誓,有一天我武功练成了,要你双倍奉还! 被她凌虐完之後,我马上穿好衣服,离开这鬼房间。「小姐,不要乱走!」却被她重新用鞭抽了回来,狠狠压在床上。 「小姐,您失忆,究竟是真是假?」头一次见她正经说话,我也不再跟她胡闹。「您似乎什麽都忘了。」 我做吹口哨状表示无辜。 「您记得十五日前是为何失踪的麽?」 我摇头。 「您破坏皇轿,打晕一竿子的侍卫,还当众脱下嫁衣,撕了个粉碎。」 我听了差点没呛到,当众脱衣就算了,撕碎嫁衣等於是撕皇室的脸,我这都回来了,还上街蹓搭过,不被皇宫抓回去砍头已经是非常给我面子了。 「有个看热闹的文人还做了首诗,曰:天无梁祝地无双,毁弃喜事一大桩。红凤不愿入金笼,潇洒自如往天方。」 唔,其实这首诗还挺有意思的,不知道这位文人的下场如何。 「皇上盛怒一场,夫人可吓得半死,当时这首诗传开来,大街上的人不会念个两句也会念一句,当真实足的笑柄。可後来皇上仍然下旨,要夫人把你交上去,说这种不畏权贵的女子他忒喜欢。现在您被寻回之事大约已传进皇宫。我看您好日子也不多了!」 我冷着脸推了她的额头,让你们不要在我面前讲嫁皇帝的事,你们偏爱讲。 真要论嫁人的话,我直觉今天救了我的男人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忘记问他有未婚配了。 一整夜苦思苦想到底怎样才可以开溜,然而一夜过去,我失眠了,仍想不出勘用的法子。 这次来的队伍显然b上次还要大,与其说是迎亲,不如说是绑人,瞧他们连武将都派出了。 大约是怕我作乱吧,两位公公在我下轿之後立马一左一右的抓住我,朝皇宫狂奔。那些古礼能省则省,我直接被扔进指定地点,人带到後,两位公公则毛毛躁躁的跑了。 「全都退下,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皇帝把厅房里的人全部打发走後,门还没关上便扑了来。「你好大的胆子!」 「那个……这个……」我要怎麽跟他说啊!那个女人不是我啊! 他的身体往前倾了一些,一只手指往我下巴摩。「怎麽?这样就害怕了?」我往後缩了缩。 我且先忍,坐着等,「您……呃,对,我很害怕。」他大约有些失望,我立马抱紧脖子,这颗头我还是要的。 「先把人带到丽景轩,朕晚些会去。」然後他命人带我走。外头的公公稍稍交代另一个小公公些事情後,便离开了。 嘿,他好像对我失去兴趣了吧? 而那个福公公进来,「娘娘请随小的来。」一开始就喊我娘娘,也不知道这离墨被摁了什麽头衔,然而我并不想受皇帝恩宠。 「娘娘有什麽事便吩咐小的,小的不打扰娘娘休息了。」可是听他n生n气的语调,其实挺有趣的。 「欸,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 「娘娘有何吩咐?」 我翘起莲花指,「你跟我说一遍,江湖人称母夜叉。」我刻意学他的嗓子,配着不标准武旦的姿势。他一脸莫名奇妙,看我的眼神像是「此人已疯,危险勿近。」,然後讪讪的走了。 干嘛不学一下呀,我闷闷的走进丽景轩。 嗯?怎麽都没人?我记得新进妃嫔应该和一大堆人一起住的呀。难道我给皇帝设定的「後宫空虚」是真的生效? 一眼瞥见桌上有块缺角璧玉,虽说色泽不是最上等的,也是个珍奇古物。 我抱了抱,一下子爱不释手。 这玉揣在怀里暖暖的,摸起来像女子的脸,该不会就是那和氏之璧?太好了,只要我找到回去的方法,再拿这璧去古董店监定拍卖,往後人生便不愁吃穿了!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章肆.攻略太后 我继续在房间里东翻西找,真正有用的东西并不多。 如果想要逃跑,还需要一些例如飞镖、绳索之类的东西。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做。 绣花针总该有了,我没有毒药可以淬,但幸亏是有盐的,绣花针泡盐水,可能多少有点用处吧。 接着我找了条被子,把它剪成条状,绳索的问题也解决了。 再来带点油,一点糕饼,一包面粉,几个青花瓷杯,一把摺扇和一条手巾。 把和氏璧也打包後,我意外翻到皇宫的地图,於是决定先来研究逃跑路径。这个地图非常大,而且看得出来它已经是简化版了。传说紫禁城有九千九百九十五点五个房间*,如果没能在第一时间就溜出去,恐怕还是会被抓回来。 我谨慎做起了规划路线之事。 我现在身处储秀宫,离玄武门最近,从储秀宫出去,会先见到千秋亭,後见到重华宫。 这个重华宫在「还珠格格」里有另一个名字,叫漱芳斋,就是两位格格的住所。 万事具备之後,我到丽景轩外探勘路况,拿着地图作对比,小心的往玄武门移动。 忽然我看见眼前有一顶华丽的轿子,可能是某位大人物夜晚出来赏花鸟风月,我要多些留意。 这个阵仗可真是大呀,我猜这位的等级一定不亚於皇后。 一路偷偷跟在後面,我猜她的目的地应该是重华宫吧?可是依她的队伍这种速度,大约要走上一个小时。 我毛毛躁躁得跟踪他们,终於沉不住气了,决定绕过万春亭直接冲去玄武门,这条小路就让给他们慢慢走吧! 但是我想得太美了,我忘记皇宫有宵禁,晚上不可以乱跑,眼前有个站哨的,看见我来,马上就要抓我。 我开始手忙脚乱,往包袱里随意掏,正好掏到面粉,我想也不想的就把它扔出来。 趁着站哨官兵咳嗽之际,我拐了个方向继续跑。 甩掉一部份的侍卫,却发现轿子的主人已经发现我了,我正好对上她探出头的双眼。唔,糟糕! 「元……元明?」 「太后娘娘。」我身边的人全部都刷刷跪下,真是不妙,竟然竟然撞上太后的仪仗。 太后的眼神不对劲,我得先保住我的脑袋。我一路洒胡椒扔面粉,还算是顺利的回到了丽景轩。 可是,我这样子不就暴露我要偷跑的行踪了吗?瞧瞧外面那乱七八糟的惨状…… 然而在我还未回阁子里去之时,「皇上驾到──」咦,怎麽那麽快! 我东西来不及收,於是什麽都丢到被子里藏好了。我抹掉满身大汗,故作镇定的跪到皇帝面前。 「民女参见陛下。」 「随朕来。」他让宫女太监们都站远远的,自己直直往寝室走去。 他走一步我停三步,我还紧张的咬手帕,别这样……呜呜呜,我还年轻,我真的还年轻,皇帝你别辣手摧花呀! 「怎麽了,为什麽又停住了?」这会子才发现皇帝除去岁月痕迹,倒也是英俊潇洒。 「民女不敢。」 他见我一副委屈样,自是冷笑,复伸出手背擦了擦我的脸。 「床上是怎麽一回事?」 「那麽……那个……」我掀开被子,给皇帝看了里面的东西。「我……喔,我在整理物品,可巧了,皇上这时便来,还没收好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於是就藏到这里来。嗯,就是这个样子!您瞧,我现在还在喘呢!」 他斜睨我一眼,一手把东西全挥到地上!不,不要啊,那些杯子这麽值钱,你摔碎了让我怎麽办! 我心里有股火气,却苦於不能发作。 「朕喜欢征服女人。」皇帝见我没动静,他又有了动作,我被押上如刑台一般的床,幸好床上的绣花针也被皇帝拍到地上了,不然我还不被捅成刺蝟。「尤其是桀骜不驯的女人。」他把我拉向前,在我无可抵御之下便强行咬住我的脖子。 我敢肯定我现在的表情一定是「qaq」,大叔你咬人好痛啊,你心里究竟是想嘿咻还是吃肉? 「所以,别让朕失望……」 他松口之後,开始激烈的扯我衣服,瞧他这麽饥渴,是几年没有开过荤! 「陛下,等一等!唉呀,别!」情急之下,我用脚狠狠踹了他的脸……糟糕! 「太后娘娘到──」嗯,刚才打过照面的太后,该不会是依着满地的面粉而来的吧? 「陛下,太后,太后。」我见机不可失,膝盖紧夹,马上就要翻下床逃跑。 「只是母后而已,怕什麽呢?」他依旧冷笑。 不过正巧我脸是面向门口的,见到太后一进门便马上大喊:「太后娘娘救命!」 她瞟我一眼,走到床边,出乎我意料之外地用力把皇上提起:「陛下方才是说不怕哀家?」唔,他娘竟然骂他,我该选择立马逃跑还是留下来看戏呢? 「你还有没有羞耻心!」此时的皇帝看起来狼狈不堪,我努力憋住笑。「你看清楚她的脸!」 唔,我的脸怎麽了? 「她是有些像你心里那位,可更像我那宝贝孙儿!」我再次靠这张脸捡到一条狗命。 皇上嘴一扁,理了理襟口。「儿臣知错,母后责骂的是。」 「回你乾清宫去!」 太后拉起被子披在我身上:「你定是故国师的女儿了。方才陛下可有伤着你?」 「谢……太后关心,民女没事。」希望这次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後福。 「我看你挺聪明伶俐的,既然已进了宫,也不好直接出去,不如留在哀家身边,哀家让陛下册封你为公主。」 唔,我没听错吧?太后说要收了我……作孙女儿! 我又惊又喜,「民女多谢太后抬爱!」然後学古装剧里面行大礼的姿势给太后跪了磕头,她看了先点点头,再摇摇头,又点点头,再摇摇头,最後还附赠一个微笑。这……这是我去江南时,导游说欣赏艺术品应有的礼仪,所以我是艺术品…… 「请问太后,民女有何不当之处?」 「一言难尽。」她慈爱笑道。「哀家本来有个孙儿元明公主,忒古灵精怪,行跪拜礼也是像你一样,没模没样。」 「那位公主殿下现在在哪儿?嗳,民女该死。」我这口无遮拦的习惯得改改了,冷汗涔涔,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 「还未满七足岁就夭折了,算一算距今也有十五年过去。」太后略显悲痛,但持续时间并不长。「时候不早了,哀家不打扰你休息了,早些睡,明天会有好消息的。」 我送太后到丽景轩门口,等她走远後,靠着墙壁长吁一口气。今天很是惊险,幸而我命大,没有被弄死。 现下丽景轩里空得很令人无言,连个小宫女都没有。想来这西六宫一定闲置很久了。 窗帷外乎有簌簌的风声,似乎有人,而且这个声音听起来就是专业的。 我蹑手蹑脚地接近窗边,被一股忽然灌入的冷风颤得哆嗦。眼前只见枝叶晃动,但远一点的柳树却丝毫没动。瞬时间脖子一阵冰凉,这人好功夫! 我头一扭便是涌出一柱血,抵在我颈上的,竟是一把极寒的匕首! 「不许出声。」刺客低声威胁我道。 「我不喊,你是谁?」我也低声地问他。一边思考着到底是谁会想要我的命。 「你不用知道那麽多。」下一秒,房里的烛火被他熄灭。再下一秒,我被他扔到床上。 这个家伙想做什麽!我当真愤怒,才刚送走一个皇帝,现在又被人盯上! 「与其同皇帝行欢作乐,不如让我来满足你。」 哼,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 我往他胯下一抓,只听他「啊」的一声,便摀着小宝贝儿在地上打滚。 「不要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女人,趁现在我还没喊人,快给我滚!」我扯下他蒙脸的布,想把这个人的长相看个清楚,但是他轻易便挣脱,迅速破窗而出。 我重新燃起了蜡烛,发现地上有片小小的银色叶子,做工十分精致,大概是刚刚那刺客掉的。 这个玩意儿不知道有没有毒,我用手帕谨慎包起来,仔细藏好。 这时才发现原来这里的夜晚过分安静,以前在现代活得好好的,平平淡淡,毫无惊奇。现在莫名其妙就来到这里,孑然一身,没有朋友,还处处受怀疑。顶着一个麻烦的身分,帮这位姑娘收拾着烂摊,代替她入了後宫,还让皇帝吃了豆腐。 突然怀念起有手机滑,有漫画看的日子,我如果真的回不去,会不会在这里无聊到死呢。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章伍.巧遇恩公 「离姑娘,您该起了。」忽有一个轻柔的声音将我唤醒。「太后懿旨刚到,让您去见皇上一面。姑娘赶紧起身梳洗打扮,奴婢带您过去。」 我从按上爬起,眼前是位漂亮可爱的小宫女,柳眉星目,我一个没忍住,捏了她的脸。 「哇喔!好软喔!」 「……离姑娘,时间不多。」是以她满脸黑线。 「呃,抱歉,失礼了……」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嗳,我好色的老毛病又犯了。 随後进来了一列宫女,恭敬端着一盘又一盘的华服与饰品,为首的那位服侍我穿戴整齐之後,又让我坐在梳妆台前面,帮我梳起了头发。 大概是存着报复心态吧,她梳头梳得很是惨烈。 「嗯……这位可爱的妹妹,你叫什麽名字来着?唉呀,轻点!」 「奴婢小云,是太后娘娘让小云过来服侍您的。」原来是太后拨给我的。 她很快便帮我梳好发髻,连带上好妆,起身之後,我却发现自己不会走路了。 「娘娘,您先扶着小云吧。」我吃力往前跨出一步,不料却采到裙摆,险些跌个狗吃屎。 「呵呵,没事,你继续啊。」但至少淑女风范要维持住。 出了宫门便是轿子,所以即便穿着一身不方便的衣服,也不是太过麻烦。 我原先以为我会被带去太后的慈宁宫,结果不是。下了轿之後,远远看见眼前闪金三大字题「奉天殿」,而朝臣们跪在殿前广场,早朝尚未结束。 唔,看来皇帝虽然不解风情,朝政倒是办得不错。 我稍微瞅了瞅几位皇子,太子青綋应是最高的那位吧,二皇子青霜肯定是最帅的那一个。三皇子青枫,不用说,长得最漂亮的那一位。 我一面欣赏着貌美如斯的他们,一面等待皇帝散会。 这时倒巧,一个熟悉的嗓音响起,随着声音的主人看去,是那一日在街上救了我的那位! 「……臣以为,如今东北边防不济,罗刹扰民,朝廷应加派军队,编组团练;且当地文教不昌,需加紧兴办学堂,修筑孔庙。」 皇帝抬起一只眼:「这个,是你父王让你来告诉朕的?」 哦,看来这位恩公还是位世子。 「回陛下,是微臣的意思。」 「哦,朕知道了,往後几年,他的职责,你要多担待了。」 这古装剧的既视感,看现场的气氛还真澎湃。 我在远处旁观他们的朝会,看了很久,不知过了几个时辰,终於散会了。 然後小云拉扯着我往奉天殿里面走,一见皇帝那臭脸,我马上跪伏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就在这里跪久一点,等太后来。」他冷哼。 想他八成在拿我出气吧?可是我敢对天发誓,昨天与太后私聊,我真的没有说什麽奇怪之事。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太后才慢悠悠的磨蹭进来。 「拜见母后。」 「拜见太后,太后千岁。」 太后雍容华贵的走到我身旁,「陛下,」她道。「离家小姑娘,哀家甚喜欢,想让陛下封她个公主养在身边。」 「母后,此女来自民间,规矩不好,恐入不了母后的眼。」 「陛下勿要忘记,当年昭妃是为何而丧命的。」太后眼神凌厉,在场人士无一不倒抽一口气。 这位昭妃是怎麽死的,我自然明了。昭妃入宫时,恰逢皇帝三十而立。一个花季一般的少女,能歌善舞,又通棋艺,善奏琵琶,更是难得一见的贤德之女。一朝翩翩飞入後宫中,便深深的抓住帝王之心。 但是那时的皇后,却是位善妒的主儿。眼见枕边之人日日临幸昭妃,醋劲大发,便下了非常之手段。 在昭妃身怀六甲时,身体虚弱,一日竟然严重血崩,引发早产,腹中两血脉仅仅保住女胎。皇帝恸失爱子,镇日颓靡不振。 然而昭妃休养身体期间,突然暴毙,其中故事,人人皆知却不敢言,皇帝盛怒之下,杀了皇后替昭妃陪葬,贬太子为庶人,悉数拔除朝中皇后的势力。 再说昭妃那名公主,跟她娘亲像极,皇帝由此将对昭妃的爱尽数转移到她的身上,除了摘星摘月,只要她开口,皇帝一定帮她作到。 但由於早产的缘故,她的身体如她母亲,一直很虚弱,又因为昭妃怀胎时遭人下毒,让她落下病根子,是以不过六岁有余便夭折。 现今的文颐皇后,是从颐贵妃抬上来的。 「母後考量得是,是朕疏忽了。」皇帝眼里的悲哀寂寞,我能理解。这种宫斗戏,我也看过不少。 不过这位的逝世对皇帝打击真大,皇帝死了一个爱妃,就再也没有选过秀女,由此可看得出他的痴情。 在我慨叹红颜薄命之际,皇帝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故国师离兑,护佑皇室,鞠躬尽瘁,死而後已。其么女行姝,恸失慈父,感念国师劳苦功高,赐其么女华姓,封号长宁,为皇室异姓公主。」 「陛下!」我慌忙站起身来。「这个身分民女承受不起!」皇帝如果愿意,大可以私下保我一命,用不着大费周章把我纳入皇室。且说这个华姓,是随太后的,这年代姓华的人不多,每一个身分非尊即贵,要是搅和了这个世界的历史,我还有办法脱身吗? 「谁准你站了?」糟糕,一时情急。我赶紧重新跪好。皇帝将视线转向太后:「母后,朕这麽作,不知合不合您的心意。」 「谢陛下,陛下万福,哀家这就退下了。」太后优雅地离殿,我不知该跟着下去还是继续跪。 皇帝看了我一眼,「既然没事了,你便滚吧。」这才得到机会离开。 然後,我被小云拖着走回轿子,再坐车回丽景轩。 「姑娘,您刚刚那个样子可真是失态。」 「可以问问吗?」我回了神。「皇上态度转变那麽快,是因为什麽?」 「这个小云不能说……」不能说?吊我胃口! 「你不能说是因为你不知道吧?」 「谁说小云不知道了?还不就是因为昭妃娘娘!」哦,这麽好套话! 「昭妃娘娘又怎麽了?」 「小云绝对不会说是因为姑娘您长得与亭子里那昭妃娘娘的画像有七八分相似!」 「哦,原来是这样子,真乖。」 「糟糕,我怎麽自己讲出来了呀,真是嘴笨!」她掌了自己两下,又道:「姑娘,这事往後千万不能再提起,那位是陛下心中的白月光,妄议昭妃娘娘的人下场都不好,也就只有太后敢直接提。」 门外传来几声轻叩。 「公主殿下,奴婢是前来接您去长安宫的。」几声清脆的小姑娘音叠合在一起,听起来很是可爱。 「哦,那就进来吧。」 领衔的宫女身高最高,她一见我,便和後面几位一同矮下身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我有些惊愕,经小云提醒才紧张道:「全部免礼了。」 「殿下,奴婢是琬明,这三人分别是琬元、琬宋、琬唐。」唐宋元明,好个一组四姊妹。 她一一为我介绍後,我发问:「夏商周秦汉隋呢?」 琬清却道,「秉公主,琬夏在皇后娘娘身边,琬商、琬周、琬秦、琬菡、琬隋则是在长安宫服侍雩贵妃娘娘。」 我可不可以十个都要啊。 「殿下,当朝规定,异姓公主只能配五名高级宫女。」 呃,是这样子的吗? 因为我原先被皇帝分配到的永安宫闲置太久,需要整理以及重新改装,所以太后先让我搬去月见公主那里,也就是长安宫。 前脚还没踏进长安宫,就知今日热闹非凡。 「你就是父皇新封的公主?」唉呀,好可爱的小姑娘!看她与我年龄相仿,应该就是小月见吧,「快进来吧,琉彩姊姊、小叶姊姊、靖儿姊姊和皇兄们都在呢,她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诸位哥哥姊姊,这位便是长宁公主,华墨。」 「见过……呃,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我给他们行了个姿势诡异的礼。 「好可爱的小娃娃!」小叶首先抱住我,一张粉脸在我身上蹭个不停,让我又惊喜又害羞。 「小叶,不得无礼,赶紧放开公主。」听到靖儿一声斥喝,她这才松了手,我亦得以长长吁出一口气。 「小叶总是这样,你千万别害怕她。」青霜道。 「没事,这样的小叶我完全不打紧!」我b了个ok手势。 「墨儿墨儿,你今年几岁?」月见抓着我的手臂晃,眨巴着一双大眼。 「嗯……好像是……十五?」 「讨厌,本公主又是最小的了。」她噘起那可爱的小嘴。 「华墨妹妹,有位熟人,指不定你认识。」青綋忽道。 是谁?琉彩的哥哥?靖儿的哥哥? 「便是他。」从屏风後方走出了一位俊美儿郎……咦咦咦! 「是你!」我惊呼,这位不就是那一日的救命恩人吗?「恩公,你怎麽会在这里?」 「蓝家世子在这里,应该不怎麽奇怪。」青霜接道。 什麽?蓝家柿子?原来这位恩公就是蓝家的柿子! 却说这个蓝家,从开国以来就是齐家的好基友……不,齐家的忠臣。当年太祖打天下,蓝家先祖便是他的大将军,太祖爷称帝之後,封蓝将军为右贤王,领地东北,享永世荣华富贵。 所以蓝家的宗主还有一个威震天下的称呼:大律之侯。这地位远远高於其他同姓王爷。 「正巧我同墨儿久未见面,你们慢慢聊,我先带她走了。」 …… 「他们之间好像有什麽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呢!」琉彩望着两人背影,轻轻的笑。 青綋泯了一口茶:「据我所知,长宁公主同嗣瑛,自小是有婚约的。」 青枫大呼:「难怪父皇下旨那一日,表哥便急急忙忙从东北赶着过来!」 「自小便有婚约……但愿他们不会走上我这条路……」靖儿眼神黯淡,彷佛想起什麽陈年往事。 青霜心疼,将靖儿搂入怀中,「别怕,那些都过去了。」 小叶看得鼻血直流,月见忙递手帕。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τχτyūzんαíωū.cǒм 章陆.未来老公 「蓝柿子,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你别扯这麽用力嘛……」我讪讪甩了他的手。 「你到底是谁?混入宫中又是为了什麽?墨儿呢?」他欺身上前,咄咄逼人的质问。美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恐怖? 我转头瞧向四周,确定没人,肥起胆子,在他面前把衣领拉开。 「住……住手!你色诱本世子,无非就是想取得荣华富贵!本世子不会上这种当的!」 呃,哥哥,不是我要说你。你挂两条鼻血,很难有说服力呀! 「我这梅花印,足够证明我的身份吗?」我穴口有一个梅花形状的小疤痕,从我现代一出生就有了,我一直以为那是胎记。 「你真是墨儿?」他一只手扶上额头,一副苦恼模样。 他的墨儿已经没了,我顶替这个身分多麽不好受。「为什麽不像以前那般喊我的名字?」 我随口扯道:「我这不是失忆吗,不然像你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倘的男子,谁能忘记呢。」 「两年。」他看起来不是个好糊弄的,不晓得拿着失忆当幌子可以瞒他多久。「我不过离开两年,你便成了这样子。」 「嗯……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我不耐烦,拢了拢襟口。「不说?那我走了。」 他并没有追上来。 「哦,有奸情!」突然听见一声努力压低的女嗓,我转身,看见两颗大头。 「我们不是故意的……」小叶和月见从梅花盆栽後头走了出来。一身梅花花瓣儿和泥土都还留在身上。 「……算了,你们跟他熟不熟?」我b了b还站在原处的蓝柿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处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只看得见离墨,会对我好也是因为离墨。 「嗣瑛表哥嘛,熟得很熟得很!」 我倾身,咬牙切齿的压低音量:「速速把他的来历与我道个明白!」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颗柿子把我这般耍着玩,我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这位兄弟姓蓝名嗣瑛,字珩。听起来是不错。今年二十有四,未婚。 当今右贤王膝下就这麽一个儿子,他的姑母我知道,便是皇帝身边的红人,雩贵妃。 月见说他在武略上天赋极高,六岁即能背诵孙子兵法,十四岁那一年领了军令代父出征,第一次上战场,漂亮的平了西北民乱。 她又说,这麽好的货色,我可别浪费了。所有的王公贵族都急於把他们家的千金小姐塞给大律之候的世子。 我满脸疑惑,他的确是个高富帅中的极品,但是又与我何g?我相信方才会晤,绝对没表现出对蓝嗣瑛感兴趣的样子吧? 「难道你不知道,表哥是你的未婚夫?」月见和小叶,两人四眼直愣愣盯着我。 哦,原来这个高富帅是离墨的小相公。 我思来想去,伸出手搭在月见肩上:「妹妹,我可否从家里调一名近身过来?」 「你的表情这麽恐怖,该不会是想做什麽不法g当吧?」她搔了搔头,「应该是可以……」 我立即飞奔而去。 我让小云张罗一顶轿子,我要回家一趟。路上行人见马车来,纷纷让开,我第一次享受到了成为特权阶级的快感。 「等会儿我下轿之後,你们都在这里候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回到国师府後,我匆匆跳下马车,提着裙子往我闺房里冲。 「罗俪!罗俪!」 奇怪,怎麽会找不到人呢? 「是谁在叫我?」 转头一看,有个颓废的人躲在庭院里喝闷酒,可不就是罗俪吗。 但是当她一看见我,二话不说马上冲过来抱住我。 「小姐!小姐不在的时後,我真是日思夜想寂寞难耐啊!小姐你终於来了!」 我奋力把她从身上跩下来,一身华服都沾满她的鼻涕了,当真恶心。 「快快快,随我来!」 我想在惊动我老娘之前,把她从国师府带走,但好景不常,被发现了。 「闺女儿一路好走,伴君如伴虎,你自个而小心一点。」没想到等来的不是破口大骂,而是她一脸无所谓的欢送,离墨还是不是她女儿啊。 「老娘你放心吧,你女儿可不是这麽好打发的!後会无期!」 拉她上轿之後,我狠狠的拍了她脑门。我挨近她耳边,「给我清醒点!」然後换来她拽都拽不下来的拥抱。 反观小云一脸委屈,泪汪汪的看着我:「公主这是嫌弃小云……」然後又是一个拽不下来的身体。 我被迫在一左一右的紧拥中求生存,回到宫中之後,我们三个同时跌下轿子。 「小姐,罗俪再也离不开你了!」 「殿下,小云再也离不开你了!」 我艰难的挣脱出一只手,只为了扶额:「在轿子里胡来就算了,现在你们可以放手了吗?」 但那两人的眼神间,好像传出了什麽特别的意味……此文确定不是gl吧? 我竖起寒毛,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寻求月见的保护。 是以,罗俪和小云,就这麽搭上了线。 …… 我一早清醒,看见床前的罗俪那又骚又媚的眼神时,我彻底的从床上摔下去。 「小姐,这样对大叫怕是要吵醒月见公主哦!啊,突然忘了,您现在也贵为公主呢!」她的语调,实在无法令人舒服。 「皇宫中美人多,被选中的宫女也多为美人吧?」她媚眼如斯的瞧着我,我直冒冷汗。 「你想g什麽,我不准你去调戏宫女!」 「殿下,这样子该由谁来满足我饥渴的心呢?是小云?还是琬明?还是……」她漂亮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圈,毫无违和感的点在我唇上。「还是你?」 卧槽!我从来没见过这麽会调戏人的生物! 「公主今儿是怎麽了,以前这游戏我们不是常常玩吗?莫不是怕我对付你?」她抖开一件红纱,「给我起来!换衣服了!」只好乖乖照做,当然少不了被她乱摸。 我当真欲哭无泪,我把罗俪带进宫是为了多一个能对付蓝嗣瑛帮手,看她如此死x不改,我真不知她还有几集可活。 她服侍我穿衣时那一双乱碰的手,可让我想到了刚这皇宫的那一晚,有个刺客溜进丽景轩就要与我一夜风流。 「罗俪,你不是会武,可以教教我吗?」 「想学武功?可以啊,你终於发现自己有多欠调教!」她将手叉於胸前,豪不客气地打量我。 「想练好武功,下盘的根基一定要打好。来,蹲个马步我看看。」 我便蹲。 「不对!你看看你,腰挺直,手背在背後!」鞭子指在我腰上。 「错了!你这娇生惯养的蹄子,给我好好做呀!」然後是腿上。 「不对不对不对!头抬起来,看前方!」再者是胸前。 我在她的咆哮声中被她摆弄成各种奇异姿势,她还是这里不对那里不对的鞭笞我。 「蹲好!」她环着我兜圈子。「不要晃,不要晃!」见她眉头越锁越紧,接着气沉丹田,从我的耳朵旁边大吼:「你给我站好──!」 「嘤,我g什麽自讨苦吃……」我眨着泪目,不敢再多动一下。 她却无视我的泪眼汪汪,「你在这里蹲到用晚膳,不许偷懒!」 「墨姐姐快出来,有个英俊男子要见你!」自从我被封公主,又住进长安宫後,这两天来看热闹的人多如浮云,我已深感社交疲劳。 「回月见公主,咱们主子在练基本功,奴婢进去通报一声。」这什麽差别待遇,对我就那麽坏,对月见却是如沐春风。 「她在练功?我去瞧瞧。」 我是想溜,可双脚已经蹲到麻痹,动不了了。 刷地一声,门被拉开,这不正是那颗蓝柿子? 「墨儿?」他试探x地唤我一声。「长宁公主。」然後做了个揖。 「世子。」我同他也做了个揖。 然後咱们沉默了好些时後。 「墨儿,你……」听他开口,我心里直冒冷汗。「你在这里过得好吗?有没有遭人欺侮?」 「没,没有。」我别开视线,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然後又是一阵沉默。 「你在g什麽?」 「可能是,蹲马步。」 「哎……墨儿。」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忍着笑,我转头看他一眼之後,羞窘的跌了一跤。「马步可不是这样紮的。」 我他妈又被罗俪作弄了! 我伏趴在地上,一刻都等不了的往前爬行,我不能跟这位同处一处,心里面压力山大,是以用爬的我也要爬走。 他却轻轻一捞,把我拎起。 「你不练武功了吗?」放我站好之後,他又道:「再蹲一次吧。」 我奇怪的瞥了他一眼,且做了。 他绕到我前方,二指点我锁骨,纠正了姿势。 「这样,你的腰不会那般酸疼。」 「唔,好像是……」看起来蓝嗣瑛似乎没恶意,至少跟罗俪比起来,他是更加君子。 明明都少不了肢t接触,可罗俪往往故意碰那些暧昧的地方,我也不好找人哭诉。 「你需气沉丹田。」 我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让我坐下休息。 他伸出手,我下意识地往後仰。随後他的手掌覆在我天灵上,摸了又摸,摸了又摸。 「若我没记错,你今年应是十五,笄礼应该过了吧。」他俯身仔细端详我的脸,「……果真女大十八变,当年那个爱哭的小丫头已经可以嫁人了。」 我警戒的看着他,他这句话想要暗示我什麽? 「……听说我是你未来娘子?」 「家父与令堂早早便订下婚约。」他从穴口拉出一块雕工精细的玉佩,「这块龙玉,同你那块凤玉,便是婚约信物。」 我赶紧摸遍全身,我可不记得我身上有这个玩意儿…… 他突然抽出我的发簪,我一头及腰长发如瀑布一般散了下来。 唔,他这是要g什麽? 「凤玉在这里,不用找了。」我瞧了瞧发簪,不是我昨天戴的那支,应该是罗俪带来的。 「就算你记得我也好,不记得我也罢,你……」见我脸色不对,他硬生生的住了口,「你莫不是讨厌我?」 「呃,那倒没有。」我悄悄抽出他手中的发簪,紧紧攥在手里。 虽然是不讨厌他,且与皇帝相b,这明显是更好的安排,但我总觉得这人有些y沈,似乎不是他表面上的那个样子。 「墨儿,你记得良洛吗?」 「诶,你说的人,是秦乐师?」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τχτyūzんαíωū.cǒм 章柒.精神耗弱 「墨儿,你好薄情,记得他却独独忘了我。」他笑道。 原案中的秦良洛,字京荏,乃当朝乐官中的後起之秀,好穿红衣,对音乐很是痴迷。我对他的了解不过如此尔尔。 「听你的语气,我与秦良洛也算是旧识了?」这个离墨,和他又能有什麽关联。 「你和你家那罗俪,以前总爱作弄他。」他眉间有股阴沉戾气,「你常常把良洛扒光在扔到我面前……这些事你也敢忘?」 啊,这种丢脸事!离墨这个女人竟敢让我替她背这种锅。 「我……我真记不得了!那个,蓝家世子,我以前脑子有洞,现在保证好了,保证好了!」 「休息够了,快起来继续紮马步吧。」他再次把我拎起来,「罗俪来了,接下去你自个儿看着办吧。腰挺直一些,重心再放低一点……」 「世子,没想到您在这儿啊?」果真是罗俪开门,她那眼神彷佛在剐我们。 「……快来人哪!公主欲对世子不轨!」 我额上青筋一爆,幸亏我的修养很是不错。我和蓝嗣瑛清清白白的,倒是罗俪这厮,三天两头非礼我,现在一进来便乱喊,还喊得阖宫皆知,到底怀的是什麽居心! 是以经她这麽宣传後,我无端成了一女色狼了。现在只要太监们一听是长宁公主,每个人都面带惧色,有时後那些官爷们撞见我,还会摀着脸快速走过。我心中当真气得牙痒痒,我再怎麽不挑,也不会选上太监,或一把胡子的老官爷们呀! 在这种节骨眼上,唯有小叶不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她还私下塞给我一叠书,里面尽是猛男绣。 这对我而言太过毛骨悚然,我告诉她,这太刺激。 她赞赏的点了点头,隔天塞给我另一叠书,里面尽是纤细的俊美儿郎。 我龙心大悦,告诉她,我就好这口味! 蓝嗣瑛每日下朝後,总爱来找我闲话家常,在我同他聊开之後,他的确是个适合嗑唠的对象。 「墨儿,你不用太介怀罗俪对我的态度,她向来是不喜欢我的。」 我腹诽道,她喜不喜欢你与我何g,我比较在意的是她坏我名节。 他日日教我习武,我对他也生出了些好感。但我知这男人并不是个表里如一的,便赶紧扼杀了代替离墨与他结婚的妄想。 「这几天下来进步不少,明儿我们打打架吧?」未等我答话,他便离开。 然现在浑身是汗,我打算洗澡去。 「小云,我要洗澡,帮我准备一下,不用侍候了。」 等了许久,不见回音。唔,怪了,通常她是随传随到的呀,难道今儿她休沐,我给忘了? 无奈只好去她的卧舖找,一拉开布帘子,我马上後悔。我恨不得我不曾来过。 眼前是……活生生的一幅春宫图……而且……是罗俪跟小云…… 立马把帘子拉上,然而小云的喘气声时时传来,听的我春心荡漾。犹豫着掀开还是不掀开,最终仍是敌不过好奇心,掀了。 我之前是怎麽告诉她的?我让她不准玩宫女,尤其是小云,千万玩不起,她可是太后的人! 可是仔细想想,她好像也没答应过我…… 我几乎是尖叫着的逃跑了,留她们俩,一人得意,一人仓皇。 「琬明,你让人莫要靠进卧舖那儿,还有,我好想洗个澡……」我几乎是咬牙切齿。 琬明被我吓一跳,立刻和唐宋元张罗好我的需求,并且严严实实的防堵任何一人接进婢女卧铺。 我心里不安,罗俪老是这样,早晚要出事的。即便如此,眼下我最想做的,是洗去我一身臭汗,其他的事情等我洗好再说吧。 等我洗完澡之後,唐宋元明四人助我穿衣後,我不禁一声长叹,为什麽我家罗俪不如她们一般温婉体贴。 我定了定心神,回卧舖那儿找这一对……狗女女,心说过了这麽久,她们总该散了吧。不想我一拉开帘子,却同我临去前看到春景一般相似。 「我说,你们也玩够了吧?」我头疼得厉害,「小云,求你可别跟太后告状啊,我家这蹄子就是忒好色又难管教。」 我欲欠身,小云却要爬出罗俪的爪中阻止我,一阵冷飕飕的风吹来,她才又钻进被子里窝着。 「云儿,别管殿下了。快点儿,咱们继续……」 「不……罗姊姊!小云不敢……」 「那个,罗俪……」我才正要发难,她却抢先一步打断我。 「真是错怪我了!我只是心颦的毛病又犯了,只请她帮忙听心跳而已。」是以我站在原处,彷佛裂开。罗俪说她心颦,她拿自己是西施吗? 「殿下,罗姊姊没有胡说,只是……只是……她的动作让小云好生惊恐……」 「……算了!总之你们快些出来,这样子给人看见多不好……」我为难的说。 「公主,春宵一刻值千金!」罗俪却这麽回答我。 我有些生气了,几步上前,揪住她的耳朵:「谁管你春宵不春宵,反正我说现在不许调戏宫女!」 她才气呼呼的爬出被子。 「罗俪,」我摆出公主架子,「等会儿随我来。」 等她穿好衣服之後,我把她带回房间。 「从今以後,你不可随意向人暴露你的性癖。」 她正欲辩解,我立刻打断她。 「此外,你必须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旁。」 她更是一脸悲催。 「小姐,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 我让她不要吵了,跟着我回房睡觉,她故意大声嚎哭以表达她的不满。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大家会习惯她的无理取闹。 现在不能宠她,以前国师府任她作威作福都没有关系,但这里是皇宫,我怎麽也得安分守己。 「喂,小姐,该起了。」我整夜给她吵的,白天醒来自然精神不佳。 「你要再不起来,我就钻进去同你一起睡了?」我一巴掌挥过去,啪的打在她身上……依照这个触感,应该是x部…… 我於是泄恨的又抓了一抓。 「离墨!你别以为你身分高贵我就会怕你!」她的手在我身上爬来爬去,「是这里,还是这里?」 「啊哈哈哈哈!好痒!快住手!阿哈哈哈哈!」 我被她挠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变本加厉,直接扯开我的领口,又要袭击。 我怕极,忙扯嗓子大吼。 「非礼啊!有变态啊!」 不想我一喊,卧房外面聚集了一群人,有打手,有宫女,有月见,有雩贵妃。 月见似乎刚醒,起床气颇重:「为什麽一大早就吵个不停!」我和罗俪一上一下的姿势对她刺激定是过大,我看着她站在原处,僵硬了十来分钟。 「对不住……打扰到你们了……」她红着脸转身,匆匆离去。离墨的名声怕是要被毁尽。 罗莉一派轻松,而我这个受害者无言以对。 「为什麽你总是要这样对我,罗俪!」 一大清早,我顶着黑眼圈子,在院子里盘腿打坐。 但随着精神渐渐耗尽,後来便垂着头打瞌睡。 「墨儿,你累了怎不回房睡去?」这声音是蓝嗣瑛吗?我睁开双眼,却没看见半个人影。 哦,大约是没睡饱,所以幻听吧。 我继续闭目养神,却突然有腾空之感。很明显,有人把我抱起来了。一张眼,吓得我从他怀里滚出来,怎麽是……蓝嗣瑛! 可怜了我的小脑袋,唉呦! 「墨儿,你可有摔伤?」他倒是脸不红气不喘,彷佛早已预料倒我会有如此激动的反应,他身出手,倒像是个风度翩翩的。 我恼怒的拍开他的手,抱着自己的身体嘤嘤乱哼。 他等我冷静才开口说话。 「对不住,是我唐突了你。墨儿先起来吧。」他拉起了地上的我,「十分对不住,因为墨儿是我的未婚娘子,我才……」 我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刚才我精神耗弱,且被罗俪闹腾几晚,本就不太爽快,讲话便没有经过脑子。 「那个婚约,你先暂时把它忘了吧。」 他脸色遽变,面露凶光。据我推理,既然他会有如此反应,这个婚约怕不是包含亿点东西,我不能再擅自改动故事的走向。 我的声音弱了下来,「我不是毁婚的意思……」 怎麽说,离家和蓝家的地位实在不等,其中盘根错节的关系我也许一时之间无法弄懂。蓝家地位崇高,这国家里面还真没有与之相衬的世家,尤其我家国师府,放在官家里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门小户。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章捌.遇刺 处於这种超然地位的蓝家宗主,每次选亲往往得费尽心神,甚至有几次闹得b武招亲的下场(蓝家是军人世家,对媳妇儿的要求便是至少要会c枪驭马)。我思来想去,与他们家最相配的,可能只有皇宫的公主了。等等,公主!……这可能吗? 我听罗俪说,右贤王早早就同离家的阿娘定亲,是以离墨不像她的大姊二姐,生下来就以嫁入豪门作少奶奶为目标。她自幼即拜入天罡谷(类似唐代的天策府),学习文韬武略、各路枪法,吃过的苦头b许多人还不一般。 「我不是说要取消婚约,只是我现在就像是刚认识你,我们总要先熟悉彼此吧。」他点头称是。「所以罗,我拿你当朋友,不是正好?」 等他真正的未婚妻离墨回来了,我自然会离开。要能离得潇洒自如,我就不能对他抱有太多非分之想。 所以,当朋友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好吧,墨儿说当朋友,那就是朋友了。」 约莫是我脸上的安然模样令蓝嗣瑛不解,他似乎有些不悦,道:「要不,你接着练功吧。嗯,试试看软功如何?」 不待我答腔,他便强压着我弯腰。 我清楚听见自己骨间磨出的响音,我头抬得高高,叫声凄厉,不忘拉直上半身,以利丹田之音可以传得又远又广,好让各处之人明白究竟是谁在折磨谁。 「你这一声喊得透彻宏亮,左右这几天下来,这般锻链着总能回收成果。」 我才了解他挑明是明着接受,暗着报复。唔,瞧他真是个心机boy。 前前後後被他拉了几回合,我两腿早已站不直,走起路来颠颠簸簸,也没能换取他的同情心。 当我酝酿好情绪,抬起那张酸梅脸时,他竟仔细的与我四目相望,曰:「你同她,确实长得挺像。不,你简直与她一个模子造出来的,可惜……」他顿了顿,清明的瞳仁中,有一股海波。 他要说的,不过寥寥几字罢了:你无法取代她。 我有些气恼,变又想起根本没人问过我的意愿,将丢在这里,强迫我扮演着一个陌生的人。 「我必须好生叮咛你,你既然代了墨儿的身份,就给我好好装下去,不要害她遭人轻贱。」 「我当得不好吗!」面对这个冷漠的人,我也不想跟他讲道理了。 他赞赏的点了点头,我心里打了个寒颤。「就凭这股傲气,那还是一模一样的」。他继续自顾自的说,「她对音律颇为自豪,小时後便拉的一手好二胡,其实私下她还有个兴趣,便是奏梵铃。」 梵铃是什麽佛法无边的乐器吗?离墨的兴趣太特别了吧。 「梵铃前不久才从海外传入,皇上颇好这种乐音,近几日还在徵招善於演奏此乐器的能人。」 「你想让我在皇帝面前露一手?你图的是什麽?」我戒备的瞪着他。虽然小时後学音乐时,老师常夸我有天分,但他应该知道,能让一件乐器随人上得了台面,绝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可以达成的吧? 他笑笑,两手一摊,「也并非图什麽,就为了赌你究竟是不是墨儿。万一你让我相信了,我就真拿你当墨儿。」 他对离墨,到底怀揣着什麽样的感情,我真无法从这三言两语中悟出。也许他很了解她,但肯定不是爱她的。 又或者,他快结婚,但未婚老婆跑了,只好找一个长得像一点的重新培养。 「依墨儿的个性,她会让自己在皇上面前的表演,尽善尽美。不管她用了什麽手段,至少,她会让皇上挑不出缺点。」 「好吧,我的确也会这麽做。」我点头道。「只是,你总得先让我瞧瞧梵铃是什麽玩意吧?」 「你不必操心,隔几日我问良洛借一把来给你瞧瞧。」 「哦……那你没事了?」我问。 「随我来。」 自然,我没有拒绝的余地,手被他跩着,一路跩回三皇子齐青枫所居之永宁宫。 他无视四周所有人,强行把我带进他暂居的客房里边,「坐这儿,别客气」。 我自然不好跟他客气什麽,只得老老实实的跪坐在席上。 他不一会儿便捧出一张九霄环佩琴,我的注意力全被那一张好琴给吸引住了。 这是何等的作工,何等的气派!我向来只能从游戏或是图片中看见它的身影,却不想今日竟有这个荣幸可以亲自拜谒! 蓝嗣瑛坐姿端正,双手架在琴弦上,先是拨弄了一声,再则开始乐曲。 我细品着他灵巧的指g挑拨画,双手在十三徽位间翻来腾去,真真令我感到惊讶。因九霄环佩不好驾驭,仅仅有缘之人才能令它重现天籁之音,我对这蓝嗣瑛的钦佩又增加了一些。 他自小又要练武又要习琴,还习得这麽精良,当真天才。 但,这曲子是……《凤求凰》!当年司马相如便是靠这一曲,赢得卓文君的美人心。 蓝嗣瑛啊蓝嗣瑛,你究竟心里在想些什麽?我知道你当墨儿是你的小新娘,可是你竟然随意对一个陌生人弹奏凤求皇如此求爱之曲,如果墨儿在场,你以为她会做何感想。 然儿,听得久了,我浑身筋骨不对劲,我渐渐明白他是想对我不利。 琴曲虽为求情之曲,暗中却有一股诡异的力量,使我彷佛被抽了筋一般,动弹不得。 不想他年轻却有h药师般的功力,果真不可小觑。 见我已经瘫软在席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随後伸出指头,顶起我的下颔,「怎麽不反抗?」 我琢磨着该如何回答才能安全脱身,他倒也很有耐心的用他的手指轻薄我的脸,还能够脸不红气不喘的对我笑。 「……我们可以不打架,好好交谈吧?」冷汗直流的我,考虑了半天,才拟好草稿。 「哦,我看起来像是会同女人动手动脚的男人吗?」他脸上带着一惯的笑容,虽然好看,我却觉得是准被修理人的节奏。 「呃,那你要不要先把手拿开,然後好人做到底,顺便把解药给我?」 他脸色又变上一变,伸爪子往我後颈一按,轻而易举便能够陷我於不义。 「莫要乱动。」 「蓝嗣瑛,你……」 「闭嘴,不许出声。」 他火速抱起我,把我夹在腋下,立马飞身逃跑。 唔,瞧他紧张的,该不会有刺客? 他逮着我,飞进了茂密的树林里,不知是在宫里宫外。因为枝g浓密的关系,光线量明显不足,他又不慎将我摔落,疼得我七荤八素。 「唉呦!」 不想我哀嚎一声,却引来数十刺客团团围住,蓝嗣瑛纵然武功再高,我认为他无法俐落清除这些敌手。 他拉我站起身来,蛮横地把我压进怀中。自小到大从没与男孩子如此亲近,被他这麽一弄,我心中慌乱得不知所措,伸脚就要踹他。 「他们是来抓你的,现在同你站在一条船上的人只有我而已,而你还要攻击我。」被他如此一说,我反倒不好意思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别看,只管靠紧我。」 通常言情文里的男主角这麽说,代表他要大开杀戒了。这种场子当然震撼不了我的心肝,但他既然不让看,我只能屈服於他的y威之下。 我听话的勉强自己把脸埋在他怀中,他为了确保我看不见,又狠狠按住我的後脑,险些把给我闷坏。 虽然我被他拢着,却能清楚感受到好几次豪不留情的剑气,眉梢突有一阵拉力,似乎是扯裂了半边的发髻,我可以感受到头发便这麽的散了下来。 这种临场感,真是刺激又可怕,不禁怀疑起我是否今日会命丧於此。只是我同这极品贵族死在一起,未免太糟蹋了他。 好几声兵刃交错之後,打斗的声音渐渐减少,大约是刺客被清理乾净了,听他收剑入鞘的最後一声金属声後,他带我飞离现场。 「蓝嗣瑛,你要不要放开我了呢?」至今仍被他肉在怀里,我有些愤怒的提出抗议。 说完之後,他嗯了一声,随即松手,我便从高空坠落,不幸头撞树g,终於昏了过去。 …… 暗林中的光线不佳,原先横躺在地,按理说应已死亡的黑衣死士,却一个又一个如鬼魅般地爬起。 身着白衣的高挑男子优雅的踏入林中,缓缓取出怀中令牌,并且打了个响指。 「谨遵少主之令!」低沉而中气十足的十几个嗓音同时响起,十几个男人俯身行礼,作忠诚状。 「少主,如今少夫人已疯,要不您便……」其中一名死士按捺不住便道。 「呵,疯了才好。要是不疯,难道还由着她胡来?」长袖一甩,他接着道:「这次你们做得挺好,回府之後,重重有赏!」 然另一死士亦抱持相同看法,「少主,属下以为趁着少夫人t虚之时,强行劫之回府,可以省去更多麻烦。」 「不,时机未到,况且少夫人是否真为少夫人……你们难道能确定吗?」白衣男子的锐利眼神扫过在场每个人,几乎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够了,你们先退下吧。」 遣退一竿黑衣刺客後,白衣男子在林子里又踅了几趟。 「我知道,其实你没疯……」那声音着实凄凉。「这般狠心忘记我,也不意外。」 …… 我醒在永安宫里。当我期待着看到自己一身血w时,却是白白净净的。 头非常痛,而且有点想吐,我想我大概有些脑震荡了。 「唷,这麽快就醒了?」路过的罗俪慢吞吞的蹭了过来,「御医说你有机会永远沉睡了呢,什麽时候身体素质变这麽好?」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章玖.小提琴惹的祸 想来我会那麽凄惨也有一部分是蓝嗣瑛害的,现下我醒了,自然要去找他讨个说法。 「蓝嗣瑛那浑球呢?」我咬牙道。 「皇帝训话他呢,你要不要看去?」 「嘿,甚好。」 於是便这麽由罗俪搀扶过去了。 「……早几年便让你不要逞凶斗狠,你怎的至今还改不掉这戾气!现下长宁昏迷不醒,你要如何同太后交待!」 考虑再三,还是露个脸得好:「那个,嗨,陛下?」我稍稍露出脑门,小声的打了个招呼。 「你竟下了床?不可胡闹,快回去歇息,等会儿朕让人派些补药过去永安宫。」如我所料,皇帝自是吃惊,且摆出一副慈父样儿。 而那蓝嗣瑛,仍然跪在那里,头低着,不愿瞧我。 「离墨谢过陛下。」我赶紧逮着罗俪,逃了。 这种场子,若引得皇帝更多关心,我断断乎是受不住的。因着这缘故,我听话地回自己被窝儿里边钻。 彷佛回到刚来这里的那些小日子,在所有人的关爱中渡过。 这几日吃得甚好,用得甚好,听得也甚好,生活品质直上最高点。 蓝嗣瑛每日下了朝,便捧着他那张绝世名琴来我这儿弹奏,初时奏些《广陵散》、《雁落平沙》等十大古琴名曲,末时却转为《霓裳》、《绿腰》等的华丽乐音。 我过去对国乐涉略不深,他几日下来也教我学了不少,可最令人受不了的,却是他总还要弹上一次《凤求凰》,才肯心满意足的离去。 倒不是我害羞,也不知是否他暗施内力,他弹的《凤求凰》,屡屡使我经脉逆行。有好几次,我都想下床叫他别弹了,我怀疑他在用音乐b我慢x自杀。 不想他今日还大开金口,唱了一段: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通遇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此方,室迩人遐独我伤。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字尾永为妃。 交情通t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兴俱起翻高飞,无感我心使予悲。」 我脆弱的心肝一经他这般折腾,却是受不了了。 「呃……蓝嗣瑛!你可别唱,你也知道我不是你的离墨。」 他没看我,专心致志的弹着他的曲。好话不说第二遍,他既然选择了无视我,我再吵闹他也不是个办法。 曲目一终,他的睫毛如漆黑的蝶展翅:「墨儿……你以前说的话还做不做数?」 「我答应你啥了?」 「……」他一度陷入沉寂。许久,他背向我,收起九霄环佩,转身离去。「……没什麽。」 话说一半,真是最讨厌了啦!哼! 「换药罗!」罗俪见他走远後,才颠颠跑了进来。 「我说,那傻蛋是不是近来过得不甚好?」罗俪点头称是,眉宇间有一股得瑟之气。 这便不能怪他了,他反覆试验我是否真是他小娘子,可能很是精神崩溃,被自己的魔障折磨得夜夜吐血。只是苦了我这路人,陪着他逢场做戏也就罢了,偏偏我一身伤有半数是他高出来的。 突然想起一件不算要紧的事情,我觉得我可以提早发问。 「罗俪,你知不知道有种乐器叫梵铃?」 「那不便是你最珍惜的东西呗,想前不久国师府花了多少箱银子才弄来这一把洋玩意儿。」 离墨忒麽的爱这印度铃儿,连这麽昂贵的东西都要弄到手,想必一定是一心向佛了。 我立刻磨好墨汁,修了封家书,问阿娘借这个梵铃。 不想隔了几日,阿娘却郑郑重重的差了几个婢女入宫答覆我,说我初时进宫便带着梵铃作嫁妆。离墨那时顾着逃跑,这个几箱银子贵的东西,自然是弄丢了。 我大呼可惜。 然我今日运势说起来仍算是不错,过了不久,蓝嗣瑛便带着厚礼来给我赔不是。 他将将捧着一个乌漆麻黑的盒子,上面镶着几个金色的洋文:ifiknowwhatloveis,itisbecau色ofyou……原来这个年代英文很是畅行无阻吗?蓝嗣瑛他真的知道这句话是什麽意思吗? 「这是我前些日子托人买的,你用用看称不称手。」 我用力掰开盒子,乖乖不得了,里面稳妥的躺着一把小提琴! 「这就是梵铃,你之前很喜欢演奏,记得吗?」 梵铃,梵铃,violin,唔,原来是这样来的。 我随手摆弄了几下,调好音,心满意足的拉了大半个时辰之後,蓝嗣瑛已痴痴呆呆,魂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想必他受到极严重的刺激。我略得瑟的收了琴,谁让他之前把我当成傻瓜一样耍。 收琴之际,他方回过神来。「这梵铃就赠你了,凡是乐器都需觅得有缘人,才能奏出天音。」 收他如此贵重的礼物,当真不好意思。不过,他真的会这麽好心的,把琴送给我?嗯,看他这副扭捏模样,便知道一定没好差事。 「我要你在皇帝面前露一手,可还记得?」 我点了点头。 「可实话实说,现在又不大想了。」他有些落寞的一笑,「我真不该怀疑你。」 终归向皇帝自荐这事,总算谈了下来,我趁着早朝将尽,在有些远又不甚远的地方欢快拉琴,吸引皇帝注意,让皇帝赞许的狠狠封赏我。 我心里觉得奇怪,他之前对我如此这般有意见,现在g什麽花大把的钱让皇帝打赏我,反正他们学y谋的,我还是不过问得好。 是以这个天降大任,经过他得推算之後,便定在五日後的夏宴。 早朝结束、夏宴开始之前,我依着蓝嗣瑛的指示,乖乖站在太和门外边,自恋的开始了我的表演。 果真皇帝闻乐而来,自是惊喜万分的望着我。 「陛下日理万机,劳心治国,今儿正逢夏宴,儿臣准备了几首应景的曲子打算呈给陛下。」我难得便正经了一回,全是按蓝嗣瑛吩咐的。 跟着人群移至交泰殿後,皇帝坐定,嫔妃坐定,皇子公主坐定,我微微的福一福身,感觉忒别扭,「长宁这便献丑了。」 我略略有些紧张。好巧不巧对上蓝嗣瑛的视线,心惊得跳了两跳。 我年轻的时候学琴甚讨厌看谱,是以这读谱能力实在不佳。而蓝嗣瑛给我的那些曲谱,注解似乎是用法文写成的,专欺负我这种没文化的人,所以并不是我故意要顶撞他,才将那些曲子弃置一旁。 我一边儿享受自己的魅力,一边儿偷瞄蓝嗣瑛,瞧他脸色略怒眼神略惊的。 表演完之後,我甚有风度的下台一鞠躬,然後慢悠悠的蹭到蓝嗣瑛身边去。 「怎麽样?比你给我的指定曲目还厉害吧?」 不想他却突然发狠似的抓住我的手,粗暴的把我跩走。我自是百般挣扎,他的手劲却奇巧无比,待我无需挣扎时,已然身在暗巷中。 「为何擅自改动曲目?你从小就是这样,唯恐天下不乱!」 被他这样一吼,我的好心情全散了,也不甚记得同他吵了些什麽,总之结果不太愉快。 …… 我同蓝嗣瑛不欢而散之後,接连几天都跟他斗气,然我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无聊,因为永安宫外,十二时辰,总立着一位花季少女。 长宁公主工於音律的消息不胫而走,这几天我出门进门都困难重重,许多乐师们闲官儿们小宫女们小太监们把我永安宫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我一夕之间变成皇宫里的大红人。 他们都忘了我就是之前被谣传好男色的公主。 我的虚荣心一下子升到最高点,原来被当作天才是这般的爽快……初初确实是如此。 几天之後,我门口前面那位花季少女,不得了,也夹着一把小提琴,欢快地拉着,而且还拉得挺不错。 离乡背井的我,听到乡音的瞬间,激动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努力挤开人群,想与这位少女结为好友。 不想我才突破重围挤到她面前,正要搭讪,她双眼睁得浑圆浑圆,却随後啐了一声,很是不屑的走了。 咦,我做了什麽吗? 拉小提琴的心情忽然没有了。 为了打发时间,我决定上街买本子看。 我携了罗俪同行,碰巧遇上盈香馆花魁每三个月一度的游街。不过他们豪华的加盖大轿子,把花魁的脸都遮住了,普通人是不能轻易看见花魁的。 突然眼尖尖看见那位老是站在我家门前的姑娘,不会错的,一定就是她!她也来凑花魁的热闹吗? 匆匆买完本子,赶在交通严重堵塞之前回宫,不料却撞上我这几天一直躲避着的对象。 他顺手把我怀里的本子交给罗俪,仅靠一句话便打发走她。 我灰溜溜的勾着罗俪的手,想赶在蓝嗣瑛发难前,远离他。 不料蓝嗣瑛却粗鲁的将我拦腰扛起,阴沉沉的对罗俪说:「你晚上不必等她了,她不会回去。」 罗俪满脸惊惧又同情,朝我做了个口型:小姐,保重。她便这麽负心地弃了主人而不顾。 我怒极,保你妹夫啊保重。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章拾.片看太多了 迷香,红烛,芙蓉帐,房里满是旖旎的春色。他身上还残存着些许暧昧的气息。我头有些犯晕,身上仅剩一件白色单衣,昏暗的光线,使我看不清眼前的人。 我来不及细想怎麽会变成这样,便在恍惚间,看见一些有些陌生却熟悉的过往。 不远处有个小少爷,看起来应该是年幼一点的蓝嗣瑛,他身边蹲着一团幼小的娃儿,看那装扮应是个女娃娃。那娃儿旁边还站个秀气的孩子,一身红衣,分不清是男是女。 「我爹说你是我的小媳妇,我自然要对你好一点。」小蓝嗣瑛紧紧牵着女娃娃的小手,自以为成熟的说。 「谁是你家媳妇儿,你又没有小红听话,也不会唱歌跳舞,我才不要嫁给你。我以後要娶小红!」 「喂喂喂,你们两个吵架就吵架呗,g什麽扯到老子身上来?」那个红衣小子,彷佛脚底板被针扎了几下,惊慌跳起。 …… 画面渐渐地变了,原先那个女娃娃长开了,漂亮了些,与我现今这副模样,还不是十分的像。若我没猜错,她便是离墨。 而蓝嗣瑛已成年,堂堂的像貌,b上一幕又俊上三分。 「什麽时候走?」她问。 「明天便要起程。」他答。「我一定会力排众议,回来娶你。你一个姑娘家,也该为大婚做准备了。」 她朝着他的背影,走近了两步。「珩哥哥,其实你真不用娶我来着,我知道我们国师府高攀不起右贤王府,你若是遇到合适的姑娘……」 「墨儿,你还小。」她的话被打断,「右贤王的命令,岂是你我可以违抗的?」 烛光摇曳着,彷佛随时会熄灭,她和他的故事,便这般淡淡的展开,淡淡的褪去。 下一秒,我的眼睛被黑布条蒙住,什麽也看不到。 此时,感觉颊上被什麽液体滴着,房间里安静地只剩下滴滴答答的声音。 特殊且陌生的味道不时传来,难道这是,他想玩颜……颜…… 「啊啊啊啊啊──!」使尽全力坐起身後,却发现蒙着眼睛的黑布条怎麽扯都扯不下来。 「嘶!」耳朵忽然疼了一下,湿漉漉的舔拭混杂着一丝情慾的气息,我摀住双耳,躲开他刻意营造的色情场和,却不慎撞上墙,疼得我溢出眼泪来。 「我认为你欠我一个解释。」他的声音与平时有些不同,低沉了一些,沙哑了一些,还有点喘。 显然这个人不当声优太过可惜,可我现下没时间思考其他事情,只知道再不离开恐怕有事要发生。 「帮你解开布条後,你会不会乖乖的回答我几个问题?」与此同时,他很顺手地拂下我一身白色单衣,将头靠在我的肩窝。 他的气息,令我畏怯。 他的碰触,使我退缩。 他的吮吻,教我战栗。 他的舔咬,诱我轻吟。 无法确定这挑逗的行为算不算得上情场高手,是不是真足以使女人迈向高潮,然而对上经验全无的我,已属游刃有余。 我不晓得他这样戏弄我,为的是什麽。 他的手掌已然攀上我的左x,从轻握转为捏肉,不过短短一瞬。 「啊!」像是触电了一般,浑身酥麻。 岂料他更加过分,手指g开了我身後抹胸的结,将头枕在我的x上。「你不介意我这麽做吧?」 这般戏弄纯情少女,简直欺人太甚! 「你要的答案,我会给你。」 我算准了时间,眼睛重拾光明的一刹那,我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扑倒在地。 「你……你好大地胆子,竟敢挟持本公主……」我鼓起勇气,威猛的朝他龇牙咧嘴。「不要以为本公主不发威,就可以把我当哆啦a梦!本公主不管你跟离墨先前的是是非非,你怎麽可以背着她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更何况现在天还亮着!」 「好墨儿,若我说,你就是她,你信吗?」 「妈蛋,我知道我跟她长得一样,可是你忒麽这样说,我不会开心,她也不会开心!」我揪起他的衣领,抵着额头,咬牙切齿骂道,然後一把丢开他,摀脸伤感,「我长这麽大还没被人这样轻薄过,虽说我是现代人吧,思想是开明了些,可是你这混蛋,侵犯我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你怎麽能这麽烂啊?」。 「你说话可得讲点道理,我什麽时候侵犯了你?」 「就算你没侵犯我,我被你囚禁了一天,传出去之後,岂不是社会x死亡?有谁会要一个被轻贱过的人啊。」 「你想都别想!」我闷闷的「呜」了一声,回过神来,我反而被他压在身下。 「方才你从幻觉中,看到了些什麽?」他怎麽知道我被迷幻了?「看到你小时候的事情了?」他又怎麽知道我看到了什麽? 「说!」他的双手架在我里衣的襟上,我有些害怕的掐着他的腕,可终究是敌不过他的力气。 「嗯……讨厌啦,明知故问!」我刻意模仿从电视里学来的娇声媚态,学完自己恶寒了好一会儿。 他随手抄起一个小瓷瓶,滴了几滴涂在手上,又把他的手摆到我鼻子前。这可不是……那个陌生又特殊的味道吗?原来不是男人才有的东西啊。 「现在醒了?」 「呃……大概吧。」我一手跩紧衣襟,另一手肉了肉太阳穴。「你刚才……为什麽要用滴的……还滴我脸上,你知不知道我差点以为……」 「什麽?」 「以为你把你的……那个,嗯,琼浆玉液,射在我脸上,以为你想玩s8m羞耻play什麽的……多让人难为情啊……」我摀脸。 「……那是你想像力忒丰富了好吧?」 见他眼神不甚好,我连忙改口。「不是,嗳,我老实告诉你,我以前曾经看过……一本戏折子,里面……嗯……很流行这样子玩的……嗳你不是有事情问我?既然你不问了可以放我走吗?有没有骑在人家身上挪都挪不走的八卦呢?」 「谁说我不问了?」 既然他仍不肯移动,我只好撑着他的腿,把自己从他身下肉出来。搓肉之间难免擦出了点火花。我可以感觉有物t正渐渐膨胀。 我别开视线,手指着他的两腿之间,「蓝嗣瑛,那是什麽?」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才在想他的定力为什麽如此差,他已将我扛起,狠狠扔往床上。 「睡。」 「你真要让我睡?」我大叫试图壮胆。 他的气息不甚稳,甚至有点儿颤,「叫你睡就睡,再敢说半句话就莫怪我对你狠!」 话一撂完,他便花容失色的跑了,兴许是去消磨他过剩的慾望。是以,我高枕无忧的霸占他的床位,睡了一宿。隔日天还没亮完全,我起了个大早,房里不见蓝嗣瑛。 穿戴好之後,却在门口碰见那位冷傲美人,「你怎麽在这里!」我们互相用惊叫问候了彼此。 「你……阿瑛呢,你把他怎麽了?」他娇俏的红着脸喘着气,结结巴巴的质问我。这个口气,活像是个逼问小三的大老婆。 「哇,你声音好低沉啊,其实你是条汉子吧?」我老脸一红,「你该不会……你该不会是他的秘密情人吧?哇,蓝嗣瑛真真重口味,我都还没给他设定官配,他就已经……」 「喂,离墨,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是谁,你还认不出来?」 唔,这位是离墨的朋友吗?她认识这麽一位不男不女的家伙,还挺熟,我倒也不意外。 「哼,你上回拉的那什麽曲子,乱七八糟的,皇宫里那些人,竟然还被你唬得一愣一愣。」 「咦,你不错啊,竟然知道我在乱拉。走走走,你想吃什麽,姐姐请你吃去。」蓝嗣瑛这个小情人,b蓝嗣瑛好沟通多了。 「谁要吃你请的饭!」他妖娆的拨了他一头秀发,「本大爷是来找你b划b划的!」 「我瞧你会奏梵铃,着实颇稀奇。若与本大爷b划,你赢了我便收你当弟子,我赢了你便拜我为师,如何?」 瞧他一脸得瑟,我不以为然:「怎麽瞧都是我吃亏呀……」 「嗳,怎麽会吃亏?要知道我天生精通音律,在皇宫里自称音乐造诣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还……」 「你还要不要b?就此打住吧。」 「哦哦哦,对对对,你来,你跟着我来!」他也不管我答应不答应,拉着我跑过三十六条街,七十二条巷。 「等等我啊,我马上来。」我於是扭着身子在外头等他。 不一会儿,他盛装打扮,脖间架着一把琴,整t而言十分俊美,我差点没跌个狗吃屎。既然好好穿搭绝b是个美男,他干嘛没事要穿女装? 「承让了,离墨。」 嗯,姿势不错,八十分。 显然他们古代人都喜欢欺我孤陋寡闻,他的曲子一开始到现在大约三分钟,我还没懂。 咦,好像走了一个音,扣五分。 唔,节奏好像不太对,再扣五分。 「离墨,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对?」 「你为什麽拉一半不拉完?七十分,还有你这曲目是什麽?」 「这首『汉宫秋月』,你竟然不知?」他作吃惊貌。「取自元朝杂剧『汉宫秋』,取中道尽宫女的心酸幽怨,我诠释得很得t吧?」 「用小提琴拉感觉颇具创意,你琴学多久了?」 「我……我g什麽要告诉你,你先同我b划完再说!」 他既然如此坚持,我只得接过小提琴,夹在肩上,随手拉了我学的入门曲,小星星变奏。 「你……你……我……我……」他支吾了半天,说不出半句话。「你等着,我爷教了我更高明的曲目之後,我绝对不会输你!」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章拾壹.秦良洛不是我的小男宠 我便这麽被他遗弃在这不知名的地点。小提琴仍在我手上,这个冒失鬼逃跑的时候,没有想到他的家当还没带走吗? 可巧这里挺清幽,半个人影也没有,不晓得是不是前先前某个装嫔妃的院落,到了这个皇帝手里,都养蚊子了。 我绕来绕去也找不到来时的路,却意外撞见一幕惊人画面。有位貌美如花的公子,正在褪衣服。脱衣对我来说也没算什麽,但他脱完之後竟穿起一身粉亮亮的女装。穿罢,他轻解头上冠帽,乌黑长发倾泻而下……不消半刻,他已经从一位堂堂汉子变为纤纤弱女子。 这男人,咳,就是我们倾国倾城的青枫美人,当今三皇子殿下。 虽然他喜男扮女装的设定是我给他加上的,但亲眼见着,还真真哆嗦了两下。 我知道偷窥别人更衣是不对的,偷窥三皇子扮女人更是罪该万死,但是……他那个仪态,如果在更加优雅婉转,绝对会更好的,我一时没忍住,喊了出来。 「那个,三哥哥,你可以走慢一点,然後屁股顺势轻摆,那样就更美了。」 「咦,竟是小墨儿?你怎麽会在这里?」从他的气度判定,他大概身经百战,让许多姑娘指点过了,且每回都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虚心受教,这样的孩子,不知福兮祸兮…… 「我走丢了……求领回。」 「唔,你竟然走丢了,不过这也没甚关系,我小时候也花了好几年才知道各个宫院的相对位置。走,我带你回去。」 「嗳,等等!」见他这般花容月貌地装束要带我回去,我立马拉住他。「你现在穿成这样子,回去给贵妃娘娘瞧见了定被修理。」 他与我对视一阵子,「嗯,还是你思虑周全。」 我这位俏哥哥甚是可爱。 「你手中那玩意儿,是秦乐师的吧?」唔,秦乐师? 「请问这秦乐师……是不是那位男生女相的年轻小夥子?」想到他们两属性有些相似,也许还会手牵手去竞选花魁,我有些心花怒放并有些不自在。 「唔,你认识他?他为人很风趣吧?」 我苦笑,「我会在这里就是因为他……他一早把我劫来这里拉琴,拉完後变撇下这个跑了。」 我又目睹了美丽的三皇子更一次衣,被亮瞎一次双眼,然後顺顺利利的被他送回永安宫。 而今日这永安宫竟热闹非凡。饭桌上,蓝嗣瑛、秦良洛已坐定,罗俪随侍一旁,这光景委实不常有。 「小姐,您终於回来了,快快快,请上座!」看罗俪殷勤的招呼着我,嗯,果然今天有事发生! 「小姐呀,近日我得了个好消息,你道是什麽?」罗俪拉我上坐後,一脸眉飞色舞,倒是蓝嗣瑛的脸臭得不太得t。 「过几日阿瑛就要走了……嗳你手上那家伙,还给我!」我瞧了瞧手上那把琴,什麽话也没有说便递给他了。 「哎呀我的小心肝,继母有没有虐待你啊,嗯?」瞧他恶心的样子,还称我为继母,蓝嗣瑛的脸色更加难看。 我不忍看他这般糟蹋那一张英俊的脸,便道:「世子爷要回东北是嘛,怎麽不多留个几天?」 「家父身体微恙,祭祀先祖一事自然是由我主持,再过两日便走了。」他起身转了半圈背对我。「你,随着我来」。 我没有说不,乖乖地随他走去,心理面却打了几个寒颤。 「少跟罗俪玩些不正经的把戏,然後离秦良洛远些。」他面色凝重,思忖着还有什麽话好说。 「嗳,你这麽讲就不对了,我根本就没有做什麽不正经的事,至於秦良洛那家伙,我自然是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 「这样自然是最好的,别忘了你将来会成为右贤王妃,你是该自觉点。」还是往常一般的尊爵不凡,贵气十足。 隔了几日,他走後,我生活略显无聊,秦良洛每日来我永安宫蹭饭吃,一待就是半天,我不想与他正面冲突,故而也不常外出。 然而太后得知我成为一无所事事的宅女之後不甚欢喜,安排了礼仪老师、音乐老师、舞蹈老师、古文老师、女红老师,每天得上六个时辰的课,b义务教育还累,我总想着有一天要逃出去。 跟在我身边的罗俪自然也不好受,逃学失败的我往往拖她下水,几个月下来,她对我的怨气水涨船高。 倒是生活中有些小插曲,例如欠缺关爱的秦良洛有一日踹开我闺房的门,大呼「离墨,你什麽时候才肯出来见我!」我吓了一跳,毛笔都摔了,古文先生勃然大怒,把他狠狠扔出去。还有一回我上美姿美仪课的时候,嘴咬筷子头顶茶壶,他不长教训同样踹我房门:「离墨,速速把你会的曲子都教予我!」礼仪先生年纪一大把,被他这冒失鬼吓得不轻,於是怒将他轰出去。 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常往永安宫闯的小娘子原来竟是个男人,是当朝第一琴师的关门弟子。且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谣传,秦良洛是野公主长宁的小男宠。说我是野公主便罢了,皇室礼仪繁多,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过来的,但说秦良洛是我的小男宠我委实无法苟同。 有一日下了课堂,我到院子里散心,身旁一时没人跟着,没想到便是这麽地天时地利人和,有一蒙面人将银亮亮的刀子抵在我喉咙,双唇挨在我耳边擦了几下,但几个片刻过去後才发现不是他轻薄我而是我自己扭给他轻薄的。 他沉沉的声音分不出是男是女,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张嘴,吃药。」 我自然不敢反抗,一边张着嘴,一边想着他怎麽威胁人都这麽逗趣,不待我想完,一颗金j蛋已滑进我喉咙,又是几个片刻过去之後,我头疼欲裂,终於昏死在地上。 我是被宫女捡回来的,昏睡三日才醒。据说我脉象平稳,为什麽昏睡,连御医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据说太后震怒,整个太医院几乎都给掀了。 然我醒来後便觉通t舒畅,面色红润,太后一听闻我醒,拥着我的肩,口中喃喃念着「我的乖孙儿、我的乖孙儿」,想来是把我看作元明公主了。 「太后,那个……您有没有错认我呢?」 「你这小丫头片子,除了是长宁还会是谁?」她摁一摁我的被角,续道:「你刚醒,身体还欠调养,这几日莫要下床,好生给哀家躺着,啊?」 我点了点头。 太后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後,又回头,「千万别下床」。 为什麽特地嘱咐我不要下床呢,她明明知道这样子会让我更有下床的慾望,而且我也不知道躺几天了,身体又黏又臭,这个时候真想洗一桶热水澡。 太后走後,我把罗俪喊了进来。 「你这家伙,担心死我了!」她作啼哭貌,然後一掌劈了下来。 我吓得不清,然而双手便自动接了她那一掌,还顺道反击,把她拍到墙壁上抠都抠不下来。 「看来太后说得是真的……」 这手劲,怎会是我能够拥有的? 「呀,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你应该还没死吧?」 她怒不可遏的朝我走来,「你!」後竟然作小伏低,「奴婢叩见公主殿下。」 我微吃一惊,是我的力气突然变大才她对我态度转变,还是别的原因呢? 「我明明让你不用跪我的,快起来。」唔,我什麽时候让她不要跪我的?突然有一种恶俗的预感。 「小姐啊,你终於回来了……」她再也忍不下去,跩住我的双腿哭的呼天抢地,彷佛那孟姜女一般。 她一声高过一声,好b重峦叠嶂,一层一层的压上去,总共拔高了好几个调子。我听她哭着哭着竟然陷入一片迷茫幻境。 眼睛渐渐适应那昏暗的环境,我依稀可见两个俊美风骚的男子,各自骑着一匹马,在草原上奔驰的景象。 一人身着龙袍,应是当今皇上年轻时候的样子,另一位穿蓝褂的男人,长得与蓝嗣瑛七八分相似,应该就是其父右贤王了。 画面突然转为喜庆的迎亲队伍,右贤王骑着一匹白色骏马,其後跟着一顶华丽的大叫子和敲锣打鼓的夫子们,队伍行至皇宫前,右贤王下马,单膝跪在风姿绰约的皇帝面前,「臣妹就交给陛下了,望陛下珍重待她」。 这个新娘应该就是今日的雩贵妃,也就是双胞胎和月见儿的母妃。 看到这里,我不免疑惑,为什麽罗俪的哭声会成为科普我这朝代大事记的工具呢? 画面又转到国师府,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一个面色蜡h的女人抱着一个刚出世的婴孩,她满脸倦容和着如释重负的表情,一手紧紧握住一个妙龄少妇,「妹妹,她……就拜托你了」。 她油灯枯尽的身形,怕是撑不了多久,这时一个晶莹可爱的丫头捧着一盆水进房。 「夫人,您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您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那丫头如是说道。 说起来那少妇形同我娘,这丫头长得还有点像罗俪,那着个娃子会是谁呢? 「呵……呵……不行了。」她说完这句话,突然寂静一片。 在场的众人哀恸。 「姊姊,我会将她视如己出,定护她一生周全。」 这个段子我看得莫名其妙,等到视线全暗後我便转醒。 罗俪挨在我床边睡,然而她旁边又趴了一个人,头发看着是挺滑顺,衣着看着是挺精致,身後那一张琴看着是挺名贵,可是这个人却是挺恶劣。 我下了床,绕开他们,直接往浴池的方向走。然而便是这麽的好景不常好景不常,我浑身汗臭味便是这麽与洗澡水无缘。 今夜的永安宫必不安宁,因为长宁公主被人劫走了。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τχτyūzんαíωū.cǒм 章拾贰.白剑门 劫我的那个女人,一身白衣,她御剑西行,我被她拦腰夹在腋下,很是心惊肉跳,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就把我给摔死了。 不知她飞了几个昼夜,她终於有稍作歇息的意思,眼前是一座连绵的山脉,她停在山脚下的一间客栈。 「你这麽长一段时间没吃东西,应该饿了吧。」她淡然道,我这才真真切切得看清了她。 她那双眼睛,与我的有三分相像,不过按在她眼筐里就是冷艳,不知道这位姑姑是我的谁。 店里的小二布好菜,提了两壶淡酒,又去招呼别桌的客人。 我饿得双腿发软,筷子一时半刻没有停过,虽然只是普通的薄酒小菜,我却感觉这顿饭是我生平吃过最好的一次。 酒足饭饱之後,这位姑姑指着门外巍峨的山,看她那正经八百的小模样,这不会是要我爬吧。 「山上,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她道。 「可若我没有想要知道呢?」 她目光一沉,不理会我,应该是将我的话自动改为她谱好的剧本。 「想要知道,就骑着牠上山来吧。」她牵出一匹棕色的马,然後一个转身,便幻没了。 我心里臆测着,若我不想上山,应该可以骑着这家伙回宫。当我准备这麽做的时候,我往回走了两步,这才发现我身後竟然有一堵气墙,任我怎麽捶打,都无法通过。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窘境,她直截了当的断了我的後路,我没办法後退,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摸了一摸袖中荷包,里面只剩几个铜钱,无能为力的我只剩下最後一条路,那便是骑这匹破马上山找那位姑姑。 然而这匹马看着虽笨,脾气却是一等一的恶劣,我被他甩下三次後,终於哭了。牠反倒舔拭起我的脸,我心里堵得发慌,这年头连一匹马都可以欺负我。 我又假哭了一会儿,牠终是不想理我,迳自上山去了,我发现牠离开後,才连滚带爬的跟上。 这山真不是一般的荒凉,从客栈离开後没见半个人影,天色也不大对,总之令人浑身不舒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也完全暗了,许是山的这面长年没受阳光照射,入夜後的森冷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交代。 就怕是我今天要栽在这儿了。 棕马倒是熟门熟路的样子,我牵着缰绳,由着牠带领,不过多久牠便停下来了。 抬头看了看天,幸而有月光稍稍照亮这漆黑的一片,这寂静到连声虫鸣都没有的山头,原来是片墓园。 我看清後,根本不敢再多看一眼,紧紧拽着缰绳,欲往下山的路走去,我是绝对没那个胆量敢睡在墓边的。 棕马被我扯得不耐烦了,呼斥呼斥的哼了两声,我决定放弃和牠一起下山的念头。 「过来。」突如其来的呼唤声吓了我一大跳,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位姑姑。她自带发光特效,站在那片墓园间,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我很难不把她往鬼怪的方面想去。 「快过来。」见我不动,她又喊了我一声。 我壮起胆,视死如归的走到她身边。 她突然抓起我的手,往最大的石碑摁上。 这石碑上隐隐约约摸得出几个字:「剑门……华山……白……华山白剑门?」这又是什麽奇怪的门派。 「啊──」突然间一股强大的吸力,把我的手狠狠嵌在石碑上,我体内彷佛有一股力量源源涌向这块石碑,一直到我的手没了知觉,这股吸力才不见。 石碑抽乾我的能量後,裂成了两半,里头插着一支长枪,白衣姑姑见状便向我行了个大礼。 「白刃圣女。」 唔,圣女?白刃又是什麽东西? 荒凉的坟墓一时间不荒凉了,随後有四位大叔齐齐跪拜,後是十六名成年男女,再後来是六十四个小童,天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恭迎圣女回归,恭迎圣女回归,恭迎圣女回归──」他们排练好似的齐齐大呼,呼得我不知所措。 「圣女,且听白尹娓娓道来。」原来这位姑姑名为白尹,她福了身,很是恭谨的准备为我解惑。「这片墓,是祭悼我白族战死的英灵。」 唔,白族又是什麽? 「圣女,烦请朝西跪下。」 「第一磕,祭神君。」我磕。 「第二磕,祭先祖。」我又磕。 「第三磕,祭父母。」我再磕。 「圣女,您可以起了。」下面那些长跪不起的群众,开始呜咽啜泣。 「我们白族,是监兵神君的臣民,然而神君已经消失数千年,失去了神君的庇佑,我们便不具神x,无法再天界存活,前两任族长是以带着族民们迁往下界,他选定的暂时据点,便是这山。」 听起来挺凄凉的啊,和北欧神话中的阿西尔神族是一样的道理呢。 「然而下界浊气使得失去神x的族民难以生存,故而我白族除了修为较高的长老、护法们得以存活,t弱与伤残的族民渐渐在这里故去,白族是大不如以前的繁盛了。」 我不禁同情起他们。 「所幸今日我们迎来了圣女,十五年前便有星官预言圣女的出现将改变我白族的气象,这柄长枪,就是先主留给圣女的法器,还望圣女引白族众部将,恢复昔日辉煌!」 见我面有难色,白尹又重申了一次:「还望圣女引白族众部将,恢复昔日辉煌!」 「还望圣女引白族众部将,恢复昔日辉煌!」长跪不起的人们亦喊。 我的三观算是被狠狠的洗了一番,这世界给我摁的是什麽身分啊! 「等等等等,你们怎麽能确定我便是那什麽圣女?」 「那石碑,是您的父亲以血液封印的。十五年前,圣女出生时,西天云彩齐至,这可是千年以来没有的胜景。」 唔,这藉口扯得也太厉害了。 「那麽我的父母呢,他们去哪儿了?」 「您的父亲,已在西源之乱中丧生了,而您的母亲为了不让您被歹人谋害,藏身国师府,生下您後将周身修为渡给您,亦故去了。」 难道我之前看到那画面是离墨的生母? 「这麽说,我生母与国师夫人又有什麽关系呢?」如果我看到的那画面是真的,罗俪跟离墨的生母应该是有关连的,莫非她也是白族的人? 「您的母亲曾有恩於国师夫妻二人,藏身离府是他们的回报,而那罗姑娘,是您母亲的随侍。」 说到这而,这位白尹姑姑便默不作声了,看上去有些哀戚。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你们需要我作些什麽?」看样子他们也不会放我走了,只能暂且留在这里了。 「最近同为白虎旧部的风族蠢蠢欲动,我们需要圣女的统领。」需要我领队?总有不好的预感。 「白剑门的四位堂主会分别传授您心法与剑法,您只管安心住下,有什麽需求白尹会尽量替您达成的。」她恭敬一礼。 因夜深了,白尹姑姑带我到客房後,唤两名小丫头服侍我沐浴更衣,便离去了。两个年轻的丫头手脚倒是仔细,这澡洗得很是舒畅。 接连着几天,日子过的是很单调刻苦,白日习心法,晚间练剑,我几乎忘记自己原先是想逃的。 仰德堂的展堂主负责全族教育事宜,据传他的教育理念是源於监兵神君座下的言行书记,是以他编纂的白剑心法全集忠实刻画着监兵神君的兵不厌诈、阴损诡谲、善斗的本性。他们白族,倒是挺信奉这样一尊战神。 四海堂的岳堂主掌天下各地白族事业,同时岳堂主还身兼培养眼线的职责,从右贤王势力范围的东北,以及西域荒漠,到海外他们可触及的地方,都有白族的人在。 景行堂颜堂主则是全族的武学启蒙,通晓各类武器,而白族祖先是监兵身边一名侍剑小童,因而白族人多善使剑。 恪己堂的李堂主司赏罚,平时不苟言笑的他其实善於莳花弄草,恪己堂的美学超出整个白剑门一大截。此外他亦熟习制药,毒药以及春药都不在话下。 而那位白尹姑姑,在白剑门的地位好似超越四堂主,她是离墨生父的妹妹,实实在在的确是离墨的姑姑,平时她待我毕恭毕敬,不知道是不是这捞什子圣女的关系。 经几日c练,我竟能够打稳了武学底子,若这身体是离墨的,倒也没甚意外,然而这对我一个好吃懒做的现代人而言,可说是丝毫不可能。我不得不相信我的确是一个武学奇才。 然而颜堂主改让我拿剑後,这个武学奇才的外像却将将破了功。在肉搏方面颇具天赋而对剑法无能为力的我,改随岳堂主使暗器,然而依旧被嫌个不行。 我仔细思索为什麽会如此,若我用着离墨的身体,她自小拜入天罡谷,习的就该是长枪。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偷偷顺走当日破石而出便被贡在祠堂的那把枪,那枪到手後彷佛与我融为一体,我讶异自己以前怎麽没去练仪队。 颜堂主看我这麽有出息,也不b我了,但他要求我至少得有初阶弟子的程度,才不至於无颜面对我那祖宗,我这时才知道原来那侍剑小童竟是离墨的直系血亲。 为了帮助我更加出息,颜堂主找来一俊美少年陪伴我练剑。 「这是梧璟,乃在下最得意的剑学弟子,您有什麽剑术上的问题可以问他。」颜老头丢下这麽一句话便逍遥离去,留我与这俊美少年大眼瞪小眼。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τχτyūzんαíωū.cǒм 章拾参.少年梧 我仔细打量这位小哥哥,他的发色实为墨绿色,很是罕见,不仔细瞧根本瞧不出来。 瞧够了他的头发後,一路顺着额间,眼睛……这眼睛好似在瞪我。 「抱歉啊,你生得这般好看,一不注意便多看两眼了。」 他维持着一贯高冷的性子,轻哼一声,背过身去。 看样子我不大受他欢迎,我捡起木剑,自己走一边去,翻着剑谱,随之而做。 这本剑谱是白剑门的入门剑谱,里面一共只有五招,每一招美的都像是一段舞姿。然而不晓得为什麽,这些姿势由我来做便显得蠢笨,我甚至能感受到高冷的梧璟偷偷嘲讽我,我狠狠瞅他一眼。 「颜堂主说你略为不善使剑,我看却未必。」他终於说话,音色倒是不错,「你大约此生皆无法知晓剑道。」 「若非没有悟性,我这还要你做甚。」我气恼丢下木剑,背对他坐在一旁石堆上。 听他的声音像是拾起那破剑。 「式一,虎戏於林。」他似乎飕飕舞起剑。 「式二,虎腾於空。」我捡起那剑谱,研究起虎腾於空是怎麽个使法。 「式三,林中窥日。」终究是摁不住心里的好奇,转头看他舞剑。这姿态,刚中一巧劲,虚中一实招,奇哉奇哉,我第一次看男人舞剑能舞得这麽漂亮。 「式四,雉虎猎兔。」他说了些什麽我也听的不那麽真切了,一双眼只愿停留在这个人的身上。只见他将木剑一抛,两个前翻,剑又回到手里,这些招式入门弟子能办到吗? 「式五,遁地走。」他将剑舞为防具,似是周遭潜伏诸敌,而这密不透风的剑网恰成为掩护的最佳武器。 「好,好呀!」忍不住鼓起掌欢起呼来,这五招入门剑法被他舞得像惊世神功,也是一绝。 「这五招你且先练,若明日还是这麽不知长进,我可不会宽容你。」他凌厉的眼神让我打了个哆嗦,这小哥也不是那麽温顺啊。 细细分析这位梧璟的动作,怎麽看怎麽像在跳舞,偏偏跳舞於我而言就是难如登天,尤其是这种左右不对称的动作,怎麽做怎麽滑稽。 「唉呀!」突然一个石块砸向我的头,「你g什麽!」原来是梧璟丢的。 「方才那动作,你若是不挺直脖子,便准备被自己削脑袋吧。」 接连着又是几个石子,打在我的手肘、小腿、屁股,甚至x上,我终於忍无可忍,愤而扔下木剑,冲上前去揪起他衣领。 「x骚扰很好玩吗?把人当猴子戏耍很好玩吗?」 「若你有时间教训我,还不如想想怎麽改进比较实在。」他面无表情,「你得感激纠正你的人并非景行堂主,他对弟子的严苛不是你能想像的。」 我咬牙切齿,「那也不能够合理化你这些举动!」我一拳便愈揍下,却被他接住,成年男子好大的力气,我如何化劲都化不掉他的掌握。 突然一股力量从他的手掌传来,凶猛的在我四肢百骸中流窜,密密麻麻的痛包覆住我所有的神经,他想对我做什麽! 「即便你是圣女又如何,我白族日日在刀口上舔血,说不准明天又得战上一战,你出生後便没过过多少苦日子,与那东北小王爷一般纨k,若你无法复兴我族,我要你这个圣女做甚!」 一声声指控骂的虽是离墨,却听着颇不舒畅,他们何时过问我的意愿,从来到这个世界後就不停地被人摁上身分,我难道就乐意待在这里当什麽破圣女吗? 「你最好有点圣女的自觉。」他收力的同时,亦放开了我的拳头。以经痛到麻痹的身体就这麽倒下。我何曾这样狼狈过,不过第一次见面他就要这般发狠,这个白族的小辈莫不是个个都这般神经吧。 穴口好似蓄积着一股闷气,吞不下去也吐不上来,尝试了两三次後,我想站起身来,却发现手脚早已不听使唤。 最後是被白尹姑姑捡回去的,对於我被伤成这样,她没说什麽,只是静静地推开我的瘀血。 「姑姑,您说那梧璟为什麽这麽做?」 白尹姑姑沉默了一会儿,道:「他也是为白族好。梧璟自小在族里就是这个脾气,而他习武又拔尖,朋友自然少了,他不太会说话,还请您多多担待些。」 为族里好就可以打我出气吗?我虽是不如他成材,可是我也很努力了啊,况且我本来还不需要在这里让他们折磨。我越想越气,白尹姑姑赶紧给我顺毛。 「您就别和璟儿计较了,打伤圣女也是得按族规处置的,他已经去恪己堂领罚了。」 最终我是能动了,隔天练剑时梧璟依旧站在一旁,他看起来脸色依旧沉闷,没什麽变化,不知道他受了怎样的罚。 「白尹姑姑让我别与你计较,我当昨天是被狗咬了,你今天就站那里,要看不看随便你,但若你敢靠近我一尺,我马上自戕。」我冷若冰霜的朝他烙下狠话。 「诚然我的工作是纠正你练剑上的缺失,然若你不愿我靠近我便应允。」於是他便盘坐,「你自当须小心,现在持的木剑没甚危险并不能代表将来改拿真剑亦会如此。」 「不用你说。」 我安静地练了一下午,然而仍是力不从心,却又不想让那梧璟看扁去。 想来想去还是再练个几次,梧璟突然走了过来。 「你想怎样,莫忘了我方才说了什麽。」我戒备的瞪着他。 「你从式一开始,完整舞一回。」 我无法从他表情猜出他的意图,便决定见招拆招。 我舞到式三的时候,他眉头皱了一下,之後便一直是皱的。 「这套入门剑法虽是枯燥,却十分有用,咱们白族的子弟在外仅靠这一套剑法也能过得安稳,你是我族圣女,自然是要会的。」他道,的确我也看得出这五个招式已足以在外行走。「正因为十分有用,所以一点差错也出不得,方才式三里面你的肘没湾过来,式四起跳时膝不够弯曲,式五里旋剑处手腕放的不够灵活所以足足少了两圈。」 我没说话。 「以你的资质能在今天达到这程度已经很不错了,然而你毕竟身分特殊,还盼你能勤加练习。」 今天倒是没说啥伤人的话,合计是昨天伤我太重。 「最好在还没习惯错误前就能改过来。现在你从式三再来一次。」 我照着他点出的缺陷改了改,他仍是皱眉。 「动作改是改了,可是发力的时间与量度都不对。」他思索了一阵,道:「你过来这里盘坐。」 接着他把双掌贴在我背後,他又想g什麽,传功吗? 起先是如涓涓细流般的真气,随之而来的气却越来越强,与昨天那股骇人之气越发相似。察觉不对劲後,我起了逃跑的念头。 「不许动!」他喊。 难道我要被他这样弄死吗? 但他迅速的封了我周身穴道,那气还卡在我脖子间,上不去下不来,跟有人想活生生摘掉我头颅一般疼痛。 他用力一推,血气闯破颈间,直冲脑门,瞬间疼得像遭雷击,我耗尽最後一点力气後,便没有了意识。 醒时,我躺在一处卧室,耳边嗡嗡嗡的,没办法听清楚其他声音,这耳鸣也忒严重了些。 我侧头看见梧璟跪在角落,垂着头,不发一语。 我想起身,却被白尹姑姑按住,看她嘴形应是叫我别乱动。这时门外来了一群仰德堂的执墨小童,他们手里各自捧着不同大小的瓷瓶,以及那位展堂主。 我拉了白尹姑姑的袖子,笔画着我现在耳朵听不见,别耽搁这群人太久。 我又瞅了瞅梧璟,他依旧垂着头。 展堂主摇了摇头,便来把我的脉,然而他的表情瞬息万变,时儿拧眉时儿惊讶,也不知我的脉像是出了什麽差错。 她与白尹姑姑交谈两句後便离开,那一批执墨小童放下手中的瓷瓶後亦跟着退出。 白尹姑姑又看了我最後两眼,眉宇间的担忧闪过亦离开,留我跟梧璟在这卧房。 我思索片刻,我与这闷油瓶处在这里过了十年也不会说话,便翻了身,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而这一觉睡得十分甜美。 醒後,梧璟坐在桌前,好似在磨什麽东西。 「你听得见了吗?」他头没抬,问了一句,应该是在问我吧。 「你在磨什麽东西?」我反问。 「你的药。」他继续磨,「我会负责你的起居,直到你能行走。」 这当真让我吃了一惊,做这安排的人难道是白尹姑姑吗?还是四位堂主? 「你这工作算是惩罚吗?若是,你交给别的女子来做吧,你另外领一个处分不是也比较恰当吗?」 「你不必担心,我对你没有半分非分之想。」 我急得跳脚,这跟他是没什麽关系,但我却是不想同他日日夜夜相处啊,这究竟是处罚他还是我呢? 「喝。」他不知道什麽时候磨好了药,但这碗汤药委实不像药,这刺鼻之味倒是有些像消毒水。 我皱起眉,没有接过的意思,他皱得b我更加厉害,眼神中泛出y狠的光,着实吓人,我最终妥协。 这黑压压的汤汁流到肚子里後便开始发烫,谁知他又端上第二碗。 「先缓缓,现在肚子不舒服。」我略做抱歉貌,心里算计起应当逃跑还是乖乖留下。 「脱下衣服。」 他说的话真是惊世骇俗啊。 「你想g什麽,不就是喝药吗,何至於脱衣服。」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章拾肆.回皇宫 他没等我把话说完,取过一块黑布条蒙上眼睛,随後长剑出鞘,没三两下便把我衣服除个一乾二净,我冷汗直流,一阵後怕,若是方才我乱动一把,便得被他削下好几个肉块了。 「趴下,不要让我亲自动手。」看他这狠劲,我断然不敢再挑战他了。我趴在床榻上,突然一阵冰凉袭上後背。 感觉是那膏药,他虽蒙着双眼,却能准确找到我的x位,经他按压後一阵酸麻,蒙着眼睛亦能对我的身体了若指掌,这莫不是个变态吧。 「把衣服穿上。」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彷佛他方才对我做的举动不值一提。 我穿好衣服後,他已经离去了。 使了点力,下半身还是不太能动,但手掌间却感觉异常轻盈,手指也变得十分灵活,然而感觉这并没有什麽卵用。 突然脑子里闪过个念头,若是我佯装重伤,实则壮大我体力,我倒是认为我有点本事可以摸下山去。 愉快的决定後,我美滋滋的睡了一觉。 丑时三刻,我醒了。 点上一根小蜡烛,拍了拍大腿,嗯,看来是能动了。我提起木剑在房里飕飕舞起,虽然下身仍然不太好使,上身却彷如灵蛇一般,这是谁给我加的buff啊。 之後连续几天我都是白天睡觉晚上起来强身健t,我的双腿经过一周的c练也好得差不多了。 是夜,我计画着逃跑。 正当我一脚跨出窗户时,房间突然来了人。 「原来你早好了。」是梧璟,「那你为何要装病?」 他是代表谁来的呢?我现在又该怎麽糊弄过去呢? 「我想家,」我抽噎,「我想家嘛。」我努力地酝酿情绪,就为了挤出两颗眼泪。 「你想回去可由不得我。」他不为所动,「况且现在你离开恐怕也回不了家。」他近了一步。「想要你命的人很多。」 这凶狠眼神怕不是装出来的。 我思索我平日为人厚道,又怎的得罪了人,然而这梧璟看似不像在说胡话,我心里也没个谱。 「难道是你们给我摁的身分害的?」 「还不算太笨。」他顿了顿,「白族圣女,可是神君的引子,见不得白虎子民安生的人自然想要你死。」 「什麽神君的引子,你莫不是在胡说吧。」 「白族能够扬眉吐气,立一个假的圣女又何妨……」 这太y显了,他们白族也忒过分了。把仇恨引到我身上,然後让他们好好过日子? 想都别想! 「梧璟,你觉得豢养魁儡需要做些什麽准备?」我朝他嫣然一笑,想利用我,那也要看看我同不同意! 「自然是要抓住他心里的弱处。」 「若是这个魁儡没有弱点呢?」我依然微笑,「顶着离墨的身分活到现在也是挺不容易的,说出来不怕你不信,我根本不是什麽离墨,她所需要牵绊的东西,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他的眼依旧淡漠。 「我谁都不爱,蓝赐瑛是离墨的未婚夫,不是我的,你无须拿他威胁我。至於生命,我早就不在意了。我能活到今天也算是我跟老天爷偷了这些日子,你们能要一个假圣女,我为什麽不能自裁?」 「你这是在找藉口。」 「我倒是不需要什麽藉口,只要你愿意保我平安,我可以继续作白族的圣女。要想找到生辰相同,长相相似的人,也需要一段时间,不是吗?没有圣女庇佑的白族,会遭到什麽侵扰呢?」 我看见他的拳头握了握,随後松开。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他终究是妥协。 「另外,我想问,你梧璟是代表白族还是你个人的意思来的?」 「我是来给你送药。」他递上一个包裹。「你的伤还没好全,每十日仍须服用一次。」 我愣了愣,这小哥还是能屈能伸。 「走吧,我送你下山。」 刚刚还威胁我来着,怎麽现在说变就变? 「你这样放我走,堂主们不会怪罪?」 「他们早知你有去意,让我护你回京。」 「那你刚才是吓唬我的?」我略不悦。 「……」他不回答。「还走不走?」 他牵来一匹棕马,这好像是第一天白尹姑姑给我的那匹。「这马从白族祖宗那一代便是一脉单传,这便交予你,好生供养着。」 「……你不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已经很难再相信你了。」 这马的臭脾气一个也见不着了,好似听话许多,故而不消几日我便回了王都城西门。 「我就送你到这里,记得十日需服药一锭,且务必要练习剑法。」他下了马。 「咦,马就这麽给我了,你怎麽回去?」 「我可以御剑。」他的嘴角悄悄g了起来。 我不想理他,跳下马,牵着牠回紫禁城。对,这麽多天过去我还是不会骑马…… 进城时我果不其然被城管拦了下来,提交令牌後他们才放行,并且以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我忙着闪躲着站哨的侍卫,终於回了永安宫,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啊,不晓得罗俪那蹄子还在不在。 然而我还没跨进我那宫门时,便被一不知名人士拖走。 「说!这大半年来你哪里去了?」她嫌恶的瞅着我。「晒得那麽黑,又瘦了那麽多……你竟然有伤疤!」 「没那般凄惨吧……」 「且先不管你变得多丑,你知不知道右贤王府的聘礼都堆破永安宫的府库了!到时候验身嬷嬷一验,查出你有什麽不得t的地方,整个国师府怕是都要不保!」她急的一串话都吼了出来,我却不是听得很懂。 「你说啥,聘礼?」 「蓝嗣瑛的爹的向皇帝提亲了,婚期原本议在明年元月,我谎称你大病不起,皇帝说要给你冲喜,便把婚期改到下月三十,这几日来看你的人多得像洪水,假冒你的宫女都快顶不住了。」 哗,他怎麽会突然提亲啊,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他爹的意思啊? 不待我说话,罗俪便急不可耐的把我搬回闺房,恶狠狠的撕扯我的衣服。啧,瞧瞧这手劲,这眼神,彷佛怕人家不知道她有多饥渴。 「停,停下来!」我叫。 「我的天啊,你怎麽变得这般难看!」她倒抽一口气。「你要是不仔仔细细交代清楚,我便撕了你一层皮!」 被这讨命般的恶鬼这般威胁,我不禁颤了两颤。 「您,您大人有大量,有话好说嘛!」 「哼!只让你说太便宜你了!」 她迅速绑住我的四肢,随後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不是要说,快说啊!」 「我是被一个叫白尹的女人带走的。」 她拔开瓶塞,倒了些液体在手上,便往我身上抹,我倒抽一口气。 「你抹这什麽鬼东西,还有你手在抓哪里!」 「你以为你有资格让我回答吗?」罗俪斜睨,双手在我腿间游移,我情不自禁的喘了一声。「好恶心,你可以不要发出这种声音吗?」 「你以为我是故意的吗?」我挣扎了会。 「继续说,别停啊。」她粗暴的将我翻面,食指在我背上画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圆。 「她说我是白族什麽圣女。」我必须咬紧我的下唇,否则让这女人得逞了我也不会快活。「她说我不是国师的亲生女儿。」 「想不到他们动作那麽快。」 「你倒是停下来放开我啊!」我面色潮红,耳根子发烫,不知情的人恐怕会以为我享受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 「以後每日都得抹这药。」罗俪松了绳子。「最好别让我看见你又添上什麽新的伤口,白族的事你也暂时别管了。」 「罗俪,你与那白族是什麽渊源,说来我听听。」 「没什麽可说的,我只负责保护你与你母亲。」她面色难看,总感觉其中有猫腻。 待她出去後,我独自穿起了衣服,经罗俪那麽一摆弄,我浑身都不是那麽的舒坦。 现在最困扰我的还是蓝嗣瑛要娶我的事,虽说这年纪不嫁人以後便不好嫁,但我与他并未处得特别好,右贤王府怎麽会突然搬出这一纸婚书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发现梳妆台上有张字条,写着「案前笔墨,几上凉茶」八个小字,罗俪应该还没发现。 我掀开灯罩,烧了这张字条。 却说这案前笔墨,指的应该是书房里那张书桌吧,而几上凉茶,可能就是卧室这张茶几。 「没什麽不对啊……咦!」我发现杯底有刻许多字,然而太小了,一时半会看不出来。 我蹭到书房,笔墨都没有异常,但墨汁与笔架中间有一个放大镜。 我调整角度,使得杯底足以接受到光源,吃力地读着文字。 这是一封警告信,估计是蓝嗣瑛写的。右贤王的人遍布各地,而这王府里,很可能有着两条心。 他说,小时候订下的妻子,绝对没办法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他知道我被带去白剑门。这个在江湖上没有任何名气的低调门派,他也能查得清清楚楚,这个男人我不得不提防。 他在监视我。 我不晓得他究竟图我什麽,但是此时我是绝对不愿意代替离墨嫁给这个心机的男人了。 长得好看的男人不能信,长得好看又变态的男人更是不能碰。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章拾伍.自己坑的自己 我必须要想办法让他再也不能靠近我! 我回到卧房,狠狠摔碎那瓷杯,刺耳的破裂声使人畏惧,房外的婉元婉明闻声闯入。 「公主,公主!您有没有伤到?」 我喘了喘气,定了定神。 「没事,去把罗俪叫来。」 婉元便离去。她离开之後,我捡起一块碎瓷,割破了我左手的食指与中指。 「公主,您这是何苦,即便不满意右贤王世子,也不好拿您自己置气啊!」婉明哭道。 「谁说公主不满意他了?」是罗俪的声音。我看了婉元婉明一眼,她俩低头告退。 「你!谁给你的狗胆子!」罗俪的脸像修罗一般可怖。「你若不给我一个合理解释,我乾脆把你这只手拽下来!」 「你让人去散播消息,就说长宁公主想在皇太后跟前尽孝道,自毁容貌,不愿远嫁东北。」我眯起双眼。 「你……唉!」她没再说下去。 「婉明,你进来吧。」我唤。「替我拿副面纱与绷带。」 罗俪帮我包紮好之後,接连十几日我都带着面纱,且鲜少跨出永安宫。 「现在外面都是怎麽传我的?」 「茶馆编成了个故事,你若想知道,便自己听去。」 当下我便作足了打算,梳妆成了公子,带着罗俪扮成的书僮翻墙出去。 王城被四条大街包围,东侧青龙,南侧朱雀,西侧白虎、北侧玄武。四条街中又以稗官野史盛行的玄武大街最为热闹。 玄武大街上熙熙攘攘,茶馆热闹的情形超乎我的想像。 刚好赶上了这一场的说书。 我与店家包了桌雅座,上了一壶瓜果酒,两碟下酒菜。 「小二哥,你说这舆论方向是怎麽着?」 小二微笑,摇了摇头道:「公子不妨自己亲身体会。」 「各位客官,各位客官,感谢今天捧场咱们这小茶楼,却说洒家前些日子得了个宫闱密辛,想必各位也是奔着长宁公主与右贤王世子而来的,那麽话便不多说,咱们这就开始。」 我问罗俪,「右贤王知道这回事吗?」 「我咋晓得呢,但听说蓝嗣瑛气得咳了一地的血。」罗俪漫不经心道。 「故事还得从十几年前说起。故去的昭妃娘娘产下元明公主後,遭前皇后暗算毒死,可怜这小公主才出生就失去亲娘,太后不忍便亲自抱到身边抚养,用最好的补药吊着她一口气,渐渐几年过去,倒也好转不少。然而就在她五岁那年的一场春宴,小公主不慎落水,救起来後高烧三个月,终是没能挺过去,在她临去前一直喊着皇祖母皇祖母,那小声音简直令人心碎。 前不久皇帝这不封了一位新公主长宁吗,诸位可还记得,这位原先是被抬进宫做妃的,但是太后见了她一眼便认定她是元明的转世,还赐了太後母族的华姓,据说那眉眼与昭妃有七分相似,自然也可以见到元明公主的影子了。但这长宁公主原是故国师离兑之女,进宫前早与右贤王之子有婚约,太后虽是不舍倒也不为难两个年轻男女。 然而长宁却不愿意结这婚,在王府多次求娶遭拒後,公主表明愿伴太后一生,世子实在气不过便亲自进了宫要人,长宁穿上她最好的华服,一步一步地走向宫门与世子对峙,她道:『太后含辛茹苦养育我,待我恩重如山,长宁早几年无法平安长大,伤透了太后的心,如今重活一世竟连陪伴太后的资格都没有。』几句话便将世子噎的哑口无言,随後她拔下珠钗,往脸蛋上一划,又道:『如今长宁容貌已毁,也就配不上世子了。』」 听众纷纷叹息,一是叹右贤王世子这麽优秀的男人竟也吃得上这种亏,二是叹长宁公主太过执拗。 「右贤王世子何许人也,除了几位皇子之外便是我朝最尊贵的男子,这世间哪有他失败的道理,而今竟然栽在未婚妻手里,怎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欲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我感觉我好像被自己坑了,舆论竟不是按我所想的发展。 「要我说,蓝嗣瑛如今也急不得,倒是你这样编排他,他若要教训你有的是办法,自己多加注意吧。」 仔细想想,他的警告信特意提到白族,难道这正是他执意娶我的原因吗?他要的是善战的白虎族遗民,还是圣女的力量?再者,我来到这里便被太后赏识,真的只是因为这张脸吗?这些人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罗俪,你告诉我,我背负着什麽?」 「奴婢希望您快乐,仅此而已。」她答非所问,却意有所指。「我不喜欢蓝嗣瑛,便是他心思太深,谁都能算计,奴婢不想见到您被他伤透了心。」 她的回答坐实了我的猜测,我失声喊道:「我没办法!」 「不管你有没有办法都由不得你,你、离府、白剑门,都没有实力与右贤王府抗衡。」罗俪转头瞪着某个方向,我好奇随她目光看去,是蓝嗣瑛的护卫。「世人都道『宁进阎王殿,莫挨大律侯』,你既然被他盯上,无论你做什麽把戏都是无谓的挣扎。」 大律之侯,是右贤王的代称,与其他王爷不一样,他有自己的封地,可说是皇帝之下权力最大的人,而任何搬不上台面的肮脏事,都由右贤王替皇室完成。 有这样的权力与地位,怎麽可能娶一个平凡普通的官家女儿。 我与罗俪浑浑噩噩回到永安宫,实在没什麽胃口,便没有吃饭就睡了。 在梦里,我身处在来到这里第一天,那金光闪闪的大殿。眼前吃着葡萄的这位,正是白袍甘道夫所喊的陛下。 「你这女人,债还没还完呢,怎麽回的这里?」他豪迈地躺在金灿灿的龙椅上,继续吃着葡萄,没看我一眼。 我感觉到我太阳穴的脉动,忍着气说:「你这老狐狸,为什麽不解释清楚就把我丢在那种地方?」 「唔,我看你混得风水起啊,有什麽不满吗,小姑娘?」 「我不想再替离墨收烂摊子了!」我大声吼出。 「唉,小姑娘讲这什麽话,你就是离墨,这些事情可不是别人该负责的,正是你自己惹出来的。」 「大爷你可别胡说,快点放我回我的时代!」我气急败坏道。 「你这小姑娘怎麽那麽顽固,罢了,本王今天心情好,让人给你解释来龙去脉。」 他说完,便命人传来了司命星官。 司命双手一摊,出现了一幕巨大的影像,好像是离墨逃出婚轿的那天。 离墨逃跑後,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拔开塞子就急着把里面的液体灌入口中,然後她变成了一个婴儿,竟然就此消失。 然後画面一转,变成我生活的年代,垃圾堆里有一个不哭不闹的婴儿,这不就是离墨吗。 「司命,把这个婴儿取出来。」那陛下道。 司命伸手一捞,就把离墨从垃圾堆拎出来,这什麽操作! 「姑娘请过目。」他接着就把离墨递给了我。 婴儿一动不动的,可能是脱离画面就会静止。我发现她胸前上有一块梅花胎记,这位子与形状倒是跟我的一模一样…… 我把婴儿还给司命,他一抛把婴儿丢回画面里,接着出现一对夫妻,我仔细看,这不就是我爸妈吗! 「还要接着看?」陛下斜睨我问道。 「看,为什麽不看!」谁知道是不是他们捏造的剧情。 这些影像,的确是我的一生,陛下似乎看出我的困惑,他答:「你从这个时空逃跑,带有点印象也是不意外的。那还童药只有咱们神仙才炼得出来,你如何高到手的我也不知,但副作用则是失去记忆,至於你会到那个世界,也许是偶然进入了时空罅隙。」 他继续解释,「那个时空的事情也不归我管,但那边的管理者比较没用,花了比较长的时间才找到你并将你送回,你也不用再想着回去了,你在那里并无身分,反倒会搅和那儿的秩序。」 我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又道:「明白了就快滚吧。」随後手一挥,我吓醒在床上。 双手紧抱着自己,感觉到一阵後怕。 我离不开这里了。从来都没有什麽黎小墨,只有离墨。 我下了床,点上蜡烛,写了封回信给蓝嗣瑛,告诉他因为我的不成熟伤害了右贤王府的名誉,告诉他我不会再作怪了,以及……我愿意嫁给他,但是希望他听听我的请愿。 然而怎麽写都不满意,刷刷地作废了好几张纸,最後才在天色微亮的时候写出一封还算得t的信。 我摘下从不离身的凤玉,严严实实地和信一并封好,传来守夜的宫女,交代她务必让驿站加急送去右贤王府。 但是才交出去没过多久,我又觉得我说得不妥当了,他会不会觉得我态度大变很可疑,会不会觉得我不配与他谈条件,会不会…… 「打住,别再想了。」我对着镜中的自己说。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章拾陆.洞房花烛夜 宫门外传来一阵交谈声,我原先没怎麽注意,琬唐才来告诉我,太后派人接我到慈宁宫,我不知来的事是好是坏,便没敢多加耽误,就要跟着派来的太监走。 琬唐摇了摇头,坚持要将我一番梳妆打扮,与原先我憔悴的面容相b,事实证明她考虑得更加周全。 一到了慈宁宫,我便老老实实地给太后请安。 「墨儿也到婚配的年纪了。」太后说。「哀家听说了,你愿意一生陪伴哀家,但哀家可不愿意耽误你的未来。」她笑得慈祥。 我什麽话也不敢说,抬头便撞上太后的慈眉善目。 「哀家最疼爱的孙女没能长到你这年纪便殁了,但纵使哀家再喜欢她,她终究是一朝公主,就算顺利长成也无非是与外邦和亲,但你不一样。你不是齐家的血脉,却有公主之衔,嫁到右贤王府也合适,而东北与王都亦非遥不可及。」 太后伸手,将我拉进自己。 「哀家的元明,若长到你这年纪也是这般机灵可爱吧。长宁就当是圆了哀家的念想,哀家希望你风光大婚,而哀家,与华府,会是你的後盾。」 每回谈到元明,太后的眼里便有藏不住的哀伤。 说起来我也是有条好狗命,至少看起来像元明让我得了不少便宜,结婚对象也非是他国的陌生皇室,想到这里我便觉一切都还有救。 「太后,孙儿明白了,前几日是长宁不懂事,长宁会听从太后和陛下的安排的。」 我伏在太后膝盖上,「虽然太后并非长宁的亲祖母,但是太后待长宁,却是真真切切地好,长宁离开紫禁城後,太后也要身体安康,长命百岁,长宁若是得空,会常常回来的。」 「你这小丫头,你跟世子处得好才是更要紧的事。」 和太后闲谈过後,我被送回了永安宫。罗俪赶紧出来关切,我告诉她太后的态度以及我自己的意思後,她若有所思。 「是什麽原因让你一夜改观呢。」 我总不能告诉她梦里那些破事,便三两句话忽悠过去。罗俪半信半疑,也没再多问。 几天之後,天官重新算好了日子,婚期便定在下个月十五,距离出嫁还有四十来天。教养嬷嬷们也一并被派到了永安宫,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几乎没有闲暇时间。 琴、棋、书、画全部都得学个七七八八,此外礼仪、女红、舞乐也不能落下,因为太后知道我武学基础尚可,便没有再安排武术课。要命的是每隔五天便有教传房中术的嬷嬷深夜加课,拿那春宫绣讲解得我血脉贲张。 因此每日的安排便是天没亮就要起来上课,晚膳结束後便要泡美体浴,一连四十日过去,我脱胎换骨成为一个精致的猪猪女孩,但我的心灵却是枯竭的。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正常社交了!甚至连罗俪都没法来吵我。有一回我上礼仪课的时候,头顶茶壶嘴咬筷子,秦良洛一脚踹开门闯入:「离墨你滚出来跟我b试!」,把礼仪老师吓得够呛,马上抄起家伙把他轰出去,我那时不知怎麽的,恨不得可以跟他一起被扔出永安宫。 每晚睡前我都掰着手指算这样高强度训练的日子何时到头,尤其剩下最後十天的时候,简直度日如年。 婚服在教养嬷嬷们离开永安宫的隔一天送到,唐宋元明帮忙张罗着收拾嫁妆,罗俪和小云则仔细校验着婚服与首饰。 「公主想要试试吗?」小云捧着大红色喜袍,对着我b了b。我有点心动,便答应了。她和罗俪指挥着我要如何穿,这衣服型制复杂,穿了小半时辰才算是着装完毕。最後罗俪捧着那一顶凤冠扣到我头上来,我顿时觉得身体横生了十斤重。 「这样还真不好活动,我就想问去东北这一路上都得这样穿着吗?」 小云答:「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然而远嫁他乡毕竟要走个百八十日,因此先前和亲的公主只在出发与最後一程才换上喜服,陛下体恤公主也没有反对。」她想了想又道:「不过半年前陛下新赐了世子一座王都的府邸,明日应该是在那里完婚,等公主婚後进宫谢恩後才启程去东北。」 幸好是如此,要不然这麽穿,脖子不被压断才怪呢。 脱下喜服後,便到了沐浴的时间,我泡在浴桶里,心灵手巧的琬宋替我按捏着肩颈很是舒服,闻着玫瑰玉露的香气我有些恍惚,想着明日我就要离开永安宫嫁做人妇,虽然没有早十几年的印象,从我回来後不满一年的这段经历也让我足够记上一辈子。 「殿下,您该出来了,再洗皮肤都要泡皱了。」琬宋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肉了肉太阳穴,踏出浴桶。 这一夜我睡得很香,但很早便被罗俪唤起梳妆。出嫁前,必须先告庙,也就是拜别皇室宗庙,此外因由於我勉强算是太后的母族人,拜别皇室之後又被送到华府祭拜一番。仪式结束之後,我回了永安宫,仪仗队已经收拾妥当,就等我上檐子。 檐子骨g是金棕色的,t部则是喜庆的朱红色,檐身贴满装饰用的凤鸟、云朵,轿顶与四个角挂着红色罗纱。再看那马队,每匹马皆为赤红,面部照着金色的面罩,胸前系着红色彩球,好不壮观。 代王室主婚的人,是太子青紘。 看到这麽大阵仗,我有些紧张,罗俪让我宽心,「这麽多风雨之事都过了,小姐身边不还有我吗?」然後她缠上罗纱,插上发钗,嘿的一声跨上领头的马,「小姐快上轿吧,误了时辰可不好。」 我应声进了檐子,这轿里大约可以乘坐六人,小云亦跟着我进了轿檐,负责照顾我的需求。 不久後仪仗队便动了起来,我往窗外看去,视线被整个队伍挡得严实,只能见得到其中一顶红伞。 因为这是天禧帝在位後第一个出嫁的公主,围观的群众很多,仪队前进速度并不快,走了一个时辰左右才停止。 车外传来礼官宣唱的声音,等他说完我就得下轿了。 「长宁,小心脚下。」青紘小心翼翼的扶我下轿并走到新郎面前,将我的手交给他,「妹妹这就托付给世子了,望你珍重待她。」 「那是自然。蓝珩必当照护她呵护她一生。」 那声音动听,却让我心中一阵刺痛。 接着我和他拜过天地、高堂,到了对拜的时候,他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对我说:「喜房里有茶点,你饿了便先吃,等我回去你不妨说说你的条件。」 我虎躯一震。 我被侍女簇拥着进房,蓝嗣瑛则被皇子们拉回宴厅。 侍女将我摁在床上,觉得屁股处搁得有些疼,掀开被角看,原来是枣子与桂子。依稀听得见宴厅觥筹交错的呼声,独留我这可怜人在这里顶着沉沉的凤冠,腰带勒得很紧,我只能小口小口的呼吸,但最要命的是我已经快累死了,从寅时到现在戌时都没能歇会。 我倚靠着床柱,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不知睡了多久,总之醒来时这房里还没有人进来过。 我掀开红盖头,眼前茶几上倒是有几块甜糕,我难忍饥饿吃了两块。啊,这是我今天吃到的第一口食物,虽然只是凉糕,我却觉得十分可口。我几欲流泪,再配了口茶。 第二块还没嚼完,宴厅里宾客的声音已经散去,一股酒气从房外窜了进来,我赶紧盖上红盖头,回到床前正襟危坐。 来的人是蓝嗣瑛,也不知道他神智是否清醒。 透过红纱仅仅看得见他的身形,他沉默地捡起玉如意,轻轻挑开盖头,我大气不敢喘一口,挺久一段时间没见他,我有些紧张。 「公主应该有很多话想对我说,不过必须等等。」他从容不迫的解了我头上的冠,高高盘起的头发顺着凤冠的离去如黑瀑般散了下来,他坐在我身旁,解开发带,接着将他一绺青丝与我的缠在一起,从床上摸出一把剪刀,剪下我与他纠缠的那束发丝,然後谨慎的收入一只香囊里。 「往後你我便是结发夫妻,」两盏同心结绾在一起的酒杯,他塞了其中一盏到我手中,「喝下这合卺酒,我们便是一体了。」 我在与他对望的同时,将酒一饮而尽。 「好了,接下来公主有什麽话想说的?」他问,同时温柔的解下我身上的配饰。 「我很抱歉。」我动了动喉头,思量了半天只说得出这句话。 「还有呢?」他的手没有停,解着我最外层红袍上的每个盘扣。 「蓝嗣瑛,你对我到底是什麽意思?」我抓住他的手腕,逼迫他直视我的双眼。「你是喜欢我,还是想娶个身分适合的妃子?」 他的双眼透露笑意,但我读不出别的情绪。 「那麽你,离墨呢?」他欺身上来,我毫无办法地往後倒。「你要告诉我,你这段时日对我玩欲擒故纵是为了什麽。」 现在这个姿势太不妙了,我要怎麽回答才正确啊。 「我有个天大的秘密一直没告诉任何人,但你必须发誓你相信我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他倒是轻易就发了誓。 「我失踪那段时间,用记忆作为代价换得一次重生,在另一个世界。」他挑眉彷佛不相信我还能掰出什麽藉口。「不过後来我被那个世界的神送回来,但我刚刚说我失忆了,虽然偶尔会闪过几个片段,但我真没有对这里明确的印象,也就不相信我是离墨。」 「那麽现在呢,你还这麽认为吗?」他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我的发丝,将之绕在手指上。 「後来有一次神又入了我的梦,告诉我前後因果,我才不得不相信,但实不相瞒,我丢失的记忆却是找不回来了。蓝嗣瑛,我真的很抱歉。」我诚恳的又道了一次歉。 他却恶狠狠的揪住我的头发,痛得我眼泪直流。 「你敢发誓你没有说一句假话?」语气凶恶彷佛要将我吃吞入腹。 「离墨发誓今日对蓝嗣瑛说的话句句属实!」他这才放开了我,又变成了方才温柔的样子。 啊,本来要谈的条件看来是一个也谈不上了。 「墨儿,只要你乖,我是挺喜欢你的。你不会想知道忤逆我的下场。」他起身,脱下上半身的喜服,又要来解我的扣子。 我想躲开,旋即想起他刚刚恶狠狠的态度,便不敢挣扎。 恍惚间我已一丝不挂,双腕分别被他的左右手扣在床上,他在我耳边呢喃,彷佛是对爱人最深情的倾诉。 「你是将来的右贤王妃,这个地位在我朝已是数一数二的了,希望你活得到那时候。我会对你好的,历代右贤王都对他的妻子极好。」 听他笑语盈盈的威胁,我突然想到罗俪说的「宁进阎王殿,莫挨大律侯」,便不寒而栗。 两腿间卡着他的一只膝盖,无法并拢,他刻意用膝盖顶我最私密的地方,我吓得全身紧绷,眼泪直涌,想叫出声又怕他更加放肆,只能咬紧下唇。 「墨儿,你看着我。」我不敢不听他的话,颤抖着转过头来。 他紧抿着双唇,眼中慾望氤氲。 但出乎意料,他退开了身体,扯过喜袍罩在我身上。我撑起上身,恐惧但狐疑的询问道:「我做错了什麽?」 「……还不是时候。」然後他披上惯有的藏蓝色外袍,背着身对我说:「把里衣穿上,入秋了,夜里冷。」说完便踏出房门进了院子。 亏得他临时找回理智,至少目前我还没有心情与这个男人做那样的事。 我穿上衣服便睡了过去,梦里面,一个温暖厚实的胸膛贴着我的後背,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环住我的腰肢,转过头去,却看不清那人的脸。 我一觉睡到自然醒,但浑身酸麻。 奇怪了,昨夜应是什麽也没发生才对。回过神来,发现抱着我的人竟然是蓝嗣瑛,他睡得b我更沉,他的心跳缓慢而规律的打在我背上,我无论如何也没能挣脱开他紧紧圈住我的双臂。 捣鼓了小半刻,也敌不过他过大的力气,我挫败一叹,於是放弃挣扎,躺回他怀里决定再睡会。凭良心说,这个位子是很舒服,但他这个人不高兴的时候太恐怖了,还是少去招惹得好。 刚要睡去,我便感觉耳廓一阵湿润,「蓝……!」灵巧的舌代替手指滑到耳垂,双唇轻轻含住。 「墨儿,早安。」是他含糊不清声音。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章拾柒.新婚 这个昨天那样威胁人的家伙竟然在调戏我!我顺手就要推开他的脸,他好整以暇地撩开我的前襟,大掌探入揉握着我的左x。 「唔……你!」我脖颈上是他的吐息,x上因他灵巧逗弄而产生刺激,他另一只手握住我的下巴,强迫着我转过头。 「你忍耐的表情太可爱了,会让我更想欺负你。」他那双妖孽的眼中有一丝戏谑的意味,我突然来了气,往他肩上咬了一口。 「我的小白兔被b急了,都学会咬人了。」他呵呵地笑,我更生气,大力扭开他的环抱,然而摔下了床。 他笑得更放肆,我气恼得背过身去,这时门外的侍女通报,蓝嗣瑛允了,她们便端着两盆热水进来。 侍女放下水盆与毛巾以及换穿的衣服後便被蓝嗣瑛遣退,他下了床,将我拉近他,用湿毛巾仔细擦拭着我的脸,再撩开我的头发,连脖子一并擦拭。他的动作轻柔到彷佛在对待一件珍宝,我的视线从他的眉梢开始,抚过那双眼,到高挺的鼻梁,再到他的薄唇,再往下滑过锁骨、胸膛。 他毫无疑问生得十分英俊,身材精实,虽然宫宴时他总是能吸引女眷的目光,但鲜少听说他有什麽风流史。这是为什麽呢,是因为他那方面不行吗?再说他昨天突然就退开了,该不会真的有某些隐疾? 「墨儿在想什麽,那麽认真。」他收起毛巾,换擦拭他自己。 「我只是在想,你那麽优秀,为什麽现在才要结婚。」他听了这句话,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瞬,旋即继续擦拭。「你如果早一年就与国师府下聘礼,也不至於有後面这麽多破事了,不是吗?」 「……我去年随父亲远征西北,原想着征战结束後就回来娶你,却不曾想过你竟招惹了皇帝。」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见他满脸怨怼,好像真是我做错事一般。「这麽说来,先背信忘义的人,是你才对。」 怕他等会儿又要发作,我赶紧将他的逆鳞给捋顺:「好嘛,都是墨儿的错,是墨儿不好,世子爷大人有大量,就别同我这小女子计较。」两只手在他肩上揉捏,极尽讨好之色。 「我胡诌的你也信,怎麽这麽笨!」他笑道,随即起身,「会替人穿衣吗,过来服侍为夫。」……感觉他有点得意? 我不语,揭下他身上那件藏蓝色外衣放在一旁,捡起里衣抖开,他精壮的双臂穿过两袖,後背结实的肌里微微隆起。 啊,这麽性感的身体,怕是怎样都看不腻。我咕的吞了一口口水。 系上里衣的绑带後,我再帮他穿妥外衣,站在他身前整理翻领。唔,他的身高原来这麽高,我得踮起脚尖才能勉强触碰到他的後颈。 就剩下腰带了,他的玉制带钩上镶着几粒圆润的宝石,看起来要价不斐。我环过他的腰,将带子扣在钩上,再挂上金色的镂空香囊,便算是穿好了。 「马马虎虎吧,娘子还得多加练习。」他倏然将我抱起,让我坐在他左手的臂弯,我低呼一声,他单手抱我不觉得沉吗。他走到贵妃榻上将我轻轻放下,捧着我的脸,拇指擦过我的嘴唇。「这张小嘴从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安静了,以前总要叽叽呱呱吵个不停。」 他靠得太近了,几乎要吻上我,我反射x的闭上双眼。双颊上热气蒸腾,被触碰的皮肤烫得不像话。 「夫人在期待什麽。」垄罩我的热气散去,他已起开,正在别他的耳钉。「为夫今日情好,想带夫人去游湖,夫人意下如何?」 我打回到这里,没几次外出游玩的经验,他这麽提我自然愿意。他出了房门,吩咐车夫去了,这时外头侍女才进来。 「小姐,奴婢来服侍您穿衣。」是罗俪,她笑得猥琐,肯定没在想什麽正经事。「快说你昨夜如何度良宵!」 「罗俪!你昨天死哪里去了!」我原以为我往後得独自跟那个男人生活,没想到他还愿意将我的人留下。「昨天什麽事都没发生!」 「是吗,我可是来取那白帕子的,如果还真真是白色,你可不好同王府交代。」她跩开被子,我吓得大呼,床单竟是一片血流成河,就算我侧漏了也不可能如此夸张。 「你俩太刺激了……唉,我一手养大的小姐竟然成了一纵慾崽……」我仔细回想昨夜,确实什麽都没有发生啊,下体也没有什麽怪异的感觉,还是蓝嗣瑛把自己劈了? 「小姐,把衣服脱下来吧。」她没等我动手,就伸手来扯。「倒是没留下什麽痕迹。」 她仔细瞧了半天才让我穿上衣服,我在镜前绕了圈,鸭黄色抹胸,象牙白的齐腰繻裙与艾绿色的长褙子,衣领边缘绣着精致的兰花。唔,他们王府品味很是不错。 罗俪替我梳了个单髻,简单簪上几朵金花,又掀开我的首饰盒,掏出两只玉绿耳坠挂在我耳垂上。 「小姐去玩吧,奴婢拿床单覆命了。」她拆下床单就要走,我紧跟其後。 才出房门,便见蓝嗣瑛立在门口,他朝着我看,不客气地打量着我。 「我多次幻想墨儿嫁做人妇会是个什麽样子,不想却是如此这般。」他玩味的笑道,然後挨近我耳边,「就算打扮成新嫁娘仍是这般稚气未脱的青涩模样,真想好好教你何谓成年男子的游戏。」这声音只有我能听见,他又在说什麽混帐话。 我低头推开他的胸膛,「蓝嗣瑛打住,你别再戏弄我了。」从早就被他捉弄至现在,我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了更多的刺激。 「好好,知道娘子娇羞,为夫怎舍得再欺负。」说罢,他牵起我的手,「咱们出发吧。」 他扶着我上了马车,自己再上来。行驶中的马车有些颠簸,他用手护着我的肩让我少些磕碰。 我安安静静的坐着车,身旁那人也沉默不语。 「娘子,咱们到了。」 我随他下了车,虽然今天不是特殊节日,但来游湖的人仍是不少。 「墨儿挽着我的手吧,这里人多,可别跟丢了才好。」他朝我伸出手臂。 远处山峦倚着湖缘,寺院亭台蔓生在湖畔,湖边柳树被微风吹起拂,微微晃动,湖中画舫彷佛没有目的般的漂流,湖水清澈,随风扬起一道一道的波痕。 「这湖有名字吗,这里的风格颇有江南水乡之色。」我问。 「说的不错,这里的人也称它西湖,许是因为与杭州西湖的景色相仿。」 他租了一艘画舫,付清银钱便偕我上船。 船夫摇船的速度极慢,在舫上行走也不至於太晃,我靠在窗缘欣赏大好湖光山色,蓝嗣瑛则是坐在案前读他的书。 「你看那船有歌伎和舞姬,你王府里也养着几个吧,下次带出来一起玩啊。」我指着一艘金碧辉煌的大船说。 他抬头看了一眼,「这是盈香馆的画舫,自然非b寻常。」目光又转回去看他那书。 盈香馆?好像是青枫常去的那个地方。 「咱们王府虽然富裕,却不奢靡,家中没有养任何艺能人。」他将我带进他怀里,「但是墨儿如果愿意,可以跳舞给我看,唱歌给我听。」 又讲这些没羞没臊的话。我虽背着他,他看不见我的表情,但我早已红了耳根。 突然间他的手指靠近我的嘴,下一秒一颗浑圆之物被推入我的口中,原来是颗葡萄。 我嚼了嚼,有点酸。 「好吃吗?」 我摇了摇头,「还太生。」 「真可惜。这葡萄,每年不过进贡百斤,大部分都进了皇宫的酒窖,我也是托关系才弄到小半斤。刚才你吃进去的那颗,差不多要一锭黄金。」 我听了价钱後瞪大双眼,「你还说你们王府不奢靡,花那麽多钱买酸葡萄。」 「哈哈……墨儿你呀,还真是好捉弄。」他都笑出眼泪了,原来又寻我开心。 我愤恨垂他胸膛一拳,然後挣脱开他的怀抱,四处参观画舫去。 这艘画舫虽然不及盈香馆的那般大,却低调而雅致,以白色为主色调,梁与板上绘制着浅色装饰,多为植物与鸟,楼台分为上下二层,各有一间舱房。上层舱房外是露台,下层的则是半开放式的宴厅。 我离开蓝嗣瑛後,便上了二层的舱内,这个房间与普通卧室并无区别,床、梳妆台、全身镜、衣柜一应俱全,床头柜上放了盏香灯。 我踢掉鞋子,跳上床,躺起来很是舒坦,不过来翻来翻去也没什麽倦意,便决定去露台吹风。 「娘子终於肯出来见为夫了。」啊,他什麽时候上来的。眼前的人笑盈盈地坐在凉蓆上,喝茶看书。他朝我招招手,「过来。」 我不知哪根筋不对,听着他的声音就鬼使神差的过去了。又坐回他怀里後,我气得捏了自己的腿。 他轻笑,「何事惹夫人烦心?」我不答,抢过他正在看的书扔在一旁,瞪着他,气呼呼的不知道要从何骂起。 反正我怎麽骂,到最後都还是坑到我自己。想到这里,我泄气的撇过了头。 「生什麽气要说出来,不然我怎麽能知道呢。」他抱着我,伸手理了我的头发。 「你太坏了。」我皱着眉头不愿与他对视。「你明明不是真心喜欢我。」 「怎麽会?夫人这麽可爱,为夫怎麽会不喜欢。」他的声音很温柔,但却让我更难过。 「我不说了,省得你又欺负我。」 「看来不解开误会,夫人就不愿意对我笑了。」他说完,便将我放倒,我呀的一声,他已欺压上身。 这时天色已暗,唯有摇曳的烛光罩在我们身上,平添几分暧昧。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τχτyūzんαíωū.cǒм 章拾捌.游湖 「你不要在这里做这种事!」怕他真不顾眼光就要在这里将我吃乾抹净,我壮起胆子吼他。 「意思是别的地方就可以了?夫人喜欢哪里?花园?书房?饭厅?」我双手用力摀住他那张语出惊人的嘴。啊!怎麽有这麽难沟通的人! 手掌上有鼓湿润的感觉,他竟然舔我,我连忙将手抽走。 我刚刚本来想说什麽来着?都是他害我忘记的。 「墨儿想不想与我打个赌,若你赢了我便放你自由。」天很黑,但他的双眼是亮的,彷佛提醒着我是他的猎物。 我戒备问他:「赌什麽?」 「就赌,」他邪魅一笑,「你对我的心意。」 「什麽意思?」 耳边传来的是如鬼魅般诱人的嗓音:「若你一个月内不对我动心,就算你赢,到时你想去哪里我都放你走;但若你爱上我了,你就必须留在我身边,永远。」 「不过是一个月,好,我跟你赌。」 「那麽,从现在开始,守好你的真心。」他将我横抱起,沉稳的步伐走向房里。 不对,我又双叒叕被自己坑了! 「等一下!」我失声尖叫。「你不能……不能夺走我的第一次!」我激烈扭动着身体,差点没把自己摔下去。 他置若罔闻,不受影响的脚步持续朝床迈进。 他轻轻将我放在床上,在我额头烙下一个吻。 我的脑子乱得像团浆糊。 「你放心,在你主动走向我前,我不会出手的。」他跪趴在我身上,扯开自己的腰带,弄乱前襟。「但是墨儿是我的合法妻子,我想用别的方法,教会你男女之事。」 他的手盖住了我的双眼,在黑暗里,我能感觉到他更加炙热的鼻息,好近,几乎要把我烫伤。 他犹豫了一会儿,脸和手都退开了,我还没来得及疑惑,他便狠狠将我翻了过去,背子被扯到腰间,後肩上传来一个烧灼的触感。 他在啃吻我,但比起疼痛,更多的是满溢的爱怜。 他的手也没闲下来,隔着衣裙描摹我身体的曲线。 「墨儿,」他带着颤抖,用着近乎乞求的语调。「我不会伤害你,你不要逃。」 我想转头确认他的表情,但他在我行动前便先按住我的双肩。 「不要看我,我不想吓到你。」 衣裙一件一件离了身体,滑下了床,两个交缠的身影被微弱的香灯映在了墙上,春色旖旎。 我只听见咿咿呀呀的叫声与粗喘的低咆。 他将我身体每一处爱抚个遍,亦教会我如何使他失控癫狂。纵然他没有真的索取我,我却彷佛嚐过了名为x的禁果。 我们汗水淋漓,相拥睡去。 隔天不知怎地,我醒在天色微亮之时。身旁的男人仍合着双眼,平稳的呼吸。 「你真好看。」我看着眼前毫无防备的男子,对着熟睡的他说。「和你相b,我简直差的远了。」 我用手指描摹着他的眉骨与鼻梁,再轻轻搓肉他的脸颊,我只敢趁现在触碰他。 突然间他抓住了我的手腕,一双凤眼微睁,我的手被他拉到唇前。 按照他的个性,他一定又会问我是不是想继续昨夜之事,然後弄得我又羞又气。 但他就只是闭着双眼,随着他一吸一吐,气息从我的指间流进又流出,良久也没有别的动作。 我看着这样的他,突然惊觉自己有些过分在意他。或许他在打赌时已经预见结果了,他这是在b我正视自己的心意。 这个男人真是坏透了,他明明不爱我,却可以让我以为他深爱着我,然後夺走我的自由,身体,和心。 我强迫自己去想他讨人厌的地方。 「我知道你只是在演戏,我不会上当的。」说完,我抽开手,下床穿衣服。 看着满地的衣服,我无法控制的回想起昨夜的事,以及他抚遍我身体那双温柔的手。 我没出息的红了脸,赶紧挥开那些画面,转头恶狠狠瞪着他,却对上一张溢出寂寞的脸。 「我没有演戏。」他嘶哑的说。「墨儿,我舍不得你伤心,又怎麽会骗你。」 他的身体离开被褥,朝我走来。此时我应该要头也不回的逃开,双脚却彷如千金重一般,无法动弹。 他勃发的慾望昂首挺立,不加遮掩,我害怕的摀住脸,那东西我可没有看过实t,他怎麽不先穿衣服。 下一刻,我已在他的怀抱里。後背贴着他的胸膛,双手环住我的肩颈,他的下巴靠着我的头顶,那处抵在我的腰上无法令人忽视。 「我在墨儿心中是如此没信用之人吗?」 我不知回答什麽才好,便默不作声。 「是我不好,我答应你不会再戏耍你。」他略带委屈的声音,几乎让我以为错的是我自己。 他将我抱回床上,拾起我未穿完的襦裙与背子,交给我後便穿起他自己的衣服。 我呆坐在床前,看着窗外天色渐渐明亮,失神许久,到他离开房间都没发现。 一直到湖边的要喝声此起彼落的响,我才回神,穿好衣服离开舱房。 那个人跪坐在席上看书,案前有一只红漆木食盒。 「墨儿,过来。」他温文儒雅的招呼我,打开食盒,夹了两样菜给我,都是我爱吃的。他的眉目沈着冷静,彷佛房里那人不是他。 我内心有些复杂,这个男人到底有几张面孔。 但一切都敌不过饥饿的肚子,我和他很快便有说有笑的吃着饭食。 「这船上好像没有厨房啊,你怎麽有办法弄到热食?」 「这是府里的厨子一早做的,影卫快马加鞭送来的。」他笑着抿了一口茶。 「唔,你王府的厨子还真是辛苦。」我说完,又夹了一块肉。「但他的手艺还真是不得了,甚至堪b御厨。」 「那是,」他夹了一块酥饼放到我的碟子里。「这厨子是从京城最好的酒楼带出来的,若是不好吃怎麽行。」 我低呼一声,「你花了不少钱吧,不用吃得这麽好,我随便吃也行。」 他笑道:「夫人怎麽总想着替我省开销。放心吧,就算把整个酒楼的厨子包下天天做菜给你吃,咱们王府也负担得起。」 然後他将我抱到他腿上,「知道墨儿爱吃,不抓住你的胃,怎麽得到你的心。」 「我这样会被你宠坏的。」我低头羞喃。 「夫人值得这样的宠爱。」他抱得更紧了。 不行,这个男人太会说骚话了。才一天过去,他的赢面变得这麽大。 「蓝嗣瑛,你这些话到底从哪里学来的?」我大声地说,试图掩盖方才的心动。「你怎麽变得跟青霜没两样?」 「倒是猜得不错,是他教我的。」他愉悦的哼声。「看夫人害羞的样子,我想应该是效果拔群。」 「那床上的技巧呢」声音渐渐弱了下来。「你不是童子j吗」 「也是二皇子教的。」他皱眉,「难道夫人瞧不起童子j?」 「当然不是!」我急忙捏住他的双唇。「这个话题不宜继续,吃饭吃饭!」然後塞了颗荷花酥到他嘴里。 他虽然真的没有再戏弄我,我却觉得他心情更好了。 吃完饭後,果真有影卫现身,带走了食盒。 「他一直在这里吗?」我回顾四周,不晓得他的影卫消失後去了哪里。 「是啊,影卫不能离主人过远。」他起身,朝我伸出手,应该是要拉我起来。 「那昨晚他岂不是」啊,想到这个就头皮发麻。 「这你倒不用担心,咱们府的影卫教育得很好。」 然後他回舱房取出一顶帷帽替我戴上。他看出我的疑惑,笑而不语,指了指脖子。 突然这麽体贴的他让我有些不适应。 「好了,咱们该下船了,有没有漏带什麽东西?」我摇头,挽着他的手离开甲板。 在马车上,气氛b之昨天改善了许多,他揭下我的帷帽,道:「娘子给为夫的表现评个分吧。」 「哼,满分十分的话,勉为其难给你个六分吧。」 「啊,看来为夫还得更加努力。」他解开我随意缠绕的发髻,捧起我一绺黑发,低头亲吻。 唔,这是乙女游戏,一定是乙女游戏,他是npc,我这样催眠着自己。 「蓝嗣瑛,昨天出门前,床上一滩血是你做的?」我突然想到,变顺口问了出来。 「啊,那其实是颜料。」 唔,看来得好好教育他正确的x知识。 「首先呢,不一定初夜都会流血。处女膜只是片很薄的肌肉,有可能在女子小时候激烈运动便破了。你想啊,我幼时在天罡谷习武,十之已经裂开。」他听得认真,但眼带疑惑。我继续说,「而健康女子就算是初次也不该流那麽多血,一张小方巾都嫌多。」 「你不也没经验吗,怎麽知道的这些。」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曾经在另一个时空生活。你可能难以想像,但男女多超过二十岁才结婚,甚至到了而立之年,而x教育在求学时期便有。」虽然还没有被每个人认同。「唔,那里的女子也与男子受相等的教育。」 见他听得津津有味,我继续说,「虽然晚生的确对身体不好,不过十几岁产子也对低龄产妇不太好。女子的骨盆发育要超过大约十八岁才比较稳定,到那时再生子也比较不会难产。」 「夫人此话当真?」他挑起一只眉毛。 「虽然我无法证明,但我可没骗你。」 「你说的倒是在理。」他若有所思,「不过我也不想太早有孩子去分你的神。」 还好他算是明事理。他一手覆上我的头顶肉了肉,「下车进门吧。」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τχτyūzんαíωū.cǒм 章拾玖.惩处 他将我送到一处小院子,「墨儿,这是分配给少夫人的雅苑,你的嫁妆也入了库,回封地前,你便暂住这里吧。」 「那你呢?」 「我晚上会来的,娘子是在期待?」唔,他这样答,倒显得我在邀请他。 「不是,你现在要去哪里?」我有些不好意思。 「为夫有些要事需要亲自处理,娘子可稍作歇息。」 不知道他有什麽要紧事,明明皇帝已经放他三天假。我可不是觉得寂寞,就只是好奇而已。 「这是管家王福,府里的事可以问他。」 他前脚刚踏出雅苑,罗俪变窜了上来。 「如实交代!」她挠了我的腰,我痒得哈哈大笑。「哎呀,脖子和x上痕迹不少。」 我笑得累了,「他没有碰我。」她怎麽相信。「我同他打赌,若是三十天後,我没爱上他,他便让我走。」 罗俪神色不妙,挨到我耳边,「你怕不是中了他们王府的j计。」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并招呼着侍女将浴桶送到房里。「先进去洗洗吧,有些事情也不能瞒你一辈子。」 唔,雅苑的主卧,不正是前两日的婚房吗? 罗俪让我屏退侍女,才开口。「在小姐刚出生不久,他们王府便三天两头派人来求娶你。虽然你名义上也是嫡出小姐,但怎麽说也是国师府前两个小姐与他年纪较为相称。」她搓着背的手并没有停下,「右贤王肯定知道了什麽,才会不惜设计国师,也要将你弄给蓝嗣瑛。」 唔,这麽想来,当初离夫人b着我进皇宫,难道是对右贤王的反抗? 「某日右贤王进贡了一颗北方矿场开采到的宝石,称是定国宝珠,那宝珠不知有何古怪,竟在祭祀时窜出一条黑色巨蛇,国师当然得回护陛下,几番缠斗後,那蛇与国师同归於尽。虽然事後右贤王亦受了罚,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皇帝也不敢对他做什麽惩处,将身在东北的世子接到王都做质子後便罢了,国师仙去百日後,求娶信便如雪片般堆满国师府,他对你势在必得。」 我知道罗俪与我在一条船上,她没有理由骗我。「蓝嗣瑛他知道吗?」 「也许他不知道是他爹b死国师的,但他肯定知道白剑门,以及圣女。」她无比认真,我现在脑子很乱,不知道要说什麽才好。 「白剑门是白虎族的一支,白虎族的子民都短命而善战。」她犹豫一番才肯告诉我这些,以前的她总是嘻笑带过。「圣女可以统御白虎族,因为宝珠那事,这几年右贤王府的势力有些衰败的迹象,也许右贤王心里想的,是想颠覆这朝的秩序。」 「罗俪!」我摇头,「你别再说了,我在这里只有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反正事情大t上就是这样。就算他放你走,你必然会回到他手里,他们王府办事不曾失败。」 刷洗完毕後,我坐在炕上擦着头发,心中五味杂陈。 幸好我不是无知的,他原是馋我的身份才对我好,也幸好我还可以管住自己的心。 「小姐放心吧,罗俪好歹也是白剑门的弟子,简易的术法也是会的,断然不会让墙外人听到咱们今日的对话。」她瞟了房门一眼,言下之意便是蓝嗣瑛对她仍有戒备。「罗俪平日皆是在装疯卖傻,出了这门也得继续这麽做。只有在小姐面前,才能做回自己。罗俪就算拚上性命也不会让小姐被右贤王利用。」 我大受感动,原来身处一个陌生之处,被人守护的感觉竟是这样温暖。 「为了避免起疑,小姐不需要改变对蓝嗣瑛的态度,若他问起白剑门之事,小姐只管答不知道。」 我点头称是。 待头发擦乾後,我环视房间,这里的布置与我在永安宫的寝房极像,出了後房门是三道相交的木制长廊,被长廊包围的中庭,白色碎石铺底,正中间有座小水塘,还有水道往四处不规则分流,西北角有一座小小的六角亭,东侧有张石床,每一处都被精心打理过。 我想起了管家王福,是该感谢他这麽上心。 於是遣了府里的侍女将王福请来。 「少夫人可有什麽需求,尽管差遣老奴。」他礼貌做揖。 「王伯伯多礼了,十分感谢您对这雅苑照料有佳,我很喜欢。」听我这麽一说,他嘘了口气。难道我说得有什麽不妥吗? 「少夫人喜欢便好。」他又是一礼。 「我还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我扶起他的手臂,「我想参观一下这座府邸,不知王伯能不能带我走一圈?」 「当然可以,请少夫人随老奴移步。」 王福一路走到前厅,「这前厅,是世子爷接待宾客之处,」然後他从侧边开了个门,有条不大不小的走道,走到一扇门前停下,拉开门进入。「这是花厅,是给少夫人会客用的。」 然後他朝右拐了个弯,「这里是宴厅,宴听後面是膳房,少夫人往後有什麽想吃的交代一声便可。」 离开宴厅後,王福沿着原路折返,到底时,门上有把锁,他从腰间掏出钥匙将锁解开,「这是书画藏品的隔间。」我随意扫览,唔,还挺多。以他们王府的能力,应该都是弄得到名家的真品。 王福将锁锁上後,又到了第二间锁着钥匙的房间。「这是收藏玉石的隔间。」唔,这里除了比较不令人意外的红珊瑚树、各种玛瑙翡翠之外,竟然还藏有诸如欧式王冠、宝剑等等的舶来品。右贤王府的财力的确是不容质疑。 王福带我离开收藏室後,继续往前走,出了室内,到下一处院子。「这是藏书楼,不过少夫人进去前须先禀明世子。」於是我们没有逗留便离开。 下一处院子则显得更加气派,「这是主院,世子平日会在此办公,有时世子会留宿於此,少夫人接到通知可先就寝。」 再下一处院子虽大,但却朴实,「这是影卫的住处,马棚也在这里,中间是c练场,少夫人往後若要出府,府里会安排影卫跟随。」 「少夫人的雅苑便在後一排,离主院最近。雅苑两旁分别是帐房与客房,少夫人这几日可先去帐房看看,之後府里的帐务便会移交给少夫人。」接着他将一把钥匙交给我,「这是雅苑府库的钥匙,既然少夫人已嫁入府里,钥匙理当交由少夫人保管。」 我应声接下,然後向王福问了几个问题後便道谢回到雅苑。 晚膳在我回到雅苑不久就送到了,但份量有点多。送来吃食的侍女解释:「世子爷交代再过两刻会来与少夫人用餐,但恐少夫人饿到,因此有一盒点心是让您解馋的。」 真贴心啊,我原先必然会这样想。不过他本就是为了拉拢我才处处讨我欢心。 这盘点心除了中式糕饼外,还有些蛋糕、饼乾、水果塔,我虽然在皇宫住过一阵子,西点却只有在宫宴上才偶尔见得着。 我招呼罗俪来吃,她应该不曾吃过。 「唔,虽然蓝嗣瑛是个讨厌的人,但他家的厨房倒是很讨喜。」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果然没有女子可以抗拒得了蛋糕。 「哈哈,这些是蓝嗣瑛差人送来的,你吃这麽多就不怕被他毒死?」我也捡起一块饼乾,啃了一口。 「他怎麽可能毒死小姐。」也是,这盒点心本来是替我准备的。「我晚饭不吃了,就吃这些点心也好。」 我笑着弹了她的额头,「你可少吃些,这些甜腻腻的东西很是容易长肥肉。」她不依,整盘糕点有一大半都进了她的肚皮。 罗俪还在嚼饼乾的时候,蓝嗣瑛恰巧迈了进来。他看见罗俪慌张地摀着嘴,眉头一皱,面露凶光。 「这府里究竟谁才是主子?」他沉声问。「夫人从前待你好,不代表在这里你便可以放肆。」 「蓝嗣瑛!」我起身挡住罗俪,「她从小就与我情同姐妹,是我赏她的,你别怪她。」 我不曾见过他这种冷酷的眼神,但显然我的话无法缓和他的情绪。「夫人,我是右贤王世子,这是府里的规矩,夫人不该g涉我惩处下人。」 「罗俪!罚你今晚不许吃饭,快点滚出去!」我心一横,低着头大声喊道。 她跪着道了声谢夫人,便退出房间。 蓝嗣瑛朝椅子走去,甩开衣摆,沈沈坐下。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原处看着他,不敢动。 「夫人,过来吃饭。」他又变回那个温柔的男子。 我唯唯诺诺的走了过去。 他见我不怎麽吃,便擅自替我布菜。 「墨儿,你必须要知道,父王何等身份,他身为东北的封王,对谁都很严格,若是让他看见世子妃与下人同坐一桌,你那奴婢便要身首分离。」他伸手要来摸我的头,我下意识地闪躲。他才舒展开来的眉头又锁紧:「你毕竟是从宫中出嫁的,怎麽会不知道呢。」 「那麽我呢?我若是犯错,你也要杀我吗?」 他放下碗筷,高大的身形b近我:「夫人哪能跟下人相b。若夫人在父王前有失体统,我自然要回护夫人。」 随後他又坐回椅上,「夫人快些吃吧,菜都要凉了。」 虽然这几道菜是出自名厨之手,我却味同嚼蜡,满脑子都是蓝嗣瑛那双冷酷的眼睛,那股威压就是低着头也无法忽视。不知右贤王是不是也像他那般可怖。 「夫人。」他叫了我,我吓得回神。「除了管里帐务外,夫人也需要学习王府的规矩,我会安排教养嬷嬷,你只管尽快学好。」他的语气虽然温和,态度却十分固执。「至於这个月,我每个晚上都会来,你有什麽学不懂的地方,我可以亲自教你。」 晚膳过後,蓝嗣瑛去沐浴,而我在小院子里吹风消食。 我从寝房拿了竹枕和话本,躺在石床上,听着虫鸣声,好不惬意。 此时正巧有人靠近,除了蓝嗣瑛之外不会有别人。脚步声走到石床便停下,紧接着我两条腿被抬起。 我慌张的撑起身体,盖在我脸上的话本顺势滑落。 蓝嗣瑛把我的双腿搁在他的腿上後,抓起其中一条腿,不轻不重的肉按着我的小腿肚。 「力道可以吗?会不会太重了些?」 这是他讨好人的新方法吗?不过他手劲倒是真的巧,我不算吃亏。 我随意哼了一声当作回答。 「娘子是否还在生为夫的气?」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你跟我讲讲你母妃的事情吧。」 「娘子想知道母妃的什麽事情?」 「就讲你母妃和父王的爱情故事。」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章贰拾.(删减) (完整版放在短文) 「他们俩」他苦笑,「我的母妃是谭老将军最小的女儿。墨儿你该知道,右贤王虽然位高权重,但娶妻并不容易,往往当朝符合条件的高门贵女也不会超过五人。在他们结婚前,我母妃原与礼部裴侍郎论及婚嫁,但我祖父,也就是前一代右贤王,为了让母妃如期嫁入王府,便罗织裴侍郎的罪状,将他打入死牢,逼迫谭老将军悔婚。」 唔,右贤王怎麽手段都这样卑劣。 「母妃身为将军之女,领兵能力更胜我父王一筹,甚至北界一些动乱,都是她请缨去平定的。但是她与我父王一直没有生育,祖父於是软禁母妃,直到有了我。我能跑之後,母妃便教我谭家的兵法,也带着我征战沙场,记忆中她不曾受过伤,除了有一次,帐篷外来了刺客欲杀我,母妃用身体护住我,硬生生接了他好几刀,後来母妃就没了。」 他平静到彷佛只是在说一件陈年往事,「……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但我却震惊的久久不能自己。 「母妃与父王实在称不上恩爱,她一双眼倒是看得透彻,知道咱们姓蓝的就是一群卑劣的恶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虽教育我要坦坦荡荡,我还是却变成了她讨厌的样子。老实说,这样的右贤王,不当也罢。」 蓝嗣瑛将我拉起,将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我随口一说:「你告诉我历代右贤王都对妻子好,怎麽感觉不出你父王对你母妃好呢?」 他沉默了片刻,才答:「他给了她一切,权利、财富、地位,但我母妃要的不过是自由而已。」 我听完他的话,咕哝:「这样当你家的夫人也没什麽好处。」 他笑,「怎麽会没好处,等你成了王妃,这天下有谁还不让着你。」我瞪了他一眼。「已经很晚了,墨儿。」 他没等我答话,便拦腰抱起我,往房里走去。 几天後的早上,我醒时,身旁的男人已经不在,侍女敲门进入,服侍我梳洗着装,简单绾上了发髻後,三样可口的小食上桌。 我并不习惯没有罗俪随侍在侧,今天必须把她弄回来。 「蓝嗣瑛呢?」我询问了来送餐的侍女。 「少夫人,世子这个时间点一般都在主院书房。」 我随意吃了几口便让她把剩下的菜撤了,直接往主院走去。 主院的门卫一见是我,说要进去通报一声,让我稍等。好在等得不久,蓝嗣瑛便派人来接我进门。 「夫人有什麽事情,这麽早便来见我。」他坐在桌前批阅文碟,听到我来才抬起头。 「我要见上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我看向他身边站立的侍童,他便自己回避了。 「夫人简直要骑到我头上来了,但我竟然不讨厌。」他招了手让我过去。 「你把罗俪还给我吧。」我走进他,轻声道。 「其他侍婢你用不习惯?」他揽下我的腰,让我顺势跌坐在他腿上,我低呼。 「蓝嗣瑛,我不笨。」我无比认真的看着他双眼。「你不用提防她,她对你构不成威胁的。」 「你知道你最诱人的地方在哪里吗?」他突然扯下我的後领。「我最喜欢你明明怕得要死,还要硬着头皮来求我的样子。」穴口上突然一刺!他如野兽般的咬出了一圈牙印,又用力吸吮,直到红痕出现。 「你一直对我小心翼翼,怎麽遇到了那奴婢的事,你就敢忤逆我了呢?真是让人不省心。」 双手被迫高举头顶,两个手腕被他一掌抓住,我的後背压在桌上,双脚因碰不到地而腾空。 「那麽你求我吧,态度好的话,我便放了你的奴婢。」他笑得令人头皮发麻,「就用这个姿势。」 虽然我早已知道温柔的他只是假象,但当他亲手撕碎这张面具的时候,我还是很心惊肉跳。 「怎麽不求我,你难道不介意她少几根手指吗?」他另一只手探入裙下,轻易找到亵k,用力一扯,亵k便离了我的私处。「快点吧,我可没有多少耐心。」 我又羞又气,他说过不会强迫我,要等我自己走向他,原来是为了让我这样难堪的求他。他知道罗俪是我的软肋,便拿她b我。几天前我还以为能和他和平共处,就算他要的是白剑门,只要他不说破,我还能当作没这回事。他一直在算计我,他对我温柔是假,尊重我亦是假,他只是需要一个做为摆设的女人。他自以为他可以掌握我的心,可以预料到我每一个行动。 若我不愿呢? 若我不像他所想的那般好拿捏呢? 想到这里我笑了,距离约定的三十日仅仅过去七日,他打从娶了我之後压根没想过要让我走吧,不过是欺我好哄骗而已。既然如此,何不互相折磨。 我笑得灿烂,「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你是府里的主人,我能有什麽话语权。」他拧起双眉。「但要我求你是不可能的,世子爷。」 事情彷佛脱离轨迹般演化,我与他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他将我软禁在雅苑寝房里,除了照料我日常起居的侍女会进房之外,我见不到半点活人。这些侍女像是舌头被拔了一样,无论我怎麽问,她们也不回答。 蓝嗣瑛每天回来得极晚,自从那次可怕的噩梦过去後,新的噩梦天天发生。 我倒不害怕被他囚禁在这里,毕竟在结婚满一个月宫里会举办归宁宴,我不信他可以自己参加。这是我向外求援的一次机会。 我已经好几日没见罗俪了,但她有术法防身,应该不需要我多心。 因为被关在房里,我什麽事都做不了,白天醒醒睡睡,到深夜常常是睡不着的。而蓝嗣瑛也不会给我睡觉的机会。 这天他一如往常的在我身上发泄x慾,已经连续十几天了,他抓起我便是一番捣弄,也不管我是不是不舒服。 虽然痛,我却笑了。 啊,我还活着。 他射出精华後,便倒头就睡,房间满是他逞慾的气息,我也见怪不怪了。 白天他很早就会出门,等我醒来後,会有侍女来换床单。 这就是我现在的日子,时间久了我会有我在做梦的错觉,但当晚上他那样对我的时候,我的心又会被拉回地狱般的现实。 今天他来得不算晚,他吩咐侍女送了浴桶来,我原先还在装睡,却感觉床一沉,他单膝跪趴,下一瞬间把我扛上肩膀,走了几步之後扔到浴桶里。 我被水呛了好几口,还没缓过来的时候他也跨了进来,他将我的单衣扯开,仔细肉按着身体各处,我很快就有了反应。 但我不愿意对这个强暴犯屈服。 我紧咬下唇,防止自己无意识地叫了出来。 我宁愿他拿我发泄,也不想被这样折磨。 我抓着桶壁,不去看他。在他手上连续刺激的动作下,我终是忍到晕了过去。 …… 当我说了不可能求他之後,他眼底的愤怒膨胀到极点。 我的後背直贴桌面,有个冰凉的笔枕搁得我上背疼,双峰被迫高高隆起,他的眼神扫视後停在我的眼睛,冷冷瞪着我。 「你大可继续出言不逊,要让你听话我有的是办法。」 我不知哪来的火气,啐了一口骂道:「用这种卑劣的方法让我任你摆布,你有什麽好得意的!」 他扯开我的腰带,裙子滑落至地,他快速的将我翻了身,我的手被他折到後背用腰带绑死。 「没有错,我蓝嗣瑛,就是卑劣的小人,我说过了,只要你乖我就会疼你,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我,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他将我拎起,放在椅子上,两条腿一左一右的被捆在扶手上。我从未被这样对待,恐惧感袭来,我即将被这个男人摧毁。 突然出现的异样刺激,使我尖叫出声,体内有股横冲直撞的热流膨胀到几欲爆发,断断续续的女声传入我耳中,我恨不得可以捂上双耳,不想听见自己在他的虐待下毫无章法地娇喘。 他好不容易停下,我的身体像是过度紧绷而断线的弦,头脑嗡嗡作响,刚才似乎有一瞬间,灵魂被推出了肉体。 这副丢脸的样子被他尽收眼底,他满意的笑了。 方才承受了刺激的身体还没缓过来,又要被他推上第二次高点。但是在那之前,他停下了。 我的指甲紧紧掐着掌心,只为了防止在他的玩弄下失去了理智。身体不知从何时开始,渴求着更多,我若是有一瞬间意志崩塌,必然会对他胡言乱语,到最後他只会更加放肆更加得意。 他见我没出现他期望的反应,寻到一处敏感,放慢速度尽情厮磨。我因为快感而抖个不停,渐渐的再也无法保持清醒,半开的口又开始了丢人的娇喘。 他很满意我的堕落,我再次被他送上峰顶。 在我大口喘着气时,灼热的身体朝着我欺身上来,烫得我不断向後挣扎。他衣着完整,唯一不得t之处只有下身那段赤裸的慾望。对比之下我简直淫荡得死有余辜。 我知道最终也躲不过了。好痛,真的好痛啊,我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凄厉的叫声没入他的口中,没想到他第一次吻我竟然是在这种难堪的情况下。为了报复身体的疼痛不堪,我逞狠的咬住他入侵的舌头,他也不遑多让的掐住我的腰侧,直到布满可怕的指印,两个人都在用自己最恶毒的方式报复对方。 他抽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才退下去的快感又袭了上来,我的双眼被泪水濡湿,越来越看不清眼前恶毒的男人,高潮过後的我像个断线的人偶。 他突然低吼一声,热烫的精华应声灌入我的体内。 「……我恨你。」我哭着说。 「但我爱你,而我已经得到了你。」他的声音颤抖而张狂,他没有离开我,而是解开我双脚的束缚,将赤身的我轻易抱起。 他离开了主院,刺眼的阳光撒在我汗湿的身上,他似乎要将我用这种姿势带回雅苑,按理说府里走动的人多,但一路上却没有奴仆的出现。 「你最好哭得安静一点,若你把人引来,丢脸的可不是我。」 他还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回到了寝房後,他一改方才的凶暴,轻柔的将我放上床,这时他才退出了我。 他将自己脱至赤裸,又开始了在我身上的驰骋。 我的自尊心已经在他的玩弄下碎落一地。 他践踏着我最後的一丝理智,要我哭喊到他满意,要我发誓永远离不开他,甚至要我说甘愿沦为他的奴隶。 我在混乱中哭着说了,一切都完了。 我真是个糟糕的女人,谁能想到大白天的世子府内,世子正在强夺他新娶的夫人。 「好好给我看着,看你现在的样子和花钱买的女人有什麽区别。」 此时我正对着全身镜,也许他说的没错,我现在对他来说就是个妓女,我看着自己被他玩弄成这副德性,一时难以接受,便晕了过去。 …… 醒来後,我浸在温热的水里,他的手还在我身上掠夺。 是了,就是因为他这样做,才让我记起我好不容易才忘掉的,那天的难堪。 我狠狠掴了他一掌,气得发抖,骂道:「你个混帐!」 我的力气不算小,他被我这样一打,嘴角都流出了血。 一瞬间空气似乎凝固,他缓缓抬起头,噙着恶毒的笑。 我在水中一次次的失去了自我。 他撤去了对我的软禁,我得以在府中走动,而在之後他一次也没有来。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章贰拾壹.交心之时(删减) (完整版放在短文:) 我的身体在经过十几天的强取豪夺後彷佛被马车碾过一般酸痛,休息几日後方才好了一点。我在这府里枯坐着也不是办法,便找了一柄木剑,练起了先前在白剑门学的入门五式。 虽然已经一月有余没练习,但我并没有生疏过多,我的气劲也不见减少,为什麽在蓝嗣瑛强暴我的时候我会动弹不得呢?他只是个普通人,怎麽有能力压制我。 我打听到照料主院的仆从说他成日酗酒,连早朝也不上了。现在府里没有一个人有办法进他的房,遑论劝他爱惜身体。我既生气又想不透,明明被他羞辱、伤害的人是我,他凭什麽表现得像是个受害者。 管家王福在众多小仆被砸伤後,无计可施之下便来请托我。虽说是请托,他也没留给我拒绝的余地。 我为难许久後,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应下了。 我在管家的带领下到了恶梦开始的那间书房外,一咬牙,便开了门。门开了一半,便有一块砚台飞了过来,狠狠砸在我的左手臂上,我是该庆幸,自己没有被他砸个头破血流。 「我说了不管是谁都给我滚!」他抬起赤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环视地上,碎裂的酒碗有无数个,还有几瓮喝乾的酒缸,眼前的男人批头散发的靠在桌脚,原本整洁的书房现在凌乱得毫无下足之处。 「蓝嗣瑛。」 「给我滚出去!不需要有任何人来指手画脚!」他举起一个酒瓶,又要朝我扔过来。 我没有移动,仍站在原处,他的手高举着,最终没有扔。 「蓝嗣瑛,你不是很会演吗?那你就给我演到最後啊!」与平时的状况相反过来,现在的我得已居高临下瞪着他骂。「b我结婚的人是你,用言语羞辱我的是你,连续十来天强奸我的也是你!但是受到折磨的人是我啊,你在这里酗酒是几个意思!」 他被我骂了一顿,反而皱起眉头又灌了一大口酒。「你滚出去!我现在不想伤害你!」 反正我也退无可退了,索性就把我想说的都说出来吧。 「既然你宁愿这样糜烂,你放我走吧,这样的丈夫我不要也罢!」 「不要,」他突然慌张地抬起头,那双本该倨傲的眼,此时此刻只剩乞求。「你不能不要我,墨儿。」 他甚至无视满地碎瓷,跪着爬了过来,抓住我的裙摆,像是即将沉默却抓住了浮木一般卖力,「墨儿,你走了我就什麽都没有了,我求你,你不要离开我。」 我不能理解他的态度为何转变至此。现在眼前的男人像是着了魔一般的眼神,他在渴望什麽? 我的脚突然像是被烫到一般,无意识的踢了他一下。 他露出满足的脸,然後又爬上来抱住我的腿。 「墨儿拿我出气也没关系,只要你不离开我,要怎麽伤害我都可以。」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病态的关系。 「你站起来。」我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你想怎样,你必须先离开这里。」 他听话的起了身,但他饮酒多日,步伐并不稳。我扶着他走到小隔间,将他放在床上,然後交代了仆从将书房打理乾净,再让他们送了热水与毛巾来。 我的心绪有些复杂,他的所作所为,以及反覆无常的态度,可能并非他出於的本意,但是他伤害到我也是真的。 我轻轻擦拭他的身体,一如他对我做的那样。他的体温很高,我想去拿酒帮他降温,却被他拉住了。 「我没有要走,你先放开。」他抓握得更紧,我开始感到疼痛。「蓝嗣瑛,你发烧了,我去拿酒,你听话好吗?」 他仍然不愿意放手,用力一扯便把我拉到床上,我落入他怀中後,他扯开前襟,将我摁在他胸膛上。 唉,不知道他要耍性子到什麽时候。 我安抚般的轻拍着他,他像只大型犬,发出满足的呻吟声便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我想他这几天也没有好好的睡过觉,便由着他抱,但我却是一刻也不敢睡的。蓝嗣瑛的精神疾病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治好,但要是他不治疗,倒楣的就是我了。如果可以,我此刻就想远走高飞,但这天下没有人会站在我这边,想到这儿我便觉得脑壳真疼。 他虽然不见转醒的迹象,却仍然浑身热烫,我小心翼翼地爬出他怀里,出了隔间,吩咐主院的人煎一碗退烧药和准备几道清粥小菜。 然後我除下他周身的衣物,用酒沾湿毛巾,擦拭他全身。 我不晓得自己为什麽留下来了,看到他脆弱的模样,我有些心疼,也不放心让别人来照顾。 我一定是疯了。这可是一个强暴犯啊。 床上睡着了的他平稳的吐着息,我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痛,鼻子一酸,便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哭,也不明白为什麽我没办法恨他,我彷佛不再认识现在的离墨。 「墨儿,」他不知道是什麽时候醒的。「不要哭。」他吃力的爬起身,眼前的他满脸内疚,我的眼泪像是溃堤一般的涌上来,抽抽噎噎地无法说好一句话。 他伸手,似乎是想抱住我,最终却放下了。 「墨儿,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他心疼的看着我,「你这样哭,我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我止不住泪水,哭了好久甫能停下。「我答应你,在我即位後,我会放你走。」他似乎回想到自己是说谎惯犯,又补了一句:「我们可以签契约,我发誓我不会毁约的。」 「你告诉我,你在东北的时候,你父王是怎样对你的。」 他像是被雷击一般定在原处,良久才恢复过来。 「你知道了什麽?」他惊恐问道。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的。蓝嗣瑛,精神疾病不可耻,但是你不想办法处理它的话,我会继续受伤。」 「……墨儿,给我点时间好吗?我全部都会告诉你的,但你别b得太紧。」 「那你至少先把退烧药喝了。」我将药端给他,他听话地把药喝完。 他喝完药之後,我又端了白粥给他,他没有接,我舀了一匙送到他嘴边,他倒是吃下了。 「墨儿,我对不起你。」 我不知道该怎麽回他,如果他做的那些事可以用一句道歉解决就好了。 「我的情绪管理方面一直有障碍,我知道我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现在也不是想奢求你的原谅,但你能给我补偿你的机会吗?」 他抓着我的手,卑微地将额头靠在我的手上,低声下气的乞求着。 这是我从没见过的蓝嗣瑛。 「墨儿,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说爱你,但如果我是个正常人,我是已经爱你十几年了。我是真的不愿意那样对你,我也不会为自己犯的错开脱。你恨我是应该的,但是我能求你,不要主动提起离开我好吗?我这几年只有想着你的时候才感到我是活着的,墨儿,我不能想像没有你的人生。」 他难得说了很多话,虽并非逻辑通顺,但我还是能从他组织不良的言语中感受得到离墨对他的重要x。既然他愿意学着放手,我想他也不是那麽不讲理的人吧。他的请求我也许可以试着去做。 「你再睡会儿吧,至少先把身体养好。」我哄着他躺下,哼着童谣轻拍着他,他很快又入睡了。 他睡着後,我也趴在床边小睡,但醒来的时候我人却在雅苑的寝房。 蓝嗣瑛带着一纸合约回来找我,和我说明他需要和王妃一同即位,即位後不会再g涉我的生活,也不会利用我的身份胁迫白族替他打仗。在这段期间内,我必须扮演好世子妃的角色,在他即位後,他会转移一半蓝家的产业给我。如果到时候有一方不同意,另一方可以持契约书强制执行。 我也不吃亏,甚至血赚,便签字盖章了。 「谢谢你愿意留下来。」他吻了我的手。「以後若是我又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你只管说『三月初九』我便会停下。」 「明白了,那天有什麽特殊意涵吗?」 「……那是我母妃的忌日。」他低下头,痛苦的闭上眼睛。我一时间不知说什麽才好,便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他。 他厚实的宽肩震了一下,随即将双手插入我的发间,半是强迫的令我格起头,他的脸在颤抖之下靠近我,我紧张的闭起双眼,嘴唇在瞬息之间被他含住。 他吻得缓慢而温柔,我也笨拙的回应他。他像是受到鼓舞一般,探入舌头,撬开贝齿,坚持要掠夺我口内的每一处。 他的一掌握住我的肩,另一只手臂紧紧缠住我的腰,像是要把我嵌进他的身体,我被他压得无法呼吸,想逃的双唇才一分开便被他再次追上。 这个浓烈而渴求的吻,几乎要让我为他的爱意落泪。 虽然我还无法回应他的心意,但我确实感受到了他对我的感情,是那麽的深那麽的痛。 两个人吻得难分难舍,他在我窒息前离开了我的唇,那双薄唇攀上我的耳边,用卑微的语气说他想继续。 不清楚自己为什麽也没想过要停,便红着脸用极小的幅度点了点头。 得到我的首肯後,他便又急促的吻了上来,我的衣裳在半推半就之下被扔下了床,只剩亵衣亵k还聊胜於无的挂在身上。 这样太不公平了。他流连在我颈边时,我的手正在解他的腰带,但是他的吐息不断撩拨着我的肌肤,我闪躲的同时根本无暇顾及手上的动作。 他察觉了我的意图,一只手伸了过来,协助我脱下腰带,他甚至用只单手便让他的上身赤裸。 房里混杂着亲吻的吮咂声,偶有朱唇溢出的娇吟与男子浑厚的低喘,更多的是氤氲的慾色。 他的身体在烛光的照映下让人更无法移开目光,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这样。 分开的双唇牵引着一丝银线,他的眼神炙烈却温柔,与我相望时,彷佛要溢出满满的爱。 他将我转了半圈,裸背贴上他宽厚的胸膛,他的唇爬上我的後颈,炙热的肌肤被冰凉的手一握,我喘出一声嘤咛。 我转头扣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继续吻我。一只手往下探寻,来到我腿间私密的一处。 我涩涩发抖,虽然并非初次,但刺激感不见减少,只有更多。 下体有股奇异的感觉,我用力夹紧双腿,却没想到此举更加把他的手往自己带。 我浑身赤裸的抱着自己,全身上下只剩批散的长发能遮掩我羞却而红透的肌肤。 他搂着我轻轻卧倒,覆身上来,双手支在我两侧,狡猾地让我无处可退。 他就只是吻着我,像对待宝物一般的珍惜,虽然眼底的慾望已呼之欲出,却仍在努力克制。 我只能在他的技巧下阵阵颤栗,忍到受不了时泄出一波一波的哭喘。 他餍足後,瞥见我被他砸伤的左手臂,他心疼的拉起,吻着大片青紫。 「墨儿,对不起。」他含糊不清的道歉从吻中流了出来。「以後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我抚摸着他的长发权当原谅。 他舔了我的肚脐,手指轻轻划过腰侧,过於敏感的肌肤感到一阵酥麻,我抓紧床单,痛苦与愉悦交杂的拱起了腰。 魅魔一样的低嗓蛊惑着我,我放弃闪躲,直直回应他的眼神,他朝我温柔一笑。 他吻着忍耐时沁出的点点薄汗,灼烫抵在私处,缓缓推入。 我被突然进入的异物吓坏,疼得往反方向爬。 「我很抱歉,我的墨儿,为我忍忍好吗?」他紧拧着双眉,汗水从俊脸滑过,像是在极力忍耐。换作是几天前,他怎可能顾及我的身体。 我的眼角涌上泪花,双臂无限温柔的缠上他的肩颈,这像是给他莫大的鼓舞,他抹去我的泪,一寸一寸的进入我的身体。 我发狂似的抚摸着他每一寸肌肤,他亦是,两具纠缠的人影投射在墙上,房内缭绕春色。 「墨儿,我好高兴。」他流下喜悦的泪水,加快了下身摆动的速度,我呜呜噎噎的哭喊,说不好他的名。他牵起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 高潮过後的他,伏在我身上喘着粗气,我撩开他散乱的青丝,吻着他汗水淋漓的颈项。他闭上眼满意的低吟,抱着我翻了身。 几次的摩蹭很快又激起了快感,但我无论如何也到不了那里。他像是察觉到我的焦虑,扶住我的腰侧,激烈的顶起了我。不同的角度给了我别样的刺激,我弓着背抬起头,又一次被他送上灿烂的顶点。 「啊……」 我浑身颤抖,蓝嗣瑛低醇的嗓音哄诱着我放松。 直到我恢复了神智,他才退出了我。 我突然感到一阵空虚。 「我还要。」我拉住即将起身的他,坚定地望着那双温柔的眼。 他吃了一惊,「墨儿,再做下去你会痛的。」 我红着脸,不知为何而坚持:「只要你还想要,我就可以继续。」 「……我会被你榨乾的。」他微微一笑,无限宠溺。虽然他这样说,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温柔。 我很清楚自己现在想要的是他,我要他的一切,我要补足失去记忆的十五年里,他对我的爱。 在婚房里,从黄昏到深夜,直到两人都筋疲力竭,双双睡去。 --------------------------------- 作者:本是粗大长,删肉好心痛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番外.扭曲的爱(轻微删减) (完整版放在短文:) 蓝家的男人有遗传x的精神疾病,但知道的人很少,偶尔可以在他们外出执行皇室密令时瞥见,不过看过的人都死了。 蓝嗣瑛自然不例外,他在离墨面前藏得很好,然而婚後却发作了。 离墨这个人,他从少年时期就认识了。他虽然生於东北,但至今有大半的人生,都是养在王都,他是右贤王拿来抵罪的质子,虽说如此,他毕竟身份尊贵,当质子的这点时间里,他过得还算顺利。 蓝嗣瑛同离墨,就是在王都认识的。那是他父亲替他准备的妻子,纵然那时的她还只是个婴儿。 她并非国师离兑的亲嗣,她身後是信奉白虎神的一脉仙族,蓝嗣瑛对於白族,知道得并不多,但据说,他们善於作战,那是他们右贤王府所需要的。 蓝嗣瑛身为右贤王的继承者,不能选择自己的结婚对象,一切都必须以王府利益为优先。 好在他并不讨厌她,甚至在重逢时,那双看了十年的清澈眼睛,彷佛让他停摆已久的心又跳了起来。他十分确定这个女人可以救赎他腐朽的人生。 离墨曾经差一点就要成为皇帝的女人,但是他有把握,他可以在酿成错误之前将它纠正回来。後来她数次拒婚,皇室还是如期将她送到他身边了。离墨不会属於任何人,只能永远是他的。 他对她的偏执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 这是爱吗?蓝嗣瑛并不这麽认为,充其量只是占有慾。像他这样w浊的人,怎麽有爱人的资格呢? 蓝嗣瑛的精神疾病,是在当完质子十二年後,被他父亲接回去东北才爆发的。他发现他除了偏执外,还嗜血。他替父亲巡逻边境时,体会到了虐待残弱的快感。右贤王对他十分严格,有时他做得不够好,右贤王会用极其不人道的方式处罚他,也许便是这个原因加速病程的爆发。 离墨最终被抬进他家门了。他既高兴又生气,因为婚前,离墨不计一切代价的想让他们的婚约作废,当然最终在他的g预下,是以失败收场。 他真想将这个女人的心剖开来看,问她为什麽不要他。 她的抗拒并没有持续太久,但是他明显感觉到,她在害怕他。蓝嗣瑛不明白,他明明掩藏得很好,她怎麽可能会发现,自己其实腐朽到快要坏掉。 几天观察下来,他归结出了答案。离墨身边那个叫做罗俪的侍婢,就是挑拨离间的始作俑者。他原来就与罗俪不对付,现在更有理由除掉她了。 机会来得很快,他拿罗俪踰矩作为藉口,将两人分开,他与离墨之间的事情,不容第三个人置喙。 那是他第一次在离墨面前露出冷酷的模样,离墨被吓坏了,他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做错了,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是将来的右贤王,他不会有错。 几天後,离墨来找他讨人,他突然涌上火气,便没忍住,用极其恶劣的方法将她轻慢了。 他的肉体得到了极大的快感,心灵也是。 一直被他视若珍宝的女人,他在一瞬间,残忍的毁掉了。 她本是自由的雀,被他关进华丽的牢笼後,连羽翼也被狠狠折断。 看着她狼狈而淫乱的样子,他明知从此之後他们的关系将万劫不复,却又无法停止继续虐待她。 虐待残弱的人一直是他的兴趣,他更满意离墨只为他一人哭泣。 未经世事的她数度晕厥,然後被他用各种方法弄醒,再晕过去,再醒虽然对她而言,体力透支太多,但他却十分享受这个女人在他身下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模样。 绸缎般的肌肤遭他啃吻得处处残败,她的双眼如失去灵魂般空洞,只能顺着他的撞击而摆动着身体。蓝嗣瑛看着眼前被他玩残的女t,随即被排山倒海的快感淹没。 对,他原本就是个千疮百孔的人,他喜欢这种病态的关系,无论过程是什麽,他终归是得到她了,她以後只能对自己笑了。 笑? 他这才发现身下的女人没有对他笑过。 心里的空虚感,迅速蔓延到身体的各个角落,她的笑容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消失的?为什麽幻想过千百遍的脸庞只剩下绝望的表情? 他加快了抽捣的速度,试图掩盖内心的不安。 之後的几天,他一直不敢看着她的脸行房,他很害怕又看见那双没有灵魂的眼睛。做完之後,她的身体总会多出一些新的红色斑块。 他每每见她生无可恋躺在床上的模样,腿间布满乾涸的白浊,便会没来由的感到难过,但他实在没有伸手拥抱她的勇气,毕竟摧毁她的人就是他自己。 错的是她,是她离墨不听他蓝嗣瑛的话。他这样说服着自己。 後来他提早回府想与她修复关系,但是她一巴掌打得狠辣,彷佛把毕生精力都用上了,她甚至哭着骂了他。蓝嗣瑛看着离墨的垂死挣扎,又没忍住内心的恶劣慾望,用极尽羞辱的交媾方式将她弄到说不出话来。 完了,他完了。离墨这辈子不可能原谅他了。 她不但没有救赎他,反而被他拉进了地狱。 他逃出了雅苑,藉着酒精麻痹自己。 他向来很克制自己饮酒的量,酒精会使他失去判断能力,父亲若见他喝醉了便会毫不留情地抽打他。酒不是个好东西,但可以给麻痹他的五感,若不是遭此大错,他也不会这样放纵自己。 罪酒的蓝嗣瑛变得更加可怖,主院的仆从一进一出的送着酒瓮,每个人却都在放下酒瓮後逃也似的离开书房。 他心情很糟,谁进书房免不了遭他一顿摔砸。他抓起手边能丢的东西,朝着进门的每一个人一顿伺候。 谁也劝不了他,他整整泡在酒精里七个日夜。 後来看不下去的管家,去将离墨请了来,离墨当然也被他砸了。 他朝着来的人怒吼叫她滚,在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离墨。呵,怎麽可能,那个女人如此憎恨他,怎麽可能来探望悲惨的他。 不对,也许她是来讥笑他的。她一定见不得他好,因此逮着机会就要来嘲讽。 想到这里他更生气,举起酒瓶又想扔出,来的人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像是吓傻,那是为什麽? 「蓝嗣瑛,你不是很会演吗?那你就给我演到最後啊!」 真的是离墨,真的是离墨! 「b我结婚的人是你,用言语羞辱我的是你,连续十来天强奸我的也是你!但是受到折磨的人是我啊,你在这里酗酒是几个意思!」 他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是如此糟糕,离墨一定很轻视自己,内心的纠结情绪被酒精无限放大,便恐惧的叫她滚,说自己不想伤害她。 但她竟然还没有离开,那张小嘴说的话更伤人,她要他放她走,她不要这样子的丈夫。 蓝嗣瑛慌了,不顾满地碎瓷渣,像狗一样卑微的朝她爬去,他抓住她的裙摆,激动的求她不要走。 他竟然让她如此心灰意冷,甚至不顾多年交情,执意要与他分手。愧疚感在心中油然而生,他做了什麽,他到底做了什麽! 骄傲的男人此刻宛如犯错的孩子,哭着求人原谅,她踢了他一脚,他才想到如果让她出气,她也许就不会离开了。 「墨儿拿我出气也没关系,只要你不离开我,要怎麽伤害我都可以。」他满心欢喜地说。 左右他也习惯了,他幼时犯错便会遭到父王惨无人道的责打,有时候是关在地下室饿他好几天,另一些时候是将他身边的仆人殴打致死。 犯了错是一定要受罚的。 因此,他从不犯错。 但是他对离墨犯错了,他才是那个该被虐待的人,离墨是该处罚他。 他已经准备好接受离墨施以他的痛,痛楚却没有如期而至。 离墨拉起他,要带他离开这里。 他无法理解为什麽她不打他。明明他错得如此离谱。 离墨不但没打他,还替他擦澡为他退烧,他彷佛回到五岁时,他生了一场大病,是母妃衣不解带的照顾他。 离墨此时还不知道,在蓝嗣瑛心里,她的地位已经攀升至等同於早逝的右贤王妃。 他对着她撒娇,她也没有拒绝,她拍着他哄他入睡,温柔得就像是他的母妃。 他在梦中听到压抑的呜咽声,勉强睁开眼却见离墨哭得梨花带雨,他怎麽忍心,那可是他心尖上的人儿啊。 蓝嗣瑛残破的心都碎了,他多想将她抱进怀里,吃力的手举起一半,却陡然放下。 害她这麽痛苦的人,不正是自己吗?难道她会愿意被自己触碰吗? 她却哭得更加放肆。 不要哭啊,笑才是最适合她的。她笑起来那麽天真那麽美好,不需要为他这样子的人流泪啊。 他下了决定,他要成全她,他答应待他成为右贤王,便是她的自由之日。他会学习去过没有她的生活,她既然想要自由,那他便给她,只要她能快乐,他便心满意足。 离墨却彷佛窥见了他不堪的过去,谁都不该挖掘他的秘密,特别是眼前的女子。 蓝嗣瑛很惊恐,他不想被离墨用鄙视的眼神对待。 她却执拗的要他说出来,面对她无比认真的眼神,他心里那道铜墙铁壁有了松动的迹象。 也许她有办法,他可以试着为她改变。 他为这个女人改变太多了,他不介意再更多一点。 离墨是个好姑娘,而他是个十恶不赦的混帐,即便如此,离墨也没有放弃他。他突然看清自己对她卑微又扭曲的爱,他终於对自己承认了。 他爱她,不是占有,不是色慾,而是爱。 他不想亵渎这份美好的感情,但他害怕自己的精神疾病又会伤害到他最爱的女人,於是他对她剖开自己深埋的最痛苦的回忆,告诉她,这是唯一可以让他停手的暗号。 离墨非但没有嫌弃他,还环抱了他。他不知道有多高兴,离墨愿意接纳这麽可恶的他。 他情不自禁吻了她两片唇瓣,竟然得到了她的回应,他又惊又喜,吻得更加激烈,几乎要把她的心掏空。 眼前的女人闪烁着一双迷蒙的眼眸,这是双从未见过的眼。蓝嗣瑛下腹一紧,此刻他多想用行动宣告他有多爱她。 他卑微的徵求女子的同意,见到那张羞红的脸点头後,他像是受到鼓舞般的扯下她身上的掩蔽,离墨也心急的剥着他的腰带,两个人在缠绵的吻中纷纷脱去对方的衣服。 精壮的男t对柔弱无骨的女t恣意爱抚,彷佛要将她宠上天,贲起的肌肉笼罩住白里透红的娇躯,只剩一双白玉小腿环在紧窄的腰上。 蓝嗣瑛感受到离墨的爱,她虽然总说恨他,却一定是爱他的。他此时太幸福了,幸福到几乎以为自己在作梦。原来他也值得被爱。 房里高潮迭起,娇喘不断,他担心自己弄坏了她,忍着方兴未艾的慾望要放过她,她却用沙哑的声音说她还要,不管怎麽样都还要。 蓝嗣瑛既开心又心疼,他感受到了被最爱的女人需要,却心疼她体内又肿又痛。 离墨到最後没有用上暗号,一场双赢的欢爱从黄昏进行到深夜,墙上两个人影用着各种方尽情取悦对方,直到再也不剩一点力气,不曾分开的身影相拥睡去。 --------------------------------- 作者:神经男子从妈控变老婆控的过程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τχτyūzんαíωū.cǒм 章贰拾贰.归宁 我醒得很早,蓝嗣瑛却b我起得更早。天还是深沉的紫,若不是他的动作,此时的我还在睡大觉。 他正在清理我的身体,温柔到不愿放过每个角落。 我想起身,四肢百骸却彷佛有千斤重,任我动一下便酸麻肿痛。 回想起昨夜忘情的自己,确实是,太放纵了些。 我支起身子,有些勉强的抚摸了他的脸庞。 他抬起眼,与我对视许久。 「谢谢你。」我轻声向他道谢。 「我可把你累坏了。」他扣住我的腕部,爱怜的蹭着我的掌心。「等我用过膳,便要早朝了,你身子这样黏腻必然不舒服,我替你擦拭让你好睡些。」 「我哪里有那麽娇弱。」毕竟我也是个习武之人,但是听他这般宠溺的话语,我还是笑着接受了他的好意。「倒是你自己,身体可有好一些了?」 他笑弯了眼,睫毛的阴影像两柄小扇子映在脸上,「身体好不好,你昨夜应是亲身体会个遍。」 「哼!就你嘴坏。」我翻身拉上被子,不再去理会他。 困意这时席卷而来,我虽阖上双眼,耳边却传来柜子开合的咯哒声,他好像在翻找某样东西。然後床边一陷,是他跪了上来。 「墨儿,我来替你上药了。」嗯?我无病无痛,需要上什麽药? 旋即一股冰凉的刺痛,从幽径和着他的长指进入,我惊得倒抽一口气。 「墨儿别怕,是我对你太粗鲁,这膏药能助你消肿。」 他又将里里外外涂了不少,才罢手。 临行前,他吻了吻我的眼,「好好睡吧。」 我喜欢现在的他。 这一觉睡得极美,醒来後甚至见到失踪许久的人。 「罗俪!」我激动得抱住她,将眼泪与鼻涕蹭得她全身都是。 「小姐!是奴婢回来了!」她似是安抚的拍着我的後脑杓,许久未见她还学会体贴人了。 「快说你遭了什麽罪。」 「说来奇怪,蓝嗣瑛只是把我调到皇城西郊那间药铺,打打杂罢了。」她难为情的抓抓头,「要我说,他倒没我想像中那样糟糕。」 「哼,你过得倒是舒坦,就我一人倒大楣!」我撩开抹胸,卷起袖管,「你看,他弄的。」 她心疼的肉开我手臂上瘀血,「小姐,是罗俪不好,让小姐受苦了。」 「这下我真变成他夫人了。」 「小姐是说……」她一脸不敢相信,却在看了我身上点点红痕之後也不得不坐实她的猜测。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下床想找水喝,「诚然我现在连路都走不好。」 「小姐。」她搀扶我的手臂。「罗俪一定是支持小姐的,小姐还想逃吗?罗俪可以联系国师府的人来带你出去。」 我摇了摇头,我不想再把国师府牵扯进来了。 「我答应他,陪伴至他继位右贤王,在那之後我便带着你回白剑门,好好做那圣女。」 罗俪却哭着摇头,「小姐,若是以前,我可宁愿你早一点和我回去,但要是现在,你可千万别去白剑门。蓝嗣瑛虽不是个好家伙,却有能力护好你,白虎各部族现下乱成一团,你这时回去可就再也出不来了。」 「什麽是再也出不来,你同我讲清楚。」 「小姐你道圣女是什麽意思,最近皇宫里的星官观象,传出了监兵神君即将临世之预言,圣女就是神君在世的躯壳。谁拥有圣女,便是得到神君,白剑门出了一个圣女,自然被其余部落觊觎。」 「可……可梧景说我是假的……」我讷讷道。 「我们白虎後裔,绝对不会拿神君开玩笑。」罗俪的眼神直直撞上我的,她很少这麽认真,那双杏眼盯得我心惊胆颤。 「小姐,白剑门护不了你亲生爹娘,现在也护不了你,其他部族再大胆,却是没能力从右贤王眼皮子底下抢人的。」她递给我一碗水,「是白尹姑姑让你别回去,你就别让堂主们c这个心了。」 我只能不明就理的嗯嗯答道,确实我现在只能添乱而已,她说得不错。但那毕竟是与我血脉相连的一群人,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小姐,你不须担心,四方堂主各个都是狠人,其他部族就算是要与白剑门为敌,也都得掂斤估两。」她见我仍满脸担忧,便话锋一转。「小姐明日不是得进宫归宁吗,这还不去准备准备。」 唔,我倒忘了明日便是归宁宴,这种为女眷举办的宫宴,蓝嗣瑛多半没放在心上,他今晚回来我还得提醒他。 然後我带着罗俪来到帐房。 「王伯,实在对不起,前一阵子我同世子闹得有些不愉快,便没法来这帐房,现在这是有时间接手了。」 王福应声,带着我入内。他从架上捡了三叠帐本,交给我道:「少夫人有心了,府里向来花费不大,这是本月的帐,少夫人且先看着吧,有不懂之处再问老奴即可。」 我随意翻了几页支出纪录,月初是发例钱的日子,府里的女婢、仆从,以及影卫,都会来帐房领月例,其余的支出,举凡修缮外墙、整修庭院、清池去淤、补充日用,则是三个月纪录一次。这些花费b之国师府似乎还算少了一些,最最花钱的就属膳房那几个醉仙居厨子的例钱,以及食材的费用,单凭这两者,就能与前面几项花费齐平。 想想自我嫁给他之後,当真是每一餐皆珍馐佳宴。 支出记录大致如此,我改拿起更厚的一本收入纪录。 蓝家产业遍布全境,蓝嗣瑛手中握有的铺子虽皆位於王都,收入却也十分可观。就说首都叫得上名字的布庄有十七间,其中便有七间是他名下产业,做的都是达官贵人的生意。右贤王本善武学,因此蓝家武馆在这儿也有两座分馆。甚至城西有条街,大家都戏称他为世子街,就因为那条街上,九成的店舖都有蓝嗣瑛入股。就连那天下第一酒楼醉仙居,蓝嗣瑛也持股一成。 这些舖子光一个月的利润总和,起码黄金五千两,逢年过节时,多达几万两黄金都不成问题,这可真教人眼馋。他做为朝廷亲封的正二品东北特使,领的月例还不及店铺利润的百分之一,难怪他总叫我别替他省钱。 最後一本,则是盈余的安排。他给我每个月一笔为数不小的预算,我却不知道这是要做什麽用的。问了管家,他答那是我作为世子妃,c办家宴用的帐目。我询问了罗俪,她说从前国师府也曾举办过闺中小姐的生辰宴。 「少夫人,除此之外,您若有其他与家务无关的需求,也可以用这笔资金。」 这笔钱没花完会进我的府库,变成我的私房钱,我对於突然成为富婆实在没什麽概念。唔,这就像是,有钱没处花? 由於帐房有专职的小厮,我只需要在月底大致核对帐目即可,因此大部分在府里的时候,也是空闲。 明天进了皇宫,定要好好问问那群姑娘们是怎麽打发时间的。 看完帐本後,天色也暗了,算算时间,也快是用晚膳的时刻了。 我因为特别无聊,便跑到膳房看今天的菜色,顺便央求师傅教我做几道菜。罗俪见我要下厨,是给吓得不轻,果然最後是以烧焦的笋丝作为收场。 蓝嗣瑛既已回府,膳房来不及再多出一道菜,便将我赶了出去,派下人送餐去雅苑。 我满身油烟,灰溜溜的跟回雅苑,蓝嗣瑛已经在等我了。 「墨儿怎地如此狼狈?」他先是惊咤,後笑着问我。 「可别说了,我去厨房偷师,差点没把家给烧了。」我气恼的答。 一掀开食盒,我吓得又给扣回去。那盘烧焦的笋丝怎麽在这里! 「墨儿怎麽了,不是饿了吗,怎麽不将菜摆出来?」他疑问道。我怎敢让他看见我的杰作,便死死压着食盒。 「今天的菜你不喜欢,我让厨房重做哈。」 他一头雾水,将我抱起放在一旁,出奇不易的掀了那上盖—— 「原来今天吃的是,爱妻饭盒。」他甚至等不及用筷子,便就着手拈起几条笋丝放入口中,「唔,这滋味……」 「你怎麽能吃这种烧糊的东西。」我噘着嘴,将菜盘取出摆好。那道烧焦的笋丝,我正想拿去丢掉,却被他拦下。 「夫人亲自炒的菜,我这做夫君的,岂有嫌弃的道里。」他竟吃得津津有味。 到最後,那盘笋丝有大半都进了他胃里。我也吃了点,呕,真是难为他了…… 晚间他提议去府里的澡堂共浴,我岂会不知他的心思,但想起明日还有归宁宴,便狠狠掐了他腰肉,「没个正经的,明天是我们进宫的日子!」。 「啧,真是可惜了,这麽好的机会。」他没等我回话,便将我横抱起,快步走向澡堂。 澡堂的白气氤氲,能见度不甚好。此处仿造天然温泉所建,池内立着几座假山,周围原石围绕,至於池水则是引山泉灌流。我围着浴巾四处乱逛,他让我小心脚下,搀扶着我仔细踏入水池。 不过他并没有进入,而是坐在池边替我搓起了长发,动作很轻柔,没有扯痛我一分一毫。 「墨儿如今,还惧怕我吗?」我没有回头看他的脸,但想必是紧拧眉头。 「为什麽要怕,你还打算对我发作?」 他不再说话,白雾弥漫的澡堂洋溢着别样的氛围。 他取过水瓢,一瓢一瓢的冲洗我头发上的泡沫。 「蓝嗣瑛,你似乎说过,等归宁後便要启程回你东北领地?」 他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是。」 「那你这府邸,还回来吗?」 「多半是不会再来了,大部分的物件也要搬回东北,只会留下几个老仆洒扫这宅院。」 唔,那麽我这一去,便不知道何时能再归来,明天得好好同姑娘们道别。 在我缅怀起王都生活的点点滴滴之时,蓝嗣瑛进了池子,他仰靠假山,结实的胸膛在起伏的水面若隐若现,这身看得我血脉贲张。 「可惜我这不久前才凿好的池子。」 我怅然若失的点头,确实可惜。 「墨儿,我思来想去还是得告诉你,我父王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你没事便少同他见面。」 这便是他方才心不在焉的理由吗?见他满脸担忧之色,我更好奇他这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了。他轻易看穿我的猜疑,主动向我解释。 「我只能说,父王的脾气极差,为人阴郁,像你这般没什麽心机的小姑娘,怕是要遭他不少罪。」 能把蓝嗣瑛b出一身心病,这究竟是怎麽样一个父亲。 「总之,除了奉茶之外,你便尽量躲开他;他来找你,你便托病。」 「好好,我到时候见机行事,绝不会让你爹抓到小辫子。」 他仍放心不下,将我抱至他腿上,叹道:「嫁入我王府,真是难为你了。」 我肉开他眉心,用手指将皱褶摊平:「娶都娶了,你又说这种话,我可要捶你。」 我与他相偎,这份平静实属难得,我刚与他成亲时,可没想过会有这麽一日。 泡得久了,我有些头晕目眩,蓝嗣瑛便偕我回雅苑,他知道我今早看了帐本,便问我有什麽想法。 我只觉得他作为这名撼天下的右贤王世子,开销也忒少了些。除了必要的花费,还真没有什麽娱乐支出。他唯一的娱乐就是看我吃大餐。 「你休沐日都怎麽打发时间?」 他举起手上那本书,随口道:「自然是研读我母妃陪嫁的兵书。」 怎麽可能有那麽多兵书可读,我凑到他身边一瞧,笑道:「兵书也讲男欢女爱?」 他连忙将书阖上,故作镇定,封皮四字的确是太公兵法,但内容明显是h段子。唔,难怪每次见他,那书都不离身。 「墨儿你再调皮,休怪我拿这兵书对你实战演练。」他俊脸浮起一丝红晕,就要来抓我。 我咯咯的笑,躲进眠被,裹得可紧,他跩我不出来,便就着棉被抱我睡了。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τχτyūzんαíωū.cǒм 章贰拾叄.归宁 本朝第一个公主的归宁宴,是件大事,府里上上下下几乎没怎麽睡,就说我的侍女罗俪,从深夜里便熨起了我赴宴要穿的正装。 这套衣裙并不b嫁衣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京城第一大绣坊天燕飞的十几个绣娘,在我婚後一个月内缝制出来的。而这天燕飞,亦属蓝家产业。 蓝嗣瑛还订了一套水晶头面,也是来自他名下的铺子。这套头面共十三件,以花鸟为题,碧叶为辅,光彩夺目,同我以前见过的设计又别出心裁。 他自己亦换了身茜色公服,胸前以及两个袖管绣上狮身云纹,腰带不是他平时使用的那一条,而是另一条镶满玉片,不需紧系的款式。 我与他平日在府里皆不大注重衣着规制,今日却是不行。他高梳的束发缠上网巾,头带纱帽,与他大婚那日无甚区别。 他穿得快,早早就身姿挺拔的立在小院儿里,我有些畏寒,便在炭火盆边烘烤手脚,罗俪只得将头面取来,在地上替我绾起了髻。 我与他这两身装扮,虽然符合规制,却总觉得过於隆重了些,彷佛有那与皇室叫板的意味含在其中。 待我梳装完毕,蓝嗣瑛也将礼品备妥了,是时候该出发。 我镶着这套头面,不适合过大的动作,蓝嗣瑛便小心谨慎地将我带上轿辇,大手隔空护着我的头,防止碰坏才绾好的髻。 午门侍卫见来的是世子的车队,便轻易放行,进了宫门後,便不允许乘车了,蓝嗣瑛同我下了轿,一步一步走往设宴之地的交泰殿。 普通时候,从这午门走到交泰殿,也就两刻钟吧,不过今日的我不便於行,这路也就多费了一点时间。 蓝嗣瑛倒是体贴,知我须站挺身板才不至於落下头饰,便由着我走十停一。 好容易才到了交泰殿宫门前,他递上帖子便偕我进殿了。 虽然来时尚早,皇族家眷却已到得七七八八。由於帝后二人未临驾,我便先同蓝嗣瑛拜见太后。 「长宁,还不过来让哀家看看。」我松开蓝嗣瑛的手,朝太后福身後便扑向她怀里。 「你这野丫头,嫁了人家还没个规矩。」太后呵呵的笑,嘴上虽是教训,却没有责怪之意。 「太后金安,微臣便是倾慕公主的这份天真。」蓝嗣瑛拱手道。 「右贤王家的,你也过来。」太后朝他招了手,蓝嗣瑛应了声是,恭谨上前。 「虽说长宁并非生於皇家,却也是正儿八经的公主。你右贤王府若敢怠慢她,哀家虽是把老骨头,仍是有能力替她出几口气。」 「是,微臣明白。」 「好了,年轻人去玩吧,今天可是你俩的日子。」太后将我的手转交给蓝嗣瑛後,便慢悠悠的离席。 太后远去後,我便向着御花园去,「你说,皇室既然防备右贤王,为什麽还同意我带着一群战斗民族嫁给你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兴许是,我同你实在般配。」 他又拿胡话忽悠我,我敢肯定他绝对知道个中原因。 「墨儿这麽好奇,我给你点提示吧。」他要我附耳过去,「你仔细观察我与皇室的关系。」 唔,这个提示有讲没讲还不是一样。 我们已经走到御花园了,见到那群宫里的孩子,我便不再去细想。 由於这是家宴,能与会的只有皇族,因此玩在一块儿的女子当中,仅有月见在场。 蓝嗣瑛自然被皇子们簇拥离去。 「墨姊姊,都两个多月没见着你了。」月见拉着我的手撒娇道。「你出嫁後,陛下便给我安排了和亲,要将我嫁到塞北。」她语带委屈,我有些心疼。 「月见,姐姐不晓得要说什麽才恰当,我」话还没说完,却遭她打断。 「姐姐,我倒不是害怕,就是有些不舍。我也知道自己不得父皇的宠,便只有和亲的命,这本是身为公主的义务。」她紧紧抱住了我,偷偷拭了一把泪,「不说这些了,今天是姐姐的好日子,本不该拂了姐姐的好心情。」 她又摆出她惯有的甜笑,由於我已知她婚後的辛酸,那抹微笑让我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月见,我明日,便不在这京城了,如果你将来有什麽不顺心的事情,便飞鸽传书,我就算远离这京城,也不会忘了你们的。哦,还要麻烦你替我和琉彩她们道别」 我越说越不舍,便只是哽咽着。 「姐姐,此去东北,一路安好。」 「你也是,要多加保重。」 「时候不早了,姊姊该同表哥先去祭拜。」 蓝嗣瑛来得正巧,算算时间陛下与皇后也该到了,我们回到交泰殿,在礼官的指示下祭拜了历朝天子。祭拜完毕後,便是开宴,我与蓝嗣瑛同坐一席。 宴上觥筹交错,大抵是长辈们关切我们这些小辈的场合,我们对答得还算得t,没有出什麽差错。 陛下多问了几句蓝嗣瑛与右贤王近来的打算,我想起他提示我可以多加注意他与皇室的关系,便洗耳恭听。 虽说右贤王十几年前曾开罪於皇上,但皇上对蓝嗣瑛倒是颇为亲切,再回想他年少时候有十余年是住在皇宫里的,再加上他的官场作为也实属亮眼,也许皇上早已把它当成是自己人了。 归宁宴结束後,月见让我稍等她会,原来是青綋在醉仙居包了间上房,邀请了琉彩与靖儿与我们小聚。 於是我同蓝嗣瑛便与皇子们一道出发。厢房里琉彩已至,青紘上前交代几句话,他们便离开此处,不知去向。 之後人陆续到齐,青霜知会门外小厮後,厨房便开始上菜。 虽然方才在归宁宴有吃了点,但醉仙居号称天下第一酒楼,我将来可吃不到了,还是撑着肚皮将每个菜都夹了一口。 「祝妹妹与表哥,新婚快乐。」青霜率先举杯,其他人也纷纷举起了酒盏。 「墨儿,今儿这摊是替你们办的践别宴,虽然认识你的时间不长,我们却都很喜欢你。」琉彩道。 「是啊,本以为你还要晚几年,等皇兄先娶了琉彩姑娘,却没想,你们却是我们几个中,最早结婚的。」青枫道。琉彩也与太子论及婚嫁了,再过不久便是他们的好事。 「墨姐姐你太不厚道了,当罚一杯!」月见笑嗔。 我可没办法被他们一个一个挨着灌醉,蓝嗣瑛便出手替我挡了酒。 「内人进来备孕,酒还是少碰为好,便让蓝珩替夫人乾了这杯,至於内人便以茶代酒,各位看行吗?」 靖儿对青霜笑曰:「你看人家世子待墨儿多好,这麽体贴她身子。」 青霜却拆我台,「表哥你可别被她骗去,有一日她同咱们拚酒,大家都歪成一片了,就她还直挺挺的。」 「我那次喝的是水呀,当然不会倒。」我急澄清。 「妹妹这忒不厚道了,原来那天还作弊,更是该罚。」青綋搬出一瓮酒,笑中语带威严。 我望像嗣瑛讨救兵,谁之他却无奈地双手一摊,「娘子得罪太子爷,为夫也无能为力了。」 然後众人一拥而上,将我灌得晕头转向。 我在晕乎乎中倒向蓝嗣瑛,他微笑着轻拍我。後面发生什麽事情,我也不太记得了。 回到府里後,他将我抱进雅苑,给我喂下醒酒茶後,展开一只绣盒。 「这些是他们送的新婚礼物,可惜你那时喝糊了。」 「这是一对……辟邪?」我问。 「是呢,这是太子与琉彩姑娘送的。」他答,随後掀开另一只锦盒,「这是二皇子与靖儿姑娘送的。」 我笑了,「这定是青霜的意思。」他们送的是一红一绿的婴儿衣。 「这个,是三皇子送的。」青枫送的是一套化妆用品,对於他选的化妆品,我挺相信他的眼光。 「这几本,咳,是小公主送的。」 我翻了一翻便马上阖起,红脸笑道:「月见妹妹哪有这心思,这一定是小叶出的主意。」 我们相视而笑,但随即沉默不语。这群朋友是真的好,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明早便要离开他们。 「墨儿别伤心了,这不还有我吗,我总不至於让你难过。」 我泛着泪光笑了,「你坏得要死,天天都让我难过。」 他可不乐意,将我的脸肉作一团,「上次可是夫人自己要求的呐。」 我气红了脸,「没羞没臊,还不去收拾家伙。」後便将他推出了房门。 其实也不需他去收拾什麽,早在我们回府前,管家便已吩咐妥当,足足收了十车的行李,泰半是放他那两个隔间的名家书画与玉石瓷器。 我的嫁妆不算多,但竟也占了两车。 「墨儿,今晚早些睡吧,明天开始便要赶上近两个月的路。」蓝嗣瑛替我梳顺头发,温柔的哄我睡。 两个月!往来两处竟然那麽辛苦吗?唔,那麽到那边的时候,已经十月底了,东北的冬天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初次长途跋涉,定是要续足体力了。一夜好梦。」他吻了我的额间,便熄灭了烛火。 当晚有薰香助眠,我便一觉不醒直至天亮。яΘúщêǹ.Mê(rouwen.me) -- 章贰拾肆.上路 蓝嗣瑛一早醒来,便显得有些焦虑,问他却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当是他的强迫症发作。 上了车後,他也没看他那本披着太公兵法的h书,我也不想自讨没趣,便没怎麽搭里他。 於是车内的气氛便十足沉闷,除了无趣之外,我屁股和胃里还很不舒服。终於我忍到受不了了,拉着他的衣袖求救,说我晕车。 我差点当着他的面呕出一道彩虹,他赶紧让车夫停下,带我下车缓缓。 外头的空气是真的好,我换了几口气便通t舒畅了。蓝嗣瑛却还是一副眉头深锁貌,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我拖累他的行程。 「实在抱歉呀,我没想到赶路是这种折磨。」我颇为愧疚的朝他道歉,他却说头一回出远门都是这样,这不是我的错。 这荒郊野岭的,虽是官道,放眼远眺,却也没几户人家。说实话我也不敢久待,休息完後拉着他便要上车。 「你不是会晕吗,」他阻止了我。「要不,随为夫骑马?」他牵了一匹白马来,英姿焕发的跨上,「上来吧。」然後将我也扯了上去。 「坐稳了。」他一蹬马肚,白马便奔驰了起来。初初我有些惧怕这速度感,但很快便习惯了,我靠在他怀里倒也舒适,便更不愿回车里了。 只是这些天,由於入冬的关系,天气是越来越冷了。越往北走,便越是刺骨。骑马赶路倒是b坐车还要快上一点,但因为我们家当太多,不找个住处落脚也不行。 我原先还挺好奇驿站是什麽样子的,蓝嗣瑛只说还没进入东北三省前,官道上的驿站我是绝对不会想住的。既然想见识驿站,等晚几天再去投宿便是。 「为什麽非要进入东北三省才行?」我问。 「因为东北三省的官方建设,从建国以来皆是由右贤王负责的。」他答。「其他地方的驿站,住宿水平低下,卫生条件恶劣,我尚且受不住,像你这种千金之躯,我更不舍得让你受一丁点苦。」 「唔,不过驿站不是公营的吗?」我突然想到,「是驿站官员克扣经费?」 「还不算太笨。」他微笑。「所以我们只好多绕点路,住客栈了。」 「那你们封地的驿站怎麽就不糟糕了?」 「早年我经常两地奔波,因此咱封地里的驿站,已经整顿得不错。」他有些得意。「哦,这是我的政绩。」瞧他一副要我夸他的小模样。 我懒得理他,铺床便睡。 「明儿许是要下雪,你畏寒,要不要改坐车?」 一听他说要下雪我就来了精神! 「不要不要,我就要看雪!」 「你可别说,以前京城隆冬大雪,你都躲在国师府里烤炭火,我找你五回,你都不见得出来一回。」 我不依,说以前的事我又记不得,他拗不过我,便只叮嘱我多穿点衣服。 隔天早上一醒,窗外确实下起雪珠,我兴奋得鞋都没穿就要出去。 「还不过来加衣服。」蓝嗣瑛拉住我,解开行囊掏出件毛衣,往我身上套。「你这野丫头,等回到咱们领地,天天下大雪冻死你。」 他像个老父亲似的让我把衣服穿妥,又向小二要了一碗热粥,盯着我吃完才让我出去。 他亲自去检查马匹家当,我从地上挖了些雪,躲躲藏藏的尾随在他身後,趁他蹲下身时拉起他後领将一抔雪滑了进去。 蓝嗣瑛冷得直哆嗦,转身就要抓我,我跑开,哈哈笑得没个形象,心里想总是他欺负我,我终於有一回可以得瑟。 他瞬间扑到我身前,将我按倒在地,扣住我的下巴便是一顿凶猛的啃吻,一只手还探入下摆抚上我的腿根,又肉又捏,那手冷得像是从冰窖拿出来似的。我闪躲不能,便只得哇哇叫得在地上滚来滚去。 「冰不冰?冰不冰?」他喘着粗气,凶恶着对我说。 我趁他放过我的时候赶紧爬起,「你看你,地上都融出个窟窿!」然後抱紧他对着脸颊又亲又啃,「我哪知道你这北方人也怕冷。」 他无奈将我从身上摘了下来,「明知我舍不得修理你……真是拿你没辙。」 我朝他吐吐舌头,问他不出发吗,他便拉着我上马了。 「今天不出意外,便会进入右贤王的势力范围,一旦进入领地,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受他监视。因此从现在开始,你须谨言慎行。」 每回谈到右贤王,蓝嗣瑛便紧张地坐立难安,他爹是真的这麽不好对付吗? 我好奇问他,「你父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呀,看你每次都这样严肃。」 他却生y地转移话题,而我是更加地好奇了。 接连着几天下来,蓝嗣瑛总绷着一张脸,我总变着法子逗他开心,但成效甚微,也就不好意思继续招他烦了。 而车队进入东北三省後,行进速度便有些趋缓,一来是因为风雪渐大,我实在挨不住寒,终於妥协坐车,二来是因为驿站间距离较近,因此每天所赶的路也不那麽长了,这对我来说至少是件好事,起码我不用天天呕吐。 驿站官员见来的人是东北的少主子,对我们都很客气,吃得也不错,住得也舒服,赶路好几天都没能好好沐浴,在几个规模大点的驿站甚至有得洗,蓝嗣瑛说他们驿管兴办得好,诚不欺我。 见我住得还算满意,蓝嗣瑛也稍微松懈了他那张梅子一样的脸。 「看来我父王并无为难你的意思。」他对我说。 「唔,这是你这几天都在烦扰的事吗?」 「算是吧,其实我东北蓝家一脉,都有点……」他像是在斟酌要怎麽说才不至於吓着我,「有点残暴。」 一听他说起家里的事,我马上来了劲,跪坐在床上望着他背影,就等着他开口。 「我,是很糟糕的人,我父王、祖父也是。」 「蓝嗣瑛,」我轻唤他的名字,「没事的。」 刹那间,我双臂被他紧握着倒在了床上。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眸,就这麽不为所动的盯着我。他有话梗在喉头,却弄弄了几声也没说出来。 「没事,没事的。」 我轻搂着他的後颈,柔声安抚着他。他的头埋进我的肩窝,像是在啜泣,又极力压抑。 他还真是个缺爱的孩子。 我轻轻顺着他後脑勺的发丝,他也没再说什麽,就这样睡了过去。 就是可怜了我这颗软枕头,整个晚上动都不能动。 一夜过去,他神清气爽,而我浑身酸痛。 「真是辛苦我的小心肝娘子了,还要包容为夫的臭脾气。」 「你少贫嘴,若是真心疼我,就弄来一床被子放车里让我睡。」我耷拉着眼,没好气的对他说。 没想到他就真的把那被褥带进车里,并且贡献他的双腿让我枕头。 「墨儿,再过一座驿站,便离王府不远了。」他絮絮叨叨的交代我,到了王府要注意什麽,哪处不能闯,以及一些琐碎小事。 我被他说得头昏眼花,脑子又困得昏沉,他又念得我睡不着,便随意应着声,权当有听进去。 有了这床被褥,在车里也算睡得暖和,这近两个月赶路倒是渐入佳境啊。 隔天正午时分,天下着大雪,他唤醒了我,让我整理一番,右贤王府近在眼前。 这王府的墙檐宫阙,简直是紫禁城的翻版,只是小了点。不知道是陛下的默许,还是天高皇帝远,他根本管不着。 蓝嗣瑛这几天所享受的待遇,倒也像个东北太子爷就是。 「墨儿,下车吧。」 城门外站满两列下仆,朝我们齐声大喊:「恭迎世子爷、世子妃回府!」 我不安的拉扯蓝嗣瑛的袖口,问他:「你们王府排场都那麽大的吗?」 他亦表现得像是个局外人,「以前不会这样子的,不知父王又打什麽算盘。」яΘúщêǹ.Mê(rouwen.m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