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大人,我归案》 第1页 《宫主大人,我归案!》作者:绿依林【完结】 文案: 庙堂卷: 双鱼玉佩,扭转时空。直男刑警一朝穿越,携手天澜阁阁主破获奇案。 寺庙连环女尸案、百墓村活死人案、雁洲城五毒案……二人互生情愫,芳心暗许。 当双鱼玉佩再次现身,成为众人争夺的对象,又会引起怎样的波澜。 江湖卷: 十年沉浮,故人回眸。当白衣沾染血迹斑驳,清冷谪仙身着红衣歃血归来。 他换了模样,为爱入魔承受百般折磨。 当昔日恋人相遇,忘却前尘情缘。故人成为敌仇,敌暗我明。我怎忍心对你出手? 绯尘(慕蔼尘):我愿化身成魔,只为助你成佛。 洛白(楚天阔):我忘却前尘旧梦,却从未忘记你的模样。 重逢、对手、失忆、江湖……沉睡十年之久的楚天阔终醒,当他们再次相逢,十年的感情又该何去何从? 江湖欲燃,“慕楚”继续未完成的情缘,携手江湖,风雨同舟。 楔子 桂华孤影,月环星辰。 一轮圆月高悬于空中,向世间挥洒着它的清冷与孤高,隐隐照亮着黑暗中的一隅。 云崖山巅,山花浪漫。春落无声,茫茫何从。 暮春将过,云崖山处的桃花纷纷凋谢,随风飘摆着最后的舞姿。只能依稀从地面寻得几片粉意,不禁使人叹息,再美的风景也会逝去。不过尘埃一点,昙花一现,无处可寻罢了。 望此处是惜春之景,而在云崖山的不远处,地面同样呈现片片红色。只不过它不似桃花飘落的粉红,而是鲜血染的刺眼的红。 “绯尘,你作恶多端,武林中多少侠义之士命丧你手中。今日吾等众人,集结于此,定要取你狗命”。语毕,男子握紧手中的佩刀,目光中尽是杀意。在他的身后集结着数百人,浩浩荡荡,气势庞大。 一袭红衣随风而舞,银丝长发在月光下染尽霜华。几丝银发落入面具之上,红衣银发,仿佛含苞待放的傀儡之花。那副无脸面具让男子更填一份神秘与魅惑。 不识此人真面目,闻声冰弦踏寒来。 “肖谷主好大的口气啊!”红衣男子似笑非笑的说道。他的声音似冰封的清泉,冰冷而澈骨。“我绯尘承认害人无数,可你们的手上不也同样沾满鲜血吗?在我面前论是非,肖谷主,你也配?” 肖昊天听此脸白了又黑,全身气的颤抖。“好你个绯尘,死到临头还嘴硬。本想给你留个全尸,如此看来是老夫仁慈了。” “怎可把吾等与邪教相提并论”。其中较为一个年长的人说道。 “哈哈哈哈,好一个正与邪。不自量力,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邪。”红衣男子的笑声传散开来,穿透着在场每一个人。他蓦然收起笑声,眼神似冰寒彻骨。 长剑出鞘,光影难寻。 聚以内力,舞以剑气。伴随着惨叫声,不断有人倒下。红衣穿梭,白剑飞舞。他的速度之快,愣是让人看不到身在何处。 放眼望去,以一敌百。在场之人不禁有些畏惧,手中的剑充其量只是个摆设。谁人与之抗衡就是前去送死,人群中渐渐有了退缩之意。 “云朔宫气候已尽,如秋后之蚂蚱,驱之蝼蚁。大家不要心生畏惧,同心协力,共除魔宫。”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之声“说的好听,那可是个大魔头。伤人不眨眼,食人不吐渣。前去简直是送死……” 对此,有人骂其胆小如鼠,有人点头认同。一时间人心溃散,形同一盘散沙。 “哼,云朔宫宫主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们也是早有准备。”肖昊天不禁勾起嘴角,暗道好戏还在后头呢! “噗”突如起来的一滩血让绯尘有些出乎意外。他轻捂着胸口,渐渐感觉身体里的内力在一点点流失。 “难道中毒了?” “幻魂散的滋味如何呢?绯尘...”早就料到会这样,肖昊天一脸得意。“云朔宫宫主,人称天下第一杀手的绯尘,你应该很清楚中了幻魂散会怎么样吧!” 幻魂散,中毒者意识模糊,四肢乏力且内力受限。运功则会加速毒性发作,若一意孤行,中毒者最终则会血管爆裂而死。此毒阴险神秘,相传来源于西域。绯尘之前只是听闻,不料今天却亲身体验了一番。 “武林正派用此阴毒之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绯尘不断的调整呼吸,尝试内力,却发现内力无法聚集,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过奖过奖,若没有此番计策,又如何让你乖乖的束手就擒呢?”肖昊天见此,心生大快。若能除掉云朔宫,使用毒计又能如何?是非成败,皆交于胜者言说。 “肖谷主说此话还尚早,区区幻魂散又能奈我何?”绯尘自封穴道,暂缓此毒发作。“不使用内力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绯尘怎会乖乖束手就擒,修罗场上,血衣浸染。何畏剑阻,何惧生死。修罗在世,我亦修罗。 刀光剑影,是冷兵器的对手戏。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清风送来阵阵血腥味。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东方已现鱼肚白,鲜血溅落在桃花之上,绿叶与粉英已不再是当初的美。 长达将近三个时辰的战斗,双方都已伤亡惨重。红衣被鲜血渗透,渐渐变成黑色,血腥味弥散开来。另一边也所剩无几,划过的伤痕肉眼可见。 -- 第2页 狂风吹拂着银丝乱舞,红衣沾染血痕难辨。无脸面具之上飞溅上几滴鲜血,流淌着似勾勒出五官隐现。 绯尘的体力耗尽,双腿瘫软欲要跪倒在地。可他凭借最后一点力气,挺直身躯。渐渐的,意识模糊,在他快要沉睡倒下之时,长刀刺穿胸膛。对方并没有善罢甘休,硬生生的将其推至悬崖边,猛的一拔,鲜血四溢。 肖昊天凶狠的目光欲要治他于死地,见此,露出阴险的胜者笑容。 他再无体力挣扎,往下是万丈深渊。绯尘张开双臂,任身体划落。风起,无脸面具随风飘远。 日出东方,满头银丝变黑发,面具下的脸是惊鸿也是尘灭。 肖昊天看向悬崖底下,红色的身影越来越小。身中剧毒和刀伤,绯尘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着万丈深渊。想到这里,昊天终于松了一口气。 云朔宫,杀手云集。掷金千两,买卖人命,从未失手。势力飞速崛起,遭人忌惮,人人得而灭之。武林中最有威胁的云朔宫已除,以后再无敌手。武林之上,我欲称王。 “绯尘已除,云朔宫则群龙无首,不足为惧。今日有劳武林各盟友相助,我幻云谷当大摆宴席,答谢各位盟友。” 霎时,乌云密布,闪电与闷雷齐聚。豆大的暴雨说下就下,仿佛想要洗净这片被鲜血染遍的土地。众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在风雨中欢呼雀跃。除掉一个云朔宫,死伤太为惨重。谁都没有想到,绯尘身中剧毒还能反抗此久。不过再厉害之人,也终究化为了过往。 雨歇出霁,风声是如此的静与柔,仿佛伸手从未触摸过。 第一章 :异世之旅 2020.5.24S市 昏黄的路灯点缀着黑夜,天空中依稀可以看到几颗星星。本就人迹罕至的街道上,在夜色的笼罩下更为僻静。 楚天阔在此处蹲点一个重要的嫌疑人,他也不记得待了多长时间了。 “咕噜噜,咕噜噜。”同事大龙的肚子正发出抗议的声音,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我这不争气的肚子,哈哈!” “大龙哥,前面好像有家便利店,你先去买点吃的垫垫吧!” 大龙瞅了瞅前面,依旧连个人影都没有。 “好,这边就靠你盯着点,我给你带关东煮回来”。 听到关东煮,楚天阔也感觉有些饿了。“放心,这里有我盯着。”说到此,楚天阔朝大龙自信地挑挑眉,示意他放心去吧! 大龙走后,楚天阔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眼角竟挤出几滴眼泪。他揉揉眼睛,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接着打开手机,屏幕的亮光打在楚天阔白皙秀气的脸庞上,长睫毛的影子映在脸上,仿佛烛火在跳舞。 23时59分,都这么晚了,说着,楚天阔揉了揉自己可怜的肚子。 不远处传来几声小猫的叫声,在寂静的夜晚到是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感觉,这几声猫叫只持续了几声便消失了,楚天阔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刚回过来神,车窗被豆大的雨滴所覆盖。 “夏天的雨真的是说来就来,大龙哥也没带伞,估计得等雨停了才能回来。”楚天阔望着窗外,悠悠的说着。 不久,就收到了大龙的短信,和他预想的一样。 刚刚消失的喵叫声又在耳边响起,这次他看的很清楚,是一只通体白色的小猫,小猫的脖子好像挂着一个什么东西。蓝色的眼睛正可怜兮兮的望着车子,雨水打湿了它的白毛,浑身变得湿哒哒。 楚天阔打开车门,快步向小猫走去。 这么大的雨,他实在不忍心对小猫不管不顾。入夏的雨,常常来的出人意料,瓢泼的大雨淋湿了楚天阔单薄的白色T恤。他走到小猫身边,把小猫温柔的抱在怀里,小猫很乖,时不时的拿舌头舔着身上的白毛。 他看到小猫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两条似鱼非鱼的东西,如同太极八卦阵那般分布着。 楚天阔把玉佩拿在手里,冰凉沁骨的感觉直传全身,在夜色中竟发出淡淡幽绿色的光芒。 这时,天边被一道闪电照亮。 一声闷雷响起,雷声、雨声、还有那道闪电,都为这个夜晚增添了不一样的故事。 楚天阔像是中了魔法,他呆呆地站在雨中,瞳孔中那道绿色的光还未消失,相反,离他越来越近。他仿佛感觉到有闪电向自己飞来,却无法移动。又是一声闷雷,闷雷出还夹杂着惨叫声。 声音消失,那道绿色的光也不见了,消失不见的不仅仅是雷声与闪电。 楚天阔也没有了人影,此处仅留下一只舔着爪子的白猫。 白猫脖子上的玉佩也随之消失了。 大雨还在继续,雨水洗刷着种种痕迹,仿佛这里的一切都随着雨水流走了。 镜水国――北安县。 西城密林处,风和日丽的午后稍显惬意。 静谧未久,只见丛林之中,百鸟长鸣,群鸟纷纷煽动翅膀落荒而飞向远处。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从空中划过,只留下悠悠而下的两片树叶,一瞬间便没了身影,速度之快,倒是让人怀疑是否产生了幻觉。 “阁主,前方便是北安县内。”黑衣男子看着前方说道。 白衣男子并无回应,加快速度飞跃在丛林中,不多时,便到达北安县内。 雨初新霁,阳光透着些许尘埃,洒着光点斑斑。北安县衙内忙的不可开交,尘封多时的尸骨重见天日,几名捕快来来回回的搬运尸体,一时间,恶臭味覆盖了整个县衙。 -- 第3页 慕霭尘打量着眼下几具尸体,如同深渊的黑眸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而此时,县衙屋顶之上是另一番景象。 棕色微卷的短发在阳光下渐渐变暖色,眉目如画,长长的睫毛倒映在白皙的脸庞之上。楚天阔睡得很香,嘴角微微上扬,口水更是流了很长很长。 “唧唧...唧唧。”几只小鸟轻飞在楚天阔头顶,像是寻觅食物一般,对着他的脸轻啄几下。 “谁啊?睡得正香呢!别闹”。楚天阔挠挠脸,嘴里不时嘟囔着。 一个错不及防的翻身。 “啊啊,救――”楚天阔从屋檐掉了下来。 “好疼!这是什么地方?”不知发生什么事的楚天阔还以为自己在梦里。“疼,不像在做梦”,他看了看胳膊,被擦伤的地方涌现着淡淡血迹。 抬眸所至,剑光所及。 一道寒光直指眉心,楚天阔呆呆注视着眼前之人。 一袭白衣胜雪,剑目如墨染,双眼聚寒星。白玉发冠高束,黑发及腰缓缓散落。五官清冷巧夺天工,似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散发着不容接近的气息。 此种天人之颜,让同为男人的楚天阔都忍不住称赞。他在心里想着,这人以后肯定得大火。 “你是何人?”清幽而冷峻的声音传来。 楚天阔还没来得及回答,几个捕快上前将他擒住。 “此人鬼鬼祟祟,穿着打扮甚是可疑,是细作也不无可能。慕大人,不如将此人关入大牢,来日细细审问。” 说话之人正是北安县县令-胡澈。此人四十岁左右,个头不高,肚子倒是不小,一张浑圆的脸上,两只大大外突的眼睛显得异常引人注目。眼神中尽是狡黠与圆滑之色,一看便是阿谀奉承,作奸犯科之人。 “喂喂,蛤蟆怪,你说谁可疑呢?我看你才可疑,你全家都可疑。”楚天阔大声咆哮着,挣扎着,试图脱离被束缚住的双手。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对本官出言不逊。”胡澈气的脸涨红。“来人,将此人压入大牢,不时,本官定会好好招待。 “放开他”。白衣男子命令道,短短几个字却让人无法违抗。 “慕大人,这人很是可疑,要是放了...”胡澈虽有不满,却也不敢大声反驳。 慕霭尘抬眸看向县令,眉头轻皱,目光凛冽,似冰封的刀剑袭来。 胡县令一个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放人,放人。官府重地,无关人等速速离开”。胡澈被慕霭尘的眼神吓得不轻,只好放人,却慢慢盘算着来日再收拾这小子。 楚天阔活动着手腕,“这位帅哥,刚刚谢啦”。楚天阔走到白衣男子身旁,“也不像是拍电视剧,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镜水国――北安县县衙。”慕霭尘一向不喜人接近自己,看到有人离自己这么近,后退一步。 奇怪的地方,陌生的人。 “我怎么会到这里”,楚天阔眉头轻皱,“难不成...” 穿越......穿越了...... 冷静,冷静。楚天阔回忆着之前的事...... 白猫,发光的玉佩。 楚天阔低头一看,自己的脖子上正戴着一半玉佩,另一半玉佩不知所踪。 没错,楚天阔拍拍脑袋。 自己的穿越想必和这玉佩有关,可现在仅剩下半块...... “哎!那个帅...嗯?人怎么还不见了?”楚天阔还想问白衣男子,却发现他已经不知所踪。 “快走,快走开,县衙还有重要的案子要办。”楚天阔被几人“请”出了衙门。 楚天阔望着蔚蓝的天空,几朵白云随风而变幻着形状。他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在这个全新的时空,定会有一番新的冒险与奇遇。 第二章 :雪糕谋生记 古代街市有着楚天阔想象不到的繁荣,随处可见的摊位,来来往往的人群。贩卖吆喝声与讨价还价声交杂着。轻轻一嗅,便能闻到各式各样小吃的香味。楚天阔东瞅瞅西看看,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 可是不一会儿的功夫,楚天阔就饿的走不动了。他从昨天晚上到第二天正午时分滴水未进,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楚天阔捂着肚子,弯着腰,步伐沉重,速度更是比蜗牛都慢。 “好香啊!”楚天阔用嗅着空气中香味,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香味走过去。随着香味越来越近,看到“醉――仙――阁”三个大字,他盯着牌匾看了很久,猜测这酒楼的名字。 “这位公子,我们店有上好的桃花酿,另外醉仙鸭也是一绝,公子,里面请啊。” 此时正值午饭时间,酒楼的客人很多。楚天阔走到一个空位,“来,把你们店好吃的全都上来,啊!顺便尝尝桃花酿味道如何。” “好嘞,公子您稍等,菜马上就给您上齐。” 不一会儿,店家端上来满满一桌子菜。“白切鸡”“金钱吐丝”“佛跳墙”“赤脚乌鸡汤”“翠玉豆糕”“红烧黄鱼”“醉仙鸭”“玫瑰糕”......各式各样的菜品,伴随着冉冉而升的热气,香味也扩散开来。 经过一番风卷残云般的扫荡,楚天阔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吃的好饱,吃饱了就是舒服。――老板结账。” “这位公子你吃的可还好”店家亲切的问道。 “好吃好吃,老板多少钱?我扫码。”说着,楚天阔就从兜里掏手机。 -- 第4页 “一共是二两银子,不过不知道公子说扫码是何意?”店家挠挠头,疑问的说道。 楚天阔拿着从现代带来的手机,迟钝了一会儿。心里嘀咕着,这里是古代,我怎么能忘了呢?这下可糟了,岂不是吃霸王餐来了。 “咳咳,那个老板啊!扫码支付你都不知道,你也太out了吧!”楚天阔强装着镇定。 “我从未听过什么扫码支付,你莫不是想找借口不给钱,吃霸王餐。”老板的笑容渐渐消失。“来人啊!有人在店里吃霸王餐”。 几个彪形大汉闻声赶来,活动着筋骨,作势要把楚天阔暴打一顿。 楚天阔不禁咽了咽口水,心里大叫情况不妙,得赶快想办法。 眼珠左右一转,计上心来。楚天阔打了一个响指“有办法了”。 他不禁挺直腰板,正正衣领。“老板,大热天的莫要动气,我看对面天香楼的生意比你们要好的多啊!我有办法让你们生意赶超天香楼,想不想听听?”楚天阔冲老板挑挑眉。 店家不为所动,继续招呼大汉。 楚天阔:“哎哎哎!你听我说几句又不会怎么样,觉得不行再处置我也不迟,总之你也不亏啊!” 大汉正欲挥棍“慢着。” 店家做了个手势,示意那几人退下。 又思索片刻,缓缓开口道:“你当真有办法?” “当然,不如我们去后面细细商谈。” 楚天阔跟随店家来到后院,他环顾四周问道“不知你们这里是否有保鲜食物的冰窖?另外帮我准备牛奶、糖、盐、小木棍还要几个圆柱形的小铁筒”。楚天阔比划着小铁筒的样子。 “冰窖在那边,你说的这些东西倒是可以准备,不知你要这些东西用来做什么?”店家不明白楚天阔打的什么算盘,不过他还是命人照其说的去准备。 “等会儿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楚天阔上扬着嘴角,一脸自信。 醉香阁的伙计们闻信都赶来看热闹,不一会儿四周便站满了人。 楚天阔找来一个大木桶,把从冰窖取来的冰块全部放入,另外加入适量的食盐。他把牛奶、糖、水混合依次装满小铁筒,并插上一个小木棍。然后把一个个装满“馅料”的小铁筒放进大木桶中,封闭冷藏。 周围的人小声私语议论着,无非就是猜测楚天阔在搞什么名堂。 半个时辰后。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啦!铛铛铛~”楚天阔打开冰封的木桶,将小铁筒一个个的拿出来。小铁筒内的馅料早已冰冻成型,将其抽离,“雪糕”便完成。 楚天阔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冰凉入口,奶香十足,与现代的雪糕相差不大。 “老板,尝尝。大家别光顾着看热闹,也都尝尝味道如何!” 雪糕入口,炎热的气息瞬间被驱散,又或是被一道电流击中,凉意遍布全身。甘甜与奶香充斥着舌尖,久久未散去。“此乃解暑必备佳品,不知它叫什么?”店家一脸的激动,对其连连称赞。 “此物名为雪糕”,楚天阔拍拍了店家的肩膀“怎么样啊老板,我一出马,一个顶俩。有了这雪糕你还怕生意不好吗!” “好,好,我马上命人多做一些。” 店家将楚天阔请入上等的客房,眼前之人怎么看都是从天而降的财神爷,店家哪有不尊重的道理,半弯着腰客客气气的问道:“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大名楚天阔,小名叫我小楚就好。”楚天阔玩弄着手里的杯子不亦乐乎,听到店家的问话这才抬头回答道。 “不知小楚公子家住何处?改日我好登门拜访”。 初来乍到的楚天阔哪有地方可住,实际上他如何度过今晚都是未知数,只听他尬笑几声说道:“实不相瞒,我正准备睡在大街上。” “小楚公子如若不嫌弃,先在此处住下,等日后再细作打算”店家一脸的诚恳,楚天阔心想也没地方去,不如先在此住下,总好过露宿街头。 在楚天阔的指导与众人齐心合力下,醉香阁推出最新款雪糕。雪糕一上市便销售一空,供不应求。 店家因此赚的盆满钵满,这都要归功于楚天阔,分成与感谢之事店家准备的很是周全。 入夜渐微凉,楚天阔摸着店家送来的银子,兴奋的睡不着觉。他盘算着这些钱的用处,渐渐进入了梦乡。 似幻非梦,难辨真假,仿佛一觉醒来便能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 第三章 :古代侦探社 鸡鸣报晓,鱼肚渐白。月亮依旧与星星说着悄悄话,醉仙阁内早已忙碌起来。 楚天阔打着哈欠,推门而出。简单洗漱之后,他打算辞别店家,在此寻一处安身之所。 店家很是感激楚天阔给出的生财之道,也没什么好报答他。此刻看到楚天阔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店家义不容辞的说道:“此地我甚为熟悉,在下可以帮小楚公子寻找”。 “太好了,能有老板的帮忙,找住处方便多了”。楚天阔心想穿越异世能遇到这么热心肠的老板真是幸运。 晌午刚过,店家便带来好消息。“小楚公子你的住处已经找好,请随我来”。 楚天阔跟随店家穿越几条街道,入眼而见的便是一个二层小阁楼。朱红色的木窗雕花显得异常古朴,里面简单打扫过,显得干净整洁。二楼家具用品齐全,靠窗而望便可看到街区来来往往的人群。虽有些嘈杂,却也热闹非凡。 -- 第5页 仅此一眼,楚天阔就对这个房子很是满意。 “老板这个房子找的很不错啊!”我得用它做些什么呢?唱歌不会,画画不行,生意不火,仕途难通。楚天阔盘算着,自己平时追崇福尔摩斯,热衷破案,不如就开间侦探社。 现世的楚天阔是初入警局的菜鸟刑警,虽说是刑警可也因自己能力不足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枉付有一番热血,毫无用武之地。他想着如果能在此处解决各种疑难杂案,也算圆了少年的梦想。一想到此,楚天阔感觉全身热血沸腾,拼搏与激情就在眼前,说干就干。 “一楼正好可以开侦探社,不过叫什么名字好呢?”既然决定开侦探社,就要取一个响亮的名字。有探案大师的风范还得和自己紧密联系,想名字的过程着实让楚天阔费了好一番功夫。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想到称心如意的名字。 因楚天阔制作的雪糕帮助老板挣了不少钱,老板出钱帮他买下这座小阁楼赠予楚天阔。所有手续办完,店家已经回到醉仙阁,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楚天阔一人准备。 他先去找人做了一块牌匾,刻上几个大字――楚.福尔摩天.阔侦探社。又买了一些红丝绸做成几朵大花的样子。更重要的是买了几套新衣服,入乡随俗也好。 几日之后,楚.福尔摩天.阔侦探社正式开张。 楚天阔一身黑衣,他特意在买衣服时稍微改造一番。袖口收紧,腰身收紧,裤腿收紧,裤子也改成类似现代长裤,显得十分干练。配上帅气精致的五官如同古代侠客一样。只是棕色的小卷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咳咳,大家走过路过别错过!今天是楚.福尔摩天.阔侦探社开张的日子,所有案件一律八折。不管你是查出轨杀人寻失踪,探宝复仇找不同,我们侦探社都能为你提供一流的服务。官府能办到的我们能办,官府不能办到的我们也能办。”随着这声吆喝,侦探社门口围满了人。 “你可以抓坏人是吗?”战战兢兢如入莲花耳语,声音柔和却带有几分畏惧。 一位15岁左右的小姑娘走上前来,双寰发髻,杏眼含眸,看她的穿着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这位小美女,我就是帅气与智慧并存的美.少男.楚思密达,”楚天阔摆着中二的pose。“有什么案情我们里面详谈”。 小姑娘稍作迟疑,犹豫了一下。“嗯”后点头随楚天阔进入侦探社内。 侦探社里面很多布置都是按照现代风格来的,甚至他请画师画了几副福尔摩斯的画像。当然,画像有些差强人意,不过当个装饰也好。 “你叫什么啊?”楚天阔端上来特制的果汁,与小姑娘面对面坐下。 “我叫碧玉,是卢府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救救她。”碧玉紧紧抓着楚天阔的衣袖,泪花哭湿了脸庞。 “碧玉,你别激动,来,擦擦眼泪,慢慢说”楚天阔难得的温柔,碧玉哽咽着,点点头。 “北安县位近都城,民风淳朴,邻里乡亲一直都是和睦相处,从未出现过什么大案。可从半年前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人失踪。先是林员外之女林晴眉,林小姐失踪之后,林员外便上报官府,当时林家与县衙捕快把北安县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连周围的临县也找了,都没有找到林小姐的身影。因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县令只能当做失踪案处理。”碧玉喝了口果汁继续说道。 “可是在一个月之后,张家大小姐也离奇失踪了,和林小姐一样,都是找不到踪迹。接连发生的失踪案让北安百姓民心不安,大户人家的小姐更是连门都不敢出。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失踪案还是在继续。元家小姐、谢家小姐、孙家小姐都不知所踪。而在半个月之前,孙小姐被人发现在街上发现”。 “孙家小姐还活着?”楚天阔问道。 “是的,只不过她已经疯了,像是遇到很可怕的事情,神志不清,问她什么她都不知道,而且非常怕人。”碧玉的手紧紧抓着杯子,手心冷汗让杯子变得异常滑。 “几天前,一位猎户上山打猎。听说他去了西南山林中,因为此处地形险峻,极少人经过,猎物一般比较多。不巧的是,刚去就下起了大雨,猎户找到了一处废弃的破庙避雨,破庙荒废已久。猎户走近便闻到一股恶臭味,他因为好奇想去看个究竟,不成想在里屋内发现五具尸体,这几具尸体摆放甚是整齐。猎户看到后吓坏了,顾不得外面下雨,逃了出去。官府派人去查看尸体,经过确认,其中四个正是失踪的小姐。” “失踪的只有四位,却发现五具尸体,那第五人是谁?”楚天阔喃喃自语道。 碧玉摇摇头“不知道,不过那具尸体只剩白骨,无法辨认。” 看来是连环案件,专挑年轻貌美的女子下手。如果不能及时抓住凶手,他必定会继续犯案。 看来这小小的北安县不似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第四章 :乌龙闹剧 “这么说来,那日在县衙,他们正在处理的应该就是这宗案子。有那么糊涂的癞蛤蟆县令,想查出真相都难啊!”楚天阔细细回忆着刚到此地的情景还有那位白衣男子。 “碧玉,县衙中有没有一位长得很帅,穿着白衣服的男子啊?楚天阔比较在意那位白衣男子不禁问道。“当然,跟我比还差点”。 -- 第6页 “北安县中没有公子说的此人,不过,公子说的应该是天澜阁的慕大人”碧玉想了想回答道。 “这天澜阁是什么地方?很厉害吗?” “我也只是听闻,相传镜水国建国之初,多方势力尚有未平之心,为维护统治,一保江山社稷,特设立天澜阁。天澜阁,独立于朝中各个机构之外,仅听命于皇帝一人。其职责较不为人所知,各类案件与机密均有涉及。” 楚天阔听完若有所思说道:“听起来这天澜阁不简单啊,权力挺大。” “天澜阁阁主由慕蔼尘担任,此人常常喜怒不行于色,甚少与人来往,孤风清影,尚于此乎。天澜阁成员皆非无用之辈,相反,想要入阁必有过人之处。短短两年,天澜阁名声在外,立于朝中,盛处武林。” “慕蔼尘,他叫慕蔼尘啊!望中庭之蔼蔼兮,若季秋之降霜!月光下的尘土,片刻即封,一切皆不过尘归尘,土归土。确实让人捉摸不透呀!人如其名,人如其名啊!”楚天阔不知为何,深情感慨了一番,这番感慨从何而来,他自己都不知道。 碧玉杯子里的果汁已经见底“我去拿一杯新的给你”楚天阔说完便去准备果汁。“咱们接着说”。 “嗯”碧玉小尝一口,还是之前带有淡淡苹果味道的水,甜甜的味道很是让人着迷。她甚至感觉自己没有那么紧张。“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小姐昨日收到一封来信,信中说我家小姐便是下一个目标,等到月圆之夜就要将我家小姐带走。今天晚上便是月圆之夜,求公子想想办法救救我家小姐。” “哈?凶手的作案手法难不成升级了,还整个杀人预告。而且说什么月圆之夜,他以为自己是狼人还会变身咋滴。”楚天阔对凶手的做法嗤之以鼻,尽是嫌弃。“你放心,有我在,凶手不会得逞的。” 有了此番保证,碧玉感动的痛哭流涕,对楚天阔连连道谢。 “不过碧玉,你们家老爷难道没有报官吗?”楚天阔问道。 “报官了,只不过胡县令声称人手不够,无法派人来保护我家小姐,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枉他为北安县令,身为百姓的父母官,却不为百姓的安危着想,可恨至极。”楚天阔愤怒的撰着拳头,奋力一拳砸在桌子上,拳头碰撞桌子所发出的响声着实把碧玉吓了一跳。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楚天阔简单收拾一番,护身的匕首必不可少。 “去...去哪儿啊?”碧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是卢府,你不是要救你家小姐吗?还等什么,去晚了你家小姐可要被人拐走喽!”楚天阔的语气虽带着几分戏弄,却也明白此去责任重大。“作为楚.福尔摩天.阔侦探社开张的第一案,凶手,哪里跑!” 两人步行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一处宅院旁。门口的古树看样子已有百年的历史,高耸如云带来阵阵阴凉。“卢府”两字的牌匾位于大门正上方,以示府邸主人的身份。 碧玉上前敲门,看门的家丁在问清身份后上报卢员外,后带领楚天阔来到厅堂。 青灰色的石路曲折蜿蜒,蔷薇花争鲜放艳。左右两旁的假山半隐在树丛中,水池中点点睡莲叶上半凝着水珠,几条锦鲤游来游去。楚天阔流连在这条小道上,不禁赞叹这府宅主人的闲情雅致。 卢员外与夫人二人在门口迎接多时,看到楚天阔来到抑制不住的亲切。卢员外正值不惑之年,身上带有一种读书人的儒雅,倒是让人觉得亲近。 “在下楚天阔,是楚.福尔摩天.阔侦探社社长,今日特意为卢小姐之事前来,这是我的名片,卢伯父请过目”。楚天阔将写有侦探社字样的名片递给卢员外。 拿到所谓的名片,卢员外与夫人四目相对,不知这是何物。 “这...这是...楚公子名片为何物?” “哎呀,伯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救卢小姐并且抓住凶手”。楚天阔心想一时不会也解释不清名片是什么,所幸一笔带过,还是办正事要紧。 “卢某就宛若这一个女儿,楚公子若能救她,您让我做什么卢某都在所不辞。”说到此处,卢员外显得十分激动。“公子有所不知,这半年来,北安县陆续有女子失踪,人们皆是惶恐不安。我府昨日收到的来信,凶手指明了小女就是下一个,唉,我家宛若吓坏了,至今滴水未进。我看她这个样子...让我这个做爹爹的很是心疼啊!” “卢员外,不要担心,有我在定会护小姐周全。”楚天阔安慰着员外与夫人。 “碧玉,我有事要麻烦你。”楚天阔在碧玉耳边小声说着。只见碧玉的表情很是惊吓“这...”。 “没事的,去准备吧!”楚天阔肯定的对她说道。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用它来形容此时的楚天阔尚不为过。 如墨的长发倾洒腰间,眉如墨黛,眼含秋水望川佳人。一身淡粉色纱裙,纤纤细腰虽不及女子却也别有一番韵味。待花瓣唇轻启:“碧玉,你家小姐我美吗?”未语人先羞,楚天阔手翘兰花指,纱质手绢微遮面。这娇滴滴的声音让人鸡皮疙瘩起一身。 “楚公子,你...你确定要这个样子?”卢员外看到楚天阔如此打扮愣是吓了一跳。 “卢伯父...哦!不对...爹爹,女儿给爹爹请安。”楚天阔踩着轻盈的步伐,走向卢员外。 -- 第7页 卢员外听着这个声音不知如何是好。“碧玉,你带楚公子到小姐房间安顿好,我先行一步。”不等说完卢员外快速走出了厅堂。 “楚公子,你这打扮美是美,就是这声音...”碧玉看着女装打扮的楚天阔,好看是好看,可是...总感觉很奇怪。 “咳咳”楚天阔清清嗓子,恢复正常的声音。 “不闹了,太阳已经落山,带我去你家小姐房间,你家小姐暂且搬到其他房内吧!” “小姐早已搬走。楚公子,今天晚上你要小心。”碧玉有些担心的叮嘱到。 “嗯嗯,我会的。你早些去休息吧!”楚天阔送走了碧玉,推开卢小姐的闺房。顺势扑倒床前,呈大大的“人”字形躺着。“舒服啊!”楚天阔感觉有些疲惫,眼皮也渐渐闭合。 过了几分钟。“不对,还不能睡”。楚天阔坐了起来,把头饰很是粗鲁的拆解下来,及腰的假发垂在身后。接着脱下纱裙,只穿着里面白色的衬衣。 屋内静悄悄的。楚天阔走到桌前,拿起一块精致的糕点吃起来。一块、两块、三块......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今天他是不会来了,睡觉睡觉。”楚天阔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钻进被窝准备睡觉。月色如水,透过雕花的窗户斜洒进来,清冷而梦幻。望着皎洁的月光,楚天阔睡意全无,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了睡意,楚天阔侧躺在床上。突然,他模模糊糊的感觉自己身边站着一个身影。顿时,楚天阔清醒过来,只是他不敢轻举妄动,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装作睡着的样子。 楚天阔半眯着眼睛观察着人影的一举一动,可人影愣是没有动作。他不禁好奇,这个人真的是凶手?人影转了个身,背向着楚天阔。说时迟那时快,楚天阔拿起枕头下的匕首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别动,我的刀子可没长眼。转过身来。”楚天阔手拿匕首缠着人影的脖子,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人影没有轻举妄动,他慢慢的转过身。借着月光,俊美的脸庞,精致的五官渐渐浮现。 “怎么是你?”楚天阔一脸的诧异。眼前之人竟是当日在县衙遇到的白衣男子。 还没来得及询问,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让两人都警觉起来。一个黑影在门前停了下来,似乎要破门而入。楚天阔一把拉过慕蔼尘,将他推到床上,食指放在唇前“嘘,别出声。” 楚天阔刚要躺下,不料脚下被什么一绊,重心无法控制,硬生生的摔在床上。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只是这唇好像碰触到什么软绵绵冰凉凉的东西。 楚天阔忽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前的是楚天阔帅的无与伦比的脸。方才软绵绵的东西竟然是慕蔼尘的嘴唇。楚天阔不知所措的瞪大了双眼,连忙起身。 我...我居然亲了慕蔼尘,那可是我的初吻,我的初吻居然给了一个男人!天哪!楚天阔心里里大声呼喊着,咆哮着。伴随着一阵声响,房门慢慢被打开。慕蔼尘迅速把楚天阔***,将被子盖在身上,连同脸一起蒙上。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慕蔼尘近在咫尺的脸,连同呼吸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加上刚刚那一吻,楚天阔居然感觉脸在发烫,他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大声喘气,只好将脸侧向一旁,不与慕蔼尘对视。 “宛若,你在吗?”推门而进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走向床边。在他马上接近床边之时,慕蔼尘腾空而起,一掌将黑影打出几米的距离。桌子被撞翻,上面的物品更是洒了一地。 慕蔼尘点燃蜡烛,房间顿时亮了起来。方才被打之人捂着胸口,低声***。楚天阔跳下床,连连鼓掌“你这一掌也太厉害了吧!” 夸奖完毕,楚天阔来到那人身边。“长得这么清秀,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文弱书生啊!啧啧啧,这一掌很疼吧!你说你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到卢小姐闺房到底干嘛?” “我...我是...是来找...宛若的。你...你们...把她带...到...到何处?” 房间的吵闹声惊醒了卢府内的人。卢员外、夫人、小姐带着众多家丁赶来。一进门便看到这番混乱的场景。卢小姐看到受伤的年轻人,赶忙扑了过去。“俊生,你怎么样,你怎么这么傻。”卢小姐哭的悲伤不已,众人却是一脸茫然。 “唉,怎么会是他呢!”卢员外轻叹一口气。 楚天阔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出闹剧“卢员外想必认识此人吧?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卢小姐的男朋友吧!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情郎,待我穿上衣服,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说此事如何?”楚天阔问道。 卢员外遣散了家丁和丫鬟,屋子里只留下员外和夫人、卢小姐和俊生、楚天阔和慕蔼尘。 “我的朋友下手有些重,你没事吧?”楚天阔瞅瞅慕蔼尘,小声私语道“你怎么下手这么重,看把他打的。” “我仅用一层功力”慕蔼尘云淡风轻的回答道。 楚天阔:…… “没...我没事”卢小姐搀扶着俊生坐到椅子上,状态比方才好了很多。 “卢员外,在下很是抱歉,让小姐和大家受惊了。” 卢员外沉默着,没有回应。 “那封信是你写的对吧?”楚天阔虽是疑问却十分肯定。 “是的,我写这封信,就是想和宛若一起离开。如此一来,众人都会以为宛若是被劫走的,而不是私奔。宛若的名声也不会被人诋毁。”俊生握着小姐的手,温柔的看着她。“我出身贫寒,至今也只是个穷秀才而已,我知道我配不上宛若,卢员外不同意这门亲事也是应该的。可是......可是我是真的爱宛若,卢员外要把宛若许配给李大人家的公子,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想到私奔。 -- 第8页 “你明目张胆的写那封信,难道就不怕卢员外告官,到时埋伏起来,你们想走也走不了。”楚天阔带着一丝不解。 “北安县县令胆小怕事,人尽皆知。他定不会冒这个险,肯定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将此事压下去。只是没想到......” “只是没想到我和他会出现在这里对不对?”楚天阔指了指旁边的慕蔼尘。 俊生回答说:“嗯嗯,我们本来计划从地道逃走,就在宛若的闺房里。不料,房内之人竟然不是宛若。” “所以呀!卢小姐滴水未进并不是因为害怕,她舍不得你们,当然也不愿意嫁给那个李公子。卢员外,你又何必棒打鸳鸯呢?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我看俊生此人颇有胆识,也是真心喜欢小姐。卢员外...你看......”楚天阔试图劝卢员外。 “宛若,爹爹是担心你会受苦啊!没想到你这孩子竟然如此执着。也罢也罢,随你们去吧”卢员外轻捏眉心,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 “爹爹,我和俊生是真心相爱,谢爹爹成全”。听到卢员外的话,卢小姐和俊生紧握双手,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既然此事也算完美,我们也回去了。”楚天阔拉着慕蔼尘打算一起离开。 “楚公子,卢府的家事给您添麻烦了,此次的费用,明天我差人送至府上。”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哈哈,卢员外不用客气,我们先走了。各位拜拜啦!”楚天阔朝众人摆摆手,此时外边天色已渐亮。 “虽是是成人之美,可是也没有找到关于连环杀人凶手的一点点线索。”楚天阔有些惋惜的自言自语。 “你到底是什么人?”慕蔼尘一把拉住楚天阔,眼神凛冽。 楚天阔笑着靠近慕蔼尘“噢!还没正式的自我介绍。楚.福尔摩天.阔侦探社社长就是在下――楚天阔。侦探社呢就是一个找寻真相的地方,和天...天澜阁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楚天阔眼神坚定“这起连环凶手案我管定了!” “对此案你有何看法?”慕蔼尘望着楚天阔坚定的深情,一时间对他充满了好奇。 他一向不喜与人打交道,每次行动也都独来独往,或许是他习惯了这份孤独。可唯独楚天阔,他的奇怪举动如此引人注目,使得他忍不住想要去了解。 “案子固然重要,可是这饭也得吃。我如今饿的大脑短路,已经没有办法思考。”楚天阔露出十分可怜的表情,捂着饿扁了的肚子。“我知道有个早餐铺非常好吃,走走走,咱们去吃早饭!” “我...”不等慕蔼尘同意,便拉起他的袖子一角向漫长大街上走去。 第五章 :俊美和尚 霞光万顷挥洒着幽幽古道,旭日东升驱散着浊浊薄雾。穿梭在街市上一黑一白两个人影,渐渐淹没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之中。 “奇怪了,我明明记得是从这边来的,怎么感觉越走越远呢?”楚天阔环顾四周,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禁挠挠头一脸不解的样子。 慕蔼尘:…… “我们再往前走走,我感觉应该是在前面。”楚天阔指着前面未知的路,又看了看慕蔼尘依旧面无表情的俊脸,继续向前走去。 “咱们走了快一个小时了吧!等会儿到了我一定要大吃一顿,你饿不饿?小木木。” “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呢?小木木。” “小木木,我这样称呼你满意不?反正你也是个木头人,不说话还没有表情。小木木简直太符合你了,对不对?” “喂,你怎么走了呢?等等我。” 二人同行,一路上楚天阔都在自言自语,自说自话,无论询问什么,慕蔼尘都闭口不言。楚天阔自言自语倒也乐的开心,都忘记此刻还未找到路的问题。 前方路过一处寺院,参天古樟树比比皆是,微风吹拂这树梢摆动。香炉内的香火尚未染尽,烟雾缭绕徐徐散开。尚未进入院内,许是还愿的香客已排到门口,更甚者街道已被围的水泄不通。 走近一看,大多数都是妙龄少女,相互争抢着向前挤去。个个面若桃花,眼神里满满都是爱的期待,仿佛正在追星现场一般。 “不是说连环***,让少女小姐们都闭门不出吗?这是什么情况?”楚天阔也想往里面看看,奈何一点位置都挤不进去。 “静安寺、净空。皆是慕名而来。”慕蔼尘望着“静安寺”几个大字,缓缓而道。 “净空,净空是谁?”楚天阔并未听说此人,很是好奇是什么神仙般的人物。 “当~当”悠扬而深沉的钟声响起,回荡漫延在空气中。 簇拥的人群中,悄然出现一个身影。少女们不禁尖叫,仔细看去,竟是一个和尚。只是这和尚长得果然不一般。 只见他身着一袭素色僧袍,修长而消瘦的身形显得衣服有些松垮,朴素的衣服穿在其身上倒有谪仙的神韵。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以及完美的下巴犹如一座俊美的雕像。勾人的桃花眼风情万种,很难想象竟有如此绝美的和尚。 “快看,是净空大师。净空大师,净空大师我们爱你。”其中一个迷妹高声呼喊。 随着第一个打头阵,其余的人也不甘示弱,奋力高喊着“净空大师,净空大师……” 楚天阔作为一名吃瓜群众,悠哉悠哉的说道。“难怪这些人挤破头皮都要一睹他的风采。试想一下,当他含情脉脉注视着你,薄唇轻启“安得世间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定会迷倒万千少女。” -- 第9页 人群涌动,热情高涨,淹没了净空本就不大的声音,以至于他说些什么,楚天阔一句都没听到。 “从古至今,颜值至上的道理从未变过!小木木,你的女粉丝都在哪里啊?”楚天阔感慨着,突然想起自己旁边这位同样俊美之人,不禁问道。 慕蔼尘尚对所谓“女粉丝”有些不解“何为女粉丝?” “女粉丝就是仰慕你的人,例如仰慕你的才华,身世,颜值。只要一看到你,她们就会扑到你身上,把你团团围住。” “没有人敢靠近我。” 楚天阔紧盯打量着慕蔼尘,用几分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呃!我看也是。像你这种冰块脸,整个就一直木,姑娘们早就被你吓跑了。” “天色不早,继续赶路。”慕蔼尘说完便绕过人群,继续向集市走去。 “对,只顾着看热闹,都忘记吃早饭了。小木木,你等等我,别走那么快。”楚天阔在后面大声叫着慕蔼尘,可前面那个白影并未停止前进的步伐。 清风徐来,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奇特的香气。净空望着远处两个渐渐消失的身影,表情凝重。 兜兜转转,辗转多时,二人终于来到这家早餐铺。兴许是已经错过用早餐的高峰时间,店铺内食客仅有几人。 楚天阔带着慕蔼尘来到空位上“小木木,坐!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楚天阔说完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而旁边的慕蔼尘就显得犹豫不决,他直勾勾的盯着座位。虽面无表情,但也能看出他像是在下很大的决定似的。 慕蔼尘走到座位旁,从衣袖间拿出一条极其干净的白色手帕。凳子连同桌子仔仔细细的擦拭一遍,自认为满意,这才把佩剑放于桌面,自己落于座位。 楚天阔张大着嘴巴,默默着看着他把事情处理完毕。咽了一下口水“小木木,你洁癖也太严重了吧!算啦,你要点吃什么?” “我……”慕蔼尘面色茫然,不知该点些什么。 “小木木,我很好奇你是吃什么长大的?。难不成每天靠呼吸就能存活?今天我带你尝尝什么是烟火美食。” “我只是没来此处吃过。”言外之意即是我和你们吃的都不一样。 “老板,来两份大碗馄饨,再来两屉包子和小咸菜。”楚天阔只得按照自己的喜欢点餐,一人一份。 “客官稍等,马上来。” 随着盖子掀开,冉冉而升的热气带来无尽烟火气息。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我保证你吃了一回还想吃第二回 。哈哈,两位公子请慢用。”店铺老板第一回见慕蔼尘,正热情的和他介绍自家的食物。 奈何慕蔼尘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谢谢老板。”楚天阔谢完老板,很是满足的尝了一口馄饨“好吃,太好吃了。小木木你怎么不吃,难道想让我喂你吃!” 听此,慕蔼尘脑海中闪过那一吻,竟觉心跳加速。这是怎么回事?想罢!慕蔼尘低头尝了一口馄饨。汤色淳白,味道鲜美。这个味道很是熟悉,可自己竟想不起来何时吃过。 “好吃吧?”楚天阔满是期待的问道。 “嗯”慕蔼尘点点头“我以前尝过这个味道,可是想不起来了”。 “吃过馄饨有什么稀奇,没吃过才很奇怪吧!”楚天阔不以为然的说着。 “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想不起来。”慕蔼尘神色复杂的说道。他本就极少说话,更不会主动和别人说自己的事。至于为什么会和楚天阔谈此,自己都不明白。 “小木木,你失忆了?以前的事全都忘记了?”楚天阔没想到慕蔼尘还有这种经历,一脸的惊讶。 “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慕蔼尘说到此,本就冰冷的脸上多了一份神伤。 楚天阔还想再问什么,从天而降的一道黑影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第六章 :夜潜静安寺 北辰一觉醒来,发现阁主不知所踪。 慕蔼尘行踪不定已是常事,可如今北安县衙内都快乱成一锅粥。 北辰这才迫不得已踏上寻找阁主之路,当他在一个早点铺前发现慕蔼尘时,竟有些不敢相信。 他的阁主大人正在路边铺子吃早点,而且还和别人一起吃。 慕蔼尘的性子如何,北辰不敢保证全部摸透。 可跟随他已经两年有余,他的喜好与秉性也大致了解。 独来独往,性情冷淡,寡言少语,重度洁癖。 这样的他此刻正与人共进早餐…… 北辰揉揉眼睛,可那一袭白衣,俊美无比的男子不是阁主有是谁呢? 旁边短发的男子着实有些奇怪,北辰一时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阁主,情况紧急,在下有事禀报。”北辰观望已久,但北安县内的状况不容他继续停留,这才一个跃身来到慕蔼尘面前。 北辰看了看楚天阔,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慕蔼尘看出北辰神情闪烁,这才下令。 “阁主,停尸间有一具女尸被盗走了,想必是昨天夜里所为。因昨夜无人看守,盗贼盗取尸体也是轻而易举。”北辰如实禀报。 “被盗取的是哪一具?”慕蔼尘听罢询问道。 “身份不明,无人认领的那一具。” “走,回县衙。” “小木木,我也跟你一起去。”楚天阔听到关于连环女尸案有新的发展,当然不能错过蛛丝马迹,这才要求跟着一同前往。 -- 第10页 “闲杂人等……” 北辰刚刚要说闲杂人等不要添乱,自认为他家阁主当然也不会同意。 没想到尚未说完,慕蔼尘便点头同意。 北辰心想一晚上不见,这还是我家阁主吗? 小木木,小木木难不成是叫阁主? 北辰想到此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不是平常的阁主,这绝对不是平常的阁主! 三人极速赶回县衙,癞蛤蟆县令正在训斥衙役们失职行为。 看到慕蔼尘等人回来,立刻说道:“慕大人你可算回来了,尸体被盗,在下管教不严,难辞其咎,还请慕大人网开一面,今后我定会严加管教。” “不必责罚他们,尸体被盗虽是疏忽,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要说责任,我责无旁贷。” 听到慕蔼尘如此说,胡县令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发现楚天阔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禁问道:“慕大人,他怎么会在此处?” 说着望向楚天阔。 “他名曰楚天阔,前来助我查案,若今后他想出入县衙,你们不必阻拦。” 慕蔼尘三人说完便向停尸房走去。 胡澈听到慕蔼尘发令,只得遵守,便没有多问。 可想到那日此人出言不逊,气就不打一处来,奈何有慕蔼尘相护,也不敢发作。 三人推门而入,尸臭扑鼻而来,三人忙拿衣袖遮挡。 “阁主,其余四具尸体皆在,可唯独那具身份不明的女尸不知所踪。” 北辰指向左侧,示意此处缺失一具尸体。 楚天阔依次查看剩余的四具女尸,死亡时间不同,尸体腐化程度也不一致,但能看出相隔时间应该不大。 苍蝇在屋内飞来飞去,时不时停留在尸体上。 孵化出的蛆虫动来动去,散发出阵阵恶臭。 前世身为刑警的楚天阔,对此已司空见惯,“仵作验尸后,是怎么说的?” 楚天阔询问二人。 北辰抢先一步答道:“仵作称这几具尸体年芳十八到二十之间,脖颈处的勒痕是致死原因,另外查验到这几具女尸皆不是处子之身。 被杀时间依次间隔一到两个月,最先被杀的应该是那具失踪的女尸。” “凶手将尸体藏于破庙之中,摆放整齐,很大程度上是用来炫耀且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他在欣赏这些尸体时,心理的欲望不断满足,可他的杀人欲望是不断增长的,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犯案。” 楚天阔从凶手心理层次分析道:“凶手应该有着一副容易迷惑少女的外表,这才让受害者放松警惕,从而实施自己的犯罪行为。” 楚天阔分析完毕,二人虽有些地方不太明白,不过大致上还是比较赞同。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种特别的味道?”慕蔼尘向二人询问道。 “这里除了臭味,还能有什么味道啊!小木木你肯定是被熏坏了,嗅觉出现异常。”楚天阔一脸不相信的反驳道。 “仔细闻闻。”慕蔼尘的确感觉到一种很淡很淡的香味,似乎还有些熟悉。 “再仔细闻也没有什么……好像……好像真的有一丝淡淡的香味。” 楚天阔使劲吸吸鼻子,不过那丝味道很快被尸臭覆盖,楚天阔忙捂住鼻子。 北辰提议道:“阁主,我们不妨先出去,这里也没有什么发现。” “嗯!”慕蔼尘点头示意,三人跨门而出。 “这种类型的凶手一般在选择目标时,都会选择相应特征之人。” 楚天阔补充道:“比如长相、衣服颜色、出现的地方等等。这几具尸体除了年龄上相差不多,暂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之处。” “你怎么会对此类事如此清楚?”北辰粗眉轻挑,一脸怀疑。 “不管怎么说我之前都是一名刑警,虽然菜鸟了一些,但也抵挡不住我的聪明才智。我有着一颗找寻真相,替受害者申冤的炽热之心,这份热爱与勇气才成就如今的我。” 楚天阔言说到志向与抱负,神采飞扬。 “刑警,刑警是什么?你又在说些奇怪的话。” 在北辰看来,楚天阔此人行为怪异,穿着更为怪异,就连言语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北辰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一事,“当日,我曾询问过,几位失踪之人皆是未出阁的貌美小姐。平时几乎闭门不出,要说出门也只是去寺庙祈福烧香。” “静安寺,刚刚的味道也来源于那里。”慕蔼尘淡淡说道。 “你怀疑这起案件与静安寺的人有关?”楚天阔一脸认真地问道。 慕蔼尘垂眸道:“仅是怀疑。” “阁主,属下这就前往静安寺一探究竟。” 北辰斗志满满,说完便要前往静安寺。 楚天阔立刻拦住他,“年轻人,做事不要这么冲动,咱们应该想一个完美的计划。” “什么计划?你想怎么办?” 北辰被楚天阔拦住,稍有不满地反问道。 “白天行动容易打草惊蛇,不如晚上我们来个引蛇出洞?” 楚天阔歪着脑袋,杵着下巴,眼珠一转,一看就是想到主意的样子。 “还得是小爷我牺牲一下美色,谁让我长得如此招人稀罕呢!” 楚天阔示意二人靠近一些,神秘兮兮地分享着自己计划。 “不妥,你一人行动太危险。”慕蔼尘听完楚天阔的计划,立刻持反对态度。 -- 第11页 北辰听到楚天阔主动提议穿女装,脑海中浮现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笑,当然他也没有忍着。 “哈哈哈哈哈哈,居然还有人要求自己扮女子。楚天阔你这牺牲还挺大!不过你这声音和身高也太不合适了,一眼就会被识破。” 楚天阔却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种程度的凶手一定禁不住引诱,他们一段时间不作案就会感觉心里痒痒的。我扮作女子让他露出狐狸尾巴,简直是完美的计划。有你们在暗中保护,我不会有危险的。” “拿着,它的药效只能维持一晚,我会在暗中跟你一起行动。”慕蔼尘拿出一瓶药丸,扔给楚天阔。 “这是什么?”楚天阔接过药瓶在手里打量着。 “异幻散,它可以改变声音,体型,易容时更神似女子。” “这么神奇的药,谢啦!” 楚天阔觉得古代奇奇怪怪的药可真多,“那我们先去准备准备,晚上行动。” 是夜,月光下的树影婆娑随风而舞,依稀听得几声蛐蛐在歌唱。 几缕微风吹走夏季的燥热,送来淡淡清凉,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嘭嘭嘭!” 急促的敲门声传开,小虫子像是受到惊吓,停止了鸣叫。 “咔”的一声响,静安寺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小和尚探出脑袋打量着眼前之人。 楚天阔一身朴素衣裙,裙子上沾染些许泥渍,被树枝勾划的已经破烂不堪。 面容倦怠,脸上脏兮兮已经分辨不出原本的样子,唯有那颗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惊恐与祈求。 “小师父,小女子名叫哈尼,是从东边的村子来的。只因家中贫寒,尚无余粮,为求吃一顿饱饭,特来西边青柳村投奔亲戚。小女子一人,在外已有三日,身上携带干粮已尽,今天色已晚,小女子恳请小师父收留一晚。” 楚天阔入戏太深,眼神中闪烁着泪光,让人垂怜。 “阿弥陀佛,哈...哈姑娘。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姑娘此番遭遇,贫僧如何视而不见。待贫僧禀告主持,姑娘请稍等片刻。” 小和尚天真善良,哪能经得住楚天阔上演催泪大戏。 不一会儿,便请楚天阔进入院内。 楚天阔看到计划成功,朝黑暗中笑着眨眨眼睛。 就是不知漆黑一片,慕蔼尘是否能看到。 慕蔼尘紧盯着楚天阔一举一动,没有放过任何细节。 得知楚天阔已经成功潜进静安寺,一个晃影,飞身而入。 第七章 :诱敌之策 夜晚的静安寺内褪去了白天的喧闹,一切归于平淡。 点点烛光从窗子里透出,来往的小路上并无几人。 慧明前来传达主持的意思,对楚天阔说道:“哈...哈姑娘,主持让小僧带姑娘前往厢房一住,过会儿便为姑娘送些斋饭和水,粗茶淡饭,还请姑娘不要嫌弃。” “小师父能够收留小女子,还为小女子准备吃食,小女子感激不尽,岂有嫌弃之理。” 楚天阔为了把女子演的像些,把毕生所学都用上,好在他的脸蛋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加上慕蔼尘药力的作用,倒是没有让人觉得辣眼睛。 “慧明,你这是要前往何处?” 前方一个声音响起,待他渐渐走近,楚天阔借着月光方看清来人是谁。 终于出现了…… “这位姑娘是?”净空碰巧路过,看到慧明带着一位姑娘出现在寺中,不禁有些费解,这才问道。 “净空师叔,这位是哈哈姑娘,在此借宿一晚,住持让我带她前去厢房歇息。” 慧明看到来人是净空,向他简单行礼,然后回答道。 楚天阔不禁嘴角抽搐,满脸黑线。 我明明叫哈尼姑娘,怎么还给我改成哈哈姑娘。 这听起来也太搞笑了吧! 而此时的楚天阔不仅不能反驳,还得故意装成一个被净空美貌深深吸引的迷妹。 只见他瞳孔放大,眼神中的光芒都停留在净空脸上,呆呆地望着净空,仿佛魂儿都被他勾去。 慧明在楚天阔面前挥挥手,“哈哈姑娘,哈哈姑娘!” 好一会儿,楚天阔才愣过神儿。 楚天阔低垂着头,羞答答地说道:“不...不好意思,我...我从来都没有见...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如果冒犯了师父,还请见谅。” 净空邪魅一笑,“哈哈姑娘严重了,无妨无妨哈哈哈。” “净空师叔,我们先行一步”。 净空微微点头,目送着慧明和楚天阔向厢房走去。 待二人走远,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面目狰狞,眼神冰冷,满是嫌恶。 楚天阔二人来到厢房,虽布置简单却干净整洁。 “阿弥陀佛。哈哈姑娘先歇息,斋饭一会儿就送到,小僧先行离开。” 说完,慧明便关门离去。 “啊!”楚天阔躺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小木木,你在不在啊?” 话音刚好,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屋内。 手持佩剑,风姿天卓,好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 “小木木,累了不?来躺会儿。”楚天阔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 “不累。” “小木木还真是不解风情,和我同床共枕的机会都不要。” -- 第12页 楚天阔慵懒地坐起身,“明天早上我就得离开静安寺,能试探他的机会只有晚上,我得怎么接近他呢?” 楚天阔边说边下床,把脏兮兮的脸擦干净。 “我...我和净空谁好看?”慕蔼尘问道。 正在擦脸的楚天阔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楚天阔靠近慕蔼尘又问了一遍。 慕蔼尘别过俊美的脸,没有直视楚天阔,一脸别扭地说:“见到净空,你的魂儿都被勾去,他当真有我好看?” “哈哈哈哈哈哈……” 楚天阔听到他这么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慕蔼尘见楚天阔如此笑自己,转身就要离开。 “小木木,哈哈哈。你怎么像吃醋的样子!我以为你连美丑都不分呢?看来你还不傻啊!哈哈哈哈!” 楚天阔拉住慕蔼尘,依旧笑个不停。 “我是故意装作被他迷住,看来我演技不错。” “接下来如何行动?”慕蔼尘转移话题,问道接下来的行动。 楚天阔的笑声渐渐停止,“接下来呢,要不我主动出击,到他房间试探一下?” “如何试探?” “美人计怎么样?” 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有人!” 慕蔼尘闻声立刻藏身于黑暗之中。 门外传来“咚咚咚”敲门声…… “谁啊?”楚天阔朝外问道。 “哈哈姑娘,贫僧特为姑娘送来斋饭。” 这个声音……莫不是净空? 还想着去房间找他,不成想自己送上门来。 楚天阔简单整理一下他的头发和衣服,向门口走去。 门缓缓打开,净空绝美的脸出现在楚天阔视线里。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色惊艳,转而娇羞的低下头,“净空师父亲自送来,小女子受宠若惊。” 此时的楚天阔虽身着布衣裙,脸上却不似方才脏兮兮。 白皙的脸庞透着红晕,杏眼如星,红唇欲滴! 净空没想到楚天阔如此惹人怜爱,“哈哈姑娘不必客气,来此便是客,姑娘先用斋饭,贫僧告辞。” 好不容易来了,楚天阔哪能那么容易让他走。 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个披着狼皮的和尚。 “哎呀!”楚天阔一声低吟,脚下一绊身子便要倒下去。 “小心!”净空伸手扶住楚天阔。 “谢谢净空大师,我的脚好像崴了,好疼啊!”楚天阔低头看看自己崴的脚,一副疼的快要哭哭出来的样子。 楚天阔心里不禁觉得,自己很有绿茶的潜质,这勾引人的手段,不禁起一身鸡皮疙瘩。 “哈哈姑娘,我扶你进去休息吧!” 净空搀扶着楚天阔到了床上,指尖轻轻划过净空的掌心。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净空师父觉得此句美吗?” 净空微愣,口中默念,“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当真有如此佳话,可要羡煞旁人。” 楚天阔直勾勾的看着净空,眼中的深情像是把他燃烧。 净空觉得此处不可多待,“哈哈姑娘,这是扭伤的药。” 净空放下药便关门离开。 “哎哎!” 楚天阔一时想不明白,怎么还走了呢? 难不成是自己演的太作了? 不会啊! 算了,他跑不了,是狐狸一定会漏出尾巴的。 楚天阔连连打着哈欠,“睡觉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或许是演戏演累了,楚天阔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慕蔼尘从角落里出来,看着楚天阔甜美睡颜,“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的眼神复杂,思索无限。 此刻正如同一尊雕像,站立在床边,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直至天色微亮。 【作者有话说:小木木好酸呐!】 第八章 :美人皮囊 如画般的睡颜,慕蔼尘不忍打扰。 可这快直流三千尺的口水也太出戏了…… 慕蔼尘从怀里掏出手帕,想要帮楚天阔擦拭口水,却担心惊扰他的美梦,他只能放慢动作。 楚天阔睡得正香,感觉有个黑影靠近自己,脑子翁的一响,以为有人加害自己。 眼睛忽的睁开,咫尺之间,是慕蔼尘放大的俊脸。 他想起那日在卢府发生的“意外之吻”,恍惚间慌了神,一把推开慕蔼尘,跳下床。 “你...你要干什么?” 慕蔼尘没想到他会这时醒来,神情有一丝尴尬,“你睡觉流口水。” 说着看向楚天阔嘴边。 楚天阔拿衣袖蹭蹭,“哈哈哈,流口水而已。现在几点,不对,现在什么时辰?” “寅时。” “寅时?”楚天阔摆弄着手指头,“寅时差不多是四点钟,药效快到了要抓紧时间行动。正好我装作脚崴了,让净空送我回去。” 晨曦缓缓拉开序幕,粉黛连天,云霞碧日。 当天空一点一线渐渐涌起的粉红,未见日出东方,却现点点鱼肚白。 僧人们早已做完早课,楚天阔梳洗完毕,前去拜谢住持。 “哈哈姑娘,你的脚怎么了?”慧明问道。 “不小心扭伤了,只是走路有些不便,并无大碍。谢谢小师父关心。” 楚天阔微笑着示意并无大碍,“小女子多谢师父们收留,今日还要前往青柳村,小女子特来向师父们辞谢。” -- 第13页 “师父,哈哈姑娘前往青柳村,需得经过西边密林。密林处常有猛兽出没,加上迷雾重重,易迷失方向。她一个女子实在危险,不如让弟子与哈哈姑娘同行,如此也放心。”净空主动,竟让楚天阔有些意料不到。 打坐在一旁的主持沉默已久,终于说道:“好,就如你所说。切记,你要在卯时之前赶回,寺里的香火钱还得靠你出面。” “弟子明白。”净空偕同楚天阔一起向西边密林走去。 “哈哈姑娘,密林深处无法行的马车,还需姑娘步行前往。” “没事的,我可以慢慢走。” 飞花寻雾,雾散以空。夕阳巢鸣,人归何踪。 高大巍峨的山岭,耸入云霄的乔木。 云归云,层出而茫然,迷雾缥缈,犹如仙境,同样也使得前方能见度降低。 偶尔传来野兽嚎叫声,回荡在耳畔。 穿梭低矮的灌木,衣袖在树枝间摩擦,沙沙作响。 楚天阔带着几分好奇四处打量,途经的一棵小树引起他的注意。 夏季时分,树叶浓密而茂盛,伸展着绿油油的枝叶。 绿色树叶之上点缀着朵朵“白花”,楚天阔伸手触碰,指尖刚刚触及,无数朵“白花”嗖的没了身影。 楚天阔连忙抽回手,一脸的茫然无措,“这些小花难道是虫子?” 想到这么多虫子楚天阔鸡皮疙瘩起一身,他抖抖肩膀,倒吸一口凉气,赶忙追上净空。 “哈哈姑娘,此地白雾环绕,不易辨识方向,还请姑娘跟紧贫僧。” “小女子明白。” 这一路二人并无过多交流,更多时间都在赶路。 “翻过这座山,山下便是青柳村。” “啊?净空大师,小女子脚腕疼的厉害,我们能否在此歇息片刻?” 楚天阔心想如此走下去也不是办法,走的太远一会儿自己都找不到回去的路可怎么办? 倒不如在此试探试探。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我们到前面歇息。” 楚天阔找到一棵粗壮大树,想要借此倚靠。 突然他眼珠微转,身子一软倒在净空怀里,“净空大师,小女子体力不支,头昏眼花可否借师父肩膀靠一下。” “哈哈姑娘,你...你...贫道是出家人,哈哈姑娘还请自重。”楚天阔的突然袭击,净空并未料到,稍显惊慌。 楚天阔紧贴净空的胸脯,能感受到净空因紧张心跳加速。 他伸手抚摸净空的脸庞,“净空师父的脸惊为天人,只做和尚岂不可惜。” “我的...脸...哈哈姑娘是喜欢贫道的脸吗?”净空反手抓住楚天阔抚摸的手。 “师父不仅长得美,更有一颗菩萨心肠,这样的人怎能让人不欢喜。” “哈哈姑娘如何得知贫僧菩萨心肠?难道从贫僧的脸可得知?” “相由心生,净空师父如此美貌,自然心存慈悲。” 净空用指尖轻划楚天阔的肌肤,“哈哈姑娘可知此处有座废庙,前些日子发现几具女尸?” 楚天阔听闻,眼神微闪。净空这时提及此事,不知为何。 “小女子途径此地,倒是听到一些传闻。” “那你可知她们为何而死?”净空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不...不知。” 楚天阔心中打量着,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净空的手从楚天阔脸庞轻划到脖颈,面目狰狞,透着杀气。 快到脖颈处,用力一抓,将楚天阔牢牢困住。 楚天阔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意扼住呼吸,“你...你要...要干...嘛?” “哈哈哈哈!她们都该死。要怪就怪她们被我的脸所迷惑,你们都是在乎容貌的贱人。” 净空大笑着,握住脖颈的手加大力度。 楚天阔因难以呼吸涨红了脸。 一个白色身影飞至二人面前,净空看清来人后,不自觉停下用力的手。 “慕蔼尘?你怎么会在这里?” “咳咳,小木...木。” 楚天阔看到慕蔼尘,顿时松了一口气。 自己处在人质的位置,楚天阔很不喜欢。 他察觉净空稍有放松,将头向后用力一抵。 净空被撞的眼冒金星,楚天阔用力踢其腿关节处,反手将其治服。 楚天阔找到一些植物茎,将净空捆绑在树上。 慕蔼尘走向前,看着楚天阔稍有些红痕的脖子说道:“我来迟了。” “没事,这点小伤算什么。”楚天阔摸了摸脖子,并无大碍。 “嘿,告诉你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那些女孩?” 楚天阔一脚踩着树桩,头探向净空,一脸严肃问道。 “你到底是何人?” “我们当然是来查你的,没想到你狐狸尾巴露的还挺快,不打自招啊!” 太阳从云层中展露光芒,白雾逐渐被驱散。 楚天阔察觉自己的声音变回男声,四肢也得以伸展开来,看来药效时间已到。 “你...你的声音,你是男子?”净空一脸诧异。 “当然,我可是纯爷们。刚才那副打扮就是为了引你上钩。说说吧!你作案的动机和方式?” “你们不妨看一下我的真实样子?就会明白我为何如此。”净空的脸如同变魔术一般,唰的一下,变了模样。 -- 第14页 楚天阔二人看到这般变化,吓了一跳。 净空原本的脸光滑白皙,皮肤令很多女子心生羡慕。 可此时的他,脸上被蛛网般红色印记所覆盖,那片红色犹如从头滴淌的鲜血,分布在脸上,仅有半张脸是好的。 “你们所赞美的容貌竟是这般模样,意料之外吧?” 净空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却有着似有若无的哀伤。过了好一会儿,听他缓缓说道。 “我从一出生便是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的痛苦你们怎么可能会了解!世人皆以短浅的目光来评判他人。她是这样,她们是这样,你们也是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净空说到此处,仰天大笑,他的笑声掺杂着痛苦,恐怖而无奈。 “因为这张脸,我的未婚妻雨晴弃我而去。我对他百般宠爱,她想要的我都可以给她,甚至我自己的性命。可她呢?唾弃我、嫌弃我、恐惧我,到后来便不知所踪。我发疯似的找她,可怎么都找不到她。我想,这个样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那天我走到河边,一步步向河深处走去,河水从我的脚腕到膝盖再到我的腰身。冰凉刺骨的寒意对于一个想要轻生的人来说,一点儿都感觉不到。我命不该绝,被人救上岸,他听闻我的遭遇心生怜悯,告诉我他可以让我的脸从获新生。”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如果可以改变我这丑陋的脸,哪怕豁出性命也是值得。那人给了我一瓶药,并提醒我,这药虽可祛除红色印记,同时含有剧毒,谨慎使用。我吃完立刻到水面查看,水面上出现的人真的是我吗?那时的我高兴极了。后来有一天,不知是不是缘分,我见到了雨晴,我恨她,恨她绝情抛弃我。借着这幅容貌,我轻而易举的接近她,她也果然是个好色之人,投怀送抱,好不主动”。 当我告知她,自己是柳澄江时,她的表情诧异又兴奋,祈求原谅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哈哈哈哈!我答应她,只不过条件是要她拿性命交换。我从未想到自己会亲身杀了她,并将她藏身于西边破庙中。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唯有出家为僧才可使自己赎罪,原本我是这么认为。可我的这幅容貌,让我做和尚都不得安宁,那些女子如同苍蝇一样盯着我,都和她一样,只在乎这幅皮囊。每当她们投怀送抱,我都会想起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欲。只是没想到这次会被你们算计罢了。” “哎呀,你这故事还挺长,不知你说的那位恩人是谁啊?”楚天阔挠挠耳朵,问道。 “三年前,我仅与他有一面之缘。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当时他的脸被遮住,只能得知是位男子。” “你说世人都是看中皮囊之人,可你呢?你不同样被世人的眼光所左右。寻求美并没有错,人人都有追求美的权利。可你既然已经得到,为何不好好利于,反而借此杀人行凶。你觉得她们该死,她们罪孽深重,可她人的性命凭什么要你来左右!”楚天阔抓着净空的衣领,半吼着。 “你看看我这张脸,难道我就应该天生如此?”柳澄江使劲想要挣脱绳子,大声反问道。 “这不是你犯罪的理由。” “此人既已认罪,还是早时将其压入县衙为好。”慕蔼尘看楚天阔如此激动,觉得还是早些下山为好。 “也对,还是快点把他带下山。” 爱恨情仇,终究如同云烟。 渺茫不自知,缥缈无形态,人这一生,奈何苦短,又何必承受太多,背负太多。 爱时,是飞花灿烂,恨时,是雷云光闪。 若能两两相忘,缘聚缘散,一切如云如水,岂不妙哉! 可人终究是人,花不语水空流,人自笑奈何忧愁? 终究只有自己能懂! 第九章 :举杯邀月 此后,捕快在静安寺内挖出一具尸骨,正是当时丢失的尸体。 经柳澄江供认此乃第一个受害者,也就是她的未婚妻雨晴。 连环案成功告破,在北安县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浪。 一时间,成为百姓茶余饭后议论的话题。 楚天阔也因此案成为人尽皆知的名侦探,无论是慕名而来,亦或是有案件委托之人络绎不绝。 楚.福尔摩斯天.阔侦探社的生意更是一单接一单。 只不过,这些案件让楚天阔很是头疼。 “楚公子,我怀疑我家夫人与隔壁王员外偷情,麻烦楚公子帮我查查此事。” “楚公子,我家小狗朵朵不见了,你可一定要帮我找到,我的朵朵啊!” “楚公子,我想知道李子墨李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是不是像我这种温柔体贴的?楚公子,你长得如此可人,不知是否有婚配?” …… 近日来,楚天阔每天都在找狗逗猫抓小三的案件中忙活。 “我堂堂名侦探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生活不易,小楚卖艺。” 从现代莫名其妙穿越到古代,这大老远的,说多了都是泪啊! 入夜,静谧已久。 楚天阔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突如其来的咆哮声为安静夜晚增添了几分噪音,声音随风飘扬至远方。 “呼!” 感慨完毕,楚天阔正要回房间,忽见屋顶上伫立着一个白色身影。 风起,衣角随之飘扬。 “哈!好家伙,你是怎么到我家屋顶的?你等我去找个梯子爬上去。”楚天阔环顾四周寻找梯子。 -- 第15页 慕蔼尘纵身一跃,白色的身影悄达地面。 只见他走到楚天阔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腰身,脚步轻点,不等楚天阔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屋顶。 “谢谢,谢谢哈!有轻功还真方便,上房顶都不用梯子。” 慕蔼尘松开搂着楚天阔的手,“此案真凶既已伏法,明日我也要回陵阳复命。执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此物为我天澜阁信物,今日赠与你,以便日后不时之需。” 慕蔼尘从怀里拿出一个金色腰牌,上面刻着祥云图案的花纹,花纹围绕的里面写着“天澜阁”三个字。 楚天阔接过腰牌,用牙咬了咬“好硬,金子做的应该很值钱,不知道这个能卖多少钱?” 慕蔼尘“你……” “哈哈,开玩笑啦!我怎么会把它卖了”楚天阔说完直接躺在房顶上,枕着手臂,望向茫茫星海。 “夜空可真美啊!我之前都没怎么留意过,这茫茫星海正如同人间,相逢便是一个缘字。”楚天阔眼眸微动,“俗话说的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要有缘,我们定会再见的!” 楚天阔说完笑着望向慕蔼尘。 慕蔼尘轻勾唇角,两人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楚天阔愣住了,许久才回神说道:“没想到小木木你也会笑啊!哈哈,你笑起来真好看。” 慕蔼尘同楚天阔一起躺下,二人望向星空。 “与浩瀚星空相比,人不过沧海一粟。”楚天阔沉吟完,猛地起身,“站在高处,不禁想吟诗一首,咳咳,你听好哈!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你还会吟诗?” “那当然咯!想当年我也是个文艺青年。遥想当年……”楚天阔放飞自我,“今天小爷我高兴,小木木,我房间有两壶好酒,你去拿来,咱俩今天不醉不归。” “快去快去!”楚天阔催促道。 慕蔼尘不得不从。 一眨眼的功夫,慕蔼尘拎着两坛酒出现在房顶。 “游丝度?”慕蔼尘问道:“此酒叫游丝度?” “是啊!”楚天阔打开酒,酒香四溢,“卖酒的老伯告诉我,游丝度,度游丝,百般孤苦何人知,不如举杯共明月,不负花前月下时。” “来,咱们今晚嗨起来。” 慕蔼尘从不饮酒,可今日楚天阔盛情邀约,难以拒绝。 闻其酒香,慕蔼尘畅饮一口。 “小木木,来,继续喝。”楚天阔正在劲头上。 “哐当”一声,慕蔼尘一头栽在地上。 “小木木,你...你喝醉了。”楚天阔一脸无奈与嘲笑,“想不到你酒量如此差,这度数的酒还能喝醉!你醉了我自己喝。” 过了一会儿…… “可是,你喝醉了,我怎么下去啊?小木木,你快醒醒!慕蔼尘,醒醒!我怎么下去啊?”楚天阔使劲摇晃,可慕蔼尘纹丝不动,“算了,今天晚上就住上边吧!” 当晚,只见楚天阔坐在房顶,一边喝酒,一边远望天空。 双腿上躺着慕蔼尘睡的很香很香...... 清风明月,风花雪月,也不过如此。 风声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慕蔼尘闻声醒来。 他发现自己躺着楚天阔腿上睡得正香,而楚天阔低垂着头,显然也以睡着。 喝空的酒坛随处散落着,淡淡的酒香飘散在空气中。 慕蔼尘抱起楚天阔,一个跃身,来到房间里。 他把楚天阔轻轻放在床上,脱下鞋,盖上被子。 睡梦中的楚天阔开心笑着,嘴角边流着长长的口水,像个小孩子一样。 慕蔼尘无奈地笑了笑,拿出手帕,轻轻的给他擦干净。 “后会有期!”慕蔼尘回头望了一样楚天阔,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阁主,你回来了!行李我已收拾完毕,天亮我们便可赶往陵阳。”北辰出来多日,早就想念陵阳的美食,迫不及待想要回去。 “嗯!”慕蔼尘颔首示意,并无多言。 净空也就是柳澄江被捕,北安县的姑娘们纷纷伤心不已。 一来自己的偶像脸居然是假的,二来自己的偶像居然是杀人凶手。 唉,追星需谨慎,切莫只看脸啊! 北安县县令胡澈不作为已激起民愤,这回终于将其撤职,真是大快人心。 听说新上任的县令明日就到,百姓们迫不及待想要一睹新县令长什么样。 至于楚天阔,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闷闷不乐。 他闲来无事,踢着石子走在路上。 半月有余,还是对慕蔼尘的不辞而别耿耿于怀,“还是不是兄弟了,走也不说一声。等我再看到你,肯定要好好讹你一笔。” 说到此,楚天阔使劲一踢,小石头受力滚得远远的。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好香的肉包子!”楚天阔路过一个包子摊,买了几个肉包子做午饭。 一见着吃的,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蹦蹦跳跳的准备回家。 “汪唔汪汪汪...”凶猛的狗叫声从小巷子里传来。 楚天阔立刻停下脚步。 他寻着声音,向小巷走去。 三条黑黄色的大狗,露出锋利獠牙。 两个孩子被三只大狗团团围住,其中高个子把小个子紧紧护在身后,小个子手里拿着一个脏兮兮馒头,眼神里满是恐惧。 -- 第16页 而高个子护在他身前,眼神中没有一丝畏惧。 相反的,他的眼神中有着不同于孩子般沉着和冷静。 三只大狗试探已久,终于要发起攻击。 “喂,前边的狗子,我这里有肉包子,要不要?” 三只狗闻声转了方向,朝楚天阔跑了过来。 楚天阔把肉包子使劲扔向右侧,三只大狗追着肉包子跑了过去。 “快跑!”楚天阔拉起两个孩子朝反方向逃走。 “呼……呼……” 跑了很远,三只大狗并没有追上来,这一大两小三人才停下脚步。 “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楚天阔有些可惜地望着已经空无一物的手。 “哥哥,谢谢你救了我们,这个馒头给你吃。”小个子伸出捧着馒头的小手,递给楚天阔一个干巴巴的馒头。 “小朋友,你们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哥哥,我叫青杨,八岁。这是我哥哥青枫,他十岁。” “真乖!”楚天阔摸摸青杨的头,“你们饿了吧!走,哥哥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弟弟一副高兴的样子。 他看向哥哥,眼神中满是期待。 哥哥青枫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不可以。 看到哥哥不同意,青杨不禁垂下了头。 “哈哈!小家伙你们警惕性还真高,哥哥我不是坏人。” “哪有坏人说自己是坏人的?”青枫反问道。 “你看我长得就是一副正派的脸,这么人畜无害的脸能是坏人吗?”楚天阔指指自己的脸。 “哥哥,这个大哥哥刚刚救了我们,不会是坏人的。”青杨拽着青枫的衣角,左右摇晃。 “咕噜噜……”兄弟二人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哈哈!看来你们真的饿了,走吧。我们去吃肉包子,正好我也饿了。” 兄弟二人跟着楚天阔,来到包子铺。 “你们慢点吃,还有很多,喝口水,别噎着。” “谢……谢大哥哥!我慢慢……吃。” 青杨显然饿坏了,吃的着急差点没噎住。 “你们兄弟二人,如果没有地方去,不如来我的侦探社吧!”楚天阔提议道。 “侦探社是什么地方?” “如今在北安县最火的侦探社你们都不知道,年轻人应该紧跟潮流。” 楚天阔一挑眉,“侦探社呢就是一个破解迷案的地方,呃!只不过最近找找猫,逗逗狗就行。我自己也忙不过来,你们两人来给我帮忙,我可以每个月给你们发工资,而且每天都有肉包子吃怎么样?” “每天都有肉包子吃,真的吗?哥哥哥哥,我们去侦探社吧哥哥。”青杨听到有肉包子吃,两眼放光。 “嗯嗯。”青枫点头同意。 “好,那吃完就带你们回侦探社。” 吃完包子,楚天阔领着兄弟二人回侦探社。 本来10多分钟的路程,愣是走了一个多小时。 这都要归功于路痴楚天阔带的路。 一个时辰后,三人终于来到小阁楼前。 牌匾上楚.福尔摩斯天.阔侦探社就是此处。 “进来,不用客气哈!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 兄弟二人随即进入屋内,青杨一下子就被墙上的画像所吸引。 “阔哥哥,这个画的是什么人,他的鼻子好尖!” 楚天阔望了望福尔摩斯画像,“这个可是有名的大侦探,画像是抽象派的,哈哈!主要用来当装饰。” 青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阔哥哥,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短的,而且颜色和我们不一样?” “呃!这个吗?阔哥哥是走在时尚前端的男子,自然是与众不同。帅吧! ”楚天阔一挑额前的刘海说道。 青杨还想问什么,被他哥哥拦下来。 “你们两人住我隔壁房间好不好?我带你们上楼看看。” “好啊,阔哥哥,我们去看看吧!” 青杨似乎对什么事物都充满好奇,迫不及待要去看看。 第十章 :玉佩线索 一个稳重的哥哥,一个调皮的弟弟。 因多了两人住进,清冷许久的侦探社也终于热闹起来。 “阔哥哥,你在做什么?” 新晋“厨夫”楚天阔正在厨房准备午餐,哥哥青枫正在打扫院落。 弟弟青杨无所事事的跟在哥哥屁股后面,刚刚打扫干净的庭院被青杨撒的全是泥土。 许是哥哥被这般捣乱有些不耐烦,连哄带骗地将弟弟支开。 哪凉快哪待着去。 青杨这才将“魔爪”伸向楚天阔。 “我正准备生火,炒鸡蛋。”楚天阔趴在灶台旁,向里面添着柴火。 火折子的火花遇到薪柴奏着欢快的乐章,可这乐章没有持续多久便熄灭了。 楚天阔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生火这种小事怎么能难住自己。 灶台内刚刚熄灭的柴火依旧闪烁着红星点点,楚天阔探着头向里吹气。 “呼……呼……”反复多次,浓烟从里面升起。 “咳咳”楚天阔被烟呛得直咳嗽,眼睛被熏得止不住淌眼泪,脸上更是一块黑一块白,样子别提有多狼狈。 青杨看到楚天阔这般模样,捂着嘴忍不住的笑,“阔哥哥,我会生火,让我来。” -- 第17页 说完,青杨拿过火折子,趴在灶台前准备生火,样子好像一个小大人。 “咳……咳……,生火交给你,我去洗洗脸。”楚天阔灰头土脸的样子实在好笑,他逃似的离开了厨房。 等到他洗完脸回到厨房之时,青杨已经生完火在打鸡蛋了。 楚天阔很是欣慰,这两个孩子如此懂事,真是省心。 他想着要好好表扬一下,可下一秒他就看到碎了一地的鸡蛋,破碎的鸡蛋壳混着蛋清与蛋黄,粘的满地都是。 青杨捧着的碗里只剩蛋清,蛋黄不知所踪。 “嘿嘿,这些鸡蛋长得太丑,我要选漂亮的鸡蛋。”青杨拿着比他脸还大的碗,一双小手上全是黏糊糊的蛋液。 楚天阔:…… 这又不是挑媳妇,吃个鸡蛋还要好看的。 空气中传来的烟味,让楚天阔忍不住吸吸鼻子,“青杨,你有没有闻到烧着的味道?” “没有啊!” 楚天阔环顾四周,当他看向灶台的时候大声叫起来“青杨,快拿水!着火了。” 青杨闻声望向灶台,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没有把点着的柴火放进灶内。 一盆水接着一盆水,青枫也听到动静赶来,三个人一同加入救火行动中。 好在火势不大,来回几趟火便被扑灭,只是墙壁被熏得黑乎乎。 三人的脸上都被熏得黢黑,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滑稽的样子惹得三人同时发笑。 炒鸡蛋没吃上,厨房差点被毁。 楚天阔好好的给他上了一节消防课,以后不允许青杨进入厨房。 青杨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阔哥哥不会生火,我才去的……” 楚天阔:…… 青枫:…… 青杨见此调皮的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出门玩去了。 楚天阔无奈地摇摇头,想想这以后鸡飞狗跳的日子…… ………… 新县令上任之后,北安县的风气得到了很大提升。 人人拾金不昧,主动上交;家家夜不闭户,大门四开。 这是一件好事,这的确是一件好事。 “唉!”楚天阔趴在桌子上,无聊地垂着脑袋。 北安县风气太好,别说杀人放火,就连找猫找狗捉小三的案件都没有。 照这么下去,侦探社迟早关门大吉。 楚天阔寻思着要不闯荡江湖如何? 做一个惩奸除、恶意气风发的大侠,留的盛名与佳话。 说不定有美人以身相许,岂不美哉! 美好的幻想被前来之人打断,楚天阔注视着眼前之人。 破烂的衣衫,青乌的双眼,花白的长发因多日未洗黏在一起,脸上被泥污遮盖已看不清容貌,脏兮兮的鞋子踩在地上留下一排排脚印。 楚天阔看此人像是前来乞讨的乞丐,事实上他的确是位乞丐。 “老人家,你等我一下,我去拿点吃的。”楚天阔请他入座,转身前去找些食物。 “那好,那好,我在这等着,你去吧。”老人没有半点客气与拘谨,像是到自己家一样从容。 遇到即是缘分,对待需要帮助之人,楚天阔总是心生怜悯。 他从来都是主动帮助别人,真不愧是位“老好人”。 楚天阔拿来食物,老人三两下就吃完,吃完表示不够,青枫又去厨房端来吃的。 这得多久没吃饭了? 三人一脸惊讶的看着老人,这速度,这食量…… 青杨好奇着玩弄着老人的胡子,此举太失礼,被他哥哥拽了回来。 “哎呀,老朽我吃的好饱。年轻人,谢谢啊!”老人拍着肚皮,一脸满足。 老人起身直勾勾盯着楚天阔,楚天阔一脸懵逼。 直到他被瞅的发毛,这才忍不住咳嗽两声。 刚想问老人接下来去哪里,还未等他开口,老人先开口道:“年轻人,你不属于这里。” 你不属于这里…… 楚天阔像是被一道雷劈中,久久不能回神。 他知道我是穿越的? 看来这人真的像电视剧中那样,深藏不露。 “你要找的东西在西边,年轻人。”老人说完便起身朝门口走去。 “你是什么人?”楚天阔朝门口问道。 “老朽无名无姓,只是一个乞讨的乞丐罢了。”说完,老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楚天阔赶忙追了出去。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早已看不到那位老人的身影。 回到座位上,楚天阔拿出那半块玉佩呆呆的望着。 他说的东西是指玉佩吗? 有了玉佩我就能回到未来吗? 青枫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你去吧!我和弟弟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的。” 青杨:“阔哥哥要去哪里?” 楚天阔笑着摸着二人的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青枫的眼睛。” 简单向二人叙述了玉佩的事情,并且表示这个玉佩对自己很重要。 “不过这西边指的是哪啊?” 青枫说道:“从此地向西走,豫灵、河州、陵阳、霖羽、禹城……” 想找东西还是去热闹人多的地方,“这些地方哪里最繁华?” “要说繁华,自然是陵阳。” 楚天阔一脸疑问:“为什么是陵阳呢?” “陵阳乃镜水国的都城,人杰地灵,商贸来往频繁,自然最为繁华。” -- 第18页 楚天阔点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阔哥哥连陵阳都不知道,无知。”青杨一脸的鄙视,坏坏地说道。 楚天阔:…… “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就出发去陵阳,侦探社就交给你们啦。” 青杨坐到楚天阔怀里,撒娇地说道:“阔哥哥,青杨也想和阔哥哥一起去。” 楚天阔何尝不想带着他们兄弟二人一同前往,只是这路程遥远,自己都找不到东南西北,带着他们定是要跟着自己受苦。 想到这楚天阔觉得还不如让他们二人在这里等着。 青枫告诫弟弟道:“弟弟,不许胡闹。” “我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回来好不好?你在家和哥哥乖乖等着。”楚天阔说着一脸地温柔。 “好,我在家等阔哥哥回来,你别忘记带好吃的给我。” ………… 楚天阔简单收拾了行囊。 盘缠、衣服、食物……一个也没少。 “在二楼第二个门左侧柜子下方第五双鞋子里有我的钱,这些足够你们生活一段时间。” 所有事情都处理完毕,楚天阔第二天一早便出发了。 兄弟二人在门口相送,“阔哥哥,你走错方向了,那是东边……” “哈哈哈哈!我就是去那边看看……” 青杨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楚天阔远去的背影问道:“哥哥,你说阔哥哥他真的能到陵阳吗?” 青枫:“……也许吧!” 此去东土大唐,路途遥远,一路上妖魔鬼怪众多,御弟保重啊! 楚天阔向西行去,不禁想到唐僧西天取经,看来此番怕是同唐三藏取经一般艰辛。 楚天阔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开开心心哼着歌。 白龙马,蹄朝西, 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 西天取经上大路, 一走就是几万里……” 【作者有话说:阿阔寻夫,路漫漫……】 第十一章 :秦雨楼阁 一人背包前行,既无方向也无目的,倒是乐的开心自在。 可楚天阔走了三个小时后,就不这么认为了。 骄阳似火,照晒的楚天阔大汗淋漓,加上行走多时,早已累的筋疲力尽。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一个月也走不到陵阳。 忽见前方一老伯赶着牛车,向西边走去。 “老伯,可是往西边去,能否载我一程?”楚天阔向前询问。 “公子欲去往何处?” 楚天阔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自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 赶车老伯一脸困惑,难不成是个和尚? 可他除了头发短点也不像和尚,“那是……何处?” “陵阳。” “噢!陵阳啊!我可以载你一程,上来吧。” “多谢老伯。” 楚天阔坐着牛车,看着风景,一展歌喉。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 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 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 老伯:…… 赶车老伯不禁有些后悔,怎么让他上了车。 年纪轻轻脑子就有毛病,唉!也是个可怜人啊。 ………… 如此反复搭便车,楚天阔不到三日便来到陵阳。 初至陵阳,已是黄昏。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而起,落日余晖倾洒阁楼飞檐之上。 来往车马粼粼,人流如织,无尽的朦胧想象在这一刻都赋予了新的生命。 只有那“长安大道连狭邪,青牛白马七香车”的长安可以与之媲美。 楚天阔漫无目的走着,无尽的繁华都如同一场梦。 待他回味过来,月亮已挂枝头。 目光所及前方一处楼阁,名曰“秦雨楼。” 胧月高升,十里灯笼高挂,丝丝灯光点缀着秦雨楼。 歌舞升平,昼与夜浑然一体。 楚天阔向前走去,女子清脆的笑声如银铃散绕在周围。 男女相拥出入楼上下,似有如无的香气扑鼻,“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青楼!” 他迈出右脚又收回来,如此反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楚天阔肩膀上出现“天使小楚”和“恶魔小楚”相互争辩着。 天使小楚:“迈出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 恶魔小楚:“啊呸,迈第二步怎么啦?这古代也没条规定男人不能出入青楼。” 天使小楚:“即使没有人规定,可你应该对得起自己纯洁的心呀!” 恶魔小楚:“你做处男都25年了,还不够纯洁吗?别犹豫了,这可是你的大好机会。是男人现在就去。” 楚天阔一拍手,“说的没错!好不容易来了古代,哪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至于楚天阔为何至今都是单身狗,这就要问他自己了。 凭借出众的外貌,楚天阔身边从不缺追求他的女孩子,他之前也是来者不拒。 可最多的交往一周就分手,楚天阔也不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如此多了,楚天阔对于追求他的女孩也爱答不理。 导致如今,依然是单身狗一枚。 这终极原因,还是因为楚天阔太直男。 N位前女友:“阔阔,我们晚上去看电影好不好,最近新上映的,人家想去看。” -- 第19页 楚天阔:“我还要打游戏呢!你自己去吧!” N位前女友:…… N+1位前女友:“阔,我肚子痛,你能不能帮我买点药?” 楚天阔:“我打游戏现在没时间,你先喝点热水吧!” …… “哎呀,这位俏公子看着面生,我秦雨楼什么漂亮姑娘都有,包您满意。”楚天阔刚进入楼内,老鸨拿着绣花手帕贴了上来。 秦雨楼内富丽堂皇,让人眼前一亮。 楚天阔挪挪步,想离老鸨远点。 此时的秦雨楼热闹非凡,丝竹管弦乱耳,歌声舞声不断。 楚天阔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老鸨见此笑开了花,“公子,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有四大花魁,不如我为公子介绍一下。” “好啊!”楚天阔有些坐立不安,也没有进行过多的选择。 “小玲,今晚婉琬是不是没客人?”老鸨向旁边一位小丫鬟问道。 小丫鬟听到点名要婉琬姑娘,不禁有些紧张,“婉...婉琬姑娘说今晚不接客”。 老鸨顿时变了脸,“接不接客,可轮不到她说了算。你去告诉她,让她好好准备一下。届时带这位公子前去婉琬姑娘所在的竹宛。” “是。” 不过片刻功夫,就有丫鬟带领楚天阔到了二楼。 二楼一处房间写着“竹宛”二字,想必此处就是婉琬姑娘的住处。 楚天阔轻推开门,一阵风卷着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他稍觉有些头晕眼花,摇了摇头,向里面走近。 红烛摇曳,漫纱飞舞。 楚天阔恍惚觉得床前坐着一位曼妙女子。 他想看清女子的模样,可视线越来越模糊,难道是太累了。 楚天阔眼前一黑,倒在床前,昏睡过去。 这一夜浮现出多少杀机,楚天阔自是不知,待他醒来,已是明日。 ………… 楚天阔正沉浸在美梦之中,突如其来的一盆冷水倒在头上,“你大爷的,哪个混蛋敢拿水泼我?” 气愤至极的他脏话脱口而出。 但当他睁开眼睛,看到房内状况时傻眼了。 楚天阔掀开被子,一丝不挂地暴露在空气中。 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楚天阔赶忙把被子盖了回去。 大脑渐渐清醒过来,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他有些反胃。 当他看向地面时,大脑蒙住了。 绕是他看过多起案发现场,都不如眼前的令人窒息。 竹苑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上躺着一个女子,半褪的衣服敞开,胸膛被染成红色。 大片的血迹扩散开来,其中零零散散着小块的碎肉。 女子的喉咙整个断裂开,里面的血管依稀可见,更可怕的是她的半个脸,半张脸硬生生的被撕咬下来,另一半脸则被血迹覆盖,辨识不得面容。 可从其他裸露的部位可以看出,整个尸体白的异常,像是被吸干了血。 再看向脖子侧面,两个空洞的齿痕若隐若现。 门口一前一后躺着老鸨和丫鬟,兴许是看到此被吓晕过去。 楚天阔被数十个士兵团团围住,其中有些士兵忍不住低头呕吐。 从窗外徐徐吹来的小风并未驱散这房间的血腥味,反而扩散更广。 “来人,把他带走,先压入牢房。”领头士兵命令道。 其中一个士兵小声说道:“大人,此案太过凶残离奇,搞不好是妖怪所为,我们不如上禀天澜阁,交给他们去查。” 领头的点点头,吩咐手下立刻去办。 “那他呢?”手下直指楚天阔。 “他与此案脱不了干系,带走。” “遵命。” 几人上前便要带走楚天阔,“你们先让我把衣服穿上啊?等……等一下……” 楚天阔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不过任谁看到他赤裸身体躺在床上,想不往那方面想都难。 这次可是被当成嫌疑人,堂堂警察也有被当成犯人的一天。 唉! 不过,从案发现场看,不太像人为,倒像是被野兽撕咬。 可昨夜若真的有野兽,我怎么会听不到动静? 而且我为什么没事? 楚天阔被押送的途中,慢慢缕着案情,不一会儿便被押送至大牢。 天澜阁―― “阁主!”北辰走上前向阁主行礼。 “刚刚巡查的士兵来报,秦雨楼发生一起案子,死者是秦雨楼头牌陆婉婉,照尸体来看,很是可疑,倒不像是人为。另外,在此房内床上躺着一个……一个全身都没穿衣服的男子,现在他暂且被关押在大牢。” 慕蔼尘思索片刻,说道:“不像是人为……先把人把那名男子带来。” “属下遵命!” 潮湿的牢房阴森而黑暗,楚天阔从进来便被换上一套囚服。 “好歹我也是嫌疑人,这穿个丑不拉几的囚服,让我情何以堪啊!” 他拽着写有“囚”字的衣服忍不住说道。 好在是个单人间,就是牢房内老鼠肆意,蟑螂横趴,环境令人堪忧。 不一会儿,牢房被人打开。 “是不是查到凶手,要放我出去。”楚天阔一脸兴奋与期待。 “想得美,只是要送你去别的地方。” -- 第20页 “去什么地方,不会要把我斩首吧?大哥……” “废话真多,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不要啊!我如此英俊潇洒,怎么能忍心……哎……别拉我啊!” 楚天阔一路上说个不停,他担心此时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这可把押送的几个大哥烦的不行,恨不得一拳头打晕他。 第十二章 :因缘相逢 几番辗转,楚天阔被几人押送到一处机构前。 “天澜阁”几个大字正处上方,显得庄重而森严。 门口看守的护卫站的笔直,看到有人前来,便询问身份。 可楚天阔只想着怎么逃生,根本没注意到这几个字。 确认身份后,几个护卫押送他前去受审。 天澜阁里面的面积相当于几个大户人家的府邸,里面的配置与其说是办案机构,倒不如说是一处官员府宅。 翠竹环路,清雅秀丽。 远处莲花池盛开着朵朵粉颜,依山傍水之意,清雅高洁之居。 此时再美的风景,楚天阔也无暇欣赏。 他想着过会见到那位大人,一定要软磨硬泡证明自己的清白。 “大人,人已带到。” “进来!” 门打开的一刹那,楚天阔看都没看,立刻扑倒在那位大人腿前。 楚天阔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十分伤心,“大人,我是冤枉的啊!” 时不时还用那位大人的衣服擦鼻涕。 慕蔼尘:…… 旁边的护卫尚未离去,一个个都同情楚天阔这可怜的傻小子。 这般举动怕是不要命了吧! “大胆,谁让你离大人这么近的。”其中一个侍卫想去拉开楚天阔。 慕蔼尘摆摆手,示意他们无妨。 “大人,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就是初来陵阳,没见过大世面,去青楼逛了一圈,可我没杀人啊!” “虽说人生自古谁无死,可我不想现在死!” 楚天阔越说越激动,还不忘用慕蔼尘衣摆擦一把鼻涕。 慕蔼尘:……我忍…… 慕蔼尘饶有趣味看着他的举动,开口说道:“你倒是能耐,来此还学会逛青楼了。” “我……”楚天阔听这声音如此耳熟,抬头便对上慕蔼尘打量的目光。 楚天阔看清眼前人,一屁股坐到地上,“小木木,怎么是你?” 慕蔼尘:…… 楚天阔想起他曾经说过,要回陵阳,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 “小木木,他们诬赖好人,还把我关进牢房,让我穿囚服,我太难了……”楚天阔抱着慕蔼尘的大腿,哭的更大声。 几个护卫没想到还有这种发展,一个个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慕蔼尘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属下遵命。” 待几人走后,慕蔼尘开口说道:“你也该松手了。” 楚天阔嗖的一下子起身,表情立马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啃起来,看到旁边的北辰还不忘跟他打招呼。 “嗨!北辰小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北辰:“我可不想见到你。” 楚天阔对北辰的回答毫不在意,翘着二郎腿坐到旁边椅子上。 吃着苹果抖着腿,这姿势放肆又悠哉。 许久慕蔼尘问道:“你到陵阳所为何事?” “来找你啊!”楚天阔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慕蔼尘听到他的回答,心头为之一颤,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可转念一想便知并非如此。 “你即是前来寻我,为何出现在秦雨楼?” “我……我乡下来的,没去过青楼。这不路途遥远,奔波劳累,找不到去天澜阁的路,就在那休息一晚。” “既然奔波劳累,为何会全身赤裸躺在床上” 楚天阔:…… “这你都知道?”楚天阔尴尬地挠挠头。 北辰请示道:“阁主,接下来要将他如何处置?” 慕蔼尘悠闲地拿起一杯茶,茶水的蒸汽缓缓冒出,“楚公子的嫌疑尚未洗清,暂且将他关押,待明日重回秦雨楼探查。” 北辰看了楚天阔一眼问道:“关押在地牢可好?” 楚天阔一听地牢,顿时蹦的老高,“北辰,你小子不安好心,居然要把我关进地牢,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出来。” “来人!将楚公子暂且关在我隔壁房间,另外准备衣物和食物,好生看管。” “遵命。楚公子请吧!”几名护卫上前,手指向门口。 楚天阔耸耸肩膀,一副在哪都无所谓的样子。 在他快走向门口之时,忽的停下脚步。 一改他平时的嬉皮笑脸,用一种严肃而认真地语气说道:“我看过此次的案发现场,尸体被破坏的十分严重,作案手法极其残忍。以伤口来看,不太像人为,此事应当谨慎,切不可大意。” 接着他压低嗓子,用一种空洞幽深的口吻说道:“说不定是鬼做的!各位晚上可要关好门。” 在场除了慕蔼尘外都神情异常不安,一个个想象着案发现场模样。 一听楚天阔说到“鬼”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哇啊!”楚天阔大声一喊,空气中安静许久的氛围被打破。 护卫闻此动静,打了一个寒战才算回过神。 -- 第21页 待几人走后,慕蔼尘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打量许久。 北辰也有些事搞不明白,他又不好直接问慕蔼尘,只能在此闷头苦想。 天澜阁以中部莲花池为界限,东边主要为下人住所、厨房、马厩等。 而西侧主要为办公区域以及慕蔼尘的居室。 他一向不喜吵闹,丫鬟侍卫数量不多,官员之间仅寥寥几人到访。 就连北辰的住处都在中部,而今天阁主居然让楚天阔在自己隔壁。 这楚天阔到底给阁主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能一改往日的作风。 “关押”在天澜阁,楚天阔一百个满意。 好吃好喝招待着,舒适敞亮的房间想睡就睡,想吃就吃。 楚天阔不禁想,如果可以一直留在天澜阁做只米虫,蹭吃蹭喝也蛮不错。 看看这柔软的大床,再想想那阴暗潮湿的地牢。 楚天阔躺在床上不想起来,没过多久就美美睡去,一觉到天亮。 和楚天阔相比,慕蔼尘的睡眠质量可就差多了。 ………… “师父,我...我怕,我不要去...”红衣小男孩拽着身后男子的衣袖苦苦哀求着。 他低头望向洞口,空间有限的洞内,两条粗壮的大蟒蛇吐着信子。 它们探着头,打量着洞外爬来爬去。 青年男子并未因小男孩的哀求转变主意,反而一甩衣袖厉声喝道:“师父这里从不养贪生怕死的懦夫。像你这般,将来要如何存活!若不想葬身蛇腹,就杀掉它们。” 青年男子一掌将红衣小男孩推入洞内,转身离去,“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声音久久回荡在空气中。 小男孩倒在地上,身旁是落下的一把匕首。 两只大蟒蛇许久未进食,这会儿察觉到有“食物”快速向前移动。 小男孩吓得大声哭喊,“师父...救我师父。” 他的师父并未出现,两只大蟒蛇越来越近。 小男孩抓起匕首快速爬起,向后跑去。 只是洞口太小,逃又能逃到哪里。 一只大蟒蛇张开大嘴,向小男孩扑去…… “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若你不想葬身蛇腹,就杀了它们。” 师父的话回荡在耳边。 “啊!是你们逼我的。”小男孩拿起匕首,用尽全力向巨蟒刺去…… 一下两下…… 一只巨蟒倒在地上。 小男孩大声喘息着,另一只巨蟒从身后扑来。 他闪身一躲,狠狠的将匕首刺入腹部,接着拔出匕首,一刀一刀将它杀死。 “哐当”匕首掉落地面。 小男孩累到在地上…… 待他醒来,已经置身房内,守在旁边的正是那位青年男子。 “师父,我做到了。” “这才是师父的好徒儿。”青年男子笑着摸摸他的头,“为师送你一件东西。” 只见他拿出一个面具,这张面具通体白色,奇怪的是没有五官,仅是一个平面。 “师父,这个面具没有五官,连眼睛都没有,戴上它怎么看东西?” “人的眼睛往往会受到迷惑,看清这个世间,并非只能用眼睛。你要用耳朵去听,用心去感受。敌人看不清你的神情,他们就会畏惧。如此方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慕蔼尘想看清那位青年男子的脸,此时却被门外的吵闹声惊醒了过来。 “又做梦了。”慕蔼尘起身,双眼微闭,眉头紧蹙,修长而纤细的手指捏着太阳穴。 清晨巡逻的护卫看到楚天阔在院内扭来扭去,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便上前说道:“切勿在此吵闹,惊扰了阁主,你可担当得起!” 楚天阔并未因几句话停下动作,他向前迈开腿,一个胯步拉伸,“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家阁主还不起床。还真是只小懒猫!” 楚天阔故意将脖子伸向放门前,大声说道。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慕蔼尘的身影向门外走来,想必是刚起床不久。 墨色长发垂及腰际,不扎不束,任其自由散落在白衣之上。 白皙清冷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神彩俊逸宛若谪仙。 楚天阔看到他出来,打趣道:“哎呀,一大早就看到小木木这神仙般的面容,心情都变得舒畅。” 慕蔼尘抬眸与之对视,“我已命人严加看守,你怎会出来?” 虽是质问,却无半分愠色。 听到声音,楚天阔向前走几步,“小木木,你忍心把我一直关着吗?而且你也没有表明关多久,我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而已。” 慕蔼尘深知他歪理一大堆,倒也没与他争辩。 一个丫鬟走来,向慕蔼尘请安,“大人,早膳已备好,还请大人盥漱更衣,早时用膳。” 慕蔼尘点头应答,起身回房准备更衣。 楚天阔听到早饭二字,立刻窜到他面前,“小木木,我也饿了,有好吃的要分享,咱们一起吃吧!” “既然如此,一起吧!”慕蔼尘示意楚天阔进屋一同用膳。 门外的护卫和丫鬟你看我,我看你。 随后小声讨论着楚公子究竟什么来历,大人居然同意和他一起用膳。 其中一个护卫喃喃道:“我也想和阁主大人一起用膳……” -- 第22页 “就你这点出息,大人让你和他一起用膳恐怕你都不敢吧!” “还要巡逻,别傻站着。” 几人语毕,向远处走去…… 第十三章 :追凶疑云 慕蔼尘收拾利索,二人一同前往桌前用早膳。 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糕点和小菜,主食汤品也一应俱全。 八珍糕、芸豆卷、桂花糕、莲子粥、蜜饯…… 楚天阔意外的发现,居然出现了馄饨,便笑着说道:“不喜人间烟火的小木木居然也喜欢吃馄饨。” “单独为你准备的。”慕蔼尘拂衣而坐,接而说道。 楚天阔的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响,“多谢啦!我尝尝味道怎样。” 他大吃一口,边吃边竖大拇指,“不错,好吃”。 这般狼吞虎咽的吃样,慕蔼尘看在眼里竟忍不住想笑,“慢些吃,无人与你抢。” 他眼神温柔又宠溺,如水般轻柔细腻,这般想必自己都未曾发觉。 两人吃完早膳,留下的桌子上一片狼藉。 满满一大桌子食物,如今只剩些残羹剩饭。 说来说去,“光盘行动”还仰仗楚天阔的功劳。 慕蔼尘倒是没吃几口,践行着“拒绝浪费从我做起”全靠楚天阔一人全部解决。 “你们古代还挺不错,来了这些天,我都吃胖了。” 楚天阔笑的如花般灿烂,照这么下去,不吃胖都见鬼了。 慕蔼尘眉心一皱,问道:“你们古代是何意?” “哈哈哈哈!那个古代嘛!就这里、那里、你心里。”楚天阔一时说漏嘴,露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手指东指一下,西指一下,最后指向慕蔼尘。后察觉此举有失礼貌,忙藏起来。 慕蔼尘知道他在敷衍自己,倒也不多加追问,“走,起身去秦雨楼” “啊?现在就去?”楚天阔一时间没搞清楚状况,先是一脸诧异,接着一副我明白了的坏笑,“我知道啦!小木木你也喜欢逛青楼。男人嘛,非常理解。” 慕蔼尘:…… 秦雨楼一改往日的繁华,萧条而冷清。 此处发生案件的房间已被封锁,可消息却没封锁住,一时间,传的满城风雨。 秦雨楼的人也是走的走,散的散,如同秋风扫落叶,吹到哪就是哪儿。 推门进入竹宛,风中夹杂的血腥味还没散去,慕蔼尘不禁轻遮鼻尖。 此处虽被人简单打扫,可血痕依稀可见,味道自然也无法消散。 熟悉的场景,楚天阔却还是想不起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记得那天晚上,怀着激动而又忐忑的心,伴随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依稀看到一位身材玲珑的女子……” “够了,不必多言。”慕蔼尘不知为何,听到楚天阔讲他的风流韵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楚天阔讲的正开心,突然被他莫名其妙的打断,“然后……然后我就不记得发生什么……醒来就……就那个样子。” 没有回应,慕蔼尘踱步到窗前。 他想借着风让自己头脑冷静一下,同时也能驱散这房中血腥味。 靠近窗子时,慕蔼尘忽的表情凝重起来。 他低头仔细查看窗子边沿,一个残缺不全的血脚印正印在上面。 窗子外面是一条街道,依稀能看到路过的几个人影。 向前看去,一排淡淡的血脚印一直曼延到房间中央,正是尸体倒下的位置。 如果按照足迹来看,有人在此处停留,后跳窗而逃。 高度也就二层楼,普通人这个高度也并无大碍,更不用说习武之人。 楚天阔注意到他的异常,寻着目光,同样看到淡淡的血脚印,“那天并没有仔细检查,似乎错过了不少线索。” “你曾说过推门而入,闻到一股香味?” “嗯嗯,是闻到一股香味。” 慕蔼尘拿起已燃尽的蜡烛,放在鼻尖轻嗅,“把这个带回去检查。” “你怀疑这个蜡烛有问题?”楚天阔闻了闻蜡烛,正带有不同于普通蜡烛的香味,“那天晚上我什么都不记得,难道是被迷晕了?” “很有可能。” 楚天阔接着说道:“那晚,还有第三个人在场,而这个第三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随后又陷入沉思,“可是照那个伤口来看,第三人真的是人吗?” “仵作验尸时也表示不像是人为,倒像是被野兽撕咬。” “若是野兽倒也好办了,就怕不是。” 楚天阔有些担忧,脖子上像是吸血鬼的牙印真的是野兽吗? “我觉的是人的可能性较大,这个第三人婉琬姑娘定是认识,若非如此,她也不能事先准备好药将我迷昏。可究竟为何发生异样,就不得而知。” 秦雨楼静的异常,二人出门寻了许久,在房间角落中发现一名女子。 她也正准备离开,两人突然推门而入把她吓了一跳,后察觉没有恶意后才缓了过来。 楚天阔待她情绪缓和问道:“你可知道婉琬姑娘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那名女子想起陆婉琬的惨状,惊恐万分,她的身子一直发抖。 过了许久才哭着说道:“婉琬姐有一个相好,她不太想让别人知道,我也是偶然间发现的。” “那个男的你认识吗?” “他是城南当铺的掌柜,听说前两天被恶狗咬伤了,这些日子没有注意到。” -- 第23页 楚天阔安慰着那名女子,“你别怕,杀害婉琬姑娘的凶手我们定会抓到。” “婉琬姐也是个可怜人,你们一定要为她申冤啊!”那名女子说道此处,不禁嚎啕大哭。 待她好些之后,二人便离开去了城南当铺。 城南当铺处在闹市,人来人往,密集交错。 只不过到了时才发现当铺大门紧锁,敲门也是无人应答。 “你们去别的当铺吧!这家掌柜的好几天没看到了,可能不干了吧!”旁边一位卖肉的大婶说道。 “这家当铺关门有几天了?” “我想想……差不多三天” “为什么关门你知道吗?” “不知道。”大婶摇摇头。 “谢谢!”楚天阔向大婶道谢,接着说道:“陆婉琬被杀,他相好的不知所踪,这其中定脱不了干系。” “暂时回天澜阁,我会命人查找掌柜的下落。”慕蔼尘想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不定破案的关键就在此人。 天澜阁派众人寻找城南当铺掌柜――孙武。 查询多处,并无所踪。 据调查,孙武此人刚过而立之年,无妻儿老小。 平日里开当铺为生,与街坊邻里倒也相处甚好。此番失踪,倒是十分突然。 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白天的案件搜查无果,慕蔼尘也早已料到,但他依然想着此案,许久才入睡。 恍惚间,他置身梦境。 一位身着红衣的年轻男子,手持佩剑,立于风中。 满头银发映衬着红衣,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魅惑。 不曾看到样貌,却看到那个熟悉的无脸面具。 一个中年男子倒在地上,红衣男子的身后藏着一个小少年。 前方是数百人将其团团围住,或许是战斗已久,地面一片狼藉,横尸遍野。 红衣男子的衣衫被刀剑划过,血迹斑斑。 “师兄,我怕。”小少年一直藏在他的身后,正如小时候的他。 “跟着师兄,师兄定会杀出一条血路。”说完,便抱起那位少年冲了上去。 到处都是刀剑的碰撞声,厮杀声,这些声音他全感受不到。 他只想着杀出重围,救他的师弟出去,师父已经如此,切不可让师弟有危险。 他不知自己打斗了多久,也不知杀掉多少人。 总之,他看到机会逃了出去。 那群人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寻着踪迹追了出去。 红衣男子将小少年藏在一个山洞里,并告诉他不要发出声音,“师兄过会儿就来接你,你先在这藏着。” “师兄,你要早点过来接我,我怕黑。” “嗯嗯。”红衣少年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山洞。 场景一转,前方是一处悬崖,突如其来的一剑刺向红衣男子。 那人仍不甘心,将其逼近悬崖,跌落深渊之中。 缓慢下落的男子面具划落…… 慕蔼尘“啊……”的一声坐起身,只见他额头上细汗密布,大声喘着粗气。 在那道剑袭来时,他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为何总梦到这位红衣男子,他到底是何人?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将他思绪带回。 “小木木,你没事吧?你睡着了吗?” 楚天阔住在他的隔壁,这声惊叫声让他立刻醒来。 以为慕蔼尘出了什么事,上衣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了出来。 “门没锁。” “那我进来了。”楚天阔推门而入,透着光线,慕蔼尘一眼就看到他光着的上半身。 修长高挑的身材,恰到好处的白皙衬着若隐若现的腹肌。 当然,近日来懒于锻炼,六块腹肌只剩四块。 慕蔼尘坐在床上,一时间忘记了那个梦。 “小木木,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刚刚发生啥了?”楚天阔根本没有注意到慕蔼尘细微的神情变化,他只关心着出了什么事。 “无妨,只是做了噩梦。”慕蔼尘别过脸,尽力不与他对视“你回去歇息吧,我无妨。” “原来是做噩梦啊!我还以为怎么了。”楚天阔松了一口气,后想了想又说道:“小木木,你难道害怕一个人睡觉?那不如今晚我陪你一起睡。” 楚天阔不等人同意,向里推了推慕蔼尘。外边剩余很大的地方,一股脑躺下,还不忘盖盖被子。 “你……你怎么睡……,我……”慕蔼尘结结巴巴不知该说什么好。 “小木木,快躺下睡觉吧!我陪你一起睡,做噩梦也不用怕。” 慕蔼尘犹犹豫豫地躺在床上,更睡不着了。 房间中只能听到呼吸声与心跳声。 “小木木,你睡着了没?” “没!” “我也没睡着。”楚天阔侧翻身面向慕蔼尘。 隐约中感觉此刻的慕蔼尘比平时的慕蔼尘都要柔和。 “小木木,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楚天阔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慕蔼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喜不喜欢你难道都不知道” “我……很想见他,他的样子总出现在我的眼前。可我不知他……” 慕蔼尘看向楚天阔,身旁人已经睡着。 -- 第24页 见楚天阔的睡相很是可爱,慕蔼尘不禁勾起嘴角。 “或许是喜欢……” 【作者有话说:哇哦!同床共枕,貌似发展有点小快……】 第十四章 :活死人惊变 黑夜中,慕蔼尘的眼睛像黑曜石般闪耀。往日的情景重现在他的脑海,嘴角不禁浮上一抹温柔的笑。身边的人睡得正香,而他却睡意全无…… 陵阳某条街道上,血色的杀戮正在上演…… “噔噔噔……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伴随着铜锣的敲击声,更夫大声吆喝着。一阵风吹来,手提的灯笼忽明忽暗。云层遮挡住月亮的光线,夜晚黑的出奇,也静的瘆人。 更夫探头望了望周围,大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今夜的风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恐惧,他不禁加快了脚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步伐加快的脚步声在耳边想起,更夫不禁有些胆怯更有些后悔。自己的胆子这么小,还真的不适合做这份工作。前方朦胧中飘散出些许白雾,更夫仔细看了看前面,在白雾未尽处,依稀出现三个人影。 那三人走路晃晃荡荡,正如同喝醉酒那般。 更夫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么晚了,街上怎么还会有人”带着几分好奇,他向三人走去。“这么晚了,你们在此处作甚?”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风声。更夫想或许是太远,没有听到,他快步向前跑去。 “哦哦哦啊啊啊——哦啊” 人影拖着脚步向前移动着,时不时发出奇怪的声音。恐怖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传响,更夫闻声放慢了步伐,他深觉前面几人有些奇怪,好奇心与恐惧感围绕着,终究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他打着灯笼继续走着。 越来越近的距离,“啊啊哦哦——”云朵被风吹散,藏匿许久的月亮露出光芒。 “你们几位……”更夫上前询问,月光和灯笼照亮了几人的脸。涣散无神的双眼,黑红的血色染遍整张脸,张着的血盆大口中两个尖尖的牙齿异常突出,时不时发出几声哀鸣。衣服被撕扯的所剩无几,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千疮百孔。 这根本就不是人,是怪物怪物…… 灯笼落在地上,更夫吓得双腿发软。跑—— 这个念头生出,他拔腿就跑。 “哐当”一个石头绊倒在地,他想爬却怎么也爬不起来。怪物听到动静,摇摇晃晃的向他走去。其中一个猛的一扑“哇呜啊啊啊——”一声惨叫在空旷的大街上响起。接着剩余的两人也加入其中,疯狂啃食着猎物,浓郁的血腥味扩散开来…… 除了撕咬声,依旧静的出奇…… 不知何时,慕蔼尘才昏昏睡去,一夜无梦。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喘不上来气。睁开眼睛想看个究竟,只见楚天阔呼呼大睡,身体呈一个大大的人字,占了床的大半部分。一条腿压在慕蔼尘身上,睡相极其不雅。 慕蔼尘无奈的摇摇头,他用手抓住楚天阔一条腿,轻轻的从身上拿下来。楚天阔感觉有动静,一个翻身到了慕蔼尘身旁。像是抱着玩偶一般紧紧抱着慕蔼尘,一条腿还不老实的压在他身上,行成极其暧昧的姿势。这咫尺之间的距离,温热的呼吸声打在脸上,他感觉此时自己心跳加速,一时间推也不是,动也不是。 门猛的被人推开,北辰慌慌张张的走进来。此事关系重大,一时间他忙的连门都忘记敲,边走边大声说道“阁主,不好了!出大……事……”可眼前的场面让人目瞪口呆,一时间陷入尴尬之中。楚天阔赤裸着上身,抱着他家阁主睡在一张床上…… 北辰心里一万个后悔,为什么没敲门就进来。他心里默念着“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装作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迈着小碎步走向门外。 “回来,发生何事?”慕蔼尘一声令下,北辰停下脚步。他没有转身,停留在原地“昨夜……一名更夫遇害……尸体被撕咬严重……和……陆婉琬一案十分相似。”北辰结结巴巴的说着,原本慌张的情绪如今只剩下尴尬。 楚天阔听到动静,醒过来。像个没事人一样,丝毫不觉得有任何尴尬和异常。当然也没有发现其他二人的异常之处,朝北辰问道“北辰小弟,你是说又有案件发生?在哪里?” “在城东街上,阁主,属下先行告退。”北辰觉得自己在此太过碍眼,赶忙逃离此处。 北辰走后,楚天阔伸手摸了摸慕蔼尘的额头:“小木木,你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发烧?” 慕蔼尘微微别过了脸“没……没事。” 既然慕蔼尘说没事,他也没过多询问。起身下床“我先回房间穿衣服,过会儿去探查情况。” 房间中慕蔼尘摸了摸发红的脸,再无过多表情。 不久,这个“美丽的误会”传的人尽皆知。天澜阁的丫鬟,家丁甚至护卫谈论的津津乐道。 丫鬟甲:“我就说嘛!像我这般貌美如花,阁主大人看都不看一眼,原来他喜欢男的啊!” 丫鬟乙:“说起来咱们大人也不小了,却连个夫人都没有。也从未见他带女人回来,如今可算明白了。” 丫鬟丙:“呜呜,阁主大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却有断袖之癖。我的心……呜呜呜呜。” 家丁甲:“你们听说了吗?阁主大人喜欢男人,还是像楚公子那样的。改天打听打听楚公子衣服在哪买的,我穿上说不定阁主大人会喜欢哦!” -- 第25页 家丁乙:“咦!你别恶心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尖嘴猴腮,阁主大人能看上你……” 天澜阁上下恐怕除了当事人尚不知情,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三人在去往验尸房的路上,北辰大致介绍案件现有的线索。 尸体是被清晨巡逻的士兵发现,城东此地,白天多为摆摊小贩的场所。到了深夜,本就很少人活动,因此没有人能提供目击的线索。 死者是一名更夫,刚入行,平时为人胆小谨慎,并无与人结怨,仇杀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他也没有妻小,一人独居…… 说话间的功夫,三人来到验尸房。北辰说道“阁主,里面血腥味重,不如大人在此等候,我二人进去查看” 慕蔼尘摇摇头,示意无碍,推门而入。 虽是白天,可屋内并无阳光照入。北辰点燃蜡烛,烛光忽明忽暗的晃动着。此次的凶残程度与陆婉琬一案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蔼尘眉头紧锁,向尸体走去。楚天阔抢先一步,将他挡在身后。脖子上明显的两个牙印与陆婉琬的一模一样,脖子被撕咬断裂。往上看,脸部倒无破损,只有干涸的黑红血迹。腹部整个被咬开,里面的器官滑落出来,全身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楚天阔再也看不下去,他攥紧拳头,咬着牙“可恶,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干的?”没错!他敢肯定不是人为,只有怪物才能做出啃食同胞的事。“不管他是人是鬼,定会把他捉拿归案。” 三人处在门口,望向前方。全然没有注意到屋内发生的状况。 屋内躺着的尸体,手指开始微微抖动。猛然间,眼睛突然睁开。那双眼睛瞳孔涣散,眼球浑浊,分明就是死去之人的样子。 他慢慢起身,拖着损坏严重的身体向门口靠近。 慕蔼尘闻声连忙转身“小心——”只见“怪物”张着大嘴,发出“哦哦啊啊”的声音向众人扑来。慕蔼尘把楚天阔推向门外,举剑刺去。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三人心头一颤。死去的人复活了…… “怪物”疯狂的向慕蔼尘袭来,慕蔼尘一剑刺入他的胸口。拔剑而出,并无鲜血溢出。“怪物”对此并无反应,仿佛感受不到疼痛。慕蔼尘没有想到“怪物”如此难打,凝聚内力想他袭去。内力的冲击震出两米之远,可除此并无效果。 “阁主,小心。”北辰一同加入战斗。 “快,刺他的头颅”楚天阔向里面喊道。 慕蔼尘举剑而起,一个飞身,剑从眉心刺中。拔剑,“怪物”瞬间倒地,没了动静。他看了看杀死怪物的剑,一种刺鼻的臭味袭来。慕蔼尘将剑一扔,转身离去。 北辰跟在身后,出门问向楚天阔“你怎么知道要刺他的头颅?” 楚天阔表情凝重,静止许久才说道“若我没有猜错,此前的案件都是丧尸所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丧尸?” “对,人被丧尸咬伤后,发生尸变复活,成为继续咬人吃人的怪物,如此循环,整个城市都将沦陷。”楚天阔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不过这些都是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没想到在这能遇到。” “电影?” “电影就是电影啦!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城中究竟有多少人被咬伤?如果不尽快抑制,后果不堪设想。” 慕蔼尘深知此事重大,镜水国都城出现“怪物”,皇上委以重任,若不尽快解决,如何对得起皇上的信任,如何对得起百姓的托付。 “可我有一事不明”慕蔼尘问道“既然更夫被咬发生尸变,可陆婉琬为何没有变化?” “这……”楚天阔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会不会咬他的并非丧尸,或者不是完全变异的丧尸?” 慕蔼尘点点头说道“不排除此种可能。”又向北辰说道“北辰,你立刻带人搜查被咬之人,有可疑之处便带回关押。切记,要小心。” “属下遵命。” 在北辰离开后,楚天阔分析道“丧尸出现的可能性一般与药物、环境、秘术等有关,如今陵阳丧尸的数量不多,踪迹隐蔽,定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加以控制。” “先在暗处调查,若人尽皆知,必定人心不安。” “好,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去碰碰运气如何?” 【作者有话说:北辰:我什么都没看到…… 小绿(作者):我也什么都没写。哈哈!】 第十五章 :逐迹寻痕 楚天阔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穿越时空来到古代,看到丧尸出没,接下来还要与其战斗。 经历真是越发的离奇诡异。 “楚公子想如何碰运气?” 楚天阔一直觉得慕蔼尘叫自己楚公子很是别扭。 “小木木,咱们都这么熟了,称呼我楚公子岂不是很见外?”说着还拿胳膊怼了他一下,“你可以叫我小楚、楚楚、阔阔、阿阔……” “阿……阿阔。”慕蔼尘试探着叫了楚天阔名字。 “我在。” 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楚天阔开心的不得了,都快把正事抛到脑后。 “阿阔,要如何碰运气?” “对对对,差点把正事忘了。既然他们在城东出现,我们不如去守株待兔,说不定还能把老巢一窝端。” 慕蔼尘深知他鬼主意很多,点头同意。 蹲点第一天―― -- 第26页 楚天阔:“小木木,你说今晚它们会出现吗?” 慕蔼尘:“不知道” 楚天阔:“小木木,你快看,那边有什么动静?” 慕蔼尘:“是只猫” …… 慕蔼尘盯了一整晚都没有动静,楚天阔依靠在他的身上一觉睡到大天亮。 蹲点第二天―― 楚天阔:“看着样子像是要下雨”刚刚说完,豆大的雨点滴落下来“咱们赶紧找个地方避雨。” 慕蔼尘:“好” 楚天阔:“一下雨好冷”。他时不时缩成一团,摩擦着双臂,以此取暖。 慕蔼尘:“给”,脱下外衣裹在楚天阔身上。 楚天阔:“你不冷吗?” 慕蔼尘:“不冷” 整晚依旧没有动静,第二天一早,慕蔼尘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蹲点第三天―― 楚天阔:“小木木,你都有些感冒,不如我们明天再来。” 慕蔼尘:“咳――咳,我没事。” 突然间他把楚天阔拽到一个大石头后面,“前方有东西过来。” 楚天阔顿时警惕起来,探着头向前面看去。 ………… 月色笼罩的夜里,好似迷途的羔羊在寻找方向。 数十个黑压压的影子毫无生机的前进着, “哦哦――啊啊” 恐怖狰狞的嘶吼声充斥着耳膜。 声音越来越近,它们拖着缓慢的步伐,摩擦地面的声音尤为清晰。 渐渐的十几只怪物走过来,借着大石头的遮挡,二人屏住呼吸。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楚天阔汗毛站立,鸡皮疙瘩起一身。 有些血肉已经腐烂、流着腥臭的液体。 有的已成骷髅,衣服所剩无几,整个一骨架在行走。 不过,大致可以看出,这些怪物不像是近日出现的,倒像是从地下出来重见天日。 等“怪物”走远,楚天阔示意紧随其后。 他们跟踪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只得小心翼翼留出一段距离。 慕蔼尘走在前面,如同老鹰一般护着楚天阔。 不知穿过几条街道,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越走越荒凉寂静。 转而真的到了荒郊野外。 百树林立,野兽哀嚎。 慕蔼尘看着不远处一个山洞里透着微微烛光,他猫腰向前跟着,还不忘带着楚天阔。 “别闹,我办正事呢!”楚天阔感觉有人在蹭自己的肩膀,他抖抖肩膀不满地说道。 “你在和谁人说话?” 慕蔼尘的一句话使他脑子懵住了。 楚天阔慢慢转过头,突然出现的脸让他大叫一声,“啊――” 不知何时从身后出现的“怪物”此时正耷拉着脑袋在趴在自己肩膀上。 他用力一推,“怪物”向后踉跄几步。 身后二三十只“怪物”涌向前来,前方几只听闻动静改变方向,也向楚天阔他们袭来。 他们二人被前后夹击,包围了…… 楚天阔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武器,一副我能行的样子准备加入战斗。 慕蔼尘后退几步,抓着剑的手加了几分力气。 空着的手,掌心凝力,向楚天阔拍去。 他毫无准备,只觉得一阵风将自己团团围住,接着身体不受控制向空地飞去,这一飞就是五米开外…… “阿阔你先走,我来善后。”慕蔼尘眼神饱含着杀气,右手一紧,一个突击向“怪物”脑袋刺去。 “怪物”一个接一个倒下,却又一波接一波的袭来,杀也杀不完。 楚天阔摔坐在地上,他用手揉揉吃痛的屁股,拍打几下裤子上的灰尘。 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向慕蔼尘跑去,“你看我像不顾朋友安危,临阵脱逃的胆小鬼吗?” 匕首透着月光,锋芒毕露。 楚天阔向“怪物”刺去,灵活矫健的身姿在尸群中穿梭。 借着空隙,楚天阔快步移至慕蔼尘身旁,靠在他的背后,彼此把后背交给对方。 “既然如此,就杀他个片甲不留。”慕蔼尘透过衣衫触及到楚天阔的体温,他顿时生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放心与从容。 被团团围住的二人,来回踱步转圈圈,不时观察着周围情况。 无数双干枯的双手抓扯着衣摆,慕蔼尘挥剑将其手臂砍下。 “啊啊哦哦……” 哀叫声刺激着耳膜,在这个杀机四伏的长夜中,久久未能散去…… 空中突然想起悠扬的乐曲声,楚天阔不忘吐槽一句,“谁这么有闲情逸致,大半夜吹笛子!” 慕蔼尘说道:“是萧声并非笛声。” 楚天阔:…… 悠悠扬扬的萧声婉转入耳,让人忘却此前深入耳膜的嘶吼声。 不多时,一个身影缓缓落下。 十指如玉轻点长箫,薄唇倾吐气息张合。 在手指与嘴唇完美的配合下,缥缈动听的箫声缓缓流出。 了却梦的影踪,散去故的思念。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说来也奇怪,在箫声的奏鸣下,“怪物们”像是被施了魔法。 它们一个个停在某一瞬间,没有了动静。 “快跑!”来人向二人大喊道。 慕蔼尘听闻,在楚天阔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揽他的腰身,腾空而起。 等到落地之时,已是十里之外。 -- 第27页 楚天阔踉跄几步,慢慢保持住平衡。 他拍拍胸脯,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没被怪物吃掉,现在我快挂掉了,轻功什么的一点也不好玩。” 余光一瞥,看到面前的翩翩公子。 “你是那个吹笛子……啊不……吹箫的人?” 听闻此话,肖豫灵不禁轻笑几声,“这位兄台说话甚是有趣,在下正是吹箫之人。” 慕蔼尘向他作揖表示感谢,“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师从何处?” 肖豫灵作揖还礼,然后说道:“在下肖豫灵,身处江湖,师派不说也罢。”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人,气质果然不一样。” 楚天阔默默感慨道:“你大半夜的怎么会在荒郊野岭,难不成玩躲猫猫?” “哈哈哈哈!二位公子不也一样在此。” “我们是来查案,你是来干嘛?” “寻人。” 二人还想说些什么,被慕蔼尘打断,“当务之急,先与北辰他们汇合。” 说着,慕蔼尘从怀里拿出信号灯。 信号灯在空中绽放开来,一个“天”字逐渐凝聚而成。 北辰接到信号,率领天澜阁众人向此赶来。 “小木木,有信号灯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楚天阔言外之意即为――刚刚被怪物围堵怎么没发射信号,也不至于落荒而逃。 “一时忘记,没想到。” 楚天阔:…… 一盏茶功夫,北辰率士兵赶来。 慕蔼尘几人身上尽是泥土污秽,狼狈不堪,可想而知,此次跟踪行动显然有些失败。 “阁主,属下来迟,望阁主恕罪。” 北辰跪扣在地,一副忏悔的样子。 “此事责任不在你们。” 慕蔼尘请示他们起身,接着说道:“我们一路跟踪,欲找寻怪物的老巢。在前方一处山洞内,有微微烛光传来,像是有人活动。可突然遭到它们围攻,多亏这位公子相救。” 慕蔼尘看了看肖豫灵,表示因他所救。 北辰拱手鞠躬,“多谢公子出手相救,阁主他们才得以脱险。” “出手相救乃是在下应该做的,无需客气。” 寒暄几句之后,三人打头阵,带领大部队出发。 摸黑探索着方向,慕蔼尘凭借超人的方向感找到了山洞口。 如果让楚天阔这种路痴到极致之人带路,想必走到明天早上也不会有结果…… 树叶随风沙沙作响,刚才被“怪物”包围之地已寻不见它们的踪影。 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说明前不久刚刚经历一场恶战。 众人往洞口走去,没有一丝光亮的山洞内望不到尽头。 北辰点燃火把,山洞内的场景瞬间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山洞之内空无一人…… 这个结果可想而知,想必幕后之人早已发现他们踪迹,才会控制群尸攻击。 如今失手,老巢也被发现,早已逃之夭夭,不见行踪。 慕蔼尘命重将士在外待命,北辰随三人走进洞内。 鬼斧神工的缔造,里面别有洞天。 分布错杂的通道,环绕其中,稍有不慎便会迷失方向。 四人来来回回寻找多遍,并无发现。 在众人快要回去之时,肖豫灵弯腰在一个角落里,捡拾起一枚玉佩。 玉佩通体碧绿,半月包含在圆月之中,正面雕刻着枫叶图案,背面印刻着一个大大的“南”字。 肖豫灵望着掌心玉佩,呆滞半天,小声吟道:“看来此事于你脱不了干系”。 其余三人凑上前细细查看玉佩,“这个南是什么意思?” “姓氏。” “原来是姓氏。”楚天阔点点头,随即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指姓氏,为什么不能是南边,南瓜,南极……” “玉佩的主人正是我要寻找之人。” 肖豫灵说完,全场沉默许久。 如此案件才稍稍有了突破点…… “肖公子既然识得玉佩主人,不如随我们一同去往天澜阁,慢慢商议此事。” “在下也正有此意,如此便打扰了。” 待众人回到天澜阁,天欲亮,日将升。 一夜未眠,却全无困意。 第十六章 :江湖神医 回至天澜阁,三人围坐一屋,探讨有关“活死人”一案。 北辰站在慕蔼尘身后,也细细聆听。 楚天阔迫不及待的问道:“肖老弟,关于那些“怪物”,你都知道啥?说来听听?” 肖豫灵嘴角上扬,刚要回答,却听到北辰大呼一声,“豫灵……你……你是肖豫灵?”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使得在座众人为之一惊。 慕蔼尘随即说道:“北辰,如此大呼小叫,太过失礼,切莫如此。” 慕蔼尘话音刚落,楚天阔又大叫一声,“啊!你就是肖豫灵!” 肖豫灵:“……” “阿阔,你识得肖公子?”慕蔼尘试探着问道。 楚天阔大笑的说道:“不认识。哈哈哈,我就是想烘托一下氛围,能让北辰失态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啊!” 慕蔼尘:“……” 北辰小声嘟囔着,“阁主真是偏心,凭什么楚天阔大叫不责备他却责备于我。” 转而想到二人同床而眠之事,他顿时反应过来,一副明白了的样子,转而也没过多抱怨。 -- 第28页 “北辰小弟,肖公子到底是谁啊?” “幻影神针闯鬼门,白玉箫声渡亡魂。” 北辰双唇轻启,缓缓念道,“江湖中人以此评价,银针济世,玉箫传音的神医正是肖豫灵肖公子。” 肖豫灵听此,不禁大笑,“哈哈哈哈!没想到世人对肖某还有如此评价,我竟不知。惭愧!惭愧啊!” “不仅如此,肖公子更是幻云谷的少谷主,这幻云谷是何地方,想必无人不知。” 楚天阔皱眉道:“我就不知道幻云谷是干嘛的。” 转而问向北辰“什么地方啊?是不是很厉害?” 北辰轻蔑一视:“你还真是无知,三岁小孩都知道之事你居然不知道!” 楚天阔被小看一脸不满,心里想着,“我TM一个现代人,我怎么知道什么云幻谷,这么牛逼的地方咋不上天呢!” “我也从未听闻幻云谷,也甚是无知。” 慕蔼尘端起茶盏,轻扣几下杯缘,随即轻吹一口气,淡淡品尝后盖上茶盖。 北辰没想到自家阁主也不知此处,随即说道:“属下并无此意,请阁主见谅。” “你继续说吧!” “是!”随即北辰娓娓道来,江湖中事楚天阔从此也略知一二。 江湖中为保一方太平,发扬正义之风,以幻云谷为首的各大门派成立武林盟。 其中因云谷实力最强,当之无愧为武林盟盟主。 这些年来,武林倒也乐的安宁,少了许多腥风血雨的大战。 自古便相传,江湖与武林互不干涉。 其实不然,只因江湖中无人威胁到皇权,二者之间彼此牵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细细算来皇帝手握重权,若想铲除,并非不可。 但朝廷与江湖能长时间并存,可想而知,这其中有着某种保持微妙平衡的办法。 楚天阔摸索着其中关系,向肖豫灵说道:“原来幻云谷谷主就是武林盟盟主,你是盟主的儿子,那岂不是下一任武林盟主!” 肖豫灵一副云淡风轻,与我无关的样子,悠哉说道:“在下虽是江湖中人,但对盟主之位并无过多想法。在下倒是宁愿做一个悬壶济世,闲来吹箫赏花的游人。” “没想到肖老弟年纪轻轻,对权利名利如此淡然,厉害厉害。我很是佩服啊!” “楚兄过奖过奖。” 二人不知何时竟以兄弟相称,关系很是密切。 北辰一脸骄傲,“那是,肖神医可是我敬仰已久之人,当然不一般。” “哎呀,肖老弟,你粉丝不少啊!北辰做你的迷弟很多年,要不要给他签个名啊!哈哈哈!”楚天阔打趣地说道。 “楚兄谈吐很是奇特,可否教教在下啊?” “哈哈哈,咱们两个也别互相嘲笑了。” “咳咳――”慕蔼尘被忽视在一旁,见楚天阔与他聊的开心,不禁打断道:“肖公子此番前来,切莫忘记重要之事。” 肖豫灵不知何时拿出一把折扇,听此折扇一收,拍手说道:“对对对,差点忘记为何来此。” 他从怀着掏出那块刻有“南”字的玉佩,表情从刚刚的嬉笑变得凝重起来。 好一会儿才说道:“实不相瞒,我此次远行,乃是奉父命前来抓捕魔教余孽……” “余孽”二字说的很轻,像是犹豫,“他也是我一直寻找之人。” “这个魔教是什么魔教?余孽又是谁?”楚天阔对江湖之事很感兴趣,满脑子都是疑问。 “云朔宫――南烛叶” 一听到云朔宫,北辰顿时一惊,“云朔宫不是三年前就被灭门,彻底铲除了吗?难道还有活下来的人?” 肖豫灵答道:“嗯嗯,我所知道的就一人。” 北辰接着说道:“云朔宫的势力强大可谓称霸整个武林,前任宫主南宫溪云便是个凶狠暴戾之人,他的徒弟绯尘接任宫主之位后,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时间一久,云朔宫势力越来越强,对此武林义士集结一气,众人一同欲讨伐云朔宫。相传那场战斗持续了七天七夜,死伤之人不计其数,可谓是近年来流血最多的一场战斗。好在最后正义终是战胜了邪恶,这场战斗后便有了武林盟诞生。” “不……不是这样的。云朔宫之人并非全是不可饶恕之人,至少他是好人……”肖豫灵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南烛叶,是云朔宫宫主的师弟。” “小时候,我曾被抓进云朔宫充当人质,可他们并没有虐打于我,南烛叶反而与我玩。他会把好吃的分享给我,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玩耍,最后把我送回了幻云谷。” 肖豫灵回忆着小时候的玩伴,脸上露着无邪的笑容。 可想而知,他很珍视这位朋友,也很在意小时候的那段时光。 楚天阔一声感慨说道:“唉!从来都没有绝对的正与邪之分,看来江湖比传闻中的更复杂啊!小木木,你觉得呢?” “小木木……” 慕蔼尘像是陷入无尽的回忆之中,对于楚天阔的叫喊完全没有听到。 他梦境中的红衣男子如此真实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当他听到有关魔教之事,心中感触颇多,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或许这与自己的失忆有所联系…… -- 第29页 “小木木!”楚天阔叫他没有反应,几步走上前,使劲摇晃,“小木木,你是不是傻了,怎么叫你不说话?” 慕蔼尘被他摇晃的顿时回了神,“没事,只是有些走神罢了。” 楚天阔:“我还以为你傻了呢!” 慕蔼尘:……“接着说” 肖豫灵见二人关系如此好,不禁说道:“楚兄对慕兄的称呼可真有意思!” 也就楚天阔一人敢这么叫他了。 肖豫灵接着说道:“云朔宫宫主绯尘也被称为“天下第一杀手”,他以武功内力最为出色,在江湖上能与他匹敌之人恐怕不超过三个,但他在三年前就已坠崖身亡。 “南烛叶年龄较小,却尤其擅长制毒,他只炼毒药,从不炼制解药。南烛叶应该是唯一一个逃出来的人吧!可我找寻他多年,却一直寻不到他的踪影。如今捡拾到这枚玉佩,我更加断定,这些怪物的出现一定与他有关。我想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像他那般精通毒理之人。” 楚天阔听完问道:“如果它们是因毒变成怪物,那是不是就有解药可以恢复?” “若可以知道是何种毒药,我便能研制出解药。”肖豫灵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天,它们听到箫声就不动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下以内力注入箫声之中,也只是暂时把它们迷惑住而已。” “报告大人,有重大发现。” 门外慌忙赶来的手下前来汇报,屋内众人皆停下谈话仔细听来。 “刚刚在街上发现一个举止疯癫之人,动不动就上去咬人。经过围观百姓确认,此人正是失踪的孙武。” “人在何处?” “手下已经将人控制,关押在大牢。” “走,去看看。” 孙武此人与秦雨楼陆婉琬一案有着密切联系,前些日子找不到踪影,没想到自己出现在街上,自投罗网。 还未进入牢房,就听到远远传来的吼叫声。 能够把他活捉,也着实花费了一番心血。 孙武探着头,张着血腥的大嘴乱咬着。 两颗暴露在空气中的尖牙沾满血渍,不知是咬到了自己还是咬伤了别人。 慕蔼尘问道:“可否有被他咬伤之人?” “有两个,手下也将他们带来,关押在隔壁牢房” 慕蔼尘点点头,轻吐一字,“好” 楚天阔拿着小棍向前试探,小棍刚刚触碰到孙武,“啊呜”一口,被他狠狠咬住。 楚天阔连忙收回手,“连棍子都不放过”。 他又想拿别的东西前去试探,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他的手腕。 楚天阔一抬头,对视上慕蔼尘柔情的目光,“不可如此调皮。” “好,我不去了。不去了……” 楚天阔使劲抽回手腕,“小木木,你的力气这么大,下回要不咱们比试掰手腕?” 慕蔼尘回道:“可以”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楚天阔边说边揉搓被抓的手腕。 北辰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两人打情骂俏,心里居然觉得有些好笑。 可他却不敢笑出声音,长期如此,或许会被憋出内伤。 在众人没搞明白状况的时候,肖豫灵“嗖”的飞出一根银针。 银针扎在孙武某一穴位之上,他立刻躺在地上没有了动静,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肖豫灵打开牢房,蹲在地上细细打量着孙武,随后说道:“他还活着”。 现在对那些“怪物”有了一定分类,有死亡已久复活的,例如骷髅怪、干尸怪…… 还有被咬已死复活的、也有被咬未死感染的…… 或许还有其他的传染方式,现在仅仅掌握这些。 “给我些时间,在下尽快研制出解药。”肖豫灵说道。 慕蔼尘肯定地点点头,楚天阔在一旁喊着加油! 楚天阔心想:神医不愧是神医,就是如此靠谱。 【作者有话说:先大致介绍一下江湖之事,后面重点写江湖。】 第十七章 :神秘指引 慕蔼尘命人将昏迷的孙武抬入房内,肖豫灵探其情况,亲自上手医治。 他一改平时放纵不羁,表情严谨而认真。 各种草药逐个筛选,用量多少尤为考究。 这其中的掌控只有他自己能懂,其他的人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别捣乱也行啊! 本就不太宽敞的房间里,摆放着各种草药。 北辰在门外候着,其余三人进屋查看。 楚天阔围着药材,东看看,西看看,时不时拿起药材闻闻,还会好奇的询问这是什么药材。 肖豫灵忙着团团转,根本没空搭理他。 果然一认真起来,也就达到“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的境界。 “阿阔,不如我们前去吃早饭?”慕蔼尘早已看出阿阔在此根本就是添麻烦,赶忙想把他支开。 楚天阔摸了摸扁下去的肚子,当即放下草药,拉着慕蔼尘冲向餐桌。 还不忘大声喊道:“肖老弟,你加油!我们会给你剩点的。” 肖豫灵:…… 众人昨夜一晚没睡,这时稍有困意来袭。 楚天阔吃饱饭,捂着嘴巴打着大大的哈欠,“我有点困了,先去睡觉。” “刚吃过早饭,此时睡觉会腹胀。阿阔,稍后再睡吧!” -- 第30页 “不行了,我上下眼皮直打架。小木木,晚安……”楚天阔揉着眼睛,连连打着哈欠,向他的房间走去。 慕蔼尘望着他的背影,皆是无奈,随后招呼北辰,“稍后去买些治腹胀的药。” 吃完就睡,这是要向二师兄看齐啊! 楚天阔全然不顾,等他醒来已至黄昏。 他伸着懒腰,推开房门,向慕蔼尘的房间走去。 “咚咚咚――小木木,你在不在?” 久久没有回应,楚天阔见无人回应,向别处走去。 他绕遍了整个西院都没找到慕蔼尘的踪影,不禁挠挠头,一脸茫然,“人去哪了?” 楚天阔出了西院,向东院走去…… 夕阳的霞光洒在荷花之上,鲜粉中透着微红,在荷叶的衬展下,亭亭玉立,娇艳欲滴。 一阵风起,满塘花叶飞舞,淡淡荷香袭来,俊雅清幽。 荷花池中间有一处凉亭,慕蔼尘与肖豫灵在此相谈。 北辰守在一旁,到有些许闲情雅致,赏池中之莲。 远处两个丫鬟不时望向凉亭,二人小声私语着。 丫鬟甲:“快看!新来的公子长得好俊俏啊!” 丫鬟乙:“是啊,最近府中的俏公子越来越多,每天看着心情都好。” 丫鬟甲:“唉!可惜了,咱们阁主如此英俊潇洒,竟然有断袖之癖……”说道“断袖”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丫鬟乙:“你说,新来的公子该不会是阁主新宠吧?” 丫鬟甲:“啊!非常有可能。看起来楚公子快要失宠了。” 丫鬟乙:“前些日子还一起睡觉呢!不能这么快失宠吧?” 两个丫鬟还想说些什么,看到楚天阔向这边走来。“嘘!楚公子过来了。” 二人分开一段距离,忙乎着各自的事。 楚天阔走到旁边,笑的阳光灿烂问道:“二位小姐姐,看到你家阁主在哪了吗?” 二人脸色微红,羞涩的低下头,犹犹豫豫的指指荷花池,“大人在那边” “谢啦!二位小姐姐再见!” “哇!他的笑容让我的心沦陷。”两位丫鬟望着楚天阔背影,秒变花痴,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嗨!”楚天阔在远处向三人招手,三人闻声向他看去。 肖豫灵学着他的样子也打着招呼。 “原来你们都在这,我说怎么一直都找不到小木木。”楚天阔小跑几步,穿过一座小桥来到凉亭之上。 “阿阔,你可算醒了。” “可不嘛,睡这么长时间,比猪都能睡。”北辰看着楚天阔冷嘲道。 楚天阔听此,窜到北辰身旁,伸手拍了一下头说道:“嘿!你小子还敢说我是猪,长本事了是吧!” “哈哈哈,楚兄如此有活力,想必睡的不错。”肖豫灵见二人打闹,笑着说道。 “唉!我是被饿醒的,要不能睡到明天早上呢!” 楚天阔说的毫不在意,甚至还以此为荣。 北辰吃痛的揉揉脑袋,说道:“你还饿?说你是猪都是夸你,阁主还让我给你买药,真是多此一举。” “小木木,你买了什么药?” “阿阔饿了,我命人准备些食物,药就不必了。” “那真是太好了。” 楚天阔坐于石凳上,拿起一根香蕉吃了起来。“肖老弟,你的神药研制出来了?” 肖豫灵摇摇扇子,“孙武以及被他咬的二人暂时控制住,若想彻底消除体内之毒,还缺些东西,但我暂时找不出原由。” “已经很厉害了。” 楚天阔拍拍肖豫灵的肩膀,以示鼓励认同。 待他望向满塘荷花,不禁称赞,“小木木,你府上真不错,风景很好看,饭也很好吃哈哈!” “你若喜欢,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慕蔼尘听他这么说,心中便想,若他一直住在府中岂不更好,心中所想就随口说出。 楚天阔摇摇头,“恐怕不行,我还得找到玉佩回家呢!” “回北安县?另外什么玉佩?阿阔,你有事瞒我?”慕蔼尘带着几分愠色质问道。 接连三个问题,楚天阔咬着香蕉的嘴停了下来,“就……就玉佩……哎呀!告诉你们也无妨” 楚天阔从脖子上摘下半块玉佩,玉佩上印刻着一条似鱼非鱼的东西,“这枚玉佩还差半块,找到我就能回去了。” “楚兄这枚玉佩倒是不同寻常,可你要回到何处? 三人眼神犀利,像是今天必须说出个所以然。 楚天阔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让你多嘴…… “就那什么……国!” “中什么和国?那是什么地方,有这个国家吗?”北辰挠挠头想了半天问道。 众人摇摇头,表示从未听闻。 “就是个很遥远的地方,总之我得回去。” 楚天阔不知该如何解释,如果说是穿越来的,他们能信吗? “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小木木” 慕蔼尘知道他故意岔开话题,倒是也没继续追问。 当得知他要回很远的地方,心中便有着说不出来的失落。 “好,也该吃晚膳,一同去吧!” 楚天阔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可算把话题绕过去。 肖豫灵一收扇,也紧随其后,众人吃过晚饭,天色渐渐黑下来。 -- 第31页 一个护卫急急忙忙来报,“启禀大人,刚刚有人交给属下一封信,说是十分紧急,可一转眼功夫那人便不见了踪影,属下立刻来报。” 北辰接过信问道:“你可看清那人长什么样?” “属下并未看清” “好,你退下吧!” 北辰拆开信,看到内容为之一惊,“阁主,你看!” 慕蔼尘拿过信,其余几人也围了上去。 信中寥寥几字,“欲知案件详情,速来百墓村。” 没有署名,更无过多信息…… 楚天阔接过信,摸着下巴说道:“这种情况一般都有隐藏信息,给我水试试。” 他倾洒几滴水,纸张除了湿,没有反应。 一定是水不够,楚天阔把一杯水倒了进去,还是没有反应…… “一定是方法不对,小木木,你能不能用内力把纸烘干?” “可以!”慕蔼尘把纸放于掌心,在内力的作用下,湿透的纸立刻变干。 “既然水不行,就那火烤。”楚天阔把纸拿到蜡烛旁,众人跟着他身后,一脸好奇的看着。 纸都差点烧着了,可还是毫无反应…… “不对啊!一定还是方法不对,再试试别的……”楚天阔摸着下巴,嘟着嘴,一副万万没想到的样子。 楚天阔要去厨房拿酱油、醋…… 北辰立刻拦住他,“哎哎,你别瞎折腾了。”说着抢过信。 肖豫灵说道:“慕兄,你对此信如何看?” “既然出现线索,倒可以查看一番。” “难道不怕是陷阱吗?” 慕蔼尘抬眸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若真是陷阱,也是最接近真相的地方。” “确实如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楚天阔表示肯定,也支持前往。 “北辰,明日一早我便前往百墓村。城中之事就交付于你,这段期间要防护好城中百姓的安危,切不可让怪物进入城中。” “另外皇宫那边也要时刻勘察,切莫让陛下至于危险之中。” 慕蔼尘的叮嘱,北辰谨记在心! “阁主,此番前去凶险难测,一定要注意安全。” 慕蔼尘点点头,转而问道:“肖公子,你可否在天澜阁留些时日?” “当然,在下一定守护好城中百姓,等慕兄回来。” “如此,多谢了!”慕蔼尘向他作揖,以示感谢。 楚天阔见没安排到自己,自我引荐,“我、我呢?我也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慕蔼尘想与他一同前往,却担心此去凶险…… “阁主,楚公子虽武力不行,却还有点脑子,让他与您一同前去,属下也放心。”肖豫灵也赞同一起前往,楚天阔更是一脸期待。 “阿阔,与我一同前往古墓村。今日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出发。” 其实就算慕蔼尘不同意他去,想必楚天阔也会偷偷跟着。 这种接近真相,又冒险的时候怎么能少了他。 “没问题,我先去收拾行李。”盘算着要带的东西,楚天阔进入房内,临走时还向肖豫灵要了他研制的“神药”,以备不时之需。 万事俱备,只欠出发…… 第十八章 :志在千里 清晨,护卫来报“大人,马车已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慕蔼尘依旧一袭白衣,一尘不染。如往日那般神采奕奕,俊美孤清。他环顾四周,都没寻到楚天阔的身影“阿阔想必是尚未起床,我前去唤他。” “唉!真是懒到家了!”北辰捂着脸无奈的摇摇头,说完也随他前往楚天阔房间。 慕蔼尘轻扣门扉,屋内毫无反应,众人以为屋内无人,便推门而入。 阳光透过窗子缝隙,透彻着点点光线照射在床上一角。楚天阔横仰八叉的在床上呼呼大睡,有人进屋仍然没有丝毫察觉。 “阁主,时间不早了,还是早些出发吧!”北辰说着叫来两个手下“你们两个把他抬到马车上。” “是”两个手下吃力的把楚天阔从被窝抬起,向屋外挪动着。 光线越发刺眼,身体在慢慢移动,楚天阔感觉到自己位置的变化,慢慢睁开眼睛。“哎!你们要把我带哪去?放我下来。”楚天阔一顿挣扎,两个手下没有理睬。等到了马车旁边,将他向里一扔,楚天阔稳稳的落在马车里面。 慕蔼尘见人已入马车,回头向北辰说道“陵阳交于你,我们这就出发。” “阁主,真的不用带些随从吗?” “此去情况未明,人多不便。” “阁主,万事小心!” 见二人坐进马车,车夫驾马前行。马蹄溅起尘土飞扬,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楚天阔一脸呆滞,大清早的被人塞进马车。还没好好的睡个觉呢! 他似乎早就忘记,是他自己积极踊跃报名前去古墓村。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可倒好,一天都没打呢就忘在一边。 路途颠簸遥远,楚天阔摇摇晃晃睡意全没。 马车内倒是宽敞,两人绰绰有余。慕蔼尘闭目养神,神态从容,楚天阔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小木木,你出外勤都不需要向你们皇帝报告一声吗?” 慕蔼尘说话时并未睁眼,薄唇微启“陛下那边有专人汇报,无须我亲自前往。” 楚天阔撇撇嘴“我还以为你们皇帝什么都不会呢!看来还有两把刷子。” -- 第32页 慕蔼尘“……” 接着他又问道“到百墓村要几天啊?” “三天三宿。” 楚天阔顿时张大了嘴巴,大呼一声“啥?三天三夜,都要在这马车上。天哪,我能不能回去?” “若你能找到回去的路,自是可以。” 楚天阔知道自己的路痴本领,乖乖闭上了嘴。 马车飞驰在大道之上,郁郁葱葱的树木丛生,山水相依,着实吸引人的眼球。楚天阔时不时掀开遮挡看看风景,走走停停…… 如此过了三天…… 两旁的道路被疯狂生长的大草所覆盖,一伙人悄无声息的埋伏在草丛两侧,准备对到此的人进行一番问候。 “二……二爷,前……前面有一……一辆牛……牛车过来。”一个说话不太利索的结巴说道。 被唤作二爷的人伸头瞅了瞅,一脚踢在结巴屁股上“你他娘的那是牛车啊,马车……马车不认识啊!” 结巴摸摸脑袋,咧着嘴傻笑“都……都一样。” “一样个头啊一样!不过,看起来里面坐着像是有钱人。”二爷眼神微眯打量着马车“咱们可很久没有碰到这种大买卖了。过会可要把架势摆足,实在不行把那马抢来,杀了吃肉。” 众人一听到肉,不禁咽着唾沫。有的口水都流到地上…… “先藏起来,等会儿就这么干……”数十人分散在两旁,伸着脖子相互交谈着,像是商讨一个很大的计划。 “啊!”楚天阔抓着炸毛的头发,扶着老腰,欲哭无泪的望着慕蔼尘“我的腿脚都肿成了馒头,不行,我要吐!” 道路崎岖不平,对于坐习惯现代交通工具,如今第一次坐马车的楚天阔来说,实属不易。他被颠的身体快散架,双腿水肿的那么粗。 这比坐三天三夜的硬座火车都难受!当然,如果有硬座火车,楚天阔肯定坐火车,至少火车速度还快点。 “把腿伸来,我给你揉揉。” “小木木,你要给我揉腿可是真的?” 慕蔼尘微微点头。 楚天阔二话不说就要伸腿,突如其来的一群人挡住前行的路,车夫见状赶紧勒马刹车。“驭――” 分毫之间,马车停下。只是马儿与前面之人正好不好的来了个大大的接吻。 坐在车内的楚天阔重心不稳,因突然刹车掌控不好方向,向慕蔼尘扑去。慕蔼尘见此,伸手一揽,抱于怀中。 结实有力的胸膛触碰到脸颊,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清晰传来。楚天阔头埋在慕蔼尘怀中,近距离感受这一切。 楚天阔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伸手向胸脯摸去。隔着衣服,楚天阔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块状分明的腹肌,故意挑逗的说道“小木木,身材不错嘛!”说着另一只手不老实的向他腰上一掐。 或许是楚天阔故意挑逗,又或是触及到他的敏感神经。慕蔼尘“唰”的一下,整张脸连同耳朵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 “扑通扑通”心跳加速的声音传来,楚天阔起身抬头望去,一脸羞红的小木木实在可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慕蔼尘被他一瞅,慌忙把脸转向另一侧。 “二爷,马亲我。这马会不会是妖精所变,前来寻我一续前缘”结巴一脸娇羞,捂着脸说道,一激动说话都不结巴。 “没出息的东西!别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 马车外的喧哗声使得楚天阔收起笑声,与慕蔼尘一同探身下了马车。 围堵之人看到有人从马车上下来,转而对其说道“看出我们是干嘛的吧?识相的乖乖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对……对,交……交出来。” 车夫见这么多打劫之人,慌忙跳下马车,躲到二人身后。 楚天阔看着眼前数十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可转眼间便满是心酸。 二三十人,参差不齐的分布着,团团将路围堵住。多数头花已经花白,甚至还有不大点的小孩子。一个个瘦骨嶙峋,肤如黑炭,身上的衣服补丁连连,鞋子破的不像样子。每人手中拿一“武器”有的是菜刀、斧头、盆子、石头、木棍、还有土块…… 这个环境究竟沦落成什么地步,才会让老人小孩出门为强盗。看似滑稽可笑的背后是深深的无奈,是无人知晓的不堪……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把东西交出来?”为首的一人拿着菜刀,哆哆嗦嗦的手颤抖着,眼神忽闪满是畏惧,却依然站出来说道。 楚天阔向前走了几步,慢慢说道:“东西我们有,拿出来也可以。不过你们做强盗抢劫的方式可不对啊?” “怎么……么不……不……对了?” “你们抢劫的口号呢?连口号都没有拿什么抢劫?”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议论着“什么口号?”“我们哪有什么口号?” 二爷说道“你说说有什么口号?” 楚天阔笑着说道“自古以来最为流传的就是这几句,你们最好拿小本本记上,我可就说一遍。”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怎么样?这广为流传的就是不一样吧!”楚天阔冲他们一挑眉,得意的说道。 “好……好是……不……不错”结巴向二爷说道。 二爷细品这几句,然后向众人吩咐道“你们都把这句记下来,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口号了。” -- 第33页 慕蔼尘饶有兴趣的看着楚天阔打着什么鬼主意…… “我给你们想出口号,你们拿什么感谢我?” 楚天阔仍不死心的捉弄他们。 “二……二爷,他问……问咱们……怎……么感谢……谢他” “我听到了,咱们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既然……不对啊!咱们是来打劫的。岂不到头来让他们打劫了!”二爷揉着脑袋,转来转去的想着。 “哈哈哈――行啦,你们这么笨,哪里像强盗,赶紧回家去吧!” 众人一跳回家,各个举起手中的武器,想要大干一场“不行,不抢劫我们吃什么?哪里还有家。咱们不要被这小子忽悠,上!” 慕蔼尘挺直身子站在前面,丝发随风飞舞,散发着不可招惹的气势。 众人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敢上前。 “哐当!”伴随着石头落地的声音,一个瘦弱不堪的孩子倒在地上。“亮儿,你醒醒。亮儿啊!” 楚天阔叹了一口气“唉!肯定是饿晕了。孩子才这么大点,营养不良身体肯定受不了”说着,钻进马车里把食物和水拿出一大部分,分给他们。 这份举动显然在预料之外,众人一看,“扑通”一下,几十人跪在地上“恩人,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当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我们前来抢你东西,你却以德报怨,把食物分于我们,恩人……” “你们快起来”楚天阔被这一跪着实吓了一跳。他可承受不起,赶忙上前把他们扶起来。 等找到一片空地,众人坐在地上吃着食物“大家慢点吃,还有很多,别噎住。”晕倒的孩子喝了水有点知觉,起身看到食物大口大口的咬起来,吃饱之后精神气也恢复不少。 楚天阔问道“你们都是从哪来的?为什么会沦为盗贼?” “唉!”二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我们之前都是长乐村的村民。但是啊!现在那里已经改名为百墓村。” “百墓村”楚天阔与慕蔼尘听后为之一惊。 要去的地方不正是百墓村,难道这么巧合!而且到底发生什么才会让长乐村改为百墓村?村民背井离乡,老人小孩被迫成为强盗。 这其中的原因定不是一两句话所能解释的! 第十九章 :回忆篇(一) 三年前永乐村 迎接着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永乐村苏醒起来…… 一位身着青衫,身后背着竹筐的男子步行在乡间小路上。步伐稳健从容,面容俊逸,温文尔雅的儒者风范倒与着穷乡僻壤之地格格不入。 两个扛着锄头的青年迎面走来“哟!宋大夫这么早就上山采药啊!” 青衫男子见二者前来,温和的说道“早间心情舒畅,此时出发想必能有所获。而且若能摘得向日葵,苒苒定会心生欢喜。” 见男子说道“苒苒”有些羞涩,二人不禁打趣道“宋大夫和你家娘子还是如此亲密,哈哈!看着时间不早,二人说道“那我们先去田间耕作。” “在下也告辞”青衫男子说完向远处山上走去。 通往山上的羊肠小道只可容纳一人,曲径通幽别有一番冒险,若是不熟悉此处之人,往往会迷失方向。但对于宋子澈每日必经之路,早已熟记于心。 清晨的大雾尚未完全散去,半人高的野草上点点露珠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宋子澈拨开荒草,寻找着可用药材…… 他的目光无意间瞥到一个黑色身影,看不清是人或是什么动物,躺在野草丛中。宋子澈寻着身影走向前去,起初,他还有些畏惧。对于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说,上山最怕遇到猛兽攻击,好在他专门研制了驱除野兽的药,这才放心上山采药。 走近一看,穿着一袭黑衣的少年躺在地上。脸上划痕无数,被血迹附着的脸庞只能依稀看清面容。身上的伤痕累累,一条一条皮开肉绽。宋子澈心想“唉!这孩子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怎么伤成这般模样!” 他把少年从草丛中扶起,背在身上带下山去。少年看着瘦弱,实则还挺重。一路下来,宋子澈已经气喘吁吁,咬着牙才把他背到家。 “苒苒,我回来了”宋子澈向屋内之人喊道。 屋内之人闻声探出身来。细长的柳叶眉下一双杏眼含水,红唇似樱桃般小巧诱人。身材窈窕可人,朴素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有着不同于大家闺秀的端庄温柔。 “相公,今日怎么回来这般早”女子细声问道。她看到自家相公背着一个人,赶忙向前帮忙扶进屋内。 “这是谁家的小公子?怎么伤的这么重?”女子看着昏迷之人,身上的伤已经绽裂开来,一时不忍直视。 宋子澈稳稳呼吸说道“我上山采药时发现的,他还有气息就把他带回家来。” “相公你可得把他救活,还是个孩子唉!太可怜,小小年纪竟伤成这般,也不知是何仇怨……” “苒苒你放心,我定竭尽全力救他。” 宋子澈查看他的伤势,除了皮外伤外并无其他问题。想必是身体虚弱,太久没进食饿晕过去。他让苒苒前去厨房煮些粥,喂他吃下。并打来一盆清水,为他擦拭身体。各处的伤口也已经敷上药“让他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便会醒来。” “相公你看,这小公子长得很是水灵,像个女孩子一样。” -- 第34页 为他清洗完毕,被血附着的脸上也渐渐露出原本的面容。虽脸色惨白,毫无生气,却也不得不说,这孩子长得甚是好看。 昏睡中的南烛叶渐渐能感知到身上的痛,他又看到那日在悬崖旁的场景。 师兄命他躲在洞内等着,可久久都未回来。他试着出去寻找,当他到悬崖边上却看到一把利剑刺入胸膛,师兄跌落悬崖…… “师兄――”南烛叶大喊着,此时的他已经哭成泪人,全然不顾有多少杀手在前面。他向悬崖边跑去,深不见底的悬崖仿佛置身云层,哪里能看到人的身影。 “抓住他!这里还落下一个。”剩余的人向他涌来,“啊!”他向这些人冲去,杀红了眼,人多势众,自己的武功也不突出,怎会是这些人的对手。南烛叶也曾想一死了之,可他想到师父师兄的大仇未报,自己怎么能轻易死去。随即从怀中掏出药粉,粉末洒在众人身上,奇痒无比。趁着这个机会,南烛叶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更不知到了何处! 南烛叶猛然间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他看了看自己躺在一个房间的床上,房间装饰简单却干净整洁。淡淡的草药味飘散在屋内,寻着味道,屋内的确摆放着很多草药。 “这是什么地方?”他看了看自己被处理的伤口,“难道是被人救了?” 正在他思考之时,身着一袭青衫的男子走了进来。看到坐起身的南烛叶,一脸激动大声喊道“苒苒,你快来看。他醒了,我就说今早肯定能醒。” 闻声,进来一个女子。看到南烛叶醒来,同样一脸激动。二人来到床前说道“你可算醒了,当时身上都是伤口,还好醒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南烛叶向后动动身,警惕的打量着眼前两人。现在情况不明,他不敢轻易暴露身份。他要留着这条命,让那些家伙血债血偿。 想到此,南烛叶不禁咬紧牙,撰着拳头,眼神中尽是杀气。 宋子澈看着南烛叶说道“你不用怕,我是永乐村的大夫。昨日上山采药发现了你,便把你带家医治。我们不是坏人。”说着还使劲摇摇手,表明自己不是坏人。 “对,我们不是坏人,不用害怕。” 南烛叶看着眼前之人面容和善,眼神真诚,警惕心也放松几分。 “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端些粥来,你喝点。”女子说完向厨房走去。 接连七天,南烛叶都未曾开口说话。无论两人问什么,他都不吱声,宋子澈一度怀疑是不是捡了个哑巴回来。南烛叶的伤势已经差不多痊愈,他也可以下床活动。宋子澈发现,这孩子不说话却对自己的草药很感兴趣。 他试着和他交流一些草药知识,时不时他也会回应几声。宋子澈终于知道他原来会说话,只是不想说话。而且这孩子懂的草药知识比自己懂得都多,便想着要不要把他带到医馆前去帮忙。 有了这个想法,宋子澈在第二天实施起来,可这结果一言难尽…… 他按照宋子澈的指示来配药,在配置的过程中把剂量加以调整。一副救命的药硬生生的让他调成毒药,幸亏宋子澈在最后检查一下,这才没让人吃去。 “你……你是不是故意把药调成有毒的?”宋子澈质问道。 南烛叶面无表情说道“我从来只研制毒药,不研制解药。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宋子澈听此后退几步,他顿时觉得眼前的少年异常恐怖,自己好像对他一点儿都不了解。 在他犹豫过后,走上前。蹲在南烛叶旁边,一手搭在他肩膀上说道“我不知你此前何种身份,也不知你为何会这么想。但你要清楚,医者仁心,身怀治病救人之术就应加以利用,造福世间。而不是把他当做杀人工具,医术从来都是救人而不是杀人。” 南烛叶眼神煽动,双唇微启。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没有吱声。但宋子澈从他眼神中能看出来,他对自己今日所言听了进去。 …… “宋大夫!哎呀!我这腿脚疼的老毛病又犯了。”闻声而至,宋家婶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来到医馆。 宋子澈出门去看“宋家婶子,来,快坐!” “唉!好。”宋家坐下说道“宋大夫,我这腿啊时不时就疼的受不了,可怎么办啊?” “婶子,待我看看”宋子澈检查一番说道“这腿是老毛病,平时注意不能着凉,也不能累着。这样,我先给你开几副贴药,你回去试试。” “好”宋家婶子看到旁边站着的南烛叶问道“宋大夫,这孩子是谁啊?难不成你有儿子都这么大了?” 宋子澈听此笑了几声“婶子,这是我远方亲戚家的孩子,叫阿南。怎么会是我的孩子,婶子真会说笑。” “哈哈”宋家婶子也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这老婆子老眼昏花,认不清人,宋大夫不要见怪。” “不会不会。” 宋家婶子细看看南烛叶“这孩子长得可真可人,跟宋大夫你一样好看啊!难怪我会认成你家孩子,不过这岁数也不像!” 南烛叶任他看去,毫无反应,不打招呼也不笑。 “阿南,去给婶子取这几味药。” 南烛叶拿起写药名的纸张向里屋走去…… 待宋家婶子走后,药馆内十分安静。既无人前来,也无人出去。二人在屋内各干各的,忙的不亦乐乎。 -- 第35页 “哐”的一声,医馆的门被人踹开,几个粗犷的汉子拿着大刀向里面走开。 “宋子澈你给我出来――”巨大的嗓门加上他那不悦耳的声音听起来怒气满满。 几名汉子抬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他们把男子平躺在地上“宋子澈,我家老四今早肚子疼到你医馆抓药,可是吃完药就不省人事,你看说这事怎么解决?” 宋子澈定睛看了看地面上的男子“他早上的确来我医馆抓药,我给他开的也是治肚子痛的药,至于为何昏迷不醒,看看便知”说着,宋子澈欲起身查看。 “坐下”那汉子用力一推,宋子澈被推倒回椅子上“分明就是你害他成这样,你们这黑心的医馆,还想再害我家老四,没门。” “这样吧!加上保护费一共四十两银子,拿出银子咱这事算完。” “四十两?我没有这么多钱”宋子澈深知他来讹钱,刘虎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恶霸,这番惹到他真是头痛。 “没有?”刘虎瞪着眼睛,面相凶狠,他猛的一拳想宋子澈脸上砸去,顿时,宋子澈便感觉嘴里血腥味扩散开来。被打的嘴角火辣辣的疼着,他无力反抗。 刘虎刚想挥手打第二拳,在半空中的手被牢牢控制住。他低头一看,一个毛头小子握住手腕。刘虎使劲挣脱,可这小子力气太大,握的手腕生疼,仿佛痛到骨头里那种,拿着刀的掉落在地。 南烛叶像只鹰一样紧紧盯着他,刘虎被他看的发毛,这小子的眼神会吃人一般。忽的一下,刘虎胸口重了一拳。“哎呦!”他的手下看着老大吃亏,便要上前教训南烛叶。 七八条毒蛇从他袖中爬出,吐着信子向几个汉子爬去。“妈呀!有蛇快跑!”躺在地上装病的人一听有蛇,吓得赶紧起身“你们等等我……” 几人一边跑,一边拿刀胡乱砍着。“宋子澈,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声音渐渐小去,几个人消失在视线中。 第二十章 :回忆篇(二) 宋子澈看着落荒而逃的几人,擦擦嘴角间的血渍,站起身来“阿南,蛇从何处而来?” “养的” “阿南,刚刚多谢了。” 听到宋子澈与自己道谢,南烛叶有些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依然冷冷的问道“为什么你不怀疑是我干的?我经常配置毒药……” 宋子澈笑了笑直视着他道“我一直都相信阿南” “一直都相信自己”听到这些话,南烛叶莫名的心中涌现一股暖意。“明日采药我同你一起去”说完,南烛叶就要转身离开。 突然,从他身上掉下一个药瓶。 “阿南,你的东西掉了”宋子澈捡起,拿在手中细细看来。发现和普通的药瓶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上面刻有一个“南”字。 南烛叶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不要打开”他大声制止着,冲上去抢了过来。 “这……这怎么了”宋子澈被他这一喊,停下了正要打开的手,不理解阿南为何这般紧张。 “这是师父赠予我的,他说此药若能研制成功,服用以后便可功力大增,长生不老。但同时也会腐蚀人的心智,变得六亲不认,冷血无情。”南烛叶望着手中的药瓶,思绪万千。他想起在云朔宫和师父师兄在一起的日子,不禁低落起来。 这份低落藏在心中,转瞬即逝,转而严肃的说道“但是我按照师父告知的方法去试,可并未成功。似乎还缺少什么东西,如今这瓶药含有剧毒,稍有不慎便会中毒身亡,千万不要乱动。” 宋子澈赶忙擦洗手,不禁拍拍胸脯“还好你说的及时……” 往后的日子里,南烛叶都在早上跟随宋子澈上山采药。他与这对夫妻的相处甚是友好,如同新加入的弟弟一样。 恍惚间,一个月已过。 有时身处这个村庄里,都忘记了自己还有大仇未报…… “宋大夫,又和阿南小兄弟去采药!”村子里的人很是友好的打招呼。 “是啊!大牛哥我们先走一步啦!” “注意安全!” 每日宋子澈上山都会采摘一朵向日葵花。他知道苒苒最喜欢向日葵,像巴掌大绽放着黄色的花,中间是黑色的瓜子却未成熟。苒苒每次都会笑着说“这是太阳之花。” 拿着手里的向日葵,宋子澈笑的幸福满满。每当这时南烛叶都会好奇,真的有这么开心吗?他从未感受过这种情义,但却从宋子澈的脸上可以看出,二人惺惺相惜,甚是美好。 “相公,你看你热的”苒苒拿着手帕为宋子澈擦拭额头的汗。 宋子澈抓住苒苒的双手,含情脉脉道“谢谢娘子”。苒苒同样注视着他的眼睛,满满都是爱意。 “咳咳”南烛叶咳嗽两声。似乎二人忘记了他的存在。听到声音,两个人不好意思的松开手。苒苒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脸色微红。 “苒苒,我今天又为你摘来了葵花,你看如何?”宋子澈拿出一朵葵花,递到苒苒手中。 黄色的葵花散发的阳光般的味道,花美,人更美。 “苒苒喜欢,谢谢相公每日为我采摘葵花。” “那为夫明日为你摘很多很多。” “嗯,相公和阿南都饿了吧!我们去吃饭。”说完,苒苒把花插到花瓶,端来午饭。 南烛叶看着二人感情甚好,脸上也笑了起来。 -- 第36页 若如没有那个变故,南烛叶可能一辈子都会在此处待着,他喜欢这里,也喜欢这里的人…… 那日一早,南烛叶和宋子澈一同上山采药,一直到中午才准备回家。宋子澈特意摘了一大捧向日葵,拿在手里,轻轻嗅着。他一想到苒苒看到此花开心的样子,心里开心的不得了,顿时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二人到了村里,便遇到非常不想看到的人。刘虎和他的手下弟兄们朝他走来。他本想无视,刘虎上前挡住二人的去路“上回兄弟们被蛇咬,可有一个月才痊愈,本想着今日来找你算账,可你们不在家。兄弟们便找其他人替代了,顺便说一句,你家娘子的味道可真不错……” 最后一句话,刘虎是趴在宋子澈耳边小声说道。 听到此,宋子澈浑身一个激灵。他什么都顾不上,疯狂的向家中跑去,一路上他都在想苒苒不要出什么事。 南烛叶狠狠的瞪了刘虎一眼,赶忙追了上去…… 待二人赶到家中,门口处的草药被撒的满地都是,各种瓶瓶罐罐摔得粉碎,一片狼藉。他看到屋内的门开着,赶紧向屋内冲过去……屋里的景象让他傻眼了…… 屋子里被翻得乱糟糟,各种东西在地上七七八八的散落着,其中便有着苒苒被撕碎的衣服…… 当他望向床上时,整个人都跪在地上。苒苒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头发散乱着,脸上身上都是淤痕。她睁大眼睛望着上方,泪水止不住的流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表情。 “苒苒――”宋子澈几乎是爬到床前。他嘶哑的喊着,摇晃着,苒苒看都不看他一眼。 南烛叶见此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宋子澈脸上已被泪水打湿,丝丝秀发黏在脸上面。他拿起一把菜刀“我要杀了他们!”正欲冲出门外,被南烛叶拦下来。 “你根本就打不过他们,去了也是送死。” 二人相互争执间,苒苒缓缓的从床上坐起。她神情呆滞,拿起旁边一把剪刀,朝自己的腹部刺下去。全程没有一丝犹豫,她是绝望的…… “苒苒――苒苒――啊――” 苒苒倒在床上,大片的鲜血滴落在床上,又滴落在地上…… 宋子澈发疯般的抱着她“苒苒,你醒醒!”他喊着苒苒的名字,可怀中之人毫无反应…… 几个时辰过后 宋子澈的眼泪哭干,他反而冷笑着说“我这一生救人无数,却救不了我心爱之人的命……” 他慢慢放下怀中的女子,身上沾染着大片的血迹,眼神中毫无波澜,迈着沉重的步伐向门外走去…… 南烛叶担心他前去送死,一把将他抱住。宋子澈拼命挣扎着“阿南,放开我。我要去杀了他们” 此时的宋子澈正如当时的他,那日在悬崖之上的他。他不想让宋子澈前去送死,拼命拦下他。“苒苒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两人争执间,宋子澈摸到一个药瓶。他拿出一看,正是那日南烛叶不让他碰到毒药。 万念俱灰间,他猛的挣脱南烛叶。打开药瓶,眼泪滑落其中,抬头,一饮而尽。 仿佛就在一瞬间,南烛叶伸手阻拦,却发现药瓶已是空的。 “哐当”药瓶掉落在地上。 “啊――”在药物的作用下,宋子澈全身抽搐着,他感觉全身力量上下流动着,从心底里传来的痛遍布全身。 他做好已死的准备…… 宋子澈“噗”的一口鲜血喷出,紧接着全身曼延出红色的类似于线一样的纹路。红色的裂纹从手臂上,脖子上,甚至曼延到脸上……双眼通红,两颗尖尖的牙齿开始出现,沸腾的力量遍布全身…… “啊――”宋子澈大叫一声,他的脸再也不似之前那般儒雅温柔,而是像怪物一样恐怖狰狞。 南烛叶被他这一变化吓呆了,难道这就是师父说的效果…… 宋子澈掌心聚力,向门外的大柳树袭去。“咔嚓”一声,十多年的大柳树从中间折断,倒在地上。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宋子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他闭上双眼,口中喃喃着咒语。刹那间,方圆十里的坟墓开始松动,一支支干枯腐烂的手钻出地面。双手开始拨动土层,无数具尸体开始攀爬上来。有的是多年的骷髅,有的是肉身半腐,有的是肉身完好…… 慢慢挪动着身体,众多出土“怪物”向村庄走来。此时天色渐晚,村民看到这些“怪物”吓得惊慌失措,甚至有的已经吓尿裤子。一个个关好房门,躲进去不敢出来。好在这些“怪物”并没有随意攻击人类,他们全都向刘虎家走去…… “你们……你们是……什么东西?”刘虎和他的几个兄弟们正在谈着白天做的好事。突然间,房门被推开,一排排黑压压的人影走了进来。 “肉身不全的尸体,复活了!”他们几人大叫着“快跑!妖怪!”一群“怪物”向他们扑去。狠狠的撕咬着他们的身体,一层层的将其扒开,最后啃的骨头都不剩。 尝到了鲜血的怪物们发出“啊啊哦哦”的嘶吼声,他们完成任务,向宋子澈走去。 “很好。”此时的宋子澈已经不同往日,看着这些“怪物”南烛叶向他喊道“澈哥哥,你快住手!如此下去,你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变成怪物。” 宋子澈听到身后的声音猛然间转过身来。此时黑夜笼罩的他,双眼猩红,面目狰狞,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怪物” -- 第37页 “怪物?你说我是怪物哈哈哈。就算变成怪物又能如何?让所有的人都臣服与我,畏惧与我,这种强大的感觉如此美好。” “不,不是这样的。”南烛叶摇着头,他从心里畏惧着眼前之人。 “你休的多言,若你今日臣服与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若你再多嘴,我就把你吃的骨头都不剩。”宋子澈舔舔嘴角,两颗尖尖的牙齿发着亮光。 “想必你们刚刚没有吃饱,去吧!村子里的人随你们吃”宋子澈大笑着,待他说完,群尸分散开来,向村民家中走去。 一时间,“啊!”的惨叫声与啃食声充斥着耳膜,血腥味传散开来……村民四处逃窜,可“怪物”数量更是众多…… “快收手吧!”南烛叶听着惨叫声,他再也受不了。出剑向宋子澈袭去,宋子澈轻松一躲,挥掌向南烛叶拍去。这一掌力量强大,南烛叶被撞到墙上,他捂着胸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我说过,不要与我作对,这是你自找的。” “呸!”南烛叶吐出嘴里的淤血。他的大脑飞速思考着,在宋子澈靠近之时,一根银针袭来。被扎住穴位的宋子澈动作停顿,南烛叶趁机掏出一枚药丸,喂他吃下。 “这枚药丸可以封住你体内的内力,澈哥哥,对不住了。” 南烛叶在他几处穴位扎上银针,一团黑气被嘴里溢出,宋子澈昏倒在地上。 群尸没有了力量供应,一个个倒在地上,变回尸骨。这个被鲜血染尽的村子,终于恢复了平静…… 南烛叶将他扶起,梳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把他和苒苒放入一口棺材之中,埋葬起来。 “澈哥哥,你已经是不死之身,我也只是将你暂时封住,以免你滥杀无辜。如今将你和苒苒姐葬在一起,她也不会孤单。” 南烛叶摘了几朵向日葵花,放在地上,望了很久很久,转身离去…… 村子里存活的人,在南烛叶的医治下并无大碍。他们一同处理了遍地尸体,埋葬在这村子中。 后来,村子中的人都搬离出去,空无一人。 南烛叶站在往日采药的山上,他看到整个村子都被向日葵包围起来。这些向日葵长得异常高大,像是三个男子加起来那般高。它们守护着这座村子,随着太阳转动方向,从未枯萎。 南烛叶向远处走去,谁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长乐村也被改名为百墓村,所有人经过此处都躲得远远的,再也无人居住。 【作者有话说:回忆篇中是三年前的长乐村,楚天阔查案时已经是三年后,从逃出来的村民口中得知关于百墓村(长乐村)的故事。】 第二十一章 :山林迷踪 故事一讲就是小半天,二人听完倒是对此次陵阳“怪物”的出现有有了的线索。 听二爷他们讲完关于百墓村的故事,车夫的脸由黑变红又变紫说什么都不敢往前再走一步,脚底抹油就要跑。 楚天阔看情况不对,万一车夫驾着马车开溜,这回去可就困难了“你不能半途而废,我们再加钱如何?”说服教育加上威逼利诱,可车夫根本无动于衷。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不去不去。”车夫摆摆手,在危险面前钱财根本不值一提。驾着马车就要往反方向走去。是该说他胆小呢?还是该夸奖他经得住诱惑? 楚天阔一手拉住车夫说道“做人要有职业道德了,怎么能因为害怕就不去呢!”转而笑嘻嘻的看向慕蔼尘“小木木,车夫都要走了,咱们要不也回去!” 慕蔼尘:“……”随后对车夫说道:“你在此地等着,我二人前往百墓村探查,回来时还需你送我们回陵阳。” 车夫本就胆小怕事,慕蔼尘阴沉着张脸显然是吓到了他。不情愿的点头同意,心里想着只要不让他去百墓村,在这里等着还算安全。 “那我们要怎么去?”楚天阔看了看茫茫大道,不知要从何处出发。对于熟悉之地都经常迷路,更不用说从未来过的地方。他可得好好巴结慕蔼尘,万一惹他生气把自己丢下,那可就麻烦了。 二爷回答道“翻过这座山是最快的路”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大山。 “好,阿阔我们出发!” 结巴开口说道“大……大……大山里……里……容……” 楚天阔紧盯着他,导致结巴说话更费劲。本就心急气躁的他早已等不及干脆扭头走去。 二人走远,结巴望着两人的背影半天蹦出几个字“容……易……易迷路”但看着前面二人已经走远,怎么说也听不到只得叹口气。 二爷看出结巴的担心,拍拍他肩膀说道“没事的,我看这二位公子不像普通人。定能找到路。” 陵阳,城外某一偏僻屋内,一男子双手背于身后,挺然站立。跪在地上之人低垂着头,未敢言语。 “你可知行踪已经暴露,上次差点让人端了老巢,成事不足的废物”站立的男子厉声呵斥道。 “手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公恕罪!”男子微微抬起头,只见他双眼猩红,面容狰狞又恐怖,脸上布满一条条血丝裂纹,两颗尖尖的牙齿露在外面。 站立的男子冷笑一声“哼!恕罪?天澜阁的人已经前往百墓村探查。百墓村你不会忘记了吧?” 听到百墓村三个字,男子微微一怔,紧咬着下唇道“怎会忘,那是我的家。” -- 第38页 “知道就好。如果让他们查出什么来,我可不会再次救你。” “是,主公。可是他们怎么得知属下曾在古墓村之事?” “定是南烛叶这个逆贼,每天像过街老鼠一样躲躲藏藏,居然还敢跟我作对。”男子用力一拍,桌子碎裂成两半。“你立刻带着手下去古墓村,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是,属下遵命!”男子犹豫不决的问道“若此次行动成功,主公可否践行诺言救活苒苒。” “此事若能成功,我自然会做。”男子手背后的手交错位置。“不过,你可没有资格与我讲条件,不要忘了,还是我把你从墓里挖出来的。” “属下不会忘记”男子咬着的下唇渗出微微血迹,咸腥的味道在口中扩散开来“属下先行告退,立刻前往百墓村。” “嗯!” 待那名男子走后,站立之人转过身来。他讥笑的说道“成了怪物还余情未了,可笑至极。” 爬到半山腰的楚天阔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不禁后悔来到此地缺乏锻炼,之前的那点运动细胞早就还给体育老师。“不行了,歇会儿。”说完一屁股坐到草地上。 慕蔼尘停下脚步,气息平稳,没有半滴汗水。相对于楚天阔的狼狈,他显得风淡风轻,毫无波澜。 “小木木,你是人不?哪有人爬这么高的山连汗都不流的?”楚天阔不信自己的体力跟他差这么多,事实摆在眼前,不信也没有办法。只好用手往脸上扇风,以此凉快一下。 慕蔼尘看了看走过的路“并不高”。言外之意就是你太虚了。 歇息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楚天阔才其极不情愿的起身,继续赶路。二人走了许久,楚天阔突然停下来,指着地面说“小木木,你看这是我刚刚休息的地方,咱们又回到了原处。” 慕蔼尘打量着地面,的确是刚刚来时的路,他又环顾一下周围,森林里大树高耸,全部都是绿茵一片,若不仔细辨别方向,极又可能迷路。 “我看这个地方很是邪乎,绕来绕去还是一个地方,难道是鬼打墙?”楚天阔说道。 “太阳马上下山,再走下去也无济于事。今晚便在此地住下,明日再赶路。” 楚天阔看了看杂草丛生的地面。抬头是大树,低头是小草……再来场大雨,画面想想真是绝了。不过比起来毫无目的瞎转,还不如在此休息。“小木木,我去捡些枯树枝,看看能不能生火。” “我随你一起去”慕蔼尘实在不放心让一个路痴随便乱跑,万一丢了还要寻他。 随处可见的树枝,楚天阔捡的不亦乐乎。在这森林之中,不止有美景更是危机四伏。随处可见的蚊虫,黑夜出没的猛兽,都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不能放松警惕。 楚天阔弯下腰,伸手去捡拾木棍。突然间,慕蔼尘余光瞥过地面大叫一声“阿阔,小心有蛇!”他一跃而起,摆弄几个漂亮的姿势,瞬间把剑将蛇砍成两半。楚天阔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看地上砍成两半的蛇,不禁说道“小木木,幸亏有你,不然我被咬了都不知道。” 慕蔼尘笑着心想,还好你有些自知之明。 小腿处突然传来阵阵刺痛,慕蔼尘向下看去,一条蛇正欲溜走。飞剑袭去将它钉在地上,想必是刚刚说话没有注意到。 看到异样的楚天阔快步赶来“小木木,你被蛇咬了?”示意他先坐在地上,掀开衣裤查看伤口。被蛇咬的牙印清晰印在小腿上,伤口处不断涌来鲜血,他摸摸伤口周围问道:“疼不疼?” 慕蔼尘摇摇头。 “这个伤口得立刻处理,万一毒液曼延就麻烦了。”楚天阔脑子飞速转动着,想着什么方式可以解毒。之前看电视剧中的情节,往往男主角都会为女主角把毒吸出来。“就这么干!”楚天阔心中肯定,也立即实施。 当温热的唇触及腿部皮肤时,慕蔼尘心底一颤。“阿阔,你这样也会中毒,快住手。” “别动!”楚天阔命令道。一口一口吐着鲜血,吸吐吸吐……这个动作重复n遍,他感觉毒差不多也吸出来了。“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慕蔼尘以为他中毒昏迷,“阿阔,你醒醒――”大声的呼唤他。待他余光望向刚才的蛇时,松了一口气。“阿阔,蛇没毒” “真的”楚天阔蹭的起身。抱着慕蔼尘的腿大声哭喊着“我还以为死定了……” “真傻,若是毒蛇你也会中毒,下次可不许这样。”慕蔼尘摸着他柔软的头发,笑着说道。 楚天阔噘着嘴委屈巴巴的说道:“我总不能看着你中毒放任不管,你要是醒不过来,我怎么出去!” 慕蔼尘“……” 敢情楚天阔就把他当成人肉导航…… 既然蛇没毒,处理伤口就方便多了。楚天阔用水为他清洗伤口,随后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包扎上。过程温柔轻缓,生怕弄疼了他。 薪火渐渐升起,如同小太阳一样散发着光和热。光源下,二人的脸附带着一种朦胧之美。楚天阔躺在旁边的草丛之上,透过树枝,可以看到点点繁星。 “你的梦想是什么啊?”楚天阔望着星河万里,不禁问道。 慕蔼尘眼神微动,却久久没有回应。 “该不会是你连梦想都没有吧?”楚天阔嫌弃的撇撇嘴。 “我的梦想就比较远大了,我要畅游四海破尽天下奇案,除暴安良,惩恶扬善。等到累了倦了,觅的一位良人,寻得一处桃花源,也学学烹茶插花,桑阴种瓜,灯火人家。” -- 第39页 畅谈着梦想,无尽的遐想。慕蔼尘望着楚天阔的笑颜如花。心中便有了答案,我的梦想,便是守护你,守护着你的梦想你的笑。 薪火快燃尽时,天色将亮。楚天阔倚靠在慕蔼尘怀里,睡得甚是安稳。 楚天阔揉着眼睛“天亮了,小木木,你一直没睡?” “嗯!晚上我守着。”慕蔼尘看起来精神异常好,他说的拿起手中的剑“我去找些食物。” “等等我,我也一起去。” 二人向前方走去,清晨的大山里凉意习习,连绵不绝的山脉附着在云雾之间,恍若仙境。露水晶莹剔透在小草上转着圈圈。 楚天阔摸着半湿的裤子不满的说道“这么大座山,怎么连个野果子都没有。”出来时带的食物已经吃完,意料之外被困在山上这么久。“你的腿有伤,咱们休息会再走吧。” “并无大碍”慕蔼尘顺势看看自己的腿。 “不行,万一伤口扩大就麻烦了。你在这等我,我去前面一会儿就回来。”楚天阔安顿好慕蔼尘自己向不远处走去。 “小木木,你看我找了什么回来。”没多长时间,楚天阔的声音响起,慕蔼尘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走丢。可看到他手里拿的东西,不禁满脸黑线“这是吃的?” 楚天阔叼起根狗尾巴草在嘴里“是啊!这个是狗尾巴草,那边还很多。” “可此物只是草,要怎么食用?” “这你就不懂了吧!狗尾巴草可是小米的祖先,当然能吃,只是吃不饱。”楚天阔拿起火折子升起火,接着把狗尾巴草烤熟“给你,尝尝。” 慕蔼尘犹犹豫豫的接过狗尾巴草,在内心挣扎着吃与不吃。楚天阔看他犹豫不决,自己先吃了起来“味道不错,还挺香。” 见此,慕蔼尘轻咬一口。味道比他想象中好吃,也没有什么顾及,大大方方吃了起来。 楚天阔转着手中的狗尾巴草“别看他只是狗尾巴草,能吃能入药。这么不起眼的东西,还能在关键时候救命,果然神奇。” “小木木,你还有伤在身,这些都给你吃。” 慕蔼尘:“……”若是可以选择,他还是宁愿饿肚子。 “狗尾巴草的花语是什么来着?”楚天阔挠挠脑袋,“暗恋!对是暗恋。” “何为花语?”慕蔼尘不解的问。 “花语就是人借花来传递自己的心意。例如玫瑰花代表爱情,所以情人之间一般都会送红玫瑰传递爱意。梅花代表坚强,傲骨;荷花代表坚贞纯洁;牡丹代表圆满富贵……”楚天阔特意挑了几种常见的花来说明。 “原来花还有这层寓意。” “是啊!小木木,以后遇到你喜欢的女子可以送她玫瑰。嘿嘿!”楚天阔充满善意的提醒,却不知慕蔼尘内心深处涌现的不满。 “继续找路吧!”慕蔼尘起身离开。 “你是不是害羞了小木木”楚天阔依旧不停的追问,一副看他笑话的样子。 楚天阔无意间想起方才看到的事“对了,我刚才看到很多向日葵,但是离得太远根本摘不到。” “向日葵”慕蔼尘听到向日葵一愣,转而问道“你在何处看得?阿阔,咱们可以走出大山了。” “啊?”楚天阔向前指了指,“那边,往前走就能看到。可这向日葵跟出去有什么关系?” “向日葵出现的地方就是百墓村所在之地。” 【作者有话说:小绿温馨提示:被蛇咬伤千万不要用嘴吸出毒素,稍有不慎,便会中毒。不要惊慌,及时就医。 哈哈狗尾巴草真的能食用,将其洗净,裹上面粉鸡蛋油炸至金黄。能吃是能吃,就是有点扎嗓子。另外,野外生长的狗尾草多有小虫,若想食用,还需洗净。 】 第二十二章 :化解之物 慕蔼尘耐心的为他解答“逃离出来的村民曾说过,百墓村被众多向日葵包围着,葵花所在之处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楚天阔一拍脑袋“哦!我想起来了,所以只要朝着向日葵的方向走,就能到百墓村。那还等什么,快走吧!”说完拉着慕蔼尘的手朝葵花方向走去。 他可不愿意一直在深林老林中做野人,不过,让二人没有想到的事还在后面…… 掌心温热的感觉袭来,慕蔼尘紧紧的反握被他抓住的手,一抹不自知的笑挂在嘴角。 有向日葵做导航,便不会迷失在森林之中。山路虽崎岖,二人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一条狭窄的小路上。 从山上往下看,整个村子都笼罩在黄色的葵花之中,数量难以想象。这么庞大的数量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无从得知。通过这条羊肠小道,二人才算正式进入村子中。整个村子死气沉沉,即使被向日葵笼罩也感受不到一点人气。 “这简直就是向日葵村,天哪!”楚天阔望着高大的向日葵,不禁赞叹道。 百墓村中所生长的向日葵不同于其他品种。根茎粗壮,抬头向上来看至少有三个楚天阔那么高。肥硕油绿的叶片随风飘扬,如同脸盆般大的花盘被黄色的花瓣环绕,中间结满果实,尽是成熟的瓜子。花盘似乎异常沉重,低垂着头,似乎正在看向楚天阔。 楚天阔望了望周围,所有的向日葵都是这般模样。似乎在打量着路过之人,一瞬间楚天阔鸡皮疙瘩起一身。他的脑中不禁涌现出这些葵花其实都有着生命,每天随着太阳而转动,当它们咔嚓咔嚓转动头时,露出牙齿咯咯一笑…… -- 第40页 “啊!”楚天阔大叫一声,全身汗毛立了起来。 慕蔼尘上前问道“阿阔发生何事?” 楚天阔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胳膊,缩着脑袋道:“小木木,我觉得这些葵花都可能是活的,想想就很恐怖。” “还有这个村子,荒废已久。这些葵花究竟是怎样长这么高。” 慕蔼尘走到他的身前,抬头看了眼向日葵并无异常“阿阔,你莫要胡思乱想。”前方隆起的小土包引起他的注意,剑眉一拧说道:“阿阔你看那边。” “那些该不会都是坟墓吧!”楚天阔寻着他的视线望去,到处都是小土堆,一个接着一个。包括自己脚下之地,都有异常的凸起,他赶忙挪动脚步,移动位置。 “想必是的。百墓村正是如此。” “难怪这个村子荒废已久,没人敢来居住。”任谁住在坟堆里都会吓得睡不着觉。 看完此地二人向村子里面走去,村子内的池塘水量丰沛,或许是来自于雨水。多年老化的村子,杂草丛生,房屋在风雨的侵蚀下痕迹斑斑。 “吱呀”慕蔼尘推开一扇门,伴随着声音们缓缓推开。 “咳咳——”遍布散落的灰尘随空气流动到处飞窜,被灰土覆盖的蛛网分布在各个角落中。二人用衣袖捂着脸鼻,迈着静悄悄的步伐走了进去。 多年前的血迹依稀可见,发生争执与暴力的现场还如当初一般。碎了一地的残渣如今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果然如那些村民所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小木木,我们来此要找什么?” “宋子澈。” “你是说那个大夫?” “正是。” 楚天阔点点头,二人检查周围,除了蛛网与灰尘另外并无发现。在此待着也查不出线索接着二人出门向别处走去。 走了有一段距离,一处破旧不堪的小屋引起楚天阔的注意“小木木,你看那个是不是医馆?” 慕蔼尘寻着所指之处望去,晾晒的草药打翻在地,三年的风吹雨淋草药已被埋进土壤,只露出些边角。高挂的招牌破碎不堪,但从某些痕迹来看正是宋子澈之前的医馆。 “阿阔,我们前去看看。” 二人相视点头,殊不知危险正在慢慢接近着他们。 在无人察觉的地方,早已埋伏好的“怪物”在他们身后渐渐逼近,充斥在这座村子里的是无限杀机…… 还未进入屋内,一道声音响起。 “你们可是在找我?”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来,那道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沙沙的作响声从身后传来,张着大嘴的“怪物”啊啊哦哦的涌来。 “我去,又是这群家伙。咋TM在哪能遇到你们。”楚天阔看到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顿时发狂。 “二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可否满意来自主人的迎接?”宋子澈从医馆走出,还是那张布满血痕的脸,尖尖的牙齿,猩红的双眼。黑色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真的如同魔鬼一样,比这些怪物好看不到哪去! “兄弟!我有家整容医院推荐给你。要不你去试试。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可你大白天出来吓人就不对了。” 慕蔼尘闻此,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前有狼后有虎,楚天阔危机关头还不忘吐槽一下。该说是心大呢?还是无畏呢? 宋子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中出现着一丝苦楚与哀伤,但转瞬即逝。他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敢嚣张。” 一声令下,群尸向他们扑咬过来…… 慕蔼尘眼神凛冽,凝神聚力之间掌心击于地面。这份力量向声波一样传递,向群尸的腿脚间袭去,群尸遇力而倒。趁此机会,脚步微点,翩翩衣舞,腾空而起。他挥动剑气,向空中划过几道光,顿时尸体支离破碎,飞散开来。 “鼓掌鼓掌!”楚天阔拍着双手,如同看一幕精彩演出。“小木木,原来你这么厉害。” 慕蔼尘轻落地面薄唇倾吐道“杀不死。” 果然,倒下的怪物又重新站立起来。四肢断裂,依然蠕动着。“果然还是要刺入它们的头颅。” “天澜阁阁主果然有些手段,不过量你再神通广大,今日你们也走不出这百墓村。”说话间,宋子澈划破手指,向空中洒去。一颗颗血滴分散成无数个细小点状,滴落在土地之上。平静多时的地面晃动,坟墓开始裂开,一具具沉睡过年的尸骨复活了…… “我的妈呀!”楚天阔看着它们从墓中钻出,这个景象别提有多瘆人。他咽了咽口水暗自说道“这些不够还来?” 没等他说完,黑压压的尸群向二人扑咬过来。慕蔼尘将他护在身后,一边护着楚天阔,一边刺向“怪物”。显然,数量太多,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楚天阔察觉自己成了累赘,趁着空隙,向远处跑去。“来啊,来啊,我在这。抓我啊!”一部分“怪物”听到动静,离开慕蔼尘转而攻击楚天阔。 “阿阔——”群尸太多,慕蔼尘根本无法离身。他一边担心楚天阔的安全!一边快速解决着这些麻烦。 “啊——你们也不用来这么多吧!”楚天阔飞速跑着,他掏遍全身,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找不到。没法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跑呗。 呼哧带喘的楚天阔和群尸玩起绕圈圈,绕了一会儿把自己转的迷迷糊糊。喘息之际,一个怪物向他袭来。楚天阔闪身一躲,用力折断一棵向日葵。巨大的花盘向怪物嘴里塞去,怪物不管是何物,咔嚓咔嚓的撕咬起来。 -- 第41页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吃了向日葵的怪物竟一动不动倒地不起。 “这什么情况?”楚天阔看着嘴里嚼着葵花的怪物一脸茫然“怎么,你对瓜子过敏啊!” “阿阔,它们好像对葵花有反应,你再试试。”慕蔼尘大声说道。 “好” 楚天阔折断几株高大的向日葵,抓起中间的瓜子撒向怪物。怪物大张着嘴,全然不顾是什么东西,看到便咬。 没多大功夫,几个怪物又变成原先的尸体,一动不动。 显然是没有预想到惊喜,楚天阔喜出望外大声喊道:“小木木,好像真的有用。” 慕蔼尘飞出尸群,跃至葵花丛中。挥舞手中之剑,砍下朵朵葵花。借用掌心之力,将瓜子震出,顺力而行,一颗颗瓜子如同子弹向群尸袭去。 吃了瓜子的怪物,没了动静,倒落在地。 “阿阔,走。”慕蔼尘拦腰抱住楚天阔,二人向池塘边飞去。 “可恶”宋子澈大喊一声,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尸群会对葵花子有影响。不过,转而勾起唇角“算你们走运,古墓村已被我布置陷阱,你们逃不掉。哼!”宋子澈冷哼一声,甩袖向他们逃的方向走去。 飞出一段距离,二人在池塘周围停下。 “哈哈!这些怪物阴魂不散,杀也杀不死,没想到居然害怕瓜子。”楚天阔发现了怪物的弱点,一脸的得意。“以后遇到它们,就喂它们瓜子吃哈哈哈。” “来此,能找到克制之物实乃幸事。阿阔,我们摘些葵花带回陵阳。” “嗯嗯,省的一会儿它们又追上来。” 楚天阔钻进葵花林,这里都是向日葵,想摘多少摘多少! 突然间,楚天阔感觉脚下一空“啊——”的一声,欲掉落至洞内。慕蔼尘一手拉住,奈何脚下一滑,二人同时掉了进去。 “啊——” 惨叫声持续了好几分钟才停下。“好疼啊!”楚天阔揉揉吃痛的屁股,看着这黑漆漆的洞内“小木木,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你也连累下来。” “我怎么会怪阿阔,是我自己脚底一滑,掉了下来。” “你看这个山洞黑漆漆的,而且这也太深了吧!至少得有十米!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挖这么大的坑。” “此处无人居住,定是宋子澈布下的陷阱。”慕蔼尘欲腾空而起,使用轻功飞上去。任他怎么跳跃,身体都离不开地面半步。 “哈哈哈哈哈哈,小木木你的轻功还会过期。这模样太可爱了。”楚天阔不厚道的嘲笑起来。 “不知为何,我的轻功不能用。”慕蔼尘想不明白原因,可无论他怎么试都飞不起来。“这些墙壁非常湿滑,想要爬上去不太可能。” 楚天阔立刻收起了笑声。“完了,这刚刚逃过龙潭,又进入虎穴……” “哟!我的陷阱怎么样?”宋子澈的声音从洞口处传开。 “你卑鄙无耻又下流……”楚天阔大声朝洞口喊着。 “哈哈哈哈——无论你怎么骂都没用。这是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坟墓,好好享受吧!”宋子澈非但没生气反而大笑起来“陵阳,马上就要成为下一个古墓村,而他们所期待的救星也要葬身在此地……哈哈哈” 宋子澈说完,大笑着离开“我要回陵阳去,你们在此自生自灭吧!” 慕蔼尘一拳砸在墙壁上,虽是土层,却异常坚硬。 “小木木,别费劲啦!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有缘。”楚天阔倚靠着墙,玩弄着手中的向日葵。 第二十三章 :逃出生天 “小木木,别傻站着。你也来尝尝瓜子,味道很不错。”楚天阔不慌不忙,靠在墙上磕着瓜子,仿佛平日追剧一样悠闲,哪里像身处险境的样子。 慕蔼尘走近问道:“你是否已经有主意逃出陷阱?” 楚天阔并未否认。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掉落的地方距离池塘仅有几米距离。如果可以把池塘中的水引入此地,便可借着水的浮力游上去。” 慕蔼尘仔细回忆着,俊俏的脸上神情放松下来。没多过久却皱起眉头“放水……可……”支支吾吾想要说些什么。 楚天阔看他想要说些什么“难道你是担心没有穿透土层,将水引进?” “不是,此事轻而易举就可做到。”说着,慕蔼尘持剑,将剑注入内力。在强大内力的推动下,剑刺入土层。贯穿池塘的一刻,慕蔼尘将剑收回,一股水流瞬间涌出。 只是,这水流的速度也太小了吧! 慕蔼尘再次将剑刺入土层,这回,他以内力加持,极速旋转佩剑,流水的面积越来越大。 待他将剑收回时,强大的水流袭来。“小木木,快过来,我们要游上去。” 犹如开闸放水,水的力量冲破土层,涌入的水流越来越急。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水便注入一半。 慕蔼尘感觉呼吸困难,他想往上游,却怎么也动不了。“小木木,抓住我的手。”楚天阔游过来伸出手,带着慕蔼尘向上游去。 水注满整个陷阱,溢了出来。楚天阔看着慕蔼尘因无法呼吸涨红的脸,加快了速度。 在他把头伸出水面的一刻,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终于出来了…… “小木木,你醒醒。”楚天阔拍拍他的脸,没有反应。想必是刚刚喝进水昏过去。他把慕蔼尘放平躺在地上,进行心肺复苏的抢救。 -- 第42页 可并无什么变化。 “看来只能用这招”楚天阔捏开他的嘴,嘴对嘴进行人工呼吸。吸气,呼气……如此反复。 “咳咳――”慕蔼尘喷吐出一口水,醒了过来。 楚天阔拍拍他的后背“小木木,你居然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说到此非常不厚道的笑了。 “还好,现在醒过来。” 慕蔼尘昏迷之中,感觉到柔软的唇瓣触碰到自己。他摸了摸嘴唇,说道:“谢谢!”楚天阔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在做人工呼吸,不要多想。” 慕蔼尘垂眸“我们还是早时回陵阳”。 “嗯嗯!不过,之前摘的向日葵都不见了,还需要重新摘些带回陵阳。” “好”慕蔼尘一个起身,一眨眼的功夫便摘了许多“这些可足够?” “够了!”楚天阔接过向日葵,二人向村口走去。 路上,两人相伴而行。慕蔼尘忽的开口问道“阿阔,你觉得向日葵为什么能对付那些怪物?” 楚天阔看了看手中的葵花,黄得耀眼,美得动人“听说,宋子澈的妻子最喜欢向日葵。可能是她不忍心看到丈夫误入歧途,一错再错。” “阿阔,你看的很明白。” “可我有一事想不明白,南烛叶不是将宋子澈埋在地下。他究竟是怎么样出来的?” “幕后有人。”宋子澈是明中的棋子,而在暗中的下棋者,就不得而知。 二人走至山上,回望被向日葵环绕的村庄。含恨而死,因爱而生,如今幻化成向日葵守护着你。 正如向日葵的花语――沉默的爱。 二人下山原路返回,下山之路远比上山轻松的多。车夫等候已久,和此地几人聊的很是开心,都快把二人忘在脑后。 见他们要离开,大家伙集体相送。楚天阔看了看此地地形“二爷,此处多为山地,种植庄稼肯定不行。不如你们种些果树,也好补贴家用。”他说着伸手不顾慕蔼尘同意向怀里掏去,举着一袋沉甸甸的银子。“这些给你们买果树的钱,好好加油各位。” “该怎么感谢二位公子,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全村老小没齿难忘啊!” “不用客气”楚天阔听到对他的夸奖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身旁挺直站立的慕蔼尘却是无动于衷,身上的白色衣物被水打湿,沾染泥土,已有污渍。楚天阔不禁心想“这家伙洁癖这么严重,能受得了吗?” 车夫驱动马车,楚天阔回过神来,向着后面渐渐远去的人影挥手告别“各位,我们走了,后会有期。” 慕蔼尘提前进入马车,一眨眼的功夫楚天阔发现他的衣服换成新的。依旧是一袭白衣,干净到一尘不染,此时正巍然正座的现身马车内。虽然早就看到他换了衣服,还是忍不住再问一遍“小木木,你把衣服换了?” “之前的衣服无法再穿” “果然是重度洁癖患者,没治了”与他相比,楚天阔就显得邋里邋遢,本来出门准备了很多换洗衣物,可慌忙之中就只带了一套。 邋遢就邋遢吧!邋遢并非我意,奈何身不由己。 尘土飞扬马蹄疾,陵阳的现状如何无从得知。 楚天阔看得出来,慕蔼尘的眉宇之间透着一丝忧虑,他在担心陵阳城的安危。毕竟,若宋子澈发动他的“怪物军团”大搞破坏,都城也罢,普通城镇也罢,根本无法避免。凡胎肉体怎么抵得过群尸攻击,何况死人复活,杀也杀不死,被咬之人还会感染成为怪物。如此循环,整个国家都将陷于万劫不复之中。 但是呢!现在已经找到对付“怪物”的办法。楚天阔晃晃手中的向日葵“小木木,既然找到办法,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说不定北辰小弟他们把怪物都打退了,再或者宋子澈回去时迷了路,现在还在瞎转悠呢!” 楚天阔一想到宋子澈万一真的迷路,被困在某个地方急得团团转。他就止不住的幸灾乐祸哈哈大笑起来。 “任谁都与你一般找不到路吗?”慕蔼尘似笑非笑的提醒着。 “害!小木木你怎么能挖苦我呢。记不住路也不是我的错。” 慕蔼尘看到他这幅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随着楚天阔来到他身边,从以前冷冰冰的冰块脸逐渐变得温和可人,以前总觉得他不会笑,如今经常可以看到他的笑。楚天阔不禁觉得自己一定是他的救世主,顿时形象高大起来。 车夫快马加鞭,路上没有走走停停。不出两日便赶回陵阳,这一路上楚天阔的屁股快被颠开了花,他暗暗发誓如果情况允许,自己要动手造一辆自行车。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没过几天他就把此事抛之脑后。 二人俯身下车,陵阳城内冷冷清清,往日的喧闹叫卖声荡然无存。大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禁人影没有,尸体也不见。当时想象的厮杀场面似乎并未发生,所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相只能等他们赶回天澜阁才能知道。 慕蔼尘迈着急速的步伐,踏进天澜阁的门。北辰听人禀报,立刻前来迎接。 “阁主,你们回来了!”北辰向慕蔼尘问安,看他的表情感觉没有经历一场大的杀戮,倒是眼上的黑眼圈都快成了大熊猫。 “哈哈哈,北辰小弟,你这眼睛是最近流行的烟熏妆吗?”看到北辰的样子,楚天阔笑的前仰后合,他的样子邋里邋遢也没好到哪里去。 -- 第43页 北辰没有理睬,没等慕蔼尘开口询问便汇报起这几日的状况。 “阁主,你离开的这几日里,那些“怪物”搞起偷袭,不过没有成功。说来也奇怪,最近总有神秘人向府中送字条,前几天字条上写到关于怪物大军的动向,甚至还有对付它们的办法。” “哦?当真有此事。我与阿阔来时发现街道之上异常冷清,这是为何?” “阁主,此事皇上已经下旨。陵阳妖怪所至,应当加强防范,百姓需关好门窗,避于家中,减少活动。” “原来如此,可否有百姓受伤?” 北辰说到此一脸无奈“有,虽然加强防范,可是还有被咬之人,而且数量约在几十人。不过肖公子按照神秘人的药方配制解药,只是效果……” 楚天阔插嘴问道“肖老弟呢?怎么没有看到他?”他看看周围,全然不见肖豫灵的影子。 “唉!”北辰叹了口气“还请随属下前往地牢,一看便知。”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对视,神情满是疑问。肖豫灵难道在地牢?为什么会在地牢呢?难不成他也被咬了?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二人跟随北辰来到地牢。 肖豫灵顶着乱哄哄的头发,刚冒出一层的胡茬没有修理,面容倦怠。正在穿梭于各种草药之间,他挠着炸毛的头发,焦急的试着各种草药,完全找不到解决办法。“明明是按照药方来配制,为什么没有用呢?”这哪里还像个俊俏公子,分明是老了几十岁的样子。 楚天阔踏进门槛,就看到肖豫灵急躁不堪的样子。刚想招呼他,就被关在牢房的人惊到了。 天澜阁的牢房已经爆满,空间有限的房内挤得满满登登。里面关押的人咧着嘴傻笑着,时不时还唆着手指,眼神中都透着一种呆滞。这怎么看都不像被咬伤后发狂的人,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嘿嘿――我是玉皇大帝,你们都要听我的。” “呜呜,我要回家吃饭饭。你们坏坏,不让我回家吃饭饭。” “诶!你的身后有东西盯着你,不要动哦!” …… “他们这是咋了?肖老弟你又是怎么了?” 肖豫灵看到几人回来,放下手中的草药,瘫坐在位置上“他们都是吃了我的药,才变着这样的。可是我分明就是按照药方提示做的,怎么会出错!” 被关押的人各自玩各自的,伸着手,张牙舞爪,地牢里快乱成一团。 楚天阔定是嫌此处不够乱,添油加醋的说道:“一回来就看到天澜阁府变成精神病院,小木木,你肯定是精神病院院长。” 北辰用鄙夷的眼神看向他“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我才没有胡言乱语,你小心我一回来就跟我作对,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阔”慕蔼尘拦下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闹下去。 第二十四章 :真相大白 “臭小子,算你运气好。”楚天阔停下动作,可怜巴巴的消停下来。随即想到从古墓村带来的向日葵“肖老弟,我们带来了好东西,或许对你的实验有用。” 肖豫灵听到好东西,稍稍打起些精神气“楚兄,何物?” “嘿嘿!就是这个”楚天阔举起手中的向日葵“这个向日葵可不是普通的向日葵,它很好吃……不对,它能让怪物们恢复到原本的形态,也就是变回尸体。” 肖豫灵接过向日葵花盘“当真如此神奇?” “神不神奇,一试便知!”楚天阔拿起一把瓜子,向被关押的众人走去。“各位,吃零食的时间到了。” 被关押的众人听到声音,向楚天阔挥舞着手,想要抢夺手里的瓜子。它们虽然精神变得有些问题,可一到关于吃的问题,一点也不含糊。 “别抢别抢!大家都有。” 众人看着他们吃下瓜子,瞪大眼睛等着见证神效。 几分钟的时候,地牢里关押的众人纷纷倒下,一动不动。 北辰见此大惊道:“他们这……” “嘘!别着急,再等等。” 楚天阔刚说完,牢中的人便有了动静。其中一人摸着脑袋,望着陌生的环境,嘴里念叨着:“这是何处?我怎会在此?”陆陆续续有人醒来从眼神中能看出来,他们已经恢复正常。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肖豫灵一个个检查无碍之后才放他们回家。 天澜阁从未有过这么多人,整个府邸都热闹起来。等这场闹剧结束后,肖豫灵不用为研究药而苦恼。随即拿起他的扇子,又恢复成原先翩翩公子。 四人走出地牢,坐下相谈。 楚天阔歪着脑袋“你们说的神秘人,会不会就是那个指引我们去古墓村的人?” “很有可能。若是同一人,那我大致能猜到是何人。”肖豫灵挥动扇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知道药方的只有一人。” “南烛叶” “没错,也只有小叶能知道破解之法。” 听到肖豫灵称呼小叶,楚天阔的八卦心思暴露无疑“小叶,叫的这么亲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夫人呢!哈哈哈” 肖豫灵见楚天阔嘲笑自己,脸唰的红起来“你不是也叫慕兄小木木吗?岂不是比我叫的还亲切。” 楚天阔伸出胳膊,一揽慕蔼尘的肩膀“我和小木木可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关系当然不一般。” -- 第44页 慕蔼尘端起水杯小酌一口,听到楚天阔的话,险些被水呛住。“慢点喝”楚天阔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显得愈发亲切,反而呛得更厉害。 “你们看到宋子澈去哪了吗?” “宋子澈是哪个?” “就是这次操纵群尸的人”楚天阔将二人这几日的经历,以及关于宋子澈的故事说的天花乱坠,听着北辰和肖豫灵脸一会白一会绿,总之表情很为丰富,讲述很是精彩。 “没有注意到此人,不过这群怪物已经被打败,想必他们也不敢再来。” “切不可掉以轻心,他的背后之人尚未查出。北辰,稍后你带人全力搜捕宋子澈,将他捉拿你归案。” “是。属下遵命。” 北辰领命随后又说道“阁主,孙武他已经醒来。属下询问过关于秦雨楼陆婉琬一案,他亲口承认,当晚欲与陆婉琬私会,奈何楚公子横插一脚,打破二人的计划,这才把楚公子迷昏过去。孙武曾记得,他曾被一只疯狗咬伤,伤口简单处理过,并没放在心上。可不久后便有发狂的欲望,时不时就无法控制自己。那日在秦雨楼正是如此,突然发狂咬死了陆婉琬。恢复意识后,慌了神,跳窗逃走。因担心官府追查到自己,这才没敢回住处。他发狂的情况愈发严重,最终无法清醒过来,失去自我出现在街上,才有了今日之事。” “一看我就是被冤枉的,像我这般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怎么可能是凶手。”楚天阔虽早已证明清白,今日抓住凶手,有了确凿证据也算成功告破。 肖豫灵凑近脸,眼神中带着几分考量“楚兄,难道经常逛秦雨楼?” “我只去过这一次,还被迷昏过去,什么都不没发生”楚天阔似乎有些气馁,无力的说着自己的惨痛经历。 “你想发生什么啊?楚公子”北辰斜视着他问道。 “大家都是男人,还用我说的那么清楚。就那个那个嘛!” 慕蔼尘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不可抗拒“以后你不许再去。” “为什么啊?” “难道你还嫌自己惹得事不够?” 楚天阔撇撇嘴,无奈的耸耸肩“不去就不去。”随后问道“那只狗呢!咬孙武的狗?” “被他打死了”北辰回答道。 寂静的大街上四下无人,宋子澈拖着受伤的身子缓慢挪动着。群尸偷袭失败,他怎么也想不到早有埋伏。如今元气大伤,得好一阵子才能恢复。主公得知计划失败,转身翻脸不认人,更别提救活苒苒之事。“可恶”他一拳砸在墙上,墙上顿时留下一个血印记。 “澈哥哥――” 听到声音,宋子澈一惊,寻着声音望去。前方站着一个人影正缓缓向他走来。阳光照着他的眼睛半眯着,待他走近才看清来者。 徐徐光辉,散发着耀眼的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背向太阳站立着,面如冠玉,长睫微卷,眼神中透着精光深邃而有神,褪去了当年的那份稚气,多了几分少年的成熟。 “阿南――” “澈哥哥你还记得阿南”南烛叶走近蹲在宋子澈的身旁,双眸中带着质问细细打量着“澈哥哥,当年我把你封于墓地,和苒苒姐葬在一起,就是担心你祸害世间,你为何又出来?” “你根本就不懂”宋子澈大声咆哮着,用力把南烛叶推倒在地。“我要让苒苒复活,他答应过我,只要我为他做事,苒苒就能复活。” 南烛叶为此并未动怒“澈哥哥,事到如今你还妄想着苒苒姐能复活,那人只是把你当成棋子罢了。” “不……不是的” “看到百墓村的向日葵了吗?那些都是苒苒姐为超守护百墓村的亡魂所孕育出的。她在弥补你的罪过,不想让你一错再错。”南烛叶从怀里掏出一朵向日葵,伸手递给宋子澈。 向日葵依旧是那般黄色的花蕊,中间结满果实。宋子澈轻轻抚摸着葵花“苒苒――”轻声唤着苒苒的名字,再也控制不住的泪夺眶而出…… 猩红的双眼流出两道血泪,划落在脸上。眼珠恢复成黑色,脸上的条条血痕逐渐消失……恐怖狰狞的脸又恢复往日的儒雅清秀。 “澈哥哥,当年充满恨意的泪水滴入毒药之中,才会变成“怪物”模样。如今真情感化,才能恢复正常。” “阿南,我自知罪孽深重一错再错。因我所害的冤魂无数,被我控制的亡灵无法安息。我已经决定,回到古墓村与苒苒一直在一起……”宋子澈起身朝着阳光的方向走去,手中拿着的向日葵闪着和太阳一样的光。“谢谢你,阿南。”宋子澈转身朝他笑着说道,如沐春风的微笑一如往昔…… 宋子澈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小叶”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目光。南烛叶一听便知是肖豫灵。他一个纵身,向屋顶飞去。肖豫灵见此,追了过去。 一同前来搜查宋子澈的北辰,在后面喊着“肖公子,你追谁啊?” “北辰你先回去,我有急事去去就回。” 辗转几个跳跃,南烛叶一个藏身,身影匿于暗处。肖豫灵四处看去,并未发现,只得继续向前追去。等他走远,南烛叶才在角落中现身,望着肖豫灵消失的身影,他往反方向走去…… 肖豫灵寻他未果,灰溜溜的回到天澜阁。 “哎呀!肖老弟你回来了,别垂头丧气的啊!这个案子完结,皇上肯定能赏赐很多东西,这下发财了哈哈哈。”楚天阔神情异常兴奋。 -- 第45页 看到他这样,肖豫灵也打起精神。他安慰自己“反正找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回,接着找便是。” “来啊来啊。嗨起来吧!” “楚兄,慕兄去了何处?” “小木木他进宫见皇上了,应该会带很多奖赏回来。”想到很多金银财宝,楚天阔笑的合不拢嘴。 金色的大殿之上,男子身穿明黄色长袍。眼神中充满王者的霸气与威严,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集聚一身。 “陛下,今日唤微臣所为何事?”慕蔼尘神态自若,毫无畏惧之色。 “哈哈!”男子大笑几声“爱卿平定怪物有功,朕想听爱卿讲讲关于陵阳之事。” “陛下自会有专人来讲,何须微臣亲自讲解?” “也就你敢和朕这么说话。罢了。不想讲就不讲。”萧胧月早已知晓他的脾气,并无怪罪“爱卿此次想要何奖赏?” 慕蔼尘刚想回答没有,转而一想说道“微臣想要玉佩,最好是断裂一半的玉佩。” “爱卿你要的奖赏真有趣,好,玉佩,朕多的是,改日我派人送至你府上。” “如此,微臣谢过皇上。” 慕蔼尘回到天澜阁还未坐下,楚天阔凑过身来,四处寻觅着赏赐的宝物。“赏赐待些时日会送到府上”。他看出阿阔一脸找赏赐的表情,对他说道。 奖赏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第二十五章 :欢送晚宴 肖豫灵的到来打断二人谈话,“肖兄,楚兄,我特地来向二位告别。在下在陵阳已待数日,也是该启程之时。” “肖老弟,你要走?那你要去哪里?” “不瞒楚兄,在下也不知。不过小叶去哪我就去哪,随缘可能就会碰到。” 楚天阔拍了拍他的肩膀,“肖老弟,毅力可嘉!不过今天走太匆忙,要不你明天再走。今天晚上我们举行个欢送会?”楚天阔看看二人,征求着二人的意见。 “欢送会?”肖豫灵显然不知何为欢送会,一脸的不解。 慕蔼尘泰然自若,阿阔做什么他都没有意见。 “简单来说,就是吃吃饭,喝喝酒,畅谈一下人生。反正你也不着急,明天再走也不迟。” 在楚天阔的怂恿下,肖豫灵点头同意,似乎还很期待。在他看来,楚天阔总能变出许多从未见过的花样,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嘿嘿!吃火锅可好?啊就是你们这里的“古董羹””说到“古董羹”二人立刻明白。 “不错,甚合我意!楚兄,不如我们二人去准备。” “好啊!小木木你留下等着吃就行!”两人说说笑笑一边谈论着火锅里加的食材,一边勾肩搭背的向厨房走去。 “阁主”二人刚走,北辰正巧过来。慕蔼尘望着楚天阔的背影愣住神,思绪早已飘到门外。北辰唤他好几声才回过神。 “阁主,他们二人这是去何处?” “阿阔说今晚要为肖公子践行,二人去做准备。” 此时就他们主仆二人,北辰眼神微飘,想问一些事却不知从何开口。时间慢慢过去,他实在忍不住,犹犹豫豫的问道。 “阁主,属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问?” “但说无妨。” “不知阁主对楚公子如何看待?” 慕蔼尘听此一怔,随后说道“阿阔机警过人,看似张扬不拘实则心思细腻,天生几分顽劣。时常语出惊人,令人不解,细细品来甚为有趣。” 不自觉间慕蔼尘唇角勾起浅浅的笑。 “属下问的并非此意,而是……阁主对楚公子是什么感觉?”北辰像是很大决心,说道“属下跟随阁主多时,从未见过阁主对谁如此上心。自从那日,属下撞见阁主与楚公子同塌而眠,深知不妥,却还想知道阁主是否有……” “有断袖之癖?” 北辰没有回答,接着说道:“属下不敢妄下断论,可当今世人哪一个不是以异样眼光待之。男男之爱本就是违背阴阳定律,乃是忌讳。况且阁主担当朝中要职,只怕会背负骂名,被世人唾弃。” 慕蔼尘神色凛然“若能寻得所爱之人,被万人唾弃又能如何?” 北辰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回答。在他想来,慕蔼尘身边并无亲近之人,冷漠孤高,心中无爱无欲,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对情爱如此看重。 “阁主可知楚公子对您的心思?”在属下看来,楚公子并非有断袖之癖,他是喜欢女子的。若一个男子对他产生爱慕,只会心生嫌恶,从而敬而远之。到时阁主的一片痴情终会化为泡影。 北辰的话让慕蔼尘心头一颤,眼神黯淡无光。是啊!他知道阿阔对自己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爱,只是把自己当作知己朋友。若他得知自己对他这份喜欢,恐怕真会如北辰所言,敬而远之,殊途陌路,连朋友都做不得! 果断如他,在这一刻深深的犹豫了。但他是慕蔼尘,从来都能很好把控自己的内心。趁这份感情尚处萌芽,早早将他扼杀住。如我一人执此,最后只得两败俱伤,既已知结果,又何必互相打扰,倒不如各自安好。 许久,慕蔼尘淡然的说道“我何时说过喜欢男人?又何时说过喜欢阿阔?阿阔待我如朋友,我待阿阔如知己,仅此而已。” 说话时,慕蔼尘又是那张冷冰冰毫无神情的脸。虽是如此,内心却是千般思绪,万种断肠。朋友?若是连朋友都做不得,那岂不是比死都难受。 -- 第46页 他深知自己的世界从未有光,也很好的隐藏自己的内心,甚至自己的表情。他没有过往的记忆,亦不知自己的亲人朋友。这么多年以后,从来都是孤身一人,也唯有阿阔一人毫无征兆的闯入自己的内心。从此脑海中全是他的身影,他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就算他是男人又何妨?可是阿阔与他不同,他会接受一个男子吗?想必是不会…… “可阁主你……如此甚好,属下也就放心了。”北辰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家阁主变了,究竟何时又如何改变,他说不上来。 沉寂――无声的沉寂―― 墙角不知名的小花悄悄绽放着,微风吹拂着柳条长长的辫子。荷花池上几只蜻蜓垂落之上,白色衣角微微卷起,粉红色的花瓣飘然于上,点缀着白衣似雪,落英细蕊。 时间悄然定格在这一刻…… “小木木,你喜不喜欢吃蘑菇?”一抹身影从角落里走来,楚天阔甩着湿乎乎的手,手里捧着两颗蘑菇。 慕蔼尘闻声望去,眼神中闪过一抹无人察觉的神伤。他微微点头“喜欢”,简单的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却未敢直视某人的眼睛。 “北辰小弟,你喜欢吃蘑菇不?”楚天阔晃了晃手中的蘑菇,北辰“哼”的一身,转过身去,不再与他多言。 楚天阔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着也没招惹他,今天是又抽什么疯。不过,北辰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楚天阔早已习惯,并未放在心上。猜想着是不是打扰了他和慕蔼尘之间的谈话。 “我就是来问问,你们继续聊。” “我是一只小蘑菇,哦!不是一个小迷糊……快来快来看看我,鲜美多汁滴小蘑菇……” 哼着自创的蘑菇之歌,楚天阔回到厨房。肖豫灵早已把工具准备完毕。 “哇哦,鸳鸯锅。”楚天阔端着类似现代的锅具,它以三格为距,分别制成不同的口味。酸甜辣……应有尽有,楚天阔不禁转化着它的位置,仔细打量着。“要不说五千年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老祖先智慧的结晶啊!感谢感谢你感谢各位祖先的发明创造,才会有如今品尝美味的机会……” “楚兄,你端着锅嘴里念叨何事?此锅当真如此神奇?”肖豫灵从很久之前就看见楚天阔对着锅子自言自语,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表情丰富到无法猜测。 “看到这锅,心中感慨万千。无尽思乡之情从心中涌现!啊!我的锅!啊!我的家乡……” “额”看着楚天阔非凡的演技,肖豫灵嘴角抽搐。他捂着脸,心里想着“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啊。” 从选菜、择菜、洗菜、下锅、切肉、调味……等等一系列的步骤,二人都是亲力亲为。热的满头大汗也顾不上歇息,这个速度……做好时月亮似钩,升上枝头。 慕蔼尘西院处,一个石桌之上。四人相对而坐,缓缓而升的热气为这夜色蒙上一层薄雾。 香味随着空气流动开来,楚天阔看着锅内诱人的美食,口水直流三千尺…… “来,满上”他主动拿起酒坛为大家倒酒。轮到慕蔼尘的时候,楚天阔稍稍犹豫一下,在他的印象里,慕蔼尘的酒量可是差到极致。“小木木,要不你喝杯茶?” 慕蔼尘举起酒杯,并未言语。手举着杯子在空中停留几分钟,楚天阔会意到这是要给他倒酒。“小木木,你喝多了可不能耍酒疯。” 一饮而尽……辛辣弥漫着舌尖,醇醇酒香丰富了苦涩的味觉,意犹未尽,再来一杯。 “小木木,你今天没有一杯倒,值得鼓励。”说着,继续给他满上。 一杯接着一杯,大脑开始昏沉。只是喝着闷酒,心里的苦闷为何无法排解。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阁主,你不能再喝了!”北辰拦下他的酒杯“放开!我今儿个就想喝酒,谁都别拦着我。” 一反往常的高冷孤清,此刻的慕蔼尘如同被抢走糖的小孩子“楚兄,慕兄这是怎么了?”肖豫灵看到他举止反常,靠近楚天阔悄悄问道。 “他这是喝醉了,一喝醉就这样。” “谁说我醉了,没醉。再来。”慕蔼尘的耳朵很是灵光,听到楚天阔说自己醉了,立刻反驳着。 “来来,大家尝尝这块肉,别顾着喝酒”楚天阔招呼着,将大家从酒引到火锅之上。 酒桌上热闹起来,人一喝多便会不知所言“你们可能不知道,想当初,追……追我的女孩子……排……排那么长的队。但是我……为什么至今还是单身狗――单身狗。” 楚天阔一腿踩着凳子,一手拿着酒坛。毫无忌讳的诉说自己的感情史,肖豫灵迷迷糊糊的应付几句,其他两人早就没了动静。 本以为慕蔼尘的酒量最差,没想到北辰比他更差,没几杯便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月光斜着光影,照在只剩残羹剩饭的石桌之上。微醺的酒香沾染在花朵之上,花儿醉红了脸。几只蛐蛐断断续续的唱着歌,这恐怕是天澜阁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夜。 第二十六章 :落花有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除了楚天阔之外,三人皆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你们……太差劲……了,这点酒……就醉了。”楚天阔也有些微醉,脑袋昏昏沉沉,好在还有意识。 他起身走到慕蔼尘身边,架起他的双臂“小木木……我先……先把你扶进去……。他们两个等……等会再扶。” -- 第47页 慕蔼尘感觉有人动自己,轻轻哼唧几声,至于说了什么,谁也听不出来。 推门而入,楚天阔晃晃悠悠的进入屋内。到了床前,把慕蔼尘把床上一扔“小木木……你……还挺重,我去……扶他们两个。”说着就要离开。 慕蔼尘颤颤巍巍的坐起身,一把拉住他的手“别走,坐”指指自己旁边,嘟着嘴,表情十分可爱。 “好”楚天阔一屁股坐在床沿,慕蔼尘半睁着眼睛望着他的脸。因醉酒双颊微红,透着淡淡的粉色。他伸手摸向楚天阔的脸,深情款款的望着,眼神炽热带着欲望。 慕蔼尘将脸慢慢靠近,双唇贴了上去。柔软与甜蜜唤醒他内心深处的某种心动…… 越来越多的欲望充斥在身上,从内心深处涌现的爱意要把他吞噬。楚天阔被这一吻吻得大脑短路,本就头脑昏沉的他此刻已经无法思考。任其被慕蔼尘亲吻,倒在床上。 莫名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身体突如其来的一份凉意使他豁然清醒过来。“我这是在做什么”他猛然推开慕蔼尘,跳下床,夺门而出。 他奔向井旁,捧着一把又一把的清水冲洗着脸庞,可似乎还是不够。楚天阔直接舀起一盆水从头顶倒下,贯彻全身的寒意使他越发清醒。 “他和慕蔼尘接吻也就罢了,身体居然还有了反应。”心中的想法把他自己吓了一跳。楚天阔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喜欢男人,虽然在现代男男交往已不是什么稀罕事。可作为钢铁直男的他从未有过这种想法。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认为自己喜欢的是女人,而非男人。 楚天阔用手拍拍自己的脸,心里默念道“一定是喝醉酒的关系,慕蔼尘也是因为喝醉酒才会失态……一定是这样。” 慕蔼尘被他推开,横躺在床上纹丝不动,醉意全无。他想叫“阿阔”的名字,终究没有喊出口。一颗泪珠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他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他想做却不敢做的,如今既然做了,阿阔日后怎么待他,他无从得知。 可被他推开的一刻,心还是很痛很痛…… 楚天阔六神无主的往自己房间走去,肖豫灵和北辰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更忘记要把他们扶进屋里。被这一吻打乱,楚天阔想着今后怎么面对他。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或是把他当成酒后乱性,亦或是和他说清楚自己是个直男。 “唉!”推门进入,房间内静悄悄,只有影子在晃动。楚天阔呈“大”字躺在床上,隔壁就是慕蔼尘的房间,也不知道他睡着了没。 “啊啊”楚天阔挠着乱糟糟的头发,如果现在手机还有网,楚天阔一定会发“本人性别男,被男性朋友亲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可惜,手机没电,古代没网…… 他坐起身来,有了主意。房间的柜子里有换洗衣服,他找出来时用的包裹,胡乱的往里塞。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楚天阔欲背包离开,可看了看外面天色已晚,自己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自言自语的说道:“等天亮一些再走”。他把包裹放下,拿起笔想要留下字条。毕竟不打招呼就走,实在太过失礼。 对于没有练过毛笔字的楚天阔来说,写出来的字比蜘蛛爬的都难看。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我先走了,不用担心。楚天阔”。看到一切准备完毕,只等天亮便出发。 至于为什么要走,他也解释不清。不知是不能面对慕蔼尘,还是不能面对自己的心。 楚天阔等着等着,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当睡意冲破自身意志力时,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月色朦胧,星星眨眼。一袭白衣推门而出,来到隔壁的房间。慕蔼尘欲伸手敲门,可当手出时却停在空中,不敢向前。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解释,伸出的手终究伸了回来,指尖轻划过空气,落下…… 太阳轮回遮挡住月亮的光芒,楚天阔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天色一亮。他暗暗在心中指责道“怎么能睡过头”手脚慌乱的穿上鞋子,拎起包裹,推门欲出。 推开门的那一刻,慕蔼尘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中。二人四目相对,楚天阔“哐当”一声把门关了回去。 他无比自责又尴尬。“哎呀!早知如此,昨天晚上就应该走的……这下可怎么办?”他的心中似狂草疯狂生长。 “阿阔,把门打开……我有话和你讲”慕蔼尘再也等不住,他担心打扰到楚天阔睡觉,在门外守了整整一个晚上。 “我……我还没睡好,要继续睡觉。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阿阔――”慕蔼尘再次喊道。 声音传到北辰的耳朵之中,他捂着沉重的脑袋,酸痛的脖子站起身来。“肖公子”看到旁边的肖豫灵还在趴着睡觉,使劲推了推他。肖豫灵感觉到动静也醒了过来。“咝,头好痛。莫不是昨晚喝多了在此睡了一宿。” 北辰点点头“好像是的”。 二人看向慕蔼尘,一脸茫然,不知为何一大早他站在楚天阔门前。 “阁主,你在此地作甚?” “是啊!慕兄,你怎么站在楚兄门前,难道楚兄出了什么事?” 慕蔼尘对于二人的疑问并未作答。二人真的以为楚天阔出了什么事,慌慌忙忙的趴在门上大声喊“楚兄――楚公子,开门――” -- 第48页 “吱呀”门被打开,楚天阔提了提身上的包裹,走了出来。他安慰自己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这么在意,也不必如此尴尬。说清楚就完事了,然后回到北安县,青枫青杨还在等着自己。” 肖豫灵打量着楚天阔,并未发现异常,只是看到身上背着包裹问道“楚兄,你要去何处吗?” “哈哈!我觉得在此叨扰已久,也该离开了。” 慕蔼尘的视线紧紧盯着他的包裹,仿佛要将它融化一样。而楚天阔不自觉的动了动肩上的包裹,侧着脸,一直没有与他对视。 “那个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突然想起来我家的衣服还没收。拜拜――拜拜。”楚天阔说着就要逃走,当他经过慕蔼尘身边时,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手腕。楚天阔寻着手臂望去,正好对上慕蔼尘那双神情哀伤的眼睛。 他不管楚天阔同不同意,拽起他的胳膊向楚天阔房间拉去。“哐当”门被紧紧的关上,留下门外不知发生什么事的二人。 北辰说道:“肖公子,想必我家阁主和楚公子有些事情要谈,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肖豫灵虽然不解发生何事,还是点点头和北辰离开此地。 慕蔼尘将楚天阔拽进屋,一把推倒在墙上。肩上的包裹瞬间滑落在地。“我去,这是要壁咚的节奏”楚天阔闭着眼睛,别过脸,不与慕蔼尘对视。 二人这个姿势维持了几分钟,谁都没有先讲话。“抱歉,昨晚我……”慕蔼尘先开口说道。 未等慕蔼尘说完,楚天阔从他的腋下钻出来“那个你不用多说,我知道,喝醉酒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别在意。” “不是喝醉,阿阔,我是真……”楚天阔用手捂住他的嘴,他不敢听他说完。“你是我来到这最重要的朋友,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如果以后有机会报答,我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楚天阔说完松开捂着嘴的手。“我在陵阳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回去。” 家里还有人等着,慕蔼尘听他说完这句话,心里颤了一下,许久才缓缓开口问道“是……你喜欢的人吗?” “啊?”楚天阔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想到,如果自己说有喜欢的人,那么他和慕蔼尘的关系也就不用这么尴尬。“咳,实不相瞒,在北安县,我喜欢上一人,甚得我心!” 短短几句话,慕蔼尘愣了很久。他听到阿阔说有喜欢的人时,心如同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滴血一样的疼。但他强忍着,挤出一抹笑“阿阔,如此我也不留你了。省的她等着急,你也早些回去吧!” 表面上说的云淡风轻,谁能知道他心里的痛。总之楚天阔是看不出来,他很庆幸这个理由让他成功出陵阳,二人也没有那么尴尬。“哈哈!那我先告辞,后会有期。” “我还有些事,便不相送。路上小心。”慕蔼尘转身离去,无声的泪痕滑落……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一朝心动,乱了我心。从不知相思苦,成了苦中人。情起,缘灭。只得把痛藏于心底,山月不知,思人未解。终究坠入红尘,沾染了世俗的欲念,成为尘中之人…… 【作者有话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爱上直男该怎么破解……】 第二十七章 :踏上归程 “哎”楚天阔转过身,想再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只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前视线里,显得落寞又孤单。有那么一瞬间,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心中竟有一丝说不出的痛楚。 不想承认他对自己的心思,更不想面对自己的情感。他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与慕蔼尘是朋友是兄弟,根本不会想到那不知所措的吻竟会带给自己心中的冲击与涟漪。 朋友……只是朋友……只是朋友吧? 转眼间自己来此一月有余,想到自己刚来陵阳就被当成犯人抓起来。牢房也待过,牢饭也吃过,甚至脑袋都要不保。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能来到天澜阁,遇到慕蔼尘,更为他洗清嫌疑,平复丧尸之乱。 好像一切都是一场梦,在百墓村的同生共死,在天澜阁的朝夕相处……如果是一场梦,希望这场梦永远也不要醒。就这样吃吃喝喝,没事儿还能破个案…… 可……可自己说不清心中的感情,也不愿承认慕蔼尘对自己的感情。更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内心……两个男人的爱情他不是没有听过,不是没有见过,可真的到了自己身上,作为直男单身狗这么多年,他怎么能接受…… “算了,跟这里说再见吧!等回到北安,或许永远也不会见面了。”楚天阔望着房间熟悉的摆设,一个个物件,一个个陪伴,还有在隔壁房间的人……他迈出门槛,轻关门扇,向大门走去。逃离这里,逃离慕蔼尘不是自己所要的吗?走了就不必面对这份异样的情感了,为什么脚步如此沉重。 从房门到大门的距离,楚天阔仿佛走了一个世纪。路过的莲花池已经不同往日,片片荷花轻微凋谢,中间的莲子已经成型。花美了一段时间,终究要孕育果实,大自然的一切一切,就是这么神奇。 “楚公子,你背着包袱要去何处?”一个修整花朵的丫鬟问道,旁边的丫鬟也带着疑问走了过来。 楚天阔嘴角一笑“我在这待挺长时间,既然活死人案件已经告破,我也该回去了。” -- 第49页 “什么?楚公子你要走”丫鬟们表示很惊讶“可是……阁主大人怎么舍得让你走。” “啊?那个我已经和你们阁主说过了,他知道。” 两个丫鬟听此很是失落“楚公子有所不知,在你来府中后,阁主他变了很多。以前从不轻易开口说话,更没见他笑过。可是在你来之后,他居然会笑,而且每天都很开心的样子。还与人聊天相谈,以前从来都是他一人。” 楚天阔垂下头,孤僻冷漠,寡言少语这样的评价楚天阔听多了,似乎每个人都觉得他如此。和他相处久了,他发现这只是表面的他。实际上他开心会笑,难过会哭,当然他还没见过慕蔼尘哭的样子。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慕蔼尘才会改变? 他想着,没有回答却也不知如何回答。转而与二位丫鬟告别,背着包袱离开。 两位丫鬟轻叹口气“唉!楚公子走了,咱们阁主肯定会伤心,他对楚公子那么上心,还以为会一直留在这里呢!” “谁说不是呢!”一个丫鬟指着地上新栽培的花苗“你看,这是阁主托人找来的花,听说叫……叫玫瑰。还说让我们好好养着,等花绽放送给楚公子做礼物。可他却……唉!” “是不是楚公子和阁主闹别扭了?” “有可能,还是希望他们两个赶快和好。” …… 出了天澜阁就是街道,案件已破,危机解除。陵阳又恢复往日的繁华与热闹。天澜阁巍峨的大门屹立在身后,他回眸望去,心中默默说道“再见了!”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边挤着一边寻找带给青枫青杨的礼物。 “北辰,他们两人是不是已经谈完,要不咱们去看看?”肖豫灵感觉他们二人之间肯定是发生什么事,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走,去看看。” 北辰和肖豫灵看到楚天阔的房间,见房门还是关着的“难道他们还没说完?” 肖豫灵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什么动静都没有“敲门问问”。几声敲门声响起,仍然没有回应,肖豫灵轻轻一推,门便缓缓打开。 “门没锁,进去看看” 房间中空去一人,桌子上的小纸条引起二人的注意,肖豫灵拿起纸条,把它横着竖着看来看去,皱着眉头瞪大眼睛念着:“我X了,不XX我。X天X” “什么?肖公子你念得X是什么,这些的又是什么?”北辰听他念完一脸的不解,拿过字条看了起来。 拿在手里愣了半天,北辰说道:“肖公子,我明白你读的X是什么了,楚公子的字真是一言难尽。” “哈哈!楚兄的字也很有特色。我想了想,楚兄的意思应该是指他要走了。” “楚天阔他真的要走?去阁主哪里看看。” “阁主……”北辰敲响慕蔼尘的房门,随着缝隙,琴声入耳,愁绪满满。 二人推开门,慕蔼尘端坐于琴前。白衣似雪,青丝三千。细长的手指轻拨琴弦,风雅之韵天然自成。琴声虽美妙,旋律冉冉间却蕴含着难以诉说的幽苦之情。闻之琴声,正如心中所感,使人身临其境,不由得心中生出一种落寞孤寂之情。 “阁主……”北辰轻唤一声,看自家阁主这番模样,定是知道楚公子离开。虽然嘴上没承认受情思所困,可这样子……分明就是中毒太深。唉!可怜他的阁主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却是个男人! “我无妨,你们先出去吧!”说话之间并未抬头,依旧抚琴之于,闻之于声。 慕蔼尘既然说此,二人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便告辞离去。 随着关门声起,指尖的动作骤停,孤寂的琴声不复存在。慕蔼尘望着窗外,思绪万千…… 外边的天气想是受到慕蔼尘的感染,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会儿乌云密布,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慕蔼尘冲出门外,找到下人拿出两把伞向街上跑去。“阿阔离开时忘记带伞,这会儿突然下雨,小心淋雨感染风寒。”大风吹的伞难以行进,慕蔼尘所幸收起雨伞冒雨前进。 街上热闹的场景转眼成了混乱一片,小商小贩忙着收摊位,路上的人加快脚步着急回家。只有一个白色身影,逆着人群的方向行进着…… 不知何处来的大风,不知何处降的雨,正如那一往情深,不知所起…… 越走越远,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他一人。 天色黯淡,仿佛升起了白烟,慕蔼尘拿着两把雨伞,狂跑在街道上,向城门方向寻去。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他的身上。雨水顺着他那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顺流而下。隔着雨雾朦胧,慕蔼尘却怎么都看不到那个身影,那个他要寻找的身影…… 他停下脚步,手中的伞滑落地上。任由雨水冲刷,任由大风肆意吹打,就那么静静的站着。许久许久,他转身沿着来时的路,一步步,一步步向前走去…… “阁主――”北辰在前方看到慕蔼尘的身影,他听下人说阁主拿着伞出门,便追了出来,可没想到会看到他这般模样。 北辰快步向前,为他挡住雨水。慕蔼尘的脸色白的吓人,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他神情落寞,一句话都没说,北辰也没敢多问。就这样顶着风雨,一步步回到天澜阁。 楚天阔可不知慕蔼尘冒着风雨给他送伞,若他知道不知会作何感想。他买完东西,踏上回北安的路,和来时一样的套路,准备搭顺风车回去。只不过这回运气比较好,只要加两个钱,车夫答应载他到家门口。此时他已经快出陵阳境内…… -- 第50页 此地并无风雨,相反鸟语花香,绿意盎然。马车奔驰在大道上,或许是乘坐的次数多了,楚天阔也不觉得难以忍耐。望着匆匆远去的风景,他的心情变得美好而轻松。与天澜阁那边的状况行成强烈的对比,先开心着吧!以后有你哭的时候。此时的楚天阔怎么都想不到,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更不会知道再见面是何时。 回到府中,慕蔼尘沉沉睡去,隔日便卧床不起。北辰赶快找来肖豫灵,昨日因下雨的缘故肖豫灵又在此停留一晚。看到慕蔼尘惨白的脸不禁问道“慕兄,昨日可是着凉?” “咳――咳――” 沙哑的声音伴随着咳嗽声,北辰听此满是心疼“阁主他昨日淋了雨,所以着凉了。” “慕兄怎么会淋雨呢?”肖豫灵摸了摸他那烫人的额头“在下给慕兄开几服药,注意休息并无大碍。” “阁主定是去找楚天阔那个家伙,别让我再看到他。”北辰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他家阁主何时这么狼狈过,楚天阔那家伙真是可恶。 “北辰――咳,休得多言――咳咳。” “阁主……” 算了北辰,还是让慕兄好好休息,咱们过时再来。 肖豫灵很是理解,慕蔼尘对楚天阔怎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可楚天阔愣是个傻子,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承认,如今看到慕蔼尘这个样子,肖豫灵也很不是滋味。可这人间情爱之事,不分性别,不分年龄,总是说不清道不明。 想到这里,自己对小叶不也是如此吗?他奉父命追查南烛叶,细细算来这三年间从未断过。就算父亲不提此事,他也会把南烛叶找出来,只不过和父亲不同,他不是逮捕还是保护。 待慕兄病愈,我也是该启程了。 【作者有话说:楚天阔不敢面对,不敢承认,伤了小木木的心。哼!你就嘚瑟吧有你后悔的时候。 还有原谅小木木如此的脆弱,他真的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还是个男人。刚刚萌芽就被拒绝扼杀……呜呜呜……】 第二十八章 :重回北安 “前面的大哥,诶!咱们还得多久到北安县?”楚天阔在马车里左摇右晃的睡了一会儿,这会醒来揉揉眼睛冲车外问道。 “差不多明日就行到了。” “太好了,胜利就在眼前。”听到车夫的话,楚天阔握紧拳头做着加油的姿势,随后想到反正也快到了不如先下车歇会,他掀开帘子道“现在天都黑了,你肯定也累了。要不下车吃点东西,顺便歇会儿。” “驭――”听到这话,车夫也觉得应该休息会儿,于是勒住马,停下马车。 楚天阔见马车停下,探出身跳下马车,活动着腿脚“哎呀!活动活动就是舒服。”月亮正圆挂在天边“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以前吧!不懂这句的意义何在,甚至还会恶搞改字。如今身处异世,倒是感慨万千…… 突如其来的一个人影从草丛跳出,打断他的思绪。那人手拿大刀,凶狠恶煞,上来就说:“抢劫!把值钱的都交出来。” 人影突然出现,楚天阔被打断思绪稍有恼怒,可看到他手中明晃晃的刀,没敢上前质问。旁边正在吃干粮的车夫被他一吓愣是噎住:“咳――咳”咳个不停。楚天阔拿来水壶给他喝下,拍拍后背说道“你咋这么激动,这也不是什么绝世美少女,至于嘛!” 车夫喝着水顺下去,哆哆嗦嗦的说:“打劫……打劫的。” “对,我就是打劫的,识相的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楚天阔上下打量着,这次看样子像是真的。“嘿!哥们!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抢啥抢,回家睡觉多好。” 打劫的人多了几分不耐烦“少废话,我要有地睡觉还能在这抢劫啊!蹲了半天,才遇到你们两个人,但瞅着就没啥钱的样。” 废话。在这荒郊野岭能遇到人就怪了。“你既然知道我们寒酸,那还抢我们干嘛?” “有点总比没有好”只见他晃动着大刀,给予两人几分恐吓。 车夫躲到楚天阔身后,小声说道:“他要抢劫,咱们把钱给他吧!” “没事,他就一个人。2:1怎么算都是咱们胜算大。” 话音刚落,草丛中又窜出两个人“大哥,三弟腿蹲麻了,走不动得缓缓。哟!今天居然逮到人,大哥,太好了。” 车夫听完说道:“这回他们三个人,咱们人少,打不过。” “淡定,淡定。” 那强盗又说一遍“抢劫,都老实点。” 楚天阔上前一步“要钱没有,要命不行,劫色行不?”顺势向二人抛着媚眼。 “喀!”二人不禁跑到大树前干呕起来“我们兄弟向来只劫女色,不劫男色。” 楚天阔翘着兰花指,做了个十分妩媚的姿势,娇滴滴的说道:“二位有所不知,我本来是天上的仙女,因贪恋凡尘被贬下凡。为了惩罚我才将我变成男子模样,还把我的头发剪的这么短。”楚天阔摸了摸自己的短发,眼睛包含泪水像是马上要滴出来。 其中一个强盗听到这话捧腹哈哈大笑起来,“大哥……他……他居然说自己是仙女哈哈哈……这谁能信?” “我信。”另一个强盗上前凑近仔细打量着楚天阔“看他倒真有几分姿色。” 楚天阔被他看的发毛。我去,这都相信,两个白痴从哪来的。 -- 第51页 “你怎么证明啊?”强盗把刀背到身后,抠着鼻孔问道。 楚天阔有些心虚,可脸上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仙女都有法术,虽然我被贬下凡,可我还有预知能力。”他嘴里嘀嘀咕咕念着咒语,手上做着大幅度动作,指着二人说道“你是老大,你是老二,你们一共三兄弟,至今都未婚没有媳妇。没有娶上媳妇的原因一是你们长得丑,二是你们太穷。” 强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破破烂烂。再摸了摸自己不出色还脏兮兮的脸大哭起来“大哥,大哥,他好像说的都对。我丑还穷。” “二弟啊!不要伤心,还有三弟陪着你。” “大哥,二哥,我回来了,你们在干嘛?”又一个人影窜出,来者正是他们的三弟,这回笨蛋三人组终于到齐。 “三弟啊!你来的正好,咱们今天不仅遇到了人还遇到了仙人。只要让他给咱们算一算怎么发财,以后尽是荣华富贵,吃喝不愁啊!” “真的吗?大哥。若是如此太好了。” “大仙,你给我们兄弟三人算算什么时候能娶上媳妇,在哪能发财啊?” 楚天阔闭上眼睛,装模作样的说道“简单,把你们的名字说来听听?” “我叫刘肉段――” “我叫郭包肉――” “我叫木须肉――” “咋滴,你们都从东北那嘎达来的啊!整这老些菜名。”楚天阔憋的脸通红,这三个人简直是三个活宝,连名字都取得那么有意义。 “不是,我们从西南来的。小时候听人说取的名字带肉,长大就能天天吃肉。” 楚天阔心里想着“你们太单纯了,现在吃不上肉,以后更吃不上。”他清清嗓子,端正姿势,开始默念咒语:“我已经算得,你们的因缘与财运都在南方,只要走到最最南方就能发大财,抱得美人归。记住了一定是最南方。” 三个强盗听完上蹿下跳,一个劲的欢呼“大哥,咱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发呗!” “好好,大仙谢谢你。等以后我们兄弟发了财一定不会忘记你的。”说完,一溜烟的就往南跑,也不管天黑不黑。 “一定是最南边哦!” 三个人火急火燎的往南边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黑夜中,楚天阔这才松了口气。还好他们今天遇到三个傻子,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公子……不,大仙,你真的这么神,那你也给我算算呗!”三人走后,车夫向前问道。 “咋的,他们傻你也傻啊?” “啊?” “啊什么啊!赶紧走吧,省的他们一会儿回来。”楚天阔催促着车夫驾马,随即向北安县赶去。 快马加鞭,即日则到达北安县。站在北安县内,楚天阔跪在地上摸着地面“这熟悉的感觉,这难忘的味道。啊!我回来了。”一如往常的北安,顿时让他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只是这个姿势太过夸张。 “哎呦!楚公子好久不见啊!你怎么还跪在地上,这也没到过年呢!干嘛这么客气!” 楚天阔看到有人前来,立刻起身拍打调身膝盖上的灰,尚有尴尬的说道:“哈哈!赵婶,早上好。”打完招呼,嗖的一下离开。 他走着走着,路过醉香阁。碰巧醉香阁的老板正在门口,老板一看到楚天阔,立刻热情的打着招呼。自从店里有楚天阔制作的雪糕,生意异常的好,老板也是赚得盆满钵满。这才一个多月不见,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哎呀!这不是小楚公子嘛!好些时日不见。你制作的那款雪糕卖的特别好,要是有什么新花样,可别忘啦来我这。上次雪糕的分成,我派人送去你家。” “谢谢!谢谢!你放心,有想法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街上上迎面而来皆是北安县的乡里乡亲,楚天阔和他们寒暄几句,打着招呼,朝侦探社走去。 “铛铛铛!青枫青杨你们快来看看是谁回来了?” 正在房间玩耍打闹的二人闻声探出身子“阔哥哥”青杨看到楚天阔回来,猛的扑过去,求抱抱。 “哎呀!青杨好乖。”楚天阔摸摸青杨的小脑袋。“来,青枫让阔哥抱抱!” 青枫别过去脸,我不乐意四个大字写在脸上。“哈哈哈,青枫你还是这么高冷。” 几人坐到座位上,楚天阔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来来,这些是我给你们带来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我要看,我要看。”迫不及待的青杨已经上手去拆包装盒。 “阔哥哥,这个是什么?”青杨拿着一个筒状的东西问道。青枫也伸长脖子看着。 “这个是我给你们买的大呲花,就是烟花。”楚天阔想着逢年过节可以放,这晚上也可以试试。“烟花,晚上可以玩一个试试。” “哇!,这些都是什么?” “这些都是一些糕点,还有给你们买的衣服。还不知道合不合适,你们去穿穿试试。” 两人一听有新衣服穿,拿起衣服就换,还真别说,挺合适。 “你怎么去那么久?”青枫问道。别看这孩子表面对楚天阔很冷淡,实际上也想他想的不行。 “我作为福尔摩斯最忠实的迷弟,当然是去破案。” “案子破了吗?玉佩找到了吗?” 一提到玉佩,楚天阔才想起来,当初去陵阳不就是为了寻找玉佩,自己怎么会忘了这事。他笑着挠挠脑袋“案子是破了,可是玉佩我给忘了。不过没关系,再去找就是了。” -- 第52页 连自己去干嘛都能忘的人,青枫青杨实在不相信他还能破案。 鉴于他们的质疑,楚天阔把从秦雨楼被当成嫌疑人,在天澜阁偶遇慕蔼尘,随之大战活死人,以及共同到百墓村查找线索,九死一生的神奇事迹浓墨重彩的讲述一番。 其实这次的案件能解决的这么顺利,很大程度上还得感谢神秘人南烛叶的提示。楚天阔很好奇这个南烛叶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他们呢? 当然啦!他连南烛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知道原因。 “哈哈哈哈哈哈,你去逛青楼还被抓起来……”青杨肆无忌惮的嘲笑着楚天阔,连青枫都憋不住笑。 这第一次逛青楼什么都没发生,还被当成嫌疑人抓起来哪里搞笑了?楚天阔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就还算正常的事情啊。 与此同时,天澜阁内忙成一团。慕蔼尘高烧还几天都不退,这可愁坏了北辰和肖豫灵。不应该啊!这药本来吃了几天就能好,为什么他还是昏迷不醒? 朦胧之中,青年男子向红衣少年说道:“师父告诉过你,想成为最强者最先做的就是断情绝爱。把你的心门关闭,如此你便没有弱点,方可战无不胜。” “师父,怎么才能断情绝爱?”红衣小男孩问道。 “人坠入红尘,便有七情六欲。七情为喜,怒,哀,惧,爱,恶,欲。六欲则为生、死、耳、目、口、鼻也。”青年男子叹了口气“说则意,做则难。师父惭愧啊这一生无法做到。徒儿你要切记,爱情是最伤人伤心的东西,也是最能干扰人心的情感。若你体会过,自然能懂。” 红衣少年却道:“师父放心,徒儿定能断情绝爱,不因情爱所困。” 场景渐渐消失,慕蔼尘感觉到细微的光芒。守在身旁的北辰和肖豫灵看到他睁开眼睛,激动的不行。 “阁主,你终于醒了。” 肖豫灵看到慕蔼尘醒来,顿时松了一口气。毕竟也是江湖中的神医,若连伤寒都治不好,传出岂不被人笑话“肖兄,你已经整整昏迷四天了。可算醒过来,不然我们都担心死了。” “咳――咳”慕蔼尘想要起身,身体仍然很是虚弱“抱歉。咳――” “阁主,你不要多言,赶紧养好身体要紧。” 床上之人冷淡如霜,而今病重身体欠佳,更为这面容增添了几分憔悴。若之前是冷漠心中无人,而如今已是坠入红尘为情所困。 慕蔼尘虽然不认识梦中的人,可他觉得甚是亲切。“断情绝爱,我恐怕是做不到了。” 第二十九章 :雁城鬼府 “青杨,你给我过来!我保证不打你。”一大早楚天阔扯着嗓门大喊着,他的头发被扎成两个小揪,脸上画只王八。起床后的楚天阔一照镜子被自己吓一跳,肯定又是青杨做的好事。 从陵阳回来已经一个多月,每天和两个小孩子打打闹闹过得很快。一想到天天被青杨捉弄,楚天阔气的拿鸡毛掸子就要打他。 青杨一看楚天阔朝他赶来,一阵小跑出了门外,不知所踪。楚天阔本来也就是吓唬吓唬他,并未追去。 吃过早饭,青枫坐在桌子上看书,楚天阔杵着胳膊在桌子上。“唉!好无聊啊!”他一边叹着气,一边向青枫靠近。 “唉!太无聊了。”楚天阔靠近一下,青枫挪动一下…… “青枫,我好无聊啊!”看到青枫不搭理自己,楚天阔把他的书拿走,向他诉苦。 自从回到北安,侦探社就没接到过一件案子。甚至连平时抓猫抓狗的案件都没有,从心底里佩服新来的县令把北安治理的超级棒!但是也想着要不要搬家,毕竟不办案子的侦探社怎么能称之为侦探社呢! “青杨怎么还没回来?”对于楚天阔的发牢骚早就习以为常。此时已经过了饭点,青杨跑去哪里玩了。 “是啊!这个小兔崽子怎么还没回来?”楚天阔看了一圈,青杨的确还没回来。 正说话间,青杨蹦蹦跳跳的走近屋内。 “你个小兔崽子,去哪溜达了,这么久才回来。” 对于楚天阔的臭骂,青杨根本就没听。反而神秘兮兮的问楚天阔“阔哥哥,有个大案子你想不想听一下。” “哦?什么大案子?” “刚才我出门去玩,街上很多人都在传关于……雁洲城“鬼府”。”青杨想了想地方,非常肯定的说道。 “雁洲城?鬼府?那是什么地方?” 青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随即看向青枫“哥哥,你知道雁洲城吗?” 青枫想了一会儿说道“雁洲城我倒有所耳闻,可是雁洲城与此甚远,你们难道要去?” “还不知道呢。不过青杨鬼府怎么了?” “外面的人都在传,如果能抓到“鬼”就能得到一大笔赏金,听说是相当于半个雁洲城。” “半个雁洲城。”楚天阔虽然不知道雁洲城有多大,但是听着这钱就很多,而且“鬼府”有着很神秘的感觉,一定要去看看。 转而问向青枫关于雁洲城的情况,在青枫的描述下得知关于雁洲城的大概。 雁洲城位于镜水国的最南部,与邻国相交。因为位于边界且离都城甚远,朝廷对它的管理很是有限。还是几年前,朝中下令在雁洲城修建县衙,派驻县令和士兵在此地驻守。不过因为雁洲城实在离都城太远,没几个人愿意来。总之,朝廷对于这片地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不出太大的乱子,想干嘛就干嘛。 -- 第53页 这几年,雁洲城逐渐行成五方割据的局面。虽说是五方割据,但是他们五人是结拜的异性兄弟。一人管一片地方,相处的倒也和谐。朝廷派去的兵力与官员早已成了他们的手下,反正天高皇帝远,你们又能奈我何! 这五人分布在雁洲城的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分别是大当家吴佑公、二当家谢子殊、三当家佘仲寒、四当家詹刍敬、五当家毕城虎。五人掌管着雁洲城的军,商,农等等,传闻兵力财力不可小觑。 而至于众人相传的“鬼府”同样位于雁洲城,只是这个府邸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人,或者说是他们共同的一个府邸。早些年间,兄弟五人形同手足,在此居住很久,到后来势力扩大,便各自为家。而无人居住的府邸常常在半夜传来女人的哭喊声,断断续续,甚至还有人看到过穿着白衣的女子,披散着头发,满脸是血。这些他们兄弟都没怎么当回事。 有一天五当家毕城虎亲自前去,结果被半夜传来的哭声以及人影吓昏过去。这一昏迷就是半个多月,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命人找出府中“鬼”。当地人都害怕此地,不敢轻易接近,他不死心又在镜水国全国范围内发布告示,若能抓住这只“鬼”他愿意把自家的财产分他一半。 传着传着就把奖赏传成了半座城池。 “那还等什么啊?赶紧出发啊!”楚天阔一听奖赏迫不及待要出发。 “我记得是说七日后在鬼府捉鬼”青杨说道。 “七日后啊!那不着急。” 青枫看到楚天阔不着急的样子,好心提醒道:“可是从北安到雁洲城就需要五日的路程。” “啥玩意?五天这么远”楚天阔实在不喜欢坐马车,骑马他也不会骑。奖赏还非常诱人,为奖赏拼了。 “收拾东西,完事就出发。” “我们也想去看看,阔哥哥。”青杨委屈巴巴的恳求道。 上次去陵阳就没带他们,这次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把他们两个放在家里也不放心。随后说道“好,你们两个也去收拾东西,和我一起去。先说好,坐马车不许嫌麻烦哦!” 事实证明坐马车嫌麻烦的只有楚天阔一个人。 一路火花带闪电,我们雁洲城里见。 三人叫了辆马车,向雁洲城出发。 陵阳皇宫内 “爱卿身体抱恙多时,不知今日如何?”皇帝萧胧月看着脸色苍白的慕蔼尘问道。 仍旧是一袭白衣,一尘不染。在天澜阁修养一个多月,今日皇上召见,慕蔼尘才前来皇宫面圣。虽说如此,慕蔼尘也没刻意收拾,找了身干净的衣服,长发随意的挽起便来到皇宫内。 “微臣无碍,劳烦皇上挂念。” “一个多月不见,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萧胧月对日渐消瘦的慕蔼尘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忍。 “微臣前些时日偶感风寒,如今已经痊愈,并无大碍。” “那就好!”萧胧月坐在龙椅之上“爱卿,今日前来是与你有一事相商!” “陛下请讲。” “你可知雁洲城?” “略有耳闻” 萧胧月提到雁洲城神色异常“这几年来,朝廷对雁洲城的管理实在大意,其因远离都城,疏于管理。派去的官员一个个都是没用的家伙,至此雁洲城行成五足鼎力的局面,这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啊!”说道此处,萧胧月很是激动,气愤至极。 “不止于此,听闻有无数的女子与女童失踪在雁洲城寻不到踪迹。朕派人去查,音信全无。唉!所以朕想让爱卿前去雁洲城,一方面查找少女失踪的真相,一方面铲平五足鼎力的局面,让他们见识见识朝廷的威严。” “臣遵旨。”慕蔼尘说完就要告退,别萧胧月拦了下来。 “爱卿别着急回去,朕话还没说完。此番前去,不要暴露身份。听闻雁洲城出现了“鬼府”他们其中出高价钱派人去捉鬼,不如爱卿也化身为江湖人士,陪他们玩玩。” “就如陛下所言,臣可否告退?” “去吧去吧!唉!爱卿还是这般” “微臣告退”慕蔼尘出了大殿,走了一段路发现北辰在前方等他。看到慕蔼尘出来,北辰迎了上去。 “阁主,皇上找你所为何事?” “雁洲城,即刻出发。”自从慕蔼尘风寒痊愈,肖豫灵也离开天澜阁。天澜阁又恢复成往日那般冷清,连他家阁主也一样,变得冷冰冰的,又向之前一样不爱说话。 北辰也不再多问,回府收拾行李,出发至雁洲城。 “哎呀!不行了我的屁股又成两半了。”楚天阔摸着屁股,招呼车夫停下马车,自己要下车走走。 “阔哥哥,你也太没有用了,才坐了这一会儿就不行了。”青杨嘲讽道。 “嘿!你别看不起我。这个马车实在是太颠簸,我的屁股都快开花了。”楚天阔揉着屁股,想起之前去百墓村时就是和慕蔼尘一同坐的马车。那时自己也是一百个不乐意,一路上没少走走停停。哪怕时间紧急,慕蔼尘一句话也没说,还时不时主动停下来休息。 一个多月不见,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明明是自己要走的,现在却还关心慕蔼尘的状况。楚天阔揉着脑袋,不知自己在想什么。自从从陵阳回来后,每天都出现慕蔼尘的身影在脑子晃啊晃,有时间甚至做梦都梦到。他安慰自己道“可能是平时一块玩习惯了,一段时间不见还有些想念。”估计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 第54页 于是,他在外边转悠了一圈,回到马车继续赶路。 此后因马不停蹄,没几日便来到雁洲城。这里要比北安热的多,虽已是立秋,空气中却燥热不堪。而且此处的空气状况也令人堪忧,尘土飞扬,整个天都是黄黄的。 城门的士兵一个个东倒西歪,毫不在状态。进入雁洲城的人不在少数,从衣着判断似乎不是本地人,应该都是为“鬼府”赏金的事来的。 楚天阔三人进入城中,想找人打听一下“鬼府”的位置,前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拄着拐杖慢悠悠的经过。楚天阔上前询问“老伯,你知道鬼府怎么走吗?” 老伯一听“鬼府”二字,连忙摇头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没等说完,拿起拐杖一溜烟的没了人影。 “这个老伯还真是老当益壮,这速度都能参加奥运会。” 没有从老伯口中打探到情况,楚天阔又把目标锁定在前面大婶身上。 “大婶你好,我想问一下鬼府在哪里?” 大婶还没等他说完,拎的筐子一扔,拔腿就不见了。 楚天阔:“……”鬼府这么可怕?这些人都太夸张了,他决定不能直接问,旁敲侧击了解一下。 前方一位年轻人,皮肤黝黑,身材高大魁梧。楚天阔想着这位应该没问题,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委婉点问。带着青枫青杨三人走向前。 “哥们,我叫刘大胆!专门喜欢刺激恐怖的事,听闻雁洲城有处地方很有名,你知道吗?” 高个男子细细打量着楚天阔“你胆子能有多大?” 楚天阔昂首挺胸说道“我可是爬过蛇窟,下过古墓,上过天空,钻过狗洞” 那男子饶有兴趣的听着,随后说道“正好,雁洲城五当家两日后召集有能力者,在鬼府进行降妖捉鬼,你要是不怕可以去试试,万一成功还有赏金。” “真的?”楚天阔装作从未听闻的样子。“鬼府应该怎么走?” “从此地走个七八里地,旁边杂草最高,有个大古井的就是。” “谢了哥们。”楚天阔道完谢,便踏上征程。 因为距离“鬼府”捉鬼还有两天的时间,楚天阔三人打算先找一处客栈居住,顺便熟悉熟悉环境。 【作者有话说:这章开始就是新的案件“五毒案”。小木木和阿阔也该见面了,一日不见,很是想念~~~】 第三十章 :冤家路窄 雁洲城处的一座小桥横跨着河流的两岸,两岸旁的一排排柳树摇摆着绿色妖娆的身段。似乎刚经历一场小雨的洗礼,桥上的青石板略显湿润。角落边生长着墨绿色的青苔,夕阳的微光洒在水面闪的耀眼。 无声的流水细细流淌荡漾着心扉,桥中央站着一位身着粉色衣裙的姑娘,微风拂过,吹乱发梢。 右侧的台阶上坐着三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头发脏乱,拄着的拐杖丢在一旁。“大哥!先歇会儿吧,大仙说的最南边是不是这里啊?” “我也不知道,但是咱们走了一个多月应该到了吧!” 最旁边坐着的男子委屈巴巴的说着“大哥,二哥,你们看看我这衣服,裤子都磨破了。” “三弟啊!你看二哥的鞋底都磨没了,只剩层皮了。”男子抬起脚,脚面漏出半个。“大哥,你怎么没事?” “唉!二弟三弟。你们怎么能跟大哥比惨”说着那男子摘下帽子,头顶秃了一大半“看我这头发,这一个月总觉得头底冒凉风,头发都掉没了,你们谁能有我惨。”说完,男子用脏兮兮的手捂着脸,大声哀嚎着。 “咱们兄弟啥也别说了,都挺惨啊!也不知道大仙说的美人和金钱在哪里?” 一个小个子男子站了起来,向桥中央走了几步。他看到了什么东西,匆匆忙忙的走下台阶说道“美……美人在上边,一定是大仙显灵。” “真的”二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跟着他们三弟向桥中央走去。 看到桥中央的粉衣女子曼妙的背影,心想这一定是个美人。他们搓着手,准备出击。三人走向前,笑嘻嘻的说道:“美人,陪三位爷玩玩啊!” 粉衣女子闻声转过身,露出如花般较好的容颜。清灵而幽动,脱俗而绝色,不似妩媚而是灵动,宛若天之仙子。 三人看到粉衣女子为之一惊:“大哥,这才是真正的仙女!” 那人痴痴的点点头,猥琐的笑容逐渐展开,露出一嘴大黄牙。三人向女子走去,粉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你们要干嘛?不要过来。”她捂住胸口,大声喊着。 “小美人,你猜”三人将其团团围住,开始动手动脚。 “救命啊!”粉衣女子的呼救声在桥周围曼延开。 右侧台阶上走来两个男子,皆佩戴着面具,手持佩剑。白衣男子走在前面,黑衣男子紧随其后。呼救声传来,白衣男子一副没有听到的神情,不予理睬。 黑衣男子想要张口,却欲言又止。二人爬上台阶来到桥中央。径直的从几个人身旁走过,看都不看一眼。 “救命啊――” “小美人儿,别挣扎了,乖乖的跟几位爷玩玩。” 呼救声越来越大,北辰再也听不下去,轻声说道:“阁主,这名女子呼救声着实可怜,属下能否出手相助?” 白衣男子停下脚步,随即说道:“快去快回。” “遵命。” -- 第55页 北辰迅速来到几人身后“还不赶快住手。” 闻声,三人手下动作,转过身后。身后的粉衣女子眼中含泪,楚楚可怜。 “你小子还想英雄救美,知道我们是……”还未说完,北辰上去一脚叫他踢出好远。 “敢打我们大哥,三弟我们上。” 还未近北辰的身,兄弟二人被踢飞,连滚带翻的滚下台阶。 今日不知怎么的,这座桥甚是热闹。 楚天阔三人也正巧经过桥下,两个黑影从台阶上翻滚下来。“阔哥哥,快看,两只大黑熊。” “快闪开,别砸着”楚天阔把青枫青杨拽到一旁安全的地方。一个黑影滚落到他的脚边,仔细一看,哪里是黑熊,明明是人。 这地方怎么会出现黑熊呢! 滚落脚边的人大声的叫着,捂着肚子吃力的抬起头。顺着双脚向上看去,两条修长的腿笔直的站立着,再向上便看到一脸茫然的楚天阔。 脚下的人揉揉眼睛,阳光下的楚天阔金光闪闪,只听他大声喊道“大仙,大仙你咋来了,大仙显灵了。” 另一个人一听大仙,赶忙爬过来。两个人对楚天阔又是叩又是拜! 楚天阔仔细看着这两个人,猛然间想起,这不是有天晚上遇到的强盗吗!他记得当时把他们三人哄骗离开,怎么在这都能遇到,真是冤家路窄。 青枫青杨笑的不行,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你们快起来,哈哈!还真是有缘,在这都能遇到。”楚天阔要扶二人起来,二人嚎啕大哭,怎么都不愿意起来。 “大仙,桥上有人欺负我们,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兄弟做主啊!” “是啊大仙,我们兄弟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一来就被人打。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了。” 楚天阔被他们哭的不耐烦,赶忙答应“行你们快起来,别哭了。我去看看是谁那么大胆,连“东北三名菜”都敢欺负。” 二人听到楚天阔同意,赶忙起身擦干眼泪。带着楚天阔几人就往桥中央走。 “就是他们打我。”到了桥中央,郭包肉指着北辰说道。 桥中央站着一位戴面具的白衣男子,身旁是一位同样戴面具的黑衣男子和粉衣女子。虽说戴着面具,却能感觉到气度不凡,肯定不一般。看那粉衣女子像受到惊吓,躲在二人的身后。 “就是你们欺负这几位山炮兄弟。” 北辰看到眼前的楚天阔心里一惊,暗道:“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在哪都能碰到他。”他用余光看向慕蔼尘,这不看还好,他家阁主直勾勾的盯着楚天阔,魂都被勾去一半。“阁主的痴情病又犯了。唉!”随即又想到,阁主说过此次行动不能暴露身份,戴着面具他也认不出来。“哼!看我这回怎么收拾你。” “就是我打的,你能怎么样。”北辰挑衅的上前一步,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嘿!我个暴脾气,你打人还有理了。” “你也不问问,你的这几位兄弟都做了什么。”北辰一脸的鄙夷,还敢质问我。 “你们……做什么了?”楚天阔顿时觉得理亏,这几个人肯定干不出什么好事。 “我们……就觉得小美人长得好看,想娶回家当媳妇。” “娶个头啊你娶。”楚天阔气的拳打脚踢“闹了半天你们调戏小姑娘,被人给打了,还跑我这里喊冤,你们活该。”楚天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骂完带着青枫青杨就要走。 “大仙,你不能不管我们啊!我们三个都是听你的,走了一个多月才来到最南边……大仙。”三个人抱着楚天阔的大腿,一顿大哭,甚是委屈。 楚天阔记得的确说过,但是当时是他们抢劫在前,自己只不过耍了个小计策而已。谁知道他们这么傻,这都能信。 念在他们这么脑残好骗的份上,楚天阔也不忍心丢下他们不管。毕竟他们来到这里的确与自己有关。 楚天阔自知理亏,还得硬着头皮去说“那个,都是误会哈哈哈,大家误会一场,不要往心里去。” 北辰环抱着双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误会?他们欺负这位姑娘也是误会?” “你们三个,赶快去给这位姑娘道歉。” 对于楚天阔的命令,三个人不敢反驳,立刻向前道歉。粉衣女子看到三人,忙往慕蔼尘身后躲。 青杨看着慕蔼尘的面具问道“阔哥哥,他们为什么戴着面具啊?” “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尽管楚天阔说的很小声,却还是被北辰听到“你说谁不要呢!” 没想到被他听到,楚天阔觉得有些尴尬,还不太好表现出来。“我没说你不要脸,我说的是你丑呢!不丑你干嘛戴着面具,装什么神秘。” 北辰本来就想教训他,听到他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拿起剑就想让楚天阔见识一下他的厉害“我看你是找打。” 北辰剑并未出鞘,只是拿起剑向楚天阔砍去。谁知“哐当”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北辰一看,慕蔼尘拿剑挡下他的攻击。凤眸冷凝随后说道“走” “哼!”北辰气没消,碍于慕蔼尘在场他只能离开。“别让我再看到你。” 桥上的风吹的白衣飘舞,空旷的衣服显得此人清瘦的身影越发纤细高挺。楚天阔望着白色背影,总觉得他和慕蔼尘很是相似。 -- 第56页 “你们等会儿”楚天阔走上前。 “还想干嘛?”北辰不耐烦的说道。 “两位公子,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被他这么一问,身影一顿,北辰转过身来,拔剑出鞘,压低声音说:“你觉得我们有见过吗?” 楚天阔摇摇手“没……没见过”他可不认识这么野蛮的人。转念一想,虽然白衣男子很像慕蔼尘,但他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啊!而且慕蔼尘没有这么清瘦,一定不是他。 待他回过神来,几位已经下了台阶。粉衣女子看到二人离去,跟在他们后面下了台阶。 “阔哥哥,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青杨仰着小脸,撅着小嘴说道。 “我也饿了,去吃饭吧”青枫也觉得有些饿。 “好,既然都说饿了,那咱们就去吃饭。”楚天阔刚要走,三个傻子扑了上来“我们也饿了,好几天没吃饭,也带上我们吧!” “那一起吧!”楚天阔也不是看着别人饿肚子的人,随即同意一起去吃饭。 走了一段路程,粉衣女子低头一直跟着他们。慕蔼尘走在前面,不管不问。北辰停下来说道:“姑娘,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们?” 粉衣女子看向慕蔼尘的背影,脸害羞的低下头“感谢二位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名叫柳夕颜,不知二位公子尊姓大名?” 虽说是问的两位,实际上眼神一直没离开过慕蔼尘。北辰看她的眼神便知道,这个姑娘喜欢上自家阁主了。可惜,我们家阁主有喜欢的人,还是个痴情种。 “姑娘,出手相救乃是应该的。你不用在意,另外我们还有事,就此别过。” 两人说完连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柳夕雾一人站在原地。 第三十一章 :客栈温泉 前方一间客栈里,虽然还未到饭点,前来吃饭的客人倒是不少。掌柜的看到慕蔼尘二人进入,热情的上前询问:“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北辰上前说道:“先来点吃的,再准备两个上等房间。”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好嘞。两间上等房。二位客官先去客堂坐着等候,饭菜马上就来。” 整个客栈分为上下两层,楼上为客人的客房,楼下为吃饭的客堂。慕蔼尘二人选了靠窗的空位坐下等候。四处打量一番,在座众人多为江湖侠义人士,整个客堂无人喧哗。嘴巴在吃饭,眼神从未放松过警惕,想必这都是为“鬼府”赏金来的。 “哎呀妈呀,我的腿快走断了”楚天阔几人一个个扶着门进来。瞬间打破了平静,众人皆向门口望去。 一个短发男子,带着两个小孩子,后面跟着三个大傻子。 众人看过便知,这几人构不成威胁继续闷头吃饭。 青杨上下不接下气的说道:“就说不能让阔哥哥带路,转来转去也找不到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了人都满了。”青杨捂着饿扁的肚子,差点就躺在地上。 “我也是第一次来嘛!找不到得理解。” 不止青杨,青枫还有“东北三名菜”都饿的没有力气说话。“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吃的?我们快饿死了。” “几位客官,小店可以打尖也可以住店。公子若是饿了可以先去客堂等候,饭菜马上就好。”掌柜的看这几人奇奇怪怪,但是表面上依旧保存着笑容。 “这里还能住店啊?那给我们来……来五间房。”青杨要和哥哥一起睡,三个傻子一人一间,楚天阔一间。 掌柜的心里嘀咕着“这位公子看着长相不凡,怎么像个缺心眼。客栈不能住店那还能干嘛。”当然他也只能在心里想着。 “好嘞,一共五个房间。几位客官先去找个位置坐下,稍等片刻。” 楚天阔交完钱,一群人稀稀拉拉的去客堂找位置。客堂内坐满了人,楚天阔眼尖看到窗户边还有位置,带着几人赶忙过去。 北辰从楚天阔刚刚进门就看到他,他捂着脸心里默念:“千万别来这里,千万别来这里……”慕蔼尘倒是淡定的很,不紧不慢的吃着饭。 “阔哥哥,他们是之前的面具人。”青杨视线看向慕蔼尘二人说道。 正巧楚天阔几人坐在慕蔼尘他们对面,一抬头就能看到。“最近冤家路窄,怎么谁都能碰上。”楚天阔也很是头疼,他抬头细看,浓密的剑眉星目,长长的睫毛卷翘,似花瓣的粉唇还有白皙的皮肤。迷人的下颔线让人忍不住回望。虽是戴着面具却也挡不住这袭来的帅气,而且越看越像慕蔼尘。 楚天阔皱着眉头,怎么也不相信慕蔼尘会来这里。他抬手向二人打招呼,一个没抬头,一个没理他。打招呼没人理,自知尴尬的他埋头等着饭菜。 “客官,你们的菜来了。”店小二端上菜,问到肘子的香味,几人馋的流口水。三兄弟更是恐怖,像是几辈子没碰过荤腥,还没等肘子放下,就争相抢夺。不一会儿的功夫,桌子上就剩了一堆盘子。 剩下的三人连菜啥样都没看清。三人吃饱喝足,用袖子蹭蹭嘴,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楚天阔惊的下巴差点掉地上,青枫青杨也没好哪去。瞬间就后悔,干嘛要把他们带上。 “几位大兄弟,食欲挺好啊!还剩点盘子要不把盘子也吃了。” “不了不了,吃饱了先睡会儿。”不出三秒,真的睡着了。 ……这都是些什么神人? -- 第57页 “啊啊啊——阔哥哥青杨好饿,青杨要吃饭。呜呜呜……”青杨毕竟是个小孩子,这些天舟车劳顿,没吃好没睡好。在眼前的吃的还没了,哇哇大哭起来。 青枫作为哥哥比他懂事,在旁边一直安慰他。估计心里也饿的不行不行了。 楚天阔很是自责,把两个孩子饿成这样。随后愧疚的哄道:“青枫青杨别哭,咱们再去点,再等一会儿。” “呜呜呜……我等不了了……呜呜呜”青杨越哭越大声,整个客堂都看向他们。 北辰看到楚天阔被小孩子整得手忙脚乱,捂着嘴笑个不停。慕蔼尘一抬头,用眼神给他什么指示。他立刻收起笑容朝着眼神方式看去,想了半天。“啊!阁主是要他们来咱们桌上吃。” 慕蔼尘点点头,给他个眼神“你去把他们叫来。” 额!既然他家阁主都发话了,尽管很不情愿跟他们同桌吃饭,可是没有办法…… 北辰起身来到楚天阔跟前,正在给哭个不停的青杨擦着眼泪。“哎!你去我们那里吃吧!别把孩子饿坏了。” “嗯?你说的是真的?”楚天阔抬头就看到带着面具的北辰。 “去不去啊?不去就算了。” 青杨一听有人邀请他们吃饭,一下子就不哭了。跳下座位,来到慕蔼尘旁边。“面具哥哥,你真是个好人。阔哥哥说你长得丑,丑我也喜欢。” 慕蔼尘:“……” 楚天阔:“……”这个小祖宗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楚天阔带着青枫还蛮不好意思的入座。当然不好意思就一秒,下一秒脸皮厚的针都扎不动。 “谢谢,谢谢二位公子。收留我们老小。” 青枫青杨可一点也不拘束,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上,看样子真的饿坏了。 慕蔼尘低头吃饭,一个多月没见到阿阔,他此刻心里砰砰直跳。碍于身份,他不能暴露。而且几个月前的事,阿阔亲口承认在北安有喜欢的人,不过那女子并不在他身边,只有两个孩子跟着。虽然心里紧张又好奇,但表面上仍然保持高冷,不说话不抬头只吃饭。 “二位公子,今日一饭之恩,在下必当涌泉相报。”楚天阔向二位作揖,说的很是真诚。 “啊?”北辰像是不明白他说的啥,表示着疑问。 “你们今天请我们吃饭,下回我还你们一顿,就这意思。”怎么整几句古文还听不懂呢!“你们两个叫啥啊?我也得知道你们名字吧!我就楚天阔。” 一时间说的太着急,加上刚刚吃的太快噎住,楚天阔喝杯水缓缓。 “那个……”北辰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说,他家阁主也没反对。既然这样就随便取个名字吧! “他叫大哈,我叫二哈。我们是出来……” “噗!”楚天阔实在没憋住,一口水喷了出来,好在没喷到别人身上。“哈哈哈哈!抱歉!你们这个名字取得好,和你们形象气质太相符。” 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取个狗狗的名字。他心里感觉一定不是慕蔼尘,慕蔼尘怎么会给自己取这么草率的名字。 旁边的慕蔼尘满脸黑线,大哈二哈,真亏他想的出来。罢了,没取大狗二够已经不错了,慕蔼尘在心里暗自安慰道。 饭桌上慕蔼尘和北辰二人基本没怎么动筷子,转眼也只剩一堆盘子。青枫青杨吃饱不哭不闹很是听话。 北辰看着满桌盘子,嘴角抽筋。“既然吃完,你们几位请回吧!” 也是,吃完也应该回去了。“青枫青杨我们走。” “面具哥哥拜拜!”青杨学着楚天阔平时的方式,和慕蔼尘二人告别。 “你们三个起来了”“东北名菜三兄弟”还在呼呼大睡,怎么踢怎么晃都不醒。“烧鸡来啦!” “哪儿呢?哪儿呢?”三个兄弟刷的一下起身,找烧鸡在哪儿。 “就知道吃,要睡回房睡。”听他这么说,三个人这才起身,准备回房大睡一觉。 “几位客官,六子会带着你们去二楼。”旁边叫六子的人已经准备好,楚天阔跟着他来到二楼的房间。 “几位客官,客栈后面有一处泉眼。东边是男浴,西侧是女浴,几位客人若要沐浴,前去东侧即可。” “温泉啊!雁洲城还挺时髦,谢谢提醒。”很难想到此地居然会有温泉,这几日一直在马车上,都快臭死了。过会一定好好泡泡,不过先去睡会儿觉。 “青枫青杨,你们把门锁好,我先回房睡觉”。 “好”青枫青杨开门进入。另外三个傻子也各自回房。楚天阔看着三人哭笑不得,也不能一直带着他们三个,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别黏着自己。这么下去,钱包也受不了。楚天阔想着想着,躺在床上美美睡去…… 月色隐着烟雾缭绕,轻柔的流水声缓缓划过。慕蔼尘垂散着青丝,把整个身体埋在水中。夜深人静,温泉处只他一人。面具仍然戴着脸上,在月色下散发着微微光亮。身体渐渐放松,他闭上眼睛静静享受着。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隐约传来,慕蔼尘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人影走来。他心生疑问“已至深夜还有何人前来?” 楚天阔穿着自己特制的浴衣来到后院。没成想自己一觉睡到后半夜,几天没洗澡浑身不舒服,终于干净战胜了懒惰,换上衣服来到后院温泉。整个后面静悄悄的,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在泡温泉。 -- 第58页 隔着氤氲水雾,借着月光朦胧。泉中男子半露水面,打湿的长发随意的垂落身后,剑眉星目,薄唇微粉,虽然面具挡着脸却也挡不住绝世的容颜。不同于所看到的消瘦,水滴划落块状分明的腹肌。完美的人鱼线,完美的身材。楚天阔一时间有些看呆“咳咳,大哈兄弟,你也在泡温泉,好巧。” 慕蔼尘看到他把身体全部埋进水里,脸色微微发红,轻轻回应一声。 楚天阔脱掉外边的浴衣,仅留下一条***,双腿迈入泉中。他也不好意思全都脱,毕竟在室外还有人。慕蔼尘向后移动一下位置,待在角落不出声。 “大哈兄弟,你们二人来这里也是因为“鬼府”吗?” “嗯”至此一字,再无声音。 楚天阔靠近一些“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特别像,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他呢!不过想想他也不会来这里,哪有这么巧的事。” 就是有这么巧的事! “你认识的人他为何没随你一同前来?”慕蔼尘特意改变一下声音,望着楚天阔的脸问道。 楚天阔眼神有丝闪躲,随后笑着说道:“他这个人吧!总装高冷范,不爱说话,什么事都自独来独往。但他实际上是个温柔又独孤的人。”楚天阔转过脸“他身负重任,有很强的责任感,现在可能忙着处理公务呢。而且我们之间……” “你们……之间怎么了?” 楚天阔把头望向天空“我们之间似乎不能做朋友了……因为有着不属于朋友的感情。”不知名的神伤在他脸上“我问了无数遍自己的心,认为自己不可能喜欢上他,可是……好像已经晚了。”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很轻很轻,慕蔼尘没有过多去问。他有时候也怀疑对阿阔究竟是兄弟之前还是像男女之间的爱情。他也不喜欢男人,可他知道自己喜欢阿阔。 至陵阳一别,他本想着放下这段感情,明知他有喜欢的女子,明知从此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可雁洲城一眼相遇,他深深的明白,自己的心已经全部沦陷。 第三十二章 :月色撩人 月朗星稀,万籁俱寂。 楚天阔将头整个埋进水里,水面咕噜咕噜冒着泡泡。不一会儿,探头伸出水面,手肘支撑在台面之上,后背慵懒的靠在后面。他随意伸手拨弄着打湿的秀发,霎时水珠四溅。水流冲刷着俊俏的脸庞,五官显得迷离而深邃。闭着眼睛,仰天朝向天空,水珠顺着下巴划过喉结…… 看到这番场景,慕蔼尘喉结微动,脸颊发烫。好在他戴着面具无人能够察觉。可是在身体某处有着异样的变化,慕蔼尘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待下去,指不定过会儿会发生什么。 他清清嗓子说道:“楚公子,天色已晚,在下先回房休息。”说完起身便要离开。 月色朦胧中,两条修长有力的腿半浸在水中,精硕的肌肉水珠滚动散发着夺目光芒,可是在他的身上,布满着大大小小无数条伤疤,更有一条险些刺中心脏。这些伤疤虽以痊愈,可因白皙的皮肤留下的疤痕显而易见。楚天阔看到,不由得一阵心疼“他都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么多伤疤,看来也是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大哈兄弟……你身……”楚天阔想问他的伤疤,欲言又止。毕竟和他不熟,万一涉及到他人的隐私就不好了。“没事,晚安!” 慕蔼尘拿起衣服穿在身上,并未在乎身上全是水渍尚未擦干。和楚天阔告别后便向客栈内走去。 “大哈兄弟的身材真不错!”在慕蔼尘走后,他独自念道,再看看自己的跟他差远了,不禁连连叹气。在水中泡了没多久,一阵冷风吹过,楚天阔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他看了看四周,寂静无人,再想到最近雁洲城闹鬼事件,不禁缩缩脖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大晚上怪吓人的。”楚天阔越想越害怕,爬出水面拿起衣服,一路小跑回到房间。 本来还担心因害怕睡不着觉,谁成想躺下就打起呼噜。 “东北三名菜”兄弟三人一大早换了身新行头,因三人的形象实在不忍直视,楚天阔找到店小二让他帮忙买了几套新衣服。三人洗完澡换了衣服清爽许多,本身都是年轻的小伙子穿着打扮不是强盗就是乞丐,现在多好,至少是个良家妇男。 “大哥,二哥,我肚子都饿扁了。”三弟木须肉捂着肚子,可怜巴巴的说道。 “我们也好饿啊!三弟。” “大哥,三弟咱们不如去找大仙?” 三兄弟一致点头同意,跟着大仙有肉吃的道理,三人很是懂。几人的房间相隔不远,几步路就到了楚天阔门口。 “咚咚咚――” “大仙你醒了吗?” 正在呼呼大睡的楚天阔被门外的敲门声惊醒,他十分不情愿的下床,一边走一边问“谁啊?” “我是刘肉段啊!,大仙。” 楚天阔顶着乱哄哄的鸡窝头,眼睛半闭半睁。开门一看,三个大脸堆在门外,楚天阔立马精神过来。 “不是说了别叫我大仙,照你们的习惯叫我楚公子就好!” “知道了,大仙。” 楚天阔无语“不是刚说别叫大仙,叫楚公子。” “知道了,楚公子。” “很好”楚天阔点点头,几人换上新衣服,收拾一下气质都提升一大截。 “人靠衣装说的果然没错,看的顺眼多了。” -- 第59页 “嘿嘿!谢谢大仙,多亏有你我们兄弟几个才不至于露宿街头。” 楚天阔:“……”还叫大仙,算了算了。几人一同前来,以为是跟他告别“你们要走了是吧!好,再见再见!”说完就要关门。 三兄弟赶忙拦住“大仙,我们肚子饿了,……能不能去吃饭啊!” “你们肚子饿了自己去找吃的,都多大了吃东西还找人帮忙。”楚天阔不耐烦的就要关门,可是门被几人死死的拽着,他怎么都关不上,只得放弃挣扎。 “大仙……呜呜呜呜我们兄弟几人好惨的,你忍心让我们饿肚子……” 鬼哭狼嚎声响起,楚天阔实在受不了“行行行,去吃饭。”几人听完立刻收起哭声,转而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 楚天阔进屋找到了一个坛子,拿给郭包肉“呐!拿好。” 普普通通的类似于装酒的坛子,实际上就是昨晚楚天阔喝酒剩下的坛子。三人不知楚天阔给他们这个为何意,便问道:“大仙,坛子也不能吃,为何会把坛子……给我们?” “我当然知道坛子不能吃,你们几个把坛子洗干净,去街上找一些牛奶回来。” 三个人有手有脚,总不能一直靠别人养活,楚天阔想着既然帮人就帮到底。好歹给几人找些谋生的手段,他发现此地并没有喝牛奶的习惯,在古代的历史中人们似乎也不喜欢喝牛奶,很大程度上因为牛奶带有一定的膻味,古代的技术不能很好的祛除牛奶的膻味。另外也会有人因脾胃吸收不好造成腹泻。楚天阔却觉得这是个很大的商机,如果能把牛奶加以改造,肯定会受欢迎。因此才让几人去找牛奶回来。 “牛的奶能有什么用?大仙我们干嘛去找它?”刘肉段愁眉苦脸的问道。 “让你们去你们就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如果不想饿肚子,现在,立刻马上去。” “可是我们去哪里找?” 楚天阔快要被这几个笨蛋折磨的发狂,他随口说道:“出门直走,然后右拐然后再直走然后再右拐,然后左拐,然后直走……” 三兄弟显然是没记住,头却像捣蒜一般应付下来,捧着罐子呆呆的走下楼。 被叫醒的楚天阔再无困意,所幸起床洗漱收拾,招呼青枫青杨起床,准备下楼吃早饭。 客堂大厅里正站着两个人,楚天阔定睛一瞅,正是慕蔼尘与北辰二人。他带着青枫青杨走下楼梯,热情的打着招呼。 “大哈二哈兄弟,早上好。” 北辰待他走近,才发现是和自己打招呼。这才想起昨日他和阁主化名为大哈二哈。即使知道和自己打招呼,北辰也没有理睬,反倒是慕蔼尘微微颔首,以示招呼。 “二位还未吃饭吧?昨天感谢二人赐饭之恩。今日不如由我来请,你看如何?” 北辰刚要说不必了,慕蔼尘抢先同意。 “那二位想吃些什么?尽管说就行,不用客气。” “馄饨”慕蔼尘说道。 “馄饨?”楚天阔听到这两个字闪过一丝怀疑。他记得刚和慕蔼尘认识不久时曾经带他吹过馄饨,有这么多种食物可选,偏偏是馄饨,难道真的是巧合吗?当他再看向慕蔼尘时,人已经走到桌子,拿出手帕正要擦拭桌子,椅子。北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手帕仔细擦拭起来。 就连洁癖这一点都一模一样,楚天阔实在很难相信他不是慕蔼尘。可若是慕蔼尘他为什么装作不认识自己? “阔哥哥,我要吃肉包子”青杨抬着头说道。 “我也要肉包子。”青枫随后说道。 “好,二哈兄弟你要什么?”楚天阔朝正在擦拭桌子的北辰问道。 北辰没好气的答道:“随便!” “老板有来两碗馄饨,三屉包子,再来四个馒头,五个烧饼。” “好嘞。客官稍后就好。” 这个小店种类可真多,楚天阔随意一点没想到都有,也是很幸运。 几人面对面坐着,楚天阔盯着慕蔼尘的脸一直瞅着。直到北辰看不下去,说道“你总盯着我家阁……我哥看什么?” “我……哈哈!我就是觉得他很眼熟,不好意思。”楚天阔看的太入神,一时忘了别人的存在。感觉有些尴尬赶忙向他道歉。 “没事。”慕蔼尘埋头喝汤。 “阔哥哥,你该不会喜欢上面具哥哥了吧?你的脸都红了。”青杨看着楚天阔不自在的神情,开口说道。 正在喝汤的慕蔼尘和正在馄饨的楚天阔,二人听此险些被呛到。“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别瞎说。” 之后桌子上无人出声,都安静的吃着饭。 在几人快要吃完之时,“东北三名菜”兄弟捧着坛子,慌慌张张的走进来。看到正在吃饭的楚天阔,上前说道“大仙,这个可是牛奶?” 楚天阔看着几人的样子,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只见刘肉段额头青了一块,下巴紫了一块。郭包肉鼻子出血,半边脸肿的像个馒头。木须肉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被挠的全是血印子。 “你们这是……怎么了?”楚天阔问道。 “大仙,我这是挤牛奶被牛踢得……” “大仙,我这是挤牛奶被人打得……” 兄弟二人说完,摸着脸上的伤直呼疼。 “那你呢?”楚天阔问木须肉,“看你这伤不像被踢得,也不像被打的” -- 第60页 木须肉哭着说:“我看到有女人在喂孩子吃奶,就上去要点,谁知她上来就挠我……把我挠成这样……” “哈哈哈哈哈”几个人虽然很同情他们的遭遇,但实在憋不住笑,挤人的奶,不把你手剁下来就不错了,亏你想的出来。 “真是笑死我了,哈哈!不过你们干嘛要挤奶?”北辰笑的前仰后合,不禁问道。 “是大仙说让我们去的。我们也不知道。” 几人看向楚天阔,像是在问“你让的?干嘛用?” 楚天阔收起大笑说道:“我让你们去肯定是有用处,只是没想到你们几个这么惨。算了你们先去吃饭。”说完招呼小二要了三屉包子,四个馒头,五个饼。 三个兄弟看到食物,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只剩空荡荡的盘子。 楚天阔打开坛子,里面乳白色的牛奶带着自有的腥味。他想着这些牛奶怎么才能变废为宝,加以利用…… “大仙,现在可以告诉我们牛奶干嘛用的?” “着什么急”楚天阔心里憋着坏笑,特意卖个关子,让你们着急,我就不告诉你们“你们都跟我来” 众人不知楚天阔打的什么主意,反正他总是这样,做什么都神秘兮兮,还会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第三十三章 :奶茶奇遇 众人随着楚天阔来到掌柜的跟前,只见他往柜台上一刍,凑近勾着手指说道:“掌柜的,跟你商量个事呗!能不能把你们的后厨借我用用?” 掌柜的一看他的表情便知没好事,有些犹犹豫豫,半天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们的后厨……后厨比较忙,可能没办法让外人用。” 简单一句话,后厨重地,闲人免进! 楚天阔的请求没成功苦着个脸,还想跟掌柜的商量商量。没等他开口,慕蔼尘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砸在掌柜的面前“这些可够?” 看到金子,掌柜的表情瞬间来个大转变,咧着嘴两眼放光拿起金子狠狠的咬上一口。鉴定完金子货真价值,对旁边的六子说道:“六子带几位客官去后厨,后厨随意让他们用。” 楚天阔一直以为古代人朴素善良,没想到套路也这么深。 “各位客官,请随我来。”六子带着几人穿过走廊来到后厨。 刚才多亏慕蔼尘的仗义疏财,掌柜的才会痛快的答应他们的要求。楚天阔也不是吝啬道谢之人,走向前说道:“谢谢大哈兄弟。不过你那锭金子,我……我暂时没钱还。不过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你。” 慕蔼尘的唇角勾起,笑着说道“不用还。” 听到不用还楚天阔自是很开心,可碍于他重情义的面子还是决定客套一下。“那怎么行,我可是个讲信用之人,借人钱肯定会还的。”说是这么说,还不还就不知道了。 “如此,我便先记下。待你有钱再还我。” 二人达成共识,此事暂且放在一旁。 六子向厨房的佣人说明情况,见掌柜的同意他们自觉放下手里的活退到一旁。 楚天阔找了一些糖和茶叶,没错!他要制作奶茶,这个计划他思索很久,鉴于之前制雪糕的经验与成果,他想如果把奶茶拿去买,估计会很雪糕一样热销。 他转身用老师的架势看向三兄弟“你们几个可要看好,我可只教一次!” 三个兄弟点点头,其他人同样点点头,准备拭目以待。 楚天阔把坛子里的生牛奶和茶叶混合搅拌,将其倒入一个大碗中。灶台下生着火,他将糖倒入锅中慢慢炒。“这个时候火一定要小,等到把糖变成焦糖色,就是这个颜色。”他一边搅拌一边讲解着步骤和注重点。 “现在可以把刚刚搅拌好的茶叶和牛奶倒入锅中。”楚天阔迅速倒入,并命人把火加大。倒入的牛奶和茶叶因温度逐渐升高,沸腾起来冒着泡泡。待火候差不多,楚天阔又命人将火熄灭。找到可以过滤的网,茶叶与牛奶分离,浓浓的茶香奶香飘散开来。 牛奶原本的腥味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着迷的香味。 “阔哥哥,这个东西好香,它是什么?我要喝我要喝。”青杨迫不及待的要品尝品尝。 “爱上我,爱上我的茶。小楚牌奶茶,无污染,无添加,给您最心动的体验。”楚天阔为自己做的奶茶想了句广告语,深情款款的站在大家面前。 众人觉得甚是肉麻,一个个呲着牙,搓着胳膊,鸡皮疙瘩掉一地。不敢相信这话轻而易举的就从他嘴里说出。 毕竟古人相对来说比较保守,楚天阔认为很正常的事到了这里可就变了味。 “我先尝一下。”慕蔼尘很在意与他有关的一切,何况还是阿阔亲手做的,他抢先青杨一步先尝到奶茶。 奶茶入口,醇香停留在舌尖。茶味与奶香味完美的结合,回味无穷。“很好喝。” 听到慕蔼尘说好喝,几个人争先恐后的上前抢。 “好喝――” “阔哥哥,好甜啊!青杨喜欢。” 一眨眼的功夫,碗里的奶茶一滴不剩,就差把茶叶也吃进去肚子。 “大仙,你可太神了。”东北三名菜兄弟对楚天阔制作的奶茶赞不绝口。 楚天阔并不知三人只是夸他的奶茶,昂着脸神气十足的说道:“我厉害我自己知道,倒是你们只知道吃,有没有学会啊?” -- 第61页 “学会了,学会了。”三兄弟连连点头,步骤也不算难,凑合着试试应该也差不多。 “那好,你们再去整些牛奶回来试试成果如何。”楚天阔对几人说道。 “啊?还去啊?我们的伤……”郭包肉有些被打怕了,担心的说道。 为了避免上次的尴尬,楚天阔掏出银两“来,上回忘记给你们钱,这次去找他们买牛奶。记住,不许趁机调戏良家妇女。”楚天阔使劲拍了一下他们的头“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我们马上回来。” 想必是轻车熟路,三兄弟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挤来了牛奶。一人抱着一坛,好在那户人家牛多,不然牛奶根本不够。看到他们的伤势并未增加,这次倒是顺利。 三个兄弟齐上阵,在厨房一顿忙乎。第一次做的结果楚天阔尝后还算满意,又让他们多做了一些。“等会儿把这些奶茶拿出来让百姓尝尝。若你们打算留在这里,等明天找个店铺,正式开张。今后也算有个收入来源,可不要再跟着我。” “大仙,你可真是我们的大仙。”三兄弟眼中含泪,望着楚天阔的眼神中满是感激,就差给他磕头。“我们兄弟一直以来四处游荡,在哪都是家。若能在此处谋生,兄弟几个求之不得。” “不如我们现在准备准备,去外边让百姓尝尝味道,借此做个广告。”青枫青杨和三兄弟肯定是要去,不知慕蔼尘他们去不去。楚天阔看向二人问道:“不知二位……” 慕蔼尘说道:“去。” 北辰实际上根本就不想去看,奈何他家阁主看到楚天阔魂都被勾走了,楚天阔去哪他就跟着去哪。没有办法,他只好也跟着去。 楚天阔又去掌柜的那里借了一些碗,没有好看的杯子先用碗代替。随后搬着坛子来到街道上。此地空气浑浊,可也挡不住大家出门的积极性。虽不及都城陵阳的繁华,倒也别有一番景象。 穿过川流不息的人群,向前走一段路,在一个空旷的位置停下。摆好摊,楚天阔率先大声吆喝着:“奶茶――奶茶。新鲜的奶茶,不要钱免费喝。大家快来尝尝!” 不知是不要钱的影响还是奶茶这个新的事物,吆喝几声便围上一群人。“大家排队,都有份不要抢。” “此物回味悠长,似茶非茶,此乃神品。” “这是何物?在何处可买得?” …… 雁洲城的百姓比想象的还要热情,对新品奶茶赞不绝口。这个创意的可行性很高,三兄弟终于能自力更生,也不用再缠着自己不放了。楚天阔满意的点点头,沉浸在自己的美好遐想中。忽然有种自己家的傻儿子能赚钱的感觉。 就是有一点很奇怪,楚天阔发现在大街上走动的基本都是年纪大的人,年轻漂亮的女子根本没看到过。 “我可以尝尝吗?” 正好奇间,一道轻柔的女声传来,楚天阔抬头望去。 “你是……不好意思上次我们多有得罪,还请不要介意。”眼前的这名女子正是那日在桥上被慕蔼尘所救之人。今日依旧一袭粉衣,显得温柔可人。毕竟是三兄弟骚扰人家在先,不道歉怎么也说不过去。 “没……没关系。”女子对三兄弟稍有些畏惧,移步到慕蔼尘的身旁。 “公子好巧,我们又见面了。”柳夕雾上前与慕蔼尘打招呼,虽是害羞的低垂着头,可眼神就没离开过他,不经意间看他一眼。 慕蔼尘对她点点头,并未张口说话。 “小女子觉得和公子很是有缘,不知能否请教一下公子的名字?”柳夕雾上回问慕蔼尘的名字被她拒绝,这次说什么也要问道。 慕蔼尘显然对她没有想法,理都不理。他一向如此,对不愿接近之人从来都是那般高冷。北辰倒是想说,可慕蔼尘没有说话他也不敢擅自搭话。 “姑娘,他叫大哈,旁边的叫二哈。”楚天阔认为他们对待女孩子的态度太过冷淡,看不下去替他们回答道。 粉衣女子显然没有想到二人的名字起的如此随意,有些意料之外。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惊讶,转而消失不见。 “姐姐,你是不是喜欢面具哥哥?”青杨拽着柳夕雾的裙角问道。 被一个小孩子说中心事,柳夕雾唰的脸红了起来。她没有反驳就是承认。 反观慕蔼尘云淡风轻,一脸的不在意,显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的心里只有一人,别人的喜欢与他无关。 楚天阔都没察觉的事,青杨这个小鬼居然看出来。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看到柳夕雾尴尬的脸通红,他上前说道“小孩子不会说话,不要往心里去。” 柳夕雾没有转过身,只是轻轻的摇着头。 青杨立刻反驳道:“我没有胡说。这个姐姐看面具哥哥时脸都红成了苹果。和面具哥哥看阔哥哥时一模一样。” 这句话爆出的信息量太过巨大,一时间几人都尴尬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听完青杨的话,楚天阔看了眼慕蔼尘同样显得不自在,难道真的像青杨说的那样? “你个小鬼,小小年纪不学好,长大还得了。”先不管青杨说的对不对,就凭借他这惊人的观察力和对爱情敏锐的洞察力,以后岂不得成了撩妹高手。想到这里,他居然觉得异常骄傲,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 第62页 “救命――救……有蛇。”尴尬的气氛被突如其来的呼救声打破,一个男子慌慌张张的跑在街道上。一边跑,一边喊着救命,还说有蛇。可几人看了看他身后,并未发现蛇的踪迹。楚天阔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发生什么事了?”楚天阔问道。 “鬼府杀人了,大……蛇……蛇把人杀死了。”男子浑身冒着虚汗,嘴唇发白,浑身哆嗦着发抖,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别着急,这里很安全,慢慢说。” 男子冷静一下,继续说道:“前方鬼府里出现大蛇,约有一丈那么长”男子拿手给几人比划着。“那蛇咬死了三当家佘仲寒,一定是鬼怪……鬼怪来吃人……” 陆陆续续的尖叫声从身后传来,应该是大蛇伤人的消息被流传开来,大街上一阵混乱。 楚天阔对三兄弟说道:“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带着青枫青杨回客栈,我们去鬼府查看情况。” “把我们也带上,我们可以帮忙”这次说话的不是弟弟青杨,而是哥哥青枫。这个孩子平时稳重从不多说一句话,此次既然开口,楚天阔想了想并未拒绝,便同意一同前往。 几人朝着男子所指的方向走去,慌忙之中,没有注意到柳夕雾也跟着他们一起来到鬼府。 门前的杂草无人修整,高度都可以藏下一个孩子。谁也不知道草丛中藏着怎样未知的事物。旁边的一口古井显得年代久远,这就是鬼府的外围。一眼看去鬼府的大门敞开着,几人陆陆续续进入。 想要进鬼府一探究竟的可不止楚天阔他们几人。只见一女子手持佩剑,秀发高束。不同于平常女子的柔美与魅惑,她的美丽之中带着英气与豪气。英姿飒爽用来形容她最好不过,正如女中豪杰花木兰一般,让人不容小觑。 较远处一黑衣少年紧盯着鬼府的一举一动,带着尚未完全褪去的稚气。无论他的神情多么冰冷,一张娃娃脸却让人放松警惕。南烛叶观望已久,在看到慕蔼尘几人后,立刻闪身进入。 惊慌失措的百姓逃离此地,因畏惧大蛇无人靠近。相比于普通百姓的胆怯,进入府中的这几位绝非一般人。各怀心思,各怀目的,一场计划将提前启动。 第三十四章 :巨蟒吞食 入门便是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甬路相接,山石点缀。绿柳轻垂,红花映衬。完全不同于府外的荒凉破败,里面别有洞天。府中依稀传来呼救声,几人寻声而去。穿过假山,来到一处门前院中,只见一条金花巨蟒盘绕在路的中央,它的腹部高高隆起,像是刚把人吞进肚子里尚未消化。 不远处一个胖子平躺在地上,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大肚腩,不过从此起彼伏的呼吸来看,人还活着。此外还有一位年长之人拿着刀,护着躲在他身后的两人,一个满脸疙瘩很是丑陋,另一个白白净净像文弱书生。举刀之人自我挣扎很久,唇色煞白,脸上都是虚汗,虽有武器防身,却也不敢向大蟒发起攻击。 待楚天阔几人来到旁边,巨蟒眼中发着精光。拖动着沉重的身子,摇摆着尾巴向柳夕雾走去。柳夕雾看到大蟒向她走来,吓得大叫一声,躲到慕蔼尘的身后不敢探头。 北辰与慕蔼尘欲拔剑而去,还未等二人动手,身后一把飞刃袭来。速度飞快冲破气流,直直的穿进大蟒的脖颈处,大蟒因吃痛在地上不停扭着身躯,发出惨烈的嚎叫声和蛇身撞击地面的声音回荡在院子里。众人因此声哀嚎心底涌起一阵胆颤。 一黑衣男子举剑袭来,既然已经击中巨蟒,他自然不会错过斩杀他的机会。气流急速飞旋,黑衣男子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到达巨蟒身旁,因腹部隆起,南烛叶未敢向腹部攻击,他用尽全力挥剑展下巨蟒的头。头身分开,这才没了动静。 南烛叶见巨蟒没了动静,吃力的挪动巨蟒的身体,将他摆放平整。用刀子剖开蟒蛇的腹部,漏出被血水浸染的男子。探其鼻息,气息已绝,尚未回天之力。 众人看到蛇腹中的男子又是一惊。 蟒蛇一般不会主动袭击人类,况且在府邸之中出现巨蟒的几率小之又小。究竟这大蟒从何而来?又为何会吞下一个人? 院子里一人紧紧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南烛叶暗道:“你今日杀我的爱蛇,我定让你血债血偿。” 大蟒蛇被杀,远处年长男子抖落他手中拿着的刀,三人腿软无力,一屁股坐到地上。显然是被这情形吓破了胆,没尿裤子已经很不错了。 北辰走向另一个倒在地上的胖子,胖子被吓晕后呼呼大睡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北辰使劲拍了拍他的肉脸,胖子发出猪叫的呼吸声,慢慢睁开眼睛。 “啊――大蛇――大蛇”一醒来便看到脚边滚落着蛇头,立刻又晕了过去。“你醒醒――”任北辰拍打与呼喊胖子毫无动静,看到此北辰不再管他,让他在地上继续睡,便起身离开。 “公子,多……多谢你出手相救!吴某感激不尽。”方才拿刀的年长男子此刻脸色缓了过来,起身向南烛叶道谢。 “不必客气。”南烛叶稍一点头说道。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姓叶”对于别人的问题,南烛叶回答的很是礼貌。 院子里站着的几人一直未开口说话,都在静静的查看情况。看到南烛叶一人便可斩杀巨蟒,也未出手相助,全程看好戏的样子。吴佑公环顾四周,向各位作揖谢道:“今日感谢各位侠士驱除大蛇,保护我兄弟的安全。可惜佘弟……唉!各位,待吴某处理完事情,一定好好感谢各位英雄。” -- 第63页 “哎呀!你不用客气。就多给我们点钱就行。”楚天阔脸皮厚的很,什么忙都没帮却很好意思要赏金。” “不知这位公子是……”吴佑公看着楚天阔问道。 “我楚天阔做好事从不留名,不用问,问就是楚天阔。” 众人:“……” 感觉气氛有一丝丝尴尬,楚天阔干笑几声说道:“既然大蟒蛇被这么黑衣小弟除了,也就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就哪来回哪去了。”说完,他带着青枫青杨往门口走去。 既然祸害以除,好戏收场。其余几人留在此地也没意义,便跟着楚天阔欲出门外。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飘来一股异香,转而消散。 “咦?大门怎么还关上了?”楚天阔明明记得进来时大门是开着的,难道是谁后进来把门关上了。他也没有太过在意,关上门再打开就是了。 可在他开门的那一刻,眼珠子瞪得溜圆,瞬间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 门口黑压压的爬满了蛇,他慌忙中瞥了一眼,居然连门上都有蛇的踪迹。大小蛇颜色不一,其中一些楚天阔认识,头大,呈三角形背部棕黑色,头侧土黄色。最重要的就是它那尖尖的嘴,和三角花纹,这分明就是一条五步蛇。 一时间楚天阔愣在原地,双腿发抖,手臂没了力气。正慌神间,一条蛇伸头向楚天阔扑来,说时迟那时快他立刻反应过来把门一关,蛇被门夹住一半的身躯。或许是太用力,挣扎了几下,便垂头死了。 楚天阔不禁渗出冷汗,颤抖的双手拿起门栓将门插上。可能还嫌不够,他背靠众人双手紧紧推着门,唯恐毒蛇破门而入。 “阔……阔哥哥。” 青枫青杨还有楚天阔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蛇群吓得呆愣在原地。身后赶来的人却不知发生何事,看着楚天阔怪异的行为,很是诧异。 “你在干嘛?好好的把门关上干嘛?”从后面赶来的北辰看到楚天阔开门又关上上前问道。他正要伸手开门,被楚天阔拦下,指了指门缝里夹着的蛇“外边全……全都是蛇。” 北辰看到被门夹住的蛇头,不禁后退几步。 众人刚刚才目睹了大蟒蛇吞人,这会儿听到外面全是蛇,倒吸一口寒气。 慕蔼尘上前,扶住脸色煞白的楚天阔。自他出生以来,还未见过这么多蛇,就算掏了蛇窝也没有这么多蛇啊!而且都是有剧毒的蛇,咬一口还不得立刻丧命。太可怕了! “楚公子,你可有被咬到?”慕蔼尘搀扶着楚天阔,看他因害怕而煞白的脸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没有”楚天阔摇摇头,双眼无神走到台阶上坐下。青枫青杨窜到他的怀里,平时最爱说话的青杨此时哑口无声,青枫倒是还好,他护着弟弟,警惕着盯着门外。 “你说外面都是蛇,可是真的?”身后传来一道爽朗的女声。众人这才发现,这名女子是谁啊? “是啊!而且全是毒蛇。”楚天阔看了她一眼,回答道。这名女子不似普通女子的娇小可爱,她身材比平常女子高大,英气逼人。手持佩剑,正像是行走江湖的女侠。 “你是?我怎么没见过你?”楚天阔坐了一会儿,立刻缓了过来。刚刚害怕的样子实在太丢人了,他赶忙起身,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毕竟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怎么可能看不到。 “古澜”女子轻举佩剑,双手抱拳回答道。 “我去查看一下。”慕蔼尘脚尖轻点,离开地面飞跃房顶。南烛叶看他飞上屋顶,紧随其后也飞身而上。 密密麻麻的蛇缠绕攀爬着,数量众多根本无法数的过来。各色花纹的蛇应有尽有,看样子都有着剧毒,它们也为地面铺上一层不一样的颜色。大街上早就没了人,在鬼府附近本就无人敢接近,更不要说还有住户。来往的行人都加快脚步,远离阴森之地。说来也奇怪,这些蛇不向大街上爬,只在鬼府的周围来回移动。 慕蔼尘看向身旁的黑衣男子,那男子冲他微微一笑。他觉得男子异常熟悉,这张脸好像在哪见过,可是如今情况紧急,容不得他过多思考。 “走吧!”两人对视一下,跳下屋顶。 “门口被群蛇包围,暂时无法出去。”慕蔼尘神情严肃的说道。 “那……那等这些蛇爬走……我我们再出去可以吗?”粉衣女子小声的说道,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害羞,表情有些不自然。 南烛叶抢先说道说道:“这些蛇一时半会好像不会离开,也不知为何,它们一直在府邸门前待着。” 结果似乎并不理想,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难道一直在鬼府中待下去,这地方本就恐怖,里面还有死蛇与死人,想想就后背发冷。 “各位英雄你们怎么还在此处?”众人闻声向后望去,吴佑公与谢子殊抬着死去的佘仲寒。詹刍敬架着尚未醒来的毕城虎。这几人刚刚在院子里处理后续之事,完事这才赶来。 他们还不知门口被群尸包围,一脸好奇的看着前面几人。 “走不出去了,门口被蛇包围了。”楚天阔有些无奈的说道。 “蛇……蛇”听到蛇几人后退几步,他们想去看看门口的情况,可也没有勇气。 “府中还有后门,不如从后门出去。”詹刍敬抖了抖被毕城虎压着的肩膀随后说道。 -- 第64页 “对,从后面走。” 听到有后门可以出去,几人脸上像是看到了希望。在詹刍敬的带领下,来到后门。虽说是后门却和前面没什么区别,装饰构造一点也不比大门差,甚至大小都相差无几。 詹刍敬把身上的胖子暂且交给楚天阔,肩上呈来的重量让楚天阔一阵嫌弃使劲推了推他“咋这么沉呢!”慕蔼尘上前把毕城虎从楚天阔肩上拉了过来,楚天阔活动活动肩膀顿时觉得轻松很多。“谢谢大哈兄弟。” 前边的詹刍敬拉开门栓,他十分警惕的打开一道小缝,微微把头探出。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他一声尖叫,迅速把门关上,插上门栓。转过身紧靠在门上,本就丑陋的脸因恐惧而变得狰狞,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后……后门也……全是……是蛇。” 看到他的表情,众人也猜到一半。只是没有想到,居然连后门都会被蛇包围。这些蛇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由于大门四周严密没有缝隙,围墙高大,群蛇一时半会爬不进来。而且看它们的样子,似乎也没想爬进来,只是在门外包围着府邸,不进来不离开。 慕蔼尘扫视了府中之人,有女子,有昏迷的人还有这么多不会武功之人。若是硬闯谈何容易,门外毒蛇的数量众多,府中待救之人也多。倒不如在此按兵不动,查看情况再做打算。“蛇群暂时不会进来,眼看天色一晚,今晚在此歇息,明日一早再寻出路,各位认为如何?” 柳夕雾听到慕蔼尘开口说话,即使心里害怕也第一时间赞同她的观点,害羞的说道“我……我同意。” 看到柳夕雾娇羞的模样,古澜对此嗤之以鼻。她虽是女子,可最看不惯女子装可怜博同情。再看眼里,无论做人做事都应该大大方方。“哼!”古澜冷哼一声,从柳夕雾身边挤了过去。 在靠近柳夕雾时,她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可不成想自己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等她站稳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柳夕雾委屈的低着头没敢与她直视。 周围的人只顾着门外的蛇,无暇顾及她俩之间的别扭。而且刚刚认识,就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古澜算是个看眼缘的人,做事不拘小节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楚天阔看到二人的异样,作为一个资深直男的他也不分谁对谁错忙走到二人之间“你们知道瞎子背瞎子?” “什么?” “忙(盲)上加忙(盲)” 二人听出他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就不要添乱了。古澜不以为意,柳夕雾却委屈极了。本来就没她的事,还被人这么说,眼泪汪汪的靠近慕蔼尘身旁“大哈公子……我怕。” 慕蔼尘向后一退,退避到昏迷的毕城虎身后,用他那庞大的身躯一挡“柳姑娘,不必担心。”仅是毫无感情的安慰,柳夕雾抬起湿润的眼睛,若不是毕城虎阻挡和这些人在场,她恐怕要扑倒慕蔼尘怀中。 众人思考着慕蔼尘的建议,别说在鬼府住,靠近都没人敢靠近。介于眼下情况特殊,外面也无法出去,况且一个弱女子都不怕,这些男子谁还好意思说怕,便点头同意。 第三十五章 :共处一室 昏迷多时的毕城虎睁开眼睛,渐渐醒了过来。转动脖颈环顾四周,胖成肉球的脸颤动几下。当他看到左右两旁陌生的二人时问道:“你们是何人?我在何处?” 楚天阔耸耸肩说道:“鬼府被蛇包围了,是我们两个一直扶你来着。” 听到蛇毕城虎眼珠一翻,又要朝着楚天阔昏倒过去。“哎哎,哥们,你可别晕了。”慕蔼尘及时一拽,稳稳扶住。吴佑公他们几人也前来喊道:“五弟,快醒醒。” 毕城虎的头转了几个圈,总算没有昏倒。看到他大哥吴佑公喊道:“大哥……太吓人了。” 楚天阔被他哭的头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哎呀!你哭啥!这不挺安全,你放心就你这体格,大蟒蛇也吞不下你。” “真的?”毕城虎也听不出好赖话,以为楚天阔在夸他,顿时收住眼泪。 “晚上住还可以将就,可是怎么吃饭啊?”楚天阔可是最关注吃饭问题,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管情况怎么个严峻,吃饭睡觉可不能少。 “不必担心,府里食物充足,在此住几日都没问题。”詹刍敬挠了挠脸上的疙瘩,一股脑的说出,身旁的吴佑公想要制止可惜慢了一步,眼神躲闪的低下头没有言语。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逃过楚天阔的眼睛“鬼府一直不是没人居住,为什么还有食物?” “是啊!大哥。府邸里有吃的我怎么不知道?”毕城虎也一脸不解的问道。 “这……这”詹刍敬吞***吐,神情恍惚显然是有所隐瞒。 谢子殊上前说道:“五弟你这记性,我们前几日刚刚来此准备的,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 楚天阔打量着正在说话的谢子殊,此人长相斯文,可眼神中却给人一种不易察觉的阴险感。兄弟几人除了毕城虎呆头呆脑以外,似乎都不简单。 毕城虎摸着后脑勺,抬着脸“几天前?有吗?” “五弟,哥可要好好说说你,这记性越来越差。几天前的事就忘得一干二净,这可怎么能行。”大哥吴佑公也上前附和道。 “哦哦!我想起来了。”毕城虎装着想起来的样子,实际上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 第65页 不管是真的还是演戏,这几个人肯定有问题。 刚才情况紧急,楚天阔忘了询问,这才说道:“鬼府捉鬼不是在明日,为什么你们今天会来?那蟒蛇又是在什么地方出现的?” 吴佑公答道“捉鬼是五弟想出来的主意,我们几人今天陪他前来看看情况。可谁知刚进入府中不久就突然出现一只大蟒蛇,把三弟一口吞了下去。”说到大蟒蛇和他三弟的遭遇,吴佑公表情既痛苦又带着几分恐惧。 刚开始听人说,雁洲城五当家进入鬼府被吓晕,楚天阔还不信。可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不禁在心里暗嘲“呵!被吓晕一次不算,还非要来第二次。真配的上他名字,成虎成虎的。” “阔哥哥,我饿了。”青杨摸着空荡荡的肚子说道。 此时太阳快要落山,夕阳的红晕照在鬼府之中,为其蒙上一种说不出的神秘。一人说饿,大家也感觉到饿了。 “厨房里有食物,可是没有厨娘,如何做饭?” “我……我会,让我来吧!”柳夕雾自告奋勇要一展厨艺,毕竟在场就她与古澜两名女子。古澜一看就是舞刀弄剑的女子,下厨做饭或许真的不适合她。所有人把希望都寄托在柳夕雾身上,好在她很乐意。 众人在吴佑公的带领下,来到厨房。一路上楚天阔看看花,望望草,很明显都忘了自己不是来参观旅游的,而是被蛇困在鬼府。其他人也没有了惊恐不安的感觉,都放松下来。想着明日应该就能出去,可结果并没有他们想的这么简单。 厨房内蔬果齐全,在隔壁还有一个专门用来吃饭的餐厅。厨房内北辰和南烛叶想留下帮忙,柳夕雾却说一人可以就搞定,谢绝了二人的帮忙,剩下的人全部来到餐厅等候。 “柳姑娘可真是心灵手巧的大美人。”詹楚敬望着柳夕雾的背影,眼睛露着淫荡的光。 詹刍敬本来脸就十分丑陋,他这一笑,像个猥琐的罪犯。这几个兄弟虽然财大权大,但看着都不像什么好货色。 “哼!有什么了不起。这菜做的都比不上我家厨娘的一根手指头。”古澜就是看不惯柳夕雾,处处与她作对。 “人家柳姑娘给大家做饭,你说什么风凉话。有本事你也去帮忙啊!”北辰对她着目中无人的态度很是反感,忍不住呛了她几句。 “我……去就去。”古澜最怕别人说她不行,一赌气起身拿起剑来到厨房。“我来帮忙,省的别人说我不行。”柳夕雾没有拒绝,让她帮忙洗菜择菜。尽管她非常不情愿,但还是给柳夕雾打起下手。 柳夕雾简单的做了几个家常菜,盛到碗里端上桌,手艺真没得挑,色香味俱全。她故意走到慕蔼尘身旁“大哈公子,可还合你的口味?” 慕蔼尘夹菜尝了一口“柳姑娘的厨艺高超,很合在下的口味。” 楚天阔看着这慕蔼尘二人眉来眼去,觉得这两个人不会有什么情况吧?“咳咳,柳姑娘还是快点吃吧!一会菜就凉了。” 柳夕雾点点头,坐到慕蔼尘旁边的位置,闷头吃饭。 等到饭菜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作为鬼府的主人,他们四人前去查看一下空房间,好为晚上睡觉做准备。四人起身告辞,前去查看。 四人刚走,楚天阔捂着肚子“哎呦!”他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一阵阵抽筋般的疼痛,脸快拧成麻花。想必是吃东西吃坏肚子了“青枫青杨,你们在这等我,我去趟茅房”说完,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向茅房跑去。 “俗话说得好,懒驴上磨屎尿多,说的就是澈哥哥这样的。”青杨捂着脸,学着大人的口气说道,青枫虽未说话却也点点头。 北辰看到他这幅囧样,捧腹大笑起来。被慕蔼尘冷眼一瞅,赶忙收起笑容。 没一会儿,前去查看房间的四人回到餐厅。吴佑公平复情况率先说道:“各位今日受困于此,外面被蛇群包围暂时无法离开。刚刚经过我们几人查看,现在只有七个空房间,所以就得有人将就一下,两人入住一间房子。非常时期还请各位包涵。 听到这里,餐厅里响起不少窃窃私语声。毕竟大家都不太熟悉,这个宅子又阴森的很,外边还被蛇包围着,两个人一间房还互相有个照应。 古澜一直看不惯柳夕颜,才不同意跟她一间。止高气昂的说道:“我要自己一间。” 随后几人商量一下说道:“你们两个孩子一间,两个姑娘一人一间,剩下的五间房子每人一间。” 詹刍敬查了查在座的人数感觉不对劲“哎!不对啊!我记得明明是十二个人,现在怎么就只有十一个。” “阔哥哥他去茅房还没出来。”青杨答道。 吴佑公看了看在座的各位,的确没有楚天阔的身影。“等楚公子回来,你们有谁愿意跟他一间房吗?或者让他自己选一个人。” “我和他一间”闻声,众人向白衣男子看去,慕蔼尘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在座的各位都听得清清楚楚。 经过商议,房间的分配如下。柳夕雾一间,古澜一间。青枫青杨、毕城虎与谢子殊、詹刍敬与吴佑公、北辰与南烛叶、慕蔼尘与楚天阔。 楚天阔蹦蹦跳跳的回到院中,解决完肚子疼的问题,一身轻松,浑身都充满了活力。“嗨!你们几位回来了”楚天阔看到前去查看房间的四人,向他们打着招呼。 -- 第66页 吴佑公说道:“楚公子,方才不在,我们已经分好房间。因为房间不太够,你和那位公子一间房你看可行吗?”说着向慕蔼尘方向指去。 楚天阔看向那张面具脸,想着万一他真是慕蔼尘,跟他睡一间房会不会有些尴尬。 “吴大哥,你们府上这么大,一个空房间都没有吗?”楚天阔试图挣扎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等吴佑公回答,毕城虎说道“有啊!那边的柴房还空着,你可以去。” “柴房也行啊!我在哪都能睡。” 谢子殊一脸的质疑“楚公子,你确定要睡在柴房,柴房暂时放置佘三哥,而且那里四处漏风,时不时还有蟑螂老鼠出没,你确定?” 楚天阔对这个环境状况很是担忧啊!连忙摇摇头。“那青枫青杨我和你们一间。” 青枫青杨一听,内心十分拒绝。心里想着“虽然这个院子很可怕,澈哥哥的睡相更可怕,我可不要跟他一间。” “阔哥哥,你忍心跟还在长身体的我们挤一间房子吗?”青杨眨着大大的眼睛,可怜又无辜的问着。 额。楚天阔自知这是被嫌弃了,被狠狠的嫌弃了。他打量了这圈人,五个当家的他不喜欢。女孩子不能。旁边戴半块面具的一看就不相处,另一个戴面具的虽然也不好相处,但是至少见过几次。 行吧!自己也没得选。“那就和他一间吧!”楚天阔放弃了挣扎,乖乖认命,谁让自己不会挑时间上厕所呢! 按照分配的结果,大家取完房间的钥匙,陆陆续续回到自己房间。虽然情况紧急可这觉还是得睡,不就几条……很多条蛇嘛!那也挡不住困意的袭来,在这未知的夜里,似乎都放松了警惕,殊不知更大的危机还在等着他们…… 楚天阔跟在慕蔼尘身后,来到东侧最里面的一间房。慕蔼尘拿出事先分发的钥匙,推门而进。刚进房门便有一股霉味袭来,让人忍不住用衣袖遮住鼻子。但是除去味道,并没有积压厚厚的灰尘,里面反而干净整洁。看起来并不像无人打扫的样子。墙角处放着一张床榻,塌边连着窗向窗外而望,这府中之景映入眼帘。中间摆放的由檀木精雕细琢的桌椅,墙壁上挂着富有书卷气的字画。此前房间的主人倒是个极为考究之人。 楚天阔不禁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果然没错。他们这废弃的宅子都比平常人家住的要好,让人情何以堪。他感觉身体疲惫不堪,抢先躺在床上。这张床本就是单人床,两个人睡勉强有些挤。楚天阔看了看还在门口站着的慕蔼尘,往里靠了靠,给他腾出一片地方。“你也来睡觉吧。” 慕蔼尘放下佩剑,坐到床的边沿。他的心里不停的打怵,上回喝醉酒把阿阔扑倒在床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背对着楚天阔,双手使劲抓着床边的被褥,犹豫着该怎么睡。 他宁愿阿阔和自己一间屋子,也不愿意让他和别人共处一间,同床共枕。可如今他又犯了难,他担心自己会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大哈兄弟,你怎么还坐着,快躺下吧!”楚天阔看着前面的人坐着发呆,不禁翻起身来问道。 “好”慕蔼尘整理一下衣服,并未穿下衣服,木讷紧张的躺下。 【作者有话说:城虎~成虎~傻】 第三十六章 :虿盆蝎影 躺在床上,楚天阔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无意间瞥到慕蔼尘胸口裸露的肌肤,肤白似雪或许就是形容他这样。楚天阔心里泛起嘀咕“感觉自己挺白的,他怎么比我还白?这是男人该有的肤色吗?”不甘心的他掀起慕蔼尘的胳膊与自己对比。慕蔼尘任由他摆弄,并未说话。 两人的肤色还是有明显差别,楚天阔只能说是正常肤色,慕蔼尘那才叫白。他打量着慕蔼尘心里突然起了点促狭“你这么白,是不是肾虚啊?” 慕蔼尘一听,睁开眼睛翻身朝向楚天阔。他打量着眼前的人,紧盯着楚天阔的眼睛,眼眸微动,倏地逼近。楚天阔不知所措的愣了一下。只听慕蔼尘缓缓说道:“你要试试看吗?” 楚天阔:“……”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他往上拽了拽被角,乖乖的躺着不动。 自己的计策得逞,慕蔼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转身躺好,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房间静的出奇。 楚天阔两只手玩弄着被角,睁着眼睛还是睡不着觉。他微微转头,看向身旁躺着的慕蔼尘,暗道:“睡觉还戴着面具”。看到闭上双眼的他,突然间眼神里划过一丝狡黠。他缓缓起身,动作轻慢,逐渐靠近慕蔼尘。一只手朝着面具伸去,他对这位大哈兄弟的长相很是好奇。手指尚未触碰到面具,慕蔼尘忽得睁开眼睛,眼珠一转,正看到楚天阔那双触碰面具的手。 “啪――”楚天阔坐起双击手掌“看我不打死你,臭蚊子。”说着还看看慕蔼尘,笑的很是尴尬“拍蚊子呢!是不是吵醒你了,不好意思啊!你继续睡。” “你想看我的样子?”慕蔼尘微转头看向正在拍蚊子的楚天阔。 虽然知道自己的目的被拆穿,楚天阔却死不承认。“哈哈!怎么会,我拍蚊子呢!”拍了半天别说蚊子连个苍蝇都没有,这也没蚊子配合。楚天阔放下手,耷拉下肩膀“我……我就是好奇你长什么样?” 慕蔼尘坐起身,将脸靠近楚天阔耳旁,呵着热气,语气轻挑道:“我若戴上面具,只有一人能将它摘下――那就是我的夫人。”说完他移过头看向楚天阔“你要摘下吗?” -- 第67页 今晚怎么了?气氛为什么这么诡异?楚天阔只觉得心跳加速,他没有回答,把头蒙进被子里不出来。“我怎么会有一种被人撩的错觉,一定是错觉。” 慕蔼尘看到他这副表情,满意的躺下。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这不可能是慕蔼尘,小木木他哪有这么会撩人。”楚天阔躲在被窝里,黑乎乎的只有那双眼睛发着光。心脏依然砰砰砰直跳,怎么都平复不下来。直到他被憋的氧气缺乏,这才掀开被子,探出头。 身旁的人已经沉沉睡去,楚天阔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胳膊――没有动静。又加大力气晃了晃他的胳膊――依旧没有动静。 楚天阔想着这回真的睡着了,眉毛上扬,顿时得意起来。他依旧不死心,还想看看面具下的脸长什么样。“反正他睡觉也不知道是我摘的”楚天阔这么想着。 但有了上一次的错误示范,他不敢轻举妄动。楚天阔起身,拿手碰碰面具,嗖的一下闭上眼睛躺好。过了一会儿,睁开一只眼睛查看情况。看到慕蔼尘依旧睡得很香,这才把两只眼睛都睁开。 楚天阔挪动着身子,慢慢靠近慕蔼尘。在与他咫尺之间停下,轻手轻脚的靠近慕蔼尘的面具。一只手伸到他的脖颈下方,解开记在后面的绳子,另一只手缓缓移开面具。他屏住呼吸注视着面具下渐渐显露的容颜。 “这张俊美绝伦的脸不是慕蔼尘又会是谁呢?”楚天阔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他的眉毛,划过高挺的鼻梁还有性感的嘴唇。看着才一个多月不见消瘦的脸颊,他的心里一阵心疼“怎么会瘦了这么多?”许久,他将面具重新为慕蔼尘戴上,躺下身,一夜未眠。 清晨,楚天阔被一道敲门声惊醒。柳夕雾的声音传来“大哈公子,楚公子起床吃早饭了。”已至凌晨,楚天阔才有了些许困意。刚睡着没多久,就到吃早饭的时间。反观身旁的慕蔼尘,美美的睡了一整夜,敲门声都没把他吵醒。 “喂!小木……不对。大哈兄弟醒醒,吃饭了。大哈兄弟。”楚天阔连摇带晃他才睁开眼睛。 慕蔼尘捂着脑袋,两道眉毛拧起。感觉头痛剧烈。好一会儿才问道:“阿阔,什么时辰了?”说完停顿一下忙改口道:“楚……楚公子,我……我是不是称呼的有些亲切。” “啊!没事没事。”楚天阔装傻充楞着回答,装作不知道他的身份。“应该是辰时了。” “都辰时了,怎么会睡这么久。”慕蔼尘依旧揉着脑袋,像昨天喝多酒一样,可根本没有饮半滴。 “大哈公子,楚公子……”门口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两人起身下床,打开门看到在门口的柳夕雾。“大哈公子,我……那个吃早饭了。” “好的,多谢柳姑娘。在下马上过去。”慕蔼尘冲她点点头说道。 旁边的门也陆续打开,每个人都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捂着脑袋,俨然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我的头怎么这么痛啊!”北辰呲着牙揉着头说道。不禁北辰是这样,后面出来的南烛叶也是如此。 众人暂住的地方都在一楼,以大堂为戒线分东西两侧。东侧共有四间房按照顺序分别住着柳夕颜、北辰与南烛叶、青枫青杨、慕蔼尘与楚天阔。而在西侧则住着古澜、毕城虎与谢子殊、吴佑公与詹刍敬。几处房间就像一个长长的大通道,直直的伸展开来。 “阔哥哥,我的头痛痛。”青杨嘟着小嘴一副可怜样,青枫也没好哪里去,捂着脑袋不说话。 大家这都是怎么了?为什么集体头痛?而我却没事?接连的问题让楚天阔很是费解。 “柳姑娘,你的头还好吗?”楚天阔看着柳夕颜一脸无恙问道。 “啊!我的……我的头早上起来也很痛,如今已经好了。”说话时,柳夕雾用手摸着脑袋。“咱们去看看古澜姐姐那边起床了没?” “嗯嗯!”楚天阔点点头,几人稍稍整理了仪容,来到西侧的房间。 古澜捂着脑袋正巧看门,看来她的脑袋同意很痛。 另外两个房间没有动静,楚天阔上前敲起吴佑公的房间“吴大哥,起来吃饭了……”不一会儿,房门打开,吴佑公与詹刍敬走了出来,二人同样表示脑袋疼。 北辰敲着谢子殊与毕城虎的房门“起床了,……起来吃饭。”没有动静,“砰砰砰,起来吃饭”北辰加大了声音与力气,依旧没有动静。 这时南烛叶与他一同敲门“砰砰砰――起床,砰砰砰――谢公子,毕公子起床。”还是没有动静。 好像情况有些不对劲。 楚天阔看向吴佑公问道:“这间房间还有钥匙吗?” “没有,只有一把在五弟他们手里。” 南烛叶将耳朵靠近门,依稀听到沙沙的像是小动物爬的痕迹。他的脸离开房门说道:“撞开吧!” 这是又出什么事了吗?一股紧张的气氛在周围扩散开来。 “我来”北辰聚掌凝力,重重的一掌朝门上拍去。“啊――”一道惨叫声响起,北辰吃痛的捂着手,来回踱步。门没打开,自己却先受伤。 楚天阔暗自憋笑,他想着“慕蔼尘都来了,这位肯定是北辰。让他平时总跟自己作对,这下有苦头吃了吧!” “你没事吧?”慕蔼尘向前问道。北辰吃痛的欲哭无泪,该说有事还是没事呢! 南烛叶拿出佩剑,欲再次尝试。他双目紧闭,运气而行,却突然眉头一皱,他感觉身体里的内力正在快速消失……这是怎么回事? -- 第68页 “我的内力消失了”南烛叶睁开眼睛说道。 “啊?”众人大惊。慕蔼尘运力一试,发现自己体内的力量也所剩无几。北辰连同古澜也是如此。 “我怎么没事?”楚天阔问道。 “幻魂散只对有内力之人有效,像你这般无半点内力之人自然不会中毒。”南烛叶想了想说道。“无色无味,中毒者根本无法察觉。只有等到内力消失待机才会发现,只能是幻魂散。” 幻魂散三个字在慕蔼尘的脑海中如同巨浪涌起。那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正是他经常梦的红色身影。慕蔼尘痛苦的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像要炸开一般。 “大哈兄弟”楚天阔上前抱着痛苦万分的慕蔼尘,摸着他的脑袋把他搂在怀中。 “大哈公子……”柳夕雾看到他这般痛苦的模样,想要上前安慰。可他被楚天阔抱着,根本没有插手的地方,只好暂时作罢。 那份记忆触手可寻,看的见却摸不着踪影。待他消散过来,慕蔼尘渐渐好起来。“我没事,先去看看谢公子怎么样了?” 听完,北辰与南烛叶撞门而入。来回几次冲击,“哐当”一声,门被打开。当众人进入房间,顿时傻眼了。 胖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体占满了整个床,本应在床上的谢子殊却不见踪影。房间中间莫名多了个大木盆,直径大约一丈,高约六尺,以红漆染成,上面的花纹有些模糊。 楚天阔和慕蔼尘走近,大盆上盖着一个木盖子,而木盖中央还镶嵌着一块透明水晶体。朝着透明水晶下望去,楚天阔一个踉跄险些倒在地上,好在慕蔼尘在身后搀扶着。 大盆里密密麻麻爬满了毒蝎子,锋利的毒钩翘着。而里面蜷缩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正是消失的谢子殊。他的身上爬满不计其数的毒蝎,脸上有被蛰的痕迹,虽然不能辩其生死,但是九死一生,存活的几率极低。 “虿盆”南烛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们看盆身上的花纹,上面所汇的毒蝎毒蛇,正是一种酷刑所使用的刑具。” 楚天阔让青枫青杨回到自己的房间,这种场景小孩子还是不要看的好。虽然青杨很是好奇,但还是在楚天阔和他哥哥的劝说下回到房间。 “放心,我会看好青杨。”青枫对楚天阔说道。 在门口的吴佑公和詹刍敬望着虿盆未敢迈进门里一步,瞳孔放大,脸色煞白,直接瘫倒在门口。“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北辰以为二人伤心过度,上前搀扶。他们二人神情恍惚,硬生生的被他拽起。 看到二人惊恐万分的神情,身后之人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好戏还在后头呢!” 楚天阔走到床前,探了探毕城虎的鼻息。当发现他只是睡着时,猛的将他拽起,左右摇晃起来。毕城虎被大力摇晃着,这才醒来。 “你们怎么都来了?”他捂着脑袋,眯着眼睛,一副尚未睡醒的模样。 楚天阔质问道:“谢子殊昨晚可是和你在一起?” “是”毕城虎说完却不见谢子殊的身影“二哥他在哪?” 楚天阔指了指中间摆放的虿盆“那里!”府里的人接二连三的被杀,大门外被蛇包围进不来出不去,那么凶手还能是谁?――只能是在场的某人。 【作者有话说:小木木突然变得好撩~】 第三十七章 :神色各异 从最开始的群蛇围攻被困鬼府,到如今接二连三有人被杀,在场的人都掉进凶手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凶手在暗,我们在明,对于他的出击防不胜防。每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唯恐下一个就是自己。 毕城虎东倒西歪的来到虿盆面前,嘴里嘟囔着“二哥到大盆里干嘛?难道被我挤下床?”当他走近大盆低头一看,看到谢子殊被密密麻麻的毒蝎所覆盖时。扑腾一声,两眼一抹黑,倒在地上。 又昏过去了……这动不动就昏倒是什么情况?昏太郎?楚天阔本想把他搬到床上,可看了看他那体型,心想“算了,在地上躺着吧!” 古澜虽蛮横又豪迈,可毕竟也是个女孩子。绕是被眼前场面吓破胆,面无表情。在这阴森森的鬼府之中,***接连上演,说不准自己就会成为凶手下一个目标。古澜回过神,向中邪一般,歇斯底里的大喊道“不……不我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我要出去,我……我要出去。”说完,转身冲出门外,向大门走去。 府邸的外围都是蛇,古澜出去就是送死。慕蔼尘示意北辰跟着她,别让她胡来。 北辰微点头,离开谢子殊的房间,跟在古澜的身后,向大门走去。 “二哈公子,我和你一起去。”相对于古澜的失措,柳夕雾显得镇定许多,紧跟在二人的身后。 北辰的腿长,走的也快。三两步便撵上古澜。 “古澜姑娘,你不要冲动,万一被蛇咬到可不是小事。”北辰抓住古澜的胳膊好心劝解道。 “放手!”古澜使劲挣扎着甩开北辰束缚的手。“你们要死你们留在这儿,我可不想死。别挡我的路,走开!”说着推了北辰一把,古澜的力气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北辰没有防备,被推得措手不及,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你这人如此不知好歹”北辰在她身后喊道,若不是慕蔼尘下令,他才不会跟着出来。可慕蔼尘交待他的任务他不敢不做,“唉!”只得无奈叹口气。 -- 第69页 “二哈公子,你不要在意,古澜姐没有恶意。”柳夕雾喘着气,一路小跑倒是有些累了。不知什么时候二人的关系变得这么好?北辰被古澜气昏了头,倒是没太注意。 “还是柳姑娘善解人意,她都不及你半分”北辰虽是夸奖柳夕雾,却伸长脖子对着古澜的背影喊,意在说给她听。 本以为古澜只是耍着性子,因为过度害怕暂时丧失理智,谁也没有想到她真的敢打开大门,向外边的蛇群冲去。 可事实还真证明了古澜是个不怕死的女汉子。 打开门的那一刻,一条五步蛇猛然蹿出,穿过门缝,向弹簧一样射向古澜。张大嘴巴,露出锋利的毒牙。古澜被这突然袭击吓慌了神,身体一时间保持不住平衡,向后仰去。 说时迟那时快,北辰飞身而至,挥剑将蛇劈砍为两半。伸手一揽,将快要倒下的古澜揽入怀中。动作流畅,一气呵成。身旁的柳夕雾反应也很快,迅速将门掩上,这才避免了群蛇进入府中的危险。 古澜紧紧的闭着眼睛,她的身体向后倒去。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在落地的一瞬间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她慢慢睁开双眼,银色面具半遮面,眉如墨染,唇似樱花。深邃而有神的双眼与她对视,这一刻她的心跳的飞快,是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悸动。古澜的心有些慌乱,脸颊微红。“以前都没注意到这位公子长得如此俊郎。” “姑娘!你还要待到什么时候?我的胳膊都被快你压麻了。”北辰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古澜的思绪,为什么连他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古澜这才反应过来,起身从他怀里离去。她低垂着头,用软绵绵的声音说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是我鲁莽,向你们赔不是。” 额……北辰本来还想训斥她两句,“不想活了,找死你去外边,别连累大家。……”可听到这娇滴滴的声音,还主动赔礼道歉,北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着古澜的眼波轻柔像换了个人,他不禁说道:“古澜姑娘,你还好吗?” 古澜微微点头“多亏公子相救,我很好。” “啊!我还以为你撞到脑袋撞傻了。”北辰皱着眉,打量着眼前不一样的古澜。从强悍又蛮横,处处展现着巾帼不让须眉转而变成羞答答娇滴滴的女子,这个转变同样有些错不及防。 “讨厌!”古澜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经过刚才这一戏剧化的反转,古澜要出府的欲望归零,她巴不得一直在府中待着。回望北辰一眼转身向院子走去,茫然不解的北辰留在原地,这是发生了什么? 柳夕雾憋着笑,看到古澜的眼神就知道所谓何意。这才对北辰打趣的说道:“二哈公子,古澜姐虽然脾气秉性狂傲一些,心里却是个很温柔的女子,你艳福不浅啊!”说完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笑也向院子里走去。 北辰:“……”什么情况? 待北辰他们几人回到房间时,吴佑公一副痴傻的样子坐在床边,詹刍敬在旁边陪同。楚天阔蹲在地上扇着毕城虎的胖脸,欲把他叫醒。而慕蔼尘与南烛叶则围着虿盆打转,试图找到打开的办法,好歹也要把谢子殊的尸体先搬出来。 可这个虿盆究竟从何而来?又是怎么到这个房间的呢? 对于打开虿盆的想法太过冒险,先不说里面的人有无生还可能。一旦打开盆子,里面的毒蝎群巢出动,众人被困鬼府连个逃跑的地方都找不到。前有毒蛇后有毒蝎,想想就很刺激。 最后在大家一致商议之后,把虿盆搬到柴房暂且放置,等到被救援之后再做打算。 “我来。”北辰上前一步与南烛叶打算搬运虿盆,虽说内力尽失,可两个男子搬个木盆显然轻而易举。北辰轻轻一抬手,木盆没有动静“这么重?”南烛叶上前帮忙,二人合力木盆还是不动。“不应该啊?难道是没用尽全力。”他们二人对视一下,相互点头,用最大的力气去抬,手都被勒红可木盆还是没有动静。 楚天阔放下毕城虎来到跟前“二哈公子,叶公子,你们这不行啊!看我的。”他让二人靠后,一展他的大力风采,刚刚上手“咯嘣”一下,把腰闪了。 …… 这时他隔着水晶盖子仔细往盆里看了一眼,谢子殊依旧蜷缩着身体,毒蝎在他身上爬来爬去。被毒蝎叮咬的伤口呈现大片红肿,毫无生气。 可……楚天阔怎么感觉他手的位置和刚才有些不一样?实际上他也不确定,以为自己看花眼,便没有在意。 “哎呦!”楚天阔捂着老腰“失误失误,再来。 慕蔼尘拦下他,摇摇头。随后叫上吴佑公和詹刍敬几人合力搬抬木盆,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奈何木盆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楚天阔这次率先放手,一屁股倒在地上,呼哧带喘的说:“不行了,根本……根本搬不动。” 吴佑公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他表情凝重暗道:“不可能啊!这个木盆不可能搬不动。” “怎么?你也觉得不可能搬不动吗?”楚天阔抬头看向吴佑公问道。吴佑公刚刚在想事情被楚天阔一声吓了一哆嗦。赶忙收起方才的神情“在下是觉得有些可疑。” 慕蔼尘伸出掌心“这个虿盆为何会如此沉重?难道是内力消失连同力气也变小了?”好看的眉眼凝上一层疑惑,在场的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忧心忡忡。 -- 第70页 “既然移不动,不如将它放在房间内。把房门锁紧,以防万一。”柳夕雾提起自己的意见。 众人也没有别的好办法,搬也搬不走,打也打不开,只能作罢将它放在这里。 “我……我做的饭菜,大家还要去尝尝吗?”柳夕雾知道这个时候说用膳不太合适,可还是忍不住问一句。 “当然要吃,大家去餐厅吧!正好有些问题想请教各位一下。”楚天阔说着走到毕城虎的跟前,大声对他喊道:“吃饭啦――” 怎么摇怎么叫都不醒的毕城虎,一听到吃饭,“噌”的一下就起身,跑去餐厅的速度比谁都快。在场他的嫌疑最大,居然还能吃的下饭。像这种只知道吃和睡的人,楚天阔很难想象他会是凶手。 “……” 楚天阔特意乘出一些饭菜给青枫青杨送去,现在的情况还是让他们待在屋里安全。这么危险的地方是自己把他们带来的,如果两人出什么事,真的不敢想象。 餐桌上,几人相视而坐,对望无言。即使佳肴在桌,也毫无食欲。心中都因鬼府的案子蒙上一层阴影,如同正在经历的一场噩梦。楚天阔与毕城虎二人可谓与众不同,一个大快朵颐,一个杯盘狼藉。 北辰本就心烦意乱,四下安静无声,只有楚天阔大口吞咽食物的声音,他斜视一眼,忍不住损道:“这种情况还能吃的下,你是白痴吗?” 楚天阔嘴里塞得满满登登,口齿含糊不清的说道:“偶(我)就要呲(吃),你广(管)的着!”抬头白了他一眼,随后咽下嘴里的食物。“二哈老弟,这就是你的心态不行。虽然说咱们被困在这出不去,但是还得吃吃喝喝。别到时候没等你出去就先饿死在这儿。” “楚公子说的对”毕城虎咀嚼着食物附和道。 在吃饭这件事上,楚天阔和毕城虎不相上下。他实在没有资格损毕城虎,毕竟像他们胃口这么好的人也不多见。 “楚公子说的很对,大家多少吃一些。”慕蔼尘轻夹几口菜,细嚼慢咽的吃起来。 经他一说,倒也有些道理。尽管没有食欲,也要填饱肚子。众人拿起筷子,菜入口中,毫无味道。不是柳夕雾厨艺不好,而是众人胃口不好。 “这才对”看到众人开始吃饭,楚天阔唯恐没有他吃的,比刚才吃的更快“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餐,大家多吃点。” 端着的碗筷静止在空中,最后一餐…… 吴佑公吃完实在吃不下了,他放下碗筷说道:“在下身体不适,先回房歇息,各位请慢用。”说完起身离开。 剩下的人端着碗吃也不是,放也不是。“你们怎么都不吃了?”楚天阔观望着各位,问道。 “我们不太饿”古澜放下碗筷说道。 楚天阔的话很不中听,众人本就没有食欲,被他一说“最后一餐”更无胃口,都傻愣愣的坐着。 古澜看着北辰满脸潮红,詹刍敬望着柳夕雾满是***,慕蔼尘望着楚天阔嘴角上扬…… 这个时候不是吃不下饭吗?难道秀色可餐? 【作者有话说:小绿:北辰看你孤单一人,给你安排个小姐姐呀? 北辰:我拒绝……】 第三十八章 :案情分析 想必大家都知道关于内力消失的事吧?”楚天阔吃饱喝足,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他转而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一本正经的问道。 还有一件让楚天阔很为费解的事情,昨夜大家睡的似乎都很沉,早上起来头痛欲裂。唯一的解释就是被人下了药,难怪昨夜慕蔼尘任自己摆布毫无感觉。 下药的途径无非是水和食物,可自己为什么没有任何感觉和困意呢? “柳姑娘,厨房昨日都有谁去过?”楚天阔打量了一下在座之人,转头问向柳夕雾。 柳夕雾被他一问,以为在怀疑自己“不是……不是我,我没下毒”她一阵摇头解释,两只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楚天阔。 “别误会,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问一下昨日都谁去过。”柳夕雾这才放心,紧张之情稍微缓解。 没等柳夕雾回答,古澜先说道“昨天我去帮忙了,你是怀疑我下毒?”她虽是回答却像是在质问。 “我只是照理询问,没有别的意思。” 北辰和南烛叶也表示他们二人去过厨房,不过待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剩余的兄弟四人在查看房间时,也进入过厨房。 “我也进入过厨房,和你一起去的。”慕蔼尘回忆一下说道。 连楚天阔自己都去过厨房,这样一来,岂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偷偷下毒。 “毕城虎毕公子”楚天阔堆起一个笑脸,问道:“昨日谢公子和你在一个房间,早上开门时发现他在虿盆中被杀害,你可知怎么回事?” “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毕城虎吃完饭又啃着手里的鸡腿,被楚天阔这么一问,他想起方才看到虿盆的二哥,顿时鸡腿不香了。傻愣在原地,马上就要哭出来。 楚天阔看他要哭,赶忙把鸡腿塞他嘴里“吃吧!吃完还有。” 早上发现尸体时,房门从里面紧锁,唯一的一把钥匙还在房内。这凶手是如何进去行凶,又是怎么离开?太有意思了,这简直就是侦探小说中经常出现的密室啊! 更不解的是那个虿盆,它可要比相信中的沉百倍。在场的人加起来都抬不动,凶手究竟是从何处将他寻来,又是如何搬到谢子殊的房间? -- 第71页 一连串的问题摆在面前…… 如果真是毕城虎所为,杀害谢子殊后装作熟睡的样子,密室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可他也太傻了,为什么要把门锁上,这不明摆的告诉大家他就是凶手。所以楚天阔倒相信他也被凶手下药真的睡着,而不是在装睡。 这么多问题让楚天阔有些抓狂,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大家吃完饭都回自己房间,尽量不要随便走动。”干脆先回去休息,还不知道要在此处待多久,养好体力也很重要。 柳夕雾扫视了一眼众人说道“厨房的食物也不太多,顶多能撑三天。所以还得克制一下。” 詹刍敬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柳夕雾“柳姑娘,我愿意把我那份让给你吃。”说完朝她抛个媚眼。柳夕雾浑身一抖“我……我先回房间了。” “没什么事大家也都回去吧!” 因谢子殊的房间暂时封锁,毕城虎就跟着詹刍敬回去,他们三个兄弟一间房子,晚上可怎么睡觉呢?不过这也不在楚天阔的考虑范围内,毕竟他还有一堆问题没有解决。 等大家陆陆续续回去之后,楚天阔与慕蔼尘二人却没有动身。二人相互对视,楚天阔问道:“大哈公子,你为何不回房间?” 慕蔼尘嘴角上扬,带着几分玩味说道:“楚公子莫不是忘了我们二人同住一间,你不回去,我可要独守空房。” 楚天阔满脸黑线,暗道:“一个多月不见,慕蔼尘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动不动就调戏自己几句。”他装作没有听到,轻咳一声”“咳!我要去找找有没有其他的路,一起不?” “走吧!”慕蔼尘点头同意。随后二人转身出门,刚出门没走多远,就听到后面有人再喊他们。 “大哈公子,楚公子,你们去何处?”柳夕雾从后面一路小跑追上二人。“我自己在房间有些害怕,大哈公子,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柳夕雾的眼神炽热,看向慕蔼尘带着满满的爱慕之意。此下有机会和慕蔼尘在一块自是很高兴,虽然旁边多了楚天阔。 慕蔼尘并没有拒绝,三人走出长廊来到院子,向正门口走去。 经过这么多次教训,谁都不敢莽撞的把门打开,楚天阔趴在门上,隔着小缝,查看门外的情况。“外面黑压压的都是蛇,连个人影都看不着。”他将脸离开门,有些泄气。这么多条毒蛇,少说也得有上百条究竟是什么人能把它们一次性带到这里,它们又是如何只分布在院子周围不离去呢?楚天阔像是想到什么主意说道:“用毒毒毒蛇会不会把毒蛇毒死?” ……这个问题像个绕口令,而且上哪里找毒药,根本就不可行。 “楚公子还真会说笑”柳夕雾用衣袖轻遮嘴角,笑着说道。 “活跃一下气氛,活跃一下,是吧?”楚天阔说着撞了撞慕蔼尘的胳膊肘。 “是”慕蔼尘笑着说道。虽说鬼府危机重重,被困此处无法脱身。只要和阿阔在一起,刀山火海他也愿意。 楚天阔吸吸鼻子,每次来到这里都会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二人摇摇头表示没有问道。楚天阔再次吸吸鼻子,刚才的香味又消失不见了,“难道是自己的错觉”。楚天阔很是无奈,最近可能有些神经质,再被困下去恐怕就会得老年痴呆。 三人又绕着府邸转了一圈,整个府邸装修构造很是奢华,一点也不像外边人传的那般破败不堪。只不过鬼府的名声实在太差,差到路过都要绕着走,平时除了雁洲城五位当家的根本没有人进入。 外边流传半夜断断续续听到的女声,还有白色的身影他们都没听到也没看到。很多传闻并不会空穴来风,定是有人看到或者因某种目的而让谣言散播开来,这和发生的案件有什么联系呢? 简单探索过鬼府,除了正门和后面两个出口,也没找到其他的出口。想来也是,要是真有其他的出口吴佑公他们没有理由不说。想着再转下去也没有意义,三人打道回府,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的楚天阔立刻扑向柔软的床,伸着“大”字,慵懒的说道:“哎呀,还是床上躺着舒服。”慕蔼尘则坐到桌前,喝起茶。 躺了一会儿,楚天阔起身说道:“大哈公子,你对此案有什么看法?” 慕蔼尘端起茶水,轻品一口,缓缓说道:“依在下看来,此案很是怪异。佘仲寒一案中巨蟒从何而来?为何此时府外会出现群蛇?我们又正巧困在府中,显然这些都是凶手设的陷阱。他让众人的内力消失,就是怕有人逃出府。而谢子殊一案更为怪异,虿盆又是从何而来?我们进入时房屋紧锁,凶手是如何进入又是如何出来?房间内的毕城虎却毫不知情,此人也有嫌疑。” 没错!这些疑问楚天阔也想过,这个凶手必定是在场的一人。看着随和实则奸诈狡猾的吴佑公,丑陋粗鄙的詹刍敬,呆头呆脑的毕城虎,英气十足的古澜,娇弱纤细的柳夕雾,不知姓名的叶公子。这几人都是楚天阔怀疑的对象,当然以前也怀疑过慕蔼尘和北辰,但自己知道二人身份后便排除在外。青枫青杨更不是自己怀疑的对象。 “楚公子可认为是府中之人所为?那可有怀疑的对象?”慕蔼尘看着正在思考的楚天阔问道。 “除了你和二哈兄弟还有青枫青杨外,每个人都很可疑。”楚天阔毫不避讳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 第72页 听到楚天阔排除自己和北辰,慕蔼尘心生欢喜,在阿阔心中自己还是很受信任。可转念一想自己戴着面具,他不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楚公子为何如此信任在下?” “因为你是……”差点就要把发现他身份的事说漏嘴,楚天阔心呼好险“哈哈!因为你气度不凡,一看就是正派角色。”楚天阔打了个哈欠,挤出几滴眼泪,昨日一直失眠的楚天阔这会儿微微有了困意。“我昨天没睡好,现在有点困。大哈兄弟我先睡会。”楚天阔一是真困,二是趁机转移话题。 “好,吃饭时我叫你”慕蔼尘笑着说道。想必是真的困乏,没多久楚天阔便美美睡去。 望着楚天阔的睡颜,慕蔼尘起身来到床边。纤细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眉毛,眼睛……日思夜想的人就在他的面前,慕蔼尘有些不敢相信。本以为陵阳一别,再无见面的机会,没想到会在雁洲城相遇。 慕蔼尘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俊美的五官。轻吻上他的额头,每当看到阿阔,他那悸动的心再也无法隐藏……“阿阔,我一定会保护你。” 由于食物不多,为了以防万一就把三餐减少到两餐。到了将要吃晚饭的时候,慕蔼尘才将楚天阔唤醒。 楚天阔带着青枫青杨来到餐厅,大家也都没有什么胃口。没有看到吴佑公与詹刍敬二人的身影,他们说没有胃口不打算吃了。其他人简单的吃了几口就又回到房间,闭门不出。青枫青杨状态也都有些打蔫儿,照此下去,在这个环境中待久,非常不利于成长。若一直没有人前来救援,就得靠他们自己想办法。 外面那么多蛇,难道就没人发现?好歹有人来救我们一下也行啊!可惜都没有,仿佛被这个世界忽略。雁洲城五个当家人都消失,也没人找找,人缘混的太差劲了吧!楚天阔在回房间的路上,一边走一边想着,没多久便回到房间。 第三十九章 :醋意十足 白天睡了太久,此时的楚天阔毫无困意。碍于近期缺乏锻炼,他双手支撑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大哈兄弟一起来做俯卧撑啊?我教你”不仅自己要做,还拉上慕蔼尘一起。慕蔼尘犹豫一下,在楚天阔的再三邀请下和他一起撑在地上,做起俯卧撑。 “像这样两手支撑在地上,两手的距离要比肩膀稍宽,双臂伸直,两腿并拢,以脚趾点地支撑。”楚天阔亲自做起讲解示范“一、二、三……” “对,很不错。”慕蔼尘的动作很到位“孺子可教也”楚天阔很是满意,忍不住夸奖起来。可能觉得有些乏了,慕蔼尘停下动作“楚公子,我先去歇息了”留下楚天阔一人继续练习。 “四十九、五十……”做着做着,楚天阔觉得衣服碍事,脱了上衣,光着膀子继续练习。“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当他做完一百个累的直接趴在地上。 慕蔼尘并未睡着,看到他光着上身,满头大汗。不禁递给他手帕“擦擦吧!” 楚天阔仰过身,一时没明白他的话“啊?” “是要我帮你擦?”慕蔼尘勾起唇角说道。 楚天阔起身接过手帕“谢谢了大哈兄弟。”刚说完,还未擦完。隔壁传来一道求救声打断二人。楚天阔与慕蔼尘对视一下,穿上衣服,向门外跑去。 “好像是柳姑娘的房间。” 当二人打开门,不禁吃了一惊。柳夕雾蹲在墙的一角,衣衫半开,头发凌乱。桃红色的嘴唇上渗着未干的血珠。双眼红肿,残留的两道泪痕挂在脸上,显然是受到惊吓。 而在离她不远处是倒在地上正在挣扎要起来的詹刍敬。 这个场面不用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慕蔼尘走到柳夕雾的身旁,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柳夕雾抬起向小兔子般的眼睛,带着几丝胆怯打量着眼前之人。看到是慕蔼尘,她嚎啕大哭扑倒怀中,紧紧的搂着不放手。 慕蔼尘没有料到她会投向自己怀中,转头看了眼楚天阔。楚天阔跟他对视一下忙转向别处,吹着口哨,意在说姑娘投怀送抱你自己看着办,别问我。慕蔼尘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看到这种情况绕是他再冷血也没忍心推开。如此,让柳夕雾紧紧抱着。 楚天阔虽然摆着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但看到柳夕雾在慕蔼尘怀中的时候,“你居然……居然没有推开她。”心里不由得生起一股闷气。 无意间瞥到地上的詹刍敬,“正愁没地撒气呢,就拿你这个罪魁祸首来消气。”楚天阔三两步走到詹刍敬跟前,拽起他的衣领猛的将他拽起,未等詹刍敬站稳便问道:“詹公子,你大晚上的出现在这里,难道不解释解释吗?” 其他人听到方才的呼救声都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看到柳夕雾在慕蔼尘的怀里小声抽泣。情况不明的众人看着场面混乱也未询问,暂时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西侧房间的吴佑公等人也闻声赶来,当他看到楚天阔揪着詹刍敬衣领,不禁问道“楚公子,我四弟发生何事?” “你让他自己说!”楚天阔大声呵斥着,甩开揪着衣领的手。 詹刍敬抖抖身上的灰尘,怒目圆睁,嘴里骂着难听的话,上前就要动手打柳夕雾。“你个贱货,居然敢算计我。” 楚天阔将他拦下,奋力推到在地上,大声吼道:“干啥你?还想去打女人,你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的?” -- 第73页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结拜兄弟,吴佑公总不能看着詹刍敬受欺负不闻不问。尽管是詹刍敬有错在先,他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歉。若不是此时被困鬼府,他何时受过这种气。四弟他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可如今情况特殊,不得不低头。“楚公子,我四弟多有得罪,我待他道歉。” “道歉?人家姑娘的清白是道歉就能解决的吗?”楚天阔同样没有给吴佑公好脸色,都是同一类货色。柳夕雾听到“清白”,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抓慕蔼尘的手紧了紧,将她埋进他的怀里,哭的更凶。 慕蔼尘推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站在旁边。 “臭婊子!大哥,是这个贱货勾引我,让我晚上来找她,如今看来她这是设计陷害我。贱货!”詹刍敬向吴佑公诉说着,仍然不依不饶的骂着柳夕雾。若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他真会上前扇她两耳光。 詹刍敬满脸疙瘩,绿豆眼。柳夕雾灵动可人,美不可言。以外貌来看,就算她瞎了眼也不会看上詹刍敬,反倒是詹刍敬一直对柳夕雾色眯眯,不怀好意。如今他说出这话,谁能信啊! 事实摆在眼前,吴佑公想解释也无人信,他走到柳夕雾身后说道:“柳姑娘,等出去后我让四弟纳你为妾。以他在雁洲城的财力物力,你今生定不愁吃穿,也算因祸得福。” 这说的叫什么话,还因祸得福。也不瞅瞅你四弟那模样那人品,怎么说的出口。 柳夕雾从慕蔼尘的怀中出来,两只通红的双眼盯着吴佑公“传闻雁洲城的大当家明事理,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我死也不会嫁给你四弟为妾,你不必多说。” “你……”吴佑公本想给她个台阶下,未料到会当面遭到拒绝“不识好歹。四弟五弟我们走。”说完拂袖而去。北辰本想将他拦下,奈何慕蔼尘摇摇头,只好作罢。 剩下的人无不为柳夕雾的遭遇感慨,就连平时看不惯她的古澜,此时也深表同情。毕竟一个女子的清白多为重要,她很明白。 “大哈公子,我……你今晚能不能在此陪我,我好怕。”柳夕雾扑进慕蔼尘的怀里,死死抓着不肯放手。 “大家都回房休息吧!柳姑娘这边我来照看。”慕蔼尘对大家说道“楚公子,你也回去休息吧!” 楚天阔恨不得上去将二人分开,听到慕蔼尘赶自己走,心里的郁闷之气马上就要溢出。他冷哼一声“青枫青杨,回去睡觉。”说完拉着青枫青杨头也不回的离开。 慕蔼尘察觉他有些生气,以为是为柳姑娘打抱不平,并未在意。众人随后也陆陆续续回到各自房间。 “柳姑娘,我在门外候着,你上床歇息便是。”慕蔼尘将她抱着自己的手拿开,从怀里抽离出来,转身就要离开。 “大哈公子,今晚能不能不要走”柳夕雾在他身后喊道。 慕蔼尘没有回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怕玷污了姑娘的名声,在下去门外候着。”柳夕雾上前抱住“大哈公子是嫌弃雾儿,雾儿不想让公子离开……” 躲在门外的楚天阔听着屋里的情况暗道“我去!这就抱上啦!慕蔼尘你的清高呢!你的节操呢!”实际上他把青枫青杨送回房间后,并未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想到万一晚上慕蔼尘和柳夕雾发生点什么,心中不悦之情骤然增多。实在放心不下,这才偷偷摸摸的来到门外偷听。 “柳姑娘,还请自重。”慕蔼尘试图挣脱开她的束缚。“我不放,雾儿不放……” 楚天阔哐当一声把门打开,虽然在门外就听到二人的对话,可当他亲眼看到二人搂搂抱抱时。不由得又生一肚子闷气,刚刚推开门扭头就走。“可恶的慕蔼尘,可恶……” 慕蔼尘看到楚天阔扭头离开,使劲推开柳夕雾追了上去“楚公子――”。他拽住楚天阔的胳膊说道:“楚公子,你不是回去,为何又回来?” 楚天阔狠狠的甩开他的手,气愤的说道:“我是不该回来,打扰你们两个亲热,真抱歉哈!”说完别过脸,好看的五官拧在一起,头发都要竖起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气从何而来。可就是憋着气无处排解,看到二人搂搂抱抱,更加生气。 慕蔼尘看着他的嘴一鼓一鼓,不由得觉得生气都如此可爱。忍不住笑着说道“楚公子,你现在的样子莫不是在吃醋?” 吃醋?我是在吃醋吗?楚天阔心中一颤,当初在陵阳时,自己亲口说和他只是朋友,难道现在是在吃他的醋? 楚天阔没有回答,傲娇的别过脸,扭头进入屋内。搬来一个小板凳,翘着二郎腿对柳夕雾说道:“大哈兄弟内力尽失,他保护你不靠谱的还是我来。你们该干嘛干嘛,当我不存在就行。” 柳夕雾本想与慕蔼尘共度二人时光,不成想半路杀出个楚天阔。本想拒绝楚天阔的保护,可看他的架势也不像是能轻易离开的样子。柳夕雾只好作罢,三个人在房间一声不吱,大眼瞪小眼。 “柳姑娘,你是雁洲城的人吗?”房间太安静,让楚天阔很不自在,找点话题也好度过这漫漫长夜。 柳夕雾为料到楚天阔会和自己说话,眼神慌了一下,随后说道:“我是清乐县的,只因家中只剩我一人,特前来雁洲投奔亲戚。” “你的爹娘在何处?”楚天阔问完才觉得有些不合适“不好意思柳姑娘,如果不方便的话就不要说了。” -- 第74页 提到她的爹娘,柳夕雾的眼睛里蒙上一层阴霾“爹爹在我很小时就没了,是娘亲将我抚养长大,五年前娘亲也离开,我只好四处投奔亲戚。不自觉间泪珠打湿在衣裙上。 没有想到柳夕雾还有这样的经历,楚天阔觉得有些抱歉,提起她的伤心事。“对不起,柳姑娘,我不是故意提及的。” “没……没事。现在我长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之后楚天阔没有刻意找话题,慕蔼尘更是一句话不说。待着待着就有了一些困意,楚天阔靠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啊!来人啊――” 天还未亮,又一道惨叫响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就算睡觉也在浅层睡眠,时刻保持着警惕。因此这道惨叫声一响起,楚天阔顿时精神过来。放在以前,打雷都叫不醒的人,果然环境很重要。 “西侧传来的声音”慕蔼尘说道,随后出了房间,北辰与南烛叶也听到声音探出头。楚天阔安顿好青枫青杨让他们待着屋子里,跟着几人来到吴佑公的房间。 第四十章 :蟾蜍毒素 明霞吐雾,鸡鸣五更。 一阵惊呼声传来,充斥着大家的耳膜。无暇顾及太多,更不知道又出现何事。在这鬼府之中,一切都来的太突然,每个人都只能观望着,小心翼翼的保护自身安全。奈何只要走错一步或者疏于防备就有可能遭遇不测。凶手无处不在,他的下一个目标又是谁呢? “来人啊!――来人” “声音是从吴佑公他们房间传来的”来不及想太多,楚天阔穿过大厅朝着西侧几个房间跑去。 “阔哥哥,发生何事?”青枫青杨探着头问道。 “青枫青杨,现在鬼府很危险,你们在房间等着,不要出来。”二人听完楚天阔的话,乖乖的回到房间。 楚天阔到了吴佑公的门口,由于速度太快险些刹不住闸,一手把着门才停下脚步。“出了什么事?” 由于古澜离得最近,早已在门口等着,只不过看上去并不乐观。她蹲靠在墙角,把头埋进怀里,不停的抽泣。感觉到眼前有动静,才慢慢抬起头,哭红的双眼显得楚楚可怜,早已不是最开始给人蛮横自大的形象。“我们会不会都死在这里?”她的眼神无光,似乎对离开这里没有希望与憧憬,只有无边的恐惧缠绕在心头。 北辰看到古澜这幅模样,竟有几分可怜。上前安慰道“古澜姑娘,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我答应你。” “真的?”虽是疑问,却对北辰的话深信不疑。她站起身,擦干眼泪,勉强挤出一抹笑。“我相信公子一定能带我出去。” 楚天阔几人则走近查看情况,房间中间铺散着被褥与枕头,像是有人昨晚打地铺还没来得及收起。这个打地铺的人应该就是毕城虎,毕竟他一个人就能占一整个床位,若他睡在床上,其他人可怎么睡。果然不远处躺着一个胖子,正是毕城虎本虎。楚天阔第一反应,这是又被吓晕了? 逐渐把视线转移到床边,吴佑公站在床前,床上躺着的是詹刍敬。“四弟你醒醒――四弟――”吴佑公哭着摇晃与呼喊着床上的人,可他一动不动。 南烛叶穿过间隙,看了看在床上的詹刍敬。他的嘴巴发紫,身体肿胀发亮,面色发黑手脚指甲都呈现青黑色,口、耳、眼、鼻中有血流出。七窍流血正是如此,连他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南烛叶掰开他的眼睛,瞳孔浑浊已经死亡多时。“他是中毒而死,而且死亡时间应该有两个时辰了。” “中的何毒?”慕蔼尘问道。 南烛叶又看了看詹刍敬,从他的状态已经身体呈现的颜色,给出判断“类似于蟾蜍的毒,但是比蟾蜍之毒还要强。 对于蟾蜍的毒素,楚天阔略有耳闻。蟾蜍的身体表面有很多内含毒腺的疙瘩,毒腺内会分泌出含有剧毒的黏液。主要成分为蟾蜍二稀醇化合物,作用类似洋地黄。它的毒液轻则致使人出现恶心、头晕、腹痛腹泻和呕吐的症状,严重的则会导致呼吸循环系统衰竭致死。“可眼前的詹刍敬七窍流血,此毒真如叶公子所言比蟾蜍毒素更为强烈。”楚天阔看了看站在床前的南烛叶“虽不知道叶公子的身份,连名字也一知半解。可近期与他的相处来看,此人年纪轻轻,精通毒理。经他判断的结果应该不会出错。” 楚天阔趁机查看一眼床上的詹刍敬,面目并未因毒发的疼痛变得狰狞,相反较为平静。想必毒素深入血脉,不知不觉间已经身亡。反而是他脸上的疙瘩,与蟾蜍背上的疙瘩很是相似。 想到这里,楚天阔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可在他尚未触碰时,就已消失不见。这究竟有什么联系呢? 楚天阔转身看向吴佑公说道“你们可有得罪什么人?” 吴佑公听此话,全身一颤。凶手这是冲着他们兄弟五人来的啊!“我等在雁洲城独占一方,妒忌之人甚多。但平日待人亲切,深受百姓敬仰。要说与人结怨,无意间得罪人防不胜防,具体之人,实在不知。” 此话真实度楚天阔只信一分,凭他们几兄弟傻得傻,色的色,狠的狠不得罪人那是不可能的。不知做了什么缺德事,现在遭人报复。可不论动机如何,凶手杀人都应将其绳之以法,才能对得起铮铮铁法。 现在确定詹刍敬是中毒而亡,还不知毒是从口而入还是遭暗器算计。“咱们把詹公子搬到柴房,仔细检查一下中毒的原因。北辰你和古澜姑娘、柳姑娘在此等候,我们几人去去就回。” -- 第75页 “好,你们注意安全。” 吴佑公神情呆滞,缓缓开口道:“我想在此静候,劳烦各位了。” 他的状态实在不好,楚天阔示意北辰几人去门口候着,小声对北辰说道“保护好吴佑公和毕城虎,他们很可能是凶手下一个目标。另外两位姑娘的安全也交给你了!”北辰虽不想被他命令,可也知情况严峻,便点头同意。 惧,生畏也。黯淡此生多梦,为问心有愧者居多。吴佑公呆坐于房内,接连的死亡,让他如临深渊,此时的他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那些是来自地狱的魂者,将他拖进黑暗,永世不得超生。 二弟、三弟、四弟接连被杀。雁洲城的五位当家人如今只剩下他和五弟两位,凶手的目标明确,杀害之人皆是他的结拜兄弟。说不定下一个就是自己,想到这里,吴佑公再也无法淡定的坐着。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却从未像现在这般直面死亡的威胁。在此等着也是死路一条,莫不如打开出路,虽是铤而走险,也好过等死。 靠墙的雕漆花几上摆放着一个山水纹长细颈花瓶,木质如流水,巧夺天工。吴佑公起身走到几案前,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当他把手放于花瓶之上,轻轻转动,墙壁后面发出一阵闷响,壁门在身后打开,一个密室地宫出现在房中。 这座地宫里藏着的是不为人所知的秘密,而此刻它却成了吴佑公唯一的逃生路径。 “终于等到了――上百个亡魂都在等着你的到来。”藏身在暗处的人露出满意的邪笑,他的计划终于迎来胜利的尾声。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散发着耀人的光亮。自从来到雁洲城天空一直都是阴沉沉,仿佛上空笼罩着一层雾霾,如今见得阳光,实属难得。楚天阔三人抬着詹刍敬的尸首向柴房走去,拉长的影子映射在大地之上,可惜此地太过阴森,充沛着一丝温暖与活力全都消散。慕蔼尘特意拿出手帕盖住一角,他实在嫌弃。若在以前他碰都不会碰,只因是楚天阔的意思,他没有拒绝。 柴房内因蟒蛇吞食的佘仲寒尸首已经发臭,几人强忍着味道没有进入。在门外扒开詹刍敬的衣服从头到脚仔细想想检查一番,别说伤口,针眼都没看到。如此说来,毒只能是从口而入。 “既然来了,不如去查看一下门外的情况。”南烛叶检查完尸首,将其放入柴房,随后对二人说道。 楚天阔撇撇嘴说道:“去了那些蛇肯定也还在,我就奇怪了这些蛇不用吃吃喝喝的难道不会饿死?” “去查看一番也好。” 慕蔼尘也同意,少数服从多数,三人来到门口。 楚天阔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勉勉强强趴在门缝之间“我就说吧!这些蛇……”他本想说这些都在,根本出不去。可当他望向外边时,突然感觉什么地方显得有些异常。他挠挠头,只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你们两个来看看,外边的蛇好像有些不对劲。” 慕蔼尘和南烛叶闻声前来,查看蛇的情况。这些蛇的确不对劲,慕蔼尘一针见血,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嗓子传来“影子。” “影子――”楚天阔看了看自己被拉长的身影,挤开二人趴在门上。瞳孔骤然放大,转身一拍手大喊道“没错!就是影子。之前一直没有太阳,今天才发现,它们居然没有影子。” 楚天阔捡起一块石头,在靠近大门不远处有一颗粗壮的大树。他走近双手环抱住,踩着大树向上攀爬。 “楚公子,你这是干嘛?。”慕蔼尘不解的问道,身后的南烛叶抱着剑默默看着。 “爬树啊!我小时候可是爬树能手,现在有了一点想法,想亲自验证一下。”楚天阔像只猴子一样窜爬上树,在超过房檐时停下。门外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他抬起手,瞄准一条蛇,精准的挥掷手里的石子。石子朝着蛇砸去,直直的穿透蛇的身子落在地面。――蛇居然是透明的。 这一重大发现让楚天阔喜出望外,这些线索像是拼图一样渐渐聚集。他挥舞着双手,一兴奋脚不小心踩空。“啊――”的一声坠落在地上,慕蔼尘本想接住他,可是好巧不巧的接偏了。看到他落在地上,“楚公子,我本想接住……可是……”楚天阔揉着摔成两半的屁股,还好爬的不高,仅仅是脚崴了一下。 “我的脚好像崴了”楚天阔揉着脚,显然是有些痛,皱着眉头说道。 “脚崴了,看我的。”南烛叶走上前没等楚天阔同意,抓起受伤的脚,轻轻一掰“咯嘣”一声。楚天阔吃痛的大叫起来“你是要把我的脚掰折吗?” “你看看现在还疼吗?”南烛叶问道。 楚天阔转动脚崴好像真的没事了,“想不到这个叶公子还挺厉害。”本来已经没事,可他偏偏想耍诈,就不承认已经无碍。“哎呦!还是有点疼,疼啊!” 南烛叶:…… “大哈公子,你们快去看看,吴公子不见了……”一道女声传来,柳夕雾正在这边跑来。神色异常,一路小跑。“大哈公子,楚公子,叶公子……吴公子不见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什么?不见了?” 柳夕雾回道:“对!我们一打开门他就不见了。只剩毕公子在地上躺着,现在二哈公子和古澜姐正在寻找,派我来告诉你们。” “叶公子,你先和柳姑娘过去。楚公子脚不方便,我搀扶他随后就到。”慕蔼尘说道。 -- 第76页 “呃!……”楚天阔想说自己早就好了,这样一来他的坏主意就露馅,没办法只好继续装下去。 南烛叶点头,和柳夕雾向前方先行走去。 第四十一章 :地下密室 二人行至不远,柳夕雾感觉指尖一阵痛感传来。她停下脚步,低头发现左手食指处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向外涌出。 “柳姑娘,你的手怎么了?”南烛叶发现她没有跟上,便折回询问。 “我好像不小心划伤了手指。”柳夕雾捏着食指,秀气的眉毛微微皱着。虽然伤口不大,但隐隐传来的痛感也让人很是在意。 南烛叶掏出手帕“柳姑娘,我帮你包扎一下。”他刚要伸手,还未触碰到,柳夕雾迅速将手收起,藏在身后。“没……没事的,叶公子,一点小伤并无大碍。咱们还是赶紧回去,省的古澜姐他们等的着急。” 既然柳夕雾说无大碍,南烛叶也不好在说什么,收起手帕向西院走去。 楚天阔被慕蔼尘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到两人跟前,还没来得及询问,二人就已离去。 方才手藏在身后的柳夕雾并未发现,她指尖滴落下一颗血珠,血珠落在地面的杂草之上,原来青葱的小草瞬间枯黄发黑,没有了生机。而南烛叶藏在袖中的手正拿着一个闪闪发光的小匕首。 在身后的楚天阔和慕蔼尘看的一清二楚,二人走上前,蹲在地上低头看了看那团小草。事情的真相往往就在眼前,若想要抓住它,则需要点点滴滴的线索积累而成,任何的蛛丝马迹都能成为破案的关键,你所要做的则是把它们串联起来。这也是作为一个侦探最基本的常识。案件的拼图越来越清晰,二人相视一笑,看来真相越来越近了。 “大哈兄弟,我腿已经没事了,咱们也快些回去。”为证明自己的脚已经无碍,楚天阔不停的转动脚腕“真的好了。” 慕蔼尘狐疑的看了看他的脚,确认没事才放开他的手。 吴佑公在房间内无故失踪,门口守着的几人并未看到他出门。南烛叶查看一圈,对前来的楚天阔二人说道:“这个房间或许有密室。” “密室!这个老奸巨猾的吴佑公,有密室不早点说。”楚天阔对古代的密室很是好奇,也对吴佑公自己逃跑的行为嗤之以鼻。“自己逃跑,真不仗义。” “大家仔细查找一下机关在何处?”所有人都在屋内仔细查看,不放过一丁点可疑的地方。 “据我多年的经验,那个茶杯一定是机关。”楚天阔兴冲冲的拿起茶杯,上下翻转打量,可密室根本就没有出现。 “一定是藏在这幅画后面……”楚天阔掀开挂在墙上的画,后面只是墙壁,并无机关。 “那一定是这个桌子……凳子……” 寻找无果的楚天阔有些泄气,倚靠在花几之上“根本就找不到,机关到底在哪啊?”无意间瞥到身后的花瓶,楚天阔按住花瓶来回转动“这么丑的花瓶,肯定不能是这个啊!”话音未落,一道声音传来,壁门被打开,一条密道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密室……” 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让他找到了。 慕蔼尘拿起一根点燃的蜡烛,率先向通道内走去,楚天阔等人紧随其后。先出现在面前的一条细长的甬道,蜡烛忽明忽暗,鬼府本就足够诡异,还藏着密室更是离奇。 里面黑漆漆一片,仅有微弱的烛光照明。不知大家是否都怀揣着几丝胆怯,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伴随的只有众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反而显得此处更加诡异。 走了没多久,前方出现一个向下的楼梯,众人沿着楼梯下楼,坑坑洼洼的道路让每个人行动都极其小心。楼梯的尽头处出现一扇石门,石门紧紧关闭,在墙壁处有一块凹陷,慕蔼尘将手至于凹陷处,用力一按。伴随着沉重的开启声,石门缓缓升起。 石门的后面是一间类似于大殿的房间,比想象中的密室要宽敞很多,石殿内放置着大大小小的棺材,上面结满蛛网,积攒着厚厚的灰尘。有那么一瞬间,楚天阔以为自己来到的墓室“咱们是不是发现了古墓?” 北辰与南烛叶走上前,用力掀开一口棺材。棺材重重落下,飘起一层层的灰,让人至不住的打喷嚏“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北辰向里面看了一眼,空无一物。而后又打开另外几个,同样空无一物。 “难不成是被盗墓贼偷走了,可他们不能连尸体都偷啊?”楚天阔想不明白摆放棺材是用来做什么,一时不解,也就暂且放在一旁。 大殿内插着火把,灯火通明,慕蔼尘将蜡烛熄灭。前方是一处拱门,穿过拱门又来到另一处大殿。 此处的场景让众人为之一惊。 狭长而空旷的大殿之中,尸骨遍地,零零落落的堆放在地面之上。“啊――”古澜大叫起来,闭上双眼,躲到北辰的怀中,任北辰怎么推她都不起身。柳夕雾显然也被吓坏了,静止在原地愣住双眼无神。 楚天阔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查看尸体的样貌。 这是一具已经风干的尸体,尸体趴卧在地面,她的身后插着一把刀,显然这是致命伤。肌肉组织已经干瘪塌陷,仅有残留的一层黑色皮肤紧紧包裹着尸骨,唯有那把刀扔插在后背上,沾染了灰尘,生了铁锈。楚天阔将尸体转动,从她的衣着和骨架大致可以看出,这是一具女尸,尸体的死亡时间也就在一年以内。 -- 第77页 南烛叶和慕蔼尘上前查看了其他的尸骨,有的已经成了白骨,有的尚有血肉残留。经检查全部都是女尸,且为年轻的女子,其中还有小孩儿。慕蔼尘大致数了一下,此处的尸体在二十具左右。 慕蔼尘与北辰此次从陵阳而来的任务,就是寻找失踪的女子。近几年来,无数的女子在途经雁洲城时离奇失踪,甚至连尸骨都查寻不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此看来,这些失踪的女子都在此处,但失踪的数量要比此处发现的还要多。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鬼府之下会藏着这么多具尸骨? 在尸骨的旁边堆放着几个巨大的木盆,和在谢子殊房间内发现的一模一样。“快看,虿盆!”南烛叶看到角落堆放的虿盆,大声喊道。 楚天阔闻声赶去,他打开盖子,盆内干干净净并没有毒蛇毒蝎等东西。这个木盆并没有想象中的沉重,楚天阔用力一抬,木盆便离开地面。为什么在谢子殊房间发现的如此沉重呢? 在靠近底部旁边的一处按钮引起他的注意。楚天阔将头伸进木盆,轻轻一按。任他怎么摇晃,木盆都纹丝不动,跟刚才的重量想必增加了得有千斤。“原来这个虿盆的重量可以调节,怪不得呢!”谢子殊房间内的虿盆,肯定也是出自此处。 众人绕过尸骨,向前方走去。高大的柱子支撑着整个密室,前方有一处拐角,绕过拐角是一处石门。慕蔼尘打开石门,一阵腐败的气味扑鼻而来,众人都被这股气呛了一口,咳嗽起来。等到缓过神,每个人都静止了呼吸。 这座石门后的房间较为狭窄,里面堆放的尸骨一点都不比大殿里面的少。滚落的头颅,支离破碎的骨骸满地都是。而在室内的中间,跪着一个人。被众多骨架环环包围着,不禁让人后背发凉。 楚天阔看到此人,大声喊道“吴佑公――”消失的吴佑公在密室之内找到,那么这些遍地的尸骨想必他早就知情。 吴佑公听到声音,看到身后的来人,瘫坐在地上。“你们……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楚天阔走上前看着满脸诧异的吴佑公说道:“你走也不说一声,太不仗义。这不我们就来找你,没想到还有重大发现。” “鬼――都是鬼。”吴佑公的头发披散,乱作一团。眼神里的恐惧之色显露无疑,或许是因惊吓有些精神失常。 所谓冤魂索命,不过是有罪之人的心魔。可若罪恶深重,无数的亡魂无法安息,终有一天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在雁洲城流传的鬼府传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鬼府不过是有心之人用来隐藏罪恶的地方,他们将它深深埋藏在地下,同样把丑恶掩盖在面具之下。 善恶到头终有报! 随着鬼府密室的出现,无数具埋藏在地下的尸骨重见天日。案件的来龙去脉也渐渐清晰起来,即使自己已经接近真相,楚天阔却没有感到放松与解脱。在真相的背后是对人性的剖析,而人性又是如此让人畏惧。 楚天阔一直以来都追崇侦探这个角色,他此时也想像侦探一样信心十足的把真相阐述给大家。当他终于如愿以偿时,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光辉也并未降临。“各位,鬼府案件的真相我大致已经掌握,连同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我也已经知晓。”楚天阔说的很是平静,看不出他是喜悦亦或是悲伤。 “什么?你说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北辰一脸不相信的问道。不止北辰,除了慕蔼尘之外,其他人也表示疑问与惊讶。 “楚公子,凶手到底是谁啊?”古澜有些耐不住性子,催促道。 楚天阔正时着众人,眼神里藏着锋芒与自信。“所谓真相是给死者一个交代,是让有罪之人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其实真相一直都在大家的心中。” 第四十二章 :蜈蚣真相 “在开始讲述真相之前,我们必须回顾一下雁洲城鬼府所发生的几起案件。第一起杀人案,死者佘仲寒,被蟒蛇吞食腹中导致死亡,我甚至连他的样子都未仔细看过,也是因为此案我们这些人才齐聚鬼府。后来鬼府被群蛇所包围,众人被困。”楚天阔伸出食指说道“第一个问题,蟒蛇和毒蛇究竟从何而来?” “这……”看到大家都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楚天阔接着讲下去。 “第二起案件是谢子殊被杀案。那天清晨起床,每个人起床之后都感觉头痛欲裂,接着发现内力消失。而后敲响谢子殊房门时,无人回应。房门紧锁,众人撞门而入,发现正在睡觉的毕城虎以及在虿盆中被毒蝎爬满的谢子殊。大家要知道,若毕城虎不是凶手,这起案件的死亡现场呈现的是一个密室。虿盆是从何而来的,相信大家看了这座地宫已经有了答案。可它的重量大家都试过,几个男子一同去搬都纹丝未动,那么凶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搬动如此重物。鬼府被蛇所困,无人进入无人出去。当然,现在查看了整个地宫也没有发现除我们之外的人,所以只能肯定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会不会是鬼魂所为?” 楚天阔没有理他,接着说道:“这就有了第二个问题,凶手是使用什么方法将虿盆搬至房间,又是如何出入密室?” “这第三起案件也就是詹刍敬的案件,前一天晚上他的所作所为大家也都看到。可第二天一早就被发现死在房间,和他一同在房间的是大哥吴佑公和五弟毕城虎。”说道这里,楚天阔想到毕城虎觉得他可能是柯南附体吧!” -- 第78页 楚天阔继续说道:“詹刍敬的死因是中毒,叶公子说过这种毒似蟾蜍的毒素,但比蟾蜍的毒性还要强。当天晚上我、大哈公子和柳姑娘在一起,可以相互证明。二哈公子和叶公子一直在一起也可以证明。毕公子和叶公子他们也可以相互证明。当然,如果这其中有人合谋做伪证,不在场证明也就不成立。其中唯一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就是古澜姑娘。” “他不是我杀得,那天晚上我回去就睡了,到早上听到声音才出去。”古澜着急的解释道。 “古澜姑娘,你不要着急。我只是说你没有证明,并没有说你是凶手。而且他是死于毒杀,我们检查过他的身体,并未发现有暗器的痕迹,那么第三个问题就来了,这个毒究竟是如何下的?” “会不会是吃饭时中毒的?”北辰问道。 楚天阔摇摇头“我记得那天的晚饭,吴公子和詹公子都没有去吃。他所中的毒毒性很强,定不是之前中的。给他下毒之人,也一定在我们之中。” “好啦,既然问题问完了,先让吴佑公吴大当家来解释一下这座地宫吧!” 吴佑公神色恍惚,当问向自己时连连摇头“我不知……不知道。” “你觉得能置身事外,这么多具尸骨都在看着呢!事到如今,你不如实话实说。”女子接连失踪的真相他肯定知道,北辰看不下去向他吼道。 “鬼……”吴佑公看着面前的尸骨,浑身颤抖。想着如今隐瞒也无济于事,开口说道:“这里堆放的尸骨的确是我们杀得,现在它们都化成厉鬼向我们索命……”他抬头向周围打量着,伸手在眼前驱赶,仿佛空中飘来飘去的皆是鬼魂。 楚天阔继续问道:“你们?……你们都是谁?只要你都说出来,这些鬼魂就不会伤害你。” 只要能有一点希望,躲过鬼魂的复仇,吴佑公已经无暇顾及真假。“当年我们五人还只是无名小卒,一见如故在这座府邸结为异性兄弟。府邸只有我们五人,也是其乐融融。这个地下密室也是三弟无意间发现的。机缘巧合下,我们几人发了一笔大财,渐渐的在雁洲城中树立威望。等到势力越来越大,整个雁洲城都在我们五人的掌握之中。三弟和四弟贪图美色,常常把抢来的女子玩够关押在密室中,有的弃之不管,若是反抗逃跑之人则残忍杀害。包括虿盆也是他们杀生取乐的工具。” “等到我发现时,密室里皆是死去已久的女子。女人不过玩物,弃之杀之又能如何?我并未责怪,他们反之更加肆无忌惮。在这座密室内,能够隐藏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和二弟借此把阻碍我们道路的人通通杀之,弃在此地。其实,这里不仅有女尸也有男尸,弃在后面的几个石室之中。” 北辰听完问道:“你们杀害这么多人,难道就不会愧疚?” “欲望与杀戮是无止境的,在雁洲城里我们便是王,谁又敢反抗。愧疚?他们命该如此,有何愧疚?” 如果不是此次凶手报复,到死这几人都不会反省。哪怕如今被逼到这步田地,他也毫无悔改之意。古人云人性本善,可臭虫横爬,玷污人的本性。若没有怜悯与悔过之心,视人命为草芥,又如何称之为“人。” “真是死有余辜!”北辰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他实在不愿意看到吴佑公的嘴脸。 “毕城虎呢?他在此扮演什么角色?” “五弟并不知情。他对女色毫无兴趣,又无仇人,反而只知吃喝玩睡。我们怕他将此事泄露,并未告知。”吴佑公几人虽在雁洲城一手遮天,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还要在城中百姓心里依然保持着良好的形象。 “如此说来,这件事的参与者只有你们四人,那么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只剩你一人。毕竟凶手的动机也是源于复仇,对吧?那位设计一切的凶手。”楚天阔把目光转向慕蔼尘。 众人随着楚天阔的目光望向慕蔼尘,慕蔼尘一脸的镇定,毫无波澜。 古澜一脸的不可思议“大哈公子,他是凶手?”可想到他一直戴着面具,身份可疑,渐渐的点点头。可是……如果大哈公子是凶手,那他的二哈公子岂不也……想到这里,古澜看了看北辰。 北辰被她看的莫名其妙,随后想到楚天阔的话“楚天阔,你别瞎说。我们怎么可能是凶手。” 想到大家都误会了他的意思随后说道:“我并未说大哈公子是凶手。” 不是大哈公子,难道是…… 躲在慕蔼尘身后的柳夕雾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无辜的看着各位,试图着想要否认。“不……不……不是我。” 楚天阔说道:“柳姑娘的样子的确很难让人与杀人犯联想到一起,可惜,此次案件的凶手就是你――柳夕雾。” “你是不是搞错了?”北辰问道。 楚天阔并未回答,空气仿佛静止…… 过了一会儿,柳夕雾的脸上露出一副完全陌生的表情,大笑的说道:“楚公子,看来我是小瞧了你。没错!他们都是我杀得,而我要杀的最后一人,就是你――吴佑公。” 未等大家反应过来,突然从她身后蹿出一条大蜈蚣。那条蜈蚣至少有一尺长,瞬间扑向吴佑公,咬住他的脖子。吴佑公被咬住脖子,任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慕蔼尘反应最快,拔出剑向大蜈蚣袭去。剑光凌冽,蜈蚣被劈成两半,其中一半还死死的咬住吴佑公的脖子。倒在吴佑公口吐白沫,手脚抽搐,不一会儿就没有了动静。 -- 第79页 “没用的,被它所咬之人没有一个能存活。”大仇已报,柳夕雾瘫倒在地上狂笑不止。待她笑够了,看向楚天阔问道:“你是何时怀疑我的?” “说来也奇怪,在雁洲城内走在大街上,像你这般漂亮的女子屈指可数,更甚者可以说根本没有。当然像古澜姑娘这般的另算,毕竟你们不是一个类型的女子。今天我总算知道原因,詹刍敬好色人人皆知,百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子被他抢去,无法还手。渐渐的,年轻女子因害怕都闭门不出。而你却独自一人,毫无畏惧,我想身手定是不凡。” “如果柳姑娘只是单纯不知情,或者胆子大呢?”北辰想了想问道。 “我当时也只是怀疑,你们还记得刚见面时,古澜姑娘去撞柳姑娘自己险些摔倒吗?” 古澜被提及往事,察觉自己之前的幼稚行为,有些不好意思。“是的,我当时觉得还很疼,看不出她力气怎么这么大。现在看来,她的身手在我之上。” 楚天阔接着说道:“最重要的一点,也是让我确认你是凶手的一点,就是詹刍敬中毒的案子。他的毒性很强,排除暗器,迷香之类,毒从口入的可能性很大。可是他那日根本没有吃饭,这毒是怎么进入体内的呢?” “是啊?怎么进入的?”古澜不解的问。 “那天发生了一件事,詹刍敬欲非礼柳姑娘。好在我们及时赶到,当时詹刍敬被推到在地。不知道大家注没注意一点,柳姑娘的嘴唇被咬破出血。” 柳夕雾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嘴唇上的伤口已经结痂。 “这和咬破嘴唇有什么关系?”北辰不解的问道。 “关系可大了。正因为此,詹刍敬才会中毒身亡。” “啊?”古澜与北辰皱着眉头,很是不解。而旁边的慕蔼尘与南烛叶并未吃惊,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重点就在柳姑娘的血,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血就是毒药,还是毒性超强的毒药。”楚天阔无意间看到柳夕雾的血滴落在草上,小草立刻枯萎。联想到詹刍敬中毒当天的异常,这才恍然大悟。 柳夕雾没有想到楚天阔能知道此事“没错!我乃百毒之身,血液中融合多种毒物,一旦触动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这就是詹刍敬中毒死亡的真相。柳姑娘用美色诱惑,詹刍敬对她一直不怀好意,一定不会拒绝她的邀约。这个计划一来可以做不在场证明。二来当天晚上让二哈公子陪同,增加与他接触的机会。三来可以让大家看清詹刍敬的秉性,真可谓一箭三雕。 第四十三章 :五毒之源 被看破的柳夕雾非但没有羞愧恼怒,反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甚是满意。“没错!他们都该死,都该死。”凶狠的目光显露无疑,原本柔和富有灵气的脸荡然无存。 “这还仅仅是詹刍敬死亡的真相,以身体诱之,以毒药杀之。柳姑娘,好胆识。”楚天阔对其夸奖一番,当然只是表层的夸奖,并无实际的意义。“柳姑娘,你不仅善用毒术,幻术更是出神入化。” “幻术?” “没错!就是幻术。将我们困于鬼府的群蛇,皆是柳姑娘的幻术所为。” 楚天阔话一出口,古澜率先不同意,反驳道:“不可能,我打开门的时候亲眼看到蛇向我袭来。现在蛇的尸体尚在门外,不可能是幻像。” “对啊!我还将蛇斩杀。你不也用门夹死一条蛇吗?”北辰同样颇有疑问的说道。 楚天阔勾起唇角,笑着说道:“柳姑娘很聪明,聪明到可以以假换真。你们可以回想一下,一共开了两次门,遇到两条蛇,而两次都在场的人是谁呢?” “第一次大家都在场,第二次是我、古澜姑娘和柳姑娘。”北辰回答道。 “难道我和二哈公子也有嫌疑?”古澜皱着眉头,一个人自言自语。想着想着她摇摇头,自己怎么能怀疑自己呢! “第二次蛇出现之时,是古澜姑娘要闯出门,当时追出去的是这位二哈公子。”楚天阔看了看北辰“据我所知,柳姑娘当时与古澜姑娘似乎不和,她为什么同样会追出去?” “难道是……她想和好……” 楚天阔:“……她是担心你开门出去,就会发现蛇根本不会攻击人,因为那些全部都是幻影。她需要亲自召唤出毒蛇,向你们攻击,如此大家因畏惧就会被困在鬼府,从而实施她的计划。” “哈哈哈……”柳夕雾笑着问道:“你是从何看出的?我的幻术虽说不上天衣无缝,可对付你们几人绰绰有余。”她一直对自己的幻术信心十足,不可能会被他们识破。如今被看出,到有些意外。但是看到几人被毒蛇吓破胆,进退两难之时,她的内心深处无比的兴奋与激动,这些年她如同死人一般,毫无激荡澎湃可言,唯有此次的复仇让她感到自己还活着。 楚天阔讪讪的摸着后脑勺,这个发现纯属巧合。同时也证明真相无论被隐藏多久,终究要暴露在阳光之下。“影子――幻术变出的蛇没有影子。” 众人为之一惊,恐怕连柳依绿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从几人来到雁洲城,这里的天气一直都是阴沉沉。唯有早晨升起的阳光,拉长影子,同样给案情提供重大的线索。 “之前我无意间闻到过若隐若现的香气,时而出现,时而消散。令人找不到源头,更查不出来源,现在想想和你所设的幻术应该也有关系吧。”楚天阔看着柳夕雾,平静的说道。 -- 第80页 “你猜的一点错都没有。”柳夕雾一直以为楚天阔此人傻傻颠颠,毫无正行。吃喝玩乐与毕城虎并无区别,如今看来他还是有几分头脑。更让柳夕雾为之忌惮的是大哈公子看他时,眼神里的那份深情。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楚天阔。自己对他一往情深,却从未正眼看过自己。 柳夕雾将视线望向慕蔼尘,就连此刻他的视线也未离开过楚天阔。面具下的容颜若隐若现,唇角轻轻勾起,恐怕只有看向楚天阔时,他才会笑。 莫名的嫉妒从心中涌现,柳夕雾想不通自己的样貌才华哪点比不上楚天阔,怎么会输给一个男人? 北辰一直遵循着不懂就问的原则,问题从未断过“既然柳姑娘的毒术如此厉害,为何不直接将其杀害,反而大费周章,如今才动手?” 楚天阔朝北辰挑挑眉,示意这个问题问的好,只见他眼神锐利目视前方道:“死亡并不是唯一的目的,直面死亡时的恐惧才是她想要的。” “如果只是简单死去可太便宜了他们,我之所以把你们一同困在鬼府之中,就是要让你们看看,我是如何一步步撕掉他们的假面。让世人都了解他们的罪行,被世人唾弃辱骂。更重要的我要看着他们因恐惧而丧失理智,被厉鬼索命,被怨气包围,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哈哈哈……”柳夕雾瞪大双眼,她的眼中布满血丝,仇恨的双眼充斥着杀戮与欲望,让人为之一惊。 楚天阔看到她的样子,不禁叹口气。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一个女孩子成为***凶手,使用的手段异常残忍。他不敢去猜测,可他知道柳夕雾定是经历了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经历,才让她被心魔所控。“回答完两个问题,在解答谢子殊案件之前,不如先听一下柳姑娘的故事。” “你当真愿意听?”在看到楚天阔微微点头后,柳夕雾沉默很久…… 密室内一片沉寂,都在等待着一个原由。 “五年前的雁洲城草色盈盈,蓝天白云应天而生,虽不即如今的繁华大道,却蕴含着无尽遐想。我与娘亲途径此处,甚是欢喜,便在雁洲城内定居而住。那时雁洲城的五位当家人势力虽尚不足惧,但也有一定的名声。我与娘亲都是普通的百姓,对这些事并不在意。可偶然一次,上街碰到詹刍敬与佘仲寒。他们二人好色成行,那副嘴脸我至今都记忆犹新。因贪图娘亲的美貌硬生生的将她掳走,我哭喊着……求他们放了我们娘亲……。可他们二人摸着我的脸,看我也有几分姿色,连同我一起被抓起来。” 柳夕雾回忆起往事,眼中噙着泪花,当时的恐惧仍能在她身上看到。“无论我们二人怎么求饶,怎么反抗,他们都无动于衷。反而很享受这份掌控他人的感觉。撕裂的衣服,一览无余。那时的我尚年幼,只能哭着喊着被他们脱去衣服,玷污清白……娘亲受不了这份耻辱,本想自尽,可想到年幼的我终究放弃这个念头。本以为此事过后就会放我们走人,可谁承想噩梦才刚刚开始。” “关锁在牢房之内,每日承受着来自他们的凌辱。稍有反抗,便会拳脚相加。渐渐的,我已经变得麻木……没多久,二人玩腻了将我和娘亲关进地下的一间密室,在那里我发现好多和我们一样的女子。有的遍体鳞伤,有的已经奄奄一息,甚至有的已经没有气息……没有食物没有水,活生生的将人饿死。若他们心血来潮,将人捆绑在柱子之上,扒光衣服用皮鞭抽打。昏过去则用水浇醒,一次又一次,直到再也醒不过来。死去的女子随手丢弃,地上躺下的尽是尸骨。” “这也只是一种供他们玩乐的方式,更加残忍的将女子脱下衣服丢入虿盆。被毒蛇毒蝎围攻。每一寸肌肤都有蛇蝎的痕迹,恐惧,呼喊声响起……直到没有动静……女人对他们来说是玩物,是娱乐的工具,杀害丢弃都不足为惧。这种暗无天日的处境又能支撑多久,我想到死,或许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可是娘亲不忍心看我这般,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死死拖住二人,对我说着快跑――我亲眼看着娘亲被他们踢打,最后……如今地下密室的白骨中就有我的娘亲。” “我再也控住不住,想上前报仇。突然角落里出现一人将我救下,助我逃走……重见天日又能如何?那人问我是否想要报仇,我不认识他是谁。可是如果能让我报仇雪恨,用我的生命交换也在所不惜。我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他,在他的引送下,拜入毒门。若想练就万毒之躯,就要选取五毒之源,每日中毒解毒……如此反复。这些疼痛与我的仇恨相比又能算的了什么,终于在五年后我如愿以偿,大仇得报,我柳夕雾了无遗憾。” 柳夕雾说完瘫倒在地,泣不成声。她的大仇已报,心中是否已经得到解脱楚天阔不知。可听完柳夕雾的经历,在场的每个人都对这几人恨之入骨,死不足惜。所谓正义的审判,又有何公平可言。 “大哈公子,……我……”柳夕雾抬起头,看向慕蔼尘。“雾儿知道自己不干净,现在的样子一定也很丑陋,可我还想……还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自从见到大哈公子第一面,雾儿便喜欢上你,只可惜……” “心意?喜欢?慕蔼尘被表白了?”楚天阔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再看看慕蔼尘,毫无表情,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被表白的他会怎么样!” -- 第81页 楚天阔走上前对柳夕雾说道:“柳姑娘,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哈呢?实话跟你说,他这人长得丑,脾气差,还不会说话。你怎么能看上他呢?” 慕蔼尘:“……柳姑娘,我早已有喜欢之人。今生今世,只爱他一人,有他足矣。”慕蔼尘看着楚天阔的背影,深情款款的吐露心声。 柳夕雾早已知晓不会有什么结果,听此,反而一笑“你喜欢的人是楚公子吧!”柳夕雾说此十分肯定“你的视线从未离开过楚公子,我想,这份心思不止朋友那样简单。” 北辰心道:“阁主可真是个痴情种,到只要看到楚天阔魂都没了,如今心思还被人看穿……唉!” 南烛叶憋着笑“自家师兄真是不一般,喜欢的人也是特别之人。” 古澜捂着嘴,一脸的不敢相信“什么?他们两个都是男子,这……难道是断袖?” 楚天阔差点没有倒在地上,怪不得总感觉后面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咳咳……那个柳姑娘,你误会了,我和他只是朋友。”虽是这么说,楚天阔的脸发红发烫,好在灯光较暗,不易察觉。不然他都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慕蔼尘并未否认他对楚天阔的喜欢,碍于楚天阔的回答,他只得闭口不言。 “大哈公子,我并未想加害与你们。内力消失不见也只是暂时的,所中之毒并非幻魂散,五日后内力自可恢复。”柳夕雾说完,像是咽下什么东西,只听她继续说道:“我自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最后……你们……。”唇角流出的黑血让大家始料未及,她渐渐倒在地上…… 楚天阔离她最近,赶忙扶起。南烛叶上前试探鼻息,摇摇头“柳姑娘一心求死,服毒自尽。” 慕蔼尘上前用手拂过她的双眼,只是静静的看了一眼,话或许皆在心中。 “说到底柳姑娘也是位可怜之人……”北辰叹着气说道。“案件已经查明,凶手也找到,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不……”楚天阔站起身缓缓说道:“现在说结束还太早。” 第四十四章 :黄雀在后 “啊?还有什么?”北辰不解的问道。 慕蔼尘薄唇轻吐“棋子” “没错!柳姑娘的所作所为终究不过一个棋子,真正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楚天阔神秘兮兮的说道。 “真正的――凶手?”古澜同样想不明白,她打量着在场的人,难道在这些人之中?“到底是谁啊?” “不要着急”楚天阔看着众人不解的样子,故弄玄虚,随后说道:“虿盆!虿盆的重量。我们在谢子殊房间发现的虿盆至少有千斤之重,而在密室内发现的一模一样的虿盆,轻而易举就可将其抬起,这其中的重量差在哪里?” “难不成那人有神力?或者虿盆因尸体会变的沉重?” “神力没有,不过机关还是有的。”楚天阔接着说道:“我曾测试过密室的虿盆,里面有一处机关,想必是詹刍敬为了防止被困之人逃跑而设计的。按动机关,虿盆的底部会产生强大的吸力,紧紧抓取地面。如此,任里面之人怎么样挣扎虿盆都可以稳稳的固定,不容易使虿盆倒下。” “要是詹刍敬设计的,为什么当时他不说?” “凶手就是抓住他们不会说的心理。他们不能说更不敢说,一旦说出机关,也就证明自己和虿盆脱不了干系。从而可能会暴露地下密室的位置,自己的罪行也会被发现,得不偿失。” 北辰想了想说道:“知道这个机关的难道就是凶手?” 楚天阔打了一个响指:“good!虿盆藏在密室,密室的位置仅几人可知,那么凶手是谁呢?”楚天阔说到此故意停下,心里憋笑“我就不告诉你们,略略略……” 北辰和古澜等的不耐烦了,现在看来在场不明白的只有这两人。“快说啊!别卖关子。” “咳!”楚天阔清清嗓子,神情严肃且庄重“谢子殊,谢公子。你躲得也够久了,现在也该出来了吧!” 此话一说,北辰为之一惊“谢子殊不是死了吗?” “哈哈哈――”角落里缓缓走出一个身影,众人定睛一看,正是被困在虿盆遭遇毒蝎围攻的谢子殊“各位,别来无恙。看到我还活着是不是很诧异?哈哈!”谢子殊走近看着楚天阔“没想到你还有几分聪明劲……” 看到谢子殊走出,众人握紧手中的剑,提高警惕,以免他耍什么手段。 相比于众人的机警,谢子殊显得很是轻松,他看了一下地上的柳夕雾,悠悠的说道:“可惜,培养这么多年的棋子死了,唉!不过如今也没什么用得到她的地方,死了也好。”在他的心中,人命如草芥,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什么亲情,什么爱情,什么友情,狗屁都不是……只有当权利把控在自己手中,才是王道。 楚天阔自知手无缚鸡之力,看到谢子殊靠近,这可是个***不眨眼的大魔头。为了以防万一被劫持为人质,他自觉退到慕蔼尘的身旁,然后问道:“你计划布置了这么久,还使出一招借刀***他们不都是你的结义兄弟吗?为什么非要杀掉他们?” 谢子殊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可他的眉眼间透着邪气。如今露出真实面目,像是很相符。“哦?兄弟?你问我为什么?”谢子殊张开手臂,向楚天阔走近。慕蔼尘挡在前面,举剑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 第82页 于此,谢子殊停下脚步。“雁洲城有我一位当家人就已经足够。他们根本就不配,什么狗屁兄弟,若不是情非得已我又怎么会和他们称兄道弟。想要杀死他们简直轻而易举,可要让他们死的有趣,可让我费劲心思。终于在五年前我遇到了逃跑的柳夕雾。她对几人恨之入骨,我若加以利用,定是一把利刃。结果也没让我失望,她很出色的完成任务。” 谢子殊越说越来劲,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脱口而出,像是和众人分享自己的成果。“毕城虎不小心撞到前去府中的柳夕雾,他把柳夕雾当成女鬼,吓昏过去。这个胆小鬼,真是可笑一醒来,便找人捉鬼。毕城虎并不知密室之事,可其他几位都担心会暴露密室的情况。因此我便将计就计提议先去鬼府探探情况,在众人捉鬼之前找人假扮鬼,然后将她收服,此事也就算过去。几人一听便立刻同意,前一天来到鬼府。可他们没有想到到这里来只有死路一条……哈哈哈……”谢子殊狂妄的笑着,被欲望吞噬的他如同怪物。 “当然,我也要死,如果我不死怎么能让他们感受到危机与杀意。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提心吊胆的担心会不会轮到自己,这样的***才有乐趣。” 楚天阔看着他感觉头皮发麻,谢子殊的内心太过阴暗,让人不禁感到一阵阵寒意“所以说你的死亡现场根本就不是密室,里面的毒蝎和门外的毒蛇一样,都是幻术罢了。利于虿盆,是为了让他们认为厉鬼复仇,从而产生恐惧心理。而所谓的密室也因为你根本就没死无法成立,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闹剧。” “是又能如何?你们知道又能把我怎么样?”谢子殊的话里带着几分挑衅。 “毕城虎呢?你打算把他怎么样?” 谢子殊根本没把毕城虎放在心上“他,杀他我都会嫌麻烦。像他这种动不动就吓晕的废物,根本不值的我动手。”说完,谢子殊看了看众人,露出几分杀意“反而是你们……你们知道太多了……” 雁洲城的街道上,三个男子泄气般坐在地上。其中一个说道:“大哥,三弟你说大仙到底去哪里了?” 木须肉百思不得其解说道:“是啊!大哥二哥,鬼府大门紧锁,敲门也无人答应。难不成大仙被蟒蛇吃了?。” “三弟你别乱说,大仙怎么会害怕蟒蛇。咱们别着急,说不定什么时候他自己就出来了。”大哥刘肉段安慰着两位小弟,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有底。几日都寻不到楚天阔担心他会出什么事。 “咱们再好好找找”三人说完,拿起身边的棍子,继续找人询问。 肖豫灵奔波几日,终于来到雁洲城。据密探来报,在雁洲城发现南烛叶的踪迹。听到这个消息,肖豫灵马不停蹄的赶来,只为了找到南烛叶。 进入城中,逢人便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大概这么高,肖豫灵在自己的耳朵旁比划着,眼睛大大的……” “没有,没有”被问着皆是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看到。 “既然他在雁洲城,我就一定能找到”肖豫灵给自己打气,继续找路人询问。 前方“东北三名菜”三兄弟走来,看到肖豫灵相貌堂堂,气度不凡。心想说不定他会知道,随即上前问道:“少侠,你有没有看到一位头发短短的,颜色很不一般。长相清秀,说话奇奇怪怪,但是很厉害的大仙。” 肖豫灵本来在打听人,没成想还被别人打听。“自己忙的很,哪里知道他们说的人。”想着肖豫灵就要摆手说自己没见过。“短头发?说话奇怪?”他立刻凑上前,激动的问道“难道你们要找的是楚兄,此人可是叫楚天阔?” “对对对――”三人一听高兴坏了,终于找到了认识大仙的人。“少侠,你认识大仙,他在哪里?” “啊?在哪里不应该问你们吗?”肖豫灵一脸疑问,楚兄这是又丢了“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呢?我才刚到雁洲城,还没见过楚兄。” 三人一听,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瞬间破灭。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肖豫灵见此想着:“既然楚兄也在雁洲城,何不先找到楚兄,再让他和自己一起去找小叶。” 肖豫灵问道:“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楚兄是在何处?” 木须肉回忆着“好像是在鬼府,我记得当时出现了大蟒蛇,他们几人前去查看情况。之后接连几天都没有见到。不过鬼府我们几人找过了,府中大门紧锁,进不去。” “锁的是里面还是外面?” “里面” “走,里面一定有人,我们再去看看。”在三兄弟的带领下,肖豫灵向鬼府靠近。 殊不知,地下密室内已然是危机重重…… 谢子殊打量着地下室的几人“有的时候太过聪明反而会害了自己,今天你们谁也不能活着出去。”他笑着向门口走去,迅速按下一处机关,闪身退至门外。 “不好……”密室的门在一瞬间被关上,重重的敲击地面的声音回荡着。“咱们被困住了。” 突然脚底传来一阵颤动,密室的顶部开始落下大量灰尘,众人的身体开始不断摇晃起来,再接着头顶开始掉落石块…… “密室马上就要塌了,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后会无期……”说完,谢子殊出了密室,从今以后整个雁洲城都将是自己的了。他来到房内,倒在地上的毕城虎还未醒来,谢子殊狠狠的踢了一脚“废物”冷笑一声,十分嫌弃的走开。 -- 第83页 肖豫灵和三兄弟来到鬼府门外,果然如他们所说,大门反锁,无人回应。肖豫灵向前几步说道:“你们退后”只见他手持白玉萧,横放于身前。眼神坚定,注以内力。挥箫劈向府门大门,内力幻化成看不清的光线,府门瞬间四分五裂,倒在地上。 三兄弟拍手叫好,在肖豫灵的招呼下随之进入鬼府。没走多久便看到一个人影,来人正是跑出来的谢子殊。 谢子殊没料到会有人闯入,既然来了就一并杀之,想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肖豫灵本想上前打听,看到眼前人掏出的匕首暗叫不好。谢子殊举起匕首向他刺来,肖豫灵闪身一躲。得知此人来者不善,未与他废话,持箫应战。 几招下来,谢子殊便知双方实力悬殊,随即要逃跑。肖豫灵怎会给他逃跑的机会,挥出白玉萧朝他的腿腕袭击,白玉萧击中要害折回。 “说!你鬼鬼祟祟的要干嘛?”肖豫灵持箫对准谢子殊,谢子殊冷哼一声,拒不回答。“好啊?不说是吧!你们几个把他带上,咱们先去找人。” 三兄弟压着谢子殊向房间内走去。 “楚兄――” “大仙――” 青枫青杨在房内乖乖的待着,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哥哥,好像是那三个傻兄弟的声音。” “弟弟,不要嘲笑别人傻。”青枫打开房门,探出身子查看。正巧看到肖豫灵和三兄弟过来。 “青枫青杨……”郭包肉见到他们二人大声喊道。“他们和大仙一直在一起,肯定知道大仙在哪里?” “青枫青杨,大仙在哪里?你们知道吗?”刘肉段上前问道。 青杨回答说“阔哥哥去了里面那间屋内,他告诉我们好好待着不要出来。你们怎么来了?” 肖豫灵蹲下身子,摸着青枫青杨的头说道:“我是你们阔哥哥的朋友,你能带哥哥去找他吗?” “阔哥哥说不能和陌生人走……” 肖豫灵:“……”楚兄教的倒是细致“我不是陌生人,现在他们可能有危险,要赶快去看看。” 青枫说道:“我带你们去” 肖豫灵一进屋就看到屋内躺着一个胖子,怎么叫都不叫醒。还感觉地面晃动的厉害“这地下难道是空的?” 谢子殊等着看几人笑话,等你们找到密室,他们肯定被压成肉饼。 对密室十分敏感的肖豫灵根本不用费力,迅速找到机关,打开密室之门。“你们几个在上边等我,下面晃动严重可能会坍塌。把这人绑起来看管好。” 肖豫灵交代完毕,进入密室。 三兄弟找到绳子将谢子殊捆住。青枫使坏的来回看着他,时不时在他脸上画画。谢子殊气的咬牙切齿,手不停的摸索着解开绳子的方法。 第四十五章 :尘埃落定 地下密室坍塌的越来越严重,几人挥剑阻挡石头的袭落。只有楚天阔一人赤手空拳,他只能拿袖子挥舞。 “快闪开——” 闻声,楚天阔抬头向上方看去。因密室剧烈摇晃,碎石纷纷坠落,部分已经塌陷。其中几颗较大的石头正好在楚天阔的头上方,随着阴影面积越来越大,石头也离他越来越近。此刻的楚天阔脑袋一片空白,手脚不听使唤,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慕蔼尘快步冲到楚天阔身旁,将他护在自己的怀中。落石重重的砸在他的腰背之上。没有内力的支撑,慕蔼尘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腰背承受着超乎想象的痛,胸口一紧,鲜血呼之欲出,眼前一黑,险些昏倒在楚天阔身上。 楚天阔只觉得被一个白色身影抱住,躲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听到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楚天阔抬起头,面具下的慕蔼尘眼神迷离,嘴角流淌着轻微的血痕。 “慕蔼尘——” “阁主——” “师兄——” 南烛叶与北辰二人看到此,清理着落石向慕蔼尘靠近。 “慕蔼尘……”楚天阔没有想到他会为自己挡住石头“慕蔼尘,你醒醒……你别死啊!你要是死了我找谁要吃的。……慕蔼尘。” 慕蔼尘觉得眼皮异常深重,他想闭上眼,却听到楚天阔在叫自己。“我……我还没死,阿阔……你原来……早就认出我了。” “小木木,你坚持一下。”楚天阔看到慕蔼尘睁开眼睛,瞬间收住眼泪。密室里摇晃的更加剧烈,照此下去,过不了多久整个密室都会塌陷。 北辰看到自家阁主伤的很重,他一把推开楚天阔“楚天阔,我家阁主遇到你就没好事。你起开。” 楚天阔被北辰推倒在地,的确像北辰所说,每次有困难都是慕蔼尘帮助自己。如今,他为救自己又受伤,楚天阔暗暗在心里道:“小木木,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密室摇晃的越来越剧烈,碎石不断下落。唯一的入口还被石门挡住,楚天阔走上前试图寻找打开石门的机关。他摸索着,寻觅着,却依旧没有结果。“啊!开门啊!……”楚天阔挥着拳头,狠狠的砸在石门之上。他咬着牙,一拳又一拳的打下去,明知自己的这点力量于事无补。可没有别的办法,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他的拳头涌现出殷红的血迹,楚天阔张开手掌,跪在门前,血迹印在石墙之上,留下几道长长的血痕。 密室内的烛光被落石掩盖,瞬间熄灭。黑漆漆的密室内毫无生路,黯淡无光…… -- 第84页 就在楚天阔茫然无措之际,缝隙内照入一道光,石门开始颤动,缓缓向上升起。一双织锦短靴出现在他的视线。顺着靴子向上看去,随之而来的是出现在门口的肖豫灵。 “肖老弟”楚天阔很是意外肖豫灵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但情况紧迫来不及让他多问。 “快!快走!这里马上就要塌了。”肖豫灵晃动了几下身子,冲楚天阔喊道。 楚天阔快步来到慕蔼尘身旁,对北辰说道:“你带着古澜姑娘出去,小木木交给我。”说完,把昏迷的慕蔼尘背在身后,向洞外走去。 古澜一直躲在角落里,看到北辰过来兴奋不已。“古澜姑娘,冒犯了。”北辰背起古澜也迅速朝洞口出去。 “小叶——”肖豫灵冲南烛叶喊道,南烛叶没想到会在此遇到他。眼看着密室就要塌陷,他瞥了一眼肖豫灵,迅速离去。 几人爬出密室,青枫青杨和“东北名菜三兄弟”上面都在等着。而旁边是倒在地上的谢子殊,只见他扑倒在地上,一把匕首插进他的胸膛,当场断气。而他的眼睛尚未闭合,死死的盯着毕城虎,像是死不瞑目。本来已经逃走,而今却落得这幅天地,谢子殊也算罪有应得。旁边的毕城虎已然醒来,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你们把他带上,青枫青杨快走。这里估计也快陷进去了。”东北三名菜兄弟架起毕城虎,带着青枫青杨出了府邸。 几人一路小跑,总算走出鬼府。没等几人喘息,“哐嘡”一声巨响,整座鬼府倒塌成了一片废墟。众人不禁唏嘘一声,还好跑的快,不然这得压成肉饼。 只留下无尽的尘埃和埋藏在下面的仇恨与秘密。 楚天阔背着慕蔼尘未敢懈怠,不过肖豫灵肖大神医在此,他一出手,就不会有问题。“肖老弟,你快看看小木木怎么样了?” 肖豫灵检查一番,“慕兄他暂时昏过去,咱们先找个医馆,我再为他仔细医治。” “好。” 肖豫灵望着南烛叶,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感。他担心一转身南烛叶就会消失不见,而现在慕蔼尘危在旦夕,医者仁心,他不能坐视不管。 南烛叶本想离去,对他来说肖豫灵是自己的仇人与敌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是肖豫灵追捕的逆贼,肖豫灵是他的仇人的儿子。师兄记忆尚未恢复,而今又身受重伤,实在不放心离开。想到此南烛叶不禁握紧拳头,跟上众人的步伐。 “大夫——”楚天阔健步如飞,背着慕蔼尘一路快跑,来到距离最近的医馆南山堂。“呼——大夫……”楚天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快,快救救他。” 南山堂的大夫是位长胡须的青年男子,一时间药馆内涌现这么多人让他错不及防。未等他了解情况,肖豫灵拿出一锭金子,向前作揖道:“大夫,你的医馆借用几日,不便之处,还请见谅!” “行……行”大夫被这些人围着,不同意也得同意。 在场的楚天阔、北辰、南烛叶、古澜都有轻微的擦拭,只有慕蔼尘一人伤的最为严重。 “我带慕兄去里屋疗伤,你们几位麻烦这位大夫处理一下伤口,其他人先在此等候。”肖豫灵对众人说道。 “我没事,让我跟你一起去吧!”楚天阔放心不下慕蔼尘,毕竟他的伤因自己而起,怎可弃之不管。 “我也放心不下。”北辰也担心自家阁主的安危,想要前去看看。南烛叶同样担心慕蔼尘的伤势,但碍于肖豫灵在场,不想与他有过多接触,也就闭口不言此事。 行医喜静,忌闹,人多最为不便。看着楚天阔急得满头大汗,背上的慕蔼尘依旧昏迷不醒,肖豫灵说道:“楚兄同我进去,北辰你带着他们去包扎一下伤口。有我在,放心吧!” “我……”北辰有些不服,为何只让楚天阔一人跟同。但他明白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况且有肖大神医在,阁主不会有事,这才点头同意。 “楚兄,我们进去吧!”随后楚天阔背着慕蔼尘进入屋内。 “什么?你不是叫二哈吗?为什么他叫你北辰?”古澜抬起头质问道。 “这个嘛!”北辰居然忘了还有位麻烦的姑娘“古澜姑娘,此事说来话长,有时间慢慢跟你解释。咱们先去包扎一下伤口,女子留下疤可就不容易消下去了。” 古澜听完北辰的话,心中窃喜。“他还是很关心自己的。眼如秋水,微微点头,早已忘记要质问之事。 肖豫灵前去准备所需药材,楚天阔轻轻将慕蔼尘放下,令其俯卧在床上。后背白色的衣衫被鲜血浸湿,粘在一起。慕蔼尘渐渐有了意识,他睁开眼看到楚天阔在自己的面前,担忧的注视自己。“阿阔,我没事……” “小木木,对不起。我每次都连累你。”楚天阔握紧慕蔼尘的手,看到他背上的伤,此刻的楚天阔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我帮你把面具摘下来。”楚天阔轻轻解开面具,面具下的慕蔼尘面无血色,本就白皙的皮肤白的瘆人。额头上渗出微微汗珠,后背的伤痛传来定是十分疼,可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 这种情况下还能笑的出来,楚天阔很不理解。 慕蔼尘的声音很轻,只听他说道:“我说过,只有我的夫人可以摘下我的面具,阿阔,你是要做我的夫人吗?” “呃!……”楚天阔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慕蔼尘什么时候学会贫嘴了。“你还贫嘴,我这不是因为特殊情况才摘的嘛!何况也不是第一次摘了……” -- 第85页 慕蔼尘抬眸注视着楚天阔说道:“不是第一次摘……难怪阿阔早就认出我来。” 楚天阔暴露自己偷看的事实,眼神飘忽不定,转而一想正言道:“谁没事闲的戴个面具,纯属好奇。而且是你自己要跟我睡一间房,我才有机会看你长什么样。” “我的样子你还满意?” 楚天阔撇撇嘴说道:“凑合看吧!” 话止,肖豫灵进来看到慕蔼尘醒了说道:“慕兄,说来也巧,上回你生病时我在,如今还是我在,不如我搬去天澜阁以防你再次受伤!”说完自己不禁笑了笑“楚兄,你帮忙把慕兄的上衣脱掉。但是要小心一点,衣服和伤口粘在一起,会有些疼。” “好。”楚天阔起身就要去脱他的衣服,边脱边问道:“小木木,你什么时候受伤的,我怎么不知道?” 肖豫灵嘴快,抢先说道:“哎哎,楚兄。就是你上回离开的时候。慕兄担心你淋雨,为你送伞。结果感染风寒,一病就是半个多月,这不人都瘦了一圈。” 慕蔼尘想要制止,晚了一步。他并不想让楚天阔知道此事,免得他多想。 楚天阔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慕蔼尘消瘦的模样。在陵阳的一吻,让楚天阔不知所措,他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内心,也没有办法面对慕蔼尘对自己的感情,只想得一走了之。可没想到…… “楚兄,你愣着干嘛,快脱啊!”看到楚天阔停下手里的动作,呆愣的身影,肖豫灵不禁催促道。 闻声,楚天阔回神。被石头砸中的背部呈现大面积青肿,衣服与血肉粘在一起,楚天阔只得小心翼翼。每撕裂一下,就有无尽的痛感传来。慕蔼尘紧咬着牙,装作不疼的样子。可额头上的汗珠依然能看出他在强忍着。 楚天阔含着眼泪,一点点将他的衣服脱掉。后背血肉模糊,楚天阔别过脸,不忍心去看。此时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出…… 肖豫灵上前查看他的伤势“慕兄的伤多为内伤,腰骨处有几处断裂,还需静养。我已经为他用内力修复,记得按时敷药,一周可痊愈。另外……”肖豫灵皱了皱眉头“以慕兄的内力按理不会伤的如此严重,我为他把脉时发现他的内力消失不见,似乎是中毒。可这毒又自己解了……” 第四十六章 :前仇旧恨 楚天阔想到柳夕雾说过的话,毒由她所下也是因她而解。 受害者成为加害者,施暴者成为被害者。世间的罪与恶,奖与罚怎是一句话可以说清。深渊无处不在,坠入深渊却并非人之本意。若可以选择,谁不想享受岁月安好。奈何身不由己,恨意难收。 回顾此案,楚天阔感慨颇多。仔细回想起来,雁洲城的五位当家人罪孽深重,从加害者变成受害者,亦是咎由自取。谢子殊以柳夕雾为棋子部下的局,终究死于非命,什么都没得到。权力、名誉、美色……究竟什么是人们所追求的。欲望填不满胸膛,终究沦为自身的奴隶。 毒虫横行,人人为之驱赶。古代民间所流传的五毒是指蜈蚣、蝎子、毒蛇、蟾蜍、壁虎。此案中恰恰对应雁洲城五位当家人吴佑公、谢子殊、佘仲寒、詹刍敬、毕城虎。被蟒蛇吞噬,被蜈蚣袭击,中蟾蜍之毒,虿盆毒蝎围攻,仅仅留下毕城虎一人。 自古以来,相传壁虎之尿甚毒,入眼则瞎,入耳则聋,滴人身上会引起溃烂,误食壁虎爬过的东西会中毒死亡。当然这只是夸大了壁虎的毒性。据研究,壁虎的尿液的确含有微量毒素,只不过对人体的伤害与其他四种相差甚远,可能会出现皮肤红肿,瘙痒症状,以清水冲洗即可无碍。另外壁虎虽长相不受人待见,可他却也是有益无害的动物,与毕城虎很是相似。 据吴佑公等人所言,他们的罪行并未告知毕城虎,甚至于地下密室的存在他都一无所知。胆小怕事,动不动就昏倒给你看。吃喝玩睡,大事不会,小事嫌累……这样的人生或许就是他活到最后的理由。 别看我傻,别看我傻,我是最后的大赢家。 五毒之中属蝎子最为狠毒,更有传言蝎子为五毒之首,原因就在于蝎子会吃掉自己的同类,危险狠毒的程度可想而知。对于这些流传的版本说法不一,各自都有各自的理由,仅于此案而言,作为幕后黑手的谢子殊,为了权位杀害结拜兄弟的行为真对得起毒蝎这个称呼。 楚天阔在脑海中把“五毒案”细细缕了一遍。肖豫灵已经为慕蔼尘疗伤完毕,暂时并无大碍。楚天阔听此也未松一口气,慕蔼尘因疼痛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昔日的美男子如今躺在床上成了病娇娘,一想到这楚天阔就从心里感到有愧于慕蔼尘…… “阁主……”北辰的声音传来,打断楚天阔的思绪。剩下的几人有着轻微擦伤,如今也在南山堂大夫的处理下已经无碍。“阁主”北辰上前看着趴在床上,背部皆是伤口的慕蔼尘心疼不已。 “这点小伤……无妨……”慕蔼尘身体虚弱,连同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听到慕蔼尘这么说,北辰气不打一处来“这还是小伤,你差点命就没了。为了楚天阔,阁主你……”说完北辰狠狠的瞪了楚天阔一眼。 楚天阔接受到北辰的眼神很是无语,要在平时,他肯定上前踢上两脚。但现在情况特殊,自己丝毫不占理,先忍忍吧!楚天阔独自安慰着自己。 “北辰,不许胡说。”慕蔼尘看到楚天阔有些失落,甚至懒得和北辰斗嘴。他出手相救是因为在自己心里容不得阿阔受一丁点伤,自己对他的爱意似乎已经解释不清。“咳……”慕蔼尘想要翻身做起,背部传来的撕痛感让他难以翻动“小木木,我来帮你。” -- 第86页 楚天阔轻柔的架起他的胳膊,生怕弄疼慕蔼尘,未敢使大力。待慕蔼尘转身之际,二人的脸离得很近很近,近距离的接触双目相视,深情款款。 在屋内的几人都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并无插手。人家夫夫之间的事外人凑什么热闹,看好戏就行。古澜一脸的羡慕,扯了扯北辰的胳膊“什么时候你也抱我?” “什么?”北辰像是听到鬼故事,一脸的惊诧。“我……我干嘛要抱你?” “哎呀!”古澜被他一问,生气的一跺脚,嘟着嘴,手指不停的在他衣服上画圈圈“小北北,你怎么不明白人家的心意呢!”古澜哪里还有当初女汉子的形象,果然爱情是个神奇的东西,带给人的转变不容忽视。 北辰嘴角不停抽搐,伸手拿开古澜的手指“古澜,呃!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等她回答,屋内的人被他们二人的互动笑的不行。肖豫灵先调侃道“北辰啊!多时不见,你小子要报的美人归啦!” “是啊!北辰老弟。什么时候你俩结婚,我给你们当证婚人如何?”楚天阔也乐的不行,笑着对北辰说道。 结婚二字古澜还是能听懂,大婚是女子一辈子的大事,古澜羞红了脸“楚公子,你……哎呀!”说完含情脉脉的看了北辰一眼,害羞的别过头。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笑声在屋内传来,就连慕蔼尘都忍不住笑意。只有北辰满脸黑线,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还被人缠上了。他还要一辈子追随阁主查明各类案件,怎么能被儿女情长所困……啊啊!北辰不禁觉得头大了一圈。 靠近最门外的毕城虎走了进来“那个……我特来感谢各位救命之人。”他的几位结拜兄弟如今只剩他一人,能看出他的脸上的伤心。毕竟抛出人品,几位兄长对他很是照顾,如今一个个惨死,他的心里空落落的。 楚天阔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毕公子,以后雁洲城的大任就交付与你。你可要好好治理啊!动不动就昏过去的毛病可得改改。”毕城虎傻笑几声,“这个……不太好说。” 过了一会儿,毕城虎像是想到什么“如果不嫌弃,我有一处闲置的府邸,各位恩人可以搬去养伤。” 这对于几人来说可是个喜出望外的好消息。在雁洲城人生地不熟,慕蔼尘还有伤在身,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陵阳。一直在南山堂医馆待着,也不是办法。毕竟医馆不是客栈,他们也需要行医救人。毕城虎此时给出的主意,很是及时,楚天阔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毕城虎觉得自己能帮到恩人很是开心,他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外伤。所幸他先回去准备,几人商议后决定明日搬走。 肖豫灵的目光一直在四处打量,并未看到南烛叶的身影。他走出门外,淡淡的草药味袭来,肖豫灵吸吸鼻子,草药的味道他一向很是喜欢,方才愁苦的眉头舒展开来。目光向前方望去,南烛叶站在一颗大树旁,双手环胸抱剑,不知看什么看的出神。 方才的一瞬间,肖豫灵以为南烛叶会不辞而别,自己又与他错过,如今看到日日寻找之人就在眼前,肖豫灵激动的在身后喊道:“小叶。” 南烛叶闻声一怔,他知道以肖豫灵的医术,师兄的伤定会无碍。因不愿与肖豫灵见面,特来避嫌。可终究是逃不过去,他也想一走了之,如今师兄尚未痊愈,记忆丝毫没有恢复,这才决定多留几日…… 肖豫灵见南烛叶没有动身的意思,所幸自己走了过去。每走一步都是他的心都在颤动,心里想的见面要说些什么?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说,见面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未等他靠近,听到脚步声的南烛叶欲起身离开。 肖豫灵怎会放他离开,快走几步追赶到他的前面。想要拦下他的去路,南烛叶看都不看他一眼。“小叶”二人擦肩而过之际,肖豫灵抓住南烛叶的手腕,只听肖豫灵开口说道:“小叶,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寻找你,只要有你出现的地方,我立刻会赶去。可每次只能望着你的背影……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与你对话,你能留下来听我说几句吗?” 南烛叶冷笑一声,奋力抽出手腕,背对着肖豫灵冷冷的说道:“肖大公子,你觉得我们之间可有话说?哦!要说的话恐怕只有和云幻谷的血海深仇。”南烛叶转过身,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脖子上,瞪着肖豫灵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爹肖昊天伤我师兄,杀我师父,灭我师门。而你是云幻谷的少谷主,咱们的恩怨可不是三两句话能说清的吧!” 肖豫灵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匕首,呆愣在原地,他对江湖之事一向不加参与,可二者之间的恩怨他怎能不知。三年前武林高手齐聚,以云幻谷为主讨伐魔宫,当时那场战役死伤严重。最终,以云幻谷为主的武林之人获胜,云朔宫宫主绯尘销声匿迹,云朔宫也从江湖上消失不见。仅有南烛叶一人逃生,爹得知后三年来没有停止对南烛叶的追杀,自己以追捕小叶为掩护,为的就是保护他。不曾想他对自己的怨恨如此之深…… 半天肖豫灵缓缓开口说道:“我……我们不是……朋友吗?”他也只敢与南烛叶以朋友相称,即便自己对小叶的情义超乎朋友,可他知道这仅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因此未敢以朋友之上的关系询问。 “朋友?”南烛叶觉得异常可笑“你觉得我们可能是朋友吗?真是可笑。我们之间只能是仇人,总有一天我们会刀剑相向,非你死即我活。” -- 第87页 “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对你动手的。”肖豫灵连连否定。 第四十七章 :情意绵绵 东北菜三兄弟正和青枫青杨在东侧院子内玩耍,北辰被古澜缠的待不下去,出门透气,而古澜紧随其后,寸步不离。肖豫灵南烛叶二人似乎在院子里说些什么。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楚天阔与慕蔼尘二人。 “小木木,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照看病人的楚天阔很是体贴入微,察觉到时间不早,到吃饭时间,主动提出为他买食物。慕蔼尘都有了一种错觉,如果阿阔能一直这么关心自己,他宁愿一直病着。 “馄饨。”慕蔼尘不假思索的说道。 “你还真是爱上吃馄饨,好!那你等我。”楚天阔刚要起身离开,他的手被紧紧抓住,“小木木,怎么了?”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楚天阔回头望去,以为慕蔼尘有什么事要告知于他。 慕蔼尘抓着他的手紧了紧,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与他对视很久,缓缓说道:“路上小心。” “我就是出门买了馄饨而已,一会儿就回来了!”楚天阔的视线落在慕蔼尘的手上“小木木,你不放手了我怎么出去买馄饨。” “不放。”慕蔼尘心道,我怎么可能会放开阿阔的手“若我放手,你不回来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不回来”楚天阔觉得他和自己闹着玩,使劲抽出手掌“我要去了。” 楚天阔的心里很是犹豫,他不知道对这份感情要何去何从。毕竟自己真的不喜欢男生,更不是同性恋。偏偏对慕蔼尘有不一样的感觉,朋友,知己,都不是。当慕蔼尘说喜欢自己时,楚天阔想要逃离,以为永远不会见面,将这份感情埋藏心中,随着时间而变淡变浅……奈何缘分未尽,雁洲城的相逢,让他明白心里是有慕蔼尘的,只是不愿承认罢了。他一向对感情之事稍显迟钝,也希望自己醒悟的不晚。 门外肖豫灵与南烛叶的说话声传来,楚天阔看此有些诧异“他们难道认识?”走上前便要去问问。 听到脚步声,南烛叶收起架在肖豫灵脖子的匕首。被匕首划过的地方,泛起红痕。 未走到跟前,楚天阔朝二人招招手“肖老弟,叶公子,你们好啊!”二人看到楚天阔前来,缓解刚才不和的样子“楚兄。” “你们……难道认识?”楚天阔觉得二人这是什么情况,一个愁眉苦脸,一个气愤满满。 南烛叶不想回答他与肖豫灵的关系,他们也确实没什么关系。只听肖豫灵说道:“这位就是我之前提及的小叶。” “啥?”这两个果然有猫腻“这就是你的秘密情人”楚天阔朝肖豫灵挤眉弄眼,坏坏的笑着说道。 “等会儿,我记得你的小叶不就是……叫南烛叶。”楚天阔一拍脑袋,带着几分崇拜的眼神,拉起南烛叶的手重重的握着“哎呀!没想到你就是南烛叶,那话怎么说来着,自古英雄出少年,今日一见,果然不一样。上回百墓村的事,谢啦。”在陵阳发生的活死人事件,涉及到百墓村与宋子澈,若不是南烛叶的秘密提示,案子也不会迅速告破。加上他是肖豫灵一直寻找的人,楚天阔早就想认识南烛叶了,今日总算见到,也是很有缘分。 南烛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任由楚天阔拉着他的手上下甩着。肖豫灵看不下去拉开楚天阔的手“等会儿慕兄看到会生气。” 楚天阔很是不解,握手还能不让“我只是简单的握手,这有什么生气的。” “嘿嘿!”恍然间楚天阔想明白,坏笑两声“你该不会是看我拉叶小弟的手,你生气了吧?”肖豫灵的小心思被看穿,选择保持沉默。 “楚公子,今日相识,幸会幸会。”南烛叶抱拳以示礼节。“但我与这位公子并不熟悉,在下先告辞了。” “小叶……”肖豫灵在身后喊着,南烛叶像是没有听到,头也不回的向屋内走去。 “怎么?你们吵架了?”南烛叶走后,楚天阔八卦心理作祟,忍不住问道。 “嗯嗯!不过比吵架还要严重。”肖豫灵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也转身离开。 难不成古代断袖之风很流行,年纪轻轻英俊潇洒的全弯成蚊香。“唉!”楚天阔想着也叹了口气“忘了要去买馄饨……”楚天阔火急火燎的冲出门外,不能让小木木饿肚子。 一阵风夹杂着尘土飘过,院中安静了…… 楚天阔捧着碗一路提心吊胆,生怕馄饨洒出来。刚出锅的馄饨还有些烫,他担心路上会凉,强忍着烫意赶回来。回到房间立刻放在桌上,“好烫!”双手忍不住的摸向耳朵。“小木木,吃饭啦!” “过来。”慕蔼尘看着楚天阔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楚天阔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小心翼翼的来到慕蔼尘跟前。 “把手给我”楚天阔伸出手背。慕蔼尘一皱眉,把他的手翻过来露出烫红的掌心。纤长的手指抚摸上手掌“烫成这般,你……” 楚天阔笑着赶紧抽回手“没事,我皮糙肉厚。这点程度不算什么。”说着他端来馄饨想岔开话题“快吃饭吧!” 慕蔼尘傲娇的别过脸,一副生气的样子“将阿阔烫伤的馄饨,我不吃。”楚天阔听此有些着急,怎么能不吃呢!转而一想,察觉到这是慕蔼尘故意的,随后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伸出右手三根手指“小木木,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了,这次就放过我吧!”楚天阔委屈巴巴的求情。慕蔼尘依旧别着脸,薄唇紧闭,无动于衷。 -- 第88页 看到此,楚天阔用汤勺舀出馄饨,轻轻吹了吹,凑到慕蔼尘的嘴边张着嘴“啊!张嘴我喂你。”让阿阔喂自己的机会可不多得,慕蔼尘转过脸心满意足的吃起来。 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的不亦乐乎。 “阔哥哥”青枫青杨冲进屋内“呀!”二人看到有人进来,停下互相投喂的动作。可青枫青杨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青杨,大声吵闹着“阔哥哥,我也要吃饭。我也要阔哥哥喂我。” “青杨,小木木他受伤了。”楚天阔看着青杨大喊大叫连忙解释着。“我不管,我不管,我饿了。” “青杨”哥哥青枫止制住青杨的动作“不要闹了。”青杨嘟着嘴,一张生气的小脸气呼呼的。 “等会儿让肖老弟带你们去吃肉包子好不好?――肉包子”楚天阔捏着青杨的小脸哄道。一听到肉包子,青杨不哭不闹“好”接着他走到床前看着慕蔼尘问道“你是面具哥哥对不对?” 慕蔼尘来到雁洲城时的确戴着面具“嗯嗯。” 青杨细看着慕蔼尘的脸“面具哥哥,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阔哥哥说你丑骗人。面具哥哥快点好起来,阔哥哥很担心你。” “哎哎,肖老弟。”肖豫灵正巧走进来,楚天阔拽过肖豫灵,将青枫青杨塞给他“肖老弟,你也没吃饭吧!他们两个交给你了!晚上也不用带回来。”一边说着一边推着几人出了门外“好好吃哦!明天见。”肖豫灵一脸茫然,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推了出来。他想,是不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哥哥,咱们去吃肉包子吧!”青杨拽着他的袖子晃来晃去。“好,咱们这就去。”路上遇到北辰古澜,以及三兄弟。可唯独没有南烛叶的身影,肖豫灵知道他不愿见自己。几人商量过会儿一同去吃晚饭。 几位简单的吃过晚饭,医馆没有太多房间可以让大家睡觉。除了楚天阔与慕蔼尘二人留下,其他人全部来到客栈,将就一晚。待明日搬到毕城虎府中暂住。 慕蔼尘背上的伤每日早晚都需换药,如此艰巨的任务非楚天阔莫属。是夜,楚天阔躺在床上,掀开慕蔼尘的背部查看伤口恢复的如何。神医就是神医,仅仅上了两次药伤口明显好了很多,有些地方出现结痂。 楚天阔先在伤口处涂抹一层,随后用细布缠绕“小木木,你的伤好还疼吗?”药膏接触皮肤带着清凉的触感,慕蔼尘背对着他摇摇头“不疼。”楚天阔用指尖触碰着他的肌肤,大大小小的疤痕若隐若现,看到这些伤口,楚天阔的心中很不得劲“转过来”他帮慕蔼尘转过身,将细布在胸前打个结。手掌停留在胸前,“砰砰砰”强有力的心跳声传来,接近胸前有一处很严重的伤口如今只留下疤痕,楚天阔在伤口处来回摩挲着“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 慕蔼尘低头望着楚天阔担心的脸,不由得笑了“这些伤我记不清了,应该是很久之前留下的。”三年前自己经历了什么他记不清,受伤严重的他险些逃过一劫,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恢复正常。自己是谁?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为此他踏上寻找记忆之路,在偶然间救下外出的镜水国国君萧胧月。萧胧月很是赏识他的才能,几次三番前来邀请。国家大事,朝廷之内,慕蔼尘不喜参与。当今君主特来邀请,锲而不舍的精神让慕蔼尘投降,这才来到陵阳。皇帝特设天澜阁,权力之大,不受限制,一待就是三年。 这三年间,慕蔼尘破获很多大案,天澜阁的名声在外。他意识到自己的使命与责任,找寻记忆之事暂且放下。最近时不时会出现奇怪的梦境,梦境中的人熟悉又陌生,以及身上的伤疤,这些和他的身世都有什么联系呢? “小木木,之前的事记不清也好。身上这么多伤,总感觉你之前的身份很危险。”楚天阔挪动慕蔼尘的身体,让他躺下。看到他在想些什么,安慰着说道。 “有你在,记不起之前的事也没关系。”慕蔼尘看着楚天阔的脸,电力十足,眼神里的温柔像是要把人融化。 第四十八章 :雁洲杂记 “小木木,早些睡吧!” 楚天阔此时有了困意,在慕蔼尘身旁躺下,闭上双眼,嘴里说着“晚安!小木木。”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美美的睡去。 慕蔼尘慢慢翻身伸手抚摸着楚天阔的脸“好梦。”本想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吻,背部传来的撕痛使得慕蔼尘动作幅度有限。夜深人静,总是思绪颇多,他偶然间想起楚天阔曾说过在北安有一喜欢的女子。现在对自己照顾有加是因为愧疚?还是出于感激?想到此,慕蔼尘的内心深处显得有些沉重。 月光洒在慕蔼尘俊美的脸庞上,一时间羞的躲入云朵之中。长夜漫漫,思绪满满。有人鼻声正鼾,有人愁眉不展…… 毕城虎的闲置府邸是一处僻静的大宅院,雁洲城的当家人财力物力果然非同一般。在这个世界上有人睡草塌,有人睡茅屋,风雨欲来,陋舍残全。有人住府邸,有人住宫殿,锦衣玉食,随意冷暖。无论毕城虎再怎么痴傻他在雁洲城都是呼风唤雨的存在。 何况,此人并不傻,相反他的头脑比常人都聪明…… 雁洲城终于拨云散雾,一连好几天都是大晴天。天气晴朗适合搬家,众人辞别南山堂大夫来到毕城虎闲置的府中。毕城虎派人仔仔细细的将府邸打扫干净,还派来几位丫鬟服侍。细致入微与当初在“鬼府”动不动就晕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 第89页 青枫青杨躲进房间与郭包肉玩起捉迷藏,肖豫灵和北辰在院中的石桌石凳前闲聊。慕蔼尘的伤有显然好转,脸色都照之前红润起来。此时正和楚天阔以及毕城虎在屋内谈论着什么。 肖豫灵与北辰聊的正欢,南烛叶视线不知看向何处,沉默不言。古澜从集市上买了几套新的衣裙,女孩子嘛!爱美是应该的。她蹦蹦跶跶的看到北辰身旁,穿着新衣服在北辰身旁转个圈问道:“北辰,我穿红色裙子好看还是黄色裙子好看?” 北辰止住与肖豫灵的谈话,转过头看着抓着裙摆的古澜,没好气的说:“……你穿什么关我何事?为何问我?” “北辰!”古澜气的哼一声“你敢跟我这么说话,给我过来。”古澜窜上去就要抓住北辰,近几日古澜软妹子形象似乎有些崩塌,逐渐转变为之前的女汉子形象。 “泼妇!”北辰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拔腿就跑。 “你说谁泼妇呢!”二人你追我躲,搞得府中鸡犬不宁。肖豫灵则是一副看戏的样子,笑的合不拢嘴,拍手称赞。 “外边啥动静?”二人的追赶声惊扰了屋内几人,楚天阔率先探出身子查看。“呵!花木兰倒追夫,北辰摊上事了呀!”说着说着,几人移步院中,看起这场好戏。 “呼呼——”北辰跑的有些累,趴在石桌上呼哧带喘,古澜依旧精力十足。“可算让我逮到你”她揪起北辰的一只耳朵“看你还敢不敢?” “泼妇——你就是个泼妇”北辰咧着嘴,歪着头,尽管耳朵生疼,嘴上却死不认输。 “哈哈哈哈哈哈”肖豫灵和楚天阔笑的合不拢嘴“可算有人治治北辰了哈哈!” “是啊!祝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肖豫灵跟着起哄,二人就像没长大的小孩子。慕蔼尘看着楚天阔的笑脸嘴角不自觉也笑起来。 远处南烛叶的目光向此处涌来,正巧与肖豫灵视线相交。仅有短暂的一刹那,南烛叶慌忙将目光转移,只留下肖豫灵无限的幻想。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和小叶有说有笑呢?”肖豫灵的脸上笑容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哀伤。从心底里,他何尝不羡慕有情人终成眷属,只不过平时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一直带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此刻的他却重重的叹了口气“唉!” “来喽!奶茶来喽!”刘肉段和木须肉从厨房出来,如今“东北菜三兄弟”做奶茶简直手到擒来,易如反掌。众人能安全撤离鬼府,他们三兄弟功不可没。因此和楚天阔他们一起来到毕城虎的府邸暂住,借此机会给大家展示一下他们的拿手奶茶。 奶茶的香气在空气中传散开来“好香啊!” 古澜停下打闹的动作,缓缓起身…… 肖豫灵闻到香味散去方才的愁绪…… 南烛叶轻嗅道空气中淡淡的甜味,向桌子上望去…… 最夸张的非毕城虎莫属,嗖的一个箭步冲上去,举杯一饮而尽,生怕别人将其抢走,吃货本性暴露无疑。 “太好喝啦!”毕城虎放下大碗,用袖子擦着嘴边的奶渍,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大为赞叹。“这是何物?”他转身问向身旁的木须肉。 “毕当家的,是大仙教我们做的奶茶。” “大仙?”毕城虎以为有大仙显灵,四处寻找。脸上的肉甩来甩去,眼神四处寻望“大仙在何处?” 刘肉段指了指楚天阔“这位就是大仙。” “我都说了别叫我大仙,当时是骗你们的。别叫大仙了。”楚天阔并不想承认大仙这个称号,几次三番同他们讲,好像习惯了“大仙”称呼,怎么都改不了。 “楚公子,你就是大仙啊!”毕城虎殷切的目光望向楚天阔“再给我来一桶奶茶。” “啥?一桶?你以为喂猪呢!” “哈哈哈哈哈哈”几人只顾着看笑话,桌子上的奶茶忘记喝。当事人毕城虎不在乎,抢先一步把奶茶全部喝完,一滴不剩…… “这……我还没喝……”肖豫灵呆呆着看着见底的碗,后悔不已。 “你个死胖子,给我吐出来,老娘我还没喝呢!”古澜毫不留情,上去就要对毕城虎施以拳脚,好在北辰从背后抱住。这才避免了一场大战。 有那么夸张吗?不就是一杯”…… “楚公子,在下想和你商议一件事。”毕城虎吃饱喝足,走到楚天阔的面前。 “啥事你说?” “楚公子,可否将奶茶的配方告知在下。在下愿出万两黄金购买配方。” “嚯!万两黄金”楚天阔惊讶张大了嘴巴。人傻钱多的毕城虎出手不凡,可是……“实不相瞒,万两黄金的确很诱人,但现在的负责人是他们三兄弟,你还是去问他们吧!”楚天阔感觉自己错失了万两黄金,心都在滴血。 “阿阔,你缺万两黄金吗?”慕蔼尘突然开口问道。 楚天阔夸张的比划着万两黄金大概有多少,“小木木,那可是黄金万两,多少钱呢!要是我有那么多钱,让我干嘛都行。” 慕蔼尘微微一笑,凑到楚天阔的耳旁缓缓说道:“我以黄金万两为聘,辅以万朵玫瑰。霎时星河万丈,灯火辉煌万盏。嫁与我为妻可好?” “为,为妻。”楚天阔刷的涨红了脸,使劲一推脱口而出道:“谁要当你的媳妇!”话一出口,楚天阔就有些后悔,他把视线移向一侧看到吃瓜群众不得了的目光,脸像红透的苹果。 -- 第90页 慕蔼尘被他一推,掩口轻咳几声。看到楚天阔羞红了脸顿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很满意。 “这位兄台,在下想与你合作”毕城虎挺直腰背,前方鼓鼓的肚子让他看上去并不精神,但与平时相比,精气神增加了不少。 “合作?怎么合作”木须肉和刘肉段诧异的望向对方,随后开口问道。 “在雁洲城内设立店铺,以奶茶为卖品。到时若生意新隆,让全城百姓参与进来。也为百姓找到一条谋生之路。当然,费用我全权负责,几位兄弟只管制作就好!到时分成你六我四。如何?” 这对三兄弟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有雁洲城当家人的鼎力相助,生意可想而知。虽然二人想立刻答应,但还差郭包肉不在,二人商量后决定兄弟举起,稍后给他回复。 “看不出毕公子很有商业头脑啊。如果可以打造出奶茶的品牌,前途无量!”楚天阔有些出乎意料,平时看上去傻傻的毕城虎居然很有生意头脑。他定是看中奶茶的商机,可以大赚一笔,也有可能想要带动全城百姓共同致富。更有可能是他自己想喝奶茶…… 毕城虎听到夸奖爽朗一笑“早就听闻楚公子机警过人,没想到在制作美食上颇有天赋,几位兄弟以大仙相称,真乃神人也。” “哎呀!低调低调。我的优点太多太多,大家知道就好,不用非得说出来。要是非要说出来,那就说吧!好难为情啊。”楚天阔心里很是得意,口是心非说要低调低调,实际上早就站在塔顶哈哈大笑,心里那个爽。 “我也想喝奶茶……”古澜气呼呼的看向毕城虎,都因为他把奶茶喝完,自己才没喝上。 “好嘞,我们马上去做。大家等会儿。” 木须肉和刘肉段原本还在旁边窃窃私语,商量着合作之事,毕竟条件很诱人。一听到有人要喝奶茶,条件反射的起身去做。他们如今对于谋生之道很看重,对楚天阔这位恩公更是心怀感激。 楚天阔手不自觉挠向脖颈处“好痒啊!”不知为何,突然痒起来。隔着衣服挠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求,将手伸向脖颈处。 一直挂在脖子处的半块玉佩显露出来,挠了挠,痒痒的感觉消失不见“舒服。” 南烛叶无意间扫视一眼,当他看到脖子上的玉佩之时,三两步窜上前。伸手就要摸半块玉佩,说来也奇怪,半块玉佩像是有了生命,无论南烛叶出手如何迅速,它都能巧妙避开。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来回乱窜。 “喂!叶小弟”楚天阔不知玉佩为何会动,但他被眼前的手晃得头晕眼花。慕蔼尘见此上前抓住南烛叶的手“小南公子,玉佩可是有什么问题?” 南烛叶顺着手腕向上方看去,清澈的双眸中映着自己的影子。眼前的慕蔼尘是他寻找三年的师兄,本以为师兄跌入山崖再无生还的可能,不成想在陵阳与他相遇,奈何他记忆全失,投身朝廷成为天澜阁阁主。若不是这张无比熟悉的脸,南烛叶不敢相信这会是他的师兄——绯尘。 第四十九章 :双鱼玉佩 云朔宫宫主绯尘常年佩戴着无脸面具,知晓他真面目也就师父和自己二人。“师兄的变化太大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自己都无法相信。” “叶小弟,你发什么呆呢?难不成被小木木的美貌迷住了?”南烛叶看着慕蔼尘陷入沉思,在楚天阔的提醒下才回过神。 “玉佩――双鱼玉佩。” 南烛叶将脸朝向楚天阔脖颈处的玉佩,起初只是觉得像。因为双鱼玉佩早已失踪多年,突然出现的可能很小。可当他伸手触摸时,玉佩居然有意识,这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 楚天阔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玉佩完全没有反应,乖乖地一动不动。“原来它叫双鱼玉佩,叶小弟你认识?” 其余几人也在思索这双鱼玉佩究竟什么来历,对此十分好奇。 “嗯嗯!”南烛叶点点头,“我也只是听说过双鱼玉佩,从未见过。今日一见,实属难得。” 据南烛叶所讲,双鱼玉佩乃几百年前坤灵老祖所造。 普通人佩戴,可宁神镇静,趋避邪祟,润心明目。解天下之奇毒,达到百毒不侵的效果。 若习武之人得此玉佩,天下之奇功皆可破,修身养性,简简单单则可练就神功,神功现世,所向披靡。 一直以来双鱼玉佩都是世间之人所寻找的宝物,可已有许多年没有出现,渐渐的都以为它只是个传说,慢慢将之淡忘。 听他说完,楚天阔摸着脖子上的半块玉佩。“这么神奇?难不成我捡到了一个宝贝。”原来他还可以解百毒,“对啦,上次在鬼府之中,柳姑娘所下之毒,你们一个个不是内力消失就是长睡不醒。但是我一点事都没有,难不成和这个玉佩有关?” “嗯!很有可能。”南烛叶点头肯定。 “双鱼玉佩我怎么从未听说,你又是从何而知?”北辰问道。 “多年前我的师父曾告知,此玉佩还有一个奇用之处……” “你的师父是谁?”没等南烛叶说完,北辰又迫不及待地问道。 “南宫溪云。” 有关南烛叶之事,肖豫灵此前提及,北辰一时没有想起。 但名字一出,在场之人皆是目瞪口呆。 南宫溪云云朔宫前任宫主,江湖之中令人闻风丧胆大魔头绯尘的师父。 -- 第91页 “南宫溪云。”慕蔼尘眉心微皱,脑中仿佛出现一个身影,模糊不清。 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响起,慕蔼尘随之念道:“双鱼佩,通晓天。神功破,不自言。星斗移,可往返。魂魄逝,血咒现。” “小木木,你也知道双鱼玉佩?” 慕蔼尘摇摇头,“方才脑海中有个声音告知与我,此前并不知晓此玉佩。” 南烛叶听此双眸之中献出异样的光芒。 当年师兄所修炼之功仅差最后一层,为帮助他练成魔功,师父才提及双鱼玉佩。 慕蔼尘定是他的师兄,只是记忆受限,很多事情想不起来罢了。今日能想起这些,南烛叶察觉到师兄记忆恢复指日可待。 想到此,他多年苦心寻找追究没有付之东流。 “正是,如慕兄所言。只是前者好理解,后者星斗移,可往返。魂魄逝,血咒现是何意?” 星斗移,可往返。难道说的是自己穿越时空之事?楚天阔在心里想着,实际上此事他非常肯定。 但穿越之事说多了难免会有麻烦,他还是选择闭口不谈。 众人想着或许和时间有关,并未说出所以然。其实楚天阔自己也一知半解,根本不懂其中之意。 “可惜,玉佩只有半块,看不出有何神奇之处。”古澜稍显失望,托着脸说道。 “不急不急。等我什么时候找到另外一半,就能知道到底有什么不一般了。” 北辰心直口快,绝不放过任何一次怼楚天阔的机会,“半块就已经是世间稀有之物,被你捡到已经运气不菲。还想独吞一整块,美得你。” “怎么?有梦想还不让了?万一哪天真的实现了呢!”楚天阔之所以能来到这里全靠玉佩之力,若想回去也还是需要借助玉佩。 自己还能回去吗?自己还想回去吗? “咳――咳”慕蔼尘轻咳几声。 外边风大,慕蔼尘伤尚未痊愈。 楚天阔不禁有些担心“小木木,咱们先进屋休息。” “好。”二人转身进入屋内,其余人闲谈几句,喝完楚天阔新做的奶茶也各忙各得去了。 “阿阔,你会离开吗?”此前楚天阔说过要找到剩下的半块玉佩,找到之前也就会离开。 如今再次提及,慕蔼尘有些害怕,他害怕有一天楚天阔会消失不见。 他何尝不想自私一点,想把楚天阔一直留在这里,一直留在他的身旁。 “我……我也不知道。”楚天阔听此一顿,他很是犹豫。 如果找到玉佩自己也可回到现代,但是在这里的时光,这里的回忆,还有留在心里的人。 楚天阔舍不得这里的一切,更舍不得慕蔼尘和其他的朋友。 他看到慕蔼尘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赶忙说道:“小木木,我怎么会舍得离开这里呢!别多想啦!” “是,是因为那位姑娘?” “啊?什么姑娘?”楚天阔听得莫名其妙,自己怎么不记得有什么姑娘。 “北安,你喜欢的那位姑娘。”在天澜阁中,楚天阔亲口对慕蔼尘提到过有一位喜欢的姑娘,北安一瞥,就此沦陷。 但这成了慕蔼尘心里解不开的结…… 楚天阔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是自己当时胡乱捏造的人,难怪怎么都想不起来。 毕竟异性缘差到极致的直男,姑娘们怎么会喜欢。“哈哈哈哈哈哈。小木木你还当真了。我当时……当时随口说的,对不起。” 见楚天阔这般笑,慕蔼尘丝毫不觉得气愤。 原来阿阔一直都是骗自己的,他根本就没有喜欢的女子。 慕蔼尘心里不由得放松下来,就连背后的伤此刻都感觉不到疼痛。 他露出难得的笑容,掺杂着痴心不改,混合着甜蜜多彩。 这一刻慕蔼尘是兴奋的,因为他能感觉到阿阔对自己情感的改变。 关闭已久的心门得以打开,仅此只为一人。 ………… 是夜,月光笼罩下府邸显得静悄悄,与白天的喧闹行成鲜明的对比。 南烛叶躺在床上,摆弄着手中的面具。一个没有五官的白色面具,正是此前他师兄绯尘所佩戴的那副,被称为空的面具。 没有五官,连同眼睛都不显露的面具世间少有。 毕竟连敌人都看不清,如何与之对抗,偏偏绯尘不走寻常路,以敏锐的听力杀敌,性情难辨,连面具都选的奇奇怪怪。 想到此南烛叶不禁苦笑几声。 武林众人都视云朔宫为眼中钉,认为其使用歪门邪道,嗜杀成性不与苟同。 云朔宫宫主更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可师兄的心又能几人知晓?师兄的苦又有几人能懂? 他从刀尖血海中而来,身上留下的每一道伤疤都是他胜利的记号。 谁生谁死只在一念之间,非生即死,看你的选择。若你为别人而活,自己则陷入万丈深渊。 他何尝不觉得痛苦,只是当你身处深渊与黑暗,成为强者是唯一的途径。 南烛叶在绯尘跌落的山崖之下,每日苦苦寻找,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半月有余。 偶然间他捡到这副面具,师兄之物怎可随意丢弃。不知为何,南烛叶觉得他的师兄一定还活着,从此踏遍千山万水,只为寻找师兄的踪影。 在南烛叶的心中他的师兄是世间最好的师兄。 -- 第92页 南烛叶起身走下床,轻推开慕蔼尘的房门,“师兄,这副面具本就是你的东西,现在我将他交还与你。你和师父一直寻找的双鱼玉佩终于现身,尽管只有一半……我这就把另外一半寻来,师兄,愿你早日好起来。” 或许是白天听到开心之事,慕蔼尘睡得正香,嘴角浮现着一抹甜甜的笑。 南烛叶将面具放在枕头边,没有与任何人道别,趁着月色,踏上行程。 “小木木起床啦!”一大早楚天阔就起床敲起慕蔼尘的房门。 为了照顾慕蔼尘的伤,他连贪睡的毛病都改了,“小木木,我进来了。” 楚天阔等不及回应,直接推门而进。 房间内的慕蔼尘早就醒过来,垂散着墨发别有一番韵味。 只见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看的入神。 楚天阔不禁走上前问道:“小木木,你醒了怎么不说话?这是什么?” “面具。”慕蔼尘抬头看向楚天阔,表情严肃又复杂。 “面具?”楚天阔打量着手里的面具,“这面具好奇怪,眼睛嘴巴什么都没有,像是个平面还像张白纸,怎么说话?怎么看东西?哪有人会戴这种面具?” 看到面具的模样楚天阔一个劲吐槽,说面具的主人是没事闲的才会戴。还说戴这个会不会憋死,一大早他的话就说个不停,也就慕蔼尘能体谅。 要是北辰在此,估计得动起手来。 如今气虚体弱,连有人进入房间慕蔼尘都没察觉到。 究竟是谁会把这副面具放在自己的身旁,看到这副面具,慕蔼尘的脑海中出现很多画面,依旧是那位红衣男子。 这副面具正是红衣男子脸上所戴着的那副,自己和他究竟有何关系? “慕兄,楚兄。你们看到小叶了吗?我去了他房间没找到小叶。”肖豫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肖老弟,你别着急。叶小弟这么大人了,不会走丢的放心吧!” “不,我不是担心他会走丢,他可能是不辞而别……”肖豫灵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耷拉着肩膀,毫无精气神。 “肖公子,南公子他自有去向。来去匆匆,定有原由。” 楚天阔也安慰道:“肖老弟,这南小公子自由惯了。想让他一直在府中待着也是不可能的事。你就暂且随他去吧!先不要气馁,天大地大,你们一定会再次遇到的。” “对!”肖豫灵神情恍惚,“我这就去找他。”说着就要冲出门外。 楚天阔一把拽住,“肖老弟你先别着急,你现在去也找不到他,咱们先想想他会去哪里再出发也不晚啊!” 第五十章 :君心我心 或许是觉得楚天阔的话有几分道理,肖豫灵冷静下来坐于凳子之上。无意间瞥到慕蔼尘拿着的面具,凳子还没坐热乎,蹭的一下站起来。 “这……这个面具……慕兄从何而来?” “在枕边发现,不知所属何人?”慕蔼尘并未被肖豫灵一惊一乍吓到,反而很平静的回答他的问题。 反倒是楚天阔离得较近,被他猛的一起身吓一跳“肖老弟,你干嘛毛毛躁躁的。” 看到面具肖豫灵心里便有了数,小声喃喃道:“一定是小叶放在这里的”不过令他想不通的是小叶怎么会把他师兄的面具放在慕兄身旁。 楚天阔本就觉得面具怪异,对面具的主人更是好奇,看到肖豫灵的样子像是识的此面具。“肖老弟,你是不是见过这个奇奇怪怪的面具?” 肖豫灵将视线停留在面具之上,沉默多时,似在思考该从何说起。这副面具他多年前见过,印刻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红衣银发,月色染霜华。手持斩魂剑,邪魅正如他。将***当乐趣,死在他手中的亡魂不计其数。 “它的名字叫做空,是云朔宫宫主绯尘常年佩戴的面具。” “绯尘?又是绯尘?”楚天阔连连发问,近期提到的名字一直都离不开绯尘,这人到底是谁啊? ***不眨眼的大魔头,亦或者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楚天阔细想来,每一个提到绯尘这个名字,一个个像听了鬼故事般。他真的这么可怕? 慕蔼尘从看到面具起,不,从见到南烛叶开始,他的头脑中渐渐涌现出什么。声音,背影,脸庞越来越清晰。如同封印已久的记忆被打开,他隐约感觉自己和绯尘有道不清的联系。 “这个面具就是那个大魔头的东西呗!干嘛放在小木木这里,也就他的品味这么奇怪。难怪能做大魔头呢!”楚天阔独自一个人念叨着,其他两人各怀心思,都未听进去。 “肖老弟,肖老弟。”楚天阔连喊两声肖豫灵才回过神。 肖豫灵抬头问向楚天阔“楚兄,何事?” “你家小叶会不会去找他师兄了,我记得你们说过他是大魔头的师弟。” 肖豫灵摇摇头“不能,绯尘多年前就已死去。小叶应该不是去找他。” “死了?”楚天阔有些吃惊,随即一拍脑袋“这件事你们好像也说过,我忘了。”对于记性不好这件事,楚天阔从来都不否认,可能自己是选择性记忆。“他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楚天阔真的不知道,也不记得有人说过。 “是……是被我爹杀死的。”肖豫灵显得有些不自在,神色躲闪。 楚天阔细细品着“是被你爹杀死的啊!啥?是被你爹杀死的?”从肯定变成带有几分质疑。 -- 第93页 “嗯。不仅如此,我爹还杀了他师父,灭了云朔宫。” “吼”故事突然变得有点意思,楚天阔秒变吃瓜群众,大脑中浮现多种可能。 自古正邪不两立,一正一邪必将以一方的惨败而收场。目前的形式看来,以正派一方的胜利而告终。南烛叶看肖豫灵的眼神充满敌意也不是没有原因,偏偏肖豫灵还对南烛叶有意。云幻谷谷主的儿子,云朔宫宫主的师弟,其中的血海深仇,恩恩怨怨,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化解。 “肖老弟的感情之路充满坎坷与荆棘,不好走啊!” 楚天阔在心里暗暗想着,走上前叹口气安慰道:“肖老弟,你太难了。先不说你们两派的恩怨,你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要不……要不你换个人喜欢吧?” “楚兄别说笑了,若喜欢当真如此简单,又怎能称之为喜欢。”肖豫灵知道楚天阔是在安慰他,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一直埋藏在心里,从未对任何人有过诉说。更不敢对肖昊天讲起,若爹知道还不知会如何。剩下的他不敢再去想,毕竟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肖兄,楚兄。在下先告辞了。” 楚天阔看着肖豫灵落寞的背影觉得似曾相识,以前肖老弟是多么的风流倜傥,潇洒无拘。一旦到了感情之上也是英雄难过美人……不对。英雄难过少年关啊! 慕蔼尘起身,静养多时他的伤已无大碍。衣服穿在消瘦的身躯之上显得松松垮垮,这几日慕蔼尘心事颇为沉重,好在有阿阔陪伴身旁。 “阿阔,绯尘会不会没死?”慕蔼尘手上的面具一直都未放下,拿在手里的感觉陌生而又熟悉。 楚天阔来到慕蔼尘身旁坐下“你也在意那个叫绯尘的人?”说实话他死没死楚天阔也不确定,不过电视剧里总出现主角跌落悬崖,不仅死里逃生,还获得绝世神功,成为一等一的高手,从此一路开挂成为人生赢家。“要我说,他肯定没死。” “为何如此肯定?”慕蔼尘不解的问道。 楚天阔说道:“也不是肯定,只是觉得他很厉害的样子。说不定逃过一劫呢!” “若是活着,为何三年之间都没有他的消息?” “可能性太多了。”说道胡编乱造楚天阔可是行家“可能伤的太重,成了废人。也可能暗中策划复仇大计,待到时机一到,打的武林措手不及。更有可能他失忆了,不记得之前的事,变成另外一个人活着……还有……” 楚天阔说最后一种可能时,慕蔼尘突然顿住。以至于他后面说什么都未听到。三年前自己身受重伤,被人救下也得以存活至今,连同三年前的记忆全部消失,难道…… “小木木,你怎么了?”楚天阔感觉最近慕蔼尘心事重重,总不在状态。心中有些担心“小木木,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商量。” “谢谢你阿阔,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情”慕蔼尘抬手回给楚天阔一个放心的笑脸。 “小木木,你想起之前的事了?”楚天阔喜出望外,欢呼着问道。 “没有,只是有一些模糊的感觉……总有一个身影出现……” 楚天阔有些高兴过头,听到他这么说有些打蔫“小木木,你说的那个身影知道是什么人吗?” 慕蔼尘转动黑眸“之前我不清楚,不过最近我确定,一直出现的红衣男子正是绯尘。” “啥?又是他?”楚天阔觉得不可思议,小木木难不成之前也认识绯尘?“小木木,慢慢来。记忆这种东西,说不定哪天就全想起来了。” 慕蔼尘点点头,他并未想下去。自己的记忆恢复与不恢复都无所谓,阿阔一直在自己身边才是他所希望的。“阿阔,我们出去走走可好?” “好啊!不过你要多穿一些衣服,最近降温可要注意照顾好自己。”楚天阔之前大大咧咧从不对人嘘寒问暖,今日能对慕蔼尘这般体贴,实属难得。 青枫青杨和“东北名菜三兄弟”成了好朋友,时不时就混在一起玩泥巴。青杨看到楚天阔出来,放下手中的泥巴跑了过来,仰着小脸生气的说道:“阔哥哥,你只喜欢面具哥哥,都不喜欢青杨了。哼!” 楚天阔:“……青杨别乱说,阔哥哥怎么会不喜欢你。等会儿阔哥哥就陪你一起玩。” “等会儿是什么时候?”青杨可不傻,等会儿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就是……”楚天阔转头看了看慕蔼尘。慕蔼尘觉得此时的阿阔异常可爱“青杨,我们现在就陪你玩可好?” “真的?那我们去捏小人。” “好。”慕蔼尘蹲下身,刚刚青杨说阿阔喜欢自己,对此楚天阔没承认也没否认…… 楚天阔拽过慕蔼尘说道:“小木木,你不是有洁癖吗?怎么还能玩泥巴。” “无妨,我不碰到便是。” 随后,古澜北辰也加入其中,一群大人陪着两个小孩捏泥巴。个个造的灰头土脸,衣服也变得脏兮兮。实际上,每个人玩的不亦乐乎,相比纷扰的世间,琐碎的事情,此刻仿佛回归儿时,放下所有的劳神之事。悠然惬意…… 影乱残红骤微凉,萧萧落叶打西窗。一片秋水一场空。一叶梧桐不知秋。 笛声随风传至楚天阔的耳中,音色如梦添秋怨,离愁半许箫声咽。或许是箫声太过凄凉,楚天阔闻声清醒过来。他走下床,拖沓着鞋子寻声而去。打开门一阵凉风习习,不禁让楚天阔打了个冷颤,紧紧抱着双臂“这么冷,果然秋天到了。” -- 第94页 肖豫灵背倚大树,月下吹箫。偶尔几片落叶被风吹起,也吹起他的长发几缕。箫声带着无限离愁,楚天阔听着入神,在他身后不远处静静站着……直至,一曲已毕。 楚天阔鼓掌走上前“肖老弟,半夜三更不睡觉起来吹箫,好有闲情雅致。” “楚兄,扰你清梦在下十分抱歉。只是……难以入眠。” 楚天阔拾取一片落叶,拿在手中说道:“肖老弟,落叶无声,只因自然守恒。秋落春生,明年再见。可人并非叶子,生有灵,活有感。总会为情所困,不如抛开所有,去追求你所想的。毕竟人活一世,不能空等叶落。” “楚兄的意思是?”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挺你。”楚天阔握了握拳头,做着加油的姿势。“管他是非恩怨,喜欢就去追,万一真的追到了呢?” 肖豫灵明白他的意思,眉头舒展,嘴角上扬。“楚兄,甚是知我心。”说到此,肖豫灵大笑几声“楚兄,这么说来,你是已经接受慕兄?” “呃……”刚刚还跟肖豫灵说了一堆大道理,到了自己这里,全都像说着玩的。“其实……我……让我接受一个男人说实话有些困难,但是小木木我不反感。相反,可以交往试试。” “交往试试?”肖豫灵对交往的含义理解并不是很透彻,这才问道。 “我弯了……”楚天阔没有直接回答,他说的自己都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会喜欢上一个男人“我可是直男啊!” 第五十一章 :再访陵阳 在雁洲城停留七八日之久,眼下慕蔼尘伤势痊愈,也是到了该启程回陵阳之时。众人商议之后,简单的收拾行李,决定今日动身离开雁洲城。 “东北名菜三兄弟”同意与毕城虎的合作,今后欲留在雁洲城。由于毕城虎即雁洲城当家人的加入,财力与物力方面得到全方面保障,奶茶的品牌更上一层楼。 肖豫灵依旧追寻南烛叶的脚步,天下之大,只要有南烛叶在的地方,必然可以寻到肖豫灵的踪影。南烛叶年纪轻轻,胆识过人,短暂相处期间,楚天阔对他很是欣赏。少年儿郎,背负血海深仇,在他冷漠的背后是一颗火热的心。恩情之深,怎可忘记。重情重义之人,并非人们口中所说的魔头。或许,在他的身上可以看到他师兄绯尘的影子…… 青枫青杨很舍不得三兄弟,几人相处的这段时间,收获了坚定的革命友情。即将分开自然是舍不得,特别是青杨,死活要把三兄弟带到马车上。楚天阔上前摸着青杨的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喜欢与不喜欢一眼就能看出来。瞬间,眼泪如水珠般滴落下来。 楚天阔安慰道:“青杨乖,三位哥哥还需要工作,没有工作就没有饭吃。难道你想让他们都饿肚子吗?” “不想”青杨摇摇头“可是我……呜呜……” “没事没事。以后我们再来雁洲城,你们还能一起玩。这段时间呢!你可以跟阔哥哥一起玩,还有青枫哥哥对不对?” 青杨抹着眼泪点点头,扑进青枫的怀里“哥哥。” 即将离开雁洲城时的场面有些混乱,来时一个人,走时一群人。刚哄完青杨,北辰与古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北辰快速走着,时不时向身后的古澜说道:“你为何总阴魂不散的跟着我?我们即将离开雁洲城,古澜姑娘,你也该回家了吧!” “北辰,你何时去我家提亲娶我过门啊?” 北辰正欲喝水缓缓,一口水还没喝进去,“噗”的一下子喷出来,呛得忍不住咳嗽几声。“这回吐的是水,下次说不定就是血。”北辰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不然为何总缠着自己不放。“我……我何时说过要娶你了?” 古澜一瞪眼睛,冲他吼道:“北辰,难道你忘了对我做过什么了?” “我去。听到什么劲爆消息!”楚天阔一脸坏笑的走到北辰身旁,冲他竖起大拇指“北辰小弟,你挺厉害啊!这速度一般人比不上。”楚天阔瞎起哄也不嫌事大,丝毫不顾北辰那张涨红的脸。 “起开。”北辰气冲冲的推开楚天阔“古澜,你将话说明白,我对你做了何事?” 古澜低下头,不停的摩擦脚尖“就是……昨晚,我梦到你说要娶我的……” 你做的梦为何要算在我的头上?北辰听完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真的对古澜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梦是你做的,既然是梦,又岂能当真!古澜姑娘,还是早些回家的好。” “你们不是要回陵阳?我也回陵阳,咱们顺路。” 北辰不解的问道:“你……你为何回陵阳?” “北辰,你可知古卫平古将军?”慕蔼尘本不想参与他们二人之间的事,奈何古澜一往情深,北辰丝毫不领情。北辰与他共事多年,是属下也为朋友。既是朋友之交,朋友的终身大事怎能不管不顾。朋友一词,慕蔼尘之前从未想过。如今能有这种改变,深受楚天阔的影响。 “镇国大将军古卫平?古卫平,古澜。”北辰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瞪大了眼神看着古澜。张大了嘴,结巴半天说不出话。 古卫平在镜水国名声远扬,征战沙场杀敌无数。镜水国能有今日之安宁,古卫平功不可没。平边疆之乱,守国之寸土,一分一毫,丝毫不让。北辰自是听闻有关镇国大将军的英勇事迹。相传,古将军膝下无儿,仅育一女。此女不喜琴棋书画,不喜烹酒煮茶。生性豪迈粗犷,舞刀弄枪当仁不让。古大将军对此女很是溺爱,随她的喜好行事,渐渐有了巾帼不让须眉的传言。传言终究只是传言,北辰并未见过古大将军的女儿,没想到…… -- 第95页 “你居然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他家阁主似乎早就知道此事,也难怪自己没有想到。“唉!”北辰看了一脸得意的古澜,感觉脑袋涨的生疼。“这下好了,在陵阳是摆脱不了……” “你给我过来,还不赶紧收拾东西。姑奶奶我等着回家呢!”古澜的双重人格切换自如,温柔与剽悍同在,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她是哪个她! “阿阔”慕蔼尘轻唤正在看热闹的楚天阔说道:“跟我回陵阳可好?” “啊?回陵阳啊?”实际上,楚天阔并没有回陵阳之意,哪怕现在对慕蔼尘的感情有了轻微的变化。“我……”看着慕蔼尘恳请又包涵真诚的眼神,楚天阔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阔哥哥,青杨还未去过陵阳,青杨想去。”青杨的小手握住楚天阔的三根手指不停的摇晃。 “若无其他要事,不妨去看一看。” 不止青杨,青枫也赞同前往陵阳。楚天阔遵循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随即同意前往陵阳。实际上在他的心里,藏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激动与兴奋。那是与慕蔼尘共同经历的时光,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慕蔼尘有些担心楚天阔会拒绝和自己回陵阳,眼下听到他亲口同意,眉头舒展开来,好看的凤眼也变得不再冷淡,柔和温柔。 “一个古澜就已经够受的,楚天阔带着两个孩子也要回陵阳。”刚刚踏出门的北辰,头瞬间又大了一圈。 毕城虎几人出城门相送“在下与能各位相识,实属三生有幸。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毕城虎说到此低下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毕公子,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到时候你来陵阳游玩,我给你当导游。” “大仙……俺们舍不得你走。”东北名菜三兄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对楚天阔的不舍。三人能有今天,多亏楚天阔伸出援手。不禁没有嫌弃他们三人,还教他们发家致富的门路。他们三人早就知道楚天阔并非大仙,但在几人心中,早已超越大仙。恩情如天,此生难忘。 楚天阔最受不了这种场面,打完招呼坐到马车之上。楚天阔、慕蔼尘和青杨一辆马车。古澜、北辰、青枫一辆马车。 马车行驶于幽幽古道,辗转吹拂的西风送来几分寒意。金色的夕阳点缀着前行的方向,身后是落日余晖,难见的西山晚阳。 晚霞之下,万物缘起又缘灭…… 楚天阔掀开车帘,双手做喇叭状,朝着渐渐远逝的雁洲城大声喊道:“太阳终将会升起,我们有缘再见……” 马车颠簸几日向北走去,树叶微黄纷纷凋落。雁洲城地处南方,秋天来的稍晚一些。随着向北走去,秋意之景,呈现眼前。青杨也许是累了,依靠在楚天阔怀里睡着正香。 几人随着马车轻微左右摇晃,碰撞声与马踏地面声回响着。慕蔼尘开口说道:“阿阔,雁洲城一事,你如何看?” 楚天阔品着慕蔼尘此番话,若无疑问,慕蔼尘不会轻易询问此事。他很明白,此案看似已经完结,可尚存在可疑之处。谢子殊之死,为何偏偏插在匕首之上?楚天阔曾询问过三兄弟,据他们所言是谢子殊逃跑之时,不小心被绊了一跤。偏巧不巧的被自己拿着的匕首刺中,而绊他的物体正是毕城虎的脚。 “小木木,你怀疑毕城虎?” 慕蔼尘没有点头也未摇头“并非怀疑,只是觉得此人并非看起来那般。” 初见之时,毕城虎是五毒之中最没有杀伤力的人。呆傻如他,心宽体胖,只知吃睡玩乐,动不动就吓晕给你看。可五人之中仅他一人存活,该说是巧合还是命大呢?逃生之后的毕城虎显然开启他的隐藏技能。有商业头脑,有情义无价,有为民谋福,此举都被几人看在眼里。 万丈深渊终有底,唯有人心不可测。 楚天阔说道:“这事与他有没有关系不好下定论,不过我感觉雁洲城在他的手下一定会比之前好。” 雁洲城谁是当家之人,慕蔼尘并不敢兴趣。他相信楚天阔的直觉,如果是阿阔信任之人,自己方可无条件信任。 兜兜转转,到达陵阳已是六日之后…… “停――”来到陵阳城门口,楚天阔活动着僵硬的老腰“这段路我走回去,你们坐车吧!”说完,他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呼吸新鲜的空气。还是那个繁华的街道,还是那个当初的陵阳。 慕蔼尘将青杨送到北辰车中“阿阔,我和你一同走回去。”视线处的白衣轻舞飞扬,慕蔼尘还是那般的神采奕奕。楚天阔的路程他已经见识多次,让他一人回天澜阁,可能明天都到不了。 “好啊!小木木和我一起走,安全多了。”楚天阔心里也同样打颤,他对自己寻路的能力归结为零,同样担心迷路之事。 今日的陵阳城比往日还要热闹几分,摊位上的商品不计其数。点心铺,胭脂水粉店前围满了争相购买的人。路过的门前都高挂灯笼,很是喜气洋洋。楚天阔不禁问道:“今天这么热闹,是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吗?” 慕蔼尘停下脚步,抬头向空中望去。天色尚早,太阳高挂。虽未看到月亮,已知晓为何。“八月秋夕为仲秋。” 第五十二章 :仲秋夕月 自古以来,人们敬畏天地,沿袭着流传而来的习俗,春分祭日,夏至祭地,秋分祭月,冬至祭天。说道秋分祭月,也就是大家最为熟知的中秋佳节。 -- 第96页 夕月之夕,已至金秋。家家户户置买新酒,花头画竿,醉仙锦旆。里里外外装饰一新,皆挂彩灯,榭台歌舞升平,丝竹笙竽启奏。月色通明,望月之透亮,闻云外之音,品时节鲜果,赏灯火辉煌。 楚天阔随着慕蔼尘的视线,慢慢仰起头。中秋佳节,皎月如盘。虽在现代,多种习俗已被淡化,期待放假也成了节日里最大的快乐。可念及团圆,楚天阔仍有着散不去的思乡之情。来此多日……“想这么多也回不去,还是找到玉佩再说吧。”楚天阔安慰着自己“既然来了,不如看看镜水国的中秋节怎么过得?” 一路上,二人走走停停。多是楚天阔好奇心重,看到稀罕之物便被吸引过去。慕蔼尘倒也不催不急,任他左右挑选。街市上好玩之物竟如此多,自己之前竟从未注意。 北辰几人早已到了天澜阁,在府门前等候多时。古澜被北辰直接送回了将军府,没有了古澜在旁边,顿时感觉清净许多。青枫青杨抬起头看着气派的天澜阁以及繁华的大道,无不心生憧憬。“好气派的房子啊!”青杨用他的小手在门上***,时不时还跟守卫大哥聊几句。 “阁主和慕蔼尘去了这么久,为何还未归来?”北辰不禁有些担心,二人难不成都迷路了? “不行,我要去找阁主。”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影,都寻不到阁主的身影。北辰心急如焚,眼看着已至晌午,要是阁主出了什么事,自己十个脑袋也没法向皇上交代。北辰提剑正欲出府,前方模糊出现两个身影。北辰定睛一看,正是阁主和楚天阔,二人正有说有笑的向府中走来。看到此,北辰才察觉自己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嗨!北辰小弟,青枫青杨你们挺快呀!”楚天阔大老远就看到府前等候的三人,伸手向他们打着招呼。青杨看到楚天阔出现,向他飞奔而去。“吼,青杨你最近是不是胖了。我都快抱不动了。” 青杨双臂搂着楚天阔的脖子,指着天澜阁说道:“阔哥哥,青杨喜欢此处,要住在这里。” “哈哈!小家伙你还挺识货。不过要住这里还得问问他同不同意。”楚天阔看向慕蔼尘,青杨说道:“阔哥哥住哪里,青杨就住哪里。面具哥哥,青杨说的对不对?” 虽说青杨是个小孩子,可见他搂着楚天阔的脖子,与他如此亲密,心里不禁泛起醋意。“北辰,先将青枫青杨带进府中,为其准备好房间。”后对青杨说道:“青杨,下来。随北辰前去挑选住处。” “好。”青杨松开搂住脖子的手,他仅是为了一探府中究竟,哪只慕蔼尘心中所想。一跑一颠的跟着哥哥进入府中。 楚天阔想去此前离开天澜阁之时,不禁轻笑一声。没想到还能回来,真是世事难料,自己与慕蔼尘的缘分也是神奇…… “阿阔,我们也进去吧!”方才天澜阁门前的身影都进入府中,只留下几片黄叶随风飘落。 天澜阁的下人们得知阁主回来的消息,都打起几分精神。看来二人都俯身问好。慕蔼尘仍然冷着一张脸,直视前方。楚天阔看见几个眼熟的丫鬟,互相打着招呼“嗨!好久不见……” 天澜阁较以前相比,除多了几分秋意,并无太大变化。虽临近中秋,府中还是那般冷清,毫无过节之意。只因慕蔼尘喜欢清净,对至类事物看的很淡,下人们也未敢张罗。他们都知慕蔼尘一向洁癖严重,每日都将府中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楚天阔依旧住在慕蔼尘隔壁房间。当他推门而入时,并没有想象中沾染尘埃,相反与他走时一样的布置,比之前还要整洁。楚天阔放下随身携带的包裹,向丫鬟要来洗澡水。几日奔波,疲惫不堪。沐浴舒神,楚天阔身上的凉意渐渐散去,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舒展开来……他惬意的躺在浴盆之中,不自觉的闭上眼睛。在冉冉升起的雾气中,整个都身体放松下来。 待洗澡水褪去雾气,肌肤触及到寒意之时,楚天阔才起身离开。他擦干身体,换上一套干净衣服。铜镜中模糊而又朦胧映出面容,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抓了抓凌乱不堪的头发,才意识到头发到了要修剪的时候。 额前碎发保留着微卷的弧度,任由其散落两侧。头发微卷,带着浅浅的棕色。楚天阔所幸将头发高扎成马尾辫,多了几分活泼俏皮之感。 一方面再也不用被人误会成刚刚还俗的和尚,另一方面自己不会剪,头发长不长,短不短实在不舒服。对自己新造型十分满意的楚天阔,不断变幻姿势,照着镜子自恋说道:“还是那么帅。”迫不及待的想让慕蔼尘看看。 “小木木”楚天阔敲门而入,慕蔼尘正伏笔写着什么。显然他也刚沐浴完毕,青丝如墨未绾未系随意散落在白衣之上。抬起头,看到楚天阔进来“阿阔,你的头发……很好看。” 楚天阔得意仰起头,挑拨着两侧的碎发。“小爷我风华绝代,什么造型都能hold住。” 慕蔼尘虽未全懂楚天阔的意思,因他总说些晦涩难懂之词,对此习以为常。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阿阔这是在炫耀他的头发,慕蔼尘不禁微微一笑。这一笑,宛如神颜,魅惑十足,楚天阔竟有些慌了神。 他将目光偏离别处,搓着手问道:“小木木,你回来不用向皇上复命什么的吗?” “不必。雁洲城之事早有密探相传,无须我亲自面圣。今晚皇宫设有晚宴,朝中重臣齐聚,无暇顾及此事。” -- 第97页 “晚宴?小木木你也要去?”皇家的宴会,定是十分豪华。美酒美食美女美景,好不快哉! “不去。”慕蔼尘说到此,眼皮都未抬一下。语气冷淡,晚宴之事与自己毫不相干。 楚天阔一屁股坐到书案之上,双腿随意交叠于身前。拿起一只毛笔在手中把玩着。慕蔼尘持笔的手晃动几下,宣纸之上出现一条长长的画痕。此纸已废,慕蔼尘并未生气,所幸放下毛笔,停止手中的事情。“小木木,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官的。不会巴结领导,不会亲近同事。像你这种人在职场上还能混下去也不容易。”楚天阔摇晃着头,根本不知自己对慕蔼尘造成的困扰,依旧自顾自说自己。 “不过,这样很有性格。我喜欢!” “喜欢……”慕蔼尘听到阿阔对自己的喜欢,有些喜出望外。 楚天阔伸直腿,从书案上下来。踱步至慕蔼尘身旁,用极其暧昧的语调喊道:“小木木……” “阿阔何事?” “就是……”楚天阔伸出两手食指,指尖相点。低着头,难为情的说道:“小木木,今天晚上我们去约会。不对,是去街上看灯赏月好不好?” “好。阿阔喜欢看灯赏月,我便随你一同前往。”慕蔼尘抑制住心中的兴奋劲,自己从不喜欢前往人多热闹之处,可自己的这些不喜与阿阔相比什么都不是。 楚天阔一拍手“好,我们晚上约哦!”说完向他抛了个媚眼,朝着屋外走去。 即使慕蔼尘再不注重节日的仪式与习俗,下人们还是准备了月饼。古代的月饼虽不及现代花样那般繁多,却也另有一番味道。楚天阔拿起小小的小块,放入嘴中,细细品味。 观察起来这是一块酥皮月饼,楚天阔看着里面的馅料。瓜子仁,核桃仁,松仁和冰糖,使用的应该是猪油……甜而不腻,风味迥异而独特。就连青枫青杨都觉得好吃,楚天阔提醒到“别吃太多,不容易消化。”青枫青杨这才放下拿着月饼的手,用筷子夹起其他食物,嘴一直没停过。 北辰看着两个孩子狼吞虎咽的吃相,不禁挖苦道:“楚公子,你平时都给他们吃什么?他们怎会饿成这样?” “肉包子。”楚天阔咬着苹果问道:“北辰老弟,你也要吃吗?” 北辰嫌弃的丢给他个白眼,将脸移到别处,没有理睬。 此刻高悬在空中的月亮,是楚天阔今生从未见过的圆月。月亮中的影子依稀可见,仿佛月亮之上真有桂树与嫦娥的存在。通透皎洁,在云朵与繁星的装饰之下,散发着琉璃一样的光彩。 几人吃完晚饭,慕蔼尘将青枫青杨交给北辰看管。分成两拨各自出发。北辰起初不愿意照看小孩子,他家阁主原话告诉他“你若不愿与青枫青杨一起,不如我将古澜姑娘找来。你看如何?” 北辰想都没想,带着青枫青杨一溜烟的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之中…… 灯烛华灿,竞夕乃止。来往的人们婆娑于市,至晓不绝。楚天阔拽着慕蔼尘的衣袖,来回在街道上穿梭“哈哈!小木木,咱们去那边看看。” 第五十三章 :花灯心游 舞榭亭台,阁楼赏月。放眼望去,陵阳街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楚天阔拽着慕蔼尘的衣袖,在人群中穿梭。侧脸而望,灯笼照亮了他的脸庞,无邪的笑容像是小孩子发现着新奇之物。去探索,去尝试,正如楚天阔此人一样,慢慢走进自己的心中,成了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小木木,你看这个兔子好不好看?”楚天阔被摊位的玩具所吸引,停下脚步。各式各样的灯笼琳琅满目,造型别致,让人目不暇接。楚天阔挑选出一盏兔子灯,他不得不赞叹一下古代的手工艺。以竹条做骨架支撑,脚下选用木质的轮子,打磨光滑,移动自如。虽是用纸糊的外形,却给人一种毛茸茸的感觉。点燃起灯芯,通透而亮。“哈!小兔子。小木木,你喜欢吗?” 慕蔼尘看着被楚天阔拿在手中把玩的兔子,毫无波澜,摇摇头。 楚天阔眉头一皱,来回翻转手中的兔子灯,怎么看都觉得这只兔子活灵活现,可爱至极。怎么会有不喜欢的理由呢?“小木木,兔子这么可爱你都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啊?” 面对楚天阔的疑问,慕蔼尘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楚天阔的脸上,神情满满,尽是爱意。“我喜欢你。”因有阿阔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心里怎会容下其他的事物。任何东西与楚天阔相比,都显得黯淡无光。美的、丑的、怜人的、恼人的……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尘埃,散落不见。 不是不见,不是不看,因有你在,无暇理睬。 灯火辉煌的夜里,楚天阔的脸刷的红起来。灯笼照射的红光,掩盖住他的害羞之情,却掩盖不住他狂跳不止的内心。“砰砰砰”心跳加速,这种感觉……楚天阔说不上来。“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他捂着胸口,眼神不知该往哪里放。 慕蔼尘的声音不大,可近处之人听得一清二楚。买灯笼的商贩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他揉了揉眼睛,将脸缓缓靠近,瞪大双眼看着二人,暗自嘀咕道:“这是两位公子,没认错啊!” 镜水国内,龙阳之好不在少数。可往往都藏于暗处,不敢轻易诉说。越是位高权贵之人,越是隐藏自己的秘密,男男之情在众人的眼中俨然是异于常人。多数人的说法总是会被认同,无论有着何种理由,又有谁人会听。 -- 第98页 对于断袖之人来说,也无人争辩。毕竟此事会被人唾弃,会被指骂,会被当成怪物。而在天澜阁中,慕蔼尘是一切权力的拥有者,他府中的下人就算对他的行为感到厌恶,也不敢声张。当然,也不全是骂声一片,只是思想超前者寥寥无几。 商贩看着眼前的二人,风姿天卓,气度不凡。一个眼神全是炽热,一个低头满是羞涩。再怎么痴傻之人都能看出二人的感情不一般。只见商贩一把抢过楚天阔手中的灯笼,态度尤为蛮横的说道:“不买灯笼休要碰,省的弄脏了我家的灯笼。”说着捡起一块布,装模作样的擦拭起来。 楚天阔见商贩这种态度,无名之火猛然蹿起“怎么,你是怕小爷我买不起。不就是个灯笼,有什么了不起,碰都不让碰。” 商贩颇为嫌弃的说道:“倒也不是不让碰,只是不让断袖之人碰罢了,难免灯笼会留下污秽之气。”商贩特意将音量放大,路人纷纷围观。不管是非黑白,听到断袖二字便对二人指指点点。 此话一出,楚天阔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人群中争议声与指点是非之声在耳边响起“这是排斥同性恋!”他从未想过镜水国竟然还有排斥断袖这一说法,以前也没看出来。甚至他还以为喜好男风很是流行,如今一事,他总算明白。 仔细想来,在现代社会对于同性之间的恋情又能接受多少。作为一个直男的楚天阔,自是不会接受,可是如今……楚天阔气的火冒三丈,他们并未做错什么,为什么指责的声音都向他们袭来。 “你懂什么?”楚天阔挥动拳头,就要向商贩打去。还未触碰到,拳头就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捂住。楚天阔转头回望,对上慕蔼尘的毫无表情的脸,可在他的眼神之中却掺杂着与之前不一样的情绪。说不清是生气亦是失落…… 慕蔼尘将他的拳头缓缓放下“休要打疼你的手”话音未落,慕蔼尘一个转身,横剑而出。剑鞘半褪,在月色下闪着锋利的光芒。剑直触碰商贩的皮肤,架在他的脖颈之上,渗出丝丝血迹。商贩未料到慕蔼尘会有此举动,一时间吓得脸色苍白。无力的伸手想要触摸剑身,犹犹豫豫,不停的求饶“少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说了冒犯的话。还请少侠饶命。” “我的事轮不到他人论是非!”慕蔼尘捂着剑的手紧了几分力度,并未因小贩的求饶而放手。他的眼神之中透着杀意,如果说之前慕蔼尘的眼神似冰,不容让人靠近。而此时他的眼神似刀,欲要刺穿他人的心脏。看热闹的人全都愣在原地,顿时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求情,更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求救。 “等等!”楚天阔看到慕蔼尘挥动手中的剑,欲划过商贩的脖颈。尽管他出言不逊,可罪不至死。更何况身为人民公仆的楚天阔,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滥杀无辜。 楚天阔奋力上前一扑,抓住慕蔼尘的手腕“小木木,你怎么了?快停下。”眼前的慕蔼尘和平时的他不一样,无论是从眼神,气质,做事风格来看都不是一人。此前是冷漠的天使,此时却像嗜血的恶魔。 有那么一瞬间,慕蔼尘的内心深处涌现出的杀意连自己都未察觉到。他不仅想杀掉眼前的商贩,更想把在场之人全都杀光。“哐当――”慕蔼尘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他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到了。但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残暴嗜血才是真正的自己,总有一天你会重新认识自己。 “小木木”楚天阔轻唤几声。商贩看到机会,连同看热闹之人逃之夭夭。瞬间,集市的周围变得有些混乱。 “这下他们可得罪大人物了。”远处一些声音响起,还在刚才的场面中意犹未尽。 “怎么,难道此人有些来头?” “来头可大了。”说话之人像是对询问之人的无知感到藐视。“天澜阁阁主慕蔼尘都不认识?当今皇上身边的重臣,当朝丞相都要给他几分薄面,看他脸色行事。” “他……他就是天澜阁阁主。没想到,天澜阁阁主竟有龙阳之好。”“唔!”身旁之人立刻捂住他的嘴,“你可小点声,咱们可得罪不起。” “阿阔,我刚才……是否吓到你了。”慕蔼尘的眼神恢复之前的柔情。见此楚天阔松了一口气。“那可不,你刚刚就像变了一个人。” “我……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的是方才那副模样,你会嫌弃我吗?”慕蔼尘的带着几分试探的口气,心里很是没底。他察觉自己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之前的身份定不简单,说不准就是方才的样子。 楚天阔“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肯定非常嫌弃你。”楚天阔只觉得好笑,小木木居然会这么问。虽说着嫌弃,也不过是玩笑话罢了。“走吧,咱们去前面逛逛,别影响了心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慕蔼尘并未听出玩笑话,独自黯然神伤。 “哎呀!开玩笑啦!你看你的脸都成苦瓜了。”楚天阔打趣的说道。“小木木这榆木疙瘩,玩笑话都听不出来。”待看到慕蔼尘苦瓜脸舒展开来,这才放下心来。 二人并排走着,前方河中数百盏花灯同游。放花灯祈愿,盏灯祈福。眼前的这条河楚天阔略有耳闻,名为“鸳鸯河”。多为有情之人齐聚之地,放花灯祈求有情人终成眷属。寻顾四周,皆是少男少女们的幽会之地。哪怕是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此时都要来此点一盏灯,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做足准备。 -- 第99页 “小木木,这下你可出名了。”楚天阔突然说道。 “为何?” “明天一大早,不。都不用等到明天,全陵阳城的人都知道你慕蔼尘喜欢男的。可不就是出名了。” 慕蔼尘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对阿阔的心意。如此,阿阔也只能是属于自己一人。 “难道你真的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楚天阔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像是读出慕蔼尘的心声。 “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唾骂我,亦不会改变我对你的心意。阿阔,我并非喜欢男子。我仅仅喜欢你。”慕蔼尘渐渐将手伸向前,抚摸着楚天阔的脸。 “用万人对我的唾骂,换你一句喜欢,此生无憾。” “小木木……”被慕蔼尘摸着脸有些发烫,自己在慕蔼尘心中的位置竟比预想的还要高。楚天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为好,二人默默对视着……耳边回荡的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第五十四章 :寤寐求之 再与他对视下去,接下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楚天阔错过慕蔼尘的视线,将头微微低下。实际上,楚天阔一遇到感情问题,头脑就会变得迟钝。他对待感情从来都是马马虎虎,不懂得照顾与体贴,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女朋友都离他而去。对此,他也毫不在乎。没有真心相付,何谈相思之痛。 可今时今日他的心竟因慕蔼尘而狂跳不止,自己也不知哪里吸引到慕蔼尘。可偏偏缘分就是如此奇怪,时空交错,一次次的碰面。朝夕相处间爱正在一点点曼延。 三千灯火,八百里彻夜通明。河中的花灯顺着水流缓缓而移动,烛芯在风的吹拂下晃动散开。“太美了。”楚天阔看着花灯漂流,感慨万千,赞美之情从心而生。 慕蔼尘微微一笑“阿阔,你看。”不知何时何处得来两盏花灯,他将两盏花灯捧在手掌之中,递给楚天阔。 凭空出现的花灯仿佛变魔术一般,楚天阔激动又诧异,不禁问道:“从哪整来的?” “喜欢吗?” 楚天阔点点头,眉眼之间皆是喜悦。“喜欢。” “你只管喜欢便好。”慕蔼尘并未告知花灯从何而来,只要是阿阔喜欢的,他都会竭尽全力为他寻来。连同双鱼玉佩也是如此,哪怕他知道若寻得完整的双鱼玉佩,阿阔可能会离自己远去。“阿阔,相传将灯放于河中便可祈愿,试试可好?” 二人持灯走向河边,蹲下身子,将花灯放于河水之中,微微的光亮在水下倒映着影子。花灯随水流动而远去,片刻之间,藏匿花灯池中。楚天阔起身,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念心中的愿望。慕蔼尘见此,也起身同他做着一样的动作。 一盏花灯一缘尘,千盏灯河游花船。相约只是离人泪,不闻灯语守缠绵。 楚天阔睁开眼睛,看到慕蔼尘在许愿,便问道:“小木木,你许了什么愿望?” 慕蔼尘的眼睛缓缓睁开,从侧面望去,长长的睫毛呈现出好看的弧度,果然好看的人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俊美非凡。慕蔼尘双眸微动,看着楚天阔略带神秘的说道:“阿阔,愿望说出便不灵验。” 楚天阔没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略显不满,他别过脸“哼!小木木还装神秘。你不告诉我,那我也不告诉你。” 对于祈愿一事,慕蔼尘从不相信。可此次他不仅做了还希望能够实现,因此十分看重形式。 入秋渐凉,早晚温差大,夜晚更是如此。一阵风吹来,袭来的凉意让楚天阔缩了缩脖子。 “阿阔,天色已晚,该回府了。” 慕蔼尘的声音传入耳朵,楚天阔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方才拥挤的集市以及河边放花灯,赏月之人,明显较之前少了许多。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两人出来已经很久了。“好吧!那我们回去。” 花灯渐行渐远,已经没了踪迹。二人的身影也渐渐淹没在人群之中……殊不知,彼此的愿望只有一个。 不羡鸳鸯不羡仙,与子共生,百年不变。 “哎!我记得是这条路啊!”月亮正圆,高悬空中,寂静的小路上拉长着两个身影。慕蔼尘看着楚天阔茫然的表情,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都知楚天阔是路痴本痴,却不知他竟路痴到这种程度。本来二人走和来时一样的路回天澜阁,楚天阔说自己知道一条捷径,能够更快的回到府中。 既然楚天阔自告奋勇前要带路,慕蔼尘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如今看来是他高估了楚天阔的方向感,绕来绕去都是在转圈圈。走到这条偏僻无人的小路,离天澜阁越来越远。 楚天阔连同东南西北都辨不得,此时正为迷路之事而犯愁,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小木木,你竟然还笑话我。咱们两个迷路了,你也回不去。” “眼下能与你独处,甚合我心。” 在这种情况下,慕蔼尘还说些撩人的话。楚天阔有些怀疑,此人平时的高冷都是假象,闷骚才是他的真面目。 如此独一无二的慕蔼尘,也只有楚天阔一人可以看到。他也只会在阿阔一人面前展露这样的自己。看到楚天阔嘟起的嘴巴,慕蔼尘打量一下周围,超过楚天阔走到前面说道:“阿阔,跟上。” 楚天阔看着慕蔼尘的步伐,立刻明白过来,朝着背影大声喊道:“小木木,你……你知道回去的路,干嘛不早说。还让我着急了那么久,小木木……” -- 第100页 慕蔼尘并未受此话的影响,依旧迈着步伐向前方走去,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楚天阔见慕蔼尘并无回应,已经与自己拉开很长一段距离。“小木木,你等等我。”楚天阔停止抱怨,大步流星的追上前,与慕蔼尘并排而行。 静谧的夜晚,脚步声在小巷中回响起,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楚天阔紧贴着慕蔼尘与他并肩而走,垂放在空中的手随着步伐来回摆动。衣袖摩擦,二人沉默无言。 楚天阔试图将手伸向慕蔼尘,手指勾起又放下,犹豫不决。多次尝试,都已放弃而告终。他所幸心一横,牙一咬,握住白袖下温热的手掌。 手掌间传来的热度让慕蔼尘有些意料之外,可随即明白到阿阔的心意。转而化为主动,将他的手掌伸开,紧紧扣住楚天阔的手。 二人十指相扣,漫步在小巷之中。 风月无言,君心知我心。虽是无声,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还未到天澜阁,楚天阔高兴的说道:“这边我熟悉,快到天澜阁了。小木木,咱们快走。” “阿阔,别着急。我还有一事尚未做。”慕蔼尘拉住正欲冲上前的楚天阔。“还有什么事没做?” 慕蔼尘挪动脚步,将脸缓缓靠近楚天阔。睫毛在光影下散着点点光圈,彼此的呼吸声逐渐清晰。 慕蔼尘闭上眼睛,将唇贴近。 “砰砰砰”又是一阵心跳声传来。楚天阔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他没有躲避,缓缓闭上眼睛…… “阔哥哥――” “咳咳――” 煞风景的声音响起,二人有些尴尬,分开尚未亲吻到的唇。“青枫青杨,还有北辰小弟,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那个……我们……阁主,属下知罪。属下来的不是时候。”北辰略显尴尬的说道。本想着阁主和楚天阔二人去了多时还未回来,打算带着青枫青杨前去寻找。可谁知刚出府还没多远,便看到二人在月下亲吻。北辰察觉到时机不对,正要带着青枫青杨回府,可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青杨捂着嘴偷笑“面具哥哥是不是要对阔哥哥做坏坏的事,被青杨发现了。” 慕蔼尘:“……”该回答是与不是,慕蔼尘犯了难。 “青杨,刚刚阔哥哥眼睛进沙子,小木木帮我吹吹。”楚天阔胡乱找个理由解释着“你看现在这么晚了,小孩子不能熬夜,不然会变笨的。来,青枫青杨,咱们回去睡觉。”楚天阔推搡着青枫青杨回去睡觉,试图将此事搪塞过去。 留在原地的北辰看到自家阁主眼神里尽是不满。定是为自己打扰到他们二人的好事而耿耿于怀。“属下……属下不是有意……” 慕蔼尘才不听他解释,丢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拂袖而去。 楚天阔挂在脖子上的半块玉佩正发出幽绿色的光,但因衣服的阻挡,楚天阔并未察觉到。 已至深夜,云幻谷东侧一房间内烛火未熄。“属下近日来夜观星象,东方苍龙显现。以氏宿,十六度少,一二度犯关煞。三度觉骑官星吉。四度水星吉。五度合将军星吉……” “行了,废话少说。直接说你测出什么了?”肖昊天摆着一张脸,不耐烦的说道。 与之对话的魏文贤是江湖中有名的占卜师。年纪在三十岁左右,身材中等,文儒之雅气。他是坤灵老祖的第十二代弟子,只因师门没落,才投身于肖昊天门下。魏文贤见肖昊天心生不满,俯身请罪解释道:“谷主息怒,属下之意是指双鱼玉佩已有下落。” “真的?”听此,肖昊天拍案而起。自己苦心修炼的神功,只差最后一步即可完成。双鱼玉佩是他一直寻找的得力法宝,可一直寻找未果。今日能得此消息,自是心生大快。 “属下怎敢欺瞒谷主。东方苍龙之位尤为闪耀,双鱼玉佩必然出现在东方――也就是皇宫之内。”要说能查双鱼玉佩下落之人,魏文贤定算一个。他的星术占卜能力不凡,又是玉佩创造者的传人。“只是……” “只是什么……”肖昊天问道。“有话直说。” “只是属下占的玉佩一分为二,散落在两个地方。属下只确定一部分在皇宫之中,另一部分太过微弱,属下尚未测的。” 此消息对于肖昊天来说喜忧参半,找到双鱼玉佩是喜事,却不是完整的双鱼玉佩。“罢了。你继续占测,先将皇宫的玉佩拿到手。此事交于你负责,五日之内可否完成?” 魏文贤抬起头,颇有自信的说道:“谷主放心,属下早已想好对策。莫说五日,三日之内定能将半块双鱼玉佩拿到手。” 【作者有话说:此章开始为“云龙珠案”,将要解锁新人物~啦啦啦~】 第五十五章 :千面狐狸 “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肖昊天微眯着双眼,对魏文贤的办事能力甚是赏识,双鱼玉佩势在必得,“你打算如何将玉佩从皇宫内拿出?” 毕竟皇宫内守卫森严,想从皇宫内盗取东西也非易事,定要布置周密的计划,肖昊天想听听他是何打算。 魏文贤回答道:“属下有一人举荐,若由他出手,玉佩定能手到擒来。” “哦?此人是谁?”能这种能耐的人,肖昊天很是好奇,倒想见识一下。 “不知谷主可曾听过千面狐?” 肖昊天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居然是他。” -- 第101页 千面狐此人,肖昊天听闻过他的事迹,十一楼的弟子,最擅长变幻与伪装。 与云朔宫宫主一样,都是江湖中人人喊打的臭虫一条。 传闻他欺师灭祖,因被他的师父看不起,常常遭受毒打。 所幸趁其不备将其师父杀害。 一夜之间,血洗十一楼,无一人生还。 他的师父与师兄弟们皆死在他的手中,十一楼从此不复存在,而他的踪迹也难以寻觅。 像这种大逆不道之人,肖昊天不屑与他为伍,“此人不用也罢。” 魏文贤劝道:“谷主,千面狐此人虽名声不佳,可能力不容置疑。他的易容术可瞒天过海,出神入化。偷盗之物只要他想,就没有偷不到的东西。如果想在皇宫内拿到双鱼玉佩,非此人不可。谷主,如今应以大局为重,拿到玉佩才是要事。” 肖昊天双手背后,眼皮垂下沉思着魏文贤的话。 他说的不无道理,当今之计最重要的即为双鱼玉佩,谁拿到都是次要,再三犹豫地说道:“就听你所言。” “属下特将他邀请至云幻谷,谷主可要一见?”魏文贤虽是询问的语气,可事情准备到这种地步,他不见也得见。 “你倒是准备周全,连人都带来了。若我不同意与他合作你又要如何?”肖昊天的语气中有几分生气,他最忌讳别人猜测到自己的心思,擅作主张。 魏文贤从肖昊天的语气中听出他心中不快,随即用余光瞥着未敢与之对视。 首先肖昊天的心胸狭隘人尽皆知,他最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强大,若遇劲敌,想方设法也要将其除尽。 其次肖昊天用人皆疑,防备心理极其严重。 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肖豫灵都未曾全部信任,人若能做到此种地步,亦是寝食难安。 “谷主恕罪,属下绝无冒犯之意。今日之事皆是属下考虑不周,未经谷主同意,擅自决定将千面狐带于谷中。属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双鱼玉佩一事,非千面狐不可。” 魏文贤句句诚恳,看其态度与表现,肖昊天抬手说道:“罢了罢了。既然此贼已经来到我云幻谷,将他带来,我要见识一下他究竟有何能耐?” “谷主所言极是,先查看一下千面狐的能力,再做决定也不迟。” 魏文贤向他的身后望了望,随后掌心相对,击掌以鸣。 几声过后,从门口缓缓走近一个身影。 手中拄着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肖昊天顺着视线望去。 只见来人一身粗布衣服,驼着背,猫着腰,手中拄着的拐杖已然腐损严重,他一瘸一拐走着,重心不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肖昊天面前。 两鬓斑白,干枯蜡黄的脸上布满条条纹路与褐斑,像是深深印刻在脸上的标记。 他用沙哑不清的口音说道:“老儿……给……给谷主请安!” 肖昊天伸长脖子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尚未靠近,身上发出的恶臭使得他缩了回去。 随即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魏文贤,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找这么个老东西戏耍与我。难不成是看近日对你太过仁慈,真是得寸进尺。” 魏文贤听此满是无辜之情,未等他开口解释,屋内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肖谷主,莫不是被在下的易容之术骗到了?” 肖昊天闻声望去,方才驼背的老人现在挺直腰背,无神的双眼转而散发着耀人的黑芒。 “你……你难道真是千面狐?方才乃是你易容所扮?” 肖昊天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被他这般雕虫小技所骗到。 可方才来人的神态,相貌乃至声音都是出自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 一眨眼的功夫,满是皱纹的脸上换了一副皮囊。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出现在肖昊天面前,身上的衣服依旧是刚刚的粗布衣。 放入人群之中愣是让人记不住他的长相,他太普通,太一般,毫无惊艳之处。 “这是你的真实面目?”千面狐的易容术可谓以假乱真,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毫无特色的脸,“难道这就是千面狐的真面目?” 千面狐并未回答,他向肖昊天展示着各种变脸之术。 从年轻男子到貌美小姐,从胡须男子到臃肿妇人…… “到底哪个才是你的真面目?” 千面狐又变了一个声音说道:“千面狐,自有千般变化,每一个都是真实的我。” “料你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肖昊天居高临下与千面狐对视。 千面狐手刃师父,杀害同门师兄,此种恶行俨然成为江湖武林的公敌,他又怎么敢以真面目见人。 “狐狸的尾巴怎能轻易露出。” 千面狐听出肖昊天的言外之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 他知道肖昊天不会拿自己怎么样,若想取得他要的东西,定会需要自己的帮忙,“血洗十一楼之事,我从未觉得有所愧疚,该杀之人生死已定,有能力者方能定之生死。” 十一楼之事发生在三年之前,肖昊天此时并不想追究,找寻玉佩之事才是重中之重。 千面狐并非善类,怎么会无条件的帮忙,“你想要什么条件,尽管提来。” 千面狐巅着手中的钱袋,笑着说道:“这个作为双鱼玉佩的酬劳即可。” 肖昊天看着千面狐手中的钱袋有些眼熟,他慌忙摸向腰间,方才还挂在腰间的钱袋不见了,跑到千面狐的手里,“这……你是何时拿到钱袋的?” -- 第102页 他从未离开过自己的视线,究竟是何时将自己随身携带之物偷去? 肖昊天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放眼望去,江湖之中能近自己身者屈指可数。 千面狐竟有如此能耐,看来之前是小看他了。 “好,你的本事今日本谷主算是见识到了。双鱼玉佩之事便交付与你。此事若能成功,莫说小小的钱袋,你就算要一半的云幻谷,我也会双手奉上。” “不必如此,肖谷主的诚意在下看在眼里。还请谷主放心,三日之内,在下定将双鱼玉佩交于谷主。” 千面狐信誓旦旦向肖昊天保证,因并无其他要事,千面狐先行告退。 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每天变幻的样貌连他自己都数不清。 千面狐,有着狐狸的狡猾,也有着狼的野心。 天澜阁内―― 楚天阔闲来无事与慕蔼尘一同陪青枫青杨捉迷藏。 北辰嘴角抽搐,阁主何时与人打成一片,玩的不亦乐乎。 他想不明白爱情的力量究竟有多大,能让人忘之生死,性情大变…… “北辰……小北北……” 北辰听着从身后传来的声音,不禁后背一凉。 消失几日不见的古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北辰只觉得脑袋涨得生疼,他想了想所幸藏起来。 “你要去哪啊?北辰。” 还未找到藏身之处的北辰被人揪住后衣领子,不用回头看也能知道,定是古澜这个泼妇。 “放手。”北辰并未因她是大将军的女儿给她好脸色看,凶巴巴的朝古澜喊道。 “北辰,几日不见你长能耐了是不是?居然学会对姑奶奶我大呼小叫。”北辰将抓衣领的手向上移动至耳朵。 在古澜的蹂躏下,北辰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女侠……女侠我错了。你快放手,我的耳朵要掉了。” 耳朵火辣辣的痛感传来,好男不和女斗,北辰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既然如此自己让她一马,“快放手……” “哼!”古澜听到他求饶,才解气放开那通红的耳朵,“我想你才来府中找你,你居然这么对我。北辰,你有没有想我?” 北辰:“……” 北辰自然是没想,说谎话不符合自己的作风,说实话对不起自己的耳朵…… 北辰犹犹豫豫,揉着耳朵说不出来,趁其不备,快速溜走。 “北辰,给我回来……”天澜阁中二人你追我赶,顿时鸡犬不宁。 青枫青杨连同楚天阔也加入捉拿北辰的队伍之中,天澜阁内乐趣不断。 与往日相比,热闹许多…… 繁星点缀的夜空显得极为宁静,皇宫内陆陆续续走过几排巡逻的护卫。 千面狐嘴里噙着根草,坐于皇宫屋檐之上,悠闲的将腿晃来晃去,饶有兴趣注视着来往的护卫。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只麻雀,停落在屋檐上。 纤细的爪子蹦蹦跳跳移动着位置,它低头用小巧的喙啄着什么。 这只麻雀的到来为前来踩点的千面狐增添了一份生气。 千面狐轻轻挪动位置,紧盯着麻雀的一举一动。 这是一只落单的麻雀,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它独身一人出现在这寂静的夜中。 千面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麻雀尚未察觉之前,将其牢牢的捏在手中。 麻雀不甘心就这么被俘虏,拼尽全力扭动着它的身躯。 可力量太过悬殊,任它拼命挣扎都无济于事。 千面狐握着手中的麻雀,冷冷的笑道:“像你这般弱小之物,有何活在世上的理由,生杀大权本就掌握在强者手中,小麻雀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说:千面狐虽然出场有些晚,不过他也是个重要角色哦~~~】 第五十六章 :云龙谜珠 黑色的夜晚为世间披上一层薄薄的纱,掩盖住隐蔽在角落中的阴暗,也牵动起千面狐埋藏心底的往事。 流浪已久的孩子早已看尽世间炎凉,寒暖冬夏,不过是他人所感知,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千面狐六岁那年,被十一楼楼主左离收留,长居十一楼内。本以为被恩人相救,从此不再颠沛流离。谁曾想,左离只是缺少一味药引,将他带来只是需要他身上的血罢了。寒光的匕首划过手腕,一道道口子冒着鲜血流淌,一滴、两滴……一日、两日……以血入药,旧伤未痊愈再增添新伤,稍有不甚便会拳脚相向,龙潭虎穴尚不及此。 六岁的孩童,何尝懂得这些,又如何反抗?他不过是想要一份关爱为何这么难? 十一楼弟子:“你不过是被人丢弃的畜生,若不是楼主需要你的血入药,你以为还能活到现在?只不过是给楼主舔脚的狗,甚至连狗都不如……” 高堂之上,千面狐跪坐在地,紧握着胳膊上的伤口。“师父……我……我想……能不能放我离开?”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胆怯,是的!他想逃离这个生不如死的牢笼。只希望左离看在多次献血的份上,放自己一条生路,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恻隐之心…… 男子将嘴角残留的一滴血擦拭干净,抬眸望向跪坐在地上的孩子,眼神锐利又带着鄙夷。忽的,男子一个身影瞬间来到小孩子面前。千面狐只觉得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握着脖子,一度不能呼吸“师……师父……” “你也配叫我师父?连名字都没有的小畜生。我能收留你已经仁至义尽,若不是我将你带来十一楼,恐怕你还在外边跟野狗抢吃的。”男子掐住脖子的手加大力气,狠狠的瞪着面前的孩子“想走,门都没有。你的命如今在我手中,我让你生你便不能死,我若让你死,你也休想生。只有强者才能决定他人的生死……” -- 第103页 几朵残云遮挡住月色的光亮,黑色的夜晚更为沉寂。 千面狐嘴巴微微张开,轻吐着“只有强者才能决定他人的生死……”他不屑的看着手中的麻雀,玩味的说道:“对不住喽!你无法挣脱我的掌心,只有死路一条。” “咔嚓。”千面狐的手用力一握,方才挣扎的小麻雀顿时耷拉下脑袋,没了动静,弱小的生命在他眼中毫无意义。“无聊!”些许是没有了兴趣,千面狐将手中死去的麻雀随意一扔,站起身,脚尖轻点,已至地面。 明和殿,皇宫内所有珍贵宝物保存之地。临近丑时,明和殿内灯火通明,派人日夜看守。而此时,门前守夜的护卫显然困意倦怠,上下眼皮直打架,身子东倒西歪险些要摔倒。其中一个伸展懒腰,打着哈欠说道:“如今这个时辰不会有人来,我先睡会儿。” “哎!”身旁的矮守卫推了推要睡着的同伴,好心提醒道:“莫要因贪睡耽误大事,明和殿内若缺少一件物品,你我皆吃不了兜着走。” 被唤醒的高个守卫有些不耐烦“怎会有人……”话音未落,脚步声响起,迎面走来一人,月光下地面上的影子被拖的很长很长。 二名守卫看到有人过来,立刻收起慵懒的态度,打起十二分精神。近处的高个守卫用余光瞥向来人,看到他的着装,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原来是个小太监。” “二位小兄弟,守夜辛苦了。今日特备薄酒,给二位小兄弟尝尝。小人初来乍到,刚刚入宫,日后还得二位小兄弟照顾。”小太监的声音尖细,说完举起手中的桃花酿。 守夜的差事最为辛苦,睡意朦胧之际还需提起十二分精神,不容懈怠。若此时能喝一杯提提神也好。想到此,高个守卫咽了咽口水,眼睛一直盯着小太监手中的酒坛。 高个守卫接过小太监手中的酒,矮个守卫说道:“这样似乎不符合常理,咱们还是……” “哎!怕什么只不过是一坛酒而已。来,尝尝!”高个守卫将酒坛打开,凑近鼻子闻了闻“好香啊!”只初闻其味道已然陶醉其中,若能美美的品上一口,高个守卫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尝尝。 “不知公公来此所为何事?”矮个子守卫问道。 小太监掏出身上的腰牌“我是大总管的手下,皇上近日睡眠不佳,特让我来此明和殿寻得一物,龙体尚安,奴才们才能安心。”小太监接着掏出钥匙“这是大总管交于小人的钥匙。” 宫内大总管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皇上的日常起居,乃至微不足道的小事皆由大总管负责。为了方便行事,大总管手中配有一串钥匙,自然明和殿的钥匙也在他的包管之中。既然能将随身携带的钥匙拿在手里,小太监的话不能有假。两个守卫相视一点头“谢谢公公的酒,请进!” 待小太监离开,二位守卫坐在地上喝起坛中的桃花酿,殊不知明和殿内已然乱成一团…… 千面狐打开太和殿的大门,稀世珍宝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可千年狐对其毫不感兴趣,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双鱼玉佩。 摆放在锦盒之中的物品发出微弱的光亮,千面狐寻着光亮走近。打开盒子的一刹那,光芒四射,溢出的光照射在双眸之上,星星灼目。连同他的眼睛都洋溢着耀人的光芒,那是属于胜者与强者独有的光彩。 半块双鱼玉佩千面狐不会认错,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玉佩竟然藏于云龙珠之中,他满意的将云龙珠拿在手中把玩“居然还有意外收获!”千面狐此次是为寻双鱼玉佩而来,既然玉佩与云龙珠合为一体,索性将二者全部带走。 他把云龙珠收于怀中,环顾四周,找到一根上等毛笔,取之朱砂之墨,歪歪扭扭的写上一个大字“狐”而后将笔随意一扔,窜入屋檐之上,看着依旧在喝酒的两个守卫,鄙夷一笑,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门外一高一矮两个守卫喝的微微有些醉意,矮个子守卫迷迷糊糊中感觉小太监进去多时,此时还未看到人影,不禁有些担心“公公他为何还未出来?” “些许是他在仔细挑选,不要急。”高个子不慌不忙,醉酒的脸上染了些许微红,看人的模样出现重影“哈哈哈哈!有两个你……” 矮个子没理睬他的胡闹,依旧有些担心的朝门口望了望,随即起身“我去里面看看情况。”他手扶着晕乎乎的脑袋,晃晃悠悠的走去。 “公公……小公公,还未找到需要的物品吗?不如我帮你一起找……”矮个子守卫冲明和殿内喊道,毫无回应。待他进入殿内,眼前的场面让他有些吓了一跳。里面空无一人,摆放整齐的物品被翻得乱七八糟。他朝打开的锦盒望去,险些摔倒在地上,方才的醉意荡然无存“云龙珠不见了……” 这次他真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不听使唤“云龙珠丢了,这回死定了。怎么办?对了,方才的小太监有大总管的钥匙,此事还是快些禀告皇上为好。”矮个子护卫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慌慌张张的出了明和殿的大门。 “你被狼撵了?为何这般慌张?”看着矮个子一脸虚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高个子不禁问道。 “云……云龙珠不见了……” 高个子守卫突然起身,片刻又像打蔫了的茄子坐在地上。“云龙珠不见了……” “这可如何是好?” “快,将此事上报皇上。若能抓到方才的小太监,说不定皇上能网开一面。” -- 第104页 镜水国――镜花水月颜无欢,水域神州,花开四季。虽位居北方之境,却是水系发达。开元三年间,镜水国国主萧胧月,刚及而立之年,继位后,励精图治以平天下。制法律,巩政治,平战火,促农耕,短短几年时间,镜水国的实力已经远远赶超周边邻国。南圣羽国、北乐辰国、东南蒙霖国纷纷朝贡附庸。日月合璧,此境而望,百姓安康,国家方能长治久安。 可今日,镜水国内却发生了一件让国主为之心乱神谜之事――云龙珠被盗了。 说到云龙珠,江湖武林,朝中内臣,乃至黎民百姓无一不想目睹它的尊容。相传,云龙珠为镜水国护国之宝,此珠大小如同鸡蛋,表面通体透白,没有一点瑕疵与斑迹。若把它放置黑暗之中,便可看到云龙珠内隐隐发出萤黄色微光,一条活灵活现的神龙正盘旋在其中。龙之御天者,受命于天乃真龙天子。 萧胧月听到云龙珠被盗,一拍桌子,呵斥着跪在地上之人。龙颜大怒,自然不敢有人回话。“你们……”萧胧月气的差点晕过去,云龙珠对于镜水国而言,如同神物一般的存在。是国主的信仰,是百姓的未来,如果云龙珠丢失,定会让民心不稳,别国来犯,后果不堪设想。 “来人!速速将丞相与慕大人找来,朕有要事相商。”萧胧月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大总管随身保管的钥匙不见,他无法解释。两名守卫未尽其职,无法说明。“罢了。先将他们三人压入大牢,待查清真相再做决定。” 第五十七章 :各怀鬼胎 闻鸡起舞之人不在多数,慕蔼尘就是其中一位。月色如水,映衬着白色修长的身影如梦如幻。剑若寒霜,银辉如芒,长剑卷起落叶飒秋凉。此时的慕蔼尘褪去先前的冰寒,多了几分温润如玉。他此刻似结冰的湖水迎来春天的消融,瑟瑟的秋风吹拂发梢飞扬。 剑气环动树叶飞舞,在其周身自由游走。衣袂翩跹,恍若流仙。足不沾尘,静若流云,也只有仙人仙舞可有如此超脱世俗的惊艳。 “阁主――”北辰匆忙来报,宫内来信十万火急“宫内来信,皇上急召,传您入宫。” 慕蔼尘收起动作,轻拂白衣,负剑于身后。不紧不慢的问道:“可有说何事?” “并未说明缘由,仅告知阁主即刻入宫。”北辰摇摇头,眼神沉思像在猜测宫内发生何事。 皇上未有要紧之事从不召见,更何况天色尚未亮,慕蔼尘察觉皇宫内定是有要紧之事。“北辰,我立即入宫。” “阁主,让属下同你一起入宫。宫内情况未明,为了阁主您的安全……”北辰可谓尽职尽责,皇宫何种情况尚未知晓,怎可让阁主一身前往。 慕蔼尘朝着楚天阔的房间望去,这个时辰,楚天阔还在呼呼大睡,外面发生何事他一点儿都不知道。“北辰,你留在府中。我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若阿阔问起我的去向,告诉他在府中等我,不必担心。” 北辰还想说些什么,他知道慕蔼尘意已决,自己劝说也无济于事。“阁主,万事小心!” “嗯!”慕蔼尘将视线转移到北辰,叮嘱的说道:“阿阔以及府中之事就交于你了。” 星光灼耀,虫语相鸣。世间的静都随着人心而动。若心不宁,外界的一切都是喧嚣吵闹,若心可宁,车马喧嚣,充耳不闻。 浮沉,沉浮。寻觅着,触摸着,有人热衷功名利禄,有人垂涎美色之欲,也有人在爱恨情仇间游走……所有的一切,都归于自己的那颗心。好也罢,不好也罢!触及胸膛,都为这颗跳动的心寄存远望…… 不仅陵阳皇宫内不得安宁,云幻谷内也是如此。 肖昊天在房内来回踱步,双鱼玉佩一日不到手,便寝食难安。“文贤,那小贼可有消息?”千面狐进宫偷盗双鱼玉佩,约定三日内必能得手,眼看着约定将至,他却迟迟没有消息。双鱼玉佩关系重大,切不可有所差池。 魏文贤看着肖昊天在房内来回踱步,一脸急迫又不放心的样子“谷主,约定之日还未到,谷主切勿着急。千面狐此人善于伪装,偷盗之物从未失过手,这次双鱼玉佩也一定会拿到。” “贼终究是贼,怎会老老实实遵守约定。”若不是他迫不得已,找不到合适偷盗玉佩的人选,怎么会与千面狐有所牵扯。“文贤,你立刻动身前往陵阳,与千面狐汇合。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另外若玉佩实在难以得手,可以动用宫内那颗棋子。” 听到肖昊天口中的棋子,魏文贤有些警惕的瞥了一眼。这些年来,肖昊天的野心越来越膨胀,自从铲除云朔宫,整个武林再无敌手,他一举称霸武林,坐拥武林盟主之位。可他的野心尚不及此,江湖有了,朝廷他也窥窃。 “是谷主,属下这就动身赶往陵阳。” 魏文贤欲说告辞,只听肖昊天说道:“慢着!还有一事……”他的眼神中透露着阴险“一旦得到双鱼玉佩,千面狐也就毫无用处。你带人将他除掉,以绝后患。” 如果被他人得知,武林盟主与江湖逆贼有所勾结,终归对名声有所影响。其次双鱼玉佩在云幻谷的消息更不能被别人得知。以免千面狐走漏风声,肖昊天打算先下手为强,反正除去一个小毛贼,还是被武林中人人追杀的小毛贼。只当是为武林除害,功德一件。 魏文贤对肖昊天的命令不敢有所质疑,总之谷主如何下令,他便如何执行。 -- 第105页 皇宫内,萧胧月站立不安…… “皇上,切勿动怒伤了龙体。” 慕蔼尘来到武元殿,皇上与丞相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皇帝萧胧月心急如焚,丞相吴池跟在他屁股后面满是焦急。至于出了什么事,他也不清楚,皇上非要等到慕蔼尘来了才能说。 不知何种缘由,吴池只能跟着干着急。 “皇上”慕蔼尘迈进武元殿的门槛,向里面走去。 萧胧月看到慕蔼尘到来,仿佛看到了希望,激动的抓住慕蔼尘的手说道:“爱卿,你可算来了。朕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皇上,莫要心急,究竟出了何事?”慕蔼尘安慰的说道。 身后的吴池看到萧胧月对慕蔼尘的态度,不由得心生嫉妒。“看到慕蔼尘竟如此激动,为何看到老夫却非如此。” 吴池――镜水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说道吴家,在陵阳乃至整个镜水国都是世家大族,皇亲国戚。丞相之女吴映月是皇上的宠妃,若按辈分,当今圣上都要叫他一声岳父。他的儿子吴连南是手握重权的虎啸大将军……似乎吴家的人与皇族都有着紧密的联系,这也让吴家在陵阳不可一世。 可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却被个来路不明的无名之辈所比了下去。吴池望了望前面的慕蔼尘“不就长了一张俊俏的脸吗?居然将皇上迷的团团转,断袖之人,也配与本相同朝为官?”想到此,吴池的脸上带着几分鄙夷。坊间流传的天澜阁阁主断袖一事,人尽皆知,自然也传到吴池的耳朵里。如今蒙在鼓里的或许只有皇上一人。“跟老夫斗,你还太嫩点。” “是你自找死路,犯天下之大不韪。”吴池想着慕蔼尘被世人唾弃的样子,不禁露出阴险的笑,所谓姜还是老的辣…… “两位爱卿,接下来朕所要说的事情,关系到镜水国的命脉,两位爱卿是朕最为信任之人。”萧胧月平复一下躁动的心,片刻之后,着重说道:“云龙珠不见了!” “云……云龙珠……”吴池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倒是慕蔼尘眼神仅涌现一刹那间的失措转而消失不见。与吴丞相与之对比,慕蔼尘显得太多平静,毫无波澜。他当然也知玉云龙珠被镜水国而言的重要性,可他一向如此,遇事不慌,心中早有对策。 “皇上,云龙珠在何处消失不见?” “太和殿。方才守卫来报,曾有一个小太监前往太和殿,手中持有大总管的钥匙。朕询问过总管太监,他并不知晓此事,也不知钥匙的去向。”萧胧月说道此气愤且无奈的叹口气“这群废物!朕已经命人将涉案之人关押,派人前去搜捕那位太监的下落。” “云龙珠如今下落不明,莫不可让更多人知晓此事。两位爱卿,查找云龙珠一事,就交于二位,定要早日寻回。” “皇上,老臣定会竭尽全力,不负皇上的信任。”吴池说完,暗暗思量着“一定会先找到云龙珠的下落。慕蔼尘,走着瞧!” 慕蔼尘不会说些阿谀奉承的讨好话,他也不屑于此。“皇上,臣前往太和殿查看,且先告辞。”吴池怎会放过查找线索的机会,一并跟着慕蔼尘来到太和殿。 太和殿门锁完好无损,并无被撬的痕迹,守卫所言不假,定是有心之人拿着钥匙大摇大摆的进入殿内行窃。在皇宫内胆敢行窃之人,如此不加掩饰,偷盗之物还是国宝云龙珠。此人不仅胆大心细,更是早有计划。 太和殿内依旧是之前的模样,被翻得狼狈不堪。慕蔼尘朝着打开的锦盒走去,余光处寻到不一样的红色。他将头向右转去,一个大大的“狐”字涂写在墙上。 “狐?”吴池察觉到慕蔼尘找到重要线索,立刻赶来“何人所写?” 慕蔼尘瞅都不瞅他一眼,他不想与笨拙之人对话。这还用问,自然是偷东西的贼留下的。不过,此人不光胆大,甚至张扬,他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被官府抓到,这可不是普通的贼啊!“会是谁呢?” 丞相吴池见慕蔼尘只盯着墙上的字不与回话,他冷哼一声,决定自己派手下之人调查。一定会在慕蔼尘之前调查出“狐”字与案件相关联的地方。 慕蔼尘又四处查看一番,并未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他一声不吭转身离开皇宫,欲回天澜阁。 外边天色已亮,但与往日不同,上空覆盖着一层灰蒙蒙的云朵。乌云蔽日,朗朗乾坤似有不平之势。 “陵阳城,似乎又要不太平了……” 待慕蔼尘回到天澜阁之时,楚天阔已经起床。北辰早已按照阁主之前的叮嘱告知楚天阔。他并未往心里去,毕竟皇上传唤慕蔼尘进宫也不是一次两次,此次或许是有重要的事。 几人吃完早饭百无聊赖的待着,最近没有什么案子,在天澜阁当米虫当的很是惬意。 “小木木他怎么还没回来?” 楚天阔伸长了脖子往门外望去,寻思着去了这么久,再重要的事也该忙完了,怎么都得放人回来吃口早饭啊! “阁主……” 慕蔼尘的身影从前方走来,楚天阔闻声望去,看到慕蔼尘连忙起身“小木木,你回来了啊!” 第五十八章 :蛛丝马迹 慕蔼尘明润的眸子看着扑向怀中的楚天阔,心中满是喜悦之情。他用手摸着楚天阔柔软的头发“阿阔,让你担心了。” “咳咳――”北辰再次不合时宜的咳嗽几声“阁主,青枫青杨还在,你们……” -- 第106页 只见青枫青杨瞪着大眼睛看着二人的互动,偷偷的笑着。楚天阔从慕蔼尘怀里起来,正正衣服,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只是担心小木木去了许久都没回来,这不,一见到有些激动而已。” 北辰在心里嘀咕“激动?刚刚见面就激动?又不是没见过,你们天天见面至于吗?”心里虽然是这么想,表面上还要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毕竟他如今不敢轻易怼楚天阔,以免惹阁主不开心。 “小木木,皇上见你有啥急事啊?” 慕蔼尘听此神色稍显沉重,云龙珠失窃一事,不便与外人诉说。可阿阔并非外人,一个是跟随自己多年的手下,一个是自己寄情思的爱人,青枫青杨年纪尚小更不必隐瞒“阿阔,宫内丢失了一件宝物。” “什么宝物?”楚天阔想不明白,皇宫内贵重的东西多了,丢个一件两件也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整得如此兴师动众。 “云龙珠。” 楚天阔皱着眉头,重复一遍问道:“云龙珠?它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云龙珠是什么楚天阔不知,北辰却很清楚“阁主,云龙珠丢失一事事关重大,皇上既然急召你进宫,定是不想让别人知晓此事,为何?为何会对我们言说?” 慕蔼尘对视上楚天阔的双眸“我不想对阿阔有所隐瞒。” 楚天阔眨眨眼睛,有些心虚。小木木对自己坦诚相待,自己有没有什么隐瞒的事?他想到自己并非这个时代的人“这个我说了应该也没人信,就不算是隐瞒了吧!” “你们说的那个云龙珠很重要吗?” 北辰不耐烦的回答“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云龙珠,守护镜水国的宝物。连同着国运与命脉,百姓信仰的寄托。如果云龙珠丢失一事传散开来,镜水国定会动荡不安,民心不稳。” “原来是国宝级的东西。”楚天阔边听边点头“嚯!小偷还真厉害,皇宫内的宝物都敢偷。不过宫里的侍卫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居然还能让国宝被偷……” 楚天阔说道此事很是来劲,顿时滔滔不绝,毫无收口之意。北辰被他说的脑袋嗡嗡响,打断楚天阔的话道“你再说下去我头都要炸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找回云龙珠。” “我就说……我就说……”楚天阔冲北辰做着鬼脸,他们两人一天不拌嘴都难受,要不是看在阁主的面子上,北辰早就给楚天阔一拳。 “阔哥哥,你别像个小孩子一样。”青枫在身后好心提醒道。 北辰捂着嘴,憋不住笑“哈哈哈。这么大人了,还要小孩子教你。” 楚天阔:“……小木木,你在宫中查到什么吗?” “有。”慕蔼尘将现场以及宫内的情况大致描述一番。“在明和殿,也就是云龙珠丢失的地方。看到红色笔留下的字。” “什么字啊?” “狐,狐狸的狐。” 楚天阔对这个胆敢在皇宫内偷东西的贼越来越感兴趣“他比我想象的还要猖狂,生怕别人抓不到他,还故意留下信息。”楚天阔故意拿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北辰“北辰小弟,你觉得呢?” 北辰眉心紧锁,对楚天阔的撞击也无动于衷。他从听到狐狸二字便陷入沉思“阁主,或许我知道是谁偷了云龙珠。” “什么?你知道?”楚天阔一脸质疑的问道。 慕蔼尘不像楚天阔一惊一乍,平和的问道:“北辰,你是如何得知?” “狐”字,北辰说道“阁主说过,进入明和殿内的是一个小太监,可查无此人。定是用了伪装之术,敢于在皇宫内偷东西,还能来去自如者只有一人――千面狐。” “千面狐是谁?我只知道九尾狐苏妲己,难道是苏妲己的亲戚。” 北辰细细解说道:“江湖传言,狐有九尾,狸幻千面。他曾血灭师门,一夜之间将十一楼变成血海,无一人存活。他的师父以及师兄弟皆死在他的手中,也因此成为江湖武林公敌。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知晓千面狐真面目之人皆被杀害。此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善于伪装,变化无常,生性狡猾,不好对付。” “北辰小弟,你知道的挺多啊!” “我对江湖之事很感兴趣,没有进入天澜阁时曾混迹江湖,这才知晓一些。不过千面狐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不知他盗取云龙珠有何用处?” 事出反差必有妖…… “咳咳。让我这个名侦探来分析一下。”楚天阔用手顺了顺头发,起身站到中间,又要开始他滔滔不绝的案情分析。 青枫青杨两人从石凳上起来,同时捂着肚子,愁眉苦脸的说道:“哎呀!好像吃坏东西了,我要去茅房。” “……我也要去茅房。” 青枫青杨一溜烟的没了人影。 北辰捂着太阳穴,歪着头“我脑袋疼……不行了,阁主,我回房休息,先告辞了。” “……”楚天阔还没开始他的分析,人都走光了怎么行“你们……你们都回来啊!” 无人搭理,楚天阔瞬间成了冷场王。都害怕他像唐僧那般说起来没完没了,在还未开始之前逃跑了。 只有慕蔼尘一人留在原地,白衣一角随风飘扬……无论何时他都不会弃阿阔而去,也只有他一直在身旁守护着。 “小木木……”楚天阔欲哭无泪,再次扑到慕蔼尘的怀中…… 秋风落叶何时尽,唯有真情不可言。 -- 第107页 卷云山,秋黄之景染尽群山。周围皆是岩石的路上,迎面走来一个身影。他把玩着手中的珠子,随意抛向空中,又灵巧的接住。一次次抛上,一次次落下,乐此不疲。 千面狐换上一身粗布衣服,脸依旧是小太监的那张脸,显得年龄很小,多些阴柔。对于顶着一张什么样的脸他毫不在乎,反正过不了多久自己又是另一副面孔。 “救命――有没有人?” “救命――” 千面狐竖起耳朵,呼救声在耳边响起。此处极为陡峭,稍有不慎便会跌落悬崖。千面狐寻着声音走去,靠近悬崖峭壁,发现一只死死抓着地面的手。他俯身向下望去,只见一男子垂在空中,大呼救命。 “公子,救救我――”男子看到有人,瞬间燃起希望。往下便是万丈深渊,他不敢松手,一旦松手定会摔得粉身碎骨。 “你累不累?一直抓着。啧啧啧。看你的指甲都要陷进肉里。”千面狐丝毫没有要救他的意思,他慢悠悠的将云龙珠放入怀中,双手背在身后。 “你……你什么意思?”男子不解千面狐的目的,可他毫无施手搭救之意,再次恳求道:“公子,我……我快坚持不住了,能否拉我上去……” 千面狐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头,碰着男子的指甲大笑的说道:“我何时答应要救你上去?” 男子方才燃起的一丝希望转而破灭,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和他无冤无仇为何不能拉一把“公子,你能救在下上去,想要多少银两随你说。” 千面狐继续挑逗着他的手指“银两?我不要银两。” 男子提着一口气,他感觉手臂逐渐没了力气“你……你要什么?” “要你的命。”千面狐突然大笑起来,那张小太监的脸上满是狰狞。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 “我乐意。”千面狐起身,抬起一只脚,重重的朝男子的手背上踩下去。男子手背上尽是泥尘,他吃痛的大叫一声“啊――” 千面狐低着头,看着男子吃痛求饶的神情,似乎还未满意。只见他踩着手背的脚加大几分力气,在地面上狠狠的碾压起来。 “啊――”男子的手再也支撑不住,一点一点的划离地面,留下长长的抓痕。 “你会下地狱的……” 回声传荡在悬崖之下,千面狐收回方才迈出的那只脚。“地狱!哈哈哈――跟我相比,先下地狱的应该是你。” 声音消失不见,恢复之前的静谧。千面狐拍打着手掌的灰尘,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么容易就死了,没意思。”他朝着悬崖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只是在帮你,坠落下的那一刻,也就解脱了。难道不是吗?” 无人回答,整个卷云崖只有无尽的风声。吹着千面狐衣角飞扬,墨发散动。 “小狐,为何坐在地上?”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千面狐转头望去。 从刚才起,千面狐就环顾四周,今日来卷云崖也是事先相约。“还不是因为你来晚了。我一人在此甚是无聊,好不容易有个蝼蚁陪我玩耍,可他太弱,从崖上掉了下去……” “小狐,难道你又随便***了?”来人上前走了几步询问道。 “我只是在救他,看他挣扎的样子实在痛苦,就出手帮他一把而已。可他并不领情,还咒我下地狱。哈哈哈――”千面狐叙述着刚才的经历,说着说着不禁笑了起来,反复强调着自己是在救他。 来人无奈的摇摇头,千面狐这样的举动他早就习以为常。随后也同千面狐一样坐到地上,他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脸“小狐,你的真面目何时能让我看看?” 【作者有话说:小绿:千面狐这个人设,简直就是个小恶魔吼!突然好喜欢这只小恶魔哈哈哈…… 】 第五十九章 :渔人之利 千面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陌生到自己都不曾熟悉的脸。他笑着说道:“魏兄何必对我的真实面目好奇,我早已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样子。” 魏文贤本就没有抱有什么希望,几年的时间里,千面狐都未向自己展现真实面目。眼前这个带着几分青涩的少年,静处时,相安美好。可他藏着獠牙,锋芒毕露,谁都不曾靠近过他。身上总带着几分没落与孤独,偏偏隐藏很好,难以发现。 也罢!千面狐自是有千种面容。他大笑几声,接着说起此次前来的目的。“哈哈哈哈,不看也罢!”魏文贤转而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小狐,我此次前来找你有要事相商。” 千面狐自知魏文贤前来的目的,定是为双鱼玉佩而来。肖昊天那老贼紧盯着玉佩不放,不拿到手怎会善罢甘休。 “魏兄,请看。”千面狐说着,伸手从怀中拿出一颗发着淡光的珠子。珠子内部隐约盘旋着一条腾空而起的龙,而在里面还夹杂着半块玉佩。 “这……这是?”魏文贤接过云龙珠,拿在手中仔细打量起来。 珠子里面的半块玉佩亮起幽绿知你光,一条活灵活现的鱼儿印刻在玉佩之上。 “这定是双鱼玉佩。”魏文贤露出满意的笑,随即又皱起眉头,眼前的珠子似乎与传闻中的云龙珠很是相似,可为何双鱼玉佩会在云龙珠内? “小狐,此珠可是云龙珠?” “是啊!”千面狐说的毫不在意,他当然知道云龙珠对于镜水国的意义何在,也知道此珠为镜水国的国宝。本来没想偷云龙珠,可目标双鱼玉佩在云龙珠内,只好将其一起盗来。“我也没想到双鱼玉佩竟会与云龙珠融为一体。” -- 第108页 此前并未听闻云龙珠内会有双鱼玉佩,也从未想过双鱼玉佩竟会与云龙珠有所联系。魏文贤凝视着眼前的云龙珠“宫内之人可否知晓双鱼玉佩藏身在云龙珠内?” 千面狐摆着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我猜测应该不知。若是天下之人知道双鱼玉佩的下落,云龙珠早以被盗。想必连皇帝自己都不知晓此事,他甚至以为贼人是为了云龙珠而去。”说道此,千面狐满是不屑“一群废物。” 魏文贤神色凝重,朝廷丢失护国之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全力追查。只见他划过手指,将血滴在云龙珠上,双眸闭合,口型微张微合,似在默念着什么。 “魏兄,可是有另半块云龙珠的下落?”待魏文贤睁开双眸,千面狐问道。 “或许可以找到。”魏文贤脱口而出,双鱼玉佩之间可以相互感应,施以内力催化便可知其下落。魏文贤作为玉佩造物者的弟子,自是知晓。他能感应到另半块双鱼玉佩涌现的力量“跟我来。” “这回有好玩的了。”千面狐起身拍打几下屁股上的泥土,跟在魏文贤的身后。 二人施展轻功,在双鱼玉佩的指引下来到一座府邸前。 “天澜阁――” “难道双鱼玉佩在此处?”千面狐抬头看着府前牌匾上的几个大字,饶有兴趣的问道。 “还未确定,暂且暗中观察。”二人说完,窜上一颗大榕树后面。虽至秋时,大榕树枝叶还未褪去,厚大的叶片恰好作为二人的藏身之处。躲匿于高处,可以清楚的看到府中情况。 从千面狐的角度看去,只见石桌前围坐着几人。其中一位头发稍短,看着有些不同,正眉飞色舞的讲着什么。千面狐凝神聚力,竖起耳朵听着几人的谈话。 “那个什么千面狐根本不值一提,他当自己是怪盗基德还是孙悟空啊!居然还随意变身,但是无论怎么变,他都是一个偷东西的贼。”因探讨有关云龙珠之事,说到千面狐此人。楚天阔很是来劲,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越说越激动,顿时全身热血沸腾。 青杨听着几人的谈话,小手抓起桌上的糕点吃的正香,小嘴始终没停过。青枫担心他噎到,不停的为他喝水。旁边的慕蔼尘神情款款的盯着楚天阔,悠闲的品着茶,丝毫不为抓不到千面狐而着急。 北辰摸着手中的佩剑略带嫌弃的说道“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将千面狐捉住,把云龙珠寻回来。” 楚天阔蹭的一下起身“等着,我现在就去。”没等说完,起身便要冲出去。慕蔼尘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握着楚天阔的手腕,顺势一拉,楚天阔稳稳的落在慕蔼尘怀中,坐在他的大腿之上。 “阿阔,你哪里都不许去。怎可意气用事!” 慕蔼尘的声音带着迷人的磁音,坐在他的怀中,楚天阔刷的一下涨红了脸。他看到北辰与青枫青杨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赶忙起身挣脱慕蔼尘的怀抱。“我……我不去就是了。” “阔哥哥的脸好红……”青杨咽下嘴里的糕点,眉眼弯弯的说道。 北辰无奈的捂着脑袋,连连叹气“阁主和楚天阔两个人怎么就不能在小孩子面前注意点呢?唉!” 楚天阔:“……” 府中之人的对话,躲藏在大榕树上的千面狐与魏文贤听到一清二楚。千面狐勾起唇角,回味着楚天阔方才说的话“魏兄,你可知鸡……鸡德和孙悟空是何人吗?” “不曾听说。” 千面狐有些失望,他很好奇这二人究竟是谁,竟把自己与那二人相比。“天澜阁阁主是哪位?方才取笑我的人又是谁?魏兄,你可清楚?”千面狐对朝中之事仅略有耳闻,他几乎不与朝廷打交道,若不是此次偷取双鱼玉佩,也不会来此。 “白衣如玉,清润冷雅。”魏文贤朝着慕蔼尘的方向指去“那位便是天澜阁阁主――慕蔼尘。至于另一旁的公子不曾认识,不过看他们二人如此亲密,定是关系不一般。”魏文贤想起坊间传言,接着说道:“坊间传言,天澜阁主有断袖之癖,若如今看来,传言不假。” 千面狐像是在听着一出好戏,连连点头。他将视线移到慕蔼尘身上,慕蔼尘转身的一刹那,千面狐看清了他的模样。 白衣玉冠,恍若谪仙,却与儿时那张脸相差无几。千面狐有瞬间失神,眼睛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悠悠说道:“竟然是他?” “你认识此人?”魏文贤问道。 千面狐半眯着眼睛“认识!他变了很多,差点我就认不出来。”多年前的回忆与身影渐渐出现在脑海中,千面狐只觉得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下自己不会觉得无聊了。 “慕蔼尘……他还有一个名字……绯尘。” “什么?绯尘?”平时沉稳的魏文贤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有些失态,一脸的疑问与不相信。“你说的可是云朔宫宫主绯尘?可他……他不是早就死了!” 千面狐也没想到,三年前云朔宫被肖昊天等人联合围剿。绯尘从此下落不明,众人皆以为他死去多年,却不知他竟投靠朝廷,成为朝廷走狗。 “不对。绯尘不会这么做。”千面狐有些不解之处,这张脸他不可能认错。可个性与绯尘相差太大,眼前的白衣慕蔼尘虽冷淡却也温润。他认识的红衣绯尘不会如此,残暴嗜血,了无人性,怎么会和众人坐在一起谈笑风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 第109页 “我不会认错,他定是云朔宫宫主――绯尘。” 还未想明前因后果,魏文贤手中的云龙珠发出光芒。准确来说,正是云龙珠内的双鱼玉佩发出幽绿之光。 “快看,玉佩有反应。” 此时,府中传来一阵声音。 楚天阔隐隐感觉脖子上的玉佩发出绿色的光,他从脖子里掏出,捧在手上“奇怪,玉佩怎么会发光呢?” 北辰倍感好奇,一时忘记玉佩识人之事,伸手便要去抢。玉佩像突然间有了生命,上蹿下跳,北辰无论速度多快,都无法将他抓住。不禁泄了气“这玉佩真邪门。” “双鱼玉佩!” 千面狐与魏文贤看到楚天阔脖子上的玉佩,相视一笑。 “今日收获颇丰,待我找机会将它拿来。二者合二为一,便是完整的双鱼玉佩。” “且慢!”魏文贤观察细致,行事严谨“你看,他脖子上那块玉佩似乎能辨识主人。不太容易拿到。”魏文贤举着手中的半块“想必是因云龙珠,手中的半块玉佩尚未寻得主人。双鱼玉佩很有灵力,他能识人辩物,非一般之俗物。” “哦?看起来要想得到另半块玉佩还要仔细布置一般。”千面狐转动黑眸问道“肖昊天那老狐狸不也窥窃玉佩吗?” “正是。若非如此,我如何将你引荐给他。那老狐狸狡猾的很,他的野心可非一般。多年前灭了云朔宫,江湖武林只他一手遮天。如果他知道绯尘没死……” 实际上,肖昊天不仅视绯尘为眼中钉肉中刺,更与天澜阁在暗地结下不少梁子。当初,他控住宋子澈欲养活死人,为以后称霸天下布置兵力。可尚在萌芽阶段,事情暴露,被天澜阁一举铲除,肖昊天只得前功尽弃。雁洲城地处南界,肖昊天联合谢子殊正要拿下雁洲城,可还是栽在天澜阁手中。 肖昊天与天澜阁的恩怨可非一两句话能说清,更甚者他的儿子肖豫灵与天澜阁关系密切。种种因素下,肖昊天对天澜阁恨之入骨…… “若能加以利用……“一个计划在二人的心中产生。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不如,我们做那渔人,坐享渔翁之利。” 第六十章 :环环相扣 看着千面狐上扬的唇角,魏文贤便看透他一肚子坏水,这定是又有了新的鬼主意。 对于千面狐的计划,他大致能猜出一二,“小狐,假的双鱼玉佩可有完成带来?” “当然!” 千面狐从怀中取出半块一模一样的双鱼玉佩,“给你,肖昊天那老贼等不及了吧!” 他注视着手中足以以假乱真的双鱼玉佩,肖昊天怎么会知道,自己早就乱入圈套之中,追寻已久的双鱼玉佩,已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 更不会想到的是自己信任的手下,更是将他往火坑中推。 魏文贤接过仿制的双鱼玉佩,拿在手中细细的摩挲着“做工精细,实数精品。 若不说它的真伪,又有几人能看出它是假的双鱼玉佩!” 实际上,能辨别真伪之人寥寥无几。 即便拿半块与之不相符的玉佩给肖昊天,肖昊天也未必能辨认出来。 很大程度上来讲,双鱼玉佩本就是消失已久,如同传说一般存在,有人涂尽一生都未必能遇到。 “魏兄,你就瞧好吧!肖昊天还以为自己得了块宝贝,沾沾自喜。殊不知,好戏还在后头呢!” 这枚假的双鱼玉佩被千面狐动了手脚,它不仅是块玉佩那般简单。 以他来练功者,不仅不会功力大增,更甚者会走火入魔,遭受反噬…… “接下来,有何计划?”魏文贤问道。 “嗯……”千面狐歪着脑袋想了想,脸上那张小太监的人皮甚至显得有些可爱。 他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向魏文贤,“魏兄,肖昊天可有吩咐你如何行事?” “有。” 魏文贤回答道:“先是拿到双鱼玉佩,之后将你除掉以绝后患,我看到你发出的信号,立刻赶来与你汇合。” “除掉我……哈哈哈……” 千面狐不加掩饰的笑着,“肖昊天果然是肖昊天,弃之不用者,定要赶尽杀绝。向他这般心狠手辣之人,究竟是如何当上武林盟主的?真是可笑。” 肖昊天的确阴险狡猾,他多年来能称霸江湖武林也是动用见不得人的手段。 “小狐啊!即使肖昊天再狡猾,遇到了你,那也是不堪一击啊!” “魏兄见笑了。” 千面狐些许是察觉到自己将话题说远了,他逐渐收起笑容,说起正事。 “还请魏兄将这半块玉佩交于肖昊天,并把天澜阁另玉佩之事以及绯尘活着的事,统统告诉肖昊天。待肖昊天与天澜阁打的你死我活,然后……” 千面狐说到此,将张开的掌心紧握成拳头,一副局面在我掌握之中的样子。 魏文贤点点头,表示同意千面狐接下来的行动。 在树上蹲的时间有些久,千面狐感觉腿有些酸麻。 他略微起身挪动地方,伸展一下腿脚…… “对了,魏兄,不要忘记将我的行踪告知那些杀手。” “可……一旦让杀手知道你的行踪,不是开玩笑的。” 魏文贤并不想将千面狐置于危险之中,因此对于肖昊天所说的刺杀千面狐,他只想草草应付过去。 -- 第110页 “魏兄,不必担心。若不将戏演的真些,那老贼怎么会相信。他此人疑心颇重,还是慎重一些好。” 千面狐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丝毫不在意自身安危,“而且魏兄,你还不相信我的实力吗?我定会轻松逃脱。” 魏文贤按照肖昊天的吩咐行事,安排人暗地里将千面狐杀害。 哪怕之后千面狐逃脱,也不会引起肖昊天对魏文贤的怀疑。 “那便依小狐所言,切记万事小心!”魏文贤虽是这么说,可还是放心不下。 千面狐催促道:“魏兄出来多时,若不及时回谷中禀告肖昊天,他定会着急。” 魏文贤听出他这是赶自己走呢!“好。” 说完飞身消失在茫茫街市之中…… 依旧在大榕树上的千面狐,朝着天澜阁中望去。 方才石桌前的五人仅剩下两人。 楚天阔和慕蔼尘嬉笑交谈着什么有趣的话题。 看着二人眉眼喜笑颜开,充斥着甜蜜的味道。 “绯尘……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你应该和我一样,永远生活在地狱之中,永世见不得太阳。” 府中二人的互动与甜蜜深深刺激着千面狐,他从未见过如此纯真的笑容,但他能感受到二人之间的美好与相惜。 这是他最见不得的……千面狐握紧拳头,默默说道:“越是美好的东西,我越要摧毁。” 云幻谷内,肖昊天听闻魏文贤回谷的消息,激动的坐不住凳子,朝着门口不停的张望。 在看到魏文贤回来之时,立刻问道:“文贤,事情办的如何?玉佩可有拿到手?” “回禀谷主,属下不负谷主众望,将半块双鱼玉佩带回。另外,已经安排杀手前去处理千面狐。属下担心谷主盼玉心切,便先行一步回府。” “玉佩拿到了,甚好!”肖昊天一时迫不及待,“快拿与我看看。” “谷主莫急,属下这就拿来。” 半块玉佩印刻着鱼儿游闪,似蛟龙飞跃,活灵活现。 放在阳光之上,通透皎洁,无瑕可点。 “好啊!宝贝终于到了我的手中。” 人都是如此,会在一个层次上追求更高层次的东西。 正如人的欲望无穷无尽,没有到手之物总是最好的。 肖昊天对于双鱼玉佩也是如此,有了半块便会想要一整块,毕竟半块双鱼玉佩起不到任何作用。 肖昊天方才兴奋的脸上泛起愁容,他问向魏文贤,“另半块玉佩可有下落?” 魏文贤听此显得有些拘束,像是在犹豫接下来该不该说。 这些小举动没能逃过肖昊天的眼睛,“文贤你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属下不敢!” 魏文贤弯下腰,显得毕恭毕敬差点就要跪在地上,“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肖昊天既然开口,魏文贤也没有不说的道理,“另外半块玉佩的下落,属下已经知晓。” “当真?” “属下不敢隐瞒。” “甚好!”肖昊天接着问道:“玉佩现在在何处?此等喜事,文贤为何显得犹豫?” “这……另半块玉佩如今在天澜阁。” “天澜阁。” 听到天澜阁,肖昊天气不打一处来,几次三番与之作对,肖昊天早就将天澜阁视为仇敌,正想着如何将天澜阁铲除掉,没想到啊! “玉佩竟然在天澜阁。” “属下查知玉佩的下落,立刻赶往天澜阁。无意间,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谷主可还记得……绯尘?”魏文贤抬眸注视着肖昊天神情的变化。 “绯尘……” 三年已久,如今听到这个名字,肖昊天还有着说不出的恐惧。 绯尘他根本就不是人,云崖山一战,若不是自己使用毒计,想必死的就是自己。 “绯尘早已成了尸骨,提他所谓何事?” “属下也一直以为,绯尘早已成了一具白骨。可事实并非如此,他还活着……” “什么?绯尘还活着。” 肖昊天头脑一晕,险些晕倒,重重的坐在凳子上。 “不可能,不可能……当年是我亲手将他推入悬崖,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属下亲眼所见,不会有错。他如今已经更名换姓,投身朝廷,成了天澜阁阁主――慕蔼尘。” “朝廷……” 肖昊天的大脑飞速旋转着,“那个一直与自己暗地作对的天澜阁……” 他想着各种可能以及各种应对办法。 可突然一想,察觉到不对之处,“绯尘的真实面目我都未曾见过,你又是如何认出的呢?” 听此魏文贤稍显迟疑,“绯尘的真实面目的确神秘,可小狐是怎么认出的呢?绯尘是否也见过小狐的真实面目。” 对于千面狐,这个相处已久却连名字都不知的人,魏文贤只觉得自己对他还是知之甚少。 “谷主,属下看到绯尘的师弟南烛叶,偷听得知慕蔼尘的身份。” 南烛叶此人一直是云幻谷追捕的对象,也是云朔宫唯一存活的人,更是知道绯尘真实面目之人。 如此多的因素,魏文贤只好将南烛叶当做挡箭牌。 毕竟千面狐与绯尘的关系还未知,更不能让肖昊天察觉其中的因果联系。 -- 第111页 “不管是天澜阁阁主还是云朔宫宫主,好啊,居然还活着。” 肖昊天知道南烛叶与绯尘的师兄弟情义,定不会弃一方于不顾。 因此南烛叶认出的绯尘定不会有假。 他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说道:“绯尘,我能让你死一回,就能让你死第二回 。咱们就比比,究竟是你命大,还是我手段硬。” “谷主,双鱼玉佩也在天澜阁。我们还是小心行事,切勿打草惊蛇。” 肖昊天冷哼一声,“打草惊蛇又能如何?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肖昊天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玉佩,“绯尘,我定让你再次生不如死。” 魏文贤微低下头,在无人察觉之时,嘴角勾起。 他的激将法已经成功,很快两方就会斗得你死我活。 渔翁之利靠的是计谋还不是逞匹夫之勇。 “文贤,你再次赶往陵阳。在宫中的那颗棋子,现在是时候动用了。” “属下遵命。”魏文贤能感受到肖昊天已经沉不住气,连宫中那颗大棋子都要动用…… 肖昊天酝酿着内心的阴谋,若有所思的转动手里的茶杯。 魏文贤则看向窗外“不知小狐现在如何……” 第六十一章 :群蚁附膻 陵阳丞相府,吴池紧缩着眉头。 云龙珠被盗一案,他一心想在皇上面前做出点功绩,以此显示自己比慕蔼尘能力更为出众。 可几日已过,派人追查千面狐的踪迹,毫无结果。 他不禁有些烦恼,千面狐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此难以寻得踪迹。 吴池的第十六房小妾嫣红端着一份补羹,扭着细腰翩翩而来。 嫣红见自家老爷愁眉不展,轻轻放下手中的羹碗,细腰如水蛇,扭动而转,坐到吴池的身上。 “老爷,为何事而烦恼呢?” 嫣红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抚上吴池紧皱的眉头,轻轻揉捏开来。 若有若无的香气,娇艳欲滴的红唇妩媚的双眼配上绵软的声音。 美色当前,吴池哪里还顾得上云龙珠,“红红……你个小妖精,让老爷我亲两口……” “哎呀!老爷……”嫣红欲拒还休,羞涩的说着,依旧将脸凑上前。 “老爷……红红为老爷做了乌参汤。”嫣红俯身端起桌子上的羹汤,用汤匙轻轻吹着,“近日老爷公务繁忙,切莫保重身体呀!张嘴,红红喂老爷……啊!” 吴池张嘴喝着汤匙里的乌参汤,眼神却没离开过嫣红的脸。 算来吴丞相年纪一大把,纳小妾的行动却从未停止,人至中年依旧风流如他。 丞相府内飘落几片树叶,一个身影悄然而至。 屋内二人毫无察觉,依旧情深意浓,正在尽兴之处。 “吴丞相,真是精力旺盛啊!” 门外传来的声音,使得屋内二人停下动作。 嫣红上衣半褪,白皙的肌肤露在外边,看到有人进来,忽的一惊,赶忙遮掩着上身,躲在吴池身后,畏畏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好事被人打扰,吴池倍感恼怒,“何人胆敢闯我丞相府,来人――” 魏文贤不慌不忙的靠近吴池,缓缓说道:“丞相,切莫惊慌。” 他看着吴池那张被打扰了好事而愤愤的脸,笑着说道:“吴丞相,可要注意身体,纵欲过度就不好了。” “你……”吴池听此被气的脸一红一白,“你到底是何人?” 魏文贤并未直接回答,他从怀中拿出两粒药丸,接着又拿出云幻谷所特有的信物,“丞相,你可认识?” 吴池一惊,小声念道:“云幻谷――” 云幻谷他怎么会忘记,当年他遭奸人所害,险些身陷囫囵,乃是肖昊天出手相救。 自己能坐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多亏云幻谷在背后的扶持。 可令吴池没有想到的事,他完全成了江湖的傀儡,被肖昊天捏在手中的棋子。 更甚者肖昊天设计使他服下毒药。 想到此,吴池当初满心的感激皆化为悲愤,他无力摆脱控制,只好任人宰割。 “可恶!” 江湖武林本与朝廷水火不容,多年来能做到和平相处也是因各自井水不犯河水,可肖昊天偏偏要掀起两方的对峙。 “红红,本相与这位公子还有要事相谈,你先退下吧!” 吴池下令让嫣红回避,毕竟与江湖之人勾结,若让有心之人知道,上报到皇上那里,自己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找我所为何事?”吴池目送嫣红走出房门,对魏文贤说道。 距离上次养活死人之事,肖昊天除了每月派人送解药,已经许久没有与之联系。 今日派人前来,定是又有了什么阴谋。 像肖昊天那般阴险狡诈之人,吴池实在想不出他还能做何好事。 魏文贤在吴池身旁转了一圈,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房间内出奇的安静,吴池有些胆怯,生怕此人会对自己不利,时不时的用眼神瞄着背后,心里直忐忑。 云幻谷谷主虽为名门正派,谷主肖昊天更是武林盟主,可背到里干的全是见不人的勾当,诡计毒计,无所不用其极。 “在下此次前来,一是为了给吴丞相送解药,这二自然是前来帮助吴丞相。” -- 第112页 “帮我?”吴池不禁冷哼一声,“本相没什么需要云幻谷帮忙的,倒是你们是有事求本相帮忙的吧!” “非也非也。” 魏文贤摇摇头,走到吴池的面前与之对视,“呀!在下看丞相眼圈发黑,愁眉不展,定是有所烦心事,这不,奉谷主之命,特来为相爷解惑。” 吴池黑着一张脸,没好气的吼道:“本相并无烦心事,公子若无其他要事,还是请回吧!回去告诉肖谷主,本相的事不劳他费心。” “吴丞相,别动怒啊!” 魏文贤听出吴池有些愠色,“丞相定是为了云龙珠失窃之事而心烦吧?” 云龙珠―― 云龙珠失窃,皇上下令全面封锁消息,他怎么知道此事? 吴池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不禁问道:“云龙珠一事,你们是如何得知?” 魏文贤大笑几声,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敢问这陵阳城,乃至整个镜水国,还有云幻谷不知道的事吗?” “废话少说,你们究竟想要怎么做?”吴池已快忍耐到极限,不耐烦的说道。 魏文贤与他周旋已久,眼看着此人不耐烦到极限,也不再与他废话,随即进入正题。 “丞相府与天澜阁关系不和,我有办法一举除掉天澜阁,如此相府在陵阳的地位……” 吴池迟疑了片刻,相府与天澜阁之事也逃不过云幻谷的耳目。 慕蔼尘确实很可恨,若能除掉他,也是解决了自己一大心事。 “有何办法?说来听听?” 魏文贤勾唇一笑,低头靠近吴池,低声耳语…… 吴池眼神左右游动,思索着计划的可行性。在听到玉佩时微微一怔,“玉佩?什么玉佩?” “你只需将此人抓住,拿到玉佩,其他的事与你无关,不必多问。知道太多了反而不好。” 吴池虽心有不甘,却也懂得适可而止。 既然他不说,且与自己无关之事,不问也罢。 传达完毕,魏文贤任务完成。接下来只需静观其变,隐藏在暗处静等结果便好。 秋风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千面狐倚躺在一棵大树之上。嘴里悠闲着叼着根草,望着朗朗明月,烁烁星辰。 千面狐的双眸微睁可比拟辰星,眨着双眼静静的躺在树杈之上,竟像小孩子般乖巧,同时也让人捉摸不透。 “哟!几位远道而来也不打声招呼,若我招待不周,可如何是好?”千面狐百无聊赖的变动位置,耳朵灵机一动,悠悠说道。 话音刚落,几人黑衣人出现在树底下,将大树团团围住。 千面狐一个回旋,稳稳落地,露出一个青涩而稚嫩的笑容,像是在跟远道而来的客人打招呼,全然不顾眼前的是要他性命的杀手。 魏文贤早已跟他说过此事,也是千面狐主动将杀手引来此。 毕竟魏文贤的身份不能暴露,若自己安然无恙,定会使得肖昊天心生怀疑。 长刀在月下泛起银色的光芒,黑衣人握紧手中的长刀,眼神透着杀意,欲要治他于死地。 “杀――” 一声令下,干脆利落…… 千面狐眼眸一亮,笑着说道:“来了好啊,这回有的玩了。” 杀手云集,个个都非省油的灯。 千面狐眼神无波澜,脸上毫无畏惧之色,只当是场游戏,应对自如。 他不喜使用刀剑,多携带暗器防身。 黑衣人持剑袭来,千面狐不慌不忙,灵巧闪身一躲,躲过凌厉一剑。 他转身绕去,袖袍一扬,一把飞刀袭来。 黑衣人一惊,连忙转身闪躲,飞刀狠狠的刺入他身后之人。 眼前的黑衣人只瞥一眼,调转剑身反刺,千面狐上身仰倒,一道白光从眼前划过。 “太慢了。”千面狐眼角含笑,飞快来至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飞刀抹了脖子。 “不堪一击。” 剩余的几人眼看着同伴被杀,有些慌了神,可任务尚未完成,怎能轻易临阵退缩。 “上――” 千面狐眼神凌厉,接着参加战斗,“筋骨还未活动开呢!” 风声,刀剑声在耳边回响…… 披星辰,踏明月。 南烛叶赶路行至此处,忽听得树林中传来的打斗声。 他微微一怔,确认自己听的无误后,寻着声音而去。 几个黑衣人之中来回穿梭着一位少年,看他的身手敏捷,正处上风。 南烛叶本不想多管闲事,奈何心中不平,以多欺少也胜之不武。 “不如去帮他一把……” 南烛叶飞身腾空而起,挥动刀剑来此战斗之中,他手腕挥动佩剑,只将黑衣人逼至躲闪,并未伤及一人。 “走――” 找到机会,南烛叶一把拽起千面狐,像拎小鸡一般将他带去。 轻功凌风,速度极快,瞬间消失在黑衣人视线之中。 “怎么办?要不要继续追?” 看到手下的兄弟们多多少少都挂了彩,领头的说道:“罢了。回去禀告谷主,千面狐被南烛叶救走。” 南烛叶是云幻谷追捕通缉的对象,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没想到南烛叶还与千面狐有所联系,领头的急于将此事禀告肖昊天,下令道:“回谷。” 南烛叶带着千面狐来到一片空旷之处停下,感觉二人年纪相仿。 -- 第113页 他先是大致查看一番千面狐的伤势,发现并未伤及到一根汗毛。 “现在安全了,他们为何会追杀你?”南烛叶想要伸手去拉坐在地上的千面狐,“啪”的一声,被千面狐打开。 “多管闲事。”千面狐毫不领情,自己还未玩够呢!你来横插一脚。 南烛叶:“……” 第六十二章 :光影存温 南烛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对待救命恩人就这种态度吗?” “我从未让你出手相救,明明是阁下多管闲事。只不过是几只蝼蚁,能耐我何?”千面狐露出不屑的神情,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南烛叶拦着千面狐的去路,眼前之人年纪不大,脾气还不小。他不禁后悔为何要多管闲事,救了人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对自己出言不逊。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帮了你。连声谢谢都不说,还指责我多管闲事。” “难道我说错了?本就是你多管闲事。” 南烛叶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为何偏偏救了此人。“好,是我南烛叶多管闲事。也罢,日后你若还有危险,求我我都不会救你。” “我又怎会求你?”千面狐带着几分鄙夷“就你的身手而言,还需回去好好练上几年。” “等会儿,你说你叫南烛叶?”千面狐还想嘲讽他几句,听到他的名字,甚感熟悉。“南烛叶……” “你是绯尘的师弟?” 千面狐脑中闪过一道亮光,云朔宫绯尘有一师弟,名乃南烛叶。算其年纪,与眼前之人相差无几,难不成他就是南烛叶? “是啊!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认识我师兄?”南烛叶看着眼前平平无奇的少年,他对少年的身份产生怀疑。 千面狐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心里又打起了鬼主意。心里念道:“南烛叶,这可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我……我为方才的行为深表歉意。”千面狐转而换上另一副面孔,之前的专横无理消失不见,态度诚恳又谦和。 “小兄弟不必在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南烛叶说的头头是道,呈现给人我心胸宽广,怎会计较的感觉。 “实不相瞒,在下是云幻谷之人。” 南烛叶一听到云幻谷,立刻提高警惕。将手中的佩剑举起,气愤的说道:“你竟然是云幻谷的人,我与云幻谷的仇不共戴天,真后悔将你救下。既然你是云幻谷的人,便该杀,我也留不得你了。” 手握佩剑,南烛叶欲向千面狐袭来。千面狐快速躲闪,反手控制住南烛叶的袭击,大声喊道:“你先听我说完,还未说完就动手打人。方才追杀我的黑衣人正是云幻谷的杀手。” “哦?云幻谷派人来追杀于你。这是为何?” 千面狐见南烛叶冷静下来,松开禁锢住他的手“因我无意间发现了肖昊天的秘密,这才派人欲杀我灭口。” “秘密?什么秘密?”南烛叶诡疑的问道。 “这……”千面狐显得有些犹豫,眼神思量着“他从某处得到半块玉佩。我偶然间发现,玉佩通体幽绿,隐隐显现着一条游动的鱼。似乎……似乎是……传说中的双鱼玉佩。” “双鱼玉佩,你说双鱼玉佩?”南烛叶听闻双鱼玉佩,激动的拉扯住千面狐的衣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双鱼玉佩一分为二。如此说来,楚天阔与肖昊天各持一半。南烛叶再次看了看千面狐,如果此人所言属实,另一半玉佩正在云幻谷。 双鱼通灵,至幻影成。乃是武林众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得此玉佩,欲练神功,则能达到天下无敌手。“万万不能让玉佩落在肖昊天的手中。”想到此,南烛叶不再迟疑,正欲朝着云幻谷的方向而去。 “哎!你去何处?”千面狐明知故问,心里巴不得他早些赶去云幻谷送死,可表面上依旧问道。 “玉佩之事,前往云幻谷一探虚实。” “可……可云幻谷守卫森严,机关重重。肖昊天藏玉佩之地更是神秘,你如何找寻?” “肖昊天!”南烛叶提此人,眼中充斥着一团怒火“我与云幻谷的恩怨,需趁早做个了解。血海深仇,天下安危,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上一闯。” 千面狐闻此,心里藏着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少年英雄无愧于心。既然如此,我也助你一臂之力。来!”千面狐靠近南烛叶,小声说着有关云幻谷的机关、守卫分布…… 南烛叶连连点头,听完有关事项,抱拳道谢。“此前觉得阁下蛮横无理,冷漠无礼。如今看来,是在下小人之心。玉佩一事,多谢!” 虚实参半,千面狐不过随口一说。反正南烛叶前往云幻谷也是送死,如今说来只不过想把戏做足一些。 “区区小事,何必放在心上。” 风吹拂百树,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声,黑暗中若有若无的幽绿色眼睛,更为黑夜增添一份神秘与恐惧。目送着南烛叶离开的身影,千面狐方才温和的目光变得凶狠。 他有着不输于野兽般的獠牙,犀利的眼神紧盯猎物不放。他是狐,却比狐狸更为狡猾。动物尚知冷暖情深,他从未有情,也从未有爱。 或许也只有这茫茫的黑夜,藏身他一人。伸手不见五指,我亦不晓人心。 “祝你一切顺利!南烛叶。” -- 第114页 无声的笑意,眉眼浮动。千面狐张合着手掌,把周围的一切都牢牢的握在手中。“掌握局势之人,才是强者。” 楚天阔特意起的比往常要早,头发蓬乱的他哈欠连连,甚至眼角处还挂着几滴挤出的眼泪。推门的一瞬间暖暖的阳光照入身前,楚天阔舒服的伸个懒腰,顿时困意消散无踪。 云龙珠失窃案,查找千面狐依旧毫无消息。不过,料他再怎么神通广大,都逃不过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想到此,他又打起精神“加油!” 楚天阔洗漱完毕,特意换上一身新的装备。将头发高高扎起,精神气神十足。他对着铜镜中稍显模糊的身影,得意一笑。“帅呆了,等会儿小木木肯定会被我迷的团团转。” 书房内,慕蔼尘一袭白衣端坐于案前。纤细修长的手指持笔,低头整理近日来的公案。楚天阔蹑手蹑脚的靠近慕蔼尘身旁,想要突然出现,吓他一跳。 练武之人本就听力敏锐,异于常人。无论楚天阔再怎么小心翼翼,又怎么会逃过慕蔼尘的耳朵。他暗自一笑,开口说道:“阿阔,莫不是想我了?” 原本安静无声的房内被慕蔼尘打破,楚天阔身影一顿,停下脚步。摸着头从遮挡之物后面走了出来“小木木,居然被你发现了。” “阿阔的一举一动都牵制着我的心,到了我的面前,又怎会不知?”慕蔼尘放下手中的笔,缓缓抬起头,富有深情的眸子注视着楚天阔“阿阔,谢谢你!” “啊?”一大早楚天阔就猝不及防的被撩了一把,莫名其妙的道谢又是为何?“小木木,你谢我干嘛?” 慕蔼尘并未立刻回答“过来!”虽是简单二字,可慕蔼尘的眼中有着不容人拒绝的温度,楚天阔被眼神里的柔情所吸引,鬼使神差的走到慕蔼尘的身旁。 刚停稳脚步,楚天阔就被拽到一个温暖的怀中,慕蔼尘紧紧的抱着他。或许是因突如其来的拥抱,楚天阔有些不知所措。 “阿阔……”慕蔼尘靠近楚天阔的耳边,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又带着几分迷离性感。 气息在耳边游走,楚天阔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他欲挣脱慕蔼尘的怀抱,可被双手紧紧禁锢着,毫无挣脱束缚的力气。 “小木木,放开我……” “阿阔,这般就害羞了?”慕蔼尘怎么会轻易放手“别动,再让我抱一会儿。” 初见时心动,携手共长情。仿佛远古的冰山被融化,慕蔼尘在阿阔的面前总是这般温柔。楚天阔怎会拒绝,他乖乖被慕蔼尘揽在怀中…… 慕蔼尘将头贴靠他的肩膀,缓缓说道:“遇到你之前,我都在迷失与游荡。孤身一人置身于黑暗之中,从未见到过光亮。自从你出现之后,我也从未见到过光亮,因为你已是深入我心中的光,这世间的光与热都不及你半分。” 楚天阔的心跳飞快,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出现这种心跳加速的情况了,反正每次都是被慕蔼尘撩拨而至。可他的话已经使自己深深沦陷,暗道:“我真的可以做小木木的光吗?” 慕蔼尘之前的经历他一无所知,失去记忆的慕蔼尘只身一人。飘零自流水,落花随风去。可见他的清冷不通人情,并非天生如此,楚天阔竟有些心疼。他暗暗发誓,定会好好守护面前之人,也会将他之前丢失的记忆寻回。 逐渐将手握住,慕蔼尘的手如同他的人一样,冰冷到没有温度。“小木木,你的手这么凉?我来帮你捂捂手。” “好。” “小木木,云龙珠的下落有没有消息?”趁着独处的间隙,楚天阔询问道。他对云龙珠一案也很是关心,案情的发展自然不能错过。 “还未找到。” “朝廷派出那么多人都找不到千面狐吗?” 说到此处,慕蔼尘脸上布上一层愁云。朝廷派出的人一批又一批,都是寻找未果。也不知是朝廷之人无能还是千面狐太过狡猾…… 楚天阔看他愁云不展,用两只手拖住慕蔼尘的俊脸,来回摇晃,甚至调皮的在他的脸上掐了两下。所幸慕蔼尘脸颊消瘦,不然定会被楚天阔揉成一团包子。 “小木木,你的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不好玩。” 第六十三章 :兴妖作怪 慕蔼尘被蹂躏的脸有些微微发红,只见他挑眉说道:“不好玩?” 楚天阔尚未回答,下巴被修长的手指掰起。目光交汇,炽热如火。慕蔼尘将脸缓缓靠近,温热的鼻息迎面而来。两片薄薄的唇,柔情满满的压下来。楚天阔心跳加速,紧紧的闭上双眼,只觉得唇间荡开一抹凉意…… 永恒与瞬间,已无处可寻…… “那个……小木木……”楚天阔面色羞红,一时间未敢与慕蔼尘直视。实际上,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喜欢上男子,这实在不符合自己直男的个性。更未察觉究竟是何时起,二人的心越来越近。 “小木木,你听好了。我以后可就赖在天澜阁不走了。” 慕蔼尘摸了摸楚天阔柔软的秀发,笑融春水。“如此甚好。阿阔能在天澜阁,求之不得。”的确,因楚天阔的出现,他不在觉得世间冷清无依,取而代之的是有了可以守护,可以去爱的人。也让慕蔼尘知道何为情,何为爱。 一瞬心动,一朝永久,携手一人,此生无悔。 “阔哥哥”青杨一路小跑,青枫紧随其后。 -- 第115页 “阔哥哥,带青杨出去玩吧。青杨觉得好闷。”青杨抱着楚天阔的大腿,可怜巴巴的祈求道。一旦青杨有求于人,卖萌委屈装可怜,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对于楚天阔,可谓百试百灵。 “好,好。都把我们青杨闷坏了。”楚天阔捏着青杨气鼓鼓的脸蛋,来陵阳已多日,似乎还未好好玩过。虽说以后玩的机会多的事,但青杨有求于自己,怎么能忍心拒绝。 听此,青杨朝身后哥哥青枫一眨眼睛,得意咧嘴一笑。意为“看吧!我就说阔哥哥肯定会同意。” 青枫无奈的摇摇头“得意忘形。” “阿阔,我同你们一起去。”慕蔼尘起身,整理一下褶皱的衣摆,欲跟随几人一同前往。 “嗯嗯!”楚天阔非常乐意慕蔼尘一起去,毕竟一个路痴,两个孩子,在陵阳走丢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正欲出发,还未踏出房门之际,一下属前来禀报。“大人,宫内来信,皇上召您入宫。” 慕蔼尘眉头一蹙“就说我今日有事,进宫之事明日再说。”俗话说皇命难违,慕蔼尘偏偏不走寻常路。阿阔想要出府去玩,既然答应一同前往,怎可轻易食言。二者衡量比较,自然是楚天阔的事更为重要。 前来传话之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虽然早就听闻自家阁主大人深受皇上恩宠,权力之大可匹敌丞相。人更是不受拘束,不畏龙颜。可……可没想到,竟然这般明目张胆的拒绝皇上的急召。 “大人,这……恐怕……” “照此回禀即可。”慕蔼尘冷着一张脸,不想再重复方才说过的话。“阿阔,我们走。” “等等,小木木。”古代讲究等级,皇上乃一国之君,他的命令都敢违抗。这对现代人而言,说此话前都得小心自己的脑袋,何况是镜水国的人。不得不说,今日的行为,着实让楚天阔目瞪口呆。 “说不定是有关云龙珠案件的事情,此事事关重大。小木木,你还是去一趟比较好。” “无妨,明日再议也不迟。” “明日自有明日的事,万一因此错过了重大的线索,岂不是失去抓住千面狐,找回云龙珠的机会。我和青枫青杨去去就回,你不必担心。” “答应你之事,我怎可食言。”慕蔼尘依旧没有松口。 “小木木,不必在意。下次你再和我们去也可以啊!”楚天阔没想到慕蔼尘如此倔强,他推动慕蔼尘朝门口走去“真的没事,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阿阔……” 楚天阔带着青枫青杨快速离去,朝着身后喊道:“小木木,我们去去就回。” 慕蔼尘即使心中一百个不乐意,碍于楚天阔的决定,他只得进宫面圣。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偏偏要在此时召见。 三人一路小跑,飞奔在街市之上。犹如挣脱牢笼的飞鸟,向往天空。当然,天澜阁并非牢笼,只是几日未曾出府逛逛,觉得有些无趣。今日来此集市,只觉得热闹非凡。“青枫青杨,咱们到前面看看。” “嗯嗯!阔哥哥,青杨要吃冰糖葫芦。” “好,阔哥哥给你买。咱们三个一人一个。” 穿过拥挤的人群,寻着叫卖的喧闹。三人蹦蹦跳跳的向前走去“下次,一定要带小木木一起来玩。” “青枫青杨,你们慢点,等等我。” 今日不知何故,越往里面走人越多。街上的来来往往的人甚至比往常要多的多,杂耍卖艺之人集聚于此,好不热闹。 热闹是热闹,可人挤人的感觉就不好了。“青枫,青枫……”楚天阔推搡着前方的人,挤破脑袋的向里面钻去。楚天阔的呼喊声没有人回应,他挤过人群也没有看到二人的身影。不禁有些着急“这两个小兔崽子跑哪去了?” “青枫,青杨。” 小孩子的身材娇小,更易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方才青杨被前面的香味吸引,一股脑的向前挤去。哥哥青枫总不能放任弟弟不管,紧紧跟随在他身后。这时的二人又被前方好玩的事物吸引,早就忘记楚天阔的存在。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怎么会考虑这么多。更不知此时楚天阔正着急的满世界寻找。 “唔――” 楚天阔只觉得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捂住嘴,还未搞清状况的楚天阔只觉得意识模糊,双眼渐渐闭合,变得模糊不清。他想转头看清身后的人,奈何渐渐失去意识…… 某一角落处,几个身影正在计划着什么。 “吴管事,人已经带到。”来人指着地上的麻袋说道,麻袋内装着的正是昏迷的楚天阔。 “很好。”丞相府的管事打开麻袋,探头向里面望去。被放在麻袋中的楚天阔歪着脑袋,毫无意识。他接着朝着麻袋狠狠踢上一脚,面带狞笑道:“相爷有令,将此人带回相府,押入地牢。你们几个可要好好招待。 尚不知情的慕蔼尘来到宫内,旁边是已到多时的吴池。 “皇上,今日唤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萧胧月龙袍加身,却失去往日君王的威严。因云龙珠一事,惶惶不得终日。云龙珠乃镜水国的镇国之宝,若在自己手中丢失,怎对得起列祖列宗,怎对的起黎明百姓。萧胧月不禁深深的叹口气“唉!” “朕……咳咳……” “皇上,还需保重龙体啊!”听闻萧胧月的咳嗽声,吴池立刻表现出一副担心的样子。 -- 第116页 “朕今日传两位爱卿前来,是为云龙珠一事。实际上……咳咳……朕有事未讲。”萧胧月摆摆手,示意无碍,接着说道。 “皇上,云龙珠迟迟没有下落,是臣的失职。再给老臣几日时间,臣定会将贼人擒拿归案。” 慕蔼尘并未向吴池那般巧言令色,直截了当的问道:“皇上欲告知臣何事?” 萧胧月缓缓说道:“云龙珠已非之前的云龙珠。” “这是何意?”二人皆不知萧胧月所说何意,茫然的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朕也是无意间得知。此前云龙珠内仅有一条金龙盘旋,可突然间……突然间珠内多了半块玉佩。” “半块玉佩?” “正是。玉佩仅有半块,印刻着一条游鱼,通体幽绿。不知此为何意,朕未敢声张。” “双鱼玉佩。”慕蔼尘听此一怔,在心中暗道“难道是双鱼玉佩?” 吴池联想到此前肖昊天要寻找的半块玉佩,不禁起了疑问“难道是同一块玉佩?” 接着萧胧月说道:“朕曾找人查看过,此玉佩名为双鱼玉佩。听闻是江湖中人欲相争夺的宝物。” “果真如此。阿阔寻找的另一半玉佩原来在宫中。” “朕思来想去,事关云龙珠的下落,今日将此事告知两位爱卿。贼人的目的不仅是云龙珠,或许是冲着玉佩而来。” 实在没想到,云龙珠竟然会和双鱼玉佩扯上关系。如今看来,皇上的猜测并不为过。双鱼玉佩乃是灵力之物,练功至宝。贼人或许真的是冲双鱼玉佩而来,那究竟是何人呢? 回去的路上,二人各怀心思。 慕蔼尘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此事告知楚天阔,不禁加快脚步。吴池看着慕蔼尘的背影冷笑道:“哼!你的人马上就要成为替罪羊,你也脱不了干系。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好――好――” 青杨看着面前耍猴的表演,连连拍手称赞。竟还未发觉身边少了楚天阔。 哥哥青枫表情凝重的环顾四周,他扯了扯青杨的袖子说道:“青杨,阿阔哥哥去哪里了?你有看到了吗?” “什么?”锣鼓声响起,掩盖住青枫的声音。青杨伸长脖子,靠近青枫喊道:“哥哥,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青枫:“……”青枫不禁加大音量“我说。你有没有看到阿阔哥哥去哪里?” 青杨找了找楚天阔的身影,一拍脑袋“哎呀!阔哥哥去哪里了?”从方才就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是阔哥哥不在“他刚刚没有跟上来吗?” “没注意。”青枫摇摇头,都怪自己玩的太过头,忘记阔哥哥的存在。“弟弟,咱们去找一下吧!” “好,阔哥哥他不认识路,万一找不回去可就麻烦了。” 青枫:“……阿阔哥哥这么大的人,连路都找不回去,实在头疼。” 不知不觉间,这场出行,竟然变成寻人游戏…… 第六十四章 :相府地牢 慕蔼尘步伐匆匆,欲回至天澜阁。白衣拂袖,跨门而进。寻找已久的玉佩有了下落,他迫不及待的想将此事告知楚天阔。 “阁主。”北辰见慕蔼尘回来,拱手示意。 “阿阔在何处?”慕蔼尘环顾四周,都没有看到楚天阔的身影。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楚公子带着青枫青杨出去,尚未回来。”北辰也是刚刚办事回来,感觉府中异常的安静,才发现楚天阔以及青枫青杨都不在府中。询问了府中的丫鬟,这才知晓他们的去处。 慕蔼尘眉头一皱,说道:“已经这个时辰,阿阔他们还未回来?难不成是迷路了?” 经常迷路还真是楚天阔的作风,北辰捂着脸,无奈的说道:“很有可能。” 前脚刚进府中,后脚就踏出府。慕蔼尘担心楚天阔的状况,哪里还顾得上歇息,立刻出府寻找。 “阁主――” 北辰在身后喊道,本想伸手拽其衣袖,奈何扑了个空。“我也去。” 看着慕蔼尘担心的样子,北辰道:“好你个楚天阔,真是不让人省心。待我找到你,定要好好收拾你一番。”说归说,北辰哪敢动手。若是伤了楚天阔一根汗毛,阁主都得要他的命。 “你、你,还有你们几个,都跟我来。”人多力量大,北辰特意找来天澜阁的守卫帮忙一起寻找。 穿过拥挤的人群,朝着前方而涌动,却寻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仿佛又回到楚天阔不辞而别的那时,慕蔼尘加快了步伐,白色的身影匆匆而现。他害怕楚天阔再一次离开,无声无息。他更害怕楚天阔在若大的陵阳迷失方向,找寻不到回天澜阁的路。 “阿阔别怕。等着我。” 几人寻找未果,天澜阁内又增派人手,几乎把陵阳翻了个底朝天,可都没有找到楚天阔的下落。恰巧此时,搜索的侍卫碰到了同样寻找楚天阔的青枫青杨。 二人被侍卫带到慕蔼尘身旁,青杨一看到慕蔼尘,眼中布满泪光,可怜巴巴的向他扑去。大声哭喊道:“面具哥哥,阔哥哥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青杨,到底发生了什么?阿阔没和你们在一起吗?别着急慢慢说。” 青杨哽咽着,半天才蹦出几个字。哥哥青枫上前说道:“慕哥哥,阿阔哥哥他不小心与我们走散。我们二人寻找多时都未找到,难道他没回天澜阁吗?” -- 第117页 慕蔼尘摇摇头,一脸的沮丧“没有。”阿阔他到底去了哪里?他不可能将青枫青杨丢下不管,难道……慕蔼尘不敢再往下想,斥声喝道:“哪怕今日要将整个陵阳城翻一遍,也要把阿阔找出来。还不快去!” 众人闻此皆面露惧色。慕蔼尘平时虽性情冷淡,但温和有礼。今日这一举动,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连北辰都被吓了一激灵。众人哪里还敢耽误,立刻分头出发。 吴池回到丞相府美美的饱餐一顿,又与他的爱妾嬉闹一番。与天澜阁那边一团糟的状况相比,吴池显得悠闲多了。 “来,老爷,妾身喂你吃苹果。” 吴池张开嘴咬着苹果,指着爱妾的鼻尖道:“你个小淘气……” 管家已在门外等候多时,按照相爷的吩咐将楚天阔关入地牢,可久久等不到相爷来此,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所幸亲自前来询问,可到了门口,便停下脚步无法前行。从声音辨识,相爷和夫人正在屋内,身为下人怎敢随意闯入。吴管事思索再三,在门外等候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吴管事终于等到相爷出来。吴池刚刚踏出门,便看到吴管事在此,随即问道:“你有何事?” 吴管事毕恭毕敬的答道:“相爷,您要的人小的已经给您带来,如今压在地牢中。不知相爷想要如何处置?” 吴池一拍脑袋,竟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忘在脑后。他早就派人调查过,关押在相府地牢之人名曰“楚天阔。”身份来历极其神秘,突然现身在北安县,从何而来,查无此人。如今长居在天澜阁,与慕蔼尘的关系非同一般。坊间相传慕蔼尘喜好男色,而这位正是慕蔼尘的“男夫人。” “呸!果然是一路货色。”吴池嫌弃的唾骂道。他实在想不通一个断袖之人竟能爬到自己的头上“不过慕蔼尘,你的人现在在我手中,看你还怎么猖狂!” “走,去地牢。”吴池率先前往,吴管家点头回应,紧随其后。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因常年不见阳光,四周遍布绿色的苔藓以及大大小小的霉斑。吴池用手掩着鼻子,皱着眉头十分嫌弃。向他这般身份之人,平时怎会来此地。若不是要对付慕蔼尘以及拿到玉佩,他踏都不会踏进此地一步。 忍受着难闻的气味,吴池加快脚步。吴管家拿出钥匙,打开其中一个牢门说道:“相爷,这就是那人。” 只见楚天阔双手被捆绑在身后的柱子之上,想必是药劲儿还未过。依旧耷拉着脑袋,昏迷不醒。 吴池抬腿迈进牢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面前的楚天阔。走上前捏着楚天阔的脸讥讽的说道:“他还有几分姿色,怪不得慕蔼尘能看上他。”说完十分厌恶的将手拿开,楚天阔的头失去力量支撑,立刻又耷拉回去。 无意间的一瞥让吴池心生雀跃,楚天阔的脖子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他伸手去触摸,尚未触及到何物,里面的东西立刻窜动。吴池觉得很是惊讶,反向触摸。可无论他什么方向,速度如何都无法探其究竟。 吴管家见此瞪大眼睛,也一同加入。合二人之力,依旧无果。吴池气的脸通红,这时吴管事提议道:“这里面的东西想必不简单,相爷,我们不如解开衣扣探其究竟?” “好,就按你说的来做。” 衣领处的扣子被解开,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显现。半块玉佩发着幽绿色的光芒,在黑暗的牢房中显得更加神秘与突出。“这就是肖昊天要的玉佩吧?果然在他身上。” 世人都为之争抢的玉佩果然不一般,它的灵性,它的光泽都使得人趋之若鹜。吴池也想分一杯羹,可如何将它拿到手中却成了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一盆凉水袭来,楚天阔猛然睁开眼睛。未了解自己的处境先破口大骂道:“你大爷的。谁TM的又泼我?”上回被人泼醒还是在秦雨楼昏迷之时,这次还来?“咋的?你们动不动就会拿水泼人啊!智障。” 吴池不怒反笑道:“你可算醒来了”他示意吴管家放下装有水的木盆“怎么样?这般可凉快?” “凉快你个头啊凉快,你TM谁啊?我这在哪啊?”楚天阔晃动着被捆绑的手脚,阴暗潮湿的感觉竟是如此熟悉。他想起方才在集市上寻找青枫青杨,可被人从身后捂着嘴巴,失去意识。 此后的事情他一无所知,看如今这个状况,倒像是被绑架的感觉。眼前的人贼眉鼠眼,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楚天阔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人,更打心里后悔“为什么没让小木木一起去,唉!” “听说你叫楚天阔,和慕蔼尘的关系非同一般?” 楚天阔听此狐疑道:“你到底谁啊你?管我叫什么?管我和小木木什么关系?我告诉你,赶紧把我放开,你这属于绑架,后果很严重的懂不懂?” “后果?”吴池大笑道“老夫可不怕什么后果,倒是你,该想想自己能有什么后果?” “你什么意思你?我和你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你干嘛非要将我困在这里?”楚天阔挣扎着大声喊道。 “你的确和老夫没什么仇怨。可你是慕蔼尘的人,老夫看慕蔼尘不顺眼,自然也看你不顺眼。” 楚天阔:“……”这人有毛病吧!居然还敢找小木木的茬。我看他这是欺负不过小木木,就先拿我开涮。“真没用,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把我放了,咱俩一对一单挑。” -- 第118页 此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吴管家听着就头疼。从相爷的神情来看,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让我放你可以,把你脖子上的玉佩交给老夫。老夫保证立刻放你离开。” 楚天阔低头看了看被解开的脖领,挂在脖子上半块玉佩露在外边。原来这人一直都在打双鱼玉佩的主意“玉佩就在这里,想要你自己来拿啊。” 吴池看出楚天阔是故意让自己难堪,他身为玉佩的主人,怎么会不知道玉佩有辨认人的能力。非本主人,外人根本碰都碰不到。想到这吴池将脸一别,气愤的说道:“老夫若是能拿到,还问你作甚?” 楚天阔耸耸肩,一脸无奈的表情“那就没有办法喽!玉佩不想到你手里,它嫌脏。” “你……你……”吴池被气得全身发抖,伸出手指指向楚天阔,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既然如此,别怪老夫没给过你机会。”吴池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相爷慢点,注意脚下。”吴管家上前搀扶道。 “喂!喂!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你先把我放开啊!不放开也行,得给点吃的吧!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饿死啊!”楚天阔在他的身后大叫着。“喂!你……别忘了拿点吃的……” 吴池:“……” 第六十五章 :膝下黄金 黄昏渐渐褪去最后一抹光线,不知不觉间弯月爬上柳稍。整个陵阳都陷入暗夜之中,繁星可触,却无心观赏。 天澜阁内能使唤的人手全被召集此处,夜色的街上再无白昼之时的热闹,依稀可寻的影子晃动着。无意卷起几许秋风,已至暮秋,寒意渐袭。 多时都未曾寻到楚天阔的下落,看着天色已晚,慕蔼尘心急如焚。陵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无端没了踪影。“继续去找,挨家挨户的去找。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将阿阔找到。” 天黑了,阿阔一人在外会孤单害怕…… 众人欲整队出发,秋风卷起嘶吼,夹杂着冬风的凛冽。慕蔼尘墨发飞扬,目光四处巡视。他多希望此时阿阔能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说上一句:“我回来了,咱们回家吧!” 可依旧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高阁处的灯笼晃动。月下的人影拉长,奔跑的脚步声踏触地面。阵阵思念,处处心然。 “慕大人,陛下宣大人进宫。”宫内突然来人禀报,他出现的时间实在不恰当。楚天阔的下落还未找到,谁来都不好使。这回哪怕是皇上亲自前来,他也不会动摇半分。 “现我有要事,回去告诉皇上。有事以后再谈。”慕蔼尘看都没看来人一眼,冷冷的说道。 “可皇上说了,偷云龙珠的凶手已经找到。凶手还是……还是慕大人最亲近之人。”传话之人被慕蔼尘冷冰冰的态度镇住,心中有些胆怯。可皇上有令,无论如何都要将慕大人带来。皇令难违,这两方都不好得罪…… 听闻找到偷云龙珠之人,慕蔼尘并未有所动。可提到他最亲近之人,慕蔼尘身形一顿,脑海中立刻闪现出楚天阔的模样。“难道此事和阿阔有关?” “走,进宫。”慕蔼尘吩咐北辰带着众人继续寻找,此次进宫也许能找到阿阔失踪的原因。 他并非走丢,而是被人困住,无法脱身。 慕蔼尘手中的拳头紧紧握着,快步向皇宫内走去。到皇宫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奈何慕蔼尘迫不及待。所幸施展轻功,脚尖离地,一跃房檐。身形如鬼魅般移梭,片刻间没了身影。 来此传信的人在身后紧紧追赶,看着慕蔼尘施展轻功先行离去,无奈的高喊道:“慕大人,你……你等等小的啊!” 慕蔼尘早已走远,任他如何高声呼喊,都无人回应。 “皇上――”慕蔼尘一路轻功,脚尖点地即到大殿门口。 萧胧月的身旁依旧是吴池吴丞相,看到慕蔼尘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禁暗笑几声“慕蔼尘,你也有今日。老夫准备的好戏还在后面呢!” “爱卿这般匆忙,倒是让朕过意不去啊!”萧胧月的话中并无愧言,反而带着冷眼嘲讽。“爱卿,你可知偷云龙珠之人已经抓获?” “皇上召唤微臣前来,不正是要告知微臣此事。”慕蔼尘双眼凝视着萧胧月,二人虽有一段距离,但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寒意。 “不错。楚天阔此人爱卿可认识?”萧胧月明知故问,就是想看看慕蔼尘对此什么反应。吴池方才将坊间传言全数告知萧胧月。萧胧月不敢相信,面前清冷如仙的男子怎么会是断袖之人。如此有违伦理,让人为之唾弃的事竟会是自己最信任臣子所为? “认识。阿阔是微臣此生最重要之人,今生今世微臣只爱他一人。”慕蔼尘想都没想就回答道。皇上在此提到阿阔的名字,定有隐情。他不禁将目光看向身旁的吴池,吴池正一脸的幸灾乐祸。 触及到慕蔼尘冰冷的目光,吴池未敢与之对视。慌忙将视线转移到别处,暗道:“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萧胧月听此忽的起身,他捂着胸口气的说不出来一个字“你……你……”。吴池看到连忙上前搀扶“皇上,可千万别动气。来,老臣扶您坐下。” 缓了一缓,萧胧月说道:“坊间相传天澜阁阁主喜好男色,断袖之癖好不为过。起初朕还不相信,你……你竟然……”说到此,萧胧月气不打一处来。堂堂朝中重臣,喜好男风真是有伤风化。 -- 第119页 “臣不过是喜欢一人,与他是男是女,是何身份又有何关系?难道因臣喜欢的是男子,就要被世人所不齿吗?” 萧胧月见慕蔼尘毫无悔改认错之意,更加恼羞成怒。“好啊!朕今日就让你看看,你口口声声说爱的人究竟做了些什么?”萧胧月从怀中丢出一把钥匙,正是那把开启明和殿大门的钥匙,同时也是太监总管丢失的那把。 慕蔼尘朝地上瞥了两眼,并未将其捡起,冷言道:“钥匙有何问题?” “钥匙正是明和殿丢失的那把,而它却出现在楚天阔的身上。爱卿你说这难道是巧合?” 慕蔼尘抬眸看了萧胧月一眼,与他预料的相差无几。拿出钥匙不就是想说阿阔是偷云龙珠的贼人吗?“皇上,仅是一把钥匙,不能说明什么?这把钥匙也许是被谁丢弃,碰巧捡到罢了。” “碰巧?好一个碰巧。”萧胧月从未这般生气,敢与他顶嘴之人除了慕蔼尘再也找不出第二人。本以为是对他的宽容,没想到他今天竟敢如此放肆。君总归君,而臣总归是臣,彼此的身份不同,立场不同又如何做朋友。 “难道双鱼玉佩在他身上也是巧合?” 双鱼玉佩,又是双鱼玉佩。慕蔼尘说道:“那枚玉佩本就是阿阔之物,皇上无非想说阿阔是偷盗云龙珠的贼人。可凡事不能仅听奸人之言,更应讲究凭证。” 慕蔼尘所言的奸人正是吴池,吴丞相一直以来都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自己不惜与之计较,暗地里的所做的小动作慕蔼尘都视而不见。可今日,他竟敢在背后动阿阔…… “皇上可有在阿阔身上找到云龙珠?” “并未找到。”萧胧月当然也知证据不足,可就凭他与慕蔼尘的关系也是死罪一条。更何况楚天阔的身上还藏有半枚双鱼玉佩,疑点重重。 “云龙珠事关国家安危,朕今日就算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 听皇上之意,无论有无证据,阿阔都会被认定为贼人。偷盗云龙珠更是死路一条,想到此,慕蔼尘的脸色暗沉下来“皇上就这么想置阿阔于死地?” “朕处死一人,不过是像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难道朕要处死谁,还需像你过问?” 萧胧月气愤交加,面色凶狠,这一刻慕蔼尘才深深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国之君王。或许是平时对自己的行为太过纵容,慕蔼尘竟然渐渐忘记皇上的龙威,君命能定生死。在龙面前,万物不过任意把玩的沙石。人命更同草芥,好在萧胧月并非昏君,可为何今日对阿阔这般严惩。 可阿阔是微臣最为珍视之人,若皇上要降罪于他,微臣不能不管。” “他当真这般重要,你为了他宁愿与朕作对,宁愿与整个镜水国为敌?放着朗朗仕途不走,非要挑战朕的耐性,你果真是朕的好爱卿啊!” 慕蔼尘很清楚自己对皇上有救命之恩,而皇上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在皇上的眼中从未把自己当臣子相待,而是施以知己朋友之礼。 “国家之事太过宏大,微臣的心又太过狭隘,救不了黎民百姓,做不到安国定邦。臣的心中只有阿阔一人。他在我心里的地位无人能及,哪怕让臣与天下为敌,臣也无怨无悔。” “陛下免微臣跪拜之礼,臣从未恳求过陛下。阿阔绝不是偷盗云龙珠之人,还请陛下网开一面放阿阔归家,微臣还在等他。” 慕蔼尘膝盖渐渐弯曲,撞击到冰硬的地面发出沉重之声,回荡在朝堂之上。仅此一声,稍显空旷与冷清。今日若能救出阿阔,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 萧胧月看着跪在大殿上的慕蔼尘,更为生气。慕蔼尘此人放荡不羁,从不畏惧权势。他冷眼看世间,未曾将谁人放在眼中。哪怕是自己身为皇上,也从不畏惧与奉承。仿佛这世间的一切权贵与名利在他眼中都一文不值,当自己前去拜访,收他入朝为官时,也着实花费了很大一番力气。 可今日……他竟然为了一个楚天阔跟朕闹翻,为了楚天阔不惜放下尊严,跪在地上求人。 吴池看着事情越变越糟,心里不停的欢呼。凡是对慕蔼尘不利的事,他看了都会开心。“看来拿楚天阔当把柄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萧胧月不想再说些什么,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你若喜欢跪就去外面跪着,省的朕看了碍眼。” 慕蔼尘一声不吭的起身,来到门外。再次无声无息的跪在门前,巡逻的士兵路过此处纷纷议论着。慕蔼尘充耳不闻,与自己相比,阿阔的安危更为重要。他不相信皇上会如此狠心,如果自己的行为能救阿阔,无论做什么都无怨无悔。 夜空中的星星闪烁着,微微眨着眼睛。寒夜的风吹袭着脖颈,冻彻全身,这份凉意使得慕蔼尘更为之清醒。 白色的衣袖随风飘扬。我心心念念守护的人,是我今生唯一的陪伴,爱他至死不渝。 第六十六章 :劫狱之行 五更天晓,早朝将至,大臣们陆陆续续朝着殿堂而来。秋风吹拂着白色身影晃动,慕蔼尘双膝跪地,腰背挺直。风更大了,无尽的落叶吹起,扫过慕蔼尘额前的秀发。墨发飞扬,衣衫飘舞…… 他跪于天地之间,渺小于万物之中。毫无波澜的脸上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慕蔼尘自知身为臣子有太多的迫不得已。哪怕他的心中有广阔的天地,奈何身体总归被禁锢在朝堂之上。皇恩浩荡,可君臣终究有别。慕蔼尘将身为臣子的最后一份固执寄托在这里,他可以舍弃一切,只求皇上放了楚天阔。 -- 第120页 “这不是慕大人吗?为何跪在地上?” 来来往往的百官皆要路过此处,前方白衣身影吸引着他们的注意。来此一看,皆为吃惊,竟是平时最目中无人的慕蔼尘。皇上赦他免跪之礼,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这般场面。 其中不乏落井下石之人。只因慕蔼尘自视清高,孤身清影,不喜与人来往。又深受皇上重视,嫉妒之心人皆有之。慕蔼尘的人缘差到极致,此次能看到他出丑,多数人心里早就乐开花。 慕蔼尘双唇紧闭,一言不发。他抬起头,眼神里透着无尽的寒意。微微一扫,便让人不寒而栗。百官见此眼神躲闪“快走,快走。”慕蔼尘不是谁都能惹得起之人,也没人敢明面上与他作对,介于此方才嬉笑之人灰溜溜离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朝堂之上,萧胧月一脸的疲惫。想必是为了昨晚之事而忧心,早朝没上多久,萧胧月以身体欠佳为由,早早退朝。 丞相并未离开,看到萧胧月这般模样,吴池在旁边故作好心劝道:“皇上,慕大人已跪整夜,难道还让他这般跪着吗?老臣觉得,慕大人他也是……” “够了!”萧胧月一声怒吼“不要在朕面前提到这个名字?朕现在不想听。” “皇上息怒,老臣不识高低说错了话,还请皇上恕罪。” “罢了罢了。丞相也是无心之言。”萧胧月甩了甩衣袖继续说道:“偷盗云龙珠之人将于丞相全权处理,朕乏了,先回去休息。” 吴池恭送萧胧月离去,脸上逐渐泛起一抹奸笑,他将视线移到朝堂外,模模糊糊可以看到跪在门外的慕蔼尘“跟我斗,你还太嫩了点。” 艳阳高照,灼热的光线照射在脸上,微微发烫。残留的影子随风而晃动,仿佛定格在此时间。 “阁主――” 北辰的目光被前方的身影所吸引,看到跪在前方的慕蔼尘,北辰与古澜相视一眼,快步来到慕蔼尘面前。“阁主,你为何跪在此处,快起来。”北辰想要拉慕蔼尘起来,手还未触碰便被慕蔼尘拒绝。 “北辰,皇上还未同意将阿阔放出……” “阁主,起来吧!即便你再怎么跪下去,皇上也不会放楚公子出来的。”北辰看着眼前的阁主,眼中蒙上一层薄雾。慕蔼尘是多么不可一视之人,今日竟为了楚天阔低头求人。楚天阔究竟何德何能,能让阁主为了他甘愿放弃尊严,甘愿与皇上作对。“唉!”北辰将千言万语皆化为一句叹息。 “慕公子,你先起来听我们说。”古澜一同全解道。 慕蔼尘这才发现,古澜竟然与北辰一同来到皇宫“古澜姑娘为何也来此?” 北辰简单说明了事件缘由。古澜在大将军府听到有关楚天阔一事,得知此事事关重大,特来到天澜阁告知慕蔼尘。没找到慕蔼尘,却看到刚刚搜查完回来的北辰。二人将各自的来龙去脉相互交流一番,最终得出至关重要的结论。 “阁主你去皇宫多时都无音讯,属下这才来皇宫内寻人。可没想到……”北辰别过脸,将头抬起,忍住眼眶中的泪花。 “阁主,我与古澜已经调查一番,可以确信楚公子是被丞相关押,现在就在丞相府地牢之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什么?你说阿阔在相府地牢?”慕蔼尘抓着北辰的衣角,连连问道。脸上带着惊奇与喜悦“阿阔在地牢,我……我要去救他出来。”慕蔼尘想要起身,跪了太久的膝盖已经麻木。一个踉跄就要向前倒去,好在北辰搀扶住他。 练武之人,身上布满伤痕已是常事。这点小伤对慕蔼尘来说算不了什么,他意识到楚天阔被困相府,迫切的想要将他救出。 北辰与古澜拦住他“阁主,切莫冲动。相府守卫森严,绝非易闯之地。想要将楚公子从地牢中救出,还需想个计策。” 慕蔼尘觉得北辰所言有理,冷静下来。随之一同回到天澜阁,慢慢商议计划。 是夜,三个身影立于相府屋顶之上。慕蔼尘向下望去,整个相府被官兵团团围住,水泄不通。他屏气凝神,打探着大致数量“北辰,过时我将守卫引开,阿阔就交于你和古澜姑娘。” “阁主,还是我去引开吧。”北辰道。 慕蔼尘摇摇头,目光中带着视死如归的信念“北辰,天澜阁以后就交于你手中。”此次行动,便是真正的与朝廷为敌。慕蔼尘深知后果如何,无论如何,不能将北辰与古澜二人牵扯进去。 北辰还未明白他的意思,只见慕蔼尘一人纵身跳入相府之中。众守卫见来人拔剑御敌,吴池从暗处缓缓走出“慕蔼尘,慕大人。老夫在此恭候多时了。” “阿阔在你府中,相爷还望将他交出来。今日,我定会要带走阿阔。” 吴池等着就是这句话,他摊了摊手一副无奈的说道:“不是老夫不给你这个面子,只是楚天阔现在是朝廷要犯。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将他放出。慕大人的要求,老夫恐怕……做不到。” “是吗?”慕蔼尘冷笑一声,吴池背地里待他如何,自己又怎会不知。阿阔今日之事与他也脱不了干系“既然丞相不答应,那我只好来硬的。” 吴池早就料到这般,号召众守卫“劫重囚犯者,杀无赦。”成事要善于见机而动,做事畏手畏脚,只能是他人的垫脚石。 -- 第121页 慕蔼尘握手中的剑多了几分力道,剑气无形却如风动,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剑气与杀气环环围绕的夜里,再无翩翩少年。慕蔼尘杀红了眼,他嗜血的眸子里仿佛唤醒了某种天性。是那么的渴望血的滋养,看着越来越多倒在地上之人,仅存的一点良知让慕蔼尘为之一颤。 白色身影一窜,施展轻功向府外逃去。吴池见此大声喊道:“给我追,快追。”他怎么能让慕蔼尘这般逃走,看着损失如此多的手下,吴池气的头顶冒烟。“都给我追,决定不能放走他。” 几近所有的守卫都被慕蔼尘吸引过去,北辰与古澜相视一点头,时机已到“走!”暗影涌动,二人趁机潜入地牢。地牢内仅两三个守卫,被两人轻松放倒。 “楚天阔……楚天阔……” “楚公子……” 楚天阔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大声回应道:“我在这,我在这……” “在那边”古澜与北辰朝着声音走去,一眼就看到被绑在柱子上的楚天阔。北辰持剑打破门锁,推开牢门而进。 “北辰小弟和古澜姑娘,你们是来救我的吗?我好惨啊!他们不给我吃东西……我……”楚天阔哭诉着自己的惨状。 “闭嘴!”北辰将他的手脚解绑,除了脸色难看,头发糟乱之外,身上并未外伤。听到楚天阔的哭诉北辰不仅没有同情反而呵斥着。“少废话,想出去就赶快走。” 阁主因你而与整个朝廷为敌,为了你不惜长跪不起,楚天阔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跟阁主所承受的想比,你这又能算得了什么!……北辰想将这些通通喊出来,让楚天阔知道自己是多大的麻烦。古澜摇摇头,制止住北辰的行为“楚公子,咱们走吧。” 楚天阔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脚,北辰说话难听也不是一次两次,看在前来救自己的份上也就不与他计较。“小木木呢?他还好吗?” 北辰别过脸没有回答,还是古澜说道:“慕公子在外边等着呢!出去就能看到。” 的确是在外边,只不过是被人追杀。情况如何,又如何脱险还未知。 三人很顺利的出府,顺利到楚天阔都有些怀疑。只不过疑问归于疑问,在他看到门前血迹斑斑,以及躺着的尸体之时,才意识到自己被绑似乎牵连了别人……楚天阔眉头一皱,暗暗低下头没有说话。 按照先前的约定,三人来到陵阳西城的一处密林中。楚天阔意识到不对之处,按理说应该是回天澜阁,为何会来到这荒郊野外。慕蔼尘一直未出现,楚天阔抓住北辰的肩膀急切的问道:“北辰,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北辰甩开楚天阔的手,恼怒的说道:“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啊!那我就告诉你,丞相想要至你于死地,皇上听信谗言,加上你与阁主之事,更加容不得你。阁主为了救你出来,求皇上未果。这才来到相府一人引来守卫,我们趁机将你救出。” “慕公子此举定会成为朝廷的公敌,将自己陷于不义之地……”古澜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小木木……” 自己并非盗贼却要蒙受不白之冤,这世间又有多少公平可言,说来说去不过是权力者的一场游戏。可清者自清,楚天阔坚信自己无罪总会被放出……看来自己想的太过简单…… “阿阔――”愧疚之际,一道声音响起。楚天阔向前方望去,只见慕蔼尘一袭白衣穿过暗光斑斑。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出尘,执剑穿百步,百步不留尘。 “小木木……” 楚天阔看到慕蔼尘安然无恙冲上前,北辰与古澜见此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白衣沾染血迹,楚天阔担心慕蔼尘受伤,随即检查起来。 “我无妨,阿阔你回来就好。”慕蔼尘的眼神里充满宠溺,摸着楚天阔的头温柔的说道。 “阁主。”北辰上前打断了二人,如今情况紧急,并非谈情说爱的恰当时机。 慕蔼尘也深知时机的不宜,刚刚甩开追捕的守卫。若吴池回府定会发现楚天阔被人救走,到时想要离开可就困难了。“北辰,你与古澜姑娘先回天澜阁,到时皇上追问,一并回答不知内情即可。青枫青杨先留在府中,到时我们再接其离开。北辰,天澜阁关乎社稷,关乎黎民百姓,你定要好好接管,不负我的重托。” “阁主,你这是……” 月光下映着慕蔼尘清亮的眸子,他看向眼前的楚天阔,嘴角留下一抹淡淡的笑,为他一切都值得。 第六十七章 :云幻迷谷 吴池率人前去追捕慕蔼尘,追到一半便难寻踪迹。大批的人马刚要分头寻找,吴池一个激灵闪过,大声说道:“不好,快回府。” 细细回忆着前因后果,慕蔼尘本在殿前长跪不起,此时定是知道楚天阔身在相府地牢。可为何没有救人而先行离开。只有一个解释,调虎离山之计。“可恶!回府!” 匆忙回府之际,吴池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混账东西,你们是怎么看管的?人呢?楚天阔人呢?”吴池气愤愤的回到相府,残血未凝,遍地横尸。飞溅的血迹沾染叶草,划痕刮溅,一片狼藉。地牢里空空荡荡,原本关押在此的楚天阔不见了身影。吴池重重的砸在牢门之上,正为自己中计而懊悔不已。 吴管家眼珠子上下一转,上前劝道:“相爷,楚天阔逃走,定是慕蔼尘所为。将此事禀告皇上,劫持囚犯的罪名定会让他身败名裂。” -- 第122页 吴池被气昏了头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渐渐挺直腰背,眼中泛着奸笑“如此说来,这可是慕蔼尘自找的。”他朝手下吩咐道:“来人,立刻进宫将今日之事禀告皇上。” 来人还未请命,吴池又摆了摆手道:“罢了。此事还是本相亲自去,慕蔼尘……和老夫作对的下场,你马上就知道了。” 楚天阔二人辞别北辰与古澜,在追兵未到之时先行离开。暗色的夜空布满星光闪闪,倒为逃脱的二人增添了无尽的浪漫。 他们二人提前换上一套衣物,重新伪装一番。半夜三更,客栈城门皆以关闭。慕蔼尘拉起楚天阔的手,抬头看了看天色。“估计距离城门开启还有一个时辰。阿阔,到时我们离开陵阳,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楚天阔握紧慕蔼尘的手,一路以来,他都没有言语。心中是什么感觉他也解释不清,只觉得自己既无辜又无耻。眼前的男子是多么的光彩夺目,却因自己要逃离在外。楚天阔何尝不想与慕蔼尘找得一片桃花源,共度余生。 “小木木,值得吗?”楚天阔抬头看向慕蔼尘,他真的值得如此吗? 二人咫尺之间,四目相对。 慕蔼尘没有回答,俯身附上双唇。将所有的千言万语都化作深深一吻,无声无息。寂静的夜色弥漫着孤单,这份孤单被暖意所驱散。形只影单从不是谁人的代名词,只是尚未遇见。或许在某一年里的某一天,某一时刻下,两颗心早已深深沦陷。 楚天阔双手搂着慕蔼尘的脖颈,给他以回应。带着咸涩的泪痕,缓缓流过…… 一吻天荒,慕蔼尘柔情的说道:“阿阔,功名利禄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此前的我不知自己所想,在记忆中挣扎。现在对我而言此前的一切都是虚妄,如今有你一人足以。” 楚天阔身形稍稍停顿,不禁苦笑几声。自己菜鸟一个,还总妄想着行侠仗义,破获奇案。没成想,如今被诬陷成窃贼。连累小木木跟着自己逃亡…… 楚天阔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小木木,你真傻!”二人身旁的大树被风吹动枝干沙沙作响,这颗已是将近百年的大树,在月光下树影婆娑,时不时掉落几片枯叶…… 流年思静,岁月痕留。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相互依偎着,静静享受着这份时光。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将亮,二人商议先出陵阳城。云龙珠一案,不会就此了结,真相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昭告天下还自己一份清白。 果不其然,萧胧月听闻此事勃然大怒。奋力将手中的奏折猛摔在地上。这楚天阔究竟是何许人也,能把自己精心培养的大臣哄骗的团团转。甚至不惜放下官职权重,胆敢劫持地牢。 “来人。”萧胧月一声令下,立刻出现几人听命。 “传朕口谕,慕蔼尘劫持要犯,罪不可赦。即日起,除却其天澜阁阁主一职。全力追捕,一定要将二人带到朕的面前。” 听其旨意,吴池露出胜利的笑。他的目的终于达到,慕蔼尘身败名裂,从此再无人与之作对。 云幻谷,清晨白雾弥漫,仿如仙境一般。地势高出东南,两侧山脉连绵不断。位于谷中高地,可纵观云山之景,美不胜收。晨珠泛着晶莹的光线,为将要干枯的小草带来一处生机。空气中淡淡的水汽袭来,让人神清气爽。可在在水汽之中,却散发着一丝血腥味。 谷中一处黑暗的房内,谷主肖昊天拿着鞭子抽打着面前的男子。男子身上的伤痕不计其数,被刀划开的皮肉向外翻开,鲜血未凝。头发散落,双眼无神。身体已经逐渐麻木,南烛叶用尽全力说道:“呸!有本事……你杀了我……”他说着朝肖昊天吐出一口掺杂着血迹的唾沫。 肖昊天瞪大眼睛,狠狠的朝南烛叶身上挥去。鞭痕落在身上,附在旧伤之上。南烛叶紧咬着牙,想用力挣扎却无力摆脱。 “将你杀死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嗯?南烛叶,你不是一直以来要找我报仇的吗?现在我就在你面前,来啊!来啊!”肖昊天挑衅般的靠近南烛叶,张开双臂摇晃着。 南烛叶听闻双鱼玉佩在肖昊天手中,这才孤身一人来云幻谷冒险。他对肖昊天恨之入骨,奈何自己身手不及,多年来被追杀逃亡在外,未能报仇。若双鱼玉佩被肖昊天拿去,助他练就绝世神功,到时不止自己无法报仇。整个江湖武林,甚至天下都要受他掌控。“不行……不行……”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肖昊天一把揪起南烛叶的头发,用力将他的脸抬起。手中一把匕首泛着银光,在他的脸上比比划划。“你师兄现在在何处?真是没有想到,幻魂散没能废他武功,跌落悬崖没能要他性命。如今,还能存活在世上。” “你……你如何得知……我师兄之事?”南烛叶没有想到绯尘活着的消息能传到肖昊天耳中。究竟是从何处走漏风声?因师兄失忆,自己从未对他直接提起此事。南烛叶何尝不想让师兄回归江湖,重振云朔宫。可他能看出,此时的慕蔼尘已经不是当年的绯尘,他很快乐,对于这样的慕蔼尘,南烛叶不忍心破坏,更不想让他再沾染风雨。 肖昊天冷哼一声,高昂着头“绯尘,我能让他死一次就能让他死第二次。你不说他在哪,没有关系。我早就知晓他的身份,除掉他已是手到擒来。”肖昊天大笑几声,接着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师兄也就是现在的天澜阁阁主,已经成为朝廷追捕的犯人,不知逃窜到何处?想想也真是惨啊!” -- 第123页 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瞬间沦落为要犯。肖昊天说着脸上皆是嘲讽“看来不用我出手,自有朝廷要他性命。” “怎么……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发生了何事?”南烛叶摇摇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他大声咆哮着“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可毕竟体力有限,虽是大声咆哮却也未发出多大的声音。 肖昊天露出一脸无辜的模样“与我何干?是你师兄自找的。与其关心他,倒不如想想你现在的处境。” 匕首映着肖昊天邪笑的脸,云朔宫之人,无论逃亡多久,无论能耐如何?追究不都落在自己的手中。南烛叶这小贼,自己派人追捕三年都未果,谁成想有朝一日他会亲自送上门来。 “文贤。”肖昊天轻唤一声,在身旁静待命的魏文贤走上前来“谷主,有何吩咐?” “你说我该如何处置南烛叶呢?是把他丢去喂狗,或是扔到毒蛇群中,亦或是抽他的筋扒他的皮……”肖昊天饶有兴致的想着,该如何处置他才能解多年的心头只恨。 魏文贤道:“如今南烛叶在谷主手中,要杀要剐任谷主处置。” “哈哈哈――好一个任我处置。”肖昊天大笑几声,瞬间笑意褪去眼神中透着寒光“那就一刀一刀将他的血放干……”说着,肖昊天拔出匕首,要上南烛叶胸中刺去。 他不怕死,却恨自己大仇未报,又再次落在肖昊天手中。只恨自己能力不足,没能早点将肖昊天除去。身上的伤痕泛着隐隐的痛感,南烛叶闭上眼睛,不做挣扎。 “哐当!” 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南烛叶睁开眼睛,只见肖昊天吃痛的捂着手。一颗小石子打在他的手腕之上,匕首失力瞬间跌落在地上。 “谷主”魏文贤上前查看情况。 肖昊天气的脸涨红,大声喊道:“是谁?休要偷偷摸摸,快出来。”究竟是谁敢擅闯云幻谷,甚至还敢偷袭,破获自己的好事。肖昊天想着,此人在这种时机出现,定是要救南烛叶的性命。“难不成是绯尘?” 不仅肖昊天一人好奇此人是谁,就连南烛叶也想不通是谁能来救自己。又是谁胆敢对肖昊天出手,看其内力,实力应在自己之上。“可究竟是何人呢?” 正想间,门外缓缓走来一个身影。背着光线,南烛叶等人一时间都未能看清他的模样。随着他走近,众人渐渐看清来人。 白玉箫侧,青衣俊逸。鬼针圣手,去意无形。 “小叶……” 第六十八章 :千钧一发 “肖豫灵――” “灵儿――” “少谷主――” 三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肖豫灵的身上,肖昊天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是被自己的亲儿子打伤。他捂着手腕,挡住肖豫灵的去路,气愤的说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爹爹都敢打。” 肖豫灵仅与他对视一下,忙低下头,侧身绕过肖昊天,来到南烛叶的面前。他轻轻捧起南烛叶的脸,原本俊俏的小脸如今被血痕覆盖,难以辨识模样。肖豫灵的目光中透着满满的心痛,看着被施以酷刑几乎奄奄一息的南烛叶,他的整个心都在滴血。 “小叶,对不起,我来晚了。” 南烛叶扭头甩来肖豫灵的脸,恶狠狠的说道:“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你们肖家要杀要剐随便,我南烛叶不怕死。” “小叶……我……”事到如今,南烛叶被自己的恨意依旧卫平。肖豫灵看着眼前的南烛叶,伤在他身,疼在我心。这般折磨只能使他更加痛恨自己,更加痛恨肖家。“小叶,我这就放你出去。”说着,肖豫灵挥动手中的白玉箫,施以内力,朝着铁链上砍去。 “咔嚓”一声,白玉箫没有触碰到铁链,而是被刀挡了下来。顺着刀身望去,传来肖昊天冷冷的语气。“你要放他走?” 肖昊天早就察觉,自己的儿子与南烛叶那小贼的关系不一般。今日一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南烛叶究竟给他下了什么***,被迷的晕头转向。难怪追捕了三年都毫无结果,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作为儿子他承认不该对爹爹出手,可自己怎么能看着小叶在此受苦而坐视不管。肖豫灵将目光与肖昊天对视,手持白玉箫的力度不禁加大几分。 “爹!枉您还是武林盟主,怎能下手这么重?” 肖昊天听此不由得恼羞成怒,将刀收于身后道:“逆子,你就是这么跟爹说话的吗?就因为爹是武林盟主,才更不能放过云朔宫的余孽。” “孰正孰邪,是非成败,又如何去判断?我只知道小叶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何要承受这样的折磨?” 三年之间,肖豫灵一直都在暗中保护南烛叶。只因他心中有悔,因三年前武林各派协力讨伐云朔宫。至此造成云朔宫被毁,绯尘和他的师父被杀。仅存活下的南烛叶也一直被追杀,他有悔。他有悔于爹爹的行为,更有悔于当时未出手制止。 “逆子,你……”肖昊天因肖豫灵为了一个南烛叶而跟自己作对,气的浑身颤抖。 魏文贤本在一旁观战,看到肖昊天被气的差点晕倒,赶忙上前搀扶。“谷主,休要动气。少谷主他只是一时冲动,莫要与他动怒。” 肖豫灵眉心紧锁,肖昊天毕竟是他的爹,看到他这样自己也不放心。可眼下南烛叶生死未卜,今日若不能将他救出,性命堪忧。肖豫灵收回想要探视的脚步,手持白玉箫聚以内力,朝着锁链砍去。 -- 第124页 在肖昊天未回神之际,锁链从中间断裂开来。南烛叶的双眼渐渐闭合,身体再无力气支撑,软踏踏的就要倒下去。肖豫灵伸手搀扶住南烛叶,轻唤“小叶”。握住他的手腕,顺势把脉查看伤势。 “你……”肖昊天来迟一步,未能阻止自己的儿子。“今日,你若执意带南烛叶离开,今后便不再是我肖昊天的儿子,我们肖家没有你这种不孝子。” “爹!”肖豫灵的神情中皆是无奈与悲痛,即便肖昊天再怎么作恶多端,他也是自己的爹爹。肖豫灵低头望了望怀里的南烛叶,朝着肖昊天大声喊道:“为何非要打打杀杀?为何不能和平相处?冤冤相报何时了。爹,难道在你心中我连所谓的地位与权力都比不上吗?” “没有用的东西。我怎会有你这般软弱的不孝子。”肖昊天看着面前的肖豫灵,满是不屑。从小肖豫灵的性格就与自己不同,他不争不抢,随性而安。没有任何的野心与欲望,不喜欢争斗,也不喜欢参与江湖武林之事。肖昊天仅此一个儿子,怎么栽培都无济于事,所幸放手不管。任他如何闯荡,都视为一种磨炼。可没成想竟磨炼成今日这般。 “爹!哪怕你执意要与我断绝关系,今日我也要带小叶离开。”肖豫灵下了狠心,他们肖家欠云朔宫的太多太多。断不能再让小叶受到伤害“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都要带他离开云幻谷。肖豫灵抱起怀中的南烛叶,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 门外的太阳恍如隔世,这段路程显得那么长,那么久。初生的阳光穿过门前,打在肖豫灵的身上。青色的衣袍染上一层红霜,谁也不知道肖豫灵的心思如何?也不知他的心是多么的沉重。 南烛叶昏昏欲睡,眼睛想睁却睁不开。他只能依稀透过视线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仿佛自己正处于一个很温柔的怀抱中,渐渐移动着。“是谁?肖豫灵……是你吗?” 肖昊天见他意已决,执意要带南烛叶离开,袖袍一甩,喊道:“来人!”霎时间,出现二三十个手下,挡在门前,困住肖豫灵的去路。 “没有我的同意,谁都不能离开云幻谷。哪怕是我的儿子也不行。” “手下遵命!”二三十人齐刷刷的领命。其中领头的看着肖豫灵抱着南烛叶,以及肖昊天满脸的怒火,心中便对情况有了大致猜测。随后领头的说道:“少谷主,谷主有令,您还是回去吧!休要小的为难。” “闪开!”肖豫灵声音凌厉,眼神中透着寒意。与他平时温润如玉的性格极其不符,这让领头的为之一颤。可谷主的命令他不能不从,自是无法给他让路。 看着面前丝毫未动的人群,肖豫灵不再与其废话。双脚点地,凌空而起,横抱着南烛叶施以轻功飞跃人群。 “你们还愣在干嘛?追。”肖昊天在后面喊道。闻声,众手下以极快的速度飞至。能在云幻谷做事,身手自然不能太差。又是一瞬间的功夫,众人来到肖豫灵面前,将其团团围住。 肖豫灵本不想动手,事实上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喜出手伤人。可今日肖昊天是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这是在将他往绝路上逼。肖豫灵抱紧怀中的南烛叶,暗道:“小叶,我定会带你出去。” 因双手被占用,肖昊天无法使用手中的白玉箫。他先发制人,横扫而去。衣袍浮动,幻化出好看的弧度。一个侧旋身,伸腿横扫重重的落在前面人的肩上。 见此,手下之人也不在顾及身份,出手应战。云幻谷方才的宁静被打破,变得喧闹而嘈杂。魏文贤看着肖昊天皱着眉头,一副放心不下的模样。他可以看出,这是在担心肖豫灵的安危。不管儿子如何与自己作对,终究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谷主不必担心,属下马上解决。” 肖昊天深信魏文贤的办事能力,对他所做之事给予肯定。随后点点头道:“文贤,你去吧!” “是,谷主!”魏文贤双手背后,脚步轻盈。瞬间离开地面,眨眼间的功夫,来到肖豫灵的身后。 前面的肖豫灵迎打着对手,不停的出击或者躲闪。速度之快,竟让人眼花缭乱。魏文贤勾唇一笑,以移形换影之速出击。在肖豫灵还未察觉之时,将其打晕。 怀中的南烛叶与肖豫灵双双倒地,仅此一击,魏文贤便化解了这场斗争。看他的表情毫无波澜,显得游刃有余。领头的摸摸脑袋,一脸不解的样子“他为何会这般厉害?” “将少谷主与南烛叶带回房内。” “谷主,接下来该如何处置?”魏文贤将二人带回房内,询问着肖昊天的意思。 “把少谷主带回房内,南烛叶……暂且将他关押。”肖昊天本想将南烛叶就此杀掉,省的以后再生后患。可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一个想法,让他改变了主意。不如用南烛叶将绯尘引来,一并铲除。 “文贤,你立刻带人去搜查绯尘的下落。他肯定逃不远,找到后直接告诉他南烛叶在我手中。如果想救他师弟,就来我云幻谷要人。” “属下这就去办。”魏文贤本还好奇为何肖昊天没将南烛叶杀掉,原来是想用他将绯尘引来。果然是一只老狐狸,不过二人斗得死去活来,甚合自己的意愿。 魏文贤心里笑归笑,可表面上毫无表情。他的言行不喜于色,若说肖昊天是只老狐狸,他也差不到哪去。二人彼此彼此,又怎论高低。 -- 第125页 距离陵阳城不远的一处村子里,来了一男一女两人。听闻他们夫妻二人迷失了方向,暂且要在村子里暂住几日。村长看二人面善,又出手阔绰,便点头同意他们在此居住。 “小木木,我觉得这个村子里的村民都很热情,我喜欢。”一身女装打扮的楚天阔说道。 二人为躲避官府的追查,特意乔庄打扮一番。楚天阔身着女装已是轻车熟路,轻易就蒙混过关。 “阿阔,你喜欢便好。我还担心你会住不习惯。” 慕蔼尘嘴角微扬,静守田园,一生一世。在阿阔未出现之前,这种生活他连想都不敢想…… “谢谢你,阿阔!” 第六十九章 :云崖山上 魏文贤根据线人打探的情报,来到楚天阔二人所在的村子。透着隐隐传来的灯光,依稀可以看到两个身影。“村子虽有些破落,倒也不失为隐匿之所。”他暗自说道,接着向屋门处走去。 楚天阔将女装脱去,换上一套清爽的衣物。敲门声响起,他以为是前来的村民,丝毫没有警惕之心。一时忘记自己假扮的身份,急匆匆的向门口走去。“来啦!”开门之际,慕蔼尘按住他的手,将楚天阔藏在身后说道:“我来开门。” 房门打开,出现一位清秀的男子。从他的身着打扮来看,温雅儒静,定非村子中人。慕蔼尘握紧手中的佩剑,警惕的盯着门外的人。“你是何人?来此何事?”楚天阔在身后张望着,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对他的印象就是一位儒雅的秀才,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威胁之人。 魏文贤笑着亲和,他给人的感觉很是亲切,让人不自觉的放松警惕。只听他说道:“久仰大名,云朔宫宫主绯尘。”说完他表情凝重,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 慕蔼尘闻此心中一怔,以门为界三人愣愣的站着。寂静的夜色显得更为沉默无声。 “绯尘?”楚天阔挤出身子说道:“这位老兄,你认错人了吧!”绯尘这个名字楚天阔并不陌生,几次三番听北辰等人说起。听闻此人是魔宫宫主,杀戮成性,但已被武林众人铲除,为何会在此提及这个名字? 慕蔼尘沉默不言,他对自己的身份尤为好奇。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自己和绯尘有抛不开的联系。近几日脑海中出现的记忆更是如此,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只不过他需要一个答案,需要一个肯定的真相。 魏文贤对二人的反应有些发懵,心中想着难道慕蔼尘故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不管你是不是绯尘,南烛叶你们认识吧?他现在在云幻谷生死未卜,要想救他,需要你亲自前去。”魏文贤打量着眼前的慕蔼尘,对他说道。 “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想让南烛叶活命,就尽快赶去,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南烛叶还能撑多久。另外不妨告诉你们,众人寻找的双鱼玉佩也在云幻谷。” “叶小弟,他怎么会被云幻谷的人抓去?”楚天阔有些担心,云幻谷追捕南烛叶已久,可跟他相处来看,南烛叶并非世人口中所言的那般。他一直都是个善良活泼的少年,只不过背负了太深的仇恨…… “要想救他,就来云幻谷吧。”魏文贤说完,飞身离去。 “小木木……”楚天阔低声唤了几声。慕蔼尘回过神来,将门重新关上。 “小木木,咱们这就去云幻谷将叶小弟救出来。”虽然明摆着这是陷阱,来者不善。但南烛叶在云幻谷生死未卜,怎能见死不救。抛开慕蔼尘的身份不说,就双鱼玉佩那一点,云幻谷今日也是去定了。 楚天阔顾不得夜色沉沉,想即刻赶往云幻谷。“小木木,人命关天咱们快去吧!” 慕蔼尘拉住楚天阔的手“阿阔,你在此等我。云幻谷不是你能去的地方。”慕蔼尘所言不假,云幻谷究竟是怎么样的地方,慕蔼尘无从得知。可南烛叶被他们抓住,极其危险。又牵扯到双鱼玉佩一事,慕蔼尘决意独身前往。 “那怎么能行?小木木,我要跟你一起去。” “阿阔,休要任性。” 楚天阔不听,他也担心慕蔼尘的危险。“小木木,我也去。” 慕蔼尘见楚天阔意已决,没有那么容易被劝说。所幸点以穴道,楚天阔两眼一翻,未等说完话便昏了过去。 “阿阔,在此等我。”慕蔼尘将楚天阔抱到床上,轻轻的为他脱掉鞋子,盖好被褥。俯身低下头,在楚天阔的额头之上留下一吻。 河水波光粼粼,倒映着蓝天白云上下一体,好不惬意。芦花生白絮,困酣娇眼,欲开还闭。 小石头堆砌的河岸边,躺着晒太阳的千面狐坐起身。他随手拿起一颗小石子,向水面上投掷而去。石子跃然于水面,泛起涟漪片片。一次次的丢掷,玩的很是尽兴,乐此不倦。 千面狐玩腻手中的石子,起身来到岸边。河水中倒映着他的面容,这副属于他的模样。千面狐伸手触摸的脸颊,手指停留在眼角之下。属于自己本身的面容竟然如此陌生,千面狐不禁有些想笑,是从内心深处而来苦涩的笑。 水花四溅,水中的倒影被打散。千面狐起身,换上事先准备好的衣物,用他最为擅长的易容之术。片刻的功夫,一张与方才完全不同的脸出现在水面上。 千面狐满意的看着水中的倒影,笑着说道:“绯尘,你这张脸暂且借我一用。”倒影晃动着,渐渐模糊起来。 -- 第126页 楚天阔捂着脑袋从床上坐起身来,见房内无人,穿好鞋子下床寻找。天色已亮,小院内却静的出奇。“小木木,你在吗?” 接连几声都无人回应,楚天阔揉了揉后勃颈回想起昨日之事。“糟糕,小木木他一个人去了云幻谷。” 想到此,楚天阔准备好一些随身之物,正要赶往云幻谷寻找慕蔼尘。可他还未踏出门,便停住了脚步。因他想到一个很为重要的问题,去云幻谷的路怎么走? 当地的村民很多连村子都未出去过,又怎会知云幻谷在何处。楚天阔急得在院子里转圈圈,正想着该如何是好。 “天阔。” 楚天阔听到有人叫自己,转过身望去。只见慕蔼尘一身白衣站在院子前冲他笑着。 “小木木。”楚天阔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他将包袱往地上一扔,朝着慕蔼尘抱去。“小木木,你不是去了云幻谷吗?怎么回来这么快?叶小弟呢?” 慕蔼尘被楚天阔抱的有些喘不上来气,他动了动身体说道:“我并未前往云幻谷,显而易见的这是个陷阱,我又怎会上当。既然是陷阱,南烛叶又怎会在云幻谷。我已经确认过,他安然无恙,放心吧!” 楚天阔听此放心的点点头,他盯着眼前的慕蔼尘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慕蔼尘被楚天阔盯得心里直发毛,欲要将头转到一旁。 “别动。” 慕蔼尘的脸僵在半空中,楚天阔将他转过来。狠狠的在脸上掐了两下。白皙的肌肤微微泛起红色,楚天阔还未放手,继续蹂躏着慕蔼尘的脸颊。“小木木,你的脸真好玩。” 慕蔼尘:“……”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着掐脸玩。慕蔼尘嘴角直抽搐,他拿开楚天阔的手说道:“天阔,我此番前去,发现一件重要之事。云龙珠的下落,我找到了。” “云龙珠?”楚天阔有些出乎意料,高兴的差点蹦起来。如果能找到云龙珠,就能找到双鱼玉佩,同时也能借此洗清自己的嫌疑。 “云龙珠在哪?” “云崖山。”慕蔼尘回答道。“天阔,不如现在就随我前往云崖山将云龙珠取回,免得夜长梦多。” 楚天阔立刻点头同意。“稍等我一下。”说完楚天阔回到房间留下写有“云崖山”几个字的字条。既然南烛叶没事,还与慕蔼尘见了面,万一南烛叶前来寻找,想着找不到人追究过意不去,这才留下字条。收拾完毕,楚天阔跟着慕蔼尘出了村子,朝着云崖山走去。 云崖山已是秋意浓浓,漫山遍野的金黄与枫红相交映着。楚天阔站在高处远望,不禁有着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意气风发。 “天阔,这边走。” 云崖山多是悬崖峭壁,穿过极其狭窄的小道来到一片空旷之地。左侧是万丈深渊不见底,右侧有一处山洞,慕蔼尘抢先进入山洞。 洞内被微微阳光照射,二人还未深入山洞。只见里面传来盈盈绿光,云龙珠内的双鱼玉佩正在此处。此时,像是两块玉佩得到感应,楚天阔脖子上的玉佩也泛起绿色的光芒。 二人相视一笑,喜出望外。楚天阔向里走去,伸手拿出云龙珠。出了洞口,在阳光之下,云龙珠的全貌显而易见。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云龙珠内的半块玉佩缓缓升起,云龙珠像是一层水雾。只见半块玉佩冲出珠子朝着楚天阔脖颈处移去。 幽绿的光环绕着,两块玉佩合二为一。 楚天阔高兴到手舞足蹈,还未等他说话,只觉得腰侧一痛。他低头望去,满是鲜血的剑刺穿自己的身体。楚天阔脸色苍白无力,他感到浑身冰冷,腰间传来的痛已经超过身体所能承受的痛苦。 “你……”身后的人将剑拔起,楚天阔险些跪在地上。他用手捂着伤口,鲜血止不住的向外涌出。大片的鲜血染红了衣物,更染透他的手掌。 楚天阔吃力的扭过头,向身后看去。只见慕蔼尘擦拭着剑身,邪笑看着地上的自己。突如其来的情况令他始料未及“你……你不是……小……小木木……” 眼前的慕蔼尘笑着“我怎么不是慕蔼尘,没有想到吧!你会死在我的手上,楚天阔。” “为……为什么?”楚天阔冒着冷汗,全身冰冷发抖。即便如此他也能肯定眼前的人不是慕蔼尘,绝对不是慕蔼尘。慕蔼尘怎会对自己出手,不会的。 “把玉佩拿来,我或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原来你也是为了玉佩而来,楚天阔凭借着自己仅存的一丝意识,握紧手中的双鱼玉佩。 悬崖旁突然出现大批的官兵,首当其冲的正是丞相吴池。楚天阔心知自己中了毒计,只听他说道:“我……我楚天阔虽只是菜鸟……菜鸟一个,既无能力……也无胆识。……可……可我绝非贪生怕死之人……今日……我绝不会让玉佩落入……你们手中。” 楚天阔拖着长长的血痕,一步步的向悬崖边走去。慕蔼尘怎会让他轻易离开,刚要抓住,只听远处传来异常的声音。慕蔼尘暗道:“不好。”他一个闪身躲藏在大石头后面,消失不见。 “好冷……”楚天阔再无力气挣扎,他绝对不会让玉佩落入这些人手中,哪怕今日葬身于此。楚天阔自知伤势太重,命不久矣,他所幸拿着玉佩奋力朝悬崖下跳去。 云龙珠滚落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呼唤声。“阿阔――” -- 第127页 吴池等众官兵还未搞清楚状况,就看到楚天阔跌入悬崖。 慕蔼尘带着深受重伤的南烛叶来此,他前往云幻谷与肖豫灵里应外合将南烛叶救出。在他看到肖昊天的那一刻,一切的记忆都随之而来,红衣面具,银发千丝,云朔宫宫主绯尘正是三年前的自己。 灭门之仇在今日做个了结。肖昊天大笑着说道:“绯尘,你果然没死。” 肖昊天拿出仅有的半块玉佩,近日以来,他察觉功力大增,全部仰仗玉佩的功劳。殊不知,早已走火入魔,毒素深入骨髓。 在二人交战之时,肖昊天身中剧毒,口吐鲜血。肖豫灵见此慌忙上前,为其把脉。“爹!你为何执迷不悟,落得今日这般下场。”所幸肖昊天还残留一丝气息。 “慕兄,你带着小叶走吧。剩下的我来处理。”虽是知道慕蔼尘的真实身份,二人还是好友。与肖昊天的仇恨,又怎能牵连无辜的肖豫灵。慕蔼尘看到肖昊天此番下场,拂袖而去。 待回到村子里,却不见楚天阔的踪影。桌子上留有的字条,使得慕蔼尘心为之一颤。他先喂南烛叶服下药,情况稍有好转,二人这来到云崖山。 云崖山,三年前绯尘与肖昊天等人交战之地。如今站在此处,心生感慨万千。可令他没想到竟然看到这番情景,那抹熟悉的身影跃入悬崖。 “阿阔――” 第七十章 :云朔宫主 悠悠山谷空寂零落,慕蔼尘奔赴山崖边,向下望去。云烟缥缈,深渊万丈,却寻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回荡而来的只有无尽的呼唤声“阿阔——” 语出惊林鸟,声鸣泣寒鸦。 深渊之下,任何景物都变得渺小。 慕蔼尘眼中只有那抹逐渐消失的身影,他寻望着,期盼着……只见一束光亮袭来,玉佩环绕的绿色光圈下,楚天阔向上升起,浮现在空中。 慕蔼尘见此心中一喜,当真有奇迹出现。“阿阔——”他伸手去触摸,可未等手指触碰到楚天阔的身体,那道绿色的光圈渐渐淡去。 随即消失不见的是楚天阔的身影……正如他来时那般神秘,消散到毫无踪迹。 “阿阔——” 嘶吼声再次回荡在山谷,慕蔼尘双眼无神,膝盖缓缓弯曲,如同机械般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 他仿佛一只失去操纵的傀儡木偶,呆呆的向万丈悬崖望去。 “阿阔,消失了……” 慕蔼尘将手掌摊开来,方才的双鱼玉佩被他攥在手中,玉佩失去光泽,失去从前的温热,变得普通毫不显眼。 这就是世人欲先抢夺的玉佩,这就是世人口中拥有灵力的双鱼玉佩。 几道泪划过脸庞,滴落在玉佩之上,无声无痕,深深浅浅的呼吸显得极其平静,可又有谁知慕蔼尘心底的翻涌。 泪弦化玉珠,打湿了手中的玉佩,热泪盈眶,润湿睫毛,山谷风嘶吼着。 墨发斜吹散开来,遮盖住脸庞。 “阿阔——”他轻唤着楚天阔的名字,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清。 耳边传来的风并没有将呼唤传递出去,无人回应,仅存悲鸣。“你若舍我而去,清冷世间,再无念想,残全之躯,亦无轻重。” 世间可否有一人,解我情,知我意,识那相思疾苦。我游荡人间,只曾遇一人,烟蔼雾尘,天阔轻云,终是情思未断,已无寻。 慕蔼尘木讷的站起身,云崖山处被数百官兵包围着,个个刀剑出窍,蓄势待发。 吴池紧紧盯着眼前的慕蔼尘,只待他稍有动作,便立刻下令出击。 “我今生最为珍贵的便是与阿阔相处时一点一滴,他是我今生最为在意的人,因他的出现,让我漂泊孤冷的心渐渐有了温度。” 慕蔼尘面无表情,朝着众人说道。 “此前的我是谁?在这云崖山之上,追寻已久的答案。今时我终于记起,魔亦如我,我杀众生,落花残景,血染魂魄。杀一人,杀万人对我而言都无区别。杀戮因我而生,血魔因心而起。你们不该去染指我最为珍视的人,更不应该将他逼于死地。” 慕蔼尘迈着缓慢的步伐向吴池及身后的官兵走去。 墨发垂散,双眼通红,他似地狱而来的魔鬼,气场使得万物畏惧。 “这……这……”吴池被慕蔼尘的样子所吓到,连连后退。“慕蔼尘……死……死到临头,切勿……勿做垂死挣扎。” 手下的官兵也试探着后退脚步,没有一人敢上前,手中握着的刀颤抖不停。 凝眸间,慕蔼尘以瞬刻之势移动着。 在官兵毫无察觉之时,掐住他的脖颈将他高高举起,目光凶恶,眼尾处却带着无人察觉的忧伤。“你们不该动我的阿阔,他若不在,是善是恶又能如何?因他,我屠尽天下又何妨?” 此时的他再也不是当初的慕蔼尘,慕蔼尘心怀天下,性情冷淡却不会滥杀无辜。而眼前的人是魔宫宫主绯尘,他在看到肖昊天的那一刻便记起。 此前的过往,曾经的一切,都在这云崖山新启与了结。 慕蔼尘会犹豫,会排斥血腥而不愿直面自己的身份。即使知道自己是绯尘,他也会选择忘记,因他只是慕蔼尘,是属于楚天阔的慕蔼尘。 而今,没有了楚天阔,慕蔼尘也不复存在。 慕蔼尘因楚天阔而生,而绯尘因楚天阔已死而起。 -- 第128页 那人双腿挣扎着,想用手摆脱慕蔼尘的禁锢只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慕蔼尘看他垂耷的脑袋,向扔杂物一般将其丢弃而去。伤人不眨眼,食人不吐渣。 “下一个,谁来?” 在场的官兵皆吓破了胆,是由心而生的恐惧,是气场难抵的退却。 吴池瘫坐在地上,险些吓尿了裤子,他从未见过目光如此凶狠之人,眼神中藏有锋利的刀子,稍稍对视便能寒彻心底。 眼下吴池只有一个念头,“逃——” 慕蔼尘怎会给他们逃走的机会,手中的利剑泛着银光,移步幻影,可杀百人。 慕蔼尘杀红了眼,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衣被鲜血染尽,凝视的目光不寒而栗。 血滴从剑上滑落,滴落在地面,陷进土壤中。 风云百年,深陷土壤的杀戮,终究不会被洗礼。 鲜血染浸白衣,黑发凝成银丝。 慕蔼尘的右侧脸颊之上缓缓绽出一朵血色之花,黄泉彼岸,曼珠沙华——“傀儡之花”。 他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浅棕色的瞳孔充斥着猩红,恶狠狠的吼道:“今日,我要你们所有人都为阿阔陪葬。” 南烛叶捂着胸口,吃力的抬起头望着眼前的慕蔼尘,惊喜交集。 他的师兄回来了,当年的云朔宫宫主回来了。 不!如今的他比以前更为强大。 苍白无力是心里的畏惧,遍地的残骸诉说着经历之事。 吴池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求饶。他带来的手下无一人生还,片刻的功夫便倒在地上。 满地的尸体,鲜血喷溅在脸上,此时的吴池慌了,惧了。 眼前的慕蔼尘根本就不是人,他毫无感情,俨然就是一个魔鬼。 “饶……饶我一命,我……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饶了我。” 慕蔼尘狠狠掐着他的脖子,冷冷地说道:“太晚了。你尚可与我为敌,万不该动阿阔。” “不……不……”吴池摇着头,慌忙解释道:“楚天阔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得。杀他的人是你,是你。”吴池指着慕蔼尘的脸,眼中尽是恐怖。 的确,他亲眼所见刺伤楚天阔,抢夺双鱼玉佩的人正是慕蔼尘。 “是你,是你……” “一派胡言。”慕蔼尘自己做了何事又怎会不知,他伤害任何人都不可能伤害楚天阔。吴池所言,只当是为自己开脱。 “我今日不杀你,自有人会严惩于你,轻而易举的将你杀掉,难解我心头只恨。”慕蔼尘未等说完就将吴池打晕。 本不想留他性命,可身为慕蔼尘仅存留的一丝人性告诉他,楚天阔牵扯云龙珠一案,要想还他清白还需吴池此人。 吴池勾结肖昊天予以隐藏云龙珠踪迹,诬告陷害他人,此等罪名也可令他身败名裂,不得好活。 “师兄——”南烛叶捂着胸口,忍着疼痛来到慕蔼尘身旁。 看着遍地尸骨,血染大地,南烛叶被鲜血刺的眼睛生疼,他知道眼前的人不再是慕蔼尘,而是他的师兄绯尘,“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师弟……” 三年间的迷失与追寻都在这一刻得以正解,云朔宫灭门之痛,师父被杀之恨,如今只留得他与南烛叶师兄弟二人。 鲜血给了他指引,唤醒了他深藏心中的魔性,“师弟,我还要一事未做。待我归来,重振云朔宫。” 慕蔼尘安置好深受重伤的南烛叶,向皇宫内行去,血衣未换,他立于宫内的屋顶上。 长明灯起,这是他为官三年的地方,慕蔼尘看着手中的云龙珠,拎起吴池一个飞跃来到寝宫外。 萧胧月眉心紧锁,作为一国之君的他,是何等的孤寂,此后,他时常在反思自己究竟是否做错了,不该对慕蔼尘二人的感情进行染指,不该将莫名的罪名强加与他们。 沉重的叹气声传来…… 慕蔼尘拎着昏迷不醒的吴池,重重地朝地上一扔。 萧胧月被突然前来的人忽的一惊,慌忙起身“慕……慕……”只见慕蔼尘披散着长发,干净的脸庞被血痕附着。 白衣飘矣,已被血染尽,血痕发黑,黑的污浊。 萧胧月又将视线看向地上的吴池,一时不知发生了何事。 慕蔼尘一言不发,用着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萧胧月。 门外的守卫闻声赶来,将慕蔼尘团团围住。 “云龙珠一案,事情的原委已然清晰。因果始终,想必吴丞相醒来便会说明。”慕蔼尘拿出手中的云龙珠,将他轻轻放下,这是他身为臣子的最后责任,了结使命,再无联系。 萧胧月呆呆的站着,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踉跄的倒下。有许多话想要说出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慕蔼尘说完,转身向宫外走去,围困的守卫见萧胧月没有指令,未敢轻举妄动,连连为慕蔼尘开路。 萧胧月望着慕蔼尘的身影越行越远,越行越远…… 零落残花霜未尽,孤霑白衣血满盈。 万物寂静,慕蔼尘再次来到云崖山上,站在楚天阔跌落的地方向下望去,层林尽染,寒意渐袭。 他的眼神空洞而麻木,冰冷便带着一丝柔情。 此时慕蔼尘多么希望楚天阔出现在身旁,唤他一声“小木木。” 他望向远方,找寻着心里期盼之人…… “以血滋养,魂魄聚全,灵魂尚在,肉身可现,契约之日,耗期十年。噬魂者将献以血咒,献咒之人血咒反噬,于月圆之夜,万虫噬心……” -- 第129页 身来一道声音响起,慕蔼尘转身望去。 身着破烂的老人正背着双手与他对视,云崖山风卷残云,痕拂白须。 若是楚天阔在此,定能认出眼前的人正是指引他前去陵阳寻找玉佩的老者,去留神秘无踪,身份难寻。 慕蔼尘神疑的问道:“你是何人?” 老者大笑几声,声音因空旷之地显得更为清晰,“老朽无名无姓,只是位乞丐罢了。” 说完,老者的身影消失在云崖山上…… “以血滋养,魂魄聚全,灵魂尚在,肉身可现,契约之日,耗期十年……”方才的声音还在回荡,慕蔼尘沉吟许久,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阿阔,哪怕山河万里,也要寻你唯一。我在云朔宫等你回来。” 白衣染尽残血,谪仙坠化成魔。 庙堂归我去,江湖见此身,从此,再无白衣慕蔼尘,只留红衣名绯尘。 【作者有话说:庙堂卷终于写完啦!接下来是江湖卷。 十年辗转,楚天阔归来之时,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云朔宫叱咤江湖,绯尘已不再是当初的慕蔼尘,二人相遇又该何去何从? 重逢、对手、失忆、江湖……告别朝廷,我们江湖再见!】 第七十一章 :重生归来 玉佩为咒,血魂满盈。幽冥之光,涅槃而生。 灵魂向阳,双鱼隐现。半数为姻,半侧结缘。 十年后 清平县——朱窝村 天晴云淡,日暖风轻。 农家院舍前的篱笆上点缀着朵朵小粉花,门前的哈巴狗慵懒的晒着太阳,时不时的伸展懒腰,旁若无人,倒是乐的清闲。 屋内传来的声音使得哈巴狗灵机一动,竖起耳朵,瞪着圆溜溜地大眼睛寻声而望去。 “老头子哎!院子里的老母猪快生了,今日咱们去看看啊!” “哎呀!老婆子你着什么急!生的小猪又不会跑了。”老翁驮着背,不耐烦地说道:“母猪不急,老婆子急……” “还是去看看吧!”毕竟家里的几头猪可是她的心头肉,过日子还得指望几头猪卖钱呢!思来想去,老妪催促道:“去看看。” 未等说完,便拉扯着老翁向猪圈走去。 老翁虽是不情愿,却碍于老婆子的再三催促,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跟在身后。 哈巴狗的目光随着二人而移动着,像在思考他们欲去往何处? 到了转角处便看不到二人的身影,哈巴狗耷拉下脑袋,趴在地上一副无聊至极的模样。 “哼哼——哼哼——” 突如其来一不明物体引发猪圈内一阵骚乱,几头猪被来物吓得失惊躲闪。 其中一头母猪见物体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什么攻击力,它壮着胆子走向前围着物体来回转了几圈,用鼻子嗅嗅。 “哼哼——哼哼——”另外几头猪见此物一动不动,仿佛石头般静止。前去打探的同伴安然无恙,便失去警惕心,用鼻子在物体身上拱来拱去。 楚天阔睫毛微动,眉头紧锁。 他像是做了一个很久很久都没能醒来的梦,被黑暗包围,被寒冷围绕,久久没有生息…… 微微传来的触感,让他感到有东西在身上蹭来蹭去,脸上随之而来是湿哒哒的感觉。 楚天阔煽动睫毛,缓缓睁开眼睛。 “哎呦我去,什么玩意?”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大大的猪头,楚天阔大叫一声,连连后退,方才还存留一丝倦怠,全都消失不见。 没有猪身体的遮挡,刺眼的阳光袭来,楚天阔的眼睛被光线刺的生疼,他赶忙伸手遮挡。 不知为何,眼睛仿佛许久没有触及阳光,竟变得如此敏感。渐渐适应当前的环境,楚天阔试着将手拿开。 睫毛旋着光晕,圈圈点点…… “这什么情况?”楚天阔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身旁围着几头哼哼叫的猪,“我这是……睡在了猪圈?” 脑袋传来的胀痛感让他难以集中精力思考,“昨天也没喝多啊!脑袋好痛。” 楚天阔揉捏着太阳穴,细细回忆着之前发生何事? 楚天阔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扬起脸自言自语道:“我记得……我和大龙哥在蹲点。后来因肚子饿,大龙哥去买吃的……然后……然后突然下起了大雨,路旁边出现一只猫。我下车去看,猫的脖子上挂着一枚玉佩……玉佩。那枚玉佩发出暗绿色的光,再后来……” 楚天阔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再后来我怎么到了这里来?这是哪啊?” “这衣服怎么回事?”楚天阔低下头看了看身上所穿的衣服,“这根本就不是我的衣服啊!” 他左寻右找,摸了摸身上,又在猪圈内胡乱摸找一番,“玉佩呢?玉佩怎么不见了?” 楚天阔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他狠狠地朝脸上扇了两个大嘴巴。顿时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疼……疼。” 能感觉到疼就不是做梦,楚天阔再次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这衣服……好像古代的……” 他又环顾一下四周,旁边的建筑、摆设毫无现代感觉,倒是透露着出浓厚的田园气息。 陌生的环境,不知来历的衣服……楚天阔抱着脑袋,不敢相信的大叫道:“我该不会是……穿越投胎了?” “等等。”楚天阔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自己是在猪圈里醒来,这个开场有些似曾相识。 -- 第130页 当年天蓬元帅被贬下凡,投入猪胎……楚天阔不敢再往下想,他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大叫道。 “啊——不会吧!我变成了一头猪——”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不会是穿到西游记里。苍天啊!你还我做人的机会,我不要投胎成猪啊!” 楚天阔仿佛一只炸毛的公鸡,脑海一片混乱。 方才那头母猪迈着短腿靠近,用鼻子蹭蹭楚天阔,发出哼哼的声音,像在安慰楚天阔,做猪也不错,看我白白胖胖,吃饱就睡,多么悠哉快乐。 “这让我老猪如何是好啊!” 楚天阔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幸呈“大”字躺在猪圈里,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动不动。 在猪圈内短暂的相处,几只猪对楚天阔放下警惕之心。看到他躺在地上,立刻围上去。 “老头子,走快点。我好像听到猪圈里有什么动静,可能是咱家母猪生了,快去看看。”二人绕过篱笆,来到后院的猪圈,从远处就听到有什么动静。 “老婆子,你催什么催!看把你着急的。”老翁连连叹气,嘴上虽抱怨着,脚下却也加快了速度。 二人靠近猪圈,只见几头猪围着什么东西。 “老头子啊,我这老眼昏花的也看不太清。我怎么看着咱猪圈里躺着个人呢!” 老翁探探头寻着视线望去,起初他还不相信,以为是老婆子看错了。可他定睛一瞅,那可不就是个人嘛!老翁颤抖着拐杖,敲击地面惊色道:“还……还真是个人。” 听到回答,老婆子确信猪圈里的确有个人。可这人从哪来的呢? “莫不是咱家的猪生出来个人?”想到此老婆子面露惧色,要真生出个人岂不成了妖怪。“妖怪……”老婆子吓得险些晕倒,幸好被她老伴接住。 “老婆子——老婆子——” “那明明就是个活生生的人,青天白日,何来妖怪?” 楚天阔听到有动静嗖的一下坐起身,方才差点晕倒的老婆子刚刚醒来,尚心有余悸。 楚天阔突然起身,险些再次将她吓晕。 “嗨!你们好啊!”楚天阔朝二人打着招呼。 对于不明身份突然出现在自家猪圈的二位老人来说,楚天阔就是个危险人物。 二位老人向后退几步,老翁举着颤抖的拐杖,一脸畏惧地问道:“你……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哈哈!别怕别怕。”楚天阔笑着说道,尽量做出一些和蔼可亲的表情。 他为何出现在此处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一脸凶神恶煞,说不定会被当成坏人。 楚天阔挠着后脑勺讪讪道:“我也不知道为啥会出现在这里?”他摆摆手接着说道:“我不是坏人,你们不用害怕。” 楚天阔说完站起身,朝着猪圈外边走去。 靠近屋檐下放置着一个大水缸,水缸上半沿破损,周边皆沾染着泥土,缸内存放的满满的水,像是下雨天从房檐上滴落而满。 楚天阔走到水缸前,扒拉开遮挡视线的刘海,向水缸里面望去,水面之上立刻倒映出自己的面貌。 他一直胆战心惊,生怕脸上长出猪鼻子,成了一头猪妖,好在水面呈现的样子并非如此。 “这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楚天阔用双手拍拍自己的脸,揪了揪乱糟糟的头发。 高扎马尾,碎发微卷。 楚天阔得意的变换位置,满意的说道:“古人也这么潮吗?还真别说,除了有些乱,发型倒是很合适。” 为了再次确定自己没有变成一头猪,楚天阔转身来到二位老人的面前,指着自己的脸,呲着小白牙问道:“你们看我长得像个人吗?” …… 二位老人本来畏缩成一团,毕竟此人来路不明,又凭空出现在自家猪圈实在可疑。但是看到楚天阔人畜无害的模样,加上无辜的笑脸,也就让人放松了警惕。细细看来还是位俊俏的美男子,可这话问的…… “这位公子,难道你觉得自己不像人?”老翁反问道。还从未听说有人会对自己像不像人产生疑问,眼前这位公子好生奇怪。“自然是人的模样。” 楚天阔拍拍胸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还好,还好,我没有变成一头猪。”后接着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老婆子答道:“此处为清平县朱窝村,你现在的地方正是我家的猪圈。” “猪窝村……好……好名字……” 楚天阔听完嘴角抽搐,又憋着笑,他不能随意对村子的名字进行吐槽,万一得罪人被追打出去也犯不上。 出于礼貌问题,楚天阔心里嘲笑一番,也就一笔带过。 楚天阔又旁敲侧击的问了几个问题,二位老人又不傻,听完面面相觑。 皆认为眼前的楚天阔是个傻子,这种事情他都不知晓。真是怪哉,怪哉。 楚天阔边听边点头,脑子飞速思考着。听完忽的打了个响指,兴高采烈地说道:“我明白了!因果缘由我全都明白了!” 据得来的情报,楚天阔做了以下分析。 此处为镜水国,在位执政的皇帝名为箫逸景。而自己是魂穿到这具身体里,原主的身份尚不可知。 导致穿越的罪魁祸首正是那枚玉佩,可现在玉佩不知去向。 因此想要穿越回去,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那枚玉佩。 -- 第131页 “唉!”楚天阔叹口气,要想回到原来的世界绝非易事。 镜水国这么大,刚刚来此人生地不熟的,要到哪去找啊?更何况自己路痴一个……想到此楚天阔不禁觉得头大…… “陵阳。”脑海中突然冒出“陵阳城”,楚天阔并不知晓此地,可为何却有所记忆。 他点着太阳穴想了想,将此归结为原主存留的记忆,既然原主与陵阳城有所关联,倒不如前往陵阳探查一下。 “老伯,你可知陵阳在何处?” “公子所说的可是国都陵阳?陵阳据此地甚远,骑马赶路还需七日之久。” “七天?这么远!”楚天阔瞪大眼睛。 也罢!管它几天的路程,去往陵阳总归有一线希望。 “照此向北而行,陵阳乃镜水国都,人杰地灵,好不热闹。有生之年,老朽也仅去过一次。”二位老人为楚天阔指明方向,本想留他吃顿饭。毕竟遇到也是有缘,可楚天阔急于赶路。拜谢二位老人,即刻踏上行程。 穿出后院,门前的哈巴狗听闻动静变得机警起来。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哈巴狗迅速起身朝着楚天阔狂吠。 “汪——汪汪!” 楚天阔闻声转头,发出“啊呜”一声。张牙舞爪的像是要朝狗身上扑去。哈巴狗见此人来者不善,心里一虚,顿时打起退堂鼓。它灰溜溜的趴回原来的位置,发出不甘心的哼唧声,狗命要紧,惹不起能躲得起。 “小样儿,看你还敢叫。”楚天阔赢了哈巴狗,扬起下巴,得意扬扬的向远处走去…… 云朔宫内,绯尘擦拭掉嘴角未干的血痕,凤眼微睁,薄唇轻启“十年,整整十年了。阿阔,你终于要回来了。” 第七十二章 :茫茫何从 烛影摇红,残华未浓。殿内人影晃动,月亮的光线透过微开的窗子照入,打在屋内男子姣好的面容上。男子静思打坐,红衣一抹,是如同被鲜血浸染的红。红的刺眼,红的耀人,却也让人无法转移目光。这抹红更衬出他脸上带着几分病色的苍白。 胸口传来的痛感,使他眉头一皱。绯尘轻捂胸口,此种被万虫啃噬的痛他早就习以为常。今夜无眠,双鱼玉佩十年来都无异样,可霎时星辰齐骤,幽光灵动。玉佩被一阵光环围绕,片刻的功夫,便消失无踪。 绯尘展开手掌,玉佩的温热消失不见……他轻合手心,忍住身体传来的疼痛,耳边响起十年前于云崖山上传来的声音…… “双鱼佩,通晓天。神功破,不自言。星斗移,可往返。魂魄逝,血咒现。” 绯尘紧握住空荡荡的拳头,转身向窗外望去。皎月悬于九州之上,茫茫无迹的天地间,还有人牵动着那颗跳动的心。“阿阔,此次我定不会轻易放开你的手。” “来人!”红衣男子一声令下,瞬间出现十几个跪伏在地上的黑衣人。 “宫主,有何吩咐?” “限你们在一日之内,将这画中之人寻到。若有差池,不必回来见本座,云朔宫不留废物。”绯尘轻轻展开手中的画卷,画中的楚天阔棕卷发,沐浴在阳光下,笑颜如花。 “属下遵命!”跪在地下的十几人大气都不敢喘,看了一眼画像忙把头低下。绯尘的个性他们自是了解,***如麻,嗜血如命。如果这回没有在一天之内找到画中的男子,他们活路难寻。 “切记,不可伤他一根汗毛。发现踪迹,立刻向本座禀报。” “属下遵命!请宫主放心,属下定会小心行事,将此人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命令已收,众黑衣人不敢懈怠,转眼消失不见。 梧桐树被风吹起摇晃着枝干,几只小鸟落在枝头蹦蹦跳跳着。往下看去,一个身影坐于树下,时不时传来几道叹息声。 “唉!”沉重的叹息声再次传来,楚天阔只觉得自己像浮萍一般,漂泊不定,居无定所。昨夜说好听点是赏星观月,浪漫非凡。说难听点就是露宿街头,仿佛乞丐。 楚天阔迷迷糊糊靠着大树睡了一夜,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来来往往的人像看傻子一样看向楚天阔,甚至还想好心人递给他半块地瓜。 “我……我……”楚天阔想解释自己并非乞丐,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和乞丐又有什么区别。捧着好心人给的地瓜,最后将千言万语皆化为一句谢谢。 “啊——”楚天阔抱着头站起身,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随后给自己打气说道:“我不相信能一直这么狼狈又落魄,我一定会找到玉佩回去的,咱们走着瞧!” 说走就走,楚天阔想着先去脑海中出现的陵阳,说不定可以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本想问询问到陵阳的路该如何走,可此时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楚天阔摸了摸已经饿扁的肚子,想起方才的半块地瓜…… “地瓜啊!还好有你……”他又坐回大树旁,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半块地瓜终究没有一个的量,以一个正常成年男子的食量来讲,果腹尚不能及。 “没吃饱……好饿!”楚天阔瘫倒在树旁,来回揉着扁塌的肚子,喃喃自语道:“饿死了是不是就能穿越回去?” 突然间,手触碰到异样的感觉,让楚天阔为之一惊。他向怀里摸去,掏着掏着一颗沉甸甸的银子出现在眼前。楚天阔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竟然会有一锭银子出现在手中。他用牙狠狠的咬上一口,大声说道:“竟然是真的,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 第132页 楚天阔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抬头望着天空“谢谢这位不知名的主人,留下银子救了我一命。你走好,身体我会替你好好保管。!” 这锭银子既然出现在自己身上,它的来源只能是原主人之物。既然自己魂穿占用了他的身体,银子自然就是自己的东西。手中有了钱就不用继续饿肚子,楚天阔顿时欢呼雀跃起来,他拦住一位路过的大婶问道:“大婶儿,你们这最好吃的东西在哪儿可以买到?” 大婶被突然窜出来的楚天阔吓了一跳,摸着胸脯瞅了他两眼“一惊一乍,我说这位公子你是外地来的吧!我们这最好吃的当属春酒楼的醉虾,在整个镜水国都是名声远扬……” 楚天阔咽了咽口水,打断大婶的吹捧“大婶儿,你就说春酒楼该怎么走啊?” “呐!先往北走路过铁匠铺,后向东拐来到冯记当铺,接着再向北走到怡红院,然后穿过一条河,跨过一座山……” “等等,大婶儿。你说的太多我没记住,是翻过前面那座山才能到?”楚天阔打断大婶儿的谈话,本身自己就是路痴一个,东拐西拐不走丢才怪。 “我说这位公子,你干嘛打断我。我还没说完呢!翻过一座山就到清平县里,向南走先是裁缝铺,再向西走就能看到春酒楼的招牌……” 楚天阔掰着手指头,不停重复着大婶的指示。可脑袋像个浆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最后什么也没记住。 “算了,先走着吧!找不到继续问。” 按照大婶儿的指路,楚天阔朝着清平县方向行去。 翻山越岭,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楚天阔终于来到西天……不对。终于来到清平县内,他在途中拾取一根粗木棍当做拐杖,眼前手中的拐杖成为能支撑他站立的唯一法宝。 “咔嚓——”些许是体重压制,又或许是木棍厌倦了眼前的主人。“咔嚓”一声,木棍从中间折开,裂为两半。 楚天阔失去支撑,险些摔倒。他举着裂开的半根木棍,深表歉意的说道:“让你跟着我受累了,小木棍再见,一路以来你辛苦了。”楚天阔说完把木棍丢在一旁,捂着早已扁塌的肚子“好饿啊!” 两眼冒金星,楚天阔弯着腰费力走到一个角落旁,毫无精神的瘫倒在地上。“不行了,还没找到春酒楼我就得被饿死了。吃美食不易,还是先填饱肚子要紧。” “肉包子——刚出笼的肉包子——” 楚天阔听到叫卖声,瞬间起身。他使劲用鼻子嗅嗅,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出来。果然人饿到一定的时候,哪里还会在乎味道如何?楚天阔满血复活的冲到包子铺前,举着手中的银子说道:“老板,给我来十个……不……二十个肉包子。” “二……二十个?”包子铺老板竖起两根手指头,不敢相信的询问道。自己包子铺开张以来,还未有人出手这般阔绰。为了以防万一,老板接着问道:“这位公子,你买这么多能吃的完吗?” “老板,我说二十个就二十个,你只管给我拿就行。钱在这里,一分也不会少给你。”楚天阔把银子一放,催促着说道。别说二十个,再来一百个他都能吃下。如今的楚天阔早就饿的头昏眼花,只要有吃的就行。 “公子稍后片刻……”老板觉得楚天阔是误解的他的意思,也并未做过多解释。将二十个包子用油纸逐个打包好,递到楚天阔的手中。 “公子,这是你要的二十个包子。另外,还有找你的钱。慢走啊,下次再来。” “好,谢谢老板。”楚天阔接过包子,拿起一个放在嘴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包子的肉汁在嘴中绽开,香咸可口,好吃极了。 “好吃,好吃。”楚天阔边走路边吃着包子,毫不顾及自身的形象。缓歇之际,楚天阔打量起古代的街市。 微风拂面,阳光洒在肩上,洋溢着暖洋洋的气息。楚天阔行走在清平县街头,手拿包子,眼观四方。喧闹与繁华皆在这一刻显现,街道向两侧延伸,来来往往的人群川流不息。有赶车送货的、有挑担路过的、有出街游玩的……以春酒楼为中央,四周屋宇星罗棋布。茶楼、庙宇、酒肆、当铺应有尽有。虽是县城却有这般繁华,倒是出乎楚天阔的意料。 让他不由得想起“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日,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如今看来,好不为过。只不过这份悠悠天地之大,毫无自己的容身之处,顿时一种渺小漂泊的感觉随之而来。 楚天阔随即安慰自己道:“男儿志在四方,怎能因区区一个穿越而磨灭自己的信念。等我吃饱了,定要好好闯荡一番。” 说完他张大嘴巴咬了一口包子,因嘴巴里塞满食物,言语不清的说道:“我吃饱,就有力气闯荡江湖了。” 可突然间他的视线定格在前方某个人身上,那人的行为皆收在楚天阔的眼里。 楚天阔看了看手里的包子,恰巧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位乞丐。他快步跑过去将包子留给乞丐,说道:“饿肚子的滋味很不好受,这些都给你,慢慢吃。”随后走向方才视线中的人。 第七十三章 :云遮墨染 云墨颠着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嘴角微微勾起。顺手牵羊之事他最为擅长,神不知鬼不觉间银子便到了自己的手中。“今日可以大饱口福喽!” -- 第133页 用他人的钱财换取自己的快乐,何乐而不为呢?他才不会去管别人的感受,我能偷到就是我的。想到此云墨一步一颠的向春酒楼走去。 楚天阔像盯着猎物一般紧随其后,方才他亲眼目睹此人偷了别人的钱袋。虽然动作极快,可怎么能逃掉自己的一双锐眼。作为人民的公仆,正义的维护者,他又怎能放任不管。所幸将自己离奇的经历暂且放在一旁,眼下将小偷捉住,物归原主更为重要。 云墨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肩膀被一只强有力的手困住。他停下脚步,余光瞥向身后。方才乐呵呵的神情消失不见,眼神中透着机警。 “把钱袋还回去。” 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云墨看了看手中的钱袋“原来是为了这个。”自己偷盗多年,可从未失过手。今日竟被身后之人发现“有意思。” 云墨转过身,举着手中的钱袋,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钱袋有何问题?” 转过身的一瞬间,楚天阔看清小偷的样子。眼前的男子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应该比自己要小。一双狐狸眼闪着精光,最吸引的是他眼角下的一颗血色泪痣,让人过目难忘。笑时两侧显现浅浅的酒窝,虽是一身粗布衣服,可抑制不住男子身上的年轻朝气与俊美。 楚天阔觉得自己有些以貌取人,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联想到此人会是小偷。 “偷盗行为十分可耻,还请你将钱袋还给失主。” 云墨看到面前的楚天阔微微一愣,眼神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惊讶之情,仅此几秒,稍纵即逝。 “哦?你说是我偷的,有何凭证?” “我亲眼所见,怎会有假。”楚天阔看此人死不承认,瞪大眼睛有些气愤的说道。 云墨颠着手中的钱袋,饶有兴致的说道:“可如今钱袋在我手上,自然是我的东西。”这到手的东西,可从未有还回去的道理。“你休要多管闲事,即便是我偷的钱袋,你又能奈我何?” 楚天阔身为警察,怎会在小偷面前失了架势,惩恶扬善,发扬正义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不会过时。“拿来。”楚天阔一手拽其衣襟,一手向钱袋抢去。 “不给。”云墨见楚天阔伸手欲抢,迅速将钱袋藏在身后,躲过楚天阔抢夺的手。 云墨年纪虽小,却比楚天阔还要稍高一点。二人你抢我闪,你追我赶,硬生生的将一场抢夺变成追逐嬉戏。云墨乐在其中,楚天阔却黑着一张脸。 “你……快将钱袋还来。”二人追逐已久,楚天阔有些体力不支,变得气喘吁吁。他不禁埋怨原主的身体素质如此差,若换做自己的身体,怎会这般狼狈。“太丢人了。身为警察连个小偷都抓不住。” 云墨在前方嬉笑道:“就这点能耐,还想跟我抢东西,不自量力。”他的语气虽带着几分嘲讽,却看到楚天阔狼狈的样子甚是开心。“上回这般开心,是何时来着?” “抓住他——快” “抓小偷——” “抓住他——” 楚天阔闻声挺起腰背向身后望去,只见一个圆滚滚身着华丽的男子向此处追来,后面皆是拿着棍棒的家丁。 众人一路狂跑,卷起身后尘土飞扬。 “哟!钱袋的主人找来了。”楚天阔认出此人,正是丢失钱袋之人。看这浩浩荡荡的气势,定是来头不小。他瞥了云墨一眼,有些幸灾乐祸。“看你怎么办?” 楚天阔蹭的一下起身,冲到云墨面前将他牢牢困住。“这回别想逃。” 云墨眉头一皱,“我根本就没想逃走。”以他的身手,再来几百人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区区几个家丁,又怎会放在眼中。此时楚天阔的行为就是自寻死路,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动手。 到来的家丁挥舞着棍棒,领头的胖男子呼哧带喘“竟……竟敢偷……偷本少爷……的钱。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快把钱袋交出来。”家丁挥动棍棒,跃跃欲试。云墨冷哼一声,没将其放在眼中。 趁着云墨分神之际,楚天阔迅速将他手中的钱袋抢了过来,速度之快到自己都没察觉。待云墨反应过来,钱袋早已到了楚天阔手中。 “给你。”楚天阔朝着胖少年一抛,看到钱袋,胖少年伸手去接,臃肿的身体有些难以掌握平衡,踉跄几步险些掉落在地。 “钱袋已物归原主,你们也不必大动干戈。”楚天阔朝胖少爷说道。 胖少爷检查一下自己的钱袋有无缺少,实际上,他根本不在乎这些银子。只是痛恨小偷,胆子如此大。竟敢偷到他的头上,没将他狠狠的揍一顿,怎会解气。 “钱袋是拿到了,可这小贼……胆子不小啊!敢偷本少爷的东西。你们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随着胖子一声令下,手下的家丁早就迫不及待想将毛贼教训一番。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朝着云墨走去。 云墨自觉今日碰到楚天阔,定是倒了八辈子霉。钱没到手也就算了,还惹了一身骚。 “哎哎。”楚天阔冲到云墨面前,伸开手臂将家丁拦下。“我说你们有完没完,还想动手怎么滴。钱已经还给你们了,拿了钱赶紧走人吧。” “你又是什么东西?本少爷做什么还轮的到你来指点。” 楚天阔一听此话有些不乐意了,“我好心帮你将钱袋找回,你怎么说话的?难道没人教你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 第134页 云墨默不作声,勾起唇角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没想到楚天阔竟然会帮自己,方才还吵着嚷着要将自己送往官府,此时竟变了一张脸。 “少废话。你若敢挡本少爷的路,那就连你一起打。”胖子一挥手“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 打斗一开始,街市上的纷纷逃窜,谁也不想惹到麻烦。 “你大爷的,来真的啊!”一家丁挥棍向他袭来,楚天阔侧身一躲,抬起长腿狠狠踹其腹部。“怎么,当我好欺负啊!” 云墨那边更是应对自如。数十号家丁,无一人能近他身者。分身横踢,无影无形。只见棍子散落一地,躺在地上的人连连喊疼。 胖子看着自己的手下纷纷倒下,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这个没人要的狗杂种,还敢动本少爷的人。”接着他朝地上躺着的家丁喊道:“你们都给我起来,起来。” “狗杂种吗?”云墨默默念道。提及此时,他紧握拳,指甲深陷于肉中。这辈子,他最讨厌别人对他这般称呼。想到此,云墨眼中充斥着一团怒火,朝着胖子的方向走去。眼神如魔鬼,欲要他性命。 楚天阔看到他藏于袖中的手里,似乎拿着一把飞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白光。楚天阔暗道不好,他不知云墨为何变得如此失控。可若在此伤人,他不能任由他乱来。 胖少爷被云墨的阵势吓得慌了神,只因他的表情太多恐怖。双腿打颤,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想要……做……做什么?” “要你的命。”这几字云墨紧咬牙关,恶狠狠的说道。 “住手。”楚天阔将云墨拦住,无论他怎么挣扎,楚天阔都不放手。“伤人性命比偷盗行为更加恶劣,没有谁的性命可让人随意剥夺。你今日若伤了他,定会心中有愧,容易晚上做噩梦。” 云墨愣住了神,此人真的很烦,让人感觉头痛。死在自己手中的亡魂不计其数,也没见得会做噩梦。何况人的性命等同于蚂蚁,只是轻轻一捏的问题罢了。何时向他说的这般重要。“放手。” “我不放,我若放了你,你肯定会伤人性命。我不放。” 碍于楚天阔死死纠缠不放,云墨想着暂且应付下来。“我暂且不杀他,你可以放手了。” “真的?”楚天阔抬头询问道。 云墨点点头,心里暗道:“他今日说出这般话,我怎么会轻易放过他。我只是答应暂且不杀他,可没说过时不取他性命。” “那个……这位胖兄弟,你以后别太计较,你看今日多伤和气是吧!既然此事已经解决完,我们就先走了。”楚天阔说完拉起云墨离开此处,他生怕下一秒云墨改变主意。直觉告诉他,现在身旁之人定是个狠角色。 “放手。”二人一路小跑,在此前一个角落旁停下。云墨板着张脸,挣脱开楚天阔的束缚。“多管闲事。” “嘿!我说你这人……”楚天阔认为此人不识好歹,但看在他没有动手的份上,便不与他计较。“行,我多管闲事,随你怎么说。” “你……你为何要帮我?”云墨想起楚天阔曾替自己说过话,不禁心生疑问。 “这又什么可怀疑的吗?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罢了。好歹我也是正义的化身,才能看着他们当街打人呢!”楚天阔吹嘘着自己伟大的形象“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偷东西,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云墨对此嗤之以鼻,表情深感不屑。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楚天阔,你呢?” “楚天阔。”云墨听此眼神中充斥着一抹复杂的神情,转而回答道:“云墨。” “原来你叫云墨啊!名字还挺好听的。”楚天阔喃喃自语,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楚天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声音再次传来,好像并不是自己肚子发出的声音。难道…… “云墨小兄弟,你是不是饿了?” 云墨捂着自己的肚子,心里把楚天阔骂了个几百遍。“废话,还用问!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若不是因你将钱袋归还,我又怎么会饿肚子。” “行吧!这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了……”楚天阔一脸无辜,也罢。“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不如我请你吃饭!”正巧,楚天阔从原主身上掏出一些随身携带的银两,除去买包子的钱还剩余一些。他暗暗笑道:“虽然这哥们身体不给力,可这钱准备的倒是很有用。谢啦。反正你也用不上,我就继续帮你花了。” “走!”楚天阔一仰头,拉扯住云墨的衣袖,神气十足的说道:“跟着小爷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第七十四章 :酒肆之交 “放开。”云墨甩开衣袖,冷冷的说道:“我自己会走。”他还没有和楚天阔熟悉到可以拉拉扯扯的份上,更何况自己本身就不喜欢与人离得太近。 云墨摸着肚子,也只有大吃一顿才能化解二人之间的恩怨。 楚天阔对他的态度有些恼怒,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随后皱着秀气的眉头说道:“是我请你吃饭,就不能客气点?”云墨不屑的小声嘟囔着:“我又没让你请,明明是你内心过意不去,才会出此下策。” “我……我为啥要过意不去?”楚天阔听得可是一清二楚,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行。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你请……”楚天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暗暗压制住心中的不甘。 -- 第135页 云墨冷哼一声,甩脸而过,走在前面。 楚天阔深吸一口气,反正他也不识得前往春酒楼的路,有人带路也不错。云墨在前指引,不一会儿的功夫,二人便来到酒楼之下。 “客官,里面请。” 春酒楼外人声嘈杂,叫卖声此起彼伏。 楚天阔二人在店小二的指引下进入楼内,闻丝竹管弦之乐,赏莺歌燕舞之妙。红袖起舞,清影弄尘,楚天阔被酒楼内的景象所吸引,暗道:“果然不会奏乐伴舞的酒楼都不是好酒楼。” 云墨倒是爱答不理,对此番情景像是习以为常,仅瞥了一眼,便随便挑选一个位置坐下。云墨选取的位置正靠着窗户,楚天阔向窗户旁望去。 云接闭日,雕栏轩窗,街上人影晃动。而向东望去,不远处便是烟波缥缈的镜湖之景,浊酒对饮,望其佳境,倒也不失为乐趣所在。 “看什么呢?”云墨朝着楚天阔的视线看去,并未看到有何神奇之处。 “美景美人配美食,也是不虚此行。”楚天阔收回目光,掏出身上仅剩的一些银两,对身旁等候的店小二说道:“我就这些钱,你看着办吧!能上多少菜就上多少。” 店小二估摸着桌子上的银子,楚天阔对其并不知晓,可店小二心里明白的很。他接过桌子上的银子,笑着说道:“客官稍候片刻,小的马上为您准备。” 楚天阔唤住店小二将要离开的身影,连忙叮嘱道:“另外多准备几坛好酒。” “好嘞,客官。” 待酒菜上齐,楚天阔先将两个酒杯斟满,举起酒杯颇有风范的说道:“所谓不打不相识,咱们二人也算有缘,今天一定要多喝几杯。”楚天阔先干为敬,接着示意云墨将杯中之酒饮完。 云墨微微一瞥,并未抬起酒杯,依旧拿着筷子夹菜。 “云墨老弟,盗虽亦有道,但非良举,这偷盗行为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呐!喝了这杯酒,不如从此金盆洗手,另谋生路。” “多管闲事。” 一听这话,楚天阔嘴角抽搐,手举着酒杯停顿在空中,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自己苦口婆心劝说,指引他走上正道,竟然这么不领情。 楚天阔放下手中的酒杯,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怎么能说我多管闲事呢?就云墨老弟你的形象来看,偷盗行为实在不符合你的气质。难道你除了偷东西,就不会做其他的事?” “当然会。”云墨眼皮都未抬地回答,口吻简单而利落。 “会什么?”楚天阔探着头,伸长脖子,饶有兴趣的询问着。 云墨抬起眼皮,狐狸眼中透着一丝狡黠。眼角下那颗的血泪痣闪着异样的光芒。薄唇轻启,缓缓说道:“害人。” “害……人……”楚天阔缩了缩脖子,心中不禁打怵。看着云墨的神情,感觉身后冒冷风,接着心里泛起嘀咕。 这家伙果然不简单,伤人放火是无所不能。 楚天阔暗自比较了他与云墨的实力,照之前的情况来看,自己跟他毫无可比性。 “怎么办?想把他引入正途也不简单。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从言传身教入手,潜移默化的帮他改掉恶习。”楚天阔点点头,示意自己就这么干。 云墨见楚天阔较为惊讶的神情,不禁轻笑几声。“说害人、伤人你就信了。实话说吧!伤人并不是我最擅长的,我最擅长骗人。”狐狸眼紧盯着楚天阔的视线,掺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骗人……额!”楚天阔更加坚定了教化他的决心,这孩子应该还是有救的。 “来,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楚天阔虽说着不醉不归,可醉不醉的他又能归哪去? “哎!云墨老弟,你怎么有三个头……三个头……”楚天阔站起身举着酒坛,一仰而尽。他用衣袖擦拭着嘴边残留的酒,视线逐渐恍惚,身子东倒西歪的险些摔倒。 “不能喝就不要喝。”云墨带着鄙夷的眼神,看着楚天阔。 “谁……谁说我不能喝……我……我还能喝。”楚天阔醉的有些神志不清,耍起酒疯。“哈哈哈,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来古代转一转。对,一定要发朋友圈让大家都看一下。” 楚天阔摸着裤兜以及上衣兜,皱着眉头问道:“我的手机呢?” 云墨被他问的莫名其妙,并不想理睬。 可楚天阔耍起酒疯太过显眼,嘴里的话说个不停。 介于此,云墨趁楚天阔尚未察觉之时,朝其后颈一击。顿时,耳根清净,云墨这才悠哉的拿起筷子,继续品尝美食。 离春酒楼不远的大柳树后面,站着几位黑衣男子,上下一般黑的打扮,在大白天实在显眼。此时他们几位正朝春酒楼的二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楚天阔在的位置。 “风影,宫主要找的可是那人?”其中一黑衣男子问道。 风影又看了看楚天阔的模样,虽是喝的醉熏,样子极其搞笑,可他应是宫主要找的人。令风影不解的是,此人究竟有何本事,能让宫主派出云朔宫五大影卫同时寻找。 江湖之人皆知云朔宫内有五大影卫,皆以武功高强,身手不凡而入绯尘法眼。经他挑选之人皆不是平庸之才,今日五人皆聚于此,实属难得。 五大影卫以风影、火影、雨影、电影、雷影为代号,其中风影资质最高,为五中魁首。 -- 第136页 云墨抬眸间察觉到异样的神情,闯荡江湖多年,早已练就他异于常人的敏锐感。仅刹那间,云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飞刀拂袖而出,朝着窗外飞闪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风影闪身一躲,耳旁的碎发被锋利的飞刀划落,飞刀稳稳的插入柳树之上。 些许是情况来的有些错不及防,五人皆为一惊,好在躲闪的及时,来者不善。 飞刀的主人摆明是想置其于死地,下手狠毒,不留活路。 风影随后向飞刀飞来的方向望去,正对上云墨打量的目光。 “看来春酒楼还有高手在此。” “偷袭行为算什么正人君子,有本事下来跟我打一场。”火影摸着胸脯,有些惊魂未定。他秉持着有仇必报,未报之前在气势上也不能输的原则,大声朝着云墨喊道。 风影低头看着手中的碎发,随后转过身来。“火影、雨影你二人在此盯着。电影、雷影你二人回宫禀告宫主,他寻找的人已有下落。” “是。” 云墨勾唇浅笑,“竟能躲过我的飞刀,身手倒是不赖。” 楚天阔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云墨见此,伏栏而越上屋顶,飞奔而去。 风影怎么会轻易让他逃走,在其身后,紧追不舍。 一时间,速度极快的二人飞闪在屋顶之上,如同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留下几抹透过阳光下的影子,曼妙飞舞,遐想无穷。 云朔宫内绯尘正执笔着墨,行云流水绕素笺,云中故人正新颜。 心中所想,因笔而生,绯尘看着画中的男子,不禁眉宇舒展,眼角含笑。 十年来,他将思念埋藏在心底,将心境绘制于画中终究是为一人而扰乱凡心,此生再也无法超越的那份爱意。 “禀告宫主,您要寻找之人已有下落。此时正在清平县春酒楼。”电影,雷影二人将打探情报皆告知绯尘,绯尘手中的笔一顿,在纸面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绯尘一句话都未说,却从从他的神情中看到迫切。留下的二人有些出乎意料,未等二人反应过来,绯尘的身影已消失在视线之中。 “还愣着干嘛?快跟上。”雷影催促道,先不管宫主为何异于从前,若有所怠慢,宫主定会追究。 世俗之地绯尘许久未踏于此,十年的时间里,他将云朔宫立于武林不败之地,将自己置于江湖至尊之上。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能守护归来的楚天阔,让他不再受到伤害。 红衣缥缈的身影渐远至云朔宫,长达十年的分别,让他再也停不下脚步。 今日的春酒楼异常的热闹,来此之人皆气质不凡。店小二想上前招呼面前的红衣男子,还未靠近便被他身上的戾气吓得不敢上前。 店小二正犹豫间,红衣男子以及身后的随从皆上至二楼,店小二这才远远的跟在后面,蹑手蹑脚的来到二楼。 第七十五章 :酒醉情迷 透窗而入的阳光洒在楚天阔俊秀的脸庞之上,睫毛微卷,睡颜如画。楚天阔静静的趴在桌子上,仅是一瞥,便让绯尘乱了心弦。 正如初遇时的他,十年来都未曾改变模样。白衣少年染尽铅华,身着红衣归来之时,定要守护生生世世。绯尘再已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苦苦等候十年的人,今日正如一场梦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阿阔……” 对饮三人,举杯相谈,春酒楼正值饭点,热闹非凡。可原本喧哗的酒楼内因红衣男子的出现突然安静了下来。酒楼内的食客皆被绯尘所吸引,只因他样貌不凡,气质卓群。食客们一个个皆放下手中酒杯打量着绯尘,虽是打量却未敢正眼直视,整个二楼一时间安静的出奇。伴随着难以寻觅的呼吸声与轻微的脚步声,他们都在琢磨着此人的来历与目的。 男子墨发及腰,发丝如锦缎般在身后恣意散落开来。暗风涌动,随着气流丝丝发梢飞舞,轻落在红衣之上。翩翩红衣而舞,带着嗜血的光芒。如同星耀般的凤眼有着说不出来的魅惑,掺杂着沉重的寒冰之感,给人一种唯我独尊的傲气。 他立于众人之前,独有的目光停留在靠窗的位置之上。如此那般静静的站着,红衣黑发,染尽霜华,白皙的皮肤稍显病色,却不会给人以病弱之感。飘扬的发梢,微挑的眉角,勾起的唇线正如一副静止的画卷,让人移不开视线,妖孽如他,魅惑至极。 绯尘并未将目光移开,他径直朝楚天阔走去。伸出的手在空中静止,想上前触摸却担心仅是一场梦境。十年的等待太久太久,久到年轮四季更换,日月星辰骤变。久到忘却了时间,消散曾经少年的容颜。可唯有那份等待与守护的信念,依旧存留在心间。 稍有些颤抖的手停在楚天阔的脸庞之上,绯尘俯身缓缓靠近,轻柔的勾起楚天阔额前的碎发。温热的触感,均匀的呼吸让绯尘明白这并非梦境。 等待十年的心上人又重新回到了自己面前,若非知情事,何以解思忧,他立于万人之上,却只为一人而痴缠。 “为何阿阔醒来没有立刻寻找自己?”绯尘带着疑问看到桌子上的酒杯。他举起酒杯,皱眉问道:“方才是何人在此饮酒?”突然心生的醋意让绯尘心中不悦,能与他对饮的只有我一人。 火影道:“回禀宫主,此人乃江湖无名小辈,属下并不相识。方才风影已追出,此时还未有消息。” -- 第137页 “若寻得此人,带他来云朔宫见本座。”绯尘冷冰冰的说道。说完,绯尘纤细修长的手指划过楚天阔的脸颊,看他睡得正香,未将其唤醒。既然已经寻到楚天阔的下落,自然是将他带回云朔宫。 绯尘环过楚天阔的腰,将他抱在怀中。怀里的楚天阔感觉到位置的移动,哼唧两声,伸出像小猫一样的脑袋,在绯尘身上蹭来蹭去。 “啪叽。”某一食客的筷子掉落在桌面之上,张着可以塞下好几个鸭蛋的嘴巴,一脸惊讶的看着绯尘。不仅在座的食客,连同他的四名影卫都是如此神情。 “宫主……宫主他……抱……抱起了个男人。” 四人相视而望,目瞪口呆多年的疑惑渐渐得到解答。难怪宫主老大不小,至今连个妾室都没有。纵观江湖武林,喜欢绯尘的女子数不胜数。地位、权力、样貌……他家宫主哪一项不是一等一的,却从未有女子能入他的法眼。 今日算是明白了,原来宫主他早已有心悦之人。若非关系不一般,谁又能有此殊荣,让云朔宫宫主亲自抱起。如此的浮想联翩也只限于影卫四人眼神间交流,待绯尘起身,四人端正态度,紧随其后。 绯尘在众人疑惑而又好奇的目光下,抱着楚天阔离开春酒楼。一路上,绯尘都紧紧的抱着,靠近的心砰砰砰直跳,未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待红色的身影渐行渐远,酒楼内像是炸开了锅,好一阵喧哗。 “刚刚那人不正是云朔宫宫主绯尘吗?”一手持佩刀,留着八字胡的男子说道。 “没错!他就是绯尘,那个魔宫宫主。既然如此,兄弟们还等什么?铲除魔宫,还我武林新风。”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我们大家还要留着这颗脑袋呢!”男子有些畏惧的打量四周,发现并无异常后才放下心来。 云朔宫虽是人人喊打的魔宫,十年来讨伐之人数不胜数,却从未有人活着回来。只因云朔宫宫主绯尘可人可敌,生性怪癖,毫无弱点。心狠手辣,也让人防不胜防。即使有铲平之心,却无铲除之力。 “方才那名男子和绯尘有何关系?” “绯尘不在云朔宫好好待着,又出来祸害江湖众人……” 春酒楼内的议论之声随着时间逐渐小去,黄昏已至,夕阳透过树间的缝隙婆娑挥洒。绯尘又出江湖,必要引起一番动荡。连同他怀中男子的身份,也让人遐想连篇。 回到云朔宫,绯尘便支开众手下,寻得与楚天阔单独相处的机会。 红烛影曳,映在楚天阔熏红的脸庞上。娇羞可人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绯尘俯身在唇上点上一吻。楚天阔动了动身子,砸吧砸吧嘴,迷迷糊糊的捧起绯尘的脸一顿乱蹭。 “肉包子……好吃。”楚天阔将绯尘的脸当成包子,差点就要啃了起来。 绯尘上下喉结滚动,二人如此近距离的呼吸,让他再也无法松开手。十年来的等待,换得这一刻的相守。 “来!云墨老弟,吃,继续吃……我还能喝……给我酒……我还能喝。”醉意未醒,呼吸间皆带着浓浓的酒意。楚天阔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说着些什么。 绯尘听闻楚天阔醉中之言,浓浓的醋意又上至心头。“云墨——云墨是何人?”他不禁涌起一份难言的苦楚,十年的时间总会改变很多。没有自己相伴的时间里,楚天阔究竟身处何地?又发生了何事? 例如种种,绯尘都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自己拼尽全力,放弃所有,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 “阿阔,不管何时,你都只能是我的人。”往常的理智被此时的心境冲昏头脑,绯尘凤眼半眯,低头附上一吻。 身间的衣物褪去,月梢枝头,情意正浓…… 翌晨 “嗯?”楚天阔揉搓着眼睛,身下传来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我天,后面疼是怎么回事?”楚天阔缓缓睁开眼睛,费力坐起身,却感觉全身向散架一般,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这是什么地方?”他揉着太阳穴,捏着昏涨的脑袋打量着眼前的房间。 淡淡晨曦之光洋溢着温暖的色彩,屋内尽显奢侈与豪华,可这个地方楚天阔从没来过。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人?……男人?”楚天阔仅是向侧面一瞥,吓得差点跳起来。 “嘶……”稍稍一动,他便能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痛感。于此同时,一脸懵逼的楚天阔抱着脑袋不知发生了何事。 “怎么回事?我的衣服呢?”楚天阔看着躺在身旁的男人,墨发千丝,俊美无比。虽然男子的眼睛紧闭,可从正常的审美来讲,眼前的男子已经超越正常的审美范围。楚天阔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自觉很帅,可与之相比逊色太多。楚天阔皱着眉头,靠近床边的男子,细细打量着。莫名的熟悉感随之而来,他隐隐的感觉,这张脸似乎见过。可在何处见过以及此人是谁?楚天阔一概想不起来。 但他再好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楚天阔回过神来。“为什么我会睡在这里?关键是没有穿衣服是怎么回事?楚天阔砸着昏沉沉的脑袋,肚子里满是疑问。” 他低着头,双手抱着脑袋,仔细回想着此前发生的事,希望从中找到一些线索。他回忆起之前在春酒楼和云墨一同饮酒,渐渐的自己便喝多了。接着神志不清,发生何事也没有印象。 -- 第138页 “云墨老弟又去哪了?喝着喝着人怎么不见了?”比起寻找云墨的下落,楚天阔更关心眼下的状况。 楚天阔挠着乱哄哄的脑袋,他想到一个不太可能的事情,或者是说自己不愿意相信的事情。“他和一个男人共度一宿,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并非简单的共度一宿。天哪!”楚天阔摇摇头,说服自己这个猜想并不成立。可身体上传来的异样,让他顿时泄了气…… “怎么办?”楚天阔想着这只是简单的酒后乱性,总不能以身相许,对他负责吧!何况……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这要是位女子说不定能告别单身狗的生活,可…… 楚天阔使劲的捶了捶脑袋。一边指责自己饮酒不慎,一边不服气的嘀咕着“怎么滴我也应该是在上边的啊!”虽然楚天阔不喜欢男人,可一想到做下面那位,顿时耷拉着脑袋,拉黑一张脸。” 俗话说的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楚天阔并不想与此人有何交集,趁着旁边的人没有醒来,他打算偷偷溜走。反正此事他不说,我不说自然自然是没人知道。 因衣物散落在地上,楚天阔掀起旁边的被褥作为遮挡。忍着身后的痛感,慢慢移下床。一边走着,一边小声念道:“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第七十六章 :故人相逢 绯尘狭长的凤眼微睁,朝楚天阔的方向望去。他微微抬起身子,以手肘为支撑,慵懒的说道:“你要去往何处?” 楚天阔闻声停下脚步,他扯了扯将要拖到地面的被褥。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场面极度尴尬。随后楚天阔犹犹豫豫的转过头,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嗨!早上好啊!我……我想起来家里还有衣服没收,先走啦!后会无期。” 绯尘听此察觉到情况不对,昨晚二人你情我浓,今早为何态度相差甚远。 楚天阔说完抱着被子想拔腿就跑。介于此,一道声音再次响起“站住!” 绯尘抓起身侧衣袍,凌空而起。红色的身影在空中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速度之快,令人无从察觉。他稳稳的落在楚天阔身前,阻挡住楚天阔的去路。 衣袍随意且懒散的穿在身上,绯尘拢了拢半敞的衣袍。胸膛依旧在外敞露,昨夜留下的痕迹圈圈点点分布在身,依稀可见。 楚天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大的、小的连同脖颈,腹部……遗留的痕迹错落分布着。楚天阔顿时老脸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要干嘛?”楚天阔向上拉了拉被褥,尽量遮挡住这些羞耻的记号。奈何被子的尺寸有限,向上拉下边露,向下拉上边露…… “莫不是害羞了?”绯尘有些不敢相信,等了十年之久的人终于出现在自己眼中。脸色微红,一副害羞的神情,还是那般可人。 “谁?谁害羞了?”楚天阔瞪大眼睛辩解道。看到绯尘似笑非笑一脸开心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随后用威胁的语气说道:“咱们两个这顶多算是酒后乱性产生的一夜情。毕竟你我素不相识,更没有什么感情基础。最最重要的老子是个直男,根本不可能喜欢男人的。所以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再见!” 绯尘听完胸中燃起一团怒火“什么素不相识?什么井水不犯河水?楚天阔,你究竟想如何?” 楚天阔一愣,带着满脸的疑问,指着自己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楚天阔很清楚记得,自己根本就没和他有过谋面,更不可能告知自己的名字。“难道咱俩认识?” 闻听此话,绯尘愣在原地,许久没有言语。沉默……无声的沉默…… 看他的样子不像装傻,绯尘感觉脑子一片空白,方才的喜悦之情皆化为乌有,他认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楚天阔他……他竟不认识自己。” “你不知本座是谁?”绯尘对于心中的答案十分怀疑,继而试探着问道。 楚天阔翻着白眼,一脸无语道:“……我管你是谁!更不想知道,识相点赶紧让开。”说着将绯尘推到一旁,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快速穿好后欲离开此处。 真的忘记了……一切都忘记了。可眼前的人不是楚天阔又能是谁呢? 若是从前的慕蔼尘,苦苦等候十年的人竟忘记自己,他伤痛欲绝却默默舔食着伤疤。说到底慕蔼尘如仙,只要对楚天阔有利之事,他会竭尽所能去办到。只要能让楚天阔开心之事,哪怕让自己做不情愿之事也没关系……他的爱带着包容与体谅,同时也带着几分委屈与求全。 可如今他是绯尘,绯尘似魔。属于自己的东西定不会让他离开半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一定会抢到手。他再也不会像慕蔼尘那般优柔寡断,强者自有强者之路,休想逃出我的掌心。 绯尘没有转过身,伸出强有力的双手紧抓楚天阔的手腕不放。任楚天阔怎么拍打怎么挣脱都无济于事,他这才认识到自己和眼前的男子,力量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 稍一用力,绯尘将楚天阔拽入怀中。勾人的双眼闪着柔光,用极其暧昧的语气说道:“上了我的床,你还想逃到何处?以后云朔宫便是你的家,我绯尘也只能是你唯一的夫君。” 绯尘勾唇一笑,俯身低头轻咬楚天阔的耳垂。“记住了吗?” 楚天阔浑身一个激灵,赶忙起身离开怀抱。用手摸着发红发热的耳垂道:“我艹,你也太会撩了。看你长得也不错,如果用去撩妹,指定一撩一个准。可惜……”楚天阔又后退几步,正言道:“可惜老子不喜欢男人,你这套对我没用。” -- 第139页 绯尘剑眉一挑,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之人“不喜欢男人?想必你不记得昨夜之事,既然如此,本座帮你回忆回忆。” 在楚天阔尚未察觉的情况下,绯尘一个箭步上前,牢牢的将楚天阔困于怀中。“来!让本座看看你是如何不喜欢男子的。” 楚天阔感觉脑门一吃痛,随即撞入绯尘敞开的胸膛之上。 “你放开——”楚天阔抬头便对上一副深沉的眸子,仅仅一眼他便将视线转移,尽量不与他对视。勾人的笑意像是可以把控全局,主宰一切。 “你大爷的,放开我——” 绯尘并未因他的叫喊而放手,反而将楚天阔打抱起,来到床前,朝着床上一扔。“你大爷的——”楚天阔只觉得屁股疼的厉害,这一疼又让他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 “刚刚穿越就跟别人睡了,居然还是个男人……”楚天阔在心中怒嚎着,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身。 “待着别动。”未等说完绯尘整个身体覆上去,将楚天阔***。随后把他的双手向上抬起,牢牢困住。“本座对昨晚之事还意犹未尽,不如我们继续。” “你……”楚天阔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奈何绯尘力气太大,任楚天阔怎么反抗都毫无效果。顿时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身为男人,被另一个男人***,这般耻辱感围绕着楚天阔,令他无法呼吸。 温热的鼻息打在脖颈处,楚天阔再也忍受不了。他所幸一咬牙,拼尽全力推开绯尘。绯尘受力起身向后退了几步,他没想到楚天阔能挣脱自己的束缚。看着楚天阔气息未定,眼角中泛起几分笑意随后说道:“力气还挺大,不过别着急,力气还需要留在后面。” “去你的。”楚天阔伸腿朝绯尘腹部踢去,绯尘闪身一躲,伸手将他的脚抓住。“你想谋杀亲夫?” “我呸!”楚天阔丢给绯尘一个白眼,嫌弃的将自己的脚从他手中挣脱而来。“别给自己头上扣帽子,我可跟你可什么关系都没有。”楚天阔说完,推开绯尘,顺便抖了抖稍有些发皱的衣服就要起身离开。 此地太过阴冷,此人太过变态,万万不可久留。 绯尘若有若无的勾起唇角,伸手向拎小鸡一样抓住慕蔼尘的脖颈将他拉回。重重的往床上一甩,还未站稳的楚天阔再次躺回床上。 “你……”楚天阔强忍着想要爆粗口的冲动,刚要质问绯尘无礼的行为,只见红色的身影再次压了过来。 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勾起楚天阔的下巴,绯尘说道:“之前你我的情分可以暂且不论,可昨晚之事你难道不清楚?如此咱们之间还能没有关系?” 绯尘将视线落在楚天阔的脖颈处。感受到绯尘的目光,楚天阔缩了缩脖子。他恨不得再次扇自己几个耳朵,若不是昨天喝醉,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楚天阔用手敲了敲脑袋,重重的叹了口气。 和男人上床也就算了,可……可为什么自己是下面那个。楚天阔强忍着后面传来的痛感,想到此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是一路开挂,坐拥江山美人。最不济的也能腰缠万贯,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可……可自己一来此不仅失了身,还惹上这个祸害。 “少废话。”楚天阔眼神犀利,对视着绯尘温润的眸子。眉眼如画,倒映着自己的面容,楚天阔竟有瞬间的心痛。莫名而来的熟悉感,让他一时间晃了神。 “我不管你是怎么认识我的,但请你听清楚,我不是你认识的楚天阔。你我之间除了昨晚之事再无交集,因此我劝你将昨晚的事忘掉。实话告诉你,你认识的楚天阔早就死了,不要把他的事和我有所牵扯,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人。” 楚天阔放出狠话,的确,不管眼前的人喜欢女子也好,男子也罢。跟自己都没有关系,顶多是和身体的原宿主有所牵扯。即便是占用了他的身体,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替代原来的感情。 “你认识的楚天阔早就死了……早就死了……”楚天阔的话在耳边响起,绯尘松开双手,无力的垂摆下来。方才的蛮横与霸道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抹落寞而又孤寂的身影。魔宫宫主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便是楚天阔此人,无论多久的时间,他都紧紧牵制着绯尘的心。 十年之久,云烟无痕,终究是消散了过往,故人难寻。 楚天阔抓住机会,看到绯尘失神,心中一喜。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他才不管绯尘因何种原因而失神,楚天阔眼中只想着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余光瞥视,绯尘坐起身。他看到楚天阔脚步轻缓,动作鬼鬼祟祟,欲行逃走。“来人。”绯尘一身令下,门口围现几名黑衣人。黑衣人的突然出现,使得楚天阔一惊,也因此挡住了他的去路。 “宫主,有何吩咐。”几名黑衣人跪在地上,一直未敢抬头。 “你们看管好房门,没有本座的命令,连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走。” “属下遵命!” “我……你……”楚天阔指着自己,又指了指绯尘。还连只苍蝇都不能放走,这不摆明了是让人监视自己。“喂!你这是非法拘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知道不?”楚天阔一脸的不服气,走上前与绯尘理论。“你凭什么不让我离开?” 绯尘靠近楚天阔,环住他的腰身,口吻暧昧的说道:“就凭你是我的人。”即便楚天阔不认识自己,也不承认二人的过往。但绯尘能深刻的感受到,眼前的人绝对是自己寻找十年的楚天阔。 -- 第140页 双眸饱含柔情,似紧盯猎物的神情。为一人而心动,爱一人陷终生,我不会让你从我身边逃走的。 第七十七章 :江湖暗涌 凤眼含笑,勾人心魄。绯尘盯着楚天阔如同大灰狼捕捉到一只小白兔,那个眼神像是在说:“本座吃定你了,休想从我嘴里逃走。” 从他的容貌上来看,并不能得知绯尘的实际年龄。可身上特有的气质,无一不显现着成熟与妖媚。对视着绯尘勾人的凤眼,楚天阔的心有些慌乱。这个感觉他从未有过,既说不清也道不明。 “放开。”未等说完,楚天阔使劲一推,从绯尘的怀中逃脱,离得远远的。他捂着胸口,警惕的说道:“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你别想把我困在这里。”楚天阔提防着面前的男子,心里想着这人莫非脑子有病?自己都说了和他不熟,干嘛还要死守着不放。 “你怕本座?”绯尘将脸上前稍顷,半眯着眼睛问道。 “怕你?”楚天阔一听这话瞪大了眼,迈着小碎步急匆匆的走上前。抬起头,冲着绯尘的鼻尖说道:“你居然质疑我的胆量?知道我楚天阔是谁吗?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人送绰号楚豹子。” 言外之意,你可以质疑我楚天阔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胆量。 绯尘看着楚天阔一脸的不服气,嘴巴一闭一合说个不停,无非就是想让别人知道他胆识过人。二人脸靠的很近,稍微一动,鼻尖便能触碰到。“为何是楚豹子,意由何来?”绯尘勾起唇角妖媚一笑,饶有兴趣的问道。 他的确不知这豹子与胆子大有何关系,而且此前楚天阔从未提起。 感受到扑鼻而来的温热气息,楚天阔才察觉到二人的距离太近。若在之前楚天阔或许觉得无所谓,可眼前的男人似乎对自己有不一般的想法。又想起昨晚之事,深觉有些尴尬。楚天阔轻咳几声后退几步,强掩着尴尬之色说道:“这你都不知道?” 不明白的事情自然是要问清楚,绯尘轻闭着眼睛,摇摇头道:“不知。” “没听过歇后语吗?”楚天阔朝绯尘翻了个白眼“豹子进山,浑身是胆。还有吃了熊心豹子胆……这不都是形容胆子大吗?” “哈哈哈——”绯尘大笑几声“有意思——的确有意思。”无论过了多少年,楚天阔就是楚天阔,还是同之前一样,歪理一大堆。“好,那本座要看看,你这只大胆的豹子进了我云朔宫,能如何?” 楚天阔朝绯尘竖起中指,鄙夷的说道:“原来这是云朔宫啊!管你什么宫什么殿,少废话,赶紧放我走。” 绯尘看出楚天阔不屑的神情,他不甘心的走上前靠近楚天阔问道:“你当真着急离开?”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早已浪潮翻涌。说不在乎定是假话,毕竟等待了十年的人,如今归来却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你忘记了本座,可本座从未忘记你。你嫌弃本座,想要逃离。可本座却想把你揉进心里,藏在身边寸步不离。” 楚天阔:“……”说的如此真挚,楚天阔差点就要信了。可说来说去,他要找的人也不是自己。“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要怎么离开呢?”楚天阔皱着眉头,暗暗思量着。 论身手自己仅会些拳脚功夫,还只是些皮毛,连三脚猫都算不上,根本无法跟眼前的人抗衡。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楚天阔踮起脚尖,向门外寻望过去。可惜房门紧闭,并未看到方位何处,守卫人数……算了算了,等到天黑了再趁机逃跑。楚天阔故作轻松的对绯尘说道:“既然你盛情邀请,我就勉为其难的在这待几天。” “好,甚合本座的意。” “不过,事先说好。你不能触犯我的底线,不合常理的事情不能做,我不愿意的事情也不能做……”楚天阔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皆是对绯尘提出的条件。他似乎忘记自己是被迫留在此处,而非上门拜访的贵客。 在楚天阔说话之际,绯尘趁机俯身吻住他柔软的唇,随后笑着问道:“是指这个吗?” “你……”楚天阔强忍着怒气,拼命的擦着嘴巴。“啊——,你是故意的。” “本座就是故意的。”绯尘并未否认“本座也有条件,你必须紧跟在本座身边。睡觉要和本座共睡一榻,吃饭也要和本座共食一桌,包括……那件事……”说到此,绯尘坏笑着看向楚天阔,随后又有些担心的问道:“还疼吗?” 都怪昨晚被欲望冲昏了头脑,还未好好准备便进行起来。今日又因楚天阔失忆一事,忘了给他涂抹药膏。 楚天阔不自觉的将手放在手后,老脸一红,没给绯尘好脸色看。在心里暗骂道:“你是傻逼吗?这种事还用问?不疼就怪了……”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楚天阔觉得身后更加疼。他要是能报复绯尘,定会将他千刀万剐,也难解自己屁股之痛。 说来说去,楚天阔也怪自己喝多了酒,稀里糊涂的就跟别人上了床。但最可气的还是他为什么是下面那个…… “不可能……”楚天阔立刻反驳道。别说与他一起睡觉,吃饭都吃不下去。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到,他简直把自己的要求当耳旁风。此举更加坚定了楚天阔要离开的决心“今晚就行动,不成功,便成仁。” “宫主——”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隔着门板,楚天阔依稀看到有黑影站在门外。 -- 第141页 “何事?”绯尘转过身,冲着门口问道。 “回禀宫主,属下追逐神秘人未果,跟丢了……”风影低着头,跪在地上。本来追赶春酒楼使用暗器之人,可竟被他逃脱。不仅让风影自觉惭愧,更无颜来见绯尘。 绯尘今日似乎心情很好,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并未进行责罚。“起来吧!下次别再失手。” “是!”风影起身,绯尘此举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只听他接着说道:“属下虽跟踪失误,可在回来的路上,打探到一件重要的事情。玄阴教又有了新的动作,听闻他们的人马已至青云山下。宫主,还是小心为好。” “扫兴!”绯尘拂袖将手背在身后,方才柔美的脸上增添一份愠色。门外的风影听此语气,自知说错了话,立刻跪在地上。 玄阴教,绯尘再熟悉不过。自十年前云朔宫重建之时,玄阴教也莫名的突然出现。云朔宫复兴之路,如今已有十年。这些年间,以云幻谷为代表的武林盟,随着肖昊天的消声灭迹而渐渐消失在江湖中。本来云朔宫再无敌手,一统江湖,威震四方。 偏偏玄阴教如雨后春笋般兴起,势力不容小觑。绯尘派云朔宫众人整整追查了十年,都未查到玄阴教教主的真面目。更不知此教主为何方神圣,来历如何。他只知玄阴教处处与云朔宫为敌,似乎想在这江湖之上争的一方霸主地位。如今提起这个名字,绯尘只觉得头疼。 青云山,离云朔宫仅有百丈之远。他玄阴教好大的胆子,胆敢侵犯到云朔宫的地盘。绯尘不能坐视不理,既然他们赶来,便好好的迎接。 “阿阔,你在此歇息。本座命人准备好饭菜与药膏,切莫饿坏了身子。”绯尘靠近楚天阔耳旁说道:“本座要亲自帮你涂抹药膏……” 楚天阔:“……不必劳烦,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吧!” “本座去去便回。” 楚天阔点点头,巴不得他赶紧离开。“好,你赶紧去吧!走吧走吧!” “没有本座的允许,你不许擅自离开云朔宫。”绯尘还未踏出门,转身对楚天阔警告道。 “知道了,知道了。”楚天阔表面上答应的很好,心里却想着“我又不是傻,有机会干嘛不逃走。我想去哪就去哪,反正你也管不着。” 楚天阔看着踏出门的红色身影,松了口气的躺在大床上。他对于什么教什么宫这些门派纷争根本不感兴,所以绯尘他们的对话根本吸引不了楚天阔的注意力。“还是想想怎么离开云朔宫吧!” 门外传来雷影的敲门声“楚公子,宫主派我来此送饭菜和药。” “请进。”楚天阔坐起身,整理一下衣服与发型。待他进来,接过手中的食物“谢谢。” 雷影盯着面前的楚天阔好一阵出神,他从未见过宫主对别人如此上心,感觉二人关系不一般。出于好奇,以及带着不怕死的精神,雷影问道:“楚公子,你和我们宫主关系似乎很好。难道你们是……” 正在喝汤的楚天阔一口喷了出来,差点没呛着。他赶忙摇摇头,伸出双手晃动着“怎么可能好?这位小兄弟,你想多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宫主,更谈不上关系能有多好了。” 雷影有些不相信“可宫主从未对别人如此上心。在我看来他十分冷血,根本不可能关心他人的死活,更不会特意准备饭菜……”雷影自觉说错了话,赶忙捂住了嘴。他在背后说宫主坏话,这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是吗?他什么样我不知道。或许……或许是之前跟他认识吧!”楚天阔说的之前是指身体原主人,说不准这二人之间还有着某种说不清的关系。 雷影见楚天阔并未抓住重点,碍于担心自己再次口误,赶忙对楚天阔说道:“在下先告退了,楚公子若有什么事,吩咐在下即可。” “那你放我走。”楚天阔尝试的问道。 雷影:“……这个……宫主吩咐过,让在下看管好楚公子。万万不可放楚公子离开……” 楚天阔耸耸肩,一副我早知会如此的表情。“好吧!还是得靠我自己。” 穿越繁华的闹市,在毗邻镜水湖的一座亭子里,站着两个男子。其实一个拿着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石头,半斜靠在亭子上,伸手向湖中投去石子“你可知楚天阔他回来了——” 第七十八章 :溜之大吉 “十年已过,他居然还能活着回来?有趣,甚是有趣。”说话的男子约莫在三十五岁左右,脸庞上稍显岁月的痕迹。可那份儒雅的气质尚在,眼神里藏着精明,有着深渊般谁也猜不透的心思。“楚天阔既然出现,绯尘必定会加以寻找。对他来说,楚天阔是他唯一的软肋,不如……” “不如我们加以利用……”身旁年轻的男子收回抛掷石子的手,接上方才那人的话。他勾起一抹坏笑,眼角飞扬。眼角下血红色的泪痣在阳光下闪烁着不一样的光彩。“在与楚天阔的接触中,我发现他似乎失忆了。但是情况究竟为何,还尚不可知。” 年轻男子眼神含着无尽的笑意,看他的神情,定是又有了新的计策。“楚天阔出现的正是时候,那就同我们一起碾压云朔宫吧!我倒要看看,原本相爱的两人自相残杀会多么精彩。” 风本静如止,却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邪风。吹拂着二人衣角翩翩,墨发飞散。 原本静止的镜水湖面泛起涟漪片片,一道道波纹绽放开来。正如同这风云江湖,注定要掀起一番波澜。 -- 第142页 风雨欲来,前尘旧梦中数不尽的过往。云烟未散,终究要有个了解。“这浩荡江湖终于要再掀风浪了……” 待绯尘回来之时,楚天阔正趴在门缝里打探着外边的情况。他紧闭着一只眼睛,从狭小的缝隙中观察着外围之景。由于所处的空间有限,楚天阔只得依稀看到几个人影。 较为吸引人的是四周种植的大树,太阳的光影斑驳透过树枝散落下来,在地面行成暗暗枝影。若能躺在树下,迎着徐徐清风,仰望星空好不惬意。 再来一杯浊酒……酒……楚天阔想到酒不禁起身捂住脑袋,自言自语的说道:“还喝什么酒,喝酒误事,喝酒误事。”说完楚天阔暗暗叹了口气,继续探着脑袋,趴在门缝处打量着。 “我去——他怎么回来这么快?” 门外一抹红色的身影缓缓进入楚天阔的视线之中,并未看清来人的面貌,楚天阔便知来人的身份。这抹耀眼的红,妖气十足,除了绯尘还能有谁? “宫主——”守在门口的雷影拱手说道。 绯尘将目光移至楚天阔所在的房间,转而问向雷影道:“阿阔可在?” “回禀宫主,楚公子他一直在房内,并未离开房门半步。” 绯尘微微颔首,得知楚天阔没有离开他的心里涌现出不一样的温暖。他当然知道如今的楚天阔已然将他忘记,不记得往日的情分,不识得故人的面容。楚天阔失忆也罢,想要逃离也罢,他都想将楚天阔留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将他困住,哪怕是限制他的自由……更甚者是让楚天阔厌恶自己,他都不会放手。 楚天阔看到绯尘欲推门而进,他拔腿便跑。背对着绯尘,躺在床上装作睡着的样子,时不时半睁开眼睛想要一探究竟。 “阿阔。”绯尘看到躺在床上的楚天阔微微一笑,他轻唤一声见毫无回应,便来到床边。将手轻划过楚天阔的肩膀,柔情似水。 楚天阔浑身一颤,被绯尘摸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强忍着起身推开绯尘的冲动,甚至想破口大骂几句:“艹,摸什么摸,男男授受不亲不知道吗?摸得老子浑身起鸡皮疙瘩。” “阿阔,让本座来帮你涂药膏。”绯尘瞥到旁边放着的药膏,眉头一皱便知楚天阔并未好好处理。未等说完,绯尘将手放在楚天阔的腰胯部,逐渐向下移去。 “啊——”楚天阔起身反手一推,大声喊道:“老子再也受不了了。起开,放老子出去。”绯尘被他推得有些错不及防,险些摔倒,好在他身手敏捷,只是踉跄几步后便稳住身形。 “回来。”绯尘抓住想要冲出去的楚天阔,向抓小鸡一样给揪了过来。“你要去何处?” “废话,自然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天大地大,哪里不能有我楚天阔的容身之地。” “本座不许。”绯尘稍用力一拉,将楚天阔拽入怀中,厉声喝道。 “我TM管你许不许。” 楚天阔尽量压制住心中的愤怒,只因面前的男子太过强大,自己根本无法与他抗衡。而且听闻他手段残忍,嗜杀成性。就怕他哪天不高兴,咔嚓一刀给自己解决了。人在屋檐下,不低不低头。 迫于无奈,楚天阔尽量不招惹绯尘。“行,我忍。”楚天阔尝试着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后微笑着说道:“咱们商量一下可好?” “商量什么?” “我不走也行,但是你不能一直把我困在房间里。我需要感受明媚的阳光,我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我需要与大自然来个亲密接触……总之,你不能囚禁我。如果你答应不困住我,那我也暂且不离开。” “好。本座答应你。” “真的?”楚天阔有些不相信绯尘竟然能如此痛快。 “本座答应你的事,怎会有假。”绯尘当然不忍心将楚天阔困于这狭小的房间内,他知道楚天阔最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将其困住也是出于无奈,若他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又怎会囚禁之理。 楚天阔见计策得逞,得意的打了个响指“完美。”虽在表面上答应绯尘不离开,但这只是方便他逃跑的权宜之计。毕竟他还肩负着寻找玉佩穿越回去的重要任务,一直待在云朔宫也无法寻找,何况楚天阔根本就不喜欢此地。 不受束缚的楚天阔立刻放飞自我,东瞧瞧西看看,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将云朔宫摸索个遍。他把方便趁机逃走的位置都熟记在脑海之中,只等着天色一黑,便开始他的行动。 靠近围墙旁有一棵粗壮的大树,枝繁叶茂,挺拔的身姿屹立于宫中。它的高度已然超过围墙很多,二者之间的距离尚近。楚天阔伸手估摸着,想必微微一伸腿便能跨到围墙之上。 “好,果然是天助我也。”不得不说这棵树出现的时机以及位置都刚刚好,只要借助这棵大树,楚天阔便能逃出云朔宫。他立刻撸起袖子,准备拿出他的看家本事跃跃欲试。爬树对于楚天阔而言简直小菜一碟,只见他抱起大树,双脚向上蹬起。像一只灵活的猴子上下窜动,不一会儿便爬到树的中央。 眼看胜利在望,楚天阔松了一口气。爬到树杈交错的地方,暂且歇息一会儿。 还未等他转身坐下,一道声音传来…… “报告宫主,在大树上发现楚公子。”火影指着树杈上的楚天阔,向绯尘汇报着。 “阿阔,快下来。”绯尘抬头望去,只见楚天阔半卡在中间。他本想爬到树上翻墙逃跑,不成想爬到一半便被人发现。楚天阔猫着腰,在众目睽睽之下定格住身影。他紧闭着双眼,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暗道:“怎么就能被发现了呢?” -- 第143页 “今天天气不错啊!”好一会儿,楚天阔挺直腰背,望着天空讪讪说道。“天气不错……天气不错……”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相信,漫天尘雾,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何来天气不错的说法。 “哈哈……”楚天阔尬笑几声,想要解释自己来此的目的。绯尘一言不发,只是抬头看着楚天阔的一举一动。 “我……我就是来透透风,太闷了。所谓站的高望的远,还真看的挺远。”楚天阔用手遮在额前向远方眺望着。 树杈处的枝干本就纤细,长时间承受着来自外界的重量,树杈摇摇晃晃,楚天阔也跟着左右晃动,没有了双手的支撑,重心不稳,脚底一滑。只听一声惨叫,楚天阔晃荡几下,便向树下倒去。 “啊——” 说时迟那时快,绯尘一个转身,脚尖点地腾空而起。环住楚天阔的腰身将他牢牢的接在怀中,而后平稳落在地面之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飞扬的衣摆渐落下来。 楚天阔闭着眼睛,只觉落入一个强有力的胸膛。本该身体着地的他却未感觉到任何疼痛,楚天阔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绯尘带着几分愠色的凤眼。 “为何逞强?攀爬高树本就危险,若本座不在,伤到你该如何。下次不可如此调皮,听到没?” “听……听到了。”神情对视的双眼中,楚天阔觉得心跳加速。他眼珠一转,发觉自己正被绯尘公主抱着,赶忙挣脱几下说道:“我……我没事了,放我下来!” 绯尘高昂着头,并未理睬他的话。紧紧抱着楚天阔向房间走去,无论楚天阔怎么挣扎,都未影响绯尘的速度。 从楚天阔的角度望去,抬头便是绯尘接近完美的下颚以及性感的喉结。绯尘的皮肤白皙,在红衣的衬托下更为白皙。带着特有的妖媚之色,魅惑之中却散发着男性的荷尔蒙。简单一句话,长得美却不娘。 “对本座的长相可满意?”绯尘垂下眼角问道。 楚天阔:“……额。”楚天阔别过脸立刻解释道:“我可不是在看你,更不是对你有所图谋,这只不过是角度问题。” 绯尘瞥了一眼楚天阔稍显娇羞的表情,勾唇浅笑,抱着楚天阔的手紧了又紧…… 原以为有个这次的教训,楚天阔便能消停的待着云朔宫。可楚天阔又怎是安于现状之人,他出不去这云朔宫,也要将云朔宫搅得鸡犬不宁。 云朔宫十年间都未如此热闹过,只因楚天阔到来的这几日。 “报告宫主,在厢房发现楚公子……” “报告宫主,在床底下发现楚公子……” “报告宫主,在墙头上发现楚公子……” “报告宫主,在狗洞发现楚公子……” 楚天阔:“……你们难不成在我身上安装了定位,为啥我走到哪都能被发现?为啥啊?” 第七十九章 :血月之噬 逃跑计划屡次失败,楚天阔像泄了气的气球,躺在床上不愿动弹。 空旷的房内就他一人,无声无息,安静的出奇。 他的身体虽然停止动作,脑子却一直在想着逃出去的方法。 想他楚天阔机警聪明多计谋,众人称之小滑头。 区区一个云朔宫怎能将他困住,可现实……就是如此。 无论楚天阔使用什么方法,身后就像沾了影子一样,走到哪都能被人发现。 被人跟踪监视的感觉真是不爽。 想到此,楚天阔嗖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身。他一拍大腿,严肃地说道:“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接着揉了揉太阳穴,准备继续想办法。 “云朔宫,我走定了。” 楚天阔紧锁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眉眼上扬,嘴角缓缓扬起,“不如装病吧!没准绯尘一心软便能放我离开。” “肚子突然有点疼,放我出宫行不行?” 楚天阔捂着肚子,用嘴使劲吸着脸颊,造成双颊凹陷的假象。 他想着待绯尘回来,就让他看到自己病入膏肓的模样。 而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全是因为自己在云朔宫不适应,水土不服。 “你不让我离开,我偏要离开。你有三十六种抓住我的办法,那我就有四十八种逃走的计策。看谁斗得过谁?”楚天阔挑眉自言自语道。 有应对办法的楚天阔略显兴奋,迅速从床沿上坐起。 可恍惚间一阵眩晕感袭来,楚天阔轻捏额头,双眼疲惫不堪,渐渐的便感觉睁不开。 “我这是……”随着眩晕感越来越强烈,楚天阔意识也逐渐模糊,倒在床上。 另楚天阔没有想到的情况出现了。 这回他根本就不用装病,自己真的病倒了。 楚天阔只觉得脑袋炸裂开来,额头发烫,脸颊微红,“难道发烧了?” 他将手放在额头上再次感受温度,果真烫的吓人。 方才还无异样的楚天阔,说发烧就发烧。 也难怪,楚天阔整天窜来窜去寻找逃跑的办法,无意间感染风寒也是情理之中。 “干啥啥不成,头昏易推你真行。” 楚天阔不禁再次埋怨起原主的身体,病娇体弱,也就林妹妹能与之媲美。 “楚公子……” 门外看守之人听到异样,赶忙打开门查看情况,“楚公子……” 因他的呼喊没有回应,守门之人顿时有些心虚,“楚公子不会逃走了吧?” -- 第144页 这几日来,楚天阔鸡飞狗跳的事迹是人尽皆知。 每天看守他的人倍感压力山大,只怕一个不留神,楚天阔便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走。 楚天阔一旦逃走,宫主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想到此,看守之人冒出一身冷汗,也加快开锁的动作。 当他看到楚天阔正躺在床上时,顿时松了一口气。 “楚公子,你怎么了?”守门之人见楚天阔神色异样,双颊微红,眉心紧锁。 一副痛苦难言的表情异于平常,方才平静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守门人撮着冒冷汗的双手,焦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天阔究竟发生了何事,他无法得知,眼下还是尽快告知宫主为好。 “对,要赶紧报告宫主。” 绯尘半闭着凤眼,斜仰在手肘之上。 墨发垂散下来,略显慵懒。 此时的他正与宫中元老商议玄阴教之事,听到重要之事,微微点头。 动作也仅限于此,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情。 只因玄阴教此等小喽啰,他并未将其放在眼中。 绯尘一向傲气十足,未能如他法眼者,皆无视之。 “宫主……宫主……” “楚……楚公子……他……” 来人气喘吁吁,一路小跑来此汇报。 绯尘一听楚天阔,立刻睁开眼睛,瞬移间来到守门人面前,抓住他的肩膀神色紧张的问道:“阿阔怎么了?” “楚公子……他……他昏倒了。” 守门人被绯尘的眼神吓得不清,赶忙低下头,缓和呼吸回答道。 “阿阔……” 绯尘听此快步向楚天阔所在的房间跑去。 此前他担心是楚天阔离开了云朔宫,可没想到他竟然会晕倒。 绯尘的心都在滴血,不停的反思自己是否太过自私。 困住了他的人,却留不住他的心。 宫内的几位元老一脸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发生了何事。 此前便听闻云朔宫来了位身份不明的男子,绯尘对其十分看重。 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 其中几位捋着花白的胡子,不断点头暗暗思怵着。 “快!快去请大夫!” 绯尘扶起昏迷的楚天阔,额头传来滚烫的触感使得绯尘心急如焚。 他立刻吩咐手下,雷影闻声现身于此。 雷影并不知发生何事,面对眼前的情况稍显茫然。 看到宫主异常担心的神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去。如果耽误了时辰,阿阔有什么事,本座饶不了你们。”绯尘见雷影干愣着不动,厉声喝道。 “宫主恕罪,属下即刻便去。”雷影说完,逃窜似的离开云朔宫。 绯尘摸着楚天阔额前的碎发,一遍遍唤着楚天阔的名字。 楚天阔意识模糊,半张开的眼睛望着眼前的身影,既熟悉又陌生,“绯……绯尘。放我走……走好不好?” “阿阔——” 绯尘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一直都妄想着楚天阔能记起自己。 可追究……是他错了。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会喊自己“小木木”的楚天阔。 而自己……也再也不是当初的白衣慕蔼尘。 终究是物是人非,一切都成为云烟过往。 在这未知的十年中,所有的感情都化为了泡影。 坚强如他,在这一刻他的心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刀。 偏执如他,在这一刻他想到了放手,还楚天阔自由。 既然阿阔不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为何还要牢牢束缚着。 只要阿阔能快乐的生活下去,便也别无所求。 “好。”绯尘哽咽着,忍着朦胧带着湿意的双眼,“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便答应送你离开。” 楚天阔想说谢谢,却因口干舌燥加上喉咙传来的痛,使得他只能化为一个字。“嗯。” 几日后…… “阿阔,起来喝药。”绯尘端着药碗,轻吹几下,将药送到楚天阔的嘴边。 “啊?还喝?”楚天阔嘴巴紧闭,使劲地摇摇头,“我都好了,烧也退了,不用再喝药的。” 一想到药的滋味,楚天阔便皱起眉头。 实在是太苦了,他才不要再喝一回,何况自己早就好了。 绯尘伸出手附在楚天阔的额头之上,此前烫人的额头已经恢复正常。 见楚天阔活蹦乱跳,他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好,既然阿阔不喜欢,那便不喝。” 身旁站着的风影与雷影相视而望,皆是因为绯尘的语气太过温柔,温柔到二人以为产生了幻觉。 不得不说,这几日楚天阔生病把宫主折腾个够呛。 从煎药、喂药、煮饭、喂饭……每一项都是绯尘亲力亲为。 大夫说病人应饮食清淡,绯尘便亲自下厨煮粥…… 大夫说病人的药不宜过烫,绯尘便轻吹汤药,在浅尝温度后为其服下…… 风影和雷影不禁叹口气,小声嘀咕道:“还从未见过宫主对谁这么上心,楚公子一生病,倒是见宫主瘦了一圈。” 绯尘所做的这些事,楚天阔当然一概不知。 毕竟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他也并未在意。 楚天阔倒是对迷迷糊糊中的谈话记忆犹新,随后问道:“我记得某人好像说过,等我一好便送我出去,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 第145页 绯尘:“……” 对此事你倒是记得很清楚,绯尘本想蒙混过关,闭口不谈此事。 可没想到楚天阔记得很清楚,迫于无奈他开口说道:“本座的确说过,但……” “但什么但……你该不会是要反悔吧!”楚天阔生怕他反悔,急忙问道。 “本座一言九鼎,答应你的事岂会反悔。只是今天色已晚,明早本座便派人送你出宫。” 绯尘眼神黯淡下来,只因答应楚天阔,他便会做到。 “只是,阿阔你要去往何处?可是要回北安?” “北安?我不知道那是哪?不去。” 楚天阔摇摇头,他并不知此地,“总会有我的容身之地,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绯尘微微点头,起身便要离开房间,“阿阔,今晚好好休息,晚安!” 只听楚天阔在身后问道:“你去哪啊?今晚不在这睡了吗?” 此话一出,楚天阔便觉得好像说错了话,像是自己要留他跟自己一起睡。 实际上,他巴不得绯尘赶紧离开,愿意去哪睡就去哪睡。 绯尘抬头看向外边的天空,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只是今晚的月亮异于平时,绯尘的眸子里染上一层别样的颜色,“不了,今晚本座还有事,先行离开。” 说完,绯尘连同风影、雷影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楚天阔察觉到绯尘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一层细小的汗珠。 听他方才的语气,楚天阔也感觉这和平常的绯尘不太一样。 想着想着他起身向门外走去,抬头张望着天空,喃喃道:“血月。” 高悬在空中的一轮圆月如若圆盘,今日正是十五之日。 只是这轮圆月像是被血色浸染,耀眼夺目的鲜红,在无尽的黑夜中增添几分恐怖。 斜倚残月孤晚天,弑风血玉破无眠。 血腥味逐渐在嘴里扩散开来,绯尘凤眼紧闭。 许久他伸手擦拭着唇角间残留的血痕,捂住胸口,朝着寒冰室内走去。 也只有彻骨的寒冰,能暂且缓和他体内的血咒之力。 无尽的痛苦,皆由我一人承担便好。 寒风尽,血月痕。 终是痴情无以寄明月,黯然销魂处,亦余心。 第八十章 :密林诡影 百年寒冰,噬人心骨。 身体里传来的灼热感侵蚀着绯尘的五脏六腑,仿佛万只火虫蠕动在身体各处。啃噬着、攀爬着、游荡着…… 以契为约,魂魄欲现。 逆天改命本就违背常理,起死回生必将遭受反噬。 绯尘捂着胸口,缓慢移动到冰床之上。 冷汗打湿了额前的碎发,顺着脸颊像要滴落下来,苍白无力的脸上尽添几分病色。 十年来,绯尘本以为对承受的痛苦早就习以为常。 月圆之时,逢阴之僻,总会唤醒身中的某种诅咒。 他无怨无悔,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究竟是什么力量能支撑他十年? 追寻无果,血痕浸染。 毫无结果的等待太久太久,淹没世纪的轮回,超脱梦魇的游魂。 也只有深藏在心里的那份爱,那份对楚天阔守护的爱。 “啊——”极致的嘶吼声传来…… 绯尘的五官因痛苦而逐渐扭曲,额头上的冷汗凝成冰滴。 凌寒伴随着狂热,无法抑制的雄火。 血月之夜,异于平常的圆月,使得体内的诅咒之力来的更加强烈。 他试图运功打坐,以体内的内力镇压。 还未有所缓解,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鲜血凝结在冰面之上,渐渐形成傀儡花的样子,像是在铭记着什么。 本是墨发三千丈,何若一夜白头吟。 绯尘的发丝逐渐染成银色,脸颊上生出地狱之花。 恍若隔世,正如十年之前那般。 他苦心等待的楚天阔归来之时,却忘记了所有的过往,对自己变得陌生又厌恶。 似乎有个声音在询问他,“你承受千万般痛苦所拯救的人,已然忘记你的存在。后悔吗?” 绯尘紧咬牙关,挤出几字:“无怨无悔。” 终是疲惫到了极致,无力支撑,昏睡过去…… 不可一世之人,在倒下的这一刻美丽又清艳。 霸道为你而存,温柔也只为你一人而生。 寒冰室门外守着的影卫纹丝不动,因受绯尘之命来此把守。 影卫们也无从得知绯尘的缘由,只是每逢月圆之夜宫主便要闭关不出。 进入冰室之时明显能感受到他的无力,可第二日便恢复正常,与平时无异。 既然宫主不言说,作为属下自是不敢询问。 绯尘的性子他们熟悉的很,稍有不慎便会人头不保。 风影想到此不禁缩了缩脑袋,抬头将目光望向远空。 血月一轮,今日得见倒也不失为一种幸运。 楚天阔躺在床上,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掀了又盖,盖了又掀。 他也不知为何,明明睡意袭来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绯尘出门前的一抹神情总在他的脑海中出现,像是痛苦又无留恋。 这副神情太不符合他的性格,目及于此,楚天阔有些在意,“摆出那副表情是因为啥呢?” 楚天阔怎么都想不明白,以至于本该呼呼大睡的楚天阔清醒异常。 -- 第146页 既然睡不着,楚天阔所幸坐起身。 双手抱头,挠着本就乱成一团的鸡窝头连连感叹。 “有那个想法就会一直去想,因为一直去想,就会越想越多。所有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去想,要转移注意力。”楚天阔尝试安慰着自己,也在为自己的失眠想些解决措施。 楚天阔掀开被子,颠着脚尖小心翼翼的走下床。 只见他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闭起一只眼睛朝着门缝处打量,“今天咋就这么安静呢?” 在楚天阔的视线范围内,整个云朔宫一片寂静,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他有些好奇的再次张望,只看到月光下的树影婆娑,连同着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奇怪?”时辰几何楚天阔并不知晓,但整个云朔宫连个人都看不到实在有些奇怪。 楚天阔打开房门,先是探出头左顾右盼。 他都想好对策,如果被人发现便自称是前来赏月。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根本没有人上前询问与制止。 “呼——” 楚天阔见此便放开胆子,大摇大摆的出了房门。 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之声,微微血色的光影散落在地上,也为云朔宫增添了几分神秘。 楚天阔朝着大门处走去,他时不时的向后张望。 等他到了大门前,也仅依稀见到几个身影。 偌大的云朔宫内,人数寥寥无几。 绯尘连同平日里神出鬼没的影卫都不见踪迹,楚天阔挠挠头,一脸的不解。 “难不成他们都搬家了?还是被仇人寻仇?” 楚天阔暗自念叨着心中的猜想,他一拍脑袋,“这关我什么事?有这么好的机会不逃走,当我傻啊?” 楚天阔撮着手,一副激动的样子,“终于能逃出这暗无天日的云朔宫了,我楚天阔在此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回来这个鬼地方。要是我还回来……就……就让我一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反正我是不会回来的,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会回来。” 楚天阔甩着头,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再见了,小爷我终于自由了。欧耶!” 楚天阔加快脚步,推开云朔宫的宫门。 守着宫门之人睡得正香,全然不知楚天阔经过于此。 “好险,好险。”楚天阔轻呼一口气,“还好这个人贪睡,不然又会被发现了。” 想到此,他连宫门都未关,向远处飞奔而去。 云朔宫的异样之处,楚天阔也仅是有所警觉。 不过他自然是坐视不管,毕竟能逃跑的机会不多,干嘛要多管闲事。 至于绯尘…… 楚天阔停下脚步,眼皮轻垂,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仅仅愣住几秒钟,楚天阔一甩手,“管他呢!走喽!” 顺着小路一直走,楚天阔连蹦带跳的不知走了多远。 当他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丛林里。 作为路痴本痴,楚天阔凭借作为路痴的第六感,胡乱摸索着方向。 却不成想,走着走着竟然来到密林之中。 一阵冷风吹来,楚天阔感觉脖子后一冷。 他狐疑的打量着四周,发现密林比云朔宫更为静谧。 血月当空,倾洒着一抹幻影,透过树枝落在地面,恐怖的氛围油然而生。 关于月圆之夜的传说很多很多,像是狼人变身,吸血鬼出没…… 楚天阔咽了咽口水,该不该继续向前走成了他纠结的一个问题。 百年大树高挺而立,望不清方向与位置。 正常人都难以在森林中辨识方向,更不用说像是楚天阔这种路痴。 结果可想而知,楚天阔打算放弃继续前行。 他决定在此地休息一晚,明天天亮再行出发。 前方一边空地吸引着楚天阔前往,看其地势平坦,并未过多杂物,倒是一个睡觉的好选择,“好,就是那里了。” 还未等楚天阔走到,身后传来猛兽的嚎叫声,在这静谧的森林里显得极其突出。 森林的安静被打破,楚天阔机械般的转过头。 黑漆漆的森林里似乎有无数双绿莹莹的眼睛在盯得他。 顿时楚天阔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他不识的这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该不会有鬼吧?” 楚天阔号称天不怕地不怕,实则最怕鬼怪一类的东西。 虽然只限于传说之中,并未真实所见,但这种虚幻缥缈的东西,更为瘆人。 “就算不是鬼,来上几只大熊或者是狼,我也不是它们的对手啊!” 孤身一人的森林中,楚天阔有些后悔。 方才因成功逃走而兴奋的心情消失不见,刚出虎穴又进狼窝。 虽然绯尘是可恶了些,但好在一时半会不会伤害自己,但是妖魔鬼怪以及豺狼虎豹可不会手下留情。 “天哪,还有比我更惨的吗?”楚天阔蹲下身子缩在一棵大树旁,心里不停地呼喊着。 他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试图躲过猎食者的搜寻。 无声的风吹动树叶,掩盖住微弱的脚步声。 楚天阔只顾着查看前面,反而忽视了身后传来的异样。 “唔!” 一只手从身后出现捂住楚天阔的嘴巴,禁锢住双手使得他难以动弹。 楚天阔本就十分紧张,嘴巴被一只手捂住吓得他浑身发冷。 -- 第147页 此时的他瞪大眼睛,想要回头却不敢回头望去。 只因楚天阔担心身后是一只身穿白衣,披散着长发的女鬼。 在他回头的一刹那,便能看到女鬼张着血盆大口朝自己扑来…… “唔……唔……” 楚天阔不敢再想下去,他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脱束缚。 “嘘!别动。” 身后之人发出声音,楚天阔闻声瞪着眼睛不再挣扎。 “既然能说话,就一定是人。还好,还好。” 楚天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此时他才发现,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 在虎口处有一个不易发现的胎记,像是某种动物的样子…… “我现在放手,你不要喊叫,如果答应就点头示意。”身后的男子说道。 “嗯嗯!”楚天阔含糊不清的回答着,像小鸡啄米般不停的点头。 捂着嘴巴的手松了下去,楚天阔趁机转过头。 看到来人十分惊讶地问道:“怎么是你?” “嘘!小点声。” 身前的男子再次捂住楚天阔的嘴巴,悄悄说道:“前面有狼群,要是被发现就麻烦了。” “狼在哪呢?”被捂住嘴巴的楚天阔发出呜呜的声音,只能凭借猜测才能知道他说什么。 “身后——” 男子的目光变得十分机警,如鹰般的盯着楚天阔的身后。 接着迅速起身把楚天阔挡在身后,拿出袖中准备已久的匕首。 几双绿莹莹的眼睛越来越近,草丛发出被踩踏过的声音。 突然间,从草丛后窜出一只大狼,朝着二人猛扑过去…… 第八十一章 :群狼共舞 “小心——” 楚天阔被恶狼突如其来的袭击吓慌了神,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扑向自己的狼,却怎么也迈不开腿脚。大灰狼锋利的牙齿粘连着血红色的舌头,瞬间扑来,让人防不胜防。 云墨拉起失神的楚天阔闪身一躲,好在他反应迅速。大灰狼落在地面之上,后腿微微弯曲,前腿向前伸展开来,张着血盆大口,摆出一种将要进攻的姿势。 它见扑了个空,心生怒火,两双绿莹莹的眼睛里冒着凶光。 “你没事吧?”楚天阔惊魂未定,云墨看他的样子不禁安慰道。一边拍了拍楚天阔的肩膀,一边提防着大灰狼的偷袭。 静谧的森林,血红的圆月,在这个夜晚所经历的一切都太过离奇…… “嗷呜——” 只听狼嚎叫一声,迅速从草丛中又窜出几只大灰狼。它们将楚天阔二人团团围住,朝着血月仰颈长嚎。一时间,群狼的嚎叫传散开来,听闻之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楚天阔被狼嚎声惊醒,方才的失神让他自觉有些丢人。自己号称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能被区区几只狼吓破胆。 虽是这么安慰自己,楚天阔内心却害怕到差点尿裤子。他拽了拽云墨的袖子,躲在他的身后,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这……这么多只狼……咱们被包围了……” 楚天阔眼神向云墨的肩头望去,他的衣服被划破,或许是在方才躲闪的时候,不小心刮伤的。因为云墨身着黑衣,伤口在黑夜中更不易被发现。若不是楚天阔离他这么近,可能一直都发现不了。 “不过几只野狼而已,能耐我何?”云墨似乎并未发现自己的肩头有刮伤的痕迹,也并未感受到疼痛。将拿有匕首的手横于胸前,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听到云墨的话,楚天阔的心里渐渐放松下来。虽然楚天阔背对着云墨,但他能感受到云墨眼神里的狠光。 能与狼群敌对者,皆非常人。正因为如此,楚天阔顿时有了能活着走出去的希望。 “你……你的……”楚天阔想告诉云墨肩头受伤的事情,可挂在嘴边愣是没说出来。“行……你来。云墨小弟,就交给你了,我在身后给你打掩护,加油!” 几只狼呲着锋利的尖牙,拖着如同扫帚一样的尾巴,扫过地面,来回打转。像是在观察敌情,寻找合适出击的时机。 在所有的食肉动物中,狼是最善于团队合作的。它们贪婪狡猾,如果追到一个目标便紧咬着不放。在灵敏的嗅觉之下,一丝一毫的血腥味都会吸引着它们。共同追逐与捕食,成帮结队的追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唯有重伤与死亡才能劝退它们。 此次在密林之中,楚天阔二人可真是遇到劲敌了…… “嗷呜——”一阵嚎叫声后,群狼再也镇定不住,朝着二人猛扑过去。 “躲开——” 云墨将楚天阔往旁边的草丛中一推,躲开一只狼的攻击。只见他反身一转,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敏捷使之眼花缭乱。接着他以极快的速度抬起匕首,狠狠的将匕首插在大灰狼的侧腹之上。 “嗷呜——”大灰狼吃痛的哀嚎一声,云墨趁机拔出匕首,大片的鲜血浸染狼的皮毛。滴染在地面之上,散渐开来。 刚刚拔出匕首,还未等云墨稳住身影,从身前又猛扑来一只狼。想是听到同伴惨痛的哀嚎声,这只狼来势汹汹,定是为前来寻仇。 云墨踉跄几步,立刻稳住身影。他冷哼一声,不屑的向恶狼说道:“不怕死的,你们就来。”被推到一旁的楚天阔跟着干着急,他想去帮忙却不知从何插手。 尽管云墨身姿矫健,武艺高强。但是人对猛兽,从力量上来讲,终究是弱的那一方。更何况云墨的手中并无武器,仅有一把匕首防身。以多欺少,终究会因体力耗尽而无力抵抗。 -- 第148页 “云墨,危险——” 楚天阔的声音传来,只见一只大狼挥舞着爪子,尖而硬的指甲极具杀伤力。云墨弯腰闪躲,手臂还是被划开一道血痕伤口。 太强了……这些狼数量又多,攻击又猛,根本就不是它们的对手。楚天阔的手被冷汗打湿,他像只无头苍蝇般来回踱步。 “怎么办?怎么办?这么下去只能等死……”要想打破对手,必先找到对手的弱点。楚天阔猛然间想起这句话…… 狼群最害怕什么呢? 楚天阔一拍脑袋“对了,竟然忘了它。”楚天阔迅速将手伸向怀中,掏出一根火折子。这是他在云朔宫中偷拿出来的,起初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猛兽多害怕明火,狼群也不例外。 楚天阔环顾一下周围,地上散落着枯枝烂叶,这些都是生火的好道具。他三下五除二的将地上的枯枝拢作一团,轻吹一口气,火折子发出星星光斑。 楚天阔蹲下身来引燃树叶,接着把手中的火折子扔到地上。干枯的枝条立刻燃烧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拜托,燃烧的更猛烈些吧!” 火势距离,熊熊燃烧起来。为这无尽的黑夜增添几分光明与温热。 “云墨,快到火焰后面来。”楚天阔一边往火堆里扔着柴火,一边朝着云墨大声喊道。 云墨正与恶狼抗衡,脸颊沾染着丝丝血迹,。虽仅有一把短匕首,可经他之手匕首变得异常锋利。几只狼皆不同程度受了伤,双眼中稍显畏惧之色,想要上前却犹豫不决。 身后的一只狼默默舔舐着伤口,竟与方才的模样大相径庭。它们在不攻击人之时,倒是十分乖巧可爱。 “你行啊!云墨小弟。”楚天阔忍不住夸赞他几句,从未想过云墨竟然能如此厉害。以一人之力,能敌众狼。就在楚天阔生火的这会功夫,云墨竟然能转败为胜,占据上机。 “这是干嘛?”云墨纵身一跳来到楚天阔的面前,指着熊熊燃烧的大火问道。 “快,再把火生的旺些。”楚天阔捡起地上的枯枝不停的向火堆里投去。“狼群怕火,这样可以抵挡它们一会儿。” 云墨听此朝着狼群看去,只见狼群练练后退,匍匐着想要攻击却不敢轻易上前。心有不甘的它们发出阵阵哀嚎,双眼中的凶狠依旧存在。 “不必怕它们,不过一群畜生罢了。待我将它们全部杀光,扒皮抽筋喂野狗。”云墨用指尖摸着脸上的伤痕,血迹渐涌,被他一抹立刻浑化开来。 “等等。”楚天阔拦下云墨,他叹了一口气“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些恶狼虽凶残,可如今已经不敢进攻。你的身上也有不少伤,不要贸然行动了。” 云墨低头扯了扯被划破的衣服,还有身上被抓挠的伤痕。“无碍。”接着又打量起楚天阔,狐狸眼中略带笑意“你倒是善良的很啊!” 楚天阔:“……怎么听着也不像在夸我。” 一声惊雷从天而降,闪电若隐若现,照亮半边天。本就害怕的狼群顿时落荒而逃,瞬间没了身影。 强光与巨响一直以来都是狼群所畏惧的,这回全部出现,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这……这就走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狼的身影,望其枝残血染,皆是方才战斗留下的痕迹。 云墨两手一摊,一副“你看到的没错,它们早就逃走了。”接着蹲坐下身子,将手伸向火焰。火焰发着幽幽红光,云墨眼角下的泪痣更为耀眼。 楚天阔也跟着蹲下,问道:“你难不成觉得冷了?” 令楚天阔没有想明白的是这并非冬天,即便是在夜晚也不会觉得冷,怎么还烤上手了呢? “一会儿火就要熄灭了,我想将这最后一抹光亮收在眼中。尽管只有片刻,也非一直置于黑暗中。”云墨说完不禁苦笑几下,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吧,快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倾洒下来。伴随着闪电与闷雷,照亮着天空忽明忽暗。 “这雨说下就下,你倒是打声招呼啊?”楚天阔捂着脑袋,跟着云墨在林中奔跑着。 二人来到一处废弃的小屋内,楚天阔晃着湿漉漉的脑袋,连同衣服也全部湿透。“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云墨也没好到哪去,衣服也全部被浇透,身上的血渍经雨水冲洗干净。他擦了擦俊俏的脸蛋,满是好奇的问向楚天阔“你今日很倒霉吗?” 被他一问,楚天阔内心的气愤向决堤的洪水,恨不得全都倾泻出来。“那可不。老子今天倒霉极了,就说那个绯……”说着说着楚天阔停了下来,将脸靠近云墨,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会出现这里?” 云墨稍微一动便能触碰到楚天阔的鼻尖,他勾起唇角笑了笑,道:“我要是不出现在这里,你岂不是会被狼啃的连渣都不剩?” 说完云墨将脸别向一旁,扯下衣服的一部分。拿出匕首,仔细擦拭着匕首上流动的血渍。 楚天阔被他这么一说,倒觉得很有道理。顿时对云墨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多谢,多谢。说起来你的身手真是不错,这出自何门何派?师承何处啊?” 第八十二章 :惺惺相惜 云墨听此一顿,停下手中的动作。脸色变得有些难堪,随后毫无感情的说道:“无门无派,无师自通。” -- 第149页 楚天阔也未察觉出云墨瞬间的异样,只是连连拍手道:“看不出你还是个天才,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什么英雄不英雄,在下不过一个贼人罢了。”云墨说着将目光望向天空,刚刚还下着倾盆大雨,此刻已然烟消云散,骤然静止。“终究是散去了乌云,停止了骤雨。” “嗯?”楚天阔寻着他的视线看去,不解的问道:“雨停了还不好?怎么看你一脸的失落?” 云墨摇摇头,并未做过多回答。从楚天阔询问他师承何人时,便有些不对劲。楚天阔被湿漉漉的衣服整得心烦意乱,也顾不上观察云墨神情如何。 “哎!你干嘛?怎么还脱衣服了?”楚天阔一抬头就看到云墨显露在空气中的上身,见此他立刻转过身去。 “奇怪?都是男的我干嘛要转过去?” 至于为何要背对的云墨,楚天阔自己都想不通。似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东西,那么这个反应从何而来呢? 绯尘的脸出现在楚天阔的脑海中…… “啊啊。”楚天阔摇摇头,将绯尘的模样从脑海中挥散去。接着迅速转过身,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尴尬的笑着道:“我的意思是你别着凉。” 长年习武的云墨并不像外边看上去那般瘦弱,六块腹肌,曲线分明。刚刚在和狼战斗时留下的伤痕依旧残留在身上,像是胜利者的勋章。明明看起来是一副少年的脸庞,却散发着不同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与稳重。 “你……你今年多大了?”楚天阔对他的年纪稍显好奇,对视上云墨的目光脱口问道。 云墨光着上半身朝楚天阔走来,一脸的坏笑的望着他。两侧的小酒窝若隐若现,狐狸眼笑意满满“怎么?你对我感兴趣?” “不……不是。我就是好奇你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也就是成亲了没?没有的话老哥我改天给你介绍个。” 楚天阔向后退了几步,给云墨介绍女朋友只不过是他胡口乱说的。他自己都是单身狗一个,上哪给别人介绍女朋友。 云墨见楚天阔后退,便上前几步。 “在下今年二十有五,因常年行走于江湖之上,常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因此并无哪家的小姐能看上在下,不知你要将谁许配与我?” “这个……” 二人的呼吸太近,楚天阔的手挡住云墨的胸膛,贴合着他的肌肤。暗道:“说许配有些早了吧?我就是随口说说,别当真啊!还有离我这么近干嘛?” 自从楚天阔和绯尘有过肌肤之亲后,他便变得异常敏感。对待男子的态度有着说不上来的异样,有的时候楚天阔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太正常。 好在,他自认为自己还是喜欢女人的。“嗯!没错!我是喜欢女人的,这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那个……” 楚天阔推开云墨,傻笑着说道:“云墨小弟。缘分不可强求,我若是看到有适合你的,自然会介绍给你。现在在这深山老林,我上哪给你找人去?别急,别急啊。” “怎么会没人?”云墨反问道。 “啊?哪呢?”楚天阔左顾右盼,看看前面望望后面。除了他们两个,根本看不清其他的人影。 云墨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楚天阔的身上,看着楚天阔浑身发毛。他立刻说道:“看不出来,你竟然与我同岁。正好,我今年也是二十五了。” “哦?”听此,云墨的脸上闪现过一丝诧异,不过瞬间便消失不见。他并未再做过多的询问了转身向破屋内走去。 “衣服都湿了,穿在身上容易着凉还是脱掉为好。距离天亮还有些时辰,今晚暂且在此处将就一晚吧!” “嗯!”楚天阔并没有过多的挑剔,身后的他看向云墨渐去的背影。肩头上的伤口向外反卷着,被雨水打湿像是要发脓。 楚天阔眉心一紧,心里不停的埋怨道:“身上这么伤都不觉得疼?要是伤口发炎了可怎么办?”接着他将外衣脱下,里面的衣服还有几处躲过雨水的浸泡。 “嘶——” 楚天阔撕下一块衣布,快步追赶上云墨,拉住他的手,道:“你等会儿,有伤口要记得包扎。万一发炎化脓情况可就不一样了,虽然说作为男人不像女子那般娇滴滴,可也得注意伤口感染。” “别动。”楚天阔按住云墨的肩膀,走到他的身前。未经云墨同意,便动手包扎起来。“这里条件简陋,也没什么能包扎的。你先将就点,等出去了再去找些药草敷上。” 云墨看到楚天阔拖去外衣,里衣的中间部分少了一截。里面的肌肤外露着,像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想到此,云墨不禁笑了起来。“小这也只不过是小伤而已,不过,谢了。” “我就是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才帮你包扎的,你可别多想。”楚天阔抢先说道。 “我并未说些什么?倒是你,为何有些紧张?”云墨憋着笑看着楚天阔,近距离观察。楚天阔的睫毛微卷,垂眸而视,还有这奇奇怪怪的头发,很有意思。 “睡觉。” 楚天阔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打着哈欠,将云墨一个人扔在一旁,自顾自个的走进小屋内。小屋出现的很是时机,虽然破落了点,但是也好过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楚天阔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逃出云朔宫、偶遇到云墨、与群狼战斗……想着想着,楚天阔美美的睡去…… -- 第150页 云墨来到楚天阔的身前,勾起的唇角露出一抹邪笑。“倒是很有意思啊!”楚天阔的睡梦中嘴角上扬,像是做着美美的梦。 “睡吧!趁你还没恢复记忆……”云墨在楚天阔的身旁躺下,他望着破烂不堪的房顶,从露出的窟窿里可以望到星星……“接下来要如何呢?”云墨眨着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宝石般的光芒。 没过多久,他也渐渐进入梦乡。 守在寒冰室前的雷影打了个哈欠,抹去眼角挤出的几滴眼泪。见旁边的风影依旧站立如松,顿时觉得自愧不如。他用胳膊肘碰了碰风影,风影纹丝未动。接着雷影又使劲碰了碰,还是纹丝未动。 “这人?”雷影摸了摸后脑勺,一脸的不解。只听他大声喊道:“风影,宫主来了,快醒醒。” 风影听到“宫主”二字,立刻醒来过来。敢情他这是站的笔直,睡得真香啊! “宫主,属下不该贪睡,还请宫主责罚。”风影由于醒的过快,差点没摔倒在地。未等他稳住身子,立刻将头低下,向绯尘请罪。 “……”无人回应…… 风影有些不解,放在平时宫主早该说话了。这是罚是骂,倒是给个话啊! “哈哈哈哈哈哈!”雷影憋着笑,但是当他看到风影一副囧样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接着大笑起来。“看你吓的……好玩……” 风影抬起头,哪里有宫主的身影,在面前的仅有笑的猖狂的雷影。 “你……”风影上前使劲拍了一下雷影的头,黑着一张脸说:“你胆子不小啊!连大哥都敢骗。” 雷影摸着被风影拍打过的头,委屈巴巴的说道:“谁让你在把守时睡着了,自觉理亏呢!” “宫主呢?还没出来吗?”风影看着已经日上三竿的太阳,往日里绯尘应该早已出来,今日倒有些不同寻常。 “没有。”雷影使劲摇着头“要是宫主这会出来,你怎么还能睡觉呢!” 风影脸色一沉,事出必有因,莫不是宫主在里面睡着了? “宫主——”风影抬手敲击几下寒冰式的门,无人回应。由于门的厚度以及距离的关系,很难听到声音。云影侧耳趴在门上,依旧什么都听不到。 “宫主——”介于此,风影再次提高音量。雷影也加入其中,同风影一起呼喊着。 “宫主——” 久久没有回应,风影不禁有些担心。不经意间,雷影轻轻用手一推,寒冰室的门缓缓打开。“我……我没用力。”雷影有些茫然无措的抬举双手,试图摆出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走,进去看看。” “噢!”风影抢先进入,雷影点头紧随其后。 初入寒冰室便能感到刺骨的寒意袭来,二人抱紧双臂,一个劲的打颤。 “好……好冷……” “是啊!想不明白宫主为何要来这种地方。”不仅雷影冻得牙打颤,风影也是如此。双手使劲撮着胳膊,试图靠摩擦能增加一些热量。 二人再向里面走去,整个寒冰室的空间并不算大。没走多久,便看到躺在床上的绯尘。银色的长发披散着,红色的衣袍在此处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宫主——”二人见此立刻上前查看。只见绯尘脸色发白,表情似乎因某种痛苦而有些扭曲。 风影见喊叫无效,也顾不得身份使劲摇晃起来。绯尘睫毛微眨,有了些许动静。 “快——快去找大夫。”风影朝身旁的雷影喊道,指着出口示意他动作快点。 “好——好——” 雷影跌跌撞撞的转身向出口走去,由于太过慌张,险些撞到墙壁之上。 “自己跟随宫主多年,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模样。江湖中都传说,云朔宫宫主银发赤衣,形若罗刹。可绯尘银发的样子他很少遇到,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雷影一路小跑,心里不禁想着这些疑问。 朝着云朔宫方向正走来两个男子,前面的男子一张娃娃脸,很难猜测他的年纪大小。只见他玩弄着半根狗尾巴草,兴致勃勃的朝着云朔宫而来。 身后的男子手持白玉箫,清朗俊逸,看着前面的男子眼神中包含柔情。见自己与前面的男子拉开了距离,便加快步伐,喊道:“小叶,等等我。” 第八十三章 :南肖一曲 “谁让你走的这么慢,我偏就不等。有本事你来追我啊!”南烛叶转过身,摇着手中的狗尾巴草,轻挑着眉,饶有趣味的看向快步走来的肖豫灵。 肖豫灵对此倒是习以为常,毕竟在记忆里,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南烛叶的身后。追逐、寻觅与错失,想到此肖豫灵不禁苦笑着摇摇头。 他轻叹一口气“自己这辈子可是栽在小叶手里喽!” 正笑间,肖豫灵察觉南烛叶身后的人影,不禁喊道:“小叶,小心身后——” “嗯?”只顾着嬉笑肖豫灵,南烛叶没注意身后的情况。刚刚要转过身,差点就与身后的人撞个满怀。好在肖豫灵快步一跃将南烛叶揽在怀里,另一只手伸出白玉箫挡住来人的去路。 雷影慌慌张张的出宫,一路低头小跑,竟忘记抬头看路。横空出现的一把白玉箫使得雷影一惊,他立刻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 “肖公子——” “南公子——” 显然雷影对突然出现在云朔宫的二人很是惊讶,他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是南公子和叶公子吗?” -- 第151页 南烛叶脱离肖豫灵的怀抱,拿起手中的狗尾巴草轻敲一下雷影的头,道:“怎么?我仅有半年没回到云朔宫,雷影你就不认识我了?” 雷影摸摸后脑勺,赔笑着说道:“怎么会?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肖豫灵将手中的白玉箫一收,迈步来到二人的中间,朝着雷影问道:“看你神色慌张,可是云朔宫内出了什么事?” “哎呀!”雷影一拍脑袋,竟然将大事给忘了。他急躁的像只发了狂的猫,跺着脚说道:“我……我要去找大夫……宫主……宫主他昏迷不醒。抱歉,二位公子,小的还有找大夫,先行离开了。” 说完,雷影准备好以百米冲刺向前冲去…… “哎!等等。”南烛叶揪雷影的后脖领,道:“师兄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先将话说清楚。” “就是……寒冰室……然后……然后宫主……他……”雷影心急如焚,连话都讲不清楚。听的肖豫灵和南烛叶二人干着急。 “雷影,你先不要着急。”南烛叶拍了拍雷影的肩膀,试图让他调整呼吸。“难道你忘记了,江湖神医就在这里,你还想去哪请大夫?”说着,南烛叶朝肖豫灵使使眼色,示意自己正在夸他。 “肖大神医,快去看看我师兄怎样了。” 肖豫灵丢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暗道:“叫我肖大神医?不去。” “对啊!”雷影一拍手,激动的拉起肖豫灵。也不等肖豫灵同意与否,就拽起他的袖子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肖公子,你快去看看宫主吧!” 南烛叶二人也很是担心绯尘的情况,沿着熟悉的道路,二人又重新回到云朔宫。幽幽绿景,相似从前。唯有不能静止的时间,无声的划过…… 自十年前云幻谷一别后,南烛叶修养一段时间,而肖豫灵也在处理云幻谷之事,二人并未有所联系。 曾经的慕蔼尘恢复记忆,重拾云朔宫宫主的身份。在云朔宫重建之时,肖豫灵特来道贺。以肖昊天为首的武林盟溃不成军,一时间江湖动荡,各门派都想争抢武林至尊之位。 绯尘怎可错失良机,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振兴云朔宫。凭借出众的身手以及强大的势力,一举拿下武林至尊的宝座。虽各方多有不服之心,奈何实力不允许,也不敢轻易造次。 虽说之前的绯尘就是如此,可南烛叶能感受到绯尘的变化。绯尘越是想变得强大,越是想要掩盖自己的内心,可这些都无法消抹。他的所作所为以及神态都透着满满的无奈…… “师兄,终是为爱而沦陷了……” 雷影为请到神医正兴高采烈的往回赶,肖豫灵二人紧随其后。 房间内,不仅风影在此。连同火影、电影、雨影皆在此,他们都听闻绯尘的状况前来。绯尘脸色苍白,一头银发垂散开在床上,像是供人观赏的极美物品。 当雷影兴冲冲的推门而入时,风影有些出乎意料,道:“你为何回来的如此迅速?大夫可有请来?” “有……有……在后……”雷影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着,边说还边看向身后之人。有了鬼医圣手肖豫灵在此,宫主的状况便不用担心。 风影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虽未听懂雷影的意思,但大致听出他请来了大夫。几人伸长脖子朝门外望去“人在何处呢?” 未等雷影将二人的身份告知给其他人,便传来南烛叶的声音“师兄——师兄——”接着众人看清来人的面容。 “南公子,还有……肖公子……你们?” “看来我们回来的很是时候。”南烛叶看到绯尘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肖豫灵握住他的手,温柔道:“放心,交给我。” “嗯嗯!”这一瞬间,南烛叶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直达心底。 肖豫灵眉头紧皱,触摸着绯尘的手腕,为其把脉查因。随后他对身后之人说道:“我要施以针灸,你们暂且回避一下,留小叶一人帮忙已经足够了。” “肖公子,宫主你状况如何?”风影不放心的问了一嘴。 “并无大碍,待我喂他服药之后,便可醒来。” 听到这里,风影放心的点点头。“肖公子,宫主就交于你,我们几人去门外把守。”随后,风影带着他的几位影卫兄弟,来到门外看守着。 “师兄他可是有什么问题?” 待几人走后,南烛叶询问道。从肖豫灵的神情便可看出,他是考虑到什么事情,才让风影几人暂且回避。 “血咒——”肖豫灵放下绯尘的手腕,道:“昨日是月圆之夜,绯尘兄的血咒发作,加上血月的影响,体内的痛苦难以承受,这才疼昏过去。” “这……师兄……” 南烛叶扑到床前,看着绯尘变化的发色,以及苍白的脸颊,心里隐隐作痛。 绯尘的头发本是黑色,却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变成银色。但变成银色的条件不详,但每次变化似乎会随着绯尘的心态而改变。 “小叶,暂且不用担心,我有信心能让绯尘兄醒来。” “就……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解除师兄体内的血咒吗?”南烛叶拿起绯尘的手,只能感受到深深的凉意。这十年来,每逢月圆之夜,绯尘都要经历一次非人的痛苦。十年……整整十年了……为了那个早就不存在的人,他的师兄承受太多太多…… 肖豫灵眼神黯淡,许久才无奈的摇摇头。“绯尘兄是与双鱼玉佩签订的契约,灵力所及,非一般医术可以解除。” -- 第152页 说完,肖豫灵伸手摸着南烛叶的头,试图安慰他。“小叶,一切都先等绯尘兄醒来再说。” “嗯嗯!”南烛叶点点头,给肖豫灵腾出空间里好为绯尘医治…… “师兄……我定会找到解除血咒的办法。” 此时的楚天阔对云朔宫的情况毫不知情,等到他一觉醒来,便感受到从缝隙透过的光亮。外面天已放晴,昨夜下雨的痕迹像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楚天阔坐起身,伸展个大大的懒腰。他寻找一圈,又走到小屋外寻找,都未看到云墨的身影。“云墨呢?这小子该不会一个人走出森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了吧?” “完了,这回又走不出去了。”楚天阔有些泄气的抓着头发,就怕凭他辨识方向的能力,走上个七天七夜都未必能走出森林。照这么个速度,未等他走出森林,便会饿死在这里,又或者会被野兽啃食干净。 楚天阔不禁缩缩脑袋,深感胆怯。他再次寻找一遍云墨的身影,依旧毫无结果。“云墨这小王八蛋也太不讲义气了,怎么能自己逃出去?等我下次遇到他,定要好好给他上一课。” 云墨一手拎着刚刚打到的野兔,一手掏了掏耳朵。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怎么还听到楚天阔骂自己“小王八蛋。” “咳咳。”云墨轻咳两声,将打的野鸡背在身后,道:“是谁在背后骂我小王八蛋呢?” 楚天阔:“……” 干找人的时候不出现,怎么一骂他还就出现了呢? “你……你没走?”楚天阔见云墨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的喜悦之情胜过方才的尴尬之色。 “我要走去何处?一夜未进食,想必醒来会饿。本想叫你一同去打猎,可方才看你睡得正香,我便自己去喽。” 云墨将手中的野鸡举在前面“看,这是我打猎的成果,够咱们二人吃一顿了。” 接着云墨走到楚天阔面前,靠近他的脸说道:“你该不会以为我将你一人丢在此处,自己走出森林。”云墨说完夸张的做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难怪你会在背后骂我小王八蛋。” 楚天阔:“……” “那你为什么没走?”楚天阔问道。 “我若走了留你一人,再有野兽来袭,难不成你甘愿作它们的食物?” “我……我很厉害的。来了野兽我也不怕,那有什么的。”楚天阔装作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虽知是在逞口舌之快,却也不想被云墨看不起。 云墨勾着一抹笑,暗道:“随你怎么吹牛,反正我不信。”接着云墨捡来一些枯枝,处理好野鸡,准备生火做饭。 “等会吃完,咱们就离开森林。”云墨低头生着火,楚天阔只想坐享其成,也没有上前帮忙。“离开这里,你打算去往何处?” 楚天阔沉思了片刻,虽说此处人生地不熟,倒还真有一处想去的地方。“去陵阳你知道怎么走吗?” “陵阳?”云墨停下手中的动作,神色稍显异样。他站直腰背,望着楚天阔问道:“你为何想去陵阳?”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觉得那里有些熟悉,但我从未去过。”楚天阔如实回答道。 “也没有其他要去的地方,暂时只想到陵阳一个。你知道陵阳怎么走吗?”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有种力量在指引着楚天阔前往陵阳。为了打听路线,以防万一,楚天阔再次问道。 “嗯!知道。”云墨将目光望向陵阳的方向,至于想着什么也只有他一人可知。 第八十四章 :故地重游 “云墨——” “云墨,你想什么呢?”楚天阔见云墨没有回应,走上前拍打几下他的肩膀,再次喊道:“云墨——” 云墨身形一顿,感受到身后有人触碰,这才转过身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我叫你好几声都没听到。” 云墨低头笑了笑,两颗酒窝异常的明显。“噢,我刚刚在想去陵阳的路要如何走?” “啊!原来你在想路线啊!”楚天阔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你对陵阳很熟悉吗?” “陵阳乃镜水国都,皇宫居设此地。虽繁盛荣华,却也多牵扯朝政之事。而我本就是江湖中人,与朝廷牵扯甚少。陵阳我也仅去过此次而已,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清平县。” “也是。江湖与朝廷自古便水火不容,却也在冥冥之中达到井水不犯河水的境界,倒也是神奇。”楚天阔虽未亲身经历过江湖与朝廷的争斗,却也在武侠小说中看过,大致上应相差无几。 随后楚天阔对视起云墨的目光,带着几分戏弄的神情说道:“料你偷东西再厉害,也没胆子到皇宫偷东西吧?” 云墨:“……” 谁说我不敢,皇宫重地又能如何?我还不是来去自如,也不看看我是谁? 云墨黑着一张脸,心里是这么想的,却未说出口。“我忍,不与无知之人计较。” “我说的对吧?”楚天阔将脸凑近,挑眉问道。心中略带嘲讽之意:“不行啊你,果然还有你不敢偷的东西。所幸金盆洗手,跟哥一起走正道吧!” “少废话。”云墨转过脸不与他做争辩,继续摆弄手中的烤鸡。 “好香,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火刚刚熄灭,灰烬之中仍燃烧着点点星火。方才猎打的野鸡,此时已然成为一道美食,外酥里内,香气扑鼻。 -- 第153页 云墨扒开火堆,将烤好的野鸡放在提前摘好的叶子之上。 楚天阔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的就要去拿。 “好烫——好烫——” 楚天阔手指因感受到烫意,迅速将手弹开。摸着耳朵忍不住说着“好烫,好烫。”接着又将手置于唇前,呼呼吹着。 “哈哈哈,活该!谁让你只知道吃哈哈哈。”云墨见楚天阔的囧样,笑的前仰后翻,一个劲的幸灾乐祸。 楚天阔丢给云墨一个白眼,“笑什么笑?你有没有点同情心?”楚天阔说完,又将手伸向地面上的烤鸡。 “我全都吃光,让你笑我。”楚天阔吸取上次的经验,连同铺在地上的树叶一同包起,迅速起身离开“好香。” “你给我留点……”刚刚还在眼前的美味没了踪影,云墨起身朝着楚天阔追去。 “这明明是我烤的,你给我留点。” “不给。”楚天阔扯下一条鸡腿,大口吃起来。油花粘在楚天阔的嘴上,像个调皮的孩子一般。 “好吃。”楚天阔用袖子擦了擦沾满油的嘴,一脸显摆的说道。 云墨唇角上扬,以移步幻影之速来到楚天阔身旁,将楚天阔手中的烤鸡稳稳的拿在手中。 仅一眨眼的功夫,楚天阔啃着鸡腿愣住了。“我的烤鸡去哪里?”看着空荡荡的手,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云墨。“你作弊。” “何来作弊之说,难道你忘了我最擅长什么了吗?我可是个贼啊!” 小偷最擅长的不就是拿走别人手中的东西吗?云墨的身手楚天阔自是见识过,没想到今日竟用在自己身上。 “你或许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楚天阔啃完手中的鸡腿,拍了拍手,一脸不服输的说道。 “哦?做什么的?”云墨一脸好奇的问道。 “抓——小——偷” 待楚天阔一字一顿的说完,他的眼神中蒙上一层坚毅的神情,一改他平常不作为的模样。 “别跑——”楚天阔迈着大步,追赶上去。 警察与小偷,正如猫和老鼠。此时的楚天阔正如捕食猎物的猫,只不过这只老鼠很不寻常,难以捕捉。 二人你追我赶,似乎如初遇时的那一天。 楚天阔大喘着粗气,扶着一颗大树道:“你……你别跑……” “还是这么弱!”云墨无奈的摇摇头“想抓我,你还得练上几年。” “你等着……我歇会儿还能继续。”楚天阔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站直腰背,蓄势待发。 “不认输,那就来吧!” 也不知二人哪来的兴致,你追我赶,一炷香的时间已到。 楚天阔对此前说的话有些后悔,这具身体的体力照他之前相差太多。没跑一会儿,便感到体力不支。 “不玩了……”楚天阔背倚靠着大树,坐在地上。朝云墨摆摆手“不玩了,还是赶紧想想怎么走出森林吧!” 云墨气息平稳,连一丝汗意都没有。果然锻炼身体还是很有必要的,这也增加了楚天阔要锻炼身体,恢复曾经体力的决心。 “你抬头看看。”云墨在楚天阔身旁坐下,目光望向不远处,对楚天阔说道。 楚天阔并未明白云墨的意思,只是将头抬起。接着眼前之景出乎他的意料,前方不再是密林树影,向前方望去,竟能依稀看到零星分布的村落,高低不平的院舍。 “我们……我们这是走出来了。”楚天阔迅速站起身,身后是刚刚走出的森林,而前方便是逃离此处的希望。 原来一切都在云墨的掌握之中,他借此机会就是想将楚天阔带出森林。 “谢谢!” 楚天阔再次坐下,用异于平常的眼神看向云墨,带着几分感激之情。仔细想想,自己逃离云朔宫,竟误入密林深处。若不是偶遇云墨,或许早就死无葬身之地,尸骨难全。 “给你!”云墨扯下另一条鸡腿,递给楚天阔,道:“吃饱喝足,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去哪啊?”楚天阔接过鸡腿,此前的热气早已散去,仅剩下一丝丝的余温。 “你不是要去陵阳吗?”云墨反问道。 “嗯嗯!现在就出发吗?”楚天阔再次询问道。 云墨点点头“吃完即刻出发。” 楚天阔脑海中一直出现陵阳这个地方,对他来说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为了探查真相,以及查明原主的身份,楚天阔早就想去陵阳一探究竟。 只不过碍于自己寻路困难,今有云墨一同前往,楚天阔才不会放过面前的“活地图。” “云墨小弟,看不出来咱俩缘分不浅啊!多谢多谢。”楚天阔想表达谢意却一直没有机会,也只能限于口头上表达。 他本想将啃了两口的鸡腿递给云墨,可突然发现此举有失礼貌。自己吃过的东西又怎能给别人,定会嫌弃的。 “哈哈。忘了我吃过了。”楚天阔收回手中的鸡腿,道:“云墨小弟,大恩大德你楚哥我没齿难忘。” 楚天阔揽过云墨的肩膀,拍了拍说道:“放心兄弟,找对象的事就包在老哥身上。你想要什么样的,改天跟楚哥我说,包你满意。” 云墨:“……” 从此地到陵阳的路程,需六日有余。一路上,二人巧搭顺风车,不过五日便来到陵阳境内。 “这个是什么?怎么玩的?”楚天阔来到一个摊位面前,摆弄着面前的小玩意,深感好奇。 -- 第154页 “此物——” 还未等摊主介绍,楚天阔又被另一处的玩意吸引。“这个也有意思。” 楚天阔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云墨在身后忍不住的摇头,心想这些不都是平常之物,为何在他眼中如此稀奇。 “云墨,快跟上,咱们去前边看看吧!” 楚天阔踮起脚尖,扯着脖子朝身后的云墨喊道。因陵阳之地来往之人众多,人来人往将路堵的水泄不通。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人群淹没,到时候找不到云墨可就麻烦了。 云墨听到楚天阔的声音,抬头便看到高处人群的脸。浅笑着挤过人群,向楚天阔走去。 “今天人怎么这么多?” 二人来到一处稍稍空旷的地方,楚天阔问道。他不知陵阳是平常就如此繁华,还是今天有某种活动才会如此。 云墨摇摇头,一副不知道的模样。 “你和我一起才刚到陵阳,怎会知道!”楚天阔这才反应过去,他似乎将云墨当做无所不知的存在,却忘记他也是凡胎肉体,只是身手比自己厉害些而已。 “去找点吃的吧!”楚天阔揉着扁塌塌的肚子,寻找可以吃饭的地方。 云墨听到他要吃饭,立刻说道:“你不是之前才刚刚吃过,怎么又饿了?” 楚天阔无奈的笑着说:“这不是长途跋涉,需要补充体力的。而且来陵阳怎么能错过当地美食呢?” 云墨:“……” 在吃的方面,楚天阔无人可及,当之无愧能荣获“顶级吃货”的称呼。此前他觉得食物并未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可自从穿越过来,胃口一天比一天好。 楚天阔将这些原因都归结到原主身上,他认为原主必然是个吃货。 还是那句话——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既然楚天阔有要吃东西的打算,就不能坐视不管。云墨说道:“去前面看看。” “好。”云墨刚要转身向前走去,便感到撞到什么东西。他低头看去,接着一阵哭声传来。 “娘——小晴害怕,你在哪儿?” 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姑娘坐在地上,想必是方才被云墨不小心撞倒的。 小姑娘圆圆的脸蛋,用胖胖的小手揉搓着眼睛。不知是因为摔疼亦或者别的原因,她的哭声越来越大。 楚天阔心怀有愧,云墨这么大的人竟将小姑娘撞倒在地。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都想前来看热闹。楚天阔见云墨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只好冲上前,扶起小姑娘安慰着说道:“小妹妹别哭,哪儿疼,哥哥给你吹吹好不好?” 小姑娘哽咽着,揉着通红的眼睛,哭声并未减弱。 这下楚天阔急了,他也没哄过孩子,这可如何是好? 楚天阔束手无策的哄着:“小妹妹别哭,别哭……” “娘……我要找娘亲……”小姑娘依旧大哭着…… 罪魁祸首云墨抱拳站立,显得与自己毫无关系。楚天阔抬头说道:“云墨,快给小妹妹道歉。” 云墨长这么大,都不知道道歉是怎么写的。 何况他方才也并非故意,是小女孩突然出现他的身后。“不会。” “不会?”楚天阔有些诧异的问道,随后想着云墨平时的所作所为。的确,道歉这种事云墨也不会做。他若心怀愧疚,就不会偷取别人的快乐为乐了。 “可小妹妹是你撞倒的,怎么都应该说声对不起吧!” 人群中也渐渐传来议论声,虽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可总想跟着掺和一把。 “对不起。”云墨没好气的说道。 “小妹妹,你看那位哥哥也给你道歉了。别哭了好不好?” 小姑娘依旧哭个不停,吵着要找娘亲。这时楚天阔才反应过来,小姑娘的爹娘都不在身边,难不成是和他们走散了? “你娘亲在哪啊?”楚天阔哄着,语气柔缓的问道。 小姑娘摇摇头,道:“我与爹娘走散了,不知他们在何处。” “小妹妹别怕,哥哥带你去找他们。” 听到这句话,小姑娘立刻停止哭泣。拿开小手露出两只红通通的眼睛,抽泣的问道:“真的吗?” “嗯嗯!”楚天阔点点头,又看向云墨,道:“云墨,咱们先帮她找到爹娘,过会儿再去吃饭吧!不然留她一个人在这里,遇到危险怎么办。” 云墨冷哼一声,别过脸,嫌弃的说道:“多管闲事。” 正说话间,一道声音传来“小晴,你在哪儿?” 云墨耳朵微动,他的听力本就异于常人,寻着声音望去,云墨看到来人心中一惊。 “不必找了,她的爹娘来了。”云墨对楚天阔说道,微微瞥着头示意着方向。 “小晴——” 声音越来越近,楚天阔也听得很清楚。“太好了,原来你叫小晴啊!快看看前面是不是你的娘亲?” 小姑娘寻着声音走去,唤着“娘亲”跌跌撞撞的张开双臂。 看到此,楚天阔松了一口气。 他本想上前打声招呼,突然胳膊被拽住。只听云墨说道:“走——” 第八十五章 :曦光故影 “小晴,你没事吧!”女子将小晴上下检查一番,确认并无哪里受伤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吓死娘了,刚刚你跑到哪去了?。” -- 第155页 小晴被女子搂在怀里,顿时停止了哭声。随后,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 “小晴——澜澜——” 女子看了一眼身后的来人,迅速站起身,揪起男子的耳朵,十分生气的说道:“你是怎么当爹的?让你带小晴出来打个酱油,险些把孩子看丢了。” “疼——澜澜,我……我知道错了。”男子忍着耳朵传来的痛,不停的求饶。“澜澜,这么多人呢!好歹也要给为夫留些面子。” 围观的群众本以为事情到这就要结束了,刚刚要撤身离开,没想到又出现一幕好戏…… “给你留面子,好啊!”女子松开手,说道:“怎么,你是怕大家不认识你北辰吗?堂堂天澜阁阁主,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又何谈朝中之事。” 北辰一脸的委屈,他揉着被捏红的耳朵,道:“澜澜,你看小晴现在安然无恙,就绕过为夫这一回吧!我保证,下回我将小晴拴在身前,她去哪,我去哪。” 古澜这才消气,她摸着小晴的头问道:“小晴,刚才可有发生什么事?” 小晴想了想,道:“娘亲,小晴和爹爹走丢后,便一直在找他,可一直都看不到爹爹在哪。刚才有两个哥哥说要帮我找爹爹和娘亲。那两个哥哥——” 小晴回头去看,发现之前的地方已经看不到楚天阔二人的身影。 北辰问道:“是什么样的哥哥?小晴你可还记得?” 小晴点点头,道:“一个头发这么长,说话有些奇怪。另一个看着很严厉,没怎么说话。”小晴用手比划着楚天阔的发型,一边给二人讲解着。 “这个……”北辰与古澜对视一眼,觉得此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因小晴的描述过于简洁,并不能下定论。既然二人已经走远,此事也就过去了。 “走吧。” 北辰说完抬起头,在前方转角处的两个身影引起他的注意。其中一人拽着身后之人,而身后之人的发型与小晴描述的很是相符…… 那个身影…… “澜澜,在此地等我。”北辰说完立刻冲上前去,他有些不敢相信,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可如果不是自己看花了眼,那……那个人…… 那个人不正是楚天阔吗? “难道是楚天阔回来了?”为验证心中的疑问,北辰跃身房顶,向下寻望着。 找来找去,都未发现此前看到的身影。 一切都如同错觉一般…… 北辰停下脚步,站立在屋檐之上。他抬头仰望天空,任风吹拂衣角,任流云飞散缥缈。 十年了,距楚天阔离开已久整整十年了。他又想起当初与楚天阔拌嘴的时光,那时的阁主,还有青枫青杨…… 转眼间,岁月流逝。北辰屹立在上,纵观整个陵阳。他才发现不知不觉间,陵阳城已然变换了模样。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年少轻狂的北辰,如今成家立业,有了责任与担当。 北辰沿着来时的路,与古澜二人汇合。一路上,他步伐缓慢,默不作声。曾经的过往被回忆起,总有意难平。 “北辰,你方才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古澜看北辰回来一脸的垂头丧气,不禁问道。 “我……我似乎看到楚天阔了。” “你是说你看到了楚公子?可他……”古澜有些不敢相信。 “我也不确定,只是觉得有些像。现在想想,你不觉得小晴提到的人很像楚天阔吗?” 古澜经北辰提醒,此前心中的莫名熟悉感得到解答。“是……是有点像。”接着古澜问道:“慕公子可是和他在一起?” 再次提到慕蔼尘,北辰的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痛。十年间,慕蔼尘早已换了模样。 从慕蔼尘将天澜阁交付到他手上起,从楚天阔消失在云崖山上起。他心中清冷孤傲的阁主已然变得陌生,无奈与挣扎,这些北辰都能感受到。 “他如今已经是云朔宫宫主,怎会轻易出现在此处。”北辰略带伤感的说道。 江湖之事,他一直都在暗中调查。以至于云朔宫近十年来的状况,北辰也都是了如指掌。 关于云朔宫的崛起,关于武林至尊的称号,关于大魔头绯尘的传闻……他都紧密关注着,有为慕蔼尘欣喜若狂,也有为慕蔼尘提心吊胆。 庙堂也好,江湖也罢。利益与追逐每天都在上演,不同存在于各自的场景。扮演着各自的角色。 北辰都将曾经的“阁主大人”视为知己,视为朋友。无论是上下属,亦或是知己朋友,北辰都相信,终有一天他们还会再次相见。 “也或许是我看错了,澜澜我们暂且回去吧!” 二人走了很远,云墨才停下脚步。楚天阔不知缘由的跟着云墨走了很远,他还想跟小晴的父母好好聊聊呢!被云墨这么一拽什么都没说上。 “云墨,你拽我干嘛?我还想跟孩子的家长好好聊一下,作父母的一定要将孩子看管好。万一遇到人贩子什么的,那可就遭了。” “莫要多管闲事。” 听云墨这么久,楚天阔顿时就不同意了。 “我说云墨小弟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楚天阔轻轻嗓子,准备开启他的长篇大论。 “助人为乐是一种美德,我们要在帮助别人的过程中快乐自己。进而提升自己的修养,净化自己的心灵。就拿小晴这件事来讲吧!一定要让孩子的父母认识到,这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万一真的遇到人贩子,像小晴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指不定会把她关到何处呢!防范于未然……” -- 第156页 云墨拽着拳头,在楚天阔滔滔不绝的讲话中,他的脑袋险些要炸了。云墨忍无可忍,伸出点了楚天阔的哑穴。 终于,他觉得耳根清净了。 楚天阔说着说着,突然发现发不出声音。他用手掐着喉咙,张着嘴巴,用手指指着。想要发出声音,却怎么都办不到。 楚天阔张着嘴,手舞足蹈,用垦求的眼神看向云墨。 云墨一摊手,一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他掏了掏耳朵,耳根清净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吃饭去喽!” 楚天阔瞪大眼睛,还在身后指着发不出声音的嘴巴。看到云墨就要离开,他立刻追了上去。甚至走到云墨的前面,想让他帮忙恢复声音,这一切都被云墨无视掉。 “看我心情。” 楚天阔气的鼓着腮帮子,心里直骂云墨“小王八蛋。”他实在想不明白,怎么说的好好的还被禁言了?难道是因为说的太多?可楚天阔觉得并没有说很多啊! 二人脚前脚后来到酒楼前,云墨解开楚天阔的哑穴。 “呼——”楚天阔打呼一口气“不让我说话可憋死我了,云墨小弟,你怎么能忍心让你老哥我不说话呢?” “先去吃饭。” 云墨没有理睬楚天阔的问话,以吃饭为借口转移过去。 我不忍心,你就得忍心折磨我了。 二人挑选位置坐好,楚天阔为缓解方才不能说话的寂寞,稀里糊涂的点了好多菜。 “既然不让我说话,那我就使劲吃,化悲愤为力量。” 云墨:“……”点这么多又吃不完,自己只不过点了他一会儿哑穴,居然还要化悲愤为力量…… 也许是对楚天阔的所作所为见怪不怪,云墨放任他的行为不管。 “云墨,你干嘛要拽我离开?” 话题再次回到这个上面,云墨看到小姑娘的爹娘,便知晓她的身份。出于本能反应,他不想让楚天阔与他们见面。可又不能明说,云墨回答道:“我饿了,要吃饭。” 敢情是因为饿了才着急离开…… 楚天阔一脸窃喜的样子,随后小声嘟囔着:“还说我贪吃,你不也是一样,饿的速度也不比我慢。” 云墨:“……”声音虽小,云墨却听着一清二楚。直接丢给楚天阔一个大白眼,神出两指意为“你再说话,我就点你哑穴。” 楚天阔看出云墨所指何意,不能说话的滋味他不想尝试第二次。随后楚天阔咽了咽口水,将眼神转向别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吃饱喝足,楚天阔向后躺去,他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十分满足的说道:“酒足饭饱,准备睡觉。” 楚天阔将手摸向口袋,才发现之前的银子全都被他吃饭花没了。 “云墨,你带钱了吗?银子有没有?” 楚天阔将希望放在云墨身上,只见云墨摇摇头“我以为你带着银子呢!” 顿时楚天阔傻了眼,两个人都没带银子,还来吃什么饭啊!难不成还想吃霸王餐?楚天阔一愣,为什么会说又呢?在他的印象中没有吃过霸王餐啊! 云墨显得镇定自若,丝毫不为没有银子付钱而犯愁。他将视线盯紧前方客人的钱袋,狐狸眼泛起精光,一副看见猎物的眼神。 “你想都不要想啊!”楚天阔半起身打了一下云墨的头,云墨的眼神里就将他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楚天阔一看便知,他这是老毛病又犯了。“不许打别人银子的主意。” “那不如我们趁现在没人赶紧逃跑?”云墨摸着刚刚被打的头,又想着其他的办法。 有那么一瞬间,楚天阔还真想趁机体验一把吃霸王餐的感觉。可是……心中的正义感与责任感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楚天阔连连摇头“这和偷东西有什么区别?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云墨瞥了他一眼,无奈的耸耸肩。“反正我出的主意都不行,那你来。” “我……” 二人的一举一动都被店内的伙计看在眼里,伙计见二人举止怪异,明明已经吃完却不着急离开。 东张西望的往门口看去。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店伙计将手中的抹布往肩膀上一搭,把楚天阔二人的举动全都报告给掌柜的。掌柜的眼珠一转,说道:“走,去看看。” “嗯?”楚天阔探着头,看到一群人走过来。本就有些心虚他拿手挡住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默念道:“没有看到我……没有看到我……” “咳咳。” 声音在耳旁传来,楚天阔拿开挡着脸的手,笑嘻嘻的说道:“各位,有什么事吗?” 掌柜的此番过来也就是打探一下情况,根本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面前的二人吃霸王餐。毕竟来的都是客人,他不能丢失职业风度。随后掌柜的堆起一抹笑,道:“二位公子对小店的饭菜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 “二位公子可是已经吃完了?” “吃完了,吃完了……” “那二位公子,可否把账结一下?”掌柜的见楚天阔回答的很是爽快,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楚天阔:“……”他将目光移向别处,躲闪着,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云墨淡定的说道:“我们没钱,今天就要吃霸王餐,你能奈我何?” “你……”楚天阔赶忙捂住云墨的嘴,他还没见过吃霸王餐还如此理直气壮的。 -- 第157页 “小兄弟不懂事,各位别和他一般见识。”楚天阔使劲捂着云墨的嘴,笑着说道。“我们没有要吃霸王餐,我们……我们只是忘记带钱了。” 掌柜的:“……”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掌柜的抓着唇间的八字胡,若有所思。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掌柜的不动声色,思考着要将二人如何处置。周围的食客纷纷放下筷子,等着看热闹。 突然间,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楚天阔——真的是你?” 第八十六章 :会面不识 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楚天阔一愣。他左右环顾一圈,循着声音向门外望去,指着自己的鼻尖不确定的问道:“在叫我?” “不叫你还能叫谁?在场除了你叫楚天阔还能有谁?”北辰提了提腰间的佩剑,边说边向楚天阔走来。 北辰将古澜与小晴送回府之后,却想却觉得不太对劲。自己看到的那抹背影与楚天阔太过相似,为了验证心中的疑问,北辰拔腿跑出府。 “澜澜,我出去一下……” 未等说完北辰便消失在二人的视线里,留下一脸茫然而不知发生何事的古澜和小晴。 “小晴别学爹爹,来,跟娘走。” 北辰照着此前的路径,一路上询问多人。还真别说,也不知是楚天阔的样子独特,还是他的行为太引人注意。 路人对他的印象极其深刻,“往那边走了……”他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酒楼“你说的二人刚刚还在这边一顿比比划划,其中有个头发是这样的……” 北辰顺着路人指的方向望去,低眸沉思片刻“难不成真的是楚天阔?” 前方便是方才所指的那座酒楼,心中的疑问马上就要有了解答,北辰的心跳的飞快。他想加快脚步,却犹豫着,踌躇着…… 十年已过,当年与自己拌嘴的楚天阔又回来了?又回到当初的陵阳? 慕蔼尘呢?慕蔼尘有没有和他一起回来? 他这十年来都经历了什么? …… 无数的疑问在北辰的脑海里闪现,他停滞不前,呆愣在原地不动。街市上来来往往的人从身边走过,微风吹掀起额前的发丝轻柔。 北辰将头抬起,迈开步伐向酒楼走去。无论那人是不是楚天阔,他都要找寻一个答案。 未等北辰踏进酒楼内,便被嘈杂的声音所吸引。 “我们不是要吃霸王餐,我们……我们只是忘记带钱了。” 闻声,北辰停顿身形,这个声音太熟悉了……他缓缓将视线投向前方,那张熟悉的脸,油嘴滑舌的模样,不正是楚天阔吗? 北辰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大喊一声楚天阔的名字,握紧手中的佩剑朝着楚天阔走来。 “我们认识?”楚天阔不确定的问了问,在这个地方,楚天阔并没有认识的朋友,可眼前的男子却认识自己。 难道又是原主的朋友?这个原主到底是谁啊?连名字都和我一模一样。 北辰微微皱着眉头,厉声说道:“楚天阔,别闹了,跟我走。”说完摁住楚天阔的肩膀就要将他带走。 “慢着!”云墨和掌柜的一人抓住北辰一只手腕,云墨的眼神着透着满满的不友好,冷冷说道:“这位公子,未经我的允许,你怎能把他带走?” 北辰唇角微微上扬,狐狸眼中透着满满的寒气,抓住北辰的手不禁加大几分力道。 明明已经将他甩得远远的,居然又找到这来?云墨存心不想让楚天阔和北辰相见,陵阳城这么大,却偏偏能遇到,该说是巧合还是注定呢? 掌柜的正愁将楚天阔二人如何处置呢!正巧不巧的来了个熟人,他可不能放过任何赚银子的机会,立刻说道:“这位爷,看你气度不凡,想必也是有身份之人。你的朋友在我小店吃霸王餐,你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你还学会吃霸王餐了?”北辰提声问道。 “我也没说不给钱,只是现在没带钱而已,之后有了银子我肯定是会还的。”楚天阔先不管眼前的人是谁,跟自己有何关系,他先解释一下自己的清白。 毕竟从心底里自己就没想吃霸王餐,虽然的确是吃饭没给钱。但至少从思想层面来讲,自己还是正确的。 “他欠你多少钱?”北辰说着就向怀中掏去。 店伙计抢先回答道:“一共二两银子。” “不用找了。”北辰将一整锭银子放在桌子上,老板见不亏反赚,自以为捡了个大便宜。将银子塞进怀中,换上一副笑脸道:“几位慢慢聊,我命伙计再为客官添置新菜。” 说完,掌柜的带着点伙计大摇大摆的向后厨走去,脸上乐开了花,心道今天真是赚到了。 “松开!”北辰欲挣脱开云墨的束缚,没想到眼前的人力气如此之大,北辰使劲挣脱竟无济于事。“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和楚天阔在一起?” “你管我是谁?你先放开他再来问我。”云墨用余光瞥向楚天阔,看到北辰的手依旧停留在楚天阔的肩膀之上,不禁说道。 “你……” 北辰在看到云墨的第一眼,就觉得与他合不来。他十分怀疑云墨的身份与目的,而且他发现楚天阔似乎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跟我走。”北辰再次揪起楚天阔,欲将他带出门外。可云墨死死抓着,三人面面相觑,僵滞不前。 -- 第158页 “等等,等等。” 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恩怨呢!楚天阔先将北辰的手拿开,接着又抬起云墨的手,令其松开北辰。 他清清嗓子,学着古人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位兄台,感谢你的救助之恩。只不过我跟你的确不熟,刚刚见面你就抓着我不放,还一直要带我去何处啊?” 楚天阔靠近云墨,趴在耳边说道:“他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对他态度好点,我看他也没有恶意。” “楚天阔,你要闹到什么时候?连我你都不认识?”北辰一直以为楚天阔在跟他装傻,的确,这很符合楚天阔的性子。不得不说,看着楚天阔一脸茫然的模样,自己都快被他骗到了。 但是面前的这张脸,他怎么可能认错?正是楚天阔本人没有错。 “不是。楚天阔一脸无辜的模样,拼命的想跟他解释“我真的不认识你,也没跟你闹,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北辰趁云墨不备,抓起楚天阔就往外走。“咱们出去说。” “喂!你……”楚天阔有些出乎意料,朝着身后的云墨喊道:“云墨小弟,你也快来,一会儿我怕找不到你。” 云墨攥着拳头,使劲朝桌子上一砸。声音一出,吓得食客们一惊。只听云墨十分生气的出口道:“可恶。” 就算楚天阔不说,云墨也会立刻跟上。他不会让楚天阔再回到天澜阁,更不会让他找回之前的记忆。 一阵风闪过,座位之上便不见了人影。 云墨飞身而至,窜到二人的身前,挡住他们的去路。 “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说完我们还有要事呢!” 北辰见此人阴魂不散,深感恼怒。“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来管我们之间的事?” 未等云墨回答,楚天阔抢先说道:“云墨小弟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也是我在此地唯一的朋友。” “唯一的朋友?”北辰重复道:“那我呢?南烛叶与肖豫灵呢?还有青枫青杨?这些不都是你的朋友吗?” 北辰质问着,他接着说道:“好,我们这些人在你的心中一文不值,过了十年就可以把我们抛之脑后。那慕蔼尘呢?慕蔼尘你总不会也忘了吧?” “慕蔼尘?” 楚天阔低下头,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竟泛起一丝暖意,脑海中浮现出一抹白色的身影,显得缥缈又真实。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记忆。 “你说的这些人,包括你在内,我真的不认识。”楚天阔摇摇晃晃,想要头清醒一下,可并没有任何效果。“你有可能认错人了,我是叫楚天阔没错。但已经不是之前的楚天阔,总之,这个事情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楚天阔一时间也找不到好的解释方法,他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占据了你朋友的身体。现在我是他,他是鬼。 就算说了,恐怕也没人信。 楚天阔觉得自己来陵阳是对的,原身体的主人与陵阳有着分不开的联系。刚来没多久,便碰到原主的朋友,一场乌龙就这么展开。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北辰踉跄不稳,向后倒退几步。“你怎么了楚天阔,为什么回来了却不认识所有人。”他不敢相信,楚天阔竟然全部都忘了。 由于此时的北辰距离楚天阔很近,近距离观察他才恍然大悟,楚天阔十年来都没有任何变化。 和十年前他的一样,仿佛时间在静止而没有流逝…… 北辰不知要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慕蔼尘,他有些犹豫,也有些畏惧。慕蔼尘为楚天阔付出的一切,北辰都看在眼里。有时候他都无法理解慕蔼尘的所作所为,直到他有了古澜。 他才明白,原来世间的情爱真的可以让人奋不顾身,可以让人抛开一切。 “你……你有见过慕蔼尘吗?不对,应该是绯尘。”北辰犹犹豫豫的问道。 “我擦,你也认识绯尘?就那个什么云朔宫宫主,你刚刚说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北辰显得有些意外“怎么,你记起来了?” “他化成灰我都不可能忘记。”楚天阔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抹红色的身影,连同着屁股后面都隐隐作痛。“要是你遇到他,帮我跟他说一声。小爷我心胸宽广,不愿跟他一般见识罢了。” “哦?听起来还挺有意思,你们经历了什么?”北辰有些好奇的问道,他泛起一抹笑意,从楚天阔的表情便能看出,二人的经历别有一番趣味。 不知改变身份与性格的慕蔼尘,再次遇到楚天阔,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 “咳咳。”云墨见二人聊起来没完没了,显得有些不耐烦。他上前走去,对北辰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有要事,你识相点赶紧走吧!” “你……”北辰欲挥拳,拳头定格在空中,又放了下去。“罢了,我不与你一般计较。” “是你不敢!”云墨没好气的说道。起初他还担心楚天阔的记忆会受到影响,现在看来根本就不用担心,他连绯尘都不认识,又怎会认识他人。 “废话少说,我们先走了。”云墨拽起楚天阔又一次将他拖走。 这一回,北辰没有追上去,他不知该以何种身份面对楚天阔。只在身后大声问道:“此后我该如何找你?” 楚天阔扯脖子喊道:“靠缘分。” -- 第159页 第八十七章 :情动留声 风吹万物无息生,唯有心动。 楚天阔半倚靠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样子落魄至极。云墨只身站立于风中,与楚天阔相差不远,并未言语。 还未请教那人的姓名,便被云墨拽走,楚天阔深感不解。只见他站起身来,半眯着眼睛,靠近云墨,略带质问的语气问道:“云墨小弟,你的样子有些奇怪啊?” 云墨微微一顿,问道:“何处奇怪?” 楚天阔摸着下巴来回摩挲,打量着云墨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接着做出一副思考中的样子,问道:“刚才的人你难道认识?” 实际上,楚天阔只是随口一问。云墨与楚天阔是在千里之外的清平县相遇,再怎么说,他也不应该和陵阳的人有所牵扯。 可云墨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 “北辰——如今掌管天澜阁,皇上面前的红人,自是听闻过。” “我擦!刚刚那人居然还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大红人,没想到啊!”楚天阔显得有些惊讶,他对原主的身份变得有些好奇。 原主的朋友既然是当朝重臣,那原主会是干嘛的呢? “看不出来,你还挺关注朝中的事。我还以为你身在江湖,对朝廷的事一概不知呢!”楚天阔再次将云墨打量一遍,看的云墨心里连连发毛。 云墨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忍无可忍的说道:“朝中的消息随风走,这飘着飘着就传到江湖之上,我想不知道都难!” “这么说来,消息互通的还挺流畅。朝中的消息你都知晓,那江湖的事你岂不是更明白?” “那是。江湖上就没有我云墨不知道的事。”云墨高昂起头,还真不是他吹牛,江湖上的事就没有能逃过他耳朵的。 楚天阔听云墨的语气,便直接问道:“云朔宫的绯尘你了解多少?” 早在逃离云朔宫之时,楚天阔就想打听关于绯尘的事。一来二去,竟将此事抛在脑海。眼前正好有云墨了解江湖的人,不问白不问。 “绯尘吗……” 云墨想了想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废话,我不想知道还问你干啥。别磨磨唧唧的,你知道什么就快说。难不成……难不成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故意吹牛说大话。” 楚天阔显得有些沉不住气,看云墨支支吾吾的模样,忍不住催促道。 云墨丢给楚天阔一个白眼,激将法太低级,对他来说根本没用。 “如今江湖之上,风云四起。看似平静,但各方势力早已蠢蠢欲动。江湖至尊的争夺,从未停止过。” 云墨显得若有所思,接着说道:“而云朔宫,位于江湖武林的顶尖之上。绯尘作为云朔宫主,更是叱咤风云的存在。可能会有人不知武林盟主是谁,却无人不识那红衣魔头绯尘。” “红衣魔头。”楚天阔喃喃自语的点点头,这个别称倒是很适合他。整天穿身红衣服臭显摆,当谁看不到他咋滴。 “继续说,继续说。” “云朔宫自绯尘重建之日,已有十年。这十年来,他杀尽江湖忠义之士,铲除一切能与他抗衡的力量。横尸遍野,血染千山,死在他手中的冤魂不计其数。更是听闻他连小孩儿与女人都不放过,杀一儆百,毫无人性可言。” “太过分了。”楚天阔一脸的愤懑不平,他本以为绯尘只是有些霸道与任性。可怎么说也应该是位正人君子,可没想到他这么残忍嗜血,居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楚天阔暗道:“还好逃的快,不然什么时候就被他大卸八块。”楚天阔一走了之,不想与绯尘再有什么牵扯。他不管原主与绯尘有什么瓜葛,但都与现在的他没有关系。 “他的所作所为已然在江湖之上引起抗议之心,只是力量悬殊,大家都有心却不敢言说。不过,最近绯尘可没那么放松了。玄阴教势力发展迅速,成为江湖上唯一能与云朔宫匹敌的对手。照此下去,终有一日,江湖众人力量齐具,终能再次将云朔宫铲除干净。” “这玄阴教又是何方神圣啊?” 楚天阔摸了摸脑袋,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似乎是在云朔宫……还是其他的地方?楚天阔想了半天也没有具体想起,不过能与云朔宫相抗衡的也绝非善类,定有一番能力。 云墨摇摇头,道:“玄阴教究竟是何方神圣,我当真不知。他们从何而来,到何方而去,行踪不定,神秘莫测。就连教主是何人也不曾有人见过,可以说是非常神秘。” “但听闻玄阴教经常在燕周山一带活动,此时在何处便不知晓了。” “管他在哪呢!”楚天阔连连拍手,接着说道:“像绯尘那样自大的家伙,就应该有人来治治他,也让他体会体会吓尿尿裤子的感觉。” “阿嚏!” 绯尘伸出摸了摸鼻子,不知为何竟连连打起喷嚏,他想着难不成是之前留下的后遗症。 “哈哈哈哈哈哈——” 南烛叶捂着肚子,被绯尘连连打喷嚏笑到肚子疼。说实话,他好像从未见过绯尘打喷嚏的模样,竟然有些说不出来的可爱。 这是南烛叶回到云朔宫感到最开心的时刻,绯尘在肖豫灵的救治下,终于恢复正常。只不过此次蛊咒伤及心脉,需静养几日。从绯尘的脸色上看,还显得有些虚弱。 “师兄,定是你亏心事做多了,指不定谁在背后骂你呢!”南烛叶强忍着笑说道。 -- 第160页 绯尘:“……” 肖豫灵端着药来到门前,看到南烛叶笑的这么开心,忍不住问道:“小叶,何事令你这么开心?” “哈哈——师兄他肯定是被人骂了,今天一直打喷嚏,那个模样……笑死我了。” 绯尘:“……”未等他说话,又一个喷嚏打来…… 听此,南烛叶笑的更欢了,趁他的师兄伤势未痊愈,能嘲笑就尽情嘲笑吧! 肖豫灵:“小叶,别笑了。绯尘兄难不成是感染风寒了?”说着,肖豫灵走上前,检查过后并未发现异常之处。 南烛叶也收起笑容,在他来的这几天里,都没看到绯尘笑过。虽然绯尘平时笑的也不多,但这几日绯尘不说话也不笑,活像个木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师兄……” 南烛叶小声的喊道,他慢慢走上前,抬起绯尘的胳膊说道:“师兄,对不起,小叶不该笑你。可是师兄,小叶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难道都不想师弟我吗?” 绯尘抬眸,看了看南烛叶又看了看肖豫灵。黯淡的眸子里有了几分光彩,随后他摸着南烛叶的头说道:“你还记得师兄去啊!本座以为你跟豫灵浪迹江湖,早把师兄抛在脑后了呢!” “怎么会呢师兄,云朔宫永远都是我的家,你也永远是我的好师兄。”南烛叶撒娇似的说道,听到绯尘这般语气,南烛叶总算松了口气。他抬头看了看肖豫灵说道:“至于他吗?我可没有跟他浪迹江湖,是他非要跟着我的。” 肖豫灵:“……” 不过南烛叶也没有说错,的确是自己跟着小叶。肖豫灵也无话反驳,只得闷头望着碗里的药。 “师兄……”南烛叶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想问却也犹豫着该如何开口,终于他下定决心问道:“楚公子是不是回来了?” 绯尘刚刚有些神采的眼眸又黯淡下去…… “嗯。”绯尘微微点头,道:“阿阔他的确回来了……不过,他……他又离开了。” 南烛叶来时就听闻云朔宫来了位贵客,听他们的描述,觉得和楚天阔很像。依照绯尘的性子,除了楚天阔,绯尘从未让别人进过他的房间。云朔宫也一样,除了要事相商,绯尘不会留外人住下,能有此荣幸的,恐怕只有一人。 “楚公子……他?”南烛叶知道,绯尘等待十年的楚天阔终有一天会回来。这十年来,绯尘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他心疼师兄孤身一人,毫无结果的等候,也担心这份等候终究会化为一场空。 可绯尘怎么会轻易的放弃,他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将楚天阔救回。他宁愿忍受世间的一切痛苦,也要见楚天阔一面。 因为对于绯尘来讲,没有了楚天阔,他自然也就失去存在的意义。 “楚兄,他人在何处?”肖豫灵放下药碗,来到前面。他很早就想问清楚这一切,但碍于绯尘一直昏迷不醒,只能先将此事压在后面。 “阿阔到了他喜欢去的地方,云朔宫不适合他。本座想要将他留在身边,可终究人、心皆留不住。” “楚兄他究竟怎么了?十年来他终于又回到这里,难道不应该和你在一起吗?” 绯尘的眼眶变得有些微红,他抱紧双臂,显得孤单又冷凄。“不。阿阔他早将本座忘得一干二净。现在他厌恶本座,躲都躲不及,又怎么会和本座在一起。” “楚公子……楚公子他失忆了?”南烛叶有些诧异的问道。 “嗯!” “师兄,楚公子既然走了,你……你为何不把他找回来。你等了他整整十年,没有一刻不在想他,怎么能让他走呢?” 绯尘没有说话,他也试图将楚天阔捆绑囚禁在自己的身边,哪怕他早就忘记自己,厌恶自己。可终究绯尘发现,他做不到。做不到让楚天阔不开心,也做不到困他一辈子。 “罢了。只要阿阔能开心,就随他去吧!” 第八十八章 :信口开河 “楚天阔……”云墨从身后大声喊道。 “叫你老哥我干嘛?” 二人一前一后在陵阳城像只无头苍蝇,游荡多时。仅是没有目的的乱逛,云墨也不知他想要干嘛,这才忍不住叫楚天阔的名字,准备一问究竟。 “你来陵阳的目的何在?可还记得?” 楚天阔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接着立刻回答道:“我当然记得,你老哥我记性好着呢!” 来此陵阳无非两件事。一则是在楚天阔的脑海中,对陵阳城有着特别的印象。他想寻找原主的身份如何?此前又经历了什么?二则是楚天阔隐隐感觉,在陵阳或许能打探到有关玉佩的消息。若能顺利找到玉佩,说不定自己就能穿越回去。 为这两件事,楚天阔这才来到陵阳一查究竟。好不容易遇到个认识的人,还未问清楚便被云墨拽走了。楚天阔无奈的摇摇头,对云墨的所作所为无法理解。 “呐!我其实想找一枚玉佩,你知道它在哪吗?” 云墨一阵无语,连玉佩的样子都不说,他怎么可能知道在哪。 等等,玉佩……云墨心生一阵异样的感觉,难道他说的是…… “你说的玉佩长什么样子?” “样子?”楚天阔歪着头,努力回想着玉佩的样子。“白色的,上面好像有两条鱼,这么大。”楚天阔伸出手比划着玉佩的大小。 -- 第161页 “双鱼玉佩——” 云墨低声说道,果真如他所料,是双鱼玉佩没错。 “对,上面的确有两条鱼。难道你知道这块玉佩?”楚天阔问道。 “嗯嗯!”云墨点点头,接着将头垂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玉佩的名字叫做双鱼玉佩,或许你有所不知,它曾是武林众人争夺的宝物。在十年前,有无数的人因抢夺玉佩而死。可想而知,你要找的这块玉佩很不简单。” 楚天阔心里暗道:“能穿越时空的玉佩,当然不简单。” “玉佩现在在哪?”楚天阔的眼睛里放着精光,似乎是感受到希望之光。他立刻走到云墨的跟前,靠近云墨问道。 云墨转了转眼珠子,一双狐狸眼神色复杂。“这……”他显得有些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讲。 楚天阔眯着眼睛,像是在询问云墨。“快说啊!别总吊胃口老哥我的胃口。” “绯尘。” 云墨仅此说了两个字,之后便沉默不言。 “什么?”楚天阔掏了掏耳朵,将耳朵靠近云墨,再次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绯尘,双鱼玉佩在绯尘的手里。”云墨朝着楚天阔的耳朵大声喊道。这一嗓子下去,将楚天阔的耳朵差点震聋。他立刻将耳朵躲开,表情一副忍耐的样子。 心里骂着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绯尘——” 楚天阔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为什么是绯尘呢!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绯尘那张脸,以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啊——” 楚天阔抱着头,如果事实真的如云墨说的那般,自己刚刚从那个地方逃出来,难不成还要回去? 不——不 楚天阔使劲摇摇头,说什么他都不会再回到那个鬼地方,更不想看到那个大魔头绯尘。 可是……可是找不到玉佩,就意味着自己要永远留在这个时空里。虽然这里很好玩,现在还有云墨这个朋友,但是楚天阔潜意识里还是想要回到现代。 “你确定双鱼玉佩在绯尘的手里?”楚天阔再次询问道。 “不确定。” “呼——”听到云墨这样说,楚天阔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在绯尘的手中,自己就有回去的希望。 “可若不在绯尘的手中,也不会在其他人的手里。” 楚天阔:“……” 不还是一样,结果还是在云朔宫。 “这枚玉佩对你很重要?”云墨问道。 “非常重要。” “从绯尘的手中抢东西,亦如从老虎的嘴里抢食。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吧!” 绯尘的传闻,楚天阔也是了解一些。他并不是畏惧绯尘,只是不想与他有何瓜葛罢了。至于要不要回云朔宫拿双鱼玉佩,楚天阔还未决定好。 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下来,楚天阔先将此事放在一边。因为现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在等着他——今天晚上难道又要露宿街头了? 楚天阔自从来到这里,不是睡草堆就是睡树叶。他都快忘记睡床是什么感受了。 再看看面前的这位小弟,云墨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与他平时的性格极其不符。楚天阔有些担心,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的大哥,却无法给小弟一个安身之所。只能跟着自己露宿街头,连饭都吃不饱。 楚天阔心里忍不住愧疚起来,他攥紧拳头,拉起云墨的手腕向前面走去。边走边说道:“跟我来,我想到一个生财之道。” “有何生财之道能比我偷东西来的快?” “还想着偷东西呢!一天不打你上房揭瓦是不是?跟着学着点,让老哥我教教你什么是本事。”楚天阔在一个较为空旷的角落停下,虽然此地空旷,可位于交岔口,来来往往的皆是人。“学着点……” “走一走,瞧一瞧哎。各位走过路过别错过……”楚天阔装模作样的学起小贩的样子,伸长脖子吆喝起来。 不一会儿,随着吆喝声慢慢聚集起很多人。大家围聚成一圈,将楚天阔二人紧紧包围在其中。 “你是做什么的?”其中有人忍不住问道。 “我呢!是个说书的。今天大家有缘聚集在此,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大家可听好喽!” 楚天阔清清嗓子,身旁的云墨被楚天阔的搞笑的样子所影响,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站立于一旁,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周围的人都是平时喜欢看热闹的人,一听有故事可以听,都忍不住等着楚天阔开讲。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楚天阔看时机成熟,便开始了他的赚钱之旅。 “相传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只猴子与一条白蛇相爱了。猴子名叫孙小空,白蛇名曰白阿珍。二人皆是修炼千年的精怪,因天庭常斩妖除魔,为二人所不能忍。因此将他们二人一个困于五指山下,一个关在雷峰塔下。 情人包含相思之苦,是日日思念。可两地相差甚远,终是不能见面。就这么过去了五百年。五指山下长满了青草,雷锋塔上盖满了青苔。 突然有一天,一位自称“西藏”的和尚路过五指山下。他对猴子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有办法将你解救出来。不过你要拜贫僧为师,保护贫僧前往西天拜佛取经。” 孙小空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俺老孙自由惯了,受不得别人的约束。你若诚心救老孙出来也就罢了,竟然还带有目的。这种施舍,俺老孙不要也罢。” -- 第162页 西藏转身便要离开,离开之前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贫僧本想救你出来,与那白蛇相见,可你竟不领情……” 孙小空一听,连连将西藏唤回来,并且答应他的要求。二人向西走去,一路上收了一匹马、一头猪还有一个挑担子的苦力。几人一路上斩妖除魔,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修成正果,取得真经。 可孙小空也因此皈依佛门,但他依然留恋红尘,忘不了白阿珍。这天,孙小空终于如愿以偿来到雷锋塔下,看到许久未见的白阿珍。孙小空打破雷峰塔,将白蛇救出。 本以为二人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说到这里,楚天阔故意停顿一下。他说了半天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喝口水后再继续说。 “后面怎么了?” 听得正在兴头上,围观的听众忍不住问道。打眼望去,什么年纪的人都有,想不到楚天阔瞎白话的故事还颇有吸引力。 咳咳—— 突然间,一道雷电闪过,正巧劈中白蛇,白蛇因此昏睡过去。此后才知,原来是孙小空本不应该有情爱之心,为助其断情绝爱,才出此下策。 等了七七四十九天,孙小空在白阿珍的额头上留下一吻。奇迹发生了,昏睡的白阿珍苏醒了…… 听到此处,在场的听众皆为二人的经历感到高兴……只听楚天阔接着说道:“可白阿珍她竟然失忆了……” “啥?居然失忆了?之后呢?” “之后吗?”楚天阔故弄玄虚,道:“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切。” 听众们想必是对此失去了兴趣,一个个连连摆手,摇头走人。方才还聚齐在此的人都散了去,楚天阔看一分钱都没有赚到,不禁在身后喊道:“喂!你们别走啊!我告诉你们结局还不行吗?” “喂!别走啊,好歹留给我一文钱啊!” “最后孙小空与白阿珍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还生了七个葫芦兄弟……”说到最后,楚天阔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根本无人理会…… “怎么会这样?”楚天阔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低着脑袋不说话。刚刚明明有人听,自己的故事融合西游记、白蛇传、白雪公主、葫芦娃……虽然是胡编乱造,但也不至于这么惨淡吧! “哈哈哈——” 云墨传来嘲笑的声音,道:“猴子和蛇能生出葫芦,楚天阔,胡扯也不带这么玩的吧!你看,他们都被你吓跑了。” 楚天阔丢给云墨一个白眼,正想说什么时,只听从前方传来一阵掌声…… 第八十九章 :我意已决 掌声伴随着脚步声响起,楚天阔抬头而望。来人手持玉扇,儒雅静默,翩翩如风。虽已经过了少年风流的年纪,却随着岁月增加了几分沉稳。 “这位公子,你的故事甚是有趣啊!魏某人很是喜欢。”说话时来人将玉扇轻拍于手中,带着赞扬的语调,让楚天阔很是欣慰。 云墨看到来人,方才的笑声骤然停止。他盯着来人,双唇紧闭,若有所思。 “有眼光。”楚天阔噌的一下起身,原本垂头丧气的样子转而消失不见。楚天阔激动的握起来人的双手,用力甩了甩。 能得到别人的肯定自然是开心的,楚天阔也不例外。“哎呀!这位公子,你太有眼光了。我还有外星人大战僵尸人、末世恐龙入侵……两个相爱的人自尽后化成两只麻雀……这些你有没有兴趣?咱们可以好好交流一番。” “这……”来人被楚天阔使劲握的手有些发红发疼,他慢慢将手抽出,挥动玉扇,掩面遮挡自己的尴尬之色。 “公子的这些故事,离奇又不失新意,百般曲折,却尽在其中。只是……” 来人眼睛微微转动,绕是在找借口推却。“只是魏某人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待改日,魏某定会再次前来请教公子。” 说完,来人将一锭金子交在楚天阔的手中,并赋予一抹倍感亲切的笑容。随后,来人走到云墨的面前,在楚天阔不知道的角度,靠近云墨的耳朵说道:“莫要忘记你的目的。”靠近云墨的手时,交给云墨一张字条。 云墨看着来人,眼神中满是疑问,像是在询问“你来干嘛?” 来人将视线放在纸条之上,接着煽动玉扇,朝着前方走去。走时还不忘对楚天阔说上一句“后会有期。” 楚天阔拿着金子,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我擦,今天这什么运气。肯定是遇到土豪了,出手这么大方。”他将手中的金子上下颠倒看来看去,一时间有些不相信。 “果然,只要我楚天阔一出手,赚钱这种事简直是小菜一碟。”楚天阔朝着云墨显摆自己的收获,云墨仅看了他一眼,握着字条的拳头紧了又紧。 楚天阔正沉浸在收获金子的喜悦之中,也没有时间去理会云墨,更不会关注到云墨的神情变化。 云墨趁着楚天阔还未发觉,将字条打开。上面清秀工整的字迹写着“鸡鸣丑时,平水湖畔,有要事相商。魏。” 读此,云墨将字条揣入怀中。接着冷哼一声,“想必又是有了什么主意。” “云墨,走啊。还愣着干嘛,一会儿天都黑了。” “知道了。”云墨勾起一抹不知名的笑,随即转过身说道:“走吧。” “咱们先去好好吃一顿,然后去找睡得地方……接着……”楚天阔计划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 第163页 “看管好你的金子,小心被我这种高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云墨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却也是好心提醒。 谁知楚天阔狐疑的看了一眼云墨,道:“啊!我知道了。要是金子没了,那肯定就是你干的。” “既然你这么说……”云墨盯着楚天阔手中的金子两眼发光,接着说道:“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神偷的厉害。” 一出手幻形之间,朝着楚天阔的手中抢去。也不知是被偷的次数多了,还是楚天阔反应变得灵敏。楚天阔将另一只手挡在前面,而拿有金子的手藏在身后,瞬间来了个大交换。 “云墨,莫不是你喜欢摸男人的手?”楚天阔似笑非笑的说着,低头望着被云墨抓住的手,强憋着笑。 云墨:“……”他将手收回,随后在衣服上蹭了蹭,带着几分嫌弃的语气说道:“怎么可能喜欢,摸你的手我还嫌脏呢!” “是吗?可你老哥我对云墨小弟喜欢的不得了。”楚天阔看到云墨嫌弃的样子,便忍不住想要逗他一下。故意靠近云墨,朝他身上蹭了蹭,用极尽暧昧的语气说道。 楚天阔说完,想到自己的语气,忍不住连连嫌弃。 云墨毫不留情的将楚天阔推开,道:“少胡来。” “唉!”楚天阔故意踉跄几步,故作可怜的叹口气。“云墨小弟,你居然忍心推开……”直到后来楚天阔装不下去,换上正常的语气,连连摆手道:“算了算了,不逗你了。快走吧!” 前方楚天阔大摇大摆的身影,云墨张开的五指停留在空气中。方才的余温尚在,让他的心有了一丝变化。这种变化从心底而生,却不知为何缘起。 一时,乱了心弦。 二人找到一处酒馆,点了几个小菜。有菜有酒,醉意正浓。楚天阔来此已有多日,每日的生活都是在四处飘荡,除了时常没钱吃饭,自由自在的感觉倒是也不错。 不过,双鱼玉佩一事,楚天阔很是在意。他思索再三,随后拍着桌子说道:“我决定了,我要进宫。” 酒馆不知是因位置偏僻亦或是天色已晚,并未几人。楚天阔的动作也不会影响到他人,却让吃饭的云墨震惊不易。 云墨差点被饭呛到,咳嗽几声,随后略带疑问的问道:“你……你要进宫做太监?” 楚天阔上来就是一拳,狠狠的砸了下去。“去你的!你小子不安好心,居然诅咒我当太监。我家可是九代单传,他们还等着抱孙子呢!” 居然说我当太监,你小子…… 楚天阔将云墨数落一遍,云墨躲闪的及时,也仅是被打着一下。随后云墨反驳道:“是你方才说的要进宫,你既没武功,又没脑子,除了当太监还能干嘛?” “你……” 楚天阔被云墨气到不行,起身就要去教训云墨。奈何云墨躲闪及时,接连出手都以失败告终。 “我说的是去云朔宫,也不是皇宫。我看你就是存心诅咒我。” “你要去云朔宫?”云墨重新坐回原位,皱着眉头问道。 楚天阔斟满酒杯,仰头而尽。随后说道:“我想过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云朔宫又值得我冒险的东西,而且绯尘作恶多端,为了天下苍生,我得好好教训他一下。” 实际上,楚天阔说的这话自己都心虚。还什么天下苍生,他才没有如此兼济天下的胸怀,更没有为天下苍生着想的抱负。 仅仅是因为双鱼玉佩在绯尘的手中,他需要玉佩穿越时空。若不是因此,楚天阔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云朔宫一步。 反正都是要去的,还不如将自己伟岸的形象放大。“有没有被我的话感动到?有没有觉得我身后光芒四射?” “没有……”云墨毫不留情的说道。 楚天阔:“……” “没有就没有吧!”楚天阔瞥了瞥嘴道。 “既然如此,我和你一起去。”云墨说道。 “不行——” 楚天阔放下筷子,立刻拒绝。他的语气坚决,一点都不像闹着玩,只听楚天阔说道:“云朔宫那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还不确定玉佩到底在不在绯尘手中,我也只是打探一下情况。绯尘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狠,太危险,你不能去。” “就是因为危险,我才更得去。你的身手如何也不是不知道,到时候逃都没法逃。”云墨还不忘埋汰楚天阔两句。 “怎么?你还信不过我?”楚天阔想了想接着说道:“这样吧!咱们两个里应外合!到时候无论我有没有拿到玉佩,都给你发个信号。然后你来救我出去,怎么样?” 楚天阔见云墨有些迟疑,再次说道:“要是咱们两个都去云朔宫,到时候被抓住可就想逃都逃不了了。” 楚天阔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可碍于危险程度,云墨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看楚天阔主意已定,他也没有说什么“先这么决定,如果事情有变,过时再议。” “好。” 云墨凑近楚天阔耳旁,小声说道:“你有所不知,绯尘的功力之所以能提升这么快,全然仰仗他随身携带的一件宝物。我只是听闻绯尘佩戴在胸前,但具体是何物,无人知晓。” “哦?”楚天阔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你的意思是,我只要拿到这个宝物,绯尘也就变成废物一个。到时候我想跑想留,他都无力反抗?” “可以这么说。” -- 第164页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没准我楚天阔也能成为拯救世间的英雄。”楚天阔做着白日梦,反正他都要去云朔宫拿玉佩,所幸将绯尘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到时候,自己声名远扬,也不枉来古代一遭。 果然发过的毒誓都被楚天阔抛在脑后,当初离开云朔宫时,信誓旦旦的发誓说再也不会踏进云朔宫一步。可到头来,折腾一番还是要回到那里。楚天阔杵着脑袋,想着该怎么混进云朔宫,又怎样不被发现…… 想着想着,便忘记吃饭。一时间,饭菜都变得索然无味。 “我可以帮你伪装,到时候保证没人认出你来。”云墨似是看出楚天阔的那点烦心事,语气颇有自信的说道。 “易容术?对啊,可以易容蒙混进去,只要认不出来就行。”楚天阔很是赞同云墨的主意,但随后楚天阔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你还会易容术?” “自然是会。”云墨轻描淡写的说道:“明日你便知晓。” 漫长的吃饭时间结束,楚天阔二人找到客栈,准备收拾一番歇息睡觉。二人的房间紧挨着,决定过后,明日一早便混入云朔宫,打探云佩的下落。 楚天阔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许久未出现的那张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楚天阔也不知为何会想到绯尘……算了,睡觉睡觉。 不仅楚天阔一人失眠,云墨更是如此。平水湖一约,还有人在等着他…… 夜色朦胧下,微风吹拂着。湖面水波荡漾的静静站着一个身影。云墨来此,直接问道:“找我何事?” 男子转过身,煽动玉扇。并未直接回答云墨的问题,只是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后说道:“这张脸,你用的倒是挺久。” “只是懒得换罢了。”云墨简单回答道,殊不知,这张脸才是他的本来面目。真真假假,虚实难辨,面貌对云墨来说只不过一具皮囊。是真是假又能如何? “看你笑的如此开心,莫要忘了你的目的。楚天阔接下来如何?” “我以告知有关双鱼玉佩一事,楚天阔明日便要回到云朔宫。他对绯尘的印象似乎很不好,这场对手戏正随着预期发展。” “如此甚好。”男子将扇子收起,缓缓走来。“教中近日琐事颇多,待楚天阔回到云朔宫,你也回来吧!” “教中有你一人足以,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云墨并无心参与此事,到时候去不去便要看他心情。 二人又简单的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一交换,云墨说道:“若无其他事,我便回去了,免得被楚天阔发现。” 男子点点头,看着云墨的背影,道:“万事小心。” “另外,莫要将自己陷进去……”最后这句话,云墨并未听到。声音在风中渐渐吹散开来,未留痕迹…… 第九十章 :乔装打扮 “别动——” 云墨正端着楚天阔的脸,在他的脸上涂抹些什么。楚天阔不老实的动来动去,云墨本来就不多的耐心被他消磨的一干二净。 忍无可忍之际,云墨出口训斥道:“你动来动去,要我如何下手?” “痒,你摸我的脸感觉好痒。”楚天阔嘟囔着,随后老老实实的停止动作,乖乖配合。 机缘巧合下,二人打听到云朔宫正准备招兵买马。楚天阔还在犯愁怎么混进去,消息来的正是时候。 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二人商议过后,云墨出手帮助楚天阔易容。 首先应该在外观上伪装一番,人皮面具一上脸,楚天阔的容貌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云墨打量着楚天阔,觉得还不够。然后随意抓来一把碳灰,在楚天阔的脸上左右涂抹。不一会儿的功夫,贴着人皮面具的那张脸变得黝黑如碳。只待呲牙一笑露出一排排的小白牙,样子滑稽又搞笑。 云墨憋着笑,继续他的杰作。粗粗的眉毛,黝黑的脸庞,依稀可见的胡渣。另外将楚天阔的头发高高束起,配上一身黑色劲装,手持一把佩剑,腰间系上个酒壶。 要做云朔宫的护卫,柔弱公子肯定不行。此时楚天阔的打扮要多粗犷有多粗犷,要多豪气就有多豪气。黑如碳的脸庞,也只有李逵能与之匹敌。 “好了,你去看看效果如何?”云墨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他故意将楚天阔打扮成不人不鬼的模样,存心是想戏弄他一番。 “我勒个去……” 楚天阔摸摸自己的脸,在镜前照来照去。“这脸也太黑了吧!云墨你是不是存心整我?” 黑成这样,别说绯尘认不出,就连楚天阔自己都不认识。 “你还想要多白?你以为去云朔宫是当贵客?你只是去当一个小小手下,整天打打杀杀,风吹日晒不黑才怪。”云墨得意的拿起一个苹果,悠闲的吃起来。 “说的倒是没错,可这也太黑了。”楚天阔想着风吹日晒也应该是古铜色,可自己明显就是煤炭色。 “不对啊!绯尘为啥那么白?”楚天阔随即想到,绯尘的确很白,一点都不像在江湖闯荡多年的人,更不像云墨说的那般染尽风霜。 云墨一愣,瞥着嘴说道:“这我哪知道,你直接去问绯尘呗!” “难不成是肾虚?”楚天阔半皱着眉头,说出自己的猜测。此话一出他就连连摇头,绯尘虚不虚楚天阔深有体会。 想到这里,楚天阔老脸一红。所幸自己的脸黑如煤炭,根本看不出来。 -- 第165页 云墨冷言冷语道:“怎么?你和绯尘很熟?差点忘了,上回他还请你去云朔宫做客。” “熟?怎么可能熟,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说起来这个,我还没问你呢!上回在春酒楼,我怎么稀里糊涂的就到了云朔宫?你去哪了?” 楚天阔回忆起第一次去云朔宫的经历,真是后悔莫及,饮酒误事,果不其然。可是那天明明和云墨在一起,为什么会到了云朔宫。 云墨低下头,摸了摸鼻子,说道:“那日你喝醉了,我看到有可疑之人便去追,回来时你人已经不见了。我多方打听,才得知你被绯尘带走。这不,此后我前去寻你,咱们才能在密林中相遇。” 前因后果没有毛病,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楚天阔一时没有想到,也未继续问下去。随后又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脸上,看来看去还是太黑。 “难道我真的要顶着这张脸混进云朔宫?”楚天阔指着自己的脸,再一次不确定的问道。 云墨抬眸瞥了他一眼,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行,我要擦掉。”楚天阔在脸上一顿乱蹭,再次照镜子发现毫无改变。他所幸端来一盆水,仔细擦洗起来。 云墨依旧悠闲的啃着苹果,随便楚天阔怎么折腾,他都坐视不管。 楚天阔尝试了很多办法,脸色依旧黑如煤炭。随后他顶着一张黑脸,气急败坏走到云墨面前问道:“为啥一点用都没有?” “当然,加了我独门秘制的配料,你大可不必担心掉色的问题。”云墨挑眉道。随后担心楚天阔在自己耳边说个没完,连忙催促道:“时辰不早了,莫要错过了时间,快些出发吧!” “啊?”楚天阔依旧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要顶着一副黑脸见人。可随后一想,这个打扮肯定不会被认出,如此也好。 “好,我打探到消息便给你发信号,你可别忘了前来接应。到时候要看不到你小子,我可不会绕过你。”楚天阔语气略带威胁的说道:“到时候新仇旧账一起算。” 带着几分不满,二人再次踏上归程。只不过云墨只能陪伴楚天阔一半的路程,最后在云朔宫的一切还是要靠楚天阔自己。 “我去了,云墨小弟,等老哥我回来。”楚天阔朝云墨摆了个帅气的姿势,只不过那张煤炭脸实在太过出戏。云墨只得强憋着笑意,和楚天阔道别。 短时间的相处,让云墨的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在这丝感觉的背后,更多的是利用与掌控。他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与目的,待楚天阔走远,云墨看着远去的背影,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云朔宫,又有好戏看了……” 楚天阔多方打探,再次来到云朔宫前。他想起在此发过的毒誓“我楚天阔如果还回到云朔宫,就让我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计划赶不上变化,不得不承认,楚天阔此时有些后悔了。 “随便说说,千万别当真。”双手合十的楚天阔,正默默祈祷着誓言不会成真。随后他向前走了几步,只见宫外排着长长的队,似乎都是为进云朔宫而来。 “这么抢手?”楚天阔可是亲眼目睹了古代的人才招聘,只是没有想到人居然这么多。云朔宫不是人人喊打喊杀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来,难道是钱给的多? 想归想,楚天阔握紧那把当摆设的剑,乖乖排起长队。他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向前望,并未看到绯尘的身影。仅看到高处坐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人身着青衣,正执笔记录。而另一人打量来人,在挑合适的人选。 在二人的身后站着雷影和风影,可想而知,这二人身份不简单。 如此说来,这两个人手握决定权,能不能成功混进去,全在这二人之中。 “哎!哥们,上边那两个人是谁啊?”楚天阔询问起排在他前面的男子。 “这你都不知道?”稍有些瘦弱的男子问道。 楚天阔摇摇头“不知道。”看二人的年龄应该和云墨差不多,也就是和自己年纪相仿。楚天阔也仅是感觉那二人身份不一般,但具体哪里不一般他并不知道。 “其中一个是云朔宫宫主的师弟南烛叶,另一个是江湖神医肖豫灵。这肖豫灵本是云幻谷的少谷主,在云幻谷消失之后,他竟出现在此处。也是让人想不明白。” “云幻谷又是什么?”楚天阔不懂便问。 “云幻谷你也不知道?”前面的男子带着质疑的目光看向楚天阔,那意思像在说“你是江湖中人吗?连这些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 楚天阔察觉到男子的质疑,挠挠头说道:“我初来乍到,有些不太明白。还请大哥给小弟讲解讲解。” 前面的男子也是热心肠,将他所知道的一切统统毫无保留的讲给楚天阔听。楚天阔听的是连连点头,感慨万千。 聊着聊着便发现时间过得飞快,眼看着就要排到自己。楚天阔整理着装,准备应对接下来的询问。 云朔宫的筛选要求颇多,浩浩荡荡的大长队下,能留下的人寥寥无几。楚天阔颇有信心的走上前,心里想道:“以我的外形和条件,怎么可能选不上。” “姓谁名谁?来自何处?有何特长?”肖豫灵眼皮都未抬的问道。身旁的南烛叶伸个懒腰,打着哈欠,一副有些倦怠的模样。 楚天阔一愣,居然忘记名字的事,楚天阔这个名字是万万不能用的。正当楚天阔想胡乱取个张三李四时,他看到宫外树上飘落下几片小白花。有了,楚天阔灵机一动,随口说道。 -- 第166页 “本人姓洛名白,家住清平县朱窝村。自小习武,身强体壮力大无穷,刀枪剑戟无所不能。”楚天阔一口气说完,他将自己说的天花乱坠,无所不通。 “洛白?”南烛叶抬起头饶有兴趣的说道:“看你长得如此黑,竟取名为白,与你有些不相符啊!” “小叶,莫要取笑他人。”肖豫灵说道。听此,南烛叶轻吐舌头,并未说话,还在等待楚天阔的答案。 楚天阔:“……” “我娘从小就希望我能长的白些,这才为我取名为白。只是取名之事,并不可信。非但没有作用,我反而越来越黑。”楚天阔说的一本正经,再加上他那张黝黑的面庞,更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感觉。 “哈哈哈——有趣。”南烛叶笑的合不拢嘴随后说道:“虽然黑了点,不过人倒是机灵的很。不错,你留下吧!” 楚天阔没想到这么容易便通过,简直毫无压力啊! “呐!小黑兄弟,你先去旁边待命。等结束之后便会通知接下来的任务。” 楚天阔挪动几步,旁边站着十几个人。个个长得健壮挺拔,高大威猛,一看便是得力干将。楚天阔也毫不逊色,一米八多的身高并未输给其他人。 看着所剩无几的人群,南烛叶想歇息一会儿。趁着间隙,南烛叶问道:“肖豫灵,师兄他还没好吗?” 肖豫灵拉着一张脸说道:“要叫我哥哥。” 南烛叶:“……” 楚天阔离得不远,二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正巧二人谈话的内容他很感兴趣,便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绯尘兄的身体并未大碍,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估计还得一阵子。” 南烛叶叹口气,将手抱住头向后仰着说道:“世人皆称我师兄为嗜血的大魔头,却不知他还是个痴情种。他这辈子啊,可是栽在楚天阔身上出不去喽!” “啥?”楚天阔听到南烛叶二人谈论自己的名字,不禁集中注意力听着。 他们在说绯尘,绯尘是发生什么事了?难怪今天没有看到他。 肖豫灵扶住南烛叶的身后,以防他会摔倒。“十年前楚兄离开一次,十年后楚兄再次离开。每一次都不告而别,实属让人在意。” 从肖豫灵的神情中能看出满满的无奈,他与楚天阔当年感情甚好,如今却连面都未曾见到。 在一切都聚散中,因果又何处可寻…… 第九十一章 :置身宫中 楚天阔冷不丁的被人提及姓名,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他将耳朵凑近,想要听清二人说些什么。 “我这就把楚天阔给带回来。”南烛叶一拍桌子起身便要出发。 “小叶,坐下。”肖豫灵把南烛叶拉回,道:“你别冲动,先不说楚兄在何处都不知,绯尘兄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我才不管师兄他同不同意,总之我要把楚天阔带回来,让他给我师兄一个交代。”南烛叶越说越激动,若不是肖豫灵拉着,他真的要冲出云朔宫,寻找楚天阔。 “小叶,有什么事也要等这忙完再说。你这冲动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排队之人还未散去,此举的确有失妥当。南烛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这才乖乖坐下继续他未完成的事情。 “我靠!居然还要去找我。这到底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啊!”楚天阔听闻此事一阵唏嘘,他不知原主与云朔宫乃至绯尘的过节。不过从二人的对话中,楚天阔觉得绯尘还真是个痴情种。 先不说他等的人是男是女,就凭他等待十年之久,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楚天阔竟从心里生出一丝愧疚感,他占用了别人的身体,虽说他并非他的本意。可爱情这种东西,也不是说能代替就能代替。楚天阔连连摇头,这个忙他也帮不了,要怪就只能怪他们二人有缘无分吧! 约过了几个时辰,楚天阔原本笔直的双腿已经有些麻木,他弯着腰试图找到一个支撑点。心里想着怎么还不结束,我都快被饿死了。 些许是上天听到楚天阔的呼唤,此后没过多久,终于结束了漫长的等待。 南烛叶与肖豫灵命人将场地收拾完毕,随后来到众人的面前。 说是众人,实际上也就十个人左右。这些都是从千百人中,精挑细选选拔出来的能人异士。放眼望去,楚天阔的一张黑脸尤为出众,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尤其引人注目。 楚天阔低下头,努力将自己藏起来。他要低调行事,最好是没有人记住自己。如此,在找到玉佩的下落后,也好成功撤退。 想象总是美好的,南烛叶二人在前面说着有关云朔宫注意事项。楚天阔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他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事。 “咕噜噜——” 响如雷鼓的声音传来,南烛叶首先被声音吸引,停止讲话。接着向四周寻望着,试图寻找声音来自何处。 “咕噜噜——” 楚天阔低着头,使劲吸着肚子,暗道:“不争气的肚子,你什么时候叫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叫……” 南烛叶似乎对这个声音很感兴趣,他示意大伙安静。侧着头,迈着轻缓的脚步在众人面前走过。楚天阔拼命吸着肚子,希望肚子不要发出声音。 “咕噜噜——” “哈哈。找到你了,原来是黑兄弟你的肚子在叫啊!”南烛叶一拍楚天阔的肩膀,道:“饿了吧。站了这么久,也该让众位兄弟吃饭了。是在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 第167页 楚天阔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略显尴尬的拍了拍肚子,笑着说道:“我这人特别容易饿,哈哈哈。” 肖豫灵也走上前来,说道:“小叶,正好我也有些饿了。此事之后慢慢讲,先让兄弟们去吃饭。” 南烛叶点点头,命火影带着众人去用餐。 看着南烛叶与肖豫灵,以及云朔宫的众人,楚天阔觉得这里并非像外界传言那般。相反,这里非常富有人情味。 为何会和外传的竟会有天渊之别呢? 肚子声再一次响起,楚天阔顾不上那么多,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吃饭。说到吃饭,楚天阔最为积极,他决定抢先一步,冲到众人前面。 刚要一转身,楚天阔并未发现身后有人过来,稍不留神,便与来人撞个满怀。“我艹……朝这边走。”本想爆粗口的楚天阔看到来人立刻怂了下来。 撞到谁不好,偏偏撞到他。楚天阔怎么也没想到,这刚刚来便与绯尘撞个满怀。 楚天阔默默祈祷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走路不长眼睛吗?”上方传来一阵冰冷男声,楚天阔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众人看到绯尘紧皱的眉头,皆为楚天阔捏了把冷汗。 楚天阔正想着要怎么回答,就听到身后南烛叶说道:“师兄,你怎么过来了。” 绯尘拂了拂衣袖,本想发火,可被南烛叶打断,便回答道:“本座出来查探一番,不知你们进行的如何?” “早就完事了。这是我们挑选过的人,不知师兄你还满意吗?”南烛叶将视线望向众人,想为绯尘一一介绍。 绯尘也仅是扫了一眼,便说道:“你们二人决定的人选,自是放心。本座还有其他要事,师弟和豫灵,这些人就交于你们了。” “呼!”看着渐行渐远的红色身影,楚天阔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发现,果然还是要低调行事,低调行事。 再次来到云朔宫时,与此前印象大不相同。上回被困其中,无法环顾而望。仔细看来,整个云朔宫都大到无法想象。楚天阔在此处,犹如身处迷宫一般。这可让他犯起了愁,连方向都找不清楚,还怎么查找玉佩的下落。 楚天阔决定四处探查,争取早日将云朔宫的路线探明白。 作为刚刚进入云朔宫的新人,连同楚天阔在内的数十人皆交由五大影卫代管。 “来到云朔宫,你们每一个都要有无畏的精神,我们云朔宫从来都不留废物。还有,以后遇到宫主大人,能避则避,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说话的人正是风影,他作为五大影卫的首领,自然而然的担当起培训大任。“在日后的训练中,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众人在底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想必是被风影的话恐住了。早就听闻云朔宫宫主的威名,果然名不虚传。楚天阔对此倒是无感,一脸的不屑。“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个云朔宫而已。” 说归说,楚天阔见到绯尘还真得绕着走。能避则避,他将此践行的恰当好处。 接下来的训练无非舞刀弄枪,挥棍舞棒。楚天阔每日累的都要爬不起来,哪里还有精力寻找玉佩。他黑着一张脸,每日承受着风吹日晒,如此这般,肤色也更黑了。 “哎呦我去,腰疼……”楚天阔躺在床上,一只手向后伸着,敲打腰背。每日天还未亮便要围着云朔宫跑五圈,整天的训练要到满天繁星时才可结束。如此以往,楚天阔不禁有些后悔,只怕还没找到玉佩,先把命搭在这里。 “不行。”楚天阔差点就被训练磨灭了意志,甚至快忘记自己前来的目。他决定等明日空闲之时立刻行动起来。 隔日清晨,楚天阔便开始他的搜索行动。说是搜索,也不过是毫无方向的乱逛。走着走着,便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哎,不对啊!”楚天阔看着星罗密布的建筑物,一时间找不到方向。正当他踌躇不前时,耳边传来一阵琴音。 悦耳如空灵,飞卷起落花飘零。犹如被千百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环绕。沉醉其中,一时间难以自拔。 楚天阔被琴音吸引,他寻着声音向前走去。不禁感慨道:“云朔宫内还有这样的人才,琴音悦耳,很是美妙动听。” 穿过长廊,漫过花丛。前方一抹红色的身影让楚天阔停下脚步“怎么是他?” 见此,楚天阔立刻躲到梧桐树后。他调整呼吸,左顾右盼祈祷着没被发现。自从来到云朔宫,楚天阔每日都被训练占满时间,和绯尘碰面的机会并不多。 每次差点遇到之时,楚天阔都会抢先一步躲开。居然在这里遇到,还好躲闪及时。 清泉流响,脉脉含情。楚天阔探着脑袋向前方张望,墨发三千丝丝缕缕,轻垂散落在脸颊一侧,俊美的线条依稀可见。身后的婢女高举蒲扇,为其遮挡阳光。斑斑点点,映遮在绯尘的脸庞之上。修长纤细的手指轻抚琴弦,悠悠韵律随即而生。 楚天阔一时间被绯尘吸引,竟看入迷。“果然是个妖孽,这张脸真是害人啊,估计没少伤女孩子的心。“楚天阔摇摇头,连连感慨着。 半敞开的衣袍露出雪白的肌肤,楚天阔心道:“果然是妖孽,连衣服都不好好穿。”再定睛一看,楚天阔似乎发现绯尘的脖子上挂着什么东西。玉坠?香囊? 碍于视线的阻挡,楚天阔并未看清楚。若在探身,很容易被发现。楚天阔倚靠在梧桐树上,绯尘脖子的并非自己所要寻找的玉佩,难道是云墨所说的宝物? -- 第168页 在此时间已久,琴也听了,人也看了。楚天阔觉得再待下去也找不到答案,正打算悄咪咪离开。 “咔嚓”一声,脚下的枯干折为两截,于此同时,琴音一顿,一道声音传来“出来!” “被发现了。”楚天阔停下脚步,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出去。 绯尘的听力本就异于常人,如此大的动静又怎么能逃过他的耳朵。绯尘寻着声音看去,见无人出来,他轻蔑一笑。手拂琴弦,将内力注入其中。 被注入内力的琴音极具杀伤力,绯尘将琴弦瞬间拨散而去。榕树上端粗壮的树干咔嚓折断,掉落地面。 “出来——” 声音再次传来,楚天阔看了眼掉落在地面上的枝干,他缓缓探出身来。 第九十二章 :贴身护卫 粗壮的枝干应声断裂开来,让楚天阔为之一惊。他四处查找有无暗器,可什么都未发现。 连暗器的影子都未看到,就能这么厉害。不禁让楚天阔有些心畏,这回打中的是大树,下回岂不是要直接打中人。 楚天阔见绯尘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失去耐心一般。他可不想被劈成两半,迫于无奈,楚天阔不得不现身出来。 只见楚天阔颤颤巍巍的挪动脚步,缓慢移动。距离虽不远,却让他觉得十分漫长。 “宫……宫主,小的无意冒犯,还请宫主恕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楚天阔十分明白这个道理。论身手,自己无法与绯尘抗衡。论速度,现在逃跑肯定也来不及,万一惹他不高兴,项上人头难保。 硬的不行,便来软的。 楚天阔走到绯尘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用稍显可怜的语气为自己的行为找寻借口,时不时的偷瞄绯尘一眼。 绯尘依旧手触琴弦,只是琴音却变了味道,夹杂着几分愠色。打楚天阔从梧桐树后出来之时,绯尘一眼就看到这张黝黑的脸庞。黑的出众又出奇,他也只是轻瞥一眼,接着便无视之。 “来人,拉下去砍了。”绯尘眼皮都未抬起,毫无感情的说道。 手下的人闻令,来到楚天阔身后,“起来!”架起他的胳膊试图拖走。 “啥?” 楚天阔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心如狂草,暗道:“不是……这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就算生气也不至于这样吧,我只不过在树后待了一会儿,就要把我砍了。” “我……你们……”楚天阔挣扎着,想要挣脱二人的束缚。玉佩都还没找到,任务还未完成,怎么能说砍就砍。 看来软的不行,不如换硬的!反正都是死,倒不如死的悲壮些,几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不服——”楚天阔使劲一甩,甩开二人的禁锢,站起身大声说道:“你总得给我个理由,说砍就砍,我不服。” 绯尘手指一顿,琴音戛然而止。将脸微微抬起,凤眼中有着说不出的冷淡。打量了楚天阔片刻之后,道:“记得,砍完之后丢去后山喂野狗。” “属下遵命!”手下的二人收到命令,再次将楚天阔押起。“快走!”这回他们用尽全力,以防楚天阔再次挣脱。 “我靠!”楚天阔大喊一声。 绯尘做事从不需要理由,如今人命在他手中如同草芥。若不顺心者,死无全尸也是常事。楚天阔初来云朔宫,并不知此为绯尘禁区,若无他的命令,擅闯此地就是死罪。 恰逢绯尘近日心情欠佳,楚天阔冷不丁的往枪口上撞,自是这般下场。 软硬不吃,这让楚天阔犯了难。眼看着楚天阔被人拖出很远,他试图勾住地面,却并未起到多大的效果,只在地面留下一条长长的划痕。 “你大爷的,拽疼我了。”楚天阔使劲向后退,二人奋力向前拉。这一前一后,力道不均,楚天阔的胳膊被拉扯疼,他忍不住爆起粗口。 声音传入绯尘的耳中,让他微微一怔。再次将目光放在黑脸男子身上,看着黑脸男子手舞足蹈,试图反抗,让他心生异样。 迟疑片刻,绯尘说道:“等一下。把他带过来,本座有事要问。” “是!”二人又将楚天阔押了回去。绯尘阴晴不定的性子他们见怪不怪,对于绯尘下的命令,只管执行便是。至于理由什么的,显然不是他们能干涉的。 楚天阔听到绯尘的声音,停下挥舞的手脚。他心想,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打算砍头了?还是又想到什么新的酷刑?要真是这样,还不如来个痛快的。楚天阔猜测着各种可能,硬生生的被身后二人推到绯尘面前。 “你们都下去吧,”绯尘将手下连同婢女全都遣散开来,单独留下楚天阔一人。 “属下告退!” 待手下走后,绯尘道:“抬起头来,让本座瞧瞧,究竟是谁这般大胆,竟敢与本座顶嘴。” 从绯尘的语气中,暂时听不出他的心情如何。既然绯尘下令,楚天阔不得不从,那就给你瞧瞧小爷的黑脸。 楚天阔将头抬起,那张脸依旧黑的离奇。绯尘将目光紧紧锁住楚天阔的眼睛,像是再探寻某种真相。 被绯尘一直盯着,楚天阔心里有些发毛。他担心绯尘会不会认出自己,可随即想到自己的样子。带了人皮面具,脸黑成这样,怎么可能会认出。 想到这,楚天阔渐渐放下心。也不再担心会被绯尘认出,只是他想将视线躲开,不愿意与绯尘对视。 -- 第169页 “你叫什么名字?”许久,绯尘开口问道。 “洛白。”楚天阔斩钉截铁的答道。 “洛白?”绯尘重复道。随后微勾唇角笑了笑笑着说道:“名字取得很好,就是这人……黑如碳石,为何不叫洛黑?” 楚天阔:“……” 要是可以,楚天阔定会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接着在心里把绯尘骂个遍“黑什么黑,你才黑呢!说我黑的人多了去,你算老几。” 楚天阔在心里骂着,脸上的表情随即跟着变化。绯尘莫名觉得好笑,“洛白,为何本座之前从未见过你?” “回宫主,小的是刚来云朔宫不久。看着面生也很正常,再者宫主您日理万机,怎会有闲心记住小的这张脸。” 说完又在心里道:“这不废话,要是让你记得,我易容还有个屁用。千万别记住我,千万别记住我,最好是转身就忘的那种。” “是前几日小叶与豫灵挑选的新人?”绯尘垂眸想着,他将身体倾斜一旁,要多妖娆有多妖娆。本就敞露的胸襟肆无忌惮的敞开,楚天阔只不过看了一眼,脸刷的一下红了。 “正是。” 说完,楚天阔伸手摸了一下发烫的脸。他不禁庆幸肤色黑,脸红也根本看不出来。也怪自己太没出息,看一下居然会脸红,真是奇怪。 “师兄,你在吗?” 南烛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楚天阔与绯尘的交流。 “救星来了。”楚天阔将头朝后,微微瞥视一眼。前有南烛叶连蹦带跳,后有肖豫灵持箫紧随。二人来的正是时候,这样楚天阔也就有借口离开。 南烛叶从后面就看到一人跪在地上,仅看到背影,并不能看清样子。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哪个倒霉鬼又惹到绯尘。 “黑兄弟,怎么是你?”南烛叶窜到楚天阔前面,那张黑的不能再黑的脸,南烛叶可是熟悉的很。“你怎么在这?” “我……小的……小的误闯此处,宫主正在责罚小的。” 南烛叶似乎对面前的楚天阔有着莫名的亲切感,他看了眼绯尘若无其事的样子,想着楚天阔也并非故意为之,便要为他求情。 “起来吧。”未等南烛叶开口,绯尘便下令让楚天阔起来。 “啊?”楚天阔有些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绯尘的举动出乎他的意料。“是说我吗?” 肖豫灵立刻说道:“当然。你快起来吧,万一绯尘兄反悔,你还不知要跪到什么时候呢!” 楚天阔“噌”的一下起身,拍拍膝盖,道:“谢宫主,谢二位公子!小的下回定会谨记在心,不随意闯入。” 楚天阔将好话说个遍,听得自己都觉得烦。接着道:“若是没有小的什么事,小的就先告退了。” 未等绯尘允许,楚天阔便像躲怪物一般,匆匆逃走。随着门口越来越近,楚天阔正在为自己跑的快而欢呼。 可随即一道声音传来,让楚天阔不得不停下脚步。 “慢着,本座让你走了吗?” 这句话是楚天阔最不愿意听到的,他拉着一张脸,不情愿的停下脚步。 要是自己能有云墨的身手,还会受这般气。难就难在楚天阔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拳脚功夫不过花拳绣腿。在高手如云的古代,根本不值一提。 来的这段时间,加上原主身体素质极差。楚天阔甚至都快要忘记自己原本是个刑警,警察做到他这份上,也是找不出第二个。 “宫主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不仅楚天阔一人不解,南烛叶他们也是不解。这里本就没楚天阔什么事,为何还要将他留下。 “师兄,你找黑兄弟有何事要吩咐?” “本座只是觉得他有趣,不妨留下这里,让本座开心开心。” “丫的,这是拿老子寻开心了。”楚天阔察觉绯尘玩味的目光,心中更是气愤不已。他好想大叫一声:“老子不干了。” 可总归是有那么多身不由己,楚天阔憋屈的模样不忍直视。 “小的……小的如何让宫主寻开心?” “哈哈哈……”南烛叶先捧腹大笑起来,道:“师兄,你还真有眼光。黑兄弟这模样的确好笑哈哈哈。” 楚天阔:“……” 肖豫灵道:“莫要逗他了。” 南烛叶收起笑,问绯尘:“师兄,你找黑兄弟另有其事吧?” 绯尘站起身,拢了拢衣服。走下台阶道:“本座尚且缺一个贴身护卫,他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趁说话的间隙,绯尘移步走到楚天阔面前。对视着他的目光,凤眼丝毫未离开楚天阔。双瞳之上,渐渐涌现绯尘红衣幻影,似梦似真。“你意下如何?” 楚天阔一听贴身护卫,身体一激灵,立刻后退几步。“小的武功不到位,怕是保护不了宫主。宫主还是将此重任交于其他人吧!” 和绯尘接触的越多,暴露的可能性越大。楚天阔恨不得离绯尘百丈远,怎么可能会同意。 贴身护卫,关键在于“贴身”二字,岂不是要与绯尘形影不离。楚天阔连连摇头,虽然现在的样貌不佳,绯尘指定看不上自己。但就怕万一…… 这么多人中,绯尘为何偏偏挑选自己…… 南烛叶将楚天阔拽到一旁,小声说道:“师兄让你当他的贴身护卫,你怎么不答应呢!可要知道,师兄从未指定谁当他的贴身护卫。别人躲他,他同时也疏远着别人。” -- 第170页 绯尘的性子南烛叶最是了解,他的师兄不喜与他人接触。云朔宫除了五大影卫外,并无其他信任之人。今儿南烛叶还好奇,他把楚天阔打量一遍,试图找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你还是除了那人之外,我师兄不心生反感之人。要我说,师兄他决定的事情,不是你说不同意就能解决的。倒不是爽快答应,当他的贴身护卫,总好过每日训练吧!” 楚天阔被说的有些心动,每日起早贪黑的训练,楚天阔早就受够了。另外楚天阔想到如果能接近绯尘,岂不是离成功寻找玉佩又迈进一大步。 云朔宫若真有玉佩,唯一的可能就在绯尘身上。 “好。”楚天阔点头答应,当贴身护卫要怎样他并不知道。可总隐隐觉得,像是落入绯尘的掌控之中。 特别是当楚天阔看到绯尘得意的神情时,他更有这种感觉。 第九十三章 :新装上阵 做绯尘的贴身护卫,并非楚天阔所想那般。在他看来,贴身护卫无非替主人挡刀挡剑。在主人遇到危险之时,必须首当其冲,摆平一切阻碍。先不说身手如何,最应具备过人的胆识,以及为主人效力的决心。 说白了,贴身护卫就是盾牌,挡风挡雨不在话下。主人躺着你站着,主人坐着你站着,主人睡觉你依旧站着。 楚天阔翻着白眼,他才不会考虑这么多,让他舍命保护绯尘那是不可能的事。当绯尘的贴身护卫也是迫于无奈,楚天阔只好将就将就,都只是为寻找玉佩的下落。 可他渐渐发现,这个贴身护卫并非他所想的那般…… “跟本座来。”绯尘说完率先走在前面,示意楚天阔跟在身后。关于贴身护卫要做的事情,他会一一为其讲解清楚。 楚天阔闻声一愣,这么快就要上岗吗?他有些不太肯定,随即看了看身后的南烛叶二人。 南烛叶与肖豫灵看到楚天阔一脸茫然的模样,加上他的脸黑的异于常人。所呈现出的表情莫名多了几分喜感。南烛叶二人用眼神回应楚天阔,意在说明“快跟上,贴身护卫。” 楚天阔撇撇嘴,极其不情愿的跟在身后。他不知绯尘将要带他去何处,因此故意放慢动作,与绯尘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知为何,南烛叶对面前的洛白深感亲切,见到他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像是在哪见过,可又觉得很陌生。细细想来,那张黑脸的确很陌生,若是见过一定会印象深刻。 南烛叶皱着眉头,像是在慢慢回忆着。肖豫灵伸出手附在南烛叶的额头之上,轻轻揉展来。 “小叶,为何事而犯愁?看你的眉头都要皱成一团了。” “豫灵,你有没有觉得洛白兄弟有些熟悉?”南烛叶望着楚天阔的背影,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你也这么觉得?”肖豫灵对南烛叶的问题深有同感,他随即想了想,可脑海中的面容很是模糊,一时间对不上人。 “我感觉师兄对洛白兄弟的印象不错。” 南烛叶说这话时,嘴角莫名勾起一抹笑意。的确,绯尘的性子他很是了解,师兄绝不会做毫无理由之事。他既然能命洛白做贴身护卫,一定有他的理由。至于这个理由是什么?南烛叶也想不明白。 “莫非绯尘兄看上洛白了?”肖豫灵说着自己的猜测,随即又摇摇头。很快便否定自己的想法,因为这个想法太不符合实际。 “不可能。”南烛叶也立刻否定道。“师兄心里只有楚公子一人,他怎么可能移情别恋。再说洛白兄弟他那么黑,我师兄不会喜欢那样的,你想多了。” “绯尘兄的痴情我都明白,我也只是说说罢了。”肖豫灵立刻解释道。“不过,人不可貌相,洛白他虽然黑了些,眼神却极其富有灵气,说不定哪里就讨得绯尘兄欢心。” “要是那般还就好了呢!”南烛叶环抱双臂,深深叹了口气。“楚天阔一走就是十年,我师兄整整等了他十年。人这一辈子,又能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等。我就怕楚天阔一直不回来,我师兄真的会等一辈子。” 南烛叶边说边摇头“竟没想到师兄他有朝一日,也会用情至深。” “小叶,难道我用情不深吗?”肖豫灵将南烛叶一把抱住,用暧昧的口吻说道:“若是觉得不够深情,我还可以更深情些。只要小叶你喜欢,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我都会一直等。” “我不喜欢。”南烛叶小脸刷的一红,立刻将肖豫灵推开。“刚刚是在说我师兄呢!怎么还扯到你身上了。” 说完,南烛叶轻低着头。眼看着脸发红发烫,他转身离开。 “小叶——” 肖豫灵伸出手想要拦下,却只望见南烛叶一路小跑的背影。随后肖豫灵一挑眉,道:“难不成小叶是害羞了?” “小叶,你等等我……” 追逐的脚步越行越远,肖豫灵心中却乐开了花。他此前也因只能在身后远望而黯然神伤,可现在他可以和南烛叶肩并肩,携手远望未来。 风听到爱的呼唤,吹落花瓣朵朵。方才聚集的人已然散去,静谧之际却弥散着爱的气息。 “我去!”楚天阔一直低着头走路,走着走着便撞倒什么东西。当他触及到那抹红时,立刻退躲开来。 居然撞倒绯尘的背后,楚天阔心里有些发怵。不知何时,他竟变得越来越怂。这也是楚天阔没有想到的,一到这种时候,楚天阔便会安慰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 第171页 好好走着道,干嘛突然停下? 绯尘仅回头看了楚天阔一眼,并未说些怪罪的话。这让楚天阔心中窃喜,不知何时绯尘的性格竟变得如此大方。 再次抬头时,楚天阔发现绯尘正对守在门外的丫鬟说些什么。丫鬟从始至终都未抬头,待绯尘吩咐完毕,匆匆离去。 “进来。” 绯尘推开房门,楚天阔紧随其后。 “我靠,这个房间怎么这么熟悉。”楚天阔四处查看一番,他突然想起,这不正是自己第一次来云朔宫待的房间,也就是绯尘的房间。 “贴身护卫也要进房间吗?不都是在门外侯着?”楚天阔一时不知绯尘想要干嘛,只听楚天阔说道:“宫主,若没小的什么事,小的便去门外侯着了。” “不必。”绯尘简单明了的说道。 方才出去的丫鬟捧着一身衣服来到绯尘房内“宫主,这是您让奴婢准备的衣物。” “嗯!退下吧!” 楚天阔瞥了两眼桌子上的衣服,一看便是上好的布料,做工精细。上绣有锦绣祥云,白如冰雪。气质不沾千尘,清冷似仙。 “难道绯尘要换衣服?”楚天阔挪动脚后跟,试图将身子转过去,他可不想看绯尘换衣服的场景。 “不对啊!绯尘什么时候穿白色的衣服了?”楚天阔又悄咪咪的转了一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自从见到绯尘,他便一直是一身红衣。从未见除红以外的颜色,难道绯尘要更改穿衣风格? “过来,到本座旁边一些。” 绯尘的声音响起,打断楚天阔的思绪。楚天阔虽然不情愿,却还是挪动脚步来到绯尘身旁。 绯尘拿起桌子上的衣服,在楚天阔身上比量一下。只听他说道:“很合适,换上它。” 楚天阔嘴角抽搐,敢情这是给自己准备的衣服啊!没想到贴身护卫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换衣服,但在楚天阔的印象中,护卫不都应该是黑衣,充其量也得是深色衣服。 穿这么白既容易脏,又容易引人注意,根本就不合适。 “宫主,这……这是给小人准备的?” “嗯!” 绯尘将衣服扔在楚天阔手中,用命令的语气说道:“穿上看看。” “这……这恐怕不太适合小人。你看,小人的肤色本就黑,穿白色岂不是会显得小人更黑。”楚天阔拿着衣服像是拿着烫手的山芋,寻思许久才开口说道。 “本座挑选的,岂有不合适之理。你穿上便知。” “好。小的这就去换上。”楚天阔说着便要走出房门,他才不愿意在绯尘的面前换衣服。 “在这换,本座不会取笑你。” “啥?”楚天阔心道:“我就换个衣服,哪有什么取笑不取笑的。”随后他一想,莫不是取笑自己黑。 黑?楚天阔一愣,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脸是黑了,但是身上的肤色还是正常的。这一脱衣服,岂不是全都要暴露了?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绯尘看出破绽。”楚天阔说道:“小人有些害羞,还是去隔壁换吧!” “嗖”的一下,楚天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门外,迅速换完衣服赶回绯尘的面前。虽有些皱皱巴巴,但穿戴整齐。 速度之快,快到绯尘难以想象。 看着楚天阔穿在身上的衣服,绯尘也不再说些什么。 “本座饿了,要吃荷花酥。”绯尘将身上斜靠在座椅上,一脸的慵懒。 “饿了?”楚天阔心想:“你饿就饿呗,干嘛跟我说?饿了不应该找丫鬟,找厨娘。我只不过是个护卫,这些事也不归我管吧!” 碍于形势,楚天阔还是说道:“小的这就为宫主准备。”两面三刀,变脸之快,都让楚天阔觉得早晚要人格分裂。 “本座要吃荷花酥深有讲究,你可要挺好了。”绯尘说道:“荷花与荷叶必须采自洞波湖上,花瓣需选自靠近花芯,配以古泉水冲洗数遍,这样染出的颜色才最为接近。至于馅料,本座要细细打磨而成的豆沙。味道吗?太甜了不行,太涩了也不行。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荷花酥需要你亲身做,本座只吃你亲手做的。 “啥?”楚天阔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哪里会做什么荷花酥啊!别说荷花酥,楚天阔连荷花去哪找都不知道。 “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楚天阔想要拒绝,但看到绯尘的眼神后,立刻收回拒绝的想法。 “可这些食材,小人也不能立刻准备出来。各类食材,都是需要用心挑选。至于时间……” “最晚明日午时。” “行,你说啥就是啥。”楚天阔点点头,想着绯尘所说的食材,打算着手去准备。 第九十四章 :洞波采莲 楚天阔撇撇嘴,学着绯尘的模样夸张的说道:“荷花酥,我要吃你亲手做的荷花酥……” “啊呸!”楚天阔一个人闷头走到路上,气愤不已。“我连荷花酥长什么样都没有见过,而且这个季节上哪找荷花啊?莫名其妙,绯尘可真难伺候。” 没想到做贴身护卫不仅要保护绯尘的安全,连他的日常起居也要照顾到位。楚天阔不禁觉得,自己这哪里是在做护卫,明明就是在当保姆啊! 不情愿归不情愿,楚天阔还是来到后厨门前。云朔宫的后厨超乎想象的大,进入里面,各式各样的食材应有尽有。 -- 第172页 果然来这里找食材没有错! 后厨中的每个人都在忙乎自己手头的工作,楚天阔来到一个大婶面前,看她似乎有空闲,便问道:“婶子,有荷花吗?” “荷花?”大婶反问道,接着摇摇头,道:“没有。” 楚天阔显得有些失望,没有荷花可怎么办?“婶子,那你知道哪里有荷花吗?”楚天阔问这个问题显然没报什么希望,毕竟此时正处的季节根本就不是荷花盛开之时。 “你要找荷花,宫后有一处洞波湖,那里的荷花不受季节影响,此时依旧盛开着。”婶子为楚天阔指指方向,提醒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去采摘了。” “为什么啊?”绯尘虽然提过一嘴洞波湖,楚天阔并未当回事,原来还真有这个地方。但是他不明白,大婶为何劝他不要去。 “洞波湖的荷花乃是宫主亲手栽种,珍惜的不得了。你若摘了,当心宫主怪罪下来,这可就麻烦喽!” “啊?不对啊!”楚天阔皱着眉头,一时间转不明白其中的问题。“荷花就是绯尘让我去摘的,他要吃荷花酥,这才需要用到荷花。” 楚天阔直呼绯尘的名字,让大婶有些意外。她不知楚天阔的身份,也并未多问。“荷花酥,宫主的确爱吃荷花酥。但荷花酥只是形状如同一朵绽放的荷花,实际上用不到真正的荷花。” “用不到吗?哈哈,我没吃过,不知道怎么做。”楚天阔显得有些尴尬,可随即一想不对啊!绯尘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我去采摘荷花,并且细节一大堆。果然,绯尘藏着一肚子坏水,不晓得他又打什么坏主意。 “莫非是宫主他想要荷花,以此为借口让你去摘些回来。”大婶说出自己的猜测。 “有可能。”楚天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绯尘的性格还真是超级别扭,想要荷花你就明说呗! “谢谢婶子,我现在就去洞波湖摘些回来。”楚天阔道谢完事后,正打算离开。 随后又被大婶招呼回来,道:“这个时辰并无荷花,说来也神奇,洞波湖的荷花只在日出前绽放。你若是想要采摘,得赶在那个时辰去才可以。这去早了花还没开,去晚了花便凋谢。” “卧槽!日出之前。”楚天阔有些气急败坏,他真的想大喊一声:“老子受够了,绯尘,有种咱俩单挑。” 当然,这些只是想象。楚天阔又怎么会是绯尘的对手,还没比试,便知结果。 若是在日出之前,岂不是要起很早。楚天阔耷拉着脑袋,走到自己的房间。他觉得全身无力,想到明天还要早起,也顾不得是什么时候,倒下就睡。 绯尘的房间就在楚天阔的隔壁,因为是贴身护卫,自然是要住的近些。若有什么事情,楚天阔要随叫随到。好在,今晚绯尘并未叫他。 平旦尚至,楚天阔揉着惺忪的睡眼,不停打着哈欠“这也太早了,好困。”推门而来的是满天大雾,楚天阔看着能见度极低的前方,仿佛眼睛被蒙上一层雾霜,如若没有灯光,根本无法看到前方的道路,万一出现什么妖怪……想到这楚天阔不禁缩了缩脑袋,心里打起退堂鼓。 起都起来了,又怎么能临阵退缩。楚天阔壮着胆子,掩好门,朝着洞波湖方向走去。 楚天阔硬着头皮往前走,前方传来微弱的光线,周围的树早已淹没在白雾之中。他左顾右盼,心里提心吊胆的走着。时不时传来“嗷嗷”的叫声,使他心里一提,瞬间加快脚步。“要不是为了摘荷花,我才不要起这么早。绯尘,你给我等着。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茫茫大雾遮挡住视线,本就不熟悉路线的楚天阔找起来更为吃力。他用脚胡乱踢着草丛,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恶,我一定要早点拿到玉佩,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楚天阔说着,使劲朝草丛一踢。这一踢不要紧,一条蛇从草丛中窜了出来。 “我去!蛇又是从哪出来的?”楚天阔连连后退,寻找身上可以攻击的物品。找遍全身上下,除了一块硬邦邦的馒头,再也找不出其他的东西。 眼前的黑蛇吐着信子,用不满的眼神看向楚天阔。像是因被楚天阔吵醒而生气,蛇扭动身躯,欲向楚天阔袭来。 “蛇大哥,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咱消消气哈!”楚天阔咽了咽口水,如果被蛇咬上一口,肯定很疼。他一边向后退去,一边用劝说的方式让蛇消气,但都于事无补。 楚天阔被身后的石子一绊,险些摔倒在地。还未站稳之际,蛇发动攻击,向楚天阔袭来。眼看着黑蛇吐着信子就要来到楚天阔面前,突如其来的一道光线,直冲黑蛇而去。 接着,黑蛇被斩为两半,掉落在地上没了动静。楚天阔这才看清原来是一把匕首,不过匕首出现的太巧合,略显奇怪。 楚天阔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吓死老子了。”他向四周望去,想要寻找自己的救命恩人,可并未看到任何身影。此时楚天阔发现,方才的大雾全都散去,视线逐渐清晰开来。 ”我一定是遇到了仙女姐姐。”楚天阔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中,笑着合不拢嘴。接着大声喊道:“谢谢美丽善良的仙女。” 在抬头时,大片的荷花绽放在眼前。楚天阔稀里糊涂的居然找到地方,虽然遇到大雾与黑蛇有些一言难尽。但是成功找到荷花,偶遇仙女帮助,也不枉此行。 -- 第173页 楚天阔一路兴奋到跑起,“欧耶!绯尘那家伙这回可没话说了。”他捧着大束的荷花,回到云朔宫。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楚天阔站在绯尘的门前,向里面张望着。见里面并无人回应,接着大声喊道:“宫主,您要的荷花小的拿来了。” 楚天阔回到云朔宫之时,太阳以升,天色已亮。可绯尘迟迟没有回应,楚天阔不禁想是不是还未起床。 “真懒!”捧着荷花的楚天阔转身离开,在拐角处差点与绯尘撞个满怀。 楚天阔连连后退几步,检查手中的荷花无恙。好在自己躲闪及时,并未撞到绯尘。看绯尘的样子,像是刚从外边回来。 “宫主,这是您要的荷花。”楚天阔并未多问,毕竟绯尘去何处,他也管不到。楚天阔要做的只是把荷花交到绯尘手中,接着回去继续睡大觉。 “为何给本座荷花?”绯尘问道。 “宫主,你不是要荷花吗?这可是小的特意起早前去摘的,还新鲜的呢!”楚天阔的黑脸与***的荷花同框出现,显得有些突兀。身着白衣,手捧粉花,只有楚天阔的脸色黑如煤炭。好在楚天阔并未察觉,依旧笑嘻嘻的捧着荷花。 绯尘伸出手指,拿出其中一朵,细细打量着。红衣映衬下,绯尘竟可与花争艳。 “本座要的是荷花酥,什么时候说过要荷花了?” “是荷花酥没错,可……可”楚天阔想要反驳,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好借口。 “可什么可,若是在午时之前做不成荷花酥,本座就罚你三天不许吃饭。”说完,绯尘拂袖而去。 还未走远,绯尘又转身回来,道:“这些荷花,本座先收下。”只见绯尘抢过楚天阔手中的荷花,留给楚天阔一抹红色的背影,心满意足的走进房内。 楚天阔看了看僵持在空中的手,满满一捧花都被绯尘拿走。手中的重量都变轻了许多,他愣在原地,道:“这都TM什么情况,拿了我的花还不买账居然还要罚我三天不许吃饭。太过分了吧,我要抗议啊!” 显然抗议也是无效的…… 楚天阔再次来到后厨,面前的依旧是此前的大婶。楚天阔拽着大婶的袖子,可怜兮兮的说道:“婶子,你交我做荷花酥吧,否则我的饭就没下落了。不让我吃饭,我的生命都没了光彩,婶子……” 大婶在楚天阔的纠缠下举手投降,先放下手头的工作,做起荷花酥。大婶说着步骤,楚天阔动手操作。 “不对,不对。这里要这样捏,你看。”大婶示范着手法,楚天阔连连点头。眼睛是看会了,可到自己手中便换了样子。 楚天阔一抹鼻子,将面粉蹭的满脸都是。在经历无数次的失败之后,依然做的不成样子。楚天阔看了看时辰,马上就要到午时。再次尝试可能来不及,楚天阔便把手中的失败品烘烤熟。 绯尘并未要求味道如何,自己也尽力去做了。只是好不好吃的问题。楚天阔可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他端着失败的荷花酥来到房间。 “宫主,荷花酥做好了。” 第九十五章 :显露马脚 跨过高低不平的台阶,楚天阔端着手中的荷花酥小心翼翼。本就品相不佳的荷花酥经过楚天阔一路颠簸,更是不忍直视。 阳光清透的光线穿过树枝,照射在盘子之上。淡淡光斑,使得原本散落一盘的荷花酥竟有了别样的感觉。 像绯尘这般挑剔的人,让楚天阔很是无奈。他不禁叹了口气,站在正厅门口等待绯尘的回应。楚天阔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荷花酥,他还没有来得及品尝味道如何,只是看这品相便知味道不怎么样。 “我尽力了,是你非要吃的,到时候拉肚子可不要怪我。”楚天阔自言自语的说着。 此时正值吃饭的时间,绯尘在正厅等候多时。餐桌上各式各样的菜品他一口都未动,只为等楚天阔亲手做的荷花酥。身后站着的婢女不解绯尘的缘由,误认为是今日的饭菜不合他的胃口。但并未看出绯尘眉间愠色,也就没有多言。 听到楚天阔的声音,绯尘一挥手,房门缓缓打开。 楚天阔深呼一口气,走进正厅内。将手中的荷花酥轻放在桌子上,道:“这是宫主你要的荷花酥,请品尝。” 绯尘一改方才的慵懒之色,坐直身子,将视线放在面前的荷花酥上。因火候掌握不当,炸制的荷花酥表面发黑,若是再过些火候,想必就会黑成一块碳。 “是你亲手做的?”绯尘抬眸问道。 “嗯嗯!是小的亲手做的。只是……只是初次尝试,卖相不佳,但味道应该还可以。”楚天阔说这话自己都不相信,这副模样一看就不好吃。万一一会儿绯尘吃吐了,依照他的性格,岂不是要打五十大板。 “宫主,我再去重新做一份。”楚天阔说完就要把盘子端走,还未端起,便被一双好看的手制止住。 “不必了。”绯尘将楚天阔的手拿开,随后拿起玉筷夹起荷花酥放入嘴中。 楚天阔在的手在触及绯尘的一刹那,竟有一种触电的感觉。他立刻收回手,藏在身后,心跳加速到难以置信。 身后的婢女偷瞄了一眼盘子的里的东西,样子不成型,卖相很难看。婢女深感疑惑,都知绯尘对吃食极其挑剔,此物究竟是如何入他法眼。 桌子上那么多美食他都没有胃口,可偏偏对这碎成渣的荷花酥情有独钟。果然,宫主的心思是无人能猜测的。 -- 第174页 绯尘嚼着嘴里的荷花酥,许久未下咽,但从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味道如何。楚天阔用眼神询问着,随后又低下头,他可不想自找难堪。 “嗯!”绯尘咽下嘴里的荷花酥,微微点头。随后拿起旁边的一盏茶,一饮而尽。 “嗯?”楚天阔不解,“这是对荷花酥满意了?”既然绯尘点头了,就算顺利通过考验。楚天阔沾沾自喜,对自己的厨艺表示赞叹。 果然,小爷我就是天才。做什么都能手到擒来,小小的荷花酥怎能难倒我! “师兄——” 在楚天阔沾沾自喜之时,门外传来南烛叶的声音。随后南烛叶与肖豫灵二人进入正厅,此时正是用餐的点,两人想必是来吃饭的。 “黑兄弟,你也在。做我师兄的贴身护卫感觉如何啊?”南烛叶一拍楚天阔的后背,笑着问道。 楚天阔:“……” 要是可以楚天阔定会用一言难尽来回答,每天在绯尘身边,如同在刀尖上走行。一是要注意言行举止,压抑自己的个性,绯尘说什么就是什么。二是尽可能的伪装自己,定不能让绯尘察觉一丝异样。 楚天阔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回答这个问题,干笑两声没有说话。 “这是什么?”南烛叶看到盘子里的荷花酥,既然摆在桌子上就一定是可以吃的。南烛叶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一块便往嘴里放。 “等……”绯尘晚了一步,想要制止却未来得及。 接着,众人就看到南烛叶苦着一张脸,张着嘴像是在吃药一般。 “这什么东西,也太难吃了吧!”南烛叶没忍住,一口吐了出来。接过肖豫灵递给的茶水,大口大口喝起来。整整一壶水,全都进了南烛叶的肚子,整个人这才感觉活了。 肖豫灵也拿起一块荷花酥放在嘴里,他想尝尝到底是什么味道,结果也没好到哪去。 楚天阔:“……”有那么夸张吗?不就是一块荷花酥吗?这怎么跟要他们命似的。 楚天阔不信邪的拿起一块,刚尝一口瞬间觉得自己在吃毒药。本就黑的脸色皱成一团,瞬间成为一张苦瓜脸。 “这也太难吃了……”楚天阔自己都吃不下去,他好像放错调料。错把盐当成糖,还不止于此,整个荷花酥又咸又苦,难以下咽。 楚天阔终于体会到南烛叶与肖豫灵二人的反应,但是刚才绯尘吃的时候为何没说?难道他是强忍着咽下去? “师兄,这是谁做的毒物,险些要了我的命。等我找我此人,定要好好教育一番。” 楚天阔:“……是我做的。” “黑兄弟,你是想毒死我们吗?”南烛叶苦着一张脸,嘴里难以下咽的味道依旧存在。 “这怎么能怪我,我也没让你们吃。是宫主他要吃的,我看他方才吃的还可以。”楚天阔如实回答道。 “师兄,你吃了?”南烛叶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没想到绯尘兄你竟然好这口,果然非比寻常。”肖豫灵插嘴道。 绯尘:“……” 楚天阔投去询问的目光,似在问道:“你是怎么吃下去的?”当二人目光对视上的一瞬间,楚天阔迅速将头瞥向一旁,躲开绯尘的打量。 “本座只不过想尝试一下不一样的味道罢了,看他做的如此用心,本座怎能说不吃就不吃。”绯尘仰起头,勾起一抹笑。 “把这些荷花酥都收起来,本座就喜欢吃这个味道。”绯尘命旁边的婢女将盘子收好,身边的人听后一脸懵逼“居然喜欢吃它,不可思议。” 楚天阔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绯尘是不舍得丢掉自己做的荷花酥。即便再难以下咽,他也会说好吃。不然为什么如此挑剔的一个人,没有指责于他呢? 可想完楚天阔连连摇头,心道:“不会的,不会的。绯尘怎么可能这样做,他才不会这么好心。说不定他还真喜欢怪味道,不走寻常路而已。” “算了,我都饿了。”南烛叶坐到座位上,拿起筷子就要吃饭。 “洛白,你也一起吧!” “对啊,黑兄弟你也一起吃饭吧!” 绯尘招呼楚天阔一起吃饭,楚天阔有些诧异,可他的肚子也感觉到饿了。管他呢,吃饭最重要。 楚天阔厚着脸皮,一时忘记自己护卫的身份。坐到绯尘的身旁,拿起筷子毫不客气的吃起来。 吃相本就放肆的楚天阔丝毫未收敛,一顿狂风卷残云。南烛叶挖苦道:“黑兄弟,师兄他平时都不给你你饭吃吗?看你的样子像是三天没吃饭哈哈。”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楚天阔嘴里塞得满满登登,口齿不清的说着。 “哈哈哈——”南烛叶与肖豫灵二人狂笑不止,被楚天阔的话逗得捧腹大笑。 绯尘显得镇定许多,安静吃着饭。 “他这副模样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肖豫灵笑着说道。 “我也觉得说话的语气倒是与楚公子很相似……”南烛叶插嘴道,可随口立刻捂住嘴,瞄了绯尘一眼。他不该在此提楚天阔,以免师兄又想起他。 “咳咳咳——” 正在吃饭的楚天阔听到南烛叶提自己的名字,差点被呛到。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立刻放下碗筷,道:“小的此举有施礼数,先行退下。” “哎!”南烛叶伸长脖子喊道,楚天阔只顾着离开,并未理会。 -- 第175页 “师兄,你莫要在意,我们也只是随口一提。洛白他终究是洛白,他与楚公子一点都不像。” 肖豫灵道:“若是楚兄在此,见绯尘兄吩咐他做这些事,早就炸毛了。” 绯尘仅是轻瞥一眼楚天阔的背影,许久才说道:“本座心里有数。不过,人的外貌与行为或许会带有欺瞒,但眼睛总会告诉我们想要的答案。” “眼睛?眼睛怎么了?”南烛叶不知绯尘所指,趴在肖豫灵眼前仔细瞅着,想要寻找答案。 绯尘放下碗筷,起身离开。到门口之时,停下脚步,道:“辨识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便是与他对视,眼神是不会有所欺瞒的。” 南烛叶杵着脑袋,看着绯尘渐远的红色身影,道:“师兄所言何意?” 肖豫灵沉思道:“我想绯尘兄已经找到答案。” 楚天阔一个人躲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他捶着手坐立不安。随后抱着脑袋,将头发揉成一团糟“不会被他们认出来的吧!难道易容术都掩盖不住?”楚天阔照着镜子,怎么看都和自己原本的模样找不到相似之处。这分明就是两个人,他们怎么可能会认出。 “淡定,淡定。”楚天阔安慰着自己,莫要乱了阵脚。想着想着,楚天阔竟躺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绯尘的声音传来。“洛白,本座要沐浴,你来帮本座搓背。” 楚天阔闻声立刻清醒过来,推门时月亮已高挂树梢。“不是吧,他洗澡也要我帮忙。” 楚天阔皱起眉头,硬着头皮走进房内。“来了!” 第九十六章 :月迷情动 楚天阔推门而进时,绯尘早已躺坐在浴桶内。如墨的长发沾染些许水汽垂在身后,从楚天阔的视线望去,隐约能看到绯尘露在外边的肩膀。 氤氲的水雾缓缓升起,飘散在空气中。 若有若无的香气传来,楚天阔轻嗅间觉得还挺好闻,又忍不住多闻几口。 绯尘听到楚天阔的脚步声,挪动一下身子,长发轻垂,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几分魅惑。绯尘指了指旁边挂着的浴巾,并未回头。 楚天阔看到浴巾,不情愿的拿起,他不禁觉得绯尘瞎讲究,洗个澡还这么多事。 嫌弃归嫌弃,楚天阔还是老老实实的为绯尘擦起背。 这是贴身护卫该做的工作吗?楚天阔不止一次这么问自己,或许在绯尘的眼中,贴身护卫就该如此。 楚天阔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武功不高,厨艺不好,样貌不佳,也不知是哪点入了绯尘的法眼。 或许是机缘巧合,也说不定是命中注定。 楚天阔低下头,认真为绯尘擦拭着后背。房间内安静的出奇,绯尘微闭着凤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后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清晰可见,即使疤痕已经愈合,留下的痕迹却从未淡去。 在楚天阔的心里,他一直觉得绯尘是个养尊处优的闲人,身份高贵,江湖至尊。却从未了解他曾经历的一切,包括这些伤痕的由来。 可想而知,在这风起云涌的江湖之上,想要排除异己,称霸武林,绝非易事。 手指无意识的停留在绯尘的背部,轻划过长长的疤痕,绯尘感受到身后传来的触感,身体一怔,凤眼睁开。 “你对本座的身体很好奇?” 楚天阔迅速收回手指,继续擦起后背,连忙说道:“不好奇,不好奇。” “死在本座手中的人不计其数,本座手上的鲜血足以染尽整条未城河,人人得而诛之,却又因畏惧本座不敢动手。” 绯尘猛然间转过身,掀起水花四溅。 楚天阔躲闪不及,飞落在脸上,还未等他回过神,面前出现一张俊美的脸。 绯尘靠近楚天阔问道:“你也害怕本座?” 楚天阔:“……” 起身之前就不能说一声?楚天阔擦了擦溅落在脸上的水,笑嘻嘻地说道:“小的不怕。外边的人都说云朔宫宫主是个大魔头,这只不过是不了解真相的人随口乱说的,实际上宫主大人你是个大好人。” 说的这些话,有多少可信度就连楚天阔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近日来的相处让楚天阔对绯尘有了不一样的看法,虽然绯尘事多又麻烦,腹黑又傲娇,还不近人情,但并非是坏到骨子里的大魔头。 “哦?大好人,倒是很少有人这样评价本座。”二人靠的很近,绯尘炽热的目光紧紧盯着楚天阔。 半出浴桶的绯尘光着上半身,极为尴尬的姿势让楚天阔后退几步。 楚天阔寻思着,我要说你是大魔头,万一你恼羞成怒怪罪下来,我可不想挨板子。思来想去,还是给你发个好人卡。 “咦!”楚天阔无意间一瞥,正好看到绯尘脖子上的挂坠。 之前由于距离较远,以及衣服的遮挡,从未看清。今日楚天阔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银制的挂坠像片叶子,上下两片合为一体,中间像是有空隙。至于有什么用处,楚天阔猜测这就是云墨所说的宝物。 “继续吧!”绯尘沉下身子,因时间的缘故,浴桶中的水渐渐凉去。 “噢。”楚天阔继续为绯尘擦拭后背,手中的动作越来越慢,心思都放在绯尘胸前的挂坠上。 要不把绯尘砸晕,抢了挂坠就跑!楚天阔四处打量着有无可用的工具,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 “难道要本座亲自教你?”绯尘感觉的力道不对,察觉到楚天阔的漫不经心,这才说道。 -- 第176页 “小的方才有些失神。”楚天阔立刻收回那些奇怪的想法,打消砸晕绯尘的念头。 水花再次溅落在楚天阔的脸上,绯尘从浴桶中站起身,随手拿起衣袍穿在身上。 楚天阔立刻背过身去,绯尘勾起嘴角,将衣袍收紧,道:“时辰不早了,本座要休息。” “小的这就退下,不打扰宫主大人您休息。”楚天阔遮掩着脸上的尴尬之色,想要匆匆离开,还未等他迈出脚步,便被绯尘揪了回来。 “本座晚上怕热,你留下为本座扇扇子。” “纳尼?”楚天阔将脸拉的老长,我……我去,还要有人给你扇扇子,脸呢! 绯尘将扇子扔到楚天阔手中,自顾自的就要躺下睡觉。“不许偷懒。” “好。”楚天阔再次在心里将绯尘骂的狗血淋头。 我可是很记仇的,等以后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好你个绯尘,分明是把老子当丫鬟使。 楚天阔噼里啪啦的搬来个凳子,坐在床前,轻轻扇起。他向目光放在绯尘的挂坠之上,心中有些窃喜,一个想法出现在楚天阔脑子里:我可以等绯尘睡着,偷偷将挂坠拿走。 既然如此,绯尘你可要快点睡着。 楚天阔将力道控制在合适的范围内,尽可能的让绯尘熟睡过去。 渐渐的,楚天阔感觉胳膊酸痛,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绯尘,呼吸均匀,双眸紧闭,像是睡着的样子。 楚天阔放下手中的扇子,悄悄地将手伸向挂坠。 绯尘突然翻动身体,吓得楚天阔连忙收回手。捡起掉落在一旁的扇子,装模作样的扇着。看到绯尘并未起身,楚天阔这才放心。 绯尘究竟有没有睡着还不确定,本就有些心虚的楚天阔不敢轻举妄动,他决定等到深夜再做行动。 楚天阔连连打着哈欠,手中拿着的扇子掉落在地上,连连点头,瞌睡不止。 终究是困意战胜了理智,楚天阔无意识地睡了过去。 “既然都走了,为何还要回来?”绯尘睁开眼睛,实际上他并未睡着。 绯尘起身看着楚天阔睡着的模样,伸出手摸着他的脸,虽然容貌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但在绯尘见他的第一眼便认出楚天阔。 他不知楚天阔究竟为何回来,也不知乔装打扮目的何在。“本座都放你离去,可你偏偏又回来,这回可别怪本座不放手了。” 绯尘走下床,将楚天阔打抱起放在床上。接着把楚天阔的鞋子脱掉,盖好被子。绯尘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明日又到了月圆之夜。” 空中高悬的月亮离圆月仅有微小的差距,绯尘紧锁着眉头,捂住胸口。他朝房门中望去,月亮轻柔的光线照进房内。 绯尘绽出一抹苦笑,他不想让楚天阔看到那副模样。 即使承受千疮百孔的伤痛,才从未有过后悔。绯尘摸了摸脖子上的挂坠,一人向前方走去。 一夜好梦,楚天阔翻动身体 他微微睁开双眸,伸出一只手揉搓起眼睛。 可发现房间有些不对劲,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啊!“我怎么在这里?” 楚天阔看着自己所在的位置,不正是绯尘的房间,他暗叫不好,担心之前的事重新上演,赶紧掀开被子查看。 “衣服还在。”楚天阔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放下来。“绯尘去哪了?我怎么会在他的床上?”昨夜睡得很熟,至于发生了什么,楚天阔全都没有印象。 “师兄,师兄——”南烛叶连喊带跑的推门而进,“豫灵说他找到了抑制血咒的办法……” “黑……黑兄弟,你怎么在这里?”南烛叶与随后赶来的肖豫灵看到坐在床上的楚天阔微微一愣,不解地问道。 “额……”楚天阔迅速从床上下来,摸着后脑勺,笑着说道:“我正在为宫主他整理床铺呢,这不你们就进来了。” “师兄呢?师兄他去哪了?”南烛叶没有发现绯尘的踪影,随后问道。 “宫主……其实我也没看到他去了哪儿,今早我一来就没看到他。” “明天就是月圆之夜,师兄他能去哪呢?”南烛叶看上去有些心急,立刻在脑海中搜索绯尘能去的地方。 “或许是绯尘兄感到肚子饿,去了正厅用膳也不一定。小叶你莫要着急,咱们一同去寻找便是了。”还是肖豫灵沉得住气,遇事不慌不乱。 “嗯嗯!” 二人刚要走,楚天阔赶忙说道:“你们刚刚说的血咒是什么啊?还有这和月圆之夜有什么联系?”楚天阔隐隐觉得此事和绯尘有关,不解的问道。 “这……”南烛叶眼神飘忽不定,他在犹豫要不要说此事。 肖豫灵上前一步,道:“洛白,此事说来话长。先找到绯尘兄,此事再慢慢说。” “好,我们分头去找。” 找遍云朔宫所有能找寻的地方,三人都未看到绯尘的身影。他们传令下去,发动云朔宫的手下一同寻找,还是毫无结果。 南烛叶来回踱步,焦躁不安,“师兄他去哪了,都快一天了连个人影都没看着。” 风影此时赶来,道:“我想,宫主或许会在寒冰室。”因明日便是月圆之夜,宫主他每逢月圆,定会闭关不出。只是此前都会叫我们几人看守,但今日并未说明,因此属下也仅是猜测。 “寒冰室?云朔宫还有这种地方?”楚天阔惊叹不已。 -- 第177页 这云朔宫可真是土豪,居然还能修建这么大个工程,“寒冰室难道是用来存放萝卜白菜的?” 众人:“……”这根本就没抓住重点好不好? 雷影丢给楚天阔一个白眼,道:“哪来的什么萝卜白菜,你莫要打岔。” 楚天阔一脸无辜,不懂就问还有错了。 南烛叶道:“师兄在不在寒冰室,去看一下便知。” “我也一起去。”楚天阔说道。 “方才我经过厨房时,看到厨娘正准备新的菜式。像卤鸭、酱鸡、晾肉、青梅、橘饼、圆肉……还有银鱼、鸭丝、焖黄鳝……去晚了说不定就没了,洛白你确定不先去尝尝?” 听完肖豫灵的一番话,楚天阔咽了咽口水。肚子开始咕咕作响,他立刻说道:“那你们先去吧,我先解决完肚子饿的问题,随后就到。” 楚天阔一溜烟的跑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谁都不能阻止我吃饭。美食,我来啦! 南烛叶不解地问道:“豫灵,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把黑兄弟支开呢?” 肖豫灵笑着答道:“事出有因,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为好。” “也对。”南烛叶点点头,表示同意肖豫灵的说法。“走吧,咱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兄。” “嗯!飞雪山庄值得一去。” 第九十七章 :飞雪山庄 “师兄——” 南烛叶二人来到寒冰室前,朝室内大声喊道。敲击室门的声音响起,可无人回应。 “师兄——” 南烛叶再次喊道,肖豫灵推了推门,道:“小叶,直接进去看看。” “嗯!”刺骨的寒冰传来,让南烛叶不禁打了个冷颤。四人寻找一圈,都未发现绯尘的踪迹。 南烛叶抱着双臂,依偎在肖豫灵胸前,试图取暖。几人寻找未果,走出寒冰室。室外的温度与里面果然有着天壤之别,和煦的阳光照入,渐渐暖和起来。 “奇怪,师兄他到底去哪了?”南烛叶将头转来转去,搜索绯尘的身影,一脸茫然。 “若宫主不在寒冰室,属下也想不出他能到何处?”风影与雷影同样一脸的不知所措,绯尘的踪迹难寻,作为影卫本就有着保护宫主的责任。若宫主一直找不到,失职之罪,五十大板尚不为过。 几人脸上泛起担忧之色,刚想派人继续寻找,只听一道声音传来“你们都聚集在此处所为何事?” “师兄——” 南烛叶看到绯尘率先叫道,接着走上前将绯尘上下检查一番,确认他安全无恙后才放下心。“师兄,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你人,你到底去了何处?” 绯尘将视线转移,往向远方悠悠道:“本座出去走走,让小叶你们担心了。” “可不是吗?大家都找了好久。师兄,你以后出去倒是提前知会一声。” 昨夜绯尘想了很多,楚天阔就在自己的面前。他换了一副面容再次回到云朔宫,究竟所为何事,绯尘不得而知。看到楚天阔熟睡的样子,绯尘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他担心自己掌握不好相处的度,毕竟现在还不能让楚天阔知道身份已经暴露。 绯尘为了防止自己做出出格的举动,他向门外走去,决定一人独处,平静内心。看着越来越圆的月亮,绯尘的胸口传来阵阵痛楚。 血咒之噬,每逢月圆便会发作,唯有寒冰室的寒气能稍稍抑制体内的血咒。十年来,绯尘独自一人承受着痛苦,只为了让魂魄重聚,灵魂再现。 “师兄,我们找你是有要事相商。”南烛叶说道。 “何事?” “豫灵说他找到抑制血咒的方法了,就在飞雪山庄。” 绯尘微皱着眉头,道:“飞雪山庄?” 肖豫灵靠近南烛叶二人,道:“是的,飞雪山庄内存有一味神药,名为六月雪。此植株全身透明,如雪一般因此得名。它在黑夜中能散发出微弱的光,因对生长地点极为苛刻,雨水、阳光、风向都影响着六月雪的生长,可以说是世间少有。而在最近有传闻称飞雪山庄庄主苏玨培育出一株六月雪,我们可以前去打探一番具体情况。” “这么珍贵的东西,他怎么会轻易交给我们?”南烛叶苦着一张脸说道。 肖豫灵抚平南烛叶的眉宇,语重心长的说道:“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世间的事总无定性,尝试过才知晓结果。” 似乎对此回答很是认同,南烛叶重重的点了点头。用恳求的目光说道:“师兄,咱们去试试,说不定真的能得到。” “好。”绯尘点点头,随后问道:“本座的贴身护卫现在何处?” 绯尘一直未看到楚天阔的身影,不知他身在何处。不楚天阔在自己的视线之内,绯尘便有些想念。 “你说洛白啊,他在吃饭呢!”南烛叶摆摆头,余光瞥向后厨,回答道。 绯尘二话不说,转身向后厨走去。身后的南烛叶等人连忙跟上,并在后面喊道:“师兄,还未商议什么时辰出发呢,我觉得越早越好。” 楚天阔吃饱喝足,一脸的享受。果然吃吃喝喝才是王道,他早就把寻找绯尘的事抛到九霄云外。 “总感觉忘了些什么事?”楚天阔挠挠脑袋,思考着。“果然人一吃饱就容易犯困,一犯困记性就变差,什么事来着。” “红……红衣。”楚天阔一拍大腿“对啦,绯尘还没找到。” -- 第178页 楚天阔连忙起身,飞速冲向门外。要是让绯尘知道,自己在这吃喝玩乐弃他于不顾,以他那小气的性格,还不得来五十大板。 “咦!”楚天阔倒吸一口凉气,摸着自己的屁股飞速跑去寒冰室。 寒冰室的具体位置楚天阔还真找不到,他只知道一定在云朔宫中。正当他向无头苍蝇一般飞奔时,突然撞进一个温暖的胸膛内。 “宫……宫主,你回来了。”楚天阔看着绯尘略带愠色的脸,心里不停的打怵。 绯尘拍了拍被楚天阔弄皱的衣服,冷冰冰的问道:“你吃的可还好?” “还……还行吧!”还未说完,楚天阔便打了个饱嗝。吓得楚天阔赶忙用手捂住嘴,强掩着脸上的尴尬。什么时候打不好,偏偏这时候。 绯尘冷哼一声,没给楚天阔好脸色看。言外之意就是本座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你自己看着办吧! 身为宫主的贴身护卫,至宫主的安危于不顾。楚天阔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他委屈巴巴的低着头,像是在跟绯尘求饶。 “难道本座还比不上一顿饭?” “嗯嗯!”楚天阔点点头,随后又赶紧摇摇头。“宫主恕罪,小的知错了。小的以后再也不贪吃了,一定把宫主放在第一位。” 在楚天阔的原则里,吃永远放在第一位。不吃不喝怎么会有体力,没有体力自然也无法工作。云朔宫那么多好吃的,当然要一一尝个遍。 不过,楚天阔的回答也表示绯尘比不上一顿饭。 绯尘不再与楚天阔多做计较,本就想逗逗楚天阔,岂能当真。 “本座要去飞雪山庄,估计要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 说话时,身后的南烛叶几人连跑带颠的总算撵上绯尘。 “好啊!”楚天阔顿时多云转晴,一脸的兴奋。心里道:“太好了,绯尘终于要出去了。到时候就是我一个人的天下,谁也管不了我。我想怎么翻就怎么翻,寻找玉佩之事还不是轻而易举。” “小的这就为宫主准备行李,宫主大人路上小心。小的定会照看好云朔宫,还请宫主放心。” 楚天阔幻想着绯尘不在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咧开。几人看着楚天阔一脸傻相,一看便知这家伙又在做什么白日梦。 “你也要和本座一同去。” 楚天阔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没过脑子的点点头,嘴角洋溢的笑似乎很是开心。 “一起……什么?一起去?我也要一起去?”听到此话楚天阔差点跳起来,他觉得定是自己听错了,一脸的不相信。 “你是本座的贴身护卫,自然是本座去哪你就去哪?难道你不愿意?” 绯尘带着几分威胁的口气,挑眉问道。 楚天阔嘴角抽搐,道:“小的……小的自是很乐意,能陪同在宫主左右荣幸之至。” “宫主,何时出发?”楚天阔问道。 “现在。” “啊?现在吗?我还什么都没准备。” “那你就快去收拾东西,本座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还不快去。” 楚天阔立刻冲进房内,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嘴里嘟囔着,又将绯尘骂个狗血淋头。 “我根本就不想去,非得让我去。还那么着急,有本事你自己来收拾啊!可恶!” “绯尘兄,这个你先拿着,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去。”肖豫灵伸手递给绯尘一粒小药丸,接着叮嘱道。 “这是何物?”绯尘看着手中的药丸,如同黑豆般大小,不知有何用处。 “此药是为抑制血咒而准备的,只不过尚在试验阶段,效果如何还未曾知晓。” “有这好东西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南烛叶打量着绯尘手中的药丸,问向肖豫灵。 “这……我也是才配出来的药方。而且此药并不能完全抑制血咒,它只是将感觉延续到下个满月。言外之意为若是服用此药,下个满月将会承受双倍疼痛。” “啊?果然也没什么用。”南烛叶用失望的语气说道。 “若是在下个满月前得到六月雪,绯尘兄就可以不用承受痛苦。” 绯尘听完还不犹豫的将药丸吞下肚中,不管能不能找到六月雪,都不能让阿阔看到自己那副模样。 “师兄……你……” “无妨。待洛白收拾好,我们即刻出发。” “好。”南烛叶将担心的神情收入眼底,接着对风影说道:“去备四匹马来。” “宫主,确定不让属下陪同?属下担心……” 云朔宫内的五大影卫,身手与实力皆在上层。保护绯尘尽职尽责,这一回宫主不带任何一个,倒是让人担心。 “云朔宫还需有人看管,本座能信任的人不多,你们不要让本座失望,好好看管宫内。” “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配好马。” “等等,准备三匹即可,我与洛白同乘。”在绯尘的记忆里,因楚天阔不会骑马,此前出行都是马车。今日赶往飞雪山庄,实属着急。骑马较马车来说,速度更快些,这才选择骑马赶往。 肖豫灵也接着说道:“既然如此,准备两匹即可,我与小叶同乘一匹。” “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南烛叶嫌弃的躲开,肖豫灵哄道:“小叶莫要任性,我也是担心你骑术不佳,万一拖了后腿……” 南烛叶:“……” -- 第179页 “收拾好了……”楚天阔背着大包小裹,呼哧带喘的来到几人面前。“要怎么出发?” “骑马,你与本座同乘一匹。” 恰巧此时风影与雷影各自牵来一匹马。 “什么?”楚天阔抱着脑袋,手中的包裹掉在地上,心中呐喊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我不想和绯尘一起啊!” 绯尘看楚天阔犹犹豫豫不上马,不管楚天阔同意与否,一把将楚天阔扔到马上。 “驾——” “啊,我恐高放我下来。”楚天阔扭动身子,挣扎着想要下去。 “别动。”绯尘把手放在楚天阔两侧,贴近身子将他牢牢抱住。 温热的气息传散开来,楚天阔乖乖坐着,看向四周之景。 第九十八章 :四人同游 徐徐清风吹来,楚天阔晕乎乎的脑袋逐渐变得清醒。后背紧贴的胸膛安全感十足,但楚天阔不屑于此。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自己迎风策马,飞奔在大草原下。当然,这些都是楚天阔的幻想罢了,他连马都不会骑,还去什么大草原。 因楚天阔的腰侧被绯尘紧紧环绕着,他想左右摇晃身子都显得异常局促。二人紧紧贴合着身子,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绯尘胸膛传来的跳动。 绯尘将脸颊凑近,靠近楚天阔的耳朵却没有说话,抓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 楚天阔显得有些不适,耳边染上绯红。他挪了挪位置,稍稍拉开二者的距离。 “别动。”绯尘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不禁加快速度。 肖豫灵二人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两匹马,四个人,相约在大道之上,快马加鞭,好不为快。 当然,对于楚天阔来说还是坐车比较适合他。速度越快,风力越猛。此时的风变得不再温柔,反而带有几分力量。风吹打在脸上,一阵颠簸,楚天阔极其不适应,随后大声喊道:“慢点,太快了……” 绯尘见楚天阔稍显胆怯的神情,竟有几分可爱,他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有本座在,何惧之有?” “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害怕。”楚天阔小声嘀咕着,自然不敢大声说出来。向后丢给绯尘一个白眼,没再说什么。 南烛叶显得异常兴奋,把此处外出当成一次旅行。只见南烛叶展开双臂,迎风而上,风吹拂起两侧的碎发,竟飘落到肖豫灵的脸上。 与肖豫灵走过的山川茂林,经历过江湖奇谈,不经意间才发现,二人的羁绊如此之深。每次当南烛叶回头望去,身后都有些肖豫灵的身影。 “豫灵,谢谢!”南烛叶放下双臂,突然说道。 肖豫灵轻勾唇角,笑了笑。他聪明过人,心细无比自然懂得南烛叶所指。“说了要叫哥哥。” 南烛叶一听此话,不满的反驳道:“咱们两个明明同岁,为何要我叫你哥哥?” “我早生于你几月,自然是哥哥。” 南烛叶:“……不叫……” “师兄,咱们来比赛啊?”南烛叶故意转移话题,当他看到走在前面的绯尘时,心生奇想,便有了这主意。 “啥?你们还要比赛。”要是比赛楚天阔第一个不同意,本来坐在马背上的他就很不适应,要是比赛那还能活不? “不比。”绯尘想都没想的回答道。 “师兄,为何啊?难不成是你怕输?”南烛叶显得有些不理解,师兄没有理由会拒绝啊! 楚天阔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好绯尘没有兴趣参加。 “骑得太快,本座的贴身护卫会害怕。” “啊?”南烛叶张着大嘴,感到惊讶。接着哈哈大笑道:“黑兄弟,你的胆子也太小了。” 出乎楚天阔的意料,他没想到绯尘竟然能看出自己的心思。甚至能考虑到自己对骑马不适,意外的体贴。 “等等。”楚天阔眉头一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从方才出云朔宫之时就觉得哪里不对。 “难道绯尘早就知道我不会骑马,这才让我和他一匹马?但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不会骑马的?” 楚天阔很清楚的记得并未和绯尘提过此事,究竟是从何而知呢! 肖豫灵加快速度,追赶上绯尘二人,与其并排同行。 “师兄,我发现你对黑兄弟很不一般啊!竟然比对我这个师弟还要好。” “咳咳。”楚天阔听闻此话差点被口水呛到,连连解释道:“南公子,我想你是误会了。宫主他体贴心细,知道小的不善骑术,这才拒绝南公子的比赛邀请,还请南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南烛叶只不过一句玩笑话,却让楚天阔很是在意。他才不想承认绯尘对他特殊对待,最好是置之不理,看过则忘。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楚天阔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难道真实身份被绯尘发现了? “在我的印象中,绯尘兄可不是会体贴人的那种。向来只有别人顺应他、臣服他,可从未见他对别人体贴入微。要说有,恐怕也只能有一个人。”肖豫灵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打趣的说道。 楚天阔有些好奇,立刻就问道:“谁啊?” “他的心上人。” 楚天阔:“……”我听不到,我听不到。此时楚天阔的心里五味杂陈,他越发开始肯定自己的猜测。一种可能就是绯尘认出自己的身份,还有一种就是自己很对绯尘的胃口,喜欢上洛白这个人了。 -- 第180页 天哪!楚天阔坐立不安,手和脚都不知道在何处安放。不会吧!楚天阔和洛白形象相差这么多,怎么可能会被绯尘喜欢上,难道绯尘变得饥不择食? “豫灵,莫要乱说。洛白是本座的贴身护卫,既然是本座的手下,自然要多加关照。” “也没见你对哪个侍卫这般关照。”南烛叶忍不住插上一嘴。 楚天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故意问道:“去飞雪山庄所为何事啊?还得多久能到?” 几人谈话之时,楚天阔正在收拾行李。出来时他被绯尘直接扔到马背便出了云朔宫,因此对到飞雪山庄的目的一概不知。 “照这个速度,明日晌午便能到达,至于所为何事,暂且当成游山玩水的出行即可。” 绯尘说完,稍微加快速度,向前方走去。 春风无尽,彻响马蹄。非年少多梦,似乎又回到十年前。四人同行,从来都未变过。哪怕楚天阔不记得,心中却有着某种熟悉感。 停留之时,夜幕已然降临。星河圆月,绯尘翻身下马将楚天阔一同抱了下来。楚天阔揉了揉酸胀的腿,蹦蹦跳跳活动筋骨。接着一股脑的坐在地上,敲打双腿。 南烛叶二人下了马,找寻一片空地,道:“师兄,今夜只得在此暂住。”南烛叶抬头看了看天空上的圆月,有些担心的问道:“师兄,现在你感觉如何?” 肖豫灵的药似乎起到一定的作用,至今都未感觉到异样之处。“多亏豫灵的药,并未感到异样。” “是啊!绯尘兄,这次是没事,可是下次……” 肖豫灵显得有些愁眉苦脸,他一时也找不到好的办法,只得往后延缓。 “你们在说啥啊?宫主,你是哪里不舒服?”楚天阔探着脑袋问道。 “你听错了,本座的身体怎会不舒服。” 楚天阔不屑的撇过脸,心中暗道:“行,你是宫主大人你厉害,小的们自愧不如。祝你吃嘛嘛香,身体健康。” “哎!你的头发……”楚天阔不经意间的一瞥,让他赶紧像是看花了眼。绯尘长发尾部泛起浅浅的银色,只有尾部那一端。楚天阔清楚的记得绯尘之前不是这样,什么时候还偷偷染了头发。 绯尘察觉到楚天阔异样的目光,低头向肩膀处看去。散落在肩膀的发丝染上银霜,这正是血咒发作时的模样。满头银发,嗜血红衣,魔宫宫主也因此而来。 南烛叶与肖豫灵也上前查看,绯尘仅是瞥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你看错了。” 楚天阔揉揉眼睛,他确信没有看错啊! “黑兄弟,想必是今晚的月色映染,才会出现幻觉,不必在意。” 不仅南烛叶这么说,就连肖豫灵也点点头。楚天阔摸了摸脑袋,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哎呀!”楚天阔立刻起身,他将云墨忘在脑后,出云朔宫也没告诉他一声。 “一惊一乍,发生何事?”绯尘看楚天阔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问道。 “哎呦!”楚天阔捂着肚子,道:“我肚子疼,先去解决一下。”说完,楚天阔不顾众人的眼神,立刻跑开了。 “怎么办?要不要跟云墨发个信号?”楚天阔特意走远点,在草丛中来回走动,想着应对之策。 “不行不行,在这里发信号太容易被发现了。”的确,本就是夜深人静,又是荒野丛林,若是在此地发信号,一定会让绯尘起疑心。 楚天阔愣是没想明白,自己费劲巴力的混进云朔宫,甚至伪装成这副黑炭的模样,不就是为了拿到玉佩吗?可现在呢!玉佩的影子都没见到,还被绯尘胁迫去什么飞雪山庄。 “算了算了。来都来了,玉佩之事也急不得。”楚天阔倒是很会安慰自己,“等到了飞雪山庄再给云墨发信号也不迟。” 待了没多久,楚天阔未敢多做停留。他赶忙回到方才待的地方。 绯尘见楚天阔回来,立刻问道:“你怎么样?” “啊,我没事。”楚天阔转了一圈,蹦的很高,道:“已经没事了,快些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 “既然没事,先歇息吧!”肖豫灵也提议道。 地面上的有从云朔宫带来的装备,随意往地上一铺,便是一个简单的床。四人挤在一起,也好相互照应。 噼里啪啦的柴火燃烧正旺,为这夜色之中带来一片光明。楚天阔心也是大,平时沾枕头便着,这回没有枕头一样睡得很香。 让他舞刀弄枪不行,让他琴棋书画不会,枉费楚天阔有一颗维持正义的心,只因被困云朔宫,想要破获案件都无用武之地。楚天阔能做之事无非每日吃吃睡睡,闲来无事玩玩蚂蚱。 绯尘翻身望去,身边便是熟睡中的楚天阔。嘴角的一抹笑意挂在脸上,久久没有消失。 翌日一早,四人继续赶路。不到午时便来到飞雪山庄。 飞雪山庄并非四季飘雪,天寒地冻。相反这里四季如春,因常年盛开梨花而得名。每当梨花飘落之时,便会下起梨花雨,丝丝缕缕,悠然飘零。仿佛白色的飞雪舞动四季。此地从未下过大雪,相传山庄的庄主苏玨似乎与雪有着不解之缘,为了弥补这个遗憾,才将山庄命名为飞雪山庄。 梨花虽常年开放,却在此时最为动人。 山庄庄主苏玨喜交朋友,飞雪山庄每到这个季节,便会昭告天下,邀约江湖众人来此饮酒赏花。飞雪山庄还有上乘梨花酿,拜访此地的江湖义士也是络绎不绝。 -- 第181页 肖豫灵考虑到此,特意挑选这个时机前来。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二来可以赏观美景,可谓一举两得。 第九十九章 :百闻一见 “飞雪山庄”清隽飘逸的四个大字高悬在牌匾之上,还未进入飞雪山庄便传来淡淡的梨花香。两旁栽种的梨树数不胜数,有的盛开正艳,有的吹飘地面。 楚天阔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屁股,一步一颠的朝前走去。遍地吹梨花,似赏人间无暇。楚天阔一副没见过大世面的模样,张大嘴巴沉醉在美景之中。 “原来飞雪山庄并没有雪,我还以为会很冷呢!”楚天阔俯身捡起飘落在地上的花瓣,拿在手中把玩起来。 “飞雪山庄四季如春,梨花盛开四季。恰逢庄主苏玨盛邀江湖众人,来此饮酒赏花。洛白,你赶得正是时候,到时候可要好好品尝梨花佳酿,我保证你会喜欢。” 肖豫灵的一番话激起楚天阔浓厚的兴趣,“还有如此好客之人,我很想见识一下。” 南烛叶笑了笑说道:“这苏玨不仅是出了名的热情好客,年少有为,长相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江湖上有关他的传闻多为称赞,只是听闻他至今还未迎娶夫人,不知为何?” “像他这般长得帅又多金,想必一般的女子都入不了他的法眼,至今未娶并不为怪。”楚天阔说道,随后又看了眼绯尘“像宫主大人这般不也挑剔的很,至今未娶。” “怎么,你还担心起本座的终身大事了?”绯尘听完挑眉问道,他的眼神带着些许怒意,看的楚天阔连连躲闪。 “没有,没有。”楚天阔矢口否认。 “唉!”南烛叶不禁摇头叹气“我师兄的痴心一片可是日月可鉴,只是有人并不领情。回来连声招呼都不打,枉我师兄等了他十年。” 南烛叶说的自然是楚天阔,楚天阔表面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心中却荡起涟漪片片。说实话,楚天阔的心中听此竟有几分不忍,似乎把他自己当成拆散姻缘的罪人。 楚天阔绝非有意,毕竟穿越之事也非他所愿。 “走吧!” 绯尘有意无意的瞥了楚天阔一眼,说完走进飞雪山庄。 楚天阔等人见此快速跟上,正逢江湖之人齐聚,绯尘走在前面又太过扎眼。为了以防万一有人图谋不轨,众人形影不离,相互照应。 “咱们宫主不是外界相传的大魔头吗?亲自来这里会不会太过招摇?万一有人趁机偷袭,岂不是很危险?” 楚天阔靠近身旁的肖豫灵,小声询问道。 “哈哈!”肖豫灵轻笑几声,将手中的白玉箫左右调换个位置,随后说道:“洛白,也就你敢说这话。你的担心倒也不为过,只是依绯尘兄的身手,能近他身的没有几人。咱们只需提高警惕即可,不必太过担心。” 楚天阔并非担心绯尘的安全,只是担心万一有人偷袭,作为贴身护卫他岂不是要冲在前面。就凭自己三角猫的功夫,又能护得了谁。 “哈哈,那就好。”楚天阔干笑几声,他的这点小心思可不能让绯尘知道,否则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飞雪山庄这么大,一眼都望不到头。”原本楚天阔仅以为飞雪山庄是个庄子,顶多像个村子那般大小。可今日所见,实属他孤陋寡闻。 飞雪山庄所占区域,凭楚天阔初步估计,至少要和一个小县城相匹敌。走进飞雪山庄,街道两旁皆是摊位。当地人多摆以精致糕点,上乘佳酿,也有很多饰品装饰,胭脂水粉。酒楼林立,丝竹雅韵,无一不缺。繁华程度虽不及陵阳城,却也是热闹非凡。 来往的人多背以长剑,或手持快刀,一看便是姓行走江湖的侠士。此次到飞雪山庄的人不在少数,能招待这么多远道而来的人,飞雪山庄果然是财大气粗,出手阔绰。 “今晚去哪住啊?”楚天阔快跑几步,追赶上绯尘,问道。 “山庄内特设招待之所,只需前往即可。” “准备的还挺周到。”楚天阔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宫主大人,你这般了解,难道是因为总来?” “本座第一次来此。”绯尘答道。“江湖各类传闻,又岂会逃过本座的耳朵。” “啊,原来宫主大人也喜欢听江湖奇闻异事。”楚天阔没成想绯尘居然喜欢听八卦,还以为他两耳不闻窗外事。 “本座不喜欢。”绯尘冷冰冰的答道。 各门派相争相斗,打个你死我活。以及绝世高手重新,武林秘籍问世……这些绯尘都不敢感兴趣,他之所以广泛收集各处消息,皆是为了寻找楚天阔的下落。 这些事情楚天阔不知,绯尘也不会说。即便是问了,他也不会说。即使化身绯尘,依旧藏着慕蔼尘时的隐忍与奉献。 从楚天阔的角度望去,绯尘毫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五官精致,侧脸完美,从外貌上来看根本找不出任何缺点。楚天阔心想,怎么会有这种人存在。 样貌一绝,身手一流,就是那个脾气一言难尽,实在难以相处。 二人并排走在街上,经楚天阔肤色衬托,绯尘本就苍白的脸更加引人注目。所经之处,皆有呼声。飞雪山庄的少女们个个喜笑颜开,想看美男却略显羞涩,一次来这么多美男子,真是过足了眼瘾。 先不说绯尘一身红衣,妖邪魅惑,南烛叶与肖豫灵同样引人注目。一个灵气可爱,一个潇洒俊郎。也只有楚天阔黑着一张脸,粗犷又野蛮,显得格格不入。 -- 第182页 四人走在街道上,楚天阔一脸自信,朝她们打着招呼。一边走一边说着:“你们真是热情,美女要不要交个朋友?” 楚天阔显然是忘了自己的此时的模样,如同煤炭般的黑脸显得严肃又古板,少女们见此慌忙躲闪。 绯尘二话不说将他拽过来,有些生气的说道:“给本座老实待着,别到处沾花惹草。” “额……”楚天阔有一种撩人失败被发现的尴尬感,看着绯尘逐渐变黑的脸,楚天阔老老实实的低下头不再东张西望。 四人走了没多久,肖豫灵率先指了指前方,道:“前面便是山庄为客人准备的住所,我们去看看吧!” “好!” “我去!随便一个地方都这么气派,飞雪山庄这得多有钱啊!” 眼前的三层小楼吸引了楚天阔的注意,他仰起头,好奇的打量着。“不羁楼,这个名字有意思。”楚天阔东瞅瞅西看看,身后的南烛叶二人连连捂着脸,很是无奈。 “等回去之后也将云朔宫修整修整,莫要失了颜面。”绯尘不屑的说道,他见楚天阔对飞雪山庄如此喜欢,心中不由得生来一阵醋意。回去将云朔宫改造扩建,定要比飞雪山庄还要气派。 南烛叶二人听出绯尘语气的不满,低头笑了笑,道:“师兄,你还真是争强好胜,连这个都要与别人比较。” 绯尘:“本座岂能输给他人。” 门口为登记处,只见一位长胡子老伯执笔记录着个人信息。若是一般的无名小辈想要进入还有点困难,来此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绯尘几人来到面前,长胡子老伯低着头,持笔记录,头也未抬的说道:“下一个,姓谁名谁,何门何派?” “云朔宫——绯尘。” 长胡子老伯拿着笔的手停顿一下,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绯尘。 四周议论纷纷,像是对绯尘来此感到有些惊讶。 云朔宫在江湖上的地位可谓是至尊般的存在,谁见了云朔宫之人不得礼让三分。虽是人人喊打的魔宫,却也无人敢招惹。 “原来是云朔宫宫主,老朽有失远迎,还请宫主见谅!”长胡子老伯立刻起身,略显谦逊,他接着说道:“快来人,带宫主前去上房歇息。” “不必多礼。”绯尘倒是显得客气,与传闻中的相差很多。“本座听闻飞雪山庄酒香景美,我们几人特意来此游玩,若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不敢不敢!宫主能来飞雪山庄,是我们的荣幸。想必宫主大人舟车劳顿,老朽这就命人带各位去歇息。” “有劳了。” “谢谢哈!”楚天阔跟随几人进入楼内,还不忘跟长胡子老伯道声谢谢。 待几人走后,长胡子老伯松了一口气,他显然是没有预料到绯尘等人会来此。毕竟前几年都未看到云朔宫有人参加。 周围的议论声久久没能平静,江湖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云朔宫宫主一出现,那必定是风雨欲来。即绯尘出现的地方,总是能引起一番不小的风波。 酒楼内布置整洁,竟比外边来看还要漂亮。时不时传来的香味,以及众人交谈声不难看出,此处应该是用餐之所。 “宫主大人,这边请。” 爬上楼梯,几人来到三楼。王二准备出四间房子的钥匙,不料绯尘说道:“如今来飞雪山庄人数众多,为节省房间,给我们准备两个紧邻的空房间即可。” “没错!两间即可。我和小叶一间,洛白和绯尘兄一间。”肖豫灵似乎很同意这个主意,点头称赞。 房间的数量倒是够用,但他们都这么说了,王二也不好拒绝。笑着将两把钥匙交到绯尘手上,接着便俯身告退。 南烛叶并未发对,想来他也已经习惯。 “纳尼?”楚天阔就不同了,他张牙舞爪的想要将王二叫回来,因他实在不想与绯尘共处一室“我要自己一个房间。” “别忘了,你是本座的贴身护卫。本座在哪你就要在哪,还愣着干嘛,赶快进来。” 绯尘将另一把钥匙交到肖豫灵手中,接着打开他和楚天阔房间的门锁。 “我……我不进去,我要睡在门外。”楚天阔也是没有办法,一时想不到好的主意。与绯尘共处一室,还不如睡在草地上。 “哈哈哈……”南烛叶二人的笑声传来“黑兄弟,你难不成还怕我师兄会吃了你?” 第一百章 :一缘一会 “吃抹干净?”楚天阔不经意间想起这几个字,他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滚动。楚天阔本就不愿与绯尘独处,想到这他更加不情愿。 万一再被吃抹干净……楚天阔用带有胆怯的目光看向绯尘,像是在询问我去别的房间行不行? “小叶——”肖豫灵打开房门,道:“想必你也累了,先进来歇息,晚些我再喊你用膳。” 南烛叶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朝肖豫灵走去。他还不忘对楚天阔二人说道:“我先进去了,师兄,你们也好好歇息。” 随着肖豫灵二人房门关闭,绯尘见楚天阔丝毫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他伸手一揽,环住楚天阔的腰将其拽入房内。 一晃神的时间,楚天阔还未反应过来。后背传来的凉意让楚天阔瞬间清醒,原来后背正抵靠在墙上。面前是绯尘靠近的俊脸。 “壁咚……” 这是楚天阔的第一反应…… -- 第183页 绯尘将楚天阔推入墙上,眼神凌冽“你当真不愿与本座独处?” 问的这么直接,让楚天阔都不知该如何回答。“是……还是不是呢?”楚天阔眼神恍惚,未敢直视绯尘的眼睛。 离那么近干嘛?楚天阔心里将绯尘再次吐槽一遍。 绯尘紧锁着眉,心事重重。逐渐的,他将脸凑近楚天阔…… “我……肚子饿了,先去找点吃的。”楚天阔用力将绯尘推开,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外。 “我去,这是要搞事情啊!”到了门外楚天阔大口大口的呼吸,心跳加速,久久未能平息。照刚才那架势,绯尘是要亲上来吗?楚天阔有些不敢确定,好在他躲闪及时。 “长成这样他都能看上?绯尘眼神又没毛病,不可能不可能。”楚天阔摸了摸脸自嘲道,同时也将心中的想法否认。 “本座好像有些心急了,莫要吓跑了他。”房间内绯尘左右辗转,对自己方才的行为进行反思。“还是与他解释一下吧!” “解释一下?”绯尘可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所做的事都没有后悔一说,更不用说他还会向谁解释。想来平日里威风凛凛,霸气无比的宫主大人也有服软的时候。 无论身份如何,无论时间长远。能让绯尘这般摇摆不定,左右三思的也就楚天阔一人。 “说来说去,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别人是一日三餐定时定点,楚天阔像是比别人多长一个胃,一天四顿不间断,这想不长胖都难啊! 怪来怪去,也只能怪古代美食太多,诱惑太大。让楚天阔这么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现代人,应接不暇,流连忘返,沉浸美食之中,乐此不倦。 “哥,你终于肯放我出来透气了,再不出来,我都要长毛了。” “若是长毛,为兄帮你全拔掉。” “可别,怎敢劳烦兄长亲自动手。还是做弟弟的自己来吧!” 从酒楼门口进来两名男子,二人手中皆持一把长剑。眉宇之间,二者的样貌很是相似,打眼一望,像是从同一个眸子里刻出来一样。 只是仔细看便能发现,二人的气质相差太多。率先走在前面的男子年纪稍小,浑身上下洋溢着少侠风范,朝气蓬勃。而身后的男子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给人的感觉沉默又内敛,却也冷淡不好相处。 “没想到飞雪山庄这么大,我就说要早点出来看看的。你可倒好,天天待在房里等案子,不出来闯荡江湖,岂不白白浪费这大好时光。” “此次不是出来了。” 年轻的男子撇撇嘴,“还不是我死皮赖脸求你,你才来的。你就忍心看着弟弟无聊至极却无动于衷,哪有你这么当哥哥的。” 沉默……黑衣男子哑口无言,当他不想说话,或者不知如何回答之时,青枫都会选择沉默。 这是他从小就养成的性格,寡言少语,沉默是金。 虽然同是一起长大的亲兄弟,青杨的性格与他哥哥相差甚远。“一到关键时候你就不说话,哥……”青杨显然是习惯了青枫的态度与个性,只是摇摇头,并未说什么。 “咱们去楼上看看。” 二人顺着楼梯台阶向三楼走去,王二将钥匙给了他们二人,因宾客众多,加上二人在江湖上也并无威望,王二也就没送其上楼。 果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绯尘那般待遇…… 转角的楼梯口是视线盲区,楼上的看不清下面,下面之人自然也望不到上面。 楚天阔急匆匆的走下台阶,头都未抬。用他的人生格言来讲“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以至于前面有人楚天阔都未注意,仅低头看着脚底下。 “哎呀!”楚天阔与走在前面的青枫撞个满怀,因受力不稳无法保持平衡,楚天阔一屁股坐在地上。青枫也没好哪去,似乎是撞到脑袋,还是被随后而来的青杨拽起身来。 “哎呦!” 一个揉着屁股,一个捂着脑袋,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吃痛之声。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没长眼睛啊?大白天的还看不清人?”青枫揉着额头,没好气的说道。 楚天阔本就摔得屁股疼,虽是他走路没看清,但也不是故意所为。听到面前小子口气这么冲,也没好气的说道:“我不也被撞倒在地,现在屁股还疼呢!说我没长眼睛不会看道,你不也一样。看到前面有人你不会躲开啊!” “嘿!我看你是不知好歹,这般无礼,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青枫撸起袖子就要给楚天阔来上一拳,身后的青杨抓住青枫手腕,连忙制止。 “够了!不要闹了。” “哥,我哪有在闹,明明就是他……”青枫不服气的一甩袖子,却是有苦难言。 “我看这位兄台也非有意为之,你也就别放在心上。”青杨走到楚天阔面前,问道:“这位仁兄,你还好吧?” “你是他的哥哥?”楚天阔问道。 “正是。” “我就纳了闷了,这亲兄弟差距怎么这么大。你好好跟你哥学着点,别动不动的就用拳头解决问题。”楚天阔看着生闷气的青枫,略带讽刺的说道。 “你……你凭什么教训我?”青枫一听这话很是不乐意,又要上前找楚天阔理论。 “本来就是……”楚天阔也不甘示弱,这二人谁也不让谁,倒是让青杨有点拉不住了。 -- 第184页 “你们在做什么?”清冷的男声从楼上传来,伴随着脚踩台阶的声音,越来越近。 楚天阔不用看也知道,这是绯尘的声音。 “怎么?你不是肚子饿了,还有时间在此打闹?”绯尘上来便问道。 “哪有打闹?我本来是想去吃饭,可谁想到能碰到这个人……”楚天阔本想好好说说这两个小鬼,可看到他们的表情感到有些不对劲,便问道:“小鬼,你难道是被我说怕了,怎么还愣住了呢?” “你……你是面具哥哥?”青枫看到绯尘第一眼便认出他的身份,十年来,慕蔼尘换了身份,换了气质,容貌却还似当年一样。“真的是面具哥哥……” “哥,你快看!”青枫摇着青杨的袖子。 “嗯,我看到了,是慕大哥。”看似平静,实则青枫心中同样激动不已。他只是善于将心情变化伪装起来,不易被别人察觉罢了。 “青枫青杨?”绯尘略显惊讶,不曾想会在此处碰到他们二人。 当年楚天阔失踪之后,原本在天澜阁的二人也不辞而别。北辰曾派人找寻他们二人,终于在北安县侦探社找到。可据二人所言,他们要在侦探社等楚天阔回来,不去别处,就只在北安县。因为二人相信,楚天阔一定会再次北安县侦探社,那里是他们相识相遇的地方。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年…… 云朔宫重建后,绯尘曾多次派人暗中相助。北辰也是一样,他们两个从习武到吃饭谋生,都离不开北辰与绯尘的暗中相助。 当年一个八岁,一个十岁。没想到一晃十年已过,竟长成英俊少年郎。 “你们认识?”楚天阔挤皱着眉头,他们几人还能认识,太不可思议了吧! “面具哥哥,阔哥哥他可有来找你?”青枫心切的问道。 绯尘点点头。 “我就说阔哥哥一定会回来的。哥,阔哥哥他真的回来了。”青枫握着青杨的手蹦跳很高,显得异常激动。“阔哥哥现在在何处?也在飞雪山庄吗?” 绯尘无意瞥了楚天阔一眼,楚天阔正挠着脑袋猜测几人说的阔哥哥是谁呢? “没有。”绯尘回答的语气很轻很轻,不仔细听都难以听清。“他的确回来了,可是又走了。” “啊?为什么啊?阔哥哥他去了哪?” 绯尘摇摇头“阿阔他……他回来之后便忘记所有人,他……失忆了。连同我也忘得一干二净……” “失忆……”青枫青杨二人默念着,心情很是复杂“不行,我要去找阔哥哥……就算是失忆,我也要找到他。” “青枫,你冷静些。既然慕大哥同意让他走了肯定是有他的理由。你先不要冲动,我现在阔哥一定会回来的。” 青枫听完,才止住要去寻找楚天阔的冲动。 “额……你们……”几人的谈话,楚天阔丝毫插不上嘴。他是当事人,是众人要寻找的人,可对面却无人相识。 “你是谁啊?”青枫看了看楚天阔,昂着头问道。 “他是本座的贴身护卫洛白。” “面具哥哥,你居然找这么黑的人当你的贴身护卫,难以置信。”青枫摇摇头,一脸的感叹。 楚天阔:“……额,我不与小鬼一般计较。” “都先别站着了,咱们去楼下找个位置慢慢相谈,你们看如何?” “好。” 第一百零一章 :似曾相识 “呦!这么热闹啊,看来我来的还挺是时候。”南烛叶一个翻身从栏杆上跃过,肖豫灵未来得及制止,直到看见南烛叶稳稳落地才放下心。 肖豫灵匆匆走下楼,拽住南烛叶说道:“竟还这般调皮,摔着了可如何是好?” “我的身手你还不放心?没事的。”南烛叶颇为自信的转了转身子,“看,没事吧!” 肖豫灵:“……就是因为你的身手才担心……” 青枫青杨几人聊的正欢,只不过大部分都是青枫一人在说。满桌的好酒好菜都堵不上他的嘴,边吃边说,一刻都未消停。 楚天阔倒是想说话,却无从插嘴。他们聊的话题无非都是以往的趣事,几乎都得追溯到十年前。楚天阔心想自己又没经历过,跟着瞎掺和什么。 “吃饭。”青杨夹了一块肉放在弟弟碗中,并叮嘱他快些吃饭,别说个不停。 “他们二位是新认识的江湖朋友吗?” 南烛叶将胳膊十分随意的搭在绯尘与楚天阔肩膀之上,看着面前的青枫青杨问道。 “师弟,他们二人你也认识。” “哦?”南烛叶将头伸向前面,瞪着眼睛打量起青枫青杨二人。青枫嘴里还嚼着肉,与南烛叶对视,一时间忘记肉的存在。 肖豫灵也走上前看了看,皱着眉头说道:“好像很熟悉,但是又不敢确认。” “他们两个难道是楚公子的孩子?” “咳咳——”楚天阔正吃着菜,一听这话,差点没噎住。心里十分惊讶的喊道:“什么?还有孩子。不会吧,我的孩子这么大了。” “嗯嗯!”绯尘点点头。“正是当年的青枫青杨,方才我看到都差点认不出了。没想到十年的变化竟如此之快,当时他们才这么高……”绯尘伸出手比量着,像是想起曾经的过往,嘴角有意无意泛起一抹笑。 “啥?真是我的孩子?不对,是原主的孩子?”楚天阔心里憋着一肚子疑问,想要问清楚却不知从何问起。 -- 第185页 “不对不对,这二位看起来也不小了。按照年龄来说不可能是啊!” “你没事吧?”绯尘询问起楚天阔,递给他一杯水。 “没事没事,多谢宫主大人。” 南烛叶与肖豫灵二人挪动凳子入座,随后南烛叶问道:“你们二人为何会来此啊?” 在座其余几人也感到好奇,皆放下手中的筷子等着青枫青杨的答案,也只有楚天阔还在喝着绯尘端来的水。 “那是。我们福尔摩斯侦探社可是最喜欢凑热闹,像这种人多的地方最容易发生案件……我们……” “噗——” “福……福尔摩斯侦探社……”楚天阔一口水喷了出来,坐在对方的青枫顿时停止讲话。 青枫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满是气愤的对楚天阔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吗?喷我一脸你是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哈!”楚天阔满脸的歉意,他还真的不是故意往青枫脸上喷,实在是……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我给你擦擦。”楚天阔说着拿起袖子就要往青枫脸上抹。 “不用了。”青枫躲闪开,自己将水擦干净。没好气的瞥了楚天阔一眼,生气的转过头。 “洛白他并非有意,本座代他向你道歉。”绯尘看了眼楚天阔,说道。 “面具哥哥,我没生气。只是你怎么会代替他道歉呢?” “他是本座的贴身护卫,做错了事,本座自然要道歉。” 青枫一脸不乐意的瞪着楚天阔,似乎想将楚天阔瞅出个洞来。他想不明白,眼前的黑炭人只不过是绯尘的一个贴身护卫,绯尘怎么会这般护着他。 护着他的感觉像是快超越阔哥哥的地位,青枫冷不丁的问道:“面具哥哥,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绯尘一脸的镇定,笑了笑并未回答。反观楚天阔差点倒在地上,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敢问。 “青枫——”青杨轻唤青枫的名字,示意他莫要失了礼数,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那个……你们刚刚说的福尔摩斯侦探社是在哪啊?” 楚天阔满脑子都是福尔摩斯侦探社的问题,按理说这个时代怎么可能会有福尔摩斯。男难道是巧合?楚天阔摇摇头。 难道他们两个也是穿越过来的?楚天阔偷瞄了青枫青杨一眼,单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啊! “自然是在北安县,这你都不知道。”青枫不屑的回答道。 “说起这个侦探社,话可就长了。”肖豫灵插嘴道。“我记得他的全名叫楚.福尔摩斯.天阔侦探社。还是当年楚兄到北安时建的,生意似乎不太好,不然他也不能总往陵阳跑。怎么?洛白你有兴趣?” “侦探社这个东西多么新颖,将近十年了,现在镜水国都没有第二家。”南烛叶想象着福尔摩斯侦探社的模样,说起来我似乎还没去过。 “没有第二家还不是因为生意不好……”青枫小声在下面嘀咕着。 绯尘看了眼旁边的楚天阔,发现他正看着桌子出神。想来他定是想到什么,并未将他叫回。 “楚天阔?”楚天阔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这个属于自己却又有些陌生的名字。他从开始便认为自己是魂穿到此人身上,今日听闻侦探社的事情……楚天阔陷入沉思。 “楚.福尔摩斯.天阔侦探社。”这不可能是巧合而起的名字,福尔摩斯不是巧合,楚天阔更不是巧合,那么究竟是为何呢? 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这其中又有着什么隐情,楚天阔想不明白,也看不清楚。他感觉头像是炸裂开来,全然不顾在场的人,使劲砸起脑袋。 “你……你怎么了?”青枫率先问道。 绯尘将手放在楚天阔的头上,轻轻抚摸着。并未说话,却有无尽的暖意传来。 “没事,就是刚刚头有点痛。”楚天阔立刻抬起头,看了绯尘一眼,接着摸着有些乱的头发,拿起筷子继续吃菜。 饭菜皆是无味,楚天阔隐隐感觉事情并不是像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这位大人,您并非江湖中人,进去实属不妥……” 门外传来一阵声音,像是长胡子老伯在制止什么人的进入。 北辰拿出令牌,“天澜阁”三个大字印刻在上面,“看清楚了,我此次前来是奉当今圣上之命,特来调查,你敢拦我?” 虽说江湖与朝廷互不相干,可若江湖之上有人行事太过分,朝廷也不会坐视不管。 “这……”长胡子老伯也不敢擅自决定,低下头像是在思考着该不该让他进去。恰逢庄主不在,着实让他犯了难。 “外边出了什么事?我去看一下。”楚天阔莫名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可他又想不出在哪听过。为了解决心中的好奇心,这才颠颠跑到外边。 “咱们也去看看吧!”南烛叶对众人说道。 饭菜吃的也差不多了,加上在座几人好奇心重。未等说完,青枫率先冲出去。 “北辰哥哥?” 北辰牵着缰绳正在查找马的安放之地,他想着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去。要是不让进他便要硬闯。 北辰闻声转过身,视线中逐渐出现的人让他有些吃惊。“青枫?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未等回答,人群中的一抹红色身影出现在北辰视线中。北辰拿着缰绳的手抖了又抖,终究是挣脱开手。 -- 第186页 他一步步向前方走去,眼眶逐渐湿润开来。“阁主——” 这一声阁主唤醒绯尘深藏心底的记忆,他走出人群,用极其复杂的神情看着北辰,许久才说道:“我早已不是你的阁主……” 在北辰的心里,慕蔼尘永远都是他的阁主,也是他唯一的阁主。尽管如今自己掌管天澜阁,手握重权又如何?再也没有当初热闹的场景,那时的慕蔼尘,那时的楚天阔…… “你们都在?”北辰看到南烛叶与肖豫灵,许久未见的朋友心生万分感慨。 “北辰,不错啊!出息啦!”肖豫灵拉上南烛叶一起上前打着招呼。 “这位是我的朋友,让他进去吧!” “是,宫主大人。”绯尘都发话了,长胡子老伯也不敢不从。既然是云朔宫宫主的朋友,也算半个江湖人,自然是可以进去的。 “多谢阁……不……慕……宫主。”北辰一时间找不到称呼绯尘的方法,尝试多次最终停留在宫主二字上。 “将他的马安置好,另外派人喂些饲料。走了许久,想必马也累了饿了。” “小的这就派人去准备。” “有劳了。”绯尘不忘叮嘱马的问题,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牌,绯尘说的还算客气。 “这不是当时在陵阳遇到的人吗?他怎么也来了。”楚天阔抬着脚跟张望着,前面被肖豫灵挡着,楚天阔伸长脖子想要看清楚状况。“他和绯尘果然认识,我记得当时他好像说过。只是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他。” “或许这个叫北辰的人会知道很多隐情,我尽量和他搞好关系,到时候旁敲侧击多加打听,有可能会打听出来点什么呢。” 第一百零二章 :桃花朵朵 飞雪山庄之行好像是为几人相遇而准备的,谁都没有想到能在此遇到熟人。十年都未曾谋面之人,齐刷刷聚集于此,倒是让人觉得意外。 绯尘率先找到空位坐下,几人围坐一团,谈聊叙旧。一楼大堂是众宾客吃饭与歇息之地,本来尽是纷杂的交谈声,在绯尘几人到来后戛然而止。 众宾客纷纷远离,转移阵地到稍远的空位。只因绯尘一个眼神,便吓得众人速速撤离。 实际上绯尘什么都没做,只是他魔宫宫主的称号深入人心,一个眼神便导致无人敢接近。 “北辰,方才听你说起案件,不知是指什么?”肖豫灵想起北辰在门外与长胡子老伯交谈的话,一本正经地问道。 “啊,你说那个!”北辰小酌一口,润了润有些干哑的喉咙,笑着说道:“其实是皇上想喝山庄的梨花酿,特地让我来此。提到案件只不过是打掩护罢了,毕竟……江湖与朝廷之间……” 北辰后续的话并未说完,大家也都明白他什么意思。如今只有北辰一人身在朝廷,早已和众人不是一路人。 不知……不知当初的情义还能否存在? 如今镜水国的皇帝十年前就换了人,在慕蔼尘重归江湖的那一刻起,萧胧月便宣称退位。 他声称自己不能辨识黑白,不能任人唯贤,错将忠贤当异己,早就失去做君王的权利。 由于萧胧月子嗣尚小,便将皇位交付给侄子。 谈到此处,北辰默不作声,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们觉不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南烛叶说话声打破沉默,问道。 青枫转了转眼珠子,灵机一动道:“你说的可是雁洲鬼府那回?” 雁洲城之行据此已过十年,当时青枫青杨年纪尚小,但经历过的案件全都清晰的印刻在脑海中。 “没错!”南烛叶一拍手,如同找到知音一般兴奋地回答道。 肖豫灵沉思着,点了点头。“还是不要似曾相识的好,鬼府那次太过危险,你们几个差点就把命搭在那了。” “雁洲城?雁洲城怎么了?”楚天阔好奇地问道。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怎么什么都好打听?”青枫白了楚天阔一眼,没有理由的就是看他不顺眼。 “我问问都不行了,你这小鬼,很记仇啊!” 一说一回间,火药味渐渐涌来。 这两个人从一碰面就针锋相对,也不知道为何都看对方不顺眼。 “青枫,莫要无礼。”青杨及时制止住青枫的行为,防止二人的关系再次恶化下去。 “哼!”青枫不屑地冷哼一声,道:“阔哥哥说了,不与疯狗论是非,不同小人付真心。这两个你全占,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一般计较。” “青枫……”绯尘听此给了青枫一个眼神,示意他莫要胡闹下去。 “疯狗……”楚天阔气不打一处来,居然被青枫称作疯狗。“我忍……我忍……不过,这句话有点耳熟,怎么像我之前说过的。” 楚天阔想着这个问题,心中的怒火渐渐被压下去…… “哈哈哈……”南烛叶捧着肚子大笑,“楚公子他果然语出惊人,教你的这些话倒是记得清楚。” “那是,我记性好着呢!阔哥哥教我的东西,我可全记在心里。”青枫以为南烛叶是在称赞自己,颇为自豪地说道。 “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楚公子做的奶茶了。”北辰一改之前的沉默,也加入几人的闲谈之中。 “奶……奶茶?”楚天阔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发觉这件事越来越不对劲,之前魂穿的想法似乎是错误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第187页 “是啊,我也想喝了。”南烛叶砸吧砸吧嘴,一脸期待地模样。 东北三兄弟虽是接手了奶茶品牌,范围似乎并未扩散到飞雪山庄一带,想喝自然也喝不到。 “唉!”南烛叶叹了口气,打量了一下四周,道:“人都聚齐了,只差楚公子……” 楚天阔心中有些发毛,我……差我干嘛,我也不想来,只是碰巧罢了。 一阵女子的嬉笑声传来,散发出属于女子身上的独有的香气。 众宾客将目光抬起,只见从楼梯上走下四位惊艳绝伦的女子,几人身姿曼妙,手持玉扇半遮半掩,让人想入非非。 其中有人认出这几位女子,江湖之上侠女倒是不少,可像这般长得漂亮的女子还真不多,因此这四姐妹的身份很容易辨认。 “难道她们就是人称沉鱼落雁的陆家四姐妹?” “肯定是了,看这模样,这细腰……” 四姐妹所到之处,在座的众人都看直了眼,盯着她们的目光一刻都未离开。 沉鱼落雁四姐妹是江湖之上有名的迷人精,更是浮水楼的当家之人。听闻四人专挑美艳男子下手,若遇到喜欢之人,就是抢也要将他抢去。 因此,四姐妹的好色在江湖上是出了名。 四人本身长得也是美貌非凡,自然是有男子挤破脑袋想被她们掳走,只是长得不好看的人家根本就不要。 几人的眼神停留在绯尘众人之上,眼神妩媚又勾魂,楚天阔冷不丁看了一眼,差点便沦陷了。眼珠子瞪着滴溜圆,好像这辈子都没见过美女一样。 “转过身来。”绯尘见此,将楚天阔的头一按,颇为生气地说道。“你怕是被狐狸精勾了魂,要不要本座帮你清醒清醒?” “不用麻烦宫主大人。”楚天阔连连摆手拒绝道。 “你也不许看。”肖豫灵挡着南烛叶的眼睛,警告道。 “我没看,我只是好奇瞅了一眼,你别挡我啊!”南烛叶拿下肖豫灵挡着的手,解释道。 陆家四姐妹的眼神热情似火,快要将几人烤化。 大姐手持扇子遮住半边脸,其余三人凑近小声议论道:“那位红衣男子,大姐我看上了,你们谁也不许跟我抢。”说完还丢给绯尘一个媚眼,只不过绯尘全然没有注意到。 “大姐,那人可是云朔宫宫主,你的胃口可真不一般,连他都敢招惹。” “是啊,大姐。看那位持箫的公子清秀俊逸,眼神也满是温柔,一点都不像那位红衣男子眼神冰冷。我看到他的眼神,吓得都不敢抬头了。” “旁边两个小公子也不错,大姐你还是换一个吧!” 陆家大姐收起扇子,看着绯尘说道:“你们大姐我就是喜欢硬骨头,这个男人我今晚要定了。” “可是大姐我听说云朔宫宫主不近女色,断袖之癖是出了名的,你难道没听说过吗?”陆家老二说道。 “自然是听说过,也听闻云朔宫宫主容貌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不一样。管他是宫主还是断袖,我都要定他了。” 绯尘这一众人,长相个个帅气无比,放眼望去自然很是养眼。当然,不包括楚天阔那张惨无绝伦的黑炭脸。这张黑脸除了引人注目外,实在算不上好看。 “走,让我去会会他。”大姐舞动扇子起身走去,扭着水蛇腰,妩媚多姿,在靠近绯尘时停下。“宫主大人,陆沉溪有礼了。今日在飞雪山庄相遇,也是缘分,要不要随我上楼一聚?” 陆家大姐,陆沉溪说这般话,显然是挑明了自己的来意。她想邀绯尘上楼,无非是垂涎他的美色。 我擦,古代美女都这么开放吗?大白天的就公然邀请。楚天阔看了眼绯尘,他居然还悠闲喝着茶。 绯尘像是无视陆沉溪一般,头都未抬。 陆沉溪秀眉一皱,忘了一眼远处的三姐妹,接着想要放出大招。 只见陆沉溪伸出手想要搭在绯尘的肩膀之上,还未触及,绯尘闪身一躲。 “本座不想杀你,若你还是这般不识抬举,别怪本座没警告过你。”绯尘声音冷淡,丝毫不留情面。 “咦!”楚天阔呲着牙,心里直骂绯尘不近人情,好歹人家也是位小姑娘,怎能这么不怜香惜玉。 刚刚想完,楚天阔下一秒便后悔了…… “绯尘——”陆沉溪一甩扇子,脸上怒意满满,一改刚才的娇小可人。“本姑娘给你面子,特意来邀请。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本姑娘看上了你,接下来可就由不得你了。” 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我看不上你。”绯尘简洁明了的说道。 “噗哈哈哈哈。”南烛叶大笑道,听绯尘说完,又看到陆沉溪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实在忍不住。 “大姐。”其他三位女子看到自己大姐吃了亏,赶忙前来助阵。 “我说这位姑娘,太过主动不是不好,只是你也要因人而异。我师兄不是你能拿下的,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没错!”肖豫灵以及北辰几人也连连点头,很是赞同南烛叶的话。 “本座不仅看不上你,也看不上其他人。本座喜欢男人,你将我掳走又能如何?” “噗!”楚天阔没想到绯尘这么直接,他果然是喜欢男人的。想到这里,楚天阔拉了拉胸前的衣服,心想自己得快点离开,不然再待下去难免还会失身。 -- 第188页 江湖众人一脸吃瓜群众的模样,当听到绯尘喜欢男人时唏嘘不已。虽然这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但亲耳听到,又是一脸震惊。 “你……”陆沉溪不知从何处抽出一道鞭子,舞动的鞭子如同蛇一样袭近绯尘。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好你个绯尘,今日让本姑娘颜面尽失,我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绯尘放下手中的茶杯,寒光一瞥,闪身躲开。 扑了个空的陆沉溪再次挥动鞭子,机灵的人早已躲闪到一边,只有楚天阔还瞪着大眼睛看着好戏。 眼看鞭子就要抽到楚天阔身上,绯尘向前一闪,挡在楚天阔面前。一只手稳稳的抓住鞭子,恶狠狠的说道:“你找死。” 绯尘用力一扯,陆沉溪手中的鞭子不听使唤的从手中抽离出去。其他三姐妹都上来帮忙,却无济于事。 “别让本座再看到你。”绯尘说完将鞭子朝门外一扔,转身看着楚天阔。 “谢谢。”楚天阔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 “我们走吧!”其他三个人摇晃着大姐陆沉溪的袖子,劝道。她们自知绯尘不好招惹,虽是很不服气,还碰了一鼻子灰,但绯尘的眼神含着杀气,再下去不知这个魔头会做出什么。 陆沉溪重重的看了眼绯尘,走出门口捡起鞭子,转身离开。 “额……你不用一直看着我……”楚天阔挣脱开绯尘的怀抱,尴尬的说道:“没想到宫主大人桃花运这么好,走到哪都是众人争夺的对象。” “那是,我师兄桃花运一直很好……就是……” 南烛叶还没说完,绯尘一声不坑的上楼。 “哎!师兄你去哪啊?” “回房。” 本来好好的一楼经这么一闹,变得尽是狼藉,只好让长胡子老伯找人收拾一下。 南烛叶耸了耸肩,道:“我看这地方也没法待了,反正都吃完了,不如咱们都回房间休息。” “嗯嗯!”除了楚天阔,众人都赞同。 “不是……我说……”楚天阔看着转身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喊道。 他不想回去,只因不想和绯尘独处一室…… 北辰与青枫青杨也找到属于自己的房间,青枫青杨两人一间,北辰自己一间,皆与绯尘几人相临近。 第一百零三章 :狐身再现 玄阴教内,云墨急匆匆的走进来,脸上神情略显急躁。他直冲桌前,一拍桌子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楚天阔没在云朔宫?” 正在伏笔写字的男子笔尖一顿,墨汁滴落开来。他轻叹一口气,拿起纸张,不紧不慢的说道:“小狐,我好不容易才写的字,这下都被你给毁了。” “少跟我说着些,楚天阔去了飞雪山庄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云墨气急败坏的问道。“还有,不要叫我小狐,我现在是云墨不是千面狐。” 魏文贤抬眸看了眼云墨,那颗眼角下独有的血泪痣显得异样引人注意。魏文贤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好,云墨。你用这个身份究竟要用到什么时候?我还从未见过哪副面容你会用这么久。” 云墨不耐烦的说道:“我想用哪个自然用哪个,倒是你,为何不把楚天阔的事告诉我?” 这副面容本就是千面狐的真实面容,只不过他的脸变幻莫测,说是真的想必也无人相信了。 “楚天阔前往飞雪山庄之事,我也是昨夜刚收到消息。绯尘同他一起前去,自然将消息封锁住,想要打探情况,也着实费了好一番力气。” “楚天阔不应该将此事告知你吗?”魏文贤双手交叉在桌上,反问道。 “他……他估计是忘了。楚天阔此人总是丢三落四,连个方向都不曾正确找寻,忘记此事也不无可能。”云墨替楚天阔解释道。 “哦?”魏文贤轻笑一声,道:“云墨,这可不像平常的你。若是平时你早就怀疑楚天阔是否恢复了记忆,现在你竟然为他辩解,看来你很相信他啊!” “恢复……恢复记忆。”云墨听到这里心猛然一颤,他也不知为何,与楚天阔分开的这段时间对他很是担心。脑海中时不时出现楚天阔的身影,每日每夜都在等待楚天阔的信号。若不是介于魏文贤,云墨早就混进云朔宫了。 “不行,我要去找他。”云墨转身向门外走去。 “你可不要忘了,十年前在云崖山上杀死楚天阔的人是谁?莫要因一时情动,忘记自己的身份。千面狐永远都是千面狐,终究变不成云墨。” 魏文贤的话深深刺激着云墨的心,藏在袖子中的拳头紧了又紧,指甲快要陷进肉里。云墨停顿片刻,并未有所回答,接着头也不回的走出玄阴教。 云墨加快脚步,找寻一匹快马,讯速向飞雪赶去。一路上他都紧抿嘴唇,心情复杂。不楚天阔混进云朔宫已有时日,却连个消息都没有,这让云墨很是担心。 “真是可笑,我为何要担心那个家伙?”云墨勒紧缰绳,放慢速度。楚天阔只不过是他利于的一颗棋子罢了,早在十年前本该死去的他,却偏偏出现在自己面前。 若不是清平县一遇,云墨都快想不起此人是谁。他这一人伤人无数,死在他手中的人不亚于绯尘。 可偏偏命运就是这般巧合,归来的楚天阔竟然失忆了。云墨岂能错过这个机会,他将计就计,借用楚天阔之手,除掉绯尘。 -- 第189页 “凭什么绯尘他能有的而我没有?”云墨紧咬着牙,眉头一皱。双腿夹紧马背,再次启航。 云墨无意间向远处望去,又回想起魏文贤的话“千面狐终究变不成云墨……” 云墨是楚天阔的朋友,千面狐是杀害楚天阔的凶手。朋友是假的,凶手是真的。云墨在心里告诫自己“你们注定不是同路之人,万万不可赋予真心。” 何为真心?云墨从未感受到,多年来除了有魏文贤这个搭档,他没有其他可以来往的人。每日行于江湖走在街上,无非偷偷东西,扮演乞丐,冷眼观尽世间百态。 与楚天阔短暂的接触,让他有了欢笑有了情感,更有了想要靠近的人。但这一切只是利益来往,仇人相见,感情只是儿戏,又岂能当真。 天空上的云朵被风吹散,变了形状。云墨喃喃说道:“罢了,还是先找到楚天阔那家伙吧!” 看着众人都散了去,楚天阔一时没有地方去。他在外边闲逛了很久,直到太阳都快落山。 白天在外边还说的过去,可一到晚上还得睡觉,楚天阔实在无处而去,极其不情愿的走上楼。 来到绯尘的门前,楚天阔来回踱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进去了又该如何与绯尘相处。 “唉!”楚天阔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绯尘喜欢男人,自己还与他一个房间,这岂不是羊入狼口。“不行,不能进去。” 不进去今晚只能睡在地上,房间本来就不太够,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房间。 隔壁屋子里的几人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必是舟车劳顿,正在休息。楚天阔一拍手,像是想到什么“我可以跟北辰挤一挤,他一个人住肯定有地方。” 想到这楚天阔就要往前走去,还未等他走出几步。身旁的房门缓缓打开,绯尘出现在中央,板着一张脸,冷冷的问道:“你要去何处?” 绯尘移动脚步,伴随着光线渐渐明朗,楚天阔这才看清绯尘的表情。原本如同妖孽般的脸庞此刻拉拉着老长,楚天阔心想不好,这定是他喜怒无常的毛病又犯了。 要是不赶紧离开,指不定会被绯尘怎么虐待呢!楚天阔指了指前面,捂着肚子说道:“我尿急,先去茅房……” “不准去!”绯尘拎起楚天阔的后脖领,一把将他拽入房内。“本座等候你多时,还以为你被狐狸精勾去了魂。” 楚天阔背紧贴墙面,抬头便是绯尘的脸。 不是吧!又来壁咚…… “我就是想上个茅房。”楚天阔紧闭起眼睛,未敢直视绯尘。他能感觉到绯尘的呼吸声,与自己离得很近。 哪里有什么狐狸精,我看你像只狐狸精。 楚天阔的两只胳膊蜷缩着挡在胸前,他慢慢挪动地方,想要出去。可楚天阔动一下,绯尘就动一下,丝毫不给他能离开的机会。 “宫主,小的长这样你也能看的下去?”楚天阔忍无可忍,睁开眼睛大声问道。 被云墨乔庄打扮的楚天阔,容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脸黑如碳,像是刚从炭里爬出来一样。除了两只眼睛明亮,牙齿白净,其他地方都看不清面貌。 绯尘勾起唇角,靠近楚天阔耳边说道:“本座饥渴难耐,哪还顾得上长什么样。” “我艹!”楚天阔低头咒骂一声,赶情绯尘这是如狼似虎,是个人他都来者不拒。 顿时,本就形象不佳的绯尘在楚天阔心中更大打折扣。 “宫主,小的只是你的护卫,分内之事当然义不容辞,可有的事情恕小的无法答应。” 楚天阔咬紧牙关,终于将话说了出来。他平时竭力隐藏自己的身份,对绯尘言听计从。多次的忍耐让楚天阔忍无可忍,其他事还好说,要是再来一次喝醉酒后续,他决不答应。 “你不是本座的护卫,你是本座的贴身护卫。”绯尘伸出食指轻勾起楚天阔的下巴,暧昧的说道:“贴身护卫自然是要贴身。” 贴身?楚天阔恍然大悟,闹了半天他是这个打算。绯尘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楚天阔还好奇好端端的干嘛找自己做他的贴身护卫,原来是留了这么一手。 可楚天阔想不明白,云朔宫那么多男的,干嘛非要找自己? 正当楚天阔思考之余,绯尘温热的双唇贴近。 这什么情况? 楚天阔瞪大眼睛,心怦怦直跳到无法呼吸。不行,老子喜欢女的。 “宫主,我发对。”楚天阔猛的将绯尘推开,用袖子使劲在嘴上擦擦,眼睛瞪着绯尘没有继续说话,像只受惊的黑兔子。 “味道不错,本座喜欢。”绯尘毫不理睬楚天阔的言语与动作,这一吻他忍了很久很久。楚天阔乔装打扮混入云朔宫,以为无人识破。哪知绯尘与他对视之时,便认出楚天阔。 “宫主大人,请你听清楚,小的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这种事情还望宫主以后注意。” “那又怎样,本座喜欢就够了。” 楚天阔丢给绯尘一个白眼,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自己说了半天岂不都白说了。 “还是宫主大人你厉害,脸皮厚的针都扎不透,小的甘拜下风。” 绯尘的回答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内心涌动。看着心爱之人不认识,听着他说不喜欢。绯尘的心并非草木,怎会没有感觉。今日的行为无非是绯尘心中有些别扭,他别扭楚天阔装傻充愣,不认识自己。他别扭楚天阔把他推给别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 第190页 这些的这些,绯尘都无法诉说。即便说给楚天阔听又能如何,他记不起过往,忆不到心动,只不过徒增厌恶罢了。 “你可要让本座如何是好?”绯尘沉默半天,蹦出这几个字来。 楚天阔心道:“……最好井水不犯河水,等我找到玉佩,咱们就各走各的。” “陪本座出去走走可好?”绯尘向窗外望去,灯笼高升,月光皎洁,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晚上。 “行。”楚天阔点头同意,待着房间里也是尴尬,还不如出去转转的好。 今日迎接江湖友人的任务已经结束,明日起便没有新人来此。大家各就各位,该吃吃,给喝喝,吃饱喝足然后回家。 说来也奇怪,到这都一整天了,传闻中的庄主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手下去做,苏玨做起甩手掌柜。 不是说苏玨热情好客,最喜结交朋友吗?按照常理来说,他早就应该出门迎接,断不会这么久连个面都没有露。 楚天阔与绯尘并排走在小路之上,单从身影来看,二人很是般配的。 第一百零四章 :识破身份 上弦月如勾,高挂于空中。此时虽不是夜深人静,不羁楼前却也极少有人出来走动,与白天的热闹相比,夜晚显得安静异常。 飞雪山庄,无论置身何处都能看到绽放的梨花。道路的两侧甚至门前都栽种梨花树,仿佛游于花海,只是少了些彩色,多了些素白。 二人相伴而行,梨花吹落不经意间落在楚天阔发梢之上。楚天阔并无感觉,依旧将双臂甩来甩去,迈着大步向前而行。 “别动。”绯尘突然停下脚步,发出如同命令般的口吻让楚天阔停滞不前。楚天阔条件反射般僵住身子,一只胳膊,一条腿仍旧高高抬起,放下不是,抬起也不是。 绯尘伸出手为楚天阔摆正身形,将他的胳膊与腿归于原位。缓缓靠近楚天阔,右手向楚天阔头顶伸去。楚天阔瞪着两只大眼睛,表面上镇定异常,内心早已炸开锅。他不知绯尘要做什么,脚步向后稍腿几步。 “别动——”绯尘再次命令到,随后按住楚天阔两侧的肩膀。 楚天阔屏住呼吸“我去,他这是要干嘛?不会看四下无人,要将我灭口吧?” “不对,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他干嘛要灭我口!” “那绯尘是要干嘛?不会又要亲上来吧?” …… 楚天阔脑回路新奇,猜测绯尘有何目的。 “花瓣落在头上,本座帮你取下来。”绯尘将梨花瓣放在手中,温柔的抬起,像是在拿一件珍贵无比的东西。 “原来就是拿花瓣啊!”楚天阔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绯尘并无其他的意思,是自己想多了。 “多谢宫主!”楚天阔接过绯尘手心的花瓣,轻轻一吹,花瓣漂浮在空中,接着落在地下,与地面之上的花瓣混为一体,辨识不出。 绯尘微微抬起头,望着天空高悬的月亮微微一笑“洛白,你可有什么办法能找到方才掉落的花瓣?” “啥?”楚天阔满脑子疑问,“要找刚刚那片花瓣?”疯了吧,没事闲的我干嘛要找?楚天阔摇摇头,道:“找不出来。” “那人呢?若是你想找一人,可有什么办法?”绯尘继续问道。 楚天阔想了想,找人……那当然是找警察叔叔喽!比如我这位警察帅哥哥。楚天阔自然不会这般回答绯尘的问题,他正经的说道:“比如到那人常去的地方,或者报给官府,再不济贴个寻人启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楚天阔东张西望,回答的敷衍了事。绯尘沉思片刻,方才的笑容散去,脸上带着几分苦闷与无奈。 楚天阔仅仅是瞥了一眼,便移不开视线。风光无限的宫主大人,竟然也会有失落的时候,难得难得! “本座想找一个人,找寻了十年。曾穿过凝皇宫,踏过白溪流,走过阡陌山,路过凤鸾殿。在这红尘世间,辗转多时未与他碰面。洛白你说,本座还有机会与他见面吗?” 绯尘抬眸,目光炽热,紧紧盯着楚天阔。楚天阔却不敢与绯尘对视,慌忙将视线移到别处。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绯尘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凤眼,不仅如此,眼神还异常勾魂。稍不留神,便会沦陷柔情之中。 “宫主大人,你还真是执着。找一个人寻了十年都未放弃,也不知是你们无缘,亦或是那人故意躲着你。宫主,我看你还是放弃吧,也省的为此事心烦。” 楚天阔耸耸肩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后知后觉的,他才发现哪里不对。“十年?怎么又是十年?难道他找的人是楚天阔?” 可不就是楚天阔,除了这个人,绯尘还能等谁等了十年。 “难道……难道宫主大人说的是楚公子?”楚天阔迟疑一下,略显犹豫的问道。 “嗯。”绯尘点点头,轻挑眉道:“怎么?洛白你也认识阿阔?” “不认识,不认识。”楚天阔连连摇头,绝不能让绯尘发现自己的身份。“小的也只是听说,怎么可能会认识楚公子。” 楚天阔回答时依旧未敢与绯尘对视,俨然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是吗?”绯尘轻笑一声,伸手将楚天阔的头抬起,对视上楚天阔的双眼说道:“本座还想问一下洛白你,有关阿阔的事情,你当真不知?” -- 第191页 “小……小的怎么会知道?宫主,你问错人了?” 绯尘的话让楚天阔心生疑问,他从绯尘的目光中看到一丝寒意,正是绯尘生气时才有的神情。楚天阔扪心自问,根本无人招惹他啊!只不过自己没有如实回答绯尘的问题罢了,难不成是因为这个? “连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着实让本座头疼。”绯尘的声音带有一定的穿透力,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无形的针,扎在楚天阔的身上,不痛不痒,却无法忽视。” 本座该不该继续找下去呢?阿——阔——” 楚天阔的瞳孔逐渐放大,看着绯尘一张一合的嘴巴,他脑袋一片空白…… “宫……宫主大人,你……你在叫谁呢?” 楚天阔愣住了,他傻眼了,绯尘竟然认出自己?不可能,楚天阔不相信。易容成这个模样,连楚天阔本人都认不出来,他绯尘即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认出来。 或许是绯尘起了疑心,正在试探自己。楚天阔打算继续装傻充楞,反正他对此很是在行。 “您在开什么玩笑?我是洛白啊,宫主大人您认错人了。” “本座像是开玩笑?”绯尘将身体逐渐靠近,严肃的神情使得楚天阔慌忙摇头。 “不像。”楚天阔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怂,可能是从心里产生的愧疚感。只因自己占用了绯尘心爱之人的身体,可是这个结论在前不久就被否决了。 “宫主大人您看仔细了,楚公子有我这么黑?看我的鼻子,眼睛,嘴巴……哪点和楚公子一样?对吧?”楚天阔指着自己的脸,狡辩道。 “阿阔,你有所不知。人的容貌不过一副皮囊,千篇一律,独一无二又能如何?容貌可以换,声音可以改,嘴巴会说谎,但一个人的眼神却不会。”绯尘松开困住楚天阔的手,转身望向夜空。 看着绯尘的背影,身姿卓越,气质非凡。那抹红衣依旧光彩照人,只是多了几分落寞之感。 楚天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单凭眼神就能认出,绯尘真非一般人。或者说是他心中的执念与期盼,这份感情超脱时间,将楚天阔的一颦一笑皆印刻在心里。不管多了多久,绯尘都不会忘记。 这样的绯尘,这样的人……楚天阔无法再说谎,“你……你早就认出我来了?” “本座早已将你放走,为何你又要回来?”月圆之夜,绯尘血咒再发。他在走进寒冰室之前,特意命人将守卫撤离,只为让楚天阔轻松逃脱。 若非如此,楚天阔那日怎么会轻易逃离守卫森严的云朔宫。因楚天阔不愿做困兽,哪怕不是自己情愿的,绯尘依旧会做。 即使他化身魔宫宫主,一袭白衣染尽赤红,人人畏惧,称霸武林。但在楚天阔面前,他从来都是慕蔼尘,那个被楚天阔叫做“小木木”的慕蔼尘。 “我……”楚天阔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找不到好的借口。倒不如说他并不想为自己找寻借口,“我会马上离开,多谢宫主近日的关照,洛白贴身护卫一职也该到此结束了。” 楚天阔再一次想要逃离,对于绯尘的情感他不知所措,对于自己的身份更是迷离恍惚。真相究竟在何处?似乎近在眼前,又似乎远在咫尺,就如同那心动的情感,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你以为本座还会轻易放你离开?阿阔,这回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我去——”刚刚还是深情、落寞的绯尘,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楚天阔看着步步紧逼的绯尘问道:“你……你不要仗着自己是云朔宫宫主就能随意囚禁别人,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不着我。” 绯尘才不听楚天阔说些什么,他今天要给不知天高地厚的楚天阔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本座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云朔宫也不是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之地。 “你……你要干嘛?”楚天阔手捂住胸口,退后几步问道。 “当然是回房做该做的事情,本座等了好久,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未等绯尘说完,他伸手一揽将楚天阔抱起,扛在肩上。 “啥……啥该做的事情?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说来楚天阔也不轻,可绯尘抱起楚天阔显得轻而易举。任由楚天阔挣扎乱踢,他都不管不顾。不老实的家伙,今日定让你知道本座的厉害。 回去的路上,依稀还能看到几个人影。楚天阔的举动被全程围观,看的他只觉尴尬至极。 “绯尘,你把老子放下来……”楚天阔也不给绯尘好脸色看,原形毕露再也不是一副百依百顺的模样。 “啪——”绯尘朝着楚天阔的屁股打去,虽未用力却也让楚天阔尝到点苦头。意在警告楚天阔,老实点,别乱红乱叫。 “绯尘,老子跟你没完……” “啪啪——” 楚天阔说一句,绯尘打一下。二人如此,走上楼梯,便来到房间门口。 “放我下来——” 打开房门,绯尘将楚天阔往床上一扔,道:“阿阔,你一直在挑战本座的耐性。软的不行,本座只好来硬的。” “我去,你等会……”这个场景竟如此熟悉,楚天阔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来云朔宫找玉佩了。玉佩没找到不说,还被绯尘识破身份……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正思考间,楚天阔轻嗅,闻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 第192页 第一百零五章 :断壁残垣 楚天阔连推带阻,鼻子还一个劲的闻来闻去,神情凝重的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没有。”绯尘直接无视楚天阔的话,以为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半褪去衣服道:“少找借口蒙骗本座,今日本座是不会放你走的。” “你再仔细闻闻。”楚天阔的表情十分严肃,紧皱着眉头,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好像是烟味……” 门外传来一阵骚动,绯尘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穿好衣服对楚天阔嘱咐道:“待着别动,本座前去查探一下情况。” 门外脚步声响起,绯尘开门,一阵浓烟袭来。楚天阔看着滚滚浓烟,心中一惊,立刻追出屋外。“这是着火了,其他人呢?” 正说话间,青枫青杨一众人齐刷刷将房门打开,显然是意识到外边有情况。南烛叶捂着嘴道:“着火了,大家快走。” 浓烟从西侧涌来,楚天阔捂住口鼻,打量一番。此处没有看到火势大小,仅仅是浓烟,可想而知,着火点并不在此处。 “快逃——”伴随着众人的喊叫声,整个大走廊顿时乱成一锅粥。大家纷纷逃窜,争取在火势蔓延之前赶紧逃离。 不羁楼为众江湖宾客休息之所,一楼分左右两个楼梯,一处为女子休息之所,另一处正是楚天阔众人待的地方。本以为不羁楼仅有三层,可楚天阔发现楼上还有一层,只不过并不作为休息之地。在四楼有一通道相连,连接着东西两侧,或许这就是四楼存在的意义。 “大家慢点,一个个来,不要着急……”楚天阔一众人安排好逃生路线,先将众宾客安全撤离,若是任由他们混乱下去,不知何时才能逃走。 “烟好像是从楼上涌下来的,我去看看。”楚天阔抬头看了眼缝隙,他猜测着火源是在四楼,楚天阔说完拔腿就跑。 “阿阔——”绯尘大喊一声,楚天阔并未听到。“可恶!”楼上这么危险,楚天阔你是不是疯了,绯尘在心里将楚天阔狂骂一番,接着对南烛叶等人说道:“我去楼上一趟,你们也快些撤离……” “哎!师兄——”南烛叶抬头时,仅看到绯尘的一抹背影。南烛叶摸摸脑袋,疑惑的说道:“我方才好像听到师兄叫阿阔?是我听错了吗?” “我也听到了。”北辰回答道。 “咳——咳——” 楚天阔用袖子捂住口鼻,顺着楼梯来到四楼。通道处被浓烟笼罩,辨识度极低。楚天阔被烟呛得咳嗽不止,嗓子很不舒服。他尽量猫着腰,一点点向前面走去。 穿过通道,整个四楼一片火海,火势之大难以想象。燃烧的房顶不断掉落,阻挡楚天阔前行的道路。楚天阔躲躲闪闪,一个不小心便会被砸到。 “救命——”不断有女子的求救声传来,楚天阔心中一喜,定是还有人存活。虽说此次前来的江湖女子并不多,但细说下来还是有几个,人称“沉鱼落雁”的陆家四姐妹正居此地。 “别怕,我这就来救你。”楚天阔顺势一躲,疯了似的冲进火场。顺着求救声,楚天阔来到门前。“你在里面吗?”楚天阔大声问道,房门紧锁,楚天阔根本进不去。 “我在里面,救命——救救我——” 任凭楚天阔怎么推,房门纹丝不动。他所幸一不做二不休,后退几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想要撞开房门。 “呀——”楚天阔闭着眼睛,猛的向前跑去。“咦!怎么这么软?”楚天阔感觉自己撞得根本就不是门,他感到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眼前一袭红衣,不是绯尘又是谁。 “阿阔,让本座来。”绯尘后护着楚天阔,掌心聚集内力,以内力破之,房门瞬间从中间劈开。动作仅在几秒只间,着实让楚天阔长了见识。 楚天阔隐约看到角落处有一个姑娘,被烟呛得咳嗽不止,意识渐渐模糊。楚天阔救人心切,一个箭步从绯尘身后冲进屋内…… “阿阔——”整个房间都被大火包围,烧的建筑噼里啪啦隐隐作响。绯尘未能阻止楚天阔上前,他抬头一看,屋顶一大块木板摇摇欲坠。 “阿阔,小心!” 绯尘瞬移而上,伸出胳膊将楚天阔护在怀中。楚天阔不知发生何事,只觉得被一阵风包围,接着进入一个温暖有力的胸膛之中。速度之快,超乎他的想象。 燃烧的木板被绯尘挥袖一阻,远远弹开。“阿阔,你没事吧?” “没……没事。”楚天阔望着绯尘关心的目光,微愣住几秒。突然间他的脸色大变,大声说道:“小心上面。” 另一块燃烧的木板从绯尘上方掉落,绯尘闪身一躲,还是被砸中左肩。绯尘紧咬着牙,克制住肩膀传来的痛感,他不想让楚天阔担心,随后笑着说道:“本座无碍,快去救人。” 没事,谁信啊!楚天阔望着忍痛而小的绯尘,他的心中生出几分苦涩。“你……你怎么这么傻?干嘛要救我?”绯尘若不是救楚天阔,就凭他的身手,这点火势根本不能伤他半分。 前面的女子险些晕了过去,楚天阔顾不得这么多,跑上去前背起昏迷的女子,带着绯尘欲要冲出火场。 “阿阔,你先走,不用顾及本座。”f绯尘推开楚天阔,用手捂着左肩膀说道。 “要走一起走。”楚天阔语气坚定,丝毫没有犹豫。 疏散完毕的南烛叶几人因担心绯尘二人的安全,特意赶来此。另外还带着众多江湖义士,前来救人。 -- 第193页 “面具哥哥——”青枫青杨看到绯尘三人,情况有些不妙,便上前询问道。 “你们先带这位姑娘离开。”楚天阔将昏迷的姑娘交给青枫,将绯尘交给青杨。奈何绯尘执意不走,楚天阔不走,他岂能离开。 介于此,楚天阔嘱托青枫尽快离开,后又加入抢救其他人的工作中。 楚天阔从来都不是胆小之人,他的心中有满满的正义,更有惩奸除恶,救助弱小的勇者之心。 众人齐心协力前来灭火,待到结束之时,天色已经微微亮起。 曾经风光无限的不羁楼此时化为乌有,断壁残垣,废墟一片。楚天阔手中的水桶划落在地,身体瘫绵软无力,坐在地上。他面无表情,地上躺着五具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女子,还有满是受伤的宾客。 他尽力了,他真的尽力了吗?可为何还是这副模样,本以为众人都可安然无恙,可自己终究是一个凡人…… 每个人都黑花了脸,只有楚天阔脸上看不出异样,因他的脸本来就黑。除了眼神疲倦,白衣染尽黑炭,被大火烧的满是窟窿。 可他根本就顾不上这些,此事是意外还是人为?真相又在何处? 逃出来的众人一个个都坐在地上,满脸疲倦与胆怯。死里逃生,心境未稳,肖豫灵一个个为其检查伤势,包扎伤口。 绯尘在肖豫灵的包扎下已无大碍,他走到楚天阔面前,道:“阿阔,你已经尽力,不必自责。” 楚天阔稍赶到惊讶,绯尘竟然明白自己心中所想。他即使尽力了又能如何?还是无法救得所有人。楚天阔垂着头,没有说话,也可以说他在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 “走,飞雪山庄不能待了,我们走。”其中有很多人起身想要离开,经历这种事,自然没有饮酒作乐的兴趣,还不如早些散去,免得夜长梦多。 楚天阔起身大声说道:“谁都不许走。”他的声音极具震慑力,欲走的人听到楚天阔的声音停下脚步。 “你是什么东西?老子去哪你管的着?”一个肩扛大刀,满脸横肉的男子朝楚天阔质问道。 “此次飞雪山庄起火,尚未查明是意外亦或是人为。若是故意有人为之,咱们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犯人。你们看看这五位女子,她们冤情未平,难道你们忍心弃她们于不顾,让她们的灵魂无法安息吗?” 楚天阔腰背挺直,满富正义之气,激昂的语气穿透在场之人。可方才的男子似乎有些不买账,他扛起大刀,不屑的说道:“看你说的挺厉害,要申冤你为她们申冤便是,关老子何事?老子今日就是要走,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满是横肉的男子晃了晃手中的大刀,威胁的说道。 “本座敢拦。”绯尘的身份从楚天阔身后想起,他走到前面,冷冷的说道:“事情尚未查明,你们有人若是踏出飞雪山庄一步,便是与我云朔宫为敌,你们还有人要离开?” 未等绯尘说完,底下议论声一片,方才的男子明显没了之前的气势,灰溜溜的躲到人群之中。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说半个不字,也没有一人敢说离开之事。 众位皆是江湖之人,云朔宫如何,大家都清楚的很。绯尘是谁,大家心里更是明白。谁也不敢跟绯尘对着干,迫于无奈,众人纷纷回到之前的位置。 楚天阔看了绯尘一眼,带着感激的神情。接着蹲在地上,检查起地上的女子。“你们有谁认得这些女子?” “不认识……”众人都摇摇头,烧成这样自然是不可能有人认出。 楚天阔也明白尸体不好辨认,接着说道:“大家看一下,有没有身边的朋友不见了的,首先要弄清楚失踪之人。还有,有谁见过飞雪山庄庄主苏玨?” 不羁楼烧成一片废墟,苏玨至今没有出现。的确让人心生疑问,这么大的火势,难道苏玨都不知道?这个苏玨究竟是什么人?山庄被烧居然毫无反应,真是怪哉! “哎呦!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长胡子老伯带着一些手下从前方一路小跑赶来,看着化为乌有的不羁楼,老伯满是感慨,他拍着双手,苦着脸。 这位长胡子老伯正是飞雪山庄的管家,众人都表示没有看到庄主苏玨,那也只能问这位老伯了。 第一百零六章 :快马加鞭 云墨快马加鞭一整晚都未歇息,他倒是没累,马却有些吃不消了。云墨也不知自己干嘛要这般心切,此地距离飞雪山庄已经很近,他渐渐放慢速度,想着是该歇息歇息。正巧前方有一处路边客栈,虽然很小,却也能喝杯茶,吃点东西。 “掌柜的,帮我的马喂些草料,另外准备一些吃的。”云墨翻身下马,叮嘱好相关事宜,这才进入客栈内。 客栈地处偏僻,经逢此地之人寥寥无几。只因为近几日飞雪山庄特邀江湖众友,前来吃饭歇息的人一下子就增多了,掌柜的忙的不亦乐乎。 云墨掀开门帘,找到一处空位,发现吃饭之人还不少,想必都是赶往飞雪山庄的。他倒了一杯茶,正要润润嗓子,忽听后面几人谈道。 “这飞雪山庄是白来了,唉!” “就是,我还想品尝一下梨花酿。谁知不羁楼突然着火,烧成一片废墟,我看今年飞雪山庄是够呛喽!” 云墨一愣,飞雪山庄着火了。他慌忙起身,扑到说话之人面前,抓住那人的衣襟,质问道:“飞雪山庄着火,可是真的?” -- 第194页 “是……是真的。”说话之人显然云墨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道:“就在昨晚,听说今天早上才将火扑灭,还死了不少人呢!” 楚天阔—— 云墨满脑子都是楚天阔的安危,他暗道千万不要有事。随后放开那人的衣领,走出客栈,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饭我不吃了,银子已放在桌子上。” 顾不得歇息与否,云墨又是一路狂奔,他只想快点到达飞雪山庄,查看一下情况。楚天阔这家伙,平时虎头虎脑,也不知他能否安全出来。 云墨甚至有些后悔,后悔让楚天阔潜伏进云朔宫。虽说楚天阔前往云朔宫是查找玉佩,可也在云墨计划之中。 “驾——” 马蹄声掩住风声黯淡,吹拂起云墨黑发飞扬,他紧闭着双唇,满是急迫与担心。 而在飞雪山庄这边,经过一段时间修整,大家也都冷静下来。楚天阔几人又将现场搜查一遍,在众宾客的核对下,发现五名女子其中有四名是“沉鱼落雁”陆家四姐妹,还有一位是跟随陆家而来的丫鬟。另外在房间内找到陆家大小姐的鞭子,虽然被烧黑,却因特殊材质得以保留下来。 “管家老伯,你家庄主身在何处?如今不羁楼被毁,他为何迟迟不露面?” 楚天阔的话将管家老伯问住,他迟疑道:“这……我家庄主有要事缠身,不便与众人见面。他已经吩咐老朽,给众位找好安身之所。” “我要是没有记错,飞雪山庄庄主他从几年前就没出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人群中渐渐有了质疑声,管家老伯只重复方才的话。 “几年前?”此话引起楚天阔的注意,他暗暗重复一遍,苏玨此人跟大家相传的有所不同。几年都未曾露面,但每年一次的江湖相邀还在继续,究竟是为何?这一切还得在见到苏玨本人后才能得到解决。 管家将众人安带到另一处高楼前,飞雪山庄财大气粗,少了一栋还有无数栋,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房间,最不缺的就是金钱。眼前的这座楼名为挽月楼,布置格局与不羁楼相差不大,众人一想反正也走不了,在这好吃的好喝的一样也不缺的,倒是乐的清闲。 “肖公子,那几具被烧毁的尸体你检查的如何?”楚天阔问道。 “的确有些不寻常之处。”肖豫灵抬眸一脸严肃的说道:“共五具尸体,其中四具皆死于火烧,而另外一具则死于内力所伤。” “你的意思是其中四人是被火烧而死,而其中一人则是死后被烧?” “正是。凡生前被烧死之人,尸体口鼻内有烟灰,两手脚呈现曲缩,而死后被烧死之人,口内却无烟灰。”肖豫灵边说边比划着动作,南烛叶等人听闻连连点头。 楚天阔表情异常凝重,陷入沉思。一旦到了破案之时,他便一改之前的懒散变得可靠又机警。绯尘忍不住笑,这真的是他的阿阔! “面具哥哥。”青枫轻移脚步来到绯尘身边,小声问道:“就那个人”青枫指了指楚天阔“我好像听到你叫他阿阔,他……他难道是阔哥哥?” 绯尘勾唇一笑,没有立刻回答。随后听他喊道:“阿阔——” “干嘛?”楚天阔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因他正陷入沉思,头都不抬的回道。 绯尘丢给青枫一个你自己看的眼神,便没了后话。 青枫青杨、北辰连同南烛叶、肖豫灵几人面面相觑,青枫深吸一口气,立刻窜到楚天阔面前,抱起楚天阔的大腿不放手,大声喊道:“阔哥哥,真的是你吗?青枫好想你。” “啊啊啊!”楚天阔有些错不及防,他用力想要抽出大腿,却怎么抽都抽不出来。“你……你想干嘛?我今天可没空跟你拌嘴。” 青枫与楚天阔二人一见面便互掐,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这回青枫抱紧楚天阔的大腿,一定没有好事而且他刚刚还叫自己“阔哥哥。”楚天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阔哥哥,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没有搞明白。 “楚兄,真的是你?”肖豫灵执箫上前,拍了拍楚天阔的肩膀问道。 “楚公子,你原来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南烛叶想着之前有没有说过楚天阔的坏话,万一被听到可就不好了。 “楚天阔,你……你怎么黑成这副模样?”北辰上前细细观察楚天阔的脸问道。这个变化也太大了,根本认不出来。 青杨上前,与楚天阔对视,没有说话。正所谓,千言万语皆在不言中。 “额……”楚天阔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看着大家期盼的目光,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是楚天阔,不过我脑袋出了些问题,暂时想不起来之前的事。” “没事,我们都知道,你回来就好。”南烛叶笑着安慰道。 身后的绯尘一直没有插嘴,眼中噙着笑意,满是温柔。 “阔哥哥,你赶紧把面具摘下来吧,这张脸实在太难看了,不符合你之前英俊潇洒的形象。”青枫说着就上手摸楚天阔的脸,如今的青枫已经快和楚天阔差不多高,谁能想到十年前,他还是跟在楚天阔身后的小屁孩,一晃都长这么大了。 “怎么拿不下来?”青枫***,愣是没找到该从何处下手。肖豫灵与南烛叶也要上前凑热闹,你摸一下,我摸一下,显然忘记如今的境况。 “你们够了,休要一直***。”绯尘上前推开几人,略带着醋意“我看阿阔这样就很好。” -- 第195页 “师兄,你可真厉害,你早就知道洛白是楚公子了吧!”南烛叶一顿讨好,称赞不绝。不过绯尘的确不一般,能将楚天阔认出,实属难得。 “哎呀!我的这张脸没有办法弄掉,都怪云墨把我的脸涂这么黑,害我变丑那么多。”楚天阔捏着自己的脸,还在找拿下来的办法,想都没想就说道。 “云墨是何人?”绯尘抓住重点,语气很不友善的问道。 糟糕,楚天阔暗道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接着他突然想起来似乎还没有给云墨发信号,算了,等回去再发吧! “云墨是我在大街上认识的一个朋友。”楚天阔如实回答,只不过将一些不方便说的自动省略。 “男的女的,长什么样?在何处认识?关系如何……”绯尘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楚天阔头有些大。 “咱们快走吧!”南烛叶碰了碰肖豫灵的胳膊“估计师兄是吃醋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二人了。”肖豫灵又拽过北辰,北辰招呼青杨,青杨拉起青枫。青枫抱紧楚天阔的大腿愣是不放,口口声声称要跟阔哥哥在一起。 “青枫莫要胡闹,他们还有要事相商,不要打扰他们二人,快走。” 最终,几人齐心协力将青枫拉开,仅留下绯尘与楚天阔二人。 “你……你的胳膊还疼吗?”经历一夜的扑火,每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挽月楼前人影罕见,几乎都进入楼内歇息。只有风吹落梨花漫落,花雨轻盈。楚天阔看到绯尘胳膊上的伤,不禁问道。 “这点小伤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倒是阿阔你,救人固然是好事,但切莫莽撞行事。” 楚天阔知道绯尘所指昨夜之事,当时救人心切,他根本顾不上那么多。不过多亏绯尘相助,楚天阔才能安然无恙。“谢谢哈!” “难道只有口头上的感谢?”绯尘勾唇一笑,魅惑至极。楚天阔的道谢实属难得,绯尘想借此逗一逗楚天阔,这才故作不满的问道。 “啊?那你还想我怎么谢你?喂你吃饭?”可是绯尘伤的是左侧胳膊,他也不是左撇子,根本不耽误绯尘吃饭。 绯尘凑近楚天阔,趴在他的耳边,道:“我不吃饭,我要吃你……” “额……” 楚天阔自然明白绯尘的意思,黑脸一红,好在脸色够黑,旁人也看不出来。这都说些什么虎狼之词,大白天的也不知道注意一些。 用此方法逗楚天阔百试百灵,绯尘乐此不疲。可楚天阔有意躲闪,他一拍脑袋,边说边向楼内走去“我突然想起一些关于此案的细节……嗯没错……非常重要的……” 第一百零七章 :酸酸溜溜 “你们庄主他到底在哪?”楚天阔来到管家老伯的住处,一拍桌子质问道。 “庄主……他……他不方便见客,所以……”管家老伯被楚天阔的声势下了一跳,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溢出来多半。 “不方便?”楚天阔听闻此话满是气愤“现在山庄大火,不羁楼被毁,更牵扯五条人命,五条人命啊。”楚天阔伸出五根手指,在管家老伯面前晃了晃。“你跟我说庄主不方便,好!他不出来那我去找他总行了吧!” “走,待我去找你们庄主。”楚天阔揪起管家老伯的衣领,就要往外拉。他必须要见到苏玨,飞雪山庄是他的,很多事情都需要找苏玨了解。而且此人真是奇怪,自己的山庄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居然连个面都不露。该说苏玨冷静呢?还是他足够冷血呢? “阿阔,你先冷静一下。” 管家老伯被楚天阔拽的脸红脖子粗,有些喘不上来气。绯尘在旁边看到这一切,便走上前拉开楚天阔说道。 “抱歉,抱歉。”楚天阔也并非故意,看到管家老伯的模样才知自己太过冲动,连忙对老伯道歉。 “咳——咳——” 管家老伯咳嗽几声,喝口水稍稍缓过来。“年轻人太过冲动可不好啊!” “那你倒是快说苏玨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来这也有几天了,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那么多人都安置在挽月楼,不是凶手还好说。万一凶手真的在里面,岂不是大家很危险。楚天阔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他要找到凶手是谁,也要查明动机何在。 即便江湖众人答应留在此地,也全是因绯尘的恐吓。能留住一日两日,时间长了也不是办法。 “实不相瞒,老夫真的没有欺骗你们。庄主他实在不方便见客,不过若是执意如此,老夫明日再去询问一番。”管家老夫也知此事事关重大,何况还有绯尘在此,他只好再去请示一下庄主。 楚天阔看了眼外边的天色,夜晚打扰的确多有不便。听管家老伯这么说,也算是有一线希望,实在不行,楚天阔只好偷偷找到苏玨的住处,亲自前去询问。 苏玨此人果然神秘的很…… “走吧,咱们明天再来。”楚天阔拉着绯尘转身就要离开,还不忘回头叮嘱管家老伯一句“千万不要忘了去问啊!” “你对苏玨了解多少?”走在回去的路上,楚天阔问道。 “知之甚少。” 绯尘的回答有些出乎楚天阔的意料,“不应该啊!这个苏玨也是小有名气,你堂堂云朔宫宫主居然连他都不知道?” 绯尘一昂头,道:“我为何要去知道他们,他们知道本座就行了。” -- 第196页 楚天阔:“……”的确符合绯尘的作风,云朔宫与飞雪山庄来往并不密切,也无争战可言,照绯尘的性格,自然不会刻意去了解。 “算啦!不问你了。”楚天阔伸出手摘了一朵盛开的梨花,拿在手中把弄起来道:“明日见到苏玨就什么都知道了。” “若是他不同意相见呢?” “他不同意就不同意,不过这可由不得他。而且依我猜测,苏玨一定会同意相见。”楚天阔会心一笑,信心满满。 楚天阔能这么说,就算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相差很多。 “如此甚好!”风吹起,飘过一场梨花雨,绯尘左臂有伤,仅伸出右手轻轻接住。若放在平时,苏玨摆这么大的架子,绯尘早就带人踹了老巢,让苏玨跪地求饶。 可如今楚天阔在此,他变得有些心慈手软,越发的接近当初的慕蔼尘了。 云墨到达飞雪山庄时天色已晚,半路上马因疲惫有些走不动道。的确,不给水不给粮,就算是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需要日行千里的马呢!云墨所幸将马安置在一处客栈之中,命人补水补粮。客栈内并无多余的马,而且飞雪山庄就在眼前。 既然如此,云墨一展轻功,靠自己的力量来到飞雪山庄。正值晚上,看守之人连连打着哈欠,凭借他的功夫,轻而易举便混入其中。实际上,就算光明正大的走进去也不会有事。云墨兴许是翻墙翻习惯了,让他走正门都有些不适应。 云墨的这副真面目还是越少人知道的好,考虑到此,他特意乔装打扮一番。伪装成最不起眼的家丁,尽可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眼下云墨最重要的是找到楚天阔身在何处,看看楚天阔有无受伤。不过经他这么折腾,黄花菜都凉了。 飞雪山庄楼阁林立,分布众多。云墨轻抬脚步,十分灵巧的在屋顶上窜来窜去。他向下望去,一处阁楼满是灰烬被烧的面目全非。 见此,云墨心中有了答案,这正是被烧毁的不羁楼。 “嗯?有人。”烧毁的不羁楼前像是有白色的身影在晃动,谁会在那里?云墨眉头一皱,想要看清来人的模样。仅一瞬间,方才的人影便消失不见。 快到云墨以为眼前出现了幻觉,看不到人影,云墨便置之不理。此事与他无关,云墨纯属好奇,加上看热闹的心理才会想要看清楚是谁。当务之急还是找到楚天阔比较重要,想到此云墨再次起身,朝着前方一跃而起。 不羁楼前缓缓出现一个身影,白衣男子低着头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他找来找去,都未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显然有些气急败坏,男子伸出拳头重重的砸在墙上。顺便暗骂一声,亦是宣泄心中的气愤。 飞雪山庄的确美得与众不同,就连云墨都要沉醉其中,就连水米未进的饥饿感都快要消失不见。他一边开心的欣赏夜色美景,一边向前方走去。 前边出现的两人让云墨停下脚步,他站于屋檐之上,观察的一清二楚。 “阿阔,你的头上沾了东西,我帮你拿下来。” 梨花似雪,翩舞而下,落在楚天阔的头上,绯尘见此就要帮他拿下来。 楚天阔不知是什么东西,还以为是虫子之类的东西,慌忙凑上前让绯尘帮忙取下来。 “花瓣。”绯尘将取下来的花瓣递到楚天阔面前“你看。” “啊!原来就是花瓣,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楚天阔放下心来,摆摆手说道。他抬眼一瞥,发现绯尘的头顶也飘落上梨花瓣“别动,你的头上也有。” 既然绯尘都帮自己拿了,楚天阔也不会坐视不管。虽说尽是花瓣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但楚天阔既然看到,就顺手帮忙。 绯尘一动不动,仿佛静止一般。他还要稍高于楚天阔,也不知楚天阔的身高是不是缩了水,竟然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 微微一踮脚尖,加上离得很近,楚天阔的鼻子都能碰到绯尘的鼻尖。就连楚天阔自己都不知道,拿片花瓣怎么还拿到绯尘的脸上了。 二人的行为极为亲密,云墨看在眼里,拳头紧紧攥着。方才的喜悦之情消失不见,没由得升起一阵无名火。若是火可以出现,火势之大,可以与不羁楼相比拟。 楚天阔难道是恢复了记忆?云墨仅能想到这一种答案,若不是他恢复了记忆,怎么会和绯尘这般亲密。 藏在袖子中的手缓缓舒展开来,云墨的手中多了一把飞刀。不管楚天阔是否恢复记忆,他都看不得与绯尘如此亲密。 云墨想都不想,将飞刀飞速射出手掌。飞刀沿着一定的轨迹,朝着楚天阔二人袭来。 绯尘听闻异常的声音,眼疾手快拉着楚天阔一躲,飞刀狠狠的飞入梨树上。 “何人胆敢偷袭?”绯尘想要追去,又担心调虎离山之计。他抱着怀中的楚天阔,楚天阔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果然像他这种反应慢的人,有朝一日被谁偷袭都不会知道。 云墨没想伤害他们,有楚天阔在此他更不会下手。就算绯尘不躲开,飞刀也只会从二人的头脑划过。云墨只不过想让二人分开,听到绯尘的问话,在绯尘未追来之前快速躲闪。 楚天阔仅看到一个身影从屋檐上闪过,他问道:“难道是那个凶手?”接着他从绯尘的怀中钻出,朝着飞刀的方向寻去。 -- 第197页 射入梨树的飞刀被楚天阔拔出,拿在手中保管起来,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某种证物。 绯尘摇摇头“不清楚是何人,总之来者不善。”不管是不是那个凶手,他既然出手了,就是在提醒二人。绯尘心道一定要保护好楚天阔,敌在暗防不胜防。也只有让楚天阔寸步不离,才能照顾好他的安全。 “走吧,我们先回去吧!”楚天阔倒是没有太过在意,他左右看着手中捡来的飞刀,大步流星的超前走去。 楚天阔重重的打了个哈欠“困——困,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先回去睡觉了。” “好。”绯尘跟在楚天阔的后面,思索甚多。 飞雪山庄后厨内躲进一只小狐狸,云墨生气的揪起一根鸡腿,大口大口的咬起来。还不忘说上楚天阔几句“好你个楚天阔,我担心你担心到饭都没吃。你可倒好,跟绯尘在那卿卿我我,实在太可恶了。” 楚天阔没由得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是云墨在背后骂他。他实在太困了,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第一百零八章 :庄主苏玨 今日楚天阔起的很早,天色还全未亮他便醒来。因觉一阵尿意袭来,楚天阔连滚带爬的下了床。绯尘见他去茅房也没跟着,虽说是形影不离,但上厕所这种事还是会有分寸。 “哈!”楚天阔站于挽月楼前,打着哈欠强挤出几点眼泪,接着伸个懒腰。想上厕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楚天阔捂着小腹一路小跑去茅房。 楚天阔低着头,也没注意前面有没有人,被尿憋的一个劲跑。跑着跑着忽然感觉前方有东西挡住,楚天阔抬头一看,自己撞到一个人身上,那人板着脸一脸严肃还带些愠色。 天色虽未全亮,却也能看清面前的人。这张脸平淡无奇,很是陌生,楚天阔并不认识此人,但看到面前的人有些生气,以为是自己撞的原因。 “兄弟,不好意思啊!。”楚天阔好声好气的道歉,一来是他撞别人在先,二来是因为他尿急赶着上厕所。 道完歉楚天阔就要离开,二人仅是轻轻一碰根本不会有什么大碍,楚天阔以为这事也就过去。 谁知方才的人依然挡住楚天阔的去路,楚天阔往左他也跟着往左,楚天阔向右他也跟着向右。 “哎呦我去!”楚天阔有些生气了,本来他就被憋的难受,这人还一个劲的捣乱。仔细一看他穿的衣服好像是飞雪山庄家丁的衣服。楚天阔问道:“这位朋友,我并非故意撞到你。而且我也道过歉,也该到此为止了。” 云墨因昨夜生气吃鸡吃多了,早晨醒来肚子便不舒服,接着一个劲的往茅房跑。他刚刚从茅房出来,打眼就看到一个人影。云墨立刻认出楚天阔,接着凑上前想找他质问。 至于质问什么,云墨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楚天阔。 “怎能到此为止?” 面前的人开口说话,楚天阔隐约觉得熟悉。他细看之下,并没有看出此人是他认识之人。但是声音…… 楚天阔顾不上那么多,他赶着去上厕所,道:“我真的憋不住了,有事回来再说。”说完嗖的一个飞影赶往厕所。 云墨见楚天阔尿急,也并未阻拦。他待在原地,这个地方是楚天阔回去的必经之路,就在此等他。 “呼——”楚天阔解决完生理问题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一眨眼的功夫便将方才的事忘在脑后,也忘记前方还占着的人。可当他看到前面依旧未离开的人影时,忍不住说道:“不是吧!他还没完了,我该不会遇到碰瓷的了。” “你……你说吧!要我怎么办才能算完?”楚天阔来到那人身边,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云墨轻蔑一笑,拉起楚天阔的袖子将人带走。“跟我来。” “不是你……在这说不行吗?”楚天阔被云墨拽的错不及防,也不知云墨究竟有何目的。 “楚天阔,是我。”云墨将楚天阔拽到一个角落里,看着楚天阔的眼睛说道。 “你?你是谁啊?咱们认识?” 楚天阔还是觉得声音异常耳熟,他再次打量一下,试探的问道:“云墨?” “嗯!”云墨点点头。 出乎楚天阔的意料之外,能在飞雪山庄见到云墨,他显得有些兴奋。楚天阔伸出拳头朝云墨胸口一怼,道:“好小子,你怎么来了?还伪装成这副模样?” “还不是来找你,这么多天都没个消息。”云墨嘟囔着说道。 楚天阔一拍脑袋,才想起来忘记发射信号弹之事。“我想跟你说来着,瞧我这记性。” “是啊!你每日都和绯尘在一起,自然想不起来我的存在了。”云墨瞥着嘴,昂着脸,一副不满的模样。 “云墨你还说呢,玉佩的下落没找到,绯尘他居然认出我了。”楚天阔显然是没有看出云墨心中的不满,一脸委屈的说道。 “绯尘他认出你了?”云墨没有想到楚天阔伪装成这副模样绯尘都能认出,的确是自己小瞧绯尘了。 “走,我带你离开飞雪山庄。反正你的身份已经暴露,再待下去也不过如此。”云墨想都没想就要带楚天阔离开。 “走倒是可以,不过得解决完案子之后。”楚天阔说的义正言辞,神情严肃很是认真。这件案子还毫无头绪,在没有查清真相之前他绝对不会离开。 真凶就在眼前,我一定会抓住他。楚天阔的眼中有着从未出现过的自信,云墨看在眼里,被楚天阔的神情所吸引。 -- 第198页 这件案子云墨有所耳闻,不羁楼的失火一案。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楚天阔,平时傻里傻气找不到方向,一旦有重要之事,他比谁都稳住,比谁都可靠。 “云墨,你接下来要去哪里?是要回去?” “回去?”云墨没好气的重复道。“我才刚来就让我回去,我不回去,我要与你一同查案。云朔宫非能久居之地,到时我跟你一起离开。” 楚天阔虽心有不甘,玉佩之事还未寻找到下落。但他对绯尘有着说不出的感觉,在所有的事情未有着落之前,能早点远离绯尘也好。 离开绯尘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么?走远点就没有联系,可这……楚天阔垂下头,在心中反问道。 今日是与管家老伯约定好的日子,能不能见到苏玨总要有个答案。楚天阔不易久留,他先与云墨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计划,然后回到了挽月楼。 等到楚天阔回去之时绯尘已经收拾完毕。 “真的让你猜对了,苏玨答应相见。”绯尘将消息告知楚天阔,管家正在楼下等着,过时会带我们前去相见。 “那好啊,还等什么,走!” 楚天阔顾不上收拾自己的仪表,仅将头发拢了拢,反正他这张黑脸怎么打扮都不好看。也就无所谓形象不形象的啦,说起这一切,罪魁祸首还得怪云墨,谁让云墨给自己整成这副鬼样子。 北辰来此仅是为了取梨花酿,却不成想能够在此遇到绯尘等人。或许是命中注定的相遇,案件的发生他想走也走不了,所幸一起查明真相。 “我和你们一起去。”北辰在门外等候多时,查案这种事自然是不能少了天澜阁。 南烛叶、肖豫灵还有其他的任务,他们需要再次回到现场勘察一番。青枫青杨被安排看着众多宾客,一来是不让人离开,二来是陪他们解解闷。就凭借青枫那张嘴,扯东扯西他最在行。 因此仅有绯尘、楚天阔、北辰三人来到苏玨的住所。 我倒要看看这苏玨是何方神圣,竟然这么神秘。这是楚天阔一路以来的心声,也是北辰的心声。 几人东绕西绕,东拐西拐,穿过一趟趟梨花丛,在篱笆墙环绕的小院子,管家老伯终于停下脚步。他对几人说道:“我们庄主就住在此处,老夫前去通报一声,还请稍候片刻。” “好的,有劳管家老伯了。” 楚天阔怎么都想不明白,飞雪山庄有那么多好的住处,苏玨怎会选择这处居住。不只楚天阔一人想不明白,就连北辰也不明白。眼前的房子既不豪华也无装饰,仅是一处独门独院的小平房,与飞雪山庄财大气粗的土豪风格极其不相符。 这个苏玨放着奢华之处不住,偏偏住在这种偏僻有简陋的地方。也许苏玨就喜欢这种简单的住所…… 管家老伯推门出来,随后又将门掩上,道:“宫主大人,还有二位公子,我们庄主有请。等会无论各位看到什么,还请将今日相见之事加以保密。” 管家的叮嘱让楚天阔皱起眉头,见个面还整的神神秘秘,奇怪。他率先朝里面进去,伴随着房门吱吱呀呀的响声,楚天阔推门而入。 “你好,苏公子……”房间不像外边看起来那边简陋,相反很是宽敞,打扫的一尘不染。 楚天阔以为苏玨会坐在桌前,喝着清茶品着梨花。但他目光搜索许久,终于在一个角落旁看到一个背影。 苏玨背对着几人,待听到楚天阔的声音后缓缓转过身子。 他身着一袭白衣,干净素雅与土豪气质丝毫不沾边。更令楚天阔没有想到的是面前的苏玨坐于轮椅之上,脸上戴着半边面具,仅能看到一半的面容。 原来这就是他不便出门相见的原因…… 飞雪山庄庄主苏玨身患残疾,双腿不便行走,照此看来,他的脸……很有可能留下伤疤,遭到毁容。 “苏……苏庄主,多有冒犯。”楚天阔先介绍一番“在下楚天阔,这位是云朔宫宫主绯尘,天澜阁阁主北辰。” 这一个个的身份都不一般,只有楚天阔老百姓一个,什么头衔都没有。 “无妨。”苏玨微微一笑,道:“各位请坐。”苏玨给人的感觉倒是温润儒雅,仅从半张脸来看,长得应该不错。 究竟是什么让传闻中英俊潇洒,年少有为的苏庄主成为这副模样? “宫主大人来此飞雪山庄,未能远迎相见,实属苏某人招待不周,还请宫主莫要计较。”苏玨笑的轻柔,语气更是柔和。 “是我们打扰了。”绯尘显然也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他很客气的回答道。 接着苏玨又看了眼北辰,朝廷之人竟然也来此。“北辰阁主,有失远迎。”北辰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苏玨打量着几人,眼前的黑脸公子虽然没有身份,却给人很不一般的感觉。 “飞雪山庄偶然间失火之事,苏某早有了解。想必各位也是为此事前来吧!” “正是。不知庄主平时可与什么人结仇结怨?”楚天阔顺势问道。 苏玨缓缓移动位置,靠近几人道:“正如各位所见,如今苏某人成了这副模样,闭门不出,交流之人更是少之又少。要说是结怨之人,如今也不会有了。” “但苏庄主你……”楚天阔想问苏玨这个样子的原因,说到一半愣是卡住了,毕竟随意揭别人伤疤也说不过去。 -- 第199页 “想必楚公子是要问苏某为何成为这副模样吧?”苏玨说的很轻松,看不出来有什么顾忌。“不过此事说来话长,倒是可以让管家讲与各位听。” 第一百零九章 :初见端倪 与苏玨的对话显得很轻松,楚天阔问什么他答什么毫不避讳。四人对坐而谈,基本上都是楚天阔在问问题,北辰与绯尘二人并无过多插嘴,静静聆听。 “庄主,管家让小人端来茶水。”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来者是客,苏玨即使行动不便也不能怠慢了客人。在管家老伯的安排下,为楚天阔几位准备好上等清茶。 “进来吧!” 房门缓缓打开,云墨穿着一身家丁的衣服走进。半路上他遇到前来送茶水的丫鬟,设计将她引开,自己端着茶杯来此,就是要借机打探一下他们案情进展的如何。 云墨弯着腰一直未抬头,他走近几人将茶杯送到每个人的面前。等到楚天阔身旁时,云墨故意拿胳膊肘撞了撞楚天阔。 楚天阔感觉有人撞他,抬头一看正是之前云墨伪装的那张脸。此时的云墨对他轻轻一笑,眨着眼睛。 “你……”楚天阔本想问云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突然发现有些不妥,收起心中的疑问,像个没事人一样将头摆正,继续与苏玨的谈话。 绯尘凤眼微眯,端起杯子将茶水送于唇间。楚天阔的一举一动他都十分在意,方才与云墨的互动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只是绯尘有些不解,阿阔是什么时候和飞雪山庄的人认识的? “小的告退。”云墨送完茶水自觉的退下,走时还不忘蹭一下楚天阔的衣服。像是在特意告诉楚天阔一声,我先走了。 该问的都问了,剩下想问的事苏玨都交给管家老伯,有什么疑问与管家详聊即可。在此待的时间也不短了,楚天阔几人起身打算告退。 说实话,此次前来除了解惑苏玨不见客之谜,其他的都一无所获。 “苏庄主,我们先告辞了,多谢!” 苏玨微微一笑,虽然只能看到半侧脸,也能感受到笑容很是温柔。 “恕苏某不能远送,若今后还有疑问,只管找苏某便是。”苏玨因行动不便特意安排管家相送,细致周到,让人好感倍增。 尽管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楚天阔跟苏玨的交谈还是很满意。 “苏公子,今日有劳了。” 楚天阔几人正欲离开,途径角落时楚天阔无意一瞥,这一瞥让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心生异样。 角落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鞋子,款式大小都应该是苏玨所穿的鞋子。看来苏玨是个讲究人,对自己的穿着打扮很是在意。 楚天阔本来没想多看,可他的目光太过锐利,一眼就察觉出不一般的地方。 靠近角落里的一双鞋子,在边缘处沾染了泥土。虽然不是很明显,却还是被楚天阔发现了。 楚天阔脚步一顿,从袖中掏出一颗玉珠,那还是楚天阔从路上捡来把玩的,没想到在这里能派上用场。 只见楚天阔垂着头将玉珠朝着苏玨的方向扔去。玉珠受力滚落在地上,碰撞地面的声音传来。 “哎呀!”楚天阔故作夸张的摸了摸袖子,接着又找了找怀中,十分着急的说道:“我的玉珠好像掉了,也太不小心了,那个玉珠很重要的。” 楚天阔急得团团转,众人一看也加入寻找的队伍。不过绯尘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定是楚天阔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苏庄主,冒犯了。”楚天阔蹲在苏玨身旁,一条腿跪在地上,探头向苏玨轮椅下望去。 说是寻找小玉珠,实际上他的目的并不在此。 果然不出他所料…… 楚天阔站起身,手中拿颗玉珠,道:“你也太淘气了,以后可不能乱跑,害得我都找不到了。” 苏玨并未察觉什么异样之处,依然笑的如和煦春风,他笑着说道:“楚公子找到就好。” 回去的路上,管家老伯一直随行,楚天阔开口问道:“苏庄主他是经历何事才变成这副模样?” 管家老伯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摇摇头,半晌才说道:“此事说来话就长了。” “管家老伯,话长咱可以简短一点说,在回挽月楼的路上能讲完就可以。”楚天阔也不想听他讲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最好简单还不失重点。 几人一路都未出声,只有管家老伯一人默默讲述着来龙去脉…… 此事还要去三年前说起…… 苏玨曾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心上人,这位女子生的有些体弱多病,说白了就是如同林妹妹那般。这么女子在尚未成婚之前病情突然加重,苏玨为救治心上人只身一人前往南盛羽国寻求药方,路途遥远,吉凶莫测,这一去就是一年之久。 一年后,苏玨带着药方回来了。只不过他在途中遭奸人所害,落得今日这副模样。幸亏被一男子所救,苏玨才能以存活下来。 救苏玨之人名为景炎,此人是十一楼的弟子。 相传十一楼被千面狐所灭,无一人生还,没想到景炎他竟能死里逃生。 未报景炎救命之恩,苏玨将景炎留在飞雪山庄,成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 可三个月之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苏玨的心上人突然消失不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 第200页 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苏玨的救命恩人景炎。 苏玨立刻派人查找,寻找一个月都没有消失。这之后苏玨就像变了个人一样,闭门不出。从当初广结好友到如今的淡漠独单,他经历的太多了。 找寻二人之事也被人渐渐淡忘,仿佛是从人们的记忆中忘却一般。谁也不开口提及,也无人主动寻找。 “他们几个人呢?”楚天阔几人回到房中问道,并未寻到肖豫灵等人的踪影,这才问道。 “想必是还未回来,又或者是去别的地方玩了。”北辰放下手中的剑,活动一下筋骨说道。 “过时他们便会回来。”绯尘也在一旁说道。 楚天阔找他们也无特别重要的事,只是找到一些线索,大家好好研究一下。 “楚天阔,你那个什么玉珠是从哪来的?”北辰想起在苏玨房间内发生的事情,不禁感到好奇。 “我从路上随便捡的,看着好看便拿来玩了。”楚天阔回答的很是随意,从他的语气中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重要之处。 “阿阔,可是苏玨有问题?” 楚天阔点点头,神情变得异常凝重,声音变得有些沉闷道:“我发现苏玨此前的鞋子上沾有泥土,而在我捡玉珠时发现他脚下的鞋子沾有碳灰。” “泥土……泥土”北辰暗暗道,一时没明白楚天阔什么意思。 “啊!我明白了。苏玨他双腿残疾行动不便,按理说鞋底应该是干净的。毕竟平时他不下地走路,不应该沾到泥土。” “正是。”楚天阔打了个响指“若是平时沾有泥土还可以解释。可现在他的鞋底沾有碳灰,这说明他一定去过着火现场,也就是不羁楼。” “这么说——苏玨他的腿很可能没有问题。”绯尘随后补充道。 “嗯!”楚天阔和北辰皆表示赞同。 “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南烛叶蹦蹦跳跳的从外边闯进房中,一脸兴奋的说道。 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玉佩,玉佩上面刻着一个“苏”字。 “你是从哪找到的?”楚天阔问道。 “不羁楼。”肖豫灵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随后回答道。 这枚玉佩很显然是苏玨之物,如今更有证据表明,苏玨与案件有着说不清的联系。楚天阔将收集来的线索一一向肖豫灵二人陈述一遍,包括三年前之事。 “先不要打草惊蛇。”楚天阔将手中的玉佩转来转去,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证据虽然指向苏玨,但也只能证明苏玨一来能走路,二来他去过不羁楼,根本不能证明杀人放火就是苏玨所为。 “千面狐他是什么人啊?”景炎为十一楼弟子,千面狐是团灭十一楼之人。只是景炎死里逃生,活着走了出来。这个千面狐似乎在哪里听过,楚天阔有些感兴趣。 在座的人听此名字一阵沉默……千面狐他好像从十年前就消失不见了。 “千面狐,此人正如他的名字一般狡猾奸诈,心狠手辣。他最擅长偷盗与易容,容貌多变至今无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沉默许久,绯尘打破沉默向楚天阔解释道。“江湖传闻他因心生怨恨,一夜之间血染十一楼,杀师父杀师兄,无一人存活。只是今日才得知,竟然还有人逃了出来。” 北辰接着说道:“十年前,他曾因偷盗双鱼玉佩顺便盗走云龙珠。当时这一案牵扯诸多,最后……”北辰对此事的印象太深了,楚天阔生死不明,绯尘重建云朔宫……导致十年以来都断了联系。而这一切,都与千面狐有着说不清的联系。 “最后怎么了?双鱼玉佩又去了哪里?”关键时候卡住让楚天阔很着急,居然还能牵扯到双鱼玉佩,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最后云龙珠找回,千面狐不知所踪。至于双鱼玉佩……”北辰看了眼绯尘,不知该不该说。 “玉佩在我这里。”绯尘回答道。“不过……现在也不见了。” 什么?楚天阔瞪大眼睛,心里如浪涛般翻涌。双鱼玉佩竟然不在云朔宫,天哪!楚天阔觉得自己来云朔宫找玉佩就是个错误的决定。怪不得连玉佩的影子都没找到,原来玉佩就不在云朔宫。 “其实楚……”南烛叶想要插嘴说话,他想告诉楚天阔一些真相。包括楚天阔如何重生,绯尘身中血咒……但都被绯尘的眼神所阻止,南烛叶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玉佩的这件事纯属意外得知,眼前最重要的还是查清苏玨究竟是不是凶手,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第一百一十章 :深心之忆 案情调查到这一步,苏玨显然和此事脱不了干系。楚天阔说道:“明天将挽月楼的人都放走吧!反正管家那里都有宾客的名单,要是还有什么问题再去找便是,一直将他们困着也说不过去。 “嗯!可以可以。”众人一致同意楚天阔的说法。 青枫青杨举双手双脚赞同,这一来他们可算是解脱了,终于不用陪着他们东扯西扯,没完没了的聊天。 夜色初现,月胧高楼,飞雪山庄内安静的出奇。 “咻——咻——” 若有若无的口哨声传来,正在脱衣服的楚天阔听闻声音立刻转过头寻找声音来源。回头一看,云墨站在窗户前朝他招手。 楚天阔住在挽月楼的三楼,窗户半敞着,云墨顺势跳了进来。“你……你怎么来了?”楚天阔又将衣服重新穿回,走到窗前探头看了看三层楼的高度,随后压低声音问道。 -- 第201页 正在隔壁洗澡的绯尘听到外边的动静,随后问道:“阿阔,发生何事?” “啊!”楚天阔立刻将云墨的嘴巴捂住,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那个……楼下好像有只野猫,长得特别可爱,我想下去看一下。” 绯尘的笑声传来,道:“阿阔去看看可以,但不要随意招惹,以免被野猫挠伤。” “好,我去去就回。” “走。”楚天阔小心翼翼拽起云墨,将他拽出房间。 依照绯尘的性格对于来路不明,擅自闯入房间之人,格杀勿论。虽然绯尘最近的性格有了很大的改变,也不是动不动就杀人了。但他性格还是那般阴晴不定,谁知道下一秒又会是什么心情。 楚天阔是能避就避,尽量不让云墨与绯尘见面。 “好了,就在这里吧!”楚天阔带着云墨来到较远处的梨花树下“云墨,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云墨随手摘了朵梨花,放在鼻尖轻轻嗅着。“我看你和绯尘关系很不错,他对你倒是很上心啊!” 说关系很好倒是也没有,说关系不好偏偏还说的过去。不过绯尘倒是对自己的事很是在意,那是因为…… “还行吧!”楚天阔摸了摸后脑勺,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还行……你”云墨生气的将手中的花一扔,没好气的说道:“你最好离绯尘远一点,免得哪天被吃都不知道。” “额……”楚天阔察觉出云墨的不开心,连连说道:“绯尘他这人虽然性格很怪,是非黑白还是能分的清。而且他也不像传言中那般心狠手辣,滥杀无辜,我觉得……” “够了!”云墨打断楚天阔的话,道:“我不是来听你夸他的,早点解决完案件早点离开。对了,你们今日去苏玨那里查的怎么样?” 一听这话楚天阔可来劲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云墨讲述一下今天的成果与收获。 “我们现在怀疑这场火就是苏玨放的,不过现在证据不足,还得需要进一步验证。但是……”楚天阔靠近云墨,压低声音接着说道:“我们猜测苏玨的腿根本就没有问题,他是假装的。但是至于为何这般,还不太清楚。” “哦?”云墨也感到有些意外,他侧过脸想要靠近楚天阔,鼻尖轻划发丝。双眼中印刻着彼此的眸子,楚天阔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观察云墨,他好像明白了绯尘曾经说过的话。 即使一个人再怎么伪装,他的眼睛都不会骗人。 这句话用在云墨身上也非常的合适。 “云墨,你的眼睛很好看啊!”楚天阔眨着眼睛打量着云墨,不自觉的便说出此话。 云墨眼神飘向别处,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自己的眼睛还感觉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还有什么发现?”云墨向后退躲几步,转移话题来掩饰自己的害羞。 “有啊。听说三年前苏玨喜欢的女子和他的好兄弟突然消失不见,这件事也很奇怪。女子叫什么我不知道,但他的那个兄弟好像是……是什么十一楼的人。叫什么来着?” 楚天阔还使劲想着那人的名字,却不知云墨已经愣在原地。 十一楼……为什么会提到十一楼? 这个地方云墨本以为自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却还是会想起之前的种种。他的恨,他的残忍……一切的一切都开始于十一楼。 “想起来了,叫景炎。”楚天阔一拍脑袋正在为自己的记忆沾沾自喜,却发现云墨状态有些不太对劲。他攥着的拳头渗出丝丝冷汗,眼神有着不同寻常的冰冷如同恶魔带着猩红。 “云墨,你哪里不舒服么?”楚天阔本想上前抓住云墨的肩膀,突然间被云墨甩开,与方才的态度判若两人。 “别过来!别过来!”云墨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将头低下寒冷、恐惧一阵阵袭来。 “好冷——” 景炎……居然是景炎。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云墨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名字。 云墨的大师兄,那个拿着鞭子到处挥舞的人、那个拿着毒针一次次扎向云墨的人、那个拿着铁链将云墨绑在树上,丢弃在森林喂野狼的人、还有那个将云墨与数百只毒虫困在一起的人……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当时年幼的云墨哪里懂得反抗,他又如何反抗?因他是孤儿,是弃子便能随意戏弄。他的师父,他的师兄,不过是将他当成牲畜,不,连牲畜都不如。 将那么小的孩子当成射箭的靶子,当成试毒的工具,更甚者当成供血的来源…… 云墨仅觉得浑身发抖,那些他最不愿回忆的过去。他将他们全都杀死,一把火烧毁十一楼。当一切都化为灰烬,云墨以为一切都会消失。 他们的确该死,每个人都该死…… 世人只知千面狐灭师门,杀同门,火烧十一楼,是个人人喊打的小逆贼。却从不知他所经历的一切,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的经历,也从来没有人指责十一楼惨无人道的行为。 这就是江湖中人人尊崇的正义,是非黑白不分,以多欺少不管……既然如此,就只能自己动手。 “云墨,你怎么了?”楚天阔上前抱着瑟瑟发抖的云墨忍不住问道,可云墨什么都不说。 楚天阔也并非是傻子,即便他再怎么迟钝也看出云墨的恐惧。但不知这份恐惧因何而起,楚天阔将云墨搂在怀中,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别怕,别怕……” -- 第202页 云墨没有将楚天阔推开,反而反手抱住楚天阔。心中一阵温热的感觉袭来,渐渐驱散心中的寒冷与恐惧。 “不要丢下我。” “好,我不丢下你的!别怕别怕啊!” 云墨的胸膛上下起伏,楚天阔听着他的呼吸声渐渐正常,这才放下心。 过了好一会儿云墨放开楚天阔,稍微调整一下状态,略显羞赧的说道:“刚才谢谢了。” 听到云墨的道谢实属不容易,楚天阔摆手道:“客气什么!” “我……我刚才的样子是不是很丢人?” 云墨从未跟其他人提起过这些往事,哪怕是魏文贤,这个相处许久的人。是朋友么?用朋友来形容稍显牵强,倒不如说是合作伙伴。二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与利益,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他不相信任何人,也没有人值得云墨能够信任,他一直以来都是孤独的。以至于极力掩藏着自己内心的恐惧,不断武装自己,让自己变得强大,也变得血腥与残忍。 楚天阔没有问云墨方才那副模样的原因,云墨若是想说自然会和楚天阔详谈。若是不想说那楚天阔更不便打听,虽然他也想知道有何原因,但楚天阔尊重云墨的想法。 “人皆存恐惧之心,这又有什么丢人的。”楚天阔笑的说道。他上前拍了拍云墨肩膀说道:“若是以后你害怕了,可以来找我啊!看我的无影脚,管他是人是鬼,都把他打的落花流水。”楚天阔伸着腿脚对着空气一顿乱踹,样子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楚天阔滑稽的样子惹得云墨忍不住笑起来。 “你看到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了么?”朝着楚天阔的方向望去,云墨点点头。“看到了。” “若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可以将心事说与星星听。星星听到了……” 楚天阔的话还没说完,云墨突然转身将楚天阔抱在怀里,紧紧的不放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颗星星……” “我不听!你说过不会丢下我。” “是,但是……”楚天阔只是想告诉云墨万一哪天他不在云墨身边,毕竟他们两个也不能一直都在一起吧!但楚天阔没有继续说下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云墨趴在楚天阔的耳旁,闭上双眸道:“如果我以后做了错事,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不要扔下我。” 他的声音不大,楚天阔有些不太明白云墨说这话的意思,正想仔细询问,忽听身后传来一阵风声。 绯尘松松垮垮的将衣袍披在身上,长发透着些许水渍尚未干。楚天阔出去多时都没有消息,绯尘以为他是迷路找不回来,亦或是猜想楚天阔在外边玩过头了,忘记回去休息。这才出来寻找一般,他沿着小路四处摸索着,不成想看到眼前这一幕。 连本座的人也敢碰,我看你是活腻了。 绯尘紧握拳头,聚以内力,一朵朵梨花漂浮在空中。花瓣散开,聚集内力的花瓣变得像刀子一般锋利,在绯尘的掌控下,齐刷刷的向云墨袭去。 云墨猛的睁开眼,抱着楚天阔顺势躲开。待云墨站稳身子,向前方望去,他看着怒气冲冲的绯尘,竟有有一点小开心,护着楚天阔的手更紧了。 “这什么情况?”楚天阔只觉得气氛有一丝丝不对劲,还未等他说话,又进入另一个怀抱之中。 “哼!”绯尘移步幻影之间来到二人面前,伸手抢过楚天阔,道:“这难道就是你要看的野猫,本座觉得他一点都不可爱。” 楚天阔:“……”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真假苏玨 “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搞偷袭,原来是宫主大人你啊!”云墨丝毫没有退步之意,看到绯尘便想与之较量一下。 绯尘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云墨,甚是眼熟。这不正是那日在苏玨房内看到的家丁么?绯尘眉头微蹙,一眼便知这并非他的真实面貌。 表面上看去不过一副平平无奇的家丁模样,但在人皮面具之后,又藏着一张什么样的脸呢? 从他的眼神中便透着不容小觑的挑衅,绯尘心想此人不简单! 绯尘才不管这些,管你是哪路神仙,本座的人谁也碰不得。 “若还有下次,可不会只有花瓣这样简单了!本座定会让你知道,碰本座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云墨丝毫不为所动,将脖子上前稍倾,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偏!要!碰!” 二人四目相对,狠狠瞪着,透着各自的不满与杀意,火药味四射。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楚天阔站稳身子,瞅了一眼云墨,又看了一眼绯尘。这两个人怎么一见面就干起来了,谁也不让着谁,眼神里冒着一团火,噌的一下就能点燃的那种。 虽然自己是带着偷玉佩的目的来到云朔宫,但现在证实玉佩根本不在宫中,那就没什么可以隐藏的了,楚天阔也不会觉得心虚。 云墨和自己是一条线上的战友,更是他独自一人时所结识的朋友。绯尘……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楚天阔想不起来,但他也知道自己和绯尘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我说你们两个,都还不认识呢就大动干戈,所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楚天阔看着火药味十足仍没有要止住的二人,他做起和事佬上前将两个人分开。“都是朋友,别动火,别动手哈!” “本座才没他这样的朋友!” -- 第203页 “我可高攀不起,更不惜的结识。” 二人各自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谁也不理谁。 楚天阔:“……” “这位是云墨,是我此前结识的朋友。”也不能就这么一直沉默下去,楚天阔开始拽过二人的身体,做起介绍。 为绯尘介绍完云墨,绯尘高昂着头,连眼皮都不太抬一下,直接选择无视。 “这位……”楚天阔对云墨说道:“云墨你也认识,云朔宫宫主绯尘。” 云墨睁开一只眼睛瞄了绯尘一眼,随后转过身没有说话。 “大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哈哈哈。”楚天阔尴尬的笑了几声,道:“哎呀!你们闹哪出呢!大家都是朋友,来握个爪。” 云墨:“……” 绯尘:“……” “走!回去休息。”绯尘不再废话,带着楚天阔就要离开。谁知感觉后面有东西拽着,向后一看云墨正拉着楚天阔的胳膊,根本没有让步的意思。 楚天阔的两条胳膊被一个向东扯,一个向西扯,好在二人并未用力,不然没有五马分尸,也得两马分尸。 不是吧!怎么有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楚天阔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大叫道:“你们要干啥?整个烤架是准备把我烤了么?” 说完,楚天阔一甩胳膊,从二人的手中挣脱出来。“你们想玩继续玩,我要回去睡觉了。再见!”楚天阔可不想继续陪这两位小朋友胡闹,都这么大的人啦,居然还这般无理取闹。 “好,阿阔你先回房等我。待本座教训完这只不自量力的野猫便回去找你。” “等会儿。”云墨拦住想要离开的楚天阔,道:“我们的事情还未说完,自然是要晚上继续聊,跟我走!” 绯尘听出云墨的言外之意,这不就摆明了要跟楚天阔一起住么! “你——”绯尘上前欲将楚天阔拉走,一个不放手,一个拼命抢马上又要陷入一场争夺。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又不是个东西,有什么好抢来抢去的。你们要胡闹就继续,我要回去了。” 楚天阔根本就不明白二人争夺的原因,一直以为是互相看不对方,根本不知还有其他原因。楚天阔在感情方面一直都是白痴一个,反射弧贼长,等他反应过来,黄花菜都得凉。 此事因楚天阔而起,当事人都要离开,二人也没有继续斗下去的意义。留给双方一个白眼,二人同时追上楚天阔。 一路上说也没有说话,气氛却异常尴尬。楚天阔感觉两边的寒气一阵阵袭来,忍不住摸了摸胳膊。不一会儿的功夫,三人走进挽月楼。 飞雪山庄别的不多,就属房间最多。楚天阔早就想自己单独一个房间,待走上楼,抢先说道:“我今天晚上自己一个房间,你们随意。拜拜!” 走时还不忘提醒一句,道:“你们要是还想打,就出去打。免得打坏了东西,吵醒了别人睡觉。” 楚天阔打着哈欠就往前面走,他想选一个方位较好的房间。留下绯尘与云墨愣在原地,二人依旧怒目而视,半点气都不消。 “敢不敢把你的真面目给本座一看,如此遮遮掩掩是要作甚?” “我怕宫主大人看到我的样子会自卑,还是给宫主你留点面子。” 绯尘是谁?武林至尊,不仅身手了得无人能敌,就连模样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他敢说第一,恐怕也没有人会不同意。 如今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居然这么嚣张。胆敢拿他的样子做文章,绯尘本来就生气,看云墨怎么都不顺眼,一怒之下伸出拳头向云墨袭去。 云墨及时躲闪,出手应战,二人一时打的不可开交,完全将楚天阔的话忘在脑后。 正在找寻房间的楚天阔低头想着什么,刚刚绯尘提到的真面目……真面目……不知为何,楚天阔隐隐觉得有一道光闪过,却未及时抓住。 “真面目……”楚天阔伸手摸了摸自己如同黑炭般的脸,“面具……” 一个念头猛然间从他的脑海中闪过,这一次楚天阔及时抓住。他一拍手,开心的说道:“果然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等楚天阔一回头,绯尘二人正打的不可开交,但是也点到为止,并未弄出多大的响声。 楚天阔捂着脸深感无奈,他们还没完没了。 接着楚天阔走上前,连忙拉开二人说道:“你们都很闲是不是?闲到不去睡觉在这打架。好,既然你们都不去睡觉,那就随我出去。” 二人这才停下,绯尘拍了拍起皱的衣衫,好奇的问道:“要去哪里?” “走吧!去了就知道。”还未进屋的三人再一次出了挽月楼,南烛叶几人睡得正香,外边发生何事都不晓得。 今晚月光淡的出奇,偷偷隐藏在云朵后面光亮甚微。 三人来到苏玨的房前,楚天阔指了指屋顶说道:“带我上去。” 话音刚落,绯尘伸手一揽,脚步轻点随即离开地面,将楚天阔带上屋顶。云墨随后跟上,三人站在上边,夜风呼呼吹着,却不知要做什么。 苏玨的小屋内尚有烛光传来,想必还未到睡觉的时间。 “嘘!”楚天阔将手指放在唇前,示意他们两人不要出声。绯尘云墨二人立刻明白楚天阔的意思,十分配合的点点头。 接着楚天阔挪动脚步,向前面走去。绯尘二人也跟在后面,脚步十分轻盈。哪知楚天阔脚底一个不小心,踩动瓦片响起。楚天阔一愣,暗道不好,岂不是会被苏玨听到动静。 -- 第204页 “喵……喵……” 楚天阔灵机一动,学起猫叫,借此掩饰。听了一会儿,并未看到苏玨有所警觉,这才放下心来。 而后三人蹲下身子,掀开瓦片上一角,稍稍露出一道缝隙,透过缝隙正好将苏玨房间内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阿阔,苏玨可是又有什么问题?”绯尘问道。 “我现在也仅是初步怀疑,先看一下他有没有什么动静。” 虽然说偷窥别人的隐私很是不妥,但若是能查清案件哪里还顾得上妥与不妥。众位宾客离开之前,曾经有人目睹陆家大姐曾一个人闲逛,走的方向正是苏玨所在的地方。 楚天阔猜想定是被绯尘拒绝之后,陆家大姐心怀不满,心里生气到无处排解。他或许不知此地是苏玨的住处,歪打正着来到这里。 苏玨住的地方在整个飞雪山庄最为不起眼,任谁都想不到堂堂庄主会住在这里。平时此地也仅有苏玨一人,偶尔会有他信任的手下来此,都次数不多。 或许是陆家大姐无意间看到了什么,极有可能是她惨遭杀害的原因。 但这一切不过是楚天阔的猜测,一切还都需要证据证明。 “你们看,苏玨站起来了。”云墨看到下面的情况,小声的说道。 苏玨离开轮椅,行走自如,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套衣服,像是为了睡觉而特意准备的。 一切都在楚天阔的意料之中,苏玨的腿根本就没有问题。因此前有过猜测,如今亲眼所见便是得到证实,楚天阔并未觉得惊讶。 屋内的苏玨根本没有发现被人偷窥,他将脸上的半块面具拿下,脸上也丝毫没有疤痕,反而是一张长相俊秀的脸。 “不对!”云墨说道。在苏玨拿下面具的一刹那,云墨便察觉出异样。“他脸上带着一张人皮面具,这不是他本来的模样。” 云墨最擅长易容之术,也最擅长辨认出易容之人,只需一眼,他便看出那并非苏玨的真面目。 既然如此,那人是不是苏玨就很难说了。 可不是苏玨又会是谁呢? “云墨,他的脸当真易容过?”楚天阔问向云墨,实际上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不过想要确认一下。 “不会错的。” 楚天阔的脸上随即露出一抹笑,眼神中透着异样的神采“果然不出我所料。” 绯尘见楚天阔如此开心,以为是云墨的功劳。他不禁说道:“有何了不起,本座早就看出来了。” 云墨:“……” “他在换衣服。”楚天阔看了一眼苏玨说道。 苏玨方才拿来的衣服正是今晚所要换的,衣衫半解,半个肩膀露在外边。绯尘立刻护住楚天阔的眼睛,道:“不许看。” “啥?都是男的怕什么?”楚天阔不同意,将绯尘的手拿了下来。绯尘放下又放上道:“男的也不可以看。” 第一百一十二章 :案情明朗 “唔……”楚天阔伸手拍掉绯尘放在他嘴上的手,严肃的说道:“别闹,你看……” 楚天阔皱着眉头,将头低下伸长脖子看去,苏玨的一举一动尽在他的眼中,只听他说道:“你看看苏玨的肩膀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好像是刺的字?” 苏玨将新的衣衫重新穿上,在他转动肩膀的一刹那,楚天阔看清苏玨肩膀上的字,小声念道:“一……十” “不是一十,是十一。”绯尘仅仅瞥了一眼随后说道:“十一楼。” “十一楼……”楚天阔嘴里喃喃重复着,嘴角缓缓勾起“那就没错了。” 毫无疑问眼前的苏玨是假的! 楚天阔在听到人皮面具时无意间产生的猜测,当年景炎与苏玨心上人的失踪太过奇怪,苏玨近几年的性格与传闻中相差甚远。如果说他是因受伤而选择闭门不出倒还说的过去,可苏玨的腿脚根本没有问题。一个常行走于江湖之上,朋友众多之人,怎会突然间困于此地,安心清闲的待着。 本是来此碰碰运气,没成想让楚天阔几人逮个正着。 肩膀上刺的字正好验证假苏玨的身份,景炎。十一楼的弟子,苏玨视为兄弟的恩人。 又是十一楼…… 云墨双臂紧紧抱着,将头埋下,抓着的衣衫皱成一团。当他看到苏玨肩膀上刺的字时,心狠狠的抽动着…… 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活着? 景炎……没错一定是景炎…… 十一楼在江湖上也曾小有名气,十一楼的弟子都会在身上刺上属于十一楼的标志,至于部位并无要求。 千面狐的身上并没有此种标记,因他不配,他不配成为十一楼的弟子,也从未被所有人肯定过。不被当人看的千面狐,又怎配拥有此种象征性的殊荣。 只是令云墨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还能看到这几个字…… 慌乱、失措、阴冷与黑暗紧紧包围着云墨,他的身体再一次抖起来。 楚天阔无意间回头一瞥,便察觉出云墨的不对劲。他轻轻移动身子来到云墨的身旁,道:“你又害怕了么?” 云墨没有回答,他不能再待下去了,如果继续待下去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离开的念头一直在云墨脑海中回荡,当他站起身时却发现腿脚有些发软。云墨踉跄几下,并未整出多大的动静,随后脚尖一跃,蹿动几下身影在屋顶上停留片刻便消失在视线中…… -- 第205页 连声招呼都没有打,云墨显得匆匆忙忙。 快到让楚天阔有些错不及防,还未搞清楚什么情况云墨就先行离开。但楚天阔能察觉到云墨脸上的不对劲,是与此前一样的不对劲。 “本座这就将景炎拿下,如今他的假身份已经被识破,事情与他有没有关系一问便知。”绯尘看出楚天阔有些担心,他虽然不喜欢云墨,但绯尘不想看到阿阔担心的样子,欲要速战速决。 “咱们也先回去吧,景炎他跑不了。”楚天阔并不着急于此,他朝云墨远去的方向望了两眼。 或许让云墨一个人静一静会更好…… 绯尘抱起楚天阔施展轻功,片刻的功夫就回到挽月楼。 云墨没有回到挽月楼,他也不知要应该去往何处。此时月昏夜暗,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仅是茫然不知所措的走着。 直到感觉有些累了,云墨才停下脚步。坐在地上出了神,身体仿佛一具傀儡,僵硬迟缓。整个飞雪山庄安静的出奇,风吹而过,时不时有梨花飘落,落在云墨的肩头却浑然不知。 深渊与地狱同在,光与暗在这一刻都变得渺小而不知。 什么是仇恨?什么是罪恶?云墨的心中没有答案,所有深藏在记忆中的仇恨再次被唤醒,在看到景炎的一刻起,狐狸的本性显露无疑。 他想毫不犹豫的将那人杀掉,但云墨不会在楚天阔面前表现出来。没错!他逃走了,逃的远远的,试图抑制住自己心中的冲动。 云墨一人静静的待了很久很久,直到他抬起头时发现天空已有淡淡的光线涌现。 可夹藏在云缝中的一丝光亮怎能驱散这无尽的黑暗,黎明之前,尚无白昼。 他很想念楚天阔的怀抱,不知何时自己竟这般依赖楚天阔。云墨自己都有些不太敢相信,有了依赖就有了牵挂,有了牵挂就会有弱点。云墨摇了摇头,试图回避突然产生的想法。 沙沙的风声响起,吹散开云层,更多的光亮照了进来,视线也变得更为清晰。 云墨站起身,吹了一整夜的风让他头脑更为清醒,行为也更加冷静。云墨想去找景炎质问,质问他是否有悔过之心,可转念一想,景炎已经死过一次,自己又杀了十一楼那么多人,自己可曾有过悔过之心? 答案自然是没有。 透着光线云墨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竟与不羁楼相隔不远,云墨一跃至地面,寻着残缺不全的墙壁向前方走去,没走多远便来到不羁楼前面。依旧是曾经的模样,一片废墟,被大火残烧的痕迹没有丝毫消失。被焚烧一半的梨花树逐渐枯萎,毫无生机可言。 云墨仅是瞥了一眼便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兴趣。 正当云墨想离开之时,从废弃的楼角处出现一个白色的衣角。衣角动来动去,不用仔细看也知道是有人在那活动。 天还没亮会是谁呢?云墨想起刚来飞雪山庄时路过不羁楼所看到的那个白影,不会是同一人吧?鬼鬼祟祟定没什么好事。 他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可此时云墨的心情不太美妙,正好利用前面的人练练手。 景炎还在继续寻找丢失在不羁楼的玉佩,当日都怪陆家那个臭婊子随意闯入,他当时正在易容,谁知被她看的一清二楚。陆家大姐被吓得当场叫了出来,景炎的身份被识破,怎可留她活口。 为了避免怀疑,景炎将她的尸体运回不羁楼,想要一把火烧掉不留证据。谁知一个不小心将玉佩掉落在地上,玉佩的特殊材质使得它在火中依然能保存。 景炎多次寻找都没有结果,当然没有结果,玉佩早被南烛叶他们捡去,现在估计是在楚天阔的手中。 不知是云墨的脚步声太轻还是景炎寻找的太过认真,等到云墨走进,景炎还在低头寻找根本没有察觉到后面有人靠近。 “是他?”云墨半眯着眼睛狠狠注视着前方之人,连同背影都那么熟悉。云墨手中的拳头攥了又攥,云墨本来要去找他,可谁知景炎偏巧不巧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来的正是时候……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阴森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景炎吓得差点跌倒在地上。那个声音寒冰透至骨子里,不带有半点温度。罗刹修罗,尚不及此。 “你是谁?”景炎猛的转过身,额头上竟冒出冷汗。在确定对方是个人后,景炎的心稍微放下来。定是平时亏心事做多了,才会这般心生畏惧。 “你不认识我了么?”云墨不知从哪找到一把匕首,看样子应是他随身携带之物,做工样式都极为考究。 匕首在手中上下颠着,云墨缓缓靠近。 “你……你到底是谁?”站在景炎面前的人是个穿着家丁服,扔在人群中都找不到的那种人。景炎将认识的人都回想一遍,道:“我从未见过你。” 听到景炎这么回答,云墨笑的更欢了。他的脚步一直都没有停下,缓慢移动着,云墨上前一步,景炎便向后退一步。 “这样呢!”云墨说着将手放在耳旁,从一侧将人皮面具撕下。方才那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俊美的面容,眼神含着冰,眼角下的血泪痣最为耀眼。 景炎连连向后退去,云墨的模样他怎么可能忘记,那颗眼角下的血泪痣,那日血染十一楼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火光与杀戮,云墨仿佛从地狱而来的魔鬼,一夜之间横尸遍地。 -- 第206页 “狐……狐……你……”景炎被后面的石头一绊,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因恐惧说不清楚话,因恐惧双目瞪大。 他利于苏玨的身份苟且偷生这么多年,一来是飞雪山庄有着无与伦比的财富,另一方面便是害怕被千面狐发现他逃生之事。 那只狐狸太可怕了! 景炎从没有想过那只被所有人欺负的畜生,被所有看不起的野种,他有朝一日居然还能反抗,一反抗就是血屠十一楼。 “我的好师兄……你还认识我!”云墨拿着匕首贴在景炎的脸上,时不时敲打几下。“还记得么?当初你们就是用这把匕首在我身上划开一道又一道口子,用我的血去喂狗。” “你……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该说是缘分呢?还是巧合亦或是冥冥之中注定。景炎躲了千面狐这么多年,竟在此被千面狐寻得。顶着苏玨的脸都能认出,景炎迟疑道。千面狐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的所作所为都让旁人意想不到,真是之前小瞧了他。 楚天阔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觉,一夜未眠。假苏玨景炎是十一楼的人,为什么云墨对这个十一楼反应这么大?楚天阔一边好奇一边担心云墨的情况。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出去寻找一下。楚天阔走出房间,今晚他并没有和绯尘一个房间,绯尘也并未强求楚天阔,实在很难得。 楚天阔本以为今天晚上能够睡个好觉,谁知竟一整夜都在失眠中度过。楚天阔穿戴好衣服,一出门便看到集结在外边的众人。青枫青杨打着哈欠,北辰手持着剑整理着装。南烛叶与肖豫灵二人相互交谈着什么,聊的很是开心。众人身后站着绯尘,嘴角露出一抹笑看着楚天阔。 “一起!” “要行动怎么能少了我们,一起去,定把假苏玨打的落花流水……” 楚天阔笑着点点头,他感觉到支持与团队的力量,一时间有些感动,许久才说道:“好。”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执迷不悟 “要想认出你还不简单,我的好师兄!”云墨用力拍了拍景炎的脸,特意在“师兄”二字加重语气。他勾唇冷笑,笑如寒冰,冻临寒夜。 “苏玨这个身份你用的太久,是不是都快忘记自己叫景炎了?” 云墨虽然这么问,但在他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跟千面狐一样,所有的身份都不过是一种伪装,伪装的时间久了导致自己忘了最初的模样。 与其说是忘记不如称其为默许…… 面前的景炎眼睛细长眼尾上扬,皮肤白皙可人,一点都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整个面容上佳,俊秀清逸,一袭白衣渐渐融入吹落到了梨花雨中。 这是苏玨的模样,正如江湖人传言是位标致的美男……与其格格不入的眼睛的神情,唯有眼神是属于景炎的…… “师兄,我都以本来面目与你相认,你是不是也要将这张皮扒下来呢?” “不……不……” 景炎伸出手护在脸上,他反抗着。尽管害怕到双手颤抖,他也不愿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 云墨才不听他的意思,如今景炎是自己手中的玩偶,看他那副因畏惧而求饶的模样,云墨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快感。 当初他们欺负自己时就是这副嘴脸…… 云墨甩开景炎护在脸上的手,摸索至下颚处猛的一撕,人皮面具随即而下。 面具的背后是一张截然不同的脸…… 此前所见的苏玨半侧脸带着面具,而今景炎的半侧脸已经不忍直视。虽是经历时间的抚平,却怎么也消除不了留在脸上的痕迹。 在大火中逃生出来的景炎半侧脸全数被毁,烧伤的疤痕紧皱在一起,新生的皮肤露出渗人的颜色,连同半个眼睛都无法睁开。 像是怪物,像是怪物般的丑八怪…… 许久不见光的脸如今重新出现在太阳之下,景炎慌得将其挡住。他的声音颤颤巍巍“别看……别看……”将头低下藏起来,逃避开云墨的眼光。 是当年十一楼的那场大火,景炎虽死里逃生留下一命,脸上这成了这副模样。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带着冷嘲热讽的笑,云墨执意扒开景炎的脸,无论景炎怎么不情愿,他都要看个一清二楚。 云墨本来还在为他活着而感到心中不甘,如今看到景炎这副模样,他倒是畅快许多。成了这样的丑八怪,难怪要一直用别人的脸而活。 “嗯?苏玨他是被你杀的?”云墨捏着景炎的脸,从完好的半边脸看去,景炎的长相虽算不上多么好看,却也不丑。而今的他却连丑都算不上。 “是。” “为何要杀他?听闻他一直将你当成结拜兄弟一样对待,为何恩将仇报?” 云墨说的咬牙切齿,听上去像是同苏玨抱不平,实际上只是想嘲讽景炎而已。 景炎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恩将仇报这种事对他而言只不过家常便饭。 景炎极力回想着当初对苏玨所做的一切,渐渐在脸上出现一抹诡异的笑。 “恩?要说恩也是我对苏玨有恩,他的命是我所救。没错!他是对我知恩图报,甚至与我结成异性兄弟。可我不过寄人篱下,过着委曲求全的日子罢了,他对我的看不起我都记在心里,从他的口气、眼神里无一不表露着。” -- 第207页 景炎说着再次伸手摸了摸那半张脸…… “凭什么他能家财万贯,坐享美人与无数的荣耀?凭什么我就要过着四处逃窜如同地下老鼠的生活?我心中不服,这些同样可以属于我,于是一个计划在我脑海中产生。” 景炎大笑起来,像是在为自己做过的事感到骄傲与自豪。如今回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心中多是对自己的敬佩。 “苏玨的武功大不如从前,那时他毫无攻击性可言。而他对我信任有加,没有半点怀疑。我趁他不备,一刀便将苏玨解决,他到死都想不到会是我。曾经风光无限的飞雪山庄庄主,还不是死在我的刀下。谁知他的未婚妻从身后出现,将此事看到一清二楚。我见她也有几分姿色,便想着若她能从我并保证将此事保密,我还能留她一命。可这不知好歹的女人,非但不听,还大呼小叫咒我不得好死。一怒之下,我就把她杀了……” 伪装成苏玨的模样对景炎来说轻而易举,他利于腿脚不便开始闭客不见,为了防止身份被人识破,特意住到较远的地方,这一伪装便是几年之久。 如果不是不羁楼发生火灾,楚天阔几人来到山庄,这个秘密或许会隐藏的更久更久。 “苏玨对你的看不起只不过是你心生假想,是你杀害苏玨而找的借口。” 云墨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景炎“这些只不过是你嫉妒苏玨罢了……” 景炎并未否认,的确像云墨说的那般。 “不羁楼的那把火也是你放的?人也是你所杀?” 景炎点点头,“没错,她同样死有余辜。”景炎将被陆家大姐识破一事,以及自己如何行凶伤人,如何放火烧毁不羁楼一事全盘托出,毫无保留。 果然是同一师门长大的师兄弟,和云墨的心思一模一样。 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掉,所有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就不应该存在。 云墨嘲笑景炎,到头来不过是嘲笑自己。 他们是同一种人,一直都是同一种人。 十年前他对绯尘便是同样的心理,因绯尘与楚天阔二人的感情也曾让云墨心生羡慕,当时与其说是羡慕倒不如说同样是嫉妒。 那时他排斥一切感情,更不懂得何为感情,回首十年如云烟,同样的场景却有不一样的感慨。 云崖山上,他因嫉妒绯尘亲手杀了楚天阔,还是伪装成绯尘的模样杀了楚天阔…… 云墨眼神呆滞,傻傻的望着前方。他从未想过楚天阔能够重生,重生后能与自己相遇,接触久了甚至产生难以言说的感情。他害怕楚天阔记起一切,他更害怕楚天阔知道自己就是当年的千面狐。 每当云墨闭上眼睛,就会重现云崖山上的场景。当时笑的有多痛快,如今想起便有多么后悔…… 有些想要拼命抹去的记忆,有些想要拼命保留的回忆。 云墨血洗十一楼之事,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长这么大更别提有何后悔之事。 可……可在楚天阔一事上,他真的后悔了。 他后悔在清平县遇到重生后的楚天阔,他后悔与楚天阔一步步靠近,明明只是利用却不知从何时起心已经有了变化。 “你走吧!留在飞雪山庄也好,出去另谋出路也罢,都随你来。” 云墨手中的匕首从手心中划落。 他原本恨之入骨的人就在他的面前,却像一面镜子,将自己照的一清二楚,镜子里的云墨与景炎散发着同样的气息。 那是恶的气息,黑气缠绕,冤魂难消。 他本该将眼前的景炎千刀万剐,脑海中却突然出现楚天阔的样子。 楚天阔向往正义,哪怕他平时一副傻里傻气永远都找不到路,关键时刻他比谁都勇敢面对比谁都富有正义感。 像楚天阔这样的人,原本是云墨最为鄙视最为看不起的人。耍帅装英雄,能力不行还逞强,将犯人抓住又能如何?抓住一个后面还会出现千千万万个犯人,凭借一人之力,怎可能全部抓住。 关于这个问题云墨曾经问过楚天阔,只记得楚天阔重重的一跺脚,高抬起头,伸出一只大拇指对准自己的脸,信心十足的说道:“我楚天阔虽不能上天入地,但能做我自己。在我看来所谓恶意不过是由心底产生的恐惧,这份恐惧源源不断而来,只要有人存在就会有恶意而生。不能因除不尽就坐视不管,我始终相信人之初性本善。” 不知不觉间楚天阔的话深藏在云墨脑海,时不时还会出来提醒一遍。 “好自为之!”云墨丢下四个字,转身朝着前方离去。 他抬头之处,天空已经大亮,阳光照亮角落…… 景炎见云墨转身离开,随后站起身来。云墨此前掉落的匕首正留在地面上,景炎走上前去,弯腰捡起。他用袖子擦拭几下,匕首反光将景炎的模样全都显现出来。 映在匕首上除了那张丑陋的脸还有充满凶狠目光的眼睛。景炎握紧手中的匕首,快步跟在云墨身后。 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也别想活。是你心慈手软放我一马,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迈着如风的步伐,在靠近云墨几米处景炎高举匕首冲上前去。 心情有些轻松的云墨正准备去找楚天阔,谁知身后传来一阵异样。生性警觉如他,云墨闪身一躲,躲过景炎的袭击。 -- 第208页 回头望去正对上景炎充满血丝猩红的双眼,“去死吧!” “不知悔改!”云墨趁机抓住景炎的手腕,调转方向。原本袭向云墨的匕首深深插进景炎的腹部,鲜血涌现,浸湿白衣翩翩。景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竟死在自己拿的匕首之下。 前一秒欲要偷袭云墨之人,下一秒停止了思考,忽的倒下。 明明给过景炎机会,他非但不要还前来送死。云墨摇了摇头,沾满鲜血的手再一次刺痛了他的眼睛。看来终究是楚天阔说错了,人并非全都本性善良,有些人生来便是恶人,永远不会有所改变。 善良与爱对他们而言太过浮夸与缥缈,摸不着触不到,如此就是从未存在过。 云墨暂时放弃寻找楚天阔的念头,他对景炎的尸体做了一番处理,默默朝着梨花丛走去。 等到楚天阔几人找到不羁楼前时,已经快至晌午时分。本来楚天阔是在寻找云墨,找来找去都没有寻到他的人影,不经意间来到假苏玨的住处。 南烛叶提议当场质问苏玨,如今手中的证据以及假苏玨的身份都能同他聊上一聊。几人推门而进,却发现房中空无一人,假苏玨的轮椅还在,人却不知去往何处。 于是几人又从找云墨变成找假苏玨与云墨二人,找来找去一直都未歇息,直到几人来到不羁楼,眼前的场景让众人大吃一惊。 “是他……” 第一百一十四章 :记忆碎片 楚天阔看到面前的场景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暗道“来晚了……” 废弃的不羁楼前躺着一具尸体,眼睛未闭,死不瞑目。在他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浸透白色的衣衫,头发散乱,面色惨白。 假苏玨的面具已经被撕下掉落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之上,面目狰狞丑陋,如今看起来更是渗人。 赶来的众人凭借衣服认出他的身份,一定是冒充苏玨的景炎无疑。 “你们看——”顺着北辰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到在景炎尸体不远处,有一张沾满鲜血的纸条,被石头压住一角才没被风吹跑。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东西,楚天阔走上前弯腰将它捡起。 “这写的啥啊?我也不认识啊!” 众人还等着楚天阔汇报纸条上所写何事,谁知楚天阔将纸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说他不认识。 “……” 介于此,几人一起凑上前。未等靠近,就被上面鲜红的大字所吸引。 “狐……” 是一个血色的狐字。 “难道是他?”北辰看到“狐”字心中一颤,那个消失了十年的人这是又出现了。 “没错!”绯尘点点头,看着纸上的字沉思许久。 “你们说的他是谁啊?”在场的人包括青枫青杨都知道这个字代表的是谁,也只有失忆的楚天阔未曾想起。 “千面狐!”南烛叶语气沉重的说道。 说起千面狐,大家都不陌生。或者说实在太熟悉了,曾经的对手,狡猾如狐狸,人如其名。 十年前千面狐曾在皇宫内偷盗云龙珠,现场曾留下一模一样的“狐”字。他消失了十年之久,没成想会在飞雪山庄出现。景炎之死千面狐毫不避讳,正大光明的写上自己特有的符号。 千面狐与景炎是同门师兄弟,他定是知道了景炎还活着的消息,特来取他性命。 可千面狐是怎么知道景炎还活着的事呢? 楚天阔蹲下身子再次查看一番景炎的尸体,血迹凝固,景炎握着匕首的手已经僵硬。若不是千面狐在现场留下字条,照这个姿势看来,景炎是自杀也不足为奇。 “上面交代了景炎冒充苏玨身份,以及杀害苏玨和他的未婚妻,杀害陆家姐妹火烧不羁楼……”肖豫灵将纸条上面所写简单讲述一遍,这些事情都是景炎所为,纸条上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这么说景炎是畏罪自杀?”青枫在尸体旁边走来走去,手指在下巴上摩挲着,学着从前楚天阔的模样。 罪行都交代的一清二楚,而且是景炎手中握着匕首,自己捅向自己。 “可千面狐又是怎么回事?”许久未说话的青杨上前几步,提出心中的疑问。 “也有可能是千面狐知道了景炎这些罪行,逼迫他认罪。认罪后的景炎知道身份暴露,罪不可赦所以自杀了。” 青枫猜测着各种可能,两手一摊,显得很是轻松。 “无论如何,飞雪山庄一案也算告一段落。景炎虽不知因何而死,却也死有余辜。”绯尘不愿再看一眼,只因样子太过不忍直视,绯尘深表嫌弃。 “通知飞雪山庄的人来处理了吧!” 楚天阔眉头许久未舒展开,绯尘走上前轻轻抚平他的皱眉。“阿阔,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 绯尘深知楚天阔定是一夜未眠,从他倦怠的眼神上就能看出。不仅楚天阔一整夜没睡,绯尘同样如此。 现在还有几件事尚未明确,云墨也不知所踪。楚天阔摇摇头,他实在睡不着。 千面狐从何而来?楚天阔觉得千面狐此人很是熟悉,他模模糊糊间能感受到自己认识此人。虽然不知他长什么样子,却觉得在哪听过。 嘶…… 楚天阔用手扶住脑袋,方才有些不太真切的记忆涌来。似真似假,似梦似幻,让他一时捉摸不透。 那是一处悬崖之上,楚天阔手中拿着什么东西,旁边跟着一个穿白衣的男子。手中的剑在阳光下变得异常刺眼…… -- 第209页 不能再想了,楚天阔感觉脑袋都要炸了。他所幸用双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阿阔,你怎么了?”绯尘看着楚天阔痛苦的模样,感到十分担心。 南烛叶等人也走上前,团团围住楚天阔,查看他情况如何。 “我的脑袋好疼……” 肖豫灵从怀中拿出一包银针,身为大夫装备随时随地都要待着。“我看一下。” 一番把脉后,肖豫灵并未感到异常之处。他将银针拿起,对准楚天阔的穴道扎了一针。 楚天阔翻了下白眼,晕了过去。 “这……这是怎么了?” 绯尘护着楚天阔的脑袋,拍了拍他的脸更加担心的问道。 “放心。楚兄他只时近日休息不好,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绯尘听完抱起楚天阔离开不羁楼前,向着挽月楼走去。 “我们也回去吧!” 几人通知了管家老伯,随后管家带着手下来到不羁楼将景炎的尸体运走。来到现场的每个人都大惊失色,久之,愤怒大于害怕。 没想到他们的庄主竟死于非命,而平日里的庄主竟然是假的。 这一切都令人意想不到…… 绯尘坐在床沿握着楚天阔的手,他的手心处不断有冷汗冒出,眉头紧锁像是做了个可怕的噩梦。 这样的楚天阔很不多见,他表面上没心没肺只知道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像这样睡不着觉的时候少之又少。 绯尘划过楚天阔的刘海,将手附在他的额头之上,慢慢舒展开紧皱的眉心,深陷到骨子里的温柔让楚天阔渐渐放松。 睡梦中,楚天阔的脑海依然是之前的那个场景。 只不过要比以前更加清晰…… 从山洞中出来的两人,一个是楚天阔自己,另一个是一袭白衣的男子。男子手中拿着长剑,站在楚天阔的旁边。 楚天阔笑着将手中的珠子高高举起,这应该就是传闻中的云龙珠。珠子内放置着半块玉佩,与楚天阔脖子上的另一半完全吻合。 双鱼玉佩! 正当楚天阔心满意足的离去之时,腹部传来一阵痛感。他伸手摸去,鲜血染红了手掌,刺眼又醒目,冰冷又孤寂。 一把长剑从身前传出,楚天阔回头望去…… “啊!” 呼吸加速,楚天阔猛然间从噩梦中醒来。与其说是噩梦,倒不如说是他此前的记忆。太过真实,真实到楚天阔身体颤抖,额头上满是冷汗。 他看清了,楚天阔看清了那个刺伤他的人。 “阿阔,你做噩梦了。”绯尘一把将楚天阔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后背“别怕,别怕。” 是绯尘……当楚天阔回头看去,他看清那人的模样。是与绯尘一模一样的脸,虽然气质完全不同,衣着也完全不同,可那张脸……那张脸他不会看错。 为什么?为什么绯尘要杀自己? 楚天阔惊慌失措,猛的推开绯尘。额头上的冷汗浸湿刘海,满脸都是恐惧。 不可能是绯尘啊!不可能是他。楚天阔怎么都不相信…… 绯尘见楚天阔躲闪,双手静止在空气中,有些黯然神伤。“阿阔,你到底怎么了?” 楚天阔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如果自己的记忆是真的,楚天阔渐渐明白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他死了……他又重生了…… 可在重生之后,他的记忆消失了。不仅是记忆连同他的年纪和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那个时候。 十年,就像是绯尘所说的那个十年。 这整整十年,对于楚天阔来讲是静止的,是没有变化的。 自己重生的原因是什么?莫名其妙就活了过来?楚天阔不相信。 可杀害自己的人真的是绯尘么? 他想可能是自己看错了,绯尘一直都是一袭红衣,而记忆中杀害自己的人是身着白衣。除了样貌相同,楚天阔找不到相同之处,他试探的问道:“绯尘,你除了红衣还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吗?” 虽然用衣着的颜色来判断凶手显得有些幼稚,可楚天阔都头脑没法思考,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绯尘明显一愣,不知楚天阔问此话的意思。但绯尘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十年前在天澜阁之时,我都是身着白衣,重建云朔宫之后,才换了着装。阿阔,你问这些是要如何?” 十年前,又是那个十年前。 真的是绯尘,楚天阔没有看错。 真的是绯尘…… 楚天阔走上前,靠近绯尘问道:“我死过一次对不对?现在的我又活了过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你……你都想起来了?”绯尘显得很是激动,他抓住楚天阔的肩膀,满是惊讶。 绯尘当然知道楚天阔为何能重生,是他结与血咒,忍受月圆之夜百般痛苦,整整十年。但绯尘不想让楚天阔知道此事,他做的一切,都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让楚天阔知道。 “没有,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我不仅想明白了一些,还知道了当初杀害我的凶手。” “凶手?”绯尘只记得当他赶到云崖山时,楚天阔已经跌落悬崖。周围都是丞相的人,他一直以为是丞相所为。 “是的凶手。一个我不会怀疑,也永远都想不到的人。” 楚天阔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绯尘。 -- 第210页 绯尘对他的话感到有些意外,难道不是丞相所为,还有别人? “是谁?” 二人四目相对,对视许久。楚天阔的神情极其复杂,夹杂着太多说不清的东西。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神……绯尘的眼神…… 楚天阔想起绯尘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那是楚天阔被识破身份后问的。 一个人再怎么伪装,他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眼神不一样…… 楚天阔回忆着那个眼神,冰冷寒骨,透着怒气与杀意,像是深渊一般深不见底。 和面前的绯尘绝对不是一个人。 楚天阔松了一口气,他为自己能想明白而感到兴奋不已。他最不愿意怀疑的就是绯尘,无论何时,无论何地,绯尘在他的心里有着不可磨灭的地位。 尽管楚天阔不说,却不代表他不想。 还有一个楚天阔不愿怀疑的人,云墨到底去了哪里?他的来去匆匆太过神秘,让人有些想不明白。 楚天阔隐约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千面狐为何偏偏会出现在飞雪山庄? 一个计划在楚天阔的脑海中产生了,他想要试上一把,赌上一把。 “阿阔,你说的凶手到底是谁?” 绯尘再一次问道,脸上有些着急,要是让绯尘知道这家伙是谁,他定要将他千刀万剐。都是那个家伙,才导致自己与阿阔分别十年,鬼知道他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可令绯尘没有想到的是,楚天阔说出的答案竟是与自己有关…… “是你。我看到的人正是你。”楚天阔一字一顿的说出,语气十分坚定,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听到这个回答,绯尘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怎么可能是他呢!这时绯尘突然回忆起一个细节,他曾记得在云崖山上丞相指着他,说的跟楚天阔一样的话。都将杀害阿阔的凶手当成是他自己。 当时绯尘被仇恨冲昏头脑,根本没有在意这句话,反而当做丞相信口雌黄,垂死挣扎。 “阿阔,你相信我吗?”绯尘问道。 “我相信我看到的。”楚天阔回答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斩断情意 楚天阔看到的…… 他看到的是当年的慕蔼尘,是将剑刺入楚天阔腹部的慕蔼尘…… 楚天阔转过身,背对着绯尘。他没有办法直视绯尘的目光,那满是无奈与心痛的目光。 “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阿阔。” 绯尘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因被误会成当年伤害楚天阔的凶手,他一时慌了神。 “在真相没有查明之前,谁都有可能。自然也包括你——宫主大人。” 楚天阔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根针,深深扎进绯尘的身体里,血肉里。 满是迷雾,还未能有太阳拨云散雾。楚天阔能感觉到身边隐藏的真凶,他距离真相仅有咫尺之间。可楚天阔在挣扎着,他不愿意去窥探真相却又不得以而为之。 绯尘为人如何,楚天阔最清楚不过。虽然他的记忆尚未恢复,但绯尘对他好他都记在心里。愣是楚天阔再怎么迟钝,也能感受到绯尘深沉的爱意。 他等了自己整整十年,楚天阔的心里有着说不出且十分复杂的感受。感动……愧疚……亦或是心动。 楚天阔攥紧拳头转过身来,接下来的话他迫不得已却又不得不说。 对不起…… 原谅我必须要离开……前去查明当年的真相以及找回丢失的记忆…… 如果以后你还肯见我,打我骂我绝不还手…… “绯尘,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未告诉你。”楚天阔走近几步,对视着绯尘的目光。这一次楚天阔没有退缩…… 绯尘的眼神有着疑问,他并未说话却将想说的话表达的一清二楚。 “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楚天阔摊摊手,有些嫌弃道:“我当初伪装进云朔宫只不过是想拿双鱼玉佩,因有传闻称双鱼玉佩在你手中。可我找了很久,翻遍云朔宫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楚天阔瞪大眼睛,接着生气的说道:“闹了半天,玉佩根本就不在云朔宫。真是既浪费我的时间又浪费我的感情。” “你……你真的是楚天阔么?” 绯尘腿脚一软,坐在床沿上。从楚天阔的回答中,终于解答了绯尘此前的谜团。 原来楚天阔回来的目的只是双鱼玉佩,他根本就没有想着自己,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又能有多少? 这个问题绯尘不用想也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当然是楚天阔,只不过是现在的楚天阔。十年前的我早就被你杀死了,难道你忘了?” 楚天阔双目发红,看上去像是因愤怒而形成,可实际上他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 尽管楚天阔伪装的再好,可他的心是活的,他的心在滴血。楚天阔想尽快结束与绯尘的对话,然后转身离开,以后如何,他早就没了底…… “不是我杀得,不是我。” 再次回到原来的问题上,不是绯尘做过的事让他如何承认,更何况还是他最爱之人的事。 “是也好,不是也罢,我都会查清楚。”楚天阔说道:“至于你这颗没有用的棋子,我看到都烦。云朔宫我不会再回去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互不相干。” -- 第211页 楚天阔转身就要离开,他迫不及待的快步走向门口,想要感觉逃离此地。 “站住!”绯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天阔身形一顿,停留在原地。 这不是绯尘认识的楚天阔……此时的楚天阔像是豺狼虎豹,吃人不吐骨头,伤人不留眼泪。 “如果你今天出了这门,本座就杀了你。”绯尘将深藏骨子里的温柔都给了楚天阔,都快忘记他本是魔宫宫主。 非要逼我将话说的更绝,楚天阔深吸一口气,道:“古有割袍断义之谈,你多次相救与我,我楚天阔愿把性命还与你。今天你若杀不死我,来日短兵相见我绝不会手下留情。今日一别,从此——恩断情绝!” 恩断情绝…… 听此,绯尘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与其说是怒火倒不如说是心痛。他闪身上前,抓住楚天阔细长的脖子,却未敢用力。 “楚天阔,你真的好残忍。”绯尘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楚天阔“你可以因失忆而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当作从未发生过。可本座不能,本座也做不到。本座等了你整整十年,这十年来本座没有一刻不在想你。而今你终于回来了……却忘记了曾经的所有……甚至要与本座恩断情绝……” “话我都已经说过了,要杀要剐随你便。”楚天阔抬起脖子,闭上眼睛,等着绯尘用力一击。这是他欠绯尘的,楚天阔绝不挣扎绝不躲闪。 还等待他的远没有想象中的疼痛,绯尘终究是下不去手…… “师兄,师兄……”南烛叶带着肖豫灵等人着急忙慌的来的绯尘房间,一进门便看到绯尘一脸颓废的神情。 像是吃错了药,又像是没睡醒觉。 “面具哥哥你怎么了?阔哥哥他怎么没在?” 青枫环视一圈,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唯有楚天阔一人不在。 “他走了……” 空洞的目光看着地面,绯尘许久才回答道。 对于其他人来说,楚天阔又是一次不告而别。 “什么?他去哪了?” 在场的人都不知绯尘二人发生何事,一脸茫然的问道。 “本座不知。” 简单的四个字以及绯尘的表情,南烛叶也猜到个大概。这两个人肯定是又闹了什么矛盾,楚天阔生气离家出走,过不了几天就能回来。 可事情远去南烛叶想的要复杂许多。 “我要去找他,阔哥哥他怎么能不说一声就走了,我要去找他。” 青枫将头转来转去,大喊着要出去找楚天阔。 哥哥青杨说道:“青枫,你这冲动的性子何时能改一下。或许阔哥他已经在侦探社等你也了,先不要着急。” 听到青杨这么说,青枫一脸兴奋,要真是在侦探社等着可就好了。他甚至都没想为什么楚天阔不等他们二人一起回去“咱们也快回去吧!” “嗯嗯!”青杨点点头“收拾完东西便走。” “好。” “你们来找本座还有何事?”绯尘轻瞥了一下众人问道。 这趟飞雪山庄之行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其实……”肖豫灵见绯尘的心情很不美妙,不知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要不要说。他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就是……” “哎呀!等你说完黄花菜都凉了。”南烛叶等不及,忍不住说道:“根本没有六月雪。” 南烛叶等人是从管家老伯那里听说的,当年苏玨为救治他的未婚妻前往异国寻药,此药正是传说中的六月雪。虽然真的寻到了,但药方并未保留下来。 加上真的苏玨早就被景炎杀害,六月雪也只能出现在传说之中了。 绯尘都快忘记来飞雪山庄原本的目的,不就是要拿到六月雪来抑制血咒。可其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不羁楼着火、真假苏玨,千面狐重现还有楚天阔他…… 此时的绯尘万念俱灰,被心爱之人误会,被心爱之人嫌弃,更与他恩断情绝。 尽管血咒复发如万虫噬心,却也没有绯尘此刻心痛。 “没有也罢,本座用不着它。” “可是月圆之夜马上就要到了,此次你要承受的痛苦可要比之前多的多……” 肖豫灵有些愧疚,他太过自信。他本以为来到飞雪山庄定能找到六月雪,却没想到飞雪山庄竟然这么复杂。整来整去,连六月雪的影子都没看到。 作为只能活在传说中的六月雪,肖豫灵有些泄了气,他只好再次寻找其他的办法。 “没事。” 绯尘依旧垂丧着个脸,早已经没有此前的威风。“咱们也收拾东西,回云朔宫。”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飞雪山庄之旅终于要告一段落。多年未能相见的几人在此处相遇也是缘分,只是接下来却不再同路。 北辰将要回到陵阳,那里有他需要守护的妻儿与百姓。骑在马背上,北辰注视着前方,与肖豫灵几人挥手作别,他的手中没有拿着梨花酿 梨花酿终究是喝不到了…… “告辞!咱们后会有期。”北辰抱拳作别,他在人群中寻找一会儿,没有看到绯尘的身影。稍作停留,接下来还要赶路,北辰策马启航赶回陵阳。 青枫青杨从北安出来许久,福尔摩斯侦探社也无人打理。青杨一心想要出来玩,玩够了也准备回到北安。 他的阔哥哥很可能在侦探社等着,想到这里青枫迫不及待骑上马,朝着北安方向行去。 -- 第212页 “面具哥哥再见!” “叶哥哥再见!” “灵哥哥再见!” 马蹄声急,除了回荡在耳朵的声音还有飘起的尘沙。 聚聚散散,终究是要有缘还会相见。 绯尘坐在马车内,掀起车窗看了看外边的景色。一起来的伙伴也都回到各自的地方,他也要启程了。 马车是南烛叶向飞雪山庄借的,只因绯尘心情不佳,骑马不如坐马车,反正他们也不着急回去。 看看风景,吃吃美食,说不定他的师兄就开心了。 想到这里南烛叶还是忍不住责怪一句楚天阔,小两口闹矛盾说开了不就行了,怎么招呼不打就走,他太不够意思了。 “小叶快走啦。”肖豫灵见南烛叶一脸发呆,先行坐上马车催促道。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来了。” 马车缓缓驶去,身后依旧是梨花盛开的飞雪山庄。街道两旁如同来时一样热闹,风吹梨花舞,散落至地面。 只是这梨花中夹杂着一丝丝感伤,不闻梨花佳酿,却欲醉意心头。 “阿嚏!” 东倒西歪的楚天阔喝的大醉,却还忍不住打起喷嚏。他手中的酒坛还未见底,依旧喝的正欢。 “我不是人,我活该……” 楚天阔仰头一饮而尽,使劲朝着地面一摔。撞击地面的碎裂声正如楚天阔的心声。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非要去查找真相,不惜伤害绯尘的感情。 走了许久,楚天阔也不识得方向。喝的快要不省人事的他来到一处空阔的树林,兴许是走累了,楚天阔随意往地上一坐,拿起手中另一坛酒继续喝着。 楚天阔比谁都清醒也比谁都明白,但他此时想要大醉一场。 “来,不醉不归。” 树叶微动,林中渐渐出现一个身影。他走上前抢过楚天阔手中的酒坛,扔向一旁“别喝了,起来跟我走。” “云墨……” 第一百一十六章 :计划之内 云墨在景炎身旁留完字条之后,一直未离开飞雪山庄。他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楚天阔,暂且躲起来。 但一直都在楚天阔身边,从未走远。 是告诉楚天阔当年的真相,以及自己真实的身份?还是继续装作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以云墨的身份相见。 若在此前云墨根本不会考虑到这些,刀光血影,暗夜涌动死在他手中的人也太多了。他从未因伤人而感到一丝一毫的愧疚,除了楚天阔。 云墨最后悔的事便是当年在云崖山刺伤楚天阔……现在想来,皆是因果循环。 他背紧贴着墙面,任随身体划落,云墨蹲靠在墙角,思考着接下来的一切。 直到他无意间听到绯尘与楚天阔的对话…… “是你。我看到的人正是你。” 云墨听到此话身体一怔,条件反射以为楚天阔恢复了记忆,认为他说的是自己,却没想到楚天阔说的人正是绯尘。 难怪楚天阔会认错…… 当年云墨伪装成慕蔼尘的模样,在楚天阔的身后给予他致命一击,哪怕楚天阔恢复记忆,他也不可能认出是云墨所为。 云墨的心中闪过一丝庆幸,他还是不愿让楚天阔得知真相。 接下来便是楚天阔与绯尘二人的争吵,甚至上升到割袍断义的地步。 这一切都深得云墨的心意,不仅离间了绯尘与楚天阔的关系,还使得自己躲过嫌疑一举两得。 云墨本以为自己会开心到飞起,可当他看到楚天阔这副模样,心中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原来绯尘在楚天阔的心中真的有着不可磨灭的地位,他真的喜欢绯尘…… “别喝了,起来。”云墨一手将楚天阔手中的酒坛打掉,一手拎起楚天阔的脖领将他拽起。 一夜之间,楚天阔憔悴了许多。眼神倦怠,面色因伪装尚未摘除暂时看不出来。 “别管我,我要醉的一塌糊涂才好。”楚天阔甩开云墨的手,想要继续捡滚落在地上的酒坛。 坛子里的酒全都洒出,浸透地面。随风一吹,空气中飘散着隐隐酒香。 罢了!酒坛中所剩无几,楚天阔只好作罢,放弃继续喝下去的念头。 “云墨,你怎么又回来了?你去哪了?” 醉意未除,楚天阔身体有些站不稳,东倒西歪险些摔倒在地面,好在云墨扶了他一把。 “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你身边。”云墨将楚天阔抱住,拍了拍他的后背。 正如楚天阔所料,云墨肯定会再次出现。但出现的时机楚天阔并不知晓,如果云墨一直不出现,他也会有办法。实在不行,楚天阔会拿出当时准备的信号弹,他相信云墨看到信号弹会再次现身。 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经风一吹,楚天阔的醉意消散许多,此刻他比任何人都要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云墨,我好难受。你知道么?我的心很痛很痛……” 楚天阔抓紧云墨的衣服,向他苦诉着,泣不成声。这并非是楚天阔故意装的,心痛确实是真的心痛。 “我不应该回到云朔宫,云佩没找到,还想起一些之前的事情。我……当我知道当年是绯尘从背后刺伤我之时,真的真的好难过,我不知道为什么………” 云墨将楚天阔抱的更紧,他想要去找绯尘算账。如果真的是绯尘所为也就罢了,可云墨知道真相是什么,他说不出口。 -- 第213页 “云墨,我不要再看到他。” “好,我带你离开这里,想去哪里都可以。” 楚天阔听到云墨这么说,悄悄擦干眼泪,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先去北安县,你知道怎么走么?” 曾听青枫青杨听起,在北安有一处福尔摩斯侦探社,那里肯定有找回楚天阔记忆的线索。 要想真正查明当年发生了什么,楚天阔首先要做的就是将记忆找回。 而找回记忆的节点,很可能就在永安县。 “何时出发?”云墨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他不在乎永安县是什么地方,只要楚天阔想去的,云墨会陪他一起。 绯尘能做的,他云墨一样可以做,而且会比绯尘做的更好。 “现在就走。” 楚天阔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起来。他不知北安距离此处需要多久的路程,但他想要尽快赶到。 “你……头还痛吗?” 云墨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头,意在担心楚天阔的还没有醒。 “没事……除了有些晕乎乎,其他都还好。” “上来,我背你。” 云墨走到前面,弯下腰指了指后背示意楚天阔上去。云墨身形修长,看上去很富有朝气,他比楚天阔要瘦也比楚天阔要高一点。 楚天阔十年的时间都是静止的,因此他的年龄与容貌也都保持在十年前。 如今的楚天阔与云墨是同岁,但云墨看上去就是比楚天阔年轻。以至于楚天阔除了把他当朋友外还一直将他当弟弟看待。 但云墨平时可比楚天阔靠谱多了。 刚开始楚天阔是拒绝的“我很重的,你背不动……而且我的酒已经醒了,还是算了。” 楚天阔虽然不胖却也不是纤瘦无力型,加上穿越到此变得好吃懒做,休于锻炼没准还胖了不少。 “我想背你,快上来。” 云墨有些小激动,能够被楚天阔可是意外之举,怎么说放弃就能放弃。“快上来。”云墨再一次催促道。 “行吧!”楚天阔也不再推脱,他看了眼云墨弯着的背走上前。 听到脚步声,云墨转头望去,对着楚天阔一笑,一双狐狸眼弯成月牙。眼角下的那颗泪痣一直都是云墨所特有的标志,也带有几分勾魂的韵味。 楚天阔想起刚与云墨相遇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偷东西的小偷。因被自己现场抓获,至此结下不解之缘。云墨并未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他心中是善良的,这也是楚天阔想将这位小贼引上正途的原因。 我这样怀疑云墨真的好么?楚天阔有些犹豫了,他停住脚步,心情很是复杂。只希望自己的猜测都是错的,云墨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楚天阔在云墨的后背拍了一下,道:“起来吧!我已经没事了,你看。” 说完,楚天阔嗖的一下跑了出去“看看你能不能追上我。” 一听这话,云墨也来了劲。他站直身子,“我先让你几步,随后就去追你,到时候输了可别怪我欺负你。” 楚天阔越走越远,空阔无人的森林正适合此时的他。 呼哧带喘,楚天阔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方向正确与否。直到他感觉嗓子有些冒烟,额头上的刘海已经湿哒哒的挂在头上,楚天阔才停下脚步休息。 他终究没有人云墨背他,或许在楚天阔的心中觉的此举就有些不妥。 “呼——” 好久没有跑的这么尽兴了,楚天阔时不时低下头,尽快调整呼吸。 “给你。”云墨从身侧出现,递给楚天阔装满水的水袋。 “谢了。”楚天阔接过云墨的水袋,仰起头准备一饮而尽。干涸的喉咙经过水的滋润变得舒服许多,呼吸也渐渐恢复正常。 体力真的大不从前了。 楚天阔摇摇头,一时有些感慨,还没老呢就这状态了。 他此前将责任都推到原来主人的身上,可当他得知根本就没有别的人,这个身体一直都是他自己的时候,楚天阔哑口无言。 这下可怪不得别人,体力不行就是你自己的问题。 反观云墨脸不红气不喘,一点累的迹象都没有。 “云墨,我看你适合去参加马拉松,肯定能得冠军。”楚天阔擦干嘴角留下的水渍,朝云墨说道。 “马……马拉松?” 云墨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副奇怪的画面,人骑于马上,马拉着一颗松树。不用想都知道,这匹马肯定很惨,既要驮着人还要拉着松树,根本走不动。 这也什么好比赛的,云墨想不明白,微皱起眉头一脸茫然的样子。 “噗哈哈哈。”楚天阔看云墨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想明白,随后耐心的为他解释道。 “所谓马拉松是考验耐力的一项长跑运动,在跑步的时候既考验体力又考验心理素质,还能欣赏沿途的风景……我看你挺适合。” 云墨从未听过这些东西,每次从楚天阔那里都能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新事物,他不禁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从未听过。” 额…… “我见多识广,学识渊博,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楚天阔把自己好一顿夸,吹嘘到云墨都有些无奈。 不过看到楚天阔心情好了不少,云墨也就放心了。 “我们不是要去北安县吗?还不快走。” -- 第214页 “对。”楚天阔点点头,他将话题扯得有些远了。“该往哪边走?” 楚天阔将东南西北各转个一圈,也没有指示牌,他找不到方向。 “这边。”云墨指了指方才来时的路。 “啥?”闹了半天一直都在往相反的方向走,那岂不是白跑了。楚天阔可不想再跑一次,刚刚就是他在抽风,运动一番心里才能畅快。 “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 “忘了……” 云墨的回答十分敷衍,试图用忘记来糊弄过去。糊弄楚天阔绰绰有余,楚天阔点点头,朝云墨指的方向走去。 其实……我是想跟你多待一些时间!这是云墨特有的心声,楚天阔听不到云墨也不会说。他现在只是望着已经心满意足,云墨看着楚天阔的背影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云墨什么时候变成这般,连他都不知道。或许是此前遇到楚天阔的时候吧! “喂!云墨你还走不走了?”楚天阔转过身大声喊道,他已经走出去一小段距离,再往前走估计又得迷路了。 “来了。” 前往北安县还需几日的路程,二人寻找到一辆马车,缓缓朝着前方行去。 在前往北安县的路上,中途的风景很美很美。整晚未睡,此时楚天阔感到困意袭来,马车东晃西晃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如出一辙 楚天阔将脑袋倚靠在窗旁进入睡梦之中,云墨看着楚天阔睡着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黑如煤炭的脸竟会这般可爱,这时云墨才想起还没将楚天阔的面具取下。 当初伪装是为了混进云朔宫,而今已经和云朔宫没有瓜葛自然也没有继续伪装的必要。 云墨将手伸向怀里,从怀中拿出特制的小瓷瓶。他将上方的盖子打开,倒在手心处,淡黄色的液体从瓷瓶中涌出。 云墨将其涂抹在楚天阔的脸上,动作很轻,轻到楚天阔毫无察觉。 不一会儿的功夫,楚天阔脸上的面具渐渐脱落。云墨伸手一撕,露出楚天阔原本精致的面容。 云墨接着将楚天阔戴的假发取下,只因楚天阔的头发不够长,易容必须得到位,发型必不可少。原来高束的黑发露出,楚天阔又恢复到原本的样子。 这和方才的黑炭脸有着天壤之别,不过无论楚天阔长什么模样,他都是楚天阔,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几天未能好好休息,楚天阔的黑眼圈异常明显,未刮的胡渣已经长了不少,增加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桑感。 平时的楚天阔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该吃吃该玩玩,忽然认真起来的样子很不像他。 从飞雪山庄出来,楚天阔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他对绯尘是有心的,这点云墨不能否认。不然也不会整成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云墨伸出手停在楚天阔一侧脸上,手指来回摩挲,像是在观察一件精致的宝物。 “嗯……”楚天阔感觉到脸上的异样,他迷迷糊糊中以为是蚊子,伸出手猛的往脸上一拍。蚊子没打到,云墨的手也没打到,楚天阔用力过猛,在他脸上留下一个新鲜的掌印。 “我去,疼——” 楚天阔被自己打醒,摸着火辣辣的脸寻找那只该死的蚊子。马车里除了他和云墨二人,连只苍蝇都没有。 云墨将头转向床边,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楚天阔因找不到蚊子小声嘟囔几句,随后也就作罢,只怪自己下手太狠。 “云墨,还有多久能到?”楚天阔再一次掀开车窗的帘子,探头向外望去。 实际上楚天阔一共也没睡几分钟,可能是几天来都未睡好觉,这才导致他误以为睡了很久。 “还早着呢!你继续睡吧,到了我叫你。” 云墨说话时仍然将脸望向窗外,背对着楚天阔。 “好。”楚天阔虽是这般回答,却睡意全无。他感觉脸上触摸的手感与之前大不相同,可惜旁边没有镜子可以查看。为了验证心中的疑惑,楚天阔用两只手在脸上***,咦!除了有许多胡渣,他感觉皮肤都变光滑了。 “云墨,你对我的脸又做了什么?”楚天阔质问道。 “没做什么。”云墨矢口否认,他本来也就没做什么。“就……就帮你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你不是一直都想变回去的么?”云墨转过头,对视上楚天阔的目光,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看不出,你总算做了件好事。”楚天阔早就想把之前的黑脸给换掉,奈何他一直拿不下来,这回变回之前的样子,楚天阔表示很满意。 楚天阔说这话是损他还是夸他,云墨一时没听出来。他本想说自己也做了很多好事的,可云墨思来想去,愣是没想起一件能称之为好事的事。 没有做过好事也正常,他云墨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马车继续缓缓向前行驶着,兴许是楚天阔坐马车坐习惯了,他既不哭也不喊着晕车难受哪里疼……只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马车上。 若有若无的记忆传来,此前都是和谁一起坐的马车呢?楚天阔的脑海中反复出现一个身影,那人不是云墨。 是绯尘……不,应该说是慕蔼尘! 楚天阔再一次将头倾斜,脸上露出愁容,就算此后查明真相绯尘也不会原谅他了吧!毕竟楚天阔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 云墨用余光瞥向楚天阔,看他睡意全无像在思考什么事情,云墨迟疑片刻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让他生生咽了回去。 -- 第215页 一时间二人各怀心事,马车内过分安静。 马车行驶在一条小路之上,两侧都是比人还要高大的草,长势惊人。在这一带较为偏僻,既无烟火人家也没客栈酒家,仅是过路之人会路过此处,也不会多做停留。 车夫环顾四周,见黑压压的草丛分布在两侧,将马车围住,挡住光线视线变得有些黯淡。 太静了,仅有马踏地面与车轮碾压的声音,静的让车夫感到有些发毛。 他不禁缩缩脖子加快速度,想要快些离开此处,若是等到太阳落山,路就更不好走了。 正想着,突然从草丛中窜出几个身影,挡住马车的去路。大刀一挥,喝道:“停下。” “哐当”一声,赶车的车夫慌忙停车,楚天阔受力晃荡几下,被云墨扶住。 “没事吧?”云墨问道。 楚天阔摇摇头,就晃荡几下他也不是什么病美男,哪能这么弱。比起这个,楚天阔更关心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面站着五六个彪型大汉,各个手拿大刀,长相粗犷皮肤黝黑,脸上胳膊上的疤痕随处可见。 “打劫!” 这可是真劫匪,不是简单出来打酱油的。他们埋伏许久,专挑赶路人下手。 吓得车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颤抖的双手无处安放。想要喊人却发不出声音,一时间都忘了车上还有楚天阔二人。 “车上的人都给老子下来!”领头的劫人将大刀放于胸前,一脸的嚣张。 楚天阔二人听到外面的声音,掀起帘子一角查看情况。其实不用看也能猜到,这是遇到打劫的了。 “怎么总能碰到打劫的。”楚天阔皱着眉头小声念叨着。 奇怪,为什么我要说总是?楚天阔只觉得他被打劫好像是常事,走在路上有事没事就能被打劫,真的是没把他这个警察放在眼里。 当然,菜鸟警察谁能放在眼里。 楚天阔起身正欲下车查看,云墨将他拦住,摇摇头,随后小声说道:“你在里面待着,我去。” 说完,云墨走下马车。在他离开的一瞬间,云墨立刻转换另一副面容,眼神冰冷,藏在袖中的一把飞刀正欲出击。 谁让他们不长眼,打劫谁不好,偏偏要打劫这辆马车。 车夫见云墨走下车来,立刻想起车内还有人。他畏手畏脚的向后退几步,躲在云墨的身后。 “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领头的壮汉向前走了几步,将大刀架在云墨的脖子上。 车夫见到吓得快有魂飞魄散,刀还没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倒是先慌了神。车夫拔腿想跑,未等他行动起来,身后上来几人将车夫制止住“老实点,快把钱拿出来。” 云墨这辈子都是他抢别人的银子,还没听说有谁敢抢他的银子。而且云墨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威胁他,他移动视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一侧的酒窝若隐若现,但给人的感觉却没有一丁点亲切。 “你找死!” 云墨猛然间抬眸,移形换影之间来到壮汉的身后,藏在袖子里的小刀闪现银光。只见云墨从身后勾住壮汉的脖子,只要稍微一用力,可立刻就会被抹了脖子。 他的速度太快了,仅在一瞬间。快到壮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云墨挟持。 云墨犹豫了一下,换做平时他早就将此人抹了脖子,鲜血瞬间涌出。但他担心楚天阔看到这副场景会害怕会讨厌,想到这里云墨没有直接动手,他只是想给这些人一点教训看看。 壮汉手下的小弟看到领头的被人挟持,立刻冲上去前。 马车后的楚天阔探出脑袋想看一下情况如何,云墨的身手他可是见识过,能跟饿狼相斗的少年还会怕区区几个打劫的?简直就是笑话。 楚天阔刚刚一探出脑袋,被几个小弟发现“这里还有人。”说完几个人转变线路想要将楚天阔抓住。 “还来。”楚天阔从马车上跳下,他虽然身手不咋滴,可楚天阔也不是吃素的。“来啊,好久没活动腿脚了,正好练练。”楚天阔活动脚腕手腕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楚天阔的身手如何云墨再清楚不过,他根本就不是四五个人的对手。何况打劫之人手中还亮着明晃晃的刀,云墨见几人冲上去,楚天阔也不知躲,还要与之比试一番。 “唉!”云墨叹了一口气,用力朝壮汉的脖颈打去,硬生生的将他打晕。云墨飞出手中的飞刀,飞刀刷的朝另外几人而去。 “啊——”云墨故意射偏,没有集中要害。有的擦破一点皮,有的射中肩膀,有的落在地面…… “还不快滚!” 没等楚天阔动手,几人见云墨不是好惹的,也没有继续比下去的勇气。接着拖起倒在地上的领头壮汉,连滚带爬的喊道:“我们还会再回来的……” 逃走都还要顾及面子,不忘说上一句。 说完,灰溜溜的逃走了。 “啊哈!我还没动手呢!”楚天阔显得有些扫兴。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到时候被打的鼻青脸肿可就惨了,还是不要与他们纠缠下去,快些赶路要紧。” 云墨弯腰捡起未射中的飞刀,将他们收于怀中。 “这是……”楚天阔仅是瞥了一眼,他立刻察觉出不对劲之处。云墨手中的飞刀,与那日在飞雪山庄偷袭绯尘二人的飞刀一模一样。 -- 第216页 楚天阔绝对不会记错,都是同一种。 这些都是云墨的?难道那日也是云墨? “怎么了?”云墨见楚天阔直勾勾瞅着他手中的飞刀,不禁问道。 楚天阔立刻回过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就是在想你怎么都射偏,是不是许久未练,准确度差了不少。” “可能吧!”云墨全数将飞刀捡起,笑着说道。“也或许是飞刀它自己手下留情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美味肉包 手下留情,的确是手下留情了。 只不过留情的不是飞刀,而是使用飞刀的人。 云墨跟此前的他相比,真的有了很大变化。从当初的伤人成性到如今考虑甚多,心慈手软形容尚且为过,但他的心是热的,是可以感受到的。 至于云墨飞刀一事,楚天阔并未细问。结果与真相如何,或许都在不远处,即使楚天阔不去挖掘,它也会出现。 “继续赶路吧!” 云墨走上马车,在身子尚未全部进入马车内时,回头对楚天阔说道。 楚天阔点头回应,随后跟上云墨的身影。 稍微冷静一会儿,马车夫的情绪渐渐回归正常。方才遭遇打劫的畏惧之情也慢慢散去,如果不是这次出手,他都不知道身后的二人竟然会是绝世高手。 看他们的样子还很年轻,车夫点点头一阵感慨。不过,有这种高手在马车里,再来十个打劫的他也不怕。想到这里车夫立刻坐上去,拿起手中缰绳,在确认身后的二人坐稳之后,驾车而去。 车夫仅是看对了一半,有高手是有高手,不过不是两个而是一个。 这都不重要,楚天阔二人也不知车夫在想些什么,自然也不会去做解释。依旧是向前行驶,到达北安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绯尘几人回到云朔宫的时间相对于楚天阔来说,是足够快的。坐了一段时间马车,绯尘或许是觉得速度太慢,改成骑马而行。 他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一路上都冷着一张脸毫无表情,将马骑到最快,快到肖豫灵二人在后面紧赶慢赶都未能追上。 “宫主,你们回来了。” 风影雷影等人听闻绯尘回来的消息特来接见,接着像绯尘汇报近十日以来的情况。 玄阴教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趁着绯尘不在,云朔宫群龙无首之时,搞起偷袭。好在绯尘临行前曾秘密布置一番,将各处机关暗道全数打开。就算玄阴教想要搞偷袭也只能是有来无回。 再加上风影几人的机智御敌,玄阴教并未闹出更大的动静。 “嗯!知道了。” 绯尘头都没抬的回答道,口吻十分敷衍,说完就转身离开。宫主大人这般模样自然是见怪不怪,只是……只是还是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样。 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不一会儿,南烛叶与肖豫灵也骑马回到云朔宫。南烛叶刚刚下来便扶着马背,呼哧带喘的说道:“可累死我了,紧赶慢赶总算是追上来了。” 肖豫灵轻拍他的后背,帮助南烛叶调整呼吸。说实话这速度,就连肖豫灵也有些吃不消,绯尘实在也太快了。 雷影走上前,将马牵好安顿在合适的位置。他有些好奇的问道:“南公子,肖公子,你们是知道玄阴教最近总来偷袭才回来这么快的么?” “才不是。”南烛叶摇摇头,总之一言难尽一句两句说不明白。“对啦。”南烛叶随后又小声说道:“我师兄他的心情特别不好,你们最好不要招惹他,能离远点就离远点吧!” 一听这话,风火雷电四位影卫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家宫主生起气来难以想象,总之太可怕了。还好南烛叶给吃了颗定心丸,也要他们有所准备。 “欸?我怎么觉得少了一个人?”雷影将头朝着宫门口探来探去,想看看后面是不是还有人来。他记得出宫之时除了绯尘,南烛叶和肖豫灵之外,还有洛白那家伙…… “洛白他去哪了?”雷影问道。 洛白自然是指的楚天阔,在云朔宫中楚天阔的化名就是洛白。只是雷影还不知道洛白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他为何没有一起回来。 “这个……”南烛叶挠挠头,思考着关于这个问题应该怎么解释怎么合理。 他思来想去都未找到合理的解释,给了肖豫灵一个求助的眼神“就交给你来说吧!” 没有办法,南烛叶交给的任务肖豫灵不得不执行,他想了想回答道:“洛白兄弟他有其他的任务,得过几日才能回来。” 至于其他的任务是什么,肖豫灵故作神秘说任务未完成之前不能说。雷影他们几人点点头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楚天阔还会不会回到云朔宫他不知道,“唉!”肖豫灵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意在说楚兄和绯尘兄二人何时才能修成正果,等的花都快谢了。 一个十年又一个十年,太久了…… 这事还不是肖豫灵最为担心的,他算着日子离月圆之时越来越近,总共剩下没有几天了。六月雪算是没有什么希望,去飞雪山庄可谓是无功而返,但绯尘体内的血咒依然存在…… 如果不早些找到解决的办法,绯尘将承受万分痛苦。肖豫灵也实在没有信心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解决办法,但没有信心不代表找不到,他只能这般想着。 南烛叶看出肖豫灵所担心的事情,二人可谓心有灵犀,难得南烛叶会安慰人,他抓住肖豫灵的手,“豫灵,我师兄与楚天阔他们二人发生了何事尚不可知,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师兄的血咒也一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 第217页 一定会回来……南烛叶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十分肯定。要是楚天阔不回来,他抓也要将楚天阔抓回来,师兄他默默付出太多太多,而楚天阔却一无所知…… “嗯嗯!”有了南烛叶的鼓励,肖豫灵备受感动“好,小叶。我一定会尽快找到办法,一定。” 绯尘他们几人回到云朔宫没多久,青枫青杨也快马加鞭的回到永安县侦探社内。青枫一下马赶紧冲进侦探社,连邻居的招呼都顾不上打。 可当青枫看到紧锁的大门时,心情顿时凉了一半。 楚天阔根本就没有回来…… 实际上,侦探社的门锁在这十年里从来都没有更换过,他们想着有朝一日楚天阔能回到这里,拿出钥匙便能打开房门,房间里是等候楚天阔多年的青枫青杨。 他们二人可以冲上前去,抱住楚天阔的大腿,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叫一声“阔哥哥……” 只是,青枫青杨有所不知,打开侦探社的钥匙早就不知道被楚天阔扔到了哪里,就算钥匙在他的身上,估计楚天阔也想不起来使用。 楚天阔失忆了,连侦探社这个最开始的地方都没有想起来。 “哥哥,你骗人。你说阔哥哥会回来的,他人呢?”青枫转身鼓着腮帮子冲青杨吼道。 “这……” 平时最为镇定的青杨此时竟被青枫问的哑口无言,他当是说的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没成想青枫会如此当真。 实际上,青杨也真切的期盼楚天阔能回到侦探社,想起此前在侦探社的时光,还有一起吃肉包子的场面,青杨垂下了脑袋。 他掏出侦探社大门钥匙,伴随着厚重的开门声,房门缓缓打开。由于离开没有多久,里面的布置还和原来一模一样。 只是沾染了少许的灰尘,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尤为清晰。 四处飘散,随风而舞,可能会飘落在地上,也可能会飞出窗外。 “弟弟,是哥哥不好。我……我陪你去找阔哥。”青杨难得会低下头,他看着青枫落寞的神情心中隐隐作痛。他何尝不想看到楚天阔,好不容易知道楚天阔回来了,却没见几面又像当年一样不告而别。 “哥——”青枫上前抱住青杨,他们两个兄弟多年来相依为命,平时都是哥哥让着弟弟。青枫调皮捣蛋,青杨稳重成熟,无论做了什么事,青杨都会在身旁陪他一起。 “没事的哥,我相信阔哥哥他还会回来的。记忆没了还能再恢复,只要阔哥哥他人回来了就好。” “嗯嗯!”青杨欣慰的点点头,难得青枫这么懂事。“走了一路也饿了吧?” “有点。”青枫摸了摸变得软塌塌的肚子,这一路上都没有好好吃饭,说起来真的有些饿了。“我要吃肉包子。” 提到肉包子青杨也有些饿了,“那不如稍后我们去出去买。” “好。” 且说楚天阔与云墨也在赶往永安县的路上,一路上楚天阔都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墨也显得心事重重,马车内很是沉默与安静。谁也没有打破这份安静,相互思考着各自的问题。 说快也快,几天的路程眼看着快到达重点,胜利就在眼前。 “快到了,可以醒醒了。” 云墨推了推介于半睡半醒之间的楚天阔,“前面就是永安县,你要找的地方到了。” “是么?比想象中要快。” 楚天阔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尽可能的调整好状态,如果说永安县是所有记忆的起点,那么这里也会再一次成为记忆的起点。 是过往记忆与现在记忆交结融合之处。 马车行走了没多远,楚天阔掀开车帘子探着脑袋向外边望去,外边人来人往,像是进入繁华的集市。再也不是那种偏僻无人,抬眼一望只有无尽森林的地方。 这里有人烟,有喧哗与叫卖声,还有肉包子的香味…… “肉包子——” 楚天阔吸了吸鼻子,他确定没有闻错的确是肉包子的味道。 “你是不是饿了?”云墨带着嘲笑般的口吻问道。“咕噜噜”未等云墨说完,他的肚子先响了起来。 “哈哈哈,我的确是饿了,不过听这声音你好像也撑不住了。”楚天阔说的时候眼神朝云墨的肚子处瞥了一眼,眼尾满是笑意。 云墨摸了摸肚子,脸上染了一层绯红。 看到这里,楚天阔可来了劲。平时脸皮比自己还要厚的云墨,居然还会脸红,这实在太难得了。楚天阔晃着脑袋一边感慨,一边笑的肆无忌惮。 “等会儿去吃肉包子。”楚天阔提议道。这好像是个约定俗成的习惯,在楚天阔的潜意识中来到永安就要去尝一下肉包子,不然会觉得少点什么。 “好。”云墨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实际上他还真的没有好好尝过肉包子的味道。 若是让楚天阔知道云墨长这么大,连肉包子都没吃过,他又会借机嘲笑一番。云墨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转过头去,等待着马车缓缓停下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追本溯源 “这就是永安县?”楚天阔走下马车,车夫调头回转,将二人送到目的地,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自然是到了该返程之时。 “的确是永安县。”云墨在楚天阔的身后停下脚步,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缓缓说道。 -- 第218页 云墨也是第一次来永安县,似乎与清平县没有本质的区别,管辖范围与布设相差无几。但相对都城陵阳来讲,就差的太远了。 永安县与之相比,乃是小巫见大巫。 云墨脑海中突然想起,早在十年前调查楚天阔的时候听闻他曾住过永安县,此次回来难道是想起来了什么? “熟悉吗?” 正在东张西望的楚天阔不确定的摇了摇头“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这个回答模棱两可,楚天阔也不能准确答出。 “咱们向前走走,肉包子的香味就是从前面传来的。” 相对于能不能回想起原来之事,楚天阔更关心自己的肚子问题。 楚天阔指了指前方,虽然没有看到铺子的影子,但楚天阔鼻子灵的很,只要是有好吃的,方圆十里都逃不出他的鼻子。 走在永安县的街头,楚天阔被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深深包围。一砖一瓦,一树一花,似曾相识,就连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的很是面熟,导致楚天阔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脸盲症。 “红豆口味的雪糕可真好吃。”迎面走来两个妙龄少女,手中拿着一个方方的,下面有一个支柱的东西。边走边吃,毫不在乎其行为是否符合大家闺秀的风范。 不仅是两位少女,迎面而来的许多人中都拿着“雪糕。” 楚天阔揉了揉眼睛,若不是云墨还在旁边,他真的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 这时代居然有雪糕,还是红豆口味的雪糕。虽说是架空,是历史上不存在的王朝,但这雪糕的做法也太先进了。 云墨对路人手中的食物也显得有些好奇,盯着雪糕满是不解,似乎在问你们吃什么呢? 拿着雪糕的路人都是从前面而来,估计离此地也不会太远。此时正值晌午,虽未到大汗淋漓的季节,却也是骄阳烈日,如果能来块雪糕解解暑真是妙不可言。 “云墨,想不想去尝尝传说中的雪糕?”尝尝雪糕的味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楚天阔主要想认识一下做出雪糕的人,说不准此人也是同自己一起穿越而来。 “也没什么独特之处。”云墨撇了撇嘴,表面上对雪糕毫不在意。虽是这么说,但他的眼神时不时偷瞄着路人手中的雪糕,表现出少有的好奇。 这些细节怎会逃出楚天阔的眼睛,“走吧走吧!就在前面,去看看。” 楚天阔在身后推着不太情愿的云墨,朝着前面而去。之后云墨倒是也配合,不用楚天阔推搡,自己走了起来。 前面围着一群人,争先恐后的抢购,生怕晚了就没有了。楚天阔看的很清楚,他们手中拿的正是雪糕。看到这里,楚天阔与云墨相视一笑,看来找对了地方。 “醉——仙——阁” 楚天阔站着人群之后,抬头向酒楼的牌匾上望去。听这个名字好正经,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出雪糕的地方。 正在售卖雪糕的一看便是醉仙阁的伙计,他们肯定不是楚天阔要找的人。 “咱们也去排队,不然一会儿卖没了。”楚天阔提议道。 “前面人太多,你在此等我。”云墨不想让楚天阔跟着人群挤来挤去,既然楚天阔想吃,给他买来便是,正好云墨自己也想尝尝。 “哎——”楚天阔本想说我跟你一起去,不成想云墨比谁挤得都快,瞬间挤到了前面,也没有排队的意识。 罢了罢了,楚天阔笑着摇摇头,云墨一定比谁都想尝尝,他原来也是个吃货。 “小——小楚公子。” 一道男声传来,听他的声音年纪应该不小了。楚天阔闻声转过身,看到一位中年男子,男子身子稍显浑圆,面相倒是极其面善。 只是,楚天阔根本就不认识此人。 难道是以前的朋友? “真的是小楚公子,真的是你。”醉香阁的掌柜激动的握住楚天阔的手,目光上下扫视一番,神情中带着惊讶更多是欣喜。 “小楚公子,你还和十年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你看我,都老了。”掌柜的无奈的笑了笑,自顾自的说道。 听面前此人的称呼,既然称楚天阔为小楚,那么一定是他的熟人啊!楚天阔苦笑两声,略显尴尬“你……你是?” 掌柜的见楚天阔这么问,心中顿时像被泼了冷水,一脸的失落。可面前的人的确是楚天阔,不可能认错了人。“小楚公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醉香阁的掌柜啊,你看,这雪糕还是你当年教我的。” 掌柜的望了望排长队的人群“雪糕,小楚公子雪糕啊!” 原来,原来雪糕是我做的! 楚天阔瞪大眼睛,虽有片刻惊讶但立刻恢复平静。既然楚天阔以前在此地住过,雪糕的出现也就显得不是那么意外。 由于掌柜的年纪也不小了,该赚的钱也赚的差不多,他并没有将雪糕的做法以及销售扩展到其他区域。因此雪糕的涉及面极其窄,也就在永安县及周围区域有所盛行,如同当地的习俗一般,人人皆知,人人皆食。 “我……我的记忆出了些问题,所以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楚天阔感到有些抱歉,面前的掌柜也算得上楚天阔之前的朋友?多年未见,他却对此人一点记忆都没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掌柜的听完楚天阔的解释顿时明白发生了何事,十年已过,中间有着太多的未知。只是掌柜的为楚天阔的经历感到痛心,小楚公子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造成失忆。 -- 第219页 “小楚公子,这十年你都去了哪里?之前听说你在陵阳,可是回来的只有青枫青杨。”提起青枫青杨二人,掌柜的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个孩子也是懂事,小小年纪便独守侦探社。他们在这里等了你整整十年,每次问起,两个人都说阔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青枫青杨,那两个少年的面孔出现在楚天阔的脑海中。面孔逐渐缩小缩小,变成两个孩子的模样,抱着楚天阔的大腿“阔哥哥,我要吃肉包子。” 眼眶逐渐湿润,一道无声的泪痕从楚天阔脸上划下…… 虽然记忆很是模糊,但心中涌现的情感却再也抑制不住。 “小楚公子,要不要去醉仙阁坐一坐,我做东。”掌柜的很是痛快,对楚天阔的到来表示欢迎。 未等楚天阔做出回答,云墨拿着两块雪糕回到楚天阔所在之处。 “这位是?”看到陌生的人云墨眉心一皱,心生提防,他本就不容易相信别人,对于不熟悉的人更是如此。 “呐!”楚天阔指了指身后的醉仙阁,笑着回答道:“醉仙阁的掌柜,同时也是我的老朋友,只是我还没想起来。” “嗯!”云墨仅仅是问问,至于他到底是谁不在云墨的关心范围之内。只要对楚天阔没有威胁之人,他基本不会搭理。“给你。” 云墨将雪糕递到楚天阔的手中。 “小楚公子,你若是想吃雪糕哪里还用的着买,醉仙阁所有的雪糕随你吃。” “哈哈哈。”楚天阔对这位热情掌柜表示感谢,不仅说声谢谢还开玩笑的说道:“我要是都吃完估计得一直在茅房蹲着了。” “掌柜的,多谢你的盛情邀请。不过我还有要事,就不在此地逗留太久。改日,改日我一定前来捧场。”楚天阔较委婉的拒绝了掌柜的要求,如果是在平时,听到有免费的午餐楚天阔肯定会比谁都积极的冲上去,但现在他想早点赶往侦探社。 “好,小楚公子,到时候我命人多准备几道好菜,咱们好好叙叙旧。” “一定。” 楚天阔点点头,随后想起还不知侦探社的路线。 “掌柜的,侦探社应该怎么走?我……我也有点想不起来了。”楚天阔也不知去侦探社的路,云墨一定也不知道。正好这里也熟人,楚天阔趁机询问。 云墨品尝着刚刚买的雪糕,凉凉的,甜甜的,口感十分新奇。比云墨想象中要好吃许多,他瞬间喜欢上这个叫做雪糕的小吃。 “走,我此时也无事,正好带你们一起过去。”掌柜的以帮人帮到底的原则,很热心的将楚天阔和云墨二人送到侦探社前。 “这个就是了。”几人边吃边走,穿过几条街道不一会便来到侦探社前。 “多谢掌柜的。” 掌柜的正欲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小楚公子你有所不知,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总有一位男子来此处寻你,每年都会来。他不说话也不进去,只是在远处默默的看着,光我就看到了很多次。” 会是谁呢?楚天阔不用问也想到一人。 “此人长什么模样?”楚天阔没问,站在一旁的云墨倒是显得很积极。 “他身着一袭红衣,长得极为俊美,就是面色冷峻,让人不敢靠近。看他的样子倒是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单听红衣楚天阔便确定了心中的答案,除了绯尘还能有谁。绯尘那双勾魂的凤眼出现在楚天阔脑中,接着是他当日落寞与伤感的神情,楚天阔的心狠狠抽搐几下。 云墨见楚天阔的神情有些恍惚,便说道:“你不是要去那里,去先去看看有没有人。” “好。”楚天阔拜谢完掌柜的,跟随云墨来到侦探社前。 比较失望的是,侦探社大门紧锁并无人在。 难道青枫青杨还没回来? “楚.福尔摩天.阔侦探社”几个大字悬挂在头顶,已有十多年历史的侦探社经风雨洗礼,显得有些破旧。牌匾上的大字刚劲有力,起这个名字的非楚天阔莫属。 楚天阔好像看到当年新开张时的情景,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 这里的确是一切事情的源头与开端。 原来楚天阔此前住的地方就是这里,云墨也深表好奇的看着侦探社。他实际上对侦探社是做什么的都一无所知,只是因为他归楚天阔所有,便想要一探究竟。 来到这里楚天阔会恢复记忆吗? 云墨有些担心,如果楚天阔恢复了记忆他还能像现在这般吗?不过既然楚天阔想来北安县,便同他一起。 第一百二十章 :抚今怀昔 楚天阔推了推紧锁的大门,并没有意外的将其打开,显然没有那么多的奇迹发生。 难道这趟白来了? “不如在此地稍等片刻,莫要错过。”云墨见楚天阔有些心生失望,毕竟跋山涉水才来到此地,怎能轻易说离开就离开。 楚天阔点了点头“好。”说完他伸出手停留在大门之上,轻轻划过门,当触碰到大门的一瞬间,楚天阔脑海中都会闪现一个场景,只不过快的让他捕捉不到。这上面的每条纹路都经历风雨洗礼,不再那么光滑,与指肚的摩擦触感尚在。 “侦探社是什么地方?”云墨望着高悬在头上的匾额问道,这个地方云墨一直都想问来着,只不过之前没想起来。 “开侦探社一直都是我的梦想,没想到来到这里竟然能实现。”楚天阔笑了笑,转过身倚靠在门上“所谓侦探社是查明真相之地,是蒙冤者申冤之所,是一颗正义之心所向,是梦汇集之光。” -- 第220页 楚天阔说的意气风发,凛然至上,仿佛成为心中的福尔摩斯。“当然,我比较菜。破案破案不行,身手身手不好,总归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歪打正着罢了。” 说来说去,当时楚天阔开这家侦探社的目光还是想要赚钱。毕竟那时他刚刚来到此地,人生地不熟,既无关系也没人脉,想要生存下去还是需要资金。 只不过后来生意不咋滴,永安县自从换了县令,所要惩处的恶人越来越少。因此侦探社的生意也越来越差,再加上楚天阔要寻找玉佩,走着走着就到了陵阳…… 只不过暂时还未想起,他若想起一定会感慨自己的经历怎么怎么丰富,自己怎么怎么能耐。只要能有楚天阔嘚瑟的地方,他岂会错过。 也难得楚天阔此次这么谦虚…… “不,你做的很好。”云墨注视着楚天阔的目光,很是诚恳的说道。 他能看到在楚天阔的心中有着一份正义,更有着一份梦想,他与楚天阔生来就不是一种人。 正义与邪恶的对立,他们各占一方。想来也是可笑,如今还能面对面的谈笑风生,何其难得。 楚天阔明白云墨对他的鼓励,相视一笑“谢谢你没损我。” “等会儿我要吃五个。” 声音由远及近而来,楚天阔顺着声音望去。两个少年捧着手中的油纸,里面抱着热腾腾的包子,正是回来的青枫青杨。 “嗨!” 楚天阔起身朝他们二人挥手打着招呼,云墨也转身望去。 是那两个孩子! “阔……阔哥哥。”青枫看到向他们打招呼的楚天阔身子一僵,拿在手中的包子顺势滑落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云墨一个箭步飞速上前,在包子尚未落地之时,刚好不好的接住包子。 肉包子不能掉,绝对不能掉。 “给你。”云墨将手中的肉包子重新递回青枫的手中。 青枫回过神,看着眼前有些面生的男子,从口中缓缓道出“多谢。” “拿好可莫要再掉了。”青杨也提醒了一遍“阔哥哥他真的回来了。” “哥哥,你真的没有骗我。阔哥哥,阔哥哥他真的来了,我不是在做梦。” 青枫因兴奋蹦的很高,他冲到楚天阔面前,一把将他抱住“阔哥哥,青枫不是在做梦,你真的回来了。” 楚天阔笑的很开心“是啊!我回来了,青枫青杨,让你们久等了。” 久等的可不止一星半点,这一等就是十年。等楚天阔回来之时,当年的小孩长得都快比他还要高了。 “别待在外边,快进里面来。”青杨趁着见面寒暄之际,将侦探社的大门打开。他并不是不喜欢,并不是不期待,只是青杨不善于表达,将一切的情绪都藏在心中。 “云墨,来。”楚天阔顺势将云墨推了进去,刚迈进门槛,楚天阔就又愣在原地。 侦探社里面的装饰都是十年前楚天阔布置的,青枫青杨一直没有将其改变,也未修整。只是为了保留此前的感觉,想等楚天阔回到这里之时,还和从前一样。无论离开多久,这里都有人等着他回来。 墙壁上挂着的福尔摩斯的画像,是当年楚天阔特意请画师所绘。歪歪扭扭,愣是给画成抽象派,不过细看之下还是能认出。 “这是……福尔摩斯。”楚天阔的目光停留在画上。 “是啊!就是这个奇怪的人,过了这么多年,我觉得他还是很奇怪。”青枫点点头,很是肯定的回答。青杨每一次看福尔摩斯的画像都有着怪异之感,小的时候更是如此。也不是画师画的不好,就是觉得莫名奇怪。 “阔哥哥,你恢复记忆了?”青枫以为楚天阔想起此前的事情,显得很是兴奋。 “还没有。”楚天阔苦笑着摇摇头。但这里的一切,无论从装饰、气质、还有那副画……无一不在说明楚天阔曾经住过这里。不仅仅是住过,还住过很久。 青枫有些失望,他无意一瞥看到身旁的云墨,接着问道:“阔哥哥,这位哥哥是?” 在飞雪山庄内,青枫青杨并未与云墨碰过照面,因此不认识也正常。 “云墨。”未等楚天阔介绍,云墨自己回答起来。 “是的,这位哥哥叫云墨,是我的朋友。” “云墨哥。”青枫的嘴比谁的都甜,叫的云墨竟然有些心花怒放,只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面具哥哥没来,你们还没和好么?”青枫说完,又看了眼楚天阔满是好奇的问道。 从那天楚天阔不辞而别,以及绯尘的表情,青枫青杨二人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这……”楚天阔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更不知该怎么跟青枫解释,显得有些尴尬。 楚天阔和绯尘,这回……是楚天阔对不起他。 “给你吃包子。”青杨及时的岔开话题,将包子塞进青枫的嘴里“不吃就凉了。” 青枫的嘴被包子塞满,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同时也忘记问的事情,这才没继续方才的话题。 “给你们。”青杨给楚天阔和云墨一人一个,走到楚天阔面前时稍稍一顿,他很想说一句“你回来了。” “一来就有肉包子吃,果然是知我心者。” 云墨对此种气氛显得有些不适应,他人生第一次如此局促。或许是此前从未有过这种交流,毕竟他是个没有朋友的人。 -- 第221页 “阔哥,你有东西还在二楼存放,我去取下或许会对你的记忆有所帮助。” 青杨未等吃完,急匆匆的跑上二楼,脚踩楼梯的声音响起,变得越来越远。 “青杨去拿什么?”楚天阔望着青杨的背影,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哥哥去拿了什么。”青枫摇摇头,继续吃着手里的包子。 “是对你记忆有帮助之物。”云墨重复着青杨说过的话。 青杨在楼上翻找,片刻的功夫便寻到他要找的东西。只因青杨平时很是细心,将物品摆放很有讲究。也多亏有青杨在,若只依靠青枫,侦探社早就变得一团糟,估计此时连站的地方都找不到。 “噔噔噔”的声音响起,青杨拿着一个小布袋从楼梯走下来。 “是什么啊?” 不仅楚天阔一人好奇,就连青枫和云墨都想伸长脖子一探究竟。 说实话,那里面的东西……青杨也叫不上名字。 青杨将它放在桌子上,解开系的绳结。映入眼帘的是一套折叠整齐的衣服,以及一个黑黑的方形之物。 “喔——”青枫发出一阵轻唤声“这是阔哥哥你的东西吧,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的。这个看起来像是衣服,但这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青杨拿起黑黑方方的东西,满是疑惑之色。 这个……这个不就是楚天阔的手机和衣服么! 竟然还在,太不可思议了。 手机当然是楚天阔的,只不过早就没有电不能用了。至于衣服还是穿越时楚天阔穿的那身休闲服,好是怀念。 “老板,我要扫码。”初入此地,楚天阔吃霸王餐的记忆渐渐在脑海中涌现,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古代还说什么扫码支付,当时没让人给打的鼻青脸肿就不错了。 “这是何物?”云墨问道。 “手机。”楚天阔晃了晃手中之物“只不过他现在只是一个没用之物,如果硬要找点有用的地方,我看当照镜子还不错。” 说着,楚天阔将手机放在云墨面前,他的面容反射在屏幕之上。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青枫抢着也要玩。 云墨愣住了,他此前就觉得楚天阔有些不一样,可不一样的地方太多,实在说不清。经他手中的东西,以及说话的方式都相差好多,多到云墨有时候怀疑,楚天阔究竟是不是楚天阔。 “这些东西……好像对我的记忆有那么一点点帮助。”楚天阔两根手指捏在一起,比量着大小,就像豆粒那么大点。可以说并没有什么飞越式的进展。 “没事,阔哥慢慢来。” 在侦探社的这顿晚饭吃的很丰盛,楚天阔亲自下厨,云墨来打下手。吃完晚饭青枫青杨早早的睡下,或许是因为楚天阔回来,睡觉都睡得很踏实。 “不如出去走走?”楚天阔见云墨没有要睡的意思,提议道。 “好,出去走走也无妨。” 侦探社外边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大树竟风吹的沙沙作响。抬头望去,月亮光芒四射,离月圆之时又近了不少。 二人找到院内的石桌石凳坐下,石桌上放着凉茶,楚天阔给云墨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在此赏月品茶,雅趣十足,放在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楚天阔品着杯中之茶,悠哉悠哉的说道。 “以前为何不敢想?”云墨顺势问道。 “害!娱乐项目太多了,哪有闲情雅致赏月饮茶呢,我可算是发现了,那些大诗人估计就像现在这样,闲坐闲坐,有感而发接着就写出千古名句。” “你,到底是什么人?”云墨很是严肃的问道。 “你问我啊?”楚天阔指了指自己“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啊,问的莫名其妙。” 不,云墨的确不知道。关于楚天阔从何而来他的确不知道,加上各种莫名其妙的行为云墨的疑心更是加重。“你和我们不一样,我能感觉到。” 云墨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想要听楚天阔的回答。 “哈哈。”楚天阔干笑两声,“的确是有点不一样,不过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我是人又不是什么怪物,不要大惊小怪。” 楚天阔又将云墨的茶杯添满“喝茶,来。”他肯定不能将他是穿越的事说出来吧?就算说出来云墨能信吗?而且就像楚天阔所说,都是人,几千年前与几年前后也没有本质区别。 云墨感觉楚天阔有意回避这个问题,他再次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带着些许的苦涩与甘甜,本就没有困意的他此时更加精神了。 楚天阔也是如此,将不知从何摘来的花在手中转来转去,竟给自己找乐玩。 “云墨,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月朗星稀,风轻云淡,楚天阔觉得不讲点故事都白瞎了这么好的晚上。 云墨点点头,也没问楚天阔要讲些什么。“好。” 第一百二十一章 :睹暗知竿 “故事该从何说起呢?”楚天阔若有所思的将头抬起,望向天空的一轮明月。“不如就讲一个关于狐狸的故事吧!”说着楚天阔将视线转向云墨,似在征求云墨的意见。 狐狸!听闻狐狸二字云墨的身体明显一怔,“为何要讲狐狸?”云墨未与楚天阔对视,有些心虚的问道。 “你不喜欢狐狸么?”楚天阔没有回答,反而问向云墨。 -- 第222页 “喜欢。” “我猜云墨你也会喜欢,那我就讲一个狐狸掏心的故事。”楚天阔的唇角挂着一抹笑,他动了动姿势,靠近云墨,用一种极其低沉的声音说道:“很久很久以前……” “狐狸幻化为精怪,经一年轻男子所救,后男子将她带回了家。这只狐狸精日久生情喜欢上这名男子,可男子是有妻室之人。狐狸必须每日食用新鲜的人心才能保持美貌,这时就出现另外一只妖怪,这只妖怪的任务就是每天杀人挖心给狐狸吃。” “狐狸为了与男子结成夫妻,一步步的逼迫男子的妻子,甚至将其逼到自杀的地步。实际上,狐狸的美貌都是用人皮加以掩盖,她的本来面目丑陋无比。狐狸成功了,成功逼死了男子的原配妻子。” 楚天阔说到此处停顿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故事正是来源于电影版的画皮,或许是小时候剥皮的场面让楚天阔很是难忘,至今想起仍历历在目。 他说到剥皮之时,故意在自己的脸上拉扯几下,甚至做起了鬼脸。样子非但不可怕,反而很搞笑。 “然后呢?之后怎么样了?”云墨听得一知半解,似乎有后续,又似乎没有后续。 “然后……”楚天阔一摊手“然后狐狸被人发现是妖怪,应该是死了吧!” “这就完了?”云墨挑眉问道。 “嗯嗯。”楚天阔非常认真的点点头。 云墨很是不屑的看了楚天阔一眼,果然不能对他的故事抱有什么期望。楚天阔讲故事,比对牛弹琴都难听,不听睡着就不错了。 还什么狐狸剥皮…… 云墨满脸不屑的撇过头,片刻功夫只觉得一双手按住自己的脑袋,又搬回原来的位置。 “你的脸会不会也有一层人皮啊?”楚天阔双手托着云墨的脸,上下摸索的问道。 云墨瞪大眼睛看着楚天阔,与其对视之间,他发现楚天阔的眼睛很是明亮,在黑夜中如同宝石一般散发着耀眼光芒。又如同吸人心魄的魔物,稍不留神便会陷进去。 他问这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云墨虽是心存疑问,可心中也像是有了答案。结合楚天阔这几天明里暗里的话语,云墨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份正在面临危机。 他们二人都不是傻子,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之人…… 云墨深吸一口气,还未到最后关头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来,来。”云墨将脸凑近,“你捏一下看看,试一试就知道我这张脸是真的还是假的。” “好啊!”楚天阔就等他这句话,一不做二不休,上前就是一扭一捏,还好楚天阔没有指甲,不然云墨这张俊脸都会被挠成小花猫。 “啊……疼,疼……你还真使劲啊!” 云墨的一张俊脸经楚天阔的两只手摧残,已经变得微微发红。看的出来,楚天阔真的想将他的皮拔下。 “你的易容之术那么好,就算这张脸是假的我也看不出来啊!”楚天阔撇了撇嘴,将手收回坐好,带着些不甘心的语气问道。 云墨是千面狐,这个猜测在楚天阔的心中存在已久。他如今也只是试探,毕竟关于千面狐的信息太少。传闻千面狐最擅长易容与偷盗,心狠手辣,手段残忍。而云墨恰恰与他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本性。 在楚天阔看来,眼前的云墨是个被教坏的孩子,可他的本性不坏,只要稍加调教,终会回归正道。而千面狐是坠入深渊的恶魔,毫无人性可言。当然,这一切都是听闻,具体千面狐如何楚天阔也不得而知。 他也不能因为像而加以定论,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再者在楚天阔的心里,他不希望云墨是千面狐,是那个恶贯满盈的千面狐。 “云墨。” “何事?”听到楚天阔的声音,云墨转头望去,眼角独有的血泪痣在月光下闪耀,他的这颗血泪痣长得恰到好处,更为云墨增添了一丝魅惑。 这份魅惑是不同于绯尘的妖娆与邪魅,带着点点禁欲之感。 这确确实实是云墨的真面目,也是千面狐的真面目。他不曾对人诉说,也无人会相信。 恐怕这副真面目也只有楚天阔能够相信,能够一直相信下去。 “像你打听个人,你行走江湖已久,不知听没听说千面狐?” “千面狐……” 对视着楚天阔敏锐的目光,云墨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心跳动的如此之快,今晚的楚天阔太奇怪了,明里暗里都在暗示云墨。是他已经确定自己的身份,还是旁敲侧击的询问? “听……听说过,他怎么了?” “噢,没怎么。就是突然想起此人,问一下而已。”楚天阔笑了笑,从他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半分的猜疑。反而很是平淡,像在聊家常一般。 云墨垂下眼眸,卷翘的睫毛点缀着淡淡光圈。“只是听说过,此人无恶不作,灭师门杀同门,曾为武林众人追捕的对象。只不过他近十年来都没有什么动静,或许是隐匿江湖消声灭迹了。” 说的这些都是外界的评价,云墨只不过将外界对自己的评价加以照搬。反正听到的也不会是什么好话,无非各种唾弃罢了。 “本来我也是这么以为。”楚天阔端起一杯茶轻饮一口,接着翘起二郎腿,悠悠说道:“可他在飞雪山庄现身了,杀害他的师兄景炎然后留下字条。” -- 第223页 在飞雪山庄一事,杀景炎并非云墨本意。可现在被楚天阔问道,他根本无法辩解。景炎的的确确是死了,还是死在云墨的手中。 云墨突然后悔丢下那封血书,平时这只是他一贯的做事风格。从不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做什么都会凭自己的心情而行动,可如今……如今云墨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会变成这般。 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云墨自己也没有答案。 “是吗?我出来的早并不知道此事。”云墨未敢对视着楚天阔的眼睛,如今他连撒谎都不会了。 “哈——”本以为楚天阔会继续说些什么,不成想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强挤出几滴眼泪。 楚天阔用手一抹眼睛,擦干泪花,打着哈欠起身道:“说着说着就困了,回去睡觉吧!早睡早起,好好休息。” “我也去。”云墨看楚天阔都回去睡觉,自己待着显得太过冷清,他如今也不习惯孤独了。 侦探社分上下两层,青枫青杨睡二层的阁楼,楚天阔与云墨睡一楼。室内其他的不多,屋还不少,一人一个绰绰有余。 因此,每个人都是单独一个房间。“晚安!”楚天阔打完招呼,推门而进。 月亮的光线透过窗子而入,皎洁空明,似水似痕。云墨睁大眼睛望着头顶,一点困意都没有。屋外是风吹树叶沙沙作响之声,时不时还会传来狗吠声,虫鸣声……甚至敲击窗子的声音。 敲窗子的声音?闻声云墨立刻起身,只见窗前一抹黑影闪过。 “谁?”云墨准备好袖中的飞刀飞射而出,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半夜趴窗户的人就不是好人。 黑影躲过云墨飞刀的袭击,嗖的一下溜走。 云墨岂能轻易放此人离开,能躲过他飞刀之人也非等闲之辈。只见云墨跳窗而入,轻功一点跃上屋檐追随黑影而去。 隔壁房间的楚天阔听闻动静立刻睁开眼睛,他也并未睡着。即使是有了困意,也是浅度睡眠,稍有声音便会醒来。 楚天阔穿好衣服来到屋外,看到屋顶之上快步闪动的身影。楚天阔不会武功,迫于无奈他只好拼尽全力,开启狂跑模式。 前脚刚到侦探社没有多久,后脚就有人登门拜访,楚天阔实在好奇。 为了解除心中的疑问,楚天阔就算拼了老命也要将二人追上。 在前面一个昏暗的角落里,黑影窜下屋顶来到地面,转而消失不见。云墨见此也一同下来地面,左右寻找黑影的藏身之所。 突然间,正在寻找黑影的云墨感到肩膀被一双手压住,他稍愣住片刻,立刻反手出击。 只听那人道:“小狐,刚刚见面就动手,你是一点也不留情啊。” “魏文贤?”云墨觉得声音异常熟悉,当他停下攻势看向来人时感到一丝意外。 “你来此地有何贵干?”云墨冷冷的问道。 魏文贤摇起手中的折扇,很是惬意,随后他慢慢说道:“自然是来找你。小狐你出去多时,教中之事也未过问,我还当你被什么勾住了魂,原来是被楚公子!” 听到魏文贤提楚天阔的名字,云墨手中的青筋一紧。他十分清楚魏文贤的目的,也清楚此人的心机。 如果说千面狐是只小狐狸,那么魏文贤绝对是一只老狐狸,老奸巨猾颇有心机的老狐狸。 “你想如何?”云墨的眼神寒如冰,直勾勾的看着魏文贤。 “自然是要楚天阔。” “你敢。”听到魏文贤的话,云墨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狠狠的说道:“你若敢动他,别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魏文贤不紧不慢的收起手中的折扇,大笑几声。接着用十分冷静的语气说道:“小狐,我早就劝过你切莫感情用事,如今看来你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哼!”云墨冷哼一声,狠狠松开抓着衣领的手“我再说一遍,你不许动楚天阔。” 第一百二十二章 :阿阔被擒 魏文贤轻弹衣襟处的褶皱,丝毫没有因云墨的动手而变得愤怒。反观之他的神情异常平静,嘴角处带着一抹浅浅的笑。 “我早就劝说于你,感情乃是大忌,不曾想你竟对楚天阔起了恻隐之心。”魏文贤说着,抬眸瞥了一眼云墨“恐怕不止恻隐之心这么简单吧?” 虽是疑问的语气,可魏文贤比谁都肯定他的猜测。云墨靠近楚天阔,本是想要利于楚天阔来达到残害绯尘的目的,毕竟看着两个相爱的人自相残杀好不为快。 谁知绯尘没杀成不说,云墨倒是把自己陷进去。他楚天阔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这般能耐?莫不是之前小瞧了他? 月光照在云墨的脸上,映射上一层层光晕,云墨的眼眸处染上一层白霜。他冷冷的盯着魏文贤,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愠色。“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说完,云墨上前一步开口道:“反倒是你久久未能拿下云朔宫,是何原因你可否考虑过?” 风卷起黑云,悠悠飘过,遮盖住月光的光芒。同样的,云墨脸上的那抹光亮也消失不见。 像是在黑夜中隐藏,匿行于此,不容窥见。 这句话带着几分嘲讽,无非是在暗示魏文贤能力不足。自己的事都未做好,还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 魏文贤听此眼眸蒙上一层寒霜,不自觉的攥紧拳头。哪成想云朔宫如此难对付,守卫森严,兵力充沛。加上地势以及各式机关布设,有进无回。尽管魏文贤布谋已久,可都迟迟没有进展。 -- 第224页 “可恶的绯尘!”想到此魏文贤低声咒骂几句,向来淡定的他变得有些气愠之色。 既然明的不行就来暗的,魏文贤必须要将楚天阔抓到手,如此才有了要挟绯尘的筹码。 绯尘为了楚天阔连死都不怕,怎会在乎一个云朔宫。只要能将楚天阔擒住,绯尘定会自投罗网。 此时连跑带颠的楚天阔还不知自己正被有心人惦记,他追逐云墨以及黑衣人的踪迹已经跑出侦探社很远很远。 楚天阔不会轻功,不会飞檐走壁,也不会翻墙抄近路。他凭借两条腿一路小跑,好在云墨与黑衣人走的还不算远,这要出了永安县,楚天阔走到明天早上也追不到。 “咦?”前面两个正在交谈的身影引起楚天阔的注意。他蹑手蹑脚的躲到一颗粗壮的大柳树后面,柳树的树干十分粗壮,足以将楚天阔全部挡住,作为藏身之所很是合适。 云墨?楚天阔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发现正是他要找的云墨。而与他交谈的男子很是眼熟,像是在哪见过,楚天阔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小狐,你和楚天阔绝不是一类人。他可有想过,他要是知道你的身份定会亲手杀了你。” “小狐?”魏文贤的声音传到楚天阔的耳朵里,眉头一皱:“小狐?”他默念着心里的猜测继续竖起耳朵听。 听到自己的名字楚天阔有些惊讶,似乎这还与自己有关? 他应该已经快猜到了吧!云墨这么想着,楚天阔一直都在试探,说话也不离狐狸两字。 “楚天阔要怎么做是他的事,但你要伤害他,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哈哈哈——”听到这话,魏文贤大笑起来,他没有想到自己与云墨相识十余年,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比不上刚认识没多久的楚天阔。 魏文贤深吸一口气,残风卷起他的发梢“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手下不留情。想来也是,鼎鼎大名的千面狐又何曾留过情呢?” 人在一定情况下,大脑会自动捕捉认为关键的信息,楚天阔亦是如此。当他听到“千面狐”三个字时,身体明显愣住,脑海中不断充斥着,回放着“千面狐”三个字。 那人是对云墨说的,他此前喊他小狐,如今叫他千面狐…… 楚天阔想过无数种为云墨辩解的理由,也想过无数种打消心中疑虑的可能。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都是相似罢了。 云墨是云墨,千面狐是千面狐。他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尽管……尽管种种证据摆在面前,楚天阔都自动略过。 只因他不希望,他不希望云墨就是那个人人喊打,手段残忍的千面狐。 可如今亲耳听到,楚天阔傻眼了。原来一切都有了结果,只是自己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若真是如此,与云墨相遇以及同行,这些的种种都变得复杂而带有一定的目的。 他一直都将云墨当着朋友,是楚天阔失忆后茫然无措时,不离不弃的朋友。是面对群狼围攻,那个敢于与狼群搏斗的朋友。同样是那个心性不坏,他欲将其引领正道的朋友…… 以后二人的对话楚天阔都未听清,待他回过神时方才站着的二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要抓自己?可抓了自己又有什么用? 这些楚天阔都要当面找云墨问清楚,既然已经确定云墨的身份,楚天阔也不愿再装傻下去。 他要问清楚,这一切的缘由究竟是什么? 可这世上,总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彷如冬去春来,四季更替。仿若骤然心动,情不自知…… 楚天阔只想着快些离开此地,他要回到侦探社找到云墨。看到二人已经离开,楚天阔大大方方的走出来,正打算按照来时的路返回,虽然他不能保证还能找到来时的路。 正当楚天阔犯愁该怎么回去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楚天阔停下脚步,身子一颤,眼珠左右扫视,所望之处皆是荒郊野岭,荒无人烟。大半夜的突然有一只手搭在肩膀上,楚天阔明显被吓了一跳。 他暗暗想着不会是大半夜遇到鬼了吧! 楚天阔没敢动弹,他用余光一瞥,看到指节分明的手指,红润有光泽不像死人的手。 还好,还好。楚天阔松了一口气,不是鬼就行。 可他却忘了,有的时候人比鬼更加可怕。 “楚公子偷听别人说话不好吧?”一道男声传来,楚天阔并未转过头去,但听此声音甚是熟悉。 这不就是方才与云墨说话之人的声音吗?他们不是走了? 魏文贤与云墨交谈时就发现异样,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就连喊“千面狐”的名字,也是魏文贤故意为之。他要让云墨的身份暴露,让楚天阔知道云墨究竟是何人。 最重要的莫过于他发现楚天阔自投罗网,因此魏文贤打发走云墨又回到此处。 楚天阔这回跑不了了……云墨不让他动楚天阔,他偏要动。只要能将绯尘拿下,武林之上谁还能与自己争夺霸主之位? 未等楚天阔回答,他感觉脑袋被猛的一击。一阵眩晕感夹杂着疼痛感传来,两眼一翻,楚天阔渐渐失去知觉,倒在地上。 魏文贤看着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楚天阔狠狠踢上一脚。 “你们把他带回玄阴教。”话音刚落,从黑暗处闪现几个黑影,正是在暗中保护魏文贤的手下。 -- 第225页 “遵命!” 有了楚天阔在手上,绯尘……你死定了。魏文贤露出阴险的笑,满意的回玄阴教。他对付绯尘还是有很多需要准备的地方,千万不能疏忽。 侦探社内,月光下的有影子晃动。云墨来到门口,迟迟没有进去。他想找楚天阔说一些事情,可又顾及到时辰已晚,并未打扰。 待他回到房间,一夜未眠。 这一夜过得很快,这一夜又过得很慢。 “阔哥哥,阔哥哥。” 太阳升起,青枫起来招呼楚天阔起床。但青枫的敲门声毫无作用,任凭青枫怎么招呼,楚天阔连声都不回。 “阔哥哥可真懒。”青枫忍不住吐槽一句。 云墨听到声音走出门外,带着一层厚厚的黑眼圈,所幸并无人发觉亦没有人询问。 按照常理来讲,楚天阔的耳朵很是灵敏。青枫这么大的动静,楚天阔不应该没有回应。 云墨眼眸一转,心里起了疑心。他稍一用力门便被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楚天阔的身影并不在房内。 难道……” 一种莫名的感觉围绕在云墨的心中,楚天阔不在房间又能去哪里? “奇怪,阔哥哥去哪了?”青枫不解的问道。 青杨从门口进来,被子散开,并不是整齐叠放。青杨走近伸手摸了摸,摇了摇头道:“床是凉的,想必阔哥一晚上都没回来。” 此处并无打斗的痕迹亦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楚天阔不是被人弄晕带走就是他自己出去的。 “什么?”青枫感到非常意外“阔哥哥他一晚上没回来能去哪里呢?是不是面具哥哥来找他了。” 青枫能想到的只有绯尘来找楚天阔,毕竟在永安县楚天阔不应该随意乱跑啊,何况还是大晚上。他在此地也没有什么仇敌,有的只是一些老朋友。若是见老朋友应该提前打一声招呼,不会如此不告而别。 云墨很清楚这不是绯尘的作风,若是绯尘来此定会正大光明的在众人面前展示一番,让每个人都知道云朔宫宫主在此。 那么不是绯尘……只能是他了。 云墨想到昨晚魏文贤说的话,他的目标正是楚天阔。 “青枫青杨,我大致猜到楚天阔现在在何处。你们在此乖乖等着,不多时我便把你们阔哥哥给带回来。” 云墨的语气很温柔,让人听了有种莫名的心安。 “阔哥哥他到底去了哪里?”青枫问道。 “放心,他只是跟你们玩起捉迷藏。”云墨安顿好青枫青杨,并且叮嘱他一些事宜,在一切处理妥当之后,他急匆匆的朝着玄阴教走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恢复记忆 云朔宫的早晨亦如往常一般,几只小鸟吱吱喳喳在枝头落下,唤醒新的一天。 绯尘向窗外望去,阳光的照射有些刺痛眼睛,下巴新生的胡渣加上无神的双眼显得很是憔悴与颓废。 自从飞雪山庄回来,绯尘的脸上就没出现过应有笑容。 他的笑容本来就少,现在更是变成了没有融化的冰块,又硬又冷,谁都不敢轻易同他说话。 “宫主大人。”一手下来报,他的手中拿着一只飞刀,刀上插着一封信。 只见来人神色紧张,走路颤颤巍巍,“方才有一飞刀射入,小的本以为是玄阴教偷袭,走近一看才发现刀上有一封信,因此特来向宫主禀报。” 说完,那名手下将手中的信递给绯尘。 绯尘冷眼瞥了一下,淡淡说道:“放下吧。” “属下遵命!”那名手下将信轻放在几案之上,立刻弯腰离开。 待他走后,绯尘倾斜身子略显慵懒地拿起信,脸上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表情。 绯尘缓缓将信打开,他看完信上的内容,本来平静无表情的脸上皱起眉头,突生愠色。 楚天阔在我手上,若想让他活命速来玄阴教。切记,只得你一人来此。若是多人同行,很难保证让你再见到完整的楚天阔。 “可恶!” 绯尘立即起身,眼睛中冒着怒火,手中的信被内力碾压着粉碎。 绯尘很清楚玄阴教的目标是自己,可他没想到玄阴教居然会拿阿阔做要挟,简直是卑鄙至极…… 阿阔…… 再次看到这个名字,绯尘的心狠狠抽搐一下。前几日二人刚刚分道而去,绯尘以为今生再也不会和楚天阔有所交集,没想到这么快…… 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绯尘一定会去。他怎么忍心楚天阔受苦,况且玄阴教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想到此,绯尘拿起桌子上的佩剑,推门而去。 “师兄,你要去哪?” 南烛叶与肖豫灵看到急匆匆想要出宫的绯尘,赶紧跑上前问道。 “玄阴教。”绯尘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手中的剑紧了又紧。 “你去玄阴教作甚?”南烛叶一脸不明白的问道。绯尘从来都不是冲动的人,更不会盲目攻打玄阴教,定是另有隐情。 “阿阔在他手中。” “什么?他们抓了楚兄?”肖豫灵没有想到玄阴教竟然这么卑鄙,用楚天阔做人质让绯尘自投罗网。 他们很清楚绯尘一定会去,只因对方手中是楚天阔。 “走,我们一起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南烛叶一咬牙一跺脚,气急败坏地说道。 “他们只让我一人去。” -- 第226页 “那怎么能行,师兄你一个人去就是送死。谁知道玄阴教什么样,又布置了什么机关,不行!”南烛叶很是担心。 绯尘按住南烛叶的肩膀道:“就是因为玄阴教情况不明,所以你们不能去。我先去打探情况,要是多时不归你们再去寻我。” 玄阴教显然会机关重重,要是三个人一起去,云朔宫则群龙无首,莫要给了玄阴教可乘之机。 见南烛叶还是一脸担心,绯尘接着说道:“放心,我会小心的,他们想要对付我还早了点。” “可是……”肖豫灵抬起头,望了一眼天空。 太阳高挂,有些刺眼“明日便是圆月之夜,绯尘兄你的身体……” 月圆之夜绯尘的血咒一旦发作,疼痛万分岂是玄阴教的对手。肖豫灵不禁担心起来,也暗暗自责没有找到解决办法。 绯尘并未因此打消前往玄阴教的念头,他无论如何都会去。 至于血咒……绯尘早就习惯了。就算有双倍,十倍的痛苦又能如何,他变得无所谓。 “我会尽早回来。” 绯尘想着速战速决,将楚天阔救出便离开,他绝对不能让楚天阔看到自己血咒发作时的模样。 “到时我若回不来,便靠你们了。”绯尘注视着南烛叶与肖豫灵二人,他虽有信心却也难以猜测会发生什么情况,将南烛叶二人留在此处,也好有个应援。 说完,绯尘提了提手中的剑,转身离开。 肖豫灵与南烛叶对视一番,望着绯尘远去的身影渐行渐远。 “嘶——”一阵疼痛感传来,楚天阔摸了摸脑袋,后脑勺鼓起一个大包。他缓缓睁开眼睛,龇牙咧嘴地说道:“谁下手这么狠,打了这么大一个包。” 楚天阔晃了晃脑袋,有些吃力的坐起身。 身子每动一下,脑袋就会传来剧烈的疼痛感。他慢慢回想起昨天的事,照目前所处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被人袭击关押起来了。 而关押自己的人正是昨晚同云墨讲话之人。 一阵眩晕感传来,楚天阔向后踉跄几步。无尽的记忆涌来,让他一时有些受不了。 永安县衙初遇、破庙连环案、活死人之行…… 所有的相遇与相守,那个白衣翩翩的清冷公子,当年的天澜阁阁主,他的面容原来越清晰…… 云崖山上腹部涌现的长剑鲜血,继而跌落悬崖…… 十年了,据此已经过了十年…… 这十年楚天阔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没想到脑袋受了一击,还能恢复之前的记忆。 “小木木——”楚天阔再次默念着这个名字,他闭上眼睛,任凭泪痕从脸上划落。 终究是楚天阔对不起他,他欠小木木太多太多了。 “楚公子,你醒了。” 一道声音响起,楚天阔的思绪被打乱,听这个声音正是与云墨说话那人。闻声,楚天阔抬头望去。 面前的男子长相很是儒雅,虽然能看出年纪不小,却也能感觉比实际年龄小。只不过那双眼睛里尽是狡黠,给人心怀不轨的样子。 他搜遍脑海,都不知此人是谁。 楚天阔如今被关押在地牢之中,无法脱身,还不知此人抓他来做什么,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利用价值啊! “我们之前见过,你或许忘记了。”魏文贤走近牢门说道:“我倒是见过你很多次,不过你应该只见过我一次。此前在陵阳,我听你讲过故事。” 讲故事…… 楚天阔突然想起,那日与云墨初到陵阳时他的确在街头讲过故事,还有人给了他一大锭银子。 “你就是那个给我银子的人?”楚天阔问道:“那你抓我来干嘛?不会想把银子要回去吧?我现在可没带钱,要也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魏文贤大笑起来,“你还真是有趣,怪不得绯尘与小狐都能为你挺身而出。” 魏文贤打量着楚天阔,随后说道:“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我只是想用你引出一个人。” “引出一个人?引出谁啊?” “云朔宫宫主绯尘。”魏文贤毫不避讳的答道。 小木木?楚天阔听到绯尘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随后笑着说道:“那你的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绯尘他不会来的。我早与他割袍断义,恩断情绝。从此阳关两道,互不干扰。试问,他会为了我这种人来此险境?” “嗯?”楚天阔将二人的情况全盘托出,挑眉说道。 “他会。”魏文贤十分肯定地回答。“如果这世人只有一人能牵动绯尘的心,这个人一定是你——楚天阔。” “你怎么这么肯定?你到底是谁?”楚天阔听得有些心虚也有些怀疑,他自己都觉得绯尘不会来,这人怎会十分肯定。 魏文贤没有回答楚天阔的第一个问题,他也说不出缘由。或许是因为自己正在下一盘赌注,而这个赌注就是一个“情”字。 “玄阴教你听过吗?” 楚天阔点点头,“听过。” “你所在的地方正是玄阴教的地牢,在下正是玄阴教的教主。” 原来这一切都是玄阴教搞得鬼,楚天阔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那云墨呢?他和你什么关系?” “云墨?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魏文贤笑了笑,这份笑意未达眼底,带着无尽的虚伪与假意。“他和我一直都是合作伙伴,实不相瞒我们是坏事做尽的伙伴。” -- 第227页 说到坏事二字,魏文贤像是很有触动,接着狂笑起来。 的确,他和千面狐一直都是合作伙伴,从十年前在云幻谷就是如此,偷盗双鱼玉佩也是如此。 “哦!”魏文贤像是想起什么“他呀,是十年前亲手将你杀死的人,杀害你的凶手就是云墨,哈哈哈!” 魏文贤看着楚天阔的表情很是满意,“真是可笑,小狐你居然变得心慈手软起来。我很好奇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他改变那么多。可是你没有想到吧,云墨是当年杀害你的人,而你将他当成朋友。” 原来如此……楚天阔感觉腿有些发软,他瘫倒在地上很是无措。“原来那日是千面狐变成慕蔼尘的样子,原来千面狐是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使者。”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不是你的合作伙伴么?”楚天阔平复心情后,抬头问道。 “小狐的确是我的伙伴没有错,只不过他最近有些不听话。他想跟你站在一起,可这是绝对是不可能的事。你们不是一路人,更甚者你们是仇人。仇人成为朋友,朋友又成为仇人,不是很有意思吗?” 魏文贤告诉楚天阔这些真相,无非是想看楚天阔究竟会怎么做。 楚天阔冷笑一声,“你还真是无聊,整天看别人自相残杀你就高兴了是吧?这件事等我见到云墨自会问清楚。至于有没有意思,我可以很明确的回答,一点意思都没有。” 仿佛是缘分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又或者是冥冥之中让楚天阔知道事情的真相。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知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楚天阔冲着魏文贤吼道。 魏文贤拍了拍掌心,并没有过多理睬,接着便命人打开地牢的门。“可我觉得很有意思,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你听,这不就来了。” 说完,魏文贤给了手下一个眼神,让其将楚天阔带走。 这场好戏就要开始了。 楚天阔看了一下窗外缕缕光线照入,阳光很是温暖。 第一百二十四章 :玄阴教内 北安县距玄阴教的路程并不算远,再加上云墨寻人心切,不足两个时辰便赶到了玄阴教。 “魏文贤你给我出来,是不是你把楚天阔抓起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云墨在玄阴教待的时间不短,可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般愤怒。他与魏文贤相识已久,也从未像现在这般想对魏文贤大打出手。 究其原因,莫过于他抓了楚天阔。 说起来云墨也算是玄阴教半个当家人,任凭他走进走出无人敢拦。只是这些手下一脸茫然的样子,他和教主难道闹翻了? “别拽我,我自己会走。” 魏文贤扇着扇子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是被五花大绑的楚天阔。仅捆绑住不算,还被他的两个手下推搡着前进。 楚天阔最讨厌被人这般对待,他没好气的扭了扭身体,挣脱二人的束缚:“小爷我自己会走,用不着你们扶。” 似乎楚天阔忘记自己的处境,只听那两人大声喊道:“老实点,别想耍花招。”说着又将楚天阔的肩膀重新按住,动弹不得。 “行!”楚天阔暗暗道:“欺人太甚,等我出去的。” 走在前面的魏文贤转身笑道:“你们可小心点,别把楚公子弄疼了,否则可就不值钱了。哈哈哈!” 魏文贤只不过是想嘲讽他几句,说完方才脸上的假笑消失不见,转而变了一张脸。 他的确是要拿楚天阔做要挟,现在不能动不代表以后不能动。只要他绯尘赶来,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穿过石林假山,绕过小道右转,直走来到前厅。云墨在此搜索一遍,并未看到楚天阔以及魏文贤的身影,正当他想换地方时寻找时,前面走来几个人影。 正是他要寻找的楚天阔以及魏文贤。 “楚天阔。” 看到楚天阔被五花大绑,云墨立刻冲上前去,伸出长剑架在魏文贤的脖子上,毫不客气的说道:“我说过你胆敢动他,就别怪我不客气。” 楚天阔没想到能在此看到云墨,此种举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周围的手下看到自家教主被别人拿剑架到脖子,对方还是熟人。可别管是谁,只要敢伤害教主,一律格杀勿论,想到此几人立刻拔刀欲要出击。 “哈哈。”魏文贤大笑几声,伸出手制止手下的行为,接着将脖子往剑上凑了凑。有些人就是这么有自信,或许是他觉得云墨不会出手。而魏文贤就是这么有自信,他敢睹,他敢拿性命去睹。 “小狐,我只不过是请楚公子来做客,你这么激动是做什么?嗯?”魏文贤低头看了眼架在脖子上的剑,笑着说道。 卧槽!别摆着一张大脸说瞎话,你家请客还把人砸晕绑来啊!这什么待客之道,不可取不可取。 楚天阔听到魏文贤这么说心里一百个不乐意“我说,原来你叫魏文贤啊!”楚天阔在后面喊道:“你是挺闲的,一天天闲的没事干,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小心到时候把你自己也算计进去。” “这就不劳楚公子费心了,还是先顾全你自己再说吧!” 魏文贤的言外之意无非是死到临头,你还敢贫嘴。是不是觉得死的太慢,要不是绯尘还没来,我早就给你点颜色看。 “我可没费心啊,我只不过实话实话罢了。” -- 第228页 …… 云墨很是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这贫嘴。云墨被二人无视感到有些恼怒,将手中的剑用力握紧,向前移动位置道:“赶紧放了楚天阔。” “别冲动,咱们有话到屋里说。” 魏文贤示意手下先将楚天阔带入屋内,接着竟用手捏住捡的一端轻轻挪动开来。“这剑你还是先收好,小心伤到人,万一见到血可就不好了。” 说完魏文贤竟然大摇大摆的走进屋内,留下愣在一旁的云墨。云墨反应了一会儿“我今天是来救楚天阔的,不是来玩的,魏文贤怎么这般淡定?” “喂!你这么按住我的肩膀真的很不舒服!”楚天阔依然晃来晃去,想要挣脱二人的束缚。魏文贤被楚天阔一直叫唤有些心烦,他一抬手示意二人松开楚天阔。 “要是能再帮我解开就更好了。”楚天阔嬉皮笑脸的加条件,完全不顾自己的处境如何。 魏文贤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理睬楚天阔。他挪动凳子,上前坐下,悠哉悠哉的倒了一杯茶。转头看到云墨还站在屋外,便喊道:“小狐,还不快些进来!” 小狐,又叫我小狐。云墨气急败坏的冲进来“我不叫小狐,我叫云墨。” “哦!你才发现我叫你小狐啊,习惯了一时难改。”魏文贤端起茶杯,悠闲的品茶,完全不顾云墨的怒火。随后放下手中的茶杯,还不忘补充一句:“他都知道了,是我告诉楚公子的。” 魏文贤所说的知道,无非是指楚天阔知道云墨的真实身份,以及云墨所做的所有事。 “你……”云墨拿剑指着魏文贤,半天说不出来话。他眼神左右闪躲,不敢直视楚天阔的眼睛。 “嗯!我都知道了。”楚天阔冷不丁的来一句。 “哐当!”云墨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声音震耳,在房间内传散开来。 “你……你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做了些什么?”云墨犹豫之下还是上前几步,来到楚天阔的身旁问道。 “嗯!”楚天阔点点头,从喉咙里轻发出一个嗯字。没有云墨想象中的怒吼,更没有云墨想象中的刀剑相向,反而楚天阔异常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 “我知道你是千面狐,也知道十年前在云崖山的一切。” 云墨的真实身份楚天阔早就有所怀疑,只不过是在魏文贤这里得到了验证。他也不止一次想过要如何对待伤害自己的凶手,他也想过云墨是千面狐自己该如何去做。 是打他骂他以此解恨,还是一剑杀之血债血偿,亦或是从此互不相识,情分义绝。 这些种可能楚天阔都想过,可当他真正得知云墨的身份时也只有片刻的气愤与冲动。 当楚天阔回忆起与云墨所经历的过往,这一桩桩一件件都铭记在心。更是如今楚天阔看到云墨为救自己,对魏文贤刀剑相向。 或许是时间太久,久到淡却了恨意。又或许是冥冥之中注定,让二人相遇。这一切的一切,他想恨也恨不起来。 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 坐在一旁看好戏的魏文贤看着没有了下文的楚天阔,感到有些不解“嗯?这就没了?” 在魏文贤看来,接下来应该是一场恩断义绝的好戏。这……这怎么如此平静。 “怎么?”楚天阔挑眉道:“你还想要看好戏,是不是应该给你准备点瓜子花生,非得看我们打个你死我亡。啊!原来你是想我们打的两败俱伤,然后你好坐收渔翁之利,这招挺狠。”楚天阔对魏文贤的嘲损一刻都没停止过。 既然魏文贤想要看好戏,楚天阔偏不让他得逞。就算对云墨有恨也会在私下里解决,绝对不能当着魏文贤的面,让他占了便宜。 “我与楚天阔之事会在将其救出后来个了断,要杀要剐任凭楚天阔处置,还用不着你来管。”云墨冷眼看向魏文贤,冷冷的说道。 “好啊!好啊!好……”魏文贤拍起手掌,节奏缓慢像是再为楚天阔的行为感到赞扬。实际上,魏文贤气的不行,听他的声音,那个“好”字都是咬着牙发出。 “少废话。”云墨再一次将剑架到魏文贤的脖子之上,这次他用力将剑直抵魏文贤的脖颈,仿佛稍一用力便会血溅当场。 冰冷的剑直抵脖颈,魏文贤赶到云墨不是再跟他开玩笑,此次像是要来真的。 实际上,云墨本就没跟他开玩笑,只不过魏文贤一厢情愿觉得云墨不会杀他而已。 自己的目标不是千面狐,没必要同他周旋下去。魏文贤缓缓站起身,趁着没人注意,他悄悄将手伸入袖中,拿出什么东西。接着将双手举高,装作投降的姿势。 “小狐,你何时变得这般冲动。若是当真要我放了楚天阔,我放了便是。”魏文贤背对着云墨笑着说道。 而当他转过头时,突然换了一副表情“我放他走可以,就得看你有没有本事带他走。” 突然,魏文贤一扬手中的粉末,云墨只觉得头昏眼花,渐渐失去了意识。许是云墨都未料到,魏文贤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你……”云墨还未说出话,直接倒在地上。 “云墨,云墨。”看着倒在地上的云墨,楚天阔大声喊道:“你对他做了什么,卑鄙小人,竟然使用奸计。” 若是真刀实枪的干,魏文贤怎么会是云墨的对手。他不使用一些小手段,哪里能让云墨乖乖束手就擒。 -- 第229页 何况,使用这些手段本就是魏文贤最擅长的。 魏文贤示意身旁的手下将云墨带走,吩咐道:“将他安顿在房中,严加看管,不许放他出来。” “是。”两个手下领命,抬着昏迷过去的云墨离开此处。 “不必担心,他只是晕了过去。”魏文贤脸上带着职业假笑,对楚天阔说道。“还有卑鄙就对了,如果我不卑鄙怎么能捉到你,又怎么能将绯尘引来。” “呸!”楚天阔看到魏文贤脸上的笑就十分嫌弃,白了他一眼道:“我早就跟你说过,绯尘他不会来的,你怎么就不信呢!我看你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待着,省的在这污染空气!” “绯尘他一定会来的。”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一道低沉浑厚,极具磁性的男声:“是谁在找本座?”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人得志 话音未落,一抹红色的身影走进楚天阔的视线。来人步伐矫健,手持佩剑,所经之处气场全开。 这不是宫主大人又是谁呢! 楚天阔此次还真答错了,绯尘果然如魏文贤所言赶来玄阴教。 魏文贤看到来人,拿着扇子满意的拍了拍手掌。随后给了楚天阔一个得意的神情,仿佛在说你看,这不就来了。 绯尘的身影越来越近,楚天阔能清楚的看清。几日不见,这位宫主大人明显比前几日消瘦了不少。无尽的自责感再次涌上心头,他说的那些话的确太过分了。 即便楚天阔说的那些并非他的本意,即使是为了调查真相,可说那些话真的太过分了。 黑色的靴子踏进门槛,稳稳的落在地面。绯尘自从进入玄阴教以来,没有一人拦他,甚至有人为其引路。这一切都太平静了,平静到让人有心不安。 “把他放了,本座来跟你交换。”绯尘非常清楚魏文贤的目的,玄阴教目的无非是想攻破云朔宫,称其江湖霸主之位。因此绯尘直接奔入主题,毫不加以拖延。 绯尘的目光如寒冰,不带有一丝温度。而从他踏进门起,绯尘就未看楚天阔一眼。 “宫主大人就是爽快。”魏文贤也为绯尘的直接进入主题感到有些意外,“果然我没有睹错,只要楚公子在我手中你肯定会出现。哈哈!” 魏文贤大笑几声,示意手下人未楚天阔松绑。“我会将楚公子放了,不过交换条件是宫主大人你的命。你可愿意?” 绯尘依旧没有朝楚天阔看去,他的目光一直看向其他地方,这让楚天阔有种坠入谷底的冷意。 楚天阔很清楚,绯尘这是真的生气了。 “好。”绯尘答道。 “好?”楚天阔重复着绯尘的话,连忙说道:“好什么好?他同意我可不同意。” 听到这话,绯尘的神情明显有了一些变化,只不过转瞬即逝,无人察觉。 “哎哎哎,魏文贤我跟你说,你别太过分。我今天就赖在这不走了,看你们怎么交换,反正我是不同意。” 魏文贤那么狡猾,他说要绯尘的命就一定会要绯尘的命。 “楚公子请便。”魏文贤给了楚天阔一个请坐的手势,显得尤为随意。 言外之意楚天阔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他只不过是钓绯尘的诱饵,如今绯尘已经来到玄阴教,楚天阔自然没有什么用。 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还真的……让人很生气。 “这是本座与玄阴教的事,与他人无关。楚公子还是请回,莫要在此耽误时间。” 绯尘的语气十分平淡,淡如结冰之水,虽是无声无息却给人重重一击。他就连说话之时也未看向楚天阔,而是冷眼望向窗外。 而且他还称之楚公子…… 绯尘生气的样子楚天阔很少见,他怎么舍得对阿阔发脾气。可这次……看来想要取得绯尘原谅,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我走可以,你也不能死。”显然这话是楚天阔对绯尘所言。 绯尘手中的剑紧了又紧,“他想要我的命还没那么容易。”冷眸破寒冰,楚天阔能感受到充斥在绯尘身边的杀气。 他这是要出手了。 连楚天阔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魏文贤怎么会看不出。 但他却一脸从容,仍然不紧不慢的坐下饮茶,门外的护卫也没有前来支援之意。 魏文贤泰然自若的举动让楚天阔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这只老狐狸花招贼多,不知下一秒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只听魏文贤开口说道:“宫主大人为何不试一下内力,我看药效也快到了。” 闻听此话,绯尘的俊脸有片刻失色,他调运内力,却发现内力全失,气息不稳。甚至还能感到双手双脚在慢慢变软,甚至觉得手中的剑都异常沉重。 这种感觉好像是……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绯尘的表情,魏文贤满意的笑了起来。“怎么样,幻魂散宫主大人不陌生吧?” 果然是幻魂散。哐当一声,绯尘手中的剑掉落地面,甚至他感觉身子有些站不住,需要依靠在桌子之上。 绯尘似乎一直栽在两件事手里。 一为楚天阔,二为幻魂散。 当初十几年前云幻谷灭云朔宫之时,绯尘就因中了幻魂散而跌落悬崖,失去记忆。此次又是幻魂散,这是命中注定的吗? “你……你怎么了?”楚天阔想上前搀扶,不料被绯尘甩袖躲开。 -- 第230页 “当年也是你给本座下的毒?”绯尘吃力的撑着身子,恶狠狠的问道。 “如果你指的是云幻谷那次,没错就是我。” 魏文贤表现的很是得意,一副坏人得逞的模样。“当年我忍辱负重在肖昊天手下做事,无非就是想借他之手除去众敌。只要云幻谷灭了,云朔宫毁了,这江湖之上不就唯我独尊了吗?我计划了数十年,终于等到这天了。” 魏文贤的笑声越来越大“没想到吧!这整个房间内被充斥着幻魂散,无色无味毫无察觉。而我们早已事先服用解药,就等着你来自投罗网。你太过自信了,绯尘。” “你咋不说是你太卑鄙了?” 楚天阔被绯尘推开后这才回过神,冲着魏文贤道:“果然你就是个卑鄙小人,不过你说你也是不行。一个阴谋整了十多年都没完成,是该说你能力不行,还是该说你运气不行?” 听到质疑的声音,魏文贤转而换了一张脸,他可不喜欢听别人说他不行。“楚公子,现在你们都在我手中,你说行还是不行呢?” “啥行不行的,在你手中就在你手中,有什么好得意的。”楚天阔很是无语的白了魏文贤一眼,如果翻白眼能杀死人,魏文贤不知要死多少次了。 说起来楚天阔没有事的原因他自己也清楚,此前在雁洲城就曾遇到类似的情况。 究其原因还是因楚天阔毫无内力,幻魂散只对有内力之人有作用,像楚天阔这种身手差强人意之人,根本不稀得对他用毒。 绯尘的呼吸声不均匀的传散开来,可以看出他此时体力正在慢慢耗尽。不一会儿额头上便冒出一层汗。 令绯尘感到有些不适的,不仅是中了幻魂散,他更能感觉到体内若有若无的灼热感,这是血咒发作时才有的症状。 可是明日才是月圆之夜,怎会提前呢? 难不成是因为上次服用了豫灵的药,将此前的血咒压制,此时要承受双倍的疼痛。难道是此种原因,血咒发作的时间提前了? 绯尘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可事实或许正是如此。 魏文贤同他们交谈已久,他感觉有些累了。反正绯尘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云朔宫没有绯尘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不必心急。 所幸魏文贤下令将他们关押在地牢之中,好好折磨折磨二人。魏文贤本就想让他们有来无回,现在决定权在他手中,他想要谁死谁就不能生。 “把他们两个关押进地牢,不许给他们吃饭也不许给他们水。”魏文贤瞥了绯尘一眼,神情中皆是蔑视。“对啦,把他们两个关在同一间牢房。” 魏文贤说此话时,特意看了一眼绯尘的表情。果然不出他所料,绯尘的眉头皱起。或许真如楚天阔所言,二人已经割袍断义,情断义绝,此时谁也不想看到对方。 可魏文贤偏不如二人所愿,就是要将他们关在一起。让别人不开心,自己才能开心。 “哈哈哈——”处理完这一切,魏文贤大笑着离去。 “你也太过分了吧,不给饭吃还不给水喝。难不成是你们玄阴教穷的连这点钱都没有吧?” 楚天阔的激将法对魏文贤这种老狐狸显然是没有任何作用,也只能让楚天阔过一把嘴瘾。因为魏文贤根本就不搭理他,扬扬而去。 可能是因为参制各种阴谋太过费脑,魏文贤想要去休息一番。 不出所料的,绯尘与楚天阔被关在同一间牢房。 “喂!你们不会真要把我们饿死吧?”楚天阔趴在大牢的门栏上,探着脑袋伸着手招呼着远去的护卫。 “少废话,饿死你们都算好的。”说完,几人转身离开。 绯尘感觉到体内如同火虫般灼烧,他有些转不过来气。明明体内很热,可身体却觉得冷如冰窖。 怎么办?过会儿万一真的是血咒发作,岂不是要被阿阔看到。 绯尘不想让楚天阔知道,他想换一个地方,他必须要换一个地方。绯尘吃力的站起身子,想要朝着牢房门走去。谁能想到风光无限的云朔宫宫主有朝一日也能被人陷害成为阶下囚。 “你怎么起来了?”楚天阔见绯尘脸色苍白,有气无力,他的心都在隐隐作痛。以至于楚天阔不自觉的就上前搀扶,得到的依旧是绯尘的拒绝与推开。 “本座……不用你管。” “对不起!”这三个字太过沉重,又太过轻浮。沉重如同楚天阔的心声,而对比绯尘它又显得举无轻重。 毕竟当初说出那番话,是楚天阔执意所为。如今简单的一个道歉,未免太过敷衍。 “对不起,小木木,对不起!”楚天阔一把将绯尘抱在怀里,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如果可以,楚天阔或许会说一万次对不起,只要绯尘能原谅他。 再次听到楚天阔唤他的名字,绕是绯尘也忍不住有些心痛。“你……你都想起来了?” 楚天阔点点头,抱着绯尘的腰松了松。“嗯嗯,他们打了我的脑袋,可能无意间就让我我恢复了记忆。” 他们居然敢打阿阔的脑袋,绯尘气的握紧拳头。绕是全身无力,是能看出绯尘此刻的心情。 “嗯!”只不过绯尘回答的仅仅是一个嗯字,接着也无过多言语。他将楚天阔的手从腰间拿开“本座不要跟你同处一间。” -- 第231页 第一百二十六章 :恰逢其缘 那双手似乎有千斤重,楚天阔被狠狠的推开,他失神的站在一旁,脸上尽是神伤。或许下一秒他又会喊出那句“对不起……” 说出的话如同覆水难收,又怎能是一两句道歉可以抵消呢! 绯尘的双腿发软,他只得用双手抓住牢门,身子倚靠着牢门逐渐划落下去。嗓子里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小,显得有些气息不足。 声音引来魏文贤的手下“干嘛?干嘛?怎么这么多事。没其他的牢房,你就老实在这待着吧。” 几人骂骂咧咧,对绯尘的要求置之不理。“都落得如此下场,还觉得自己是云朔宫宫主呢。我呸!” 说完此话,几人转身而去,继续喝酒猜拳。 “我去!看把你们能耐的,狗仗人势。”楚天阔挥舞着拳脚,大声在后面喊着,可是毫无作用还惹得一肚子气。 “你……”绯尘望着他们几人的背影气的说不出来话。 没有内力的绯尘和普通人无异,而且他的体内还伴随着血咒复发,情况甚至要比普通人还要惨上百倍。 虎落平阳被犬欺,此时的绯尘真正体验了一把。 楚天阔看着绯尘被冷汗打湿的额头,一阵阵心痛。要说中了幻魂散的毒顶多会失去内力,可看绯尘如今的情况怎么这般严重? “小木木……”楚天阔再次上前,即便他被绯尘推开千遍万遍,仗着他那厚脸皮的精神,也不会视而不见。“你……” 楚天阔想问绯尘的情况,还未等他问出口,只听得“本座不用你管。” 绯尘能感受到体内涌出的炽热,是万虫啃噬的疼痛与撕裂。看来真如他所料,血咒提前发作。 再这么下去……再这么下去,岂不是要被阿阔察觉。 绯尘想要逃离……想要逃离与楚天阔一同待的地牢。他万万没想到血咒会提前发作,也没有想到玄阴教这般卑鄙,果然是自己掉以轻心了。 “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毫无怨言……对不起。”楚天阔以为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惹的绯尘生气,却不曾知绯尘另有原因。 绯尘没有说话,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很久很久,绯尘回到原来的角落“本座想自己待会儿。” 楚天阔如同一只被丢弃的小狗,眼泪汪汪的望向绯尘。见绯尘不理睬自己,他也蜷缩在另一旁的角落里。抱着膝盖,将头埋下。 地牢里很静很静,静到只有不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楚天阔思考着如何逃出去?如何才能让绯尘原谅自己? 时间过得很慢,时间也过得很快…… 待楚天阔向远处望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稍稍转换角度还能看到高挂在空中的圆月。 守地牢的几位早已喝的酩酊大醉,倒在桌子上昏睡过去。他们似乎忘记楚天阔二人的存在,不管不顾。也的确如同魏文贤所言,滴水未给。 月光越来越强烈,绯尘感受到体内的血咒比白天时还要强烈。从心底涌来的撕裂感,啃噬感,深深折磨着他。 绯尘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十年来,每次的月圆之夜他都是独自一人在寒冰室内度过。 有的时候会被疼的晕倒,有的时候咬咬牙还能坚持,每次只要想到阿阔可以回来,他都无怨无悔。十年来他都坚持下来,这次又何尝不能。 只是……只是身体起的变化…… 楚天阔时不时的偷瞄绯尘一眼,正当他看时,突然发现绯尘的满头黑发正在慢慢变成银色。 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楚天阔揉了揉眼睛,一时间有些不太敢相信。 绯尘似乎发现了异样,他看了眼变成银色的头发,想要将其藏起来。可是这满头的银发又能藏到哪里? 银发散落在红衣之上,绯尘的脸比此前还要苍白,美得动人,美得不可一世。 “你怎么了?小木木。”楚天阔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他感到有些不对劲,疯了似的冲到绯尘身旁。一把将其抱住“小木木,你的头发……” “不……不要看。”绯尘伸出手想要将楚天阔的眼睛盖住,可突然发现他的手都难以抬起。 “小木木——”楚天阔大喊着,将绯尘搂在怀中。看绯尘的状态险些要昏过去,他以为是魏文贤的药所导致的。 这头奇怪的银发又是怎么回事?一时间楚天阔以为绯尘不行了,他再也止不住眼眶中的热泪,瞬间哭成泪人。 “小木木,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 接着,楚天阔冲到牢房前,大喊着“快来人啊,快来人,有没有啊?” “有没有人……” 似乎是听到楚天阔的呼喊,脚踩台阶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地牢中。 魏文贤踩着楼梯缓缓走下来,当楚天阔看到他的身影,想要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可楚天阔被困在牢中,所能触及的地方很是有限。 他只能使劲摇摇牢房的大门“魏文贤,你到底对小木木他做了什么?快把解药拿来,否则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快!” 楚天阔抓着牢门的手青筋凸起,满脸暴怒。“魏文贤——”他的声音很大,大到魏文贤不禁用手睹起耳朵。 接着,魏文贤不紧不慢的走近,当他看到奄奄一息的绯尘时大笑起来。 “我只是用了幻魂散,至于他这副模样……恐怕是个怪物吧!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此前还以为是传言,没想到云朔宫宫主真是满头银发,难得难得。” -- 第232页 “你闭嘴!”因为魏文贤的靠近,楚天阔很轻易伸出手将他拽住。“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快说。” 魏文贤很是淡定“我说过我仅是对他用了幻魂散,至于他这副模样,你还是去问宫主大人他自己吧!”魏文贤再次朝角落里的绯尘望去,脸色如同白纸“看来都不用我亲自动手,啧啧。” “你这话什么意思?”楚天阔向前拽了拽魏文贤的衣领,狠狠的问道。 “什么意思?哈哈哈哈!”方才还大笑的魏文贤瞬间换了一张脸,他用力甩开楚天阔的手,捋平衣领的褶皱“哼!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绯尘他已是秋后蝼蚁,这武林霸主之位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 魏文贤满脸不屑的说完这些,他也不想与他们再多废话,转身离开。本来来此就是想要嘲笑绯尘几句,却不曾想还能看到这般景象。绯尘的那副模样,早就是大势已去,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 只需将他们困在此处,自生自灭便好,如此也省了不少心。 楚天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只能在狭小的地牢内干着急。夜色渐渐黑了,也越来越静了。 “小木木,你不是怨我么?你起来打我,骂我啊,都是我不好。这十年来只留下你一个人,我还忘了之前的事,还对你说那么过分的话……” 楚天阔抱着绯尘的身子,绯尘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挣扎,软绵绵的任由楚天阔摆布。而楚天阔则像是没糖吃的孩子,哭成个泪人。 身体的温暖渐渐传来,而在二人看不到的地方,双鱼玉佩正发生着什么变化。 楚天阔的右胸侧,绯尘的左胸一侧,分别有两块发着光亮的地方。而光亮组成的图案正是双鱼玉佩的形容,玉佩从来都没有消失,只是没有了实体,幻化进二人的体内。 但光亮太过微弱,无人察觉。 绯尘看楚天阔的模样突然有点想笑,他也只能勾了勾唇角。在楚天阔的怀中,似乎有无尽的暖流传来,绯尘感觉疼痛感减轻不少。 “小木木……”楚天阔依旧哭着张脸,他甚至想过能不能徒手挖地洞逃出去,不过那也只能是想想,显然不现实。 “亲我一下。” 正当楚天阔抱着绯尘还在想办法时,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 “嗯?”楚天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低头向绯尘望去。 绯尘再次重复一遍方才说过的话。 有没有搞错啊!楚天阔有些搞不明白情况,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亲一下。 绯尘又说了一遍,说完还不忘咳嗽几声。 楚天阔试探着将脸凑近,附在冰冷的唇上。 时间仿佛静止,这一刻绯尘等了好久好久。他满意的笑了笑,躺在楚天阔的怀里睡了过去。 “啊?小木木……”楚天阔吓了一跳,当他发现绯尘只是睡觉时才放下心来。 楚天阔抱着绯尘的一只手紧了紧,另一只手抚过他的满头银发。楚天阔虽不知为何为如此,不过还真的很漂亮呢!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绯尘动了动身子,楚天阔感到有动静便睁开眼睛。 “你醒了?”楚天阔看着已经恢复如初的绯尘问道。昨夜似乎是一场梦,连同银发都似乎是一场梦。 看着绯尘慢慢恢复状态,楚天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昨晚可真的把他吓坏了。 “嗯!”靠近楚天阔似乎有着不一般的魔力,竟能将体内的血咒加以缓解。绯尘站起身,如今除了没有内力,其他一切都正常。 “那个……”楚天阔感觉绯尘的态度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依旧不看自己一眼,楚天阔知道这定是还没消气。楚天阔想问,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他是问绯尘如何才能消气,还是问昨晚是怎么回事?这些楚天阔很清楚,即便是问了绯尘也不一定会说。 待在这里一时半会也出不去,楚天阔干脆也站起身,准备活动活动腿脚。保持那种姿势一整晚,手脚都有些发麻。 正当楚天阔站起身时,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声音。像是有人出手,又有人不断倒下的声音。 楚天阔一想,这难道是有人来救他们了? “楚天阔——”接着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果然不出楚天阔所料。但是看到前面的人时,楚天阔又有些泄气,就你一个人能行?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别得意 云墨转着地牢的钥匙站在前面,他被魏文贤关押在房间内,还派专人看守。 也不看看云墨是谁?大名鼎鼎的千面狐,连皇宫的东西都敢偷之人,岂是一扇门能将他困住的。 好在魏文贤只是将云墨迷昏,并没有使用其他的奸计。云墨醒后便安然无恙,他把守门的士兵全都撂倒,这才赶来救楚天阔。 只不过他没想到绯尘也在地牢之中。 “云墨,你一个人能行吗?”在云墨开门之际,楚天阔略带怀疑的问道。 “没事,这里我熟悉的很。魏文贤估计还没醒来,咱们快走。”说话之际云墨已经将牢门打开,接着云墨朝绯尘看了一眼“这位宫主大人,你也出来吧!” 绯尘将头微微转动,他听到楚天阔叫他云墨,便知此人是谁。眼前这副模样,应该就是他的真实面目。只是云墨为何也在玄阴教,又为何说对此处熟悉? “你到底是谁?”绯尘不太相信眼前之人,因此问道。 -- 第233页 “我是谁你不记得了吗?”云墨笑着说道,这里必定不是久待之地,云墨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解释“先跟我走吧,免得一会儿被发现。你若是怀疑我的身份,等出去我自会跟你讲明白。” 站在一旁的楚天阔也点点头,表示同意云墨的话。 但是楚天阔总感觉魏文贤那只老狐狸没那么容易放他们离开,这么轻易离开似乎不太现实。 “好。”绯尘说完踏出牢门,此时的他虽然没有内力不过体力却恢复的不错。尽管没有吃饭与喝水,正常走路没有问题。 楚天阔想上前扶他一把,又被绯尘甩开。 啊啊啊!果然是性格多变,翻脸不认人。唉! 不过这也是楚天阔自作自受,他无话可说。 “云墨,我觉得你下次应该给我们带点吃的,不能空手来。”楚天阔揉着饿扁的肚子,在一旁说道。 “……还有下次?”楚天阔说这话很不是时候,哪里还要下次,这次就够了。“等会儿出去了你想吃什么随便吃。” “就怕出不去。”楚天阔低下头小声嘀咕道。他的声音很小,像是蚊子般的声音。走在前面的云墨或许没听到,但在一旁的绯尘却听得很是清楚。 一定会出去的。绯尘的眼神里充满着肯定,只是没有对楚天阔明说。 走出地牢,视线明显的亮了起来。楚天阔望着阳光,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咱们从后门出去。”云墨指了指前方,三人猫在一颗大树后面,躲避着来往的守卫。楚天阔时不时探出小脑袋,像是在玩捉迷藏。 二人跟在云墨的身后,云墨去哪他们去哪。 穿过前厅便能来到后面,正当几人经过前厅时,一道声音响起“你们几位这是忙着去哪啊?” 坏了!楚天阔弯着的腰一动不动。不用看都能听出来这声音是谁。果然如楚天阔所料,魏文贤这老贼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 刚才劫地牢时整出的动静,恐怕让魏文贤有所察觉。 “哎呀!地牢有点闷我们出来晒晒太阳。”楚天阔站直身子,用手不断扇着风,一副我好热的样子。 “不必废话,你们快走这里交给我。”云墨一把冲在前面,拔出手中的剑一副不客气的样子。 魏文贤一脸轻松的模样,时不时扇着手中的扇子。“哟!我说小狐,你最近动不动就将剑拿出来,是打算将功补过吗?毕竟当年是你杀了楚天阔,如今这般护着他倒是意料之外啊。” 听到此处,云墨手中的剑一顿。魏文贤总拿此事来说,像是在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也很明显,他这话是说给绯尘听的。魏文贤本以为就凭绯尘昨日的状态,不用自己出手便会自生自灭,可谁知他今日还能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既然如此,魏文贤也不会善罢甘休。 楚天阔或许会轻易原谅云墨,那绯尘呢?绯尘也会吗? 魏文贤注意着绯尘的变化,他就是想看自相残杀才有意思。 果然,绯尘的脸色有了一丝异样。“你是千面狐?当年在云崖山上的人是你?” 这样一来也都能解释的通了,怪不得每个看到的人都说是慕蔼尘所为。只因千面狐最擅长易容,他定是易容成慕蔼尘的模样,才有了今日的结果。 也正是因为千面狐,才使得自己与楚天阔分隔十年,才使得这十年间饱受相思之苦,甚至血咒之痛。 长剑出鞘,绯尘剑指云墨。“若你真是千面狐,这些事都是你所为,那我就留你不得。” 云墨没有动,也没有回头。他的确没有还手的资格,但他能清楚的看到魏文贤得意的神情。“可恶!” “哎!此事有待商议,别急着动手。”楚天阔试图将绯尘的剑拿开,都被绯尘制止。楚天阔心想你可千万别冲动,这一动手岂不真是中了魏文贤的奸计。 “魏文贤,你又想挑拨离间是不是?你一肚子坏水,比乌贼都黑。” 魏文贤一脸的镇定“我说的本就是事实。” 云墨没有反驳,那就是默认了。 绯尘将手中的剑握紧,没有内力的他不知能使用到什么地步。但杀掉云墨不在话下,想着绯尘将剑抬起,猛的朝云墨劈去。 楚天阔见绯尘真的动手,可云墨连头都不回。他立刻冲上前,挡在云墨身前,然后闭上眼睛。他不能看着云墨被绯尘杀死,要说该死魏文贤比云墨更该死。 绯尘手中的剑停在空中,随后绕开楚天阔,来到云墨的头发之上,剑锋凌冽,云墨的一缕头发顺势而落。 黑发落地,无声无息。绯尘将剑收于剑鞘之中,不再说话。 楚天阔睁开眼睛,看到绯尘的剑已经入鞘。再看看云墨,安然无恙,只有落在地上的一缕头发。 “你为什么要救我?”云墨问道。 “浪子回头金不换。”楚天阔朝着云墨笑了笑“又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方才还去地牢救我们出来,咱们一直都是朋友不是么。” 楚天阔的言外之意,咱们不能让魏文贤如愿。 虽然云墨并不是什么浪子,不过能听到楚天阔这般话他心里还是很开心。 “哼!”这个结果显然令魏文贤很不满意,他直接下令“把他们几人都给我绑回去。” “你们先走,我来掩护。”再次回到开始的那个场景。 -- 第234页 “一个都不许走。” 从楚天阔的身后又冲出一批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各个来者不善,想要冲出包围显然不太可能。 如果绯尘没有中幻魂散,些许还有一线希望,如今他内力全失,想要逃出去简直难于登天。毕竟玄阴教人数众多,可不是捉迷藏那般简单。 云墨怒视着前方,握起手中的剑向魏文贤袭去。“今日我们偏要离开,怎能拦得住?”寒光一指,直冲魏文贤而去。 魏文贤向后一闪身,窜到两位手下身后。他不愿与云墨过招,魏文贤很清楚,他不是云墨的对手,跟他打起来显然没有好果子吃。 不过,就算云墨再厉害又能如何!玄阴教这么多人,料他们也插翅难逃。 兵刃相接,云墨与众多手下周旋。楚天阔二人也没闲着,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楚天阔与绯尘背靠背,相互抵挡来人的袭击。虽说绯尘内力不足,不过对付几个小喽啰还是绰绰有余。 楚天阔更是手下不留情,一时间打的众人落花流水。看到围攻上来的手下,楚天阔伸出他的花拳绣腿猛的一踢,再伸出拳头对着脸就是一拳。别看楚天阔不会武功,可这三脚猫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 可打了没多久,三人便感到有些体力不支。 魏文贤在一旁依然扇着扇子,闲心十足的观战。“我看你们还是别挣扎了,免得自讨苦吃。”说完这些,又命令其手下“没用的东西,莫要跟他们几人周旋,速战速决。” 眼看着楚天阔几人便要抵挡不住,眼看着就又要被抓回地牢…… 忽然间,楚天阔听到兵刃的对峙声,以及战斗的嘶喊声。显然声音不是从此地传来,像是在大门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魏文贤似乎也听到声音,不悦的皱起眉头。 “师兄……” “楚公子,我们来了。” 话音刚落越来越多的人倒下,看着杀进来的救兵,楚天阔等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 南烛叶与肖豫灵率领云朔宫众多人马集结于此,将玄阴教围堵的水泄不通。身旁还站着青枫以及五大影卫。 看起来,云朔宫能来的是都来了。 青枫道:“阔哥哥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楚天阔一脸的意外,没成想他们来的还真是及时。反观绯尘,一脸的意料之中,仿佛他早就知道南烛叶会来救他们。 “开什么玩笑?”魏文贤将手下推开,上前几步。“原来是云朔宫的众位,如此也好,省的我去找你们了。识相点的现在就投降,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你是魏文贤?”肖豫灵看到魏文贤问道。“你居然是玄阴教的教主,你……” “好久不见少谷主,哦!不对,你现在不是少谷主了,云幻谷早就不存在了。”魏文贤故意提及往事,他曾在肖昊天的手下做事,不过那也只是迫不得已。 肖豫灵想这个老贼隐藏的真够深啊! “好大的口气啊!”南烛叶十分看不惯魏文贤这副得意的表情,他恨不得马上冲进去将其擒住。 “别忘了这可是玄阴教,你们都来了又如何,咱们早就该较量较量了。” 若真是两方对峙,南烛叶没有全胜的把握。毕竟在玄阴教的地盘,师兄还在他们的手上。万一他们耍点什么花招,都被困此处也不无可能。 “要较量也不能少了我啊!”又一道声音传来,今日的玄阴教还真是热闹。 千百匹战马踏着地面,阵阵马蹄声传来,玄阴教门外的手下全被收拾干净,如今只剩的里面这些人。 北辰身披战甲,高骑马背之上。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夫人古澜以及青杨,先不管这场战斗的结果如何,如今看来,在气势上他们赢定了。 楚天阔与云墨不见之后,青枫青杨来到云朔宫打听消息。正听闻绯尘去玄阴教救楚天阔,几人一商议即刻动身,赶往玄阴教。 青杨以防兵力不足,赶去陵阳搬救兵。虽说北辰是朝中之人,可绯尘有难,他定会鼎力相助。听闻此事,北辰二话不说立刻调动兵马赶来。看起来,他来的很是时候。 “可以啊!”楚天阔见这么多帮手,兴奋的鼓鼓掌,一边笑着一边感叹道。眼下他们各方人马齐聚,“魏文贤,看你还怎么得意。” 第一百二十八章 :邪不压正 如果说是“仗势欺人”,那么这个“势”楚天阔他们可谓是占足了。前有云朔宫的主力军,后有北辰的朝廷后援军,整个战势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地位发生了变化,楚天阔更加不怕魏文贤,他甚至都忘了自己还在魏文贤的手里。 反观魏文贤,看着被团团包围的玄阴教,以及众多倒下的手下,他先是一惊。随后怒气从心底涌来,狠咬着牙一副要将他们碎尸万段的模样。 本来都胜券在握,即便云朔宫的人来他也不怕,较量就较量。可朝廷的人居然也来横插一脚,显然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北辰上前几步,举高临下的扫过魏文贤以及他的手下。他勒马高声喊道:“现在有谁想反悔的还来得及。” 此话言外之意无非于你们谁想投降就快点投降吧,省的我跟你们废话。等会儿动起手来,你们占不到什么便宜。 门外的厮杀声仍在继续,透过身后便能看到鲜血浸染的地面。 -- 第235页 说实话楚天阔实在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太过血腥,充斥着杀戮。连同空气中都随处飘荡着血腥味,如果可以他不想兵剑相向,更不想看到无数的人因战斗而死去。 毕竟每个人都是血肉之躯,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都是活生生的“人。” “玄阴教的兄弟们,我想你们其中有人是因生活所迫只为谋一份差事,或者你们有着某种理想与报负,再或者你们是有恩于恩人,有仇于敌人……无论你们是何种目的来到玄阴教,请你们此刻想一想家人、爱人、朋友……他们都还在等着。” 楚天阔说的慷慨激昂,仿佛在进行一番并不是太完美的演讲。他试图用嘴说服这些人,让他们自动放下手中的武器。 “如今我们人多势众,再打下去吃亏的也只会是你们。看看你们身后倒下的兄弟,刺眼的鲜血流淌在地面之上,难道不能激起你们内心深处的一丝怜悯吗?如果不愿再看到鲜血,请各位放下手中的刀剑……” 话毕,全场伴随着沉默……就连魏文贤都微微愣怔。 随后,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人已经开始弯下腰将手中的剑放在地上。 或许此时对于他们来说,再打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条,莫过于有自知之明,早时认清局面。 “你们都要叛变吗?”魏文贤立刻回过神,他一声吼叫吓得手下的士兵停下投降的动作。 魏文贤气愤至极,楚天阔居然蛊惑军心,让他们一个个投降,哪能有这么便宜的事。 只见魏文贤随手拔起一把刀,毫不犹豫的朝前面投降的士兵刺去。惨痛声响起,鲜血在刀面上滴散开来。 “谁敢投降,就跟他一样的下场。” 魏文贤这么做,无非是想杀鸡给猴看。他的目光锐利,所有心狠手辣之事皆出于他手。 有些想要投降之人看到这副场面,有些犹豫不决。接着有人再次将刀捡起,动起手来。他杀得不是敌人,还是曾经的队友。 这是何其的残忍与冷血,誓死都要挣扎一番。 北辰无奈的叹了口气,命令道:“给我冲。”随着北辰一声令下,大批的人马涌了上来“不想死的就放下武器躲在一旁。” 形势反转的有些迫不及待,方才还占据上风的魏文贤眼看着就要被人擒住。他眼珠一转,看着离自己最近的绯尘、楚天阔、云墨几人。 如果能够挟持其中一人,还能安全撤退。魏文贤这么想着,自然他也这么做了,而他的目标自然是最弱的楚天阔。 魏文贤一个闪身伸手向楚天阔袭去,他似乎太小瞧楚天阔了。 楚天阔机灵着呢!他早就看出魏文贤一肚子的坏水,提防之心从未落下。 在魏文贤袭来之际,楚天阔灵巧的钻过魏文贤的腋下,躲过袭击,立刻闪身来的他的身后,朝着魏文贤的屁股狠狠踹上一脚。 魏文贤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想抓我门都没有。”楚天阔用大拇指划了一下鼻尖,正得意的看着魏文贤。 云墨刚要出手,南烛叶与肖豫灵二人连空翻几个跟头来到几人面前。看到二人过来,绯尘与其微微一点头,很自觉的退到一旁。 对付魏文贤南烛叶他们两个足够了,或者说一个就足够了。 在魏文贤还未站稳之时,南烛叶一记高抬腿横扫魏文贤的脸,打的他错不及防。 魏文贤只觉得头昏眼花,血腥味在嘴里传散开来。 “你们让开。”肖豫灵说完,其他人纷纷退至两旁。白玉箫出手,带着刀剑般的锋芒。按照规定的轨迹,偏好不好的向魏文贤袭去。魏文贤腹部受了一击,直退出好几米远。 白玉箫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稳稳的落在肖豫灵手中。 所有的攻击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以内力注之,效果显著。魏文贤猛的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楚天阔大老远就看到魏文贤嘴角流淌的鲜血,“啥玩意?这么容易就被打败了?” 云墨解释道:“魏文贤的身手很一般,打斗本就不是他所擅长。比起武功,他更善于心计。” 当云墨看到倒在地上的魏文贤时,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他与魏文贤虽算不上多么好的朋友,却以认识已久,如今落得这副局面,倒让云墨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在云墨并非多愁善感之人,而且他也被身后的声音吸引过去。 北辰道:“玄阴教大势已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魏文贤一倒下,玄阴教再无领袖。如同折倒的旗帜,失去重心。反抗之人,纷纷放下手中的刀剑,举手投降。 这场战斗总算是步入了尾声…… 北辰连同古澜一同下马,青枫青杨也站在一起,他们安顿好手下的士兵集结完毕,朝着绯尘几人走去。 几人围成一圈,有点劫后余生的喜悦感。 “我说北辰老弟,你行啊!”说着楚天阔朝北辰的胸口捶去,接着看了眼古澜道:“终于不是单身狗,哦不对,你已经是做爹的人了。” 今日的古澜同样身披战袍,颇有当年巾帼英雄的风范。他在看到楚天阔后很是激动与兴奋,毕竟是多年不见的好友。 “楚公子,见笑了。”如今的古澜还带着些许的娇羞,果然北辰不一般啊! 反观北辰,还是那个臭脾气,没好气的白了楚天阔一眼。可随即他便意识到不对劲“你恢复记忆了?” -- 第236页 印象中,只有以前的楚天阔会称呼他为北辰老弟,甚至楚天阔还认出古澜。 “是啊!这还得多亏魏文贤给我的一击呢!给我砸的想起来了。”楚天阔边说边摸摸头,仿佛头上的大包还在。 真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阔哥哥,你恢复记忆了。太好了,太好了。”青枫青杨一听,高兴的扯着楚天阔的手转圈圈。 另一旁,南烛叶摸着下巴打量起绯尘。“我说师兄,你怎么能让魏文贤给算计了呢?” 南烛叶皱着眉头问向绯尘,自然是指绯尘中了幻魂散之事,他的语气还带着几分调侃。 绯尘没有回答,这种事不提也罢。眼下他还有一个疑惑没有解除,“云墨——” 云墨听闻绯尘的声音转过头去,楚天阔闻声也停下转圈圈的动作,因不知绯尘要做什么,他立刻回头看去。 “你是……小云儿吗?”绯尘看着云墨眼角下的血泪痣,缓缓问道。 “小……小云儿?”听到这个名字,楚天阔很不厚道的笑出声,云墨还有这种称呼,太逗了。 可随即一想这根本不是重点好么?重点是绯尘为什么会叫的这么亲切。 其他人也很不解的看向绯尘,一脸吃瓜群众的表情。 云墨走近,笑着说道:“你终于想起来了。还以为宫主大人贵人多忘事,早将我给忘了。” “嗯?”楚天阔拖着长长的调子,一脸的疑惑。“什么情况?” “实不相瞒,我与绯尘小的时候就认识。”云墨解释道。 在天澜阁千面狐一眼便能认出慕蔼尘是绯尘,也是基于此。 “他当年还是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孩儿,多年不见都有些认不出了。”绯尘难得笑了笑,似乎回想起儿时的记忆,若不是云墨眼角下的那颗泪痣,他还真的不敢认。 这果然是千面狐的真面目,纵使他百般变化,又怎会忘记真面目呢! 绯尘与云墨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小小年纪便流浪之外。恶狗抢食、被人毒打、沿街乞讨、捡食残羹剩饭……这些都是他们一起经历的。 绯尘比云墨年长几岁,他经常护着云墨,提他挨打,也替他出手。 一次无意间走散后,绯尘被前任云朔宫宫主收养,云墨以为绯尘丢下自己,大哭不已。 当他知道绯尘去了云朔宫,说实话,那时的云墨是羡慕的,也是孤单的。 不久后,云墨偶遇十一楼楼主,随后来到十一楼,他本以为会有人疼有人爱,却没想到遭受那样的摧残。 对云墨而言,在十一楼的日子与人间炼狱没有什么两样。 以至于他小小年纪便留下无尽的阴影,因此导致此后的阴暗面。 他嫉妒绯尘,他嫉妒所有人。嗜杀成性,心怀恶意,都是在十一楼的养成的。实际上,云墨从来都不是一个坏孩子,他只是一个缺少爱与关怀的孩子。 听到这些经历,楚天阔只觉得自己没有救错人。或许是缘分让他们相遇,因果轮回,皆在不言中。 “那个……小木木……”楚天阔想跟绯尘说话,还未说完绯尘便转过身去,这是明显的不想理睬楚天阔。 楚天阔吃了瘪,想要说什么都给忘了。 他眼下只记得自己还有一件重要之事,那就是怎么才能让绯尘原谅自己。 周围的人看到二人的情况,竟然有些想笑,毕竟绯尘生闷气的样子可不常见。似乎都在说“楚天阔,还不快去哄哄宫主大人。” 众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躺在地上的魏文贤。 第一百二十九章 :血咒真相 魏文贤睁开眼睛,只感到一阵阵的痛感传来,连同脑袋都昏昏沉沉。嘴角边的血渍未干,他忍不住咒骂一句,随后紧咬着牙,从地上挪动位置,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 他只是昏了过去,根本就没死。 即便他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魏文贤迷迷糊糊的望着前面的人群,猛的将匕首抛出。匕首泛着寒光朝着几人袭去,按照匕首的行动轨迹目标则是对准楚天阔。 楚天阔显然没有预料到身后的危险,依旧垂着脑袋在想取得绯尘原谅的办法。 匕首夹带的风,风声涌来。南烛叶看到后面的匕首大呼一声“小心——” 楚天阔立刻回头看去,他可以明显感觉到锋利的刀尖向他袭来。仿佛时间在瞬间静止,没有了下一步的意识。 绯尘见此,立刻冲上去。 可他晚了一步,匕首从后刺入肩膀处,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流下。 “云墨……” 只是,被刺中的人不是楚天阔,而是云墨。在最后关头,云墨为楚天阔挡住匕首的袭来。 看着身后的始作俑者,说时迟那时快,南烛叶猛的踢起地上的刀,直接刺入魏文贤的腹中。 魏文贤挣扎几下,便没有了动静。他的眼睛一直都未闭上,或许至死他都不相信自己会输。 “我也不想见血的,是他自找的。”南烛叶很无奈的耸了耸肩,眼下的这种情况果然还是因当时太过仁慈,所以南烛叶不会再给魏文贤活着的机会。 毕竟,魏文贤已经无药可救。 “云墨……”楚天阔将云墨放在腿上,他害怕极了。 众人见此都蹲下查看情况,一脸的紧张与担心。 -- 第237页 楚天阔的手被大面的血迹浸湿,他抚摸过云墨的脸留下血迹斑斑。泪水如同雨滴而下,滴落在云墨的脸上。“你怎么那么傻?” “这……这是我欠你的。”云墨的嘴角依旧在笑“听我说……很久……之前就想对你说了……正如我的名字一般,云墨——乃是云……云之墨色。我也曾向往白云的净,可我终究是被恶缠绕的一朵黑云,注定不能浮于你的蓝天之上。对不起,我骗了你。本想设计陷你于不义之地,可没想到……没想到……” “别说了……豫灵你快来看看……”楚天阔摇着头,这些他都知道,他从来没有怪过云墨,只因早已将云墨当成朋友。 所以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云墨只觉得眼皮厚重到睁不开。他浑身感到冰冷,想来在云崖山上楚天阔也是这番感觉。 终究……是有机会还了。 云墨想着这些,脸上挂着一抹笑…… 楚天阔看见云墨闭上眼睛,使劲摇晃起来“云墨,你给我起来,云墨……” 绯尘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没有说出来。 肖豫灵抓起云墨放在地上的手,随后检查一下背部的伤势,他看着楚天阔叹了一口气“楚兄……” “云墨,云墨他怎么样?”楚天阔失色的问道,俨然已经哭成一个泪人。 “楚兄,云墨已经很累了,麻烦你不要再摇他了好不好?”肖豫灵很无奈的说道。 “啊?”楚天阔停下动作,擦了擦脸上的泪,手上的血抹在脸上,活像一只小花猫。 众人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云墨只是昏睡过去了,他并无大碍。 “你……你是说云墨没事?”楚天阔半抽泣的问道。 “别愣着了,快给他包扎一下伤口。好在是没有伤到要害,要是耽误了时间我可不能保证会没事。”肖豫灵早就看出云墨没事,这才轻松的跟楚天阔对话。 “好,好。”楚天阔连连点头,急急忙忙的将云墨抬进房内。 肖豫灵毕竟是江湖中有名的神医,医术好的没话说…… 抬头望去,风很轻,云很淡,还有一缕阳光从远处照射过来。透过树梢,斑斑点点。 拨云见日,莫过于此。 此时据离开玄阴教已三日有余,云朔宫迎来有史以来最热闹的时候。众人齐聚云朔宫,有说有笑,仿佛将十年来没说的话全都补了回来。 绯尘所中云幻散之毒已经解除,云墨还在养伤之中已无大碍。 前几日养伤的养伤,抓人的抓人,还有一些关于玄阴教的后续事宜继续处理,忙的不可开交。 北辰并未急得赶回陵阳,他与古澜还能在云朔宫待上几日。北辰和楚天阔二人又回到此前的状态,斗嘴斗个不停。 虽说如此,可楚天阔一直都闷闷不乐,无论他对绯尘怎么试好,绯尘都当做没看见,对他置之不理,全然无视。 楚天阔摸着炸了毛的脑袋,宫主大人生起气来也太难消气了。不仅如此,楚天阔想问那天在地牢之事,他也根本找不到机会。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绯尘这般痛苦,甚至黑发都会变成银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天晚上楚天阔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绯尘一袭红衣站在皑皑白雪之中,天地万物,茫然一色,唯有那抹远去的红衣,在大雪之中刺眼又令人着迷。 楚天阔朝着身影,他加快了步伐。风雪肆无忌惮的飞扬着,阻隔住楚天阔的视线。他看到那个身影越走越远,想要伸手去触碰,却发现再也看不到了。 任雪花散落在肩头,任狂风吹拂着衣角,楚天阔呆呆的伫立在天地之间,眼神空洞而茫然,就那样看着前方,没有一丝表情,谁也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就这样......望着... “小木木……”楚天阔突然从梦中惊醒,不经意间泪水已经打湿脸庞。他梦到绯尘离他远去,楚天阔再也坐不住,他一定要问清楚事情的始末缘由。 既然绯尘不愿意见他,那就去找南烛叶问。 好在楚天阔醒来之时,天色已亮。以楚天阔的心急程度,就算是大半夜他也一定会找南烛叶问个清楚。 “叶小弟,你在不在?”一大清早楚天阔就敲响了南烛叶的门。 南烛叶的作息很规律,天色未亮便起来练武。此刻他刚刚从外面回来,还未歇脚只听到敲门声响起。 打开房门,看着一脸心急的楚天阔皱起眉头。“嗯?楚兄你怎么来了?” 不等南烛叶问完,楚天阔闪身进入房内,直奔主题道:“叶小弟,你师兄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楚天阔一屁股坐下,满脸期待的等南烛叶给他答案。 “这……”正在倒茶的南烛叶手中动作一顿,眼神飘忽不定,显得有些犹犹豫豫。直到茶杯之水都溢了出来,他才将茶壶拿开。 这副表情分明就是有鬼好不好? “那日在玄阴教,小木木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甚至头发都逐渐变成银发,但是第二天又恢复如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现在不理我,就算我问他也不会告诉我的。”说到最后,楚天阔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低下头。 “楚兄,你可知我师兄他因何事不理你?”南烛叶没有直接回答楚天阔的问题,反而先问其自己心中的疑惑。 -- 第238页 “知道。”楚天阔将头低的更往下,差点就要埋进桌子里。“我……我说了要跟他恩断义绝之类的话……” 怪不得,怪不得师兄他这么生气。 “楚兄,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我师兄对你什么样你应该很清楚,对他说这种话岂不是比拿刀伤他都要严重。” 南烛叶连连摇头,对楚天阔的行为很是无奈。这不仅仅是无奈,甚至有想对其教育一番的冲动。 “楚兄,你觉得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南烛叶说完,没有给楚天阔回答的机会,一想到此事,南烛叶很是痛心。“你的命是我师兄十年来,每日用一滴血……一滴血……换来的。他为了你不惜噬血引咒,每到月圆之夜承受着血咒反噬,生不如死的痛苦……” 南烛叶越说越激动,手中的拳头攥得很紧。事到如今,南烛叶也顾不得绯尘允不允许,他觉得楚天阔有权知道真相。 “血……血咒……” “十年,整整十年他的血都快为你流干了……” 南烛叶为他讲述这十年来的遭遇,以及血咒和玉佩之间的联系,时间很久,说的很多。 到最后楚天阔已经不知南烛叶在说什么,他的脑海里都是绯尘的模样。 楚天阔闭上眼睛,他看到烛火下一袭红衣摇曳,血玉引咒,滴血瞬融。毫无结果的等待,一等就是整整十年。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楚天阔双手抱着脑袋,十分自责。 “我师兄不让告诉你,他所做的一不要理由,二不要回报,他只是想让你回来。” 可谁能想到楚天阔回来之时,竟然失去记忆将绯尘忘得一干二净。 “我师兄重建云朔宫后性格变了很多,或者说这是原本的模样,可我知道……他……他似乎更喜欢在天澜阁的日子。” 原因很简单,因那时有楚天阔。只有楚天阔在,便找到从未有过的归属感。 随后楚天阔像是想到什么,两颗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南烛叶问道:“难道就没有可以解咒的办法?” 南烛叶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接着他摇了摇头“豫灵这些年一直都在找解咒之法,此前去往飞雪山庄也是听闻有解咒的六月雪。但六月雪似乎并不存在,飞雪山庄之行算是无功而返。” “不……”不可能没有办法,楚天阔扶着桌子而起,“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楚天阔说完,推开门冲出门外,现在不管绯尘愿不愿意见他,他都要去找绯尘。 楚天阔欠绯尘的真的太多太多了…… 南烛叶看着楚天阔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他们二人也应修成正果了。” 第一百三十章 :慕蔼天阔 悠扬的琴音从远处传来,指尖轻触,如缓缓流水轻绝于耳。绯尘闲来无事,加上阳光明媚,清风和煦,配以乐章更为美妙。 楚天阔大老远的便被这琴音所吸引,能在这云朔宫还有如此闲情雅致之人,想来是绯尘无疑。楚天阔走到绯尘所在的房间前面,刚要上前,就被交叉的剑所阻拦。 “楚公子,宫主有令不许楚公子靠近此处。”风影与火影当起门卫将楚天阔阻拦在门外,看二人的表情丝毫没有通融的余地。 “楚公子,你还是先请回吧!”风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楚天阔先行离开。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莫要为难于他们。 不是吧!小木木他居然做的这么绝,让我靠近都不行。 楚天阔来回转着圈圈,踮起脚尖向前方望去,随后伸长脖子大声喊道:“小木木,我有事要找你,你别把我拦在外边啊!” 琴音并未停止,房内的绯尘听到楚天阔的声音抬起头来,他煽动睫毛,若有所思的朝远处看了一眼。 实际上,绯尘早已不生楚天阔的气,他这么做只不过想让楚天阔知道,随便将“断情绝义”脱口而出的后果。绯尘不怕别人背叛,也不怕遭人辱骂,可唯独对楚天阔有着放不下的情感。 在绯尘看来,楚天阔甚至要比他的生命还重要。如此重要的人要跟他斩断情缘,岂不是比要了他的命还痛苦。 因此绯尘不想轻易原谅楚天阔,也应该让楚天阔长点记性。 琴声因绯尘的思绪而波动,依然没有了方才的轻柔,旋律较之此前变得有些急缓不定。 楚天阔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知道绯尘一定能听到。接着楚天阔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慕蔼尘——” 他喊的既不是绯尘也不是小木木,而是最初的慕蔼尘。 “慕蔼尘,我知道你能听到。我回来了,我楚天阔回来了。”楚天阔一改平常的懒散与无辜,他此时的表情异常严肃,朝着前方大声喊道:“是那个欠了你十年的楚天阔回来了,慕蔼尘你是否有许多债想向我讨。我就在这,你打我骂我我都不还手,但是……但是你不要不理我。” 房间内琴音一顿,绯尘听闻此话早已泪湿眼眶。鬼知道他等楚天阔等了多久,堂堂的宫主大人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他闭上双眸,泪珠划落。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如此严肃且正经的楚天阔实在少见,看的风影二人一愣一愣的。 “楚公子……你还是先回去吧!或许明天宫主大人的气就消了。”风影劝说道。 “不——”楚天阔等不及了,他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就应该向绯尘道歉。如今血咒解除的方法还尚不可知,想到此楚天阔就一阵阵心痛与自责。 -- 第239页 “慕蔼尘,你听着,我楚天阔喜欢你,不管你是绯尘还是慕蔼尘,我一直都喜欢你。” 风影与火影手中的剑都快拿不稳,张大嘴巴仿佛吃了很大很大的瓜。这……这也是够直白的,虽然楚天阔喊的不是他家宫主的大名,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应该是他家宫主无疑。 虽然早就知道楚公子与宫主大人关系不一般,但是……但是亲耳听到还真的有些惊讶。 楚天阔见门依旧没有打开,他绕了一圈来到房间后面。 对面是绯尘房间的一扇窗子,窗子打开着,使得徐徐小风缓缓吹入。踮起脚尖还能看到绯尘房间的摆设与布置,只不过现在被一圈篱笆和栏杆阻挡,楚天阔靠近不了窗子。 楚天阔想了想,他迅速跑了出去,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拿来了一沓纸和毛笔。楚天阔一屁股坐在地上,自顾自的做起了手工。 楚天阔手中拿的纸比他想象中要硬的多,折起飞机来很容易成型,也不会因纸张过软而影响飞行。 接着,楚天阔拿起手中的毛笔,歪歪扭扭的写上几个大字“小木木乖乖,把门开开……” 楚天阔将手中的纸张全部折成纸飞机,算下来估摸着要有三四十个。他在每一只纸飞机上都写上一些话,无非于请求原谅之类的。 有卖萌撒娇的“小木木,我真的错啦!求原谅,么么么么!” 有威胁逞强的“小木木,你不理我,我就去找隔壁王小姐。” 有简单直白的“小木木,快开门。” …… 诸如此类,应有尽有。 楚天阔起身时才感觉腿已经发麻,他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回为了哄绯尘求原谅,楚天阔可谓是用尽毕生所学。 没办法,宫主大人就是这般记仇,不哄可咋整! 手中的纸飞机随风飞舞,楚天阔拿在手中,在空中前后晃悠两下,牟足了劲朝着绯尘的窗户飞去。 一个接着一个,越来越多的纸飞机朝绯尘而去。 最开始的纸飞机落在绯尘的琴弦上,他睁开眼睛有些诧异的拿起手中的纸飞机,并不解此为何物。 纸飞机携带着气流而动,绯尘朝窗外望去,密密麻麻的纸飞机朝他涌来。绯尘一惊,还以为谁这么大胆来搞偷袭。正当想要反击之时,一只纸飞机落在他的肩头。 绯尘低头一看,纸飞机上面似乎写有什么字,而且照此看来此物并无杀伤力,他这才放下心来。 随着纸飞机一点一点拆开,上面的字写的歪七扭八,绯尘看完差点没气昏过去。这肯定楚天阔的杰作,只见上面写着“小木木,你再不出来我就扒你裤子……” ………绯尘敢肯定,这定是楚天阔无疑。他笑着摇摇头,“阿阔,还真有你的。” 绯尘将所有的纸飞机全部拆开看了一遍,他既无奈又有些感动。只见绯尘起身而立,挥袖间飞机纷纷漂浮在空中,只待绯尘朝着窗外挥袖,所有的纸飞机在内力的作用下按照原路返回。 楚天阔还伸长脖子等着绯尘回信,仅在一转头的功夫,所有的纸飞机朝着楚天阔飞来“不是吧,这么多。”顿时楚天阔被纸飞机包围,压在底下。 “小木木他这是在搞什么鬼,怎么全都还回来了。”楚天阔动了动身子,拿掉落在身上的纸飞机,可刚刚起身又有一只袭来。 楚天阔心想,小木木这是玩上瘾了哈!他伸手接住,拆开一看居然还有字。 里面的字并非楚天阔所写,而是绯尘给他的回信。 很简单的一句话“本座要吃新鲜的鱼。” “嗯?小木木他什么时候喜欢吃鱼了?”在楚天阔的印象中,绯尘并不喜欢吃鱼,甚至不喜欢鱼腥味,这回竟然主动要吃鱼。 既然绯尘说了,楚天阔就乐呵呵的去找鱼。想要新鲜的,还是去河里抓的最新鲜。 出了云朔宫不远处有一条河流,临近荷花池旁,楚天阔曾亲眼看到里面有鱼在游。他凭借不太清晰的记忆,东找西找最后靠着运气找到此处。 楚天阔将鞋袜全数脱掉,挽起裤角直接淌进水里。夏末将至,此时的水带着微微凉意。楚天阔根本顾不上,他的眼中只有肥美的大鱼。 等到楚天阔抓鱼回到云朔宫之时,已至黄昏,太阳红彤彤的照满半边天。他乐呵呵的抱着手中不算太大的鱼,浑身都已经湿透,经风一吹凉快极了,甚至可以说有些冷。 楚天阔打了个激灵,再次来到绯尘的门前。 风影火影依然在此处守在,二人看到楚天阔怀中的鱼时不由得一惊。“楚公子,你……你抱条鱼干嘛?” “是小木木要的鱼,我特意到河里抓的,怎么样?还不错吧!”楚天阔将手中的鱼摇了摇,鱼儿时不时煽动尾巴,像是证明自己还活着。 “小木木,我把鱼抓来了——” 绯尘听到楚天阔的声音蓦然起身,他本以为楚天阔跑到哪里去玩,早将此事丢在一旁。 毕竟丢三落四,心不在焉才是楚天阔常做之事。 “吱呀”一声,房门缓缓打开。 楚天阔看到出现在门后的身影,呆滞半天没回过神,手中的鱼落在地上已然不知。他咽了咽口水,小声试探道:“小……小木木。” 只见绯尘一袭白衣如雪,白玉发冠高束,墨发及腰散落身后,天人之颜,只如初见。 -- 第240页 这分明就是初遇时的慕蔼尘,十年之间,他没有半点变化,丝毫看不出留下岁月的痕迹。 现在面前的真的是当初的慕蔼尘,楚天阔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站在面前的楚天阔全身湿透,慕蔼尘踏着台阶靠近,用手揉了揉楚天阔湿透的头发,温柔的说道:“为何你会这般狼狈,万一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慕蔼尘边说,边拿衣袖帮他擦干水渍。 楚天阔一把抓住慕蔼尘的手,委屈巴巴的说:“还不是因为小木木你要吃鱼……” “吃鱼……”慕蔼尘想起此事,只觉得无奈。说真话时楚天阔不懂,开玩笑话时他倒是比谁都积极。“谁让你要扒我裤子,再者你可以去后厨取来,又何必亲自去抓。” 慕蔼尘说此话时,将头抬得很高,虽是如此,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未消失。 楚天阔才不管什么鱼不鱼的问题,他牢牢抱住慕蔼尘的腰,将头迈进怀里。“小木木,你不许再生我的气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慕蔼尘摸着楚天阔柔软未干的头发,将楚天阔搂在怀中,随后点点头。“阿阔,我好想你!” 见此,风影对火影使了个眼色,这种情况下他们二人还是离开的好。火影点头示意,走时还不忘把地上的鱼捡走。 风未止,花未落,情未灭。世间所有的重逢与相遇尽数在这一刻,彼此的呼吸,彼此的心跳。 因你,是我一生的爱。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大结局~~~】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结局 时光略淡,岁月悠长,云朔宫内的白兰树常年盛开,芳香四溢。或许是从未仔细寻看,又或许是太过熟悉,竟一时忘了玉兰花的存在。 直到随着清风,花香袭来…… 而在云朔宫内是新一天的开始,唤醒新一天的自然是可口的美食。 吃饭本是再寻常不过之事,而在云朔宫的这顿饭并不简单。它跨越十年,让众位有缘之人能在此相聚,一餐一食,虽是平常却不平凡。 “我说小木木,你怎么又将衣服换回来了?”楚天阔和绯尘抢先来此入座,不成想青枫青杨以及南烛叶早就在此处等候多时。 当楚天阔看到绯尘又换了装扮时,瞥了一眼悠悠问道。 绯尘倒了一杯茶,接着又为楚天阔倒了一杯。茶色清亮,淡淡的香气袭来,闻之则有凝神静气之效。 “怎么,阿阔你不喜欢?”绯尘吹去杯中漂浮的茶叶,小饮一口随后问道。 南烛叶看着桌子上的菜,又看了眼绯尘二人,心想师兄这么问一定会被楚天阔嘲讽一番,虽然不知发生什么,但楚天阔的嘴里总是说不出什么好话。 “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而且都好看。”楚天阔一把搂住绯尘的胳膊,笑嘻嘻的说道。 绯尘揉了揉楚天阔的头发,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笑。 “哎哎!楚兄……你们”南烛叶看着二人的互动,皱起眉头“你们和好了?” 楚天阔听此话,立刻回答道:“咳咳,叶小弟你答对喽!”楚天阔心想,哄好绯尘可真不容易,哪敢再惹他啊! 南烛叶见二人这般,不由的放下心来。他只想感谢上苍,终于……终于让他们二人和好如初了。 “小木木,你脖子上的挂坠到底是什么宝物?”楚天阔神秘兮兮的靠近,他先前以为这是个宝物,但是看起来也不太像。 绯尘摸了摸脖子上的挂坠,若有所思,随后道:“的确是宝物……”说完故意停顿一下“不告诉你。” 楚天阔:“……”我还不想知道呢! 此物确实珍贵,结之以发,寄之与情。发丝千结,不解心结。 如今,这缕发丝的主人终于回来了。 坐在一旁的青枫青杨二人,时不时参和几句。更多是被桌上的菜色所吸引,青枫咽了咽口水,伸出手就向旁边的鸡腿袭去。 “啪”的一声,青枫猛的缩回手,一边摸着被打的手,一边委屈巴巴道:“我……我就是想看看鸡腿熟没熟。” 青杨无奈的摇摇头“待人齐之后再吃,莫要偷吃。” “哈哈哈!你个小馋猫。”楚天阔几人见此笑的前仰后合,笑够了楚天阔问道:“为什么他们几人还不来?” 他们几人自然是指肖豫灵、北辰夫妇以及云墨。 “豫灵一大早就出去了,他称昨晚做了一个梦,梦中有告知他去何处求得解咒之法,至于具体去了何处我就不得而知了。”南烛叶单手托着脸,愁眉苦脸的说道:“也不知豫灵能不能找到办法?” “有劳豫灵了,寻解咒之法还需缘分。”绯尘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天阔一眼“只要阿阔得以归来,血咒解除与否都不重要。” “小木木……” 楚天阔刚要说什么,被前来的北辰打断。 “北辰,你可总算来了。”楚天阔还想就北辰来迟之事好好跟他聊几句,却见北辰神色异样,像是有话要说。 身后的古澜手中拿着一张纸,似乎是一封信。 “云墨……云墨离开云朔宫了,这是他留下的信。”古澜拿着信对楚天阔说道。 “云墨称自己罪孽深重,今生都无法赎罪。他欲游于江湖之上,惩恶扬善,以扬正义之风,赎罪孽之重。”这是云墨临走前说的,北辰欲留无果,只是他说要将信交于楚天阔。 -- 第241页 北辰接过古澜手中的信,递给楚天阔。 “云墨他可真不够意思,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只留下一封信,等我下回见到他,定要好好教训这小子一番。” 楚天阔嘴上说的如此轻松,心中却滋味百般。他一方面为云墨的而欣慰,另一方面又为他的远走而不舍。不知何时,楚天阔竟有些多愁善感了。 绯尘想是猜出楚天阔的心绪,将手停留在他的后背上拍了拍。 信封被拆开,这是一封简单不能再简单的信。信中表明云墨独身行走江湖的决心以及对楚天阔说的一些话。 “楚天阔,我不知遇到你是幸运还是不幸,至今依旧没有答案。作为云墨我无疑是活着的,至少与千面狐相比是活着的。此前我的身旁只有孤独、欺诈、冷漠……以至于享受孤独而失去信任。没有朋友亦没有亲人,不懂友情亦不懂爱情。仿佛这世间所有的情感都与我无关,如今我还是不懂,但我想去寻找答案。顺便去探寻你所宣扬的惩恶扬善,同时也是为罪孽深重的我赎罪。勿寻、勿挂、勿念……谢谢你——楚天阔。” 在信的最后,云墨写到“将你交于宫主大人,我很放心。” 这其中不掺杂任何其他的情感,仅仅是以朋友的名义。 楚天阔拿着这封信,笑着笑着眼眶有些湿润。他想若能放下仇恨,真的可以收获真诚,无论千面狐与否,哪怕是亲手将你杀死的仇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善念。 “说不定哪一天云墨哥哥自己就回来了。”青枫说道。 “是啊!等这小子回来,我还得好好给他上一课呢!” 楚天阔说完,招呼大家坐下“来,来大家吃饭。云墨他不吃,咱们吃。” 青枫早就等不及,不等北辰坐下,立刻扯下一条大鸡腿“真好吃。”青枫都已经十八岁,过了十年似乎除了长高之外,并无其他变化。特别是贪吃这点,跟楚天阔一模一样。 “真没想到云墨就是千面狐。”南烛叶吃着菜,也不耽误他说话。“千面狐的真面目我可算见着了,本来以为他长得奇丑无比,没想到很是好看。”说着,南烛叶看了绯尘一眼“师兄,是情敌哦!” 南烛叶故意将音调拉的很长,对绯尘笑着说道。 绯尘抬眸看了他一眼,之后给了他一个“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的眼神,南烛叶见此乖乖闭上嘴。 在众人将要吃完的时候,肖豫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显得异常兴奋,步伐匆匆。也因走的着急此刻气息不稳“找到了,我找到办法了。” 肖豫灵兴冲冲的跑来,猛的抢过南烛叶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顾不上解释,只道:“我找到解咒的办法了。” “真的?”楚天阔拍桌而起,激动的问道。 “豫灵,到底什么办法?需要什么草药我立刻去准备,哪怕是抢我也要将它抢来。” 实际上,因还未来得及向他们解释血咒之事,北辰夫妇以及青枫青杨一脸茫然,不知几人所言何事。 这些事稍后可以解释,不过眼下还是尽快知道解咒办法。楚天阔一脸着急的问道:“豫灵,说来听听,我们也好去寻找相应的药材。” “是啊!是啊!”南烛叶拽着肖豫灵的衣角,好奇的说道。 可肖豫灵偏偏保持神秘“小叶,这件事你不行,只能楚兄来。” “我?”楚天阔有些不解,但是如果他能救绯尘,做什么他都愿意“行,我来。所以,到底是什么办法?” 楚天阔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肖豫灵,直到他看见肖豫灵嘴角的一抹坏笑,才知道原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其实很简单,解咒的办法就是楚兄你。”肖豫灵脸上挂着的坏笑只增未减,甚至还能看到他的脸上泛起若有若无的红晕。“就是……就是那什么……” “什么啊?豫灵你把话说清楚啊?”南烛叶见他说的支支吾吾更加心急的问道。 “就是他们二人……”肖豫灵看了楚天阔与绯尘一眼“就洞房花烛夜做的事,你们总该明白了吧!” “洞房……” 这下南烛叶憋着笑,脸微微有些发红。更夸张的还要属楚天阔,闹了半天解咒的办法竟然是……要他们二人洞房。 “你从哪听来的,该不会是耍我的吧?” “是一位白胡子老者告知于我的,此人甚是奇怪,来去无踪,自称是位无名的乞丐。”肖豫灵再次倒了一杯水,接着说道:“老者还称,解铃还须系铃人。所谓因果循环,解咒之法需找血咒之因。” 肖豫灵所说的老人,楚天阔与绯尘二人都不陌生。他身份成谜,却多次给予他们提示。的确是个不简单的人。 “不对啊!这个方法根本就没有用,要是如此上回那次血咒早该解了才是。”楚天阔有些不相信的反驳着,说完他注意到众人张大的嘴,猛的将自己的嘴巴捂住。 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啧啧,师兄真有你的。你和楚兄……进行的还挺顺利啊!”南烛叶搓着手,玩味的望着绯尘。 “咳!”绯尘差点被呛到,那回还是在楚天阔喝醉酒之时,接着第二天楚天阔便不认识他了。如今想来,还真是一言难尽。 双鱼玉佩本身带有灵气,它幻化为两部分,绯尘与楚天阔一人一半,虽是无形却时刻存在。若想要解除血咒,须有二人的至诚之心,彼此相爱才会有所触动。 -- 第242页 “有没有用,去试试不就知道了。”绯尘二话不说,直将楚天阔横抱起。“我们先行一步,各位继续吃。”楚天阔蒙住了,待他反应过来已经在绯尘的怀里“这大白天的……” 未等说完,楚天阔将头埋进绯尘怀里不再出来。 绯尘笑着将楚天阔抱进房间,似乎这个解咒甚得他心“阿阔,你跑不了了。” 剩下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着极具戏剧性的场面,随后笑的有些合不拢嘴。 “哦!我忘记说了。”肖豫灵在脑袋上敲了敲,像是想到什么道:“想要解除血咒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的,或许需要一年,或许十年,也或许二十年……” 说到最后,肖豫灵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要是楚天阔知道这个消息,还指不定什么反应。果然是因果循环,是到了楚天阔偿还之时。 “你们……你们在青枫青杨面前说此事真的好吗?”北辰所道,其实不止他们两个,还有古澜。不过古澜毕竟是成亲之人不像青枫青杨二人如此害羞,显然青枫青杨是听懂了什么意思,此刻脸涨得通红,不知该如何接话。 “哈哈哈哈哈哈——”几人的笑声回荡在云朔宫内,久久未能消散。 …… 大片的红玫瑰在眼前盛开着,已然触发爱情的信号。 此处为云朔宫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虽是不远却很是隐蔽,不易被常人发现。而绯尘能将楚天阔带来此处,显然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十年前,我就想送玫瑰与你,只是一直都未实现。在十年后,我终于有机会带你来看玫瑰花海。” 绯尘牵着楚天阔的手,将他精十年来的心血展示给楚天阔。 望着随风而舞的玫瑰花,楚天阔紧紧抓住绯尘的手。实际上他对花并不是那么喜欢,或许从这一刻起,他喜欢上了这里,更重要的是喜欢送花的人。 “你还记得这些啊!”楚天阔笑着说道。 “我想这些玫瑰花可以传递我的心声,但这些都远远不够。”绯尘转过身,看着楚天阔的眼睛“我爱你。” 红玫瑰的花语他从未忘记。 “阿阔,我们成亲吧!”绯尘的语气很是温柔,连同眼底都透着浓浓的温柔与爱。 绯尘等着楚天阔的答案,没有将视线移开半点。以楚天阔的个性,或许会因两个男人成亲而觉得有些奇怪。 绯尘有些心跳加速,不知楚天阔会如何作答。 “好。”楚天阔笑着点点头,尽管这个答案再简单不过,对绯尘而言一个“好”字无比珍贵。 而对楚天阔来说,超越时空,冲破性别,跨越生死,终能与君厮守一生。这是何其的不易,其中的种种尽在不言中。 玫瑰红的似火,爱的灼热,与绯尘的一袭红衣渐渐融合。他走在前面拉着楚天阔的手,待其回头而望,见楚天阔笑的比花儿更美。 转而回眸,笑靥百媚生,一如十年依旧。 那年花谢,今时花开。朝暮岁月飞升云烟,转身回首,你在身边为伴。 楚天阔:“谢谢你!我一生的挚爱。” 【作者有话说:写着写着就写到了大结局,其实在写到大结局之前,真的有很多想说的,可真正到了这里竟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