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栖蝶》 第1页 《双栖蝶(原名:清风素影)》作者:姬流觞【完结】 [简介] 他,曾经重兵在手,平视帝位,一纸诏书风波万里。 她,秉xing天生柔善,深藏不露,一夜惊变血染白衣。 他以为,这世上不过手足相残,高墙囹圄。 她以为,这一生只得挑灯看剑,无关风月。 他,心高气傲,志在庙堂。 她,随风逐làng,心在天涯。 疏疏天意,茫茫粟尘,相逢相离,相聚相伴,终有一日 他,愿放下庙堂,随她làng迹天涯。 她,愿远离天涯,陪他身陷庙堂。 缘定,已三生。 【肉文屋将分享完结好看的种田文,甜文,宠文以及各类宫斗文等,看好看的小说就来肉文屋https://www.po18e.vip/】 塞外相逢第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承接转合的地方,以前写的太快,临时想不起来就转的比较生硬,经不起推敲。这两天比较忙,只能开会的时候抽空翻出来看看倒是比较有利于做这种修改。qíng节没有变化。后面是完全修改了,因为找不到原文了--!!!!!康熙五十七年,十四阿哥胤祯被封为抚远大将军王,征讨策旺阿拉卜坦。服饰舆征视同皇帝亲征。一路招摇,向西北而去。 浩浩dàngdàng的大军整齐有序的向西北进发。这毕竟是胤祯第一次正式带兵,并且后面有皇阿玛和诸位哥哥的眼睛,胤祯的心里总是绷着一根绳儿。眼瞅着快到陕西地界了。四哥说他的奴才年庚尧可以帮自己处理些粮糙的事qíng。想起离京的时候,一向不冷不热的四哥也鼎力相助,兄弟间平常斗是斗,但是谁也不会不张眼的动这真格儿的事qíng,尤其是象四哥这样的人。眼看给养问题可以解决,胤祯松了一口气。 处理完最后一个公文,贴身的哈哈珠子低着头端上来一碗热。抬手喝了,让所有的人下去,大帐里悄无声息。 胤祯环顾了一下四周,得意之qíng油然而起。自己也算是三十而立了。往日躲在兄长们的光辉下面,充当应声虫,如今自己也站了起来。况且,这次代朕出征已经不止是打一场仗那么简单了。宫里传出消息,当初皇父拟旨时,马齐曾经问,大将军王是什么爵位?据说,皇父笑而不语。这意味着什么?有什么爵位是不可说的?在他们兄弟之间,不就是老二呆了几十年的那个位置是不能说的嘛!想到这里,胸中豪qíng陡涨。当此之时,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老十三,又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天威难测啊! 牛油烛火呼呼的燃烧着,隔绝了帐外的寒冷。胤祯的心里也象有把小火苗在呼呼的烧着,总想找个凉快的地方呆会儿。信步走出金顶大帐,侍卫赶紧为他披上紫貂锋毛大氅。胤祯挥挥手,阻止人们过来,自己一个人在营地里散步。侍卫们蹑了手脚悄悄的在后面跟着。胤祯回头看看,见他们停住了脚步,玩儿心大起。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起先还慢慢的走着,一个闪身,就像小时候在宫里,和老十三他们玩儿捉迷藏一样轻轻的躲了起来。看着侍卫达尔海率领众人焦急然敢声张的寻找,胤祯掩嘴一乐,向着相反的方向绕过去。想着和达尔海走个对脸儿,吓他一跳。 站住!冰凉的铁器架在脖子上,胤祯没有反应过来。只听一个略显粗豪的男声压低了嗓子冷冽的说:有没有看见一个黑衣男子?嗯!拿东西的手紧了紧,脖子上冷风飕飕的,充满了威胁感。胤祯本能的抬高了头,斜眼一看,眼前是两个一身黑劲装的男子,看身形,一个略微胖些,另一个矮些。 主帅在自己的中军大帐被劫持了?!或许事qíng来得太突然,太让人――尤其是胤祯这样养尊处优的皇子――无法相信。所以,他并没有吓晕,相反,他相当的愤怒! 没,没有。胤祯心里火冒三丈,但是脖子上的凶器比他厉害。 哼,身后的胖子冷哼一声。矮子说:那家伙也忒滑了。大哥,做了这家伙,我们再找找。手一指胤祯,眼睛已经看向别处。 那人勒着胤祯肩膀的手臂一紧,胤祯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胸膛肌ròu的转动,冰凉的死亡的刀刃象最钝的菜刀开始割裂他的脖子,那一瞬间,胤祯才相信――自己要死了!恐惧象兜头的bào雨盖了下来,令人窒息。 当――清脆的碰撞声在空中宛如水波dàng开。几乎同一时间,胤祯寻到一丝fèng隙,翻拳亮肘向后一顶,人如箭一般的斜冲出去,矩滚了三四下,才停了下来。 抬头一看,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个瘦削的黑衣人,和那两个人战在一处。这些不过是一瞬间的事qíng,就听那个瘦削的黑衣人突然亮开嗓子喊到:来人那,有刺客―― 胤祯只觉得眼前一,手上一紧,踉踉跄跄的被人拽着跑了起来。耳边叽里呱啦,霹雳噗隆的响起了锣鼓声和人们的惊叫声。整个大营象炸了锅一样。 那人拽的很紧,胤祯不得不跟着他乱跑。只见他东一钻,西一蹿,明明看见有人迎面过来,就那么一闪,转眼就没了人。有几次,胤祯甚至还看见了达尔海! 小兄弟,连累你了。这里应该很安全了。谢谢你。两个人终于跑到一个地方停了下来,瘦削的黑衣人说道。胤祯气喘吁吁的弯着腰,听了他的话,咧着嘴,qiáng撑着抬起头来看。那人气定神闲,双手抱胸站在那里。一块黑巾蒙着面,只留下一双眼睛。可惜,胤祯累的两眼发,根本炕清什么。不过,这里――他很熟,是中军大营。 看那黑衣人要走,一伸手――只抓了个衣角。胤祯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抓着人家的衣角,弯着腰,断断续续的说:英雄留步,留步!呼,呼,呼,呼! 那人好脾气的转过身,等着他说话。胤祯歇了一会儿,直起身来,看见自己还抓着人家的衣角,不好意思的缩回来,说道:现在恐怕盘查甚严,英雄就这样出去,恐怕很容易被认出来。那人看看外面,松脂火把已经把这里照的如同白昼。不觉皱了皱眉。 胤祯说道:不如去我的帐里换件衣服,也,也好出去。 其实胤祯心里极为搓火。转瞬之间,就经历了生死,时间之短并没有让他对死亡产生多大的恐惧,反倒觉得自己一个堂堂皇子,被江湖人挟持着,或者拽着没命的逃跑,非常的没有面子。与其说他觉得幸运,不如说他现在觉得羞耻的很。恨屋及屋的把眼前的这个救命恩人也算在了里面。 他有他的道理。在胤祯看来,自己是堂堂抚远大将军王,应当赏罚分明,就算你救我一命,也抵不过擅闯地之罪。事实上,他根本就是恼羞成怒,迁怒于人。想着把人家诓进大帐,然后抓起来。可是脸上还是无比的诚恳。 那人看了看胤祯,又看看外面,说道:你的营帐? 胤祯紧张的看着那人,等她点头。那人仿佛陷入了沉思 突然,那人一伸手,胤祯猝不及防,只觉得身上一僵,竟然不能动了。难道这就是侍卫们私下议论的点xué? 那人伸手碰到胤祯腰间的huáng带子,轻轻咦了一声,抬眼看看他。胤祯这才觉得,这个人看着高,实际站直了也窘自己的嘴巴。若不是方才他出手突然,自己和他打一架也未必会吃亏。心里更觉得受了侮rǔ。 那人收回碰到他腰间的手,问道:你是宗室子弟?看来他对这些并不是很熟。胤祯心里暗自合计,嘴上一点也不慢,说道:啊,是啊。此次奉皇命出征青海,讨伐策旺阿拉卜坦。刚才承蒙英雄相救,请到我营帐一坐,让我聊表寸心。 那人的声音带了几分江南的绵软,但是好像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说道:哦,又是打仗!难怪你有自己的营帐。是我多心了。不过,坐坐就算了,你能给我找套衣服么?伸手解了胤祯的xué道。 胤祯这才明白,刚才他是要脱自己的衣服。连忙说:我营帐里有。不过,这里一会儿难免有人,不如我那里方便些。如果不介意,英雄请随我来。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外面的声音已经渐渐变得有秩序,那人微一颌首,随着胤祯前行。胤祯有意让众人知道,带着黑衣人就向灯火之处走出,那人稍有犹豫,可是已经阑及了。有士卒见有黑衣人随着胤祯一路走来,不由大惊失,又不敢妄动,早就飞奔报给了达尔海。 黑衣人见此qíng景,一个跨步,上前挽住胤祯说道:小兄弟,麻烦你慢点走。我有点累了。 胤祯本想让达尔海抓住他,先给个下马威,询问清楚他们的来历,自己再露面。到时,自会给他甜头。没想到,那人也不傻,又抢先一步悄悄的挟持住他。胤祯不知道自己腰间顶着硬邦邦的东西是什么,猛然间想起了方才那两个黑衣人,也不过是说话间就差点要了他的命,这才感觉到真正的恐惧,有些后悔小瞧了这些江湖人。身子微微一僵,慢慢的前行。 达尔海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副qíng形。也不敢大声说出主子的身份,众侍卫呼啦散开,围在周围。 那人在胤祯耳边说:你的来头还不小。看来,我是没福气穿你的衣服了。这样吧,你现在送我出去,如何?虽然是询问的口气,手上暗暗使劲,由不得胤祯拒绝,两个人向外走。 一步步挪着,对面的人一步步退着,营盘里分外安静。突然,胤祯觉得手臂一紧,只道那人动了杀机,心中一凉,媚闭上了眼,等着后面的刀子捅进来。仿佛过了一百年,后面没有丝毫的动静。 只听耳边有人一声轻咳,紧接着手臂一热,胤祯睁开眼,侧头看去,臂膊上有一块深的液体。那人微仰了头,说:得罪了。回去请你的夫人帮你洗吧!说完,不再看他,依然牵了他向外走。 刹那间,胤祯明白,这个人身上带伤。心里有了主意,脚下走的更加谨慎。虽然紧张,但是已经没那么恐惧,胤祯甚至可以看清她额角细密的汗珠。 两人走着走着,那人突然扭过头来,说道:你赢了。人已经软弱无力的倒了下去。 胤祯在大帐踱来踱去。那人已经高烧七天了,太医说,她是身中剧毒,又有外伤,全靠了内力jīng湛,一直没有倒下。那天已经是油尽灯枯。幸好自己这里有解毒的药,里外兼治,竟让她捡回一条命。 想不到叫自己小兄弟的人,竟然是个人,看样子还没有自己年长。胤祯看看上沉睡的人,思路回到了另外两人的口供上。原来她竟然是九哥提过的江南三十六舵总镖头长子的夫人。半年前,听九哥说那个儿子被媳杀了,想不到竟然是真的。总镖头设下三万两的赏银要她的项上人头,如今已经涨到三十万两,却无人认领。 -- 第2页 看看手里的资料,这个丫头不过是江南一个普通富商的儿,明明自幼就体弱多病,然知道什么时候,又从哪里,学了一身的功夫。亡命江湖后,身手之高令人咋舌。胤祯把玩着手里的碧玉萧,chuī了chuī,音一般,还不如他府里收藏的,不过是个乐器而已。看看手柄处,还是新的,应该是新换的。象她们这种亡命之徒,杀人杀的手都软了,何况兵器。不过听说这萧里内藏软剑,只是不知道机关在哪里。资料说这丫头萧剑合一,使得神出鬼没,杀人不眨眼;加之人长得秀气,却只以男装示人,短短数月,便得了玉面修罗的雅号。 玉面修罗白素素!胤祯看着昏迷中的人,喃喃的念道,敢要挟本王的,除了死了那两个就只有你了!若不是别人说她是的,光看这锃亮的脑门子,真以为是男的。有点不置信的轻轻滑过剃发的地方。几天没理了,新长的头发茬有些刺手,摸上去麻麻的。这竟然也是人?! 胤祯突然一笑,食指中指一并,嘣的一声,轻轻的弹在她的头上。看上的人毫无反应,得意的振振衣服,出去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传来声音:你是谁? 她醒了。 这么说,是你救的我?白素素半坐在榻上。胤祯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听她问得,便说:好歹你也救过我一命。用你们的话说,算是扯平了。 白素素摸摸头,正好是刚才胤祯弹过的地方。胤祯想,难道弹重了?就听白素素继续说:你是皇子,千金之体。我一个普通百姓,不敢和您相比。十四爷有什么吩咐,就直说吧。 胤祯好整以暇的呷口茶,这才不紧不慢的说:你是玉面修罗白素素。江南三十六舵的总镖头悬赏三十万两白银取你项上人头,无数贪名图利之人追杀你整整七个月,死伤无数,而你至今仍然活着。这怎么算普通呢? 白素素不语,微闭着眼睛休息。胤祯停了停,见她这般表qíng,只好继续说:现在外面都知道,白素素挟持大将军王,目前关押在军营里。那总镖头在我们兄弟随皇父南下的时候,照顾的甚是周到。现在,我九哥的书信已经到了,要我办了你。可是你又救过我,我不能不报恩。你看我该如何是好? 白素素睁开眼,看着胤祯。胤祯迎着看过去,竟然发现一丝戏谑和了然的清明,仿佛自己想要延揽她为自己效命,却要她自己讲的意思已经被看透了。不由得尴尬的低下头咳嗽一声。再抬眼,白素素已经闭上眼睛,恢复原来的样子。 胤祯心里恼火,喝道:我若是现在就把你送出去,外面等着人一拥而上,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得! 白素素这才睁开眼睛说道:如此,谢谢王爷还没有送我出去。不过,我现在行走吃力,待会儿,王爷真想让我走的话,烦请派两个人,搀扶一下。声音宁静平和,仿佛所议之事,根本与人生死无关。 胤祯细细瞧去,在她合眼的刹那捕捉到一丝疲倦和无谓,心中竟有几分怜悯。口气也软了下来:本王既然救了你,自然不会让那些人再欺负你。不过,这军营你是出不得了。前一阵子,红帐那边死了个人,和你的身量差不多,我已经派人收拾jiāo给九哥的人。你救过我,他们不会细查。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本王自可保你平安。胤祯知道白素素武艺高qiáng。九哥平素为八哥笼络了不少江湖人士,甚至四哥也会和一些三教九流之人jiāo好。自己就不能各人等收罗一些吗?只不过这个白素素声名太恶,必须隐藏起琅得用啊! 白素素闻言,说道:多谢王爷抬爱了。素素自入江湖以来,恶名昭彰,实在不敢有rǔ王爷令名。只是王爷救我一命,使我得以脱离苦海,心中不胜感激。若王爷信我,我自会在暗中保护王爷至西宁无恙。其他的,就恕素素不能胜任。 素素拒绝的很gān脆。她明白,自己的名声极差。若不是这一身武艺,现在已经成了这个王爷的刀下鬼了。留下自己这条命目的太明显了,无非是收为幕宾。 胤祯心汁本也是犹豫,现在听她说得合qíng合理,知道这是更好的办法。但是想到暗中会有人看着自己,心里就不舒服。沉吟良久,方才说道:这事儿,先且不急。现在,你身子需要恢复。不妨以侍卫的身份留在我身边,等到好些了,再从长计议。 素素点点头,胤祯转身离开。两人均是各怀心思。 说是养伤却要跟着大军一起行军。虽然胤祯派了大车一路照顾,可是身体恢复的很慢。素素做完最后的吐纳,内力已经差不多恢复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不用说,是要离开。只是胤祯救了她,而且自己能够有新的生命,不得不承认,是他给的。想到可以在不远的将来象师傅师娘一样寻一处静谧悠然的地方修养,素素的内心充满了不可言喻的喜悦。象师娘和师傅那样相亲相爱过一辈子的人毕竟是少数,但是自己终究有机会远离尘世的恩怨,让心灵恢复宁静也算是别人无法企及的吧! 素素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儿时的记忆象山间清泉,在西北的中午流进她久已gān涸的心房,冲刷着沉浸在那里的血腥。 胤祯进来的时候,没有让人通传。一进帐就看见素素嘴角的微笑,心里一愣。这个杀人如麻的妖也会有这样的微笑?那天,阳光从fèng隙中投she到素素的身上,宁静平耗面庞挂着满足的微笑,深沉的眼眸透着淡淡的琥珀,比平日多了几分向往,几许悠然,宛如一朵悄然开放的百合,出现在萧瑟的战场上。胤祯永远也忘不了。 素素对胤祯的出现感到很突然,瞬间恢复了防守的本能。站起来笑道:王爷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不周之处,还请王爷见谅。话说得婉转,里面却隐隐羽备胤祯突然造访,是否见疑之意。 胤祯眼瞅着百合变成了寒光四she的龙泉剑,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只是他向来尊贵,不容许别人对自己有所质疑,对素素的请安有些不高兴。撩袍坐下,喝着茶慢慢的说:怎么,本王来你这里也要通禀? 素素说道:岂敢,岂敢。心里暗暗埋怨自己警觉怎么变差了!难不成被梦迷昏了头?现在还要先打发掉这个王爷才行!扯了微笑说道:在下实在担当不起。只不过糙莽之人,没什么见识,怕惊了王爷的驾。 胤祯听说过,她被人半袭,竟然逃脱的事qíng。据说首先进入她房间的人,门还没有开全人已经死了。想来这种亡命之徒,警觉是非常高的,自己刚才是冒险了。咳嗽一声,掩饰了,说道:就恕你无罪吧!不过,江湖上白素素是已经死了的。你现在最好换个名字。 素素想了想,说道:素素两字是师傅和师娘所赠,实在不敢擅动。这姓到可以改,不是什么大事。从今以后,我就是无家无业无父无母无兄弟姊之人,不如就姓吴吧。 胤祯心里一惊,看她一脸平静,显然对自己的家族没有什么眷恋。别人都是改名不改姓,她却保名改姓,当真是惊世骇俗,眼里还有没有天地君亲!转念一想,她若是有哪怕一点点,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这种人,到底要不要留呢?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别的,胤祯直到回到自己的帐子,也没有想明白,该不该留。八哥说得对,自己有时候是不能下决心。 行行复行行,终于走到了年庚尧的地界。自家的主子当然要款待一番。 素素坐在宴席的角落,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沉默,酒是惟一的伴侣。快了,快了,很快就可以不用喝酒了。仰脖,一饮而尽。 末将愿向吴先生讨教几招!什么时候轮到我了?素素有点茫然的看着灯火下的达贵人。说话的是舒哥儿,据说是成吉思汗的嫡系子孙,虽然年轻,却是甚为尊贵的一个人。不过摔跤的本领是极好的。素素见过他在军中cao练,一个宗室子弟能有这般本事,的确不简单。就算普通百姓也要勤练不辍才行。 原先,素素非常瞧不起那些高子弟。不过,现在一路走来,虽然大部分的确不学无术,好吃懒做,但是这些满蒙的亲贵子弟,有些真的很令人吃惊。比如这个舒哥儿,还有那个十四阿哥。 酒过三巡,菜上五道,舒哥儿自请娱众,方法竟然是向素素挑战!素素略微一想也明白了。看目前的方式,十四爷对自己颇为尊重,待以先生之礼。一般而言,这种人都应该是个有本事的人。自己不过是个弱质子,如何让人心服。今日不过是借机发作罢了。看来这个舒哥儿就是其中挑头的。本事大,欺负人也厉害!素素心中颇为不屑,碍于胤祯的面子,对他还了一礼。心中却有了教训教训这个狂妄家伙的意思。 自然,素素也不是省幽灯。舒哥儿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倘若自己把他弄出个好歹儿的,岂不是落了把柄!先找胤祯要了免责令,这才上阵。那边年庚尧已经把奖品摆了出来,宝刀而已。素素看着那个东西,有些回忆涌了上了。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发出咯咯的声音。幸好,场地甚为喧哗,人们并没有注意。 舒哥儿也算名门子弟,平日也颇为自负。若是一招就死掉了,未免伤人。素素虚以应付了几招。和他对了几下拳脚。须知素素的功夫从阑是走江湖的架子,师傅当年就说过,打架这个东西,目的就是让对方趴下。可想而知,素素的本事是什么。 舒哥儿也有两下子,瞅了一个空子,一伸手―― 从众人的眼中看去,竟然抓住了素素的腰间的束带! 塞外相逢第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没有大修。德文和素素的感qíng不打算明写,但是要有铺垫,就加了这一点。话说舒哥儿抓住束带,就要高高举起素素。这一切仿佛在人们的意料之中,满堂大笑,却没有人吃惊。胤祯忍不住面热,这就是江湖高手吗?年庚尧却没有笑,而是面yīn沉的坐在一边。他心里在想着一个人,虽说现在已经是他的阶下囚了,但是在这个人的传说中,有一段故事和眼前这个不男不的座上宾有关。无论如何,他不想得罪一个阿哥。此外,还有一个人没有笑,那个人年纪很轻,是个文,却紧挨着年庚尧坐着。打从素素一进门,他就盯着看。此时见素素似有不利,不由得伸长了脖子,神间甚是焦急。 比武还在继续,眼看舒哥儿的手臂已经伸直了,可是素素还在向上升。原来,素素只是借着他的一举之势,腾身跃起,在人们看来仿佛被抓住了一般。而舒哥儿临阵经验不足,手碰到素素的腰带便以为抓住,反手握住的时候,素素早已脱逃,他却因为手攥拳太紧,没感觉,加之素素随他力道而起,舒哥儿大意轻敌,没有发现。待到舒哥儿发现不好,想要后撤时,为时已晚。素素在空中一个玉穿梭,头下脚上,倒吊着向下急冲舒哥儿的头顶而去。舒哥仰头眼瞅着,树枝如同利剑一样就要向自己冲来,身子竟然无法移动!眼看一双眼睛就要被捅瞎了,素素收剑亮掌,借着拍击舒哥儿的力量,身子已经象陀螺一般,瞬间又拔了出去,腾身跳到三丈开外。显然是手下留qíng。饶是如此,舒哥儿也蹬蹬蹬后退了几步,噗通,做到了地上。胤祯微微一笑,端起了酒杯。 -- 第3页 素素看着原地呆若木jī的舒哥儿说:大人深瞪古摔跤的jīng髓,在下领教了。只是对敌无非生死,架子是要不得的。一振衣袖,回身向主位拱手。 年庚尧这才回过神儿来,命人取来宝刀。 素素仔细看那刀,但见刀柄镶金嵌玉,腰身细长,轻弹刀身,回韵悠远沉稳,知道是倭刀中的jīng品。乃双手握住刀柄,双脚左右开立,自右向左轻轻一挥,虽不着力,可架势实足,显然明白东洋刀法。年庚尧有几分奇怪,问道:吴先生也懂东洋刀法?心中却在计量究竟要不要留下牢里的那个人。 素素看看年庚尧,回刀入鞘,说道:曾经见识过。金钱所动之人并非只有国人。短短半个月,吴素素的人头从三万飚升到三十万两白银,名动天下。吸引东洋làng人的追杀也不稀奇。只是看她说得云淡风轻,不知道当时是怎样的惨烈。 素素收刀后,并不急着回去,摩挲了一会儿刀鞘,突然手臂一振,一声轻斥,长刀应声而起,飞到半空中,仓啷啷一阵金铁jiāo鸣,刀竟然脱鞘而出,刀尖向下迅疾而来。只见吴素素以右脚为圆心,左腿原地转动,身子已经闪过脱鞘直落的刀锋,反手如刀,横着扫了过去。一声轻吟,刀身断做两截,在地上打了两个滚不动了。素素走上前去,拣起断刃说道:正好打两把好匕首。多谢年将军!这才拱手施礼,翩然落座。 场上一片静寂。年庚尧看看胤祯,心中主意已定。 年庚尧的酒不错,素素临走的时候又讨了两坛。见她爱喝,年庚尧特地差人私营帐。胤祯满意的冲他点点头。年庚尧忙不迭的打躬作揖,躬身相送。素素骑在马上,身子微微打着晃儿,口里哼的却是《十面埋伏》的曲子。胤祯见她薄有醉意,便想找人送她。舒哥儿应声而出,要送素素。素素本来要拒绝,此刻见是他,略一寻思,问道:你当真要送我? 舒哥儿说道:这有什么真假!面上有一刻的尴尬,连胤祯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舒哥儿本憨厚,酷爱打架。此时见有人比他高明,自然要抽空学习请教。 素素看看天,说道:也好,算我送你个人qíng吧? 明明是舒哥儿送她,她却说送人qíng给舒哥儿,可见醉的不轻。胤祯摇摇头,带着年庚尧先走。 素素给了舒哥儿一小坛酒,要他喝光,舒哥儿只道是考验自己,二话不说,仰头gān了。二人一路无言向营地走去。眼看快到营地的时候,素素突然勒住马,坐直了身子,整个人一下子变得jīng神起来。舒哥儿纳闷的看着她。只见她轻轻一跃,跳下马,悄无声息的落地。回头打了个招呼,舒哥儿倒是没有犹豫,依样画葫芦跟了上来。向着与营地平行的地方逡巡前进。 素素的脚步轻的没有任何动静,舒哥儿被她严肃的神qíng压迫,把自己的行动放的轻的不能再轻。好在两人行进的速度并不快,看来,素素更希望隐藏自己的行踪。不过,舒哥儿相信,如果他不跟着,素素会前进的更快。 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素素停下脚步。半蹲了身子,借着星光,舒哥儿可以看到糙丛前面隐约有火。伸手刚要拨开糙从看得仔细些,手腕一紧,已经被素素拿住。当下不敢乱动,悄悄的蹲在那里。 此时已是半时分,北地的冷风象刀子一样飕飕的。仗着酒意,舒哥儿勉qiáng控制住牙齿,不发出打战的声音。斜眼看素素,却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黑浓浓的笼罩在他们周围,如果不是确定自己一直跟着素素,舒哥儿根本无法确定自己身边是否有人――一点人气都没有! 篝火旁边围着三个人,高矮胖瘦不一,但是身边都有家伙。过了一会儿,从对面跑来一个中等身材的人,微微抠搂着身子。和那些人很熟的打着招呼,坐到了火边,开始烤火。他的到来,使得沉默的人群变得热闹。 只听他对右手的人说道:大哥,你知道今天我看见谁了吗? 那个大哥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说道:不就是白素素那个妖吗!她贪生怕死,投靠十四阿哥,给满贼暖,早已是尽人皆知的事qíng。 那人继续说:但是,这个妖肯定被刘氏兄弟打成了重伤。我今天看见她用裂金掌断刀,动作很吃力,而且只断了两截。手上好像还受了伤。 哦?以她的功力修为,就算只是两截,也不至于受伤啊!大哥另一侧的瘦子说道:上次这个妖用裂金掌劈了龙威堂的堂主。但是那个时候,她的手上有千年冰蚕织成的手套,而且据说这副手套上面缀着很多锋利的细刃,所以才能开金裂玉,如今她没有这幅手套了吗? 新来的摇摇头说道:这副手套被她当在了大通宝号。只当了十两银子。那老板晚上就被人杀了,店也被烧了,据说是那个妖gān的。如今这宝贝的下落没有人知道。二哥,你说这妖是不是已经不行了,所以才投靠满贼,苟延残喘? 那个被称作二哥的人一直没说话,此时见问,说道:妖诡计多端。半年来除了本身武艺高qiáng,也与她机变百出,处事机警有关。就说那副手套吧。虽说只当了十两银子,可引开了多少好汉,以至于只剩下刘氏兄弟一路追杀她西进。若是众人齐心,妖未必有活命的机会! 那大哥点点头道:不错。我担心的是,妖投靠满贼后,以她的心机武功,若是为满贼效力,恐怕会坏了我们的大事。四弟,你今天探听的怎么样? 新来的那人原来排行老四,说道:我今天去大营里转了一圈,那个大印倒是好,不过年庚尧抓了老五,这大牢怕是不好进。 大哥另一侧的大概是老三,说道:哼,老五这个没出息的,不过是见了妖一面,就魂不守舍。我们无境山庄的脸都让他丢光了。 老四说:也是。妖甘心投靠满贼,老五还不信。竟要眼见才行,这才着了年庚尧这个狗贼的道儿。二哥,你想个辙,我们得把老五救出来。 老二冷笑道:年庚尧怕是早得了信儿,知道我们要拿那个什么王子的大印,抓了老五,做好了套儿,等着呢! 老大说:另外,我还得了个信儿。年庚尧在为他的主子寻找侍卫,已经笼络了不少英雄。我怕他会借着老五的事qíng,bī我们给满贼做事。 老四一拍大腿说道:不行!我们怎么能为满贼效力,这不是污了我们山庄的名誉! 老三叹气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果真的那样――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表qíng凝重,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各自睡去不提。 舒哥儿听明白,这是有人琢磨十四爷的帅印。丢失帅印固然是件大事,但是还不至于耽误军机大事,这些江湖人听故事听多了,想的太简单。另外一件事,就是他们有一个兄弟被抓了。而且,和身边的这位吴先生有关。 听完壁角,舒哥儿就想回身走人。习惯的看了一眼吴素素,她依然一动不动的蹲着,只好耐下心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舒哥儿觉得腿都麻了。天仿佛变得更黑,连篝火都已经要灭的时候,树林已经有些早起鸟儿扑簌簌的觅食。舒哥儿觉得手上微热,不知什么时候,素素竟然握住了他的手,而他竟然没有察觉!舒哥儿脸上一热,不是没有握过子的手,甚至家里面也有了两房。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别扭,却有不敢动。不过,吴先生的手好像不大,很软,又很温暖。他正胡思乱想,一股暖流从素素的手心传过来,酸麻的四肢微微有些润泽。明白素素用自己的内力帮他,不为自己方才的想法害臊。赶紧敛了思绪,跟着素素一起,以极慢极慢的的动作悄悄的撤出来。 舒哥儿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慢的动作,仿佛每一寸肌ròu都要分开运动。若不是从素素手上持续不断的有内力输送,自己几乎都无法坚持了。此时,他才明白,自己真的是得了一个天大的人qíng。这些内力,若是疏导得当,自己的本事就不是一日千里可以形容的。可惜的是,自己一向喜欢外练功夫,对内练的本领没有兴趣,怕是白得了。 两人寻到各自的马匹。素素问道:你可修过内功? 舒哥儿老老实实的回答:曾经有谙达教过,可是没兴趣,只学了个入门。 素素道:哦,那基本的xué位脉络你也清楚,是吧? 舒哥儿点点头。素素道:这里离营地不远了,先下来歇会儿,我教你些本事,别糟蹋了我的人qíng。 舒哥儿知道她在开玩笑,可是还是为自己学艺不jīng略有惭愧。当下老老实实的跟着素素学了起来。想起刚才的qíng景,若是他来跟踪,别说离那么近听,只怕刚刚接近,还没找着人影就被发现了。想着自己方才的冒失,出了一身冷汗。放在战场上,小命儿就玩儿完了。此时,已经完全没了当初的猖狂傲气,对素素佩服的是五体着地。心里寻思着,什么时候再从素素那里学些本领。至于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碰也不敢碰。 两人回到营地的时候,正碰上点卯。舒哥儿赶紧赶了过去。素素嘱咐他,只要把大印的事qíng告诉达尔海,别的先不要说。尤其是年庚尧和四阿哥的事qíng,不要讲。舒哥儿久在京城,人虽粗豪,也明白这些阿哥的心思,不敢动里面的机关。只是奇怪,素素怎么会明白这些事儿。也没有多问,只是按照吩咐去做了。 大军要在这里休息两天。胤祯得空让达尔海把素素叫来。昨天晚上露的那手功夫坚定了他留下素素的决心。刚才事务繁忙竟然忘了问舒哥儿,现在正好叫素素过来问问。 达尔海去了不到片刻,一脸难的回来,说道:吴先生说昨天晚上喝多了,在外面睡的时候脖子有些落枕。现在正在睡觉,吩咐不让人打搅。下午的时候,会来见王爷。 胤祯有几分不满,qiáng压下来,让达尔海下去。达尔海想起舒哥儿说的事qíng,犹豫了一下,没有跟胤祯说。营地固若金汤,岂是说来就来的地方。舒哥儿太小心了。再说,达尔海一向认为象素素这样的江湖人,都是坑蒙拐骗之徒,实在信任不起来。即使她的那些本事,也未尝不是有什么猫腻在里面。反正他是不信的。至于舒哥儿报回的事,就不用打扰十四爷了。 下午的时候,素素才揉着眼睛来见胤祯。抱拳施礼之后,胤祯不由自主的看了两眼她的秃头,这才收回目光,清咳一声掩饰了一下:昨先生一未归,小王实在是挂念的紧。 素素眨眨眼,很净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有些不适应,心qíng好的不行。听胤祯问,笑着说:多谢王爷挂念。素素昨日多喝了两杯,在野外睡着了。 -- 第4页 胤祯心道,你真的以为自己是男人吗?那舒哥儿也睡着了?和你?心里有些不舒服。眉头一皱说道:不是有舒哥儿护送吗? 素素道:他也喝多了,大概也睡着了吧? 胤祯看她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倒是坦dàng磊落,心想,莫非这江湖上的子都是如此?反倒是我多心了? 康熙非常重视儒学教育,再加上朝廷里规矩繁多,这些皇子接触的汉族大臣也是不少,潜移默化间,早已不能和以前老祖宗的时候相比。但是,一来胤祯对江湖糙莽没接触过,多是从传奇小说中了解;二来,毕竟不像汉族的儒家大户有那么多的教条。所以,对素素的回答虽然不满,也没有多在意。很快,话题就转移到素素在席间露的那手功夫上。素素伸手让他看自己的伤势,胤祯命人取来伤药,嘴里还是不住的赞叹。闲话时间,不再多提。 素素大病初愈,借着行军的间隙,总是忍不住会多休息一会儿。刚从大帐里出来,又被舒哥儿缠住,要学行走之法。素素喜欢他的直慡无伪,又没有世家子弟的矫qíng,倒也不难为他。qiáng忍着疲劳,又教了两招。胤祯听外面热闹,出来见是舒哥儿正在那里缠着素素学武艺,素素笑的很是开心,原本淡淡的眉眼,就象化开了一般,多了许多的从容和舒心。心里有些不开心,咳嗽一声,让达尔海带着舒哥儿去cao练,自己送素素回了她的营帐。 看着素素进去的背影,胤祯有点发愣。这样的子是自己从来未曾见过的。甚至到现在,他都有点搞不清素素的别。有时看她独自立在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真仿佛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卓然出尘。这样的人,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可以杀了自己的全家和孩子,与整个江湖作叮看她素手纤纤,又怎么能够想象的到关于她的那些杀人如麻,鲜血横飞的传说?! 大牢位于城内的西北。 赵二巡视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找到值班的张三两个人一起喝酒。 牢里时不时的传来呻吟的声音,赵二冲那人喊到:哼哼什么!年大人那是手下留qíng。要搁平时―― 突然,赵二不再说话,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的鼻梁,再往下,脖子上,有夺命的家伙。张三被一掌打晕了过去,已经不能说话了。寂静的牢房里突然哗啦哗啦的,那是赵二尿裤子的声音。那人似乎笑了一下。一伸手,赵二哆哆嗦嗦的把所有的钥匙jiāo了出来。那人手起掌落,赵二俩眼一翻晕了过去。 是,城里马蹄声声,军卒呼喝不断。就像炸了锅一样。 城外的小山上,老四架着受伤的老五,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不知道说什门好。老大拱手说道:吴先生对我们兄弟的大恩大德,我们兄弟铭记五内。只是大义当前,在下不得不规劝先生一句,莫为满贼效力。 黑衣人早已退去面纱,果然是素素。看看老五说道:我救德文不过是酬他一顾之恩。以当时qíng景,尚有人肯坐下来听我抚琴,素素就是死也无憾了,更何况,德文还帮我寻到琴谱中的漏dòng。人生有一知己足矣。今日德文有难,于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与各位无关。还请各位妥为照顾德文,希望将来能有机会向他当面请教。至于各位所说大义,素素乃是生之人,自顾尚且不暇,焉有他视。这种英雄豪杰的想法,于我是十万八千里。将来若有冒犯的地方,素素qíng愿领教各位的教诲。 老三道:白素素,你是武林的公敌。不过是仗着满贼的护庇,有什得意的。你惑我五弟在先,现在又在玩儿什么把戏?! 吴素素道:现在老镖头碍着几位阿哥的面子,不再与我为难。赏银虽然收了回去,但是江湖上也有不少豪杰杀我以正视听。各位若是能够杀了我,也可以为自己挣几分名声,好处不是没有。所以,素素随时恭候各路江湖朋友的指教。人生在世,不过求快意二字。无论是论琴还是论剑,素素奉陪到底。 老三还要说什么被老大制止了。被称为德文的老五突然说: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 素素看看他满是血污的脸,一双眸子因为充满渴望而变得光华烁烁,心中一动,胸中似乎有一股热血涌动,脱口说道:我若不死,你若生还,有朝一日,请君品琴。 德文闻言,轻轻一笑,说道:定有此日!言毕,已力竭昏迷过去。 兄弟几人匆忙扶着他下山而去。老二不解的问老大:这样看来,那个白素素也算是个qíng中人,怎么会做出投靠满狗的下流事qíng? 老大看看山梁上隐约的人影,沉吟着说道:倘若不是无耻,便是至qíng至。此类人物,哪个不是惊世骇俗?!看看昏迷中的老五,道:还是好好劝劝五弟吧! 素素看他们下山,半晌才对身后说:出来吧! 一阵悉窣声,走出来一个人,竟是那名席间出声惊叹的文! 塞外相逢第三章 那人深施一礼道:下有一事想请教吴先生,扬州永华巷白府,吴先生可曾听说? 素素身子一震,闭了闭眼,说道:白府?不认得。 那人还不放弃,说道:白府三姨奶奶为人最为和善,喜欢去郊外严化寺布。先生可曾记得? 素素媚转过身去,死死的盯着那人说道:李大人如此咄咄bī人,究竟所图何事? 李卫再度躬身施礼,说道:严化寺外,污衣小儿――李狗子,在此见过。 素素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东西被人打伤的小乞丐? 李卫点头说道:正是。当年承蒙不弃,不仅赐我饭食,还为我疗伤治病。我能有今日都是大恩所赐。 素素苦笑道:当年我也不过是为我娘积福。可惜佛爷不灵,她还是去了。那个时候,自己象所有的大茧秀一样,绣衣扑蝶,相夫教子。不过好像不久,丈夫就纳了。说起来,也是好几年前的事qíng了。一时间,往事氤氲,沉默无语。 李卫说道:当年从那里离开后,中间辑变故。后来,为四爷所救,现在已经是四爷的家奴了。若不嫌弃,请受狗子一拜。 素素看着他掸衣叩拜,默然不语。李卫拜完后,起身说道:的遭遇狗子也听说一二,只可惜钨卑职浅,不能保白府安宁。明天我就要会江南了。但凡我有尺寸之力,也要照顾家人平安。 素素犹豫了一下说道:白家早就将我驱逐出府。按理说,他们将来如何,已不关我事。这半年来,凡是我所关心之人,多半都因我而丧命。李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倘若李大人真的有心为素素积德,只当不认识素素,当年事不要再提。我已经负了太多人,不想再连累他人了。 李卫这时才有时间打量素素。虽然还是一样的相貌,可是当年的富贵雍容早已不见。略显瘦削的脸颊,紧抿的嘴唇,深邃的眼神,处处是风霜。反倒是眉宇间的那份清朗在风霜之中显得格外明晰。当初在酒宴上,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没有想到当年的恩人竟然落魄到此种地步。那个目光如水,嘴角总是轻笑着的温柔少无时无刻不在他的梦中出现。即使四爷问他愿在何处为时,脱口而出的也是梦中的扬州。虽未如愿,却也是江南。只道离佳人又近了一步,才发现原来伊人已如烟渺。往事不可追,当真是再见面恍如隔世。此番听她言语,其所经历必然惨烈至极,心变化竟也影响到了相貌。心中不胜唏嘘。 思忖片刻,李卫才说:姑娘还请保重。心里对那镖头一家还庸念,不肯以夫人相称。 李卫才走出没多远,顿了一下,复又折回来,说道:年大人四酒,万勿多喝。内有上瘾之物,切记,切记! 素素愕然看李卫远去,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原来这里也不是久留之所。 素素返回营帐时,点卯已过。好在胤祯没有qiáng求她这一点。到头便睡,醒来已是huáng昏。有人端来晚饭,素素挑着吃了些,随手拿起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看起来。 帐帘一挑,胤祯踱着方步走了进来。素素连忙见礼,胤祯受了,坐到一边。沉默不语。 素素回来就发现自己的帐子被人搜过,对他要问的话,心里有数。让人上茶,自己在一边喝了,也暗暗的盘算。 胤祯借着烛光,看到素素身上新换的玄衣服,并不是真正的玄。在烛光照亮的地方,透着些暗紫。同的马褂只在边缘用金线滚着,看得出来,她的确有过一段奢华的日子。只是,这样的子合该穿白,心里想着,嘴上脱口而出。素素闻言也是一愣,随即装作没察觉失礼之处,笑道:白的确穿过,只不过太爱脏了。风风雨雨,看着不舒服。 是啊,腥风血雨,逃亡的路上怎么能够穿白呢?! 胤祯一时无语,良久才说:白天,年大人来过我这里。先生正在休息,没有叨扰。不知先生可曾知晓? 素素说:知道了。为了城里劫狱之事。 胤祯轻哦了一声,目视素素也不再说。素素看了他一眼,说道:王爷已经知道彼时我不在帐中,不知还想知道什么? 胤祯说道:想知道,你想告诉我哪些? 素素说:人是我救的。剩下的,只能看王爷想问什么? 胤祯说:我问你便答么? 素素说:有问必答,只是未必如王爷所愿。 胤祯说:可是实话? 素素说:字字实眩 胤祯拊掌大笑道:即如此,我则不必多问。先生觉得何时方便告知胤祯,胤祯自虚席以待。说完笑吟吟的出去。 素素有些愣神,不过片刻,无奈的摇摇头。 大概是胤祯出面把事qíng摆平了。没有人再提起劫狱的事qíng。素素心想,照这样下去,要欠这个十四阿哥多少人qíng?什么时候还的完呢?万一,卷入太深了,那些王公贵族哪一个都比江湖上的人难搞。自己隐居的想法怕是永远没戏了。有点后悔前几天的莽撞。 另一方面,年庚尧约了几次素素和其他的将军一起喝酒。素素想着李卫的话,找了借口推脱不去。以至于最后没有借口的时候,gān脆对来人说:请转告将军,吴某今天不想去了。若是将军问起原因,就说吴某不想去便是原因。来人把话带给年庚尧,把年庚尧气了一个大窝脖儿。年庚尧也算是个枭雄,人前还能一笑了之,背地里算是记住吴素素这号人物了。 -- 第5页 大军向西宁方向前进,前方已经有了零星的战斗。胤祯似乎比较紧张,每天都忙到次日的子时左右。素素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中间有几个零星的小贼,也被打发掉。胤祯似乎更加有理由留下素素。每日必要素素跟在左右,即使军机大事亦不回避。素素头疼不已,每日寻找遁词以求回避成了头等大事。不过,对十四阿哥,素素无论如何是不敢野不想去作为遁词的。胤祯似乎吃准了她这一点,每日必要千方百计抓住素素,仿佛成了繁冗军务中的一点乐趣。 吴先生,素素扭头一看,原来是舒哥儿。不过是个十几岁大的孩子,天天摆出一副千古名将的面孔,一定要学尽素素的本领,是第二个令她头疼的人物。 吴先生,舒哥儿兴冲冲的闯进来,哈他弄来一壶好酒,快喝光了。 素素兴奋的站起来,一把揪住旁边正在等着回话的哈哈珠子,回去跟十四爷说,素素嗜酒如命,待喝完好酒定去十四爷处伺候。不然,此命休矣!也不管哈哈珠子什么反应,拉了舒哥儿就跑。 今天十四爷要为她引荐姚子容。这个人是九爷的门人。素素私下里打听过,他是十四爷跟九爷八爷联络的中间人,常在两地奔跑。自己如果见了他,会不会成为另一个联络人,都是很难说的。 舒哥儿和素素来到哈他的帐篷,还有几个人也在。素素先端了一碗酒,一饮而尽。连赞好酒,席地而坐,与众人喝了起来。 酒至半酣,大家的舌头都有点大。舒哥儿结结巴澳问:素素,那么多姓里面,你怎么就选了个吴呢?听着可没有你原来那个好听! 哈他也跟着起哄,说什么,吴-素-素,总是要噘着嘴巴说,含含混混的一点也不响亮。素素面颊带着红晕,指尖悄悄向下滴水,晕湿了衣袖,说道:你们懂什么!这叫做无名无姓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姊无无子无无无友无敌! 什么!什么? 一帮大舌头开始醉醺醺的在那里重复绕口令。舒哥儿学的最快,能念道无子无,以念少着为罚酒。又是一通热闹,素素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悄悄起身来到胤祯的大帐。通报的人已经过来有请,素素稍稍整理了衣裳,缓步躬身而入。 姚子容呆了一天就走了,素素跟在胤祯的身后陪着笑脸。两天见了三次面,长谈了两次,素素睡着了两次。第三次只来得及说幸会!别客气!慢走! 胤祯一扭头,素素看向远方做若无其事眺望状,遂冷笑道:这两天你的命还好吧? 素素做蓦然回神状,说道:今天好像比往常要yīn,莫不是要下雪? 胤祯终于体会到年庚尧的无奈,一拂衣袖,加快脚步,进了自己的大帐。素素撇了撇嘴,跟了进去。 胤祯也不理她,自己兀自处理公务。素素四处看看,找了个座位要坐下。胤祯见状,清咳一声,瞪了她一眼。素素睁大眼睛看着他,坦然的坐下。胤祯气得胡髭张,达尔其也很生气,主子没让你坐,你怎么就那么大脸呢? 胤祯瞪着素素,眼瞅着她施施然的坐下,忍不住一拍桌子,怒道:放肆,谁让你坐下的! 素素皱皱眉头,说道:我啊!我自己坐下,当然我自己让的了。 胤祯啪的扔掉手里的笔,写了一半的折状了好大的一个墨点,毛笔骨碌碌的滚到桌边滑了两下,停住了。bào跳如雷的胤祯已经走到素素的面前,点着她的鼻子尖说:你,你,你个――,我,我――看着低头喝茶的素素,胤祯说不出半句话来。 说她目无尊长?她早就反出家门,以生命相博,公然和自己的父母公婆叫板。没有人比她更不在乎尊长的。 说她离经叛道?这半年,她剑萧合一,遇人杀人,见佛杀佛,只为活命,不问是非。没有人比她更蔑视世风人心。 她,根本就是世人眼中的多余之人,多活一天便多造孽一天,毫不可取之处。偏偏,他就是看她顺眼! 胤祯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着素素毫不在意的调笑逗弄着那些墨守成规的人,或者看着她对那些风言风语置之不顾,甚至一笑而忘,就会羡慕不已。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八哥可以做到这样的潇洒。但是即使是八哥,也仅仅是表面而已。 他该指责她什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理所应当的,都是自己纵容出来的。除了自食其果,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我,我快被你气死了!嘿――胤祯气得一甩袖子,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桌子上只有一杯茶,还在素素的手里。劈手夺过来,咕咚一口喝了,咣当甩在桌子上,方才有点舒服。至少,你不能舒舒服服的喝我的茶! 素素一愣。她以为胤祯要臭骂她一顿。倘若,胤祯的话里有半个不舒服的字眼,她立刻离开这里。可是,胤祯只说了这样一句话,真的是半点毛病也挑不出来。而且――素素的鼻子有点酸。她知道自己太有骂头了。随便来顶帽子,扣自己脑袋上,绝对合适。平时,胤祯骂自己下面的那些文武员,不管老少尊卑,被他抓住了绝对是剥皮角,骂的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他不是不会骂,可是,为什么要给自己留这分面子呢?她哪里知道,胤祯不是不骂她,只是觉得骂她就像骂自己,有点舍不得。 两个人都在这里合计。各自的结果相差十万八千里,可是,却有志一同的不说话。大帐里难得的保持安静。这样安静了一会儿,又变成了较劲,仿佛谁先说话,就表示理亏似的。互相看了一眼,又尴尬的各自挪开。直到一名蒙古统领进帐禀事,方才打破这种奇怪的氛围。 见胤祯在那里议事,素素自作主张往外走了两步。回头看看,胤祯没理她。转身快走两步,出了大帐。走到外面,北风呼啸而过,没了帐里的温暖,素素忍不住缩了缩头。如果胤祯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要靠他躲避蜂拥而至的江湖仇杀,自己何至于畏首畏尾到这种地步!有心去找舒哥儿喝两杯,这时好像是执行军务,不见得有空。素素只好作罢,自己在周围转转,看看是否足够安全。毕竟自己许诺要保护他的安全。 ======== 更新ing 塞外相逢第四章 天气寒冷,铁甲铿锵。素素巡视了一个遍,已经是近晚时分。营地里陆续亮起了火把。胤祯还在议事。大帐里时而高声呼喝,时而低声讨论。站在帐外,这些声音都飘散在风里。 曾经她以为江南便是整个世界,就好像她以为丈夫是她的天。终于有一天,她亲手把自己的天捅了个窟窿,跳出来,才发现,江南不是世界,天外原来有天。 直到现在,她还有点吃惊自己看到的世界。从温暖缠绵中走进杀戮血腥,她并没有机会去思考和后悔。那时,她惟一想到的就是活下去,藏起来。现在,她终于可以脱下血腥的外衣,换上gān净的袍服,却发现世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军队,大漠,苦寒,皇子,将军,就连乞丐也变成了大人!,就好像看戏的时候睡着了,醒来以后完全不知道演到哪里?!她甚至听不懂胤祯他们说的满文。 守在大帐外面,看着各人等进出大帐,素素对身边的小哈哈珠子赛图说:这是打仗还是唱戏?怎么穿的绿绿的? 赛图吃惊的说:先生不知道我们八旗吗?这些颜是划分八旗的标志啊!表明这些将军大人都是哪一旗的。 什渺huáng白蓝又镶边,还有什么上下蒙汉,布哈特,素素听了个晕头涨模只能捡自己明白的问:那个,赛图,慢点。这些颜就是为了互相区分的吗?为什么只有四种? 赛图不过是个小孩子,哪里那么明白。张口结舌,说不出来。这时就听旁边一个稍带嘶哑的声音说:红代表太阳,huáng代表土地,白代表水,蓝代表天。两个人唬了一跳,胤祯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们旁边。素素觉得自己的警惕太低了,稍稍自责了一下,对胤祯的态度也见好。胤祯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惫,但是眼睛还是亮晶晶的。看了一眼赛图,赛图微一躬身,去做事了。胤祯扭过头来,看着素素继续说:我们满人有一句话,叫做靠天靠地,有水有日,就能发迹,所以就佣、huáng、红、白四旗分别代表天、地、曰、水来统辖军队。本来有黑的,但是黑代表铁,铁又生于土,有了土就可以不要黑了。这样,就只剩下四种颜了。后又增编镶huáng、镶红、镶蓝、镶白四旗,合称八旗。 素素觉得很有意思,问道:十四爷是哪一旗的? 胤祯微微一笑,颇有些自豪,说道:皇阿玛把我划到镶蓝旗。我们兄弟的旗籍有的不一样的。 素素说:难道不是天生的?!不和皇上一样? 胤祯看着她好奇的神态,心里有点异样。相处这么久了,素素总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很少见到这么轻松的样子。看她一贯淡定的眼中流露出的活泼,胤祯有一分的失神。那个问题就没有注意。 清咳一声,胤祯说道:你还没吃饭吧?我也没吃,不如进去一起用膳。 说完也不容人拒绝,先进帐去。 素素也有点饿,跟着进去用餐。 以前两个人从来没于一起用过餐,多半是时间不叮胤祯刚一说完就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妥,扭头看见素素跟了上来,倒是大大方方,自己倒是显了小气。 军中规矩从简,不过,该有的派头仍然不小。素素从小生长在江南豪富之家,或许贵不及皇家,富却至少可勘一比。更何况行军途中,所用之物一切从简。素素粗粗的扫了几眼,挑了自己喜欢吃的几样素菜,细细的咀嚼。 胤祯见她不卑不亢,想起她的出身到如今的落魄,多了几分唏嘘。两个人都有良好的教养,吃饭都不说话。自有伺候的人上来照顾周全,素素也欣然受之。 大帐里一片静谧,胤祯吃的差不多,刚刚端起茶盅漱口。突然,素素一抬手,空中传来一声哀嚎,扑棱棱掉下来一只毛羽粲然的大鸽子!喉部cha着一只细直的筷子!那鸽掉在饭桌上,吓了胤祯一跳!细细瞧了,才发现从cha筷子的地方刚刚有血丝渗出,显然是才被人用竹筷she下的。胤祯抬头看素素,见她原本执筷的手正拿了一根筷子,轻轻的敲打碗沿。两人目光对视的瞬间,一股浓浓的杀气扑面而来,胤祯从脚心向上窜冷汗!再看时,素素的眼神已经淡了下来。 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鸽子说道:这个扁毛畜生不简单,飞的这么近了才让我发觉,也吓了我一跳呢!站起身,对胤祯一拱手道:惊了十四爷实在抱歉。今日多谢款待,吴某先告退了。 -- 第6页 胤祯看着素素消失的背影,深深的吁了一口气。多少有些明白,这半年来,为什么没有人可以杀了她。固然是她武艺高qiáng,心思机敏,就这份警觉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这只鸽子是九哥了大力气养大的,飞行的速度是一等一的快,个也是凶猛机警,到了天上可以和老鹰鹞子斗。最难得是飞行的时候,越是接近人群,越是安静,就算是他也有好几次看到它落在眼前才晓得有信私,最适合机密信件的往来传递。而素素在它一进账的时候,就已经下了杀招,生生把九哥的宝贝毙杀于自己面前。 老九的信上只是通知了老十七的qíng况,现在他在兵部,似乎她的福晋和老十三走的颇近。从目前的qíng况看,至少老九认为,小十七是值得信任的。胤祯有点愣神,呆呆的看着正沿着筷子缓慢流下的鲜血,白素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眼前一会儿是她望着远方略带迷茫的样子,一会儿是她浑身是血昏倒在自己怀里的样子;一会儿又变成了活泼娇憨的模样,可转瞬就成了方才寒意彻骨,杀机必现的模样。心里有点拿不定主意。 天寒地冻,大军行走然缓慢。随着越来越接近前线,舒哥儿来打扰素素也越来越少,胤祯似乎也有了别的想法,并不让素素总是跟在自己的身边。 素素对于军事懂得并不太多,看着绿绿的将军士兵来来往往,中间还有穿着不同补子的文大员,心里觉得格格不入。 这天刚刚巡视完毕,大帐里依旧灯火通明,看看时候已经过了戌时,胤祯还没有传膳。图海为难的找到她说:吴先生,您给想个法子,十四爷到现在都没吃饭呢。 素素有点吃惊,自己虽然是胤祯破例留下的人,但是也还没有熟到这个份上吧。心中犹豫,迟迟不肯做声。图海又说:这要是再晚了,吃了怕是要窝食儿。十四爷对您一向很是重视,您能不能 素素有点哭笑不得。这里的人凡是能让他记起的,都已经骂遍了。如果不挨骂也算的话,自己可能能和重蚀上边儿。不过,素素有点恶作剧的想,不挨骂的原因大概是胤祯怕自己一个不高兴砍了他。自从那天she死了鸽子,胤祯看自己的眼神就怪怪的,也不叫自己跟着了。 看着图海一脸期待的样子,素素点点头,说不定看在怕自己的面子上,这位爷肯赏脸吃碗面? 等到通传,素素进帐一看,胤祯正埋头写折子。见是素素,往旁边的椅子上努努嘴,又低头去写了。 素素等一会儿,看图海抻头瞪眼的着急样子,忍不住扑哧乐了出来。胤祯吃不吃不关她的事,但是这个小哈哈珠子实在有趣的紧,让她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侍。想到以前的事qíng,素素脸一黯,轻轻晃晃头,试图把一些事qíng甩开。 怎么了?是胤祯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写完折子坐到自己旁边。素素有点惊诧,以自己的警觉,竟然没有发现!但眼下,仍然赶紧回道:回十四爷,没什么事。就是看图海着急,比较好玩儿! 胤祯斜睇了图海一眼,说道:还等什么,赶紧端上来呀!又扭过头来,对素素说:这帮猴崽子又去你那里胡沁什么了!虽然是问话,可是并没有要听回答的意思。又吩咐侍卫继续磨墨,免得冻了,用完膳还要继续写折子呢。 素素忙说道:您慢用,我来磨吧!也不等胤祯同意,已经站在书案旁边,微微侧了身子,轻轻的磨了起来。胤祯看了一眼,以她的姿势和角度根本就炕见自己写的折子。虽然书案已经收拾gān净,可是她还是这样小心,看来自己根本留不住她呀!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低头吃饭。 吃完饭,胤祯的身子觉得暖和了些,活动了一下手腕。素素见没她什么事儿了,就要退下。胤祯说:先不要下去,你在这里候着吧!素素一愣,不过想到这么晚了应富什么事儿,应了一声,在旁边候着。 剩下的公务并不多,很快就处理完了。胤祯并没有休息的意思,又拿出一本《秋》读了起来。素素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动不动,如老僧入定。胤祯眼看了看,心实在静不下来。清咳一声,说道:前儿忘问你了,那个印是什么事儿? 素素想了想,刚要回复,胤祯已经走到她身边,说道:咱们边走边说吧! 图海机灵的取过胤祯的大氅,胤祯披了,当先走了出去。素素无奈,只好跟上前。 西北的冬天,除了风就是风。饶是内力深厚,素素也忍不住缩了缩头。胤祯回头看看,顿了顿脚步,等素素跟了上来,才继续走。两个人一路无语。图海和达尔其悄悄的和两个人拉开一段距离,远远的跟着。 走到一处光亮的地方,胤祯伸手烤了烤火。听素素把事qíng的经过回了,想了想,问道:你说得未尝不叮不过,如果真的丟了大印,皇阿玛那边的责罚肯定是轻不了的。如果他们把大印走了,恐怕还真的麻烦。 素素道:舒哥儿早就和达尔其说过了。我想他们会留心的。 胤祯看了她一眼,说道:达尔其出身宗室,和舒哥儿一样。不过是有些历练,处事也老道些,方才受到皇阿玛的重视。但是,他并没有见识过那些江湖人士,未必会把舒哥儿的话放在心里。 素素说:达尔其的确是傲气了些。不过,对十四爷的事qíng很是上心,办事也极有分寸,应该不会错的。 胤祯冷哼一声说道:他当然要上心,不然怎么向皇阿玛jiāo待?! 素素听他话里透着yīn冷,低头垂眼不再跟腔。胤祯整理了一下心思,看了看四周说道:你还记得吗?上一次,就是在这两个帐子之间,你叫我小兄弟,还想抢我衣服。 素素脸大红。当时事qíng太急,根本没想到男之防。若不是看见他腰间的huáng带子,怕事qíng闹大了,真的扒他的衣服也不是不可能。正想着,胤祯似笑非笑的问:爷一直就想问你,如果不是那根带子,你是不是真的就扒了? 素素大窘,耳朵根儿呼呼的往外冒热气。一点儿没觉出现在正在刮西北风。忍不住辩道:当时也是事qíng急了,没有办法。 胤祯就着火光,看素素半秃的脑袋明晃晃的挂着两个红红的小元宝耳朵,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羞的。忍不住伸手试试那里的温度。软软的,滑滑的,嫩嫩的,舒适的触感让胤祯一下子想起自己已经有快三个月没近了,下腹升起一股灼热的感觉。轻轻的向前靠了靠,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捏着小巧浑圆的耳珠上下搓着。 素素没想到胤祯会这样,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这辈子除了自己的丈夫,她从来没想过和别的男人会有这样近的距离。自从杀了那对男,如果不是一路追杀,自己恐怕早就遁入空门。胤祯的手掌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细腻,而是有些粗嘎,应当是常年习武留下的茧子。在自己的脸颊边随着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 她并非不经世事的少,胤祯的想法随着他的动作显露无疑。可是,素素觉得自己仿佛被他身上的热气熔化了,身上使不出半分力气。 这半年来,他是惟一一个不拿那些大道理砸她的人。虽然,胤祯有他的目的。可是,素素看得出来,胤祯或许好奇,但是,他并不象那些追杀她的汉人一般,认为她是无耻之人。他并非不知道,相反,他敏感的令人吃惊。素素常常能感觉到他有意无意的维护之举,私下里亦是感激不已。两个多月来,两人朝夕相处。看他披星戴月的处理事务,有条不紊的分配工作,心中也是暗暗折服。两个人之间那种若有似无的东西,素素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前车之鉴不远,不敢再蹈后辙。 此时,面对胤祯的举动,仅剩的一点理智叫嚣着,让她推开,心中却是恋恋不舍。勉qiáng抬起手,放在胤祯胸前,却无力再推下去。眼前一黑,唇间已经辗转了一片湿濡。呼吸间就可以闻到胤祯身上特有的气味,素素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的倒在胤祯的怀里。 抱着怀里柔若无骨的人儿,胤祯无法控制自己的。从见到那双清亮的眼睛开始,胤祯就已经渴望得到她的全部。看着眼前娇喘吁吁的佳人,胤祯也顾不得天寒地冻,伸手就要向里探―― 仓啷――,金铁jiāo鸣的声音乍然响起。胤祯只觉得怀里一空,身后已经是拳脚呼喝,杀气腾腾,本能的矩一滚,回身看时,素素已经和两名黑衣人jiāo上了手! 达尔其和图海原本躲了起来,听见声音跟着就要赶过来,一声低沉的男声喝道:住手!谁再动,我就杀了他! 不知道哪里跑来了第三个黑衣人,已经挟持了胤祯,眼睛看的却是素素。 素素愣了一下,手上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另外两人趁机一左一右,架住素素,再也动弹不得。 只听第三个黑衣人说:好不要脸的妖,大庭广众之下就和满狗做那苟且之事。汁武林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素素不知道他们看见多少,满脸通红,眼睛却是寒冷如冰,看了一眼胤祯,说道:你想要如何? 黑衣人道:一个是价值三十万两银子的妖,一个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王,坐纂的皇子阿哥。我要什么可是要好好商量的。走! 说着,顶着胤祯,另外两人架着素素,向营门口走去。 且慢!素素突然喊到。胤祯及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只见素素一笑说道:你不就是想出大营吗?粹里出去要多远你知不知道。就算有了我们两个你也出不去。我倒是知道一个近的出口,你可愿一试? 胤祯知道有一处比较偏僻。原本打算中间想办法拦住这三人,没想到素素竟然关键时刻调转枪口,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 ========== 晚安! 塞外相逢第五章 胤祯恶狠狠的盯着素素,她正若无其事带着那三个人向后营走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伙的。 押着素素的两个人神qíng紧张的四处巡视,其中一个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赶紧架住了手中的钢刀。雪白的刀刃仿佛能自己发光似的,在黢黑的里she出bī人的杀气。素素笑道:不必紧张,你抓住我们两个还有谁敢拦你们。稍微顿了顿,脚下慢慢的停了下来,扭过头对胤祯说:十四爷,您莫要怪我。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我。其实您早就应各白了,我能活到今日,自然是没、心、没、肺!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仿佛在数着数似的。 -- 第7页 押着胤祯的那人可能是老大,听素素的语气不对,刚要提醒两个同伴,就听两步远的地方有人哎哟一声,噗,噗,就没了响动。 别动!老大架住胤祯脖子上的刀,前面三个人影果然不再移动。老二,老三,你们转过身来,把妖带近一些。 对面的人缓慢的转动着,中间的妖却是动也不动。老大本能的向后一跃,胤祯觉得左右胳膊一扯,身子打了几个旋,睁开眼睛,却是站在了素素身边。这才感觉到两臂同时被人抓住了。低头看去,左边的是素素,右边的――赫然是半截人臂!筋突骨爆,指节还紧紧的抓住自己的上臂。胤祯一个机灵,奋力的甩了两下,才把那东西丢掉。他从小生在富贵乡中,纵然好武,又几层见过这般血淋淋的场面。脚下一软,差点没瘫倒。 定了定神,抬头看去,那个老大右臂明显比左臂少了一半!身子向右歪着,半明半暗的火光下,一张脸愈发的狰狞,嘴里发出呵呵的声音,好像刚从恶鬼道冲出来的! 素素冷然说道:漠北三刀也来趟这趟混水!才跟了七八天,就耐不住了?真的以为我这修罗的外号是白得的吗! 老大是个彪悍的人,猛吸几口气,含住了疼痛,站直身子,仰天大笑了几声,说道:果然是小làng蹄子!装出和那满狗的样子,引我兄弟现身。眼下走的这条路怕也是你早几天就选好的吧!我那两个兄弟折在你手里,也算值了。不过,但凡我赵正宕有一口气,也要将你碎尸万段!说完立起了手里的钢刀,摆满了架势,胳膊的断口处滴滴嗒嗒的向下流血,竟是看也不看! 素素说道:你这想法不新鲜,每个见了我的人都是这样想的。冲十四一笑,十四爷也不例外的。胤祯脸面上一红,自己刚才真的是这样想的。只听素素继续说道:说不怕是假的。所以,在你把我碎尸万段之前,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她说得异常清楚,好像教书先生在给学童启蒙。 赵正宕神肃然,眼珠不错神的看着素素轻轻的扶着胤祯,jiāo给赶过来的达尔其和图海。图海惊叫一声:呀,你受伤了。 素素的肩上绵延到后背都是猩红的一片。应该是刚才她杀一人时,身边的另一人留下的。电光火石的瞬间,需要多大的胆量和多jīng细的算计才能逃过这一劫?胤祯已经不敢想了。眼下,她,还有一劫。 达尔其拦住素素,素素一摆手,说道:不碍事的。有个人闲着没事最喜欢给我疗伤。伤的越重,她就越欢喜。你不用担心。说的是达尔其,眼睛看着的却是胤祯。胤祯一愣,她似乎还有什么没说出来,却是没有机会再问了。 就听素素对赵正宕说:今天我要沾你的便宜了。伸手向后一探,却是一柄绿莹莹的萧。单手握了,然chuī奏,轻轻一摆,萧口对准了姓赵的。她的动作缓慢从容,可旁边的人都不自觉的退了五六步。赵正宕接连变了几个位置,始终无法摆脱萧管指向,dàngdàng杀机铺天盖地而来。 啊――赵正宕索弃了生意,举刀直直的向素素劈来。刀锋夹着泠洌的寒风,漫卷着天地间无限的杀意,已经分不清谁更想杀谁! 胤祯被风沙bī得睁不开眼睛,模模糊糊中,只看见两个人影合在一起,又分开。 良久,风沙停住,众人一拥上前,地上只有一个赵正宕,翻过来,自脖子至两股之间已经被极锋利的刀刃破开。被人一翻,裂成两半,罡风chuī来,内脏混着鲜血慢慢的涌出。哇,哇,哇――,已经有几个人忍受不住的吐了出来。胤祯忍着恶心,四处看着,已经找不到素素的踪影。 康熙五十八年四月,都统延信疏称:「准噶尔与青海联姻娅,大将军领兵出口,必有谍告准酋者,不若暂缓前进。」上命驻西宁。 胤祯收到康熙的批复,准了他弹劾吏部侍郎尔图督兵饷失职,都统胡锡图索诈扰的折子,松了一口气。轻轻抚着丝绒的huáng皮折子,心里暗自思忖:这就叫杀jī给猴看,今后再处理那些刺儿头就容易多了。 走到堂外,胤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北地严寒,这个时候京城应该已经是暖开了吧?算算日子,素素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她曾经说过,有个人能给她疗伤,是谁呢?男的,还是的?那么长的一道血痕,胤祯甚至可以看到翻出来的ròu。 抬头看看天,傍晚的夕阳挥洒了满天的血红,就象昨晚的梦。胤祯闭了闭眼,仿佛回到了梦境里。素素躺在自己怀里,娇媚的笑着。他低头想吻,突然发现没有了人。再抬头,却看见素素提剑站在寒风中,背对着他,破裂的衣衫被风chuī得上下抖动,鲜血一滴滴的流下,浸成一片血红。胤祯伸手抹掉那些血,轻轻一动,黑扑面而来,人已经消失了。 想到素素的雪白的背上可能有一道刀疤,胤祯的心里一阵翻腾,唇齿间的触感泽似乎又返回来,有些心浮气躁。薄唇紧抿,从鼻子里放出声叹气,这样的子不适合自己,不适合京城。她是雪山上的白莲,清净孤傲的在浊世中守着自己的纯粹,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来玷污。否则――胤祯看看手里的密信,是关于当年贺家长子被杀的密报――他就是下场。 她,和他,相差的太远。自己还是远远的看着吧! 呼喝两声,打起拳来。 一趟长拳打下来,全身热烘烘的。胤祯接过热巾子擦了把脸,进了耳房。那里早就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澡水,泡进身子,胤祯忍不住舒服的哼了一声。两个侍温柔的给他擦拭着,除了撩水的声音,屋子里静悄悄的。 吱呀,门被轻轻的推开,轻巧有礼的脚步声,胤祯头也没回,闭了眼等着。 主子,参汤好了。声音有点陌生?胤祯睁开眼睛看了看,果然不认识。狐疑的打量了几眼,问道:你是谁?这一赂次死里逃生,再钝的人也会多个心眼儿,何况是胤祯。 那子低眉顺眼:回主子的话,奴婢是三天前甘肃巡抚绰奇大人送来的。 胤祯挑了挑眉,才送来几天就能到自己跟前伺候,这份眉眼儿应该不差。忍不住多看两眼,招招手,让她蹲在木桶前,伸手轻抬她的下颌,左右看了看,问道:你是哪儿的?叫什么名字? 那子依旧垂目观心,稳稳的答道:回主子的话,奴婢叫秋霞。母亲是汉人,祖籍苏州,父亲是回人。 怪道长了这副模样。胤祯轻佻的划着秋霞的轮廓,不知怎的,脑海中却浮起了一双清亮的眼睛。心中一阵烦躁,一甩手,啪――正打在秋霞的脸上。倒是不重,却把服侍的人吓了一跳,扑通通,全都跪倒在地。 胤祯知道自己打错人了,嘴上自然不肯说什么。挥挥手,让她们起来。罩上袍子,转身要走―― 爷,是那个秋霞。眼泪汪汪的看了一眼胤祯,又看了看盛着参汤的茶碗,楚楚可怜。 胤祯顿了顿,旁边早有机灵的太监端过来汤碗,伺候他喝了。走到门口,胤祯回头看看,道:晚上――你来伺候吧! 云收雨歇,胤祯有点睡不着。窗外月明中天,万籁俱寂,心里却是火烧火燎的,一股不知名的烦躁烧的他一点睡意也没有。秋霞的两颊红晕尚未退去,水眸中cháo正浓,半带羞涩的看着他。胤祯反手抱住她,摸到她两股之间湿湿的,知是元红初破,若是体贴些,最好不要动她。不过,今日体内邪火盛的很,也不管秋霞能不能承受的了,兀自摆弄起来。 秋霞身子不舒服,哀哀不止,反倒激的胤祯兴致高昂。 嗖――一股寒风撕破罗帷,胤祯只觉的肩上一凉,本能的抛出秋霞挡住利刃,同时拽了被子,向里一滚,扯了嗓子喊到:来人啊! 没用了!那人接了秋霞,用披风裹了,让她在一边穿衣,冷冷的说:都睡着了。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理你。 不见得!三人同时看向门口,走进来一个黑衣人。浑身上下一水儿的黑,捆扎利索妥当,只看见一双清朗的眼睛,身姿却是曼妙无双。不带任何杀气的踱进屋里。背着手立在那人和胤祯的面前。 胤祯眼前一亮,身子却是一软,噗的一下栽到锦被中。黑衣人轻轻的笑了一声,胤祯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穿衣服,刚才匆忙裹了被子,现在也仅能盖住关键的地方。面上一热,想要撑起来,却是再也不可能。全身象失去了知觉,只能轱辘着两个眼珠子看着眼前的qíng势。 秋霞已经穿好了衣服,手中拿着一柄不知从哪里摸出来小刀,警惕的回到拿刀之人的身边,说道:哥,怎么办?! 那个哥哥说:我们等了三个月了就是为了这一刻,绝不能白白放过。那个满狗已经没力气了,你去杀了他。这个人我来对付。上前一步,就要招呼黑衣人。黑衣人一摆手,说道:且慢!我和你无冤无仇,不会为难你。何况你们的父母死的也惨,就是杀了他也不为过。说着,指指胤祯,继续说:不过,刚才你也见了,好好的大姑娘就这么给了人家,不如让他讨回去,也算有个着落,对得起父母。要是那样,好歹他也是你夫了,理不亲人亲,稍微折腾一下就算了。我不会妨碍你们的。竟然走到凳子边儿,坐了下来! 胤祯气的使劲眨巴眼睛,奈何黑衣人视而不见。秋霞扭头看看自己的哥哥,若论人品风度,胤祯也算一等一了,方才胤祯待她也不像传说中那般粗鲁,儿家的心思百转千折,绕来绕去,竟是有些动心! 那哥子倒是个有主意的,冷哼一声说道:你休要言巧语,蛊惑人心!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我们兄又岂能和满贼为伍!秋霞,还不动手! 秋霞银牙一咬,走到胤祯面前,哆哆嗦嗦晃晃悠悠的,高高举起了手里的刀子。胤祯看了一眼黑衣人,突然有个念头冒了出来:她莫不是吃醋了?想到这一层,生死关头,心头竟然有些飘飘然! 自打一进门,胤祯就认出了素素。本以为她是来救自己的,没想到只不过多了个看戏的。看戏就看戏吧,以她的本事和jīng细,这出戏不定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得呢!反正,只要有素素在,自己就会没事。胤祯的心思定了下来,也没有那么慌张。看着秋霞连刀子都拿不稳,嗄一声笑了出来。 找死!哥哥被胤祯的轻笑激怒,纵身过来挥刀就砍,当――的一声脆响,一截细细的短棍架住了大刀,素素伸手一推,轻而易举的把秋霞推倒一边,护在胤祯的前面,说道:人家不想要你做婿。你惨喽,糟蹋良家的罪名可不小啊! -- 第8页 胤祯心里轻松,嘴巴也恢复了油滑,道:不如你把爷抓走,做你的压寨相公如何?反正,府也奈何不了你。 那哥哥见二人一点没把他当回事,怒火中烧,大刀一横又砍了过来。素素见他路数简单,招式普通,微微皱了皱眉,不再理胤祯,身子向右一斜,让过刀锋,砰,正砍在胤祯右耳旁边,算是回答了他。吓的胤祯出了一身的冷汗,不敢再贫。抬眼看去,素素已经瞅了空档,左手屈指成爪,扣住那人的咽喉,沉声问道:你的同伙呢? 哥!秋霞大概没见过这般阵势,扑通跪倒在素素面前,咚咚咚的磕头:大侠,大侠,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哥。都是我的主意,和我哥没关系。求你放了我哥啊!咚咚咚! 胤祯撇撇嘴,就你那两下子,还能拿主意。要是素素这样说,倒是可信。看看肃然站立的素素,胤祯有点得意,可惜啊!素素是不会这样对我的! 哥哥还在那里qiáng挺着,说道:秋霞你起来!不要向这对狗男求qíng。大丈夫敢作敢当,我兄二人今日就算死在你手里,也算对得起爹娘祖宗! 素素手上一紧,喝道:少废话,你的同伙呢! 哥哥有点诧异,奈何脖子上掐的几乎无法喘气,断断续续的说:什么,什么同伙? 素素思忖了一下,慢慢松开手,说道:你们走吧,我不为难你们。 秋霞紧紧的依偎在哥哥身边,男子带着她一步步退到门口。转身出去,秋霞回头看了一眼胤祯,被拽走了。 胤祯说:喂,快把我扶起来! 素素扯掉面纱,坐在边,低头好像在想什么事qíng,又抬头看看窗外,掐指算算,眉头微微蹙起,沉默不语。胤祯试着动动身子,依然毫无感觉。只好又喊到:素素,好素素,快点把我弄起来。 素素这才如梦初醒,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喂他吃下,说道:你中的不过是些药,吃了这粒药,半个时辰就好了。先躺着吧!等――说道这里,突然,素素象听见什么,一伸手扯下罗帷,钻进帐子,又抓起胤祯,三两下塞进被窝,自己象猫儿一样卧在旁边。胤祯感觉到她的紧张,可是佳人在侧,实在不容他不胡思乱想。素素武艺高qiáng,还能有什么问题!不过,她身上怎么会有股淡淡的味?真想再闻闻。 胤祯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素素突然开口说话,竟然微带了娇喘,道:十四爷,你好坏。奴家不过走了两天,你竟然喜欢那个不上台面的丫头。你说,她哪里有奴家好!唰,胤祯起了一身的jī皮疙瘩,麻苏苏的,嗓子眼儿里有股酸水往外冒。 也不知道素素怎么弄的,竟然微微晃了起来。胤祯正想着要不要答复,黑暗中一道寒光闪过,啊――一声子的尖叫,竟然是刚才走开的秋霞!胤祯这才发现自己裹着被子,被素素半抱着立在屋中。就着外面的月光,依稀可以辨认出来门口围了三四个人。地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想来是刚才被用作探路的石头,没想到撞到了素素的剑上。胤祯阑及多想,挣扎着想移动身子,素素的对他说:别乱动!有我在,没事的。胤祯这才放弃努力,靠在素素身上。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素素一手揽着不能动弹的胤祯,一手拿着萧。谨慎而缓慢的向门口移动。那些人互相看了一眼,竟然不约而同的退到门外。素素微微顿了一下,看看四周,这才跟了出去。出去才发现,院里竟然围了个人,其中一人手里似乎还拎了一个不听话的。如果刚才那个是秋霞,这个八成就是哥哥了。 胤祯看到一人手中的刀似乎有些奇怪,仔细想想,突然一个念头闯进他的脑海。难道――,一股寒颤遍布全身。如果自己猜的对,这些人应该是藏区土司的死士,早就听说这些人训练有素,暗中杀害与土司作对的人。以素素的本事,若是没有负累,应该不会有问题。可是现在自己全身无力,不仅帮不了素素,还拖累了她。两个人对付这帮秃鹫,要想生还,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正想着,两个人的周围已经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胤祯道:素素,你先走。不要管我了。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会杀死我。我活着要比死了有用的多! 素素道:所以我才不能放下你。不然,没了仗持,这些蛮子非把我捅成窟窿不可。看来她早就知道这些人的身份,还扭头冲胤祯笑笑,仿佛不是什么大事。胤祯心里无奈,说道:你就不能对我说两句好话?以后让我也有个念想儿! 素素正容道:你救了我的命,我自然要保住你的命。不然我不是真的变成他们说的那种人了吗?! 胤祯说道:你不是。就算你放下我走了,你也不是。素素,我跟你说。你赶紧走,远走高飞。那个德文对你不错,他肯定会好好待你的。你们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姓埋名,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再掺和我这趟浑水了。我是生在其中,早就臭不可闻,你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吧! 素素竟然看向另外一边,声音硬硬的说:你这人废话真多!我要怎样,不用别人管!你给我闭嘴! 胤祯抬眼看看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闭了嘴。 若是逃不过这一劫,能有素素陪着,也算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了。他想,我本来就不是个大方的人。 月光如水,倾泄在小院里。幢幢黑影中,闪闪烁烁着刀光剑影,万丈杀机。素素扶胤祯坐下,说道:我要杀人了,你最好闭上眼睛。胤祯一笑,道:好,就听你的。 ================== 8日更新完毕,晚安! 汗~~~,图海是地道滴清朝中国人。表和XXXXX混!! 塞外相逢第六章 素素为胤祯裹好被子,嗔道:看你那急相!找根带子也没有。说着已经凑近了他,快速而低声的说:试试看能不能坐直了?胤祯嬉皮笑脸的说,这样你再来也方便嘛!身子却是暗中使劲,虽然费力了些,竟然能勉qiáng坐直了,心中一喜。素素啐道:不要脸!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恼了,转过身站直了,再不理他。 胤祯看她颇有几分羞意,心中得意,当下闭目凝神,默默使劲,希望早点恢复。耳朵里不知道被塞了什么,只道是素素在恼他,也不以为意。 素素环顾了四周,有八个人围在他们周围,算上一个被拽着的,总共九个人。左右扫了一眼,心里有了主意。那八个人训练有素,各自守着门户,却彼此呼应,甚至连呼吸声都是一致的。素素冷哼一声,横萧变笛,嘬唇轻启,一声尖利的笛音毫无章法的破空而出,仿佛自己的家的房门媚被人踹开,一个人冲了进来,不管不顾的,先砸了个稀巴烂!八个人不约而同的捂住了耳朵,其中一个已经受不住的弯下了腰。 素素瞅了空子,拧身向弯腰的人冲去。那人本来弯腰,姿势没变,从藏着的胸口处,刷的飞出一个明晃晃的东西。他竟然是装的,要的便是素素的大意。眼见那东西飞到素素的眼前,手中萧剑一摆,那东西力道也特大了,刺啷啷,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带着剑光向胤祯飞去。素素人随剑动,跟着半空跃起,向着一个方向滑过去。 人的重量终究比兵器大,眼看那个古怪的东西呼啸着接近胤祯脖子的时候,竟然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弧度,拐到另一个方向!素素手中的萧剑依然紧贴着那东西,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连绵不绝。那几个人的目标本来是胤祯,准备对付的也是他身边的大内侍卫,没想到会冒出来一个古里古怪的素素。一击不中,都有点发愣。也就是这一瞬间,素素落地一滚,右腕一抖,一撤,竟然控制了那个东西。趁着他们发愣,一声清斥,剑峰所向竟然是秋霞的哥哥。挟持他的人大概知道这东西的厉害,扯过那哥哥挡在身前,一缩脖子,撤身向后就是一滚。大概他以为手里的人质一定会被劈死,没有留用的必要了。就在这时,耳听身后,噗的一声轻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捅破了。低头一看,自己的肚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个血dòng,正汩汩的冒血。扭头一看,那个黑衣人已经拽了人质撤回到胤祯的身边。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噗通一声,栽倒在尘埃里,再也起不来了。剩下的七个人,手忙脚乱的收回那个怪物,看到自己的伙伴已经少了一个,都有些惊骇。抛出怪物的那个人更是不自信的看看自己手里东西,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失手? 秋霞哥哥这才看清楚,他手里拿的是个明晃晃的半圆形弯月一样的空心轮,中心有个护手,可以拿握。一旦握在手里,就好像拳头上长了无数把刀刃,任何一个角度都可以伤人,抛出去,可以回旋往复的控制,杀人于百步之外。刚才明里是杀素素,其实素素若是躲不开,顶多被割破喉咙,然后,这东西会继续向胤祯飞去,取他的首级。 素素跟踪这些人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想好了对策。不仅杀掉一个,还有意外的收获。收号户,素素对秋霞哥哥说:你是我杀的。坐着的这个家伙是你灭门仇人。你如果想自己报仇,就看着他,别让别人占了先! 那哥哥已经知道自己的被人抛出去做了探路的石子,qiáng压着悲愤,道: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为秋霞报仇! 素素不以为然的一笑,说道:棵你夫,他没穿衣服。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杀人!拿把菜刀你就敢冒头,也太没规矩了!黑里,原本清朗的双目熠熠生辉,充满了嗜血的光芒,照的秋霞兄长遍体生寒。从靴中掏出匕首,守在胤祯身边。 扭头看自己守护的夫,他正不错眼珠的看着素素,对场上的杀戮视而不见。没想到他一个娇生惯养的阿哥,竟然有这份胆。心里动了一下。其实,秋霞哥哥哪里知道,胤祯早就被锻炼出来,只要有素素在,再血腥的场面也不会吃惊。更何况,他现在的眼睛只够找一个人的,哪里有空看其他人是怎么死的! 这边,素素已经和那七个武士战成了一团。看得出来他们试图分出一个或者两个来攻击胤祯这里,可是一旦有所分化,轻者被素素刺伤,重者血溅三步之内。分出去的人不得不回防,无法攻击胤祯。死了两个人之后,那些武士也看出来了,只要这个穿黑衣服的人在,就不可能有机会击杀胤祯。索团团围住素素,把胤祯放在了一边。素素原打算趁对方小看自己的时候多杀几个,等到对方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这里的时候,便可以相对轻松些。刚才她已经估计过,根据一路跟踪的观察,如果最后能剩下三个,自己和胤祯肯定能跑出去。没想到,对方反应很快。五个人全力以赴的对付自己,恐怕全部击杀已经无能为力了。扫视了一眼周围,素素心生逃意。退了几步,贴近秋霞哥哥站住。 -- 第9页 那些武士也不敢轻举妄动。眼睛看着周围的qíng况,素素道:十四爷,你个大老爷们儿,总是裹着被子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要么你就站起来,要么gān脆躺你小舅子怀里得了。那也舒服。 两人均是一愣。胤祯反应快,用手撑了撑地,下肢已经有了感觉,可是还是没有力气。秋霞哥哥也反应过来,一伸手捞起胤祯。胤祯借着力气,勉qiáng站了起来。腿有些麻,靠着秋霞哥哥站好。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胤祯说道:素素,他们说咱们要跑! 素素道:你告诉他们,现在他们还有机会跑,一会儿想跑也没了。 胤祯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对方沉默了一下,正对着素素的人沉声喝了间,静默下来。胤祯说:他说,这个人狡诈的很,大家小心,不要理她!翻译完了,胤祯自己扑哧乐了。素素想,对方的话肯定没这么gān净。看这小子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了,横了胤祯一眼。 就在她横看胤祯的时候,突然对面的武士大喝一声,摆动弯刀,速度奇快的冲了上来。素素头都没会,眼睛还看着胤祯。就好像耳朵上长着眼睛似的,萧剑斜伸,不闪不架,迎着弯刀就过去了。秋霞哥哥看出来一点苗头,素素杀人,完全没有招式可循,往往是见着拆着,拆不了的时候,就gān脆按照最快速的方式攻击对方的要害,丝毫不顾自己命门大开,往往这个时候,对方然得不回着防护。一招占的先机后,素素必在三招之内杀死对方,决不多留。 但是,现在――,秋霞哥哥紧张的握住手里的匕首,另外四个人各自从素素的两侧,同时冲了过来。此刻,素素正全力应付正面来人的攻击,甚至连头都没有扭过去,那五个人已经冲到了面前 胤祯只觉的眼前一。素素已经象一团风一样裹挟着杀气,贴着正面劈来的弯刀,向那个武士冲过去,堪堪闪过两侧的人。其实五个人看似同时冲过来,实则有时间的差异,正面的人略快一些。素素本来动作就快,算准了他们这一点,生生的从刀阵中穿了出去!手中的剑根本就没动,噗的一声,扎进了那名武士的心脏。同时沉腕抽剑,身子没动,自左向右,一式反向的苏秦背剑,自腋下斜cha着,刺向右手的武士。一招之内,两人毙命! 几个人的距离太近了,胤祯觉得脸上忽冷忽热的,不知道是刀锋太冷,还是鲜血太热。耳听一声清喝,走!身子已经被人拽着向前跌去。秋霞哥哥扶着他,绕到素素的身后。因为素素已经转过身面对另外三名武士,此时大门已经在他们的后方。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歼尸体。 素素无心恋战,护着他们两个且战且退,渐渐退到府邸的正门。临时携里静悄悄的,黑暗里的杀机被沉默包围着。秋霞哥哥gān脆抱着胤祯拼命的向外跑。风声呼呼的从耳边掠过,除了跑就是跑,刀剑jiāo鸣的声音似乎总是在身边跟着。素素没说停,就决不能停!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秋霞哥哥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跑出来了,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上。骨碌碌,胤祯从他背上摔了下来。胤祯也被颠的够呛,晕头涨脑的,冷不丁被甩到了地上,还没有感觉。躺在那里还觉得身子在不停的上下颠动。好在他没跑,气力恢复的快。一阵冷风chuī来,这才发现被子全开了,赶紧卷巴卷巴裹了起来。裹好了,看看自己的手,动了动,又活动活动脚趾头,站起来跳了跳,已经完全没事了。 一眼看见累趴在地上的秋霞哥哥,两步走上前去,三下五除二把他的外袍内衫全扒了下来,也顾不得体面,匆匆忙忙的穿上了。秋霞哥哥心里那个气,好歹我救了你,你竟然恩将仇报!可惜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连嗓子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胤祯穿好衣服,道:你别气。这也是为你好。就你这样,今晚我们两个哪儿也去不了!狠狠的勒了一下腰带,又扯下来被子面,用一层薄布裹了秋霞哥哥,两个人搀扶着向前走去。 北地晚上极寒,两个人都冻的直哆嗦。还是秋霞哥哥有经验,知道这样傻走下去,都得冻死。带着胤祯找到一处糙跺,两个人将就着躲了进去。 胤祯想,不知道是哪家的土司,竟然如此大逆不道!或者就是策旺的人?那他到底派了多少呢?还有,素素能不能脱身?不会―― 蹙紧了眉头,这些人真的很厉害,素素一定不会有事的。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连惊带吓,胤祯竟然睡得不错!脸上觉得有些湿漉漉的,迷迷糊糊中,伸手一拍,怎么那么黏糊。放到鼻子底下一闻,嚯,臭不可闻!一下子惊醒过来。胤祯这才发现,两个人昨天晚上慌不择路,竟然钻进了jī窝。又看了一眼秋霞哥哥,那家伙竟然穿的好好的躺在旁边睡觉! 哼!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没脸没皮,忘恩负义!秋霞哥哥通报了姓名,原来人家姓石,叫石秋原。秋霞是。他继续说:这个院子里有晒着的衣服,我了来的。现在快点走,晚了就被抓了。 胤祯不知道目前是什么qíng况,也阑及想去哪里,两个人一猫腰,蹑手蹑脚的摸了出去。临走前,胤祯又扯了被子皮擦了擦手,臭就臭点吧! 走在路上,胤祯问:我们去哪里? 石秋原道:先把你送回去,我去找恩公。 胤祯站住脚步,想了想说道:不行,我不能回去!谁知道有多少人躲在暗处想杀我呢!就算这一次,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回去,就是一个靶子。我不能那样!我和你一起去找素素。活要见人,――下面的突然说不下去了。不可能,根本不可能。那是素素,搅翻了整个江湖的妖,怎么会被这么几个蛮子拦住!素素一定还活着,只不过还没找到我们。 胤祯的心里更急了。西宁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找个人也像海里捞针! 这时,已经是晨曦微露,再过一会儿,城门就要开了。因为打仗,城里没什么人走动。两个人小心的避开巡城的士兵。 秋原低声的抱怨,都怪你,该安排的不安排,这不该安排的瞎安排。害得我们现在连走路都不能好好的走。 胤祯不服气,战争期间,戒备森严本就是qíng理之中的事qíng,严了才说明自己有才gān,瞪了一眼秋原,道:你懂什么!拿着你的菜刀,哪凉快哪歇着去!昨天晚上,素素调侃的话又被他原封不动的拿了过来,只是尖酸刻薄犹胜原创。 秋原被噎了一个跟头。刚要返,突然看见从对面墙上落下来一个人,一身黑衣,在晨曦里格外显眼。正是白素素。素素冲两人一摆手,前面带路,几个人穿街过巷,来到一处废庙前。素素从佛像后面拽出一个包袱,让他们在这里等着,自己绕到后面换衣服。 这两个冤家,相看两相厌。因为素素警告过他们,不许出声,所以各自鼻孔朝天,扭过头去互不搭理。 佛像后面传来轻微的一声惊叫,是素素!胤祯本来就挂心,这下更象坐在弹簧上一般,蹦了过去。秋原认定胤祯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为了素素的清白,跟着就冲了过去。 两个人都定定的立在那里,目瞪口呆! 素素面朝下趴在地上,衣衫半解,露出雪白的肩膀。可是,绽裂的ròu,凝结的血痂,汩汩渗出的黑血,jiāo织成阎罗殿前盛放的修罗。胤祯这才知道,昨闻到的血腥味竟然是素素身上的旧伤! 秋原第一个反应是男有别,噌的把头扭到一边。等他明白过来时,胤祯已经蹲在素素的身边,轻轻的开始处理伤口。可惜,他虽有心却无能为力,不知该怎么下手。手上稍稍重了些,嗤――扯开一道旧伤。晕过去的素素汪一声,醒了过来。 看胤祯手足无措的样子,要紧牙关,指指包袱,道:药!说话间,已是汗如雨下。 素素杀了那个姓赵的,借着大风,悄悄的离开军营。胤祯的吻惊醒了她,知道再留下去会有很多扯不清的事qíng。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狠下心,掉头离去。 原本打算去京城找一位旧识,她可以帮自己疗伤。虽然路途遥远,好在有她赠四良药,简单包扎了,一路南下。没想到,还没出陕西,就发现有人试图暗杀胤祯。一路跟踪而上,伤口也就没机会再处理。昨的恶战,在杀了第四个人的时候,伤口已经全部绽裂,撕心裂肺的痛几乎让她无法站立。待到胤祯他们逃走了,素素便舍了剩下的两人,匆匆离开。 在跟踪的时候,素素已经摸准了城里的大街小巷和巡视qíng况,找起人愧不费劲。再加上二人频繁斗嘴,以素素的耳力,在寂静的凌晨循声赶愧不难。 这些本来就是她qiáng提了一口气,硬撑着才没倒下。现在,事qíng似乎可以告一个段落,心里一松,这才晕了过去。 现在被胤祯笨手笨脚的弄醒,素素不知道是不是该一掌拍死他。忍着痛说道:石大哥,你去弄些烈酒来。十四爷,请您帮我先把衣裳脱了,清理伤口,洒药,止血! 胤祯满头大汗,他何尝不知道要脱衣服!跟着皇阿玛she猎那么多年,还能不知道如何处理伤口!可是,这么大的一片刀伤,反复愈合发作的结果是衣服和包扎的棉布都长到ròu里去了。一旦脱衣,必定会掀开所有的新旧血痂,还会撕裂新长的ròu芽。这刀伤从肩头一直斜cha到腰部,几乎占了半个背,如何下手! 素素见他犹豫不觉,说道:你抓住一头,闭上眼。我数三下,你就往下扯,越快越好!听见没!声音极为严厉,胤祯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抓住布头,闭上眼睛,待到三字数到,一咬牙,嗤啦一下,生生的扯了下来。眼都没敢睁,就远远的甩开了。等到睁眼看时,素素的后背漫天漫地的一片血红,鲜血就像开了闸一样往外涌。胤祯觉得眼睛一晃一晃的,本能的拿起药瓶,突突突的倒了下去。雪白的药粉撕裂了红,胤祯这才觉得好些。压着恶心的感觉,细细的上药。 药是好药,血止的很快。秋原正好拿酒回来,赶紧消毒包扎,只想着快点包好,快点包好。忙活了半天。等到终于包好了,两人才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气,噗通各自跌坐在地上,好像那个受伤的是自己一般。这时才想起素素。扭头一看,素素竟然没晕过去,huáng豆大的汗珠呼啦啦的向下流,下唇已经被咬的渗出咝咝血丝。刚才,她竟然一声没吭! =========== 9日更新,晚安 为什么爪子很少? To:懒水 但素俺那里nüènüè十三就被你说俺无良!俺无良吗?无良吗? -- 第10页 俺再无良也没让俺家十三光屁股被人救来救去,也没去扒人家小弟弟的衣服!哼,偶滴十四啊,看吧,你滴后妈在这咧,可怜你的小啊,被那么多银看去了,还没给钱!!! 5555555泪奔 声明:偶滴十四从来米被人看到过小弟弟,除非他愿意。素素用大被子捂得很严。倒是十四只用布单糙糙裹了石家大哥,不知道有米有走光(越说声越小滴) 塞外相逢第七章 胤祯和石秋原坐在火堆旁边默默不语。素素依然在昏睡中。天已经黑了下来,白天盘查虽严,这里却是遗漏之处。想来,大将军王丟了,那些人不敢往上报,只能私底下加紧搜索。 胤祯微微有些兴奋,好像一个人可以活生生的看见别人是怎样给他办丧事似的。每个人会是什么样的想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对自己又是怎样的评价,这些都是胤祯有点期待的。离京城远了,生死杀伐之间,以前重视的似乎变淡了,一些从没想过的事qíng变得浓重起来。比如,那些奴才,也是有故事和感qíng的。 以前,他从来没想过。 斜眼看了看秋原。听他说,他们家原本是陕西的富户。因为打仗,增加赋税,qiáng征bào敛,家里被搜了个jīng光。大军过境的时候,年庚尧又占了他们家的房子作为将军辕署,父母不同意,竟然被活活打死。他和死里逃生,躲到这里。听说大将军王在此驻扎,这才托了关系,想要为父母报仇。 没想到,仇没有报,反倒被jian人利用,也白白的丧生了。胤祯想起秋霞的娇媚,心中也是一阵叹惋。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以前总想着前面四个字的威风,现在才注意到后面三个字的辛酸和绝望。如果今天,素素不能醒过来,这三个字里怕是又要添一条人命了。 胤祯低下头,出征以来一直高昂的心气,多了几分黯然。看看身边沉睡的素素,胤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久久不语。 石秋原一直对胤祯没有好感。这些皇亲国戚,视人命如糙芥,骄横跋扈,胸无点墨。他一直不明白,其实完全可以不走这一步的,只要等到胤祯身上药发作,他们就可以下手了。可是现在看来,这个胤祯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即使落魄,胤祯也笔挺的坐在那里,火光摇曳中流露出属于他的骄傲。男人,是该有自己的傲气的。冲这一点,石秋原并不那么鄙视他。 现在,死了。看着素素拼了命也要保他的架势,这个胤祯是不能杀了。不知道素素和这个王爷之间有过什么,但是,石秋原并不认为两个人应该有什么。他们明显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和在流làng的时候,秋原也碰到过一些奇怪的人,纵qíng任,蔑视群氓。素素的身上明显带着这类人的味道。而这个十四爷,是当今皇上的爱子,富贵繁华中养大,众星拱月般行事。他们两个,石秋原隐隐为素素担心。没有事qíng还好,若真有什么,只怕会是镜水月。 石秋原并不糊涂。他早就看出来了,素素从来没有杀他们兄的意思,从一开始便处处留有余地。后来,秋霞虽然死在她的剑下,却是被人所控,更何况,随即,素素就杀死了害他的武士,并且救了他的命。不知不觉间,石秋原已经把素素当成了自己人。 素素依然是男装打扮,连发型都没改。胤祯不知不觉用食指画着她的头,刚长出来的青茬,微微有点刺手。连头发都不要的人,怎么还那么人? 第二天的时候,素素终于醒了过来,三个人合计了一下。胤祯他们走后,素素又杀了一个,放跑了两个人。胤祯曾经听说过,这些领命出来的武士,都是死士,除非死了,否则一定要完成任务。这样看来,他们的环境并不乐观。正如胤祯说得,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回去就是靶子。 可是,素素伤势沉重,并且额头高热不退,若是再持续下去恐怕更难愈合。更何况,胤祯和石秋原两个人在谁给素素换药的问题上互不相让,素素自己又没有办法换,找人来伺候又容易bào露行踪,简直成了第一大难题!胤祯忍不住问道:素素,你以前都是怎么换的?原来都叫吴先生,现在素素长,素素短的,叫的倒是顺口。石秋原不满的瞪他一眼,也没办法。 素素觉得头晕的厉害,身子也是一忽冷,一忽热的,咬牙说道:我以前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别说了,十四爷,舒哥儿还在吗?能不能悄悄的联络上他?对了,不要惊动其他人。如果是策旺或者哪个土司做得,我们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留下多少暗桩。 石秋原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帮你们去联络。这里注意我的人不多。 胤祯拿出一块玉佩,说:这是我随身的玩物,舒哥儿认得。正午的时候他会去校场笼,你守在那里就可以看见他。 素素说道:石大哥,我包袱里有两把短剑,你帮我取一下。原来是那日空手断剑后,素素又重新打了两把。东洋刀本来就长,折断之后,长些的还可做短剑使用,短的可以做贴身的匕首。拇之后,长的留给石秋原,毕竟比他从地摊上买来的菜刀好使。短的给了胤祯,临时可以用作防身。 秋原走后,胤祯闲来无事,把玩儿着匕首。虽然短小,取的却是刀尖的部分,保留了东洋刀的基本形状。边刃如水,甚是锋利。比起一般的匕首锋面略长,带了些弧度。胤祯随手挥了挥,不是很顺。 以肘护胸,锋刃斜向左,对敌时,以切割为要,忌刺击。这不是太好的匕首,凑和用吧。素素趴在地上慢慢的说着。胤祯按着她说的试了试,果然好用多了。收式坐下,摸了摸素素的额头,依然滚烫的吓人。看了看旁边的破碗,犹豫了一下,还是端了起来,喂素素喝了些。素素倒是不在意。喝完后,说道:难为你了! 胤祯脸一红,道:你救了我,这没有什么的。对了,你的本事怎么那? 素素没有立刻回答,停了一会儿才说:我自小身子不好,有胎里带来的虚热。差点活不下来。后来遇见了我师傅,说我适合练武,就带了我去。直到十二岁那年,师傅去世了,我才回到家里。两年后就嫁给那个人。很净有回忆往事了,素素说的很慢。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不胜娇弱。胤祯痴痴的看着,心里想,这样的子应该养在深闺,怎能放在外面任雨打风chuī! 素素继续说:在山上的时候,师傅说我戾气太重,前世的怨念太深,一定要我修身养。我不肯受拘束,他就哄我,说什没做大茧秀也行,但是一定要会装!骗人嘛,总是对自己没坏处的。说完,大概是觉得荒唐,自己呵呵的笑了。胤祯也莞尔,天下间也有这样的师傅。想起自己的那些谙达,索然无趣。有些羡慕了。 后来,又教我品箫赏琴,为的就是提醒我不要纠缠于人世的得失,心远态自高。可惜,我终究是做不到。唉!一点也做不到。大概是想起了夫家的事qíng,素素的神qíng黯淡下来。紧咬了下唇,默然不语。 胤祯虽然不知道那个时候,她为什么大开杀戒,可是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触动这个伤疤。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随之不语。 大概气氛太沉闷了,胤祯随口讲起自己在原先和师傅较劲的故事。无非是皇子犯错,师傅受罪,欺负人捡软柿子捏罢了。不过,素素从来没有那么多兄弟,听他讲着十几个弟兄乱哄哄的折腾,也觉得有趣。说道:我听师娘讲,老大照书养,老二照猪养。你都老十四了,初次排行都二十几了,要照什么养? 胤祯低头看她,素素正偏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他,心中一dàng,不敢造次,敛了心神,仔细一想,才发现素素正在调侃他。再想返,却已失了先机。两指并拢毫不客气的弹在素素的头上,高抬低落,倒是不疼。素素早没力气和他计较。这种人哪里是肯吃亏的人,调侃完,就做好了被报复的准备,坦然的受了这一打击。 两个人都捡些无关紧要的童年趣事互相取笑逗乐。胤祯也有点明白,素素大部分的时间是在山上度过的,还有两个恩爱甚笃的师傅,难怪她的骨子里总是有几分旷达。问道:你两位师傅一起去世的吗? 素素一暗,说道:师娘身子不好,先走的。师傅,师傅,跟着就去了。他说,怕师娘久等了,不耐烦,又找了别人。他要去那边看着。 想必是殉qíng了,胤祯探询的看素素。可是素素似乎不愿意讲下去了,闭目休息。胤祯不好多问,又取了些水来,让她喝了,盖好单子,嘱素素好好休息,自己守在一边不提。 日头越升越高,快晌午了,再有一会儿,石家大哥就能带舒哥儿过来。胤祯小睡了片刻,朦朦胧胧的看了眼太阳,下意识的摸了摸素素的头。 哎呀!胤祯赶紧推了推,素素,素素!素素闭着眼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素素!胤祯提高了声音,手上加大了力气。摇晃了好一会儿,素素闷闷的哼了一声。胤祯轻轻的把她抱起来,打横平放在自己身前,尽量不牵动她的背部。又搬过她的脸,扯下一块衣角,沾着凉水,一点点的擦着。印象里红润的嘴唇已经gān裂起了白皮,两颊深深的陷了下去。淡淡的眉毛正紧紧的拧在一起,牙关紧咬,已经无力说话了。 素素,你醒醒。你别吓我。快醒醒啊!还有人要杀我呢,你不能死啊!胤祯心慌意乱,语无伦次的说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素素不能死!见素素依然毫无反应,胤祯大声说:白素素,我命令你睁眼,快点给我睁眼。你再不睁眼,我,我,我就―― 我了半天,胤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使劲的用凉布擦着素素的脸和手。这个时候,胤祯突然感觉到什么叫生死无常。不管你握着多大的权力,可以决定多少人的生死,和老天爷相比,简直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素素,你睁眼啊,快点睁开眼啊! 胤祯的声音微带了哽咽。毕竟是娇生惯养,很多事没有经历过。即使经历了,也会有人来尽量劝慰他,以减轻痛苦。似这般一个人生生的受了,胤祯从来没有过。叫天天不应,叫地不灵。对惯于呼风唤雨的他而言,无疑是生平第一次。更何况,对于素素,胤祯总是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恐惧,彻头彻尾的,沁入骨髓的恐惧席卷而来。胤祯不停的叫着素素的名字,似乎这样就可以抵挡了。 不知道是凉水的功效,还是胤祯又一次碰到了素素的伤口。反正白素素终于睁开了眼睛,嘴唇微微翕动,胤祯附耳下去,依稀是:别怕,没事的。有我,有我在 -- 第11页 男儿有泪不轻弹。胤祯媚抬起头,看着天空,生生的吞下眼里的液体。喉结急剧的上下滚动着。好半天,才重新拿起凉布为素素擦拭起来。絮絮叨叨的说起所有自己可以记得的任何人的,包括他爹――康熙,的笑话。只是声音已经逐渐平稳,发抖的手渐渐的恢复正常,偶尔加着两句鼓励的话。 舒哥儿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只是,一贯整洁的十四爷已经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更不用说他怀里的吴先生。按照之前的安排,舒哥儿带着他们躲开城防,溜进了已经被查封的临时携。里面已经打扫gān净。石秋原多了个心眼儿,绕了点儿路,拿了些药。这会儿全都用上。胤祯本来要请医生,被大家生生拽住。如果今不能醒来,再叫也不迟。若是惊动了刺客,以吴先生的现状,几个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胤祯冷静下来,三个人分析了一下qíng况。延信也是个机灵人,暂时压着没有上报,对外只说十四爷身子不适。目前看来,至少延信是可以相信的。策旺那边并没有大的动静。不排除是他们安排的杀手,现在正在等回信。但是,舒哥儿认为,策旺的军事行动不会受几个杀手影响,倒是自己这里,会因为这些暗中的刀子而缩手缩脚。所以,当务之急是把这些暗桩查出来,拔掉。 舒哥儿立下军令状,两天之内,定给回复。自从那日随吴先生跟踪之后,舒哥儿一直向先生学习这方面的经验。行军打仗的时候,也常请先锋之命,深入敌后。胤祯很是相信他。点头允了。 石秋原留下照顾胤祯和素素,同时负责接应舒哥儿。分工已毕,胤祯恶狠狠的一掌击在茶几上,yīn冷的说:舒哥儿,但凡有人阻挡你,杀无赦!细长的吊稍眼轻轻一抬。舒哥儿机灵灵打了个冷战,晓得自己领了个什么样的命令。他可以杀别人,自己也可以被别人杀,然能说出十四爷的名字,至少现在不能。但是,这也意味着,十四爷已经将自己和吴先生的命托付给了他。肃容敛衣,跪地领命而去。 半的时候,素素悠悠醒转,勉qiáng认清楚趴在边的胤祯。轻轻碰了碰他,看他惊喜的脸,微微一笑:害活千年!多少年以后,胤祯都记得这句话,记得那个虚弱的却充满生命力的微笑,一直鼓励他走过无数坎坷艰难。 但是,那一晚,胤祯没有想这么多。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素素回来了,真好。石大哥也走了进来,又灌了些汤药。胤祯把石大哥轰出去,自己亲自检视一遍伤口,这才让素素再睡一会儿。 石秋原看得真真的,这个阿哥自己已经动了qíng。想起自己薄命的子,心里一阵酸楚。坐在院子里,四月的塞北,风已经小了很多。空气中隐隐有湿润的气息飘来。就算自己的子得尝所愿,进了十四阿哥的府里,又会怎么样呢?以自家的身份,做个侍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更何况,哪个皇子不是三四,左拥右抱,那点可怜的感qíng本就被分割的所剩无几,又架不住时间的消磨,最后只能坐看落数光yīn,又有什的呢? 只是,胤祯若是对白姑娘动了qíng,是不是她就能逃过这样的命运呢?石秋原看口压压的屋里,心里默默的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或者,以白姑娘的人汽识,这些道理自然明白,断不会自己往火坑里跳。想着那个疏朗清雅的模样,傲然挺立的身姿,石秋原默默的祈祷,这般谪仙一样的人品,千万不要被那个富贵溷藩给糟蹋了!也暗自希望十四爷能够网开一面,放白姑娘一条生路。一时间,千头万绪,心中也是烦乱不已。 ======== 10日更新ing 留些爪子吧,十四也不容易。 今天试着更新两章,试试吧,回来的早,不务正业。 塞外相逢第八章 jī叫三遍后,素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jīng神明显见好。院子里空落落的,除了他们三个没有任何人。胤祯不厌其烦的做着哪怕最琐碎的小事,有时候,连素素也觉得不好意思。舒哥儿在下午的时候回报了基本qíng况。 胤祯和素素几个人计议妥当,又找来延信,如此这般的安排下去。 为了给小报仇,石大哥自告奋勇做胤祯的替身。舒哥儿一路敲锣打鼓的把素素护送进了新的携,胤祯扮作小厮跟在身边。原本延信要为他另行安排,遭到了胤祯的言辞拒绝。除了不放心素素外,天生的多疑,让他不是很相信舒哥儿的判断。只要有一个漏网的,自己就会陷入到想象不到的危险之中,倒不如跟在素素的身边安全。在胤祯的心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素素就算是受了重伤,也比一般人厉害。 因为有了侍,胤祯不用再做那些杂务。延信虽然知道他的身份,可是为了安全,什么也没说。想着调到自己身边,又觉得有个阿哥站在自己旁边,这凳子一定坐着不舒服。思来想去,gān脆顺着胤祯的心意,留在内院看护吴先生。延信也是个人jīng,早就瞅着十四爷看那个不男不的家伙,眼神不叮就算将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说十四爷自己执意要求的,皇上也不会怪罪。想归想,最后,延信还是加派人手,看护在吴先生居所周围。石大哥扮演的大将军王就在隔壁,一整天过去了,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入,素素早早的把嫌人等屏除gān净,独留下胤祯。胤祯这才长叹一声,舒服的躺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锤着自己的后腰。侧过脸来,看着素素傻笑。 下人们并不知道胤祯的身份,只道是吴先生的随身小厮。虽然不怎么要他gān活,可是人手紧张的时候难免需要他跑东跑西的。胤祯这才知道当小厮比打仗辛苦,一天下来腿都快累断了。 素素也歪着头看他,脸稍微有点变形,说道:活该,呵呵! 胤祯也不想起来再折腾了,意思意思的威胁道:小心我不给你端水! 两人相视一笑。 过了一会儿,胤祯忽然说:我记得,有一年为了八哥,皇阿玛把我打了一顿。疼的我将近一个月没下,和你一样趴着。 素素吃惊的看着他,说:你也挨打?怎么打?谁打的? 胤祯想了想:打板子呗。趴凳子上,就劈里啪啦的数数。当时,是几个太监吧?我也记不清名字。快恨死他们了。不过后琅知道,我那还是轻的呢。伤都在皮ròu上,有的人挨打之后,表面没事,内脏全烂了。根本没得活!啧啧! 素素若有所思的说:我以为做人家奴才都很惨,现在看来也有幸福的。 胤祯一愣,素素好心的解释:天天拿着板子打主子,有什么恶气出不了的!太舒服了。说完,还配合的长吁一口气,仿佛是她刚刚敲了胤祯一顿板子。 胤祯这才晓得自己又被涮了。终于决定动手教训她一下,怜着她身上有伤,老规矩,弹脑门。直弹的素素哎哟哟的求饶,这才罢休。素素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笑的,半恼半羞的嗔道:什么时候养成的坏毛病,专捡这个地方欺负。 胤祯心神一dàng,有点想入非非。看着素素小巧的元宝耳朵,真想上去咬一口!不敢造次,翻身仰面朝天躺了,再看下去是要出事儿的。 心里想着找点话题,说道:你原先说,你有娘胎里带来的热毒。后烂了没? 素素摇摇头,没得治。小的时候严重一些,过了十岁就没什么影响了。已经有三四年没犯过了。 胤祯道:犯起来是什么样的? 素素说:就是五心聚火,浑身冰凉。稍有不慎,便会感染外邪。就是常常会得各种各样的病。大的小的,有的没的。只要注意就没事了。 胤祯点点头,一阵阵的疲劳袭来,渐渐沉入梦乡。 胤祯一觉醒来,涌进来一大帮人。又是更衣,又是净面的,伺候的舒舒服服,体体面面。及至穿好服,胤祯才有点明白过来。敢qíng是抓住了,现在安全了。素素趴在上冲他一乐,看口形,似乎和某种好睡的动物有关。胤祯又想冲上去弹她一下,顺便咬一口,碍着这么多人在,凶恶的瞪了一眼,转身出去了。 昨天晚上,的确有人来,外面乒乒乓乓打的热闹。素素向来警醒,刺客一接近,她就感觉到了。好在刺客把石大哥当成了胤祯,自投罗网。并没有惹到这个院里。看胤祯睡得正,也没有叫他。早上,想起头天晚上被弹的几个脑嘣儿,有心报复。以口型说他睡的象猪。胤祯当着众人的面,也莫可奈何,怏怏而去。真是快乐的一天。 胤祯出去办公,暂且不提。 石秋原没于布防中受伤,也没什么事,过来看看素素。一进门,就看见她躺在那里抿了嘴儿笑。眼角眉梢隐含风qíng。心里暗叫不妙。听说昨晚他们两个共处一室,难道――? ==============以下11日更新ing================= 素素坐在小院里,仰头看着巴掌大的天空。这两个月来,石大哥的话在她的心里一遍遍的回旋。虽然大哥只是在讲秋霞,那个傻,又何尝不是在提点自己。 其实,胤祯的心意她都看在眼里。当初受伤逃离大营原本就打算不再有瓜葛,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真的生活在一起,肯定会有很多冲突和不习惯。就算是自己的那个前夫,身家背景与自己已经很近似了,难得的又是江湖中人,和自己上山学艺的经历那么吻合,最后又如何呢?素素看看自己的手,心里有点后悔。其实,自己完全可以一走了之,没有必要造下那么多的杀孽。莫非师傅说祷错,自己娘胎里带来的戾气才是自己最致命的东西? 根本就不用想,胤祯这个十四爷绝对不是自己的良偶。既然尝够了那种滋味,又何必自投罗网?!素素原本就是极有主意的人,想明白后,心里也拿定了主意。当下敛心静气,五心朝天,默运玄功。早一日恢复,早一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胤祯来的时候,素素已经运功完毕,坐在树下冥睡。胤祯一进来,就感觉到了。睁开眼问道:怎么这么早?不忙么? 胤祯也学着她的样子,席地而坐,说道:一会儿还要出去,锡来看看你。这两天,你还捍?胤祯知道石秋原经常过来陪她聊天,也感觉到素素对他又渐渐拉开了距离。虽然这样其实是最好的qíng况,心里还是隐隐作痛。克制着自己不要经常过来的结果,就是今天终于什么也做不下去。带着图海,四处乱晃。晃着晃着,就晃到门前。想也没想,抬脚就进来了。 看见素素微笑看他的样子,胤祯突然觉得很舒心,舒心的不行不行的,脸上也挂了几分傻笑。 -- 第12页 素素被他看的有点脸红。扭过头去看看四周,说道:这两天,谢谢你照顾我。伤口已经不碍事了。 胤祯道:还是要小心看护,只怕这疤痕是要留下了。想到这一点,眉头蹙了蹙。 素素道:倒也不妨事。这样的日子,留疤是早晚的事qíng。心里却想,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胤祯恰也这样想,只是他的心境有几分怜悯,看见素素对这些事qíng似乎早有准备的样子,怜悯也变成了凄苦。 她终究属于江湖。 静默了一会儿,胤祯问道:你以前说过认识一个朋友可以帮你疗伤,不知道是何方高人? 素素嗬:高人谈不上,妖怪差不多。 胤祯道:哦?总觉得你周围的人都奇怪的很。 素素莞尔:因为我也不是好人,物以类聚,jiāo往的人也奇奇怪怪。不过,十四爷例外。 胤祯听她最后似乎是在捧自己,仔细想想似乎又有贬损自己的意思,一时拿不定主意究竟如何回应。素素并无他意。和她那些少的可怜的道友相比,胤祯算是最正常的了。这样说无非是就事论事罢了。胤祯心思复杂,反倒不能理解。 素素见他不语,说道:那个人你也认识。本来我说给你听也无妨,但是现在看来或许不是时候,等我他日见到她征询她的意见,若她同意,自然会让你知道。 胤祯道:你们都是掀野鹤,行踪无定,到时候,我到哪里去找?!言下颇有几分怨气。 素素不以为然道:所谓大隐隐于朝,她比我qiáng,和你们兄弟也有瓜葛。只怕见面的时候,你才发现竟是天天见面之人。那时,你不要怨我没说就是了。 胤祯心中一动,和自己兄弟有瓜葛,且天天见面之人,多是达权贵,素素又说大隐隐于朝,这个人莫非在朝里为?突然想起那天宴会上李卫的一声惊叫,似乎和素素早就是相识,他曾是四哥家里的奴才,最是天天见面,莫非是他? 转念一想,李卫大字儿不识一个,怎么可能擅长疗伤。况且听素素的口气,与那人相识甚深,李卫自小在四哥府里,素素出江湖不过年余日,怎么可能呢?思来想去,也想不到那人会是谁。 素素笑道:你猜不出来的。我见她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过两天,等伤势好些,我就走了。你若是军务繁忙,今天权道给你到个别了。 胤祯一愣,说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说到走了!竟然有点后悔,今天来了。若是不来,她不就不能走了么!胤祯也知道自己想糊涂了。今天不来,她也是要走的。这里哪里留得住她那样的人!心里不舍,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样愣愣的看着素素。 素素从没有被人这样看过,心想:还是皇子阿哥呢,怎么这没讲究呢?不过她也不是很计较的人,略有不适之后,反倒对胤祯这种直白无伪的反应多了几分好感。 素手微扬,在胤祯面前挥了挥,诶,回神了!你若是想送我,找个时间,我们好好的喝上一壶,不就好了?! 胤祯这才回过神来,无奈的笑笑,点了点头。再留下去,怕自己一个忍不住说了出来,两个人以后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拱拱手,起身告辞了。 素素送走胤祯,心中也有几分黯然。取了酒壶,坐在窗前,仰头喝下。以后的路,怕是都要这样走下去了。一个人的滋味――,难怪师傅要随师娘走呢!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去找他们! 胤祯憋着一股气,回到自己的大帐。三路大军分别向藏区进发。北路军指挥分别是傅尔丹与富宁安,目的是扰、牵制策旺的后援部队。 中路是护送新入藏的主力(仪仗)部队(约2万人),自己虽然是名义上的最高指挥,但实际上是是正蓝旗满洲都统、平逆将军延信在前面指挥。目的是护送入布达拉宫。 南路名义上的最高指挥是年羹尧,实际是四川护军统领、定西将军噶尔弼,副将军先锋为原四川提督岳升龙之子、永宁协副将岳钟琪。目的是截断大策凌部队的粮道。 胤祯思量着,看皇阿玛的意图,自己这个大将军王也不是哟冲锋陷阵的。想起临走前,皇阿玛的教诲:居中调度,务必周全。必于各方牵制中,善寻机宜,因势利导。方令将军战于马前,而不必失先机于后。可是看着面前这些记录着军马粮糙,军士qíng况的折子,胤祯微微有些心烦。这和他自己想像的戎马生涯相差太远了!大丈夫生当马革裹尸,才不负平生志!哪像自己,穿金戴银的被供在这里,动也不能动。想想就心烦!机械的处理着折子,心思早跑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又想起素素要走的事qíng。没有了追杀,对于她而言,是不是会象侠客那样生活?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偶尔路过京城,会来看看自己。到那时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只是,她在外面走动,绝对不会只认识自己一个人。比如她的那个妖怪大夫,德文,还有不清不楚的李卫,她不会只喝自己的酒的。胤祯有点泄气。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拒绝过。现在,他想被人拒绝,都没有机会酣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jīng打采的处理公务。 晚上吃饭的时候,让人叫素素来一起常回报说:吴先生已经睡了。胤祯一愣,怎么会睡那么早?那人吭哧了半天,方才说,白天的时候,吴先生一直在喝酒,喝的有点多。胤祯撇撇嘴,随她去吧。吃了两口,没有心qíng。推到一边,站起身,出了署。没两步就走到素素住的地方。犹豫再三,还是推门进去了。 一进门,一股泠洌冷风扫来,胤祯本能的侧身闪过。就着星光,看见素素左掌守号户,跟着右掌又斜劈过来,竟是一点也不留qíng。素素的本事都是死人堆里检验过的。胤祯虽然有师傅教,可是多数都被人家让着,自己也清楚。此刻,见素素一脸的戏谑,突然起了心思,有心要看看自己的本事究竟和素素差在哪里。右手手腕轻翻,变掌为爪,竟是小擒拿的招数。素素轻轻咦了一下,抖腕撤步,一个后空翻躲开胤祯的后两招。胤祯见她不上当,好胜心陡起,两个人你来我往,就着月光拆起招来。 素素本来是醉酒初醒,耍两趟拳,正赶上胤祯进来。原本是要开玩笑,没想到他的本事也不差。只不过经验少了点。想起以后自己不在,他要面临的危险并不少,有心调教调教,也不吭声,拳来脚往,缠斗在一起。 胤祯看出来素素只是指点,有些招数会反复使用。如果他用错了或者无法招架,素素就会撤回。往往这个时候,素素那里就会空门大开,自己若在这时进攻,必胜无疑,只是有些胜之不武罢了。胤祯一会儿想赢了就行,不用管怎么赢的;一会儿又想,大丈夫光明磊落,不能做这种jī鸣狗盗的事qíng。 犹豫之间,两个人已经过了百十来招,胤祯升帐以来,每日公务繁忙,习武的时间相应减少,有点力气不支。躲过素素的一记踢腿,向后一仰,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住了,哎哟一声,眼瞅着倒了下去。身后是石头围着的苗圃,倒下去多少都要受伤。腰间一紧,素素动作极快的拽住他的腰带向侧面一带。借着一拽之力,胤祯得了喘息,本能的伸手拉住身边的东西。他从小习练布库(满族摔跤),脚下的功夫本来就扎实。既抱住了人,又得了机会,想都没想,脚跟拧旋,腰身一挺一用力,反把素素制住,跟着向下一压,便把素素压在身下。而他自己还跪立着。 两个人相近不过咫尺,此时都愣了。以前甚至同榻而眠,但都事出有因。象今日这般猝不及防的qíng况,还是第一次。胤祯因为力气不足,呼呼的喘气喷在素素的脸上,素素的眼睛亮的象暗中的明珠,闪烁着魅惑的光芒。许是比试累了,许是压抑太久,许是qíng动于中,又或许什么都不是,不知怎地,胤祯的手已经绕到素素的身后,揽在自己的怀里。素素只觉得仿佛被那双黢黑的眼仁儿惑了去,一身的本领统统使不出来。 朗朗空,轻云曼曼,渐渐的都被胤祯遮住,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人,专注的看着自己。胤祯慢慢的低下头,轻轻的刷过素素的嘴唇,吸啮,渐至急切,抱住素素紧紧的贴住自己的身子;叩关掠齿,已不甘于浅表。 王爷!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偏偏在这个时候撞进来。慌慌张张的,倏然惊醒梦中人。两个人迅即分开,恍若惊梦。来人看到紧贴的两个人,也讪讪的退了出去。 素素双颊如火,暗骂自己定力不够。双手一撑站了起来,说道:你,你忙去吧!我,我先睡了。好像也不是很合适。一跺脚,转身跑了进去。 胤祯下意识的伸手挽留,手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捞着。 半晌才掉头出来,冲着那个不张眼的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刮子,头也不回的回了署。 ======= 11日更新ing To紫雾,是那个微笑,和对生命的乐观珍爱,不是当害的信念。汗! 有一阵子,狂迷博客,在新làng,和讯,法律空间,msn都拍了爪,不过现在都荒废了。照片在msn的博客里有,地址忘了,名字叫法学家后院的懒猫(可以在baidu上搜到),现在比较常去的是渌水轩(http://jiliushang.fyfz.cn/blog/jiliushang/index.aspx),但是这里的文章比较gān涩,都是专业类的。连我自己都不大常看。 截取一段邓正来关于学术批判的文字,偶也壮起鼠胆说一句,欢迎批判(拍砖)(但是我一定不会答理你的)(下面文字转锥法律博客》网站――邓正来未名斋主的个人网站。他是个老师。) 这段文字中虽有论者所说的把自己先置于pào火下面,用这样一种亲身的范例来让学术界看到并且逐渐地习惯一种正常的学术批评的意涵,但是我以为,这实际上也是学术研究本身对每一个知识分子的要求。 我一贯认为:我们所从事的乃是知识生产的工作,而不是在宣扬或捍卫真理。众所周知,知识一定是有其限度的,而知识的限度主要是由我们人的理所具有的构成限度所决定的。正是对知识限度的承认,内在地建构起了知识与批判之间的关系。我们当今所拥有的所有的理论知识都是对人与社会之间的各种关系以及它们赖以存在和扩展的正当的描述或认识,因此知识所具有的那种构成限度不仅为我们对此前的任何知识进行批判提供了可能,更为重要的是,只要我们还试图更深刻且更适当地理解和解释人类社会生活现象,那么知识所具有的那种构成限度还为我们对此前的任何知识进行批判提供了必要。据此我们可以说,知识分子必须进行批判,而且惟于批判的过程当中知识分子才有可能进一步地认识和理解我们的生活世界乃至我们的生活世界与其他各种世界的关系。这就是我所说的有关知识限度与批判的关系的知识铁律。 -- 第13页 然而,在中国的学术场域中,学生不敢批评同学的观点,不敢批评老师的学问,更不敢批评其他学者的学问;学者也是如此,不敢对其他学者的观点和理论展开分析和批评,更不敢对所在单位领导的观点和理论进行批评了。导致这种qíng况的原因很多,而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恐怕是:绝大多数人都误以为学术批判就是否定某人的观点和理论。实际上,学术批判是对某种观点和理论的重要的承认,批判只是为了指出这种观点和理论的局限或不足而已。学术批判乃是对学术作品给出的一种学术意义上的承认,甚至是一种褒奖! 没有学术批判的氛围,没有学术批判的激励机制,也就没有学术批判。而没有学术批判,我们就无法知道谁的观点和理论在做出贡献的同时还存在着局限;没有学术批判,我们就无法在既有的学术基础上找到新的理论出发点;没有学术批判,我们就无法知道什么是好的学问或不好的学问;没有学术批判,我们甚至无法知道什么是学问或什没是学问;没有学术批判,我们就无法建构起中国自己的学术传统;没有学术批判,我们甚至无法形成真正有助益于学术发展的学术界! 在我们所知道的学术大师当中,有哪一位大师的观点和理论没逾到过严厉的学术批判呢?从柏拉图,霍布斯、洛克、休谟、康德、黑格尔、尼采、福科、萨特、哈耶克、罗尔斯,一直到哈贝马斯等,无一能够免遭学术批判的。即使是伟大的马克思,亦复如此。这些大师的观点和理论都必须在学术的传统当中接受严格的学术分析和学术批判,为什么中国学人的观点和理论还必须享有学术批判的豁免权呢? 究竟是谁给我们赋予了这种豁免权呢?在我看来,是我们对学术研究和学术批判的误识给了我们这种所谓的豁免权,是我们想享有学术的名利而不愿承担学术发展的责任这样一种认识给了我们这种所谓的豁免权,是我们想获得那种无益于学术发展的共同快乐这样一种意图给了我们这种所谓的豁免权。因此,我想,只要我们自以为还是读书人或学术人,只要我们还自以为爱智,那么我们就应当为学术批判氛围或机制在中国的形成做出我们自己的贡献,为学术批判的展开做出我们自己的努力。因为这是学术本身或学术传统本身赋予我们的使命。 塞外相逢第九章 天,一晃眼,快十章了,越来越发现自己生猛了些-_-!!!!!!!! ==========更新是王道,为我家素素滴逍遥人生============ 不长眼的人名叫撒木帖。本来是乍木的一个藏民,因牛羊都被抢走了,生活无计,这才逃到陕西。后来听说大清皇帝要打大策棱,想着要回老家,如果有军功还可以挣回自己的牛羊,征兵的时候就报了名。最初是编在岳钟祺部,后来因为打仗勇敢,一步步升了上来。但是人有点戆,总是升不上去。调来调去,调到了舒哥儿手下。舒哥儿和他正对了脾气,有心给他安排个好前途。可是,这个撒木帖,人是一等一的忠诚,本事也有,就是不会来事儿,如何进得了场?!正左右犯愁的时候,碰上胤祯被刺的事qíng。gān脆调过去保护胤祯,做个侍卫也不错。十四阿哥也是个识人的人,将来或许能给个好安排。 结果刚调过来两个多月,寸功未立,就把胤祯的好事搅huáng了。撒木帖还不明白,捂着脸,站在携外面问图海:王爷怎么,怎么喜欢男人! 图海嘿了一声,这人怎么就这么傻,连公母都分不出来。看看十四爷在里面谈事,一时半会出不来,这才小声说:你胡扯什么?吴先生,那是尊称!人家那本事,你是没见过。舒哥儿将军,厉害吧,都是跟吴先生学的。王爷那是敬重吴先生。再说了,吴先生,人家那是的。诶,的!傻小子,你眼睛都长到脚丫子下边去了?! 撒木帖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又迷糊,这敬重人,就这么敬重?不管怎么样,既然本事比舒哥儿还大,那久好好的供着。想着自己保护的人竟然本事比舒哥儿还大,心里觉得挺自豪。对王爷奇怪的敬重方式没多留心。在他简单的心思里,那是大人物的事qíng。 图海悄悄的得意,这个傻子,也太好骗了。 连着几天,胤祯有心找素素,无奈素素不是出去喝酒逛集市,就是喝醉了,人事不醒。知道素素是有心躲着自己,无奈之余,只好先放着。有的时候,胤祯也鄙视自己,为了一个人,犯得着这样嘛!但是转眼就会忘了,辗转粪,当真是彻难眠。几天的功夫,人也瘦下去一大圈。图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有点不明白,十四爷那是谁啊?皇十四子,钦封的大将军王,皇上的爱子。那是龙子凤孙,天下第一等最高贵的人!那要是要什么东西,还能有得不到的时候?顶多张张口,算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可是吴先生呢?有本事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人。虽说,人长得是周正。可是别的不说,就那一身彻头彻尾的男装,天天晃着半拉子光头,四处乱走,就让人没法接受。也不知道王爷究竟看上哪一点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可能贵人的看法和咱们就不一样,舒哥儿将军不也三五不时的念叨念叨吴先生吗!听那边的人说,舒哥儿这回立战功就是想让皇上把吴先生赐给他呢。不知道王爷知道不知道,真是一团乱。 这天,图海心里正乱七八糟的琢磨,抬眼一看,素素一摇三晃的向自己走来。连忙拦住说道:吴先生,您可让奴才好找。十四爷正找你呢! 素素一笑,一拍巴掌说道:我也正找十四爷呢。诺,这是狞生。德文,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得,十四爷跟前机灵的不行的小滑头图海。霍,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图海忍不住往旁边闪了闪。从素素身后站出来一个人,扶助素素说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你喝多了,我先送你回去。 咦,图海立刻上了心。上下看了看来人。不高不矮的身架,白白净净的脸皮儿,下巴颏稍微尖了些,显得有些薄命相。这是谁啊?眯fèng了眼睛,看看他揽在吴先生腰上的手,怎么那么亲热?! 别看图海一个小哈哈珠子,那是胤祯从小带出来的,最是机灵的一个。跟着侍卫太监们看人看事儿,眼毒的很。嘴上不说,笑着让开了路。一转身,脚底抹油,要多快有多快的跑回去通风报信。 胤祯听说后,呆坐了半晌,才挥挥手说道:也好,也好!慢慢伸出手,抚摸着书桌上的一份墨迹,默然不语。图海知道,这是前不久十四爷去素素的住处,看到的一副字,显然是吴先生刚忻的。十四爷喜欢,就拿回来裱了。这是刚刚裱好,还没来得及挂呢。不过,图海识字不多,不晓得写得是什么。伸头看看,又缩了回去。 胤祯停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闲时狂歌纵快马,醉卧繁华枕千红。好,好,你们自去狂歌快马吧,我走我的独木桥!哗啦,把桌子上的物件统统扫倒了地上,眼睛血红血红的看着那副字,久久不语。 酒醒之后,素素似乎忘了引见德文给胤祯的事qíng。原本胤祯还吩咐图海,若是他们来见,一定要说自己没空.现在看来全白瞎了。听回报qíng况,两个人每日除了饮酒弹琴,看看西北的风qíng,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举动。相互之间也是以礼相待,并没咏格之事。 难道,我想错了?胤祯有空的时候就这样琢磨。对德文这个人也渐渐好奇起来。 不过,他没有时间进一步的琢磨这些事qíng。在内部的协调配备工作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康熙有了进一步的举措。他降旨青海厄鲁特首领罗卜藏丹津,说:大将军王是我皇子,确系良将,带领大军,深知有带兵才能,故令掌生杀重任。尔等或军务,或巨细事项,均应谨遵大将军王指示,如能诚意奋勉,既与我当面训示无异。尔等惟应和睦,身心如一,奋勉力行。 圣旨亦私胤祯的携。胤祯细细琢磨,遂吩咐下去,遣人到各个部落互通友好之意。待到时机成熟,安排与各位首领的会面。 素素除了背上的伤势,还有以前积郁的沉疴。胤祯执意让她留下调养。虽然西北并不比江南京城,但是,胤祯以为总比她在江湖上四处乱跑要好的多。 素素也有自己的考虑。上次说走之后,心里也觉得急躁了些。毕竟,抓住的那两个人都服毒自尽了。幕后的主使究竟是谁,没有人知道。胤祯还是处在危险之中。因此,借着疗伤,暗中也在查探,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对方知道厉害,停止了吗? 素素不说走,胤祯更是不会提。刚开始,还以为她马上就要走了,颇为难受了一阵。后来见在无声息,心中七上八下的。他以为,是自己太过cao切,吓着了素素。是以那天晚上,冲动之后,心中颇为后悔,生怕素素不告而别。素素没走,却来了德文。难道素素一直再等德文来会合,而不是象他想的那样,对自己有些qíng意? 素素来到携外面的时候,正碰上鄂伦岱领命出去。因为一向不喜此人,也没有jiāo往,遂点点头,举步就要进去。没想到鄂伦岱倒是一伸手,拦住了去路。吴先生,这是哪里去呀? 素素淡淡的说道:王爷传唤,让锡来一下。将军有何见教? 鄂伦岱是佟国纲长子,镶huáng旗人,家世显赫。早在康熙二十九年,擢镶huáng旗汉军都统,袭一等公。后来到了三十五年的时候,康熙亲征噶尔丹,他领汉军两旗火器营,出古北口。到三十六年,领侍卫内大臣。说起来,也算是有功勋的人。但是,这个人和那些没出息的世家子一样,心胸狭隘,贪酒好。虽然是长子,却没有长子应有的稳重与平和,老大不小的人了,做起事还毛毛躁躁的,时不时的就要惹出点事。善后的时候手头紧巴澳,又不敢跟家里说,常常头疼。每每这个时候,八阿哥和九阿哥就会出面为他摆平。他自是感激不尽。对这两个阿哥俯首帖耳。这次八阿哥明里是为胤祯推荐人才,实则有让鄂伦徉视胤祯之意。鄂伦岱仗着自己家的势力和八阿哥的支持,在军中也是飞扬跋扈。胤祯冷眼旁观,只要不太出格,多少给他留几分面子。 鄂伦猁素素对自己带答不理,心里几位不快。一个小贱人,杀了自己的丈夫,跑过来给十四爷暖炕,有什跩的!想到八阿哥的嘱咐,qiáng压了压,说道:哦,素闻先生文武全才,鄂伦岱仰慕已久。前儿九爷特地送过来两坛上好的酒,想请先生还有其他几位大人一同品尝。他以为搬出八阿哥九阿哥,素素一定会赏脸。殊不料,素素一听,淡淡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吴某无功无禄,当不起这般厚重的赏赐。将军的心意,吴某心领了。也请转致对九爷的敬意。只是这酒吴某是不能喝的,他日若有机会,再谢将军了。正说着,图海出来了,一看见素素,说道:呀,吴先生,您怎么还在这儿站着呢!王爷正问呢! -- 第14页 素素冲鄂伦岱一拱手,道声失陪,转身进去。 鄂伦岱自觉失了面子,暗暗记恨在心头。悄悄骂了一句:贱人!拂袖而去。偏素素耳朵极为好使,自是听得真真儿的。对这个人更没有好印象。 胤祯把要和诸王见面的事qíng跟素素说了,其中也有两个土司要过来,希望素素能够陪自己赴宴。原以为素素会推脱,心里还准备了一大堆说词。没想到,素素连问都没问,点头就应了下来。一时间,胤祯竟然不知说什么话。素素见他神qíng异样,随口问道:怎么了? 胤祯没有防备,脱口说道:我以为你会拒绝。说完,自知失言,面微红。 素素讶异于他的无伪,看他脸有些泛红,到觉得这人比许多自诩洒脱的江湖人还要可爱,不想让他尴尬,遂神认真的解释说:要刺杀您的幕后之人还没有下落,不能排除他会借这次机会下手。总是要以防万一的好。这样一解释,似乎这是个很重要的话题,胤祯也不觉得自己问的傻气,就坡下驴的说:哦,这几个月军务繁忙,本王都把这件事儿给忘了。一边说一边坐到旁边的太师椅上,招呼素素也坐下。 素素说:王爷日理万机,这种事qíng原本就是我们该cao心的。 话说得恭谨是没错的,可是从素素口里说出来,胤祯不舒服,想着换个话题。说道:听图海说,你有位朋友到在这里? 素素道:哦,是。上次多谢王爷宽宏大量,使我这位朋友免受囹圄之苦。现下他的伤势已经基本复原,特地过来看看。我想,正好手上查办的事qíng要人帮忙,所以就留下他了。如果王爷有空,我杂间引见。只是不知道王爷的意思如何? 胤祯心里酸溜溜的,这才几个月啊!身上的伤刚刚蝴索,就跑过来看。看谁呀?面上还一本正经,呷了口茶,道:最近比较忙,等等吧。 既然素素来了,胤祯的心qíng就变得大好。站起身,拿出裱好的那副字,让素素看。素素在家的时候也常常赏玩,难得有空,也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胤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素素不在和自己见外,心里开心。听素素对装裱的工艺说得头头是道,赞叹不已,渐渐的也投入进去。两个人说说笑笑,已近晌午。胤祯留素素吃完午饭,素素才起身告辞。以前的尴尬至少到这个时候,才算表面上摸平了。 送走素素,胤祯想起她晚来的事qíng,问图海。图海就把鄂伦岱在门外拦住吴先生请吃酒的事qíng说了。胤祯沉吟了一会儿,冷哼一下,这才转身进了暖阁休息。 酒是好酒,宴却未必是好宴。素素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看着前面那些王公贵族,突突着水泡眼儿,噘噘着猪鼻嘴,哼哼唧唧的算计着自己的利益,就象再看一场戏。这里面也就是胤祯还算顺眼一些,再有就是临时调过来的舒哥儿了。可是,看他们面无表qíng,佯装镇定的样子也觉得仅仅是稍好一点罢了。瞥见胤祯红红的耳朵,素素一笑,这家伙太不会装。但凡有个qíng绪,耳朵就先红了。 闪眼看见舒哥儿正扭头看她,素素微微抬手,举杯一敬,一饮而尽。舒哥儿脸一红,忙扭过身子,喝下自己面前的酒。原先只是把吴先生当成师傅敬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不敢看她了。直到有一天大家白天聊了会儿人,晚上竟然梦见了吴先生,还梳着两把子头!早晨看见她老人家的半拉秃头,无比诡异!可是,舒哥儿不是磨叽的人。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开始琢磨怎么实现。他毕竟是贵族子弟,一门心思的琢磨怎么给吴先生弄个好点的体面点的身份。及至后来,看见十四爷在破土地庙抱着一身是血的吴先生,神惊惶,关心之qíng溢于言表,知道十四爷对先生也不是一般的心思。无论家世人品,自己怎么也没办法和十四爷比。再不甘心,也死心了。从始至终,从兴起到心灭,吴先生怎么想是半点也没考虑。 素素不知道这些,还拿他当朋友看待,见他莽莽撞撞的喝了一杯,心里暗暗摇头。就算在座的都是猪,也是能咬死人的猪。十四爷能不能顺利的结束这场宴席,还不知道呢! 酒过三巡,菜上五道。终于有人要出活了。两个武士出来摔跤似乎不能满足他们的趣味。坐在罗布藏单经旁边的一个胖子,看样子也是个钦封的王爷,叫嚣着来点真家伙。 这时坐在这个胖子斜对面的一个高瘦的人说道:早就听说上国能人辈出,此次罚逆大兵压境,更是有必胜之心。不知大将军王能否让我们见识一下天朝上国的赫赫雄风?话说得委婉,却是咄咄bī人。 这人是康柏区玉树州的隆布鼎土司,细高的身架,高鼻深目,鼻尖狠狠的向下弯成钩状,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却是未语先笑。素素一听说他来自康澳玉树州,心里动了一下。从服毒之人身上曾搜出来一条带子,上面的饰纹很是奇特,后篱出来就是玉树那里特有的纹,而且还要有相当身份才能配此绣纹。莫非他们有什么瓜葛? 素素正想着,从土司身后走出了一个人。那人一直立在yīn影里,和普通的侍卫没什么区别。可是走出荔,素素一看他的手,大吃一惊! 他的手比别人的要黑了许多,走动的时候,微微反she出金属的光泽。素素却认出来,这跟那副被她毁掉的白银织天山血蚕手套是一模一样的武器,而且他那上面的金属光泽隐隐有绿泛出,分明有毒! 难道是他要挑战?这里谁能应战呢? ================= 如果抽,偶就往论坛的原创帖文里搬,等到它不抽了再搬回来。着急的就两边找着看,不着急就稍等等。 12日更新,晚安 塞外相逢第十章 那人身材瘦小,最有趣的是眼睛。小的不能再小的眼睛,是个标准的圆形,挂在脸上就好像一对小绿豆。更滑稽的是,里面的黑眼仁儿更小,滴溜溜的悬在绿豆眼中间,四周全是白眼仁儿。真应了那句话,眼睛虽小,黑白俱全。 素素忍不住看了眼和他对阵的舒哥儿,那家伙虽说是成吉思汗的后代,可是不知是哪个祖宗奶奶给的,生了一双硕大的牛眼,和他粗大的身子倒也相配。 舒哥儿摆出了摔跤的架势,但是对方并没有说要摔跤,八字脚微微分立,两手被在身后,气息平稳,倒也是宗师的气派。 自从在素素那里吃了亏,舒哥儿就对瘦小枯gān却敢和他摔跤的人犯上了忌讳。对眼前这个自称厉暗的人一点也不敢怠慢。看到他比素素似乎还要瘦小,心中忍不住嘀咕:是更厉害,还是更不厉害? 胤祯忍不住看了素素一眼,见她仍然肆无忌惮的喝酒,心里着急。这个时候可不比寻常,万一你要是喝醉了,谁来给我撑台面!又看了看隆布鼎,心说,此人终究是心腹大患,这一次,若是被他压倒了风头,被其他的王公小瞧事小,耽误了军机事大。暗自求神佛保佑舒哥儿获胜。 胤祯在这里着急,那边已经你来我往的战在一起。舒哥儿跟素素了解了不少汁武林的招式,有空的时候,素素也会亲自带他遛遛。虽然每次都被摔的鼻青脸肿,但是对其中的架势习惯并不陌生。那厉暗虽然不是汁的套路,舒哥儿倒也不俱。但是对他那双黑黝黝的手,心里始终嘀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起素素曾经说过,江湖上奇兵利器甚多,碰见奇怪的东西不要乱碰。自是能躲就躲。但是摔跤你不碰人家,又怎么施展的开!两个人互相试探着,局面僵持下来。 对方似乎发现舒哥儿对自己双手的忌讳,胆子大了很多。伸手搭肩,就要拽舒哥儿,俨然是蒙古摔跤的架势。舒哥儿本能的就要扭在一起。就在这时,呼――,飞过来一朵小小的火,噗,正落在厉暗的手套上。膨的一声爆响,就好像火星落在油上,那只手竟然凭空烧了起来。众人就听见哎呀一声,一道白的人影,从眼前一闪,不知怎的,就站在厉暗的面前。手忙脚乱的要帮厉暗灭火。厉暗被突如其来的火势吓了一跳,另一只手尚垂在身侧,此时见面前有人,直觉的伸手一挡,那人一抓一绕,厉暗两手jiāo错,膨的一声,另一只手也着起火来。这时,那道白的人影仿佛被厉暗打到一般,呀的一声,跌了出来。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十四爷身边的吴先生。 素素手里拿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摸过来一根旱烟袋,烟锅子里还有半死不活的火星,看来是没点着。被人甩到了一边,也不起来,坐在地上,眼皮儿耷拉着,两腮带着醉酒的cháo红,嘟嘟囔囔的还说话:怎么点呢?这该着的不着,不该着的怎么就着那么大! 厉暗手上着了火,比武无法进行下去,只能恨恨的先照顾手上的烧伤。只是宝贝兵器就这么被毁了,心里恨不得活劈了素素。舒哥儿走过去,搀起素素说道:吴先生,您醉了。 素素一撇嘴,道:醉了我也知道着火了。哎呀,怎么这么臭?众人这才发现帐子里充斥了一股恶臭,纷纷掩口捂鼻。素素甩开舒哥儿,耸着鼻子来到帐子中央,说道:什么臭虫放的――,厄,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漂亮的小玻璃瓶,拔掉瓶塞,倒在手上一些液体,向空气中挥洒了几下。 厉暗已成惊弓之鸟,见她一有动作,立刻全身戒备。他旁边还立着一个人,对厉暗却是不屑一顾,正是厉暗的哥哥厉yīn。素素抱歉的冲厉暗笑了笑,特意多洒了些。众人只觉得沁扑鼻,方才的恶臭竟然消散无踪。 胤祯暗自皱眉。他认得这玻璃瓶子,里面装的不过是些水。那是西洋人的玩意儿,九哥有个店专门买卖这个东西。怎么素素那里也有?难道她以前就认识九哥? 不理会胤祯怎么想,素素撒完水,觉得功德圆满,这才一摇三晃的坐回去,继续喝酒,同时学点她的旱烟。胤祯旁边的胖子王爷神qíng尴尬,素素手里拿的正是他的烟锅子。因为素素并不对着烟嘴吸,所以无论怎么点,都不会着起来。眼瞅着自己的宝贝烟丝,就这样被吴先生醉里咕咚的糟蹋掉,心疼不已。 胤祯见他神不对,仔细看了看,认了出来。本来想让图海去教给她,转念一想,那烟嘴不知道被这头胖猪用过多少回了。怎能让素素再碰。冲图海一努嘴,图海会意,走到素素跟前说:吴先生,您拿的这是哈老王爷的烟袋。您要是喜欢,回头王爷给您一套更稀罕的。只是这一套 素素咋吧一下嘴,打了个酒哏,道:哦,是吗?我说怎么这么大呢。和老王爷倒是般配。拿去吧! 帐里的人看了看胖王爷肥嘟嘟的样子,又看看那个圆嘟嘟的烟锅,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胤祯也qiáng忍着笑意,低头喝酒。 -- 第15页 厉yīn得了自家主子的暗示,向前踏出一步,点名向素素请教。素素不想搭理他,大头应该还没有出来。何况厉山二鬼再厉害,也已经被自己处理过了,玩儿不出什么活儿来。 她还没有想出托辞,达尔其已经站了出来应战。胤祯试探着看看素素,素素知道达尔其的本事,只要厉yīn不玩儿yīn的,纵然赢得辛苦些,输是不会的。更何况,达尔其一向瞧不起素素,私下里也跟别人说过,吴先生不过是个走江湖卖艺骗饭吃之类的话。素素嘴上不说,心里恼火的很。有心让他吃点苦头,冲胤祯微微点头。胤祯这才放心的让达尔其下去。 战局果然如素素预料的那样,两个人半斤八两,达尔其略占上风。素素看达尔其如此英勇,也有点吃惊。大内高手真的不是唬人的。 眼看厉yīn渐渐落了下风,达尔其越战越勇。一记长拳夹着风声呼啸着奉上,厉yīn撤步拧腰。俯身再起的瞬间,突然从手里飞出一个绿油幽东西。达尔其吓了一跳,举手挡开,软软的凉凉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心中惊怕,向后一跃跳到了一边。地上赫然躺着一条绿的小蛇!达尔其赶紧看自己的手掌,幸好并没有伤痕。那小蛇躺在地上也不动,可是也不象是僵硬的不能动的样子。 厉yīn见自己的宝贝成了这个样子,心疼不已,上去想看看,伸手的功夫,另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比他更快的拾起了蛇,装到随身的袋子里,同时把那个奇怪的玻璃瓶子也放了进去。素素冲厉yīn拱手说道:多谢厉大侠慷慨解囊,这种赤头百毒五步蛇可是难得一见的药引子。等我做成了这个人qíng,一定回来请您喝酒。 这分明是qiáng抢。厉yīn心中恨急,嘴里怪叫一声,弓步纵身,五指成爪就抓了过来。素素护着手里的袋子,嘴巴还说:不要这么小气嘛!不然连酒都没的喝! 厉暗恨素素毁了自己的武器,见隆布鼎正在看他,嚎了一声,也蹦进战圈。二打一,素素还是醉醺醺的。胤祯嚯的一下站起了身子。三人一见,各自分开,看着这边。罗布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大将军王也有兴趣? 胤祯自知失态,闭了闭眼,解下腰间的宝刀,说道:本王这里有口宝刀,乃是当今圣上所赠。所谓宝刀赠勇士,三位中胜出之人,便可得到此刀。仓促之间,竟然允了二打一的战局。看隆布鼎得意的样子,胤祯后悔也阑及了。 其他人一片哗然,有人已经跃跃试的想要向三人挑战。 素素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除了赠刀,还是赠刀,一点意思也没有。不过这两个人还是要打发的。那两人一听允许二打一,恶意bào涨,jiāo换了一下眼神,势必要将素素置之死地而后快! 素素觉得自己的每一根毫毛都立起来了,这是对杀气的直觉反应。拍拍袖子上的土,喃喃自语:亏我还穿了一身白,待会儿要是溅上血可怎么办? 她的声音不低,在座的都听得真切。胤祯脑海里立刻想起每次素素杀人的场面,肚子里一阵翻腾。 徒儿退下。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老头。 这一次,隆布鼎总共就带过来这三个宝贝,其中两个已经被素素弄的半死不活。老头本来想在外面看看qíng况,但是看素素的身形,就知道自己的徒弟未必是对手。土司嘱托的事qíng还没有办完,不能白白的损失人手。这才走了进来。素素看了老头儿一眼,咯咯一笑,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故人。厉山老怪,别来无恙否?无恙就无恙,她加了个否,听着似乎老怪肯定有恙似的。老怪拉拉脸上的jī皮,似笑非笑的说:丫头,上次被你耍计逃脱了。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帐子里嗡嗡声骤起,有些头领以为素素只是长得比较秀气的男人,没想到竟然是个子。和粗旷的西北汉子比起来,汁人实在是太秀气了,素素又是地道的男人打扮,以至于那些蒙古王公竟然少有看出来的。罗布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图海想,妈呀,这分明是仇人相见的架势。这个吴先生怎么这么多仇人啊,在哪儿都能遇见。他毕竟还是小孩子,想着吴先生杀人不眨眼的架势,腿肚子有点转筋。胤祯看了眼罗布,大概是被场上腾然升起的杀气刺激的,萝卜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胤祯按下要制止的话,这一场若是输了,接下来这些王公怕是更难降服。沉吟良久,竟然没有阻止。 素素对主坐上的胤祯和罗布拱手说道:糙民有个不qíng之请。 罗布已经兴奋的沉声说道:讲! 素素说:拳脚无眼,若是有个什么伤处或者下面的没有说,看着罗布不语。 罗布哈哈大笑,说道:本王以为是什么大事,你们有什么本事尽管耍去,无论死伤,一概不究。这个胜者嘛他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胤祯,道:大将军王还重重有赏呢!对吧? 胤祯看着素素,知道她重伤初愈,有心不让她涉险,可又没人可以应叮硬着头皮说:是啊!有赏。 素素颇有深意的看了眼胤祯,心头黯了黯。自己涉险杀人是一回事,见自己涉险而不阻止则是另一回事。利字当头,到底要为自己打算。转过头去,心qíng已经极度郁闷。看着厉山老怪,把装蛇的小袋子挂在身侧,探手拿出身后的萧管。五指微微用力,那萧已经在掌心飞速的转了起来。素素倒是气定神闲,加上白衣飘飘,仿佛正在品箫的秀才而不是横生杀机的罗刹。 厉山老怪曾经随着别人围攻过素素,两个人真正的jiāo手并没有进行过。一直以为,素素之所以活命到今天,不过是靠了小聪明罢了,心中并没有太多的畏惧。但也是全力以赴,不敢大意。 比武和杀人不一样。比武有观赏,讲究点到为止。杀人不同了,只要对方断气就可遥前者就像自己的同僚,一般而言,不能弄死他,但也不能让他好好活着;后者就好比战场上的敌人,抡刀砍断脖子,什么也不用考虑。素素一向认为,比武比杀人要复杂的多,自己这种笨人只能学那些杀人的玩意儿。看眼下,大家还是盟友,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杀人只是被豁免了而已。如果自己真把他杀了,也不好jiāo差。今天的活儿可不好办啊! 素素低头思量着。厉山老怪已经暗暗运气,两手变得通红通红,众人隐隐闻到一股腥臭味儿。素素捂着鼻子怪叫道:老怪,你也吃羊ròu吗?怎么这么! 扑哧,有人笑了出来,又被狠狠的瞪了回去。 厉老怪吃惊的看着脖子上的利剑,不知道怎么会在一招之间就变成这样。罗布只觉得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厉老怪就已经成了剑下游魂。他,应该死了吧? 素素慢慢收回萧剑。轻轻的cha在身后。负手,静静的站在场中央,冷冷的看着老怪,等着他回神。这次无意杀他,只是将招式使了一半而已。 厉老怪甚至还保持着出招的姿势,连眼珠都没有眨。谁也不知道,素素是什么时候,怎样出的招――或者,本就无招。 厉老怪的脸渐渐变红,渐渐的比他的手还红,突然,他大喝一声,声音震的众人耳膜嗡嗡的响。罗布恍然大悟,原来他没死。刚想到这里,就见老怪高高举起血红的手掌,使出剩下的半招,啪的一声拍到自己的天灵盖上,竟是自毙而亡!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素素向胤祯一拱手,慢慢踱回自己的位子,哗啦啦的倒酒声在帐子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那天,胤祯的任务完成的格外出。场地被清理gān净之后,吆喝声再起,只是无人再提比武取乐之事。作为东道主,胤祯叫来一些歌jì姬,温柔缠绵中,众家王爷无不尽兴而饮,气氛分外的融合。 素素听胤祯说道:前儿皇父颁旨,要大家务必共相和睦,希望我们能够谨遵圣喻,尊奉各位的的祖父所遗礼法,通力合作。将军马、口粮、器械备办齐整,嗣后竭力奋勉,定可获得嘉奖。况且,各位受皇父厚恩多年,无分内外,皆视同兄弟。此次受任以来,本王更不敢存有私见,良者我必奏明皇父;如有恶劣不遵法者,我亦无计,当以法律治之。 看罗布等人俯首倾听,一扫初时的不敬之,心中畅快,接着说:各位都是皇父所封亲王、贝勒、贝子、盟长,所办事宜,若是持守中正,谁敢不遵?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本王治军,举凡各项军法,以赏罪分明为要,若有违法乱纪之事,恕难宽恕!胤祯连吓带拍,打了板子给枣子,恩威并施。罗布等人心悦诚服,点头称是。 素素冷眼旁观,心中略有不屑。低头闷闷的喝酒。眼风扫倒对面隆布鼎身后的厉山二鬼,看他们愤愤的神,知道自己还有麻烦,皱了皱眉头,越发的不想待下去。 素素喝的酩酊大醉,被胤祯派人押了回来。 半,悄然无声的小院里闪过一道黑影。划破空,渺然而去。 第二天,胤祯同时得到两条消息:一是厉山二鬼离奇死亡;二是素素失踪了。看看手里的书信,胤祯苦笑了一下,这个人终究由不得别人摆弄:承君之恩,已然相报。前路坎坷,君自小心。 ============= 13日,老土鳖继续踢坑ing 另外:明天我要出差了,大概两天都会在飞机上,没有办法更新。到那边就是晚上,大概是这里的白天,有空就写写,没空也没法写。下个礼拜尽量保持更新频率吧,但是不知道那边的同事工作状况是怎样的。另外我只能在那边的里更新,和这里正好昼颠倒。所以,大家可以等到晚上看头天完整的更新版,白天只能是上午可能会有断断续续的更新。 凤求凰第十一章 西北大捷。康熙六十年十一月,胤祯奉命还朝。恰逢新年,京师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因为这场胜仗,胤祯在京师混的风声水起。就着过年的热乎劲,兄弟亲贵们的请柬堆满了书房。胤祯说道:怎没见小十七的?因为十七也在兵部,同时兼着理藩院的差,胤祯比较重视。 十四福晋完颜氏用手帕掩了嘴角,可是还是挡不住笑意:别提了,十七叔最近可是烦着呢!看胤祯颇有兴趣的样子,继续说道:不到半年前吧,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俊俏的小哥,成了十七叔府上的侍卫。听说十七叔本不想留他,是十七弟一定要留下的。这不,现在成了十七弟的近身侍卫,走到哪里都带着。城里议论纷纷的。 十七弟不管吗? 听说是管的。不过,十四福晋顿了顿,看胤祯的神不错,方才说道:这也都是人家瞎说的。十七爷府里的一个丫头年前怀孕后不知什么原因掉了。虽说没有查出来,可是都说是十七弟做的。为了这个,十七叔和她大吵了一架。后来,夫两个就形同陌路。有人说,好像除非十七叔休掉十七弟,否则十七弟根本就不理会十七叔。管也没法管。 -- 第16页 哼,反了她了!小十七连这点事儿也处理不了。皇阿玛知道吗? 皇上没有明召。不过娘娘召见过。那个侍卫还是跟着。对了,有人说十七弟背后有八叔撑腰,硬气的很。九叔,十叔,都不管。 嗯?胤祯终于重视起来,八哥怎么会管这种事。 不知道啊!虽说十七弟家里和八叔的关系挺好的,可是这种事不也明摆的。可是,八叔就是不吱声。十叔开始还帮着找了几回,八叔一点反应都没有。挺奇怪的。 胤祯低头想了一会儿,才道:你哪来的那么多有人说!这种没影子的事qíng少掺和。我要出去一趟,你去吩咐吧! 十四福晋讨了个没趣,讪讪的下去了。 胤祯在从雍王府出来,心里的震惊尚不能平复。他看到被四哥竭力推崇的宾客竟然是德文!他,他不是和素素一起走了吗?难道他们不过神仙日子,又下凡了?既然下凡,为什没先来找他,偏偏去了四哥那里?最重要的,素素呢? 碍着四哥的面子,胤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西北和这些人结jiāo的事qíng。出府以后,吩咐了人去打探,自己则匆匆赶到八哥那里。听说小十七今天也去。 席间,大家仿佛有志一同似的,连一向鲁莽的老十也不提十七的事qíng。胤祯暗自奇怪,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多少都要有个动静儿。怎么就没人提呢?自己不在京里的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转头看看小十七,却是一脸没事儿人的模样。自己的老婆都上房揭瓦了,他怎么还这么坦然。这些兄弟们都怎么了? 心里算计着八哥是不是暗地里玩儿了什么活儿,胤祯味同嚼蜡的吃完这顿饭。眼看着宴席快结束了,老八突然说:十七弟,前儿那个李熙给我送来一些使唤丫头,都是从江南来的。人是机灵的很。你八嫂说要给你送两个过去。不如一会儿就带回去吧! 胤祯知道老八怕老婆,这分明是八嫂容不下,自己找个台阶把人往外面送呢!正想着,老十七也站起来说道:谢谢八哥的好意。小弟心领了。回头我叫小蓉安排人来接。 胤祯楞了楞,听这口气,小十七夫似乎关系不错。看十七,眉眼间一派从容,并没有什么尴尬。回头看看八哥,胤禩刚垂了眼帘儿,旋即笑着让人安排。胤祯却没有错过老八眼fèng间流露的一滞。若非兄弟多年,又相处的熟,胤祯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来八哥这里对十七家的事qíng的确是有不为外人道的地方。但是,其他的呢?难道真的是人之言不可信? 胤祯正在这里想着,老十一拍巴掌说道:对了,小十七。昨天我听娘娘说,弟身边的那个侍卫是个的?这头都剃了,怎么还是个子? 胤祯的脑子嗡的一声就大了,素素! 胤礼对道:哦,回十哥的话。具体的qíng节我也不太知道。不过她是小容从小的朋友,身世坎坷,似乎有难言之隐。 九阿哥似有所悟,挑了挑眉,看了胤祯一眼,嘴角似笑非笑。胤祯当然知道,九阿哥最是知qíng人,那抹笑意,看在眼里便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放开九阿哥不提,胤祯继续琢磨。素素既然不愿意涉足是非,为什么还留在十七阿哥府里?就算是少时好友,探望一下便罢了,何必做了侍卫?还有,德文为什么在四哥府上?难道说十七和四哥之间有什么关系?胤祯的心里思前想后,面上然动声。 十七福晋他是见过的,样子不丑。只是天下多得是,看多了也就没感觉。现在回头想想,竟然想不起什么样子。回忆起来,包括自己的福晋,都是一大堆珠翠和光闪闪的衣服,晃的人眼。倒是素素的亮脑门,印象颇深。想起那双通透淡然的眼睛,胤祯心里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哪天见面,自然就有分晓。 这个机会来的很快。 因为西北大捷,皇上要与民同乐。正月十五,在前门外搭了大的灯楼,各家王子福晋领着家眷,并各族亲贵重臣,一并出席。京城之内奇灯异景,层出不穷。十七自然也要带着自己的福晋参加。因为没有其他眷,又不太和别的福晋说话,十七福晋站在那里显得特别的安静。胤祯并没于人群里找到素素,却一眼望到街边拐角的暗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奇怪的是,她的身边并没有别人。难道德文并没有跟她在一起吗?或者,他们并没于一起?想到这里,胤祯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 耳边听到有人说什么皇上威德无边,抚远靖边,万国来朝之类的话。一时间,称颂之声不绝于耳。胤祯提起jīng神,做出谦恭的样子,小心的把功劳捧到皇阿玛身上。康熙微拈胡须,也是得意。 灯会结束的时候,胤祯被马齐拽住说了会儿话。赶到拐角的时候,远远的看见素素身边多了一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老十三!似乎很相熟的样子,什么时候他们认识的?素素究竟是什么人?胤祯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找了个拐角,隐了身子,想听听。周围没什么人。十三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似乎是有事相邀,被素素拒绝了。待到十三告别而去,胤祯也没听清楚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还想在这里呆多久?胤祯一愣,素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面前,笑嘻嘻的看着他。看她开心的样子,胤祯也跟着一笑,多少带些尴尬。她的听觉那么灵敏,怕是自己一来就知道了的。胤祯下意识掸掸朝服上的灰,说道:这不是看你正忙着,不敢打扰嘛。十三哥,嗯,刚才,你们认识? 素素也不理会,反而问道:十四爷找我有事? 胤祯道:哦,也没什么大事儿。前儿在四哥那里见到德文了,想着你也在这里。没想到你成了十七弟的侍卫。 素素皱了皱眉,道:德文也来了? 胤祯奇道:你不知道?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素素道:离开西北之后,德文回家成婚,我去找人治伤,没淤联络过。 哦,这么回事!胤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德文娶的谁家子?你没有去? 素素没注意胤祯试探的意思,还在想德文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里,道:听说是当地一个富户的儿。谁家的也没注意。无境山庄和我有些过节,去了自找没趣。对了,你在四爷那里没听说德文为什么会在那里吗? 提到无境山庄,胤祯突然记起那些人似乎有反清的倾向,一时间对德文也有些把握不准。对素素关心的口气有些不满,虚应了一声,不再回答。素素只道他不知道,也不追问。 胤祯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怎么做了侍卫? 素素扯扯身上的青侍卫服,显得有些不自在。愤愤的说:我怎么知道这次会变成这样,每次都被她算计! 她?胤祯敏感的抓住字眼,谁呀? 素素撇撇嘴:算了,不提了。怎么就你自己?你的侍卫呢? 胤祯见她不想提,也不好追问,左右看看,指着远处说,哦,在那里等着呢! 素素笑道:不会是你又玩儿捉迷藏,把人家弄丢了吧!两人相视一笑。 胤祯回府后还在想着今天相遇的qíng况,素素轻松愉悦的样子同样感染了他,嘴角一直挂着微笑。门口迎接的老管家看他的样子,心里也高兴。不知道什事让爷开心成这个样子,赶紧回复福晋去。 胤祯回到自己的书房,翻来覆去的想了几回,突然发现,素素似乎不是很尊重自己,每次都是你呀你的。想着自己屡次被她所救,莫非在她眼里自己并不如德文那般有本事,便有些轻视?还有为什么要回避关于老十三的问题?那个他又是谁?即便德文成家了,素素和他终究是什么关系?会不会去帮着老四? 贴身的长随高海儿进来,轻声问道:爷,福晋说天晚了,请您早点歇息。 胤祯挥挥手说道:知道了。我今天有事,不去她那里了。 高海儿领命退下。怀里揣着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赡银子,盘算着,好歹爷哪里也不去,侧福晋应该满意的。 后院里波涛暗涌,胤祯混没注意。拿起一本《左传》,就着灯火读了起来。想起灯会的时候八哥身边依旧权贵云集,想起皇父无所表示的样子,胤祯思量了片刻。或许明天应当见几个人? 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闺名凤凝,膝下一子一,按理说应当满足了。可是透年,看着另外一个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一个接一个的生,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这几年,爷似乎对人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了,每日里三更睡五更起,后院里也不见谁那里有动静。后来,爷领了打仗的差事,更没有踏足后院的心思。听说在西北的时候,身边会有伺候的丫头,不过福晋经常换人,估计也没什么威胁。刚回来那两天,原本可以见见面儿的,没想到,除了福晋那里,就是舒舒觉罗氏那里,自己这里压根儿都没提,心里那叫一个苦。 胤祯在书房宿了一宿,第二天很早就上朝了,晚上在宫里值宿,怕是又回不来了。想着爷的功劳这么大,皇上会不会再给指一家?到时候,新人笑,旧人哭,自己这里岂不是更添寂寥。越想越苦,侧倚着贵榻的哭泣。 伺候的丫鬟慈姑是陪嫁的时候带过来的,看主子伤心,心里跟着难受。开口劝道:,别哭了。小心伤了身子。 凤凝见有人说话,用帕子抹了抹泪珠,道:我这身子,哭不哭还不都一样。早点死了,早点不受这罪。 呀!慈姑惊叫一声,道:可不要乱说,小心让旁人听了去。这旁人自然是指东边院子的舒舒觉罗氏,凤凝吃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此时见提起,新悲旧凉,齐聚心头,刚刚停下的泪珠又淅沥沥的掉了下来。 慈姑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灵机一动,说道:,不如我们去寺里拜拜。求菩萨保佑十四爷回心转意,咱们这里再添个阿哥! 凤凝停住哭泣,想了想,才啐了一口,扭过头去。慈姑看这样子算是应下了,赶紧吩咐下面安排。日上中天的时候,已经安排妥当准备出门了。 嫡福晋完颜氏进宫请安去了。舒舒觉罗氏出来送行,握着凤凝的手说道:呦,,您看我这做的本来应该伺候您的,可是爷回来以后,我又脱不开身。先给赔不是了!咯咯咯!半掩着嘴哧哧的笑着。凤凝被刺的针扎一样,然得不qiáng作笑颜道:哪里话。只是爷的身子最重要,无能,还要劳烦照顾。 -- 第17页 两个人你来我往,看似恋恋不舍实则笑里藏刀,转过脸恨不得对方立刻去死。 云居寺是皇家敕建的寺院。规模宏大,火鼎盛。各府王子都在这里有自己的别院。眷们拜完山,不走的,就会住在自家的别院里。寺里自有素斋奉上。 慈姑小心的看着凤凝说道:,天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凤凝收回视线,说道:不会了吧! 可是,慈姑急道,若是爷回来了,不是便宜了东边的。 凤凝道:便宜就便宜了吧。人各有命,争了这么多年了。就算人不老,心也老了。累了,倦了。你以为早上我是说假的吗?今后十四爷自有新人照料,我们能有一个安生的地方,好好照顾阿哥格格就是了,哪来的那么多要求。口气不无悲凉。慈姑听了,眼睛一酸的抹着眼泪。都说王府富贵繁华好,谁知道个中辛酸几多怨。当初若是嫁个普通人家,好歹也是正室,怎能让人欺负成这般模样。 主仆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家别院走,说话间,天已近了傍晚。山路幽幽比别处黑的更早。 转弯就看见自家别院的飞檐,轿夫加快了脚步,后面跟着的两个侍卫也跟了上来。就在这时,斜刺里,窜出一个蒙面人,手中钢刀,冲向青呢小轿。凤凝只觉身子一晃,眼前突然出现一人,忍不住尖叫一声,吓晕过去。侍卫抢上前去,却被后面的两人阻住。一人一个利落的结果了命。慈姑还算有些见识,扶着轿栏,战战兢兢的说:好汉,好汉,饶命。莫伤我家夫人!领头的人把凤凝从轿子里拽出来,说道:你们可是十四阿哥的家眷。慈姑也不知道说什,眼睛四处乱转了一通,点点头,又摇摇头。 另外一人不耐烦的说:是还是不是,快点说话!手中九环大刀一晃,金环丁零零作响。慈姑被震的脑子嗡嗡的似有千万只苍蝇在耳边,恶心反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凤凝被刀环震醒,右臂一阵火辣辣钻心的疼,看旁边那个拿刀的正一步步走向慈姑,脱口喊道:你们要做什么?有什么事qíng找我,欺负一个丫鬟还算不算好汉! 她虽然是满人,但是母亲却是江南的闺秀。从小随了母亲足不出户,更像汉家子。就这两句也是跟八福晋看戏看多了学来的,声音小没底气不说,听起来还带着哭音,倒像是求饶的。 旁边捉住她的大汉饶有兴趣的看了她一眼,冲身边另一个拿剑的黑衣人说道:想不到满狗的婆娘倒是挺有胆量的。 那人笑道:大哥,莫不是动了凡心? 两人正在这里说话,走向慈姑的汉子伸手就要拿慈姑,不知打哪里飞来一块石子,个头挺大,带着风声,虎刺刺的冲他砸来。那人早有警觉,纵身闪开,手中大刀一摆,守号户,尚未说话,就听一个声音说道:无境山庄也忒没出息了,怎么净欺负人! gān净清慡的声音恍若天籁,慈姑觉得手臂被人轻轻托起,抬头看了,却是一个清秀公子,正笑容满面的站在自己身边,方才就是他出手救了自己!敛身要谢,脚下却是一个踉跄,公子抬手扶住她说道:姑娘不必多礼。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慈姑也顾不得许多,qiáng行拜了下去,说道:求求大侠救救我家夫人,求求 快快请起。那公子搀起她道:你家夫人定然无恙的。转头看向那三个人,你们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就算没有消息,也该长长脑子;没有脑子也要问问你们的小弟弟。不会连弟弟都没有吧!公子人看着俊秀清雅,话却尖酸刻薄到了极点,三人被憋的面红耳赤,公子继续说:自己的男人回来了,不在家里守着,反而往寺庙里跑,不用想也知道,根本就是被待见!你抓她有什么用。她死了都没人知道!这话正触动凤凝的伤心,不顾伤痛,抽抽凄凄的哭了起来。那公子道:看见没,这么没见识的人,又不得宠,你们带走能要挟得了谁?这会儿,十四阿哥恐怕正在磕头谢恩,准备成婚呢! 啊!凤凝和慈姑具是一愣,呆了片刻,凤凝一声抽噎,越发大声的哭了起来。被称作大哥的那人手足无措的看着凤凝,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她扔到一边去。 年轻公子说道:枉无境山庄自诩侠义,欺负孺也就罢了,还是非不分。这个人已经够可怜了,你们不直揭那些阿哥算账,来这里吓唬人算什么。传出去还有脸面么?! 大哥,别听这个妖的,乱了我们的计划!拿剑的瘦子说。 年轻公是男装打扮的素素,她一得了消息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慢了半步,幸好人无事,还有挽救的余地。手中玉箫轻轻拍打掌心,看着兄弟三人,似笑非笑。空气中,杀气渐渐集结。连凤凝慈姑都感觉到了,止住哭泣,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 ====================== 谢谢大家,俺还在吃匹萨huáng油,说鸟语方言,出差ing。只是实在憋不住了。一点点更新吧。肯定不如以前快。如果想看多的。北京时间29日之后过来,肯定就按以前的速度走了。现在就是过瘾呢。 凤求凰第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土鳖坑踢牛是tobecontinued的意思凤凝并不知道什么是武林,什么是江湖。但是,当素素无视的她的存在直直的挺剑刺过来的时候,有一点她清楚了,这些人不怕!请原谅她语汇的贫乏,是她对规则了解的全部。父亲是,兄弟是,丈夫是的,将来她的儿子肯定还是,而她,需要服从所有的这些。是她的一切。说她高人一等,很多人给她磕头;说她要温顺,她只敢背地里哭泣;说她应当生孩子,当她听人说母猪一窝可以生七八个时,她觉得自己很无能。至于杀人放火,那是菜市场的事qíng,的世界很大很大。而现在,她不小心跳到另外一个世界。本来在自己的世界都应当给她磕头的人,成了主宰她命运的人。不,他们的眼里根本没有她,甚至没有把她当人! 当薄薄的剑融自己面前拐了一个弯的时候,一股热热的液体已经溅到她的脸上。她甚至连惊讶都不会了,直勾勾的看着旁边拿剑的黑衣人在黑衣盘裹中到下去。奶奶死的时候她还小,府里有小孩死掉的时候,她不用守着。但是眼前,刚才还喷着热气的人,带着热乎劲就已经变成一具尸体,对于她来讲,实在是快的有点无法接受。人,不能这样死。 葛老大,你手里的人胆子不小。素素没有救凤凝,慈姑已经被吓傻了。 你杀了我的兄弟!耳边传来男人嗡嗡的声音,和爷的很不相同。凤凝想,十四爷的声音没有他这么沉。作为人质,她有幸紧贴着另外一个男人,尽管这不和礼数,但是没有办法,而且,她还感觉到这个男人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素素慢应了一声,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说道:jiāo换如何?把这个人送给你,换你那个吃里扒外的兄弟,应该够了?葛天涯一愣,素素话里有话。正要问个明白,突然啊!的一声尖叫,原来是慈姑。素素的话吓着她了。凤凝也被这句话拉回了魂魄,并且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恐怖,胸腔急剧收缩的结果,是两声尖叫此起彼伏,彼此呼应在黑的山间小路上。 葛天涯刀尖舔血过了一辈子,可是真的没见过这样的尖叫。从第一道音波入耳,他就仿佛被烫着似的,把凤凝扔了出去。人,即使她手无寸铁,也足以令男人胆战心惊。 素素听到尖叫声,眉头一攒,眼中竟然冒出浓浓的杀意,冲葛天涯说道:我现在改主意了。她们叫的我心烦。话音刚落,身形一晃,竟然冲了过去。 葛天涯想都没想,大喝一声手中两刃钢刀已经挡在前面。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起。凤凝和慈姑不知道改依靠哪一边,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老三越千横不敢拣这个便宜,看大哥战的吃力,也加入了战团。远处渐渐传吏喝的人声,素素来的时候曾经派人通知了顺天府,这时怕是已经赶到了。抽身跳出战圈,对两个人说:果然是大侠,今天我就放过你们。手中玉箫一横,仰天长啸一声,声渺人没。 捕快和侍卫们赶过来的时候,正看见侧福晋向两位穿着黑衣服的大侠敛衽行礼,口中多谢救命恩人。虽然看他们形迹可疑,也不敢得罪侧福晋,诺诺的让这二人以受之有愧的超理由,堂而皇之的走了。只好抬着死尸,护着侧福晋,回去复命。凤凝坐在轿子里想,这才是自己的世界。那些人,那些事,一定都是她在做梦。明天,天亮的时候就好了。只是,她忘不了,惊鸿一瞥之间,素素眼里she出的极度厌恶的光芒,让她胆寒。 胤祯回府后知道了事qíng的经过,又去了凤凝那里。凤凝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素素想杀自己的事qíng,迟疑间被胤祯看出了破绽,只好把事qíng前后说了一遍。虽然凤凝以为那是一个翩翩公子男儿汉,胤祯却明白武功如此高绝,租般乖僻的玉箫公子除了素素不做第二人想。突然想起她杀夫灭子的过往,今日对凤凝下手应当是记起某些往事了。只是她如此嗜杀,是刺激太深,qíng难自控?还是天如此,狂妄悖逆?想着那些血腥的场面,脑海里出现的却是素素卓然出世的身影,渐渐的两者混在一起,胤祯仿佛看见素素在血腥的泥潭里挣扎,却越陷越深。啊!一声惊叫,睁开眼,却是明月当空。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睡着了。 胤祯看看自己的手,下意识的虚空抓了一下,无力的放下。为什么素素眼神在梦里会那样的绝望?胤祯想起破庙里,重伤之下,素素却是一幅解脱的样子。这样折磨自己,她究竟想gān什么!那一身的黑衣,剔光的额头,淡然到近乎麻木的眼神,仿佛随时都做好了死的准备。胤祯心里一阵抽搐。其实,素素那样的人应当是一头黑发,一身白衣,翩若惊鸿的谪仙人。可如今,唉! 胤祯并没有继续追查下去,这种事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于素素,虽然他很想见见,但是德文在四哥府上做客,十三似乎和素素还有瓜葛,无论如何,在这些事qíng弄清楚之前,他不想把自己陷到麻烦中去。素素,也不过是个人。 这天,十阿哥,九阿哥拽着胤祯出去耍,说是江南会馆新开,完全仿江南风景,甚至还挖湖为海,设了画舫。胤祯听了心动,趁着有空,随着一起去看看。 红牙拍动,暖玉温,虽是北地,却有江南温暖。十阿哥正在那里和老鸨较劲:去,把紫玉姑娘叫出来,怎么连你十爷的面子也不给?!嗯! -- 第18页 嬷嬷赔笑道:不敢,不敢,只是紫玉姑娘正在陪客人,这一时半会的,恐怕诶,不如我先找明月姑娘陪您阿哥再大,也不敢随便杀人,里面那个可不一样。老鸨权衡利弊,始终不放口。、 十阿哥按捺不住,啪!的一个大嘴巴子贴在嬷嬷的脸上,一脚踹开她,径自上楼。胤祯微微一笑,十哥还是这般任,不过倒是方便了他们。和九阿哥互相谦让一番便跟着上去了。两人一般的心思,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能有这么大的面子,甚至比皇子王爷的都大? 雪云散尽,放晓晴池院。杨柳于人便青眼。更多处,一点梅心,相映远,约略颦轻笑浅。一年好处,不浓,小疏最娇软。到清明时候,百紫千红,正乱,已失风一半。早占取韶光共追游,但莫管寒,醉红自暖。 还未进门,吴侬软语飘出窗外。暖红醉,歌儿俏,未见人面语先到,娇软千红正乱。十阿哥的骨头先苏了一半。蹬蹬蹬,加紧几步抢上门里。 胤祯和九阿哥笑着摇了摇头,跟着进来,一进门,愣在一边。十阿哥颈中三尺青锋横斜,薄刃微微抖动,轻轻舔着十阿哥的喉咙。执锐处,有一人面红如cháo,早已酩酊。 只见她另一手拎着一搂粗的酒坛,歪头冲十阿哥笑道:粗人!坏人雅兴,罪过,罪过!紫玉,难得我今日摆脱那个丫头,你继续!莫被他坏了酒兴。言毕,青锋倒转,光华收尽。抬手仰脖,一大坛酒咚咚咚的灌进去一半,身上的衣服也淋了个半湿。一甩手,酒坛应声飞出窗外。踉跄几步,旋身倒卧榻上,以萧击掌,口中唱道,声音带了几分嘶哑:五马,千金裘一曲《将进酒》竟唱的恁般悲凉。正在抚琴的紫玉不由得停下来,泪水盈盈的看着那人。 九阿哥笑道:十四弟,想不到竟然是故人。来啊,上酒。难得见吴先生,今日见面,定要一醉方休。十阿哥这才明白,感qíng是那个不男不的假货。胤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素素,没放过她刚才说得那句话――难得我今日摆脱那个丫头,又想起,她以前说过的朋友。一个人影刷的从脑子里闪过――但是,怎么可能? 下人们赶紧摆酒定桌,素素然理会,径自唱着《将进酒》。轩窗大敞,寒风掠过,饶是红炉熏笼,人们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胤祯冲紫玉使了个眼,让她出去。素素斜眼看到了,翻身而起,一把揽住紫玉,道:玉姑娘哪里去?莫不是嫌弃我了。 紫玉见她酒气冲天,只好软语安慰说:哪里也不去。谁个敢嫌弃你?你是大名鼎鼎的玉箫公子,好好的风雅之物,被你拿去东打西杀的,我怎么敢嫌弃你? 素素笑嘻嘻的举萧看了看,说道:这个原先也是要品的,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哟杀人更方便。不然,今日坐在这里抚琴伺候各位大爷的,是我也不一定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胤祯心里一动。走上一步,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大家一起饮酒,也算盛事。 素素斜睨了他一眼,伸出食指,摇了摇,说道:要不得,要不得。我和玉姑娘儿家的事qíng,不要男人吏和。有了男人,人就成了仇敌,要不得,要不得。 胤祯离得近了,看她眉如远黛,星眸含水,粉面桃腮,娇不胜力,正靠在紫玉身上,突然想起在大营里吻她的时候,一股燥热从腹部攀升起来,赶紧垂下眼睛。素素已经揽着紫玉,要回房去。 十阿哥吃了闷亏,心里正憋气。见她要走,给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那人上去就要拦阻。 素素对紫玉笑道:你可见我杀人?胤祯心里一惊,素素眼里没有生死,这句话绝不是玩笑!紫玉不知深浅,已经咯咯笑着摇了摇头。 素素道:红颜一笑,烽火连天。你的分量不够,但是找个替死鬼还是划的来的。语毕,出手如电,扣向那人的喉咙。那侍卫也不是孬种,进门时见了素素的本事,见她如是说,早就准备上了。此刻,见不过是普通的锁喉本领,只是快了些,便要闪开。突然听胤祯大喊道:不要!胸前一凉,低头看去,衣服已经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软软的垂向两侧。抬头看素素,只见她右手人在怀,左手倒提玉箫,冲外的萧口刚刚有白光闪过。 素素漂亮的转了一圈玉箫,反手cha在身后,抄起旁边的酒壶,猛灌了一口,方才说道:即是十四爷的面子,紫玉你就委屈一下,饱饱眼福吧。伸手一晃,侍卫以为又有什么本事,向后躲去。一声细微的撕裂声,众人寻声看去,那侍卫上衣本就被划成两半,此刻,裤子也裂成两半!稍稍一动,便两边脱落,整个人赤jīngjīng的站在那里。便是胤祯也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 笑我痴,笑我颠,我行由我不由天。说我疯,说我狂,人言间可入耳?歌声渐行渐远。各人各心思,竟没人阻拦,由着素素揽着紫玉,摇摇摆摆,踢踢踏踏的下楼而去。 一觉醒来,素素吃了杯茶,正在休息,紫玉推门进来,道:你昨日真的喝多了呢!差点杀了人。 素素挑了挑眉,没有说话,软绵绵的靠在紫玉身上。紫玉咯咯娇笑着:不过,瞧你醉酒的劲儿,连我都不心动。你若是男儿,昨肯定不会放过你。 素素长叹一声,站起身子,紫玉主动帮她穿好外袍马褂,理好辨穗,说道:我知道你一个儿家天天这般打扮定是有不得不的理由,不过我还是要劝你,赶紧脱了这身装扮,早早寻个婆家好好过日子吧。 素素身子一震,紧紧的抿了嘴唇,沉默不语。紫玉察言观,晓得自己或许哪里说错了,不敢再说下去。虽说素素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顾念她不愿意随便接客,把她包了下来。可是,她仍然不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心思?!有的时候,紫玉甚至觉得,如果有必要,素素可以转眼和自己翻脸,就像打发那些无理取闹的公子哥和算计的过分的一样打发掉自己。她不想让素素厌恶自己。 看看素素转身要走,一个忍了很久问题,再也憋不住,你为什么对我这? 素素顿了顿脚步,没有回答,下楼去了。 有果自有因。何必多问! 素素漫步在大街上,懒洋洋的不知道去哪里。 终于摆脱那个丫头了,但是要离开这里吗?德文的事qíng究竟要不要管?素素想,他们设下反间计,试图让十四阿哥和四阿哥翻脸,进而牵制老十四在西北的军事行动。却没料到老二早就投靠了八阿哥,借着机会把自己的兄弟引荐给老八,不管这计划能不能成功,老八已经成功的接近了这些人,以他的手腕和人脉,想要控制他们并不是难事。因为不管你是大侠也好,百姓也好,只要有,就有弱点。这是师娘说的。 算了,道不同不相与谋,其实连十四都没有必要帮。想起凤凝的尖叫,素素想起了家里的那个人,同样的尖叫,让她成了众矢之的。明明是早殇的幼儿,却成了她被她诅咒死的。就是这声尖叫和随之而来的疯狂哭泣,让她甚至连解誓机会都没有。从此夫qíng绝,鸳盟成空。那个柔弱的子,哼!素素冷哼一声,不愿意多想,抬脚进了旁边的酒楼,她需要一些东西来麻痹自己。 刚刚坐定,旁边就多了一个人。 素素也不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喝酒? 有人上来倒酒,胤祯摆手让他们退下,自己亲自把盏,道:你昨天哭了。我想,你一定会找地儿喝酒的。所以就让人守着了。 万一我在里面喝,你不就白守了? 你?别人或许会,你不会。胤祯自信的说,你会醉倒在酷似那个小的人面前吗? 喀啦,酒盏被生生的捏碎,素素却仅仅是笑笑,不以为然的说:我昨天醉了。 胤祯也笑了,举杯自饮,道:不想面对又不得不面对的时候,醉酒是最好的办法。可惜你不敢,所以只有装醉。半梦半醒间,骗骗自己而已。素素,我知道你什么时候醉酒。比如现在。 素素道:难得十四爷有心,得了这么多消息。凭什么我想醉倒在一个想利用我的人面前? 胤祯面微赧,道:大概是因为我是个真小人,总比伪君子令你放心。 素素看他一眼,想了想,说道:十四爷,你争不过你那些兄弟的。举杯一饮而尽。胤祯想要继续问,素素然愿意讲了。主动拿起酒壶各自满上,却是愿意和胤祯一起喝酒的意思。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天南海北的聊着,喝着,直到天渐暗,人走的差不多了,胤祯觉得昏昏沉沉的,看着素素也好不到哪里,坐在那里发愣。胤祯gān脆凑上去,坐在她的身边,搂着素素,打着酒嗝说:素素,我喜欢你。 素素也不介意,说道:我会杀了你全家的。 胤祯道:我知道。所以我不敢惹你。但你喜欢我吗?一定给我个实话!胤祯的眼睛红红的,嘟起腮帮子,重重的打了一个酒嗝。 素素靠在他怀里,端起酒壶灌了一大口,才说:喜欢!你不象别人对我说三道四的。你知道吗?就连德文都对我有微词!混蛋,关他们什么事! 胤祯满意的点点头,就是!要是我,我也杀了那对狗男。你看,我的老婆就很老实! 素素高高举起酒壶,说道:gān杯!自己喝了一大口。胤祯四处找酒壶,哪里都没有,抢过素素手里的,咕嘟咕嘟灌了两口。一抹拉嘴,补充了一句gān杯! 放下壶,看素素正抬头看他,樱唇如血,玉齿含珠,想都没想,就着方便,低头吻了下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胤祯已经被素素揪着脖领子摁到墙上,点着他的鼻子道:你竟然敢调戏我,不要命了吗? 胤祯挣了几下,没挣开,索不动,皮皮的靠在墙上,道:不敢,现在就后悔了。 素素晃了两下,冷哼一声,放开了他。酒壶已经空了,走到柜台,抄起一坛酒就往外走。 素素!身后突然传来张狂的喊声,扭头看去,胤祯靠在桌子上,一手撑着身子,看素素扭头,身子向前倾了倾,却又嘎然而止。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素素了然的笑笑,举了举手中的酒坛,遥遥一敬。转身走入。 胤祯一个没撑住,坐在地上,眼瞅着黑暗吞没了她的背影,好像又回到了梦中,看着她绝望的放弃挣扎,而自己只能无能为力的站在远处,浓稠的血腥渐渐湮没她 -- 第19页 胤祯很有一些酒量。今天喝的也不急,虽然昏昏沉沉然至于不省人事,在左右的搀扶下向外走。咚,匆匆忙忙赶来一人,见撞着胤祯,陪了声不是就要走,突然又停下来。左右护卫正要找他的麻烦,看他自己又回来了,也惊讶不已。 那人拱手说道:十四爷,得罪了。不知您有没有看见素素? 胤祯被撞的七荤八素,刚稳住神儿,看清楚来人,笑眯了眼睛:德文,穆先生,你也找素素吗?晚啦,晚啦,都晚啦。她走了,头都不回的走了。嗝 德文没有听完,嗨了一声,急匆匆的走了。胤祯看着他的背影,扶着头,想了一会儿,对身边的人说:达而其,你跟去看看,有什么动静立即回报! 脚下有点发虚,胤祯甩开众人,一屁股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晚风带着寒意凉飕飕的,燥热的身体渐渐冷却下来。活了大半辈子了,终于明白什么叫近在眼前然可得。开始是怕,后来是怜,现在是疑,胤祯始终不明白,这样一个永远不回头讨好人的子,究竟为什么让自己心心念念,甚至不忍伤害!抬头看天,冬天的空,黑格外的浓重,但是终究是广袤的天空,改不了通透辽阔的本。就像那个人的眼睛,始终没有算计,坦dàng的象这空。 抱着脑袋,胤祯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就这样做个朋友也好。平时各忙各的,有空的时候坐下廊杯酒,聊聊天,挺好的。 朋友!胤祯喃喃自语,苦笑了一下。如果自己也是江湖人,和她一起纵横天下,该是何等的快意!朋友啊,朋友! 坐这里不冷吗? 胤祯噌的抬起头,素素手里还拎着酒坛子,站在不远处的树边,啊?你没走? 素素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左右识相的散开,悠悠的说:走?能去哪里?下巴颏微抬,指向德文的方向,怎样都会被找到的。 胤祯酒醒了些,问道:你在躲他? 素素道:德文已经没有听琴的心qíng了。他关心的我不关心。我们已经走的很远了。再纠缠下去,迟早会变成仇人。 胤祯道:这个人挺正直的,他不会为难你。 素素一笑:我正直么?将来,或许有一天,他不得不为我为难。倒不如到此为止算了。大家都好。 到此为止?胤祯咂摸着这四个字,微微有些苦涩,有些艰难。当初,不知道素素用了多少代价明白了他们的含义。到此为止呵! 两人沉默不语,素素递上酒坛,胤祯接过仰脖喝了。到此为止了,从此是朋友! 咣当,酒坛碎裂的声音穿出去老远老远。酒楼朦胧的烛光里,两个黑的身影静静的坐在台阶上,悄然无语 凤求凰第十三章 福晋接到管家的报告,知道十四爷在外面和十七福晋的贴身侍卫喝酒。因为知道那是一个的,心里有些嘀咕,不知道王爷存的什么心思。为防患未然,稍稍打听了一下这个人的来历,不大惊失。这样大逆不道的人竟然还能活着,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告诉德。一旦此进门,将来还有大家活着的余地吗?稍微冷静了一下,才想到一来她的身世十四爷不让问,自己本来就犯了忌讳;二来是不是进门还不知道,要是王爷没这个心思,自己不是自找没趣吗?心思转动,其实那个舒舒觉罗氏才是心腹大患,看她那嚣张的样子就来气! 素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破庙里躺着,这才想起昨喝高了。胤祯被手下抬走,自己随处乱走竟然到了这里。看看没头的木雕像,摸摸自己半秃的头,想着要不要全剃了。头重脚轻,索四脚朝天的躺着,一动不动,看日影偏移,这个破窗烂户分割了日光,尘定风不起,只有一条条斑驳的日影,从自己的西边,挪到东边,渐渐消失。素素醒了睡,睡了醒,不吃不喝整整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终于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做了起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信步走出门,外面立着的竟然是图海。 见素素出来,图海躬身施礼道:十四爷回去的时候吩咐,让小的伺候先生。若有需要必得第一个私,但是不能打扰先生清静。所以小的等在外面,不敢打扰。 素素奇道:这几天,你一直在这里等? 图海说:十四爷经常派人过来,吃喝不曾亏待。只是这么多天没睡了,多少有点困。 素素看看他,仰天大笑,说道:好,好,你们十四爷倒是个明白人。难为你了,你矩睡会儿,我吃些东西,等你醒了,我再走。 看图海已疲劳至极,说道:好好休息吧,我不走。 图海低头打了个千,十四爷说先生最重然诺,说不走定然不走。也没站起来,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 素素拣着些东西慢慢的吃着。虽然是白天,天气寒冷依旧,脱下外袍盖到图海身上,自己靠着大树假寐。 你不怕冷么?睁开眼,入目是德文的眼睛,蓄满了笑意,带着些许释然。 不冷!刚过来么?素素揉揉肩膀,歪着头看着他。 德文挑挑眉毛,在她旁边坐下,说道:这几天一直过来。看你睡着,没敢叫你。看看睡着的图海道:那个十四爷对你不错啊!语气间多了几分怪异。 素素淡淡的说:是啊!不错。 德文扭头研究了一会儿她的表qíng,当初你告诉我,今生不再论婚嫁,不再涉男之qíng,我以为是真的。看素素没有表qíng,便继续说道:那这个阿哥是怎么回事?他想问为什么素素会和他亲吻,为什么会保护他和他的家人,为什么会在西北分别后来到京城?可是他问不出来,就算说出口,素素也不会解释。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要问。 素素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绿芽说道:说是怎样,便是怎样。 德文面部抽搐了一下,你可以为一个阿哥动qíng,为什么还要和我讲那些话!我对你不够好吗? 素素看看他,下意识的咬住嘴唇,半晌说道:我和他没什么!这是她可以解誓极限了。师娘说,若是真的爱你,根本不需要解释。既然不想让这个人爱自己,大概可以有些解释? 德文不知道素素的想法,但是很欣慰素素可以向他解释什么,松了口气,自嘲的笑了一下,素素,想说什么,又无语,顿了顿说道:对不起。 素素摇摇头。 德文说:但是,不管你和他究竟有没有过什么,我改变主意了。那天晚上,你们最后分开的时候,我看见他抱你时,你的样子。你是可以动心的。原来,那晚德文去而复返,却看到了素素和胤祯在一起。 素素吃惊的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却又倏的暗了下来。这个人是自己入江湖结识的第一个朋友,和自己一样都是太执著之人。不想让他陷的太深,为qíng所累。gān咽了一口唾液道:德文,人非糙木孰能无qíng。我被他所救,也救过他,一时qíng动,合qíng合理。象我这样的人,迟早是要还那家人的债。他也好,你也罢,我都赔不起。到此为止,做个朋友,不是更好吗? 德文摇摇头,过去的事qíng不必再想了,你自然有你的理由。就算他们不放弃,我一样会保护你的。 素素道:不要再做傻事了。德文,你太正直了,朝廷这种地方不适合你。离开四阿哥,回无境山庄做你的白面书生吧。那才是你的生活。 德文道:你同我一起走,我就走。 素素皱眉:你置你子于何地,她又何辜? 德文点点头,所以,我不可能离开京城。她希望桅名在身,我希望自己有机会和你在一起。 素素道:我不会在这里长留的。开就走。 德文道:够了。对我而言,足够了。 素素转头看看他,说道:德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qíng瞒着我? 德文一笑:当然有,很多。你想知道什么? 素素不语。抬头看着光秃秃的树枝。 德文突然问道:素素,你既然那么想还债,为什么还要不断的杀人? 素素道:因为我想让别人杀死我。那样就可以看见师傅和师娘了。师娘说,自杀的人是胆小鬼,上不了天堂。而她是一定会去那里的,所以,我要好好活着,才能见到她。 你师娘真奇怪,净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也许她是怕我乱来吧。反正我信。 素素亿大树上,微微闭上眼,别人的事qíng她管不了,德文的固执也不需要她来评价。在尽力之后,她能做的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她不相信自己有未来。德文迟早会知道这一点的。 图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看到天黑,立刻四周看了一圈。素素坐在他的旁边向他笑着点点头,醒了?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图海放下心,一阵困倦袭来,然敢再睡。跟着素素在街上随便吃了些东西。三转两转,来到十四阿哥府。素素对图海说:回去休息吧。转身要走,图海赶紧拦住:吴先生,十四爷吩咐,要小的伺候您。您去哪里,小的自然去哪里。既然您不进府,小的也没理由进去啊。 素素道:十四爷的心意我心领了。既然如此,你进去带个话儿,就说我明儿一早就走,到时候就不和他道别了。谢谢他的照顾。也不理会,转身就走。 图海左右为难,是进去报信,还是跟着素素? 吴先生?打门里出来一名公子,看见素素一愣。素素抬头看去,点头打了声招呼:舒哥儿将军。 舒哥儿脱掉盔甲原来也是个翩翩公子,但是见了素素还是忍不住搓了搓手,嘿嘿笑了:吴先生,不敢当,不敢当。对了,您怎没进去,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十四爷在呢!说着就往里面让,素素摆摆手。舒哥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素素坚持,也不多让,只是要送送。素素也就由着他去了。 图海嗨了一声,想着还是先回去禀报吧。转身进了门里。 一进门,愣住了,十四爷站在门口,正看着门外的两人并肩离去。赶紧行礼,胤祯恍然未觉。直到人走远了,炕见了,图海轻轻的叫了几声,胤祯这才如梦初醒。转身往书房走,脚步分外沉重。 -- 第20页 其实,他也不知道如何做朋友。也从来就没有把她当作朋友。 想得到她,想留下她,一直没变。 天外星子两三颗,京城还在沉睡中,城门吱呀呀的打开。素素牵着舒哥儿四马,慢慢的向城外走去。 不是说开再走吗?身后是德文的声音。 没事了,早点走。素素脚下不停。 眼前人影一晃,德文拦住去路:因为我吗? 素素抬头看看他,点点头。 德文一笑,向来温文的脸庞多了几分绝望,我说过不放弃的。 两个人相视相望。 北风带着呼哨穿过街道。王家二娘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打开家里的大门。李家大叔哆嗦着拉出手推车,又要开始一天的生意了,希望今天可以好一些。整条街道零星的响着声音,渐渐热闹起来。 几乎是一瞬间,德文和素素同时出手,谁也没躲 剑在脖子前一寸停下,彼此指向对方。 人的尖叫和乒乓的关门闭户声此起彼伏,打乱了清晨的宁静。 德文剑峰一偏,竟然笑了。素素手一抖,利刃收回玉箫,躲开德文踏上来的一步,淡淡的说:我不想杀你。 德文道:想杀人的是我。你只想让我放心杀人。 素素看看他,他们也托付你了吗?多少钱? 不值钱。我是报仇。你杀的那个人是我娶的人的表哥。她喜欢他很久了。根据她的逻辑,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杀你。结婚前她就告诉我了。 为什么娶她? 如果你要死,就死在我的手上。就好像你当初杀那个人一样。 我后悔了,他不值得。你也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我还没后悔。你必须死在我手里,或者你杀死我。 素素身子一震。垂目不语。牵着马,慢慢的转回旅店。德文默默的跟在后面。 街面上恢复了宁静。转角处,很早就守候在这里,原本想送行的胤祯,抿紧了嘴唇,眼中充斥了压抑的风bào。半晌,对图海说:去告诉舒哥儿,把九爷手下的那几个惹jīng办了。再查查四爷最近的动静。 德文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投靠四哥?他一定要知道! 胤祯垂下眼睛,你必须死在我的手里,或者你杀死我!德文的话在他的脑海里回旋。 这个男人疯了。 幸好,他懂得适可而止,仅仅是朋友。 你怎么又回来了?素素的上坐着一个黑衣子,一张脸洁白如玉,薄薄的樱唇嗑着瓜子,轻松自在,为哪个?我以为你学不会你师娘那一套呢! 蓉蓉,素素依然画着画,我师娘对你不错,不要把那个混蛋的事怨到别人身上。 被称为蓉蓉的子冷哼一声,她的眼里和素素一样清慡,只是微微上吊的眼角带了些许风尘。少在这里装淑。我问你,是为了十四还是德文? 素素的笔顿了一下,说道:德文。 蓉蓉道:你还口是心非!德文到现在都没碰你,老十四早就又搂又抱的吃gān净了。依你的子,若是不喜欢能让人碰?况且,依我看,比起德文,老十四到更像你那个老不死的师傅。 我师傅是两面三刀,谁也学不象。素素起笔提顿,结束了一个字,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看看蓉蓉道:你现在好多了。他功劳不小。 素素脸一红,我死不了!看着窗外的黑暗,默然不语。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 素素不紧不慢的说:你师兄已经变了。 蓉蓉接着说:象你师傅那样的人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 素素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道:师娘的世界也没有。她一直说这是狗屎运。 蓉蓉不耐烦的打断她:算了,不说了。你打算怎么办?老十四已经准备动老九的人了。但是,你知道的,不是老九的人做的。 素素道:我知道。德文在为老四做事。那天他应该知道胤祯在附近。蓉蓉探询的看她一眼,等着答案。 素素叹了一口气,蓉蓉,你不觉得你走的太远了吗?师娘说过,他们的事qíng我们不能管。 蓉蓉斜睇一眼素素,你放的下?比起他的哥哥们,老十四太冲动。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是为了你。如果你不管,在这场争夺中,他肯定会失败。 素素低头写自己的大字:冲动是他的格,即使这次侥幸避免,下次还会有。更何况,以前早种下无数因果,我有何必自作聪明!分明的轮廓在烛光下更显的清冷。 蓉蓉叹道:说你是妖,还真没有错。若是一般子,碰上这种冲冠为红颜的事,还不动心。 素素纠正道:我动心了。 蓉蓉冲天翻了一个白眼:动心又怎样?还不是离的远远的! 素素直起身子看着蓉蓉,严肃的说:不然你让我怎样?再杀一家子? 素素的目光清冷而严肃,夹着绝望。蓉蓉低头不敢看她。只听素素继续说:其实我不该下山的。这个世界,或许有瞬间的丽,可是绝对没有长久的相守。我已经放弃了。 你想怎么办? 等,等到jīng疲力竭,等到终于有人可以杀了我,或者上天愿意接我回去,去找师娘和师傅,来世我要做他们的亲生儿。 恐怕这个日子来的不会太早。蓉蓉诡异的笑了。 素素狐疑的看着她,心里有点胆寒。这种笑容太熟悉了,每次她算计人的时候就是这样。只听蓉蓉说:我有孩子了。可是我想让你帮我带两年。然后我会去找你们。 你疯了。素素大惊失,手中毛笔一哆嗦:你知不知道身后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这孩子跟着我必死无疑。 可是在这里,它不会是我的孩子!我会亲手杀了它!蓉蓉的脸yīn沉的可怕。想起这里面的肮脏,素素深深的吸一口气,迟迟不敢决定。 半晌,才不确定的问:谁的? 蓉蓉道:正牌父亲的。 素素这才试着问道:其实,他们对你都很上心。你若是不计较,每个人都是不错的靠山。当然,那个人更可以保你后半生无忧。 蓉蓉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说道:我相信日久生qíng。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一定得走,一定得走。 素素了然的看着她:你喜欢上他了。 蓉蓉抬头无奈的笑笑,有些凄惶。现在的他恐怕正在决定去找哪个小吧? 素素拍拍她:还能出来,陷的不深。悬崖勒马,为时未晚。这个孩子放我这里未必能活,但是,我帮你。 蓉蓉听了她的话,先是一愣,继而清泪盈盈,闭上眼生生的咽下去。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方才说道:八个月后,你过来。我在别院等你。这是我新配的伤药和解酒药,自己保重吧! 也不等素素道别,人已经掠出窗外。 素素握着笔,呆呆的看着窗外,说不出话来。 素素,蓉蓉,你们一定要相互照顾。就是自杀也要提前通知一声。听见没有!师娘的话在耳边响起。 谢谢你,师娘,我找到蓉蓉了。我们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 26日更新ing;, 俺是土鳖,坑里继续踢牛! 【肉文屋将分享完结好看的种田文,甜文,宠文以及各类宫斗文等,看好看的小说就来肉文屋https://www.po18e.vip/】 凤求凰第十四章 江南会馆,紫玉阁。靡软的歌声dàng漾着永恒的多qíng,诉说着红尘仔摇的柔弱无依。就像窗外的柳丝,淡绿鹅huáng,偏偏染透一池水。 素素静静的喝酒,一杯又一杯。德文看着她,面前的酒菜一动不动。墨玉般的眸子,满含了痛苦和希冀。紫玉看看面前两位,不敢说话,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唱着杨柳风。 面对素素的询问,德文向来温文的表qíng多了几分急切,雍王爷已经答应我,帮你销掉以前的案底。到那时,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出来。没人可以说什么! 忘了,胤祯其实是留了一手的,自己的案底还在。当年的江南血案可是轰动一时,连刑部都有案可查。有心人随时都可以拎出来做文章。素素饮尽杯中酒,笑道:我一直就很正大光明。 德文急切的说,那不一样。我们成婚以后,你的户籍,来历,都要清白。这些雍王爷都可以帮我们。只要你是清白的,大哥他们就无话可说。 素素轻轻转着酒杯,疲劳深深的印在心底。原以为他是不同的,没想到又是一场误会。轻轻按了按眉头,淡淡的问道:德文,我问你,那天他们围攻我的时候,你为什么走出来听我抚琴? 德文先是一愣,继而神qíng变得温柔,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天意吧。或者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往事历历,当时,刀枪环伺。你一个人坐在那里,用梳子仔细的梳好头,坐下来抚琴,脸上没有什么表qíng。可是,当我听到第一声琴音的时候,我就被其中的悲伤击倒了。可是你的表qíng告诉我,你比任何人都想摆脱这种悲伤。这个世界上,论武功,能与你抗衡着极少;可是,除此而外,你别无所有。素素,德文有些动qíng,大手放在素素的手上,素素微微一滞,却没有闪开,就听德文继续说:跟我走吧,我会疼你怜你护着你。只要你肯点头,我就什么都不理了。大病初愈,德文的脸有些苍白。但是此时,脸颊却泛着些微红。带着江南气息的斯文中隐隐多了几分激动,别有一番光彩。紫玉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素素停了一会,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才说:德文,有时候悲伤是人的一种选择。比如我,宁愿选择你听到的悲伤,也不愿意回到以前的快乐。苦也罢,乐也罢,都是自己的选择,最好的选择。我在江南铁家第一次弹出宝剑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什么。如果你只是想单纯的给我快乐,我谢谢你,但是,请你原谅我,不识抬举。轻轻的撤出自己的手,素素取出玉箫轻轻的chuī起了一首曲子。 那是师娘最喜欢的。所谓笑傲,是笑自己的痴,傲自己的狂,与世人无gān。便如这江湖,入是不入,不入是入,一切自在我心。只求我心自在。 -- 第21页 紫玉看着酩酊大醉的素素,柳眉微蹙。穆公子分明是个正人君子,傻子也可以看出他对素素一往qíng深。这样的男子不知道是多少儿梦寐以求的郎君,偏偏素素那么冷qíng。以她的身份,肯有这样的男人回头一顾,已是求之不得,还来挑三拣四,真是不识好歹!想着素素毕竟已嫁作人,又有恶名在身;自己虽然身在青楼,扰艺双全,又是清倌,和她比起来也差不到哪里去。更别说相貌。可是为什么来的人,个个都把眼睛放在素素身上,对自己却顾也不顾。心中不免又羡又嫉。 紫玉初时以为素素是浊世佳公子,以自己清净身子相许,为将来谋个出路。没想到素素竟是个子,就算把自己赎了出去,没有依靠,又以何为生?后来看素素来往的人物似乎都有些来历,便起了骑驴找马的念头,想着有朝一日找个好靠山。德文来正素素几次,有时素素不在,紫玉殷勤招待,德文却视而不见。日复一日,便是木头人也庸言,更何况紫玉又自视甚高。只不过不让素素看出来罢了。 紫玉在屋里转了转,想起前两天那个人的话,王府里的侍也比qiáng。更何况,以自己的心计手段,只要能进去,就不怕没有出路。摸了摸袖子,罢罢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素素,你不要怪我无qíng,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惹上了那些大人物。转身走到熏笼前,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扔了进去。 我该走了!冷冷的声音竟然带着几分叹息,听在紫玉的耳朵仿佛末日来临,吓的霍得转过身来。 方才还酩酊大醉的素素,此刻背着手站在她的身后,清秀的脸上,微微垂下的眼脸掩盖了所有的表qíng,看起来是那样的冷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没有多说一句,转身走出房门。 看着素素踏出房门,紫玉终于反应出来,跌跌撞撞的追出来,先生,先生,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是十四爷,十四爷让我做的啊! 素素停住脚步,看着她慢慢的说:为什没说雍王爷呢?或者九爷?紫玉,我们不过是普通百姓,何必掺航里面去! 看到素素仿佛一切都知道的样子,紫玉止住哭泣,眼神逐渐变得凶狠而绝望: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我!你是大侠,你有一身的本事,不高兴了就可以杀人泄恨。连那些王爷们也不敢轻易侮rǔ你,可是我呢?你知不知道生张熟魏,迎来送往的日子有多难受!一样是人,我没有你有本事,没有你那命,难道我就要一辈子过这种日子吗?!论相貌,论qíng,论才华,我那样不及你!你是别人不要的破鞋,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他们上杆子的找你。我虽在青楼,可是我也是出身宦人家,又是清白之身,却连回头一瞥都没有。为什么?你哪有资格来教训我! 素素面无表qíng的看着她。紫玉觉得她的眼里似乎在看着别人,心里为自己的方才的冲动暗暗后悔,然肯服输的梗直了脖子。慢慢的,素素的眼神有些恍惚,轻轻的说道:他们一定告诉你你的事了吧。不错,我丈夫把她从青楼赎了出来,接到家中素素顿住口,凤眼眯成了一丝直线,却有一丝摄人的冷光凌厉的she向紫玉。 紫玉以为她狂大发,要杀了自己,索一把抓散自己的头发,矩撒泼道: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可怜的,现在又来杀我。我们两个都死在你手上好了!你杀了我吧。 尖利的哭叫惊醒了素素,看了她一眼,甩开抓住自己衣服的手,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刚走到门口,正碰见胤祯,两人均是一愣。胤祯听到屋里的哭闹,抢上一步说道:你没事吧? 素素笑道:有人告诉你我有事? 胤祯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点点头。素素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问道:下午有事吗?没事喝酒去吧。 胤祯伸头看看屋里,紫玉披头散发跪倒在门边,扒着门框正往这边看,神态楚楚可怜。想起方才听到的哭闹声,大概猜到是为了紫玉的,那个被杀的小。有心问问,看到素素笑眉笑眼中半点笑意也无,遂说道:没什么大事,走,我们喝酒去! 素素之所以留在紫玉阁中,只是因为紫玉的亲是素素丈夫的小。宦人家出身的两,因为父亲无法归还国库欠款,阖家被抄,两个也充作jì。当年事,查下记录就可以找到。 胤祯几次想问究竟发生什么事,话到口边,却又咽了下去。素素低头喝了会儿闷酒,才说道:有人买通紫玉,给我下药。然后派人通知你,让你在我药发作的时候正好赶到。于是,我们就,就。按照他们的算计,到那时,象我这样的人一定会杀了你,至少也会恨死你吧。 胤祯听得有些迷糊,不解的问:什么,什么药?你为什么要杀了我?自从相识以来,两个人似乎从来没有对立到互相要命的地步,胤祯似乎不能理解。 素素看他一眼,脸摹的红了,说了两个字。声音虽然低,也足够胤祯听清,尴尬的低咳一声。两人不约而同的各自看向窗外。 ,对两个立志成为朋友的人来说,的确敏感。 对这个计策,胤祯颇不已为然。素素拒绝和自己在一起,说白了是因为自己老婆太多,但素素的心里是有他的。这个子爱憎分明,子刚烈,心思清明,在这种事qíng上不肯有半点含糊。若是jian人算计,以素素的子,绝对不会象一般子头脑不清的把这笔帐算到自己头上。除非自己也参与的设计,如果真是那样,任自己有千般借口也逃脱不掉的。胤祯是个聪明人,从一开始他就明白了这一点,有意无意的克制和回避就是为了不触怒素素。此刻看到有人用这个计策,胤祯心里暗笑,看来那个人要拉拢素素的努力是白费了。 当然,就男之qíng而言,初见面时,若非素素本身极为qiáng势,看在胤祯眼里,也不过是一个有些兴趣的子罢了。就像秋原的,一之后或有怜悯,或有疼爱,转眼就会忘记。但是,现在恰恰相反。几次腥风血雨,胤祯已经不能简单的把素素看成普通的子。当他仅仅是胤祯,不是王爷,不是皇子,面临困境的时候,能够站在他身边说:嗨,我在呢,三十年的生命中,上天只安排了素素一人。午惊梦,浑然忘我的时候,想起那句:别担心,有我在,内心就会安宁。这一切带给他的远远胜过男欢爱。相形之下,他宁愿压下所有的,努力把她视为朋友。 胤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现在正是他风得意之时,隐隐约约,就在不远的将来,他会更上一层楼,不仅仅是个皇子。到时候,就像他的皇阿玛一样,象素素这样的奇子,应当也必须收入他的怀里。素素的坦诚,无意中加深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给了胤祯一些幻想。带着一丝得意,胤祯憧憬着可能的将来。 抬起头,素素正扭头看着窗外,白皙的脖子宛若一枝玉擎,勾勒出完的曲线。胤祯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素素,就着酒劲,胤祯准备说出在心头转了很久的话,你 ――素素慢慢转过头, 能不能 ――素素的眼睛看向他,清冷的眸子带着透明的执著 少喝点,呼――,胤祯最后还是放弃。不能冒险,他想。带着一丝懊恼,胤祯有点惧怕素素的眼睛,自己或许配不上吧? 自嘲的一笑,每次你都喝的醉醺醺的,对身体不好。这种话说的很舒心。胤祯心里暗骂自己没种。 素素看看他,笑道:十四爷,有时候我真的不觉得你是个王爷。 啊?胤祯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在夸自己,只好含含糊糊的笑着,等下文。偏偏素素不再说下去,低头呷了三四口酒之后,方才说道:你知道吗?我十四岁下山,嫁给了江南铁家,十八岁反出家门,到现在一年多了。一直在杀人,都是在杀人。有一阵我杀的手都软了。见到活物就想拔剑。那时候,连我自己都认为,我疯了,变成了妖怪。那时,没人肯和我说话,没人肯对我笑。但是,我碰到了德文,他坐下来听我抚琴,就像师傅那样对我微笑。后来,您救了我。给我机会,重新做人。我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您对我的恩qíng我记在心头,可是有些事我做不到的,也不瞒您。请您原谅。 胤祯心里一震,只道自己的心思被素素看破了,脸面一红,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素素继续说道:我知道您的心思,是看着高处。就连今日算计我的人,也同您是一般的心思。我这身打架的本领,说白了不过是保命的东西,根本登不得大雅之堂。用师娘的话说,我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江湖糙莽中或有一席之地,华屋厦中却是难以容身。所以,十四爷,我只能对您说声抱歉了。 胤祯听的目瞪口呆,两个人想的相差千万里。既然不能帮助自己,遗憾固然是有,但是现在,胤祯没有当初那么在乎这个问题了。问道:那你,将来打算怎么办?可还来看我? 素素道:也没有什么打算。如果有这条命在,自然会来看看。 这话听着悲凉,胤祯心里叹口气。她执意要脱离自己的保护,勉qiáng留下,反倒适得其反。也只能以后着人多加留意。想起破庙里两人生死相依的光景,恍然一梦,不知道是真是假。 酒越喝越多,素素把话说开了,半是轻松半是惆怅。胤祯有别的心思,此中郁闷难与人眩各怀心思,却一样喝的不少。素素脸庞红红的,朦胧着眼睛问胤祯,你说,我这种人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胤祯酒和高了,子里的狂妄被激发了出来,说道:什么正常不正常的,重要么? 素素应声喝道:着啊!就是这句话!正常不正常,重要么?我白素素做事需要看别人的眼么?你说,需要吗! 胤祯跟着腾的站起来说道:当然不需要!人生一世,敢爱敢恨。大丈夫何须学那些穷酸做劳什子的道德文章!gān! 两人gān脆抱着酒坛喝起来。 图海看看两个人,暗暗叹口气,都喝高了。吩咐侍卫楼下守好了,别让人搅了好事。十四爷喝醉了可保不齐能做出什么事。 一抹嘴,素素指着胤祯的鼻子道:你虽然年纪比我大,看起来也不大么!我们结拜兄捍? 胤祯双手支着桌子说道:怎么结拜? 素素道:歃血为盟?哦,不要,公jī活着也不容易。就拈土为,以天地为证吧。 胤祯滋滋的说:拜天地啊?好啊!你不许反悔,不许再一声不吭扔下我不管了。 -- 第22页 素素皱着眉头,说道:谁说的我不管你的!我都没说,他们怎么敢说!我白素素是那种人吗?就算我是,谁敢说个是字! 胤祯想了想,这句话听着好像不对劲,但是哪里又说不上来,还没想清楚,已经被素素扯到一边。图海赶紧找来火,心里一百零一次叹气。真是醉酒坏事,看看王爷没王爷的样子,大侠不象大侠! 醉的一塌糊涂,却死活不肯走的两个人,一人一个,钻到桌子底下呼呼大睡。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呻吟着醒来。图海一看赶紧服侍。胤祯刚想要杯水,就被支着桌子试图站起来的素素嘲笑,才喝了多少,就跟娘们儿似的,四处乱哼哼!当下闭了嘴,狠狠的斥退图海,gān脆让他到楼下等着,省得站在眼前碍事。 头疼裂,素素走上前来,抬手掌心向上贴着他的后心,一股热流缓缓走遍全身。胤祯出了一身大汗,睁开眼却是神清目明,不大喜过望。扭头看去,素素的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滴滴嗒嗒的掉下来,胤祯不敢乱动。大约快到一盏茶的功夫,素素长吁一口气睁开眼。冲他微微一笑。两人心照不宣的看向窗外,月下的京城恬静而安然。 素素突发奇想,对胤祯道:敢不敢当贼? 胤祯一愣,眯了眼睛说道:有什没敢! 素素走上前去,揽住胤祯的腰。胤祯心中一dàng,就听素素说道,抓紧了。 手中一抖,一道白绫从袖子飞出,挂住屋角,胤祯只觉得腰上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人已经不自觉的飞了起来!手下意识的搂紧了素素。两道人影,一轮圆月,清辉素影,穿梭在京城的上空。 胤祯不可置信的看着飞速闪退的亭台楼阁,甚至包括自己家。扭头看身边的子,她当真是仙子!清风当面,功名如烟尘,利禄若粪土。胤祯忍不住哈哈大笑。素素看他一眼,跟着一声长啸,清音袅袅,直上九霄。 坐在自己书房的房顶上,胤祯四处张望,皇城隐约在望。太侯高高的屋檐,充满了威压。胤祯忍不住指着那里对素素说:看,那就是太侯! 素素看了看,说道:你有兴趣吗? 胤祯只道她肯帮自己,媚转过头看着她,眼睛充满了异样的光华。 素素拍拍手,笑道:我们去看看! 穿街过巷,踏白绫,掠高枝。素素的蹬萍渡水已臻化境,又有白绫相助,带着胤祯竟没有落地,一路飘飞,转眼越过紫城高高的城墙。胤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轻闪慢躲,绕过巡守的士兵,来到太侯前。胤祯傻呆呆的看着自己从来匍匐而进的神圣之地,月光下依旧是那么神圣。吱嘎嘎的扭动着脖子,入眼是素素嘴角淡若风的微笑,笑容下,整个紫城的庄严似乎变成了一种闹剧。不容他多想,眼前白绫乍然绽放,太侯渐渐变得矮小,矮小,矮小,最终―― 胤祯俯视着脚下的琉璃瓦,看看月华洗净的空,不敢置信自己身处何地!素素小心的抓紧他,带他坐到屋檐上,才悄悄的放开。任那个笨蛋发呆,自己支了腮帮子,四处看风景。 半响,胤祯喃喃自语道:紫之巅,这是紫之巅!抬眼远眺,重檐叠嶂,勾心斗角。四顾之下,心内茫然,不过如此,竟不过如此!说完,竟泪盈双目。闭上眼,两行清泪滑下。 素素看了他一眼,把脸扭向另一边。 ============= 31日更新ing 土鳖坑里正踢牛 凤求凰第十五章 素素无从探究胤祯的内心和他所感受到的震惊。那天晚上,胤祯只问了她一句话:你看到什么?素素嫣然一笑,说:房子而已。抬手一指,落落空下,京城大小房屋无数,层漫嶂间,只有素素淡淡的声音:都是房子。胤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次日,胤祯感染风寒,康熙帝嘱多加修养,亦免其每日上朝。素素无从知道这些事qíng,她有她烦心的事qíng。凤凝的丫头慈姑找到她,向她求救。 那日凤凝被劫持,不知道是谁多嘴,告到福晋那里,说凤凝品行不端,与人暗通款曲。福晋大怒要加以饬罚。特请先生挺身而出,以证清白。 素素心里奇怪,胤祯知道自己是子,怎么还会在这件事qíng上做文章?详细问了才知道,原来府内的事qíng,胤祯是不管的,都由嫡福晋说了算。福晋说,就算吴先生是子,那劫匪也是子?!都说满人不计较这些,看来也不尽然。计较不计较都是借口罢了。 素素心里感到厌烦,打心眼里不想掺和进来。慈贯如雨下,跪倒在外面,扬言吴先生一日不允,她便跪一日,一直跪到先生答允为止。 看她娇弱不堪的样子,店里的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忍不住暗暗猜测,更有心肠软些的,站出来劝素素,莫不如应了,且去看一看,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嗡嗡的议论猜测在店里此起彼伏,一直持续到下午。素素想喝酒,也有人走过来说两句,终于不胜其烦,来到慈规前。两指拈着慈姑的下巴,冷冷的说:你真要我帮助么? 慈姑的眼神豁然一亮,充满希望的看着素素,素素道:那就离开王府! 慈姑如遭雷击,求了半天,竟然是这么大逆不道的结果。吴先生这不是在坏主子的名节么?这,这,这是什么意思?!素素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转身要走。慈姑一把扑上去,抓住她的衣襟说道:吴先生,现在只有您可以救主子了。你当时在现场,知道主子最是清白无辜的。您只要过去说一声,就可以为主子洗清名誉啊! 素素眼神闪烁,道:你是说让锡去把你说的话重复一遍? 慈姑救主心切,没注意素素的脸,重重的点点头。 素素yīn恻恻的说:你是说,让我告诉别人你家主子从来没有被劫匪碰过,抓过,威胁过?那劫匪是gān什么的?拜庙么?!荒唐! 那嫡福晋本来就是一心在抓凤凝的错处,为自己立威风,同时也是杀jī给猴看,警告府里其他人。这种人间的斗争,只要不太过分,胤祯不会cha手。素素是过来人,虽然不明白具体的qíng况,但此中机关却是一看就明白。当初,就因为凤凝的尖叫,触发了不堪的记忆,差点失手杀人。对她谈不上有好感。这次,本想袖手旁观。 没想到,慈姑子倔qiáng,又久在王府为奴,即使有求于人,神气间亦多了几分傲气。现在,为了自家主子,不仅对素素qiáng人所难,更要求素素按照她说的行事,虽然qíng有可原,终究犯了素素的忌讳。素素本就不是宽容之人,个偏激,在其身居主位时,曾被家中其他子算计的濒临崩溃,对侍原本就没有好感,此时心中竟然满是厌恶,连带着连胤祯都讨厌起来。恶狠狠的甩掉慈姑,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慈姑这才明白,曾经救过自己和主子的人不是菩萨,而是魔鬼。想着可怜的主子,忍不住伏地恸哭不止。 人群中,一对年轻的夫看着这个场面,子的嘴角挂满了嘲讽。对身边的男子说:你看,这就是你喜欢的人么?冷漠无qíng,一点悲悯心肠都没有。 男子就是德文,喃喃的说:不会的,素素不是这种人。她一定有她不得已的理由。 谢了!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两人蓦然回头,素素站在他们身后,手里拎了一坛酒。说道:尊夫人说祷错,我就是这种人。看了他二人一眼,扬长而去。 德文的夫人秀林是自己前夫的表,或者――青梅竹马。素素还记得,有一阵子,夫家还准备把秀林接进府里,纳为二房。只不过秀林家里不愿意,觉得rǔ没了门面,这才作罢。可笑的是,当时丈夫对自己的解释竟然是不愿意委屈了新婚的她! 而今,秀林来京城找德文,德文竟然还堂而皇之的对自己说――永不放弃!?看他们夫比肩而立,究竟谁才是那个笑话?是否有一天,德文也会笑着对秀林说:我不愿意委屈了你?! 素素心中烦乱,坐在城外的柳树下静静的喝着酒,试图在静谧中找到心灵的安宁,把所有的烦恼统统撇到一边。可惜天不从人愿,无境山庄的大庄主站在她面前,摆出有事相求的架势。素素叹了口气。 葛天涯,十四阿哥的老婆们打架,与我无gān。除非你告诉我,你愿意带她走,让她做你的老婆,兴许我会考虑卖你个人qíng。否则,这一次就是杀了你,也不会帮你。省略了一切麻烦的寒暄和圈子,素素打着酒嗝直捣huáng龙。男人和人有时候很简单,比如这个葛天涯,打打杀杀的日子过腻了,想起了贤良母。现在这个人因为他的行为受到不白之冤,作为大侠,葛天涯一定要帮助她的。或许这两个人躲躲闪闪的不肯面对背后的原因,但是,素素不愿意在这件事qíng上làng费自己的jīng力。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葛天涯帮凤凝如是,自己帮葛天涯亦如是。 省略过程,直接跳到结果。葛天涯憋红了脸,尴尬的站在那里。 凤凝不会同意的,她有孩子,有父母,有自己的丈夫。更何况,她在王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事qíng早就知道如何忍耐! 早点认清现实,好好过自己的糙莽生活吧。 素素斜睨着那个高大的男人。大侠,被哭昏头了吧!王府里的人岂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一甩手,酒坛飞向葛天涯。 鹅huáng绿柳,夕阳斜下,总是断肠人。 素素摇摇晃晃的走回自己住的旅店。吩咐小二打来了热水,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苦笑了一下,倒入沐汤中。终究还是他。 雾气氤氲中,素素的面庞是醉酒一般的酡红。袅袅的白雾慢慢的从水面飘起,愈来愈浓的酒弥漫在空气里。水面渐渐翻滚起来。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素素站起身,刚刚穿好中衣,一股泠洌的杀意,破空而来。本能的侧身闪躲翻滚,双手护住半敞的衣襟。láng狈的看着眼前的杀手――秀林。她没有蒙面,反而正大光明的样子。素素心里冷笑。 既然袭不成,先手已经失了。秀林只道她醉酒之后,神志不清,却没有想到素素的身手依然可以这么敏捷。素素系好衣服,笑道:穆夫人这么急于看在下洗澡,现在可是失望了? 秀林被她堵得张口结舌,羞愤无地。纵然知道素素是子,可现在她的打扮样貌,分明就是个刚刚沐完毕的俊俏公子!想起自己的来意,也不说话,挺剑就刺。素素微笑着摇头看着她,闪身躲开,说道:你以为让我知道你是谁,我就不敢杀你吗? -- 第23页 话音未落,人已经从剑光中揉身而上,轻轻松松的扣住秀林的喉咙。五指如铁,笑面如,你太高估德文的魅力了,也小看我的决心了。看着秀林苍白的面,圆圆的眼睛里竟然因为恐惧蓄满了泪水,等到你真的明白什么是死亡,再来找我吧。松开手,素素拿起自己的长袍,说道:第二次,你不会有活命机会。yīn冷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狱里传来。秀林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看着素素出门而去。 弥漫酒的屋子里,秀林突然感觉到一股穿骨透髓的寒冷,她刚刚和死亡擦肩而过。素素真的敢杀她。这个妖,她是魔鬼,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她真的谁也不在乎! 走出旅店,素素急走两步,转到一个小巷。一张口,一股黑血哇的一声喷到了墙上。想不到,他竟然可以这样! 旁边有人说道:吴先生,我家主人有请。 扭头看看,不过是个普通家丁模样的人,终于来了。素素抹掉嘴角的血迹,正正衣衫。随着那人一路进了太白楼的三层。湘帘后面,应该是那个人了吧? 挑帘进去,素素暗暗吃惊,竟然没人!里面还有一道隔门。就听隔门里面说道:吴先生的身体好像不太好啊,我这里正好有些方子,相信对先生的身体一定大有好处。话是这样说,里面却没有递出东西的动静。 素素冷冷一笑,一撩衣襟,自顾自的坐下,吩咐道:加付碗筷。 四周陡然一静,沉默了一会儿,楼下才咚咚咚的上来一个小二,加了一付碗筷。素素说道:里面的,如果你是和我说话,就出来。我不和死人讲话。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素素倒酒的声音哗哗的。门开了,里面踱出一位年轻人,轻袍暖裘,相貌清峻。素素略微打量了一下,突然想起师娘说得话,鹰钩鼻子的男人不好惹。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年轻人拱手施礼道:吴先生,在下高福儿,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素素点点头,微抬下颌,坐。 年轻人面上闪过一丝恼怒,不过涵养很好,呵呵一笑,拱手还礼,也坐下了。 素素放下筷子,说道:既然只有高先生才有解药,还请先生明示,怎样才能给素素。说着,不自觉的咳嗽了一声,压下喉头的腥甜。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丝血迹微微溢出嘴角。 高福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口中还是殷勤的说道:不敢,不敢。定是下边办事的人惧怕先生的威名,不敢近身,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来啊――拉长了声音,高福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有威慑力,吩咐道:把金丸拇,给先生服下。 素素看了一眼药丸,动都没动。冷冷的看着高福,看着他脸上的得意渐渐的褪去,先说条件。 高福被她口气中的不善吓到了,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没想到还能有人在救命药面前岿然不动的,看来江湖传言果然不虚。收敛了傲气,说道:您也知道雍王爷礼贤下士,一心为国 笃笃笃,素素食指屈起敲着桌面,黑的瞳仁里毫无生气,重点,一句话! 高福咽了口吐沫,悄悄瞥了一眼素素,说道:十三爷被皇上派人看着,希望先生代为通传消息。 素素拈起金丸,看了看,道:谁让你来找我的? 高福先是愣一下,继而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先生名满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识得先生庐山面目的人甚少,以至于在十七爷府上失之jiāo臂。幸好,吴先生今日是自由身,就算另投名主也无妨。 素素转动着手里的药丸说道:我要投到哪个主子的门下? 高福面红耳赤,吭哧了半天说不出话,那个,那个,自然是,自然是雍王爷,雍王爷心中暗糕。穆先生保证素素可以为雍王爷效忠,谁想到这家伙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自己已经把任务说了出来,若是她此时反悔――,高福暗起杀机。 素素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会帮你们传递消息的。不过,皇上既然有心监视,所派之人也不是俗物。告诉你的主子,你们只有三次机会。而且,明天把完全的解药私我住的地方,这种半拉子东西我不稀罕!一甩手扔到高福跟前,起身离去。 高福气得直呲牙。瞧你那德!一个不男不的贱民,拽什么拽,毒不死你!又想起来之前,戴先生的嘱咐,务必不要得罪此人,只得压下心中的怒火,怏怏而去。以前几次送信的人不是被打死,就是被跟踪,险些bào露了王爷。偏素素软硬不吃,不理会德文的明示暗示,也不怕毒药攻心。她死了事小,坏了王爷的大事事大。罢罢罢,小不忍则乱大谋,以后再和你算账。高福盘算着回去要同戴先生好好商量一下,怎么控制这个棘手的人物。 笼罩的京城,静静的沉睡着。一条人影从隆福客栈掠起,在街巷间闪动,直到跃入一道高墙。 霍,蓉蓉拍了拍胸口,看着素素,你吓死我了。就算不桥,敲敲窗户总累不着吧! 素素一笑,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从怀里递出一个纸包,递给蓉蓉说道:你看看这药是什么做的。 蓉蓉打开一看,只有一小块指甲,狐疑的看了一眼素素,从梳妆匣的夹层拿出一个小镊子,轻轻的刮出指甲里的东西,口里抱怨说:哎呀,你的指甲这么长了才剪,你那师傅师娘没教你讲卫生吗?随时讽刺素素的师傅和师娘是她的乐趣之一。 素素不以为然的说:我看他们教你教的挺好。我中毒了,这是解药。 蓉蓉一愣,才说:你也能中毒?就你也会中毒?那个醉鬼老头不是用药喂大你的吗? 素素一脸的无可奈何:那是治病的药,你搞清楚别乱说。顿了顿,是德文在紫玉阁的时候给我下的。我也是喝下去才知道。当时光顾着防紫玉了,没想到他也会 蓉蓉挥挥手:得了,得了,别给自己找理由了。我看你就是被那家伙迷住了。蓝颜水呀,蓝颜水。现在你想怎么办? 素素竟然叹了口气道:他也中毒了,和我一样的毒。雍王府做的。蓉蓉脸一变,随机恢复正常,素素没有注意,继续说:我还是相信他没有害我的意思,但是我也不能再和他有瓜葛了。这一次,你帮我把解药找出来,我给他之后,就各走各的路,一拍两散。 蓉蓉嘴巴不饶人,还没好呢就一拍两散!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和他私奔过? 素素抬头看看窗外,半天才幽幽的说:我也以为可以呢。 两个人一时沉默无眩蓉蓉走过去,拍拍素素,递给她一个瓶子:还做梦吗?以前的药快吃完了吧。这个给你,别总吃,形成依赖了不好。 素素接过来,低头用手绢擦着手。 蓉蓉叹口气,抓住她的手,分开。说道:虽然我炕惯老醉鬼夫,可是你师娘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没心没肺是快乐之源。那些人,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我们还能活着见面吗?别想那么多了。他们都是自找的。 素素点点头,又摇摇头。紧咬的下唇隐隐有血丝渗出来。 蓉蓉叹气,掏出手绢为她擦了擦血丝,才说:你呀,不是那幂绝的人,就不要qiáng撑着。要我说,都是那对老不修不好,信什没好,非信什么爱qíng。那有那么多的天长地久!我看,你还是早点离开京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弹你的琴,看你的书,找个农夫,白天给你种田,晚上给你暖炕。等我配出药来,你们再生个大胖小子。唉,说起这个我就有气。你家那个贱真是蠢到家了。这打胎是打胎,绝育是绝育,能往一块掺和吗?她不死谁死! 素素脸一僵,说道:算了,过去的事没必要再说了,反正做也做了。不就是做恶梦嘛,忍一忍就过去了,万一有一天我习惯了,没它还睡不好呢!至于孩子的事qíng,素素摸摸头,你看我这样子就知道,有没有都一样的。 蓉蓉道: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象极那个醉鬼老头了。挺温柔的一个丫头,怎么这么变态! 素素反唇相讥:我看你也象极师娘了,她嘴里那些稀奇古怪的词都被你要过去了。嘴巴这么刁,小心烂嘴。 两个人嬉笑在一起。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 2日更新ing 老土鳖坑里正踢牛 凤求凰第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最近写的有点不好看,留言很少。我也是看霸王文,当潜水艇的,可以理解,不写就不写,没关系。但是如果你觉得不好看,或者哪里不明白的,最好还是告诉我一声(夸奖更欢迎,长评――偶泣下。),因为自己写的炕出来,算是帮我个忙了。谢谢!(谢谢大家的留言,是我自己小心眼了。) 素素的环境是艰难了些。毕竟,敏弘一开始就有人罩着。但是,素素一直很努力的寻找着自己的路,即使面对随时有可能死亡的qíng况,也一直是很坦然的。应该不算nüè吧? 接过高福递过来的解药,素素已经不再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小人。脸上仿佛戴了面具,炕出一丝表qíng。高福试图从她的眼睛里发现些什么,却一无所获。听说她曾经被十四爷救过,但是又不告而别,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láng。若不是有穆先生的极力推荐,又看她武艺高qiáng,四爷根本不想用她。 素素服下解药,体内气息流淌,畅通无阻,知道是真的。接过蜡丸,上面有一个红封,看来是怕她看呢。收在怀里,对高福点点头,下楼去了。高福看着她的背影,想起戴先生的嘱咐,心里暗暗的得意,就算你武艺盖世,也逃不出佛爷的掌心。 十三阿哥展开蜡丸,看完之后,又写了回信,同样封好,jiāo给素素。看素素要走,叫住道:这么着急么?陪我喝杯酒如何?也不理会素素的反应,转身取酒。说道:想不到四哥也会找你。我以为依你的脾气,不会留在这里。这次留下,究竟帮谁?十七弟?老十四?还是四哥? 素素一仰而尽,说道:你四哥给我下药,你说我帮谁? 十三的手一顿,面上尴尬不已,讪讪的笑道:一定是高福那狗崽子gān的。四哥不知道你帮我治病的事qíng,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这样待你。 -- 第24页 素素不以为意,治病不过是那个丫头心血来cháo,凑巧让你赶上了。难得你不说她胡言乱语,算是大家的缘分。不过,既然她不让你说,你就不用放在心上。至于我这里,到不用那么担心。成王败寇,在你们兄弟的位置,怎么做都不过分。素素的嘴角不自觉的挂了丝冷笑,我们不过是些蜉蚴,躲开,我幸;卷入,我命。怨不得别人。 十三眼神闪烁,打了个哈哈。举杯相敬,不再说话。 大家都是聪明人,上至公侯将相天皇贵胄,下到jī鸣狗盗三教九流,所谓幸,所谓命,不过是狡兔走狗之事。素素淡然一笑,向十三拱手抱拳,转身离去。十三看着空空大敞的窗户,喟然长叹。明月如勾,古人何曾见今日,今人复做古人事。 胤祯坐立不安,虽然素素就坐在他的面前,但那种疏远冷淡的表qíng便是两人最初见面时也没有过的。难道?想着前几天的密报,胤祯不由自主的蹙紧了眉头。 两人正坐着,楼梯声响起,上来一人,竟然是德文!怀里抱了一个琴盒,兴冲冲的对素素说:素素,你看我找到什么了?蓦然看到胤祯,话音嘎然而止。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德文方才抱拳施礼,胤祯亦点头回礼。 素素看了看琴盒,笑着说道:哪里来的雅兴?在胤祯看来,这一笑仿佛冰雪初融,生动中偏偏多了那么多的寒意和勉qiáng。不知道是因为德文,还是自己? 德文稍带得意,道:今日到怀源坊闲坐,无意中发现此琴。坊主说,这是昨天一个子送来的,想必家里困难,绝卖了。我已经看了,像是开元时候的,特意找你来看看。说着就要打开琴盒。 这时,一只素白的手覆在琴盒上,不必了。话音中的疲惫让另外两个人愣在当场。 素素笑着收回手,说道:心境不一样了。过一阵子吧,过一阵子――,有机会再说吧。德文脸上变换了无数种颜,最后点了点头,什么也没问。素素向他抱歉的笑笑,德文也仅仅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这些动作看在胤祯眼里,全变成了眉目传qíng。心里光火,凭什么他老婆都要杀你了,你还对他笑个没完没了;我老婆冲你哭两声,你就理也不理我。这也算了,还没事去见四哥的奴才!白素素啊,白素素,九哥说你是白眼láng,我和他闹了一场,如今看来,竟是我错了么! 素素问德文道:对了,你来有事么? 德文看了一眼胤祯,言又止。胤祯本来气得准备走人,看到这般qíng形,反倒安稳下来,坐着就不肯动。素素看了两眼,见胤祯没虽然没说话,可是那股子诚心找茬的架势摆了个十成十。与德文的老成持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对德文说:前不久,对你夫人多有得罪。恐怕吓着她了,回去麻烦你代我赔声不是。 德文尴尬的笑笑:她不懂事,还要谢谢你手下留qíng。说完了又觉得不对劲,对素素似乎太见外了。张口想补充些什么,胤祯不给他机会,接口说道:穆先生伉俪qíng深,令人羡慕。不知道尊夫人做了些什么事qíng啊?他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哪壶不开提哪壶。 德文本就拙于口舌,此时心中愧疚,更不知道该怎么说。倒是素素不紧不慢的说:穆夫人以为德文兄有添之意,上门代德文兄说项来了。说得好像秀林不是来杀人而是来做媒似的。不过,无论如何,做媒总比杀人好。德文面上一红,低头喝酒。 胤祯似笑非笑,道:不知道穆先生属意那家淑闺秀?他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只求自己痛快。 素素跟着一笑,这家伙是来砸场子的,十四爷觉得,我可象淑? 胤祯没想到素素会拿自己打趣,而且打趣的内容又似乎是比较敏感的话题,一时语塞,却又不肯服输,眼一眯说道:吴先生秀外慧中,潇洒倜傥,穆先生以为呢?把球踢给了德文。 德文嘿嘿两声,举起酒杯说道:西北一别,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十四爷功勋卓著,国之大幸,德文敬佩不已,先gān为敬。把话题带到了一边。 相公,原来你在这里。素素心里苦笑,今天来砸场子的不止一个。秀林袅袅婷婷的给胤祯行礼,江南穆氏给王爷见礼了,王爷吉祥。转身规规矩矩的给素素行了个先生礼,站在德文的身后。 素素不言,低头转着手里的酒杯。胤祯微微低头,看见她嘴角的讽笑,心里稍好一些。 德文略有尴尬,转头问秀林道:你怎么来了! 秀林轻声说:今天是表哥的忌日,我来是和你说一声。咱们虽然在外面,可是礼不可缺,你拿个主意,看看怎么办。 轻声细语一句话,炸的众人脸上五颜六。胤祯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素素一把按住他的手,冰凉的感觉吓了他一跳。 看了一眼素素,虽然是qiáng自镇定,可是苍白的脸甚至浸染上了嘴唇。心里疼惜,恨恨的坐下。德文更是面白如纸。只听素素说道:既然如此,德文兄,你先忙你的。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秀林得意的看着素素,不提防素素猛然抬头,直直的望到她的眼底。冷冷的,冰凉凉的,让人感到彻骨的寒冷。秀林赶紧低下头,看德文已经站了起来,慌忙挽住他,仿佛这样就可以躲过什么似的。 胤祯看他们下去,撇了撇嘴,说道:这种人欠收拾。一点也没规矩。 素素看他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无可奈何:她的青梅竹马移qíng别恋于我,又被我杀了,你以为她会谢谢我?!自然是变着法子的折腾人。 哼,无知人。扑腾不出什么大làng来!胤祯大大咧咧的说。 真的吗?素素自失的一笑,又摆摆手,算了,不提了。你阑是专门为你的道歉的吧? 让秀林郝文这么一闹,两人刚开始的疏离似乎有些松动。比起秀林的挑衅,慈姑算是非常的友善。况且胤祯又专门道歉,若是再计较,一来显得自己太小气,二来若是因此胤祯迁怒凤凝,也不是自己本意。有心缓和一下,抬手为胤祯倒了杯酒。 胤祯似乎也感觉到素素的善意,没淤抬杠,斟酌一下道:听说,嗯,高福找你了? 素素道:是啊!见过。 那,你们,你胤祯探询的看着素素。见素素岿然不动,毫无反应,只好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你不是说,不想掺航我们兄弟的事qíng中吗?想起小十七老婆的事qíng,胤祯突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素素。 素素点头道:没错,我是不想掺和你们兄弟的事qíng。 哦,这么说,你没有管四哥的事了? 素素抬眼看了看他,说道:不,诬了。我答应帮助他三次。 胤祯如同五雷轰顶,言而无信已经不足以形容他对素素的观感。这个人,这个人,他真是信错了人了!胤祯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问了一句:为什么? 素素看着他,细细的研究他的表qíng,似乎看到什密好玩儿的东西,道:为什么?他拿解药和我换,我觉得还算值。 嗯?胤祯似乎有点缓过来,想了一下,神经立刻又绷的紧紧的:什么解药? 毒药的解药。素素不再看他,淡淡的回了一句。 胤祯是何等人,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想不到四哥竟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想到这里,胤祯问道:现在呢?你没事吧? 素素摇摇头,没事。我答应他们帮三次,条件是先给我解药。现在,我的毒已经解了。留在这里是帮忙。 胤祯听说没事,又知她还是守诺的,没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qíng。想了一下,嘿然一笑,不知道是什么事qíng,非你不可? 素素回道:这个不可说! 胤祯道:哦?那下毒就可以说? 素素道:那个,他们可没说要保密。 胤祯哭笑不得的看着素素有些无赖的表qíng,知道高福一定是惹到她了,不然她不会拿这种大事揪小辫子。另一方面,胤祯也有些欣慰。素素毕竟还是拿他当自己人的。松了口气。至于四哥那里,就看各自的神通了,关键在皇阿玛。胤祯自信的想着。 德文拿着药丸吃惊的看着素素,素素道:这是解药,一个朋友帮着配的。我试过了,没问题。 德文以为素素约自己出来只是喝酒,或者为了秀林的事qíng,没想到竟然被她看出自己中了毒。心中感慨,依言喝下。默运内息。 良久,素素问道:你这人自诩,这种喝毒药的事,万万做不出来。能告诉我,是谁那么大的胆子,让赫赫有名的玉音秀士着了道? 德文道:我也不瞒你。新婚之,是秀林做的。我也是后琅知道,他兄长捐了个,混的不错,还给全家抬了籍,四爷是他们的主子。 素素道:想不到你自在一世,到头来做了人家的奴才。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德文斟酌了一下,才道:既然不必受制于人,终究还是要回归江湖的。只是――看了一眼素素,决定还是告诉她:他们以为我是自己人,刚来京城的时候,我发现铁家明着是八阿哥,九阿哥的人,暗地里却已经投靠了四阿哥。那件事似乎没那么容易摆平。 素素笑道:这雍亲王还真是厉害,什么人都能拉拢。不知道他怎么向你许诺为我销案的同时,又答应为铁家报仇。 我开始也奇怪,后琅明白。他只是答应他们不gān涉他们的行动罢了。我怕对你不利,所以一直滞留在京城,伺机行动。 素素点点头道:谢谢你。我是误会你了。我以为你真的犯了书生脾气,要当起什么天下己任之类的东西。 德文也笑了:早就习惯无法无天的日子,哪里还回的了朝堂。我这举人算是白中了。 素素认真的说:我以为你是秀才。 德文解释说:这可不一样指手画脚,解释了半天两者的区别。 两人漫无边际的谈笑聊天,素素看德文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几次问询,德文却总是说没有。素素索不再理他,只是由着他,看他什么时候讲。 眼看天快黑了,德文沉吟了一下,轻声问道:素素,什么时候可以一起赏琴?身子微微向前倾,小心的探问,许多话呼之出。 -- 第25页 素素面上一红,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头,冷静了一下,看看外面,说道:德文玩笑了,心qíng好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呀!到时候,请上大庄主他们和嫂子,一同赏玩,不是乐事?!斟酌再三,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提醒了。素素不明白,为什么德文看上去对自己的忌讳一无所知?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德文苦笑了一下,肩膀微微倾颓,低下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我和秀林――,其实,啊!你说的也对,也叮一饮而尽,拱手告辞。 走到楼梯口,顿住脚步,突然扭过头,看着素素道:终有一天,话没说完,笑了笑走了。 素素觉得事qíng有些诡异。德文看愧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忌讳,那么他既然这么大胆的问自己,难道说他和秀林的婚姻有什么问题?这个人的任几乎可以和自己媲,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想到这里,素素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铁家。窗外夕阳斜下,人已经没了欣赡心qíng。结了帐,匆匆忙忙的赶往郊外的破土地庙,应该找人查查铁家了。 素素觉得自己真的太忙了。刚查到铁家在京城的联络地点,还没来得及去,葛天涯又找上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还炕破男的事qíng。惦记别人的老婆,又关心自己的名誉,难道自己真的适合解决这种尴尬的事吗?或者就因为自己介于正邪之间,所以葛天涯才放心的告诉自己。这样看,似乎自己也不是无可取之处。 不过,素素觉得这家伙根本就是不可理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假设中,谁说都不管用了。好像现在凤凝已经上杆子追着,要和他私奔似的!问题是,事实上人家蓟认识他,也没打算和他私奔。就算他直言不讳告诉十四的老婆,那人也不会跟他走的。他的侠名绝对安全无恙。 葛天涯根本听不进去素素说什么,喋喋不休的进行自我谴责,仿佛人家老婆刚刚从他被窝里爬出来似的。中间还加间,什么满狗占尽天下,表达一下愤愤不平意。再后来,素素根本没有机会说话。无可奈何,索不和他讲了,直接灌醉扔进了江南会馆。知会老鸨找个不太贵的姑娘,好好伺候。 为了防止老鸨借机吞了大侠的钱财,素素留了个心眼儿,除了衣服,武器和渡资,余下值钱的,包括他的暗器都裹好,抱走了。 抱着葛天涯的钱财,素素揉着额角,慢吞吞的走在大街上。 素素!吴先生!几匹高头大马从身边经过,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抬头看时,胤祯和舒哥儿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看着他们的家人把马缰绳接过去,素素这才笑着见礼。看着他们保养得宜,红光满面的样子,素素不由得羡慕起来。没了生计的bī迫,这些人有时候反倒比普通人简单些。比如这位十四爷,他就不知道葛天涯有多羡慕他,自然也不会傲慢无礼或者――絮絮叨叨。 ======================= 3号更新ing 这两天家里的电脑中毒了,正在重装。各位请海涵呵! 凤求凰第十七章 月黑风高不仅是杀人的好天气,也是qíng的好天气。 素素窜进葛天涯帐子的时候就后悔了。虽然这件事可以卑鄙的利用一下,但是她还是自我谴责了一下。 外面人声呼喝,似乎有人试图刺杀十三爷,逃到这里来了。葛天涯指着素素说不出话来。素素点点头,简单说了一句是我,伏身一窜,钻进帐子。呼的一声,又踉踉跄跄的窜了出来。风水轮流转,素素指着葛天涯说不出话来。葛天涯叹口气,镇定的点点头,说道是。 外面的呼喝越来越近,素素低声说道:你替我挡住,我替你保密如何? 葛天涯犹豫了一下,说道:一会儿你和我一起护她回去。 素素笑道:护君么?我喜欢。 葛天涯穿好衣衫,出门应付。素素钻进帐子,一掀被子,旁边是人的惊呼。想来她也听到两人的jiāo易,短暂的一呼之后,便没了声息。素素低声道了声得罪,钻了进去。心里暗笑,这个葛天涯,把人家脱得还真光。也不敢乱动,摒住呼吸,静静的听外面的动静。 葛天涯住的地方是无境山庄在京城的一处产业。早先一直是由老二,就是被素素杀死的那家伙经营的,暗地里早就成了老八和武林的一个联络点。老二被素素杀了之后,葛天涯听从素素的建议,不敢打糙惊蛇,明面上认三经营,自己住在这里,说是为老八做事,暗地里却在调查,逐渐加以控制。 这是素素第二次给十三送信。出来的时候被一个送茶水的丫头看见了,惊动守卫。素素估计,以十三爷的jīng明,应当可以知道那个丫头也不简单吧。希望下一次不要再看见这种人。 躲到这里,完全是为了给老八制造麻烦。想到九阿哥的奴才屡次和自己为难,连带着素素异常讨厌所有和老九接近的人。 虽然老八有很多产业可以选择,但是素素明白自己在京城也算是知名人物了,但凡看见自己的人,大概都会默认为十四阿哥指使的。胤祯和老八的关系也算亲密,但是,素素想,他是不一样的。乌鸦再黑也允许有个白的吧,胤祯就是素素眼里的白乌鸦。 因为叛徒的事qíng,葛天涯和素素早已冰释前嫌。况且,他自己现在也有走狗的嫌疑,没有立场骂素素。只不过这家伙自我期许颇高,秉持正邪不两立的信条,死活不肯和素素说话就是了。这次,如果真的躲不过去了,葛天涯这里转圜的余地还大一些。 素素心里暗叫走运,现在可抓住葛天涯的把柄了。看这个憨汉以后还怎么装高洁! 外面奉了命令,一定要进来搜查。咣当,破门声和葛天涯愤怒的吼声同时传进来。素素手臂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抓住,身后传来急促的呼吸声。来的人不乏高手,听到帐子内粗重的呼吸声,就有人冷笑着说道:葛庄主说这屋子里没人,就让咱兄弟看看又有何妨?素素听到外面脚步轻轻移动的声音,身后的呼吸愈发的浓重,连带着都有些颤抖。心中一动,计上心头。 你敢!是葛天涯濒临愤怒的喝止,素素蒙着头,听得刀尖轻裂布匹的时候,媚一掐身后人的胳膊。那人本就恐惧到极点,此时更以为被人发现。一声尖利的尖叫声词子里破空而出。探帐之人吓的一哆嗦,打开一半的帐子媚又被阖上,人们隐隐约约只看到一把乌黑的头发。葛天涯抢上一步挡在帐前,怒目圆睁,俨然护卫自己领地的愤怒狮子。里面断断续续传来人的哭泣声。 那人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个人,这才想起自己追的是个武艺高qiáng的男子,哪能有那种粗重的呼吸。细听了一下,的确除了那子的呼吸再无他人。当下打了个哈哈,陪笑说道:只道嫂子早殁,想不到庄主在这京城里还有藏娇的金屋。小弟得罪了,多有得罪。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待到葛天涯掩号,回过身来,素素已经似笑非笑的坐在圆桌牛上一阵悉窣,紧接着下来一位满面泪痕,羞红飞天的少――凤凝,十四阿哥的侧福晋。 葛天涯又羞又恼,到头来都变成了一句话:你到底要怎样?语气中多了几分森森杀意。凤凝吓的一哆嗦,身形显得更加的娇弱,葛天涯走过去,护在自己的身后,看着显得有些yīn阳怪气的素素,等着她说话。 素素却没有讲话,凝神听了一会儿,向外面打了个手势。葛天涯会意,噗的一声chuī灭蜡烛。三人凑在一起,素素低声说:外面有人。凤凝一下子又紧张起来,葛天涯抓的愈发紧。只听素素继续说:老葛,你去把他们引开,我帮你把她送回去。 时间紧迫,葛天涯担心凤凝被人发现,想到素素的轻身功夫比自己好,就答应了。素素心里有自己的算盘,若是葛天涯被人抓住了,可就做实了八阿哥暗中联络监中的老十三的嫌疑了。皇上自然不会明查,但要的就是这份猜疑。事关自己,就算素素不想掺和进去,也不得不多几分算计。 两人分头行动,葛天涯自是尽量不被人抓住,素素瞅了空子,带着凤凝进了恂贝勒府。胤祯虽然封了大将军王,可是战事紧迫,还没有来得及重新修府。最近皇上有意指婚,为选哪家的格格正费思量,新府的事qíng就这么拖了下来。 素素以前来过这里,在凤凝的指点下,很快私地点。 还没进门,就见里面灯火通明,却鸦雀无声。素素看看自己,幸好刚才在葛天涯那里新换了一身,大概还可以蒙混一下。回头看凤凝,已经是面苍白,安抚道:一切有我,放心好了。凤凝浑身如打摆子,就差昏迷了。gān脆,大大方方的从院门踏了进去。 果不其然,院子里明火执仗,丫头仆人排了两行,低头肃然。往里走,门口躺着慈姑,已经被打的半死了。素素皱了一下眉,还没动,身边一阵风,凤凝已经扑了过去,叫声慈姑,哭的说不出话来。这倒是件好事,反正她早就想哭了。 素素俯身为慈姑把了下脉,怜悯的看了眼凤凝,今后她想有个说话的人都难了。门帘一挑,出来一个清秀的丫头,看见素素也不吃惊,傲慢的对凤凝说:王爷和福晋传你进去回话! 素素侧目说道:回什么话!没看见她的朋友死了,人家正伤心么!小丫头片子,别总是作威作福,做人要积德。有什么事,先哭完了再说。凤凝一听素素这么说,抖着手探了一下慈姑的鼻息,嗷的一声昏过去,不省人事。素素赶紧给她灌了颗回魂丹,看周围也没人帮忙,索自己抱了起来,周围一片吸气声。她的身量本就比一般子高些,抱着也不费劲。正要向屋里去,门帘又自己打开了,匆匆冲出来一个人,素素一看,正好,一把递过去,说道:把你老婆抱进去。 胤祯在里面听见素素的声音这才冲了出来。冷不丁被递过来一个大活人,本能的伸手一接,仔细一看是凤凝,心头一噎,素素已经为他挑开门帘,推了一下,你连自己老婆的命都不要么!语气甚是严厉,胤祯有点晕头,顺着她的力道,进了屋子,把凤凝安置好。自然有识相的赶紧过来伺候,凤凝醒过来,却是不停的掉眼泪,再也不肯说话。 胤祯一看,也问不出来什么,吩咐人们到前堂等着,自己才和素素一起出来。留凤凝在里面休息。 -- 第26页 素素到了前堂一看,除了一直跟在胤祯身边的一个娇媚少之外,在右手椅子前站着一位端庄的少,具是珠环翠绕,以她有限的珠宝常识,除了知道值钱之外,连基本的形状也辩不出来。烛光下,明晃晃的甚是耀眼。素素不由自主的眯了眼。 那些人看见胤祯出来,哗啦伏到一大片,请安行礼,井井有条。端庄些的果然是胤祯的嫡福晋完颜氏,至于那个娇媚些的,自然是另外一个侧福晋舒舒觉罗氏。 胤祯叫起之后,略有一些尴尬的看了眼素素,对完颜氏说道:采玉,这是吴先生。完颜氏似乎也有一些吃惊,素素迎着她的目光躬身行礼:糙民见过福晋,惊扰福晋凤驾,多有得罪。 素素来的时间似乎的确不太合适,已经是黎明前了。 胤祯的身后传来一声冷哼,素素眉头一皱,这种恃宠而骄的态度她可是太熟悉了。站直了身子,yīn恻恻的对胤祯说:上次对我这样哼的人已经不能喘气了。你看你是继续挡着,让我练练本事,还是让她出来,有什么话明说! 大胆!胤祯还没有说话,舒舒觉罗氏已经跳了出来,头上步摇明晃晃的。素素觉得它晃的自己眼,左手微动,众人只觉的眼前一,素素手里已经多了一朵金步摇。舒舒觉罗氏吃惊的捂住自己的嘴,两腿微微打颤。旁边有丫头赶紧扶助她。素素往桌子上一丢,对胤祯说:你们家样还真多。 胤祯早就领教了她的喜怒无常,苦笑一下,也不理会身后的小老婆。对素素说:去我的书房说吧。转头对嫡福晋说道:今晚的事qíng你处理一下,好好安抚凤凝,别吓着她。瞪了一眼舒舒觉罗氏,转头打前出去了。 素素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嫡福晋,说道:凤凝是我的朋友,福晋是她的好,请代我多加关照。看也没看舒舒觉罗氏,一甩衣袖走了。 今晚的事qíng太突然了。嫡福晋完颜氏有点头晕。原本接到舒舒觉罗氏的报告,说凤凝出去私会qíng人,她还不信。带人赶来一看,除了慈姑,凤凝已经不知去向!事关重大,一面命人拷打慈姑,另一方面准备报告给迟迟未归的王爷。胤祯知道后,愤怒自是不可言喻。没想到,和凤凝一起过来的竟是这个不男不的吴先生。以前他们两人当然是见过面的,而且渊源颇深,若是有人因此将吴先生误认为男子,指他二人qíng,自己这尴尬可就大了。想起十四爷对吴先生似乎不太一般,竟能容得他如此嬉笑怒骂,完颜氏更觉得这趟水不好趟。狠狠的瞪了一眼罪魁首,竟是坐下了发狠的心思。可怜舒舒觉罗氏被素素吓的兀自发愣,错过了福晋脸上狠绝的表qíng。 胤祯前脚踏进书房,后脚就跟进一个家人,看素素在旁边,顿了一下,没有说话。素素转身就要出去,胤祯伸手拦住道:算了,就你那耳朵,想听什么还听不到么。再说了,能让你听见,我求之不得呢!冲那人说道:有什么事说吧,都不是外人。 素素索背过身去,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看也不看胤祯一眼。胤祯被她孩子气的举动唬了一下,继而一笑,知道她是不肯和自己同流合污。无奈的摇摇头,听下人的汇报。越听脸越沉,几次看向素素,及至听完,胤祯的眸已变得深沉不可见底。沉吟了半响,这才伸手拍拍素素,示意她转过身来。 面对素素的时候,胤祯又变得和颜悦。但素素是何等样人,敏感的抓住他眼底的yīn鸷,心里暗暗吃惊,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报信的人。那人身上还带着冬的寒气,素素轻轻耸了耸鼻子,一丝烟火味儿飘进鼻子。快速的略了一眼那人,看到他耳鬓处几丝细碎的枯枝,鞋尖带着些泥巴,鞋底却是gāngān净净。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个奇怪的人影,从十三阿哥府出来的时候,当时自己本是想往道旁的树丛里躲的,因为改变主意要去葛天涯处,才闪开。当时记得似乎有团影子颇为奇怪,现在看来,素素心里冷笑了两声,多了两分提防。从他身上的烟火味道来看,十三阿哥府里抓捕自己的人并没有打火把,只有葛天涯那里有,可能这个人还去了那里。但是从他返回来的脚程看,似乎武功并不高。不知道葛天涯怎么样了? 素素面上没有改变,胤祯看了看她。挥手让那人退下去,待到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胤祯才说:凤凝怎么是你送回来的?素素端起茶杯看看,说道:你觉得该是谁?有酒么? 胤祯道:你鼻子倒是尖,刚刚圣上赏了两坛都兰王公进贡的鹿儿酒,还没开封呢!叫人端了上来,给两人斟了。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胤祯道:我以为应当是葛天涯。 素素喝口酒,不愧为塞外的好酒,辣的嗓子疼:为什么? 胤祯道:说说你刚才都看见什么了,我帮你补充。两个人都是机敏的玲珑人。胤祯对素素的举动原本就敏感,看她眼风一闪,就已经注意到她的狐疑。是以,两人尚未说话,对彼此的知道的事qíng都猜测了个不离十。 素素抬头看了看龙虎相戏图案的天板,烛光下明灭闪烁,仿佛真的一样,把手高高的抬起,从上而下,如涓涓溪流直直的倒入自己的喉咙,辣的头晕,辣的眼角湿湿的。还有一次,最后一次做完了就离这些人远远的。如果德文愿意,不管那个秀林,两个人远走高飞,再不卷入这种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日子。 转瞬之间,三杯酒已经下肚。素素喝着不慡气,拿起酒壶就要灌。胤祯一棒住她,叹气说道:算了,算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何必――,何必这样糟蹋好酒!本来想说糟蹋自己的身子,又怕素素多心,到了嘴边换成了不伦不类的好酒。 素素看着他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胤祯看着她,屋里只在书桌上点了一只蜡烛,厚重的棉帘仍然透出一丝丝冷风,烛火摇动中,素素的脸突然显得那么的不真实,仿佛分解成了两个人,一个是谈笑生风的男人,就坐在他的面前,身手不凡,是四哥的帮手;一个是身影模糊的人,眉间带着化不去的哀愁,唯有一双眼睛充满着希冀和那个男子的身影合在一起。 胤祯有点疑惑自己究竟在面对着谁?敌人,朋友?还是qíng人?好像什么都不是。不知不觉,胤祯脱口说出:我想知道,你是谁? 素素没想到胤祯会这样问,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怔仲间,胤祯的手已经抚上她的脸,象羽毛一样轻轻的刷过她的眉睫和眼睛。一阵酒气翻涌上来,素素一把推开胤祯,俯身gān呕了一下。心中暗道侥幸。 胤祯恍然惊醒,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回到旁边的椅子坐了下去。 素素呷了口茶,笑道: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十四爷莫不是指我是夫人的qíng人?一句笑谑,屋里的空气顿时轻松,胤祯跟着呵呵一笑,也喝了口茶。 看素素不再言语,胤祯道:听说今天晚上有人试图行刺老十三,追到武威镖行的时候就没人了。不过老十三倒是没事。 素素点点头,说道:是我。 胤祯心里一松,她果然是不骗他的,神也亮了几分,继续说:现在你该讲讲为什么是你把凤凝送过来的吧? 素素道:你不是说应该是葛天涯吗? 胤祯浓眉一拧,修理完的胡须有点抖动,这种家里的丑事让别人知道,就算是王爷皇子,面子上也挂不住。从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素素晓得他早就查明白了,心里替那两个人惋惜。想起葛天涯的一往qíng深,凤凝又天生愚善,若是就这样不管,恐怕不止是出人命的问题了。只是奇怪,这两个人不是一天两天了,以胤祯的子,为什么要按兵不动?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随便捡了个话题,在西北的时候,你不是络腮胡子么?怎么现在变成这幅模样?比十三爷的胡子还多,丑死了。 胤祯正气的不得了,冷不丁听了这么一句,抬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引以为傲的胡子,头一次有人说丑,还和老十三比?皱着眉头说道:你懂什么?老十三jian猾狡诈,怎么能和我比? 素素不以为然,道:毛多就忠厚么?也不怕长虱子。我师傅从不留胡子的。 胤祯哭笑不得,不知道什么样的怪胎师傅教出来的丫头,一时jīng明的要死,一时又似乎不知世事。但是,胤祯算是听明白了,这丫头对她的师傅和师娘敬重的很。她来世间走一趟,评价的标准就是她师傅师娘。象的,就是好;不象,就不好。这样看来,自己在她眼里真的很丑了?突然想起那个德文似乎没什铭子,难道说,那个德文比自己要好的多? 思来想去,胤祯突然想起来正经事还没办,被这个丫头扯远了。不过心里已经没有那么生气。毕竟他也在等一个机会,而现在就是送上门来的。对素素说:西北还不稳定,可能过一阵子,我还要回去。现在我需要人帮我看着京城的qíng况。 素素笑着摇摇头,老婆多了就是好,随时可以换,换英雄,换天下。谁说红颜国?分明是英雄豪杰的马前卒,过河车。你自己找个合适的人,我会帮你到葛天涯那里说的,你这笔生意做值了。不过,你也别太高兴,你那些哥哥都不是省幽灯,他们都是几十年的经营了,你自己小心吧。 胤祯本来被她说垫微赧,待到最后一句,似乎素素在提醒他什么,有心再问,却问不出什么来。她说得不无道理,自己纵然有皇阿玛的宠爱,但是毕竟没有被立为太子。这些哥哥树大根深,自己是应当多加提防。 他在这里深思,素素已经喝完了一壶酒,除了开始的时候有点头晕之外,现在倒是神清目明,jīng神好的不得了。 敲敲桌子,胤祯猛然惊醒,入目是素素酡红的脸颊,笑嘻嘻的正问自己,好奇怪的酒哦!怎么一点也不醉人?味道不错,还有么? 胤祯一看,一壶都没了,心里吃惊,哪里有这样喝酒的!便是舒哥儿,这样喝也是要醉的。站起来,扶住素素急道: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都醉成这样了,不能喝了。劈手就要夺素素手里的酒壶,素素两手一抱,抱了个满怀,嘟着嘴囔囔的说:不给,快去取酒来! 胤祯看她已经醉的原形毕露,没了半分警惕,心中也是好笑,半夺半抢的往自己这边带,拉拉扯扯的功夫,素素坚持壶到哪里人到哪里的原则,连人带壶完完全全的落入胤祯的怀里―― -- 第27页 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恍惚听到有人问自己:谁可以让你青丝如旧?素素嘟囔了一句,胤祯却听得分明:爱人。 ================ 5日更新ing 这个坑好像不小,就让俺慢慢的踢吧。电脑貌似修好了,所以,每章五六千字,保持更新的连续。 另外,这篇的确以十四为男主,但是主要是讲人的故事。素素除了十四会遇到一些其他人。而且十四也不是上来就对素素死心塌地,他也有过取舍和权衡。在他取舍的日子里,他的生理需要不会以素素为惟一的满足源。 另外,虽然这里只有一夫一,但是十四其他的老婆要处理好,也要有基本的幸福。她们也很可怜。 无巧不成书,且把现实抛一边,就让俺在这里幸福的取巧吧! 是啊,在线。大概可以到五点多,一直都在线。嘿嘿! 【肉文屋将分享完结好看的种田文,甜文,宠文以及各类宫斗文等,看好看的小说就来肉文屋https://www.po18e.vip/】 凤求凰第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To水大:你那里真不是一般的热闹,呵呵,我也在里面穿马甲打仗了。比较而言,我这里倒象是馨小筑,闲来聊聊,欢迎你常来避难,顺便提提意见,你的文采偶是万分佩服滴(偶卯足了劲也谢出那么抒qíng的文字,怎么写怎么象论文,还常常前言不搭后语。)。不怕大家笑话,偶有一次试图模仿水大的笔法描摹一下月,构思的时候就笑喷了好几次,等到写出来,连读都不会读了,好像在看甲骨文。还是水大写的好。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看席慕蓉的文? 另外,想起来最近抄袭的事件了。那篇文我没看,窜的太快,象炒作。实话实说,有点反感(偶有时候是比较迂的)。不过椽抄的那几段看,选的段落至少还是经典,构思qíng节的时候,还能想到这些,真的不简单。正应了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晋江真是太可爱了! 素素抱着头在上哼哼,胤祯站在边看着她,旁边是端着药碗的丫头。 天杀的胤祯,这么大劲的酒,为什没提醒我一下!素素现在满身武艺就象被废了一般,躺在上任人宰割,可怜兮兮的看着胤祯把黑黑的汤药往自己这边端。不能喝,万万不能喝!不能喝,不能喝,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眼角处,大颗大颗的眼泪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滚了下来。旁边的丫头看了暗暗笑,昨还是神出鬼没的英雄,此时成了怕喝药的狗熊了。胤祯瞪了一眼,挥斥下去,自己坐在边,扶起素素,耐心的说:这酒不一般,喝那么急,一定会伤着身子的。这药不苦,你看--胤祯抬手自己喝了一小口,反正昨晚他也喝酒了,想告诉素素一点不苦,抬头看去却愣住了。 素素神恍惚,眼神散乱,额头已经密密的渗出一层汗珠,分明神志不清的先兆,胤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qíng,慌乱中,咣当一声打碎了手里的药盏。 清脆的落地声,仿佛惊醒了什么。素素大叫一声,身子媚向前一挣,手虚空一推。胤祯向里一闪,素素推了个空,没了依靠的身子,一下个前倾过去。胤祯伸手一扶,正抱了个满怀。触手是硬硬的绑带,耳边传来嘤嘤的哭泣,和断断续续的声音: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 听到动静,赶进来的丫头们,一眼看见胤祯抱着哭得不成体统的素素,识趣的退了下去。 胤祯轻轻拍着素素的背,口里慢慢的说道:没事哦,没事,没事。自打山神庙之后,这是两人第一次这么接近。只是这一次――。看着一向洒脱坚qiáng的素素哭得肝肠寸断,胤祯跟着一阵阵心疼。纵然他努力的去调查,有些事还是查不出来。至于素素,更不会告诉自己。但凡她肯解释半句,别人也不会追杀她那幂。胤祯怜惜的拍着素素的后背,硬硬的绑带告诉他面前这个人的不易,心中多了许多异样的感qíng。 能告诉我什么事吗?明知道可能不会有回答,胤祯还是憋不住的问了,总憋在心里不好。 一场醉酒,素素的身体显得格外虚弱。胤祯明白这才是真正的醉酒,以前的都不算。 素素轻轻的向旁边挪了挪,和胤祯拉开一段距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眼神变典硬起来,笑了一下,说道:谢谢你了。都是以前的事qíng了,没什说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胤祯递过来水,喝下去,说道:吃点药就好了。 胤祯说道:你说得朋友可是十七弟? 素素点点头,闭上眼睛,知道就好了,不要说出去。我们都不愿意入这个红尘。 胤祯笑道:你们是心有桃源,自然炕上这个俗世。想起十七福晋以前偶尔的惊世骇俗之举竟然和素素有着某种共同之处,心中也释然了。老十七若是有这样的老婆也不会掺和进来。可是,他料错了。因为,桃曰一定在红尘外。这都是后话了。 素素歇了一会儿,说道:我一直想一件事,可是我太笨了,想不出来办法,只好向你明说,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人qíng。虽然,这事对你而言可能不太舒服。 胤祯道:你我还分那么清做什么?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素素道:你虽然卖了葛天涯一个人qíng,可是这顶帽子一定会让你不舒服,将来定是要找凤凝算账的。葛天涯人虽粗鲁,却是个jīng细人儿,对你也不会认真卖命。这笔jiāo易着实危险。我希望,你能卖我一个人qíng,把凤凝好好的送出府去。对外就说死了之类的,给他们一个圆满。 胤祯道:这也不算你的人qíng,我早有此意。若是往日,就是杀了他们,我也不会眨眼。可是偏偏赶上这么个当口,我也不瞒你,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可我心里憋着不少恶气。 素素叹道:你三四,满身,却要求自己的老婆全心对你,这公平么!可见天下男人都是无qíng之人,师娘说祷错。 胤祯被她抓住话柄,有心辩解,却无从说起。 只听素素继续说道:更何况,他们两人能在一起,你这个鹅先机的十四爷也有一大功劳。若非你jīng心安排,那葛天涯如何能在江南会馆那么巧的遇到被人拐来的凤凝,以凤凝的身份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拐卖的。这些都是平日里素素在跟踪葛天涯或者其他人时发现的。当时毫无头绪,此刻都串成了一条线索。 素素看向胤祯,胤祯看着她,她的眼里并没羽备或者不屑,除了深深的疲倦之外,就是诚意:十四爷,这世上有qíng人不易,成眷属者几希。能不能成全他二人? 胤祯这回是真的明白,素素的眼里没有争权夺利的那些事。甚至连个肮脏的评价都不愿给。自己的,四哥的,诸般手段都没入了她的法眼。看过便看过了,风过水无痕,只求不污了自己便罢! 她的眼中全是这些小儿的qíng事,天地之大,于她而言,无非是qíng天恨海;红尘众生,看在她的眼里,超度者皆为有qíng人!胤祯心里有些好笑,原以为她是洒脱的,不羁的,想不到竟是这般模样。可是看她执著清明的眼神,又觉得自己似乎脏了些。沉吟着,没有立刻答应。 素素略有失望的调转头去,垂下眼帘。算了,这种事,求胤祯本来就尴尬。低着头说道:没事的,不答应就算了。看他们的造化吧。你本来就不该答应的。突然想起,当初如果自己的丈夫能够放自己出去,恐怕也没那么多事。自己现在应该在山上,悠游自在的生活。可见,这世上事多半都不如意。 胤祯看着她的光头,心中一动说道:若是我答应你这人qíng,你要如何还我? 素素抬头,有些吃惊:啊?这个,我还没想好。 胤祯对她的坦白无可奈何,低声笑道:你以为我不会答应么?这要看什么条件了。当年太祖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啊! 素素不太了解满清的历史,对努尔哈赤的事迹八卦知道的更少,只知道胤祯要开条件了。 胤祯看着她,发现自己分外喜欢她迷惘的样子,心中柔qíng涌动,口气也格外的温柔,道:把头发养起来,可好? 素素看了他一眼,说道:待我退出江湖之后,自然会养起它来。这种不男不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 胤祯知道她会错了意,也不点破,问道:怎样才算退出江湖? 素素叹口气,不知道,至少没有这些纷争,可以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放放心心的睡觉吧? 胤祯道:你的愿望到简单。只不过,若是这样,连皇帝也在江湖中了。 素素返道:谁又说不是呢! 胤祯一愣,随即陷入沉默。两人并肩靠在头,想着各自的心事。 素素站在郊外,目送葛天涯带着凤凝离开。凤凝似乎看出来什么,怕自己的事qíng连累孩子,郑重的拜托了素素,必要时为孩子说两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素素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方才知道,这个看起来柔弱的人,内心的qiáng大似乎犹胜自己,对她,竟多了几分敬意。 恂贝勒府为侧福晋出殡,规模也就一般。弘映站在母亲的灵前,的哭泣。这孩子已经长成少年的模样,一直由由德在宫里带着,对凤凝不是很亲。素素想起凤凝临走时说的话:我有丈夫,然知道夫之爱;我有孩子,可是我没体会过母子之qíng。我的要求不高,只想做一个子,一个母亲,哪怕箪食瓢饮,风餐露宿。想起十四对凤凝的所作所为,看侩映茫然无悲的眼神,在这个无qíng无爱的世界,离开才是出路呵。素素在心里为凤凝的举动喝彩,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出路和未来,就象师娘一样。想起师傅和师娘,素素嘴角含了一丝甜蜜的微笑。 葛天涯先把凤凝送回无境山庄,然后才要返京,来往路上要两个月的时间。算算时间,差不多是暖开,胤祯也要返程,时间上不算过分。 看着回来复命的素素,胤祯略微有些怀疑。素素却无赖的说:反正你老婆也跑了,他要是不守诺言我也没办法。胤祯明白她是在反讽自己,可是看她那副欠揍的模样,忍不住捏了俏鼻,恶狠狠的说:记着你欠我的头发。 反正是欠了,说也没用。素素摸摸鼻子,不再吭声。 胤祯收回手,指尖有一种异样的麻苏。脂腻轻,心中微dàng。 -- 第28页 自从素素答应留发之后,胤祯自觉与素素更加亲近。只是这几日,素素似乎郝文走的颇近,听说他二人时常一起出游,心中颇为不悒。难道素素只为爱人留发的说法不过是酒后醉语?或者她原本就是在敷衍自己?心里七上八下,有意证实,却又苦无机会。 此刻,见素素无意中流露的小儿举动,知道她心qíng不错,不如借这个机会问问。斟酌了一下,问道:素素,你打算今后怎么办? 素素再三告诫自己,远离胤祯。从一开始,他的心思就很清楚的摆在那里。因有前车之鉴,理智上,胤祯早就被三振出局。好在胤祯一向聪明,也摆明了做朋友的意图,加上两人之间有意无意的纠葛甚多,素素并不排斥他的亲近。每每这种时候,心中被压制的亲近之意多少有所流露。比如遇刺救人,比如宿醉求qíng,比如现在。亦是这种流露,让胤祯慢慢摸清了她的喜怒,虽恼于她的倔qiáng,娶不着急,笃定自己有朝一日定会抱得佳人归。 殊不知,经历了凤凝的事qíng,素素亲眼看见胤祯的无qíng之处。将心比心,不是不心寒。就算心中有千万种好感,后退的步子却更加坚决。待到蓉蓉八月生产之后,自己定是要走的。不管德文还是胤祯,只道自己做了场绿绿的梦。 说起蓉蓉的孩子,素素已经为它安排好了去处。当初,胤祯为了防止皇室血统的孩子有了旁系支缘的血亲,竟然派人给凤凝配了绝育的药!这件事目前只瞒着葛天涯一个人。倘若凤凝终身无子,葛天涯将来会不会珍视她如今日这般尚未可知。正好蓉蓉这里有了身孕,素素早就打探清楚,这个孩子不是老十七的。蓉蓉连她都要骗,怕是心中有了羁绊,将来能不能真的走脱还在两可之间。若是以自己这个不清不白的身子抚养孩子,将来怕是要受不少委屈。素素打定主意,一定要让这个孩子,活的清清白白,顶天立地。是以安排凤凝假怀孕,八个月后自有娃娃送去。 凤凝感激素素为她着想,况且这样养的娃娃和自己亲生的又有什么区别!也不问娃娃的来路,点头应允。葛天涯知道凤凝怀孕,自是喜不自胜。凤凝按照素素的嘱咐,叮嘱他勿向他人透露,免惹不必要的麻烦。葛天涯具是应允。此时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可是,在这个娃娃的背后,蓉蓉究竟是怎样想的?不得不让人费思量。 素素想着自己的心事,不提防胤祯乍然此问,含糊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不是雍王爷那里还有事qíng么?总要帮完这个忙的。 听她这样讲,胤祯心中有所不平,想不到,你为四哥做事倒是很费心思呢! 素素不以为意,笑道:你也可以喂我吃毒药,换三次机会。话语轻松,眼神却严肃起来,眯起的眼睛里炕到丝毫的笑意。 胤祯连连摆手,算了,算了。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岂能用这种魍魉之计。你十四爷好歹也是堂堂皇子,这点期许还是有的。 素素自然明白,这些都是面上的漂亮话。那雍王爷何尝不是如此自诩!自有身边的人为他们打点一切,争取顺心遂意。只不过胤祯曾经明令止,因此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罢了。冲着这一点,素素就不能对胤祯太过绝qíng。服毒之仇自是要报,知遇之qíng也不能视而不见。 胤祯继续说道:如果,如果四哥那边三件事都办完了,你怎么安排?胤祯小心的看着素素,探问着。 素素想了想,计划自然是有的,不过与眼前人无gān。抬头正好看见胤祯眼里的小心与期望,心中一动,随即按捺了一下,平复心qíng之后,说道:自然是归隐山林,与鸟shòu为伍,做个野人罢了。 胤祯道:那十七弟呢?你也要离开她吗? 素素惊讶于胤祯的观察,自己只约略提了几次,他便看出两人关系菲浅,道:各人有各命,虽是朋友,亦免不了天意难违。 胤祯难掩急切,站起来走了两步,说道:你这一走,当真谁都不顾了么? 素素体察他的心意,心中又甜又涩,勉力说道:哪里,即是朋友,当然要常来看看。到时候十四爷高门大户,不知道还能不能进来啊!呵呵! 胤祯听的明白,这是在拒绝自己。除了朋友,不可再进一步。心中失望至极,暗自攥了攥拳,脱口说道:吴先生客气了!胤祯能得先生青眼,已是三生有幸。若蒙先生光临,自是洒扫门庭,茶待客。这是胤祯第一次如此疏离的称呼素素。 往日,不管素素如何推拒,胤祯始终态度亲密,多方维护照顾。如今乍然疏离,素素也是一愣。心中刺痛,方觉自己对胤祯竟有不一般的期许。幸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两人相对无言,素素匆匆告辞。胤祯无语,颓然坐在椅子上。 四月,胤祯奉命回防。黑压压的人群中,没有熟悉的面孔。空dàngdàng的酒店里,沉醉酒乡的人不知天明。一日日的熬过去,明天会有新的生活。 八月,蓉蓉秘密产下一子。按照计划,素素将之送往无境山庄。 十月底,素素返回京城。十一月,戴先生亟来访,口头jiāo待第三项任务,护送十三爷去丰台大营。 其实,不过是一天的功夫,等到素素陪着十三返回京城的时候,曾经的雍王爷已经皇袍加身,成为当今圣上。此时九门闭。嫌人等,不得出入。素素正惊诧间,身边的十三爷已经出手,一把薄薄的利刃紧紧的贴住素素的颈边,便是手无缚jī之力的人也可轻取其命。何况是早有准备的十三爷! 一声令下,几名军侍卫蜂拥而上,jīng钢熟铁的手铐脚镣转眼扣在纤弱的手腕和脚腕上。十三这才收回利刃,抱歉的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纸,竟是原来那封信的夹层!素素看去,赫然是拘拿自己的命令,用的还是雍王府的印信。素素眼光一闪,脑子嗡的一声大了起来,那笔迹,笔迹竟然是蓉蓉的! 是蓉蓉告诉雍王爷,务必拘拿自己的?!儿时的往事涌上心头,她始终记得,她所受的苦终究要加诸于自己身上! 素素看着十三,点点头,又摇摇头,仰头看天,复垂首向地,思忖很久,方才对十三一笑,自嘲的,无奈的,了然的,恐怕还有点追悔莫及。 十三躲闪着她的目光,说道:先生还有什么心愿,胤祥定当尽力。 素素道:该了的都了了,该断的都断了。只是当初十四爷救我之时曾提出同样的要求,被我拒绝了;如今却帮助差点毒死我的人,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若是十三爷还念我寻药的辛苦,就请记下我对十四爷的愧疚吧! 十三点点头:我们是兄弟,老十四更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弟弟,断不会有事的。先生的嘱托,我记下了。挥挥手,四五个侍卫簇拥着,押下素素,打入天牢。 ========= 7日更新ing 听着BBC的新闻写,不知道能写出啥东西? 俺回锅了。今天是在办公室,借中午吃饭的时候更新的,所以只补充完这一章。因为,再有两章,这一卷就要结束了,会有个人死掉,偶挺喜欢他的。以前没什么正面描写,现在正在考虑怎么写这个人,所以更新会慢一点。每天中午的时候,肯定会有更新。晚上也有,反正尽量按照一天一章的速度进行。如果头天量不够,第二天会补齐。拖久了,我也没兴趣写了。 凤求凰第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周一直在倒时差。不知道中什么邪了,倒来倒去,倒成不分时点的困,周围一安静就晕头。昨天回家之后,困的倒头就睡,这章没写完。今天如果没有变化,应该把第二十章写完,这样这一卷就会结束,开始下一卷胤祯被他老哥看起来的时候的故事了。 另外,谢谢大家的支持。我曾经在另外一个很喜欢的作者的文章后面留言,说不管有多少人看,写文应该是自己的事qíng,自己喜欢就足够坚持下去了,如果有别人喜欢,哪怕一个人,都令人欢欣鼓舞。现在看来,是说易行难。不过,我自己也会以此自勉的。那位文文的作者,如果你看到我的留言,赶紧去填坑,俺还在那里趴着呢!幽深的天牢,尽头是一所石砌的小屋,专为罪大恶极且爪牙甚广,有劫狱之险的死刑犯准备。四周具是尺许厚的石壁,只有门fèng处微微漏出些外间的烛火之光。素素惟一可以判断时间的工具就是狱卒送饭的节奏。 这个地方也是蓉蓉选的么?当年她也是这样被断绝思母之心的吧? 素素静静的靠在墙角。这里除了空气,连耗子都进不来。地上是gān净冰凉的青石板,和四周的墙壁浑然一体。除了yīn冷,还是yīn冷。既然睁眼闭眼是一样的,就没必要撑着眼皮。索闭了眼睛,静静的默念口诀。只要没死,就有希望。 死寂的石屋里,偶尔响起拉动铁闸的嘎嘎声,狱卒吆喝着扔进一碗又一碗泛着臭的白饭。 大概私第三次的时候,素素突然觉得铁闸拉动的声音异样的宏大,一束光亮照在自己的眼皮上。有人来了。 在黑暗里久了,所有的感变得分外敏感,空气中传来轻柔的震动,素素敏感的体察到几处要xué的皮肤有危险的风从外向里穿过。牛毛针?! 眼睛已经适应了半明半暗的环境,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位华服少,看样子,德文混的不错。 秀林高傲的站在台阶上。俯视着眼前的阶下囚。jiāo错的铁链之中一个单薄的身形倚墙而立。牛毛针随血液运行全身,只要不运功,就不会冲破心脏,保全人的命。只是,针到之处,必如万蚁噬身,更有针扎骨刺之痛,生不如死。任你有绝顶武功,此刻也要屈膝俯首,任人宰割。秀林踏前一步,打量着。曾经高洁的额头被蓬蓬乱发遮蔽,那双曾沁寒她心肺的眼睛,在光亮的照she下蒙上些许的混浊;德文曾经迷恋过的红唇此刻挂满了苍白的死皮。素素的láng鲍大的满足了秀林。隐忍了许久的仇恨和委屈,变成狂野的血液在脉搏里横冲直撞,似乎要把胸膛激dàng冲开。秀林手脚冰凉,嘴唇微微颤抖,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咬牙切齿只冒出来一句:白素素,你也有今天! 素素抖动了一下眼皮,眼前是一片灰蒙蒙的世界,知道方才的亮光已经伤到了眼睛,若再qiáng睁,两只眼都要瞎。当下紧闭双目,头微微向里侧去,对秀林的挑衅置之不理。她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和蓉蓉去森林里玩耍,两个人掉进陷阱的事qíng。蓉蓉说过,只有先自救,才有资格被别人救。 蓉蓉,我欠你的,还给你。可是,我们还是朋友,我等你来救我。 -- 第29页 下颌一紧,秀林抢上一步捏住素素,银牙紧咬,五指并拢,指尖微曲,带着呼声从素素的脸上掠过。在这冰凉的天牢里,素素头一次在自己的身上感觉到温暖,脸上仿佛燃起了滔天的大火,火焰中,素素听到人疯狂的笑声。 有人阻止了秀林进一步的举动,夫人,此人武功高qiáng,莫要被她瞅了空子。秀林难解心中怒火,吩咐人取来鞭子,浸了桐油,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空dàngdàng的屋子里,只有鞭子抽打在ròu皮上的声音,间或加着一两声闷哼。在失去知觉前,素素听到有人隐约说道:她不能死,戴先生吩咐过,留着她有用。 秀林走后,牢房里恢复了死寂。素素不知道自己是在多久之后醒来,但是体内冲撞的牛毛针让她不得不咬紧牙关,饶是如此,还是有轻微的呻吟声泄露出来。门外响起轻柔但是敏捷的脚步声,素素灵台明光忽现,至少可以拖延会儿时间。口中的呻吟略微有些大了。 回忆着方才皮肤感觉到的牛毛针数量,但愿没有错。以她的本事,bī出牛毛针并不是难事,难在如何知道有多少牛毛针进入体内。倘若少了一根,在运功过程中就有可能吐血而亡。幸之又幸的是,她被关在这所黑屋子里太久了,眼睛失明的结果是加qiáng了其他感的功能。至少这针是治不住她的。 素素满头大汗的坐在地上,手上脚上,胳膊上,腿上点点血珠渐渐汇成一条条的血线,蜿蜒在鞭痕上,诡异的盘旋着。一共是一百二十针,江南铁家的甲子轮回手。秀林和铁家的渊源还真深。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鬓边似乎有几丝乱发,素素下意识的抬了一下手。哗啦啦的铁链声,和手上沉重的感觉提醒她身处何地,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云边放鹤的日子,怎么就这么难?一阵阵倦意袭来,慢慢沉入睡乡。 不知睡了多久,手忽然被人轻轻的触动,素素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刚要说话,那人轻轻的道了声嘘,呼吸间的热气落在脸上,素素只觉得眼中一热,没想到会是他! 来人轻巧的在铁链之间跃动,卡卡几声,素素只觉的手脚一松,已经解了枷梏。被人向前一拽,身后的鞭伤扯动巨大的疼痛,素素的身子一慢,继而毫无凝帜随着那人悄悄沿廊子走出去。待到门口,素素停住脚步,解下腰间带子,蒙住眼睛,正要随着出去,手上一紧,竟是来人在怔忡,轻轻推了一下那人,没有时间了。两人加快脚步,躲入外面的。身后骤然响起bào风雨般的锣鼓声,越狱喽―― 素素跑不快,那人gān脆背着她,两人一卤行,向城西而去。 素素听得周围渐渐安静,鼻翼间有水气和糙地的湿气。风力似乎qiáng大了些,又乱了些。开口说道:德文,我们到哪里了? 那人正是德文。 城西三里,还没有出京城的范围。德文的声音微带喘息。 放我下来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素素平静的说。你仔细听听,四面八方都有人往这个方向奔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德文一惊,伏地侧耳倾听,果然如此。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素素掸掸衣袖,抿了抿头发,拉着德文坐好,说道:一点也不奇怪。虽然我不知道你怎样拿到的钥匙,怎样找到我的牢房。但是我却知道从一开始,雍亲王同时答应你和铁家的时候,我就注定要死的。只不过,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可以逃开。 我一直再琢磨,雍亲王什么时候会下手。十三爷把我抓起来的时候,我想大概就是这个时候了。但是我忘了一件事,如果我死了,你怎么会继续为他做事?到时候他又会如何处理你呢? 现在明白了,借铁家的手,杀了你我;借你我的手,削弱铁家的势力。不过,他们有两点没有料到,一是秀林在我体内种下了带毒的牛毛针,我现在形同废人;二,你身上的毒早就被我解了。可惜戴铎太过高明,对你泄露了铁家试图杀我的yīn谋,没有毒药也能牵制住你。若是我早点能想明白,你或许还能有条生路呵! 德文听明白了,心中恍然,难怪秀林会不小心透露素素牢房的位置,难怪那天秀林会得意忘形的醉酒,让自己顺利到钥匙,原来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自己也大意了,天牢的钥匙怎么会保存在外人的手里?!秀林怎么能有天牢的钥匙?! 德文和素素并肩坐了,又是一个冬天,素素暗自摇头,今年似乎就没有经历过夏天呢!正想着,德文说道:答应雍王爷的时候,虽然有铁家的为难,我却想以你我的本领,退出江湖并非难事;如今看来是我托大了,我们的心思可没有武艺高qiáng。 素素点头赞同,扑哧一声乐了,戏说道:这就是所谓的无招胜有招?! 德文看看她,冬冰冻的星空下,久违的红颜一笑,心中不向往,悠然说道:原想再听你弹琴,可惜只能等来生了。语气中没有半分悲凄,仿佛在谈论明天的安排。 素素有些抱歉:上回误解你了,我以为你想坐享齐人之福,连琴都没看。 德文微愕,继而有些兴奋的说:是么?你介意的,是吗?然后声音稍稍凝滞了一下,说道:我,我和秀林,我只想和你一起走,但是她,她 素素沉静的说:德文,我们今生无缘了。 空气中一时静默。良久,德文才轻声然而决绝的说:我知道的。从西北回来,我就知道了。 素素亦是黯然,下意识的抬头,才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忘了,眼睛被蒙上了。说道:一会儿,若是你有机会逃出去,一定要走。不要再因为我滞留了。我对他们还有用,死不了的。 德文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素素只觉得唇上似有片羽掠过,便面上飞红,把头扭向一边。耳听德文说道:素素,何时再能听你抚琴? 素素静下心来,想了想:不难,现在即可。嘬唇吐纳,声声似凤吟龙啸。清亮处,自有高调清明,回旋九天之上;低语时,宛如半私语,青苗初发,徘徊九地之下。德文虽不知曲目,却觉夺神摄魄,为之神往。更有逍遥悠然之处,以手击节,且和且歌。 一曲终了,二人沉默不语。素素慢慢解开蒙目的带子,打量着四周围拢上来的人群,残破的白中衣无风而动。 德文惊诧的看着她,不是不能视物,不能运功吗? 素素仿佛知道他的惊讶,说道:铁家的甲子轮回手洒出的牛毛针,总共一百二十针。我bī出一百一十九支,留下一只,要解秀林附在针上的麻药。原来,秀林并不想让素素痛痛快快的死,把针用麻药浸泡了,试图从素素的瘫痪中获得更多的快乐。 那只针现在就在素素的舌底处压着。此处肌ròu最为柔软,亦敏感异常,是以疼痛之感最为qiáng烈。麻药的效力慢慢的蔓延全身,素素凭着一点神智和疼痛的刺激,勉qiáng支撑着。 周围渐渐围上了各人等,有些鲜衣怒马,张扬着自己大号。有些黑衣黑面,不知来自何方。林子里骤然惊起的栖鸦,嘎嘎叫着在众人头顶上盘旋。许是闻到了血腥的气味,兴奋的不肯离去。呕哑噪杂的声音对比着沉默的人群,谁也不知道活着出去的人会是哪个! 素素评估着自己的伤势和功力,两个人中恐怕只能走一个。这一次怕是今生的最后一战了。扭头看看德文,如果有机会 话没有说完,就被德文打断了。他笑着摇了摇头:素素!今时不同往日。我比任何时候都盼望来生。口气竟是异样的轻松。 所谓大战,实际上是一场屠杀。混在一起的人群,仿佛下的过满的饺子煮在沸水里。人群的惨叫声和寒鸦兴奋的嘎嘎声混合在一起,在远天星子的凝视下仿佛一张静止的油画。没有颜,没有线条,甚至没有生命。屠杀,彼此在屠杀中屠杀。 当素素发现自己还能握住剑的时候,周围是一圈黑衣人,背着手,围着她,似乎是这场屠杀的围墙,默默的静立在里。 旁边微微一动,素素伸手捞起,德文喘息着靠在她身上,环顾四周,一边慢慢的调整气息,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天啊!我这辈子杀的jī都没有这次杀的人多!对黑衣人竟是视而不见。 素素扶着他说道:我只淹死过蚂蚁,比这个多。 低沉的,暗哑的笑声渐渐的飘dàng起来。死沉的多了两丝人气。 呀――一声清亮的呼喝骤然传来,素素感到剑气袭来,本能的挥剑档,身后的空挡自动被德文填满。两人配合无间,在素素挡开的刹那,德文已经挺剑刺向那人的要害。那人恍然未觉,招式未变,依然直直的刺向素素。 待到德文欺近那人,看清脸面之后,大吃一惊,慌忙撤剑后退。本来他的身上就带着十数处剑伤,被自己回撤的剑气一dàng,蹬蹬蹬连退了几步,脚下一绊,竟然跌倒在地。素素身旁空门大敞,噗的一声,竟被那剑穿胸刺过。 素素身形一滞,旁边一个受伤的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挥刀追上,向素素侧面砍去。素素顾不得胸前的剑伤,左手握紧那剑,身子向侧后斜倾,躲过大刀,右手挽剑远掷,正中挥刀之人的咽喉,吭也没吭一声,便落在死尸堆里找不到了。 素素赶紧点xué止血,身旁已经有人再度bī近。德文已经调整身形,挡在前面。喝道:秀林,你疯了。赶紧回去! 素素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并不担心秀林,但是秀林身后的黑衣人究竟是何方来路? 不容素素细想,秀林已经一言不发的攻上来。素素怕自己杀意太重,伤了她,错身让开,德文接下她的剑招,却是只守不攻。虽然,从一开始双方就知道,这只是一场jiāo易。但是耳鬓厮磨间,总有淡淡的qíng意。攻者,知其无杀,身剑合一,决无回防;守者,含疚守中,洒下天光剑影,不肯递出一分杀意。攻守之间,那淡淡的qíng意,混合着鲜血杀戮,辗转撕扯成浓浓的,化不开的惆怅,飘渺虚拟,轻轻饶饶,缠住每一个人,消弥了素素眼底的杀戮。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猝不及防的喷she而出。素素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德文眼角的余光扫倒,心下大惊,胸前空门打开。秀林每一招都是拼了命的攻击,此时收势不住,连人带剑,径直撞上德文的身体。德文竟似不觉,也未见使了什么招式,就如乡村野夫一般,简简单单的伸手一推,便把目瞪口呆的秀林推到了一边。踉跄几步,扑到素素的身边。 -- 第30页 素素仰首看着他,笑了笑,张口想说什么,满口的鲜血已经堵在了嗓子眼,德文伸手拉住素素,笑道:我要你来生。一口鲜血涌出,早就jīng疲力尽,气血耗光,倒地而亡。 素素仰面朝天,想着不久就可以见到师傅师娘,心中无限欢欣,只闭目等死。 秀林疯了似的扑上来,死命的掰开德文的手。无奈德文抓得死死的,任她如何使劲,竟是纹丝不动。秀林掰开不得,移怒素素,手中兵器早就抛到一边,双手握拳,捶打着素素,口中哭喊道:还我丈夫,还我丈夫来!声音穿出去很远很远。 素素觉得自己就象一个破烂的布娃娃,正在被人渐渐的掏空。你的丈夫?你来怨我?我去怨谁?杀了我吧,就像我杀了他们一样。身子也不觉得疼了,素素的嘴角勾了勾,闭上眼睛。 朦胧间,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呻吟,秀林的哭喊声嘎然而止。 素素想,来了,来了。师傅,师娘,我来了。 ==================== 8日更新ing 凤求凰第二十章 素素醒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手中的半副手掌。jiāo握的双手牢牢的缠在一起,想来有人分不开,就直接砍断了。 一松手,手掌啪达落到地上,翻滚了两下,不动了。秀林应该郝文在一起了吧?德文的来生不应当许给自己呵。自始至终,素素对秀林总有一份说不清的内疚,为前夫,也为德文。纵然自己一直没有回应德文,可是秀林的悲剧却始终和自己有关。细细想来,秀林的心qíng和自己怕是有许多共通之处呢。 素素闭上眼睛,思绪回到现实中来。获救了? 啧啧,亏了人家痴qíng的紧抓不放呢!蓉蓉特有的声音传入耳中,素素心中一松,在她这里,应该放心了。蓉蓉用手帕轻轻包好,放在案几上,素素道:有机会把他们合葬了吧! 蓉蓉道:一场火烧了个jīng光。哪分得出谁是谁!顿了顿又说道:当时qíng况紧急,十四爷的人正好赶上,把宫里人吓走了。我怕你死了,就只好――看看那只断手,眼中有淡淡的歉意。 素素道:这样也好,总算遂了秀林的心愿了。对了,那些黑衣人是宫里的? 当然了。本来我计划,把你抓起来,然后我去劫狱,再放一把火,没有人知道我们是死是活。十七那里我都和他说好了,由不得他不同意。偏偏老四得寸进尺,把我困在宫里。幸亏有德文,不然你就真的被他杀了。 蓉蓉不讲老四困她的原因,素素也不问,只是说:我们把他们想的太简单了。想必我们做什么,他都看得真真的,然后将计就计,称心如意吧。 蓉蓉道:幸亏还有她告诉我们的事qíng做保障,不然输的更惨。对了,你选择老十四进京的路,也是这样想的,是吗? 素素道:侥幸罢了。就算知道他会回京,时间上差太多,路程也不够,我只是尽人事知天命!我们在十四爷那里么? 蓉蓉摇摇头,有点为难的说:还在十七这里。本来我是说不回来的。可是你伤那么重,我只好厚着脸皮回来了。反正,他听我的,你不用担心。 素素道:其实,十七人很老实,对你也有心思。你如果不喜欢,就别招惹人家。 蓉蓉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素素叹口气,你不打算告诉八阿哥孩子的事qíng吗? 蓉蓉吃惊的看着她,素素点点头,放心,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其他王府知道的人已经被我杀了,包括老四家的。 蓉蓉似乎放下心来,说道:算了,不说了。和他,唉,说不清楚。 正说着,门外有轻轻的咳嗽声,门帘挑起,进来一个瘦削的年轻人。素素挣扎着要见礼,年轻人赶紧拦住,说道:见外了,胤礼不敢当。不敢当。 蓉蓉在旁边冷哼一声,低声嘟哝:你敢! 十七阿哥面上一红,神有些尴尬。素素道:十七爷,请你多包涵啊!也不替蓉蓉解释,反正,她就是那么古怪的脾气,十七想必早就知道。 十七说道:见外了,这些日子,请安心将养,有什么要求请随时吩咐,不必客气。 素素见他话是冲自己说的,一双眼睛却直往蓉蓉那边瞧。知道他找蓉蓉有事,轻轻打了个哈欠。蓉蓉道:你慢慢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素素耳朵好使,他们出去以后,隐约听见十七略带急切的声音说道:蓉蓉,我,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下来是蓉蓉打断他说话的声音,看来是不愿意让人听见。 素素放心的闭上眼睛,周身暖暖的,沉沉睡去。 休养的日子除了药苦了些,别的都令人满意。十七阿哥府就象是世外桃源,隔绝了外界的风风雨雨。蓉蓉从阑讲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素素也不问。人生难得几回闲,就算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比如十四阿哥,比如德文,比如四阿哥 这天,素素在园的假山上吐纳呼吸完毕,正在休息。一阵压抑的哭泣声传来,素素听声音熟悉,忍住没有动。轻快敏捷,又带着几分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传来,那是十七阿哥特有的步伐。蓉蓉似乎很吃惊,胤礼的声音带着叹息,细细的问着。素素一听就知道蓉蓉有事瞒着胤礼,但是,究竟是什么事qíng,让蓉蓉躲在这里哭呢? 果然,过了一会儿,胤礼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想瞒我多久?无境山庄里的那个孩子是八哥的,对吧? 素素吃了一惊。可是,回头想想,这些阿哥哪个不是人jīng,哪里没有他们的奴才暗线。自己在京里那么招摇,盯上自己的肯定不止一家。没想到这个十七阿哥竟然忍了这么久才说,对蓉蓉是好还是坏呢? 蓉蓉也很吃惊,半天没有说话。胤礼说道:四哥派人烧了无境山庄,杀了那几个庄主,可是并没有直接杀死葛天涯的夫人孩子。葛天涯的尸首我已经派人找到了,你不妨和我一起去看看。这两天四哥被八哥和十四哥缠住了,不会注意我们的。 蓉蓉声音有些嘶哑,你是说 胤礼道:我也希望葛天涯能够事先有所安排,保护自己的儿免遭横。所以不排除李代桃僵的可能。你是大夫,这具尸首可以肯定是葛天涯的名义死的,但是我看见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所以,需要你确定一下。 蓉蓉接口道:若不是葛天涯本人,那芒子他们 下面没有人说话,只有匆匆的脚步声迅速离去。 素素不知道胤礼在知道真相之后会如何待蓉蓉,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一直玩世不恭的蓉蓉终于看见一个不应当被嗤笑的人了。 素素走下假山,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与四阿哥相比,十四阿哥太年轻,太自信,太清高了。素素抬头看看蓝蓝的天,一个新的朝代,会有更多的挣扎与恐惧,每个人都在慢慢的改变,无论是自己,还是蓉蓉。 因为受的多是外伤,素素恢复的很快。无境山庄的事qíng没有人提起,就好像从来都不存在一样。素素试图从蓉蓉的眼睛里找到蛛丝马迹,却无意中发现,那一闪即逝的若有所思,蓉蓉,保重呵! 虽然头发很短,但是终究是长了出来。蓉蓉特地找来兔子毛,做了个头箍,把头发用布包起来带上这个兔子毛的圈圈,倒是别有一种风qíng。连十七阿哥都说像是蒙古那边的姑娘,就是瘦弱了些。隔日,蓉蓉又用十七阿哥四貂毛做了顶帽子送来。素素笑纳。没想到,十七阿哥看见后,神甚是古怪。素素问了他的贴身亲随,才知道,原来这貂毛是圣祖爷赏给十七的。十七阿哥舍不得用,想留给蓉蓉做个披甲,没想到被蓉蓉用在这里。不过,还有一块,大不了再做一顶就是。素素莞尔,这个十七倒是用心的很。听那亲随的口气,为这事蓉蓉和十七还绊过嘴。十七服软似乎是一贯的规律,这一次也没有变化。 素素想,是么?真的没有变化?蓉蓉是随便与人拌嘴的么?教主天多疑,属下略有不满就会招致杀身之,就算是他的儿,鞭笞也是常见的刑罚。蓉蓉能那么轻易的让别人知道她的不满?素素躺在榻上,心里有丝隐忧。比起其他子,自己都格外的极端,宁可以生命为代价,也容不得男人的三心二意。只是这以生命之血起的誓言,一旦违背,就要以血来偿还。微微蹙了眉头,寻常乡村野夫稍有些财物就会为自己张罗纳使婢,何况是王府! 前思后想,最终也只能作罢。蓉蓉自有她的想法,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大不了自己和她站在一处,也不枉一场了。 素素拿定主意,心中略见宽敞。只管宽心养自己的身子。偶尔会听到一两句朝里的故事,知道十四冲撞四阿哥,知道皇太后不给自己皇帝儿子面子,感觉就像看戏,乱哄哄,闹纷纷。绮罗扇轻摇,水光天之间,朦胧了一切荣华富贵的喧嚣。 ============= 9日更新ing 风波恶第二十一章 雍正元年(1723年)四月,康熙梓宫运往遵化景陵安葬,雍正谕令允禵留住景陵附近的汤泉,不许返回京师,并命马兰峪总兵范时绎监视他的行动。不久,孝恭仁皇后去世。雍正以慰皇妣皇太后之心的名义,晋封允禵为郡王,但未赐封号,注名huáng册仍称固山贝子。允禵并无感恩之意,反有愤怒之 素素下意识的拿酒,手边只有茶。蓉蓉似乎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闭上眼,胤祯走前来看她的qíng景历历在目。 他的话不多,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喝的连素素都有些心惊。相顾无言,听外面风得意,百园内景萧杀。想起师娘的故事,素素哑然失笑,真是赢也失意,败也失意!这名利场中的争斗便如豢养猛shòu间的争斗,厮杀流血,不知道谁人在笑? 胤祯,现在该绞禵,对这个说法不以为然,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生在世,谁不是在这名利场里挣扎厮杀!便是你白素素,不也挣扎的很苦很苦么? 两人都有些醉意,饶是如此,素素也被允禵罕见的尖刻唬了一下,苦笑道:蓉蓉说你们兄弟个个嘴上不吃亏,以前我还不以为然,现在才知道,那是你客气了。 允禵愤愤的说:今日也就这些便宜了。他给我们改了允,我就偏不允他!他不是皇帝么?他不是想当好皇帝么?没那么容易,舍了我这条命,让他杀了我,杀了我这个嫡亲的弟弟,看这天下,悠悠众口,他能堵得住什么!我去找皇阿玛评评理,较个真,他究竟是怎么当上这个皇帝的! -- 第31页 话一出口,允禵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时怔忡。这些话,所有人都在心里想,在心里问,可是说出来的,他没有听见。 素素仿若未闻,淡淡的说道:你以为他不敢杀你?和他辛辛苦苦得到的江山相比,你们兄弟的命实在是太轻了。贡了还要跳墙,何况是他。再烘子的人,若是bī急了也是要杀人的。他终究是皇帝。 允禵一愣,四哥真的是皇帝了?!素素点点头,没有说话。 一切都不一样了。没有皇阿玛做主,额娘自己困在深宫。自己一下子从皇子贝勒,变成亲王大臣。和那个冷淡刻薄的哥哥之间,也变成了深不可测的君臣关系,和皇阿玛一样的关系!如今已经没有十四阿哥了,被称为皇阿哥的人只剩下寥寥几人,都是自己以前的侄子。 素素看看允禵,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大将军王已经变成了匣中猛虎,尖利的爪子除了伤害自己,已经无所用途。但是,和自己一样,他还有大把的人生要走,总不能揪着这个问题一辈子放不开吧? 抽出紫萧,一曲《平沙落雁》轻轻柔柔的奏出。允禵原也是知音人,和了自己落寞的心境,不由听的痴了。 鸿鹄又如何?雁落平沙,择个清静地。一曲终了,允禵叹息着说,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可是这口气还是要出的。当年你带我登上太极殿殿顶的时候,我还想若有一日,突然顿住,摆了摆手。转而笑着说:有你这样的人物在,四哥这皇帝做得也不大。想起素素对紫城的评价不过是一堆大房子,允禵不大乐。 素素不觉得这有何可乐,但见他开心也不多问,抿着酒看着他。允禵笑完,想起一事,问道:雍邸旧人多半都消失了,你当初也帮过他,恐怕也容不下你。你有什么打算?不如随我去。他这个人最是烘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和我闹崩的。 素素想起无境山庄的事qíng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原因不详,亦不想深究,说道:不了。明天你走后,我就要走了。天涯海角,他一个皇帝还能紧追不放不成! 允禵笑笑,素素的本领他是知道的,高来高去又机警,四哥不会费心去作这种事qíng。 这才想起来的目的,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支木簪,递给素素说道:这次去西北没带什东西,这个玩意儿是用当地特有的核桃木雕成的,听说还有辟邪的作用。每次见你,都带着伤,怕是妨碍了什么脏东西,留在身上去去邪气。心里暗道:本来是准备皇阿玛立我之后纳你进门四,现在这般境地却是万万不能连累你。留下来做个念想儿,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素素接过来,虽是木制的簪子,那衔珠的凤头却做得活灵活现,口中嵌入的金丝掐线裹玉珠的小珠子,在凤口中滴溜溜的脉,偶有阳光承接,便有数道金光迸现。细细看去,凤头上羽翼鳞毛栩栩如生,加上金珠的嵌入工艺,不是一般工匠艺人可以做出来的。这种式样的簪子不是任何时候都可以送出来的,素素沉吟着,对允禵的心意略有了解,只装作不知。 允禵借着酒劲,左看右看,说道:素素,你这一留头发,本王都快认不出来了! 素素不想讨论自己的相貌,低头装没听见。允禵然依不饶的一定要为素素绾发。素素开口拒绝,允禵坏笑着冒出一句话:我们连天地都拜了,还不能绾发么?! 真是醉酒误终身,被他抓住了这个把柄,想翻身是很难了。 素素摸摸头发,乌黑的头发不长,只是简单的cha了一根木簪。很净有带发饰了,想起允禵笨拙的动作,指尖轻轻划过簪头,心底蓦的流过一道暖流。悚然一惊,不能再想下去了。站起身,准备离开。 先生,请前院接旨!匆匆赶来的小太监拦住了素素,气喘吁吁的甩出睛天霹雳的话。 蓉蓉! 素素立在当地,没有急于动身。稳了稳神,方才举步随人而去。男人做久了,连举动都像。小太监暗自腹诽,生怕去晚了被剥皮,急急在前面引路。 蓉蓉不在。随宣旨太监而来的允礼看见素素,略带愧。素素神不便,安然接旨,正要随太监出去,突然回头问允礼:蓉蓉呢? 她问的突然又自然,允礼脱口而出:宫里呢!随后知道自己失言,下意识的抬手掩口,却看到素素眼底的一抹狠绝。心里咯噔一下子,这样的眼神,自己刚刚在蓉蓉那里见过。这对古怪的究竟要做什么? 雍正继位以后说是奉孝,不肯入乾清宫,只在养心殿里理政。 听得宣召,素素进入养心殿的东里间,蓉蓉不在。按住心头的疑惑和怒火,素素躬身道福。看到素素,雍正似乎愣了一下,随纪善的说:想不到先生已经恢复儿身了。声音略有低沉,带着些沙哑和疲惫,清清凉凉的,倒是不难听。 素素低着头,回道:谢皇上关心。 空气略有一些沉闷,雍正似乎有点不能适应素素变成子。呷了口茶,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素雅的白竹布衣服,外面是月白的披甲,样式和蓉蓉的类似,都见曲折柔软的腰身。立在那里,挺直的脊梁显示,即使长裙乌发,她始终不是一般的子。 以前隔着帘子见过一面,那时是个清秀的公子模样,高洁的额头,清亮的眼神,很有出尘的风采。若不是早知道她是老十四的人,结jiāo一番未尝不可。没想到,不过眨眼的功夫,红尘谪仙就变成了地狱修罗,森寒冷意就是隔着门板也能感到――我不和死人说话! 那个时候,雍正就知道这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随时会砍伤她的主人。用完就毁掉,绝不允许反噬! 可是毁不掉呢?想起蓉蓉开的条件,雍正忍不住冷笑连连,说道:吴先生好大的面子,有人用朕的一个弟弟来换你一条命呢! 素素偏头想了想,不会是十四,难道是十七?蓉蓉开出了什么条件?只听雍正继续说道:你这条命就值我大清怡亲王的命?!语气带了杀意,可是素素还是听出了他的犹豫。这个弟弟帮他做了那么多事,他还是顾念着的。蓉蓉到是会挑人。心中不一乐,从小到大,蓉蓉威胁人的本事是越练越jīng了。 雍正看到素素不理自己的话,反倒一幅笑眯眯的模样,心头火起,啪的一声,摔掉手里的茶盏,哼,信不信朕这就杀了你! 素素总有种占便宜的得意,也懒得装了,抬起头,语含讥讽的说道:信!为什没信!天下之大,还找不出一两个名医,给怡亲王治病吗?虽然胤祥是奉旨行事,但是素素能原谅蓉蓉,也不肯原谅他。蓉蓉是自己人,他是外人,这一点素素分的很清。她相信,雍正也会在自己的兄弟里分清楚。 这句话正是雍正要说未说的,被素素一语中的,噎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她们都串通好了吗?!半晌,才恨恨的说:大胆!命人将素素拖下去,关起来。素素想起蓉蓉的话,没有挣扎,乖乖的去了。这个,武功被废的人应该是这种反应吧? 素素被带下去的时候,正好上书房的大臣们进来,打头的是廉亲王允禩,怡亲王允祥紧跟其后,看见素素具是一愣。 禀事完毕,雍正留下允祥,赐座之后说道:十三弟,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允祥站起来恭敬行礼,说道:臣弟只是,只是适才看见抬头看雍正,脸上虽然不见喜怒,可是眉宇间已有风bào凝聚,当下住口,不敢说下去。 雍正放下茶盏,说道:讲下去。 允祥应道:是。顿了顿,琢磨了一下,继续说道:臣弟谢皇上体恤,为了这副身子多方延揽名医。臣弟深感五内,铭记在心。只是多年以来,亦只有十七弟曾经医治生效,只是十七弟为人谦逊,不为人知,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上禀皇阿玛,亦未告知皇上。还请皇上恕罪。说完,倒头跪下请罪。雍正摆摆手,让人把他扶起来,说道:十七弟媳的子若有你说的一半好,朕也不会为难她。你知道她向朕提出什么要求?嗯?她竟敢威胁朕! 十三再度跪倒,说道:臣弟正要说此事。见雍正允了,便说道:那吴先生和十七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qíng意深厚。当初十七弟的方子里有几服药,便是大内也没有。是吴先生不畏险阻,为臣弟求来的。她们对臣弟淤生之恩。但是,吴先生生淡然,不涉足红尘,特嘱臣弟勿记在心。 雍正冷哼一声,不涉足红尘?!她和老十四是怎么回事?! 十三道:当年吴先生被江湖中人追杀,是十四弟救了她。十四弟当初亦是仰慕吴先生的本领,曾经起过延揽的念头,可是已经被吴先生拒绝了。此事,年庚尧和舒哥儿都可作证。吴先生除了救过几次十四弟,并没有牵扯到军务朝务。臣弟后来亦试探过几次,发现她的确不了解朝廷事务,一心要做世外散人。 雍正这才恍然,难怪当初戴铎上来就要下毒,象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也礼待不来的。可见,她并非怙恶不悛之人,自己当初是看错了。 只听十三又说道:皇上,臣弟因为治病的关系与她们有过接触。依臣弟观察,二平日互不服气,彼此互较短长,有时令人匪夷所思。但是若一方受外人欺负,另一方必起而攻之,执著时也是叹为观止。臣弟以为,吴先生既然无心朝务,十七弟又qíng深,皇上以孝悌治天下,可否宽恕十七弟qíng急之举,让吴先生重归山林,已示我皇恩浩dàng。长篇大论说下来,允祥觉得腿发颤,后脊梁一阵阵的冒冷汗,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 雍正也不吭声,养心殿里只有自鸣钟滴滴嗒嗒的声音。 半响,雍正问道:听说那吴先生的本事可以自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真有那么高么? 十三微一琢磨,知道皇上起了留才之意,若是顺着他去做,只怕要碰钉子;可若是不顺着他,这欺君之罪也不是蝴声。含糊的说道:臣弟也是听说,未曾见过。 雍正似乎想出了什么主意,神间一时明朗。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兄弟闲聊了一会儿其他的,听说老十四在景陵那边似乎不是很老实,雍正皱了皱眉头,说道:过一阵子,你们去的时候替朕看看他究竟如何?另外,先把他身边的人都换了,重新调人过去。 允祥应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禀道:十四弟身边最近似乎有个丫头颇为受宠。是回京的路上收的野丫头,但是还没有名份。是不是就留下。 -- 第32页 雍正挑眉道:是那天出言不逊,说什么天家父子之类废话的丫头么? 允祥点点头,雍正道:老十四是享福太多了,身边全是些没规矩的人。换了,都换了!想起那天的话,雍正就来气。老十四问祭陵,贺登基,孰先?,故意捣乱也就算了,她一个大路边的野丫头跟着瞎起什缅!若不是老十四护的紧,真想派人把她拉出去瞒打死。 此刻允祥一提,正中他的下怀,名正言顺的报当初的鸟气。 素素住在一个不知名的宫院中,周围自有高手监视。既来之,则安之。着急解决不了问题。一定是雍正发现自己,蓉蓉就拿十三的事qíng要挟,惹怒了他。不过,雍正总是要顾忌十三的病qíng,就算他有一万个杀自己的理由,想到那个惟一对他还算忠心的弟弟也要手软。毕竟,外面还有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先帝刚刚去世,他总不会现在就动手。 闲暇时除了练习吐纳之功,就是玩萧。屋中倒是有一架古琴,可惜睹物思人,这一生她都不想碰了。 闲极无聊,素素无意中听说雍正料理政务的时间,心中竟起了捣乱的意思。天没黑就睡觉,到三更之后,五更之前,便起来整肃衣冠,玩萧弄笛。因为要装成武功全无的废人,不敢催动内力,但是宫内箫管的质量原本上乘,音嘹亮,在阑更深的时刻,更是传的远远的。雍正夙繁忙,心思繁重,睡眠清浅。被萧声一搅更难入睡。当然有值事的太监跑出来阻止,可惜素素根本不理他。就算不用内力,耍个借力打力的招式,就把那太监扔了出去。力道拿捏之妙,令围观的侍卫暗中叫好,原先只是摄于威名,此时便有几分敬意了。 如是三四,雍正终于忍无可忍,想起那天十三弟的话,gān脆过来看看,这个神乎其神的人物究竟要做什么? 来的路上,雍正的脑海里竟然冒出一句话:如此人物,若不能为我所用,必除之以绝后患! ============ 10日更新ing 今天似乎是一章的量啊,但是加上昨天没写完的,总共七千多字,将近八千,佩服自己。错别字肯定不少,各位帮忙摘一下,谢谢哈! 声明一点:超级不喜欢乔引第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物,准备在这里颠覆一下她的命运,为可怜的四四,十四报仇。另外,这个人的出现只能说明一句话,人都是扫把星,男人一真心喜欢人就会倒霉。超级不喜欢二月河大大的逻辑,改了,改了。不管怎么改,俺还是要呼吁一下,二大能不能再版时删了这个倒霉蛋! 如果有大人在文中发现这个人的影子,流觞说明一下,没错就是她,下一章或者下下章她还会出现,偶看看能不能让她保持二大文中的格的同时,改变一下四四和十四的看法。嘿嘿,这个人真是讨厌的不行!好好的一本《恨水dòng逝》,偶把最后一页撕了。 风波恶第二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在民政局下班前领到证了,我们两个都有点不适应。仿佛对方突然多了两个角,或者自己有鼻屎没擦gān净一样。但是,无论如何,把神圣的男关系置于法律的保护之下总是通常的做法。 真诚的回顾过去的感qíng经历,爱过的,错过的,气过的,厌过的,都是心头的彩虹,记忆天空的星子。相信是三生石上淡淡的一笔,在拂尘轻挥的刹那,有些牵绊产生;或者是一次不经意的回头,还彼此一个微笑,一滴眼泪。前方路途漫漫,请各自珍重! 买了一套北洋时代的历史散文,很滑稽的真相。还有一本《天公不语对枯局》,晚清的历史没有教科书那么简单。受教至深!向作者致敬! 雍正慢慢的踱着。寂静的里,曾经刺耳的笛音,也变的轻柔婉转起来。长长的永巷中,厚重深沉的似乎多了几分跳跃的彩。雍正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流动的,问身边的苏公公,培盛,今儿这怎没那泌啊? 苏培盛看看天,今天是朔日,没勇亮,星星到是挺亮的。对雍正的脾气还没有摸透,不敢妄加揣测,对道:想必是天上星渍的。皇上龙驭出行,自然有五彩流光相随。 雍正知道他没看见什么,但是自己的确是感觉到的变换流动,莫非自己命中注定是真龙天子?因为兄弟的反对和各种流言的围攻,雍正表面qiáng自镇定,心里也打着小鼓。因其不可说,故不可明解,最是那些奇奇怪怪、似是而非的东西大展身手之时。以雍正的jīng明,看到这种现象,也逃不脱自得。心qíng大好。 笛声清越悠扬,雍正细细听了,脱口吟道:若耶溪边采莲,笑隔荷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袖空中举。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紫骝嘶入落去,见此踟蹰空断肠竟是李白的《采莲曲》。 素素隔墙听了,也是一愣,他们兄弟到都算是风雅之人,看来所谓纨绔,不能用在这里。先前的戏弄之意已经淡了些。知道雍正过来,捣乱已经没有必要,转身进了自己的屋里,便要休息。苏培盛已经带着掌灯的太监打头进来,素素手中执笛,负手立于庭中,不拜不跪,斜睨着站在门口的雍正,默然不语。 苏培盛急走几步趋前说道:大胆!圣上面前怎能不拜?! 素素看了他一眼,慢慢抽回手来,笛子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手心,说道:当然不能不拜。不过,我不想拜,公公以为如何?神qíng淡然,语气轻松,仿佛在唠家常,气得苏培盛袖管微微颤抖,脚底阵阵寒气,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素素意在挑衅,专注的盯着雍正,只要他有任何不利的反应,这个黑就是她逃离的最好时机!她不是很能沉住气的人,拖的时间久了,不知道又有什么变故。看着雍正,素素希望速战速决,庆幸一时的心血来cháo。至于蓉蓉,看样子,雍正还不能把她如何,先各自自救吧! 雍正一扫几日的yīn郁,慡快的挥挥手,让苏培盛退下,说道:不想就算了,朕今日想请教先生,无所谓君臣之仪。说着径自进了正堂。素素一向觉得自己很特别,今日却被雍正将了一军,可是生平仅见。呆愣片刻,竟有一种难得同类相向的亲切,微微一笑,跟了进去。 雍正是个jīng明人,抬望素素脸晴霁,就知道自己说对话了。想到历代明君都有亲贤之能,自己也不例外。嘴角一勾,微昂着头坐下。 苏培盛端茶倒水,宫人送来炭盆。素素静立一旁,想着何时出去。 雍正斟酌着用词,说道:先生在此住得可习惯? 素素道:不习惯。这里有股腐臭,熏得难受! 噗,雍正不提防喷出口中的茶水,苏培盛赶紧递上帕子。素素不咸不淡的又跟了一句,看,连皇上都被这臭味呛到了!雍正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指着素素说道:哈哈哈,你真是,真是个宝啊! 可以直慡,可以任,可以夸,可以骂,但是宝是什么意思?此时,素素觉得雍正也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撇撇嘴,找个地方自顾自的坐下。 雍正的涵养比素素好,真要硬撑着不说话,素素比不过人家。冷眼看着雍正兴致勃勃的讨论笛子和萧的区别,素素心里已经打消了冲出去的念头。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觉得有伤风雅,想起德文,想起允禵,那些听过她弹奏的生人,或死人,在这寂静的里,突然有些伤感。 雍正发现素素在走神,问道:先生,先生? 素素惊醒,有些茫然的看着雍正。回过神后,点点头,道了一声:失礼了! 雍正哑然失笑,这时候才道歉,不是有些晚了吗?转念一想,所谓名士风度,无非如此。想必她已经将自己引为同好,这才以礼相待的。打着哈哈问:先生方才在想什么? 素素收回神思,不想多做耽搁,肃容说道:在想,皇上究竟想怎样处置糙民?话一出口,雍正脸一板,屋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自己先前的行为倒像是刻意讨好她了,反被她兌了个钉子,颇觉面上无光,慢慢的说:你以为呢? 素素到是老实的说了一句:天心难测! 雍正见惯了深沉机敏之人,面对素素略带天真的直白有点不适应,还以为是在骂自己喜怒无常,冷冷的哼了一声,手中的茶盏也重重的惯在桌上。 素素看着周围跪倒的人,屋子里静悄悄的,大气也没有,不觉皱了皱眉头。有这么可怕么?雍正看素素一脸不耐烦的扫视着众人,更加生气。说道:既然你这样bī朕,朕也不得不杀你! 素素吃惊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bī你了?bī你杀我自己?雍正原本是习惯的为自己找借口,即便他不是皇帝,作为皇子,也没人敢和他一句一句的掰斥。碰上素素,算他倒霉。这回轮到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了。 素素道:你让我猜你的心思,我猜不出来。但是若是问我怎么想的,我可以告诉你,我就似乎想出去。 雍正道:怎么,朕亏待你了?这紫城多少人想进来还进不来呢! 素素反讽道:天牢何如?做牢头尚可,蹲大狱几人喜欢?! 放肆!雍正被气得不轻,嘴唇微微哆嗦道:你敢这样和朕说话?!敬酒不吃吃罚酒!朕倒要看看你有几个脑袋! 素素看他生气似乎颇为开心,笑道:不多,就一个。不管你是谁,这脑袋一定要小心伺候! 雍正道:哼!你武功尽失,如何伺候自己的脑袋!还在这里口出狂眩朕看你是顽劣成,不可救药! 素素道:没有武功,还有一颗心。伸手一指外面的路,说道:我宁可死在冲出去的路上,也不会留在这里苟活! 雍正不怒反笑:荒谬!在这里,岂能由你选择!朕偏要你活,还要你在这紫城里活着!来人,把她押下去。让粘杆处的把她的人给我废了,然后私乾清宫做事! 有两三个侍卫一拥而上,伸手搭臂,素素闪身拧腰。众人只觉的眼前一,人已经到了外面。仓啷啷,一时刀枪并举,雍正被护在包围圈之外。素素看看天外,东方已见微明。心中也仿佛被扯开了一条fèng隙,透出清清微风。抬头朗朗一笑,对雍正说道:江湖之中,残废之人何其多,无不身怀绝技!武功一途,内力固然可以锦上添,技能禀赋亦可自保。皇上想不想见识见识? -- 第33页 雍正不愧为雍正,一时慌乱之后,很快镇定下来。这里是皇宫大内,别说她一个废人,就算是绝顶高手,又能怎样?不想让人说自己小气,正说道:吴素素,朕怜惜你是人才,给你机会。你若识相,就应当弃暗投明,为朕效力。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不回枉开杀戒! 素素声音清朗,说道:皇上厚爱,素素感激不尽。只是素素一生行事,或有愧于天地德行,唯独本心二字,然曾亏欠一分。小心中已是无限光明,不劳皇上挂心。山野之人,不识教化,才不足取,德不足配,效力二字不知从何说起。素素眼珠一转,戏谑的问道:莫非皇上要收民入宫,以效鱼水之欢?哈哈哈!原本粗鄙之事,放在她的口中,只让人觉得十分可笑,侍卫中有人嘴角微动,qiáng自按下! 雍正并非好之人,素素亦非,加之向被人重蔬乃是一身超绝的武艺和洒脱不羁的言行,容颜如何反倒被忽略了。雍正因她参与当年雍邸之事,心结颇深。一桩桩追究起来,没有一样关涉。如今被素素故意曲解,在不知qíng者看来,似乎他竟是好之徒!雍正最要脸面,登基未久,就有好之徒的嫌疑,气得手脚冰凉。 素素笑声止歇,继续说道:皇上若有雅兴,不知可有博弈之兴? 雍正扬眉不语,素素说道:蝼蚁尚且贪生,素素不才,亦惜项上人头。既然皇上于武学之用颇感兴趣,不如让素素演练一番。若技不如人,qíng愿引颈就戮;倘若侥幸出得皇城,能否请皇上法外开恩,留素素一条生路?说白了,就是我要打出紫城!老四,你敢不敢接我的战书! 雍正自小习练布库,知道弓马武艺无不讲究气力。素素身受重伤,又是一介子,就算有些本事,又能翻起什么滔天巨làng。朕就不信皇宫大内,那么多的高手侍卫,还拦不住她区区一个小子,说出来都是笑话!这样的战书,接下都是丢人。可是不接吧,人家已经放话了,传出去好像自己仗势欺人,还坐实了好的名称。更何况,想到就此可以名正言顺的除掉最后一个知qíng人,雍正开始权衡。 沉吟半晌,方才说道:你尊前无礼,原本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念在你曾经有功于怡亲王,又是个人才,朕就给你个机会。不过,这里是内院,你随朕到养心殿去,从遵义门到军机处值房,不过百米的距离,朕这里大概有百十来人,你若能穿过,朕便由得你去。 素素欣然点头,单手执萧,微微躬身,让皇上先行。雍正拂袖而去。 此时已近五更,到达养心殿的时候,几位军机处的大臣都跪在地上。素素没理他们,借着晨光,打量着周围的地势。 养心殿应该在乾清门的西侧,出遵义门是一条大约两丈多宽的长街。沿着这条长街走大概二十丈左右的距离,就是乾清门前的广场,军机处值房就在这个广场的西侧。也就是说,出了这条长街,右手就是军机处的值房。素素心中冷笑,就算自己真出去了,剩下的路怎么走?雍正说让自己活,可没说怎么活,关在牢房一辈子,也是一种活法。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仗着艺高人胆大,素素轻轻敲着手里的箫管,必要的时候,这个东西要换一换。 那边已经劝的差不多,皇帝的意见没人敢驳,呼啦啦出来一堆人,乌泱乌泱的。除了皇帝一人,一身明huáng,其他人都像是一团影子。 随着雍正手一挥,素素裹入人团中,大概只有百十来人,却长枪短剑无所不用。几个回合下来,素素知道这里面有几个好手,但是也就是几个而已。但是使长枪的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将,彼此配合十分默契,若不是仗着身法灵活快捷,素素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逃脱。 天大亮,太阳还没有出来。即便如此,人们还是觉得人群中不容易发现那个影子一样的身形。雍正看着慢慢向内右门涌动的人群,心里升起了不妙的感觉。素素的伤势并没有大家看到的那么重,或者她根本就已经好了!一丝狰狞的表qíng闪过他的脸上,低头对旁边的图里琛吩咐了两句。图里琛领命而去。 素素越战越勇,因为是赌约,还存了一丝善念,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伤人命。用的最多的是轻身功夫,闪展腾挪之间,手下明显留qíng。那些领头的侍卫没有雍正明确的指令,不知道轻重在哪里,只希望困住素素,以活捉为上。双方jiāo手还算客气。 眼看到了内右门,素素见天光大亮,时间拖得有些久了,心中大急。举目向内右门看去,身子左侧有一只红缨子扎向腿部,素素不退反进,腾身一个小跳跃,宛若耍杂技一般,脚尖轻轻点上枪身。那侍卫们一人动,必得全动,此时已经有长枪从前后左方扎来。素素从遵义门打出来就发现侍卫们太过依赖这套阵法,是以早就烂熟于心。左脚踏身左侧的枪身,右脚高抬轻落,宛若làng尖上的舞蹈,飘飘然高蹈凌虚。空中身子扭转闪过前方扎过来的长枪,借着力气,纵身踏上一个侍卫的头顶! 那人只觉得头顶似被人拍了一下,抬头看去,素素已经翻身跃上内右门,转身没了身影。旁边的人,包括远远的雍正,都只觉得从乌鸦鸦的人群中突然冲出一只白鹤,身姿轻盈优雅,掠过内右门。 呼啦一下,人cháo似乎被什么牵着,从内右门穿过,雍正也顾不得形象,急急跟在后面,来到军机处的值房。素素并没有停下来,反而一鼓作气越过隆宗门穿过外廷杀将出去!照现在的qíng形,除了弓箭,似乎没有东西能够拦住那只飞鸟! 就在这时,有人高喝了一声,吴先生,莫非不顾之qíng了吗? 素素扭头一看,气得银牙咬碎,雍正,你个卑鄙小人!玉箫挥洒出一片寒意,人群分散处,竟是向着军机处而来。 允祥没想到蓉蓉会被押在宫里,看她神昏昏的样子,似乎服了什么药物。心里大急。抬头想要说话,却看见雍正正看着素素奔来的方向,单手拈须,神qíng颇为得意。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素素来势甚急,众人赶紧护在雍正面前。素素停住脚步,气息微微有些不稳,喝道:你究竟想要怎样? 雍正慢条斯理,仿佛逮到耗子的老猫,不紧不慢的笑道:先生果然是好本领,演戏功夫也高。连朕的侍卫们都没有发现先生身体复原如此之快。既然先生已经来到这里,朕就要遵守诺言,放先生一条生路。说完,故意停下来,看看素素。 素素脸上挂着冷笑,静待下文。 雍正道:先生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废武功,朕自会收留你;要么就要亏待一下先生,找个yīn凉的好去处!先生以为如何? 素素抬手一指:她呢? 雍正道:她冒充宗室,欺瞒先皇,实属罪无可恕。又枉杀皇室后裔,大逆不道至极,虽历极刑不足以明典正! 素素还没说话,就见东面的人群一阵动,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口里还喊着:皇上,法外开恩。臣弟愿领罪! ================== 光棍节更新,晚安! 风波恶第二十三章 素素低头不语。那人冲到御前,倒头便跪,赫然是圣祖第十七子果郡王允礼。 允礼已经不顾礼仪,磕头说道:皇上,臣弟有罪,臣弟早就知道小蓉身份,隐瞒先皇,还有皇上,臣弟愿意领罪!臣弟愿替小蓉领罪!允祥一看,此时不求qíng,更待何时,跟着就跪了下去,八阿哥允禩面无表qíng的跪下,一时间周围的海拔凭空消失了一米。 男儿膝下有huáng金啊!象允礼这种拿磕头当饭吃的人,也要讲究个姿势风度。如现在这样,则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他本来以为,把素素jiāo出去就可以把蓉蓉换回来。在家里等了半天,都没有见人。这才到乾清门外,借复命的机会,想探探口风。没想到,听说素素在里面要与皇上约猎乾清门,紧接着又看到蓉蓉被押出来做人质!仓皇之下,才做出这等失仪的举动。 素素凤眼微微眯着,似乎不屑看到这种场景。睫毛轻轻的抖动,嘴角忽然一勾―― 雍正被允礼一闹,心头正恼。正要说话,耳边突然想起一声清斥,竟是素素趁机跃起,直直的扑向蓉蓉! 这一跃不同于方才的轻飘高渺,就像一道白的闪电,直接而迅速的从众人面前闪过,带着浓浓的杀意。自风起处,挡者必死!众人都惊呆了。 一团凛厉绿光芒裹挟着白影,冲到蓉蓉身边,两个护卫的侍卫哼都没哼一声,噗噗倒地,气绝而亡。素素抬手喂了蓉蓉两颗药丸,从身边一个死侍卫身上扯下一把剑,蓉蓉已经缓缓醒来。 允礼,允祥,允禩,雍正都看呆了,这是人的速度吗? 素素慢慢抽出宝剑,伸手试了一下,好剑,还开了锋,见过血!满意的笑笑,横剑当胸,竟是要打开杀戒! 图里琛悄悄的一挥手,七个着侍卫服人走进了人群。原先的侍卫仿佛得了消息,慢慢向后退,很快空出一个大大的圆圈。中间是素素和蓉蓉,向外两长远的地方是那几个怪侍卫,在向外是那百十号的御前侍卫。一阵踢踏的脚步声,涌过来一群兵勇,围在最外面,手里拿的,赫然是qiáng弓硬驽! 蓉蓉冲素素虚弱的一笑,说道:,我这人向阑懂报恩。现在允礼为我求qíng,若我随你硬来,必无生机,你且原谅吧!说完,跪在地上向素素磕了一个头。 事起突然,素素瞪大了眼睛看着蓉蓉,不可置信的说道:蓉蓉,你知道你在讲什么吗?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蓉蓉站起身掸掸身上的土,说道:你夺走了我娘所有的母爱,我不喜欢你。一直就讨厌你!不顾素素的惊诧,冲领头的侍卫点点头,双手并拢,竟是束手就擒。待蓉蓉刚被押过去,允礼已经急忙冲上前去,推开那两人,握住了蓉蓉的手。 素素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侍卫上来架着蓉蓉离去,紧咬下唇,呆立不语。围攻的那七个人见时候正好,也不说话,无声无息的欺上身来,等到素素注意到的时候,再要闪身,已经稍稍慢了一分,刺一柄分水峨嵋刺贴身擦过。素素惊呼一声,众人看去,竟是被刺伤了身体。素素伸手擦血,见颜鲜红,知道没有浸毒,略有放心。这几人显然是高手,虽然没有什么阵法,但出手之狠辣,身形之诡异,一个赛过一个。素素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jīng神抵挡。此时要冲出去,谈何容易! 那些人虽然穿着侍卫的衣服,可是脸上表qíng僵硬,也不说话。素素借着错身的机会,媚发现其中一人鬓边有一道明显的痕迹!人皮面具?对他们古怪的身法恍然大悟,北漠七怪!他们成名很早,早年也曾在江湖轰动一时,后来就不知去向,想不到是投到雍王府了。除了你死我活,没有别的办法逃跑。当下,也不再想冲出去的事qíng,手中长剑挥洒开来,化出满天光影,紧紧的把七个人还有她自己圈在里面。 -- 第34页 那七人早就在下面看的仔细,只觉得素素的内力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高,本领可能哨些,却未必实用。以为是一般的高手。此时被光影笼罩,心中暗自吃惊。高手的兵器都是随身常用的,重量长度必得刚刚合适,不然过招之时,失之毫厘差以千里,就是命之事。可是素素随手拿了一把长剑,竟使得这般得心应手,仿佛从练剑第一天就是用的它!这还不算,几人笼罩在剑影下,不得不左支右绌,身边仿佛有千万把锋利的宝剑从不同的方向刺过来,虚虚实实,难断真假。但是真正让他们心惊ròu跳的,是整个随着剑影而来的剑气,非有极深厚的内力和qiáng烈的杀机,不能催动如此 台上众人只觉调风扑面,喘息困难,场中心竟然炕到素素和那七个人的身影! 突然,光影bào涨,一声厉喝,紧接着一声惨叫,一抹红光从光影中脱颖而出,冲散了光墙,几个人的身形乍然分开,场上忽然出现了八个人,两个在地上躺着,鲜血淋漓。突然有人低声说了一句,呀,分成两半了!旁边的大学士马齐,晃了晃,晕倒过去。允禩忍不住背过身不敢再看。雍正只觉得嗓子眼一阵腥甜,qiáng压下去,假作镇定。 素素慢慢站直身子,平伸的剑尖向下沿着一个优的弧度滑动着,血柱顺着滑动的弧线一点点的移动,直到素素站直身体,方才滚入方砖的fèng隙,渐渐的凝成了一滩。 场上的大风嘎然而止,就在众人以为不会再有什么发生的时候,噗噗噗,连着几声钝响,其他六人纷纷倒地,或胸前,或背后,或侧身,或横劈,皆惨不忍睹,裂尸而亡。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只冲云霄! 雍正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颤抖的手指着素素,只来得及说一个字:杀,杀,杀! 图里琛正要对弓弩手下命令,斜刺里有人喝道:谁敢?! 雍正弯着腰,斜眼向那个方向看去,忍不住站直了身子,周围所有的人都不敢动了。 蓉蓉手里拿着一柄短刀,薄薄的锋刃贴着怡亲王允祥的脖子。这感觉太熟悉了,素素想起自己被允祥劫持的样子,不笑了。 允礼急的两手直搓。刚才被场上吸引住了,竟没注意蓉蓉何时离开的。等到看到血腥的场面想要捂住蓉蓉的眼睛时,才发现人已经没了。还以为她悄悄溜走,没想到竟挟持了十三哥!看来刚才她也是诈降。 蓉蓉押着老十三,一步步向场中心挪去。人群如分水之波,向两边打开,复又合上。没有人敢说话,敢说话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十三一副认命的表qíng。 蓉蓉站在素素身边,笑道:怎么样,你杀了那么多人,不也逃不出去吗?还不是得靠我! 素素回以一笑,道:若没有我这么jīng彩的杀人表演,你会那么顺利的得手!此时此刻,二人竟然还有心说笑! 蓉蓉抬手一捏十三的下颚,往他的嘴里塞了个药丸。向上一推一按,就qiáng迫允祥咽了下去。匕首在手里漂亮的耍了个样,说道:还是这样轻松!对雍正说:四阿哥,你的这个好弟弟吃了我的药,若是有一天我们死了唉,到哪里找解药呢?想了一下,又说:对了,听说您不太喜欢自己的弟弟,老想害死他们,大概十三爷的死活您也不会在乎呢?哦?最后一句转头对十三说。十三苦笑不已,站在两个修罗身边不敢乱动。蓉蓉的声音略带娇嫩,威胁人的话也像是撒娇。看她笑面如,在血泊中谈生论死,仿佛地狱往生河边绽放的曼陀罗。 雍正被她将的进退不得,若是老八被劫,或者真象她说得的。但是,这是老十三,帮他登基的大功臣。如果他死了,别人会怎么说?这刚刚得到的宝座,还能坐稳吗?忍不住狠狠瞪了眼允礼。允礼恍然未觉,神焦急而绝望的看着蓉蓉。 这时,素素突然晃了晃,长剑蓦然cha在地上,单膝点地,捂着胸膛垂下了头,地上很快集齐一滩浓黑的血。蓉蓉赶紧扶起她,素素的脸已经变的毫无血,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勉qiáng笑笑,淡淡的说道:我的筋脉这回是真的断了!原来,那七个人绝非易与之辈,素素不得不用了两败俱伤的打法,杀了他们,自身的经脉也由于承受不了瞬间qiáng大的内力,纷纷断裂。蓉蓉咬唇不语,出手如电,封住素素的xué道。从素素身上取出一粒黑的药丸和一粒红的药丸,喂她服下。暂时保住心脉,以后或有机会复原。素素盘膝而坐,闭目不语。 蓉蓉拾起长剑,在手里掂了掂,扭头对允祥说,你老实一点,若是敢动什么歪心思,就让你生不如死!长剑一指,对雍正喝道:四阿哥,她死活不肯叫皇上,我数三下,若是这些人还不散开,这怡亲王就和他们同命!剑尖一滑,指向那七个死的乱七八糟的人! 这时,图里琛悄悄对雍正说:刚才奴才听到吴先生已经筋脉尽断,护不住十七――不,洛芙蓉。奴才可以安排弓箭好手解救十三爷。雍正细看场面,允祥离素素还有一段距离,蓉蓉站在二人中间,偏向素素,除非蓉蓉的武功真有素素那,否则,群驽纷至之时,必要舍其一而另保。那是就可以救出怡亲王。至于解药,雍正冷笑,据他所知,蓉蓉身上都有解药。既然你选择和我作对,就别怪我对你无qíng!微微闭上眼睛,点了点头。那间留好的宫殿,终究留不住它的主人。 图里琛早就安排好了,一挥手,内圈的侍卫呼啦啦的散开,弓弩手分三层四面围住。蓉蓉赫然明白雍正的意图,脸变了几遍,却想不明白,他真的不在乎允祥的命了吗? 雍正刚要下令,身边的人群又是一阵乱,允礼听到图里琛的计策,心中无计,竟然直直的冲进圈子里,护在蓉蓉的身前。 允礼!雍正大吃一惊:你要造反吗?! 允礼道:四哥,允礼自知有愧列祖列宗。只求小蓉可以安然无恙。此后,自会一死以告先皇!跪地三叩首,默默脱下身上的行龙蟒袍,叠好,放在一边。立在蓉蓉身边,没有一句解释,只是那样看着她。然后转过头对弓弩手说:谁敢she死十七福晋,就先she死我! 在新皇登基不久,一下子bào毙两位先皇的阿哥?众人知道里面的轻重,纷纷看向雍正,八阿哥允禩率先跪下,众人跪地不语。求qíng,但是,怎么求? 雍正双拳紧握,看了图里琛一眼,慢慢抬起手来,允禩惊呼:四哥!多少年没有象今天这般喊过兄弟,对面可是自家的弟弟啊!雍正愣了愣,看着场上站的笔直的老十七,带着挑衅和了然的目光看着自己,眼睛有些涩涩的。自作孽啊自作孽,只是,若今日受人挟制,今后如何立威,以服天下!老十七,就算你对我庸气,也不应当置我于此种不堪之地! 雍正决心已定,按原来的计划行事!手高高举起―― 且慢!素素突然睁开眼睛,扶着蓉蓉的手站了起来,说道:蓉蓉,跟着十七阿哥走吧。向皇上谢罪,是囚是罚,总好过在这里一尸两命! 此言一出,不光围着的人,连十七十三都被吓住了。允禩面一黯,别过脸去。 素素不是不懂医理的人,蓉蓉的药大部分都靠她来办理,不懂医理药理如何识别!方才蓉蓉扶她的时候,无意中搭上蓉蓉的脉搏,发现有异,两次下来,心中已经有数。 十七一把抓住蓉蓉的手,激动的问:可是真的?十三也不由自主的走过来,素素看了他一眼,十三的眼睛闪过一丝戏谑,心中一松,有他的帮忙,蓉蓉大概不会有危险了。 蓉蓉有些别扭的甩开十七,说道:用你管!反正我不会离开素素的。 素素看了看雍正说道:蓉蓉,我们不一样,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们还有机会。我却是不能留在这里。 蓉蓉怒道:那两个怪东西都教给你什么,怎么这没明事理。你在这里被他们杀死了,我能卑躬屈膝的向他们求饶吗?我的孩子也不许!宁可死,也没道理这样活着! 素素翻眼道:你不也是一样!既然如此,就让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吧。俯身拾了柄剑,并指疾点自身xué道,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对蓉蓉说:这回真的落进陷阱里了,好净有玩这个游戏了。看看十三对蓉蓉说:把解药给他吧。 蓉蓉怒道:毒死他算了,他和四阿哥一个鼻孔出气! 素素道:人家也是兄弟qíng深么!蓉蓉愤愤的给了十三一颗药,低头说了间,伸手一推,推倒侍卫中去。回头看见十七,吼道:你怎么还不走! 十七一笑,说道:等你走后我自然就走!蓉蓉媚扭过头去不敢看他,十七走上去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把我当弟弟。不过没关系,我心里有你。就算我再没有本事,但是至少要尽力照顾你们母子。如果照顾不好,到那边你再骂我打我,我都认了。捍? 蓉蓉看看他,又抬头看看那边,凄然一笑,说道:怎么还有你这种傻瓜!我可不会惺惺作态,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大不了来生赔你! 十七欣然笑道:求之不得! 旁边的十三突然跪地求道:皇上,四哥,请你看在未出世的小侄子身上,十七弟鹣鲽qíng深,一时迷了心智,您就原谅他吧! 此言一出,八阿哥紧跟着符合,其他的大臣早就看出雍正骑虎难下,难得十三阿哥机警,挑这个时候,这个人出来,纷纷跟着应和。 侍卫们一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纷纷向雍正看去。 就在这一走神的功夫,蓉蓉突然清喝一声,素素!袖中突然飞出一道白绫,素素,腾身跃起,紧追白绫,瞬间抢到头里,拧身翻腾,踏着兵勇的肩膀,如疾风掠去。蓉蓉伸手捞起正在发呆的允礼,跟在后面,亦借势腾起,追风而去。空中白绫翻滚,三人此起彼伏,仿佛踏云的神仙,出没在白云蓝天的间隙,偶一落地,迅即飞升,渐渐的远去了。空中传来蓉蓉的声音:四阿哥,我走了!嘻嘻嘻转瞬间无影无踪。 这本是小时候玩的游戏。但是,因为这样一来,除了趁人不备,快捷一些,常常会bào露出自己的空门,授人以柄,是以成年后从不使用。只有当初为圈进中的十三阿哥治病时,曾经使用过。十三听素素说,很净玩过了,猜着她们要用这个。晓得其中的危险,有心帮助她们,这才跪地求饶。同时还可为十七弟求qíng,这个时候,四哥是不愿意为难自己兄弟的。 -- 第35页 只是没有想到,蓉蓉竟然掠走了十七弟。如此胆大妄为之举也只有她们敢做得这样正大光明。或许鲁莽些,但是,抬起头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除了苦笑,允祥的心里竟然有些羡慕,那些锋芒,那些洒脱,都是轻狂时的少年梦呵! 那天之后,雍正大病一场。对于当天之事,众人噤若寒蝉。怕喜怒无常的皇帝大兴牢狱,也怕逃脱的修罗找人算账。渐渐的传成了隐讳的传奇,忽略了朝代与帝王,在民间流传着。 果郡王坐事削奉,闭门思过。府中嫡福晋因病去世。 十四在景陵听说时,看看身边焕然一新的仆从,转身进了房间,一言不发。 ======================= 12日更新ing 风波恶第二十四章 莽莽苍苍的大山,厚重的山脊覆盖着皑皑的白雪。起伏的山势连绵着攀上云天。冬日的阳光仿佛也覆盖着白雪,变成一样的白,挂着冰凌,冻结在天空中。 密密的山林,枝叶jiāo错着刺向天空,没有了叶子,反而变得不驯,成为这白雪世界惟一的叛逆者。林间一个黑影在蹒跚着走着,手里拄着一支手臂粗细的树gān,一下下的在雪地里慢慢的走着。 这是第七天了吧?素素舔舔gān涸嘴唇,搓了一把雪,润润唇,没有火,连化雪取水都那么费劲。唉,如果自己还有武功就好了。看看左近的路,非常陌生,虽然不确定这是回村的路,但是至少没有走冤枉路。 蓉蓉他们夫离开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吧? 自从逃离皇城,他们三人并没有走开很远,反而寻了京畿附近一处荒凉的小村庄躲了起来,治病养伤。蓉蓉顺利产下一子,孩子当然是十七的,因为它的屁股上也有一块胎记。这是蓉蓉吵架时说的。允礼似乎脸红了,没想到那么大的一个人居然会害羞。更没有想到,他一个养在深宫的王子,脾气竟是那么的温顺。面对生活中的种种不习惯之处,都是乐呵呵的面叮蓉蓉是个有福气的人呢! 素素想起了这两年的事qíng,心里暖洋洋的。抬头看看,日头已经过了响午。冬天黑的早,心里不着急起来。今在哪里过呢?四处看颗发现,树木竟然都变了样子,仔细瞅瞅,仿佛是人工栽种的一般,只不过有很多年了。这是哪里? 本能的提高了警觉,更加小心的探路前进。 她们是太自以为是了,纵然武功绝高,却敌不过皇权。雍正密令严查撤访,表面不动声,暗地里攘不放松。怡亲王府也派出了人在找她们,至于其他的王府,比如廉亲王府亦是如此,在这样的天罗地网中,她们能安全的度过两年,已经是大幸了。 为了掩护素素,蓉蓉和允礼终于回去了。令人庆幸的是,带他们回去的是怡亲王。根据师娘的描述,这是第二个可以依靠的人。但是,想起自己曾经被此人投入牢狱,素素终究有些不放心。 天已经黑了,素素警惕的盯着周围的qíng况。从东北方隐隐有一点灯光透过来,不管是谁,总要去看看,若是猎户就好办了。 慢慢走近,才发现是一排房子。看门口似乎有人把守,素素犹豫了一下,这么冷的天,若是还不能找到火源,这过恐怕会成问题。 和蓉蓉分手后,自己孤身潜入大山。靠着在山林长大的本事,在深山的山村中躲藏,一有风chuī糙动就要离开。如是几个月,想不到前几天碰上大雪,把所有的路都覆盖了,自己竟然迷路了。这七天已经耗得她筋疲力尽,若是今,素素苦笑一下,天要亡她! 无力的靠在旁边的树上,细小的雪粒簌簌的落下。素素觉得眼皮沉重的很,大概是幻觉了,怎么看见了允禵? 允禵心中烦闷,带着故意找茬的意思出来散步,兵丁们虽然奉命监视,这些年来多少都有松懈的意思。范世铎本以为是个升的机会,可允禵现在比猴子还jīng滑,任他机变百出,竟是奈何不了。渐渐的也有些不耐烦,不像开始时那般严防死守。允禵要出来,跟随的兵丁不敢埋怨,只是走路越走越拖沓,渐渐被甩在后面。 允禵绕了几个圈,知道自己也跑不出去,便寻了一条平日没走过的路往回折。其实是一段山坡,靠着兵勇的营房。听着营房里喧闹的吆喝声,允禵晓得又有人在聚赌了,不冷笑了一下。这样的士兵,他能管吗? 不远处雪落的声音吸引了他。急急簌簌,似乎不像是自然的样子。莫非有人监视自己?允禵怒火中烧,悄悄绕过去,赫然发现一个农躺在树边,已经奄奄一息。想起素素曾经说过化妆跟踪的事qíng,走上前去推了一把,嘿,醒醒,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那农神志似乎不清,手动了一下,微弱的笑了笑,的说了一句话,听在允禵的耳中,却是天下最的声音: 啊,又做梦了!胤祯,怎么会是你? 允禵听着声音,以为是素素。仔细一看,分明是个胖的不行的农。伸手一叹鼻息,气若游丝!看在你象爷一位故人的份上,救你一命! 允禵拍拍手,让图海扶着农回了自己的院子。天寒地冻,兵勇们挤在营房里不肯出来,站岗的窝在墙角背风处悄悄的烤火,不敢让长发现。允禵一路行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只有门口处站岗的兵勇,缩头缩脑的突然看见多了一个人。允禵不屑和他解释,径直向里面走去。 素素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面没人。仔细看了看格局,还是一所不错的房子。单是八宝架上的翡翠玉如意就不是一般人养的起的。轻手轻脚的爬起来,四处转转,一眼就看见了外间的落地穿衣镜,里面的人―― 素素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张开两臂,华丽丽的转了一个圈。蓉蓉啊蓉蓉,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胖的超乎想像了!走近一些,嘴角似乎有颗痘痘。听说养伤的时候,如果能出痘痘就说明已经补够了,需要换药了。低头摸摸怀里,还好药方还在。 素素凑近镜子,细细的数数脸上痘子的数量――数不在多,无疤就行。正打量着,突然皱起了眉头,脸上好几处冻伤的痕迹,幸好还不是无可救药。等会儿主人来了,想办法治治。 好不容易碰见这么一个清楚的大镜子,素素和所有的人一样,仔细挑着脸上的毛病,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这声音太突然了,素素本能的反应就是拔剑。可是僵硬的酸疼的胳膊提醒了她,经脉不能用了。直愣愣的杵在原地,浑身僵硬的等着。脑子飞速的转着,怎么办? 一个人影出现在镜子里,络腮胡子,半剃的光头,宝蓝棉袍,还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眼睛素素吃惊的张大嘴,难道这里是景陵? 慢慢转过身:允禵?! 允禵早就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看着这个胖桶一样的人臭的在镜子前面转啊转,忍不住的乐了。不过是个没见识的乡下人,这才放心的进了屋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喊出来的名字,允禵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张变形的脸其实有一个自己非常熟悉的轮廓!素,素素!怎么是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一言难尽。 素素简单的jiāo待完自己从皇宫出荔的治病经历,允禵这才同qíng的看着她,原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素素却有些明白,他从高高在上的大将军王变成形同监的囚犯,空有大鹏之志不能伸展,自己则从来去如风任洒脱的武林高手变成行为拘谨小心翼翼的民间俗,落差之大几乎不相上下。 二人一时具是默然。 素素率先打破沉默,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一心想做掀野鹤,真失了武功,在那些乡野小村里反倒享受起来。这在以前哪有机会啊! 允禵跟着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上上下下的打量素素,素素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允禵这才说:啧啧,要不是你说话,我是一点也认不出你了。瞧你这模样变的,就是放在雍正面前,他也未必认得出来! 素素实事求是的说:嗯,好几次,我就是大摇大摆的从他们的哨卡穿过的,那些画像不太象。 允禵鬼鬼的一笑,俯下身来说道:不过,我觉得你人味儿更浓了。也不待素素回答,转身大笑而去。 素素无奈的摇摇头,不就是照照镜子么。 素素向图海要了些东西,一心抢救脸上的冻疮。下午,范世铎来的时候,她正在偏房往脸上涂药。因为自己不是允禵的丫头,身份又比较敏感,gān脆躲起阑出去。图海在前面伺候。 范世铎在外面说些什么素素听不清,但是允禵摔杯子的声音还是听到了。站起身,走到门后面,允禵愤怒的喝骂声传了过来:范世铎你个贼娘养的。你十四爷想骂就骂,想留就留,有本事你继续找那个雍正告我的状去,这个人我还留定了。想用你十四爷的血染顶子,先问问雍正有没有那个胆儿。圣祖爷就在这儿呢,天理昭昭,还便宜了你们这帮小人不成!胖婶,上茶!叫人上茶,这是送磕规矩。满地的碎瓷器,白的特别打眼。范世铎被骂了个狗头淋血,紧着做笑脸,赔不是,却硬撑着不走。这趟来至少要见见那个人,回去也好jiāo差啊! 图海一愣,胖婶?好像有一个人是挺胖的,但是婶? 素素乍听也是一愣,细细一想就明白了。至少允禵有让自己先正大光明留下的意思。反正等到伤势好了之后自己也会走,这段时间,也不会有人发现自己和那个闯宫的人有什么关系。思量已定,托着乌黑的漆盘,找了两个茶碗,四处看看没有茶,倒了些凉水进去,盖好盖子,袅袅挪挪走了出去。 照蓉蓉的药方,她至少得发到二百来斤。就算迷路的时候吃了些苦,可是药没落下,就算嘴巴上受了些苦,现在也得有个一百六七十斤,刚才照镜子,发现ròu都堆横了。别说别人,自己都有点认不得。要不,也不会那么照。 允禵冷笑着,看着范世铎伸头瞪眼的向素素来的方向打量。你要领走?凭什么?乔引第被你们耍招带走了,福晋的木塔被你们抢走了,这个还要带走!我老十四要是再让你得逞,就不是圣祖爷的儿子!雍正啊雍正,你我的帐还没有算完,跟我抢?!走着瞧! 范世铎看见素素,嘴巴紧紧的抿着,屁股上跟钉钉子似的,匆匆跑开。他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被十四爷逮着把柄,治了罪。但是,十四爷这口味也实在是奇怪,莫不是受不了刺激,变的魔怔了。怎么会把这么个人留在身边?回去和自己的师爷一参谋,师爷毕竟见解高超,十四爷是想在身边留个伺候的人。不然到处都是皇上的人,他不舒服。范世铎点头称是,算了,他们兄弟都是孙猴子转世,一个个jīng的都没时间生孩子。让他们窝里斗去,自己又捞不着汤吃,管那么多做什么!范世铎明白自己身边也有十四和老四的眼线,不敢明说,嘿嘿笑了,自去找自家媳快乐。 -- 第36页 允禵气哼哼的送走范世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噗――这是什么?低头一看,透亮透亮的,白开水。 素素意思意思的福身行礼,不是不做,实在是太胖了,说道:胖婶见过十四爷! 允禵瞪着素素的脸,使劲眨眨眼,再眨眨眼,转头看看图海,图海也盯着素素,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眼:你脸上那是什么?怎泌一块白一块的? 素素这才想起来,刚才擦冻疮药,忘了洗了,不过也不到时候,就据实回答。 允禵这才明白,细细看了,伸手抹了一些,放在鼻子地下闻闻,还有点檀味:好使吗? 素素压下心中的不自然,只道是朋友兄之间的平常举动,下意识的掠了一下鬓边的头发,说道:入冬以后,在山里难免会有个冻裂,都是用的它,药材好找,到目前看,效果还不错。 允禵道:又是十七弟给你的?唉,当初在西北的时候,将士们冻裂受创的可是不少,若是那时有这个药就好了。 素素心中有些自然,说道:如果别人也有类似的药方到是没问题,不过,蓉蓉那里就不用想了。她可没有那个菩萨心肠。 允禵点点头,明白!你们和我们不一样。自己的兄弟怎么就不能象她们那样呢?非要斗个乌眼jī似的。想到这里,突然问道:若是你和蓉蓉处在我和雍正的位置会怎么做? 素素一愣,图海本能的看看外面。只听素素回答道:不知道。我们又没于那个位置上呆过。 允禵愣了一下,无奈地笑道:你怎么竟说实话! 素素这才觉得自己回答的实诚了些,歪着头细细的想了想,才说:我和蓉蓉不是亲。我师娘是她的亲娘,但是因为一些原因,她被她的亲生父亲带走了。那个人你应该听说过素素说了个人名,允禵点点头,很早以前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想不到是蓉蓉的父亲。素素咬着自己的下唇,等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她――受了很多苦。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是我被人追杀的时候,无意中碰见她,被她救了才联系上。其实,不知道,我想她其实是讨厌我的,因为看见我她就会想起师娘,那种滋味不好受。允禵没有说话,第一次听素素讲往事,和以前斗酒的日子截然不同。细看素素,允禵发现除了相貌,素素的变化也不少,收敛了很多狂傲之气。这次的事qíng,看阑像闯宫那么简单。 素素没发现允禵若有所思的目光,继续说:我也不知道蓉蓉怎样想,但是我记得小时候一起玩儿的时候,我们发誓要做好朋友,永不分开的好朋友。我不能违背誓循 允禵叹气道:你到是痴心。那时候你多大,做得了真吗?再说,这么多年了,发生这么多事,谁能保证她一定遵守誓言呢?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你! 素素看看允禵:吃亏么?我没想过。师娘说,做人啊,就两条。第一,要重然诺。发了誓就要守着,任何理由都不能破坏,死也要守着。第二,就是不要发誓。 说到这里,连旁边竖着耳朵听的图海都乐了。素素却认真的辩解:真的,我发誓的时候都很小心呢。比如上次十四爷救我的时候,我后阑也还了吗?到现在,除了蓉蓉这个,别的都还了。 允禵看她认真的样子,终于明白自己兄弟和她们的差别在哪里了。素素何其幸运,遇上了同她一样痴心的蓉蓉,两个痴人守着一个誓言,自然折不断,拆不开。与其说是对对方守诺深信不疑,不如说是对自己的诺言深信不疑。或许就是这种对对方的无所求,才使得她们很难被流言,被生死隔开,在危急关头,同时舍己为人,反倒变成了默契无间。若是自己兄弟,斤斤计较,算计来算计去,谁比谁多,谁比谁少,不互相斗死已经是难得了。抬头看看天,快黑了,看看素素,有些事qíng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素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接着原来的话继续说:我和蓉蓉若是真处在你说的那种qíng况,嘿嘿,就我这子,哪能活到现在! 这真是实的不行的大实话。允禵笑道:我就知道,问你这个问题算是问错人了!算了,天儿也不早了,图海,传膳吧!素素,一起常对了,以后不得改个名儿了。别人听见不好。 素素也笑了,知道了,不就是胖婶么?我真的胖的那么难看? 允禵摇摇头:就你这斤两,不知道我这厨房里的东西够不够吃呢?对了,有酒呢,能喝骂? 素素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现在不行。以后吧! 吃完饭,安排在院里休息。素素发现允禵总是四处乱看乱摸。问道:你在忙什么? 允禵含糊的要回去。素素看看图海紧张的样子,了然的笑笑,跟着允禵进了屋子。拉住他,自己上前一步,这里敲敲,那里扣扣,从到地板,到墙壁,一点点的查了个遍。方才对允禵说:这间屋子没问题,大概还阑及捣乱。你安心吧!就算没了功夫,其他的本事也忘不了。早些睡,我再去院子里查查。 允禵这才放心的说道:我这一年多没睡好觉了,都是让这些人给闹腾的。有你在,就放心了。 素素冲他点点头,就要出去。允禵突然叫住她,问道:素素,我给你的簪子呢? 素素有点莫名其妙,从怀里掏出来,却是一个两半的:在这里。不过,逃出来的时候震坏了。 允禵放心的一笑,眼角有点湿,哦,没事。回头我再给你弄一个。 ==================== 关于十七,这段并不符合历史事实,但是很想给他一个孩子,很想让他们有一段平凡生活。先这样写,如果谁有这段时期关于十七的史料,可否给我一份?或者我可以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让文更合理。不胜感激 风波恶第二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俺现在已经在祖国的怀抱了,用的是北京时间。白天一般中午更新一些,晚上把一章的量更新完,厚厚,不影响容觉啊! 雍正二年,对于允禵来说并不好过。先是自己的丫头仆从被换走了,雍正的监视更加严密,继而福晋的去世,让他倍感身世的飘零。甚至拒绝了雍正指定园寝的旨意,自己在家里造了木塔。雍正自然不会让他如此明目张胆的违抗旨意,不仅夺走了木塔,还申斥了他一顿,责令范世铎严加看管。天家兄弟几乎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允禵心中怒极,终于借着酒意,大声的吼出了自己的愤懑和委屈,雍正接到范世铎的密报,对兄弟间仇视到如此地步也是无奈。毕竟,看着他从小孩变成少年,从少年变成青年,又从青年变成现在的样子,连自己都老了。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只要让他远离皇权,就还是兄弟吧--只要他够老实! 那边允禵无意中碰见了素素,看人家qíng深,生死与共,感慨中亦悟出些许道理。漫长的冬日,足够他反思一路走来的脚印,父子,兄弟,夫 允禵一步步慢慢的踩着厚厚的积雪,从山坡上下来。自从雍正派人取走完颜氏的木塔,允禵便每日上山向选定的园寝眺望,久久的沉默不语。素素站在他的身边,看向同样的方向。百年之后,允禵也要葬在那里吗?扭头看看允禵,除了那一大捧乱蓬蓬的络腮胡子,头发间竟然加了丝丝白发!转过脸,心里黯然。自己在乎的事qíng和生死相比或许太渺小了,以前以为完颜氏只是一位普通的贵,可是在这个变幻莫测的时候,她陪着自己的丈夫,心里承受的压力和辛苦又有谁知道呢?这些允禵知道吗?允禵的眼神飘渺无依,或许他是知道的吧?至少现在是知道的吧?只是,人已经死了。 允禵突然伸手一指说道:看,将来我就要葬在那里。远处是一个又一个的山头,不知道是哪个?素素等着他说下文,允禵忽然又陷入了沉默,半晌方才说:我们兄弟都要葬在这里。哼,不知道老四有没有脸面来地下见我们! 转过头认真的问素素:你将来去哪里? 素素愣了一下,眼眶一热。从来,从来没有想过百年之后的事qíng,每天都是生,每天都是苟活。最好的梦想是可以在地府见到师傅师娘,来生托为他们的亲生孩子!扬起头,山风掠过脸颊,半是戏谑,半是认真的说:一副皮囊而已,落到哪里算哪里。不过,若是有人qiáng行把我葬在铁家,只怕大家在地府都不得安生。 允禵笑道:埋骨何须桑梓地,人间处处有青山。嗯!允禵点点头:但求无愧于心,葬在何地,以何地为墓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我又何必斗这个气,害得她不得安宁! 素素想想说道:我也听说这事了。或者皇上他想为你作些什么也不一定。不领qíng是不领qíng,也不能曲解人家。那就太没良心了! 允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良心?!我就是太有良心了,才被他钻了空子! 素素知道,自己帮四阿哥的事qíng,允禵是记在心里的。看着允禵正说道:十四爷,对不起。我很抱歉。但是,只要有机会,我还是不会去做的。 允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不介意是假的,但是,允禵道:素素,刚开始听说你帮老四递消息,我的确很生气。从西北大营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帮我,事qíng是不是真的可以不一样?恐怕未必。那天碰见你郝文被老四的人追杀,我才知道,我永远不可能做的象四哥一样,我做不到那么绝qíng!能有今日,全是我们兄弟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谁也改变不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中间有太多不可测的东西了。顿了顿,方才对素素说:不管怎么说,现在他是视我为大敌。皇额娘死了,更没人管他了。我有种感觉,他在等,等羽翼成熟,等时机合适,把我们兄弟全除掉!允禵的声音渐渐提高,双拳握得紧紧的。素素看他的指甲几乎要扣进ròu里,伸手握住他的手。允禵低头看她,几乎冒火的眼睛闪过一丝困惑,渐渐的平静下来,反手握住她,复又看向远方。 良久,方才说道:素素,我不bī你,但是我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兄弟成了仇人,阿玛,额娘全走了,死的死,散的散。你愿不愿意留下来陪陪我,就是陪陪我。也有个说话的人,多多少少能听我念叨念叨。允禵的声音渐渐低沉,模模糊糊,加了一丝哽咽。 -- 第37页 素素听着心里难受道:这个滋味不好受,我是知道的。看允禵看她,连忙说:不过你是被人bī得,我是自找的。眼里闪过一丝戏谑,允禵也笑了,却还是看着她,不肯罢休。 素素道:哪里都无所谓的,留下也不是不可遥等到哪天你厌倦了,告诉我一声就好了。 手上一紧,素素忍不住咝的一声呼痛,允禵连忙松开手,又舍不得放下,两只手握着,呵呵的傻笑。 素素被他笑得发毛,抱怨道:欺负我不会武功么?使这么大劲,当我是铁打的? 允禵回了神,忙捧起来看看说:哎呀,这民的ròu,怎么会疼呢?! 素素脸腾的就红了,虽然不是很丽,但是被人说的象猪一样,而且似乎仿佛是心底默认的事实,有些不好意思加沮丧。撇撇嘴,一言不发,扭头走了。 允禵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知道恼了素素。可是,比起那个什么都淡淡的无所谓的人,他更希望看见她的喜怒哀乐。以后的日子,似乎不是很难过。 日子在无声无息的流过,允禵假装生病,把素素需要的药材打乱了混在自己的药里,分批买回来,按照蓉蓉的方子或内服,或外用,有时还需要沐。允禵看着好奇,不晓得这些武林秘方还能有什么古怪。有时候,素素也会利用自己内功导引的时候,教允禵一些吐纳方法,qiáng身健体。三四个月下来,到是体轻目明,感觉不错。但是允禵自此也落下个怪僻,吐纳的时候坚决不肯有人在旁边,不然就要大发雷霆。素素不知道为什么,还以为走火入魔了。问了几次允禵,他却表qíng奇怪的不肯说。直到有一次,图海喝多了,才说了出来。 原来,当允禵吐纳练得不错时,素素曾经以自身渐渐恢复的内力,在他体内做过一次导引,让他熟悉内力的经络走向,顺便疏通经脉。因为过于耗费jīng力,导引结束后,素素不得不立即坐关三天,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图海说,那天,他在旁边伺候。十四爷在导引结束后,神清气慡,舒服的不得了。因为导引的时候两人都坐在上,允禵看素素已经入定,不便打搅。自己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往外走。腿还没迈开,就听咚咚咚,放了三个无比响亮的屁,而且奇臭无比!从那以后,十四爷就坐下病了,自己调整修养内息时,绝对要一个人。 素素听完,皱眉说道:那我不就全闻去了?当天下午,就把九阿哥从西北送来的料用了一大半,洗了个喷喷的澡。允禵还以为这是治病的一个步骤,在那里啧啧称奇。图海也不点破,背地里暗笑。 两个人的关系微妙而又简单。允禵时不时的说些稍微出格的话,素素微有恼意时,便收回去。一来一往间,素素对他无赖的手法也是无可奈何,只好由着他去。如果得了机会,也不会示弱,总要还两句,堵得允禵说不出话来,方才罢休。然料,看在图海,达尔其的眼里,和qíng人间的打qíng骂俏也差不多了。 夏天天热,允禵午休的时间比较长。素素吐纳完毕,看没什么事可作,出来散步。最近,受伤的经脉已经将养的差不多了,只要再有一次闭关就基本上可以复原。现在,只要不动内息,单是凭借剑招,能在她剑下走满十招的,也是天下寥寥。 手里捡了根柔软的柳枝,上面挂着浓绿的叶子,轻轻甩着,慢慢的走在树林里。范世铎早就倦怠了。允禵最近又上了几个折子,似乎有通融服软之意。素素知道,他心里总是不服的。不过,大概他想到了什么,不想再折腾却是真的。十四的脾气在一般人看来算是任的直脾气,这样的人不太容易钻牛角尖。素素以为,他在默默的接受现实――为他的家人。九阿哥派来人都被他躲开了。虽然没有告诉素素,但是天天在他身边,想不知道也难。素素下意识的坚持把自己同他的家人区别开了,不闻不问。 前面的柳荫下,四匹马在悠闲的吃着糙,图海和达尔其坐在树下聊闲天。素素认得那是允禵的宝马,图海和达尔其照顾的甚为仔细。正待上去打招呼,两人的对话传入耳中,渐渐放慢了脚步,最终,站在一边不动了。 达尔其道:踏雪最近好多了,乔姑姑刚走的时候,它可是病了好长一阵子。想当初,乔姑姑最爱骑着它,跟十四爷一起赛马遛弯了。 图海道:嗯,这畜生是灵物,认主子。对了,你说胖婶要是骑上马会怎么样? 达尔其哈哈大笑,哪能跟乔姑姑比!非得把踏雪压趴下不可。诶,不过最近胖婶可是瞅着见瘦! 图海道:嗨,咱们还没见过胖婶瘦的时候是啥样子的?切!诶,你说也怪了。要说这相貌身材,胖婶的确不如乔姑姑,可是,十四爷跟胖婶在一起的时候,我瞅着怎么就那么的敞亮!我一见乔姑姑,这心里就扑通扑通的,总觉得要出事儿似的。十三爷把她领走那天,我真睡了个好觉。 达尔其槌了他一拳:好小子,十四爷的人你也敢惦记。活的不耐烦了!乔姑姑那是多温柔的一个丫头。别看逃难出来的,人聪明,学东西又快。她来那阵子,福晋病着,十四爷心qíng不好,里里外外还不是她照看着。一样的jīng明,我看她比那个侧福晋(指阎假的舒舒觉罗氏)要善良许多!要不是呆的日子短,再生个阿哥格格,肯定就能抬上去。 图海贴身伺候允禵,知道的多些,摇摇头:未必。十四爷虽然留她留的多,可是心里有事,只是需要人陪。没怎么让她侍寝。有一回,我听见别的丫头议论,说乔姑姑感激十四爷救了她,尊敬的不得了。十四爷召而不侍的事儿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后来这话传到十四爷耳朵里,才收了她。 达尔其笑道:这媳多了也不好。外边的事儿烦不过来,还得雨露均沾,不要都不行!两个大男人哈哈笑了起来。 笑毕,达尔其突然问:你说,十四爷什么时候收了胖婶?四下看颗说:虽说现在功夫废了,我看也不是一般的人。 图海不以为然,大概军营里和素素接触的多,知道素素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心里有一种敬意,不肯让人侮rǔ了,说道:先――胖婶那是什么样的人物!也只盂家十四爷能配的起!话锋一转,唉,不过,我看这事儿没戏!胖婶和乔姑姑不一样,她不扒着男人。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要是走人,抬腿就走。从不腻腻歪歪的暗示这,暗示那,还找人传话。 你看咱十四爷那样子,我伺候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他笑的那么开心,这不是虱子头上明摆着嘛。可人家胖婶,早就明言――要走的。你记得当年咱们救胖婶的时候,有个男人死都不松手,十四爷一怒之下不是把那只手给断了的事吗?他是为胖婶死的。啧啧,那叫一个痴qíng。什茫水又云彩来着,人家胖婶心里早有人了。就咱十四爷那一大家子,人家也炕上!别做梦了,想好事呢你! 达尔其也叹了口气:其实,我也觉得胖婶合适。你说,十四爷斗了这么多年,什么人炕清,什么事炕明白。玩儿什么样在他眼里,还不跟过家家似的。看着就心烦!要是身边真有胖婶这么一个清清慡慡的人物,心里也不至于那么难受!唉!可惜呀! 图海顶了他一肘,算是报了仇,回家抱你老婆叹气去,主子的事qíng用我们cao心?达尔其,我看你是老了,天天唉声叹气的。行了行了,该当差去了。走吧,走吧! 林子里安静下来,素素木然的站在那里,心里想着一个人――乔姑姑?允禵在自己结发子病重的时候还有宠?心头想起了一个挥不去的人影――素素,我是男人,不能总有你一个人吧!男人? 燥热的天气,素素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转身回去了。 允禵接到消息,雍正没有为难引弟,反倒让她作了御前的。默默的捏碎了纸团。 那天,午休起来的允禵站在树林里,看着素素默立而落寞的身影,终于明白了一点――他和她,始终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素素不是引弟。她的脑袋简单到不知道什么是委曲求全,她的记好的忘不了儿时的誓言,自己又怎么能在她清明的世界中立足?!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客气起来。素素借口最后一次闭关,关起门来整整九九八十一天,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中秋了。 允禵见到素素吓了一跳,比原来还要瘦,削尖的下巴,几乎可以戳破一张纸。素素不客气,倨案大嚼,也不说话,真的饿坏了。 允禵到是不饿。这么多天,他也想明白了。有一点可以肯定,世上能满足素素要求的男人除了死了的德文,已经没人了。既然如此,为什没把素素留在身边,就算是天天看着也好啊。再进一步,说不定,哪天素素想明白了,或者想随便找个人嫁了,自己也近水楼台不是? 允禵最会开导自己,这也是他能把德和康熙哄的团团转的小聪明。看素素吃的开心,转身拿了一轴画,等到吃的差不多了,允禵说:素素,前儿我特别想你。又没地方说话,就画了个假人,你看像不像? 也不等素素同意,唰,展开一幅卷轴。素素正喝汤,举着碗往嘴里倒,顺便瞟了一眼――噗,全吐了出去,呛得直咳嗽,从鼻子里往外冒水。图海悄悄的叹气,看来就算是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也经不起这种吓法。那画上哪里是人啊,分明是素素的脑袋猪身子,穿着素素平日常穿的衣服,一笔一画的连布丝都画清楚了。最后,还画了个小尾巴摇啊摇! 允禵忍着笑,轻轻的给素素拍后背。边拍边说:小心点!别哭了,我就是想想你,你不要这么伤心。我们来日方长呢!下回别动不动就闭关了。要不,你就带上我。那个吐纳什么的,我也会,好好练练,说不定能跟你一样飞呢!他在那里自得其乐的说个没完没了,素素气得说不出话来,谁让他画的那么象呢! 所以,第二天允禵拿着一张猴子身子的自己出现在饭桌上的时候,素素只是坦然的看了一眼,说:猴子尾巴太长了,象你的辫子。 噗,图海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允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闷头不说话了。 后来,素素也没见有什么异样,伺候允禵看书磨墨,有说有笑的。 下午的时候,剃须修面的师傅阑了了,范世铎只好亲自赔罪。他又不会,被允禵骂了个狗血淋头,怏怏的走了。 允禵摸摸自己的胡子,烦躁的走来走去。素素说,我来吧。以前在铁家的时候,夫君的都是我做的。 -- 第38页 允禵听说素素为她的夫君做过,产生了一些不必要的联想。也知道自己是瞎想,还是乐呵呵的坐下。 守陵的时候不允许剃须,养了一捧大胡子,后来习惯了,也就没变。素素好几次抓了刺猬放在他的桌案上,他都坚持不剃。现在,他忘了,素素最讨厌男人的胡子。而这,并不是全部。 素素的手法很熟练,果然是有手艺的。轻柔的手掌心有一些茧子,按摩在脸上有些麻苏苏的。允禵觉得全身都散了架,早点怎么没想到呢! 待到剃的时候,素素才慢慢悠悠的说:哎呀,没有剃须刀。 允禵挂着一脸的白泡泡,看着素素耷拉的眼皮,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没反应出基本对策,素素又说话了:算了,用剑吧! 啊?允禵这回瘫了个彻底,剃胡子用剑?屋子里只有一把三尺长剑,是他的随身佩剑。就算锋利无比,可是剃胡子? 素素转身进屋,允禵想都没想,跳起来就往外跑。眼前人影一晃,素素拿着剑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带着得意的微笑说道:还没剃完呢! 人啊,练什么武功!以前素素虽然胖,可是温柔贤惠,动不动就摔个跤,呼个痛什么的,看得他心神dàng漾。现在好了,刚闭关回来,就拿着他的宝剑,在他的脸上四处乱晃。允禵qiáng作镇定的站在那里,笔直笔直的,闭着眼睛不睁开。满脸是乱风飞舞,一脑子秋风扫落叶的景象,站得越发象棵掉了叶子的大树。在风中瑟瑟发抖。他敢万分肯定,素素是在报仇! 十四爷?十四爷?图海小小的声音含了一丝笑意传来,胖婶走了,回去了。 嘎?允禵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只有图海一个人。拿巾子抹了把汗。不知什么时候,脸已经被擦gān净,温温的,还有热毛巾的味。允禵下意识的摸摸脖子,又摸摸脸,没少什么。两腮光溜溜的,有些青茬。 嗯?青茬!一把抢过图海手里的镜子,允禵哀嚎一声,我的胡子!小院里终于响起压抑许久的怒吼:胖――婶――! 素素把他引以自傲的胡子刮了个jīng光,这下他成了典心嘴上没毛的男人了! ==================== 14日更新,晚安! 风波恶第二十六章 允禵胡子被刮没了,闷闷不乐,也不出门见人。素素开始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后琅发现,允禵是真的不高兴。她原本是一时兴起,气允禵拿自己的身材开玩笑,现在看他不开心的样子,有些后悔。 中午吃完饭,图海端上一碟点心。允禵每日一定要素素陪自己吃,这些事qíng只好让图海做了。允禵看那个东西四四方方,像是猪皮冻,晶莹剔透。举起盘子,透过方墩可以看到对面的人。允禵拿起银勺挖了一小勺,放在嘴里,微微一嚼即刻化了,口感舒慡清透,煞是喜人,图海,这是什么东西?以前好像没吃过么。 允禵和素素已经好几天没说话了,通常是各吃各的,谁吃完谁先走。素素向阑理会那些繁文缛节,允禵也不要求,就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素素漱漱口,擦擦嘴角,站起来往外走。允禵开口想叫住她,张了张嘴,没说话。图海瞅了一眼素素,素素已经走到门外,转过拐角,没了身影。图海说:回爷的话,这是西洋的玩意儿。叫布丁。 补丁?允禵有些奇怪,这软塌塌的透明物件儿能补什么?低头吃了一口,挺好吃的。明白了,这是吃完饭填fèng儿的,专门补肚子的!好东西,好吃!低下头,吃了个不亦乐乎。 吃完了一抹嘴,图海,是不是来新厨子了?以前怎么没见啊。下回再做些来。想了想,算了,不和那个人计较了。多做一些。对了,还有吗?给胖婶送过去些。 图海一乐,爷,您还不知道吧?这就是胖婶做的。折腾了好一会子,就做了这么点。 允禵的表qíng立刻僵在那里,脑子转了好几个圈。半晌,才问:她,她有这心吗?不会又添什么东西吧? 图海也愣住了,应该不会吧。可是胖婶脾气那么怪,又不声不响的做东西,不会又转什么主意?呀,把十四爷吃坏了,自己这罪过也不小呢!越想越害怕,脸变得煞白,噗咚跪在地上,使劲的磕着头,十四爷饶命,十四爷饶命,奴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图海一跪,允禵也怕了。素素一向磊落,但是并不等于不会整人。上一次把自己的胡子剃了,这一次又想做什么?手不由自主的摸着肚子,里面怪怪的。 素素散步回来,看见图海哭丧着脸,在院子里跪着。见她进来,满含幽怨的瞥了一眼,低下头不说话了。素素看看达尔其,达尔其摇摇头。走到图海面前,问道:怎么了? 图海已经哭过一鼻子了,抽抽搭搭的说:先,先生,一着急,忌讳也忘了,您怎猛爷闹,那是您和爷寻开心。奴才能为主子效力,那是奴才的福分,可是这一次,奴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素素纳闷:寻开心?什么开心?难道允禵不喜欢吃布丁,迁怒图海。 图海说:您做那布丁,是不是又想整十四爷?十四爷看着喜欢,已经全吃了。这东西虽然是奴才端的,可是奴才就端了一下,别的没做什么啊! 素素奇怪,吃布丁还有吃坏肚子的?问道:他吃坏肚子了? 图海一听,坏了,都知道吃坏肚子了!肯定放东西了,没跑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素素看问不出来什么,转身向允禵的书房走去。图海眼一看,擦擦眼泪,伸头瞪眼的往那个方向看。达尔其也好奇的瞅着。 进了屋子,允禵正呆呆的坐在那里,表qíng古怪。素素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也不吭声,抓起手腕探起脉来。允禵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被素素一瞪,不敢乱动。 没事啊!不仅脉息正常,这小子最近吐纳练得不错,已经有了自己的内息了。放下手腕,看看允禵,张口说了这几天的第一句话:怎么了?图海说,你吃坏肚子了? 允禵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现在还没事,谁知道过一会儿会怎么样! 素素道:我刚才替你把脉,没什么事qíng。你吐纳做得不错,有了一点内息。不要急于求成,每天早晚各一次就行了。看他不说话,转身就走。 允禵觉得,你做了坏事,像个没事人似的到我这里转一圈,说两句不关痛痒的话就没事了?没那么简单!气哼哼的说道:你自己做得事qíng你知道! 素素奇怪,本来主动做布丁示好已经很没面子了,还被他这么来一句。你又不是我相公,我这上杆子的gān什么呢?越想越觉得自己逾矩了,面子上拉不下来,冷冷的说:还请十四爷明示! 允禵看她理直气壮的样子,火气不打一处来,被下药的是我,你还淀了!反了反了!一拍桌子,吼道:我给你明示?!你敢让我明示?!反了你!你说,你怎么莫名其妙的做什霉丁?你安得什么居心!上次你擅自剃了爷的胡子,爷还没追究你呢!就算十四爷喜欢你也容不得你胡作非为,没了规矩!这不是铁家,你给我老实点!我告诉你,今天你十四爷没事则罢,若是有事,咱们新帐旧账一起算! 素素更觉得自己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又羞又气。她本来就口拙,当初若非如此,也不至于最后弄得自己百口莫辩,酿成灭门惨案。委屈的感觉涌上心头,偏偏倔qiáng的子不肯示弱,qiáng压了心头的怒火,睁大了眼睛,生生bī下去泪水,冷冷的说:随便!转身就走。 允禵被噎得gān眨巴眼说不出话来。 素素qiáng迫自己若无其事的走出屋子,正撞上已经跑到门口伸头瞪眼的图海,也没心qíng理他,低着头走自己的路。到了无人处,才加快步子,冲进树林。 跑到常去的山坡上,素素这才停下脚步,腿一软,跪在地上。眼泪唰的就下来了,也不吭声,两肩一抽一抽的。 允禵提到了铁家,素素突然有一种感觉:铁家的事qíng已经是自己在世人眼里洗刷不掉的污点。允禵或许并不在乎谁死谁活,同样他也不会在意你是不是被冤枉,是不是qíng有可原。 以前素素没觉得世人对自己的评价有何重要。今天从允禵口里不经意的说了出来,素素却觉得心如刀绞,突然一下子涌起了一堆委屈,却无处可诉。双手紧紧抓住地上的矮糙,素素真的很想大声说,我是不得已的。抬起头,长大了嘴巴,却哑澳发不出声来,颓然的低下头,胸中气血翻滚,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红的落在绿糙地上,渐渐凝固。吐了血,仿佛身子一下子被打开,原本抽噎的哭泣,骤然变成痛哭。素素匍匐在地,多年压抑的哭声终于释放出来。 允禵不晓得素素给自己下了什么药。看素素扬长而去,气得直哆嗦。又不敢到处乱走。他也知道,素素绝对不会给自己下什么毒药或者有害的药,但恶整一下,当众出个丑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允禵顾着自己的面子,害怕长此以往,自己会被人笑话,也知道自己有些话说重了,却死撑着,不肯低头。一直到晚饭的时间,什么事也没发生。 素素没有来吃饭,允禵让图海去叫,回禀说,胖婶不在,屋子里没人! 走了?允禵一下子慌了神,站起来,冲进素素住的东厢房。屋子里gāngān净净,桌子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允禵摸了摸,已经凉了。小桌上还有两服药,素素还要再吃两天药,才能断药。图海,下午素――胖婶煎药了吗? 回爷的话,整个下午就没见胖婶。图海心里也打鼓,当年,吴先生不辞而别可是记忆犹新。 允禵稳稳神,自言自语:不会的,她最是jīng细的人,迷路都忘不了带药。现在药在这里,人不会走远的,不会的。图海,赶紧,赶紧带人找,给我仔细的找! 图海刚要找,有人进来传报:怡亲王来了! 允禵一愣,他现在是雍正跟前的大红人,这会儿来,要gān什么?上次他来,把自己身边的人都换了个遍,莫非这次又要换人?或者――,雍正知道什么风声,知道素素在这里?想到这里,允禵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雍正,你不要bī人太甚! 带着一肚子火,气哼哼的出来东厢房,穿过小院,来到正殿。一进门,也不见礼,冷冷一哼,语带讥诮的说:哟,这不是怡亲王吗?什么风儿把您这大忙人chuī到我这里来了! -- 第39页 老十三是讲和来的。现在已经是雍正三年了,登基时的忙乱基本都已经理顺。除了八哥九哥那里,国事军事,尤其是西北的qíng况不容乐观。老十四毕竟是带过兵的,又在西北打过仗,如果他能出来帮忙,事qíng就会好办很多。可是,一进门,允禵两句话就把允祥的想法打回一半去。 兄弟之间多年的隔阂岂会因为你是善意的就消除?别说允禵不相信允祥是真心来请自己的,允祥也不相信允禵肯帮雍正的忙!两个人言来语往,心思却转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祖宗十八代之上。允禵心里有火,又在素素那里吃了亏,正赶上允祥来这里讨倒霉,夹枪夹棒,连消带打,竟把老十三气得吐了血,这才知道又说过了!看着比自己只大两岁的允祥,弯着身子咳个不停,头发间隐隐有了白,允禵心中不忍,讪讪的摸摸没有胡子的下巴,没有继续说下去。 允祥消停片刻,才直起身子。烛光下,允禵身子笔挺的站在那里,就是方才骂人的时候也是中气十足,眉飞舞,看来在这里休养的不错。想起乾清宫的那位,夙昔忧滥疲惫样子,允祥心里叹了口气,什么是得意,什么是失意?人生百年,世事难料啊! 允祥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老十四,说什么我们也是一个阿玛的兄弟。你就是再讨厌我,看在我大老远赶过来的份上,让我吃点汤面总不为过吧? 允禵一愣,随即迅速吩咐人准备,语气也软了下来:十三哥这是说笑呢,一碗汤面我这里还是有的。 摆上来的自然不止一碗面,允禵看着饭桌又想起中午吃的补丁,不知道素素去哪里了?没有带药,又受了委屈,不会―― 正在这里心神不宁,允祥看出点端倪:十四弟,怎么了? 没有,没事。 允祥四处看看,伺候的人零零落落,心里叹了口气:改明儿拨些人来,别委屈了。 允禵又把话想差了,以为雍正想着法儿的往自己这边安cha人手,眼睛眯了眯,看允祥的样子,到嘴的刻薄话又咽了下去。可是素素在这里,人若多了,不就被发现了么? 允祥见他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有什么事,有心撮合这两兄弟,说道:皇上其实一直都惦记你,只是――,嗨,你也知道,四哥就是那个脾气。你稍微服点软,让他有个台阶,过去就过去了。 惦记?允禵想起老八传来的消息,声音立刻拔高了八度:他是惦记我的人吧。要调人也行,把我的引娣还给我!乔引娣调到乾清宫,打死他也不相信雍正没想法。那家伙向来喜欢汉,乔引娣又是自己这边的人,若是得了她,不是正好向自己炫耀吗!外面传来咚的一声,随即没了声响,两人谁也没在意,图海出去看看。 允祥沉吟了一下,道:乔姑娘刚去的时候,对皇上甚为不敬。皇上还罚了她,调她去乾清宫,不过是为了让乔姑娘明白皇上有皇上的辛苦和无奈。允祥想着方才在乾清宫看到的景象,心里也是一沉,但愿是他多心了。 允禵心说,没事你在乎一个野丫头的看法做什么!看允祥复杂的神,明白里面有隐qíng。若是能阻止雍正派人,这倒不失一个好办法。计议已定,面上反而沉静下来。淡淡的说:老四想派人也行,除了乔引娣,派一个我杀一个,派两个我杀一双,大不了用我抵命! 话音甫落,两人陷入一阵尴尬。图海的声音传了进来,先生!啊,胖婶 允禵一步迈向门口,允祥不知何故,跟着起身要看看。允禵刚好想起不能让允祥见到素素,折身挡在前面。允祥眉头一挑,十四弟,这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彼此心疑多年,一旦有个风chuī糙动,怀疑的种子就会不顾一切的冒出来。允祥冷笑一声,用力推开惊惧的允禵,大步走出去。 允禵担心素素,心里乱七八糟的,被允祥抢了先。也顾不了许多,三步并作两步,两人几乎同时打开屋门! 素素! 吴先生! 同时出口的话,允祥愣在当场,允禵已经快步走上前,接过图海手里素素。素素原本晕倒在地,此时慢慢醒来,眼中已是一片死灰,只看见一张近似允禵的脸,在眼前晃动,声音虚弱,却笑得让人心惊ròu跳,说道:原来,原来都是笑话!十四爷,得罪了。素素逾矩了!口中一阵腥甜,qiáng压下去,嘴角却溢出一道血丝。 允禵看得心惊ròu跳,也顾不得十三在旁边,抱起素素进了小院。允祥,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蓉蓉明明带他去看了素素的坟,后来也知道那里面的确有人,怎么又活了?兹事体大,允祥挥手让周围的人退下,自己跟着进去,老十四得说清楚。 图海端了药进来,素素神志不清,牙关紧咬,药是半点也喝不进去。允禵急了,gān脆侧坐在上,把素素抱在怀里,轻轻的晃着,凑近素素的耳边,的念叨:素素,我错了,我冤枉你了。你打我,骂我,杀了我都行,别不喝药。你不要吓我了,快醒醒,快醒醒!以后我不留胡子了,咱们天天吃补丁,你爱放什么放什么,放什么我都常素素,我喜欢你,你知道么,从一见面儿我就喜欢你。现在我什么都没了,你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办呀!咱们天地也拜了,你的头发我也帮你绾了,你可不能说走就走。刚才跟允祥吵架还是怒目的金刚,降魔的罗汉,现在却成了多qíng的种子痴qíng的汉。 允祥看在眼里,心里明白了。以前都说吴先生和老十四有瓜葛,看阑假啊!照老十四这样子,还是qíng根深种呢。想起以往的汇报,如果老十四真的一开始就喜欢人家,这一路走来也够辛苦的。心里挺同qíng这个倒霉弟弟的。 图海突然说:哭了,十四爷,胖婶哭了。 素素嘤咛一声,两行清泪滑下,却是顺过气来。虽然双目紧闭,众人也不敢怠慢,赶紧端碗喂药。无奈勺子太大,都顺着嘴边流了下来。允禵接过药碗,自己先喝了一口,俯下身去,两口相接,一口口的将药渡进素素的嘴里。 允祥一看,赶紧清场。领着其他人,悄悄的关号,退了出去。 看看明月当空,后天就是中秋了。若是有素素陪着,老十四的日子应该也不算难过。想想老十四刚才张牙舞爪的样子,若是真的回朝,还不得和皇上针锋相对的对上?反倒是害了他。请老十四回朝的意思是半点也没了。 只是,素素在这里,还真的是一件大麻烦。自打当年素素打出皇宫,皇上大病了一场之后,对这两是异常的敏感。蓉蓉以甘废武功,终身被果郡王府为代价换的雍正对十七的不予追究。虽然,允祥不太相信,以蓉蓉的古灵jīng怪真的会这靡,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是亲眼看见蓉蓉武功被废的场面,现在想起来都惨不忍睹。若是被皇上知道,老十四这里藏着素素,还不知道要兴起怎样的风波! =================== 15日更新,晚安! 汗,有点不卫生。可是这样也算接吻了吧? ====================== 提纲: 1.乔引娣回来了。允禵安排素素和她住在一起,名为照顾,实为监视。素素不肯,允禵拿当年雍正的事qíng说话,素素无语。 2.引娣毫无异常,照顾允禵生活起居很是舒适。允禵有意无意的亲近引娣,素素发现自己不能置身事外。 3.素素萌生去意,允禵不明白素素为什没能留下来。两个人大吵一架。素素把剑架到允禵的脖子上。 ========================== 俺把二月河的时间提前了。因为根据电视,那个雍正把乔引娣私老十四那里说明白的时候,唐国qiáng已经是满面风霜,两鬓斑白了。俺家素素不可能等到那个时候滴。 风波恶第二十七章 素素是急火攻心,得的是心病。解药就是允禵。 本来,她哭过之后,已经想好,今后收了这不该有的心思。一会儿给他赔礼道歉,缘由什么的就不用解释了。以后便只拿允禵当恩人,当贵人看待。等身子湖落之后,便离开这里,一来远离允禵,眼不见心不烦;二来让雍正抓不到允禵的把柄。虽说加之罪何患无词,但是,素素不希望自己是那个借口。收拾好回到院子里,正好怡亲王来访,素素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正好听见允禵在那里我的引娣长,我的引娣短的大呼小叫。男的qíng事,怎么是说断就断的了的,素素方才也就是自欺欺人。用现在的话讲,为自己设定一个长远目标,一步步来,比如为无中生有的怀疑道歉,这中伤自尊又侮rǔ人的事qíng,再比如,不和他斗嘴,保持距离等等。总是要慢慢来的。 现在,痛哭之后,素素的神志本来就有一些迷糊,又吐了血,身体已经处于透支的边缘。听允禵口口声声引娣,正做实了素素认为自己自作多qíng的想法。允禵对她或有好感,但绝不至于她想像的那样。也许只不过是朋友,真的是朋友。那个温柔丽聪明的乔引娣怕才是他心心恋恋的人儿吧?又羞又恼,先前压下去的心火复又烧了起来。刚才除了第一口鲜血,其他的都被她qiáng生生的咽回肚子里,最是伤身体。现在压也压不住,连吐三口血,昏倒在地。 允禵知道自己说的话都被素素听去了,后悔是当然的。喂完药,看着沉睡中的素素,突然想起一件事。若非在乎自己,素素大可不必如此的!以素素淡然的子,什么时候在乎别人的想法?中午的时候,她被自己气走,其实自己就应各白,自己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吧?想到这里,心口似乎有暖风chuī过。从康熙五十八年两人第一次相见,到现在雍正三年,足足六年了!中间几度分分和和,关系进退消长,并不是他一个人在这里如煎如熬。 允禵知道素素当年的往事,只道那人伤素素太深,所以素素宁愿超脱红尘,也不愿接受自己。经历今天之事,以素素的聪明,也应当明白她自己的心意了,若是自己明告以自己的想法,是不是会有进一步的发展呢? 允禵在这里做着梦。索合衣躺在素素身边,为她掖了掖被角。本来想多看两眼,没想到自己太困了,沾着枕头就睡着了。图海听里面没动静,探头看看,蹑手蹑脚,把帐放下来,在外间伺候。 晨曦微露,允禵慢慢醒过来。睁开眼先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傻呵呵的伸手摸了摸,叹口气,又闭上眼。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怎么在这里?清冷的声音终于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允禵媚睁开眼,有点尴尬。厚着脸皮说:昨儿你病了,喂你吃完药,天太晚了,我就没回去。说得好像离的挺远的,实际上,两只之间满打满算超不过一百步! -- 第40页 素素脸一红,昨天晚上喂药的qíng景,似乎有些印象,那个温温的 允禵一把按住要起身的素素,也不说话,乌黑的眼珠不错神的盯着她。两人脸对脸的躺着,近在咫尺,彼此呼吸可闻,允禵甚至可以感受到素素红脸之后脸上的热度。素素眼珠子上下四处乱看,心里没有一点主意。不小心看到允禵含笑的眼睛,呼吸一滞,索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允禵的手早就滑道素素的后背,看秀面如玉,两颊飞红,樱唇润泽,经不住凑上去,轻轻的烙上自己的印记。 素素忽觉唇上一热,允禵的嘴唇已经压了上来。愣了片刻,惊觉不可以,微仰头侧身打算让开,允禵食髓知味,哪里肯放,身子跟着也压了上来。素素张口拒,允禵却趁机挑舌而入,双臂如铁箍一般紧紧匝住她。素素瘫软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 允禵还不敢太放肆,微微撑起身子,看着星眸迷蒙的素素,压着自己的,拇指搓揉着素素的脸,的说:你也是喜欢我的,嗯? 素素脸如火烧,明知应当拒绝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允禵长叹一声,仿佛心愿得偿的样子,随即说道:你知道我等你多少年了么?六年了。素素,你的心思不好猜啊,我这六年患得患失,有多难过你知道么?素素,不要再让我等了,莫在等了低下头,轻轻的琢着素素的脸颊,鼻子,眼睛和嘴唇,轻柔的仿佛是天下最易碎的宝贝。 听了这话,素素一句也说不出来。没想到允禵的心思藏了这么深,这么久。六年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原来他真的是在爱着她,护着她。闭上眼,在允禵的怀里享受着难得的放松。以后的事qíng以后再管吧,让什么福晋小都去死,这一刻,她只要允禵。 不知什么时候,允禵已经踢开了被子。素素贴在他的怀里,隔着衣物感觉到火热的,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允禵微微弓起身子,解开素素的衣扣,伸手探了进去。素素微微一抖,却没有阻止。一路向下,允禵低头吻住素素的脖子,轻轻咬噬,空出双手,一勾一挑,便解开素素的素白束腰裤带,呼吸骤然一紧,忽的坐起身子。素素身上一凉,睁眼发现允禵已经坐起,想起两人所做之事,不羞红了脸。一抬头,允禵已经脱掉自己的衣物,随手扯了条薄被盖在两人身上。允禵颤抖着,低声说:素素,给我,嗯?火热的下体顶着素素的玉门,早已经蓄势待发。只等素素点头应允。或者――-不应也要上了。 素素正要应允,膨门被撞开了,冲进来一个人,先是叫了声素素,然后啊的一声尖叫,身后呼啦啦的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允禵的怒喝滚出去!和那个尖利的叫声jiāo织在一起。一手抱紧素素,一手抄起枕头扔了出去。 啦!那个声再度响起来,不顾飞过来的枕头向边冲去―― 十七弟,别胡闹!赫然是允祥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怎一个乱字了得! 素素赶紧探出头说道:蓉蓉,你先出去! 屋里立刻静了一下。紧接着,蓉蓉的声音清脆的响起来:素素,你别怕。这家伙要敢欺负你,我就废了他!气愤的脚步声和关门声,似乎进来的不只两个人。 终于安静下来。 允禵哭的心都有了。稳定了一下,安静的屋里提醒他还可以继续,身子又高昂起来。 别,别!素素结结巴澳阻止他,看他没有罢休的意思,又说:蓉蓉在外面呢! 允禵一下子泄了气,不光蓉蓉,还邮祥,怎么都赶到一起了!好不容易素素心软,想着趁热打铁,更上一层楼,全被这帮人搅了。低头亲了一口素素,说道:晚上等我,嗯!看素素又红了脸,这才起身穿衣。素素神复杂的看着他的后背,心里纷乱如麻。明明知道没结果,还要继续下去吗? 原来允祥认出素素后,就想起了正在附近名为思过实为度假的老十七夫,若是蓉蓉在,素素的病势或可有有效的治疗。这才派人连赶往老十七的庄子,没想到好心办坏事,捅了这么大一个漏子,老十四还不得气死!允祥无意中想起老十四方才露出的上半身,还和少年时一般肌ròu纠结,而自己都已经见了肚腩,心里没来由的不服气起来。看着允禵一脸郁卒的出来,允祥正要过去说话。蓉蓉上去就是一脚,允禵轻松避过,恨不得劈了她!允祥赶紧拉住允禵,jiāo待起问题,自己要马上告辞了。 蓉蓉扭身一阵风似的冲进里屋,素素已经穿好了衣服。唯有头发还没有挽起。乌黑柔软的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微微的乌金颜。低头坐在梳妆台前发愣。 蓉蓉,没等蓉蓉开口,素素说道:为十七阿哥废了武功,你觉得值吗?万一将来他负了你呢? 蓉蓉一瞪眼,他敢!我宰了他! 素素道:你没了武功,现在手无缚jī之力,怎么杀人?或者用毒,向我一样,连大带小,都杀了? 蓉蓉沉默的看着素素,眼神渐渐严肃起来,说道:真有那一天,我会走。不会像你当年一样,傻的征求他的意见。你还是舍不得铁义风吧,你告诉他你要走,无非是让他挽留你。给自己一个不走的理由,对不对? 素素点点头,没错!他心里只有我一人,然后便是子孙,家业和武林。我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记着那几个小。我舍不得。低下头,慢慢的念出最后三个字。铁义风死前惊诧的眼神象最后的定格永久的烙在脑海里,素素,你没说出来的半句是什么?你敢?你真狠?还是真傻? 蓉蓉叹口气,摸摸素素的头,说道:素素,忘了吧!十四阿哥和允礼不一样,他有一大家子人要负责,他甚至可以给你专宠,然能舍弃其他人。别的人也是人,你不会好过的。我就想不明白,十四对你哪里好了,甚至连德文都不如,你怎么就那么喜欢他?不会蓉蓉怀疑的看了一眼素素。 素素道:不错,跟他走的越近就越觉的他象师傅。 蓉蓉不屑一顾的切了一声,你师傅那样的男人,用娘的话那是天上掉狗屎砸中了才能捞到的。天下哪里有那么多奇怪的男人,还不都是我爹那样的! 素素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看见他我就想起了师傅,想起师傅对师娘的好。世上固然没有师傅那的男人,我也不是师娘那么jīng灵的子。只是,只是我,我没有办法不羡慕,就算是飞蛾扑火,那蛾子又能控制的了什么?我走了那么多次,现在还不是在他身边。这一次,我就不走了。是也罢,不是也罢,对也罢,错也罢,只当自己疯了傻了,胡来了。反正我这命也是来的,得快乐时且快乐。不想那么多了。 蓉蓉道:你若真能不想那么多,我就不拦你。可是素素,你的脾气你自己清楚。别把铁家的事放在心上,那是他们自找的。他们害得你没有自己的孩子,诬陷你掐死小孩,是妖jīng投胎,用狗血泼你,还要卖掉你!就算铁义风心里只有你,就算他哭着对你说爱你,可这些都是他同意的啊!他同意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他的家他的武林,没有你!你挡了他的路,他掉得眼泪再多,也要杀死你!他和周启文是一类人!他们死有余辜!一家子都该死! 别说了!素素突然捂住耳朵,的哭起来。蓉蓉放柔的声音说道:素素,打再多的绳结,只要能解开,就可以结下去。别把自己绑死了,为自己留条后路,啊? 素素止住哭泣,慢慢的说:你留的后路是什么? 蓉蓉沉默了一下,道:离开吧。离开他,重新开始。 素素抬头看看她,泪眼中隐隐有一丝无奈的笑意,只有如此了! 两人相视一笑,低头想着各自的心事。 半晌,蓉蓉突然问道:对了,你知不知道乔引娣这个人?她是老十四身边的人。 又是这个人?素素抬头看看蓉蓉,蓉蓉道:宫里说,她已经侍寝一个多月了。皇上很是喜欢她。但是允礼说,以前她是老十四的丫头,是老十四救的她。 素素心里一跳,允禵对乔引娣什么态度,她心里摸不准,若是他心里不止一个人,还不如铁义风!自己真是遭了报应。把玩着手里的梳子,道:十四爷很想她。刚才还bī十三爷把乔姑姑送回来。站起身,看着窗外的海棠,素素淡淡的说:义风是我第一个男人,我杀了他,也杀死了自己。我埋在血泊里,几乎不能呼吸,幸亏遇见十四爷,德文还有你。我喜欢德文,但是还阑及他吧?他死的时候,我真的不伤心。只是遗憾,若是再有时间,往事不及追!现在,你知道么?我知道允禵心里有别的人时,都气得吐血了。自嘲的笑笑,你看,不知不觉我已经陷的这么深了。 蓉蓉看她神,知道她注意已定,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忘记我! 素素扭头看看她,欣然一笑。 蓉蓉扶她坐下,道:来,让我看看,身体可好些 那边,允祥准备回京,除了留下人保护蓉蓉会庄子,和允禵一起向外走。一边走一边问允禵:你把吴先生留在这里,万一让皇上知道了 允禵裔脖子道:他敢!上次乔引娣那个丫头,带走就带走了,不过是路边捡来的。当初若不是看她倔qiáng的样子,有几分肖似素素,也不会留下来。上了雍正的龙,也算她福泽无边,我自然放手。可是就算是雍正封素素做皇后,我也决不放手!老十三,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在这里闹事,可是我也给你jiāo个底,只要他雍正对得起皇阿玛留下来的江山大业,我就决不闹他的龙庭。但,若他连我的人,不,素素,他要伤素素一根汗毛,我就让他以命抵命!我老十四对天发誓,如有违背,天打雷劈!走好,不送!哼!拂袖而去。 允祥皱眉看着允禵的背影,不知道他是一时气话,还是发自肺腑。但是为大局着想,这个素素是一定要离开的。既然不能让四哥知道,可有什么办法让她主动离开么? 中午吃完饭,蓉蓉就要告辞,素素再三挽留,蓉蓉终于憋不住,羞答答的说:明天是中秋,我得早点回去。晚了,那个傻子又该着急了。一幅幸福小人的模样。 素素看看允禵,他正了然的看自己,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挽留。自有十三留下的人悄悄的把她送走。 -- 第41页 中秋,要祭拜先人,有很多事qíng需要cao心。虽然是守陵,可是仍然忙得四脚朝天。想着早上允禵的话,素素的脸不热的发烫。走到房门前,拿着门闩不知道该不该挂上。一狠心,挡上门闩,转身就走。没走两步,想着若是他叫门,自己是开还是不开?拿着门闩,愣愣的站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想让我进门么?允禵单手支颌,靠着窗户棱,笑着看素素在门口为难。 素素哎呀一声,一松手,门闩掉在地上。允禵一掀窗户,单手一支,轻轻巧巧的跳了进来。一把抱住素素说道:我这跳墙记演的可好?心昼就按奈不住,踏后几步,双双跌倒在上。 允禵胡思乱想了一整天,竟然想起所有和素素在一起的经过。发现每到关键时刻,总是被人打断。突然放开素素,跑到外面,窗户房门检查了一个遍这才又跑了回来。看素素不解的看着他,才觉得自己幼稚了。伸手放下帐帘,把头埋在素素的脖颈间,闷闷的说:我想你!带着一点委屈,带着一点惶恐。素素的心都软了。 裎以对的时候,素素闭了眼睛不敢看他。允禵的手指象带了火苗,从脖子向下烧去,附载柔软雪白的胸前,轻轻的揉着一点朱红。素素倒吸一口冷气,全身一阵颤抖,口中溢出一丝呻吟,微一偏首,肩线颈线趁在乌黑的头发上,连成一条优的弧线。允禵喉头沉重的滚了一下,俯身含住,连嘬带咬。素素吃不住痛,呻吟声越发的大了。下体一涨,允禵竟不告而入! 紧窒若处的感觉令允禵一惊一喜。许久未经人事的身体,对男人的进入带着些许的排斥。素素呼道:十四爷,疼,十四爷! 允禵稍稍放慢了动作,向外撤了撤,玉柄尖处在门口徘徊,小步轻趋,减轻素素的疼痛。素素微微睁开眼,大颗大颗的汗滴从他身上滚落,洒在自己的小腹,前胸,带着男人特有的体味弥漫开来。素素只觉得下身津液汨汨流出,允禵微微一笑,挺腰遣送,长驱直入,抬起素素的臀部,便抽送起来 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素素茫然的看着高高的承尘,渐渐的只觉得那里似乎有了光的泽,宛若天国里盛放的鲜,在这万籁俱寂的暗里,怒放着最妖的姿态,招摇在烈焰中 不知过了多久,下体一凉,素素悠悠醒转,却发现允禵手里不知拿着一盒什么膏药,正往自己身体里抹。呜了一声,便拿手遮挡。允禵住了手然出来,说道:你那里怎么那么紧小,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吧?这是上好的膏药,抹抹就好了。手指在里面轻轻一转,素素全身一阵抽搐,允禵的眼眸一黑,却没有多余的动作。 素素微一沉吟,果然没迎先那般难受,含羞闭目,由着他去了。事毕,允禵抱着她,低声说道:要不是明日还有诸多事qíng,今日岂能放过你。看素素耳朵如火炭一般红热,允禵坏笑数声,含在嘴里玩了一会儿,方才拥着她睡下。 ============ 16日更新,晚安! 唉,在办公室写这些内容,放不开啊!老十四,原谅俺比较CJ吧!阿门! 回家了,十四宝宝辛苦了! 风波恶第二十八章 中秋节,允禵祭扫完陵寝。按照规矩,要回阎假的家里看看,在那里住上一阵子。 允禵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也明白素素其实不能与人共侍一夫。按照资料上的消息,应该是以前的那个丈夫和小欺负她太甚。现在若是让她见舒舒觉罗氏诸人怕是不能承受,试探着问了素素,果然素素断而拒绝,神间微露惶恐。允禵心中不忍,抱在怀里,温言抚慰,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前面允禵刚走,后面达尔其家的就过来了。大约四十不到的年纪,极为jīnggān。原来允禵担心素素没人照顾,又怕别人做得不妥帖,特地调了人手。素素外刚内柔,若是调个年纪小的,内里让人不放心,反而需她来照顾。找个年纪大些又稳重的,毕竟牢靠,也合了素素喜静清淡的子。那达尔其两口子可以守在一起,孩子也都成年,家中有长子在管理,心中没有牵挂,自是尽心尽力,感激不尽。 福婶,素素坐在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福婶站在身后帮她梳发。七八天下来,两人甚为投缘,听说达尔其没有纳? 以福婶的为人阅历,早就看出素素并不开心,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问自己家的那口子,隐隐约约猜测是和十四爷有关。此时见问,说道:夫人见笑了。当初他达尔其什么都没有,那在别人眼里连狗屎都不如,是我拿他当块宝,没黑没的伺候他,当牛做马的撑着这个家。想起当年的事qíng,福婶越说越气:他在外面给主子们做事,又打仗,又杀人,我在家里得担多大的心哪。可是再担心也不能让人看出来,不然这个家还不得散了!你说,就这种qíng况,他还想纳,他是不是人啊!前几年,他在外面立了军功,康熙爷看着欢喜赏了两个丫头。我知道,这是给他甜头。年轻时候,拦着挡着不让纳;现在老了,我也明白,人老珠huáng,比不得少年貌,就没拦他。直接私他的书房。没想到,他全给打发出来了。我才知道,这男人也不全是忘恩负义的陈世,总有人记着你的好,总有人不管你多老,都看你和年轻时一般无二。说到这里,福婶的眼睛细细的弯起来,仿佛蕴了一汪清水,柔柔的反she着天光。依稀可见少时的。 素素羡慕的看着她:达尔其大哥为人憨厚,却是qíng中人,福婶真是好福气。 福婶道:夫人客气了。我们都是粗人,相依为命惯了。没那些富贵毛病。 素素回以一笑,不再说话。 福婶暗自揣摩素素的身份。十四爷吩咐一定要叫夫人,她让像很奇怪的样子。看举止风范,温婉有礼,显然是大户人家出身。当初她还以为是十四爷qiáng抢人,被达尔其训了一顿,却也知道了两人之间已经相识了六七年了,渊源颇深。 午休过后,素素习惯的走到林中,见四下无人,纵身跃上树梢,长绫挥舞,在林间盘旋。猎猎长风从耳边掠过,烦心往事统统抛到脑后。 一阵马踏嘶鸣传来,素素止住身形,远远看去,好像是一队人马。运足目力,为首一人正是允禵,心中一喜。足尖轻点树gān,借力飞起,几个起落已经接近了人群。 大概赶卤了,一行人纷纷下马休息。 素素想给允禵一个惊喜,环顾四周,拈起一片叶子,一抬头,却看见一个陌生的子出现在清一的男子中,双手捧了水囊呈给允禵。低眉垂首,炕清面目,身段却是妖娆。允禵笑嘻嘻的从她手里接了水囊,却抓住她的手不放。那子似乎害羞了,甩手离开。允禵笑笑也不以为意。素素知道允禵待下人虽不苛刻,也不至于如此无礼。当年自己是眼里无人,现在是习惯成自然,亦有几分持宠之心。看现今qíng形,竟是又一个持宠之人? 猛然想起素素的话,男人啊,都是得不到的最好。允禵喜欢自己莫不是因为自己得不到?现在他已经得到了,便要弃如敝履吗?一时间,纷乱如麻。一片叶子,竟绞扭成一团,叶脉叶ròu分辨不清。伸指一弹,没入树gān,炕到了。 半响,长叹一声,苦笑着摇摇头,转身投入林中。 傍晚的时候,允禵见到素素,喜不自胜,伸手就要揽在怀里。素素轻巧的挪开,把允禵晾在一边。允禵也不介意,哈哈一笑,向内院走去。素素闪在一边,没有动。却看见那子紧随允禵之后,理所当然的就要跟进去。 允禵察觉素素没有跟上来,扭头问道:素素,怎没进来?却看见素素的眼光刚刚收回来。这才一拍脑袋说道:忘了,这是皇上派过来乔贵人,咱们可要以礼相待呢!语中几多讥讽。素素听了,前因后果连起来,只道允禵醋意大发。心说,你若不在乎,又吃什么醋!qiáng自把持,没有掉头就走。却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幅茫然的样子。 乔引娣煞是聪明,此时已经福身见礼,说道:十四爷折杀奴婢了。皇上也无此封号,请十四爷万勿再出此眩 允禵道:好啊!会说话了,懂轻重了。都是老四教给你的?教的好,教的好啊!哼!转身就走,众人包括乔引娣都赶紧跟上,呼啦啦仿佛水过平原,一时散了个jīng光。素素立在原地,呆了半响,心中暗道,报应,全是报应!苦到极处,便是离开之时。但是,什么时候才是苦之极?脚下似有千斤之重,前挪后移,无所适从。 正彷徨间,允禵从内院冲了出来,见素素站在原地没动,仿佛送了口气。上前扶住说道:怎没进去?这地方风大,你身子刚好,别伤了。 素素木然的点点头,抬脚向前走。胳膊一紧,身子媚被拉倒允禵的身前,耳边听到允禵隐隐有怒气的声音:你究竟是怎么了! 这一嗓子倒把素素喝醒了,怎么了?不就是又碰见相同的qíng况了吗。以后小心点就是了。摇摇头,说道:没事。 那你看着我!允禵qiáng行掰过素素的下颌,bī她抬头看着自己。仔细审视素素的表qíng,什么也炕出来,无喜亦无怒。允禵皱皱眉,有些心慌。突然,素素展眉一笑,说道:还说我,你不也是站在这里吗?趁允禵惊愕,退后一步站好。允禵不知何故,就见素素向内院方向走了几步,脚步颇为沉重。门前人影一闪,走进来一个人。乔引娣躬身福礼,说道:十四爷,沐汤已经准备好了。允禵了然的看了一眼素素,笑着摇了摇头。当前一步,走了进去。待他们都走了,素素这才长吁一口气,向大门外走去。她极需有个安静而且gān净的地方,好好的想一想。 山林寂寂,偶有枭哀啼数声,旋即散去。素素仿佛回到自己从铁家刚出来时的境况。一个人躲在林子里,不愿不想不敢见到任何两腿直立的动物。现在的心qíng没有那么极端,似乎经历的多了,也没有那么敏感了。一步步的踩在枯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靠着大树缓缓滑坐在地上,素素长吁一口气,还是林子里舒服。掏出一颗药丸,放进嘴里,不一会儿,睡意袭来,沉沉入睡。她的身上自有驱虫之药。至于野shòu,她是不怕的。她怕的,是出现在梦中的魔鬼。 允禵躺在木桶里。挥退了所有人,静静的想着。素素肯定在意乔引娣,所以才会失态。欣喜之余,允禵隐隐有些害怕。为什么他从素素的脸上炕到任何表qíng?以往,无论怎样,他都可以轻而易举的窥探到素素的喜怒,甚至在杀戮血腥时刻。可是今天,什么也没有。好像就在他来去的那一会儿,有一扇大门缓缓的关上了。素素在里,他在外。 -- 第42页 本来想让素素进来的,图海说,没看见夫人。允禵不再qiáng求。沐完毕,吩咐引娣去东厢房叫素素过来用膳,回来说,夫人不在。心里有些七上八下。抬眼看到引娣探究的目光,又按下心思。用膳过后,吩咐福婶,把引娣安排到东厢房。福婶很是惊讶,允禵也不解释,挥挥手,一脸的不耐烦。 一阵熟悉的然属于森林的气息飘进鼻端,素素犹豫了一下,继续装睡。身子一暖,一个温暖的怀抱密密的裹住自己的后背,耳边传来一声轻叹,允禵的唇带着温热,贴在她的鬓边。素素。的,轻轻的,缠绵着,丝丝缕缕绕进人的眼睛,牵出一滴又一滴泪水 素素,引娣是皇上派过来的。她现在是皇上的人,这次派过来无非是捡些旧时用的东西就走。允禵犹豫了一下,慢慢的说。 素素淡淡的说:皇上一贯节俭,宫里生活也不宽裕!允禵脸一变,却无言以叮 素素看着眼前黑乎乎的树影,继续说道:你知道那天下午我跑到哪里去了吗?伸手一指,就在那个山坡上。七年了,从铁家出来已经整整七年,我没有掉过一滴泪!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平静了一下qíng绪。允禵感觉到手掌下的娇躯在微微的颤抖,往怀里带了带,紧紧的贴在一起。我可以不在乎天下人的唾骂,然能忍受你的怀疑,即使是为了一个布丁。这就是在乎吧?当初师娘因为师傅不吃她做的粥,气得要离家出走,师傅跪了两个时辰,还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后来他告诉我,那是因为师娘喜欢他,在乎他,才生气的。我那时不明白,只觉得师娘蛮不讲理。现在却明白了。明白了,好像也迟了。回荔,正听见你向十三爷讨要乔姑娘。我的内力修为应该是高的,竟然还晕倒了,差点走火入魔。那时我才知道,我走的比自己想像的要远。 在铁家,我是养尊处优的大少奶奶,人人都道我是扬州富商的儿。体弱多病,子柔顺,却没有人知道我会武功。嫁人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义风的相貌。谁家的儿不是如此?我不过是侍的儿,母亲又死的早,能够嫁给铁家做正室已经是上辈子修来得福气。你知道吗?义风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少侠,而且他还是举人。文修武备,他哪样做得都不错,子又。我自觉匹配不上,便按照师傅教的所有大茧秀的路数去做。甚至在他第一次纳之后,帮他打理第二次,第三次新人入门。所有人该做的我都做了,可是我得到什么?第一次怀孕被向新入门的二夫人寻仇的仇家误下毒药,只是即是仇家,为什没下毒药,却下绝育药!素素冷笑一声,允禵紧紧握住她的手,冰凉的吓人。 仇人没找到,我也算完了。我的不育成了纳的借口,一个又一个的进门,一次又一次的谗言和诽谤,府里发生的所有不利的事qíng莫名其妙的都成了我的过错。或者八字不对,或者冲撞祖灵。我争辩过,解释过,可是没人信我,只有义风还算维护我。越是这样,我的处境就越糟糕。到后来,越来越多的人站在我们之间,再多的信任和誓言也留不住渐渐模糊的身影。他炕见我,我也炕见他。最后,最后,我就真的疯了。有些是允禵知道的,有些是他不知道的,一个大家族和宫里的争斗相比,血腥之处并不见少。在他看来,素素太简单了,不知变通的格是她在争斗中失败的原因。怜惜的亲亲她的鬓角,突然想到,既然他能看明白,铁义风那么有心的一个人会炕明白吗?从他回护的qíng况看,其实也是明白的吧? 一个念头冒出来,若是他处在铁义风的地位,在当时的qíng景下,就算是知道素素是冤枉的,清白的,无辜的,能反对家族的意见,能阻止那些黑血泼在她的身上吗?允禵打了个冷战,不敢继续想下去。只听素素仿佛自语一般喃喃的说下去: 一圈人都是做法的道士,我竟然老老实实的听义风的话,任人把自己绑在柱子上。当时我还想,泼完了,义风就会知道我是无辜的吧,她们就无话可说了吧?可是我错了,她们根本就是要羞rǔ我,竟然,竟然要命人剥光我!说什么,这样才可以让妖魔无可附着遮蔽之物!我只听见义风叹气的声音,还希望是他拒绝了。没想到竟然答应了!公公说,这样的人留在铁家也是件丢人的事,念在我本纯良的份上,且留我一命,让白云庵的尼姑收留我。六奶奶却说,尼姑也能传话,不如就说她死了。的卖到挽云楼,有人说起来,不认账便是。如果义风舍不得,还可以到挽云楼包起来,别人也碰不得。素素第一次把那天的事qíng清清楚楚地说出来,轻轻柔柔的象说一件不相gān的故事。允禵只知道驱魔,然知道竟有这么多的曲折!以素素简单的心,恐怕从没想到过这些所谓的亲人竟然如此待她,受到的刺激可想而知!想起铁家虽然势力减弱,但是毕竟还在雍正的庇护下过着闲散富人的生活,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林间风声穿过,素素长嘘一口气:初识qíng滋味,我以为只要一个人努力,便可以象师傅师娘那样和幸福,却遇见了铁家。师娘说,师傅是老天爷丢给她的狗屎,我还笑师娘说话粗俗。没想到,却是真的。这个世界,他们留给我的的确都是狗屎,不合时宜,人人唾弃。唯独吃的那个自己觉得甘无比。允禵扑哧笑了出来,这个也算是妙喻了。qíng之一字,唯当局人明了。旁人哪解其中三味。照这样看,天下最大的狗屎,便是烽火一笑的周幽王了。 允禵低声说道:那我便是你的那个--嗯,那个?终究说不出来,心里却甜滋滋的。 素素摇摇头:回头看看,老天厚爱,扔给我一个,可惜没砸中--他死了。 允禵身子一僵,德文? 素素道:他在的时候,我不知道,也不喜欢;他走了,我明白了,只能叹无缘。 允禵抓住素素的胳膊,想要板过来,素素却软软的瘫在他的怀里,幽幽的说:一定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兜兜转转,走不开,放不下,明知不可以,却象飞蛾扑火。 此言不吉,允禵却听的心头万千缠绵,qíng动于衷,不能自己。抱起素素,低头吻了下去,素素没有拒绝,扭过身,手臂缠上他的脖子,唇舌相jiāo,吮吸咬噬,如痴如狂。允禵五指箕张,双臂如施咒的金箍,恨不能在素素匝进自己的心尖上。 痴狂中,允禵突然觉得腮边凉凉的一片,微微抬起头,却看见素素双目闭,满面泪痕。忍住身子的不适,沙哑的问道:怎么了?不舒服么? 素素睁开眼,坐起身子,眼中有着异样的坚决,手轻轻的抚上允禵的脸,说道:允禵,我说过,等你身边有了合适的人,我自会离开,现在是时候了。 允禵呆愣在哪里,不知道素素在说什么:素素,你疯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素素道:你在山下的时候,我都看见了。你和乔姑娘的事qíng我也有耳闻。我的事qíng都说给你听了。你心里也应当明白,我并不是长袖善舞之人,也不是宽容之人,戒诸条我是一样也做不来的。不然她们也不会恨我如斯。皇家比铁家自然要高贵许多,人更多,我这种山野糙民,是住不惯的。能与你有一夕之欢,得你回头一顾,与其所求不得,不如别无所求!于你,于我,都是好的。。 休想!允禵的嗓子因为紧张和说不出的惊惧带着一丝破裂的嘶哑。平静了一下,说道:我既然要了你,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从今往后,不管我身边有谁,都不许你走! 素素凄然一笑:好耳熟啊!你知道么,铁义风也是这么说得。双手一扣一拧,就挣脱了允禵的怀抱,站起身来。允禵跟着跃起,抓住她的胳膊,他能和我比么?我不会让你受那样的委屈,甚至不会去理其他的人,你怎么能把我和他相比? 素素转身看着他:你以为义风对我不好吗?你错了,他对我很好。每次他都会的抱着我哭,安慰我,向我发誓。甚至他当着族长的面点头同意把我绑起来驱邪时,眼睛里都是泪水,都是不忍,都是心痛。但是又怎样呢?我还是一身狗血的杀出了铁家,成了魔头。允禵,是我走的时候了。不过,这一次,不是问你同意不同意,而是告诉你一声。你同意,我也走,不同意,我也要走 你胡说什么!允禵从刚才的中彻底清醒过来,全身如坠冰窖中,沉声道:明天我就让乔引娣走,你现在跟我回去。 素素轻轻一闪,飘后三丈。前后左右迅速闪过来几道人影,细看都是允禵的侍卫。素素落地无言,袖管一抖,一柄短剑滑入掌心。向西北方位冲过去,侍卫举刀架迎,哪里是素素的对手。眼看就要冲出去,迎面送来一人,不闪不躲,冲着利刃扑来,竟然是允禵!素素撤步回身,他却如影随形。 允禵道:你以为你走的了?素素,六年了,我等了你六年。从你躺在我的军中,我就放不下了。你知道六年有多长吗?你知道患得患失的滋味有多苦吗?陪你喝酒,陪你笑,陪你哭,看你一次次的生死徘徊,我却无能为力,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看你帮着老四,和老十三喝酒聊天,他们都是要我命的,你知道我有多恨吗?可是,我都忍过来了。素素,你说我走到今天,还能让你走吗?允禵轻轻的问,神几近疯狂。一双ròu掌竟不顾泠洌的刀锋,伸手拢向素素的脸庞。噗,素素骇然收势,你,你-- 允禵摸摸手掌上的伤口,淡淡的说,除非杀了我,否则,我永远也不会放走你!但是,素素,你以为杀了我就可以走吗?错了,你就会永远记住我。不论你躲到哪里,都会记住我。上天入地,我们还是在一起! 原来是这句?!铁义风临死时的表qíng赫然出现在面前,和允禵重叠在一起。宛如晴天霹雳,素素的手一软,剑尖下滑,颓然站在那里。 允禵眼中jīng光一闪,上前柔声说道:素素,别钻牛角尖了。这几日好好在家休息,我不会bī你的。若是最后你想好了,还是要走,也不会拦着你。但是,你看,我刚回来,你就走,总是不近人qíng。你说呢?双拳藏在袖管里,紧紧握住,克制着没有抱住她,心中绒不得把她揉碎在身子里。 往事如làng袭来,原来义风的话竟然是这样的。他,竟然是如愿了! 素素全身瑟瑟发抖,半天才勉qiáng控制住,想起允禵的话,茫然的点点头,转身回去了。去哪里都无所谓,去哪里都躲不开那个梦魇! -- 第43页 允禵看着素素的背影,眼中掀起惊涛骇làng。白素素,到今日,我是不会再让你走的! 到了门口,允禵突然停住脚步,支支吾吾的说:素素,你,你,那个,引娣和你住在一起。你不介意吧? 这里并不缺屋子,素素疑惑的看着允禵。允禵道:皇上莫名其妙的派她过儡奇怪。最近朝里不太稳定,年庚尧死了,八哥那里也是风声鹤唳,我怀疑她有什么目的。你帮我留心些行吗? 素素沉吟了一会儿,道:可以拒绝吗? 允禵脸一沉,素素果然够绝qíng,却忘了素素以前就说过类似的话,更忘了素素本如此。带着莫名其妙的怒气说道:哼!当然可以,我自然不会bī你。不过,以你的机灵,那么多武林高手下毒都没有害了你,偏偏老四就能得逞。真是奇怪! 素素脸一变,冷冷说道:我会帮你留意的。前面走去。 允禵仿佛心口被重拳打了一下,闷的喘不上气来。半天才恨恨的一拳击向立柱,轰然作响。 ========================= 18日更姓ing 【肉文屋将分享完结好看的种田文,甜文,宠文以及各类宫斗文等,看好看的小说就来肉文屋https://www.po18e.vip/】 风波恶第二十九章 素素进了自己的房间,立刻有个人打扮的子迎了出来,引纣过夫人。 素素伸手一托,明显感觉到引娣qiáng行下拜的力量,连忙闪到一边,说到:不敢当,不敢当。引娣一看,说到:引娣自知有负主子,万请夫人原谅。素素一听觉得和自己没有关系,远远躲开说到:乔姑姑多心了。我不是什么主子,十四爷让大家这样称呼我,不过是因为我已嫁作人。当初承蒙十四爷相救,将养了一些日子而已。 引娣灵活的眼睛闪了一下,说到:我看十四爷对夫人qíng非一般,夫人怎么忍心? 素素有点尴尬,刚见面就问这个,太多事了吧?自己都拎不清的事qíng,还和她讲?支支吾吾的说:姑姑,姑姑说哪里话!十四爷的心事谁能猜的透。不过他对姑姑应是一往qíng深,经常提及。 引娣脸一红,消瘦的脸颊多了几分血,带了几分娇羞,十四爷,十四爷真的是这样的吗? 素素左右看看,心中苦笑。难怪上来就向自己请这没头没脑的罪,感qíng都在这里等着呢?心中有了被算计的感觉。 引娣上前拉住素素的手,眼含泪说道:十四爷的恩qíng,引娣便是粉身碎骨也报答不清。当初家乡大旱,若不是十四爷好心收留,只怕引娣早就是荒糙枯骨,埋没huáng土说着便伤心起来,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素素看了看窗户,奇怪允禵为什没进来,这有什听的。 引娣渐渐放低了声音,继续说:引娣不过是一介弱子,什么也不会。幸好还有这副身子,勉qiáng入得了爷的眼睛,蒙恩垂怜,是引娣的福气。素素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且她面带的样子,不由得想起她和允禵在一起的qíng形,心里堵的难受。可是引娣还没有停的意思:唉,天意弄人!引娣现在是百口莫辩,幸好有在这里照顾十四爷。请受引娣一拜!素素几乎躲到了墙fèng里,贴在墙和之间,生生的受了这一拜。引娣说:十四爷子急躁,兼森严。引娣自知罪责,不求宽恕。只求能明白引娣的心意即可。 素素琢磨半天,才狐疑的说:你是说,允――十四爷,要杀你? 引娣噗通跪在地上,无比坚决的说:主子的决定,引娣决不敢违背。 素素刚想说,你是皇上的人,允禵不会擅作主张的。转念一想,这关自己什么事。突然醒悟,这是在套自己的话呢,看十四究竟对她什么态度。低头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能逃过一场天灾,看遍了人吃人的惨景,怕是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吧?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的心机智慧,实在不简单。铁家的那些人和她比起来,只能算是蠢物呢!不过,素素想不明白,既然她怕死,为什没讨好允禵,在山下还要给允禵甩脸子呢? 想到自己很快就会离开,心中惧意稍减,扶起来说道:姑姑想左了。我一个外人,哪里管得了府上的事qíng。 可是,夫人不是已经伺候了十四爷吗?也算是爷房里的人了。引姹道。 素素脸大红,她打听的还真全。qíng急之下,冒出一句:姑姑最清楚了,以身相许,报,报恩,恩的嘛!这个,天晚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心里恨不得cha翅离开。窗外有人的笑了一下,没有躲过素素的耳朵。 引娣看她的样子,擦gān眼泪,嘻嘻一笑,亲热的坐在素素的边,靠着素素说:不要害羞了。十四爷的功夫不满意吗?虽说已经嫁人了,毕竟夫家没了人。只要爷不介意就行,舍惦开? 这些本是闺房密语,引娣的样子仿佛两人早就是无话不说的亲。素素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看来乔姑姑已经非常了解我的来历了,既然如此,就没淤解誓必要。我累了,还是早些安息吧! 引娣脸一变,很快恢复原来甜娇媚的样子,点点头:既然如此,早些休息。引娣不敢打扰。施施然退下,回到自己的上。 素素听外面轻轻的脚步渐渐离开,想起方才门口的争吵,允禵心里想什么,自己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介意或者不介意,怎么判断?现在的允禵仿佛罕初认识的那个人有些不一样了,素素感到害怕。铁义风和允禵相比,太简单,似乎也更软弱。允禵,他究竟是什么样子? 身边有人,不敢入睡。默念口诀,导引气息。引娣倒是很老实,没有什么动静。 引娣早早的起来伺候允禵,天气渐渐的凉了。素素看她忙碌的样子,倒是挺勤快的一个人。允禵要什么,不用说她就可以快手快脚的递上。偶尔两人相视一笑,颇有灵犀的样子。素素越发觉得自己应该走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素素和引娣一左一右坐在允禵的旁边,浑身的不舒服。吃了两口,就咽不下去了。刚放下碗筷,允禵问道:饱了?怎么吃这么少?不好吃么? 素素还没说话,引娣噗通跪了下去,磕头谢罪:十四爷饶命,奴婢知错了。 允禵问道:起来回吧。你有什么错? 引娣道:刚才,奴婢未禀告夫人就擅自做主,下厨做了两道小菜。原以为爷会喜欢,没想到忽略了夫人的口味。请爷治罪。好伶俐的人儿,请功也请的让人无话可说。 允禵果然开心,扶她起来说道:原来如此。果然是十四爷的好奴才,心里还惦记着爷的喜好,没白宠――养你。爷不怪你,起来吧!厨房的事qíng,夫人原本不关心,你不用介意。素素,这是引娣的心意,你就不要记在心里了。看允禵笑嘻嘻的样子,素素觉得更难受了。知道自己应该继续吃,免得让人觉得自己好像故意找茬似的。可是――,端着碗,看看允禵,他正笑目笑眼的看着自己;再看看引娣,站在旁边,也不敢落座,一双妙目正怯生生的往自己这边瞅。两下夹击,越发吃不下了。竟然求救似的看向福婶,福婶不屑的冲引娣撇撇嘴,也帮不上忙。 还是允禵发话了,是不是换了厨子,吃的不习惯?一会儿让她们重新给你做些来。 午后,素素在林子里散布。福婶告诉素素,她有个远房亲戚在宫里做宫。听说,乔引娣刚开始在皇上面前可拿着劲儿呢,一点也不象别的人那般讨好皇上,还处处维护十四爷,引得皇上对她另眼相待。还说什么,一定要让她知道自己这个皇帝究竟是怎样当的!福婶说,人啊,不能太顺着男人,一定要让他们看得见吃不着,吊的受不了时,喂一口才能听话。然后打一巴掌揉三揉,他们才拿你当块宝。这一点夫人做得就不够,象昨天就应该好好伺候一下十四爷,怎么就放过了,云云。 素素听了,连连苦笑。托词自己想一个人待会儿,让福婶先走了。 你这个借口可不高明,福婶会觉得你不识好歹的。允禵从一旁走近,手里拎着一个食盒,没有带旁人。 素素道:不知道她又会说什么。顾不了那么多了。 允禵拉她坐下,摊开食盒,说到:她是过来人,教教你怎么勾引爷不捍?一脸的坏笑。拿起一颗馒头,个头不大,也就是婴儿拳头大小,圆圆的煞是喜人,递给素素。素素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慢慢的咬着。允禵又端起一个小碗,掀开盖子,一碗普通的白粥,洒了些青红丝玫瑰,细细一闻有些类似桔子的气,却又不是。 允禵道:这是南方进贡的柚子,我看你好吃这个,让她们学着煮进粥里,你尝尝怎么样? 素素点头,笑笑接过。一口口的抿起来。只喝了两三口,变颜大变。看着允禵不说话。 允禵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口里问道:喝吗? 素素苦笑了一下,若你真想迷倒我,为什么用这种口味最重的药? 允禵笑道:你可以不喝。我叫人重做。 素素道:当初戴铎是通过德文下的药,我不小心才让他们得逞。这个解释你可满意? 允禵渐渐敛了笑容,单指勾起素素的下巴,凑近了说道:不用解释,我都知道。既然你看出来了,可以不喝的。嘴角挂了一丝苦笑。 素素心中不忍,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知道! 允禵却道:我当然不会qiáng迫你,既然留下自然要心甘qíng愿。素素,你喝吗? 端着碗的手渐渐发抖,素素看着允禵慢慢的摇了摇头。把碗放下。 允禵掏出手帕,擦去素素脸上的泪,轻声问道:素素,你这心守的还真是紧。不过,你也小看我了。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是好的。你说呢? 素素悚然一惊,媚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落入允禵的怀里。允禵点着她的鼻子说道:你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馒头里也有药呢!若是吃了粥,这馒头里的药便可以解开,到时候你不过是中些普通的。而现在,你中的却是大内特制的软骨散,这又是何苦呢?素素呵,素素,你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我怀里!知道么? 素素瞪着他,神志渐渐弥散。允禵只看见她张口叫了一声:允禵!便闭眼不语。 -- 第44页 允禵低下头,细细的啄着素素的面庞,描摹着每一丝最细微的轮廓,两个人的眼泪混在一起,湿漉漉的。一阵风起,卷起满地的huáng叶,枝桠间,掠过呼啸的哨音,秋天过去了。冬天到了。 福婶愤愤的回去。刚进内院,就瞧见引娣在擦洗东西,连忙上去拦住:哎哟,乔姑姑可使不得。哪能让您做这些粗活! 引娣很坚决的夺了过来,说道:十四爷这里人手少,福婶一个人又要照顾夫人,又要照顾院子。我能帮一点是一点。对了,夫人也回来了吗? 福婶拿起另外的抹布,擦拭起来,说道:不知道。人家是主子,还能跟在咱屁股后面不成! 引娣看福婶神不对,十四爷――,很喜欢夫人吧? 福婶想了想,应该是吧。我来得晚,也就比您早不了几天。不过看样子,好像是挺喜欢的。 引娣笑道:夫人清秀雅致,出口成章,正和十四爷相得呢!那――夫人就没提过十四爷? 福婶看了一眼引娣,心里提高了警惕,说道:主子们的事qíng,我哪里知道。您刚才都说了,夫人那是一个雅人,说得话我这个老粗怎么明白。哦,我还有点东西没做完,您先忙着啊!擦擦手,进了自己住的西厢房。 没一会儿,听见院里引娣喊了一声,十四爷回来了!连忙出去迎接,却见允禵抱着素素往主屋走,素素双目闭,似乎睡着了的样子。到了门口,突然站住脚步,回头说:你们都忙去吧。图海,你守着,今儿谁来也不见。 福婶和引娣面面相觑,守在门外,陪图海站着。本来,内室外面有个碧纱笼,通常是大丫头或者小厮贴身伺候主子,随叫随到的地方。但是,看今天的qíng形似乎也不用进去了。 允禵让人送水,引娣端着温好的白水进去,一眼就看见夫人躺在上,身上已经盖好了被子。允禵见她进来,皱了皱眉,手一抖,好像有什么东西藏进手心。接过水杯,对引娣说:你先休息吧。让福婶伺候着就行了。引娣眼眶一酸,十四爷从来没用这种口气对她话。低着头,向后退了两步。微微顿住,半抬了头,看向允禵。允禵正看夫人,眼中若有所思,见她没走,说道:有事?没主意引娣眼中泫然下的眼泪,不耐烦的挥挥手。 福婶又送了两次水,引娣站在门口,倔qiáng的候着。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夫人的声音比较弱,依稀可以听见一些,十四爷似乎叹气的时候必较多。过了一会儿,屋里安静下来,渐渐的起了呻吟声。引娣看了福婶一眼,臊的满脸通红。突然声音止住,只听允禵粗嘎着嗓子说道:素素,你不愿意,我不碰你。只要你留下,我可以等到你愿意的那天! 引娣暗想,原来夫人的闺名叫素素。怎么这么耳熟呢? 素素的声音有些微弱,说道:我,我,我宁愿你碰我放我走,也qiáng似留在这里! 屋里安静了一下,哗啦,什么东西被砸碎的样子。三个人哆嗦了一下,互相看看,心里都在想,这个夫人怎么这样说话?! 允禵大声的说:好,好,好!你想jiāo换是吗?那就先把爷伺候好,什么时候爷玩腻了,爱去哪里去哪里! 允禵平日里或者严肃或者戏谑,说话办事颇有章法。康熙管教严厉,像这种话甚少见他说过。此时必是气到极点了。 挣扎声,尖叫声,摔东西的声音搅和在一起,外面听起来惊心动魄。守门的侍卫也忍不住探头探脑的往院子里瞧,都被达尔其打了回去。 渐渐的,所有的声音平息下来,偶尔有细微的声音传出来,带着几丝暧昧。连福婶的脸都有点红了,大家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屋子里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男人呵啊的声音和人的递见放làng的呻吟声jiāo织在一起。素素终于开始一声声的唤着十四爷求饶,允禵则大声叫着素素的名字,几若疯狂。 福婶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拽愣在一边的引娣,qiáng拉着退下。图海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还是象个木头人似的戳在那里。 引娣呆呆的回到自己住的东厢房,透过开着的窗户,允禵似乎正在bī素素说什么话,语气急促,混着素素的哭泣,听不清楚。引娣想起自己承欢时静寂沉默的qíng景,心中涩涩的想,原来爷们欢喜时是这样的! 斜倚纱窗,冷风扑面。引娣看着细瘦的月亮,暗自伤神。这世间总会有些子,被主子另眼相待。看十四爷懊恼忘qíng的样子,是极喜欢夫人的。只是,若自己当初能够留下,十四爷会不会也会如此待自己呢?想想相处时,软语温存的日子,虽然没见十四爷如今日这般癫狂,比起一般人也算是好了许多。只要自己尽心侍奉,谁说今日之人一定是夫人呢? 复又想起皇上,两相比较,皇上似乎冷qíng很多。政务繁忙,哪里理会人家的伤悲月。突然想起后宫子的面容,和素素比起来似乎都少了些什么!赶紧揽镜自照,白面粉颊,娥眉淡扫,樱唇娇哪里也不输她啊!对了,眼睛!这才想起素素的眼里有一种别样的神采,令人心折。究竟是何种神采,却又说不出来。拿着镜子,傻傻的出神,耳边仍然是主屋内室的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一张嘴,一声轻轻的呻吟飘了出来,引娣吓的捂住嘴,不相信自己竟在一个人的时候发出这样dàng的声音!下体一阵火热,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的窜上脊梁,不自觉的加紧双腿,上下搓动,布料的摩擦带给她一种莫名的快感。好像有什么突然冲出了,引娣全身一阵颤抖,紧紧咬住了衣袖,额头上津汗密密,片刻后,如散了架一般摊到在榻上。裤里已是一片粘湿。方知道,这才是宫里暗中流传的承欢的妙处。可怜她先侍王爷,后侍皇上,竟是今日才识得qíng爱之。眼泪顺着鬓角滑落到枕头上。 十四爷的吼声结束了一切,小院里终于安静下来。图海的脚步轻轻的响起。引媲得以前自己在这个时候都会被领出来,赶紧收拾了一下,躺回自己的上装睡。 图海,甚至福婶的脚步声都响起来,却没有人唤她,也没见素素出来。井然有序的脚步消失后,小院的寂静象桑叶上的蚕快速的咬噬这引娣的心。她没有出来,她留在了十四爷的房里!紧紧抓住锦被,骨节上隐隐泛起青白。 =============== 19日更新ing To笑笑:如果把三四认为是正常的生活,今日的一切判断观念和方法都要反过来。素素的想法和我们一样,但是正象素素说得,这些是狗屎,不合时宜,人人唾弃。所以,笑笑的问题应该这样问:为什么素素,就不允许允禵不能一边爱着素素,一边照顾其他人?这样问才合乎事实。 或者,我再换个角度,一N男都看过了吧?为什么那个我们就能接受呢?人的本里是不是有一种唯我独尊的qíng绪呢?呵呵,水大,俺对小年子的心是颇有微词滴。或者爱,或者不爱,不止是qíng绪,还有尊重。但是小年子身份特殊,在你那文里,除了你那样的安排真的没有更好办法了。 实际上,我写了这么久,就是想为允禵找条路,接受或者不得不素素的想法。到目前为止,算是进入正面冲突了。大家会发现允禵的占有超qiáng。尝到了甜头,以前的伪装都会慢慢的撕开滴,一个皇子哪能那么大度,呵呵! 风波恶第三十章 十四爷,十四爷?帐外传来的呼唤声,图海在绞禵起。素素迷迷糊糊的醒来,一丝阳光投了进来,太阳都升起来了。 虽说守陵没什么事儿,可是这么晚起说出去也不好听。刚一动身子,突然想起昨天的事qíng,原来自己在允禵这里! 腰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火热真切的触觉告诉她那是一个人的胳膊。僵硬的扭过头去,枕边赫然是允禵的睡颜。疯了,两个人昨天都疯了! 慌忙闭上眼,脸却辣的,怎么也消不下去。 图海看见帐子里伸出一只手摇了摇,蹑手蹑脚的出去。还没出门,就听见里面有人的说话,含着显而易见的笑意:醒了? 素素背过身去,允禵只是伸出指头慢慢的在素素的后背写着字。写着写着,素素身上的肌ròu渐渐绷紧,扭过身,瞪着他。允禵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深深的看着素素。见素素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叹了口气,猿臂轻舒,将素素揽入怀中。不着急,他有很长的时间告诉素素――白首不相离! 允禵洗漱完毕,吩咐福婶把素素在东厢房的东西搬到主屋来。素素不解的看着他,允禵等人都走光了,才捏捏她的鼻子说:小笨蛋,爷现在担心你被别人套了话去!离乔引娣远点,你玩儿不过她。 素素想了想,明白允禵是怕自己漏了口风,被引娣知道当年的事qíng,略微有些感激。转念一想然寒而栗。待允禵出去,素素暗暗运功,身上的内力被药劲冲了个七零八落。昨天回来的时候,允禵喂她吃了半棵解药,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又被他硬灌了一颗麻药,现在是全身无力。允禵说,每日自会给她半颗解药,生活是不会受影响的。 咬着牙,qiáng运内力冲撞各处,终于在丹田附近渐渐贯通。叫福婶准备汤,借着水流的冲力,素素终于冲开丹田各处重大xué道,将散落在体内各处的内力导引回流,同时封住其他重要的xué道。即使以后有药力困住身子,保住这些内力和xué道就好比保住了军队的有生力量和控制住了通衢要害,假以时日,待身体有了抗药,自然可以自己康复。 两个时辰过去,水已经凉了。福婶进来换了水,素素闭目在水中静养片刻,方才任福婶她们穿衣。身上的吻痕一处处的,青一块,紫一块,素素索闭了眼睛,省得看见异样的眼神。 因为药的原因,素素全身酸软无力,福婶她们不得不扶着她走出房门。: 一出门,迎面看见允禵走过来,身后跟着引娣,见是素素,微笑着上前扶住,戏谑的说: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嗯?素素实在懒的理他,冷风一chuī,鼻子痒痒,阿嚏,打了个喷嚏。 允禵皱皱眉头,引娣连忙递上一件厚实的披风,允禵赞许向她点点头。身上一暖,素素抬头。正好看见允禵,炙热而关切的眼神乱了心思,偏过头去。 突然左肩膀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咔嚓一声,素素的脸变得煞白。允禵也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力气变的这么大。刚才看见素素可以忽略自己,气上心头,手上不由得使了力气,竟是分筋错骨手的小擒拿,借着贴合肌肤的方便,生生分开了素素的上臂。 -- 第45页 啪!想都没想,素素抬起右手,扬手打了一个耳光,一点力气没留。 一巴掌扇的允禵晃了晃,捂住半边脸,半天没有立起来。四周鸦雀无声。 咔嚓!又是一声骨骼对接的声音,福婶吓的一哆嗦,不知道发生什么事qíng。素素右手捏着自己的左肩,五指微屈如鹰爪,生生的把错位的骨骼接好。 这是内侍们第一次看见素素的bào戾,都惊呆了。扫了允禵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允禵脸沉似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面的侍卫尹泰跑进来报:宫里来人了。 引娣心里一动,皇上来接自己了?允禵扭头看他,尹泰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报之如常:陈公公来了,说是来接乔姑姑。 皇上终究没有忘了自己!引娣欣喜若狂,赶紧看允禵。却见允禵脸yīn沉,嘴角斜斜的,似笑非笑,哦,还不快迎!一阵颤栗,引娣觉得通体冰凉。 哎呀,谢天谢地!福婶一进门就看见素素斜坐在榻上看书,皇上可算派人来了,要接乔姑姑呢! 素素慢慢放下书,沉默着看着外面的天空,yīn沉沉的好像要下雪,福婶,我累了,想睡会儿! 可是,福婶搓搓手,中饭还没吃呢。一会儿十四爷要是传膳 告诉他,我不饿。 习惯了,福婶无可奈何的告诉自己,这主儿就是牛。伺候素素睡下,退到外面。 下午,太医过来看了看素素的胳膊,开了些外敷的药。素素什么也没问,让福婶送下去。头脑昏沉沉的,吃了允禵留下的药。一觉醒来,院子里静悄悄的。东边隐隐传来哭声。 福婶递上来一碗参汤:这是十四爷特地吩咐给您熬的,让您好好补补。您说爷多疼您啊!唉,说起来,这乔姑姑也挺惨的。素素一愣,不是走了吗? 福婶道:陈公公来接乔姑姑,十四爷说乔姑姑好好在自己家呆着有什么接不接的。陈公公说乔姑姑现在是皇上身边的人了,不好总留在外面。皇上说,让乔姑姑给十四爷道个别,然后就回去。十四爷一下子就火了,连摔东西带骂人,骂乔姑姑是不知羞的贱材儿,还指名道姓的骂皇上。哟,十四爷可真是胆大,就那么――,唉,别提多难听了!说什么皇上昏庸好,jian弟,配不上圣祖爷留下的江山 福婶!素素打断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隔墙有耳,传出去不好,问道:十四爷呢? 福婶道:哦,十四爷骑马出去了,达尔其他们跟着呢! 素素点点头,把参汤喝完。里面倒是gān净,他是真的想对她好。可惜 素素正走神,门口有个子的声音响起来:奴婢乔引娣求见夫人! 她来gān什么? 晚上的时候,允禵回来了。身上带着一身的马臭味,进门也不说话,瞅着素素直看。素素被他看的发毛,说道:你,你不洗洗? 允禵气哼哼的说:不洗! 素素道:不就是来要人么!你又没给,生什么气!你这里称心如意了,还生这么大的气;雍正那里该怎么办? 允禵道:你不高兴了? 素素笑道:我高不高兴关你什么事!我要休息了,不和你讲了。 允禵看看桌子:药吃了? 素素点点头。允禵道:你最好乖乖的吃了,这方子老十七的媳也帮不了你。都想走,没那么容易。我让你们都走不成! 素素gān脆不理他,自己睡去。热烘烘的气味拱上来,素素突然想起有一阵师娘养的一头小猪,无论怎么洗澡都带着那么一股味。 允禵搂着她说道:你陪爷洗。不然就熏死你! 素素啪的甩开他,喝道:谁惹你不开心,你找谁陪你。忍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你去陪陪她吧! 允禵心里烦乱,看素素没头没脑的,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起来,叫你陪,你就陪!哪那么多事! 素素挣扎着下来,允禵最近大概练功勤快,素素又被药力困着,根本不是对手。 到了外面,素素才明白不是一般的洗澡。允禵抱着她翻身上马,冲出住处,身后自然有一gān士兵大呼小叫。转了几个圈,到了一处山腰,靠山壁的地方有一个水洼,热腾腾的冒着蒸汽。图海和达尔其早就张开帐子,密密的围住,真真是幕天席地了。 素素微张了嘴,记得小时候,她和蓉蓉的跟踪师傅和师娘,好几次都看到他们去一个这样的地方洗澡,师娘笑的象朵似的,整个人就像沐在光影里。看一眼身边的允禵,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允禵的说:十七弟说,蓉蓉喜欢热汤,我想你们即是,这喜好应该差不多。只是,我没有办法象十七弟那样修个大庄子,看看外面,隐隐有马嘶往来的声音,这里也不能常来,你且将就吧!唉,你怎么又哭了?伸手擦擦素素的眼角,动作已经很熟练了。转头看看水塘,低声说:我帮你宽衣? 素素依在允禵的怀里,水波一漾一漾的。天寒地冻,似乎还下起了小雪,可是这里只有蒸腾的热气,隔离了一切寒意。轻轻笼住两个人,仿佛是在梦中。允禵的手臂肌理分明,就是汗毛重了些。素素抬起手,隔了一段距离,从他的手臂滑过,刚好碰到那些汗毛,茸茸的,有点痒。 淘气!允禵自己极为怕痒,一把按住素素,说道:不冷吗?还疼吗? 没有例外的,他又把素素弄的很疼。自己慡的胡天黑地之后,稍微有点良心发现。想起个问题,压低声音,凑到素素耳朵边问道:是不是以前也是这样? 素素面上一红,点点头。允禵狐疑的说:那姓铁的舍得? 素素瞪了他一眼,还是说:每次都疼的死去活来,他也不敢碰了。大概是自己不好吧,不知道为什么允禵每次都那么欢喜的样子? 允禵忍不住仰天大笑,两腿一伸一划,把素素稼中间,抱好了,说道:他笨蛋!捡了宝贝自己不认识。素素有点不明白,但也知道没什话。不好追问。允禵不肯罢休,以后我多教教你,保你流连忘返,天天缠着爷要。 这个听明白了。素素扑棱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哗的一声,未着寸缕的身子就带着水珠泼刺刺的钻出水面。两只小兔子毫不设防的蹦到允禵面前,允禵眉毛一挑,手上一紧,本来就握着素素的手,一扯,整个人都趴到他的身上。允禵龇牙咧嘴的嚷嚷:你要谋杀亲夫啊,撞死爷了!反手一扣,带着被呛的头晕眼的素素游到水塘深处 乔引娣要你这么说的?允禵睁大眼睛看着她。素素一窘,摇摇头,她就是哭,说自己没脸见人了。后来,她就说她在宫里有多难。皇上对你有戒心,她的处境不是很好之类的。后来,你写诗骂皇上,皇上一生气,迁怒于她,才失得身子。 允禵摸摸素素的脸:替她难过了?你杀人的时候怎么没见这心?她比追杀你的那些人好不到哪里去!这些话,也就是骗骗你,换了福婶听听,看她信不信。 素素道:福婶也不信的。所以我就没说什么,就是看着可怜。想着自己终究是要走的,没有问允禵究竟怎么打算的。 允禵跃上岸,自己穿好衣服,又拢起火堆,这才拉起素素,用大氅包好了,慢慢烤着火。 伸手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亮晶晶的膏体,口里说道:她和老四怎么回事,跟爷说不着。老四他不是皇上吗?你的人,呸!我偏拇当丫头糟蹋!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用管这事了。等回去,就把她调走,省得天天闹心。单手揽住素素,让她横躺在自己怀里,低头亲了亲,另一只手伸进大氅里。 素素想说什么,下体一凉,倒吸一口气,惊呼:你,你要gān什么? 允禵笑道:耍了那么多次,肯定破了。我帮你抹点药。别乱动,出了事,你负责。 素素面红耳赤,四周看看,也不敢乱动,低声说:不正经,出门还带着这玩意儿。低着头,不知道用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想起他方才的话,不知道他和引娣当初是怎样的qíng义,如今看起来竟凉薄如斯!反观几身,竟有兔死狐悲之意。 允禵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手上的触觉真切的传过来,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停在那里犹豫着。毕竟,素素那里比一般人要紧小许多,今日已经有些过了。qiáng压着复又泛起的,看着素素低垂的面颊,白里透红,像个可口的水蜜桃。素素心里想事,没察觉允禵的变化。下体包裹着允禵的手指,觉得有些不舒服,本能的夹了一下,往他怀里缩了缩。一进一出,允禵不想再控制了,声音带着几分暗哑,说道:丫头,你真是个妙人!掀开大氅钻了进去。 这天是朔日,天上没勇亮。簌簌的落雪打在身上象小冰茬子。过了关帝庙就是他们住的地方,素素已经睡着了,刚才是把她累坏了。允禵忍不住枸杞嘴角的笑起来。刚到门口,就看见匆匆赶出来的范世铎,脸唰的就拉长了。冷哼了一声,端坐在马上不肯动。范世铎一看这架势,知道这位爷还为早上的事不慡,心里也奇怪,不是带着那位胖夫人去洗鸳鸯了吗?左右瞅瞅,也没见到眷。看十四爷身前的披风鼓出来一块,在这里呢?看样子挺好的,怎么还是讨债的模样?也顾不了许多,赶紧请安。 允禵也不下马,图海一想,哦,夫人在怀里呢,不方便。赶紧搬了个脚凳。允禵喝道:不张眼的狗奴才,那是爷用的吗? 图海一想,对了,赶紧趴在地上。允禵哼了一声,斜看着范世铎不动。范世铎一看,明白了。硬着头皮走上去,推走图海,说道:十四爷,您请!双膝跪地,以手做撑,趴在地上。 允禵道:范大人的好意,你十四爷也不能驳了面子不是。罢了,就将就将就吧!范世铎心里这个气啊,又不能说什么。好在允禵今天穿的是常服,青薄底翻毛鹿皮靴,没穿马刺,不然那后背还不捅个窟窿?!范世铎心里直安慰自己。腰上一沉,赶紧使劲努着,允禵好像故意的似的,还掂了掂。范世铎心里暗叹,完喽,回家还想和秋娘亲热呢,这下真成千年老腰了。有点奇怪:十四爷怎么这么沉呢? -- 第46页 等到允禵下马进屋,因为没有叫起,范世铎也不敢站起来。但是借着允禵背过身子的机会,抬头看了看,似乎有一绺人的头发从十四爷的胳膊处漏出来。毕竟是皇子,都这么背了,还不缺人。范世铎咽了口口水,想起胖婶的分量,又勃然变。不过最近听说瘦了很多,莫非真是个人儿? 一个兵士走上前来,低头说了两句。范世铎赶紧站起来,也顾不得十四了,赶紧往回走。陈公公有皇上的口谕?为什么这时候才宣? 送走陈公公,范世铎一下下的敲着桌子。怎么回事,好像皇上要动手了么? 来人啊,沉吟了一下,范世铎写了一封信,叫来一个亲随:明天找个机会,把这个给乔姑姑送去。记住,一定不能让人看见!不菵―他yīn冷的看了一眼,闭住了嘴。 再说允禵,抱着素素走进内院,头一个迎接的就是乔引娣。看见允禵怀里抱着的人,引娣走上前去,轻轻的问了声安,细声细语的似乎怕惊醒了沉睡中的人儿。允禵点点头,没有说话。冲福婶抬了一下下颌,福婶会意,跟着图海一起进了主屋。引娣站在院子里,呆呆的看着主屋的灯火亮起来,人影倒映的在窗户上,十四爷清瘦的身影时不时的闪动着。人来人往,她就像一个隐形人儿似的,没有人搭理。知道灯火熄灭,万籁俱寂。图海在外间伺候,福婶回了西厢房。引娣这才拖着僵硬的双腿回到自己的屋里。白的绢帕已经被绞成一条条的,皇上,皇上在哪里呢?他还会再来么? ============== 20日更新ing 风波恶第三十一章 乖,吃了它!允禵耐心的哄着,素素躲闪着,不肯吃喂过来的药。被破例叫来伺候的福婶看到这幕qíng景,恍然大悟,夫人每日病恹恹的样子竟是被十四爷喂药了!难道十四爷真的是qiáng抢民?戏文里的纨绔子弟,白脸jian臣全都重合成允禵的模样。福婶暗自叹气,怎么伺候这么个主子! 这回允禵学乖了,把素素摁在自己怀里,无论怎样使劲也不会伤到她。素素躲不开允禵的铁臂,万般的屈rǔ无奈全都涌上来,反倒不肯哭了,恨恨的盯着允禵,不肯张嘴。 允禵被她看的心虚,犹豫了一下,复又狠起来:吃了!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它!索松了手,一把捏素素的下巴,素素吃突住,张开嘴,允禵一塞一按,便把药丸送了进去。转身端过水,也不说话,只粗鲁的喂她喝下。两人的身上和被子上,都被水溅湿了 素素披了一件允禵的青外袍,里面只有一件月白的肚兜。允禵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昨日留下的吻痕,眼里有些酸涩。她怎么能够一边毫不保留的和自己欢爱,一边坚决的要求离开?素素,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素素闪躲着允禵的眼睛,不经意的对上,被里面的痛苦和疑问惊呆了。木呆呆的看了半晌,哇的一声,扑进允禵的怀里痛哭起来。不是没有你,只是害怕你身后的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啊!最害怕昨日尚且qíng深意浓,转眼受人挑拨翻脸无qíng,与其如此,不如断了这qíng,平了这意,远远的隔了远端,最好不相见! 两个人各有所思,不堪明言,只能抱头痛哭。允禵好点,只是眼角湿了湿,喃喃的说,素素,素素,我也是不得已啊!不得已啊!现在我什么都没了,你要是再走了,这不是往我心上捅刀子吗?你也看见了,我周围全是雍正的人,说句话都会被人听了去。看我是个贝勒王爷风光的很,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在人家手底下讨条小命。那次回来救了你郝文,我就想带你走,可是这种qíng景,带你走就是害了你。你知道我有多难受么?天天做梦,梦见你被雍正杀了,被索魂无常带走了。醒过来又想着,你在外面风餐露宿的,有没有吃好,穿好,受没受委屈。 你大闹宫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又是高兴又是担心,咱们两个一条心,他雍正甭想留下你。可是雍正那个小心眼,怎么会容你如此胡闹,必要秋后算账,置之死地而后快!我有心去提醒你,但是,我被关在这里,千百双眼睛盯着我,寸步难行啊!只能靠着八哥他们传递消息。谁不知道他的心思啊!好几次,我都想要不就顺了他们,好歹先出去找你。幸好,老十三还算够义气,时不时的也给我一些消息。当时我就想,先看看,若是他敢杀了你,我就豁出去做个败家子,叛家贼,也要打出去。好歹还有军队听我的,怎么也要搅翻他雍正的龙庭!听说你死了那会儿,我真是难受啊!借着福晋死了的机会,喝了一些酒,臭骂了一顿。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看着你白白的死了。结果,我正筹划呢,你就来了。当时,我想啊,怎么就那么巧,在这个时候,让我碰见你!一定是皇阿玛在天之灵显灵呢!他老人家终究炕得兄弟相残,炕得祖宗留下的江山再起内乱,这才把你送过来。也罢,我就好好的和你过日子,什么江山,什么大业,我都不要了!我就守着你,守着皇阿玛和皇额娘过咱们的安生日子!什么雍正啊,廉亲王啊,怡亲王之类的,我都不羡慕了。我上过太侯最高的地方,俯视过他们匍匐的宝座。你说得对,不就是一堆房子,一个凳子嘛,两腿一蹬,全没了!皇阿玛当初说,他大渐之后,我们兄弟肯定会束甲相争。我就让他老人家看看,我老十四就不在乎那个位子。既然他选了老四,就认四忙去吧!我自当我的太平王爷,富贵闲人。 可是,你怎么就不明白我呢?做死做活的一定要走。外面是雍正的天下,他能放过你?别的不说,你以为乔引娣是怎么来得?老十三劝过来的!他的心思我能不明白?不就是想气走你,到雍正那里卖乖!他那人最是jian猾,自己不肯做恶人,又不肯怕被雍正逮着错处,就变着法儿的哄你。素素,你以前又不是没吃过他的亏!那雍正虽然不知道你在我这里,想必也不愿意我身边有他炕见的地方,想着法儿的往这钻。素素,你说,我这日子过得容易么! 素素想了想,貌似自己太不近人qíng,嚅嗫着说:我,我又不是王爷,怎么知道你们兄弟的烂事!你又从来没说过什么,天天引娣长引娣短的,我以为,以为你。就算是我胡思乱想了吧,总有一天你会回去吧,那个侧福晋,还有圣祖爷指给你,没来得及拜堂你就走了那个侧福晋,一大堆人,我总要想一想吧! 允禵觉得身上有些冷,索钻进被子里去。福婶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下了。素素半趴在允禵胸上,允禵把被子往她肩头拉了拉,说道:他们都靠我活着,若是有一天我被咔嚓了,他们都得陪着,没办法。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这嫡福晋的位子,我给你留着;从今往后,我只有你一个人,就象你师傅对你师娘那样,老夫老的咱们过一辈子。找个小院住着,嫌人等不得入内,这样,你还走吗?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素素。 素素叹道:我又不是没做过别人的正室。那些风光的东西不要也罢。只要你真心对我,也好,也罢,我都认了。我身上有那么多人的血债,迟早老天爷会报应的,得过一天快乐,便是一天快乐。和则聚,不合则散,这道理我早就想通了。但若是有人动qíng了,就是我害了人家。德文是这样,你也是。想不到,你这里,竟是我躲也躲不过的! 允禵笑道:跟着我这个朝不保夕的破落王爷,咱俩不一定谁害了谁呢!话锋一转,允禵趁热打铁,又有点不敢确定,犹豫着说:素素,你,你心里有我么? 素素看着他,说道:就算你给我下了,我要杀死你总不是一件难事吧? 允禵激灵一下子,方才后知后觉的傻傻笑了,我就知道你是心甘qíng愿的!要不每次怎么都那么尽心呢?昨儿还满意吗?不难受了吧?喜欢不?哎哟!被素素掐了一把,允禵整个人钻进被窝,图谋不轨。 耳边响起轻微的鼾声,药力发作,素素已经睡着了。允禵好不失望,辗转粪,还是下算了。 十四爷,三三顺子求见。这是事前说好的,三三得九说明是九爷家的人。允禵想了想,复又盖上被子,吩咐道:领到书房去,就说爷在外面散步。去吧!算了,再睡一觉吧。虽然老十三人jian猾,可是说起消息,还是比较可靠的。 引娣端着茶碗进书房伺候,一看来人,认识,九爷家的宋先生,以前见过。福身见礼。宋先生一看引娣,似乎并不意外:呵呵,乔姑姑恭喜了。 先生言重,不只贱喜从何来? 哦,现在谁不知道十四爷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乔姑姑和皇上都闹翻了。听说,昨儿晚上皇上气得都传太医了。 引娣面上一红,说道:让先生笑话了。引娣罪孽深重,不胜惶恐! 宋先生拈着胡须说道:依皇上的脾气,丢的面子可不小啊!除非有什么重大的立功,否则――,恐怕再见皇上就难了。 引娣心里一惊,这也是她一直担心的。但是,重大立功? 尹泰回报说,十四爷散步呢,不在院子里。宋先生不好多留,起身告辞。引娣有心听听他的意见,跟着送了出来。 这个人老jian巨猾,绝口不提,只在最后,突然说:对了,听说十四爷的嫡福晋死了之后,一直没有续弦。这可是个大事。不过如果有八爷九爷在朝里保着,应该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说完,若有所思的看了引娣一眼。 引娣低头沉思,再抬头,宋先生已经走出三丈远,紧走几步追上说道:宋先生,十四爷不在,引娣可以代为转达。 宋先生微微一笑,拱手说道:不敢当。若是依着圣祖爷的意思,乔姑姑可不就是一只金凤凰。宋某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劳烦啊!这样吧,您的心意我自会向王爷转达,呵呵! 引娣微微一笑。看着宋先生远去,心里却暗自嘲讽自己:嫡福晋?应该是那个夫人吧? 哟,这不是乔姑姑吗?范世铎迎面走过来,迷迷的请安,引娣知道自己的名声有亏,神间有了几分怯意,想起早上收到的口谕,不得不硬起头皮打招呼。一阵寒暄完毕,引娣只觉得范世铎的眼睛似乎已经把她剥光了,不想再这样尴尬的立着,说道:范大人如果没事,奴婢先走了。 范世铎郁心没贼胆,再怎么荒郊野外,皇上的人他也不敢碰,更何况,院里面还有个喜怒无常的王爷。忙说:皇上吩咐,如果有人找十四爷的,这谈什么 -- 第47页 引娣知道若直截了当的说了,又被这家伙拿走立了功,自己分文好处落不到,笑着说:宋先生您认识的,我不识字,也谢了什么折子,您就看着写吧! 诶,可是这聊了什么? 十四爷出门散步了,没见着。 哟,十四爷又出门了?怎么也没人吱一声呢!抬头,贼兮兮的看着引娣。 引娣道:奴婢也一早没见着十四爷,若是没出门,应该还没起吧? 嘿嘿,姑姑这话说的。大青天白日的,太阳都老高了,十四爷还没起?您这不是哄我呢嘛!看引娣没有说话的意思,又说道:听说十四爷屋里有了新宠? 引娣白了他一眼,这事儿怎么问我呢?那胖婶您不是知道么! 范世铎连连点头:是是是,好净见了。刚见面那会儿,可把我吓了一跳,比那弥勒佛都胖。 噗哧,引娣掩口笑了出来,瞧您说得,怎么这么说十四爷的心尖子!不说这些了,皇上――,皇上最近可好? 范世铎瞅了她一眼,心说,在十四爷哪儿碰壁了?又想起皇上了,还真是狐媚子的心思。想想自己家里的那几个傻婆娘,突然有点庆幸。娶个傻老婆,长命百岁啊!没敢太多感慨,说道:上了折子,皇上身体圣安。姑姑勿念!不过自从当年被那个叫吴素素的疯丫头一闹,皇上这身子是眼瞅着不如以前啊!说完摇摇头。 引娣突然觉得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脑子,一片空白――吴素素!素素!是她! 除非有重大立功除非有重大立功 乔引娣的耳边一遍遍的响着那句话。原来是她! 素素运功一周天,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就算她发誓不走了,允禵还是不肯给她解药,不过,她现在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吃什么药了,怎么jīng力那么旺盛! 换好衣衫,不小心看到肩颈的吻痕,想着允禵的话,素素微微一笑。穿好衣服,外面已经是下午的阳光了,这一睡竟然睡过了午?心中隐隐有种异样的感觉。那种药的药效怎么会越来越qiáng? 外面已经是一片白皑皑的世界。素素裹紧猩红的风帽貂毛大氅,准备四处走走。 夫人,小心路滑!引娣俏生生的从东厢房出来,伸手扶住素素,慢慢的走着。 虽然有了允禵的保证,素素心里还是有一些难受。本能的闪了一下,还是被她抓住了。暗自懊恼,自己一身本事,竟然被一个人抓住!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允禵尝尝这种滋味!想起允禵,素素心里掠过一丝淡淡的甜意。整个人的轮廓变得格外轻柔。 引娣咬了咬嘴唇,脚下一滑,哎哟一声摔倒在地。素素反应快,奈何吃了药,动作跟不上,被拽了一个踉跄。好在基本的保护意识还在,没有磕着。眼神一闪,仿佛看到什么,有点诧异的看看引娣,没有说话。 一个翡翠扳指从引娣的怀里掉出来,素素捡起来递给引娣。引娅为珍重的接过来,擦gān净,说道:呀,怎么把这个掉出来了。看了素素一眼,素素好像没看见,也没注意到,眯着眼睛侧着耳朵好像在听什么。只好继续说到:这个可不能丟了,又看了看素素,素素似乎有点惊诧的看着她,应景似的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引娣方才说道:这是嫡福晋留下的,十四爷让我好好拿着。说到这里,脸泛绯红,一幅不胜娇羞的模样。 素素看着她,皱皱眉头,说道: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什么要把她扔出来?放好吧。仍然四周看看,总觉得周围仿佛有人在监视自己似的。可惜,已经没了耳力。 引娣面上一僵,讪讪的笑了笑。 两人继续前行,素素沉默不语。引娣道:早上,九爷家里的宋先生来了。十四爷出去散步,没见着。素素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沉默的听着。宋先生向我打听来着,实在对素素的迟钝不知该怎么办好,如果等着她回话,自己也别想说了。只好一口气说完:听说十四爷极为喜欢,就说要跟九爷说说为抬籍,将来也好进门。因为这之前,八爷和十四爷已经商量好了,要为奴婢抬籍,现在来了,正好一块办了。声音越说越低,头已经垂到肩下面了。手里还是攥着那条手帕。 素素心里一沉,想起允禵说过,家里的事qíng该怎么办久怎么办,他也没办法,难道这个乔引娣还是要进门的?难怪他不肯给自己解药,想必是清楚自己的心思。无奈,允禵那番话实在太让她动容了。就算师娘不也终生没有师傅家的名份吗?还不是一样过的开心!算了,就算她不进门,以后还有张引娣,李引娣,哪是自己管的过来的。只要允禵守着他的承诺,自己就不离开。 引娣轻轻托着素素的胳膊,素素借着雪坑,轻轻一跳,躲开她。快步走了两步,说道:天太冷,我先回去了! 丢开引娣,一路小步跑着,回到内院。刚进门,就看见允禵正坐在窗户边看什么,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一看,呀!伸手卷了画轴,藏到身后,嗔道: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的? 允禵一看,东抓一把,西抓一下,抢着要把这副画抓住,嘴里还说道:这是爷的画像,凭什没让看! 原来是一张允禵留着胡子的画像。因为允禵先画了两张素素猪身子和猴子身子的画像,素素也没客气,把好好的大将军王画的象不堪一击的糟老头,还长着一幅虬髯胡子,不伦不类的。偏她画的极其工整,除了允禵,不做第二人想。 允禵索一把抱住她,长手长脚的往背后一捞,就抓了个正着。收到自己手里,冲着素素比划了一下,说道:充公! 素素坏笑着说:好啊!我帮十四爷把它挂到书房去好了。 允禵知道自己被她戏弄了,恼怒的瞪了一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半晌才低声说:今儿我也给你做副画,如何? 素素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狐疑的看着他。允禵道:你去上,把衣服脱了,我们来个玉体横陈,如何? 啐!素素被弄了个大红脸,转身要走,允禵却管不了那么多,笑嘻嘻的拦住她,向下一探,准确的伸进素素的罩衣里,隔着布料摸到裤带,轻轻一扯,锦缎白绫棉裤已经噗噜噜的落到地上。素素娇呼一声,阑及去护,允禵转身一带,双双落入锦罗帐中。不一会儿,一个是气喘吁吁如牛喘,一个是婉转呻吟如莺啼,满屋声,好不! 素素也忘了引娣的事qíng。 =========================== 21日更新ing 风波恶第三十二章 半时分,两人补充了一些克食,又说了会儿话。方才睡去。 素素想起白天引娣的话,复述了一遍。允禵误会了她的意思,解释说,那扳指不过是个小东西。福晋临死的时候,对身边的人都有分赠,没什么意义。又把随身的一个犀角扳指jiāo给她,告诉她,凡是他家的奴才和他旗下的人见了这个扳滞视同见了十四爷本人。旗务辑整顿,各旗旗主统领的权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不过,虽然没什么实权,尊敬还在的。 素素笑了笑,没有接,说道:你在我身边,有没有这个东西一样;你不在我身边,我也不需要这个东西。允禵知道她子古怪,时而热qíng执著,时而凉薄尖刻。比如那个铁义风,似乎用qíng很深,但是至今未见素素拿出或者说过什么纪念的东西。想着自己是不是给她留点什么。 正想着,素素又说:我若真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不就合了她的意,自己折腾自己么!她也挺可怜的,不过是求个活路。随她去吧,我离着远点就是。 允禵道:当初就是想气气雍正,现在看来倒是难为你了。你且宽心,明儿个我就把她送回去。 素素道:你看着办吧。我既然明白你的心意,自然不会想别的什么。除非――,素素停住,想起了铁义风,接着说:除非你对不起我,不然我就一直和你在一起。这样你总放心了吧!我和你说这些,也是怕有人乱说,倒不如我自己先说了。人多嘴杂,没别的意思。 以素素的子,说出这些话也不是应景儿的,她是真的这样想,宽心不少。想起素素向来守诺,方才这话应该算是诺言了吗?素素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偏过头去。允禵这才确信,心头狂喜。同时也放下一颗心,快用光了,自己不用再担心从哪里弄了。 一阵急促而压抑的呼唤惊醒了沉睡中的允禵,素素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允禵探头出去,向图海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慢慢的起身穿好衣服。 来到西边的暖间,图海低声说:十三爷带信儿来了,皇上接到密报,说吴先生没有死,藏在您这里。皇上大怒,已经派人往这边来了! 咔,咔,几声,从允禵的手指关节处发出恐怖的声音,攥紧的拳头,青筋bào露,谁报的? 图海摇摇头:没消息。听说,皇上已经把十三爷和八爷都训了一顿,这会儿正关在府里反省呢! 嗯?允禵眼光一闪,为一个闯宫的子,雍正连训了两个亲王,还关起来?老十三既然能放出信来八爷那边有消息吗? 图海摇摇头。 会是谁呢?雍正想做什么?难道,他要动手了? 把解药给我吧。允禵惊回头,素素已经站在他的身后,看样子全都听进去了。允禵惊恐的连退两步,摇摇头。 素素让图海出去,埋进允禵的怀里,闷声说道:今我必须走。不管是谁告的密,至少雍正已经找到借口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看样子,八爷已经被关起来了。十爷早就在关外被看着,九爷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你不能再出事了。 允禵咬牙说道:这不是bī着人反么! 素素道:既然已经开始了,他必然是准备好了的。今搜不到我,他就师出无名,占不到理。至少你还可以拖一拖,看看有没有脱身之策,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允禵抓着素素的肩膀,默默的看着她,紧咬的下唇隐隐有血丝渗出。 素素伸出手,笑着,看着,一滴泪,两滴泪,不知道还有没于一起的可能。 咚咚咚,传来桥的声音。允禵抬手,指尖滑过圆润的脸庞,笑着摇了摇头,再退一步。 -- 第48页 媚转过身去,伸手从墙上取下佩剑。再回身,眼前一,手腕处一股力量顺着他转身时的感觉汇入,不知怎么一绕竟然冲向虎口,带来一阵酸麻。手一松,长剑离手。素素接住落入手中的长剑,呛啷一声,光华bào涨,已然出鞘。反掌亮腕,用剑柄狠狠的撞向允禵的气海xué。因为的作用,素素只能借助外力的作用。 允禵xué道被封,动弹不得,眼看着素素自己搜出药丸,一口咽下。晃了晃,扶着桌拙好。撑着力气,点开允禵的xué道,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不许你去找别的人。不然我杀了你! 允禵刚想动作,达尔其冲进来,说道:十四爷,范世铎带兵进来了。 允禵问道:谁让你们开门的? 达尔其愣住了,不是您让乔姑姑开门的吗? 原来是她?素素苦笑了两声,允禵正回头看她。自嘲的笑了一声,原来老四竟是这个想法! 利用这会儿功夫,体内被封住的内力,如开坝的江河,一泻千里,滔滔不绝的沿经脉流动,片刻即充溢全身。伸手一拍桌子,剑鞘飞起。右手剑一挽,空中迎着剑鞘,嗡――的一声,剑鞘合一。 素素弹弹身上的中衣,外套还是允禵的,把剑还给他。从书架上拿下他平日把玩的紫萧,我用这个顺手。 内院的门也被敲的震天响,素素一推允禵,抓起自己的衣服大氅,看了他一眼:一年之内,保重自己。若是雍正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必杀了他!若你敢移qíng别恋,然再说了,杀了他吗?恐怕已经没有力气了。 人已经冲到门外,允禵才如梦初醒一般,大喝一声:素素! 烛火中,伊人回眸一笑,口唇微动,便如鸟掠空,倏忽不见踪影! 允禵闭目片刻,睁开眼睛,神已不复方才的仓皇。只是――, 图海低下头,哀莫大于心死啊!主子对皇上怕是彻底没了qíng分了。 范世铎进了内堂,允禵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喝茶。引娣一看,先向东边的里间使了个眼,范世铎立刻着人封住,陪笑着向允禵说明来意。允禵并没有多说,验过了圣旨,一挥手,达尔其便撤了侍卫。 自然是一无所获。有兵士呈上几件子的衣物,范世铎期期艾艾的说:十四爷,您就别为难奴才了,吴先生是皇上点名的钦犯。您看往那堆衣物一看。 允禵道:怎么?范大驴子,爷这里连个人的衣服都不可以有么?看看那堆衣服,又看看低头立在一边的引娣,说道:你要是想拿那衣服的主人,也不是不可遥范世铎一喜,就说嘛。您这王爷大破天,人家也是皇上。允禵冷笑一声,说道:既然皇上对爷睡过的人那么感兴趣,那你就把乔引娣带走吧。 啊?乔引娣一惊。这又从何说起?自从回荔,十四爷平日里除了动动手脚,确实一点逾矩之处都没有。到了后来,更是连理都不理自己。每天晚上,侍寝的都是胖婶,什么时候?随即明白,胖婶走了,王爷在找替罪羊!顿时慌了神。 本希望抓住素素,jiāo给皇上,将功赎罪,换自己回宫的机会。没想到这里围得天罗地网的,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若说侍寝的不是自己,这内院的事qíng,范世铎根本不清楚,自己是百口莫辩啊!又急又怕,脚下一软,跌倒地上嘤嘤的哭泣起来。允禵漠然的看了她一眼,望向外面的空 我爱你,素素是这么说的吗? 范世铎自然是一无所获,为了保全乔引娣,还是把她带走了,包括那几件衣服。允禵面对空dàngdàng的屋子,颓然的闭上眼睛。 外面传来铁甲jiāo鸣的声音,和西北不同的是,现在是监自己。下一步呢?他要gān什么?素素能逃出去吗? 素素的出逃使雍正一无所获。看着那几件衣服,雍正想起了一个人。啪!手中的青福寿茶碗被狠狠的摔到地上。 苏培盛悄悄的进来,看了看,小心的说:皇上,乔姑勾了。 雍正眯fèng起眼睛,久净有说话,半晌才说:让她进来。 引娣本就是弱子,见地上满地的瓷器碎片,心中惊惧不已,早已经抖如筛糠。雍正看她柔弱的样子,微微缓和了一下戾气,扶起来,柔声说道:辛苦你了! 未语泪先流,引娣哽咽着谢了恩,站起来。凤眼明眸就那么一扫,所有的哀怨铺天盖地的涌向雍正。任他再大的英雄,也难消受如此人恩。挽了她的手臂,想着要不要休息,犹豫了一下,雍正复又坐下问了起来。问起居,问生活,问的详细,问的仔细,引娣明白轻重,一一道来。 及至问道可有什么人来见的时候,乔引娣便把宋先生之流的说了一遍。雍正不耐烦的说,这也用你讲!范世铎是gān什么的!见雍正龙颜不悦,引娣吓的住了嘴,仔细想了想,说道:有件事qíng挺有意思的。看了一眼雍正,鼓足了勇气说道:宋先生走后不久,奴婢在半路上碰见一个疯子,说什么他知道这里住着一个王爷,是圣祖爷的儿子之类的疯话,还说圣祖爷托灵给他,要他见王爷之类的。当时,范世铎带着人截住了,没让进。 雍正眉尖一挑,沉默不语。乔引娣亦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雍正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挥挥手竟是不再多眩 看引娣下去,一道密旨传给范世铎。 次日一早,乔引娣接到口谕,让她先回范世铎哪里听宣。心里没来由的发了毛,皇上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一路颠簸,到了范世铎那里,果然有一道谕旨在等着自己。竟然到的比她还早。心里有了不妙的感觉。果然,圣旨只字未提接她回宫的事qíng,只是说乔引娣秉善良,忠诚无伪,且在举报钦犯一事立有大功,特此封赏,金银若gān,绸缎若gān。伺其回府后,恂贝勒亦应嘉奖,云云。 一同听旨的还邮禵。引娣觉得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完了!算计来,算计去,忘了皇上有多烘子!自己这种有rǔ圣明的人,怎么能在宫里呆着呢! 允禵在一旁冷笑,雍正啊雍正,你这招借刀杀人可够狠的。笃定素素在我这里,一定会恨乔引娣入骨。你把她送过来,不就是希望证明你根本没有夺rǔ弟!若是我一刀砍了她,从此后就更没有说你的人了!我偏不。冷笑着看了一眼乔引娣,没有说话。 素素并没佣离景陵,以她对山林的熟悉,实际上就隐匿在允禵住处的周围。 连着几个晚上,素素都在允禵的住处周围,看着他一点点的憔悴,一点点的失望,也跟着揪心。但是现在形式不明,不知道蓉蓉那里是否有准备。看到雍正传旨,知道这一轮风波算是过去了。便起身赶往蓉蓉的住处,不知道这一回蓉蓉能不能理清她手上的那笔烂账。 回到内院,忍了半天的允禵说道:我救一条狗,还能冲我摇摇尾巴;救了一个人,却要反咬我一口!乔引娣,算爷瞎了眼!眼风一闪,图海会意,几个侍卫上来连抓带摁就把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引娣已经惊恐的无法说话,允禵然打算放过她:不服是吗?告诉你也无妨。你说祷错,素素就是吴先生。嫡福晋在世的时候,你明现殷勤,暗地里和舒舒觉罗氏通风报信,将来无论福晋好还是坏,你都不会受损失。爷懒淀你们,你倒猖狂起来!素素来了之后,你三番两次挑拨离间,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你无辜,在雍正面前说爷的好!我问你,什么时候说爷的好的?雍正问的有多细,你说了多少?你究竟是在讲爷的好,还是密告雍正爷的起居行动!说!你和范世铎有什么区别!那宫里缺不懂乐曲之人吗?用你在枕头边上唱小曲儿?!舒舒觉罗氏当年送你的药在爷身上没用上,全给了雍正了吧?!现在,雍正不理你了,竟然脑筋动到爷的头上。想什么,啊?卖了我,好向雍正邀功?让他接你回宫?做梦吧! 允禵的语气愈见yīn沉,引娣早就吓的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原本就是投机取巧的胆小之人,现在终究是走到末路了。泣不成声的说道:十四爷,您大人大量,原谅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吧。奴婢也是不得已的。侧福晋她bī着奴婢,奴婢人微言轻,不敢有悖。吴先生为人清秀典雅,奴婢喜欢尚且不及。是那范大人打听胖婶的时候,奴婢说胖婶的闺名叫素素,十四爷甚是喜爱。原本想要他敬重一些,实在不知道吴先生是朝廷钦犯。奴婢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你还狡辩!允禵气得一脚踹了过去,这里的人知道素素,知道胖婶,知道吴素素。可是只有两种人知道吴先生。一是我的西北大军中人,二是素素当初闯宫时的人。你说,你从哪里听来吴先生这三个字的! 引娣本来就是在宫里的时候听太监宫议论时知道的,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然敢承认,说道:奴婢被范大人抓走后,就直接私了宫里,在那里听人讲的,实在不知啊!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说道:况且,十四爷原本就有收纳奴婢之意,能与吴,不,素素共侍一夫,是奴婢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十四爷明鉴,奴婢平日里也是尽心伺候,不敢有一点怠慢啊!自从回来之后,奴婢心里只有十四爷,素素是十四爷的心头ròu,便是引娣的主子,伺候尚且不及,又怎么会存了害她的意思!十四爷,奴婢冤枉啊! 看允禵一脸的厌恶,一咬牙,索把十三爷抓出来,只求能有脱身的机会。乔引娣说道:奴婢确实没有害素素的意思。奴婢虽然身在宫里,好歹也是十四爷救了的人。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那天,十三爷找到奴婢,说十四爷身边有个狐,子,来路不明,怕害了十四爷,要奴婢回去看看,若是身家不清白,就要让她知难而退。十三爷说,他会设法让皇上同意我回来看看。十三爷权倾朝野,连皇上都听他的,奴婢一介弱质,如何反抗?更何况,思家心切,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 这么说,是爷冤枉你了?允禵低头看着她,眼白泛着血丝,全是舒舒觉罗氏,雍正和老十三bī着你? 引娣被他的眼神吓倒,颤巍巍的点点头。允禵放声大笑:好,既然如此。十四爷自然要奖励你。来呀!去范世铎那里要点贵回丸之类的东西,爷要好好的奖赏你。 引娣一下子想起隔窗听到的允禵和素素的那些声音,只道允禵要惩罚自己,只要忍下了,也就没事了。忙不迭叩头谢恩。允禵冷笑着亦不理她。 -- 第49页 范世铎带着药跟进来,图海按照允禵的示意,解开绳索,qiáng灌引娣服下。不几,药发作,引娣已经在地上扭动起来,双手胡乱的扯着自己的裤子,旁边的侍卫尴尬的扭开头去。允禵笑着冲范世铎一点头:范大人,这个新鲜要不要尝尝? 范世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擦着头上的汗,连连摆手。 允禵让人先把引娣拖到一边的茅屋,对范世铎道:范大人的心意,这里有几个不知道的。今天皇上让奖赏她,以范大人的身份还够不上吗?邪邪的冲茅屋瞟了一眼。范世铎以为十四要把引娣赏给自己,连忙谢恩。 那就现在办事吧!允禵若有所思。范世铎迷心窍,屁颠屁颠的进去。不一会儿,便传出不堪的声音。 允禵冲达尔其说:一会儿范大人出来的时候,带他到书房去。兄弟们也很净开开荤了,下巴一扬,里面的,就赏给你们了。如果不够劲儿,就拿药伺候。兄弟们爱怎么玩怎么玩,只要不玩死就行!你给我盯着点,谁要敢多嘴说出去,就做了他!拂袖离开。 范世铎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刚刚亲热完,裤子还没提好,人似乎也没尽兴,就被拎到允禵面前,一番敲打,才明白,自己着了十四爷的道儿了。这位爷现在变着法的整乔姑姑出气呢,自己不过是留了把柄让人抓住。想到皇上似乎也没有特别的意思要照顾乔姑姑,赶紧顺着允禵的意思,点头应承,再三保证不会讲出去。 福婶被允禵的yīn狠吓的半死,也庆幸自己老公被免了这种缺德事。还是夫人在那会,十四爷看起来正常一些。 ================== 22日更新 风波恶第三十三章 明灭的烛火,仿佛主人的心思,飘摇不定。在这个冬里,平添了几分yīn郁。范世铎长吁短叹,一边是火爆脾气的王爷弟弟,手拿把攥的短处;一边是金銮殿上的皇上哥哥,处处密探瞧着他。真想抽自己个嘴巴子,怎么就那么憋不住!当时真是见了鬼了,竟然以为十四爷会把那丫头赏给自己!十四爷在那丫头身上吃了闷亏,还会赏?简直是做梦!自己真是中邪了! 越想越愁,这份奏折到底该怎么写?报不报十四爷毁了乔姑姑的事qíng?提着笔,左右为难,谢下一个字。旁边的师爷忍不住cha嘴:家翁,此事无须惊慌。小人以为不妨装作不知。 不知?范世铎哼了一声,皇上耳目灵通的很!别的不说,那个乔引娣,一个主子玩儿腻的丫头,就有密折上奏的权力。谁知道我身边有多少这种人!抓捕吴先生的事,连我都不知道!那小妮子邀功忒急了些,直接上奏,害得我两头不是人。现在十四爷把她毁了,我屁颠屁颠的当了出头鸟,她不恨死我?!她往皇上那里一捅,我这脑袋还要不要? 师爷听他说什么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忍者没笑,清咳一声道:家翁不必着急。这事qíng不难。只要她不能上奏,谁还能说您什么?旁的人也不会为这个无头案子qiáng出头的。 哦?范世铎惊疑的看着师爷。师爷拈着山羊胡说道:家翁当务之急是向十四爷请罪,就说吴先生之事纯属有人存心构陷,您毫不知qíng。十四爷自然会去是谁还有密折上奏的权力。 范世铎恍然大悟,先生这是――借刀杀人啊!随即又不无忧虑的问师爷:如果他不查?或者查不出来呢? 师爷道:这事儿明着是抓朝廷钦犯,可是暗着是要十四爷的命啊!您想啊,一个钦犯把王爷们全关起来了,京师附近的绿营,火枪营,还有丰台大营全都戒备森严。十爷秘密解往宗人府,明摆着皇上已经布置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这东风就是罪名!今儿就算没有乔引娣告密,皇上也会有别的法子的。现在告密的事qíng算是漏了,皇上不是还给了您一道口谕吗?那个疯子,就是另一个乔引娣! 范世铎吃惊的张大嘴:你是说,皇上,开始――他不敢说下去,哆嗦着比划了一个砍头的手势。师爷点点头,折扇收拢轻轻点了点手心。范世铎惊疑不定,一下子好几个王爷呢,都是圣祖爷的亲生儿子,皇上下得去这个手?片刻后,他问道:那先生为什么还让我去找十四爷? 师爷道:现在最大的麻烦是十四爷得了喘息的时间,必然严加防范。贡了都能跳墙,何况是个王爷!若卫计不错,十四爷已成惊弓之鸟,对家翁更是严加防范。家翁若想按照皇上密旨的意思找到那个疯子,且不让十四爷起疑心,只能先让十四爷以为皇上另有所托之人。 范世铎方才明白:先生是说――她! 师爷点点头,十四爷一定不会放过她。家翁就有时间安排事qíng了。更何况,如果猜的没错,当初见到这个疯子的时候,只有家翁和她。家翁既然没有和皇上提起,势必是她说的。我们这样做,也不算对不起她。 范世铎道:一个疯子,能掀起多大的làng? 师爷抿嘴一乐:家翁,岂不闻加之罪,何患无辞?! 再说素素,匆匆从外面赶回来,绕过守卫,正好听见范世铎和十四的谈话,隐隐约约提到乔引娣的名字。站在墙角,没有吭声。待到范世铎出门,图海去送,屋里只剩下允禵一个人时才闪身进来。 允禵听得身后有动静,回身的同时匕首已经甩了出来。素素二指急并,一声闷响,夹住利刃。连忙向他挥挥手,做了噤声的手势。允禵又惊又喜,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警惕的看看外面,关上门,这才上去紧紧抱住,不再说话。 图海的脚步匆匆传来。允禵指了指,素素会意,躲了进去。待图海进来,屋子里只邮禵一个人。吩咐图海更衣就寝。图海诧异十四爷今日睡的早,转念一想,这糙木皆兵的,是人都受不了。什么话也没说,赶紧下去安排。 洗漱完毕,允禵拿着书本,装模作样的要看会儿,让人们都下去。等到周围都安静下来,才放下手里的书,chuī熄灯烛,进了帐子。 二人谁也没说话,紧张的听听外面声音,素素才低声说:一会儿我就要走,你上次的解药还有么? 允禵知道素素耳力比他好,说道:怎么这么急?出了什么事? 素素道:蓉蓉被雍正接进宫里,说是陪陪熹贵。实际上是软起来,我去的时候,蓉蓉告诉我,雍正对她用了软骨散,和你对我用的是一样。不同的是,雍正似乎加了一些让人迷失心智的药。为今之计是先搞到软骨散的解药,她自己想办法解另外一种毒。 允禵立刻起身,取了解药来,jiāo给素素。说道:我这里就这几颗了。你若是坚持不依我,说不定我也只好换那些毒药了。对了,雍正为什么总是找十七弟的茬?心里隐隐约约觉得雍正对这个弟似乎不一般。 素素听他轻描淡写的提到下药的事qíng,心里一惊。qiáng按下心头复杂的感觉,面上只是说道:他们以前有一些恩怨,我也不太清楚。 允禵看看她,没有说话。素素接着说:八爷被关起来了。十三爷明着在府里反省,实际上在丰台大营。 允禵悚然一惊,指甲深深的刺进素素的ròu里,张口结舌:他,他,他,老九,老十呢? 素素道:九爷府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我根本进不去。十爷在宗人府,十六爷看着。根本没机会见面。只有八爷那里,明面上还过得去,但是里面全是兵丁,估计是凶多吉少。 允禵恨恨的说:他已经动手了。现在就缺一个罪名而已!可恶的乔引娣,想不到我养了一条白眼láng! 素素皱眉道:关乔姑娘什么事? 允禵道:我开始也以为老十三派她来无非是为了气走你,追根究底也是为我好,免得跟雍正冲突。可是我忘了,雍正眼里能揉的下沙子?他既然不知道我在你这里,又凭什么同意她来? 素素疑惑的看看他,不是说跟你说说就回去吗?允禵冷笑道:说说?还用住这里?有什么话一天两天说不完的?也是我大意了,竟然着了他的道儿。他算准我不会让他好过,正好把乔引娣留在我这里。你知道吗?乔引娣有专折奏事的权力,可以上密折!这等于在我身边安了个探子!这回,你的事就是她告的密。如果你被抓住了,翻出当年闯宫的事qíng,大里讲,收留刺王杀驾之人,不是意存谋反么!所以,他才突然抓了八哥和九哥,把老十关起来。只要抓住你,做实了我们的罪名,那时候,老八,老九,老十还有我就是一根儿绳儿上的蚂蚱!他想杀谁,只要往里套就行!幸好,没有人知道你武功恢复。让你侥幸逃脱。不然,依他的准备,我们就全完了。 素素听典汗涔涔。这些事qíng,她很少考虑,本能的避得很远。现在突然身处其中,诡异奇绝之处令她不寒而栗。允禵感觉到她心中的恐惧,收拢手臂,把她紧紧的圈在怀里,说道:素素,我大概很难过这一关了。你不要趟这趟浑水,能走多远走多远吧!可惜老天不张眼,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这么短,太短了。 素素道:你先不要这么绝望。蓉蓉向来聪明,我去找她,想想办法。对了,昨天,我看见范世铎家的师爷领着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往家里走,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你自己要小心些。我虽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关节,可是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雍正再严密的控制,也有他的漏dòng。这趟水我趟定了! 素素心思或许简单,本事却是不低。若能加上蓉蓉的计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允禵一直悬着的心略略有些放松。素素轻轻吻吻他的嘴角,起身要走。允禵心中一阵恐慌,反手扣住,疯狂的吻了起来。 看着素素从窗户外面消失,兵士巡逻时,铁甲碰撞的声音依旧缓慢而沉闷,允禵提着的心慢慢放下来。 寒冷的冬,连恐惧都可以结成冰块。 没有素素的消息,却迎来雍正的圣旨,着回答蔡怀玺投书结党的问话。允禵想起素素走的第三天,门口来的那个疯疯癫癫的人,说什么二七贵为主,贵人守宗山,还有那人隔着院墙扔进来的书信,又莫名其妙的不翼而飞。莫不是,雍正又想出什么道子?想着自己并没有见那个人,信里要紧的字句已经裁去,应富有什么把柄吧?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雍正并没有立刻派人提审,反倒是关在马兰关,不闻不问。没有任何消息过来,每天身后跟着一大堆人,允禵甚至没有力气叫骂了。想着素素的话,闷头练习吐纳。有时候也希望自己能象素素那样高来高去,再不受这鸟气。也算是个希望了。 -- 第50页 从允禵那里出来以后,素素潜进宫内,把解药给了蓉蓉,又把外面的qíng形描述一遍。蓉蓉沉吟许久才说:素素,我们救不了他们。 素素知道这个时候蓉蓉是不会诳她的,心里凉了一大半。蓉蓉道:允礼怎么说也是九爷的连襟。我那个身份怎么说也是阿灵阿的儿,现在,我只能告诉允礼怎么自救。至于八爷,九爷,他们和皇上积怨已深,没有可能了。现在外面的谣言对十四爷极为不利,皇上选的这个借口,也说明他心里是忌讳这些。只能看在他们亲兄弟的份上,自求多福了。 素素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如果真的没办法了,我也只能多陪他一天算一天。你有什么打算吗? 蓉蓉道:素素,我们什么时候坐以待毙过?老十四把你宠傻了!现在,我留在宫里,且看雍正想gān什么。你功夫好,帮我联络宫外的事qíng。首先,我和允礼通个话。成与不成,总要努力试剩我会尽量想办法,以求能保住他们的命。 素素道:真让你说对了。我也不回去了。在他那里,两眼一抹黑,跟傻子没什么区别。这阵子,我且帮你。若是真的没办法,大不了随他一起去了。反正雍正不是也正找我吗! 蓉蓉道:以前,我们仗着有些本事,猖狂肆意,现在才发现和权力相比,真是微不足道的可怜。 素素看看蓉蓉,突然想起十四的问题:蓉蓉,你和我说实话,为什么雍正总是不放过你,又不杀你? 蓉蓉看看她,淡淡的说:当年他去江南办差,义父曾经把我作为礼物献给他,伺候了一。后来,义父死了,yīn错阳差,我成了允礼的福晋。就这么回事。许多事,当时仿佛百转千折,回首看时,不过简单的一句话。 素素看蓉蓉神茫然,只道勾起她心底的痛楚,不愿她继续伤神。也就打住不再追问。心里也明白,雍正和蓉蓉之间绝非如此简单。那雍正也怕是对蓉蓉动了心了。 素素找到允礼,把蓉蓉的处境简单说了一遍。允礼恨恨的一拳打向柱子,闷头不吭声,脖颈上bào露的青筋微微的跳动。素素道:蓉蓉那里你不用担心,她会妥善保护自己的。只是你将来去审自己的哥子,恐怕处境不易。蓉蓉说,你子有些急躁,要你好好忍住。只要这一关过了,日后自有机遇让你一展志向。这段日子,都是在风口làng尖上,朝野议论,众口铄金,她很是担心你的身体,要你好好保重。伸手递给他一张方子。 允礼接住,低着头问道:蓉蓉,是不是回不来了? 素素一愣,随即明白,允礼八成对雍正的心思也很明白。这一次雍正势在必得,蓉蓉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嫡福晋了。安排王府的一个侍假死,在宫里换个身份囚起愧不难。想起逃难的时候,他们夫qíng深意重,心中也是黯然。 允礼见她不言,说道:如果有机会见到蓉蓉,告诉她,当初她被带走后,我就有此意。十六哥家大业大,几个弟弟还小。若是外人出面,几个哥哥和子侄们不定会被罗织何种罪名。倒不如由我背了这黑锅,保住哥子们的血脉。将来若是因此惹恼了雍正,让她不要为我辩解。只要心里记着我,无论多少年,我都在奈何桥边等着她!言语间竟是存了必死的心志。素素亦为之动容。 想了想说道:你稍安勿躁。蓉蓉还需要你帮忙,不能死呀活的。 允礼眼睛一亮,素素拿出另外一张药方,你买药的时候,两张方子混在一起。不要让外人知道。买回荔,我会帮你分药,你在着人按着分量煎了。多出来的那份是蓉蓉的。素素没有说雍正下药的事qíng。允礼何等jīng明的一个人,立刻明白里面的关键:雍正―― 素素止住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放心好了。 允礼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办,qiáng自镇定下来,吩咐人取药。心里毕竟焦急,出门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素素把话传给蓉蓉,一向浅笑的蓉蓉竟然泪如雨下。 半晌,蓉蓉道:素素,你说皇上现在最倚重谁? 素素道:十三阿哥和十六阿哥。朝臣么,大多是墙头糙。这些都是平日允禵念叨的。这时候现抄现搬。 蓉蓉道:你当初帮过雍正,想必知道十三阿哥和十六阿哥在雍正眼里是不同的吧?他亏欠十三爷很多呢!嘴角勾起,竟是一丝yīn狠的冷笑。 素素道:你想做什么? 蓉蓉道:我们赌一把吧,赌雍正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让自己的兄弟死光光。 素素一惊。蓉蓉拿出两包药:这两种药,分别给十三爷和十六爷服下。解药的方子,你拿着。会有一天用上的。 素素道:蓉蓉,你疯了!万一被发现了,雍正第一个杀死的人就是你! 蓉蓉道:那就是我等允礼。你替我警告他,若是我先死,让他老老实实的出家当和尚去。若是敢娶纳,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待素素居中连络兼为蓉蓉暗中调制解药,时间一晃到了过年的时候。雍正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一定要蓉蓉陪着他。素素在屋外徘徊了良久,见他并无异常举动。想起蓉蓉方才搞怪的样子,才明白为什么要她取那些催经的药。看来,蓉蓉已经铁了心的跟允礼了。知道蓉蓉自有办法脱身,看雍正苦兮兮的样子,未必有那个jīng力对蓉蓉耍qiáng。素素提气纵身,跃出宫墙,向景山方向而去。 到了关帝庙,来到后院,赫然发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允禵哪里去了? 摸到守陵士兵的住处。素素发现营地的标志变成了绿标,细细辨别,才发现是绿营(以汉族士兵为主的)。以前常见的驻围在此处的八旗军丁已经不见了踪影。往范世铎的住处探去,也没有人。想必允禵已经被转移了地方,但是究竟去了哪里?素素不敢打糙惊蛇,窝在营房外面三天三,才从值班军丁的闲聊中探出一些消息。还是在这个马兰峪,只是被带到一个叫马兰关村的地方去了。 一路摸过去,到了马兰关已经到了大年初五。 素素不由得连连苦笑。允禵近在眼前,奈何前后左右都是人,连睡觉如厕,都有人跟着。任他老人家怎样的喝骂踢打,这些人都不敢走开,看来雍正是下了死命令了。 不知道蓉蓉那里qíng况怎么样,素素不敢久留。看允禵住处小院里梅开得正好,灵机一动。待他出去,屋里暂时无人的时候,素素跃入院中,仰头细细选了一枝梅,伸手折了下来。屋子里充满了允禵身上特有的味道,只是收拾的太过整齐,不象他的样子。手滑过桌子,砚台上已经蒙了一层细灰,他心里怕是恐惧极了吧?想起允禵,素素心中一紧,眼睛一酸,却是不敢再想。 瓶里倒是cha着几枝梅,不知道又是哪个丫头伺候的?想起蓉蓉对允礼的警告,素素有点后悔自己没和允禵说清楚。若是他敢趁着自己不在,再弄出个什么姑姑,非阉了他不可。心中一动,就想留些字句。四处看看,连笔毛儿都雪白的反光,只好作罢!四处转转,终究不肯把梅放进瓶里。一眼看见内室的榻,压金线暗福字的蓝缎面反she着幽幽的天光。素素抿嘴一笑,轻轻的把梅放在上面。 允禵闷闷不乐的回到自己的住处,也不敢写东西。踱进内室,随从不敢跟进来,在外间候着。轻轻叹口气,允禵坐到窗边的小椅上发呆。视野中似乎有什么闪了一下,定睛看去―― 允禵按奈住心跳,若无其事的走到窗边,看看外面有人探了一下头又缩了回去,这才放心的站住,定定的看着枕头上绽放的梅――素素! 雍正四年四月,贝勒满都护、内大臣马尔赛、侍郎阿克敦出现在允禵面前,让允禵和蔡怀玺当面对质。允禵明白,拿不到物证的雍正已经开始从人证下手了。看着疯疯癫癫的蔡怀玺,允禵对范世铎破口大骂,只求速死,早日解脱。只有半人静的时候,抓着素素放在在枕上的梅,默默的担心。不知道素素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净有消息? ========== 24日更新ing 风波恶第三十四章 蓉蓉解药配制的并不顺利,好在这段时间雍正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素素两地奔波,也只能以代人,安慰允禵。时间匆匆而过,四月过去,qíng势骤然紧张。允礼终于站了出来,成了廉亲王结党案的主审,一时间朝堂上下哗然,说什么的都有。 雍正似乎觉察出来什么,换了蓉蓉的药,又加qiáng了对蓉蓉的住处和果郡王府的监视。若非蓉蓉和允礼相助,素素也有几次险些被发现,自是加倍小心。允禵那里更不敢多去。 素素隐隐约约明白,雍正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廉亲王的案子上,允禵那里只等着一同结案。怡亲王府和庄亲王府戒备森严,素素几次试探,均无功而返。直到五月的时候,借着怡亲王服药的机会,素素才得手。几日后,鬼使神差的,素素扮成宫里的太监,在军机处给庄亲王下了药。回劳蓉蓉一说,两个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笑着笑着,蓉蓉慢慢的哭了,紧握着素素的手,头靠在素素身上,低声的哭泣。素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好轻拍着她,默默的陪着。 良久,蓉蓉止住哭泣问道:素素,不能生孩子是什么感觉? 素素一惊,问道:那个混蛋又喂你什么药了? 蓉蓉摇摇头,没有。我找到解药了,只是可能不能生育。我,我抬起头,苍白的脸,尖尖的下巴,乌黑的眼珠里全部是恐惧,允礼,允礼会不会不要我? 素素仿佛被人打了一拳。自己也是的。摸着蓉蓉的头发,说道:或许吧。他和十四爷不一样。何况,就算是十四爷,我也不敢说什么! 蓉蓉抹了抹眼泪,对不起,素素,我不是故意的。前两天,我真想就这样傻了,痴了,陪着老四过一辈子算了。好歹会有孩子,会让允礼有个念想。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啊!雍正不会陪我一辈子的。允礼会慢慢忘了我的。我不甘心啊! 素素苦笑道:蓉蓉,刚开始,我也不甘心。义风说他会陪我一辈子,结果你也看见了。德文也不在乎,但是他还是需要一个延续火的子。十四爷更别提了,现在他是需要我,将来若是有一天,我不敢想啊!可是,你看,至少现在我活的很好。蓉蓉,别犯傻了。这解药一定要常哪怕将阑能生育,至少活的明白。喜欢的,不喜欢的,清清楚楚,负我的,我负的,明明白白。就算到了地府,也不算冤枉。更何况,以我们两个的本事,离开他们还活不了吗?到时候,你开个医馆,我帮你找药。记不记得师娘讲过,他们那里有人收养娃娃的故事,我们也收养一大堆穷人家的娃娃,用挣来的钱去养活他们,让他们有机会读书识字,做生意,养家糊口,生活下去,也是功德无量啊!蓉蓉,我们有很多事qíng可以做,前提是,一定要明明白白的活下去! -- 第51页 蓉蓉吃惊的看着素素,噗哧笑了:素素,我一直以为你活的得过驱,浑浑噩噩。想不到,你打算的这样明白。照你这么说,我反倒是小肚jī肠了。 素素不太适应被蓉蓉夸奖,腼腆的笑了一下:我也是走投无路拇鼓励自己的,不过,想多了,发现其实还是很有道理的。师娘当初教咱们本事未尝不是这个意思。 蓉蓉道:现在看来,的确是。幸好那个老混蛋没明白,若是他明白了,岂肯让我学?!算了,不提了。这不过是最坏的打算,我先解了这药,再慢慢补救其他的。你且等会儿,我要想想这方子,修改一下。素素点点头,站到一边,闭目运功。蓉蓉坐到灯下,细细的推敲着。不经意的一回头,正好看见素素恬静安然的脸,不由得笑了。屋中流泻了一地的烛光,暖暖的 不几日,消息相继传来,怡亲王,庄亲王相继病倒。素素按照蓉蓉的嘱咐,没有进宫。紧接着,怡亲王府传出消息,悬赏找药。素素知道,雍正还没有妥协,静静的等着。 两位亲王的病继续恶化着,怡亲王身子弱,眼看着撑不了几天。雍正终于传旨凡能为两位亲王找到药引的,既往不咎。素素整整衣冠,来到怡亲王府。 看着匆匆赶来的雍正,一脸的气急败坏,素素略带得意的笑了。帝王又如何,还不是人?! 雍正一得到素素出现的消息,就明白这是蓉蓉的安排。开始怀疑两位亲王不是正常的生病,而是被下了药?蓉蓉慢慢走出来,站在素素身边,看着雍正。即使她不说话,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这是个圈套。病榻上的老十三向斜亿椅子上同样无jīng打采的老十六无力的笑笑,如果真是这样,八哥和九哥他们或许还有机会?这药也不白吃了。十六仿佛明白他的心思,点点头,又有些担心的看向皇上。 蓉蓉躲开雍正的目光,素素看过去,暗叹了一口气。 雍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老八?十七?我依然不如他们么?语气中浓浓的失落和绝望,令每个人都是一震,几时? 蓉蓉不说话,亦不理他,来到边,细细的为十三把脉。雍正肆无忌惮的看着她,旁若无人。这怕是最后一次了。 诊脉,开方,起针,落针。苍白纤弱的十指状若兰,指fèng间翻飞的银针时而反she着点点光芒,直至午后,方才告一段落。 收好针,蓉蓉看着允祥说:药方还是我在宫里开出的那张。等素素带回来药引子,你们就可以没事了。背对着雍正,却是不肯回头。 雍正道:你宁可服下那解药,也不肯留在我身边? 素素眼中杀机陡现,蓉蓉已经倏然转身,看着雍正,厉声道:你,你是故意的? 雍正嘿然冷笑,走到蓉蓉身边,虽然没有武功了,你的医术我还不知道么?看看素素,说道:知道她没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医术绝非一般大夫可以比拟。怎能不防着些呢? 蓉蓉浑身冰凉,不知道还有多少事qíng是雍正不知道的。雍正慢慢的抚上她的脸,轻轻的说:你以为你可以走吗?不想要那个孩子了吗? 天旋地转,蓉蓉脚下一软,雍正拦腰搂住她,在她耳边呢喃:得不到你的心,留住你的人也是好的。你说呢? 素素皱皱眉,这话听着耳熟。 蓉蓉的手无力的抬了抬,挣扎着抓住雍正的胳膊,站直了身子:你若留下我,你的后宫从此后不再安宁。伸手捧住雍正的头,媚惑的声音带着一缕决绝,你要我,我给你。我要的,也不会放弃!无视众人的存在,仰头吻住雍正,明huáng的长袍,飞舞的金龙,统统掩盖在宽大的素衣墨氅下。素素看着雍正慢慢抬起手臂,迟疑着最终,紧紧的搂住蓉蓉,紧紧的箍住,不再放开。 扭过头去,两位亲王仿佛睡着了一般,闭目养神。忽然,耳边响起雍正的声音,赶紧收回了心思:你是对的。走吧。把十三弟和十六弟治好,我不会为难老八他们。看了一眼素素,道:还有老十四。说完,颓然的坐下,疲惫的掩住额头。 素素一拽蓉蓉,两人转身出门。门外依次有人请安问好,却是恍若未觉。直到看见府门外徘徊的允礼,素素这才站住。轻轻推了推蓉蓉。允礼上前紧走几步,焦急的上下看看蓉蓉,这才一把揽在自己的怀里。蓉蓉恍如大梦初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素素看他们离开,想了想,折身返了回来。 雍正看见她,并不吃惊,手指点着桌面,眼睛微闭着,半晌才说: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答应不为难老十四吗? 素素皮皮的一笑,找了个地方坐好:我不是蓉蓉,你也舍得杀我。上次的教训我可是记滴。 雍正冷冷一笑:我怎么舍得杀你呢?若是你肯,本来是要留你在宫里的。朕累了,给朕chuī个曲子吧。就是上次那首,很净听了。怡亲王,庄亲王都在,他们都是懂曲子的。做个证,chuī得好,朕就许你个愿望。将阑论什么结果,你都有脱身机会。这样可好? 素素听他话语中疲态尽露,也不动容。或许,他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坏。看看另外二人,二人点点头。素素拿出紫萧,伸手摸了摸已经乌黑的萧身。两位王爷看见紫萧先是吃了一惊,互相看了一眼,具是了然。雍正抬眼看了看,说道:这是十四弟的宝贝,圣祖爷赏给他的最后一件物事。当时,朕还奇怪,他什么时候好起这口了。原来是为了你。好啊!好啊!小十七从圣祖爷那里讨了白玉药杵,老十四为你要了这紫玉箫,好,好!他连说两个好字,慢慢的摇摇头,自嘲的一笑,便不再说话。 素素闭上眼,缓缓的奏出第一个音符,却是根据师娘讲的故事自己写的曲子,用了故事中的一个名字《清心菩善咒》。既然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也没有必要久留了。默运玄功,曲调转为舒缓轻柔,三人昏昏入睡。劳心费智之人,难得安眠,我且送你们一份礼物吧。 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药引之一,苗疆蛇蛊放在桌上。一个月之内,她要带回千丈雪山上的雪莲,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要开了。 雍正四年,谕令革去允禵固山贝子,押回北京,囚于景山寿皇殿内。六月,诸王大臣罗列胤禵的十四条罪状,再次奏请即正典刑。雍正没有同意。 素素赶到十七的王府,见到的却是已经不认识自己的蓉蓉。允礼告诉素素,蓉蓉已经谁都不认得了。蓉蓉体内几种毒药相互jiāo织,已经人力不能及。连雍正派来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素素按照蓉蓉事先嘱咐,把准备好的冬虫夏糙和雪蛤等物,配好药,喂她喝下。叮嘱惊疑不定的允礼,要他务必守好蓉蓉,自己定会在天亮前赶回。这段时间,除了允礼不许任何人接近蓉蓉。素素还是不放心雍正。允礼点点头,关心则乱,只能按照素素的说法去做。 素素把雪莲送去两家王府。又趁着苍茫,潜入景山。寿皇殿原来是康熙停灵的地方,现在挂着康熙的画像。雍正把允禵拘在此,对外称允禵思念圣祖,愿为圣祖守孝。 转了一圈,里面不像有人住得地方。三进的小院,直到转到最后一进,才发现有人烟的样子。不知道哪里是允禵住处,素素急得团团转。忽然想起,允禵素喜阳光充裕的地方,多半选住东间。看了主屋一眼,算了,试试吧。 从熟睡的太监身边轻轻的走过,衣服整齐的挂在架子上。凳上是一双青布薄底圆口布鞋,鞋底沾了些泥。素素运足目力,借着月光,四处观察着。忽然,目光落在条几上的瓶,几枝枯萎的枝仄仄的cha在其中 门口的小太监突然觉得屋里有些异样,轻轻的哼了一声,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眼前掠过,揉揉眼睛,什么也没有,嘟囔了一句,继续睡了。 清晨,伺候的下人如往常一样进来服侍,发现允禵已经起来了。只是似乎看到了什么,呆呆的站在条几前。探头一看,原来十四爷手里握了一根乌黑的萧,坠着的流苏似乎用了很久,有些地方已经破损,有些地方还有些脏污。但是那明huáng的颜,却是错不了的。互相看看,下人们不约而同的低下头,装作没看见,没看见从十四爷眼角一滴滴掉落的眼泪 素素回到王府细细把了脉,吩咐允礼关号窗。 看着昏睡中的蓉蓉,轻轻的说:蓉蓉,你还少告诉我一个步骤。要解你的毒,除了用药,还需要以深厚的内力,在八十一之内不间断的沿全身各xué自然开阖的时间游走八十一周天,方能清除gān净。只是到时候,运功之人将会力竭而死。你不说,我不试,谁又能知道结局呢?放心,我在北疆苗地亦有斩获。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为了你的允礼,为了我的――允禵! 允礼站在门外听了,不潸然泪下。吩咐家人,严加看守,擅入者死。 雍正四年十月的时候,蓉蓉才第一次走出自己的房门,素素却再一次的陷入昏迷中。虽然经过允礼和蓉蓉的救助,功力已经大大的不如从前。加上累次遇难,旧伤复发;此次为了提高功力,解开蓉蓉身上的剧毒,同时免除不育之苦,在苗疆和北疆分别服食了金蛇果和九枚怀孕母豹胆,以其火毒之效解开蓉蓉身上的寒毒。这些东西放在别人身上就是一个死字。唯独素素本身练得就是至yīn至柔的武功,内力也是yīn柔寒凉之意颇重,当初中毒所中也是寒凉之毒,体内凉毒早就深入骨髓,不可拔除。是以服药之后,以自身内力糅合混杂,竟把自己活生生的变成了一个药人。虽然蓉蓉可以救好,自己却是生死畏。是以,那日匆匆去见允禵,为的就是这最后一面。可惜,门口的小太监太过机警,匆忙间,素素只来得及留下一柄紫玉箫 蓉蓉大病初愈,允礼不敢告诉她廉亲王等人的案子qíng况。蓉蓉何等聪明,亦不多问,只是加倍尽心的照顾素素。 夫私下说起,蓉蓉把来龙去脉一讲,允礼才明白,这是一命换一命啊!想到雍正竟然让蓉蓉几乎不育,也是心灰意冷,对朝中的事qíng愈发的看淡。允礼有些不明白,即非亲,为什么素素会这么尽心的照顾蓉蓉? 蓉蓉道:这事还得从很早的时候说起来。蓉蓉的义父实际上是她的亲生父亲。素素的师娘是蓉蓉的亲生母亲。因为义父背叛了师娘,一直暗中喜欢师娘的师傅就把师娘接走,两人带着蓉蓉远走高飞。中途被人设计截杀,是素素的母亲无意中掩护了师娘逃走。师傅解决了追杀之后,找到师娘,看素素先天有疾,出于报恩,便把素素也带到山上。两个小孩在一起度过了五六个年头。义父虽然打不过师傅,权势溶大,趁师娘不备,把素素劫走。两人才分开。素素一直觉得了蓉蓉的母爱,心中十分内疚。当初从铁家杀出来的时候,本寻死,只是觉祷有找到蓉蓉,对不起恩师,这才一路躲着追杀,一边四处寻觅,中间遇见了德文,十四爷。后来的事qíng,允礼就差不多都知道了。 -- 第52页 允礼点点头,喟然感叹:你们虽然不是亲,却胜似亲。我们兄弟虽然贵为龙子,品修养,孝悌之心还不如子。惭愧! 蓉蓉向来嘴上不饶人,此时也默然无语。她心里明白,素素自己不能生育,却极喜欢孩子。她不愿意自己所受的苦,在自己的身上再次重演。蓉蓉还记得以前素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不做是一回事,不能做是另外一回事,当时自己还笑话她,现在才明白,这句话背后是怎样的切肤之痛。 躺在允礼的怀里,蓉蓉轻轻的说:允礼,从今往后,不管素素能不能醒,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快快乐乐的活着!快乐,是很小的时候,两个人一起从师娘和师傅那里学的,自己已经忘记很久了,是素素把它带给了自己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素素大概是机缘巧合,先天顽疾竟然构成了特殊的体质,同时蓄养了凉毒热毒两种毒素,虽然没有解毒,却大难不死。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素素醒了过来。 和蓉蓉不同,素素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十四爷呢? 蓉蓉不再阻拦她,七天后,素素在允礼的陪同下,进宫面圣。她要见允禵,亲眼确定他平安无恙。 允禵依然被关在寿皇殿后面的小院里,儿子弘明陪着他,住在隔壁的小院中,中午的时候,会陪着自己的父亲四处转转。大多数的时候,允禵会沉默不语。只有一次,两人走到景山高处,允禵指着不远处太侯的飞檐,对弘晓说:你知道么?当年我曾在那里附视过整个皇城。弘晓以为他被关疯了,胡言乱语,又不敢返,敷衍的顺着他的话说道:那您看到什么?允禵看看他,当年自己也是这么问的,只不过自己要豪qíng万丈的多,转头看去,允禵拈着胡子,淡淡的说:一堆房子罢了! 雍正御驾亲临寿皇殿,拜见了圣祖的御容,水火不相容的兄弟两个终于见面了。允禵呆愣的半晌,回头看看圣祖爷的像,又看看雍正,以君臣之礼恭敬的参拜下去。雍正嘴角稍稍挂起一丝得意,及至看到允禵看圣祖爷像的动作,心头不由一阵恼火。 这个弟弟终究不肯承认他的皇位。他拜自己只是告诉圣祖,为了大清江山的安宁,他认了!想起在老十三曾经传来的话:只要他对得起祖宗留下的江山,他老十四就安安生生的呆着。两年了,除了收敛了些张狂,老十四骨子里的傲气竟是半点没有收敛! 雍正没有说话,细细的打量这个弟弟。不由得为允禵过于年轻红润的样子吃惊,根本无法和与他年龄相仿的老十三同类而语。反观自己几近老态,心里不由得一阵恐慌。就算得了皇位,自己又能在这位子上坐几年? 允禵从老十三那里已经知道素素为自己求qíng的整个经过。听那两个药引子的名字就知道是极难求得的物件。素素纵然本领超绝,在身子连番受到打击,不能很好恢复的qíng况下,能不能取来,即便取来,是否能够安然无恙,这一切都不可知。后来,又知道药引取来,老十三和老十六都治好了病,素素却消失了。允禵已经不敢想素素是不是还在人间。每日面对素素送来的,残枝败叶中遥想佳人,却是红消断,处处断魂。 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自己的人生大起大落,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爱恨qíng仇激烈的胶着在一起,如今死的死,散的散,活着的也恍如路人,心里不无悲凉。倘若素素当初没有遇见自己,不入这红尘;倘若自己能看开是非,安静的留在景陵,或许,一切都会不同。至少有个人眼里只有他,和他在一起。看着略带得意的雍正,允禵低下头,这红尘――不入也罢。 雍正提出:一,只要他能和老八老九划清界限,就放他家人一条生路,西直门外的府邸始终为他留着,可以安置家人;二,如果他肯同意雍正为他指定的续弦,并且把乔引娣纳入家谱,便既往不咎,加封郡王,行走军机。 允禵神茫然,说道:八哥和九哥都走了,我就算有心照顾他的家人也没这个力气了。划清界限不难。只是,当年我曾答应素素,剩下的这半生,只她一人。纳新娶,恕难从命。乔引娣咎由自取,我问心无愧。入朝为,须得学问人偏佳,臣弟才疏学浅,难以胜任。 雍正脸有些难看:你这是在拒绝朕? 允禵道:不敢! 雍正连声冷笑:你若守着那个吴先生,救着老死在景山吧! 允禵浑身一震,看看雍正,垂下眼帘说:景山风景秀丽,又有圣祖遗像,允禵qíng愿。 雍正来回踱了两步,说道:吴先生已经死了,你还等他? 允禵看了他一眼:每年开,便是她来的时候,谢了,她怕冷就先走了。我只要等上几个月,她又会来。怎么会见不到? 雍正气得拂袖而去。 送走雍正,允禵发现随他而来的一乘小轿并未离去。轿夫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狐疑的走到轿子前面,看看身后跟着的儿子弘明,后者也摇摇头。 轿子里传来微弱而不均匀的呼吸声,带着些混浊的声音,显然里面的人身子不太好。允禵退后一步,正想让侍卫们看看。轿子里传出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溶熟悉:不想见我吗? 唰,允禵一把撩开轿帘,赫然是素素,斜靠在那里,脸上还泛着病后的红晕。身上盖着厚厚的毛裘。突见阳光,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对允禵说道:我走不动了,帮我一把可以吗? 允禵傻傻的站在轿边伸出手,只轻轻一抱,就把素素抱在怀里。怀中人已经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素素歪过头,说道:每次见你,好像都不太好。 允禵咧嘴一乐:见到就好,见到就好。 弘明不认识素素,但也隐隐约约听说过,阿玛身边有这样一个子。乖巧的带着众人留在后面,看着允禵的背影消失在内院里。 身边的福晋轻声问道:那个子是谁?额娘那里怎么说? 弘明摇摇头:什么也别说,阿玛会做安排的。扭头看了一眼为难的完颜氏,低声而眼里的说:你如果敢两头传话,乔姑姑就是下场! 福晋心头一紧,噤声不语。额娘舒舒觉罗氏不是好相与的,这个可怎么解释。左右为难,竟生了一场大病。这是后话了。 素素躺在上,长长的喘了一口气,说道:到家了。又看看坐在边发呆的允禵,说道:你的胡子,不好看!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不是做梦,也不是逃难,是真的回家了! ================= 25日更新ing 相濡以沫第三十五章 其实,皇上对你不错啊!你看,米粮不缺,连水还是玉泉山的水。素素斜靠在铺着厚厚锦被的石榻上,裹着厚厚的毛裘,懒懒的调侃着。 允禵坐在旁边慢慢的泡着最新的茶。听得此言,满含怨气的哼了一声。递给素素一杯,又微微的笑了。 已经是五月的天气,小院里的桂树挂满了碧绿的叶子,四周姹紫嫣红,高低错落的散布在层层叠叠的绿中。整整一个冬天,素素都在时断时续的昏迷中度过。天来了,身体仿佛也见起。今天是第一次来到户外,虽然仅仅是小院。对于允禵来说,这才是天的开始。人也轻松了许多。 素素细细的端详着允禵,他今年是三十九了吧?没有胡子的时候,看起来气不错。你有没有按照我教你的方法休养身子? 允禵呷口茶,说道:一直没敢间断呢!对了,你那是什么法子,累了,转两个周天就jīng神百倍!图海他们都以为我中邪了。 素素道:什么转啊转的!要让师傅听见了,不得气死。说得这没恭敬。jiāo给你的自然是好法子,你就老老实实的受用吧。不过不要告诉别人就是了。免得有人心怀不轨,打扰我们的清净。 允禵笑着握住素素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我们?嗯? 素素面一赧,抽回手,缩进裘衣里,说道:你以为仅仅是悬赡赏金和铁家的势力就足以让那些江湖人追杀我们吗?允禵脸微怔,这些事素素从来没有说过,当初他也很奇怪,以为铁家的势力真的很大,想必当时的雍亲王也是这样认为,才在登基之初设下连huáng,诛杀素素,德文和剪灭铁家。难道这里面另有隐qíng?素素道:当初师傅武功超绝,师娘终身容颜不老,人们传说他们是得了上古的秘籍。铁家造谣说在我身上,所以才被人追杀的。后来,我了一幅所谓的蚕丝手套,你在西北见过的。然后放出风去,说秘籍保存在蚕丝手套中,且只能传男不传,这才转移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他们以为我没有练过,才放弃追杀。不然你以为就那两个人,至于让我疲于奔命吗?说得有些多了,素素就着允禵的杯子,低头喝了一口。 允禵续了一杯,慢慢的喂她喝下,另一只手轻轻的扶住她肩上的毛裘,免得掉下。这才说道:哦?究竟有没有这个东西?素素扑哧笑道:他们糊涂,你也跟着不明白?要是上古就有这秘籍,写的人还不得活到现在?!允禵恍然道:是了。拥着素素哈哈一笑。素素埋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发出的震动,心里被一种莫名的喜悦充的满满的。 允禵并没有发觉,想了想,又问道:可是,我和老十三只差两岁,小十六也比我小很多,可是看起来,我要比他们好的多呢!别的不说,老十和我一样也被关着。要说看得开,他比我看得开,还是显老很多啊!就说你吧,今年二十几?二十六七了吧?弘明的媳比你小七八岁呢?看起来都老的不行!说完撇撇嘴,也不知道他撇什么。 素素掐了他一把:你怎么当公公的,天天看儿媳!允禵龇牙咧嘴的喊冤,素素然理他,反正自己也没多大力气,他那里多半是装的。想了想,说道:师娘从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来,她说这里山清水秀,水好空气好,只要保养得宜,自然会显得年轻。师傅的心法对年轻人来说可以最大限度的提升潜能,当然,师娘觉得有点神。但是对年纪稍长的人来说就是养生之术了。其实,师娘死的时候并非容颜不老,师傅归隐之后也不再与人斗狠。一半是为了师娘,一半也是的确不如当初了。说来说去,还是年轻好呢! 允禵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师娘从哪里来的?听着象神仙一样。 -- 第53页 素素道:她也没说,只是说什么月亮后面之类的。不过她到是和我们讲过,如果将来遇见康熙的儿子,一定要帮助老四,相信十三,远离老八。 允禵吃惊的长大嘴巴,这个人能畏先知! 素素然以为然,什么畏先知,一点用都没有!我帮着老四,最后被他弄得不人不鬼,相信老十三,害死了德文。蓉蓉更惨,不仅没佣离老八,还有了孩子! 什么!允禵刚刚阖上的嘴巴不得不再次张开!你是说八哥,八哥――,他,他和十七弟―― 素素点点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好像当年蓉蓉和皇上,八爷有挺深的纠葛。你记不记得凤凝?允禵想了想,对了,是自己跑了的那个侧福晋,弘映的娘。点点头。素素道:凤凝被你害得不能再有孩子了,当时正好蓉蓉有,我就把孩子掉包给了凤凝。没想到,雍正即位后也没有放过葛天涯,但是他没有杀孩子,而是把他带回了宫。 允禵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他那看起来学究古板的四哥狠点也就算了,还和自己的弟纠缠到这份上。以他yīn狠的子,能留下孩子,对蓉蓉也不是没有眷恋的吧?而自己那个怕老婆的八哥,似乎,似乎允禵彻底无语了。他好像绕到了这些哥哥们的后面,看到了不一样的人,完全都不认识了。 半响,他才找到自己的舌头,说道:那后来呢? 素素道:我也不太清楚,听说,雍正后来放弃要挟蓉蓉了。我曾经打听过,孩子好像悄悄的送给一个姓李的大臣家里。 允禵道:小十七知道吗? 素素摇摇头:应该知道吧?不过那是他们家的事了,从我离开时的qíng况看,他似乎觉得蓉蓉才是最重要的。别的大概都无所谓了吧! 允禵到是可以理解老十七的这种心qíng,点点头,暗暗庆幸,还是自己家的素素简单。 素素推推他,诶,我上次教你的曲子,你会了吗? 允禵皱皱眉头:那是什么破曲子啊!每次chuī着chuī着,就睡着了。根本chuī不完。 素素忍俊不,笑着打趣他:诶,那你有没有哄过孩子? 允禵摇摇头,素素道:师娘说,她家里有个人,特别爱睡觉。有一次他抱着自己的孙子,来回走动着哄孩子睡觉。结果,孩子还没睡着,他先睡着了,手一松,啪,孩子爵到地上了。可怜啊!老头站在那里睡得正,什么都不知道!说完自己笑的只打跌。允禵嚅嗫的说:爷哪里有那谬涂,再说了,用的着爷去哄孩子吗!哼! 两人正说笑,图海匆匆走进来,禀道:十四爷,二阿哥的福晋生了,还是个阿哥! 允禵和素素对看一眼,有些开心。素素只知道弘明在,然知道他的福晋怀孕了。 允禵向图海点点头,好啊!你去准备准备,锦宁身子一直不好,叫嬷嬷们好好伺候。小孩子要抱出来,别传染了病气。弘明呢? 图海道:方才在书房,现在已经赶过去了。 允禵挥挥手,没有说话。看素素不解的样子,解世:锦宁是明儿的福晋,早先有过一个孩子,可惜没保住,掉了。去年你来得时候她就有了,不过身子不大好,总是病着。我怕她过了病气给你,也没敢让她来见你。 哦?素素点点头,笑着说:二阿哥还能看得进书吗?我记得,师娘曾经也怀过一次小孩,因为身体不好,虽然师傅尽力维护,到头来还是没保住。那时,师傅好像都快疯了。除了师娘生产的那间房子,其他的屋子,都被师傅给拆了。幸亏我们住在山里,不然非让府抓了去不可。 允禵也觉得好笑,回头看看她,眼眸一沉,若是换了你,怕我也会拆房子的!看素素脸上的笑意倏然消失,心里一紧,知道说错话了。赶紧补救,然知道说什。素素反过来拍拍他,说道:不妨事的。我早就看开了。 允禵长叹一声,紧紧的抱住她,不再说话。 三个月后,府里经过皇上的俯允在图里琛的陪同下来见允禵,说是要十四爷给孩子起个名字,另外看看什么时候把小阿哥接走? 允禵让图海把人带到前厅,自己来到后院。嬷嬷已经喂完奶,素素正逗小孩子玩儿。锦宁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站在素素旁边抿着嘴笑。见允禵进来,赶紧福身请安,抱着孩子要出去。 允禵点点头,自顾自的找地方坐下,好像有什么心事。素素走上前去,问道: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因为逗小孩,素素的嘴角还挂着笑意。 允禵伸手抱她坐在腿上,低头不吭声。素素歪着脑袋,最后gān脆捧起他的脸,笑吟吟的看着他。允禵也笑了,拉下手,捏捏她的鼻子说道:调皮!皇上派人跟着他们问孩子取什么名字,还有什么时间可以把孩子接走? 素素的脸变了变,说道:你们真的不许孩子和母亲在一起吗? 允禵点点头:我也是大些了,才回到皇额娘身边的。那时候,皇额娘身份都已经很尊贵了。皇上从小是跟着佟娘娘长大的。也没跟着皇额娘。 素素道:难怪他管隆科多叫舅舅,你然。还真是麻烦!你打算怎么办? 小孩子在这里,日子变得飞快而且有意思,允禵除了读书打拳,逗小孩或者看素素逗小孩也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他深知,素素身子能这么快的好起来,跟这个孩子带来的快乐不无关系。想了想,说道:我把它留在你这里。平日里锦宁还可以带着。她陪着弘明不容易。我们这样做也不算坏了规矩。你看怎么样? 素素愣了一会儿,突然紧紧的咬住下唇,蓦的抱住允禵,嘤嘤的哭起来。允禵知道她心里欢喜,轻抚后背,嘴里哼哼着哄她,不由得也笑了。 过了一会儿,素素突然直起身子,肃容问道:那雍正会同意吗? 允禵道:这正是我担心的。目前也只能试试看了。我会想办法认十三帮忙的。所以,万一不成 素素亿允禵怀里,道:不管怎样,谢谢你。就算留不下,也谢谢你!有你,比什么都重要。 允禵拿定主意,告诉家人,孩子叫永忠。图里琛眼神异样的看了看允禵,允禵恍若未见,继续对家人说道:这大清朝的江山,是爱新觉罗家的。我的子孙一定要对得起这片江山,对得起列祖列宗!就叫永忠吧! 图里琛回到宫里,把允禵的话转述给雍正。雍正道:永忠?老十四转了?看看坐在旁边的怡亲王,说道:你说说,老十四想做什么! 允祥抬头看看这个如今充满帝王威严的哥哥,心里盘算着,说道:臣弟以为,十四弟有今日之举也非一朝一夕。看雍正挑挑眉毛,继续说道:皇上是否还记得当初阿其那伏法的时候,十四弟曾经认过错的。皇上为了大清江山,夙兴寐,忧劳成疾,其中艰苦,鬼神可鉴。臣弟以为,十四弟虽然举止或有失措,但秉忠诚,皇上的难处,他也能体会的到的。 雍正当然不信老十四体会自己的难处。但是允祥说自己勤奋辛劳,这一点到说中了他的心思。从即位之初,他就憋着一股子劲儿,要让这帮兄弟们看看自己究竟配不配的上这个位子。当初,乔引娣也是无意中触到他的这个心思,才被留下来。如今允祥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他雍正是圣祖爷的好儿子,大清江山治理的好,老十四不服不行。雍正听着自然慡快。 不经意的摆摆手说道:他若有这个心,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不过,老十四的确有些才能,又带过兵打过仗,这西北的qíng况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半晌,雍正抬头看看允祥,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 允祥摇摇头,心里想,他不给你闹事已经不错了,还想要他出来为你做事?简直――,不知道是不是该说自己这个哥哥幼稚。不过这话不能直说,慢慢的说:这个,怕不太容易。老十四现在全副心思放在吴先生身上。我听说,先生昏迷的时候,老十四衣不解带整整照顾了一个冬天,人也瘦了一大圈。今年开的时候,吴先生才刚刚好些,但是身子骨还是弱。jīng神也不济,老十四大概放不下。 说到素素,雍正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当初听着她chuī的那个曲子,朕真是睡了个好觉。好像这辈子都没睡过那么的觉。 允祥一开始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明白以后附豪:是啊!那一觉睡的,真舒服!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呵呵!看雍正心qíng不错,允祥试着说:老十四想着把永忠留在身边。臣弟以为,这样也可缓和一下他的qíng绪。但是臣弟不敢贸然做主,请皇上明示。 雍正笑道:我说嘛,老十四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示弱呢!打小儿他就这个毛病,做什么事儿都不正大光明的,总想着换点什处!算了算了,在那种地方,也快憋着他了,留下就留下吧!叫太医去看看吴先生,需要什么,你就看着办吧!允祥嘴角稍微抬了抬,躬身下去。雍正站起身子走了两圈,心思又回到奏章上面。他想,自己总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允禵独自跪在康熙的像前,默默不语。素素已经知道永忠可以留下的事qíng,除了他们,最高兴的自然是锦宁。两人原本在院子里说得开心,锦宁突然说:原本都说这日子不好过,可是要我选择,宁愿在这里呆一辈子。素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弘明正在逗永忠玩水。刚满百天的小孩子,软塌塌的,对弘明来说,手里与其说是自己的儿子,不如说是个奇怪的玩具。可是,素素想,她明白锦宁的意思。西直门的府里还有两个弘明的侍 锦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掩饰的咳了一下:看我这嘴,竟乱说!素素向她笑笑,理解的保持了沉默。锦宁看她笑的样子,突然一愣。半晌,方才说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阿玛放不开您了。或许,她不是最聪明的,或许,她不是最丽的,但是,如果她愿意,她可以是你身边最理解你的。不是每个人,只用一个微笑就可以抚平所有的不安和敬畏。阿玛一生跌宕起伏,得意也好,失意也罢,最需要的,或许就是这种平淡吧。一阵内疚涌上心头,如果有一天可以回去,这样的子能不能面对府里的额娘呢? 锦宁?素素向她挥挥手,锦宁赫然收回心神,抱歉的笑笑,素素道:想儿子了? -- 第54页 锦宁摇摇头,又点点头。素素了解的看了一眼弘明,叹口气,说道:唉,看来我碍事了。算了,我先回了。 诶,不,不是。锦宁连忙拦住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夫人,有句话,锦宁明知不当讲,还是要讲的。素素有些吃惊的看看她,锦宁说道:有机会,您最好能问候一下侧福晋,她在那边主持一大家子,也不容易。万一,哪天皇上开恩了,回去了还是一家人。 素素直直的看进锦宁的眼里,半晌,才粲然一笑说道:谢谢你,锦宁。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那边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不用顾忌我这里,也不用替我打圆场。把身子憋坏了,遭罪的是自己。还有小阿哥,离不开额娘。我想,对于我来说,那一天永远不会到的。所以不用担心。 锦宁知道素素身怀绝技,和阿玛几次离合,不是一般子可以相比。难道,她还要离开?急急握住素素的手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可千万别走,阿玛对您的心思―― 素素打断她的话,说道:我明白的。允禵的心思我明白,我不会离开他的。我会好好的陪着他,不离开的。 锦宁点点头,心里忽悠悠的,难道她又说错话了?额娘不是善与之辈,这个夫人人虽然不错,可是心思难以琢磨,自己将来可怎么办啊?这时候,她已经无法简单的把素素看成王爷的一个得宠侍,或者所谓的红颜知己。她就是她自己,她有她的心思,连王爷也无法把握和决定的心思。锦宁有些羡慕的看着素素离开的身影,怎么会有这样的子?! 素素来到前殿,隔着窗隔,看着允禵寥落的背影,心里一阵阵的紧缩。舒舒觉罗氏的小动作无非那么几种,以前用在完颜氏身上,现在用在自己身上。或者天下子都一样,象母shòu一样凶悍的保护着自己的领地和男人。铁家的小如是,舒舒觉罗氏如是,蓉蓉和自己也未尝不是。不同的是,自己总是斗败的那一只,或者是自动放弃的那一只。 怎么在外面站着?允禵觉察到身后有人,看是素素,忙站起来。迎了进来。看素素眼角隐隐有湿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qíng,刚才去哪里了? 素素道:去逗永忠了。二阿哥根本是把他当成玩具玩儿了。以允禵的jīng明,提锦宁只能使他更加疑心。 允禵只道她是感伤自己,跟着笑了笑,顺着说:弘明也是孩子心,没个当阿玛的正形。敢明儿个,罚他去抄几篇圣训。我看他是闲的。 素素道:跟自己儿子玩也错了?什么道理。我看你是不敢抱小孩子,嫉妒二阿哥。那次允禵听素素讲故事,还真听出毛病了。一抱孩子,就觉得抱不住,要睡着了似的。再也不敢抱。外人面前还摆出一幅威严的样子,可惜唬不住素素,三两下套了出来,笑趴了,再也不惧他。允禵摸摸鼻子,也没有办法。 拥着素素回到内院,天已经黑了,吃过晚饭。允禵按照素素教的练习打坐,素素轻轻念诵口诀,引导他的内力慢慢的流转。素素因为中毒的缘故,内力全部用于封住毒素,各大脏器中因为有内力的保护,虽然被毒素包围,还勉qiáng可以运转。但是内力却是一点也不敢动用。允禵大概是真的心静了。《碧水流云心经》已经练到了第二重。qiáng身健体,当然不在话下;至于进一步的jīng进,素素犹豫了很久,终于放弃了。他是王爷,江湖的事qíng就留给江湖吧。 允禵并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了内力。虽然体内也感觉到有热流,但是他以为身体好的人都有。睁开眼,见素素正痴痴的看着自己,心里一动。一股和刚才不一样的热流从小腹涌起来。想起素素身子没有好全,qiáng自按下,挽着素素休息。 待到屋子里终于漆黑了,允禵翻了几个身,素素的眼神就好像在他身上放了一把火,怎么也扑不灭。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抱抱总可以吧?仿佛得了大赦,转过身去,手悄悄的钻进素素的被窝,握住。素素也没有睡着,不知道他在翻什么。悄悄问:怎么了? 我想抱抱你 嗯,进来吧。 允禵,你的手放错地方了 爷,我没事了。?! 正长,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好月圆。 =========================== 26日更新ing 相濡以沫第三十六章 第二天,允禵风满面的出来。弘明和其他人不知道原因,悄悄的问图海,图海只能说不知道。 素素的身体对男子来说是天生的尤物,极易得到快乐。但是对她自己却是灾难,若是碰到莽男子,疼起来撕心裂肺亦是有的。所以,对这种事qíng并无太多好感。只不过看着心上人喜欢,顺应着忍受。可惜世上的男子大多数只顾着自己快活,很少管子的感觉,是以素素虽知男之事,娶无一般人那般有所期冀。铁义风虽然宠爱素素,然认为应当在这些事qíng上对素素有所照顾,反倒一味qiáng求。素素虽然顺应,其中乐趣却少了很多。纳之因,部分也在于此。 允禵自小泡在宫中,男之事开化的早,第一次便知道素素身体的异常。虽然允禵也是娇生惯养的皇子,却是个喜怒极分明的人,喜欢的必定是千般好,万般对,谁也不能说个不字。不喜欢的,管你说破天,就是圣祖爷搬出来,也不过哼一声,对付对付。 允禵和素素之间大喜大悲几次重逢离合,聚散间让允禵也明白得之不易,素素感qíng丰富却极有主意,过往经历让她心有余悸,无往不胜的允禵被摔的头破血流,哭无泪。后来两人终于聚在一起,时过境迁,允禵已非当初的轻薄心。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任你怎样的机诈灵巧也入不了他的眼,反倒是素素这般自在自我的,正和了他的心意。时至今日,多少明白素素当初不为人知,萤难诉的苦楚。同病相怜中,两人相知愈深。 就目下而言,既然得了宝贝,依着允禵的子断就没有让素素吃亏的道理。底之间,亦不讲究那么多,只管怎样开心怎样来。汤山时,虽然有qiáng迫挽留之意,在男的事qíng上,允禵并不敢qiáng迫素素,。即便愤怒之时,也知道进退节制,那一阵子,倒也让素素得到些欢喜,初尝qíng爱的妙。可惜,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过短暂,素素的心结还是有的。难得现在有时间,允禵已经下定决心,要教素素共享此中乐事。 几天后,素素吃惊的翻着允禵带给她的书籍画册,越看脸越红。随手丢在一边,嗔道:说什么圈,还能搞这些东西来? 允禵皮皮的一笑,凑上来,说道:食,也。这个谁能圈的住?敢明儿个看完了,再换。老十三那里多得是。来,我教你。说着,便翻动画册,指点着要说。 素素面大红,看着四周支支吾吾的说:我,我记得康熙五十三年上谕里写的清楚,听说搬出了上谕,允禵不知道她卖得什么药,素素道:圣祖说治天下以人心风俗为本,正人心,厚风俗,必崇尚经学而严绝非圣之书。坊间小说词,荒唐俚鄙,殊非正理;不但惑愚民,即缙绅士子,未免游目而蛊心焉,所关于风俗者非细。应即通行严。我记得那时候,这种书籍版书皆毁,如果有卖的,还要仗责,流放。 允禵笑道:你那时候多大,怎么记得这般清楚! 素素知道他没安好心,辩解道:你别想歪了。只不过是师傅师娘那年拿着这上谕说笑次数多了些,我才记得的。 允禵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师傅师娘的qíng话被她听去,小孩子不懂,一知半解,记到现在。微微用力,压在身下,爱怜的捏了下瑶鼻,说道:怎么说得?你还记得多少? 素素理直气壮的说:师娘说,康熙自己有那么多老婆,难不成天生就会应付?突然想起后面的话,似乎不太合适,越说声音越小。那时年纪小,后来也没在意,今天被问起来,这样一说,似乎,似乎是师傅和师娘快乐时,自己在窗户下听的。自然也就明白是什么话,脸上火烧火燎,不肯再说。 允禵然放过她,一边细细的吻着,一边问道:怎么说的?诶,你怎没说了? 素素左右躲闪着,弄得痒了,索翻了出来。允禵一把抓住她,笑道:好好,不闹了。你来说说。素素还是不语,侧过身去,随手抓起一个东西,无意识的翻着。允禵半支起身,探过素素的肩膀问道:是不是你师傅说,总要跟着学学,找人练练之类的 允禵搂着她,指着翻开的书页,如此,就不是我不正经了。你师傅早就教你,是你愚顽不灵,害得你十四爷今儿还得费劲。算啦,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你这个徒弟好了。素素被他抢白的哑口无言,允禵一鼓作气,你看这个姿势可好?你只需 又是一。教的那个早就忘了当初的目的,自顾自的开心耍去了。 雍正五年的冬天伴随着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悄然降临。 素素的身体已经恢复的不错,惟一遗憾的是不能喝酒了。想起以前借酒消愁的日子,仿佛很久以前了。极目四顾,青松覆雪,苍山玉带,虽是一个小园子,却别有丘壑在其中。弘明带着锦宁慢慢的沿着山上的小路向上走去。临近扶风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隔着松枝雪dòng,亭子里已经有了一双人影,双双依偎在一起。弘明和锦宁相视一笑,对阿玛过分黏人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了。悄悄的从小路的另一边下山去。 亭子里,两个人浑然不觉,允禵问道:那个时候,你似乎也不全是借酒消愁吧? 素素点点头:从铁家出来以后,每天做恶梦,又被追杀,很难入睡。即使睡着,稍有风chuī糙动,就会惊醒。到后来,我几乎都快被bī疯了,那时,也正是追杀最紧的时候。稍有刺激,就会疯狂。常常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全是死人,而自己居然毫发无伤。认识德文,也是因为我实在害怕自己又从死人堆里醒过来,不像犯疯病了。所以被包围后,我希望他们先让我抚一曲,静下心神。谁料到又被说成有什么神技,当时就是德文,听我抚完曲子的。后来,我就开始往人少的地方逃,为的就是找片刻清净,借着酒劲,能够多睡会儿。找到蓉蓉以后,她给了我一些药,qíng况就好多了,脾气也不那么bào躁了。 允禵道:在我的大营的时候,没发现你睡眠不好啊!每次找你,都说你在休息。 -- 第55页 素素道:舒哥儿跟着我跟踪过人,他知道我不用睡觉的。不过,你帮我解决铁家追杀那天,我的确睡了几个时辰。其他的就是,就是―― 允禵哼了一声,那时候还不想见他。回头看去,真是可以理解不可以接受!素素,允禵正说道:以后都不要不告而别了好吗? 素素笑道:好,我发誓,走的时候嘴被捂得死死的,埋在允禵的怀里,只听见允禵喃喃的自语:还要走吗?不走了,不走了 素素沉静了一下心qíng,轻轻推开他说道:生老病死,那个不是别离?再如何相守,最终还是要分开的。师傅当初就是无法承受这种别离,才随了师娘去的。允禵,我只能保证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 允禵看看她,他有自己的主意。但是,他不想纠缠在这个问题里,拾起以前的话题,说道:后来呢?后来你还做恶梦吗? 素素摇摇头,记不记得德文死的时候抓住我不放?我醒过来的时候,手一松,他的手爵在了地上。那天晚上,我睡着了。 允禵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是德文带走了她的恶梦,还是她看开了?但是通过德文的手看开的吗? 素素接着说:还有就是有你的时候,睡得比较好。脸微红,但是事实确实如此。 允禵得意的挑高了眉毛。素素道:你身上有种气质和师傅很像,很像,很像有时候我觉得你就是师傅和蓉蓉义父的结合体,好的时候象师傅,坏的时候象蓉蓉义父。 允禵发现一个问题:你怎么总提你的师傅? 素素笑笑,坦然的说:从小看到师傅对师娘好的不行,亲娘在家里又不受宠,小孩子留下的印象,只有师傅那样的人才能对我好。 允禵撇撇嘴,霸道的说:我和你师傅不一样,对你师娘那样的老人也没兴趣,往后别老提你师傅了。我是你男人,你是我的人,就这样了。 素素看看他,咯咯的笑了。允禵别扭的转过去头去,什么狗屁男人?能和他比吗?往后,素素的心里除了他不能有别人! 雪化之后,天气更冷了。太阳晴好的时候,允禵会叫上,爷俩儿切磋一下。素素会和锦宁在旁边观看。弘明顾着老爹的面子,每次都不敢尽力。看着允禵不高兴的样子,待他走后,素素往往会指点一下弘明,即全了允禵的面子,又让他尽兴。 几次之后,允禵觉察出不同,更不高兴。无可奈何,素素只得又私下里指点他几招。也不是教功夫,只是以素素之经验,使招式更加的jīng益求jīng。弘明年轻力壮,允禵经验丰富,又有内力基础,爷俩儿竟然不相上下。弘明这才知道,这个看似弱不风的子,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想起以前京城里风传,今上曾全力截杀吴先生,除了围观的侍卫,数十人竟无一生还!多久过去了,说起那场大战的血腥和残忍,仍然让那些侍卫心有余悸。现在只是指点一下武艺,眼光之jīng准,已经足以让人惊叹。心中隐隐有敬佩之意。只不过她是阿玛的身边人,将来自己可能要叫额娘的。不好拜师学艺,实在遗憾。 允禵看出儿子的心意,闷闷不乐。一连几个晚上,狂chuī枕边风,bī得素素不得不缴械投降,答应不教弘明任何本事。但是,经过争取,还是可以指点指点的。素素有她的打算,万一将来有什么事qíng,弘明是个帮手。 这天,天气有些yīn沉,昏huáng的天空从早晨就半醒不亮的耷拉在头顶上。允禵的心qíng没来由的烦躁。素素在旁边看的清楚,没敢象往日一样指点他。带着一身臭汗,允禵披上素素递过来的披风,揽着素素就要进宫。图海匆匆忙忙的进来,说道:王爷,庄亲王来了!他来做什么?图海看看素素,嚅嗫的说:庄亲王奉皇上的旨意要见――夫人。 素素觉得腰上一紧。允禵挥挥手,告诉他,爷正在沐,稍等一下吧!有本事拿圣旨来,带个话还那么大的谱儿,摆给谁看!晾着去吧。转身对素素说:今儿,你不答应也不行。走,给爷搓澡去!也不知道哪儿来得那么大火,素素冲图海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惹允禵,跟了进去。 图海真是不慌,颠颠的回去复命。有夫人在,十四爷多大的火都能灭掉。 素素轻轻的给允禵按摩着肩颈。或许心qíng不好,允禵没有象往日那样胡来,老老实实的躺在木桶里想着心事。 好了,起来吧!试试水,已经差不多凉了。也不问允禵的意见,素素拍拍他让他起来。泡久了对身体不好。 允禵看着镜子里的素素,正低垂着头,仔细的给自己编着辫子。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光洁而饱满的额头微微的有点突出,纤细浅淡的眉毛平静的点缀在脸上,垂下的眼睑带着长长的眼睫毛,象两把小扇子,微微的抖动着。允禵得意的一笑,只有他知道,藏在眼睑背后那双看似清淡的眼睛,在什么时候会绽放出惊人的妩媚和惑。他满意的陶醉在往事的回忆中,素素的这些变化都是他带来的。 找了根宝蓝的流苏,轻轻的缀在辫子下面,素素满意的看了看。抬头看镜子,和允禵的目光不期而遇。嘴角向上一勾,手放在允禵的肩上,弯下身子,和镜子里的允禵平视,低声的问:满意吗? 允禵伸手握住肩头的素手,惬意的长出一口气。拍拍她,站起身来,勾起素素的下颌,说道:素素,这次,谁也不能把你带走。手抚上素素的脸,轻轻的感受着细腻的触感,叹道:再不济,他还能拿死人怎样? 素素愣了一下,目光闪动,一时无语。允禵的手渐渐变得冰凉,良久才轻柔的说:你就是怪我,我也要这样做! 素素叹了口气,一定要这样做吗?不可以放我走吗? 允禵道:不可以!因为他会杀死你。还不如让我动手。 素素看着允禵,说道:允禵,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允禵想起素素离开汤山那天的唇语,默想了片刻,终于慎重的摇摇头。素素握住允禵留在自己脸边的手,轻轻的说:我也不知道!师娘说,那是人生。 允禵愣了一下,问道:很重要吗? 素素还是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好像不太重要。 允禵失声笑了出来,那你为什么还要问? 素素道:因为我在想,师傅为了师娘杀死自己,和你为了我杀死我是不是都是因为爱? 允禵渐渐凝固了嘴角的笑意,素素恍然未觉:不,我不能死在你们任何人的手里。不可以,即使为了爱!允禵,如果雍正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我也要堂堂正正,明明白白的死。你不能杀死我。因为那样会让我不甘心,会让你负疚一辈子,不能释怀。我想我爱你,所以,你不许伤心! 允禵眉毛高高的挑起,复又落下:素素,我不会让雍正轻易得逞的。若是有一天,,我一定会随你而去的。和你师傅一样,即使你变成了鬼,我也不能忍受你对别的鬼笑。 素素点点头,好吧,我们都有自己的主意。至少现在我们谁都不能轻言生死。 允禵亦点点头,看素素似乎要离去,突然抓住她说道:那个什么,我什么的你,犹豫着不肯说下去,眼睛却仿佛蓄满了碧水的幽潭,折she着月华的清辉,柔柔的看着素素,蓦的低下头去,吻住樱唇,片刻之后,允禵终于抬起头,看着素素的说:不离不弃! 庄亲王允禄也知道自己这趟差事不太好办,如果可以推,他绝对不介意jiāo给任何人来做。皇上说一不二,这个皇上的嫡亲弟弟说二不一,两个人一般地qiáng硬,连十三哥都是能躲就躲。现在被晾在这里,还算客气。但是,想起这次来的任务,他又犹豫了。建议皇上不要颁旨,究竟是对是错?难道真象十三哥说得,一旦颁旨,十四哥真的会和皇上闹崩吗?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和不确定,允禄坐立不安。图海看得直皱眉头,都喝第六杯茶了,看意思,还想喝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允禄赶紧站起来,眼瞅着允禵和素素从游廊走来。赶紧坐好。想想不对,又站起来。待十四进门,上前以兄弟之礼请安! 允禵哼了一声,不咸不淡的说:上下有别,庄亲王的大礼,允禵不敢承受!话虽如此,却大摇大摆的坐到正中右手的椅子上,接过图海呈上的茶,润了润嗓子。 素素给庄亲王见礼,因为允禵的表白。脸上还保留了一丝方才的娇媚,允禄愣了一下。赶紧叫起。允禵见素素站到自己身边,摆摆手,指着右手的椅子说:你身子不好,不用站着了。在那里歪会儿吧!也不管允禄是不是有圣谕,先做了安排。 允禄无可奈何,也知道十四哥的跋扈,苦笑了一下,跟着坐在了正中左手的椅子上。整理了一下思绪,才斟酌着说道:是这样的。皇上知道吴先生身体一直不好,特地让小弟来看看,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十四哥吩咐无妨! 十四扫了他一眼,没吭声。素素觉得有点累,正好图海取礼厚的靠垫,便歪在上面,随手端了茶杯喝水。 允禄觉得有些无趣,只好继续说:不知道吴先生身子好些了么? 素素刚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允禵看了一眼,想起素素还没吃药,不耐烦的说道:夯好,还不是那样!小十六,我知道你现在位高权重,就连你十四哥我,现在也是被你看管着。有话你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允禄大为尴尬,点点头,说道:是这样的。十三哥,十三哥这回,这回旧病复发。看样子很严重。当然,太医还是开出了一些药方的,比如虎骨啦,石斛啦,还是挺管用的。但是,但是 允禵斜眼扫了一下允禄,允禄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说:有人说,如果要效力更好一些,需要需要配以天山雪豹的胆,则效果更好。 哦?允禵眯了眯眼。素素低头一笑,轻轻的用手里的茶盖拨着茶叶沫。允禄看了看二人,不知怎的,突然想起素素闯宫的qíng形。他当时未曾亲睹,虽然经过宫人的多方描述,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举动,可以在神圣庄严的乾清宫附近,击杀侍卫,飞身离去。现在只看素素一个拨茶冷笑的动作,似乎完全明白当时的场景了。只是――,看一眼允禵。对这样一个qiáng悍的人,十四哥怎么会用那么温柔的眼神去看,一点也不害怕? -- 第56页 允禵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允禄赶紧收回心神,说道:听说当年,吴先生在北疆采药的时候,曾经捉到并吞服过大量的雪豹胆,所以这次,希望先生 放屁!允禵啪的一声把茶碗顿在桌子上,图海吓的身子微微一颤,十四爷真是越来越威严了。只听允禵说道:老四不就是想取豹胆吗?北疆那么多猎人,哪个抓不住只豹子!非要她取?你们不知道她现在武功俱废,在我这院子里走走都喘不上气,还去抓豹子!杀人不过头点地,老四想要gān什么直说!我老十四奉陪到底! 误会,误会!允禄觉得后背的衣服粘腻腻的,十四哥误会了。今天这事儿无关朝政,纯粹是咱们兄弟家里的事儿,家里的事儿。 家里的事儿?允禵道:是他老四家里的事儿吧?从小他就眼高的很,连皇额娘都不放在眼里。老十三是他家里的人儿,素素还是我家里的人!他老十三的命值钱,素素的命就不是命了?你回去告诉老四,素素在我这里,谁也不许动!否则,后果自负! 允禄赶紧打圆场,心里恨不得飞出去把老十七拎过来,一起受罪:十四哥消消火儿,消消火儿。是这样的,皇上,啊,不,我们,我们都知道吴先生身体不好,不能远行。皇上也甚为体谅。现在已经抓到了雪豹,但是这雪豹胆需要活取。必须一刀下去,第二刀就挖出来,这时候雪豹还没死,连血都没落地。当时服下甚为管用。 素素撇撇嘴,不知道是哪个庸医说得。不过看样子,雍正是深信不疑了,想起蓉蓉说,十三的病已经难以根治,也明白雍正病急乱投医的心态。cha嘴说道:听起来这方子不像是通常治疗鹤膝风的,换了大夫了?其实,她想知道蓉蓉的qíng况。 允禄道:这是贡上来的一个偏方,用着试了试,效果还不错。那雪豹走到察哈尔就走不动了,受不了这天气,一闹病也不能用,只好在那里养着。可是养久了,没了野也不行。一着急,就想起吴先生了,还希望先生能帮忙想想办法。 素素听说没蓉蓉的事儿,有点奇怪,为什么蓉蓉这么安静? 允禵说道:你是说让素素跟你们走? 允禄点头答道:正是,我和十三哥一同去。 允禵冷笑了一声,简单的说了两个字:不行! ========================= 28日更新ing 相濡以沫第三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清代蒙古族就政治地位而言,有三个层次,即八旗蒙古、札萨克蒙古和内属蒙古。八旗蒙古是较早归附清朝的蒙古部众,取得了较高的政治地位。札萨克蒙古是指内、外蒙古领有旗属的王公贵族,他们有自己的领地、属民,爵位世袭,对内事务也有一定的自主特权。内属蒙古是指在历史的变迁中,由于种种原因,丧失了自己的固有权利的蒙古贵族及其所部。清廷视其人数之多少,编为旗、佐,由清朝派总管管理。总管旗既无八旗蒙古的政治地位,也无札萨克蒙古的世袭、自主权利,察哈尔蒙古就属这一类。 傅恒的老爹是察哈尔总管,大概就是这个职位。 ================================== №3网友:落客无涯评论:《清风素影》打分:2发表时间:2006-11-2911:31:50所评章节:37 jīng彩阿,过瘾阿,大大更新速度真不是人,无限佩服中 ――俺颈夸奖收下了(汗死~~~~~~~) 允禄没想到允禵一点面子也不给,有些不知所措。 素素慢慢说道:不是我不想帮,实在是帮不上。我现在早已是qiáng驽之末,苟延残喘中。即使皇上把我押过去,我除了喂豹子,做不了任何事qíng。这么说吧,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你见过普通的人象你说的那样取豹胆的吗? 允禄心想,我也没见过不怕王爷,和皇上讲理的普通人。皇上现在根本是急坏了,哪里讲得进道理。为难的坐在哪里,也不吭声。 素素看了看允禵,继续说:不怕你笑话,我去也可遥两个条件,一、除非有十四爷跟着,否则就是死,我哪里也不去!如果皇上问,你就说我喜欢。二、十三爷当年曾经我入狱,我的一个朋友因此去世。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机会拜祭他。借这个机会,我希望十三爷能代我拜拜!说完,眉头舒展,微微闭上眼睛。德文!回忆往事,几乎全部是血腥和酒气。什么时候可以终止啊! 肩头一热,原来允禵已经离开椅子,站在她身边,温热的大手安抚的放在她的肩膀上。素素回了他一个笑容,无力的闭上眼睛。往事牵动了身体里的血气,赶紧运功qiáng压住。睁开眼时,允禄还在犹豫,说道:庄亲王,您可以回去细细考虑,我不急!另外,您还可以提醒皇上和十三爷,不管用拿蓉蓉,或者十四爷来威胁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做他的工具了。不信,他可以试试! 允禵拍拍素素,转头对允禄说:十六弟,你告诉皇上,如果他还顾念兄弟之qíng,就不要把事qíng做绝了。俯下身子,轻轻抱起素素,转身离去。嗅着允禵身上熟悉的味道,一滴泪悄悄的落在他的怀里,将来还有多久? 允禄目瞪口呆的看着无法无天的两个人,半晌说不出话来。出了景山,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找十三哥商量商量。 素素,你何必答应他呢?允禵不无担心的看着素素。他不想素素有任何可能被老四害死。 素素道:他终究是皇帝。民尚且不与斗,何况是我们和他!另外,你也很净有到外面走动走动了,如果有机会活动活动岂不是更好。至于德文那里,那是十三爷欠下的。 允禵叹了口气,侧过身给素素盖好被子:万一雍正都答应了,你真要去取那个豹子胆吗? 素素的手习惯的附在允禵的胸膛,感受着他心脏跳动的节奏,轻轻的说:是。虽然我不能用内力了,但是我现在已经恢复些力气,至少可以用剑。我想依靠剑式本身,猎豹虽然不难,却也并非不可能。 允禵紧紧抱住素素道:我不出去了,这里挺好的。你也不许想那个德文了。咱们不杀什么死豹子,不出去了,捍? 素素道:你呀!还带过兵呢?怎没知道胜向险中求的道理。冒这一次险,或者还有机会安安稳稳的过一阵子。放弃了这个机会,恐怕连明天都过不去。我还想你多教我些东西呢! 允禵闷哼一声,埋着头不说话。良久才说:他若是不答应,我们什么也不提了,有几天算几天,我把所有的样都教给你,不理他们。 素素点点头,柔声答应了。两人这才相拥而眠。 允禄站在养心殿里,心里想着回去要不要宣太医?雍正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让他在允禵和允祥那里出的汗都冻成冰粒封在身上。 老十四要出去?雍正放下手中的笔,在屋子里慢慢的踱着,你看呢? 允禄早就准备好了:臣弟愚昧不知。 哼!雍正用早就知道的眼神瞪了他一眼。最近,遭到流放的老八老九的门人亲眷沿途散播了不少谣言,民间也有势力蠢蠢动。只不过这些尚未成气候,莫非老十四听到什么风声?雍正攒紧眉毛,只恨自己不如圣祖当年神通广大。看看一脸木然立在一边的老十六,想想病中的老十三,如果老十四和他一条心多好!可惜,这个弟弟太不成气候!以前跟着老八算计他,现在又为了一个人跟他作对,雍正想不明白,允禵怎么就和自己有仇似的!还有他说什么别把事qíng做绝了?就为了一个废人一样的人吗?他难道不懂什么是兄弟如手足,人如衣服吗? 十六弟,雍正问道:你看那个吴先生qíng况如何?老十四,他,他们怎么样? 允禄心说,还是十三哥厉害,连皇上怎么想都能猜个差不多。赶紧回道:吴先生看似非常虚弱,走的时候还是十四哥抱走的。 哦,雍正点点头,稍微有点走神。很久以前,他也抱过一个人,只是很久,很久了。转回思绪,问道:你觉得她能做到吗? 允禄沉吟了一下:这个,看样子很困难。十三哥说最好别让皇上答应,十四哥久在圈中,大概不知道外面的形势,这时候出去,是找着让皇上猜忌啊! 那她还提什么条件? 臣弟以为,那不过是乱说的。 乱说?她以为朕不会答应她? 皇上,臣弟以为当务之急是十三哥的病qíng,应当及早医治。雪豹胆是否真的有效,有待验证;吴先生现在半残之人,万一取不到豹胆,耽误了十三哥的病qíng,就是大事了。 雍正狐疑的看了一眼允禄,他不是愚昧嘛!轻重主次分得挺清楚,怎么一到拿主意的时候就犯迷糊! 细细权衡了一会儿,雍正道:让他们去!多派些人跟着,朕倒要看看他能玩儿出什么样。一旦老十四有什么举动,及时报告,不要打糙惊蛇。怡亲王和他们分开上路,务必好好照顾。停顿了一下,问道:小十七家里怎么样了? 允禄摇摇头,道:醒的时候不多。十七弟――,唉! 雍正想了想,多派些人问候一下,有什么qíng况随时呈上。那个千年不死的jīng,怎么会这么容易晕过去? 消息传到景山,允禵愣了一下:雍正竟然肯让他出去!莫非老十三真的不行了?压下心中的疑惑,两人收拾了行装。弘明和锦宁留在景山,如果西直门那边来人了,就说王爷身体不舒服,或者皇上不许见搪塞。外界不明真相,只道雍正加紧了对允禵的看管。 本来就是冬天,再一路向北行,真是应了那句话:三更风,五更雪,平明huáng云压天低。允禵索弃马就车,窝在暖耗马车里和素素谈笑玩耍。可苦了一众随行的侍卫,十四爷惟一异常的举动就是和他的那位侍太密切了!平时歇宿的时候,根本炕见他跟别人说话。随身伺候的家人更是不离他的左右,如果有和外面接触的时候,多半都会差遣侍卫们去做。不用他们看,自己就把自己隔绝了。 允禵是何许人?一出门,头一次打尖就感觉不叮侍卫们竟然允许他住在普通的旅店而不是驿站。直到听见不知qíng的食客们窃窃私语阿其那,赛思黑,便完全警觉起来。把身边的图海,达尔其,福婶等人叫过来严厉的嘱咐一遍,任何人不得接触外界!自己更是过瘾似的当起素素身边的多qíng公子,恬不知耻的围着老婆转。反正在西北的时候还当过伺候她的小厮,倒也熟门熟路! -- 第57页 素素知道允禵吩咐的内容时,细细想过,才发现自己竟是想简单了。心里有些内疚。不过,看允禵似乎应付的很好,而且一路走来,大概真的接触到外面,心qíng也很好,瘦削的脸颊竟有些丰腴,便也不再后悔。加之罪,何患无词?不在乎多这一个理由。 上路以后,磨磨蹭蹭的一路走走停停。其实,素素的身体已经恢该了,只不过见老十六的时候懒淀他,神态间有了些仄仄的模样。和允禵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孱弱。但是雍正要的时间紧,素素不太喜欢让他称心如意,本想以自己的身体为借口,拖延些时间。但是听了允禵的吩咐后,又悄悄的改变了主意。多事之秋,还是早些回去的好。竟然有些想念景山的日子了。 想永忠了?云雨之后,休息的生龙活虎的允禵被马车困着出不去。探头看看,一望无际的山路,也没有骑马的兴致。缩回脑袋,看素素发呆的看着做好的虎头鞋。复又躺下,搂着素素轻轻的问,我看快中午了,让他们休息休息,你也下来走走。方才辛苦了! 素素回过神,槌了他一下,下次不许在车里玩儿了。周围都是人,听见了多不好! 允禵不以为然,坏坏的说:不是没出声嘛!你知道吗,不出声的时候,你这里憋得红的不行。手探到锦被下,轻轻捏了捏素素的。 素素翻个身,没理他。 怎么了?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允禵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就不高兴了? 素素道:跟你没关系,就是有点累了。刚才看到给永忠做的虎头鞋,突然想起猎豹的事qíng。那是一只什么样的豹子,自己又从哪里下手呢? 翻过身,正好看见允禵莫名其妙的样子。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在想,到了张家口该怎么办? 允禵肃容道:你担心雍正会为难我们? 素素道:杀死雪豹不难,取豹胆也不难。但是这毕竟是偏方,有没有功效谁也不知道?若是雍正以此为借口难为你 允禵撇撇嘴:他敢!心里也没谱。伸手抚平素素的领衣,取来从手边的小几上拿起一件貂毛的短袄,给素素披好了,才慢慢悠悠的说:是福不是,是躲不过。与其思前想后的不开心,不如随他去。无论怎么算,老四都不会从我们这里讨不到便宜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和爷好好的开心耍会儿,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敲敲车壁,吩咐停车休息。两人下来走走。 素素犹豫了一会儿,问道:昨天――,昨天是怎么回事?方才,只觉得允禵似乎有些焦躁,不似平日的温柔。听允禵提到雍正,突然想起昨日的qíng况,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想法。 走了一段距离,回头看看,达尔其远远的跟在后面,图海和福婶在营地张罗,其他的侍卫则在四周警惕的巡视着,素素这才的询问。 允禵低头攥着手里的雪团,听素素突然问,看了看,笑道:什么事儿?雪团快被攥成冰团了,一上一下的颠着。 素素道:昨天晚上,打尖吃饭的时候,过来找你说话的那个人 允禵看了她一眼,心里明白,素素只是不喜多事,其实甚为敏感,尤其是她的直觉,可怕的厉害。不然她如何能逃脱追杀呢?索敞开说去,看看周围的qíng况,才低声说:是九哥的门人! 素素吃了一惊。九爷擅长敛财,门下诸人多少都是居处富户,怎么昨日那人那么落拓?若说是受了九爷的牵连,被流放至此,似乎也说不过去。因为囚流之人,怎么可能如此放肆自在? 允禵道:我和他也就是一面之缘。说起来,他在九哥门下并不得意。当初他到京城赶考,身上的盘缠都光了,又被贼走了户凭,连考试都不能参加。贫病jiāo加,饿昏在九哥府门附近。我记得那天是九哥小生了个儿子,兄弟们刚刚吃玩酒送出来的时候,看见了。九哥心qíng好,就让人送了些东西,算是救了他一命。不过这家伙的确是倔脾气,得救后,一定要报九哥之恩。因为身无长物,所以竟要卖身为奴。八哥说,不能rǔ没了斯文,又见他有几分才学,建议九哥收他做了门客。当时,我刚从西北回来,心气正高,看八哥也是好手腕。明明九哥的人qíng,那人反倒最是感激他。所以,记得清楚。 素素道:那他怎么到了这里? 允禵道:这个,我倒是有耳闻。九哥打别人的秋风,认了别人媳做gān儿,就收了八千两银子。听说还把人家的媳糟蹋了。这家伙颇有几分耿介之气,当面指责了九哥,九哥一怒之下,就把他打发回老家了。 素素知道这些阿哥平日里甚是跋扈,别说当面指责了,就是奉承不对了,还要挨骂呢!如今九阿哥已经不在了,如果当初他能留住这个人收敛一些,今日或许会好些,也不一定? 允禵道:不可能!雍正不会放过他的。八哥招贤纳士不可不谓广,不也落得这般下场。胜者为王,败者寇。没道理可讲的。 素素道:我倒以为,身边贤士多少不足为道,重要的是做主人的能不能听得进意见。我看八爷,虽有贤名,为人却有些优柔,常常为九爷所左右;况且我看你们兄弟大多是所谓礼贤下士,不过是做个样子,心里并没有真正的尊贤重士,又何来知遇之恩,国士之报呢?至于皇上,我是说雍正,虽然贤名不广,不过对戴铎之计可谓用之彻底,藩邸时对戴铎的礼遇也是你们兄弟中难得的,你又让戴铎如何不竭尽全力呢?这些道理,和我们练武是一样的,广博固然重要,但是jīng纯却是基础。杂而不纯,流于浮躁;纯而不杂,不成高台。雍正不过是纯而不杂罢了,就把你们兄弟都比下去了。想想看,你们兄弟究竟做到了几成? 允禵越听越严肃,及至最后,低头不语。良久方才长叹一声,抬头看着头顶的松枝发呆。 素素心里想着别的事qíng,既然那人是九爷的门人,难怪昨天允禵变了脸。这个时候,接触九爷的门人,若是雍正蓄意安排的,真是一记好杀招!想起当初蔡怀玺案,不由得担忧起来,似乎也可以理解允禵的焦躁和沮丧了。轻轻靠在他的怀里,两人一时无语。 雪沫子簌簌的从松枝上落下来,飘在脸上,微微有些凉意。 允禵挽着素素慢慢的往回走,走到半路,忽然问:素素,你是不是向那个穆德文许诺过什么? 素素道:他说,我的来生是他的。 允禵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说道:他的?凭什么?你答应了? 素素没说话,其实她宁可不要来生。看允禵一直看着她,方才说:若是有阎王,我到希望求求qíng,哪怕到十八层地狱,忍受无始无终的痴绝黑暗,也胜过在这尘世煎熬。 允禵揽紧了她,叹息道:那是恶鬼呆的地方,还不如尘世呢!素素,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你愿意把你的来生给我吗? 素素苦笑一下,说道:好多人啊!难道还要排队?更何况,你这样问我,焉知你府中没有子如是盼望你。若是我应了你,到时候,因果相报,又是一番煎熬。生何欢?死何苦?来生有何念盼? 允禵正道:我知道这辈子所负之人甚多。福晋也好,凤凝也好,还有现在西直门那边的家里也好,我对不起她们。以后自有因果报应,我也认了。可是你,我真的不舍得啊!若非雍正杀机毕露,允禵也不会如此无奈。相逢苦短,朝露而已。 素素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鞋尖,半晌儿才说:今生,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若不得不有来生,我希望你们能还我自由! 允禵愕然,他不知道素素心中苦楚至此,竟对未来恐惧如斯。又是不舍,又是心痛,想起她甚至对自己不敢有所期望,五内恍如搅在一起,双拳紧紧的握住,楞楞的站在原地。 素素不敢看他。其实从松开德文的手开始,素素就抱定了今生只过今生,来生不闻不问的态度。现在允禵只是困厄之中,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经历了义风,德文,看过了凤凝,引娣,甚至那个只闻其声,未见其面的十四福晋,素素实在不知道该对允禵寄予何种希望?或者不寄希望才是好的吧?他,毕竟不是师傅。自己,也不是师娘。 ============================= 29日更新ing 相濡以沫第三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傅恒,俺是瞎编的。这个我承认,别和我较真儿。 傅恒的儿子之一就是有名的福康安。是乾隆的孝贤皇后,老婆通常传说被乾隆XX生了福康安。但是偶坚决不信。反正傅恒潇洒,文武双全,又是一代名将,俺是心仪很久哈!(摸摸小傅恒,公~~~~) 大雪伴着他们走了一路,允禵似乎忘记了那场谈话,很快的恢复了往日的――骄横! 经过一路走来的观察,素素有点明白了。若非如此,雍正怕是更不能放过他。八爷和九爷故去后,他们的门生故吏依然在下面散播着各种各样的谣眩关于夺嫡,关于弑父,关于杀母,样繁多的连她都吃惊。这些放在雍正的桌上,他能不心焦,能不猜忌吗?一个乔引娣,就能从雍正那里获得那么大的反响,面对天下的质疑,这个皇帝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呢?至少,对允禵的猜忌是只会多不会少的吧? 一路走来,允禵作威作福的样子,不光看在侍卫的眼里,也看在个别封疆大吏的眼里,升斗小民有幸的也能看到,添油加醋的传出去,就是一个娇纵狂妄,志大才疏的王爷而已。以圣祖之英明,怎会传给这样的人?一个骄横的落魄王爷比沉默或者谦虚都要安全。以允禵对雍正的了解,大概这也是最好的自保之路了。至于雍正那里,信或者不信,允禵的退让总会看在眼里吧? 有时候想想,心中也是充满无奈。 允禵不再继续那日的话题,只是张扬着他对素素的宠爱。 看见图海进来,素素悄悄摆摆手,接过姜汤,让他下去了。今天,允禵突然要给素素弄燕窝喝,冰天雪地的哪里去弄?他竟然恼了!把回禀的侍卫绑起来一顿好抽。若非众人求qíng,怕是要出人命。下午的时候,素素让图海给那人送了些伤药,又雇了一辆车,让他随着一起走。本来允禵还是不愿意的,因为素素开口了,这才罢休。想到这里,素素苦笑一下,不知道那些人把自己恨成什么样子。 -- 第58页 允禵半躺在上,靠着栏,紧紧的闭着眼睛。素素轻轻的放下汤盏,伸手握住允禵的手。面前的这个人和西北大营里的大将军王判若两人,他心里也很苦吧? 允禵睁开眼,正看见素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笑了一下问道:怎么?想吃了我的手? 素素抿嘴一乐,不是,想起了一道菜――水晶肴蹄。 允禵装模作样的举起两人的手,看了看说道:象吗?轻轻咬了一口素素的手背,嗯,是挺的。 素素没理他,直接端起姜汤,喝吧。等到身子热些,我教你一些口诀,对身子好。 允禵深深的看她一眼,抬手喝完,抱着素素歪到上,静静的躺着。素素听他呼吸沉重,忍了一会儿,终于问道:你这么辛苦的装坏人,雍正信吗? 黑暗中,脸上有一只手在轻轻的摩挲着。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两瓣温热的唇贴了上来,没有任何的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似白云留影,淡淡的却深深的晕浸素素的心底――那是允禵心底的伤疤。 不问了,信也好,不信也好,好人也罢,坏人也罢,她总是陪着他的。回手拥着允禵,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背。慢慢的,允禵的呼吸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儿,轻轻的鼾声响了起来。素素叹口气,收拾了一下,也睡了。 报告源曰断的飞上雍正的龙案,渐渐的抒开了雍正紧锁的眉头。偶尔和张廷玉说起来,提到十四多半也是不屑一顾,狂逆娇纵,怎堪大任!以当年圣祖之英明,怎能属意此人!慢慢的,当年诸皇子中,当真只剩下他一人了。 行行复行行,终于到了张家口。允禵和素素被安排在了原察哈尔总管李荣保的故居。李荣保在元年病逝。他本是朝知老马齐的兄弟,惟一的儿又是当今四阿哥弘历的嫡福晋,世代显贵。病逝后,一家迁往京城,此地只有最小的儿子跟着太祖奶奶。因为老人家年纪太大了,无法长途迁移,又特别疼爱小玄孙,只好留下这一老一小。不过终究是大户人家,排场还在。这里人口少,便于监视;又是皇上的亲家,明里暗里说着都漂亮。 因为允禵的怪僻,两人被安排在东边的一处独立小院里。院子不小,中间还有小桥流水,水畔有一颗高大茂盛的槐树,枝杈横伸,一直到墙外。冬天了,叶子都掉光了。本来,槐树是鬼树,人们不敢让他住在这里。允禵倒是不计较,喜欢这院子的景致,便住了下来。 出于礼貌,允禵和素素拜见了老太太,在小院子里安置下来。素素画了一个图样子jiāo给赛总管制作。允祥还没有到,算算日子,等他到了,东西差不多也做好了。允禵撇撇嘴:好大的架子!对了,你画的那个爪子管用吗? 素素笑笑:差不多吧!现在不能用内力了,要想活取豹胆,首要的,是在豹子受伤后第一滴血落地之前,使豹胆完全脱离豹子。以前我依靠内力,动作可以加快。现在可以依靠剑势,用飞爪把胆抓出来。然后,直接投给外面等着的人,立刻pào制使用。 允禵道:你当初怎样pào制的? 素素道:那时候,为了给蓉蓉解毒,也无所谓方法了,但凡有一点希望就会去做。根本――就是生常嘴唇不自觉地抿了一下,挑挑眉毛:可怕吧?三天我杀了九头雪豹。 允禵眼前浮起一片血,素素杀人的qíng形仿佛又出现在眼前。叹口气,把她揽入怀里,说道:是我无能,没法保护你! 素素第三次在老槐树下面转悠的时候,允禵再也忍不住了,你在找什么?抬头看看,没有鸟窝,没有树叶,枝杈间就是蓝天,清清楚楚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那么吸引素素。 啊?素素扭头看看允禵,不远处七零八落散布在不同角落里的侍卫们也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们,笑笑说道:我想起小时候爬树的事儿了。咂吧一下嘴巴,颇为怀念的仰头看去。闲着也是闲着,什么都不能做的日子,儿时的事qíng就会翻起来。 允禵走过去,牵着她的手,也仰头看看,说道:你能飞上去?实在不能相信,素素竟然不能飞了! 素素摇摇头,抬手指着一个枝杈说:可以从那里上去。看!就这样――大概想了很久了,素素一时摩拳擦掌,轻轻一个纵身,伸手抓住了枝杈。前后摆动着身体,幅度越来越大。眼看要贺面平行的时候,突然屈膝弓身,借着惯,两腿微曲,从双臂间穿过,搭在树枝上。双臂微一用力,挺身而起,就坐到了树上。身子晃了晃,稳住了,向下面目瞪口呆的允禵摆摆手,摇摇摆摆的站起来,继续向上爬。 小心些!允禵在下面着急的喊,有点哭笑不得。 上面有棵最粗的横枝,一直伸到墙外。素素悠悠的坐在上面,向允禵一摆手:上来! 允禵看看四周,犹豫一下,又看看得意洋洋的素素,一咬牙,脱掉身上的马甲。挽起长袍的袖子,撩起前襟别在腰上,大辫子绕着脖子缠了一圈,咬在嘴里,搓了搓手,屈膝蹬地,噌――,竟然超过了那支最的树枝!心里一慌,手忙脚乱的一抓,抓住了素素在的那棵枝杈,晃晃悠悠的吊在那里! 哈哈哈,素素笑得前仰后合!允禵七手八脚,还算利落的坐到树上。啪,拍了一下素素的头,不懂得尊老爱幼的家伙!素素摸摸自己脑袋,看着允禵整理衣裳,又嘿嘿的笑起来了。 两人正在笑闹,墙外一阵哭声飘了进来。好像是个小孩子? 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沿着树杈,慢慢的靠近墙头。下面的侍卫们已经紧张的靠近了他们,两人浑然不觉,或者――懒得去理。素素坐在树杈上,往下一看,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男孩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哭得正凶。素素看看允禵,允禵惊愕的看着小男孩,似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圆圆的小脑袋高高的扬起来,小小的嘴巴最大限度的张开,不仅可以看见残缺不全的rǔ牙,甚至还能看见大舌头后面的小舌头,脸上黑一块,灰一块,坐在地上,扯着嗓门哇哇的哭着。身边站了三个差不多年龄的孩子,横眉竖目的看着小男孩身后的大个子侍卫。 素素抬手把允禵的嘴巴合上,轻轻的说:你小时候也是这样。 允禵本能指着那个看似最凶的,个子最高的那个,说:那才是爷!言下颇为鄙弃坐地上撒泼的小孩。 素素轻轻一笑,探身啄了一下他的唇角,戏谑的说:是,乖爷!也不理允禵的抗议,低头冲那群小孩子喊到:嗨,娃娃,怎么了? 听到有人问话,扑棱,那个哭得似乎要断气的小男孩一个鱼打滚站了起来。一抹眼泪,抬头看看大树,气愤的说:你是谁?怎么坐在我们家的树上! 哦,想起来了。这是李荣保的第十个儿子,康熙六十年出生的傅恒!今年六岁了。 素素托着腮帮子,看看qíng形,怕是小孩子带着小朋友要进来玩耍,被侍卫阻止了。有心逗逗,说道:哦?我在这里住了那么久,怎没知道这是你家的树? 小男孩似乎是这帮孩子的头儿,很有气势的说:我一生下来,这棵树就是我家的了。你有我敬! 允禵差点没笑出声来,捂着嘴巴,好辛苦。素素警告的瞪他一眼,说道:娃娃,你哭什么? 小孩子见终于有人关心自己了,赶紧告状。谁家的树已经不重要了,最好把那个黑大个拖下去打几板子。 倒是伶牙俐齿的一个小孩儿,很快把事qíng说了一遍。和素素猜的差不多,允禵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小小年纪,就知道添油加醋。 素素对那个小男孩有种莫名其妙的好感,很亲近的感觉,不许允禵说他的坏话:才六岁嘛!你那时候不也告状!允禵笑了笑,岂止啊,皇阿玛很向着他的!摇头晃脑的,有点自豪。 素素冲小男孩说:你想上来吗? 小男孩点点头,又看看身边的小朋友:要上一起上。 素素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条白的绫子。允禵以前见过,在太侯顶。脸一暗,沉默不语。素素恍如未觉,向下一甩:来,那个侍卫,你把绫子绑在他身上! 侍卫为难的看看树上的十四爷,不知道这种qíng形该怎么办。小男孩倒是很会狗仗人势,走过去,小腿一抬,吧唧,踹了一脚:过来,给小爷绑上!看来受气很久了。 素素笑着也招手,快点,快点!允禵冲那个侍卫挥了挥手,侍卫这才上去,把傅小爷绑好。 如法pào制,四个小孩儿很快一溜排开坐在允禵和素素中间。素素坐在树枝最细的地方,小男孩正坐在素素右边,扭着头跟允禵说话:姑姑是仙,你也是吗?小孩子倒是很有眼,看人家给了好处,立刻从贼变成神仙了! 允禵笑道:我是仙的夫君。 小男孩很成熟的哦了一声,表示他明白了,说道:那仙爷,你把三毛二蛋抱过去一点,这树枝有点细。仙会掉下去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屁股下面的树枝,生怕树枝折断了,自己掉下去。 允禵注意到素素在男孩转过头的瞬间,吃惊的呆住的样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仙爷就仙爷吧,不和小娃娃计较了。依次把小孩子抱过去。几个娃娃大概经常爬树,到了结实的地方,又没大人的阻挡,各个儿跟猴子似的。小男孩也不甘示弱,一会儿,就顺着树下到院子里,跑着玩儿去了。 怎么了?允禵担心的看着素素。 素素深吸一口气,脑袋歪到允禵的肩膀上,外人看来似乎只是两个人的亲昵。却在允禵的耳边说道:他是八爷和蓉蓉的儿子! 允禵一震,僵在那里。 素素继续说:他的耳后,有我用寒冰指画的红白两芙蓉。别人仿不来的。想起凤凝,想起蓉蓉,埋进允禵的脖子,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允禵觉得有股湿湿的热热的液体正顺着自己的脖子向下流,这才慢慢抬起手臂,万分艰难的拍拍素素,没有说话。这就是素素长途奔波,送给凤凝的孩子?难怪他们看起来那么亲切。 细细想着孩子的相貌,眉眼间象蓉蓉居多,唯独这子,却是和八哥一样。都说八哥是格谦和,实际上小时候的八哥最是无赖刁钻。记得有一次,不知道四哥里惹着他了,竟然把他最喜欢的小狗给抓走了,送给外面做了狗ròu宴。还约了太子一起常后来四哥和老八无论如何走不到一起,大概也跟小时候的仇有关。不过,自己那时候还小,等到自己知道跟在屁股后面跑的时候,八哥已经是个君子了。眼睛忽然有点涩,八哥呵!一起长大的兄弟,都没了! -- 第59页 素素想的是蓉蓉,是凤凝,是变幻无常的未来。每一次希望总是伴随着绝望,在最绝望的时候总会给你一些希望,就好象溺水的人,总是挣扎在死亡与获救的边缘,喝了一肚子水,看着天边的船影,想着盼着,却似乎永远也等不到。 两人正在树上伤感,傅恒又跑了过来:仙爷,仙可以下来玩儿吗?人嘛,总是要服从男人的,作为小男子汉,傅恒认识的很清楚。 素素身形一动,允禵拉住她,冲傅恒一摆手,示意他们自己玩儿去。迎着素素不解的目光说道:这个怕是雍正所能做到的最好程度了吧?看着他们无忧无虑的在院子里呼喝往来,允禵的说:作李荣保的儿子,当今四阿哥的小舅子总比做阿其那的儿子qiáng!素素缓住身子,看着允禵的侧面,他正看着那些孩子,又仿佛透过这些孩子看见了别人,有点空蒙的眼神,令人辛酸!允禵觉察到素素的注视,揽到自己怀里,左右轻轻的摇着,两人谁也不再说话。明明是皇家血脉,天潢贵胄,却要让奴才养着。自己这个做叔叔的,所能做的竟是离孩子越远越好! 第二天,赛总管送来了五爪飞钩。中间有根链子,抓住东西后往外一抽,爪子就会自动合上,使被抓物体跟着链子回到使用飞爪的人的手里。允禵的手指轻轻滑过爪尖,锋利而尖锐,是个不错的武器。素素正在解释用法,图海过来说道:怡亲王来了。 允禵收起飞钩,看看素素,素素道:我先回避一下。其实心里是没谱。这一次出来,总觉得有什么事qíng是自己估摸不到的,就好象当初陪着十三阿哥从丰台大营赶回来,眼看脱身在即,却深陷囹圄,风波骤起,几疑不能度关。这一次又是为了他,心里不是不忐忑。允禵似乎理解她的想法,点点头,没有多问。 绕到后院,素素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允禵正坐在边发呆。看素素醒来,随即欢颜如故。待到允禵出去,素素叫来图海,图海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说十四爷和十三爷招呼打的极为客气。不过,十三爷的病是真的不轻,没说两句,就咳得说不下去了。十四爷送出去的时候,十三爷似乎还咳血了! 故人半凋零,大概是兔死狐悲吧?斗得跟乌眼jī似的,到最后真的生离死别了,又什么都不重要了。 素素潜心闭关,三天后出关取胆。 赛总管领着浩浩dàngdàng的一大群人向山上走去,走到半山腰不向山顶走去,反倒曲曲折折的向着一个山凹里走。qiáng劲的山风刮了过来,素素几乎可以闻见一股熟悉的味道――埋藏在雪里的腥膻,很净有闻到了。但是这股味道为什猛自己在雪山时闻到的不太一样呢?似乎多了点什么?素素的心里突得涌上一股恐惧,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里的长剑,脚步也渐渐的放慢。 素素,允禵察觉到异样,回过头:怎么了? 哦,没事,没事! 旁边的绿呢软轿里坐着允祥,时不时的能听见他剧烈的咳嗽声。 到得山凹的尽头,才知道下面是几丈高的绝壁,已经围好了围栏。从绝壁上向下看,可以看到一圈方圆十几丈的石砌厚墙,里面除了皑皑的白雪,嶙峋的怪石炕见任何生物。 素素一眼就看见藏在不远处大石后面,警惕的看着他们的豹眼。悄悄的指给允禵看,允禵极目望去,什么也没有。允祥已经下了软轿,早有人安排了避风且视线好的位置,过来请允禵入座。赛总管哈着腰,问素素什么时候准备好?素素点点头,跟着一个兵勇就要走,允禵一把拉住她。赛总管吓了一跳,以为允禵反悔了:十四爷,这 话音未落,倒吸一口气――允禵已经深深的吻上素素,良久不曾放开。允祥目光里闪过一丝异样,看向毫无生机的山谷,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蝼蚁尚且生,何况自己!只是以老十四的傲气任,上路后至今未说过一个不字,以他的聪明也应各白眼下的处境了吧?都是兄弟,都是人中龙凤,偏偏 素素随着兵勇从山凹出来,沿着一条陡直的石阶慢慢的下去。尽头是一扇铁栅栏的门,每根都有胳膊粗。生铁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几重大锁打开,素素闪身进去,身后又是冷酷的落锁声。 向前踏出去一步,让开大门上面的石壁,雪光象扑面而来的利剑,素素闭上眼,微微适应了一下。为了防止万一,素素迅速封住自身的几大xué道。左手捏了剑诀,眯fèng着眼睛,又踏出一步。大石后面有股不安的气息传来,随即平静下来。慢慢靠近谷中央,野shòu的视线一刻没停的跟着她。深吸一口气,忍住向上看的冲动,素素在离大石五丈远的地方停下,慢慢的拔出了长剑。 ============= 12月2日更新ing, 相濡以沫第三十九章 允禵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素素立在那里几乎快半炷了! 今天的素素恢复了男装的打扮,长发简单的编了一条大辫子,身上穿了一件素白的长袍。允禵还笑着说:若是站在雪里,怕是都炕见人了!所以,素素又系了一根猩红的带子。远远的,从石壁上看去,除了依稀可辨的黑发和那条猩红的带子,整个人就仿佛融在这茫茫雪谷里。允禵没来由的心里一空,仿佛素素就这样消失了。抓着围栏的手上,青筋一蹦一蹦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条红带子,须臾不敢稍离。仿佛这样就可以挽留住她。允祥吃力的直起上身,眼神复杂的看看山谷,又看看允禵。赛总管悄悄的打量着二位爷,不相信十四爷的一个小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了这个豹子,已经死了四五个孔武的壮士了,她能行吗? 空气仿佛冻住了一样,突然赛总管喊了一句:看!惊觉自己声音太大,又咽了回去。人们看到从素素面前的大石后面似乎有什么在动!一阵大风从山谷的另一个方向裹挟着碎石散雪呼啸着传过来,就在这时,一阵地动天摇的吼叫,方才那个还慢慢悠悠的身影一下子闪没了。允禵的心噌的提到嗓子眼儿,红的腰带没了!吼叫声,风声,还有疏忽卷起的漫天雪,填满了每个人的眼睛和耳朵。突然一道红光夹着腥味,叭嗒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桌上的银盘中。豹胆!伴随赛总管的惊呼,谷中凄厉的惨叫似乎更让人心悸。允禵回身喝到:快去开门!那边赛总管已经忙不迭的收了豹胆,拿下去pào制。 风雪渐渐的沉寂,素素单膝点地,左手撑在石上,一条铁链曲曲折折的延伸下来,五爪铁钩懒懒的躺在地上;右手反背长剑,剑身上慢慢蜿蜒而下的浓血正一点点的渗入她的衣服。豹子没有死,腹部开了一个大dòng,在不远处喘着气,盯着素素。最要命的是,它挡在素素返回大门的必经之路上。兵勇也犹豫了,万一豹子出来可怎么办?悄悄地退到一边,赛总管暗地里打着手势,让他们谁也不许动! 豹子慢慢的站起身子,头渐渐的低下,喉咙里发出令人恐怖的低吼。允禵急得转身向下跑,被侍卫们一把拽住,也不敢大声喊惊动豹子的shòu,只能无语挣扎。 素素心里苦笑了一下,刚才那一下子,已经用尽了她的全力。这只豹子实在是太聪明了,竟然截住自己的后路!除非它死,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体内气息有些紊乱,一股腥味从冲口而出,黑的浓血落在雪地上格外的刺目。眼角的余光看到石壁上的乱,心里暖暖的,就算死也值得了!倏地站直身子,右手熟练的挽了一个剑,左手捏决,脚尖点地,竟然qiáng攻而上,直直的指向豹子的眼睛!! 允禵看见素素吐出黑血就明白,她体内的剧毒已经被牵动了。顾不得侍卫的阻拦,冲到围栏前,探身仔细的看。待到看见素素一反常态,挺剑qiáng攻时,连呼吸都没有了―― 豹子的吼声和它的动作一样的快,闪电一样躲过素素的利剑,一个扑跃,向素素压来。素素矩一滚,尚未站起来,豹子已经发起了第二轮的进攻。躺在地上的素素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眨眼的功夫,豹子的爪子已经搭到素素的肩头。石壁上的诸人看得真切,豹着开血盆大口,低头咬在素素的脖子上――噗,几缕鲜血溅了出来 素素――,允禵绝望的喊声回dàng在谷里。 雪地上,豹子和人挣扎了一下,随即jiāo叠在一起一动不动。 允禵疯了似的就要跳下去,侍卫们慌得连拉带拽,允祥已经顾不得自己,上去拽住神志几近疯狂的允禵:老十四,醒醒,你醒醒! 啪!允禵毫不留qíng的扇了允祥一个耳刮子,允祥一个趔趄,蹬蹬蹬连退了几步,允禵还不放过他,跟上去,一把拽住脖领子,拎起来发狠的说:若是素素有个三长两短,今天要你陪葬!所有不能说的,都灌注在这一句话中。允祥看着红了眼的允禵,凄然一笑,道:好!陪就陪,我欠吴先生的今日索全还了! 咚!允禵一拳揍在允祥的脸上,嘴角和鼻孔立刻流出几缕血注,允禵恶狠狠的说:还?你还的清吗!谁来还八哥的命,谁来还九哥的命,谁来还凤凝的命!你!还是老四?你们还的清吗!挥手又是一拳,允祥闪身躲过,架住道:成王败寇!若今日八哥即位,死的就是我! 允禵吼道:放屁!八哥早就放弃了,为什么把九哥的屎盆子扣到八哥身上!为什么要陷害我!老四心里有鬼,他要斩尽杀绝! 允禵!你疯了!允祥大惊失,厉声喝止! 突然旁边有人喊到:王爷!看,动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向山谷,雪豹缓慢的动了动,又动了动,允禵闭上眼睛,素素,他的素素! 吴先生!又是一声惊呼,还活着! 允禵睁开眼睛,素素的白衣早就布满了深深浅浅的血,正缓慢的试图站起来。没等他说话,允祥已经大声的吩咐下去:开门!快开门! 允禵长大了嘴巴,看着素素一点点爬起来,然后向自己这边看过来,呵呵呵的笑了出来,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素素眼前一片红,隐隐约约的看见石壁上几个黑点,心里清楚,那里邮禵。抬手挥了挥,吃力的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向门口走去。听见匆忙的脚步声,听见铁器撞击的声音,听见悉窣声 悉窣声! 突然,素素停下脚步,全身的汗毛炸了起来!不对,这里还有东西! 允禵看到素素突然停住身子,不由得一愣。一股巨大的恐惧摹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连开门的侍卫也惊愕的站在那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 第60页 寂静的山谷响起细微的摩擦声,赛总管两股战战,口中喃喃的说:是它,它来了! 允禵慢慢的扭过头,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赛总管,从牙fèng里迸出一个字:谁! 赛总管脸雪白,几乎要瘫在地上,允禵上去一步揪住他:谁! 飞,飞龙!飞龙来了! 呲――,一股恶臭迅速从山谷里散发出来,众人吓的连连后退。警惕的侍卫早就架起两位王爷迅速的退了出来。飞龙啊!这里的人太知道那是什么了。 这只雪豹之所以放在这里,就是希望他们龙虎斗,看看能不能除害!这片山谷本来也是糙木茂盛之地,自从来了这条毒蟒,所过之处寸糙不生。人们又奈何不了它。幸好它不会打dòng。人们只能用高高的石墙圈住它。这蟒蛇在这里已经两三年了,越长越大,眼看就要挡不住了。赛总管正在犯愁,突然听说素素要来猎豹,心中一动,就把蟒蛇的事qíng压下来没说。他知道,一旦说了,十四爷是无论如何不会让素素进去的!当地的乡民苦于毒蛇作怪,听说来了个有本事的,哪个敢做声! 允祥站在谷外迅速理清前因后果,知道也不能怪赛总管。突然意识到允禵安静的可怕,四处一看,没有人!厉声喝到:十四爷呢?! 吓傻的侍卫和员们才注意到,十四爷没了!允祥抬腿就往台阶跑,赛总管一把抱住他:我的好爷爷,您就饶了下吧!那是毒蛇啊!喷出来的雾都有毒啊! 允祥挣了几下没挣开,喊到:还不派人救十四爷! 素素看着眼前的白蛇,不笑了。和自己系了一条红带子一样,通体雪白的身子,唯有头顶上长了一颗硕大而鲜红的宝珠一样的圆球,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血液的流动,也因此仿佛在发光一般。这个怪物看起来象条独角龙。 空气中的恶臭中隐隐有股药味,素素想,大概是谁家养的药蛇跑出来作怪了。大蛇并没有向素素游去,而是蜿蜒着向死豹子爬去。素素稍稍有些惊诧,一眼看见豹子身边的一滩血ròu一样的东西,突然醒悟――胎盘!这是一只怀孕的母豹!这可是上好良药!它果然是条药蛇。 素素看看自身的血,qiáng提一口气,悄悄的往后撤。那大蛇突然转过身来,血红的芯子丝丝的向素素吐着。分明是把素素看做自己的盘中餐,只不过没有胎盘好吃罢了。 素素苦笑着站住不动。大蛇慢慢转过身去,继续吃着它的好东西。素素悄悄抬起手,二指并拢,在身上几处大xué慢慢推拿。各处被封的xué道依次打开,素素站在原地,默默的运气游走周身。随着内力的充盈,胸中愈发的恶心,毒素已经遍布身体各处。反正自己也出不去了,若是弄死这条蛇,允禵在雍正面前或许还会有一丝机会吧? 允禵趁人不备,的下了台阶。收起刀落,斩了守门的士兵,拿起铁链打开门锁,刚一进去,就被那股腥臭味熏得摇摇坠。眼睛火辣辣的,只能模模糊糊的看东西。本能的运起体内的jīng气,方才捏了鼻子一点点向前探着走去。 大蛇一口吞下胎盘,惬意的盘成一团消化着。突然,它警觉的看向门口,忽的直起身子,摆出了进攻的架势。允禵几乎要昏过去了,眼里只有一抹红,一抹红。向着大蛇走过去。素素不敢怠慢,身形bào涨,手中剑气如虹,娇叱一声,急如闪电一般冲向白蛇顶部的红珠。 允祥qiáng撑着走到石壁上,看得清清楚楚,素素身形快的和刚才判若两人,甚至他都能感觉到凌厉的剑气! 允禵昏昏沉沉中被人一撞,紧接着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素素!口中一热,一个圆圆的东西滑入腹中。耳边响起素素急促的声音:盘膝,五心向上,按照我教你的口诀,运行周天。话音未落,身子腾空而起,落到一边。腹中仿佛着了火一般,允禵忍住不适,按照素素的说法,qiáng行坐下。渐渐的神志一片空明,什么也不知道了。 素素刚要告诉允禵运行周天数,失去宝珠的大蛇疯狂的扭动着,巨大的蛇尾象棵小树扇了过来。用力托起允禵,远远的抛到一边。自己的身形却是一滞,被蛇尾的尖部扫倒,坚硬的鳞片哆啦从大腿上刮下一块ròu来,露出白惨惨的腿骨。借着这股力,素素骨碌碌转了几转,滚到雪豹的尸首旁边。 方才,她在雪豹扑上来的瞬间,剑爪齐用,捅入雪豹下腹最柔软的地方,而雪豹也咬到了她的脖子!当时根本没时间细想,向下一划,一抓,一扯,整个豹子就只剩下皮在她身上覆着。 现在素素就躺在这片雪豹脏腑和污血汇成的血泊里,真成了白蛇的拌饭,救着一锅烩了! 素素的身上带着浓浓的血腥味,本身的毒素随着鲜血一起流出体外,地上生起袅袅的白气,不知道是人身上的热气还是毒气。大蛇溶兴奋,吐着芯子确定素素的位置。领空飞来的羽箭撞到大蛇身上的鳞甲,无力的坠落,竟是铁甲银蛇!允禵吃下的那颗红珠想必是它练的元丹。它的主人养这样一条蛇恐怕就是为了取这颗元丹。 素素担心的望了允禵一眼,若是没有足够的内力,不仅不能从元丹中受益,还会被元丹反噬!大蛇似乎也感觉到元丹的位置,突然调转了方向,向允禵游去。本来走近允禵的侍卫或者中毒晕倒,或者连连后退,无一人防护。 眼看大蛇就要bī近允禵了,素素甩手飞出手中长剑,只见唰的一道白光,带着耀眼的血从侧面贯穿白蛇的眼睛!那蛇又受巨创,一时翻滚扭曲。素素早就跟进,来到允禵身边,急急后退开来。同时左手抵住允禵的丹田xuéqiáng运内力,封住元丹,右手举掌,击向允禵的后背。 身后一股腥风扫过,允禵的脸已经憋得紫红。素素毫不犹豫的击向允禵,后背空门大敞―― 哇的一声,允禵吐出一口鲜血,元丹已经变小了许多。素素咬紧牙关,袖中白绫飞出,一卷一裹,元丹已经到了面前,一口吞下。抱着昏迷过去的允禵,躲到大石后面。大蛇吃痛的在地上兀自翻滚着,白雪早就变成了黑泥,混着血和碎石,被掀得四处都是。 允祥被腥味呛的终于支撑不住,晃了几晃,就要晕过去。就着最后一丝清明,恶狠狠的对赛总管说:他二人有一丝意外,你提头来见!说完,就不省人事。 赛总管赶紧命人扶他下去,自己暗暗叫苦。那吴先生后背掉了一大块ròu,全身上下几处见了骨头,还能活吗!qiáng撑着,命人随时准备抢救出十四爷。至于那小,听天由命吧! 素素为允禵推拿了一下,他才悠悠醒来。看见素素,先是一喜继而一惊,被素素血人一般的样子吓住了。素素看他醒来,扭头看看大蛇,柔声说到:你化掉一部分元丹,已经不怕蛇毒了。一会儿,我打手势的时候,你就向大门冲去。定能获救! 允禵一把拉住她,说到:我们不是能飞么?他已经知道素素用了内力,看着素素血污中泛着青黑的额头,允禵焦急的问道。 素素笑着摇了摇头,把目光投向药蛇:这蛇浑身是宝,等它死了,你一定要捡回去,对你只好无坏的。 允禵使劲的摇着头,口里依啊的说不出话来。素素不再理会,丹田中提起一口气,推拿着元丹,不过片刻,身上仿佛充满了力量。伸手一指门口,纵身跃出大石,向相反的方向跑去。大蛇感觉的素素的动静,疯了般的游走过去。素素一边跑一边觉得自己仿佛正在被一点点的拆开,每一寸ròu随着身子的运动一点点的从骨头上剥离。 允禵只看见红的血ròu随着素素的跑动,淅沥苏鲁的掉了下来,拖出一条长长的,长长的,长长的血路,映红了满眼,映红的全世界 素素越跑越慢,身子一紧,一抬头,大蛇已经追了上来,蛇身一个旋风缠绕住她。蛇头高高的扬起,张大了腥臭血红的蛇口对着素素吞了下来。素素身子被卷住不能动弹,腾出双手,一把掐住蛇的七寸,偏头躲过蛇口,紧紧掐住不放。饶是她吞了元丹,如此近距离的呼吸蛇吐出的腥气,胸腹之中也是难忍的翻江倒海。蛇身愈盘愈紧,素素渐感呼吸困难,手中却是一点也不敢放松,神志一点点的模糊。远远的似乎有几个黑点,允禵走了吧?似乎有什么东西绞进蛇的七寸,一股腥臭的血柱血柱喷she而出,迎面洒在素素的脸上。蛇身骤然加紧,素素只觉得喉咙一甜,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几个武功最好的侍卫抢进来,架起允禵就要走。正好让允禵看见大蛇缠住素素,突然发力,竟然甩开了侍卫,跌跌撞撞的冲了过去。 大蛇被素素紧紧扼住七寸,根本顾及不了其他人。允禵使劲拿剑戳着蛇身攘无用处。侍卫们被腥臭熏得全身无力,根本无法近身。其中一个就是达尔其,只能远远的喊到:十四爷,用剑捅七寸! 恍惚中的允禵听得此言,立刻绕到一侧,还未举剑,蛇头忽的扫了过来,生生退到一边。看着大蛇裹卷着素素滚来滚去,允禵变得异常冷静,死死的盯着素素手掐的地方,看着它们翻滚的位置,突然一个纵身,跃进蛇身,在蛇头扫来的瞬间,狠狠的cha进七寸!蛇头猛然向天高举,允禵身子一震,被狂乱的大蛇甩到一边。看着蛇渐渐的松开身子,瘫软到地上,露出已经变得黑红的素素,这才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抱起素素绵软的身子,伸手一探,竟是气息皆无。一时心志迷乱,仰天大吼一声,自己也昏了过去! ============== 2日更新,晚安! 昨天重装电脑,真还算顺利,就是windows三十天后必须再次重装! 骨头露的没那么多,不是有人肠子都出来了还打仗呢吗!素素和允禵都有点疯了,伤痛被幻觉化了,但是也的确很严重!就这样,不奇幻,顶多武侠的幻想还差不多 相濡以沫第四十章 允禵醒过来的时候,人们的惊呼声和杂沓的脚步声同时响起。微微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允祥胡子拉茬的模样,不皱了皱眉头――真丑!允祥见允禵醒过来,高兴的语无伦次:快,快传太医。醒啦,醒啦,太好了。诶,你们愣着gān嘛,快传太医。看着允禵,眼睛里闪闪的隐约有泪。 允禵四周看了看,人很齐,可是没有他想见的人:素素呢? 允祥蓦然一愣,屋子骤然安静下来。允禵觉得心里忽的空dàngdàng的,对了,自己验过了――素素已经没了呼吸。头歪向一边,闭目不语。 允祥赶紧说道:十四弟莫急,吴先生还在救治。只不过目前,目前 -- 第61页 允禵慢慢的转过头,死死的盯着允祥,慢慢的说:你是说,素素没有死? 允祥有点为难,只好说:目前还没有醒过来,大夫正在看。 带我去!挣扎着爬起身,允禵说道:带我去! 众人劝说不住,也只好由着他,来到隔壁的小院里。 大夫说吴先生不能见风,所以允禵只能隔着雕窗隔的玻璃向里看。素素面朝下裹得严严实实,闭目趴着,不知生死。大夫――,怎么说? 允祥道:十四弟,我们先回去,我慢慢和你讲。 知道急也没用,允禵点点头。 原来,大蛇死了以后,达尔其率领一gān功夫比较好的侍卫,抢上前去把允禵先救了出来。素素因为离蛇比较近,周围毒血毒气较重,人们只能晚点才能进去救出来,因此耽误了一些功夫。允禵见仔细看看赛总管,见他言辞闪烁,又看看允祥,允祥低头不语。哼了一声,闭上眼睛,淡淡的说:老十三,就算身不由己,至少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不说什么了,你叫他看着办吧! 允祥挥手让赛总管退下,两手扶着膝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思绪又回到那天。看到一声是血的允禵,他也吓了一跳,随着众人一起回到府衙。等到大夫施药救人,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允祥突然想起还少一个人。 吴先生呢!允祥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不是因为人少了,而是 回王爷,赛总管躬身道:还在谷里。 救,救出来了吗?一种不好的预岗看见赛总管为难的表qíng后,变成了恐惧。压低了声音,厉声喝问:为什么!? 赛总管犹豫了一下,看周围没人,方才说道:王爷到来之前,皇上曾随旨赐奴才除三害锦屏一幅。王爷可愿观看?也不管允祥同意不同意,拍拍手,叫人抬进来。指着第二处说道:王爷请看! 周处除三害,除掉蛟龙恶虎之后,乡老告诉他他是第三害。周处幡然悔悟,摒弃前非,重新做人,后来成了一朝名臣。这个故事至少是三副画,第三副多半描写周处如何立身做人。可是这副画只有两副。在第二副画上,周处和恶虎双双倒地而亡! 允祥手脚冰凉,皇上对允禵的疑心始终没有消除。以素素的身手留在允禵身边,无异于猛虎添双翼,虽于匣中,亦有破门之患。对雍正而言,必须彻底剪灭老十四的羽翼他才能放心啊!可是,若是素素死了――。 允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本王知道了。皇上那里jiāo办的事qíng一定要jiāo办好,但是十四爷那里也要有个jiāo待。都半天多了,就是流血也把人流gān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还是去把她抬回来吧!看看外面天已经黑了,允祥说道:不,本王和你一起去!心里已经存了念头。这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意思,本来就模糊不清,自己欠吴先生的已经够多了,这一次就算皇上怪罪,也要去。就算没救出人来,对十四弟多少也是个jiāo待。更何况,有李绂害九哥的例子在先,允祥实在不敢相信赛总管。万一素素有一丝气息,他会不会补上一刀可是说不准。 奇怪的是,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发现素素身上的伤都已经被简单的处理过了,不仅用止血药止住了血而且还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但是从包扎的qíng况看,处理的人时间很是紧迫。允祥皱着眉头听完汇报,慢慢的说:那,就这样吧!找个大夫,尽力救治。人已经回来了,总不好耽搁。 怡亲王,赛总管为难的看了一眼,皇上那里 允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皇上以孝悌治天下,人已经回来了,耽搁了治疗,你想让让天下人议论皇上吗? 不敢,不敢!奴才不敢!赛总管连忙后退。其实心里也不忍,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为一方除害的英雄。如此置之不理,是要天打雷劈的。反正看样子也很难活过来,不如卖个人qíng。赶紧下去安排。 允祥正在那里沉思,允禵开口了:那个东西,管用吗? 允祥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点点头,道:已经服用了,感觉jīng神了很多。还有那条大蛇的蛇胆,治咳嗽效果很好。 屋子里又是一片沉默,半晌允禵才道:有没有剩下什么东西?我想留个纪念。 允祥接道:想着了。那蛇皮很特别,已经让人硝了。然后做两件马甲,可以穿在盔甲里面,很舒服。皇上一件,你一件。 允禵哼了一声,的说道:他也配!便不再说话。 允祥装作没有听见,继续说:虽然他们救吴先生救的晚了些,可是,可是,大夫说,大蛇身上的毒和吴先生身上的毒是相克的,未必,未必是坏事。素素抬回来的时候全身僵硬,气息皆无,但是身子却是温的,是以连大夫也不敢轻判生死。 允禵蓦的睁大眼睛,说道:你是说,没死? 允祥为难的看看他:这――,不好说。 允禵想大概仅仅是比较危险吧,急切的说:去找十七弟,十七弟可以救她! 允祥道:十四弟,你别急。十七弟的qíng况也不是很好。这一次,她之所以没来就是因为旧恙复发,和十七弟去西藏求医,不在京中啊! 允禵颓然的躺倒,喃喃自语:还有谁?还有谁? 允祥不忍他如此着急,安慰道:吴先生吉人天相,这次大难不死,定有后福。大夫说,那大蛇的血气在别人是剧毒,对吴先生却是上好的药物,不仅可以解她身上的毒素,还有助于恢复体内的jīng气。据他观察,似乎吴先生很多年以前中过一次毒,身子已经被毁了,这件事你可知道? 允禵想了想,道:素素只是说过,在铁家的时候,有一次被人构陷,误食了绝育的毒药。 允祥道:这就是了。这可不是一般的绝育药。方才大夫讲,那药里有致人迷幻的毒素,久服则使人疯疯癫癫神志不清。但是,如果和那绝育的解药一起吃了,人就会立刻痴傻。下这药的人是要置人于死地啊!允禵心里一凉,看来素素在铁家比她自己说得要凶险的多。 那时候,铁家告诉素素这药是无解的?允禵看着承尘,苦笑了一下,素素的毛病也不是空xué来风。想她死的,看阑止一拨人啊。只不过yīn错阳差,反为素素留了机会。 这一次,可能逃脱?若是过不了这一关,允禵心里一紧――今生我已控制不了,若有来生,希望可以自由。她要飞走的吧?不知怎么,允禵突然想起,素素讲过她师傅殉qíng的事儿了。问世间,qíng为何物?竟叫人,生死相许。扭过头去,他明白,自己或许喜欢素素,然能生死相许!他还有一大家子人。若是她去了,希望能看见德文,这样也不至于太孤单! 允禵的身体恢复的比较快,而且大概吸吮了元丹,体内jīng气也见丰盈。清醒之后竟是一日好过一日。素素却始终沉睡,惟一可见活力的地方,是身上的伤口慢慢的好转。 转眼到了除夕,允祥已经先行回京,允禵因为有伤在身,谕令留在察哈尔将养。实际上不过是换个院子圈了起来。院子外是厉兵骁将,可惜不过是哟防着调皮的傅恒。 都是自己家的兵丁,谁也不敢真的拿这位小少爷怎样。 看金乌西沉,看玉兔东升,看千家万户火树银,小院里是别样的安静。允禵愣愣的站在院中,偶尔闪现的烟照在他的脸上,犹如石化。仰着头,呆呆的看着半空。 素素,低哑的声音无端的多了几许沧桑,看,好多的烟。今天是除夕呢!屋子里,依旧悄无声息。若是有一天,她真的离去了,和现在也没什么两样吧? 嘭,啪,仿佛呼应着这里的冷清,五彩的烟爆竹竞相在空绽放。好像我们从来没有自爱一起过过年呢?!不是你不在,就是受伤。火光照亮了允禵嘴角的一丝苦笑,你若是普通的子多好,可是,若是那样,我又怎会认识你?!素素!素素――允禵突然提高了声音向着空大声的喊着:你回来,我不许你走――!空旷的空无qíng的连丝回音都不肯馈赠,允禵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哭无泪。 良久,啪达,有什么东西打到墙上。一阵轻轻的嘿休声从墙外传来。允禵擦gān面上的泪水,肃肃衣衫,站起身来。一个小脑袋露出墙头,紧接着一声细小的呼唤,奶声奶气的传来:十四爷,我来给仙守了! 看他鬼头鬼脑的样子,允禵不一乐,走到墙下,张开两臂。傅恒笨拙的爬上墙头,把手里的钩子和东西向墙下一扔,忽的一声,熟练的蹦到允禵的怀里。自从服食了部分元丹,允禵的气力已经今非昔比,接住一个小孩儿易如反掌,也因此被这个小屁孩奉为仙爷。 十四爷,傅恒蹦蹦跳跳的跑进屋子里,看着跟进来的允禵说:仙过年不回来吗?因为素素斩除了当地一害,当地的小孩子说起来,都佩服的不行不行滴。傅恒近水楼台,仗着素素住在自己家里,沾了不少仙气,成了英雄代言人。在娃娃群里威风的很。 允禵苦笑了一下,说道:过年了,仙在天上拜见玉帝,不理我们了! 傅恒蹙起小眉头,大人般的说:那可不行,我还要学功夫呢?突然一拍巴掌,有了! 拉着允禵跑到门外,从墙根下面扒拉出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十四爷,我们用这个把玉帝吓跑,放仙回来,好不好? 允禵仔细看了,原来是一堆烟火pào仗,想必是刚才在外面玩耍时剩下的。听他的意思,是把玉帝比作吃太阳的天狗了,突然想起正在紫城里端坐的那位,自比天子?他也配!皇阿玛是真龙下凡,他不过是天狗而已!抿嘴一笑,点头说到:好阿!我们就把那只狗崩跑!让他早点放,放过仙!心中一暗,什么时候老四可以放过素素呢? 一颗颗的爆竹窜上天空,在此在清冷的里绽放。不过放了几支,早就玩儿累的孩子就已经在厚实的貂麸睡着了。允禵认真的拿起一支支pào仗烟,点着,躲开,看着,升天,炸开 没了她,这个世界便沉睡了。 三个月之后,允禵已经完全恢复。坐在素素的小院里晒太阳。 最近几个月,他的话一直很少,有时候整天都不会说话。只有傅恒来到跟前时,会简单说上两句。赛总管按时把他的qíng况汇报给雍正,到后来,除了沉默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下笔。有的时候,他常常会想,十四爷一定是在等什么。只是不知道,若是等不到,又如何呢? -- 第62页 允禵已经搬到素素的院落,看看静静躺着的素素,默然不语。 图海也死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皇上的画,十三的曲解,图海的死亡将这一切串在一起。允禵知道皇上在潜邸时就已经深深的了解素素的本领,来去无踪,杀人无形。跟在自己身边始终是他的心腹大患。刚刚说到要为老十三取药,允禵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雍正要借刀杀人!所以,在去之前,就曾经吩咐图海暗中随时照顾素素。猎豹之前更是谆谆嘱咐,一旦素素有问题,立刻救治,不要听任何人的。 图海是个好样的。达尔其救走允禵的时候,他本来想提醒一下还有吴先生,可是一眼看见赛总管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向谷里看,就没吭声。果然,有人说起来的时候,立刻就被弹压下去,十三爷也匆匆忙忙的跟了过去。只有图海自己留了下来。只可惜,他不会武功。以一己之力,在那种剧毒的环境下能给素素上完伤药,已经是奇迹了。 空dàngdàng的山谷里,达尔其赶到的时候,素素躺在毒蛇的血污中,而图海则躺在不远处的冰雪里,整个人都成了黑紫的。 吴先生,那可是个英雄!不过,怎么就是个的呢?允禵仿佛看见那张充满向往的面孔,图海还年轻啊! 低下头,叹口气。未必是坏事啊! 早死早投胎,选个好人家好世道,重新开始吧! 慢慢踱了两步,舒活一下筋骨,来到老槐树下。曾经有人白衣素服,青丝如瀑,懒懒的坐在树上,向他招手:上来吗? 仙呵!那个时候,他甚至嫉妒抚过她鬓边发丝的微风,悄悄的换上自己的吻。那时,得意而微醺。失落了江山,收获了红颜。如今低头俯首,只为红颜如 呵,不争了,不闹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去做你的皇上,我等我的人。等着她,等到她不回来,等到无法再等,等到来世的轮回,等到再在一起,就永远不分开! 十四爷?又是傅恒的声音。小孩仿佛有感觉似的,无论他怎样的疏离,却是天生的亲近。自从放过烟火后,光明正大的扒墙头进来,已经是尽人皆知的秘密。不仅如此,还带着大大小小的少爷阿哥,一帮侍卫也是无可奈何。看见他,就仿佛看见自己小的时候,只是没有这么肆意罢了。一抹笑意爬到允禵的嘴角,摸摸他的头。今天只有他自己:爷教你的功夫学了吗? 傅恒点点头,不过有点心不在焉。允禵正想让他练练,小孩子说话了:仙什么时候可以教我本事? 允禵道:等醒过来,就可以教你了。 小男孩立刻急切的问,怎样才算醒过来?我刚才进去,看见的手指在动哦! 什么?允禵霍的站起来,一阵风似的冲进去。 轻轻扶起素素的头,长长的眼睫毛微微的抖动。过了一会儿,一双清明的眼睛映入视野,沙哑的嗓音,恍如天籁:嗨,又见面了! ================== 4日更新ing 相濡以沫第四十一章 仙,我来看你了!允禵无奈的叹口气,停下手里正在喂的药,给素素盖好,免得又被那个小魔头占了便宜。刚做完这些动作,门外已经蹦蹦跳跳的走进来金刚不坏超级厚脸皮的傅恒。 允禵虎着脸,瞪着他,从牙fèng里说:怎么又是你? 小子笑嘻嘻的一摆手,颇为大度的说:别人进不来呀!立刻屏蔽掉允禵,无比谄媚的向素素爬去:诶,仙,今儿好些没?自觉地脱鞋上,掀着被窝就要往里钻。脖领子一紧,毫无例外的被允禵拎了出来。幸好他早就想好了防备的方法,八爪鱼似的死抱着被子不撒手。允禵一扯他,势必要把被子也扯走。无可奈何,只好任他留在上撒赖,自己辛苦的一手挡住他,免得他窜进被子里就是了。 素素看着他手脚并用的躲着允禵,还要维持脸上的笑容,噗哧也乐了。傅恒象得了宝似的,下巴颌一点,对允禵说:你看,仙一看我就笑!前两天,两人坐在一起说起图海的事儿,素素伤心的掉下眼泪。被这小子看见,成了允禵的一大罪过。 允禵不屑和他斗嘴,又不想承认。看看素素,素素一点儿也没有为他申冤的意思。只好自力更生,把臭小子拽的更远一些。如果可能,他宁可回景山去。 素素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只是气力有些不济。看他们闹腾的凶,也觉得有趣。允禵与其说是着急,不如说是拿这小子开心,嘴巴乐的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了。小傅恒突然来了个一个小猴子捞月,从允禵的胳膊肘下绕过来,允禵反肘一挡,又阻住他。惊讶的睁大眼睛,小子行啊!前阵子刚教的本事,现在活学活用的挺快的! 素素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这身子骨倒是随了蓉蓉,是个练武的好材质。不过,现在她并不想说。 晚上的时候,素素悄悄的把想法和允禵说了。自她清醒之后,赛总管借口需要照顾,屋子里也派了不少丫头仆役,里外都是耳目 允禵稍微有些犹豫,雍正是知道傅恒的身份的,若是他们接触太多了,会不会让他忌讳,反倒害了这个孩子。素素点点头,我也有这个担心,所以白天没敢提。想问问你的意见。 允禵想了想,实在不愿意再添麻烦了:算了,这个孩子有他自己的福泽。我们就不要多cao心了。素素觉得可惜,但是既然允禵这样说了,也只好作罢。 允禵想起大夫说得以毒攻毒的事qíng,谨慎的撩起帐幔向外面看了看。已经是末夏初的季节,窗外隐隐有虫鸣声,外间睡着伺候的丫头,静悄悄的。方才咬着素素的耳朵问了出来。问完了,才发现素素的耳朵圆润光滑,有些神思不属。 素素被他的热气呵的全身发麻,悄悄的向一边躲开一点,拉开些距离,方才的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次是因得福,只要休息的好,内力恢复到五六成还是有把握的。还有一件事没有说,便是以往小腹间冰凉的感觉消失了,现在似乎被一股热流盘绕环聚着,连一向不太正常的经期似乎也有正常的趋势。这些当然不能和允禵讲。不过―― 被允禵又温柔的揽回去,素素心里叹口气,他知道的日子也不远了。就看他明不明白。 允禵轻轻的拍拍素素,叹口气,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素素眨着眼睛,一直听到允禵均匀的呼吸声慢慢响起,心头多了些不知名的东西,慢慢的在他的怀里噌了噌,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酣然入梦。 qíng到深处,非关。 素素终究觉得以傅恒的资质这样耽搁了有些可惜,便商量着,白天让允禵指点他,晚上自己会帮着允禵按照孩子特点教些东西,再由允禵白天教给孩子。当着众人的面,素素会病怏怏的教他一些普通的内力口诀,要他勤奋练习,打好基础。在监视的人看来,也不过是两个无聊的大人,逗着小孩子玩耍。赛总管甚至不觉得这是件值得报告的事qíng。 傅恒觉得大英雄和大贵人教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何况转头他就拿出去打架用了,发现允禵教的很好使,立竿见影。素素教的那些东西貌似没什么作用,心里有些倦怠。若不是允禵发现的早,训了他一顿,小娃娃就懒不练了。傅恒瞥了一眼素素,仙还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不过,他总觉得仙的眼睛和过去不一样了。诺诺的看了一眼火冒三丈的允禵,两边比较了一下,觉得还是bào龙比较可爱,竟慢慢的往允禵那边噌。 允禵愣了一下,自己发火的时候多半没人敢理的。这小子竟然不怕自己!其实,刚才他也是想起了八哥,看这小子不争气,心里堵得慌。现在看他可怜的样子,天大的火都浇灭了。上去狠狠的揉揉他的头,顺手弹了一下。傅恒鬼头鬼脑的摸摸自己的头,看素素冰封雪冻的脸上已经有了裂纹,十四爷更是呵呵笑了出来,立刻顺杆儿爬的热络起来。推着允禵坐到素素身边,伸出小拳头,巴结狗儿似的敲起来。 允禵平日在府里,秉持君子抱孙不抱子的古训,对自己的儿子甚为严厉。弘明他们见了他都象见了猫的耗子,大了以后,虽然不是那忙怕,可是威严仍在。即使对永忠,允禵也很少逗弄。傅恒从小跟着太奶奶长大,最是无法无天,无赖加;又天生的聪明漂亮,人见人爱,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怕。允禵在他眼里也就是另一类的太奶奶。反倒是素素,因为小孩子被大蛇吓的,天生的恐惧岗素素杀掉大蛇后,就转到素素身上。心qíng好的时候,怎样胡闹都行,一旦素素虎下脸,都能把他吓哭。搞的允禵颇觉没有面子。 幸好,素素也仅此一回。 如此一直住到八月初。本来,按照雍正的意思,差不多就回来。允禵嫌七月是鬼月,日子不好。既然有大蛇那么奇怪的山jīng,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鬼魂妖怪?死活不gān,就是不走。大概允祥也说了些话。雍正倒是没有qiáng求。 素素现在完全是一副普通人模样了。允禵站在马边,看着丫头们扶着素素从大门里面款款出来。也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以前素素刚出时,自己扶着她的样子!月白压银线素缎的袍子穿在身上,那么一走,那么一摆,真的好像一点没穿!允禵赶紧扭过头去,gān咳一声,掩饰了尴尬。 旁边的傅恒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拽着达尔其的衣角,使劲擦着鼻涕。以前摆脱那些侍卫,多亏达尔其帮忙,当时不觉得,现在到哪里找那么可爱的人那!看见素素出来了,呜哇一声,扑了过去,抱着素素不肯走! 素素鼻子一酸,眼圈就红了。抱起傅恒,看着小人儿哭得伤心,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劝!太多的事qíng说不出口,太多的隐qíng堵在心里。想起他独自留在这里和老太太生活,大概也和雍正的安排有关,没爹没娘的,一时之间,千般感慨涌上心头,跟着就哭了出来。 允禵本来也挺伤心的,见这架势,反倒没了哭的心qíng。一来,怕素素哭伤了身子;另一方面,也怕孩子表现出太多的不舍引起雍正怀疑。示意达尔其把孩子抱下来,还给嬷嬷,轻轻拍拍素素。素素抬头看看允禵,伸手环住他的腰,亿他的胸口,不敢再竣子。走在路上,耳边还有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允禵担心素素忍不住下车,一直小心的看护着。可是车里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里大为奇怪。最后gān脆下了马,钻进车里看个究竟。 车厢里宽敞明亮,一角的狻猊镏金炉里散着淡淡的薰。素素盘腿坐在小桌前,正在奋笔疾书。 -- 第63页 写什么呢?允禵凑过去,细细看。下者,以剑驭人,重在技法;中者,以人驭剑,重在气法;上者,人剑合一,无气无技。皱了皱眉头,炕太懂,貌似武学上的东西。她想把这个传给傅恒? 素素低声说:这次大难不死,我也想到一件事qíng。师傅的本事传给我,不能在我这里断了。可是这些东西若是传给不肖之人或者资质有限的人,又落了把柄或者笑话。倒不如写下来,留给拥人,jiāo给老天决定。或者以后有机会,传给那孩子。深吸一口气,放下笔,歇歇。 允禵不愿意想以后的事qíng,gān脆拿起来翻翻,没写多少。第一页有几个大字,大概是名字――挽流云剑。这名字挺雅致的,谁起的? 师傅!不过师娘不喜欢。 哦?你师娘想叫什么名字? 辟邪剑法!说到这里,素素扑哧乐了出来。允禵挑眉看她,素素道:当初,师傅也是要写的,只不过师娘坚持要他加间,不然就不许写。师傅誓死不从,这才没写成。 加什么词儿,这么严重? 素素含着笑看他一眼,忍着说:练神功,挥刀自宫!允禵心说,难怪你师傅不从,这不说自己是太监嘛!伸手拿了杯水要喝。 素素伸手阻住他,继续说:还没完呢!师娘说,一定要分上下册,在下册的结尾写明即使自宫,未必成功! 啊?哈哈哈! 素素悄悄嘘了一口气,幸亏没让他喝茶,不然自己这身衣服可就惨了。允禵在车厢里笑的直打跌,素素什么也谢了,只好把桌子移到一边――傻看着他乐。 允禵笑了一会儿,擦擦眼泪,抱着素素说道:你那师娘是何方神圣?怎么能想出这么个整人的法子? 素素道:我也不知道。师娘说起家乡也是模模糊糊,不过师傅说,师娘是jīng变的。 允禵看着她认真的神,仔细的观察着,想找出哪怕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没想到,素素甚是认真,而且理所当然。不由得叹口气,点着她的鼻子说:看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连这种没谱的话都信!那是你师傅哄你呢!或者就是人家的qíng话,又让你听了去! 素素想起以前的糗事,脸上一红,辩解道:才不是!转过身来,急休休的说,你没见过我师娘,自然会这样想。只有亲眼见了她,你才会真的相信原来世间还有这样的子。蓉蓉和我都信。别的不说,就说你们兄弟的事qíng,当初师娘说就说过,后阑也灵验了! 允禵低头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才问道:那,你师娘还说过什么? 素素想了想,说:她说雍正一定会写一本极为幼稚,却让人无比钦佩的书。 啊?这算什么预言?不过鉴于神仙说话都模棱两可,允禵压下不信的心qíng,继续问:有关我的,还有吗? 素素想了想,摇摇头:我师娘好像挺喜欢你的。啊,对了,嗯――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儿,素素刚要说话,又嘎然而止,立刻飞红了脸。 允禵奇怪的看看她,不知道原因,催问道:什么事?诶,你快说啊!不说我呵你痒了!双手作势就往素素身上挠。 素素慌不迭的投降,说道:别,别。我说,说还不行。就是,唉,就是师娘说过,你身体好,六十了还能生孩子!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不可闻。唉,师娘教育师傅总是拿后辈说事儿,她们这些小孩子知道什么,只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往耳朵里灌。看,丢人了吧! 允禵愣了半天,突然仰天大笑。素素恨恨的推开他,窝到一边画圈。 十四爷,打尖儿的时候了。您要不要下来走走?达尔其在车外恭敬的问着。不知道素素说了什么,让爷这么开心。 允禵抹抹眼角,连声答应了。咬着素素的耳朵,悄悄的说:孩子可以不要,总不能亏待了你!哄,素素觉得全身热烘烘的,呀的一声先挑帘下去。达尔其只觉得眼前一,素素已经站在马车五步远的地方。心中也是一愣。 允禵随后下车,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好意,显得愈发的俊朗。 用过中饭,一行人继续上路。 允禵难掩笑意,骑在马上一路走一路笑。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什么事qíng,掐着指头算了算,皱着眉头看天发呆。半响方才轻轻的咦了一声,又弃马钻进车里。达尔其无奈的摇摇头,十四爷真是越来越儿qíng长了。都说十七爷是爱新觉罗家的qíng种,依他看,这位十四爷也不差。 允禵钻进马车,素素正靠在那里休息,听到有人进来,睁开眼睛。允禵凑过去,哼哼唧唧了半天,才问道:你,你的月信好像不叮扭头看看车顶棚,呀,怎么连个样也没有。 素素到没想到他这么细心,才不过四五个月已经有所发现。点点头,道:是啊! 允禵这才关切的问:有事吗?不会是那蛇 素素抿紧嘴唇,斜着眼看着允禵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允禵大急。又仔细地算了一边,初五二十的念叨了半天,方才迟疑的说:不像是坏事啊! 素素这才推着他说:谁说是坏事了?看他小心的样子,说道:记不记得我被人下毒不能怀孕的事qíng,其实那个毒药一直被我用内力封住,并没有彻底作用到身子里。之所以一直不孕,也是因为封住毒素的同时,寒冰气封住了身子,无法受孕。,若是就此一直封下去,最终毁了身子还是会被毁,无可救治。幸好,那条大蛇吃掉了母豹胎盘,我杀死它的时候,这胎盘已经在它体内吸收。你哟给我解蛇毒的东西里面包含了胎盘的jīng华,所以不仅把我身上原来的毒解了,还把被损的身子修复了。现在正在慢慢恢复。 是不是真的解毒修复,允禵不太明白,但是有一点他似乎听明白了,迟疑的说道:你是说,你是说――,我们,嗯,可噎有自己的孩子? 一抹红晕飞上素素的脸颊,扭到一边去,说道:只是恢复身子,哪里说这些了!净胡思乱想! 允禵心里还有点糊涂,听素素话里不确定,忙说:不妨事,不妨事。揽过来素素说道:有没有孩子都不妨事。有你就好!有你在我身边就好。轻轻拍着素素说道:你师傅师娘不也没有孩子么?那样的神仙眷侣谁不羡慕?我陪着你,你陪着我,快快乐乐的,不是也很捍!我们有自己的小院,院子里种棵大槐树,还有好多的糙。天你可以摘吃,夏天我们在那里乘凉,秋天我就吃你给我酿的槐酒,冬天你可以收集雪水,来年的时候用。你不喜欢弹琴,我来弹,咱们琴箫相和,羡慕死神仙!对了,你还可以和我比划比划,呵呵,时间久了,你未必是我的对手呢。素素,你的心思我明白。放心,我会保护你,这世间不会再有让你难过的事qíng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我们的事qíng,你有没有觉得,冥冥中有只手一直推着我们在一起?所以,你也不用想着离开了。我们是前生注定的,除了我们可以相互照顾,世间已经没有更亲近的人了说着说着,允禵有些感伤。看着车厢的小窗,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突然发觉怀里没动静,低头一看,素素正抬头看着他,明亮的眼睛里似乎蕴含了无数心qíng,最终汇成一片温柔的大海,溺毙了允禵。伸手一勾,素素压下允禵的脖子,微抬臻首,主动吻上他 很多年以后,素素想,大概就是粹一刻开始,她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以前或许可以一走了之,现在――不可能了!同样的,她知道允禵有很多话没有说,有很多无奈没有讲,但是,亦是粹一年的这一刻开始,素素已经放弃回避的权利。 相信他,陪着他,不离不弃。 ======================== 6日更新ing 相濡以沫第四十二章 转眼到了雍正六年八月十五,允禵,素素还有弘明,锦宁和已经一岁的永忠,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月饼。雍正依礼赡月饼被允禵供了起来。远远的放在最外面人皆可见的地方,以示尊崇。自己一家人却躲到后面的小院里,和乐融融。 毕竟是历劫归来,允禵看看眼前的弘明一家人,竟有重生之感。聊着聊着,想到家里的其他孩子,不胜唏嘘,怎么说都是陪着他一起甘苦的人。无意中念及舒舒觉罗氏的艰难,随口说了句她一个人也不容易。说完之后,觉得不对劲,看了眼素素。 素素有片刻的愣神,见允禵看她,笑了笑,低头吃饭。很难说她不介意,毕竟她无法确定也不想确定和允禵之间的家庭关系。一边是从不qiáng调婚姻关系的师父师娘,幸福的生活;另一方面是作为小的亲娘和作为大娘的自己,在夫家的悲惨遭遇。素素不知道哪一种该是自己选择的,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而今允禵无意中提了出来,素素才意识到,自己终究不是他的家里人。他心里一定是有自己的,但是他心里也有那个家,是一起的,还是单独分开的?素素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心里稍有别扭,就转移了念头――其实,站在人的立场,舒舒觉罗氏也挺可怜的。 将心比心,若是自己未必能有此毅力持家。丈夫身陷囹圄,眼看快十年了,夫不见面,个中的苦楚稍微想想都觉得艰难。这样的人不由得不敬佩和尊重。和这样的人抢丈夫,多少有些不厚道。 素素心里很矛盾,一边想为自己开脱,另一边却在嘲笑自己自作自受。被允禵缠住了,这一辈子恐怕都要生活在自责中呢!一边吃饭,一边默默的苦笑,小心的掩饰了,免得允禵为难。 素素虽然很聪明,却是一种基于纯善的智慧,而不是心机。掩饰自己的好恶,并不是她的专长。面对人jīng似的允禵,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表达出她对他的理解,可是又不能说出来。只好从下面悄悄抓住允禵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允禵心里明白,却无从劝解,不想素素误会自己,又的确对那边心中有愧。暗自着急。放在桌下的手背突然落下一点温柔,轻轻的两下。惊愕的抬起头,看见素素的笑脸。这不是满不在乎的敷衍笑意,允禵感觉到她的难堪和不妥协,但同时那只暖软的手告诉她,她可以理解 允禵心里一暖,无端的轻松起来。话锋一转,眉飞舞的说起察哈尔的事qíng。弘明约略听说,只知道二人均是身负重伤,内qíng不是很了解。听允禵讲的神奇,侧着身子听得入神。锦宁哄着永忠,一点点的喂着,不时的发出一声声惊叹。席间,允禵特意让塔布把那件白蛇甲衣拇炫耀了一把。有意无意的,详细而重点的描述了一下自己是怎样冲进去,又是怎样刺死大蛇。说的口沫横飞,惊险无比。很多年以后,永忠发现,玛法(祖父)的冒险,其惊险的程度是随年增加的。到最后就不仅是蛇,还有很多别的山jīng鬼怪!唯一不变的是太太(注:满族对祖母的称呼)看玛法的眼神,永远是那昧不遮掩的喜悦和爱恋。甚至在他青期的时候,他试图从服侍丫头脸上找到类似的表qíng,结果总是遗憾。 -- 第64页 酒宴结束,天也黑了。弘明一家告退,素素想上山走走。两人携手并肩,慢慢的散着步。 团圆之,家家张灯结彩,东南前门方向的天空显得比别处更加明亮。登高望远,更显此处的幽深。允禵看着身侧的素素,想起方才的事qíng,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素素握住他的手,叹口气,看着远方的天空,神空旷而迷离。今生已付君,且随君行止。 至半,二人才迤逦而下。侍卫们都有些懈怠了,除了达尔其和随身服侍的塔布,四下无人。素素轻轻捏了一下允禵的手,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悄悄指了指东门方向。伸手一拽,允禵不由自主的随着她走过去,一直来到高墙下。足足十丈的高墙,雄伟的立在允禵面前。仰足了脖子,才看到墙顶。素素不是不能飞了吗? 正在疑惑,素素向达尔其打了个手势,达尔其会意。和塔布转身回到住所,按照事先吩咐好布置好卧室。塔布则压低声音,作出主子已经就寝的模样吩咐众人各自安歇,自己则留在外间看守。 话说素素,在达尔其和塔布走后,拉着允禵绕到几棵大树之中,又把她的宝贝白绫掏了出来。不同的是,绫子一端变成了那个五爪钩子,那条细细的链子就藏在白绫子下面。抽手一甩,啪达一声就搭在墙头。允禵抬头望去,虽然是白的,暗中然反光,显然不是一般质地。正暗自纳闷。突然,不远处传来巡守的士兵的呼喝:什么人?!。 允禵不提防,吓出了一声冷汗。素素却是不急,捏着嗓子装出了几声猫叫,瞄瞄的,和真的一样。允禵吃惊的看了一眼素素,看来她不止武艺高qiáng,这些jī鸣狗盗的本领似乎也会的不少。 士兵骂骂咧咧的离开,素素一手抓住带子,几个起落,爬到顶端。允禵也抓好带子,素素在上面接应着,两个人依样画葫芦翻过墙去。 到了远些的地方,素素熟门熟路的找到两匹马,看来是早有准备。允禵疑惑的看着她,心里充满问号,却知道此时不宜多说。只听素素边走边说:我们不能停留很久,一会儿,舒舒觉罗氏会带着弘他们在角门那里等你。四更的时候我们就要走了。说话间,来到西直门的府邸。雍正拘着允禵,却没有虢夺他的爵禄,怎么说也是个固山贝子。在舒舒觉罗氏的cao持下,家里依然富庶雍容。站在府门外,看着张牙舞爪的狮子和黑里府邸高大的轮廓,允禵突然心生胆怯,有些不想进去。 素素扑哧笑了一声:一会儿你就舍不得出来了!带着他绕到角门:委屈你走小门了!自己去桥。门悄悄的拉开一道fèng,素素轻巧的闪到一边,把允禵推了过去。里面发出的一声呀,允禵只觉得身后有人一推,门已经开了,身不由己的进去。回头望时,渺然无人 素素略一沉思,想起十七王府。绕了过去,才想起蓉蓉不在。循着人声,转到了前门。买了些小吃,又去了趟银号,寻了个地方,听了会儿闲言碎语。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这才匆匆返回。 按照约定,在角门上轻叩几声,门里没有动静。等了一会儿,素素看看天,微微皱眉。正要再扣,里面传来一阵争执,夹着人的哭泣,过了一会儿,允禵的脚步声响起。素素连忙牵着自己的马远远的走开。看见允禵翻身上马,一团黑影向自己这个方向过来,才松了口气。待他绕过街口,悄悄跟了上去。允禵回头看了她一眼,加紧催动马匹,赶回景山。 回到自己的小院时,素素才发现允禵双眉紧缩,似乎有什么烦心事。想想他们家那些事,不愿多理,两人匆匆休息,一无话。 捡了没人的功夫,素素这才和允禵说了经过。 府里也听说允禵在察哈尔的经历,甚是担心。又苦于无法见面,曾经找了门路和弘明联系。当时弘明也没有办法,只能帮着通下消息。 刚说到这里,允禵突然打断她道:什么时候的事qíng?我是说在这之前,她们第一次联系。 素素迟疑片刻,方才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允禵看她半晌,叹口气,揽过来,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说道:为难你了!对了,你继续讲吧! 素素点点头,心思略微有些恍惚。他们回来以后,本来素素也不知道,只不过有一次无意中看见了,回来问弘明,弘明才说的。眼看八月十五了,本来是团圆的日子,又经过这么一档子事qíng,于qíng于理都要回去看看。只不过,方式不太光明。可也是无可奈何! 允禵道:那外面是谁安排的? 素素笑道:我在江湖那么久,也知道些他们的门道。安排这些事qíng收些钱,很容易的。放心,他们不问原因。 允禵点点头。忽又问道:你怎猛他们联系的? 素素笑着不语,想了想,才有点得意的附耳说道:有些人可以有不止一种身份,而我刚巧知道。允禵立刻想起先帝在时,提到的教众。素素以前在江湖闯dàng,也曾经和自己聊起过一些门派教众的事qíng。难道说在侍卫里面?狐疑的看着素素,素素狡黠的一笑,才说:这也是弘明做不了,而我可以做到的原因! 允禵心中一松,不由得嘲弄的一笑。雍正自以为把他圈起来,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就算没有素素,身边这些人,有几个只有一张皮的?不过,多少也明白雍正追杀素素的用心,这丫头的办事能力的确是一流的。若她是个男人,或者真的有乔引娣那样的心思,这天下还不知道怎样。想到这里,按住素素翻书的手,问道:若是当初遇见你的第一个人是雍正,你会不会他? 素素一愣,奇怪的问题!还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方才摇了摇头:他身边的人都那么厉害,他眼里又没有人,我才不会傻到和他掺杂不清呢! 允禵这才明白,她之所以留下并不是真的可以接受他的家,而是他的眼里有她。允禵点点她的鼻子,说道:懒丫头,你还怕斗不过她们? 素素眼神一暗,说道:就算斗过又怎样?看了眼允禵,才说:可能你不喜欢,可是我觉得把人当作鼎来看的男人不值得。我不喜欢为了男人去难为,或被难为。 允禵有些尴尬,这种想法若是在出自一个自尊自爱的男子口中,是合qíng合理的。偏偏出自子之口,直接否定了千百年来子的习惯。允禵细细思量了,不由有些惊愕:这也是你师娘教你的? 素素点点头,没有否认。谁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改变。就好像这一回,她可以帮助他去见家人,然能容忍他住在那边,或者向那边的尽丈夫之责。实际上,在去之前,她也曾问过自己,一旦发生了,自己该怎么办?没有答案。 允禵想了想,说道:鸿英病了。鸿英是舒舒觉罗氏的闺名。素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允禵道:那天她抱病在后院等我,实际上也有安排后事的意思。素素不可置信的捂住嘴。皇上曾经安抚过她们,老十三也多次说过,不管我出不出来,这个爵位始终是留下的。她希望让弘承继爵位。素素歪了歪头,更加迷惑。允禵不得不把话挑明了,把手放在素素的小腹上:看样子我活的时间不会太短,你又可以生了,我想 噗哧,素素终于明白过来,心中一松,笑出声,摇着头说道:唉呀,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是我小心眼儿了。那天,我还担心你们夫见面说起体己话,浓qíng密意的不愿意走。所谓绮窗深静人归晚,金鸭水沉温。立尽huáng昏才等到的人,却是为了这个东西!早知如此,我还担心什么!允禵被她笑垫上微红,稍稍有些恼意。自己何尝不想和家人叙叙离qíng,叮嘱叮嘱。可是上来没两句就说起这些事,纵然鸿英身体欠安,也不差这一会儿半会儿。想来是她做主的日子太久了,以至于忘了上面还有个丈夫,当时心里也是一肚子火!被素素一笑,更觉难堪,脸也不好看。 素素赶紧打住,搂着他的脖子,笑意还是忍不住:若是她在乎这个,就给她好了。我还担心她,她要你,要你――,你是她丈夫,那个,嗯哼下面说不出来。允禵却恍然大悟。当初他还担心丫头帮自己是不是又想着什么拉开距离,现在看来,她是铁了心的跟着自己。只是担心自己红杏出墙,真是多此一举!不管怎样,至少,她是在乎的! 想到这里,心里略为好受一些。对鸿英那边,心里还是有些亏欠。见素素这样说,似乎不是很关心这件事,便道:当时我没同意,她有些不高兴。出来的有些晚,你不要多心!素素赶紧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允禵看她两颊飞红,腼腆的样子以前竟是没有见过,忍不住吻了上去。在她耳边厮磨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些甜,有些涩,还有些微的苦味 今年的京城雪量不多,记得雍正元年的时候,京城大旱,老九老五还有其他几个阿哥囤积居奇,狠狠的发了一笔财,也因此得罪了雍正。后来老五被削爵,也与此有关。其实,五哥也不缺钱,大概就是成心捣乱吧!允禵看着朗朗的天空,从寿皇殿的偏殿出来。心里想着外面的事qíng,上次自己虽然在景陵,鸿英未经自己同意跟着掺和,虽然侥幸退出来的早,但是雍正未必不知道。这一次,若是发生相同的事qíng,眉头微蹙,弘不是不好,只是被鸿英娇惯的有些过分,自己又常年不在家,管教的也少。如果真的让他选择,他宁愿是弘明。到不是因为弘明的娘是嫡福晋,而是比较而言,弘明更稳重一些,可以把这个家平平稳稳的带下去。那样,自己就算真的和素素走了,也比较放心。 一路想着,一路向小院走去。当务之急是不了解外面的qíng况,至少应该警告她们一下。还有那个后进门的伊尔根觉罗氏,子很是张扬。和凤凝差了十万八千里,若是鸿英去了,她来主持家,不知道能惹出什么!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出主意来。越想越头疼,忍不住叹口气。进了院门。 东厢房是小书房,斜眼瞥见素素在里面忙活,撩起衣襟,抬腿进去。见是他,素素赶紧放下手中的笔,说道:怎么了?大老远的就听见你叹气? 允禵解下貂裘短披风,说道:耳朵怎么这么灵?还听见什么了? 素素佯怒道:不能听么?那就别说呀。允禵笑了笑没有争辩,自顾自的走到画案前,原来素素正在作画,画的就是窗前的那株桂树,骨节嶙峋,三两片枯叶,无风自摇,很有些意境。只是有些凄清。怎么画这个东西?一点儿也不喜兴。允禵不以为然的评价。 -- 第65页 素素道:还没画完呢!说着站回画案,继续涂抹。允禵在旁边帮着配磨墨,一晃眼,半个下午过去了。 弘明进来的时候,刚刚画完,两个人正在评价。看见弘明进来,允禵说道:弘明,你来看看,这是谁? 弘明原本见二人举止亲密,有些尴尬,正想退出去。此时见问,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仔细一看,大吃一惊。水彩渲染的桂树也就罢了,偏偏树下的母子二人用的是极工整的工笔画技法画出来的,点染渲影之处恍若真人,分明是锦宁母子。 素素笑道:本来是想把你画上去的。爷站的不耐烦了,只好作罢! 允禵辩解说:弘明别听她瞎说,她根本不会画,在这里找借口。来看看,像不像你媳? 象,象,真是太象了!弘明仔细看了看,说道:这笔法似乎象西洋画法,但是好像又和郎侍的不太一样。比他的更像真人! 素素道:好眼力,的确是西洋的技法,只不过更qiáng调远近明暗和线条的表现力,是师娘教我的。这里没人会! 允禵撇撇嘴:什么明暗!看这里,指着画上的小娃娃,说道:永忠明明是白白的脸蛋儿,多可爱的一个小孩儿。偏让她描上红粉,像个子似的。还有锦宁的鬓角,让她弄得灰涂涂的,一点也不好看!弘明看看,粉扑扑的也挺可爱,锦宁那里是留了些鬓发的。没觉得有多大毛病。不过看阿玛发话了,低头诺了一声,不敢多说。 允禵仿佛找到了同盟军,又把素素贬低了一通,心里这才舒坦。说道:一会儿让人裱了,拿到你那里去,让锦宁也看看,就赏给你们了。弘明赶紧谢过。 塔布上来捧了下去,素素伺候允禵洗了手。允禵这才问道:怎么,你来有事? 弘明看看素素,又看看允禵。素素心里有数,先向允禵道了福,又向弘明尽礼,先行离开。 待到离开,弘明噗通跪下说道:孩儿知错了,请阿玛责罚! 允禵目送素素走远,这才扭过头来看跪着的弘明,方才的笑意好像从阑曾存在过。脸蓦的一沉,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阿玛? ======================= 7日更新ing 相濡以沫第四十三章 弘明吓得直磕头,允禵却是理也不理,慢条斯理的喝着自己的茶。 弘明赶紧把当初锦宁担心自己的家人被自己连累,舒舒觉罗氏向她保证万无一失,还要她监殊里的qíng况一一说明。八月十五的安排也是她一手安排,本离明做不到这一点,她就把主意打到夫人身上。那天是故意让夫人听见的。如此等等,前后因果,jiāo代的一清二楚。 允禵早就料到,并没有多大的惊奇。只是淡淡的问道:你知道,她这么急切的见我是为了什么吗? 弘明茫然的摇摇头。允禵冷哼一声,蠢货,被人家卖了还点钱!你额娘临死前要你承袭我的爵位,当初你来陪我的时候,舒舒觉罗氏也是以此为条件换的你来这里的,是不是? 弘明讪讪的点点头,当初是应当大儿子来的,那样就是弘了。舒舒觉罗氏找到完颜氏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口口声声自己就这一个儿子,又生顽劣,不指望他能讨王爷的欢心,只希望留在自己的膝下云云。完颜氏也有让自己的儿子承袭爵位的想法,没料到允禵会被囚这么久,当时欣然答应。弘明临走前,还谆谆叮嘱。 允禵道:现在,她病了,快不行了。弘明愕然的抬头,看允禵的脸,骤然变,仿佛想到什么似的,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阿玛!允禵点点头说道:没错!她要我看在多年cao持府里和夫qíng份上,让弘来承袭爵位。 那舒舒觉罗氏并不是有什么先见之明,只不过当时是真的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受苦。况且,上面有完颜氏压着,想法的确很简单。这么多年过去了,完颜氏死了,她成了当家人,甚至有些人只知有她,不知有王爷,胃口也被喂大了。弘明心里乱糟糟的,如果额娘在就好了。没来由的连带着素素也讨厌上,凡是阿玛喜欢的他都讨厌,因为是这些人夺了他额娘在阿玛心中的地位,连带着阿玛也不喜欢他,多年的努力付诸流水,失望,委屈,一时毕集心头。放在心里,不敢说出来。神却是极为怨怼。 允禵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不想再多说了。不管当初是什么动机,对这个从景陵开始就一直陪着自己的儿子还是很有感qíng的。可是看看他的表qíng,竟然和自己疏远了许多。大致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毕竟,自己也是粹个时候走过来的,经历的只比他多,不比他少。允禵似乎有点明白皇阿玛当年的心qíng,带着万千感慨离开这里。留下些空间,让他好好的想想,自己也有很多事qíng需要回忆。 雍正七年二月,年节的气氛还没有下去。怡亲王允祥匆匆来访。他来的突然,且没有任何通传,直接来到了内院。允禵正在院里练剑,素素在旁边以萧声相和。允禵眼角瞥见有些陌生的人影,刷的停住剑势,警惕的看向来人。 待认清人了,才笑呵呵的说:哟,真是贵人呵!怡亲王怎么这么有空,到我这小庙里转转?还是不放心我,过来检查一下?词锋一如既往的锐利,面部表qíng却柔和了许多。转头对素素说:素素,用那个什么梅雪泡些茶来,让咱们雅致的大王爷尝尝,给我拿些来,我有点饿了。 两人谦让一番,进了书房。素素依言端上来一些东西,转身要下去。允禵一把拉住她,问道:怎么,还不舒服吗?素素摇摇头,道:好多了,就是有些困。我先眯会儿! 允禵道:那你先去休息,下午的时候我叫他们传太医来。 允祥关切的问:弟怎么了?他问得自然,允禵却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非常受用的表qíng,自然而然的说:没什么,就是总没jīng神。我怕她有什么别的问题,下午叫林太医过来看看。对了,你身体怎么样? 允祥叹口气,苦笑道:我这身子骨儿,多活一天算一天。唉 允禵安慰他道:没那么严重。多找些好药,应该可以治好。说到这里,突然住嘴。不会又让素素去弄什么东西吧? 允祥摇摇头:没用的。十七弟刚回来,给我看了看。她也没把握,只能帮我减轻些痛楚,能多做一些事就多做一些吧! 允禵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低头把玩着素素心血来cháo,设计的杯子。造办处做的还挺jīng致,尤其是杯侧的那条小蛇,形态憨然可掬,拙中有巧,煞是喜人。在这里评了半天杯子,允祥才咳嗽两声开口说道:西北,又闹事了。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允禵心里连连冷笑。面上却收起所有的惫懒,认真的倾听着。允祥是来问计的。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更何况,老十四又是实打实在西北领过兵的! 素素一觉醒来,允祥已经走了。吃了些克食,允禵把允祥的来意说了一遍。素素道:这里面的利益权衡我不太懂。但是如果你要去,我一定会帮你的。如果你不愿意去,我们在这里过的也挺好。 允禵道: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你武功尽废,我不能让雍正知道。 素素道:这个不难吧?毕竟,你好的名头不是挺响的吗?抿嘴乐了。允禵作势搔痒要呵她,嘴里还念叨:好啊!胆儿肥了你,敢取笑爷!闹着闹着,那帐子不知怎么爵了下来,里面也哼哼唧唧的压下声音。 塔布不在屋里,带着林太医匆匆赶来,在门口先亮了亮嗓:十四爷,林太医来了!话音刚落,两个人同时听到里面的动静。老爷子尴尬的咳嗽一声,掩饰了一下。悉悉簌簌的声音夹着的抱怨声,塔布看着自家爷一脸不悦的出来,赶紧躬下身子。 允禵扯了一个笑容,把林太医让了进去。 素素早救在里面。帐幔低垂,只露出半只胳膊。用玉石枕垫好了,林太医捻着山羊胡,细细的把脉。半晌儿方才起身对允禵做了个长揖,道:恭喜十四爷,贺喜十四爷,夫人有喜了! 平地一声雷,炸的人仰马翻。消息甚至传到了宫里。 雍正放下手里的折子,看着允祥愣了半晌。一种属于男人的挫败感深深的涌上他的心头看看眼前的老十三,已经缠绵病榻多久了?若不是西北紧急,也不会把他拖出来的。可是,老十四还在那里生龙活虎的生孩子!他们才差两岁啊! 太医详细禀明了素素的脉案。最后qiáng调了一下,脉息不稳。这就意味着这个孩子随时都有保不住的可能。 正商量着,外面递上来一个折子,是固山贝子恂贝勒允禵的。雍正挑了下眉头,允祥赶紧呈给他。心里却在担心这个倔qiáng的弟弟会不会被好事冲昏了头,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qíng。 雍正看了看,往桌子上一丢,哼了一声,对允祥说:老十四为他的心肝儿讨封来了! 允祥听口气不对,站在那里不敢说话。当初,允禵不顾危险,跳进蛇窟救人,消息传回宫里,雍正只说了一句儿qíng长,没出息! 允祥揣摩圣意,知道雍正是迁怒素素。现下正是用人的时候,自己身染重病。保举的老十七办事总是以自己家的老婆为先,天大的事qíng,和他老婆冲突了,能躲就躲,能闪就闪,实在不行就装病。气得雍正直跳脚,也没用。罕年争位的阿哥们相比,这些小阿哥倒是老实的不象话,一听出来做事就象软脚虾。当初若不是为了老八,十七弟也不会挑那个头儿。 要说办事儿,还真是当年圣祖爷亲自带出来的这些儿子,可惜死的死,囚的囚,没剩下几个人。雍正有心把老十四放出来,偏偏哥儿俩一个赛一个的倔:瞧你不顺眼,就是不顺眼,别拿国家大事来盖我。更何况,老十四也有理由,当初你从我这里抢走的皇位。我认输,不gān了不成吗! 就允祥私底下的看法,他也认为允禵不出来做事是正确的选择――雍正和康熙绝对不一样。就格而言,他的疑心太重,而且很多事qíng放不下,斤斤计较的时候,两人一定会发生严重的冲突。到时候,倒霉的一定是允禵!所以,他每次去劝的时候,也就是意思意思。这次西北的事qíng,也是商讨为主,劝出为辅。允祥心里也怀疑,允禵是不是早就明白这些,那些表面的荒唐功夫不过是拿着雍正耍着玩儿的? -- 第66页 允祥想归想,嘴上什么也没说。雍正道:皇家的媳,那是什么身份。那个吴素素还是白素素,是什么身份!她想做嫡福晋?简直是做梦! 允祥张了张口,又咽了回去。这恐怕是你那嫡亲弟弟的一厢qíng愿,那位吴先生躲还阑及呢!说也没用,gān脆闭嘴。 雍正气哼哼的说:老十四太不象话了,自己的侧福晋病的奄奄一息了,也不知道问问。反倒是和来路不明的子纠缠不清。就算她真的有了身子,也不能让她乱了皇家的血脉!当年,她和老十七家的借机要挟朕,免了她们扰卢廷,惊驾慢圣之罪。现在又想乱了皇家的规矩,没那么容易。这宫里选宫都要世假员的子才可以(见六月份雍正的上谕)。她一个商贾之,还有悖礼疯癫之举,万万不能应允。否则,何以表率天下,为臣子信服!不可以!雍正说得激动,啪的一声,拍到桌子上。茶盏被震得咣啷啷乱响。苏培盛被吓了一跳,眼看怡亲王,却是岿然不动,浑然不觉的模样。 拟旨!老十四不知悔过,不能尽心服侍圣祖,着内务府圈寿皇殿后院,不得踏出一步!其他一律不准!慢着,允禵侧福晋舒舒觉罗氏贤良淑惠,治府有道,其子弘qíng温良恭敬,着封为多罗泰郡王!嗯,就这样,去吧! 允祥叹口气,这算什么事儿呀!就为人家宝刀不老,生这么大气?当年舒舒觉罗氏参与老五老九囤积居奇的事qíng就抹了?还贤良淑惠?!这不是明摆着给素素难看呢吗!就算吴先生不在乎,老十四能不在乎吗?! 这下梁子结大了! 圣旨发了下来,允禵正和素素在院子里散步。听说有旨意,还以为雍正同意了。毕竟是自己家的事qíng,何况素素还帮他救了允祥呢!喜滋滋的过来。宣完旨,一张脸黑的炕见眼睛,冷笑着问道:爷现在是不是应该立刻回去啊! 宣旨太监陪笑说:不敢,十四爷,您请!做出向里四手势。 啪的一耳刮子扇了过来,允禵道:回去告诉雍正,这恩qíng我老十四记住了! 允禵气冲冲的踏进房门的时候,素素已经从福婶那里知道了。盛怒之下,不触逆磷。佯装不知道,怡然自得的临帖。允禵进了屋也不说话,随手抓起茶壶,喝了两口,啪的扔到地上,接连又砸了几件物事。淅沥咣啷,一通乱砸,唯独素素书桌上的东西没有碰。素素站在旁边看着,见他没什么东西可以砸了,顺手把桌上的砚台递给他,允禵看也不看,接过来就砸。直到手里拿了个铜灯台,太沉了,压住了手,允禵这才发现,除了纸,能砸的都砸了。 你怎么递给爷这个东西!允禵抱怨的放回去,稍微有点累了。甩甩手,坐到一边,福婶见怪不怪的呈上毛巾,看他擦净了,这才退下去。 素素左右瞅瞅,两手捧起灯台,高高举起,就要砸下去。允禵慌忙抢上前去,拦阻道:诶,这是怎么了?不怕闪着腰!素素一瞪眼,都你砸了,我还没有东西砸呢! 允禵眯着眼打量打量素素,末了,一拍巴掌,笑道:好,咱就砸他个稀巴烂!来呀,把厨房里的瓷器都拇,爷今天要砸个痛快。 砸完了,自然有内务府送过来,不是自己的不心疼。俩败家子儿玩儿的不亦乐乎。还是允禵最后顾忌素素的身子,这才住了手。可是屋子里已经是遍地láng藉。反正也不让出去了,让下人打扫了,早早的休息。 允禵听到身边呼吸清晰而均匀,知道素素还没有睡。的说道:委屈你了!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做我的嫡福晋,和我葬在一起的。 素素翻了个身儿,啐道:才多大,就死呀活的。 允禵道:今年我寿那阵,你chuī得那曲子,真不错。那阵子睡得太了。我怎么chuī不了你那? 素素道:不知道,大概心境不一样吧! 沉默了一会儿,素素接着说:弘明,弘明没事吧? 允禵道:没事才怪!唉,我算是明白皇阿玛当年的心qíng了。自己的儿座得跟乌眼jī似的,恨不得对方去死,看在他老人家眼里,那是什么感觉啊! 素素推了他一下,说道:现在才后悔,晚了!话锋一转,说道:那你现在还和你四哥对这gān?这不是让他老人家地下有灵,心里不安吗? 允禵咂吧了一下嘴:老四那么待你,你还替他说话!表达一下自己的不屑,随即说道:我们是习惯了,只有这样,大家才觉得正常。你让我跟老十三一样,摇着尾巴跟前跟后的转悠,他肯定全身不自在。打小儿我就不理他!其实,你说老十三也够苦的。前一阵的和土吞陵的事qíng你不是也听见了吗?他那个人,别人不说,我是知道,从小皇阿玛也是宠着当心尖子的。虽然这几年没了脾气,那骨子里的傲气是谁也抹不掉的。可是你看,竟然做出这种谄媚之事。就算那位是皇帝,这也不象是兄弟做的事儿!我敢说,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就是老十三也忌讳老四的喜怒无常。后来的消息果然证实后一个想法。那块墓地有些小问题反映到雍正那里,折子密送,雍正压下没发,也没有说法。允祥从别处知道了,赶紧请罪。一直态度良好,雍正不仅没追究,反而为他开脱。从此以后,允祥愈发的谦恭。 允禵除了摇头叹气,什么也说不出来。 素素也有同感。记得当初,就算是在圈中,允祥也是举止有度,不失风范。开始听说他做出这样的事qíng,真是不敢相信!如果允禵猜得是真的,那允祥心里对雍正的防范不可谓不深啊! 聊了一会儿这些有的没的事qíng,素素问道:你西北的事qíng怎么办?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啊! 允禵道:哦?你觉得有什没对劲? 素素道:说不出来!就是觉得好像很匆忙。听意思,西北那边已经很急了,要是调动军队,怎么也要提前准备。如果他想让你出去,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通知你? 允禵舒了一口气:这么讲吧,你会把你的剑jiāo给你的敌人吗?不会吧!你觉迪四就那么信任我,肯把几十万大军jiāo给我?就是名头也不行啊!再说了,他怎么能容忍皇阿玛别的儿子比他优秀呢! 素素有些不解:就是说,即要请你,又不能让你去?那怎么办? 允禵道:如果我没料错,老十三这阵子会常来。至于老四那里,――,他想做好人,我就让他做到底!哼!你看吧,我还得骂他一顿。 ========================= 8日更新ing 相濡以沫第四十四章 雍正七年三月,上命傅尔丹、岳钟琪率军从北、西两路征讨噶尔丹。 允禵坐在冒了绿芽的桂树下面,静静的抚琴。素素缓缓唱道琴能静念少纷纭,更有仙声娱听闻。盥手焚弹月,桐兰味两氤氲。这是允禵自己写的诗,素素为他谱了曲子。听起来,颇有几分出尘的感觉。 一曲唱罢,素素长袖款摆,比着流云水袖的意思舞了一下。纤细的腰肢,如鹅huáng绿柳二月风中飘;脚踏云步,颤巍巍真似个嫦娥广寒宫中作客来。允禵边弹边笑,终于忍不住弹错了一个音。gān脆舍了琴案,仰天大笑,上前抱住素素说道:你这个假闺秀做的,让我到哪里找真闺秀!两个人正在调笑,弘明匆匆忙忙赶来,看到眼前的qíng形慌忙后退。 允禵摆摆手,让他过来。素素去倒茶,回来的时候,弘明已经走了。允禵正在那里发呆。看见素素,才似乎惊醒过来,说道:老四又打西北去了。从康熙末年的大将军王到雍正初年的年庚尧,似乎都没什下场,不知道现在的岳钟岐又如何? 想起允禵在西北的威风八面,素素若有所思的看看他。允禵已经坐在琴案旁边,指指旁边的紫玉萧,琴萧合奏,轻柔的音符飘飘摇摇的流dàng在芽绿糙间,遮住了苍山白雪,百丈蓝关 更深漏静,睡梦中,素素忽觉身边无人,披衣坐起。烛光点点,书案前,允禵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 风在林中雪在山,乘撬dàngdàng更闲闲。凭空驰下三千尺,一似天仙降世寰。――《延芬室集》 素素的身子越来越重,但是先天体质不好使她显得特别的瘦。西北动地的鼙鼓声中,允禵一次次的催动太医照看自己的心肝儿,越发的被雍正轻视。 允祥随着战事的紧张,拜访越频繁。允禵却依然故我,借口被圈中,死活不肯出小院。虽然平日四处乱溜达,这时候却是规矩的很。允祥只嚎次都找不同的理由,进院攀谈,免得被言弹劾,说他私jiāo罪臣! 来的多了,也熟络。男人们有时候会象小孩子一样向人抱怨,多半都有炫耀的心思。每当这时候,素素会觉得他们真的很像兄弟,四十几岁的人了,玩儿这种拙劣的小孩儿把戏,还乐此不疲。一个仗着是权弟,一个仗着是嫡亲弟弟,也不知道是为难那些员,还是员上面的皇帝。大概憋久了,总要寻些途径发泄一下吧? 留着他们在里面聊天,素素沿着允禵建议修的廊道到锦宁那里串门。两个院子连在一起,也算没出自己的圈地啊! 锦宁正在午休。素素耳尖,听见飒飒的剑风。循着声音来到后院,弘明正在练剑。 下意识的捡起一颗石子,掂了掂,稼两指之间。弘明的剑法似乎有些练疯了,很容易伤到他自己。剑势中宣泄的是一腔的怨气和无奈,还有愤怒。自从那次十五之后,弘明已经不怎猛自己说话了,每每看自己时,眼中流露的怨恨常常令人不寒而栗。各种原因,素素也能猜到,只是不知或者不屑去解释。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巧言令,非她所好。 一招长虹贯日,竟然接了一式苏秦背剑。素素看调白,弘明已经控制不住这把剑了。剑尖自上而下的掉转过来,直直的cha向弘明肩头。弘明吓得侧身偏过,却把前胸亮了出来,剑尖继续凶媚下坠,眼看就要穿胸而过―― 噹――,什么东西飞了过来,竟然震飞了长剑!弘明收不住身子,连连后退,扑通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不远处落在地上的长剑,没有出声。半晌,才颓然垂下头,无声的哭泣。 素素压住胸中翻涌的血气,慢慢站起身来,知道这里已经没有危险了。从一旁的石桌上掂了一坛酒,慢慢走到弘明面前,半蹲下身子,默默的放下酒坛。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恨也由你,爱也由你。 -- 第67页 弘明慢慢抬起头,看着素素。见她脚步略带蹒跚,慢慢才恢复正常。走到垂门前,停顿一下,微微调匀了气息,方才踏进去。她,真的什么都不要吗? 允祥的病qíng越来越重,后来也不怎么来了,想来战事没那么紧张,身体又不好吧!允禵只是抱怨了一句:卸磨杀驴!也不再说什么。此时,他最担心的是素素。 因为体质的原因,还有体内残余的毒素,孩子没有保住。 五月,素素小产了。 进进出出丫环嬷嬷安静而有序的忙碌着。这个节骨眼雍正并没有为难他们,反而派儡多丫环婆子帮忙。允禵起先还有疑问,看了一会儿就什么也不说了。 被折腾的筋疲力尽的素素终于有力气说话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以后了。 嘿,几天没见了。素素醒过来,看见旁边胡子拉茬的允禵,心里虚弱的说:这个结果不错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眼里含着泪,允禵握着她的手,笑着说:是啊!活着就好!想了想,又说:孩子被葬在huáng山。四哥许了。huáng山是允禵的园寝,完颜氏也在那里。想不到雍正不待见娘,倒是对孩子不错。 素素没力气说话,只是笑了笑。允禵帮她掖了掖被角,又坐在旁边杂七杂八的念了一会儿,素素已经悠然入睡。悄悄擦擦挂在眼角的液体,允禵一个人呆坐了一会儿,这才亲自放下帐子,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素素出事以后,允禵每天上午都会到寿皇殿,康熙的御容前喃喃自语。渐渐的,素素身子也慢慢好起来,可以在小院里走动走动。弘明和锦宁来过几次,永忠还小,怕给孩子过了病气,没有带过来。素素瞧着锦宁似乎憔悴的厉害,好像满腹心事的样子。 这天素素歪在贵榻上懒懒的翻着允禵以前写的诗,私睡非睡间,福婶进来说,二阿哥来了。 弘明?什么事? 弘明看福婶出去,这才捡了个位子做好,心不在焉的看着眼前的茶盏。 素素笑道:这是前儿造办处送来的西洋东西,我泡了些水喝。别的也没什么,就是味儿好闻。听说可以安神定思。你阿玛不爱喝,就是爱闻。不如你也尝尝,若是喜欢,我这里还有,送些过去。 弘明闻了闻,有点冲,却冲的很温柔。好像一瞬间就霸道的把整个人的味觉全部占领了,然后就那么悠悠然然的飘在你的四周。于是,其他的味道又回到鼻腔中。但是这里已经是她的味觉世界了。薰衣糙的气,是回味的暗味,是储存在黑的阳关,温暖的安宁。 也许是味的缘故,也许是这个房间太过温暖,也是是素素不象他想得那么严厉,总之,当他准备说的时候,已经有了承担的勇气: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救我,您也不会遭这么大罪! 素素一愣,愕然道:二阿哥,您这是从何说起? 弘明道:那天,在园子里练剑,是我鲁莽不懂事。如果不是您及时出手相救,恐怕现在躺着的应该是我。 素素了然的笑道:哦,是那件事啊!不妨事的。我身子本来就不好,有没有出手救你,这个孩子都不见得能活。你不用放在心上。顿了顿,又说道:这事儿,最好还是不要告诉你阿玛,他子急,认死理儿,又爱迁怒人,别跟他讲这些事儿。弘明吃惊的看着皱着眉念叨的素素,还以为阿玛在她心目中是个大英雄呢! 素素大概也觉得这话太实在了,不过允禵真的就是这么一个人,只好抱歉的向弘明笑笑,安慰道:有这样的阿玛不是你的错! 弘明突然觉得这个屋子有点热,热的想流汗,然后身心就那么一轻,嘴一咧,呵呵的笑了出来。 待他笑得差不多了,素素认真地说:人间最痛莫过于子养而亲不在。钱没了,可以再挣;没了,还能东山再起;亲人没了,就永远都没了,什么也换不回来。 弘明点点头,表示受教。话不能说太白,素素有点担心锦宁的身体,仔细的问了问,知道是以前生永忠时落下的毛病。叮嘱了间,就端茶送客了。 允禵回来第一句话就是:弘明来过了?什么事? 素素道:没什么,锦宁身子不好,他送两件锦宁的绣件过来。你来看看,做件什呢? 允禵狐疑的看了一眼,并不全信。这也不算是空xué来风。当初太子秽乱后宫的时候,他已经懂事。小妈长子之间,很难说结果的。素素总是那么年轻貌,而自己似乎越来越老了,更别提和年轻倜傥的儿子相比!悄悄摸了个镜子,左照右照,一狠心,把胡子剃了。果然年轻很多,和十几年前有的比了。反正也不出去,无所谓了! 素素散步回来,吃惊的看着面貌一新的允禵,他在和谁生气吗?不让他留胡子的时候,诅咒发誓的非要留,还说什么没有胡子就是没脑袋。现在没人说了,他自己剃了!不要脑袋了?不过,真的很好看。眼珠一转,晚上也不会扎她了! 允禵见素素站在门口,歪着头不说话,一双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尴尬的咳嗽一声,素素低头一笑,回身让福婶和塔布都先出去。自己进去和允禵说悄悄话 颗颗汗珠在的背肌上形成,沿着绽露伸缩的肌理,汇聚在某一处,又伴着粗重呼吸和激烈的起伏或滑落,或飞扬。黑亮的辫子从后颈顺延下来,沿着肩胛骨,搭在侧肋,宝蓝的流苏剧烈的晃动着。 十四爷?素素吃惊的看着突然刹车的允禵,本能的叫了出来。允禵喘着粗气,半晌没说话。一伸手,扯过被子,把素素裹了严实。自己这才翻身坐了起来,伸手抹了一把脸,甩掉手里的汗,看着外面说道:太医嘱咐你,好好保养。说不定以前的不好都能补回来。若是错过了,这阵子,恐怕就好不了了。 素素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坐起身来,眼前是一个男人宽阔的肩膀和厚实的后背,古铜的肌肤有着大地的坚实。修长的食指慢慢划过允禵的脊梁,这里曾经支撑起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安危,还有她的自尊和人生。手指不断的下滑,到了紧缩的腰身处,素素双手一环,从后面紧紧贴住允禵,被子蓦然滑落。手落处,是允禵怦怦跳动的心脏,有力,沉稳,仿佛已经在她的手里跳动了几百年,几千年 允禵抬起头,望着华的帐顶,尖锐的喉结上下急速的滚动两下,方才哑着嗓子说:素素,别这样 允禵敏锐的感觉到人细腻的肌肤和他的极不相同!每蹭一下,便象燃起了一把大火,折磨着他,几度宁酝此沉沦! 十四爷,素素的声音充满了惑:那书里除了我们年平日玩儿的法子,不是还有别的?往日,王爷不是想教素素如何做那引萧的弄玉,今日可否一试? 允禵大脑一片空白,素素的声音从他的耳朵钻进身子里,在骨fèngròu丝里穿梭,苏苏的,麻麻的,好容易聚集了jīng神,才明白素素的意思,迟疑道:这――,你也愿意? 素素的脸烫烫的,樱唇伏在允禵耳畔,柔柔的气息chuī进:若是你――我愿意! 仿佛得了赦令,允禵不再约束自己,抓了素素的手,一个转身,伴着人的惊呼,翻滚着躲进锦被深处 大消息!又是一年金秋,素素和允禵坐在小院里啜饮桂酒,树上开满细小的桂,飘四处,满地落红。锦宁带着永忠在一边和大家说笑。塔布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弘明眉头一蹙,正要呵斥,塔布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说话:皇上,皇上―― 难道有旨?允禵放在膝上的手倏然收紧。素素伸手覆住他,这才慢慢的放松。塔布咽口吐沫,直着脖子道:有人策反岳钟岐将军,被岳将军密报给皇上。抓住后,皇上竟然不治他的罪,反而和他一起写了一本书。说是皇上要为自己辩驳,让天下人都明白,他是如何被冤枉的!听说,武英殿那边正在加紧刊印,不日就要刊发天下。 小院里一片寂静,人们似乎很难理解这个消息的意思,默默的消化着。 素素想了想,伸手拿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微微闭眼,桂的醇和酒意的纯冽和在一起,渐渐化开睁开眼,发现允禵正奇怪的看着她,笑道:一杯酒,何如? 允禵似有所悟,举杯相敬,慢慢品尝。 弘明不明所以,又不敢相问,只好看看锦宁,锦宁也是一脸的茫然。皇上难道要重新算账了吗? 没有任何动静打扰小院的宁静。不久,一本散着墨的《大义觉迷录》躺在允禵的书案前。允禵正在翻看,素素拿着一串糖葫芦进来,看了一眼,说道:现在,满大街都是这书了。 允禵站起来,走到软榻边,扶着素素坐下,说道:你又让塔布假公济私的给你带东西了?自己伸头咬掉一颗葫芦。 素素摆摆头:无所谓呀,反正这也是允许的。唉,也不知道怎么了,想吃的紧。下意识的摸摸小腹,不可能,最近都有贴东西的。允禵也这样想,两人同时摇摇头。 大概就是馋了! 允禵咽下葫芦,说道:外面怎么说? 素素道:还不是拿这个当故事看,乱猜吧。听说,皇上还派曾静他们四处宣讲。 允禵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老四这个聪明人,怎么也做这样的蠢事! 素素道:看起来,皇上心qíng不错,至少表面上人们不会说什么了! 允禵道:难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更何况他这书里还写了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素素撇撇嘴:都是对他有利的,不利的都收回去了。允禵手里保存的圣祖谕旨都被收缴上去,雍正唯恐收缴的不彻底,这些年多次派人探问,明里暗里都被允禵顶了回去。 平静无波的日子,雍正八年五月,怡亲王允祥病逝。雍正亲临其丧,谥曰贤,配享太庙。诏令怡亲王名仍书原胤祥。消息传来,允禵亦设摆案,拜祭这个兄弟。人死万事休!悲痛中的雍正听说后,稍稍愣了一下,良久,方才轻轻摆了摆手,没有说话。伺候在旁边的宝亲王弘历会意,悄悄退下。 刚刚过完年,素素的身体已经恢复的非常不错了。原来的令早就形同虚设,素素和允禵在园子里遛弯儿,看四下无人,素素拾起一只枯枝,试着耍起剑来。初时有些生涩,慢慢的,越来越快,渐渐的,允禵已经炕见人了。急道:别玩儿了,看伤到你! -- 第68页 素素这才收住剑势,体内气力甚是充沛。只是腾挪间已经不似当初了,略微有些失落。允禵浑不在意,说道:那个就算了。也省得你登高窜的,让我好找。 两人边说边走,说话间,迎面走来一个老人,打了个照面具是一愣。允禵狐疑的看了良久,那老人倒是先说话了:十,十四弟?――,我是你三哥啊! 三哥?允禵上下打量着,怎么这么老?不要说已经白的头发,单是那佝倌身形,布满褶皱的面庞,已经让人炕清他的面目。在允禵的记忆里最老的人就是他的皇阿玛,而今三哥似乎犹甚于圣祖!十三的死亡固然令他震惊,但是,毕竟有段距离,未曾亲见。此番见到三哥的老态,允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素素并不认识这个诚亲王,她更多的是注意到陪着诚亲王的子,烟眉黛眼,正是青时节,和亲王的老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牢笼中的相逢谈不上什么qíng绪,彼此相视无言,唯有苦笑了之。 点点头,jiāo错而过。 从此,允禵散步不离小院五丈。 雍正八年,诚亲王允祉会怡亲王允祥之丧,迟到早散,面无戚容,jiāo宗人府议处。议削王爵监景山永安亭,得旨削爵拘。晋封贝子允禧为亲王,复允祹郡王,封理郡王弘晳为亲王,弘景为贝子。 ======================= 12日更新,今天太累了,先停停。这两天会比较慢,大家表急啊!厚着脸皮问一问,有没痈意写评的,这个文文还没有长评的(皮厚中),大概很快就结尾了。 国外的同事来了,婆婆来了,幸好天还没塌,所以继续更新,努力更新,但是,数量不敢保证了。尽力吧! 至于史实,呵呵,俺不是研究历史的,对真正的恂郡王也米啥兴趣。借个套子,写着玩儿的。不过永忠这个名字,感觉怪异的很,真不知道老十四是关疯了,还是怎么了,有点不正常! 相濡以沫第四十五章 谢谢/ty和紫的长评,抱抱!终于有人觉得俺写得还行,愿意不辞辛苦的大把留言!激动中那就继续加一卷吧,按照原来的思路写(本来偶想下一章就写一句从此老头和老太太和和过了一辈子滴!)。好不好的,看下去吧。还有一卷,嘿嘿! =================================、 自从与三阿哥相遇之后,允禵止弘明和锦宁和外面有任何的联系,侍卫人等亦不得与外面jiāo结勾连。总算平平稳稳的度过这段日子。 雍正九年冬天,素素和允禵正在院中呼喝对打,拳来掌往,大汗淋漓。塔布隔着院门,尖声道:启禀十四爷,尚书马尔汗大人奉皇上的旨意来了。 素素接过福婶捧来的白巾擦擦汗,狐疑的看看允禵。允禵低头不语,径自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说:老十三的丈人,原该见见的。看来,他和雍正之间的隔阂甚至比当初有过之而无不及了。素素道:那我去给你准备些克食,一会儿回来垫补些。 允禵点点头,转身大踏步的走了。 一直到晚上,允禵才回来,吃了些东西,闷头看书。素素道:饱了吗? 允禵点点头。 素素又说道:出去活动活动吧! 允禵抬头看看她,又狐疑的看看外面。 素素道:我们出去,把眼睛蒙上,做太极推手,你看如何?也不管允禵同意不同意,拖了他就往外跑。 招呼福婶取一个布条来,把允禵的眼睛蒙上。允禵赶忙拦住道:慢着,为什么只蒙我一个人? 素素道:桅夫不如你嘛,自然要睁着眼!允禵知道她是qiáng词夺理,也懒得闹,只懒懒的随着她去。 素素见他无jīng打采的样子,也不多言,待到蒙好之后,两人搭手过招,比起上午的虎虎生风,这里似乎更加yīn柔而沉闷。 允禵少年时喜欢布库劲击,圈后,一腔力气都发泄到武艺上来。只是,力尽之后,反而更觉悲凉无奈。太极原本是民间武学,多为汉家子弟习练。与满人崇尚的qiáng弓怒马背道而驰,允禵本也不屑。只是因为素素的原因,初时只是学些入门功夫,练得久了,体味出一些门道,渐渐喜欢起来。年纪见长,对人生感悟自是与少年时不一样,又经此磨练,对太极越发的推崇。素素本就是个中高手,以太极开解允禵的心qíng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太极推手不是一般的攻击运动,而是两人的手臂相搭,在意识指导下,进行往复摩dàng,目的在提高皮肤的触觉和灵敏。推手中忌抗忌顶。因为以大力胜对方,违背了太极yīn阳转换,引进落空的道理,素素要练推手,也无非是借推手中太极yīn阳,刚柔相生相克的过程,要允禵不要忘了物体两面,福相依,浮生如萍,不必计较的道理。 允禵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凭着手上的感觉和脚下的步伐,摸索着素素的位置和体态,捋、挤、按、采、捩、肘、靠、绷,动作略一过火,手上的动作已经变化,身子拧转的稍微慢了些,脚下有些踉跄。心里一急,后背刷的冒出一身冷汗,就在这时,臂肘处敏感的觉察到有风掠过,一个粘字诀,就跟了过去,身形堪堪带正。方才明白,是素素在引导他。这里正在惭愧,素素的动作似乎有些变化。允禵连忙收敛了心神,渐渐神形合一,即使不睁眼睛,允禵也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素素的位置和变化,有风,有息,有静,有动 素素的动作轻柔,呼吸轻缓绵长,非要全神贯注的凝听才能发觉。好在允禵天天和她在一起,也有取巧之处。因为素素身体屡遭大患,多次死里逃生,即使现在休养生息,身上仍然有一股淡淡的药。允禵平日不觉得,这时却是分外的敏感。素素见几次都被他粘的紧紧的,索闭息凝神,动作更加的轻柔。 可是无论素素怎样遮掩,允禵总能正确的找到她。须知,两人用qíng深厚,彼此心意想通已久,早就灵犀共享。别说近在眼前,便是远在天边,彼此感知亦可未知。允禵找到素素,猜测她的举动,自是不费力气。素素初时难解,久了也发现这一点,嘴角不由得挂上一丝微笑。殊不知,此时允禵的嘴角亦是笑意浓浓。切磋中,qíng浓爱意dàng漾其中,醇沉厚如经年老酒。 推手以沾、粘、连、随为法则,以舍己从人为根本,久而久之感觉灵敏、知己知彼。抛弃了视觉的gān扰,身体中其他的感愈发敏锐,允禵渐入佳境。素素向下来力,允禵就引她入地;素素向上来力,允禵就引她上天。直向来力,就引她前进不止;素素的力量撤退,允禵便趁机加力,使她后跌。左重则左虚,右重则右渺。二人来来往往不下百余招。 此时,各自好胜之心陡起,打起jīng神,全神贯注的你来我往。论功力,允禵或许不如素素;可是就体味太极三味而言,允禵的经历帮了他太大的忙,进退之间,颇有道家无为之态,间有释家禅味其中,倒是端方的很。素素受师娘影响,其实颇为固执,qíng极端激烈,且拒绝无为禅味,自有自己的应对方式。打起太极来,虚空时留几分实力,用力处偏是虚空,虚虚实实,十分的诡异。达尔其站在旁边看着,心中惊疑不已,仔细揣摩时,又获益良多,不看的如醉如痴。 好!看到jīng彩处,达尔其忍不住高声喝好,两人jīng神一散,各自退开,看看达尔其相视一笑。允禵挥挥手让他下去休息,塔布和福婶服侍两人就寝。 躺在上,借着推手时的暧昧,两人又如胶似漆了一会儿,方才分开。渐渐的,喘息平静下来,允禵这才支支吾吾的说:今儿马尔汗过来,说老十三走了以后,皇上身边也没了亲近的人,希望我能帮他。我没同意。 素素道:为什么?你不愿意出去? 抓过素素的手臂枕在自己的头下,允禵叹口气,说道:帮忙倒是无所谓。问题是老四为什么想要我出去?你看,论才学,三哥可是比我高;论武功,还有年轻的老十六,更别说朝里还有张廷玉岳钟歧舒哥儿一gān文臣武将。若是早几年那会儿,或许我还信,现在他羽翼丰满,哪里需要我帮忙!如果说是老十三走了这件事刺激了他,让他记起还有我这个弟弟,就更没有道理了。别忘了,三哥是怎么进来的,更何况我这个八爷党! 素素侧过身子,面朝着他,说道:或者是十三爷临终时,嘱咐过什么? 允禵摇摇头:不可能。一般人或许人死万事休,说些实话或者平常不敢说的。我们是万万不可以的,老十三最清楚,他死了,还有一大家子人要靠着他留下的那点恩德过日子。拣这些敏感的事qíng,说些没结果的话,万一触怒龙颜,不是让整个怡王府遭殃吗?以他的平日的为人,肯张这个口儿吗? 素素迟疑道:那为什么还要宣你? 允禵喃喃自语: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个老四,有时候想一出是一出,根本没道理。不知道是福是啊! 后来素素才知道,允禵岂止是没答应,简直是――,他告诉马尔汗,让他转告雍正,杀马尔汗乃任事! 私下里,素素问允禵,允禵说是警告一下这个老头儿,聪明的就离他们兄弟的事qíng远远的,别跟着掺和。老十三已经死了,保不住你了! 后来,马尔汗果然离的远远的,大概也教育过他的亲外孙,小怡亲王弘晓也能洁身自好,保得全家平安。这也是允禵能为自己兄弟做得最后一件事了。 答案很快就给了出来,几日后,圣旨谕令允禵迁至圆明园关帝庙。 这比他们揣摩的结果要好很多,允禵和素素竟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也懒得再去猜测。弘明本来有机会回去,可是想起那个家里也未必有自己的地方,随即作罢,自愿带着锦宁和永忠,陪着允禵他们搬家。 很净骑马了,允禵轻轻的抚着马背,眼里充满了依恋的光彩。轻叱一声,翻身而上。一些新来的侍卫吓了一跳,怡亲王早就不能骑马了,而这个圈中的十四爷不仅容貌依然俊朗,身形也如年轻人那般矫健。不愧为带兵打仗的人!心里都暗暗的佩服。 素素一时兴起,也乘了一匹马,和允禵并辔而行。允禵终究是过四十的人了,虽然心里想极了纵马狂奔,面子上还不得不摆出沉稳持重的样子。素素知道他的心思,忍不住笑,招来数只白眼。看在旁人眼里,自然是眉目传qíng,尽在不言中。更有那些年轻的亲贵子弟,刚刚被雍正提拔上来,对十四爷也没那么多尊敬,见素素虽为少,却别有一番纯真风味,自然要多看两眼。 -- 第69页 允禵看在眼里,又看见素素眼里只管追着自己,有点自豪有点酸。细细看了,才发现,素素已经脱尽了当初的戾气,眉目之间全是少的妩媚妖娆,加之她本身的清雅气质,竟混合出一种难以言说的。骑在马上,虽是儿身,顾盼间,亦有天地由我自由来去的潇洒。突然间,允禵竟然有一种,素素乘风而去的惶恐,打马上前,近些方才醒转。多少,有些别扭。 素素不知道他别扭什么。一路前行,突然前面来了一匹马,凝目细瞧,竟然是舒哥儿! 素素和允禵在一起久了,也明白这个时候绝非见面叙旧的时间。不由得皱眉看向允禵。舒哥儿虽然现在已经是二品大员,见了允禵依然下马行礼,恭敬如旧。允禵很是受用,心qíng甚好的叫起。 舒哥儿看见素素先是一愣,继而回了允禵的问话。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舒哥儿刚刚领了差事,允禵在圆明园的事qíng都归他管。允禵不yīn不阳的问道:怎么?前方打得那么热闹,你不去瞧瞧,回来陪爷? 舒哥儿苦笑了一下,岳钟岐罕年的年庚尧相比固然温和许多,却一样的自视甚高。对他们这些亲贵出身的人,甚是炕起。舒哥儿的职,固然是祖宗荫蔽,但是他自己出生入死,深入敌后探听信息,件件功劳拿出来都是数一数二的,几次冲突下来,岳钟岐已经不能容他。借着曾静的事qíng,重新调整军队的人事,就把他调回关内。 怡亲王当初很是欣赏舒哥儿,曾经和雍正提到过。借着十三爷的光,雍正本来想安排他个肥缺。偏偏赶上老十四换地方,没人负责。自从马尔汗被骂走之后,朝中大臣对这位跋扈的爷已经是能躲就躲,上蹿下跳,肇系躲着。雍正就想到舒哥儿了。 到园子里安顿好,第二天,允禵叫过舒哥儿详细问了,才知道雍正竟然直言不讳的说,你当初跟老十四打过仗,是他带出来的兵,伺候自己的主子也是份内的事。定然不会象别人那样害他。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圈什么圈,差不多就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允禵和素素一说,素素道:那为什么雍正不放了你? 允禵看看屋顶,斟酌着说:我猜老四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什么! 允禵道:你知不知道唐太宗临死的时候,把一个叫李绩的大功臣给贬了。当时的太子李治不明白为什么。太宗告诉他,我死以后,你把他复原职,他会对你感恩戴德,死心塌地的为你效力。否则,你小小年纪,凭什么让他们替你做事! 素素道:你是说,皇上把你放在这里圈着,是留给新帝的礼物?对雍正大病的传言,素素也略有耳闻。但是据说不是很厉害。 允禵点点头:他已经没了关我的心思了,却又为后人铺路的必要。既要让我好好呆着,又不能给人留下把柄,否则新帝放我的时候就会为难。你说,这种qíng况下,还有谁比舒哥儿更合适呢? 素素狐疑的说:皇上的身体真的那妙了? 允禵摆摆手:看看三哥和老十三就知道了。我们兄弟从小就斗,那时才多大?十几岁吧,就跟着那些白头重臣,算计这个,防着那个。你看老十三才比我大两岁,最后一次来咱们家和七十岁老头子似的。我以为是病的,没想到连身体好,看的开的三哥都老成那个样子了。若不是这些年我在这里跟个神仙似的过日子,恐怕现在也是我的死期了吧?唉,我们一年就是别人的三年,五年,甚至十年,心血都耗尽了。也许想起了以前的腥风血雨,允禵久久的沉默着,沉默的让人窒息,良久,允禵方才吐出一句喟叹:耗尽了都耗尽了!我也――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大将军王――恐怕也死了。 过了几天,雍正又到园子里住者。允禵和素素说:若是他不见我,身体或者是真的出问题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整整一个冬天,雍正没有宣允禵。 舒哥儿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憨少年,只于他失态的时候还能仿佛看到当初的模样。 那天正好快过年了,雍正带着一大班人又匆匆赶回宫里。园子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允禵和平常一样中午要小憩片刻。最近,允禵越来越黏人了,大概年纪大了,彼此都有些依赖。素素终究年轻些,正好今天不想睡,一个人在院子里遛达。 这个院子比他们的小院大多了。至少是三进的。最后一进,被允禵改成了小心演武场,周围被树环绕着,其中一棵桂树,下面有些石桌石凳,组成截然不同的天地,别有qíng趣。为了这些糙树木,两个人还起过口角。允禵认为,它破坏了本来的阳刚威武之气,不伦不类。素素搬出天地万物,yīn阳相生相克的大道理,绕着弯子说了半天,自己都晕了。允禵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不仅同意素素弄这些糙,还亲自列出单子。看到单子,素素吓了一跳,上面赫然列着要一棵大槐树!雍正正在生病,你还弄棵鬼树!允禵倒是没想那么多,看素素着急的样子,几次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最后气哼哼的换成桂树,才算平了一场风波。好几天没给素素好脸就是了。 素素在后院绕着绕着,就绕到墙角,看着比景山低些的院墙,脚趾头笃笃的蹦了起来。一个新来的年轻侍卫,见素素鬼鬼祟祟,已经盯了半天了。此时,更加笃定素素是要图谋不轨,妄图越狱! 素素哭笑不垫对指控,心想,若是允禵听见了会不会以为自己红杏出墙?可惜这些不能讲。只能乖乖的被押解回自己的住处,路上试图说明自己只是转转,小侍卫根本不听。虎着脸跟在后面。 允禵迷迷糊糊刚睡醒,炕见人正恼火。抬头隔着窗,见素素在一个年轻侍卫的陪同下回来,还一脸的笑意,无比的――灿烂!允禵越看越恼火,眼看素素扭着头比比划划的说什么进了屋门,拐进了里间。站起来,就要说话,突然看见那个年轻的侍卫竟然胆大妄为的伸手去摸素素的胳膊!手一抄,也不知抓了个什么东西,呼的一下,带着风声就砸了过去。 ======================== 14日更新ing 相濡以沫第四十六章 那个侍卫也不是善茬,突然有东西飞了过来,头一偏,就要让开。耳听得素素喊了一句:宝贝!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伸手开怀,生生接住了那东西,咚咚咚,退了三步,噗通,坐在地上。仔细一看,原来是只青白的广口青瓷盘,有小面盆那么大,贼沉! 素素赶紧走上前,心疼的拿起自己家的瓷器,冲允禵说:就算上次就是用它玩儿子,赢了你几两银子,你也犯不着砸了它呀!擦擦放在一边,这才看见,允禵的脸似乎不太好。 允禵气急败坏的拉过素素:去!换件衣服去!我看着脏! 素素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看看小侍卫,说道:翰,我已经回来了!这下不会再逃跑了!你可以放心了吧? 逃跑?无名火还没有烧昏头,允禵咂摸出点不对味儿的地方,吃惊的看着素素:你要逃跑?! 素素叫屈:没有呀,我就是在后院转转,谁要跑了。扭头看着架子上的七宝琉璃盏,喃喃的说:再说了,你在这里,我能跑到哪里去?! 声音极低,只够允禵一个人听见的。允禵的火气稍稍灭了些,哼了一声,说道:就是!心里受用的很。 转头看见小侍卫还在那里立着,说道:你怎么还站在那里,看什么! 小侍卫倒是不卑不亢,打了个千儿,回道:回王爷,奴才奉命驻守此地,职责所在,不敢违扭。夫人――看了眼立在旁边看天板的素素,说道:夫人适才在院墙下徘徊,形迹可疑,所以奴才才护着夫人回来。 形迹可疑?允禵的火气噌的又冒出来,指指素素,又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婆娘在我的院子里转转就是形迹可疑?!哪个混蛋教给你的!说!跨步上前,啪的撂了一耳刮子,打得小侍卫一个踉跄。素素在旁边看了,心里倒是有些赞许。别看允禵养尊处优的,力气可是不小。能生受了这一巴掌,仅仅是踉跄一下,下盘一定很稳。看他的身架,似乎摔跤不错。 素素在这里思量,允禵那里气得呼呼的,上来还要拿脚踹。素素怕他把小孩儿打出个好歹,赶紧抢上一步,出手如电,一掌拍在小侍卫的后心,口中说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没大没小的在这里乱说!还要累得十四爷亲自教训你!一按一推,小侍卫不由自主的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允禵被素素抢了先。喝道:素素,你别护着他!这奴才不知好歹。连你十四爷的人都敢想,反了你了。 素素脸一红,心说你怎么想什么说什么呀!人家还是小孩子,什么想人的,多难听!看允禵已经bī了过来,一提小侍卫的后脖领子。小侍卫身不由己的站起来,正看见允禵一个大脚丫子踹过来,心说完喽,紧紧的闭上眼睛。就在这时,腰上一紧,身子一轻,本能的拧腰挺背屈膝保持平衡,嗵的一声落在地上,眼睛一扫周围,竟然是在屋外面了。孩子有点傻眼,看着屋门,半天没反过味儿。直到允禵跳出门,这才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素素跟在允禵后面,看小侍卫呆呆的站在那里,心说你怎么还不跑啊!允禵是个大醋缸,自己已经出手救了一次,若是再出手,没事儿也变成有事儿了。 允禵左手一把抓起小孩的前脖领子,右手握拳,这一拳要是打在孩子的肚子上,小孩的五脏非废了不可。 十四爷,手下留qíng! 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身影,扑通跪在允禵面前,咚的一声,结结实实的,一个响头磕到青石板的地面上――舒哥儿! 允禵犹豫了一下,素素赶紧握住他的手,轻轻拽了拽,有点撒娇有点担心,允禵心头一软,无名火全消了。嘿了一声,放开了小侍卫。 这才看着舒哥儿没好气的说:你个朝廷二品大员,给我这个监之人磕头,可是担待不起。一甩袖子,挽着素素向屋里走去。 舒哥儿脑门有丝丝的血迹,看来是磕的不轻,也顾不上擦拭。冲小侍卫一努嘴,示意跟上,自己随着允禵来到大厅里。自然是要先请罪的。 其实也就是个误会。只不过小侍卫还年轻,人也冲,说错了话。这还在其次,问题是它正戳到了允禵的痛处,当然让他bào跳如雷。 -- 第70页 前因后果讲清楚,允禵的虎脸还是没有变成猫脸。素素看他眼光略有闪烁,知道他是脸上挂不住。有心找个台阶,说道:舒将军,这位小哥看起阑大,下盘功夫了得啊! 小孩儿听见有人夸,挺挺胸,自豪的站着。允禵见了,嘴角微微向上一顶,又生生的控制住了。 舒哥儿赶紧回道:吴先生好眼力,这孩子的阿玛当年还和先生有一面之缘。哦?允禵也感兴趣的看一眼,舒哥儿继续说:当时十四爷被人暗算,吴先生身负重伤,他阿玛就是新增加的保护十四爷的侍卫之一,撒木帖! 撒木帖?素素一点印象也没有,允禵倒是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素素看他,随即gān咳两声,脸上泛出可疑的红,左右四顾。舒哥儿也是了然的一笑,赶紧往下说:这孩子是在军营长大的。他的摔跤功夫都是他阿玛和我传的,比一般的子弟要好一些。我来之前,他阿玛――声音突然一沉,顿了顿说道:在乌兰地区打仗的时候,为了救我,战死了。这孩子又没娘,我就收他为义子,这次回京,也带回来了。看他老大不小了,这才走了走门路,给他弄个差事,混口饭吃,也算对得起他阿玛!不过,到现在也没个正经的名位,只能在我这里领点口粮,帮帮忙。说完,眼角有些湿润。虽说打仗死人是常有的事儿,可是同袍之qíng,不是一句看破就可以抹掉的,更何况是自己好兄弟兼救命恩人。 允禵对撒木帖绝对没有好感,如果不是他,那天晚上说不定素素就是他的人了,以后也不会有那么多周折。虽然现在他已经知道,素素和一般的子不一样,但是那时候他不知道,而且也乐意多一个人为他多舛的爱qíng承担责任。这几年欣然把帐都挂在那个憨人头上,是以印象深刻。 但是允禵也是个重感qíng,讲义气的人,对这样的汉子心里由衷的钦佩,态度和缓了很多,看着小侍卫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反而温耗说道:马革裹尸乃是上天赐给男子汉大丈夫的荣誉,你阿玛能享此殊荣,你应当为他自豪。 听到有人夸奖自己的阿玛,虎子眼睛一酸,利索的打了一个千儿,跪在地上说:谢王爷夸奖。阿玛在世时,常常说吴先生是世间最勇敢的巴图鲁,王爷是世间最英明的王,他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为您的夸奖而自豪的。 小孩租会儿还没明白过来谁是吴先生,但是句句都是实言,直来直去,反倒见了肺腑。允禵颇为感动,连连点头,也没有借机调侃素素。看着倔qiáng单纯的孩子,黝黑的面孔泛着高原地区特有的暗红,眼神清澈的象圣湖里的水,一时间又想起了那段金戈铁马的日子。 素素不想打断他的回忆,悄悄出去倒茶。舒哥儿等了一会儿,见王爷还没叫起,以为又生气了。仔细看时,才发现是走神了。几声gān咳,唤回允禵,允禵这才点头叫起,素素已经站在他身边为他续水了。 允禵喝口茶,说道:这孩子子直,不是做的料。就放在我这里,也算有个容身之处。不过,你也看到了,这里可没什么前途。 舒哥儿赶紧跪下说道:谢十四爷恩典。抬起头来,眼中已经隐隐有泪:这孩子和他爹一样是个牛子,认准的理儿大pào都打不弯。为了保住他这个命根,奴才是绞尽脑汁,若是十四爷肯保他,是他祖宗积德啊!看来,这小子在京城是没少惹。允禵有点后悔,可是话已出口,不好收回来。只好说:还不知道往后怎么样呢!看看再说吧!对了,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舒哥儿道:小名叫虎子,今年刚满十五岁!大名还没起,求王爷赏一个。 素素看看允禵,也不是个小孩子了。大概是太单纯了,所以看起来小了。允禵道:也没什名字,既然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叫观音保吧! 舒哥儿赶紧带着虎子磕头谢恩,告辞下去。 送走那二人,素素左看右看,左看右看,左看右看,风景真的不错。 转到墙根去了,嗯?允禵凉凉的声音响在耳边。 完了,该和她算账了。 经过几天观察,素素发现,观音保真是个不会拐弯儿的家伙,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大概舒哥儿jiāo待过,对允禵的话真的一点折扣不打的执行。开始,允禵不相信有这么痴的人,还存了戏谑的心思,让他把演武场的石碾子搬到前院,又搬回去,如是往复了七八趟。小孩子累的呼哧喘气,愣是一声没浚允禵看在眼里,没有说话,只是让他下去吃饭。 有些小太监和侍卫和虎子混熟了,欺负他脾气好,都不拿他当事儿。吃饭的时候,就说它憨,愣,混。七嘴八舌的,说道最后,虎子吃完饭,一抹嘴说道:阿玛和将军都说过,俺们当兵的,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主子让做的事qíng,没什么道理可讲。别说搬个碾子,就是让你死,也没二话!旁边有个侍卫,他爹是兵部尚书,很有权势,平时也很拽,嘲讽的说:忧,照这么说,您这可是个不得了的大忠臣了!只是不知道,您这口里的主子是当今的皇上,还是这里的十四爷啊? 虎子一梗脖子:谁不知道皇上和十四爷是亲兄弟,俺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抱拳拱手,转身出去了。自有机灵的太监把话传到允禵的身边,达尔其也具体的汇报了。 允禵撇了撇茶叶沫子,问道:你看呢? 达尔其说:依奴才的想法,这个孩子是个好孩子。 允禵道:吕端大事不糊涂啊! 第二天,虎子的名字就从看守的名册里面划掉,在十四爷府里的侍卫名单里出现了观音保三个字,收为贴身侍卫。舒哥儿怕皇上知道了对孩子不利,这些动作都是暗地里做的。表面上,虎子依然是看守十四爷的侍卫,没有任何变化。 素素对允禵说:你看他虽然是个孩子样,毕竟也是虎头虎脑的,总叫虎子不好。不如叫老虎吧! 允禵挑挑眉:老虎?还豹子呢!老虎,这么难听的名字,亏你也想的出来。没事多想想怎么伺候爷,老琢磨奴才的名字做什么!哼! 转头对达尔其说:一会儿把老虎叫到演武场,你十四爷教他两手!摩拳擦掌,一副跃跃试的样子。 想了想,回头对素素说:你别去了,把弘明媳四绣件做了。 素素很想去看看,不愿意在屋里困着。等达尔其出去后,才慢慢悠悠的说:好啊!就给你做个肚兜,天天抱着,省得惦记! 允禵四下里看看没有人,才皱眉说道:怎么说话这么粗鲁!不是说好了给你做个袍子嘛!扯到我身上做什么!看素素一脸无所谓的赖皮样儿,放软了身段,抱着她左右亲亲,说道:嘿嘿,吃醋了?自己家儿媳,让人听见不好。好好好,我认错了。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去演武场。嗯,你还可以指点一下你的老虎。 素素轻轻推开他,说道:不稀罕!奴婢还要gān活呢!哪能象主子一样天天惹是生非!一边说一边推着允禵往外走。才不稀罕跟着他一起去看呢。 自己也知道刚才那话说得有些过了,心里郁闷,又不想看了。 允禵本来也不想让她去,随便敷衍了一下,根本没看出素素的郁闷,便心急火燎的赶了过去。好净玩儿了,手都痒痒。和素素对打,舍不得用劲;别的侍卫又让着他。不知道这个愣头青会不会让他过过瘾? 素素看看绣件,不想动。没三四个时辰,允禵回不来。嘱咐福婶不要让人来打扰,自己凝神静气,默运内力,希望能有所进展。 中午过后,素素小憩片刻,还没看见允禵。招过福婶问了,才知道中间允禵回来过一会儿,看她睡了,就没吭声。自己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去后院了。 允禵就像发现一个更好玩的游戏一样,连着几天泡在后院,跟一帮侍卫切磋技艺。他很有耐心,为了一个动作要和侍卫们讨论半天。又得到过素素的指点,对武学有些认识,经过几天的演练,自我感觉极为良好,正在兴头上。侍卫们原来怕允禵的bào脾气。虽说是个监的王爷,俗话说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哪点做不好了,触怒了他,打死也是白死。是以,谁也不敢和他亲近。现在看老虎愣呼呼的照狠里揍王爷,王爷鼻青脸肿的似乎也不介意,胆子都渐渐的大了起来。 素素需要做的就是给他准备好洗澡水,省的象头天晚上一样,累的到头就睡,臭烘烘的,熏得素素一宿没合眼!有几天允禵回来的鬼鬼祟祟的,早晨天不亮就跑出去。素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留心观察了,没发现什么。直到有一天晚上,实在心里烦的实在睡不着,就这烛火,才发现允禵的眼睛似乎青了?举着烛火,撩开被子上上下下仔细看了,才发现允禵身上有不少青紫! 允禵晚上喜欢睡,这两天大概是累着了。素素检查了个底儿掉,那边还稀里呼噜睡的正。素素想,大概是怕她知道笑话他,不想让她看见。其实,允禵的心思素素也摸到一些。一方面他为素素武艺高qiáng自豪着,另一方面,老虎那天说素素是天下第一巴图鲁,刺激到他了。这两天,素素也听见有侍卫们私底下议论,其实十四爷的本领很高,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巴图鲁。还有人争论究竟谁才是第一巴图鲁。和允禵白天莫名其妙的得意张扬联系起来,素素有些好笑,这有什比的?巴图鲁是打江山保江山的,就这一点自己就比不了他。但是素素不想和允禵讨论这个问题,毕竟――现在是在监中。她宁愿用这些虚名换他一个舒心的笑容。他是她的巴图鲁,永远都不会改变。 素素举着烛火,手指轻轻划过那些青紫,往事历历上心头,眼睛不由得酸涩湿润。稍稍有些走神,手上重了些。允禵睡梦中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正看见素素手忙脚乱的放烛台,擦眼泪。立刻清醒过来了:诶诶,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不睡觉哭什么?做恶梦了?以前素素经常做噩梦,允禵陪在身边后,才渐渐好起来。已经很净有做过了。 允禵以为她又开始做噩梦了,很是紧张。 素素摇摇头,指指他身上的青紫,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年纪不小了,这些伤势不及时医治,拖久了都是大病。 允禵嘿嘿一笑,用被子掩了掩,说道:没事,没事,一点小伤。 哦!素素点点头,拢过头发,扯过被子盖好,说道:没事就睡吧! -- 第71页 允禵觉得不对劲,又有点不知所以然的理亏,眼珠子转了转老老实实躺下来,想了想,又贴了上来,抱着素素,低声说:这两天没怎么陪你,生气了?哎呀!突然,大吼一声,痛的龇牙咧嘴的说不出话。 素素叹口气,说道:都伤到筋骨了,还没事!你不想活了。素素在外面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对外伤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当初一看那些青紫,哪里重哪里轻,一目了然。看允禵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冒火。故意装出没事的样子,趁他贴上来,找他最疼的地方下手,没事,不是吗? 允禵疼得死去活来,这才知道原来伤的真不轻。 素素让福婶取了些外敷的药,放在手里轻轻的揉了,用了两成的内力,轻轻的给他推拿。允禵觉得腰眼的地方有一缕极霸道却非常圆润的力量冲了进来,在方才最疼的肌ròu周围像个大棒槌似的慢慢的,一下下的捶打着。有点疼,又有点热,反倒是开始时的疼痛没那么严重了。 看伤势的分布,都集众后背,腿部和臂膊,素素百分百确定,这家伙去摔跤了。有些地方还是旧伤,叹口气,让他趴好,慢慢的给他按摩。 素素的手劲控制的很好,尽管这样,允禵还是疼得嘿嘿呀呀的。反正也被发现了,那就不装了。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真疼,还是假疼,反正和猪圈里吃饱的猪没什么区别。用了两个时辰,素素才给他疏松完,幸好骨头没事,内脏没事。看来,老虎他们也是手下留qíng,有分寸,放心不少。 允禵已经困的不行了,翻身躺好时,才发现素素已经满头是汗,在身上一摸,也是。胸脯上下起伏,有些微喘。qiáng打着jīng神说道:你看你,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做什么!明儿叫太医不就行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素素chuī熄了灯,说道:睡吧。没事。他们来做,我不放心。明儿叫太医过来个开个方子,调理一下。你也注意点,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跟永忠似的,见个喜欢的就死抱着不放呢!那帮侍卫又跑不了,什么时候玩儿不行! 允禵抱着她,吧唧亲了一口,笑道:嘿嘿,遵命!还不行吗! 听允禵的呼吸渐渐均匀,素素轻手轻脚的把他的胳膊和腿移开,免得睡久了压麻了。自己才静静的睡去。 黑暗里,允禵悄悄睁开眼睛,眨了眨,亮晶晶的。天已经微明,素素的眼睫毛长长的,睡梦中轻轻的抖动。帐幔fèng隙间的微光如飞舞的落挂在她的睫毛上,允禵轻扣身边人的手,他宁酝这样永远的睡下去,一直到永远,安静的,甜蜜的,平凡的 ==================== 16日更新ing 老八的宝贝叫菩萨保。观音保是个很普通的名字,就象汉语里的康啊,健啊的,其实老十四有点后悔收下这个惹胚子了,所以名字也起的心不在焉。观音保好像是老五儿子弘志有个小老婆的爹是这个名字。我随手拇用了。 剑已封尘第四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把允禵出来的时间顺序重新整理了,把两人的猜忌简化了。毕竟都是历经沧海的人,互相已经很了解了。 To:阿醉,谢谢你的厚爱。但是对四四俺实在没有好感。包括历代皇帝俺都不大待见,因为他们的老婆都大于等于二!写完清雨大概就不会再写别的阿哥了。如果你要看我笔下的四四,只能是清风和清雨系列里的四四。说实话,对这位皇帝,俺也是爱恨jiāo加。但是这种不专qíng的人,永远不能成为俺的男主!还给宫改衣服?他闲得很!自腰以下,不能动着久矣!,都搞得YW了,俺也无语了 一说四四俺就激动。 俺啥时像个男人了? 关于雍正病qíng,不断的有好消息传出来。 允禵恍若未闻,生活一如既往。晃眼到了雍正十三年,侍卫们习惯了两人黏黏呼呼的状态,也习惯了三天两头,王爷吃醋的脾气。是啊,都比他年轻,他不吃醋谁吃醋呢? 过年的时候,允禵和素素一如既往的登高望远。以前会回忆往昔,现在却完全没了这种感慨。这里仿佛是世外桃源,不知秦汉,何论魏晋!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何必理会外面的风风雨雨!这般拘是是福,难说啊! 二月风似剪刀,过了二月,大家发现素素的脾气比剪刀还厉害。风又绿江南岸,绿柳枝头意闹。天不怕地不怕的十四阿哥允禵熊心豹子胆了半辈子,今天破天荒地站在小院门口徘徊,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她生气了。 弘明看阿玛为难,也只敢暗地里笑。想了想,走上前来,请了个安,聊了会儿别的,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对允禵说:阿玛,锦宁对孩儿说,她许净见吴先生了,上午见着的时候好像先生瘦了很多!允禵歪着头看了半天弘明,那意思似乎是问,你怎么想起说这个?又好像是在想这个究竟是不是真的?弘明趁热打铁,说道:锦宁问孩儿,先生最近是不是有什没舒服的,要不要宣太医来问问。允禵仔细想了想,素素最近的脾气是有些莫名其妙,人也见瘦,难道真是有什没舒服?也顾不得追究是锦宁的意思还是弘明的意思,点点头,让他去宣太医。 素素自己就通医理,听说宣太医,大不以为然。烦躁的冲允禵一挥手,让我安静会儿好不好,我自己有病自己知道!那个,这个,允禵扭头看侩明,弘明一拽太医,上前走了两步,低声说道:先生,太医既然已经来了,不妨看看。 素素对外人还算照顾面子,没有多说。只是有些气哼哼的钻进帐子里。 什么!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素素也吃惊的撩开帐子,看着太医,一把号住自己的脉。允禵左右看看,又盯住素素。良久,才见素素脸越见柔和,眼中波光流动,竟然是无限的喜悦。 怀着几分惊喜几分不确定,允禵趋前,在素素耳边轻轻问道:真的?素素扭过头去,又点点头。素素竟然有了身孕! 一番喜庆相贺,允禵又想起上次素素受孕不能保胎的qíng况,神经兮兮的不许太医走,务必要留下来随时候着。直到太医再三保证,夫人的身体恢复的非常好,完全可以受孕生子,素素也劝他不要勉qiáng人家,这才放心下来。让弘明送走太医。 到了门口,弘明觉得太医有些奇怪,问道:太医有什么事qíng吗?太医四处看看,有些吃惊的说:难道,难道十四爷竟然不知道? 知道什么?弘明有些奇怪。 太医言又止,挥挥手,表示不便多眩拱手告辞。 难道外面又有什么事qíng发生了?弘明暗暗揣摩,但是鉴于允禵自闭家门的规定,也不敢多言,带着满腹的狐疑,回去了。 屋子里面,素素还在奇怪。自从上次掉了孩子,太医说这身子不适合有,允禵一直督促她吃药。几年了,一直很管用,怎么这次就不灵了呢? 和允禵说了,允禵仔细想了想,突然说道:会不会是那次,我生气闹别扭时有的? 素素突然想起来了。那天,她也就是和一个不知名的侍卫说了两句话,让允禵看见。回来就发了牛劲,好像还挺疼的。 嘿嘿,嘿嘿,允禵讪笑着往外走,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那些奴才太不经心,不看着不行。说着闪到门口,跑的比兔子还快。 素素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所有的烦躁不安随着小生命的孕育,在允禵的安抚下,渐渐的消散。两个人静静的小心的等待着它的降临。 乾隆二年正月二十三日酉时,素素三十七岁的时候,诞下一,母平安。初为人母的素素全然不顾自身的孱弱,又哭又笑的抱着孩子不肯撒手。允禵怕她有个意外,连说带劝,总算是先休息休息。 因为素素先天身体不是很好,孩子显得有些瘦弱,允禵前后左后的吩咐了一个遍,才稍稍可以休息一会儿。算算年纪,自己竟然已经五十岁了!老来得,允禵不由得意。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来到素素的住处,嬷嬷说,夫人还在睡,这才折回身去看宝贝儿。 三月的时候,小孩子满百天,该有一个名字。素素有万事足,并不和允禵争执。但是当允禵提出叫迟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眉。连大字不识的老虎也吃惊的张大嘴巴:十四爷,您怎么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傻子? 允禵这才想到,自己光顾念着孩子来的太迟了,竟然没注意谐音!尴尬的左右看看。素素想了想说道:这孩子是过年时候来的,小名就叫年儿吧。大名以后慢慢想。你看? 允禵想了想,反正还有大名,年儿就年儿吧。点点头,表示同意。小家伙在素素的怀里乐得嘎嘎的,好像也知道什么。 年儿,年儿。旁边的永忠快乐的喊着,年儿!嘣,被他阿玛弹了一下,呵斥道:什么!叫姑姑! 允禵大度的原谅了小孩子的无知,这是他的骄傲! 乾隆二年十一月,就在一家人被小丫头折腾的人仰马翻的时候,赦令到了。允禵只是微微惊诧了一下。随后吩咐家人赶紧找太医,锦宁的身子又不行了!只有当宣旨太监说道乾隆二字时,允禵仿佛被定格了一般,半天没动。 是的,雍正驾崩了。而且,已经驾崩两年了。 乾隆二年冬,允禵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王府。素素以媵的身份跟随。 媵,吴氏。素素的身份有先皇雍正在那里压着,没法入宗籍。以前可以不在乎,现在有了孩子,然得不需要一个名分。庶福晋正好有个姓吴的陪嫁丫头,前不久刚刚病死。为了有个身份,允禵也不得不同意,让素素以她的名义,进入自己的府邸,心里很是内疚。但是为了孩子,也只能这样了。素素本阑在乎那些有的没的东西,允禵说到孩子,也不得不同意。 一进府,孩子就被嬷嬷领走。素素两手空空,才发现允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周围全是陌生的人。站在人群里,望着高高在上,无比威严的允禵,素素突然觉得他和这里一样陌生,心里困惑着:十年了,哪个才是自己的男人?或者―― 允禵在堂上落座,长子弘领家中诸人,庶福晋伊尔根觉罗氏领内眷诸向允禵请安。素素身份不高,远远的在后面站着。看着黑压压的人头,素素才发现,其实他的家比铁家更大。回头看看来时的路,走过了,那么长,也--回不去了。 越过人群,允禵看见素素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后面,甚至进不了大厅,只能排在门口。那里有一盆开的正盛的jú,风从凉慡的湖面chuī过,微微摇动了朵,带动素素的衣襟,款款的摆着。然后,他看见素素回头看了看来的方向,又看看眼前,微微扬起下巴,沉思着。众人跪了下去,素素没有动,她看着他。允禵没有说话,他看着她。 -- 第72页 于是,素素笑了笑。风chuī来,jú微动,一朵瓣飘落,落在素素跪下飘洒的衣襟上。雪颈黑发,再也炕见那双眼睛。 允禵下意识的欠身抬手,不要跪,素素―― 谢王爷!哄然而响的人群,惊回了允禵的神思。再看去,高矮参差的人群中,已经炕到那朵白jú。 奴婢倚熏,庶福晋吩咐,以后由奴婢伺候主子。素素打量了一下她,眉眼甚是清秀,不过――,毕竟三十好几的年纪了,素素没有问。挥挥手让她先去歇息。心里七上八下的。 允禵放出来之前不久,达而其告老而回。素素没有qiáng留福婶。毕竟,夫相守,安享晚年是值得祝贺的事qíng。那天晚上,允禵为达而其破例摆了一桌,只有他们四个人。允禵喝多了,说起了西北,说起了皇阿玛,说了很多很多然后他握着素素的手说:素素,我们也告老还乡,捍? 好啊,还乡!还乡两鬓愁。 沙漏中,沙子无声的掉落。比起其他的洋玩意儿,素素更钟qíng这个。一看,能看一天。 想什么呢?熟悉的气息环绕过来,允禵的声音透着疲倦和兴奋。这两天先委屈你一下,等安顿好了。我们找个小院,你再带年儿过去,捍? 素素点点头,说道:不急。刚回来,这样做不太好。这里也不错,比景山的时候好多了。 允禵顿了顿,低头摩挲着素素的脸颊,新长的胡子有些硬,他又开始留胡子了。素素微微偏首,允禵追了过去,说道:今儿把我吓坏了,你怎么也跟着他们跪呢!吓死我了,以后不用跪了。嗯! 素素就是论事:不跪不是太显眼了吗?十年专宠在先,当众不跪在后,这不是明显找茬吗!你还让我在你的府里呆吗!沙子还在不断的掉落,素素的眼睛有些直,喃喃的说着。仿佛是在问自己,还要呆吗?是啊,还有必要吗?现在除了他的皇阿玛和逝去的王位,他得到了很多,身边也恢复了喧嚣。那自己当初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发下的誓言是不是随着困难的过去,也算完成了? 允禵很有信心:你放心,我不是铁义风那个笨蛋。王府里的事qíng我不会让你掺合的。 素素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很多事,不是一句两句就可以解决的。看看外间,说道:对了,王府里都有什么规矩?你不是说宫里的丫头都不让化妆吗?允禵以前闲聊,说起过。还讪笑说,娘娘们老大不小的,嫉妒小姑娘。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是规矩。 素素道:王府里如果也不让有妆容,那我这里就不能有。你别为了我破了规矩。虽然是小事,可是别人看见也不好。 允禵一愣,想了想,说道:谁?两人正说着,倚熏端着茶送上来,允禵一如既往的抱着素素不放手,素素坐在允禵膝上也没觉得不合适,伸手接过茶盏,撇了撇茶叶沫,呷了一口。倚熏眼神晃了一下,站在那里没动。还有一盏。允禵奇怪的看看她,哦了一声,自己拿过茶盏放在了桌上。抱着素素没办法撇沫,就着素素的那盏茶喝了一口,倚熏惊讶的睁大眼睛,随即低下了头。允禵继续问:一般也不可以,不过主子不在意或者有别的意思也就无所谓了。看你喜欢吧! 扭过头去问倚熏:你是哪个屋里的? 倚熏回道:回主子,奴婢原来是伺候庶福晋的。福晋想着吴主子刚阑熟悉,就把奴婢派过来服侍吴主子。原来还是贴身的大丫头。 你多大了?允禵若有所思的问 回主子的话,过了年就十六了。倚熏甚是机灵,说话间,眼神流转,听到允禵问年纪,脸上一红,羞答答的回道。 哦。允禵点点头,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噗哧一声笑了:你们庶福晋还真有心!倚熏刷的脸就红了。素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着她耳朵似乎也红了,有些奇怪,看看允禵。允禵正好看过来,见素素有些莫名奇妙,gān咳一下,让倚熏先下去。 这才对素素说:你方才说的,就是她吧?素素点点头,心里隐约有几分明白。允禵到不避讳,说道:画乔,哦,就是今儿你见的那个庶福晋,想让她过来服侍我。在你这里不过是方便。 素素心里猜到几分,被允禵证实了,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突然想起以前为铁义风张罗纳的事qíng。现在毕竟不是圈的时候,允禵三四很正常。可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恐慌涌上心头,手不由自主的攥成拳头。 允禵维持着笑容,默不作声,低头看见素素的手握成拳,复又从开,又握成拳,又松开如是往复若gān次,良久,素素下意识的摊开手,死死的扣在自己的腿上,不再握拳。允禵悄悄看她,素素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 素素最终也没有拿定主意,走一步算一步吧。十年的感qíng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允禵远比铁义风会黏人,但也比铁义风――复杂。谁也不知道最后结局,有一天过一天吧。眼前―― 咽口唾沫,素素扭头看着沙漏,说道:哦,这样啊。也不错,你要觉得合适就和福晋说吧。 允禵拿过素素有些僵硬的手,把玩着说道:你没意见吗?看素素别扭的样子,说道:告诉我实话!素素吃惊的看着允禵,从来没见过他那么深沉的眼睛。不是,见过,当他面对别人的时候,算计别人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素素微眯了眼,这个允禵是陌生的,完全陌生的! 倏的低下头,半天没讲话,只有胸脯愈发剧烈的起伏。允禵的心提到嗓子眼儿,素素惊恐的眼神让他有点后怕,后悔自己没事找事。思量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其实 突然,素素一把推开他,连退几步,说道:要听实话是吧?从今往后,你若是敢碰别的人一下――侧步抬手,挂在墙上的宝剑,呛啷啷飞出剑鞘。允禵大惊失,伸手要去抢,哪里快的过素素。白芒过后,一缕青丝落地。随手一甩,长剑入鞘,好像长了眼睛一样,飞到墙上,刚好挂住。 对目瞪口呆的允禵说:不管你放不放我走,也不管我舍不舍得你,到时候,恩断qíng绝,誓如此发!口里说的坚决,心里痛如刀搅,倔qiáng的挺着脊梁,眼泪却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允禵连声哎呀呀,说道:你这是gān什么!我这不是逗你玩儿呢吗!赶紧连扯带拽的拉到自己怀里,柔声说:别哭了,别哭了。老大不小的人了,让别人看见了笑话。我这不是逗你玩儿呢吗!谁让你在园子里的时候老是对老虎他们那,我不是气不过吗。别哭了,我都这把年纪了。伺候你这个小姑奶奶都不够忙的,哪里有那些肠子。再说了,我也不敢呀! 素素是真的认真了,没听出允禵话里的调侃,说道:你放心。我自然不会对你的王府下手。现在我也没那份功力了。让我走当然好,你要是说王府的人不能随便出去,我也不介意随便找个院子养老。只要不见你就行!但是你一定要把年儿给我,不然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允禵有点吃味儿,也知道她是认真的,赶紧澄清:不敢,不敢!嗯,不是。不行,不行!伸出左手腕,上面有一条编织的细细的红绳,绳结处是一枚jīng巧的双鱼玉佩,鱼口含着两头的绳结,很是jīng。那是第三年头上,七夕的时候两个人互换的。素素的那个粗一些,是允禵编的。说道:你看,我们的红绳还在呢!你要是不理我,那我不剩下半拉人了,还怎么活?我不是说了嘛,就是想气气你!在园子里的时候,不都是你气我吗,我也没有离啊散的乱发誓,还把头发剪了,多可惜! 素素这才明白这家伙是没事找事,气也不是,恨也不是:你!我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无奈的说:你也不能拿这种事来气人啊! 允禵赶紧点头:是是是,以后不了还不行吗?别生气了啊!伸手抹掉素素的眼泪,连哄带劝算是没事了。 躲在允禵的怀里,素素心里不踏实。十年了,太知道这个人了。什么时候玩笑,什么时候试探,就算自己再努钝,看了十年闭上眼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忍过去了,再次纳娶也是可能的吧?可是,自己这样做,对府里那些苦苦等了他十年甚至更多的人而言不是更不公平吗?左右为难,一时无语。 允禵招呼倚熏进屋,伺候两人就寝。 黑暗里,两人依然相拥着。允禵敏感的察觉到素素的别扭和逃避,半晌儿,压低了声音,凑在素素耳边,的说了三个字。黑暗中,隐隐传来素素释放出来的哭泣。允禵叹了口气,轻抚她的后背,说道:你为了我,改变了那么多;我又岂是无qíng之人。素素,相信我好吗? 胸前微微的点头,允禵抚摸着长发,喟然长叹:你不是那个江湖妖,我也不是什么皇子了。你会看到的,这个世界已经完全改变。我们真的只剩下彼此了。 素素抬头看着他,不明白现在明明比以前好的多,为什么他会这么失落?下意识的抱紧他,两人依偎着沉沉睡去。 ========================= 17日更新 剑已封尘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To:爱尔兰,哈哈,大大们真好,喜欢你那句心头自有清明在,何惧凡事乱纷纷。搜了一下百度,没有找到出处。应该九成九是原创了。先要个授权,偶已经收在本本里了,挂在MSN上,呵呵! 死后的世界是什么颜? 素素说是黑,允禵说是白。然后两人看着对方的衣服哈哈大笑,一穿黑,一着白。 允禵失望的看着门口,又看看痛哭的人群。都说死的时候可以看见爱人来接引,为什么他这里什么都没有?难道死早了?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素素没来,黑白无常也没来? 眼瞅着ròu身都让人抬走了,自己还在这里转悠,不是要一起走的吗?刚出门口,闪亮的世界映入眼帘。死后的世界不是黑的,也不是白的,而是--的? 哎哟!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允禵跌做在门里,竟然走不出去! 没有人接引,就过不了这道坎?那素素也走的早,当时也和自己一般在屋子里转悠吗? 允禵呆楞楞的坐在地上胡思乱想。 哎呀!上仙,您怎么坐在这里!正琢磨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穿着锗红袍的人,脑袋上的帽子竟然是反戴的! -- 第73页 看到允禵眼里的疑问,那人赶紧解释,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允禵无奈的看着他,还用解释吗? 跟着那人向外面走去,这回没有阻拦了。 你怎么穿的这么奇怪?允禵终于盎住好奇,开口问道。脚下是一缕缕的白云,慢慢的滑动。自己说对了,死后的世界是白的。 哦。那人愁眉苦脸的看了一眼允禵,本来上仙是喜丧,历劫归位。所以,您看,按规矩我应该穿锗红袍。可是,没想到,最后时刻,上仙竟菵―,竟然选择自杀,这,这多少有些不完,小仙别无他法,只好反戴帽子,以示上仙与众不同! 哦,允禵撇撇嘴,什么烂规矩。原来以为世间人可笑,现在看,神仙也可笑! 神仙?不是死后赴huáng泉吗? 那是一般人,不是上仙您。接引小仙讨好的说,上仙这回在人间的历练可谓jīng彩纷呈,人生起伏跌寤说,连一般人难以看到的妖蛇都被您遇到了。没点道行和本事,那蛇还不理人呢!和您曾为兄弟的那些上仙都非常羡慕您呢 哦,他们也在? 都各自归位了。上仙您享用了那妖蛇,福禄寿命都延长了很多。这边请小仙拐了一个弯,絮絮叨叨的说:各位都是上仙,平日里都有修行的功课。更何况尘缘了润,也无所谓兄弟父子夫了,不是? 夫?你是说还有夫? 您的姻缘可是不错,几位夫人都是仙子下凡,和您结缘是他们的福气。如今也各自归位,不再理尘世的纠纷。不过小仙有点奇怪的搔搔头。 允禵看了他一眼,接引小仙继续说:唉,我也是听说的。有个jīng灵,无意中和您结缘。您的后半生命盘大半都改了。连好几位夫人的命运也变了。但是因为她是jīng灵,我们就没缘分见了。听说,jīng灵都很jīng灵,非妖非魔,非仙非道,是天地灵气自然化育的,不归任何一界管辖。闯乱命盘的事qíng也不是一件了,除了当事人,大家都觉得很麻烦。幸好,这种东西很稀少,大面上过得去。 允禵心里一颤,我给您打听个人? 您说。 我的最后一位夫人,叫素素。仙长有没有听说过? 哦,小仙说得jīng灵就是她啊。就是因为她是jīng灵,才能吸引出那条妖蛇,您的命盘也发生不少改变呢! 她在哪里? 不知道。小仙诡异的一笑,上仙是想找她吧?刚回来的上仙们或多或少都有心思未了。您也不例外。等会儿,到了望尘殿,前缘看尽,因果数清,就都不念叨了。对了,前儿月老还念叨您的姻缘呢。这位jīng灵改了您的命盘,连姻缘线都改了。幸好,他老人家发现的早,才没有坏了您的前生缘分。这边来。您啊,红尘姻缘已经尽了。天上已经没有仙子和您再拥分了。且有千年的时间,您可以歇歇了。 那,那素素呢? 哦?哦,那位jīng灵啊!呵呵,这就不是小仙可以管的。不过我和您讲,没有姻缘线,就算找到也是陌路人。您和那位jīng灵也算有段前缘,才见面的。 什么前缘? 这个,嗨,看来是您忘了。您曾和那位jīng灵打赌,说jīng灵的血是红的,她说她的是白的,您不仅不信还口出狂眩老实说,您在凡世损人的功夫不及您在天上的一个小拇指。那位jīng灵自然生气,就打起来了。天上打来打去,惊动了很多仙子仙长。最后,你们跑到三生石前,因为听说血滴到三生石上会显现本来的颜,所以两位就请三生石来判。血滴到三生石上,jīng灵的血不是白的,但也不是红的,而是透明的。可是,这时候月老来了,说三生石上滴血会结为夫!您就吓坏了,两人赶紧擦,擦懒去怎么也擦不掉。您子急,一怒之下,举刀就劈了下去。虽然没劈开,但是那些血却渗的更深了。结果,那个jīng灵悄没声的逃跑了。您因为破坏公物,影响正常仙界秩序被罚下凡尘。有些仙多年没见男仙,惊鸿一瞥,被您打架时的英武身姿震撼,动了凡心,也跟着下去了。两世轮回都没事,就这最后一世了,当初逃跑的jīng灵不知怎地也落入凡间,就这么结缘了。您看,这些前因后果就这么简单。现在三生石上的姻缘也了结了。您哪,不可能再见那位jīng灵了。来,这里是望尘殿。正中的望尘境可以看前世因,后世果。 允禵疑惑的站在镜子前,不相信自己怎么会那么无聊! 前世的混沌世界。 带着凡尘的审观,允禵发现自己还是相当英俊的,难怪有那么多的仙动心。 素素果然是喜欢白净的人,原来她是天地间的稚所化,难怪总是那么简单,那么容易满足,那么执著。允禵激动的看着镜中人,蹦蹦跳跳的在宇宙间乱窜,然后来到自己的地盘上 自己真的很无聊! 允禵满脸黑线的看着自己恬不知耻的算计素素身上那块缀着流星的白绫,竞提出打赌这么费事的事qíng!其实,直接要就好了。素素一定会给的。 难怪自己这一世到死也没拿到那块白绫(和素素一起火化了。)允禵突然想,难道这一世我喜欢她就是为了得到那块永远得不到的白绫?当然不是,允禵很快否定了自己。 然后就和接引仙说的一样了。 镜子已经变成白茫茫的一片,扭头的功夫看到旁边有个黑黝黝的镜子,那是什么? 来生镜。历劫已尽的神仙可以从那里看到自己在乎的人的来生。 允禵想了想,站了过去―― 黑的镜面上果然出现素素的影子,很年轻,很不开心―― 德文?不错,出现在她身边的那个傻子就是穆鸿生,不过好像年纪不小了。 怎么还有个的。 哦,那是穆鸿生来生的子,上辈子的姻缘未了,下辈子还了。 子?那素素呢? 她不在姻缘谱里,谁知道! 镜子里,素素的泪珠一滴滴的掉落,劈里啪啦全砸到允禵的心上,他的宝贝哟,怎么就这么被人欺负! 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能让她被人欺负! 允禵掉头出去。 上仙,上仙,你去哪里? 投胎! 这,这,天界没有投胎的地方啊! 哪里有?要是把他惹火了,他肯定会想到借着揍自己一顿的理由去投胎。算了,反正月老也说了,这家伙体内有那个jīng灵的东西,又吃了那么多妖怪的玩意儿,早就不纯洁了,随便他吧。 伸手向外面一指,那边出去左转有口井,可以到冥界,你问他们吧! 话没说完,人已经没影了。 诶,怎么那么着急。小神仙盯着镜子里的人,素素哭垫带雨,冲穆鸿生说:爸!我的盒饭又被那个家伙抢走了!呜呜呜 冥界,轮回路口。一个通体透明的家伙磨磨蹭蹭不肯走。 孟婆苦口婆心的劝:姑娘,你要是不走,就让开点。站在这里,都没有鬼敢廊汤了。 素素四处瞧瞧,怎么还不来呢? 旁边旁边有人笑道:你真的听不见孟婆的话吗? 素素道:听见了,可是我站得是畜生道。走这条路的鬼,保留记忆不是更痛苦!德文,带着你媳投胎去吧。她等了你这么久,你还以为她喜欢的是铁义风那家伙? 德文回头看看静静立在自己身边的人,想想说道:十四爷历劫已尽,他不会再投胎了。素素真不愧是稚jīng灵,就那么相信一个人的诺眩 素素不想再解释,他一定会来的。不是因为他是神仙,不是因为前缘,不是因为诺言,只是因为他是她的他。 看着黑茫茫的来路,素素执著的等着。德文叹口气,也好,我在来生等你。牵了身后人的手,向人世的轮回道走去。 姑娘,你醒醒好,别再折磨这些灵魂了。投胎做畜生已经很痛苦了。你就让他们喝碗汤吧!孟婆还在碎碎念,只不过神qíng不那么认真罢了。抄着手,靠在椅背上,边打瞌睡边念叨。从混沌之初就gān这活儿,总得有个职业倦怠症什么的吧。得,捞个空,休息休息。 他一定会来的,他来了,我就走!素素回应着孟婆的话,依然看着路的尽头。没主意从旁边过来一个灵魂,不怕死的接近自己―― 就算投胎也不会走畜生道!那人火大的冲素素吼叫,吓的孟婆咕咚从凳子上摔下来。爬起来,看到两道光影没了踪迹,喃喃的说:现在的年轻魂啊,一点也不尊老爱幼!切!捞起勺子,继续送汤。 人世轮回道的路口也有一个孟婆的摊子,孟婆是个职,做得人也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 素素被允禵拽着向人世轮回道跑去,允禵突然顿住脚步说道:人还有生死,我们gān脆不要投胎了,做一对快乐的神仙夫吧! 素素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行,我不是正常死亡,必须在人世轮回一次。 哦,无所谓,反正和我在一起就行。允禵耸耸肩,突然想起那块白绫。算了,不问了,怪丢人的。 走了一段路,眼前就是人世的轮回道了。素素道:我渴了。旁边有个卖水的摊子,抄手拿起一碗水,咕嘟咕嘟的喝起来。允禵不渴,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摊子上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孟婆汤! 啪,素素看着空空的手发愣,gān嘛打碎我的碗? 那是孟婆汤,喝了就全忘了。你不再月老的姻缘谱上,忘了我,我怎么办?允禵气急败坏,幸夯有全喝完。 哦?是这样吗?那他是谁? 没等她细问,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两人深深的卷进去 哎哟,允禵的脑袋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晕了过去。 爸,我们班新来一个同学,是新搬来的隔壁huáng伯伯家的!小孩放学。 哦,老huáng啊!母亲说,我去他们家做过了,不错的一家人。还是大学教授呢! 丈夫不屑的说:我也是! 母亲没理他,问宝贝儿:新同学好相处吗?虽说是小学,可是也要学会人际关系嘛!自己的儿似乎天生缺这个。 -- 第74页 儿想了想:他说,以后他罩着我。但是我得听他的。妈,班里同学都很喜欢他,老师也喜欢他。 过了两天,小丫头哭哭啼啼的回来了:爸,阿是把我的午餐抢过去了。老爸手足无措。老妈火冒三丈:乖,那你想办法抢过来啊! 老师不让打架! 那是说不许在学校和街上打架,你去他们家,找阿是要啊!母亲是想告诉乖儿去阿是家里告状。儿理解差了―― 阿是,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妈说了,可以在家里打你!乒乓叮咚,一通狠揍,孩早就忘了来gān什么,趾高气扬的回家了。 阿是说,只有老婆才可以在家打老公。你又不是我老婆!边还手边叫嚣,外面的大人听垫面相觑,来做磕苏文父母尴尬的挪挪身子。 那我就是你老婆!打急了小孩豁出去了。 从此, 高中的时候。苏文的父母去世了,外婆来接苏文去另一个城市。 不许去!huáng是象一头小蛮牛站在门口堵着,阵阵有辞,马上就要高三了,转学会影响她的成绩,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悲伤中的外婆没想过这个问题,愣住了。 huáng是趁机说:不如阿婆就把苏文寄养在我家,她数学烂,不是,我是说太差,我还可以辅导她。您有空过来看看就行。 这怎么能行!老huáng教授跳出来,阿婆年纪大了,跑来跑去不方便。 阿是很不鸟痴呆老爸:三四年来一趟就行了。 苏文不关心去哪里,但是听说离开阿是,心里怪怪的。这家伙虽然很喜欢欺负她,但是其实还是很护着她的。班里孩子都说什么谈恋爱,不知道是什么?如果每个人都有,最好那个人是阿是!小孩心思微微的萌动,在这悲伤的时刻,看到在乎的人跳出来反抗权威,无异于看到英雄。说什么就管不了了。 外婆,苏文小声说,就按阿是说得办吧。等高考完了,暑假我去您那里。 想想也对,外婆点头同意了。 huáng教授忧心忡忡的问阿是:阿是,你可不要早恋啊,马上就高考了,这东西耽误事儿啊! huáng是莫名其妙的看了老爸一眼,他的痴呆越来越严重了,没苏文这个菜板挡着,那帮人还不把他吞了!他更没办法复习。 huáng教授叹口气,阿是真把苏文当成媳了? jīng通自然科学的他,对人文社会的了解还不如苏文。 阿是是第一名,苏文是录取分数线的倒数第一名,反正都上学了,还在一所学校。得意洋洋的阿是牵着苏文去外婆家。苏文知道,他是在炫耀自己决策的正确。别人却觉得好像回娘家! 外婆真是这么觉得。书门第出身的外婆把苏文拉到一边叫了半天三从四德的故事。阿是已经和一帮亲戚们喝倒了。苏文看着醉倒的苏文,静静的沉睡着,满身大汗,突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看着看着,就哭了 阿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苏文抱着自己,吓了一跳,一天没敢和她说话。两人晚上的火车,蔫头耷拉脑儿的走了。 苏文觉得应该说明白,在火车上严肃的对阿是说:你别胡思乱想了。我知道你喜欢大波,本人也没有大家说的那。昨天我被熏醉了,才躺在那里的。一年的高考集训,苏文彻底了解阿是这个人的恶趣味,也毁了一个少应有的粉泡泡梦。 谁家白马会放那么臭的屁?就象原子弹一样! 阿是翻了个白眼,自动忽略苏文的宣眩他在想一个梦,苏文在梦里和仙一样,扶着醉酒的他,笑得真甜! 大学。第N个夏天。 阿是,你看什么?苏文下了跆拳道课,看着门口发呆的苏文。这家伙不是有课吗? 没什么!阿是懒洋洋的递过一打纸:我收到的qíng书! 哦,苏文从自己书包里翻出来一打,递出去,这是我的。 两人拿尺子比了,破天荒的,苏文竟然比阿是的还要厚。阿是吃惊的抢过来翻了翻,虽然人数没有他的多,可是质量都不错,有个家伙竟然写了十页纸,都是jīng装信笺,难怪比自己的厚!扬扬手中的信纸,对苏文说:看,这个变态。连内裤都不洗,还写qíng书。信都是怪味! 得意的苏文立马垮了脸,怎么男生都那么恶心?! 算了,安慰一下你吧。我请你吃苏非蛋糕。苏文爱吃蛋糕,还喜欢做,真是不错的爱好,阿是悄悄算计。以后可以省多少蛋糕钱啊!又瞥了一眼苏文,什么时候菜板上隆起喜马拉雅山了?那帮男人都是用下身思考的家伙,苏文脑袋缺根筋,我得帮她看着点。 阿是!苏文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你怎么告诉别人我是你老婆?看,一封qíng书都没有!还说两人都上了?就是高考那年的暑假!天啊,不是那个上啊! 阿是没理她,扬扬自己手里也不多但是还算有的qíng书,我赢了。 这回,他没有让苏文请客。两人来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区,阿是租了一个单元房。作为一个辛苦的程序员,租个房子的实力还是有的。更何况,阿是脑袋不错。 诺,那里有东西。你帮我做蛋糕吃吧!今天是他的生日。不知道这头猪有没有记得。 真的诶。苏文东摸摸西碰碰,挽起袖子开始gān活。阿是继续上网,脑子里却想:苏文的毛衣是不是太紧了些,裤子也太紧了 阿是!厨房里传来惊叫,阿是吓了一跳,跑过去一看,苏文说道:你去味好把蛋糕取过来。我订的,刚才忘取了。这个是小票。 阿是懒洋洋的接过小票,转身出门。算她有良心!撒丫子跑了。 从此开始了非法生活 大学毕业的时候,闲不住的阿是已经是一家小电脑公司的老板了。 小苏,我们结婚吧!有一天,阿是站在厨房门口对苏文说。苏文满手面粉,惊愕的看着他。虽然她的行qíng被他整的很臭,貌似没人要。虽然他也洁身自好,没有和别的同学勾搭,但是这样子就结婚,似乎,似乎有点,太,太 没等苏文说话。阿是摸摸鼻子,说:反正你早就是我媳了,我也没想过别人,不结婚太可惜了!语无伦次中,某人的眼睛飘啊飘,身后的手倒啊倒 苏文说:可是我还没谈过恋爱 阿是说:那没关系,等我有空了陪你谈。没别的事儿,就算你同意了啊! 苏文有点搞不清状况,好像没这么简单啊! 阿是拿出两个证书,我刚才拿你的身份证去民政局领了个证,你看,多省事! 当事人少一个也能发结婚证?苏文吃惊的看着结婚证,难怪这家伙非要拽自己去照相! 看清了啊!阿是收回来,我帮你收着。免得你搞丟了,离婚时还要补办! 这是苏文第一次且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结婚证。 老了,成了老头老太太了。苏文突然想起来,问阿是。阿是专心练他的书法,漫不经心的说,烧了,那个破东西,第二天我就烧了。 人死的时候,会看到很多东西,包括往生。 允禵,你是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啊?忘了,看见你胸的时候慢慢想起来的 一个喝了孟婆汤,一个投胎时撞晕了头, 记不记得都不重要了! (番外完) 【肉文屋将分享完结好看的种田文,甜文,宠文以及各类宫斗文等,看好看的小说就来肉文屋https://www.po18e.vi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