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漫同人)勇者大冒险同人身边都是学霸怎么办》 第1页 书名:勇者大冒险同人 身边都是学霸怎么办 作者:与你吃茶 文案 论男神对自己很冷漠怎么办? 默默蜷缩舔伤口。 论男神随便指使怎么办? 默默抱住同伴一起舔伤口。 论男神丝毫不念旧情怎么办? 默默在他背后伤心地舔伤口。 论惹怒了男神怎么办? 先逃啊!不然等着惊蛰请你去地府喝茶啊!? 行文结构为,一章现在,一章回忆。 (如果大家看不懂的话,直接怼我就好! 如果喜欢我的话,就支持一下咯,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再努力努力呗! 还有这是言情哦!(=omega;=)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原著向 搜索关键字:主角:神荼,安岩,于浅 ┃ 配角:可爱的THA的成员哟 ┃ 其它:勇漫 ================== 【肉文屋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肉文屋http://www.po18e.vip/】 ☆、神荼停车!安岩你好!【二改】 目前搜救任务正在进行,在事发位置已经发现了三名乘客的尸体 遥控器被我扔到了地上,粗鲁地直接关掉了总电源,拿上外套心急火燎地出门。 神荼你怎么可能会出事? 破烂的引擎终究油枯灯尽了,再发出最后一声悲鸣后彻底罢工不干了。 我生气地捶打方向盘,咬着唇,慌乱无措,打开车门,撒气般地用力拍上。 这种乌漆嘛黑、像是与世隔绝的绝佳鬼片拍摄地,连个搭顺风车的机会都没有,半路抛锚的我要怎么到达目的地啊? 我烦躁地捏了捏挂在身上的佛珠,走过去? 这个念头在我心里盘旋了几圈后,竟然渐渐被我认可。可笑,我一面觉得自己疯了,一面又觉得这种事情完全做得到。不过是条路,总要到达尽头的时候,我不能在这儿止步不前。 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引擎声,破旧,但仍然苟延残喘的引擎声。 说是被救赎的感觉也豪不夸张了。 我不敢置信,生怕是易破碎的梦,同时却又放下心来,这个声音意味 转过身看见教练车的我久久不能回神。 果然是豪放不羁,将惊蛰使得出神入化的神荼。 没有顶、愈加破烂、终于快要完成使命、不用接受使徒二人摧残的伟大的教练车,您辛苦了,向您致敬! 我直直地站在道路的中央,没有一点闪躲的意思,看着眼前的教练车疾驰而进,然后猛地刹车。 只能说我胆子够肥的,这是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吧?我居然就敢这样嚣张地做起了拦路虎,看来是惊喜感把我冲昏了头,不过既然踏出了步伐,我可没打算就此止步,缩头乌龟什么的,还是下次再当吧! 这次可是最严重的事情,我前所未有的紧张。 哎呀!我去,你好好开车行不行啊! 这个陌生的声音估计就是和他一起失踪了尸体的那个吧! 两具尸体失踪,医院的人差点没吓死,闹得鸡飞狗跳,连带着罗平也被瑞秋的焦急折磨着,或许,大概,还快乐着。 我嘴角微勾,到底还是没有失格地笑出来,虽然一开始就不相信他出事了,但是总归担心,幸好,那万分之一的几率没有出现。 我的心情仿佛雾开云散,再这样下去,也许我自己的低气压就把自己逼死了。 驾驶坐上是那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一如既往地冷淡,眼里古井无波,即使我大摇大摆地站在路的中央逼他停车。 没有了车顶,我走上前,下意识地往车门上一靠,摆出一副搭讪的样子。 虽然确实是在搭讪。 帅哥,可不可以搭我一程?我故作轻佻地问。 神荼一句话也没有,只是点了点头,瞟过我的手腕,老实说,他指不定都没正眼瞧过我,不过习惯就好。 得了领导同意的我拉开车门,只看见那后座的大男孩儿看见了我像看见了鬼一样,丝毫不管动作是否狼狈就钻到了副驾驶上。 我不知情况地扯出一个不明意义的笑容,刚刚得到一个重大好消息的我脑子还没能怎么转过来,唯一想到的就是:我长得真有那么可怕? 尽管这个新面孔还在和神荼咬耳朵,车却已经不含糊地开了起来,他眼里的戒备和惊恐让我讪讪地抱着臂,靠在座位上,尽量露出一副亲切好相处的样子。一旁的小干尸因为缺少照看,咚咚地滚了下去。 我的脑子休完假来上班了,看见小干尸,之前的故事虽然不能完完整整地脑补出来,但是可以肯定过程不怎么美好。 按照神荼一向粗鲁残暴的做事方法,对新人来说,留下一个三室一厅的心理阴影面积算是不能再少了。 我去,哪个女的身上套这么一大串佛珠的?这句话的声音没有控制,听得一清二楚的。 我低头看了看木色饱满、深红光亮的佛珠,朝他笑了一下,解释道:这是法器。 说小话被抓包了到底有些尴尬,他讪讪地笑了几下,继续和神荼说着什么,但是这次,只用余光瞧我,不敢再肆无忌惮地用眼神打量我。 棕色的眼睛非常好看,还有棕色的头发,活力四射啊。 接下来他的声音很轻,神荼就更不必说了,除了点头就只有单音节的,还是我熟悉的回答方式。 你确定她没问题? 自己看。神荼有些不耐烦了。 对方十分无奈,开启慧眼打量了我很久,然后终是舒了一口气,美女,不好意思啊,我叫安岩,刚刚,嘿嘿。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事,新人都这样的。 别说,戴眼镜的小哥还是很敏锐的,完全捕捉地到对自己有用的信息,新人?这么说你们是一起的?认识? 尽管之前,我猜测,十有八九是受了很大的惊吓的,但是短短的失态之后,有恢复到这样的镇定。 呀!这个叫安岩的真是不错啊! 差不多吧! 神荼不喜欢别人过分亲近他,摸不清他的意思,我只好含糊过去了,左右也没有毛病可以挑出来,刚刚的话只是想让他知道我和神荼认识,放下一些戒心罢了,话题很快就被我扯开。 神荼干的?我朝着小干尸努努嘴。 干瘪僵硬的身体,配着这夜幕,还真的说不出的微妙来,我认真地算了一下,这三室一厅的心理阴影面积算是估少了。 安岩听了以后如遇知音,脸上立刻生动了起来,废话!他还不肯扔! 他朝着神荼的后脑勺狠狠地瞪了一眼。 我笑了笑,少见地,有人敢这么对神荼,忍不住和安岩亲近了些,宽慰道,有用的。 安岩听罢翻了个白眼,估计是在吐槽一具干尸能有什么用,他凑过来朝我挤眉弄眼,喂!听着你和他很熟啊,他什么人? -- 第2页 诶?我为难地歪了头,没有立即做出回应。 我不知道安岩是如何判断出来的,在这字里行间中捕风捉影。 神荼这么清高的人,敢堂而皇之地说和他很熟,我心里也真没几个人选。 神荼不表态,胡乱揣测他的意思,最终会得到一张很疼的脸。 跟着神荼,学得最好的就是不要自以为是,哪怕让我上了车,说不定只是可怜我,一点点侥幸的心理就不要去抱了。况且从他的眼神来判断,怕是真是没有把这个大活人放在心上。也许,我的存在就和小干尸差不多?放在车上就行了? 我还有一堆的问题想问他眼下觉得问不问意义也不大了,他平安就好。 明明这么久不见了,而且上次见面的时候还不怎么愉快,或许我对该自己直白一点,清楚地告诉我何止是不愉快,简直是糟糕到极点,烂到没有办法在烂下去了。 陷入回忆的我慢慢攥紧手,眼神下意识地四处飘起来。 喂,你怎么了?没事吧?安岩看着失神的我有些搞不清状况。 我被猛地拉回神来,回答他的问题,打打擦边球,哦,他是THA的NO.1啊!风云人物。 可不是? 终年神龙不见首尾的,大部分人连他到底长什么样都不清楚,照样用业绩把THA的人弄得一愣一愣的。第一的宝座无人敢非议,更加是无人能撼动啊! 至于和他熟不熟,我还是识相地跳过去,避开不谈了。 小孩子说完客套话,总是想通过看家长的脸色对不对,来判断自己有没有说错话。 怀着这种心理,我去看了一下后视镜,但是车顶都被神荼掀了,更别提后视镜了。 尴尬了。 我自嘲地摇摇头,这种把男神当爸爸的心理要不得啊! 我一会儿走神,一会儿傻笑的,安岩虽然有些诧异,但是没有在意,自然地和我聊起了天,想必是知道了:神荼周围没有正常人。 他同我说起了路遇小干尸的事情,绘声绘色的,神荼开着车一个颠簸,差点没把他颠出去,对神荼毫不客气的指责,气氛轻松地完全不像是要去干大事的。 但是,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风平浪静的。 心中总有些惴惴不安,这关恐怕不好过。 准确来说,被神荼盯上的,没有几个是好打发的。 夜间的山里别提有多幽暗诡异,神荼前面领路,留着我和安岩抱团求心理阴影面积。 神荼还是一如既往地多干事,不说话,指挥着小干尸。 一旁的安岩目瞪口呆,只好把诸多不满咽到肚子里去,我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一天之中经历了这样多的惊喜,这承重能力哪怕神荼也要叹为观止的。 等等,安岩,这个你带着。 我拿下自己颈上的玉给他。 玉是石中君子,正气内存,邪不可干。 这里曾经跑出几具伏尸,用脚趾想都知道这里不太对劲,这个双鱼玉佩年代也有些,我也带了很久,储了点灵能,避避邪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安岩愣了一下,接过去套到脖子里。 诶!我说,你走慢点啊!只耽搁了一小会儿,神荼已经离我们有些距离了。 我刚想笑着劝他习惯就好,就见神荼突然跑了起来,这一米八的大长腿跑起来,简直不给别人留活路。 我和安岩顿时猝不及防,脸色难看起来,本能地跟着他一路狂奔,结果又是一个分叉路口,神荼的身影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真的是一点活路不给你兄弟留一点啊 怎怎么办,选哪条? 安岩居然还在问我这个生无可恋的人。 但凡神荼考虑一下安岩,考虑一下这里还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他七拐八拐进来的人,还有一个是中途上车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人,他就不会这样急急忙忙,不管不顾地走掉。 可恶的神荼! 如果时光重来,我就把他一个人踹进这座古墓里,然后我和安岩就潇洒地把车开走! 让他拽! 安岩已经放弃问我这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了,自己稍稍琢磨了一下,最终眼睛一闭跨入了一条道。 我跟在安岩的后面,听着他不断的碎碎念,不知道是给自己壮胆,还是给我。 安岩的表情战战兢兢,但同时又坚定不移。 我突然想和他解释一下。 其实我的实力还是可以的。 神荼走了,我生气,不是因为没有靠山了,而是因为被无视啊。 从另一个角度说,神荼走的一般是地狱级别的路线,我们和他分来了,说不定只是过来参观一下古墓呢! 等我把我的说词理好,正要开口的时候。 尸鲛出现了。 刚刚还想着进来旅游,尸鲛就迫不及待地要来打我的脸了! 这绝不是我的问题!该不会安岩这小子的气运和神荼一样背吧? 安岩哆嗦了一下:这是什么怪物啊? 尸鲛我看着尸鲛暧昧地靠着安岩闻来闻去的,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 抱歉,安岩,我重口了,我发誓是我的脑子先动的手,不是我要这么想的。 安岩反应极快,运气也站在了我们这边,尸鲛被阴差阳错地引开。 他拉着我开始狂奔,我感觉到他拉着我的手,力气使得极大,手心里出了密密的汗。 我看着安岩因为奔跑而舞动起来的发丝,想,这小子,真是天赋异禀啊! 如果是毫无经验的我的话,恐怕会被吓得没有反应。 我们跑了很久,但是周围的景致没有一点变化,安岩开始有些急躁了,我们慢慢停了下来,开始想办法。 没事的,我们肯定能出去。 这个大男孩里有坚定不移的信念。 我怔了怔,这样的光芒有些触到了我的心弦。 安岩 明明自己也很惶恐,却要来安慰我。 明明只有一把水枪防身,却相信自己可以平安。 这个男孩子善良地有些耀眼了,坚定得有些耀眼了。 我刚想开口,但一阵稀碎的声音打断了我。 嘘。 他朝我摇头,用口型对我说,小声点。 可惜活人的气息还是吸引了它们。 安岩飞快地射出几枪二锅头,开始再一次的狂奔。 我的手被捏得紧紧的,看着身前的白色身影不顾一切地奔跑。 可恶!是死胡同,怎么办怎么办?他紧张地看着尸鲛逼近,身体越来越向墙壁靠过去。 我已经拿下来身上的佛珠,蓄势待发,涌起了,想要在这么美好的少年面前表现一把的欲望。 给安岩来个惊喜,绝处逢生的快乐。 给尸鲛来个当头一棒,死了又死的绝望。 结果我还没动手,安岩就拖着我极速下坠,我一只手被拉着,另一手拿着佛珠,根本无处攀拿,只能直直地掉下去,完全猝不及防。 -- 第3页 这小子的气运,绝对比神荼还背! 虽然随随便便在一道墙上设下机关的墓主人十分的讨厌,但是半路失踪的神荼在我这里得到的分数还真是跟这个墓主人不相上下,两者都讨人厌到发指的程度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的点击率和第二章的点击率有明显落差,所以又改了一下,希望可以再原有的基础上更好一些。 ☆、回忆之罹难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的回忆 【那时的我:厄运来得是猝不及防的,对于尚且幼小的我来说,是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 雨下得很大,就好像要浇灭整座城市的怨气和不满一般。 年幼的我,躲在别人的屋檐下,带着满身的狼狈和不安,身旁的男孩抱紧了膝盖,眼神涣散,雨水自他的头发上滴下也浑然不知。 很快,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了下来,上面走下一个老人,他朝着我身边的人招手。 后者没有应答,只是呆呆地看着雨景色,一滴滴水从屋檐上流下,直到老人叫唤了一声。 秦不,他不叫那个名字了,是神荼,他才茫然地抬头。 有人来接你了。我苍白地说,凉凉的声音下埋着不可告人的汹涌情绪,深埋着疯狂的自嘲。 神荼至少还有个归宿。 我的心里是麻木的,几天之内,我已经承受了我不该承受的东西,太多太多。 我不知道神荼是怎么找到流离失所的我。 但我不在意。 不在意为什么。 不在意继而的孤独。 不在意继而的颠沛流离。 如果可以,我希望神荼尽快消失在我眼前,收回他所谓的怜悯和陪伴。 于浅 神荼唤着我,尚且稚嫩的脸上显露着出纠结,年少的脸上露出苍老的表情。 我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始终冷漠着一张脸,赶紧走吧。 语气轻轻,近乎残忍地拒绝他的善意。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拖着小小的步伐走进雨幕里,脚步溅开水的声音,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依旧清晰。 这个少年走得慢慢的,拖拉着步子,我感觉到他的眼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直到那边的车再次发动,我才追着声音望去,冷漠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 变得狰狞又不忍。 纠结地近乎崩溃。 神荼 为什么你是神荼! 在我父母出事前,他们非常的忙碌,特别是与秦家的交往,在他们的交谈之中,总能听到四个字。 神荼郁垒。 这是一种力量,我查过它,因为好奇。 关于这个的传闻太多了,况且还是上古时期的传说,时间久远,无从考据。 大约只是个传说罢了。 所以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它的继承者会出现,甚至是就在我的身边,还是我的发小。 而神荼与我父母的死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不是这种神秘力量,我的父母怎么会遭来厄运!? 人一有这种谴责的念头,没有外力开导,根本跳不出去。 哪怕知道自己不能怪他,心里却根本不受管辖,对他再没有好脸色,尤其是他被他师傅收留,我还无处可归,这种内心的愤懑更不能平歇。 玉佩的微凉从指尖穿来,我把玩了一阵,心里稍稍安定,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居然要靠一个死物来静气,不过幸好父母让我随身带着,不然一场大火,双鱼玉佩也会烧化了。 我流浪了几天,终于和神荼他师傅说的那样,有人找上我了。 神荼他师傅的本事怎么样,我不知道,单从外表上看,还是极有道风仙骨之感的。 但我眼前的这个和尚,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神棍的气息,导致他让我和他走的时候,立马受到了我的拒绝。 为什么?小僧觉得自己长得还挺女孩子喜欢的呀!他拉了拉自己的僧衣,睁大了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我没有理他,转了一个方向坐着,冷着一张脸。 他长得确实不错,眉眼如画,招人喜欢,光着头只会更加的秀气,特别是那双丹凤眼,会笑一般,有着星光。但是,问题就是他太好看了。 他可是个和尚! 我真没见过和尚笑得和个痞子一样。 我管他雅痞还是真痞,这气质难道还不能说明他就是出来招摇撞骗的? 和尚费了点力气,小露了一手,勉强说服了我。 和尚把我直接带到庙里去了,看见清一色的小僧弥,大多秀气可人,我有些不自在。 大约是误入佛门清净之地的罪恶感在作祟。 和尚满脸不在乎,大手大脚地走进去。 我见到了主持。 主持的脸上看不出意外,应该是早就知晓了,看出我的紧张,还对我好言宽慰,让我尽管安心地住着。 放下行李,我看着尚未走的和尚就问,清雪,神荼是什么? 我听见刚刚主持是这么叫他的。 回答我的是一个爆栗子。 清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我的法号是你随便叫的么? 我摸了摸头,一点不怵,你这师傅怎么取的名,又女气又不像你,一个和尚还随便打人。 我的语气尽可能地表现我的鄙弃。 和尚的脸抽了一下,帮我把行李打开,翻出东西,扔到床上去。 屋里是后院的一间,很干净,人很少,估计照顾我是个女孩子。 一个名字而已,在意这么多干嘛?他转过来,至于打你,呵呵,菩提老祖叫孙悟空之前不也先打几下?挨打了就要好好学了。 原先的和尚像个神棍,身上故弄玄虚的气息太过,这会儿认真起来,倒是把我看呆了,有种别样的气场。 但是那个问题,他绝对地避而不谈。 算了,我想,总是有机会的。 清雪作为一个和尚,绝对是不合格的,特别是每天早上念经的时候,神棍这个称号更加吻合他不正经的表现。 只是我没有想到,严格训练我的同时,还要嘲笑我弱小不堪的他,简直比真正的神棍还要可恶! 我一边咬牙切齿,一边不敢怠慢。 在庙里住了有些日子,一开始还不习惯,作为唯一的异性,心里总是有些变扭,时间一长,这种淡淡的不安开始冲刷下去。 僧人们又都格外的好说话,平易近人,没有高人一等的自我良好质感,也没有诱我桂松,欺我云壑的人。 除了那个名字女气的和尚以外。 我渐渐意识到,这座庙是真正的佛家胜地,隐居之所,和那种开在景区赚香油钱的,是不一样的。 私底下聊天的时候得知,我的训练量居然比武僧的还大。 他嬉皮笑脸地对我解释:起步已经晚了,再不加紧可不行呦。 是啊,如果,再不努力 我攥紧拳头。 再不努力,我什么时候才能查清真相? -- 第4页 日子过得很充实,可是我始终忘不了清雪那一瞬间的不自然。 在我问起神荼是什么的那一瞬间的不自然。 这是我日日夜夜来,念念不忘的坎坷,是我放在心底,努力了这么久唯一的动力。 清雪绝对知道什么。 在我体能达到一定程度时,他终于开始叫我怎样运用气。 干嘛这么看我?见我死死地盯着他,他面色一僵,随后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 但是我的表情依然严肃。 神荼是什么?我郑重地问道,这一次,哪怕是死缠烂打,我也要窥探一二。 还是这个问题,两个月前,我曾问过的。 他拿过书盖在我的头上,啪的一声,极响,连打扫的小僧弥都看了过来。 干嘛,你想他了?他吊儿郎当地岔开话题。 我挥开书,坚定地看着他,神荼是什么! 这些日子来,有多少个夜晚无法入眠,只是反反复复地惨状重现,反反复复地思索。 我如何压抑着自己问题,每天按捺着去训练,心里关着一头野兽,在嘶吼,在咆哮。 他的表情极其无奈。 我不知道我那时眼圈红红的,看上去好像马上就要哭了一样,委屈地好像所有人抛弃了我,在偌大的世界上独自徘徊。 我只知道他半蹲下来,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面对我。 我要是说,神荼和你父母出事没有关系,你还要问么? 我斩钉截铁地说那不可能。 他笑了一下,但是两条眉毛皱在一起,苦大仇深的样子,想轻松,又得不了的样子。 你是不是恨神荼? 我看着眉眼如画,耐心温柔的清雪。 神荼的师傅本来想把我也一起带走,但是触及到我的目光时,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看神荼的样子是狰狞的,是有怨恨,是有不甘的。 对!我告诉他。 痛痛快快地坦言,心里舒服了不少。 但你知道那根本不关他的事,神荼就该承担神荼之力带来的厄运么? 清雪说话少有认真的时候,就算是悟禅的时候,整个人也放荡不羁的样子,十分洒脱。可他现在的眼神认真极了。 我怔怔地望着,眼里没了焦点。 我知道的 其实我都知道。 在我身上的罹难与神荼毫无关系,哪怕是有,也是我父母的选择。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所有人都可以把它当成一场意外,但是我不能! 这是一场阴谋,一场计谋已久的恶意! 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吸入过多一氧化碳而无法挣扎,不足我致命,量之精致, 直指背后有阴谋家的黑幕。 但是我却一无所知,不能得到任何解释,就犹如掉下一个深渊,只能抓住唯一的线索,就是神荼,只有这样我才不至于陷入疯狂的臆想之中。 他成了我的发泄口,是我将所有的恶意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承受他不该承受的指责,让他接受他不该接受的责问。 清雪太清楚我了,了解我一怨一恨后的因与果。 他理理衣摆,将手缩进宽大的衣摆里,踏着木屐走了。 山中清晨的风有些凉,吹醒了我一直迷茫的心。 清雪说的没有错。 这么多日子,我心里其实也始终是明白的,但却不肯承认,逼着自己去恨神荼,心力交瘁。 清雪的开导为我卸下重负,拨开迷雾,放下了执拗。 只是我依旧想要知道神荼是什么,为什么和它牵连的秦家和于家都遭受了遭难? 我找到清雪说出了我的想法。 清雪没有规避我,我的目光中没有透露出仇恨,只有对真相的渴望。 好好学!你会知道的。 这次他大大方方地答应了。 我点点头,接住了他的书。 一个月学完这本,我带你去斩妖除魔!他夸张地比了几个动作,衣袂翻飞。 一个月? 我忍住想要把书砸在他脑袋上的冲动。 对他的敬佩也瞬间烟消云散。 这个师傅不靠谱,请问退货还来得及么? 我就算想要反对也没有用。 别看清雪平时大大咧咧的,决定好了的事就不会去随意改变,总爱兵出险招,这点他师兄弟也了解得很。 按理说,这样浮夸的和尚是不受认同的,但是我待的这个庙都是些真正的悟禅者,很善于从些细节入手,对于清雪只褒不贬,看我一脸不相信,认真地加了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语。 眼神清澈,态度端正,不得不信。 清雪确实不错,哪怕是个魔鬼教师,训练狠,日常损,我也不得不服气。 看到他一个月后,带我出去冒险时的那股爽利劲,有这么个师傅,我觉得真是不能再拉风了。 但是幻想总是破灭的,就在他拿起鸡腿啃的时候。 和尚不是不能吃肉么! 主持!快来管管你的弟子! 可惜远在他乡的主持是听不见了。 我拉住他的□□就是不让他吃,如果不是这衣服的质量好,清雪会直接撕开它来摆脱我。 他很无奈,放下鸡腿,面对着我。 那和尚不是不能近女色,小僧还是把你带庙里了。 我瞪大了眼睛:那是主持同意的! 他一听,抄起鸡腿就啃,那这也是主持同意的! 这个家伙怎么还扯起谎来了? 我想拍下他的鸡腿,但是他身手比我好这么多,我哪里够得着? 神棍!你就是出来招摇撞骗的吧! 我怎么骗人了?那邪祟不是我除的?他说话含糊不清的,嘴里满满都是肉。 我说不过他,就抱了碗,坐到一边去,瞪着他吃饭。 其实这个神棍吃不吃肉和我没什么关系,只要他认真教我就行了,但我实在不想让僧人的形象在我心中太过毁灭。 你就算管不住自己的嘴,好歹偷偷摸摸一点,行不行啊! 清雪啃完了一顿,摸了摸嘴上的油,对着我认真地说:原本佛教就没有说不能吃肉,只是说要远离杀生,出家人慈悲为怀,知道吧?这不是硬性规定的。传入中国以后,佛教才说不能吃肉。 我手里的碗抖了抖,不想和他扯淡,但控制不住反问道:可你现在在中国。 我翻了个白眼,而且没有除了你,我也没见谁吃肉啊! 就说你这小丫头不懂禅道。 清雪对着我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佛,他们的佛说不能吃就不能吃呗!我那是在迁就他们。 说完他又摆摆手,觉得和我没什么好说的。 我皱了皱鼻子,觉得他肯定是在歧视我的年龄,小小地切了一句以后继续扒饭。 ☆、革命情谊是分人的 -- 第5页 在安岩触动机关之后,墙面翻转,被他牢牢抓住的我也失去了重心,往后倒去。 按我的猜测,这种墓主人特殊的墓,无一不机关巧妙,步步惊心,后面理应有个大坑等着我们,不说尖刀锋刺,起码应该有些深度。 为防止意外,安岩的手被我牢牢拽紧了,结果风声大雨点小。不过是隔了一堵墙而已,后面还能听见尸鲛撞击的声音。 我拉起安岩,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对和尸鲛的近距离接触感到心有余悸,表示想要快点离开。 我拽住他,前面有光,指不定是什么,我先走。 安岩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想到我是女孩子就要反驳我,他一个大老爷们走后面也太难看了。 我运起灵能,拿在手上的佛珠发出了一阵金光,拍了拍他的肩。 怎么样?和神荼一个感觉吧?献宝地笑了一下。 安岩看着佛珠点了点头,眉眼间还是有些犹豫不决,郑重地说,小心点。 我拍着胸脯,打着不会受到处罚的幌子。 放心!我可是比神荼还厉害的! 拉出神荼的大旗,希望这样可以缓解吓得够呛的安岩吧! 紧张了一路,结果没想到大厅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老式的收音机罢了。 我绕了着它走了两圈,扯住安岩。 一个无人进入,无人存在的,至少该是没有活人存在的和陵之中,这台老式的收音机居然就这样咿呀咿呀地放起了戏。 心里窜上一阵寒意来。 正当我冷眼瞧去之时,身着满服的男人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电光火石之间,能做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安岩推开。 跑! 安岩睁大了眼睛,居然呆愣在了原地。 这小子居然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往他屁股上踹一脚好让他醍醐灌顶。 这个角色一看就比尸鲛高档很多,你居然! 我被气得差点噎住。 手中的佛珠刚刚金光大作,便已被掐起脖子,勒得说不出话。 这男人手劲大得吓人,身手也很不一般,乍一感觉,竟让我想起了神荼。 魁道?他轻轻撇了一眼,模样很是不屑。 我心里暗恨,我要是魁道传人,分分钟打得你不敢嚣张,哪里还轮得到你掐我!? 错了我反驳道,被压制到窒息,声音也发不出来。 说不出话,我干脆放弃了打嘴炮。 谁有话和百年僵尸说的啊! 一个甩手将佛珠往他脸上砸去,按我预料,这么近的距离,这家伙再强,至少也得挨一下,但是我完全没有想到他的灵气护体居然直接将我的法器弹飞了出去。 而我,因为被掐着,连看它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强大的灵力波动掀翻了我的念珠,似乎我的大脑也被震荡了一下。 今天这个日子,该抛锚,抛锚,该遇僵尸,遇僵尸,整一个不宜出门。 混蛋。 脖颈受制于人也不代表我非要坐以待毙。 我刚掐住他的手臂,头顶上的天花板突然就塌了一大块,紧接着,就觉得自己被甩了出去,而一个黑色物体明显饶过我以后又回到正轨,直冲着僵尸去了。 是神荼。 他居然避开我? 我因为巨大的冲力,根本站不稳,背对着砸在了地上,一路磕着石子,滑了出去,凌冽的痛楚,背后有些濡湿,大概是血吧。 我看着神荼的背影,挣扎着爬起来。 我能说什么? 对神荼说,你就不能接我一下么? 不能,对方扔我过来摆明了想要拖延,神荼没有按照对方的意图,才是出其不意。 不过这百年的和陵小石子也太多了吧! 真是,不宜出门。 我稍微缓了一下,顺了下噎到的气,刚抬头就看见神荼居然被拍飞了出去。 身体比我的大脑行动地更快,回过神来,我已经靠近了神荼,在他背后用力一托。 神荼借力,稳稳站住。 但是我就没有这么好运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撞碎了年代久远的石桌,幸好它脆,不然实打实地撞上去,我的腰绝对断了。 我扶着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见神荼脚下的机关打开了。 很不幸的是,这波机关又蔓延到了我。 这次的坑够深,还真是一点都不令人失望。 我砸吧了一下嘴,自我安慰,算了,跟着神荼,就是要享受一浪更比一浪猛的乐趣啊! 我把佛珠缠在手上,只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光。 尸鲛慢慢从四周爬过来,数量之多,令人惊诧。 刚刚被甩出去,神荼正眼没看我一个呢! 结果我居然还乐呵呵地往上凑,现在好了吧? 我不求能够在神荼面前大展身手,我只求我不要拖他后腿就万事大吉了。 不过心里的点点悲凉是怎么回事? 果然这和陵够冷的。 我捏着鼻子,对这里的味道不敢恭维。 这是尸鲛的老窝吧! 这么大的数量聚在一起,味道真不是一般的词语形容得出的。 惊蛰已经蓄势待发,只待主人一声令下。 速战速决!说着,一道蓝影开始迅速移动。 我叹了口气,手上却不敢过多地怠慢,静气凝神,闭上眼睛,将灵能聚集在佛珠上,珠子开始脱离我的手,浮在空中,高速旋转起来。 神荼!趴下! 一阵金光散射而出,尸鲛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悲鸣便灰飞烟灭。 神荼手起一刀,解决了远处的一只尸鲛,再来一次。 语气不咸不甜,满满的理所当然。 我嘴角抽了抽,无力反驳。 有实力的就是大佬,更何况神荼不仅仅是有实力,还长得帅。 男神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大招放得我满身疲惫,筋疲力尽,也要打落牙齿往嘴里吞啊! 两次大招一放,尸鲛已经被打得零零碎碎的了,我看着神荼的动作越发迅猛暴力,知道他是在担心上面,佛珠狠狠一甩,顿时把尸鲛打得血肉模糊。 我稍稍侧头,神荼,你先上去保护安岩吧!这里我一个人可以。 神荼微微扫了下四周,接着点了点头,一个瞬移就出去,前后不到几秒钟的时间。 我看着蓝色光影忽的消失,落寞地有些不想动了。 自嘲也不敢啊。 本来我的目标就是,不拖后腿即是万事如意。 是我要来这个和陵的,是我要去跟着他跳下来的,刚刚也是我让他走的,不爽也是自己活该。 但是,人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道理我都懂。 道理我都懂,虚心听取,打死不改。 尸鲛看我只有一个人了,开始猛扑了上来,看着架势,简直是要把我分尸了。 -- 第6页 我反手一抽,有些撒气的味道。 其实刚刚摔在地上的那两下,我就已经受了不轻的伤,能够感觉,里面的衣服沉甸甸的,都吸饱了我的血,正从我的背上慢慢地流下来,特别是腰那边。加上刚刚的拼命,我现在根本是在强撑,力不从心。 能够动弹着坚持战斗,我也是佩服我自己。 等解决完所有尸鲛,脱力的我只能坐在地上,低着头,大口地喘气。 我轻轻地掀起衣服,想要查看伤势 要是血把衣服和肉黏在一起就麻烦了,但是我刚开了个头就放弃了,照这个血量,我现在掀开也是白搭。 金针入穴,暂时止血。 手往旁边一撑,想要仰头喘喘气,入手却并不是坚硬的岩石,而是纸质的东西。 我诧异了一下,心里隐隐激动了起来,感觉自己是有奇遇了。 洞里太黑,不能看得很清,我借着佛珠的光,凑在眼前看。 目触字时,我心里翻起了轩然大波,纸被我认认真真地看了几遍,发现了一个电话号码,这个号码是我陌生的,肯定不是我所认识的。 心里疑窦重重,我开始思考这个奇怪的和陵,按说这个墓的故事虽然很多,但是之前THA似乎并没有发现过什么。 可这一次来,不仅发现了移魂咒,还有一个显然和普通僵尸不太一样的丰绅殷德,另外还有一个养尸鲛像是不要钱的尸鲛洞,这座和陵,是否太奇怪了。 难道和神荼郁垒有关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赶忙甩了甩脑袋,抛开了它。 这是见到神荼太开心了,脑子都有点不太正常吧!什么都能往神荼郁垒上扯,魔障了。 我把纸片折好,放在贴身的、还算干爽的口袋里,把佛珠往身上一挂,开始顺着墙壁往外爬。我可不像神荼这么厉害,打翻丰绅不说,连带着干掉这么多尸鲛不带个喘,嗖嗖就瞬移走了。 天赋异禀的学霸啊!脑子聪明不用说,体能也好,人比人,气死人。 尽管我拼命想着一些有的没的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身上的伤一牵扯起来,直疼得我倒吸冷气。 我的手刚攀上地面,想喊一声让他们来帮忙,眼尖地看到他们围了一圈,研究着那边不知道怎么了的残垣断壁,估计是什么爆炸了。 我刚刚爬到一半,结果硬生生地把我震下去。这种心情,要不是看着墓主人已经是个死人了,我绝对放言要打死他。 手臂一用力,上脚,使劲一翻,好歹出来了。跪在地上吸了吸气,才提步站起来,往他们那个方向走过去。 怎么了? 哦,丰绅那家伙自爆了。回我的是胖子,没想到他也来了。 他拿着枪指了指被炸得不成样子的废墟。 我对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很无语,这好歹是你自己的墓,不要炸得这么果断吧!关键是波及到了我。 我抡了抡手臂,做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自然地开起玩笑,自掘坟墓? 胖子一下子笑了。 走了。 神荼丢出一句话,转手就走,眼里带着些思索,还有压着重重疑云。 这个脸色,稍微有些凝重啊! 出什么连神荼都不得不在意的事么? 墓道里,灯光有些阴暗,看上去鬼屋效果一等一的好。 几个小时前,这里还好好的,灯光暗,但路平,虽然跑出去了几具伏尸,但好歹里面没有被炸个粉粉碎。 我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神荼,深色劲装,不苟言笑,武力值爆表,同时也十分的暴力。我开始回想他以前的几个任务,下场基本都和和陵一样,没几个全尸的吧! 胖子的一声鬼哭狼嚎把我游离在外的胡思乱想扯了回来。 妹子!看你的衣服!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伤都在背上,前面的衣服看不见血迹,我扯过衣服瞧了眼,白色的背心就像被红色颜料浸过一样。 胖爷你夸张啊!小伤啊。 我冲他眨眨眼,示意他放松点。 小伤?胖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这衣服都能拧出血了,还说是小伤。 他夸张地比划了一下了,担心却是实打实的。 呀,不愧有几年革命感情呀!大姐大我还是很欣慰的。 我看看。安岩过来,抓住我外套往上掀。 我一惊,急忙退后,要不是安岩出声,我都没有发现他靠近了。 几个人都因为我停了下来,就连神荼也看过来,但是眼神依旧平静。 真的没事,打打闹闹的,哪有不见血的。 我连忙摆手,虽然安岩是真的关切我,但我真心不想让他再靠过来了,我一躲,伤口就疼得很,他要是掀开来,可能会疼得要了我的小命。 张天师瞧了两眼,提议我现在就处理一下伤口,捻着胡须,说着一大推文绉绉的医疗知识。 安岩听了频频点头,处理一下吧! 我飞快地撇了神荼一眼,明明他和我认识时间最长,但是连刚刚认识的安岩都过来关心我,他却一声不吭,甚至是微微皱眉。 果然革命交情这种还是要分人的吧!还是胖子深得我心,插科打诨的,永远开心,哪像神荼啊!成天冷着一张脸。 也许,大约? 是我在耽误他?所以现在才漠不关心? 从一开始的,最最开始的,啊,神荼明明亲口说过的话,我可是牢牢地记在心里啊! 我也不想成为你的绊脚石啊,神荼。 我错着步子,躲开安岩想要掀起我衣服的手,眼前一阵发晕,干脆捏住了他的脸,顺道摇了几下。 安岩带着一副眼镜,文雅地秀气,略带惊讶的表情,看着怪萌的。 好着呢!也不都是我的血,还有尸鲛的。我笑着,顺道比划了下神荼身上的血迹,这位战斗学霸身上的,可真是货真价实的,不含任何虚假成分的,都是尸鲛的血。 他们几人虽然不赞同我,但是我也很固执,不理不睬就往前面走去,很快地超过了原来在领路的神荼。 一个人独自昂首挺胸,看似偏执,实际上,我已经有些苦涩了。 女孩子千回百转的心情呀!连自己都搞不清。 出了和陵,他们几个人捣鼓一下撞烂了的阿诺同款,居然十分顺畅地开走了,坐在驾驶位上的神荼瘫着一张脸,表示完全没有什么压力。 坐在一旁的安岩有些心事重重,原本觉得到了事发现场,可以弄清一些事情,却没想到事情反而越来越复杂了。 似乎有人编制了一张扑朔迷离的网,等着他们去陷落。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确定里面的纸片还好好地放在里面。 他们也许一无所获,但我不是。 胖子推了我一把,打断了我的思路:你一会儿真不和我们一起走啊?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车还在那儿,让协会的人把车吊回去也麻烦。 -- 第7页 我冲他眨了眨眼睛,一会儿还得麻烦胖爷帮我修修。 神荼我是不敢劳驾的,幸好还有一个胖子可以托付。 他义薄云天地拍了拍胸脯,顺便还打趣地说:美女的求助我当然不能拒绝了。 胖子还是那么风趣。 果然,他捣鼓了两下,再重重一拍,我的车立马回火了,听声音断断续续的,有点悬,但是我想撑到闹市应该不成问题。 倒是胖子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没有帮到我,我拍了拍的肩,说下次请他吃饭,再客套了几句,他们一股脑回到了车上。 至于神荼 他连车都没有下。 我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仍微笑着,靠在车边冲他们挥手,目送着他们一点点地离开,消失在眼前。 坐在车里,趴在方向盘上。 那个略到冷意的眼神的眼神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冷静又强大。 他应该是嫌麻烦吧! 对,嫌弃我这个麻烦。 这年头,想要自信地活下去真不容易,还要为对方想想理由,接着宽慰自己。 我脱了外套,掀开衣服,随手扔到了后座。 这个出血量还真是和胖子说的一样,血都能拧出来了,干脆连背心也脱了,拿着纱布稍微擦了擦又裹了两层,对我这个糙汉子来说,算是处理好了。 我从旁边的椅子下面拿出了一件新的背心套上,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 发动引擎,我决定还是去趟医院好了,控制着方向盘,虽然失血过多,脑袋有点晕,但还是清醒的,这个鬼地方也不怕撞到人,荒郊野外的,大大方方地脱衣服也没有顾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啊! 够了,又不是他们想要抛下我的,是我自己提议要分道扬镳的。 那个清冷的身影,像空中的孤月。 那个冷漠的眼神,像璀璨的蓝宝石。 那张冷峻的俏颜,像千年不化的雪。 一个人,一辆车,一条道,所以我一个人乱想。 男神对我很冷漠,顺便还嫌弃我,我却还是控制不住,每天想他一遍怎么办? 鉴定完毕,我就是个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喜欢我的话,就支持一下,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再想想办法。 ☆、回忆之寄人篱下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回忆 【那时的我:走出迷雾的我开始有了方向,但是清雪不负责任的决定,以及学霸超优秀的表现,让我开始怀疑人生。】 半年的游历让我从一开始什么都帮不上忙的人,也有了稍许长进,偶尔能帮忙贴贴符,画个咒之类的。 不过搏斗的事情,清雪神棍手一撑脑袋,眼里毫不掩饰的鄙弃。 你省省吧!我懒得带你去医院。 我 好气哦!而且还打不过他。 我咬牙切齿,看着他潇洒地僧袍一挥拒绝我。 这样观战有什么用,纸上谈兵。 我翻了白眼,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神棍放荡不羁地坐在木地板上,说着极不负责任的话: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天赋不够,勤加练习吧! 他看看天色,用手遮挡灼眼的太阳的余晖:赶紧的,跑圈吧! 历练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开始逐渐忙了起来,早上早起,睡得又晚。而我竟然可以从他一直不正经的脸上看出一抹愁色。 我觉得天上下红雨给我的惊讶程度,也不过如此了。 清雪有一天居然会满怀心事。 他指导我的时间越来越少,去驱的邪也越来越少,可是诡异地,他却越来越忙。 这个师傅,完全就是不负责的,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弟子?还是说只有那些瞒着我、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在训练的汗流浃背,累得像狗的时候这么想。 接着,突然,但是绝非意料之外地,清雪跑路了。 留下一张字条,上面附带一个地址,看样子,这段日子是要自己熬过去了。 奇奇怪怪的清雪! 我收拾着行李,把悲愤化为力量,强行把东西塞进我小小的行李箱里,顺便再一脚踢开清雪还没有来得及拿的东西。 这家伙走得要太急了,这么多东西落下了,统统扔掉,把它们都踢到院子去! 我打着车,到了纸上的地址,然后下车。 尴尬地朝司机笑笑,想要表示友好,不过,看着车一溜烟地没影,大概是起了反作用。 也对。 我看了看我的目的地。 真正的荒郊野岭,虽然离鸟不拉屎远了点,但是,这里只有风花雪月的林间小径,正常人估计是不会一个人来这里的。 更何况,按我这个年纪,该是在学校里念书,好好天天向上,老师说是什么就听什么的学生。 所以说人家司机大叔才会害怕吧! 好端端一个女孩子来这种破地方么! 谁知道上去是不是有人埋伏?绑架还是卖器官!? 都怪清雪那个神棍,平时对我缺少指点就算了,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特别是我要参加战斗,屡次拒绝,外加嘲讽! 你是个和尚啊!留点嘴德可不可以! 现在竟然更加过分了 神荼他师父把我托付给他就是这样的么 心中这种无力感是怎么回事?我竟然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果然和清雪待久了,所以我已经习以为常了么? 混蛋啊我可是个根正苗红、三观极正的好孩子,半路撇下一个年幼的女孩子是件极没有公德心的事啊 幸好,这座山似乎只有一条道,我想我大约是不会迷路的。 有的时候啊,山啊,看上去不是很高,但是爬起来,还真是要命,我还拖着一个死沉的行李箱。 我坐在石头上稍事休息,要是一口气上去,我怕是累的够呛。 不过,什么人居然住在这里?不会和清雪一个货色吧? 我考量了一下,居然发现这个几率非常地大,顿时有些头疼了起来。 突然,我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跑了过去,长期的训练让我没有丝毫的迟疑,站起身来,抄起匕首,正面相向。 竟然是只猫。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明明是白天,却很有活力的样子,看见我以后也不走,似乎并不怕人,反而眯着眼睛看着我,绿油油的像极了两团鬼火。 确实有那种极其讨动物喜欢的人,但是我确定我不是,而且,我不认为,这只猫的眼睛有丁点对我的喜爱。 这只通体黑色的猫还在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不过也就是只猫罢了,虽然一开始有点吓到我了,不过我可不是没了清雪就连只猫都要怕的娇小姐啊! 我提起行李箱,提起一口气,使劲把惊吓抛到脑后,继续前行了。 山路的尽头是个简陋的屋子,就像是猎户临时的居所,不过看上去很久没人待了。 -- 第8页 我稍微有些吃不准。 我确定自己肯定没有走错,这边的路只有一条,我早就勘探过了,就是清雪那个不靠谱的,他留错了地址那是绝对有可能的。 深山老林没有信号,无法联系到他,正纠结着要不要离开,身后出现了一个声音差点把我手机都吓掉了。 回过神来才发现,这叫的不是我的名字么? 是神荼。 他看到我也有些意外的样子,头发上都是汗水,刚刚运动完,脖子上挂着毛巾。 慌什么? 他问。 我看着他,有些说不出话来,把手机塞进了衣兜里。 前段时间我还因为埋怨他,整个人陷入对他的巨大怨恨中,现在就要寄人篱下。 要是下山去,就这样掉头,也未免太蠢了些。 清雪那个混蛋到底都干了什么?居然陷我于不义? 想要掐死他的念头,这回好像是怎么也灭不掉了。 下次见到他,绝对要给他好看! 神荼好似看不见我的纠结一样,抹了一下脖子里的汗走过来,先进来。 我点了点头,拖着行李跟他进门。 近乎一年没见,他焕然一新,简直就好像是两个人一样。 脸上的稚气已经消散地七七八八,走起路来也是稳健有力,更重要的是他的肌肉,他的汗衫全被打湿了,衣服紧贴着,露出下面纹理分明的肌肉来。 这训练量,应该比我只多不少。 神荼脱胎换骨,但是他刚刚看见了我的背影就认出了我,这么说我这一年根本没有变化? 先把东西放我这儿吧! 他顺手接过我的行李。 我低着头,往他的房间打量了一眼,干净地好像随时要走一样,只有书最多。 而这与他师傅的房间形成了极大的对比,东西堆得乱七八糟,好像不能下脚了一样,神荼这个有洁癖的孩子居然还受得住。 够了!清雪,你把我送到这里来不是打击我的吧? 看着人家神荼,不但生理飞速成长,心理也飞速成长,留我一个人好像在原地踏步一样 而且,重要的是,这里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他们师徒二人住在这里已经够拮据的,为什么还要把我送到这里来凑热闹啊! 我已经欠着神荼了,不要再给我负担了。 突然心好累 你师父他,人呢? 我拉了一个话题,顺便阻止了神荼想要继续帮我打理的举动。 神荼摇摇头,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无奈的样子。 我还记得他的样子,第一印象是,仙风道骨,不过,现在看到了他的房间,我想我应该是误会大了。 我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轻轻地问了出来:和尚让我来借宿的,但是,你们这里住不下我吧。 所以赶快地推辞吧!我好赶紧把拿出来的东西收拾回来,然后下山,随便找个地方呆着,也好过看着神荼,想着以前对他不公平、不礼貌的恶意。 神荼一边帮我把东西拿出来,一边很淡定地回答:和我睡。 啊? 我被惊到了。 这位爷是淡定,但是我的内心在煎熬啊! 鬼知道我现在多么想和他道歉忏悔,更不要说要得夺他一半的床位。 清雪这家话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不是知道以前我误会了神荼吗? 忏悔那种事情,我还没有准备好啊! 神荼转头看我,那眉轻轻地拧起,你想睡那里也可以。 我瞅了一眼脏乱差的那屋,极其抵触。 这里不仅干干净净,而且还有个俊俏的美少年,不选这里,我傻啊!? 虽然还没有到可以嫖了别人的年龄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觉得遗憾。 不过,神荼是不一样了。 那样淡定的口气和老练的处理事情的手法,都证明了他的蜕变。 那样的宠辱不惊,那样的沉稳从容。 和以前我认识的神荼不一样了,不仅是身体上的淬炼,更是在精神上的脱胎换骨。 以前那样稚气的他突然变得成熟起来,眉宇间都透露着少年人没有的执着和毅力。 他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 我是望尘莫及啊! 神荼的师父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说是因为我要来特地买了一些烧酒和肉。 神荼仍不为所动地吃着素菜。 至于我,原本就有了差距,自然不敢放任自己逞口舌之快了。 肉就全进了老人家的肚子里。 他老人家拿着烧酒的瓶子在神荼面前晃了晃去,不停忽悠。 神荼没办法,接过来小喝了一口,这事儿才算结束。 忽悠完神荼,又来忽悠我。 浅浅,尝点不?养气! 喝酒养气,特别是对于修道的人来说,但是清雪从来没和我说过,看看刚刚神荼的反应,多半是假的,摇手拒绝。 果然是神棍的朋友啊,这一点,和清雪还真是像到不行。 来到山上,就好像回到了庙里一样,欣赏景色,然后拼命。 神荼的修行安排和我差得也不是很远,两个人各自练各自的,完全没有多出一个人的感觉。 时间差不多了,日光马上就要暗下了,已是落日余晖。 我和神荼打了声招呼,要先休息,去洗澡了。 这边虽然通电,但是屋外空地的能见度很小。 洗完澡,看着更加幽暗的山里,我脑子一下子跳出白天看见的那只黑猫,心里竟然有些戚戚然。 活见鬼,我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还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给自己,走进了屋内。 我鸠占鹊巢地坐在神荼床上,看他的书,他擦着头发进来,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也坐了上来。 我笑了一下:真和我睡? 现在的神荼不是那个单纯可爱的男孩子了,和女孩子睡一张床居然也不会脸红了。 调戏未遂。 他点点头,示意我过去一点,不然他上不来了,师父打呼噜。 嗯,不要说他师傅打呼噜了,你这个洁癖怪是不可能睡到那里去的。 说完这句,神荼啪地一下抽掉灯,把我手里的书扔到一边去,一裹被子躺了下去。 我还坐在那里,双手保持着捧书的样子,回不过神。 动作不要这么迅速啊! 我摸黑着,抖开另一床被子,小心翼翼地躺下去,和他背对背,避免挤到他,畏畏缩缩地睡在外侧。 神荼这张床,真的不适合两个人睡,我觉得自己一个翻身就好像能够掉下去。 床位的事情,我不敢计较,但是寄人篱下,该争取的权利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神荼,下次能不能等我准备好在熄灯? 背后传来神荼朦朦的一声应答。 -- 第9页 我闭上眼睛,没有一点睡意,和一个男孩子睡在一起,即使是早就认识的神荼,我也会有些尴尬啊。 更何况肤白貌美的神荼变得更加成熟,更加男子汉了,让我忍不住心中的悸动啊!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你头发还没干吧? 果然哪里不对吧! 绝对不止我一个人在别扭啊! 没有回应? 他哪有这么快就睡着的?就算是闺蜜和我睡一张床,我也会忍不住兴奋的。 我大着胆子转过去,戳了他一下,神荼蓦地一僵,害得我一下子笑了出来。 绝对不是嘲笑,只是觉得这样的神荼格外的可爱而已。 少年脸,沧桑感,这绝对是一个人的不幸,毋庸置疑。 还是这样青春的神荼,让我感到一丝暖意。 于浅。 这一声叫唤有些无奈的样子。 快点睡吧! 我见好就收,又转了回去。 神荼的声音中夹着一丝疲惫,我懂的,在这样的日子,需要多么拼命地去发泄自己心中的惶恐和不安,用力地去挣扎失去亲人的痛苦。 我都懂。 对不起,神荼,之前这样怪罪你。 ☆、电话的主人 我坐在病床上,身上缠满了纱布。 幸好我还算瘦,就胖子那个体型,恐怕纱布就得不少钱。 从和陵尸鲛洞得到的纸片捏在我手里,我正斟酌着要不要打上面的电话,或者是怎么样开口才更加有利于我。 正想着,手机被率先响了,惊得我险些摔了手机,不是经过些大风大浪的,还以为是灵异了。 我定睛一看,舒了一口气,掀开被子,穿上鞋子,两三步跑到外面去。 喂?胖子。 胖子的周遭从不缺少戏剧性,这次的凑巧我也是服服帖帖的。 妹子!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不是在出任务吧?胖子开口就是一声招呼。 我走到了窗台边,这里还有阳光晒进来,暖暖得让人想打盹,我自在地倚在上面,没呢!什么事? 就上次那个和陵的事啊,协会说开个小会,我来通知一声。 原来是和陵啊。 这次的事确实有些玄乎,盘龙潜水阵、移魂咒还有我为自己代言的丰绅殷德,THA重视也不奇怪,不过我可有可无,最重要的应该是安岩这个新人,听说他被对方看上了,呸,是盯上来,于是随口就拒绝了。 倒是胖子有些为难:可是老张的小师叔点名叫你啊! 神荼?他叫我? 我有些意外,他还说了什么? 他能说什么?一竿子打不出个屁来!让于浅来,就说了四个字,惜字如金啊!胖子学神荼还学得有模有样地的,看来对他的成见不小。 我想象了下电话那头瞬间拉下脸来的胖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神荼的指名道姓虽然让我受宠若惊,但是和陵一事真的和我没有多大的干系,现在我要把所有花痴的时间全部花在我得到的这页纸上。 我刚想开口拒绝,就用余光看见一个高个子男人走了过来。 金色边框眼睛,头发染成了栗色,并且他是我见过,穿白大褂最风骚的一个,永远不扣起他的扣子,永远走路带风,以为自己穿的是风衣。我真的很想知道,医院会不会扣他的工资。 他的医术很好,为人也很热情,叮嘱也很到位,但是除了不扣扣子之外,他这个人还有一个很大的毛病,就是太啰嗦了。 他能因为你进一次医院,就把你之前生的病陈述一遍,然后数落种种不好好照顾自己的原因。 THA里的都是大忙人,没有几个能受得了他。 我看见他也朝我看过来,顿时有了一种强烈的不详感,下意识地捂住我的手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浅浅!你这伤得躺半个月呢!下什么床?赶紧回去! 医院的传声效果极好,我怀疑整个楼层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身为一个病人的我还怕打扰到同病房的才出来打电话,您作为医生是不是在职业操守上有些缺失啊? 我拼命地朝他挤眉弄眼,结果对方完全屏蔽,原原本本展现他唠叨的属性。 喂?妹子!你受伤了?胖子的声音听上去,惊讶中带着几分急切,在和陵受的伤吧!我早说你,干嘛不快点包扎一下? 我也没指望我捂住手机就能阻断这位仁兄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不是我,我任务刚回来,一个队友受伤了。 我刚刚听到他喊你名字了。 不是不是,你听错了。 别看胖子平时插科打诨的,似乎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认真起来抓着人不放也是叫人头疼的。 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蒙骗过了胖子,拒绝了和陵任务后的小会议,拒绝了胖子的探望并且真诚地感谢他的殷切关心,我才如愿以偿地挂断手机了。 我朝着罪魁祸首瞪了一眼,顺便冲他挥了挥拳头。 他翻了白眼,用表情指责我。 我没理他,转过了身去,拿出了纸片。 阳光下,纸片上附着的东西格外明显,字有点糊,沾了些液体,凑近了能闻到一股臭味,应该是尸油。 我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是不是很危急,但是我想,在一个墓穴里还要写下来的电话号码一定有它的意义,这个号码的主人一定非同寻常,和他们的关系,一定也非同寻常。 接下来,可是我这么多年来迈出的重要一步,我深吸了一口气,输进号码,拨打。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令我有些惊讶的是,这是一个女人,我没有回应她,想要先打探打探她的态度。 完全被动的我对彼方完全未知,也许会是我认识的人,但很有可能是完全陌生的。 但她很可能知道我,甚至了解我。绝不能让她抢得先机。 对面没有听到回应,既没有挂电话,也没有生气。 你是谁?找我有事? 她反复问了好几遍,很耐心的样子。 后来我才知道,她仅仅是为了表明自己依然在线,沉下心像钓鱼那样钓住我,我还傻傻地以为自己有了成功的第一步。 幸亏这位大姐头是站在我这边的,否则她心理战的技巧,我恐怕被卖了还在替人数钱。 故弄玄虚也要适可而止,我压低了声音,尽可能让自己听起来沉稳的样子。 你知道我是谁。 对面没了反应。 我心里稍定,看来确实是唬住了。 只要她敢开口,我就不信一点信息也套不出来。我也算是空手套白狼,稳赚不赔的那种。 可是对方无声之后,并非像我想要的一样,反而十分自信,你知道么?其实只要稍微排除一下,按照你的声音推算,你的身份便显而易见,她顿了顿,似乎是正在推理的样子,我正惊讶着,她便已然给出了答案。 -- 第10页 你是于家人吧! 我心中的震惊已经没有办法言语了,能做出的唯一反应就是飞快的追问:你到底是谁!? 她究竟是我的敌人还是我的朋友? 但是对方并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看起来是在报复我刚刚打通了电话又不说话的事了,我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敢打过来,几年的历练让你的胆子变大了不少啊? 你到底是谁 她快速地打断了我,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找我的目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成熟有力,更重要的是,她充满了底气和信心,她的语调悠长,甚至还带着一点正中下怀的笑意。 这种被掌握的感觉简直糟糕透了,我渐渐捏紧手机,开始试图拼凑适当的言辞,但是刚刚的急切显然已经完全出卖了我一无所知的真相。 她对我的缄默轻笑了一下,我听说你和神荼关系不错? 我的手机差点被我丢飞出去,心里大骇。 她知道的未免太多了?神荼的存在有多么敏感,很好的一个体现就是THA中的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他。 现在我开始慢慢打消自己去找她的念头,让THA的黑科技介入查一下号码的主人,应该会是个好主意。 不熟。我果断地回答。 我想哪里是不熟,这次相遇,他都没有正眼瞧过我。 得了吧!她在电话里很快地否定了我,你想要知道事情就来找我吧!我会把我的地址发给你,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一件事,我是你可以信任的人。 我想叫住她,结果已经是盲音了。 亏我还动了请THA帮忙的念头,结果她就这样要暴露自己的地址身份了? 还说自己是可以被我信任的人 过了大约两分钟,地址就发过来了,在我的印象里,这地方好像还有点偏。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 去它的还要躺半个月的床,我今天就要出院! 立刻马上地,我换掉了自己的病服,出院手续都没来及办就出去了。 越快越好,最好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那辆被胖子修好的车有几分苟延残喘的意思,路上好几次突然熄火,被别人狂按喇叭,但是总算坚持到了她发来的那个地方。 我把佛珠缠在拳头上以防万一,郑重地敲开了门。 她没有想到我来得这么快,但是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大大方方地拉开门,十分熟稔地让我进来,转身给我泡茶去。 还是贵宾级的待遇啊。 我盯着她的动作,慢慢走到沙发边。 这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虽然画着浓妆,但是并没有让人感觉违和,面容有点熟悉,问题就是我不知道她和他们的关系究竟是好还是坏。 我轻轻地问,你是谁?,尝试让自己不显得有什么窥探之意, 她端了杯茶过来,看到我半个屁股悬空的戒备样子一下子笑了出来,你叫我包姐就行。她把茶往桌子上一放,坐到了我的身边,你父母和我是朋友,你不用这么戒备我。 这种套话我可不买账,随便谁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言语。 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认识我还有我的父母,终归是多多少少掌握了点信息。 随你信不信啊!包姐往沙发上一靠,朝我笑着说,反正我又不损失什么。 她说得很轻松,但是我听在心里可就不像她一样轻巧了,想要知晓的欲望就更加撩动着我。 你知道些什么? 包姐轻轻地摇了摇头,但是脸上的表情完全写着我知道,但是我不告诉你。 说真的,要不是我的伤还没有好,而且不清楚对方的实力,我一定把这些诉诸武力。 能够用武力解决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靠嘴皮子? 大家各取所需,你要什么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得想让我相信,你不是我的敌人。 我皱着眉头打着商量,要是还不行,可真得使用暴力了,但这是最坏的情况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一封信,内容很简单,只是草草说了几句他们还安好的话,笔记确实是我父母的,两个人都有。 我收敛了我所有的情绪,让麻木的那个我跑了出来,对一切不为所动,不屑一顾,怀有恶意, 现在科技很发达,影印就可以做到这些。 我把信还了回去,但是她没有接,而是另外放了一段录音给我,这是我们早期一起出任务时候录的,如果这个都没有办法使你信服,那就没办法了。她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但又算准了一切的样子。 内容仍然很短,其中能听到罗布泊、蒙古这样的敏感词汇,还有一些好像开玩笑的对话,关于罗布泊和蒙古的传说很多,去那里冒险并不奇怪,我的父母对那里几乎是偏爱了。 在我印象中,父母都是比较严肃的人,不像是冒险家,更像是搞政治的,能让他们这样自然地开玩笑,显然,这个人和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我看了看包姐,把那段录音又倒了回去,听了第二遍才还给她录音笔。 她接过以后随手放到了口袋里,现在相信我了吧! 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看上去很老练,是个好手,我不知道我有什么价值。 她的出现对我来说就像是久逢甘露,但是我早就不是那个一点甜头就能被冲昏头脑的小姑娘了。 她漫不经心地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找个副手呗!一个人闯荡还是很吃力的。 我抿了抿唇,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看她是一点不吃力的样子,要是真的有什么突发情况,我想以我的身手,拼着不死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只要活着,一切好说。 我点了点头,交易顺利地成功,我把我的电话留给了她作为我诚意的表示。 我打开门和包姐告辞,没想到一关上门便是个不期而遇。 一个带着眼镜的大男孩迎面而来,约摸估计也就离我十步之遥吧! 是安岩。 我很想麻溜地转身离开,但是脚步刚动,身后的安岩已经大步跨了过来,叫住了我,等等!你,是你啊! 没有办法。 我转过去看他,他休息得不错,但是眉宇总透露着一股抑郁的气息,想来很多问题没有弄懂让他闷闷不乐。 安岩啊!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僵硬,要不是刚刚包姐和我说安岩就是郁垒转生,我应该可以很自然和他打个招呼,寒暄寒暄什么的。 安岩是郁垒,这是包姐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我完全相信跟着她有肉吃。 我就说和陵的时候,这小子的气运怎么这么背,原来和神荼还真是一家人。 他点示意,看向包姐家,你和包姐认识? -- 第11页 我开始强装淡定,随口扯着谎。我是来租房的。 下面看到两间空房,有些基本设备,没人住又没有私人物品,是典型的出租房。 安岩听了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摸了摸他的头,我看你车不错啊!居然也要在这地方租房? 这可是一个大四没工作的学生住的房子,虽然对他来说挺实惠的,但是不得不说这里有点小。 我干笑了两声,吐糟安岩敏锐的观察力似乎总是用在不对的地方,那车不是坏了么?我打算重新买一辆,手头有点紧,就来这里看看房子。 安岩想想,觉得我说得有点道理的,好像还想对我说点什么,但因为他是郁垒这一消息对我的冲击力太大,我已经逃着下了楼,坐在车里还听见安岩大声地喊我,我一踩油门,才后知后觉地猜测出了安岩刚刚还未说出口的话。 我的双鱼玉佩还在他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觉得一章现在一章回忆乱的话,就请直接给我差评,不要手软。 有一点点的不舒服就直接怼我哦!千万不要客气! 如果喜欢我的话就支持一下吧!如果不喜欢我的话我再努力努力呗! ☆、回忆之珍重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的回忆。 觉得不好的话直接怼我,不要客气! 【那时的我:只要有人在我身边,我便无所畏惧一切的拦路虎,势要披荆斩棘。一口承诺我从不随意许下,许下便为你赴汤蹈火。】 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要翻身了,突然又想到旁边还躺了个人。 神荼这床睡两个人,是可以相敬如宾地不碰到彼此,但是要这么翻个身肯定压到他。 我被吓了一跳,立马醒了过来,结果发现身边根本没有人,连被子都叠好了,我摸了下床褥,居然已经凉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的身。 第一天借宿,原本睡得便是战战兢兢的,这下摸到凉透了的床铺怎么都睡不着了,起了身,看了眼外头的钟,显示着现在不过四点多稍许罢了。 神荼果然够努力的。 不知道神荼去了那儿,他师父依旧鼾声如雷,隔着门板也丝毫不减其威力。 我打开大门,到前面的空地上活动了一下,外面还很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我拿了探灯放在外面照明。 天蒙蒙亮的时候神荼回来了,刘海都被他一股脑捋到后面去了,不知道沿着山路跑了多久,满身是汗,看来是热极了。 他原先是坐着喝了点水,后来看我一个人在那边比划就实在忍不住了,切磋一下? 我点点头,觉得也好。 别看神荼肤白貌美挺娇弱又刚刚跑完步很累的样子,我刚准备着,突袭的一脚踢过来,蹭着我的腹部过去,我侧身闪躲,稳住身形。 看神荼的眼神,半点不带玩笑,要真真切切地和我实打一场。 神荼一拳挥过来,我赶紧退后一步。这拳冲着脸,带着劲风地袭来。 没等我站稳,又是一脚,我被逼得连连倒退,近乎没有什么还手的余地,做到游刃有余的闪躲便很困难了。 看样子,神荼是正儿八经地和他师父学过的,不像我,打架的经验基本都是靠围观和补刀。 最后这场以神荼将我一个过肩摔结束。 我倒在地上,仰面朝天,累到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气,但全身上下是淋漓尽致的爽。 神荼体能也有很大的消耗,直接席地而坐。 正当我们一个颓唐地倒在地上,一个力竭地坐在地上时,那个老人家终于伸了个懒腰,起床做饭了。 早饭是粥,我和神荼都一心想着训练切磋,没什么心情吃饭,也顾不上细嚼慢咽什么的,但是神荼师父说饭后剧烈运动要得阑尾炎,这破山下去到医院,指不定赶不上就挂了。 我倒还好,因为这话一听就是逗人笑的,倒是神荼,看他表情颇为不耐烦,后来他告诉我,这话每天他都要说一遍,真想直接割了阑尾算了。 这样被勒令休息半个小时,神荼在一边打坐,我定了定心神刚想投入状态,神荼师父就走过来了,主要想说清雪把我寄托在他这里,他什么也不教怪不好意思的。 我听得一愣,免费住宿居然还带免费授课? 其实按他们俩的话说,就是我本来也是神荼他师父带的,但是出于一定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这一届的神荼继承者骨骼格外清奇,没空管我,加上我之前对神荼的偏见和仇恨,就把我交给了清雪。 乍一听神荼师父刚说的那话没什么矛盾,但我就是突然脑子活了一下,顿时觉得他们就把我当个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像个包袱一样,有些不高兴了。 这些想法就是在我脑子转了一圈,我喝了一口凉水就立马清醒了过来。 本来就是个捎带的,又不像神荼天生的啊,有点资质别人肯带不错了,还嫌弃? 难道我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神荼师父见我不说话,亲切地坐到我身边来:要不和我学针灸? 针灸?我笑了一下,来了点兴致,没听说过魁道还有学医这个系的。 师傅,别忽悠人。原本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神荼出声了,那双淡然的眼睛看了过来。 只见神荼师父朝他作了个鬼脸,神荼一下子无奈了起来,对我说:别听他的,学点别的。 老人家看上去德高望重的,但实际上恰恰不是。 你看清雪只是坐在那边,靠一张脸就能忽悠人,神荼他师父要是只板着脸,看上去就像是个长老,但是切开来全是黑的,你不也在学么?少年人互相学学多好? 神荼翻了个白眼,不想挨我的针就直说,自己教的不好怪谁?这话说的特别淡定,他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他师父的坏话。 老人家为了证明自己无可撼动的权力,当场决定我和神荼下午的内容就是学扎针,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穴道经脉是基本活,清雪第一天就教我了,所以熟得很,神荼的师父表示师兄应该让着点师妹,所以先让我施针,神荼也没说什么,就直接脱掉了上衣。 我吓了一跳。 兄弟,你别这么直接好吧!就算你不在意,我也会在意我是不是能控制住自己不把你扑倒啊?给点心理准备是吧?大家都在这么躁动的青春期。 而且该死的我居然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次看到半裸的男孩子呀! 我瞄了一眼神荼光滑的背,突然就想到了乳白色的牛奶,这个漂亮的背,我也根本不好意思扎啊! 旁边的老人家给了我一个放心地眼神,让我不要大意地上吧! 刚开始我还有些拘束,不敢放开,后来就渐渐麻木了,应该说是自我催眠。 这样漂亮的背,此时不看何时看?这样光滑的背,此时不扎何时扎。 想着后面那句话的我是不是有点变态了? 在老人家耐心的指点下,我顺利地完成了第一次针灸作业。 -- 第12页 轮到神荼了,我是不必把衣服脱光,只穿了件背心,这样看穴道准确些。 我扎他的时候惴惴不安,满怀负担,总念着会不会弄疼他,但是看他一声不吭,大约是不疼的。 却多少还是有些紧张,肌肉紧绷,神荼的师父拍了我一下,让我放松点,抓着这一瞬间神荼突然就下手了。 这一刻我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瞪大了眼睛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问道:我刚刚扎的有这么疼!? 神荼不说话,表情非常淡定。 但是旁边的老人家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了,笑得和狐狸没什么差别,阴险狡诈:不是,只是神荼扎针特别疼而已。 我算是明白刚才为何让我先施针了。 原来是礼尚往来,疼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是吧?如今只能咬紧牙关熬下去了是吧? 忽悠,真是够能忽悠人的。 刚刚神荼说什么来着? 老人家不想挨他的针,所以就让我来做替死鬼了? 度日如年,言尽其实。 我抬起头看看天色,林间郁郁葱葱,春。色撩人的,开始强制着自己背一些写景的诗,后来脑子越来越乱,背两句就倒吸一口凉气,连看的电视剧的台词都蹦出来了。 这样的疼痛让我严重怀疑只会加重病人的病情而不会好转。 终于,我受不住了,一扭腰想去问问他到底扎好没,结果自己往针上碰,这下真是疼得我呲牙咧嘴的:你扎个针真是要人命 神荼的师傅笑了一下,拔了错针,然后扎上去,竟然一点都不疼。 我幽怨地看了神荼一眼,却没有力气再说他两句了。 还好,作为一个极有天赋的学霸,虽然很疼,但是下错针在他这里是不存在的,也算对得起自己的一身痛了。 就是好奇,就是疑惑,大家都是一针,他到底使了什么特殊的手段,用了什么特殊的技能才能扎得那么疼? 果然上帝都是公平的? 不过受罪的好像是其他人? 傍晚真是凉风飒飒的时候,神荼正坐在院子门口的条凳上,我看他皱着眉想着心事,忍不住也坐了过去,起码现在的我们应该相互扶持,什么不舒心的事情我都愿意听。 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让我愣了一下:你是不是恨我? 我感觉天地都静了下来,林子里的鸟都不叫了,包括我自己呼吸一直,只能傻傻地看着他的侧颜发呆,过了一会儿,我移开了视线,与他一同看着山间小径蜿蜒曲折,通向深处:没有,我下意识地摇摇头否定,想要隐藏之前那个卑劣的我。 可你看我的眼神。 我听见这话中夹着几分不知味的寂寞和离愁,忍不住去看他,没有想到他竟然也看着我,黑色的眼睛锁着我,好像看透了我,让我毫不遮掩任何缺点地暴露在他眼前。 我猛咽了一下口水,害怕他坦荡的对视,立马挪开了视线。 看不见他的眼睛,我的脑子才开始正常运作。 他说我看他的眼神应该是之前他偷偷来找我的那一回,那时,我是真的怨他。 一年前的神荼不懂那种暗潮汹涌的眼神,一年后脱胎换骨的神荼却哪里还会不懂。 我撑着脑袋,眼神放空,真真实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没什么好怨的。 我轻轻摇着头,在惋惜着什么。 原本我们之间的相处还算融洽,不说能回到以往的笙磬同音,起码熙熙融融还是有的。 但是一提到这个气氛就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就算我们刻意隐藏掉自己不理智的情感。 我咳了一下转移了话题,你平时都四点起? 神荼点点头。 早了点吧。 刚开始三点钟就要起床。 那干脆别睡了。我翻了个白眼。 神荼哑然失笑:和我当时对师傅说的话一样。 提起修行,气氛又欢快了不少,直到说到,神荼师傅把他扔到荒山野岭的那段,我才知道,清雪真是对我好极了。 清雪那神棍几天没有消息了,似乎忘了有我这么一个徒弟,倒是神荼他师傅,除了叫我针之外还教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渐渐地,我觉得他教的倒是比清雪交给我的多,干脆跟着神荼一起喊了师傅,然后心里忍不住地吐槽清雪,一个真正的和尚这么像个神棍,cos界大佬,甘拜下风! 其实,师傅教的东西并不是比清雪多。 神棍那是教基础,都是大片大片的知识往我脑袋里面送,师傅则是提点的比较多。 是夜,我忽然醒来,感觉下身有股冲动,看看天色漆黑漆黑的,下意识不想起身,结果憋得越来越清醒。 没办法只好猫腰起来,后悔今天怎么作死睡在了里面? 神荼睡觉的时候蜷起了身子,我扶着墙壁正在跨过去时,听见他私语了一声,但是好在没有闹醒他,我加快了动作,悄悄落到地上,摸黑出了房间。 到了洗手间才抽灯亮堂起来,窗外树荫婆娑,风过林间像鬼哭狼嚎,我低下头,赶紧解决生理问题,告诫自己觉得有鬼多半是心理问题,不去想它就这种不算病的病就痊愈了 结果拎裤子的时候一抬头,正正巧巧地对上一双幽绿色、充满诡异的猫眼。 啊! 我头皮发麻,一种凉意直窜后背心,跌撞着跑出去。 神荼听到我一声惊叫立刻跑了过来,我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他穿得单薄,怀里却温热,更衬得我指尖发凉,脸色苍白。 这一声怪叫连他师傅都吵醒了,匆匆在屋里头问了一句怎么了,着急地穿上鞋跑出来。 我此时还攀着神荼的手,窗边有猫看着我 理智上,我是特别想要镇定下来的,但是不够强大的内心背叛着我,一阵阵的后怕,手指发抖。 神荼看我脸色很不对劲,余惊未歇,赶忙搂着我,帮我拍背顺气,冲他师傅扬了扬下巴,后者立刻会意,去洗手间瞧了一圈,但是一切异样像是我凭空捏造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神荼站我旁边轻轻拍着我,即使我此时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脸色,也知道这刻的他必是极其的温柔。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蹭了蹭自己的脸,将那发麻的感觉抹去。 周遭有神荼特有的那抹干净的味道,还有神荼的师傅,以及不知道在哪里的清雪,我不是那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我了,根本没有什么好恐惧的。 不过有一点让我觉得稍微有点蹊跷。 这只黑猫和我上山时候遇见的,似乎正是同一只,那时白天的它眼睛还细细地眯着,这回它的眼睛睁得锃圆,变成了两团大大的鬼火在闪烁。 忘不了的就是那诡谲的感觉,以及被凝视的粘稠之感。 这样的巧合莫非太惊悚了些? 老人家摸了摸下巴,嗯,黑猫? 这边还在若有所思,神荼那边已经开启慧眼了。 -- 第13页 什么都没有,他隐晦地朝他师傅摇了摇头。 山里的猫都爱乱钻,别想太多,赶紧睡吧!随意的说辞就这样把我打发了。 神荼带我回到房间,体贴地关了门,又合上了窗,最后检查一遍屋里除了我和他没有其他活物,他看我仍一副纠结的样子开口安慰道,说不定就是来偷吃的,你别多想。 我晃了晃脑袋,认真回想:感觉不太一样,这猫好像不怕人,还敢瞪我。 这么大点的小玩意竟然还吓了我一跳,丢人丢掉想要埋进被子里不出来了。 神荼忽然笑了一下,山里的猫都这样,块头也比城里的大。 是的是的,神荼说的很有道理,别去瞎想了。 我这样劝说自己,但是躺下去仍然没有一点睡意,只好睁着眼,看着有些脏还发霉的墙壁。 我试探着开口:神荼,你睡了么? 背后随便传来一个声响,表示自己还没睡着。 我转过身去,他穿着一件白色背心,露出颈后的嫩肉来,黑发柔美,忽然让我生出了想要触碰的念头。 刚刚你的反应好快啊!神荼是第一个冲出来的,他师傅的动作都没他这么利索。 紧急情况的训练。他声音不咸不淡的。 原来如此,难道我起身时,刚一有动作,他便有所警觉,这种技能我也好想要啊。 以前的神荼可还是个软萌软萌的可爱的男孩子,现在想要和他聊聊天好困难啊,这样子简单到不能再省略的回答我要怎么接下去啊? 空气沉默了几秒,我觉得是时候要为自己刚刚小女生的尖叫正正名了,不是因为我胆子小,完全是猫的出现太出乎人意料了。 咳,你记不记得有年万圣节,我们去你家过的? 嗯。 我胆子还是很大的,我把手枕在头下,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你偷偷吓我们,结果把你弟弟吓哭了,我可是一点也没怕哦! 嗯。 说道这里,我眼里有些暗淡。 以前和清雪修行时刻意不去想的问题,我只知道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去仇恨了,所需要的只有拼命地努力罢了。 但是见到神荼之后,我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去怀念以往,第几次努力地克制自己仇恨的萌芽 神荼也许比我更能控制自己,但是这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作为神荼的继承者,他更加痛苦。 神荼如果你需要我,我一定会倾尽全力帮你。 我看着他的背影许下我的承诺。 我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大,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远,神荼作为神荼之力的继承者,未来一定更加璀璨,也许有一天,他是我不再可以比拟的高山,也许有一天,我们实力悬殊,但是这一句承诺我绝不会变。 这是我的偿还也是我的夙愿。 嗯。 他答应了,接着是久久的沉默。 没有下文了? 我不满地戳了他一下,难为我刚刚这么声情并茂,结果居然还是单音节的回应。 别这么高冷,这样我很尴尬啊 他突然转过来,但是仍然闭着眼睛,姣好面容在微弱的银霜下像个睡美人一样,只叹岁月静好,年华无伤。 嗯。 又没了? 嗯是什么意思?我静悄悄地屏息等着,以为还能被施舍几句,但原来这就到头了。 等了半天,还特意转过身,还是只肯给一声高冷的嗯? 神荼这次直接不开口了,拍拍我的背让我赶紧睡,活像哄小孩子睡觉的慈祥父亲样,惹来我一头黑线,但还是顺从地闭了眼。 算卖神荼一个面子,谁让他这么好看呢? 没想到他的手好像有魔力一般,一开始我还想劝着他别拍了,结果犹豫着还没开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你是谁? 我看见了一个华服的女人,梳着美丽的云鬟,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下意思地觉得她肤色素雅,眉清目秀,应当是个绝世美人。 我想询问却口不能言。 她似乎冲我盈盈地笑,可朦朦胧胧的,让我看不清楚。 正当我竭力想要靠近时,恍恍惚惚听到猫爪扒拉的声音。 我一惊,莫不是神荼关了门,它进不来,所以就在外面挠门么? 但它为什么要来,为什么那样盯着我? 是我有什么问题!? 我蓦然睁开眼,急促地喘息,吓出了一身冷汗,撑着头去看,没有什么绝世美女,又哪里来的猫?不过是梦一场罢了,自己吓自己。 莫非晚上的黑猫惊悚案也是一场梦,我记得之前神荼还哄我睡觉来着,现在又朝着外面睡了,不会真是我梦里的一场自导自演吧? 若是神荼都还未醒这证明眼下的时间确实还早得很,完全没有了睡意的我很怀念神荼哄我入睡时拍的那两下。 这个技能我也好像要啊,什么时候失眠给自己来两下就好。 我盘腿坐在床上打坐来消磨时光,当神荼睁着惺忪眼睛看着我,夸我勤奋的时候,我是真的欲哭无泪。 ☆、第一项任务 包姐手里掌握着重要信息,但是嘴巴却是绝对的密不透风,不过眼下没有办法,我也算是被她吃死了,除了选择跟随好像也别无他法了。 神荼之前还金口玉言地点名让我去开会,但我缺席了,他好像也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反正没有一点回应,胖子之后也没有找过我。 我撑着头笑一下,就知道自己是个跑龙套的,没什么重要的。 可对自己上点心吧,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着要给自己一耳光。 包姐留给我后悔的时间也不是没有,但是我拿好东西就跟着她的指令跑了。 她让我去的是柬埔寨的一个小村落,交通很闭塞。 正巧她打电话找我的时候,我正在越南做个探索任务,难度小一些,适合我这种伤还没好又不肯闲着的,顺便邀请我坐飞机,她包了。 但是是马航的话,我还是算了吧,头等舱也拒绝,我还很年轻,还想我仅剩的生命去尽可能地骚扰那朵高岭之花。 包姐在电话里笑了笑,可以,虽然地方有些偏,不过我相信你能找到。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听上去,她似乎非常了解我,说不定她那儿还偷偷藏了我一份档案,方便对我全方面掌控。 我从越南那里出发坐飞机,到了柬埔寨,又租了一辆车送我到那里,果然是个犄角旮旯,地方极其的偏,路程也曲折,不过本来就是出来冒险的,到处往深山老林里钻早就习惯了。 问题是我到了那里以后还多等了包姐两天。她一个飞机直达的,居然比我自费旅游的还慢,还一慢就是慢两天。要不是这个村子真的有问题,我还以为她骗我,幸好我姑且等了一个晚上。 包姐在我们之前定好的房间出现了,自然地向我打招呼,面色从容地一点都看不出放了别人两天鸽子的人。 -- 第14页 我按耐住自己的脾气,走过去,包姐,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她往床上一坐,打量了一下房间,看着真像是来旅游的,什么怎么回事? 又闭口不谈! 都怪我之前太心急了,没有问清楚就急匆匆地来了,到时候人财两空我就尴尬了! 我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这次我坚决不会让步了: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我眯起眼睛,想到来这里的第一晚给我的一个巨大惊喜就快忍不住我的暴脾气了。 一群黑色的小孩子从外面慢慢地爬过来,眼睛像狼一样发出幽幽绿色的光,呈包围之势想要把我活拆了,纵然念珠牢牢捏在手上也给不了我一点安心地感觉。 虽然这些小孩看上去绝对不正常,但是谁能不能明确地告诉这些玩意到底能不能一刀捅了! 并且不屈不挠跟随着我,直到我和村民一样,虔诚地跪在神龛,双手合十,驼起背。闭上眼睛,他们才浩浩荡荡地离开。 完全的邪教现场清雪劝了我这么多年,我都没出家,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追杀我? 而且我想,任何一个莫名其妙跪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并且一脸邪气的不明物体的人,都会有一种想要暴走的心情。 别急别急。包姐挥挥手让我稍安勿躁,通过她打开的窗我看见安岩拿着终端,到处询问,似乎在找什么人。 他怎么也在这儿?我皱起了眉头。 包姐合上窗,冲我一笑,幸好带着你做我的副手,她打开自己的背包,拿了些钱,朝着门走去,风轻云淡地说,哦,对了,神荼也来了,保护他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就直愣愣地看着包姐走出去,张着嘴,直到她合上门,我才如大梦初醒般从床上站起来,冲到窗边掀开一条缝。 包姐拿着串,正在帮脖子里盘着蟒蛇的安岩解围。 我努力消化她刚刚说的话。 刚刚这个疯女人说什么来着,保护他们? 请问这个他们是谁?神荼还是安岩,哦,后面还跟了个江小猪是吧? 神荼郁垒的继承人要是出事了,那我早就整个玩完了,骸骨都不知道完不完整了。 我开始怀疑自己找错了人,白等两天不说,张口就是这么不着调的话,房间的钱还是我出的呢! 还钱! 入夜了,有安岩他们几个活靶子,光明正大地穿梭在村子里,我和包妮璐自然不用担心被围攻,安安静静地躲在角落暗中观察,实行着保护的任务,做个缄默称职的保镖,只是当那个叫龙傲天的男人出现之时,我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什么东西? 他头发的颜色为什么这么奇怪,出场为什么这么骚包,而且他不知道抢了神荼风头的人下场都很惨吗? 天龙突击队,你没听说过?包姐走在我前面,和安岩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地跟踪着。 我决定还是不接她的话了,那是THA的特殊队伍,她这样表现地比我这个正式会员还了解THA,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在协会里混下去了。 姑且先撇开这些奇怪的问题,牢牢跟紧他们比较重要,我没有再纠结下去。 紧随着他们到了墓里,我和包姐就按原先说好的那样,她先保护神荼他们,我先去查看一下地形。 去她的保护,哪里有嘴上的说得那么好听,分明是监视,避免让这几个熊孩子影响了她的任务进度。 进了墓,直到分开的前几分钟,她才和我解释了一下什么是鬼曼童,免得我根本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其实我想说你完全不用解释,我什么都不知情,还不是从越南快了你两天地赶过来了?而且你讲的这么简略,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 我见她此刻认真叮嘱,和之前地随意完全不一样,忍不住打趣:怎么?是个S级的任务? 她笑了起来,这个任务可以是c级,也可以是S级,你自己小心啦! 我带上耳机,保持通讯流畅,看着包姐背对着我挥了挥手,消失在暗色墓道里,心里染上了一点点不安。 接着我就明白了她说的话,原来丰绅殷德这家伙也在!就是他害得我之前住院的。 我说包姐你出门特地挑了个不宜出门的大忌日子吧!早不来晚不来,偏挑丰绅和神荼一起出动的日子,不去买彩票的你已经亏了几个亿了! 这个工作简直前有狼后有虎,一个做地图的探索任务生生地变成S级任务,是冥神两兄弟特有的气运不错了,这回再加上丰绅殷德,任务难度简直可以登上榜单了。 这里没有一个人不精的,想要躲在他们的耳目偷偷记录多困难,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我无语地蹲在墙角,用手机把每个地方拍下来,整理成一份地图,刚给包姐发过去,耳机就传来了包姐的声音,快来谷底。 什么? 我疑惑地问,结果,她说完这四个字,信号就断了,不知道是突发了什么导致设备损坏,还是她自己切断的信号。 我咬牙吐槽,谷底这么大,谁知道你说的是哪里? 但是抱怨也没有用,万一她真的出事了,我的线索就断了。 任劳任怨地跑过去,只是没有想到,等待我的会是浑身是血的神荼。 我一下子连呼吸都忘了,脑子荡机般晕晕的,步伐似有千斤重。 幸好包姐告诉我,神荼已经被救回来了,我才差点没把自己憋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几步走过去,蹲在神荼旁边,查看他的伤势。 那张脸因为失血而惨白,无力地晕倒在巨石上。 我看见他腹部有两个明显的伤口,染红了一片,着急地把他的衣服撩起来,但衣服下的皮肉竟然完完好好,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如果不是伤得厉害,一向强悍的神荼怎么会一蹶不振? 我怀疑到差点上手去摸。 这是一念回光的效果。 包姐解释道。 一念回光?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我潦草地点了点头,只一心纠结在神荼身上。 那留在肌肤上的血轻轻擦去,果然只有纹理分明的肌肉,半点不带伤痕的影子。 我感叹着这神药的效果,包姐分析着地形,思索下一步安排:你留在这里照看神荼,接下来的事我一个人就可以。 什么哎!等等!我想拉住包姐,好歹问问神荼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伤员居然已经醒了,一把拉住了我,虽然力量非常微弱,但我不敢随便乱动,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 包姐没了阻拦立马就消失了,留我独自面对。 我去包姐也太不靠谱了,我要怎么和神荼解释我也在这里啊 我僵硬地看着神荼,拼命想着比较靠谱的说辞,比较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把我当成跟踪狂,然后给我一惊蛰。不行啊!我是无辜的啊!这个锅甩给包姐不算我过分吧? -- 第15页 神荼的眼皮掀了一下又立马闭上,然后又深吸了一口气,张开眼睛。 华丽的冰蓝色变成了妖异的血红,正是暴走的迹象。 我紧张地问他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毕竟衣服上的两滩是血不是番茄酱。 他摇摇头,和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腹部的伤口,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之色,那个包姐是什么人? 我叹了口气。 天知道这个像游戏bug一样的包姐是什么来历,不过一念回光有这样神奇的功效,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神荼用了,肯定不是敌人。 神荼皱了下眉头,决定暂时放下这个还没有丝毫头绪的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 先找安岩他们。 一想到不怀好意的龙傲天还在安岩他们的身边,神荼就无法放下心来。 我的玉佩还在安岩那里,利用我和玉佩之间的联系,十分顺利地找到了安岩他们。 千钧一发之际,神荼从龙傲天的手上救下了安岩。 神荼单手提起龙傲天,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两刀不带个招呼地捅过去,就连位置也和神荼身上的一模一样。 等等!神荼,你先别弄死他,让我也揍他两拳! 安岩醒过来看见我,指着我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我尴尬地笑笑,冲他挥挥手。 我们几个人修整了一下,就刻不容缓地去找老张和胖子。 安岩身处险境,竟然仍能细心留意,记下了老张他们的位置,观察力简直强悍,争取了许多时间。我忍不住夸赞了他两句,大男孩腼腆地笑了笑,但是又藏不住他骄傲的小表情。 那小模样,放出去绝对收割一片姐姐粉。 铲掉了猪队友,大boss神荼上线,人顺顺利利地救到手,两只鬼曼童开始互殴,一路通畅,毫无阻拦,但是本着不能让敌人得到想要的东西原则,和,如果对手是和陵的主人那就一定要让他闹心原则,神荼决定要阻止丰绅殷德。 又要耍帅,你想死几次啊!安岩恨铁不成钢地说。 偏偏这位大爷表情一点也没有动摇,我想到刚刚他受伤的可怜小模样,咬着牙根,按耐下自己的火气:神荼!别去管他! 神荼看了我一眼,又定定地看了安岩一眼,转身几步助跑,一个起跳,靠近了对面的石岩,然后用惊蛰固定住自己,在利用臂力和惯性,几个飞跃就落到了鬼曼童的头顶上,那身法,要多精彩有多精彩,要多潇洒有多潇洒,蓝色流光就像彗星一样,随意截图,要有车祸现场算我输。 但是我现在一点欣赏的心情也没有,眼刀子不要钱地往老张身上扎。 都怪老张!要是他不说,谁关心那个coser到底是谁? 敌人是丰绅殷德,脚下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老伯,神荼一个人很吃力,完全被压着打。 哎呦我去,神荼小祖宗,您悠着点行不行?您的伤才刚刚好啊! 我在下面干着急,一把一把冷汗地冒出来,惊心动魄地看着神荼,比我自己亲自上阵还要紧张。 小师叔一个人不行。老张往前走了两步,扶着他的我和安岩还怕摔着他,也跟着走了两步。 浅浅,你上?老张看着我。 我心里恼火,把老张揍一顿会不会说我不尊重老人家啊?我懂这个佛理,没这个佛心,怎么上啊? 我要是能上,我早上了,还在这在这里磨磨唧唧的,冷眼旁观神荼这个刚刚死里逃生地家伙以身犯险么?只怕我刚站上去就被八字不合地晃下来,眼下只有旁边这位可以托得起了。 安岩,看你的了! 安岩推了下眼镜,我们所有人的郑重让他觉得自己一时身负重任,背负厚望,江小猪耍了点小手段,安岩就怪叫着顺利登上了头顶。 神荼郁垒之力合并,自然就不能还让那个丰绅殷德讨到便宜了,局势瞬间扭转,眼看对手即将玩完时,王鬼曼童蓄力大招,从嘴里抽出了极阴之焰了。 我下意识皱眉头,肚子里一阵反胃,突然心疼起了口腔医生,难怪他们都要戴口罩,有的时候不仅是为了保护病人,更是为了保护自己。 这东西看上去很厉害,但我不是太担心,神荼游刃有余地见招拆招,踏在安岩背上,打起了太极,一面红色的盾牌就开始慢慢具现,但是对上极阴之焰力量较弱,鬼曼童撑不住后滑了一步。 我看见神荼似乎是对安岩说了,接着那个红色的防护盾瞬间就加强了许多。 安岩搞啥子嘛!既然这么厉害,一开始的盾咋搞的和纸一样薄?耳边听到江小猪嘟囔的声音,接着是重物倒地,我想是谁,是老张还是胖子,还是江小猪扶不住胖子倒下去了。 结果听到江小猪惊慌失措的声音我才知道,原来是我:浅妹子!你搞啥?怎么一下子倒地上了?一拖三弄不起啊! 眼前的景象扭曲模糊,重重幻影,我努力挣扎着,却甚至都看不清江小猪的轮廓,脸贴着凉凉的地面,想要爬起来,手却变得极软,毫无力气,感觉身上的力量全被抽走了。 怎么回事?这分明是灵能耗尽的感觉,可是我根本没有用啊! 一双手把我扶起来,在我背后探了几个穴道,我连挑眉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像个泥娃娃一样任由身后的人摆布,头耷拉着没骨头一样地摇晃。 安岩看着眼前伸出来的手,还以为是要拉自己起来,握住起身,手的主人挑了眉没说什么,但是手依旧伸着。 他疑惑地问,干嘛? 玉佩。声音从背后传来,原来是神荼扶着我,蓝色灵能不断想要通过穴道传进来,但是似乎有层屏障阻挡一般,被反弹,溢到空气中,最后烟雾般消弭。 安岩还在想着什么玉佩,神荼一只手伸着,一只手贴在我的背上,我一晃就往地上倒,他赶紧抱住,免得我砸在地上。 双鱼玉佩。神荼有些着急了,毕竟我要死不活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归西了一样。 他拿过玉佩就往我脖子里套,绳子有些蹭疼我的额头和鼻子。 温柔一点啊神荼,女孩子的脸还是很重要的。 江小猪撑着两个人,愣在原地,这这这,啥子情况咯? 我感觉一个人把我背起来,迷迷糊糊地听到神荼的解释:玉佩应该是个媒介,刚刚安岩用了于浅的灵能,他顿了顿,看向安岩,而且是一下子抽光。 安岩摸摸头,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怪不得我浑身是劲,后面才有点吃力,对不住啊对不住。 我就说咋从一张纸一下子瞬间就变成了一堵墙!原来你小子还有场外支援啊? 江小猪,你说我是场外支援抬举我了,我这是充电宝。 我努力保持清醒,但是眼前的黑一阵阵袭过来,吞噬我的意识。 这双鱼玉佩成精啦!我之前给它灌过一点灵能,它居然一下子学会了倒抽啦! 这是我昏过去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 第16页 还是刺眼的阳光把我弄醒的,入眼就看见了满眼的绿色,还有些不知名的小花,看上去热热闹闹的,清晨时分,朝霞满天。 背着我的人托着我的大腿,让我的脑袋靠在他肩上。竖起的皮衣蹭得我的脸有些凉,动了动手指,发现有些力气,就上手把领子翻了下来,露出白腻诱人的脖颈。 神荼晃了晃头,有些不自在。 咳,这在哪儿?我没什么力气转头,就靠着他,盯着露出的白皙问道。 作为一个男人,别像女人这样秀色可餐,引人犯罪啊 刚离开村子。 我点点头,睡了许久,一时没有什么困意了,但是又没有什么力气,或说我只想赖在神荼身上,安安静静地享受一下优待。 神荼是什么人?THA的NO.1,冷若冰霜,孤芳自赏,想想他平时一张面瘫脸,丹凤眼微微翘,因为灵能而微显蓝色的眸子,铺了雪,化了冰一样的梦幻,永远不冷不热的模样,多蹦一个字像是要死人,现在竟然背着我! 这么近距离接触男神的机会可以说是过了这村没了那店了。 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我玩心大起,冲着神荼的脖子贴近了呼了一口热气。那块地方像潮水涌来一样泛起鸡皮疙瘩。 救命!我看见神荼耳朵红了!打120!我需要救护车,我需要吸氧!我要窒息了! 正要造作开口调戏他一下,托着我大腿的手突然掐紧了我。 松手!松手!神荼!大腿会报废的! 被掐过之后,我顿时乖了很多,趴在他背上哀哀戚戚的。 这要还不是青青紫紫的,我管你叫爸爸啊神荼! 回去坐飞机安排了头等舱,两个座位连一起,看上去干干净净,高大上,胖子说幸好不是马航,不然倒贴他都再也不坐了。 我暗地长舒一口气,幸好之前拒绝了包姐,不然我得和胖子一样有心理阴影。 座位安排是这样的:安岩和小猪坐,胖子和老张坐,我居然和神荼坐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抗拒过要靠近神荼,虽然他是我男神,但是他是一朵高岭之花,不是想采就采的,况且他平时这么冷漠,难得主动一次能有好事情?更何况我刚刚才作过死,不知道现在跪下来叫爸爸还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 安岩啊!快点帮帮我,你坐过来啊! 安岩一脸无能为力,率先坐下,乐呵呵地看我僵直地站在中央,进退不得。 你坐这。神荼三个字让我溃不成军,心里还没答应,身体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这是背叛了我自己!争气点啊! 我看了看那张禁欲脸,感叹了一声造物者的伟大,然后畏手畏脚地缩到一边去,神荼分给我靠里的位子,倚在上面还挺舒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了,然而在看到神荼拿出金针的时刹那清醒。 干嘛,飞机上呢!一个不稳就扎错了!就好像特地打我脸一样,一个轻柔的女声传来,飞机已进入平稳状态 平稳你姥姥金针的光闪得我头皮都炸了开来了。 我自己也会用针,但是这和神荼对我用针的感觉完全不同,可能以前练习的时候受他荼毒太深,弄得我脑子只有一个形容词,就是疼。 神荼看我就像看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冰冷不含感情:我是不能被拒绝的,你自己看着吧! 冷静点呗!我挺好的,不用扎针。我硬着头皮和他商量。 神荼摇了摇头,你的穴道被我的灵能堵塞了。 我看着眼前的人,顿时噎住明明是你的错,你的错还要让我来承受痛苦,你的表情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风轻云淡,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淡定从容?只要你有一点点内疚感,我就舍不得拒绝你了! 被我盯了很久,这张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划过一些不好意思,轻轻咳了一下。 你,别!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我匆忙挥手,往后靠去。 小姐,飞机上请保持安静,谢谢。空姐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十分标准的笑容,然后余光飘向了神荼,这么漂亮的小姐姐特地过来提醒我,难为我还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是蓝颜祸水。 我朝着空姐点点头,目送她离开以后冲着神荼挤眉弄眼,后者竖起金针立马让我收敛了表情,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只要他别给我扎针什么都好说。 一手按着神荼的手,绑带毛毛糙糙的,也不知到他怎么忍受每天绑着它,另一只手抢先迅速入针点穴,我的经脉一下通畅起来,不适合的蓝色灵能也一下子像从漏气的气球里一样漏了出来。 我长吁一口气,才看见神荼脸色有些不太好,讪笑了一声把金针还过这个洁癖怪,按他用过就扔的性子,却得按捺着只能把金针收回去,因为飞机上又不像出完任务还有后勤人员打扫,他的脸臭得不行,抱臂靠到一边,不愿再多看我一眼。 我耸耸肩,开始想事情,关于包姐,结果发现根本无处可想,但是脑子却浑浑噩噩的,一些杂乱的思绪困扰着我,挥之不去。 意外的是,下了飞机,才发现瑞秋快把我的手机打爆了!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个高层人员这样着急? ☆、回忆之偷听也是好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 【那时的我:如果无法打听到的话,那么只有自己去劈开荆棘前行了,我不惧任何险阻,只惧自己裹足不前。】 其实被猫吓到真不是个光彩的事,有些女孩子娇娇弱弱的,怕些有爪子的,有獠牙的动物也就算了,我可是一言不合就要和神荼干架的女汉子啊! 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坚持在睡前诵经,该怂的时候还是要怂的。 因为在庙里的原因,也养成了几分小和尚念心有口无心的感觉,理解不了佛的博大精深,但是背两句安安心没啥问题,也顾不得神荼和他师傅会不会觉得我蠢了。 经历过死亡后觉得面子真的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活着。 平时熄灯时间是十点,这里没有硬性规定,没什么敲锣打鼓必须熄灯不然就出去罚站的道理。但是神荼和我一般都特别准时,只是今天因为切磋地太兴奋,了一个小时,万籁俱寂,夜黑风高的,只能听见我们的拳头声,还有白痴般亮着的两盏探灯。 最后神荼的师傅实在忍不住了:你们两个年轻人不要睡!我老头子还要睡呢!吹胡子瞪眼地上来就揪神荼的耳朵,我坏心地往他身后一藏躲了过去。 我讨好地笑起来,师傅说什么呢!看您这样的帅哥怎么能是老头子。 神荼的身子剧烈地颤了颤,但是老人家明显很受用,尽管依旧板着一张脸,但是眉角已经柔和了下来,挥挥大手让我们赶紧洗洗睡了,不计较我们这么晚还在外面折腾他犯困的神经。 神荼提起两盏灯进屋,我翻出换洗的衣服,他提着一盏灯跟了出来,然后我进浴室,他就外面等我。 洗手间给我的阴影实在太大,白天正气浩然,丝毫不觉阴气,可到了晚上,那一股凉意就是从脚下只升到头皮,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盯着我看。 -- 第17页 我头一回喊他去的时候,衣服都脱了,想想还是有些后怕,再重新套回去,把他喊过来。 虽然有些别扭吧,但是他没有拒绝,直接点了点头,拿了本书,搬了张板凳坐在门外面。 我洗完澡一边套衣服一边回想,突然听见神荼在面喊了我一声,但一时间没有听清,什么? 你好了没有?神荼提高了点声音。 我急急忙忙出来,一边走一边拉衣服:好了好了,怎么了? 神荼摇摇头,往门外走,提着灯到处照:我刚刚看到了一个黑影。 我跨出门槛的脚瞬间缩了回去:什么?眼前一下子就冒出了那只黑猫的形象,是猫么?我告诉自己千万别害怕,重新迈开步子快走到神荼身边。 也许,我不太确定,神荼看完一圈没发现异常,转过头来,突然脸色大变,一把扯过我。 我觉得后心一片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蹭着我后背过去,惊出一身冷汗,踉跄几步,差点摔在地上,全靠神荼拉住我一只手强行提起来,看着神荼脸色严峻,矿灯都扔在了地上,手里捏了枚金针,蓄势待发。 我惊讶地看着神荼,出来替我看个门,居然还要拿着金针,别说他之前还捧了本书了。这装备齐全地直接去旅游也没问题了。 此时我还有开玩笑的心思,不是很害怕。 地上那只猫全身通黑,眼睛一眨不眨,紧紧地盯着我们,弓起身,竖起尾巴,毛都炸开了。 原先那次它蹲在窗台上或是伏在地上,看上去只是胖,但是完全舒展开来,显然不是胖,正如神荼所说,山里的猫的个头确实比城里的大,而且不是一点两点。 它迟迟没有再发起攻击,双方对峙了一会儿,它便没头没脑地怪叫一声跑开了。 神荼伸手帮我把双鱼玉佩转回来,刚才洗澡的时候把它甩到后面去了:也许是看见了鱼才扑的你。 玉佩的造型很抽象,神荼这句安慰很牵强,但我顺从地接受了这句安慰。 神荼的性子越来越冷了,往高岭之花发展的路上已经越走越远了,现在有一句安慰越来越难得了,且有且珍惜吧! 后来清雪给我补些驱魔知识的时候,正巧提到了黑猫,他当时风轻云淡地授业,玄猫,辟邪之物。易置于南,子孙皆易。忌易动说完还感慨了一句,好多人都误会它会招来厄运,真是可怜。 他讲得麻溜,我的心就翻江倒海了,想到自己这些经历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管这黑猫到底是辟邪的,还是不祥的,反正我受到黑猫青眼相待,证明我身边不干净也是没什么异议的。 认识到这个的我头皮都快炸开了,慌忙对清雪说了这件事,结果他好笑地看着我:不是小僧吹牛,咱们这儿至少是座正儿八经的庙吧!你听说过那个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的?这不是砸自己招牌么? 我听了觉得有点道理,但是仍有些发憷,想我和清雪出去斩妖辟邪,算是有些阅历了,依旧这么胆小怕事,表情便越发惆怅起来。 清雪看了大笑起来,被我狠狠一瞪,拍了拍我的肩:是该叫你做些驱魔的技法了,别慌啊,别的小僧不敢说,但这驱魔嘛,我保准邪祟不敢进你五尺之内。 我在心里不敢苟同,清雪嘴上说的和实际行动上的总是有些出路,之前还说带我出去冒险,结果只是让我做跟班的。 日子过得很快,清雪毫无预兆地出现时,神荼正光着膀子让我扎针。 难为我在别人师徒家借宿了这么久,他还记得我,但我看到他心情很平静,也没什么惊讶或者欣喜的感觉,只是冲着他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 两个为人师表的热情地打了招呼,一见面就勾肩搭背,活像小两口小别胜新婚一般,如胶似漆,还钻到房里去说悄悄话。 神荼瘫着一张脸,但是眼神很嫌弃,我则是鸡皮疙瘩从头起到了脚。 你说他们在讲什么要背着我们?我撤了针问神荼。 他摇摇头,套上衣服,眼神越发嫌弃,也没问我怎么就擅自停下施针。 我提议去偷听,但是遭到了神荼立刻的反驳,师傅慧眼的本事,没等我们靠近就发现了。 我想了想,笑了一下,跑回房间,在某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了好久不用的手机打开了录音软件,对身后的神荼问道,怎么样?聪明吧? 神荼看了也没看我骄傲的小眼神,坐到床上去,盘起腿,冷静地问,怎么放过去? 好吧,这确实是个问题,没等我们靠近呢,慧眼就发现我们了,更别说鬼鬼祟祟地放个手机了,基本上就是现场被抓包的可能。 两人无言了一会儿,神荼起身出去,回来拎着一瓶酒,我心说你想不出办法也不用借酒消愁啊,保持好平时那个睿智冷静的神荼啊。 神荼不理会我古怪的眼神,拿过我的手机,把酒瓶子塞进我怀里,你去给他们送酒,我来放手机。 我晃了晃,还剩半瓶不够他们喝吧? 感觉神荼忍着差点没有给我一脚,我们是来偷听的,不是做服务员的! 这是个好办法啊!我一边用力地点头,一边抱紧了酒瓶子,夺门而出,再待久了我怕神荼会给我身体力行地解释什么叫少说话多做事。 赶紧地,溜了溜了。 我面色如常地一脚踹开门,抢在清雪发作前喊了一句中规中矩的师傅,把他整个人憋得脸都红了。 神荼师傅的房里乱得不像样子,我把东西使劲往里挪才勉强把酒放好,顺便阴阳怪气地把酒倒好,怪不得神荼派我来送酒,自己操作不来,就派我来成心膈应他们。 但是片刻,两个滑头早已神色正常,我装模作样地问他们在说什么,自然是天南地北地胡扯,反正什么有用的都没说出来,我翻着白眼,佯装气呼呼地走了,损话自然不忘了说。 神荼待在房间里,我忿忿不平地和他如实汇报:这么心虚,肯定瞒了什么! 神荼坐在那边思考,并不搭话。 两个人若有所思,神荼很明显地在认真思考,反正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思考也想不出什么,直勾勾地盯着墙壁发呆,两个人一句话不说,眼神都没个交流,一直坐到清雪他们谈话结束。 清雪对我这个许久未见的徒弟想要表示一番,我拳打脚踢地拒绝了他:走开走开,找你的哥们去! 甩开两个心怀鬼胎的前辈,我和神荼躲到树林里去,把手机的声音开到最响,但令人失望的是,废了好大的力气,只录到一些蚊子叫一样的声音,根本听不清,唯一能清晰听到的只有他们毫不大意的调侃,特别是清雪那一句:看他们这么配,定个娃娃亲好啦!这句话不用录,我和神荼当时在房里都听见了。 但此时根本没有不好意思,剩下只有骂娘的冲动,这简直掀桌!这个农村老房子!明明是破旧的木头门啊!隔音效果怎么那么好啊!我都有种拆门的冲动了。 -- 第18页 清雪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知不知道娃娃亲什么意思?我和神荼起码也是少年了,算哪门子的娃娃!巨婴啊! 这手机是不是敌方派来的卧底啊!为什么这么区别对待啊!? 我噌地一下扔掉手机,脑袋静滞两秒,看着它咕噜咕噜从很厚的叶子上顺着坡滚下,然后撒开腿开始追,气糊涂了我,开玩笑的昂,手机还是要的,要的要的。 我站在下方,拍着手机上的灰,仰头看着脸色不虞的神荼,慢吞吞地走上来。 神荼没有像我一样抱了很大的希望,所以虽然脸色不好,但是没有我反应这么大。 约摸估来我寄宿也有半个月了,神荼他师傅盛情邀请我们再住一晚,清雪拒绝了。如果要和神荼他师傅睡,太乱了他受不了,如果要睡神荼房里,打地铺的肯定是他,反正都是嫌弃,所以果断拒绝。 要走的时候神荼的金针学得已经很不错了,个把皮肉伤还是诅咒中毒拖个几天都是轻轻松松的,虽然还是很痛,但比我这个刚入门的超出一大截,我想学都学了,半途而废总不好,一边下山一边和清雪说要学。 什么?你还要学?女孩子用针多不好!凶巴巴的没人要你了。他用力摇了摇头,碍难从命。 我夺过自己的行李箱,立马转身:那好,我们一起住下,等我学完再走。他的一些东西也图方便放在我这里了,我看没有这些日用品,他怎么流浪到寺里去。 别别别,教你教你。清雪纵然不是很赞成我学这个,但是对于我的求学总是喜闻乐见的,伸出手想帮我提东西。 我往旁边挪了一下,躲开了他。这半个月神荼不仅教会了我少说话多做事以外,还教会了凡事靠自己,特别是他师傅懒癌犯的时候,自己去看书比磨着要他教快多了。 至于前面那条,少说话我大概是做不到的,多做事还是可以时时提醒自己的。 清雪把手塞进僧袍里,叹了口气:儿大不由娘了,说什么都不听了。 我在旁边用力拖着行李,随口呛了一句:说我是儿子无所谓,但你说自己是娘,是不是有点对不起自己啊? 清雪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向来伶牙俐齿的他居然愣是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年年岁岁花相似(1) 下了飞机和神荼他们分开,直奔瑞秋后,再见到他们就比较夸张了,我的屋子比较小,女生的单身公寓嘛,温馨又玲珑,客厅和卧室是连在一起的,除了卫生间之外,屋内情况几乎一目了然,这也导致了我一开灯就可以看见两个大活人站在我的房内。 我鞋子都没脱,就站在那里,努力消化现在的情况。 什么意思这两货入室抢劫报警也没用吧 神荼靠在墙上,见我回来了看了我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完全没有私闯民宅的尴尬,安岩干笑了两声,冲我摇摇手,hi~他咳嗽了两声,有人在追我们,避个难。 应该怎么做?迅速脱下高跟鞋往他们的脑袋脑袋上砸?那我大概是不要命了。 把窗帘拉上。在僵持了近一分钟之后,领导开口了,我这才发现他们都站在死角里,从外面看进来绝对不会被发现。 安岩对着我一摊手,表示对他的命令完全没有反驳的能力,我暗中和他交流下眼神,穿着鞋就进去了。 神荼那个洁癖怪只对自己的东西爱护有加,比如惊蛰什么的,每天干干净净的,我怀疑他只要四下没人就会拿出来擦,他就直接穿着鞋子进来了,安岩当然随他,我也直接不矫情踏了进来,拉上窗帘。 形成相对密封的空间后,安岩明显送了一口气,表情也不像刚刚那么紧张了,指了指我身上的小礼服,穿得那么正式,干什么去了?他用口型做去约会两个字,递给我一个暧昧的眼神。 及肩的短发烫了波浪,细心做过,脸上画了妆,将我原有的凌厉全部压下,身上穿着露肩的抹胸裙,蓬蓬裙裹住我的臀部,露出大腿,穿上高跟鞋掩饰我长年锻炼的腿部肌肉,用性感模糊了我长期冒险的犀利。 粗糙的女汉子华丽变身成为小可爱(?)确实容易引起误会。 瑞秋这么会打扮人不去做个造型师真是屈才了。 瑞秋知道吧?帮她偷个东西。我翻了个白眼,不想多提之前的那段屈辱史,你们怎么进来的? 钥匙啊!安岩答得快,疑惑地看着我。 你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干嘛?我看了回去,这时神荼也看了过来,秀气的眉头微皱,你不记得了?虽然语气没多大起伏,却仍有一丝不满。 不满我是哪里做的不好惹到这位爷了么? 我试探着问,你有我家的钥匙?我什么时候给你的?在我的印象中好像确实没有这回事,而且我喝酒从不断片,那种狗血的事情在我身上根本不可能发生。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刚和我对上就移开了,竟然有些赌气的意味,不记得就算了,赶紧换了衣服和我们走。 去哪?我套上一双跑步鞋,还是这种好,顾不得荼爷好像生气了,先舒服地感叹了一声,弯下腰把几件衣服铺在床上挑着换。 任务,非得要三个人!这不是来找你了么?神荼不开口,安岩自动充当了解说员。 我撇了撇嘴,觉得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安岩到底和神荼接触的时间不长,还很单纯,不懂他家霸道总裁的套路。 不管是A级任务、S级任务,还是SSS级任务,只要那家伙想接,哪个人可以拦住他?就算是多人任务接不了,他也会去,因为他反正不要积分啊!只需要一个信息来源而已,再说每次任务都完成的漂亮,神荼在THA就和有张绿卡一样,想干啥干啥,多人任务需要他大费周章来找我? 正想着,突然觉得有只手压住了我的裙摆,我用寻问的眼光看向一手握拳抵在唇边然后眼神不自然地看向一边的神荼。 瞧见安岩正捂着眼睛,一脸娇羞的样子,瞬间明白了。 小礼服的裙摆不长,弯腰容易走光,但是 搞什么!里面是有打底裤的好吧!你们害羞个鬼啊!我说着还要豪放地掀起裙子证明一下,被神荼一只手又压了回去。 嘘。 我和安岩大眼瞪小眼,顿时不敢说话,神荼严肃的时候,说明情况有变。 听见一串脚步声逐渐逼近,我的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如果是居民的话,大可以不用把声音放到如此之轻,现在虽然入了夜,但还不是睡觉的时候,而且,数量之多,简直让人无语,你们到底惹上了多少人? 我不敢瞪神荼,只好把怨气传给安岩了,后者苦笑了一下,压低声音回应,关我什么事?然后指了指罪魁祸首神荼,正巧他转了过来,好像没看到安岩的小动作一样,很快地做出了判断,赶紧离开,否则被包围就走不了了。 -- 第19页 你要把我的小公寓抛下?万一他们乱搜怎么办?要命,他们就不能事先通知我去另外一个地方么?这可是女孩子可爱的单身寝室,怎么可以被粗鲁的人随便践踏! 神荼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反过来认真地怀疑自己的智商,车钥匙在么?他没有作答,也许是时间不够,也许是实在觉得我蠢。 我点点头。 神荼带头跑了出去,幸好我住的是两楼,既可以听见外面的动静,又不用在楼梯上浪费太多的时间。那些人已经逼近了,最快的一个到了楼梯口,我肯定的是他之前没有怼过神荼,不然他肯定知道,单枪匹马在神荼面前是讨不到任何便宜的。 大长腿在地上蹬了一下,整个人如离弦之箭飞弹而出,腿一弯,膝盖顶在那个人心窝上,我看见他捧着胸口,哀嚎着倒下去,这一下倒地,没个半天肯定缓不过来。 我想被神荼踢飞翻倒出去的一刹那他肯定明白了面对神荼绝对吃力不讨好的真理。 神荼那一下狠倒狠,但是动作利索,漂亮地不行,我心里感叹,脚下不停,一把拉过还在傻眼欣赏的安岩。 神荼有意殿后,又顺手放倒两个,跑在我们后面。 这么多年了,我被粽子追过,被怪兽追过,还没有被这样一群目的不纯的大活人追过,心里顿时不爽,特别还会突然有几个人从一旁的小道上抄出来,简直烦人,我低声对安岩说,你们跑什么?一起收拾了不行么? 安岩说到这个也气,想他也算是跑过和陵,逛过高棉王墓,历练以来,活人倒真不怕了,可惜还是要跑。 他冲着我,一个白眼翻过来,指了指后面,你以为我乐意,还不是神荼说浪费时间,能避就避,他说那件事很急,拖延不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了个猜想,但不是很确定。 暖黄色的灯光不但不提供什么照明作用,还渲染了一种紧张的气氛,我摸到安岩的手心都出了一层冷汗。 身后的脚步声猝不及防地停了,安岩转过头着急地说:你干嘛啊!跑不动了? 回答安岩的是幻化出的惊蛰,蓝色流光在夜幕下显得耀眼璀璨,你们先走,车上等我。 我再度拉起安岩,那小子还热血了一下:不行!要走一起走!我是不会但是神荼几个瞬移人就没了,安岩咽了下口水,立马转个弯子:你快点啊! 我笑了一下,就神荼这速度,甩得他们连家都不认识,妄想追上他,跑折了腿都不可能! 我带了安岩一路七歪八拐的,到了一个巨大的停车场,安岩坐在里面还频频往车外望,神荼怎么还不来?你车怎么停得离家这么远?他能找到么? 一开口绝对是问句,保证三句,只多不少。 不过才过来七分钟而已,他已经念叨了不止十遍了,人在焦虑的状态下总会觉得度日如年,我清楚神荼的本事,他要想走,没人拦得住,刚要开口安慰一下他,就见神荼从车窗翻了进来,我随即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厉害啊神荼!安岩转向后座对着神荼的花式上车惊叹不已。 我和安岩先系上了保险带,又把车窗全部打开,就为了能够立刻出发,听安岩说那地方还得坐飞机过去。 夜凉如水,寂静无人,又摆脱了追捕者,是时候聊下天轻松一下了。 神荼,那钥匙我给你的?等他的时候我把自己记忆都翻了遍,真的想不起来,但钥匙又确实在他手上,这种马上接近事实但是求而不得的感觉真的好难受快磨死我了 但是后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在我以为神荼不会回答我的时候,他开口了,不记得算了。 我去!别!荼爷!咱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我想努力挣扎一下,但是从后视镜里看出,那个傲娇的洁癖怪那头扭到一边,不爱搭理人的样子,算了,今天的神荼好像有点不好惹,战略性撤退一下。 我自己好好想就成,这家伙我也没打算问出什么来。 安岩问我,你这两天怎么和人间蒸发了一样?原本神荼不想节外生枝,安岩也不是喜欢打打闹闹的人,躲躲就躲躲呗,准备等我一回来就走,结果那些人穷追猛打了好几天,惊蛰都吓不住,结果就躲到我家去了。 这些都是安岩的猜测和想法,神荼一定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不说他的智商,就说这几天我还和瑞秋在一起,估计是他觉得带着安岩还要找个地方待着,有我这个临时旅店,简直方便地不行! 混蛋!我不在的几天,你们没有用我可爱的小公寓干什么羞羞的事情吧! 不是说了陪瑞秋去偷东西,怎么不信我?我有气无力地说,瞄了眼安岩。 他敷衍地回了我两句,问我那这身衣服怎么办,我们可是去冒险的!动作大起来,这衣服根本不方便。 我后备箱放了一套战斗装呢!出来混,没点准备我也敢天南地北地到处跑,不是自信过了头就是嫌命长啊!小伙子!放心,你老姐我皮实着呢! 那你佛珠呢? 我掀开了裙摆,安岩一点荡漾的小表情再看见我腿上缠的佛珠之后就荡然无存了,只能对我翘翘大拇指。 开玩笑,吃饭的家伙,不随身带着怎么成? 聊完这个一时间有些冷场,余光瞥见安岩在玩平板我也只能认命地开车。 哎!我说,你就是那个格斗排名第一的浅浅?我没向安岩好好介绍过自己,乍一听他喊我的名字还有几分不适应,你怎么知道的? 哦,胖子告诉我的。安岩腼腆地笑了笑,不敢告诉我其实还有个小插曲。 那时候安岩在王胖子那儿,瑞秋在给他讲解,说有什么不懂的就再看看,安岩不知道怎么就要实力排名翻了出来,神荼很强,这个安岩知道,不过一看过去,排在最顶上的都是他的名字,心里还升起一些高不可攀的感觉。 终于被安岩发现了一个例外,居然还有比霸道总裁更牛的人,还是格斗,结果一看名字哭笑不得,脱口而出,格斗这么暴力的玩意,第一名的居然这么女气,这浅浅什么来头啊? 此话一出直接把人都笑抽了,特别是和我关系最好的胖子,尤其夸张,直把安岩笑懵。 眼镜青年摸摸头,觉得自己也没说错啊! 老张是个厚道的人,拍了拍他的肩:她要是在这里,非抽死你。 王胖子擦掉笑出来的眼泪,那浅浅就是上回和我们一起的那个,短发还挺漂亮那个,有印象吧! 那一时侯,安岩的表情怪异到连神荼都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这事后来还是胖子告诉我的。 我真名叫于浅,但是为了拜托于家烦人的耳目,进THA的时候就干脆用了浅浅,不然恐怕还造不成这样大的娱乐效果。 安岩看了看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你的手这么细,居然打得赢神荼?他缩了脖子,估计是想起了神荼对丰绅的那两下,暴力非凡啊! -- 第20页 我心里好笑,当然打不赢啊!来十个我都打不赢神荼,但是我忘记为什么他把第一让我了,大约是我又哭又闹求他的?又或者他觉得到处不胜寒,不想包揽全项吧! 哦!安岩似乎想起什么,从他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神荼特意让我给你的。 在说出神荼两个字的时候,后座的人不自在地咳了一下,一记眼刀飞过去,他明明告诉安岩不要说是他给的! 我瞧了一眼,接过来,是一副护腕,心里顿时有些五味杂陈,蓝色的眼睛时时刻刻带着疏离,却又总是能关注到细节,明明不过是小小的触碰,却会立刻暖心,暖到你的四肢百骸全部酥麻,暖到你的所有防备全被化解。 我也是。 我对神荼,就是这样,无从反抗。 我就是这么容易被一点小便宜收买的人,尽管看不起我好了! 我心不在焉地回了句,谢了。 不客气。 不客气。 两句话同时出现,安岩惊讶地看了神荼一眼,神荼保持一张冰脸看着窗外乌漆墨黑的景色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了。 我盯着前面路,心里疯狂企图使用心灵感应和安岩联系,快点说些什么,给个话头我就能接下去,现在特地打开广播什么的,好像欲盖弥彰。 最后安岩随口讲了两句话,我立马接了上去,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消磨到了机场,好像那点小插曲没发生过。 坐了近四个小时的飞机,跨越了两千多公里,哎!转了一圈居然又回来了。安岩感叹着弯了弯手中的荧光棒,瞬间把周围的景色照亮了。 柬埔寨的山同样江山如画,钟灵毓秀,傍花随柳,莺歌燕舞,但是大晚上的只有蛇好么! 我和安岩对视一眼,互相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是额外的副本,【回忆之什么什么的】就暂且先不穿插在里面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2) 我和安岩都是小跟班的命,霸道总裁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兜兜转转跑了一大圈,又跑到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但是即使如此,我俩除了叹息,也不好指责神荼。 树林外面有车用的道,但不像这深处,叶子厚厚的,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踏足过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这次任务是这里啊?早知道租辆车来呗! 我问安岩。 三个人大晚上的,从山脚爬起,顺着可以开车的公路走,这种糟心的经历好像只有跟团游的时候有过。 我怎么知道?神荼摁着我取了指纹,我压根没看见! 安岩一脸憋屈地同我控诉。 话说回来。神荼拿的什么替我接的任务?难道他早就拓好了个指纹?还是说我压根就没有接,就像个二百五一样去冒险了? 神荼可以不要积分,但我只是个可怜的打工仔啊! 神荼不理我们,自顾自地走,过了一会儿拿过安岩手中的荧光棒照了一下,这里。 我和安岩对视了一眼,跟了过去,被神荼照亮的是一块墓碑,上面风烛残年,没有打光,一点都看不清。 我去!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找墓碑啊!安岩简直抓狂。 说实话,寂静阴森,无人树林,天上黑,地上黑,一切悄无声息的,只有风过拍打这树叶,和脚下枯叶碎裂的声音,一切以墓碑为中心,形成一个黑的漩涡。狰狞的藤蔓虬结着,像蟒蛇一般扎进周边的泥土里。 出奇地诡异。 我脖子一凉,拉紧了衣服,从安岩包里又拿出一个荧光棒来,碑打了光但是仍然看不清,只有一些残留的笔画,但说实话,这里是柬埔寨,就算它没被风化,我也不一定看得懂,是不是该把江小猪带上? 我抬头看了神荼一眼,那家伙拿着惊蛰要翘了墓碑,完全的不理睬、不配合,我只好看向安岩,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拿出平板开始搜索资料。 资料还没找好,神荼已经撬开了,这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安岩也不顾到什么资料不资料,赶紧扶住文物,我也迅速冲了过来,拿背抵住它,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把它放了下来。 这碑年代久远,虽然现在埋没在这种廖无人烟的地方,但说不定就是一个珍贵的国宝,摔碎了价值连城的文物,也不知道柬埔寨政府会不会追杀我们 所以说,和神荼一起出任务可长点心,搞不好就赔得倾家荡产了。 我一个花季少女,操着一颗老妈子的心。 从神荼紧盯的目光来看,他好像跃跃欲试。 这就下去不太好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去刨人家坟,很容易出事的。 下面看上去挺深,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恶灵的坟我刨过,但是这种不知名的墓我可是从来没有上过手,总感觉有损阴德。 但神荼不是个听人劝的,自顾自扔了一根荧光棒下去,对我的话置之不理,一副坚决的样子。 我看见安岩皱了皱眉头,他腰被神荼当踏板踏过也不知道好了没有,就又被他拉过来出生入死,现在心里指不定怎么骂神荼。 一个是傲娇大佬,倔地像头牛,另一个是萌新伤员,随时随地会被留下心理阴影,夹在当中的我简直就像个公共关系从业人员。 我叹了口气,说出我的提议,我先下去,神荼最后,安岩走中间,怎么样? 两人点头过后,我一马当先地下去打探前路,拾起地上的荧光棒,四处照了一下。 别看上面简陋,就好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地方一样,下面倒是建得宽阔平坦,一块块砖都很大气平滑,这样的强烈反差就好像刻意凸显自己的特殊,我朝神荼看去,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的一张冰块脸。 内心戏很多,但是它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道,安岩用慧眼看过之后就放心地让我们走。 请问慧眼可不可以看到神荼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走到一个三叉口,顺利地一路出现了些为难。按照安岩看到的,这三条路就是一模一样,没有区别好坏之分。 选一条吧!那条顺眼走哪里。安岩提议道。 我看了看周围,确实感觉没有什么区别,这地方连个字都没有,该不会真是墓主人太有钱了,吃饱了撑着突发奇想,就挖三条一模一样的道好了,多有美感啊! 分开走。神荼说完就给了我们一人一个蓝牙耳机,然后头也不回就选了一条道走进去了,完全不给人后悔的机会,带好,保持联络。 那一刻我是真的想甩手不干的!这家伙永远这样,什么都不解释!多说一句能让你的颜值降低还是武力倒退啊! 所以说!安岩,能不能拜托你用慧眼看一下,这家伙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安岩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捧着手里的东西,持续蒙圈。 我拍了拍安岩,让他先不要急,看看墙壁,这些都是惊蛰划出来的痕迹,神荼早就来探过路了,估计是发现有些事情必须要三个人一起才可以完成,否则他也不会这样大费周章。 -- 第21页 佩服我自己,难道我现在已经练成了在安慰安岩的同时顺便安慰自己再顺便给神荼的冷漠找点理由吗? 我这个公关人员太称职了,T.H.A!加工资! 安岩看上去有些气不过,但是也不无奈何,我安慰他:总之还有这玩意可以联系,你现在也是老手了,不用慌。萌新就应该是团宠啊!什么要给新人锻炼的机会,我才舍不得呢! 既然进来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只有往前走。甬道虽深,但是一眼望去很干净,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危险,它甚至有种光明磊落的感觉,我心里苦,别真只是有钱人家追求一点美感。 走了大约十分钟,我前面到底了,这时候神荼的声音响了起来,到了么? 到了。我开始检查墙面,至于那个看上去就像是机关的把手,我选择性地不想碰。 什么?你们都到了?安岩有些着急地说。 虽然有过两次经验,但他不想鲁莽,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停下来,多数时候是自己吓自己。 我也不想去研究,神荼都趟过雷了,有什么他早就说了。 我把我的想法和安岩一说,神荼也没反对,我立刻就听到安岩那边跑了起来。 无聊地靠在墙壁上,好想去安岩那边啊,新人就应该被照顾嘛! 看见把手了么?我说拉就一起拉。我打量一下这个青铜做的,看上去颇有分量的拉手,是开门用的吧!还三重保险,买神荼一个赠安岩和我两个。 我把手放到那个把手上,听见神荼的指令就立刻拉动,不知道是不是年久失修,那机关一动就有咔咔地声音,原先轻松的气氛突然变了个样,我将身上的佛珠捏在了手里,以防突变。 在我面前的那堵墙开了,小石子不断掉下来,缓慢地升上去,等得人心痒,我又不敢冒险直接猫腰过去,这笨重的大门万一掉下来也不是闹着玩的。 等门全部开了,我才迅速地走了过去,并且听见了两个脚步声。 如今三条通道变成了一条,原先就宽的甬道变得更加气势宏伟。而且那些在地面上便有的藤蔓竟一路从分岔路蔓延到了这里,诡异地比地面上的更为粗壮,它们随处攀爬,虬结在墙壁上、屋顶上,仿佛编织着一个巨大的囚牢。 这门果然另有玄机,又是齿条的声音,在慢慢转动,升起的门回落,看来这个机关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复原,又需要三个机关同时触发,难怪神荼会凑齐三个人。 东西。 神荼伸出手。 我把钥匙给他,向安岩解释,之前这小子还怀疑我,这个就是瑞秋要我偷的东西。 难怪瑞秋就兵出险招,原来全是为了神荼,真是美色误人。 我看着蹲在下面摆弄的神荼,心里有许许多多的疑惑,他明明没有进来过,但是对这里却很熟悉,不说知道荒废已久的古墓入口,还知道地宫入口的钥匙所在,更让人在意的是,这段时间这么忙,他和安岩死而复生,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去了高棉王墓,但是现在,不仅延迟了庆功宴,就算跟着一大群尾巴还是要来,这个墓究竟有什么?可以让他这样筹备良久。 神荼做事从不会毫无目的,或者说,只针对那一个目的。 想到这儿,我激动地一下子摁住了他,不让他打开机关,我要知道地清清楚楚的!不能总像以前那样被人随意支配,这里有什么? 神荼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发问,站直了身子看我,这让我有点恼火,虽说我也不矮,但是他个一米八的站在前面,我还就是非得仰头,气势上就弱了一大半。 安岩看我们对峙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呃,要不大家先坐下谈谈? 我充耳不闻,直直盯着神荼的丹凤眼,这里有什么让你非要过来?是不是是不是和以前的事情有关系? 我一说到这个,他顿时失了耐心,转过身不理我,开始开锁。 神荼!我捏住他的肩。 冷漠不理人也好,觉得我累赘赶我走也好,出口伤人也好,这就是神荼,我不是不了解他!但是凭什么他关于我的事情一言不发!我常年奔波,不就是想得到些蛛丝马迹? 他挪开我手时有些停顿,但是门咔咔咔地开了,脚步并不含糊,直直往前走,我不依不饶地烦他,神荼刚想转过来开口就被一阵稀碎的脚步声打断了。 整座地宫似乎活了够了,变成一个狰狞的怪物,不断有小石子和粉末簌簌地往下掉。 啊咧?地震了么? ☆、年年岁岁花相似(3) 啊咧,地震了么? 这种不着调的话一出,不要说向来严肃的神荼对我投来谴责的目光,就连安岩也吃惊地看着我。 我摸摸鼻子后退了一步,眼神四处乱飘。 可不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确实,这种时刻,卖萌什么的不是时候,就算故意和神荼唱反调也不是时候。 神荼的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眯着眼睛召出惊蛰,示意我们小心。安岩握住枪跟我贴到一边的墙壁上,神荼在另一边,听声音还是个大家伙,不是这地宫都是用石砖切起来的,现在肯定在抖。 真的很像是地震,我哪里说错了。 默默地吐糟。 所谓虚心接受,打死不改就是我这样的吧。 我们屏住气,准备给这个玩意来个狠的,管他是什么,这地宫又要用惊蛰翘又要用钥匙开,除非下面是个粮仓,不能怎么可能有活的! 光是这样想想,我就毛骨索然了。 那东西一冒头,安岩就开枪往脑门上一射,只是很可惜,这家伙居然还知道转身!? 这个转身,可谓是完美闪躲,安岩的一枪完全喂给了空气。 安岩正说着,那家伙的尾巴就出来胡乱扫了一下,我赶紧侧身一躲,墙壁上多出了一个清晰的印子,还在不断掉渣粉碎。 安岩也落到了一边,不过他腰还没好,怪叫了一声,挣扎着爬起来,对那边正在分析形式的神荼高声问道:这家伙什么东西啊? 我心里也古怪着,这个东西和个正常人的体型差不多,看上去基本具有人形特征,但是人没有尾巴啊!却也不像猴子,这样一来就没有解释了,否则神荼的脸色也不会这么难看。 不管它是什么,反正先做了! 对待敌人就是要秉持一贯粗鲁的画风! 那四不像一尾巴朝我甩过来,赶紧低头,我甚至能感觉到头顶上的劲风,被打到一下可不是好玩的,看看那面还在不断掉粉的墙就知道了。 说书的讲,大虫的尾巴尤为厉害,现在看看果真不虚。 神荼!帮忙!安岩大喊着,但好像是为了专打他的脸一样,甬道里又立刻跳出来第二只,直奔一旁的神荼而去。 我刚刚还在想这看门的一般都成双成对的,这又来一只还真是走运。 果然是冥神兄弟,真是背得不像话。 -- 第22页 那东西又攻过来了,这回直接上了牙齿,离得我极近,那张脸皱巴巴的,眼睛很明显,不是人类的眼睛,但偏偏嘴巴是人的,却长了利于咬断肉的锋利牙齿。 你来我这里干嘛!?我又没有几两肉给你吃! 使劲勒住它的脖子,扭过头,这张皱巴巴的脸我是真的受不住,手上使劲,重量级的身体一滑,更加不好被控制,完全地平衡失常。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侧身躲开,一挥佛珠套上它的脖颈,素手一转将它牢牢穿住,再一甩,佛珠像是活了一样将它绞杀,脑袋直直地折了下去。 安岩在旁边看呆了。 我摸了摸鼻子,心想这感觉不错,总算出了回风头了。 之前不是鲜血淋漓就是倒在地上不能动,别让安岩以为我是温室里的一朵娇花啊! 那边神荼也搞定了,一刀穿脑壳,没别的花样,干净又利索。 你俩强一个插脑门,一个勒脖子安岩没在战斗中输出,就去研究倒在地上的东西,他看了一眼被我勒得吐出舌头的尸体,十分嫌弃地走到了另一具旁边。 我抖了抖佛珠,缠到了手臂上,心说你还挑剔,这玩意本来就长得不能看,神荼把它脑门捅成那样,哪里还能看啊? 至于我打倒的那头,不就是眼睛突出来了一点,舌头突出来了一点,呃,好像确实比旁边的那位朋友丑。 神荼抱着臂看安岩研究,忽然一皱眉头,却仍一言不发。 你看出什么名堂了?我问他。 他摇摇头,往甬道里走。 我的脸逐渐涨成猪肝色,有什么就说呀!这样憋得我心里难受。 走到一半又出现了分叉,不同的是,旁边两个个死路,通往两个房间,看起来是关怪物的两个房间,只要有人进来,闸门就会开启放牠们出来。 这个机关还真是巧妙。安岩虽然好奇,但是并没有乱碰。只是我们没有想到,有自己会开启的门,对应着还有自己会关闭的门。 一阵咯咯的机括声响起时,我们已经距门口很远了。 神荼虽然飞快转身扔出惊蛰,但是仍抵不上那道凭空出现的门下落的快。 拖着蓝色尾巴的彗星铛一下被反弹了回来,而我的佛珠更是慢了一步,直接挂在了惊蛰上,被带了回来。 这种毛骨悚然的机械声一段地传了过来,很快就超越了我们,朝着更加幽暗的深不可测去了。 跑! 我的身体几乎是比我的脑子更快地反应了过来。 神荼的一声令下,我和安岩都毫不迟疑。 我们的速度很快,转眼就把那个声音甩到了身后。 这是什么声音?安岩往后看去,但是除了黑暗就是黑暗:没有机关啊! 神荼的刘海被风吹了起来,那双蓝宝石的眼睛在这样的环境熠熠生辉,像天使的眼睛。 他竟然用了灵能,这里难道和我猜测的不一样,很凶险吗? 这心跳一上一下的,迟早被他给玩死。 是另一道阀门。 看来这里的机关环环相扣,一旦触发,绝无回头的可能。 砰! 猛然扬起的灰土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比我还惨的是安岩,似乎猛然一次跌出了很远,朦胧中依稀看见一个庞然大物。 我咳嗽着向后退去,倒在地上的安岩面色有些痛苦,扶着他的腰挣扎着爬起来,我赶紧上前搭把手:你怎么样? 安岩摆摆手,缓了口气:我的腰快断了。 没事吧?神荼在另一边问道。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看看安岩!对你多么有情有义,拖着残缺的身体也要追随你! 我拖着腰不好的安岩狼狈地躲开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攻击,几乎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你丫长那么大!你有种去打神荼啊!吃软怕硬算什么英雄好汉! 呸!眼前这只顶多是个狗熊!瞧不起你! 这时神荼一个腾起,手中的惊蛰蓝光大作直指他的项上人头大约说兽头会比较好些。 这个怪物虽然庞大,但是反应并不慢,丢下我和安岩,扬起了蒲扇一样的巴掌朝神荼扇了过去。 不仅是他自身的力量,包括璧上那边尖锐的石子,都彰显一种粗暴的力量,神荼瞬身闪开。 安岩就没那么好运了,抱着头扶着腰,怎么狼狈怎么来:神荼这家伙冲这么快干什么,留我们两个人在这里。 庞然大物直接占据了整个道,将其划一为二,明明我们和神荼相离甚近,但是由于看不见他,感觉仿佛是在天涯海角。 只要神荼在,整队人都心安,要是看不见神荼,整队人都会心慌。 我舞出佛珠,击退没有打到神荼转而向我们攻击的怪物,抄起安岩的胳膊往后躲了几步。 你们过来!神荼用惊蛰打得那怪物踉跄了几步,倒在了一边的墙壁上,我拉着安岩刚准备过去,一击尾巴打得我们人仰马翻。 呸呸! 安岩还在吐泥,我则见缝插针地拉住他的后领,将他拖往安全区:不行,神荼,过不去啊。 鬼知道知道这里的东西为什么长这么大,而且长得也极其不堪入目,面前的,更是青面獠牙。 简直见鬼。 只是片刻的踌躇罢了,在令人心燥的粉碎声中,机括声紧随而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念珠金光大起,已经蓄势待发,等等等!别动安岩! 眼见对方攻向安岩,我硬生生地改变了攻击方向,砸向了牠的手腕,正巧蹭着安岩拍过去,真是万幸。 不过安岩的腰伤还没好,确实不该再有负担。 我抬头看着这只青面獠牙的怪物,坚定的眼中已有了定夺。 机括声已经走远了,这个速度恐怕只有神荼追得上,虽然彼方是未知,但是能将未知掌握在自己手上是最好的。 至于安岩,就只能把他交给神荼了! 神荼! 哎哎!等等浅浅! 虽然脸上有惊恐的表情,但是由于本能,安岩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红晕,顺便圈住了我的脖子。 公主抱什么的,对于格斗NO.1的我来说还是很轻松的,安岩在男人中不算太重,所以把他抱起来丢过去也是可以办的。 不管安岩的表情如何怪异,总之我就是一鼓作气地丢了过去。 丢的时候怪物完全被神荼牵着鼻子走,我丢完后又迅速地拉回了它的注意力。 安岩可谓是被完美地隐藏了起来。 对面并没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想来是神荼牢牢地接住了他。 哪天我也有这待遇就好了 甩着佛珠,我漫不经心地想,轻轻对上怪物的眼睛,也许我的脸上还略带笑意吧!但是打心底,现在可不是什么可以轻松的时刻。 安岩,你们先走吧!这个家伙交给我。 -- 第23页 安岩的声音立马焦急了起来:这怎么行! 我像只兔子一样上蹿下跳,滑头滑脑地躲开攻击:没事的,我马上就来。 那边的声音弱下去,像嘟囔一下:那你一定快点来啊! 我转动手腕,转身闪避,听着两双脚步声远去,还是安岩好,真像小天使一样,还会担心我,和安岩相比,神荼还真是像极了冷酷无情的大魔王啊! 抖了抖佛珠,收起玩笑的心情,表情越加冰冷,不好意思了神荼,现在魔王暂时给我做。 总算把所有事安排妥当了,大家伙,现在我来陪你玩玩! 接下来的过程没什么好累述的,庞然大物力量虽然很大,但是缺点体型实在过于巨大容易卡住。除了被它发疯时弄伤的手臂,这一局可以算作是我完胜了。 我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大口地喘气,丝毫不担心跟不上神荼他们,也不担心机括的终点是另一道闸门的关闭。 就算神荼看上去很冷淡,但是绝不会枉顾同伴的性命,别提身边还有个小天使跟着了。 至于闸门么,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用惊蛰撬不开的门,要是真撬不开,我死的也不算冤了。 旁边那个被我用老办法勒死的怪物我是没有一点兴趣去研究,灵能一荡,瞬间灰飞烟灭。 扯了些纱布潦草地包扎了一下手臂,站起了身朝前方走去。 跟着这两兄弟,不是早日丧命就是包扎技术越来越好。 ☆、年年岁岁花相似(4) 当我到达尽头的时候,只有一个巨型的水斗状凹陷下去,像个巨型的游泳池一样,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我用手敲了敲,居然还是实心的。这样拱形的池子建起来要耗费多少力气?这可不比现代,刻个模子,浇个铁浆,要什么样的没有?这可是在古代,还是青砖磨出来的,想必人力物力投入极大。 旁边竖了块巨大的碑,写着柬埔寨的古文字,我叹了口气,没有专业人员到底不行,现在碑也没有风化,也不和你打谜语,人家就这样像介绍旅游景点一样把碑竖在那里,结果还是弄不清这墓是什么来头,像个文盲一样。 我看在上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试探着下去。 这池子呈拱形,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滑不溜秋的,怪恶心人,一下脚就不可控制地下移了好长一段距离,我把匕首拿出来插在石头上才没有像滑滑梯那样滑下去。 池子太大,我灵能照明能力有限,根本看不清池子中央是什么情况,按这个墓的尿性,冒然下去没准被什么怪物活剥了也说不定。 这样小心行事了许久,坡度终于变缓,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简直比我刚刚解决的那个大家伙还要大上一倍,静静地盘在下面。 我立马猫下了身子,但是不得不过去,左右上下都没有神荼和安岩的影子,但是因为门已经通通打开的缘故,他们必然无恙,我唯一没有检查过的就是这池子里了。 不靠近还好,一靠近,那黑影的真面目渐渐清晰起来,我立马连滚带爬地往上面跑。 这什么玩意,怎么和黄鳝一样?我见过人吃的黄鳝,可从来没有见过吃人的黄鳝啊! 虽然没有到能一口毫不费力地吞下一头牛,但就我这个身板轻轻松松地咽下去啊。 那一坨东西就这样盘在下面,滑溜的皮还泛着水光,像极了一团没有皮的肉。 我跑开一段距离后心想不对,这玩意一看就是吃人,咳,这墓里面,我还真没见过不吃人的、没攻击性的,现在我这新鲜的肉都送到嘴边了,它居然还没有动静,别已经死了吧? 我又折回去,稍微靠近了一点,但又不至于没有逃跑的余地。佛珠被我发狠了扔出,凌厉的像把磨好的刀一样切割了过去。 这一下确实有力,把这巨型黄鳝打的都挪了一挪,身下似乎露出一些光来。 真是一动不动,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见它确实死透,三两步往下滑,接住弹回的佛珠,靠近来才看见,下面的石栓竟然已经被人炸得四分五裂了,因为实在支离破碎地厉害,所以不能从裂痕上判断这究竟是安岩干的还是神荼干的,不过肯定是他们。 这塞子打碎后露出一些光,是个新地方! 我用力推开了黄鳝的尸体,那光居然蹭亮蹭亮的,我试探着向下喊了一声:安岩?神荼?你们在么?立刻得到了回应。 我心里一喜,下面深不深啊? 不深,你跳吧!安岩说。 我没有犹豫,立刻就往下跳。 刚站稳就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 神荼的身体更加白皙,在日光的照耀下,竟然闪闪发光,两颗茱萸红得诱人,更吸睛的是明显的腹肌和子弹肌,还能看到有水珠顺着他肌肉的凹陷翻滚而下,划过胸膛,划过肚脐,最后滚进他的裤子里。 我两眼扫完以后才故作惊讶地转了过去:对不起,打扰你们了!这作得我都想打我自己。 安岩一听,差点别过气去,套上衣服冲过来,:什么打扰!不是你想的那样! 两个男人衣衫不整,我能想什么?你这样恼羞成怒的我反而会怀疑哦! 我递给他一个暧昧的眼神,我懂的我懂的,安岩小天使的身材不错啊!神荼很白,安岩则偏向小麦色,身上也隐隐有些肌肉,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从我的选美角度来看,恰到好处啊! 安岩本来觉得没什么,被我一说脸就刷地一下红了,想说我两句又憋不出来,干脆到一旁去深呼吸。 这样欺负小天使是不是不太好,我忽然想起刚刚公主抱的时候安岩那可爱的小表情。算了!这么可爱大家就应该努力发掘嘛!藏着掖着是人类的一项重大损失呦! 如果安岩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怕是会追杀我。 神荼还是那个样子,就算我刚刚腐了他一把,不痛不痒的德行,对他我就没这么多打趣的心思,想起上面那个黄鳝就问了一下情况。 原来这个还真是黄鳝,只不过就是吃人的黄鳝。 这两条还真被我说对了。 我无语地听着神荼解释这个叫望月鳝的东西,心想着这里到底还有多少光怪陆离的东西。 现在退出队伍还来得及吗?这个副本我好像打不过。 不知道神荼和安岩怎么把它做掉的,这玩意的脑门不知道插了以后有没有用。没皮的一团肉,想想它的触感我就反胃。 不仅长得丑,肉也有毒。 池子原先是有水的,名叫桃花水,他们毁掉了栓子之后就下来。 一个养黄鳝的水竟然还有这么个美丽的名字。 话说那些青砖上的,滑腻腻的,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屎 这个问题还是不要问了,我也不想知道答案。 以上都是神荼的情报,由他讲出来的话,就算内容非常复杂也会非常简化,幸好我和安岩都比较懂他,知道自己添加主谓宾,换胖子一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 第24页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这已经是安岩第二遍问了。 和上次不同的是,我不会再接话茬开玩笑了,也很认真地看向神荼。 神荼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抬起头,又朝南面看看,日光大的刺眼,他风轻云淡地说:走吧。 走?走哪里去?我还是头一次冒出佛珠可以当成项圈用的想法,就套在神荼的脖子上。 我咬牙切齿地想着。 这已经不是生气可以形容的了。偏偏眼前的人是神荼,不管是心里还是武力上我都得迁就他,只能按耐着脾气。 但是安岩不一样,所以他直截了当地开口了:不走!你得把话说清楚! 面对安岩的执着,神荼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松了口风,看过《三国演义》么? 《三国演义》?你搞什么,这边可是柬埔寨! 安岩和我都是一头雾水。 神荼给了安岩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就转身,被安岩死死拉住,看过看过,你说。大爷还是得顺着来。 乌戈国主兀突骨利用桃叶恶水和藤蔓组成了一只无所不入的藤甲军,这些人面目丑恶,见者皆惊,而国主兀突骨更是身长丈二,不食五谷,以生蛇恶兽为饭。身有鳞甲,刀箭不能侵。乌戈国在蜀国的版图南中附近,就在这里。神荼好像突然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段,但是仔细地听会发现,这些几乎都是直接背下来的。 也就是说,神荼对这里并不怎么感兴趣,是为了任务而来的,这倒是让我有些放心,因为一般来说,就算是T.H.A的S级任务,也比不上一些神荼主动要去的地方,他那双慧眼挑出来的,都是超S级任务。 安岩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这里既有那个桃花水又有这么多奇珍异兽,所以这里就是乌戈国养兵的地方!那么这个墓穴也是假的,只是个幌子?对吧? 对,墓碑怕只是个幌子。 我抬起头望了望天空。 没错就是天空,可不是放水的下水道。 被施了幻术一般,头顶不再是青砖,而是辽阔的天空,碧蓝地太梦幻,脚底踩着草坪,各种不知名的野花。之前的恶斗更是恍如梦境。 我心里复杂,见鬼了,挖了一个假的坟,直接通往桃花源了。 我探寻地看向神荼,后者没给一个眼色直接丢出一块布来。 我去,梵文。 这些情报是清雪给他的,我可是一点风声没听见啊!那神棍到底是我师傅还是他师傅!看的懂梵文了不起是吧! 去他的! 我有一个假的师傅! 竟然把东西教给别人不教给自己的弟子! 我跟着神棍多少年啊梵文现在都没认清,我面前的这个家伙居然就能通篇读下来了。 安岩看着我一会儿赫然而怒一会儿生无可恋,又好气又好笑,捡起被我揉得邹巴巴丢在地上的布看了起来:这是什么字?柬埔寨文? 我摇摇头:梵文不过反正我都不会 安岩笑着,研究那些小蝌蚪:来来来,和我说说,是不是有什么小故事? 安岩,你这么八卦小心一辈子只能做受哦! 我正要回答,身边突然涌起了一阵雾。 迷雾中竟有两个绰约身影袅娜多姿地走来,素腰丰胸,身材诱人。 女人? 我皱了皱眉头,手臂上的伤突然还是疼起来,有些烦躁地看向安岩,他紧张地把枪贴在自己的胸口,悄声问道:喂!这是不是人啊? 管她是不是人?直接做掉!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是虽然口出狂言,我和安岩谁都没有动手,一旁的神荼甚至没有召唤出惊蛰。 读得动梵文就是了不起啊,像我这样的学渣就只能拿着资料傻愣。 那两个人影走近了,朝着我们的方向盈盈一拜。 我去安岩晃了晃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一般。 这两人容貌相似,但是,不要说安岩瞠目结舌,就连神荼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因为这两个女人长得实在美,简直是人间极品,我看到的同时脑子就想起了一句诗,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所言简直丝毫不夸张。 这样的美人居然一下还有两个。 我和安岩都回不过神来,神荼咳了一声才把我们唤醒。 我一个女人都看呆了。 旁边那个身着蓝色衣裙的女子开口了,她先是朝着我和安岩都福了个身,才向神荼走近了一些,眼波流转,尽是风情无限:夫君你终于来了。 此话一出把我和安岩都惊了个满怀。 太惊悚太震撼了 我顿时炸毛,我冒着被THA追杀的危险给你有钥匙,你原来是这儿幽会的? 安岩刚想凑上去问问,谁知道旁边的粉衣女子竟是衣袂翻飞,径直朝安岩走过来,一脸绝色的脸上带着些委屈,越发显得她迷人,夫君。 又一个我觉得我在这边好多余,来来来,空间让给你们,不要在意我。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姐妹是真的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完完全全无视我。 对方长得漂亮,无视我我也欣然接受,但是直接把两兄弟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我还真是敬谢不敏。 ☆、年年岁岁花相似(5) 一声夫君虽然饱含柔情,可谁想这一叫,竟然吓得安岩往我这边躲,原本还在生气的我顿时笑了出来,你躲什么? 我不是和你讲过?你第一次遇见我之前,也有个女人向我搭讪,结果变成了那具小干尸。安岩想起这个就苦了一张脸,漂亮的女人他是怕了。 你不是有慧眼么?看看不就成了? 安岩摇了摇头,早看过了,她不是伏尸,但是这里怎么可能有活人!说得极其直白,丝毫不顾对方。 粉衣女子听了就一跺脚,尽显女儿姿态,夫君怎可如此说话,妾身在这里苦苦等候,却换来一句薄凉。说着竟然就要哭起来,委屈得令人怜惜,安岩恐怕没有过女朋友,顿时不知所措。 那蓝衣女子原先还在与神荼说着什么,看见了便着急地走过来,轻轻搂住她,看向安岩,小郎君莫怪,我妹妹她只是见到你太开心了,毕竟,妾身已经在此数白年了。 数百年? 数百年了还敢说自己是活人? 我挑了挑眉,但并不说话,别人明显无视我就不用自讨没趣了,再说我能看出来的,安岩和神荼哪个看不出来? 她们身上这打扮倒确实是古装,腰着流纨素,耳垂明月当,若说衣着可以模仿,这气质却无法模仿,秋水为神玉为骨,这显然是大家闺秀的作风,确实像极了百年前人的性子。 姐姐稳重得体,一颦一笑都优雅文静。 而妹妹率性烂漫,只见灵动不见失礼。 -- 第25页 尤物啊! 快别哭了,一会儿郁垒郎君该心疼了。姐姐轻轻抹去了怀中人的泪水,轻言宽慰。 郁垒?她们怎么知道安岩是郁垒?我惊讶地看向安岩。 他被我盯得毛毛的,双手捂胸:你干嘛? 我不客气地围着他转了一圈,将他从头打量到尾,本来想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的,还好我忍住了,毕竟旁边还有和叫他夫君的人,改了道儿,拍在他腰上,冲他一眨眼,你该不会已经被人看光光了吧? 安岩的郁垒印记在屁股上,这还是包姐告诉我的,听说,有天安岩发了疯,脱光了来她那儿耍流氓。 你你你!别乱说啊!我什么时候被人看光光了? 难道不是么?特别是你的屁股。 我去!你这明着耍流氓! 我刚想再调戏他几句,别一声咳嗽给打断了,神荼朝我瞪了一眼,我耸耸肩,刚一转身,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男人。 白面儒郎,温文尔雅。 三个人原来如此。 我笑了一下,也不等他开口就问,这算什么?接下来你要叫我娘子了么? 他微微一愣,面上的一期瞬间而逝,冲我温和地笑了笑了:于姑娘若是不介意,在下定当从命。拿扇的手做了一揖,抬眸看我真是秀色可餐。 但是我不太喜欢这种类型,我看向了安岩,如果有的选,我还是喜欢这样天真的二货,清秀可人易推倒,和他在一起,我一定是上面那个! 我退后两步,这算什么?THA婚介所?他们拉拢你的新手段?我问神荼。 但是这家伙全程冷冰冰的,完全就是正中下怀的样子,根本不意外。 你想多了。神荼看了我一眼,抱臂站在那里,仿佛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见这些奇怪的人。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信号,我觉得是时候打个电话质问一下清雪了。 那个书生模样的人开口了,在下萧绍,那位年长些的姑娘名唤如云,年幼者唤灵雨。萧绍顿了顿,看向神荼,神荼公子觉得阁下的夫人如何? 神荼虽说平时就是冷若冰霜的样子,但此刻一定是极其不悦,眼里那汪水都快把我冻成狗了,与你何干? 萧绍洒脱一笑,轻抚纸扇,自然与我无关,我不过就是个守墓人。两位夫人,还不引你们的夫君去屋里坐着? 安岩完全一头雾水,什么莫名起妙地自己就成了有妇之夫了?但是神荼似乎很不愿意再次停留,立马提了步子跟着两姐妹,安岩只好跟上。 难得看到神荼会对别人有明显的敌意,这个书生算是有点本事啊! 我略慢一步,这事情一多,顿时感觉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不过很不好意思的是,并不是在理清线索,我满脑子全是怎么对神荼严刑逼供,但是想到现在好像只能因为武力值不够而偃旗息鼓了你做什么!我极退一步,皱着眉头。 别紧张,阿浅,在下只想看看你脖子挂了何物。说着竟是想把手再往我脖颈伸来。 脖子的血管极为重要,伤得不妥,咽气就是几分钟的事,这么一个怪人上来就要动我脖子,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佛珠一划,便至掌心,离我远点! 我冷冷地看着他。 他打开扇子,以此掩面。 那双桃花眼朝我盈盈一笑,不比清雪,却有别样的深情,竟是看得我一晃眼,他身形模糊,一转眼就到了我身后,几乎贴着我的脖子讲话,靠得我极近,温热的气息洒在我的皮肤上,让我立刻炸毛,赶紧捂着脖子倒退一步,狠狠瞪过他。 难怪神荼上次掐得我的淤青还没退,这感觉确实不好。 他见我的避如蛇蝎的反应,反而开心了起来,阿浅真是可爱,不用如此惊慌,在下对你并无恶意。 阿浅你个头!你能不能好好说说,别在下在下的,我听着一点也不舒服。我蹭了蹭脖子,想把那种怪异的感觉赶跑,也不再去理他,小跑着跟上神荼他们。 对于这种喜欢哗众取宠的人就是要实力无视,感谢神荼对我的耳濡目染。 不过,这个变态的眼睛居然是桃花眼,可惜没有清雪那么妩媚 等等我刚刚是不是用妩媚形容了一个和尚? 这仙境的小屋别有一番风味,我想起那两位女子的天姿,也觉得确实应该住在这么好的地方,木屋在烟雾缭绕中拨开,说不出的雅致。 唤如云和灵雨的俩姑娘不在,神荼冷冷地靠在一边,安岩坐在桌子旁,面前放了一杯茶水,隐约还有些雾气,好像是刚烧好的,我摸了一下,居然真是,立马摇头感到惋惜:居然让这么漂亮的姑娘烧水泡茶,安岩你怎么好意思? 安岩撑着头,苦笑了一下,问题是这个么?你难道没有被监视的感觉? 我就近坐下,把那杯茶拿到面前闻了闻,从入口到现在,这一路真是过三关斩六将,累得不行,但这水我还是不敢喝,指不定这是什么桃花水,一喝立即毙命,怎么说? 对面的大男孩推了下眼镜,开始分析,刚刚那两姐妹端出来的水,温度就是正好的,她们什么时候去准备的?怎么知道我们时候会来? 我瞥了一眼神荼,大胆猜测,会不会是神荼提前发了个简讯,说我们要来了,然后两姐妹就算着时间准备了? 怎么可能这么巧?再说神荼他有手机么?安岩翻了个白眼,看着茶水有些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歪着头,心说安岩你刚刚是不是动摇了一下?否则怎么会扯到神荼有没有手机这个问题上来。 那会不会是魁道的某种心灵感应?就像你们神荼郁垒一样?心有灵犀? 安岩听了瞪大了眼睛,不能吧!这么神奇?但是还是看向了神荼。 神荼冷漠地看过来,眼神好像古井无波,但实则充满了鄙视,他心里不屑的时候,眼睛会半眯,整个脸都是放松的,姿态十分高傲。 我和安岩被无声地呛了一下,尴尬地移开眼神。 对了,那两个姑娘去哪儿了?刚还不是新婚燕尔一样地粘人么?我随口问道。 安岩朝里屋努了努嘴,在里头呢,她们说要去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其实我听到这话心里就冒出了准备s.m工具这种奇怪的念头。 安岩吧,标准小受,他不被推到谁被推倒。 神荼的话,我还是倾向他被m,这种冰山美男在下面,感觉一定很爽。 就在安岩震惊的眼光中,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混蛋!你都在想什么呀! THA的人要内部消化好不好!那安岩便宜给了神荼都不能给两姐妹,神荼便宜了瑞秋都不能便宜了两姐妹! 接着我又扇了自己一巴掌,混蛋!快点把脑洞收起来啊! -- 第26页 安岩好像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我,不留痕迹地拉着椅子往后挪了两步。 脑洞这种东西,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乱出现,现在已经完全受不住了。 我趴倒在桌上,脸贴在凉凉的桌面上,给自己降温。 安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后面就传了一声柔柔的叫唤,夫君。 我的位置得天独厚,正好对着后面,最先看到了出来的女人,嫁衣如火,天人之姿,乌发披散,不点绛唇,竟然比刚刚还要美。 我看着就呆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不见了,可以说是脑子有点荡机。 姐姐端庄稳重,冲神荼叫了一声,款款上前。 妹妹跟在后面,脸上还有一丝红晕,看见安岩正眼都不敢看一眼,羞答答地低下头去了。 原本安静极了,偏偏这时安岩突然咽了一下口水,声音之大宛如天雷。 噗。我笑了出来,捂着肚子,对不起对不起,不过安岩你也太可爱吧!我转念一想,认真地问道,你该不是还是处男吧? 处男怎么了?我们大学不让谈恋爱!安岩红着一张脸,大声地和我说。 我转头去,埋头痴痴地笑了起来,大学不让谈恋爱?这是我见过最好的找不到女朋友的借口。 别笑了!安岩抓狂地说。 灵雨一跺脚,脸上烧得和火一样红,夫君你真讨厌。 我看见她裙摆翻飞,像只红色的蝴蝶一样,没有想到这种大小姐脾气还能这么可爱,我仍浅笑着,傲娇也因人而异啊,神荼这傲娇就臭得和石头一样。 安岩,快去追啊! 追什么安岩茫然地看着跑掉的姑娘,话说她为什么跑走了? 觉得你讨厌,她刚刚是这么说的哦! 我耸耸肩,算了,作为一个女人我也看不明白这位大小姐,更别提安岩个纯情的小处男了。我踢了他两脚:赶紧的啊! 神荼也看了过来,嘴巴微动,但是没有声音,是任务两个字。 我扯了下嘴角,看着安岩跑出去。 稀奇了,神荼居然给别人面子了,莫非说是怕伤到女儿心,所以掩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吗? 我坐到安岩原来的位子,手撑着头看着门外,天水碧蓝成一线,没什么怪兽的话,真是一个世外桃源。 神荼被那个如云拉进去换衣服了,嗯,喜服。 我两眼放空地看着外面,美景也勾不起我一丝兴趣,趴在桌上,把玩着茶杯。 不知道安岩有没有追到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哄好她好吧!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那个女孩儿不是安岩真的女朋友,我现在只想知道我身后的房间里,神荼和另一个人在干嘛! 不是说换衣服么? 你为什么就心甘情愿地进去了。 进去就算了,作为异性,难道不该让她回避一下吗? 好想回去啊这里不大适合我,两姐妹完全无视我,唯一和我说话的还是个变态。 当我变着花样打发时光,敲着桌面时,身后终于有动静了。 我转头看去。 红色长袍,金边窄袖,华美的鎏金花纹,高贵的绣花滚边,腰间玄色暗金的腰带一束,气质出挑,无可复加,若如容貌,此时的神荼简直惊为天人,原先绝色的姐妹花此刻看来不过尔尔。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火热,原本皱着眉头看着门外的神荼突然看了过来,一个对视慌得我立马扭头,深深埋进了臂弯中。 可恶!为什么我的脸这么烫啊? 虽然之前嘲笑安岩是处男什么的,想想我也没什么资格啊!才不是我脱不了单,不过是我的工作单位不允许我谈恋爱罢了! 我怔怔的,脑子里满是红色喜袍的神荼,冷冷的人穿起红色来居然可以这么好看 看到姐妹花盛装出场,我的呆愣还有几分夸张的成分在里面,那么看见神荼的时候可是实打实的被震住了,太好看好看到让人觉得死而无悔。 听着背后的细言碎语,我稍稍回神,深吸了口气,再好看也不是我的,虽然是任务,但是这么好看的神荼是为了如云出现的。 待在这里太像个电灯泡了,如果神荼不嫌弃我,或者安岩已经回来了,我很乐意待在这里继续打扰他们。 我瞥了神荼一眼,不敢多看,生怕挪不开目光:我出去找找安岩。 作者有话要说:  于浅:我的工作单位不允许我谈恋爱! THA:这锅我不背! ☆、年年岁岁花相似(6) 我丢下一句话起身,很荣幸的是身后完全没有回应。 算了算了,不计较,神荼冷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先去找安岩,这小子挺单纯的,万一那位大小姐七拐八拐把他骗走了怎么办? 雾虽然已经散得七七八八,但仍然模糊着我的视线,一直往前走了很远,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个湖的轮廓。 我咋了下舌,厉害了,这还是高配版的幻术,豪华套餐啊!整一个度假旅游圣地。 大约搜寻了一下,两个人影就在湖边不远处,而且彼此的这个距离,好像有点近啊! 小天使!撑住啊!你保存了那么久的节操难道就要这样丢失么!? 我怀着八卦以及有点小小恶作剧的心理慢慢靠近了他们。 大小姐正埋头靠在安岩怀里,小鸟依人,我惊讶地看着安岩,感叹他们的进度之快,完全出人意料,安岩也立马看见了我,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灵雨闷闷地开口了,不知道是因为埋在怀里还是哭过了,听上去有些鼻音:郁垒,留下来好吗?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娇小的女子说出大胆的话,作为当事人的安岩表情更加的惊讶:我 他此刻的心情一定是十分纠结地,不忍心又不得不拒绝。 我看着安岩用唇语问:怎么办。 安岩的眼神似乎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飘,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怀里的人,还有那双手,尴尬得很,放哪里都显得不合适。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的姑娘抬起头想看看他,被安岩慌张地重新压下去:这个我要认真地呃一边说一边动用全部的表情和我交流。 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我点点头,猫着腰,放缓步子轻轻后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个场面,我确实不太适合。 去哪里都不合适,去哪里都是明晃晃的电灯泡。 我慢慢往回走,快要走回神荼那边的时候硬生生换了个方向,说不定那边也有个佳人在对着她可爱的郎君诉衷肠,脾气不好的我看见男神被别人抱着被别人表白,我可能会打人哦!所以还是不要去了。 远处是另一座宅子,比原先两姐妹带我们去的屋子更大气正规。 -- 第27页 又是满眼的红,红的牌匾,红的对联,红的绣球,我在门外看着没有什么进去参观的欲望,此刻的表情也该是烦躁的木讷。 如果猜得不错,这里应该是大厅,就是等等准备拜天地的地方原先只是以为走个过场,了了亡灵的遗愿,没有想到这样正式,各色器具皆准备齐全。 我叹了口气,不明意义地笑了一下,百年啊,准备得能不全吗? 我刚想转身离开,里面出来了一个人叫住了我,我装作没有听见,脚下加速,大步向前迈去。 身后的人不依不饶紧紧跟着我,于姑娘,等等。 等等?要等早等了!谁等你啊? 现在去哪里啊?去安岩那边有些远吧?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还是去神荼那边好了,被他的冷漠冻死我也忍了。 没有用灵能,就像是赌气那样的,快步走回去,走到的时候我已经有些气喘了。 我转身看过去,后面的人仍笑盈盈地看着我,贵公子的气派一点不丢,你! 你是不是有病 我把不太文雅地言辞努力咽下去,看向别处喘了几口气,坐在板凳上。 神荼连姿势都没有变过,安岩也回来换好了喜服,红得耀眼,吸人眼球,只是此时我没有调戏和欣赏的好心情,撑着脑袋冷笑着。 于姑娘。萧绍自然地坐过来,虽然十分礼貌地和我保持一段距离,但是由于他的前科,我往安岩那个方向挪了一些,立马,他身边的姑娘就仇视地看着我。 大小姐,讲点道理,我和你们是两张凳子。 你过来就是想要帮忙布置礼堂,怎么不进来?他的语气温温柔柔的。 谁想要过来帮忙布置啊?我希望快点结束赶紧回家睡觉吃饭。 我随口怼他:我想离你远一点。虽然口气是十足的好,但是意思恐怕大家都明白,原先我就对他表现出了敌意,也没什么好客套的。 他听了也不生气,反而浅浅地笑起来:看来于姑娘很欢喜这桩婚事。 我吃惊的看向他,深刻怀疑这家伙的脑袋不好使,你到底哪里看出我期待啦? 我惊恐地往安岩那边又挪了挪,这次,不仅是他身边的姑娘愤怒地看向我,身后也投来了不愉快的目光。 是神荼啊怎么,你已经把安岩归到名下了么?我现在难道连离他近一些都不行了么?这可是两张凳子你们能不能讲点道理? 满室的狼虎啊连小天使这个依靠都不给我,我怎么撑得过这场扎心的婚礼啊? 我头疼地想着,恨不得让自己消失。 两道可怕的目光让我如芒在背,我不说话以后便没有人再开口,安静地令人心躁,就这么傻傻地等着,对于闲不住我的来说是莫大的折磨,更何况旁边那个变态还时不时地微笑地看着我 我幽幽地叹着气,尽量掩饰自己的烦躁。 于姑娘闷了吧?在下带你去走走。贵公子礼貌地开口。 我点了点头站起来。 赶紧的,带我去个没人的地方,我好问问你老是看着我是几个意思,顺便可以把你揍一顿。 萧绍笑了一下,抚了下袍子上的褶子在前面带路,直到我跨出门栏时,仍感觉道一道阴冷的目光锁着我。 我心里很无奈,安岩都还给你了,还看我干什么? 我没有理睬后面的目光,背对着就走了,害怕一个回视,我真的会忍不了对方的无理取闹。 虽说是要带我出去逛逛,但是萧绍还是径直走回了那个礼堂,很多东西还没布置完,这家伙居然也耐得住性子,刚刚居然就干坐着,半点不见焦急的样子。 当然我是不可能去帮他的,只是坐在椅子上看他忙来忙去的,操心地像个老丈人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他要嫁女儿了。 我吊儿郎当地坐在那边,顺便干扰他:你多大了? 萧绍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看过来,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近我:三十有六。 我没有想到他的答案是这样的,他的这张脸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吧,比我大了十一岁,不过反正也是假话,这么认真地计算做什么。 我内心毫无波动地看着他,手指圈起来比了个零:你后面少加了个零吧? 真的,我没有说谎。 他为了表示真诚还特地靠近我,让我看着他眼里的一汪水。 我嫌弃地撇开头,推开他,指尖触摸到的一身汉元素混杂着少数民族色彩的古装,这只笑面虎表现地有多真诚,背地里恐怕就有多假。 阿浅为何不信我?他轻轻皱着眉头,秀气的脸上有一抹愁色,语气委屈得仿佛我真的冤枉了他。 又这么叫,我都懒得纠正他了,只是很心烦地开口, 拜托你离我远一点 阿浅认为我和那两位姑娘一样?可惜的是起死回生的力量并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拥有的。他解释道。 我随随便便地敷衍,努力推开他,穿着一身古装,说话文绉绉的,还非说自己才三十六,不是前面少个数就是后面少个数,行,叔叔,拜托你离我远点。 叫错了。 什么?我有些懵地看向他。 看见他眼里倒影全是我,满目柔光似乎要把我看化了不过不好意思,我早就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了,更何况刚刚才看过神荼逆天的颜值,现在什么都逗不起我一点悸动了。 赶紧地!走开,你不是还要布置么?他再不走开我就上脚踢他了。 幸好他知道见好就收,朝我笑笑继续去忙了,快了。 等等,他刚刚是不是露出一个很满意的笑容啊?他是不是在耍我? 这边事事都很玄幻,从看门兽到大黄鳝,从仙境到美人。 现在最奇怪的来了! 祭司大人要在墓穴里夜观天象推算吉时啦! 我看着萧绍正儿八经地望着天空忍不住吐糟,假的天空罢了,居然还认真地用它推算,你就不能再用幻术控制改变一下,提前一丢丢好让我们早点离开吗? 我埋怨地看过去,对方笑得很狡猾:阿浅再稍微忍耐一下吧? 算了,和一个非正常人类没有什么好交流的,我撇开眼,等得几乎要睡着了。 阿浅,请你去唤他们来吧,时间差不多了。 不去。 没有丝毫犹豫地直接拒绝,亲自请男神来结婚什么的,除非我脑子有病才会这么干。 萧绍笑得无所谓:阿浅随意,不过是早些晚些,只是我不知道阿浅原来还挺喜欢这里的。 一眼瞪过去,他不痛不痒的,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不可否认他说的确实没有错,我在这里拖着也算是在折磨自己。 尽管步伐不情愿,但是速度很快,屋里的情况和我走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反正走进去的瞬间我最先感觉到的是安岩的不自在,以及十分明显的冷气从神荼身上散发出来,已经将可怕的气息溢满了整间屋子。 -- 第28页 暂时忽略掉神荼,这个制冷状态是常态了,还是默默地叹口气心疼安岩吧,先不要担心眼前的情况了,我怕我把将要发生的事情告诉安岩,他可能承受不住。 我张了张嘴准备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个语言有点难组织啊。 时间到了。我纠结了一会,半天最终只憋出来四个字。 安岩呆萌地重复了一边,然后疑惑地问道:什么时间? 我看着安岩没有回答,想来这个大男孩儿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完全打乱了思路,也是,还这么年轻,就要步入婚姻的坟墓了呸!什么婚姻?这只是个任务啊!就因为所有人,包括不是当事人的我和萧绍都太认真了所以才有了这种幻觉。 快点快点。我催促起来。 他们被我带往了礼堂,顺便一提,这两位姑娘死活不愿意盖上盖头,姐姐倒是还好,毕竟走端庄路线,妹妹则是可娇羞可霸气,直接冲着安岩说:妾身想多看看郎君。 我呆愣地看着她,可以可以,女人确实该这样,可攻可受,我是不是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单身的原因? 更荒唐的是: 莫名其妙的 居然还要我来观礼,做证婚人什么的。 我和萧绍一左一右的坐在高堂上,看着下面两对新人,我旁边这个斯文败类笑得别提多开心了,真像是他女儿结婚一样。 我的表情就不忍直视了,坐姿僵硬,头皮发麻,感觉下一秒就要跳起来一样。 这简直是废话。 我就算追不到神荼,我好歹也还是喜欢着他好吧?让我看着我喜欢的人结婚,就算是为了做任务,就算是装模作样,就算是完成别人的遗愿,就算神荼现在真的很帅 反正有千千万万种理由,我都很不爽啊! 我要是爽了才活见鬼 别说了,面前还真的有三个死而不僵的百年僵尸,可不就是活见鬼么? 内心泪流满面如黄河决堤的感觉我差不多可以体会到了。 就算我大大方方地看不见神荼,安岩那小子还穿着喜服浑身不自在地看着我啊!因为,他旁边的新娘子在用更加露骨的眼神看着他。 安岩你别看我了,我也帮不了你,你要看就看你的新娘子或者是神荼啊,一个要你娶,一个带你进坑。 我吸了一口气,实在忍不下去。 槽点太多,我的脑子一片乱,有点分不清是我不正常还是眼前的景象不正常。 我要出去透透气。 一旁笑得正欢的萧绍听见了我的话,格外温柔地看向我,暖得我直掉鸡皮疙瘩,我觉得我现在急需清雪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好好欣赏一下他那双丹凤眼,婚礼快要开始,阿浅,你再等等吧。 什么叫快了?各种礼仪还有祝福颂词,我真的撑不住了。 我站起身来,看见神荼满身红色,脸上化不开的冰雪似乎又加重了些,他的新娘子不会被冻到么? 安岩锲而不舍地朝我投来求助的眼神,被我果断无视掉,身为THA日后的精英,这可是小场面啊!加油啊!安岩! 虽然这么激励着别人,但是我已经承受不住了。 我出去了。 抛下一句话给萧绍,果断走人。 萧绍是谁啊?他说让我等等我就等等么? 不需要得到回应,我穿过满堂的红色径直走了出去。 真的是莫名其妙 坐在高堂上的一般都是父母吧! 可是下面一个是我男神,一个是我儿子啊! 儿子那个好像没有什么违和感对不住你啊安岩。 幸好他们不是行跪拜礼,只是鞠个躬罢了,不然任务一结束我就立马向THA辞职以免自尊心很强的神荼一刀捅了我。 我胡思乱想着走开了很远,远离了那座小屋,走近了很适合情侣谈情说爱的小湖,蹲下来无意识地拔着周遭的草来打发这喜结良缘的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人从后面慢慢接近了,想也不用想,一定是萧绍,姐妹花不可能回来找我,穿布鞋子的就只有他了。 我假意无知,手上不停地摧残这小花小草,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这个家伙一脚提下水里。 可惜的是,他很绅士地同我保持了距离,口气轻快,听上去,心情恐怕愉悦到了极点。 别人成婚罢了,一个自称为守墓人的家伙居然这样按捺不住的兴奋,难道是因为守了许多年两位绝色佳人却求而不得,此刻终于要解脱的快感吗? 礼成了。 他告诉我。 我拍拍手,拂去尘土,这样行了吧?我们可以走了吧? 他笑得有些神秘,还有些一言难尽的味道,我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只是本能地觉得不舒服。 还有最最重要的同房花烛夜啊!他看着我,暧昧一笑。 原先他就告诉过我还有这一茬,所以之前我才会分外同情早已招架不住的安岩,不过也没有什么可担心,难道天底下有谁可以把冥神强行按倒吗? 倒是他的笑,让我心里直发毛。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并且是对任何黄段子都无所畏惧的成熟的人了,想要调戏,那个叫安岩的男孩子会更加合适哦!虽然是我御用的被调戏对象,但是情况特殊,我姑且把他让给你好了,事后神荼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拜托别再来找我了。 无视他的话,我开始往回走,去哪里都可以,总之我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了。 萧绍好像看不到我对他恶意一般,从容不迫地走上来,依旧是那副衣冠楚楚,温润如玉的样子,似乎脾气好得像头温顺的羊。 你不想去观神荼的礼? 他略微走在我前面,偏着头看我,使我不得不撞上他的目光。 真是温顺,似乎好像再锋利一点,就怕把我吓坏一样,难以言状的恭敬。 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格外针对神荼。 有趣。 更准确地来说是有些好笑吧。 对神荼不爽的人大把地在,但是敢针对神荼的,我还真没见过平安无事的,来这里之前被神荼揍的那几个人,恐怕现在还在医院吧? 你和神荼有仇啊?我问完这句就毫不留情地大把向前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萧绍那一瞬间的僵硬。 我慢吞吞地走回去,心里竟然真的萌发了想要观礼的念头。 该死的萧绍,看着像个正人君子,但不正经的时候可比正经的多多了,窥视墙角什么的不该是我一个良好公民该干的时候吧?虽然我这位良好公民近期已经挖了三个坟了 况且都这个时候了,大约某些事情正在如火如荼得进行着,我过去看的话,怎么想都像是在耍流氓啊虽然我不觉得光靠颜值就能采下这朵高岭之花。 萧绍上前一步来,指着一个方向,神荼公子的新房在那儿。 -- 第29页 我惊讶地看向他。 为什么就猜到了?难道我的表情很明显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有些难产 顺便,觉得我写的不好就随便怼我,不玻璃心的我十分欢迎哦! ☆、年年岁岁花相似(7) 他帮我指了路,我猫着腰做贼心虚地溜过去,伏在窗台下面,他则是一脸含笑着笑着我,宠溺地跟在我后面,跟着我款款而行。 我瞪了他一眼,现在是来偷窥的,就算你不想扔掉你的贵公子包袱,那么请你走开一点,不要暴露我! 悄悄攀上窗沿,怀着一种难以言状的心情往里看。 暖黄色的灯光溢满了整间屋子,像融化的可可,温馨又暖人,俏佳人身子轻轻斜下,高贵傲人的身姿此刻透露中另一种令人遐想、意图犯罪的诱惑,还有一人安静乖巧地躺在浮雕如云的红木高卧上,一切令人脸红心跳,暧昧地令人激动。 我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置信。 高盘繁琐的发髻昭示着主人的身份,坐着的是如雨,那么那个安安静静躺着的是神荼!? 我一脚踹开门闯了进去,甚至是,后面的萧绍拽住了我的衣角却没有拉住我。 这种情况我要是还看不出神荼受制于人,明天我就向THA交辞职信不干了! 我蛮力的一撞并不是一位娇小姐可以承受住的,我看她咬着唇拼命地要守住神荼,幸好百年的沉淀只是升华来她的气质没有提高她的武力。 左手格开如云,右手一翻,金针赫然出现,入穴通经,散开业障,神荼如大梦初醒般张开眸子,眼里竟是少有的茫然。与此同时,这位一向谦和有礼的大家闺秀头一次露出阴毒的眼神,看着我,脸上尽是崩溃与狰狞,她用力地嘶吼,赌上了全部的力气:是你!是你!你这个坏人!恶毒的女人! 她说着朝我冲过来,发了狠劲地用力推我,原本顺势坐在床沿的我被推得跌了出去,踉跄了好几步甚至差点跌倒。 萧绍捞了我一把,但是此刻没有时间可我去感谢或者站稳,一个词几乎同时从我和神荼嘴里吐出:安岩! 是的!还有安岩,神荼都是这样糟糕的情况,安岩没可能全身而退。 我转身飞奔出去,神荼也立马起身,却是被如雨死死抱住,离开前我听见身后痛心断肠的哭诉与呐喊:神荼!不要走! 浓浓的哭腔,带着沉重的委屈,令人肝肠寸断的忍让和哀求。何等的悲戚?何等的隐忍?何等卑微的感情与乞求? 我听得心里一阵发酸发麻,仿佛心脏被人紧紧揪紧、拉扯撕裂,但是现在没有时间给我感性、同情别人、哀悼卑微。 要先找到安岩! 凭着本能觉得结构该是对称的,就这样如有神助地找到了另一间婚房,没有丝毫犹豫的破门而入,木门在我的暴力破坏下嘎吱嘎吱地作响。 郁垒,留下来,我们永远在一起。这句话不是假的,她们真正的诉求不是浅尝辄止,而是彻彻底底地拥有。 伏在安岩身上深情凝视他的姑娘看了我立刻愤怒了起来,她甚至抛下了安岩直冲冲地朝着我走来。 她咆哮着控诉我:破坏了我姐姐的姻缘还不够?还要再来破坏我的么? 我低垂着眼睛,看她愤懑地指着我,大声地责备我。 我没有一丝表情地回应她,残忍地我自己都害怕,姻缘?把安岩迷晕躺在你的床上,这叫做姻缘。 她杏目圆睁,受了我言语上的刺激更加不管不顾地用拳头砸我。 为什么? 我轻轻避开,看着抛开一切的她涌起莫大的悲怆,是一股突如其来的悲怆。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百年时间去等一个你认识却不认识你的人,用虚假的真实掩盖真相再一次戳伤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抬手擒住她,捏住她的手腕,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飞快的捏住我的手臂,只是好巧不巧地按压着我的伤口,疼得我几乎本能地要松手,我难以置信地顺着这只修长有力的手看了上去,睁大了我的眼睛询问道:神荼? 放手。 我挑了眉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用没有任何底气的语调重复他的话:放手? 迟疑了一两秒,我很顺从地松了手,他也同时放开了。 我转过身,在死角偷偷地揉着自己的伤口,表情麻木地朝安岩走过去,他此刻还躺在那边,挣扎着抵抗沉睡,冒出了许多冷汗。 受伤的右手疼得厉害,也许是心疼吧?颤抖得根本没有办法下准穴道,哆嗦地换了左手才完成了下针。 只是凭借本能地去完成,去担心,顺应着眼前的情况做出我应该做的事情。 没人知道我此刻的手有多么凉,紧紧咬住的唇又是多么抖,心底不断泛上来的窒息感我要多么努力才能强迫自己深呼吸,胸膛大幅度地跌宕,艰难地去冷静。 我靠着墙壁,闭上眼睛,把自己摘除这个复杂心碎的世界。 安岩悠悠转醒,灵雨不甘又悔恨地坐在地上看着他,如雨深深地望着神荼,眼里求而不得,转辗反侧的目光可以刺痛每一个心底有故事的人。 我漠然地闭上眼,又漠然地张开眼看着这一切,最后漠然地走出去,看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萧绍。 前一刻他还像嫁女儿一样高兴地筹办准备,这一刻他便风轻云淡地坐在台阶上冷眼旁观。 我靠着门边,看着繁星数斗、高高摇曳。 想追的星不愿让我追,可以追的星又在哪儿呢?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简直和我此时心境截然相反。 笑,好啊,无论是讽刺还是洒脱,不是清高还是亲切,总一笑了之。 此时仍挂着笑坐着的人又是在等谁呢? 我也轻轻笑了起来,掺杂了几分自讽和冷意,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这个人啊,总是走一步算一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到底何所追求,凭借着本能去做事,或是用别人的思考思考着理应做什么。 是个极其没有主见的人吧?但是我不打算改变,理应去做的事情去做就是了,到底要在意这么多做什么 手臂刺痛着,却麻木着我的心。 夜色渐渐褪去,极远的东边泛起了鱼肚白,骄阳即将升起的那一刹那,所有顷刻间化为乌有、过眼云烟,变成了一座狭窄的石室。 是什么仙境还是桃花源,都不过是简陋的石室,辽阔的幻境是假的,却装在着情比金坚。百年地囚在此处,纵然身在仙境,心却如同困兽不得解脱。 时间并不能治愈一切,它可以是酒曲,酿地情越来越淳。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绝世佳人香消玉殒,神荼难得的疲惫,叹了口气,安岩更是皱着眉头,满脸的憔悴,心事重重。 我冷眼看着慢慢从地上坐起来的男人:你怎么还不消失。一夜无话无眠,突然开口,声音竟有些沙哑无力。 -- 第30页 他勾勾唇,风度翩翩地整理衣着:在下说过,起死回生的力量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在下才三十六,还很年轻。 我听了,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安岩叹了口气,低垂着头,无精打采的样子,我撇下萧绍,上前询问,他忧心忡忡地摇摇头,不愿多说;走吧,该回去了。 灵魂消散的这里是满目疮痍的,我深深地看了一眼,心里沉重地踏步离开。 阿浅有缘再见了。萧绍乐呵呵地,仿佛感受不到凝重的氛围。 我没有答话,这个人随他去吧,不是朋友,但是看上去也绝非敌人。 被忽视的不止萧绍一个人,还有神荼。 安岩的心情不好,自顾不暇,当然不会主动和别人说话。 至于我对不起,我的手臂现在还好痛,神荼的手劲多大?一只手提起一个胖子都不是问题,正常完整的被他一捏都可以残废,更别说我这个有伤的。 现在我也不想去考虑理应做什么了,凭着本能来的我现在就是要闹小情绪! 神荼不是那种会吵架的人,也不屑和别人吵。 所以就让我自顾自和他冷战来安慰一下我可怜的被伤害的少女心好了! 总之我现在不会和他说一句话的,说了我就扛着胖子绕着他的古玩店跑圈! 这种给自己加戏,自娱自乐的感觉好痛心 我仰头望天,默默无语。 直到走出墓我这边还在纠结着,那边的安岩已经努力从情绪中走出来了,拿着手机查最近的航班。 虽然在墓中刚刚过完一夜,但是在外面又是第二天的晚上了,快凌晨了,山中黑漆漆的,仍像来时一样伸手不见不见五指。 我打着照明棒在前面开路,下山的路可比上山的好走多了,怎么样,安岩? 最近的一班是周六十点安岩抬头看向我们,今天周几? 我想了一下,迟疑地说道:今天,周六了。没有更早一点么?十点?提早两个小时也才八点,现在刚刚凌晨,那岂不是说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一晚? 这里荒郊野岭的能不能找个地方将就一晚还是个问题。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叹了口气,提不起一丝干劲,一路都是病恹恹的。 最终还是找到了一家小旅馆,有个地方落脚算是不错了。 我自己一间,安岩和神荼一间,反正一天也是精疲力尽了,现在天时地利人和,还不如好好休息休息,别去想那些解不开谜的烦心事了。 我脱掉衣服,把原先的纱布解开,露出伤口来,真的是鲜血淋漓,周围还有很明显的指印,青青紫紫的,顺便中间倒点红,整一个调色板,颜色绚丽到不行。 冲完澡,把伤口包起来,正打算舒舒服服地窝进被子里,电话就响了,我接起来一听,是安岩。 浅浅,刚刚瑞秋给我打电话,让我们去宴会。 我听了一愣,宴会?什么宴会?宴会不是刚办过么?就偷东西那回,两天前。在哪儿啊? 瑞秋说是老地方。 我默默地擦了下汗,路易老爷子这是要越战越勇啊?刚刚被我和瑞秋偷了东西,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居然还敢把宴会往自己家摆? 所以空巢老人要多多安慰啊!闲不住啊。 嗯【我们】的意思是安岩你也要去咯?我弓起一只脚,背靠着床头,坐在床上。 这也算是萌新的正式欢迎会吧?虽说之前瑞秋专门找过他,但是果然堂堂正正得介绍一下会更好,这也代表协会十分重视他,不愧是挂着郁垒金晃晃的头衔,一个香饽饽,协会能不重视么? 突然想起我刚刚进协会的时候,清雪这个不负责任地丢下一份介绍信就跑了,协会总部的地址都没有给我!闷头瞎转,幸好瞎猫撞上死耗子,遇上了胖子,凭着实力光荣地被THA招贤纳才了一份没有派上任何用的介绍信我还贴身放着,后来就被我撕个稀巴烂了。 不靠谱的师傅。 不止我,神荼也要去。安岩在电话那头给我投下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听他的语气也是很惊讶的。 我机械地重复了一遍:神荼也要去?接着顿时提高了音量,又问了一遍:神荼也要去!? 他居然会去?这种东西他不是连一个白眼都不屑于给么?终年神龙不见首尾的,不是连他的面都难以见到么?怎么可能去会被人围观的宴会啊? 是因为要去为安岩保驾护航,还是瑞秋终于打动他了? 何止啊?安岩说着激动了起来:他可是立马就答应了!想都没想!说到这里,我听见那边有人重重地咳了一下,安岩的声音瞬间小了下去,但没有闭嘴,看来是在为自己说话的权利做最后一点点努力的挣扎,要知道瑞秋是很漂亮的 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随意地转头在周围乱飘。 一道身影在我窗前一闪而过,我立马绷紧了身子,逼近了:什么人?在窗外边出现,不要说现在是晚上,就是白天也不正常。 佛珠被我缠在手上,捏紧了拳头,一步步靠近。 我距窗边半米之遥,屏息静候着,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让我警惕了起来,一个身形刚刚显露,就被我一拳揍了过去:我靠! 刚刚实在是太震撼了,以至于来不及思考就打了人、爆了粗口,直到拳头感受到了扎扎实实的反作用力,我才回过神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半夜的谁会出现在别人的窗口啊!?不会是黑心旅馆半夜杀人什么的吧?要知道这里可是很偏僻的,离山又近,抛尸荒野什么的,还不是信手捏来? 更可怕的是!刚刚那个是裸男啊!裸的!下半身裸不裸我不知道,反正上半身是裸了,我不是个小姑娘了,但我好歹是个女的吧!?看了不该看的我的眼睛可是会瞎的啊! 小小地歇斯底里了一会儿,我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往下看,刚刚我一个女的,那拳头给的好像重了点,虽然是二楼,但愿他摔下去不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自求多福吧! 我皱了皱眉头,呲着牙,脑海重播刚刚的画面,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因为要睡了,所以我只开了小夜灯,连屋里都是朦朦胧胧的,不是眼睛尖,连外面的身影估计都看不见,更别说还要看清他的模样了。 我关上窗,锁上保险,拉上窗帘,想想觉得不妥当,还是和安岩他们说一声吧!万一真是杀人越货的多可怕,就算不是杀人越货,大半夜的爬窗户,想想就骇人,安岩和神荼又是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当然神荼仅仅是脸可爱),他们珍贵的节操也是摇摇欲坠啊!有的时候欲望来了,才不会管是男是女呢!或者说有人就好这一口要怎么办啊!!! 电话还没挂,被我情急之下随手扔在了桌上,拿起来着急地交唤了几声才有回应,不过不是安岩:他去你那边了。 -- 第31页 清清冷冷的声音,仿佛如冰山之雪般清澈冷艳。 是神荼啊 和安岩交谈时的自如一下不见,不情不愿地吐出一个字:嗯。又不敢不回应。 之前我还发誓要和他冷战,和他说话我就要扛着胖子跑步一个嗯不算回应吧?要不还是改成不主动说话好了,像神荼这么高冷的人问话要是没有回应多丢面子啊?我发誓我是为了自己小命而不是仍要博取他的好感呢! 不仅秒怂,而且还等着他先挂电话,这么狗腿我自己都服了,只是安岩来敲门了,我都没有听见挂断的嘟嘟声。 迷迷糊糊地去开门,摸着头的我努力思考,安岩来我这里干什么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两姐妹的名字都取自诗经,比较符合大家闺秀的标准,二说我不太会起名字。 如云:《鄘风君子偕老》:鬒发如云,不屑髢也。如云:像云一样众多。《郑风出其东门》:出其东门,有女如云。(楚辞:屈原《湘夫人》: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 灵雨:《鄘风定之方中》:灵雨既零。灵雨:及时雨。 如果喜欢我的话多来看看支持一下点击率咯,如果不喜欢的话就来怼我好啦! ☆、年年岁岁花相似(8)【修】 安岩一脸紧张地走进来,到处看来看去的,问我有没有事,我的脑子才从出了神荼对我的心理阴影,突然活络了过来:没事就是刚刚有个人趴在我窗外 而且我不仅没事,反倒是觉得恐怕那个人比我惨的多。 安岩拉开窗帘,随即惊讶地喊了一声,我赶忙冲了过去,再看已是一切照常,没有异样。 我们双双探出头,往下望,还是黑漆漆的看不什么名堂来。 我抽了下嘴角,心里感慨,厉害了,刚刚那拳这么重,恐怕脸上有个拳印了吧?就这样还锲而不舍? 安岩显得比我更加紧张,因为我满脑子都在插科打诨,小剧场都开在S.M哪里去了,自然不比他能察觉到危险,责任感极强的大男孩一脸义愤填膺,拽着我的手腕把我往外拖:和我们换房间,这个人简直变态。 我一个单人间怎么和你们双人间换啊? 我抵抗着最终还是败给了小天使的好心肠,顺手抄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披上,幸好他刚刚被吸走了所有注意力,不然看着我缠着纱布又该自责先前早走了。 小天使真是善良,好像把他捧在手掌心里,尤其是和某个残酷无情的人相比。 安岩打开他们的房门,神荼抱着臂站在窗口背对着我门,安岩刚打算上前绘声绘色地解释一番,他便转过来走向门口,一句话堵住安岩:我知道。 是了,他知道,电话没有挂,听得一清二楚的,后心一凉,万幸我没有在背后暗搓搓地讲他的坏话。 你睡这儿。神荼丢下一句话就走,安岩小跑几步跟上他,摩拳擦掌,被神荼当头浇下一盆冷水:安岩也留下。 还顺带捎上来门,徒留我们看着他高冷的背影潇洒离开。 啊?安岩没想到神荼做事不带他,把他也列为保护对象了,伸着手,僵在原地。 我内心翻江倒海。 哎哎哎?等等啊神荼!如果对方真的是个变态那你可就危险了啊! 而且其实客观来说,我们的房间离得不远,这里也是很危险,所以快点把小天使带上啊!我对自己能不能保护住他很没有信心啊! 安岩缓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接受了被霸道总裁拒绝的事实,走过来拍拍胸膛,顺便拿出了自己的枪,一抹脸变回那个精神饱满、阳光帅气的大男孩,棕色的眼睛散发出几经沙场的自信:浅浅放心!我来保护你! 我看着昂首挺胸的安岩,张着嘴,木木地点头:昂嗯 放心我当然不放心啊!放心个鬼啊!和我在一起,安岩你绝对会是被看上的那一个啊! 原先还打算得好好,眼下全被一个不速之客搅和了。 我头疼地揉了揉脑袋,盘玩着佛珠,几乎是睁着眼睛过了一夜。 安岩第二天看到我的黑眼圈惊讶了一下,他快三点的时候睡着了,现在是精神满满,另一个房间的神荼还是如往常一样,神色淡然,肤白貌美,昨晚应该是休息地很好,三个人看上去只有我是憔悴的,活像被生生虐待了一样。 安岩拿手肘撞了撞神荼,看着我一脸疲色、生无可恋,问道:你说咱俩像不像拐卖女大学生的?哎神荼!走慢点! 我背上背包跟了上去。 要是人贩子都长你们这样,不用拐,人家女孩子就跟着走了。 打了出租车去的机场,我晚上没有睡好,上了车就开始迷迷糊糊的,下车还是安岩把我摇醒的,打着哈欠,眼泛泪水,迷迷糊糊地推着放着行李的小推车,安岩在前面把着方向,像遛狗一样,免得我不看方向丢了。 我撑着把手,一低头,意识早就飘散到九霄云外去了。 浅浅?醒醒,过安检了。安岩拍拍我。 我慢慢抬起头,一种时空混乱的感觉袭来,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干什么,哎,我眯着眼睛,远远地看,没有聚焦。 那个人是萧绍? 我皱着眉头,伸长脖子,想要再看清一点。 他那一身古装呢?怎么脱了? 安岩的脸突然在我面前放大,挡住了我的视线,没事吧?看什么呢? 我歪着头想,对啊,我刚刚看什么来着? 咦?不是要过安检了么? 对对对,是要过安检吧? 我帮着安岩把平板拿出来关机,手机也关机,把包都放上传送带。 两个人在后面磨磨蹭蹭的,神荼则是马上就过了,在前面等我们,什么东西都不拿,也不知道来帮我们一下。 这次的飞机,三座连在一起,神荼中意里面的位子,自然就让给他,我依稀记得要和他冷战的事情,就坐在了最外面。 把包塞进椅子下面,头一仰,外界都和我无关了。 梦里会面见周公呀!见了周公来下棋呀!下完棋了游苏州呀!游玩苏州见周公呀! 播放器里絮絮叨叨地说话,先用柬埔寨语言介绍,再用中文介绍,最后用英语重复一遍,即使这样好像也冲不走我的睡意,还不如飞机遇上气流把我颠簸醒了。 我捂着眼睛,把头扭到一边去,伸出一根手指胡乱地挥:那谁,把窗帘拉上啊! 话音刚落,我缩缩脖子,抱紧自己,怎么忽然有些冷啊,不只是冷,怎么还觉得有些煞气呢?阴凉阴凉的。 额浅浅,要不要拿根毯子?安岩问我,虽然他并不觉得毯子能够挡住神荼的冷气。 我晃了晃脑袋,现在好像也不是很冷了,眼皮太重了,根本睁不开,都没有力气听安岩说话,倒头又睡着了。 -- 第32页 今天的飞行员好像水平不够的样子,总之就一直颠啊颠啊,我的想法一直跳脱在非正常范围里,完全没有想到是气流的问题,回头想想也是败给自己了。 身子被晃得一边倒,快悬空了,虽然有所感觉,但是仍不想睁眼,反应迟钝,灵敏度已经降低到一个极限。现在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安安分分地睡觉,飞机到了也不要叫醒我。 安岩赶紧捞了我一把,捏着我的手臂把我扯回来,避免我一个倒栽葱摔在地上。 嘶。我倒抽了一口气,伤口火辣辣的,疼得我咬住了嘴唇,被痛醒了。 安岩像做了错事的小孩一样,赶紧把手收到来胸口,捏着小拳头,没事吧?你胳膊怎么了? 我本能地否认,没事。耷拉着眼皮,用手肘靠着一旁的把手,撑着脑袋,继续闭上眼睛,周遭的声音渐渐远去,渐渐模糊,却又始终响着。 好像是安岩在和神荼说话 安岩 对了,之前过安检安岩叫我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人,是谁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拉了拉安岩衣服,他好像也想对我说什么,但是嘴巴不如我快:我看到萧绍了。 什么!?安岩立马直起身子,向周围看去,险些激动地站起来。 我拉住他,摇摇头:就是在机场看见了,不是我们这个航班的。 安岩推了推眼睛,分析道:这个萧绍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总之看到他就绕开,可别像丰绅殷德一样,再来一个我可吃不消。 我被他逗笑了,拍着大腿,勾起唇角,打了个哈欠,被他塞过来一瓶水:你胳膊怎么了? 含着一口水,我口齿不清地回答:没事啊。 安岩坐了起来,认真地向我询问:可是你要不让神荼给你扎一针吧? 我默默地盯着他,直直地望进他的眼底。 安岩,虽然你的表情很认真,但是你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哦!看我被神荼的金针折磨难道你很开心吗? 把头往旁边一撇,使劲把安岩往神荼那里推,就差用上脚了:我要睡了,走开走开。 安岩不死心地过来拍拍我,意图把我唤醒:别睡了,快要到了。 哪有这么快啊?唬人可不是你这样的啊! 我干脆把整个身子都背了过去,对他的话置之不理,脸朝走廊,缩成一团,继续做春秋大梦去。 让她睡。一个清冷的声音传过来。 我蜷缩着,牢牢抓紧睡意,无意识地点点头,对嘛对嘛,听神荼大Boss的。 似乎我前一秒还在回想神荼高山流水一样的声音,下一秒便意识坠入黑暗去往另一个次元了,并且睡得十分香甜。 虽然昏了一路,但是感觉却好像是刚刚入眠一样,飞机摩搓着落地了,慢慢停下来,乘客们逐渐躁动起来,翻出背包行李准备下去。 我被外界的噪音吵醒,滚动了一下眼珠子,努力想要睁开眼睛,意识逐渐回归,动了动手指,刚要伸展一下躯体振奋一下精神,下一秒便身体腾空,豁然醒了。 我捂着嘴巴,双脚乱蹬,掰住他的肩膀,摸到了凉凉的皮衣,神荼!我要吐了! 什么瞌睡都统统赶跑了,只留下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这家伙搞什么鬼,招呼不打一个,就把我扛到了肩上,刚刚坐了这么久飞机,又还没睡醒,头就直接朝下,肚子也被压住,我不晕机也很想吐啊! 神荼的肩膀有力又结实,但是这样压着我真的好难受好想吐啊 我努力咽了咽,抬头一望,只看到安岩和空荡荡的机舱,不由得愣住了,什么情况,怎么人都走光了? 安岩背着包,走在后面,担忧地看着我:神荼,她本来就发烧,你还这样扛,没事都被你颠吐了。 我小鸡逐米般急促的点头,拍打着他的后背,向安岩投去里感激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洁癖怪嫌弃我还是因为听安岩的话,总之他把我放下来了。 呜呜呜,感谢小天使解救了我。 双脚落地的我有一种大难不死,劫后重生的感觉。 扶着安岩,捂着肚子,灌了好几口水后我觉得反而更难受了,憋着一口气冲到卫生间,趴在洗手池边呕吐的我强烈怀疑神荼这是要谋杀我。 要不是神荼这么把我整个人倒过来扛在肩上,我现在能腿软无力,浑身虚脱,一点发热就进医院吗? 这就是一点发热! 不只是发热。还夹着我病历的书写板敲在了我的脑袋,打人者继续说道:是伤口没有处理好发炎导致的。一边说一边记录我的情况,对自己上点心吧!又不是新手了,临时处理个伤还能这样。 这话得到了安岩的附和,他赞同地点点头,同时用指责地眼光看向我。 寡不敌众,坐在病床上的我按着额头,看向了别处,那也不用住院吧? 说起来我是怎么就被塞到医院来了? 怎么不用了?你上次要住半个月,结果刚住了一天就跑了!你以为我忘记了? 我懊恼地捂着脸,深感不幸,上次是这个风骚白大褂,这次怎么还是他?把我老底都快翻穿了,见他絮絮叨叨地还要说,我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书写板,恶狠狠地瞪眼威胁他。 你以为把病历抢走了我就不知道了么?作为一个合格的医生,背出病人的病历是最基本的!他双手插紧口袋,骄傲地看着我,很好地让我联想到了一种动物:孔雀。 看看你的背,没有发炎算你命大,再不好好上药,小心留疤! 我头疼地向他扬了扬还吊着盐水的拳头,把书写板拍在他身上:你再讲我揍你啊! 但是这个可以揍,安岩却不能揍:你这个背上的伤是不是和陵弄的?都和你说了赶快处理!居然还逃院,你是忌医还是没钱缴费啊?多大了还不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吗? 我被呛得脸都红了,喉咙一哽,拼死解释,你不要乱说!费用我都交了! 安岩挑了下眉毛,棕色的眼睛里带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嘲讽:交了钱还不住,你那钱大风刮来的啊? 唔,安岩你可是小天使啊!保持你呆萌的属性,脑子不要转得这么快啦! 那什么,我在机场看见萧绍了。赶紧转移话题吧,不然非得被安岩一顿洗脑。 他冷笑一声:别扯开话题,这个你早讲过了。 讲过? 我疑惑地看向安岩:我没和你说过啊! 这时很清晰地,我看见站在床边,身上披着阳光,仙得不想个凡人的神荼十分接地气地翻了个白眼,把后脑勺亮给我。 我张了张嘴巴,又看向安岩。 他没看见神荼刚刚的动作,却是默契十足地也给了我一个白眼:装什么? -- 第33页 我没装啊!我真的不记得了! 欲哭无泪,我是真的没印象了,骗你干嘛呀? 但是显然我在安岩这里的信用已经是负分,讲什么都没有说服力:看看你的胳膊!肿成这样还敢说没事。骗子! 面对正颜厉色,咄咄逼人,不给我好好洗脑不罢休的安岩,我使心憋气,低着头默默接受狂风般的说教。 看你的表情还不服气是吧!你说你是不是骗子!安岩插着腰拿肯定的语气质问我。 我! 我又不是故意的!好吧!我是故意骗你的!可是要不是神荼掐了一把哪有这么严重!? 而且你这个叉腰的姿势可是标标准准的小受姿势哦!你这样是一辈子攻不了神荼的! 我死鱼一样地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地接受了使我人生都升华了的说教后,神荼和安岩在临走前告诉了我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我没有领任务。 对!就是没有领取任务,然后我就像个二百五一样地去拼死拼活了,不用怀疑,我就是二百五本人。 微笑。 所以安岩去领积分了!神荼也难得地要了自己的报酬!而我,一个下墓打怪兽,没有标配的美女,还有一个变态来骚扰,最后挂彩进了医院的人!竟然没有领任务!? 我辛辛苦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要吊三瓶盐水的我眼神放空看着白花花的病房,对人生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啦! 恭喜【神荼】【安岩】【于浅】成功通过额外副本[年年岁岁花相似] 恭喜【安岩】领取高额报酬 恭喜【于浅】获得新头衔:真生无可恋 ☆、得罪了男神怎么办?(1) 医院里待得发霉,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我揉着太阳穴,打算一会儿就逃了,安岩刚刚离开,白大褂打不过我,这简直是绝佳的逃跑机会。 手机振动了一下,是胖子发来的短信:给安岩做个护身符。 我贼贼地笑了一下,没有想到自己的出身还是能偶尔派上一点用场的,只是我这里可不是免费的公益品发放站,小小的香油钱还是要收的呢! 对方毕竟是胖子,和没心没肺的人之间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编辑了一条短信立马回了过去:这是你求人的态度么? 啧啧啧,我审视着胖子刚刚发来的信息,看看,整一个命令式的口气。有的纳闷的就是,胖子什么时候对安岩这么上心了?还特地问我要护身符,这么殷勤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手机震动了一下,回复只有两个字:神荼。 我捏着手机,握紧双拳,像只松鼠一样,两眼放空地想着。 神荼两个字的意思大约就是,是神荼要我给安岩做护身符的。 对,我想大约就是这个意思了? 猛地站起来,疾步如飞地往病房里走,带起来的风放荡不羁地扬起我的头发,不是顾忌这里是医院,我几乎都要跑起来了。 我要换掉这身病服!我要马上出院! 按胖子那个着急的性子,能打电话可以啰嗦怎么可能麻烦地打字啊! 所以才是委托人是神荼,而是发短信的本尊就是神荼啊! 他们怎么会待在一起,而且神荼不是刚走吗?有什么不能当面说的非要发一条短信。 我着急地穿好鞋子,勒着我的背包急匆匆地跑出了病房。 胖子这次真是害死我了。 我刚刚居然还问他: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求人? 咱神荼什么时候求过人?敢得罪他的请自行参照那个被扔进炉子渣都不剩一点的龙傲天。 现在还不赶紧回家做老板指定的东西,难道要等他杀上门来么? 说了要和他冷战的我应该果断拒绝才对,但是事实上,从花园回到病房换好衣服走到医院的停车场,我差不多只花了一刻钟。 冷战什么的乱讲的乱讲的,哈哈,都是开玩笑的啦!还是努力提升男神的好感度比较重要,耍小性子也不是这种时候是不是呀? 现在的我不求提升好感度,只求他不要把我直接拉黑我就很满足了。 这真是口嫌体正直最好的写照了。 该怂的时候就该怂,比起扛着胖子跑圈什么的,我还是比较害怕神荼。 幸好他们是开我的车把我从机场送到医院的,走的时候也没有开走,还真是方便了我逃院回家。 安岩的体质很容易招邪,神荼为了保险出此下策,下策想着下策的我倒底是把自己的地位摆得多低啊?但老实说,护身符一般只能驱驱普通的邪,根本压不住郁垒自带的香饽饽体质,这简直就和一个人民币玩家顶着一个金闪闪的VIP头衔在普通玩家堆里行走,想不招摇都不行。 我想起在尼泊尔,靠近西藏那边,我曾经得到过一块叫斯的东西,类似于猫眼石的珠宝,在藏族,斯是用来驱赶一种叫罗睺罗的凶曜 ,是那边驱邪的圣宝。 这我可是辛辛苦苦淘来的,够有诚意吧?压箱底的都翻出来了,希望神荼看在我一番心血上别和我计较。 把斯和纸质的护身符一起放进布制的小袋里,努力碾平它的边角,两面查看,最终还是觉得缺失了什么,想了一下,去箱子里拿出了绳子,编了一个藏族的护身结上去,这下感觉有头又有尾,完完整整不缺失了。 太久不做了,工艺水平有些倒退,但是我保证,驱邪的水平还是在的,总不能砸了清雪的招牌,虽然他的招牌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拍拍手,满意地看着多了一个彩结的护身符。 那么问题来了,我要怎么解释住了半天不到就逃院的事情?神荼肯定不会管我的,关键是安岩。 背上的伤我可是一点都不疼了,手臂上的自己敷药就行了嘛!已经吊了三瓶盐水的我现在不仅不发烧而且还生龙活虎了哦! 实在不行我就往神荼身上推! 看!小天使!这是护身符!是神荼威胁我做的!所以我才逃院了! 当然这些话不能当着神荼的面说,不然可能得立马进医院。 宴会就在明天晚上,我就算今天不逃,明天也要逃啊! 想好各种借口的我彻底放下心来,又活泼地像只出门遛弯的狗了。 开启柬埔寨墓的钥匙还在神荼那里,我得去问问瑞秋怎么办,顺便还有礼服的事情,上次那件短袖短裙的我肯定不穿了,虽然不是很在意形象,但是露着纱布引人注目、招摇过市又是另外一回事。 面子工程主要靠瑞秋,打电话给她,体贴温柔的女孩立马就答应了,约了我见面,总之我要长袖的,虽然只有一个要求,倒是有些为难她。 这条怎么样?她指着一条曳地长裙问我。 我摇摇头,虽然是长袖,但是裙摆也太夸张了,里面还有裙撑啊!这多重啊?拒绝拒绝。 虽然立马遭到了我的否决,但它最后却是我唯一的选择。 瑞秋笑得很甜,看我咸鱼一样拎着袋子躺在沙发上,转了一圈,无死角地展示她看中的抹胸小礼服,说道:没办法,你要长袖的嘛,只有这种大裙摆的才好看啊。 -- 第34页 是啦!我知道,是我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嘤嘤嘤,早知道之前应该再小心一点,最起码不要划伤在手臂这种显而易见的地方。 虽然逃院了,但是这一天我还是很安分的,打点滴,换药,包扎伤口,可是一项不漏。 脚踩运动鞋,提着我的高跟鞋开车去赴宴了,买礼服就算了,我想高跟鞋我是不会浪费钱再买另一双了。 毕竟换了新车又没有领到薪水的我已经襟见捉肘,穷途末路了。 时间掐得正正好,神荼刚到,还没有进去,安岩待在他的旁边结伴而行。 安岩穿了一身西装,带一点点休闲的样子,年轻的元素被勾勒得很好,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 至于神荼就不要多想了,肯出席这种宴会已经算是给面子了,再多就是和他过不去了。 难为我拖着一大块布蹬着嗑脚的高跟鞋小跑过去,赶在他们进门前成功会晤,一把把东西塞进了安岩的手里,高调宣布,你的亲亲神荼嘱咐我给你的。 突然后心一凉,神荼的眼刀子夹了冰渣朝我射来,杀气不是一点点地浓。 我讪笑两声,把安岩和神荼一起往宅子里面推。 安岩看着我做的东西,面色有些微妙:不是我说,这个东西 这个东西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我看见神荼的眼神也瞟了,赶紧把护身符重新塞进他的掌心,抓着他的手把东西包起来,结结实实的,露不出一点边角,也不知道我在慌什么。 我才不会承认是害怕神荼嫌弃我的做工呢! 这个东西可是辛辛苦苦地做了的,我看向神荼,竖起一根手指,认真而官方地微笑:这次可是斥巨资的!童叟无欺。 一滴硕大的冷汗从我额边留下。 童叟无欺什么啊?善良的我都不敢提收费两个字啊! 除了那一句求人,我不认为有哪里得罪神荼了,但就是一个劲地心虚和脚软,难道我现在只要看到男神就腿软吗? 镇定啊于浅!你要知道,上帝公正的天平总会倾向颜值高的人,比如说神荼 呵呵,我还真是每日一丧。 诶?但是这个安岩还在纠结什么。 我着急地打断他,好啦好啦,赶紧走吧。收回推神荼的手,这尊佛有点惹不起,还是少碰为妙,一门心思地带着笑把安岩往里面推,赶紧的,趁着还没纠结我逃院的事情就让他被T.H.A.热情的人团团围住吧! 瑞秋向来会主持一系列的事情,是个毫无争议的领导者,看见我们到了就迎上来,聊天说话,把安岩介绍给大家认识,处理得相当漂亮,没有我什么事,一直杵在那里也很奇怪,于是转身就溜了。 信步走到后面的小院子里走了一圈,虽然这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但是对于想要赏花、打发时间的人没有多大影响。 夜色更深一些了,当我自娱自乐地有些乏味的时候,慢慢,大厅里传出了管弦乐和钢琴声。 虽然高跟鞋都穿不利索,但是做个老实的观众看别人跳舞还是可以的。 我往大厅里搜罗了一圈,神荼不知道去了哪里,安岩因为是新人,所以一直被围着,没有空闲。 太无趣了而且好累我哀嚎着。 我踢了一脚自己过长的裙摆,如果不是手臂上的伤,我猜就算哪天少女心好几倍地爆发,我也不会买这种拖地长裙,里面还有一个重量级的裙撑,现在首当其冲的任务不是怎么缓解在热闹的聚会上身边空无一人的尴尬,而是尽快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我崩溃地看着休息室里的凳子,想要牢牢地抱紧瑞秋。 穿着裙撑可以坐下来么?坐下来以后那个裙撑会不会变形啊?为什么我就这么乖把裙撑也穿上了? 我开始纠结要不要趁现在没有人把裙撑偷偷脱下来,可是脱下来以后我还是要穿回去的,除非我想在众目睽睽下拿着它。 路易老头子的的家装修的豪华,用来开这种有的没的宴会上再合适不过了,从二楼的落地窗向外看,可以看到十里长街,万火通明。 打开窗,一股清凉的气息缓缓灌了进来,我深吸了一口,感觉所有麻烦事都慢慢远去,能不能坐也不所谓了,站在窗口,干脆把窗开挺,贪婪地呼吸新鲜的空气。 不知道为什么,外面有些吵了的样子,听起来还有楼里的保安出动了,在找什么人,而且听着脚步声,人数还不少的样子。 我刚想走出去看看,结果还没等我走出几步,一个人像只猫一样地从窗口那边轻巧地翻了进来,落地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神荼? 神荼看见我有些惊讶的样子,但是下一秒又恢复了自然,他仍保持着落地的姿态,我不得不低着头看他,外面好吵,好像在找什么人。 神荼点点头,波澜不惊地说:找我。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特别蠢。 谁没事干进房间居然是翻窗户进来的?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这家伙闯祸了。 我现在只是纠结要不要立马举报他,免得到时候我还要被牵连,扣积分就不好了,最近颗粒无收的我快要揭不开锅了。 你干了什么?我皱眉头问他。 拿了点东西。神荼从口袋里摸出一个U盘来。 神荼认真地打量它,大约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取错东西。 我小声地尖叫起来,有些抓狂:让你还东西的!不是让你去偷东西的! 上次因为偷了钥匙,我和瑞秋就被列为重点防范对象了,这次就只能麻烦身手更好,而且也没有前科的神荼了。 谁知道没有前科不是因为不想偷,是没有找到机会呢! 早知道我还不如亲自去,至少不会闹到满城风雨。 神荼刚把东西重新放好,我就听见有许多人朝这边走了过来,还有开门的声音,似乎是在逐间检查盘问。 我紧张着盯着门,又回头去看神荼,想让他拿个主意,没有想到他一直保持着落地的状态竟然是在蓄力。 只见他全身躬起,身体充满了力量,像一直蓄势待发的雪豹一样,丝毫没有破绽。 就神荼这个战斗状态,要是没有防备,估计连他一下都接不住,门外那些人,只有被吊打的份,碾压性的实力,但是他要真这么干了,我估计THA第二天的热搜,这老哥就稳了。 别冲动啊哥! 在我心思的千转白回之间,脚步瞬间靠近,像是平地惊雷,而神荼瞬间要弹射出去的预兆,更是压垮我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我提起了裙子,把神荼罩了进去十分完美无瑕,没有一丝纰漏,牢牢地把他罩进去了 ☆、得罪了男神怎么办?(2) 藏起神荼这一举动几乎与开门同时完成。 那群保安冲了进来,就看见我满脸菜色的站在那边,吓了一跳,连要找人都忘记了:您您没事吧? -- 第35页 没事没事。我强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可以的。 但是怎么可能没事啊!我居然让神荼钻了我的裙底!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这个可爱的世界我还想再多看看呢。 冷汗从我的背上冒了出来,密密麻麻地出着,一种后怕就像虫洞一样一点点吞噬着我,万一,神荼一个不冷静,用惊蛰把我切成两半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啊!我想了想,认真地计算了一下,发现这几率还是高得可怕地那种! 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黑色皮衣的男人?门口的人走了进来,四处打量了,但是房间的设施很简单,藏没藏人一眼就看见了。 我努力装傻,故作糊涂,问道,皮衣?你说神荼? 对,就是他,今晚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穿正装,特别显眼,您应该见过他。 神荼不是因为没有穿正装显眼了,他是因为腿长显眼,因为颜好显眼,因为气质显眼,这家伙哪哪儿都显眼!怎么样都惹人注目!我在心里纠正道。 幸好这个保安一看就不是守门口的,否则一定还记得这个吸人眼球的家伙身边跟着一男一女,我要是被认出来了,一定会被盘问很久的。 没有见过他,出什么事了么?我佯装好奇地问,眼见地瞥见裙摆居然一拱一拱的,好像是神荼在里面折腾,面上堆笑,暗地里踢了他一脚,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紧张地都快窒息了。 我内心咆哮着,你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躲在里面就别折腾了!别人在这边问我呢!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忍一忍么?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明天我俩就要一起上热搜了! 对方简单地回答了两句就离开了,房子很大,事态很紧急,他们还有的忙了。 那群人刚离开,安岩就从抓着空隙挤了进来,脸色非常着急,上气不接下气,浅浅!神神荼,他,他 你等等!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先出去!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思来安慰你了,安岩,你只是找不到神荼,而藏起了神荼的我这边才是麻烦大了! 安岩有些犹豫,还要进来,嘴里念叨着神荼,但是我态度强硬,只好不情愿地走出去,顺便随手帮我关上了门。 不管是保安还是安岩,都这样急急忙忙地想找神荼,但是都不知道,这个罪魁祸首近在眼前就在我的裙子下面,加上刚刚踢了他一脚 等会儿是跪下唱征服呢还是直接切腹自尽呢? 我提起裙子,悲哀地想着。 神荼整个人缩在我脚边,背靠着我的小腿,原来是转了个方向,难怪刚才动静这么大。 神荼仰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立马让我感受到了如在冰窖之感,他的脸黑得更是没有办法看了,那双冰蓝色的漂亮眸子眯了起来,昭示他已经气到了极点。 我从来没有见过神荼生气,就是稍大一点情绪波动也很难看见,但是一旦踩到他的极限,那绝对是让人不敢想象的事情,更要死的是,现在这个踩了老虎尾巴的人,好像是刚刚完成了一次壮举的我。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栗栗危惧地说,酿出一副哭腔。 可能是因为我难得露出一副要哭的样子,神荼没有再仰头盯着我,而是慢慢地站了起来,我才松一口气,还来不及感叹自己的演技有所进步,就感觉身前的气压一低,一股紧迫感扑面而来,登山靴瞬间离我只半个脚掌。 我本来也不矮,近一米七的个子算很高了,穿上高跟鞋再蹦一蹦和安岩差不了多少,但是,面前这个人可不是小天使安岩!他可是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的大杀器:神荼啊!管你是百年粽子,还是千年僵尸,反正惊蛰一捅,就都是一个结局,再说,神荼可是一个即使蹲在地上和你对视,也能用气场将对方碾压地死死的人。 心如死灰的我觉得自己马上可以和万蛟洞的那些做朋友了。 他要是动手也就算了,他偏偏不,就这样看着我,看得我肝胆俱裂,恨不得立刻冲到警局交代所有做过的亏心事。 突然他上前走了一步,强大的气场铺天盖地地压来,窒息感袭来,吓得我直接往后跌,好像个刚会走路的孩子一样,腿儿打着哆嗦,战战兢兢。 神神神神神荼,有话好好说。我看见他以一种非常优雅的姿态走过来,每一步都很慢,但是那听惯了的登山靴的声音就像砸在我的心尖上一样。 直到我的背靠上门。 但是仍然不够。 我本能地让自己滑下去一些,几乎蹲在地上,好让自己和神荼那张黑成锅底的俊脸远一些。被压榨的百姓在强大的帝国主义面前瑟瑟发抖,心疼地抱紧自己。 居然生生把我从窗边逼到了门口! 好歹我是THA格斗的NO.1啊! 虽然是神荼让给我的。 早知道就不让安岩出去了!说不定看在小天使的面子上,神荼还能放过我呢! 我这回是真要哭了。 还好,没有下一次。在进行了一次惨绝人寰的精神碾压和虐待后,大佬终于松口。 呜呜呜,九死一生啊! 神荼既开尊口,我当然只有小鸡啄米的份了。 我背后的门被顶开来,是安岩听到了神荼的声音。 他一进来,表情就很不对劲:神荼!这究竟怎么回事? 神荼是谁,处在暴风雨的中心却仍是一副宠辱不惊、闲庭漫步的样子:没事。 我和安岩对视一样,好吧,这位大爷说没事可不就是没事么? 外面的人查得这么紧,我们现在怎么出去?安岩担忧地说。 我也同样看向神荼,好奇他的下一步动作。 没想到这大佬竟然说直接走出去。 我刚刚已经被折腾地不敢再说话,完全不敢反对他,安安静静地待在旁边,缩成一团当只小透明。 安岩一听死活不同意,拿出之前训我的架势,开始了新一波的洗脑,当场暴起扒了他的衣服,强行让他套上了一件西装,安岩的。 安岩稍微比神荼矮一些吧,但是神荼要再稍微瘦一点,也不知道这家伙长那么高,肉都去了哪里,所以,安岩的西装穿在他身上不太合适,而且西装加紧身裤以及登山靴到底是什么鬼? 虽然搭配很奇怪,但就是不得不说,神荼非常地好看,因为他的脸,因为他的身材,因为他的气质,但就是因为这三者太出众了,换装根本没有用啊,人家一眼看过去,根本注意不到他的服装好么? 安岩也到处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仍拖着神荼出去了,我清晰地看见被牵住手的神荼虽然没有挣扎,但反了一个白眼表达对他家二货的嫌弃。 这对欢乐的兄弟让我差点笑出声来。 有慧眼,简直就像开挂神器一样,相比我和安岩的偷偷摸摸,神荼这家伙还真是大大方方地直接走出去。 其实从楼上走到大门那里,也没有多少人,好像都搜查的人都上楼了,但是我和安岩就是自导自演了一场潜伏戏,戏精和中二病的属性完全暴露,无可救药的是咱俩还像找到知音一样乐此不疲。 -- 第36页 真吃枣药丸。 安岩探出一个脑袋,然后回身,紧张地说:门口守得很紧,咱们翻墙哎!神荼!你回来,回来啊! 只见神荼直直走了过去,立刻把人引了过来,将他包围了起来。但是蓝光乍现,然后然后什么?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刚刚经历了什么? 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么大帮人倒下,我身边的安岩甚至还揉了揉眼睛。 神荼转过头来,整张脸上散发着【我不想翻墙】的信息。 难怪神荼说直接走出去,可以,真是直接走出去,这很神荼! 直到我们回到车上,我还有些懵的,这家伙也太厉害了 浅浅,我到了。 嗯。我停下车,让安岩下去,神荼也跟着钻了出去。 安岩下了车还和我挥手告别,反光镜里可以看到他一直在后面目送我,真是小天使啊。 相比另一人,神荼,他就非常冷漠了,只是冲我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人。 我握着方向盘,耸耸肩,能给个眼神就非常不错了,和在翠屏湖的时候简直是质的飞跃啊! 到了家后,我就立马换了那一身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进了衣柜的最里面,这条裙子带给我感悟生死的力量,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去穿它了。 洗完澡,套上居家服,真是令我长舒一口气,满身的疲惫统统卸下,真是一个斗智斗勇斗胆量的晚上。 正往床走,我就听见机括的声音,门开了,进来的神荼,头发是湿的,也是刚洗完澡的样子。 我呆愣了两秒才回过神来。 这家伙上次带着安岩躲在我家也就算了,现在又大大方方地开门进来,没有丝毫尴尬的样子。这里面可是住了人的!我这次可是堂堂正正在家的!灯开得敞亮敞亮的!你好歹敲个门表示一下吧!这里名义上还是我的地盘啊喂! 但他要是说,这是他的,我也不敢反驳啊,无敌的武力值压过一切。 特别是当那双蓝宝石的眼睛扫过来的时候,刚刚得罪过他的我险些要跪下叫他大神了:电脑。 他手里转出了个U盘,来我这里的意图就再明显不过了,感情我这儿就是个借物所,不仅出租房子当作临时避难所,还有免费电脑出租哦! 我把笔记本递给他,看他背靠着我的床,盘起腿,打开笔记本,插上U盘,显然忘了还有别的事情,神荼,脱鞋我吞吞吐吐地提醒他,还侥幸地希望他可以自觉一些,夺走我可能再一次得罪他的机会。简直做梦! 高冷男神竟然一个字没回我,只是聚精会神地找东西。 我一口气差点没有被他的不近人情给噎死,盯了他几秒过后,有些艰难地开口了:你不脱,我就自己动手了,把你鞋弄坏了可别怪我。 没有想到这货居然点头了。 这家伙的情商其实很高,别看他冰冰冷冷的样子,洞察人心的本事也没什么先天性的毛病,完完全全可以看出我是在嘲讽他,他居然就这么应了下来可以这很神荼。 躺平任你作,就怕你不敢。 神荼的登山靴为了以防意外非常地难脱,当我使坏用力脱下它的时候,神荼明显阴冷地看了我一眼,吓得我手一抖,差点再给他穿回去,但是除了那一瞥就没有后续了,想必是他拿到的东西非常重要,让他无心分神,我好奇地往屏幕上看了一眼。 神荼的鼠标移向了重要机密文件。 我走向了另一边,拽起来他的另一只鞋,正在和极其紧实的搭扣奋斗的时候,一道呻。吟从笔记本中传了出来。 是一道放飞自己,极其舒适的呻。吟,或者说得直白一点,这好像是叫。床声。 ☆、得罪了男神怎么办?(3) 认真地听了一下,又结合了画面的我敢保证这是叫。床声。 满室寂静,我手上的动作也在刹那间冻结,只能听见屋外的虫叫当然还有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 我抬头向神荼看去,却冷不丁看见神荼也在看我,原本蹲着的腿也一抖摔了过去,跌靠在后面的沙发上,幸好神荼这个奇葩洁癖怪居然坐在了地上,才不至于我更狼狈些。 你看我干什么!关掉它啊!我的声音里好像有丝微不可闻的颤音,咱们荼爷虽然是个男人,但是肤白貌美易推倒额,易推倒我不敢说,但老实说我真的怕自己一个冲动推倒他,就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 神荼听话地关掉,少有地露出一脸茫然:什么? 相对刚刚的尴尬时刻,我的脑回路也终于回到了正轨,总算不再想着深夜单身男女竟在小公寓看黄片这种危险的念头了。 但是作为一个正值大好年华的男人,居然不知道刚刚那个是什么,我还是很想笑的,而且一想到神荼这样的禁欲美男要是偷偷地干羞羞的事情哎!我的鼻血!你争气点!不要流下来啊! 我胡乱地调侃,唯恐天下不乱,你要是真的饥渴,我可以帮你叫安岩过来,床也让给你们,我麻溜地滚。噗,安岩的单人床,我想是真的受不住两个大男人滚床单吧。 话音刚落,一股寒气直接从我的脚底板漫上了心头,活活让我觉得穿越到了冰原地带,褪出灵能的眸子黑地像没有星光的宇宙一般,神荼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般,可以将我牢牢吸住。 我哆嗦了一下,赶忙岔开了话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偷个U盘,就是为了这个嗯三级片? 电脑的冷光泛在神荼的脸上,看上去仍然阴森森的,好像还在生气的样子,这么短时间就惹毛了神荼两次,突然觉得自己很厉害是怎么回事? 但有道是,做人莫装逼,装逼被雷劈。 喂?T.H.A.么?我想问一下被惊蛰一道捅死算不算工伤啊? 我默默地收好了他的鞋子,麻溜地退到一边去,但仍伸长脖子好奇地看。 这个盘里的东西实在多,乱七八糟的文档好像也没有分门别类地摆好,除了那个三级片的机密文件外。 我歪着脑袋,和神荼保持一定的距离:怪不得路易老爷子这样穷追猛打,要是别人知道他的U盘里有这么多三级片,还真是晚节不保。 神荼轻轻地咳了一下,不知道是尴尬,还是警告我不要再提这个了。 作为T.H.A的NO.1,神荼的检索能力也是强的没边了,这样的大海捞针居然都能被他找到有用的信息。 这是什么,我看怎么像特地给你整理的资料?这个文档中,似乎都是有关回复记忆的资料,神荼正需要一样利器来窥探原本就属于他的记忆。 神荼点了点头:报酬。 昂,原来他说的报酬就是这个。 虽说神荼因为强到逆天的武力值,根本不需要积分这种东西,但是天下毕竟没有免费的午餐,神荼加入T.H.A主要还是因为信息来源,这几次的任务,恐怕是勒索不,是要求,要求了这些绝密文档,接着,路易老爷子反悔了,不肯给,神荼就堂而皇之地抢,可以,没毛病,这很神荼。 -- 第37页 可以用武力解决的,为什么要用和平的方式呢? 话说你的那份积分可不可以转给我? 神荼开始噼里啪啦地写批注,明明基本不用电子产品,居然打字麻溜到不行,天底下好像还真没什么他不会的。 我眼花缭乱地看了一会,又看似发呆实则偷瞄后,实在撑不住了,这可是身心俱疲的一天,特别是精神上,我接受了惨无人道的洗礼。 扒拉着上床睡觉,顺便还和神荼打了个申请,只是一点诚意也没有就是了,反正本来就是我家,神荼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个。 入眠之前还想着,和神荼在一起就是刺激,即使是不做任务的吃喝玩乐的平常的一天,也完完全全可以过得和做S级任务一样刺激,还险象环生地取得我一点都不想取得的成就。 一晚上被锻炼得,心理年龄都蹭蹭长了好几岁。 太阳刚露了个头,当我睁眼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的,从窗帘的缝隙看出去,只有浅浅的阳关罢了,耳朵里听见几声稀拉的鸟鸣,接着敲击键盘的声音挤进了耳朵。 意识朦胧地裹紧被子转身看去,神荼仍在打字,就好像我睡前一般,但已经一个晚上了。 静静欣赏美人的容颜,三魂六魄慢慢归体,这种睁眼便见美人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了。 我看得有些入神了,神荼冷眼扫过来,我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挪开眼神。 怎么了!看看不行么!你待我的房子用我的电脑!我看看怎么了! 捋了一下头发,短毛睡得都翘起来了,踢开被子爬下床,钻到卫生间刷牙洗脸。 不过说真的,我头一次看见备注写的居然比正文还多的。 神荼就像是个可怕的知识全库一样,还能像小叮当那样变出《五年馗道,三年开窍》之类的。 收拾完自己后我想到,洁癖怪也要洗漱啊!搜罗了一下,发现没有新的杯子可以用,像我这样热爱冒险,十分敬业的人,家里的生活物品差不多齐就不错了,一个单身的妹子(?),怎么会有多的杯子,硬要找还是有的,不过塑料味道很大就是了,神荼肯定对它们不屑一顾。 我探出一个头,问道,神荼,杯子没有新的了,用我的刷牙行么?牙刷是新的。上次正好买了一对。 神荼点点头,表示同意,把腿上的电脑放到了一边。 修长的大腿裹在黑色的皮裤里面,为什么简简单单的装束都看上去很诱人呢够了!于浅!美色误人啊!我拍拍脸,让自己还不够清醒的大脑往正常轨道运行。 我跟着他跑到浴室,眼色扫过来的那一刻,我明显感到自己因为心虚抖了一下,我换个衣服,给你关个门。平胸也是需要尊严的! 神荼冷漠地转开了视线,也许还带着一点点嫌弃?去看镜子里的那个帅哥了。 我松了一口气,为没有承受低气压感到幸运,带上了门,飞速地脱下衣服挂到凳子上,套上新的,眼神一圈流转,最后落到了笔记本上,总觉得有什么搁在心口上让人在意。 如果是路易老头子答应了神荼要以信息作为交换,那么为什么非要藏着掖着,昨天抓神荼的那个阵仗,可不想是看小黄片被抓包了这么简单谁还没点这种事,除了神荼。 关键是,我一边拖动鼠标,一边游览,这个文件明明全部都是相当重要的资料,虽然东西很杂,但其实还是很有规律的,那个机密文件放在这里,真的有些不伦不类的样子。 家大业大的老爷子完全可以专门开个地方放东西,为什么非要和资料混在一起?这样其实很容易不小心被别人看到吧? 好奇心驱动着,或者说,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带着一种巨大的羞耻感,将神荼那张禁欲且帅到天际的脸抛到一边,保持住看破红尘、清心寡欲的状态之后,我点开了那个视频。 果然有点问题吧!哪有片子一开头就进入正题的,摆明了是想吓到神荼吧!这样他个处男肯定不会往下看了! 等等路易老爷子不会就是为了吓神荼吧? 快进了几下,仍然是不入流的东西,正当我要放弃,觉得打脸的时候,画面居然一转,突然暗了下来,我的神经立刻紧绷,高度集中,心里的期待值到达了极点。 把亮度调到了最高,居然还是看不清,大约是在晚上拍摄的,而且显然是非正常拍摄,画面中隐隐绰绰有一个人的身影。 他走在前面,手里提了个箱子,然后转过了身,我拗着屏幕,各种调试角度,但是仍然看不清他的脸,声音开到最响也听不清他的话。 换好了么?神荼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还敲了几下门。 神荼!快过来!我发现新的东西了! 我转头,看见神荼打开门,从浴室里出来,接着身后传出一丝娇喘。 还是最响的那种!震耳欲聋!我怀疑隔壁都听到了! 我去!爸爸!听我解释!不是你看的这样!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 想必我的脸很红,因为它非常的烫,感觉像是要烧起来了,而神荼的表情瞬间就变了,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 真是够了!这个小小的U盘到底要坑人几次才算结束啊! 不是那样的!我伸出手,想要拽住神荼,结果他居然后退了,老天,T.H.A.的NO.1居然被我吓得后退了。 谢谢!我一点都不觉得光荣! 欲哭无泪,长这么大,真的没有这么丢人过,颜面扫地! 不是这样的我把进度条往前拉,顺便暂停了一下,声音也关小,免得放着放着,又变成了三级片。 神荼眼神忽然变了,连眉头都皱了起来:爸? 我一愣,这么暗的画面,居然还能看清是谁。 你确定么? 当然。神荼笃定地回答,一瞬不瞬地盯着看。 也对,虽然一个人的容貌看不见,但是身上特别的气质和行为是如影随形的,知父莫若子,神荼一眼就能认出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把电脑交给他,支着头和他一起找破碎的画面,这些录像都很零碎,被穿插在各个影片中,虽然很难找,但是对于已经寻找了多年的我们来说,这些都值得。 肚子有些饿了,神荼通宵了一晚上:我去买早饭,想吃点什么? 紧紧盯着屏幕的神荼居然毫无反应。 我忍:你不说话,我就买你最不爱你的韭菜饼! 神荼紧紧盯着屏幕,不想理我,看这架势雷打不动的,大有【主人对狗说:你赶快出去撒欢吧!最好不要回来】的感觉 行,算你狠,被强力无视的我带上垃圾准备出门,不死心地回头祭出了最大的杀手锏:晚上有庆功宴,要不要把安岩叫来?攻略完高棉王墓的奖励,就是时间隔得貌似有点远。 嗯 。 嗯? 我去!居然有反应了,安岩小天使果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神荼闻,立马应。 -- 第38页 可以!这很神荼郁垒! 摔上门,给安岩打电话、买早饭、一会还要开车送他们去,对!我就是神荼郁垒家的御用保姆心酸的我偷偷地抹起了眼泪。 买早饭的人有点多,目测买完,安岩也差不多该到了。 果然,就在我要上楼的时候,安岩踩点到达,鸡蛋饼,要么?买了三份,真想好好夸夸我自己呢! 谢谢。 我耸耸肩,拿出钥匙开门:客气什么? 还没进门,接着我屋里头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我坏心地没有对安岩解释,特别是他看见那个拿着电脑正襟危坐的人是神荼之后,表情更加地诡异了。 我在心里疯狂大笑,这一轮的报复真是来得很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他迅速关上门,尴尬又假装若无其事地对我说:咱们要不去外面逛逛吧?多好的天气啊!你说是吧? 看着安岩认真强装淡定的表情,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噗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进来! 神荼的声音隔着一大段的空间,穿过门板直直地,像刀子一样扎了过来,听上去虽然冰冷,但怎么着也有几分恼羞成怒的味道在里面,奶凶奶凶的。 被误会是在看三级片,我估计人生一直像开挂一直的神荼还从来没有这么窘过吧? 这导致我一直躲在安岩后面笑个不停,直到神荼眼刀飞来,明明白白地表示,再敢笑就要给我一惊蛰,我才深吸了一口气,咬住自己的后槽牙,强行控制住自己。 神荼脸色很不好看,手上工作不停,把此刻还十分懵逼非常茫然不知所措的安岩交给了我:和他解释。 好好好,您老保持高冷傲娇、神秘莫测的样子,解释这种费口水的东西都由我来做好吧? 把这之中的弯弯曲曲比较清晰地告诉了安岩,关键点是要讲清楚神荼可不是你想的那种普通的思想龌蹉的宅男哦! 我向神荼投去了【需要夸奖】的渴望眼神,后者实力无视。 虽然这么着重的解释,但我向来是口嫌体正直的。我觉得会偷看包姐洗澡的安岩比万年禁欲的面瘫男神正常了不止一点两点。 所以神荼你现在不仅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男朋友也几乎是遥遥无期啊! 安岩被我们抓来当苦力,三个人开五倍速一起找不容易丢画面,关掉声音,一边吃早饭,一边看黄片,这种感觉此生难再有,今天,我大约是要看掉我一生所有要看的小黄片了。 虽然一开始有些不自在,哎呀!毕竟是十八禁嘛!虽说我的年龄远远超过了。在三个人并排坐在一起,直勾勾地看着画面以后就十分无动于衷了,可以说是麻木了,。 我抱着抱枕,安岩靠着沙发,两个人看到打哈欠,只有神荼一个人坐在最当中,不仅不困,而且还坐得笔笔直,完全不像一晚上没睡的样子。 于浅。 哎。我揉了揉看得有点酸了的眼睛,靠近了屏幕。 大片的平原,远处还有雪山。 我的眼睛亮了亮,凑近了认真地看:是西藏那边,靠近尼泊尔了,这是喜马拉雅山。我指了指隐在雾中的神山。 因为上次去过,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神荼让了个位置给我,可以看得更加清晰些,录像一直抖啊抖,晃得我头晕,开了声音,能够分辨出我父母的声音,偶尔一个镜头还能扫到他们,激动得我快想要穿越进录像里了。 但是一转眼又变成了三级片,突如其来,毫无预兆,就像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猛然甩了一个巴掌。 我气得抓狂,快要骂人了。 怎么会这样!你们可是专业的!倒是别像去旅游一样只顾着记录风景,说今天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交待一下你们的行程啊!做个简易的报告啊,好歹说一下自己是为了什么目的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边境之地的吧? 嫌弃归嫌弃,东西还是要的。 拜托安岩把所有的录像都截了下来放在了一起,留着做一个备份,哪天灵光乍现就发现了里面的隐藏信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就那个鸡蛋饼,我原来写的是煎饼果子,后来又改成了鸡蛋饼,而且还很纠结,也不知道意义在哪里。 ☆、得罪了男神怎么办?(4) 这次的庆功宴还是在胖子的古玩店,我正笑嘻嘻地和胖子打招呼,突然有个人从在背后冒出来,激动地指着我,又看看神荼:于浅,你,你竟然真的和这个小白脸在一起了! 啥啥啥啥???大兄弟说话之前先想清楚啊! 时间仿佛静止,突然之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大家都齐刷刷地看着那个突然开口的男人。 被点名的我也突然陷入了困扰。槽点太多了,容我考虑一下该先吐糟哪一个。 话说吐不吐糟不是关键啊,关键是那个小白脸指的好像是神荼啊!不要闹出人命来吧,胖子的古玩店虽然口碑不怎么样,但大抵也算是一个正经店,隔天传去血溅三尺之类的新闻就不好了吧? 我埋头思索,对方却不依不饶,情商低得感受不到复杂的凝重气氛,整个场子静寂得可怕。胖子已经完全憋不住了,捂着嘴偷偷笑起来了。 你谁啊?我歪着头努力想,这人好像是有些眼熟。 胖子一阵笑完过来打圆场,拍拍他的肩膀介绍:南柯,协会刚刚收进来的调查员,以后就先跟着小猪干了。 江小猪苦了一张脸,看看手里的杯子:我咋觉得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呢? 对方虽然在言语上感觉自己被嘲弄了,生起了气。可按照经验来看,江小猪这句话怕是八九不离十,算是实话了。 安岩朝我挤挤眼睛,小声问我:听起来怎么像是你前男友啊? 前男友? 我眯着眼睛仔细看他,终于在记忆的某个犄角旮旯里,配合着刚刚听说的名字,翻出了一点点对他的影响。 我点点头,淡定地回答:对,我前男友。 安岩瞪大了金丝边框眼镜后的双眸,吃惊震惊地问我:不是吧?神荼这么好一个参照,这种货色你也看得上? 这话逗得我捂着肚子,笑弯了腰,揩着眼泪,这打击人的方式可真是杀人不见血,没见南柯的脸色都变了?我继续火上浇油:是啊,当初眼睛瞎呗。 南柯听到我毫不掩饰的嘲讽,生气地回击: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进T.H.A.? 我无奈地看着他。 这是对T.H.A有多大不满啊?好歹协会也不会克扣打工仔的工资吧?虽然有的时候是有些偏心了,比如在忽悠神荼正式加入T.H.A.的时候,不过我想他是没有这个福气接受协会的偏心。 你进T.H.A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哼了一声,行云流水地翻了一个白眼给他,视线错开他,落到别处。 是你得罪了别人连累到了我!不然我一个安安分分,父母健在的正常人怎么会到这里来?他越讲越激动,最后似乎连没有什么用的脑子也干脆扔掉了,踩到了我的痛处。 -- 第39页 这里都是T.H.A的人,这话一出自然把所有人得罪了个遍,就算不说得罪,不愉快也是有的。 我一向觉得自己对身边的人还算可以,平时能开玩笑,活泼开朗地完全像脱缰的野马,但是我的坏脾气也会易燃易爆炸,针对人的时候完全不留面子。 我冷笑一声,目光阴冷地看着他。 不说长相神荼就能把他甩得家都不认识,就是情商也不忍直视,至于武力值,这里哪个人不能把他揍到生活不能自理? 是吗?那你最好每天烧高香祈祷自己不要父母双亡。我推开他走向圆桌,剑拔弩张的气氛很不好意思地只针对南柯一个人,我这边可是淡定到不行呢!像这种吃饱没事干就眼红别人的人路上大把抓,不需要在意太多。 我坐定,一个回眸,微笑着发射一波嘲讽:还有你说的那个小白脸,很不巧是T.H.A.的NO.1哦!所以不光光是颜值,连武力值也被吊打。 虽然神荼样样比你强,不过不要灰心!日子久了上帝就会告诉你:你啊!确实是没有希望哦! 不管他被怼地僵在原地,只当他不存在。刚刚这个人说话的口气可是连小天使都得罪了,直接越过他,坐到我旁边来,好奇地坐到我边上,把椅子拖进来,一撑头,恭候我的小故事。 想听吗?我用诱惑着面前单纯的大男孩,活像狼外婆小红帽。 嗯!小红帽兴奋地点点头。 那你喝一杯,我讲一句!怎么样,很公平吧?我倒了一杯酒给安岩,一本正经地下套。 安岩拿着我递过来的酒杯,鄙视地看着我,脸上写着:我又不傻。 视线穿过安岩,落到南柯的身上,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想法呢?毕竟旁边坐着神荼,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神荼旁边又坐着瑞秋,反正还是百年不改的老话题,劝神荼正式加入T.H.A.,他坐在旁边一定可以感受到协会对神荼殷切吧,那可是对人才的极度渴望,他大概一辈子也没被这么需要过。 啧啧啧,我坏心地贼笑起来,继续忽悠安岩,拿着杯子往他面前凑。 一道冷静淡定的声音地传过来。 不喝不讲。 我朝着说话的主人看过去。既不让小天使喝,也不让我讲,但是听上去歧义还真是大,像是威胁安岩:如果你不喝,我就不讲啦! 神荼瘫着一张脸,睥睨着我,端着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高冷样,但是眼神里夹着浓浓的警告。 我朝他笑笑,安啦!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我拉低了安岩,肩膀靠在桌子上,偷偷摸摸地和他商量,严肃地问:讲一句,大家都喝一杯怎么样? 安岩抽搐了一下嘴角,看着还没开始喝就好像已经醉掉的我,拿出了舍命陪君子的气魄:喝就喝! 嘿嘿!Yes!大成功呢!我在桌下偷偷比着胜利的手势。 斜对角的神荼低垂着眸子,默默叹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胖子已经贴心地拿来了好几瓶酒,一脸八卦地看着我,强势地插上一脚。 我有故事你有酒,呵,我笑了一下。 拉出安岩这张盾牌强势反击神荼的眼刀子,我开始嘘嘘叨叨地讲了起来。 说起来为什么要找个男朋友,那很正常啊!我是个女孩子并且性取向完完全全正常,当然找个男孩子做男朋友了。 虽然身边有神荼,但是这朵高岭之花完完全全追不到的我也很绝望啊!某一次被拒绝了之后的我终于想通了,如果我一辈子都要追不到神荼不罢休的话,那么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有男朋友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的我遇上了南柯,虽然对方脸长得不如神荼好看,肌肉不如神荼结实,脑子没有神荼聪明,但是好歹看着顺眼,可我也没有动过要和他做男女朋友这种念头,顶多看个顺眼,朋友都不算吧? 我的心里可是时时刻刻装着神荼,忠贞不渝的,虽然是想通了,但是我最大的毛病向来就是:道理我都懂,打死也不改。 他向我告白之后,我就看着他,没有应答,也没有所谓的尴尬之感,只是觉得很奇怪,没有当成一回事,回家受到短信,说庆祝我们在一起,我也是万脸懵逼。 我可没有答应啊! 不过反正我出任务天南地北地跑,也见不了几面,见了面也干不了什么事情,最多就是有个人缠着我非要和我吃饭罢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乐此不疲。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条彩信,是一个帖子的截屏,上面贴出了一张照片说是自己的女朋友,嗯,但从这张照片来看,这家伙的摄影技术还不错,把我拍得还是很漂亮的个鬼啊!谁稀罕啊!我本来就好看啊!和他的摄影技术有什么关系啊! 这可不是什么秀恩爱的行为啊!这篇帖子的名字叫做《有了女朋友还像单身一样的生活,你,羡慕么?》 我羡慕你姥姥个孙子啊! 彩信末端还有网址,点进去一看差点没有把我气到吐血,自说自话上传我的照片就算了,居然还大肆宣传我的宽容贤惠,意淫一把大男子主义,天花乱坠地描述我对他的细心呵护,放纵他去外面找别的女孩子。 老实说看到对方夸我宽容贤惠的时候我已经懵逼了,还有点飘飘然,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接下来我就一路张着嘴看完了这个帖子的最最重点,就是喜欢他的女孩子多么可爱,每天不带重样的,回家还有我这个正牌女朋友放好热水伺候他沐浴更衣个鬼! 去他大爷的!头顶青青大草原我无所谓,毕竟没把他当回事,这个帖子也就是下酒菜,但是放了我这么多照片随意书写故事就不可以了! 记得一次和他说起我从来不逛论坛贴吧这种东西时他眼里闪过的诡异的光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说的不逛社交圈可不是完完全全不用网络。捏着拳头,咔咔作响,等着,很快就要你付出代价。 叮又是一条匿名短信,贴心地分享了这个渣男现在的位置,友情提示,是在晚上十一点。 估计是哪个被他甩了的妹子为了报复才过来和我这个伪装的正宫通风报信。我没有去多想。 有仇不报实在不是我的作风。所以立马我就出去敲开了神荼家的门。 万幸这个时候我还知道他的地址,以及他没有出任务不在家。 稍微和他解释了一下之后,神荼竟然很爽快地答应了,并且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情,男神难得的好态度令我的气都消得七七八八了,我仔细地探究他,倒是惹得他有些不耐。 别!我拉住刚刚答应就想甩手不干的他。 对不起!大佬!我不该怀疑你的,我只是很诧异而已! 这是继我被神荼正式拒绝后第一次会面,只能说这种情况下去找神荼的我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没有引起对方更大反感的我,心里侥幸的几乎要飞起来了。 由于不透露名字的活雷锋小姐准确的情报,我一下就找到了正在调戏美女一脸痴汉笑的南柯。 -- 第40页 放轻脚步上前,温柔地拍拍他的肩,摆出一个十足嘲讽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来,我看到他慌了一下,随即立马镇定下来:浅浅,你听我说。 嘘。我微笑着,把手指竖在唇边,轻轻地摇摇头,给你介绍一个人。 神荼很给面子像主角登场一样走过来,修长的腿,结实的小蛮腰,白色背心遮着令人遐想的完美肌肉,黑色皮衣凸显高贵的气质,还有微微抬起的眼睛藏着睥睨天下的傲气,冷若冰霜的容颜完完全全符合美男子这个形容。 我感动得快哭了,没有想到这么傲娇的神荼有一天也会配合我把气场拿出来震慑别人了。 我笑眯眯地和他介绍道,这是我哥,歪着头摆出最可爱天真的样子,盛世美颜肤白貌美总裁气质手控福利小蛮腰腿玩年行动的春,咳,谁给你勇气让你觉得我喜欢你啊?梁静茹么?。一口气连击嘲讽,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看看我又看看神荼,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当然不敢扯谎说神荼是我男朋友,但扯谎说自己有这么一个哥也挺拉风的!刚刚一激动差点说出【行动的春。药】,希望刚刚我的语速够快神荼没听见,但为什么还是凉嗖嗖的?我刚刚说了什么,额,小蛮腰腿玩年这都是实话啊! 南柯看到我笑盈盈的时候已经愣了,神荼的出场让他回不了神,但是最精彩的还是神助攻小姐姐,原先在他旁边的那个女孩子在看见冰冷大魔王后立马弹射般地远离了他,将目光痴痴地投向神荼,真是翻脸翻得比翻书还快,一点面子不留了。 将这番场景尽收眼底的我心里简直乐翻了天。 把脸凑近南柯,仍一动不动地保持笑脸:我们分手了。虽然没有承认过,但姑且你满足你一下好了,毕竟接下来还有你要承受的。 他呆愣地点点头。 我歪着头打量了一下他的面部结构,发现他还真是哪里哪里都长得不好看呢!所以捏紧拳头的我胡乱挑了一个地方重重给了他一拳。 是拉满弓蓄满力后的重重一拳。 啊!他被打得向后一仰,捂脸气愤地指着我,看着我笑眯眯的样子恐怕想撕了我吧? 看什么?白日做梦深度妄想症患者,我收起笑意,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冰冷地用气势碾压他:简称人渣。 说完潇洒地转头就走,带着一种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架势,操作风骚简直犹如最终的反派Boss。 当然最厉害的Boss还是我身边这位,站出来的时候,整个酒吧都安安静静的,除了音乐,如果播放器有生命的话,我想它宁愿掐哑了自己,也不愿突出自己的存在。 我甩着手,大快人心后真正露出笑容来,回想着刚刚的潇洒走位,虽然表情很淡定,但是我在说台词的时候内心简直爽翻天了!这种中二病的台词不是总有场合说的!还有神荼这个后盾竖在身边,感觉自己像个黑社会大佬,这个世道横着走! 简直!人生得到圆满! 虽然神荼只用余光飞快地撇了我一眼,但还是被我抓住了。 我笑了笑,像没骨头一样晃了下手腕:刚刚下手有点重,折到自己了。揍个普通人而已,护腕就被扔在家里了,没想到一激动就使了这么大的劲,他的脸一定被我打成了调色板。 神荼看向前方,微不可查地轻轻点了点头。 接近半夜的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只有路灯在坚持着自己的使命,努力完成自己的职责,风雨无阻地坚守,渐渐步入秋天,虫都一下子失去了活力,没了在夏日的聒噪。 快要走到分岔路口了 神荼! 我低着头,叫住了他,咬着自己的嘴唇掩饰自己的忐忑,握紧自己的手隐藏自己的慌张。 登山靴的声音停了下来。 知道他愿意听的我仍然不敢抬头,甚至紧张地闭上眼睛:上次的事,对不起但是你那些话,我就当做开玩笑吧? 风轻轻吹过,已是凉爽的秋日,却出了密密的汗,后悔、难过、惭愧、羞怯,几种情感复杂地纠缠在一起,逼得我自己进退两难。 是认真的。登山靴的声音再次响起,是慢慢地、从容不迫地远去了。 独自留下我一个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安岩醉得比我快,大约撑到我说揍了南柯一拳这种大快人心的结局后就倒了,虽然起初的表情是打算糊弄过去的,但是胖子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杯接一杯地倒,玩命助攻,很快就被我和胖子一起忽悠地晕头转向了。 慢慢地,我也醉了,拿不起杯子,趴在桌上慢慢陷入回忆,最后回忆起神荼冷漠的离开,心痛得醒了过来。 我努力地张开眼睛,使劲想要看清世界,周围的人都散了,好像都在客厅那里。 第一个看见了安岩,理所当然地拽住了他,要把他往椅子上摁:接着喝。 安岩推开我递过来的酒杯,无奈地说:还喝?看你醉的。神荼没喝酒,让他开车送你回去吧? 醉? 醉是醉了,但是我的意识清楚得很,就是身体有些不控制。 我摇摇头,神荼我可指使不动,酒意上来越发地困了,手臂搭在桌上,头往上面一埋就是个舒舒服服睡觉的坎。 哎!别睡啊,带你回去吧?安岩晃着我的肩,企图把我摇醒。 不用,不回去了。我心里想得清楚,但是嘴巴却不配合我,嘟哝地安岩一个字没听清又问了一遍,把耳朵凑到我嘴边,半蒙半猜地才知道了我的意思。 胖子,浅浅说要睡你这儿!安岩对着客厅嚎了一嗓子。 上面有客房。 我苦恼地把脸翻了个面,想要装作自己已经睡死无法动弹了。胖子,关键时候一点默契没有,我不要睡床,还得上去,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多好? 紧闭着眼,感觉有人扶起了没长骨头不肯配合的我,让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双手挺直地悬在他背后。 喝多了后滚烫的脸贴在凉凉的皮衣上让人喟叹一句舒服,我像只猫般,留恋地蹭了蹭,想把他的衣服扒下来当冰枕。 神荼,别扛她,一会儿又吐了。安岩从神荼肩上接过了我。 又要扛我?是嫌我上次吐得还不够惨吗?我记得高棉王墓的时候不还是背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改路子了? 大难不死的我非常没有诚意地感谢了一下小天使,大约就是哼唧哼唧,反正是他听不懂的语言。 说什么呢你怎么那么沉?安岩背着我上楼,中途休息,掂了一下,调整姿势,继续前进。 背不动就把我放下来吧。 谁说我背不动,我就是说你有点沉。安岩解释道。 我砸吧了一下嘴,小天使就不要勉强了,赶紧把我扔地上让我自生自灭吧! 作者有话要说:  每章发之前我会修改一下,这次没有改就发出去了,还在审阅的话真的巨抱歉。如果有些章节被锁了,也是我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可以再改改,然后又审阅了,抱歉抱歉。 -- 第41页 还有【那些话】是【回忆】里的东西,虽然一开始说,一章回忆一章现在,但是我觉得太乱了,看起来费劲,所以我会找一个适当的时候发出来。 以及,这章,我觉得可能有点奇怪,大家不喜欢就跳过好了 ☆、得罪了男神怎么办?(5) 我揉着头,左右摇晃着,慢慢扶着墙壁,头晕目眩地走下楼,敲着脑袋责怪自己。宿醉真是要人命,幸好昨天小天使扶我去床上睡了,要不然我的头都爆炸了。 胖子和老张正捧着卷轴看。 我指着茶壶问:这能喝么? 胖子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能啊,早上刚泡的。 那个,神荼和小红帽不是,安岩呢?哎呦,嘴瓢了。 满满地到了一杯茶,一边凑近了自己的嘴,一边问道,有没有分配噗!我去!这是茶!?这不是中药么!? 我刚刚怎么不尝尝就一杯灌下去了?喝酒喝傻了吧! 嘿,老张特别给你泡的浓茶,醒酒。胖子的眼睛里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精光,连一旁的老张都笑得狡猾。 狼鼠一窝。 不尝尝就灌下去的我简直中邪了。 我慌忙拿起角落的盐汽水,开了一瓶,咕咚咕咚地灌下去,这一大箱子,一看就是T.H.A.年终的时候发的,抠门! 神荼和小红帽去埃及了。老张的眼神越过眼镜戏谑地看着我,笑用我之前的口误。 埃及!? 我眼睛一亮,埃及这个地方好啊! 那啥,我正好去埃及追瓦力德!完美的借口,运气好就可以偶遇神荼了!被问也不尴尬,我可是有正经理由的! 胖子问:追瓦力德?这是贝爷他们的任务啊!你不是已经递了申请,要退出他的冒险队伍么? 因为神荼回来了,并且好像没有讨厌我的样子,这让我又有了一点希望,在他需要人手的时候毛遂自荐。这样一来,加入了冒险队伍就有些不方便了。 我无故退队,有点对不起贝爷,所以我打算发挥一下最后的光热了咯!当然更重要的是去偶遇!女追男隔层纱嘛!不主动点怎么追! 要脸? 那还怎么追男神!? 【埃及金字塔】 大型石块不时翻动,野兽被侵略领地的嘶吼,在几千年未有人踏足的地方回响。 我裹紧自己的外套,捏着佛珠慢慢前行。突然,一些细小的声音从前面的房间传了出来。 我挑了挑眉,背贴着墙壁,慢慢挪了过去。 总算让我逮住你了!让你熊!跑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被我抓到就好好揍你一顿! 缠着佛珠的拳头还未挥出,一把桃木剑便直指我的项上人头。 冰冷的劲风掺着一点桃木的香气,像寒雪一样封住了我的口鼻,把我的短发都吹了起来。 我余惊未歇地看着剑端,眼睛都吓了斗鸡眼,声音发着颤:有话好好说我小心地按下惊蛰,动刀动枪的多不好 神荼面色不改,收了惊蛰,兴致缺缺地走回去。 绕过弯角,我便看见了密密麻麻的瓦缸,一个人扶着盖子,原本紧张的表情在看见我之后立刻放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 我惊喜快步走过去:贝爷! 可他精神并不好,伏在瓦缸上:现在可没力气聊天,我快饿死了。精神萎靡的贝爷还真是活久见。 听他一说,我才闻到空气甜腻的味道,阵阵香氛从缸里飘出来。 我看贝爷咽着口水,双手紧紧攀在边缘,虎视眈眈地盯着里头的东西,害怕地问了一句:这什么东西 蜂蜜啊贝爷喃喃。 神荼幻化出惊蛰往里头捞了一下,粘稠的蜂蜜拉长着丝,泛着晶莹的琥珀色,弹回去牢牢地吸附在惊蛰上:能吃么?他皱着眉头表示怀疑。 贝爷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纠结,时而放空时而凝思。 外面传来了一声野兽的呼呼声,神荼眼神一冷,口气严肃地催促道:要吃就快吃! 贝爷手一拍,下定了决心,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背过身,感觉有些玄幻,又是遇见神荼,又在金字塔里吃蜂蜜,活久见。 我瞥见惊蛰上的蜂蜜要滴下去了就手贱地捞了一把,用指侧勾了一点上来,伸出舌头小小地舔了一下,毕竟是几千年前的,我还有没有贝爷这么大的胆子敢直接往下咽。 蜂蜜入口倒是意外的好吃,香味很浓,又甜丝丝的,但是不怎么齁。 我意犹未尽地舔了嘴唇,手指上还留了一些琥珀色,凑到神荼唇边:要不要尝一尝? 他轻轻蹙着眉打量,好看的蓝宝石般的眼睛犹豫着又夹着好奇,向来雷厉风行的他难得露出这种表情,可爱到让人想一把把他搂紧怀里。 最终,他低下头,柔软蓬松的黑发让人俯身亲吻,感受触感,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双眸剪水,秀气得像幅画,冰肌玉骨,月下美人。 看着他自带咬唇妆的粉嫩的嘴唇即将要触碰到手指的时候,我的意识忽然归体,放假的智商也终于回来了,一个激灵,猛然收回了手。 刚刚还像宝石般柔和的双眼瞬间变成了冰雪结晶,简直就要冰原上的暴风雪一样风刀霜剑,冻我快结冰了。 不是,神荼,你不要误会啊!我绝对不是要戏耍你啊!只是如果你真的舔了就是间接接吻了!我只要一想要你柔软的舌头会舔到我的手指,我的脚都软了啊! 可惜在神荼眼神的逼视下,我一句话也没能蹦出来,想想真要解释也莫名羞耻啊对对不起 刚刚神荼低下头,看到他乖巧的那个瞬间,简直是对我少女心的会心一击啊!但是现在血液倒流,要有多白就有白,手指冰冷地绝对不输给太平间的任何一位。 贝爷进行了一番扫荡,满意地舔了舔手指,回味着刚刚跨越千年的美食。 所谓盛食厉兵,食饱餍足的贝爷自告奋勇地按住了神荼,迎上了前来找茬的阿努比斯。 我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神荼一眼瞪过来,吓得我打了一个嗝,慌忙解释:我就看见贝爷刚刚我拿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主要是胸这个位置,就觉得你胸挺小的。 神荼默默无语,惊蛰嗡嗡作响。 冷静!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惊险地后退一步,我摆出笑脸,用好像打了结的舌头苦苦解释:我就是说你身材挺娇小的。可不是,贝爷一个手掌,和他胸差不多大。 咦,怎么觉得神荼身上的杀气更重了? 不是娇小我的意思是算了,我意思不出来了,刚刚才给了神荼【我耍他】的错觉,这下又明着说他娇小,我只希望送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不要有太多的痛苦 -- 第42页 胆战心惊地像个跟班样跟在他身边走出去,贝爷拿着一把小刀对比他还高的阿努比斯进行了碎尸。 碎尸啊!贝爷!你是不是和神荼待久了被同化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手里的是小刀不是锯子啊! 瓦里德是别想追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偶遇也真的发生了,当然是跟着他们走啦!这见鬼的金字塔披着旅游胜地的狼皮,里面完全是个鬼屋。 一个人的时候确实胆战心惊,跑到这种地方的瓦里德早就在我的心里被问候了八百遍了。不过现在,左边有神荼,右边有贝爷。我这队友只要躺着喊666就可以了。 直到两只阿努比斯带着阿米特出场,我这个吃瓜群众才终于可以上场成为选手了。 神荼那边完全游刃有余,惊蛰在手,天下我有,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哪里有困难!哪里就有我! 贝爷我来帮你!甩出念珠,勒住阿努比斯的脖子,但完全被拖着走,这就是传说中的硬脖子么?它劲儿好大我的牵制完全不起作用,贝爷紧缩成一团躲避对方长。枪的攻击,小刀像是被封印了一样,尴尬地伸出去,惊险地缩回来。 家伙太短不好近身啊!跑掉捞武器去了。 诶!?贝爷!给点心理准备啊! 我的佛珠还套在对方的脖子上没有来得及取下来,失去了目标的阿努比斯已经靠着强大的蛮力甩头挣脱,将□□对准了我。 这波袭击毫无准备,上一刻我还是吃瓜围观零输出的咸鱼,下一刻就变成了顶着对方暴力输出的正选队员。 等等!我武器还在你脖子上!打架归打架!公平还是要讲的! 这种危机关头,即使全身的细胞都被调动起来好像还是于事无补,这个距离刺过来,要不牺牲一下手臂吧,总比刺中胸口好。 浅浅小心!贝爷拿起刺刀对着我大喊一声,下一个瞬间我被极大的冲力颠得七荤八素,在沉睡了几千年的地上跌摸爬滚,直到撞上了墙才停下来。 咳咳。我扶着墙壁,捂着腰。 神荼这脚给得够狠,直接把我从前线战斗区,踢到了后方补给区,了解的知道你是在救我,不了解的以为你在谋杀啊! 这种力道让我一下想到上次他扭我一回,也是完全不留情面地下狠手。 好!于浅选手暂时负伤退!现在让我们直播画面从休息区调整到前线! 首先我们的王牌选手神荼一个惊蛰挑开敌方武器!不愧是T.H.A.花重金(?)请来的职业选手! 只见桃木剑强势地反击!对手的武器被弹开了!神荼一个顺手!惊蛰深深地刺进对方的胸膛! 淦!敌人居然还活蹦乱跳的!身为王牌选手的神荼觉得这不能忍!抽出惊蛰,蛮横地夺走了对方的武器! 对面选手阿努比斯虽然是埃及死神!但是面对职业选手毫无反击之力!长。枪被夺了! 好的!我们这位选手完全体现出了他的职业性!对方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插胸了!他懊悔地低下了头颅可是已经没用了! 我们再来看二号种子选手贝爷!这是T.H.A.老牌势力!但是很不巧,对方也是敌方的老牌势力! 哎呀!太可惜了!贝爷完全被压制住了!他狠狠咬住了对方的利刃!这时我们的一号选手神荼赶了过去! 贝爷还在强撑!不好了!对方的王牌选手阿米特也来到了战场!神荼已经看透了一切!做好了准备! 贝爷嘴上一用力!不愧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漂亮!他的刺刀刺中了敌人夺得了一分!这时神荼开始了暴力输出!只见他一个踢脚!对方阿努比斯已经被压制住了!武器脱手!神荼稳稳接住!反手插进了对方了心窝!这波配合漂亮! 我一个战斗人员津津有味地充当起了解说员,直到阿米特一分为三,火焰点着了贝爷的背包,顺便冲着我直直地撞了过来,我才赶紧开溜,从犄角旮旯来到了中央。 看!我方三号选手上场!可惜没有什么用! 够了!解说浅暂时停止啊! 贝爷先说出了一个方案!可惜夭折了!这时我们的学霸神荼上线了!做出了另一个方案!很好!方案通过了! 神荼勾引狮子!贝爷吸引鳄鱼!于浅于浅没有什么卵用,先逗逗河马吧!【解说浅,给自己点面子吧!】 只见贝爷做出了鬼脸!很好,对方鳄鱼上钩了!我方神荼抛出了惊蛰!出现了!去吧雪豹! 哎呀!可惜了!雪豹似乎和狮子不来电!狮子直奔河马追的贝爷去了!我方雪豹一脸懵逼!他茫然地看着!没有想到自己的魅力居然勾引不了一只狮子! 这时我方贝爷发出支援请求!我方雪豹重新上线!他朝着狮子吼了一声!对方上钩了! 我们来看看于浅的表现!她!她!她!很令人震惊!因为她!没有表现! 我们接着来看主力选手!神荼神清气定!贝爷已经快不行了!绕场一周!两位选手成功会晤!准备打团! 只见贝爷一个闪躲让出了道!神荼正面迎上了狮子!但是不要慌张!我方神荼一个跪地!一个下腰!woc!!!绝世好腰!!!为我方神荼疯狂打call!!! 团战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我方这波战术用得完美!赢得非常漂亮! 我方于浅终于上线了!她引领着河马进行了一番攻击!好的!她朝着狮子和河马稳步向前了! 河马的石头落下了!于浅加快了速度!河马还没有意识到我方的战术!来了!河马的技能误伤到了己方队友!狮子河马彻底退场了! Double Kill 双杀! 河马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它发疯了!我方贝爷再一次发出支援请求:把你的大猫放出来扛一下! 我方神荼觉得很羞耻!这是雪豹不是大猫!没有进行理睬!河马的石头触动了机关!新一层墙壁露了出来!我方贝爷发现了讯息!我方于浅还在懵逼!我方神荼自动充当靶子! 我方贝爷开始研究!我方于浅还在划水!我方神荼渐渐怒了!还没好吗?贝爷开始慌了:再给我一些时间。 神荼开始蛇皮走位!但是没有办法!石头落得太满了没有地方下脚!惊蛰出场了!如果没有战场就自己开一个! 我方贝爷遭到敌袭!不过要担心!旁边有一个划水的于浅!贝爷成功收到保护!解说浅终于退场了吗!?格斗浅上线了么!?并没有!她打完就收工了! 对方河马没有蓝了!开始进行物理攻击!神荼一个闪身!从容不迫!贝爷发现了机关!可惜打不开!这时学霸神荼再次上线!巧妙利用敌人! 机关打开了!!! 巨大的吸力完全猝不及防啊!我内心咆哮着。 中央这个棺材板一样的石块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只够神荼和贝爷抓的,完全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我死劲地扣住地板的缝隙,另一只抓住了谁的脚踝,在看清这是神荼的脚踝以后触电般地松开,泪流满面地玩命抠着地板。 -- 第43页 你们俩怎么还在商量要不要去天梯的入口看看啊?我已经撑不住了!再不商量好,我就要真的上天了! 幸好幸好,神荼一向雷厉风行,看了贝爷一眼后立马就松了手,一个掉头就做了先锋兵。 我内心满满感动,巴巴劫劫地赶紧放了手。 天梯的入口通往金字塔的外部,出人意料的是整个金字塔腾空了,人滴溜溜地往下滚,我后怕地牢牢攀住了台阶,还来不及庆幸,就见贝爷咕噜噜地滚下去,有越滚越快的气势。 神荼完美落体,游刃有余地追着贝爷,还好还好,贝爷是个老干部了。我害怕地探出身子,看到他们一切平安,刚松一口气,一个东西带着劲风滚了过来,赶紧低头。 刚把炮火瞄准神荼和贝爷的木乃伊空军大惊失色地看着自己人的头颅滚了下来。 Perfect! Perfect! Perfect! Combo 3! Ace 团灭! 现在怎么办我在台阶上,身体尽量往后仰,腿儿有些发抖,等着他们走上来。 这金字塔怎么玩这么大,放怪、腾空、翻转,接下来还有什么啊 先找个地方进去,在这耗着不是办法。 嗯嗯嗯! 金字塔的内部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格局强悍地分割。 抠完地板缝,抠墙壁缝,这我就不说什么了,当我看见丰绅的时候,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死。 我说这个金字塔怎么这么能作妖!原来是两大凶神都盯上了它! 不能让敌人得到想要的东西和,如果对手是和陵的主人那就一定要让他闹心的原则神荼再次上线。 我们三人一起冲着这个白色圆溜溜的东西追了过去,总算找到了传说中也来到这里的安岩他们,江小猪很荣幸地加入了翻滚大赛中。 荣幸个毛蛋!江小猪你倒是别添乱啊!就知道和胖子一起胡吃海喝!看看!吃出问题了吧!怎么就不知道学学贝爷啊? 分岔路口毫无防备地出现。贝爷很快做出了决定,神荼一把拉过安岩,龙傲娇一把拉过允诺。 我一个人在两边左右为难,左边是许久未见的冥神兄弟,我舍不得打扰,右边是完全不认识的人气偶像,还是大小姐和管家的配置。 这!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蒙头扎进了左边,算了算了,平均一下人数吧!左边再尴尬还有个江小猪呢! 金字塔开始震动,江小猪总算停了下来,我们朝着震源的地方马不停蹄地赶,只见安岩跪倒在地方失去了意识,一道红光朝着他射来。 龙傲娇一个飞跃推开了他,神荼抛出了惊蛰拦下了攻击,我和江小猪心急火燎地冲过去。 平时活力满满的大男孩突然就这样不省人事地躺在地方,任凭我和江小猪怎么摇都没有一点反应。 江小猪着急地哭出来,我咬着嘴唇嘴唇,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不停吞咽着,期盼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分别多久,怎么会突然出事了呢? 安岩?安岩!安岩!你倒是醒醒啊! 眼睛发着红光的毛蛋对着我们发射了激光,神荼正面迎上去给了一脚,毛蛋瞬间被踢飞,但是红光却照旧射了下来,对准了神荼。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没有下来过! 快闪开啊!神荼! 惊蛰飞出,成功抵挡了伤害。 我虚脱地出了一口气,整个被吓死。虚弱地扶着脑门,入手都是汗,这边有个昏迷不醒,那边还有个有惊无险的,再不消停一下,我命都要送在这儿了。 让人想不到的是,当我们警觉防备地看向毛蛋时,刚刚还极具杀伤力的蛋型武器眼里居然流露出了恐惧,一步步后退,接着又突然暴走,红色激光一顿乱扫。 我抱头鼠窜地躲过去,瞥见躺在地上昏迷的人竟然慢慢张开了眼睛:奇迹般的,毛蛋停了下来,无措地四处张望,期待又紧张地抬头看着。 安岩突然就跑到了毛蛋面前,毛蛋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一人一蛋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贝爷科普道:他在说古埃及神的语言。那是荷鲁斯之眼的标志,能辨善恶,知晓过去与未来。 知晓过去与未来? 我下意识地看向神荼,这家伙的眼睛突然就冒出了光 毛蛋跟着浮雕柱消失了,安岩的表情看上去格外的难过失落,低着头走了出去。 神荼一道惊蛰,石门应运而落,安岩最先转过头来,紧张地问:神荼你干什么? 我去你大爷的!神荼!我就知道你要来这套!幸好盯着你!不然就被你关外面去了! 我一个闪身,头顶着快速落下的石门翻过来,丝毫不怕出事,看着神荼明显阴郁的脸,不怕死地作:哎呀,你看我就突然灵光了一下。 走。他冷冷地对我说 走不了了,这门关死了怎么走?我嬉皮笑脸地回答,无视了惊蛰可以撬开一切的门。 多管闲事。神荼皱着眉头,表现了对我的极大厌恶,冷眼看我,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点的温度,铺天盖地都是对我的恶心。 碍眼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并不打算强调自己的存在,你看安岩他外面这么担心你,我也算帮他看看,这样也不行吗? 他凛冽的眼神直至穿透我的心,什么哽咽在喉咙,眼眶突然就湿了,我努力憋回去。 扯出一丝笑容,我又不会偷看的别总是把我们撇下。我去角落等你。一个人承受的滋味有多糟糕,就像不会水的人被扔进了大海中。 神荼不说话,但带着一股气势,缓步靠近了我。 别!我去角落待着,这样难道还不行吗?我不断退后,试图和他保持一段安全不会受到攻击的距离。 烦。 我忽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气,心如刀割,面前残酷的神荼熟悉又陌生,眼睛渐渐模糊看不清他的身影。 你总是这样,说我是多管闲事,说我烦可是我没有,是你自己答应的,是你自己和我约定好的!我原先还强撑着守住决堤的防线,可是越说越激动,神荼的孤军奋战让我的情绪像突然打开了盖子一样,关都关不上。 我忍了好久的情绪,从翠屏湖那次相遇,我其实就有好多像想和他说,和解最好,不和解也不强求,他没有表现出对我的厌恶,只是不咸不淡的,已让我感谢。 但是,跟着神荼,果然打脸是日常,还想着不厌恶我,现在就明白清晰地告诉我他有多不想看见我。 神荼!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说一起调查就一起调查!现在你不愿意了就说我是多管闲事!少年时候的承诺就不算承诺的么! 我嘶声力竭地说了这么多,神荼的眼睛只是闪烁着,没有开口,面上依旧坦坦荡荡,冷眼旁观,仿佛我只是跳梁小丑,自娱自乐。 不说我!算我不要脸!我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顾忌,那安岩呢?安岩是被你拉来的吧?现在你又要抛下他了!我们在你眼里是什么,同伴么?朋友么?还是只不过是知道名字知道长相的人罢了? -- 第44页 神荼!你回答我! 神荼紧紧抿着唇,眼里结着厚厚的冰,藏着的是我永远也看不透的东西。 认识你这么多年,这份感情到底是男女之间的情愫,还是结伴多年的友谊,抑或只是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之情,连我自己也混乱了 但无论如何,我都想要靠近你一点,只是单纯地想要靠近你,在可以帮助的时候尽自己的一点力。 可得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和推开,如果我不行,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安岩也不行?安岩不是郁垒么?你们不是兄弟吗? 神荼,你就这么喜欢一个人承担,就这么一个人倔强地对面未来的不测? 神荼没有回答我,你不该留下。 我歪着头看他,刚刚的大吼大叫没有回应,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做什么都激不起他一点波澜,一下子没了力气,沙哑地自嘲:那现在怎么办?走不了了。 他很快就让我知道他要怎么办,身形一动,我失去了他的方位,下一刻已是眼前一黑了。 神荼你个混蛋!居然打晕我? 作者有话要说:  呼~~~这一大段的解说差点写死我,于浅划水,我也跟着划水。长。枪居然被和谐,这怎么了?这很纯洁啊! ☆、得罪了男神怎么办?(6) 唔好疼 土黄色的墙壁,极具当地特色的毯子,还有埃及特有的闷热气息,哪儿啊? 我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敢碰我的腰,撩起衣服一看,还真是好完整的一个鞋印,神荼救我的时候不会还带着杀我的心吧?脖子上还在抽痛,眼前各种色彩夹杂,头晕目眩。 唔,完了,之前神荼就讨厌我,我头痛地想着,这回又大放阙色扯了一堆东西,看来今后我在男神这儿的好感度是负的了。 我头痛地揉着脑袋,晕乎乎地站起来想要往外走,总之先回T.H.A.找小红帽商量一下。 突然,房间里涌进来了几个人,腰痛脖子痛的我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惊慌地被蒙上丝帕,下一个瞬间我又失去了意识。 这!这还能不能好好玩耍!我这才刚醒!路都还走不稳! 悠悠转醒,是在一辆越野车上,双手双脚被绑住的我努力坐起来,探头看向外面的风景,企图从环境判断出方位。 长这么大还没被绑架过,感觉还挺稀奇的。 我朝一旁看过去,抽搐了一下嘴角,还真是头一次见到睡得比人质还昏迷不醒的绑匪。枕着靠垫,面无表情,很好奇这帮绑匪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们绑来的人质醒了。 穿街走巷后,越野车终于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工厂,但是很遗憾,里面没有什么人马,也没黑社会,只有一个看上去很像头子但实际不敢恭维的人。 从绑匪的恭敬程度上看,这个人应该是老大了,直到这位老大来验货,他们才终于发现人质已经醒了。 不是我要求苛刻,你们在过家家吗?能不能认真一点? 他们的老大走过来看着我端详了一阵子,接着叽里呱啦地对着他的手下大骂一通,不时还加手辅助表达一下自己有多么激动。 我无奈地看着他们,越说还越得劲了,好像在演小品一样。 能说英语么?被我一打岔,绑匪停了下来,转过头齐齐地看我,大约静滞了两秒钟,新一轮茶话会又开始了,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切换了语言。 有这么听话的绑匪!?被绑架得少你可不要骗我! 我说了要绑神荼的同伴! 神荼? 对方用蹩脚的中文说出这两字,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激动地凑到他们的茶话会里去,但是完全插不上嘴,男人吵起来架来比女人还凶悍。 能打架就别吵架行不行!? 就是这个人啊! 我说的那个人是个男的!你看看她是个男的么? 我看见他和她在一起嘛!就顺手绑了呀! 哈?被绑的人表示一脸懵逼,还有顺手绑架这种操作? 还找借口!你老大我老大? 沉默了一下后,老大用手。枪狠狠指住了我的脑袋,铁管戳地我脑仁疼,神荼在哪儿?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我刚醒就被你们绑过来,我怎么知道? 我翻了个白眼不予理睬,指指指,你指,枪的保险都没打开随便你指啊! 害我刚刚听到神荼两个字还一激动,眼下他们要是知道什么才是真见鬼了。 说起来,现在神荼郁垒的行情已经这么好了么?连三流的绑匪团也已经听说并且着急地下手了么? 我的手臂被反绑着,有些血液不通的冰凉感,要是他们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那我就先走了。 砰! 一声枪击震得我一哆嗦。 我面前的绑匪团比我这个被限制住自由的人更加害怕,瞬间抱成一团。 害怕就赶紧跑啊?你留在这里发抖是几个意思啊?大哥你们好歹也是绑匪,能不能鼓起自己的勇气,对自己的职业上点心啊?你的同僚会感到羞耻并且哭泣的哦! 拿着枪的人慢慢从门口走进来,逐渐显露出他的身影,骆驼色的大衣一看就十分昂贵,和这里的破旧完全格格不入。 我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甚至有点困意了。把目光撇开,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这我堂哥于浠,听说这几年,他在于家混得不错。 他径直朝我走来,一把狙。击。枪像当拐杖一样拄在地上,直接吓退了涉世未深的绑匪:浅浅。 你来干嘛? 我嫌弃地问。这位少爷存在感太强了,不在意都不行,。 救你。对方回答地理所当然,好像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救我?我张大嘴,夸张地问,接着立刻变脸,不屑地看向一边,用专业的技巧挣脱了绳索,解开了脚上的绑得极其不专业的结,不需要。我光明正大地显摆了一下自己恢复自己的双手,这个绑匪团除了蒙汗药合格外,其它处处不合格。 他把手撑在车顶上,一副放荡不羁的贵公子模样,开门见山,跟我回于家。 又是回于家,烦不烦啊?我进T.H.A.之前就这么说,现在还这么说,这都多少年,不了解的还以为我是于家的小公主,你们手心里的一块宝呢! 他拿出一包烟,敲出一根来,点上火,吸了一口故意往我这边吐出来:来一根? 我推开他的手,拒绝了他的烟:这玩意我早戒了。他的烟呛得我有些咳嗽:你能别在我面前抽么?就这点教养?咳咳。 他毫不在意,无所谓地笑了笑,厚着脸皮,一副任我怎么说都冥顽不顾的样。 手机借我一下!不等他同意,我就从他大衣的口袋里摸了出来,直奔T.H.A.的论坛准备看看有没有神荼的消息,可没有想到置顶全是关于他失踪的事。 -- 第45页 我拿着手机的手忍不住地抖,这家伙!一个人开着金字塔,拿着荷鲁斯之眼居然玩起了失踪?你到底跑什么?打晕我,又不给别人留消息。我已经可以猜到安岩那边有多着急了。 喂!我说你,我的流量不多了!别在外面看帖子啊!于浠抓狂地说。 我踢了他一脚让他闭嘴。神荼重要?流量重要?别来烦我。 浏览了一圈帖子我才怔怔地把手机还回去。不行不行,我要马上回去! 我看见有人站在门外,只露出半个身子,躲躲藏藏的:那是谁? 于浠回头看了一眼,随口回答道:萧先生,这次多亏了他我才这么快找到你。 萧萧绍!? 我从车里出来,走向他,那人见我过来扭头就走,我跑起来追他,后面的于浠还在说风凉话:呵,你这个死心眼的终于开窍了?神荼不要了? 去你的开窍了!老娘对神荼忠贞不渝! 腰的大块淤青,被劈昏后疼痛的后颈,以及被用过蒙汗药的无力,就这幅伤残的身体居然还追上了萧绍。你怎么在这儿? 阿浅不要误会,在下只是正巧遇见才通知了令兄。他虽然脱去了一身古装,但依旧满身的书卷气,文质彬彬,说话充满了礼貌。 我冷笑了一声:好心提醒你,既然从墓里出来就安安分分些吧!跟踪这种可能的误会,我不希望有下次。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我怕我忍不住揍你! 萧绍笑得风轻云淡,没有把我的威胁放在心上:这恐怕有些难度,因为我对阿浅一见钟情了。他迷人的桃花眼深情款款地看着我。 我没有任何感情地和他对视,完全不受打动。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深情被我屏蔽了。 那真是抱歉,我从来都不相信一见钟情。我冷着一张脸转身往回走。 说什么不相信一见钟情,只相信水到渠成,只不过,不是那个人而已。若是他,我可以一见钟情数万次。 坠茵落溷罢了。 萧绍几步追上我,拦在我面前:等等,阿浅,在下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能不能让在下看看你的玉佩,如果你愿意的话。 萧绍小朋友,说什么愿不愿意?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有的时候就不要这么圆滑,处处给别人留面子,对方可不会给你留面子,知世故而不世故,比如,我。 我笑着把玉佩从衣服里拎出来,握在手心:是么?那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字正圆腔地说,不、愿、意。 这样不给一点台阶的拒绝,哪怕是谦谦君子也挂不住自己礼貌地微笑了,萧绍这一刻的脸僵得可怕,气压一下子就低了下来。 我绕开他往里走,歇倒吧!还撩我?刚刚和男神发生了矛盾,我的心情就像个火。药桶一样,还眼巴巴地送上门来,不整整你真当我好欺负。 于浠靠在车门上等我,刚想说什么就被我抢先堵上了:你滚蛋! 我夺走绑匪被于浠缴掉的枪,拉开保险指着他们的脑袋:你!把钱交出来! 几个绑匪抱成一团,畏畏缩缩地掏出钱,我拿着枪管轻拍他们:还有! 就这样反复折腾了三次,他们才哭着对我说:真的没有了! 呵。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三次啊!我威胁了三次啊! 手。枪被我拆了,零件散落了一地,按他们这个水平,枪被拆了等于报废。 把勒索来的钱放好,我走出去,就看见了很大的阵仗,穿着黑色衣服一看就不像好人的打手团团围住了我,后面的于浠悠闲地走出来,吞云吐雾,淡定地看我。 我转头和他对视,夹着嘲讽:于大当家好大的排场。 他弹了弹烟灰,一副一切都在掌握中的自如样,轻轻抬起下巴:没办法,谁让你还有点本事呢? 我摸索了一下身上,暗叹一声倒霉,佛珠不在身上,没有武器,眼神渐渐犀利了起来,什么束手就擒见鬼去吧! 拦住她! 可惜的是我身体实在不好,争斗中有人往我的肚子上狠狠揍了一拳,我挣扎地抵抗疼痛,最后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捂着肚子,满头冷汗。 于浠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睥睨我,我低着头看见他的皮鞋离得我很近:中国不安全,我带你去国外。 我抬头不服输地瞪他,中国不安全,我看你脑子进水了。不仅如此,还养了一条鱼。歪?国家安全局么?这里有个反动派! 看来你是不配合了,这样我只能硬来了,对自己妹子下手,我还是有点不忍心的。他把烟扔在地上踩灭,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忍心不忍心的。 我抱着肚子坐在地上,干脆不起来了:我都被你揍过了,还说这种话干嘛? 一拳而已,你不会这么没用么?他高高挑着眉毛,我这一拳也不是很重啊!比你给的轻多了。 我给的? 柬埔寨那个变态真是你。我说怎么有些眼熟,没有一拳把你揍到半身不遂还真是我的失误。 别说变态这么难听的词,那可不是个好地方,你知道我多辛苦才逃了一命么? 来找我的? 他摊手耸耸肩,你说呢?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我看着他吸了一口烟,萧绍? 没回答,就是默认了,好心提醒一下,这个人不简单,少和他来往。 嗯。他点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再一次抛出了橄榄枝,回来。 不回。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从地上起来,只是腹部的疼痛让我弯腰直不起身。 他盯着我,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威胁我:当年的事情我已经窥探到一二,现在选择离开,你会后悔。 我最后悔的就是有你这种哥。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任何亲情的余温,表情淡漠,撕开当时痛苦的回忆,我这辈子最后悔、最糟糕的事情早就几年前经历完了。 谁知道他是不是空手套白狼?我连他话里的真假都不想探究,当年没有帮我,那么现在我也不需要。 于家的势力错综复杂,我当时也是个孩子怎么帮你?他像是有点被逼急了,努力解释。 可是没有人逼他,有什么好假惺惺的,在我这里表现可不会给他加任何分,所以你现在荣登当家人的宝座,良心发现了? 就算他是个孩子,当时他冷漠的表情我可忘记,还有名义上我的叔叔小姨,极力撇清和我以及我父母的关系,不只是不愿帮我查明真相,就连葬礼都没有人愿意接手,绝望的我到处流浪。 头一次觉得活着也是痛苦就是这个时候。 不和你多费口舌,带走。他手一挥,那些人就上前一步,看样子是来真的。 -- 第46页 我赶忙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停下。现在不服软不行,于浠这个不讲理的家伙肯定就直接把我带走了,给我点时间。 他眯着眼,有些不能理解,你不会是要去找神荼吧? 我没有直接回应,但是答案已经很明显了,给我两年时间。 两年?他嗤笑一声,把手插进兜里,你比我更清楚吧?神荼要是想跑,别说两年了,他凑到我的耳边,轻声又残忍地对我说,就是搭上一辈子,你也不一定能找到他。 那又怎么样?和你有关系么?我恶狠狠地瞪回去。 他站直了身子,看看手表上的日期,大方地说,一年半。这个时间刚刚好,回来了以后,我给你安排要职。 我目光闪烁。可拉倒吧你!说得好像谁稀罕一样。 时间到了我会来接的。于浠的风衣扬起,做出最后的警告:到时候再不配合他只是笑了一下,没有把话说尽。 哎呦大爷!您可赶紧走吧!碍到我眼了知道不? 目送一路车队离开,我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民宿。幸好我还能找到地方,佛珠也没有弄丢。 心急火燎地回到上海的小公寓,搜索了一下信息,我惊讶地发现安岩居然上T.H.A.热搜了。 审问安岩!?这种恶心的事T.H.A.也做的出? 笃笃。敲门声。 谁啊!我刚刚换好衣服准备去协会大闹一场,套上佛珠,开门看见两个穿着警服的人拿着工作证,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你们有没有搞错?我才回来!飞机票还在这里,我哪有时间杀人!?我楼上出事了,警察没有所谓的询问尊重,直言我要是不配合他们来,就判我打扰公务抓起来。 对面的警务人员显然不被我无礼的口气影响,拿着圆珠笔敲着桌子,偶尔看看摊开的记录本:你去埃及干什么? 这是我。的。自。由。白色的灯光打在我的脸上,照得我很不舒服。 例行公事,希望你配合。对方不咸不淡,用嘴官方的说辞回答。 我咬着嘴唇忍下来,旅游啊!不然我去干嘛?要是说什么去金字塔内部玩了一回,那我真的别想回去了。真是时间越紧张越容易出事,不知道小红帽那边怎么样了。 旅游?看你奇装异服,接下来出门准备干嘛? 我紧紧捏着拳头,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这里可是警局,要是在这里袭警,搞不好就真的被关进去了,我喜欢 咬着牙接受了一系列的审问,终于放人了,我的私人物品也被还了回来,一边往T.H.A.那边赶,一边拨通了包姐的电话:喂,包姐,你有没有,于!大!当!家!的电话。几个字被我从牙齿缝里恶狠狠地挤出来。 成功要到于浠的电话,打过去居然停机了,我生气地把手机扔到副驾驶上。于浠!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要不是你掺和了!我扛着胖子绕圈啊!说好了给我时间!结果居然耍阴招!简直不要脸! 安岩一个人不知道哪里去了,好多人给他发了微信都没有回应,我在古玩店看着窗口发呆。 哎!我想起来了!老张突然平地一身雷,让我毫无焦距的眼神有了一点动静。 我说老张!你这是要吓死谁啊!胖子埋怨道。 我转头看着老张,眼里蹦出一点希冀的火花来。他拿起手机给安岩发了一段语音,安岩,我知道有种方法或许可以让你了解神荼! 安岩很快回了消息,但是他目前不在附近,回来可能得第二天,我叹了口气继续站着发呆,胖子和老张也一直坐在客厅,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门被敲开了,外面站着风尘仆仆的安岩。 老张的方法是,黄泉花。 虽然一再告诫他其中的危险,但是安岩依旧选择喝下黄泉泉水,只求能更加了解神荼一下。 安岩喝下黄泉水后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他抬头朝着老张身边看了一眼,又往我这边看了一眼,脸色惊恐。 我皱着眉头咬着手指甲,看着安岩吓得往沙发后面缩,即使知道自己看不见也下意识地往身后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又往老张那边看,依旧是空荡荡的。 安岩在胖子的安慰下镇定了一些,对着香闭眼凝神,什么都无法得知的我们只能在旁边干着急,我连坐都坐不下来,一直来回地走动叹气。 过了一会儿,安岩如大梦初醒,猛然张开了眼睛,大口地喘气,仍在回想着什么。 我紧张期待地看着他,胖子问:怎么样?都看到了么? 安岩仰头靠在沙发上大口地吸气,听着老张文绉绉地念叨心魔、执念、造化,伸手又拿起桌上的杯子:我要知道更多! 诶!别动。胖子着急地喊。 老张摁住了杯子,住手,黄泉水已经在你血液里,再喝你就回不来了。他拿过杯子要泼了,我迟钝的机能这一刻被激发,拦着他,等等!我来喝! 老张没有丝毫停留,直接泼在了地上,你就更不能了,小师叔告诉我,你喝过。 我惊讶地看着他,又看看地上散落的黄泉花瓣,是,我是喝过,但是神荼怎么会把这种事情告诉老张。 我还没有开口,安岩就气愤地坐直了身子,控诉道:什么?神荼这缺德货知道我们在找他!? 缺德货? 安岩说的还真是没错,明明知道我们在找他,竟然暗自联系了老张,这不是缺德是什么!? 通过黄泉花的帮助和大量资料的查询后,安岩终于摸清了找他的方向。具体就是,法国?秦家? 我头疼地看着一堆的资料,虽然认识神荼好多年,但我还真是一点都不了他们家的事情,只知道他父母也热爱考古、冒险,因为这点和我们家走得比较近,其它的一概不清楚。本来就是嘛小孩子只要知道他们家有小朋友可以陪着一起玩就够了,谁还打探人家家里做什么啊? 虽然神荼有自己的方向和目标,一路好像开了挂,但是安岩有句话说的很对:我有时间!是的!安岩有时间,我也有时间!我的时间就是用在神荼身上的,其它都是浪费! 两人一拍即合,我背着背包就和小红帽跑了,安岩有脑力,我有蛮力,太合适了!至于T.H.A.给我下的退会警告书?拉倒吧你!没有神荼的协会我还待着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于浠:我手机为什么关机了?还不是因为某个死心眼用流量,害得我欠费停机了! 还有,杀人这种事情我可不干,只是碰巧遇见了就利用一下,毕竟一个当家的欠费停机已经被手下笑话很久了。 第一季的剧情终于!!结束了!!!撒花!!!马上要开二卷了!!! 大家看看晋江都和谐什么!长,枪不行就算了,手。枪也不行,连□□都和谐 -- 第47页 ☆、回忆之有猫来敲门 夜晚的山上没有什么大的响动,安静,但不能让人平静。 神荼突如其来的拜访让我怔怔地看着他不能回神,此时我手里还拿着烟。或许不该是说拜访,应该是回来才对,我现在借住神荼之前修行那个屋里。一个人。 疼!一股电流窜过我挟烟的手,这不是什么文学上的修辞手法,是真的电流!疼到我怀疑人生,眼睛都条件反射地闭上,睁不开。 但是比我脸色更不好看的是神荼。 他把我掉落在地上的烟踩灭,牙痒痒的样子,拿着桃木剑明晃晃地对着我,剑身发着冰冷的蓝光,好像随时随地能上去捅人。 本能地和他拉开距离,双手不自觉地摆出防御状态。这么生气因为我抽烟么?都这个年代了,女孩子抽一点也没什么吧?我尴尬地看着满地烟头,虽然,好像不是一点。反驳的话我明智地选择没有说,赔笑道:这什么?好厉害啊! 没有回应,再后退一步,说起别的事情,那个,你怎么来了? 神荼黑着脸,活生生地演绎黑云压城城欲摧,缄口盯了我一会儿以后终于开口了,清雪让我来接你。 清雪!? 我睁大了眼睛,立马激动了起来,你是怎么和他联系上的? 他听到我的问题皱了下眉头,有些不太明白,他一直和我一起。 我不敢置信地摇摇头,不可能!他和我说要走一段时间,不然我怎么住在这里? 可事实,这一个月,清雪确实都和神荼在一起,教技巧,教梵文,几乎把自己会的倾囊相授。 我惊愕失色地蹲在地上,逃避着。这一个月我过得简直生不如死,一个月的时间啊!我可以入眠的夜晚只有几天,诡异的灵异折磨着我,孤单的寂寥更是雪上加霜,挺过这么长时间我自己都不敢想象!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只期盼着清雪快来带走我!可是清雪竟然和神荼在一起,人家已经有师傅了!我才是你徒弟!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不管!? 我畏畏缩缩地抱着自己无法入眠,这种时候,那不幸的事情就无数次在我脑海里回放!失去父母的痛苦和亲戚冷漠的白眼,哪一把不是锋利的匕首将我扎得鲜血淋漓。已经过去了三年,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找到!除了崩溃抽烟,我还能做什么!? 神荼看我蹲在地上许久不动,觉得有些蹊跷,拿桃木剑拍了拍我的肩:没事吧? 没事。我站起来往屋里走,不让神荼看见我连面部都在颤抖。 神荼跟了进来,看见我在理东西,问,这么晚了,现在就走? 走!当然走!我尖叫过后才猛地回过神来,觉得有些不妥,刚刚实在太本能了,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还要在这儿停留,我就快疯了。 神荼惊讶地看着我失控,你 丢不丢脸我一下子都顾不得了,我的指甲掐进了手心,总之! 我想现在就离开,马上。我轻声地说,低垂着眼睛,手上动作打快,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惶惶不安。 神荼这几年的话越来越少,但是体贴的性子不变,我说大晚上的要走,他虽然不支持,但也没反对。 跟着神荼坐火车去找他师傅,路过车站吸烟区的时候,突然烟瘾又上来了,但是被打的手还在抽痛,我只好眼巴巴地看向神荼,乞求着说:神荼,我想 神荼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吓得我没有后续,如鲠在喉,不能吐出来,但咽下去又办不到,站在那里僵直着身子, 想着吧。 不别这样我真的想抽烟了爸爸,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儿上不能通融一下吗? 顺带一提,我带的烟全被缴,用他那把新弄来的惊蛰电得焦糊焦糊的。我在旁边看着惋惜地咬手指:惊蛰!快起来反抗你的主人啊!好歹你也是把神器!怎么能干这么掉身价的事情啊! 到了神荼他师傅家,我看着和山上住所一样的配置,默默无语,神荼照旧先帮我行李搬进去。 我和你,一起?睡这儿?摆设都一模一样不变吗?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矮凳,还有书柜,不能睡那孩子的房间吗?就是神荼师傅的孩子。 他一边帮我收拾一边回答:那房间不让别人动。 我吐了一下舌头,拉长了脸:我又没说我睡。你睡啊!反正那孩子那么喜欢你!肯定不介意。 我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他翻了个白眼,我打地铺。你满意了吧? 他的洁癖一如既往,我叹了口气,抓抓头,想要拉过我的毯子和枕头,我睡沙发吧!借宿总还是要有个借宿的样子,虽然你霸占了清雪一个月,但我总不好把这个罪孽加到你头上,让你睡地上,只是有必要说一句,如果下次再发生这种情况,告诉清雪别回来了,老娘自己去流浪也好过被他困在山上要死不活的! 对于我的提议,神荼没有表态,但也没有同意,所以非常稀里糊涂地,我还是强占了他的床,神荼睡在了地上。 喂!不是强占啊!是神荼自己要睡在地上的!我一边把东西搬到客厅,他一边把地铺打了出来,这我能怎么办?总不能让床空着不是?那不是像个傻子么?还是两个一起当! 不漏风,不发霉,干干净净的房子我却还是作死地各种不舒服,心里闷闷的。明明没有各色虫子鸣叫,明明没有林风期期艾艾,明明没有爪子抓挠的声音怎么还会睡不着简直欠抽。 我烦躁地坐起来,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跳到地板上,衣服都不披一件就往外面走。 睡在地上的神荼被我下床的声音弄醒,他方才已经睡着,语气中还有一丝倦意,去哪? 我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去,去外面透透气。 透什么气?你以为这山里于浅!回应他的是我拍上门的声音。 反正烟也不能抽的,睡不着当然只能出来透气,随便走走了。我抱着手臂,百无聊赖地瞎逛。这里我刚来,一点都不熟悉,在街道上走到哪儿算哪儿。 半夜了,冷冷清清的,幽暗的路灯好像是有问题,一闪一闪,不给光明敞亮的效果,反倒徒增了我心里的堵。 我啧了一声,到底跑出来做什么,神荼再不爱说话,他一双耳朵长了,我抱怨他就得听着,想来他也不会粗鲁到把我的嘴堵上吧? 我站在那个不怎么好的灯光下,眼前一会儿亮,一会儿暗,我的影子也跟着忽闪来忽闪去,就好像捉迷藏一样。 影子活了过来,因为她和真的人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就把主人替代掉,大家都没有发现,影子夺走了她的一切,家人、幸福、以及最重要的生命,就这样,真的人成为了永远的影子,而影子成为了真的人,和她最亲近的人快乐地生活了下去 -- 第48页 我被自己的脑洞吓得一哆嗦,冒出一种反胃的感觉,突然觉得脑袋极其晕眩,熬不住地蹲下来,天地都仿佛倒了过来,我像个破旧玩偶被甩来甩去,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放,黑漆漆的屋子隐匿着深深的梦魇,拉扯着我回到我不想面对的那段时光去。 我咬着牙,拼了命地阻止自己别去想。 冷静点,这是在城里啊!不是在山里,至于那只黑猫自然也不会 我强撑着抬头想要站起来,一双猫眼毫无预兆地对上我,隐匿在黑暗之中,又与黑暗分离,是黑到极致,纯得没有一丝杂色,那双薄荷绿的眼睛紧紧锁着我,绿到发光,仿佛连接着彼岸的世界。 人脸和猫脸不过隔了两指,几乎可算得上贴上了。 我被骇得从头皮开始一直发麻到脸,跌倒在地。那张猫脸笑着,冲我裂开了嘴,延伸到颧骨,露出尖尖的獠牙,血红的舌苔,还有粘稠的口水,诡异得发怵,恐怖在蔓延,从四肢透到心,砰地一下击垮我。 不要!我不要!我埋头尖叫起来,叫到破音,嘶哑了自己的喉咙,抱着剧烈疼痛的脑袋,拼命想要躲开那些回忆却怎么躲也躲不开!不要想这些!不要!为什么!为什么!这只猫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之前在山里跟我跟得还不够么! 丧失了一切判断能力,大吼大叫,踉跄地站起来想要逃跑,转身撞到一个人。 清清爽爽,只有冷冽的雪香 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不想待在这里!咸涩的眼泪流进我的嘴里,我紧紧拽着他的前襟,用力到颤抖,惶恐不安想要抓住浮木般的依靠,但是他也会走的,他是随风飘逸的船,我不能依靠他,我想回家!我想要回家!我想要爸爸,我想要妈妈。为什么清雪不在?他是不是也不要我了?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山上,我不敢下山也不敢一个人待着,只能缩在角落期盼着太阳快点出来,黑夜漫长又惊悚,时时刻刻挑战着我孱弱的神经,崩溃又如何?清醒又如何?不过一夜又一夜的重复,重复的折磨,令人绝望到心碎。 我的手臂被拉着,显然对方想让我站起来,但我完全不配合,他甚至差点反过来被我拉倒在地,泪水溢满整长脸,眼眶都涩了,哭得打恶心也没停下来,只一个劲地宣泄哭闹,不管不顾,无理取闹。 起来!于浅! 神荼高声吼了我一句,吓得都忘记哭了,整个人一抖,傻傻地看他,他拉我,我就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像个任人支配的木偶。 怎么回事?我被他抓着耸起双肩,脸上湿湿的,泪水一路流进了脖子,打湿了衣服,狼狈不堪。 但是我被吓得什么也说不出来,虽然不鬼哭狼嚎了,但是泪一直簌簌地往下流,哭得比之前更凶,视线模糊,看到的神荼身上有一圈圈的光晕。 看着我!他压低了声音,疾言厉色。 看着他 好好看的眼睛啊像蓝天映照在湖水冰面上一样的蓝,晶莹剔透,清澈凛冽,一眼安定,二眼清醒。 蓝色高贵睿智,天赋异禀的神荼招人喜欢,所以大家围着他,一切全都倾囊相授,相比之下,我不过是附带品,不过是个不得不捎上的残次品 呜我想回家神荼无奈地看着刚刚冷静下来又崩溃的我。 我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缩成一团,企图想要这样远离这个我陌生、黑暗、充满怪物的黑暗世界,把自己关在属于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没有一把椅子,没有一个人,只有我,只有小小懦弱的我躲在角落。 到底怎么了?你先别哭。他蹲下来,终于换了方法不再吼我,拍着我的脑袋,笨拙地安慰。 他放软了声音,我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抱着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像被突然抛到人海里的稚子,惧怕地嘟囔,有猫 没有。他疲倦地捏了捏鼻梁,重新抄起我的胳膊让我站起来,但是我重心放在下面不肯起来,弯着膝盖耍赖。 站好! 呜他一凶,我就本能地委屈想哭。 他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劝着我,先和我回去。 我要回家。可惜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没有! 呜你凶什么 冷风一吹,加上神荼的冷眼,我的宣泄劲儿被挤走,神识慢慢清醒过来,神荼半拖半拽地把我拉回去的时候,我还在努力吸鼻子,摸了下脸,全是水,快把我榨干了。 清醒的我开始讲述刚刚的事情,但是因为很害怕,意识比较混乱,讲出来的东西都是颠倒的,连我自己都听不懂。 破罐子破摔地总结一句:反正就是有猫,都贴我脸上来了,我都能闻到它嘴里的腥味了。 没有。神荼很确定地说。 可我是眼睁睁地看见的,三魂六魄吓得一魂一魄都留不住,他越确定我当然越和他较真。 你先和我回去!进屋!我抠着门边,他拽着我的手腕,力气大到快把我拉脱臼了。 神荼他师傅穿着老年人的居家服,长裤长袖,打着哈欠过来说风凉话:呦,年轻人大晚上不睡,在这儿拉着手相亲相爱啊? 相亲相爱?您看看我这满头的虚汗,还有神荼往我手上勒出的红手印,这种话您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老人家都被惊动了,再在门口耍赖就过分了,我被迫躺在床上,仍在想着刚刚的事,倒不是害怕,只是认真地用我不太聪明的脑袋好好想想:那只猫,玄色的那只,你见过的。 我肯定他有印象,因为折腾了他好长时间给我守在浴室门口,当了临时性的保姆。他少见地疑惑问道:山上的那只?不可能。 确实,可能性不大,都三年过去了,又不是人,可是诡异地,它就是认得我,我来山上的第一晚就半夜爬进了房间。吓得我从床上跌下去这种丢脸的事情,我决定还是不说了,虽然我的脸刚刚都丢光了。 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这猫的坏话,得不到一点回应,话锋一转,你师傅那孩子不在去哪儿了? 嗯。地板上的人被我烦得还没睡,简单地回了一个音,翻过身,背对着我。 嗯?是什么意思? 我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天花板,捏着嗓子发嗲模仿:幸好不在,不然看见我又要说【又和我抢神荼哥了,坏女人,坏女人!】,哈?我抢你?不是神棍没有良心,我至于沦落来沦落去的么? 我叹了口气,摸了把脸,有点绝望。算了算了,一个人讲话没意思,不讲了,睡觉了。 闭上眼睛很久可还是睡不着,折腾了这么久,我居然没有一点困意。翻到床侧,挂下一只手臂,看到神荼背着身子,发出蚊子一般的声音,我不想睡床上 -- 第49页 大概是欠吧,放了床垫的床还睡不惯,觉得还不如地板舒服。 睡了?我试探性地扯了一下他的被子,拽得牢牢的,肯定还没睡呢! 换一下呗?我大着胆子再次请求。 念经般地重复好几遍,神荼终于装死也逃不过我的魔音了,抓着脚把我拖下来,迈开大长腿从我身上跨过去,直接踩上床,躺下,睡觉,干脆利落,拽我的时候也没有提前说一声,浑身透露着【换!换!换!换了赶紧睡!】 人啊,有的时候就是贱,即使摔在地上,屁股还在疼呢!睡地铺反而一下子入眠了。心力交瘁了一个月,终于身边有人烟,不必再担惊受怕了,难得睡得踏实,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睡饱渐渐醒过的我埋在被窝里,留恋了一会儿久违的满足感,才探出了头,床上已经没人了,茶几上的钟显示现在是一点,我撩开窗帘,一丝阳光钻进来,才信了这确实是是下午的一点。 可真能睡。 伸着懒腰出去洗漱,吃过一碗白粥后我把脚跟搭在边缘,抱着膝盖缩在椅子上,神荼收走用过的碗筷,我急忙叫住他,当然不是说要帮他洗碗:神荼!我想 想着吧! 抽烟我恹恹地放下不安分的手,像霜打的茄子。 惊蛰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了!不给神荼打一声报告,我是真的不敢擅自行动,更何况,因为在抽烟的时候被惊蛰电了,以至于我之后只要一看到烟就能想起那个酸爽的电流感和现在还停留在手上的疼痛,烟就这样被迫戒了。 要戒烟,找神荼,惊蛰戒烟所,你值得拥有! 我坐在椅子上发呆,想心事,神荼捧着书看,面无表情,快两点的时候,他师傅终于回来了,拿着一张纸,一个茶杯晃悠回来了。 我瞥了一眼,重新放空眼神。 神荼他师傅呦!您再拿把蒲扇再拿个鸟笼,就和公园里晒太阳的老大爷一样了哦! 我这儿有个任务,建筑工地挖出一个地宫,你们呢就去驱驱邪,贴贴符,很简单的。他笑着看向我,怎么样浅浅?去不? 我歪着头,由于脑袋还不是很清醒,这种事情我都想了好一会儿。努力想过后,根据老人家的介绍,我觉得确实蛮简单的,就问神荼要不要去,但是等了好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神荼他师傅一下抽掉他手里的书,臭小子,去不去啊? 不去。干脆利落的爽快回答。 我乐呵呵地看戏。很想提醒一下他师傅,神荼满脸写着【不高兴,不乐意,太简单,没难度,不想去】,但就是不插嘴,安安分分地做观众。我艳羡地看着互动的师徒,有实力就是牛气,任务简单,学霸都不想领,老师还得劝着。来人啊!给这位神学霸来一打五三!不对,五三是学霸作惯的! 神荼任凭他师傅如何费唾沫星子就是雷打不动,书都看了好几页,老僧入定一般,不说话,要说话就是不去,没表情,有表情就是不屑, 我拿着老家人捎回来的纸,一边翘椅子一边看,一个电话一个地址,任务介绍也没有,直接空白。难度太低了,都懒得填满? 简单怎么了,我待在这里很无聊啊,和神荼切磋敌不过一招,还是省省吧,去吧!我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但也不能说是在劝神荼,只是询问他的意见。 对啊!去吧!赚点外快!老人家符合道。 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赚点外快啊!神荼仍没有反应,我把纸折起来拿在手上,放弃了,那我去吧。 听见没?人家浅浅说要去,你一起去不就完了?臭小子事儿怎么这么多?老人家劝道,我看就差拿着根鞭子赶鸭子上架了。 态度有点奇怪啊,普通的驱邪任务而已,神荼也不缺这点经验,怎么非要他去一样,我撑着头,看着房里还在坚持不懈的人:我一个人去就行,神荼不想去就不去呗。 老人家隐隐有吹胡子瞪眼的气势,一个人去? 对啊,一个人啊。我点点头,大大咧咧地说。贴符最会啦,不是说往脑门子上贴的那种,就是驱邪,贴门上那种,和清雪刚刚出来游历的时候常做。 老人家立马拒绝我,坚持要攻略掉他的宝贝徒弟,那不行!神荼!你陪人家去! 神荼翻了个白眼,转了个方向,把后脑勺留给对方,明明白白地表示自己的立场。 我有点疑惑地问:这任务不是挺简单的么?怎么感觉老人家超级不放心我,我有这么逊?虽然和神荼比起来是有点,但是请按照一般人的标准,我,我!也没差到哪儿去啊! 简单!当然简单!他向我再三保证。 我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他说简单终归就是简单的,没什么必要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回忆 ☆、回忆之有尸来敲门 简单? 待了一屋子的人等着下地宫,这叫简单? 我!我真信了他老人家的邪!想起之前学针灸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忽悠我的!我懊恼地捂着脸,为什么我就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啊? 一阵唏嘘声响起,我朝门口看去。 哎?哎哎哎?神荼?我看着他遗世独立地径直走到另一边的角落坐下,一副不理尘世的模样。 他应该是看到我了,但没有同我打招呼。我便收回了目光,看向别处。 既然他要装作不认识我,那么我就只好顺着来了。 神荼一来我顿时觉得轻松了些,有了个大杀器在安心是自然的,还有就是这里三教九流,成群结队。别说什么以貌取人,年纪小还是女孩子,就是被人家看不起,讽刺的话我可是从进门听到现在了,并且半点不留面子,彻底成为了他们在等待过程中最好的谈资。 但神荼一来就不一样了,年龄小被讽刺那肯定没跑,最关键的是看看这张小脸!直接秒杀这里所有的人。 我捂着嘴,一边听他们议论非非,一边偷笑。太能说了!男人嫉妒起来比女人可怕多了。说我的话还能听听,说神荼的话简直辣耳朵。 等了一会儿又来了两个人,才总算到齐,我大约算了算,估计得有二十个人吧! 请我们来的人连面都没露,只叫了一个同来驱邪的人做领头羊,稍微解释一下,总而言之,极其敷衍。这人长得挺普通的,路人脸,点了人数带我们过去。 我看着那个地宫入口有点回不了神。这个地宫入口还有一道金刚墙,里面还做了门匾屋檐,壮观宏达,真不像是个普通人的地宫。 我裹足不前,犹豫着,要不要报警啊?看这个规模不小啊!随随便便进去了,不会被判刑吧? 神荼也走在最后面,我迟疑地看了他一眼,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还挺淡定。我只能给自己壮胆子。这么多人,也算是光明正大吧?反正不能算鸡鸣狗盗。再说,我也还没成年,枪毙这种事情和我没关系的。 -- 第50页 路人脸下去之前还特地交代了一声:出来的时候千万别回头。 他虽然认真地说,但周围几个人也没有想听他讲话的意思,都按捺不住要下去了。我感觉非常不对劲,一股要犯罪的气息是怎么回事?再一次向神荼投去了求助的眼光。为什么不能回头啊?我们这不是在犯法吧?这个地宫可以随便撬吗?不是说给建筑工地驱邪么?我没有看到一点施工的痕迹啊! 但是神荼从走进来开始就打定主意装作不认识我,半个眼神都不给,我慌得有点想退出队伍。 那些人拿着专业的工具撬门,我还是忍不住看神荼,瞎弄什么呢?老半天的,赶紧一惊蛰过去不就完了么? 我这个时候还没有保护文物这种意识,该阿Q精神的是,这种没用的意识神荼从来没有过。 撬开门往里走,果然和我刚刚判断的一样,这个地宫很正规,规模估计也不会小,墓主人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不是一个地主办得起的,他就算是个地主,那也得是个闻名遐迩,老有名气的那种。 神荼因为年龄和长相不受待见,我因为年龄和性别不受待见,都被挤到了最后,已经离得挺近的,但是由于缺乏安全感,我又靠近了他两步。其实我很找个人吐糟一下,不是说就贴贴符咒么?为什么还要撬了门进来?你师傅不是说很简单么?可这个队伍的人数像是要去刷Boss的。 嗑嗑嗑。 什么声音啊? 第一次下墓啊?东西都不会放,碰来碰去的! 不是我啊!你吧!一看就是没经验的。 几个人猜来猜去,闹得不可开交。我叹了口气,多大点事啊?有什么好吵的,是吧?神荼。我朝他看去,出人意料的,他的脸色有些凝重。 我一下站直了身子振奋起来,刚想问问,就见面前一堆人一下子炸开来,十几个人啊!非常有默契地如潮水般从两边分开,给前来的东西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神荼靠我比较近,但是他站得靠边。所以那东西完完全全只冲着我一个人跑过来。 这十几个人智熄一样的操作让我想破口大骂,抽出鞭子,转身蓄力,甩出去,只听啪极其响亮的一声,它被我抽中了脖子,勒出了一道极深的印痕,翻出紫色腐化的肉,倒在地上,头摇摇欲坠。 地上的东西没了动静,我正想仔细看看是什么东西,突然之间女尸无视地心引力般地猛然蹿起来,长大了嘴巴,脑袋仍然和脖颈倔强地连在一起,摇晃着发起进攻。 原本松了一口气的那些人被惊得贴到了墙壁上,全都屏住了呼吸。 太突如其来了。因为我那一鞭是卯足力的,极其自信,所以我心里的疑惑多过震撼,等想要补刀的时候,惊蛰已经飞出去,快到眼神抓不住它。 这是第一件。 它插在原有的伤口上,形成一个十字,活像炸开了花,女尸发出痛苦的呜咽声,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一样,面容泛紫泛青,颧骨高高凸起,脸上没有肉,只有皮盖在骨头上。 我暗恨地收好武器,都和清雪说了不要让我用这个!看吧!要是给我把刀,我早就让她脖子脑袋彻底分离了,这样我就不信它还能蹦哒地起来。再说为了让一鞭子有力道,我训练得多辛苦!要不是骨架比较纤细,那这肌肉都不像个女孩子了! 这个隧道十分静谧,那些原本看不起我们的人面面相觑,依旧保持着贴墙壁的姿势,尴尬万分。 也是,看看倒在地上的这个玩意,刚刚被他们嘲讽的,仅仅是好看的男孩子,和年纪很小的女孩子做掉了,而摆出一副老前辈姿态的人却没有任何用,确实该闭上嘴巴,打脸过后,态度随之也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小兄弟,小姑娘,你们走前面? 不,其实我觉得走最后挺好的。我心里回答,先去看倒在地上的女尸。服饰发霉的有些厉害了,加上她披头散发看不出发型,所以一开始还没认出来。现在仔细看看,这个是清朝的服装吧?不不不,我摇摇头,也有可能是民国的啊,我还是希望这是民国的,年代不远,判的刑不重。 服饰看上去也很华丽的样子,就是看不出什么身份,虽然披头散发,但是还有两根金钗顽强地挂在上面没有掉下来,做工很精致,是有钱人家的玩意。 我抬头,神荼已经走到前面去了,便快步跟上,可是他却毫无预兆地转身,我立刻停下,等待他的指示。 后面去。 我指指自己,疑惑地看向他,神荼说完这句话就到最前面去了,没有回答我的意思。 我瘪了嘴气鼓鼓地回去。 本来也没觉得走前面多好啊!走前面那叫趟雷!就刚刚那几个傻子非要显摆走最前面,我本来也不想还不是你走到前面我才想跟着的! 裹紧我的外衣,神荼不在的后排凉嗖嗖的,总感觉有个人看着我。反正不是猫就行了,是人是鬼我都不怕。 小姑娘和那个小伙子认识?旁边走过来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人笑眯眯地问我。 我直直看着前方,从善如流地回答,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不认识,不过他长得挺好看的。气人归气人,捧还是要捧的。 呵。灰色外套笑笑,小姑娘就知道看外表,刚刚对你这么凶,还喜欢得起来? 我没有理他,往旁边去了两步。这叫凶么?他昨天吼我的这个劲才算凶。再说什么叫只知道看外表,他内涵也不知道比你高了几重天。 虽然我明显不愿意接受他的搭讪,但他仍笑着跟过来,本是亲和的模样现在看上去倒是有些虚情假意,令人反感,小姑娘一个人打拼不容易,可怜东家只给了这点钱还得这么多人来分。他给了我一个同情的眼神。 我觉得有些无厘头,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脑补了我的身世,但是直觉告诉我,他大概以为我是一个很缺钱没有办法才出来做事的小孩子,还真有意思,那姑且听听他怎么说好了,我假意被他戳中了心事,有些羞涩地说:那怎么办? 鱼儿咬钩了,他显得有些开心,但是不能太外露,压低声音和我分析:妹子,我这么说吧,你想着奶酪就这么大点,就算平均分能拿多少? 我心里估摸地算了一下,其实这个数字还算不错,但是对方显然不满意,满怀狼虎之心,我装作急切的样子,崇拜的小眼神让他觉得很有面子吧:那你的意思? 灰色外套同我勾肩搭背,装作哥俩好的样子:当然是减少人数了。 厉害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刚刚抽裂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玩意,抽裂你对我来说其实也没多大难度。我刚想张口劝他迷途知返,他就比了根手指让我安静听他说:女孩子毕竟要照顾,你只要帮我们搞定那个小伙子就够了。钱,当然也少不了你的。原来是拉我当打手。 我心里早就开始鬼哭狼嚎,很想把对方的嘴封上,和神荼告状。你要作死你别拉着我呀!什么叫我只要搞定神荼就行了?说得好像这活多简单一样,You can You up!但是表面还是像已经上了贼船一样:这行吧。那其他人呢?这么多人你怎么处理? -- 第51页 呵,小姑娘一会儿当心点,开棺的时候别呼吸,里头有些水银。他提醒我,同时露出残忍的笑容看着前面一大帮人,仿佛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 我一阵庆幸,还好刚刚我没制止,不然哪听得到这么精彩的发言? 之前已经进过一个墓室了,各类摆设也很正规,就是两口棺里头都是空的。陪葬品倒不少,有了值钱的东西,谁要去管为什么棺材里是空的,把东西全给打包了。 从陪葬品看墓主人身份显赫,但是墙壁上没有什么丰功伟绩,只有一些诗文记录了家中的日常,看不出对方的身份。 我皱了皱眉头,这个灰色外套功课做的不少,心理战玩得也好,依这些人的猴急样,刚刚才得了甜头,接下来开棺还是不是一个比一个起劲?有好事就往前凑,有困难就往后躲。这个外套的话自然也不可信,提醒我不光是想拉我入伍当打手,完事了以后还可以把我这个小姑娘卖了,又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一举两得,还真是人心兽心。 诶!有门!快看! 一骚动,那个灰色外头就从我旁边走开了,大约是要去探探敌情了。 我想去前面问问神荼的意见,打个商量,但真是水泄不通,根本挤不进。 队伍停了下来,因为之前丰厚的金银财宝激发了他们的贪欲,现在更加火热地想办法开门,神荼虽然手握惊蛰,身担重任,但是就在一边看着。我之前看到他闭了下眼,此刻老神在在,想必早就用慧眼看过了。 他向来谨慎,那点小手段摆不上台面,再者反正等会儿有时间对他说,那个门开得这么辛苦,想来棺材也不会很好撬。 嗑嗑嗑。比之前的声音稍微小一点。 我朝后面看过去,凭着不是很清晰的光,看见一个身影从后面隧道里一步一挪地过来了。 那些人还在吵闹,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那啥,大家要不要看看后面? 随着这句话,大家齐刷刷地向后看去,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作鸟兽散,往两边的小道跑去,看得我瞠目结舌也忍不住地往前去,你们跑什么啊?这么多人压都能压死她了! 阿危走 耳边传来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听不太真切,我转头朝后看去,以后有人跑在我后面,但是人没有,倒是有只被神荼随手扔过来的僵尸。 我去你大爷的神荼!一刀惊蛰的事情你至于扔过来么? 我立马加快了速度。冲我脸上了!这么近的距离我都施展不开啊!都说了给我换把刀! 不过不得不说,就算这女尸腐烂的脸都冲我跟前来了,我依旧觉得她没有昨天的猫脸恐怖。 阿 阿什么阿,我挖了挖耳朵,耳鸣?我疑惑地想,接着猛地停下来,正面对着僵尸顺手一鞭子,甩得它的伤口从肩膀开裂到胸前,它死而不僵,张牙舞爪想要复仇,最终仍是不甘地倒了下去。 我轻轻地戳了一下,确定它没有再次诈尸的可能性才放松了下来,拿着鞭子把尸体翻过来。 头发都散下来了,害我以为是个女尸,仔细一看,是个男的,剃了一半的头发,也许是个民国的顽固派,也可能是个清朝人。穿着和之前遇见的那个一样,十分华丽,手上带满珠宝,脚上穿着高跟的朝靴,这样看来是清朝人没跑了。 前面的甬道黝黑黝黑的,我叹了口气,追那些人似乎是没什么希望了,还是去找神荼吧!我转身,突然感觉撞进一堆东西里,但是又好像马上散开了,像冲破一团雾,我疑惑地用手捞了捞空气。 撞见鬼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大约是我想多了。 快步回去,我看见神荼已经打开了门,站在门口,他瞥了我一眼走进去。我小跑着跟上,这时他紧张地转身制止我:等等! 可此时另一只脚已经落地,稳稳地踩了进去。满脸疑惑地看他,只听身后那道门突然合上,砰得一下关住,我才知道自己犯了错误,急忙侧身撞门,可门纹丝不动,就连一点刺耳的摩擦声都听不见。 这是第二件。 神荼轻轻叹了口气,皱着眉头,向我解释:外面有块自来石,落下相当于反锁。 原来是这样啊那现在怎么办?不会被困死在这里吧?我查看了一下这间墓室,墙壁上有浮雕,是家人的出游图以及一些日常,还有一面墙上刻着字,我摸了一下,没有摸到暗门。 神荼在看放在中央的棺椁,那棺椁规格小,装的可能是个女人或者孩子,刻龙凤来祈求逝去的人位列仙班,那双慧眼早就打探过了,他们遇到了鬼打墙,会回来的。 看他这么不徐不疾,我自然也不担心,只是皱着眉头看他检查,你别乱碰,听说里面有好多水银。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放个七夕小番外,目标是甜!!!【大概 29号我要出去旅游一周,更的话可能有点困难,因为存稿没有了,这几天可能好好想想之后怎么写。 ☆、七夕番外 安岩来找我的时候,我正翘着脚躺在床上看漫画,他抽走我手里的东西郑重其事地提醒我,浅浅,今天可是七夕。 所以?我疑惑地看向他,把书抢回来继续欣赏。七夕这种日子关我什么事啊?还是安岩你终于要鼓起勇气向允诺或者哪个妹子告白了? 看着我不上道的样子,小红帽愤怒地拍下我的书。 嗷!我捂着脸,书掉在脸上的感觉巨疼啊!你到底要干嘛?别问我妹子怎么样才会答应你的告白,我不算妹子啊。 他不依不饶地把我拖起来,双手搭着我的肩,认真严肃地看着我:浅浅,今天可是七夕啊!去向神荼告白吧! 告告告告告你个头,我把书拍上安岩的脸,算是报复:谁要和神荼告白!我才不喜欢他呢!你要告白也别拖着我啊! 我抵死不认,他显然不吃这一套,扣住我的命门不依不饶:别死鸭子嘴硬,我还看不出么?赶紧地,别怂啊! 谁怂了?我嘴上犯倔,心里泪流满面,他是怎么知道的,我隐藏地这样好,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拿出我冒险者的专业素养来,科普道,七夕是乞巧节,是女孩子们展现自己的手艺,人们向上天祈求智慧的节日,这么正统的节日把它当成情人节,俗不俗?俗不俗?我恼羞成怒地拍了两下他的头。 安岩把书塞给我,大大方方地原谅,俨然一副老道的样子:我和你说,七夕告白呢,成功了就不叫俗,失败了那我们也有台阶下。你赶紧的!泡妞我有经验。 你一个小处男有什么经验啊?而且不是怂恿我去向神荼告白么?神荼在你眼里算,妞? 我被他拖着出门,暗搓搓地躲在转角,偷窥着。 我是不会去的!我抓狂地对安岩说,又不敢太大声,害怕惊动正在拒绝别人的神荼。 -- 第52页 安岩兴致勃勃,一边看,一边拍着我的肩安慰道:别急,等等昂。他偷窥完毕,回来和我一起蹲在地上,语重心长地分析:你看昂,刚刚那个女孩子是第35个被拒绝的,你现在去呢,就是第36个,六六大顺啊!即使拒绝了也有好彩头啊! 我无语地看着安岩,小红帽,你大灰狼的心思已经暴露了哦!一开始就冲着我被拒绝的结果来打算的吧!你到底是何居心,看我被拒绝你很开心吗?而且如果被拒绝的话,我要这六六有何用啊! 35个?神荼一大早出门就是为了蛇皮走位,不让别人知道他的行踪,结果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找到了他。 安岩贼贼地笑了起来:当然是我用神荼郁垒之间的默契给她们提供的路线啦! 安岩,你这样可是会死得很惨。 神荼神一样的操作啊,转眼就被自己的队友卖了,小天使,你没有想过后果吗? 我同情的眼神感触到了他,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浅浅!这次你一定替我扛下来啊! 我立马炸毛,上一次就是我替你扛的!这一次你自己来!由于神荼易燃易爆炸,所以我和安岩暗暗决定,轮番承受惹怒神荼的后果,普通的,我也就为安岩两肋插刀了。但是!这一次真的作得太厉害了!会死人的! 我这可都是为了爱恋神荼的少男少女啊!你说他们一年就这么一次机会容易么?安岩说得很诚恳,把自己形容成了一个拥有高尚品德,绝没有八卦之心的良好青年。 少年少女好像也没什么错。 我扶额,那你倒是把你自己的行踪也暴露出去啊!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些爱恋你的少男少女啊? 浅浅。安岩突然严肃了起来,是男人,就要雄起,勇敢去表白吧! 雄起个鬼!我怎么雄起啊!我是个女的好吧! 安岩不同我废话,飞快地提起一脚把我踢了出去,但是我牢牢地拽住了他的衣服,以至于他也被我拎了出去,两个重心不稳,是滑翔一样摔倒在神荼面前,狗吃。屎一样的出场。 安岩急忙站起来,我慢吞吞地抢先开口:神荼,安岩来向你告白了。 小红帽露出极其惊恐的表情,整个怀疑人生的表情。我心里顿时乐翻了,想不到吧!怎么样?这个操作窒不窒息?窒不窒息? 不是的神荼!你听我解释。 神荼的脸色不太好,大概是一口气拒绝了35个少年少女造成的,他把一封信塞给了安岩,截断了他的解释:给瑞秋。 粉红色的信封!在这一年一度的七夕节,这意味着什么? 安岩呆愣地看着手里的东西,但是由于我刚刚窒息的操作,他马不停蹄地赶去送信了。 我惊讶地张着嘴巴,大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失恋的日子来得有些猝不及防,刚刚安岩还劝我试试,转眼,我就连试的机会也没有了,嘤嘤嘤,但是我会祝福他们的,瑞秋也是个优秀的女人,长得漂亮又有气质,身边从不乏追求者追求者? 我认真地想起来,按照罗平粘人的程度,这种特别的节日,他不在瑞秋身边的几率为零,要是让他看见安岩给瑞秋递情书,那? 我看向神荼,他迈开大长腿往我们三人合租的公寓走去,我拍拍屁股从地上起来,追上他:神荼,情书的落款写的是? 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让我控制不住站直身子,走起正步:收到长官!落款是安岩! 安岩,你完蛋了,神荼知道你是干的好事了。 我狗腿地给荼大爷开门,开完门去给他倒茶。安岩,姐姐能为你做的事就这些了,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了我手一抖,茶水差点翻了。 能不能有个谁告诉我,神荼手上拿的那本漫画绝对不是我之前随手搁在桌上、主题为岩荼的H漫。 请问现在跪下来叫爸爸还有用吗? 安岩回来的时候看见我像死狗一样瘫在桌上吓了一跳,疑惑地问:房里怎么有股焦味?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生无可恋。那是我可爱漫画的尸气。别再闻来闻去了,是惊蛰电焦的,那个漫画可是限量版,烧一本少一本。他肯定是因为自己是受不高兴才烧的,这个傲娇怪!那个漫画画得多好呀!有故事有肉吃! 他嘲讽完我,我当然也不甘示弱,你这个鸡窝头怎么搞的?是不是罗平? 安岩吸着鼻子,委屈地说:不是,是允诺和龙傲娇。他扒拉着头发,把眼镜推上去,虽然造型不错了,但是脸上的萎靡之气可是浓得扇也扇不走。 我的眼睛一亮,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安岩声泪俱下地和我描述事情的经过。他去递情书的时候遇见了允诺他们,当时他以为落款是神荼,就大大方方地给了,就这样允诺大小姐目击他告白的全过程。大小姐对安岩是有点好感的,所以她象征性地打了安岩,但是龙傲娇以公谋私,打得那叫一个用力。 对不起,安岩,虽然你可怜兮兮的,但是我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哈,这一波三折的操作。还是荼爷操作666,虽然之前被卖了,但是不动声色地就坑了回来。 那大爷呢?互相伤害了一阵后,安岩问起神荼。 我努努嘴,房间里呢。我建议你写一篇千字的文章来忏悔,这样可以免掉一身皮肉之苦。 切。安岩翻了一个白眼给我,小爷我是这么没骨气的人吗?晚上请你们吃饭,三个人也有打折的活动。诶?三个人还打折,这七夕扭曲了! 你赶紧的!去敲门。安岩坦荡荡地指使我。 说好的有骨气呢?安小爷,有本事你自己来敲啊!别怂啊!男人!雄起!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我还是顺着安岩的要求去敲了门,他站在我后面看着。 笃笃。没反应。 笃笃。还是没反应。 我脸色难看地望向安岩,完了,这回祸闯大了,神荼都不愿意理我们了。 这时门开了,我身后一个力道把我猛地推出去,一头扎进对面人的怀里。 他立马扶住我的腰以免我跌得不像话,一双修长的手完全掐住我的腰,控制住我。 男人的胸膛是温热的,伴着一股好闻的清香,袭击我的感觉。大力之下,我吻上了他的胸膛,虽然很快分开,但是不可否置就是亲到了。 明明是凛冽的雪香。每次闻到都会让我清醒。而这一次我不仅不清醒,头都晕乎乎的,脸更是忍不住的烫。 我撑住他的胸,稳住自己,刹那间的接触摸到他薄薄衣料下的肌肉,令人害羞的紧实。 安岩!你够了! 浅浅,你的脸好红啊! 那是因为今天的天气很热啊! 睁眼说瞎话吧你! 够了你个死小孩,快给我留点面子吧!我尴尬地捂住脸,漏了一条小缝偷偷地看神荼,结果意外地发现他竟然也要看我,惊得我赶紧闭上眼睛。 -- 第53页 如果那一惊鸿一瞥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么神荼装着星星的眼睛里有笑意,温柔得像一潭泉水。 好想把我发烫的耳尖也一起捂上啊! 看着快下雨了。安岩看看窗外,接着挪揄地看着我。 行了,别看了!我承认我脸红是因为害羞而不是天气的原因,我去拿伞。 那我去把车开过来。安岩转着车钥匙,哼着小曲,颇有一种得意的感觉。 去去去,您赶紧去,您这尊佛在杵在这儿,我非被你玩死不可。 我站在柜子前面找伞。记得家里有好几把啊!怎么要的时候找不到了。一个身影从我背上贴过来,伸长了手去够最高的一层,我顿时被困在人和柜子中间,扒拉着柜子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前倾的身子真的快整个贴上来了。 脸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能听到他在我耳边呼气,微微的气息钻进来,痒痒的:于浅我忍不住敏感地缩起脖子,闭上眼睛。 温柔的声音有一点点低沉,好听地醉人:岩荼? 我腿一软,有点想要哭的冲动:不是不是,是荼岩。 什么叫女王受? 我的灵魂已经吓得游离在外面了,你是攻,你是攻。 我紧张地抬头,看见神荼也看着我,认认真真地看着我,黑色的眼睛纯净地像黑曜石,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质,可以看到一个脸颊发烫、不知所措的我。 我是攻。他附在我耳边低声地说,暖人的气息袭上我的耳垂,摸过颈部,泛起了红点。 我拼命地点头,是的是的,您是攻,谁敢再说你是女王受我第一个不同意。 他微微抬起身子,终于不再困得我窒息了,拍向我的腰间,盛世美颜的脸上不知道是严厉还是傲娇:站好! 我立马挺直腰板,不再贴着柜子,但是这样未免又有吻上他胸膛的架势,只好低下头。 拿好。 诶?我手捧着伞久久不能回神。 等等!为什么要我拿!你不是都拿在手上了么? 手里已经有一把了,我抄起了另两把赶紧跟了出去。 呜呜呜,这个大魔王太可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时候真的太害羞了,我的内心真是抗拒的。 今天不会再更了,要存稿了 上一章,真是我所有章节中【审】的最长时间的一章了 ☆、回忆之有尸来敲门(2) 没事。他从容地回答,认真地检查着雕刻复杂的棺椁,以及上面刻的铭文。我看了两眼就走开了,这种东西反正不太懂,也就不去凑热闹,拿出手电打光,研究墙壁上的文字,其中最长的一篇是《爱子赋》。 而立之年,方得一子,吾妻泣,夙夜不曾离,儿葱白丰腴,视之如珍宝,手捧恐落,口含恐化悲吾儿,未成立,已去。我惊恐地看向那个小型的棺椁。 这家人疯了!把小孩放在主墓室,父母放在别处,这样主次无序,颠倒辈分,不怕他死后徘徊在人间? 看看这些文章,全是记录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明明那个男尸脚上穿着朝靴,却完全不提自己的政绩,看来孩子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老来得子,夫妻两个都是爱子如命的人,想必刚刚两具尸体就是这孩子的父母,起尸攻击,恐怕是因为我们打扰了孩子的安宁。 既然父母可以起尸,那么这孩子也未尝不可,我顿时觉得中间的那个棺椁变得诡异万分,神荼 看这个。他皱起眉头,两汪冰泉没有因为光线不足而失色,反倒是被衬托得熠熠生辉。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棺椁的浮雕错落有致,之前说过的,这上面刻了龙凤,双神纠缠在一起,极有参差感,而更夸张的是,上面竟然天。衣无缝地嵌着一串念珠,颗颗色泽饱满,纹理顺畅。 我用手电筒照着,好奇心被完全勾起,这一串年代弥久的一百零八念珠,凑近还能闻到一股沉木的香气,和雕刻浑然一体,可叹鬼斧神工。 突然之间,这串佛珠像插了电一样突然亮了,摇晃起来,原本适合的凹槽也露出了缝隙。棺椁随着异变猛烈地震动。 我脸色一下难看起来,赶忙退后两步看向神荼,双手背到身后,仓皇解释:我没动啊! 还不等我说完,面前的棺椁炸裂了开来,那念珠也随之滑落了下去,轰隆声淹没了我的话。 妈妈。咯咯咯,妈妈,我在这里。恐怖尖锐的童声伴着木头撕扯的刺耳声,在幽暗的墓室里回荡着,笑声尖锐地突出,毛骨悚然,狭小的空间里到处都是回声,就像是它凑在耳边讲话一样。 满室砂砾在飘荡,冲得人张不开眼睛,喉咙痒痒的,忍不住咳嗽。 一个穿着金丝绣花的小孩子慢慢从里面爬出来,一具湿尸,没有干瘪,就像刚刚死去一样,但是皮肤泛青,咧着笑,嘴唇发紫,眼瞳白色,只有最中间的一点是黑的。衣裳鞋袜,首饰配件一应俱全,却诡异地没有头发,剃得干干净净。 妈妈,咯咯咯,妈妈,我在这里。它重复一样的话,从里面爬了出来,露出牙齿,笑得极为夸张,手指甲很长,全是黑的,幽幽反射着蓝光。 我寒毛竖了起来,握紧了鞭柄。从外表来看,我大不了这小孩子几岁,这句妈妈叫得肯定是神荼。 后面墓室门紧闭,前面青脸小孩步步相逼,神荼却连惊蛰都没有拿出来,他体内灌了水银,千万不要打伤他。 我看着眼前的诡异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脑袋顶上开始发毛。怪不得这孩子的头发都没了,顶上有一个颜色很深的圆斑在溃烂,竟然是被灌了水银。 给小孩子的身体里灌下水银,可是陪葬的做法,极其残忍。难道说因为这对父母太爱自己的孩子,所以想要用这种方法保持他的尸体?这未免太疯狂了些! 青脸小孩完全无所畏惧,笑呵呵地一步一冲地跑过来,伸出染了黑指甲的双手,好像要人抱的模样,我们躲开,他就哭起来,极其哀怨,阴气冲天,尖锐的声音穿刺着耳膜,我的鸡皮疙瘩起满了一声,手脚都有些僵硬了。 可是一会儿又笑起来,仍然伸出双手要人抱的姿态,冲着我喊妈妈,或者冲着神荼喊,完全把我们当玩具,追烦了这个就追另一个,没有预兆,转身就扑,摔在地上就直接爬。这个封闭的墓室里一会儿充斥着笑声,一会儿又是癫狂的哭声,回音很响很响,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十足的病态,要把人逼疯。 我们不敢碰它,不仅是因为水银,还有它发黑的手指看上去是有毒的,只能逃跑。它像是捉迷藏一样,一会儿跑得飞快,一会儿又慢吞吞地在地上爬,还会重新躺进棺材里,我想去把棺盖重新合上,他却突然伸出爪子,差点抓伤我,看我余惊未定的样子,咯咯地笑,猛地冲过来。 那群遇到鬼打墙的人终于折回来了,用着蛮力破坏掉了反锁的自来石,早被神荼解开机关的门訇然打开。 -- 第54页 青脸小孩正追着神荼在最角落,听到动静以后嘻嘻哈哈地笑起来,笑得疯狂活像要断气了一般。 但是更疯狂是这些活人。 看他的衣服! 天哪!全是金线啊! 还有它身上的珠宝! 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并不是最恶心的。有的时候逃跑并不代表害怕,它可以有很多目的,比如让别人送死,又比如因为无利可图,将黑暗的人性反映到最恶心的一面。 我惊讶地看着刚刚还对僵尸避之不及的人个个眼里都冒出来金光。原先那两具虽然衣着华丽,但是保存不当,都破破烂烂,发霉变黑了,哪里像这个孩子身上,依旧金光闪闪。 神荼把他困在角落,制止那些拿着刀子想要把它拆了的人,别动!他体内有水银! 一把小刀从我眼前飞了过去,直插青面小孩的头颅,它惨烈地大叫一声,震得人直犯恶心,透明的无色液体从它的伤口里留了出来。 我张大了眼睛,这不是水银!这是二甲基汞!数微升即可致死的剧毒! 门外的灰色外套的手还保持着挥出小刀的姿势,脸上挂着比青面小孩更令人害怕的笑容。 闭气!快走! 这种情况傻子都知道不对了,神荼往挤在门口的人猛踢了一脚,立马就疏通了,他们发了疯地往外跑。我看见灰色外套明显失望的脸。他恐怕没有想到这帮人虽然贪财,但是逃起命来也反应够快,竟然没有一个死去。 原本倒地抽搐的小孩又站了起来,脑袋上还插着一把刀,刮开它的眼眶。它歇斯底里地狂叫着冲了过来,手脚并用地前进。 神荼! 我想转头去看留在最后的他,没有想到他反倒是比我更快一步走出墓室,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拉住我急速地前进。 这种时候身高的优势立刻体现了出来,我被拽着,不用力也能跑得飞快,不可思议的是后面那个,明明身量小,竟然还能紧咬着不放,没有被拉开距离。 我从来就不觉得我们会出意外,但是这种情况下身体本能地发抖,开始害怕。那可是剧毒,吸入一点点就会毙命。 神荼猛地推了我一把,快走! 你干嘛!?我立马刹车。 神荼拿出了惊蛰,抛向甬道的上部,桃木剑带着破云之势般锋利,立刻,石墙承受不住被击碎,天摇地动地塌陷,直接堵住差不多半条道。那个疯狂的嘶喊声近了,它爬上了碎石,那些尖锐的石块划伤它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漏出了更多的液体,它在空隙中挤进自己的脑袋,那把原来插在它头颅上的刀已经被插得更深,移位地厉害,剖开了它半颗脑袋,露出更深处的东西,也混着那些液体流出来,挂满了它裂开的脸。 我看了控制不住反胃,向外小跑了几步,直到神荼再一次亮出惊蛰,石块哗哗落下,把那东西死死压在下面才放心地往前跑起来。 身旁的甬道在飞快地向后,前面的一抹亮光出现,马上就要出去了,我突然想转头看看神荼,就在即将踏出地宫的那一刻。 这是第三件。 看到那张禁欲脸后,我便混沌得失去意识,在清醒过来只见神荼拎着我的尸体,不是!是身体! 我大惊失色地发现自己飘在空中,无法控制自己,只能随着自己躯体移动,神荼带着我的身体走一步,我便往前飘一步。 出了地宫几米外,灰色外套避开人群走到他面前和他搭话,我很想提醒神荼小心他,但是我不仅听不见他们声音,还不能发声,并不是说来的话没有声音,而是我动不了我的喉咙,动不了我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唯一可以用的就是我的眼睛,贼眉鼠眼地看来看去。 灰色外套还想说什么,但是神荼满脸不耐烦想要走开,对方不依不饶,看样子还想动手,接着我看见神荼一只手拿着我的身体,另一只手给了灰色外套一拳,打得他跪倒在地上,然后十分利索,反手一刀,打晕了他,冷漠地跨过软软瘫在地上的人,目不斜视,高冷到不可侵犯的神圣。 神荼一刹那霸气侧漏,气场全开,我看得激动到不行,心脏狂跳不止。 我盘旋在空中,这个角度观看神荼真的美到令人醉了,面容精致地像画一样,睫毛长长的,虚虚掩着他蓝宝石的眼睛,挺俏鼻子下的唇染着初开花朵的颜色,娇嫩的红,抿得紧紧的,散发着一股圣洁的禁欲味。 神荼突然看了我一眼,偷窥当场被抓吓得我透心凉,看得入迷的我立马把目光瞥向了一边。 忘了他有慧眼可以看到灵魂,否则我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我使了好大的劲撞向自己的身体,但是怎么努力也进不去。我担忧地看着他把我身体搬运过去,带到我们原来出发前待地那个屋里,放平之后我才看见我的脸上还贴着一张符。 现在想起来,那个路人脸出发前说过,出去的时候千万不能回头看。结合一下现况,后果应当是回头的人将会被这座墓穴留下灵魂,成为行尸走肉。幸好神荼的符拉扯住我,才使得我没有迷失在这里。 我看见他取出一根金针,顿时觉得疼了起来,金针插进了我的穴道,还没做好准备,我就被眩晕感征服,再一睁眼已经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我立马从地上弹跳起来,拔掉了那根金针,捂着脖子哀嚎。太疼了,都疼得诈尸了。身上的东西磕到了我,竟然是那串佛珠,之前十分混乱的时候,看着它掉落我就顺手拾了起来,竟然误打误撞地把它带了出来。 神荼瞥了我一眼,面上冷冷地没有表情,眼里结了一层薄冰,转身没有丝毫停留地出去。我害怕地缩起脖子,摘掉脑门上的符咒,快步跟上去,亦步亦趋地像个小跟班样。 离开的时候没有走原先的路,改了一条道,通往外面的路口竖着一块碑,朱砂色的字清晰写明了村落的身份:封门村 原来是有名的鬼村啊。 这里地势特别,阴气极重,也许那个小孩被选择下葬在这里是为了能够将他留在人间。 我复杂地看了一眼,默默无言地向前走。 一对父母爱自己的孩子爱到这种地步,所作所为是不是可笑之举呢?为了留住他的肉身,往孩子的身体里灌下了水银。为了留住他的灵魂,将他埋葬在阴气极重的地方。使他不得好死,困顿在人间受苦。他们自己也选择了狭隘,为了保护孩子不得转世,成为在阳间的可悲幽魂,痛苦地留在人间,支配着腐烂发臭的躯体。 我的父母也很爱我,我坐在火车上,看着外面飞逝的景色想起了他们,很严肃的工作者,不苟言笑,好像工作大过了天,甚至可以无视我的存在,但是我知道他们是爱我的。 我的心情有些阴郁,直到火车渐行渐远,离开了河南才慢慢好起来。 走回去的路上,我看见了这个小区的小公园,还有儿童乐园,更重要的是,这里有秋千!虽然是小孩子玩得那种,但是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立马举手打报告,神荼!我想 -- 第55页 想着吧。他干脆利落地拒绝我,冷漠地像个移动的冰块。 不是抽烟啊!我不是想抽烟啊!我想玩那个秋千!我期待地看着他,但是没有等他回应就屁颠屁颠跑过去了。 神荼的脸肉眼可见地抽搐了一下,慢慢走过来,离得非常远,大概是觉得很丢人吧,小声地抱怨,多大了玩这个? 我满不在乎,秋千这种东西我总是觉得很稀罕,反正我很少见到,催促着他,快点快点,趁着两个都没人,你一个我一个。 但是当我跑近正要坐下来的时候,距我几步之外,一个小孩子看到我立马停住了脚步,拘束地站在那里,纠结地握着双手,失望地看着我。 我屁股都还没沾到就立马站起来,摆出身为姐姐的亲和样,你玩吧。然后飞快跑回神荼身边,低着头,和刚刚一样急切地催他,走吧。 怎么不玩了?他用余光看我。 和小孩子抢有点不好意思。我捏着发梢。 旁边还有一个。他好心地提醒我。 够了!神荼!保持你一贯话少的风格不要揭穿我啊!我是因为和低龄的小孩子玩一样的东西感到羞耻了又怎么样啊! 到的时候,老人家的孩子已经在家了。我和神荼一边进门一边打招呼。 那孩子原本坐在桌边,看到我过来,拿起什么就丢我,摆出一张臭脸,脸色黑黑的,死死盯着我,充斥着对我的不满。 我被丢得都点懵,作势就要揍人,神荼抓住我扬起的拳头把我往房间拽:别和个孩子计较。 我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快把我弄得内伤了。什么叫别个孩子计较?我也是只是个孩子啊!犯罪也不会判重刑的那种! ☆、久违了,神荼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现在 我翘着凳子用这种幼稚的举动来缓解自己的焦躁不安,安岩正在阳台上打电话,他已经絮絮叨叨地讲了很久,我忍不住着急地问,已经来这儿三个月了,究竟怎么样啊? 你别催啊!安岩走来走去,他的焦急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看到我危险地翘凳子忍不住说我,你小心摔了。 我冲着安岩吐吐舌头表示并不不在意,只一心期盼着有更准确一步的消息,前些日子我们已经得知了番尼之眼的存在,就差这通电话给一个详尽的情报了。 安岩挂下电话,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 确定么?我惊喜地抬起身子,忘了脚还高高架在桌上,砰地一下就摔得四脚朝天,安岩特别着急地冲过来,但是看到我狼狈的姿势以后捧腹大笑。 我灰头土脸地地上爬起来,兜里掉出了我的手机,很荣幸,它摔得开不了机了:安岩你这个乌鸦嘴我挫败地低下头。 言归正传,看,这个就是番尼之眼的所在地。安岩把平板递给我,上面有详细的资料,刚刚传过来,还热乎着。 好大的庄园啊!这个古堡结构复杂,看得我有些头晕。我把椅子扶起来,放大了图片,我们怎么进去? 安岩看着平面地图思索,虽然认真考虑,但是方法简单粗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找了神荼这么久还无果的后遗症,总之就是要进去,你看这里有门,有门就能进去! 我想了一下,觉得安岩说得很有道理的。拆迁办嘛,不要说是有门没钥匙,我们可以闯进去,就算是没门,我们也能活生生造一个出门,这一年以来,难道我和安岩齐心协力造过的门还少吗? 这个弱智的问题瞬间解决。 商量一阵以后,我们决定兵分两步,虽然安岩觉得是领便当的做法,但是这个古堡大的出奇了,一起行动得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所以还是决定,安岩去下面撬门,我去上面翻窗户。 择日不如撞日,披着月色,拿好装备就立刻出门了,一天找不到神荼,我俩有一天放松不下来,争分夺秒地扫到各个可能的地点。出发前顺带着把我的手机送到了维修店,希望在离开巴黎之前能修好它吧! 在分别之前,我把玉佩套进了安岩的脖子里。谁让我的通讯设备被摔坏了,和安岩分开我又提心吊胆的,虽然他已经是个独当一面的冒险家,可我总忍不住把他当成萌新。冲他挥挥手,道:带好玉佩我就能找到你,小心点。 我爬上古堡的屋顶,准备翻窗而入,心里有一点点悲凉。小心点这样的话好像已经完全不适合我来对安岩说了,按照安岩现在的水平,在我认识的人中,就好像只有神荼够资格说他。 神荼郁垒两个兄弟骨骼一样清奇,快速成长起来的安岩让我想起来了当年的神荼,学习速度之快一点都不给普通人留活路那种。这一天,我又想起来被学霸碾压的痛苦,身边全是学霸的我苦苦挣扎啊! 轻快利索地落地,浓重的欧洲风格扑面而来,挑高的圆顶,开阔视野,极富特色的石柱,典雅的旋转楼梯。虽然有些老旧了,但是不可否认,还真是豪华啊! 我顺着楼梯往下走,一抹流动的淡蓝吸引了我。这种神奇的现象!是番尼之眼!? 我快速地跑下去,两步并做一步,来到楼梯下,简洁素雅的石块将奇异现象圈了起来。一泉流动的水像有生命般波光粼粼,正闪着月光般温和的光芒,吸引着人一直看下去,看下去,看 呼! 我急促地喘气,像溺水的人重新来到水面,贪婪地呼吸口气。 这里是? 我惊讶地看着面前紧闭的门,茫然地四处张开,明明是很熟悉的地方,却让我感到一丝陌生,奇异的不自在,好像有什么东西错了。我抬手看看自己,是我,那这里是哪儿? 我的眼光落在面前的把手上,试探着去触碰,门却先我一步开了,我立马缩回了手,惊讶地看着开门的人,却不知道自己在惊讶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 在门口傻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啊!秦夫人和蔼地冲我笑,柔顺的长发展现着女性的魅力。 神荼的母亲一向是个温柔的人,长得十分好看,笑起来美极了,忍不住让人亲近,我很喜欢她,她不像我的妈妈一样,总是板着脸。 有人在我的腰上推了一把,我看过去,茫然地开口:哥?你怎么在这里,刚刚我身边明明没有人啊! 于浠冲我笑笑,不仅是嘴角挂着笑意,就连眼睛里也溢满了星光。很久没有见到他这样温柔地笑过了,印象中不是他冷漠的忽视,便是当家之后的威风:阿姨让我们进去呢,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轻轻地问我,像极了一个深爱妹妹的好哥哥。 我我不知道,你很奇怪。 我茫然地四处张望,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屋里挂的日历显示今天是万圣节,我想起来了,有一年我和于浠确实在秦家玩得很晚。 -- 第56页 可是今天不是万圣节啊!而且现在距那天已经过去很久了。于浠是大人模样,我摸了摸我的脸,又捏了捏我的头发,我是短发啊!我记得那次,我还是长头发的。 不对,这里是哪儿啊? 出现的修长身影让我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看着他忽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喃喃着:你 一个孩子从他身后钻出来,是他的弟弟,热情地拉过于浠,假装生气地对我说:浅浅姐的眼里只有我哥,说着就把我身边的人拽走了,走,我们去厨房帮妈妈。 等等。 我想叫住他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开口,只是放任他们离开了,留着神荼与我单独相处。 他满面温柔,黑色眼睛暖得快化了,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弟弟,笑着摇了摇头。侧颜的他美得令人窒息,只想让人静静地欣赏,月光般的感觉,眼里的一泉春水让人沉醉其中。 我呆愣地看着,又觉有什么不对。神荼,他应该是冷若冰霜,不留情面的,他怎么会将自己的情感如此外露,是因为那是弟弟? 浅浅,你在想什么?神荼的声音苏得让人耳根子都软了,过近的距离让我向后退了一些,染上一抹桃花。 浅浅? 我盯着神荼,疑惑地开口,神荼你 什么神荼?昨晚没有睡好吗?他打断了我,一双丹凤眼里溢满了关切。 什么叫【什么神荼】,你就是神荼啊,你在说什么? 我傻呼呼的样子成功逗笑了他,干脆牵起了我带我往房里走。是真的牵手,指腹摩挲着我的手背,用力地牵着,手心对着手心,而不是抓着手腕。 看着修长的手握着我,他的体温像初秋一般,直让人想靠近,贴近他嗅到天凉的自由感。一下就脑袋晕乎乎地,思考到一半便突然短路了。 昨天晚上,我睡得当然不好,因为我们一直找你啊!我们?还有一个人,是小 浅浅,快进来。神荼站在他的房间中央朝我招手。干净整洁,阳光撒满了屋里,随处可见都是书。 我的名字被他叫得甜甜的,甚至有着暧昧的亲昵羞涩之味,但是我的惊讶大过被男神温情对待。错愕地看着他,这个称呼你不是一向 别发呆了,学校的音乐节邀请我弹钢琴,你来听听,他坐在钢琴前,一股书卷气,优雅非凡,高贵地让我想要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脚边,欣赏他的容颜,无视岁月,只叹芳华,他回头笑着看我僵站在原地,你要坐床上,还是,他拍拍琴凳,勾引妩媚,坐到我身边来? 我坐这里。一下有些慌张,坐在了床上,如此诱人的他每个细胞都在冲着我叫嚣,让我去犯罪。 他没有取笑我的手忙脚乱,纵容地看我坐下,双手搭在琴键上开始弹奏,悠扬的琴声泉水般流淌,美妙动人,但是我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他的手上,有魔力的修长的手上。 一曲完毕,我立马站了起来,坐在他床上的感觉并不好,有一种侵犯到他的罪恶感,我慌乱地看着神荼起身走向我,仍是面容姣好,五官精致的他,一模一样,但就是很奇怪,神荼。 没有想到他竟然到了我跟前,直接越过了朋友的界限,走进了更亲近的范围,他微微弯下腰,轻轻捧住我的脸,柔和地和我对视,手套的皮质感提醒我,他确实正触碰着我,不是只为了抬起我的脸,而是想要和我亲近,神荼是谁啊?你总是叫他,我要不开心了。 在我慢慢放大的瞳孔中,我看见他凑近了我,一抹柔软落在我的唇角。 他 我低下头,接着慢慢抬起来,不同的是,我的眼睛已经没了迷茫,我听见自己用可惜的语气对着眼前这个人说:要是真的神荼,我肯定会高兴得立马回应,然后扑倒他,可惜不是。 那个冒牌货惊讶地看着我,快速地远去坠入黑暗,身边的一切全都扭曲了过来,旋转颠倒,最终我回到了贝希摩斯庄园的城堡里,绵长的旋转楼梯,高高的圆顶,地上破碎的石砖,我哪里都没有去,仍是在番尼之眼旁边。 我怅然若失地看着眼前的空荡荡。童年时是喜欢,少年是爱恋,而现在,成了迷恋。 算了,私闯民宅可没什么时间感慨,还是先去找神荼吧! 我刚准备离开便看见神荼站在我身后,立马进入了一级戒备,亮出佛珠,虽然他是个冒牌货,可他毕竟披着我男神的一层皮,打他我怪舍不得的,就先进行了言语的恐吓希望让他知难而退,:冒牌货!赶紧走开!不然揍你。 没有想到这个人既不发起攻击,也不嘴炮,或者是是用美男计,只是像看傻子一样看我,然后转身,用命令的语气说,去找安岩。 我愣在原地,慢慢消化他的话,额,冒牌货,我觉得应该是不会说出去找小天使这样的话的,那么这个!是真的神荼! 诶!神荼!等等我!我刚刚的话不是故意的!Boss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小的我愿意鞍前马后洗刷自己的罪孽! 穿着皮衣皮裤的神荼身材修长,肌肉一张一弛都像豹般矫健,目不斜视,目中无人,霸道总裁的气场,浑身散发着禁欲气息,虽然有些欠,但不得不说,比起腻歪得死人的神荼,还是不愿搭理人的高岭之花更让我迷恋。 明明寻寻觅觅了这么久,见了面却一句矫情的话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但是重逢的喜悦实在让我想和他搭话,我刚刚看到番尼之眼了。 神荼在前面气场全开地带路,我就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讲,拉黑不拉黑的不管了,我现在兴奋地按捺不住自己啊! 然后我就到了你家,看到于浠,你的妈妈和弟弟,当然还有你。 房里的摆设真的和你家一模一样,太真实了。 你让我听你弹曲子, 那个姿态真的太像了。我已经很久没看到神荼弹钢琴了,但是印象中的他只要一摸到钢琴便柔和起来,像春风一般,假神荼模仿的惟妙惟肖,特别是那双手,在钢琴上仿佛精灵般起舞一般。 后来你 我先陷落到之前的幻境中,声音慢慢小下去。 那个轻轻的碰触很短暂,但是足以让我心慌意乱,虽然我是因为冒牌货唐突的行为感到极其震惊从而清醒过来的,但是,不可忽视的是我的心脏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悸动得颤抖。 亲你。 不知不觉,我的手指便放在了原先被亲吻的地方。 什么?但是神荼依旧看着前方,面色如常,我都不知道刚刚那两字到底是他说的,还是我幻听,尴尬地放下手,反正就是醒了。 神荼瞥了我一眼,顺带着扫到了我的衣服。 在这些寻找他的日子感到的一丝奇怪终于有了解释。 我就说怎么每次让别人看我和安岩T恤衫上的人像都有些怪怪的!这样真不知道到底是让人看画还是看胸,很像拿着正经的借口光明正大地耍流氓。 -- 第57页 原本一直不明白别人的怪异眼神,神荼的一眼却让我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然后瞬间想通。 我羞涩地环臂,故作若无其事地解释,那个,你不是不见了嘛,我和小红,咳,平时叫安岩小红帽叫惯了,一下子就顺口说了出去,安岩就在衣服上印了寻人启事,订做了好几件,天天穿,等回去也给你一件。长着一张帅脸不算,身上也要印一张,你就说拉不拉风。 但是神荼的眼里透着嫌弃。 安岩!我飞快地跑过去,想要给他一个熊抱,和神荼单独相处,我的手心都紧张地出汗了。 小红帽身后还有一个小孩,羞涩地和我打招呼,安岩介绍道:他叫阿塞尔。 浅浅。我笑弯了,终年和善的大姐姐面容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眼里露出奇怪阿姨的猥琐笑容。 哇!小正太!这身打扮好好看呐! 安岩害怕得咽了一下,默默把阿塞尔往后推。 ☆、久违了,神荼(2) 不好意思。我尴尬地咳了咳。见到神荼实在太兴奋了,不小心就暴露我的本性了不,这怎么会是我的本性!? 神荼说必须找到贝希摩斯,小正太就非常地配合翻出自己的笔记本给我们科普:贝希摩斯家族,庄园的主人。 这个家族的末代伯爵是个宝物收藏家。 却死于1920年的一场火灾。 据说他死后一直阴魂不散。 我四处紧张地张望,等等,小正太,可以不讲鬼故事么? 所以,在二战以前这里就是出了名的鬼屋。 你既然害怕就不要再讲下去了!我一点都不想听啊! 不管是盟军还是法西斯就不敢贸然靠近庄园。科普还在继续。 你们听,我先找个耳塞啊!诶?这个叮叮叮的是什么声音? 你们真的见过活的贝希摩斯? 神荼亮出惊蛰,安岩拔出枪,我握紧了佛珠,神色紧张地看着慢慢逼近阿塞尔的黑雾。 千万别回头。安岩提醒。 小正太毫不犹豫地回头了。 别碰。安岩提醒。 小正太毫不犹豫地碰了。 一只爪子从黑雾中猛地窜出来,牢牢擒住了阿塞尔,想要把他拖走。 我内心抓狂:都让你别碰了!你看你! 惊蛰飞出,黑雾立马逃得烟消云散。安岩打出一枪,抵挡住了黑雾的回马枪,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神荼好像已经将里面的路线摸清,极有方向感,立刻离开了这里。 那个东西不好对付,我们贴着墙壁躲避它的耳目,这个,听上去好像是有规律的,十秒一个来回,就像是巡逻。 我佩服地看着开口的阿塞尔。这才观察多久,不用这么敏锐吧!都说出十秒这么精确的数字了,就不必用好像两字谦虚了。 每天在被学霸各方面碾压,我都已经麻木了。 别出声,跟上。 神荼轻巧地过了道,安岩紧随其后,但是咔地一下让我绷紧了神经,下意识往脚下看,长舒一口气,没踩到机关昂! 安岩哥,我好想踩到机关了。软软的正太音响起,原来是我旁边的阿塞尔啊,还好犯错误的不是我还好什么啊!他踩到机关了!怎么办啊! 我就和阿塞尔一起眼巴巴地看着安岩,他无奈地一抹脸,悄声说道:別抬脚啊!等我过来! 石门突然下降,安岩想要过来却没有来得及。 我,我没抬脚啊!阿塞尔忐忑不安地说。 求佛不如求己,我硬着头皮决定先解决掉这个问题,蹲下来,仔细看了看,你先抬脚,我来踩着。 没,没问题么?小正太十分忐忑。 没关系。其实我也有点吃不准,反正不会波及到阿赛尔就是了。我把自己的脚慢慢塞过去,他把脚慢慢撤出来,盯着石板,我挥挥手,你站到边上去,我要撤脚了。 小正太手短脚短,怪萌的,当然不是嫌弃他,关键是不知道他身手怎么样,这种可能有危险的事情怎么可以让小孩子来,还是我上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放开脚,僵硬着身子,眼珠子四处乱溜,可是没什么动静也没有。倒是石门打开的声音吓得我一抖,紧紧握着佛珠,怎么了,怎么了? 你们听见了么?安岩定定看着前方。 啥?我此刻还在庆幸之中,对他说的话完全摸不着头脑。 叮叮叮。发毛的金属声又渐渐逼近了。 我惊恐地推了推还在发呆的阿塞尔:还看什么!快走啊!身量小虽然很可爱,但是逃跑的时候还真是不顶事,好像直接把他提在手里啊。 在神荼领路下,我们找到一间位于中央的房间,里面黑漆漆的,隐约看到几根水柱,安岩弯亮了,不该眼尖的我格外清晰地看清了不该看清的东西,胃里一阵反胃。 大门自动关上,黑色的雾涌进来,瓮中捉鳖。 神荼的惊蛰虽然威力无穷,但是黑雾层出不穷,自顾不暇,何况我们这边还有个小正太受了诅咒,已经僵硬得无法自己移动了。 妖怪迅猛地袭向阿塞尔,安岩立马把他拽到了后面,拔出枪,我抛出佛珠,金光一闪,逼退了那个爪子,接住反弹回来的念珠,摆起战斗姿态,靠到安岩身边把阿塞尔护住了身后:没事吧? 安岩摇摇头:没事。 阿塞尔的腐烂慢慢侵蚀到了脸部,逐渐的,整个身体都开始溃烂,我和安岩护着他,且打且退,可是再这么下去,他迟早玩完,我们的小命也会交代在这里,必须想个办法。 安岩闭眼用起了慧眼,再睁眼过已有了决算,神荼,快闪开!看我炸开个出口! 安岩一枪引爆了沼泽,燃起了熊熊大火,接着打出一枚守护的子弹。我欣慰地看着厚厚的红色防护罩,露出老妈子般和蔼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岩也突然变成了一条很粗的大腿了。 那个爪子暴露在火焰下痛苦地挣扎,最后幻化消失,阿塞尔的诅咒也迎刃而解,重新变成一个可爱软萌的小正太。 我们兴致勃勃地去找出口,却发现自己突然喘不上气,神荼让我们到一旁坐下,自己在墙壁上找来找去,一点不受影响。 阿塞尔继续他的解说任务,告诉我们整个庄园都安装了防火抽痒装置,不点火,我们就摆脱不了诅咒,点了火,又被剥夺了氧气,好像是进退不得,但是这种时候暗叹倒霉好像也完全没有了意义。 呼吸越来越吃力,刚刚整死了那只爪子还没有来得及高兴,想不到就又有这样的噩耗。 安岩突然伤感了起来,对着神荼一大通的表白,听得我都有点想哭了,这种悲情的时刻,偏偏神荼打岔说什么找到了,弄得我一口气被逼得不上不下,不知道该同情安岩还是叹惜神荼不解风情。 -- 第58页 我看着表情惨淡的安岩,难受的感觉又涌了起来:小红帽,没想到半年的生生死死我们都闯荡过来了,竟然还会被困在这里,眼神慢慢黯淡下去,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 还没有给安岩找个对象,还没有看见男神被谁拱了,要是神荼郁垒在一起,我也觉得喜大普奔,但是现在 吸烟喝酒撩。这是神荼给我下的判词,言下之意就是说我还有什么没做过。 我去!你不要乱讲啊!后面这个撩是什么意思!?不是我想的那个字吧!再说烟,烟!我都多久不抽了,距上一次都快十年了!酒!酒好吧,我承认,但是其他的你瞎讲! 我惊恐地看着神荼,又惊恐地看着安岩,最后一把抢在阿赛尔要做记录的笔,小孩子真不懂事,安岩告诫你的咋不记住,就记这种没用的! 神荼!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啊!你刚刚打岔说什么找到了也是在故意气安岩吧!小天使刚刚一瞬间脸色都变了,这也是配合你要的保持情醒吧!话说了这么多都没有你一句话更让人精神,当然是被气得精神了。 说实话,要是我的末路真的在这里,我还挺能接受的,最喜欢的人在眼前,最信任的同伴在身边,还有一个小正太,这种结局也算是个Happy End的吧! 不过只是想想,如果真要死,我希望身边的人离我离得远远的,最起码要死在我后面。但是我还没有活够,更何况只要神荼在,我就有一种盲目的自信。 贝希摩斯以氧气为交换,威胁神荼说出他们死而复生的秘密。我看着有史以来最多话的话痨神荼上线,一步一步把那个贝希摩斯诱拐到了自己的阵中。 那个奇怪的伯爵被拉扯进了封闭的房间,虽然我们四人团团围住他,但是,一下子,身体虚化,一个大活人就不见了。 是不是隐身了? 或者遁地了? 本来很严肃,但是听到他们调侃我也忍不住插上一脚,还有可能是影分。身。 但是这些都被一句他根本不是人推翻了。 一个带面具的人走了过来,浑身阴森森的看得我起鸡皮疙瘩。 他带着我们去寻找贝希摩斯的肉身,可是根本不是,根据日记的推测,卡米尔和道尔契的身份互换了。 我听得瞠目结舌,原来还有这样的操作! 我捏着鼻子,土着脸看神荼翻动这具没有脸的尸体。门自动地慢慢闭合,安岩抓狂地看向阿赛尔:你又乱碰什么东西! 现在可不是纠结这种东西的时候,安岩牵起阿塞尔的手,我很快跑出了房间,但是一回头,安岩把阿赛尔甩了出来,自己还留在里面。 安岩!赶紧的啊! 我们没有想到,那个所谓阿赛尔的同伴,帝国余晖的增援居然会对安岩下手,神荼用惊蛰卡住门,直接破门而入,但安岩已经被带走了,只剩下他的背包。 再次出现的贝希摩斯用安岩的生命作为交换,劝神荼选择知道家人的消息以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去你的滚蛋! 神荼在前面用惊蛰直指他的咽喉。 我在他背后用金针直指着他的脑袋:把安岩交出来! 贝希摩斯百般劝说,但是神荼始终只有一句话:交出安岩! 交易谈崩,其实根本没在谈,惊蛰刺进那个伯爵的胸膛。贝希摩斯再一次消失了,我的心里焦灼得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罪魁祸首从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走掉,我能不着急么? 他把安岩弄走想干嘛!不是都告诉他了神荼郁垒之力不能被截获了么!? 对了!我的玉佩还在他那里!我可以找到他! 神话还没有说出口,好几个人平地而起,凭空出现。 佛珠划至手心,眼里藏着坚决。 拦着我去找安岩就给我通通去死。 这里的人好像可以无限复制,如何将他们击垮在地,都会出现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多耗在这里一分钟,安岩的危险就更近一步。 我咬着唇挥动着佛珠,抽上去,脖子折断了又如何,一波一波,没有终结,不知道安岩的情况,佛珠被我攥紧都磕疼了我自己。 日本武士的刀向我袭来,佛珠正要套上他的脖子,扭断他的喉咙,突然一阵无力感涌了上来,天旋地转,手里的念珠滑落在地,我跪倒在地,匆匆用手臂架住砍下来的长刃,偏过头避开它砍伤我的脸,这一刀下来,我可不想自己死还没个全尸的。 视线在慢慢模糊,力气在一点点消失。 我咬者唇从地上站起来,格开刀,往他的肚子上踹了一脚,后心窝送到了惊蛰的尖刃上。 我脱力地摔倒在地,看见神荼有好几个身影在晃来晃去的,一把刀也变成了好几把,眼皮重得没有办法抬起,这是灵能被抽走的感觉,贝希摩斯想用这样的方法截获郁垒之力:神荼,安岩,安岩有危险快去救他 说完这句话,我陷入了重重黑暗之中。 这次,是不是走不掉了? 可是我真的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找到真相,查清凶手,我还没有得到神荼的认可,还有安岩,他还在重重危险中 黄色的尘土在飘荡,一辆马车从我面前呼啸而过,风吹起帘子,我惊鸿一瞥,居然是萧绍,他向来嬉皮笑脸,我还从没见他如此认真严肃,即使是没有人的地方也正襟危坐,眼神定定看着前方,沉重地脸都黑了:喂!萧绍! 马车轴轮快速翻滚,停也不停,呼啸着过去了,一骑绝尘。 喊出了我最大的声音,萧绍连头不探出来看一下,我却也觉得理所当然,目送着它走远,静静站立了一会儿,才迈开步子。 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家酒店,人稀稀拉拉的并不多,我走上楼,推开了一扇门,里面有个女孩子正撑着脑袋撅着嘴巴,一副可爱俏皮的模样,我没想到里面有人,尴尬过后冲她招手上前搭话:你好,请问你知道这是哪儿么? 但是她不理我,只是焦急地望着我刚刚走进来的门,突然她面色一喜,站了起来,话音间满是雀跃:神荼。 神荼? 我惊讶地回头。 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但是他根本不是神荼啊! 我走过去,想告诉她认错了人,她高兴地迎上那个白衣男子,毫无阻拦地从我的身体里面穿了过去。 我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抬手看,呼吸一下子就紧了,转头战战兢兢地去看那个活泼巧丽的姑娘,胆怯地触碰她的肩膀。 碰不到!我居然碰不到别人! 我的手直接穿了过去,但是仍不死心地又抓了一把,只握到了空气,我挤到两个人当中,冲着那个姑娘问:你能听见我说话么? 她高高兴兴地捏着衣角,视线穿过她面前的我,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 第59页 喂!萧绍!你看得见我么?我冲到萧绍旁边,急迫地问。他恭恭敬敬地弯腰,眉眼冷峻,错开我,向着正前方。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才发现这里已经不是客栈了,而是金銮大殿,雕梁画壁,富丽堂皇。 臣弟非她不娶。偌大的宫殿,萧绍肃穆着,一字一句地砸出来。 我一怔。 萧绍从来都是眼泛春水,桃花眼妩媚勾人,一本正经的他居然是这样的,冰冷地像条蛇,不带着任何感情,生铁一般阴凉,甚至有狠毒的感觉。 痛! 一颠,我的牙齿咬到了舌头,把我从不合理的世界中惊醒,疼得脸都皱到一起去了。 有人背着我,我用力地张开眼,棕色的头发,是安岩,他没事了! 被抽完灵能的我病恹恹地靠在小天使的肩膀上,他被带走的时候,我整个心都被提起来,就连刚刚做梦的时候一口气还提着,现在知道他完全了顿时轻松了不少:沉么? 神荼、安岩和我,咱仨现在的关系就是个死循环,安岩给神荼当充电宝,我给安岩当充电宝。 还行。安岩有些吃力。 我回头看了看,离那个庄园都有好些距离了,时间一长,背不动自然,但是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调侃,我怎么能错过!?得了,就你这个小身板。 你少寒碜我,要不是我,你现在就是头朝下。安岩没好气地说。 开玩笑,回去请你撸串。我义薄云天地拍拍他的肩。 玩笑一开,我的精神好了起来,这里一行人,除了神荼和安岩外,还有一个人,不是小正太,身高不对。 我眯着眼睛看了很久,最后反应激烈地拍着安岩的肩,颤抖地指着前面那个人,但是既想不起他的名字,也想不起他老爸的名字。 这是纪晓岚他基友的儿子么?我一波三折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丰绅。安岩拖长了音,无奈地提醒我。 对对对,他怎么在这儿?那个贝希摩斯呢?我从安岩背上下来,虽然腿还有点软,但是自己走走没什么问题。 这事说来话长。安岩推了推眼镜,绕着脑袋学着说书人。 那你慢慢说呗!我拿手肘撞了他一下,反正咱有时间。 安岩就和我慢慢地说,我的心情被他带得一上一下,感叹不已,没有想到一昏迷,我就错过了这么多,我惋惜地砸巴着嘴。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知不知道我俩扛着你多累? 这也不是我想的呀!我捏住脖子里的双鱼玉佩,反正不是抽我的,就是抽你的,不是我虚弱就是你虚弱,我厚着脸皮:我觉得我还挺轻的。 安岩捂着脸,指着神荼:等等别让我背,让这个扛你。 我怕怕地看着神荼,扛,还是算了吧!劳驾男神,承受不起,承受不起。 被摔坏的手机很幸运地在我们离开巴黎之前修好了,我们离开法国,回到中国,在一个夕阳西下的美丽平原上,安岩和神荼坐在越野车的车顶,互诉衷肠,互表爱意 大概? 因为我在打电话,站得比较远,听不太清他们的对话。 之前安岩和我广泛搜罗可以知晓过去未来的宝物,江小猪给我来了电话,他已经打探清了消息,有一个名为忘川之火的东西,在它面前,所有的秘密无所遁藏,陕西离这里不远,最多四小时车程,我们到那儿可能只要一个小时。 挂了电话,赶紧往回走,不知道为什么安岩趴在地上,反正拽起就把他塞进车里,我关上车门的时候他还有点被我的雷厉风行吓到,回不了神。 安排好安岩,我朝着抱臂安静欣赏夕阳的美男子招呼:神荼,上车,我们去陕西。马上夜幕降临,趁着晚上找到那个东西就撤,然后再回来,正好! 你的区别对待还能再明显一点么?安岩探出脑袋忿忿不平。 我打开门,把手挡在门顶上,弯腰伸手,恭恭敬敬地请神荼上车,再回去坐上驾驶座,系上保险带,摆出一张笑脸冲着安岩:当然可以啦! 安岩躺在座位上,表示非常的痛心:我就看不惯你这个狗腿的样子。 车开了半小时以后。 安岩迟疑地说道:我们是不是忘了谁? 额丰绅? ☆、巫傩的诅咒与祝福(1) 那座山,比我想象的还要近,很快就到了,在下面就可以看见重重叠叠的木头房子鳞次栉比。 虽然可以看到了,但是到达并不容易,那羊肠小道像山路十八弯一样看不见尽头,爬来好一阵地势才开阔起来,不再有那么多树,也能看见寨子的门了。 接受安岩和我委托的是江小猪,但是在土家族等我们的胖子和老张,也是稀奇了,看到胖子这么积极,我们刚刚冒了个头就着急招呼我们进寨子,像是要去自助餐厅吃肉一样。 有几个小姑娘在村里口玩,看到我们过来就着着急急地跑掉,我想和她们搭个讪问个好都没来得及。一行人站在寨子门口很尴尬,没做什么人家就被吓跑了,接下来的道路真是坎坷多舛。 安岩问:现在怎么办?我们直接进去不会被打出来吧? 听说土家族民风淳朴,但同时也很剽悍,就看那个几个小姑娘常年上山下山锻炼出来的肌肉,我觉得动起手来不一定比我们轻。 我正皱着眉头想办法,突然就跑过来一群的小姑娘,穿着他们土家族漂亮的民族服饰一蹦一跳地过来,还有几个就是刚刚跑掉的那几个小姑娘,过来就把神荼、安岩、胖子通通围住。混乱中有个人重重地踩了一下我的脚跟,我追着看过去,一个土家小伙跑回去,和他的伙伴说说笑笑的。 姑娘们拼命挤过来,我拼命地挤出来,终于从热情的围堵中逃出来,揉着我发疼的脚跟。 惹不起,惹不起,以免殃及池鱼,我还是闪得远一些吧。 老张抽着烟斗,我在旁边看看风景,对比那边三个身边的激烈竞争,上了年纪的老张和身为女性的我这边还真是异样的萧条与和谐。 我说胖子怎么那么积极,看他眉开眼笑地和小姑娘搭腔,油嘴滑舌的,我都不好意思说认识他。 土家族这边都喜欢有肚子和戴眼镜的男性,胖子的肚子一等一的大,在这边真是一等一的吃香。 安岩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也招女孩子喜欢,比起热情主动的女性,被圈住的安岩显得格外羞涩,紧张也无措,握着双手,耸着肩,也不知道怎么办,就跟着歌的节奏点头,可爱得不行。 神荼,神荼就没什么好说的,虽然他没有肚子也不戴眼镜,但是脸就摆在,即使显得异常冷漠,这些姑娘也围着他,一首山歌一首山歌接着给他唱。 山歌很好听,我在旁边静静地欣赏,老张晃着脑袋帮忙打节拍,安岩一脸求饶地终于从姑娘们中解脱了,躲到我身后,把我的佛珠抢过来往脖子里套:我是个和尚,不能找个姑娘。这样自我催眠。 -- 第60页 不能找个姑娘,你可以找个汉子,比如神荼,所以还是快点去解救一下另一个不情愿的,你抱着我的佛珠,还不如抱着神荼呢! 我把念珠拿回来,推着安岩把他塞到神荼旁边。安岩周围的姑娘,那山歌唱完了还知道散了,神荼这边可是歌都唱完了还拉着聊天,土家族的话和汉语夹在一起,配上姑娘们的一副好嗓子,格外的好听。 估计神荼刚开始还有些懵,没想到女孩子这么主动吧?直接把他围起来,跑都不跑不掉,看他那张臭脸,惊蛰都要拿出来了,一定在后悔刚刚怎么不赶紧用上灵能逃跑,现在瞬移都救不了他了。 安岩说了好多才勉强把他身边的姑娘驱散走,半哄半拉地把他往老张和我这边赶。 我们四个人往土家族的村子里走,至于那个乐呵乐呵调戏小姑娘的胖子乐不思蜀,我们这边没一个好意思打扰他的。 我问老张江小猪怎么不来,语言不通,问题可是很大的。 老张说江小猪怕自己太受土家族姑娘喜欢了,对不起他的琼斯小姐,所以找了胖子,那个来得正好,满口答应,至于语言,老张会,胖子也会点,所以不用担心。 我点点头,把心放进肚子。 一只蝴蝶在我脑袋边上兜兜转转,我晃着脑袋躲避,拿手驱赶走,安岩看到立马就凑到我身边来笑我:看你,招蜂引蝶的。 这边生态好,昆虫自然多,怎么算我招蜂引蝶? 但是安岩话音刚落就有一只很大的马蜂朝着他飞过来,他黑了一张脸,我笑弯了腰,拍着他的肩膀:安小爷魅力不小啊! 那只大马蜂飞啊飞,最后落到了神荼的后领上,我和安岩默契捂嘴吃吃笑了起来,交换了一个眼神:论招蜂引蝶还是这位最强 安岩和我就一直看着那只马蜂待在神荼看不见的地方,又飞起来,快落在他的头发上时,安岩才笑到不行,挥手把它轻轻赶跑了。 慢慢地,我们走进了村落的内部,许多吊脚楼伫立这里,越往里走,唱山歌的声音越响,一群小伙子正在楼下唱山歌,那个长得美丽的土家族阿妹却并不买账,下面的小伙子越战越勇,一首首情歌唱得更加的响亮和真挚。 我忍不住在驻足观看,感叹道:真羡慕土家族的女孩子,男孩儿追女孩儿。虽然有些是反过来的,但只是少数,这里是母系社会,女人的地位高。 浅浅,安岩笑得可奸诈了: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我感觉心里的小秘密像是被人发现了,一阵心虚,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没有。 但是安岩被我踢得不痛不痒的,反而去和神荼搭话了:神荼,你说是不是?她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让你乱说!我让你乱说! 我一下就着急了,跳过去一把勒住他的脖子,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全挂在他脖子上,直到他翻了白眼,拼命拍我,才放了手,昂首挺胸,摆着一张臭脸,不愿意搭理他。 最后我们找到了一家吊脚楼住宿,这家人养了个姑娘,看到我们的几个男孩子可开心了,就招呼着我们来她这儿住。 住一楼,就在堂厅旁边打地铺,晚上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情不要太方便,感谢传统的习俗! 胖子一个包放得鼓鼓的,我一摁,嘿呦,带了两杆枪啊,咱这次可是在活人的寨子里,不是下地宫,看死人,至于么? 老张敲敲烟斗,让他别拿非要拿。 你不懂,胖子拍拍自己的包,胖爷我这叫防范于未然。 我盘腿坐在旁边没说话,心想着,胖爷啊,别叫你的两杆枪吓得这边的阿妹不敢和你走了。要知道,这边以前可是有很多土匪了,人家阿妹说不定就以为你是个土匪,不要了。 活,总要吃饱了才能干好,但是这家人统统出去了,父母在山上干活,小阿妹好像出去和姑娘们讲话,我猜是说家里来了贵宾,想在这儿吃顿饭就没希望了,只好出去转转。 我从他们家的吊脚楼下来,走下长长的石板小道。 阿妹。一个小伙子窜到我眼前,略带羞涩地和我搭话。 嗯?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心想要找个地方吃饭,随口回答。 那个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阿哥耳根子红红的:我教你射箭,如果你学会了,我请你尝尝我们这边的土家菜。 好巧啊,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饭了? 我这才看见他手里确实拿着一把手工制作的弓箭,连连摇头:不,不用了,我会付钱的。 不!你学,很简单的。他听我拒绝就着急了起来,那一口汉语也说的疙疙瘩瘩,十分紧张,直接把弓塞进了我的手里。 我有点懵地拿着手里的弓,什么情况?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没有和胖子一样的心思,还准备找个伴回去。 我看他十分羞怯地手把手教我又不好意思拒绝他,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这张脸,按照我的审美算普通。但是!这种好不容易来的勇气让人不好意思拒绝,这种害羞又勇敢的男孩子我觉得十分可贵。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正是缺失这种勇气才更加不好意思拒绝。 但是不好意思拒绝我不代表我接受啊!手把手教我射箭啊!这个姿势多不可描述不用我多啰嗦吧!虽然我身后那位非常的害羞,不太敢碰我。 那个,小伙子我我尝试着开口。 我不太会说话,平时和朋友们直来直去的就算了,眼下要我委婉地拒绝还真的难为我了。 他热情地说,你可以按照这边的习俗叫我阿哥,当然你也可以按你们那边的。 按我们那边,我得叫你弟弟,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害羞内向的小孩子。 我无奈地想着,怀疑自己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穿着黑色皮衣,姿态优雅的男人从我刚刚走过来的小道上慢慢出现,迈着大长腿渐渐靠近,眼神往我这边扫过来,看到救星我立马就激动了起来! 神荼大人!小的在这里!这边的人太热情了,我撑不住了! 在我的热切期盼和反复的眼神暗示中,神荼终于纡尊屈贵过来了,但是过来以后一掌非常不留情地拍在我腰上:站好!带着手套的手在手腕上用着巧劲,一巴掌打得我有点想跪下来。 我欲哭无泪,不是的,我是让你帮我拒绝,不是让你来凑热闹的,你这口气怎么这么像个高三老师,是不是以前五三做多了,现在要报复社会啊? 但是可耻的是,我的身体完全不理会我内心的吐槽,神荼一碰到我立马就挺直了腰板,特别是他严厉的一声,我连疼都下意识忽略了。 握紧。他拍在我握住弓的手,敲在手指关节上,泛麻。 手臂用力。他的声音沉稳又有力,低沉认真的声音有酒样的醇味,只是现在他就算附在我耳边低语我也没办法欣赏!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急忙回答。 -- 第61页 能不知道么?他在掐我的手臂啊!捏在靠近手肘的位置,深深地陷进去,很疼啊!这次肯定也青了!出个任务受的伤,还不如遇见一次神荼受的多。 他教着教着就把原来担任老师的阿哥不留痕迹地挤走了,这姿态可比常年拿弓的土家小伙更游刃有余,我都不知道哪个才是本地人了。 手腕用力。 我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全靠他提着我,我就不明白了,人家叫我学个弓箭就是寓教于乐,他呢!整得和高中必考科目一样! 但是你教归教,你不要上手,上手就算了,你不要两只手一起上,两只手一起上就算了,你不要捏我!我的手腕偏细,你这么大力气,也不怕把我弄折了? 放。清澈的声音让人本能地想服从。 箭应声而出,砰地射中瞄准的树干上。 在我如此不标准,不走心的情况,全靠神荼把着我,居然还能射中!? 我惊讶地看向神荼,他什么还会射箭了,我怎么一点没听说? 神荼无视我崇拜的小眼神,把我手里的东西直接塞给了旁边的小伙子,抬步就走,走。 我跟上神荼的脚步,多看了那个小伙子几眼,那啥,弓箭都学了,可以让我吃饭么?当然是付费的那种。 神荼没有停的意思,我只好跟上,否则一慢,他就没影了。 胖子和安岩去外面买了几个土家族的酱香饼,我整个吃完,觉得味道真的可以啊。那个请我们住宿的阿妹回来,遨我们去篝火边玩。 神荼在一旁倚着,全程放空,直接反弹阿妹对他倾慕的眼神,安岩尴尬地笑笑,我也不是很能提起兴致,谁知道他们就要把我推出去。 安岩凑到我身边小声地说:你去和他们玩,把他们的年轻人都拖住,我们才好下手啊! 下手?说得好像要去欺负老人家一样,我们只是去借一下他们的宝物! 再说我怎么拖!?他们这边又要唱歌又要跳舞的,我会个啥呀!?让胖子上啊!那小曲唱得。 他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我一眼,喝酒嘛!你不是挺能喝的,就和他们喝呗。 酒都没开始碰,我的头就有些晕了,你这是要把我卖了啊? 这怎么算?一切为了神荼。他一副慷慨大义的样子,如果,他能把眼里一点点小小的精光藏的更好的话。 我的头更疼了,那你去喝,阿妹叫的是你们,和我有什么关系看看小姑娘殷切的眼神,你怎么好意思拒绝? 这边小姑娘可吃香了,你不是羡慕么?安岩八卦,想要从我这边问出点什么。 但是我这么机警怎么可能被他问出来,再说我现在对神荼的心思那真是可纯洁可纯洁了,纯洁得连我自己都快骗住了:我现在不是小姑娘了,一点不羡慕。 百般拒绝,但是正如安岩说的为了神荼不是,是为了大义!最后还是被他们推了出去,安岩亲自把我交到了土家阿妹的手里,微笑着嘱托她一定要让我玩得开心。 小姑娘心里肯定很失望,但对我还是很热情,笑着和我说今天晚上会很好玩的。 我拉上胖子陪我,被老张阻下了,说是怕他坏了大事,非不让,我只能单刀匹马地去,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是他们非让我对山歌,我就只能唱《两只老虎》了。 还好,土家族很热情,但是也不会强人所难,我只要坐在下面笑笑,然后唱最后的呦喂,也就是一首山歌的结束语,就行了 他们给客人喝的酒不是烈酒,听说只有三度,这个对我来说小意思,拿着这种酒,我频频地敬那个土家阿妹,阿妹喝的是烈酒,很快脸就红彤彤的,醉了。 醉了才好,我们都住一楼,等回去一看,这么晚了人都不在,指不定被人家打出来。 我扶着小姑娘回去,把她送上了二楼,幸好安岩他们是把我推出来,否则二楼都不给上,因为二楼是女孩子的闺房,上了就要留在这儿做女婿了。 坐在大通铺上,我捋了捋头发,拿上手电,决定出去找他们。 一个人独守空房太无聊了! 他们去巫师家了,一般一族的宝物,都放在最被敬重的人那儿,土家族信奉巫傩,巫师位高权重。 我才上了几节台阶就遇到了折回的神荼安岩他们,拿手电筒照小红帽:什么情况?东西到手了? 他遮住光,无奈地说:没呢,那个巫师说要找个地方,一个山洞,去里面取点水,才考虑给我们看一眼,这么大地方怎么找? 我和他们一起走,帮忙照着路,放轻了声音和脚步,现在已经很晚了,吵醒了别人就不好了:那你们回来干什么? 安岩无奈地说:那个山洞在山的另一边。 我忽然觉得我们不是要去找山洞取水,而是要去找蓝精灵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凌晨4点到家的,乘飞机之前还坐了五个小时的车,唉,颠得我 ☆、巫傩的诅咒与祝福(2) 那个巫师要山洞的水干嘛?喝了延年益寿啊?我走在安岩旁边问,对他们的一些习俗传说其实还蛮好奇的。 他耸耸肩:谁知道啊? 是不是那个山洞挺特别的?我猜测着。 按照她的描述就是,外面全是裸。露的岩石,比较深,有个小池子,唯一有点特别的就是听说里面长了些小野花,你觉得和一般的山洞有什么区别吗?看来安岩对这个模糊的形容有些困扰。 我摇摇头,问巫师说话的时候什么态度,别是我们的行为叨扰到人家,她给故意出的难题。 安岩否定了,说去的时候,她连睡都还没睡,像是专程等着,不然就直接偷了走。那个巫师说话的时候也挺淡定的,是个看过大场面的人。 既然人家这么要求了,就照做吧,虽然我们这一行人比较喜欢能打架就不说话,但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和平一点比较好。 山上的天气总是变化无常,原先还是好好的,现下却落起了雨,石阶都是滑不溜秋的,再往上走,就连台阶也没有了,平时土家人走出来的小路都看不清楚了。 雨越来越大,很快就迷住我的眼睛了,额前的碎发纠结在一起,头一次觉得我的头发剪得还不够短,湿了全黏在我的脖子里,难受得紧。 天边传来一声闷闷的轰隆声,我眯着眼睛,撩了一把头发,大声地问,以免雨声盖过去:是打雷吗? 是的,安岩还带着一副眼睛,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楚,神荼,你走慢点!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神荼在较个什么劲,带个路和冲锋陷阵一样快,放慢点速度能怎么样?我可是连路都看不清啊! 安岩啧了一声:我说你!然后张着双手保持平衡,小跑着追上去。 我也想跟着跑起来,结果脚下石头很滑,扶住一旁的树才没有摔倒,站稳之后,面前的人已经没影了:安岩?安岩 -- 第62页 不是的吧 我扯着嗓子喊,没有回应。 懊恼地摸了一把脸,这就跟丢了?我全身都湿透了,真后悔怎么没有拿把伞出来,转头去看后面的胖子和老张,这两位走得慢慢吞吞的:胖子!老张! 你们慢点!等等我啊!听胖子的声音已经有点喘了。 我拧着头发,心想,不是你们,是你。这边只有我一个人,前面两个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我等了他们好一会儿也不见他们上来。天太黑了,我原本明明是看见他们的轮廓就在后面,现在想来应该只是我的下意识,根本就是看错了。 往下走了两步,拿着手电去照,没有人就一直往下走,但是,胖子!老张!我大声地叫,并没有回应。 我照着上头路,已经向下走了好多路了还不见踪影,看来是走散了,真是背,我个夹在当中的,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的。 按胖子和老张的身手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有那个时间找他们,还不如先去找找那个神奇山洞的神奇水。 我撑着旁边,稍微休息了一下,继续前进,这一上一下的,真是白走了这么多冤枉路了。 喵! 什么声音!? 我惊恐地回头看去,一道可以融于夜色的黑影一闪而过。 眯着眼睛,僵直了身子,随后立马加快了步伐,弯下身,两步一跨地上台阶,溅起了不小的水花,嗒嗒地,在只有雨声的静寂深山有一丝诡异的突兀和紧张。 我一边暗骂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胆儿还是这么小,一边脚下生风。 心跳加速,大步向前。一个东西从我脚边蹭了过去,感受到它的肉以及皮下骨架! 我去!活的!这种鬼天气也会有动物跑出来还真是匪夷所思! 我低头一看,一只湿淋淋的玄猫正在我一个脚掌之前阴森森地蹲在那里,幽绿色的眼睛带着死亡的味道。 真是!童年阴影这种东西还真是可怕! 旁边的景色在飞快地向后,即使知道在湿滑雨大的树林里疾跑很危险,但是内心的恐惧只是鞭打着我,让我不停地加快速度,快一些,再快一些! 喵! 见鬼 我立马刹住车,夜里的山雨很凉,全身血液凝结。 这声猫叫可不是软软糯糯,卖萌的那种,而是极其凄惨的叫声,撕心裂肺,哀怨冲天。 借着天边的一道闪电,我看清楚了那猫的模样。还真是倒霉,接二连三的都是黑猫啊? 它突如其来地朝我猛扑过来,我心里一慌,大惊失色地躲开,滑了一跤失去平衡,狼狈地跌倒在地上,我去! 我还可真是选到了一个好位置来摔跤。 地势陡峭,树都没有几棵,根本拦不快速的滚势,这样掉下去,就是下面不是悬崖悬崖绝壁,也够晃得我散架,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 我顺着陡坡一路下滑,尖锐的石头在我的大腿上划出一长道口子,一刹那的剧痛痛到极点麻木起来。 完了!这回疤怕是留定了! 我拼命阻止自己不下滑,抓到的却全是树叶,大雨浇灌的土地泥泞不堪,半点撑不住我,一把握到的全是烂泥,糊在手上。 还好。 碎石簌簌地滚下去。 听着自己清晰的剧烈心跳,看着头顶长长的斜坡,心脏被揪紧的窒息感慢慢褪去,喘着粗气,手里攥紧了蕨类植物的根部,不敢松手。 还好,在摔死之前终于让我抓到了个东西,停止了这场送命的滚蛋。 虽然是九死一生,不过没死就是值得高兴的了。 我紧贴着地,略略往下一眼。没有什么平缓的地,只有断壁和岩石,在这样的夜晚都看不清山底。 没想到原来之前都已经爬得这么高了,我感叹着,从下面慢慢上来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只能爬回去了。 阿浅!有人焦急地喊我。 听到这个称呼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萧绍? 我抬头看去,来人拿着刀,插进泥土里保持自己的位置,你土家族人的打扮,就是那个要我学弓箭的小伙子,那张脸也和萧绍的不同,但是关键是气质,原本朴素内向的性子一下子变成了贵公子的气质。 上来!他着急地叫我,伸着手。 我不为所动,略过他的支援,你怎么长这个样了?老妖怪还附带能换脸的技能么? 手里的植物根部有些松动了,再不放手就要被我连根拔起了。 化妆而已。他伸长了手想拽住我的衣服,被我一把挥开,他恼怒地问我:你可不可以先上来! 不需要,走开。你有刀,难道我就没有吗?把绑在腿上的刀抽出来,插进土里,两只手一起使劲,双腿贴在地上增大摩擦面积,这样是挺省力,就是姿势很丑。 我上方的男人脸色极臭:大胆主动的你不喜欢,害羞矜持的你也不喜欢,你到底要怎样啊? 他是在说我拒绝他的事情吗?那我劝他还是赶紧歇了吧!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因为各种情况,我已经把他拉进黑名单了,虽然他扮土家小伙的时候我没认出来,但事实证明,他和我的磁场真的不对。 我没有理他,尝试着站起来,大腿上的伤一阵阵刺痛,他想来扶我,再次被我一巴掌甩开了,他恼怒地问我:这么大的雨!你非要和我倔么?摔下去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我淡淡地看过去,他好像是真的生气了,眼里充斥着焦急:和你没关系,我还没有问你怎么在这儿,不会和上次一样吧? 我比你们早来了一个月。他看向我的伤,你这伤又是和泥又是淋雨,很快就会肿的! 这些我当然知道,但是这深山老林的,现在又是这种境地,就是知道也处理不了,选择性地跳过去,奔向我更想知道的话题:你来这儿干嘛? 和你们一样的目的。他走在我后面,问一句答一句,不担心暴露。 和我们一样的目的? 他看上去挺开心的,没事干给我添点堵的,没什么烦恼,要那个玩意干什么?我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倒是他紧张兮兮的:你能不能小心点!? 那没想到萧大公子的效率这么低,一个月还没拿到。我嘲讽着说,小路慢慢近了,可以看见了,没有猫真是让我放心了不少。 太丢脸了,幸好没有人知道我被小猫咪吓得滚了下去。 萧绍冷哼了一声,听着还有些生气的样子:我可是好言好语的,不像他们,有失君子之道。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还君子之道,你做出的事情哪有一件像君子的,穿着土家族的衣服,扮着土家族的人,还不是觊觎人家的宝贝,充其量一个伪君子。 终于开始有树了,有可以抓住的东西,我就不必拿着刀,撅着屁股,姿势搞笑地前进,再走了好几米,回到了小道上,长舒了一口气,旁边的萧绍没好气地看着,无奈至极。 -- 第63页 我扯了一下嘴角,意义不明地笑:行了,我也安全了,你可以走了。 他蹙着眉,叫住我:阿浅,等等。 我转过身,干脆地从衣服里拎出了自己的玉佩。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知道自己本身并没有值得对方死缠烂打的东西,他一开始就对这个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眼下我也不能再装作没有察觉了。 萧绍,把话摊开说吧!你是要这个东西吧?我不知道它对你有什么意义,但是,很抱歉,现在它是我的,它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也许以后我会把它让出去,但不是现在。我握紧了,看着萧绍,明确地表达了我的态度。 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从小带到大,承载着对已逝亲人的思念,是我情感的依托。 他的目光凝结到玉佩上,但是之后又紧紧盯着我,阿浅,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和这枚玉佩的关系,也许你会是她的转世? 虽说他是用疑问的语气,但是却已经明着告诉我了,很确定。 我抽搐了一下嘴角,赏了他一个白眼,觉得这家伙真的脑子不正常。 这么多次,我没有动手打他真的是可怜他,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同情,而是同病相怜,因为他守墓人的身份,我知道一个人孤独着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所以忍着,尽管言语上不善,但是我已经控制着了。 可是现在他说出这种话,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还玉佩转世,你怎么不说我是惊蛰转世?怎么不说我是安岩用的二锅头转世?我尽可能地嘲讽他,真想就这样把他气死算了。 不是!阿浅,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着急地跟上我,但是现在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的了,我根本不会买账,只是跛着脚,忍着痛越走越快。 你,你小心些。他看上去无奈极了,最后停下来,行,我不跟着你,但是你千万要小心些,吃不消就回去。 知道了,你说的话我会记住的,但是绝对不会听的!我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单脚跳着,慢慢上山,经过了一次巨大的惊吓后,我的好运似乎来了! 山洞! 我开心地咧开了嘴。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巫师说的那个,不过能避雨就成,我虽然在萧绍面前逞强,但实际上已经疼得不行了,不仅是腿上有伤,后背也擦伤了,最致命的是我的脚踝错位了,走路全靠跳。 ☆、巫傩的诅咒与祝福(3) 这个山洞深得很,四通八达,一些小小的路蜿蜒曲折,手电进了水有点不太灵光,一抖一抖的,照不明白,也不知道这些小道会通向更加幽暗的哪里,石壁的环境非常阴凉,走到深处,已经比外面的气温低了两三度,淋了雨的我渐渐感觉有些冷了,阴凉阴凉的。 一阵声音十分有节奏地快速靠近了。 是我极其熟悉的登山靴的声音! 我惊喜地往外面望,原本声响还在远处,一转头的功夫已经立马接近了:神哎呦喂! 他看上去面色匆匆,蓝色的眼睛在暗处发着光,像星星一样,风一样路过我:快走! 啊? 虽然我很想听话,别说快了,我现在连走这个字都办不到,活得和只兔子一样。 快! 他带上严厉的神色,我立马有点委屈:大爷,我也想快,快不出来啊! 手腕被拽住往前拉,结果脚没有跟上,跌倒下去。我还踮着脚,他的力气又大,并且完全不考虑别人的舒适感,活像拽只玩偶一样。 他不耐烦地弯下腰,直接把我扛到了肩上,手正好按在我的腿伤上。 等等!兄弟!这样我好难受啊,要吐了。 指望神荼是不可能的,我只好攀着他的另一个肩膀调整一下自己的位置,压在小腹,而不是肚子上,看来是出了什么大事,神荼都顾不上我闹腾了:怎么了? 我拿着手电往后照,很快就明白了他着急地原因,顿时紧张了起来,猛拍他的后背:快快快! 勿需我说,只能看到一抹抹蓝色的灵能像萤火虫一样留在原来的位置,像彗星的尾巴一样,点点荧光慢慢消散,神荼的速度已经快得出奇了。 原以为好运来着,现在看起来并不是,继遇到了一只神奇的山猫之后,我又见到了另一种大山的特产。 嗯一团蛇。 确实团,一条蛇从另一条上爬过去,莹绿色的身体扭动着,附着鳞片的身躯一张一弛,飞速地前行。 我的天哪!这座山这么不适合人类居住,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要在这里安家落户的! 什么情况啊你是怎么招过来的我几乎要哭出来了,这么多啊!要是都能吃,我们就算叫上胖子也能吃个几星期的,难道说神荼的魅力已经不甘只用招蜂引蝶来形容了,连蛇也要来掺一脚吗? 这个山洞七通八达,胖子从另一条道蹿出来,跑在我们前头,很快神荼就追上了他,然后放慢了些速度,和他跑在一起。 我们成功会晤,这并不意味着多了一个帮手,反而是多了一大群敌人。 胖子啊!你看你,肚子大有什么好的,神荼扛着个人都跑得比你快,还招来一群蛇, 胖子,给杆枪。 敌人密集的时候好处只有一个,就是瞎打也能中。 他把枪递给我,你和老张还嫌弃,现在派上用场了吧! 我嫌弃地看了胖子一眼,行了,你别嘚瑟了,少说话,留点力气跑吧! 腿残跑不动的我,只能暂且稍微输出一下,但真的只是稍微输出一下,杯水车薪,一粒枪子对着一窝蛇,能有多大的用?胖子啊,你怎么不带个手榴弹啊! 前面有水,是不是那个老太婆要咱们取的水啊?胖子问道。 我想扭头看一下,但是神荼突然急刹车,接着猛地转身,甩得我头晕眼花,从来不晕车的我,现在真真切切体会到了那种恶心的感觉。 嘿,这些蛇不往前了。胖子开心地说,真是神水啊? 好奇的我只能背对着,盯着胖子所谓的神水,心里忍不住吐槽,你家神水才是小水洼,这明明是下雨积的水,神在哪里啊? 除了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外。 蛇信子的嘶嘶声慢慢远了,神荼把我放下来,那些死缠拉打的家伙已经走得一干二净了,空空荡荡的,仿佛刚刚玩命大逃杀只是一场幻想。 我长舒了一口气,不光是为摆脱了困境,更是为了伤口不比再受到挤压感到庆幸。 尽管我的伤口全是血,很明显,但想必他以为只是雨水吧,况且又是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 我踮着脚走了几步,这个伤口还真是让人伤脑筋,不仅如此,也真是令人犯恶心,真是肿起来了,才这么一会会儿。 弯下腰,先把错位的脚踝摆正了,这一下真是疼得我整个人一抖。 神荼突然晃了一下,像是要倒下一般,按着额头,甩了下脑袋。我惴惴不安地问:没事吧? -- 第64页 胖子还没注意到这里,拿着杯子想要舀水。 等等!神荼突然开口,压低了声音说。 胖子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看向他。 他的脸色真的很糟糕,平时粉嫩得想让人咬一口的嘴唇完完全全褪得没有血色了:毒。 什么什么? 我一下接受无能,和胖子两两相望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毒?神荼怎么会中毒? 是水的问题?我看向地上不起眼的小水塘,胖子立马离小水洼八丈远。 他摇摇头,皱着眉头,声音听起来有些吃力:不确定,先别碰。 胖子恼了起来:这个巫师真是坏心眼,先是把我们带到蛇窝,又是让我们取有毒的水! 我听了心惊肉跳的,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蛇窝? 我还以为是他们不小心遇见的,原来这里是那些绿蛇的老窝吗? 那窝里一堆堆的,比刚刚追我们的多多了,妹子,胖爷我也不恶心你,不和你讲了。胖子比划了一下,脸上还有心有余悸的表情。 你们还好吗?清澈的少年音被空旷的山洞放大了转过来。 我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安岩和老张正从另外一边走过来。 神荼立马制止了他们:别进来,然后对我和胖子说,我们先出去。 外面雨下得比刚刚还猛,打雷又闪电,天气恶劣得根本不适合外出,可是这里既有毒蛇又有毒水,待在这里,恐怕不会比在外面好。 我担心地紧紧跟在神荼后面,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神荼脚步虚浮,走路不稳,我真的一点都不感到幸运。 找那个巫师去!胖子和安岩说完刚刚的经历后,安岩已经气得不行了。 巫师住在远离建筑群的小木屋里,在很高的地势上,小小的,看上去非常压抑,狭窄地像是要把人挤死,还有传统的蜡烛,并不明亮地勉强照着,昏暗地放大了影子。 这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脸上的褶子多得像放过了时间的桔子一般,看见我们气势汹汹地来了既不害怕也不惊慌,只是那个巫师用浑浊的眼睛看向神荼,不甚在意地问:你们竟然没事。 胖子一边翻译一边立马拔出了枪,指着坐在中央的老太婆:信不信胖爷我一枪嘣了你。 只是巫师好像无惧生死,看着摇晃摆动的蜡烛,松弛的眼皮耷拉下来,看上去要睡着了一般:随便你们,不过我死了,这个男人身上的毒就解不了了。 这么嚣张!?我正准备抄起家伙就被一个人打断了。 梯玛。 内屋一个人掀了帘子出来。 是萧绍。 我连忙给身边的人使眼色,叫他们小心这个人,安岩收到消息,还给我比了个手势 梯玛是对巫师的称呼,他坐到巫师身边,让他不要生气,再劝说我们有礼貌一些,不然巫师或是山神都不会让我们走出寨子。 虽然他说得诚恳,但别说我知道他的身份不买账,其他人也没有一个肯客气一些的,特别是神荼,蓝色的眼睛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含着不屑,抱着臂,不正眼看他,就算比平时虚弱,气场依旧摄人,像个冰窖一样压迫着。 神荼的洞察力无出左右者,我猜测着,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土家小伙是萧绍,所以才会过来帮我?不然按他平时的性子,大概会在旁边看戏吧。 我疑惑地看着他。 神荼的脸色被蜡烛的光照着才有一丝红晕,不知道是真的好一些了还是只是我的美好期望。 我要的东西。 巫师伸出如干枯树枝的手,但是眼神只是盯着坐在身下做的绣花毯子,浑然不在意,一副脑袋不怎么清醒的样子,颇有些装神弄鬼的味道。 没有!胖子没好气地说,知道那个玩意有毒,我们怎么还会去碰! 巫师没有任何表情,即便胖子的口气非常地冲,我也恶狠狠地看着她,她收回手,平静地说,东西拿来,再帮你解毒。 嘿!我说你这是什么态度,诱导中毒就算了,现在被当场戳穿居然还是这个态度?我撸袖子就想干架,胖子随我一起按捺不住了。 最后没有动手,老张劝着我们暂且忍耐了一下,只能小心一点去取水了。 我没有去,绕道了屋子的后面,猫腰躲在窗子下。 反正都是趁着半夜跑到人家家里去了,还管什么客气不客气,反正我先找找那个忘川之火,顺便盯着萧绍,免得这个家伙背着我们把东西拿走。 萧绍在堂厅用土家族的语言和巫师说话,虽然因为语言不通,我没有办法窃听,但是两个人讲得起劲没有要回房间的意思,对我还是很有利的。 轻轻推开木质的老窗户,轻松地翻过去,屋里摆得满满当当的,连床上也是书籍和各类药品。土家族没有自己的文字,通用汉语,所以我可以看懂,是一些传说故事。 我悄悄掀开挂帘,往外偷瞄,确定他们还在那里没有起身,赶紧回去继续,箱子柜子全被我翻开,但是值钱的东西一个没有,更别提忘川之火了。 这边都被我找遍了,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搜索了遍地板,没有暗格,目光转向屋顶,吃力地爬上去,够到了。 真是,伤在手臂觉得太显眼,伤在腿上又行动不便,看来我还真是作。 我一边吐糟一边干活,顺着木头摸过去,触到了许多没有打磨光滑的小木刺,随即一个不平稳的凸起,我心里一喜,用力顶了开来。 上面居然还有空间,天色太暗了,都看不清楚这个屋子到底有多高,才让我一时没有察觉到上头还有地方。 我伸长了手,攀住两侧,靠着臂力把自己撑了上去,一开始以为这应该是个储物间,毕竟挑高只有一米左右,拿东西都吃力,但是没有想到这不仅是住人的,还是个女孩子的房间,借住的那个阿妹房里的摆设就和这里差不多。 一点小缝隙里泄出了一缕月光,我借着,偷偷摸到了床边,这个阿妹面容姣好,酣睡中仍在微笑,不知道梦到什么幸福的事了。 虽说巫师一般都是没有子嗣的孤苦老人,但是眼下看来也不都是全部,至少这个巫师有亲人,和她住在一起,想来关系还挺近的,就是待遇不怎么好。 我给了这女孩儿一金针,让她暂时不能醒来,对着她的房间进行了新一轮的地毯式搜索。 手机的震动让做贼心虚的我忘了这里很矮,猛地站起来撞到了头顶,一边揉头一边感叹,这个手机修理之后质量还真是提升了一个新的高度啊!又是进水又是磕碰,居然还通得了电话:喂?胖 话还没有说完,胖子心急火燎地声音就传了过来:浅浅!神荼出事了! ☆、巫傩的诅咒与祝福(4) 神荼怎么能出事呢!? 没有走小道,只是顺着斜坡一路滑下去的,有点不要命的感觉,半夜的凉风像刀子一样划过我的脸,钻进我湿透了的衣服里,踩着湿滑的路一路跌跌冲冲地向前,偶尔手脚并用地稳住自己。 -- 第65页 心急如焚地跑进山洞,只见安岩、胖子、老张他们都围在一起,中间躺着的,竟然那个气质高傲,手握惊蛰,向来无所不能的男人。 我跪在他身边,看着他气若游丝,原本白皙的脸更是白得吓人,头脑空白地什么也想不到,只会轻轻推着他的肩,唤他。 喂!神荼! 可是他蹙着眉,紧紧闭着眼睛,没有一点点反应,我理智的线终于崩断,强烈的恐惧如潮水一样席卷了,让我窒息得无法喘气,生生把我逼向崩溃的绝路。 神荼!你醒醒! 神荼! 他真的一点反应也没有,我立马控制不住自己,泪眼簌簌地流下来,想要努力憋着,但是呜咽一点点从喉咙里溢出来。 想去摸到他的脉象,但是感受到的全是自己慌乱的心跳,哆嗦得无法镇定下来。 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 我愤怒地朝胖子发火,脸都涨得通红,吼出我最大的声音,脑袋嗡嗡作响,还有耳鸣,宣泄出深刻的恐惧。 胖子此时也慌了,看到我的表情吓了一跳:没没怎么啊,就是取了点水。 我把手伸进泉水里,清晰地看见自己在发抖,一切正常,我没有任何不适,掬了些水送进嘴里。 浅浅!安岩着急地叫住我。 可是我已经喝了,凑近了有一种淡淡的味道,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来是什么。 没有事情,什么问题也没有啊。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得不到答案的我快要被逼疯了。 又是这样,怎么能又是这样呢?记得那时,视线模糊的我无力地看着房门紧闭,里面是我面临死亡、无法逃脱的父母,现在又是神荼。 我已经六神无主了,泪水擦了又有,流进嘴里尝到它的味道,咸涩到发苦,哽咽得气都快喘不上了。 你别急。虽然安岩这么安慰我,但是声音发颤,脸上的神色完全掩饰不了,看了看这里的环境,背起了神荼,总之先到外面去,这里不安全。 我们暂且在一处岩石壁下停留,这边勉强有个凹槽,算是可以挡掉一点雨,安岩让神荼靠在那边,拍拍他的脸,依旧昏迷不醒。 怎么办?我咬着自己的唇,脸上下的雨,比老天爷下的还凶。 老张可以说是我们这边最冷静地一个人,捻着他的胡须说了一大堆,反正我听不懂,也不想探究,我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神荼醒过来。 总结一句就是郁垒之力可以帮他,就赶紧催着安岩做充电宝,焦急地顾不上老张怎么不早点说,掐着自己,紧紧盯着神荼的脸色。 红色的灵能一点点传过去,神荼的眼珠转多了一下,牵动我心里的一根线,提起一口气,憋着不敢吐出来,耳朵里充斥着异常的心跳声,大得连雨声也盖了过去。 咳。神荼闷闷咳了一声,吐出一口浊气。 紧闭的眼睛终于张开了,露出莹蓝色的光,披着月光一般的皎洁,灵动得要夜间调皮的精灵。 神荼! 我猛地吐出一口气,大脑缺氧,扶着石壁,有一种被救赎的感觉,真是失而复得哽咽着吸了吸鼻子,胡乱把眼泪抹干净,大口地喘气,看见他出事真是比我自己受伤还糟心。 安岩也一下如释重负,僵直地身子立马垮了下来,抹一把一把头上的虚汗:真是吓死我了。 凤凰草。 刚刚醒来气息还不稳的神荼突兀地吐出一个词。 什么?我满脸疑惑。 老张突然明白了:原来如此,是凤凰草。 有了两秒钟的思考,我终于跟上了思路。 凤凰草也名蛇灭门,花开季节全株散发出一种浓郁的芬芳气味,人闻到后会异常清醒,但是蛇闻到会立刻逃命。所以,根本不是水驱赶走了蛇,而是凤凰草,我在山洞里闻到的异香也是这种植物味道。 可是,凤凰草没有毒。不仅没毒,还可以说是对人体有益。 老张给出了他的推论:有的东西确实无毒,但是两者相遇,无毒者也可以变为剧毒者,好好想想,小师叔是不是碰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东西 我知道了,是那只马蜂。安岩醍醐灌顶,脸色极差地对我说,浅浅,我们闯祸了。 马蜂怎么会?我瞠目结舌地看看安岩,也是自责不已,说起来,那只马蜂飞来飞去的时候,我和安岩还在偷偷地笑,完全没有意识到潜在的危险,真是大意失荆州。 我一边责怪自己,一边对着那个暗中下毒手的巫师恨得咬牙切齿,迫不及待地想要杀回去,找那个面容不善心里还阴暗的巫师讨个说法。 神荼明明有气无力的,却是强撑着摇摇头,不要胖子和安岩扶他:没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给了自己一金针,看着前方摇摇头以保持清醒,我头痛地看着这个黑色身影,推了一把安岩送到神荼身边去,免得他突然倒下旁边没人扶他。 胖子把装着水的瓶子丢给巫师,落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过去,明明起先关键得像是一把控制中枢的钥匙,巫师非要它,我们也被这个东西弄得死去活来,现在倒是丢在地上,毫不值钱,谁都不去看一眼了。 我们完成巫师的要求,她仍是不买账,一拖再拖,明显是耍着我们玩,我恼了,刚刚有多恐惧,我现在就有多火,偷偷退出去,轻驾熟路地翻上了阁楼,摸到姑娘床边,拔掉了金针,轻轻推她,这妹子睡得还挺熟的没有反应。 喂?拍拍她的脸,她似乎察觉不到一般,一味地做着自己的梦,与世隔绝。 不用睡得这么熟吧? 醒醒啊。我拍拍她的肩,得不到一点反应,想扇她一个耳光又有点下不去手,毕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我用力捏着她的胳膊,用力到我都不太忍心了,还是没醒过来。 这一看就已经不是睡得熟不熟的问题了,我摸向她的脉动,感受到年轻的跳动,非常的健康有朝气,显然没有中毒。 我皱着眉头,试着给她输了一点灵能,能让人明台清醒的能量一点点渡给她,可她不但不醒,反而皱起了眉头,出了冷汗,像是做了噩梦一样,表情恐惧,嘴唇苍白,摸向她的脉动,突然就变得杂乱无序,手指都冰凉了。 我赶紧撤回手,这个架势不太对,这样下去恐怕会弄出一条人命。 与其在这里瞎猜,还不如直接去问那个巫师,把她藏在阁楼上,想必这个女孩儿是巫师重要的人,那么把她当成人质,应该事半功倍吧! 我吃力地拖着她下楼,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还要避免可爱的小姑娘不要被撞到,真是太辛苦了,如果能把叫起来威胁她自己下去就好了。 我提起一口气,摆出一副欠抽的姿态,一脚踹开门帘,抱着她的腰,拿起她的手,把小姑娘当场一个巨大的玩偶,向那个巫师摆手,喂?快和你的巫师大人打个招呼吧? -- 第66页 果然,虽然把一个昏迷的人从阁楼上带下来非常不容易,但是效果可是相当好,一直不温不火的巫师大人立马着急地从毯子上站了起来,连萧绍的脸色也突然紧张了一下,语速都快了好几倍:梯玛说,让你不要动她! 可以啊!我笑笑,让她把毒解了,忘川之火借我们用一下,我立马就把这个女孩子还给你们。 巫师听到我的两个要求非常生气,行将就木的身体往前冲了好几步,萧绍连忙扶住她,瞟了我几眼翻译着:梯玛说你这是在欺负我们,山神会把你带走的。 低沉的老人的声音,加上还说着我听不定的语言,看上去真有几分诅咒的可怕味道在里面。 但是,大局已定的时候,不痛不痒的威胁有什么意思吗?而且很不幸地告诉你,我们这边就有两个神哦! 我耸耸肩,摆出自己不在意的态度来,抱起那个姑娘,走到神荼他们那边去,巫师就跟着我转,眼神片刻不离,紧张地握紧自己的手,原本就青筋外露的干枯上手更是狰狞得吓人。 胖子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我得意地笑了笑,冲他们眨了眨眼睛。 这回还真是捡到宝了,这么一张有力的王牌捏在我们手上,虽说有些卑鄙了,但这也只能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扶着妹子,腾出一只手把怀里揣着的书拿出来给老张看。 摆在床上的书太显眼了,还和山洞有点关系,我就顺手拿出来了。 老张推了推眼睛,挑着重要的东西念给我们听。 落洞女,是一种传说。 女孩儿误入山洞,遇见山神,从此她将自己许给山神。 姑娘会面色灿若桃花,眼睛亮如星辰,声音如丝竹般悦耳,身体里发出一种馨人的清香。 她会将家里打扫地干干净净,进入不食烟火的境地,终日陷入幸福的幻想之中。 她爱着神,再也看不上别的男子,保持着自己的美丽贤淑,等待着山神的迎娶。 落洞女十有九八会被山神带走,含笑而终,父母只能挑选几样她的喜爱之物为嫁妆,在洞口焚烧给她。 我看同情地看着怀里的小姑娘,难怪,我怎么叫也叫不醒她,睡梦中也是一副痴痴甜美的样子,原来是被山神勾走了魂魄。 也就是说,这个巫师想拿我们祭山神换取这个女孩儿的性命。安岩将一切串联在一起,恍然大悟。 把她给我!巫师跺着脚,发怒了。 怎么可能会给你?现在这可是救神荼的筹码! 我后退一步,安岩胖子赶紧上前一步,拦住了她。 胖子,告诉她,想要这个姑娘,解药必须拿过来。这姑娘虽然小小的,个不大,但是抱久了还是觉得有点沉,再不把解药拿过来,我就抱不动她了。 这谈判要还是输了,算我白抱了这妹子那么久。巫师浑浊的眼睛阴毒地瞪着我,又怜爱心疼地看着我怀里的姑娘,还打算抵死不认:我可不是苗家,不会下蛊。 没人说你会下蛊,但是身为隐居世外的巫师,会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也并不稀奇。 我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是刚刚找书的时候,从一本医籍里掉出来的偏方,让胖子递给巫师。 她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我笑了笑,证据没藏好被我发现了吧?谁让我做个侦察兵还挺有天赋的呢? 巫师憋着一口气,翕动着她满室皱纹的嘴,最后不甘心地紧紧抿住,把解药丢给了神荼。 狗拿耗子,倒是萧绍比这位巫师大人更不甘心的样子。 神荼检查了一下,确定药没有问题才服下,苍白的唇渐渐恢复了血色,喘息了一声,朝我们点点头,示意毒已清。 我小心翼翼地把这个持续陷入昏迷的姑娘还给了巫师。 萧绍帮着她,轻柔地接过,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枯草般的手抚摸着她笑着的脸庞,神情既欣慰又不忍。 我默默拿出佛珠,觉得接下来应该用武力逼迫一下,让她拿出忘川之火了。 老张和神荼站在后面咬耳朵,小师叔我微微倾身偷听,惊讶地转头看着老张:她这么整神荼,还要神荼帮她!? 老张出的什么主意,要让神荼用符咒帮那个小姑娘的魂魄追回来,看巫师对她的上心程度,这么做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要利用人情来借忘川之火。 这小姑娘也怪可怜的,昏迷着沉浸在镜花水月之中,我也不是不想神荼帮她,只是觉得太便宜那个巫师了,她这么使坏,也该给她点教训。 我和老张分析来分析去,结果神荼直接罔顾,手里拿出一张符,直直走向巫师。 后者皱着一张脸,目光阴鸷地戒备着神荼,看得我捂着自己的胸口,免得被气死。 神荼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听听人家的意见,咱们商量好了再办事不行吗?非得哎呦真气死我,我狠狠瞪了一眼老张。 ☆、巫傩的诅咒与祝福(5) 神荼让萧绍抱着姑娘进去,然后非常高冷地把他赶出去,啧啧,萧绍那脸色。当然我们也只能待在外面,包括着急地直搓手的巫师。 喂,那个巫师,你知不知道你的孩子为什么进山洞啊?我悠悠地开口。 她的床头有好多蛇灭门,对于生活在这种环境他们应该非常需要吧?可惜她孩子拿这些救人,她却拿来害人,你难道觉得对得起她? 她咕噜咕噜朝我吐了几句话,我才想到我们之间语言不通。 算了,我把头歪到一边,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有的时候,人就喜欢懂了也装成不懂,下意识选择自己舒心的说法,就像躺在里头的那个女孩子。 神荼在里面也挺久了,看来这魂招起来还挺费劲的,梦境还是非梦境,她真的就分辨不出么?是不能走还是不愿走呢? 安岩。进来。 安岩听到神荼叫他,知道是要拿他做充电宝了,特地问我:玉佩在你那儿吧? 在在在。你是有多希望用我的灵能来给你鱼目混珠啊,我装模作样地踢了安岩一脚。 过了一会儿,安岩喊了一句,巫师就急急忙忙进去了。 小天使坐在床沿擦着汗,如释重负的样子,倒是神荼,双手抱臂站在旁边,一副清闲的样子。 荼爷该不会压榨安岩的同时还顺便拿人家姑娘做了教学工具,学学符咒、针灸什么的吧? 躺在床上的土家阿妹茫然地看着周围,接着好像明白了什么,强烈地抗拒眼前的一切,特别是巫师想要触碰的时候,她推搡着拒绝,不断后退,虽然她讲的话我听不明白,但是从巫师的表情上看,想必是非常伤人的话。 苍老的模样又添了颓唐,她一开始看上形同枯木,但是精神矍铄,现在真的有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感觉。 手指抵着鼻子,我抿紧了唇,虽然这个巫师的心焉坏焉坏的,但是现在看看好像还蛮可怜的。 巫师一波三折要拿我们祭山神救她,可惜她并不领情,她不愿意抛弃自己心中的美梦,哪怕这只不过是一场梦,哪怕结局是死亡。 -- 第67页 看来这方世外桃源,即使是每天都会歌唱跳舞的这里,也会有不想让人面对的烦恼,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落洞女? 这到底是山神对人们逃避现实的嘲讽,还是给予他信徒最后美好的馈赠,真是难说。 我撇开视线,心情复杂地靠在门上等着。 巫师脸色复杂地出来,真是与她初见十分的从容大相径庭,充满悲情、犹豫、失望。 她叹了口气,背驼得更加严重了,我带你们去看忘川之火,转头点了点萧绍,你就留下吧! 我冲着萧绍做了鬼脸,怎么样?卧底了一个月,不如我们一晚上效率高吧?这真是一晚上从巫师嘴里听到的最让人舒心的话了。 萧绍扯出了一个笑容,瞄向我,大约是不甘心吧! 雨已经不下了,虽然那个巫师老太婆身材很瘦小,接过自己的孩子甚至需要萧绍帮忙,但是有一点显然是萧大公子做过了头,那就是,这个小老太婆绝对不需要别人扶着走路。 谁能告诉我这双小小的脚,迈着小碎步,上了年纪的老太婆是怎么一路脸不红气不喘地走在我们前头的? 到了。 在山的深处,比巫师的家,那个诡异的山洞还有深的地方,可以说是没有人带路绝对到不了的地方,因为我已经数不清到底翻过了多少的小土包,又经过了多上岩壁。 但是现在能说明路途的艰险确实是需要的。 在黑暗的晚上发散着绚丽的红光,红得璀璨,红得妖娆,红得摄人心魂,像是被顶尖切割师,呕心沥血做出来的完美宝石,再打上光一样绚丽。 但它不是宝石,只是一朵从泥土里长出来的花,有水晶一般的通透,纯洁无暇,血丝一般的脉络在花瓣儿内舒展,不过巴掌大小,却真如一团火般照尽四周。 真的太漂亮了,漂亮得我都挪不开眼。 果然大自然是厉害的创造者,也难怪那个巫师藏着掖着,就是为什么看着有些眼熟。 这个怎么用?就站在它面前,和番尼之眼一样,等待被召唤吗?我悄声地问安岩,红色的光映照着,像是能直射心底,太神圣了,大声说话都不敢了。 安岩摇摇头,同样小声地回答,背着个双肩包,看上去像个乖巧的高中生:不知道 巫师念着咒语,大约是祈求山神施与恩惠,让外来人也能够一窥珍宝。 我和安岩小声地讨论,非常的敬畏,但是念完咒语,这位之前还和我们拼死拼活保护花的巫师大人上去就揪了一片花瓣下来,看得我和安岩目瞪口呆:这这这,没有搞错吧? 安岩上前一步想接过来,被神荼一惊蛰打了回去,委屈地摸着自己的手:干什么呀你? 神荼睨了他一眼没说话,眼里清凉的光一点不输忘川之火。 我和安岩一头雾水,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啊! 神荼是不是瞧不上这个东西啊? 看着有点像。 确实神荼看过一眼之后就兴致缺缺,没有再看过第二眼,好歹人家巫师还在这里,这朵花还顶着他们一族宝物的称号,但荼爷是谁?说不赏脸就绝不赏脸。 那咱们怎么办?我问安岩。 嗯一会儿偷偷拿了。小红帽的狼尾巴冒了出来。 我点点头,和安岩达成联盟,神荼再看不上,也是咱们辛辛苦苦赚来的。 就是,不能亏了呀!安岩用力地点点头,瞄准了巫师手里拿着的花瓣儿,准备伺机而动。 老张哎呦了一声,咋咋呼呼的,吓得正在打算偷鸡摸狗的安岩和我一大跳:干嘛老张?想上厕所啦? 老学究没在意我们的调侃:我知道了,这个是死亡之花! 死亡之花,学名水晶兰,生长在腐烂阴暗的环境,还被称为幽灵之花。 而使用方法,大概?与黄泉花差不多。 而使用后果,大概?也和黄泉花差不多。 我看了一眼忘川之火,又看了看老张,默默懂了刚刚神荼为什么打了安岩一下,但就是打死不承认,硬着头皮反驳:你别乱说昂,我第一次看到黄泉花,还以为那是菊花呢! 我怎么可能认错?老张笃定地回答,小眼睛透露这一股权威不可被冒犯的感觉,抖了在山里不可以抽的烟斗。 我听说死亡花是白色的,这株是红色的,明显不对啊!我咬死了不承认,向安岩使眼色:盟友!一起上啊!拿下老张! 小红帽没听清老张说的,以为他把死亡花错认为了黄泉花,语重心长地说老张讲道理, 老张,你看看清楚,黄泉花是紫的,这个是红色的啊!哪里一样了?你这幅眼镜不合适了吧? 怎么不合适了!我这眼镜一千多,上个月刚配的! 嗯安岩比我这个其实知道了但就是不承认的人走心多了,就是内容听着有点不太对。颜色不一样也可以是一个品种的啊! 不对,我可是安岩这边,我应该支持我的队友,他说什么都是对的!小天使加油!我先去把忘川之火拿过来! 哦!我明白了,是后果和黄泉花一样是吧?那我们都喝过黄泉水,所以没用了浅浅!你干嘛!别拿别拿!安岩马上制止了我,把我刚刚才触到的忘川之火塞会巫师手里,讪笑着让老张和巫师说一声,这个东西我们不需要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安岩,这才多久,你怎么就被老张说通了!?咱俩不是说好要先把东西拿过来的么!?你叛变的有点快啊! 行了,走吧,这个对我们没有用。他推着我,想要打道回府。 我当然不同意了,这一整晚奔波来奔波去的,神荼还中毒差点醒不过来,可以算是用他的命换回来的,结果还白忙活一场,这让我怎么甘心? 我来喝,有谁试着喝过两次黄泉水,说不定没事。我大胆地说。 安岩没好气:你也知道是【说不定】啊? 我撸起袖子,和安岩商量着,总之先把东西拿过来嘛! 诶?神荼,你突然走过来干嘛?你不是在欣赏夜色,欣赏星空吗? 我去我去,荼爷,咱有话好好说,能不亮金针吗? 我的纠缠不清被神荼一金针解决了,也就是我对待阿妹的做法,给一金针,先让她睡一睡。 再次醒来,很荣幸的是头朝下,脑袋充血。天蒙蒙亮,走在下山的狭窄石阶上,到处都是青苔,下过一场雨的深山里,空气格外的清新。 安岩走在后面,看到我睁开了眼,开心地说:哎!神荼,她醒了。 我紧张地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用口型问他:忘川之火拿到了吗? 没想到这队友卖得我坦荡荡地一点不慌,大声对神荼说,还有教训的口吻:浅浅这家伙居然还想要那个死亡花,就该把她扛肩上,让她好好吃吃苦头! -- 第68页 我顿时挣扎了起来,四肢在空中胡乱地蹬,气呼呼地看着安岩。 你你你,之前咱们不还是一个阵营的吗?你怎么说叛变就叛变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还有你后面的这句话是不是在报复我啊?因为上次小天使好心好意背我的时候,还被我嘲讽了一波现世报啊! 怎么能不要?我们忙活了一晚上!我挣扎要把安岩洗脑了,好好和他讲清楚利害关系。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安岩生气地问我,会回不来的! 我来喝就是了!我想也不想地冲出口,说得极为大声。 话还没有讲完,神荼就把我扔了下去,没有一点预兆,直接松手,把我从他的肩膀上摔了下去。 我扭曲了一下身体,护住了我的脸,但是手臂磕在石阶上,手掌磨在棱角,火辣火辣的,身体蹭在台阶上后,滚到旁边的泥里。 我没有站起来,坐在地上,上手还有石头坚硬的感觉,歪着脑袋,静静地看着他:这算是什么意思? 心里平静得吓人。 他没有看我,还是往前走,冷漠地说:不需要。 真是惜字如金啊! 不需要? 对过去的事情有一百个问题的可不光是你一个人,还有我! 安岩着急地过来扶我,对着前面那个身影孤傲,异常冰冷的神荼说:神荼,你这样就有些过分了,浅浅也是想帮你。 烦。 神荼!安岩着急地叫他。 没事。我挣脱掉安岩想扶我的手,随意地在身上摸了摸血迹,没关系。 没有迁怒的意思,只是告诉他我还行,其实也不是很痛吧? 安岩帮我拍掉粘在我头发上的枯叶,你知道的,他这家伙,就是这个样子 我点点头,很平静地对安岩解释:找着这些东西,不光是为了帮神荼,还为了我自己。 说话的对象是安岩,只是我的目光好像落在神荼身上,撕扯不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了一本言情,男主撩女主,撩得我都快窒息了,我也好想撩啊,撩神荼或是妹子都可以啊 ☆、雁过也(1) 我冷眼看着于浠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别死在外头,我都不好收尸,他好笑地看着我身上的伤,伸出一根手指就戳,不把我当个有痛感的活人,哎呦,你也是咱老于家这辈的佼佼者啊!被群殴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很痛!我朝他吼道,狠狠拍掉他不怀好意的手,护住了自己,生生往我撕裂的血肉上捅,这家伙也真好意思!? 他甩了些纱布和药给我,掏出一包烟,自己点上一根,十足败家子的样子问我要不要。 真是整个被气死! 烟被我夺过来,气呼呼地丢到地上,一脚上去碾烂,指着他的鼻子警告:告诉萧绍!让他够了! 要不是萧绍,于浠这家伙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在这里!湿手的面粉,甩也甩不掉,还有下一次见面的话,我一定揍到他不能自理,当然,最好再也不见! 于浠没理会我的无礼,反倒是去看地上的那包烟,可惜地用两根手指提了起来。不知道是在惋惜烟还是在惋惜别的,人家有什么不好的?你个死心眼的,干嘛给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去你的!谁吊死在一棵树上了!老娘现在没心思谈恋爱!跟着神荼是出于朋友之情!帮他,顺便帮自己!知道么!?知道么!? 那你不看看萧绍是不是个活人!我翻了个白眼。 他笑得风流倜傥,像是不在意一切:我们于家最不缺的就是怪人了,他凑近我耳边,再说了,神荼是活人么? 混蛋! 把后面那个被我踢得哇哇大叫的人抛在了身后。 气冲冲地回到车上,恶狠狠地戴上保险带,安岩看着像吃了火。药一样的我,怎么了?这种戈壁荒野,谁找你啊? 一个脑子进水,闲得发涩的大烟枪! 想想就来气,给他一脚真是算少了。 胖子、老张既然来着,就随我们一起跟着丰绅去找帝国余辉的人。即便进了西夏王陵,我的心思也完全不能集中起来,不知道在分心个什么劲儿,始终皱着眉头,阴郁之感挥散不去。 直到神荼走着走着,突然跪在了地上,我才回过神来,踏出去的一步瞬间收回来,只是在后面看着,安岩急忙上去扶他,我就不需要去凑那个热闹了。 神荼和我不一样,有了安岩以后,更是如虎添翼,当然我不可能吃小天使的醋,毕竟他们俩好是应该的。 神荼说这里有残片的感觉,明明只要找到残片,当年的事情也许就能迎刃而解,而我却突然产生了退缩的意思,不,不是退缩,只是在这么些年的寻寻觅觅中,我不仅没有收获,还给别人添麻烦,渐渐的,只是为了追逐而追逐,有点累了。 我烦躁地拉着头发扯着头皮,之前于浠不过劝了我两句,我怎么可以真的萌发这种念头? 浅浅没事吧?胖子问我。 我摇摇头,心里有些灰暗。 快过来。丰绅发现了什么。 几个人横尸在前面,安岩上前检查,尸体还是硬的刚死了不到三天,袖口上有徽章,是帝国余辉的人,看上去是起内讧了。 丰绅找到了一个录音笔,里面有死者的任务记录:他们找到了云家笔录,接着前往宁夏,寻找圣珠,通过云家笔录的指引,一切进行的十分顺利,他们发现了一具奇怪的男尸,在他身上得到了圣珠。 突然,他们遇到问题,一切顺利的事情不再顺利,他们立马撤退,发生了地震,路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有人受伤了,墓里出了他们还有别人。 也许是我的错觉,仿佛是地壳深处传来一些回荡着的声响。 录音笔说有人失踪了,带着云家笔录,每天都会死一个人,有人在猎杀他们,支援信号也发不出去,不知道对手是谁,是墓主人的诅咒吗? 诅咒!? 我心中一凛。 录音笔突然哑了,安岩一把抢过来使劲倒腾,神荼蹲下来查看躺在地上的尸体:没有圣珠。 我看着周围警戒,总觉得这里阴凉阴凉的,让人不太舒服。 安岩发现两具尸体虽然死亡时间相近,但是一具还有弹性,一具已经干瘪了。神荼开了慧眼,用灵能引导着,一个东西突然从尸体的口中吐出来,神荼快速躲开,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安岩的口中。 噗。我的余光正好扫到,忍不住笑出声,若无其事地继续看着四周。 小天使,心疼你一秒然后哈哈哈哈哈哈。 安岩吐出来就想丢,突然发现这个绿色的玻璃珠似乎就是帝国余辉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圣珠。 -- 第69页 一把小刀冲着安岩手中的圣珠飞过来,我一把拉住安岩的衣服。 呃,对不住啊!我尴尬地笑笑,拉起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安岩。 来人渐渐显出里身形,是个很好看的妹子,大眼睛高鼻梁,就是妆化得有点浓,和包姐一样,其实我早就想和包姐说了,妆化得淡一点,好看是好看,但都是化学药品,对皮肤不好,要不哪天我去买一套纯天然的送给她好了。 我想拿着这个妹子先进行一下洗脑实验,但是她刚刚对神荼说完,动不动就亮刀子可不是好习惯,就拿出了自己的刀。 诶?你确定要两个人打我们这么多人么?虽然丰绅不可靠,但除去他,我们这边可是有五个人啊! 诶!小妞,你这样可不好。胖子二话不说就拿枪指着那个长得很有异国风情的小美女。 我伸出一只手护着安岩。 紧张的情形一触即发。 西域女郎冲着丰绅勾了勾手:风筝,还不过来。 丰绅很无奈地强调自己叫丰绅殷德,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叛变之前还看了安岩一眼。 我看了看丰绅,又看了看对面那两个人,多一个丰绅你们也才三个人,我们这边人数压制,你们讨不到便宜的! 本来神荼一个人就可以吊打对面,但是残片对他的影响很深,老张个用符的又不顶事,我拿出佛珠上前一步,偏头对安岩说:安岩,拿好圣珠。 你放心!人在珠在!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还不等我跨住另外一步,就听见他可怜兮兮地说:完了,碎了 我去!? 什么!? 碎了!? 我张大着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安岩手里的末末,其他人也不打了,一齐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那个西域女郎正中下怀:果然是假的。 算了算了,没事,你别太自责。我马上安慰安岩小天使,反正这玩意虽然看起来很珍贵,但我们的目的是残片而已,不在意,不在意。 安岩摊开手:我也不知道它这么脆啊。一团绿色的粉末被他吸进了鼻子,胡椒粉吗? 不,应该不是吧,我默默吐糟,胡椒粉是黑的吧?那个是绿色的吧,加点水和一和,大概会很像鼻涕吧 脚下突然穿来一阵剧烈的抖动,我抬头看看其他人,脸色都不好的样子,看来这不是我的幻觉了。 异变陡生,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突如其来悬空让所有人全部猝不及防,我想攀住些什么,但是眼睛还不来不及看,身体就急速下坠了。 咳咳。 我咳嗽着,抖了抖头,将落在头发的粉末抖下来,身体好痛啊,不过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没死就该烧香感恩了。 安岩趴在不远处,我护着自己疼痛的手臂走去,蹲下轻轻推他:安岩?安岩,你没事吧? 不不对劲,昏迷就昏迷,怎么还抽搐起来了,安岩!我把安岩翻过来,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是一双绿色得阴暗、失去魂魄的眼睛。 安岩绿色的粉末突然向我袭来,夺走了我的意识。 我想我大概是在做梦,也许是死后的世界,但如果天堂或是地狱,有这么好看的小正太的话,我大概会很乐意去死。 面前的这个小男孩真的很可爱,琼鼻樱唇,穿着一件宽袖对襟外袍,像个洋娃娃一样,比起阿赛尔也毫不逊色,粉雕玉琢的,就是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对,气冲冲的。 他径直向我走来,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下一秒就是完全懵了:你不要脸!我哥已经有妻子了! 我刚想问他哥谁啊,小朋友不能持靓行凶,不然姐姐可是会打你屁股的,结果嘴巴张开,话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没有教养!?你哥还没有娶她呢!怎么能说是有妻子!? 我很想封住自己的嘴巴。 够了!快住嘴!可爱的小正太是要被用来呵护的!即使他说错了也不能被凶啊!爱正太人士表示强烈的谴责! 这些反驳的话也让人听着不对劲,感觉就像是言情小说的狗血桥段,而我,不是我,是我现在所占据的这个身体,明显不是女主角,而是个恶毒的女二。 小正太明显凶不过我,声音顿时小了一些,但是仍硬着脖子争辩:你自己都是订了亲的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他顿了顿,最终还是吐出了原先骂话。 他说这种骂人的话看上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又想不到别的词,这样的正太看得我真是萌出一脸血。 可惜我控制不了自己,不然真的好想捏捏他,带他去吃点甜甜的零嘴。 这两个人越说越起劲,然后我突然贴了上去,插着腰,扬起头,趾高气扬地能把对面小正太气死,但即使这样,我似乎也没有正太高,还是抬太高了视线看他:我就是仗势欺人,怎么了? 捂脸,好想把我的嘴封上啊,说的那都是什么话啊? 小正太被气得不轻,伸手就推了一把,我这时才发现,虽然在我眼里是小孩子的他,其实长得也是高高的,至少这具身体被他推得摔倒在了地上。 看到我跌倒了,正太才觉得自己刚刚有点过分了,收回手背到伸手,欲语还休。 一副被欺负了的小模样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了,但是这具身体仍在坐在地上碰瓷,得理不饶人:你居然敢推我!你知不知道后果! 我忍不住吐槽这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不就是被推了一下嘛,还至于赖在地上不起来了,他哥有什么好的,现在小正太摆在你的面前,你就应该抓住机会啊,变现一下自己的宽容大度,然后他就会十分感动地被你攻略的! 就你这种体质,还想跟着我哥!半路你就被累死了!正太鼓起勇气和我争吵。 在地上碰瓷的人一下就不甘心了,站起来的时候趔趄一下,看上去倒也不是太像碰瓷,这个身体还真挺娇弱的,只是吵起架来的时候完全看不到这两个字:我娇弱!?那个女人就不娇弱吗?她们两姐妹不就是一副娇滴滴的样子么?她难道就能跟着你哥吗? 我无语望苍天,真想把自己的嘴给封上。 咋啦,你横刀夺爱还有理了?人家要是不好,小叔子会特地过来和你争辩吗?不过这小正太的哥哥是哪位,有了老婆还要撩别人,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这样哪有一点皇室的风范!论吵架,男孩子明显不是女孩子的对手,在一个问题上讲不过,就立马换了一个。 我故作惊讶,十分惋惜地说:知道编排皇室是什么后果吗?你这个漂亮的脖颈是要被砍断的!说着,凶神恶煞地做了一个手刀。 其实说是找上门理论,兴师问罪也根本算不得,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吵架罢了,虽然两位说的内人非常的成人化,像是家庭大型伦理剧,而且态度也非常的认真。 -- 第70页 我静静地等着,撑着头等他们吵完,耳边的一切都慢慢远去,化为一片空白,我眨眨眼,歪着脑袋。 好担心安岩啊,他那个样子是不是中招了?还有神荼,残片对他的影响这么大,西夏陵墓又是这么深不可测,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胖子和老张,这两个人身手很不错,但老是出问题,幸而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总的来说都让人放心不下。 诶? 我直起身子,发现有点不太对劲,这里好像是我家的小花园啊,是我和爸爸妈妈在法国的房子。 我站起来,看着自己刚刚做过的石凳,抬手看看自己,握了握拳,才发现,我现在已经可以支配自己了。 我抬眸,迟缓地走着,沿着铺着鹅卵石的路,这里的花开得好艳啊,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还是我熟悉的环境。 已经好几年没有梦到过家里了,那样的厄运,让我在梦里也下意识的避讳。 我轻轻推开门,原来外表和谐的这场梦境其实暗藏杀机吗?否则为什么我会倒在地上,停留在这个充满烟雾的房间。 看哪,我蹲下来,麻木地看着晕倒的自己,小小的身体,没有一点用处。 我站起来,慢慢走去,鞋跟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回响在空荡的房子里,握上门把手,拧下去。 怎么可以是拧不开的呢?这里是我的梦境吧!一切都应该是由我说了算吧! 它怎么可以打不开呢! 我渐渐崩溃,当平静的表面被撕开后,就是一副鲜血淋漓的凄惨模样。 怎么!?我连在梦里幻想自己的父母逃脱了死亡也不可以么!如果我能打开门,我一定可以把他们救出去,他们就不会中毒死去。 为什么!? 我拍着门,无法撼动。 两行清泪落出我的眼眶,一开始的拼命,得到的是无果,最终我接受了审判,无力地滑下,靠在门板上,看着以前的自己,极度苍白,是的,没有什么区别,我和以前的我,没有什么区别。 我站起来,没有灵魂没有目的地向外走,跨过倒在地上的自己,穿过鸟语花香的花园,走着走着,我来到了一家医院,站在一间病房门前。 推开门,躺在病床上的是我,苍白的脸没有血色,在昏迷中紧紧皱着眉头,而在旁边看护的是一个我完全没有想到的人。 他担忧地看着我,眉头比我皱得还紧,一声于浠从口中溜了一圈后还是变成了:哥? 我走过去,看着他。 他真的是一脸担心啊,我都昏迷了,他也没有必要这样假装,他既然这么担心我,怎么之后又是那个态度,巴不得赶我走,免得我连累他还有伯父伯母,在我最需要亲人的时候给予我重击。可现在,他这样照顾我,为什么之后完全没有和我提起过。 于浠的眉眼很好看,生来就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就像个有钱的小开,小时候就是这样,我即使玩得再疯,他也会不为所动,安安分分地在旁边照看我,在我需要他的时候帮我一把。 那时候,他还是个好哥哥。 我想帮他抚平眉宇间的愁苦,却穿了过去,看着自己的手,凉凉地笑着:这是做梦啊。 喂! 有人毫不客气地拍着我的脸,说拍脸真是客气了,这应该是在扇我巴掌吧! 行恶的正是在我梦中扮演好哥哥的于浠,果然是做梦,不然于浠怎么会在我出事的时候照顾我,简直荒诞! 我推开他坐起来,低下头,按着自己的脑袋,玉佩从我领口滑出来,感觉它的光泽好像暗淡了些。 渐渐从梦境里走出来后,才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像已经换了一个地方了,我原来不是在这里,安岩呢? 于浠站起来,拍拍有些脏的衣摆,事不关己地潦草回答:早走了。 我从地上起来,焦急地问,快点告诉我。我没有功夫和他开玩笑,安岩可能有危险,我要赶紧找到他! 他愣了愣,然后讥讽地看着我:于大小姐的自我感觉还真的良好,这种鬼地方,你该不会以为他们还会留下来找你吧?他伸出手,让我好好看看这里,满目的疮痍,残存的断壁。 我握紧拳头,有点生气,转身走开,不去理会他。 他慢慢跟在后面,依旧说着能气死人的话:喂,进T.H.A.这么久了,还不清楚自己的地位啊? 我早就退出T.H.A.了!我不耐烦地说,心里明明应该是相信的,但是不知道在莫名烦躁什么。 行了,别找了,你昏了这么长时间,人走茶凉了都。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硬生生地戳着我最不可以被伤害的地方。 我脑袋有点充血,眼睛涨涨的:你少胡说八道!赶紧滚!不想见他,每一次!每一次都这样戳开我的伤疤! 呵,人家关键是要那个姓安的小子,你跟着凑什么热闹,现在被人家抛下心里难受了吧?他把手插进衣兜里,我真心讨厌他这个样子,坏心地说着别人最不想听的,笃定地知道你一定会投降。 也许,神荼会不管我吧,毕竟我很烦,安岩,安岩他中招了,身体肯定不舒服,没力气管别的,但是胖子、老张,可是他们把我领进T.H.A.的,他们怎么可能把我一个人丢在随时可能丧命的地方,肯定还没有走。 别骗自己了,老实承认自己的多余就这么困难吗?他眯着眼,睨着我,嘲笑我的不堪。 够了!我大声打断他,大步冲回去,用力把他推开,和你没有关系,和你没有关系! 我说得很大声,是用力的大声,但是越大声,我的心里越慌,欲盖弥彰,自欺欺人。 于浠站稳了身子,无视我的蛮力,居高临下,那一点讽刺的笑容不见,只留残酷的冷漠,真想给你面镜子,让你好好看看现在自己的模样。 什么模样?像疯子一样?还是我眼睛红红的,非常的狼狈? 他散发着压印的气场,压得我整个人透不过气,好像有块大石头堵在我的心上。 行了,他突然一卸,笑得和春风一样,勾住我的肩,你和我回去,这些糟心的事情就再也不要想了。 我应该是拒绝的,但是脚步就是顺着他的力道走了。 真不应该这样,我看一眼几乎变成废墟的西夏陵墓,我想不应该相信于浠的话,不相信自己被遗弃了,只是眼前的事实好像容不得我再欺骗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怎么可以把妹子一个人扔下! 神荼:觉得她烦,但是把她一个人扔那里,不至于。 安岩:我怎么可能把浅浅一个人扔那里? 胖子、老张:我们是有革命友谊的。 于浠:看我干啥,我这么阴险奸诈的人不使点手段,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出场? ☆、雁过也(2) 最近烦心的事情好像一堆又一堆的,之前于浠说要带我回去,可现在他又不说起这件事了。 -- 第71页 你和包妮璐认识吧? 我点点头,脑子乱乱的。 听说她手上有个任务,有没有兴趣去一下? 我抬眸看他,疑惑地问,你不是要我尽快回于家吗?现在怎么开始给我找事情了?之前可不是这个态度。 他勾起唇角,因为我觉得这次的任务会很有趣,目光流转,勾起一片□□,而且你还答应了她什么吧?不要失信啊。 骚包我翻了个白眼。 不过于浠说得对,我和包姐之间确实约定了,虽然于大当家的已经承诺会把之前的事情告诉我,但是,毕竟答应了,我便不想毁约。 行啊,我去。 这次你会死心的。他笑得人畜无害。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答应的时候是很豪爽,但是真正和包姐见面的日子,我却退缩了起来。 神荼还有安岩,他们也在呐 我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更是堵得慌,不是责怪,只是单纯地觉得不应该再看见他们,就算是相遇也不该这么快,我还没有做好装傻的准备。 我百感交集地站在一边,小小的一步都跨不出去。 浅浅姐,你也来了。 活泼的少年音将我吸引了过去,我才注意到阿赛尔也来了,还有丰绅和上次的异域女郎:嗯。 我点点头,然后走过去,坐在包姐对面。 包姐说只有合作,才能各取所需。 我没怎么在听,不过是要劝说神荼他们和帝国余辉合作,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我拿着杯子小口地啜饮,没有拿下过脸,接着掩体小心翼翼地看神荼,还有安岩。 这两个人什么意思,看都不看我一眼,像是陌生人一样,对于上次的事情就一点没有表示么?还是觉得这不算什么? 我皱着眉头,心里越来越堵,凉凉地,像被戳了一个大窟窿 他们下锁龙井都是各取所需,我来是为了什么?帮忙喊666,蹭点吃的?顺便看看神荼和安岩诡异的脸色, 只是这样想,我还是跟着大家来到了锁龙井,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我一直看着前方,心里不停纠结,不知道为什么安岩和神荼站得也很开,我的目光停留在黑色身影上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被他周身冷漠的气息吓退了,算了,还是去问安岩吧,他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再不问问上次的事情,我就把自己憋死了:安 这地下怎么会有座桥?安岩发问,走到桥边向下看,我刚刚鼓起的勇气就被打得烟消云散的。 地下传了一声吼叫,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我四处打量,包姐嘱咐着我们一定要记住的事情,走过一座桥,停下脚步,向我们介绍:前面将会有岔道,分个组吧。 看包姐的口型,应该是想让安岩和神荼一组的,但是两个人似乎吵架了,安岩一把搂过阿赛尔,说要和他一组,我目光落在神荼身上,他翻了个白眼,一副傲娇的样子,看来是真的闹别扭了。 卡卡雅和丰绅一组。 包姐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又落在神荼身上:那神荼 但是神荼走到包姐身边,偏过头。 意思太明显了。 包姐没想到,自己的两个提议都没说完,就夭折了。 哎呀,我好像落单了,冲着包姐笑笑,那我一个人吧! 安岩这时才看了我一眼,有点担心的样子,我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率先走进岔道内。 窒息感一阵阵袭来,冷漠的高傲身影不断在我脑海中回放,害我不得不仰起头,让不该出现东西重新收回去。 我甩甩脑袋,告诉自己不能分心,到处都是碗口粗细的铁链子龙蟠虬结,我刚找到一个祭坛想要仔细看看,地壳深处就来了一波龙吐息,逼得我站进去,只能认认真真地观察了起来。 这才进来没多久啊?怎么就会用到灵能,我这边还是挺平静的,不会是安岩他们吧? 一想到安岩的性格,还有阿赛尔的手欠,我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们两在一起不会出事吧?安岩真是的,为什么要拒绝和神荼一组,他和小正太一起,真的没问题吗? 明明不算是长的距离,但是因为有三番两次的龙吐息,这段路变得异常的险阻,终于眼前突然开阔起来。 我看见阿赛尔一个人独自在井边,不见安岩的踪影,一下担心了起来:阿赛尔!安岩呢? 我跑过去,也往下望,但是深不见底,一抹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该不会是掉下去了吧? 阿赛尔摸摸头,放心吧,安岩哥和我说没事。 我看着望不见底的黑暗沉寂了一两秒后,决定还是要下去:我去找他,你先去和大家汇合吧! 阿赛尔拉住我:哎!浅浅姐!安岩哥和我说他已经找到出路了,你下去了万一又走散了,那怎么办? 我看看阿赛尔,又看看底下,始终不放心:可是万一安岩一个人 安岩哥说了,他没事,你就放心吧!萨塞尔向我保证。 真的么我迟疑着。 真的真的,他说了要在下面和我们汇合,我们先走吧! 好吧。 没想到走岔口,遇到的第一拨人居然会是丰绅和卡卡雅,我下意识地抓紧了阿赛尔,万一这帮人半路反悔,一个丰绅就够吊打我的,再加个卡卡雅?我可能死不见尸的。 紧紧拉着小正太的手,他们虽然没有为难我,但是一路走下来,我还是极其胆战心惊的,直到看见神荼他们才松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虚汗。 神荼看见我和他们在一起,皱了一下眉头,我立刻感觉不好,不是要把当成帝国余辉的卧底吧?那我可真是冤枉大了。 安岩呢? 刚刚地震,安岩哥掉到下面去了,此话一出,阿赛尔伤心的样子把我这个知道他没事的人都感染到了,幸好他话锋一转:但是我听见他喊我了,说在下面跟咱们汇合。神荼的脸色才没有这么难看。 这个死小孩,说话大喘气得能把我吓死。 接下来我们要穿过的,是龙的咽喉部位,也就是逆鳞之路,包姐扔出一把粉末,那些飘荡的须毛就立刻显现了出来。 她第一个走了过去,我赶紧跟了上去,拉开和帝国余辉的距离。 有惊无险地走过来,我忍不住对包姐使了个眼色,和她暗示后面的人:包姐,你这是在与虎谋皮啊。 她笑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向前走,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回来拍拍我的肩膀:照片我帮你拍了。 先不说什么小节不小节的,我愣在原地,照片是怎么回事? 神荼从我面前走过,非常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 第72页 我顿时更加迷茫了,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这种情感都从他眼里快要溢出来了,可见他是真的惊讶。 等等!这什么意思!什么照片啊!包姐!你拍了什么然后扣到了我头上啊! 我跟在后面,看着神荼的身影,好像问问他那天的事情,神刚开了口,就哑在了喉咙里面,算了,他现在一定很担心安岩,还是不要让他烦心了,等安岩和我们汇合了,再问。 但是我并没有等到这个机会。 包姐触动了一个机关,本来目送她的我被推了一把,掉了下去,神荼! 这个两字今天已经在我嘴里不知道转了多少回了,终于说出来,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想出去,但是包姐一下子拉住了我,眼睁睁地看着机关关上,我怔怔地望着,手落了下来,无力地垂在两边。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包姐问我。 我看着她,移开里目光,眼神放空地摇摇头。 没有,怎么会吵架呢? 我黯淡地想,各个方面的条件都不足吧? 原来这就是于浠说的死心啊? 你的脸色看上去挺糟糕的。于浠把机票递给我,以及一份文件,答应你的。 我低头看着,接着抬眸看他,他笑笑,对我坐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打开档案袋,当年的事情一点点浮出了水面。 我的父母没有死? 于浠点点头,活得好好的。 那他们为什么不带走我? 他把椅子往里拉,认真地看进我的眼睛里:我只是猜测,或许,他深吸了一口气,或许你本来不该活的。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不想去探究这句话里的意思,目光落在文件上,继续问:是我们出卖了秦家? 是你的父母。他纠正我。 一样。我往后翻了翻,他们没有拿到东西,就跑了? 嗯 所以,出事的时候我还像个白痴一样责怪神荼,但事实时,我才是那个应该被责怪的人。 我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 于浠拍着我的肩:以后你们不会再见面了。 ☆、回忆之蒙古行(1) 我一撑头,发现床上并没有人,迷迷糊糊地想要去找他,走出去,发现他师傅的房间亮着灯,鬼使神差地走过去,也不敲门,就附耳倾听。 我竟然听见了清雪的声音,在说于家什么,浓重的睡意一下子去了大半,推开门,房间里的人都被我惊了个满怀。 他们竟然都在,除了我,真是一个不缺了,连那个小孩居然也在。 气氛一时间僵住了。 我盯着清雪,神棍的脸上难得有不好意思和无措,气氛僵硬了片刻后,神荼上前拉住我的手腕,紧紧地,修长的手指搭在我的动脉上,想把我带出去,我一把甩开,跑到清雪面前,憋了一口气:你去哪里了! 原本在打瞌睡的孩子被我吓醒,头疼地捂住耳朵,躺倒在他爹的床上,不耐烦地皱紧眉头。 我神棍有一天也会扯不出谎来。 神荼拽住我,你先睡。 我怎么可能睡得着?一群人躲着我,好像我,好像我有多么被你们嫌弃一样,这样我怎么睡得着? 神荼领着我回房间,我进屋把佛珠拿出来就往门口走,他急忙拉住我,大约是怕我闹事,所以捏得我手腕快碎了。 但是,我是狠了心要去的,所以他力气再大没能犟过我,在大家的屏息之中,我把佛珠扔到清雪怀里:快尽一下你老师的义务,给我看看这个东西好不好,适不适合我用? 我盘腿坐在凳子上,眼里好像只有那串东西,但是他们都很紧张,我感受到了,生怕一个没看住我,我就把清雪揍了,所以现在神荼还站在我旁边,准备随时拎住我的领子,把我打包带走。 清雪摸了摸,把它还给我:是个好东西,很适合你。 真的么?入手的极其光滑的质感,低下头看它,其实我还真的蛮喜欢它的,语气轻松地说,行,那我去睡了。 我冲一边百无聊赖的小孩勾勾手,今天要不要和姐姐睡呀? 你有病。 不要拉倒,今天把你神荼哥让给你。说完就走出去了。 这一晚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夜没有睡着,大约四点就起了,弄了点粥,当然只有我一个人的份,吃完就把碗洗了,然后坐在椅子上,敲着筷子发呆,困也不困,清醒也不清醒,像行尸走肉。 我不敢去神荼的房里接着睡地铺,万一一个心血来潮,我抱住神荼眼泪鼻涕全擦他身上了怎么办? 天蒙蒙亮的时候,大家陆续起了,清雪坐在我旁边,一边吃早饭一边问我:我有个任务,你要不要去? 不要。我张口就答,回绝得没有一丝犹豫,看着筷子发呆。 为什么?清雪没想到我会拒绝,平时我很喜欢跟着他去增长阅历。 我被拉回了一点意识,因为我也找到了一个任务,看向神荼,去不? 神荼喝着粥不说话,两根手指托着碗底,大拇指扣着碗沿,他的手指关节分明又修长,动作优雅,神情冷漠。 我移开目光,那我自己去呗。 清雪咳了两声,表示自己可以陪我去的。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亮了亮,冲我讨好地笑了一下。 我冷漠地移开目光,对神荼他师父说:帮我劝劝神荼吧!其实我不是很想一个人去。这是我头一次撒娇这么不走心,说完就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了,也不在意结果。 老人家被夹在中间,情况棘手,所以也非常不走心地劝,呃神荼,你要不走一个? 我没看,但是我想神荼大约是点头了,因为他吃完就去理东西了,效率奇快的两个人吃过早饭,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就理好了出远门的行李。 要出门的时候,小孩刚起,我走过去,摸着他的头,刺激他:小鬼,对不起哦,今天我又要把你神荼哥拐走了。 他大约快被我气晕了,一张脸鼓得肉嘟嘟的,撅着粉嫩的嘴巴,脸上满是不高兴,奶声奶气地说:你不要再回来了! 其实我很喜欢可爱的小孩子,因为童年的神荼超级可爱,和现在的高冷简直天壤之别,但是这孩子,还真是唯一一个不让我犯病的。 要去的地方是内蒙古,我们坐火车去,要坐整整一天,对!没错,就是整整一天,而且是坐着的,不是卧铺。 我把任务的资料递给神荼,虽然写得很明白,但我就是忍不住充当解说员:他们家里有个人中邪了,听说请了好多法师都没有用,所以报酬被提得很高。 -- 第73页 我当然是看中钱多这一点才去的,到处游历没钱怎么办,而且我打算存着点,别老是寄人篱下,给神荼他们添麻烦。 神荼不胜其烦,偏过头,不想听我讲话。 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啊,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就糟心,一糟心我就忍不住说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一个任务就这么简单,就算被我天南地北地胡扯也还是要说完的,大概冷场了一分钟左右,不,不是冷场,只是我不说话了而已,神荼的脸上明显有解脱的表情。 我站起来,我要出去一下。 神荼翻了个白眼,给我让道。 我背着手,慢悠悠地逛,虽然火车上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胜在长,我从这节车厢逛到最后一节去,可以逛一个小时。 在外面磨了很长时间后,我回去,坐在位子上,然后看着神荼问:这次任务有信心不? 神荼甩了我一个眼神:今天吃药了不? 还没我默默地回答。 你想吃点东西么?我看见有卖泡面的。我跳开原先那个话题。 神荼抱着臂,往外面挪了一点,眉宇间隐隐腾起一种无奈。 我掏出钱包,假装没有看到他的抗拒:你想吃哪个口味的? 神荼没有回答,闭上了眼睛。 让一下呗,我出去一下。 随便买了两桶面,虽然神荼没有回答,但我还是带了,顺便泡好,但是神荼放我坐进来以后就闭上了眼睛,高冷得抗拒一切活物。 这家伙真的不吃啊 我硬生生地吃了两桶,扔垃圾的时候消食了一圈,坐回去了以后还是觉得很胀,神荼默不作声的,靠在旁边闭上眼小憩,浑身透露着凉意。 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看着窗外的景色快速地飞逝,感觉心也在不断远去。 呆呆地移开视线,千篇一律的大麦田,看得不想再看了。 一旦找不到事情做,我好像就会去纠结不该去纠结的事情,我侧头看着神荼。 他倒是一副安然的模样,闭上眼睛,遗世独立,美得和月光一样圣洁,昨天大家被我撞破的时候都很慌,但是他只是微微撑大了眼睛,冷静地让我先出去,沉稳地不像个少年。 好想问问他,昨天清雪到底干嘛大半夜地跑过来。 或许我不该赌气说要跑出来做任务,昨天晚上也不该故作大度地装傻,抓住他们心虚的时候一鼓作气地追问就好了。 可是现在,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别说清雪那个老滑头了,就算是神荼也不会给我透露半个字的,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没想到居然都这么长了,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剪过了,神荼,你有剪刀吗? 他轻轻皱起了眉头,抿紧唇,柔软的两瓣摒着一条线,遨人采撷。 我翻了翻自己的包,这种东西还真的没有,但是腿上绑了刀。 我站起来,神荼立马抬起一只脚,踩在前面,拦住了我的路,半张着眼睛,冰蓝的眸光夹着一丝警告:出去就别回来。 我盯了他几秒,他没有要松口的意思,我就直接跨过他的腿出去了。 走在垃圾箱那边,在动荡的车厢里,朝着我的头发来了一刀。 我抓着手里的头发,怔怔地,最后还是把它们扔掉,没有一点留恋。 神荼看到我的新发型,无奈地扶住额头,闪过一丝头疼的神情。 我微笑:好看吗? 神荼:我不想和你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回忆回忆 其实,我觉得,神荼不被追到也,挺好的 ☆、回忆之蒙古行(2) 好不容易一路颠到了内蒙古,神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摁进了理发店,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新发型,我抓着自己的头发,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 简直令人震惊! 没有想到可以这么丑!丑到和神荼一对比,旁人会眼瞎的程度,难怪神荼会迫不及待地让我去理个发,本来他的回头率就高,旁边还有个奇行种,恐怕会更引人注目。 我给自己划掉的头发很多,但是剩下的也很多,因为看不见,所以把不齐的修完之后,我的头发就在肩上一点点,短发中的长发。 离开火车站旁边的理发店,沿着路,通往纸上的地址,这里有好多的小摊摆满了路边。 内蒙古这里也盛传藏传佛教,卖的东西都很有宗教色彩,我忍不住蹲下来看色彩鲜艳的手镯,但是很遗憾地站起来,冲着神荼甩着我的手腕,手镯还有链子噼里啪啦地作响:好想买啊,可惜都带满了。 穿过一长条的小摊子之后,绕了七八个拐角,大概?反正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看着路标,和嘴巴问路,我们找到这户人家,扣响了门。 你们终于来了。一个晒得黝黑的老大爷一眼出了我们的目的,神荼和我还没有多说一个字就把我们请了进来,高兴又着急。 他叫阿木尔,是家里的一家之主,他的女儿阿木古郎会些汉语,给我们充当翻译,中邪的是他儿子,阿古达木。 听完介绍我的脑子已经晕乎乎的了,三个名字原本好歹还能记住那个老父亲的,现在一个都记不住了,就是阿什么,木什么的。 哎呀我的天哪,我揉着眉心。 我哥哥的病很严重,你们真的可以吗?阿木古郎的眼神向神荼看去,小心翼翼地问,有好几位年长的巫师都来看过了,可是他的病还是好不了。 好巧啊我哥也有病,而且肯定比你哥的病严重。 说到底还是因为年轻所以直接被判为经验不足,那我提议请大家以后以貌取人,重点看看我身边的这位帅哥。 我默默地想,走在神荼旁边,但是被完全屏蔽了。 听说,阿古达木有一天回来就非常不对劲,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叫都不理,阿木古郎去看他的时候,他坐在床上,一个人咧着嘴笑。 不是像普通人那样笑,而是笑得像只狐狸一样,颧骨高高耸起,但是抿着嘴,一点牙齿都不露,把她妹妹吓坏了。 不仅是笑,他还会说一些很奇怪的话,做很奇怪的事情,声音也不像他自己的,老父亲和阿木古郎还在他房间的墙壁上看到过人脸。 村里的老人都说是中邪了,被鬼上身了,要把他打一顿,才能将身上的邪祟驱走,但是老父亲把儿子打得皮开肉绽的,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阿木尔一边说一遍忍不住哭起来,埋怨自己家的命苦,怎么惹上了这样的是非。 后来,他们家又请了喇嘛来驱邪,可是没有用,照样疯言疯语的,就是再也不笑了,浑身透露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一双眼睛还死人一样浑浊。 我听着描述,还没有见到人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把佛珠缠到了拳头上做好战斗的准备。 阿木古郎把我们带在角落的一间房间,这里很偏僻,和他们住的地方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离,自从她哥哥中邪以来,她就没有睡好过,每天提心吊胆地害怕,害怕哥哥回不来,害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她和父亲。 -- 第74页 从屋子外面看,我没有感觉到奇怪的气息,倒是她的描述让我不大自在。 神荼推开门,长腿跨了进去,没有一点犹豫,我赶紧跟了进去。 阿木尔和他女儿一脸担忧,伸长了脖子看,但是始终不敢进来。 我快速地看了一下屋里的结构,十分简单的布置,地板还是泥地,旁边堆了很多东西,原来应该是个储物室。一个人被绑着放在毯子上,病恹恹的,仰着头,眼神没有焦距,像是失了魂魄,额头上还有没痊愈的伤疤,看来之前确实被打得厉害。 我有些不忍地忽略掉他的伤口,怎么样啊神荼,看出什么名堂了么?一边问,一边拿着佛珠放到他身上。 奇怪,佛珠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只是生病,可是人也一点反应都没有啊!就算是生病,看到别人过来了应该也动动眼珠子吧?如果不是还有点呼吸的,我还以为他在挺尸呢! 他很憔悴,有重重的眼袋,加上这里的人眼窝本来就比较深,像画了一个鬼妆一样,我推了一下,差点没跳起来:身体是硬的! 这这这这,没死吧?我带着颤音问。 神荼始终站在一个位置,睁开眼,蓝色流光倾泻,声音低沉地好听:等晚上。 父女两个在外面焦急等,怎么样啊? 我回答说要等晚上呢。 老爹立马有点蔫蔫的,小声地嘀咕几句,神荼一脸漠然,没有被轻视的不悦,我耸耸肩,也不去说什么。 阿木古郎对冲我们尴尬地笑笑,把她的老爹推回屋里。 我和神荼坐在外面的凳子,阿木古郎端着热气腾腾的两杯奶茶,请我们坐在院子里的桌子边,又端上了一些奶制品:刚刚太着急了,忘记给两位客人端茶了。 阿木古郎是典型的蒙古族的女孩子,热情开朗,十分爽快,脸比较方,但是鼻梁挺,眼睛大,嘴巴宽宽的,看上去很舒服,长得很漂亮。 你还在上学吗?我问她,她的年龄看上去不大。 阿木古郎点点头。 我端起奶茶喝了一口,闭上了眼睛,咽了下去,看看还有好多的奶,又看了神荼一眼,他居然喝得差不多了,我心一横,把剩余的全部倒进了喉咙,努力忽略掉它的怪味道。 奶茶是这里的人很喜欢喝的东西,但是对我来说,味道还是有点奇怪的,可是如果不喝掉,是对主人的不尊重。 阿木古郎开心地端着两个空的碗走回去,我趁着这个间隙,吐出舌头,抓着神荼的袖子,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觉得这个味道怎么样? 他轻轻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最终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发表言语上的意见。 我问阿木古郎她哥哥之前有没有干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比如说,偷窃什么的。 阿木古郎摇摇头,哥哥是个很诚实的人,他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你们家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认真地说:我们一家都是很善良的人,从来不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 那还真是奇怪了,好端端的一家人怎么会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神荼和我准备了一下,准备了一下符咒,擦亮惊蛰,额,还有佛珠,然后就等着,总之,总之其实也没有好准备的,只是父女两个虎视眈眈地看着,什么都不干觉得有些奇怪。 他坐在我对面,我伸长了手,趴在桌子上:神荼。 他看了我一眼。 没事,就叫叫你。 太闲了呀!什么都不干要等着到晚上呢! 周围的灯都暗了下来,热闹的人声也安静了下来,只有我们这边还精神抖擞的,灯火通明。 父女两个照例不进来,不过这次是我嘱托的,我刚刚踏进去,就见白天原本病恹恹的人在白炽灯下阴森森地笑,一阵风突然吹过来,门砰地一声重重合上。 你们没事吧!外面传来父女两焦急的询问。 我们应该算是没事吧,有事情的应该是你们的家人。 他抿着嘴,但是笑得厉害,颧骨高高耸起,真是笑得和狐狸,两只眼睛在发光,被绑着的人在地上扭动,好像是要坐起来,把头歪到极限,脑袋像是要掉下来了一样,尖锐的声音仿佛来自阴间: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寒毛都竖了起来,拉扯着我手里的念珠。 他躺的毯子渐渐凸出一张脸来,尖尖的鼻子,狭长的眼睛。 原来是黄皮子。我向来只是听说,还是第一次见到别人被黄皮子上身,原来这么骇人啊。 黄皮子就是黄鼠狼,东北地区的人还管它叫黄仙,不算是邪祟,难怪我的佛珠没有一点反应。 这里居然也会有。我有些惊讶,因为我以为,高原地区,这种动物应该是不存在的。 神荼眸光一聚,莹蓝色的目光流转,明亮像星光,晃得被黄皮子上身的人都一抖,符咒从他的手中飞出,不偏不倚地贴在脑门上。 一个东西被打了出去,落在地上,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跳起来,蹿了出去。 神荼接住惊蛰,踏上床,打开窗户,单手一撑,双腿纤细又充满力量,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轻盈得像是没有重量,落到了外面。 现在可不是欣赏腿的时候! 我疯狂地提醒自己,见状急忙也跟着翻了窗户,没想到前面还是鳞次栉比的房屋后面就是灌木丛。 追了一阵,我突然停下来,脸色极其难看地说:我好像被黄皮子上身了 神荼一摊掌,幻化出了惊蛰,在幽暗的环境下,银蓝色的流光照得他的盛世美颜给视觉强烈的冲击,但看得我肝胆俱裂。 我抱住自己,立马后退:等等!我们不能用一个比较温柔的方式处理这件事情吗! 为什么你对别人用符,对我就是惊蛰? 嘻。 我惊讶地捂住嘴,没有想到刚刚一声尖锐的叫声是我发出来,和阿古达木耸人听闻的问话一般语调,只是这声音里怎么有些颤抖? 大仙,大仙,饶了我。尖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明明白白地是在向神荼求饶,可怜巴巴地快要哭出来了。 神荼一脸冷漠,帮你打出来。他没有搭理那个声音,反而对我说, 你帮我打出来!?用惊蛰么!?那我还有命在么!? 我还没有来得及逃跑,惊蛰就飞了过来,一击蓝光从我的胸口穿过去,我立马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和我趴在一起的还有一只看上去油水很足的黄皮子。 我两的眼睛一对上,它立马弹了起来,尖叫着逃跑,我一把拉住了它的尾巴,毛茸茸的,手感还挺好。 我刚刚都没逃跑成功,生生挨了一击惊蛰,这会儿怎么可能会让你跑了?起码得拉个垫背的啊! 小东西用爪子把自己的头抱了起来,蜷在地上瑟瑟发抖,哆嗦着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两位大仙放过我吧!他跪在地上,人模人样地磕头,始终不敢抬起自己的脸,埋得深深的,好像它看不见我们,我们就看不见它了一样。 -- 第75页 我从地上起来,拍拍尘土,不敢放手:你弄得人家鸡飞狗跳的,现在要我们饶了你啊?胆子这么小,就不要做这种缺德事啊!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看他们家善良,想请他们帮个忙,不是要做缺德事。它怯怯地撤下一只爪子,眼巴巴地看着我,又露出极委屈的样子看着神荼,万分乞求。 这算什么,人善被人欺? 我看向神荼投出一个询问的眼光,他看了我一眼,收起惊蛰。 我知道神荼有点想要放过它的意思了,就继续问,那你想要他们帮你什么忙。 它羞答答地撤下爪子,又捂上了,像个黄花大闺女一样,偷偷看了我一眼,站起来,一只爪子放在腰间,一只爪子摸着脸,扭着腰,像个舞小姐招揽客人一样,吊着他原本就尖的嗓子,问:你看我像不像人? 我深吸一口气,认真迎上它渴望的眼神,郑重地回答:像。 黄皮子黄鼠狼,突然变成了一个小男孩,他看着自己白白嫩嫩的手脚,手舞足蹈,惊喜地大叫:太好了!我终于变成人了! 我站起来,一摸脸,脱下外套盖在他光溜溜的身上,感情这还是个男孩子啊,那你这么羞答答地做什么,像个闺女一样。 原来是黄皮子得道了想要变成人啊。 难怪阿木尔说他儿子疯言疯语的,一个真正的人问别人:你看我像不像人。真是有点怪吓人的。 黄皮子伏在地上,认认真真地向我们做了一个揖,离开的第一步还是四脚着地的,忽然他想起来自己已经变成人了,就立马挺起来腰杆,大摇大摆地走,这件外套不够大,还露着他的小屁股在外面一撅一撅的,怪可爱的。 送走黄皮子,我开始碰瓷了,拽住神荼的衣服,捂着心窝,弯下腰,声情并茂地说:又冷又黑的夜里,一个少女被残忍地殴打,还失去了她的外套,我故作委屈的样子,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阿木尔,阿木古郎,阿古达木分别是谁? 【反正我还没有分清楚】 我得让妹子出现一些智熄的操作,这样神荼才能讨厌她,可是智熄的操作完全想不出来怎么办啊! ☆、回忆之蒙古行(3)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一家人正抱头痛哭,特别是看上去硬汉但心里很柔软的阿木尔,抱着儿子,哭得那叫一个感天动地,看得我心里一阵难受。 这个符,可以撕了么?阿木尔指着他儿子的额头,看着我和神荼 我连忙指了指神荼,表示这位才是贴符的人。 还不等阿木尔再开口,神荼就扔下一句话:可以。 我跟着他一起进客房,我大约和阿木古郎一起,这间屋子是给他准备的,但是我的包还在这里,这边晚上很冷,我不能穿这件短袖就晃啊晃的,顺便,他这里高级待遇,还有奶皮子,等着他们一家人哭完,我已经吃了好多,感觉快撑了,他们才出来了。 阿古达木这些天被折腾得厉害,还浑身是伤的,先睡下了,阿木古郎挽着她爹的手,心情很好,喜气洋洋的,看得我都忍不住跟着开心起来,还是老爹谨慎,担忧地问会不会还有后遗症,那个东西还会不会再来。 我摇摇头,让他放心,肯定不会再来了。 他又问,那为什么这个东西会找上他们家啊?总得搞清楚个由头,免得这家不来下家来啊。 这家人是好事做得太多了,才把黄皮子招来的,可是我又不能说你们以后不要再做好人了这种没良心的话。 简略地解释了一下,具体还是围绕着要做根正苗红的好孩子这样的话题,让他们放心。 有了保证,阿木尔还是一脸忧心忡忡地倒是叫我有些看不懂了,和我们道了几声谢,说明天请我们好好吃一顿就走了,满面愁容的,比刚刚抱着他儿子哭的时候还凝重,心事重重地拖着步伐。 我不想探究别人,就是觉得很奇怪,阿木古郎还没走,也不好明着说,我就朝神荼嘟着嘴,挑了一下眉毛。 神荼不动声色地呷了口奶茶。 夜已经很深了,但是阿木古郎还没走的意思,一个劲地和我们说话,聊天对于神荼来说是不存在的,为了避免尴尬,我有一腔搭一腔的,但是现在看来,尴尬的完全是我。 为什么我要和一个眼里完全没有我,说话对象也不是我的人尬聊啊!所以,我也不说话了。 夜在悄悄得过,偶尔传来狗叫的声音,阿木古郎也不说话了,我不敢抬头,害怕看见她对神荼露骨的眼神,所以不要问我这么晚了为什么还在神荼房里,阿木古郎还没走我怎么可以走,而且我很迷茫,你到底愿不愿意收留我啊?没有个准信的我走出去了要睡哪里,院子里吃饭的方桌上面么?我会被冻死的! 我冲神荼看了两眼,被别人这么盯着你怎么还这么淡定,赶快让她走啊! 我纠结了一下,还是主动挑起大梁,你你还有事吗?神荼不说话,面无表情地坐着,那么只能我来开口,打破这僵局了! 我,我是来陪。睡的。 后面的声音太小了,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没有听错,因为她羞答答地低下了头,完全地配合语境。 这是被惊蛰捅后的后遗症么?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你,你再说一遍。不要说我整个被惊得一跳,就连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的神荼也脸色一变,足以显示她这句话的冲击力了。 陪。睡。极快的两个字,充分体现了女孩子的娇羞。 我确定我没有听错,你,你要陪谁睡啊? 她不说话,我指了指自己,她只是红着脸低下了头,我指了指神荼,她居然敢给我点头! 那可不行!我立马像护犊子一样,张开手拦在神荼面前,你前头还有好多人想睡他呢!得排到明年! 他用惊蛰抽了一下我的腰,提醒我注意言辞。 我转身低头,神荼坐在床沿上,白皙的脸上竟然有一丝红晕,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从额头到眼角,从鼻尖到下巴,精致美好,如玉皎洁,他抬头看我一瞬间,我赶紧移开了目光,捂住心脏。 救命!刚刚神荼的眼睛太好看了!一眸倾人城,我要窒息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被美色。诱惑,这美色就是太诱惑了,大半夜的才让人家小姑娘说出这样的话来。 少女!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你要是成为失足少女了,你老爹该有多伤心啊!你也要想想你的哥哥,他还躺在床伤满身的伤嘞!你怎么好意思沉湎淫逸咧! 不可以么?阿木古郎坐在垫子上,捧着脸,娇羞地问,美目盼兮瞧向神荼,咬着手指,不需要么? 当然不需要了!我们家神荼,不是我们家,我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还没有成年呢! 我眨巴着眼睛,期盼得到他的肯定:是吧是吧? -- 第76页 神荼傲娇地偏过脸,点了点头,想维持高冷的样子,但是红红的耳朵出卖了他的紧张。 嗯!我就记得神荼快生日了,再过几个月,就成年了成年了也不行啊!十八岁就献出了第一次未免有点早吧! 等等,我眯着眼睛看着阿木古郎,这个姿势为什么这么眼熟,我迟疑地戳了戳神荼,俯下身凑在他耳边说:这个姿势,像不像刚刚那个黄皮子? 神荼的红晕褪出去,眯起了眼睛,蓝色的冰水瞬间溢满了眼睛,本就凉爽的夜晚变得有些冻人了,惊蛰亮出,电流缠绕着剑身,我立马惊恐地退到一边去,以免殃及池鱼,阿木古郎是想躲开的,但是因为娇羞的坐姿没能爬起来,被惊蛰正中。 果然是那个黄皮子! 我生气脱下外套,把裸奔的小孩子裹成了一个球:臭流氓!我让你耍流氓!还陪。睡! 小小的身体扭动着,抵抗我想要一口气闷死他的力气,大声喊道:我是来报恩的! 我力道一下子松了,看了一眼神荼,说到报恩,他往里挪了一下,表情非常不自然,握拳抵唇咳了一下,眼神漂移。 我去你的!你可是男的!你怎么可以想着睡男人!你个黄皮子!我一使劲,重新蒙住他,神荼的男女老少通吃也不带这样的!这还不是一个物种的! 我已经是人了!他不服气地反驳道。 呵呵,对,不是黄皮子,是黄胖子!毛茸茸的身体滚圆滚圆的,现在变成人了也是个小胖子,换个肤色,就是蓝胖子机器猫了。 怎么了,没事吧?过大的动静把阿木尔惊醒了,他跑过来的时候,神荼正抱着一团衣服,下面藏着黄皮子,阿木古郎躺在床上,我笑着,用掉下来的袖子遮住黄皮子的脚丫。 看似稳如狗,实则慌一匹。 我冷汗直流。 老爹指着自己的女儿,颤抖地用生涩的汉语说,她,她没事吧?刚刚儿子才好,他可不想女儿再出事了。 没事啊,就是太累了,睡着了,要不你把她抱回去吧? 互相都听不懂对方的话,但是加上肢体语言还是很好理解的。 神荼腿上窝着黄皮子,挪着屁股到床尾去,腾出空档。 我帮着阿木尔把昏迷不醒看似睡着的姑娘抱起来,目送他离开。 神荼嫌弃地看着腿上的东西,抓着裹住他的外套一抖,肉团就滚了下来,这会儿倒是不害羞了,插着腰,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义正言辞地继续之前那个话题:男人都喜欢这样报恩的! 你哪里学来的?我捂住脸,万般无奈地说:给我记住你是个男孩儿啊!不可以在女性面前暴露身体啊!而且明明是我让你变成人的,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要报恩,那对象应该也是我吧?神荼可是毫不留情地一张符一把惊蛰把你打倒在地上,让你哭着喊求饶的。 可是我还太小啦!他对着手指,突然灵光一现,对呀!那个人的身体我也可以用呀!就是觉得好不甘心呀!我想等我长大一点 在我震惊的眼神中,神荼甩出了衣服,挂在黄皮子脑袋上,直接把他带倒在了地上,脑袋瓜子嗑得一下,响亮响亮的。 他倒在地上没有反应了,我有点害怕地想掀开衣服看一下,神荼不会这么用力吧?磕晕了都?没 我害怕地缩回爪子,两手握拳,护在自己面前,眼睁睁地看着神荼用衣服裹着他的身子,踢开门,把他丢了出去,和丢垃圾没有什么区别。 等我还来不及说什么,砰地一下,门被大力关上,刚刚伸出去的手再一次很怂地缩回来,神荼的侧颜硬朗地快成一块冰了,而且眼里还有蓝色的灵能,丢个黄皮子,不用这么认真吧? 这样丢它不会死掉吧?我虽然有些害怕,但是这玩意还是我让变成人的,出了事,多可惜。 不会。语气是接近零点的温度。 被调戏了的神荼恼羞成怒了! 我被冰得瑟瑟发抖,紧紧地闭上嘴,默默地挪到角落里去,翻动我的包,扯出一件长袖子来,没有衣服了,明天还得去买。 还有一个最严重的问题是我今天到底要睡那里,嗯,这张放在房间中央的桌上是个好去处,它比外面那张桌子强的一点就是,它还是放在屋里,这里,没有风,睡在这里,我觉得我应该是不会感冒的。 咯吱。门被打开。 黄皮子一只手拉着衣服,拖在地上,眼睛红红的,神荼带着十足的冷气扫来一眼,居然把他吓哭了,但是又咬着嘴巴,委屈扒拉的。 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回来,我看了一眼,没敢再看第二眼,能不能把你的衣服穿上咯! 神荼不会管他,黄皮子待在那里又不想走,我挪了过去,帮他把衣服套上:别哭了。 坐在床上的人,很微小地冷嗤了一声,转个身,不想看到我们。 大仙童音加上哭腔。 叫姐姐。大仙,唉,虽然我已经不想吐槽了。 外面好冷啊。他抱紧我,抬头,楚楚动人地看着我。 所以不是让你把衣服穿上么?那你什么个想法咧?我好声好气地问, 我想和大仙一起。他搂紧了我,肉嘟嘟的脸上在我怀里蹭啊蹭啊。 不行。神荼不带一点犹豫地拒绝了。 黄皮子瘪了嘴,泫然欲泣,我拍拍他的脑袋,谁让你刚刚调戏了神荼。 不过,现在他拒绝得很爽快,但是,这家伙其实喜欢小孩子,撒个娇,说不定能让他回心转意。 最后,不出所料。 在黄皮子跌摸打滚,卖萌撒娇,用尽浑身解数后,他心软了。 肉团子往上爬,他还没有拒绝,当作没有看见一样地躺下去,这不算同意了算什么? 我顺势也爬了上去,黄皮子都能睡我怎么就不能睡了?不睡这里难道真的要去睡桌子吗?看他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顺脚就是一拨,把他踢到神荼那边去,就这么大点还占这么多位子,想得美!我滚到里面,迅速盖上被子,黄皮子睡在中间正好隔开来,和条三八线差不多,就是短了点,胖了点。 灯抽灭了,只有清冷的月光洒进来。 我真是感谢天感谢地,神荼居然没有一脚把我踹下去,而且床板硬硬的,是打地铺的感觉! 寂静了一阵后,一个声音弱弱地响起,这也算陪。睡么? 我头疼地回答,算的算的,你报恩了。 谁在意到底是不是啊,我更想好奇的是黄皮子对神荼做了什么,不然他后来为什么这么生气,原来不还是娇羞吗?怎么一下子,气温就到达零点了,直接把他丢出去了,是不是在衣服的掩盖下,神荼的大腿上,他对他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 第77页 睡不着我帮你。冰冷的声音响起,夜晚的温度又立马下降了不少,饱暖思淫。欲的我瞬间清醒,黄皮子抱紧了我瑟瑟发抖。 神荼一双莹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吓得我赶紧闭上了眼睛,我也搂紧了黄皮子,在他没有几两肉的身上找点安全感。 我去去去去,偷看被发现了!怎么办!在线等!超级急! 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1:大黄到底想睡了谁? A.神荼 B.浅浅 C.当然是把两个人一起睡了啦! 提问2:为什么神荼生气了? (这个有一点点的糖,没有纯粹的答案,好几种原因掺和在一起。) ☆、回忆之蒙古行(4) 一觉醒来,床上只有我一个人了,黄皮子掉在地上,四脚朝天,小肚子还一鼓一鼓的,睡得极为香甜,我抽搐了一下嘴角,既然你睡地上也无所谓,昨天干嘛出卖尊严?把他扔到床上后我就没去管他。 神荼刷着牙,我走过去,他正含着一口水,腮帮子鼓起来,唇上一片水泽,水嫩得不像话,一副等着别人来亲的样子。 我赶紧移开视线,觉得再看第二眼心脏病都快犯了,一大早上我就已经腿软了。 如果撩人是罪的话,神荼应当是无期徒刑,这家伙不用做什么就够勾引人的了。 阿木尔坐在一边等着我们,他的愁苦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就没有放下过,想和我们说点事,但是语言不通,只能大眼瞪小眼,频频看向女儿的房间,盼着翻译赶紧起床。 他确实有事情要请求我们,是帮他朋友的忙。 再往前就是大草原了,是蒙古游牧民族的居住地,听老一辈的说,大草原某个地方会传来震动。说法不一,流传最广的是说下面埋了恶鬼,人们如果做了亵渎天神的事情,他们就会跑出来,把那个人变成自己的同伴,关在地底下不见天日。 他朋友查干巴拉是个有钱人,对这种事情非常好奇,想要凭借自己的财力寻觅人才,解开这件事情。 我一边吃东西,一边听,听到兴头上打个岔:那个地方走势怎么样?风水怎么样? 阿木古郎翻译给她爹听,她爹一听,脸色就又差了很多: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我差点没被噎死,您说得一本正经的,结果连地方在哪儿都不知道啊? 但是,你们来得太巧了!阿木尔激动地说,一扫脸上的颓唐,过几天就是族里老人过寿,他是草原上最年长的人,知道草原上的一切,你们是天上派来帮助我们的! 我觉得这话听着很奇怪,牛头不对马嘴的,不是说这位最年长的人知道吗?那为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听起来像国家机密一样,只能由最高统治者保守一般。 我安安静静地不再插话,挑挑眉毛,颠了一天来这里就赶走了一只黄皮子,虽说有点瞎折腾,但是,不该惹的事情也不能瞎惹。 神荼和我的想法是一样,摇了摇头。阿木尔很失望,但是他塞给了我们一张字条:这是查干巴拉的住址,如果你们愿意帮忙,可以去找他,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 阿木尔还欠我们一顿丰盛的饭,因为报酬已经拿到手了,所以我的意思是就不用吃了,但他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我们救了他的儿子,就一定要请吃饭,不然良心会过不去的。 时间还早,阿木古郎就带着我们去外面的集市上看看,神荼一开始是不愿意的,我一开始也是不愿意他去的,因为一看到那姑娘,我就想到她昨天晚上万分娇羞地对神荼说自己是来陪。睡的,那欲语还休的小模样,那凹凸玲珑的小身体,给我造成了两室一厅一卫的心理阴影面积。 虽然那都是黄皮子干的好事,但脸是一样的呀!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高岭之花居然陪着两个女孩子逛街,仙姿袅袅的高岭之花居然食烟火了!脸上虽然有点不耐烦,但是确确实实在陪着,只是完全不看东西。 昨天路过这里,还因为有任务匆匆忙忙不得尽兴,今天已经完全没有心思了。 我得时刻看着阿木古郎,万一万一她又被那个无耻的黄皮子上身,觉得昨天的陪。睡不地道,不算报恩,把神荼拖进了无人的小巷子里,干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那我怎么对得起还在排队等着睡他的少男少女们? 我一路紧张兮兮,恨不得紧紧抱住神荼免得把他弄丢了。 黄皮子不知道从哪里过来,小小的身体硬是挤到了我们这里,看得出来,他原来是想抱住神荼的,但是神荼的眼神太冷了,一眼扫过来,冻得他牙齿都打架了,转过来又想来抱我,我有点不开心地躲开:怎么?我在你眼里只是个备胎吗? 神荼长手一伸,关节分明的手指勾住他的后领,一把拎住,往后拖,让他彻底地远离了我。 唔唔,大仙我要死了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大仙?阿木古郎疑惑地问。 小孩子调皮。我尴尬地笑笑,刮了他一眼。 神荼直到把他勒得喘不过气才松手,得到自由的黄皮子反手就是一扑,牢牢地抱住了阿木古郎,瘪着嘴埋怨地看着神荼,还有我,看着竟然有点抛妻弃子的怨恨。 我很想提醒阿木古郎,这个小孩子昨天可是要用你的身体去□□哦!但是她已经把他抱起来,夸赞他长得好看,小色狼居然还埋胸,看得我很想打他的屁股! 昨天,是谁在床上,死皮赖脸地抱住我,今天不仅先扑了神荼,还埋了别人的胸! 走,我们快走。我拉着神荼。 后面那个臭小子抱着漂亮姐姐的脖子不放,还扯着嗓子喊:两位大仙等等我呀!不要走呀!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说! 大黄,你再乱叫,我就把你的皮扒掉。我转过头,笑眯眯地说。 他一抖,立马把脸埋进了阿木古郎的怀里,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趁机吃豆腐。 你们认识啊?阿木古郎疑惑地看着我们。 额我讪笑着,忍不住捏起了自己的头发。照理说昨天一天都在他们家赶黄皮子,出去都没出去过出去是有的,但是要说大半夜的,在野外的灌木丛里认识了一个五岁大的小孩子,简直像个鬼故事。 相比我的生硬,神荼和大黄就很从容了,一个不在意,一个不懂事,阿木古郎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没人回答她,也就不了了之。 我看见有个民族的银饰铃铛做得很精巧,一晃就叮铃铛郎,清脆地响,招招手让大黄过来。 哎!我不要这个!小肉团顽强地抵抗,阿木古郎把他抱过来,被我一把拉住。 带上带上!我一手抱住他,另一只手把东西往他脖子里套,小孩子的身体小悠悠的,一只手就能控制住,但是他死活不愿意,还有点难搞,战况一下子白热化起来,铃铛带不上去,他也摆脱不了我。 呜,我带,但是你要给我买套衣服。他终于放软了态度,万念俱灰地说。 -- 第78页 我点点头,欣然点头,不爱穿衣服的孩子居然主动说要买衣服了,当然得答应了。 他耷拉下脑袋,让我给他戴上叮当作响的东西,哭着一张脸:这样好像狗狗啊。 我捏捏他的包子脸:其实差不多啊,大黄。 他想要买一件蒙古族小孩子穿的衣服,我一眼看中了一件,袖子宽长,腰襟肥大的衣服,他挣扎着说不要,我说花我的钱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要?小孩子太好忽悠了,点点手指放弃抵抗。 长到盖住手背又肥肥的袖子,还有长过膝盖的小裙子,这样一来更显得他手短脚短的,他不乐意地哭丧着脸可把我乐坏了。 我为了图方便,也在那里买了一件具有当地特色的外套,有蒙古族文化,也有汉族文化。 神荼站在一旁,阿木古郎或许是怕他无聊,就问他要不要也买一件。 我看了一眼大黄嫉妒使他丑陋的面容,惋惜地让他接受事实:你看吧,我都说了,一堆人等着睡他呢。 噫!我的寒毛竖了起来,立马住口。 开玩完的吧!这么远,神荼怎么还能听见我讲话! 但是刚刚那一眼绝对不是我的错觉,黑色的眼睛里不仅夹着冰,还有浓浓的警告,以及,脸上怪可爱的一丝红晕后面这一点我会烂在肚子里的! 回去之后阿木尔见到大黄同样有点惊讶,但说如果是我们的朋友就一起留下来吃饭吧。 耶!太好了!他撒开蹄子满院子地跑。 阿木古郎去帮他的父亲做午饭,她的哥哥休息了一晚上,脸上虽然还有乌青,但是精神看起来已经很不错了,没有想到两位这么年轻啊! 啊,又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 抱歉,不太会说话,大约是感觉到了一点我的鄙视,他立马补充道,真是谢谢你们。 说话的时候,菜已经被陆续端上来了,原本很兴奋的大黄,饭点倒是不见了人影,幸好给他带了个铃铛,可以通过声音判断,我简直太机智了。 这一家人脸色一变,那是我们养牲畜的地方。 诶? 我们赶过去,只见大黄在羊圈里,四脚着地,追赶地不亦乐乎,像个小恶魔一样,那群羊咩咩咩地直叫,都快被他吓去心脏病来了,我赶紧把他提了出来,他的手上已经全是泥了,脸上也有。 阿木尔颤抖着,惊恐地说:阿古达木之前也是这个样子,他,他该不会也是中邪了吧? 至于阿古达木那脸色就更难看了,这个人,和之前的那个感觉,好像啊! 现在掐死这只黄皮子还来得及么? 吃过饭后,大黄死皮赖脸地要和我们一道,他之前在街上大喊的,要和我们说的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劝我们去找那个传说中会地震,但又不是地震的地方。 这种事情不该是你一个小孩子在意的吧?我摁下他的脑袋,把他一头短毛弄得乱哄哄的。 我已经两百岁了!你才是小孩子呢!他气鼓鼓地说,但是这种生气的模样还有行为处事,看上去都很幼稚。 诶?两百岁啦,你好厉害哦!我心不在焉地恭维,语气平平,完全不像嘴里说的一样。 他跳起来,努力和我平视,当然是失败了,是真的!我没有骗人!我可是老前辈!你们要是来帮忙的话,那可就是帮了整个草原呢! 我没有任何压力地反驳他:既然你已经两百岁了,来龙去脉应该都知道得很清楚啊! 我没有亲身经历过,他顺了顺自己的毛,只有那个人知道确切的位置。 神荼不为所动,我也没有什么兴趣,他蹿到我们面前:拜托了,我和那个老头子想的是一样的,你们来得太巧了,如果是你们的话,一定可以的。 这到底是在说什么,我可是一点没有听懂:如果你们要去打听的话,选一个当地人会更合适。 那群笨蛋没有一个人听懂的,拜托了。他蹲在地上,双手抱拳,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我们。 都说了,你们听不懂的话,我们就更加听不懂了嗯。单音节简略的回答,虽然很冷淡,但是藏着柔软。 我惊讶地看着神荼,他居然答应了。 大黄了解游牧民族迁徙的路线,可以准确地找到那个部落,我们的地方还属于内蒙古的南部,现在还去更北部,听说坐车还要坐两个小时,小黄最先钻进去,他应该是没有做过车,所以特别好奇,咧着嘴美滋滋的。 我赶紧让神荼上去,果然大黄看见神荼要坐自己边上,脸色都变了,双手捂着脸,扭着小屁股想要爬出来,但是神荼已经上去了,他又缩着脚爬回去,把我整个笑倒。 他的肢体语言很有趣,原来双手捂脸不是害羞而是害怕的意思。 他耷拉着脑袋缩在旁边,神荼也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快把我挤到角落里去了。 隔着一个神荼,我前倾身子:怎么样?知道错了不? 嗯嗯嗯!他如鸡琢米,渴望地看着我。大仙 叫姐姐!让司机听见了还以为我们是邪教组织的。 神荼的身子贴在座椅上,以便我伸长手,越过他,抽到那死小孩的脑袋。 哎呦我去,竟然没抽到,扑空了的手差点就撑神荼腿上了,幸好我反应快,改了道落到地上。 抬头一看,神荼正仰着头,以免和我的距离过近,他紧抿着唇,俯视我。 我这才惊觉这几乎快要趴到他腿上去了,热气上涌,讪笑一下,赶紧退了回去。 算了算了,就让大黄和神荼坐吧,我觉得也挺好的,让他知道一下,漂亮的东西就算没有毒也是会把人冻坏的。 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为什么神荼愿意陪逛街? 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但是写得我很害羞。 ☆、回忆之蒙古行(5) 大草原的夕阳西下美得令人窒息,亲眼所见才知道她的震撼。什么叫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这里的景色是一种壮美。 暖黄色余晖把神荼的面庞都柔化了,面色轻松,凤眸里点点星光,藏着别样的温柔,冷峻的唇线似乎也要上扬的趋势。 大黄手短脚短地跑过来: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他们很欢迎我们来做客呢! 难怪他要穿蒙古袍,原来是给我们当通信证的,这黄皮子还真是早有预谋。 几个当地的年轻人唱着歌,给我们献上哈达和奶茶,喝了两天,我开始接受了,觉得别有一番风味,一口气喝掉。他们又端来了一碗,我以为还是奶茶,结果一大口喝到嘴里才发现不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含在嘴里不上不下。 千万别吐出来!大黄踮着脚小声地告诉我。 我当然知道不能吐出来了,那也要我喝的下去啊!我一闭眼猛地吞了下去,信仰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爽快地干掉了那一碗。 -- 第79页 我捂着嘴,把碗倒着,告诉他们我喝完了。 神荼也是一点不剩。 蒙古族青年把我们围在里面,跳起舞,唱起歌,大黄迎合着他们大声地唱。 欢迎完了我们他们才散去,我强忍的一股恶心感终于得到了舒缓,捂着肚子,脸都皱在了一起,大黄拍着我的背:你没事吧。 还行就是有点吃惊,这个东西,比我第一次喝到奶茶还觉得震撼,就是一股,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也不能说难喝,就是奇怪。 那个是马奶酒,你们喝不惯吧? 你们? 我微微一愣,朝神荼看去,他竟然也皱着眉头,一副嫌弃的样子,我顿时觉得胃里不是很难受了。 今天,草原上的人不仅要为老人祝寿,还在举办那达慕。那达慕是他们这里的传统节日,为期五天,今天是最后一天,各个活动比赛,都已经推向了高潮,比往日都热闹。 篝火已经点起来了,许多年轻人正在旁边摔跤,老人正在准备服装,等着参加一会儿的晚会。 做了一会儿观众后,不怕死的大黄又开始搞事情了,他跟在神荼旁边:去参加摔跤吧!在这里,勇士才能得到重视,否则我们怎么和那个人说上话啊? 还没有等神荼答应,大黄就跑去和正在摔跤的人介绍他,大家开始起哄,欢迎他去参加。 神荼脸色不是很好,但还是走了过去,看着登山鞋轻轻踩在脚下,我都替大黄一会儿的命运感到担忧。 神荼站在皮肤黝黑的蒙古族小伙子面前,他不仅显得非常地白,而且非常的娇弱,从柔和的手臂线条,到姣好的大腿曲线,是女人想扑倒的完美身材,但是在衣服的掩盖下完全看不出肌肉。 对面的人扎起马步,重心向下,眼神坚定看着神荼,表情认真。 但是神荼全程没有任何表情,站得笔直,半张着的眼看上去很随意,但是篝火的光照在他身上,竟然让我感觉到一丝杀气。 围观的人唱完歌,对面的小伙子就冲了过来,张开手,想要抱住他。 神荼微侧过身,登山鞋踢在对方的脚踝,一只手握住手腕,一只手掐住腋下,一使劲,十分强装的蒙古族小伙子就被轻飘飘地撂倒在地上,只是倒在地上的时候有点重。 我说的很多,但实际上神荼的这些动作在一秒钟内就完成了,快得一场摔跤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原本热闹的草原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篝火在噼里啪啦地作响。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我正想着是不是这样太不给对方面子,这群人就叫了起来,兴奋地吹起口哨。 由于神荼非常神勇的表现,我们被安排在了老人的身边,通常是他重要的家庭成员该坐的位置。 刚刚被摔的就是老人的孙子,叫孟和,输了也没有不服气,反而直接坐在了神荼的旁边,拉着他喝酒,一副崇拜的样子,恨自己不是个女人,不然马上投怀送抱,把他永远留在草原上。 听说我们是来问地震的事情,就更来劲了,和他爷爷说,他讲一句,让神荼喝一口,不然就不讲了,他爷爷比较宠孙子,立即就答应了。 诶,你怎么能这样?我当然不乐意了,这不是坑神荼么? 来了这儿我才知道,这根本不是秘密,这边所有人都知道,不过是当个故事来听,只是背不下来,所以才说老人是唯一知道的人,这不是玩文字游戏么? 有什么不行的?几个看起来像是孟和父辈的人围了过来,都是天天劳作的人,个个是壮汉,孟和是我们这边最勇猛的小伙子,你摔过了他,喝两杯庆祝一下! 说话间,孟和已经把酒拿来了,是几缸酒啊!这哪里是一杯一杯算的?都是大碗,他们这里几乎就没有杯子。 除了我这里,应该是照顾女性,尝了一下,辣得我只吐舌头,连原先那个怪味道我都感觉不到了,不行不行,这酒比刚刚那个烈多了,你喝不了的。 神荼睨了我一眼,让我闭嘴。 我讪讪地摸摸脖子,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说你喝醉了怎么办。 孟和作为主人先干为敬,他父辈的几个人吆喝着,神荼的第一碗就下肚了。 粉唇吻着棕色的碗口,仰起白嫩的脖颈,喉结一滚一滚的,优雅又不羁的迸撞。 我捂着脸不忍直视,别喝酒的时候也这么禁欲撩人啊,你看看那些姑娘们都看着你呢,要是各个想睡你,我怎么拦得住啊? 晚会正式开始了,孟和父辈的人坐了自己的位置,但不代表就没有人来起哄了,刚刚神荼的摔跤很多人都看见了,所以他周围一有了空荡,和孟和平辈的人就挤了过来,当然,各个手里拿着酒。 这个民族喜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孟和给神荼开开小灶,半只烤羊直接放在这里,一边劝酒,一边割肉,把脊椎骨的肉先给尊贵的客人。 我虽然坐得近,不是一般的近,我就坐在神荼旁边啊!但是,我觉得肉和我是没什么关系了,安安分分地看表演,苦苦涩涩地喝闷酒,只有还在跳舞唱歌的小姐姐能抚平我内心的寂寞了。 唉,大黄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不然我还有个人说道说道,我这两天受到的漠视。 跳完一支舞,都会有人来敬酒,我忙推开,开始拿自己的年龄做文章:我还太小了,不能喝酒。 敬酒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孩子,胖胖的,大概比我小两岁左右,带着一个帽子,黑多白少的眼睛可爱地看着我,手里捧着一个装酒的银碗:我们这儿这么小就喝酒了,推推孩子,豪迈地说,来,给姐姐走一个。 小孩子特别听话,仰头就喝掉,喝完还翻过来示意自己喝完了。 太彪悍了,我想着,也一口闷掉。 不仅是过寿的老人家里会来人敬酒,甚至跳舞的小姐姐们会拿着酒壶给我们倒酒,这里的男人也很会跳,他们会拿着倒满的大碗来敬酒,和客人一起全部干掉。 好几轮下来,我手里的杯子都被换成了大碗,喝了不少,脑袋有点不太清楚了。 这里的酒又辛又辣,喝到肚子里面像烧起来一样,即使是气温骤降的夜晚,也浑身暖和,感受不到一丝寒冷,我渐渐习惯了这种味道,和奶茶一样,喝得越多越觉得好喝。 孟和劝着神荼喝酒,但是他也陪着,帮忙翻译一句,然后喝一碗酒,撑到最后一句时,终于倒在地上,拍着肚子,嘴里嘟囔着喝不下了,而他的朋友也差不多了,都晕头转向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神荼淡淡看了他们一眼,手里拿着碗没有再喝,篝火的光跳动在他眼里,竟然带着一点少年味。 我趴在桌子上,枕着自己的手臂,他在看篝火,我在看他。 真是岁月如梭的感觉,一系列的变故把他打磨得少年老成,不苟言笑,而现在,他眼里竟是久违的好胜心。 我低头笑了起来,真希望他每天都能这样,像个少年。 晚会渐渐开始温馨下来,不再这么火热,悠扬的马头琴响起,年轻男女们站起来,开始围着篝火,手挽着手跳舞,唱起了歌。 -- 第80页 有几个人走了过来,我赶紧故作喝醉的样子,闭上了眼睛,听到他们先邀请了神荼,但是没有起身的声音,应该是拒绝了,然后脚步在我这边停顿了一下走开了,我偷偷地抬眼看,果然是走了。 唱完最后的祈祷歌,晚会就算结束了,老人离开了,大家也都慢慢散了。 我拉着神荼的手,挂在肩上,搂着他的小蛮腰,扶着他往我们的蒙古包走,虽然没倒下,但是也就表面功夫,那点酒喝下去不醉,都对不起酒本身啊! 其实我的脚步也在虚浮,但是看上去不如神荼醉得厉害,酒气上涌,他白皙的脸面若桃花,一片绯色,看得让人喉咙一紧,想不顾一切的推倒他:神荼,你这醉得不行了吧? 他好重啊,还晃来晃去的,我快扶不住他了:还没有我能喝。平时你师傅每天喂你喝的二两酒都喂到哪里去了? 虽然醉得厉害,但是那双蓝色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明,瞥了我一眼,像是寒光扫过:你喝得有我多?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七七八八的,不是壶,是缸,当下赶紧住嘴。他们这儿的酒要驱寒,太烈了,我喝不来。 小心小心。我撩开帘子,只靠着一只手搂住他,几步一晃地把他扶进去,总算把他送到床上去了,也许说跌上去会比较好,喝得时候没有出汗,倒是扶了他几步喘地不行。 我松了一口气,神荼闭着眼睛,露出安静的睡颜,这种时候他卸下了一切,不再是那个强大到需要别人敬仰的神荼,只是一个面容好看,干净纯真的少年。 我坐在地上,手肘靠在床上,撑着脑袋欣赏他,神荼你要是喜欢我多好呀? 你要是喜欢我,我就天天抱紧你大腿,做任务的时候躺赢,只要在旁边喊666就行了,这样的日子多惬意啊? 好想摸摸他的脸啊,手伸出去,靠在他的脸颊边,最后还只是落在他的头发上,轻轻揪起一撮,绕在手指上,黑色的发像丝绸一样,令人眷恋:你咋个不喜欢我咧? 为什么说这种奇怪的话?一点预兆也没有,没想到喝大了以后,脱口而出的居然是这些,原来我已经这么喜欢神荼了,他好像毒。药一样,从你的血液中渗透进去,在没有发现的时候,便已经根深蒂固了,之后便只能沉沦,再沉沦。 隔。酒气突然冲了上来熏得我自己快哭了,却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幸好神荼闭着眼睛,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没有听见吧? 我轻轻扯了扯他的头发,试探着问,你睡着了?没反应,你睡了不?还是没反应。 那应该是睡了。 我放心地站起来,转身朝自己的床位走去,忽然觉得两道清凉的目光射过来,猛地回头,神荼依然闭着眼,呼吸匀称。 我轻轻走回去,俯下身,近距离地看他,近到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双唇停留在他脸的上方,轻轻嘟起嘴 呼~吹得他额前的发被撩开,露出光洁,睫毛也跟着颤了一下。 如果神荼醒着的话,感觉到自己被满是酒气的呼了一口,那么他大概就立即跳起来,二话不说用惊蛰把我劈成两半吧?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摇摇晃晃地走,完了,今天真的喝大了,一举一动都在作死,最可恶的就是这张嘴,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 先前胡诌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很精神,差不多就是觉得自己没醉,但实际上身体已经受不住了,躺下去,上一秒清醒,下一秒混沌,并且这一觉是睡得昏天黑地的,醒来拿过手表一看,居然已经九点了! 我去! 我打了个滚,直接从床上掉了下来,幸好这边的床榻都很矮,摔下去也不觉得痛,特别是我皮实,立马就爬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套上外套,随手捋了几把头发,朝外走的时候还一蹦一跳地穿着鞋,拉着袜子,神荼坐在大草原的石头上,面对着东边,吃着早饭,大长腿曲着,显得充满力量又修长,神荼!你怎么不叫我起床! 今天还有任务呢!完了完了,迟到了要,都是一个屋檐下的,还是同事,怎么就不能有点团队精神呢? 觉得脸疼么?早上太阳盛,他眯着眼睛,一副惬意的样子。 我以为他在嘲讽我,但是摸上脸,确实发现有些疼,便怔怔地点点头。 神荼瞥了我一眼,用非常平淡的语气说,嗯,我甩了你两巴掌。 我去去去去去!?你居然好意思甩一个花季少女的脸!?还是两巴掌!? 不对!该真正在意的,我居然睡得那么死!?两巴掌都痛不醒我!? 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神荼到底醒着不? 【浅:如果醒着的话我会崩溃的!】 ☆、回忆之蒙古行(6) 大黄在这里就和我们分开了,他想要留在这里和他们一起生活,这样的游牧生活很适合他,他也要学着去融于人群,有了昨天的铺垫,他已经和这里的人熟了。 他摆着手,大声地说会永远记得我和神荼,会永远记得把他变成人的大仙,我这一刻生出了一万分的不舍,但是离别还是来了,他一直在草原上目送着我们,直到变成了一个小圆点,再也看不见了。 坐在车上,醒了很长时间,但还是觉得有些无力,想起昨天一轮接着一轮的敬酒我就忍不住感叹:这帮人太能喝了 昨天讲的记住了么?神荼瞥了一眼像死鱼一样颓废的我。 我拿出录音笔,无力地说这么复杂,我哪里记得住啊? 我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听不懂,因为老人记住的是时间,是星象,还有很多很多,自然的因素,要一点点推导出来,光是把条件列在纸上看着就觉得头都大了。 这怎么算?我头痛地拿出一张白纸,打算像解数学题一样把它解出来:太难了吧。我的头开始痛了。 不难。一句十分轻飘飘的话。 还没有开始打草稿的我差点没生生折断了手里的笔,目瞪口呆地看着神荼,一双平静如水的眼里不起任何波澜。 呵呵,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 神荼你是装了个计算机在脑子里么?为什么闭下眼冥想一下就出来了,而我,而我!我看了看手里的笔。 怒摔! 查干巴拉确实是个有钱人,像阿木尔他们家已经够大了,还有羊圈,但是作为一个地主,人家不仅有羊圈,房间里还铺了地板,其实这边没这么多讲究,大多数人家里就是个泥地,查干巴拉就叫穷讲究,仅从这点看确实像个吃饱了饭没事干的有钱人,不仅地震的传说虽多,甚至传得神乎其神的,但是没有出过事,他闲得发慌要把地挖开来。 查干巴拉一见到我们就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很和蔼,但是有句老话说得好,脸上笑眯眯,不是好东西,第一眼给我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 第81页 两位从哪里来啊?虽说他看上去已经四十好几,但是一口汉语倒是和小年轻说的一样标准。 但是可以交流不代表愿意交流,神荼的表情就非常的明显:你管我是哪里的,和你有关系吗? 我笑笑,但就是笑笑不答,笑完了以后走完过场就收了,同旁边的神荼一样面无表情。 查干巴拉是个地主,同时好像也做点生意,商海鏖战练就他处变不惊的性格,即使被人摆了脸色也依旧笑眯眯的,这点我还真是服气。 两位,不如我们现在就去? 我们自然也不想拖着,能尽快去就尽快去,一拍即合,他带了几个人,找到了神荼推算出来的地方,开始动铲子。几番下去居然已经碰到东西了。 我心里一动,没有想到啊,这里居然还真有点名堂。 最厉害的还是神荼,根据时间,气节,星象一推,准得居然和雷达一样。 我在旁边好奇地看着,这个东西埋得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全是用砖头砌起来,越挖面积越大,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个边,我吹开上面的土,用手蹭开也没发现点文字。 爬上去,走到神荼身边坐下来,找个地方十天半个月也是有的,现在地方倒是找着了,但是看挖的进度,还真是令人操心:不会挖到太阳落山吧? 神荼老神在在,反正已经给出了自己的信息,接下来的苦力活就不关他的事了。 好不容易终于挖到了边,向下,居然仍不是入口,我头点疼,你家入口朝着西面哪!作妖嘞! 我突然想了一下在这边见到的房子,好像还真没什么讲究,全都是依山而建,按着地形走,默默地叹了口气,看下面的人依旧挖得热火朝天的。 终于四面被全部挖开了,确实是大,就和这个地主家的面积不遑多让,加上有点高度,四周又留下一个人可以走的过道,想要把它的面貌全部展露出来,是有些麻烦。 神荼一言不发就先下去,我也正要跟着,就见查干巴拉把他的手下都挥散了,小心翼翼地要爬下来,我皱了皱眉头:你就别下来了吧? 要的,要的,看看,长长见识。他的动作看上去有些笨拙。 我没有多说,反正他的雇主,我只是个打工仔。 对于神荼和我来说,这种空隙自然是足够了,只是查干巴拉吃得好,肚子大有点卡,他缩着肚子一边努力,一边数落刚刚干活的。 从外观上来看,就是一个砖盒子,没有什么特别的,朝南的入口雕刻了花纹,门扣的雕像因为长时间埋在地里面已经很模糊了。 推开门,才叫人激动,里面的正中央摆着一个台子,四周雕刻了腾云驾雾,龙凤吉祥的祥瑞之兆,雕刻得栩栩如生,叹为观止,查干巴拉看见,眼睛都直了。 但最有趣的,是一套非常复杂的机关,青铜的齿条,铁制的齿轮,用黄铜的轴起承转合,从缝隙中向下看,层层叠叠,数量庞大,环环相扣,简直精彩绝伦。 如果是我的话,要解开这个机关大概会一点点拆开来,但是对于神荼来说就没有这么麻烦了,慧眼加上头脑,机关简直形同虚设。 他的一双带着黑色皮手套的修长的手在机关上舞动,十指纤纤,从容舒缓,不像是在解机关,反倒像是在弹琴,优雅不迫。 煞风景的就是查干巴拉不停地在旁边称赞,聒噪地我想拿抹布堵住他的嘴。 还剩最后一个关卡,神荼停手了:底下是个墓穴。 我点点头,猜到了,而且这么精巧的机关,墓主人的身份应该也很尊贵,确实不该再由我们来发掘了,确实该上交给国家了。 查干巴拉原本待在旁边看,突然冲了过来,触碰了最后一个机关,整个机关突然抖动了起来,神荼脸色一变,我心情低沉地想剁了他的手。 地面整个倾斜下来,我们统统掉了下去。 神荼! 没有回应,他不在这里。 我焦急起来,低头一看,更是头疼,天哪,我怎么和这个人掉在了一起。 咔地一声,活动的地面,现在算是天花板了,彻底地合上。 查干巴拉掉下来的时候受伤了,腿在出血。 我走在一旁的墙壁边摸索,没去理他,叽叽歪歪的,不像个男人。 这块墙壁后面应该就是神荼掉下去的,我敲了一下,觉得很厚实,我身边只有一把刀,打通根本不可能:神荼!听得见吗? 倒是后面的甬道里传来了一些微小的回声,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要么绕出去,要么怎么进怎么出。 我拿着刀想插进去上方的墙缝撬开来,哪怕只是一点点,结果刀根本插不进去,我咬着牙,手都握红了还是不行。 叮叮! 我气愤地凿了两下,半点用没有。 这边在拼命想办法,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干脆不起来了,我没好气地看着他,撩起他的裤脚管,就这么点擦伤有什么好叫的? 拿出纱布帮他简单处理了一下,看来你对这里有所企图了,你是怎么知道地震的地方有墓穴? 他咬紧了牙关。 不说? 我挑挑眉毛,用力地一扯纱布,疼得他龇牙咧嘴的:我,我是听祖上说的,说这里有个墓。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盗墓干嘛?这个人是不是闲得慌。 他看着自己受伤的腿,满脸害怕和疼痛地说:现在生意不好做了哎哟,轻点。 我抽搐了一下嘴角,没有放轻力气,心想,你居然还好意思在这边嚎?要不是你,我们能掉下来?你能受伤? 血已经止住了,但是这个四十多岁,传说天天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草原汉子还在那边哀嚎,还不如昨天见到的几个小孩勇敢。 行了,站起来吧!就这么点伤。我把他拎起来,率先向前走去。 他惊讶地看着我,没想到我竟然可以一下拽起他。 幸好还有一只手电在,查干巴拉头上带了一个灯,甬道的墙壁上是雕刻了壁画,保存得完好,颜色很鲜艳,就我们掉下来的地方画着她的出游图。 最中央的女人还是个孩子,但是被前呼后拥,头上戴着帽子,穿着紫里貂裘,腰间有金带,脚上是新疆獞皮靴,如果说排场大只是个有钱人的话,那么她的穿着完完全全就是个辽代的贵族了。 脚下穿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原先在地面就有点感觉,到了下面,更为强烈,没想到,这个传说是真的。 我跺了跺脚,从下面传来的感觉很久,确实不是地震,却像是什么东西在耸动,顶着地面,难道是土拨鼠? 甩了甩头,抛掉这个荒诞的假设,这要是土拨鼠那得该多大呀?八成是因为墓建在这里,导致地下结构不稳,所以有一阵阵的震动。 壁画上的女孩子一点点长大,现在已经到了她的成人礼了,契丹人平时穿着简练,在这一天,她穿得十分隆重,虽然有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处于壁画的中央,但是我还是认出来她。 -- 第82页 穿着直领对襟,颜色大胆鲜艳,前长拂地,后长曳地尺余,身上挂满了珠宝,从脖颈的玛瑙,到腰间的玉佩,还有双上的简直,穿越千年,依旧华丽得耀眼,头上戴着金冠是她和旁边那个女孩儿最大的区别,旁边的女孩儿穿着纯色的袍子,只有些绣花,把风头让了出来,两个人的关系很好,墓主人在她的搀扶下走上大理石铺成的平道上。 我的手电沿着路找过去,是皇宫,光源又迅速地移回来,敢情这不仅仅是个贵族,还是个直系的皇室,不会是个郡主或者公主什么的吧? 哎呦妈呀!鬼啊,鬼在摸我的头!后面传来杀猪一眼的叫声,惊恐地摸着自己的头,脚步慌乱地后退。 我转头就看见查干巴拉一个人的表演,多大了还中二,哪有这么容易见鬼啊?叫什么,蜘蛛网而已。我拿着手电把罩在他头上的网勾掉,甩到一边去。 突如其来的机括声让我立马看去,佛珠有灵性般随我心动,柔韧地甩出去,打落了射向查干巴拉的箭矢,侧身躲开袭向我的箭矢,顺便一脚踢倒他:趴下! □□被安置在四面八方,箭如雨下,我转身躲开,挑起地上的箭矢,打落下一波的攻击,佛祖纠缠住一枚射向查干巴拉的箭,被我扯回,击落掉来势汹汹的其余。 他被吓傻缩在地上不动,我再次替他抓住一枚,无奈地想把手里的东西摔到他的身上去。 真是一路完全护着他,我简直就像个陀螺一样转在他身边,甩出去的佛珠全是帮他挡箭的。 最后一只箭射下,弹跳了一下,叮当归于平静。总算是结束了,虽然还挺游刃有余的,不过我却莫名觉得心累,拉起倒在地上的查干巴拉,要是这样,何必下来呢?还要作死去碰机关,现在到了一个无法后退的地步,后悔不? 他扶着膝盖,靠着墙壁在一旁喘气,我捡起地上的箭矢细细打量,因为那一点金光实在太闪人了。 工艺很精细,很有分量,但是射速很快,箭羽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是摸起来很舒服,最让人在意的一点是,箭身上有鎏金的花纹,虽然只有一点,但是这满地的箭,加起来可就不止一点了。 我敲了敲放在墙角的弓。弩,确定它没有箭了,再用小刀一点点把墙撬开,取了出来,幸好这边没有壁画,不然还真不好下手。 果然,不仅箭矢鎏金,这架弓。弩也是鎏金的,光打在上面,闪得我眼花,这样出手大方,说明墓主人不仅仅是出身好,在世的时候也一定有很大的影响。 给我看看!之前还趴在地上挺尸的查干巴拉现在倒是来兴致了,从我手里抢过去看。 我收起小刀,对他产生强烈的怀疑:你看得来吗? 他尴尬地笑了一下,和我坦白:我是做古玩生意。 我笑了两声,把他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行了,别想了,你还是先保护你自己吧!就这水平还想下地发财,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比我还不灵光。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伙伴说,正文【就是不是回忆吧】什么时候上,嗯,快了!大约还有两章吧!【大家难道不想看少年少女相亲相爱么?QAQ】 但是!正文,和回忆,按我的构思来,是差不多的,因为都是我天马行空的胡扯。我不会去按着动画的走【也没有了呀】,不会去揣测官方爸爸的心思,所以,我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让你们失望。 【还有我才不是只会发糖,我也走剧情的QAQ回忆是必要的铺垫,受不了的跳过去吧!】 ☆、回忆之蒙古行(7) 放掉了弓。弩,他却拿起了地上的箭矢,我装作没看见,懒得去管他,只是向前走,壁画到刚刚的地方就断了。 向前走了很多才看见了耳室,壁画却没有了,不知道是没有来得及画上去,还是可以刻意为之。 一阵熟悉的颤抖又传来了,我摇摇晃晃地扶着门进去,几乎都要习惯了,不隔三差五得来一下就好像缺了点什么。只是幸好,刚刚下箭雨的时候没有出现,不然我变不变刺猬不知道,查干巴拉我是没有闲余去帮忙挡箭了。 陪葬品很丰厚,鎏金的,白银的,还有彩绘的瓷器,其中还有来自中亚地区的高脚玻璃杯,可谓是琳琅满目。不过陪葬品是不是关键,关键是要看看这些有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信息,我看了几个青铜器,没有铭文,虽说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这一路下来,就没看到什么东西, 我走在墙边,摸着砌得非常完美的砖,希望有另一条通道。 但是好像没有,我惋惜了一下,刚准备转过身,就觉得一道气息在靠近,顿时停下来心里的念头,装作还在查看的样子,等着背后一道劲风过来,我瞬间侧身,抓住握在手里。 目光从手里的东西慢慢移到对方的脸上,查干巴拉惊恐地望着我,使劲想要把东西抽回来,但是无果。 我冲他友善地笑了笑,突然松了手,他跌倒在地上还来不及起来,就被我扭住手,一路嗷嗷直叫地被我用另类的方法扶了起来,箭矢自然也没了力气拿住,被我踢到角落去了。 忘了告诉他,我这个人别的不太在行,就是蛮了点。 他的手被我别在背后,挺起来肚子,我忍不住戳了一下:兄弟,你这都是油水啊,吞得下么?还真不怕被反杀啊? 不敢不敢。他疼得嘴都歪了,但是我没有放手的意思:你说你这点身手偷袭我做什么?不会上去找个地方,让你帮工的一起把我做了? 那我又多几个人分钱了,你是不是傻?他露出很鄙夷的眼神。 我一愣,认真地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有点。 现在不是挺聪明?是有神秘力量促使你做了刚刚的操作么? 放掉他的手,把他一脚踢出耳室,他踉踉跄跄地跌出去,我稳稳走在后面,冷冷地看着他,你走前面。 这,这万一又遇到射箭的,我会死的。他苦着一张脸,曲着脚向我求情。 我心里想着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刚刚那一下冲着我后心来的吧?居然还敢和我说自己死了怎么办? 少废话,多说一句,我就捅你一刀。我抽出刀抵在他的腰间,瞬间让他住了嘴,举起双手,乖乖地向前走去。 墓室对称,果然,在通往主墓室的甬道里遇到了神荼,我冲他喊道,没事吧? 他摇摇头,眼神落在抵住查干巴拉腰际上的道,我鄙视地说:刚刚想偷袭我来着。 我把刀放好,走到神荼身边,翻了一个白眼,就他那腰厚实成这样,也不知道我这把小刀捅下去能不能捅到个关键的地方,别一刀下去全是肥肉,亏得还是我的刀呢! 不是个多厉害的角色,翻不起什么大风浪,顶多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冲着点财壮起的虚胆。 绕了一圈,没有看到出口,眼下只有去主墓室碰碰运气了,中间是一个彩绘木棺,我蹲下来检查棺底,完完整整,看不出有机关,木棺侧边钉了三个门扣,神兽做张口吞脊状,非虎非狮:这什么玩意? -- 第83页 但神荼已经走到另外一边了,我跟过去打上光:族谱啊,这有什么好看的。文字看了一堆,现在还没有看到关于脚下地震的记载,族谱就更不可能会有这个了吧? 诶,这个人,十八岁,十八岁就过世了,看来公主的命也不好啊。这位和墓主人是平辈,应该就是壁画上和她手挽手的人,虽然是妹妹,但去世要比姐姐早多了,我心里生出一种浓浓的惋惜,很奇怪,不是对着妹妹,反而是对这个姐姐。 刻在墙壁上的文字在光照下有几分重影,第一眼只看清了数字,因为比较简单,第二眼刚刚想看看这个英年早逝的公主叫什么,身后就传来木头沉重的声音:查干!你在干什么! 外棺居然已经被打开,内棺的盖子也被移开了,露出墓主人的金面具。 手电照在他的眼睛上,他眯着眼后退了几步,没什么,我就想看看。 看个!我本来想说看个鬼,但是想到这是在墓里要忌口,生生得给咽了下去。 整个墓室突然颤抖起来,这次绝对不是先前的地震了,昏暗的墓室顶上突然泻出一缕阳光并且越来越大,这个机括的节奏声就是原先神荼解开的那个,按照路线推算一下,我们确实差不多又走了回来,没有想到这块翻板居然就位于主墓室的上方! 地下的地面开始崩裂,变成移动的流沙,我们不得已踩上了彩绘木棺,神荼和我一人搭了一把手,先把腿受了伤,手又不怎么灵光的查干巴拉送了上去,我和神荼紧随其后,攀住石壁,不去踩人家的棺材板。 没有想到这地主一点都不给力,都摸在地面了还手滑,我一把托在他的脚上把他送了回去,他却半点不留情面往下蹬,我没有料到,瞬间脱力掉了下去,下面就是疯狂的流沙,我的脑子突然绝望到空白。 神荼想要拉住我,但是没有够到,冰蓝色的眼睛充满不可置信。 流沙来势汹汹,很快吞没了我的身体,绵细的沙子没有像碎石般的锋利,不可以嗜血割伤你,却像水一般将你埋没致窒息。 这回真的完蛋了,我绝望地想。 这是第四件。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居然到死才刚刚明白。 人恐惧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我从上面掉下来才几秒钟,却感觉已经窒息了好几分钟,被流沙包裹住的我被一把拎了出来,这个一瞬间的过程非常的痛苦,有人在我的背后拍一掌,我立刻咳嗽了起来,吐出呼吸道里的沙子,神荼 上面的流沙全部漏完后,全部的地面又封了起来,把下面关死,没有一点光,什么也看不见。 震动比以往来得更加强烈,扑面而来,还有喘息,我惊了满怀,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我对于完全的黑暗害怕到无力,想想那些传说,关于恶鬼的说法,我就心慌没有办法镇定。 神荼拉住我,没有慧眼什么也看不见,全靠前面的人牵着,从高高的流沙堆手脚并用地滚下来,在看不见的甬道内一阵狂奔,身后的东西在靠近。 手腕上传来的力道让我稍稍镇定,不再跌跌撞撞,而是找回了身体的主动权,幸好身边还有神荼,幸好他跟我一同下来。 五官的封闭渐渐打开,我开始去感知,身后的东西这绝对不是恶鬼,而是一个庞然大物,它庞大的身子不断挤压着四周的墙壁,难怪层面中可以放入淹死人的流沙,如果不厚,恐怕早就被这个东西撞穿了。 神荼把我的手拉到他胸前,将我手腕上的法器撸了下来甩向后面,立刻就传来一阵哀嚎,声音也明显混乱了,那东西不再向之前一样前行,而是跌跌撞撞的。 我手上戴得再多也经不住他一样一样地扔啊!很快就被撸秃了,我护住胸前的佛珠:这个不行!这个不能丢! 好在原本追在我们屁股后面的东西现在被法器阻挡,稍稍拉开了一段距离。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我能依靠的仅仅是牵着我的那只手,神荼带着我拐进一间耳室,那东西呼啸而过,撞击声却一直响在耳边,这东西到底是有多长,还没个完了,我贴在墙壁上,紧紧闭着眼睛,在看不见的时候这样完全多此一举。 一个更加沉闷的声音靠近了,我本能地想喊一句:前方足控福利! 福利个头! 那东西终于过去了,我也顺着墙壁坐了下来,忍不住虚脱,嘴唇也在不断的颤抖,神荼把手电给我,我接过去,没敢看他的脸。 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重新回到了掉下来的地方,我用手电照着才知道,这堆东西到底有多少,要是神荼没有把我拎出来,我就只能闷死在里面了。 咔 我脸色剧变,手电向后扫去,终于看到了这东西的样子。 很久以后我依然记得这玩意的样子,因为实在是太震撼了,在我的脑子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青色的皮肤,满是褶子,和变色龙差不多,但是长得比变色龙夸张多了。 我现在可没有法器丢他了,还不赶紧跑?神荼纤长的身影跑在前头,看似不用力却跑得很快。 前面能远远地看见一个转弯,分别有三间耳室,神荼突然停了下来,闭上眼,双指合拢,立于面前:拖住它。 拖住?这,这怎么拖住? 我猛地一个转身,拿着手电照在它的眼珠上,瞳孔泛黄,眼白浑浊,但是常年处于地下,视力已经几乎没有了,所以用光来刺激它简直是个智障一样的行为。 强大的力量让整座地宫都在颤抖,我靠到墙边把自己送上门,看着它长到了嘴巴咬过来,顺着震动倒下去,滚出来,立马站起身。 它扑了个空,脑袋撞在了墙上,蓦然一颤,我差点没有倒下去,双手撑着稳住自己。 这个方法很有效,我眼看着它的头开始渗血,速度在减缓,不停地来回两边跑,打算再一次故技重施,我直接利用惯性靠到一边的墙上,谁知道这个东西一反常态伸出了舌头,粗粝,布满倒钩。我惊得立马站住,身体向后躲了过去,它舔到了墙壁上,我虽然躲开了,但是似乎更糟糕,因为后退,我被困在了舌头和它的身体中间,在夹缝中生存,它的眼睛分长在两侧,比我的脸还要大,此时,其中的一只正看着我,距我不过半掌,死死地盯着我。 没有会喜欢被这种东西盯上的感觉,我的脸立刻开始发麻,后心冰凉,佛珠被本能地甩出去,打在它的眼睛上,它吃痛地收回舌头,倒在地上嚎叫挣扎,我赶忙跑了出去,大叫:神荼!不行不行,拖不住了。 他怎么还没有好啊? 后面的东西爬了起来,被惹怒的它速度明显加快,展示着自己强横的蛮力,不停伸着舌头扫荡,倒是被舔一下,上面的倒钩估计能扒去我一层皮,甩出去的佛珠每次都能勾会一串的口水,再不摆脱它,我的佛珠都快不能下手,当即又提了一个速度奔向神荼。 过来! 听到神荼的冷峻声音我差点没痛哭流涕,简直像特赦令一般。 -- 第84页 他走进了一个耳室,站在那里等我,门口很宽拦不住那东西,也非常的浅,浅到它只要一声舌头就能把里面的人卷走,吞入腹中,即使是死胡同我现在也没有选择,神荼在那里,我也只能一头冲了进去。 他直接拉过我,把我拽进来,一手抛出惊蛰,电光闪烁,蓝色荧光带着破云之势冲上去,我下意识地捂住眼睛去闪避那太久没有见的阳光。 露出指缝,眯着眼,心里如同打鼓,空的一只手紧紧抓住神荼横在前面的手臂,我紧张地快要窒息了,手心出汗,血压飙升。 震动越来越靠近,我的心越跳越快。 张着嘴的猛兽闯入了耳室,在触及阳光的一刹那突然僵住,它的皮肤突然冒起了白烟,然后开始焚烧,从一开始的小点逐渐扩散到全身,那股白烟越来越浓,最后把他全部烧完,落下一堆黑色的灰,一股带着腥味的恶臭弥漫开来。 我已经冷汗直冒,嘴唇都白了,深深地无力感突然出现,我过度绷紧的身体一下子松了下来:这,这是什么? 我的随口一问却得到了明确的答案。 鸱尾。 我震惊地看着面色如常地神荼走了出去。 鸱尾,为鳞虫之长瑞兽龙之第九子。口阔噪粗,平生好吞,驱逐来犯的厉鬼,守护家宅的平安所需要,并可冀求丰衣足食、人丁兴旺。 我想起木棺上的门扣也是这个造型,用这样的东西来守墓,墓主人的胆子也是一等一的大。 身体有些虚脱,但是显然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没有鸱尾捣乱,很快翻板的机关就被打开回到了上面。 刚刚底下的动静很大,原本只移开一半的内棺完全移位,掉在地上,将里面的尸体完全暴露出来,穿着银丝网衣,头上戴着制作精巧的机关,腰带为鎏金花纹,脚上穿着价值斐然的银靴,胸前挂着盘了三圈的玛瑙挂件,全身上下无一不精致,无一不昂贵。 但是最瞩目的还是她脸上的金面具,脸型丰润,眼睛狭长,鼻梁有点低,嘴唇薄且宽。 我的心里忽然涌出了一股莫大的悲切,深深凝望之后,竟然伸出手揭掉了她的面具,我的手颤动着,明明看到了她□□在面外的手已经干枯了,衣服也全部凹陷下去,这已经是一具干尸了,面具下面自然也是骷髅,看不出她生前的相貌,可是我却还是移开了金面具,想要再一次看看她 这是第五件。 你在做什么? 带着怒意的低沉声音吓得金面具从我的手里掉了下来。 上面的机关已经被打开,斜着的砖板露出阳光,神荼逆着光,向我走来,我心里一慌,跌坐下去,他把金面具重新覆上了女尸的脸。 刚刚的举动是不由自主的,但是现在我完全不敢说话,因为那张白皙如玉的面容有愠色,线条紧绷,皱着眉头,嘴唇抿得都快看不见了。 神荼是真的生气了。 我坐在地上笨拙地想要解释,但被他眼里厚厚的寒冰吓退了,更让我如至冰窖的是他没有温度的话:别跟着我,我不想再看见你,能力不够,就不要出来冒险。 眼泪忽然就填满了眼眶,按照我平时的性格分明该去插科打诨,装作浑然不在意的样子,这般乞求的我完全像是另一个人: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拖你后腿了,我 你很烦。 他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离开了。 我最后一声神荼也徘徊在嘴中没有说出来。 五件事情,两次任务我做了五件失误的事情,我都数着,也知道确实拖累他太多太多。 但是可不可以现在不离开我? 我把脸埋进自己的怀里,在阴冷的墓穴里面,自己抱着自己取暖。 一个人,一个棺,一具尸。 在墓室里面坐了很久以后,我才出来,天暗了,但是冰冷的草原此刻也没有心中这般寒冷,没有去找神荼,买了车票自己回去,果然就像出门之前,那个小孩对我说的一样:你不要再回来了。 我看着屋里,突然就笑了,趁着神荼没有回来,我确实该走了,他做的是对的,我很清楚。 三天之后,清雪终于找到了天天睡长椅的我,我仍然和以往一样笑着:哎呀,你终于想起你徒弟啦!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的内容到这来就彻底就结束了,以后不会再有回忆杀了。 我,其实很反感写浅浅很害怕孤单,所以我不是很想去渲染这种恐惧,【也许没有渲染到大家】但是因为要成长,要经历,要变得成熟,也许这样,和神荼接近一些,也因为相同的经历,而且她也挺了过来,神荼才会对她多看几眼。 两人的感情是循序渐进的,回忆里的神荼少年时期的神荼,各种都还不成熟,有点少年人对感情的朦胧,所以,回忆的神荼,要比现在进行时的神荼对浅浅好一点【我不知道我说清楚没,捂脸捂脸】 其实妹子做的五件事情,也不全都是她的错,有的出于经验问题,有的是好心,有的是智商问题,神荼也没说错她,但是总的,其实浅浅的实力还是可以的,这不是两次下来都没死嘛,偶尔还能给神荼帮帮倒忙不是? 好,以后就是我给浅浅做的非常不走心的辩解,接下来是提问时间 提问:神荼之前还是很照顾她的,为什么一下子态度就恶劣了,甚至还说不想再见到她呢? 【我,这几天比较忙,然后,更得会慢,很慢,大概,然后,大家也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都辛苦啦!虽然写同人娱乐我自己,但是既然发上来,也要娱乐看文章的人,所以,可以直接怼我!来吧!】 ☆、是爱恋?是执念?(1) 我随于浠回到于家,亲眼见证了所谓的当家人受到的冷嘲热讽,好笑地,以至于那些长老在针对我的时候,我都笑眯眯地轻轻接受,再有说得过分的,也不过是小小怼了回去,想象中的暴力输出啊,都在于浠的黑脸色中烟消云散。 完全看热闹不嫌事大。 难怪他三番五次过来找我,确实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听听这嘲讽的语气,怕不是随时要把他拉下马,要是有一个心腹能站在他身边,替他做些勾当,无疑是一大助力,而早年被于家这些人恶心了彻底的我,简直是把完美的枪,不会背叛,不会被策反,不需要他强调,我也会拼尽全力搞垮他们,这笔账,于浠稳赚不赔。 不过我也不亏什么,可以亲手让这些人山穷水尽,我恐怕做梦都会笑。 于浠的操作看得简直令人窒息,原本只是觉得这家伙笑嘻嘻地欠揍,一年半配合下来,于家的大佬恐怕不止是想揍他,该是十大酷刑都想给他上个遍吧? 你知道那种瞬间团灭的绝望之感吗?每隔一个星期,于浠基本都要安排一出,不是他们的精英冒险家整个消失,就是全被策反,不然就是安排在我们这边的卧底刚拿到资料,就突然人间蒸发了。 我一次亲眼看着,于浠盯着监视器,看着卧底拿到资料,喜滋滋地报信给主子,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听说那个人后来被气进医院了,因为我把他们的机密直接布在了网上,对,就是我们不屑取得他们的机密,但是不屑也不让你们抱着自己的老本美滋滋,非把你逼疯了才开心,纯属没事添点堵。 -- 第85页 于浠的想法很简单,不是能够取得明确利益的,没关系,只要看到对手不痛快,他就开心,做起事恶心别人,就更乐此不疲。 虽然于浠很恐怖,即使对手是亲人也绝不手软,但是我乐得看戏,甚至爱上那种补刀的感觉。 但是当对象是我的时候,那还真是叫人作呕。 我是回到于家才知道神荼安岩他们出事的消息,听说是失联了,下落不明,T.H.A.发了很多消息在找他们,我立马就想回去,冲到他办公室,刚说明自己的来意,于浠就毫不留情地扇了我一个耳光,面如冰霜,打得我失聪了一天,把我掀倒在地后,就直接把我关了起来,不愿意听我多说一个字。 没有笑意,只有杀气。 直到确定神荼他们安全后我才终于重见天日,气得我差点没有倒干戈,幸好尚存一丝理智。 他的位子坐稳后,我就立马又变成了一名普通的冒险者,虽然仍随时被他指使,但是总的来说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了,这家伙在于家已经成为了魔王样的地位,说一不二,仗着自己权势大,整日怼天怼地对空气,谁惹他了都要上去说两句。 加上之前那件事情,看见他我就浑身不舒服,干脆天天跑任务,一年365天不带个休假的,月月争做劳动模范。 两年,算是很长一段时间了,也足够我去想明白很多事情了,别的不想多说,单说于浠的那一句话:或许你本来不该活的。 或许?这哪里还是或许,按于浠办正事的性格,不是确定,他根本不会讲出这种耸人听闻的话。 要控制好一氧化碳的中毒量让我刚刚好好昏迷?没有那么巧,再加上于浠说并不是在我昏倒的房间发现的我,而是在花园里,我就可以确定。 我确实是该死的。 在西夏王陵的时候,我也中了虫毒,却安然醒过来,所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加上玉佩的色泽变暗,恐怕就是它替我挡了一下。 至于我和玉佩之间的联系,会倒抽我的灵能,恐怕不是因为我平时有事没事就给它喂一点,而是我第一次性命攸关的时候结下的,那一刻的感觉很奇妙,冥冥中自有牵绊,但是由于痛失双亲,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想,导致我忽略了这么多年。 也真是嘲讽,我一直想要寻找的敌人居然会是自己的父母,不仅是对不起秦家,他们还想连同我一起抹去,因为我是累赘?会败露?简直令人恶心! 但是除了绝望地痛骂,我根本无能为力,没有勇气去面对,更不要说去报复,甚至只是诘问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我从来都是个胆小鬼,在有的时候懦弱得令人发指。永远不见是对我们最好的结局。 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绝望,很神奇的是,仅仅过了几天,突然我就很平静,仿佛,仿佛就像是只是陌生人对我做出的恶行,完全不用在意一样,他们的面容早就模糊了,忽视我加上工作繁忙,童年中的记忆满满都是于浠和秦家,而我的本家,是极其冰冷的存在。 不过是我的房间还有饭桌。 还有一件事情,是除了于浠扇了我一耳光外,最让我不爽的,那就是他把萧绍招到了手下,算是作为于家名下的冒险者。 平时玩心理战,那真是一出接一出,通常都是翻脸比翻书快,高瞻远瞩得比生理期的女人更可怕,这会儿不知道怎么了,智商全喂了狗,整一个二百五的样。 他就不能想想萧绍是个什么人,这人是能随便用的吗?随随便便放在身边,不像个定。时。炸。弹,硌得自己慌? 结果他完全不在意,反倒是觉得他新买的椅子更加重要,一边转一边和我说:你讨厌他,也不能阻止我招贤纳才啊! 睁大你的眼睛!他是个贤还是个才啊!? 本来就不爱回去的我,至此更是膈应得就没回过几趟于家。 唉。 我叹了口气,拿着手里的任务单,不知道是该放掉还是该收起来,旁边的于浠在旁边玩着手机,凉凉地开口:想做就做,这么纠结干嘛? 我诧异地看着他,抽掉他的手机:你脑子有问题是不是?当时不是你和我说不要回去吗?而且万一我遇上了认识的人,那多尴尬?万一遇上神荼,碰巧他已经知道了真相,那我是祈求他原谅,死皮赖脸地说自己也是受害者,还是等着被一惊蛰捅死?你倒是给我说道说道啊! 于浠拍了拍扶手,当时我的位子不稳,你当然不能走,他转了一下椅子,嘲讽地笑了一下,再说了,中国这么大!你说遇见就遇见啊?你以为像法国这么小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手里的东西被他重新拿回去,椅子转了个面,背过去,懒得看我。 我被噎了一下,坐下来,摸着头发,是这么个道理,但为什么被他讲出来我就觉得这根本是口毒奶? 这个任务百般纠结,揉得皱皱巴巴,还是接了下来。 虽然有些担忧,但是如果不接的话,我恐怕会遗憾一辈子的,因为那颗思念的种子不断发芽发芽,纠缠住我。 我真的很想回去看看。 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导致我不停地叹气,从过安检开始,经历了上飞机,到现在坐在这里。 你没事吧? 坐在我旁边的男人十分绅士地问我。 我摇摇头,把脸偏向了一边,揉着太阳穴,来来来,理一下,这次任务是什么来着?唉,记不太清楚了。要去哪里来着?嗯反正就是下飞机,去一号门。 天哪,我回中国不是来旅游的!是有正经事情的呀!想着任务,我的脑袋里倒是自动跳出了古玩街这可怎么办呦! 我满脸愁容,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前倾身子,眼里透露着殷切: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么?声音也确实是真挚的。 我随口回答,因为心思重,没有心情应付陌生人:没事。 是和男朋友吵架么?他一见我回应,立马自来熟地问了一句。 我: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他把我的无奈看成了不愿说,继续诱导我:说出来会好一些的。 你是做什么的?心理咨询师?我扯了一下嘴皮,撩起额前的碎发往后。 本着讽刺的目的,结果却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和对方更加的兴致勃勃:是的!我刚刚留完学回来! 我扶额,拒绝他的好意。 难怪这么殷勤,想拿我当小白鼠啊。 更不巧的是,他似乎和我的目的地一样,从下了飞机还一路跟着我,开导我,一套套说辞讲给我,猛灌心灵鸡汤,眼巴巴地问我有没有效果。 有个鬼能不能对症下药!老娘没有感情纠纷! 我停住步子,歪着头,刚想把他感受,却在立直的瞬间看到了一个人,仅仅是惊鸿一瞥便挪不开眼,想要努力忽视却成徒劳。 这一刻我的大脑突然空白,男人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也远去了,只剩下那个人。 -- 第86页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会有一更 祝祖国节日快乐,祝小伙伴们节日快乐 小天使终于出场了 ☆、是爱恋?是执念?(2) 原本想要说的,想要做的全部忘记了,我这一刻的表情恐怕是呆滞的,目光胶着在他的身上,没有办法离开,心头像是被击中一般,无法呼吸,血液在一刹那间凝结,从心头凉到指尖。 还是那身皮衣,黑色得冰冷,抗拒了一切接近他的人,清高冷傲,抱着壁,微低着头,与世无争,却是人间不可见的烟火。 只叹怎有如此绝色,天神眷恋,举世无双,只叹怎么有如此清姿,凛冽人心,不可高攀。 原以为的心如止水,这一刹那间成了个笑话。 空白过后,我的脑袋开始发胀,眼眶发热,酸酸的。 不是思念成疾,而是激动得难以自己。 我有多少个夜晚在辗转反侧,我就有多么想见他。常常就是抱着被子,看着墙壁,坐到了天亮,像个脑残粉一样的狂热想念。 还真是可怕,这么多年,我都快分不清,这究竟是爱恋,还是,只不过是执念。 我眼里满是他,强忍着不落泪,脚步千斤重,不能移动一步。 抱臂站立的男人突然一转头,竟然准确地看了过来,蓝色眼眸直接冷到我心尖上猛地一颤,心神回归,本能地转身。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么白痴。我听见我的心跳如鼓,大口地呼吸,紧张得耳鸣,眼前更是晕乎乎的,加上闷热的天气。 这见鬼的身体状态,难怪于浠总告诉我不要加班。 我告诉自己:于浅!你要镇定啊! 他看的又不一定是我,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别犯花痴。 就随随便便看一眼啊,还给自己加戏了? 再说了,我带的墨镜都遮了我大半张脸,舍弃短发,留了长发,还烫过,穿衣风格也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妥妥得走御姐风,如果这么大的改变,还能一眼认出我,那做了这么多改变的我岂不是个傻子? 反反复复心理建设了这么多,我才勉强着控制住自己不要颤抖,脚上的力量重新回归,开始移动。 喂?一号出口在那边啊!你往回走干嘛?心理师在我耳边叨叨叨。 你管我!? 我埋头疾走,如果不是跑起来会更加引人注目,我大概会立马拿出玩命的姿态跑起来。这一下飞机就遇到了神荼,运气好得可以去买彩票了!真是谢谢了于浠的一口毒奶! 安岩!拦住她!梦里千百次回荡的声音此刻真实响起,令人感动又想哭, 我猛地抬起头,只见带着眼睛的棕发大男孩身上背着包,手里拿着身份证机票,站在我几米开外,震惊地看着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浅浅? 思绪飞跃,这个场景和记忆里重合了起来,第一次从包姐家出来也是这样,呆萌的男孩儿,怔怔地看着我,也是离我这样近,让我无处可逃。 只是现在,一切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命运的无常,让一切都变了味道。 我的内心简直快崩溃了,这样还能认出我!?玉佩,嗯,放进衣服里了!佛珠,嗯,现在可以化为灵能,必要时候才具现了,我哪里还像那个浅浅!?难不成我真是一个傻子!? 我捏了捏拳头,总之先冷静一点走过去,前有小红帽,后有大魔王,还不如直接往前走,只要镇定,说不定,安岩只是觉得我有点熟悉的感觉,所以才试探着叫一叫,我一定不能自露马脚。 你往回走干嘛呀?你走这么快干嘛?你别跑啊! 那位心理师不断给我添乱子,我庆幸之前他问我的名字,被我忽略了过去,否则说不定他早就喊出来了。 可是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就算我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安岩不但没后退,反而凑了上来,把手里的东西塞进衣兜,腾出手拦住我,我看见他纠结的手,既想拉住我,又不确定,打量我带着墨镜的脸:浅浅? 而后面,听上去,登山靴的声音正在靠近,我想绕过去,没想到安岩居然直接拦在我面前,可真听神荼的话呀! 内心焦灼,面上却不敢透露出一丝一毫,笑得落落大方,后面凉凉又熟悉的气息逼近,让我的脑回路打成了一团结:浅浅?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声音都一样!你装什么?安岩突然确定,直直拦在我前面,不再有顾虑 他此话一出,我立马想压断自己的舌头,白痴开什么口!直接走过去不就好了?不行就闯啊!他还好意思打女人么! 目光瞥见心理师,赶紧一把扯了过来,亲爱的,我们快走吧!这个人好奇怪啊! 诶?你才奇怪吧! 我估计他是想这么说,手上使劲,不让他挣脱掉,悄声说道:这我前男友,感情纠纷! 他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我头疼,但是却不能解释,只盼着这样的设定可以摆脱掉安岩。 他果然一愣,露出空挡,我赶紧大跨步想穿过去,下个瞬间后领被人猛地抓住扯了回来,我被勒得向后跌,曲了腿,顺着力道看去,又立马低下头,哪怕带着墨镜,我也不敢和他对视神荼。 我的表情瞬间寞落下去,低垂着眸子。 放手语气可以说是非常没有底气了。 那个心理师居然还凑过来火上浇油:你有两个男朋友啊? 我一口血差点没吐给他,你才有两个男朋友呢! 大兄弟,你这不是留学归来,是被退学了吧! 但好歹拿着心理师执照,他上来劝,先把我的后领从神荼手里解放了出来,一板一眼,不痛不痒地说着没有意义,只能骗骗小孩的话:感情纠纷也不能动手动脚的,凡事都要好好说 我直感觉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而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低,最后他彻底没了声音,束手束脚地站后,在神荼身高和气场的碾压下,收起了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从社会人变成了大学生。 我和他像犯了错误的小孩,低着头站在家长面前,这种状况气得我简直想骂人,但是有多气,面上就有多恭顺。 安岩上前一步来,问那个心理师:你谁啊?口气还冲冲的,摆明是想把他立刻打发了。 男人故作迷茫,顺着安岩给的台阶:咦?我怎么会在这里?然后就开溜了,没带半点犹豫,看都不看他之前还在努力开解的我。 我快要抓狂了,两大冥神这是在冷暴力么!?他们怎么好意思这样对待一个普通人! 伸出的手还未抓到他的一片衣角,神荼一眼瞪过来,居然把我吓得缩回了手。 太怂了想我在于家,也是个高层,怎么一回来就被立马碾压到了底层 行了,你好好给我们交代一下吧!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久没消息?没有别人,安岩和神荼把我围起来,小天使的面上满是肃穆,容不得一点插科打诨。 -- 第87页 我腿软了几分,想后退又无路可退,不光是现实哪怕是内心,似乎也无路可退了,理智告诉我快走!不要相见!可是自私的那个我却告诉我:好好瞒住那些令人痛心的真相,留下又如何? 如何如何!如果不是这个如何我承受不起,我怎么会一走就是两年!连回来都不敢! 没什么好交代我低着头,一步跨过去,被神荼死死拦住又退了回来,背上都冒冷汗了,嗫嚅着:让我走。 不行!你知不知道我和神荼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安岩的脸上带着一点无奈,一点生气。 我听了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这不对,之前是神荼把我推走的,我一直记着,哪怕现在想起自己不被需要的感觉,心脏仍会被针扎一样窒息的痛苦。 但是,无所谓!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我走。 不行!你怎么能走?话还没有说话呢!安岩嘴上不依不饶,神荼抱着臂,看着我,言语上虽然没点压迫,但是他站在那里却是气场全开,机场这么大都快撑不住了,周围的路人都是行色匆匆,各个像是要赶不上航班一样匆忙。 他就站在那里,我到现在没有敢和他对视一样,正眼瞧一下都不敢,只敢望梅止渴地瞧瞧他的衣服,或者登山靴。 我越来越着急,背上都冒汗了,没什么好说的。我一口咬定不松嘴,反正就是没什么好说的,要是能说,我至于现在才回来? 怎么没什么好说的?先把你的墨镜拿下来!安岩直接上手,完全不给我思考的机会,不给我思考机会的后果就是:非礼啊! 完全的脱口而出。 我自己也是一愣,但是反应过后又喊了一声,能把事情闹大当然好,这样他们就没办法盯着我了,然后顺顺利利地溜之大吉,能看见他们一眼算是我血赚,之后打死我也不回来了。 果然安岩一怔,瞬间不好意思,摸着头讪笑对待不明情况的路人围观。 但是大魔王完全和正常人脑回路不一样,眯着眼睛,冰蓝色的眼睛看得我生寒,摸着脖子,很想把自己缩成一团:让她叫。 我还在那里想稳赚不赔的事情,计划都打到明年要去哪里出差了,神荼一句话直接把我说懵,差点没跪下来求他:爸爸!是我错了!放我走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放纵一叫的后果就是把安保吸引了过来,顺带着,我也被请进了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我立马就坐到了沙发的最左边,这边对着门,等会儿逃跑也方便,没想到安岩神清气定地就要坐到左边来,就算要坐到我身上也毫不顾忌,我能怎么办!?我只好往旁边移,但是神荼过来了,要往我的右边坐,我不敢和他靠得太近,就只好给他让个位子。 坐在当中简直是坐如针毡,随时随地都能跳起来,这么宽的沙发,就一半的屁股坐到了,差不多腾空。 能不能能不能给点活路 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是两年后,神荼安岩他们的事情已经完美尘埃落定了,所以【】 ☆、是爱恋?是执念?(3) 负责的警察走进来,把门关上,坐到桌子后面的椅子上,摆好文件夹,拿起笔,敲了敲桌子,虽然端着人民警察的样子,但是显然,在他面前坐着的两个男人比他更有权威,一时之间,警察完全的可有可无,就仅仅像是借他个办公室,坐下来歇一歇。 我越看越觉得这个气氛不对劲,完全不像是我来告状,反而像是三堂会审,对象是我,完全反过来了好么!被请进警局你们也给我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吧!神荼我就不说什么了!小红帽你可是个根正苗红的良民啊! 咳咳,显然我面前的这个警察也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大约是头一次在公安这边看见比告人者更有底气的被告者,但是按照常例,他还是先问我:你说他俩非礼,是什么个情况啊?并且拿掉笔帽,准备开始做记录。 我开始头疼了,女孩子嘛,本能喊非礼了,现在要怎么解释啊? 我强硬地转过自己的话:不是,他俩绑架。他俩强买强卖,这总归是大实话吧?我可一点没冤枉,就是说的时候仍然没有底气,怂得和只小鸡仔没什么区别。 绑架?警察挑挑眉,不在意我前后不搭的话,行吧,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我支支吾吾,并不知道怎么说,重复来重复去就是绑架,强买强卖,上手放在膝盖上,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紧张又局促。 唉,一个人的表演,好艰难啊,警察忍着耐心,安岩在冷笑,神荼面无表情,看着天花板的角落。 坐在我左边的人想打岔,神荼抱着臂,翘着二郎腿,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让她说。然后就摆出一副看你怎么样的看戏姿态,半张的眼睛随意地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压得我深深低下了头。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都这样说了,我怎么还敢开口? 非常模糊地叙述过程,那个警察扶着额,连记录都不做了,脱下帽子,捋了一把头发再重新戴上,觉得有些棘手之时,手机响了,于是变成理所当然地出去接电话了,走路带风。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走出去,却没有胆子喊他站住:怎么有你这样的警察!竟然把绑架犯和被绑架的人放在一起!要出事的知不知道!?还有你这一脸解脱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两个男人瞪你?你要站起来反抗啊! 老毛都说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我突然想起了老毛的另一句: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 摔!这心理还能不能再丧一点! 我的表情风云变化,一会儿是生无可恋,一会儿愤懑交加,和旁边的笑靥如花的安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用很轻柔的声音对我说: 别担心,浅浅,我刚刚和允诺打过招呼了,你很快就能和我们走了。 我一阵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爬满了手臂。 安岩,你笑得好可怕啊我不在的时候,小天使已经向大魔王顺利转型了么? 我害怕地往后挪了一点,立刻感到一道冷冷的目光穿透了我,瞬间坐回去,僵直了身子,目不斜视,定定地看着墙上挂的字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为人民服务你倒是快回来啊!我要被一左一右这俩门神的气场给压死了! 反抗?不存在的。向大佬低头。 正如安岩所说,我很快就可以和他们走了,那个警察回来了的时候还劝我,苦口婆心的样子看得我想打人,妹子就别和你哥吵架了,看你大包小包的,累不累?俩哥哥还出来追你,带你回家,而且你别看我们好像挺清闲的,其实还是很忙的。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笃定地回视我。 我愈加震惊地望着他,哥哥?哥哥?哪门子的哥哥?安岩比我小!神荼一张童颜!哪里比我年长了?你不看出来他俩是兄弟,但我只是个被压迫的打工仔吗? -- 第88页 临走前我还依依不舍看着为人民服务的警官,做着最后的挣扎:那啥!你要不要看看身份证啊!我真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却是有胆子想,没胆子说,他和那个心理师一样,都不是靠得住的。 神荼拿走了我的身份证,亲自去帮我办机票,只留下了安岩。 虽然小天使一看就是超进化了,但是总比和真大魔王讲道理要可行得多:安岩,你让我走吧!我真的不能跟你们走。 我的语气充满了无奈,被现实压垮的不堪重负。 他却凉凉的,把我的一切都当成了借口,翻了一个白眼:给个理由。 我有任务的!我把任务给安岩看。 他瞟了一眼,不屑一顾,一起去呗!又不是没组过团。 我挫败地低下头,有气无力:我真的不能。任务不是关键,这个任务我翘了都行,但是我不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就是这么个道理,怎么就说不通呢? 想当年,安岩还是这样一个可爱纯真的男孩子,被冠与小天使之名,好相处好说话嘤嘤嘤,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神荼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我知道他很温柔,但是决绝起来也不是我能承受了,我一点都不想去尝试,哪怕希望很大我都不愿意去挑战,后果我承担不起。光是想想可能的后果,我都觉得要天崩地裂了,还要我战战兢兢地跟着他们,我迟早会疯。 一个人可以很坚强,但是也可以很脆弱,我可以扛过没有神荼的日子,但是抗不过他对我的怨恨,那是剜心之痛。 你想都别想,就算给个理由我也不会让你走的!之前的事还没和你算账呢!安岩不苟言笑地说,绷着脸真有几分神荼的气势。 我扶额,那朵高岭之花真把安岩带歪了。 我发现你和神荼还真像,什么都不说,就喜欢一个人藏在心里,不会憋坏么?安岩说得一脸气愤但是说的真是不错,不过神荼是不想说,我是不能说,虽然结果一样,但是我俩的态度天差地别的好吧? 什么账,没什么账,我要走了。我胡乱地回应,兜兜转转还是绕在走上,屁股挪了起来,而安岩居然没动,我赶紧站直,心里一喜,感慨小天使不愧是小天使,就是好说话呀!趁着神荼还没回来,打算一穷二白,身份证什么都统统不要了,赶紧开溜。突然身前一股气压扑面而来,还没有感受真切,就直接跌坐了回去,双手撑着后面,面如死灰地仰着头,但是却看不清面前逆光站着的人。 哎呦妈呀,吓死我了,要不是本能在报警,就差点撞上了。都怪我被安岩绕啊绕啊,连他到身前了都没反应过来。 安岩早就料到了这个场面,神清气定地站了起来,办好了? 神荼点点头,把机票给安岩,安岩再给我,不想多看我一眼。 我有点被伤到,但是不认输地吐糟,小声地抱怨:嫌弃干嘛还扣着我? 神荼漂亮的丹凤眼瞟了过来,梦幻地像是雪山上的神兽,寒得我我四肢百骸都颤抖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了。 但是!我又没说错!我说错什么了!?你难道不是嫌弃我么? 棕色大男孩火上浇油:你要是不作,他就不会嫌弃你了。 我我气结!快给我打120! 震惊!海归女竟被男子气死在机场! 接着被嫌弃的人被迫接受了五星级保镖服务,具体就是,在路上,他俩一左一右,排队登机的时候,他俩一前一后,不说女孩子们艳羡的眼光,连男孩子们也快被掰弯了,时不时还能听到甜甜的声音在讨论脑补各种剧情。 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死。 来来来,哪个还在脑补?姐姐给你加个buff。 特别是飞机上,被安排坐在两人中间的时候,我腰板笔直笔直,手规规矩矩地放好,表情僵硬着,真就觉得面色铁青、阴气森森的阎王爷正在向我招手。 而且在漫长的旅途中,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安岩等飞机稳了以后就开始玩平板,神荼撑着脸颊小憩,我在中间像个傻子。 国家安全局还是聘请这两位去做审讯工作,那效率绝对是一等一的好,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光是坐着就能把嫌疑犯吓得肝胆俱裂,再瞪个两眼,勿需开口,估计就把老底交穿了。 休息不好,玩也没心思,硬着头皮坐了两个小时,全身都在泛麻。当飞机落地,空姐温柔地请乘客下去时,我还有点起不了身,这时神荼就看了过来,是很随便的一眼,但是黑色深邃的眼睛冰凉凉,透露着一个信息:站好。 我就条件反射,像是从军一样地立定站直,只听见身后安岩噗地一下笑了出来。 笑笑笑!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安岩一样,他笑着对我说: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怕他。 怕个鬼!我才不怕呢假的,我还是怕的,超委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怎么会这样!都两年不见了,为什么这个怕他的习惯就是戒不掉! 偷瞄了一眼神荼,哎呦这家伙是不是还有点得意啊? 开玩笑的,一张面瘫脸,不开心倒是有,得意是不可能的。 下了飞机,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石化的身子慢慢活过来,离开了巨大的高压,忍不住活泼了起来,结果走快了几步就立马被拎着了后领。 被围观的我腾地一下红了脸,连连咳嗽缓了过来,埋下头跟在安岩后面。 出了机场,看到有些变化但仍熟悉的景色,心里忍不住翻江倒海。 虽然任务需要他们天南地北地跑,但是住所,仍然在上海。安岩如今也成了T.H.A.首屈一指的冒险者,除去神荼,他就是NO.1了。武力值一上去,身价也立马涨了上去,他就和神荼买了一个小公寓,在古玩街不远的地方,作为他们的常年居所。 安岩一边开门一边献宝一样地说:我们有三个房间,你回来了正好。年轻的脸上净是神采飞扬。 我看着安岩不能说话,一股愧疚之情也徒然而生,到了现在我根本就搞不清楚,我究竟是怎么和于浠走的,在得知真相之前,我怎么会抛下他们两个,抛下这么多感情深厚的人,一言不发地就离开? 但是一说完这个,安岩就立马变了脸,把我摁在椅子上,他和神荼各占一隅,我心里那点感动立刻烟消云散,只觉得坐如针毡。 这个画风转变得有点快,能不能先给口茶让我歇一歇,嗯,顺带给些空余让我想想怎么糊弄过去。 你知不知道,我和神荼,帮你办了多少事?安岩口气严厉地像教训女儿。 我乖巧地默默看着他:怎么说? 你那小公寓的房租是我和神荼付的,合同也是我俩搞定的,还有之前临时签的那个冒险组织,你一声不吭就消失了,好大一笔违约金,安岩特意强调了大,拍拍抱着臂,一脸寒气的神荼的肩膀,是神荼替你给的。 -- 第89页 小公寓,我签了几年。和安岩找神荼的时候,因为和T.H.A.怼,我们签了另一个冒险组织,毕竟到处找人要资金,安岩也不能凭借美色问允诺要啊。签约时间越短,违约金越高。 安岩咄咄逼人,说得我抬不起头,内疚地快把自己淹死了。原来我走了以后,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我倒是好了,一走一干二净的,他们替我处理事情,解决这解决那的 你为什么假死? 我的内心本来受着巨大的煎熬,结果安岩再一开口我就懵了,前面的自责的思路也直接被打断:什什么假死?小心翼翼地说,生怕他们不相信,我,我什么时候假死? 神荼皱了皱眉,发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安岩也懵了,我俩就大眼瞪小眼地对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来,闭着眼皱着眉:你等等,你等等,让我想想。 我缩着肩膀,脑子一团浆糊,安岩还能想想,我真是连想想都办不到:所以,什么假死?我我还死过么? 我!我死没死过还要问别人么!这智障一样的问话!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神荼就可以任性了,他任性了就【】安岩,安岩和浅浅之前也是共患难的,那感情也是相当深厚啊,还有安岩自带的小天使属性,分分钟把浅浅当成自家妹子【浅浅:是姐姐!】 评论有说快结束的,嗯,刚刚新开一卷就结束,是不可能的。 还有,完美尘埃落定是不是神荼的父母也找到了?大家对:完美尘埃落定,自由想象吧!我只是为了让神荼安安心心谈个恋爱创造合适的环境,毕竟之前,神荼这样那样推开她,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自己还有很多事情,事情解决了就没有顾虑了。 至于,甜甜甜?诶,其实我也喜欢甜甜甜,但是神荼那个性冷淡,唉,惆怅,要不我让妹子主动一点吧?【浅:等我不怕他了再说】 ☆、是爱恋?是执念?(4) 神荼一脸明白的样子,我刚想请他动动尊口,结果安岩插了一句:先不说这个!你为什么西夏王陵的时候就一个人走了。 我听了立马就要破口大骂:放屁!但是深深忍住了,脸色差得堪比烂掉的苹果:明明是你们先走的。 什么胡说,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走掉的!安岩一拍手,对了,你旁边还有个男的,我就好奇了,他谁啊?口气非常不满,嘲讽MAX。 于浠? 我皱着眉头。 与其说是烦闷,倒不如我的思绪被瞬间理清现在很想把他拎到我面前揍他一顿。 假死的事情肯定也是他!这两年下来,我还不了解他么?动动手指我就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恶毒! 居然敢咒我死!想想为了帮他掰倒族里大鳄,我还和他装得亲热喊他哥,胃里就一阵倒腾。 可是我和于浠的矛盾是一回事,留下又是另一回事,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确实为我的离开制造了条件:那是我哥。并且是特别理智,即便让我自己选,我也会离开。 你哥?安岩有点不太明白,我当然也不会去解释作死我和那个变态到底关系怎么样,总之先接着于浠的恶毒离开再说。 这和我也没关系,我以为你们走了我才走的,现在,我要去冒险,你们 坐下。 哎。神荼一开口我就安安分分地坐下。 不不不!怎么能是这样的?疯了吧于浅!远离神荼啊!你脑子里养金鱼了吧? 我也不想这么听话,但是身体这么诚实我也改变不了啊! 我的任务我怯怯地开口,偷瞄,绝不敢正眼看。 我和他说。神荼抱着臂,靠在椅背上,脸上神情冷冷,始终看着前面,穿过我和安岩,盯着沙发那边的墙壁。 我不敢说话,内心泪流满面。 完全是家长一样的架势了好吧? 我:爸爸!今天老师批评我了,让我写检讨。【惶恐】 神荼:我会和他说的。【高冷】 你和于浠是不是有一腿?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谁攻谁受,如果神荼在下面的话,请务必让我参观一下他面若桃李的娇羞模样,我尽量控制住自己不把这场爱变成3P。 这样不好吧?我还想拿年终奖,这样的话我做着最后的挣扎。 安岩摇摇头,表现得决绝。 手机拿来。在神荼伸出手后,我愣愣地看着他缠着绑带的手,关节分明格外修长,仅仅是伸着也尽显优雅,我就是默不作声,看傻了眼,他才出口提醒了一句。 我耳根子发烫,依言把手机递给他,听见安岩小声地笑,别说面子了,里子都丢了个彻底。 神荼拨通于浠的电话,还直接开了免提,里面传来了他欠揍的声音:哎呦,难得难得,你居然会打给我,怎么样,有没有遇上你的心上人?我既然是偶尔给你打次电话,你就该上点心啊!我到底会不会给你打电话,你心里难道没点十三数么? 心上人你个奶奶的脚! 我差点没跳起来,别给我这样肆无忌惮啊! 神荼看着发亮的手机屏幕回了两个字:是我。 突然对面就没有了声音,窒息一样的寂静,连带着我的呼吸都被抓紧,再后来,电话就被挂了。 我看着重新回到主屏幕的手机,深感无力,你是在法国啊,我可还在这儿呢!要是真死了,你来给我收尸啊? 完了完了,神荼居然被挂电话了,我心中哀嚎。看着神荼拿着手机的手,纤长白皙。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挑了挑眉:是于浠。 穿着皮衣,身体匀称的男人不见半分意外,从容地接听,仍然是免提,倒是那边的声音,仔细听来居然有几分惊恐:你是,神荼么? 神荼没有回答,但是显然对方已经知道了答案,开心地自说自话,说起话来有几分油嘴滑舌:哎呀,那真是太巧,浅浅是在你那边对吧?告诉她不用回来了,就在你那边吧!记得照顾好她,不,记得让她照顾好你。 这下我是真的忍不住了,抢过手机,对着话筒,喊出了最大的音量:于浠你个缺德货!卖妹求荣不要脸!人家只说了两个字,都还没有说明来意呢!你就赶着帮人家路都铺平了,不不不,不是铺路,是直接把人家送到终点去了! 咦?我这边有客人来了?你说什么我不听清,哦哦,你说你不回来是吧?好好玩啊!记得照顾好神荼,我先忙了,再见。 嘟嘟嘟我还没有来得及回怼就已经是一片忙音了。 我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死死掐住笑翻了的安岩:混蛋!别笑啊! 这是你哥?太逗了,都这么怕神荼,不愧是兄妹。安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坐正,但是唇角的笑意怎么也挥之不去。 -- 第90页 可把我气得拿着手机就想摔碎它,但是手机被神荼没收了没收了爸爸,我又不备考,能不能别没收我手机。 我我可以再去买一个吗?我弱弱地举手发问。 安岩好心好意地提醒我:你钱包还在我这儿。 算你们狠。 小公寓非常地整洁,安岩是个典型的宅男,但是神荼可是有洁癖的,所以即使是没人住的那一间,也完全可以拎包入住。窗明几净,阳光大片地洒进来,有衣柜也有小茶几,虽然房间不大,但是我爱死这种小小简洁又安排得当的屋子。 我想不出理由拒绝,就算想出了也会被驳回,至于暴力抵抗,呵呵,一条咸鱼还能和两条鲨鱼顽强抵抗么? 我跪在地上,趴在小茶几上,用苍凉的声音说,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姐姐不能照顾你多久了。说着,假惺惺地摸了两滴眼泪。 安岩翻出一床被子盖在我的头上:不要脸,赶紧洗洗睡了。 折腾了这么久,光是坐飞机都做了五六个小时,夜色慢慢深了,我听话地洗洗就睡了,穿着睡衣,拉起窗帘,抽掉灯,躺下睁着眼窝在被子里,突然坐了起来,不对啊!现在趁着他俩都睡了我应该逃跑吧!怎么就住了下来,连东西都摆好了,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柜里,完全就是常住的姿态,还有我的一次性牙刷牙膏,突然就不见了。 啊啊啊!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自言自语很快就有了回应,是隔壁被吵醒的安岩愤怒的回怼:睡不着就去密宇!出门向南500米左转弯! 不是啊!我现在难道不应该走掉么?隔空喊话。 你走啊!被我和神荼抓到你就死定了!安岩中气十足地喊道。 我抱着枕头抓狂:我才不信呢!你们两个大忙人转眼就会把我忘了。 但是纠结了一个晚上,我都没敢离开床一步,更别说是出去了,不知道我是真的怕了安岩的威胁,还是私心想留下。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被我半夜吵醒的安岩睡得很好,早饭是他买的,开始吃的时候,神荼从外面回来了,坐下后就默默无闻地吃,完全没有多出一个人的不适应感。 我没有开口,头快埋到碗里去了,吃完就等着,然后把大家的全部收走,安岩居然拍了拍我的头夸了我一句,我用眼神无力地回怼了过去:谢谢,不需要夸奖。 然后洗完了碗就坐在房间的床上,看着窗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面色凝重,不苟言笑。 不是思考,这种高大上的活动不太适合我,我是在发呆。 我居然在发呆。 我怎么能在发呆呢? 而且我觉得住在这里,迷之像以前我住在神荼那边,只是现在,他师傅不见了,换成了小天使,仔细想想真是就一模一样:围观大佬早起,自己不做早饭;围观大佬学习,自己却在发呆;围观大佬出任务,自己划水摸鱼。 笃笃。 有人在敲我的门,我躺在床上,仰面朝天,因为会来的人百分之百是小天使,而且神荼是不会敲门的,所以形象完全不用顾及:进。 安岩抽搐了一下嘴角,本来还想问你住得习不习惯,他不客气地坐在床尾,你之前说的那个任务呢? 啊啊,我拿着枕头蒙住自己的脸,当时一心想着神荼和你呢!什么任务啊我压根就没记住过:忘了,我露出一双眼睛,趁着安岩数落我不称职之前先开口,你们这么闲么?怎么都没有任务啊? 闲?那天看见你的时候,我和神荼刚从法国回来,你看看你看看,我的伤疤都还没好呢!他低着头,撩起后面的碎发,指着自己脖子给我看,果然有一块暗色的结痂。 我连连败退:好好好,我说错了。嘴上和安岩道歉,但是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他们之前居然在法国吗?就是于浠说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面积相当于中国四川省的法国么?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 安岩拉了拉我:坐好坐好。看他这个架势,是要和我来一场男人之间的谈话了。 我盘着腿歪着头,一本正经道,请讲。 你是不是喜欢神荼? 不是。 你到底要不要追他? 不追。 你能不能不怂? 不能。 我能不能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觉得我瞒得可好了! 不能。这下轮到他拒绝我了。 咱俩一问一答,那叫一个带劲,安岩被我气得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你知不知道协会追他的女孩子能从我们这儿排到古玩街一直到胖子的店门口去? 我掏掏耳朵,对安岩拔高的音量不甚在意:从小就这样,习惯就好。我想想,只是协会里就有这么多的话,那么加上不是协会的,大概可以从路易老爷子的宅子排到T.H.A.的总部吧? 可是他还单着啊!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安岩,摊开手:我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说不定神荼正等着你的告白呢!不然你说说,他怎么就和你同居了? 同居个头!我们这是合租!安岩赏了我一个爆栗,脸上带着几分可疑的红晕,我暧昧地冲他抛了个眉眼,他深呼吸几口,不和我计较,语重心长地和我说: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去追吧。 追?我是怕把一切说破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摸着自己的发梢,一下下,缠到了手指上,盯着床单,语气淡淡地说:我和那些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认识得久一点,能和他说几句,除此以外,就没有区别了。 这种区别还不大?安岩翻了我一个白眼,知不知道这家伙平时跑得很兔子一样快?想见他一面都见不到,而现在你们可是在同一个屋檐下,近水楼台先得月,要是连你都不行,那别人就更没戏了。 我们要是有戏早就,prprpr了,说到这种我就不好意思,干脆糊弄了过去。 那你怎么想的?神荼对某个人一见钟情,接着在一起?他这种性冷淡,你觉得会有这样的操作?安岩疑惑地问我,怀疑我的智商出现了问题。 那也不是不可能。虽然我觉得不可能的概率是极高极高的。 安岩冷冷一笑:他要是突然喜欢上了哪个人,那都可以算进世界十大奇迹了。 emmmmmm,我没有接话,神荼知道你这么怀疑他正常恋爱的能力吗? -- 第91页 我始终不温不火,安岩直接开始规划:你能不能不要怂,喜欢就去说啊!不行就直接上了他,我可以 等等!等等!别说□□的东西! 我刚想制止他说出这种大尺度的话,他就突然戛然而止,我疑惑地想要抬起头,被他直接一巴掌摁了下去,床褥也不是很软的那种,虽然不会痛,但是他用力地把我整张脸闷在里面还是很难受的,我挣扎着要起来,安岩僵硬地说:你还是低头吧,抬头也记得闭上眼睛。 我身体颤了颤,伏着默默装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如果是真的话,我有点想哭了。 隔了一会儿,安岩才松手,脸上有些后怕,吞了一下口水,面色惨白:我和你讲,你冷静点,千万不要冲动。 你说吧。我听见自己平静地说,做好了接受狂风暴雨的洗礼。 那啥,神荼好像一直在客厅。 在客厅的意思就是,就在我的房间外面,然后我房间的门又没有关,照这么说神荼岂不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一脚把安岩踹了下去:快点去解释啊!什么如果喜欢就去说啊,不行就直接上了他,万一他当真了我可是要被拉进黑名单的啊! 我怎么解释啊?他一躲就闪开了我的一脚,一头毛乱糟糟的。 我跟着下床,把他推了出去:赶紧解释!解释不清楚我就告诉他你很喜欢他很久了!然后关上了门,紧张到直接反锁。 看着只有我一个人的房间,静默了几秒后,我整个人开始崩溃,拉着自己的头发:mmp!这可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于浠当然和神荼接触过啦,他们以前就认识,还记得蒙古行之前,清雪半夜来的时候,浅浅听到:于家,什么的么?神荼当时也在场,实际就是于浠委托神荼把浅浅逼回来,但是显然她对于家没有好感,睡长凳也不回去,还有神荼之后好几次的狠心,一方面是自己的原因,还有一方面也是受人之托,所以这两个人背地里干了很多事情的,假死的事情,也是于浠亲口告诉神荼的,骗了神荼能不慌吗? 安岩和浅浅,毕竟共患难,而且也聪明,几次都是三个人一起行动的,所以别人可能看不出来浅浅对神荼的感情,但是安岩是妥妥地明白,这不就来助攻了吗?【安岩都知道,难道神荼会不知道吗?没有回应,是因为神荼现在对她只有革命友谊。】 哇哇哇!我现在发文居然终于没有审阅了!以前总是审啊审,审个一个两小时。 ☆、是爱恋?是执念?(5) 我往神荼的房间里瞟,偷偷地,当然不是因为想偷窥男神什么的,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手机啊! 安岩拿着自己的双肩包和车钥匙别看了,赶紧走。 走走走,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索性放弃,认命地跟着安岩出门。 这次旅行,真的是旅行,没有任务,不用送快递,也不含任何探索成分,只为了给我散心,适应一下新环境我,我一点都不需要!不是瞎说,我是真的对神荼安岩买的公寓一见如故,除了没什么事情做有点不自在外,简直如鱼得水。 所以,你俩在上海买了套房,任务做多了想出来浪就直说!不要拿我当借口! 后座坐着神荼,我开门的手一顿,转过去拉前门,安岩动作利索地坐进驾驶座,顺手把包一放,占满了副驾驶,口气可以说的很恶劣了:后面去。系上安全带。 我怎么可能那么听话?拉开门拉,拉不开,咦!?怎么拉不开? 我收紧手,要不是神荼还在,真是想把安岩拖出来打一顿啊。 认命地去摸后面的打手,咔地一下,就解锁了,我憋着一口气,坐了进去,用力地关上门,瞪了几眼安岩,手撑着脸,看着窗外,和一旁的神荼如出一辙。 我面上淡定呀,内心尴尬地要逃到前座去了,也不知道前几天的事情,安岩有没有和神荼解释清楚,要是没有的话,我现在和他坐在一排,简直就是自杀行为。 就算后座空间很大,神荼和我都在边上,我也觉得很不自在,都说了把手机给我了,还能缓解一下我的紧张不是?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呢? 这次的乘车感受几乎比得上那次坐飞机的感受了。 我逃一样地推开车门出去,贪婪地大口呼吸,决定等等找个没人的地方就掐死安岩。 上了电梯,到机场,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圆圆的身子,过了两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出来旅游也仍是背着那个笨重的登山包,旁边还站了个人,也背着同款。 走近了一看,果然是江小猪,你可算回来了呦。 我笑笑,还来不及调侃他一句,就被打断:你居然没死?语气十足的惊讶,可以说是十分期盼我死了。 原本刚刚有些起色的心情瞬间又落回谷底,目光停留在他脸上几秒钟,我才想起他是谁。 我!我当然没死了! 捏了捏拳头,忍住心里的冲动:呵呵,让你失望了。转头问安岩,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实践吧?他回答,略过南柯,和江小猪凑到一起,去办理机票。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静静地等着,等江小猪一回来就粗鲁地挤开南柯,拍着他的包,和他搭话。 这大爷哪凉快哪儿待着吧!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阳光,给我送来了一个挺逗的江小猪,使得我在候机两小时里还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并且再次感谢,【打码】航班,他们是两个座位一起,我一把推着安岩往神荼哪里送,哥俩好般地押着江小猪坐到我旁边来。 只留南柯一个人留在走廊里有些尴尬了,摸着头,翻出机票,还发现是安岩坐了他位子,顿时不知所措,不说已经从小红帽进化成小魔王的安岩会不会让座,就是让了座,他也不敢坐到神荼旁边去啊,又不知道落单的那一个是在哪里,手忙脚乱的,江小猪翻出了所有人的订单,指着一个位子,他才如释重负地赶紧坐了过去。 我心里感叹,瞧你见我没死失望的,这下报应就来了吧? 早上起飞,到目的地已经差不多快傍晚了。 此行的目的地是尼泊尔,这个国家位于喜马拉雅山脉南麓,北与中国的西藏自治区相接,更准确地说,我们空降到了尼泊尔最大的城市,也是王朝古都:加德满都。 这里有大大小小的宫殿,殿堂庙宇更是数不胜数,因为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所以终年百花盛放,绿树葱郁,且被山拥抱,素有山中天堂。 我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安岩不停地看着周围,看上去也没怎么在听,江小猪仍一个人很称职地解说,拿出照相机各种合影留念,值得一提的是,原本充当导游的是南柯,但是显然他的老师看不下去了,踢开他就亲自上阵了。 这没有一个好的开头,想要接下的旅行开心还真是困难,我看了一眼南柯挫败的脸色,偷偷瞄了一眼神荼,虽然都不笑,但还是我的男神赏心悦目。 -- 第92页 加德满都五步一庙,十步一庵,人群拥挤,小摊摆得密密麻麻的,传统与现代相碰撞,只见热闹,不见混乱。 安岩和江小猪是爱玩的,南柯是被拎出来历练的,一切娱乐与他无关,就是出来受苦的,至于神荼冷冷的,我也没什么兴致,那两人凑在一个小摊前,好奇地说:这什么? 一行人就在小吃摊上停了下来,伙计拿着一大块冰在机器下面转,用纸杯子接着,然后用手摁圆了做成一个形状,拿着花花绿绿的瓶子加颜色。 我之前看过和这个相关的视频,是印度的,尼泊尔居然也有,安岩和江小猪两个人看着看着就想买个吃吃,还问我要不要。 我拼命地摇头,歇倒吧!五颜六色的我觉得吃了会拉肚子,没见神荼几乎拿出惊蛰打掉安岩手里所谓的刨冰了么?我虽然没神荼的洁癖,但是也受不了,这两个人怎么会想要吃呢? 神荼在一旁皱着眉,清秀地蹙起,手指抵着鼻尖,不忍直视地移开视线。 我看着,低下脑袋就笑了出来,虽然神荼把小红帽带成了小魔王,但是神荼也有了变化,至少他可以忍受在这么拥挤的地方待着,虽然嫌弃,但是不会阻止他们吃东西,有种人间烟火正染上神荼,他不再这么冷漠,是安岩走进了他的心。 安岩和江小猪非但没嫌,津津有味地看得南柯都馋了,我也快要隐藏性洁癖症发作,想要和他们说别吃坏肚子,但是一转念就起了教训的心思,吃吧吃吧,吃坏肚子就知道不能贪嘴了。 我转到一边,蹲下来去看摆在布上的小玩意,藏传佛教是这里一大特色,我看见这种东西就有点挪不开眼了,还有许许多多卖宝石的,我挑了挑,翻出一块石头,长得十分像猫眼石,但并不是,这是斯,不光是西藏,尼泊尔这里也大量出土,这块也有极品的红色,不过就一点点,和我那块顶尖顶尖的是比不了的。 安岩看了一眼,凑过来,蹲下来面对着我,欲语还休,他最后鼓足勇气,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东西:我想把东西还你很久了,看着我徒然变化的脸色,他赶忙解释,不是我不想要,是有一个彩结我真的带不出去呀! 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带这种东西呢?如果是在西藏这种大家都穿得五颜六色的地方也就算了,可偏偏是西装革履的上海,这次出来他就特地拿着,准备找到一个时机还给我。 事实上,不会有那个时机让我开开心心地接受他的退货的,做这个东西可是被神荼威逼利诱的,现在想想都觉得心酸,结果安岩一次都没用过。 我不想听!我夺护身符,站了起来,捂住耳朵,赌气地说,不听不听不听。到了队伍的最前端去,朝着加德满都最高最神圣的庙宇塔莱珠女神庙,走去。 这座庙宇是一座三重檐镏金宝顶庙宇,靠近王宫,它的价值不仅仅实在典型的尼泊尔建筑上,更让当地人崇敬祭拜的,是里面住着尼泊尔的活女神,库玛丽。 江小猪和安岩吃着刨冰有点挤不过密密麻麻的人群。 我看见门口有人在排队摸东西,还被安岩气着,也不想跟着他们等在庙门口,就去排队摸了一把,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出来旅游,就入乡随俗嘛! 我摸完也没有进去,虽然在赌气,但到底不是认真的,就走回来等着。 江小猪终于把东西吃完了,一抹嘴,问我知道刚刚摸的是啥不? 我摇摇头,看过去,外围有一圈凹槽,中间有个凸起的小包,被人摸得发亮了。 男性的生殖器。 我僵直了身体没动。 过一会儿看着江小猪认真的表情,还有南柯这个半桶水调查员在旁边点头,我就忍不住红着脸,绝不留情地拧着他的耳朵:你刚刚怎么不说!我摸完你再说!顶什么用! 哎呦呦!别揪!人家摸一摸希望自己怀上孩子,你摸一摸就当给自己找个男朋友咯!他疼得呲牙咧嘴,从我的手下抢回了自己的耳朵。 老娘不需要找男朋友!老娘自己撑起一片天!我气结地大声说,目光瞥见安岩正在偷笑,就连神荼也偏过偷去,握起拳头,隐起唇角上扬的弧度。 这回我的脸真是火辣辣得烫了! 江小猪什么时候能靠谱一点! 今天我们挑了一个好日子,塔莱珠女神庙一年只有一天对平民开放,我们很凑巧地赶上了这一天,虽然江小猪的说辞是他正正好好掐准了时间,但是我不准备夸他,还准备趁乱重重地踩他一脚。 尼泊尔的宗教色彩很鲜明,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虔诚的信徒,更别说是在女神庙里了,人满为患地挤在一起,朝着里面走去。 我们只是观光客,所以并不急着一窥女神的面容,只是慢慢地欣赏当地的建筑,充满了宗教风味,这种华丽的镏金屋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的,而且这里还是最大的庙宇,堪称王室专用。 塔莱珠女神,也称难近母,是尼泊尔最崇高的神,她被供奉在金门上方的半圆形门楣中央,多手女神拿着武器俯视信徒,檐柱上刻满了色彩鲜明的众多印度教女神,檐下挂着风铃,随风摇曳。 我们虽然有心驻足,但是大流是往里面走的,我们被挤得没有办法,也慢慢地往里面挪动。 其实身为冒险家,我们几个本来就是爱凑热闹的,所以最精彩的当属神荼的脸色,那点高冷再加把火就怎么都摒不住了,真想用相机把他这个别扭的可爱模样记录下来。 话说,在锁龙井的时候,包姐好像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大约是拍了他什么的,还说是帮我拍的。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感觉前途一片灰暗,前有包姐后有安岩,神荼对我的误会大概已经浓重地消除不掉了吧? 远远地看见一个小小的身躯正襟危坐,穿着红色的衣袍,上面绣满了传统的图案,头上戴着金色庄严的发冠,嫣红的发布包裹着她的头,从两边垂下,额上涂着鲜艳的红色颜料,中间用金笔和黑墨画着图案,眼上似乎也画着浓妆,给她的信徒赐予祝福,气场全开,庄严肃穆,一个小姑娘要坐在最高的位子,接受众人的朝拜,不怯场不畏惧,淡定从容地给民众点上吉祥痣,真是不容易啊! 这就是尼泊尔的活女神,库玛丽了。江小猪想要跑到前面去凑个热闹,但是南柯拉住了他,我也是无奈,库玛丽被信徒团团围住,看看自己的身材,能不能挤进去心里没点数么? 南柯一边和江小猪讲话,一边随着大流就从女神庙慢慢地,慢慢地挪了出去。 江小猪大概还没有意识到出去了出去,也不回头看一下我们,被人挤着挤着,居然移动得很快,神荼、安岩和我都有点不太能跟上。幸好神荼够高,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看到他们,否则铁定跟丢。 江小猪,你们慢点啊。我朝着他喊,挥挥手,企图让他看见我。 砰! 我突然耳鸣了一下,手一抖,虽然很奇怪,但是不可否认,这居然是枪的声音! -- 第93页 身边的人突然作鸟兽散,惊恐地跑开,原本欢乐的祈祷气氛,突然变得紧张。 在慌乱的叫声中,有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江小猪! 南柯! 什么情况!怎么出来旅个游还能有枪击案!有枪击案就算了!身为T.H.A.的冒险者!你们居然还被劫持!能不能给协会一点面子!? 江小猪一脸惊恐,龇着嘴,眼珠乱转,倒是南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很习惯的感觉鬼知道他这几年经历了什么。 人满为患的广场很快就稀稀拉拉的,在快速撤离中站着不动的我们显得有些突兀,安岩用口型说:电他呀! 江小猪摸了摸口袋,面如死灰:没电。 不光是安岩和我翻了一个白眼,神荼也也毫不掩饰地翻了一个。 又没电!你怎么不就知道拿个充电宝! 江小猪还真就没有一个靠谱的时候! 南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然后掏出去自己的工具,猝不及防地电了一下挟持江小猪的人。 这一波袭击看呆了我们以及对面的人,因为完全没有想到,被枪指着的人居然敢这样堂而皇之地反抗,简直活久见,你起码也得找个机会,说点话,分散一下注意力什么的。 但是,不知道是南柯的动作够快,还是劫持江小猪和南柯的两个人都在开小差,他成功了,恐怖分子抽搐了两下倒了下去。 得到自由的江小猪立马朝我们奔了过来,背后的枪口牢牢地对准了他,一道荧蓝色的流光飞逝而过,劈开了枪,毫无悬念地护住了他。 安岩趁着神荼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砰砰开了两枪,我一摊手,佛珠立现,手腕一动,金光闪过,砸晕了绑匪,救下了其他人质,佛珠绕了一圈,木珠相碰,发出佛感的声音,回到我的手中。 我余光看见旁边的小红帽刚举起枪,准备救下南柯,就抱着肚子弯下了腰,一下把我所有的注意力全吸引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之前,包姐当着神荼的面对浅浅说:照片帮你拍了。么?妹子的内心也是崩溃的。 前有包姐后有安岩,双重助攻啊。 关于妹子为什么这么怂,担心神荼报复,那肯定的啊,还有神荼拒绝了她这么多次,她怎么还敢靠过去,其实她是挺自卑的【没办法,神荼这么优秀】 正文就是这个调调了,不知道大家满不满意。 中秋节快乐! ☆、中秋番外【修】 唔我头疼地呜咽了一声。 被逼着后退,原本待在门口,有着优越地理条件夺门而逃的我,不知怎么,慌不择路地把自己逼上了绝路,或者说,一向还算脑袋灵光的我遇上神荼,智商就会极速下坠,更何况也许他还小小地算计着? 正常格局的房间,只有一个出口,神荼顺手把门带上,就只落下了窗口这一个能看到天日的地方,但是要达到,就得经过神荼,还得跨过他的床,这样转转弯弯还能顺利逃脱,我也不必在这儿和他一副雪豹捉犊子的样子了。 这可怎么办啊? 背已经贴上了墙,而面前咄咄逼人的男人却很显然不打算停下来,一步步踏来。 我曲着腿,考虑着各种逃跑路线,或者能过忽悠他的方案,只是这种念头一产生就立马被我自己击毙了,不是武力值碾压,就是智商碾压。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瓮中捉鳖的等死局面?不过是叫他下去吃个饭,不过是不小心看见他换衣服,而且他也没有脱完,我进来之前还敲门问了他,他自己把我放了进来,又摆出一副我吃亏了我生气了的样子,明明我什么都没看到,却像现在这样子把我逼到边上。 所以为什么神荼还是这样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明明我更像是个受害者。 无助地贴着墙,不敢抬眼,甚至是干脆闭上了眼睛,因为正视就能清晰地看见白色背心没有掩盖好的锁骨,离得这样近,白皙得想瓷器一样,嫩得像春天未化的冰,让人忍不住想要指染,用力地抹上自己的颜色,用唇或是别的什么来给这份瓷白添丝妖艳。 可是对方是神荼啊!也只有神荼才能这么撩人,他冷着一张脸,我完全被逼得冰火交加,生死不如。 要不?先不管是谁对谁错,跪下来叫爸爸,让他碰瓷会好一些?我不认为他再靠近我,我还能逃开被撩得窒息而亡的后果。 (神荼撩人只要靠得近一些,连话都不用讲。) 都要窒息了!还谈什么染不染颜色的!安岩让我来喊他,是不是故意坑我?不对,不是安岩的问题,是面前的这个人太任性了!想一出是一出! 这种情况真是太危险了,雪般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我偏着头,连大力呼吸都不敢。 我讪笑着,打破暧昧的僵局,表情十分二愣子:中中秋节快乐。 神荼高冷地点点头,接受了我早上已经说过的话,但是接受归接受,他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和墙壁构成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将我困在里面。 停停停!剧本不是这样的!撩一撩就可以了!导演导演!卡!卡!卡! 我去!怎么还不停? 我是在做梦!我是在做梦!自我催眠了一番后睁开眼睛,可惜依旧是这样的局面。 所以中秋是能美梦成真么?那么我应该会做另一个梦,梦里神荼是小受一样的气质! 我真的不矮,但是神荼天生优势,加上气场碾压,我就小得像只毛没长齐的小崽子一样,大概是意识到身高实在差太多,他微微俯下身,但是仍傲娇地微抬着下巴。 我咽了咽口水,耳根子在发烫,背上冒汗,这个角度看他,真是美到犯罪了,多看一眼就觉得自己是赚到了,睫毛长又翘,蓝色眼睛里装着只有童话中才会出现的仙境。 安岩安岩在等我们下去吃饭。我结结巴巴地说。 他点点头,保持着姿势没变,外套被他扔在椅背上,他似乎已经完全没有忘了要换衣服的事情,或者,是不是仅仅拿这个当借口来捉弄我呢? 嗯?我疑惑地看着他,所以你这样俯下身,又抬着下巴,还不肯离开,究竟是要干嘛? 他靠得太紧,我的大脑直接宕机,连这样简单的暗示都看不懂。 黑色碎发下,蓝色的丹凤眼中有一丝不满:嗯什么嗯?主动点,快亲我。 他勉强把暗示再做得明显些。 是是这个意思么? 不行做做做做不到,我抿着唇,对不起!是真的做不到啊!如果要这样的话,那干脆让我被困在这里好了,困成望夫石好了。 但是神荼平着眉头,聊以暇整,不受我持久战术的影响。 我渐渐就发现自己的想法是真的天真,神荼好像生来就是克我的,他的气息只要一加重,我就会莫名地脸红,热气上涌,指尖都有电流感,我想我大概真的会被撩死。 心里一横。 不就是!不就是!不就是!那什么一下他么?我都占便宜了还矫情什么啊! -- 第94页 可是踮起脚又缩回去,鼓起勇气再来一次,还是以失败告终,最终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这双荧蓝色的眼睛,神圣地叫人心中一凛,有种被看透的心凉感觉,每当染上情。欲,便从不可侵犯变得蛊惑魅人,叫人口干舌燥,可是即便它再撩人,被它注视着,哪怕闭上了眼,看不见了,也无法忽视那种亵渎了圣洁的感觉。 神荼的唇色很淡,自带咬唇妆,像樱花一般娇嫩,勾人到无可复加的地步,他的唇并不像他眼睛的颜色一样冰凉,反而是温润的,像棉花糖一样,让人不能感受真切,勾着人用力些,咬一咬,深入一点,再深一点,尝尝他唇下的味道。 轻轻一触,我都觉得心悸不已,还深入呢!快速地贴回墙上,收回手挠着墙壁,不敢看他,脸红得像天边的火烧云,小声地说,走吧。 可是他非但不走,反而靠了下来,我慌张地推着他,结巴了起来:吃吃吃吃吃 我还没有说完,他就贴了上来,相依的两唇中泄出一个字,单单一个字都被他说得酥到骨头里了:吃。 我是说吃饭!不是说吃我!不不不!停停停!别别别!停嘴停嘴! 唔。 我心悸地闭上眼,攀着他胸膛的手明明应该果断地推开他,却被他唇上的动作搅乱,脑袋晕乎乎的,没有办法使劲,不是推,而是攀,攀着他拯救沉沦的自己。 和我轻轻一触不同,他牢牢压住我的,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好像要从唇中感受心跳一般,他的唇真的好软,他火热我僵硬,因为我怕一用力,他的柔软会流血。 神荼探进了我微启的唇,一阵酥麻从唇间直达尾椎骨,闹得我身体都软了。 够了够了,唔,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我低下头,小口小口急促地喘气,醉人一般的醇味还在嘴里,他轻轻抽离了扣着我的手,转身去拿外套。 穿好后见我还站在原地,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的脸确实有着一点责怪,好像在说我怎么还站那里,笨笨的。 我心中郁结了一口气:装得和个没事人一样,如果不是你刚刚的行为,我会回不了神么?如果不是你这样又那样,我会扶着墙站起来么? 我愤怒地转头去开门,因此没有看见他宝石一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长腿一跨,覆上我搭着把手的手,低下头,埋在我的脖间轻轻一嗅。 感觉到他贴上我就慌了一下,还有他那一吐气,我就瞬间腿软了,门一开跌了出去,他拉住我的胳膊,眉眼间依然沉静,待我站稳后一巴掌拍了上来:站好。言语不仅平淡无奇,还隐隐有教训的口吻。 我看着身材纤细,修长傲人的声音慢慢走下去,捂着刚刚酥麻的脖子忍不住抓狂。 这个人!这个人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还是个性冷淡呢!怎么发生过关系之后就完全不避讳了!大胆开放得我完全招架不住!闷骚!他绝对是闷骚! 安岩看到我们一前一后地走下来,扶额说道:虽然快晚上了,但是你们能不能克制一点? 我的脸还很红,很明显,此时被安岩一调侃,几乎要烧起来了,克制什么克制,把你那个们去掉!和神荼单独说去! 吃过晚饭,按照平常的习惯,碗应该立马洗了,而今天大家都想偷懒,随便蓄了些水扔进去,然后窝到了沙发上,我和安岩守着看节目,有允诺大小姐的演出,一早就准备要看了。 神荼向来不看电视,但今天也坐了下来,虽然比不了盘着腿窝在沙发上的安岩和我随意,可平时紧绷的背部线条没那么紧张了,熠熠生辉的黑眸像黑曜石般闪烁,装着繁星点点。 允诺一出场,我和安岩就兴奋了起来,鼓起掌,像个小迷妹小迷弟,神荼被我们逗笑,也挂上了浅浅的笑意。 允诺表演完被请下去休息,但是直到主持人说结束,她也没有再一次上台,安岩失望地走近电视机:这么短? 我笑了出来,差不多了,每个人都这点时间,要是真想看就去看专访啊!还想看的话,就带回家呀! 我贼兮兮地看着安岩,心里酝酿着一个大计。 安岩接受到我不怀好意的目光,抱着臂瑟发凉:你可不要给我出什么坏主意。 不会的。我甜甜地笑,露出八颗牙齿。 安岩更觉得胆战心惊:也不要做一些奇怪的事。 我点点头,我只会做正常的事情,比如说,用你的名义送花啊,用你的名义给她打榜什么的。 安岩瑟瑟发抖,对神荼认真地说道:你一定看住她。 看不住的!你放心好了! 嬉笑打闹过后,我们拉了三张竹藤椅,并排坐在阳台上,还有一张小桌子,摆满了各色月饼,有的是自己买的,有的是T.H.A.送的。 我舒服地窝进椅子里,垫着软软的靠枕,喟叹了一声,没有任务的日子就是舒服呀,晃晃脑袋否定了自己,不对,是有钱人的生活真是舒服呀。 虽然跟着冥神做任务,一做就是一个超S级难度,但是所幸没有缺胳膊少腿,报酬也高得让别人眼红。 微风轻轻地吹,带来丝丝凉爽,大大的露天阳台,三张椅子并排放也不会有问题,还有好大的空余,以及许许多多的月饼,可以吃到撑。 安岩感叹了一句:我都说买大阳台吧?你们当时还不屑。 我点点头,毕竟没有享受过,怎么知道它的好,还是安小红帽会勤俭持家。 安岩,讲个故事吧! 讲什么? 随便。我吃着月饼,含糊不清地讲。 但是安岩讲了什么我记不住了,只记得中秋的夜晚格外美好,一轮明月挂在天上,圆圆的,完美无缺,一如我身边的两人都在,神荼,安岩,都在,这就是完美无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革命友谊迅速升华。只是突发奇想的小番外,且看且过。 两人有肢体接触,受不了就跳过。 不务正业地修了一下番外 ☆、是爱恋?是执念?(6) 我只不过是瞟了一眼安岩,立马又去聚焦看南柯,结果就中间这一点点空白的时间,他居然被塞进了吉普车里,一骑绝尘,留给我们望尘不及 肚子肚子疼。安岩捂着腰弯下肚子,满头虚汗地说。 追!神荼压低了音调,混着酒般香醇的醉人味道。 惊蛰入手,蓝光化为点点星光消失在空气中。 我急得跳脚,看着神荼,又不知道该不该去扶安岩,他的脸皱在一起,好像一点点外界的力就会把他压垮一样,看得我都觉得肚子不舒服了,胃里一阵翻滚。 神荼几个瞬移已在几米之外,蓝色的眼睛像滩冰水一样映照着这里,冷着面容。 我终究还是扶起安岩,往神荼那边艰难地移动。 这怎么追!?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你一样可以嗖嗖嗖地用瞬移追四个轮子的!我们,好,就算除去安岩【可惜郁垒居然拉肚子了】!那也要考虑一下我和江小猪啊!我们只是普通人啊!一个是长期被学霸碾压对人生无望的划水输出,一个是输出全靠电但是经常不充电的技术人员,这种配置怎么追? -- 第95页 两年来看上去体型只增不减的江小猪喘着气,撑着膝盖,勉强喊住了这个决断独行、我行我素的男人:别急,我在他身上按了追踪器嘞。 然后也弯下腰抱着肚子,和已经撑着不住到处找厕所的安岩遥相呼应:哎呦,我肚子疼。 我和神荼瞬间在风中凌乱:让你们别吃还非吃,而且整个吃完,你看看,现在拉肚子了吧? 但这不是个落井下石的好时机,毕竟还有一个南柯要死不活地等着我们去救。 神荼手起针落,疼得他俩哀嚎,我在一旁忍不住偷笑。 一样的配方,熟悉的惨叫。 安岩苍白着脸,看样子比拉肚子时的脸色更差了,他向我抱怨:你真不知道,这针戳得一年比一年疼了。 但是效果也很好不是么?一针下去药到病除,一会儿就又能上蹿下跳了。 我拍拍安岩了表安慰。 跟着江小猪的追踪器,追着追着就出了小镇,不仅如此,还越来越离谱地爬上了,最终登上了悬崖峭壁。 真的是悬崖峭壁!完全90deg;的垂直,半点不含糊。 我胆战心惊地探出头,向下望,有些狂躁的山风吹乱了我的头发,糊上我的脸,我甩甩头,露出脸来,害怕地退了回去,在相对安全的地方歇口气。 这俩冥神体质真不是盖的,什么危险就招什么,随随便便开个地图就是地狱级别的难度,我在外面独自冒险两年,都没有跟着这两人无保护措施地攀岩来得激动人心。 就是之前天天和于家大佬唱反调,也没有现在这么恐怖啊! 江小猪紧紧地贴着悬崖,听着肚子,腿儿打着寒颤,猛咽着口水,闭着眼,嘴里快速地念叨着什么。 而在这样的悬崖峭壁,只要稍稍有点分心便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地方,居然还有人居住,粗糙地凿掘着石壁,简易地搭建了一个屋子,简易地过分,单薄的床褥,衣服上散发着馊味,没有洗浴的地方,也不见食物,难以想象人类居然可以活下去,但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摆满了女神像,印度教的经文,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象征着他们属于教中的异端。 他们是性力教派,在尼泊尔,由于历史和自古留下来的传说,对生殖的崇拜并不少见,比如塔莱珠女神庙门口就放着雕像,当地人对此从不避讳,但是性力教的可怕之处就是,他们将生殖奉为最高的一切,主张从性。爱中了解自然,总之一切力量的来源都是生殖,觉得否定他们的统统该死,对女神疯狂崇拜,从住所和上街发生暴。乱便可窥见一斑。 他们信仰杜尔迦女神,也就是难近母,到直接无视活女神的地步,甚至在石窖里,有用血写的尼泊尔文字,粗鲁的语言诅咒活女神赶快死去,作为一个凡人,她不配代表女神。 身为偏执的性力派,他们庆祝节日的方式也很特别,就是抓个人血祭给女神表达衷心,祈求女神的庇佑。 南柯很不幸要当个活血库了。 可算是摸到地面了,我手臂用力,灵巧地翻了上来,拍拍手,舒了一口气,底下已经望不到尽头了 这段攀岩拍下来,轻轻松松上个热搜啊。 在干燥的沙地上,偶尔有细嫩的杂草奋力地冒尖,荒芜地诉说着这里的贫瘠和寂寞,与山下鸟语花香的环境截然不同。 到处都是满目疮痍,包括现在正立于我们面前的女神庙。 这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女神庙,残檐断壁,被雨水冲刷腐蚀的柱子苟延残喘地支撑着门面,破败、狼狈,随处都透露着一股被遗弃的悲壮之感。 我心神微动,被这股气势压得喘不过起来,在悲壮之上,更有一种蛊惑的力量在萦绕着我,她细细碎碎地念叨,穿透在我的脑海里,一遍一遍,诱惑着抛弃世间的一切,跪来下,崇拜吧,向女神祈祷吧,只要忠贞,只要信奉,女神会把人间最美妙的东西给予你。 高高的穹顶像一只举手,催促着你下跪。 我诧异着,灵能在身体内流转一周,灵台这才逐渐清明了起来,守住了本心。 我一晃眼,居然看见神荼和安岩的脸色也变了,江小猪脸色煞白:哪个给我加个buff? 这种地方,还加个buff,怎么样?红的蓝的还大家分一分咯? 江小猪话音刚落,神荼就拿出了金针,闪着令人敬畏的光,我想这一刻无论他被怎么蛊惑恐怕都被吓醒了,安岩抓住了寒毛竖起落荒而逃的他,劝道:这地方不对劲,还是让神荼给你扎一针吧! 神荼还没有等安岩说完就上手了,长长的一根直接没入了江小猪的后颈,他哀嚎了一声,吐出舌头,翻起白眼,作死状。 安岩拍拍他:帮你清心的,放心,死不掉的。然后跟上神荼走了进去。 我路过江小猪,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既然安岩都说了是有好处的,那么你就姑且吊着针吧! 我抬着头看,脚步声在极广的空间中轻轻回荡着。这里真是大得出奇了,完整的石柱,顺滑的曲线,一切的巧夺天工,还有用整块昂贵石料雕刻的狮子栩栩如生,几步一立,雄伟地守卫着,散发着气势,哪怕这里仅仅只是外围,都能感受到庄严肃穆的神圣之感,我连呼吸都放轻了,似乎吵闹一些就会打扰到沉眠于此的女神。 因此一点点的响动便如惊雷之大,我立马冷眼看了过去 ,神荼安岩的眼神瞬间犀利了起来,金光凝聚成佛珠,从我的手腕上划落,不客气地飞了出去,铛得一下被挡了回来,蹭出了一些火花之后回到了我手中。 我压下眉毛,紧张地看着,安岩拿着枪上膛,瞄准那一出堆有碎石的角落。 江小猪张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脚步不断地退后。 我转过去,盯着没有电几乎就等于手无寸铁的江小猪,忽然之间就蹿出了一群人,开着机关枪就是一顿扫射,幸好我转了身,足够地巧,江小猪被我拽住了背包带子,反着被我往前拖。 尼泊尔不禁枪支么?我大声地问,而且更奇怪的是这帮人这么穷哪来的钱买。枪? 江小猪抱着头一脸惊恐,根本没有心思回答我。 安岩打出守护的一枪,透明的冰块飞速地构成了一睹厚厚的墙,但是对方的火力猛得白色的冰块立马就出现了裂缝。 快走!安岩带头跑了起来。 神荼扔出惊蛰,直接把躲在角落里准备偷袭的人整个撂倒,蓝色电流穿透了他整个身体,失去了意识。 后面的机关枪在拼命地扫射,轰鸣的声音不绝于耳,我拖着江小猪一转角,看到了几个分叉路口,安岩没有什么犹豫就挑了一个走了下去,阶梯长得我怀疑没有尽头,江小猪挣扎着开口,我才意识到这个反拉的姿势确实不会很舒服,松开了手。 他大口喘气,脚下一滑,顺着台阶就滚了下去,安岩在最前面,目光跟着江小猪,接受无能地看着他圆溜溜地,直到一个转角不见了才突然反应过来:哇!江小猪!刹车刹车啊! 可是他像个皮球一样咚咚咚地被墙壁反弹,再向下滚。 -- 第96页 安岩伸长了手追了过去,我也立马两步一跨地迅速下楼,比起被普通人扫射,追江小猪的速度倒是快了很多。 神荼摇摇头,淡定地慢慢走了下来。 安岩拉起滚得七晕八素的江小猪,一次是巧合,两次呢?你没有什么要反省的么? 江小猪还在斗鸡眼,连正在面前的安岩都看出了好几个重影,更别说是听清他在讲什么了。 稍稍歇了口气,我才有空感叹,安岩刚刚射出来的守护的一枪,直接封死了道路,两边不留缝,就连高高的穹顶也触摸到了,而且非常的厚。 想想我,这两年,除了可以把佛珠灵能化,似乎没有什么别的长进了 长长的阶梯之下是一处十分宽阔的殿堂,周围点着灯,将一切照得十分明亮,神荼正站在中间的雕像下抬头看着。可以按照神荼的身高来推测一下雕像的高度,但是渐渐地我就数不清了,粗糙算来,这具雕像居然有! 二十几米!? 我长大了嘴巴,简直了,大得夸张了昂,做个对比,狮身人面像也差不多只有二十米。 不过古时候,人们还不懂科学,唯一的希冀就是传说中的神,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建造也无可厚非,只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拥有这样一座巧夺天工,惊人听闻的雕像,这座女神庙,怎么会荒废,成为异端教徒的老窝呢? 多手的形象十分好辨认,一眼就能认出这是难近母,同塔莱珠女神庙里的那尊差不多,十只手上握满了武器,她的目光看着远远的地方,我不由得顺着看过去,但是这里可是地下,即使大得夸张,仍然是个封闭的地方。 她在看什么? 我走到她的正面。 这位女神带着金冠,脸上涂满了红色的颜料,造型虽然夸张,但是,她的眼睛摄人心魄地美,头发乌青,穿着红色的衣纱,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是神圣的金色,挂满了金银珠宝,踩在一只露出獠牙的老虎上,完全是女神的尊贵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在塔莱珠女神庙看见的那个,这具位于残破神庙的女神像更给我一种肃穆庄严的感觉,还有一股莫大的悲戚,难道说因为靠得更近?或者是,这里太破了,连女神都受不了了? 找着没啊?安岩问。 找到了找到了。江小猪指着一个小红点。 唔,我走回来,撑着膝盖看着仪器上显示的位置,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脚尖点了点地:在下面? 安岩敲了地板,附耳听了一下,站起来推推眼镜,耸了下肩:要不直接打穿下去? 不,我觉得这样不可行,毕竟女神的雕像还在这里,你这么做未免也太不给她面子。 这里。 神荼磁性沉稳的声音传来,闭着眼,双指并拢,竖于面前,接着摁在了一块用做装饰的凹糟上,一道墙缓缓移了开来,率先走了进去。 安岩掰亮了一根荧光棒,照亮这条藏在墙壁之后的甬道,宽度仅供江小猪的身材勉强挤过,狭小,但很高,荧光棒这点亮度甚至看不清它的顶,墙壁上涂满了颜料,用绚丽大胆的色彩记录了难近母的传说。 天神和阿修罗之间爆发了可怕的战争,天神不敌,只有找三大神诉苦,他们分别是湿婆、梵天和毗湿奴。 三大神大发雷霆,从口中喷出了一朵怒云,而怒云里落下了一个女人,一位神被创造了出来,她就是难近母。 三大神和天神都纷纷贡献出了自己的力量,使得女神的威力超过了所有的天神和阿修罗,天神被赐予了她武器,湿婆给了她三齿叉,毗湿奴给了她铁饼 她被称为战无不胜,驾着鬃毛倒竖的狮子冲向了阿修罗,十只手臂幻化成了千手,拿满了武器,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击败了阿修罗。 阿修罗大败,女神离去前说:你们有任何困难就来呼唤我吧!天神送走了女神。 不久后,阿修罗中又出现了两个强大的兄弟顺巴和尼顺巴,他们击败了天神。 不得已,他们去恒河呼唤女神,美丽的山神之女乌玛经过,她是湿婆温柔的妻子,仁慈贤良,愤怒与无情的女战神从她的身体里走了出来,接受了天神们的请求。 难近母是战无不胜的女神,虽然两个阿修罗十分的厉害,甚至放言要得到这位容光焕发的美丽女神,但是仍然被难近母亲手斩杀,用套索困住了他们的灵魂,食下了自己的恶果。 最后,难近母温顺地卧倒,放下武器,躺在自己的丈夫湿婆的身边,这位三神之一的脚边,还卧着美丽的乌玛和迦梨女神。 虽然是很美好的结局,但是看得我一脸蛋疼,就像你每个星期追番,原先以为你看的是部热血番,到了结局居然大反转,成了一部后宫番,心中满是郁结无处吐槽,想给作者寄刀片,转念一想,居然还合情合理。 算了,这个还是次要的,我一直以为湿婆是个女人。毕竟有个婆字,世界观被颠覆了的我表情有些惨淡。 我也安岩有些回不过神。 甬道的尽头作鸟笼状,而且明明是在地下,上面的穹顶居然汇聚着光芒,照亮了四周,中间摆着一个台子,刻着深深的凹糟,构成一个奇异的图案,我以为对性力派的象征产生了阴影,完全不想去研究这是什么东西,江小猪想要结束也被我勒令禁止。 凹糟的颜色是暗色的,劣质的油漆一般,我伸出手指一抹,之后立马慌张地蹭到石台子的侧面,暗骂自己手欠。 这是一层厚厚的血,难以想象在这上面进行过多少次的血祭。 南柯该不会已经被杀了吧?我心里生寒,看着性力派的狂热分子的极端行为,到手的人质难道还会像吃剩的饭菜一样,隔夜再杀?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一写像中秋番外这种羞羞羞的东西,那收藏就会掉掉掉受不了就跳过,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一开始有话说,我没有放在上面,是我的错】取消收藏,我也会伤心的所以,虽然有小伙伴对这种表示很兴奋的样子,我反而是在考虑要不要减少一下两个人的互动【可我写的是言情啊!很为难】 如果觉得,这样写或者那样写不像神荼,或者你强烈地觉得哪里这样写不舒服,直接和我讲啊,我会考虑改的呀!(~.~) 【刚刚反思了一下,掉收藏可能并不是因为剧情的关系,完完全全是因为文笔的问题,快留差评鞭策我吧!】 ☆、是爱恋?是执念?(7) 安岩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步了我的后尘,在凹糟里捞了一把,血迹很陈旧,没有新鲜的,他应该还活着。一边说一边很嫌弃地把血迹抹掉 一个小点亮了一下,我趴过去仔细地看,手指在石台上摩挲,但是除了刚刚我和安岩抹上去的血迹,连点磕磕碰碰的都没有,我揉揉眼睛,怎么,我难道是瞎了么? 安岩,你有没有看到这里有个小白斑? -- 第97页 他弯下腰,哪有? 好吧,我站起来,果然是我看错了吧。 放心撒,专业的调查人,江小猪跳了出来,平板上的小红点还状似十分有活力地忽闪忽闪着,今天是难近母节,等人们把女神送回家,将神像运到圣河边,投入水中,才是节日的高潮,要等到那个时候再杀的嘞! 虽然性力派直接跳过活女神库玛丽信奉女神本尊,但是在庆祝节日上还是有些相似地方的。 还有多久?我抬头看着天色,这个地方太神奇了,居然能看到外面的天空。 江小猪两手一摊,也苦恼地说:我哪个知道多久? 安岩抓狂,握着枪的手抖三抖:那你说什么啊! 就是呀!就是呀! 我也被江小猪气得不轻,那你还说放心撒什么呀?完完全全不放心啊!说这么多还不如直接去救人,半点让人宽慰的人效果都没有,果然江小猪就是不靠谱。 。安岩的话音落下,荒芜的密道里突然死般静寂。 我疑惑地抬头,觉得后心一凉,问脸色同样难看的安岩: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他一脸土色,举起了枪,棕色的眼眸微缩:你是说你身后那个怪物么? !汗毛竖了起来。 惊蛰蹭着我的脸颊飞了过去,带着一道劲风,锋利冰凉地像是要划破我的脸。 我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喊叫,只见地上一具有着女性身体的活物正在抽搐,天蓝色的脸凶神恶煞地露出獠牙,目光凶恶,带着长长的人类头骨项链,她紫色的嘴唇象征着可怕的毁灭的力量,嗜血般盯着我们。 扎在她腹部的惊蛰闪着蓝光,嗡嗡作响,共鸣般地震动想要回去,可她居然用手抓住了惊蛰! 迦梨女神!江小猪惊恐地吐出了对方的身份。 神荼眉间一蹙,蓝色的眼眸突然闪过流星般的光芒,惊蛰的力量瞬间加强,爆发出灼人的光芒,像雷电一般,蹿过整具身体。 她哀嚎了一声,吃痛放开了惊蛰,桃木剑以劈开天地的架势回到了神荼的手中。 她口里愤怒地吐着话语,黑色如墨汁般的眼睛带着恶毒的诅咒看着我们,腹部流出了大量的鲜血,她长而利的指甲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但是,这一切不是最可怕的。 我看见长长的甬道对面,出现了一张脸,赫然是难近母的面容,占满了整个通道,她笑着,仿佛在说留下吧,美如青莲的眼眸连接着阿鼻地狱! 走走走! 没有时间再去找机关了,安岩干脆一枪轰碎了墙壁,我们不做任何停留跑了进去。 长长的楼梯通往地面,一节节一节节,旋转着,仿佛在无限循环,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螺旋式的楼梯看得人晕眩,脚在麻木地移动,好似已脱离了控制在独自行动,不知道跑了多久,腿渐渐酸了起来,身后愤怒的咆哮渐渐小了。 眼前突然开阔,但是我们仍在被困在了神庙之中,南柯被五花大绑地仍在中央,接受日落黄昏的洗礼。 很快,难近母节就要高潮了,信徒们会把活女神迎回女神庙,会把女神的雕像扔进圣河之中,让水带她回家,去和家人团聚。 这运气还真是好的没话说了,逃跑都能找到他。 安岩犀利地打出一枪,信徒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看着同伴到了下去,这时才拿起来了枪,被安岩顺势一补,也迷迷糊糊地倒地了。 神荼一个瞬移,轻盈地像雪山上的神鹿一样,出现在了南柯身边,佛珠旋转着绕场一周,撂倒了其他看守的人,他把南柯直接拖到了我们这边,江小猪割掉了绑他的绳子正准备撤退,难近母出现了。 她保持着自己的微笑,踩在老虎的身上,后面腹部流血的迦梨女神,她狼狈地在地上爬行,双手在地下哗啦,全然不管伤口,拖出一道道暗红的血迹,晕染在地上,苍白的神庙是由石头搭建起来,她的血,是这里唯一的颜色。 迦梨女神拜倒在难近母的脚边,她面部朝上看着她,眼里竟有对母亲般的依恋,她石化死去,橙黄色的虎毛上都沾染了她的鲜血,可她的脸上全无痛意,反而像是孩子受到嘉奖一样的快乐。 这个过程中,难近母没有看她一眼,她始终盯着我们露出慈爱的笑容。 疯狂!疯狂!疯狂! 我感觉内心深处整个被炸裂开来,多一秒都不想看见难近母。 难近母开口说了一些话,我看到她嘴唇翕动,明明是在开口的,进入耳朵里却是一簇的杂音,仿佛耳鸣般嗡嗡作响。 忽然完全倒在地上的信徒竟然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起身了,他们睁开眼睛,充满了红色的血丝,全无聚焦,像是一群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难近母没有动,她像个宽容的母亲,恋爱般看着孩子们的玩耍。 玩耍?这是场超纲的死亡游戏! 佛珠缠绕在手上,我看着被控制的人在慢慢逼近我们,除了这里,还有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一层层地包围住。 擒贼先擒王!子弹朝着难近母飞了过去。 一名信徒突然一跳,为女神挡住了子弹,炸得他胸膛一片血肉模糊,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呜咽,眼里的血丝褪去,却换了更加深的色彩,他仰着头,喉结凸出,奋力地想要呼吸,但是那一枪穿透了他的肺部。 死亡的苍凉染上他的眼睛,最终痛苦地死去。 安岩紧张地握着枪:怎么办怎么办?局面一下僵持了起来。 佛珠被我紧握着,冷汗慢慢滴下。 很显然,信徒被操纵了之后还能变成正常人,那么信徒不能杀,难近母也杀不得。 我们纷纷看向了神荼,大佬!就等你出手了!咋个还没有动静? 江小猪的脸色惨白惨白的,我安慰道:放心,肯定不会让你客死他乡的。 他没有回应只是抖得更厉害了。 我看着眼睛充血的人慢慢逼近,灵能已经灌满了佛珠,蓄力准备硬闯。 神荼突然抛出了惊蛰,蓝光大作,白彻如昼,竟然连难近母都被闪得退后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低语着耳鸣般的话语。 我们抓住缝隙,踢翻了挡路的人,一路狂奔,几个转弯,贴在了墙壁上,心脏快跳。 幸好有慧眼,不然这七拐八绕的,甩得了人却出不去可就尴尬了,这座女神庙南征北战,占地面积极广,几乎霸占了一个山头。 江小猪的脸色很差,有些呆滞,他也是T.H.A.的老干部了,连会飞的金字塔都溜达过一圈了,这点不至于把他吓傻吧? 安岩拍了拍他的肩:你没事吧? 神荼侧身朝外面看了看,朝着我们做出禁声的姿势,我赶紧捂住嘴,安岩在嘴上做出拉拉链的样子。 外边的脚步慢慢进了,拖拉着,只为行走而行走。 我原以为只是这群信徒心中疯狂的信仰才会促使他们做出极端行为,没有想到竟是有活生生的难近母在背后操作,她根本不像是一位降魔的女神,而是恶魔的本身。 -- 第98页 叮。 提醒音像是平地一声雷。 我们惊恐地看过去,外边的脚步一顿,安岩压低了声音对垂头的江小猪说:快关掉啊! 可是江小猪没有反应,脚步声朝这边移动了过来,安岩着急地上去亲自动手,哪知一言不发的江小猪突然拉扯住了安岩,嘴里呜呜地发着声音,眼里居然布满了血丝。 我的天!江小猪怎么也被蛊惑了? 安岩掐住江小猪,失去心智的人力量大得出奇,他一下子有点搞不定他,偏偏他的平板还在不断响着声音,不把我们整死就不罢休的样子,吸引着一大波敌人的靠近。 神荼一根金针刺昏了江小猪,把他直接扛了起来,看着居然还有点轻飘飘的样子:快走!紧绷着脸。 他的速度自然不用担心,一个瞬移,狂热信徒只能扑倒他的残影,安岩也快,滑溜得像泥鳅一样,唯一比较吃力的就是南柯了,这种时候就一拳揍过去啊!还找什么东西电他们? 一脚踹开低配版丧尸,怎么?还要我扛你啊?我没好气地问。 南柯连忙摇头,往前跑了出去。 神荼扛着江小猪,安岩跟在后面一阵上下其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江小猪藏得深深的平板,他愤怒地打开消息,看看究竟是什么逼得他们一路狼狈的逃窜,要是是他和琼斯小姐无关紧要的聊天,安岩就决定把他留在尼泊尔了。 我也凑过去,看看这条连环催命消息究竟是什么。 看完之后,突然大家都沉默了,看看四周,脚下是沙地,今晚的月亮很亮,我们刚刚逃出了女神庙,而消息则是T.H.A.总部传来的消息,镇压尼泊尔暴。乱。 这个破地方连只虫都没有。 我觉得,人质都被救出来了,应该是镇压了吧?我迟疑地说。 十分应景地,隔音并不怎么好的女神庙里传来了几声信徒的低吼,我的脸色十分难看。 先看看江小猪吧!安岩开口,把被神荼扔在地上的江小猪翻了过来,他后颈的那根金针已经歪了,不用想,肯定是滚楼梯的时候脑袋撞在在墙壁上撞歪的,辛亏只撞歪了金针,没有撞出脑震荡。之前没有马上被难近母蛊惑,全靠神荼下针时灌的一点灵能吊着。 南柯摸了摸脖子,神荼刚刚救他的时候给他扎了一根,幸好当时的情况很紧急,那个难近母都把他吓傻了,才没有来得及去拔这根疼得快要了他命的金针。 江小猪哀嚎了一声,趴了起来,瞅瞅眼前的景色,慌张地问道:难近母咧? 安岩没好气地回答:你要是想见她,我立马把你扔回去。 不用了撒,我可不想再见到她了。江小猪惊恐地说,急急忙忙地后退,连连摇头。 暂时收起想要批判江小猪的心思,当务之急是T.H.A.发来的紧急命令,想要镇压暴。乱,很明显就是要镇压难近母。 你不是懂尼泊尔语么?她刚刚都说了什么?安岩想起之前难近母一直在说话。 我也疑惑地看向江小猪。 结果他摇了摇头,那是神谕,凡人怎么听得懂? 南柯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话都听不懂,这怎么和难近母沟通,疏导她不要再蛊惑人心? 江小猪突然一拍手,惊喜地说道:我知道了撒!有一个人应该可以听懂神谕。 我们齐齐望向了江小猪。 难尽母智慧女神,同时也是力量女神,国王有任何问题,都会请求她的指示,但是有一次,女神因为国王的亵渎而震怒,在国王的百般忏悔和祈求后,女神同意让一个凡人来传达自己的命令,这个人就是被尼泊尔奉为处女神的库玛丽女神。 库玛丽就是难近母在人间的使者,如果是她的话,或许能够听懂神谕。 所以我们就连夜摸到了王宫的旁边,打算夜闯女神庙。 神荼直接一个闪现,快得像穿墙而过一般,我紧跟着上去,趴在了墙头,安岩扎下马步,颤动着双腿把江小猪送了上来,我拉住他,可没想到他一坠,竟然整个把我拖了下去,安岩被他压得一夸,我双手死死拉住了他,双腿玩命勾住,这才没有掉下去,江小猪你还敢不敢再沉一点? 我也不想的撒!他攀上了墙头,连脸部都在用力,趴在上面大口地喘气,沉重的登山包由于姿势慢慢地下移,突然重心猛地下移,带着江小猪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掉了下去。 他直呼自己腰疼,大约又是滚楼梯的后果,更让人痛心的是,神荼淡定地挪开,给江小猪的空降留出了位置。 哎呦,出去就减肥。他揉着自己的腰。 我掏掏耳朵,这话的可信度为零。 南柯的身材就是正常人,只要不是江小猪这种,安岩和我都能轻轻松松搞定。 神庙里的人都歇息了,并没有守夜的,但这不代表着我们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在庙里横着走,一点面子都不给是不行的。 但这不包括神荼。 看他大大方方的样子,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准备留啊! 开玩笑的,才不是不留面子,就算有人在他面前走过,神荼也能快到不让对方发现。 活女神的屋子里有两个照顾她的神职人员,南柯拿出迷药在他们的鼻子下面晃了几下。 库玛丽还睡得香甜,但是打包带走肯定是不行的,我们围在她的床边有些难办。 床上的女孩儿被人盯着,皱了皱眉,悠悠转醒,看到我们明显有惊讶,但是生生地控制住了面部表情,坐起来退到了角落。 我想任何一个女孩儿半夜醒来看到自己床前有人,还是一群人,都会吓一跳的。 江小猪看着被我们团团围住的妹子怪不好意思地摸着头:我们五个大男人 咳咳。不好意思,注意你的言辞。 他立马改口,我们四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生,是不是不行噻? ☆、是爱恋?是执念?(8) 半夜到小姑娘的房间来还问行不行,难道你心里没点十三数么? 库玛丽活女神拉高了被子,把自己护起来,开口说话,清晰但是声音并不响。 江小猪翻译过来:我是活女神,一旦我笑了或是哭了,就会有灾难降临,不想失去生命的话就赶快离开吧!我会恕你们无罪。 安岩摇摇头:那可不行,我们全指望你呢! 活女神对安岩那句指望有歧义,要知道她可是为人们祈福的女神,指望这种东西,是信徒对她的崇拜,她以为我们是来祈祷的,晚上睡不着觉来看看自己的女神,大约,和私生饭差不多吧。 卡族!提娜!她缩在角落里伸长了脖子交唤照顾自己的神职人员,明明都是在求救了,可是她脸上一脸表情都没有,或者说是强忍着一点表情也没有,面瘫得几乎可以和神荼媲美。 -- 第99页 我慌张地想请她寂声:嘘!可不要把其他人弄醒了啊!我们偷偷摸摸地来,就是不想造成恐慌。 安岩催促着江小猪:赶快和她解释呀! 一个翻译还讲不明白,南柯也上了,两个人比划来比划去,解释着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她帮个忙。 库玛丽渐渐听明白了,认真地听他们讲话,频频点点头,性力派上街开。枪的时候,她就坐在殿堂门口的宝座上,只隔了一睹枪,听得清清楚楚的。 库玛丽突然讲了一句中文,问,你们是冒险家? 我十分诧异地点点头。 她说自己的父亲学习过外语,她在成为活女神之前跟着父亲学习,很希望以后能去别的地方看看,但是命运让她成为了活女神,现在心中只有尼泊尔的子民,她愿意跟着我们去聆听难近母的神谕,承受女神的怒火。 不不不,我摇摇头,那位女神一点也没有发怒的样子,但就是笑的样子实在让人生寒。 她拿过一旁的红纱挂了自己的身上,踩着床伸开了手。 我们集体一愣,没想到之前这孩子看上去很成熟,原来也是个爱撒娇的。 隔了几秒神荼走上前去抱起来她。 这半夜三更的,带着一个小孩子偷偷溜出去,由神荼来负责是最合适不过的。 库玛丽坐在神荼的手臂上,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身体微侧,靠着他的胸膛,高贵有端庄的样子,同时也足够的小鸟依人。 我想这就是我和女孩子的区别吧?一般女孩子看到床前有人,一定会向后退很害怕,可如果是我的话会立刻冲过去把对方揍趴下 神荼抱着珍德拉,果然一个瞬移,这堵墙就像不存在的一样,作为一堵皇家级神庙的墙的尊严就肆意地被他扔在地上摩擦。 安岩显摆了一下自己的郁垒之力,一下子移到了墙头上,正在下去,我凉凉地叫住他,这里还有个江小猪是不是忘了哦? 离开宫院,到了没有人的地方,神荼想要把她放下来,这时库玛丽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她紧张地都忘记切换语言,咕噜噜说出来一串的尼泊尔语。 不行!活女神的脚不能落地! 神荼刚刚弯下的身子一僵,库玛丽看向他,才发现他们脸与脸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立马脸就红透了,低下头,可人至极,虽然害羞,可她的手仍然圈着他的脖子不放:对不起但是我的脚不能落地,不然会带给大家苦难的。 神荼恐怕是第一次抱女孩子吧?而且也是第一次被抱了女孩子以后放不掉手吧?这真是未来女朋友的待遇。 我伸出手,我来抱吧!如果都是女孩子的话,她应该就不会害羞了吧? 你可以吗?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笑着,轻松地回答:当然可以啦! 库玛丽看着我,又看了一下神荼,放在膝盖上十分活泼的手出卖了她的纠结。 我从神荼手里接过库玛丽:你放心吧,我一只手都能抱起你呢! 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额上青筋挑起,看着来自同一队伍的战友们非常愤怒。 库玛丽不相信我就算了,再排开以前没有一起打过副本的南柯,你们三个还不了解我么!?刚刚不是还说我是男人么?特别神荼!一只手还护在她背后,到底是有多不信任我啊!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着怀里的这个小女孩。 她语气平和地回答,有种少年老成的感觉:库玛丽。 我摇摇头:不是这个,我是问你成为女神前的名字。 她沉默一会儿,眼睛的光暗淡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又恢复她端庄的样子:从我被女神选中,我就没有自己的名字。 她用平静的语气说些心碎的话。 我心疼了一下,白天就看到这个瘦小的身子坐在宝座上,接受朝拜,有多么的荣耀,就有多么的压抑,就连刚刚,即使是很害怕了,可是依旧忍住,为了不给我们带来灾难,要一个十岁的孩子来承受这些是异样的残酷。 我又不是你的信徒,所以你对我来说不是女神,我冲她温柔地笑了笑,告诉我吧! 她的脸红了一下,虽然她可以控制自己不要表露出恐惧但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脸红,她飞快地说了一声:珍得拉。然后捂上嘴,吐出一句尼泊尔语。 看到我疑惑的目光,她才想起我听懂他们的语言,用中文解释道:女神也是不能笑的。女神的任何表情都会给看到的人带来厄运。 我叹了口气,连笑一下都不可以,这孩子从小遭了多少罪? 珍得拉小声地问:我可以抱抱你吗? 我歪着头,现在不就是在抱着你么? 抱吧抱吧!我轻轻地让她靠在我的肩膀上,丢掉女神架子,她卸下包裹窝在我怀里,收紧了放在我腰间的手,闭着眼,透露出一股孩童的天真,脸上没有红色涂料,洗去铅华,这时她才像一个真正的孩子。 我拍拍她的背,做个女神可真不容易,白天为人民祈福,晚上还要和我们去拯救苍生,我用调笑的口气问: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妈妈的感觉? 安岩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指着斜前方的山:别讲瞎话了,男朋友都没一个也好意思说自己有妈妈的感觉? 我臭着一张脸,怎么了?随便说说话安慰一下孩子都不行了吗? 珍得拉抬起头,黑棕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是这里? 怎么?有什么特别的吗? 珍得拉想了一下。 这座山上有一座很大的女神庙,但是很破旧,无论是多老多老的人,在他们的印象中,女神庙也只有荒凉的样子,没人记得它辉煌过,有人揣测它已经建造很久了,也许玛拉王朝的时候它已经被建立起来了,它也许和塔莱珠女神庙一样古老。 人们大多奔走相告,不要靠近这个阴森森的庙宇,以前似乎出过怪事,有传言说,因为这个地方有恶魔,所以才建立了降魔女神庙,但是没有实证。 珍得拉小时候还上去玩过,记忆中就是一个破庙,她在门口溜达过一圈,记得有一条隐蔽的路可以通往山上。 难怪之前我们的速度都这样快了也没有摸到那些信徒的衣角,不成想是有第二条路在。 我抱着珍得拉,掂了一下,找了一个用力比较轻松的位置,自从我们交换了名字,她就松下了一口气,此时还知道要主动圈住我的脖子。 感受到她的举动,我望着这条长长陡峭的路才感受到一点能爬的念头。 江小猪扶着自己的腰说疼得厉害,实在爬不动。 我说你不想看见难近母就直说,找借口干嘛? 他扶着,圆滚滚的我真看不见他的腰在哪里:真的真的,疼得厉害咧! 神荼上!安岩召唤了一下大杀器,但是大杀器好像有点不太愿意的样子。 -- 第100页 江小猪听到安岩的话,抖得比看到难近母还夸张,连忙把南柯推了出来:带这个翻译,我就不去了撒。 南柯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生无可恋地望向江小猪。 我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就干脆都不要去了,反正珍得拉会中文。 可是她一着急就会说尼泊尔语,而且其实珍得拉会的中文也很贫乏,她五岁就被选为了活女神,离开了会外语的父亲,此后的学习渠道是来自中国的游客。 最后江小猪成了唯一的留守儿童。 站在神庙的门前,即使还没有进去也能够感受完全不一样的气氛,还有双眼失神的信徒游荡着在寻找自己的猎物,我看着珍得拉没有任何表情的小脸,怕不怕? 她抿着唇摇摇头:我要保护我的子民! 这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没有半点违和感。 好吧!那就上上吧? 顺利地绕开了信徒,却直接跳出了一只小BOSS。 我看着一只完整的迦梨女神没有办法回神。 珍得拉已经认出了她的身份,大喊着。 我抱着珍得拉站在后面,她嗜血的眼光紧紧盯着我们,和之前看的如出一辙,但是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明明之前她已经倒在难近母的脚下死去了,这里怎么会还有一位完好的迦梨女神? 她穿着尼泊尔的传统服饰,举着武器,手臂没有肌肉线条,僵直着,盯着我们,却没有发起攻击,神荼手握惊蛰站在最前面,慢慢转过身,我们跟在他后面,渐渐和迦梨交唤了方位。 迦梨扯动了一下她紫色的嘴唇,吐出了一些话语,我期待地问珍得拉:怎么样?能听懂么? 珍得拉点点头:她问,我是谁? 我是谁? 我疑惑地看向有些天蓝色的脸,身上带着毁灭气息的女神,她的目光不是盯着我们,而是落在我怀中的珍得拉身上。 珍得拉清了清嗓子,把手放在膝盖上,坐得很端正:我是难近母在人间的使者,我是活女神库玛丽。 这话不知哪里激怒了她,她突然咆哮了起来,挥着手中的武器冲了过来。 神荼侧身射出惊蛰,桃木剑的光形成了一股能量墙,将迦梨牢牢地挡住,她撞上了惊蛰,狼狈地倒在地上。 我抱着珍得拉赶紧从神庙的深处跑出,却被拦住了去路,停下来脚步。 可恶!安岩的枪上膛,两只枪分别指着两位女神。 我的脚步向后挪了一下,现在什么东西都批量生产,连女神也批量生产了么? 她们扭曲着面容,用同样的嘴唇,同样愤怒的语调,说出同样的话。 珍得拉面瘫着抱紧了我:他们在说【骗子】。 骗子? 现在还管她们在说什么,我拍拍珍得拉,空出一手,拿住佛珠:放心,不怕。 没什么好怕的,我眉头向下压了压,冷冷地看着长得一模一样的迦梨,她们天蓝色的脸上各个都表现出愤怒的模样。 前方传来了一声啸叫,振聋发聩,穿过并排站着的迦梨,我看到橙黄色的皮毛跳动着,下一个瞬间就来到这里,甩着它的头颅。 难近母有二十米,作为她的坐骑,这头老虎有三四米高,而迦梨的大小则与常人无异,这头老虎不看前方,撞碎了石柱,大块的碎石掉落下来,珍得拉叫了一声,我赶忙护住了她的头,闪身躲开,但是我没有想到它不分敌我,蒙头猛冲,竟然把迦梨直接掀翻抛了出去,砸向了我。 我被撞得觉得后心一闷,气管都快断了,怀里的珍得拉甩了出去,我趔趄了一下,趴倒在地,握住了珍得拉的脚:放心,肯定不着地! 迦梨女神倒在旁边四脚朝天,口吐献血 居然就这样死去了 。 刚刚一下可真够猛的,我重新抱起珍得拉,看见一只雪豹冲了过去,直扑老虎,和威猛高大的猛兽相比,雪豹的身材真是娇小地十分对得起猫科动物这一分类,然而它挥出爪子的时候就一点都不符合了,刚刚还雄赳赳的老虎直接被小了三四倍的雪豹摁在地上摩擦,通身发亮的雪豹踩在它的身上,一只爪子死死摁住他的头颅,露出獠牙,冲着耳朵,发出真正属于王者的低吼。 但是迦梨也不是光看戏,这么一堆,得打到什么时候? 走! 神荼从老虎的身下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地,银蓝的光点围绕在他的脚边,步步生花,刚被猛烈冲击过的石柱已经承受不住重力就要倒塌了。 我把珍得拉的头摁在肩膀上,以免她看到些十八禁的血腥画面。 神荼的身影在碎石中不断穿梭,如扑朔迷离的蝴蝶,老虎已经没了气息,迦梨在奋力地想要撕碎它。 几人环抱的石柱落下,死死压制住了迦梨。 我听见登山靴的声音近了才停下来,我把珍得拉放在一边的石墩子上,弯下腰拍着胸口咳嗽。 神荼蹙着眉:又丢了。 我疑惑地转头看去,后面是空空荡荡的殿堂,我们早就跑远了,连那一方塌陷都看不见了。 更重要的是,连安岩和南柯都看不见了。 我心中憋了一句吐槽不吐不快,吐了又怕是要完。 为什么要用又字,安岩跟不住你难道是他的错吗?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我摸摸鼻子,坚决忽视这次是我瞎几把带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八号不更 下次更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下次更点番外,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内容,反正我要偷点懒 主线歇一歇,埋的铺垫连我自己都快搞不清楚了 还有要构思一下,现在脑子是浆糊 ☆、是爱恋?是执念?(9) 先去找安岩吧!我说,虽然安岩的实力完全不需要愁,但是身边有个会随时向江小猪看齐的南柯,这就叫人不得不担心了。 而且看看迦梨女神那个样子,我不觉得找到难近母就能和她说得通道理,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都歪成这样了,那上梁? 我想想难近母那个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是,现实不是电视剧,没有剧本。 神荼手握惊蛰,看着露出半截身子的难近母。 我咽了一下口水,看着歪着头看我们的难近母总算知道这种违和感怎么形容了!就是,能想象一下女神顶着奇行种一般的笑容么? 珍得拉。我唤了她一声。 她的身子抖得厉害,紧紧抿着唇,面对着迦梨她还能坚强地报出自己的身份,但是难近母和迦梨完全两个级别。 迦梨只是凶恶,粗俗点来说像只被惹怒的野兽,但是难近母就不一样了,她像个疯子!像个神经病!没有一条狗链子拴得住她,一股病态,直接击打内心的壁垒。 珍得拉的经历异于常人,外表的强大,内心却有可怕的空洞,直接戳在她的软肋上。 她张着口没有说话,难近母突然动了一下,伸长了手,珍得拉一下子闭紧眼睛,害怕得缩在我怀里,拼命地往下钻,现在已经害怕到了一种境界。 -- 第101页 难近母抓住了想偷袭了我们的一只迦梨,惊蛰剑身上闪过一丝电流,神荼慢慢退过来,靠近我们。 难近母看着珍得拉,把迦梨丢向了一边,随意地扔到墙上,像丢只蚂蚱一样轻松。 我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迦梨撞在墙上瞬间血肉模糊,但是无人管无人问,可怜得令人落泪,难近母怎么会从降魔女神变成了恶魔的本身?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她的心这样冷? 珍得拉盯着她,呆呆地,机械地翻译:为什么现在才来?你是不是骗我? 我看着珍得拉,想让她回答,但是她始终煞白着一张脸,抱着她,我能感受到她的体温非常的低。 久久没有回答,难近母突然开始咆哮,冲着她亲自派到人间的使者、她的化身嘶吼,珍得拉大喊了一声尼泊尔语,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是我为数不多能听懂的一句话,珍得拉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 我脚步后移,隐隐有了退意,难近母的火气正在直线飙升,谁知珍得拉突然伸出手。 我慌张地覆盖住她的小手,你干嘛? 神荼在她的后颈里扎了一针,我这才看到她眼里的血丝快速褪去。 珍得拉的身份好歹也是个活女神,相当于她自己的孩子,难近母连她都蛊惑么? 还是战略性撤退一下吧!这样的谈话根本就是神仙谈话,我们听不懂,她们也谈不拢。 奔跑的脚步逐渐放慢了速度。 前方的殿堂里出现了一盘棋子,在偌大的空间里,一张棋盘两张椅子,处在正正中央,显得极其的单薄和寂寥。 这把椅子用石头雕刻,和周遭十分相似,让他们突出的是,这把椅子的做工,是非常大气的花纹,尊贵崇高,是王的宝座。 棋盘也是尽显奢华,我对于它的出现,与其说的好奇,倒不如说是,对它的大小好奇,最重要是这边到处是神,除了迦梨女神是常人的模样,难近母、她脚下的老虎抑或是壁画都大得出奇,乍见这么正常大小的棋盘和宝座,我都觉得眼睛花了。 藏棋,还是你们西藏那边流传过来的。 听到珍得拉的话,我小小地吃惊了一下,这么神奇的么?不过女神庙里放这种东西做什么? 我把珍得拉放在一张宝座上,因为有些手酸了想要休息一下,突然看见神荼的脸色有些严肃,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拉着珍得拉的手,怎怎怎怎么了?这不能坐么? 别动。 神荼一开口,语气还能严肃,我立马不敢动了,珍得拉也僵着,只敢转转自己的眼珠子。 这种场面格外地好笑,珍得拉保持自己的脑袋不动,但是眼珠子跟着神荼走,直到他站到了她的身后,看不见了为止。 神荼闭眼推算了一下,睁开眼的一刹那倾泻绝世芳华。 我大气不敢喘一声。 难近母。他一字一顿地说。 难近母?我就站到珍得拉的身边,此时放开她的手,站直了身体向前望去。 垂直向下二十米,加上旋转楼梯的半径大,附带眩晕效果,阶梯很多,根本算不清究竟有多高,难近母的雕像,高达二十米左右,她的眼睛相当于平地位置,也就是说。 她在看珍得拉。 不不不,我抱起珍得拉,望着石雕子,是在看宝座上的人,可是这个人是谁?为什么难近母要看着他/她? 神荼坐到了对面的位置上,如果这里坐着难近母。 我看着棋盘,这是一局残棋,虽然我没玩过藏棋,但是规则应该不会和围棋差点很多,从现在的局面来看,是我们这边的人略胜一筹。 难近母被称为智慧女神,而这个人的智慧在难近母之上,这个人会不会湿婆啊?湿婆是她的丈夫,夫妻两个在神庙里拉两张凳子下下棋岂不是很正常? 就是我觉得如果这边坐着的是湿婆的话,起码要在神荼的左右两边各放上一张凳子,给乌玛和迦梨坐。 我扯了一下嘴角,暗讽自己什么奇怪的念头都有了,都怪先前壁画上的结局太有冲击了,我现在还能清晰地回想起湿婆和他三个妻子和谐相处的画面,明明我只是随便地扫了一眼。 不会。神荼否定了,从宝座上站起来。 为什么?我看着他站起来,望向前方。 那就不止一座神像了。 我点点头。 那难不成这里坐的是个人?神和人,下棋? 我看向珍得拉,她正看着棋盘:珍得拉,你们这儿最聪明的人是谁? 我原本预计的答案是尼泊尔传说中的英雄人物,没有想到小姑娘开口就回答:有君主制的时候是国王,现在没有了就是总理了。 我看着珍得拉无言了一会儿。 如果国家领导人就是最聪明的人的话,那么你让你们国家的科学家怎么办,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身为国家的精神领袖,你也是最聪明的人哦! 不过珍得拉说得一本正经,活女神向来如此,我也没有质疑别人三观的恶劣癖好,只是点了点头。 阵阵耳鸣,我朝入口看了过去,难近母挂满珠宝的红纱十分惹眼,脚下踩着被雪豹打伤的老虎,走一步都会淌血,毛都稀拉了,我皱了皱眉,好歹也是踩了一辈子的坐骑,不用这么不爱惜吧?隔着这么远,我都能感觉到一股死亡的气息在它的身上蔓延,显然命不久矣。 难近母怎么忍心,我突然想起自己怀里还抱着一个活女神,难道说为了让自己的脚不沾地,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吗? 虽然我觉得和这样一个残忍的战女神大约是讲不通道理,但是试还是要试一下的,正好难近母脸上也没有暴走的迹象了。 我正准备和珍得拉讲讲等会儿要怎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神荼突然就一惊蛰飞了过去,不是朝着难近母,是对面的宝座,一下子就给击得粉碎,渣渣都找不到相对大的一块。 我顿时傻了眼。 难近母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下,偌大的身子挤了进来,十个手臂挥舞着不同的武器,看得我心惊肉跳。 神荼的惊蛰换了个方向,大大方方地对着我们这边的宝座,我一个激灵赶快跑开,果然,神荼故技重施,轰碎了宝座,石块还嚣张地炸到难近母那边去了。 这要还忍得了,那难近母还是难近母吗? 我搂紧了珍得拉狂奔,紧紧跟住神荼:哇!神荼!你在做什么?发疯的女神是什么样子,那真是一般人没法想象的狂躁样,小行星撞地球! 看看难近母那副不死不休的样子,不把她打倒我觉得我们不会有活着出去的希望啊!可是如果要弑神的话,大费周章地把珍得拉抱来是闹哪样? 试探。神荼平静地说。 试探什么?我大声地问,缩着头躲过难近母狂乱地袭击。 荼爷,多说几个字吧!被难近母的三叉戟对着,你要指望我用自己的脑子来揣摩你的想法吗? -- 第102页 对弈的两个人,一个是难近母,还有一个人,显然身份特殊。神荼灵巧地躲过女神丢出来的铁饼,皮裤尽显长腿的优势,惹人眼红。 说不定不是身份特殊的人,只是因为你打坏了她的椅子。我话音刚落,神荼就瞥了我一眼。 我立马闭上了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如果有人掰坏了你的惊蛰你能不生气吗?虽说没有人可以掰坏惊蛰。 对了,神荼刚刚坐过了,应该是用灵能探查过了,上面有残留了神迹。 好吧,那么神秘人的身份就从聪明的人或神渐渐缩小到了聪明又身份特殊的人,这个范围可以说是大海捞针了。 我的脚突然刺痛一下,低头看见一只青色的蛇咬着我的脚踝,毒牙深深地叮了进去,我一甩脚没有把它甩下来反倒是自己倒了下去,一只手护在珍得拉的背后,长舒一口气,幸好没有蹭伤我的小萝莉。 那股刺痛感一闪即过,我还没有起身就看见蛇到了我面前,快速地游走,消失不见了。 我疑惑地低头看着脚裸,上面居然只有两个蹭白的印子,连点破皮都没有,明明毒牙上的光和神荼手中的金针上的光一样令人泛寒,却这么钝,连皮都没有戳破。 可是我那一刹感受到的刺痛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心理作用? 我爬了起来,还没有站稳,脚下的地突然强烈地颤抖了起来,神荼一转头才看见我们和他拉下了足够远的距离,刚想过来,神庙却整个分了开来,连地都龟裂,通向黝黑不见深处的黑暗,他都被晃得一刹那失去平衡,更别说是我了,抱着珍得拉又摇摇晃晃地再次跌倒在地。 我眼瞳猛得收缩:神荼! 不知何时难近母竟然在神荼的身后,脚下的老虎竟然变成了一只雄狮,张着宽厚的爪子冲神荼拍了下来。 不是我鄙视她先前的那只老虎,而是现在的这只狮子是真的看上去比那只敌我不分的老虎还疯狂。 珍得拉再也端不住女神的架子尖叫了一声,用力到破音。她的身体都在发抖。 而难近母像是疯了一样,嘴里吐着诅咒的话语。 珍得拉捂着耳朵尖叫,我听不懂,才是很直接地感受到她的恐惧。 幸好神荼的反应够快,虽然看上去凶险,但实际上那只狮子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 珍得拉用尖锐地声音说:女神在降魔的时候,老虎才会变成狮子,她把我们当做了恶魔! 快走!神荼闪身越过分裂之处。 我转身就准备跑,但是谁知道一股巨大的冲力袭向我的背部,生生让我觉得自己要被钉在地上了,沾着血的三叉戟从我的肩胛直勾勾地穿到了胸前。 嘴里还有股好难受的味道,眼睛在发胀,但是我猛地向前一扑,伸着手接住了珍得拉的脚,咽下嘴里的液体,笑得很轻松:都说了不会让你沾地的,怕什么? 珍得拉颤抖着,一身红纱都沾满了灰,她看着我,脸色发白,眼里渐渐有湿润的样子,她深色偏琥珀的眼睛里映照着我狼狈的样子,小萝莉都吓得瑟瑟发抖了,怎么我的样子很可怕么?唔,血好多,有些咽不下,从嘴角流来了。 我的脸色也白得很,那只三叉戟扎得我够呛,神荼拔了出来,气温骤降,凌厉地还给了难近母,直中她空闲的手臂,女神皮肤是金色的,血也是金色的,瞬间就淌了下来一股蔓延,流进夹缝中。 咳咳。气腔里也有股血味。 神荼抱起了珍得拉,我的手得空,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我摇摇头:没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吊着自己,还好她投偏了,不然就直接透心凉了。 珍得拉忍不住哭了出来,拉着我的衣服:浅,浅,你不要死。 不会的,你哭了,说明难近母会有灾难,她会死。我撑着孱弱的精神宽慰她。 难近母更加愤怒了,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珍得拉听了以后,闭着嘴,脸色煞白,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她看上去对珍得拉有点兴趣。 哭泣着的珍得拉突然冲着难近母大叫,嘶声力竭。 难近母被她吼得扔出了三叉戟,我挥出佛珠,用力地拦了下来,咋个?我不还手真当我好欺负?没打你是给你面子! 走走走。我转着佛珠,对神荼不耐烦地说,赶紧走,我不打得她跪下来叫爸爸都对不起我自己。 肩胛在淌血,我憋着一口气,疼疼疼,真的好疼啊!但是我也真的想把这个难近母揍一顿! 让神荼抱着珍得拉离开吧,再待在这儿,她迟早会崩溃的,如果不是我受伤了,这种solo的活我一定交给神荼。 神荼竟然少有的迟疑,我挥着手:保护好珍得拉,问问难近母呜噜呜噜刚刚都说了什么鬼话?看把我的小萝莉吓得。 这难近母一看就是更年期妇女,心中有无限的怨恨需要被理解被疏通,不问问珍得拉她到底什么意思,我们还怎么说服她,压下□□? 难近母拔出三叉戟,不依不饶地朝着神荼,准确来说是他怀里的珍得拉。 佛珠缠绵地触着我的手腕,划过我的手掌,击向了难近母的脸,她失去了平衡,坐狮慌张地稳了稳才没有让它的女神大人掉下来,金色肌肤的手臂撞向了墙壁,顿时像划拉开一块饼干。 我立马脚下抹油。 这种时候还不走什么时候走?神荼走了逞强给难近母看么?鬼才找她solo呢!我又不傻! 我去! 我惊险得一闪,觉得自己都要被烧掉了,一大团火从坐狮的嘴里吐了出来。 幸好这种神庙是石头做的,不然这一团火能把这个建筑烧光。 狮子用力地一踏一踏,仿佛每一次落脚都能引起一阵地动天摇。 我呸!还地动天摇呢!你以为你孙悟空啊! 念珠的檀木香是幽幽地淡,金色禅样的光和难近母的黑暗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猛兽长着血盆大口,粗砺的舌苔布满倒钩,我头一次觉得自己是这样渺小,他一吞可以把我整个咽下,嚼都不带嚼一下。 它都想吃我了,能不反击么? 它拗着头费力地想要咬到已经无限靠近它身体的我,挥着爪子想要摁死我,但我好歹也是T.H.A.的人不是?也不能给协会丢脸啊? 爬上了它脑袋,佛珠绕在左手上,给了它一拳,揪了一撮毛,一咬牙给拔了起来。 难近母拿着三叉戟狠狠地刺下,却刺到了自己的坐骑,狮子哀嚎了一下,鲜血入注,跪了下来,但是难近母的脸上只有愤怒! 女神笑着的脸完全扭曲了起来,她咆哮着诅咒我,头颅突然颤抖起来,仰着头,额前的那只眼里居然爬出了迦梨女神! 我靠! 还有这样的操作! 这种情况也怪不得我说话有些粗鲁了,从眼睛里爬出一只活的会动的啊!恐怖片了好吧!幸好让神荼抱着珍得拉先走了,不然看这种十八禁就是违规操作! -- 第103页 匍匐在地上的狮子给我下去提供了方面,但是迦梨像是不怕死的样子,直直从难近母的脸上跳了下来,手脚并用地追上我,嚎叫着从我身后把我直接扑倒。 我去!你的女神包袱呢? 既然你自己都不要,我就彻底给你丢掉好了。 我用力地翻过身,给了自己一个支点,避开受伤的地方,一拳揍得迦梨松了手,卯着一口气,一脚踢上了她的脸,把她踹开。 难近母居然吐了口血,我从地上爬起来,深叹不得了不得了,她居然知道心疼自己的手下了,还是说被我这么嚣张气得内伤了? 没这么夸张吧?我擦点自己的血,不就当着她的面揪了她坐骑的毛,当着她的面把迦梨打成了猪头么? 难近母跺着佩戴昂贵脚链的脚,拿着鞭子驱打跪下的狮子,坐骑仰着头,痛苦地叫唤,直起前肢颤颤巍巍地走来。 难近母举起了三叉戟,上面混着我的血还有狮子的血,血珠滚下来,形成一副极其恐怖的样子,宛如炼狱,回荡着亡灵的怒吼。 我想要走,但是失血让我一阵阵晕眩,看着难近母的三叉戟落下,心里苍凉,这回是死定了吧? 谁知一团白光大做,难近母被亮得动作一顿,立马,谁抄着我的胳膊向后推。 我仰着头,眯着眼睛,余热的白光模糊了我的视线,眼前之人的轮廓毫不清晰:清雪?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是番外 ☆、是爱恋?是执念?(10) 鲜血的流失已经让我一半清醒一半昏迷,我明明动了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拖我的人停了下来,是一处拐角,隐蔽安全。 我的头很晕,睁不开眼睛。 一阵阵的混乱吞噬着我,早已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难近母好像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拿着三叉戟追杀我,我倒在地上等待着死亡 好累,全身都很累,我睁眼一看,一个人压着我,我抬手想用力地把他推开,却被抬手带起的大红袖袍给吸引住。 诶! 我睁大了眼睛,就差没有贴到布料上面去了。 诶诶诶!?这不是喜服吗?等等,我可没有cos的习惯啊!对于这种少女心的东西也完全不在行,我可是家里只有裤子的汉子! 不过,现在就不要纠结服装了!因为我的贞操就要不见了! 感受到我的抗拒,埋首的人这才抬起头来,一双桃花眼竟然夹着冰,脸色非常的冷,阴暗刺骨:怎么?你先前不是答应我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等,你怎么在这儿?而且与平时判若两人。 不,应该是我怎么会在这儿,古色古香的房间,贴满了红色的纸,点着红色的蜡烛,洞房花烛?做春梦?我做春梦是有可能的,但对象绝不可能是他。 你想反悔?萧绍的脸上有一种暴戾,捏着我的下巴凑近我,弄得我生疼。 我突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全身的血液都被凝结了。 不!不要去在意他说的话,别去看他,反正是梦,只要闭上眼睛,就会醒来的,不要怕,不要怂唔!你干什么!? 我一脚踢向了他,得寸进尺了是不是!? 他抓住我,邪魅地笑了一下,带满书卷气的他像个斯文败类一样撩人:怎么,你不想去找神荼了? 神荼? 唔! 头好痛! 找神荼?找神荼和你有什么关系? 疼疼疼,不是头,是肩胛,疼死了!虽然没有压迫着,但是那种被穿透的撕裂感穿透这整个身体,疼到麻木后就是极致的疼,接着再麻木,再疼,就是这样生死不如的循环,嘴里、空气中,到处都是铁锈味。 我猛地坐了起来,失血让我一阵一阵晕血,眼前的景物变成黑白色,身前的人摆弄着篝火,他是怎么在这种石头废墟里找到木头? 他听到我的动静立马过来,几重人影的幻觉渐渐消失,我眯着眼睛看清后,吓了我一跳。 靠!春梦里的男主角在你一睁眼的时候就出现了,是个人都会被吓到,更何况我做的那个不是春梦!是个噩梦!我被吓得三魂去了六魄! 我嘲讽地说:十月份还点篝火?嘴上这么说却靠了过去,伸出手温暖我冰冷的体温,好冷,冷得我瑟瑟发抖。 不是清雪,是萧绍,虽然我觉得这两人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其中一个就是在这里。 萧绍没在意我的嘲讽,看到我醒了,温柔地笑了一下,长舒了一口气,阿浅。 他这么笑还正常些,梦里那个简直就像被鬼上身了一样。 我看了一眼肩膀,肩胛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领口露出一些白色的纱布:你怎么在这儿? 萧绍看着我回答,认真地说:我很喜欢这里。 是么?我的头还有些晕,他递了水给我,当清凉的液体在嘴里蔓延,我才觉得好一些,我不喜欢这里。 这一次,他没有顺着我的话,坚持了他自己的意思。 他对我,似乎向来就是顺从的,用一个比较自恋的讲法,他好像把我当公主一样对待。 他这样温柔,一颗石头心都会化了。 我也渐渐地不再对他抗拒,是比朋友稍淡一点的关系。 我可以平心地对待他,是因为我可以控制着自己不去抗拒,而我无法回应他的感情,是因为我控制不了自己不去喜欢神荼。 这里很好,如果你没有遇见难近母,你会喜欢这里。他的桃花眼忽闪忽闪的,特别迷人。 我摇摇头,极小地叹了口气,虽然已经不会在意,但是惆怅还是有的。 我不会喜欢这里,即使没有这些事,我也不会喜欢这里。 因为我的父母很爱来这片土地冒险,北走西藏,南走尼泊尔,钟爱宗教色彩浓厚的地方,我此前为了寻找他们的秘密苦苦追寻,跑遍大江南北,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膈应得不行。所以这次来尼泊尔根本打不起兴致。 我没有答话,看着篝火神情有些恍惚,想着难近母对珍得拉的态度:她为什么这么针对珍得拉? 因为失职。萧绍回答。 我揉了一下头,脑子不太清醒,竟把想的东西都讲了出来,头发向后拢去,不过也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了,什么意思? 活女神的指责是同国王沟通,是杜尔迦和国王幽会的桥梁,但是现在的库玛丽只为信徒祈福,国王一年才见一次面。萧绍缓缓讲出自己的看法。 我惊了一下,你不要乱讲啊,幽会这个词被听到了,说不定不止是难近母要杀你,连湿婆都会忍不住揍你。 你怎么知道? 萧绍笑了一下,她每天都跪在祭坛那边问国王为什么还不来找她。他一五一十的,丝毫不隐瞒。 他总是坦荡荡的样子,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向我证明。 -- 第104页 我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三观摇摇欲坠,认真地和他讲道理,心里下意识地觉得他撕开了真相,却怎么也不想承认,不不不,不对的,库玛丽是给国王处理问题的。 萧绍脸上的笑变了一种味道:如果不欢喜,哪个神吃饱撑着解决凡人的问题? 我看着他无法言语,心里另一个疑惑越来越大,你怎么能听得懂神谕?你怎么知道珍得拉是库玛丽凡人的名字? 另一边,安岩和神荼会面了,他推开了残破的石柱,露出下面的壁画来:神荼!看这个! 难近母和身为阿修罗的顺巴兄弟和谐相处,甚至为他们的死亡感到难过 神荼湛蓝色的眼眸流过一丝光,皱了皱眉,盯着壁画。 完了完了,一切乱套了,我揪着头发。 闭着眼睛,奋力地把线索一条条理出来。 这座女神庙最早的建成时间被猜测为玛拉王朝。 活女神的历史大概也可以追溯到这个王朝。 两者时间正正好好吻合。 神荼击碎王座的时候,难近母非常地愤怒。 难近母缱绻的眼神就是在看国王。 珍得拉说这个国家最聪明的人是国家最高统治者。 女神庙造得大气磅礴却无人踏足,因为这原来就是个不可告人的的秘密据点。 所以,国王真的和难近母有一腿,甚至把女神迷得头晕目眩的,女神庙真的一神一人的幽会场所,以及这个国王真的很聪明! 湿婆头顶大草原啊! 按照我原先的猜测该是人们遗忘了这座女神庙,难近母非常愤怒,所以才作妖,结果现在把线索一条条串起来居然是这样的?我不想相信,但偏偏逻辑又没什么问题。 我的三观都垮了,努力找着漏洞,萧绍突然凑了过来,撩起来我的头发。 我立马往后缩了一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萧绍没有跟过来,发丝从他的指间穿梭而过,轻轻落下,露出他挂在关节上的东西,他笑了一下,安抚我:把发束起来会好些。 长发确实不方便。 我天真地以为这次是出来旅行的,谁想着还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发带都没有拿。 我伸手去取,萧绍闪躲了一下:阿浅的手不方便,还是在下代劳吧! 他在那个梦你啊你叫的,现在一口一个阿浅,腻得死人。 我摇摇头拒绝了,肩胛那边虽然很痛,但我不至于这点也忍不了,萧绍皱了皱眉,却是没有强求,担忧地看着我:阿浅何必逞强?啧,小心些。 束起来果然舒服很多,我甩了甩头,拿住自己的辫子,做了个剪刀的样子,萧绍语气有些严肃地说:女子的头不可随意剪。 我挑了下眉,谁说我是随意地剪?出去了找个理发店认真地剪。 萧绍无奈地摇摇头,不闹。 我才懒得和你扯皮。 站了起来,灵能从我的脚下四处蔓延开来:一片空荡,看来难近母已经走远了。 去哪儿?萧绍跟在我后面问。 找神荼他们,你要一起么?见T.H.A.的人?这样一说,常人都该知道都是在下逐客令了。 可是萧绍这个人,向来懂得看懂不说破,揣着明白装糊涂,点点头,从容地回应,嗯。 嗯? 我惊讶地看着他。 私下里和别的冒险组织私相授受,于浠这是找了个二五仔吧? 视线里出现了好多手臂,佛珠一下子亮在了手里,肩胛隐隐作痛,身体自觉进入一级戒备。 明明是僵直的状态还惊得我一抖,难近母庞大的身子躺在地上,手臂张牙舞爪,但是没有了任何威胁,她瞪着大大的眼睛,诉说着自己的不甘,额前的目被回去,看痕迹,赫然是神荼的惊蛰留下的!一击穿云的效果,切口非常地漂亮,还有四溅的灵能做流水型的散射状。 吼吼!不愧是我男神,真是干得太漂亮了!为荼爷疯狂打call! 现在谁还管算不算弑神呢!都把我搞成这样了,可以预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 只是研究别人的伤口来夸奖自己的男神是不是有点重口了? 萧绍慢慢踱步过来,看着难近母喃喃着。 我没有听清楚,下意识地问他:你说什么? 萧绍面向我,笑笑,语气意义不明:我说,神荼对待痴心的人真是狠心。 我的脸色立马就不好了,感觉他意有所指,偏偏他还笑兮兮地问我:是不是?阿浅? 我是脑子坏掉了才会问他说了什么,立马就怼了回去:你怎么知道她痴心?难道和国王特别建了个地方约会,这就叫痴心么? 萧绍的脸色一下极其难看,温顺脸一下子变得阴冷起来,连语气都冰寒刺骨:她等了这么多世,如果这都不叫痴心,那什么叫痴心? 他的眼神里莫名的怨恨。 我一下子被噎得没话讲,灵光一现正要反驳回去的时候,萧绍闭着眼直直倒了下来,像没骨头一样挂在我身上。 起来!我想推开他,但是他沉得像块石头一样。 你装什么!信不信我揍你?我恶狠狠的威胁一点用没有,他真是像个死人一样不给半点反应。 我摸向他的手腕,拉长了一张脸,居然还是真晕了?原先看到他腰际有一团的血,但是看到他活蹦乱跳的样子,还有空和我讲这儿讲那儿的,我就以为他倍儿精神。 他好歹救了我,我也不能恩将仇报啊,只好认命地拖着他,幸好他压的地方不是我受伤的那边。 真是死沉死沉的,这家伙兜里是不是揣了几块石头。 哎!神荼!他走在最前面,我最先看到了他,安岩!珍得拉!南柯!他们遇到了呀! 安岩抱着珍得拉跑向我,满脸着急,浅浅! 珍得拉撅着小嘴,浅浅姐姐。 这时萧绍倒是醒了,但是仍然赖在我身上不走,抬着头,看向安岩,郁垒。 浅浅快过来!难为了安岩一只手抱着珍得拉,一只手拉过我,我身体一片,自己的重心都不稳了,他自然没法再靠着我,自己站好,神清气定。 萧绍对安岩没什么兴趣,对神荼那就是相当地有了,一见他便换上了一副笑面孔,但是绝不会让人舒服。 神荼也冷着一张脸,抱着臂,和他对视,眼睛半张,似随意,似不屑,气温徒然下降,两看生厌。 我一直想这两人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深仇大恨,不然为什么第一次,在柬埔寨墓的时候,他们看到彼此就臭着一张脸? 这种僵持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萧绍看到了另一个人。 我瞥了一眼,南柯?他怎么还认识南柯呢?别真是个二五仔,把T.H.A.的人都混熟了,我是不是该给于浠通个信,告诉他让萧绍赶紧滚蛋。 -- 第105页 南柯向后退了一步。 气氛一下又变得不一样了。 萧绍最后还是笑了笑,看向我:阿浅,不走么? 你先走吧!我挥挥手,像赶小动物一样。 现在还不走,等着神荼和安岩上来揍你么?我看南柯看你的眼神也不太好,等下三打一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还好这个二五仔脑子还是好使的,慢吞吞地走,看得我想踢他:脚坏掉了!走不快啊!我按下安岩的枪:别冲动别冲动! 他挥开我,牵扯到了我的伤,我嘶得一声,看到安岩一顿,夸张了起来,疼! 安岩放下枪: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我哪里知道我也很好奇啊!见鬼了去哪里都能碰到他。 我以为他是你仇人。这几年被T.H.A.虐待得话很少的南柯突然开口。 仇人? 南柯说过,他是因为被我连累才进的T.H.A 我心里突然有了种异样的感觉。 萧绍为什么? 我伸出手,想要去抱哭出来的珍得拉, 安岩一躲,开口数落我:看看你的伤! 包扎过了!我笑着回答。 你哪来的纱布?我孑然一身,带了什么没带什么,清清楚楚的。 萧绍啊! 他的东西你也敢用?安岩加强了语气。 那我不敢用也没办法了呀,醒过来他都包扎好了,这也怪我? 珍得拉抽噎着,哭着问我,浅浅姐姐,你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哭得梨花带雨,我心都揪紧了。 安岩在我的伤口上轻轻戳了一下,还在流血! 坐下。 神荼冰冷地看了我一眼,抖出了一卷金针。 我安安分分地坐了下来,但是心里非常得抗拒,看到他金针不抖的,出来!容我叫你一声壮士。 神荼绕到我后面,盘腿坐了下来,脱。 脱? 等等!我一定是出现幻听了,刚刚看向安岩,他就抱着珍得拉走在旁边,背对着我,南柯也立马跟了过去。 不是不是,你们两个走干什么? 身后的气息越来越冷,我心里一抖就把衣服脱了下来。 不说神荼有慧眼,他闭着眼睛,仅凭对穴道的熟练,都能一扎一个准,怎么还需要脱?我穿的这件衣服有这么厚么?我捏了一下,好像,还真是挺厚的。 我抱着膝盖,团着衣服,一股血腥味铺面而来,衣服后面三个大孔,渗着血。 一件皮衣盖头扔了下来,头发被往前扔,动作十分粗鲁和嫌弃。我刚用他的衣服盖住了前面,两只手穿进去,反着穿好,感受到凉凉的质感,就觉得后背一松,小衣服被解开来,纱布拆来扔在一边,像是从红染料池里捞出来的。 还还有这样的操作吗?解衣服什么的? 我的身体可以说是很僵硬了。 我低着头,枕着他的皮衣降温,但是完全起来反作用,不行不行这样太尴尬了,等等! 神荼生生停住了手。即使没有亲眼看到,也能够想象到他那张白皙的脸上满是不悦。 我冲着背过身的安岩大喊:安岩!神荼喊你帮忙! 他疑惑地转身,指了指自己,像是在问:针灸这种东西我怎么帮忙? 我肯定地点点头,向他招手:小红帽!姐姐需要你! 他虽然疑惑,但是把珍得拉交给了南柯,还是走了过来,我拢了拢衣服,安岩顺手帮我整理了一下,看着不太对,然后蹲下来和我平视。 怎么了?他问。 我一把抓住安岩:没怎么。 安岩看着我,嗯?什么叫没什么事?没事你叫我过来干嘛?还抓着我干嘛? 我淡定地回视:还不是太尴尬了?叫你过来暖个场,抓住你,当然是怕你跑了啊! 这样,我们来聊聊天吧!我竖起一根手指。 行啊,你想聊什么?安岩瞥了一眼神荼,他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有一丝惊恐。 聊聊哎呦,认真地说要聊天反而就聊不出来了呢! 允诺。后面的大夫突然开口插了一句话,沉沉地说了两个字。 我连忙点头接了过来:对对对,你觉得允诺怎么样哎! 我背上一疼,手上就用力,安岩被我抓得脸上都有了一丝疼意,但是十分怜悯地看着我:怎么样?他扎人是不是越来越痛了? 你你不要在他给我施针的时候讲这种话,虽然是你讲的,万一他恶意报复在我身上怎么办? 我倒吸了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缓过来,但他说得没错,真是越来越痛了。 说允诺呢!你不要岔开话题!我奶凶奶凶地打断他。 ☆、是爱恋?是执念?(11) 安岩虽然有大胆的想法,比如说用望远镜做些宅男该做的事情,但其实他只是个会害羞的大男孩,此时被我揪着这种情感类小八卦问题,立马就局促了起来,脸上带着红晕,亏他前些日子还逼问我对神荼的感情,此时说话都结巴了:就,就很好啊! 我听了以后眼睛亮了亮,感觉有戏就乘胜追击:怎么样的好?看着安岩迟疑的样子,我抛出几个小问题勾引他,给他往坑的方向搭台阶:是脸蛋长得好看,还是性格你喜欢? 安岩思考了一下,点着手指比划一下,扔出三个字,把我轰得外焦里嫩的。 小傲娇? 我浑身颤抖了一下,幸好神荼的金针够疼人的,一下子把我的脑回路拉到了正轨上。 玛德,吓死我了我以喂你在叫龙傲娇的小名我想你就算是弯的,就算不是颜控不是声控不是腿控,也不会跳过神荼,去找龙傲娇呀! 你是不是想歪了?安岩一脸无奈。 没有没有~我毫无掩饰地随意笑笑。 诶,那瑞秋呢?我已经完完全全忘了裸。露的后背和尴尬,随便神荼怎么去折腾。 安岩对我发光的眼神很头疼,觉得是逃不过被我刨根问底了:你这么兴奋干嘛? 我张口就答:来场男人之间的对话吧? 小红帽一抹脸,你是不是直的? 好看的妹子太多了!直不起了!我满口骚话,下一秒就应验了直不起了。 罪魁祸首很淡定说:淤青。 我弯下腰,疼得逼出生理泪水。 安岩正好不想理我,跑到我后面去,一看:哇!好大一块!然后戳了一下,对神荼说,快快快,给她再扎两针! 我几乎是扑倒下去狂捶地了,你们两个有点人性。吧!我身上是啥样我还不清楚么?没块好的地方,你们也忍心下手? -- 第106页 小红帽贼贼一笑,就是只披了羊皮的狼,我想抽他,外套就猝不及防地掉下来,胸前一凉,我的小衣服还开着呢!外套掉了岂不是走光? 等我把衣服重新弄好,安岩早就跑远了,我从地上爬起来:你有本事戳我!有本事不要躲啊! 南柯那儿有药包,我给你拿瓶药。他远远地回答,满是笑意。 我才气鼓鼓地坐回去,拉着衣服,郁郁寡欢。 你的玉佩呢?我突然感觉身后的视线一凝,仿佛要我射穿一般,像冰刃一样,直接来了个透心凉。 呃总感觉回答萧绍的话,会死的很惨的样子,我迟疑没有回答,最好能直接糊弄过去。 但是,神荼没事就绝不开口,开口了还能让你逃过去? 真是如芒在背,一点不夸张。 安岩这时候回来了,一看就觉得气氛不对,我鼓起腮帮子,低着头,一副逃避的样子:怎么了? 神荼好像指了指,安岩一下子就明白了,有点着急:你玉佩呢? emmmm,可以不说么? 我的脑子高速旋转,但是!一开口,编好的谎话就散了,弱弱地吐出两个字:萧绍 你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他!?安岩恨不得抽我二耳光,你忘了你的灵能还和它挂钩了,你不要命了!? 安岩越骂越凶,我缩起了脖子,抱紧了衣服:。那么凶干嘛? 他一看我还敢反驳,冷笑了一声:那家伙奇奇怪怪,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默了一下,语气很弱,但是很肯定,他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我话音一落,他就立马接上。 我就是觉得。声音比蚊子还小。 这是一种本能的感受,萧绍给我最直观的感觉。 安岩被我的态度气到,脸上挂着冷冷的笑:随便你。把药递给神荼,我赶紧中途截胡,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让他给我抹药,我是要折寿的。 身后神荼站起来,安岩去和他讲话,大约是在讨论怎么教育我。 我把药抹开了,一股强烈地味道都要我熏晕了 把衣服穿起来,神荼正背着身,抱着臂,傲娇到高冷,安岩就围在他身边。 我正纠结着要怎么打断他们,结果刚刚走近,神荼就转过来,完全无视我,只是接过衣服,抖了抖穿上去,一边穿一边走,冷到人发颤,我顿时觉得伤口好像又渗血了。 南柯抱着珍得拉走过来,我活动了一下觉得没有这么疼了,安岩直接把我挤开:作死一边去。然后接过来珍得拉。 我一脸畏畏缩缩,好吧,小红帽生气了,后果不比我看向神荼,突然发现他的冷脸好像也比平常更加僵硬。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所以?我是一下子,把两个冥神都得罪了么? 那个,安岩啊,你们最后是怎么把难近母击败的?我狗腿地走到安岩身边问道,好奇是有的,但是更多的,似乎是在没话找话的感觉。 安岩冷哼了一声,把脸瞥向一边。 我看向他怀里的小姑娘:珍得拉? 不说。安岩丢下来个字。 珍得拉十分应景的地捂住嘴,眼睛动人地看着我。 我皱着眉头疲倦地笑了笑,怎么办,这次好像是真的有点棘手了。 珍得拉被我们偷偷送回了塔莱珠女神庙,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看着我们:我还能再见到你们么? 作为唯一女性,我伸手抱住了她,小姑娘搂紧了我,毛茸茸的脑袋往我怀里钻:浅浅姐姐。 哎哎。 我虽然嘴上安慰她,什么有缘我们会再见的啦,反正你长大了就会退休了啦,中国离尼泊尔很近的啦,你也会说中国话的啦云云,好像我们不再见都对不起这么多有力的条件,但是我知道,世界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小,缘分没有我们想象的多,命运并不会按照我们想象的发展。 神荼的冷漠是正常的,再加上他和萧绍似乎本来就有仇,所以,生气很理所应当,安岩没有神荼那么傲娇,当着我的面,说我胳膊往外拽,我想要解释,他直接捂着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好吧。 回到小公寓,住了两天之后,神荼和安岩收到任务立马走人,我原本也想跟着去表现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两兄弟哄好,但是被很残忍地拒绝了。 我的伤比较重,看上去比较重,伤口状似鲜血淋漓,处理过后混着淤青仍然看上去惨不忍睹的样子,就好像是颜料乱七八糟地糊在一起。 一个人待在家里很闷,我就天天往胖子的古玩店跑,这一次的尼泊尔任务报告出来之后,我是第一个拿到的。 难近母不满湿婆有三个妻子,她一直渴望有一份独立的爱情。 在和阿修罗们交战中,她遇见了顺巴兄弟,并且互诉衷肠。 虽然他们相互爱恋,但是由于顺巴兄弟实力不够,于是他们决定等待时机。 但是等大战爆发之时,难近母却被湿婆阻挡,不得已,她哭着斩下了他们的首级。 难近母第一段真正的爱恋就被这样掐死在了摇篮里。 但是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她结识了尼泊尔的国王,这是一位年轻有为,经天纬地的国王。 难近母十分的美貌,国王十分的英俊,他们很快坠入了爱河。 湿婆觉得难近母很奇怪,将她囚禁起来,于是难近母选择了库玛丽作为人间的使者,代表自己和国王见面。 但是,正如那盘棋局显示的,国王是一位非常聪明的智者。 他明白和湿婆作对的下场,他不是阿修罗,除了一条命以外,他还有无数的子民。 所以他不能和难近母在一起。他欺骗了难近母,难近母等了他生生世世,却最终没有等到他。 当爱恋化为执念的时候,难近母已经不是原来善良的降魔女神了,她将自己的怨恨发泄在库玛丽身上,甚至将平民拿来血祭。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报告,胖子正在擦他的枪,哈一口气,然后拿着布小心地蹭:嗯,可是难近母,乌玛,还有迦梨不是一个人么? 我记得我一拳揍开迦梨女神的时候,难近母吐了一口血,当然不是把她气的,而是迦梨原本就是难近母的一部分,她额前的眼正是迦梨诞生的地方,也是她的弱点,所以除了惊蛰在她额前留下的痕迹外,几乎看不到其他的伤口,想来那一刀是致命的。 还有,难近母虽然渴望一份独立的爱情,不满湿婆多妻,去找了顺巴兄弟,一下子爱上两个,她到底是真正的爱上了,还是只为了报复湿婆? 胖子摇摇头,你一个人女孩子都搞不懂女人的事情,你还指望我解释? 我一听,觉得还挺有道理的。不是我瞎讲,女孩子的心思是真的难猜:那怎么哄男孩子? -- 第107页 胖子笑着问我:怎么?你又把他们得罪了? 我揉揉太阳穴,是的是的,你猜对了,这个又字用的简直出神入化啊! 老张敲敲烟斗,胖子,你手机响了?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我瞟了过去,哎,微博啊!我什么时候开的提醒啊?然后划开了一看,眼神瞬间落到我身上。 我觉得奇奇怪怪的,因为躺着,胖子的脸是反过来的,这么看来就更加显得不怀好意:你要欺负留守儿童啊? 他笑嘻嘻地把手机递过来。 我一看,哎呦,这不是我男神吗?缓存缓存。 然后再认真一看,我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把手机拿得远远的,像是带着病毒,万分惊恐,结结巴巴地对胖子解释:不不不,这不是我,我手机不在我身边呢! 老张觉得好奇:怎么了? 胖子很好心地解释道:她偷偷拍神荼,还发在微博上。 胡说八道!这真不是我拍的! 照片上是神荼的家居照,虽然穿着好好的,但是背着身,站在窗前,侧着脸,睫毛长长,十分随意,竟有一种懒倦的媚态,一层层绒绒的白光披在他身上,像谪仙一样,如月光一样神圣,眼里泄出来的一点冰湛色,直接能把男孩子掰弯。 感谢分享!但是!这条微博为什么是我发的?而且这个软件对我来说只是信息来源,所以我用的是于浅这个名字早知道用浅浅啦,这样还没有那么明显呢! 它没有什么文字描述,除了一颗小心心,但用胖子的话来讲,就是:可以了,这已经很明显了。 不是这样的!我涨红了一张脸大声证明。 胖子拍拍我的肩:没事,虽然老张的小师叔不爱说话,但是长得是真标致,女孩子喜欢他也是正常的。 然后幽幽地叹口气。 我突然一阵汗毛竖起,我去,胖子是不是在想神荼怎么就不是个妹子呢?神荼是个妹子你也泡不到他啊!想被惊蛰切成两半么? 我认真地研究了一下这条微博,安岩转发了一下,那么T.H.A.的人都知道了,于浠转发了一下,那么于家那边也都知道了,可怕是神荼也转发了,可以,喜欢他的小姑娘会想:呀!我男神终于发微博了!再一看:以下内容太暴力,已被禁止。 难受,想死。 我瘫在沙发上,生无可恋。 胖子想来安慰一下我,被我突然弹起吓了一跳:不行!照片可以缓存!但是这个锅我不背! 接着冲回小公寓,看着神荼的房门,拧了一下,哎呦,居然还上锁了,如果我强行进去,神荼会不会把我送去见冥神? 顺带一提,我完全记不得微博密码,要改的话,应该是要收短信改的吧?这样一来,还不是非要拿回手机不可? 我流着泪,拿着工具撬冥神的房门。 肯定是安岩这小子坑我,这样我是不是该先去翻一下安岩的房间啊?翻人家房间这种没道德的事情我也不想干啊! 呜呜呜,到底要怎么办啊? 照片上显示的是家里,那么应该是定时发送吧?总之趁着还没有太多人注意,赶紧把微博删了,倒时候就查无此人了! 咔! 门开了。 我看着十分简洁的房间,升起一种强烈的罪恶感,蹑手蹑脚地轻轻走进去,明明知道他们还远在国外,不会突然就回来,可,心虚就是心虚啊!和他们在不在完全没有关系! 床头两个抽屉,我拉了一下,哎呦,居然还上锁了,先看下面那个,一摞书摆得整整齐齐的,最上面竟然还放了一本日记本,没有想到神荼也会记日记? 因为十分整洁,所以没有藏别的东西,简直一目了然。 我手抖着,打开了他的衣柜,除了战斗装之外,竟然还有一套西装,天哪!我忽然又想到了他的日记本,神荼这么闷骚的人,会不会在日记本里写:以后要穿着西装出席安岩的婚礼,忧伤。之类的? 我猛地甩了自己几个巴掌,让你想些有的没的! 翻了一圈,还是没有,果然是在那个锁着的抽屉了吧!我突然有点受宠若惊,没有想到,堂堂冥神,竟然防我这个小透明到这种程度。 哎,虽然没有慧眼,但是小范围地用灵能探知一下物体还是可以的。我闭着眼睛,输出灵能,发现锁着的抽屉里什么也没有emmmm,这就很尴尬了。 那你锁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可以锁!所以就锁了么! 至于安岩的房间,妥妥的宅男风格,也不是说很乱吧? 突然良心很痛? 好吧!就是有点乱,根本找不到! 难受,想死。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犹可追。反正!反正都发生了!我能怎么样啊!呜呜呜!完蛋了,大家一定会以为我是个可怕的痴汉的,偷偷拍可爱的男孩子,还发到网上什么的,简直太可怕了。 在家里颓废了一天后,第二天醒来,神荼和安岩就回来了。虽然出去的时候,还摆着一张臭脸,但是小红帽不愧是小红帽呀,体贴善良,一会儿就不闹别扭了,拎了一条项链回来,很开心的样子:浅浅!快看! 哇!我的眼睛突然发光。 虽然我对珠宝这种东西从来没有什么兴致,活得不像个女人,但是,不妨碍我作为一个人最正常的审美,这条项链就是完完全全的艺术品,黑色的宝石被围在一圈碎钻当中,显得熠熠生辉。 我好奇地问:这是哪里来的? 安岩耸耸肩:任务的报酬。睁着一直眼睛,把宝石放在灯下看,有一种贵气。 我不禁咋舌,这出手也太大方了,神荼和安岩这是趁着我混吃等死做咸鱼的时候,把地球拯救了吧? 他想给我戴上,我连忙躲开,受不起受不起,还不是卖了换钱,别看我现在是对这个东西充满少女心,但是隔两天东西可能都找不见了:对了,这个项链用红色绳子系着? 这个吊坠太吸引了,以至于奇奇怪怪的搭配完全被忽略了,用红色的绳子挂着,可以说是很接地气了。 听说是古董,这应该不是原配。安岩解释道。 我点点头,古董被分开出售,原件再也找不到是很常见的,比方说,一件装饰用的盘子,本来带着底座,但是向外流通的时候,底座和物件就分开了。 安岩把项链放回了盒子里面,准备下次带给胖子,让他的古玩店帮忙出售一下。 我拿着药膏走到浴室,关上门就把衣服脱下来,照着镜子,涂药酒,揉开淤青,总觉得上药好几天了也没怎么好,是不是我揉得还不够用力?倒是肩上的伤被扎过两针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因为浴室的锁是圆形的,然后把手是嵌在圆形里的一条直径,我每次锁上就很难把它弄开了,久而久之就不锁门了,洗澡也是直接关上门,所以在神荼进来的那一刹那,我是真的懵了。 -- 第108页 他惊了一下后快速地拉上门,锁门!声音低沉,带着一些不满。 登山靴的声音快速远去。 我去!我也没想到关上门你还会进来啊!该不会以为在里面是安岩吧! 而且你看了女性的身体首先应该说的是对不起吧!再再再说了!你也不是没有看过,你故作矜持什么? 我红着脸出来,客厅的桌边,倒了杯温水小口啜饮,冷静冷静。 安岩过来看锁,扭了几下:没问题啊。没坏啊! 不是,是我忘记锁了。回答得有点慌乱,我捂着脸,感觉各种不好。 安岩坐过来,对还沉着脸的神荼说:多大点事啊,反正家里就咱仨,不锁就不锁呗!他拿起茶杯递给神荼:喝点水,别板着脸了。 我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水杯,安岩惊讶地看着我,我讪讪地说:我,我喝过的。 嗯,怎么办?神荼的脸色好像更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发微博? 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我写了却没有解释的么? 洗澡有声音啊,神荼当然知道里面有人了,抹药又没有声音,当然直接进去了。 ☆、实力划水随意写(1)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可以说是很划水了,就突发奇想 番外老样子,可能会引起不适,选择阅读 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主持人安岩!原本的主持人,于浅,被她哥拉回去教育24字社会主义家价值观了,所以,今天由我来代班。 写手兼导演:与你吃茶(简称茶) 代班主持人:安岩 特邀嘉宾:神荼 安岩:今天我们很荣幸的邀请到了我们T.H.A.的NO.1.【可惜了,今天是语音直播,不然就疯狂截图了】 【神荼一脸冷漠,半点不配合】 安岩:咳咳。【强行不尴尬】总之快点进入正题,由于今天浅浅不在,所以当然要聊聊浅浅啦!【看向神荼】可以么? 【神荼点头】 安岩:第一个问题【小心翼翼】你知不知道浅浅喜欢你? 茶:【可以可以!上来就很劲爆!好样的安岩!保持这种进度!】 神荼:【点头,看向一边】 安岩:【一愣】诶?是怎么知道的? 神荼:她说的。 安岩:【大吃一惊】告白!?【混蛋!那我逼问她的时候到底在装什么!神荼不是完全知道么?】 神荼:【凝思】【摇摇头】不算。 安岩:可是从浅浅的态度来看,她并不知道你知道她喜欢你【绕口令么?】 神荼:【点点头】她不记得。【告白的话差不多说过三次了吧?但是好像都不记得了。第一次在蒙古,她以为我睡着了,就非常露骨地表白,还有一次发烧的时候,敲开了我的门,哭着说喜欢,要把她家的钥匙给我可后来完全忘了,还有在金字塔的时候,哭着要陪我】 安岩:【完全吃惊】那,那,等等!我看下稿子!【吓得我内容完全忘记了】那你觉得浅浅是个怎么样的人。 安岩:【拍桌子】这个我先说! 茶:你先你先!【害怕!向大佬低头】 安岩:这个家伙总是瞎逞强,和陵是,这次又是!总喜欢盯着妹子看,要不是知道她喜欢神荼,我怀疑她有百合倾向!还老是把我当弟弟照顾! 神荼:咳咳。 茶:【我觉得后面那点似乎没有哪里不对】消气消气【突然想到】有一种是双性恋哦! 安岩:【震惊】真真的嘛? 神荼:【无奈】假的。 安岩:【拍拍胸,瞬间安心】神荼,你说说? 神荼:【缄默】 茶:【着急】下一个问题!【等着神荼开口可能就要海枯石烂了!】 安岩:提问,神荼是不是和萧绍有过节?【看向神荼】这个我也很好奇。 【门突然推开】 萧绍:两位在说我么?【微笑】 安岩:你来干嘛?【不客气,不开心】 神荼:【眯眼,不屑,想拿惊蛰】 萧绍:【自然地坐下来,满面春风】怎么,你们不知道么?我和阿浅是搭档啊!【对安岩说,但是看着神荼】哦,你们已经两年没见了,不知道也很正常。 神荼:【眼睛变蓝】 安岩:【生气】不就是两年?神荼和浅浅小时候就认识了!【不屑】 萧绍:【正中下怀,隐隐得意】那也比不上我和阿浅【看向神荼,意味深长】神荼公子是知道的。 安岩:【颤抖】【吐糟:公子是个什么奇怪的称呼,看向神荼,他这样的,叫总裁还差不多】 茶:【跪倒在地】请把节目继续下去吧!【萧绍,拜托不要自己作死】 安岩:【强撑】好吧,嗯,下一个问题:为什么神荼一直叫浅浅,于浅呢?【我也一直被叫做安岩啊,虽然有的时候是二货但是没什么好觉得荣幸的。】 神荼:不喜欢【脸很冷】 萧绍:我就叫阿浅呢,阿浅也非常喜欢这个称呼!【看向神荼,十分温和】不过神荼公子是有洁癖的,无论是浅浅还是阿浅都是别人喊过的,这样一来,还不如直接叫本名,是吧? 神荼:【眼神杀】【要你管!?】 茶:【搓手,瑟瑟发抖,气温,好像降下来了啊!】 萧绍:【毫不在意】既然神荼公子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就该离阿浅远一点。 茶:【寒毛竖起,等等!不要乱说!怕不是浅浅听了想打人!】 神荼:【声音很冷】那要看她愿不愿意走。 萧绍:【非常不爽】哼。【但不得不承认,阿浅不会愿意的。】 安岩:【小心地看向两人】为什么神荼之前是背浅浅的,后来就用扛的了呢?【放下稿子】这个我也很想知道,因为很同情她。【记得有次被他扛吐了】 神荼:【脸上好像有樱花色,偏过头】咳咳【对上了安岩好奇的眼神】不说。【冲着我脖子呵气什么的这个绝对不能说。】 安岩:好吧,那么下一个题,【突然大惊失色,结巴了起来】问问问,问,那个,浅浅的内衣是什么颜色的?【看向导演】这个超纲了!不是说我们走剧情流么! 茶:【捂脸】【去他的剧情!这里可是番外小剧场啊!】 神荼:【明显的脸红,缄默】【白色】 萧绍:【笑脸终于挂不住了】什么内衣,你干过什么? 神荼:【面色冷下来】【突然想到,那家伙的纱布就是他裹的,还是压在最下面这件事情还没有找他算过账】 安岩:【默默念稿子】所以,神荼你是喜欢浅浅么? 神荼:【异常果断】不是。 萧绍:【有点惊讶】 安岩:【有点惊讶】那你这么介意萧绍干嘛? 神荼:【我是护犊子,你要是被奇怪的人盯上我也会介意】难道你不介意? -- 第109页 安岩:【思考】对哦,我也很讨厌萧绍,总是一个劲地往浅浅身边粘。 茶:行行行,今天的节目到此为止,收工收工【小声】大家有话好好说,别动惊蛰别拿枪! ☆、来场捉迷藏吗?(1) 因为下午这一出,我一直到晚上都还很精神,半点睡意没有,一想到神荼那个脸色,我就整个人不好,想想啊!我好不容易等着他们消气的,结果又把神荼惹毛了! 可恶!怎么会这样,今天不适宜凡人生存吗!? 我握紧了拳头缩在被子里,想一会儿就是一阵的难受,尴尬,羞耻,懊恼,总之就是什么不好的情绪都有! 呜~ 我用被子蒙上耳朵,隔绝窗外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但是没完没了的!这都几点的,小孩子还在哭?父母不知道哄哄么? 呜~虽然不是孩子的声音,但是同样尖锐得可怕。 我去!他爸爸怎么也哭起来了!? 耳朵被死命地捂起来,但是极具穿透力的哭声让人毛骨悚然,一个大人就不要哭得这么沙哑了吧?像是要把喉咙都撕扯掉了。 嘤嘤嘤~ 我的寒毛竖了起来,哭声犹如暗夜长廊中的钟摆,不断回荡,没有停止。 等等!这声音听着有点奇怪啊? 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我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正看见安岩从他房间里出来,神荼穿着一件单衣正走进去,步履匆匆。 你们听见哭声了?一边说着,一边也想走进安岩房间,他那边的声音好像最大。 安岩赶紧拉住我,抹黑着赶紧拉开灯,要注意的是,他是一边扯着我一边走,紧紧抓着,似乎怕我跑了,语气里掺着焦急:别过去! 灯亮了,我才看见安岩的脸白得不像话,还老是捂着嘴,一副想吐的样子:安岩 我担心地扶住他,他摇摇头,摆摆手:千万别进去。重复地嘱咐我。 夜里凉凉的,还伴随着哭声,我的鸡皮疙瘩一点点立起来,抓紧了安岩,这要是别的地方也就算了,墓里,破庙里,大概我都不会这么不自在,这可是在家里啊! 哭声突然停止了,我立马望向了安岩的房间,神荼从里面走出来,拎着一条链子。 这不是那条老好看的宝石项链么?暗沉的颜色竟然一下子变成了深沉的大海色,像是擦亮了一般,这宝石也太神奇了吧?还会变色? 我去通知T.H.A.。安岩的脸色看到宝石项链的时候就更加不好了,不想多待,转身就走了,推开大门去楼道里打电话。 我站在厅里,看着安岩的背影被门阻隔,神荼拿着链子随便地丢在桌上,和安岩回来的时候捧着它的态度截然不同,根本就是愣住了:怎么了?项链有问题? 脚忍不住地后退了几步,喂!能把郁垒吓成那个样子可不是在开玩笑的呀! 神荼点了点头,很少见到他这幅样子,哭声消下去了,他却仍然皱着眉头。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瑞秋接到消息,半夜就来了,到古玩店,胖子和老张也都起身,五个人围坐在桌子上,坐得端端正正,中间摆着那条宝石链子,原本挺好看的样子,现在被光照着,竟然有一丝诡异的感觉。 我突然想起了著名的厄运钻石,叫做希望之星,几经易主,而得到过它的人都经历了不幸,它也是蓝色的宝石,被一圈的碎钻围着,但是听说这个凶器在美国的史密森研究所啊! 见鬼了!我想到这些吻合的外貌特征忍不住喊了一句。 安岩哆嗦了一下,赶紧捂住我的嘴:别乱说!哪有什么哪有那什么!他好像对某些灵异现象十分忌讳,眼神还四处乱瞟。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没有见过似的。 他挫败地低下头,平时阳光的脸此时恹恹的:幸好你没慧眼看不见他想起一些画面,又是一哆嗦。 不是的吧这么可怕到底是看到什么了啊?我盯着桌上的项链,身体忍不住向后仰。 瑞秋在电脑上霹雳吧啦地打字,转了下椅子面对我们,表情认真又严肃,我们的目光一下聚集过去:总部发来消息了,项链的另一部分在布兰奇德图卢兹罗特列克先生手里。 安岩听得就是一愣,啥玩意?谁? 胖子挠挠头:什么东西? 谁谁谁?简直了!这什么情况!?这么一大长串是闹哪样? 大半夜从古玩店里出来,坐在车上,带上保险带,摸上方向盘,看着黑透的天色,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黑压压的,即使路灯亮色也仍是昏暗。 我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提出了一串的问题,等等!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说好只是任务的报酬的么?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人家研究所的东西了? 为什么钻石还有蓝色的?我以为这是宝石来着。奇奇怪怪的哭声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项链里面还有两个鬼魂?这东西直接还给史密森研究所不好吗?或者移交T.H.A.总部,为什么非要让神荼保管? 我汗津津地看了一眼他的口袋,这里面正放着一条住着两个鬼魂、害死过五个王室贵族、一个大臣、两个家庭、三个商人的钻石项链。 我去!这东西简直比神荼+安岩+丰绅+和珅一起还丧好么! 我的问题简直有一大推,可是刚刚完全懵了,还没有清醒过来,我就已经坐在驾驶座上了,这样的状态开车,怕不是要被没收驾照啊! 安岩坐在后面有气无力地说:果然便宜没好货,我说那个任务这么简单,报酬怎么这么丰富?原来是他们扛不住这项链的诡异和霉运了,想要赶紧找个人脱手,安岩就成了冤大头,连神荼都被骗了过去。 可以!今日最佳! 神荼一脸凝重,我发动了车,结果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居然老是熄火,从后视镜中,我看到向来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神荼闭了眼,疲倦地捏了捏鼻梁。 我又转动了两圈钥匙,这辆破车才终于像濒死的病人被电击了抢救过来一般,连车都被吓到了么? 安岩一脸精神恍惚回到家里,神荼随手把宝石搁在桌上,他立刻脸上就不好了,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咱们得赶紧去找那个布兰奇。说着就去收拾东西了,速度之快连神荼都咋舌。 鬼知道这条根本带不来希望的希望之星里头为什么会住着两个惨死的冤魂,神荼虽然用灵能洗去了污秽,让宝石重新变成蓝色,暂时镇压了他们,但是保险的方法还是要把原配的链子拿回来,变成完整的希望之星,至于有没有用,这个就是过后再考虑的事情了! 我拉住安岩:别急啊!这大晚上的,机票有没有也不知道啊? 我刚说完,胖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直升飞机已经快来了,你们赶紧的。 -- 第110页 我盯着安岩的手机,有一种强烈的想骂人的感觉。 真无fuck可说。 他们俩才从中亚的一个犄角旮旯跑回来,能不能让他们歇一歇,从尼泊尔回来还没歇两天就出任务,现在晚上睡觉都不让,又要去?协会这是没人了吗?罗平呢?让罗平去不行吗?要是真没人手,不能交给别的冒险组织吗?我这就给于浠打电话! 安岩一副解脱的样子:走走走,赶紧的。看样子他一秒不想耽搁,能把事情尽快解决就尽快解决。 你先睡一会儿吧!不困么结果神荼竟然就对着我一撇头,让我赶紧去收拾东西,截断了我的话。 他们两个都很快,导致我只是胡乱地塞了点东西,匆匆忙忙地就说自己好了,其实真不知道我这个背包都被我塞了什么。 安岩这次的包也扁扁的,是真的着急了。他坐在直升机上闭着眼想休息一会儿,但是怎么也睡不安稳,一会儿醒,一会儿醒,干脆睁着眼发呆,简直看得我都心疼了,神荼更是没有睡意,看着前方默不作声。 我被这种气氛压得喘不过气,瞪着眼睛,就连飞行员的手也一抖一抖的,搞得我提心吊胆,深怕坠机。 过了几天,安岩才和我说,这天晚上他一直听到哭声,实在忍不住地起床,就看见两具尸体一大一小,满脸血污地站在他床前,小的那个还是幼婴,和他旁边的成人一样,身上满是弹孔,血汨汩外流,一直淌在地板上,变成了血池子,脸色煞白,怨气冲天。安岩有慧眼,看个鬼还不是家常便饭?连他都大吃一惊,那惨状,恐怕真是虐杀。 现在的法国正是气候宜人的季节,小哥哥们穿着风衣,小姐姐露着大长腿,还有古典建筑,人文风光,好看得不行。 不过我们根本没有心思欣赏,直升机非常夸张地直接布兰奇先生家的门口,实在是体积太大,不然我怀疑他会直接把我送到他的书房去。 这位布兰奇德图卢兹罗特列克先生是个贵族,虽然法国已经不是君主制了,但是身为贵族,地位摆在那里,遗产摆在那里,家里住别墅,出门和珍得拉差不多,脚不沾地,懂我的意思了吧?就是壕得夸张,逛街买东西不看价格,不过这也是在他妻子未去世之前了,他的爱人走了以后,他基本就深居简出,很少出门了,但是我们这一次却扑了个空,运气可以说是好得没朋友了。 我和安岩努力和他家的保安交涉,安岩不会说法语,我就一边翻译保安的话,一边再把安岩说的翻译给对方听,诚诚恳恳,但是说了半天对方就是不肯松口,把我俩快逼疯了。 说了!我们找他有重要的事!安岩干脆操着一口中国话和他交涉,连说带比划,完全不管对方听不听懂了,激动得我感觉他下一个动作就是掏枪了。 这样当然是没有结果的。 神荼从别墅的院子翻出来,慢慢走到我们身后,摇摇头:屋子里没有链子,应该是被随身带着了。 作为希望之星的一部分,链子也是大杀器,但是这个布兰奇好像非常喜欢这条链子,无论它有多霉,他都一定要带着。 安岩握紧了拳头,几乎就要忍不了了,我差不多也到了耐心的极限:只是问一下行踪而已,身份证都给你看了,还觉得我们可疑,连T.H.A.法国分部的证明都开来了,居然就是不松口。 简直了! 安岩和我刚想冲上去引起国际问题,一个人急急地喊住我们:等等!等等! 我们硬生生地刹住车,身后路易老爷子正扶着膝盖大喘气,好半天才缓过来,神荼默默地收起了金针。 您还可以再慢一点么!?差一点就要严刑逼供了! 路易老爷子叹了口气:人老了,你们好歹也体谅一下嘛!其实他来得不晚,只是跑错了一个门口。 路易老爷子亲自上前交涉,对方才松了口,巴厘岛。 安岩睁大了眼睛:啥?他是说巴厘岛么?两字音译,来到语言不通的地方还能听见自己明白的话,真是一种神奇的感觉。 我点点头。 巴厘岛?再具体一点啊!我着急地催促。 可是他并不知道布兰奇德图卢兹罗特列克到底去了哪里,这些本来是他妻子办的事情,等她去世了,布兰奇就再也没有假手于人过,样样都是自己操办,所以保安并不知道具体位置,只知道他去了巴厘岛。 只有一个很模糊的答案。 神荼皱了皱眉,走。 走走走,安岩和我赶紧跟上神荼,完全无视了一把年纪还辛辛苦苦跑来的路易老爷子,典型的兔死狗烹。 我,于浅,作为冒险者已经有十个年头了(算上和清雪划水的日子),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任务,没有一个!做得那么糟心过! 任务来得猝不及防,找人结果扑空,还得自己逼问,连着坐飞机,到了巴厘岛,这是个多么适合旅游的地方,匆匆忙忙找人就算了,结果,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在哪里。 啊!!!我抱着脑袋哀嚎,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再找不到我就要崩溃了,明明这个岛这么小!但人出奇得多!本来就一头雾水,结果人数直接把这个寻人任务拔高到了地狱难度! 我颓废地趴在桌上,眼前是一片绝美的海景,可惜却无心欣赏,有气无力地吐槽:怎么会这样?他怎么比国家总统还难见? 是不是?是不是?人家国家领导人还有个固定的办公地方,重重保镖不是问题,我们有神荼,讨厌就是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这怎么玩!? 安岩也忍不住随我一起趴在桌上,脸颊上的肉鼓出来,怪萌的,他看着环臂站立的神荼,忍不住寻求帮助,神荼,这可怎么办啊? 我脑袋转了转,坐起来:要不和协会说,请求增援吧?找人这种事情应该交给调查员来做啊,不过要是希望之星真的够霉,我估计还得派一批人去收尸。 神荼瞥了我一眼,听到我的话皱了皱眉,坐了下来。 果然神荼是不会救助于人的,可是,我想到了那条冰冷的宝石项链,老是用神荼的灵能镇压着冤魂也不是个办法啊!有一劳永逸的方法干嘛不去用呢? 要不咱们把布兰奇的头像印在衣服上吧?安岩提议。 我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拒绝!上次穿,因为印的是神荼,印的是别人我才不穿呢! 神荼也直接无视了他的话,叫他穿这样的衣服,简直做梦。 安岩有些委屈,喂,把一个中年大叔穿在身上,他也不是很愿意好吧!这不是为了任务做点适当的牺牲么? 还是出去再找找吧,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我站起来。 安岩点点头,也想跟着站起来,但是他的脸色不太好,晃了晃头:不行不行,困死我了,我去睡会儿。 神荼点点头。 嗯,好好休息,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带给你。我问。 -- 第111页 他摇摇头,摔到了床上,不用,你们早点回来,一起吃晚饭。 行,走了昂。我关上门。 神荼直接开慧眼,像扫描仪一样地扫荡,我去一个一个地问,有没有见到或者知道布兰奇,可以说是效率奇慢了。 但是,分母再大,也奈何不了它的分子是零啊! 我脱力地走回神荼身边,有点不太想动了:怎么办,找不到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吃晚饭吧? 话未说完,有一位先生走了过来,拍了拍我,长着一张深刻敦厚的脸,笑起来又富有智慧的模样。 我现在看到中年大叔就激动,几乎想握着他的手问:您是布兰奇先生么? 结果他先说话了,一口法语自报家门,毁灭了我的希望:您好,我是居伊切尼杰拉德,请问您有没有兴趣当我的模特? 我听到的瞬间是懵逼的,我反应过后的感觉仍然是懵逼的,本能看向神荼询问,他正皱着眉头,打量对方,没有注意到我的请求。 我这种身高,虽然不矮,但是还不够做模特吧?特别是和神荼一对比,视觉上就让人觉得我很矮。 ☆、来场捉迷藏吗?(2) 嗯?我还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对方肯定地重复了一遍,抱歉,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恐怕不能答应你,我停顿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请问你知不知道布兰奇先生?拒绝了别人还要打听消息,可以说是很不要脸了。 他盯着我看了两眼,又看了看神荼,我也跟着他看了下神荼,肤白貌美,真是说不出的好看,然后居伊切尼杰拉德低下头,摸着下巴,认真地思考。 我期待地看着他,他抬起头的一刹那表情告诉我,他有了个想法,我的眼睛瞬间亮了,心里多了一丝期盼:如果你做我的模特,帮助拍摄,我就告诉你布兰奇先生在哪儿。 诶?这这这?有这么巧的事情的么? 我看向神荼:Boss荼!怎么办!不对,什么怎么办,赶紧把你的惊蛰拿出来直接威逼利诱一下啊! 可是神荼迟迟没有反应,我硬着头皮和他搭话:什么模特? 有点希望,总比什么都没有线索的好。 别紧张。他微笑起来,有一种老牌绅士的风度感:只是礼服的模特,你只要拍些平面照片和简单地走场秀就够了,很轻松。他宽慰着我,希望我能答应他的请求,语气非常亲切,彬彬有礼,客气到别人拒绝他好像是犯错一般。 唔我打着马虎眼,看似慌一匹,实则真的很慌! 这什么情况!?意外的事情倒是别给我一茬一茬地出啊!我只是来简简单单找个人的?模特、拍照、走秀是什么?工作专业完全不对口啊!还有神荼,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要我死还是要我活倒是给个话啊! 没反应的时候期盼他给点反应,他真的看过来了,我反而立马躲开了他的眼光。 黑色的碎发衬得他的肤色更加白皙,一双深不见的眼眸淡淡一看,就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害羞个桌子,不过就是对视一眼罢了,可气的是,认真想想,大多数看神荼的时候好像都是偷看,眼神的交流,几乎是ZERO。 这就可以说是很扎心了。 我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好像反而激起了这位杰拉德先生的决心。 来做我的模特吧!你简直就是为那件衣服而生的,我敢保证!没有另一个人可以穿得比较更加合适,如果你不帮忙,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哦!当然了!我会给你很丰厚的报酬的!请您答应我吧!他激动地手舞足蹈。 我尴尬地笑着,丰厚报酬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之前吃了一个亏,现在可不能再吃一个了,而且为一件衣服而生是什么奇怪的赞美呀? 他好像怕我跑了一样,还牢牢地捏紧了我的手,用孩童期盼新玩具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这可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而且,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觉得这个交易还挺可行的? 私心来说,我现在好像有点不太好意思拒绝了,他好像真的非常需要我。 但是另一方面 我可怜巴巴地看向神荼,完全拿不定主意,他不开口,我就不敢擅自答应别人啊。 可是这位大佬怎么像下了线一样,完全不给点反应呢?神荼该不会是走神了吧?话说神荼会走神吗?只是单纯地不想理我吧? 诶我一边偷瞄神荼,一边和杰拉德先生说话,神荼!你要是再不开口,我就和人家跑啦! 我努力向大佬输出脑电波,但好像被屏蔽了一样。 好,但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们布兰奇先生在哪里?我们有一件事情真的非常重要。我尽量让自己笑得温和,起码不要奇奇怪怪的,像个可怕的跟踪狂一样。 但是杰拉德先生摇摇头,脸上略有遗憾,他没有故弄玄虚的意思,只是非常实际地告诉我们:你们想找布兰奇?现在是找不到他的。 为什么?我疑惑地问。 他现在也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杰拉德很有说话的把握,不该说的坚决不说,他和布兰奇的关系大概不止是认识而已,不过如果你答应我请求,我一定会带你去派对,到时候一定能见到布兰奇,放心,我的作品加上美丽的你,一定完美,会顺利拿到邀请函的。他说着笑了起来。 美丽这个词我就厚脸皮地收下了。 我也跟着笑笑,听上去非常切实可行,你觉得呢?神荼? 神荼居然在看风景 巴厘岛虽然以自然风光著称,但是也有商业街,居伊切尼杰拉德的工作室就坐落在商业街里,隐藏得很深,如果没有人带很难找到。 一路上他都在表达自己的激动,虽然他的作品在他眼里简直完美,但是缺了模特的一点感觉就是不行,他找了很多人,都不适合,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看到了我,觉得,我是上天的恩赐 上天的恩赐算了,他开心就好,我不想吐槽。 工作室里的东西很多,但是满满地堆在一起并没有乱的感觉,反而是一种很充实,又井井有条的感觉。他原先居住在巴黎,是为了这次的时装展特地过来的,看得出来,他对这次的展非常的用心,不然也不会在大街上亲自挑人了。 有一片角落十分的干净,挂立这一件白色的大礼服,靠着落地窗,生出圣洁之感。 简洁性感的领口设计流露着女性的魅力,在不经意间拨动人的心弦,撩人诱惑,大方的腰饰接连着花样繁复的拖地大裙摆,好像一个雍容华贵,端庄矜持的女人,她保守,她古典,与上半身的大胆完全不相同,矛盾,但又别有韵味。 单看衣服便已经十分亭亭玉立,无法想象找个顶级模特穿上会怎么样。我看到它的时候觉得窒息了一下,这简直就是惊艳!比我第一次看到希望之星的时候有过之而无及。 -- 第112页 但是,裙子仙归仙,能不能上身才是一个大问题啊! 我有些为难。 老实说,我都不太喜欢穿裙子,更何况是这裙子还是深v。 深v啊!简直就是为难我胖虎,我看了看自己的胸。但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我又不太好拒绝,要不我婉转地建议杰拉德先生找个好一点的模特别让我给毁了? 把一件衣服打量完,我才舒了一口气,略带遗憾地告诉杰拉德:抱歉,我背上有伤。 这件衣服要露后背,而且是夸张多的那种,我后面的淤青还很明显,要遮住的话怕是很困难。 杰拉德一听有些失望,但是还没等他的眉头彻彻底底地垂下来,神荼就开口了:我来处理。 我惊了个满怀。 一开口就是法语,根本不和我商量,直接找到负责人,这什么情况,老大,能不能给点面子,咱们好歹也是一起出任务啊! 背上忽然凉飕飕的,我迟疑地开口,本着神荼反正没有看我就抓紧时间给自己壮胆的心态问道:所以,是又要挨针吗? 神荼冷淡地瞥了我一眼:你说呢? 我蹲了下来,躲到角落去。 呵呵,我刚刚问了什么白痴的问题,假的假的,说什么还没好,好了好了,就是要倒一瓶子的遮瑕液来遮,我也该说自己已经好了啊! 现在又给自己作死弄出了一个金针疗程吧! 果然我的判断没有错,这件衣服一点都不适合我,而且这件衣服是设计给西方人的,骨架偏大,我一个东方人,还是东方人里骨架偏小的那种,穿上去真是太不合身了,特别是胸前,空落落的。 但是为了证明一下到底有多不合身,我还是拎着肩带,护着自己不要走光,摇摇晃晃地出来了。 别的可以不说,这个裙摆,是真的好重,比我上次穿的那个重多了,感觉像腰上挂了一个珍得拉,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弄明白了该怎么穿上去。 我整个人陷入窘迫,脸红红的,特别是瞥见一身黑色的人靠在一边,有一种想死的心情,刚刚应该让神荼先出去的,这下好了,原本就不太美妙的印象大概可以直接拉到负分。 可是谁知道杰拉德反而眼睛放光,直直感叹中国女人的娇小姿态实在是太美妙了。 美妙个桌子!不是我娇小!是你的衣服太大了!还有我现在可是光着脚的,倒是给我那双高跟鞋,别让裙撑都拖地了啊喂! 杰拉德一副陶醉的样子,搞得我不是很好意思怼回去,只能把怨念吃回肚子里。 他仔细打量了我一圈,站到我身后撩起了我的发,发梢扫过我的背,痒痒的,我听到他小声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亲爱的,一定很疼吧? 他的话语里有着真实的关心,露骨的情感,大方方地坦露自己的想法,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很心疼我。 我听到的时候一晃神,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知道是太久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还是因为从小缺少父爱。心里升起了一种暖暖的感觉。 我总觉得自己不需要关心,所以无论受了多重的伤,我都会笑一下,然后说自己没事,其实心里疼的要死,很想别人来安慰一下。 神荼、安岩对我的关心向来就是别扭的,安岩还好些,教育我不要逃院,不要作死。神荼这个傲娇的人,从来不轻言对别人的在意,但是行为上又掩饰不住。 我摇摇头,平静地回答:不疼。真的还好,一点有人关心呀!我就觉得自己又生龙活虎了起来,扛起胖子跑个800都不是个事。 他叹了一口气,嘱咐道,以后可要小心些,然后看向神荼:可以很快治好吗?这么大片的淤青,说是能很快治好,还真是有的让人不太相信啊! 神荼没有多言,只是点点头。 我舒了一口气,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吧?他不嫌弃我配不上这衣服就好,杰拉德先生,既然可以的话,我就先把衣服换了。 他冲我温和地笑了一下,浅浅小姐不用这么拘谨,叫我居伊吧! 浅浅?他连我的名字都知道了? 好的,居伊先生。我冲他点点头,礼貌但着急拎着裙子回到试衣间。 这该死的裙子,这件穿完我绝对不要有下一件了! 穿上的时候花了死劲,脱下的时候依旧很困难,特别是不知道害怕蛮力会撑坏裙子的时候,我急得后背都发热了。 虽然居伊先生很欣赏我的娇小,但是衣服还是要改一改的,我总不能老是拽着肩带拍照走秀吧? 对了,话说还要走秀,居伊真是放心我这个外行人,他不怕我搞砸这场他十分在意的时装派对吗? 我站着,十分配合地量尺寸,神荼站在正前方,后面就是落地窗,他安静地环臂站着,居然让我产生了一种男朋友等女朋友买衣服的感觉。 神荼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自然地垂下,从小的时候,看到他的所有人都会想到岁月静好四个字,他一点点长大,气质一点点清冷起来,一如年幼般清澈长成少年,一如少年般清冷长成现在的沉稳,在看到他的时候,我听见上帝在我耳边告诉我:你万劫不复了。 是的,我万劫不复了,因为他是神荼,因为我是于浅。 我是那个不敢吐露心声的于浅,而对方是倔强不让人轻易走进心里的神荼。 安静伫立的神荼是别样的乖巧,看到一眼是荣幸,多看一眼是庆幸。 视线被挡住的我竟然还踮起了脚,伸长脖子去看,直到对上居伊先生调侃的笑容和眼神,我才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做了什么,脸一下红了起来,缩起身子,恨不得钻进地洞里。 美色误人! 请直起您的背。居伊先生掩不住话语里的笑意,去量我的后背,他一让开,我便重新看见了神荼,他显然听见了,对他来说,居伊先生话语中,显得莫名其妙的笑意,黑色的眼瞳朝这边看过来,我赶紧挪开了目光,深深低下了头,脸上的绯色更深了。 偏偏居伊先生还说:请抬起您的头。 一瞬间我又重新对上神荼的目光,他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这里,这一回我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耳朵在火辣辣地烫。如果认真地去研究一下我现在的脸到底有多红的话,我想我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勇气正视神荼的。 居伊先生拿着卷尺在工作,我突然反应过来,朝着身后的男人恼羞成怒地说道:脖子什么的不需要量吧! 真是的! 居伊用充满笑意的目光看着我,带着鼓励,冲我暗示神荼的位置。 我鼓起腮帮子,很想逃离这种尴尬的境地,却没有办法明着告诉他:不要瞎起哄啦!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绅士的一个人,在这种感□□上完全成了一个相反的人,收到他表示为放心的眼神,我反而忐忑了起来。 看到浅浅小姐,我又有了灵感,这件衣服会更加完美的,居伊先生收起卷尺,搓了搓手,接着向神荼热情地说道:嘿,伙计,我送你一套衣服吧!有个模特配合一下浅浅小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 第113页 果然专业搞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地抹了把脸。够了够了,再这样下去我可要甩手走人了。 这样的事情神荼当然一口回绝了,但是居伊先生摆出说正事专业脸来:开玩笑的,要去那个派对的,我建议还是穿西装会比较好,布兰奇是个偏执的贵族,可不像我这样时尚。他一边说,一边做出刻板的表情,转而又做了一副随意的表情,十分幽默。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摸着鼻子,让自己的表情不要太夸张。 居伊的话很有道理,神荼没有表态,他便拿出一套黑色的西服递给神荼,神荼看了两眼就拿着走进了试装间。 看着关上的门,我可以很诚实地告诉大家,我心里根本不期待 我那叫期待么!我那简直就叫十分期待、非常期待、万分期待、期待到想爬到他试装间的门口去! 但是只能说想象丰满,现实骨感。 神荼穿什么进去的,就穿着什么出来,一身冒险庄利利索索,打破我美好的期待。 突然觉得人生没有意思了呢 但是男人之间不愧很懂对方,居伊给了他一个纸袋,神荼就顺手把衣服放了进去,顺手提着,顺手把居伊附送的一双皮鞋也拿着了。 我在一旁目瞪口呆。 他们什么时候发展成这种关系了?神荼不像会是收别人东西的人啊! 看看安岩和我之前,把心都要掏给他了,还不是一句话都不留,开着金字塔就跑了?知道我们在找他,还一跑就是半年。 我不禁多看了居伊先生两眼,风度的脸上永远挂着和蔼的笑,彬彬有礼,却绝不古板,就像神荼自带高冷气质,居伊先生自带亲和力,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他看了看手表,向神荼和我礼貌又诚恳地询问:时间不早了,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我去! 我惊恐地看了神荼一眼,匆匆和居伊先生告别,往外冲:完了完了,还没有给小红帽投食呢! 果然,等神荼和我回到住的海景房,安岩正抱着枕头,坐在床上,浑身散发着怨念,语气酸到不行:你们还知道回来啊!活像一个留守儿童。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评论超过八条(包括八条,随便评哪章都行)我就连着更三天。 这FLAG我就插在这儿了。 -------------------------------------------------------------------- 评论过八条了(我有点后悔了)所以我周五,周六,周日,这样连着三天,可以吧?你们希望我早上凌晨发,还是晚上八点? ☆、来场捉迷藏吧?(3) 抱歉抱歉。我挠挠头,然后把我们遇到居伊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安岩一下子忘记了饿着的肚子,眼里迸发出了希望的亮光:真的吗?确定可以在派对上见到布兰奇吗? 这几天可真折腾得他厉害,留下了三室一厅的巨大心理阴影。 我肯定地点点头,虽然对方没有拿出什么实际的证据,但是我知道这个人是不会骗人的。 一个人的气质是掩饰不住的。 太好了,你有功劳,今天你请吃饭。安岩开心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大扫阴霾。 我本能地点点头,跟着安岩肩并肩地走出去,突然发现不对,站在原地指着自己,不相信地问道:我请? 小红帽回答得理所当然:对啊!请客!请客!请客!说着气质高昂地走出房间,中气十足,我来选地点,不接受反驳! 看着安岩轻松的背影,我笑了一下,谁让他之前那么辛苦,现在好不容易高兴起来,我请就我请吧!我耸耸肩,谁让姐姐有钱咧! 好像之前就说要清安岩撸串了,一直没有时间,就忘记了,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兑现了承诺。 安岩不客气地点了好多,上来就点了一打的啤酒,他虽然不会说法语,但是英语说得那真是可溜可溜,我差点没叫住烤串的小哥,等等!我震惊地看向安岩,比了个一,快冲到他面前去,一打!?你喝啊!叫这么多干嘛! 一打很多么?安岩轻松地问道,显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有点头疼,十二瓶不多么?就算我帮你喝,那也要一个人六瓶啊!我努力用小学数学给他解释到底有多少。 安岩听了毫不在意,不还有神荼么? 神荼?我扯了一下嘴笑,无语地笑了笑,他肯定不喝的,那也一个人四瓶呢!你喝这么多,还有肚子吃肉么? 有啊!安岩回答得很爽快。 最后,还是叫了一打的啤酒,所有的串串上的时候,我觉得这张桌子实在是太小了,都摆不下了,只能让小哥慢点上。 本来还想帮安岩多喝掉一点的,我觉得他这样的男孩子肯定不太会喝酒,但是没想到我望了望自己手边的果汁,然后就是分扎在神荼和安岩手边的啤酒瓶子。 说什么,神荼不会喝的,我觉得我的脸好痛啊!特别神荼喝得还比安岩多神荼手边的啤酒瓶一个个摆得很整齐,安岩手边的已经东倒西歪了。 我叹了口气,猛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果汁,什么情况,为什么我喝的是果汁啊? 巴厘岛还真是年轻人的天堂,天色昏暗,但是烧烤摊灯火通明,乐队投入地表演,不少人跟着跳起来,像我这种老年人已经觉有有些躁不动了。 我眯着眼睛享受这种热闹的气氛,许久未有的惬意慢慢蒙上心头。 橙黄的光跳动在神荼眼里,他好像没有这么冷了,轮廓柔和了一圈,甚至有一丝的温柔。我赶紧喝了一个果汁平复一下被美□□惑的荡漾心情,谁知道居然喝完了,嘶溜两口空杯子真是尴尬到不行,幸好安岩和神荼都在看别的地方,再给我来一杯果汁不不不,给我来杯啤酒! 喝什么果汁,姐当年也是一个人能干掉一箱的人好吧?话说为什么要加上当年?姐现在也是好吧! 诶?神荼在看什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一个长得非常标致的键盘手妹子,玲珑有致,神荼喜欢这种类型的?还看得目不转睛了啊! 安岩拉起神荼的手,走,我们也上去玩吧!和他们借个吉他,他看向我,笑得灿烂,阳光得晃得我睁不开眼,浅浅还没有听过我弹吉他吧? 我点点头,安岩弹吉他,想象一下就很美好。我期待的目光追随着他们。 神荼虽然看上去有些不愿意的样子,但是很顺利地被安岩带上了舞台,想来竟然是有点兴致的,真是难得。 这样的气氛下,神荼都不像之前高冷了,有些烟火味了。 小红帽和键盘手说了两句,妹子红着脸把键盘让给了神荼。 我猛灌了一口冰啤,觉得仍然口干舌燥,干脆一口气喝完了。 居然能看到神荼弹键盘,简直就是有生之年系列啊! -- 第114页 安岩抱着吉他就想来个摇滚,结果神荼的琴声和他一样不配合,一段抒情乐,把安岩死死得憋回去,那敢怒不敢言的小手指,看得快我把笑死了,坐在这里我都能感觉到安岩的憋屈。 两兄弟的默契很好,安岩一下子抓到了神荼的节奏,渐入佳境,缓缓闭上眼睛,神荼一个强烈的低音,吓得我家小红帽就是一抖,看神荼的眼神都傻了。 但是我们Boss荼不为所动,弹起了摇滚。 神荼显然是在和安岩开玩笑了,这个傲娇,好像对着安岩才会有这样丁点的孩子气。 我没有心思去心疼安岩了,在节奏分明的音乐里点起了头,抖起了脚,想在一片人惊艳的目光中冲上舞台,指着神荼,大声地说:这就是我的男神,我男神就是这么优秀! 非常膨胀!没有逼数! 吃过,喝过,玩过,我和安岩还不打算睡,把攻略摊在安岩的床上,两个人坐在地上,下面的柔软的毯子,研究明天准备去哪里玩。 因为衣服还没有改好,派对也在好几天以后,所以完全不着急,抓紧时间好好玩才是王道啊! 我和安岩商量地正起劲,神荼突然走了进来,安岩看向他,我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低下头,撩起床单,仔细研究起床下还有没有可以藏人的空间。 安岩疑惑地问:浅浅你干嘛? 我手一抖,装模作样地拍了两下床单,捋平它的褶子,讪笑了一下,没什么然后慢慢站了起来,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站住。神荼说了两个字,喝着这么多啤酒也没有半分醉意,声音格外的清明。 虽然没有看我,但是我知道,是对我说的。 我赶紧抱住安岩,企图他能替我挡上神荼这么一两下,爸爸!可以不扎针吗! 爸爸!你看天这么晚了!可以不扎针么? 爸爸!今天喝酒了,手不抖么!可以不扎针么? 答案当然是不可以。 回到房间,扑倒在床上,我觉得四天的持续找人还想都没有刚刚这一个疗程来得痛苦,那是针灸么?那简直就是杀人,那是治疗么?那简直就是放血,但是正如安岩围观的时候说的话一样:效果好你就别喊疼了,神荼还没收你钱呢! 我听了泪流满面。 抖了抖包,跟着书掉出来的还有一个小玩意,我拾了起来。是护身符,上次被安岩嫌弃,气得我把东西拆了全都扔了,只剩下里面的斯了,我胡乱地塞居然把这个也一起堆进了包里。 还有这本书,也是被不小心塞进来的,我翻了一下,快速地翻到了一页,这一页夹着一张照片神荼的照片我去!我怎么把它也拿着了! 浅浅。安岩猝不及防地叫了我一声,吓得我差点没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还好还好,这小子还是站在门口叫的,给了我一些缓冲的时间。 我讪笑地转过头,合上书:怎么了?居然看见神荼站在安岩的身后,也看着我这个方向。 老天虽然神荼肯定没看见,但是我就是心虚。 大半夜的还看书?这么热爱学习?不会是什么《五年魁道,三年开窍》吧?安岩想把我的书拿过来看看,我一下扑上床,把书压在身体下面,露出一副崽子护食的表情。 但是我越这样,是个人就会越好奇:咋啦?是不是在看不健康的东西? 不健康?看神荼的照片叫不健康么? 好像是哪里不健康了点。 我背对着安岩双脚胡乱地蹬,想把他踢远一点,说,找我什么事? 他一下子笑出来,指着我拉扯着背部肌肉的姿势,对身后的神荼说:这效果真是立竿见影。 哎呦我去!你到底说不说? 我朝着安岩吹胡子瞪眼的。 他捂着嘴笑,眼里满满都是星光:说明天出去玩的事呢! 站在他身后的神荼一个白眼翻了过去,他以为什么大事,非要拉着他,就差没有抱着他把他拖过来了,转身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诶!神荼你别走!安岩想要去拉神荼,我一个顺势跟了过去,把门关上,然后锁住,神荼他拉没拉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好好冷静一下,想想书和照片藏在哪里才比较保险。 事情的后续不用操心,我一觉睡到了中午,可以说是很堕落了,一开门,就对上了安岩期待的小眼神,一旁的神荼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或多或少地带着一些宠溺。 他也知道这些年安岩跟着他不容易哦!难得有个货真价实的假期,当然要放纵他好好玩一次。 走走走!安岩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苦笑了一下,我先刷牙洗脸好吧?你先找神荼陪你玩。 安岩回头看了一眼正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神荼,让他陪他玩什么的显然没什么指望,又把头扭了回来,很大度地说:快点快点,我等你。 我加快了速度,简单地弄了一下,一边走一边把头发扎起来,走走走。 安岩和我躺在椅子上,戴着墨镜,面前是大片的海域,水天一线,我们住得就是海景房,但是在屋子里看,怎么也没有躺在沙滩上享受着海风来得美妙。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海水里嬉戏的小哥哥小姐姐,那身材好得,简直了。 躺在我身边,颜值奇高,现在也算是事业有成,但是另一半迟迟没有着落的安岩,喟叹了一句:天堂啊! 我赞同地点点头,眼睛炯炯有神,真想在这里养老。 神荼远远地看着我们,坐在休息室那边的木凳子上。 原本他已经成功被安岩拉过来了,我也在心里暗自庆幸居然可以和男神一起晒日光浴,然后就不停地有人过来搭讪,或者拍他,神荼受不了,忍了几分钟就翻脸走人了。 但是没有回去,大概是要护犊子吧?因为也有女孩子对安岩抛媚眼。 只是即使他坐得那么远,还是总有人在拍他。 我想高喊一声:分享给我!谢谢! 安岩穿着沙滩衬衫和裤子,我也穿得很轻薄,原本想着神荼大概也会换一换衣服风格,没有想到啊他好像真的不太怕热,这么灿烂的阳光也不见他难受。 看得差不多审美疲劳了,我拍了拍安岩:走吧,再晒下去,我们和神荼差了不止一个大西洋了。一个欧洲人,肤白貌美,两个非洲人,手黑脸黑。 安岩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觉得确实不能再晒了。 看到我们回来,神荼立马站了起来,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们去看电影吧!安岩提议道。 看电影?我问。 你确定要在这里看电影?这可是在巴厘岛,说不定看个电影是印尼语啊!就算是英语,可以听懂,那全篇没个字幕也是很难受的啊! 安岩摆摆手,拿出了平板,指了指:你看,这里有家中文影院。 -- 第115页 中文影院,那顾名思义就是中文的吧?还挺人性化的啊,知道现在中国游客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些轻松的吧,太紧凑了,我的脑子有些受不了。 三天连更放在周五、周六、周日早上凌晨 (我完全没有想到大家竟然会水评论,特别是qiong ye小朋友,真的笑死我了,不要水,不要水) ☆、来场捉迷藏吗?(4) 安岩看着大屏幕上滚动的今日影讯表示非常地想死。 我拍了拍安岩,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它就是不想让你看。 不行!安岩的眼神十分坚定:今天一定要看!大老远跑到这里,走了大片的海滩,穿过了一长条的商业街,经过了一个广场,又经过了一个广场,再走了一个商业街才来到这里,不看部电影简直对不起自己。 可是,我看了看大屏幕,法语的,你又听不懂。这影院全是法语的片子,不知道为什么取中文影院这个名字。 在巴厘岛居然开个全法语的影院,还让我们这几个中国人给碰上了,这运气可以说是好的没边了。 安岩一听,感觉像是要吐血了一样,强烈地反问道,那怎么了!你们两个听得懂,了不起是不是啊? 我诚实地点点头,是呀。那就是这样嘛,你也不能让我撒谎嘛,不信你问神荼。 我使了个眼神,抛向后面容颜俊朗的神荼。 安岩朝神荼看了过去,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和安岩在前面闹腾,也没有给面子或者保护安岩幼小心灵的想法,直截了当地用眼神告诉安岩:就是了不起。 小红帽的表情顿时变了,捂着心脏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其实神荼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他的表情看上去一直很不屑的样子,傲娇到高冷。 这时,安岩身后传来了一阵女孩子的尖叫,大约是丧失了语言能力,翻来覆去就是尖叫,我都听不懂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还不如蹲下去安慰安岩。 安岩这么坚决就顺着他嘛,反正是出来出来玩的呀!小红帽都多久没有轻松过了?我们就仰着头去看那个大屏幕,我一个字一个字地翻译,屏幕是滚动的,放着一段时间都没有了,下一条了,偏偏安岩下不了决心,觉得这个好那个也好,我感觉脖子都快断了。 低下头有点想要逃跑,撤回我刚刚说的话吧!咱们还是回去拿着平板看剧吧! 我叹了一口气,有什么好纠结的,反正你都听不懂。诶?话说等等安岩听不懂的话,是不是能够听到神荼的同步翻译啊?可以的吧?呐呐!可以的吧!神荼?你这么在意安岩,一定不忍心他听不懂的对不对?对不对呀?神荼? 神荼也在看大屏幕,侧脸真是美到爆炸了。我默默地站了过去,挡住了一个妹子的相机。 看那个吧!安岩终于纠结好了。 我点点头,好呀,那就看这个吧! 拿了票子进去,神荼走在最前面,先落座,我和安岩停留在了过道上一会儿,他站着不动,非要推着我坐进去:给你助攻呢!懂不懂事?还用语重心长的口吻和我说话。 我的脸有些发烫,死活不愿意往前一步,搞什么?别给我自说自话来助攻啊!都说了不需要了! 神荼突然看了过来,正在推搡的我们猛地停下了动作,但是我迅速反应过来,一把将安岩推了进去。 磨蹭什么?神荼万一以为我们嫌弃他怎么办?我压低了声音说道,跟在安岩的后面走了进去。 走在前面的大男孩偏过头来,谁敢嫌弃他?不要命啦! 你知道就好啦!快点坐下来吧! 电影还没有开始,我和神荼都安静坐着,安岩看看手机,突然站起来说要去买爆米花和喝的。 我把腿缩起来给他让了道。 安岩一走,我忽然就觉得气氛非常地尴尬。电影院里还没有什么人,除了最后一排的小情侣,就是坐在我们斜下方的夫妻,巴厘岛本来就是恋人们的旅游胜地,所以这里的电影院有恋人们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对,奇怪的是我们,灯还没有暗,能够清晰地看见空着的位子旁边坐着自己认识的人,还是自己的男神,可是完全的交流,我很想看他一眼,但是不敢,只能余光感受到他似乎看着前面。 到底要不要说说话什么的,可是和神荼唠嗑的后果就是自言自语,唔,果然还是不要了吧! 天哪,好纠结啊! 啊~~~安岩你快点回来啊! 我猝不及防地被爆米花砸了一下,抬起头来,看见安岩拿着吃的,手腕还挂着饮料,眼神有点嫌弃,你盯着人家看干嘛? 茫然地指了指自己,表示疑惑:我么? 安岩回视了我一眼,坐下来,喝了一口,咬着吸管,是说你呢?盯着人家看干嘛?是不是羡慕? 我哪里盯着人家啦?能看见什么啊?这对夫妻的后脑勺么?我只是在发呆好吧?别说这种奇怪的话叫人误会啊! 我撑着头,离安岩远远的,不想理他。 我一点都不羡慕好么!?能和你们出来看电影我有什么要羡慕别人的?别人羡慕我还差不多? 电影院的灯暗了下来,我打起精神,准备看电影,看名字应该是部喜剧片 请起名字的人去UC上班吧!这哪里是喜剧片,这明明是动作冒险片,还略带一些恐怖。 那还有什么好看的,就是我们的日常啊!而且我们的男主角还甩这些演员几条街呢! 没有想到期待了许久的电影居然是这样的。 安岩最先撑不住,昨天睡得晚,早上起得早,玩了一个上午,还是个听不懂的语言,不一会儿头就一点一点的了。 我还强撑着,啜饮着饮料,期盼着剧情会不会有什么反转,万一它后头真是个喜剧呢?刚刚想到这些东西,我的困意就来了,看了一眼安岩,头便仰着,枕着软软的椅背就睡着了 我的睫毛刚刚颤了颤,身边的人就送来了一杯水,眼睛眯着,还不太能睁开,接过水喝了一口,心里感叹小红帽真是体贴呀!看我睡醒还知道给我送水喝。 公主。 噗!一口水被惊得直接喷了出去。 咳咳。我擦着打湿的下巴,睁大了眼睛,内心翻腾,就差没有骂人了!这什么情况? 我摁着胀痛的头。 怎么又做这种梦了?还越来越离谱了。奇了怪了,因为到处冒险,我对这么古代宫廷一点幻想也没有,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对我来说绝对不可能。 眼前一个穿着古装的小婢子低眉顺目,见我这样失礼也不多言半句,安分守己地地上毛巾。 辽代服饰 我一拍脑门子,职业病,先判断年份,不要介意。 判断什么年份啊!面前这个是活人啊!又不是可以拉到博物馆做展览的木乃伊! 我吐糟自己。 -- 第116页 她递过来的帕子我没接,而是捏了捏自己的脸,傻傻地坐在床上我不动,那个小姑娘也不动,放好毛巾就乖巧地站立在一边。 我去这怎么办?怎么没有剧情啊?是不是卡机了?她难道不应该说些什么,我才好知道要干什么嘛?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小姑娘看了看天色,向我行了一下礼,终于等到他开口,公主殿下,你今日还有约,该起了。 这什么奇怪的称呼?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开口纠正一下,突然想到叫的其实也不是我啊!我瞎凑什么热闹?人家万一就喜欢这个调调,我倒时候把身体还给人家,人家不开心了怎么办? 把话憋回去,我走下床,跟着那个小姑娘坐到铜镜前,望着镜子,欣赏别人给我盘头发,这个小姑娘手真巧,盘的辫子是真的好看。咦,我长得也挺好看的,很嫩,撑死也就十五六岁。 门外有人敲门,恭恭敬敬地唤着我身边的这位小姑娘,问我起床了没有。 她回答之前还特意问了下我:公主,可要应他? 嗯?应他怎么样?不应又怎么样?不过我这个人不太会撒谎,就点点头。 她便高声说道:公主已起,所谓何事?声音很稳,年纪不大,倒是老成。 门外的人笑道,有种讨好的意思,听上去让别人觉得飘飘然:陛下差老奴来问,殿下可要上折子? 上折子?一个公主还要上折子?你们家大臣听了心寒不心寒啊?把他们当摆设么? 我惊讶地看向小姑娘,她以为我给她使眼色呢!转身端出了一个盘子,上面整齐地放着几本奏章。 我一看都傻掉了,要死,这是不是辽代啊?没听说哪个公主还干政的啊?这身体别是太平公主的吧? 我认真地看了看小姑娘的衣服,还有我自己身上穿的,不敢置信地摸了几把,确定这就是辽代,又看了看被她端得正稳的奏章,脑袋都转不过来了,这孩子多大年纪居然还管起政事了。 我盯着奏章,语速很慢,实在有些不知道怎么回事,疯狂地搜索关于辽代的知识,你告诉他我一会儿就把折子送过去。 我的声音听着有点熟悉,好像就是上次那妹子的声音,就是我在西夏王陵昏过去的时候,梦见的妹子,还和一个小正太吵架来着。 看不出来,这个泼辣的刁蛮姑娘,原来还是个政治的一把手。 她什么身份啊 梳妆完毕,我让妹子带我去找辽主,到了御书房,领头的人战战兢兢地告诉我辽主还没有回来,让我等一等,我看着觉得他像是要哭了一样。 吓得我一抖。 我说,行吧,我等着。这句话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意思,说讽刺那更是大大地没有。 一帮人好像被下了死命令一样,脸色都白了,拿椅子的拿椅子,那吃的的去拿吃的,生怕把我照顾不好一样。 他们难道以为就他们不舒服吗?这样对待我,我也很忐忑啊! 公主殿下 听到有人叫我,我立马站了起来,哎,别这么叫,精简一点。这公主殿下前,公主殿下后的,听着真是苏到不行,忍得我实在受不住了。 是是是,对方匆匆地点点头,弓着腰低着头带我去见辽主,真见到也没什么话,我丢下折子就走了,辽主对我的态度还挺好的,笑眯眯地和我说再见。 我松了一口气,剧情完成了,这下能回去了吧?出门就见到了萧绍,我就随口一张:萧绍。好像遇见他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再自然不过。 这话一出,迎头就是一个爆栗子,他面上好像生气着,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非常温柔地看着我:叫什么呢!没大没小的!叫舅舅。 舅舅?我才不会叫呢! 但是跟着他的话,身体的本能脱口而出就是一声响亮的叫唤,我自己都愣了,萧绍这才笑得开心,眼里一汪春水,行了,出去玩早点回来。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乖巧乖巧!? 对着萧绍我还用乖巧? 真是让人窝火。 走了一段,白色的衣角飘过,我眼尖地捕捉到了他的身影,虽然长得完全不一样,但是都是神荼之力的继承者,气压还真是相似,都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有些疑惑,小姑娘自觉地同我解释道:陛下请神荼公子来看风水,神荼公子似乎有些不高兴。 一听到这话我就释然了,能高兴吗?他一个神荼,一个冥神,做的可是斩妖杀邪的事情,你们叫他来看风水,他不一惊蛰捅死你们就不错了。 毕竟是叫神荼,即使知道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还是走了过去,谁知道刚刚走近,恰巧能完全看到他的身影之时,他好似心有所感,一转头对上了我的视线。 一双溢了月光蓝的眼睛紧紧地看着我,扑面而来都是冰雪的气息,双唇抿成了一条线。 此时也不管冻不冻人,我就想嗷嗷直叫地扑上去,大喊:神荼!我是于浅啊! 万岁!我竟然不是孤身一个人!我一下子激动起来。 神荼的气质是别人模仿不来的,哪怕是上一代神荼,上上代神荼,上上上代神荼也不行,只消一眼我就知道,是高岭之花的神荼。 大约是我二缺的眼神表示了我的身份,他眼里的警告和冰冷一下子褪得七七八八的,面无表情,看着前面的雕花栏杆,等着我提着裙子,小跑着过来。 没有想到我约的人就是神荼,看来这妹子觊觎神荼已经很久了,之前就和他约在茶楼偷偷见面,还和小叔子吵架争宠。 在摇晃的马车里,神荼就坐在我对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一张脸的缘故,我的胆子竟然大得不行:你是不是有个未婚妻? 神荼片刻的惊讶过后睨了我一眼,轻轻皱起的眉头,昭示着他的不悦,眼里渐渐结了一层薄冰。 我摸摸鼻子,缄口不语,不就是好奇想问问么?那个任务的后续都拖到现在了,还不能知道吗? 但是按照我的推算,这个神荼确实有个未婚妻,就是柬埔寨墓里的姐妹花,难怪她们可以保持这样大的一个环境,维持自己的意识不消散,全靠了神荼郁垒之力,那萧绍又是什么情况,他是真的活到了现在? 我打了一个寒颤,觉得后心冰凉刺骨,这要是说出去,喜欢古董的那群人非挣破了头要买下他。 歪着头,也不是很敢看神荼,但是知道他也过来了,突然就很安心。 有神荼在,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小姑娘帮我们把东西提下来,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一个插手政治的公主,上去就帮可爱的女孩子分担工作 ,倒是神荼不为所动,他现在也算半个臣子是不是? 不过我是真的不敢使唤他,怕不是欢声笑语出GG。 这是一处很好的游玩地方,一大片冰凉的湖,还有柳枝低垂,在地上铺了毯子,摆上东西,小姑娘就很上道地走开了,一大片干干净净的草坪,马车停在不远处,倒是不知道这个活人很溜达去哪里,反正就看不到了,留下了完美的二人空间。我管这个所谓的公主是不是想要攻略神荼,反正现在很有利于我就对了。 -- 第117页 终于没有旁人,我压抑了半天的激动情绪终于控制不住了:神荼!咱们是不是穿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连着三天的更新开始啦! 好害怕,要是接下去苏了大家能接受吗? ☆、来场捉迷臧吧?(5)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发早了,今天发晚了,我是智障 我还没有问完,甚至是一声神荼都被直接盖了过去,我朝着正太音的声源望了过去,咦?是那个和我吵架的小孩子来着! 他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看姿势分明是安岩! 这是打包把我们一块儿送过来了啊! 安岩我抬着头眼巴巴地朝他看了一眼,有着小小的希冀。 他气也不喘了,突然摒住呼吸,盯着我,试探地问了一句,浅浅? 我急急地点头,是我是我!太好了!就怕回不去的情况下,还形影相吊,现在好了,有伴了,热泪盈眶! 他的目光落在神荼身上,顺着我的情况猜测:神荼? 莹蓝色的目光看了一眼安岩,点了点头。 安岩突然就不急了,一下子就放松了,跟着我们坐了下来,打开盒子,看看里面有什么吃的,我花了好大的劲才找到这边来,一个个都不肯告诉我。 那当然了,一个能干政的公主要和情人幽会,谁会冒着杀头告诉你? 我说您的心可很大。 咱们仨现在正在烂大街地穿越了,还不知道怎么回去,怎么就开始吃起来了?还一脸轻松。 这样一说,安岩一边吃一边说:反正都是出来玩,现在玩和在电影院睡觉哪个比较好? 我一听觉得还真是有道理啊,在这边吃东西肯定比电影院里睡觉舒服啊! 那就吃起来? 除了点心还有宫廷酒,一开罐子就味道了一股酒味道,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就是闻到那个味道,就知道这个酒的纯度肯定特别高。 安岩尝了一口,砸巴了一下嘴巴:这酒可以啊!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虽然纯度高,但是真的超级超级好喝! 我正沉浸在香味里,突然觉得腿上一重,低头看去,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轻蹭着我。 会心一击怕是也不足以形容我这一刹那的感觉吧? 雪豹慵懒地卧在地上,厚厚的肉垫子居然还淘气地在空中刨了几下,抬头看看太阳,好像在追捕阳光,扑了几轮空,随后又无赖般地躺下去,窝在我的腿边,散发着浓重的孩子气和依赖感。 全身发光,并不是缠绕着灵能的发光,而是纯色的毛白到发光,在阳光下竟有一种通透的感觉,毛茸茸的脸上还有着喝醉后的桃花色,懒倦的样子好像在对人说:来宠幸我吧! 或许是我过度解读,不过也无所谓了,谁还没点幻想? 唔我的血槽都空了,这才是猫科动物啊!我无力接受地捂上脸,又受不住可爱的诱惑,打开指缝。 尽管知道这雪豹是神荼,但是没有人会在大猫在你腿边蹭的时候拒绝他的撒娇,手不知觉地就摸上了他毛茸茸的脑袋,他惬意极了,还钻向我的手掌,圆溜溜的眼睛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像是下一秒就要入睡。细细柔软的毛扫着我的掌心,有些痒痒的,这一蹭,就直接可爱到我的心里去了。 真是酒醒之后,神荼要一惊蛰捅死我,我都觉得死而无憾了! 安岩惊讶地张着嘴,看着高冷的神荼竟然喝不了几杯意识就不清醒了,甚至还变成了雪豹躺在地上撒娇。 看来这代神荼不是个能喝的,倒是这个郁垒没什么感觉。 安岩凑了过来,摸了下雪豹的肚子。感觉雪豹立马不可控地摇起了尾巴。 不是!是神荼的肚子啊!虽然他的形态是猫科动物,但是别忘了他还是神荼啊! 摸完还不怕死地说:浅浅!快来摸!是软的!他的眼睛发亮,藏不住的惊喜。 谁的肚子不是软的?我飞快地摇头,向后缩着身子,轻轻地摸着雪豹额上的毛,寻找一点安全感。 我可不敢。 安岩过来扯我,期间还被肉垫子一巴掌糊到了地上,像是不愿让我走,安岩说了神荼两句,把我拉起来,雪豹的脑袋就落空了,他叫唤了一声,只是稍稍埋怨的呜咽,却低沉得很,分不清究竟是在撒娇还是在警告,爪子挠了我一下,感觉是很随意的一下,力道大得却险些让我倒下来,我摇摇晃晃地失去平衡,被安岩一把拽回来。 他按着我的手,朝着罪恶的发源地摸了过去,其实我很想试一下,但是理智告诉我不可以,脸上表情十分惊恐,头皮发麻,心脏渐渐有一种失重的感觉。被强硬地摁着摸了上去的那一瞬间,我又突然放松,有一种反正都这样了,倒不如摸一摸的感觉。 手被强硬地摁了上去。 我的眼里光芒乍现,惊喜地和安岩对视了一眼,嘴角是掩不住的笑。 哇!真的是软的! 先前还这样吐糟安岩,但是摸到的一刹那,那样的柔软,心里真是只有这一个想法了。在开心到了极点以后,人确实是会丧失语言能力。 我翻来覆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软软的肚子,唔,太可爱了! 我轻轻地又摸了一下,肚子上的短毛简直想块大型毯子,让人想要把头也枕上去,懒懒地睡上一觉。 我幸福得有点想晕过去了。 厚重的肉垫子突然把我搂了过去,两只爪子把我围住,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吟,好似不满意我在他肚子上下其手,过大的力道直接把我放倒,摔在了他柔软又庞大的身体上。 我朝他看过去,雪豹竟然伸出舌头舔了我一下,顿时感觉半边脸都湿了。 舌头柔软又粗粝,我知道很矛盾,但确实是这样的,那样的触感,真是不能用语言能表达出来的。 我立刻傻掉了,嘴角的笑还来不及收回去,就直接僵住,他还想再舔一下,我赶紧捂住自己的脸,四处闪躲。 安岩笑得开怀,提醒我:舔你的这只大猫可是神荼变的。 我知道啊!我知道啊!不要刻意提醒我啊!这样我还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我搂住雪豹的脖子,把脸直接埋了过去,阻止他别在蹭我的脖子,然后抬起我的下巴,拱起我的脸,试图舔我,唔,这样会撒娇的神荼真是让人受不了,躺在他毛茸茸的身上,我觉得心都要化掉了。 安岩和我现在是玩得起劲,摸摸肚子,揪揪毛什么的,任由大猫对自己撒娇打滚,通通接受,看尽了他可爱的模样。但是!等神荼把我们从电影院的软椅喊醒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偏暗的环境下,神荼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熠熠生辉,身上的寒气简直比空调打出来的冷气还要冷,像是在冰窖里,大冬天的被扔进冰水里也就是这样了吧?我和安岩瑟瑟发抖,一向仗着神荼宠爱敢于作死的安岩都一下子没有了声音。 安岩的手放在把手上,我被冻得有些僵硬,摸过去想要寻求一些阻止上的温暖,结果发现他的手居然比我的还要冰! -- 第118页 我去!郁垒都这样了,我要怎么办!直接等待宰割,挣扎什么的好像也没必要了吗? 大约是觉得捅我们都脏了刀,他连惊蛰都没有拿出来,在用气场碾压了我们近一分钟,快把我逼到自己滑下椅子直接遁走的时候,神荼终于转身。 安岩猛地吐了一口气,又吸了口气,浮夸地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我好像不应该说他浮夸,因为我的状况也和他差不多,满头都是冷汗。 神荼转身的一瞬间,我顿时感谢天感谢地,油然生出起死回生的感觉。 畏畏缩缩地跟在神荼后面,我和安岩对视一眼,发现互相的脸都是惨白的。外头下起了雨,幸好安岩出来之前看了天气预报,揣了两把伞,不然我们可能得冒雨回家了。 我张开伞走了出去,刚离开屋檐,走了几步,就被安岩急急叫住了,我回头看见他们放下了伞,退回了屋檐。 他的表情有些震惊,但是努力控制住,不让自己看上去太明显,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我身侧。 我顿时有些僵硬,梗着脖子,转动着眼珠朝我空荡荡的身侧看去,明明什么也没有,至少是没有慧眼的我,觉得我旁边什么都没有,却还是看了过去。 安岩冲我做了个手势,我慢慢地把伞放下来,雨点拍打在我身上,有些不知味,衣服被打湿了也不敢动。 神荼冲我说了一句过来,我才如得特赦,两三步地跨过来,躲在屋檐下。 安岩在我身边左顾右盼,往我的肩上像掸灰尘一下地拍:没了没了,放心昂。 如果要让我放心的话,倒是一开始就别流露出这种表情让我知道我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啊! 据说下雨天的时候打伞,鬼魂会躲到行人的伞下避雨,因为从来没有经历过,所以我以为只是传说。 也许躲在我伞下的鬼长得很抱歉,会让人做噩梦。但是人对于未知的东西就是好奇,我缠着安岩问那个鬼长得什么样,他偏偏不肯说。他不是觉得那鬼真得不入眼,而是觉得吊着我的胃口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安岩仗着自己有一双慧眼,你要是想看,叫神荼给你扎几针呗?他话音一落,突然就噤声了,我也跟着没有了话讲。 屋檐下突然特别安静,只有雨滴声啪嗒啪嗒极有节奏地响着。 我去!怎么忘了咱俩刚刚才得罪了神荼!?现在就这么欢脱,检讨书也没有写,怕不是要GG啊! 雨在下,有伞的我们却没有敢动的,安岩本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心态,问神荼:我们可以走了么? 神荼半张着眼睛,眼里倾泻着冰冷的光,一句话不说,拿走安岩手里的伞就迈了出去。 我和安岩默默地目送着大佬先走,我把伞撑起来,默默跟在后面。不是很敢发出声音,直到我盯着一家店快半分钟,安岩才开口:要不要进去看看? 问话弱弱的,显然对之前摸神荼肚子的事情感到心有余悸。 神荼转过身来,我一下有些局促,但是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脸上冰冷,却没有不耐,我大着胆子点了点头,收了伞走进去,他们两个跟在后面,让我一下子觉得自己有点像团宠。 把玩着口袋里的玉石斯,鸽子血的红色确实有些耀眼了,不是我平时喜欢的色调,可是陪着玉石就是格外的好看,让我一见钟情。 我的玉佩给了萧绍,脖子没东西总觉得空落落,就打算去穿一个链子。虽然这东西是走访西藏,寻找我父母踪迹的时候无意淘到的,看到它总让我想自己之前的傻气,不过,喜爱之情来了就是挡不住啊! 走到柜台前,我把东西拿出来,给里头的伙计看,这家店设计珠宝,切割打磨,我就想着能不能把着璞玉雕琢一下。 伙计把斯拿在手上,这种珠宝他们见到的不多,眼睛一下子亮了,但是开的价格也很高。 我说价格不是问题。也没什么要求,精简一点就行,然后签了张条子,留了电话号码,我顺手填了安岩的,好了就通知我来取。 其实说什么价格不是问题,我心里的想法完全相反,价格根本就是个大问题!来巴厘岛找人什么的,T.H.A.也没有给经费,我们不提,他心里一点数都没有,拖着愣是不给。 回到民宿我就立马借来了安岩的平板,登上了T.H.A.的客户端,两年多前的账号我还记得,顺利登上去,轰炸协会的收信箱,大有如果你不给我加薪,我就冲到总部去提着刀和你讲道理的意思。 反正账号都登了,我也就随便看看,无意点进了基础信息,我一看,联系电话是安岩的,紧急联系人是神荼,填的还是我的手机号码。 什么东西,他们俩怎么搞得好像是我的监护人一样? 安岩看到我的神情,露出了小表情,有些得意洋洋:养了个女儿。 神荼看了我一眼,我顿时心里一阵抓狂。 哎呦安岩,你真是要气死我哟! 改了改了!我划拉这平板,想要改了自己的基本消息,但是怎么就是进不去呢? 安岩推了推眼镜,挂着笑意,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嘿嘿,进不去吧? 气得我直接丢下了平板,不小心砸在安岩的肚子上,他哀嚎了一声,跳起来要揍我。 ☆、来场捉迷藏吗?(6) 哇!安岩!我拿着平板,盯着T.H.A.刚发来的消息,一激动拍得有些猛了,力道大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歉意地去看柔弱的小红帽。 只见神荼躺在床上,仰着头,深不见底的眼睛望着安岩,抬起的背和弓起的腰,都说明了他是被人推倒的。安岩悬空在他上方,跪在神荼两侧,一手撑在他头顶,一手撑在他脸庞,盯着身下的人。 神荼和安岩之间暧昧得几乎呼吸可闻。 我去!我干了什么!突然很想把安岩的头摁下去是什么情况!? 安岩慌张地爬起来,手脚好像都在哆嗦,结结巴巴地和神荼道歉,接下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我骂一顿,脸上带着红晕:你这么用力干什么! 我偷笑着往后缩了缩,不就是轻轻一拍么?再说你们两个大男人一起坐在床上,说明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神荼不如安岩这样惊慌,他慢慢坐起来,散发着黑色的气压,脸上覆着一层冰霜,让我心里一个咯噔。 他看过来,眉头向下,狠狠地刮了我一眼,我偷笑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僵硬,灰溜溜地低下头,装作自己不存在的样子。安岩一巴掌拍到我肩头,吓得我半死,感觉灵魂都出窍了。 你刚刚叫我干什么?安岩重重地拍下,黑着一张脸,明明白白写着如果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就要把我一枪搞死。 原本高高兴兴的我,现在彻彻底底地担心起了自己的小命,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为什么得罪冥神已经够惨了,还总是两个一起得罪啊? 神荼不经意的一瞥,直接让我竖起了寒毛,总觉得自己快命不久矣了 -- 第119页 那个,T.H.A.给我们拨经费了。我弱弱地说,指了指平板上额数据。 安岩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勉强不打算把我立即弄死,看了看数字,决定暂时放过我了。 神荼的手机突然响了,哦,不是,是我被神荼没收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以后没有听,直接放在了我的耳边。 事情发生地太快,我站着,脑袋也不动一下,只是转转眼珠,好像这样可以使我听得更清楚一样。 啊!居伊先生!我一下子惊喜起来。 倒也不是说很想念他到一种接到电话便受宠若惊的地步,只是他的声音实在太热情,让我觉得自己被别人很重视,所以不自觉地也热情地回应了起来。 衣服已经改好了,美丽的小姐什么时候来试一下呢?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他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愉悦,满是笑意,十分温柔。 居伊先生和我说了起来,说得一激动,我就去拿手机,想贴着耳朵,听得更清楚一下。 结果摸到了手套,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都是神荼拿着,我直接听的,一慌我立马松手,但是他也松了手,啪叽一下,手机就掉了下去。 神荼没有捡的意思,我急得反应都慢了半拍,摸都没摸到,我听见居伊问了一声怎么了,然后就特别白痴地喊了一句没事,对方根本听不见,反应过来脸就红了,蹲下去急急忙忙地捡。 感觉神荼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个手抖又掉在了地上,捡过东西居然还要捡两次,脸上像烧了一样,我捡起来,侧着脸,让长长的青丝掩盖住自己滚烫的脸,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给房间带上门,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和居伊说了一长串的话来转移注意力。 居伊说着自己的打算,我听着,即使不是面对面,仍然符合着点头,决定下午就去,他实在是像个小孩子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验收自己的成果了。 我挂了电话,把手机捏在自己手里,怔怔地看着发呆。 与别人切断联系的一刹那,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我又立刻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原本只是小小的一件事被我无限放大。 神荼,那反应,是不是生气了?我头疼地捋了捋头发,随便碰他,真是要死了。 天哪!我要怎么办啊! 咚咚。 敲门声响起,门被打开,是安岩,那家珠宝店说你的东西做好了,让你有空去拿。说完这句话,他倾泻出一点看好戏的表情,顺便,神荼让你打完电话就把手机上缴。 等等!我站起来,追着安岩跑过去,想把东西塞给他,帮我给一下,帮个忙!我满脸着急。 安岩摇摇头,嘴角挂着笑,指了指神荼的房间,两只手背在后面,自己去。然后转身就溜了。 我瘪了下嘴,自己去就自己去,我就不信,我就碰了他一下,他还能一惊蛰捅死我。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实际上干得实在是怂得不行,敲门,然后低着头,飞快地打开门,大步走进去,把东西搁在桌上就立马撤退,低着头,连黑色身影的轮廓我都没有看见。 我带上门,墙壁上,还没有感叹一句,幸好够快,没有感受到他的制冷效果,那一口不吐不快的气刚刚要释放出来就瞬间憋住了。 我去!神荼怎么从我正面走过来了!? 我整个人都傻掉了,直到他走到跟前,伸手要开门,脚步快速地挪动,闪到一边去,目送他开门,走进去,关上门。 愣愣地看着前方,片刻才回过神来,把佛珠拿了出来,杀气腾腾:安岩!!! 我去你的酸奶!他又不在他房间,你指什么指?害得我自导自演啊! 我刚刚的表情都傻了,一定非常的难看!都怪安岩,又给我添上了负分! 想死 就是这里啊!安岩看到居伊的工作室,感叹了一句,表现出很新奇的样子,假意感受不到身后来自我怨念的目光。 好想把安岩的脑袋摁进鱼缸里怎么办? 居伊先生看到我和神荼热情地打了招呼,接着看见了上次没有见到的安岩,立马发现他不会法语,贴心地问道:英语? 安岩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点腼腆的表情,可爱地想让人把他揣进兜里。 我环臂看着,摇摇头,笑着,高情商的人真是厉害啊!这么快就得到了安岩的好评。 招呼打完,居伊带我去看他再一次改良的礼服。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走了过去,近距离地看它,忍不住伸出手了去触碰,轻轻牵起了它的衣摆。 太好看了!我转头对居伊先生送上了我最真诚的赞美。 我的天。安岩也慢慢走了过来,凑近了看衣服,捏了捏它的的袖口。 它有了一些新的变化,比如说腰上有了些色彩,只有一点点,但是很亮眼,却又不会强劲,还有胸口,改的更为收敛了,但是在锁骨的位置加上的花纹,凸显了出来。 有了第一次的试穿经历,这次着装显得很顺利,知道没有第一次这么狼狈。 完全合身。 我打开试装间的门,拉着裙子,轻轻转了一下,心里有点开心,居然可以穿到这么好看的衣服。 这一刻,什么女汉子,见鬼去吧!老娘要做小仙女! 太完美了!居伊忍不住鼓起了掌。走进两步,把我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再一次叹了口,抿着嘴,用力地点了点头:天作之合! 原来居伊先生喜欢平胸。 听见安岩的调笑,我原本淑女的娇羞表情瞬间消失不见,拎着裙子,露出光裸的脚,不痛不痒地踢了安岩一脚:怎么了!看不起平胸么? 安岩配合地躲了一下,笑笑,叫我不要这么粗鲁,把裙子都毁掉了。我就和他闹腾,故意拉下一张脸,和他唱反调。 你站好,我给你拍张照。 玩笑过后,安岩拿出手机对着我,我规规矩矩地站好,他迟迟没有说好,苦笑了一声,瞧了我一眼,浅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僵硬啊? 我有些憋屈。 我也不想啊!一看到镜头,我就不自在嘛! 他反驳道,怎么就你事多呢?神荼他都 什么什么?我立马激动地问道,想到神荼还在这边,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收敛了表情。 神荼眯起了眼,警告安岩不要多说,小红帽哪里比得过大魔王,瞬间装作自己刚刚好像什么也没有说过一样,让我赶紧站好,眼睛不要再乱看了,心里也不要再乱想了。 咦?我就乱想了,怎么了?谁让你说这种话? 我瞪了他两眼,安岩报复性地按了好几下,把我吹胡瞪眼的表情全部拍了下来,神荼神荼,快看! 我去!安岩!不把你揍一顿,你是真的不知道乖。 安岩和只猴儿一样窜过去,看他的手势,居然还在把照片放大,简直不能忍!最让人头疼的是,神荼还很配合地把头凑过去。 -- 第120页 让你拍!我把你们也拍下来放到T.H.A.的论坛去,再把评论区的腐女发言截给你们! 住手住手! 我拖着裙子,奈何这裙子实在太长,拖在地上,我还得抄在手臂上。 伸长了手去夺,他们都已经吐糟完了,安岩笑眯眯地往兜里一揣,气得我想吐血。 居伊先生看着我们闹腾,笑了笑,打了个圆场:等等挑双高更鞋吧? 啊说得是,我拉起裙子,露出光着的脚。 我来出任务的,怎么可能带高跟鞋呢?我踮了踮脚,试验着松手,裙摆一落,微微地拖着地,高度完美。 居伊先生幽默地自卖自夸,说自己算的长度还真是合适。 他让我坐着,去给我拿鞋子。 安岩坐在我旁边,我立马揪住他,拿着佛珠往他脖子里套,恶狠狠地威胁他:把照片删了! 反正神荼都看过了,删也没什么意义了吧?安岩不动如山。 我去你个桌子!说得还挺有道理! 嗯?我怎么这么没原则? 安岩这叫打蛇打七寸啊! 我只会在神荼面前在意形象,别人看到,也就无所谓了,因为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 居伊先生拿了好几双鞋过来,样式很多,我一挑这种东西就有点头痛,反正裙摆这么长,也看不见穿了什么鞋,只要合脚就行了嘛。 这双好看。安岩点了点。 我穿上了觉得还挺合脚的,就很果断地选了它,第二双连试也没有试。 居伊先生的表情有些纠结,其实他不是很中意这一双,但是因为我选了就要尊重我,拎着高跟鞋认真地说要让它涅槃重生。 临走前安岩拿了一套西服,他选东西比我还随意,选择的理由是,觉得和家里那套很像,会很合适,就这样决定了,只是拿去试了一下大小。 厉害了我的安岩。 今天看见的漂亮东西太多了,直接把我的审美也提升到了一个境界,我心满意足地把打磨好的斯放进了口袋,虽然它被做成了锁骨链,和我想象地完全不一样的,但是它美得就像是一个发热的星星一样,让人闻到红酒的醇味,不得不爱。 安岩走在我旁边,惬意地说了一句:这样的日子还真是不错。语气满是知足和幸福。 感受这晴朗的天气的阳光,我眯了眼,十分赞同安岩的话。 好想来这里养老啊想想以后,看看男神,养只安岩什么的,就幸福到不行了呢! 一个人撞到了我的肩,我本能地看过去,他带着帽子,一件衬衫,一条膝短。 我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继续迈开步子,但是后面目光灼灼,被盯着有些不舒服,我重新看了过去,鸭舌帽压着黄色的卷毛,露出一张少年的脸。 我觉得有些熟悉,少年盯睛看了一秒,突然扑上来嗅了一下,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刚想发飙,就听到他惊喜的叫唤,啊!大仙!真的是你! 这个奇怪的称呼生生止住了我要用力扇下去的巴掌,大黄? 少年抱住我,埋进我胸前蹭来蹭去的,声音模糊不清,声音里有种生活如此美妙的意味:大仙也终于有胸了! 我去你个黄皮子! 还没有等我发作,他先一抖,都是和我一样高的少年,竟然一下子躲到我身后去,扶着我的腰瑟瑟发抖,这,这位大仙也在啊! 安岩一把拎着他的后领,把他扯了出来,你哪家的小孩儿!?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的!狠狠地瞪着黄皮子,摆出长辈教训人的姿态。 他把我护在身后,活像护崽子一样。 大黄的爪子胡乱地扑,刚想看看是个大胆的居然敢拎他,呲牙咧嘴地准备反击,突然,他就看清了安岩的脸。 这位也是大仙么?他挠了一下自己的脸蛋,羞涩地看了安岩一样。 生生把刚刚还像个大哥一样的安岩吓成了小红帽,搂住我的胳膊,这家伙看着怎么有些不太对? 安岩眉清目秀,带着眼睛斯斯文文,即使经历了这么多,却仍然不改初心,还是原来那个温柔体贴的阳光大男孩。 但是秀气阳光的大男孩在大黄给他抛了一个媚眼后彻底破功。 我快笑翻了,这么多年,大黄好色的性子还是没有敢,神荼一个眼神冻得他瑟瑟发抖,哦~这么多年了,他害怕神荼的性子也还是没有改。 啊!大黄看见了纸袋子上的牌子,这不是居伊的牌子吗? 我有点惊讶,当时他还是个不喜欢穿衣服的□□癖,现在居然连衣服的牌子都知道了,还能准确地说出了设计师,简直是让人不敢置信的转变,你怎么知道? 大黄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昂首挺胸,我当然知道了,我可是已经活了两百多岁了! 不,这个和你活了两百岁没有什么关系吧? 我默默吐槽。 安岩抓着我衣袖的手就是一紧,我解释道:这是黄皮子,黄仙变人的故事听过吧? 他点点头。 大黄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一样,去翻他的衣兜,拎着一根黑色的绳子,把东西带了出来,我是顺着这个东西的能量找到大仙的。温润的双鱼玉佩在阳关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通透,微黄的色泽像阳光一样。 我接了过来,摸到了熟悉的触感,反而皱了皱眉,你是怎么拿到它的?之前非常地宝贝它,是把它当成了父母给我的唯一遗物,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捡到的。大黄回答。 奇怪我明明给了萧绍,虽说我给的时候他推脱了,难道说,他不是客气,而是真的不要? 大黄揉了揉鼻子,有些难受,上面除了有大仙的香味,还有一股很奇特的臭味。 肯定是姓萧的味道。安岩一脸不屑,对我说道,你还看什么,赶紧带上啊!再把这种重要的东西送出去,我就让神荼搬出去住。 我现在没有心思吐糟了,捏着玉佩看,萧绍明明很想要这个东西,怎么可能就扔了? 神荼从我手里拿过去看了一下,但是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我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大黄死皮赖脸地赖上我们,哭着喊着说自己没有地方住,一定要跟着我们。 安岩想要一脚踹开他,你穿得那么好,随便卖两件就有钱了! 大黄抹了一下眼泪,直接扑上去抱住了他的大腿,大仙!那我就没有衣服穿了,要裸奔的! 我们也没有房间给你住了!安岩中气十足地怼了回去。 大仙大仙,我可以打地铺啊!大黄露出它黄鼠狼的尾巴,乖巧地摇了摇,除去一脸被美□□惑的样子,其实还是很可爱的。 大黄抱得紧紧的,神荼拿出惊蛰,桃木剑在大黄的手上抽了一下,蓝色的电流窜过全身,毛都竖了起来,黄皮子瞬间松手,360度滚了出去,四脚朝天,被打回来原形。 -- 第121页 幸好这里空旷,没有人,不然非得吓死。 小动物尖利的叫声响起,大黄惊讶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匪夷所思地叫唤了两声后无果,摇了摇自己的头:算了,不能讲人话就不能讲人话吧! 神荼使的劲有些大了,直接把大黄打得连人话都不会说了,吱吱吱地跟在后面,做着不屑的努力。 安岩想要拎起他的尾巴,他便呲溜一下跑到我这里来,顺着我的大腿爬上来。 我抖了抖手,把他甩下去。 虽然拒绝,但是这个小家伙还是跟了过来,安岩一开门就从我们脚边钻了过去,像一阵风一样,发着欣喜的叫声,迅速地跳上了安岩的床。 安岩的房间是最大的一间,直接看到海景。 他额边青筋隐隐爆起,已经控制不住想要射杀黄鼠狼的冲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茶:说什么这么多年了害怕神荼的性子还是没有改,你改了么? 浅:不改又怎么样!?害怕神荼是人类的本性好么!? 神荼抽出惊蛰,对着黄皮子:你敢动安岩? 这次是不是零点很准时?嘿嘿,三天连更完毕! ☆、来场捉迷藏吗?(7) 居伊先生热情地抱住我,在我脸上留下了一吻:节目快乐。 没有想到他会亲我,进门就收到这样的热烈欢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微张着嘴巴,苍白地礼貌回应道:啊,节日快乐。 他冲神荼和安岩眨眨眼睛,调皮地说:两位男士我可就不亲了。 我摸了下脸,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说实话,如果别人,上来就这样,一定会给我一种很轻浮的感觉,但是居伊就完全没有,硬要说,反而有种父亲的感觉的吧? 今天是这里的情人节么?我回过神来问道。 他想了一下,摩挲着下巴,点点头:算是吧! 得到答案的我一瞬间释然。 果然是情人节!可以想象我们单身的两男一女,走几步就看见别人抱在一起亲吻的尴尬劲吗?我觉得全世界都是情侣,只剩下我们这边三只是狗。情侣就情侣吧!接吻就接吻吧!可不可以在我们经过的时候稍微暂停一下,你们就算不暂停,也不要更加卖力啊! 唯一庆幸的是把大黄这个未成年儿童给锁在了民宿里。否则让他看到这种实战演练,安岩还真是难逃一劫了。 今天是来摄影的,成功的话就规规矩矩走正门,不成功的话只能干回老本行咯。 我换好衣服出来,上次只是踩着高跟鞋,看看效果,这次要走路,我一个人完全不行,推开门,盯着脚下,一手拎着裙子,另一只胡乱地拍着空气,嘴里叫唤道:安岩安岩,过来扶我一把。 总觉得自己要摔倒了,明明坐着,如果只是踩进鞋子的话,完全适应,为什么站起来就有一种踩在空气中的感觉呢? 手碰到了什么,我就牢牢地抓住了对方,尝试着走两步,我去,要人命啊,这个鞋子太高了,不行啊! 我抬起头,想和居伊先生说道一下,结果发现握着的人是神荼,一下子就僵住了。 我刚刚叫的难道不是安岩么?他现在这个抬着手臂,像扶太后,又面无表情的样子是什么情况? 这就很尴尬了!我现在到底放手还是不放手?放手好像嫌弃他,不放手,我的心脏真是受不了啊!感觉抓到的地方都烫了起来。 他一脸冷漠,我天人交战,纠结了一会儿,我慢慢地放开手,先前太用力,他的皮衣都被我捏出了褶子,嘴上苍白地补救:我我自己走几步试试昂。 说话和大喘气一样,感觉一口气提不上来。 在低头之前不忘记狠狠瞪一眼安岩,这家伙居然还敢给我笑!真想抽他一佛珠! 最后还是居伊先生扶着我,让我找到了穿高跟鞋又不会飘的感觉。 这完全不是高跟鞋了,这是高跷好么? 化妆师是个小伙子,我们一走进来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和别人一一打过招呼,然后轮到我了,就张开了手臂好像要拥抱的样子,脸凑上了,看着我的唇。 嗯?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我慌张地往旁边闪,吓得我差点崴了脚,居伊一边咳一边笑,对方因为我的闪躲也显得特别尴尬。 气氛顿时僵了下来,而我们也好像突然被塞进了速冻冷柜,我摸了摸手臂,觉得这个蕾丝的手套完全没有保暖作用。 居伊先生笑笑,说大家都是这样的,让我不要在意。 看在他的面子上,那个化妆师逃过了被揍的命运,但是我坐在镜子前面,任由他在我脸上画来画去,觉得坐如针毡。 神荼靠在墙上,安岩坐在旁边的位子上,死死盯着,我瞬间觉得好像我也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喂!这和我完全没有关系吧!也不是我凑上去亲的别人!别像个监考老师一样盯着有作弊前科的考生一样啊!不不不,你好像是自己的大白菜被别人拱了一样的不开心啊! 终于熬到化完了,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化妆师也忙不迭地抽身离开高压地带。 居伊先生牵起我的手,带我走到落地镜前,握着,让我轻轻转了一圈,飘逸的裙摆划着夸张又端庄的弧度,是女人中羡慕的模样,是男人的梦中情人。 我侧头去看,那裸。露的后背和精致的妆容,把我勾勒了成了一个贵族小姐,魅惑又高贵。 这完好无损的背真是要感谢神荼,虽然他金针试的出神入化,但是要在短时间内把我背上的伤完全治愈也是要付出的。 还记得之前的那段日子,每天鬼哭狼嚎地钻到安岩房间去避难,还被说是:别像猫抓老鼠一样了,你是那只迟早要被猫玩死的那只老鼠,放弃吧昂。 现在看看都是值得的,因为,有一丝惊艳? 我挑了挑眉,真心觉得现在是我的颜值巅峰。 居伊眼里亮亮的,忍不住赞叹,不住地摇头:太完美了。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况,清了清嗓子,他请我和他并排坐在了一起,认真地说道:接下来,我要告诉你走秀和拍照的秘诀。 这件衣服表现了少女小心翼翼的情感,是非常纯洁的初恋,你要想象你爱的人知道吗?要想象你们亲吻的时候,我还记得我的夫人,她曼妙的身躯缠绕着我,送上火热的双唇居伊先生讲着讲着已经陶醉了,伸手拥抱住了自己。原本严肃的脸慢慢软化起来,回忆到了最甜美的时刻。 我越听脸越红,脑补出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等等!等等!我赶紧打断了居伊先生,看向了神荼和安岩。 这种话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听有一种强烈的羞耻感,明明该是最凉快的背上,却是有些发热。 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一手拎起一个,把他们往门口推:你们两个先出去。 安岩一脸不服气:我为什么不能听? -- 第122页 小红帽不愿意走,就连神荼也是,抱着臂,脚步拖拖拉拉,把身体的重量放在我这里,我感觉到他的背部的肌肉都绷了起来,暗中用力。 哎呀!出去啦!我才不会解释呢! 只是蒙着头,使劲把他们轰了出去,关上了门。幸好他们不是真的用力了,不然不要说他们两个人,单是安岩我就推不出去, 我一坐回来,居伊又要开始了,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下面更加大尺度,连忙打断了他:行了,我知道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温柔的一个人,为什么在爱情的表达上就是如此的奔放? 你真的知道么?那种初恋的感觉,我和我的夫人在一个晚上与其说是要给我灌输一下那种甜蜜的悸动,倒不如说是他想要秀波恩爱。 不要再说了。我捂住脸,无奈地说,真的知道! 一种想把自己所有的美好展现,但又怕不够美好的胆怯心理。 是看到爱人就自卑的感觉。 是觉得男神一切完美的感觉。 是觉得自己高攀不上的感觉。 我也是一个优秀的人啊,但是在你面前,我就失去了勇气。这样的感觉。 这简直就是 我打开门,安岩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尴尬地冲我笑笑,露出一口白牙。 安岩!你居然偷听!他怎么可以这样! 一种羞耻和担忧不禁让我忐忑起来。 还好,我瞄了一眼神荼,他靠在那边,淡淡的样子,眉宇一片宁静,像是波澜不惊的一片湖水,什么也打不破他那一份静谧。 对了,你爱的人是谁?安岩好奇地凑上来。 安岩,你能不能不要再问吗?我头疼地避而不谈。 那你初恋是谁?他点点头,换了一句话。 你这样追问不觉得是对一个女性的不尊重吗?有空问这些,倒是扶着我走路啊!你知道我现在有多辛苦吗? 咱俩谁和谁?安岩朝着我挤眉弄眼,凑近我小声地说,说呀! 没有!我没好气地说。 说说说,说个头! 没有?安岩夸张地说,不是我说你,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不谈个男朋友? 他有些幸灾乐祸。 我按捺着心中的冲动,呵呵地嘲讽一笑:你也不小了,怎么不见你带个女朋友回来,没有女朋友,男朋友也行啊?反正大家也是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我就拿你的话堵死你。 安岩不在意,挥挥手:那是因为我优秀啊~太优秀了就找不到,懂吧?他推推眼眼镜,阳光地笑着。 我冷冷一笑,学着他的样子,模仿语气:我也优秀啊~所以我也找不到啊~ 他自豪地拍拍胸膛,勾过一言不发、静静看着自己装逼的神荼,他被搂过来后翻了一个白眼,看向了其他地方,对我们的话题表示不屑。 安岩仰着头,骄傲地问道:全世界最优秀的两个男人都在你面前了,你还看不上? 我忍不住,抓住安岩上去就是一脚:还最优秀!最不要脸还差不多。把你这个厚脸皮改掉,说不定我会勉强接受你说的最优秀。 诶?所以巴厘岛的人见到人就亲是日常吗? 我躲到了安岩的身后。 居伊先生站在前面干脆把摄影组的男孩子们直接叫过去,对他们说不要亲我,想亲男孩子的话倒是可以。 安岩听不懂一脸茫然,这回轮到我像护犊子一样地护住安岩了。 摄像师让我自然地走几步,脚踩恨天高,我心里抖得要死,想我也是徒手爬绝壁的人啊,颤颤巍巍地踏出几步,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奇怪,不过摄像师和居伊还相视一笑,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我渐渐放松起来,眼睛盯着镜头转,神荼突然闯进我的视线之中,没有想到摄影师完全离开了中间的位置,反而跑到神荼待的犄角旮旯去了。 我一愣,张着嘴,目光本能地黏在神荼后,强迫着自己离开,直直地看着镜头,一点点余光都不敢分给他,都有些刻意地明显了,明显的避开反而表现了我的在意。 偏偏居伊好像很满意自己现在待的这个位置,还不走了,拍了很多照片以后,才慢慢走回中间的位置,我尴尬的表情才渐渐放松。 我这才知道拍照也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各种姿势和要求,结束以后完全站不动了,脚跟生疼,直接踹了鞋子,光了脚,跑去看照片。 镜头下的我一改平常的直爽。 她是一个面容精致的女人,身段姣好,大方得体,挂着得体的笑容,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感,抬头挺胸,手放在腰间,凸显纤腰,微微俯视的眼神,甚至看得我自己都一窒息,强烈的女王感。 突然,她看到了什么,从先前的大方变为了拘谨,带着一点点的娇羞,她挪开了目光,但是有点心不在焉,眼光却是缠绵缱绻,她美丽的目光里看着别处的风景。 她好像在讲述一个故事。 不过很抱歉,虽然照片上的人是我,我也完全不知道在讲什么,只是有一点感觉,再多就说不出了。 一旁拿着相机的实习生也把自己的照片拿了过来,选出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我很粗鲁地蹬掉鞋子的一幕,还有一幕是我着急要去看照片的瞬间,提着裙子,还露出了脚丫。 删了!我对他说。 删掉这种黑历史是人的本能吧!不过更重要的是,万一这种照片流传出去,害得居伊没有替我们拿到聚会的邀请函怎么办啊! 安岩让摄像师把照片放大,指着我被抓拍的脸,配上了文字:你是哪块小饼干? 虽然很羞耻,但我还是笑出了声。 凡夫俗子,不配尝本仙女的味道。安岩捏着嗓子又配了一句,我再也绷不住笑了起来,连神荼的棱角都柔和了。 居伊说他要先去把那些照片交给主办方,让我们稍等一下,我们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拍完就直接发给主办方吗?不用修整一下的吗? 他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回来了,期间送来了一些甜点,三人份,不过基本都进了我的肚子,我不是喜欢吃甜食,我是不挑食,安岩打死要守住自己直男的身份,神荼就直接了,完全不屑一顾。 邀请函收到了哦!居伊先生充满笑意,温柔地看着我们期待的目光 Yes!我跳起来,顾不得还穿着什么淑女的大礼服,我迈开腿,拉了个弓步,握拳做了一个旗开得胜的姿势。 安岩瞪了我一眼:矜持。 哎呀,现在还管什么矜持不矜持啊! 终于可以去那个时装聚会了!终于可以见到传说中的贵族老先生了!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我一连问了两遍,迫不及待。 -- 第123页 居伊先生一下子笑出来,今天晚上八点,我带你们进去。 诶?今天!这么酷炫的么?死亡线之前踩点把自己的作品交过去,就不怕出意外吗? 不过大佬就是大佬,踩点交不也是照样通关了吗? 居伊眨了下眼睛,透露了进一步的消息,听说他这次还会送出他最宝贵的项链,不过只送给情侣。 项链? 我们三个人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的想法。这肯定是希望之星的那条链子啊!没有想到好运来得这么快,简直一步到位啊! 我拍拍安岩,摆出一副任重而道远的样子,又看了一眼神荼:就拜托你女装来和神荼组cp了。 安岩一下挥开了我的手,受不了我的天马行空:你在说什么! 我摸了摸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下安岩,不愧是直接用容貌把大黄给吸引住的美男子啊!看看这小脸蛋,看看这眉眼,啧啧,我冲他翘起了大拇指:我觉得可以! 我觉得不可以!安岩强烈地反抗。 我踢了一脚十分沉重的裙摆,顾不得去换衣服,先把安岩押到了化妆间,死死摁住他,捧住他的脸,让他正视镜子里的人,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多么适合女装的一张脸啊! 你才适合女装!安岩想要跳起来,又被我压下去。 我本来就是女装啊!我开心地笑笑,拿来一顶假毛就往他头上扣。 他羞耻地捂住脸:别玩了。 女装的都是大佬!你难道不想成为大佬么?我一本正经,严肃地问道,转头去找人:哎?那个化妆师呢? 你放弃吧!安岩再一次跳起来,我再一次死死摁下,坚定地看着他:没事的,我也可以给你化妆!虽然没有完全不会就是了,不过这应该和画画没什么区别吧?唯一的不同就是,画纸变成了安岩的脸? 小红帽瑟瑟发抖,放过我吧! 噗。 我和安岩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讶。 神荼竟然笑出了声!? 收到我们惊讶的眼神,这个傲娇的男人一秒变严肃,握拳掩唇,看向一边。 静谧了一会儿。 你看让神荼女装怎么样? 活着不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的糖渣渣还挺多呀~ 话说已经看出来了吧?为什么浅浅适合这套衣服。 ☆、来场捉迷藏吗?(8) 浅浅,你的鼻血安岩在旁边凉凉地提醒我。 我当作没有听到,目光继续黏在,站在镜子前面整理领带的神荼身上。 我去我去我去!神荼真的穿西装了!看看这大长腿,看看这小蛮腰,我觉得他袖口下露出的一节手腕都好看到爆炸啊! 至于没有搭理安岩的原因是,我才不相信他的话呢!流鼻血?怎么可能!不就是看个美男么?神荼我看的还少么?这是日常好不好! 安岩的声音有些无奈:不,我说的是真的。 我收回了眼光,看着他静止了一两秒,感觉鼻子确实有些湿濡,伸手摸了一把:啊啊!纸巾!纸巾! 安岩顿时也手忙脚乱起来,我胡乱地把纸巾往脸上糊,神荼转头看了我们一眼,我们的动作立马停止,咳了两声:我,我撞到鼻梁了虽然站的地方很空旷就是了 上午出门的时候把大黄关在了家里,晚上是要死要活地要跟着我们,哇!大仙们都这么好看!我要去我要去! 大黄扑着安岩,眼睛还忽闪忽闪地看着神荼,十分垂涎。 我站在后面完全凉了。 嗯嗯,是的是的,他们今天都穿了西装,都好看到爆炸,相比之下,我这个把日常装随便套在身上的人就很逊色了吧!大黄!你这个见色思迁的黄皮子! 八点,很准时,居伊在别墅门口等着我们,大黄咧着一张嘴,笑嘻嘻地和别人打招呼。 虽说大黄在我眼里还是一个孩子,但实际上,他也是个身高和我相当的少年,乍多出来一个人,有些不好意思,我歉意地像居伊简单地说了一下。 他笑了笑,说没事,挽着我的手,把我们带进去后,先去了后台。我有些忐忑,毕竟我这个半桶水要和专业的模特一起走秀,俗话就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安岩刚安慰了我几句,大黄就兴致勃勃地拖着神荼和他直奔大厅的甜点区,看样子简直像饿死鬼投胎。 我只好目送他们离开,挥挥手,扯着勉强的笑容。 居伊先生宽慰我说不要紧张,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这么多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还怕走个秀么 怕倒是不至于,只是被一群可爱的小姐姐围着看身上的裙子的时候,我心里突然微妙了起来,特别是,我还被她们用身高碾压着,而她们还艳羡地看着我的时候。 啊,有一种想把裙子脱下来给她们所有人试穿一遍的感觉。 不知道是谁的手突然贴上了我的后背,这一下就像打开了一个开关一般,大家纷纷开始摸我,一边摸一边赞叹,这个背啊~真好看~ 我被围着无处闪躲,只好求饶地说着:不要摸了,不要摸了。 能不能不要这么色。情啊! 她们没有收手,反而乐得看我无措的反应和红红的脸。 原本是怕走秀,现在反而被通知上台了我松了口气,背上的白嫩嫩的手才一只一只都收了回去。 我提着裙子正准备上去,突然有个小姐姐拉着我,弯下腰,笑得异常妩媚,凑近了我,在我的脖子上亲了一口,节日快乐,亲爱的。 我愣在原地,看着她摇曳着身姿离开。 满身的鸡皮疙瘩在我反应过来后起了一身,脖子啊!那可是我的脖子!有个女人亲了我的脖子啊! 我抬手想擦拭掉拿出的异样感,化妆师连忙按住了我,就这样非常好,很符合主题,赶快上去吧! 真是的!什么情况? 我急急忙忙地登上台,远远看见那个小姐姐在和别人谈笑风生,自觉地远离了她,她看见了我,冲我眨了一下眼睛,有种暗示的暧昧。 搓了搓手臂,我把目光投向了别处。 小姐姐?难得遇上女孩子让我不觉得她们是小可爱的妹子,恐怕也不会比我大多少吧?只是她的妆容显然是个强势的女人,而我今天要扮演的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听见外面的主持人在介绍这次时尚派对,模特们都安静了下来,但是脸上依旧保持着得当的微笑,进入了一种状态。 幸福的恋人么? 我拉着一下自己的裙子。突然觉得很不对。 居伊先生真是的!为什么没有说清楚啊?派对的主题就是恋人啊!我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在这里滥竽充数什么啊? -- 第124页 我捂着脸,但是现在也只有上了吧? 我拖着裙摆走上去,灯光聚集在我的身上,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没有很可怕吧?毕竟是经历过死亡的人啊!即使当大家安安静静不说话,只是看着你的时候,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没有害羞,没有异样,只是知道这样一个事实,还自觉地看着镜头,轻轻笑了一下。 别的地方都好暗啊,什么也看不清,但是神奇的是,我一眼就看到了神荼。 他抱着臂,站在一个不明显的地方,旁边是安岩。 他真的永远都这么显眼,无论在哪里,第一眼,我看见的总是他。 我一步步踏过来,神荼竟然也在看我。 我突然慌了一下,手一紧,羞耻感油然而生。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越是想让它安静下来,它便越是想要反抗我。 直到转身,看不见他,我的心率才暂且稳定了下来,这时又是一片的抽气声,和居伊先生预料的一样,他说大家看到我的背一定会被吸引的。 台下有人认出了这是居伊的作品,引起了一阵轰动。 走完秀,我放下了一直端起的架子,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贵族小姐其实也是能累的。大家没有把服装换掉,而是穿着礼服,直接去参加这场时装派对了,毕竟这次的重点就是这些衣服嘛。 那个小姐姐走过来,虽然我想避开,但是她拉住了我,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是女同,既然接受了她的亲吻,就说明我也喜欢她吧? 我一愣,强烈地摇头,赶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女同,真的很抱歉。 她低着头,抬起我的下巴,凑近我,刚刚怕你的妆花了,才没有吻你,现在果然还是很想,你的唇形真是诱人。 我一把捏住了她的肩膀,她笑得无所谓,加大了力量,发现再也无法靠近才一愣神。 我认真地说:抱歉。控制着自己的力道不要太大,推开了她。 她大概觉得自己高我这么多,用强我肯定不能反抗吧?推开的时候反而轻轻松松的。 走出去,灯光依然很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安岩,他一个人坐在一堆女人旁边,神荼被围着,我觉得很正常,毕竟我刚刚都被小姐姐表白了,神荼被这么多人表白再正常不过了,反倒是大黄的缺席让我觉得奇怪,他不是很喜欢安岩吗? 大黄呢?我拿过一杯,当成饮料来解渴。 他指了指:在那儿。 我顺着看过去,这个穿着小西装的好色少男有一天竟然能端端正正地坐好,脸上有着礼貌温柔的表情,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他面前坐着一个老先生,带着一顶黑色的礼貌,衣服穿得一板一眼,扣子完全扣好,还有领带夹,他深刻的脸上满是皱纹,但是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男子,即使是现在,也有一种老先生的美貌和风度。 果然大黄还是本性难移。 布兰奇德图卢兹罗特列克。安岩喝了一口清酒,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贵族老先生。 果然。我坐了下来,心里开始疯狂计算怎么才能让他把链子交给我们,神荼这什么情况? 安岩按了按太阳穴,头疼地说:都和他说了,直接说自己有女朋友了嘛,就是不肯说,现在大家都要吻他。 我一抖,妈耶,这也太奔放了。 安岩解释道:才不是什么情人节呢!今天是巴厘岛的接吻节啊! 啊,果然,就觉得哪里不对。 我一下释然。 对了,你脖子是?他指了指。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竟然有个口红印,是刚刚那个小姐姐留下的吧!我拿了纸刚要把它擦掉。 一只纤细,十分好看的手按住了我,亲爱的? 安岩探出头,眼神落在对方的脸上,好奇地问:亲爱的? 我连忙摆手,不是不是,然后看向那个小姐姐,郑重地说: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不知道今天是接吻节。 她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发丝温柔地垂下来,扫过来,痒痒的,我第一次知道女人也可以这样攻气满满。 我身体向后仰去:我,我有男朋友了! 诶?真的吗?她眼里夹着笑意,明显看出了我的谎言。 我向后去拉安岩,刚想说这个就是我男朋友,没想到他竟然一躲。我一愣,直接扑空。 安岩!你小子什么意思!我的节操都要不保了! 她更加笑嘻嘻地看了过来,俯下身,笃定地说,没有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有的。 我站起来,走到了神荼面前。 他好高啊,即使踮脚也还是不够,我轻轻拽住他的领带,让他低下了头。 好近的距离,近得我快要窒息了,特别在蓝宝石一般的眼睛注视下,我紧张地想要闭上眼睛,但是这样就看不见了,不行不行,再不闭眼睛,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看准了地方,但好像还是吻错了位置,是唇角还是下巴上了,我已经没有办法去思考了,松开的领带,放下踮起的脚,偏过头。 走了。 他很冷漠地说,走出了看傻眼的女人堆,我余光扫到那个小姐姐脸上带着不敢置信,最后黯然离去。 抱歉抱歉,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还有一道考验我良心的难题的。 擅自亲了神荼,他大概是生气了吧? 他突然停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俯下身,靠近了,重复了我刚刚的动作。他闭着眼睛,而我瞪大了眼睛,轻轻一触,刚刚感受到柔软后就立即离开了。 在被突然亲了一口后,我持续僵直,导致神荼说了一句话我都没有听清,什么? 他迅速地看了一眼别处,然后重复了自己刚刚的话。 勾着我。明明是像情人之间的话,亏他能说得这么冷漠啊! 勾着我惊讶地看着他,什么勾着他,怎,怎么勾? 我迟迟没有动作,完全没有办法上手,他等得不耐烦,抓着我的手腕,勾住他的脖子。 我心跳地不能自己,他低下头,我踮起脚,这时又听见他说:低头。 我依言低头,埋进他的肩窝,他周身都是雪一样的气息,让我的脑子清醒了过来。 突然之间,觉得心里很酸,眼神黯淡了下去,绯红的脸色也消了下去,甚至有些苍白。 刚刚神荼是在看老先生吧?亲我,抱我,什么的,根本不是因为喜欢,全是因为任务啊?否则怎么可以这么冷漠,冷漠得好像彼此之间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不过是利用我罢了,我还像个傻子一样,真的心跳加速,甚至有了一种不现实的幻想。 简单的拥抱过后,我仍然深深地低着头,勾着唇角,自讽地笑。 没有怪罪神荼的意义,他的做法是正确的,只是觉得,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傻了,愚不可及。 -- 第125页 我走回安岩坐的地方,而神荼显然准备做戏做全套,也跟着过来,没有坐在安岩那边,倒是离得我很近,是站着的。 我抿着酒,但是没有喝,光看着红色的液体有些稠度地流动,心里平静到成了一潭死水。 嘿,打扰一下,你们的照片。 我舔了一下唇上的液体,双手接过道谢。 有两张照片,放在上面的一张是我的独照,就是刚刚走秀的时候,微抬着下巴,神情缱绻又缠人,简直拍得和我在摄像棚的一样好,看得我自己都想恋爱了,照片上面写了一排小字:我很喜欢你,但是很可惜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笑了一下,真是个可爱的男孩子。 我拿开了第一张,第二张放反了,当我转正看清楚的时候整个人都像被击中一样僵硬,安岩把头凑过来:那张也给我看看。 我猛烈地摇头,把照片藏到了身后,死不打算让这照片公布于世。 那那那照片上的人是我么? 为什么我的脸那么红?为什么我看神荼的眼神这么露骨,搞得我好像在勾引他一样,隔着一个次元我都觉得一股恋爱的酸臭味啊!如果第一张照片只是想让人谈恋爱的话,那么第二张照片大概会想让人恋爱!领证!睡他!一步到位吧? 这!这张照片我绝对要用生命来掩藏! 等等!刚刚照片是反着放的,那岂不是站在我前面的神荼看得更清楚么? 你,你没有看到吧?我小心翼翼地问,如果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话,我就去自刎! 哎呦!荼爷!我在认真问你呢!能不能不要无视我! 他就是不回答,反而伸手过来,探向我的脖子。 我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略微温热地手指轻轻蹭着我的脖子,我放大的瞳孔呆呆地看着他,这么认真的神情,好像眼里都是我。我觉得自己都要溺死在他的面前了,仿佛不能呼吸。 刚刚还在心里训自己,在这一刻又缴械投降。 偏偏安岩突然呛住了,抱歉,你们继续。他转了个方向咳嗽。 我瞬间尴尬了起来,而神荼像是没有听见,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我握住他,向后缩了缩,我自己来。 和他的温柔截然相反,我用力地蹭下口红印,手红了,脖子也红了,脸就更红了。 神荼一脸漠然,我捧住了自己的脸,觉得真是烫手,明明知道神荼是为了任务,却没有办法安抚下自己。 真是逊! 我抱住了脑袋,开始抓狂!真是万劫不复!神荼!神荼!你简直就是毒。药!我特么现在就是嗑你上瘾了! 居伊先生挟着一杯酒,轻轻地拍了拍我,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神:布兰奇找你,恭喜你们,浅浅小姐,还有神荼先生,你们被选中了。 我和神荼对视了一眼。 惊呆了!这就被选中了么? 安岩挥了挥手,赶紧去啊! 对对对,赶紧去。 我拎着裙子跑起来,安岩在后面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注意形象! 我比了个OK的手势,仍然小跑着到了布兰奇的身边。 虽然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找到他,但和他打个照面还是第一次,他确实是一个法国的贵族,那种气质,哪怕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也掩盖不住。 优雅高贵,我这么蛮的人,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结结巴巴地说:布兰奇先生,您好。 他刻板的脸笑了一下,一下子生动起来,让人眼前一亮,他牵起我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看着我的脸,感叹了一句,从脖子上取下了链子。 他看着它的眼神,就仿佛是看着自己的爱人一般,我发现他的手在抖,想必是爱极了它,他握着我的手,把它交给了我:好好爱它,谢谢你。 我一怔,手里的东西有些硌人,又有些烫手,我仿佛是个罪人,要剥夺走他的心爱之物。 他拄着拐杖,站了起来,默默地离开。 仿佛是不愿意见证分别。 他好像老了很多岁。 我心里突然悲恸起来,他身上有种强烈的灰色,浓厚地像泼墨一样,仿佛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我摇了摇头,丢掉这种直觉的猜测,打开手,链子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掌心,好像和普通的链子没有什么区别,谁知道这其实是个大杀器呢? 我远远地冲着神荼和安岩勾了勾手,他们会意地跟了过来。 安岩!到了休息室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把链子攥在手里,太好了! 吼吼! 我掀开裙子,安岩一脸无奈地一把压下: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么乱掀裙子的坏习惯啊! 等我找到男朋友吧!不过我只喜欢神荼,所以这辈子我恐怕是找不到男朋友了,这种习惯怕是也改不掉了。 里面是裤子呢!怕什么!我给了安岩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把链子放在了里面的口袋了,看外面一帮人目光灼灼,我就不信有那个不怕死地敢来掀我的裙子! 拿到东西以后,瞬间心情也好了起来,不再纠结之前关于神荼的事情了,发现这个巴厘岛的接吻节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它给了布兰奇一个送链子的机会不是么? 我跟着音乐摇头晃脑,感受这种派对的气氛。 灯光一暗,大提琴的声音响了起来,下一个环节要开始了。 我突然觉得谁在我腰上摸了一把,本能地一脚踢了过去,安岩吃痛,埋怨道:你踢我干嘛? 嗯?怎么是安岩? 你摸我干嘛? 摸你?我哪里摸你了? 我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立马隔着厚厚的裙子,摸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完了,链子没了! 神荼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冰蓝色的眼睛透露着一股寒意:追! 他和安岩立马跑了过去,我不敢耽搁,立马蹬掉了高跟鞋,冲出了别墅。 现在已经不早了,幽暗的灯光下,一抹黄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穿着这裙子果然不方便,神荼他们留下一串发光的灵能,转眼就没有了身影,我勉强跟着,来到了一个别墅前。 推开门,简单的摆设,我听到楼上有一些动静,赶紧跑了上去,不想入眼就是神荼和安岩站在门口,房间里传来了哭声。 我轻轻走过。 大黄伏在床上哭得泣不成声。先前看上去还硬朗的布兰奇此时脸色灰败地躺在床上。 但是他睁着的眼睛却是清明的,看着空中,露出笑脸,伸着手,仿佛在抚摸爱人的脸:萨拉,我终于找到你了,这场游戏够了,别再躲我,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大黄抬起头,看着他,泪水流了下来,打湿了大片的床褥,不要不要!我把链子拿回来了!不要走! 可是无论大黄怎么唤,他都没有任何反应,他温柔地看着,看着自己的妻子,看着幻觉。 -- 第126页 他听不见大黄在叫他,听不见大黄卑微的乞求。 直到死亡,他也许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在苦苦地哀求他,求他留下来,再让他多看一眼,多感受一下他的温暖,哪怕是一下下,他都想要在他的心里留下痕迹。 链子可以锁住他的灵魂,但只能让他成为行尸走肉。 居伊先生悲怆地取下自己的帽子。 大黄嚎啕大哭,他说自己一无所有了,他说他也很爱他,为什么他不肯为了自己驻足,哪怕只是一下下都可以。 他哭成了泪人,世界崩塌。 他做了那么多,他第一次遇见这么温柔的人,他好像好像留在他身边,希望有一天可以抚平他的伤口,希望有一天可以让他重新笑起来。 他为了取回这条链子背叛了大仙。 他日日夜夜守护着他。 为什么他不能多看他一眼? 可是因为那个女人,他没有机会了,布兰奇爱她,即使她死了这么多年,他依旧爱他。 这次来到巴厘岛,他允许他跟随,他欣喜若狂,以为他终于走出了阴影,哪知只是为了把链子送出去,用死亡再一次寻找到她。 把链子送出去,继续下一场疯狂的爱恋,死亡也无法分割的爱恋。 我也很爱你啊!为什么你不能看看我!他撕心裂肺地说,他咆哮着,愤怒地问他,带着可怜的哭腔。 但是布兰奇带着微笑张着眼睛,凝固了他的表情,再也听不见他说话了。 他绝望地低下头,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手掌中。 我手指冰凉,怔怔地看着,脚步千斤重,无法移动一步。 居伊先生从大黄手中拿走了链子交给我,金属的硬度让我僵硬,他叹了一口气,这个东西不祥,切记当心。 你知道?我惊讶地看着居伊。 他脸上有些无可奈何的悲哀:第一次看见它我就知道了,但是没有办法,布兰奇已经爱上那个叫萨拉的女人了。 全程静寂,我换好了自己的衣服,三个人无言地走回去,即使是一阵风,我都觉得它是悲哀的呼啸。 怎么会这样? 我趴在桌子上,心里堵得慌。 我没有想到拿走链子,等于拿走一条人命,我没有想到会这样,大黄哭得那么伤心,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我发着愁,突然觉得一阵清冷的气息靠近了我,身体一下子僵了,神荼? 嗯。 但他只是撑在我两边。 安静了很长时间,我快憋不住自己的呼吸了,有事吗?要是平时,我恐怕被他撩得都要晕过去了,只是今天,心里的悲伤盖过一切。 我感觉到他更加俯下身,还没有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突然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发展了,因为他摸向了我的大腿,但是这个过程很快,他站起身来:这个东西安岩不要就给我了。 我一摸,衣兜里的石头没有了。 他还没有换下那身衣服,西服让他整个人的气质更加清冷,骄傲的背影遗世独立,仿佛不是凡人不可高攀的谪仙。 我看着他走出去,轻轻笑了一下。 这是在安慰我吧?神荼还真是别扭的温柔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黄和老先生的爱恋。 ☆、来场捉迷藏吗?(9) 这个女人就像凭空出现的一般,布兰奇一下子就爱上了她,我一开始也为他感到高兴,毕竟他们很甜蜜,居伊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样子是在回想什么,他捏了捏手中的酒杯,但没有喝,实际上,他这两天天天酗酒,老朋友的死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尽管他告诉自己人都有这样一个终点,更何况他还是笑着离开的。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他们的定情信物,你们知道是我做设计的,这种东西,我一眼就能看出不对来,它,居伊的嘴翕动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出贬义词,它真的很恶心。而且自从他把这个东西带在身上后,总是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我想布兰奇是知道的,但是他居伊显然对布兰奇的执着有些责怪的意思,但是关于爱情,这是一个旁观者没有办法插手的事情,而且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没有任何意义,对一个已逝之人指手画脚。 居伊还是喝了一口酒,他不喝酒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那个女人让布兰奇找一样东西,就是链子上原来挂的一个吊坠,布兰奇自然倾心倾力,但是那个东西却始终没有下落。 我看了一眼神荼的口袋,里面放着希望之星的吊坠。 她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大婚不久以后,那个女人就死了,死得没有一点预兆,前天我还看见她面色正常,隔天就知道了她的死讯。居伊脸上出现了愠色,都是那条该死的链子害的! 她死了以后,布兰奇依旧想要找到那个吊坠,想要替她完成遗愿,找了好几十年,直到前半个月,他突然决定来这里开一场名为恋人的时装派对,把链子送出去,谁都不知道他是想要自杀。他痛苦地捂住了脸。 几十年的执着,为什么突然就放弃了? 大约知道事情的经过了,我们起身告辞,不敢在更多地打扰他了。 布兰奇身边几乎没有什么亲人了,居伊作为他的好友,把他带回了法国,并且主持了葬礼和一系列的事情,身心疲惫,我们知道在这种时候还要追问细节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但是,没有办法,如果不把事情解决,可能还会出现下一个布兰奇。 大黄的眼圈依旧红红的,和我们走,相比之下,我想他应该更愿意留在这里,他呆呆地坐在那里,就像没有灵魂一样。 出了教堂,安岩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停在门口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对神荼说:去看看阿赛尔吧? 嗯? 阿赛尔? 残片的事情已经在两年前被神荼解决的渣都不剩了,加上兄弟两个也已经冰释前嫌,阿赛尔过得很悠闲,在法国和父母一起居住,听说身体也开始恢复正常了。 倒是神荼,因为他非常在意家人,所以依旧留在T.H.A.还让我挺吃惊的,不过有安岩,一切又顺理成章了。 神荼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我讪笑着:那我先回去。说着就提步走开,被安岩一把拽住。 一起去啊!你们不是都认识吗?安岩有些疑惑,小孩子么?还怕见家长? 不,不是这样的,安岩。 我的脸色有些灰败。 为什么我就这么容易得意忘形? 秦叔叔和秦阿姨一定知道是我的父母出卖了他们,那么我到底有什么脸面去见,再则 我看向神荼,他只是皱眉,不悦地看着完全不配合的我。 神荼会不会也已经知道这件事情? 不过如果他已经知道了的话,怎么会容忍我在他面前蹦跶蹦跶? -- 第127页 那我就更加不能去了,原本秦家还没想起这茬,看到我怎么可能还想不到,到时候再和神荼一说,那我恐怕瞬间进了一个狼窝,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哦,不,出不出得来还是两说。 但是估计之前的针灸疗程,神荼抓我抓习惯了,直接拎着我的后领,把我塞进后座里,特别的顺手。 进去。 神荼低头说了一句。 我仍然杵在座位边上,还想要走,他算是看透我怂的本质,想来不说多做,直接把腿伸了进来。 我去!算你狠! 我赶紧往旁边挪。 一路无言。 车停了。 我有些惊讶,原来他们的住所这么近,我们因为要参加布兰奇的葬礼,待在这里也很久了,可是神荼从来没有要出来走走的意思,如果安岩不说,我想他大概任务完成就会离开法国也,不会有要回家的意思。 回家 算了,没什么。 我拉高了领子,觉得有些冷。 神荼第一个走进去,没什么心思理我和安岩。我原本就想待在门口踢踢石子,消磨一下时间,结果安岩推了我一把,正巧对上来开门的阿赛尔。 面面相觑。 好尴尬啊 他好像确实长高了不好,那张娃娃脸也长开了,往他哥那张高冷的面孔上靠。 但是这张高冷的脸难得地笑了一笑,原因是,因为太尴尬了,所以我看了神荼一眼,希望他赶紧把他弟弟带走,叙叙旧情:浅浅姐的眼里还是只有我哥啊? 这句话他小时候常说。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或者我总是担心背叛的事情暴露,所以觉得他言语上十分嘲弄。 我摒着气看他,心里紧张得快要死掉了,指尖都冰凉了,很久没有这种心里空了一块儿,无法填补地感觉,现在我只想蹲下来,抱紧自己,汲取温暖,秦 还是叫我阿赛尔吧。他摆了一下手,面无表情地打断我。 阿阿赛尔我很窘迫。 这时神荼竟然摸了一下他的头,虽然阿赛尔的身量抽长了,但是仍没有他哥哥高,这种对待小孩子的方式丝毫没有违和感,他嘟起了嘴,控诉他哥的行为。 别闹了,说什么话呢?神荼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责怪的语气背后却是满满的宠溺,而且这种话,根本不像是他会说的。 阿赛尔突然冲我笑了一下,却是皮笑肉不笑的,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去回应,只能站在原地,幸好神荼拉着他去房间里面说话了。 我松了一口气,和安岩坐在沙发上发呆,万幸,今天秦叔叔和秦阿姨都不在阿赛尔虽说和他们住在一起,但是好像独居的时间比较多。 明显如释重负的表情看得安岩一阵好笑,他往我这边坐了一些,好奇地问,你先前不是挺喜欢阿赛尔的?今天怎么了? 我笑得有些疲惫,今时不如往日,两年前我还能自如地调戏他,现在还行吗?他已经成了债主了,怕不是神荼先一惊蛰捅了我护住他弟弟,或者他弟弟自己上? 就这样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房门一开,我就仿佛如大梦初醒一般,都有些被吓到了,反射条件般地去看。 结果阿赛尔笑了一下,看着他哥说,指了指我:看,浅浅姐眼里果然只有你吧? 我不知道神荼什么反应,也没有心思去计较。 只是在听见阿赛尔一句非常自然的调侃后,放松了下来,没有任何尴尬,只有满脑子的太好了,他还不知道。这样的侥幸心理。 虽然知道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和神荼他们说清楚更好,只是现在的我真的没有勇气。 啊躺在床上没有任何意义的呻。吟了一声,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他说清楚,可是后果,后果啊!解释只是几分钟的事情,后果却是我以后一辈子要去承担的啊! 渐渐有些累,想这种人生大难题果然是很消耗体力的。 眼皮下拉,倦了自然就抽灯睡了,窝了下去,进入梦乡,关键是,我知道我这个人很怂,就算给自己做一晚上的思想工作,我恐怕都鼓不起那个勇气,干脆不去想它。 唔我往被子里面缩了缩,半夜被冷醒的感觉并不好受,为什么,被子明明这么暖和,我怎么还是觉得这么冷呢?是没有关窗吗? 结果我坐起来就看见一只鬼,直直地站在我的床头。 混蛋! 也许我真不像个女的,看看人家珍得拉,人小姑娘都是害怕得往里缩,我这个时候不但不怕,反而觉得非常窝火,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你居然把我盯醒了。 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几步一跨,咚地一下落在地上,提起他的领子,拎起了拳头,结果我还没有下手,他反倒是先哭了。 抱着我,突然开腔,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这几天受到的所有委屈和痛苦全部哭出来。 居然是大黄。 我一摸,这才刚开腔,整张脸居然都湿了。我抱着他也有些无措,只会笨拙地拍拍他的背,别的什么也做不了了。 这半夜突如其来的一出,把安岩吓傻来,拿着枪跑到我房间,打开灯,发现是大黄后,放下了枪,但是眉头倒是皱得更紧了,随后跟来的还有神荼,一把惊蛰握在手里,熠熠生辉,但是再凶的神器,也止不住有情人的哭诉。 大黄的脸色非常的憔悴,眼睛不仅红红的,还肿着,他消瘦了好多,很苍白。 我一边摇摇头告诉他们没事,一边拍着大黄的背给他顺气,这孩子靠在我的肩上,哭得都噎住了。 安岩口型问我,那我怎么办? 能怎么办?还是哄大黄要紧啊!我挥挥手,让他们赶紧去睡。 神荼挑了一下眉毛,没说什么,看了我两眼转身走了,安岩叹了一口气,依旧愁眉苦脸的。 大黄这孩子哭着哭着就跪到地上去了,我搂着他,肩头的衣服都被他打湿了。 啊我悲凉地,一下下,轻轻摸着他的头,我知道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滋味,说是惋心也不为过了,因为自己真是弱小,明明有方法可以拯救的,却因为各种原因被阻碍了。是一辈子的阴影,要收到一辈子的谴责。 如果我当时能够保持清醒,推开那扇门,我的命运会不会和今天有所不同呢? 也许当时就死去了?也许没有了仇恨了? 只可惜人生从来没有也许。 人生就是这样残忍,身后有一只手在迫使你前行,却永远不会告诉你前方到底是花园还是深渊。 我原本以为把他哄上床,等他哭累了,自然会消停,但是没想到有感情的生物痛苦起来是这样的,哪怕是在睡梦中也会流泪,也会哭喊,也会掐住自己的心脏,痛苦地呻。吟。 我躺在他旁边,看着他,轻轻地安抚。 我当时,是不是也这样呢?狼狈、脆弱、不堪一击。 -- 第128页 但是大黄总比我好些,他还没有仇恨,清雪当时为了开解我,恐怕几个晚上都没睡好,就想着要怎么给我洗脑了吧? 他还是个善良的孩子,我擦干了他的泪痕,而我不是,我好像要坏得多,动不动就想报复社会。 这个晚上我睡得并不好,否则我也不会一大清早就坐在这里了。 吃了早饭,我喝着水,看见神荼走出来,浅笑一下,和他说早,手上有些无力,一个晚上没睡,感觉不是很舒服。 我是不是老了?怎么动不动就春花秋月的,看着大黄哭,我也很想哭,现在不过一晚没睡,就这样没精神? 他看了我房间两眼。 我伸了一个懒腰,有些疲倦,好不容易才睡安稳。他折腾了大半夜,直到下半夜才终于不哭了,但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虽然很疲惫,但是满脑子都是以前的事情。 神荼坐了下来,呷了一口水。 水渍润了润他有些淡的嘴唇,开口是平淡无奇却又好听的声音,你睡我那儿。 我歪着头看了他两眼,好像不是开玩笑,不对,神荼从来不开玩笑。 他的神情真是寡淡,突然有一瞬间想要看他出现一些别的表情,比如惊讶,比如开心,什么都行,甚至是愤怒,这样的话,他会不会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会不会没有这么疏离,我会不会就多一点勇气,对他说些不敢说的话?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那我去睡了? 他点点头,没有看我,黑色碎发下的眼睛里,也不知道藏了什么情绪。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真的好累,哄着哄着大黄,却发现自己也是需要被哄的那个,不过我可找不到人随便抱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往他身上摸。 神荼的被子还没有折好,但是很干净地叠了三层,放在旁边。 我没什么力气还有脱衣服,直接蹬了鞋子,躺下去,拉过被子。 他的性子冷,但是体温出乎意料的温暖,床上还有他残余的温度。 好暖和,为什么觉得他的床会比较舒服一些呢? 我眷恋地蹭了蹭床,有种强烈的依赖感。 神荼要是也愿意躺在旁边哄我就好了。 呵,这种不找边际的想法,还是免了吧。 那件事情,果然还是找个机会和他说说明白吧?像他这么温柔的人,是不会迁怒的吧? 我就这么一面贪恋他的余温,一面思考,一面像是忽然失去意识一样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一下也有五六个小时的样子,我揉揉头从床上爬起来,下去的时候还差点摔倒。 安岩看见我一脸睡意惺忪地从神荼房间走出来,还冲我挑了下眉。 没有解释。 他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照理要起哄罢了。 神荼看了我一眼走进房间,我一边把睡乱的头发梳理好,一边轻轻走回去,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把大黄叫起来。 突然我想起什么,跑回神荼的房间,只见被我随便踹开的被子已经叠好了,热气上涌,满脸绯色。 睡了别人的床,还不叠好被子什么的,真是糟糕透了啊! 大黄不和我们走,虽然以他的能力,进T.H.A.做个冒险者是很有前途的,但是他还想在法国陪陪布兰奇。 他说他不会一直待在法国的,等过些日子,他还是会像以前,没有遇到布兰奇之前一样去旅行,也许他会来到中国的。 他的眼睛肿得厉害,还一抽一抽的,但是情绪总算不像昨天那样失控了,能稳住自己和我们告别。 好吧。我笑笑,捏了捏他的脸,觉得有些不顺手,毕竟他也已经是个少年了,身量也和我相当了,倒是昨天他抱着我哭的时候,感觉并不强烈。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和他挥挥手,正式告别了。 但是转过身的我,并不像和他道别时一样轻松。 就是很悲伤的感觉,要具体解释为什么,我还真说不出来,如果单单分别,我倒是不至于,只是这一次,心情真的好沉重。 我叹了一口气,安岩拍拍我,他脸上也满是凝重。 昨天和阿赛尔的交谈中,神荼谈起了希望之星,而阿赛尔在过往的冒险中,曾经听人谈起,这条项链在一个地方出现过。 一个似乎同希望之星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也没有任何官方资料显示,这两者之间有联系。 但是阿赛尔的情报毋庸置疑。冒险所发掘出来的真相,不往往也让人大吃一惊吗? 所以我们下一站的目的地是北加州温彻斯特神秘屋。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之星和神秘屋是真的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是我瞎编的。 其实帮浅浅解围什么的,我觉得这样的荼爷真的好可爱啊!!! ☆、来场捉迷藏吗?(10) 温彻斯特神秘屋乍看其实也就是那样,它不就是一座大一点的屋子么?只是有很多的门,很多的窗户,还有很多的楼层,事实上,很多闹鬼的地方在白天看来都是不恐怖的。 但也就是仅限白天。 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哆嗦,觉得有些大话还是不要说会比较好,何况现在,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 现在希望之星也凑成一对了,但具体怎么做,很抱歉我完全不知道,反正神荼知道队伍里一旦有大佬我好像就会直接开启划水模式,这样不是我的错吧?每次想帮忙,可是我都插不上手啊!我觉得我躺着喊666会比较好。 安岩抱了抱手臂,感觉有些发寒,总觉得这里怪怪的。他这句话还没有完全说完,突然就揉了一下眼睛,伸长了脖子去看。 我赶紧把他拽回来,结巴地训他:看看看看看什么呢! 训着安岩,我自己倒是不要结巴啊! 就算你能看到什么也不要表现出来啊!这边还有一个看不见的!我会很害怕的! 不知道为什么,说害怕,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惊讶。 今日头条:《活久见!于浅居然害怕了!》 别别别!我还是会害怕的,比如说猫啊,比如说是看不见的鬼啊!什么的!想想就很恐怖啊! 我和安岩胡扯八扯,拖延着进去的时间,神荼眯着一双眼睛,湛蓝色的眼睛审视着面前的庄园,让我觉得更加进去不得。 安岩说:再不进去,太阳就要下山了,会更恐怖的!他想着早死早超生。 那就不要进去了嘛!明天明天!我拉紧了他,劝说道。 老实说,安岩真要挣脱我,哪能还在这里被我耗着?更重要的是,我一直在这边胡搅蛮缠,神荼也没有不耐烦,而是在认真地看这个神秘屋,这证明了什么? 证明了连神荼都不敢轻易踏进去,那我这样的咸鱼进去,岂不是真的送死!? 明天吧明天吧!我可怜兮兮地看着安岩,明天我们早点来。 安岩有些迟疑,正准备问问神荼的意见,谁知道屋子前面的一个小房间的门,突然就自己开了。 -- 第129页 没有人啊!方圆五百里没有人!它竟然自己开门了!救命救命! 一瞬间我都觉得自己呼吸停止了,安岩也一下子僵了,惊蛰瞬间出现在了神荼的手中。 接着门后走出来一个女人。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感觉冷汗都冒出来了。 原来是有人在后面开门啊,真是自己吓自己。 安岩呵呵笑了一声,放松下来。 唯一还紧绷的是神荼,他手中仍然握着惊蛰,只是蓝色的银光消了下去,露出桃木剑的本色,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女人穿着欧洲十九世纪的传统服饰,淡黄色和白色,十分素净的颜色,纤细的腰,很优雅的大裙摆,她走起路来也是绰约多姿,只是好像腿有些不舒服,并不是那么的协调,但是那一点点不协调,仅限于我们这种冒险者来说,毕竟眼力对于冒险来说是很重要的。 她朝我们慢慢走近,面容渐渐清晰起来。 她长着一张美丽的脸蛋,高挺的鼻梁,和深刻的眼窝,还有她一双动人的眼神,像是会说话一样,她很年轻,一笑起来,像是世界都因为她而鲜活了起来,小鹿一眼的气质,妖精一样的身材,令人血脉喷张。 毫不夸张地说,她一眼就可以把男人的心勾走,和她谈婚论嫁,最好什么都一步到位。 安岩看见这么好看的姑娘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倒是神荼,还冷冰冰地拿着桃木剑,女人冲他行了一个古典的欧洲礼,他也只是点了点头。 真是冷淡啊! 面对容貌气质俱佳的美人,神荼都是这样一幅态度,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不为美色所动,当然值得人庆幸,但是,人家都已经长成那样了!你还一幅性冷淡的样子,要求究竟是有多高啊! 摔!我完全就是凉了啊! 内心mmp,脸上笑嘻嘻,没错,说的就是我。 我笑着同女人打了一个招呼。 啊,漂亮姑娘是漂亮姑娘,但是一个年前女子出现在鬼屋,这未免也太诡异了一些吧? 我和她并肩走在一起,神荼和安岩跟在后面。 萨拉。她笑着对我说出她的名字,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扑面而来,她的嘴唇有些厚,适合接吻这种念头一下子从我的脑子里跳出来。 浅浅。我回应道,接着同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这个时候,都还没有走到那件小屋子里,我自然地随口问了一句,你一个人在这里? 她停顿了一下,回答我,是的,原先还有我父亲,但是这几天他离开了。 女儿和父亲,这好像还正常一点,总比一个人在这里好些吧? 你们在这么做什么?我开玩笑地笑了一下,旅游么?民宿什么的? 她被我逗笑了,轻轻地摇了摇头,她身上有一种气质,很接近居伊和布兰奇,就是一种,贵族的味道。 不是,是看管这座神秘屋,它好歹也是一笔财富,不是么?她随我一起开起了玩笑,眨了眨眼睛,十分俏皮,乍现少女的风采。 我没有接话,只是跟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另一个想法。 如果只是看管的话,我想没有人愿意直接住进鬼屋吧?外面明明有保安室,却十分破败,蒙了好厚一层灰,很久没有被人使用过了。 我们已经走到了她原先待的屋子,一开门,就冒出了一股暖气,扑面而来,有好多的暖炉和烧木炭,还有其他一些制热的东西,导致这间屋子非常的暖和,一下都把我看呆了。 萨拉看到我惊讶的表情,轻笑了一下,她的声音很甜美,唱起歌来一定十分动听:我有关节炎,所以这里很合适。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么之前乱猜测的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转了一个身,长长的裙子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来,你们先坐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我点点头,看着她优雅地离开。 紧张地望向神荼,踏进来的一刻,即使是在前面,完全看不见他,我也感觉他雪般的悠长的气息竟然有一瞬间的滞怠,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强行阻断一般。 相处久了,就是这点好,对方有点风吹草动,都能感觉到。 神荼的脸色不太好,一枚金针封住了自己的气穴,喘了一口气,像是憋了很久的样子,此刻终于得到释放,听得我居然耳根子有些发软。 安岩紧张地问道:你怎么样? 他一睁开,蓝色的灵能褪去,露出原本纯净的黑色:残片。樱花色的嘴唇吐出两个字,有些沙哑,他的唇,比萨拉的更加诱惑。 我一愣,残片? 不是说解决得渣都没有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安岩看着神荼,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一些后遗症而已,会慢慢消失的,你不要紧张。 他虽然是在对我说,但是注意力始终放在神荼身上。 这里不对劲,你们要小心。神荼沉沉的开口,眉间一股凝重。 我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坐直,打量着周围,眼睛滴溜溜地转。 实际上,之前,贝希摩斯的庄园就已经给我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这次又是庄园,我有些强烈的不安感。 疯了疯了。 我狂翻白眼,昭示着内心的不满。 萨拉很快就回来了,端着四杯冒着暖气的茶,轻轻放在茶几上,自己率先拿起一杯。 我迫于压力,也拿了起来,鼻子满是茶香,但是,这茶我到底要不要喝?就在我纠结的时候,安岩突然放下了杯子,杯底和桌子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显得格外明显,惹得原本在看神荼的萨拉都直接看向了他。 原本在看神荼? 嗯?哪里不太对! 我去!她在看神荼啊!要不是安岩这一出猛了点,她反应有点大,我都没有发现她原来在看神荼。 祸水啊祸水啊!我内心的小人颤抖地指着神荼,控诉他的不自觉,拜托以后出来带个口罩帽子之类的吧大佬!算我求你了! 神荼一张姣好的脸,白皙的脸色,和黑色的主色调拼接在一起,真是出奇地好看,他此刻也看着安岩。 但是不像我和萨拉一样,只是用余光看着。 安岩吐出舌头:茶有点烫,我们可不可以先去里面看看,再来喝茶? 他已经表现很期待,也很急切了,再扣着他喝茶,真是不够厚道。 萨拉点点头,带着我们带来这间小屋子的一道小门。 门口后面就是神秘屋的庐山真面目。 除了正常的大门之外,就是乱七八糟的楼梯,乱七八糟的窗户,乱七八糟的房门,没有一处是正常的布局。 我强撑着看了两眼,立马缩回去,觉得头晕目眩。 这个房子怎么可以是这样的? 扭曲的楼梯扶手,伸向空中,但是到一半就断了,一条分叉再像蛇一样通向不知名的地方,再盘旋回来,到达二楼。 我刚刚跟着那条分叉,目光所及,皆是虬结扭曲,就像是游乐园的过山车,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这一点就快把我看吐了。 -- 第130页 浅浅。安岩无奈地叫着我,用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 我扯着一抹苍白的笑容,我突然发现自己晕3D。 这个理由当然是不成立的。 安岩一把把我推出去,哪怕我之前死死抠着门也没有用,他走到我身边安慰地说了两句:别看楼梯,越看越晕,你看地板就好了。 我依言低下头,却发现地板由黑白两色拼接而成,简直让人晕到想吐,我捂着嘴,咬牙切齿:安岩,你大爷。 罪魁祸首用力地拍了我两下,顿时有种要把我的心肺什么都拍出来的感觉。 我佯装恼怒地瞪他。 萨拉看着我,掩嘴轻笑,眼波流转,勾起人的心神,她用温柔甜美的声音对神荼说,他们俩的感情真好,然后将目光放在神荼的脸上,神荼低头看她,都说男人看女人该是要低头去看的,这个角度的美人该是销魂至极的,是吧?神荼? 外国人说中文的神荼两字并不是很标准,可她就是念出了别样的风味,缱绻缠绵。就像是初恋笑靥如花地唤着干净少年的名字,有着些美好的情愫。 我和安岩手上的动作瞬间听了下来,盯着这对男女。 不是狗男女,就是男女而已。 咳咳。 我捅了捅安岩。疑惑地问道:这个萨拉是不是对神荼有点意思? 安岩挑了下眉毛,点点头,好像是的,他摸了摸下巴,认真地看向我,反问道:你看见哪个女孩子对他没有点意思? 我被噎了一下,一顿,吐出了一个名字,允诺啊~安岩~我贼兮兮地笑了一下,带着几个转音,有些奸诈,撞着他的肩膀,嘿嘿,是不是?是不是? 安岩的脸有些泛红,我追过去逼问,他一巴掌把我推开:行了行了!那边撩汉的快一些! 萨拉有些茫然,撩汉这种词,就算她再精通中文,一般来说也是听不懂的。 倒是神荼的脸色有些异常,看上去,些许不好意思,惹得我偷笑,还要被他狠狠地瞪。 你有本事瞪我,你有本事瞪安岩啊!你有本事瞪安岩,你自己就不要不好意思嘛! 萨拉带着我们走上楼梯,其实除了我之前觉得十分晕眩的那个,站在大厅来看,它不过是九牛一毛,还有许多的楼梯,我连看也不想看。 她提着裙子,每一步都很优雅,即使有关节炎也阻挡不了这种气质,她没有走到分叉口去,反而直着走到没有那个任何意义的门去。 此时已经很高了,我向下望去,周围没有扶手,地下是黑白的瓷砖,脚有些软,萨拉的声音悠悠响起:各位千万要当心这样的,后面可能是空无一物的。 她拧开了门把手,许久不开的门发出咯吱一声,极其刺耳,它顺着惯性慢慢转开,后面果然什么也没有,腾空而立,如果有人走得急迫,一推门,一踩,就掉下去了。 这个高度掉下去,骨折大约是不难的。 我抬了一下眉毛,有些瑟瑟发抖。 她继续走,走下几级台阶,通向了分岔口,没有扶手,连我走在上面,心都一跳一跳的,她是怎么做到拎着裙子,浅浅微笑,姿态优雅。 难道天生胆子比我还大?或者天天走这种路,已经习惯了? 一个转弯处离二楼非常近,楼上有些地方没有栏杆,听说神秘屋建得并不完整,很多地方都没有安好就结束了。 她轻轻一跳,跳了上去。 我没去看两者之间,掉下去就能摔成重度残废的空隙,一跃也上去了。 萨拉从一边取下一盏提灯来,照明有些黑暗的屋子。 外面天色还算亮堂,但是对于这里来说,楼梯,房间,虬结而起,一楼勉强有些光亮,二楼的黑暗就更明显了,真的像个鬼屋。 你不知道黑暗的深处是什么,你不知道门后窗后是什么,你甚至不知道身边暗藏了怎么样的危机。 橙黄的灯光,软化了她的面部线条,立体的轮廓有些模糊,变得妩媚起来,她轻轻跃了一下,转身,像只可爱的精灵。 安岩刚刚一步踏出去又立马收了回来。 她笑了一下:请各位注意,地板上也会有窗户哦!说完接着向前面走去。 我们立马跟上了,她手里的矿灯,似乎是我们唯一的光源。 脑袋上传来了一些悉悉索索的怪声音,我本能地抬头看去,一小节木头正伴着细碎的木屑掉下来,我赶紧往旁边一移,差点踩空。 萨拉转过头,微笑地看着我:女士,当心了,神秘屋年久失修,这种情况常有。 说完她依旧像之前那样向前走去。 我疑惑地抬头看了看,皱起了眉,总觉得不光光是因为年久失修,而是有东西,这种地方,我宁可在我头顶上跑来跑去的,是老鼠蟑螂之类的,也千万别是其他的。 萨拉带我们进入二楼内部的方式是翻窗。 翻窗,其实也不是正当意义上的翻窗,她这样的淑女是不会有这样失礼的行为的,我只是想说,我们是从窗里过去的。 一扇被当作门的落地窗。 这间屋子甚至还没有被粉刷好,装修的工具也都杂七杂八地堆在一个角落,盖着一个白色的布头,上面落满了灰尘,布面凹凸不平。 我感觉下面随时会钻出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只好深吸一口,把目光转向别处。 黑暗的气氛,突然提灯的光闪烁了一下,我猛地向它看去,萨拉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拍了它一下,喘息的灯有恢复了正常:好像有些没电了。 没电 又是没电 这两个字简直有毒! 大家到底能不能随身携带一个充电宝? 走吧?但是提灯依旧发挥着它的光和热,萨拉用力地推门,但是没有作用,她伸出脚,样子俏皮,踹了一些,门顺利打开,却落下许许多多的灰尘,熏得大家咳嗽起来。 我挥着手,眯着眼睛,心想走一趟神秘屋,我该不会连肺病都要出来了? 萨拉仗着灰尘大,当我和安岩是瞎的,一把把神荼扯进了一个小房间里,一个十足狭小,需要贴身的房间里,踹上了门。 我和安岩无动于衷,甚至看着萨拉抱着神荼大献殷勤。 萨拉身材很好,要知道种族优势是很强大的,还是低胸的领口,紧紧贴着,大概什么都能看到,大概什么都能感觉到吧? 我和安岩挪了一下角度,可以看得更加清楚,不但不急,反而饶有兴致。 这样淡定的原因,还不是因为神荼自己明显放水的动作,不然我猜萨拉还没有摸到神荼,就被小红帽格开了,他虽然很好相处,像邻家大哥哥一样,但是护着自己人是从不含糊的。 这种强迫神荼的事情,安岩看到了,保准上去就是怼,管你是谁。 萨拉很卖力,她的身材确实很好,脸蛋长得也很漂亮,各种姿势,看得我脸上都要烧起来了,但是,相比之下,神荼真的就像一个冰块一样,多么火热也融不化他。 -- 第131页 原本看见萨拉这样,我还有点那么的骚动,安岩也是,但是看见当事人这么平静,完全就是一头冷水浇下来,我和他勉强睁着死鱼眼睛看着。 你说,神荼,他是不是太纯情了,所以一点反应也没有?安岩皱着眉头问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隐隐约约听见一些撩拨的呻。吟,非常的诱惑,是个男人我都觉得把持不住!唯一不够完美的,可能就是她那一身衣服太厚了。神荼仍然板着一张脸,甚至是,眉宇间隐隐的嫌恶,于是忍不住地说:那是纯情么?那简直就是【哔】性冷淡! 所以说神荼的要求到底有多高?你好歹给我一点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啊! 别说脏话。他随口讲了我一句,但是乐得看我这幅表情。 说不定他不喜欢那样的御姐,就喜欢你这样的。安岩说着这种话,我完全听不出安慰的意思。 等等!我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一直以为我走的也是御姐路线。 他听到了,痴痴地笑了起来,捂着嘴,你就免了吧! 我去你的嘲讽还可以再明显一点么?身材的缺陷不影响气质好不好? 我瞪着安岩,他幸灾乐祸地开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一点不霸气,还很怂,特别是。他指了神荼,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还来不及回嘴,就听见萨拉突然尖叫了一声,狼狈从房间里面摔出来,用力往前跑去,我和安岩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溜走了。 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我眼尖看见,忍不住要骂出声。 是我的斯,神荼居然又拿我的法器当作一次性消耗用品! 作者有话要说:  浅浅:放开神荼让我来! 萨拉:你来你来,有胆子你就来。 浅浅:【没胆子 茶:你吃醋吗 浅浅:吃什么醋,神荼又不喜欢她。 茶:嚯嚯,神荼,那如果倩倩这样对萧绍呢?反正她不喜欢萧绍。 神荼: 安岩:整个把他打死! 茶:打死谁? 安岩:一起打死! ☆、生日番外 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因为今天是神荼的生日,清雪有毒,非要挑着他生日去拜访他师傅,本来就在修行,完全没有准备,他还快到了才告诉我,礼物都没有买啊! 我抓狂地想着。 哎呀,不去!我干脆站在原地不动了。 清雪有些无奈地摸着自己的光头,到都到了,你不进去。 哪里到了?只是在小区的外面而已,远得很咧! 我没有准备礼物,不去!我就死死地抠着这样一个原则,怎么说都不去。 小僧给你支个招。 我静静地看着清雪,并不期待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你可以把你自己送给他啊! 我就知道!所以千万别对清雪有一点点的期望! 我送你个小饼干!把你送给他算了! 狂翻白眼,表示我对清雪智商的敬意。 神荼十八岁庆生,你不去是不是有点不厚道?他转着他那一串念珠,有些吃不消我的执拗。 就因为是十八岁还两手空空的,我就更加不好意思了啊! 我瞪了一眼清雪,暗骂他到底上不上道,这种浅显的道理难道非要我说出来么?这个师父做的还真是不够格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坐在了神荼他们家的客厅里。 并且清雪张口第一句就是:神荼!小僧来给你送礼物了!然后把我往前一推,浅浅送给你! 我特么一首《凉凉》送给你! 神荼他师父正喝着,一口水就喷了出来,擦了擦自己的下巴,严肃地说道:也是一个好礼物,让他真正成人。 神荼原本是打算装作没有听见清雪的话的,十分的淡定,结果他师父非横来这么一句,弄得他这个清冷的少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哔】 他师父是我没办法,但是清雪我可以啊!还离得我这么近,上去就是一脚,踩得他跳了起来。 虽然美名其曰给神荼过生日,但实际上,清雪好像只是找了个借口去喝酒,我有点受不了他们一边喝,一边吹,头疼地想出去走走,坐在清雪对面那老人家就一脚把正在看书的神荼也踢了出来。 被赶出来的神荼也是一脸茫然,他做错了什么要在生日的时候,像个包裹一样被丢出来。 在他们家门口蹲了一会儿,旁边的神荼傻傻地站着,不是傻傻,是安静地站着,我觉得这有点不叫事,咱们起码不能像被罚站一样待在门口是不是? 拍拍手,抚掉灰尘,去订个蛋糕吧?虽然他好像不是很喜欢吃甜的。 神荼没有表态,我便当他默认,朝着街上走去,这里的商铺我不是很了解,但是蛋糕店总是随处可见吧?一处处看,难道还没有么? 上街我才发现,神荼的生日貌似是所谓的光棍节啊! 我叹了一口气,修行太久,成天就往深山老林里面钻,我除了中国的传统节日,其他都记不得了。 我看向神荼,清冷的少年直视前方,黑色的碎发有一点点地遮眼睛。 这孩子该不是上天要让他单身一辈子吧? 这叫什么来着?注孤生? 你在想什么?神荼突然开口,凉意将我从头冷到家。 我笑着,捻起他额前的一撮碎发,我在想你是不是该剪头发了。 他拍掉我的手,笔直向前。 我忍不住笑出来,快速地跟上他,虽然他这样很好看,但是按照他的脸蛋,换个清爽点的发型,也一定帅裂苍穹啊!这样想着,我就大跨一步,走到神荼面前,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把撩起了他的碎发,露出了他光洁的额头。 他有些温怒地抓住我,我这时才发现,这个举动,似乎确实有些出格,而我们的距离,似乎也确实近了一些。 我呼吸一紧,但是还没有等这种尴尬感扩散开来,就听见旁边的人骂了一句:老子单身已经很可怜了!现充就不要在街上秀恩爱了!光棍节也不消停么? 神荼松了手,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异色。 我完全服服帖帖,安安静静地跟在旁边,不再作妖了。 指了指一家蛋糕店,神荼点了点头,我们一走进去,就感受到了一种节日的气氛。 不是光棍节,是情人节的气氛。 其实,光棍节,难道不就是现充虐狗的节日么?其实看着小情侣们甜到发齁,我还是有点羡慕的,只可惜,命运让我不会有这种甜蜜的体验了。 所以,在店员上前介绍说,情侣秀波恩爱就可以打折哦!的时候,我就忍不住笑了一下,嘲了一句,今天光棍节,为什么要秀恩爱? -- 第132页 她被我怼地一下子噎住了,但依旧笑着圆场:我们只是举办了这样一个活动,其实和光棍节没有什么关系。 哦哦,她的意思就是,这个活动,只是正好和光棍节撞在了一起是吧? 但是!我不差这点钱! 我摸了摸钱包, 哎呦,没带钱,尴尬了我还说要给神荼买蛋糕 我可怜巴巴地转过了头:神荼,你带钱了没? 他抽搐了一下嘴角,但仍点了点头。 店员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开心地说,来!秀波恩爱吧!给你们打折哦! 嗯?秀什么秀? 我看了看别人,接吻什么的,超纲了啊! 神荼一句招呼都不打,突然把我拽了过去,我觉得脸上多了一抹软软的、温热的触感,这抹温软,碰触即离。 我完全就懵了,眨眨眼睛,嗯?刚刚发生了什么? 倒是店员急了,拿着相机,焦急地说:我还没有拍下来。 我问:一定要拍下来么? 她一愣,留个纪念嘛,反正你男朋友这么帅。 我默默地闷声发大财,摸摸鼻子没有说话。 神荼看了我一样,我心里就是一慌,结果他开口,跳过那个店员,去挑蛋糕吧! 虽说是给神荼买,但是钱不是我付的,样式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反正我就挑了一个我喜欢的,然后问神荼,他什么都没说,直接付钱。 全价。 晚饭很丰盛,我留着一点肚子,准备等等吃蛋糕,神荼他师傅说要点蜡烛许愿望,神荼非常不屑,直接把蜡烛扔进了垃圾桶,顺带着打火机。 老人家骂道:你扔打火机干什么? 神荼看了我一眼没有答话。 我茫然地回视,看我干什么? 很久才反应过来,差点没跳起来为自己正名:烟!我早戒了!否则就让惊蛰捅我! 虽然神荼不是很想走那些过场,作为寿星也完全不在意,但是我还是悄咪咪地凑在他耳朵边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他没有表示,耳根却有些红。 我呵呵一笑,呀,神荼真是可爱呀! 神荼是真的不太喜欢吃这种东西,两个人长辈对这种东西更加没有念头,我一个人吃了好多。 修行在外,虽然不会刻意控制饭量,但是吃到撑住还是很少的!肚子其实涨涨的,但我有一种久违的幸福感。 两个人吃过晚饭,依旧二两小酒开始轻酌。 我露出手腕让神荼诊脉。 他切了一会儿,说道:滑脉。 我就是一愣。 其实他的声音很轻,不认真听几乎听不见,但就是全场的人都听见了。 这回不仅是神荼他师傅,就连清雪嘴里的一口酒都喷了出来,拿着袈。裟擦了擦嘴,对着我,有些责怪又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叫你把自己送给他,你还真把自己送给他啊? 我涨红了一张脸,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骂他才能比较解恨。 老人家呵呵一笑,感觉已经喝得有点上头了,对着神荼翘起大拇指:小子动作挺快啊! 神荼终于忍不住辩解一句:我是说她吃得多。 他不明白,自己偶尔开个玩笑怎么了?他们非要横插一刀。 快要走的时候,神荼突然拉住我,没有吭声。 我有些惊讶,少见啊,这样踌躇的他,怎么了? 你的礼物呢? 我一愣,难道他真要我把自己送给他看,两手一摊,面上有些尴尬,没有准备,下次补给你。 他的眉头压了压,这个动作,表示他已经很不开心了。 我突然心里一动,上去搂着他,朝着他的脸颊亲了一下。 清雪!走不走! 我有点羞,有点恼,走出神荼家,吹着冷风,才知道我的脸究竟有多么的烫。 还说我没有给他礼物呢!中午的时候他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亲我,这难道不算是我给的礼物嘛?现在我又亲了他一下,怎么看都是他比较划算吧? 浅浅,你脸怎么这么红?清雪奇怪地问道。 我捧着我的脸,大声地说道:我才没有脸红! 作者有话要说:  神荼生日是光棍节?我不知道,我乱写的。 要不要建个群,大家可以加进来,聊聊勇漫,可以算个同好群。 群号我丢这里了:675839998 群里还可以发些小段子,偶尔开开【~】你们懂的 ☆、来场捉迷藏吗?(11) 丢在地上便丢在地上,也没有那个时间去捡了。追着前面跑得飞快的女人,向前冲去。 神荼身上带着斯,而希望之星被分开来,链子在我手上,吊坠在安岩身上,这女人这么着急地取东西,这个不祥之物果然和神秘屋密切相关! 她的速度很快,关节炎像是消失了一样,加上神秘屋地形复杂,我们初来乍到,有些跟不上她,眼看就要跟丢了。 我想也不想,扔出佛珠,既然她惧怕玉石,那么佛珠更能够克制住她,金色的光带着刚正不阿的气势向她飞驰而去,谁料,半路弹出一扇窗,佛珠反弹在上面,咕噜噜地撞在墙上,竟然有几分被抛弃的委屈。 花了高额磨好的斯可以不捡,但是这个可不能不捡! 我虽然速度很快,但是立马被神荼和安岩超过,落在了后面,最前面的萨拉只有一片衣角了,跑得很快,我心里着急,连看也没有,一脚踏下去,突然感觉地面松动,一空,竟然出乎意料地掉了下去。 意料之外的腾空感觉并不好受,心都有种下坠的感觉,我扑通一下掉进了一滩水里,糊得我睁不开眼睛,一口水吞入我咽喉,想到这里是哪里,我顿时反胃,连连作呕,底下是瓷质的浴缸,猛地从上面砸下,有种碎裂的疼痛感从我的尾椎骨那边传过来。 我疼得呲牙,挣扎着翻出来,把地板打湿了一片。这种天气跑在水里不是怎么好受。 用力摸了一把脸,视线渐渐恢复,我现在在一个浴室里,前方有一面很大的落地镜,简直就是鬼屋必备,好像随时能够从里面跳出一个东西来。 这里明明只有我一个人,理所当然,镜子中的轮廓也该是我的,但是幽暗的环境下,镜子的我就像是拥有另一个人格的我,陌生,可怕,紧紧盯着我,眼里还闪着诡异的光。 我挪开了目光,挤干了一下身上的水,推开门 混蛋! 谁能告诉我,门外站着的血人是谁! 我用力地关上门,用背抵着,但是对方的力量很大,我这身蛮力居然有点不够看的意思,砰砰地顶开门,再重新被我压回去,这破门很快就嘎吱嘎吱地叫起来,承受不住这般前后夹击的蛮力。 暗骂一声,我速度跑开,跳上了洗手台,够着上面的窗户,打开爬了进去。 下面立刻传来了门被撞开的声音,还有东西被扫下去而支离破碎的尖锐声,我不敢停留,爬了起来。 -- 第133页 浴室的隔壁就是一间卧室,墙上的壁画摇摇欲坠,床上的被褥乱七八糟,还有一些陈旧的污渍,我踹开角落的一扇门,竟然打开了一间厨房。 身后的声音已经近了,容不得我犹豫就跑了进去,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场捉迷藏。 看是我先暴露,还是他是追到我。 我打开了厨房的门,却进入了书房,天花板上有一扇窗,我从里面爬进去,来到了客厅,跑上楼梯。 这样直条、不扭曲、开放的空间,让我一眼看到了身后追赶我的东西。 一个男人,满脸血污,身上全是弹孔,眼睛充血,身后一道长长的血痕,张着嘴,充满怨念。 楼梯的尽头竟然是一扇横向卧倒的小门,我咒骂了一声,不得已跪下来爬进去,湿着的衣服,还有现在的姿势,这种局面,简直太狼狈了。 他一把拽住了我的脚,我心里一慌,扭过身子去踢他,满脸血迹的脸正对着我,咆哮吐出血沫子,紧紧咬着牙。 我卯足了力,结果却穿了过去。 不带这样的! 凭什么你能碰到我,我就不能碰到你!? 这完全没有科学依据了啊! 急中生智,我抓着门,本着夹断腿的力气,用力地合上,他果然吃痛地叫了一声,松开了手,我赶紧关上门,趔趄了几步,手脚并用地跑起来,他像是被我惹怒了一样,更加穷追不舍。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莫名其妙被你追,我还没有发飙呢! 直勾勾的走廊,窗帘被拉得死死的,没有一点光,冷不丁还要防备脚下突然出现的窗户。 我终于跑到尽头,这是一扇软包的门,我用力地打开,想象中的书房却变成了浴室。 反正这里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有,就不要太纠结了! 我踹开浴室的另一道门,跑进了一间卧室,看到墙上有一门,拉开就蒙头跑过去,但是砰地一下! 我去他的神秘屋,门后面怎么是墙壁? 我的额头撞在了墙壁上,眉弓都一阵撕裂,好像粉碎了,这种疼痛好像震荡起了我的整个脑子,眼冒金星毫不夸张,眼球都要被反作用力推出来一样。 现在还管什么身后有东西啊,我的脑袋剧痛,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了,整个人都是懵的,脚步踉跄,几乎要直接摔倒在地上。 我用力晃了一下脑袋,努力地睁开眼睛,血人已经张牙舞爪地向我扑了过来,而我连佛珠都捏不住了。 两枚金针从我面前飞过,在刺入血人的那一刻,仿佛还定住了他的身影,他颤抖起来,发出呜咽,立马就消失不见了。 一声枪响,将我的视线引了过去,我这时才看见他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孩子,不算孩子,他还在地上步履蹒跚,身上也有许多的弹孔,眼眶空荡,没有心灵般。 我松了一口,跌靠在墙上喘息。 神荼又是一针,解决了身后在追赶他们的东西。 也是一个成年男子,好像和追我的那个,是一样。 安岩放起枪,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浅浅,你没事吧? 有事,大概是要脑震荡了。我生无可恋地想到,撞上的那一刹那,我清晰地听见自己的额头砰地一声,响亮又清脆,简直像个熟透了的瓜一样,你赶紧给我看看,有没有开裂。 安岩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开裂?你连包都没有,好得很。他像是证明一样,还拍了一下。 我的脑袋还是很晕,但是扶着勉强有些意识了,那是什么东西? 一些能量的具现,连幽灵都算不上。安岩回答道。 我点点头,晕眩持续,萨拉呢?让她跑了? 神荼和安岩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我咯噔了一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还是安岩打破了僵局,他对神荼说:总之先到处看看。 我扶着额头跟在他们后面,跌跌撞撞。 几口棺材随便地放在厨房、浴室、大厅、卧室等等,最搞笑的要是放在一间地下室的棺材,竖着放置,并且看材质还非常的一般,薄薄的棺材板,就像没有养儿防老一样,边缘还有牙印。 说是安葬,倒不如说是给幽灵随时随地提供一个住所,本来神秘屋的建造目的就是安放亡灵的,听说这样迷乱的布局,适合让亡灵容身。 这里棺材有昂贵的,也有低廉,似乎是有着某种等级制度的划分。 推开门,我立刻被震惊了,就这样一间不见天日,房子里面连灯都不装的地方,居然还有一间图书馆,一排排书架造到了最顶层,塞满了书,一架梯子懒腰腐败,看来是许久不用了。 我随手抽出一本,拍开上面的厚厚的灰尘一双灌满灵能的活活当成了电灯泡使,因为拿着照明棒的安岩去了另一边。 这本书大约就是讲一些鬼怪神论,草草地扫过其他的书脊,从欧洲传说到东方神话,千奇百怪都有。 另外一边还放着一些,神话里出现过的东西,还有一副画《迪奥的世界》,最有名的一副灵异画作,在这种闹鬼的地方看看,还是挺恐怖的。 可惜这是副赝品,真品是我亲手回收的。 索然无味。 我放下东西,走到他们那边去,安岩正翻着一堆书信,看上去还挺有兴致的样子,我拿起一封看了看,是别人写给萨拉的情书,安岩,赶紧学学。 他打了个寒颤:太肉麻了,我得挑一份正常的。 我就帮着安岩挑,神荼站在一边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落款的名字有很多,这张桌子堆满了情书,怎么算,勾搭萨拉的男人都有个三四十吧,而且还是保守估计,我想了想她的年纪,这得是一个月换一个男朋友的速度啊! 结果安岩又从角落里拖出去了一大堆,比桌上的还多,上面蒙的灰,让这些书信看上去不像是情书,而是一堆废纸。 安岩睁大了眼睛,整一个百度书库啊! 我看了默默无言。 以后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写情书了? 或者,《千样款式随你挑,动人情书立马到》,这样么? 角落里突然传出了一点细微的响声,我和安岩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停下来手上的动作,他向我使了个眼神,慢慢放下手里的东西。 我轻轻走过去,只见一只看上去就很高大上的棺材掀开了一角。 我微微探头,安岩虽然在后面照明,但里面依旧黑得不像话,非常地暗,什么也看不见。 朝后看了一眼,神荼皱着眉,安岩冲我扬了扬下巴。 我转过身,抬起脚就把棺材板一脚踢翻。 一只枯手突然蹿出来,像蛇一样拉住了我,我只是惊讶,但随机应变的能力并没有让我太过慌张,可是谁知道这手的力量出奇得大,居然将我拖进了棺材板里。 我听见神荼和安岩着急地喊了我一声,他们想要抓住我却失败了。 我被那只手扯着,棺材里通往另一个地方,摔得我七荤八素,但是本能和愤怒让我立马弹起来,佛珠绕在手上,照着就是一拳,枯手的主人立马便成了一堆灰。 -- 第134页 我转了转手腕,向上看去,地下室一样的房间却有高高的顶,封死了所有光线,如果不是能运用灵能,我现在恐怕就像瞎子一样。 正头疼地想着要怎么办,突然眼前的光极度地亮起来,有一种错乱的感觉。我感觉一阵晕眩,地面似乎在晃动一般,猛地甩了甩头,我企图站稳却是未果,记忆里的一幕幕,那些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重新被扒拉开,惨烈地呈现在我眼前。 我痛苦地乞求和我最亲近的人,父母死后,一个孩子能依靠的不过就是叔叔和叔母,但是就连于浠都那样冷漠地看着我。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在世上是一无所有的。 得到的永远是疏远和无视。 后来,眼睁睁地看着神荼已经有了归属,而我还在流浪,怨恨、寂寞和痛苦将我的心一点点凌迟。 流浪的小孩,没有父母,没有家,没有依赖,没有温暖,就像只被破旧的玩偶,被扔在垃圾房。 还有反复的梦魇,能力的巨大差距,我害怕自己不被需要,不被认可,害怕被抛弃,听见神荼冷漠地拒绝我,嘲讽我,还有安岩毫不犹豫便离去的背影。 我是一个孤独的人,没有人在意,没有人爱。 苦苦追寻那些的真相,却发现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的痛苦、窒息 我额上一点点冒出了冷汗,就是这些无堪回首的记忆,把我逼成了现在这个于浅自卑、逞强还有懦弱。 我突然从梦境中醒来,一只冰冷的手从背后摸向了我,温柔地拂过我的眼帘,我心里大骇,想要回首,却发现身体被控制,根本动弹不得。 我惊讶地睁大了瞳孔,指尖用力,依旧于事无补。 萨拉在我身后轻笑,凑近了耳畔,别白费力气了,虽然我不喜欢女人,但是你的话,我嫌恶地想要避开她摸上来的手,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就喜欢看这些恶俗的戏码,看着别人痛苦的表情,我就特别开心呢! 我没有搭理她,只是一个劲地用灵能像要突破那种无边的束缚但是就像一拳打在空气上一样,源源不断的灵能输出,好像只是归于了自然。 她浅笑了一笑,漂亮的美容说不出诡异,我知道你心有所属,但是看看他们,你还会有放不下的么? 眼前的景色一变,我看到神荼睁着一双慧眼在寻找什么。 萨拉好心地向我解释,这是一场游戏,看看他先能找到谁吧?你,还是另外一个人。 这样的游戏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我握紧了拳头,看着神荼着急地四处寻找。 他口口声声喊着安岩安岩安岩,没有一声于浅。 萨拉满意地看着我迷了眼,漠然脸色的表情终于垮掉,忘了告诉你,游戏规则是,只可以找到一个人哦,另一个,要留下来陪我永远玩游戏。 她咯咯一笑,好似活泼的少女。 神荼找到了安岩。 萨拉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但是对上我的眼神,笑容顿时淡了。 我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她重新笑起来,歪着头,仰视我,这一双漂亮的金色眼睛,露出这种情感可不好呢!她捂着痴痴一笑,活泼地转了几个圈,然后突然停下来,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一定是我说得太抽象了,神荼理解不了什么叫做永远留下吧?那,游戏就重新开始! 她打了个响指,神荼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片悬崖,我和安岩正无力地死死攀住边缘,这样的场景一路扩散到这里,我眼睁睁地看着色彩蔓延过来,只是一瞬间,脚下突然变成了空气,我仿佛踩在空气中一样,心里忍不住地颤抖,我想要后退,双脚被死死钉住。 看看他要救谁吧?谁死了他会痛心,谁死了他会觉得无所谓。萨拉压低了声音,仿佛从地狱中穿来一般。 神荼脸上的表情纠结,突然之间,边缘碎裂,我和安岩同时掉了下去,神荼猛地一扑,牢牢抓住了安岩。 我心里猛地一揪,眼里开始涣散 另一边的神荼和我受着一样的煎熬。 神荼觉得浑身无力,灵能好像完全消失了,就连力量也缺失了一样,他第一次真正陷辱黑暗,什么也看不见,无尽的黑暗似乎把他带回了那段最难熬的岁月里。 像个瞎子一样,第一次,这样无力。 他听见萨拉的声音,银铃般地轻笑。 桃木剑直直地指向她,他们呢!? 藏起来了~她轻轻一笑,像是感受不到他的愤怒一般,而现在的神荼,确实像是拔了牙的大猫。 只能选一个你要怎么办呢?她笑得开怀。 两个我都要!他将将桃木剑刺向了萨拉,女人的身影突然消失。 真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她留下这样调笑的话语。 取而代之的,是我把刀子捅进了他的心窝,眼里冰冷,语气冷漠,知道我背叛过你们,还敢把我留在你身边,我握紧匕首,把神荼推开,伤口外露大量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甚至是我的眼,就为你的大意去死吧! 神荼心里一紧,哪怕他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腰上一痛,转过头,是从未见过的安岩,浑身充满凉意,他怨恨地说道,如果不是你,我会是个普通人,说不定早就过上舒适的生活了,全都是你! 背后的刀子被拔了出来,他早已是满身鲜血,而心似乎也是,明明全都是假的 够了! 萨拉慢慢靠近我,我似乎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将要任人摆布,但是体内的灵能似乎压积到了一个程度,突然爆发开来,将我的神识带了回来。 我迷离灰暗的眼神重新亮了起来。 萨拉惊讶地说,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回得来? 然而我的注意力全被眼前的一幕吸引走了。 悬崖的幻想破灭,碎裂之后,我看到了真正的神荼。 一双红色的眼睛,面容冷酷,竟是满脸杀气。 ☆、来场捉迷藏吗?(12) 腥色的眼睛仿佛来自幽冥地狱,冥神的凝神足以让人肝胆俱裂,发自内心的恐惧,强大的灵能萦绕,黑色的发无风自动地扬起,强大的气场压抑到了极点。 但是! 我看到这样的神荼,感觉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血脉喷张,激动到颤抖。 神荼就是神荼。 他是神荼。 不需要别的形容词。 惊鸿一瞥,他的身影就消失了,四周又恢复了正常。 呵,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我讲着一口中文,对上萨拉愤怒又茫然的表情,心里冷笑。 我管你听得懂听不懂。 下一秒想想不对,她怎么能听不懂,她不是很皮么?大咧咧地竖起中指,用英文直勾勾地翻译过来,口气嚣张,你老子还是你老子! -- 第135页 怕她不能感受到我的语气,我还特地叫了一些语气词,萨拉那张精致的脸气得都不精致了。 我张了张手指,佛珠听话地出现在了手腕上,刚刚被压制住,似乎连它都有些不甘心,灵能波动得厉害,下一秒就要飞出去一样,这回轮到我笑了,安岩呢? 神荼虽然暴走,但是这家伙一向连暴走的力量都能运用得炉火纯青,而且刚刚那一瞥,想来他已经看破了幻境,不需要太担心。大猫发飙起来,怕是神秘屋都给她整个拆了! 就是不知道安岩怎么样,如果安岩和他在一起,没道理刚刚没看见他啊? 萨拉完全听不见我的问话,揪着头发不敢置信,怎么会,你怎么回得来?她痛苦地捂住胸口,你们怎么回得来? 因为神荼从来不是我的弱点,真的想要伤害我,其实方法多的是,可惜她偏偏挑了一个我习以为常的伤害方式。 神荼是我追随的目标,我是努力想要攀登的高峰。 你的记忆明明告诉我你最害怕被抛弃,为什么!?她大声地问我。 我皱了眉头,偷看了我的记忆,真是叫人恶心。懒得和她废话,佛珠甩出去,她惊叫了一声,被金光劈成了两边,化为一团烟雾,轰地一下消散如烟。 佛珠乖顺地回到手中,依旧精力充沛。 我把佛珠套在身上,认真地得分析起眼前的情况。 这个自然不是她的本体,就算因为自己万无一失的计划失败了而伤心,想来也不会伤心成别人打上来也完全不闪躲的状态吧? 我点了点脚尖,灵能把地下嵌着的东西也照得一清二楚。 地面上,一个圆圆的盘子慢慢显出了形状,上面布满了奇形怪状的文字和标点。 费斯托斯圆盘,来历、含义、用途完全是个谜,至今没有任何学者可以解释圆盘图案上的意义。 当年因为费斯托斯圆盘,考古界动荡不安,最后以文物易碎,不适合移动,由希腊政府保管,但是希望之星这种,恨不得让当局者里三层外三层包起来的东西,都能被萨拉拿到,那么这个出现在这里,也不意外了。 我只是纠结要不要把它抠下来。 算了,这么个死沉的东西,拿着也应该挺累的,我向下注了一些灵能,作为记号。 拍拍手,站了起来。 还不知道安岩怎么样,不过他应该没事,不然萨拉早就把他也拿出来刺激我了。 安岩在我心里的地位不比神荼低,想想小红帽哪天也冷酷地完完全全只记得神荼不记得我,我怕是更要伤心个半死。 两年前的我恐怕撑不过这一关,哪怕这样明显的挑拨离间,我都会忍不住心痛,甚至质疑自己。 不过,幸好,哪怕不能和神荼做恋人,起码同伴之间的信任还是有的,而且,他向来高冷,内心温柔,安岩就更别说了,小天使一枚,这样的人都不值得信任的话,那么就没有其他人可以信任了。 而事实上,安岩确实是我们三个人中唯一没有被迷惑的人,在我们被蛊惑的时候,他浑然不知,只是拿着照明棒头疼地看着蜘蛛网一样的走廊,崩溃地大喊:迷宫么!? 这里确实是个迷宫,困住鬼魂,也会让心中不坚的人迷失自我,成为她的俘虏,成为孤魂野鬼,游荡在这座孤寂的鬼屋之中。 我烦恼地抓了抓头发,接着一愣,现在已经是长头发了,但是无所谓地把短发搞乱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只好一边耐着性子理,一边吐槽。 要不还是把头发剪了吧?打理起来好麻烦啊! 话说这里也真是大得离谱了吧?为什么还没有走完?差不多也有两个多小时了吧? 咔一点细微的声音在安静的鬼屋里被一重重放大。 诶?我踩到什么东西了么? 害怕得静静站着,没敢动,但是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只是耳边似乎有点模模糊糊的声音,大概是耳鸣。 我眼睛一亮,那个身影不是小红帽么? 安岩? 安岩? 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模一样的语气,一模一样的语调。 我可不知道旁边还多了个人啊! 我撑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慢慢偏过头,对上了一张脸。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一股凉意直直地窜上我的心头,眼睛都不敢眨,只是死死地看向她。 一模一样的神情,一点迷茫,九分惊恐,我听见她发颤的声音,你是谁? 我? 我是谁? 我是谁?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无力地倒退了半步,我是谁?我是谁? 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我是谁? 心里的恐惧一点点放大,仿佛缺失了一块,叫人惶恐。 我害怕地抬起头,看着她,她也是满脸惊恐地看着我,不断后退,手里握着佛珠,戒备地看着我,你是谁? 我不安地揪住我的头发,不知道,不知道我是谁? 安岩! 我听见她的声音,顺着看过去,一个长相清秀,面容干净的男人跑了过来,浅浅。 他焦急地喊着。 她安心地看着他,松了一口气,又唤了一声,仿佛单单是他的名字,就能给她力量,安岩。 安岩。 安岩? 是她的同伴么? 真幸福,有人陪伴她,有可以托付的人,不像我,不像我 安 她呆愣地看着男人直接越过他,不敢置信。 我的表情同她是一样的奇怪,这个叫安岩的人,竟然蹲在我的面前,握着我的手,好温暖啊,好温暖的温度,温和大的声线让人本能地想要信任他,浅浅。 在他棕色的眼睛里,我能看到一个无助的我,以及他沉到心里的关心。 浅浅 我的名字。 于浅! 安岩。 完了,丢脸丢大了。 我突然清醒过来,听见安岩这么温柔地叫我,以及这样温暖的体温,我要是,再不醒过来,剖腹自杀! 我捂起了脸,弱弱地请求他,安岩,千万不要把件事告诉别人。已经是第二次中招了,菜鸟都不会这样吧? 他看我清醒过来,瞬间松了一口气,你放心,我绝对会添油加醋地说出去。 哎!? 你!你果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红帽了! 安岩。 顶着同我一样的脸,可怜兮兮又不敢置信地看着安岩,客观地来说,摆出这么一副神情,我觉得还是很能让人心疼的,多亏安岩完全没有理她,反倒是看到地上、缩成一团的我。 你是怎么分出来的?安岩在我身边,也不慌不忙的,干脆把她当成研究对象,开始扯淡,细细地研究起我们之间的不同。 -- 第136页 安岩抱臂,一脸得意的样子,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他揩了一下鼻子,真是你的话,看到这么个冒牌货,大概会暴躁地对我说揍她。 我可是从来不打女孩子的,而且这个女孩子还这么可爱。我摊摊手,暗中猛夸自己一波。 安岩淡定地回嘴,你不是一向把自己当男人使么? 好吧,我摸摸鼻子。 他从一边抽出一张唱片,像我解释道,《黑色星期五》,世界三大禁曲之一。 哦~我佩服地看着安岩。 三大禁区之一的《黑色星期五》,传闻说听过它的人都自杀了,如果不是安岩出现的及时又机智,咔擦,我这会儿多半也凉了吧? 这个神秘屋还真是什么都有,从赝品的《迪奥的世界》,到费斯托斯圆盘,现在又是三大禁曲,博物馆啊! 安岩突然站起身来,惊讶地喊了一声,神荼!转眼就跑没了。 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想来他们又不会乱走,就放弃去追他们,转身去看那个赝品。 但是我明明上一秒还觉得她就在哪里,难道说唱片碎了,她也会消失不见? 嗯?碎了? 诶!安岩!你别看见神荼就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乱丢啊! 这个唱片一碰就碎了,居然还能放?那个唱片机更是破得不行,都掉漆了,我如法制炮,灌了一点灵能作为标记。 等了很久,安岩还是没有回来,更不要说是我行我素的神荼了,连根金针都没有看见,待在这里总不是办法,万一安岩等着我支援怎么办,结果我刚走两步,就看见了一个木色的东西,自然不会是棺材板,就算是这里质量最好的棺材也比不上它的品质。 所以我看到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我去!惊蛰?光说连金针都看没看见,现在居然明晃晃地出现了惊蛰? 惊蛰怎么在这里?神荼呢?他们不应该如胶似漆吗? 我捡起惊蛰,它好像和我打招呼一样,还震动了起来,我有点无奈,大佬,你的作用不是卖萌,是保护神荼啊!现在他不能用灵能,你居然还敢在这里晃悠,信不信我掰断你? 开玩笑,开玩笑,给大佬递茶。 说话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神荼呢? 它从我手中飞起来,晃了一下。 我有些气结,你好歹也是把神器,能不能护主一点,只好又问了一遍,神荼呢? 它笃笃笃地敲在地上,绕着我转了一圈,好像没有听见我说话一样。 我弯下腰,看着它,我把玉佩给你附魔,你带我去找神荼? 给大佬递玉佩。 话音刚落,惊蛰居然蓝光大作,嗖地一下就飞了出去,我一边跑一边啧了一声。 堂堂一把神器居然这么见钱眼开,能不能和你主人学一学高冷? 跑了一阵子后,惊蛰突然加快了速度,我心里一慌,害怕自己跟不上它。 即便没有神荼的指示,这依旧是把斩妖缚邪的神器,凌厉地穿透了一只恶灵的身体,它还没有来得及哀嚎就散成了一堆烟雾,惊蛰顺利地回到神荼的手中。 我朝后猛地甩了一下佛珠,挥上了背后一只的脸,感叹桃木剑的威力,某种角度来说,这也算是轰杀至渣吧? 一群血肉模糊的恶灵围着神荼,但是敌方中央的男人始终不温不火,只是,看他金针飞出的速度有些加快,似乎是有点不耐烦了。 神荼的灵能不好使,他一定憋得慌。 我后踏一步,拉弓蓄力,经过岁月沉淀而木色饱满的珠子相碰,发出好听的声音,手腕用力猛地甩了出去,金色的光潇洒得不行,那整个黑漆漆的环境全都照亮了,它接二连三地击中,黑色的雾,反射金色的光,像烟花盛开一样,顿时驱邪这样压抑的场景,也完全变了一个味道。 回到手中,佛珠似乎依然蠢蠢欲动,我失笑,你这么兴奋干嘛? 我看向神荼,突然发现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的样子,顿时提心吊胆,快步走了过去,神荼,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虽然脸上称不上太好,但是依旧淡然的样子。 惊蛰好像也很兴奋的样子,撒娇卖萌,无所不及。 我眼角一抽,今天怎么了?都吃兴奋剂了? 对了,你有没有看见安岩?安岩这家伙,实力不管怎么往上面蹭蹭蹭地涨,习惯性走丢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他点了点头,他没事,他走南方,我们走北方。 这样不会遇不上么?而且让安岩一个人,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结果神荼给了我一个听我的就对了的眼神。 我跳过了这个问题,爽快地把脖子上把玉佩摘下来,递给神荼,他眼里有点疑惑,我解释到,我答应惊蛰把玉佩给它附魔的。 说到这里,我觉得有点好笑。 让它去保护神荼,居然还要 我求它,真是没谁了。 神荼眉毛一挑,捏紧了惊蛰,直接推开我的手,别理他。向前走,毫无犹豫地干脆驳回。 我佯装可惜地看着惊蛰,它抖了一下,好像不开心了,熄了光,安安静静地做一把普通的桃木剑。 过了一会儿好像不甘心的样子,从神荼的手里逃出来,往我领口钻,我有些无奈,把它揪了出来,别闹。 钻领口?这是一把正经的千年桃木剑能做出来的事? 我歪着头,突然看起了神荼的侧颜,有些着了迷。 明明冰蓝是如此通透的颜色,怎么会如此深邃,像是装了一整片星空呢? 或许多多少少,萨拉幻化出来的那些完全不切实际的幻想,并不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觉得我从来没有看透过他,因为他倔强,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虽然安岩的出现多少让他打开心扉,但是常年形成的沉默寡言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掉的,他还是下意识地自己去承担。 我们走到了一个长廊里,惊蛰生气不肯发光,佛珠就担起了手电筒的责任。 墙壁上挂着很多画像,第一幅是一位带着帽子,看上去像军官一样的人物,面容刻板,不怒自威,我凑近了看,别扭地念出他的名字,John Moses Browning。 John Moses Browning,温特斯彻步。枪的发明者,神秘屋的建造目的,就是为了安抚死在步。枪下的冤魂,挂他的画像并不意外,虽然这神秘屋是她老婆造的,但是好歹她老婆是拿他的钱是造的,怎么样也算是半个主人吧? 接下来,只有一个空白的画框,和下方一个名字,我猜应该是他们的孩子,一个几个月的婴儿,据史料记载,这孩子早夭,应该是没有来得及留下画像。 得知希望之星和神秘屋有所联系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住在项链里的两个人恐怕就是□□之父同他的孩子,奇怪的就是,为什么他们的身上有这么多弹孔? -- 第137页 神荼,那萨拉?我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但是不太敢确定。 他点点头。 见他肯定,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萨拉是,幽灵?冷汗直冒,觉得有点恐怖。 幽灵啊喂!虽然干这一行,知道有幽灵存在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用眼睛看见,我还是头一遭啊! 神荼没有回答,看向后面的画像,皱起了眉。 向后是好多男子的画像,毫无例外地就是长得不错,而且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我拿着佛珠照亮了最后一副画像,倒抽了一口气凉气。 画像上是一个带着礼貌,面露微笑,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虽然不是很年轻,但是他挺直着腰板,握着手杖,尽显非凡气质,布兰奇,是布兰奇!? 这是他年轻的时候,虽然和我见到的有些差别,但是面容依旧相似,果然长得很好看,而且,他身上的气质,任由岁月荏苒,都没有改变,我还认真地看了下方的名字,明晃晃地写着,布兰奇德图卢兹罗特列克。 难怪她第一次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想想,布兰奇临死之前反复念叨的名字,不就是萨拉么? 我去!居伊还说因为布兰奇已经年纪很大了,还没有找到可以相守一生的人,为他觉得很可惜,萨拉出现的时候,他还有些感谢,但是真实情况完全反过来了! 布兰奇哪里年迈?这完完全全是姐弟恋啊! 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和一个看上去妙龄但实际上是世纪老人的女子。 这已经从惊悚故事,变成了伦理故事啊。我幽幽地在旁边吐槽,神荼冷不丁地对我说了一句,朝上面照一点。 我吐了下舌头,乖乖干活。向上一照,在很顶上的地方挂着一个东西。 当我真正看清是什么的时候,瞬间吓得我手一抖,神荼不悦地瞪了我一眼。 大头娃娃 它突然咯咯地笑了一声,诡异地回荡在扭曲幽暗的房子里,佛珠就差那么一点点掉了。 安娜贝尔娃娃。 活的洋娃娃 放置它的玻璃橱柜上这样写着它的名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所幸是在柜子里面,不然看看它的眼睛,好像还在瞪着我们,随时随地都要下来把我们弄死的样子。 我还来不及唏嘘一句,神荼突然腾起,拿着刚刚甩手不干活的惊蛰,照着就是刺了一剑,玻璃破碎的声音极其刺耳,在幽暗的环境下显得极其诡异,金光没有给我任何正义的底气,反而显得很鸡肋。 神荼这一剑不禁是扎穿了玻璃,顺带着连娃娃的身体都被穿透,他利索地拔刀,轻松地跳下来,曲腿缓冲,如教科书般的标准。 我全程震惊地张着嘴,直到他落在地上,站稳起身,轻轻一扫,才拍了拍脸,回过神来。 做标记? 说起来,费斯托斯圆盘,黑色星期五,我也都做了标记,这算是默契? 我把这些和神荼一说,没想到向来冷淡的他竟然夸了我一句。 他转身向前走去,我赶紧小跑追上,拉住他,总感觉他脸色不是很好,神荼! 诶? 拉空了? 什什什什么情况? 一个突如其来的斜坡令人始料未及,神荼都一头栽了下去,更别说是我了,像个球一样,麻溜地滚了。 这个房间就好像是横过来了一样,有一种离奇的失重感,控制不住地下坠,幸好这个通道够大,否则卡在中间绝对更加难受。 我竭尽所能地想刹住车却不过是徒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冲向比我先落地的神荼:神荼让开! 冲向神荼这种事情,比在鬼屋里遇见活的洋娃娃还诡异啊! 我看到倒在地上的神荼身形一动,但是由于没有灵能,他并没有及时地躲开,反倒是成了我很好的垫子。 真的是不小心的,要知道惯性是任何东西无法克制,羞耻地跨坐在神荼身上,我只能说是我的幸运,神荼碰巧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也是巧合! 但是裹了黑丝的大腿我保证手感很好!因为他没有立马拿开,后来我才发现是他僵了。 我惊恐地看着神荼,难以置信。 这货居然硬了!臀部上的触感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这货真的硬了!如假包换 我愣着,被吓得没有反应。 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写得很着急,有时间改改,暂且凑合着看吧! ☆、实力划水随意写(2) 茶:看看这个标题,实力划水随意写,大家就该知道今天又是什么内容了,铛铛,今天我们请来了T.H.A.的风云人物神荼和安岩,还有个划水浅浅。 浅浅:我竟无言以对,不是我水平太臭,是这帮人水平太高,放在于家,我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啊。 安岩:没事没事,你起码还有一个格斗NO.1的名誉称号挂着啊!赶紧谢谢神荼还帮你留着吧! 浅浅:【震惊】【神荼,你真看着我干嘛,难道真的要我道谢吗?】 茶:今天请大家来玩几个小游戏。 《弯手指》 四个人(包括茶,但是茶不弯,茶只负责问问题),说一件事,与之相反的就弯,手指先弯完的,会有惩罚哦! 这个规则,可能说得有些乱(其实我第一次听说这个游戏的时候,完全就没有明白) 茶:我们先来示范一下,比如:没有看过三级片的。 三人脸色一凝,默默地弯了手指。 浅浅:【虽然很不服气,但是,事实如此】 神荼:【虽然很不服气,但是,事实如此】 安岩:【幸好有那一茬,否则尴尬了】【咦?宅男看这种不是很正常么!?】 茶:【忍住不笑】接下来轮到安岩了。 安岩:嗯短头发。 浅浅:安岩你是故意要整我么?【弯下手指】 安岩:神荼,该你了。【晃了晃手】五个手指先弯完的人要接受惩罚哦! 神荼:【稍微想了一下】打得过我的。 茶:【弱弱】不怕痛的可以不弯。 安岩: 浅浅:【我已经三根手指了啊!这个游戏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啊!】轮到我了吧?女孩子。 神荼和安岩没有疑义地弯了手指。 茶:【其实这个游戏相当于国王游戏啊!问这种简单的问题怎么行嘛!】初吻还在。 安岩和浅浅没有动。 神荼:【弯手指】 浅浅:【惊讶】!!! 神荼:【看着她,脸上有些不悦】 浅浅:【弱弱地问】那个算,吻,么?【明明只是贴了一下,初吻,难道不应该是,更加,深入,嗯,一点吗?起码要,那样吧?而且,那次单纯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啊!】 神荼:【眼神杀:你说呢?】 -- 第138页 浅浅:【心里流泪】好吧【弯下手指,紧张地看着安岩】我只有一个手指了,安岩!高抬贵手! 安岩:额没和异性睡过【这个大家应该都没有过吧】我去!你们两怎么都弯了! 浅浅:【悲伤地看着握成拳头的手】看得出来安岩你是想放水了,但是,逃不过的是命啊! 神荼:【唇角轻勾】【咳了一下】 浅浅:什么惩罚,来来来【大义凛然】 茶:惩罚留到下一个游戏。 浅浅:【有些瑟瑟发抖】 接下来一个游戏,快问快答,要和真实答案相反。 《快问快答》 提问1:觉得自己招人喜欢吗? 安岩:不是 神荼:不是 浅浅:我觉得,应该,是吧?或者不是吧? 安岩、神荼:笨蛋。 提问2:喜欢三个人一起生活的感觉吗? 安岩:不喜欢。 神荼:【果断】不喜欢。 浅浅:不喜欢【虽然是正话反说,我也觉得很不舒服】 提问3:有没有喜欢的人? 安岩:没有 神荼: 浅浅:没有 【安岩、浅浅看向神荼】 安岩:神荼,你耍赖。 神荼:【捻碎发】跳过。 浅浅:【鼓起一张脸】 提问4:会对喜欢的人示爱么?告白,或者主动追求什么的? 安岩:不会 神荼:会 浅浅:会 茶:【摔!所以说你俩现在还没走到一起!一个高冷一个自卑!摔!】 提问5:那对于那个喜欢的人,喜欢程度有没有到想天天睡了TA的程度呢? 安岩:有 神荼:【果断】跳过 浅浅:我先让你长眠。【咬牙切齿】 茶:【瑟瑟发抖】那个,浅浅的惩罚就是,要接着快问快答。 浅浅:【先把佛珠掏出来】你问。 提问1:请想想一下,你喜欢的人,歪着头,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呀?然后抱住了你,有没有觉得很甜? 浅浅:【摇摇头】【地球毁灭了他都不会这样,除非被大黄上身了】甜【我怎么觉得有点冷,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 提问2:喜不喜欢神荼? 浅浅:【懵了】 茶:要说实话,不能跳过! 浅浅:【咬牙切齿】不喜欢【忍不住脸红】 提问3:萨拉那样抱他真的真的不吃醋吗? 浅浅:你让我考虑一下。 茶:这是快问快答啊! 浅浅:那要说一点不介意也太不正常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很响,捂住了嘴。】 安岩:噗 神荼:【掩住了嘴】 浅浅:【恼羞成怒】不吃不吃不吃,行吧? 提问4:之前和神荼亲了一下,想不想要再来一次呢? 浅浅:【迅速】想!【脸一红】我没有回答错,我的意思就是不想的意思。 茶:懂的懂的~~ 提问5:你真的不想睡了神荼吗? 浅浅:【咬牙切齿】还是想让你长眠吧! 作者有话要说:  假装自己二更 ☆、来场捉迷藏吗?(13) 起来! 但是他口气冰冷地一点都不符合他的生理反应,甚至还略带杀气,黑色的眼睛瞪着看得我后心一凉,赶紧连滚带爬地站起来。 只是,虽然此刻神荼的冷气再大,我的脸仍是烧了起来,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这种情况没有办法不害羞吧?虽然我的脸皮一向很厚,但是在神荼面前,我一向脸薄得很。 尴尬,以及,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感觉得到的暧昧。 紧张地往前走两步,漫无目的地四处查看,但说实话我现在的脑子仍是浑浑噩噩的。我终于知道江小猪为什么摔了一次以后还会再摔第二次,因为第一次就把脑袋摔坏了,就像我现在这样,第二次可能也避免不了,就像我现在这样,一头撞上了墙壁。 那种很陌生的触感让我不断地回忆,还有神荼脸上一瞬间非常不自然的神色,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可能是他恼羞成怒了 浅 我的神经高度紧张,几乎如惊弓之鸟,一有声音先把我吓得半死,本能发现是神荼的声音,又猛地转了过去,低着头,就开始一个人突突突地说了起来。 神荼你不用在意的要知道这只是生理反应不是好控制的再说了你都这个年纪了对不对有点什么我也能够理解的你千万不要给你增加负担放、轻、松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流氓了谁,我已经一个劲地开始开脱了。 说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神荼始终没有开口,就那么看着我,但是眼神里充满了:你是个神经病么?这样的疑问,导致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哑了。 神荼小幅度地抽了一下嘴角,解释道:我们现在在神秘屋的前三层。 前,浅 同音词,误会了 原来是这样的,因为神秘屋曾经在仅有三层的时候坍塌过,所以现在我们一跌跌到了第三层。 这个主人不是闲得慌!?塌了就塌了!?还特地往下挖三层,谁想的到地下三层其实是前三层啊!? 这是我的问题还是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 我懊恼地转过头,悔恨地用手遮住脸,心里问候着萨拉的祖宗十八代。 我一个人像把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给神荼解释什么呀?人家根本不在意啊!反倒显得我很矫情,有一种吃饱撑着闲得慌的感觉。 我拍拍脸让自己冷静下来,专心研究墙壁上的浮雕。 哎呀,看看这个浮雕,雕得是真好,栩栩如生,生动形象,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有关闹鬼的浮雕,倒是给我自己一个理由说服自己为什么要硬生生地觉得它栩栩如生啊?还身临其境,这一路是嫌见鬼见得还不够多么? 我想了一大堆不着边的东西,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毫不夸张地说,我这个时候走神走得任何一个人只有在背后暗暗地看准位置捅我一刀,都能把我做掉。 所以,直到神荼走到我身后才惊觉,登山靴那一点点轻轻的声音简直像是炸在我耳朵边上。 我防卫般地转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快傻了,单单是转头这个动作,我就几乎要冲到他胸口上了,不是他来向那种清冷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躁动的热气,我跌撞得靠上墙,才勉勉强强拉开了距离,但这个距离也只是,我抬头,不会直接碰触到他的这种极其亲密的距离,况且他还在不断走进近。 神荼我的手刚要按上他的胸膛,但是白色的背心干净到我有点不敢碰,猛地缩回手,反拍在墙上,弱势地叫他。 他低头,我抬头,撞进了他的眼睛里。 不是空灵的冰蓝色,也不是闪耀的黑色,是暴走迹象的牡丹红,火红得像最上品的红宝石一般灼人。 -- 第139页 我心里警钟大作,都暴走了怎么看都不对啊! 溜了溜了溜了。 我正准备抓个空档跑走,结果脚步刚刚一动,他就猛地扣住我的手,力量之大我觉得骨头都撕裂了 我疼得眯起了眼,觉得背后一阵火辣,不太清醒地脑子吐槽着情节的不合理性。 一般来说,这种烂俗的被控制情节,被控制的一方都该是身娇体弱易推倒,就算不是,就算你要走霸道总裁路线,好歹别像要杀了我一样使这么大的劲啊疼得我胸膛好像积了淤血一般。 神荼抓着我的手把我拖到地上,翻身按住我,如果不是百年地窖的环境而是张柔软的床,我想我还是很欢迎神荼这么对我的。 我心里咒骂这那个老不死的丑女人,不知道她到底作了什么妖,努力地去取腿上的针包。 光用自己的肉体美色没有诱惑神荼成功,居然还用手段,一个身家亿万的寡妇混到这种地步真是太失败了,到底有多少良家少男被她用这种手段永远地留在了古堡? 总之先给他一针让他清醒清晰,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女人就出来截胡呸!不对!我可没有希望就这样生米煮成熟饭,我的意思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嗷!这样听还是我在觊觎神荼。 见鬼的觊觎,倒是让她出来给神荼摔两下,我看她后不后悔! 神荼虽然神智不清,一心想要耍流氓,但是当我拿出金针仍敏感地察觉到了,红色的眼眸比起蓝色更加地摄人,拍向我的手腕,用力一挥,针包直接掉到了对面的角落去,包括我拿出来的这根,是我绝对够不到的高度。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他,你说你长手长脚地压住我,我拿根针多不容易,你非得这样怼我? 神荼低下头来,刚刚警觉的压迫感突然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黑色的秀发蹭得我发痒,我一边努力避开他,一边往他的大腿上摸去。 才不是趁机占便宜!皮裤包得结结实实的,除了结结实实的肉我可什么都没摸到。 身上的人忽然紧绷了一下,接着难耐地亲向了我的下巴,一路向下来到脖颈。 等等你别!好不容易够到你,你非得挑这个时候亲啊蹭啊? 我忍受着颈间的胡作非为,探向了他的腿包,下一秒差点没有哭出来。 怎么会是空的? 它怎么能是空的呢? 想起来,神荼不能使用灵能,首先武器就是让别人剧痛的金针,之前还看到他刷刷刷地丢出去。 但是就两个腿包,怎么就能这么巧呢? 神荼好像亲得忘我,刚刚只一心想要拿到东西,都没注意他什么时候放开了两只手,抬着我的下巴亲吻我的脸颊。 双手皆自由的我第一反应当然是想要先把神荼弄下去。他这样我怎么集中注意力,但是我刚刚抬起身子,扣紧神荼的肩膀想要把他拽开,他便猛然取得主动权,扣住我的命门狠狠砸向地面,我的身子也不可控制地一沉,摔了下去,疼得我闭上了眼睛,差点逼出泪水。 神荼!这么大的力气是对付敌人的!你自己说说,这么短的时间,都摔了我几次了!?幸好我的脑袋是仰着的,不然一磕,脑震荡的几率简直高得可怕。 我想抬头瞪他一眼,刚好他也看着我。 一张禁欲的脸上若是染上欲望是怎么样的? 我只能我现在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红色眼睛显得妖异又魅惑,直教人沉醉,如红宝石般迷人奢华,又如葡萄酒般甜美醉人,让人流连忘返,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我是真的醉了,醉在他一汪酒池中,直到神荼埋在我的脖颈上亲吻,我才清醒过来。 一边挣扎着干正事,一边痛骂自己没点定力。 真是美色无人。 一躲,神荼竟然就像个小孩儿般撒娇地哼唧,仿佛被抢走了他心爱的玩具或是他最爱的糖果一般。 我放弃挣扎,甚至还顺从地扬起脖子,生无可恋地纵容:你啃你啃。 反正我是挣扎不开的,还不如让他安分一点。 我现在完完全全可以肯定神荼绝对是个处,这叫亲吻!?先用嘴唇碰一碰,接着尝味道一样舔一舔,弄得舒舒服服全身发麻的时候,突然咬一口,从天堂拽向地狱,肉都要被他要咬下来了! 这就是神荼的技术。 等他清醒了我绝对要嘲笑他! 只可惜我现在是自顾不暇,焦头烂额,哎!神荼!别摸,别摸!他只是顺着我的腰际轻轻地往上抚摸,我就忍不住抬起腰,配合他,纵容他,邀请他。 等等!摸归摸!你别撕啊!我着急地叫起来, 隔靴搔痒已经不能满足你了么?尽管衬衫好像很结实的样子,但是也敌不过神荼的大力出奇迹,立马就感受到他粗糙的绑带在我光。裸的肌肤上肆虐。 那边绝对不行!我弓起腿顶开他的小腹。 就这样斗智斗勇了很久以后,总算成功了。 我咬着唇,暂且忍着他更过分的行为和酥麻,够到腿包的手挑出了一根金针刺进枕骨之上的风池穴中。 神荼身体一僵,钳制我的的力道蓦然松了,我赶紧往旁边一滚,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裹紧了我的外套,遮住我里面支离破碎的衬衫。 那一针非常有用。 我看见神荼晃了下脑袋,然后从地上起来,盘腿打坐,我在一旁静悄悄地不敢出声,憋着气,连呼吸声都放缓了。 迷之尴尬 几息之后,他慢慢张开眼睛,褪去妖异的鲜红又是纯净的黑色了,只是他看过来时,我仍不可自己地后退了一步。 看他一脸平静,几乎算得上面色如霜,我真的怀疑刚刚那个绝对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俯身了。 偏偏这个时候惊蛰突然窜出来,铛得一下打在我的脑袋上,我以为是神荼不好意思自己动手就让惊蛰来泄愤,接着佛珠就完完全全脱离了我的掌握,绕在惊蛰身上,拼命地把它甩在地上,蹭出了一串的火花。 我反应过来以后着急地想要把佛珠收回来,结果完全没有感应。 它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肆意撒泼。 神荼这时候瞥了一眼。 我觉得我必须要详细地描述一下这个一瞥。 神荼的一瞥通常包含着:你这个凡人,的意思,但是这一次不是,我在眼里很清晰地读到了他的意思:我想杀人。 绝对不是我过度理解啊! 那一瞥完完全全的杀意,不仅溢满了地下三层,几乎都要飘到屋子外面去了啊! 这轻轻抬眼皮的动作就像慢回放一样,是害怕得令人窒息,像是被人勒住了脖颈。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自觉地退避三舍,之前说的什么要嘲笑他的技术,我脑子养鱼了才会真的那么做! 惊蛰突然熄了光,咣当一下掉在地方,他就慢慢地走过去,把它捡起来,顺带着把我的佛珠也拿了下来,虽然,我的佛珠看上去还能苟延残喘的样子,但是比起刚刚,缠着惊蛰疯狂往地上摔的那股撒泼劲来说,它已经安分了好多。 -- 第140页 神荼拿着佛珠朝着我走过来,黑色的碎发经过一阵骚乱全部散了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见一点点明亮的银蓝在闪烁。 他的灵能已经可以自如使用了吗? 这样强大的压迫我忍住把手提了起来,脚步后滑了半步,谁知道神荼只是过来把佛珠套到我身上,顺便把我外套的拉链拉上,一路拉到最上面,遮住了了我的脖子,还有我里面的狼狈。 接着转身,等我一下。 我愣愣地点头,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短短时间内到底做了什么。 给我套佛珠? 我自己没有手吗? 给我拉拉链? 我自己没有羞耻心吗? 和我说等他? 我有那个胆子不等他吗? 神荼不知道是在对惊蛰出气,还是对埋在这里的力量生气,总之我看到他狠狠地用惊蛰撬了一面墙,一刀捅在了墙壁上,浮起一个标志,但是转瞬即逝,看得我瑟瑟发抖。 他侧过头来,隐晦地用口型对我说了两个字,有鬼。 我后背一凉。 同时更有一种窝火的感觉,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没脾气的人也要被逼得有脾气出来了,我突然想起一个传说,叫做,狐狸之窗,是一个手势,可以通过手中的缝隙看到鬼。 也没想什么,就回忆着小时候玩的把戏做了出来,往当中一看,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佛珠就飞了出去,要知道它是套在我身上,当下就把我扯得七荤八素,几乎把我拎到了那个鬼面前去,我的脖子被勒得想要干呕,幸好神荼的反应快,一把拿了下来,送它去放飞自我。 咳咳。 我掐着自己的脖子干嚎了几声,什么情况,嗑药了? 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灵能很充裕,但同时也很混乱。神荼解释道,看着佛珠一溜烟地跑没,眯了一下眼睛。 也就是说,这里藏了太多的通灵之物,灵能已经充沛到几乎和残片一样了么?可是,并非所有力量都能和谐相处,萦乱,混杂才是这里的主旋律。 我在心里暗暗骂道:不争气的惊蛰和佛珠,不就是灵能多了一点,至于兴奋到暴走吗? 说起暴走,神荼的脸色本就白皙,现在更是惨白,樱色的唇上血丝都看不见了。 难怪他看上去状态很不好。 萨拉!我惊叫一声。 突然看见一片华贵的衣摆飘了下来,没有想到地下三层了,居然还要在天花板上弄一个暗门。 着急地跺着脚,摊开手,佛珠佛珠,回来回来!打架了! 这家伙就猛地一下飞回来,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叫你听话的时候,不是绕着惊蛰狂甩就是绕着你家主子我狂甩,现在叫你去打架了就这么乖,怎么?放你去密宇和神荼好好打一架?不打韦编三绝不停下来好不好? 这么威胁过后,我觉得它更乖了,叹了口气,快速地跟上神荼。 萨拉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款款而立,那张精致的脸已经满是泪痕了,她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半跪在地上对神荼说,我只是想借你的力量解放我的丈夫和孩子,求求你 只是她还没有说完,我突然觉得周围阴森森的,立马做了狐狸之窗一看,瞬间就炸了。 我去你的楚楚可怜! 神荼! 他看了身后一眼,惊蛰具现在手上。 萨拉一改之前的面貌,皮肤迅速地干瘪了下去,伸出一双干枯的手,我睁大了眼睛,这不就是之前把我拖进棺材里的那双手么? 想不到她不仅喜欢捉迷藏,还喜欢藏在棺材里。 她还没有摸到神荼的一片衣角,就被他先发制人,一脚踹开。 接着右脚向后一踩,强大的灵能冲击起一层的尘埃,我只觉得头发扬起,身侧好像飞过流星,绚丽如银河荟萃,然后,然后我就拿着佛珠很僵硬地转身,看见神荼风轻云淡,实则还没泄愤地慢慢摩挲了一下惊蛰。 嗯? 我的出场,这是又被剪辑掉了么? 算了,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上,MVP双手奉上。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避雷,有肢体接触,请大家自动选择 啊!第一次发的时候忘了说,有个群,大家加一下吧,当作通知群,更了我在里面@大家,群号:675839998 ☆、来场捉迷藏吗?(14) 萨拉看见大势已去,转身就想逃跑,干枯的身子就像一只秋天濒死的蝴蝶,我拿着佛珠就想追上去,神荼喊住了我:别追! 一个急刹车,眼睁睁地看着萨拉跑走,正想问为什么的时候,突然眼尖地看见,她所去的空间一片扭曲,我眼睛睁得大到眼珠子都要掉出眼眶去了。 我去! 我没看错吧? 这种把空间变成橡皮泥一样的操作是怎么办到的?竟然还在不断往我们这边延伸! 夭寿了啊! 身后突然泛起一大片的萤光,只见神荼双指合拢立于面前,双眼紧闭,登山靴边荡漾出夸张大量的灵能,就是瀑布注入湖水一样,一圈一圈,连绵不绝地涌动。 他脸色白得吓人,看得我心惊肉跳,想要阻止他却又生生闭上了嘴。 神荼不是个冲动的,他这么做,说明情形刻不容缓。 空间的扭曲一点点逼近了我们,我紧紧盯着,慢慢退到了神荼身边,冷汗冒了出来,再不走,怕是要被卷进去了。 这时神荼突然睁眼,流光溢彩的丹凤眼刹那间回归平静,他看着眼前的扭曲蹙了一下眉,转身飞快地跑起来,走! 走走走,赶紧的! 这种扭曲已经蔓延到了我的脚边,本能地用佛珠甩出一击金光,这流沙一样的空间突然就像沼泽一样,突然冒了一个泡,金光陷了进去,生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来,然后这个泡,仿佛海啸的前兆一般,如同蝴蝶效应,轻轻扇了一下翅膀。 扭曲突然就猛了起来,像是一个风头,猛地起了一个浪,要吃人一般。 我敲里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哀嚎起来。 神荼带着我,一口气,从地下三层一路跑到最上面一层,半点不带喘的。 顶层是黑压压的窒息,我想,要不就强行开个门,那还能怎么办? 结果一道亮光闪过,即便是朦胧的月光,在长期的黑暗之下,也亮堂非凡,暖得我心里一动。 这么久不见天日,压抑得我心里都要出毛病了,这道月光乍一下就把我拉到了晴天明媚之时。 一道天窗接通着外面正常的世界。 神荼没有灵能,就让他先上去,我紧随其后,半个身子都已经到外面的时候,突然之间,我的脚上一坠,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迅速地从我脚上蔓延开来。 这种痛楚快速到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蹿上来我的脑门,太阳穴突突地跳。 下面的力量一拽我疼得立马松手。我的所有力气都仿佛用在了抵抗这种痛楚上。 -- 第141页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痛楚,在一瞬间袭来,几乎麻痹了我所有的感觉,那一莫大的灾难,让我第一刻选择了放手,去死,也不想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神荼好看的丹凤眼里有溢于言表的惊讶,他向前一扑,拽住我了腾空的我,两股力量拉扯这我,特别是脚上,几乎要把我五马分尸。 就像是会令人疼痛的气泡先是蚕食表皮,接着慢慢侵入,吃掉肉,喝掉血,扎进骨头。 我想对对神荼说放手吧,却发现自己连话都没有力气吐出。 疼,我满脑子都是疼,从来没有这样一刻,让我知道伤痛可以这样的折磨人。 我从来都不怕疼。 现在这种痛,却让我想要放弃生命,给一个痛快。 安岩匆匆赶来,我只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哀嚎,接着脚上一松,神荼将我拽了出来。 他抱着我从屋顶上滑下去,落到地上。 我浑身颤抖,挣扎着用双手撑起自己,看见自己的脚上有一个手印,正在滋滋冒烟,在侵蚀我的骨肉,就像是一块生肉扔到了沸水之前,唯一庆幸的是,这种趋向在慢慢叫停。 安岩满脸焦急,蹲在我身边,浅浅,你怎么样? 我咬着唇,额上冷汗直冒,握紧了手,好不容易憋出一点声响,我没事 神荼起身,手中惊蛰一转,握住,深深插入地中,蓝光大作,把整个神秘屋全部笼罩了起来,浮起一个繁复的阵法。 萨拉尖叫着,但随着阵法的启动,她的叫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扼制住了脖颈。 神荼做完这一切,匆匆回来,难得的,我竟然看见他出了一点汗,安岩赶紧给他让了个位置。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卷起我的裤脚,那样的腐蚀力,不仅仅是我的袜子,还有我的鞋,凡是殃及,皆是狼藉。我的血肉更是可怕,全是黑的脓血,他一枚一枚金针地刺进来,感受不到一点扎实的感觉,像是刺在棉絮上。 安岩紧张地捏着手。 神荼神情专注。 我翕动着嘴唇,听见我自己灰白的声音,甚至害怕得说不完一句话:我,我的腿,我的腿没有知觉。 三个人突然同一时间窒息了一下。 紧接着,神荼竟然手抖了一下,我清晰地看见他的针在我的腿上抖了一下,但是我什么也感觉不到,没有知觉,没有触觉没有疼痛,什么都没有! 我仿佛没有这双腿一般。 安岩一下僵直了,神荼都愣了,下一个瞬间立马把我抱了起来,他真的急了,连声音都有些哑:安岩!联系T.H.A.! 这怕是神荼的金针,第一次没有用吧? 我看到他随手把针扔在地上,满脸焦急,竟是一下子出现了这种念头。 真的没有一点感觉,我看见我的双腿挂在神荼的手臂上,他着急地跑起来,这双死物,就晃荡,像假肢一样,又如同棉花做的玩偶。 我努力地像要控制它们,却完全做不到,它似乎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的喉咙有些干,镇定下来,却听见神荼的心跳,跳得有些着急,我扯了一下嘴角,但是好像我连脸部都控制不了一样,我想要开口打趣他,这么急做什么?我不会有事的,不要着急。 我以为我很淡定,我以为我很勇气,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一开口就是哭腔:神荼,我的腿是不是 不是!我还没有说完,他就打断了我。 安岩打开车门,打副驾驶的位子放平,神荼小心翼翼地把我放进去,在放我腿的时候,心里忍不住一阵惶恐,为什么会这样,回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安岩绕到一边去开车,神荼帮我扣上安全带,我看见他的脸从我面前过去,离我这样近,黑色的发丝扫在我的脸上,痒痒的,他扣好安全带正要起身,我突然开口叫住他:神荼 他没有拉开距离,就这样转过头看我,鼻子都要碰在一起了,黑色的眼睛中能看我自己的双眼。 我摇摇头,紧握双手。 他点点头,没有多问,很快地钻到后座去。 安岩已经联系好了T.H.A.,医院已经准备好了,他把车开得飞快,躺倒的我感觉自己像是要抛出去了一样。 有了最开始的恐惧,我现在慢慢冷静了下来,只觉得心里好像一滩死水一样,也许这是绝望。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一般,耳边尽是嘈杂的声音,车子飞驰而过,以及喧嚣的风声,像是要把带到另一个世界去。 突然我的腿开始恢复知觉,那种混沌之感立马被取而代之。 我的腿仿佛被人拖进了一台机器之下碾压,□□着我的腿,撕扯着我的腿,血淋淋地要让我感受痛苦,又像是小刀片,一刀一刀地割,一刀一刀地切。 我的嘴唇变白,狠狠咬着,是疼吗?我都快要分不清这究竟是什么感觉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疼痛? 指甲抠紧手心,用力,用力,但是仍然盖不过腿上疼,我拼命地忍着,愤恨想要打一拳,想要把周围全部破坏掉,包括我自己。 嗯 安岩听到我的痛苦的呻。吟,握着方向盘的手就是一抖,车轮迅速抖动了一下,立马回到正轨。 神荼的手握上座椅,我听见很响的一声拍上来,安岩!停车! 他声音低沉。 我不停地冒冷汗,疼得撕心裂肺,恨不得下一刻就把我的腿剁了! 车子不断漂移想要靠边停车,但是后面的车根本不让,安岩被逼得骂了一句,猛地一转,强硬变道,一串骂声,但是现在他们已经顾不上了。 神荼打开车门,单膝跪地,轻轻地把我的腿搁在他的膝盖上,光是这一个动作,就让我疼得死去活来。 而他下针的那一刹那,我已经疼得本能抬起腿反抗,他握住我的脚踝,引起我一阵惊叫,疼!疼! 神荼立马松了手,看着我这幅狼狈样子竟然有点不知道办。迟疑了一两秒,把我从副驾抱了出来,痛楚差点没有把我的理智夺走,狠狠咬他一口。 他让我枕在他的腿上,一只手附在我的眼上,另一只检手查我的伤口。 其实夺走我的视线,疼痛会更加地清晰,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开口了,神荼的手盖上不久,我就失去了意识。 疼到失去意识,冒险这么多年,真是头一次。 疼痛一点点侵蚀我的意识,我仿佛在一艘船上,海浪来袭,我却无所依附,只能寄希望于上天,保佑这艘船不要破碎,保佑我不要就这样死去。 我冷酷地看着神荼,一刀捅进他的腹部,任由鲜血淋漓,丝毫不手软,但是让我更有兴致的,是神荼脸上的表情,惊讶、痛心。 一掌推在他肩头,握紧匕首,将它拔了出来,伤口没有了压力,血飙得更快了。 白色的背心被染红,大片的,红得刺眼,一点一点,滴下,我和他之间积成一滩水。 神荼,你知道我背叛过你们,还把我留在身边。就为你的大意去死吧!我冷酷到零点的声音几乎让我崩溃,在他放大的眼瞳中,我举起了匕首 -- 第142页 不要! 我猛地睁开眼睛。 手术灯亮得我看不清,几个喘息间,我的视野才恢复,可依旧是白茫茫,我拉住了他。 哪怕他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还带着帽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可我就是知道这是神荼。 我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神荼,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他站在那里,而好几个医生还在我的腿上动着刀子,但是我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我只想和他说话,说那件事情,说那件我打算要一辈子烂在心里的事情,说一件,让我背负罪恶的事情。 神荼,我有事情要和你说。我咬着牙,额上全是冷汗,急迫地说道。 他快速地打断我,出去再说。神荼有些不悦,要去看我的腿。 不行!我一定要现在说!我拽紧了他的衣服。 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我的腿马上就要没了?但是这种事情都无所谓,我最在意,还不是你?还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神荼有些生气,眉宇郁结,蓝色的灵能瞬间溢满了眼,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千年冰封,训斥道,给我闭嘴! 我是想让你好歹明白自己的同伴是谁!听到他训人的口气,我本能大声地喊了出来,眼眶突然发热,脸部在不断地颤抖。 神荼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到底在保护谁,知道我是个什么德性,到底值不值得 你知不知道?我看到我伤你的时候,心都快碎了那种刺痛感,和腿疼比起来神荼,你究竟懂不懂我的意思? 他狠狠地皱了一下眉。 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突然觉得脖子上一痛,眼前开始模糊,手上用力,但事实是,神荼轻轻抽回了自己的衣服,走向了前面。 再醒来,是白茫茫的一片,我突然心里一慌,满脑子全是我爸妈呢!我们家失火了!这样的念头。 我挣扎着要离开,想要跳下去救火,徒然发现自己的双脚被绑得结实,一点都动不了,才突然想起来,失火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我刚刚从神秘屋回来。 松了一口气后,一口气又立马提了上来,因为我觉得我的脚一点知觉都没有。 小红帽看见我醒了,脸上露出欣喜,立马坐到了我身边来,看见我望向双腿的眼神,安慰道:放心,没事。 我呆愣地盯着被石膏打得结结实实的双腿,发了一会儿呆后才回过神,睡了太久,果然脑子还是不够清晰。 我下意识地环顾起四周,却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安岩看见我明显失落下去的表情调侃道:在找什么? 我摇摇头,安岩憋不住笑了出来,冲我温柔地笑着:神荼回家帮你回家拿衣服。 拿衣服? 这三个字在我的脑袋里盘旋了一下,然后瞬间炸了开来。 安岩看着我瞬息万变的脸色,好笑地看着我:你起码得躺个十天半个月的,总不能不换吧?他像是想起什么,前倾了一下身子,表情暧昧起来,说起来,你那件衬衫怎么碎成那个样子? 我低着头,垂着眼,默默无言。 他接着说,你是没看见神荼的脸,红得安岩停顿了一下,语气突然明朗了起来,就和你现在一样。 才不是! 我才没有脸红! 病房的门突然打开,我和安岩一起望了过去,只见神荼拿着一个行李箱走了进来,看到我醒了,把手上的东西放在角落,坐到了床尾,还疼吗? 我摇摇头,绑成这个样子,倒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安岩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出去,我的眼神跟着他一路到房门口,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看着被子。 房间里静悄悄的。 过了一会儿神荼突然开口,你的腿不会有事的。 我点点头,嗯,安岩和我说过了。 这样一来一往,话就说完了。 但,其实还没有,对于我来说,还没有,我很想和他说话,只是,我现在缺少一点勇气。 深吸了一口气,我抬起头,看向神荼,支支吾吾地开口了,神荼,那个,在手术室里,我想说 真正要说了,我却再也不能开口半个字。 神荼只是看着我,等了一会,还不见我开口,催促道,说。 我狠狠地咬了一下唇,心里一横,残片的事情,是我父母泄的密。 说出来也就这样了,虽然心里一空,发虚得好像站在悬崖边一样,但是,有一种快要死亡的感觉,就是,横竖都是死而不怕了。 他的表情虽然不变,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眉宇间的气温骤降,过去了。 听到他这种说,我反而激动了起来,过去?怎么能过去,是我对不起你 我说了,过去了!他口气一冷,眼神也生硬地看着我,我一惊就僵住了,你没有必要耿耿于怀。 我惊讶地看着他,这种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简直可怕,因为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我知道他有多么重视家人。 我和他经历何其相似?多少个日夜快要熬不住了?神荼只是比我强大才没有崩溃,但不代表他承受的痛苦小于我。 他冷笑了一声,那你想我把你怎么办? 他噎得我说出不出话来。 我想? 确实,我现在就像是逼着他来报复我一样。 但我只是内疚,我只是想要补偿他。 我摇摇头,缄默着。 ☆、若是前生未有缘(1) 整个病房里突然沉默了。 做错事情的人是我,提起那种不愉快的人也是我,但是打破沉默、安慰人的人,却不是我。 当神荼明显放柔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甚至怀疑是我的腿伤影响了我的听力:别想那些没用的东西了,腿还有什么不适么? 那怎么就是没用的东西了?是在批评我无意义的纠结么? 收到我惊讶的眼神,神荼的脸色一秒板了起来,声音的温度骤然下降,和刚刚那个温柔的人完全是两个,看来是没什么事了。 虽说是没有什么事情了。我强行忘记刚刚的愉快,但是为什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萨拉最大的杀伤力,大概是幻境吧?迷失人心一类的精神攻击,这种腐蚀力超强的手掌,也太夸张了吧? 难道说她和神荼一样,样样都行? 太扯了! 我摇摇头,把这种荒诞的想法驱逐出境。 是你之前中的蛇毒爆发了。神荼冷着一张脸对我说,好像是有些不悦我之前的惊讶眼神。 这不能怪我吧?谁叫高冷的人突然关心别人的腿还有没有疼,太奇怪了吧? -- 第143页 蛇毒?我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啊!我想起来了! 难近母的蛇曾经咬过我一口,但是当时只有一个淡淡的白印子,根本不疼。 我和神荼这么一说,他也只是很冷淡地回了我一个哦,也并不是不想回话的样子,只是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果然,那件不愉快的事情还是不能就这样放过去,神荼,我可以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晓的么? 早就知晓,却一直没有表现出来,怎么说都太奇怪了吧?一点不像他,一点都不像神荼。 神荼看了我一眼,现在我敢肯定他是彻彻底底地不想回答我,和你无关吧。 啊照理来说是我有很大关系的,但是既然神荼都不想去追究了,那么大概就和我没什么关系吧才怪啊!完全放心不下啊! 话虽这么说,但是,我也再没提起过。 神荼不计较就算了,居然还守夜! 什么情况!?夭寿了好么! 安安岩呢?他刚刚不是还说晚上陪我么?为什么一转眼人就换了。 神荼靠在另外一边的椅子上,他有事去忙了。 我,我,我要怎么办? 我捂住脸,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结果第二天,还是神荼陪夜,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而且安岩大白天过来的时候,明明就看着很清闲的样子! 神荼,你回去睡吧,我这里不需要别人照顾。是真的,完全没有逞强。 腿没有受伤之前,我完全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的双臂可以这么强大,只要有拐杖,完全可以代替我的双腿,而且神荼在这里,一点忙都帮不上,我是认真的。 比如说,倒水,比如说,倒垃圾,都是我自己来的。 那就没人在这里看着你了。神荼如斯回答。 我讪笑着,可以请护工吧? 而且看着是什么意思?我是犯人吗? 啊,对了,想起来了,之前确实是有逃院的经历,但是这次,双腿打上石膏,怎么看,都不能逃出去了吧? 神荼从善如流地回答,没钱。 。 别开玩笑了啊! 这次神秘屋里挖出了好几件宝物,说什么没钱,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啊!应该有好大一笔奖金才对吧?难道说协会克扣工资么?我去炸了它啊! 第二天,安岩带着几张图纸来看我,顺便,胖子和老张也来了,在得知我无事之后,嘲笑我被绑得十分夸张的双腿。 听说原来的小公寓漏水了,还是在安岩洗澡的时候,所以,刚刚海赚一笔的安岩决定退了这个房子,另外再购买一套复式。 我暗恨地看着神荼,所以才说没钱吗?多解释几个字会死么?高、岭、之、花! 反正买房子的事情就这样被草草定了下来,神荼和我在这种方面一向没什么意见,全部听安岩的。 整天躺在床上的日子是很无趣的,安岩不知道怎么说通的神荼,把我的手机还了回来,顺便还拿了一些书。 其实,我的玩性也没有这么大,但是不觉得看看一些稀奇古怪的纪录片很有意思么? 然后我发现,我的手机格式化过了,所有东西都清得一干二净。 神荼?你笑得这么开心做什么?安岩碰巧路过他的房间,看见他正拿着我的手机,饶有兴致地翻阅什么。 神荼面上淡定地摇摇头,一些短信而已。 大概是因为,于浠在和我交流的过程中,疯狂地用你的心上人来代指神荼? 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总得来说,接下来的几天过得还是很愉快的。 主治医生照例来查房,风骚白大褂,我们之间已经很熟了,不过这也变相说明,我受伤的次数很多。 我抬头看看天花板,好像被检查的并不是我一样,实际上我真的很期待自己的石膏能拆掉,脚趾头都不能动的感觉并不好,只是因为问了好几次都无果,我都有些放弃了。 但是这回我的主治医生竟然问了一句:要不拆了吧? 我眼睛发亮地看着他,按捺不知自己的兴奋,如果我的脚已经好了,大概会跳起来! 然后我看见了白大褂拿来了一把电锯电锯啊! 等等!等等!你们不是告诉我,我的腿没有坏么!我紧张地喊停。 神荼打了个手势让他继续,有些无奈地开口,强行摁住这回真的要跳起来的我,拆石膏,不是锯了你。 我抠起了床单,惊恐地看着他就要下锯子,语言组织能力都快丧失了,你确定么?你确定么!我直起了背,一阵发毛,被置疑了的神荼脸色很臭。 我胡乱地挥手,口里喊着安岩,想让他过来,握着我的手,好歹给我一些力量,叫了很久无果后,才想起来他去买饭。 神荼还像有些正中下怀的意思,淡定地看着我抓狂的模样。 他们都告诉我,我的腿恢复得很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脚很疼,是正常原因么? 神荼原本很从容地看着白大褂拆石膏,忽然,他脸色一边,放下环起的手,上前走了几步,他凝重的神色让我害怕,会不会是我的腿出了问题? 我刚要想要看得仔细点,神荼突然把我的床摇下去,让我躺平。 拔了。 听见神荼近乎命令式的口气,白大褂瞬间就拉下了脸,他好歹是个拿了正经医师证的人,前几天眼睁睁地看着他闯进手术室,监督犯人一样盯着他们做手术,他就很不开心了,现在居然直接越过他,你会看病你来啊,还来医院干什么? 而且,他也不赞成,先观察,后期再说。 神荼低头看着我的脚,弄得我心里慌张地不行,全部坏死,现在就拔。 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声音颤抖,拔拔什么? 拔指甲。神荼看着我回答道。 我大脑宕机一般不愿接受,立马告诉自己是听错了。 白大褂把病历啪地一下扔在手推车上,口气不善,我说,再观察。 神荼眼神一冷,她的事情我说了算。 不算!我抓着床单,大声地吼了出来,恐惧让我整个颤抖起来,眼眶大热,不算!不算!不算! 神荼难得温柔,放软了声音,坏得已经很严重了,早点处理和晚些处理是一样的。 那就晚些!我大喊,像个孩子一样,我不要! 恐惧将我的心掏空,即使躺在床上都要我觉得自己像是靠着一团空气,没有任何依靠。 神荼装作没有听见我的话一样,转身让护士准备工具,白大褂对着他吹胡子瞪眼,小护士一溜烟就跑了。我在床上急得干瞪眼,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 第144页 直到神荼按住我的脚,我才知道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真的一下子哭了出来,皮手套一下冷到了我的心里去,打麻醉好不好,求你了,打麻醉好不好? 他只是盯着,头都不抬,打麻醉没有用,你拔过是知道的。 不知道!不知道! 求你了我苦苦地哀求着。 神荼没有回应,我看到他下手,立马挣扎了起来,没有被束缚住的脚什么也没想,朝着神荼就踢了过去,他皱着眉躲开,朝白大褂说,帮我摁着她。 他虽然不赞同神荼的做法,但是这种情形,确实早点结束早点好,按我的情况来说,拔了万无一失,不用拔,是烧了高香。 买完饭的安岩在门口,刚要开门就听见我在里面哭,哭得狼狈,顿时失去了勇气。 在他的印象中,我是坚强的,从来没有哭过,但是这一次,他认为我是真的受了很大的苦难。 他觉得他没有照顾好我。 盘子里面躺着是个鲜血淋漓的指甲,我的脸上满是泪痕也懒得去擦,躺在床上呕着气,我也觉得难得,竟然有一天,我会不想要看到神荼。 他暂时离开去洗手,安岩走进来,脸上洋溢着阳光的笑容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而事实是,房间里的血腥味重得呛人,他把饭放在一边,帮我把床摇起来:浅浅,吃饭了。 不想吃。我闷闷地说了一声。 安岩顿了一下,劝道:不吃怎么行? 疼痛把我的脾气推到一个高度:不要摇了安岩,我想睡觉了。我忍着气,尽量放轻了语气,安岩没有错,我没有必要迁怒他,但即使是这样,我语气的不满依旧很明显。 安岩停下动作,坐在了我身边,摸了一下我,顺毛,怎么了? 这一句询问安慰的话,一下子打开了我的闸口:神荼他! 偏偏神荼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我的话戛然而出,气鼓鼓地说道,我要睡觉了!帮我翻个面!然后率先转过上半身,不想看见神荼,这种别扭的姿势差点没把我的腰扭断。 扭断又怎么样!?我连脚趾甲都没了!还是十个!十个统统没有了!一个不落! 我的腿随后被翻了过来,并且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我的脚趾。 谢谢!我口气冲冲地说道。 不谢。回答我的是一道清冷的声音。 我一僵,拉高了被子,闭上眼睛,装作仍然生气,毫不在意的样子。 后来神荼好几天没有来,看不到我就更加生气了,你好歹拔了我十个指甲,就算不安慰,你好歹过来看我两眼啊!安岩都比他殷勤! 我坐在轮椅上,完全自力更生,使用这点臂力灵活转动轮椅,对于我来说,太轻松不过了。 反倒是安岩追在我后面,看着我滑得飞快,一脸无奈又焦心地说:给我慢点啊!浅浅! 这时旁边的电梯到了,下来了一个穿着风衣,看似彬彬有礼的人,距离我只有三四步的样子。 我看到他,先是惊讶,随后便是愤怒。 听说你被揍得坐轮椅了,我来看看你。他微笑着说,手里还拿着一捧花。 假惺惺地来看什么啊?有你这么说病人么?混蛋! 我被气得发抖,死死捏着扶手,然后忍住全身叫嚣的细胞,露出一个笑脸:哥哥,去病房再说吧? 后面的安岩跟了上来,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推着我的轮椅,带着于浠去了病房。 我一把甩上门,也不管哐当一声,已经完全算是扰民了,拉着安岩的袖子,大叫道:就是这个人!说我已经死了! 我之前就说过,安岩非常地护犊子,看我这个较真的样子,不疑有他,上去就开揍。 最后还是神荼过来控制住了场面,这时我已经从轮椅上下来,挣扎地踩在于大当家的背上。 神荼的太阳穴跳得厉害,抄起我的胳膊,把我拎了回去。 别在关键时刻出现啊!神荼! 我暗暗地咬着指甲想到,好想一脚把于浠从窗户那边踢下去啊! 想想之前伪装我死亡,还有编制谎言挑拨离间的事情,无论哪一样都足够让人生气到爆炸了。 于浠从地上起来,顺了一把自己的毛,理好了衣服,喘息着,气急败坏地说道,神荼,你看看她!是不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但是他看着于浠,面上的表情很直白地反驳他的话,嗯?神荼一声,尾音撩人,但也足以让人害怕,特别是于浠还得罪过他。 我看到于浠的气焰一下子小下去,说不开心就是骗人。虽然这两个人,我现在都有点不太待见。 我冲于浠笑了一下,你嚣张什么。 而且于浠还是我们这辈最大的一个!哈哈哈! 神荼还比他小!哈哈哈! 小时候,神荼还是挺听他的话的,毕竟是哥哥!哈哈哈! 风水轮流转啊! 又顺便胡闹了几句,于浠看看表,表示自己要走了,我胡乱挥着手让他快走,满面地不耐烦,但实际上,于浠能来看我,还是让我很高兴的。 神荼这次过来是通知我可以出院了,虽然脚上还缠着纱布、坐着轮椅,但我已经可以独立行走,再说因为受伤次数很多,好了没有,伤得多重,自己也稍微能够看出来了。 哇!我眼睛发亮,惊叹了一声。 虽然看到过安岩带来的图纸,但是实物到底比图纸要震撼很多,小复式原来是这样的么?真是太棒了! 我们的房间统统在楼上,还有一个很大的阳台,虽然好像很鸡肋的样子,但是拿把椅子坐在那里,真是太舒服了! 搬了新家要添置的东西自然也不少,采购的东西太多,而且回到家以后还会发现有遗漏的。 我提着袋子,思考着要把买的东西列一张清单。 前面站着一个女孩,在公交车站查看路线,虽然只是身影,但看上去还真是熟悉。 我快步走了上去。 珍得拉! 原来我没有认错,她真的是尼泊尔的那个孩子,可是她不是活女神么?理应待在庙里面不能出来,更别说出国了。 我下意识地看向她的脚,天啊,女神也接地气了。 浅浅姐姐!珍得拉露出惊喜的眼神,甜甜地笑起来,露出孩童的纯真,她还是笑起来最美。 我摸着她的头发,满是重逢的喜悦,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已经退役了。她抱住我,亲昵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珍得拉告诉我,因为女神是不能见血的,所以她手伤之后,就退役了,本来继续待在庙里做神职人员,但是她想要把眼光放大一点,希望看到不一样的世界,所以就辞去了职务,来到了中国,想和我们一样成为一名冒险者。 我听了感慨颇多,没有想到小姑娘的心还挺大的,这么有抱负,比我强多了,我的眼睛可能只局限在T.H.A.的某个人身上,打死我也说不出想要了解世界更多这样的话。 -- 第145页 珍得拉扭捏了一下,最后鼓起勇气问我:那个,神荼哥哥,他还好吗? 我一愣,小姑娘的心思几乎是放在明面上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她喜欢神荼吗?不是我吃醋啊,我只是想说,神荼可以做你叔叔啦!虽然他童颜,但是但是真的大你不少。 啊,他挺好的。我就这样回答。 是么?珍得拉撑着脑袋,展现着少女的魅力,我想见见他,和他道谢可以吗? 这种请求合情合理,我要是拒绝,未免太小气了,当然了。 她开心地眼睛都亮了,站起来,拉着我的手,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可以么? 我点点头,牵着她。 珍得拉有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纯真又俏皮:去他家么? 嗯算是吧,他和安岩还有我一起住的一个小复式。 这样呀,珍得拉低下头,我还没有找到住处。 听着她喃喃,明明应该先问过神荼安岩意见的我,脑子一热,居然开口直接说:那就住在我们这里吧! 等等!我在说什么? 随随便便就把别人带回家还没有问过他们的意见,现在有要做房东?怕不是被冥神兄弟手撕了吧? 安岩看见珍得拉也是一惊讶,开心地走上来问好,毕竟是共同患难过的伙伴,怎么会没有感情?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和安岩直接坦白,珍得拉小心翼翼地望着安岩,可以么?可以让她住在这里么? 我看见安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是仍然保持微笑,摸着她的头,温柔地像个邻家大哥哥,当然可以了。 神荼听到动静走了下来。 珍得拉一看见他就低下了头,捏紧了衣服。 安岩凑在神荼耳边对他解释了一下情况,接着黑色皮衣的男人瞪了我一眼,但是不出意外地接受了珍得拉的请求。 珍得拉说要道谢,真的只是道谢,说过之后就红着一张脸跑到我这里来,但是总是探出头看他。 我重新拿出一床被子,一边忙活,一边听安岩说话:你真要把她留在这里啊? 楼下还有一间房间,虽说小了一点,但是住着也会很舒服。 不然呢?你说我怎么拒绝她?我叹了口气。 认真地想一下,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对她说去住酒店吧,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我也没有丝毫办法,但是不会拒绝的下场就是家里情况似乎是变复杂了。 去T.H.A.的宿舍啊!安岩瞪了我一眼。 我摇摇头,住宿舍有什么好的,我们的小公寓不是更舒服吗? 安岩像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傻,看不出来她对神荼有意思么? 我满头黑线,虽然是异性,但是,她还只是个小孩子。安岩你这样,未免太狭隘了哦! 安岩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现在流行大叔配萝莉啊! 大叔安岩仗着神荼的宠爱,你真不打算管一下你的嘴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神秘屋,有好多没有解释清楚,但是强行解释文章会很拖拉,就放到萧绍的小番外里去讲。 萧绍的小番外,结局了以后来一发。 ☆、若是前生未有缘(2) 我想,住复式的唯一缺点就是,楼下的人可能不知道楼上的人在看着你。 我放大瞳孔,看见珍得拉不知道为什么抱着神荼,而神荼居然也没有推开她。 难道,安岩说对了,大叔配萝莉? 抱歉,为什么我现在连吐槽都提不起精神? 绝对开玩笑的吧? 但是,珍得拉这么可爱,而且神荼,神荼没有拒绝的意思,就是,接受吧? 也太快了吧? 完全不给人反应时间。 住在这里两天,就和神荼发展成为拥抱的关系,这难道不是太快了吗? 我看着神荼从楼下走上来,甚至要规避的想法都消失了,杵在那边,直到他看见我,疑惑地喊了一声:于浅? 啊,对我的称呼就是很生疏的于浅。 先前不是欣然接受么?怎么现下居然开始纠结这个了?不对吧?明明被这样叫着,都二十多年了,我现在搞什么? 我看着神荼,没有回话,难道的眼神对视。 他走到我身前,居高临下地看我。 就是身高也有这样大的差距,实力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又有了珍得拉,怕是差距更大了。 他是我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我总是,总是,一直在追赶,妄图把差距拉短。 过几天,神荼该不会和我说,你,搬到楼下去,再过几天,就把我赶出去吧? 我看着神荼,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深吸了一口气,神荼。 听见我郑重的声音,他挑了一下眉毛,等着我说下去。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的成分太多,最终说出来的语气却是平淡无奇的,甚至于我的心情,都是那样的冷静,这是事实,而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但是,足以让神荼钉在原地,甚至那双眼睛都变了颜色。 讲真的,我看着神荼,蓝色的眼眸只要一盯着我,我就会想要逃避,但是这一次我不想,我想做的不是逃避,而是,神荼,我喜欢你。 不,不是,是爱你。 我爱你。 我踮起脚,在他微微放大的瞳孔下,靠近了他的脸。 他的眼里出现了少有的惊讶,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变成沙哑,口干舌燥地诱惑说道:我想吻你,收点封口费。 一边喃喃,就像自我催眠,一边靠近,贴上了他的唇,那样的温热,和他的气质截然相反,在接触的一刹那我的心尖发颤。 是神荼特有的味道,只有他才可以把清冷和温柔糅合在一起,他的味道真是醉人,还有柔软的唇,和暖度,没有一处不让我贪恋。 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我凑上去的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他是想把我往外推的,但是他只是放了上去,没有动。那样扶着我的腰,就好像是恋人之间无声的纵容和邀请。 神荼我真的爱你,我真的爱你,我以为我可以远远地看你,这样就够了,和你,和安岩,在一起,出出任务,打打小怪,我以为这样我就满足,我现在才知道我做不到,哪怕对你示好的那个女人是珍得拉,我都受不了。 第一次。 第一次这样强烈地想要得到你,不顾一起地要你,哪怕被你讨厌,我都想要这样做。 神荼 我闭上了眼睛,吻住了他的下唇,轻轻地吮吸了一下,不,也许算不上吮吸,就是用柔软的唇,抿了他一下。 他的唇很软,有又弹性,我贪心地想要多一点,再多一点,可以舔一下么?可以咬一下么? -- 第146页 我轻轻啃噬了一下,这是完全两种感觉,唇齿相依,甜得我不愿离开。 瞬间,我腰上的手紧了紧,我以为他要拒绝我,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更加卖力,卖力地想要取悦他,这样也没有错吧?我爱一个人,在这种事上想要他快乐又有什么错。 唔 我不禁睁大了眼睛,什么,他在做什么? 原本很投入的轻咬立刻停了下来,于他任予任取,为所欲为。 他,他,他,那个,什么情况,我,我在干什么,不,所以什么意思,这。 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 我看见他闭上了眼,眉宇之间竟然染上了认真,我们离得这么近,做着亲密的事情,交唤彼此的呼吸。 原本搂着他的手,完完全全变成了攀附,我不自觉地向后仰,一种承受不住的感觉扑面而来,我腿软,他便一把抱住我的腰,把我搂了上去,不容许我逃避,口唇近一步的侵犯。 神荼别 我的话全部被他退了回来,融化在了嘴里。 他,他怎么就把,就把,那个,舌头伸进来了,什么情况,等等!我刚刚到底做什么! 唇瓣相对,舌在抵死缠绵,轻轻地舔着我的舌,勾起我一阵泛麻,我想要逃脱,他反而搂紧了,腰身贴着腰身,抱着我的头,不容我一丝逃离。 我太紧张了,脑子一抽,居然咬了他一口,他突然停了下来,和我分开,还有一丝线挂了下来。 唇上有抹红,他一定很疼吧? 对对对对不起。我的气还没有缓过来,就先结巴着抱歉了。 只是他对我的道歉好像没有兴趣,歪着头凑上来盯着我的唇,就好像真的要把它吃下去一样绕有兴致的。 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神荼,外露自己的渴望,禁欲的脸上添染着一份妖娆。 我去! 不行不行!我要死了! 脸上迅速升温,心脏砰砰直跳。 就在他轻轻张口,像要吃下的时候,我一怂,竟然推开神荼就跑了。 等,什么情况。 心脏在强烈地跳动,我突然就傻了,躲回房间有什么用,门也没有关,关了又怎么样,神荼就没有办法进来了么? 他从身后搂住我,把我脑袋转过来,捧着我的脸吻上来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张着嘴就让他进来了,不,不,神荼 头一次推开他,算是我好运气,第二次,还能么?以为这是谁?这可是神荼啊! 他向来说一不二,在这种事情,好像也没有区别,完全无视我的话,舔了进来,我甚至听他喘了一声,接着很响的一声水声,是我们共同发出来的。 我战栗了一下,推着他。 为什么要拒绝呢?我之前不是还想要他,现在到底在矫情什么? 心脏都要炸裂了。 毫不夸张地说,他的舌伸向我,满口都是甜味,他怎么会这样甜,甜得像糖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反着尝他一口呢? 只尝一口是可以的吧? 我睫毛颤了颤,用力地勾了一下他的舌,吸了一口,真是好吃到要把他吞下去了。 神荼的气息突然就重了一下,但是极快,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不是认识他这么多年,十分了解他,我都差点错过。 然后,然后就没有,人好像轻飘飘的,什么都不用管,只要让神荼搂着我够对了,嘴里的愉悦扩散到了全身,好像溺死他的唇里。 神荼身体突然一松,我眷恋地看着他,发出了最本能地呼唤,爱恋无法隐藏。 诶!? 等等! 等等! 我坐起来,脚刚刚沾到地就被推了回去,脱去外套的神荼覆了上来,我感到一阵热气上涌,害羞地偏过头,但是被他转了回来。 这样不太对了,这样超纲了!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为什么我已经被摁在床上了,你脱衣服做什么?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停停停! 我舌头打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先起来吧,这样难保不出事,还没有来得及说,神荼再一次吻上来,直截了当地搜刮我嘴里的东西,像个侦查兵一样,不放过角角落落,那些话瞬间就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这样缠绵,堵住我的嘴,不留一丝缝隙,却在里面竭尽所能,肆意妄为。 唔,这简直就是犯规! 够了,起码不要发出一些暧昧的水啧声啊,我红透了一张脸,是心理上的,还有生理上的。 神荼嘴里迷离地唤着他,因为异物含糊不清,更添一丝耐人寻味。 我抬起了腰,忍不住贴上他,因为他解掉了绑带的手正探进我的衣服里,顺着我的腰往上,那样的抚摸,让我想靠他近一些,再近一些,得到更多。 什么都不要管了,睡他!为什么不睡他?发展成这样了还拒绝个鬼!妈的!开!往人民大会堂开!今天谁都别想下车! 脑子里冒出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话语后,我就整个人放开了。 够了,美色当前,还顾及这顾及那干什么?有什么好害羞的? 但脸红的好像不止我一下,神荼停下动作,撑在两边,居高临下地看我,他的脸上一片绯色,和蓝色的眼眸形成强烈地对比。 我轻轻抚上他的脸,摸到他耳边的黑发,他的脸烫烫的,与平时截然不懂,我拉下他亲了一口,很响一声,啵地亲在他脸上。 敲里吗!男神是我的!现在就在我床上!谁敢动他老娘就和她拼命! 我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没有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好像每次顺着神荼的力道一抬手衣服就会少。 疼! 一抹痛感直接把我从迷离拉回了清醒,等一下。我扶着他光裸的肩,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这个时候停,有些不人道,但是真的有点疼。 他不再动了,那双通透的眼里染着一抹不一样的颜色,禁欲突然就消失了,也不能说是露骨,反正反正看得我脸红。 他的神情好像好和平时一样,不苟言笑,板着一张脸,只是滚烫的身体出卖了他。 我低下头,入眼是他姣好的身材。 神荼的肌肉并不夸张,但是又很有爆发力,此时涨得硬硬的,绷得很紧,子弹肌和腹肌都很明显,还有他的人鱼线 不是叫我等一下么?他的脸上有些难耐,磁性的声音难得的沙哑。他低下头,往我脖颈肩嗅了一下,这样暧昧的动作,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他轻轻地啃起了我,竟然有一丝的迫不及待。 我猛地撤回在他小腹划来划去的手,发现他都出汗了。 动了一下,觉得没这么疼了,就躺平了对他说:来吧。多少有些捐躯赴国难的感觉。 -- 第147页 这时他突然笑了一下。冷峻的脸突然生动了起来,染上情。欲的脸再一下,简直就是春风拂面,不知道今夕几何。 这一笑把我直接笑懵了,这是什么意思?笑我胸小?我捂住胸前,他便压了下来,也不管我的手臂还横在那里就贴了上来吻我,一边吻一边动了起来。 我,我大概是要死了,不然为什么觉得快要飘到天上去了呢? 唔。 睁眼就看见美男,直接把我吓得清醒了,啊,用吓字,似乎过分了一点,但我确实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我探出床去摸索我的衣服,总之,起码不要光着吧? 但是身后伸来一只手,把我拖回去,吻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 我涨红了一张脸,推搡着他,拜托你也稍微穿点衣服吧? 我,我的衣服,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 他果断地回答,一边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然后一边犯罪。 我瞪着他,什么叫做你不知道,难道不是你脱的么!? 天哪! 留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 我捧着脸,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明明自己睡在这个房间,原先也不觉得大,为什么刚刚神荼一出去,我就觉得冷清啊! 而且,为什么稀里糊涂地就把他睡了? 我在床上揪着自己的毛,拷问了内心好多遍,最终站在镜子前面,摩挲着自己的脖子,选了一件高领穿上,接着慢吞吞,甚至可以说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下楼。 安岩看到我憔悴的神情一愣,昨晚去偷鸡摸狗了? 我凉凉地坐下,看着面前的白粥,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死。 不,并不是,我只是在思考睡了男神以后,自己该被处以怎样的极刑。 天哪,昨天我到底干了什么!? 神荼也从楼上下来,头发湿着,精神虽然看上去很好,但是安岩仍然忍不住地问:你今天怎么没去晨练?昨晚不会和浅浅一起去偷鸡摸狗了吧? 听得我就是手一抖,在安岩疑惑的目光下,默默重新把掉进粥里的勺子捞起来。 偷鸡摸狗扩大一下范围,应该是说去干了一些苟且之事。 苟! 想到这一点,我突然又把勺子扔回了粥里,液体弹了出来,溅得到处都是。 可恶可恶!真是,别去想这些了! 珍得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过来,一一打过招呼之后坐在了我的面前,看到我,惊讶地指了指下巴那边,浅浅姐姐,你这里好红啊。 我尴尬地摸了一下,啊,长痘痘了。 安岩突然就笑了出来,奔三了还长痘,你也太能扯了。 我惊讶地看着安岩,很想把他的嘴强行按上,别笑得这么夸张啊!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停了下来,眼里都冒出了泪花,拜托你们两个以后关下门吧。 我愣了足足两秒,突然脸颊滴血,一脚踢了过去,暴躁地差点把桌子掀了。 混蛋安岩!那为什么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还有!这里可是坐着一个孩子啊!孩子啊! 我又没说什么。安岩一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犯罪的可是你们两个。 给我闭嘴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话说】那句我想吻你,收点封口费是我在微博上看到的,当时觉得甜到齁了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已卒,有事烧纸。 ☆、若是前生未有缘(3)(番外) 我原本坐在厅里趴在桌子上,突然听到了一些响声,立马如临大敌地竖起耳朵坐了起来。 门被钥匙打开,珍得拉怀里抱了什么,安岩正好推开房门走出来,看向她怀里,眼睛亮了亮,走过去伸手抚摸了一下,语气温柔:小猫啊。 猫? 一股寒意从我的尾椎骨直窜上头顶,我猛得站起来,珍得拉把它往前一送,一小团毛茸茸的东西就这样清晰地展现在我前面,小嘴长着交唤着还没有长牙。 很可爱,但是我很害怕。 椅子被过分的力气带倒,我想把它捡起来,但是珍得拉又凑近了一步,慌得我手滑了两次没有捡起来,干脆把椅子丢回了地上,跑到角落去,声音颤抖着:别!别把它拿过来。 珍得拉觉得很奇怪,抱着猫轻轻抚摸,安岩也疑惑地看着我。 总之别拿过来。我才不想去讲自己的那些黑历史,腿在抖,贴在墙壁上,慢慢朝自己的房间移动过去。 珍得拉抱着猫走过来,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为什么呀?然后蹲下来把它放在地上。 我看到小猫四处乱爬,总有往我这个方向靠过来的意思,不停地闪躲,最后一跨,踩上了吃饭的桌子。 太丢脸了地上这只猫连爬都爬不利索呢! 安岩惊讶地看着我,下来! 我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我对猫过敏,要进医院的! 这儿的动静太大,把神荼给闹了出来,此时我还站在桌子上,一脸惊魂未定,怂得要死。 他微不可见地挑了一下眉,目光落在钻在桌下四处乱窜的小奶猫身上,拳头抵着鼻子,掩住嘴唇,只是眼中的那份笑意怎么也盖不住,靠在墙上:她怕猫。 我臭着一张脸,他绝对是在嘲笑吧! 安岩挠挠头,那也不应该怕成这样吧?他抱起小猫,递了上来,两只小爪子胡乱地挥,睁着大大的眼睛,发出可爱的声音卖萌,可惜遭到了我强烈的抵抗:不是怕!是过敏!快拿开!拿开! 神荼淡淡为那只惨遭嫌弃的猫不走心地辩护了一下:不是黑色。 不是黑色又怎么样?那也拯救不了它是猫,并且身上有黑斑的事实。 小猫似乎很喜欢神荼,跌跌撞撞地走到他的脚边蹭了两下,这个高冷的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眼角立马温柔的起来。 他弯下来,摘掉自己的手套,小奶猫立马蹭进了他的手心,神荼轻轻笑了一下,把它抱在了怀里。 这一笑简直就如春风拂面,春暖花开,我一下子都有些看呆了,安岩一把就把我拉了下来,强硬地拉着我的手,几乎把我的手摁进他怀里。 我用全身的力气在往后缩,最后还是摸到了神荼怀里的小奶猫。 摸到的那一刹那,我觉得这玩意这是太可爱了,第二个反应就是弹到了十米远处,直直把安岩和珍得拉看傻,我也顾不了他们的神情,转身就躲回房间,关上了门。 天哪!!!我竟然摸了猫!不对!是家里居然有只猫!我抓狂地想道。 关于我和猫之间的血泪史简直可以说上一箩筐,小到我在山上被吓到,大到我被吓得从山上滚下去。 猫,特别是黑猫,在我心里绝对是被列为不祥之物的!我管玄猫到底是不是辟邪的东西呢!? -- 第148页 但是神荼,他好像很喜欢猫,倒不如说,其实他本身就很猫差不多,高冷、傲娇又很可爱。 喵~ 一声轻微的声音。 垂死病中惊坐起!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眼睛总没有瞎,揉了揉眼睛,确实看见有一只小猫。 我! 等等! 它它它是怎么进来的! 它是从哪里进来的! 妈耶!我的房间有只猫! 等等!别过来!我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但是对方一直一点一点拖着步伐过来,撒娇卖萌打滚,我站在床上,完完全全抓狂了! 都说了别过来啊! 它一点点靠近,我也实在没有勇气从它身边过去,去开门什么的,虽然之前才摸了它。 没有想到有一天,我被一个小东西逼得要翻窗,不过就是二楼而已,也幸好是在二楼,我打开窗,翻出去,看见它喵喵地叫,一摇一摆地爬过来,顺手关上了窗。 从二楼的外围爬下来,再从楼梯上走上去,敲响了门,我都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安岩!快把那只猫弄出来! 好好好。他无奈地点点头,拎着小奶猫出来,随手交给了珍得拉,你不是都摸过了么? 那也还是怕啊! 我隔着老远就开始瑟瑟发抖。 珍得拉怀里抱着猫,歪着头看了我一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真是俏皮,纯真可爱,抱猫的姿势与神荼如出一辙,我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下意识地看了神荼一眼。 他靠在墙上,看着珍得拉怀里猫,眼神真的格外的温柔。 我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拉着他再告白一次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我再也不会做第二遍了,再说,上回,他似乎也没有给出什么回应。 【神荼:睡了你还算不给你回应!?】 是夜。 我躺在床上,侧着身睡,突然觉得身上一重,睁眼便看到神荼一双流露着蓝色柔光的眼睛,下意识地想要遮住他的眼,却发现他压得结实,我根本动弹不动。 唔,这家伙怎么又搞夜袭? 我缩在被子里的手,轻轻地推他:起来。 他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低下头,我能清楚地听见他轻轻的呼吸声。 事实上,神荼的所有动作都很轻,包括呼吸,但是,两个人一旦靠近,他的声音就非常的明显,我有一次嘴滑,说了出来,安岩说他是紧张的。 紧张? 神荼怎么可能紧张?是我紧张地心脏都要坏掉了! 起来,你好重。我轻轻地说,缩在被子里不敢看他。 神荼微微抬起身,倒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说你重是让你下去,不是真的在抱怨啊! 我往下钻了钻,企图用被子遮住我的脸,但是神荼一伸手,露出我冒热气的脸来。 他就这样看着我,真是让人吃不消,半夜跑过来,倒是说话呀! 你你不困么?我弱弱地说。 神荼摇摇头。 完了,没法接下去了,我总不能说,不困咱就起来蹦迪吧? 【神荼:可以做些半夜该做的事】 我硬着头皮问道:怎么了? 他看着我,就在我满脑子想着要怎么哄他开口或者让他去睡觉的时候,他说,你不喜欢猫? 我一愣,他在说什么? 你不是知道的么?他是清清晰晰地见证了我猫咪恐惧症的发展过程。 嗯? 他一声单音,尾音迷得人快醉了,特别在这样的夜晚,还在我床上。 不是不喜欢,是害怕。我小小地纠正了一下。 即使今晚的月光并不是很明亮,但是因为彼此呼吸都在交唤,所以我能清楚地看见神荼的神情,他樱花色的淡唇有些下拉。 是,不高兴了么? 我想。 我只是害怕猫而已,雪豹,不是猫啊。我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神情甚至有些哄,有些撒娇。 就知道神荼这个别扭的,心里就算有想法也绝对不会说出来,猜他的心思还得山路十八弯。 不过,说不怕雪豹什么的,不存在的。 他的脸色果然好了一些,但是仍然不松口,都是猫科动物。 我一门心思想要哄他,张口就是:猫哪有你可爱。 这只大猫一听,张口就咬了下来,啃着我脖子上的嫩肉,他的牙轻轻摩擦,弄得我有点痒。 不是不是,你是帅。我赶紧开口,想把他推开。 神荼干脆掀了被子躺进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抬起我的下巴轻咬,我含糊不清地抗议,别这样,珍得拉还在家里。 未成年啊未成年!家里还有个未成年的,他怎么就好意思过来这样那样。 他舔了我一口,一只手滑向我的腰际,顺着摸了上去,粗糙的绑带弄得我有些不舒服。 我实在挣扎地厉害,他只好停下来,她睡了,然后再次低下头,突然想起什么,撑了起来,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她送走? 我呆呆地看着神荼,话语不经过大脑,你不喜欢她么? 因为,他的举动,我以为,神荼对珍得拉有点意思。 【神荼:我对她有点意思,还轮得到你!?】 他静静地看着我,用眼神说:你是不是二。 我讪笑了一下,拉下他,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安抚他,但是,珍得拉能送到哪里去?她一个小女孩 不小了,神荼打断我,哪里来的送哪里去。 他口气冰冷,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 我心说我大街上遇到的,难道把她送大街上去么。 我搂住他,主动张开嘴,邀请他进来,神荼竟然被我吻得有些迷离,只顾得嗯嗯唧唧,手也不安分起来,我趁机开口,等T.H.A.录用她了再说吧? 他就忙着别的事情,我说什么估计都没听见,就匆匆点了点头。 神荼!等等!等等!你别! 别叫,会吵醒。 叫出来。 我:不是你不让我叫的么!? 有没有关门!?我咬着唇,身上黏糊糊的。 关了关了。 嗯啊轻一点! 不要 月色朦胧,一切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事实上,我觉得神荼最近有意无意地会对我展露一些不必要的关心。 应该也不能说是不必要,只是放在他的身上,显得十分的奇怪。 是因为,我们现在这种奇怪的关系?他觉得对不起我? 他穿着背心,手臂上挂着外套,正要从我房间里走出去的时候,我拉着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曲起腿,叫住了他:神荼,其实你不用在意的。 -- 第149页 他回身阴测测地看了我一眼。 额我把被子拉高,怎么了,他这种眼神,好想我说错了什么一样,我强扯着一抹笑容,我不介意,所以,和以前一样就好。 我笑得有些僵硬。 总觉得,气氛有点微妙,神荼一直盯着我一言不发,看得我毛骨悚然,有些忍不住想要在说些什么,他眼里蓝色荧光,跳跃,像是深海中的暗流,翻起云涌,然后头也不回地把门狠狠带上。 我我让他不要介意,他在对我怄气什么? 因为我们的起床时间很早,而珍得拉是孩子,多睡一会儿也是应该的,所以我就和她提议不用同我们一起早起,因此,现在餐桌上只有我们三个人。 安岩,珍得拉在这里待得也差不多了吧?神荼虽然是询问,但其实并没有多少询问的意思,更多的是下逐客令。 小红帽的手一顿,并没有立马回应。 我看了一眼神荼,你昨天不是答应我以后再说吗? 他张了一下嘴,看样子是要反驳,但是一个音节都没有,就很快闭上,埋头吃饭,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的不悦,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 我: 难道不是你自己答应的? 因为珍得拉一时吃醋确实是事实,但是,怎么想他们两都不可能,用被嫉妒蒙蔽了我的双眼来形容比较合适,所以,我不讨厌珍得拉,她也不会让我觉得危机,而且,我很喜欢这样的孩子。 所以,把她从街上带回家,又随随便便地找个理由把她打发,我做不到这种事情。 从早上开始,就注定了这一天的走向是很不愉悦的,这也导致了大晚上的,我拉上安岩去喝酒了。 原本不是想要去喝酒的,只是一个乐队要来这里演出,碰巧有一个安岩比较崇拜的吉他手,他之前随口提了一句,我也是兴致来了就立马想去实施的人,所以,就坐在这里一杯一杯地喝起来了。 安岩头疼地看着我:你喝这么多,回去神荼看见了抽死我怎么办? 我摇摇头,多什么啊?别把我当成女人,老子比你还能喝好不好? 他劝说无果后,干脆也小口喝了起来,反正,总是搞得定我的。 我喝得有些多了,表面上看上去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摇摇摆摆,但实际上我脑子清醒得很,虽然站不稳,但是我的灵台一片清明,醉酒什么的,其实对于我来说是不存在的。 只是虽然清醒,但是架不住我喝得多,我站起来,跌撞了几步,安岩拉住我,眉眼有几分无奈,醉成这样你要跑哪里去啊? 我摇摇头,酒气上涌,熏得我有些难受,我指着挂在天花板的牌子,示意我要去上厕所,看到我这幅模样,安岩显然有些不太放心,扶着我走了两步才不放心地坐回去,我冲他扬了扬拳头,表示自己会安然无恙。 开玩笑了,从来都只有我揍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欺负我的道理? 结果我回去的时候,低头走了几步就撞上了一个人。 我是低着头,但是我是看着别人的脚步在躲避,被我撞上,是因为他主动挡在了我的面前。 他握住我的手:阿浅,怎么喝得那么多? 抬头,竟然是萧绍,眉宇间染着担忧,右手抚上我的脸颊,我惊讶之余匆忙地撇过头,突然听见安岩在着急地叫我:浅浅! 我赶忙想要走到他那边去,看见安岩清秀的脸正夸张地做着奇怪的表情。 我心说你喝多了脸抽啊? 结果就看见了黑了一张脸的神荼从他身后走出来,酒意顿时就消了大半。 我的爸爸!他怎么来了!? 本能当然是让我往安岩那个方向溜,但是手腕上一股很大的力量直接把我扯了回去,拉回了萧绍身边,我有些头晕,他上前一步站到了我的面前,背对着我,正对他们。 气氛一下微妙下来,神荼的脸色更加难看,从嘴里蹦出两个字:过来! 这回是真的把我的酒意驱赶得一干二净了,额,萧绍!放手!我小声地说,去掰他钳制住我的手。 他没有理睬,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们,准确来说,大概是神荼,有一种上位者的骄傲感:过来?阿浅凭什么要听你的? 这里是人流密集的酒吧,不是什么荒无人烟的遗址,安岩自然不想搞出太大的动静,但是神荼眉毛一压,周身气质清冷,显得是气得不轻了,他此时再不喜欢萧绍,也只能出来当个和事佬:他们俩谈恋爱呢,你抓着别人的女朋友多不好,还是赶紧放手吧? 安岩的语气温和,但是很不幸地起了反作用,他说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我手腕上的力量不断加大,萧绍那一抹傲然也彻彻底底变成了冷笑:交往又如何?订婚还是结婚,最终还是可以重新选择的,他眼里多了几分讥笑,神荼公子不是很懂这个道理么? 这样露骨的讽刺,我虽然不是很听得懂,但是觉得按照神荼的个性,大概要上惊蛰了,然而他反而从容了下来,比起刚刚的不悦,多了几分笃定,朝着我伸出手了,可她已经是我的了。 这话让我心里直跳,连受制于人都忘了。 怎么回事!这扑面而来的男友力!啊啊啊啊!疯了啊!神荼他也太帅了吧! 萧绍一回头,瞪了我一眼,把我的思绪直接拉回正轨,他眼里风起云涌,暗藏怒火。 好像我背叛了他一样。 见鬼。 阿浅,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的语气压抑到了极点,像是拼命忍着什么情绪。 我突然不忍,皮笑肉不笑地轻轻推他的手,没有什么意思你先放开我,好吗? 他死死盯了我一会儿,然后放开了手,极其僵硬、机械地放开我,他颓然地低下头,那副可怜的样子直接撞击到了我的内心。 他萧瑟地好像被众叛亲离一般。 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神荼就很粗鲁地把我拉了过去,一路把我拽出酒吧,然后放手,头也不回地走在最前面。 安岩担心地走到我旁边来,没事吧? 我摇摇头,摸着手腕,迟疑地问:萧绍他,他明明是要抓到一点线索了,却突然溜掉,我认认真真地想要寻迹,却没有了半点踪影。 那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有番外性质 完结倒计时 ☆、若是前生未有缘(4) 喂?我没好气地应答,即使没染看得见也翻着白眼,于大当家好闲啊!没事干打什么电话!我这边可是很忙的! 何止是忙啊!? 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对面如何臭着一张脸,但是他最后还是摁着自己的脾气,认真地和我叮嘱:我的人没有盯住萧绍,你自己小心。 是个人都能看出萧绍不正常,因此,与其不知道这颗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干脆就放在自己身边。 -- 第150页 这家伙还真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兵出险招。 现在皮出事情了吧? 话说哪次于浠的人是能够看住萧绍的啊? 你这几天不要乱跑,待在那两个小子身边。他用一种长辈的口气说教道。 我一脚踹开废墟,咳嗽了几声,挥开。灰尘,露出下面埋的一大堆□□,敷衍地回答道,知道了。 记录下炸。药位置,我就跑到T.H.A.的分部去移交任务了。 浅浅,报告,目标坐标:青海马步芳军工厂,全部拆除完毕,任务完成,非常轻松怎么可能轻松啊!装模作样了一阵后,我对着满脸冷漠做记录的文职人员吼道:混蛋协会!别把一个大病初愈的人派到军工厂去啊!知不知道我差点凉了! 平常的能量攻击还好说,这种上来就开远程的,突突突的机关枪,差点没有把我射成马蜂窝,幸好我跑得快,但是跑得快的后果不仅是伤口开裂,还有好几处擦伤。 对面的人显然不想听我抱怨的话,极其敷衍地说道:是是,辛苦了。 哈?我掏了掏耳朵,现在我可是全身上下都痛得不行,我手臂上的白纱是不够明显还是怎样?这就完了吗? 高层挑了一下眉。 医疗费啊! 啊,会直接扣你报酬的。 混蛋! 我就这样咒骂着走出了分部。 刚刚踏出去,电话就响了起来。 怎么,难道协会突然良心发现,要给我报销医药费了吗? 我接着起来。 不是!浅浅!珍得拉不见了! 不是我预想之中冷冰冰的声音,而是安岩着急的话语,我握紧了手,皱起眉,心里腾起一种不安之感:什么意思? 总之就是珍得拉不见了,问谁都没有见到过。 安岩简单地同我解释了一下,现在不是说具体过程的时候,关键要先找到她, 真是奇怪,她这么乖巧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我不敢停留立马就出发了。 这几天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所以连她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说是不辞而别也太奇怪了,什么都没有拿,之前也完全看不出她不想待下去的念头,说是她自己离开,还不如说是神荼把她扔出去了可信。 我拜托允诺查了,就在西藏,在青海隔壁。安岩那边很喘的样子,应该是一边说话,一边在赶路。 因为安岩这样一句话,我立马飞出了西藏,混蛋!别说隔壁啊!好像很近的样子!他给的地址都快要出国境了哦!而且。 喧嚣的风狂乱地刮乱我的头发,简直是,我迷路了 作为一个冒险年龄简直二十年的人,竟然迷路了人生一大败笔! 我尴尬地打给安岩,不过他们从别的地方赶来,似乎还在飞机上,手机没有开,我犹豫了一下,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暂且报告了一下自己现在尴尬的处境,如果找到地方了,我会通知他们的。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色和环境。 总之,虽然人生地不熟,先找一找再说吧,坐以待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冒险者。 跑过了一个列车站,问了好几个人,在里面转了个半个小时左右,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头看见了匆匆赶来了的南柯。 头上全是虚汗,脸蛋很红,喘着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原反应。 我有些惊讶:南柯? 浅,咳咳,我来帮你了。他咳嗽着,断断续续地说,状态很不好。 我愣了一下,意思意思帮他拍了了几下背,他一僵,直起身子,摆摆手,没事,就是有点不适应。 吃点药?我提议道。 他抓了抓头发,无奈地说,药,没带啊。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怎么回事?来西藏这种地方之前都不知道备个药么?我甩出一板药,径直向前走:没有水,干吞一下吧! 好好吧。他手忙脚乱地接住药,视死如归地盯着它。 啊,这家伙为什么还是这样啊?明明已经加入T.H.A.很久了! 在南柯的帮助下,总算勉强找到了那个地方,只是,安岩给的是一个城市的位置,而且这个城市出奇地大,因此没有什么必要和他们汇合,兵分两路,尽快找到珍得拉才是。 喂?安岩。我接了电话,向外走了几步,稍微远离了一下南柯。 不用了。 让他跟你们一起吧。 我一个人当然可以啦! 回见。 我挂了电话,看向南柯,只见他的表情有些微妙。 怎么了?还有高原反应? 不是他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话。 我没有在意,匆匆向前走去,快点找到珍得拉吧!我有点担心她,就算从安岩通知我的那一刻算起,到现在,她失踪也有一天了,已经能够看到晚霞了,她平时很乖,怎么会一个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这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 实在,出乎意料了。 南柯则是很茫然地看着我。 我歉意地笑了一下,当我自言自语吧! 问南柯做什么?他们只有一面之缘啊。 唔。 我动了动耳朵,停下步伐。 一条黑暗,照不到晚霞的小弄堂里,挤着三四个大汉,啊,大汉么?嗯,也不是吧?有一个块头很大,一个中等,两个人瘦小,但是看上去非常老实的样子。 让这个不见天日的小地方变得更加黑暗。 喂!你去干什么? 南柯有些着急地叫我,但是没能够阻止我走进去,径直逼近他们。 一个瘦小的人用手肘撞了撞大块头,即使身材魁梧,面容却并不是非常的可怕,我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拿出照片,口气轻松地问道,打扰了,你们有没有看到这个小姑娘? 我在询问的时候,南柯拉住了我,扯着我的袖子,这样懦弱的姿态,碰巧和对面盛气凌人的四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即使他们没有什么可疑的动作,现在的情形也是剑拔弩张。 大块头看了我一脸,绷着那张好像很吓人的脸,接过我的照片,咧着笑,有几分痞,你的女儿? 不是,我的妹妹,你见过吗?我的声音特别的平静。 嗯,见过。大块头挑了一下眉毛。 我眉眼一动。 他状似随意地和周围的人说:把她也带上吧! 其他三个人慢慢围了过来 快走啊。南柯拉紧我的袖子,想要把我带走。 走个锤子!我把照片拿了回来,照着想要把我直接扛走的瘦子来了一拳。 -- 第151页 我趁着他吃痛捂脸,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低下了头,狠狠的一肘击,敲在他的后颈。 他两眼一翻,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虽然这个大块头一看就是一个头,但是像电视剧里,什么让手下先上,自己再来是不可能的。 他们一看情形不对,立刻都警戒了起来。 群殴!? 我一个人群殴你们对面所有人还差不多! 南柯抱头鼠窜被我一脚踢出了混乱的圈子,听到一连串的摔跤声,看来我下脚还是有些重的。 但是,感谢吧!我只是一脚踢在你屁股上,可没有一脚踢在你膝盖上! 另外一个瘦子被我这种方法踹在地上,捂着腿哀嚎,我用脚尖把他翻了个面,毫不留情地踩在他身上,当成一块踏板。 用膝盖攻击了人类的后脑勺会是什么后果?反正那个大个子只是倒下去了而已,我保证他既没有死掉,也不会变成植物人。 我捏紧了拳头,冒出一阵噼里啪啦地响声,下蹲缓冲,照着最后一人的腹部来了一拳,他吃痛,想要忍住痛意钳制住我,但架不住我又狠狠给了一拳。 我拉起他的头发,用堪称可怕的阴暗表情问道,我的小姑娘呢? 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愤怒让我又忍不住给了这家伙一拳。 他疼得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哼哼唧唧了一下,我的拳头离开他的腹部,蓄满力刚准备再来一拳,他立刻察觉到,极快地指着墙边的一只箱子。 一只像垃圾桶一样的箱子,这么狭小,他们竟然把一个人塞在一个箱子里。 混蛋! 那一拳还是没有半点折扣地送给了他。我松了手,他立刻倒在地上缩成一团。 我跑过去,一把打开了盖子,之前的动作确实凝固了,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 里面不是珍得拉,是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儿,比珍得拉还要小几岁,脸色惨白,满脸泪花。 我微微张着嘴,惊讶地看着这个孩子。 那那珍得拉呢?珍得拉去哪里了? 我轻柔地抱出了这个小姑娘,她把头埋进我的怀里,我轻轻抚摸她的动作打开了她的匣子。 这个脆弱、还没有见识过社会黑暗的孩子一下子痛哭了出来。 我抱着她的手看似有力,却在颤抖。 珍得拉失踪了这么久,她会不会也面对着现在的困境。 无助、害怕、在颤抖? 南柯已经报警了。 我抱着这个孩子,一下一下地安抚她,她能听懂汉语,好像不是西藏人,警察马上就会来了,不要担心,没有人会欺负你了。 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南柯示意我该离开了,我捏着小女孩的手,最终还是在她期盼的目光中松了手。 虽然我这种行为应该算是除暴安良,但是打人就是打人了,还要被拘留,我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我要尽快找到珍得拉! 一条街一条街地搜索,问了上百个人,晚霞也失去了光明,没有信息!可是我却仍然没有信息! 够了! 够了! 我突然停住步伐,身后的男人好像是怕又想之前那样,紧张地看着我。 我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轻抬眸子,呼吸平稳,但是我已经到了临界点,再多一点点的压力,就能把我点爆。 萧绍够了吧? 我平静到近乎冷漠地问道。 他张了张嘴,看上去好像还想辩解什么,但是一看到我的神情,南柯的气质立马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萧绍特有的那种书卷气,他眯起他那双桃花眼,有些疑惑地问:阿浅何时发现的? 他气质依旧,语气却不如平常轻佻。 如何发现!? 从他处处避开对我的称呼! 从安岩说要不要让南柯过来帮我! 从他扮演南柯不小心用力过猛! 够不够!这些够不够!? 我的唇绷成了一条线,虽然不说话,却用眼神告诉他我的愤怒。 阿浅何必如此动气?他晃了一下头,好像不觉得自己做了多大的事。 什么叫我如此何必动气?你可以戏我,耍我,欺我,但是珍得拉只是一个孩子!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走近他,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能看清他的想法一般。 我拼死压住自己的呼吸,害怕一个放松就会暴走。 他扮演的南柯很不到位,我几乎立刻认出了他,但是没有拆穿,因为我真的很想知道他要做什么。萧绍不是个笨蛋,他做事怎么可能毫无逻辑。 就算如此又如何? 我在做什么?牺牲一个孩子脆弱的心,去想要探究一个人的私心? 最终还是我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自嘲地勾了一下唇,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没有说话,走进了闹市,我盯着这个不为所动的人,骂了一声,无奈跟上,只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走进了一家很有气氛的咖啡厅。 我一把拉住他,几乎忍无可忍,萧绍! 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天,不行吗?他从容地问道,倒像是我小惊大怪,不解风情一样。 现在是解风情的时候么?珍得拉还不知道是什么处境,叫我如何安心? 他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连解释一下都懒得? 他率先走了进去,笃定我的选择,我啧了一声,软肋,不是完全被拿出了么? 我的手塞进口袋,解锁拨打电话,气人,还是老人机好,智能机一点都不方便盲打。 阿浅? 萧绍突然回头,吓得我赶紧锁屏,也不知道在怕什么,明明手机在口袋里,他该是看不见的。 两个人面对面地落座,他十分大男子主义地点了东西,根本不问我一句。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看上去好像闲情逸致,撑着脑袋,眺望远处,我刚想开口,他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似乎沉浸其中。 我咬着唇忍了下来。 一直等到点的东西上了。 一堆的甜品,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吃太甜的东西,但是从早上就没有进过食,吃了一块蛋糕后,我就觉得自己被甜到齁了。 我皱着鼻子,对萧绍的口味敬谢不敏,都点了什么东西。 他看着桌上的东西,突然说话了,不吃了么? 不吃了,等等我会付账的。我盯着他。 他笑了一下,盯着南柯那张脸,却笑得像他萧绍,绝世芳华,陌上公子,阿浅真是要强。 我没有答话。 四周突然又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直直地看着我,阿浅什么都不想同我说? 珍得拉呢?我立刻就着他的话接了上去。 换一个。他挥了挥手,状似无意。 我深吸了一口气。 萧绍!我捏紧拳头,忍无可忍地锤了一下桌子,真是想要连同这里把他一起拆掉。 -- 第152页 他始终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抬眸低眸皆是平静。 我先前也是这幅温吞的模样,却是暗波汹涌,真正的萧绍是不是也在恼怒着什么? 阿浅。 他就这样悠悠地叫了一句。 萧绍撑着头,没有看我,看着窗外,眼睛却没有焦距。即便一身的运动装,该有的温润却还是那样,不受半分影响。 阿浅。 他怎么能把这两字叫得这样平淡? 先前这两字中的爱意都好像大梦一场。 半晌没有后文,我才轻轻嗯?了一声询问。 阿浅,他又轻轻叫了一声,这回他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深深地看着我,目光轻柔,眼神缱绻,阿浅,同我走好不好? 来了,开始说奇怪的话了。 我心里头疼,但是表面又不能展现出来,斟酌着话回答他,我还想在T.H.A.工作。 他直截了当地说T.H.A.在国外也有分部,我可以去那里。 他的态度格外的强烈,语气非常的期待。 我掩饰得再好也盖不出眉宇间的一片疲惫:萧绍 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我受够了那种漂泊无依的日子,哪怕四处冒险,知道这里有一处会永远容纳我的家,我便无比心安。 我更加强大了,同时也更加脆弱了。 他的表情突然暗了下来,同之前的一派淡泊大相径庭,神荼。 神荼。 他缓缓地念出两个字。 好像把这个字在喉咙间咀嚼过再吐出来一样。 神荼,他直直地看着我,纵是坐在我对面,身体都没有前倾,我都觉得一阵压迫感,还有那种被人大胆审视的不适感,你是因为他? 我抿了一下嘴,盯着桌子。 我本以为事态会一发不可收拾。 阿浅。 谁知道他仍然那样唤着我。 像幼崽失去母亲那样可怜地叫着我,深深地委屈,深深地哀伤,我的心被揪得一下子提了起来,抬头猝不及防地撞击了他的眼里。 这双轻佻的桃花眼没了往日的魅惑,全是纯纯的哀求和忧伤,溢满了整个眼池,让我窒息。 阿浅,可不可以不喜欢他? 我翕动了一下嘴唇。 他接着哀求,没有给我一丝喘息的机会,算我求你。 求 萧绍这幅模样,我真的心疼了,但是,不喜欢神荼又怎么样? 我是。 我是爱他啊。 是爱啊。 他举首戴目,我心力交瘁。 萧绍,你我开口却还是说不下去。 训他吗? 回答他吗? 我一个都办不到。 几年前我那个嚣张的性格,怕是张口就让他滚。 现在,我确实变得柔软,变得裹足不前,变得优柔寡断,还真是朝着恶劣的方向发展着。 阿浅,说话。 萧绍还是轻轻的样子,怕是大声就会吓走我。 你知道答案就不要问!告诉我珍得拉在哪里!他这幅样子一下子点爆了我,直接大声地喊了出来。 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神情捆绑我? 他这副温吞的模样究竟是在干什么,看着真让人不爽。 我狠狠皱了一下眉头,却无比讨厌粗暴的我,要去狠心伤害他的我。 我要亲口听到你说。 萧绍一字一句。 亲口。 我要亲口听到你说。 亲口? 我站了起来,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这一辈子都会追随神荼。 既然是他希望的,我便也一字一句地还给他。 是么? 他听到以后,反而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桌上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吃完,萧绍从店里走出来,带我来到了一家酒店,驾轻就熟地打开了一间房间,房里的人一看见我就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不松手。 珍得拉! 我紧紧搂住她,太好了,终于找到了,她似乎没有受伤,只是有些精神不好。 检查完珍得拉,再一回头,萧绍已经不见了。 这家伙! 算了,先带珍得拉回家吧,这个小姑娘一个人被拐到这边肯定吓坏了。 我打电话告诉安岩他们,珍得拉已经被我找到了,传来了明显松气的声音,他们肯定也着急得要命,找得马不停蹄吧? 至于为什么珍得拉被萧绍带走了,我没有去问,想必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吧?既然这样的话,回到T.H.A.,等大家都在场的时候说就是了。 可怕的经历没有必要重复几遍。 珍得拉拉了我一下,浅浅姐姐,我想要去买点水。 嗯,我点了钱给她,自动贩售机就在取机票的服务台旁边,不会有事吧? 我一边办理手续,一边用余光紧紧盯着她。 她抱着两瓶水跑出来的时候,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出事真是太好了,我现在还真是草木皆兵,生怕一个不留意,她又别人拐跑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小姑娘递给我了一瓶水。 我开心地接了过来,还真是体贴,先前吃了那个腻得要死的蛋糕,我现在还觉得齁得慌。 拿着机票走了两步,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怎么回事? 我努力晃了一下头。 不仅视线模糊,连同我的步伐也不稳了,为什么,觉得机场都在晃动?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可以看到只有用慧眼才能看到的东西? 怎么回事? 珍得拉上前一步扶住了我,用全身的力量支撑住我。 我刚想道谢,却看见她的眼睛空洞又无光,令人胆颤的虚无。 作者有话要说:  南柯刚刚出场满头虚汗,但其实他的体力已经没有这么差了。 他会随身携带医疗包,这个之前提到过。 南柯被劫持的时候,也只是因为江小猪出差错而觉得生无可恋,看到对手强大就逃跑是不可能的。 所以,萧绍扮的南柯有力过猛了。 然后,来猜浅浅喝了啥吧! ☆、若是前生未有缘(5) 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这种感觉特别的熟悉,能够看到只有用慧眼才能看到的东西,那我岂不是喝了黄泉水? 黄泉水 现世之人想要一窥彼岸,需用黄泉花引渡。 喝下黄泉水,伪作彼岸人,坐上摆渡船,双眼看阴阳。 但是通往冥界的过程是极其痛苦的,就像是被毫无预兆地扔进了龙卷风的中心一样,脑袋充血,意识混乱。 而且,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也没有问,为什么,我面前的鬼魂依旧在? 白衣女鬼只是脸色寡淡,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一头秀发,只用一根簪子勉强固定,不知道是因为懒散还是有意为之。 -- 第153页 她微微一笑,透出几分端庄大气,陈国公主,阿潜。 啊,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鬼会如此通情达理,倒是先和我问好起来,T.H.A.,浅浅。 她听了就是一笑,眼睛都笑弯了,好像有星光一般,温柔的模样,真是似水般美好。 这是一个很美的人,就算是鬼,也是一个很美的鬼。 快回去吧。她很温柔地说了一句,却是突然面目惊讶起来,容貌扭曲,下一个瞬间化为了一团烟雾,消失不见了。 喂!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一惊,我急跨一步,伸手想要抓住她,却跌进了另一个梦境中。 穿着红衣盛嫁的女子掀起了盖头的一脚,眉如翠羽,肌如冰雪,眼波流转,皆是勾人心魂,只是她面容严肃,艳丽红妆勾不起一丝笑意,嫣红的唇冲我做着口型:快走。 她担心地望着我。 快走。 走到哪里去? 我要走到哪里去? 心里茫然,不知所措。 我一回头,仍是她。 只是擦去了那抹红妆,气质幽兰,厚重的火红外袍随意地搁在一边,金丝绣花也没有旁边的这个女人美丽,高贵只可远观。 她坐在走廊上,随意地晃着脚,面前是布置得当的庭院,天气怡人。 身后走来的男人披着宽大的衣袍,随意地穿着,心情似是极好,弯腰勾起她一束发。 她没有回头就知晓来人的身份,一开口,便是冷冰冰的语气,倒显得她身后之人格外风度:你答应我的。 是呀,我答应你的。他勾起一抹笑,嗅了嗅她的发,看得我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 若是恋人之间,这种行为自然不是出格,只是对方似乎并不喜欢他。 不喜欢萧绍。 你亲口答应的!现在如何反悔了?女子一甩袖袍站了起来,甩开他想要触碰的双手,横眉竖眼,竟是别有一番风味,端着上位者的姿态,隐隐压迫。 萧绍不急不躁地直起身,身材纤长,竟是将眼前气势逼人的女子衬得三分柔弱,七分娇小了,慢慢靠近她,眼神宠溺,我贪心了,再多留几日吧,大婚便走,就算是我愿意,外边恐也说不过去。 红衣女子紧紧盯了他几眼,终是一言不发,甩手走人,只是她眉眼间隐隐腾起一股怒意。 萧绍目送她离开,背影也看不见的那一刹那,瞬间变了脸色。 愤怒、痛苦、嫉妒。 几乎同一时间涌上他那张谦谦君子的脸,白皙俊朗的脸一下黑云密布,叫人心里生寒。 喝了黄泉水的我直面这种情感,简直叫我头皮发麻。 多大的怨念才能生的这样的情感,叫人如至冰窖。 萧绍似乎是个很执着的人,从我和他的寥寥几面之缘中便可窥得一斑。 呼!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因为最后一瞬间,过去的萧绍竟然能一眼看见现世的我,活生生地怕我吓了回来。 那一瞬间,我的灵魂似乎都被拉扯到了冥界,被冤魂撕扯。 等等,黄泉水喝两次,不是会被带到彼岸吗?我竟然还活着? 席地而坐的我虚弱地靠着后面,很快发现了问题,这种无力感,便是我大病初愈的时候也不会有的,就像是指尖都坠了千斤重一般。 怎么回事?这里是? 还没有等我想到这里是哪里,一个身材较小的人被扔在了地上,倒地的声音叫人心惊,虽说动作不算粗鲁,但是也绝不温柔,她倒在地上,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努力睁了睁眼,想要让自己动起来:珍得拉! 一身衣裳沾满灰尘,她脸朝下,背对我,手臂僵直着垂在地上,纹丝不动,手腕却还在滴血。 我气得全身发抖,萧绍! 他不慌不忙,弯下腰来抱起我,委屈阿浅席地而坐了。 你别碰我!我用力地想要推开他,但是这幅刚刚二渡冥界的身体实在虚弱。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穿着一身嫁衣,红得灼眼,也有些可笑了。 他抱着我,轻轻把我放上了石台,我看不见珍得拉只能着急地喊她的名字。 灰暗的石台亮了起来,也不顾我大喊大叫,萧绍始终一派温柔的样子,将我放下之后,便开始整理我的衣裙和头发,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末了还捏着我的发梢放在唇边,勾起一丝满意的笑,眼里泛着一汪春水:幸好阿浅未剪发,否则这凤冠带着便不好看了。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你对珍得拉做了什么?我只是咬牙切齿地问他。 是了。 我想得到珍得拉不会一个人独自跑到西藏,怎么就没有想到,她不会一个人跑到中国? 放了点血激活祭台罢了,萧绍冷冰冰地瞧了后面一眼,冷漠至极,她也算是个可怜人,一辈子为了别人的爱而活着,我还没这么残忍。 大肆虐杀的狼披着羊皮,端得一副温顺的样子,就是他这幅不要脸的模样! 嘴上说着一面之词,手下却是毫不留情。 不知道阿浅想起了多少?他眷恋地看着我,从眉眼到鼻子,最后来到唇,一一抚摸过去,死亡花,虽然功效与黄泉花相同,但似乎不足以让你回不来。 似乎不足以让我回不来? 他还盼着我就此沦落去彼岸?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一颤。 死亡之花?那岂不是我们当时去土家族要去的忘川之火? 他竟然早有预谋! 还有当时我在这里,在难近母神庙里,在这张祭台上看到的一个白点,是他做下的记号。 这么多细节,分明有这么多破绽,他甚至懒得隐瞒! 我懊悔万分,但是现在都于事无补了。我只能朝着他大喊大叫。 想起什么?想起你对我的誓言!而你没有兑现!我用力地一字一句道,其实哪怕是说话都要消耗我很大的力气,昏昏欲睡,下一秒我都好像会意识消散。 我如何不兑现誓言了?倒是他呢?萧绍突然捏住了我的脸,温柔突然之间消散,换上一副恼怒的面孔,诉说着自己的痛苦,用力地叫我吃痛皱起了眉,每次见你,次次皆是遍体鳞伤,无处完好,反观神荼倒是神清气爽,他就是这么护着你的?他咬牙切齿地问,不知道是在怒我不争,还是在怪神荼不护。 我的脸很痛,想要躲开就被他抓回来,凑近了他一双圆睁的眼,似乎真的会喷出火来。 可笑,神荼为什么要护着我,自己能力不够,反怪旁人吗?再说了,这是你和我之间的约定,与神荼有什么干系? 没干系?他嘲讽地回问。 修长的手捏着我身上华丽的嫁衣,轻轻拂过露出满意的表情,他的眼神缠绵,语气更是充满了爱意:罢了,我不要去与他争了,他争不过了。阿浅还是穿着嫁衣最好看,他俯身凑在我耳边,他的声音如同古琴悠扬,我现在才注意到他的声音竟然这样好听,只有这个时候你才是我的。 -- 第154页 他姣好性感的唇说出来的却是这样的话。 我大口喘着气,像条离开水的鱼,身体的虚弱让我的视线都模糊了,萧绍牵起我的手,撩开我的袖子,用力的割破了我的手腕上的动脉。 他用力地摁住我想要躲避的手,死死地摁在祭台上,鲜血从我身体里流出来,疼痛稍微拉回我的一点意识。 你根本不爱阿潜。说到底你就是因为得不到。 望着高高的穹顶,一派落魄,如同我此刻绝望的心,满目疮痍。 我的眼泪几乎都要落下来了,不知道是因为死亡逼近了我,还是因为我要承担起别人的因果,亦或是为了阿潜感到悲哀。 萧绍若是爱阿潜,为什么会要杀了我? 是爱如何?是执念如何?他冷酷地看着我,亲昵地抚摸却是格外的冰凉,我只要你是我的。 他看似平静的眸子下,确实一派疯狂的念想。是了,他根本不在乎这种感情是什么,他根本不想要去分清这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要阿潜,为了这个目的,即便是几世轮回,何况都是几世轮回了。 他不在意初心,他在意结果。 他要她,哪怕一起去死。 我愤怒地看着他,你这个疯子! 疯子便疯子吧。他冷静地说,在这个古老苍白的神庙里异常的和谐,他仿佛也是生在这样一个悲凉的环境之中,远离红尘,却为红尘偏执。 他又往我的手上割了一道,鲜血潺潺流进了祭坛上的纹路,唤醒古老的力量。 难近母的祭台可以唤醒人的前世,她等不来她的爱人,我却等来了我的,他轻轻摸着我的脸颊,我本想与你重新开始,但是你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我,我本想让你忘却往事,谁知道你这样薄凉? 本是怨恨的话语,他说得毫无感情,手指钻进我的领口,勾出我的双鱼玉佩,幸好那个小子是将玉佩还与你,不然我就杀了他。 杀他? 手臂冰凉,一路让我觉得全身都冰凉起来。 大黄说,萧绍身上有股臭味,难道不是么?一股死人的腐臭味,他早就不该在这世上了。 萧绍我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喊出两个字,拼尽所有,才只是让自己的头微微离开了祭台。 我的身体越来越冰冷,祭台越来越滚烫,萧绍在我手上划的伤口越来越多。 可笑我这一身华服,装点了我最狼狈的模样。 同我一起生,同我一起死,我要你全部记起来,哪怕是爱,哪怕是恨。萧绍俯下身,居然吻住了我。 萧绍泪流了下来,我攥紧了他的衣服,却推不开他,不要 你知不知道,我是阿浅,不是阿潜,你们的因果,为何要我承担? 既然萧绍已经告诉我了,这个祭台能够告诉别人前世今生,那么再次来到那个世界,就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我的内心很平静。 那颗心因为失血过多而跳得越来越慢,我才知道,原来这就是等待死亡的感觉么? 什么我的前世今生,于我有关吗?就算有关又如何,所有都已经翻篇了,还要如何? 还要我如何!? 如何你才肯放我!满眼愤怒的女子仰头盯着面前之人,身高虽输,气场却不输。 萧绍两手背在后面,居高临下,双眸平静。 骗子! 她这么说着,扬手打了他一个巴掌,转身离去。 他还维持这被扇的样子,偏着头,脸上红肿,一动不动,眼里一滩死水。 我跟着她来到一家宅院前,里面说不上人声鼎沸,但也是热闹非凡,特别是门楣上挂着红色的绸布。 女子看了看张灯结彩的布置,眼里满是惊讶,着急推开门冲了进去。 我看着她,疑惑并不比她小,怎么,她从萧绍那边赶来,是错过了一场婚嫁? 里面却并不像外面看来这么幸福,穿着锦衣的姑娘突兀地站在礼堂中央,两个新娘子的盖头都掀了起来,年纪稍小一点的新郎官拉着他尚未过门的妻子站得偏了些,而那位看上去正值大好年华的男人脸色不太好,为数不多的宾客站起来,面面相觑,尴尬异常, 女子看到这幅场景更是惊讶,随即冲了过去,将锦衣女子护住身后,对面前的男人质问道:神荼!你竟然敢负她! 神荼? 是前任神荼,只是抿着唇,没有反驳,眯起了眼。 阿潜。 锦衣女子的声音染上了哭腔,一个人苦苦支撑,因为有了依靠而瞬间崩塌。 等等! 我惊讶地将目光流转在两人之间。 这个是阿潜?那这个人是谁? 难道喜欢神荼的人不是阿潜? 我细细打量才发现,这两个人眉眼相似,可是气质天差地别。 如此想来,先前和前代郁垒吵架,在酒楼里同神荼幽会,现在又被负了的人,完全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插手政治,摄政批阅的才是是陈国公主,阿潜。 可是她上次在湖边相约神荼,这次嫁给萧绍还是要见他,是为什么? 阿潜逐字逐句地望了一眼神荼,你是姐姐喜欢的人,我不会伤你,但是,她看向穿着嫁衣的女人,神荼的未婚妻,我诅咒你! 诅咒你徘徊轮回! 诅咒你寻春却迟! 诅咒你 她还没有说完,竟然吐了一口血出来。 权倾朝野的公主死在外面,比失去爱情要严重一万倍,更何况她还是锦衣女子最亲的人。 她抱着她,哭得比刚刚更凶。 倒是阿潜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皱着眉,对不起,姐姐,我没能帮上忙。 不是的!她大喊,握住她的手,是我不好,是我求你去做不可能的事,对不起,是我没用。 你只要负责开心就好了,我来阻挡一切,不是早就说好的么?阿潜的唇越来越苍白。 马车上早有大夫候诊,阿潜却是挥手让他退下,这幅病弱的身子,总算走到尽头了。 她苍白地说着,倒是一脸解脱。 她早就很累了,累得撑不下去了。 但是,自己怎么也算用着油枯灯尽的身体做了最后一点有用的事吧? 诅咒他人的人,自己势必也要付出代价。 她疲惫地闭上眼,喘息了几下,睁开眼睛,声音悠远地像是从天边传来,下一秒便要消散,替我同萧绍矩说句对不起吧,是我对不起他。 她说完后,眼睛闭上,便再也没睁开过。 几日后,陈国公主被传不幸病逝,这样一位才华横溢的公主,致辞以死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她的姐姐吴国公主本想转告萧绍矩她临终的话,哪知,他竟然也一病不起,不到半日就去世了。 -- 第155页 阿潜从来没有任性过。 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却这么任性,伤害了一个人。 她也不想这样。 但是姐姐爱神荼。 一国公主如何嫁给一个风水师?她执政这么多年,自然明白。更何况一个没有背景、没有才能的公主,她的姐姐不比她处境优渥,据她所知,辽皇对她的安排,就是和亲。 所以她想出一个主意,谎称自己喜欢神荼,她的权利够大,行事就算出格,也只会被认为另有所如,倒时候再偷天换日,她代替姐姐去和亲便是了。 爱情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她没有那么贪心,有一个姐姐,有了亲情,还渴望一份爱情。 谁知道萧绍矩非要娶她,她反悔不得,只好私下同他商量。 他提出的要求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她立马答应,倒是萧绍脸色阴暗。 这么说,萧绍,不,萧绍矩,岂不是一直误会着? 浅浅!浅浅! 我听见小红帽的声音,还有杂乱的铃铛声。 安岩掐住我的人中,强行让我清醒过来,身上繁重的嫁衣已经脱掉了,那碍事的凤冠更是跌落在一边,神荼手持惊蛰护在我们前面,珍得拉幽幽转醒,哭着和我说对不起,大黄露出原生态的模样,龇牙咧嘴,但最让我惊讶的一个人,是神棍。 怎么一醒过来?就像是要打团了一样? 他把手放在我头上,见我醒了露出一个平常的笑容。 这双,勾人的桃花眼。 清雪我虚弱地叫着他,想要拉住他的□□,但是他已经抽身离开了。 清雪,分明和萧绍矩长得一模一样。 他突然转头,笑着对我说:小僧是萧绍矩的今生哦! 他这样很不负责地解释了一句。 安岩抱起我,神荼紧紧跟在旁边,摁着我手腕上的伤口,告诉我救护车已经在山下等着了。 可我现在全然没有心思,扭着头,眼眶一热,冲着跌在地上,仿佛没了灵魂的萧绍矩喊道,阿潜爱你啊! 他听罢笑了起来,用手捂着脸,可悲又孤寂,爱?这算什么?她对得起吴国了,对得起朝廷了,单单负我? 是的,对不起,阿潜,单单对不起你一个人。 神荼看了他一眼,我死死拉住他,不让他去,单单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像是要了我的命一般,神荼,别伤他。 我哀求道。 他的表情很怪异。 我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荒唐话。 一个几百年前就该消失的人原本就该消散了。 我握不住他,说完就松了手,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意志了。 意识模糊了一会儿后,我只觉得自己摇摇晃晃的,安岩在我的耳边说个不停,我用力地掀开了眼皮,发现自己在救护车里,只能说这种情况下,我还能游刃有余地观察周围的环境,真是心大得不行。 或者,我早就认定我要死了。 安岩似乎看出了我的放弃,越加焦急地和我说话:浅浅!你千万别睡!医院马上就到了!你要撑住!失血过多而已!你不会有事的! 他越说,越着急,好几次我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越来越听不清,我只觉得好累,很冷,很想要就这样睡下去。 啊,安岩,别在说了,我想要睡觉了,下一世吧!等下一世我在听你说。 我冰冷的手突然被握住,眼皮用着最后一点力气撑开。 于浅。 是神荼的声音。 我喜欢你。 嗯。 嗯!? 什么!? 我是不是失血过多出现幻觉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突然清醒了过来,直直地看着神荼。 他也认真地看着我。 额前的碎发很乱,他的气息也不是很稳,像是赶过来的一样,但是他很认真地看着我。 他蓝色的眼眸像寒冰,他黑色的瞳孔像星空,对着他,我不是觉得心灰意冷,就是觉得无能为力,我看不透他。 但是这次我看清他眼里昭昭明示的告白。 他,是认真的么? 安岩突然在旁边说了一句,小小的抱怨,合着我说了这么多,还不如你一句有用。 就是这样,我突然觉得自己不会死了。 救护车在我心跳停止之前把我送进了医院,折腾了大半天,我终于捡回了一条命,最后实在撑不住,单纯意义上地睡着了。 我睁开眼睛,只见神荼坐在床沿,安岩站在他身后,另一边的清雪坐在椅子上,看到我醒了,立刻换上浮夸的表情:小僧终于不用担心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我扯了一下嘴角,喉咙还有点干:你没有头发。 他垮了一下,摸了下自己的头:看破不说破,你这孩子真不懂事。 我扯了一个苍白的笑容给他,萧绍矩呢? 虽然,他确实把一些东西强加在了我的身上,但是,大约这玉佩和我待得有些久,靠玉维持自己魂魄不散的阿浅,多少把她的感情传递给了我。 阿潜在心疼他。 阿潜一定有好多话想和他说。 阿潜,阿潜已经不在了,就让我完成她的遗愿吧。 你要考虑的是这个么?神荼从床沿站起来,走到我这边,抱着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不开心三个字。 语气下压,低沉得醉人。 啊我一下子语塞,心情也一下子从哀伤中被拉了出来。 毕竟,是一条人命,虽然他是个死人了,但是好歹是条人命。 我知道我说的话很矛盾,但是拜托就不要吐槽我了。 清雪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眼角一抽,暗骂这个神棍瞒了我这么多事情,竟然还不如悔改,反而同我嬉皮笑脸。 我答不上来,干脆敷衍着说自己头疼地不行,身体软趴趴要睡觉了。 安岩说了一句晚安。 我就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儿,都给我出去!你们三个人盯着我我怎么睡!说完就咳嗽了起来,这虚脱的身体,竟然连凶巴巴地喊话都不行。 好好好。清雪第一个觉得自讨没趣。 我背过身闭上眼睛。 听见起身的声音,开门的声音,接着是关门的声音。 我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发呆,这时我身后的床一陷,惊得我差点喊爸爸。 怎么还有人! 医院这么硬的床,居然还能让它陷下去?是壮士! 啊,我身后的这位确实是壮士嗯,我当然就很像小鸡崽啦! 我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单膝跪在我枕边,双臂撑起,罩在我身上的神荼,无奈地叹了口气,收起自己侵略的姿态,坐在我面前。 揪下我蒙到口鼻的被子,又叹了口气,然后开始对我说教。 -- 第156页 有生之年能听到神荼对人说教,还真是,幸运。 我还能活着听他说话,真是三生有幸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笑起来,他面色一冷,敲了我一下,还敢笑。 对不起对不起,我道着歉,突然想起什么,握住他的手。 原谅我的大胆,还不是你给的有恃无恐? 神荼!你说的是真的么?我一定眼睛都亮了起来。 当然!如果你再敢这样,我就把你锁家里!他认真地训人,真是有些吓人。 不是这个!我懊恼地看着他,说喜欢我,是真的么? 不是我的幻觉吧? 不是我去天国之后美好的梦吧? 当然了,如果你不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把话收回去。他平静地说,黑色的眼睛里,五分冷漠五分笃定。 把话收回去?这样也可以么?说出这样的话可不像你啊,神荼。 我抱住他,贪婪地汲取他的温暖。 神荼,谢谢。我爱你。眼里湿湿的,世界都模糊了。 我爱你神荼。 这次抱紧你,无论如何我再也不会松手了。 今不虑前事之失;复循覆车之轨。 为了我自己,还有爱我的人,我爱的人。 我要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就完结了! 接下来写一下番外,萧绍矩和阿潜,没解释清楚的再解释一下。 注: 清雪因为自己是他的今生,所以一直有意无意地帮他,教导浅浅,收留她,姑且就不要去探究有意无意了。 所有人其实都在可怜萧绍矩。 清雪自然不必说。 浅浅明明被于浠警告过,还和他同行,是想要解开他的心结,没有想到萧绍矩破釜沉舟。 神荼也在可怜他,在柬埔寨的时候,他找到萧绍,是清雪提供的信息, 我在年年岁岁花相似(4)铺垫过:我探寻地看向神荼,后者没给一个眼色直接丢出一块布来。 我去,梵文。 这些情报是清雪给他的,我可是一点风声没听见啊!那神棍到底是我师傅还是他师傅!看的懂梵文了不起是吧! 神荼可以说是几乎知晓前因后果的人。 最后找到萧绍矩,是靠了大黄的鼻子,当时说过,大黄在巴厘岛是闻到了浅浅,黄皮子的嗅觉很棒。 萧绍矩在难近母庙救阿浅的时候,她看到的是一片白光,而她之前在祭台上看到了一个白点,这边也在铺垫。 这一卷的卷名: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还有这个故事的标题,总得来说就是一个概括。 铺垫还挺多的,倒是在理一下吧! ☆、浅尝辄止 在医院休养了一两天后我就出院了,只是失血过多而已,没有必要死磕,而且,虽然我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但是因为是灵魂的原因,医院也无能为力啊。 乍见阳光明媚,一身轻松的我心情好得不像话,看着神荼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抽,拍拍他的肩,严肃地对他说:我去买几个橘子,你站在这里不要动。 说完我就后悔了。 说完神荼脸色就变了。 说完我就直接跪了,连连后退:对不起对不起,你是我爸爸,爸爸,爸爸! 我步步倒退,他步步紧逼,虚弱的身体,就像这几天没有被治疗过一样,我恨不得蹲下去,最好有个洞给我钻一钻,每次觉得神荼生气的时候,那身高优势真的格外明显,气场格外得强,而我,格外的羸弱。 我眯眼笑着,狗腿的样子怕是被安岩看到又是一顿嘲笑,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同时还想把自己打包回医院:爸爸!有话好好说。我抖着腿,往下蹲了一下,试图拉开距离。 他这个距离近得我要窒息了,总感觉下一秒就是蓝光一闪,身首异地。 没想到神荼没有动粗,反而看上去有些温柔地把我拽了起来,弄得我一下子都懵了。 他他什么时候终于把怜香惜玉这个技能加上了。 面容白皙,长相俊俏的男人把我拉起来以后,也不收力,直接把我拽进了怀里,低沉醉人的声音伴着一股热气在我耳边响起,柔软的唇隐隐约约地蹭着我的耳朵,就好像情人间的耳语一般,若即若离,撩人心弦,我能感觉到他的唇轻轻地触碰着,带着温柔的模样,一点点把我的耳朵温热。 我的脸忽然就红了起来,脑子嗡嗡作响。 姓萧的事情还没有和我解释清楚,你最好想想怎么才能把我哄好。 他的语气倒是一本正经,但是内容,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撒娇,吼,这不是醉了的雪豹吧?怎么还打滚求摸摸了。 还姓萧的事情没有和你解释清楚,你这个知道地比我早又多的人在胡说八道什么?但是现在反驳神荼显然是在找死。 我弱弱地问道:哄你?谁能把你哄好啊?找阿赛尔或者找安岩商量一波可还行。 神荼摸了把我的脸,皮手套的温度映出了我的滚烫,他双眼平静,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吧? 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吧? 昂,身体要是不好,我是怎么被放出来的? 我刚想回答,突然灵光一现,脸色持续爆红。 他,他刚刚是不是开了一波车? 那朵高岭之花,是不是,皮了一波? ☆、萧绍矩的独白 阿潜。 辽皇给予的意义即是潜龙之意。 女子又如何?她聪慧过人,少年成才,我很欣赏,她飞扬的笑,以及大气磅礴的身姿无出其左右。 我喜欢一声声地唤她阿潜。 阿潜,阿潜。 她很美,不光是容貌。 乍听见辽皇为我们赐婚,我都有些不能接受,我年长她十八岁,还是她舅舅,想想便是荒唐之举,但是在大殿上,我浑浑噩噩地答应,浑浑噩噩地磕头谢恩,回家静坐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欣喜。 阿潜做我的妻子,我是欣喜的。 我觉得这样很好,我看不上别的女人,也觉得没有别的男人配得上阿潜。 订婚之后,那纸黄书交到她手里,她接旨谢恩后,忽然找到了我,她说,舅舅,我爱上了一个人。 一个人? 呵。 我在心里冷笑,那种不悦之情挥之不去,我以为我向来对她是亲人的宠爱。 一介风水师,一介草民,这个神荼何德何能? 但我表面上只是很平静地回答,平静得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毫不余地:皇帝已赐婚,一言九鼎。 她又央求了我几遍,皆是被拒,最后这位权倾朝野,说一不二的公主冷着脸走出了我的府邸。 央求? 他何德何能? 阿潜从未对我摆过脸色,向来八面玲珑,待人接物何时不妥过?何时这样不知实务? 他何德何能!? 我生气地将案台上的东西扫落,黑色的墨泼了我一声,沾污了需要改阅的东西。 -- 第157页 气得胸口一阵发闷,冷静下来才惊觉,我对阿潜的感情,竟然是爱。 是爱。 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放手。 我既然爱她,凭什么要拱手于人? 既取潜龙之名,她自然敢想敢做,我这里说不通,就去辽皇那里,她父亲被她劝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同我致歉,叫我退婚,我直直地跪下去,铿将有力地告诉他:臣弟非她不娶。 孽缘如何?善缘如何?统统都要受着,这是上天给你的,你不站着承受,便是跪着屈服。 辽皇能怎么办?一个是他的女儿,一个是他的弟弟,只能迂回作战,两面都不得罪。 我向来懂阿潜,她不是一个拖沓的人,最恨办事不力,而且,这次她好像格外的急迫。 能不急迫吗?她第一次说爱,年轻的姑娘第一次知道心动的感觉。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神荼算什么,凭什么刚刚出现就轻而易举地抢走她的视线,我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将他视如珍宝,她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将我放进心里? 她私下找我,说得很明白,明白到不像个精打细算的政客:只要让神荼入族谱,如何都行。 族谱? 皇室族谱? 这天真的话说得我想扬长大笑。 不得不说,她现在政客的聪明才智一点没有,野心倒是半分不少。 我笑了一下,勾住她的腰,把她带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印上她的唇,一次便好,与我共赴巫山。 她应得倒是爽快,我则是心中不满。 大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就算是做半天新娘,也要规规矩矩地做给旁人看,所有礼数,缺一不可,公主的仪仗更是羡煞旁人。 只有我觉得可悲。 我人醉心未醉地走进新房,着红衣的阿浅看上去如此乖巧,仿佛不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公主,也不是几日前同我精打细算的女子,更不是心里装了别人的阿潜。 今日的阿潜格外得美,抬眸一眼都是动人心魂,我的心强烈地跳起来,觉得气温上升。 我闭着眼吻她,轻轻地抱着她,只是一想起那个男人,便忍不住粗暴。 阿潜兑现了诺言,但是我没有。 我以为一次便好,哪知一次之后便是贪得无厌。 我想要永远地留下阿潜。 我想要让她属于我。 阿潜,阿潜,你若是有心,怎么看不见我对你的欢喜。 这个决绝的女子甩开所有的守卫, 陈国公主放了狠话谁还敢拦,等我回到府邸,得知她的消息,竟已是她被接进宫治疗,治疗什么!有什么好治疗的!这帮庸医看得她真正发病的原因? 阿潜!阿潜! 我抚上她苍白的脸,这张前些日子还在魅惑我的脸,现在这样苍白,我看见自己的手在不断地颤抖。 我问过阿潜是否能看见一些东西。 她虽说不能,但是一刹那的犹豫告诉了我答案。 阿潜不向来是决胜千里之外的女诸葛,什么时候做这种自损八千的傻事了? 以生为代价的诅咒。 阿潜,你怎么这般傻? 我以双鱼玉佩为媒介,以所余寿命为代价,换阿潜不喝孟婆汤!不过奈何桥! 一代一代的轮回,玉佩被一代又一代的人经手,其中少有灵能充沛者。 我寻不到阿潜,终日只能在玉佩中恍惚过日,偶尔能出了这牢笼一窥外界。 这次是个小姑娘,眉眼清秀,尚未张开。 于浅 她叫于浅。 我的心被牵动了一下。 再见她之时,我竟然已经能借她之力凝体具形,没有一点预兆,仿佛上天恩赐。她倒在地上,烟雾缭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双鱼玉佩闪闪烁烁,竟然同她结下了渊源。 我心里大惊。 阿潜 是阿潜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我的阿潜?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灵体还可以流泪。 沉睡了百年的心脏再次跳动。 阿浅没有死,但是那些亲人的嘴脸却远比死亡更让人伤心。 我为阿浅心疼,本以为现世已然太平,可谁想到豆蔻年华的少女竟然要独自面对飘零的世界。 封尘的记忆被打开,阿潜往日也是这样倔强得让人心碎,但是那时,我还不知道疼她,现在,我一定会细心呵护她。 没想到这一世的神荼竟是阴魂不散地又出现了,还是她那青梅竹马,强烈的憎恨甚至吓到了我的阿浅。 我日日守护,有一日却是被一个和尚撞见了,我现在灵体不完全,照理说是没人能看见我。 这个和尚神神叨叨,明明知道我的存在却不和阿浅点破。 阿浅走上了这条道路,意味着杀机四伏的将来。她同神荼也越走越近,如果不是能力不够,杀他的念头我都有。 神荼害得我的阿潜悲痛欲绝,甚至用生命立下咒令,消香玉陨,便是杀了他又如何? 神荼!神荼!又是神荼! 看着他们日益亲近我却无可奈何。 我的灵能日渐充沛,却总是脱不了枷锁,无奈之下只得另寻他法,我不能再等,我已经等来了我的阿浅,如果不能再续前缘又有什么意义? 和尚竟然帮我暂时摆脱了玉佩的束缚。 兜兜转转,我来到了神秘屋,这里的女主人也是灵体,却可以走出神秘屋,虽然期限较短,但是不可否置。 这个所谓的女主人嚷嚷着要为自己的丈夫孩子复生,可她的目的已然变了质,在尝过永生的甜头后,俗人不会想要去死,还说为了丈夫孩子,可笑,不过是为了她自己。 不过她的做法倒是给了我一点启发。 以物体为媒介,以结界为皿器。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去处。 阿潜的诅咒生效,婚已然是结不得,神荼郁垒为他们的未婚妻修建了一处幻境,冥神的力量不得小觑,我厌恶神荼,但是他们的未婚妻却也是可怜人,同阿潜有几分相似。 我与她们约定,只要完成遗愿,便助我永远脱离枷锁。 阿浅。 我喃喃地念道,竟是眼眶一红。 几年未见,她不光是成为了一个独当一面的冒险者,更是一个能让男性沉迷的女人。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还有看到两姐妹时可爱的模样,我站在雾里温柔地看着她。 阿浅,阿浅,我的阿浅,终于又见到你了。 这回我生你生,我死你死,我要让你,属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  偏执的爱恋已经无所谓她幸不幸福,他没有那么大的觉悟,只有自私的可悲的爱。 ☆、浅尝辄止(2) 安岩出去完成任务,虽然可以过所谓的二人世界了,但还真是 我皱着眉头就把手上的菜谱一摔。 完全没有人帮我制止神荼了啊! 混蛋神荼!说什么要吃我的饭菜!我不会啊! 这样发泄式的摔书很轻易地就勾引来了我的顶层上司。 -- 第158页 这位勒令我做饭的大爷现在倒是比我好不屑一股,大长腿一踢,就把菜谱直接踢开,多余一个眼神不给,从身后抱住我,紧紧贴着,低头,柔软的唇瓣蹭在我的耳边,若即若离地亲吻。 我受不了地缩了下头,忍不住想要拉开一些距离,他把我压在桌边,硌得我好疼,我不满地抱怨道,为什么一定要女人做饭?男人做饭不可以么? 可以,他轻轻掰过我的脸,吻上我的唇角,语调细柔随意,我还不是怕我和安岩不在,你就不吃饭。 我!我就算学会了!我也不会做给自己吃啊!再说我独居这么多年,也没饿死啊! 我不满地皱起了眉,但此时他已经一把解开我的围裙,嫌弃地扔在一边,钻进我的衣服里,做着衣冠禽兽该做的事情。 他凑上吻,我就偏头闪躲,讨价还价,我不学了! 可以!他发了狠,后悔自己要求我这种事情,按住我的头,撬开了我的嘴。 神荼我细细款款地叫他,依赖依恋,还要倾注全部的热情。 他抱我坐在桌子,侵略地压倒我。 砰! 吓! 什么东西! 这声巨响直接把我吓醒了,连抱着我的神荼不见了都没有发觉。 这不是以江小猪为代表的科技部送你的元旦礼物么?神荼。 神奇的装置,不知道干什么的,安岩猜测可能是做饭用的,神荼就顺手把它扔进了厨房再也没动过。 诶? 我这才突然反应过来直了眼睛,我我荼去哪里了? 这样大脑空白的时间差不多两秒,我傻傻地坐在桌子上,只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从天而降,直直地摔在地上没穿上衣。 神荼! 我发誓我从走上冒险之路开始,我就没看见过神荼摔得这么狼狈,就想被人直接从天上丢下来的一样。 你,你没事吧?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瞬移了,而且,上衣突然不见了,我还是本能跑过去,心疼起他来。 他扶着腰站起来,脸上像只小奶狗一样萌,惹得我一下子笑出来。 然而他不是最先去看自己摔得怎么样,而是偏着头把我乱骂一通,你在这里穿成这样想干什么! 直接把我说懵了。 看样子还是真生气了。 见我没有反应,又开始训我:把衣服穿好! 穿个锤子,还不是你弄的!而且而且也没有很出格嘛,我委屈巴巴地想自己,我是香肩外露还是玉体横陈了?也不看看你自己,皮带没有扣好就算了,衣服都没了。 我觉得神荼有些奇怪,这才想起了那个所谓的元旦礼物,把它捡了起来。 时时光机 出现了!这种该死的伪科学的东西! 可以将触发者与两年的自己交换 我和神荼坐在沙发上,震惊地看着读着说明书,两双眼睛千真万确地看着上面的字。 所以现在是两年前的你?我拿着说明书,那语气之下按捺着某种即将蓬勃而出的感情,紧紧盯着神荼。 神荼的脸上出现了这怎么可能呢?的懵逼表情。 不,真对不起,是从摔下来的那一刻开始,我们高冷、处惊不变、堪称面瘫、不愿说话又傲娇的神荼,就像切换了模式一样,陷入了一个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说什么的神奇怪圈里。 噗。 我忍不住又笑了出来,无惧他瞪我的危险神情,跨坐到了他的身上,大惊小怪地摸着他的脸,喊道:神荼!你真的脸红了! 下去。某只大猫开始傲娇了呢! 不要。我脸上露出坏笑,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想要强抢民男的女土匪,胯上用力,摩挲扭动,又凑近了他几分,摸上他的胸,解开他刚刚弄好的皮带。 真的!好久没有看见神荼脸红了!这种情况下,我是不是先该停下调戏他的步伐,给他照张相才是? 唔不管了。 我身下的神荼虽然嘴上叫我停下,并且摆出一副傲娇的脸孔,但是说到底没有真的拒绝我。 我佯装不知,搂着他的脖子,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的唇,问:为什么?现在的你可是超级喜欢我主动呢! 我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慢慢凑近他,显而易见看见他的喉结竟然紧张地滚动了一下,性感中的纯情,简直勾引人。 神荼我半眯着眼睛,语气勾人。 两年前。 我默不作声,小心翼翼地跟着神荼走进房间,他把我的东西放在一边,然后开始脱衣服,手臂上升时姣好的肌肉,以及背上的肌肉勾出的一道沟,背脊处光滑的凹槽,光滑地像玉一般,让人蠢蠢欲动,想要抚摸一把。 这样的场景直接把我看傻了。 他坐在床沿,一只手向我伸出,一只手解皮带,声音低沉:过来。 有点风雨欲来的味道。 我这个时候过去,脑子一定是有毛病,怎么地都等安岩回来帮我抗一波。 这样打算的我刚想转身就溜,神荼发话了:去哪儿?找姓萧的?他的话语里有十足危险和威胁的成分,我心里咯噔了一声,只见他满脸阴郁。 好可怕的神荼话说为什么,他要抓着萧绍矩的事情不放?人家明明已经够可怜了,你还抓着不放干什么? 这么想的我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 我背过身,突然听到床上一声巨响,吓得我差点质壁分离,干干干干干什么!神荼他干什么! 我惊恐地转过头,以为他要拿出惊蛰时,却是看见神荼一脸茫然地跌在床上,而且,衣服穿好了 神荼!你没事吧? 没他摇摇头,打量了一下环境,看见床头的病历,伸手拿了过来,喃喃道:两年前么 什么?什么两年? 我只是惊讶地看着神荼。 他冲我招招手:过来。 我赶紧摇摇头。 神荼并没有不满,反而起身走过来,搂住我的腰,抵着我的额头,那我过来行吧? 他的低语充满了宠溺,有一丝丝的无奈,还有一丝丝的甘愿,这样子同我靠在一起,黑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 他突然吻了我一下,看着我后缩茫然的样子笑了一下,横抱起我,放在床上,捏着我的发梢:真的好害羞。他没有戴手套,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 他好奇怪。 突然他举起我,自己躺平,让我坐在他身上,拉低我,亲我。 不要,从刚刚开始你就好奇怪!我想下去,但是他抓住了我的腿,再加上我这刚出院的单薄小身体。 -- 第159页 他搂住我的脖子,闭着眼睛,亲了我一下,只是两唇相触,但是停留了很久很久,放开我以后,他轻松地说道:该你了。 该我了 在他鼓励的眼神下,我吻上了他的唇角,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夸奖突然就消失了,没有穿上衣的神荼,脸红地出现在床沿。 我一下抱住他:哇!神荼!你回来了!刚刚那个是你吗!好奇怪啊! 被抱了满怀的神荼突然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投怀送抱的感觉是真的很棒。 我刚要亲下,神荼突然就不见了,腾空向下的冲力让我直接撞上了沙发。 好疼 我揉着鼻子,看着神荼再一次从天而降,这回可是完美落地了。 你回来得可真是时候。我气鼓鼓地看着他。 神荼笑了一下,他的笑靥真是叫人百看不厌,如春风一拂,十里花开。我此时的心情突然就从刚刚的欲求不满到烟消云散。 他走过来,隔着沙发椅背搂住我的脖子,弯下腰来对我低语,还不是想你? 你我突然脸红,但是又说不出什么。 果然还是刚刚的神荼好,看看他身娇体弱易推倒的模样! 神荼直接从后面翻了过来,重新回到那个姿势,我自觉地伸手搂住他,只听见他喟叹了一声:看来我两年的调。教还是有用的。 色气!我一巴掌糊上他的脸。 他拉下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啄了一下:就是脾气越来越大了。 ☆、阿潜的独白 一个女子要背负怎么样的命运吗? 从初展头角开始,我就这样想。 我敲着狼毫笔,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的晴天,等着我的婢女给我送上折子,但是我一点都不想看,她跪了上来,恭恭敬敬地呈上东西,我问:小墨,我不想看了,我想出去玩。 天气正好,公主,甚至皇子们都在外头玩,我却要在这里,挥霍我的豆蔻年华。 小墨没有应我,只是跪坐在一旁替我研墨。 倒是小离不问自答,公主出去散散心有何不可? 什么叫做有何不可? 我笑了一下,还是翻开了折子看起来。 很久之前我都在想,如果我不是阿潜,如果我没有懵懵懂懂,展露自己,我是否也会和别的皇家弟子一样快乐? 但是,是真的快乐么? 我又一次怀疑起来。 是真的快乐么? 吴国哭着跪倒在我面前,我这样问着自己。 这是我最最亲的姐姐。 是我最最爱的人。 没有权利,一生一死,都由别人掌控,连爱一个人都办不到。 她说她爱上了神荼。 我吃了一惊,不行! 不光是他平民的身份,还有他通晓阴阳的本事,命途多舛,我绝对不允许我的姐姐陷入这样的危险。 帮帮我,阿潜,你有办法的!她拉着我的衣裳央求我。 我无奈地看着她,我能有什么办法?还要让一介草民入族谱,说出去都会被当成疯言疯语。 为什么? 神荼说,若是爱,有何不可?她眼里出现了黯然销魂的神情,阵阵揪起我的心,我的姐姐躲在我的羽翼下,何时这样伤心过? 神荼! 他竟然敢! 我想了好几日,也没想出什么办法,只得先告诫吴国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先忍几日。 这日,我同往常一样去送折子,辽皇与大臣谈论地有些响,我没有作声,看门的侍卫也不敢进去通报。 我心里的惊讶慢慢扩大。 吴国我的姐姐,他要送我最亲的人去联姻。 此番一走便是远走他乡,梦里相见,一个父亲,他如何狠得下心? 我把折子给了小墨小离,独身返回。 怎么办?怎么办?联姻?若是我还成,吴国是个娇弱的公主,她怎么成? 是啊如果是我 如果是我,如果吴国是我,很多问题便迎刃而解,甚至不需要打点。 我仔细思量,除了狸猫换太子这一招,怕是走投无路了。 那岂不是委屈你!吴国睁大了眼睛站起来,反对我的提议。 那怎么办呢?姐姐。我扯着笑,温柔地看着她,握紧她的手。 我来一路的披荆斩棘,你只要保护好自己便够了。 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谁给你的胆子!我甩了小离一巴掌,把她抡倒在地,小墨跪在旁边,哆嗦地不敢说话。 我气得脑袋阵阵发晕,险些倒下。 我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生气到亲自动手。 我躺倒在贵妃椅上,半晌才睁开眼,冷漠无情地说道:交给大理寺,告诉他们,我陈国要她死! 一干人通通发颤着下去了。 怎么办? 我眼前发黑。 一个婢女居然替我接下来赐婚的圣旨,还没有及时告知我,反了天去了! 小墨进来侍奉我,我甩了她一个巴掌:包庇? 她吓得立马跪下:奴婢不敢。 我身体冰冷,也发着抖,眼神苍白:我看你敢得很! 这算是一个警告。 小离被我处死,她得到威慑,肯定不敢再私做主张。 幸好是萧绍矩,一直以来宠我的舅舅,否则我真不知如何开口,叫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打脸般地退婚。 我带着丰厚的礼品,登门前,是十足地把握,这婚能退。 可是我没有想到,素来温和的舅舅会露出可怕的表情,告诉我不可。 我百般央求,未果之后便是不欢而散。 我求了辽皇,躲在大殿之后,听见他铿将有力地说道非我不娶,胸膛一颗从来不热的心强烈地跳起来。 我茫然地问小墨:他说什么? 她战战兢兢地回答,低着头:都尉说,非您不娶。 非我不娶 我喘着气,看着大殿上跪得笔直的男子。 他,是爱我?还是要保全自己的尊严? 我使了很多手段,终究说妥了萧绍矩,可是我兑现诺言后,他迟迟不愿放我走。 我冷了脸和他对峙,谁又知道我心里也在滴血呢? 或许,我也爱上了萧绍矩,我不敢想象同他白头偕老的日子,我怕自己会狠不下心。 我不想离开他,但是吴国已经没有时间了,夜长梦多。 阿潜,我是阿潜,赐予此名时,就背负起了重任。 大婚之后,我放掉了很多的权利,但是做些小事绊住他,还是游刃有余,我趁着这个时机逃了出去。 可笑我一国公主还要出逃。 找到吴国和神荼后,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一派闹剧。 -- 第160页 我含恨而终之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住了我,是萧绍矩我的驸马啊,你怎么可以,再让我有愧于你? 再次醒来,我已经委身在玉佩之中,我看见了萧绍矩欣喜若狂,唤他,却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为什么? 我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 他竟是看不见我? 这样的日子是最为孤寂的,我爱的人就在我身边,我却不能同他言语,他甚至看不见我。 我有时会看他一整天,这些他都不知晓。 是惩罚吧? 连老天都看不下了,要惩罚我。 我何德何能,负他在前,又欠他在后? 几百年的等待,玉佩到了一个女孩子的手里,灵能充沛,萧绍矩的灵体日趋强大,我激动地等待着一天,能够重新相见的一天。 但是直到他可以脱离玉佩,他还是看不见我。 我笑着流出了泪。 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才明白,不是别的问题,而是,他便是看不见我! 上一世他的委屈忍让,换来了我的无情背叛。 所以这一世便是要惩罚我可望不可得吗? 我哭了好久,直到沉睡,依旧淌着泪。 这个女孩与我有几分相似,我看着她从懵懂无知一步步强大起来,钻心地疼痛。 强大有什么用? 你越是强,收到的伤害也越是大。 旁人都认为你已这么强大,还有什么无法兜转,谁会在意你的脆弱? 没有人会。 我看着她一次次自己处理伤口,一次次躲在背后哭泣,我的眼眶也渐渐湿了,我抱住她,阿浅,够了,够了,不要继续了。 回头吧!不要复仇。 回头吧!不要爱了。 回头吧!做一个普通人。 阿潜,放弃吧! 我心碎地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 我们都太坚强了,坚强都以为自己无坚不摧。 萧绍矩抓住了阿浅要将她血祭,我着急万分,够了!够了!与她无关! 我哭着央求他,哪怕他看不见我。 但是我们之间就好像隔着一道屏障一样,我敲不碎,砸不烂它,只能无助地哭泣。 我撕心裂肺地哭喊,无力阵阵把我吞没。 阿浅的血越来越多,我觉得灵魂深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往日的点点滴滴重新在我的脑海里回荡。 我的决绝,我的冷漠,他的受伤,他的无奈,最后一幕,是他疯狂的表情,一刀刀割破阿浅的手。 不要 够了,已经够了。 我看见他跌坐在地上,痛苦地质问我:爱?这算什么?她对得起吴国了,对得起朝廷了,单单负我? 对不起! 我何尝不知道自己的罪孽深重? 我抱住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惊讶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直直地看着我,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阿阿 他颤抖着,全身上下压抑不住的颤抖。 你能看见我了?我喃喃地问道,抚摸上他的脸,确实我能够碰到他了。 阿潜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完结了! 这是我第一篇完结的文,是处女作呢!真的好感动!有大家陪伴着我,度过了十分开心的几个月,顺利地在一年的最后一天,拉下帷幕。 超级谢谢!写了一篇文,认识了很多人,有我叫得出名字的,也有我叫不出名字的,所以,最后一章了,希望可以让我知道是谁一直在支持我,我会开一条评论,请大家来吱!一声,愉快地玩耍吧! 最后一个请求,是有没有谁可以写个观后感(?)之类的,因为是第一篇文,所以真的很想知道我没有带给大家开心或者感动或者难过的回忆呢!(当然没有也没有关系啦!) 但是!我们江湖再见! 下一篇文是,我的英雄学院的同人文,是轰和女主的友情故事,互怼日常,希望大家可以过来看一看!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我还有一篇张起灵的文,但是,我想在这里说一下,那文,可能要持续地,断更真的很抱歉!以至于我都不敢去那篇文下面说啊!) 最后的最后! 祝大家元旦快乐! 我是与你吃茶(cha)!很高兴与你们相遇! 【肉文屋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肉文屋http://www.po18e.vi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