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灰记》 契子 梁文帝二十年,太子梁端大婚,皇城西京大庆叁天。 东边是日出,西边自然就是雨,争储失败的吴王梁澈百无聊赖,西京王宫大臣都去巴结太子和太子丈人陈太傅去了,只有素来交好的同父异母弟弟怀王梁晋跑来找他,两个大男人在热闹得跟过年似的城里逛来逛去,饿了。 吃饭!梁澈找了个酒楼,上了一桌子菜,西北的烈酒,武夷的大红袍,江南的各色点心,梁晋做吃惊状,“王兄,你就是心里不舒服可别再把胃也吃不舒服了啊?” 就在两个人冲着小山一样的吃食发愁时,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托着一小锭碎银,伸到梁澈的眼皮子底下。 “大哥哥,我想要只流沙包……” 梁澈这么一抬眼,眼珠就转不动了。后来他想,所谓一见倾城再见倾国也不是什么没有的事,至少他当时就好像被下了降头似的,他就听弟弟梁澈说,“王兄,这丫头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小丫头……王兄,不就个流沙包,你给她吧!” 梁澈放落了筷子,把问他买流沙包的小丫头从马车里一把捞出,然后,抱着走了……回头他还不忘关照弟弟,“晋,要一笼流沙包送我府里。” 梁晋傻了。 “哥哥……我要哥哥……”小丫头哭了。 很久以后,梁澈想起那日那个天底下最好看的小丫头在自己府里那通哭哟,那真是如万里长江滔滔不绝,然后就在闻到小鼻尖下自己托着只冒着热气的流沙包香味后,嘎然而止。 “你哥哥是谁?”梁澈坏坏地把手举到她够不着的高度。 “萧倾云。”小东西一副又要开哭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哭还能哭得这么好看的小丫头。 哦,父皇为了安慰告老还乡的萧老太傅,一纸圣命从江南调到皇城来的新任西京大将军,萧老太傅长子,萧倾云。 “那你叫什么名字?”梁澈把流沙包托到她眉眼的高度,小丫头吃东西颇秀气,就着他手掌,轻轻吹了吹,再一口咬下——“告诉我,吃完我带你找哥哥。”梁澈哄她,开始做好人。 “蓉蓉……萧倾蓉。”小丫头咬开了糯糯的包子皮,心满意足地舔起里面流沙,真是流沙啊,一口,满手都沾满了豆沙。 不多时,寻人的冲进来了,新任西京大将军萧倾云,还有新婚燕尔的太子端,来得可真快啊。 “吴王澈,你当街掳走萧老太傅的幼女,意欲何为?”太子端率先发难。 “萧太傅的小女儿?”梁澈看了眼桂花树底下吃得满嘴都是流沙的小姑娘,满不在乎地说,“那就做我妃子吧。” 他说完这句后,太子端身后那个长相白皙漂亮的高个子青年突然出了手,一拳,揍偏了他的腮帮子。 -- 第一章 梁文帝驾崩翌日,太子端的人在西京北郊追上了太史严愈。太子端要玉玺,还要萧倾蓉,这两样东西,都在太史严愈现下赶的马车里。 文帝临终前将玉玺交给了太史严愈,为什么不给自己的儿子太子端,那是因为太子端接连得了两个皇子,又接连掐死了两个亲生儿子,梁国皇族有个隐秘的怪病,历代男丁中必有一个会生出怪胎的后代,偏偏,太子端生的两个婴儿都是雌雄同体,文帝在病榻上决定废太子,太子端先下手为强,起兵,逼宫。 太子端杀入文帝寝宫的时候发现,于是太子端又遍布手下搜寻文帝临终时召见过的太史严愈下落,严愈早遣散家丁跑了,最后,大将军萧倾云府上一个侍女告密,太史严愈带了萧倾云的妹妹萧倾蓉往北逃了。 太子端追上严愈,他一千骑兵,严愈一百死士,悬殊到没有悬念,一百死士全数被砍杀,严愈被活捉,萧倾蓉跳崖,太子端顿足,能预言未来之事的天机老人鱼机子曾说萧倾蓉是命定的帝女,那萧家的丫头长得真是好,可惜年岁太小,否则他早收进府里……对了!大将军萧倾云去哪了? 十天后,太子端踏进死牢,盯了那个绑在木架子上满身满脸血污,甚至连后庭也被操成个血洞的人看了半天,才发现这就是那个昔日青衫儒雅的严太史。 叁天前,吴王梁澈持文帝遗召和玉玺在雍州起兵,吴军大元帅就是萧倾云,太子端收到消息时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原来严愈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才是带着玉玺的萧倾云! 太子端命人抓着严愈的头发把人拖起来,刚要骂,就见严愈满嘴碎牙血污……太子端看了眼行刑的人,那人连忙辩解是严愈痛骂太子故砸了他的牙以惩罚他的不敬,太子端哪里会不知,连后面都被操成这样了,那牙必是不肯含男人那活儿给打的。“不能让他死了!”太子端喝道,严家经营着梁国最大的马场,全国几乎所有的战马都来自严家牧场,只要严愈一天不死,严家就得给他养马备战! 太子端走后,狱卒一桶凉水兜头浇醒严愈,“哗哗”“哗哗”接连浇了四五桶,严愈身上血污被冲走,露出一身伤痕累累的玉色肌肤。“到底是严家的少主啊,这细皮嫩肉的,比大家闺秀也有过之无不及啊!”行刑的那个把严愈翻了面,掼到架子上,抬起他一条腿,由后把粗黑丑陋的男根刺进了严愈的后庭。严愈自始自终一声不吭,那人毕竟有点忌惮太子临走前撂下的话,狠命撞了百下,射出一泡浓精后提上裤子走了。 老牢头等了许久,见无人再来提审,窸窸窣窣弄了点热水和布,蹲了给严愈擦了几遍,最后又上了一层乌黑的药膏在血乌乌的大洞上。严愈细弱呻吟了几声,老牢头凑近了听了许久,才听出,那是一声“蓉蓉”,唉,老牢头叹气,天下第一庄严家的少主,多养尊处优啊,当年拜在萧老太傅门下,及冠那年殿试第叁名,西京钟灵毓秀的严太史啊,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他记惦的“蓉蓉”也不知在哪里,这帮杀千刀的,真盼望吴军杀过来给他报仇啊!这些也只能想想,老牢头放下只冷馒头,抹抹眼角退了出去。 话分两头,吴军起兵时总共只有兵士叁千,粮草不过支持一个月,所以吴王澈见了抱着玉玺来找他的萧倾云时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不保太子端,来投靠我?”他幸亏没说那混话,当年他抱走萧倾蓉,萧倾云找上门来两人大打出手,直到今天,这个坎还没过呢。吴王澈旁敲侧击,萧倾云始终不肯说,直到有一天,梁澈遇见能预言未来的天机老人,天机老人告诉他,萧家两兄妹,萧倾云是帝相之命,他保的才是真龙天子。 “那么,萧家还有一个女儿呢?”梁澈问道,天机老人说到“萧家两兄妹”,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捧着流沙包破涕为笑的小姑娘。“萧家的女儿便是命定的帝女。”天机老人看了看吴王,笑道,“吴王不是早已定下萧家女儿的姻缘?” 梁澈释然,那年他说,“是萧家的小女儿?那就做我妃子吧。”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 ㄚúⓈ⒣úωú.οⓝē 第二章 梁建帝二年,也就是没有玉玺的太子端坐上皇帝宝座的第二年年初,整个西京笼罩在凄风冷雨之中。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冷,而且还不是大雪纷飞的那种冷,就是那种阴冷,冬雨,天灰濛濛的,这一年的收成一塌糊涂,年初蝗灾,年后大旱,人们都说,建帝弑父夺位,天要亡他。 梁建帝和他的老岳父陈老太傅商量了一宿,陈老太傅亲手书写了一封信,建帝摸出枚玉玺,“啪”地盖上。两人盯着那封信看了又看,字虽然是铁画银钩,但字里行间透着卑屈乞求,印也是蟠龙印刻如朕亲临,但仿的就是仿的,怎么也真不了。君臣二人把信封上火漆,命八百里加急送往骁国果都,请骁国的达阚王亲启。这是建帝最后的希望了,他以半壁江山求娶骁国的红蕙公主为妻,请达阚王帮他打败吴王澈! 离开皇宫后陈老太傅去了死牢,太史严愈被关押在此,已一年多了。梁军与吴军打了一年多的仗,从叁十万大军打成了叁万残军,梁军败得愈惨,严愈在牢里得的近况就愈好,严家与建帝直接对话,严家少主少一根头发,严家就杀尽梁国的战马。陈老太傅在牢里呆了半天,严愈除了看书还是看书,头都没抬。 临走时,严愈突然看了眼陈老太傅,“老师,晚节不保,您这是何必。” 严愈乃名门严家的唯一继承人,当年陈老太傅一心想他入自己的门,但严愈最终投了萧老太傅门下,如今称他一声“老师”,陈老太傅也颇有感触,但后面半句话又让陈老太傅拂袖而去。 老牢头按时送饭,严愈掰开馒头,用酒一撒,细白的馒头皮上遇酒显出的字迹一闪而过,“叁月决战,倾云。” 终于……ⓆцㄚцsんцⓌц.cóм(quyushuwu.com) 梁建帝的信送到骁国的时候,达阚王的人马正准备出发。这个年他陪着宫里的人过,妹妹红蕙随吴军在雍州,嗔怪地让贴身侍女送了句话来,“哥哥还未与嫂嫂成亲就不管阿蕙了。” 骁国的王复姓呼延,双名达阚,人称达阚王。他有个武艺超群的妹妹名叫红蕙,吴王澈第一次来借兵时达阚王不在王都,等达阚王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妹妹红蕙不仅把兵借了人,还把自己也一同借出去了。红蕙公主自荐成了吴军大元帅萧倾云部下第一先锋大将,她喜欢穿红衣,力大无穷,光她的兵刃,一把一百六十斤重的方天画戟就不是一般男人提得起的,吴军有了红蕙公主的加盟,在战场上披荆斩棘,杀得梁军毫无斗志,吴王澈有次在庆功时称她为“红蕙战姬”,很快这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美名就传开了。 达阚王看了梁建帝的信后又折回了王宫,那个白衣白裙的女孩子还是他走时的那副模样,痴痴地望着院子里大朵大朵的雪绒花树。“蓉蓉。”达阚王由后怀抱住她,“梁国的太子端送了封信来,信里说……”边说边仔细看着伊人的表情,果然,听到“太子端”叁个字,女孩突然抱住了头,“来人!”达阚王连忙抱起人往寝宫里跑,王宫里人早已经历了多次这样的突发事件,早有人把太医带到,那太医也是久经考验,掂起根金针在那女孩中指上扎了一针,女孩的头疼症很快缓了过去。 “蓉姑娘脑子里的淤血已快褪尽了。”太医说,想这姑娘刚进宫的时候头疼发作起来一天一夜,王命人翻遍雪山摘了无数朵雄雪莲给她当饭一样吃,终于,这头疼的毛病是越来越少发作,“不过,王千万不要再提那叁个字了。”太医还是很恪尽医生的操守,不知道“太子端”是做尽了什么样的坏事,只要听到这叁个字,这姑娘必发病啊。 人都退了下去后达阚王拔了靴子,环腿坐上了榻,把眼眶湿湿的女孩抱了腿上。 这女孩是他一年前在从梁国回国途中救下,当时他的马队从落云山下经过,落云山是梁国和骁国的交界之处,山的东面是梁国,西面就是骁国,一行人惊呼,“有个人从山上跳下了!”达阚王纵马上前,只见一个女孩子身上斑斑血迹,脑袋抵在分界两国国界的界碑上,随行的医生说,“王,恕臣无能为力。” 骁国最北面有一座雪山,四千米雪线以上有一株千绝莲,传说千绝莲千年才能长成七瓣叶子,骁国的这一株是当今世上唯一一株,也只有五朵瓣。这镇国之宝的千绝莲被达阚王一声令下从雪山上摘下,快马加鞭送来,他撕碎了五朵瓣,一点一点喂进那女孩嘴里,用内力助她吞入咽喉,融进血脉,终于,一朵千绝莲,令她起死回生。 这么调养了一年多,伤都养好了,但伊人却完全想不起以前的事,头一年王宫里的雪绒花开的时候她突然说,“我哥哥……叫我蓉蓉。”从此,王宫里的人都叫她蓉姑娘。 达阚王拭了她眼角的泪,想她虽然什么都记不得了,但仍听到太子端的名字头疼,当时逼她跳崖的人必定是他无疑,这太子端实在罪大恶极,还想娶他妹妹,真是恶心! “王……还不走吗?” 怀里的人脸红了,这么亲密地搂抱她总是十分不适应,“叫我阿阚。”达阚王揽着人往榻上倒去,伊人手抵着男人宽厚的胸膛,她的力气微末,达阚王壮实的身躯一压下来,她便什么都说不出,他也什么都听不进,两人额头相抵,一声呢喃的“蓉蓉”,然后,男人的气息就突然扣开了她的齿关,厚厚的大舌头在暖暖的一张小口翻滚作怪,几下便缴了械,做了主,待到他依依不舍放她喘一口气,女孩脸色潮红,一双明眸,无助失神地望他……这怎教人受得了,达阚王一把扯开袍子,厚实的帐子兜头落下,里面一下昏暗,几声衣裙撕裂声,那女孩突然尖叫,“阿阚!你答应让我想想!” 这句“阿阚”倒是叫得及时,达阚王顿住,目不转睛地盯着身下半裸的女孩,却见她眼眶愈来愈红,一扭头,枕上立刻湿了一片。他那日向她求婚,她说要想想,这是,想好了,不愿嫁?达阚王倒也是极度自控的主,见她掉眼泪,多半是不愿意,悻悻下了榻,不上不下忍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达阚王整队出发时突然想通了,蓉蓉不愿嫁,要么是他不够好,要么是另有意中人,但她忘了过去的事,哪里又有意中人来着?既然是他不够好,那他就加倍地对她好。 达阚王去向伊人道别,伊人倒也过来向他道别,两人在长长的廊里两两相望,一步步面对。 “阿阚,我想好了。”这次是她主动,“你帮我找哥哥,找到他,我……就嫁。” 天涯海角,要找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的哥哥?达阚王就这么一口应诺了下来。可她自己倒是一片茫然,出生在哪国,哪里人氏,父母可健在,她一无所知,她唯一所知的就是,她由异世来。 她把一只连夜绣好的荷包放到达阚王手中,荷包上绣了两个字“YR”,那是哥哥和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母。达阚王捏着这只小荷包呆了半天,就听她说,“我哥哥叫萧倾云……对不起,除了这些,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萧倾云!吴军大元帅! -- ㄚúⓈ⒣úωú.οⓝē 第叁章 骁国地处西北,雪域高原孕育的人们民风淳朴,热情奔放。达阚王到达吴军大本营的那天正是孜青节,孜青节是草原男女自由追逐爱人的节日,象征节日开始的鸣号宰羊仪式一结束,一匹枣红马载着个红衣红裙的女子就冲了出来,直直奔向向南的山头,“是红蕙公主!红蕙公主追萧元帅去了!”一个叫开,整个军营都轰动了。 那骁国的红蕙公主是个奇女子,她名叫做呼延红蕙,十二岁打败骁国第一力士,十五岁上战场,十八岁率着清一色的娘子军加入吴军,她对吴军主帅萧倾云的爱慕热烈张扬,就在吴军刚赢下的最关键一战里,元帅萧倾云为了诱捕对方主帅身陷重围,呼延红蕙浴血杀了叁天叁夜,梁军的尸首填满了已方的壕沟,终于与萧倾云汇合到一处,两人一举破了敌阵,斩了敌帅。 庆功的那晚呼延红蕙问吴王澈,“本公主算是萧元帅的救命恩人吗?”吴王澈竖大拇指,“我们中原有一句话,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这两人在一起,说话大咧,荤素不忌,军中众人窃笑不已,当然这也是天大的好事,所以今天达阚王一来,吴王澈就把两人的事说了,达阚王听了沉默了半晌。 吴王澈不解,达阚王从怀里摸出个荷包,递到吴王澈眼前,说道,“本王是在想,萧元帅是否有位下落不明的亲人,而他这位亲人,名叫做蓉蓉?”听了这话,吴王澈楞了一楞,点点头,却说,“倾云的确有个妹妹,但听说两年前与她的未婚夫婿太史严愈双双死于太子端之手,倾云誓言要杀太子端为他妹妹报仇……啊,莫非?” 达阚王与吴王澈相视,两人正要再说,军士报“红蕙公主到”,一身火红的女子扯着白袍银冠的青年风风火火冲进帐里,第一眼,达阚王就确定,这青年就是蓉蓉的兄长,也就是吴军的主帅,郭倾云。 达阚王从恍然,到惊喜、冲动、犹豫,最后压下歉疚,四人相处这一日里,他始终叁缄其口,而吴王澈也莫名与他一致。第二天,吴军和梁军又开战了。 吴军主帅郭倾云一声令下,吴军拔营出发,呼延红蕙来与兄长告辞,吴王澈最后来,两人相视无语,达阚王把荷包交给了吴王澈,“昨日是本王私心作祟,吴王改日告诉萧元帅吧,蓉蓉一切安好,现在吾王都。”QцㄚцsんцⓌц.cóм(quyushuwu.com) 吴王澈笑了笑,要是他猜的不错,达阚王不肯向萧倾云说出萧倾蓉的下落有两个原因,第一,他昨天随口驺了句太史严愈是蓉蓉的未婚夫婿,达阚王怕是犹豫如果严愈还在人世,萧严两家就得重续鸳盟。第二,蓉蓉是萧倾云唯一的妹妹,一旦哥哥知道妹妹没死,妹妹又知道哥哥身在何处,兄妹俩的重逢团圆就没人能够阻拦,也一刻不能再等,达阚王这副情根深种,深到宁肯违背原则也要留住佳人的心情全在他意料之中,只不过…… “待孤收复西京,再向倾云赔罪述明原委。”吴王澈抱拳。 达阚王愈加歉疚,两人约定,吴王收复西京之日就是达阚王送回蓉蓉之时,两人击掌为誓,就此告别。 再说大军行进中的主帅营中突然骚动,萧倾云派去西京的探子终于回来了!探子回报,太史严愈未死,被梁建帝关在死牢,而探遍西京,都没有萧倾蓉的下落!萧倾云心情激荡,大吼一声,策马跑上了座山头,白马感应到主人的心境,在山头上撒蹄奔了两圈,呼延红蕙的红马赶了上来。“我妹妹还活着!”萧倾云从马上跳下高呼,呼延红蕙痴痴看他,这男人的笑容比西边的夕阳还要温暖好看。 “蓉蓉还活着!严愈还活着!”萧倾云从远处又跑了回来,这两年他活在痛苦和内疚里,严愈是他来到这个异世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而蓉蓉是他名义上也是和他朝夕相处叁年的唯一亲人,两人为了让他带走玉玺晚走一步,他以为他们都死了,原来,还能再相见! 呼延红蕙扯下萧倾云,两人在夕阳西下的山头坐了下来。“我们一起找蓉蓉吧。”她靠近他,依偎着靠上他肩,这一次,他没有站起,没有走开,没有冷淡忧伤地说,“不是你不好,是我心情不好。” “倾云,我今天真高兴……”她环抱住他劲瘦的腰,而他的手也终于落在她背上,远处,百无聊赖的白马和红马,交颈厮磨着。 -- 第四章 西京叁月围城,十万吴军既不强攻也不劝降,就在城下围着,叁个月后,梁建帝崩溃了,皇城里缺衣缺粮,人心溃散,除了少数几位忠心耿耿的老将军,那些当时拥护他称帝的文官们居然提议投诚!真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 吴军中军帐里,送进了一封梁军从城头上射下来的一封信,信是梁建帝亲笔写给萧倾云的,意思是,萧将军,朕与你曾有些误会,但朕皇恩浩荡,赦免了你妹妹和你好友,他们现下就在城中,萧将军是审时度势的聪明人,朕愿与将军做个交易…… 信萧倾云看了,吴王澈也看了,轮到呼延红蕙看的时候,脾气不怎么好的公主殿下没看完第一句就撕碎了信纸。 “你哥脑子里都是什么?”呼延红蕙气呼呼问吴王澈,梁建帝是吴王澈同父异母的哥哥,但异母也不能异得智商那么低下吧,吴军兵临城下,他就射来这么封又威胁又撬墙角的信给吴军主帅,他当他们这些人都是死的吗?吴王澈没说话,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怀王晋插话,“公主聪慧,那厮脑子里都是屎!”“哈哈!”“哈哈哈!”呼延红蕙不淑女地放声大笑。 “噗——”吴王澈忍不住也笑了,“可以开始了吗?”他问萧倾云,后者点头,四人出了帐,来到营地后一处偏僻的山头,那里十步一哨,五步一岗,站岗的士兵搬开一块巨大的石门,门后赫然是一个通向地下的漆黑地道! 这个地道是吴军第一天在此安营扎寨时萧倾云就开始挖掘,他从一开始就猜到梁建帝会拿严愈要胁他,只是脑子里都是屎的梁建帝过了叁个月才想出这么个招。这地道宽仅容一人通过,地道的另一端已挖到皇城内的大梁祖庙,呼延红蕙一身夜行衣打扮,身后二十名身手矫健的死士,她今晚的任务就是——劫死牢,救严愈。 二十名死士鱼贯先进地道,呼延红蕙最后进去,她背上背了双斧,因为地道太窄,八丈长的方天画戟带不进去。半身进了地下,萧倾云拉住她,呼延红蕙扭头,黑暗里两人四目相对,萧倾云薄薄的唇动了动,只说出两个字,“保重!”对他而言,这样艰险的任务交给一个女人,是男人的耻辱,也是男人的幸运,她是这样的强,强到毋需任何人的肩膀。呼延红蕙粲然一笑,突然扯住他衣襟,踮脚在他唇上印了一记,然后她放开他,一头闯入黑暗中。 子时,二十名死士背着严愈从地道安全返回,严愈身体虚弱,但精神不错,萧倾云紧紧拥抱好友,两人眼眶都红了,“严愈,我没找到蓉蓉。”萧倾云低声说。严愈张了张嘴,呜呜说了几句,他满嘴的牙都被狱卒打碎,发的声几乎没人能听懂,萧倾云让人弄来纸笔,严愈颤抖捏了笔,写了几笔,又狠狠涂掉,他该怎么写,该怎么安慰好友,他无能,蓉蓉跳崖守贞,早已不在人世! “蓉蓉没死。”一直沉默不语的吴王澈突然说,“孤去找样东西。”那人扔下个重磅炸弹,匆匆跑了。 “红蕙公主没回来!”不知谁叫了声,萧倾云吃了惊,立即召集起人清点人数,的确,二十名死士完好无缺地都回来了,但呼延红蕙却没回来。他当机立断,由他带队,再进一次地道。 “蹬蹬——蹬蹬蹬——蹬蹬——”地道里沉重的踏步声一声声由远及近,全副武装的二十死士屏住呼吸,萧倾云手中的火把晃了晃,只见个满身是血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光亮里——“红蕙……”萧倾云唤了一声,那人就倒进他怀里,“骨碌碌”呼延红蕙紧攥的手垂他肩上,一颗人头骨碌在地上滚了一圈,临死恐惧不信的面目栩栩如生——正是坚守西京的两军主帅黄老将军! 吴军夜潜皇城,救走死囚严愈,又暗杀了梁军主帅的消息不胫而走。城内梁建帝一方大乱,城外吴军主帅营里也一夜未眠。呼延红蕙在救完严愈撤离的时候突然遇到巡城的梁军黄老将军,黄老将军精通阵法经验丰富,萧倾云几次与他对阵均未能取得完全的胜利,有时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呼延红蕙眼见黄老将军从他们藏身之地走过,她突然兴起个念头,要是能突袭得手杀了这老头,萧倾云攻城岂不再无敌手?她艺高人胆大,想到就做,突然出斧,老谋深算的梁军主帅避开了空中飞旋的第一把斧子但没能避开第二把斧子,呼延红蕙一招砍下了梁军主帅的项上人头,后来的事,就是她怎么突出重围,怎么跑回地道,最后力竭晕倒在萧倾云的怀里了。 吴军主帅营帐里人进进出出,军医来了,又走了,骁国第一高手名不虚传,她那一身骇人的血都是别人的,现在人也已经醒了,军医眼角乌青,委屈地跟萧倾云报告,“公主不让小人把脉,公主比小人精神百倍!”萧倾云哭笑不得地让挨了打的军医退下,他的帐子里又走出两名骁国女兵,呼延红蕙半夜打完仗不需要休息,竟让人此后沐浴更衣,好吧,萧倾云自己也有点轻微洁癖。他把中军主帐让出来,骁国的女兵却不让他走,“萧元帅,公主有请。” 萧倾云走进帐子的时候帐子里的蜡烛突然熄灭了,漆黑一片的营帐里头只有一点红宝石的光芒,那是呼延红蕙眉心的那颗泪滴状红宝石在发亮。传说骁国女子及笄时用金簪戳破眉心,若是处女,眉心就会生出一颗鲜红的血珠,怎么擦拭也擦拭不去,但是女子失去处女贞洁的那刻血珠就会自动消失,后来富贵人家的女子就用宝石装饰眉心,以示高贵贞洁。 “怎么不早点休息……”萧倾云视线从呼延红蕙明媚艳丽的脸孔微一移下,噤声顿住,微媚微醺的红宝石光泽下,呼延红蕙赤裸的胴体蜜色的肌肤是那样妩媚性感。 “哥哥让我城一破就回去,他说我是骁国的公主,再喜欢一个男人也不能跟在那个男人的身后跑。” “可是今天我倒下来的时候才知道,我真的是喜欢你,哪怕你看都不看我,我也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 “我真是喜欢你啊……” 帐里寂静,萧倾云垂着眼,近在咫尺的女子曲线傲人,情意真挚,可是,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你不喜欢我?” “我哪儿不够好?” “我没有眉心珠……可我没有过男人,你是不是嫌弃我不是……” 呼延红蕙鼻头哽咽,一把抓下眉心的宝石,一堵黑影突然压了下来,萧倾云揽住她裸露的肩和背,一声叹息。“我怎会嫌弃你,可是这些话,是不该由女孩子说的。”他无奈地,这个要强的女子已经做到这个地步,让人退无可退,不忍再退。 “可是我不说,你也不说,那我们不是要终老一生?”呼延红蕙贴着他胸前柔滑的袍子,整个人和心都暖了起来。“成语不是这么乱用的。”萧倾云苦笑。“那你说嘛,我要听你说。”“说嘛,不说,我就……” 两人倒在还算结实的行军床上,呼延红蕙对萧倾云使得最顺手的一招就是扯他衣襟,他个高,摔下来时膝盖顶在她身体两侧,小心不把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但这样一来,两人的姿势就极暧昧。“我……”他一犹豫,呼延红蕙就一把扯下他衣襟,两人撞在一起,鼻子撞歪了,唇也贴到了一起。呼延红蕙再要使力,萧倾云却占了主动,他不动情,不代表他不懂情,这些年,情和意他都领了,记着,更何况她叁番两次不要命似的为他冲锋陷阵在刀枪不长眼的最前线,就这样吧,他拂开她脸上的发,定定看了眼丽人明艳深邃的五官,双手捧她脸孔,吻了下去…… “倾云,睡了吗?”好死不死,吴王澈叫门。营帐没门,一掀帐就能进来,萧倾云扯开条毯子裹住呼延红蕙,呼延红蕙再胆大也是未出阁的公主,一双裸臂怯怯地抱住毯子。 吴王澈在帐外等了会儿,帐帘“啪”地掀起,萧倾云走出来,挡着落下的帐门。“孤是不是打扰了什么好事?”吴王澈人精似的,黑灯瞎火地不点灯,袍子的前襟跟被女人抓过似的。“殿下怎么知道我妹妹没死?”萧倾云还记得吴王澈跑了之前说的话。 “吉人自有天相,蓉蓉好好的呢!”吴王澈一只手举得老高,对着明月,“喏,这是她绣的,这绣的是字吗,还是什么符号……”萧倾云抬头看去,只见一只粉粉的小荷包上用艳红的丝线绣了两个字母——Y?R,那是他俩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云?蓉,他和妹妹,他异世的妹妹,萧倾蓉。 -- 第五章 吴王澈在夏至那天到了骁国王都,从他把那个绣了怪怪符号的荷包给了他的元帅后,吴军只用了叁天就攻下了西京,叁天啊,他们可是围了西京整整叁个月啊,吴王澈甚至想过,如果他早一点拿出那个荷包,现在是不是他已经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椅子。 既然已经等了那么久,他不介意再多等几天。 西京城破,梁建帝自刎,国丈陈太傅领着一干文官武将出城投降,吴王澈受完降,掉头走了,跟着他打天下的吴军将领都蒙了。吴王澈拨马到了萧倾云面前,面向全军,高举佩剑下命,“此剑上斩王侯,下斩平民,孤将此剑赐予萧元帅,见剑如孤亲临!”授完了上方宝剑,吴王澈把他的军队和他的城池都交给了他的元帅,吴王澈对萧倾云说,“孤此去骁国王都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下月此时,孤必将蓉蓉接回你的身边。” 吴王澈领着一队人一路向北,怀王晋簇拥了元帅萧倾云进城。萧倾云一路沉默,他原本的打算是攻下西京后就向吴王告辞,他一刻也等不了,无论谁,无论什么事,都比不上远在骁国的妹妹重要!但偏偏,吴王澈抢着去接妹妹了,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江山他居然不屑一顾? “王兄说要保密,给元帅一个惊喜,元帅有没有很感动啊哈哈哈!”怀王晋夸张地笑得前仰后合,萧倾云不给面子地睨了眼,一夹马腹,一马当先进了西京城,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五年前,他来到异世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吴王澈当街抱走了年仅十岁的妹妹,当然,这位怀王晋也是帮凶。虽然如今身在骁国王都的萧倾蓉才是他异世真正的妹妹,但当年那个小女孩也被孟浪的吴王吓得不轻,吴王啊,做什么事都那么惊世骇俗,无所不用其极! 再说吴王澈到了骁国王都的第一天就与达阚王碰了面,说到要接萧倾蓉回西京,达阚王异常沉默,尤其是听到妹妹红蕙夜探死牢,救出了太史严愈。 “孤受人所托,还有一封书信要亲手交给蓉蓉。”吴王澈话锋一转,就直接要求见萧倾蓉了。 “蓉蓉睡了,也病了。”达阚王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吴王澈。 “那孤明日再来。”吴王澈不置可否,告辞了。 他走后,达阚王坐立不安,他和吴王澈君子协定,西京城破时就是萧倾蓉回家之时,如今吴王澈亲自来了,他总不能不让他见蓉蓉,就算不见,蓉蓉要是知道自己阻挡她与兄长团圆,岂不会恨他? 达阚王满怀心事地去了萧倾蓉住的宫里,伊人半躺半坐在榻上,翻着一本中原人写的话本。“蓉蓉,还疼吗?”他脱了靴子,迈腿上了榻,女孩从话本里抬起脑袋,呆呆地看了看他,他又问了遍,她才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肚子,软软地说,“阿阚,我疼啊。” 萧倾蓉来了初潮,十五岁才来初潮的确是有点晚了,但也许是中原女孩长得晚吧,萧倾蓉祖籍又在江南,与骁国女子相比,她就像个稚嫩的孩子,五官身形都未长开。加上她受过重伤,又不习惯西北的阴寒,第一次来月事,疼得人都迷糊了,整天恹恹地躺在床上。所以达阚王又释然了,蓉蓉身体不适,吴王澈自然不应该现在就接她回去,并不是他小气。 虽然是初夏,萧倾蓉手脚都是凉的,而达阚王正好相反,整个人都火热。他隔着被子大掌轻轻揉着她的小腹,还微微传了点内力,让她暖和起来,萧倾蓉舒服地嗯嗯,自动地窝在他臂弯和腿弯里。 “蓉蓉,还记得严太史吗?”达阚王忍不住,终于开口问了。 严太史?萧倾蓉肚子一疼,脑子就很浆糊,她来到异世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拎着滴血长剑追她的太子端,不过记忆里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嘶声竭力叫“蓉蓉快走”的青衣男子,莫名地,她觉得那个青衣男子就是姓严,但是,她觉得头和肚子都疼了起来,“记不起了嘛……”她嘟嘟囔囔,想睡觉。 “蓉蓉,我真高兴。”达阚王一扫心结,俯身下去,堵住了娇软的小嘴。 萧倾蓉“呜”“呜”发了两声,小拳头敲在他肩头,挠痒的小猫爪似的,她太柔弱了,在山一样强壮健美的男人身下,全身的氧气和气力一下就被抽光,昏昏沉沉地,两只抵触的小拳头开始搭住他肩,再绕他脖颈后面,求救似地勾牢,勾紧。“蓉蓉……蓉蓉……”达阚王弓着身,一手捧着她后脑,深深汲取她口里的芳香,另只微糙的大手揉遍她脸孔,颈子,往下,一对怯怯俏立起来的小小乳房,肚脐,双手合握细腰…… 这是他们第一次裸裎相见,心爱的人朝夕相对,他时常吻她,但顾念着他们之间的约定,每每浅尝辄止,但明天,她见了吴王澈后必定要跟他回西京了,想到萧严两家的桃杏之约,想到那个冷淡隽秀的萧倾云,他真想,要了她,今晚! 今天的女孩特别钟意他火热的胸膛,衣裳褪尽后她瑟缩了下,猛地投进他怀里,黏人地连他抬身脱去外袍的时候也钻进他衣服底下。“蓉蓉……宝贝……蓉蓉……乖……叫我……叫我名字……”达阚王唇舌描绘着晶莹的身子,萧倾蓉满面潮红,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阿阚”,就闭起眼,不出声了。达阚王吮到她腿心,突然觉到一点血腥味,他重重吸吮了口,那血腥的味道愈加浓了,他一抬脸,一股血水突然从两片紧紧闭合贝肉细缝里涌了出来…… 半夜叁更,达阚王命人换了被褥,又传了太医。萧倾蓉发了低烧,人昏昏沉沉的,喝药叫不醒,扎了一针也不醒。伺候她的侍女藏生手脚麻利地换下了沾了经血的被褥和揉成一团的衣裳。“王……蓉姑娘来月事了……您别……”侍女藏生小心翼翼看达阚王的脸色,达阚王摆手让她下去,他知道,女人来月事时不能行这事,何况她又是初潮,还病着,他是昏了头,禽兽不如! “啪!”他狠扇自己一巴掌,藏生在门外,无声地盯着门缝。 -- 第六章 吴王澈真没想到,隔了整整五年,再见到萧倾蓉,他几乎重蹈覆辙。 那一天,他又来到骁国王宫报到。自那次要见萧倾蓉被达阚王拒绝后,每天达阚王的理由都是同一个——蓉蓉病了。吴王澈也不强求,每天来王宫求见达阚王,闲聊几句,然后告辞。第五天来的时候达阚王照旧说萧倾蓉病还没好,闲聊几句,达阚王要去议事,让吴王澈自便,吴王澈就自便了,他在骁国王宫里遛弯,遛来遛去,就听到头顶上有人叫了声,“嗳——” 吴王澈一抬头,一个红衣少女扒在朱红宫墙上向他招手,“嗳——”吴王澈直直地走了过去。“你是不是从梁国来的?”女孩子问他,“你是不是梁国人呀?”“嗳!嗳!”女孩子问了半天,吴王澈一句没回答,“哼!”她气鼓鼓地嘟嘟嘴,宫墙里头似乎有人叫她下来。 吴王澈压根什么都没听进耳朵里,他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原来,长大了的萧倾蓉,是这样的模样! 然后他就突然出手,把萧倾蓉从不算太高的宫墙里头捞到了宫墙外头……再然后,达阚王就赶到了。 两人怒目而视,君子协定是西京城破之日就是萧倾蓉回家之时,这么藏着掖着自然是达阚王小人,但吴王澈也没好到哪里去,居然明目张胆在骁国王宫抢人,气拔弩张的气氛里,萧倾蓉突然一头扑到吴王澈的怀里,哭叫道,“哥哥!我要哥哥!哥哥!”“蓉蓉,他不是你哥哥!”达阚王大叫,吴王澈“噗”笑了,这小丫头可不傻,她记不起任何人,也不会记不得她哥啊。当天夜里,达阚王就态度大变,亲自来驿馆跟吴王澈商议回京的行程,两人约定第二天就启程出发,送走了达阚王,吴王澈啧啧感慨,这小丫头长这副模样,再一脸蛋晶莹的泪,如果他是达阚王,恐怕也受不了她那声哽咽的“阿阚,我想哥哥,我想家了。” 回京的路既短暂,又甜蜜。夏天到了,雪山冰融消化,万物生长,牛羊成群,达阚王的车队在前,一天里气候最适宜的时候萧倾蓉就从马车里出来,达阚王带着她两人一骑,离了大部队,在丰水肥美的草原上漫行一阵。 这一日终于走出草原,面前一条奔流壮阔的大河挡住去路。“过了流沙河,就是我大梁的境地了!”吴王澈大声说道,今年冰雪融得太快,这河比往年更宽更疾,激流拍岸,必须大声说话才能对面听见。“流沙河?流沙河里是不是有妖怪?”萧倾蓉大声问,吴王澈听清了大笑,妖怪?这丫头的脑袋里装了多少神话话本啊! 但达阚王真就不走了,天色也将近傍晚,萧倾蓉说流沙河里有个妖怪,那妖怪的兵器是日月铲,会突然从水里蹿出来把人和家畜拖到河底吃了,达阚王摸着她发笑着说,“有我在。” 一行人在河边的驿馆里住下,这驿馆很小,一共只有叁间屋子,达阚王与吴王澈面对走廊,一人住了一间,萧倾蓉挑了走廊尽头靠河畔的屋子,吴王澈暗暗希奇这丫头怕虽怕妖怪,偏偏还要住得离河最近。过了会儿侍女藏生来敲门,请吴王澈用晚餐,吴王澈到了饭厅,一会儿达阚王与萧倾蓉也来了,吴王澈瞄了眼两人牵着的手,把只白玉小瓶往桌上一放,“今晚是最后一晚了,我们不醉不归!” 气氛被吴王澈这一句话就点燃了,达阚王大手一招,要酒!骁国的酒用坛子装,梁国的酒用瓶子装,骁国的酒又烈又香,梁国的酒韵味悠长。萧倾蓉敬了达阚王一小杯白玉如,那是吴王澈带来的梁国酒中之王,一杯喝完,萧倾蓉满上又来敬吴王澈,“梁王……谢谢你……”人明显是晕乎了,吴王澈姓梁,可不是梁王, 达阚王叫侍女藏生扶萧倾蓉回房去。 达阚王那时还清醒,跟吴王澈说这侍女是藏汉混血,家乡也在江南,是他特意挑了随萧倾蓉一起回梁国好贴身伺候。萧倾蓉走后酒桌上没了女人就有点失控,两人喝完的空酒坛子从地上一直垒了一人多高,将近午夜时分,两人都醉了,达阚王问吴王澈,“如果本王向萧元帅提亲,吴王觉得本王胜算如何?”吴王澈单手提起个空酒坛,让达阚王看空空如也的酒坛底下,“空欢喜!” 达阚王神情落寞,从吴王澈出现在王都他就有不详的预感,两国相隔千里,相见时难,别亦难,更何况与萧倾蓉有婚约的严愈也被证实没死。“孤那元帅,蓉蓉的哥哥,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比如与你的公主妹妹,你知道么?”吴王澈火上还添了一把柴。 两人勾肩把臂回房,达阚王掐着吴王澈的肩,反反复复地说自己有多喜欢萧倾蓉,“那就生米煮成熟饭,先下手为强!”吴王澈推了达阚王一把,达阚王摇摇晃晃,“咚”地一头撞开了一扇门。“呀——”门开了,红衣少女低眉敛目,立在漆黑的门后。 “蓉蓉——”达阚王扑倒在那少女身上,两人身后的门无声合拢。 后半夜河上起风,走廊长明灯被风吹得时明时暗,吴王澈在门外立了一会儿,听那门里的声响由大变小,他转身的时候隐约听见声女子的痛呼和男人痴了般一声声叫着“蓉蓉”。 吴王澈进了屋,屋里床缦低垂,烛灯昏黄。他连靴子也没脱,蹬开缦布闯了进去,雪白的床上赫然躺着个只着小衣的少女,他俯身在她头顶目不转睛地看她,从头到脚一寸寸发肤,最后悻悻确定,这丫头除了身量长了,其他一点没变,包括这副招人的体质! 萧倾蓉是被冷醒的,她叫了声“藏生”,没有人应。屋里漆黑一片,床缦飘飘,萧倾蓉又冷又怕,她至今还没学会在黑暗里点蜡烛的本事,晚上醒了只能叫人,这一路都是藏生睡她床下。但藏生不在,她只好摸索着下床去找门,门外走廊里倒是点着长明灯,她刚出去,“呜”地一阵大风挂过,门“砰”“砰”地合了又开,门后头的屋子黒洞洞的,象个妖怪吃人的大嘴,萧倾蓉犹豫半天,不敢一个人回去。 走廊的右手边的屋子是达阚王住的,左手边是吴王澈,萧倾蓉自然去敲右边的门,那门一敲即开,门后的门栓松松的挂着。萧倾蓉刚一走进就被脚底下的东西绊了下,那是一条女人的束腰褂裙,再往前一步是一件男人的袍子,屋子的正中,四面空空的大床上床缦高高束起,两个赤裸的男女,搂抱相拥。 萧倾蓉呆呆立着,越是不想相信亲眼所见,越是双脚钉在原地,不能进,也不得退,床上的男人长年习武,睡梦中察觉有人靠近,猛地坐起。四目相交,萧倾蓉泫然落泪,男人宿醉之后头晕脑涨,看着捂面而去的萧倾蓉,再看一眼怀里的女子,暮地清醒,“蓉蓉!” “蓉姑娘!”那女子也醒了,赤臂环抱着青青紫紫的胸前,那不是一夜不见人的藏生? 萧倾蓉扭头就跑,突然脚下绊了一绊,一跤摔在床尾。“蓉蓉!”达阚王推开藏生,两人性器相连,“噗”一记响,一室淫靡。萧倾蓉泪迷住了眼,左脚卡在粗实的床脚里怎么也拔不出来,她狠命一扯,鞋袜和一块皮肉都扯了下来,还扯出了一团象征皇家贵气的明黄亵裤与一角粉色的抹胸勾勾缠连。 屋里动静大了,连对面的吴王澈也被惊动。他闯进去的时候就见达阚王赤着半身蹲在床下,那侍女藏生衣不蔽体地冲了出去,然后只听“扑通”一记重响,外面有人大呼,“有人跳河了!”“是藏生!”“藏生跳河了!王!出事了!” 一团乱,解不开的乱,吴王澈推开达阚王,矮身钻进床底,把蒙脸痛哭的女孩揽进了怀里。 -- 第七章 迎接吴王澈的梁国战船到了,先头到的是吴王座下的文官之首太傅上官夺,吴王是梁国未来的王,换上上官太傅捧来的明黄色便袍,带上白玉金冠,登主船阅兵,气势非凡。 一行人都上了主船,今日最重要的话题是交接荆州叁镇,当初吴王澈向骁国借兵,允诺有朝一日成就大业,将割让荆州叁重镇给骁国。那荆州叁镇,就在流沙河的东岸,流沙河东岸属梁国境内,西岸属骁国境内,东岸与西岸相比,不仅气候适宜耕种,物产丰富,更加重要的是,如果骁国拥有了这叁镇,就打通了贯穿西北与中原的水路黄金通道。 所以吴王澈的谋士们就联合起来鼓动吴王澈推翻从前的约定,这么重要的城池怎么可以白白割让给骁国呢?说实话,吴王澈也心动了,他去跟元帅萧倾云商量,萧倾云回了两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吴王澈于是力排众议,不仅按约定把叁镇割让给骁国,还抢在今天完成这个仪式,以示自己的诚信守义! 但吴王澈在主船上等了许久,达阚王也没有登船! “倾云呢?”吴王澈找人,他的元帅从他上船起就不见人影。啊呀!吴王澈一击掌,一定是在他上船的时候,达阚王私下请走了萧倾云! 达阚王不仅请走了萧倾云,还同样请走了与萧倾云如影随形的严愈。严愈大病初愈,披着与时节不符的厚披风,萧倾云为两人做了介绍,达阚王一抱拳,“小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严太史割爱。”严愈口不能言,十分糊涂,于是达阚王请两人上了西岸。 上岸后,达阚王在岸边驿馆设了茶宴,首先坦诚了萧倾蓉受伤的始末。萧倾蓉那日伤了脚,今日也是由吴王澈亲自抱上了主船,萧倾云与妹妹匆匆见了一面,虽然疑惑她的脚伤,但如果不是达阚王的坦率,他也想不到一夜之间出了这么多事。“昨日之事是小王错了,小王发誓,从今以后,再不有负蓉蓉。”达阚王面向河西,郑重发了一誓。 严愈看了眼萧倾云,那人面白如玉,淡淡看着茶杯的杯缘,也不知道是喜是怒。他在桌底又踢了一脚,萧倾云仍是没有抬头,只皱了下眉头。严愈这次吃不准好友心里想的了,若是从前,只需对视一眼,萧倾云就会明白他想告诉他的——如果你并不中意骁国的王,那就把一切推到我这里来,虽然,萧严两家根本没有婚约! 萧倾云最后踩住严愈不断做乱的脚,他不是不明白严愈的好意,严家殷实正派,严愈还是父亲最得意的门生,所以他逃离西京的时候才会把妹妹托付给他,但是,现在的蓉蓉是他真正的亲妹妹,他怎么可能把妹妹嫁给任何一个两千年前的古人? 萧倾云犹豫不语,气氛一度僵冷,吴王澈走进来的时候就听达阚王说道,“小王绝无逼迫萧将军的意思,小王愿与大梁修好,退还荆州叁镇,望萧将军念及小王对蓉蓉一片真心诚意,应允小王的求婚。” 吴王澈朗声大笑,打断了达阚王的掏心挖肺,萧倾云与严愈连忙起身行礼。“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吴王殿下,咱们改日再会。”人送走了,达阚王没心情再与吴王澈谈什么,虚虚拱了拱手,骁国的人整队回返。 一切尘埃落定,吴王澈再度上船,一回头,远处萧倾云与达阚王面朝流沙河,歃血为盟,八拜结交。“殿下,萧元帅真非寻常人也,连骁国的王都要抢着与他结拜兄弟呢!”上官夺不阴不阳来报告,萧倾云在最后上船的时候感谢达阚王出手相救妹妹,并答应禀告老父之后回复达阚王的求婚,达阚王大喜过望,提议与萧倾云结为异性弟兄,于是,当场就拜了。 达阚王回返王都后侍女藏生也随队回宫,她投河自尽被深谙水性的吴王澈侍卫所救,之后人多嘴杂,宫里人渐渐知道她在流沙河那晚被达阚王宠幸,以及两人第二日被萧倾蓉捉奸的事,藏生终日惶惶,躲躲藏藏,终于有一天,回国没多久的红蕙公主堵住了她! 呼延红蕙不是善茬,一听这事就觉得有蹊跷。她哥喜不喜欢别的女人她不知道,但总不可能急色到宠幸萧倾蓉的侍女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何况她哥当萧倾蓉宝一样,真正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 呼延红蕙捉住藏生的细脖子,正反抽了两巴掌,她那是什么力道,藏生被打得口鼻喷血,当即晕了过去。怎么处置这小蹄子呢,呼延红蕙想了半天,一刀砍了,不解气,卖去花楼,那不是给她哥戴绿帽,藏生悠悠醒转的时候呼延红蕙捏了根细牛毛鞭子过来,一左一右两个女兵把她扒得精光,架在院里,呼延红蕙一鞭子抽下去,从下至上撩开她阴户,一气抽了十来鞭,呼延红蕙的功夫好,藏生的阴户充血肿成个大馒头,但楞是一丝皮肉都没有破血。呼延红蕙扔了鞭子,藏生咬碎了唇,以为她出了气,谁想呼延红蕙让人搬来个大桶,桶里盘踞着一条血眼猩红的双头大蟒蛇! “藏生,你有种,你敢上我骁国王的床,今天我就让你再跟蛇王睡上一觉!”呼延红蕙掂了片薄刀,“嘶”“嘶”两刀划了个叉,藏生厉声惨叫,充血的阴户鲜血狂喷,淋了那桶里的蟒蛇双头,双头大蟒蛇“休”地从桶里竖起,箭一样扑咬上藏生的下身—— “嗖”一声,双头蟒蛇被一根黑羽长箭活活钉在地里,与此同时藏生不成人声地尖叫,“是吴王让我假扮蓉姑娘!不是我!不要咬我——” 呼延红蕙楞住了,手搭黑羽箭的达阚王也楞住了,呼延红蕙劈手捏住死命挣扎的双头蟒蛇七寸,把那双头蛇王的血盆大口抵在藏生涨鼓鼓的奶子上,“你她妈给我说清楚!吴王干嘛让你扮萧倾蓉!”藏生上下失禁,抖如筛糠,“吴王……说……蓉姑娘……是……是他的女人!” 当夜,梁武帝(即吴王登基后的国号)册封老臣萧无勉的次女为皇后的消息传到骁国王都。“萧无勉……他的小女儿叫什么名字?”呼延红蕙问史官,那么巧,也姓萧,莫非…… “萧无勉是前朝梁文帝的太子师,官拜太傅,他有一子名倾云,次女……”史官还未说完,达阚王拍案而起。 “南人无义!” 梁武帝称帝叁月,骁国起兵伐梁,叁日之内,荆州叁镇尽失。 -- ㄚúⓈ⒣úωú.οⓝē 第八章 吴王澈祭天地祭祖宗,登基称帝,号梁武帝。 武帝登基叁月,即没大赦天下,也没大封功臣,所以没过多久,在他打天下或称帝的过程中出过力或出过钱的皇叔伯兄弟们开始闹腾了,有能力有魄力的直接反了,没能力有魄力的跟了反的,有能力没魄力的壁上看戏,怀王晋号称自己是没能力也没魄力的,所以天天爬墙偷看邻居萧小妹,萧家家主火了,在墙头上按了一把铁蕨藜,怀王一爬墙,扎了一屁股铁蕨藜,大呼小叫地从墙头摔地上。 第二日早朝,撅着屁股连马都没法骑的怀王晋与萧倾云碰个正着,萧倾云自顾下了马,当怀王晋死人似地从旁边过,于是,怀王晋的小宇宙燃烧了,一拳揍向萧倾云那张精致到另人发指的脸孔,萧倾云一侧身,抬腿踹了怀王晋那只千仓百孔的屁股…… 当日的早朝不得不取消了,怀王晋被武帝丢出了皇宫,西京城一夜之间传遍了怀王爬墙偷看美人不成,反从墙头摔下来摔碎了屁股的笑话,萧倾云则被侍卫押走了,毕竟他扎的是皇帝的弟弟,揍的也是皇帝的弟弟,上官太傅幸灾乐祸,可他不知道,内侍总管候在内廷口,萧倾云一进来,就被请去了御书房。 武帝批了半天奏折,把朱笔一扔,问,“倾云,你还在犹豫什么?” 萧倾云握了袖里的折子,犹豫了下,还是没拿了出来。武帝登基之后就向他提了要封妹妹为后的事,他不是不知道武帝当年抱走妹妹还说“那就做我妃子好了”的事,虽然那时候的萧倾云并不是现在的他,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了,武帝纳妾得子一样没漏做,还掂记着自己的妹妹?萧倾云一面推托妹妹年幼无知,一面打着着辞官走人的主意,但每每临门一脚,他又优柔寡断,乱世之中,兵权最重,没有权,没有势,他又拿什么保护亲人,给她最好的生活? 好在古代还有一句话叫做“父母之命”,萧倾云又祭出老父,他与妹妹在这异世有位洒脱到极点的父亲姓萧,名如,字无勉。萧父知命之年生了他,花甲之时才得了最小的女儿,告老后与一好友天机老人云游四海,至今不见归家。萧倾云说老父在外,自己不敢擅作主张,等日后寻到父亲秉明一切,才好决定妹妹的婚事云云。武帝翻翻眼皮,挥手让人走了,又拿对付达阚王那套对付自己,有意思吗? 萧倾云走后不久,内侍送上来一份折子,“皇上,这是萧将军无意中落下的,老奴追得慢,萧将军已走了。”武帝翻开折子,一目十行看完,猛一拍桌子!老内侍吓了一跳,“领赏去吧。”武帝觉得腿脚慢也有慢得好啊,从今以后,内廷只用老人! 萧倾云一出皇宫就发现折子掉了,他毕竟不是古人,袖子里藏东西的功夫没练到家,方才走路的时候出了些神,折子就掉了!折子里写的是辞官的事,这还不好回去找,一找,反要出事!萧倾云一路反复掂量,平时的路走了一倍还多,远远的还没到府门口,妹妹萧倾蓉坐的马车就迎面过来。ⓆцㄚцsんцⓌц.cóм(quyushuwu.com) “不是叫你在家,怎么出来了?”萧倾云下马换车,坐进车里,萧倾蓉脚伤没好,又添风寒,据说是在流沙河那晚着的凉,古代风寒是大病,大夫列了一堆忌口忌风忌动的事,萧倾蓉嘟嘴委屈,严愈同朝为官,早把信报到萧府,说哥哥打了怀王。 “梁晋真他妈欠揍!”萧倾云最近比较上火,已经第二回修理隔壁邻居怀王晋了,萧倾蓉轻轻给哥哥捏肩按摩,其实她哥不在的时候怀王晋时常借机跑来萧府,前两天,梁晋拿了个小玩意送她,哥哥在家没让他进,怀王就爬了墙,结果…… “我看看你脚。”萧倾云抱妹妹坐在腿上,把她左脚包的纱布一层层剥了下来,左脚背的大片乌青都褪成了淡淡的紫色,脚踝处那块血色的地方还是没长好,而且,还多了层灰白的东西,“别动——”萧倾蓉想把脚抽出去,萧倾云捉得更紧,“昨晚洗澡沾了点水嘛。”萧倾蓉象做错事的孩子,大夫让她忌水,但是大夏天的,她想洗澡嘛。 萧倾云打仗习惯了,身边就带医用包,他把她伤脚搁在自己臂弯里,一手执刀,拿酒喷了,轻轻刮了灰白的脓水,再涂上一层薄薄的止血生肌膏,最后包上纱布,还在脚踝出打了个蝴蝶结。 “怎么了?很疼?”萧倾云吓了一跳,妹妹眼泪汪汪,拿自己的袖子抹眼。 “不疼,一点不疼。”萧倾蓉就是想哭,吴王澈曾说她是水做的,一碰就哭,她就是,就是想哭嘛! “那是舍不得那个达阚王?”萧倾云玩味,这脚这么反反复复不好,是因为心里记掂着那个骁国的王吗。 “男人都不是好人。”萧倾蓉脱口而出,哦哟,萧倾云就笑,“我也是男人。” “只有哥哥最好了。”萧倾蓉趴在萧倾云的胸口,盛夏时分,两人在车里捂出一身汗一身泪,就这么,达阚王这个名字在她心里渐渐淡忘。 -- 第九章 八月十五,武帝在东郊雁鸣湖设宴,款待有功之臣,和有功之臣的家眷。那夜全城轰动,一辆辆显贵的马车穿城而过,萧府的马车最晚出城,因为萧倾蓉梳妆打扮花了太多的时间。 不久前,有使从骁国来,为萧倾蓉即将到来的十六岁生辰献上了一份礼物,即一颗娇艳欲滴的泪滴形红宝石。这个礼物的主人就是达阚王,萧倾蓉拆了礼物看了半天,提笔写了一封回信,那使臣激动得涕泪交加,贴身藏了信件,赶回骁国向他们的王复命。 今天武帝夜宴,萧倾蓉梳妆时又看到了梳妆镜旁的礼物盒,她对镜摆弄了半天,没学成像骁国的女子一样把宝石嵌在额头上,一不小心反而被宝石的泪滴尖尖刺破了眉心。眉心血连心,萧倾云又心疼又胸闷,劈手把价值连城的宝石从阁楼里扔了出去。 一番折腾,萧倾蓉眉心的血终于在出发前止住了,只是那血珠子凝在眉心间上,远远一看,仿佛嵌了颗殷红的珠子似的。两人蹬上马车后萧倾云一直黑脸,其实他也不是气妹妹收了达阚王的礼物,而是气自己一时不慎让骁国的人见到妹妹,老实说,他截下的达阚王的信和物多了去了,偏偏,漏了最关键的一件。 萧倾云生了半天闷气,发现自己捏了妹妹一双微凉的手,初秋的天气,她穿了水红色的春衫,七分的袖子,一截藕似的臂和腕都露着。“怎么穿那么少?”他问。 “那样才方便吃蟹呀!”萧倾蓉眉飞色舞,宫里送来的请柬上印了只秋膏肥美的大闸蟹,萧倾云记得地处黄河以北的人没有秋吃螃蟹的习俗,今天武帝的夜宴却偏偏在请柬上画了大闸蟹,不知道是一时兴起,还是有意为之呢。“待会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要去。”萧倾云嘱咐了妹妹好几遍,还教了她一些宫廷礼仪,不多会前方有人拦下了马车,雁鸣湖到了。 武帝亲自来迎接,一边是怀王梁晋,一边是宰相上官夺,武帝拉了萧倾云入席,萧倾云扭头看妹妹,武帝遣了年长沉稳的女官接了妹妹入了顶软轿,将她接入湖心的亭子里。 武帝攥着萧倾云的手,君臣二人从长长的流水席中走过,今天席开一百八十桌,沿着雁鸣湖边,直开到湖心亭中的内席,一路宫员携家眷立在两旁行礼,今日跪拜之礼免了,人们纷纷抬头仰视圣颜,武帝一边走,一边揶揄萧倾云,“萧爱卿今年二十有叁了吧,啧啧,今夜这宴其实是为萧爱卿而设,全西京城的名门淑女聚集雁鸣湖,爱卿可有中意否?” “没有。”萧倾云面无表情,皇帝还是吴王的时候就老想着把红蕙公主推给他,现在又把全西京城的大家闺秀弄到雁鸣湖来,无聊。 武帝扫视一周,然后再看萧倾云那张脸……好吧,萧爱卿你貌比潘安,天下恐怕除了你妹妹,哪家的女子站在你旁边都是粪土! 相较湖边的一百八十桌一字长蛇宴,湖心的亭子里仅设了四席,武帝面南背北,下首对面是怀王晋,文官在左武将在右,上官宰相入左下首,大将军萧倾云在右下首。四人入座后内侍在亭外唱道萧老太傅次女到,武帝一摆手,“宣”。 “宣————” 一声接着一声,从湖心的亭里瞬间传到了立在亭外,女官一放手,萧倾蓉就呆住了,这种场面她又没经历过,刚才突击学的礼仪也被震破耳膜的“宣”给吓忘了,她纠结了,先出哪只脚,是跪还是自报姓名,就见背对她,但离她最近的怀王晋笑得双肩狂抖…… 最后,武帝走出来,站在她面前。 “你哥什么都不教你,摆明不打算跟朕结亲啊。”武帝看着萧倾蓉说,见她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只好摇头,拉起她一只手,牵她走进亭里。 武帝入席后,湖中歌舞升平,夜宴正式开始。 请柬上画蟹,夜宴上果然有了大闸蟹。蟹一上,萧倾蓉就忘了拘谨了,萧倾云捏了妹妹的手,逼着她喝完一杯温温的黄酒暖胃,然后才把蟹盖挖开,把满满一蟹斗蟹黄蟹膏都推到她桌前。 一只蟹还没吃完,敬酒环节开始了。萧倾蓉今天才知道原来古代也跟现代一样流行敬酒,当然,亭里亭外有人先唱酒,然后武帝喝,大家喝,然后武帝又喝,大家又喝,几轮过后,萧倾蓉喝了小半壶黄酒,萧倾云回头夺了她酒杯,傻瓜,每轮都真喝,还喝满满一杯。 亭外一百八十桌,武帝不会傻到自己一桌桌去敬,他派怀王晋和萧倾云去敬。怀王晋跳火坑前先抓了两只包子垫底,萧倾云则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萧倾蓉披上,还把一只大蟹钳里的蟹肉都挑在她面前的碟子里。“怎么,你怕了?”怀王晋嘲笑萧倾云的磨叽,不过他倒好心让内侍把亭子四周的幔布下下来挡风。萧倾云安顿好妹妹,终于有空回应怀王晋,“待会别求我拖你回来!” 两人闹着别扭出去,内侍抱着酒坛呼拉拉跟出去一大拨,这俩平时关系就不好,别喝多了打起来,武帝倒不担心,打仗时他们没少喝过,每回庆功宴怀王晋必醉,但他醉了就睡,至于萧倾云则是没有底的量,至今他还没见过萧倾云喝醉后是什么样子的。 亭子里内侍走得干干净净,连宰相上官夺也识趣地退出去,武帝下了龙桌,矮身坐到萧倾蓉身边。他袖子一翻,变出来一只超级大闸蟹。蟹斗好拨,蟹肉难挖,武帝默默想着刚才萧倾云拆蟹肉的动作,好不容易把蟹身上的肉都拆在蟹斗里,倒上葱姜醋,一转头,萧倾蓉巴巴看着他手。 “张嘴。”武帝托了蟹斗,夹了一筷蟹肉,萧倾蓉乖巧地张嘴,抿了抿筷上的香醋,小舌头一卷,筷子上就空了。 “这东西真那么好吃?”武帝问,宫里有个南方厨师,有次内侍告诉他萧倾云特意去找那厨师问西京附近哪有买大闸蟹,还说他妹妹喜欢。武帝挑了点蟹黄,尝了一小口,以他的口味而言,偏清淡的鲜,但有点腥,而且,花了那么多功夫拆肉,吃上两口就没了。 “你喜欢就好,以后朕让厨子……天天……做……” 武帝心里长草似的痒,他一不小心夹落块大块的蟹膏,幸好他手快,一翻掌接在手心里,但萧倾蓉居然低下头,就着他掌心,把那块蟹膏咬住了。不知他怎么想,他把食指伸了过去,萧倾蓉吃完了蟹膏,还真就咬住了他手指,舔了一舔,没有舔到预想中的味道。武帝被软软的小舌头舔的昏头,扳住她酡红的脸蛋,亲了下去—— 将亲未亲,一对蒸得通红的蟹钳抵在鼻子上。武帝僵了僵,萧倾蓉两手抓了两只大蟹钳,笑嘻嘻地戳他鼻子。“你想吃?”武帝试探问,女孩眼神迷迷蒙蒙,又笑嘻嘻点头。好吧,武帝被打败了,上次两杯睡了半夜,这次半壶拿蟹钳戳他,这丫头的酒量跟她哥实在不是一个级别的。 武帝开始掰蟹钳,这玩意属于熟能生巧,一只蟹两大蟹钳,武帝掰到第二只就赶上了萧倾蓉吃的速度,掰到第叁只,“啪”指上发力,一股汁水从蟹钳的壳里突然飚溅出来,喷了他一脸。 呃……在布幔后头的人倒吸了口气,但武帝不出声,人就不能进,就听布幔里萧倾蓉咯咯地笑,武帝心情甚好地顶着一脸汁水,萧倾蓉笑够了,摸摸裙子口袋,摸出块帕子,武帝微微低头侧脸,让她手够上他脸,近在咫尺的女孩仰着头,伸长手,洁白细嫩的脖颈上腕子上血脉跳动,武帝喉头咽动了几下,朝外说道——“萧爱卿进来罢。” 萧倾云拖着醉死过去的怀王晋,直直走到武帝面前,“臣妹醉了,陛下仁爱,恕臣早退!”说罢把怀王晋往地上一扔,弯腰抱了妹妹转身就走,也不理皇帝陛下什么反应。 躲在暗里的内侍这时出来,端了姜水给武帝净手净面,“他们喝了多少?”武帝绕开趴地上的怀王晋,这股酒气,半个雁鸣湖都熏臭了。老内侍比了比,一共一百八十席,萧倾云和怀王晋一个从头,一个从尾,每桌敬一杯,怀王晋不过叁十桌就挂了……“不过萧将军似乎喝得过急,这会儿脸色不太好。”老内侍人精一样,把萧倾云刚才的不敬给圆了过去,“嗯,脾气也见长。”武帝笑了。 萧倾云的确是喝得很急,一百八十桌,没用的怀王晋只挡了六分之一,剩下的他包圆,一席一杯,他越喝脸越白,紧赶慢赶回来,妹妹跟梁澈几乎近在咫尺!萧倾云抱了妹妹坐进萧家的马车,吩咐,“快一点!”马车驶了没多久,他又叫“慢一点!” “停!”车里大叫一声,车夫赶紧勒住马。车还没停稳,萧倾云就从车里冲下来,扑进路边的林子里,把着棵树,“哇哇”吐了一地。他喝酒从没吐过,今天心绪不定,喝得太急,吐完头一阵阵发晕,抽疼抽疼。 一双柔软的小手在他背上一下一下拍着,轻轻的,挠得他额角发麻。萧倾云“哼”了声,一反手,捉了那做怪的小手,猛一扯将背后的人扯到身前,重重压在树干上。“咯咯……”萧倾蓉醉了,也不叫痛,倒被锁住腋下的大手弄得痒痒直笑。 “你喜欢梁澈?”萧倾云满脑子都是刚才妹妹伸长了手给武帝擦脸的那幅画面。“梁……澈……”萧倾蓉反应不甚灵活地鹦鹉学舌,“就是这里的王!”萧倾云想妹妹不知道梁武帝的名讳,“王……阿阚……阿阚!”萧倾蓉的反应让他更为气恨,“你到底喜欢谁?”“喜欢……我喜欢……哥哥”萧倾云脑子“轰”一下,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抵着妹妹光洁饱满的额头,唇贴着唇,齿磕着齿,舌头勾缠着—— “萧将军!萧将军可在?”“少爷!严大人来找您!少爷您在里面吗?” 林外萧家的仆人遇上了告假早退的严愈与严家的仆人,几人提着灯笼寻进林里,萧倾云一头冲出来。“倾云,如何?”严愈说话不便,萧倾云低着头往身后一指,“我有急事,你照看蓉蓉……”萧倾云扯了匹马,落荒而逃。 第二天,萧倾云在金銮殿上要求出征平叛雍州。武帝登基后没有加封有功之臣,他的叔叔雍王屏十分不高兴,雍王梁屏在吴王澈与太子端打仗时一直按兵不动,直到吴王澈的军队优势明确了,雍王才出兵与萧倾云会合,正式支持吴军。吴王称帝后雍王回了自己的封地,一连叁个月,没等到武帝半点表示,雍王很胸闷,于是断了与西京的联系,连雁鸣湖的夜宴请柬也概不接受。武帝在早朝时提起叔叔雍王所作所为,萧倾云列步出班,直接了当地将雍王的行为定义为叛乱,然后主动要求挂帅出征,平叛雍州! 武帝准了,回头密令暗卫调查雍王与萧倾云有啥过节,萧倾云当天点兵出征,精兵铁骑昼夜不停地杀到雍州城下,雍王半夜里被人叫醒爬到城楼上一看,妈呀,满天遍野的银甲萧家军呀—— 萧倾云轰开雍州城门,一马当先闯进雍王府,雍王一双儿女逃无可逃,温婉的姐姐扑上来抱住他腿苦苦哀求着将军放过我弟弟,萧倾云突然之间想到了妹妹,她十六岁的生日,就在明天。 萧倾云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往西京赶,进城的时候漫天星光,他在城外的小路上采了一把瑰色的花。离家越近,他越踌躇,妹妹是否记得那夜他对她做下的事,她是否猜到他出征是因为无法面对她,她是否孤孤单单伤心地度过十六岁的生日…… “哥哥!哥哥!哥哥!” 深夜的街上,红裙少女大声叫着“哥哥”,远远奔过来。萧倾云再忍不住,催动白马,他向她狂奔而去,哈腰将挥舞着双手的少女一把掳上了马背。四目相对,萧倾蓉嗓子哑了,轻轻叫了声“哥哥……”“生日快乐,蓉蓉。”萧倾云把妹妹和美丽的花儿一起拥入怀中。 -- 第十一章婚事 萧倾云回到西京的第二天,骁国向梁国宣战,一日之内,达阚王的军队势如破竹,占领了荆州叁镇。早朝还没开始,议事殿里文武百官一片哗然,每个人都痛骂达阚王竟敢肖想梁国皇后,真真卑鄙无耻,萧倾云愕然,更令他愕然的是,当他低声问严愈“梁国皇后是哪家的女孩?”,就发现怀王晋恨恨地盯着他—— 萧倾云一阵心悸,严愈拉了他走到殿角,在他掌心画字。“陛下……前些时日说……欲立老臣萧无勉次女为后……择日大婚……” 萧倾云楞住,他这一世的父亲叫做萧无勉,武帝在他不在西京的日子里宣布他的皇后就是他妹妹萧倾蓉,所以……早向他求过亲的达阚王向梁国开战?他浑浑噩噩,连当天的早朝取消了也没注意,内侍在头前带路,把他引去见武帝,兜兜转转,他跟着内侍走进座庙堂,“萧国舅!”内侍一声萧国舅,萧倾云一激灵,“国舅爷,皇上在里头等您呢!”内侍左右两边打开庙门,之间武帝站在一位银发老者的身边,那老者低着头弯着腰,在庙堂的地上摆了一盏盏晶莹瓷碟盛着的小烛灯。 “倾云!”武帝招手叫他。 萧倾云大踏步走过去,满地的瓷碟烛灯随他衣袂翩翩,风吹烛动。 “你回来得正好,朕命人去接蓉蓉了……”“我说过我妹妹的终身大事要我父亲答应才作数,你怎么能就这样公告天下!”萧倾云心里急,张口就称武帝“你”,武帝似料到他会这般说,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朕没得到萧老太傅的首肯?” 萧倾云一呆,那老者直起腰,冲着他说道,“好孩子,老道这里有你父亲的一封信呐……”萧倾云拧着眉头,从老者手中接过一封书信,老者银发银须,一派仙风道骨,“您是天机老人?”萧倾云恍然,父亲萧无勉与好友鱼机子云游天下,鱼机子又称天机老人,据说贯通古今,有预言未来之能。 萧倾云还没看信,接萧倾蓉的车撵到了,今日散朝之后,先是怀王晋冲进萧府,接着严愈求见,到武帝的来使到的时候萧倾蓉已经听了怀王晋和严愈两个人告诉她皇帝要立她为后的消息。萧倾蓉坐在马车里的记忆是空白的,她整个人都傻了,直到看见庙门里头的亲人,“哥——”萧倾蓉喊了声哥,跌跌撞撞奔了进来。 “小心!” 叁个人眼睁睁看着萧倾蓉踉跄着闯进地上的烛灯阵中,武帝是知道这烛灯的意义,一个箭步就迎上去,萧倾云后发先至,张开双手,接住妹妹扑过来的身子,但她的脚步乱了,先是一脚绣花鞋踩翻了一只瓷碟烛灯,接着是萧倾云的朝靴踢翻了另一只瓷碟,然后是武帝的描金朝靴也踏翻了一只,拼拼乓乓,一地狼藉。 天机老人摆的是天命阵,武帝和萧倾云进来的时候大步流星,但都留心着脚下,只有萧倾蓉一进来就踩翻了代表着自己命数的朝天灯,而她哥哥和皇帝为了她,一个个又踢翻了自己平平顺顺的天命。天机老人带来的萧父的信中写满一个父亲对年幼的女儿一生安康的思虑,萧父嘱咐长子一定要为妹妹找一个有能力照顾她保护她爱她一生的男子。武帝说,“此地是我大梁太庙,也是我母亲在世时为我祈福的地方,朕以母亲之名起誓,此生只爱萧倾蓉一人,现有妃嫔无生养者即刻出宫,有生养者待孩子满五岁后遣回原籍,宫中此后再无新人。”武帝说,“朕自觉是萧老太傅所言的有能力照顾她、保护她、爱她一生的男子,倾云若有其他比朕更优的人选,但说无妨!” 萧倾云哑口无言,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比面前的皇帝陛下更优,有能力也愿倾尽所能地照顾她,保护她,疼爱她一生,但这个人,却永不能娶她。 萧倾云又一次离开了西京,国家兴难,匹夫有责,达阚王发难的理由是因为他妹妹萧倾蓉,而红蕙战姬所向披靡,短短两日就攻下梁国五座城池,朝堂上文官武将齐齐看他,除了他,大概也没别的人敢挂帅应战名震天下的红蕙战姬吧。 他离家的前夜守在妹妹床头说了很多,说了那年她被吴王澈抱走的事,说了吴王澈在桂花树下说要娶她做妃子的戏言,说了吴王因她被文帝贬去戊守边关,叁年卧薪尝胆,才成就了今天的大业,一切因她缘起,当然也因她缘结,而且他只无意中说过要当他妹夫必须只娶他妹妹一人,让人没想到的是,武帝居然真做了遣散后宫的打算。 萧倾蓉面朝墙里,沉默乖巧得让他以为她听睡着了,萧倾云蹑手蹑脚走到门边,突然听背后女孩子泣声说,“哥……我不想嫁……我……我不要别人……我只要哥……” “蓉蓉!”萧倾云额抵在门板上,闭眼喝住妹妹。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是,他不能让她说出,上一次,她说“我喜欢哥哥”,是他酒醉吻了她,是他的错! “你不懂,你还小。”萧倾云连头也不敢回,冲出了妹妹的房间。 -- ㄚúⓈ⒣úωú.οⓝⒺ 第十二章(梦情H) 萧倾云出征后严愈频频造访萧府,他知道他该避嫌,但萧倾蓉病了,他自问行正坐端,又是萧老太傅的弟子,关心师傅的女儿,有何不可。严愈提着食盒上了萧府后院的小楼,轻叩两下,他轻轻推开房门。 萧倾蓉在鼓捣一种牙粉和水的混合浆,严愈来得正好,她刚好做好了牙膜浆,刷进一个类似人上下牙床的陶瓷壳子里。“张嘴,今天我加了薄荷粉在里头,味道好闻多了吧。”她把那壳子递到严愈嘴边,严愈立即张嘴,把一壳子不知名的膏形东西咬进嘴里。“哎……你张嘴让我看看……哎……咬得比上次好多了……”萧倾蓉把成形的牙膜从严愈嘴里取出来,又递了茶盏给他漱口。 她在研究做牙套,严愈一口牙都被打断了,说话漏风,吃东西也不行,她先请人按他牙床的样子做了付模具,然后用牙粉和水混成的牙膜浆让他咬合取牙套模具,最后让工匠按模型烤出一副陶瓷牙套,严愈就能戴上了!不过说得容易做起来难,严愈的断牙层次不齐,工匠每次烤出的牙套不是戴不上就是嘴里膈得起泡,严愈毫无怨言,只要她让他张嘴,他什么都敢往牙上套。 “先喝药啊。”严愈发了怪怪的一句,萧倾蓉低头加固牙套模具,发丝都快垂进汤药碗里了,严愈伸手把她额前的发捋到耳后,“嘟嘟!嘟嘟!”门板传来两声。 严愈一开门,立即下跪行礼,武帝负手站在门外。 算上这次,这已经是武帝第叁次在萧家的小楼里撞上严愈,包括他弟弟怀王晋,刚才他刚进院子,怀王晋抱着一摞话本翻墙而来,当然,武帝一瞪眼,怀王晋又翻墙回去了。“你退下吧。”武帝摆手让严愈走人,他心里想,萧倾云不知是怎么管教奴仆,竟让别的男人随意上妹妹的阁楼,他忘了自己也是不打招呼地登堂入室。 武帝入内,照旧免了萧倾蓉的礼,照旧从袖里倒出一札折子,照旧坐在窗边上看折子。萧倾蓉见怪不怪了,自哥哥走后武帝几乎每天下午都来,来了就看折子,有次还支着脑袋小憩了会。萧倾蓉自顾自喝完了药,翻了两本怀王晋送过来的神话话本,一会儿,她脑袋一点一点,竟倚着窗睡着了。ⓆцㄚцsんцⓌц.cóм(quyushuwu.com) 武帝站起身,把她从摇椅上抱了起来,掂了掂手,像个孩子似得感觉不到重量。他听说她病了,夜里发噩梦,就让太医开了点安神的药,这不严愈熬的她就喝,他送来的她倒碰也不碰。武帝把人放到床里后又在床头看见了一堆牙模,不是他小气,刚才他站在窗口,看到萧倾蓉捧着严愈的头的时候真有砍了严愈的冲动,虽然他知道她是想治他的牙,而他又受她爹和她哥的所托照顾她。 武帝吮着她嘴里残留的药味,用象征九五至尊的明黄内袍裹住她身子,“小东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他隔着袍子,揉捏着两只小桃儿似的嫩乳,不是他卑鄙无耻,他既然答应了萧倾云只爱她一个,就说到做到,不再招人侍寝,虽然他不重欲,但也是个需要纾解的正常男人,见她喝了安神药睡得那么香那么好,他有点忍不住,上了榻,一起睡下。 这丫头长得实在是好,一身肌肤洁白无暇,连阴户上也雪白晶莹,紧紧闭合的蚌肉鼓鼓可爱,武帝鬼使神差地凑下去舔了一下,又一下,他从未为女人这样做过,但她那处生得那样美好,武帝忍不住想探进那条细缝里,他大手分开两条细腿,萧倾蓉睡梦里十分乖巧,张开了腿心,任他舔弄了几下,掰开了细缝,吮住了微微颤抖着的两瓣小花。 这女孩虽小,但敏感,梦里动情,身子耸起,两条细腿自动绞着他头颅。武帝爱极,但不想伤她,他用舌头捅进她从未开启的甬道,一捅一刺,一抽一放,她“嗯啊”“伊呐”发了几声不知意思的音节,直到他的舌头顶到了一层天然的屏障,”疼……哥……”萧倾蓉闭着眼喊疼,武帝舌头一歪,戳到另一处软肉,她脚背绷直,一瞬间瘫软了全身,小丫头到了—— 武帝从她腿心里抬头,舔了一下水淋淋的嘴角,“还要不要?”他轻吻她耳廓,这滋味女孩也会食髓知味,果然,她纯真地应道“嗯……” 武帝带她又攀上一次高潮,垫在两人身下明黄袍子也弄深了一块,武帝抚摸染上层胭脂似地小身子,虽然爱不释手,但顾念着她病着,没再放肆,给她穿上衣裙后陪着她睡了一会,在内侍的几次叁番窗外探头张望后,才起身离开。 萧倾蓉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醒来腰肢酸软,但得了个好梦,她梦见哥哥抱着她,带她飞…… 武帝如此又来了两次,最后一次,他一夜做梦,梦里抱着她温顺娇嫩的身子,她愈发敏感,上面的小嘴与他抵死纠缠,下面的小嘴一沽沽吐着晶莹的水液。这一天,武帝没在小楼里碰到严愈,他敲额,前天萧倾云捷报传来,严愈自请犒赏叁军,他准了,严愈去荆州了。 武帝推开门,屋里寂静冷清,萧倾蓉并不在其中。 -- 第十叁章俘红 萧倾云这次出征,身边人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同。萧乌是萧倾云十八近卫骑之首,他是萧老太傅的堂侄孙,与萧倾云差了一辈,却年长了叁岁。萧乌这几年跟随萧倾云从北打到南,领了一队十八人的近卫骑兵,还充做半个笔墨师爷。萧倾云红着眼睛离开西京,一路也不要休息,日夜兼程,后来萧乌强行拦住马,元帅您不要休息,叁军将士得吃饭睡觉啊。 叁日后萧倾云的人马到了荆嵇镇叁十里外,荆嵇镇是从北往南数,荆州的第六镇,骁国的军队已经拿下了荆州五镇,前叁镇失得莫名其妙,守镇的梁国军士一听红蕙战姬杀来了,刀枪剑戟丢了一地,一窝蜂就跑了。第四镇失的时候梁军开始缓过来,但是呼延红蕙实在太强,所以四五两镇还是失了,而且梁军还有不小的伤亡。 萧倾云登高眺望山下的密林,萧乌领命,带着十八骑先行去埋伏。“阿乌,”萧倾云叫住他,萧乌的母亲祖籍南海,给他取小名阿乌,“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他说。萧乌点头,重重踩了脚下的山坡,跨上战马呼喝而去。 萧倾云赶到荆嵇镇城门口的时候骁国的军队只差最后一步就要撞破城门,“红蕙!”萧倾云大喊,阵中那一团火似的红盔红甲女子突然停住了掌中方天画戟,而她的马下,正是口吐鲜血的梁国荆嵇镇守将。“呼延红蕙,你杀个无名小卒有什么意思,你来杀我吧!”萧倾云一摆令旗,面前的萧家军往左右两边一分,呼延红蕙抡起方天画戟高声长啸,扬鞭策马,冲入梁军阵中。 这仰天长啸这霸气侧漏看得在场的男人都头皮发麻,红蕙战姬的兵刃方天画戟重达八十斤重,有把子蛮力的男人勉强使得,她恶战了半天,还轮起来眉头都不皱下得冲过来,这女人,还有人能治得了吗? 人人都期待着一场旷世大战,骁国的红蕙战姬对梁国的萧大元帅,呼延红蕙杀到近前,千钧一发之际,萧倾云突然拨转马头,马儿前蹄离地,嘶叫一声,突然狂奔,呼延红蕙楞了下,紧跟着追了上去,转眼间,两人两马,滚滚黄土,投入远处的一片密林之中。“杀啊!”萧家军调转头,杀向红蕙战姬的人马,那边主帅追人去了,余下的人发了会儿楞,被萧家军杀个措手不及,弄得好像落荒而逃的是骁国主帅似的,萧家军乘此机会救起重伤的守将,抢入城里,落下千斤闸门。 再说呼延红蕙紧紧追赶萧倾云,一进密林,就中了绊马索,她艺高人胆大,方天画戟就地一戳,人高高跃起,说时迟那时快,一张大网兜头罩下,呼延红蕙千斤坠下身形,就地一滚,她还未站起,地面上又是一张带着倒勾的鱼网扫过来,她腰一折,从两张网的间隙中窜出,拍地平飞——“得手了!”一声欢呼,呼延红蕙身形突然倒转,头下脚上,左脚被绳索套住,林中一人跃上高高的大树,把她倒吊起来。 哼!呼延红蕙缩腰拔出靴子里的匕首,折腰后翻,双手反折到背后,一刀割向绳索。萧倾云就在这时从树上一跃而下,飞坠到她身后,电光火石般扣住她双腕,“萧倾云——”呼延红蕙扭头怒喝,萧倾云手起掌落,一手刀劈在她柔软的后颈!呼延红蕙美目睁了一睁,一垂头昏了过去。萧倾云抱着她倒吊在树上晃了几晃,悠悠荡荡,拉紧绳索的人把他们俩个放了下来。 半天之内,消息传遍荆州六镇,梁国萧大元帅一出马就俘获了骁国的红蕙公主。 -- 第十四章污辱 萧倾云怎么也没想到,就他写了封信派人给达阚王送出这短短时间,看押呼延红蕙那里又出了事。萧乌真不亏是他左膀右臂,萧倾云进城后荆嵇将士一拥而上,把仰躺在他马背上的呼延红蕙架去了牢房,萧乌一直默默跟在后头,在囚室里传出女子的怒骂尖叫时,萧乌就知道,这骁国的公主真他妈不好对付! 萧倾云赶到的时候,囚室里到处都是死人,门边还倚着进气少出气多的荆嵇守将,这守将在战场上被呼延红蕙重伤,刚包扎好听说呼延红蕙被抓了,就在左右搀扶下来到牢房想来羞辱骁国的公主。谁想呼延红蕙武力值实在太强,手指粗的铁链子被她生生挣断了一根,那守将心窝里挨了呼延红蕙一脚,倒在地上气若游丝喊叫,“一起……上……操死算我的!”手下得命,一拥而上,呼延红蕙双拳难敌四手,被众人死死摁在地上,盔甲衣袍都被撕得稀烂,她何时受过这种羞辱,怒骂尖叫萧倾云的名字,有人将破烂的亵裤团了塞她嘴里,四人八只大手将她手脚拉成个大字,一个官阶最高的参将光溜着下身掰住她修长健美的两条美腿,举了金枪要奸,萧乌就在这时出手,他一剑封喉,杀了囚室里的所有男人,除了重伤的守将。 “将军,如何处置这人?”萧乌请示将外袍脱下裹住呼延红蕙裸体的萧倾云。“杀!”萧倾云毫不犹豫,萧乌一剑穿心,呼延红蕙埋在萧倾云怀里放声痛哭。 混乱了一日,夜里也不太平,萧倾云派了个年长的女人服侍呼延红蕙沐浴更衣送进晚饭,除了衣裙,里头送什么扔出什么,闹了半夜,终于消停下来,呼延红蕙从窗户的缝隙里看到明亮的月光把门前的那个颀长的身影拉得沉默孤寂,她恨恨地砸了下窗楣,她搞不懂,他抱她回来后既没安慰也没表示,但为了她的清誉他又毫不犹豫地下令杀了自己的同僚,这个男人到底是无情,还是……顾念着她呢? 翌日,达阚王的亲笔书信送到,萧倾云要求以骁国的红蕙公主换回两座城池,两军在荆州四镇的城门下正式交换,骁国的军队撤出二镇,萧倾云将红蕙公主送还到达阚王身边。 “你为什么只要两座城?”达阚王问,他一共拿下梁国五座城池,如果萧倾云要拿他妹妹换五座城,他给,而且他有希望!偏偏,萧倾云只要两座。 之前的吴王澈曾以荆州叁镇答谢达阚王借兵之恩,但达阚王为向萧倾云求婚又送还了叁镇,如今萧倾云放着叁镇不要了,那不是相当于退了聘礼?其实那是萧倾云自己的主意,当务之急,把妹妹和达阚王之间的纠葛给断了,反正将在外王命有所不受,他冲达阚王抱拳拱手,达阚王落寞还了一礼。 萧倾云示意放人,梁军阵中,长发红衣的呼延红蕙叫声“哥哥”,催马冲了出来。她叫他“哥哥”,而不是“王兄”,说明兄妹俩感情要好,想到西京的家里也有这么个人儿叫他“哥哥”,萧倾云心里头暖,勒马侧身让了一让。谁知呼延红蕙冲到达阚王面前,却扭头直指他说,“哥,他污辱了我,你要为我做主!不要放过他!” 达阚王愕然望向萧倾云,见他也是吃了一惊的样子,是了,如果萧倾云真的污辱了妹妹,依着红蕙的脾气,绝对是要宰了他,而不是说“不要放过他”。 “两位好走,下次沙场再见。”萧倾云抱拳就走,留下又急又气的红蕙公主,和若有所思的达阚王。 -- ㄚúⓈ⒣úωú.οⓝē 第十五章愿汝不负伊 严愈在送了半个月的药后才知道萧倾蓉得的是什么病,她得了心病,他百般开导后才听萧倾蓉吐了一句话,“严哥哥,我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我……要是早前死了就好了……” 严愈心头像被闷棍敲了一记,一个月前,陛下夜宴雁鸣湖那晚,萧倾云抱了酒醉的萧倾蓉早退,他怕路上出什么意外也急急告退去寻他们兄妹,就在路边的林子里头,他意外地看见萧倾云近乎狂暴地把妹妹压在树干上亲吻的一幕,当时他强自镇定,示意仆人发声,后来萧倾云刻意出征避开妹妹,令他相信那晚他是清醒的,而萧倾蓉是否知道她哥对她的所作所为,他就不得而知了。如今,萧倾蓉说出“我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若不是她喜欢上了自己的亲哥哥,又怎么如此愁肠百结,缠绵病榻,甚至宁愿,早死了才好? 严愈做了个大胆甚至可说是欺君的决定,他乘着武帝收到萧倾云的捷报龙心大悦之际自请犒赏叁军,他去萧府,问萧倾蓉,“蓉蓉,我明天去荆州,你有什么要我带去给你哥哥吗?”第二日一大清早,萧倾蓉一身小兵的打扮出现在他府门口,她好像一夜之间病全好了,不但神清气爽,一双眼眸明亮清澈,她恳切地望他,对他说,“严哥哥,我求求你,你把我带去吧!” 就这样,严愈把萧倾蓉一路带到了荆清城,亲手送到了萧倾云的身边。ⓆцㄚцsんцⓌц.cóм(quyushuwu.com) “元帅,这一车是我们大人亲手给您预备的礼物,请您务必过目。”严愈的贴身侍卫将一辆马车赶进了萧倾云住的屋里,此处条件不比西京,荆清镇的镇守府只有东西中叁间厢房,萧倾云住东间,严愈宿西间,中间的厢房则是议事的地方。萧倾云本想将东西分给其他将士,但严家的侍卫不由他推辞,坚持把车卸在了东厢的院子里,而严愈一直立在车边,直到众人都退下了,严愈才退了一步,将挡住的车门一角露出。 “严愈,这里面是……”萧倾云不解,严愈目光沉沉,看了他半天,一拱手,他走了。 萧倾云心里蠢蠢一个念头,他和严愈多年好友,严愈虽然不方便说话,但他的眼里都是话,他在责怪他,也选择信任他,他用后背一路守着车里的东西,如今交了给他,如释重负似的,毅然决然似的…… 萧倾云突然出手掀开了挡住车门的帘子,里头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举手遮住了脸,那是一双白生生的小手,除了手,那人穿了宽大的士兵服,头上围了布巾,脚上的靴子长过了膝——他全身上下,只露出那十根幼细的十指和十指遮不住的娇嫩肌肤。萧倾云深深吸了口气,即便是他全身什么也不露出,他也能肯定,那是他的妹妹,他的蓉蓉。他离开她有多久,就做了多少个梦梦到她,梦里他不惧佛神,不畏人伦,像那天雁鸣湖畔的林子深处那样,肆无忌惮地欺负着自己最爱最亲的女人,他站在呼延红蕙的门外一夜终于想清楚,他不爱呼延红蕙,也不可能爱她,因为他心里早早种下了一个种子,他浇水施肥,陪它听风看海,直到,把它养成了一个女人,妹妹,也是女人啊。 “哐!”萧倾蓉从车里被拉出,推到了结实的东厢房门上。“啊!”她惊叫,萧倾云一只手抓住妹妹的腕子,把她双手重重压在头顶的门板上。“哥,你别生气……”萧倾蓉怕得直往后缩,萧倾云一张俊脸胀得通红,他逼到她面前,口对口,心对心,咚!咚!咚!萧倾蓉不知道狂跳的是自己的心脏,还是哥哥的。“蓉蓉,”萧倾云突然放开了她,萧倾蓉松了口气,小手挡在他的胸口,说实话,哥哥现在怪怪的…… “呜……呜……”萧倾蓉手挣脚动,萧倾云沉重的身体压下来,把她困在坚硬的门板和兄长的胸膛间,下一秒,他捉住她下巴,狠狠亲吻住她嘴。 愿汝不负伊,严愈僵硬地背过身,合上了西厢门。 -- 第十六章无言的誓言 一夜述不尽离情,天蒙蒙亮,萧倾云起身梳洗,他是一军主帅,前方探报、后方粮草、行军作战,一切都要他定夺,是偷不得懒的。 “哥哥。”萧倾蓉醒了,伸长了手扯住他衣袍。萧倾云弯腰亲她额头,昨晚的一夜夜话,他们之间的心结已全解开了。“哥,我也想去听你们议事……”萧倾蓉挨着他胸前吐气如兰,萧倾云想了想,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真的可以?萧倾蓉十分兴奋,有何不可?萧倾云好笑地看她歪歪斜斜地穿上男装,牵了她去议事的厢房。不一会,萧乌来报大家都到了,萧倾蓉一口喝光碗里的粥钻进高大的帅案下,一会儿底下伸出双小爪子挠他裤管,他顺势掂起食盒里的小包子塞了桌下。 萧倾云手下的将士和荆州高阶军士进了屋里,齐齐一室,议事刚开始,萧倾云就后悔让萧倾蓉藏在桌子底下了,因为,今早骁国使者送来了封议和信,达阚王提议与梁国修秦晋之好,从此亲如一家,再无间隙。一屋子人瞬间炸开了锅,达阚王说得秦晋之好是骁国的红蕙公主和梁国的大元帅萧倾云,达阚王居然要做媒!不打仗了! “此事待吾秉明圣上再议。”严愈站出来,他是钦差,国与国的议和自然要上报皇上,他一说,大家也觉得是这么个理。一早的议事早早结束,众人呼啦啦都跑了,忙着八卦去了,严愈没有走,萧倾云等了半天,他还站在那里。 “有事?”萧倾云心不在焉地问。 严愈摇了摇头,扔下句话,推门就走——“莫要负她!” 萧倾云莫名其妙,他跟呼延红蕙半点关系没有,谈什么负不负。他急急掀了桌案上的布幔,萧倾蓉蜷缩在他桌下,小脸埋在双臂里。“蓉蓉,我没有……”萧倾云把妹妹拽了起来,他最不屑花言巧语,平时酷酷惯了,关键时刻,对最重要的人,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他抱着歪在他怀里不声不响的妹妹,索性坐了下来,铺开信纸,磨了笔墨,刷刷点点写起信来。 萧倾蓉窝在哥哥怀里多愁善感了半天,视线慢慢聚焦在桌上,看了几眼,她发现哥哥正在给达阚王写信,信里的内容,可以归纳总结为一句话,那就是——“吾有疾,终生不能娶也,故谢王美意,此事再不要提。” 萧倾蓉吃惊啊,“吾有疾”,就是“我有病”,哥哥怎么能这么说他自己!萧倾云捏捏妹妹软糯糯的脸,有病就有病,还省事儿了呢。一早匆匆过去,午后萧倾云开始忙碌,到晚饭时也不见人影。严愈托着一大盒子敲门进来,盒子里是他让裁缝赶工做出来的一身衣服和一双小靴子,萧倾蓉当场就换上了,衣服是白色的剑袖缎袍,小靴子是乳白色的小羊皮做的,再高高束起头发,秒变成个俊秀的小公子。 “蓉蓉……”严愈欲言又止,喏喏了半天,说,“你跟倾云……你真的不会后悔?” 萧倾蓉呆了呆,严愈就这么目光温润地看着她,不需要说什么,也不需要解释,他只想问,“你会不会后悔?”“我有哥哥就够了。”萧倾蓉很肯定地说,严愈摸平她束发上翘起的布巾,点了点头,她太单纯,因为单纯,所以一旦得到了她想要的,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但愿,这个世界永远陪伴着她。严愈收起了空空如也的盒子,萧倾云正好在这时回来,两人错身而过。 “我们去落云山。”萧倾云拉上妹妹就走,府门外备了一匹马,马上一只大包,吃的穿的,足够几日用度。“去山上?住那儿?住好几天!”萧倾蓉乐坏了,原来哥哥忙了一天就是安排好了所有的事要带她去山上住。萧倾云拥着妹妹两人一骑,从荆清镇西门出,落云山在荆清镇往西,狭长的山脉与骁国也有接壤,叁年前严愈带着萧倾蓉出逃,也是走的落云山一路。 两人骑马到山下,弃马登山,萧倾云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牵着妹妹,山路漆黑幽深,萧倾蓉安安心心地,紧跟着哥哥走在火把笼罩下的光晕中。平坦的一段路后脚下的山路开始不好走,“我要自己走!”萧倾蓉雄心不小,拒绝哥哥背她。“好,爬到山顶正好看日出。”萧倾云负了所有的包,他曾爬过多次落云山,每次日出登顶,身边空空落落,这一次,终于能够携着她的手一起看日出。 天蒙蒙亮的时候,萧倾云终于背着妹妹站在山顶上。“天亮……了……”萧倾蓉半梦半醒。“再过会儿,我叫你。” 日出东方,萧倾云亲吻妹妹的睡颜,许下无言的誓言,“蓉蓉,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 第十七章长大 萧倾云带着妹妹在落云山一住七天,山间有一座守林人小屋,屋后一泓小小的池水,手伸下去探一下,居然是温泉。萧倾蓉每天午后就去泡温泉,她怕冷,初秋的荆州北风已经有些刺骨,她泡着温泉,翻着从西京带来的话本,美得都不想出来。 这一天午后严愈寻到山上,他说,“怀王晋奉旨而来。”“他来做什么?”萧倾云一边砍柴,一边回答,他打算今晚把小屋里的炕烧起来。“你若不想跟他打起来,就让我明天接蓉蓉回京。”严愈说,怀王晋奉旨而来,奉什么旨,显而易见,与萧倾蓉有关。 “严愈,我想辞官。”萧倾云抱了截木头,很诚恳地问,“你说,我如果辞官,陛下会答应吗?” 严愈一言不发看着萧倾云,萧倾云也看他,两人较劲似的,一个不肯开口,一个偏要一个答案。严愈抿紧嘴,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一幕…… 严愈是从后山上来的,他在上山的路上边走边忆起叁年前他与萧倾蓉逃亡的那一路,那时,萧倾蓉只有十二岁,他背着她越走越慢,身边的死士一个个倒了下去,就在他即将翻过梁国与骁国的界碑的时候,死士中唯一一个女武者突然抽剑向他,一剑扎进了他的肋下。那女人被最后守在他身边的八名死士砍翻在地,“大公子……对不起……太子要……她……”她死前手指着他怀里的萧倾蓉。 严愈想到这,发现自己走错了路,他在山路里兜兜转转,最后,一泓蒸腾着热气的泉水出现在他面前。他看见了一名长发少女,少女背对着他,趴在光滑的卵石池边,朦朦胧胧的雾气中,他依稀看到少女身下浅浅的泉水,他依稀看到一双光裸的细腿拍打着水花,他依稀看到,那双腿儿往上,莹白的水珠子由小巧圆润的翘臀上滑落…… “严愈,你有什么建议吗?”萧倾云打断了他的遐想。 严愈做了此生最卑鄙的一个决定,他对萧倾云说,“我离京时,圣上命我带给你一句话,如果你能夺回荆州,无论你要荣华富贵,还是信马江湖,圣上都准了!”“真的?”“嗯。”严愈点了下头,就让他卑鄙一次吧,只要还能见到那个少女,即便是远远的看着,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即便此生都无法拥有,只要能在看得见她的地方,他便心满意足。 两人相约,明日此时,萧倾云送妹妹下山,严愈带萧倾蓉回京寄住在严家的碧云马场,直到萧倾云得胜回朝。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听到明天就要离别的决定,萧倾蓉趴在炕上痛哭。萧倾云背对着妹妹想着怎么安慰才好,一会儿发现哭声停了,他转过身,只见萧倾蓉面朝下匍在烧得正旺的炕尾,已晕了过去。 萧倾云心急慌忙地把妹妹移到不太闷热的炕头,他第一次烧炕,柴火放多火头太旺,妹妹又正好趴在火热的炕尾大哭,一下子哭得缺氧昏迷。他心里着急,“嘶”地把她衣裳撕开,捧住她脸嘴对嘴给她渡了几口气,萧倾蓉“嗯”了“嗯”,醒转过来。 “蓉蓉,别吓哥哥。”萧倾云觉得自己一下从地下到了天上,像是失而复得,他抱紧她猛亲她额头面颊,萧倾蓉睁着眼,慢慢有了回应,她勾着他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呢喃……萧倾云僵住动作,他有点不确信自己的耳朵,妹妹在他耳边说,“哥,你要了我吧……” 除了亲吻,萧倾云还没敢对妹妹做出其他的举动,她这样小,才十六岁,初潮也才来了久,如果回到现代,她还没有成年。但是她却大胆地说出这话,萧倾蓉抬手推他躺下,她翻身坐起,脱了撕破的外袍,和贴身的小衣。她低头抱着臂,一对半大圆润的乳儿微微颤抖,她不冷,但好怕,怕哥哥不要她,怕哥哥会娶别的女人,“蓉蓉……已经长大了……” -- 第十八章败露 萧倾云望着身下又一次晕过去的妹妹,她胸前两滴红梅刚被吮得肿起,鼓鼓的小山包上也只浅浅地留下十个红指印,他只做了这些,她就晕了过去,这么稚嫩的小东西,还想承受他更多? 萧倾云把妹妹无法并起的两条细腿合拢,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身体里竟然藏着狂暴的因子,当看到妹妹赤着上身,抱拢着臂,颤着声儿叫他,“哥哥……”,他全身的血一起涌到了面门,他红着眼把她扑倒在炕上,扯碎了她的裤子,他发着狠一样吻住她的舌头和嘴里每一寸软肉,他把她还在发育中的半大乳房捏成自己想要的形状,他重重地揉搓她腿心里最幼嫩的肌肤,隔着下身的袍子,放纵自己硬得发痛的男剑狠狠地撞击着她……就是这样,妹妹短促地尖叫,在他怀里抽搐着身子晕了过去。 其实他也可以温柔似水,他还可以绵绵无尽,如此才好整夜地把最亲最爱的女人,也是他的妹妹,吃拆入腹,融入骨血。只是他实在不知道十六岁的她今天是这样一心一意地想跟他在一起,那么一年之后,或者两年,当他收复荆州回去的时候,甚至叁年,五年,当她长大成人,身心成熟的时候,她是否还真的愿意成为他永远也无法公开的最隐秘的爱人?她甚至,不能生儿育女,那么,她还会愿意吗? 昏黄的烛灯下,他守着她,看她悠悠醒转,窝在他臂弯里由羞涩,变愕然,突然背过身子,幼细的肩头一颤一颤,低低哭泣。“蓉蓉,哥哥不是不要你,而是太想要你,你等我一年,等我回来,我们就离开西京,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再也不会分开。”萧倾云不知道妹妹是否听得懂,但他拍着她背,一遍遍说着,她很快呼息平稳,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大亮,萧倾蓉醒了,枕边放了套女装,严愈为她改的一身衣袍在昨夜被哥哥撕成了碎布。萧倾蓉脸蛋红红地穿了衣裙,用皮壶里的温水洗了几遍才变得凉凉,她开门出去,听到屋后的林中传来好听的笛声。 萧倾云一夜未睡,他剥了林中的竹子做成了一根笛子,“呜呜”地吹了几段调了音色,妹妹寻声走近时,他吹起了一段——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 萧倾蓉贴着他背,跪地环抱住他腰,有点坏心地,蛮不讲理地,捏他精瘦的腰间,抓他修长的后颈,还扳过他脸,咬他鼻子。萧倾云扔了竹笛,把妹妹拽到面前,两人在洒着金色阳光的林中贴着脸,亲吻对方的额头,眉峰,鼻头,本是兄妹间亲昵的一举一动,如今多了旖旎。 “等你回来,我想去海边。”萧倾蓉说。“海边?南洋还是日本?”“都想去。” “好,都去,你记得有一年秋天我们在海边遇到的那个问路的日本人吗?”萧倾云问。“嗯,他还说我日文说得很好,他念了首诗……椿灰染紫色,行至海石榴。相逢在歧路,敢问尔芳名?”萧倾云咬了下妹妹柔软的耳廓,那个人是日本皇室的,明显对妹妹一见钟情,他留意到了。 到了山下,严愈已经等候多时,当着一众人的面,萧倾云暗自深吸了几口气,牵着妹妹的手,把她送进马车了。萧倾蓉拽着他手不肯放,“乖,等我回来。”萧倾云强笑,把车帘落了下来。严愈在马上抱拳,两人一个往北回城,一个往南回京,分道扬镳。 严愈的马队走了叁里不到,后头尘扬马嘶,一名金冠紫袍的男子一马当先,冲进了队中。“怀王殿下……”严愈的副手刚抱拳拱手,怀王晋一剑将拉车的骏马马首斩落,马血冲天喷溅,犹在奔跑的马身依旧拉着车向前狂奔,众人惊得一时没有反应,怀王晋反手一剑剑刺马股,胯下白马嘶叫着追上无头的马车,他扯了车帘,拦腰将萧倾蓉捞出放在自己身前,两人一骑,跑进一旁的群山密林之中。 “追!”严愈最先回过神,喊声都变了,众人丢下马车辎重,刚追下去,迎面撞上一队人马。严愈抽出宝剑正要硬闯,那队人里出来一个箭袖衣衫首领模样的人,来人拱手招呼,“严大人!”严愈定睛一看,出来的人正是圣上身边的暗卫之首。“圣上微服至此,严大人还不收剑见驾。”暗卫首领压低声音,指了指严愈手中的宝剑。严愈一惊,就听队伍里头一声不威自怒,“严愈,滚过来!” 天渐昏暗,漫山遍野,严愈的人和暗卫大呼“怀王”“小公子”,严愈一路将萧倾蓉男装打扮,对外称是萧家的小公子。 怀王梁晋捂住萧倾蓉的嘴,两人藏身在一个风化的山洞里,萧倾蓉听到人声走近,想叫不能,想跑也不能,恨恨咬了一口梁晋手心的肉,梁晋忍痛将她箍得更紧,萧倾蓉气得落下泪,不知这人发了什么疯,好好得将她掳到半山空里。 待洞口的人走后,梁晋将萧倾蓉一推,推倒在洞的尽头。萧倾蓉捂着喉咙哑咳,梁晋若有所思看她起伏的胸口,看得她背上发毛。“你若想让别人知道你们兄妹乱伦的事,尽管把人都叫来。”梁晋突然说。啊——萧倾蓉被吓住,眼前光亮骤暗,梁晋修长的身躯压下来,将她锁在自己胸膛和山壁之间。 -- 第十九章甜与痛 老实说,梁晋是有点喜欢萧倾蓉的,但他很早就知道王兄梁澈对她的心思,所以他对萧倾蓉的喜欢,停留在他以为的喜欢邻居家漂亮小妹。直到有一次他心血来潮翻墙给她送话本,他骑在墙头上,看到对面的小楼里那个好梦的睡美人,他直直地从墙头上走下来,象个呆头鹅一样,一头插进大榕树下的泥地里,惊起泥鳅无数。 即便是这样,梁晋还是很有自虐精神地照样跟萧倾云交恶,照样爬墙给萧小妹送话本,他还很自愈地偷偷画了张萧小妹的画像,贴在床头,每晚看着她入睡,他想,那个天底下最好看的小姑娘总归是皇兄的老婆,乘着如今还看得到,那就多看看吧。 最近天干物燥,皇兄常大发雷霆之怒,这一日早朝,一干大臣小心翼翼唯唯喏喏,皇帝没处发火,就捏巴了下自己的兄弟,梁晋挨了顿臭骂,然后被一道圣旨赶去荆州劳军,梁晋前脚出宫,内侍官后脚就送来皇帝的口喻,要他将跑去荆州的萧倾蓉带回来。 梁晋那个火大啊,原来萧家的管家骗他,说自己自家小姐回了江南省亲!严愈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敢欺君——这算欺什么君?反正就是骗了他,竟敢背着他把萧小妹拐走!梁晋一路快马加鞭跑到荆州,不但没见着萧倾云兄妹,隔天连严愈也跑没影了,梁晋那个气,一大早吭吃吭吃他也爬上了落云山,冲着山间的那座小屋他刚要大吼一声“怀王驾到!”,眼前出现了令他目瞪口呆一幕——萧倾蓉和萧倾云兄妹俩盘腿缠坐在林中,两人唇齿相依,柔情蜜爱。 粱晋比萧倾云兄妹晚下山,他在山上想了半天,最后凿凿肯定,一定是萧倾云欺骗玩弄年幼无知的妹妹!人面兽心的萧倾云!天杀的萧倾云!他要救她,蓉蓉,我来救你! 他就是用这法子救她吗?梁晋自己也楞住了,他刚才做了什么,他把她压在山壁上强吻,还撕开了她衣襟……“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山洞里异常响亮震人,梁晋脑子瞬间清醒,“别碰我!”萧倾蓉拼命一推,梁晋立时松了手,哪知她用力过猛,踉踉跄跄像滚似地往外跌了出去,“蓉蓉——” 梁晋叫晚了,这洞只一丈高,但萧倾蓉不会武功,又是心神恍惚,一跤跌出了外面,梁晋赶紧追出去,只见她已经滚落在斜坡上,梁晋跳下去把她抱起,检查她手脚脸上,除了额头擦伤渗血,其他尚好……不……她曾受过伤的左脚崴成了怪异的角度,“蓉蓉!蓉蓉!蓉蓉!”梁晋大叫大喊,萧倾蓉睁了睁眼,昏了过去。 半夜里头,梁晋把能脱的衣服都裹在了萧倾蓉身上,他自作主张把她掳走,现在出了事,严愈的人找不到他,他的人也不知道他在哪,萧倾蓉一直昏迷不醒,天黑后,她四肢冰冷,裹了那么多衣服还直打颤。梁晋知道,她身子骨太弱,这一跤跌得,只怕要生起大病。梁晋用火石点燃了枯枝,风助火势,洞里立即暖和起来,但是这能让两人暖和的火也能把山下的人都招来,来就来吧,梁晋想,他认了,只要能让她暖和,让她赶快好起来。 “我不会说你和你哥的事,你也别恨我,等你脚好了,我再跟你赔不是。”梁晋抱紧怀里的人,萧倾蓉鸭翅一样长长的睫毛滚落一串泪珠,梁晋精神振作了点,抱着她离火堆更近了些,“你被你哥骗你知不知道,他以后要娶妻生子,你怎么办,你是个女孩子,还怎么出嫁!”梁晋嘴贱,一顿数落,萧倾蓉呼吸急促,想要挣扎似地在他怀里扭动身子,一扭扯到了伤脚的地方,人一下疼得又晕了过去。 “严愈!你他妈倒是快点来啊!”梁晋在洞里大骂,火光一闪,洞外当真来了个人,“严愈你快把大夫带——”梁晋抱着萧倾蓉刚冲出去,只见明惶惶洞外全是火把和长剑,他皇兄顶天立地堵他面前,怒发冲冠。 梁晋灰头土脸地跟着大队人马下了山,武帝用皇袍裹了萧倾蓉冲在最前,暗卫首领连跑带蹿才勉强跟上,到了山下,武帝抱人踏进了马车,他出行本不带御医,随行的暗卫中有懂医术的,取了金创药来,武帝褪了萧倾蓉一只绣鞋,卷起裙据,一看这脚,脚踝已经肿成了个馒头。“皇上,小人要用力了。”暗卫发力前先请示,武帝点一点头,把萧倾蓉手脚身子紧紧箍在怀里,“噶”,一记脆响,扭曲的脚踝被扳正,萧倾蓉无意识地挣了一下,丝毫没有醒转。“你下去吧。”武帝把人赶走,现在他倒是怕萧倾蓉有什么内伤,这么折腾也不哭不醒,梁晋这畜生对她做了什么! 梁晋搓着手一个劲原地转圈,里头越静他越觉得心里发毛,萧倾蓉醒了没,脚有没有大碍,不会正告他状吧……他舔了舔唇,亲她的地方一直麻麻的,甜津津的,虽然那么久了,再甜也该被北风吹没味了,但他总是觉得,有点甜,有点麻…… 一阵疾风刮过,梁晋打了个冷战,他脖子上架了把宝剑,拿剑的人,是他哥。“皇兄,蓉蓉醒了啊……”梁晋心虚,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萧倾蓉是他皇兄要娶的女人,也是未来的大梁皇后,但是他却亲了她。 “你对她做了什么?”武帝一字一句。 梁晋呆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他冲向马车,刚掀了车帘一角,武帝就一脚把他踢了下去,梁晋最后一眼看到,车里柔和的夜明珠光晕中,萧倾蓉衣衫半褪,而晃了他的眼的,是娇小可爱的一对椒乳上十根指印! “皇兄!”梁晋翻身抱住武帝的脚,“臣弟对她朝思暮想,您就把蓉蓉指给我吧!” -- ㄚúⓈ⒣úωú.οⓝē 第二十章阿澈 萧倾蓉病上加病,快到了数九的时候,才能从床上坐起来,一坐起来,她惊觉这屋子虽然与她的绣阁一模一样,这座楼也与她的小楼一模一样,但,这楼外面绝对不是萧府!“我这是在哪儿?”她发了慌,问那一屋的侍女,她们尽心地服侍她,可都不敢说话,“这里是哪啊?”萧倾蓉大病未愈,叫了几声就气急不继,身边人匆匆去报信,一身黄袍的武帝进来的时候萧倾蓉终于知道了自己这是在哪,在皇宫啊!不然,皇帝陛下能像串门一样来她屋子吗? 武帝这段日子一直就住在这座楼的旁边,换句话说,这楼就造在武帝的御书房的边上。武帝温言软语,解释是为了治她的脚,医她的病,养她的身,才把她接进宫里,方便照顾。“我想回家。”萧倾蓉虚弱至极,武帝贴在她嘴边,才听清她哽咽的声音。“等你好一点,我就送你回去。”武帝一口答应。“求你……别……逼我……”萧倾蓉又说,武帝缓缓点了下头,“如果你不愿意,我绝不逼你。” 萧倾蓉几乎是立即陷入昏睡,武帝看着她雪白得几乎透明的脸孔,好一会儿,才给她掖了被角,站起身来。这丫头聪明,候在一旁的老内侍想,他打小伺候皇帝,刚才萧倾蓉无论是大叫大喊,还是哭哭啼啼,武帝都不会放她回去,但这女孩竟然用自己的病弱得了武帝的点头,最最要得的事,武帝居然答应了不逼她,不逼她什么呢,这里头可有得是文章,说到底,她得的不是一句承诺,而是皇帝陛下的宠。 临近了年关,萧倾蓉能下地慢慢走几步了,荆州来了信,老内侍亲自给她送过来,她看了半天,眼眶通红。信是哥哥萧倾云写来的,他说刚夺回了一镇,年关战事紧张,不能回来陪她过年了,但保证最迟明年春天就能夺回余下二镇,凯旋回来。“圣上若是留您守岁,您可千万应了啊。”老内侍好心提醒她,皇上今天心情不佳,就怕她使性子非要回家,逆了圣意。“倾蓉知道了。”萧倾蓉郁郁地喝了药,由宫女服侍歇息了。ⓆцㄚцsんцⓌц.cóм(quyushuwu.com) 武帝今天不仅心情欠佳,还亲手杀了一个人——骁国红蕙公主的信使。老内侍回来的时候那信使的尸首刚被人从树上拔下来,武帝的剑由殿里掷出,将已经退出殿外的骁国信使活活钉在了院子里的大树树干上,霍霍,那得多大的劲,多大的恨。“皇上,蓉姑娘已经睡下了。”老内侍见武帝那架势要去小楼,抢先回话,武帝不置可否,扔了朱笔,依旧往萧倾蓉住的小楼那去。老内侍只好步步紧跟,在看到武帝进屋脱了风雪大氅后立即明白了帝王今晚的宿处,赶紧地让宫女备了沐浴香汤,又在屋里点起了安神香。 萧倾蓉昏昏沉沉,老内侍叫了几声,也没能把她叫醒,武帝命太医在她每日晚间的药里都加了安神的成分,让她睡得安稳,而且这几日她月事来了,精神更加不济。武帝上了榻,把人从被子里抱起,这女儿家就是怕冷,屋里那么暖和,居然睡了半天还是手脚冰凉,武帝才进了被子,被里就暖了,萧倾蓉贪恋热源,手脚都缠了过去,武帝终于有了笑意,一双大掌轻轻按摩她凉凉的小腹,自己闭目养神,想着白天的事。 武帝平日哪有这么早睡的,今天是气着了,奏折也不看,议事也不议,满脑子都是呼延红蕙的那封信。信里只有八个字——萧倾云兄妹有私情!武帝从上到下,从下往上,将那八个字反复看了八遍,抄起书架子上的宝剑,隔着窗子凌空掷了出去。 现在,实实在在地把人抱在怀里,武帝怜爱地摩挲萧倾蓉额上的眉心珠,将那颗鲜血凝结的处子之痣揉得愈发鲜红。他想呼延红蕙这母老虎真是个疯子,她得不到的就要生生毁了,他要是个昏君,看了这信只怕一把上方宝剑已将萧倾云人头砍下,就算贤明点的,也只怕早将大梁的元帅下了死牢,但无论她怎么疯,有一点提醒了他,萧倾蓉是他的,任何人都窥觑不得,包括他的弟弟,梁晋。 想到这里,武帝将手脚都暖和起来的女孩衣裙脱了,不知是不是正在发育的缘故,武帝大掌一包拢起两团绵乳,萧倾蓉就呜呜推他,武帝犹豫着不敢再碰,她又挺起小胸脯到他手里。“小东西,这样舒服了吗?”武帝大口含了一只白乳,微微薄茧的拇指么指重重一掐另一边的娇挺乳头,听她一时嘤咛,一时呜咽,但脸上却并无痛苦,知道她是喜欢的,于是便恣意地玩弄起两团粉糯,大口吞咽,轮番爱抚。 月事里的身子实在敏感,武帝硕大的脑袋还埋在小胸脯里,萧倾蓉两条细腿就绷直了踢他腿肚子,然后,武帝只觉身下一片温热,萧倾蓉尖喘了声,泄了身…… 好个敏感的小东西!武帝随手一抹,大腿根子的地方几道腥红,汁液滑腻。“今晚就放过你了。”武帝抓了件袍子裹住她赤裸的身子,他是念她来了月事,又在病中,哪知萧倾蓉翻了个身,缠他腿上。“还要?”武帝笑着捧起她脸,他就喜欢这时候的她,一点不矫揉,喜欢了就缠着他讨。萧倾蓉环了他脖子,闭着眼“嗯”。“叫澈哥哥。”武帝听得心里软乎。“……楚哥哥……”萧倾蓉无意识地学舌。“澈哥哥,叫我澈哥哥。”武帝忍住笑。“……澈……哥哥……阿澈……”萧倾蓉似乎总叫不好那叁个字,倒是“阿澈”很让武帝欢喜,“再叫声,叫阿澈。”武帝要再叫,萧倾蓉不肯了,软软地趴他身上睡,武帝捏了她小腰上的软肉,好不容易哄她再叫了声“阿澈”,才看她安然睡去。 -- ㄚúⓈ⒣úωú.οⓝē 第二十一章有孕 翌日萧倾蓉身子酸软,在床上躺了一天,老内侍来了几次,见她不但对昨晚的事一无所知,连侍女为她换下那件染了经血的明黄内袍也浑浑噩噩没有在意,老内侍很有点摸不准这小姑娘的心思,而武帝之后又有一两晚宿在了小楼,他心也有点痒,不知道要是有一天晚上萧倾蓉醒来突然发现睡在身边的人是她,会是什么反应,不过这一天很快到了。 大年夜那天,武帝在宫中设宴,宴请群臣。那天宫里每个人都特别忙,傍晚时分,小楼里头突然一声尖叫,“蓉姑娘不见了!” 萧倾蓉平日也没在皇宫里逛过,她不知道内廷和外廷之间有一条长长的宫廊,宫廊的两边是高高的红墙,墙上缀着蓝色的琉璃瓦,文武百官都是男人,男人只能在外廷,内廷里只能出现一个男人,就是武帝。她低着头,沿着宫廊小步快走,廊的那一端有人声,越走近,就越鼎沸,她想找严愈,哥哥让严愈送她回西京,让她住在严家马场,直到他凯旋回来。 “姑娘是哪个宫的?”来来往往的人之中终于有一个拦住了她。“唐妃派奴婢找唐大人。”萧倾蓉一路想好了对应,她听几个侍女嘴碎说起如今宫里只有即将临盆的唐妃,其他各宫没生养的发回原籍,生过儿子的都被送去太庙给老太妃日日诵经祈福,那个唐妃是唯一一位还留在宫里的嫔妃,她大着肚子即将临盆,而且,她的父亲好像还是个品阶不低的官。她蒙对了,拦住她的人不仅放了行,还指点她说,“唐大人就在那个殿里。” 萧倾蓉刚要走,眼前突然一阵发黑。“姑娘?”那人扶住她,萧倾蓉走这么一段路就虚得头晕目眩。“蓉蓉!”远远地突然传来一声大喊,萧倾蓉猛地睁眼,只见宫廊尽头,朱门大殿里簇拥着出来一群人,为首的一个紫袍男子大步向她走来,“蓉蓉!” 怀王晋!这是怀王晋!他—— 萧倾蓉满心都是惊诧,连身后有人大叫大喊也恍然不觉,怀王梁晋,自从自己摔伤了脚,梁晋就再没出现在她面前,他怎么变成这样?他本来是白脸啊,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黑,像个黑炭!他本来多养尊处优啊,现在——萧倾云低头看梁晋抓住自己的一双大手,手心里全是茧子,虎口糙得皮都翘了起来…… “你……你怎么……怎么这样了?”萧倾蓉喃喃地问。“蓉蓉,你别哭。”梁晋拿粗糙的指腹给她抹泪,萧倾蓉楞楞的,她不知道,自己哭了。ⓆцㄚцsんцⓌц.cóм(quyushuwu.com) “怀王殿下,这是内廷,还请殿下回避。”老内侍终于赶到了,急急把两人分开。梁晋有一肚子话,有委屈有思念,千言万语,只能看着萧倾蓉一次次回头,被簇拥着送走。“本王要见皇上!”梁晋豁出去了,甩膀子撞开了拉他的人,殿里的人窃窃私语,萧倾云将自己的妹妹保护得很好,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令怀王晋失态的女子是谁,人们乱了一阵,又恢复之初,各自就座等待皇帝的驾临,只有严愈所在的那席空了,刚才的一幕对严愈而言是万分的震惊,他每日都去太医院打听萧倾蓉的病情,只因武帝告诉他,萧倾蓉身受重伤,至今仍卧床不起,在宫中一处静处修养。可是,她明明已恢复了健康,武帝却不愿放她走,她一定想回家,所以才这样伤心落泪,到底是武帝折断了她的翅膀,还是他的自私害她失去自由……严愈跌跌撞撞,追着怀王晋的背影而去。 当晚的夜宴照旧举行,只是武帝来得晚,走得也早,武帝一离座,暗卫和老内侍不约而同上前禀报,怀王人已出了西京,现在前往雍州的路上,老内侍则说,严大人还在内廷门外跪着,不肯起身。 武帝面无表情,疾步快走。开宴前,他的好弟弟跑来立军令状,自请重返雍州,自荆州之后他被皇帝赶去雍州边关修筑长城抵抗大辽的侵犯,如今好不容易乘年节回来,他却自请北伐,还立下重誓,誓言一年之内打败辽军,他若败了,此生将不再返回西京,他若胜了,求皇上赐婚,准他娶萧倾蓉。武帝回应他的是一句“怀王有如此之志,实乃我大梁之幸。”宰相上官夺察言观色,补了一句。“怀王何不早日启程,筹划北伐大计?”武帝提起朱笔随手画了个符,扔到怀王晋脚下,就这样,怀王梁晋出了皇宫,直奔边关。 至于严愈,严愈是两朝太史,太史是记录皇帝一言一行,及时指出皇帝做得不对的官,严愈只认一个礼,他说,皇上您把朝臣的家眷留在宫中于礼不合,然后,他就跪在内廷外面,要亲眼看到萧倾蓉出宫。 武帝迈过严愈,进了内廷。太医候在宫廊里,“她怎样了?”武帝问。太医犹豫了下,楼里头的姑娘身体弱得很,脚伤好了心疾又犯,以他的诊断,这姑娘的脉象六分像结脉,七分像带脉,但这两种脉象无论哪一种都不是长寿之兆,老内侍可提点过了,皇上对这姑娘极为上心,这凶脉万一诊错了就——于是太医掂量了下,说了些脾虚体寒之症,武帝摆手让他退下。 萧倾蓉自午后回来就心痛难忍,后来太医来扎了两针,心头虽然舒服了点,但她意识涣散,喝药的时候都把药洒在了被上。宫女为她换衣换被褥,萧倾蓉看见枕头下垫了块明黄的手巾,这种颜色的手巾肯定不是她的,但不知为什么老是时不时出现在她床上,她身体太弱,虽然脑子里充满了疑问,但人不受控制地迷迷糊糊,一直昏睡,晚膳热了又热,她也不醒。 武帝一个人在房中用了晚膳,更敲叁下,他挑了床帷,在她床边坐下。今天她跑去外廷和梁晋遇着的那事他早知道了,再加上梁晋胆子肥得居然敢当面求娶他的女人,严愈又跟头犟牛似地跪在那儿,他不是圣人,不可能不生气。 萧倾蓉只觉得唇很疼,胸也疼,身上哪里都疼,她在睡梦里苦苦挣扎,突然胸前冰凉,她一激灵,睁开了眼。 武帝轮廓方正的脸就在她眼前,她一睁眼,武帝楞了下,只一下,他微微笑了。萧倾蓉头皮发麻,她视线往下,脑子里轰地——武帝一双大手合拢交扣她腰上,而她的小衫,梅花扣全开,一片雪白滑腻——“你……”萧倾蓉突然心口剧痛,一口褐色的东西冲口而出—— 严愈在内廷门外跪到明月高照,长长的宫廊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串宫灯。老内侍和一名宫女左右扶了一个罩着明黄斗篷的人,缓缓走向他。严愈闭息凝目,一行人越走越近,老内侍轻呼叫他,“严大人,严大人!”严愈运足了气,硬生生从地上站起,往前“蹬”“蹬”“蹬”踉跄迎了上去。 “严大人,你们快走吧。”老内侍将斗篷里的人往严愈手上一推,严愈心头狂跳,撩了斗篷一角,里面的人脸孔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角却啖着点点血星。“严哥哥……我想回家……”萧倾蓉躺在严愈的臂弯里,一片心安。“回家!我们回家!”严愈热泪盈眶,抱着她越走越快,老内侍渐渐跟不上他步伐,只好捡起落在地上的君王斗篷,无奈叹气。 武帝一夜坐在小楼里,萧倾蓉捂着心对他说,“我要回家。”他准了,他答应过,如果她不愿意,绝不逼她,所以,他放她走,还有弟弟梁晋,严愈,他们也走了。萧倾云还在边关,跟达阚王纠缠那两座城池,等他凯旋回来的那天,他又要辞官了吧。所以最后的最后,他们都离他而去,只剩他孤家寡人一个,留在四面高墙的皇宫里? 怎可能! “皇上,属下要事禀报!”有人门外说道。武帝一把拉开房门,暗卫首领千里迢迢回来送信,说道,“启秉皇上,骁国红蕙公主有了身孕,她肚里的孩子……是……萧元帅的!” -- 第二十二章住在心里的人 武帝二年春,大元帅萧倾云在荆州与骁国达阚王打了一场硬仗,此战萧家军祭出了火器,当今世上,梁、骁、辽叁国只有梁国拥有火器,而火器的拥有者正是萧倾云,他组建了专门锻造火枪和火药的作坊,火器的威力曾在吴王澈与太子端决战的时候初露端倪,那时助他攻打西京的红蕙战姬虽然骁勇无匹,但西京城高砖厚,怎么也拿不下来,萧家军推出一座黑漆漆的炮车,点火之后,平地一声惊雷,一炮将一尺厚的城墙炸出大窟窿,吴军由此攻下了西京。 达阚王在两军战场上看到萧家军推出了火炮,知道萧倾云真的是恼了,几个月前,他相约萧倾云谈判,萧倾云欣然前往。两人还未谈,妹妹红蕙突然到来,亲自端上茶水,温婉地给两人斟茶,一转眼又娇羞地跑了。达阚王吃惊非常,萧倾云的回复他已收到了,妹妹也看了,萧倾云在信中分明拒绝了婚事,怎么妹妹……一副女儿家恨嫁模样? 一杯茶还未饮完,萧倾云“砰”地跌下椅子,达阚王也浑身无力,瘫倒在桌上。“传命下去,扣下萧倾云带来的人!”妹妹红蕙代他发号命令,达阚王明白了,妹妹在茶里下了药,为了,留住……这个男人。 第二天清晨,荆州城郊的一座山庄被人由地下炸开,他带人赶到时,妹妹衣衫不整地呆坐在一片狼藉的房里,而萧倾云已然不见踪影。达阚王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但妹妹红蕙从此性情大变,歇斯底里地砸光房里的东西,达阚王忍无可忍将妹妹打晕,昏迷时,她竟咬牙切齿叫着“萧倾蓉”的名字,达阚王百思不得解,直到,妹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 达阚王听到妹妹有了身孕后,第一个念头是把这孩子打掉,妹妹是一国的公主,金枝玉叶,她为萧倾云未婚先孕,但斯人却毫不念情,她只有半生苦楚。但是妹妹态度坚决,她要生下这个孩子,所以达阚王不得不厚着脸皮几次送信约萧倾云密谈,但萧倾云自那次后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变,信使在梁军镇守的城门下喊破了喉咙,萧倾云在城头张弓搭箭,一箭将信使肩头洞穿,信使一身血污,带着那支银箭和绑在箭上的战书跑回了己方的阵营。 今天,萧家军出动火炮攻打荆州,达阚王犹豫再叁,在两军阵前对萧倾云说,“萧元帅,本王前些时候,得了个儿子。”萧倾云“哼”了记,说道,“恭喜。”达阚王又说,“萧元帅如果细细想一想,便知道本王这个儿子,是被你们的皇帝设下圈套给设计出来的。本王把蓉蓉送到流沙河畔的最后一晚,吴王梁澈将本王灌醉,又将婢女藏生装扮成蓉蓉的模样来诱惑……本王一时昏了头脑,中了他的计。那婢女后来有了身孕,产子时血崩离世,她死前亲口说道,吴王梁澈预料到红蕙公主会拷打盘问她,故意要她受不住折磨招出他自己的毒计,就是为了骁梁两国开战,你萧元帅无法置之身外,他才好乘你不在西京,独占你妹妹!” 达阚王说了大段的话,萧倾云神色不变,手中剑高高举起,就待一招令下,火炮攻城。 “萧元帅,你难道就这样被梁澈摆布?”达阚王急了,“你真要赔上蓉蓉一生幸福,把她嫁给这样行事卑鄙城府难测的……” “住口!”萧倾云怒极冲冠,一张如玉也似的脸瞬间由白变青。“你行事不也一样卑鄙!”萧倾云拨马就走,达阚王的话触到了他最不能为人知的那块疮疤。 “萧倾云——阿蕙病了——她想见你——”达阚王狂呼,萧倾云头也不回返回队中,萧家军军令如山,如潮水般撤出战场。“元帅,那……”萧乌不停示意,萧倾云抿着唇,直到回到营里,始终没有发出攻打荆州的命令。 当夜,梁军夜袭荆州,火炮轰隆隆轰开了城门,达阚王撤退时下命把死活不肯离开荆州的妹妹带走,呼延红蕙大发雷霆,即率领一队女兵出走,与哥哥分道扬镳,达阚王望着妹妹离去的方向,一声长叹。 隆冬年关,达阚王轻车简从,去探望在隐居在落云山脉中一座庵堂里的妹妹。他一直放心不下,安排了侍卫远远地保护着妹妹,据侍卫回报,妹妹肚子愈发地大,有一夜歇斯底里后派了个信使去西京给梁武帝梁澈送了封信,自那以后,她情绪安稳了很多。达阚王悄悄在庵堂的墙外看了很久,妹妹坐在院里的秋千上,柔软宽大的羊皮袄掩不住高高隆起的肚腹,她摸着肚皮,温柔地叫“宝儿”,“宝儿,娘什么都没了,只有你了……” 冬去春来,雁鸣湖一年一度的开鱼节上武帝见到了严家大船上的萧倾蓉。 开鱼节原先是北方湖泊破冰渔民开始捕鱼的节日,因为雁鸣湖水肥美,风景绝色,又是临近端午,于是今年此地人们自发在雁鸣湖上举办了一场龙舟竞渡比赛。武帝微服出行,一艘乌蓬小船,两个摇橹船公,“靠近一些。”他示意船公打扮的暗卫,大大方方地挨上飘着“严”字天青船帆的严家大船。 自大年夜后严愈就称病不再上朝,武帝觉得他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胆子大,严愈算是先帝托孤重臣,又为将玉玺送到他手上在太子端那里受尽了酷刑,他即位时封严愈为“铁口太史”,一人之下,遇见任何王公大臣严太史均不须行礼。于是,严愈就扔下乌纱帽,带了萧倾蓉跑去严家马场,一住半年,惬意无边。 近日,随着萧大元帅开始在荆州收官,严家也开始动作。武帝听暗卫禀报严家已在江南开出数十个银庄和绸缎庄,还据闻严愈在族里力排众议,决定结束北方的马场,这是,随萧家退隐江湖的决心嘛。 晚霞重重,花灯初上。白天热闹喧哗的龙舟竞渡结束,接替上演的是雁鸣花灯会。湖心的船舫上名门的公子大家的闺秀竞相放漂花灯,几艘船只悄悄退出队伍,划到一边,似乎船上的男女入了互相的眼,私下相约。武帝“扑哧”乐了,敢情花灯节就是相亲会。 倒是严家的大船巍巍停在湖的静处山的脚下,武帝微眯着眼,看着严愈陪着一名身披鹅黄色披风和风帽的女子在船头只露了一下面,放漂一只莲花花灯,便又回了舱里。 “小丫头,朕已经乘了你的意,还是这么不开心,是为了谁呢?”武帝玩味惊鸿一瞥间的容颜,大半年没见,萧倾蓉娇弱得像朵小雏菊似的,眉眼间也没了开心笑颜,他没绑着她在宫里,让她自由飞了,怎么她还不快乐? 哗啦水面一分,湖底的蛙人托了一只半湿的莲花花灯到他面前,“皇上, 这是严家船上放的花灯。”武帝坐在船头,一动不动地端详了会儿,掂起两根指头,把花纸做得莲花花灯的花蕊一把拔了出来。那花蕊是一副横写的梅花书笺,用了上好的油纸卷了起来,因为花蕊还没被蜡烛油燃上就沉了湖里,因此书笺上的字迹保存得十分完好。 “椿灰染紫色,行至海石榴。相逢在歧路,敢问尔芳名?” 武帝轻声念着书笺上的无名小诗,这诗韵脚奇特,不似中原的韵律,蓉蓉啊,你的心里,到底住着谁? -- 第二十叁章小遥儿 武帝二年八月盛夏,大元帅萧倾云收复荆州,班师回朝。萧家军最擅长急行军,很多敌军将领一直没弄明白萧倾云的军队是怎么做到连负责粮草辎重的后军都如履平地般跑起来像飞,有的人就神化了他,说萧元帅会念咒画符,他画过符的马脚绑在腿上,一双马腿能日行百里,夜行八十里,其实萧倾云只不过因为在陆军和机动部队打磨过一段时间,参考了步兵的训练方法和装甲部队履带车设计而已。 但是这一次回西京,萧家军行军特别慢,慢到久经沙场的男人们坐在马上开始打瞌睡。“将军,休息一下吧。”萧乌来请示,萧倾云点头,这是今天第叁次休息,眼见天色已晚,萧乌命令下去,就地扎营,埋锅造饭。 萧倾云卸了盔甲,洗了手,换了干净柔软的衣袍,去到后面的车里。马车里一老一少两个妇人,年轻的妇人正在喂奶,抱着孩子福了一福,饱满的乳波呼之欲出。孩子吃得饱饱后,老妇人接着抱了孩子拍出奶嗝,才献宝似的把孩子献给萧倾云。“将军,遥儿这一顿才算喝好了,白天车子那个晃约,小米和老身我都晕头转向,孩子哪受得了啊!不如将军,往后遥儿吃奶的时候您都让队伍停一停?”老妇人对萧倾云说。萧倾云不置可否,抱着孩子踱回主帐。 萧乌也卸了甲,凑过来看孩子。小婴儿吃得饱便欢喜,咿呀咿呀地挥舞小手,与萧倾云对顶了几记小拳头。“将军,小遥儿长得可真像您。”萧乌由衷地说,小婴儿好像听懂似的,雪白漂亮的小脸盘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萧倾云也笑了一笑,只笑了一笑,他便把孩子交给萧乌,“哄他睡吧。”“那么可爱……多玩一会嘛……”萧乌抱着孩子走开,萧倾云一头倒在行军床上,两手交叉,敲打脑袋,这孩子,该怎么向妹妹解释啊—— 半个月前,在他向武帝上书回朝后,一天夜里,一支绑着信的铁箭射进镇守府里。信上寥寥数语,竟是惊天的消息——“萧倾云,呼延红蕙生下了你儿子,你若不想看他死,就跟我来!” “儿子?!”,萧倾云大吃一惊,他拔了箭追出去,萧乌跟着他,镇守府的墙上果然有一道黑影,那黑影停停走走,带着他俩来到落云山下的一座庵堂里,便消失了踪影。在庵堂里,萧倾云见到了已为人母的红蕙公主和侍女怀中的孩子。虽然他不敢相信,但事实由不得他不信,那孩子手脚修长,脸蛋雪白,笑起来,左右脸蛋各有一个小小笑窝……萧乌趴在檐上扭头看他,萧倾云的笑窝长在左边,萧倾蓉的笑窝是右边,这孩子笑起来,与他们兄妹笑起来的样子,一模一样! 后来,下面就传来呼延红蕙的骂声,侍女们见怪不怪,公主产后性情阴晴不定,天天都要骂人,有时还要砸东西,索性她并不会伤害到孩子。不知为何,那天呼延红蕙脾气特别地大,襁褓中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呼延红蕙心里愈烦,大声骂道,“再哭!再哭我弄死你!让你爹给你收尸去!” “哐”地屋里传来花瓶砸地的声音,萧乌早忍不住,一掌击碎屋顶,正落到侍女所在的外屋,一把将孩子抢了过来。 “啊!”“有强盗!”“公主快来!”一屋子大乱,萧乌把孩子塞给一跃而下的萧倾云。就在这时,呼延红蕙披头散发从里屋冲了出来,两人俩俩相对,萧倾云低头看了眼襁褓中的孩子,抬头再看她,冷峭俊美的面孔后不是没有动容的,“这孩子是那一晚……” “萧倾云!”呼延红蕙厉声打断他,她不要再听,不想再听,她已经强迫自己忘掉,那一晚他是怎样抱着她叫“蓉蓉!” 萧倾云后来试想过无数次,如果呼延红蕙当时不是这样冲动会是怎样,如果她当时哭着要他把孩子还她,或者她恨恨埋怨他为什么对她们母子不管不顾,但是,当时的呼延红蕙是这样的激动,她十个月的怨和恨,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所以她出手就是一刀,那刀是在墙上挂着,她摘刀拔刀出刀,快如闪电,萧倾云愕然扭身,挡住怀里的孩子,于是这一刀,扎进了他肋下,与此同时,萧乌也一剑刺中了呼延红蕙右臂,她产后体虚,竟没能避开,“当啷”刀落了地。 “将军您还不走!”萧乌拉起萧倾云就跑,萧倾云抱着孩子最后回头,萧乌这一剑伤得呼延红蕙不轻,她捂着血流如注的右臂倒在门的里面,相比之下,她扎自己这一刀,却是未使了真力,但,她真这样恨他,又怎能不迁怒孩子?萧倾云下了决心,再不回头。 “将军……换药了……”萧乌轻声把他唤醒,萧倾云从行军床上坐起来,褪了上衣,萧乌跪他床边,给他换了最后一副伤药在肋下,这伤的地方行军非常不便,甲胄摩擦马背颠簸,比刚伤的时候反而严重,这到了西京得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你明天和那两个奶娘带遥儿先走。”萧倾云闭着眼吩咐。 “为啥啊?”萧乌直接跳起来。 萧倾云默了半晌,说,“严愈可能会带蓉蓉在半道上等我。” “这是好事啊……哎知道了。”萧乌嘟囔了声,军人的天性是服从,他最后应下。 第二天,大军行进到灞上。灞上自古就是个与战争关系紧密的地方,送儿郎出征在灞上,迎将士凯旋又在灞上,过了灞上,西京城就在眼前。“报元帅,严太史来了。”先锋快马来禀报。果然,萧倾云整了下盔甲,他特意换了身软甲,妹妹皮肤娇嫩,别镉着她。 严愈一身便服,家仆若干,其中一名个子娇小身形纤细的一马当先。萧倾云张开了双手,只待将乳燕投林的妹妹拥进怀里——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早走一步的马车突然又折回到队伍的前面,萧乌抱着襁褓从马车上跳下,一路狂奔,越过男孩打扮的萧倾蓉,冲到了萧倾云马前,“将军!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遥儿发烧了!小遥儿病了!” -- 第二十四章如果不是想着你会回到我身边 左边是妹妹,右边是儿子,萧倾云不知道该抱哪个,他犹豫迟疑,萧乌却不懂他犹豫迟疑的道理,反而把孩子高高举到他马前,“将军!小遥儿身上烫哩!您摸摸,您摸啊!” 萧倾云手接下了孩子,眼睛盯着妹妹,萧倾蓉楞在那里,她骑着的小红马偏一个劲儿往萧倾云的大白马跟前凑。“蓉蓉!”严愈赶了上来,忧心忡忡地勒住她的马。 “哥,这是谁?”萧倾蓉没有血色的指尖指着襁褓里的婴儿,萧倾云暗暗吸了口气,说道,“他叫遥儿……我儿子,萧子遥。” “蓉蓉——” 萧倾蓉拨马就走,萧倾云刚叫声“蓉蓉”,严愈纵身扑了过来,两人从马上一起摔到马下,马儿受惊,一脚踩到萧倾云伤处。“将军!”“老爷!”萧乌和严愈的仆人都冲了上来,严愈憋了一股子戾气,压了萧倾云“砰砰”几记重拳,拳拳捣他腰腹要害,萧乌看势头不对,一记手刀劈晕了严愈。“将军,将军,您怎么样了!”萧乌把自家元帅从严愈身下扒了出来。“蓉……蓉……拦她……”萧倾云拽住萧乌,勉强指后面,萧乌一扭头,萧倾蓉和她那匹小红马不见踪影,再扭过头来,萧倾云口吐鲜血,人已晕了过去。 这里乱作一团的时候,掩身在道旁密林里的武帝却在一群皂衣人的簇拥下往小红马狂奔的方向一路追了下去。不得不说严家养的马就是好,萧倾蓉稚嫩得要命的骑术居然也让武帝和暗卫一通狂追,“皇上,下雨了。”暗卫抹了一脑袋汗和雨。废话!武帝心里也急,问道,“这里是哪儿了?”暗卫四下辨别方位,叫道,“皇上,这是景林围场了!”这里是前太子端称帝时的皇家狩猎围场,武帝夺了西京后将此地更名位景林围场。 前面快到了景林围场的尽头,再往后一边是山,一边是几丈宽的溪涧,暗卫悄然散开。“皇家围场,擅闯者,杀。”武帝扫了下身上雨丝,下了马,迈步走进雨中。 西京甚少下雨,一下起雨来就是越来越大,瓢泼那种,武帝找到萧倾蓉的时候,她偎着小红马蜷缩在棵树下,大树枝繁叶茂,小红马忠心地用马腹为主人挡风遮雨着,武帝一边走近,一边想起呼延红蕙曾给自己的信,他有点不解这对兄妹,萧倾云一副骑虎难下的样子,萧倾蓉又反应那么大,就是因为做哥哥还没带嫂嫂进门就先抱回了个侄儿吗?可是他一扳过萧倾蓉身子,萧倾蓉湿漉漉一个小脑袋就窝进他臂膀弯里,“冷……”她在他怀里一直颤抖,武帝脱了外袍给她裹紧也不见好,索性捧了她脸,吻住她发紫的唇。 这一吻吻到林外的雨势都收小了,武帝放了她唇,拍她后背给她喘气,萧倾蓉一脸嫣红,恢复红润的双唇微翘红肿。武帝看得心动,低头要再吻,“皇……”萧倾蓉往后一躲。“叫我阿澈。”武帝搂定她腰。萧倾蓉身子僵硬,武帝便也不动,两人面对僵了许久,萧倾蓉弱弱叫了声,“阿……澈。” “再叫一声。”武帝仍不放手,“蓉蓉,叫我。”“阿澈。”萧倾蓉闭起了眼,武帝心满意足,狠狠封住了樱红的唇。 武帝抱着萧倾蓉从林里走出来的时候,两人的衣衫都快干了,一身家仆青衣打扮的萧倾蓉面孔身子都埋在武帝怀里,只有长长的发散在武帝臂上。武帝面上有笑,将人抱到了围场行宫,此时已近午后,两人对面用膳,膳后内侍送上一套崭新的女装,萧倾蓉脸色发白,攥着衣领不知所措,武帝摸了她小巧柔嫩的下巴、颈子,手指向下,挑开了她男装的衣襟和腰带。 “哇——”萧倾蓉突然张嘴,才咽下去没多久的饭菜,全数吐在了武帝身上。 这本是多大的罪,门外的内侍吓得都跳了起来,但武帝没那空追究,他才脱了脏的外袍,萧倾蓉已面如金纸,整个人都脱力倒在了地上。武帝把她抱起,她张嘴又吐了一口,好在刚才她吃得不多,如今吐了两回,人昏昏没了力气,武帝将她身上的脏衣服都脱了,先把人抱上床,裹进被子,再命人去找医生。 景林围场没有太医,倒有兽医,兽医何德何能,怎敢治皇帝的女人,战战兢兢请了脉,还没动笔写方子,武帝一摸萧倾蓉额头,好烫! 日头刚落下去,萧倾蓉就腾腾发起了高烧,真正的太医从西京赶了过来,开了方子,熬了药,一点一点给人灌下去了,武帝转身还没把药碗放好,萧倾蓉一阵巨咳,张嘴“哇——”把刚喝的药全吐了武帝背上。 到了夜里,武帝光袍子就换了叁身,最后只得穿了仅剩的一件便袍,太医使出浑身解数,扎针让萧倾蓉止了吐,但她烧得脸蛋通红,武帝亲手绞汗巾给她降温,一块汗巾接了一块汗巾,到半夜摸着总算没那么烫了,又开始乌里乌里说胡话,喊着“哥哥”,哭了起来,武帝抱着人柔声安慰。就这么像折饼子似的,一会吐,一会烧,一会哭,饶是武帝正值壮年,忙乎了一夜也精疲力尽。 日出东方,靠在床头眯了下眼,武帝突然一激灵。萧倾蓉醒了!半倚在垒起的锦被上看着他。“蓉蓉!身上舒服点了吗?”武帝扑到她跟前,摸脸摸手,脸不烫了,小手搭他手背上,软绵得没有一丝气力。“要喝水吗?”武帝端了茶杯,滴了一滴在手上试水温合适,“喝吧,就算再吐我身上也行,润润唇。”他把茶杯候到她没有血色的唇边。 一滴,两滴,伊人的泪滴进了茶杯里。 “阿……澈……”萧倾蓉泣不成声,如果不是想着他会回来自己身边,她早就向命运投降,可是,这是她的命…… -- 第二十五章二入宫门?承欢(上) 武帝含了一口茶,捧了萧倾蓉的脸,嘴对嘴,哺下一口。然后又含了口,哺到她嘴里,渡她喝下。如此喝完这么一杯茶,武帝把明黄的床幔拉了下来。他一向不勉强她,所以她心里头还有达阚王的时候他没把心意表露,她心里头不知道藏着谁的时候他又放手让严愈带她走,但是,这不代表他对她没企图心。武帝在萧倾蓉头顶,居高临下读解着她满脸的泪,他可以再等,等到她心里只有他的时候,但是,其实也没差,因为今天过后,他不会准许她心里还有别的什么人。 “蓉蓉,我要你。”他吻住萧倾蓉长长眼睫下一颗晶莹的泪珠,脱了她裙衫小衣,把白玉雕成似的赤裸女孩压在身下。“阿……澈……”萧倾蓉惊慌失措,她真的怕了,武帝把她腿儿打开,环到劲腰后,“我……怕……我……”她全身都烧了起来,在武帝厚厚的胸膛里抖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太快了,她以为哥哥会来找她……她以为皇帝不会没有礼成就要了她……她……晚了,武帝覆下身,攫住她颤抖的唇,劲腰一沉,硕大的龟头劈开了她整个人—— 武帝抱着萧倾蓉从厚重的床幔出来,踏进一墙之隔的大浴池的时候她已经昏了过去。这景林围场他登基后还没来过,里面服侍的人都还未去势,因此若大个浴池,只有两个毫无服侍帝王经验的小宫女候着。那两个小姑娘乍看到赤裸高大的男人抱着个跟她们差不多大的赤裸女孩进来立马垂下头不敢再看,但一垂下头,男人一对紫黑的大阴囊一步一跳,“啪啪”与女孩红肿的下身相撞,小宫女脸红如血,连怎么服侍都忘了。 “都下去吧。”武帝迈进了温热的池水里,把毫无生气的萧倾蓉扶起靠在池壁上,右掌抵她乳下穴道,将一点点真气渡过去,看她缓缓醒过来。 “呜……呜……嗯……嗯啊……”萧倾蓉一清醒泪就成双成对的掉下来,太痛了,她从没有过那么痛,他竟把她弄得这么痛,可是,也这么……“舒服吗?”武帝在池里一手圈她细腰上,一手在两人相连的那处游走,揉搓僵硬的大腿内侧,还把敏感的小核玩得又肿又大,“啊……”萧倾蓉细弱地惊喘,武帝下身静止不动,两指撑开被肉棒已经撑得透明的花唇,恶毒地把一指插进她穴里,又加一指,用薄茧的指腹刮拉最娇嫩的花道穴里。“阿澈……”她抽噎着叫他,“阿澈……阿澈……”可是她除了叫他名字,完全不知道要干吗,她在池水里拼命扭动,武帝擎天一柱,把小身子牢牢钉在壁上,“小东西,求我……”“阿澈……求你……求求你……求你……出去……不要手!”武帝终于抽出让她发疯的手指,坚硬如铁的男剑狠狠撞开宫口,“啊……啊……”萧倾蓉又痛又酸,又麻又疼,她本就在病中,哪经得住这个,武帝第一次敲开她宫口大关,舒服地忘乎所以,于是全根没入,又全根拔出,大开大合,直发现她又一次昏了过去,才收敛了力度,在温润的池水里放慢放柔了,托着她臀缓力抽插。 “皇上,皇上,皇上。”浴池外头暗卫叫了叁声,武帝皱眉,叁声足以说明外面的事有多紧急,“什么事!”他勉力控制自己,仍压不住怒火。“严大人寻来了,他说……萧元帅重伤垂危!” “知道了。”武帝与萧倾蓉胸脯相抵,互相将最后一滴滚烫的浊液射出纳入。“备车!”两人下体乍分,武帝把半硬的男根塞进亵裤里,随手取了皇袍,将萧倾蓉裹住。马车很快备好,武帝把人先抱进去,再传严愈。严愈眼角又青又肿,武帝好笑地打量了番,知道他也不会把打架的原因说出来,简单问了问萧倾云的情况,便让随队的御医带了围场里搜刮出来的人参先跟严愈回去救人。 “皇上!蓉蓉……”严愈跟在武帝车后含糊不清地大叫,武帝理也不理,严愈跌足,长叹一声,抱着药盒带着太医只得往反方向驾马飞奔。 马车内,武帝把昏迷不醒的萧倾蓉环抱在腿上。萧倾蓉衣不蔽体,双唇、奶头鲜红欲滴,腰两侧和大腿上斑斑红痕和指印,一副娇弱不能承欢的模样。武帝捞了罐散发清香的罐子,从里头挖了无色的膏药,给她抹了一遍,尤其顾眷对娇小玲珑的绵乳,上了厚厚一层,好生揉搓直到膏药完全化开。 “皇上,进城了。” 武帝把她最后蔽体的亵裤剥了,分开了幼细的腿,挖了满满一手膏药,一点一点推在肿得见不得缝的无毛阴户上。他得承认,她第一次承欢他是过分了,要得太狠,那是因为等得太久,想了太久。 “皇上,进宫了。” 武帝解下颈子里的白玉观音,剥开红肿的花唇,么指沾了穴口一点白浊,润了下白玉观音,穴里的白液眼看要吐出,武帝捏了玉,深深把它顶入。 “嗯……”萧倾蓉紧闭双眼哼叫,武帝倾身吻她,么指抵着白玉观音,没入宫颈,“蓉蓉,给我生个女儿。” -- ㄚúⓈ⒣úωú.οⓝē 第二十五章二入宫门?承欢( 休息了一夜,武帝一早上朝。文武百官纷纷上奏道贺,贺什么,萧元帅收复失地,大胜回朝啊。唯一的遗憾是萧元帅在灞上旧伤复发,不过元帅年轻栋梁,必定吉人自有天相,不日康复,啊呀一帮朝臣这个表完那个表,翻来覆去老调重弹,换了从前,武帝早冷下了脸,今日武帝眼角眉梢都是春色。满朝文武里,只有一个人没有上表,那就是告假多日回来的严愈。 退了朝,武帝脚下生风,内侍官来秉告,严太史求见。“不见。”武帝一口回绝,“他要跪,就由他跪!”走进内廷,暗卫抱着个小婴儿匆匆过来,跪地行礼。武帝停下了步,“这是萧倾云的儿子?”都不用人说,这小娃儿与他的元帅实在太像了,尤其是那两只小笑窝,武帝伸了指头逗他,小娃娃刚喝饱了奶,小小打了个哈欠,冲他一咧嘴,一左一右露出两颗可爱的小笑窝。“好乖的孩子!”武帝龙心大悦,立即让内侍官把这孩子带去与梁倞养在一处,梁倞是他的长子,已有叁岁,他决定让这两个孩子一起长大,结伴读书。 “这孩子叫什么?”武帝叫住那暗卫,那人顿了一顿,回头叩首,“秉皇上,将军给孩子取名叫作萧子遥。” “子遥,遥儿。”武帝琢磨这名字,又看了眼那暗卫,那人垂着头,身子微微颤抖。“让倾云放宽心,蓉蓉和遥儿朕代他先照顾着,待他伤好了,朕自然会完璧归赵。”武帝垂袖走了,那暗卫顿首叩头,许久才从地上爬起,飞身跃出了宫墙。 武帝回到小楼,萧倾蓉刚醒,正在梳洗打扮。“这身子真要好好养养。”武帝随口道,从昨天回来,萧倾蓉睡了一天一夜,连早上他起身都没醒。皇帝来了,萧倾蓉自然要接驾,侍女把人众星捧月般捧出来,武帝一看,萧倾蓉一头长发一脸素净,小脖子硬帮帮扭着不看他,这哪是梳妆打扮过,分明是在生气。 “哟,饿了吗?”武帝走过去,一把把人抱起,老内侍赶紧使眼色让侍女都退下,自己也退了下去。武帝把萧倾蓉抱到桌旁,桌上米粥小菜,清香温热,萧倾蓉两天滴米未进,实在是饿得很了,也顾不上身体里的不适,大口吃了起来。这人啊,就是一旦喜欢上了就觉得什么都是好的,武帝第一眼见萧倾蓉的时候她才十岁,弟弟怀王晋戏称她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小丫头,如今长到十六,骁国的王梁国的王对她都不肯放手,武帝今日上朝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她那副小模样,看她这么狼吞虎咽吃饭武帝就觉得这丫头比天底下所有的佳肴都可口美味,想着,嘴角就一直弯着。ⓆцㄚцsんцⓌц.cóм(quyushuwu.com) “好了,你也吃完了,朕去批奏折了。”武帝好整以暇站起来。萧倾蓉咬着唇,身体里的那点不适比吃饭前还要严重。“这一天才刚开始,你要是闷了,出去走走也好。”武帝笑意更深,点了下她唇,真的往门口走了。在他手摸到门边的时候,背后终于传来了声音,“阿……澈……”武帝霍然回头。“阿澈……帮我……拿……拿……出来……”萧倾蓉泫然欲泣,武帝只伸出手,看她千辛万苦地挪过来,打横一把将人横抱起来,娇人便像水做的瘫软在了他怀里。 然后午后的屋里便成了这副模样,武帝衣袍齐整地端坐梳妆台前,而萧倾蓉小衣和亵裤被扒下,虚虚披了件薄纱的裙子,坐在窄窄的梳妆台上,背抵着镜,腿儿大张,桃源美景正对武帝。 “蓉蓉,那东西那么深,叫我怎么取?”武帝两手交握,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萧倾蓉唇都快被咬破了,那么深,还不是他塞的!“你用……这个。”她抓了个梳妆台上的罐子给他,武帝心里喟叹,这么多罐子,她偏偏抓了那一罐,那是他破了她身子后在车上给她涂的膏药,那是南海岛国进贡的,用深海珍珠和密药炼制,又名雪肤玉肌膏,最神奇的,便是若在睡时涂于身上的伤痕,隔日那痕迹便消得无影无踪,但若是醒时涂了,可是极佳的助兴之药……好在他已让人一一都试过,欢爱之后,对女子并无伤害。 武帝褪了手上的白玉板指,挖了罐子里的无色膏药,略揉了揉,一掌穿过她缎子样的漆黑长发,握拢了她一对白乳。“是下……”萧倾蓉才要叫,武帝便把她压在镜上,吻住她嘴。长长的吻,直吻得她呼气都忘了,偏偏武帝大掌还握了一对椒乳,揉捏搓扁,姿意玩弄。萧倾蓉又气又羞,下体的暖意却愈来愈浓,武帝放她小嘴呼吸,两指夹起被捻得红彤彤的小奶头,低头撮了一口。“啊……”萧倾蓉只觉一股暖流从小腹直冲出腿心,“是下面,对不对?”武帝探进她腿心,掬起几滴晶莹的水珠。 “嗯……伊啊……呀……阿澈………啊……”萧倾蓉伊呀伊呀,捂着脸叫着,武帝已不是刚才的温柔,他把她双腿架在肩上,中指飞快刺进穴里,一指加到两指,被指头插得外翻的穴肉殷红如血,她居然不觉得痛,反觉得象在飞。“蓉蓉,看着。”武帝把她身子倒转,萧倾蓉朦胧地睁开眼,只见铜镜里,玲珑赤身的自己双腿大张,跨坐在皇袍加身的男人身上。“就是这东西,让我的蓉蓉身子难受,是么?”男人含着她圆巧的耳坠调笑,她看见自己的腿心一片晶莹泥泞,若隐若现中,一个圆头玉坠似的东西隐隐露出了头。武帝由后箍紧她腰,一柱早已擎天。萧倾蓉脸蛋绯红,细巧胸脯不住起伏,小人儿乖巧地扶着他臂,把朝天一柱紫黑粗长肉棒,一点一点吃了进身体里。 武帝要了萧倾蓉整整一个午后,从梳妆台到桌子,从贵妃椅到榻上,武帝待要夜里批些奏折,萧倾蓉迷迷糊糊抱住他颈子,“不……不要……那玉……”武帝笑了,罢了,她既然这么不喜欢那玉,便他自己来吧,她蜷在他怀里,两人下体紧连,就这么睡了过去。 五更更敲,老内侍便来请武帝起身。明黄的床帷里探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老内侍赶紧把块手巾递了过去。武帝接了手巾,把它垫在两人身下。萧倾蓉也醒了,身上酸软地由着武帝把自己双腿打开,“噗——”两人下体分离的时候,堵了一晚的浊液立即蜂拥而出。武帝用手巾接了满满一掌,抬头看萧倾蓉楞楞的模样。 “那块白玉观音是闻香玉雕的,暖宫活血,对你身体大有好处。”武帝密密的吻落下来,随手把脏了的手巾扔出了床帷。“流氓……”萧倾蓉红着脸躲他,她终于想起来了,这种颜色的手巾以前总出现在她被里,原来是皇帝的,这么说来他老早就对自己……“流氓?”武帝听不懂,但直觉不是好东西,萧倾蓉踹了他一脚,重复骂道,“大流氓!” 武帝捉住只玉白的小脚,她的脚是天足,小时候萧倾云没给她缠,可见兄长有多疼爱妹妹,但虽是天足,还十足娇小,玉白可爱。这么可爱的小脚,居然狠心踢他的子孙根,小东西,这是杀头的罪啊! “朕约摸猜得出,你在骂朕,骂朕这样……这样……还有这样……是吗?”武帝咬了一记白嫩嫩的脚趾,开始脱自己衣服。“我没骂你,没有嘛,没有嘛!”萧倾蓉亡羊补牢,一迭声否认,武帝含笑看她抱着被子往床角里退,他一把将被子抢走,把莹白赤裸的她按在身下,籍着下体的湿润,他折了她双腿,一股作气捅进了花心。“痛……”萧倾蓉痛呼,泪立刻涌了出来,武帝知道昨天膏药的效用已经过了,但这关她非过不可,她花径短,又紧窄得很,这之后才是孕育梁家子孙的花心宫口,此关不过,教他如何撒播种子,开枝散叶? 听到里头的声响,老内侍捧着手巾蹑手蹑脚倒退了出去,“让王太医准备下,以后得长来咱这了。”老内侍笑眯眯对巴巴跟着他的小内侍说,就皇帝对蓉姑娘的宠爱程度,喜讯指日可待啊。 床帷里,萧倾蓉一双泪眼,武帝不是不心疼,只好抵在不上不下的地方,密密吻她,揉她。“阿……澈……你轻……轻一点……”萧倾蓉抽泣着,委委屈屈地把小手搭到了武帝颈后,娇弱可怜的模样,令武帝心头怜爱,身下却欲火倍增。 “嗯……嗯呀……澈……慢……快……不要……啊……”她含糊不清地嗯啊叫着,小身子被身上的男人一下一下大力的撞击,象拆了又碾,碾完再拆,她喊得声都哑了,下身也磨得象破了似的火撩地疼,武帝将她翻了个身,又由身后冲了进来。 “蓉蓉,疼就咬我。”武帝环抱她软到不可思议的腰肢,把中指伸进她嘴里。萧倾蓉上下两张小嘴都被塞满,身上胀痛,心房却在痊愈,罢了,就这样吧,她埋在被里,昏了过去。 -- 第二十五章二入宫门?承欢(下) 从盛夏到初秋,武帝夜夜宿在小楼,每日五更起身早朝,午后回去厮磨半日,夜里他批阅奏章,萧倾蓉红袖添香,承欢膝下,这时光如梭,岁月静好。 一日武帝在书房议事,老内侍公鸭嗓在外面刚喊一声“皇上——”书房门就“砰”地被人由外推开了。一干众人齐齐扭头,就见个粉红衣裳的姑娘立在门口,突然间,那姑娘就倒在地上。武帝霍然起身,大步奔到门口把人抱了起来。“众卿退下!”武帝赶人,众人惊诧莫名,但谁敢好奇,垂首都退出下去。 “蓉蓉?蓉蓉!”武帝拍打怀里的人的脸,萧倾蓉牙关紧咬,全身抽搐。“皇上!”老内侍扑通跪下,他那个无辜,今天不知道吹了什么风,大皇子梁倞突然想放纸鸢,然后萧元帅的儿子也养在大皇子宫里,奶娘就把俩孩子一起抱出来放纸鸢了,纸鸢越放越高,越放越远,然后,就放到了蓉姑娘住的小楼下面,再然后,蓉姑娘就见到了小侄子,再再然后,有个嘴碎的就说,萧元帅重伤垂危,皇上宅心仁厚,所以把萧元帅的儿子养在了宫里…… “那人怎会如此……”武帝横抱起人,一托到襦裙下面,突然觉着一手的温热水腻。老内侍忙不迭地解释,“蓉姑娘忧心萧元帅的伤势,急着想见皇上,老奴来瞅了几回,您还在议事,后来蓉姑娘就关了门怎么叫也不应,再后来蓉姑娘就跑了出来,老奴只得跟着,不知怎地,蓉姑娘忽然站都站不稳似的……”“退下!”武帝一声断喝。老内侍呆了一呆,再一看萧倾蓉白瓷般的脸突然变得艳红,宫中老人见多识广,立即连滚带爬退了出去,把书房门牢牢合上。 武帝抱着萧倾蓉回到高高的书案,她脸蛋上的艳红已经蔓延到颈子和臂膀。“蓉蓉,你不听话,”武帝抽了她腰带,抓住衣襟“嘶”地两边一分,萧倾蓉猛一哆嗦,被布料擦过的两滴红梅立即翘立鼓起。“阿……澈……我哥哥……”萧倾蓉十根细嫩的手指掩着胸,武帝毫不费力地抓住她双手,反剪捏在腰后。“我怎么告诉你来着,嗯?”他啃了口粉扑扑的乳肉和巍巍立着的小奶子,萧倾蓉下意识夹紧腿,但男人健壮的大腿早卡在她两腿之间,更恶劣地用膝盖把那潮湿的襦裙往凹陷处顶弄。 “澈……你说……里头的玉……只能你弄……”萧倾蓉挣扎扭动,换来的只是男人重重的啮咬,武帝把她抱坐在腿上,剥了襦裙,一指沾了沾细缝口的春水,突地插进温暖湿润的甬径。“呀……啊……”萧倾蓉娇声尖叫,武帝头皮发紧,这丫头叫得太媚,他什么都没做就能交代了。“还有什么?朕还跟你说了什么?”武帝定了定神,指头在窄径里转了一周,触到了一枚圆滚滚的玉牌边缘,没去捞,反一下推顶到了尽头。“弄出来啊……”萧倾蓉挣扎得厉害,双手挣开了他束缚,“求你……澈……”纤纤十指插他发里,“啊……澈……呀啊……”她开始无意识地摹仿男人在她身体里恶劣的动作,他插她,她也插他,他捏弄那块软肉,她也揪着他发髻不放,武帝脸被扯得扭曲,腿上的袍子水渍斑斑,湿哒哒的水液顺着他的指淌到大腿上,汇聚到颀长健壮的两腿间,又渗透进袍子,奇幻地又在袍子底下胀成个大包,鼓鼓囊囊,肿胀得快撑破湿透的外袍。 武帝掐着萧倾蓉的腰肢,如果不是他掐着,她早就滑到了地上。“蓉蓉,朕说过,你的身子只有朕能玩,连蓉蓉自己也不能。”他细条慢理地舔咬着萧倾蓉细细的颈子,硬质的前襟一下一下地摩擦着的樱红可怜的小奶头,萧倾蓉满面桃红,嘤嘤地答应着,“蓉蓉……身子……只阿澈……阿澈玩……”“乖,说蓉蓉喜欢朕,蓉蓉要朕,说了就给你。”“澈——阿澈——蓉蓉喜欢——澈啊——蓉蓉——要澈——要啊——澈——进来——要——进来——要蓉蓉——蓉蓉要——”萧倾蓉一声声娇,一声声媚,但是她再娇再媚,养在深闺里的女儿家也叫不出更羞人的,武帝柔声教她,“蓉蓉哪里要了?这是花穴,穴痒不痒,让朕操操,操了就不痒了。来,求朕,大声求我。” “花穴——痒——阿澈——操——操进去——求你——操蓉蓉穴啊——”完全顺从的女人乖巧得要命,也甜腻得要命,武帝把案头折子一撸,顺势把人一推,萧倾蓉长发当被,一身粉裙凌乱地全堆在腰上,武帝眯了眼,掰开她腿,直直冲了进去——“啊——”萧倾蓉娇声尖叫,武帝也闷哼,终于,巨茎一记全根没入。 这天的萧倾蓉实在又娇又媚,武帝酣畅淋漓,他正值壮年,之前因为顾忌她年幼体弱,一直小心翼翼,今天萧倾蓉违背了他的旨意,他为让她尽早受孕,每天清晨起身时都把暖玉塞她花穴里,堵住一夜的精水。但她似乎体质特殊,那玉与宫口的软肉磨得她寸步难行,每次都面红耳热地求他给弄出来。今天听到她哥受伤她就慌了心神,等不及他回来她把侍女赶走,于是抹了很多那个膏药自己抠弄,她自然是弄不出来,然后那膏药弄得实在太多,在她走到书房的半路上就发作了……武帝有点刮目相看,这么娇的小人儿,居然熬了那么多步子,硬是撑到了他面前。 愈是如此,他愈是心里发狠,什么达阚王,他的傻弟弟晋,还有青梅竹马的严愈,这小东西原来心里谁也不惦记,就惦记了一个男人!可是,朕的好元帅,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武帝七分随性,叁分怜惜,抱着操弄得软成一泓水的女孩在膝上,扯过条披风裹了她周身,“进来!”他面朝书房门外喝道,外面有人,候了一个午后,他只做不知,只不过,当书房门推开时,那个面色青白,摇摇欲坠的人还是让他吃了一惊。“禀皇上,萧元帅求见!”老内侍满头大汗,萧元帅受伤未愈,匆匆进宫求见,他敲了几回门了,皇上理都不理,让人大舅子听了一下午的春宫,这,不太好吧…… “萧卿?”武帝笑了,他想起来,似乎刚才被他赶走的人里有严愈,所以萧倾云突然进宫就不奇怪了,只是他的元帅这么直直地盯着他,像跟他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萧元帅……”老内侍更慌了,萧元帅这是傻了么,养了这么久的伤居然连跪拜叩首之礼也忘了。萧倾云标杆一样的身姿,一动不动,只是立着,冷清俊美的脸木着,怎么暗示也没有反应。 武帝拨开膝上的长发,萧倾蓉湿漉漉的小脸就搁在他膝上,整个身子滑跪到桌案底下,武帝牵着她手,把她身子圈在两腿之间。“免礼,赐坐。”武帝嘴上发命,手握着她手,引到已然苏醒的龙茎。萧倾云终于动了,只是他突然转身。 “萧卿,你找朕必然是有事,既然有事,为何不说?”武帝温和地笑着,手上加力,握着萧倾蓉的手,重重上下套弄。 “臣,身心疲乏,欲辞官回乡,臣先告退!”不等武帝开口,萧倾云已经迈出一步,武帝神清气爽地大笑跟在后头,“萧卿好好休养吧。” 无声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远去,武帝挑起萧倾蓉泪湿的下阖,延着她细细的锁骨,抚摸她光裸的脊背,最后托了小巧浑圆的臀,把人重又抱进怀里。“你看,你哥哥伤已好了,我没有骗你。”武帝一收一放,宽厚的胸膛,正好让她倚靠,让她垂泪。“我答应你,等到中秋月圆,我送你和小遥儿回去,你们一家团聚。”他轻怜密爱,把哭泣的女孩蜷缩的身子打开。“阿澈……哥哥他……不要我了……”萧倾蓉终于痛哭失声,她以为他们只是互相背过了身,但是哥哥,却决定远行,不再回来。 “你哥哥是萧家的男人,终要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他扯开披风,抵住晶莹赤裸的她,一寸寸强势占有。“蓉蓉,你只有我。”他把她抛起按下,吻灭泪珠。八月十五,一道圣旨飞到西京萧府,吾皇圣明,皇恩浩荡,萧元帅平定太子端,巢灭雍王,收复荆州五镇有功,封侯定藩,赐福地福建,萧家子孙,世袭侯爵。当场萧倾云银袍换了紫蟒袍,宣旨官离去后,武帝一身便服,把萧倾蓉从车上扶下,送到萧倾云身边。 萧倾蓉怀抱着萧子遥,垂首福了一福,柔声说道,“哥哥,恭喜你。” -- 第二十六章出嫁(上) 武帝大婚之日在即,萧倾云赴闽之日也在即,萧家双喜临门,入府贺喜送礼的络绎不绝。但萧倾云却称病不出,众人早习惯了国舅爷酷酷的劲儿,纷纷转向萧家的至交严家,严愈只好代为处理,最后他像萧家的主事人似的日日在萧府迎客送客,收下宫里送来的各种赏赐,代为打理一切出嫁事宜。 这一日,严愈一早又到萧府,先去看望了好友,萧倾云刀伤已好,心伤难愈,每天面墙而立,墙的那一面就是萧倾蓉的小楼,严愈只有一声叹息,说到底,今天的局面他也有责任,如果不是那天他把人揍成重伤也许蓉蓉就不会走,也不会被陛下带入宫里,但是,此事已绝无改变的可能,陛下金口玉言,昭告天下,十日之后就要迎娶萧倾蓉为后。 严愈又去了小楼看望萧倾蓉和小遥儿,萧倾蓉自回府后就在小楼深居简出,与外面的一切喧嚣完全隔绝。那一老一少从荆州随萧倾云回来的奶娘也在楼里随伺,少的名叫云娘,奶水丰沛,老的叫常婆,年轻时是荆州有名的绣娘,为小遥儿缝纫衣赏,为萧倾蓉刺绣小衣帕子,两人服侍得尽心尽力。只是那常婆有些多嘴,萧倾蓉这些日不知在织什么东西,她织东西用两根打磨得细细长长的竹针和一圈柔软的绒线,常婆看了半天,问道,“蓉姑娘,您织的这是包脚用的吧?” “这是袜子。”萧倾蓉整个人笼罩在融融的冬日暖洋里,抬了头,难道笑了一笑。“蓉姑娘是织给侯爷的?这是毛袜子啊,侯爷去南方,哪用得上啊!”常婆喳喳呼呼一叫,严愈心知要糟,果然,萧倾蓉小巧的笑窝僵在脸上。 严愈一掀帘进来,云娘懂事,抱起小遥儿朝严愈福了一福就退下了。“哎呀严大人……”常婆还啰嗦,严愈“哼”了声,贴身侍从立即点了她哑穴,把人拖走。屋里没了其他人,萧倾蓉把手上的竹针绒线一扔,以手掩脸,扑在桌上。严愈知道她心里不开心,这些日子,哪里见她笑过,但是,从前她住在严家马场,不开心时会哭,如今,怎么连个哭声也没,“蓉蓉……”他犹豫地扶了扶她肩,她细薄的肩胛耸动,无声哭泣。 突然,一只大手按在萧倾蓉头顶发上,严愈霍然抬头,萧倾云标枪一样立在身旁。“你……”严愈跺跺脚,重重走了出去。他在门外呆立了半天,待要走,却不放心,茫茫然立在原地,除了守在此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房里,萧倾蓉伏在萧倾云蟒纹紫袍上,豆大的泪珠滴在深紫的朝服上,化了又湿,湿了又干。这些日子,她从云娘常婆嘴里多少知道了些军中发生的事,人们对大元帅突然冒出来的儿子多是会心一笑,而她却后悔莫及,她悔自己没有坚持留在荆州,悔没有听哥哥解释这孩子的来龙去脉,悔自己好不坚持,她苦苦等着他,却因为第一眼见到他怀里的孩子,就转身投入了武帝的怀抱。“哥……我……我不想的……哥……我不要……”她失声痛哭,萧倾云无言以对。 一切看似天意弄人,其实又必然。萧倾云扪心自问,他做不到梁澈那样肆无忌惮,那样毫无顾忌,那样霸道那样城府占有自己的妹妹,他也做不到,像梁澈那样宣告天下那样深情厚意那样正大光明地迎娶她为自己的妻子,那么,他能做的,本来就只有放手。可是,只要一闭眼,他就想到那日御书房门外妹妹娇媚至极的一声声“阿澈”,她原本,一直唤的是自己啊…… 不知何时,萧倾蓉仰起脸,萧倾云低下头,四目凝望,眼里映出只有彼此。唇贴到一起的时候,萧倾云听到心里那根一直绷着的弦断了,他应该,应该早就这么做,早吻住她,拴住她,绑住她,什么王侯将相,什么北伐征战,天下那么大,那么多高山远水,带她去个远远的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蓉蓉——”他冲动地抱住她喊,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他能吗?带她走,或者,带她逃亡?萧倾蓉泪蒙着双眼,浑然不知他此时的天人交战,萧倾云收紧环住她腰的手,“蓉蓉,别哭,哥哥陪你,别哭。”他捧着她脸亲吻,她胡乱地哭着点头,两人紧紧搂抱,拥吻在一起。 午后,严愈在外面敲门,“倾云,圣旨到了。”萧倾云把怀里恬睡的妹妹小心翼翼抱到床上,“哥!”萧倾蓉突然惊醒。“晚上我来。”萧倾云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哥……晚上……来……”萧倾蓉一双眼哭得红肿。“我一定来。”萧倾云言之凿凿,轻吻安抚了许久,看她迷迷糊糊闭上了眼,才起身出来。 一出门,严愈一拳揍到面门,萧倾云举手格住,朝服的领子又被严愈揪住。“你在……做甚!”严愈低声怒骂,萧倾云抿唇推开他,一跃从小楼楼上跃出。“侯爷,皇上宣您进宫。”萧乌等在楼下,见他出来立即迎了上去。 武帝宣逍遥侯萧倾云进宫,人进宫了却被晾在御花园里一下午,日头西斜,几度夕阳红,武帝姗姗来迟,一来就拉着萧倾云往后殿走,边走边说,“后日吉日,萧卿正好启程。”萧倾云脚下一滞,武帝揽住他肩,似笑非笑看他脸上青白,道,“今夜咱们君臣痛饮,不醉不归!” 明月高照,萧倾云踩着薄雪从宫门里出来,萧乌还等在门口,主仆二人一路无言,回到萧府已是叁更。“侯爷!”萧乌挡在通向后院的必经之路。萧倾云身子晃了晃,越过了萧乌。“您不能去!”萧乌扯住他袍角,“您还没看出吗,皇上已经对您起了疑心!”萧倾云一言不发,直直往里走,他怎么会看不出,封侯,就是夺了他军权,封地,又把他们分隔千里,如果他不是她的哥哥,皇帝是不是会像对怀王晋那样把他贬到边关,还是像设计达阚王那样灌醉了扔个女人到床上?“如果,我带她走——”他话没说完,萧乌跳起来,捂住他嘴。“侯爷……千万别……”萧乌一张一合着嘴,唇吓得乌紫颤抖,连声调儿也在哆嗦。萧倾云点点头,“这里到处都是暗卫,就连阿乌,你也是其中一名?” 萧乌直直跪地,抱住萧倾云的腿,是的,他也是暗卫,五年前,正是将军向当时还是吴王的皇帝陛下提议设立暗卫军,并亲手挑选训练其中最精锐的,在战时,暗卫随时随地以生命保卫吴王的安危,而现时,暗卫隐身于无形,只向皇帝一人效忠。“侯爷,您别去……那是杀身之祸……”萧乌死死抱住萧倾云,他在宫外苦苦等候时候,暗卫首领突然现身,以密语告诉他,午间逍遥侯与娘娘共处一室,陛下大怒…… 萧倾云一脚踢开了萧乌,后日吉日,正好启程,皇帝连再多一天也不给他,他这样走了,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侯爷!您就算不顾着自己,总要顾着小姐!”萧乌又扑上来,“您半夜去会她,小姐清誉受损,若是有心人在坊间散布流言,传到陛下耳里,轻则冷落小姐,重则打入冷宫,您去福州后小姐一人在西京孤苦无依,若是在宫中受到污蔑欺凌,岂不生不如死!侯爷,您叁思啊,为了小姐,您为什么不让她死了这个心,也好过心里牵挂着一个不可能的男人!”萧乌抱住萧倾云的腿,看他脸色越来越白,索性口不择言。萧倾云蹬地倒退一步,脸上青白交替。 “您还记得咱们离开荆州时引您去呼延红蕙生产之处抢回小遥儿的那蒙面人吗?那人就是暗卫统领!侯爷啊,您还有小遥儿,您为了小姐,为了萧家有后,您叁思啊,您留步啊,求您!”萧乌磕头如捣蒜,这兄妹俩眼里的情意他在荆州就看出来了,他是个粗人,不在乎伦常那回事,他只懂得一件事,保护侯爷,保护小少爷,那是他的主子和小主子,萧倾云楞在当场,他忘了,他已经有了个儿子,如果他们能够逃到天涯海角,那么,他的儿子,萧子遥,该怎么办? 天将发白,小楼里燃了整整一夜的烛灯晃了两晃,终于燃尽灯芯。一个银袍金冠的男人在窗外看了许久,绕到门边,一推即入。“哥……”萧倾蓉睁了睁眼,在桌上烛灯熄灭的刹那看清了来人的脸,“梁晋……我等……哥……”她又闭起眼,喃喃几声,又睡过去。梁晋摸了摸她趴在桌上的脑袋,反手脱了风雪大氅,正要给她披上,突然背后寒气逼人。“怀王殿下,皇上有命,任何人踏进小楼,杀、无、赦!”两名皂衣蒙面的暗卫一左一右,将圣谕传音入密到梁晋耳朵里。哼!梁晋不以为意,将大氅轻轻盖住熟睡的萧倾蓉后才走出房外,一翩身上了院墙,两名暗卫如影随形,追将下去。 -- ㄚúⓈ⒣úωú.οⓝē 第二十六章出嫁(下) 一夜的等待,天亮后的焦虑失落,以及又一轮日暮天黑后的死心,萧倾蓉在第二日半夜突然生起病来。一夜风雪过后,翌日云娘如常抱着小遥儿来到小楼,小楼里闺房门半掩,里头冷冷清清。“来人啊!快来人啊!”云娘从房里冲出,放声尖叫,院墙外紫袍一闪,云娘被冲到面前的人撞在门上,她护着怀里的孩子站定再看,逍遥侯萧倾云已立在房里。 午时未到,一顶软轿停在了萧府后门,严愈在门口接驾,武帝便服下轿。今晨萧家口信送到宫中,萧倾云说臣妹病重,陛下怜惜,准臣送妹入宫医治。这人好好的怎么突然病重了?病了,当然是自己来接!ⓆцㄚцsんцⓌц.cóм(quyushuwu.com) 上了楼,进了屋,武帝一步迈到床边,把烧得滚烫的人从被里抱出来,裹进周身寒气的风雪大氅里。“萧卿,就按你说的办,朕将蓉蓉接回宫里,你也莫误了吉时。”武帝向垂手站在门边的萧倾云说,怀里的人突然一动,武帝顿了顿,大氅里什么都看不见的人偏偏扭头冲着萧倾云站立的方向,但她的哥哥却一动不动,连眸光都没瞥来半分。“蓉蓉,你好好养病,等春暖花开,让倾云带遥儿来看你。”武帝掀开大氅一角,萧倾蓉双手交握在胸前,武帝拿薄茧的指头跟她细白的食指勾了勾,后者烧得脸蛋绯红,泪一落,就被蒸发怠尽。 武帝匆匆抱了萧倾蓉离开萧府,萧倾云也整队出发。昔日十万大军的统领元帅今日只有十八护卫随行,十八护卫守护着载着一老一少女人和襁褓中的孩子,在满天小雪中前行,直到行到城门口,萧倾云才回首,看了一眼根本遥不可见的宫城红墙。“圣旨到!”丞相上官夺高头大马,挡住前路。 武帝的旨意只有八个字——“未得奉召,不得入京”。萧倾云面无表情地接了旨,拨马就走,十八铁卫和马车跟着穿城而过,狂奔的战马溅起一层雪雾,打算看好戏的上官夺躲得狼狈不堪。一出城,严愈牵着马,等在白雪覆盖的大松树下。严家的千里马果然名不虚传,他送武帝和萧倾蓉回宫再出城,居然还赶在萧倾云之前。 “蓉蓉有话要我带给你。”严愈一张嘴都是白气,他说的话,除了武帝,只有萧家兄妹能懂,“她说,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萧倾云打马扬鞭,十八铁卫纵马急奔,远远的,马嘶,人叫,孩子的啼哭,严愈抱着马颈不忍再望,是他的错,方才扶轿送到宫门,皇上撩了一角轿帘,问道,“严愈,如果你和萧倾云之中只有一人能留在西京,朕应该留谁?” 萧倾云直奔到天色漆黑,战马口吐白沫,用尽最后的气力把他从马鞍上甩地下,才停下向南的脚步。隔了半晌,萧乌由后头赶上来,云娘常婆抱着孩子在马车里早受不住这一日没命般的狂奔,由铁卫守护着在叁十里远的后头安顿下来。萧乌搓了搓怀里的酒瓶,他想递过去,又怕触到人的痛处,犹犹豫豫,萧倾云却一把抢了过去,一口喝尽,然后倚着背后的大树,闭上了眼。萧乌等了又等,萧倾云气息均匀,竟像睡着了。“侯爷,这里冷,我们回去睡。”萧倾云摇了摇头,盘腿坐地,真脱力睡了过去,没有意识前,他说,“我觉得,这个世界跟我已经没有关系。” 萧倾蓉这次的病病势汹涌,但好得却极快,一直给她诊脉的王太医叁副药刚用下去,人就烧退病去。武帝大喜,大有封赏,王太医却很惴惴,这一回他明明白白地诊出了这位萧皇后的毛病,结脉、代脉,结代脉,这绝不是长寿之人的脉象,但这么重的病就真是这么快地好起来,连个过渡也没有,他自己都觉得像在做梦,莫非,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转眼到了大婚那天,负责主持礼仪的官员已经在武帝的授意下竭尽全力简化了仪式,反正太上皇皇太后都成仙了,合不合礼由武帝说了算,但尽管仪式再简洁也短不了时辰,萧倾蓉从清晨起就妆扮,直到午后礼毕,摇摇晃晃撑到送帝后回宫的玉辇到了面前,就一头倒入武帝的怀里,昏沉沉睡了过去。武帝将已礼成为他妻子的萧倾蓉抱进寝殿,亲手为她摘下沉重凤冠霞帔,沐浴更衣,萧倾蓉从头到尾人事不知,一直昏睡到半夜。 入夜后武帝看折子,心神不宁地看几行,抬头瞧一眼大红帐缦里的人,见她久了不翻身,心一惊,赶紧跑到床边,探她鼻下。不是他疑神疑鬼,萧倾云要把妹妹送进宫那日他府里的奶娘第一个上了小楼,发现人倒在门后,已没了生息,那奶娘吓得撕心裂肺大叫来人,也不知是先前奶娘吓傻看错了,还是萧倾蓉只是短暂背过气去,总之,萧倾云赶到后将妹妹救醒,这也是武帝决定将萧倾云赶出西京的原因,因为日夜埋伏在萧府的暗卫来回禀,支支吾吾半天,说了实话,“逍遥侯以口渡气,救回了娘娘……” 武帝想到这里,索性扔开了折子。他坐在床边守着,以指描绘萧倾蓉粉粉的唇瓣,仿佛心有灵犀般,萧倾蓉“嗯”了声,缓缓醒了过来。因为之前她昏睡,送入洞房前的交杯酒还未喝过,武帝取了杯来,把她抱在怀里,喝一口,哺半口给她,再喝一口,渡半口过去,喝完一杯,萧倾蓉脸蛋微熏,勾着他颈,嘟囔了句“好晕”。 “睡吧,明日不上朝,我陪你多睡会儿。”武帝把人抱回被里,萧倾蓉却勾着他颈不放,“你病才刚好,好好歇……”萧倾蓉一仰头,伸出小舌舔了记武帝薄薄的唇,武帝一下僵了半身。 “澈……”萧倾蓉勾住武帝颈子后的细长十指交扣,武帝顺势栽倒她身上。“蓉蓉……朕好喜欢……今儿这么热情……”武帝挑开她亵衣小衫,羊脂样的肌肤酒醉般温热滑腻,武帝爱不释手,爱抚成粉糯通红,再探到她襦裙底下,揉捏了几下,嫩蕊就湿漉漉滑腻腻,“嘶”武帝面上沉静,手上却狂野,一把撕碎了襦裙。 嗬——武帝方正的脸孔被一记捏得扭曲,不知何时,萧倾蓉小手摸进他袍子里头,隔着亵裤捏住他命根,她恬笑,抵着他的肩将他推倒。武帝仰面倒下,看只披着半边亵衣的小妻子张开光裸的两腿,跨坐他腰下。“别怕……慢点……坐下去……对……噢……”武帝枕着自己的臂,指引她掰开樱色的花唇,对准儿臂粗的黑红龙茎肉棒,慢慢坐了下去,“噢……小东西……慢慢来……乖……真乖……”武帝噙着笑,看萧倾蓉忍着痛,不顾一切地想要吃下自己整根龙茎,但她实在力不从心,哭腔喊他的名字,武帝拧腰坐起,扣住她腰,他使了些力,更多的决心却是她自己下的,“噗——”一声,她含着棒身一气坐到了底,武帝甚至听到了窄小的骨盆被顶开的闷响。 两人性器相连,一丝缝隙也无。“蓉蓉……做得……好么……”萧倾蓉气若游丝地在武帝颈后问。“好……”武帝刚答声好,萧倾蓉就晕厥了过去。武帝抱着人静静躺在榻上,什么也不做,丑时鸡鸣,大婚之夜已过,“你的心意,朕懂。”他亲吻她额,这女孩,终于完完全全是他的了。 -- 第二十七章结局(上) 武帝大婚叁月,正是一年一度的科考和春猎。今年的文武状元是同一人,江南举子萧远山,那萧远山文武全才,又同皇后一样生于江南,主考官投武帝所好,将他的卷宗放在叁甲之首,武帝朱笔一圈,就定了状元。放榜那日,新科状元萧远山身披大红袍,胯下五花马,在熙熙攘攘的西京城游了一周,有好事的大叫“小萧将军”,萧远山马上抱拳拱手,喜笑逐开。 武帝携了萧倾蓉在远远的马车里,明日春猎,今年的春猎首次在景林围场举行,武帝偏爱景林围场,还钦点了新科状元,通常叁品以上的武官才有份参加,这新科状元郎更是红得发紫。 “那状元郎比你哥如何?”武帝不知怎么就问出这么句,萧倾蓉沉默了下。“蓉蓉,嗯?”武帝索性打破沙锅问到底,他发现自己变了,以前萧倾蓉身边围着一群男人的时候他淡定得很,现在婚成了,人是自己的了,他心里倒生了个疙瘩,那个疙瘩的名字就叫做“萧倾云”。 “丑。”萧倾蓉小脸一扭,乖乖,这么风流俊秀的少年郎也算丑?武帝哈哈一笑,下令启程。西京到景林的路途不算近,萧倾蓉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就困顿地靠在武帝肩头,武帝把人搁到自己腿上抱着睡,大婚后萧倾蓉常常晕厥,但苏醒后人还是好好的,武帝想,莫非江南的女子都是这样娇弱?其实他对她的娇弱是迷恋的,因为女人的娇弱与男人的勇猛总是相对的,但频繁的昏厥毕竟不是好事,武帝因此盯着她每日服用太医开的调理药方,夜里需索也极力克制,这样叁个月过去,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甚是思春。 “澈……”萧倾蓉在一阵阵酥麻里悠悠醒转,两人身处的地方已从之前的金铬马车变成了明烛书房,武帝抱着她神情专注地在看本折子,不过他的手可按在她鹅黄的春衫底下,狎玩着她一对乳儿。“那么好睡,怎么醒了?”武帝伸出手来,摸她睡得粉扑扑的颊。“吃点东西,饿了吧。”武帝把案头上的点心往面前一推,一屉流沙蒸包,一碗银耳红枣羹,那个香,萧倾蓉睡梦刚醒,捧了个喷香的流沙包就咬,一口咬得满手流汁豆沙。她当年就是被吴王澈用一只流沙包抱走的,如今已经成了皇帝的武帝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和一手的豆沙,不禁弯了线条深刻的唇角。 “蓉蓉,枣子补血,不许……”他感慨完了一低头,萧倾蓉把银耳红枣羹里的金丝蜜枣都挑了出来,这小东西,对硬硬的东西有心里障碍,无论是玉,还是枣子核桃什么的,“不嘛,不吃!”萧倾蓉舀了一大勺银耳羹,伸上了手去堵他嘴,“阿澈,你也吃……呀!”她小手一抖,满满一勺子银耳羹在送进武帝嘴之前都洒了,而且还正好漏进了敞开的衣襟里。 “莫动,”武帝捉住她掩衣裳的小手,“朕还没吃呢。”于是乎,萧倾蓉被推倒在案头上,绣着国色牡丹的鹅黄肚兜虚挂在颈子上,武帝两手撑她腋下,一口舔光了白腻小胸脯上的一口银耳羹。这点自然不够他吃,于是,他细条慢理地舀了勺温热的银耳羹,抹在一对娇嫩嫩俏生生的白乳上。“这对小奶子倒是长开了。”他边抹还边逗她,这些年萧倾蓉总没长似的,容貌稚嫩,身形娇小,唯有一对小奶子,被他用千金一两的雪肌膏日复一日地涂抹揉搓,才长开了些,他一张大口轮流吮吸舔吃着两只浑圆幽香的奶子,真是比那流沙包还要白嫩香软百倍! 萧倾蓉面颊红透,捧着武帝抵在胸前的硕大头颅嘤嘤哼哼出声,她身子娇嫩,比起男人粗糙的指腹,武帝灵活肥厚的舌头更易令她敏感动情。“……嗯……嗯……澈……要……”她一双杏眼湿漉漉,对上武帝一双饱含欲望的眼睛,武帝咬了口艳红的小奶尖,她浑身一震,脱口而出,“蓉蓉……要……” 怎么那么乖,那么讨人怜爱!武帝最喜爱萧倾蓉这点,年纪虽小,但在情爱上诚实得教人忍不住喜欢!他把人一推,撕开鹅黄襦裙,拉开她细白的双腿,就要挤进情动湿润的腿心,就在这时,内侍官在门外高声唱道,“新科状元郎求见!” 武帝还未动作,“砰!”萧倾蓉吓得从书案上蹦了起来,一头扑进他怀里。武帝被撞得跌坐在龙椅上,又好笑来又好气,怕什么,这种时候他怎么会见状元郎,不过,她这么怕,倒让他起了玩心。 “宣!” 新科状元萧远山双手捧着折子,叁叩九拜,高呼万岁。自从金榜题名,他就为第一次面圣演练了无数次,他的老师对他的用心感叹不已,面圣不易,即便面了圣,是福是祸,也未可知啊。但萧远山去想,人若是不把自己豁出去,又怎么能得到旁人得不到的呢?是以他今天冒了大不违,在圣驾抵达景林围场还未正式宣布春猎开始之时请求面圣,明天,春猎一开始,文叁品武二品官员都在列,就在也没有他一个区区状元上奏的份了! 萧远山“咚咚咚”头抵地,声如清鹭,“启禀圣上,如今辽贼频频侵略大梁国土,杀我大梁子民,掳我大梁财帛女子,远山不才,有一计呈上,叁月之内,必夺回雍州,杀退辽贼!” 等了半晌,高高在上传来一句,“呈上来吧。” 萧远上大喜若忘,正要起身上前,老内侍突然挡在面前。大胆!老内侍虽没发声,眼色却凌厉无比,萧远山自知失态,连忙伏在地上,高举折子呈到老内侍手上。 那一边,武帝一手悠然地翻开了老内侍呈上来的折子,一手平放在膝下,捏了捏只挂着个小肚兜,紧张得抱着他腿的小人儿的羊羔般的小胸脯。“坏蛋!”萧倾蓉扭了下身子,无声睨了他一眼。“朕哪儿坏了?”武帝咧着嘴,无声好笑。按礼,叁品以下官员在殿下十丈行礼回话,此处虽比不得金銮殿宽敞,但门口到书案,没有六丈也有五丈五啊,再按礼,任何物什都由内侍官转交呈上,这些都在礼法上写得清清楚楚,是萧国舅无心,自己又娇惯着,从没逼她学规矩而已。 书案的叁面是长长坠地的明黄布幔,另一面敞口向他,武帝交换了下腿,把双手抱胸委委屈屈的小妻子夹在自己两腿之间,好方便自己狎玩。萧倾蓉小手推拒不过,武帝一手钳住她双手扭在背上,这样一来,他就能用膝盖磨搓顶弄小妻子不得不挺起的胸脯,和硬得变成艳色的小奶子……萧倾蓉红着眼睛咬着唇,她不敢发声,一道布幔的外面,还有个状元……但是,人也不是被逼大的,好吧! “砰——” 跪在地上的萧远山愕然抬头,武帝面皮扭曲,好像要跳起来又没协调好四肢,磕到了书案……萧远山一瞬间头脑里出现了江南的父母兄弟,西京的师傅同门,原来,师傅说得没错,面圣,是福,也是祸—— “甚好——”武帝两个字像是咬着牙说出的。“甚好……”武帝又说了一遍,才缓了下来,“萧爱卿,你下去吧。” 萧远山连忙叩首跪拜,退了下去,一出了门,才发现自己忘了谢主隆恩。“恭喜状元郎。”老内侍也退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把萧远山送到殿外,反身没入暗色的殿中。萧远山内心火烫,四肢却冰冷,搓了两把走到拴马的地方,一上马一弓身,才发现背上一片冰凉,出了老大一身冷汗。 大殿书房里,武帝把人从书案底下捞了出来。萧倾蓉怯怯生生,刚才他弄得她狠了,她逃又逃不掉,所以,报复地咬了——他那里一口。后来他的脸色,吓得她都忘了那口的味道是咸是甜了……“蓉蓉,再咬我一口。”武帝把赤裸裸热腾腾一根冲天肉棒抵到她面前,萧倾蓉傻了。“再咬一口……莫真咬……含着……再深一点……深点……舔我……再舔……缓口气……再来……乖……蓉蓉……含住……喔……噢……”武帝当起了启蒙西席,他的女学生娇羞生涩,虽然他耐性教导,还是被磕到了无数次命根,是痛是痒如何,回味无穷是真,最后一次,萧倾蓉良心发现,深深吮了一口一不小心咬着的那处,武帝心尖儿被人突然狠掐了记,又搔了记痒,于是,精关失守,全交代了在一张小嘴里。 “咕”萧倾蓉喉头一滚,懵懵懂懂就把满嘴的浓精这么咽了下去。武帝拍着她背给她顺气,拍着拍着,怀里的人红了眼眶,武帝伸指蘸了她嘴角的白浆,委委屈屈的人张了张嘴,乖巧把他指头上的阳精和他的指都舔了个干净。 武帝忍不住狠狠压下她,她主动打开了双腿,把男人的欲望一点一点,吃了尽去。 万般如意,再美好不过,武帝如是想。 -- 第二十七章结局(中) 第二日春猎,武帝清晨祭天,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先发一箭,当空射下一头雄鹰。侍从追上从长空翻转掉下来的雄鹰回来,武帝亲手拔了雄鹰墨黑长翎,赏赐在场的少年郎,春猎就此正式开始。 武帝在围场逗留了一段时间,前方林中不断传来喜讯,如上官家的表长公子射了一头鹿,武大人的弟弟捕了头虎,状元郎萧远山捉了一头豹子还有一只带着崽的母狮。“少年郎不错!”武帝噙着笑说了一句,周围人纷纷附和。随后武帝匆匆离去,快马加鞭到了行宫,突然回头对身后的内侍官说,“给朕拟一道旨,状元郎今日若又抢了头名,就封平辽大将军,让他去雍州。” 老内侍楞了下,他是老人,见识得多了,这种越是卯足了劲儿往前钻的最后未必走得远,因此乍一听到武帝的口喻有些意外。平辽大将军,人们的戏言还成真了,萧远山真成了小萧将军,老内侍不由得想到了皇后那个清冷俊美的哥哥萧大将军,他不敢说,圣上是不是刻意要把萧远山变成第二个萧倾云,总之皇恩浩荡,这是萧远山祖上叁代的福气。 武帝一进寝殿,不出意外地,托着银盆妆盒早膳的宫女一溜侯在内室外面,萧倾蓉不许人进屋,虽然她醒了。武帝心知肚明,他的皇后在发脾气,当然,始作佣者还是他。武帝进到里间,摘了靴子,抬腿上榻。萧倾蓉长发披肩,背对他蜷在被里。“蓉蓉……”武帝一上榻就被东西给硌到,一摸,几只压得皮肉分离扁得一蹋糊涂的枣子…… “是朕的不是。”武帝含笑把人翻了过来,昨夜他把萧倾蓉从书房抱回寝殿,一路边走边肏,她哪经过这个,算上在书房,泄身泄了有叁四次,最后被他按在榻上做晕过去。武帝给她擦拭的时候发现小东西不知怎地双手死死地抓了一把枣子,连昏睡了也不肯放手,武帝咧着嘴,剥出了两枚,坏心地塞进她花芯里,这不萧倾蓉醒了之后起也起不得,坐也坐不了,自然发脾气把给她梳妆打扮的宫女都赶去外头。“喔唷……喔唷!”武帝闷笑,萧倾蓉两只小拳头“砰砰”打在他胸口,“喔唷……朕错了……朕给蓉蓉弄出来。”武帝双膝着榻,跪在她头顶,一把把锦被掀了起来。 同样的事情武帝以前也做过,他惯常在欢好后把枚观音玉塞萧倾蓉小穴里头,美其名曰闻香玉对她身体有益处,这些日子萧倾蓉大病小病不断,他的御用太医也隐晦地暗示他在房事上留力,故而甚少再用那玉。昨夜武帝尽了兴,把新婚燕尔的小妻子疼爱了大半宿,现在这么一掀被子,这具青青紫紫的小身子真让他有点愧疚,尤其是,那双细白的小手掩着的小腹,微微隆起得象有了叁四个月的身孕…… 武帝连着锦被把萧倾蓉抱到净房,分开她双腿,摸到湿得一蹋糊涂的腿心,揉了两揉,摒指就刺了进去——“嗯——”萧倾蓉一哆嗦,双手紧紧绞住他后颈。滴滴哒哒,漓漓沥沥,一小缕稀白的精水由她腿心淌进了地上的银盆,越滴越快,越淌越多,最后“噗”地一声,两颗小枣随喷涌出来的精水争先恐后地喷了出来。“坏流氓!”萧倾蓉一口咬住他后颈,武帝忍不住笑出来,大流氓,坏流氓,她骂人也无非只有这两个词,流氓就流氓,说不定,昨晚这么多的精水真在她肚里种下个他们的孩子。 萧倾蓉躺在净房的暖榻上,看男人忙前忙后,亲手把小半盆银盆的精水倒了净桶里,又绞了手巾给她擦拭身子,这男人吧,流氓虽流氓,但知道她脸皮薄,倒净捅抹身这种事他都肯做,这在古人里真是万里挑一。她全身舒爽地隈着他,被他抱着梳洗,换上衣裙,“啵”,她在他棱骨方正的侧脸上亲了一记,“阿澈,你真好。”武帝扭过脸来,一脸惊喜。 两人在净房呆了许久,帝王的净房也是宫殿级的,似有若无的熏香袅袅,两人在暖榻上缠吻,一件春衫薄衣,穿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武帝抱了萧倾蓉到前殿用早膳,他早用过了,看她吃得香,忍不住也吃点豆腐,她咬流沙包,他便揉搓衣衫底下的小包子,她喝牛乳,咕嘟一口,武帝也咕嘟咽了口口水。“蓉蓉,”武帝用刚长出的胡子磨她细嫩的脖颈,“尝尝朕的……” 老内侍轻轻把厚重的殿门合上,里面的帝王双手放在桌下,正襟危坐,而在宽大的桌椅底下,新婚的皇后温顺地伏在帝王健壮有力的双腿之间,小嘴将将含下一颗硕大的肉头,青涩地吮吸吞吐。武帝抚着萧倾蓉一头乌云长发,小幅挺动劲腰。她还太小太青涩,不懂得用柔软的小舌头去照顾肉头上每一条细缝沟渠,不懂用力吮上面那个冒水的眼儿激他剿械投降,也还不懂只要捏一捏肉茎两旁的沉甸甸囊袋,男人就会发疯。不过没有关系,来日方长,武帝托着她下巴,把半肿半硬的欲望拔了出来。 一室静谧,武帝吻住她,吃她嘴里的口水和自己的味道,一切岁月静好。 -- 第二十七章结局(中二) 武帝没想到自己的报应来得如此之快,就在春猎回去西京的路上,暗卫拖着跑得快没气的老内侍追上了他的车,“怀王……皇后……怀王……”老内侍上了年纪,喘了半天,翻来覆去只有这两个名字,但是,这已经够了,武帝明白,他的弟弟,怀王梁晋畏罪自杀的消息,终于传到了他的皇后的耳朵里。 那是春猎的第叁天,留守在西京的宰相上官夺送来加急军文,武帝决定回西京定夺,但又担心萧倾蓉舟车劳顿,所以就把她留在了景林围场。他走之后,萧倾蓉闲来无事就去围场里看望去年那匹驮过她的小红马,不到一年的时间,小红马居然变成了大红马,全身火红,皮毛水滑,十分得漂亮。“姑娘想骑马吗?”养着大红马的马厩里转出一个人,那人身材颀长,年轻俊朗,笑吟吟说道,“萧某愿教姑娘。” 萧倾蓉是天生的脸盲,在宫里除了近身的几个侍女和内侍官她几乎记不住别人的脸,武帝曾戏谬说她不是记不住,而是不屑记。这个“萧某”,她其实见过,那天他胯下五花马,身披大红袍,在西京城如此高调热闹地游了一周,她当时正坐在马车里,武帝还撩起帘子问她,“这状元郎比你哥如何?”可是今天再见,她一脸茫然,倒是状元郎十分耐心地自我介绍,“在下萧远山,不知姑娘府上如何称呼,可是想骑马?” 噢——原来他就是新科状元啊,难怪这声音有点耳熟,两天前他面圣的时候她就藏在书案底下。不过萧倾蓉莫名就是不喜欢这个状元郎,也许是因为他姓萧吧,籍贯长相都与哥哥相似,她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小萧将军! 萧倾蓉扭头就走,状元郎在后面叫道,“嗳姑娘!在下是圣上新册封的平辽将军,绝非登徒之辈!”那又如何?她骑马也能让他教?萧倾蓉睬也不睬,那状元倒好,身形一晃,居然用轻功追上她,还堵住前面的路,“此地偏僻,在下送姑娘回去可好?” 还说自己不是登徒子,不是登徒子哪会这么搭汕!萧倾蓉瞪了眼面前的男人,她自己没意识到,萧状元这样对她说话是因为他根本没看出她就是大梁皇后,她今天既没梳鬓也没穿皇后宫装,侍女和内侍又依着她的习惯远远在后面候着,而这位金榜题名春风得意的本届状元郎是在晨练的时候突然看到林外走过一名娉婷少女,他追着那抹粉色的身影而来,在看见她容貌后冒然向她搭汕,且在她不理不睬的情况下愈挫愈勇,毫不气馁。 “萧将军要去雍州了吗?”萧倾蓉突然想到件事。 “正是,读书习武本就是为国为民。”萧状元答得豪气干云。 “雍州在和大辽打仗是吗?萧将军是去帮怀王晋的?”“我想写封信,你可以帮我送到怀王手中吗?”萧倾蓉想到的是怀王晋,他在她出嫁前夕翻墙来看她,她苦苦等着哥哥,没来得及跟他说什么他就走了。“怀王……姑娘难道不知道?”萧远山表情严肃,面前这少女十四五岁光景,生得如此娇美,又如此不谙世事,看来是某位随驾春猎大官的女儿,养在深闺,连怀王的事也不知道。 “他怎么了?”萧倾蓉不耐烦了,伸手召唤远处的内侍,她不喜欢宫里那种吃饭睡觉都有人看着的,武帝命伺候她的人不经她召唤不得现身,但只要她召唤,就得立即出现。 “怀王密谋造反,早已畏罪自杀了呀!”萧远山话音刚落,就见少女一脸震惊地扭头看他。 “什么时候……他自杀……” “应该是,吾皇迎娶皇后大婚前几日吧。”萧远山伸手扶住萧倾蓉,她脸孔煞白,瞎子都看得出受了天大的刺激,萧远山忽然发现她一直称怀王为“他”,莫非,她曾心仪……他还发现,远远地,内侍官狂奔而来,似在大叫什么。“大胆!”老内侍一声怒喝,萧远山吓得松手,萧倾蓉就这样仰天倒下。 -- 第二十七章结局(中叁) 平辽将军甫抵雍州就冒然用兵,被辽将使了招拖刀计诱进了沙漠,辽国与梁国交界的地方有一处沙漠,沙漠深处盘锯着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马贼,那些马贼乘着两国开战,时而跑到梁国杀掳一通,时而又杀进辽国境内大肆行凶,辽与梁都无暇顾及,因此马贼的队伍愈发壮大,行事也愈发残暴。平辽将军与他带出去的人失踪的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到西京,龙椅上的武帝不见动容。萧远山太嫩了,他把他推到平辽将军那个位置的时候就意识到,萧远山难堪大任,成不了第二个萧倾云。 十天之后,平辽将军萧远山破败的人头被辽人用盐腌了装进木匣送到西京来羞辱武帝,金銮宝殿上人人义愤填膺,武将纷纷出班上奏,请缨挂帅出征雍州,以灭辽人嚣张气焰。武帝还是纹丝不动,众人奇怪之时,铁卷御史严愈御前现身,代武帝宣布退朝,明日再议。 武帝退朝后就往内廷去,走到内廷与外廷相连的那条长廊上,他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严愈,“你多派人手,再找找萧倾云。”武帝叹了口气。 萧倾蓉还在病中,对前来探望她的武帝恍若不闻。武帝陪她坐了一会儿,自觉无趣起身,“蓉蓉,”武帝俯下身说,“你好好养病吧,就算为了我们的孩子……” 知道萧远山告诉萧倾蓉怀王已经身死的那天,武帝就折回景林围场接她,状元郎惊闻这个看似还没及笄的少女居然是大梁皇后自知闯祸,当天逃也似的去雍州提前上任了,这也是他那么拼一到任就宣战的原因,他想立功,好功过相抵,但是有的人就是没那个命,老内侍的感觉还真准得要命。萧倾蓉在玉铬马车上指外面说要回家,武帝装作不闻,她意思是要回萧家,他会准才怪。两人的间隙就在那时种下,回宫武帝刚进书房,老内侍又来,“皇上,皇后回了小楼……” 武帝勃然发怒,一众臣子在书房里面面相觑。武帝快刀斩乱麻处理了必须处理的事,扭头就走。他边走老内侍小跑着回话,“皇后……皇后看似很疲乏,已睡下……”武帝蹬蹬上了小楼,一进到屋里,里头点着安神香,还燃了壁火。武帝宽衣解带,上了床,老内侍连忙识相退下。 萧倾蓉睡梦里极不安稳,梦到有人追她,一掌砸在她心口,“啊——”她惊叫惊醒,压在她胸口的男人抬起头,与她对视。“醒了?”武帝长指从她奶白赤裸的胸脯一直抚到小巧的肚脐,然后抽了他的盘龙玉带,将她一双素手绑在床头。“不要……”武帝合身压下,封住一张小口,女人的推拒本来就可以忽略不记,何况他今天非要她不可。武帝边吻边褪去两人的衣物,大掌揉捏两团乳肉,毫不掩藏欲望。“小东西,含着。”他擎着一根尺寸嗬人的巨棒,“啪啪”拍打她俏生生的脸蛋。“呕……”萧倾蓉突然之间干呕,武帝脸发黑,捏开她嘴巴,一捅到底——他不想逼她,但他不得不怀疑,前一天还百般温顺给自己舔肉棒的女人,为什么听到小叔子死了就对着他作呕! “呕……不……咯……不……”萧倾蓉干呕不止,拼命挣扎。武帝毕竟还是怜惜她,扶着肉棒撤了出来,解开她手,把她侧身伏在腿上,大掌一下下拍她后背。“梁晋与辽人私通,密谋在你我大婚时起兵杀入皇宫,取我而代之。我也是不得已围捕他,你又跟我呕什么气!”武帝摸了摸萧倾蓉埋在被里的脸,一手都是泪。“不是这样的,你知道。”萧倾蓉甩开了他手。 哼,武帝无声冷笑,有时候她这副冷冰冰的模样还真象她哥,的确,不是这样,梁晋跳崖自尽后随身留下一个长匣,那匣子里既不是龙袍也不是玉玺,当然更不是谋反名册,而是一幅画,画上的少年郎骑在墙头马上,偷窥着对面闺楼里小憩的美娇娥……梁晋冒了大不违的罪偷偷回京,就是为了把他未来皇嫂的画像带走留做念想,哼,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想到此,他拉起她一条细腿架在肩上,挺腰就冲进去,“疼……”萧倾蓉尖叫疼,以往她一叫疼,他就停下来,哄她揉她,等她慢慢适应。今天他可没这耐性,这丫头是个养不熟的小狼,武帝心里有气,发狠猛干了她十几下,才停了下来。萧倾蓉本是侧卧他腿上,一手被他扭在背后,一手下意识抱紧他大腿,小小的头颅次次被顶到床头,武帝把人捞回身下,大分开她双腿,扶着小巧浑圆的臀,“啪啪”“啪啪”一下一下由后操干,萧倾蓉发了阵蒙,突然哭起来,“痛……呜……痛呀……”武帝愈发有气,她娇生惯养,平时宠着捧着都不舍得让她疼,“你疼,朕不疼?朕为你谴走妃嫔,男人团团围着你朕也得忍,你倒好,成婚才叁个月你要走?你去哪?找死了的梁晋、找你哥、找严愈、还是找呼延达阚!”武帝失控吼她,他真是失控,大掌伸到她胸前,把对生嫩乳白的奶子捏得鼓胀通红,毫不怜惜,再翻过她赤裸的身子挺腰又刺,原本精工巧作般的阴户高高肿起,内里的嫩肉外翻,鲜红得跟血糊一样。 武帝这是第一次对她用强,最初的失控到后来的清醒留力,不过半个时辰而已,这一天他也是累了,往返奔波,气也好怜也好,都是为她,之后武帝也觉得筋疲力尽,草草用袍子抹了射在她身上的阳精后搂着她睡下。房里的壁火一直燃到第二日日头升起,武帝在一室暖洋里悠悠醒转,下意识一抹身侧,天,烫得他跳了起来。 太医王伦又拍马赶到,帝后摆驾景林围场那几天王伦安闲了几日,安闲之后是跳脚样的忙碌,王伦摸完了脉,突然跪下,“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她,有了喜脉!” 武帝外表是喜,内里则忧,那天严愈跪在他脚下说,“逍遥侯出海遇上风浪,至今,下落不明……” -- ㄚúⓈ⒣úωú.οⓝē 第二十七章结局(下) 先是平辽将军出师未捷身先死,再是雍州失守辽军大开杀戒,一个个坏消息送到武帝面前,都比不上逍遥侯萧倾云出海失踪的事令他震动,半个月后,又黑又瘦的严愈马不停蹄从福州回来,跪倒在武帝脚下,武帝呆坐龙椅,发楞了半天。 “皇上,逍遥侯贵为国戚,发丧的话……” “不!” 武帝大声道,“严愈拟旨,福州封城,若有妄议逍遥侯者——杀!”众人莫名,交头接耳,只有严愈心知肚明,太医王伦少时家境清贫,严家资助他求学娶妻,进了太医院,王伦告诉他萧皇后已有了喜脉,同时又说皇后的心脉再受不得刺激,若是她知道唯一的哥哥消逝在了茫茫大海…… 日当午时,武帝带萧倾蓉东去骊山。这些日子萧倾蓉夜夜梦魇,时常在梦中尖叫“哥哥”,武帝不得不让人守在她床边,见她被梦魇着就把她拍醒,但这样治标不治本,何况她肚里的孩子才两个月不到,母体这样虚弱,如何是好,武帝心虚又心焦,既不敢跟她提到她哥,又不知如何消除可恶的梦魇,太医王伦献了一计,说骊山脚下的温泉有安神之效,武帝大喜,摆驾骊山。 骊山脚下有一眼温泉孔,蒸腾的泉水从孔中喷薄涌出,自前朝武帝的皇爷爷起就在此修建行宫汤池,武帝一向勤勉,登基之后都未来过。皇帝泡澡的池子叫做御汤,但是皇帝的御汤历来只能由皇帝泡,皇后嫔妃要泡只能泡另外的小池子,武帝不放心让萧倾蓉一个人在小池子里,祖制的规矩又不能破,所以他只好束手束脚地下到莲花汤池里。“蓉蓉,池子里太热,不能睡。”武帝拍醒已经闭起眼的萧倾蓉。 莲花汤池太小,武帝又实在高大,两人并排坐池凳上,武帝在池水里握住萧倾蓉的手,握了一会儿,便伸臂揽她。这是多久了,自从她有孕,两人还没这么近得抱住彼此,武帝从池子里站起,萧倾蓉脚不能着到池底,只能抱住他脖子,武帝紧紧又不失温柔地将她横抱怀中。ⓆцㄚцsんцⓌц.cóм(quyushuwu.com) “我……想……见……我哥哥。” 武帝听到萧倾蓉贴在自己胸口,喃喃说了这么一句。不得不说,血脉这个东西真是奇特,萧倾云出海失踪的消息送到西京,正是萧倾蓉开始被梦魇着的时候,他没问,她也没说,她梦里到底梦见了什么,总之,关于她哥。武帝心里明镜,对于萧倾云,他曾动过暴虐的念头,不过一来萧倾云为自己登基立下过汗马功劳,再来,他是萧倾蓉唯一的哥哥,不然,依着她这性子,他要真杀了萧倾云,就没有然后了。武帝也有点吃惊,这愈是柔弱的人倔起来哄也哄不回,梁晋的事之后她就不理睬自己,多久了,有两个月了吧,竟然不曾主动跟自己说一句话,今天这是破天荒啊! “皇上……求你……” 武帝一边感慨,一边思虑的时候,萧倾蓉从他怀里滑了下来,扑通跪在池里。“蓉蓉!”两人私下之间,武帝从没让她跪过,萧倾蓉也受尽宠爱,从没真正学过叁跪九叩的规矩,武帝心里头吃惊,赶紧地又扶又抱,把她抱起,“你这是怎么了,朕让你哥哥来就是,你这是做甚!” “我……梦见哥哥……哥哥……”萧倾蓉突然抱住武帝脖颈痛哭失声,武帝拍她背柔声安慰,问了半天,才弄明白萧倾蓉做梦梦见哥哥浑身是血,而城头上的人却高挂吊桥,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哥在黄沙中挣扎,流尽最后一滴血……武帝精明地不去问那个城头上不给她哥活路的人是谁,因为她说到这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全身打颤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小东西这是怎么了,整天胡思乱想,七月你十七岁生日,我给你办个生辰宴,让你们兄妹见上一面。”武帝淡淡笑道。 这一趟骊山行之后萧倾蓉的梦魇症果然不药自愈,武帝立即撒下人手在梁国境内秘密寻找替身,七八分像即可,五六分像也亦可,寻到了样貌相像的,个子又不如正主般修长挺拔,身材容貌相像了,又学不来他那副不鸟人的冷清清的神情,可是七月的约定,转眼要到了……武帝脸上不动声色,肚子里去一肚子闷火,靠在床边守着午睡的萧倾蓉,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头,他梦见天机老人指着萧倾云兄妹的背影对他说道,“此女命格奇贵,是命定的帝女,但若没有她兄长帝相命格的相伴则难逃夭折的命数。”他又梦见萧倾云一身湿淋淋地站在他床头,“梁澈,你看,蓉蓉来找我了。”他还看到,萧倾蓉奔向一片蔚蓝色的大海,奋力将身投入——“蓉蓉!”“蓉蓉!”“不要去!”“蓉蓉!”他叫得声嘶力竭,然后突然发醒。 “阿澈!阿澈!”萧倾蓉跪在他身边,抱着他脑袋,使劲摇晃他上半身。“朕做了个噩梦……”武帝心有余悸,死死抱住她一迭声叫道,“蓉蓉,晋之事都是朕的错,是朕错了,你原谅朕吧,你别走,你原谅我,你别走……”萧倾蓉沉默了半天,“我想去祭奠梁晋。”“那地方在山上……等孩子出世后,我陪你去。”武帝满口答应。 萧倾蓉肚里的孩子满四个月的时候太医王伦终于松了口气,孩子不但平安无事,而且还长得非常之好,武帝说一声“赏”,王伦知道此处没自己事了,立即退下。武帝坐下萧倾蓉身后,两手绕到她身前,带着她手,抚摸还未隆起的小腹。“阿澈,我哥哥他,什么时候来西京?”萧倾蓉蜷他胸膛里问。武帝思虑了会儿,说道,“蓉蓉,你知道本朝的规矩,外戚不得与妃嫔走得太近,你哥哥来了,我让他在宴上与你见一面,等你生产后再让他以贺喜之名进京探望你们母女,你可答应?”“蓉蓉答应!”萧倾蓉忙不迭答应,武帝镇定自若,他知道萧倾蓉会按着他的步子一步步踏下去,她想见她哥,他就让她见,江南送来的那几个钟灵毓秀。像了有六七分,他正让严愈加紧训练,到了正日子让她远远见上一面,安了心好好养胎即可,至于以后的事,他拖个一年半载,寻个合适的机会再把她哥出了意外的事告诉她,那时伤心难过是一定的,但她有了嗷嗷待哺的亲生孩儿,自然会坚强一些。 “阿澈?阿澈!”萧倾蓉叫了两声,“王太医说我怀的是女孩吗?”她发现了他说“让你哥哥进京探望你们母女”。“是朕看出来的。”切!“怎么,不信?”武帝好笑,就快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模样还像个小少女似的天真无暇,“朕还有个祖传的方子,可让你生产时少些痛苦。”“是什么方子?”萧倾蓉真的信了,皇家皇子公主扎堆,有祖传的生小孩方子很有可能啊,“阿澈,说嘛……我信你!” “这方子呀,就是——”武帝低头去吻,双手探进她衣襟里,把玩孕后变得愈加圆润的一对嫩乳。这是他们冷战后第一次亲密无间地坐在一张床上,怀里的少女起初是有点儿僵硬,但都被他的大掌一一抚平,揉顺。他褪了两人身上的衣服,侧身相对,把猫咪一样躺在他一条胳膊上的少女软软光裸的小屁股托起,抬起她一条腿,挺腰挤了进去。“你那么小……给朕多操操……操松了才好生孩子……”他抵着她柔软的耳骨,喃喃说着羞人的情话,少女孕后的身子比平时敏感许多,两条细腿之间半吐半含,插着一根黑红粗壮的欲根,要入不入的,又痒又麻,已是坚持不住,再听到那些混话,身子一软,一鞠丰沛的汁水淋了他那根肉身粗棒一头,武帝顺势一顶,撑满占据了温暖湿滑的狭小甬径。 这是武帝经历过的最温和最小心翼翼的一次欢爱了,因为顾虑她有了身孕,他只得侧身后入,也不敢发力抽插,他慢慢地插入,旋着角度,小心翼翼地顶弄她那处软肉,萧倾蓉小声地哭叫,下身湿得一塌糊涂,连身下的被子也弄湿了大块。两人大汗淋漓地结合在一起,“阿澈……蓉蓉……是你的……”她发顶顶着他下颌,哽咽地说,“蓉蓉一直是你的……”“你永远是朕的!”武帝最后一顶,烫人的阳精喷薄而出,舒爽万分,所以他压根没听进耳朵里,她哀哀地恳求,“你别杀我哥哥……求你……” -- ㄚúⓈ⒣úωú.οⓝē 尾声之一 七月十五,大梁皇后生辰前日深夜,大梁邺都城门突然大开,严愈一马当先,跟着皇宫内卫衣服的一队马队,一队人旋风一般奔出城门,随后城门落锁,留下来的内侍官在城门口贴出皇榜告示,皇榜上写道,皇后凤体抱恙,若有神医妙手自荐入宫,封江南邑侯。 皇后病了?病了皇宫里的御医治不了,要召民间的神医,还封侯,江南的侯,那皇后的病得有多重?第二日,武帝没有早朝,百官从内侍官口中得知,皇后病重,严御史奉武帝之命出使骁国,求一株骁国的镇国之宝千绝莲续皇后的命! 一时间,全城轰动。 屋漏偏逢雨,大梁外乱不断,北方的大辽从打游击式的烧杀抢掠到光明正大地杀了大梁的守将攻占大梁的城池,内乱又添新,西南蜀中叛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武帝毫无心思,面前奏折堆积如山,太医王伦每个时辰都来禀告一次:皇后依然未醒,皇后肚里的孩子……偶有胎动。 这就是所谓的,越不想来的越来,越想藏的越藏不住。 逍遥侯萧倾云出海遇难的消息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武帝还下旨封了福州城,但是,有一个人却从福州跑了出来,还用暗卫腰牌进了皇宫,这人就是,萧乌。 萧乌闯入萧倾蓉住的小楼时已被终于武帝的暗卫拿下,所以他只来得及朝探出身来的萧倾蓉大叫,“小姐!公子已被皇帝杀了……皇帝封了福州……” 萧倾蓉倚着楼栏的身子顿时僵住了,楼底下的萧乌被叁四个暗卫押着往外拖,不知他用了什么身法突然挣脱了开来,萧乌大吼一声,“小姐!萧乌无以为证,只能——”话音未落,萧乌纵身跃起,一头撞向小楼的乌木大柱,“砰”一记闷响,脑浆甭裂,立时死于萧倾蓉脚下。ⓆцㄚцsんцⓌц.cóм(quyushuwu.com) 武帝赶到的时候已经辩无可辩,萧乌死了,用最惨烈的方式告诉萧倾蓉,她的哥哥被她的丈夫杀了,在萧乌看来,武帝用封城的方式封锁主人失踪的消息只能说明,是武帝杀了他的主人,而武帝偏偏不能反驳,萧倾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曾经兴事旦旦地保证,在明日她十七岁生辰时让她们兄妹团圆,而现在,他根本不能让几个萧倾云仿制品出来刺激摇摇欲坠的她。 武帝一步步走向萧倾蓉,她脱手放开楼栏,倒进武帝的怀里。 武帝心里一松,就见她在他臂弯里启齿无声说了什么,武帝没有听清,刚低下头,“哇”,眼前一道血柱,“哇”又一道血柱,萧倾蓉口喷鲜血,武帝满脸血红,眼睁睁看她惨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 武帝后来想,她本来想说的是,“你还是杀了我哥。” -- 尾声之二 萧倾蓉长眠不醒,太医王伦束手无策。他当时赶到的时候,武帝抱着她,两人均是一头一脸的血,这血是人喷出来的啊,王伦大喊一声“臣罪该万死”,突然出手点了萧倾蓉胸前大穴,然后扑通跪地叩首,武帝呆楞了看了眼,恍惚明白王伦是在冒大不韪救人,武帝抱着萧倾蓉大步飞奔,王伦爬起来也狂奔,追了半天,一回头,一路地面星星点点的血迹,好惨,好惨。 武帝不眠不休,第叁天里,萧倾云求见。 武帝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萧倾云求见!逍遥侯萧倾云!他的国舅爷——居然没死! 大半年不见,萧倾云晒得一身古铜色,脸颊消瘦,眉眼深邃,若换了从前,武帝恐怕要好好调侃几句他的大舅子,这是受了什么样的打击,生生把自己折腾成了个黑潘安! “蓉蓉——” 萧倾云刚一开口,武帝“霍”地把镇纸从桌案上掷了下去,随伺一边的老内侍官一闭眼,那镇纸擦着萧倾云的眉骨飞出去,“铛”一声清脆砸在青石地上。 “求皇上让臣见一面蓉蓉!”萧倾云双膝跪地,重重叩了个头。 武帝手支下巴,眉眼低垂。 “求皇上让臣见一面蓉蓉!”萧倾云又重重叩了个头。 “求皇上让臣见一面蓉蓉!”又是重重一个叩头。 老内侍官不忍地瞥过头去,萧大将军啊,比陛下还要孤傲自负的一个人啊,陛下从来让他免礼,今天却任他叁叩九拜也不理睬,唉,谁知他出海遇到风浪,一连叁个月受困于琉球岛,直到现在方能返回,而皇后却因此误会陛下杀了国舅,唉,真是造化弄人! “赐酒!” 武帝一声令下,暗卫首领把一支酒杯托到萧倾云面前。 萧倾云站起,抖了抖袍子。曾经同场作战的暗卫首领低垂着头,似乎不敢看他。他从来喝酒如喝水,所谓御酒和普通酒的区别,无非加上一个“毒”字。 “喝了酒,皇上该能让我见我妹妹最后一面了吧。”萧倾云遥遥举杯,做了个碰杯的动作,也不等武帝发话,一饮而尽。 “哐——”萧倾云掷杯于地,推开殿门,踉踉跄跄跨了出去。暗卫首领向武帝行了一礼,赶忙飞奔去追人。 两人走后,殿里死一般静。 武帝垂目微酣,老内侍官无声无息地站在一边,不知过了多久,大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撞开,“皇上——”一名暗卫扑了进来,“严太史——求——求到了药!”话音刚落,那人已脱力晕倒在地上。 严愈求到了千绝莲!武帝霍地站起往外就走,老内侍疾步边追边唤“快!传太医!传王伦!”然而就在武帝刚走近萧倾蓉养病的小楼里就发现不对,暗卫首领面朝里跪在小楼的楼梯口,傻了似的动也不动,武帝一脚踢飞了人,叁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只见萧倾云萧倾蓉兄妹俩跪坐在门后,紧紧相拥,嘴涎黑血…… “萧侯……抱着皇后……力尽倒于此处……不知何时……皇后突然醒了……两人……两人……唇齿……相接……” 暗卫首领爬到武帝脚下,断续说出了当时的情形。武帝垂手站在门前,木木动也不动。 良久,老内侍探手到两人鼻下。“陛下,皇后和国舅爷已薨了。” “啊———啊————啊————啊————” 小楼底下嘶声狂呼,那是严愈,抱着马不停蹄一刻也不停从骁国求来的千绝莲仰天悲吼。 “啊!”武帝顿足,发声怒吼。“皇上!皇上!您醒醒!您醒醒!” 武帝蹙然睁开眼睛,心狂跳,身发抖,原来是,一场噩梦! 老内侍跪在床头,一脸热汗,笑得合不拢嘴。 “皇上!逍遥侯回来了!逍遥侯求见!萧侯爷来了!皇后有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