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夫人,老爷有喜了》 她上面那人 一开始,夫人还不是夫人。 - 夫人大名陆曼城,初来宣府那年还不到十八,家住乡下、常年揭不开锅,往上倒两三辈竟能和宣家的旁系血脉攀上表亲。陆曼城便是靠着 这层稀薄的亲戚关系得以留在宣府,给宣府原先的管家打了几年下手混口饭吃。小姑娘脑子聪明、手脚麻利,甚是讨喜。 “哎,你说说你,随了谁啊这是。”老管家时常拍着她肩膀赞许道。 “自然是随了宣凤鸣老太爷。”小姑娘笑得挺甜。 时常拍拍马屁,对谁都没坏处。 - 六年后陆曼城二十四。老管家告老还乡,宣府大小杂事自是交到了陆曼城手中。陆曼城年轻、长一张没经过什么风霜的嫩脸,手段却是独 到的老辣,没几天就把整个宣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纵使有人不忿,见了她也得毕恭毕敬喊一声“陆主管”。 如今陆曼城在宣府,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过陆曼城想要的远不止这些。她上面那人,她也想要。 ——宣府的老爷,宣恕。 - 宣恕宣老爷其实不老。时年三十有五,从小蜜罐里泡大、细皮嫩肉的,平日里戴一副金丝边眼镜、偶尔甚至给衬出稚气来,乍瞧上去倒像 个二十三四的年轻学生。 宣恕爹娘都去得早、从前宣府一直由宣恕的祖父掌权。十年前七十八岁的宣凤鸣翘了辫子,宣府的重担便落上了宣恕这棵宣家独苗的双 肩。可惜这宣家独苗哪儿都好,生得一表人才还带几分精明,经商却经得一塌糊涂、还没什么心机城府,可以说精明的终究只是皮囊。说好听点是 没受过人间疾苦、心性单纯,说难听些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草包一个。 宣家的产业集团交给陆曼城打点之后,境况倒是明朗了些许。然而宣老爷还在闹幺蛾子。 整个宣府没人不记得,当初宣老爷一门心思搞慈善、闭眼往里投钱,结果好心办砸事,一百二十多两白银全让中间人卷跑了、连块铜板都 没给宣老爷剩下。那次之后,宣老爷手中的财政大权也让陆曼城收了去。 如此风波倒不至于让家大业大的宣府元气大伤。然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这事隔天儿早上就登了报、添油加醋地给传开了。那段时日, 宣恕成了整个燕平城的笑柄,宣家长工出门买菜都得低着头。 不过,没过去多久,刊登此事的三名记者便无一幸免被报社开除、一人断了一根手指。 陆曼城干的。 - 宣府上下似乎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共识或默契。无论敬佩、厌恶还是忌惮陆曼城,他们倒都会承认一点:没有陆曼城在,整个宣府早不 知该让这位天真烂漫的宣老爷祸祸成了什么样子。 宣家的门面还是宣恕撑着。然而潜移默化之间,宣府的风头都倒向了陆曼城一边。 别人家精明些的管事都是狐假虎威的典范。而到了宣府,陆曼城是虎,宣恕倒成了狐狸。 还是只不怎么聪明的狐狸。 宣府的人都在琢磨些什么,陆曼城心里当然门儿清。她不在乎周围人对她的喜恶,被喜欢不是立足之本,被需要才是。 她比谁都明白——宣家能坚持到今天,大半都是她的功劳,余下小半归功于宣家祖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功德,总之和宣恕没有任何关 系。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只有宣老爷自己。他连已经沦为陆曼城的傀儡这回事都浑然不觉。 不过那又何妨。 - 宣恕能就这么一直傻下去,也挺好。她不喜欢太聪明的。 傻子挺不错啊,听话,还好骗。 往床上骗。 -- 差远着呢 其实当年还不是正经宣府管家的时候,小丫鬟陆曼城就和宣恕苟合过不止一回。平日里多么小心翼翼把控分寸,夜里床笫间便有多么痴缠 忘我天昏地暗。 随后的那几年,陆曼城权力一路扩大,手便越伸越长,到后来连老爷更衣的时候她都要在一旁看着,老爷充其量只是缺个心眼,而她仿佛 索性将他看作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孩童。 两个人,一女一男、一地坤一天乾,你未婚我未嫁、同处一室不懂避嫌……是真不懂吗?鬼才信。陆曼城的司马昭之心,明眼人都看得出 来。当然也没有人提出过异议就是。同样地,没有人就老爷隔三差五将近十点才慢吞吞晕乎乎上桌用早餐这事发过难。 有陆曼城在,什么都是那么荒唐又合理。毕竟她是个疯子,却又永远能料理好一切。 - “老爷,还困吗?” 陆曼城明知故问。她低着头,貌似专心为宣恕系扣子,实则视线一直偷偷往他脖子上落——喉结左侧有三时辰前才印上去的新鲜吮痕。 拜陆曼城昨晚好一番折腾所赐、宣恕现在还有些头脑昏沉,当然多半也是出于习惯,总之男人对她不怎安分的视线熟视无睹。 “嗯……”宣恕糯糯地应,慵懒的、带着鼻音,像猫打哈欠。 宣恕性子是钝,但平日里的气质风度也好歹有一家之主威严在,安安静静半垂眼帘的时候深邃的眼睛隐在镜片后、不怒自威。至少不像眼 下,困倦笼罩之下整个人都软绵下来、不堪一击,那眼镜也远远儿地躺在床头柜上不碍她好事。虽然深知宣恕是软是硬都逃不过做她的鱼肉,可她 终究还是更喜欢老爷憨态可掬的一面。 她喜欢笨的,也喜欢乖的,无非因为都好欺负。 她缓缓松开了男人领口,手指却还在男人上身游走不停,双手隔着纸一样薄的衬衫罩在了宣恕的胸肉上。 这对奶子。除了宣恕的嘴唇,她最喜欢咬的东西。 前者她暂时不想管;她缓缓弯腰,将鼻尖深埋进后者之间。二十岁分化以来她个子少说拔了小半头、穿高点的鞋跟甚至比宣恕还高上一两 寸。有利有弊吧,毕竟四年前第一回蹭男人奶子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费事。 男人生得清瘦,胸口比起其他地坤不甚丰腴,放松状态下却也是分外柔软,比他身上任何一处皮肉都白嫩、散发着他信香清淡的甜,暖融 融的,陆曼城如同枕着一块新出炉的米糕。 渐渐地,只是这样埋着也无法满足。陆曼城口鼻吐出绵长火热的气息、仿佛要就地蒸熟了宣恕;手也不再老实,蹭着柔软的布料双双绕到 男人背后将他肩背紧紧环抱,才熨平的衬衫让她揉出大片褶皱、坑坑洼洼。 宣恕纹丝不动,不像以前还会象征性挣扎一二。陆曼城听见头顶落下如棉似纱的呼吸声,能想象他仰起头来轻轻叹气的样子。 这是老爷的默许,也是她一次次得寸进尺的理由。 “困,就回去接着睡吧,老爷。” 二人独处的时候,陆曼城从不会掩饰自己眼中的情欲。她只有渴求他的时候来才不吝啬她的直白,于是单纯如宣恕也一眼便能看穿。 “曼城,这样不好……”宣恕在女人肩上搡了搡,到底没能推开。陆曼城的唇顺着颈侧一路吻上来,他也什么都忘了,只顾着放陆曼城的舌 尖探进来翻搅。 这一吻有些敷衍,陆曼城向来更乐意把重头戏留到床上去。她扯断银丝,无言将他拦腰抱着走向里屋。这对她而言稍有些困难,好在只有 几步道,问题不大。 二人双双倒上了床,陆曼城欺身将他压住,这才开口。 “是您把曼城惯坏的,老爷。” - 某种意义上,她并没有说错什么。 自四年前第一次和宣恕共赴云雨算起,随着年岁渐长,陆曼城从宣恕身上索求来的越来越多,到后来甚至藏着掖着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而相应地,她也越来越贪心。平日里分明很懂“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的道理,一到宣恕面前又换了副样子、再也学不会见好就收、永远 一门心思恃宠而骄探索人的底线。 所以这不够——陆曼城每天都在想。包括今日,包括这个清晨。 她要宣恕从身到心都变成她的。这样才好。 - ……所以这不够。 陆曼城想,想着想着身下的物事在男人温热紧致的臀缝间跳动得愈发雀跃、逼出男人阵阵低哑的呜咽。 - 不够。差得远呢。 -- ρо㈠8ц.℅м 教您多少次了 卧室里黏腻的水声啧啧闷响。 陆曼城把人的腰箍着,从后面缓慢地插进去、整根往里钻往里探,直到顶得男人平坦的小腹都凸起来一块。 女人穿得一丝不苟,无非裤子褪下来一小截、好让勃起的性器跳出来;男人就不一样了,上身还规规矩矩穿着长衫,下身的西装裤却早已 不翼而飞,膝盖跪在床上随着顶撞的节奏在前摆下时隐时现,倒是白皙的大腿外侧一直大喇喇裸露在外。 陆曼城捏着那截大腿根部、顺着长衫的衩口探进去,沿着长衫下男人纤细的腰线一路而上,将他一边的乳拢入掌心。 “嗯——呃——”宣恕撅着屁股、吞吃得有些困难,低低埋头闷哼一声,肩膀微微痉挛、胸肉也在陆曼城的掌心里起伏得厉害,整个人好 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虽然宣恕被陆曼城操了四年、身体早已和她契合得难舍难分,然而直到今天,要他将陆曼城整根含进去还是要花费好大 一番力气。 陆曼城从容得过分,她横冲直撞的一面向来只会在夜深时暴露,白天事务多、还是要攒着点精力。宣恕同她的对比有天上地下那么鲜明, 男人整根心弦绷得死紧,细密的汗珠不断冒出额角、大颗大颗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喘息也愈发局促、仿佛真的带了哭腔。 陆曼城抬眼一瞥,男人的手有些用力地拽着床单,指节苍白,手背上的筋络凸起得分明。 “老爷,教您多少次了,还没有学会放松吗?”嘴上这样调笑着,陆曼城心里却想着截然相反的事—— 要不怎么说宣恕实在是尤物,两个时辰前她才刚从那水光潋滟的口里退出来,整个小穴都让她的尺寸撑大了不少、一张一合的,这么快便 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小巧紧致、那么牢那么紧吸得她随时都想射出来。这才过去多久。ρδ18Ε.ℂδм(po18e.com) 不怪她怎么都操不腻。 “对……对不起……曼城……”男人的声音从被子床单里传出来,委委屈屈的。他声线虽温和清亮、好歹也有成年男人的沙哑,此时嗫嚅起来 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曼城又没有怪老爷,”一看男人眼角沁出几滴薄泪,陆曼城便贴心地低下头、掰过他的脸用鼻尖给他蹭掉,“老爷为什么要道歉呢, 嗯?” 宣恕总是在床上和陆曼城道歉。给她口不小心咬到的时候、一紧张把她夹射了的时候、磨蹭她的大腿无意识向她索求更多的时候……意识里 仿佛已经形成了某种顺服和讨好陆曼城的本能。 陆曼城倒是受用,一句不咸不淡的“对不起”被宣恕带喘的声音念出来,简直婉转得要命;她也能借这个由头求来一点无理取闹般的“补 偿”,然后把男人欺负得更狠。 “手松开……腰塌下去一点,对,就是这样……”陆曼城一手搭在男人手背上、另一手扶着男人的臀部,语气也温柔下来,就像一个教小孩 子走路的母亲——然而她要真那么好心就稀奇了。 知道宣恕不会和她计较,陆曼城从来是一边指导一边故意使坏,故意拿埋在宣恕身体里的东西顶他的敏感点,牙尖也蹭过他的耳垂、那小 巧白软的东西刷就红了,连带着身下相连的地方也急剧收缩一番,软肉将她吮得下腹紧如火燎。 “呵呃……曼城,对不起……我……”男人扭过头来,眼底晶晶亮亮闪着泪光。 “唉,老爷啊……”陆曼城故作无奈,轻轻摇了摇头,眼睛直勾勾望着宣恕眸子里自己的倒影,“这么简单的事,怎么也教不会……该罚不 该?” 男人像受惊的小兽,蹭着床单往墙的方向缩了缩,下一秒就被陆曼城抓住了脚踝,动弹不得。 被困在陆曼城的桎梏中,半晌,宣恕终于顺服地闭上眼睛,应答的声音软而沙哑—— “……该。” -- ρо㈠8ц.℅м 没个主仆样子 二人平日里地位差距便微乎其微、几乎没个主仆的样子,但陆曼城好歹乐意面上装得温良乖巧。不过关门上床就没有给宣家撑面子的必要 了,颠覆只会更加彻底,撕掉忠贞伪装的陆曼城说一不二、竟敢大言不惭让老爷“受罚”,而宣老爷也只有随她去。 ——不然有别的法子吗? - 陆曼城在情事方面的习惯说不上恶劣,但终归脱不了二十出头年轻人的任性,换言之,不怎么会体谅人。一颗心也阴晴不定的,有时候前 一秒还温温柔柔地磨蹭人的甬道,后一秒就心血来潮地凶起来、照着人敏感点可劲儿地怼、怼得人求饶力气都没了也不知足。 比如现在。她突然觉得没必要蓄着力气了,毕竟就来一回的话也没什么。宣恕支支吾吾的样子真的很欠操,她的东西也不能白让宣恕折腾 精神了不是? ——虽然硬要追根溯源的话也是她使坏在先,但那不重要。宣老爷太好骗、也素来惯她,越发娴熟地把错处都往自己身上揽,不欺负过瘾 了未免太过浪费。 - 后入是能进得最深的。但陆曼城没有继续下去。她才抽插到一半,宣恕的臀缝间还在往外淌水、射过一轮的性器软趴趴垂着,她丝毫不 顾,一手捏了男人翘挺圆润的臀肉,抱起他让他就着相连的姿势转过来同她面对面。ρδ18Ε.ℂδм(po18e.com) 这一转,自肉体相连处挤出一阵短促却黏腻的水声,咕咕唧唧的。宣恕脸皮薄,这动静让他下意识别过脸去,自欺欺人闭了闭眼睛。 “老爷,还有力气吗?”陆曼城牵了宣恕的手,倒也并不期待他的答案,“喏,腿曲起来;手,把膝盖把住,这总会吧?” “我……我不知道……”才高潮了一回的男人脑袋还有些空,声音软糯又沙哑、胡乱应答着。 陆曼城皱起眉“啧”了一声,掰开男人修长双腿让它们像拱门一样交叠在男人体前,“不知道,曼城便帮您。” “呃唔——”宣恕呻吟一声,一瞬酥麻的疼痛让他失神。他胳膊遮着眼睛,呆望着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双手最终照做了。 他身子软,柔韧性强,单是保持这样的姿势并不难。但要他保持这样的姿势和正在操他的女人面对面,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他没在汛期,占了上风的终究是理智,羞耻心让他不敢直视陆曼城的脸,然而陆曼城不允、立马俯下身叼住他的唇瓣、用深吻将他牢牢锁 住。 这一吻亲得乱七八糟,唇舌纠缠、牵出的银丝顺着宣恕嘴角淌下。陆曼城声音含糊、却又隐约透着怒气,“就是要罚老爷好好看着,我是 怎么操您的。” 无怪陆曼城更喜欢正面上的姿势,让自己的脸一直晃在他视线里,这样他的脑袋能像他的身体一样深刻地记住自己。 女人将他的臀部托到凌空,双膝跪在床上,狠狠地顶胯,硬挺的东西在男人的甬道里不知疲倦地撞击,激烈又炽热的摩擦将二人双双卷入 欲火的海。 宣恕没力气叫了,只是微微仰头、大口大口呼吸着,似乎喊了声“曼城”、也似乎没有,像条快要枯死的鱼,渴求着甘霖的浇灌。 不过陆曼城还不打算给他。 快到的时候,她拔出来射在了外面。一小股白液濡湿了宣恕的下腹。 “老爷,尝尝吗?您的和曼城的混在一起是什么滋味?”陆曼城手指沾了一两滴,探到宣老爷嘴边。 然而宣恕已经晕了过去。 - 一刻钟后才醒。 这会儿餍足的陆曼城早已收拾齐整,无心欺负他更多,蹲下身扶起男人要为他更衣。宣老爷更加迷瞪昏沉了。 “好啦,老爷,大早上的,哪儿有赖床的道理。”陆曼城言语轻描淡写、带着点哄孩子似的意味,全然不知她自己就是罪魁祸首一般。 这会儿倒真的有了管家的样子。 “去用早餐吧。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 ρо㈠8ц.℅м 宣恕不是她第一个地坤 陆曼城没有和宣恕结过契,也没有射在他里面过。更别提说半句“喜欢”。 他们亲过,做过;也只是亲过,做过。不知是谁筑起的雷池,二人就这样心照不宣、谁也不再多跨一步。 陆曼城知宣老爷是脑子钝,故量他也不会越界。至于她自己,则是另有打算。ρδ18Ε.ℂδм(po18e.com) 倒不是陆曼城乐意装什么正人君子。她很早以前就开始肖想自己将他的小腹射到微微鼓胀的样子——当然也仅限于肖想。至于为什么没有 实施,无非是时候未到。过于心急只会给自己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标记易结不易解,让宣恕现在就怀上她的种更是不敢想象的事。她虽然胆大,但也并非色令智昏、毫无分寸。越是胆大,越是应该为自己 留一条后路。 她的确想彻底占有宣恕,不过也得慢慢来。至于现在,她把持着主仆之间最后那一点界限,和老爷维系一种肉体上相互需要的关系,就是 最好的状态。直白点说,就是把人吃干抹净了还不负责。 毕竟一个小小的宣府管家之位尚填不满她的胃口。她还想攀得更高,高到什么都不用愁的地步。到时候天底下什么美人不是她的,又何愁 夺不来一个宣恕。而在那之前,她唯有尽力不让任何多余的感情成为她的牵绊。 当然,真到那时候,她说不定又该把宣恕忘了。 谁知道呢? - 说来有趣,宣恕并不是陆曼城第一个地坤。 她也没打算过告诉他,因为宣恕不问。 陆曼城十七岁第一次开荤,跟乡下的一个同年的小美人做的,就在河堤岸上那棵大柳树背后。那会儿她还是个中庸,叫陆小芽——因为贱 名好养活。 她早忘了那小美人叫什么、长什么模样,单记得他屁股特别白,小穴也紧得不得了、扩张的时候夹得她手指生疼。她第一次做,不得要 领,只会一个劲往软肉深处钻,钻一下、拔一下,搅得满头大汗,也不知有没有舒爽到,那小地坤反正是搂着她脖子一遍一遍夸她棒,语无伦次 的。 棒就好。她一高兴,把人抱着又来了好几次。 没过几天,小美人出嫁了。陆小芽感伤了一段时日,转头和下一个找上门的厮混开来。 她家里不富裕,年纪轻轻就没了爹娘、全靠吃百家饭过活,自己也是个疏懒脾性,倒是识文断字、蹭不着饭吃了就去给人抄抄书谋生活, 既没人想娶也没人想嫁,但村里总有两三个地坤会着了她的道,毕竟她人长得好看、嘴也甜——虽然几乎没有一段关系长久就是。情事一败露, 那些小美人都让家里人薅回去了,过几天委屈巴巴来找她撇清关系。陆小芽拿头发丝都能猜出来,他们家里人铁定是警告了他们“别和不三不四的 人鬼混”来着。 毕竟有一回还真让她听着了。 不三不四。陆小芽倒不在乎他们这么说自己。她从小就淡漠得很,就算对什么上了心,热情也是来得快去得更快。什么都不往心坎里去的 人,自然不会把一两句闲话当回事。 那些让她哄上床过的地坤,从第一个到第忘了多少个,于她而言倒是都没什么特别的,兴许她之于他们,也是如此。 “喜欢她”是虚的,“有求于她”才是实的。一直以来她都这么认为。 - 过了半年,庸庸碌碌近十几个春秋的陆小芽突然不鬼混了,许是闲来无事翻了哪本家谱得知自己竟有高枝可攀,立马北上燕平投奔她的远 方表亲宣家。 那之后,陆小芽成了陆曼城。名字是宣恕告诉她的。 又过了半年,陆曼城分化成了天乾。 那就是后话了。 -- 反倒教人想亵玩 事实上,初见宣恕那段时日,陆曼城还没这么肆无忌惮——较如今甚至显得恍若隔世。 人家好歹是宣家主心骨,而她也只是再普通不过一个下人,初来乍到、寄人篱下,可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有往上爬的野心以及野心之外更 多龌龊念头,也只能先藏着掖着,韬光养晦。 ——当然她要是刚来就知道了宣恕顶多草包一介算个头的“宣家主心骨”,她或许还真不会那么收敛。 - 彼时她虽为中庸,对信香却有一定的感知力,不敏感也不迟钝。兴许也正是因此,她对同类的中庸提不起什么兴致、嫌他们无趣,反倒喜 欢搞地坤,越漂亮、越温软越好。 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站在宣恕一臂开外、吸鼻子一嗅就猜了出来,宣恕是坤泽。而且是她喜欢的那种。 来宣府的第一天,她歇了会儿脚就让一长工领着去见宣恕了。正厅中央,不到三十的青年端坐太师椅上,身着修身服帖的长衫,因为生得 瘦削,不但不显威严反倒让宽大的椅背衬出几分乖巧;虽然戴着精致的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底闪烁的却是年长者的慈爱,柔顺得不协调;整个 人近乎不带任何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人如其名。 嘴上说着“宣老爷当真一表人才、名不虚传”的客套话,心底可不如面上那么老实,恰恰相反,要躁动太多太多。 倒不是从前那些小地坤不美了,可硬要和宣恕比较,在开了眼界的十八岁少女眼里终究还是逊色。喜新厌旧乃人之常情。更何况从前见过 未剖光的璞玉,突然来了件精雕细琢的玉器,是个人都会忍不住选后者。 宣恕这样的男人,哪怕浑身上下每一寸都是金贵的,瞧上去也是镶了金箔的琉璃偶,引不起人的敬畏,反倒教人想…… “爷爷同我提起过你。”男人声线平和、如同浸了露水。他起身朝她走来,身长七尺二三许、不比还在抽条的她高多少,“你叫——” “陆小芽,老爷。”她暂时从胡思乱想中抽身,笑出两个酒窝,作揖道。 “哎,不必多礼。”宣恕伸手将她虚扶了一把,微微低头、许是有镜片的反射所以眼睛亮晶晶的,“对了,我记得爷爷好像说过,你是有 另一个名字的,叫……啊,想起来了,你叫陆曼城……不如我以后就叫你‘曼城’,你看……” 自己究竟有几个名字,她一点也不想在意,她甚至连男人后面说的话都没细听,只是跟随男人语调的起伏偶尔点一点头,视线在男人翕动 的薄唇上停了一秒又一秒。 “曼城啊。”ρδ18Ε.ℂδм(po18e.com) 唇色偏淡、红润中透着玉白,唇角微翘、唇尖弧度温润,哪怕不刻意撅起来索吻也自有一番风情。 “曼城?” “啊,曼城在。谢过老爷。” 名字是好名字,经宣恕一念更婉转了。 - 原以为会有好一番盘问,没想到宣恕对这个从天而降的远方表亲毫无戒备,专门为她安排了一间偏房,吩咐家丁带她去盥洗更衣、给她好 生照料着。 陆小芽,或者说,陆曼城,跟着家丁走的时候不住回头、望向男人不甚高大的身影,方才被打断的思绪徐徐回溯,见不得光的心思就在嘴 边打转—— - ……反倒教人想亵玩。 -- ρо㈠8ц.℅м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陆曼城做过最荒唐的事,就是对宣恕先入为主怀了戒备、将他想象成大智若愚绵里藏针的老狐狸。不过来宣府后的两年足够她认清现实 —— 哪儿来的针?他就是一堆纯绵!没有大智,就剩愚了。 - 这两年里,宣家做一笔生意赔一笔,投进去的大洋九成皆水似的哗啦啦流走了。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宣老爷的“英明神武”。 幸亏有老管家和几个账房先生兜着底,不然只怕赔得更惨、整个宣家的老本都折进去。 亏得这宣老爷年轻那会儿还出去留过一年学,目前看来也是白留了,光带回来一嘴半吊子鸟语,还有一颗中不中洋不洋的脑袋。 陆曼城能感觉到,在那两年里绵延近一世纪的宣家正悄无声息地走向衰落,生命力随着打水漂的银子一道流失、如同战无不胜的猛兽颈侧 破了条口子,不大,但不会结痂。 陆曼城本就对宣恕没什么尊卑概念,然而起先好歹也当他有几分威严。当然,这仅有的敬重也随着她一点点揭开宣恕的真面目而分崩离 析。ρδ18Ε.ℂδм(po18e.com) “爷爷生前说我是榆木脑袋,我当初还不信……”那天宣恕萎靡地撑着脸斜靠进交椅里。陆曼城进来送茶水的时候恰好听见他在自言自语, 佝偻的背影消瘦而落寞。 “可爷爷说的是对的。” 陆曼城并非全然不懂怜香惜玉,看宣恕这般模样,她纵是铁石心肠也忍不住为之触动片刻。 “什么话,老爷哪儿有那么不堪。”女孩嘴上安慰,朝男人软软地笑了笑。她眉眼虽生了几分英气,恬淡下来也分外可人且无害,心里的 弯弯绕不必刻意掩饰,毕竟没人读得出来。 “曼城……”扭身出门前一秒,陆曼城被宣恕叫住,转头对上男人挂了抹泪痕的眼睛。他说,“谢谢你。”满脸真诚。 曼城,谢谢你。 她翻来覆去咀嚼男人的话,心底有一瞬的五味杂陈,不过终究没让无谓的歉意占上风。心说,你是该谢谢我。 “老爷过奖。这是曼城该做的。” 既然是这么容易取缔的人,那也没有必要忌惮什么了。 - 陆曼城的才能很受赏识,在宣府的地位很快就从普通的丫鬟晋升到了说得上话的管事。老爷有应酬的时候,若老管家没空,便由她跟着照 应。 却没想到,两年里总共陪着老爷去了五回,最后一回临近年关,让她碰上个刺儿头东家。 - 她瞅着那姓闵的就不像好人。 一脸褶的中老年天乾,芝麻大俩眼睛一直锁在宣恕身上不错个儿,陆曼城一眼就看穿了他眼中露骨的欲望,若不是有人在,兴许恨不得立 马扑上来吃了宣恕。 陆曼城拿余光看宣恕,却见宣恕毫无戒备之心,大大方方和人攀谈,在陆曼城看来无异于一只瘦弱的梅花鹿步履优雅款款走入虎口。 “曼城,不必担心。”宣恕浑然不知闵方原的觊觎,倒是注意到了陆曼城的防备,指腹在她手背上点了点,似乎把陆曼城当作某种坏脾气 的小猫小狗在哄,“我的确是头回见他,但闵老板是爷爷的生意伙伴,也算宣家的老熟人了,无须过于生分。” 这人估计纯属运气好、要么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别说城府了,连基本的防人之心都没有,要回回都碰上闵方原这样的,早该让人吃干抹 净八百回了。 谈生意的时候闵方原果然把人都遣出了包厢。这会儿陆曼城就意识到不对,特意留了个心眼,守在出包厢那条走廊的尽头,拿事先管老管 家借来的怀表掐时间。 十分,一刻,半小时…… 时间流淌而过、渐渐漫长得可疑,包厢里此起彼伏的说话声微弱下去、直到静的可怕。陆曼城掐着表,故作无意屡次从门口“路过”,终 于有一回隔着珠帘匆匆一瞥发现了端倪。 宣恕手臂撑着桌子,眼睛紧闭、面色苍白,与其说是喝醉了,不如说是…… 不妙。 - 陆曼城脚步一顿,飞速折返。也不顾及闵老板和宣家的面子,掀开门帘就冲了进去,然后整个人怔忪了片刻。 眼前景象和她料想的一模一样,虽然这样的“料事如神”并不值得喜悦—— 闵方原正将宣恕上身锁在怀里、整个捞起来。 - 如果她没有出现,宣恕又会被捞到哪儿去…… 她不敢想象。 -- ρо㈠8ц.℅м 她想抱他 “哎呦喂——老爷啊,您怎么喝了这么多!” 情急之下,陆曼城高声一吼便立马冲上前去、脚跺个震天,还故意蹭着墙边把门口一人来高的花瓶也碰倒在地,火急火燎就要去晃宣恕的 肩膀,手就停在宣恕大臂上、和闵方原小指的玉扳指近在咫尺,一边嚷嚷一边试图拿指尖把闵方原的手指抠下去——然而这老笑面虎手劲儿挺 大、纹丝不动的。 陆曼城闹这一出,动静比唱戏过门还响,把隔壁包厢的店小二也吸引了过来,可怜的小伙计来不及看清屋里景象、先扑通跪地抱着歪七扭 八的花瓶呜呼大嚎,门外不一会儿又聚了三三两两的好事散客。 一开始闵方原看陆曼城势单力薄因而还抱有侥幸、面上笑意盈盈手上死抓着宣恕不放,结果眼看这来的人越发多了,这油便也揩不下去, 心里骂陆曼城这冒失丫鬟坏了他好事,脸上仍然堆笑、嘴里念念有词“是啊你看这,都是你们宣老爷非要喝……”,把不省人事的宣恕搁回了椅子 上,再抬头一脑门褶子都拧在了一起、难以名状。 陆曼城立马将他拉过来,让他半身的重量都落在自己身上,生怕抢不过闵方原似的。 “闵老板,多有得罪,”陆曼城乖巧地朝闵方原笑笑,露出一角白皙的牙齿,“我家老爷酒量不好,麻烦您照顾了,曼城这就扶他回去休 息。” 下意识地,“我家”二字念得格外重。 -ρδ18Ε.ℂδм(po18e.com) 陆曼城匆匆塞了两个银元给小二、当是赔的花瓶钱,把脸色铁青的闵方原丢在了原地,磕磕绊绊搀着宣恕、拖麻袋一样带着他穿过门外聚 的人群、有惊无险地离开了。 叫了辆黄包车打道回府,路上宣恕依然昏迷不醒,身子软软地塌下来,陆曼城叫不醒他,索性趁他不备将他脑袋靠到了自己肩上、一点也 不犹豫。 心心念念想要以下犯上的对象近在咫尺,甚至已经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毫无知觉靠在自己肩头、身子软得仿佛没有筋骨,嘴唇微张、吞 吐着微弱且温软的气息,两具肉体间仅有的距离不过是两层布料一缕空气筑成的屏障、不堪一击。 陆曼城自知不是柳下惠。若不是心里有事、加上前面跑着个车夫,陆曼城甚至怀疑自己真的会在逼仄的黄包车厢上就把宣恕办了。心底已 然起了波澜,一时半会很难平息,反倒愈翻滚愈激烈、莫名其妙地——这实在不是一个中庸该有的自制力。 一刻钟前连闵老板那种大人物的面子都敢驳,这会儿陆曼城倒是后怕起来——方才自己若是晚进去一秒,老爷怕不是都已经…… 宣恕心机浅成这样,能安然无恙活到今天,兴许只能归功于命大吧。 陆曼城摇了摇头,不愿再想下去。胸中依然浮躁不堪。 - 鼻腔里飘着露水的气息、愈发强烈。陆曼城知道这是宣恕的信香,然而先前只是淡淡飘在空气里、润物细无声,不像现在,洪流似的直往 鼻腔里灌。 陆曼城身子也轻飘飘的,脑袋里一阵一阵烧得慌。似是有一颗种子被悄然种下,无声无息破了壳,沉默而疯狂地生长、终于冲破泥壤的桎 梏、直上云霄。 按理说不该如此,她只是个对信香有一定感知力的中庸,论敏感度远不及天乾和地坤,不可能感应到如此鲜明的信香气味。 “师傅,快些。”陆曼城急火攻心,咬牙切齿命令道。 拉车师傅朝她微微扭头,“不行啊,丫头,已经是最快了。” 看出了对方的窘迫,陆曼城只好不再强求,可心火怎么也灭不了。她下意识想推开身侧的宣恕,然而手伸出去却是将他揽得更近了几分。 - 不太妙。 宣恕身上真好闻。想抱。 她想。 -- ρо㈠8ц.℅м 她私藏了他一晚上 陆曼城一直觉得当个中庸挺好,四平八稳的、和她没什么人味的心性挺配,想开荤就开荤,想斋戒就斋戒,自在逍遥。 她会分化为天乾,和宣恕脱不了干系。 她以为自己到了二十岁,已然是个发育完全成熟的中庸,再不会产生任何变数。然而她低估了宣恕信香的力量。 她是被生生刺激到二次分化的。 - 傻子都猜得到,闵方原那老混球给宣恕下了药。闵家是药商,搞来那种专门针对地坤的催情剂应该不难,估摸着还不是寻常的催情剂。男 人长衫前襟上缓缓凸出来一小块,虽是毫无意识、双腿却在轻轻磨蹭,定是腿间小穴瘙痒难耐所致——他们匆匆离席才多久! 难怪了。陆曼城不是没应付过地坤的汛期、遇见宣恕前约莫有一两回,但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阵脚乱得一塌糊涂。她以为自己对信香 “百毒不侵”,却不料那药剂能将地坤的信香气息成倍地诱导出来。宣恕这个年纪的地坤,只是寻常发情就比烂熟的蜜桃诱人,更休提用了药…… 总之绝非她这般年轻青涩的中庸能够招架的。 年龄摆在那里,纵使她和三五个地坤厮混过,离房事上的“老油条”也还差得远。 如果陆曼城在那个时候狠下心坚持着回宣府,或许这场二次分化就能被打断,虽然说不出有几成把握。然而事实是她直接放弃了打断的机 会。 胸口有一团火烧得厉害,脑海里宣恕赤裸的模样浮浮沉沉。额头上爆了青筋,浑身汗流浃背像刚从水里捞上来,她却错觉自己随时可能干 涸而死;亵裤里已然一塌糊涂,阴唇和阴茎一道往外吐清液。她只想把自己腿间同样勃起的性器塞进宣恕体内,一秒都不想多忍耐。 “师傅,前面路口左转。”陆曼城深呼吸三五下,总算开口,声音沙哑不堪、把她自己都吓一跳。 “不回宣府了。去圣沣酒店。" - 老爷和陆丫头一夜未归,整个宣府急得火烧眉毛。 夜半三更,宣府仍然灯火大亮。宣家大堂里聚着一群寻人无果的热锅蚂蚁,鸦雀无声,倏忽有个小家丁战战兢兢猜,“老爷他,他该不会 是和陆丫头……”ρδ18Ε.ℂδм(po18e.com) 话音未落就被气头上的老管家弹了脑门好一顿教训,“龌龊!你把陆丫头想成了甚么?宣府上下百十号人,数陆丫头心思最干净,如此猜 忌都安的甚么心……” 老管家哪里知道,小家丁猜得分毫不差,他们的好老爷此刻正被“心思干净”的陆丫头按在床上肏得小腹都鼓胀起来。 - 陆曼城几乎没有耐心做扩张,宣恕前面后面都已经流了太多水、裤子湿得乱糟糟;裸诚相见没几秒钟,温热的清液便染湿了一小片床单。 情潮汹涌之下,十几年的中庸惯性和堪堪苏醒的天乾本能激烈迭代,错乱感让她恍若在天上地下来回游走、不由得将一切取悦地坤的技巧 都忘到了脑后,甚至没心思欣赏身下男人孟浪的媚态,只顾着自己舒爽,捏着宣恕两瓣圆润的屁股,火热黏腻的下体贴上去,胀大的欲物狠狠往里 撞、搅弄着宣恕柔软紧致的甬道、甚至快要往生殖腔里钻。 宣恕的小穴不知是一开始就很欢迎这激烈的肏弄,还是被陆曼城抽抽插插生生肏开了,每一下都恨不得将那硬物吸到最深处,摩擦之间水 声倾泻。 宣恕也完全不知道是谁在操自己似的,只觉得空荡荡的腹中被填得满满当当、饥饿感一扫而空。被操开了的男人跪趴在床上高高撅起屁 股、脸埋进床单深处断断续续地喘叫,双眼朦胧涣散、一直望着天花板,嘴角甚至因为过于痴迷于这场难舍的缠绵而淌起了涎水、随着眼角滚落的 泪珠一道流,在白皙精致一张脸上带出道道阑干水痕。 “他叫起来真软,像个妖精……”陆曼城胡乱地想,掰着男人的下巴将他的脸扭过来,唇一探过去将男人吞吐着呻吟的口封住。 “唔——嗯唔——” 罔顾男人因呼吸不畅而发出的呜咽,陆曼城任性地伸舌尖去撬他齿关。 嗯,挺甜。 - “确定城内哪儿都找过了吗?”老管家耐心耗尽,手边润喉的茶水温了又凉,“天色这么晚,若他们出了燕平城,那麻烦可就大了……” “还差一个地方,已经遣人去了。”一个丫鬟望着墙上燕平城地图道,“圣沣酒店。” 宣家在离海近相对富饶的城东南,圣沣则与之隔着对角线、正好坐落于城西北。 “唉,只能是那儿了……”老管家一脸愁容“啧”了一声。地儿是偏,可还能怎么办呢?最有可能的地方已经统统被排除了。 他匆匆起身。 “我也去。这回再找不着,便报警吧。” - 陆曼城刚刚完成二次分化,酣畅淋漓做完一回拔出来射在宣恕背上,体力就有些不支了。正撑着床伏在男人身上喘气,门口一阵急促的敲 门声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她胡乱捡起地上的亵裤和风衣、草草裹在身上,跺着一双赤脚就去开门。 “来了来了……谁啊,大半夜的坏我好事……”她粗声粗气念叨着、半个人还陷在方才情事的余韵里,口不择言全凭心情。 然而一开门,待到看清面前人的脸,陆曼城瞬间清醒。 - “哟……李叔,您……来了?” -- ρо㈠8ц.℅м 你没有那么坏 腥膻的味道萦绕在空气中,混着宣恕信香的露水气息,还有另一缕新鲜而冷冽的清甜。只要不傻,谁都猜得出来这间客房里发生过什么。 老管家李春芳胡子尖儿都是颤的,竖起来的眼睛瞪着鹌鹑一样的陆曼城。一直以来乖巧听话会来事儿的小猫原是只心怀叵测的老虎,五十 岁高龄的老管家一时实在难以接受。 终于愤然脱下自己的外套,丢进陆曼城怀里。 “穿上!裤子也穿上!成何体统这是!” - 一道屏风,将陆曼城隔在床榻一尺之外。 屏风这头,宣家的私人医生正在给一魂出窍二魂升天的宣恕喂抑制剂;屏风那头,陆曼城跪在绒毛地毯上,老管家背个手绕着她一圈一圈 走,屡次似乎要说什么,考虑到几步开外医生在问诊,到头来都只是重重叹一口气,扬到半空的手又收到了背后。 闲杂人等都让老管家赶出了客房,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四个人。沉默许久,陆曼城终于赶在老管家发作之前抢下话头,“李叔,曼城错 了。” “你……唉……唉!!!”老管家呜呼一声,转身上前在她脑门上重重戳了好几下,“原以为你是个省心的,你怎么会干出、干出……那种 事。” “李叔,曼城错了。”她重新跪直,重复道。 “唉……你和我一个劲道歉有什么用。”老管家愤然一甩手,背过身顺气儿去了,“我就是看你性子老实,还是个中庸,所以才放心让你跟 着老爷……可谁知,谁知……造孽啊,真造孽啊……” “李叔……”犹豫片刻,陆曼城还是招了,“我已经……不是中庸了。” “什么?”老管家一扭头,“怎么回事?” “我……”陆曼城微微颔首,吸了下鼻子,清冷的香飘进来,是薄荷,“我已经……成了天乾……”ρδ18Ε.ℂδм(po18e.com) 老管家是个寻常中庸,哪里感应得出这个。他转过身来、几步凑近陆曼城,眼底闪过几分错愕,“什么时候的——” 话还没问完,自屏风边沿传来吱呀一声响。二人齐齐抬头,看见宣恕松松垮垮披着件睡袍站在那儿,赤着脚,白皙的脚踝也露出来。 “唔……”男人揉了揉眼睛,捂嘴打了个小哈欠。他刘海软绵绵搭在前额,头顶一两根乱发翘起,若不是脖子上斑驳的痕迹,他看上去真的 刚睡醒没什么两样,连声音也是酥酥软软的。 “嗯?李叔,你……也在啊。” - “老爷!”老管家赶忙冲过去将宣恕扶稳,余光瞥见陆曼城也要起身,千钧一发之际给她使了个眼色,她又跪回去了。 宣恕眨巴两下惺忪的眼睛,一张三十多岁的脸上浮现的却是与年龄相悖的稚气和媚态。他刚刚才被肏开了,整个人都是酥软的、麻而胀的 餍足感蓄在下腹。然而待到看清了跪在地上的陆曼城,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李叔,你为何要罚曼城?”宣恕赶忙朝陆曼城走去,晃晃悠悠的、险些摔倒。老管家来不及跟上去,宣恕已然一手牵了女孩的肩膀要将 她拉起来。 “老爷,我……”老管家一时语塞。 宣恕低头看着仍然跪地不愿起的陆曼城。女孩脑袋低垂、沉着眸子,萎靡又寡欢的模样,“老爷,对不起,曼城是个登徒子,您罚曼城 吧。” 陆曼城理亏。这回要了宣恕的确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她没什么底气,自然也不敢造次,甚至不敢直视宣恕的脸。若这次被赶出宣府,那从 前两年的努力怕是都功亏一篑了。 男人的声音却温柔得不像样,“没那回事,曼城,这不怪你。” 陆曼城有些犹豫地抬起头。男人脸上的潮红尚未完全褪去,一双末梢下垂的眼睛、目光如同能淌出水来,满是歉意、读不出任何包庇的意 味,仿佛他真的自认为很对不起陆曼城似的。 “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引诱了曼城。是我犯错在先,是我害了她……一切的责任都在我,李叔,你千万莫要责怪曼城。” “可是老爷……” 老管家照料了宣恕几十年,宣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得很,此番宣恕为自己揽些一听就莫须有的罪,他很难不心存狐疑。然而话 音未落,医生也从屏风后走出来。 “刚刚给老爷诊了脉,老爷约莫是服了定坤迷魂散之类。此类药物毒性甚烈,可催化地坤提前进入汛期……” “定坤迷魂散?”老管家听罢,目光急切地在宣恕和陆曼城身上来回游移,“怎么回事。” 宣恕也懵懂着,最清楚此事的陆曼城便低声道,“曼城略知一二,但此事不方便在这里说。还是先回宣府为妙。” 老管家垂眸,沉默半晌,又是重重一声叹。 “陆曼城,你啊,好自为之吧。” - “曼城,起来。” 男人微微低头,注视着这个刚刚才在床上翻来覆去要他的女孩,温热的手掌搭在她肩上,目光柔和又慈爱。 “老爷,曼城……” “不必说。”宣恕笑得温软,轻轻摇了摇头。 “你没有那么坏。我知道的。” - 后来无论过去多久,陆曼城都承认,这几年里有那么一瞬,她的确对宣恕心动过。 就是这时候。 - 为何这般毫无戒心,还把她塑造成这般无害又被动的形象?她刚刚是怎么趁人之危折腾他的,他都忘了吗? 当然,忘了也好。忘了那最好。 陆曼城知道,她这是真搞到小绵羊了。 -- 肖想曼城的时候被她发现了 风波尘埃落定,宣闵两家就此结了梁子。陆曼城也一转攻势,从轻薄老爷的登徒子变成了救老爷于水火的大功臣。 宣恕以前只当陆曼城是个比他人聪明些讨喜些的小丫鬟;经过这一出,他不但没对她生出隔阂,反而更加信任她,加之心中一直对她怀 愧、一心补偿,比以前还要器重陆曼城不少。 老管家愁。愁的天天掉头发。 不同往昔,陆曼城已经分化成了天乾,起因还是和老爷滚上了床去。如今他更不放心让陆曼城待在老爷身边,万一擦枪走火把老爷折腾出 个好歹来怎么办,陆曼城势单力薄的、付得起责任吗。 然而宣老爷没脾气是没脾气、倔起来也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执意认为陆曼城的二次分化是他的疏忽所致,老管家的话他是怎么也不听。 “曼城是个好姑娘,”他声音坚定,眼神也清明澄澈,“我对她做了那种事,她都不怪我,还答应我会尽早忘掉,那天的事……她会当从没 发生过。” “她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我更应当好好待她,不是吗?” 老管家额头上爆了青筋,“您您您、我我我”好几回,到底是随他去了。陆曼城给他做副手这么多年,他就算没有对她视如己出,也终究 不忍对她存有太多疑心。 更何况他实在拗不过宣恕这小祖宗。宣恕喜欢陆曼城,那只能随他去了。 得亏宣恕是含着金汤匙出生、有一群人忙前忙后护着。这要降在一般人家,心眼粗成这样,能不能安安心心活到这个岁数都未可知。 - 二人相安无事几日——仅限于陆曼城单方面的相安无事。她一如往常那般冷静淡然、做事井井有条,仿佛真如约定的那般将那一晚荒唐都 抛之脑后。 念念不忘的,却是宣恕。 他被宣家保护得很周到,周围全是中庸、地坤也很少;长到这个年纪,天乾都不曾见过几个。他的处子之身还是陆曼城这条漏网之鱼给破 的。ρδ18Ε.ℂδм(po18e.com) 三十出头,正是欲望渐盛之时。如同盛夏河水涨潮,一开闸便一发不可收拾。 宣恕有关那一晚的记忆很迷乱,但陆曼城扑打在耳边温热的呼吸、摩挲在他后背上的柔软乳尖、瘦而有力的腰身,还有埋在他体内狠狠抽 送摩擦的硬物……种种有关她的一切,他都没有忘,缠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明明不在汛期,可只是想象陆曼城的脸,他下面就能湿得一塌糊涂。前端硬挺,下腹火热,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被陆曼城压在床上贯 穿。 他真的能忘吗?他真的想忘吗? …… “老爷,老爷?” 陆曼城的声音。 宣恕恍然惊醒,肩膀轻轻一颤、半个人还陷在旖旎露骨的幻想之中。手上的报纸乱糟糟散了一地,连带着把陆曼城手里的茶杯也给碰翻。 茶杯落在地毯上、并无大碍,倒是茶水翻滚而出打湿了宣恕长衫的前襟。 “啊,曼城——” 宣恕全然不顾自己已然湿透的衣服、呆呆望着陆曼城。他不知何时红的眼圈、眸上也蒙了一层水汽;一张口,声音里竟然带了几分轻喘, 着实令人浮想联翩。 陆曼城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利落地抄起桌上的手帕,半蹲下来为他擦拭,“老爷,对不起,曼城该看路的。” 宣恕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然而声音都带了微颤,“曼城啊……上星期的事——” “您说的是邯郸那边的进货吗?”陆曼城抬了抬眼,“已经验过了。合格率九成。次品已悉数遣回……” 不是的、不是的—— “曼城!我是说——”宣恕咬了咬牙,一手背将陆曼城的手拍开,三两下解了衣扣,当着陆曼城的面向她敞开了大半白皙的胸膛。男人微 微含胸,从陆曼城的视角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双乳间那道弧度柔润的浅小的沟。 - “曼城……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 老管家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确切来讲,往后的每一天都会发生。 -- 等不了 “原是为那事……老爷,曼城才说过,会当作从没发生。您不记得了?” 陆曼城嘴上问,眼底却无半分疑虑,两汪清明的黑、一瞬便将宣恕看到底。她纹丝不动蹲在原地,手里握着掉在地上的茶杯,肩膀都不颤 一下。 “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 其实她早就料到,她只需要装乖、像以前那样和宣恕保持恰当的距离,宣恕很快就该受不了了。最好的结果便是他主动和自己重新厮混到 一起去,用不着她撩拨、甚至用不着等到他的汛期。 她先前回味着宣老爷的滋味猜了个七七八八,这家伙三十多岁还那么紧致、甚至整个下体都是白嫩的肉粉色,十有八九是雏、总之经验不 会太丰富,那么先前的汛期约莫都是靠抑制剂硬撑过去的;她以前虽是中庸但也明白,地坤会对交合过的天乾产生依赖,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那晚干到后来他甚至自己撅屁股往她身上蹭……经了这番滋润,又怎么可能愿意过回禁欲吃斋的苦行僧日子。 但宣恕会失控得这么快,还是让她心下诧异一番。她分化成了天乾还把宣恕睡了,这事儿只有他们俩和老管家知道,但府中还是起了风言 风语、说她是走的后门才得以短短几天一路升迁;虽然“走后门”这说法也不错,但她还是坚信自保为上。迟早有她嚣张的时候,但肯定不是现 在。 唯独没想到这一点:堂堂宣府一家之主,端架子都不愿端得久一些。 唉。老爷可真是,越发可爱了。 - “我,我知道……”男人的声音近乎支离破碎,嘶哑的、沾染了水汽,“我真的知道……曼城,你别不信我,别不信……” 他的双手紧紧拽着长衫,指关节都在战栗、泛了白。潮红漫上他的脸颊,额角眉心处处沁了薄汗。形状优美的唇小幅张合、吞吐着细软温 热的浊气。一双澄澈的眼睛也渐渐蒙上了雾、甚是迷离。 他已经完全在靠地坤的本能行事了。 鼻腔里男人的信香愈发汹涌、翻滚之间陆曼城周身的空气都炽热起来。二次分化让她对宣恕气味的感知力敏锐了不少,起反应也容易了许 多。她演淡然演得百密一疏,毕竟裙襟下缓缓支起来的帐篷骗不了人。做天乾就是麻烦,为欲所困,所有理智都要让步。 “老爷,您衣服湿了。我去给您拿件新的。”还是多忍一会儿,她想再试探试探。陆曼城站起来便转身就走,没一两步、却猛然被男人抓 住了手腕。ρδ18Ε.ℂδм(po18e.com) “不……不用了,曼城。” 男人没使什么劲儿——他已经使不上劲儿了——拉扯了陆曼城一下。陆曼城半是确信没有装下去的必要、半是为乾坤间天然的相互吸引所 驱使,总之是既来之则安之,装作被宣恕拽得倒进了身后的真皮软椅。 - 宣恕蹭着软椅的边沿,一只手撑在了她的肩上、缓缓地骑到了她腿上去。他的呼吸摩擦着她的颈侧、气流带着媚意缠绵,纵是柳下惠再 世,也不免心猿意马。 更何况陆曼城也不是柳下惠。 “湿了,便脱掉。”男人微弱地喘息道,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隔着女孩的襦裙,湿粘一片的下体轻轻磨蹭她的欲望,手上将 长衫和里衣一道褪至肘关节、露出圆润的肩膀和胸腹上大片白皙的皮肤。轻轻一抖,当是碍事的破布一般让它们落在地上,于是整个人都像被剥了 壳的软贝了。 脱完自己的,又去撩陆曼城的裙摆。 陆曼城不再动换、望着眼前的宣恕出了神,唯有腿间的物事兀自立着,被早已空虚难耐的宣恕一抬腰、就着黏腻的“啧啧”声吃了进去。 男人坐在比他瘦小些许的女孩身上,晃动着两片白嫩饱满的臀肉,用自己的身体上下套弄她的欲望。 陆曼城的东西不小,一开始疼得他浑身酥麻。然而只是动了几下、湿热的甬道便被完全肏开,随着那肉柱在小腹中跳动,一股别样的感觉 便取而代之涌上心头,那是与疼痛无关、却比疼痛强烈不知几倍的东西,一浪一浪拍打着他初尝荤腥的身体。 好想……想被曼城肏……狠狠地肏…… 宣恕眸子望天、早已失了焦,混沌的大脑浮现出种种先前三十多年都不曾出口的孟浪话,连带着淌起了涎的嘴里也不住呻吟、语无伦次 的,“曼城,干我——呜……把我填满、把我干死……求你,曼城——” 耳畔充斥着黏腻的水声、混杂着肉体磕碰的闷响和宣恕柔软的喘叫。起伏之间宣恕每一截骨头都舒爽得要死要活,恍若整个魂儿都要飞升 成仙了一般。 宣恕的前面几乎没怎么照顾,自己就射了出来、软趴趴地垂下去;男人自己也有些脱力,临了却又怕压坏了陆曼城,终究撑了下扶手、没 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她身上。 他一手揽上她的脖颈,柔软清甜的气息将陆曼城包裹,向来不染尘埃的干净眸子,此刻却掺了几分痴迷、再也装不下陆曼城以外任何人, “好舒服……曼城,还想要……” 陆曼城还没射,这一轮里也几乎没有动换过,只扣住男人的腰、将鼻尖深埋进男人乳间,闷声呢喃、叹息一般—— “老爷,您真漂亮。比以前更漂亮了……” 说完,抱着宣恕调转过来,将他反按进软椅深处,圆翘柔软的臀也抵在她小腹上。 这话并非阿谀。比起平日里温文慈爱、教人不忍亵渎的矜持年长者,她的确更喜欢现在的宣恕——狼狈、脆弱又淫荡的宣恕。 她说过,她喜欢好欺负的。 - “好吧,老爷,如您所愿。”陆曼城哑声道。不改本色的恭敬之下,暗潮涌动。 “曼城会让您更舒服。” -- ρо㈠8ц.℅м 分明是两情相悦 宣恕微微抬起头来,眼睛湿漉漉看着陆曼城,刚刚经历过一阵喘叫的声音糯糯的、有些沙哑,“曼城……曼城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陆曼城笑了下,身下的东西埋在宣恕身体里有些胀痛。作为一个渐渐成熟的天乾,她越发受不了男人无意流露的憨态,简直就是变相的撩 拨。 “为什么这么说?”陆曼城反问,掌心抚上宣恕让情热熏红的脸,“老爷是主,曼城是仆。曼城怎么会生老爷的气。” 这话倒不假。抛开主主仆仆的客套话,陆曼城几乎没怎么动真格生过宣恕的气。不过,这和她现在的确想借着高掀的欲浪好好折腾他一番 的确毫无冲突。 “曼城,不、不是的……”宣恕摇了摇头,慌乱得像落入陷阱的小动物。 “你在骗我,曼城……我出尔反尔,又强迫你和我做这种事,你怎么可能不……呃——” 几乎不给宣恕喘息的机会,陆曼城对准那被生生肏到柔软的穴口又一次整个挺入。猝不及防被重新填满,宣恕整个脑袋都后仰过去,释出 “啊”的一声孟浪喘叫,柔软的、清亮的、带着几分媚意,教陆曼城只恨不得再胀大一圈。 “曼城绝无戏言,老爷。您为何要道歉?您刚刚分明还很舒心来着。” 宣恕像是被问住了、从痴缠间短暂地清醒过来。男人哽咽了片刻,竟真的为自己刚刚对陆曼城的痴迷而后悔,“对不起,曼城……我不 该……我不该舒心、不该舒心的……曼城,我该怎么才能让你消气——唔……” 陆曼城不等宣恕说完便掰过男人的下巴,舌头探进他柔软的口腔,留下一个缠绵又不怎么温柔的吻,将他的絮语搅成一串低哑的呻吟。 老爷,您真的不知道您有多么欠操。 陆曼城心中默念,边吮男人细嫩的皮肤边抱起他身体,将他一条腿扛在肩头,另一条腿被她握着膝盖窝折叠在身侧,才被肏了个透彻的红 润穴口又一次暴露无遗。 宣恕清醒的最后一秒,陆曼城的声音将他仅剩的思绪也蛊惑—— “……曼城不生气。曼城也很舒心。 “两情相悦的事,怎么能算强迫呢?” -ρδ18Ε.ℂδм(po18e.com) “啊……曼城……嗯……呜……好大……” 好在几回抽送下来,宣恕很快再度沦陷于陆曼城给予的快感,再也无暇吞吐那些扫兴话。 激烈灼热的摩擦迸发出旋涡和火花,蚕食着宣恕最后的理智、男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 他甚至开始错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自内而外整个融化一般,舒爽得脚趾也蜷曲起来,然而除此之外别的地方再也使不上什么力气,脑袋也让 爱欲烧得一塌糊涂。 激烈的律动中,宣恕凌空的下半身像巨浪中的小舟一般晃动着,被抛上万仞高空又急速下坠。陆曼城平衡力不错,加上软椅两侧都有扶 手、不至于真摔到他,可还是不由自主用一条腿紧紧勾住陆曼城的肩膀,自然也顺势将她吸得更紧。 陆曼城双膝跪在软椅前,被宣恕湿热温软的泥泞小穴紧紧包裹,腰腹使力狠狠冲撞、腰部纤细却又不失力量的匀称线条显山露水, 宣恕上半身躺在软椅上、被撞得眼瞳泛白,滔天巨浪一般涌来的快感吞噬着他的气力,甚至令他手腿都渐渐抱不住陆曼城尚且单薄的肩 背,双臂随着双腿一道无力地垂落在身侧、随着律动的节奏无力地晃悠着。 书房里两股信息素冷冽又炽热地纠缠,空气中响满了肉体碰撞的激烈声响,混杂着黏腻的“啧啧”水声,陆曼城低声的轻喘伴随着宣恕断 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的浪叫。 陆曼城越发不知轻重,宣恕被操得呻吟也愈发低软无力。 “曼城……曼城,我、我要死了……哈啊……” 总算想起来求饶,然而换来的只是陆曼城最后一记深刺,这一顶生生把强弩之末的宣恕撞得失去了知觉,脑袋无力地歪向一侧。 昏昏沉沉的当儿,穴口的饱胀感渐渐抽离消失,闷闷的“叱”一声,大概是陆曼城终于释放,射在了宣恕的下腹还是别的什么地方,宣恕 一概不知。 再往后就是晃晃悠悠的、一片漆黑。宣恕什么都不记得了。 -- ρо㈠8ц.℅м 老管家右眼皮直跳 夜里酉时,陆曼城进了老爷的书房,说是去送茶水,再没出来过。 所幸宣府人多眼杂,某种意义上也有几分灯下黑的意味,加上无要紧事、老爷看书的时候又向来不喜被频繁打扰,所有下人便都各忙各 的、夜一深也都去睡了;陆曼城在府中还一贯形单影只,幸亏是得了老爷和老管家偏爱才不至于被排挤得厉害,不过下人们也大都不会主动互相提 起陆曼城就是。 只有老管家的右眼皮直跳到后半夜。 几次三番去老爷的书房查看,老远见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头一两回还只是犹豫要不要敲门,第三回试探着一推,发现门直接让小兔崽子给 反锁上了。 好嘛。这下老管家拿他寸草不生的脑袋顶能猜出来,陆曼城这准是故态复萌了。 老管家提了口气,捂着近日来承受力一落千丈的心脏、将耳朵贴上脆弱的木门。上十年的雕花海黄,中看不中用,说是不隔音就隔不了。 手上一颤,油灯险些掉在地上。 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他全听见了。 - “曼城……哈啊……曼城,我、我不行了……唔——” 宣恕趴在书桌上,晃着两片沾满粘稠浊液的雪白臀肉、将陆曼城整根吞吃进去,口中嗫嚅般脱力地呻吟着。 屋内的二人,不知何时已经从软椅转移上了桌案。天乾不同于中庸,一旦与地坤结合,定是要缠缠绵绵把后者干到极限为止。更何况陆曼 城回回都是临了拔出来射在外面,无论对于她自己还是宣恕,满足感都是大打折扣的。ρδ18Ε.ℂδм(po18e.com) 陆曼城揉搓着他搞搞翘起的臀部狠狠地冲撞,宣恕大腿内侧屡屡被磨得通红。宣恕中途甚至晕过去好几次,然而醒过来又被陆曼城掐着腰 干得门户大开;脑袋再也转不动半分,只是双臀紧紧夹住陆曼城的欲望,沉浸在近乎过量的舒适中、疯狂地渴求着她。 开了戒的二人近乎毫无顾忌,彻底把自己交付给了灭顶的快感。 宣恕比陆曼城还要沉醉些,再也没有心思念叨那些劳什子歉意。陆曼城动作得有些多了,晶莹的汗珠挂在她的刘海和鼻尖,偶有几滴落下 来掉在宣恕脸上、同津液泪水交织,眉眼也和他相对。宣恕模糊的视线里尽是陆曼城漂亮俊俏的五官,整个人都要溺死在她的给予之中。 陆曼城早忘了数自己释放过多少次。积少成多,白浊的精液淌在男人下腹上、湿个一塌糊涂;宣恕自己也高潮了三四回,然而丝毫不知餍 足,已然略微红肿的穴口上了瘾一般咬着陆曼城膨胀的欲望。 扭捏可不好,老爷还是坦率些更可爱。 陆曼城把男人早就在混乱中剥得赤裸的上身捞起来,吻着男人布满齿痕的后颈,眼看牙关已经抵上了男人的腺体,引得敏感的地坤微微一 颤。 如果就这样标记了他…… 理智被欲望蒸腾的年轻天乾思绪混乱地想着。 - 几乎是同一时刻,门外响起细小的敲门声。欲望被充分挑逗和满足的天乾,五感较平日都敏锐了一倍,陆曼城耳朵猛然竖了起来、身下的 欲物也险些给吓没了精神。 “唔……曼城,怎么不干了……”宣恕迷迷糊糊扭过头来问,陆曼城却没有应。她面色潮红、热汗涔涔,却换了一副与脸色全然不相配的凝 重表情。 - “老爷……是我,李春芳……” 老管家。 -- ρо㈠8ц.℅м 曼城心里有数 “啊,李叔,是你。” 书房小门让陆曼城推开又带上,吱呀一声。不出所料,老管家铁青着脸、提个灯站在几步开外。 书房北角有个入口连着地窖,倒是可以从那儿取几块冰敷一会儿、消消脸上残余的红晕,但陆曼城没去。敲门声一直在响,她把宣恕搀上 床给他掖好被子,破罐破摔就出来了——左右也瞒不了什么。 到底不是天生天乾、骨子里仍然淌着中庸的温吞天性,加之不过一月有余、又是大龄分化,种种器官体征的发育还不算太成熟,二次分化 的天乾大多做完爱没多久就能恢复如初——虽然一遭地坤信息素刺激便马上重新威风大振。 女孩穿戴齐整,面色沉沉、步履稳稳,几乎看不出任何颠鸾倒凤过的迹象,若非方才种种动静差不多都让老管家听了去,她有意撒谎定能 假戏真做。 但眼下已不再有必要。她也不避讳。毕竟她不怕老管家;当然也不怕宣恕。 “李叔,老爷已经睡下——” “你、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老爷!”老管家难得吹胡子瞪眼、上去就戳她脑门,戳得陆曼城险些一个趔趄,“陆曼城啊陆曼城,你、你这 ——” “我这恬不知耻作恶多端目中无人色胆包天活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白眼狼。”陆曼城气都不喘、甚至听不出话里掺了任何感情,原本恭恭敬 敬低垂的脑袋微微抬起来、平视着不比她高多少的老管家,“可是李叔,曼城实在不好推脱。毕竟老爷现在很需要我。” 老管家让陆曼城噎到语塞、气得手都在颤,微弱的灯光在陆曼城幽邃的眼底闪烁明灭。 “……确切来讲,是已经离不开我了。” -ρδ18Ε.ℂδм(po18e.com) “胡闹……出言不逊!简直是……”老管家扶着胸口、顺了好一会儿气,这才说得出连贯的话来,“曼城,你别忘了,你终归只是个家仆。 主仆有别,老爷待你好不代表你可以不把这条界线当回事!家仆做好家仆的分内之事足矣,你这般越界,最后只会将自己也折进去。我以为你是个 明白人啊曼城,你怎么会犯这种糊涂错!?” 陆曼城倒没这么想。至少他同她交媾的时候她是看不出什么主仆有别。 苦口婆心却没能换来陆曼城态度的松动,恰恰相反她更加坚决,“曼城不糊涂。老爷毕竟是凡夫俗子,终究也有地坤的需要,外面有权有 势的天乾,觊觎他的不在少数,那天的闵老板不就是个例子。 “再者说,为了宣家,老爷迟早也会娶亲、开枝散叶。让外人得了机会,万一遇人不淑,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老爷的需求,倒不如都由曼城来满足。毕竟老爷也不能永远不见人,若他身上有天乾的气息,至少旁人能少对老爷动歪心思。这 也是曼城作为仆人的分内之事。 “至于其他,李叔大可放心。” 老管家渐渐没了回音,唯有心底五味杂陈。不是不想辩驳,只是一张口所有字句都滞在了喉头。 “直白点讲,曼城不会彻底标记老爷,也不会让老爷怀孕。 “曼城心里有数。” - 面前的陆曼城说得头头是道。半张脸让灯光照亮、半张脸隐入夜色。他愈发不认识她。 二十年前,李春芳的确希望她将来能坚毅顽强地活,却万万没想到,她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 - “这事……我明天再和老爷谈谈。”老管家终归只粗声粗气撂下这一句,佝偻着身子、唉声叹气悻悻离开了。 陆曼城没想故意气他,心里也明白有些对不住人家。回头还是攒点钱给这位长辈送点礼,好好孝敬孝敬他、帮他消点气。 另一方面,她也清楚得很。若老管家说“和老爷谈”,那成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她的心便搁回了肚子里——至少今晚便 可高枕无忧。 目送老管家离开,她便回了书房,点了一截蜡烛搁在床头,就着微弱的光照掀开一角被子,宣恕就窝在里头,却是微微睁着惺忪的眼睛。 “曼城……”男人的声音带了沙软的睡意,眼底情欲的颜色却不褪半分、甚至沾了几抹泪花,“刚刚……你怎么突然走了?” “是李叔。”陆曼城道,“他来问老爷是否需要用夜宵。我告诉他不用,他就先走了。” “可是……” 陆曼城轻轻呵了声、带了几分安抚的意味。她低下头去、在他嘴角吻了一下。 - “老爷放心,他什么也没听见。” -- ρо㈠8ц.℅Ⓜ 我有话和你说 自那之后,陆曼城有惊无险地名正言顺爬上了宣老爷的床。 这一爬就是四年。 四年后的陆曼城,种种特征已经逐渐向天乾靠拢,完全褪去了稚嫩,个子高挑、眉眼英气,燕平城里暗暗憧憬她的地坤都不在少数。 虽然大都被泼了盆凉水——“甭想了,人家是宣老爷的。” - 她和宣恕的事,从偷偷摸摸到人尽皆知。周围人皆无半句怨言——有也没胆子说。 陆曼城倒也并非只会攀龙附凤的菟丝子花瓶。恰恰相反,她的确很有服众的本事,虽学识不比谁渊博却相当懂经商的门道,不光在宣家老 宅呼风唤雨,出了宣家,在整个燕平的商界、政界都吃得开。 这几年,在她潜移默化的操纵之下,原本半死不活吃老本的宣家重添生机,陆曼城的手段与宣家上百年的威望相辅相成。燕平城内有关她 的诸多污名层出不穷、也陆陆续续不攻自破;陆曼城的大名,在燕平坊间像枭雄一样流传。 虽然偶尔仍会有一两个宣府仆人私下里互相吐酸水、说陆曼城让老爷宠惯得无法无天,一碰上陆曼城本尊立马又乖巧得像个鹌鹑。 也得亏是陆曼城年纪渐长,心性愈发圆融、甚至老辣,比以往更懂得收敛。不然就差直接在燕平的大街上横着走。 - 李春芳坐在回乡的火车上,膝盖上摊一张报纸,半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品性节俭、无意谋求大富大贵,临行前便他将手底下宣家产业那一成股份转让给了陆曼城,如此一来她也成了股东。聊胜于无、到底是 想让这个看着长大的小丫头活得有底气些,虽然他才上火车又有点后悔。 怎么就给她开了这个口子呢?她能是那种只会满足于区区一成股份的人?ρδ18Ε.ℂδм(po18e.com) 这么一来再过个四年,宣家都得改姓陆。 - 李春芳想错了。 就算他没有开这个口子,陆曼城也会盯上宣家的股份。仅仅做宣恕的二把手早已满足不了她。 宣恕的权威早已名存实亡。功高盖主已成定局,也是时候琢磨琢磨怎么谋权篡位了。 - 想在宣家争得进一步的权力,其实本就有一条捷径可走。这条捷径夜夜睡在她枕边。 如果就这样标记了宣恕呢? 李春芳走后整一个月,那天晚上陆曼城埋在宣恕身体里操他,挥汗如雨地操,嘴唇却紧紧抿着、眼神也锁在男人后颈上,森冷阴鸷。 从前四年,除了出席各种应酬前帮老爷做的特殊标记,她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尝过那个地方,那块白嫩的皮肉无数次就在眼皮底下游移、近 在咫尺。陆曼城年纪轻轻血气方刚,难免心猿意马,然而念及当初和李春芳的约定,又只好忍着。 然而现在,时机已经成熟。她已经没有任何忌惮的必要。 她埋下头去,鼻尖蹭过男人颈侧,牙齿已经擦上了腺体。异样的触感让宣恕闷哼一声夹紧了双腿,刹那间夹得她有点局促。 “曼城……”男人脑袋埋在枕头里、有气无力的,“让我转过去……我有话和你说。” - 偷偷标记的心思被打断,天乾心底有些躁动,但还是耐着性子从宣恕黏腻的腿间抽出来、扶着他肩膀帮他翻身。 “曼城……”男人躺在陆曼城身下,眼睛水汪汪的、下垂的眼尾勾了一抹薄红。他张开双臂,揽住了陆曼城的脖子,双腿也夹到她腰上, “有一件事,说出来可能会让曼城不开心……” “没事,老爷。”陆曼城咽了口唾沫,“但说无妨。” - 宣恕垂眸片刻,终于缓缓开口—— “曼城……我想……我想和你成婚,可以吗?” -- 只要曼城能好好陪着我 陆曼城撑着身下床榻,掌心沁了细密的汗、滑腻腻的;勃起的性器就抵在宣恕腿间,操进去不是、拔出来也不是。 她愣住了。一时不禁怀疑老爷究竟还能给她多少惊喜。 她原本已经做好了强人所难的最坏打算,金屋藏娇、欺上瞒下、偷天换日……种种戏码在她脑海里完完整整演了一遍。结果临了天上直接掉 个馅饼。 宣恕自己也想不到,他的请求歪打正着起了先发制人的作用。 陆曼城脑袋热一阵凉一阵。不知是被意外之喜击昏了脑子,还是隐隐质疑脑袋迟钝的宣恕也玩上了鸿门宴那一套,亦或是仅有的几分良知 后知后觉地苏醒,总之她胸中的喜悦并不强烈,反而让踟蹰占了上风。 她轻轻叹了一声,许是心情渐渐沉重,一时甚至没了欢爱的兴致,闭上眼睛潜下身子、埋首在男人胸口,嗅着他身上清淡淫靡的香味,思 绪愈发清醒、连装糊涂都成了难事。 良久,陆曼城才抬起一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和宣恕眸中自己的倒影对视着。 “老爷,您当真要和曼城成婚?” “嗯……”宣恕点了点头,眼底的迷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清明无垢的坚定。 沉吟片刻、又补一句,“我……没有在开玩笑。” - “成婚需要结契,老爷。” “我知道。” “曼城听说结契很疼,还容易受孕。” “没事的,我不害怕。” “曼城只是老爷的仆人。” “我早就不这么想了。” “可……”ρδ18Ε.ℂδм(po18e.com) 可我不会爱人,也绝对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 陆曼城渐渐说不出话来,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以往只有她噎得别人语塞的份儿,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栽在宣恕身上——这个任她予取 予求的宣恕! 陆曼城张了张口,又闭嘴了。 老爷,您知道个屁。 - 宣恕并不急于要一个答案,手指穿进她的发间、摩挲她的头皮。痒痒的、有些麻,心口宛若让羽毛尖儿扫过。宣恕那么坚决、那么云淡风 轻,倒衬得她自己像一个暴躁又畏首畏尾的小孩子、张牙舞爪每一拳都打进棉花里,到头来竟需要他的保护和安抚。 “不用担心我,曼城。”她听见宣恕说,“只是……如果曼城实在不愿,那我以后定再也不提成婚之事……” “……只要曼城能好好的,怎么都可以。” - 宣恕不像在骗她。宣恕心性那么简单,能骗得了谁! 罢了。都做到了这一步,还有端那伪善架子的必要吗?送上门的机会都要白白舍弃?她要真想当清清白白淡泊名利的忠仆,早干嘛去了! 等将来她成了宣氏的大股东,出息更大,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整个宣家都是她的。所以她为什么要在乎宣恕能不能幸福?她又不需要倚仗 他什么,到时候不过河拆桥就算她有良心。 真是,和脑子不灵的人一起待久了,自己也容易变傻。 - “老爷,翻身。” “……啊?”宣恕软软应了一声,有些不解地望向陆曼城的发旋。 陆曼城抓过宣恕一边肩膀。脑袋垂得极低、汗湿的刘海凌乱地耷下来,这样宣恕看不见她阴沉的脸色。 - “结契需要咬后颈,老爷应该知道。” -- 曼城,我是你的了 标记持续了近乎半个时辰。宣恕的后颈让陆曼城咬出血来,稚嫩的生殖腔腔口让她的性器生生切入。 血和二人的信息素气味混作一团,温暖、清甜又冷冽,一点铁锈味也不会煞风景,反而刺激着陆曼城的占有欲。年轻的天乾放下了一切顾 忌,选择彻底臣服于天乾的本能、臣服于地坤的,一边狠狠往男人温热的身体深处钻,肆意吸吮着男人身上甘美的气息,牙印衔了淫靡的水光、从 咬痕累累的后颈一路蜿蜒到肩胛骨上。 有了结契,二人交合过无数次的身体更加留恋痴缠彼此,冲撞之间恨不得与对方融为一体。陆曼城几欲将宣恕拆吞入腹,而宣恕只觉得自 己快要在陆曼城身下化成一滩水。 地坤的生殖腔口将她的顶端紧紧吸吮,阵阵热血涌向陆曼城下腹,她情难自已扣紧了男人的腰、加快了冲刺的速度,手掌在宣恕纤细的腰 际和小腹四处游走摩挲,男人光滑细腻的皮肤以及让他屡屡失禁的欲望射得一片狼藉。 她扶住了男人再次缓缓抬起头来的性器、握在手里撸了两下——虽然这点抚慰聊胜于无。宣恕的脑袋已经让小穴相连处迸发摩擦而生的快 感填满、似乎已经被操到极限了却仍然在渴求更多。敏感点被换着角度撞了不知多少次,宣恕早已在无法忽略的快感面前缴械投降。被新鲜的标记 束缚的地坤孟浪地配合着陆曼城的动作,纵使大腿根都在打颤、小穴的软肉已然红肿,也没有办法对这番掠夺侵入说不,甚至十分欢迎陆曼城在自 己体内肆无忌惮地撒野,每一次都无比贪婪地将那年轻天乾的欲望整个吞咽容纳进去。 - 老爷可真是敏感,这才过去多久,又精神抖擞了。 老爷的腰这么细,会不会被我弄坏? 老爷比以前更迷人了。 ……ρδ18Ε.ℂδм(po18e.com) 陆曼城胡乱地想着,身下挺腰的频率也愈发迅疾。 相比于叫床毫不含蓄的宣恕,陆曼城在做爱的时候从来不多话,甚至鲜少发出低声粗喘以外的动静——虽说心里的弯弯绕一点不会少。 宣恕腰腹生得纤细、线条柔和又不失韧性,里面也一样软得一塌糊涂,在结契的作用下整个身体都被肏得门户大开、软绵绵地躺在床上任 陆曼城摆布,嘴里时常发出些口不择言的梦呓,和平日里那个衣冠楚楚温文尔雅的宣老爷相去甚远。一边是带着距离的温柔,一边是毫无保留的放 浪,两种风情,不相上下的迷人,全都让她牢牢攥在了手心里。 她刚才为什么要那般无措,就好像被宣恕掌控了一样?明明是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掌握了这个男人的全部——这个名义上压她一头的男人, 现在就只能这样温柔又无奈地放纵她。 明明该得意的是她才对! 下腹的血液热到近乎蒸腾。陆曼城顺势铆足了劲儿狠狠一顶胯,终于将自己的精液一滴不剩射进了宣恕生殖腔里。 眼前黑一阵白一阵。射精后恍惚的陆曼城浑身酥麻,伏在宣恕身上喘着粗气。下身愈发黏腻,宣恕的水混着陆曼城的精液、从穴口的一点 缝隙里渗出来。 “曼城……”宣恕的声音都是近乎缥缈的,许是他已然被操到昏昏欲睡。 “老爷,什么事?”陆曼城喘了好久才重新抬起头来,声音里混着嘶哑的喘息。 - “曼城,我是你的了,真好。” -- ρо㈠8ц.℅Ⓜ 宣老爷娶亲 整一个月后,宜嫁娶的黄道吉日。宣老爷娶亲了。 消息一经传出,整个燕平城都炸了锅。 - 燕平上游倒是从来不缺主仆厮混的花边新闻,但愿意予下人以名分的,宣恕已经是头一例,更别提和下人正儿八经结婚。 ——即便陆曼城早已算不上普通的下人。事实上她已经出落得和六年前初来乍到的小姑娘完全不同,干练又得体,若不提她的出身,几乎 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哪个和宣老爷门当户对的名门望族大小姐。 只一个早晨,宣家的保镖就拦下了不下二十个想翻墙闯进宣家大院的记者。宣老爷和陆曼城——现在或许该叫她一声宣夫人——去民政局 公证的时候,民政局办公大楼门口围了一大群人,民政局四个保安都拦不住;二人本来打算省点油钱坐黄包车回家,为了躲开人群好奇的目光,最 后到底还是发了电报遣人开车来接了。 和燕平城里沸反盈天的闹截然相反,宣老爷的婚礼草率到了简陋的地步——或许压根算不上婚礼。堂堂宣家一家之主,结婚竟只请了三五 亲戚、摆了一桌喜宴罢了,份子钱都没收来几沓。这是陆曼城的要求,她向来不喜奢靡铺张、种种仪式庆典她只觉得麻烦,对那点唾手可得的小便 宜也没什么占的兴趣。 婚礼冷冷清清,甚至不如宣府仆人们私下嚼舌根热闹。甲乙丙说陆曼城那厮果然让老爷惯坏了,戊己庚说这宣府究竟是宣老爷说了算还是 陆曼城说了算……当然这个家里已经没人镇得住陆曼城,所以这些话没一个人敢让陆曼城听见。 陆曼城心里明镜儿似的,不用听也猜得出他们在想什么。不过她心情好,暂时没有处理这些琐事的闲暇。 这天儿马上就黑了,客人也走得差不多。她还要和老爷洞房呢。 -ρδ18Ε.ℂδм(po18e.com) 这一个月以来,她对宣恕的渴求更上一层楼,每分每秒都在琢磨怎么把宣恕拖上床去;哪怕对着摞成小山包的财务账单、眼前都会浮现出 和宣恕日夜痴缠的景象,脑袋里似乎就装得下春宫图了。 她将这归咎于乾坤结契初期的暂时性作用。反正无关她自己的意愿。 还不是时候。她不想、也不该沉溺于任何人的温柔乡。 - 婚礼敷衍,婚房的装饰也不怎上心。墙上一双喜字、床头一盏红烛而已。 “曼城……唔——” 才一进门,宣恕的嘴唇就被陆曼城堵了个严严实实,来不及说什么、眼镜都还颤巍巍架在鼻梁上,便让她推进一堆大红色的床褥被单里。 年轻的天乾毫不愿掩饰自己的欲望,一边吻得男人说不出话一边动手解他前襟,像拆礼物一样扯开碍事的“包装”,迫不及待地吞吃“包 装”下香甜的糖果。襦裙下的欲望隔过布料的阻碍摩擦着男人的胯部,不一会儿便渐渐膨胀。 宣恕象征性地推了推她、从嘴角挤出一两声轻软如撒娇的“嗯……有点大……”、毫无威慑力,之后也就任她去了,挣掉了裤子鞋子一丝不 挂的腿顺从地夹紧了她的腰、双臂也攀上了她的肩背将她环紧,这份回应让本就不再乖巧的天乾得了允许、便顺势掠夺得更加放肆。 - 真幼稚。陆曼城自责道。 想一码、做一码,她攻城略地的亲吻愈发猛烈、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越是如此,心里却越不是滋味。恶性循环。 真幼稚,像只只会向主人索食的狗。 -- ρо㈠8ц.℅Ⓜ 老爷吐得厉害 那晚做了三次、还是四次,宣恕不记得了,单觉得陆曼城看上去一直不太高兴。每次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沉沉答没什么,然后操得更用 力,擦着甬道的肉壁往他的生殖腔里探,生生钻进柔软的肉瓣、快将他的魂都顶出窍去。 又或许是他的错觉,虽然陆曼城哪怕有心事也自己瞒着,从来不会告诉他。 宣恕不想表现得过于多愁善感,尤其是在床上。只是心中困惑、甚至慌乱——明明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为什么曼城还是免不了在一些事上 骗自己? 她总是这样,默默扛下了一切。而他什么都做不到。 - 陆曼城在里面待了将近一夜,直到三更时那偃旗息鼓的东西自己从湿软的温柔乡滑出来。宣恕被插得脑袋晕晕乎乎,后穴里含着陆曼城一 团糟的东西,心里事也不少……总之这一觉睡得不怎安分、时梦时醒的。闭上眼整个人如同扒着一条浮木游在黢黑又湍急的大河中央、让水流抛上 高空又急速落下。 东方泛白,宣恕便彻底清醒过来,胸腹中似有波涛翻滚、翻江倒海往喉咙涌去。男人甚至不敢翻身,生怕动过头了直接呕在床单上。 陆曼城觉浅,宣恕肩膀耸动一二就将她弄醒了。见宣恕紧紧蜷着身体、额角沁的薄汗都在反光,她便猜出来,立马扶了男人肩膀、小心翼 翼将他身体放平,温热的手掌抚过他胸口。 “老爷,不舒服么?是曼城昨晚过火了?” 宣恕摇了摇头,却没有言语。他下巴微微抬了抬,双眼紧闭、眉头微皱,呼吸稍显局促,脸色也稍显苍白。 曼城总是这样。宣恕想,冷静、周全、无懈可击……机器一样的完美无缺,以至于就算成了婚他也显得那么多余、甚至拖她后腿。 从民政局回来不到一天,他就隐隐后悔,或许终究是他一厢情愿强人所难。明明自己没有任何能力纾解她的烦恼,却还是要通过一纸婚证 将她同自己捆绑,还要事事都由她照顾…… “曼城……”他终于唤她。 “怎么了,老爷?” 莫要再叫“老爷”了,显得多见外——这话宣恕没能说出口。 “有盆吗?”他哑声央求道,“我、我有点犯恶心……” -ρδ18Ε.ℂδм(po18e.com) 吐了好一遭、直到日头高照,宣恕酸水都反不上来,这才稍稍消停。 他整个人都虚弱了不少,浑身酸软无力匍匐在床上。他身子金贵,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头,加之一夜未眠,倒一次胃口就跟丢了半条命似 的。 陆曼城在床边坐了一早上,拍着宣恕的背帮他顺气。老爷一夜没睡好,眼底都泛了青、憔悴得很。他太瘦了,虽然不至于皮包骨头,但抚 在手中如同握一把柳枝。陆曼城看着他,心底蓦地生出些许怜惜。到底是自己的地坤,不可能不心疼,哪怕仅仅是出于天性。 然而,一想到乾坤鱼水之欢,陆曼城心里突然没了底。 这一个月来,她和宣恕做得毫无节制,几乎每一回都要射得白液从宣恕臀肉间溢出来才罢休。这么个折腾法,宣恕如今又是这反应,莫不 是怀—— 她一时不愿再想下去。 “老爷,今日就好好躺着歇息吧,我去把医生给您请来。” 半是急切,半是逃避,陆曼城起身离开。留下宣恕一个人躺在床上、兀自拽紧了床单。 - “不需要……不需要医生……有曼城陪着我就够了……” 宣恕声音都是飘忽的,说着说着鼻头眼眶竟然发了酸。 陆曼城脚步一顿,扭头往床上看了看,余光里虚弱的男人努力撑起身子。 “那怎么行,老爷。病了就得看郎中。” 语罢又折回来,亲了亲男人汗湿的鬓角,嗓音也柔和了些许。 “老爷,听话,昂。” “曼城,回来——” 宣恕的呼喊赶不上陆曼城的步伐。合页“咔哒”一声,陆曼城消失在卧室里。 男人脱力地倒回床上,滚出眼眶的一颗泪濡湿了枕巾。 - “夫人,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医生诊完脉、小心放下宣恕的手腕,回过头冲陆曼城露出欣慰的笑容。 “夫人,老爷有喜了。” -- ρо㈠8ц.℅Ⓜ 我以为曼城不喜欢小孩 宣恕仍然有些虚弱,但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雀跃。虽然这份雀跃很快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喜事格格不入的郁色。 “曼城……”他缓缓启齿。 陆曼城尚且有些恍惚。虽说自从标记了老爷以来这些天他们行房行得毫无节制、她早已料到有一天会中招,但此时真真切切被告知老爷有 了身孕,她还是难免讶异、比老爷更甚。还好她反应灵敏,及时收敛了面上的凝重,不至于让人瞧出端倪,“老爷,怎么了?” “曼城,我想……我想留着这个孩子。” 他眉头轻蹙、微微垂着眼睛,三十多岁的人了,面色却和羊羔一样乖巧,口中言语也如同央求、甚至有气无力。 陆曼城摇摇头、笑出了声,“老爷为什么会觉得,曼城不想留着这个孩子?” 其实她并不期待宣恕的答案,倒不如说宣恕的反应都在她意料之中。宣恕这个温吞脾性,估计就算自己以死相逼,他也不会忍心把他腹中 的亲生骨肉做掉。更何况她陆曼城本来也没打算做掉这个孩子。 “我以为曼城不会喜欢小孩。” 已经很难有什么事会让这个经历过不少风浪的女人产生什么大的情绪波动。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追名逐利上,哪怕得知自己要做母亲了,心 中也并无大的波澜,硬要说有什么想法,也约莫尽是孩子交给谁抚养又会花费多少成本之类事宜。 若非要她说喜欢或者讨厌,她也答不上来。“喜欢”不如“有用”靠谱,至于这孩子出生后会不会有为她所用的价值,现在下定义为时尚 早。不过宣府倒也不是养不起闲人。宣老爷自己不就是个例子么? 不过,另一个变数也很值得她关心——这个孩子会不会成为她未来的牵绊,血缘会不会冲淡她向上攀爬的野心、她会不会因为这个孩子而 暴露自己一直以来尽力克制的优柔寡断。 思来想去也不一定,她对亲情也向来没什么感觉,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人生的头十六年像棵没有根的草一样四处飘零、既没 有爱过人也没有人爱她,直到今天她对人的好还大都是靠演出来的。她不确定自己能否负担得起一个母亲的责任。 这个孩子的出生,除了能让宣府显得更加热闹拥挤、而陆曼城的棋盘上也多了一粒棋子,大概什么也改变不了。 ……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夫人,您看呢?”老大夫的声音。 “老爷,瞧瞧你,说的都什么话。”陆曼城脸上挂起得体的笑容,指腹在宣恕苍白光滑的手背上摩挲,“曼城自然乐意留这个孩子。曼城 只是担心,老爷这个年纪了,生育是否会有一定的风险。" 陆曼城的担心倒不是装的。她也的确害怕宣恕出什么差池。至少,她还没有到能完全脱离宣恕的地步,他绝对不能有事。 “这一点夫人不必担心。老爷身强体健,若是孕期保养得当,定能顺利临盆、父子平安。” “大夫放心,我一定遵照医嘱。”见老大夫给了保障,宣恕急忙抢过话头,“曼城,你信我……” 陆曼城低下头,视线和宣恕撞在一起。 罢了,顺遂他一次吧。她会料理好的。 - “好,老爷。我们就留着。” -- ρо㈠8ц.℅Ⓜ 我希望他能像你 入夜,陆曼城侧躺在床上,掌心抚摸着宣恕的腹部。 忙碌了一整天,此时躺上了床才得来片刻安宁。陆曼城无时无刻不在紧绷着的神经,在宣恕的体温和信息素的安抚下也终于松弛些许。她 曾经一直觉浅,自从很久以前和宣恕同床共枕以来,她睡得沉了不少——宣恕这个人都自带使人安眠的效果。 许是尚不适应孕期的反应,宣恕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睡了醒,醒了睡,说话也有气无力。忽然宣恕肩膀颤了下,紧接着蜷在被褥里翻来 覆去几个来回。陆曼城本来已然睡意沉沉,宣恕一折腾她又难免清醒了些。 “老爷?怎么了?” “唔……”宣恕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漂亮的眉头紧紧蹙起,咬咬牙关低低呜咽了声、声音都带了些鼻音,“有点难受,胸闷,睡不着 了……“ 陆曼城哪怕有铁石心肠,看宣恕此时这副狼狈模样,也难免生出怜香惜玉之情。她赶忙伸手在他背上抚摸起来、就像对待一只猫一样小心 翼翼,“老爷,别乱动,我给你顺顺,昂。” “曼、曼城……” “嗯?” “我很早以前就想说了,曼城不必如此生分。”宣恕沉下眼睛、整个人蜷缩得更显瘦小,若不是屋里伸手不见五指,陆曼城定能瞧见他脸 上的失落,“你我既以成婚,从今往后,就和我以姓名相称,你我之间再无主仆之分,可好?” 陆曼城手上一顿、沉吟片刻,又笑笑,宣恕背上停了一秒的手重新抚弄起来,“老爷不必多想。曼城‘老爷’叫习惯了,蓦然要曼城改 口,曼城有些为难呀。” 两个字的姓名就是麻烦。“宣恕”这个名字她的确叫着不顺口。那要么加个“小”当前缀,要么叫叠字。小恕?恕恕?她一个都叫不惯倒 是真的。从来没有用这么亲密的方式称呼过人,她觉得肉麻死。 “可是曼城,我……”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宣恕又想说什么,可话到底还是咽回肚子里。他不想太过为难曼城。在宣恕看来,这场婚姻本就是他仗着权势一厢情愿得来的,曼城愿意 留在他身边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不想急功近利,只能寄希望于循序渐进让曼城乐意接受自己。 “老爷,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宣恕知道自己说的大概不是实话,毕竟胸口还是有些气短。但有陆曼城在,就足够他心里舒畅不少。好心情的确能冲淡 身体上的痛苦。 “曼城……” “又怎么了,老爷?” “没什么,只是在想,将来我们的孩子会更像谁。” “瞧您说的,自然是要像老爷,”陆曼城不假思索,“老爷器宇轩昂、一表人才,又是宣家的顶梁柱。我们的孩子随了老爷,于曼城也是 幸事一桩。” 陆曼城这话,七分真三分假。她倒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愚钝得无可救药,但最好也别真跟自己似的。太有主见了,长大了该碍她的事。 宣恕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曼城。我希望他能像你。” - “我又笨,又没用,能安稳活到今日,无非因为命好。” 他闭了闭眼睛。 “我没有办法保证,他能和我一样幸运。孩子随了我,将来会受苦的。” -- 曼城,我可以帮你含 “老爷,别想那么多了,先睡吧。” 陆曼城伸出手臂将老爷环住,脑袋埋在宣恕柔软的颈窝里。宣恕的肩膀耸了耸,他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但见陆曼城眼睛紧闭睡意沉沉、 又或许是不耐烦了索性装睡,他还是把话咽回腹中。 曼城已经足够辛苦,他不能再给她添麻烦。 宣恕猜对了。这几天轮到陆曼城辗转难安。那孩子身体里毕竟有她一半的血脉,血浓于水,哪怕不用她来承担十月怀胎的责任,她也总免 不了牵肠挂肚、拖泥带水,至少做不到完全把他当一个胚胎漠视搪塞过去。 宣恕尚未显怀,她就如此心神不宁,要真等六七月大了他的肚子真真切切隆起来那还了得。 - 这一月以来,老爷要安心养胎。大夫说尽量避免行房。然而陆曼城毕竟是年轻的天乾,血气方刚、欲望强盛,总有实在按捺不住冲动的时 候,越是忍着越是反弹得厉害,她越发频繁地做梦,梦见自己掰开宣恕的臀肉肏他。 不知是不是难填的欲壑作祟,梦里的宣恕显得更诱人了,纯真的眼神配上被自己肏熟了的身体,活脱脱一个妖精。 妖精双腿双臂缠着自己难舍难分、嗓音柔柔的央求自己把他灌满,软肉也不知餍足地吸吮吞咽、像是要把自己生生榨干…… - 不知道第几次从梦中半途醒来,陆曼城视线有些朦胧,眨巴两下眼睛,才发现屋里亮堂了些,宣恕不知何时点上的油灯,撑着脸侧过身看 着她。 “……老爷?”陆曼城下意识就要坐起来,她以为老爷又有妊娠反应,刚想下床去找盆,便被宣恕拉住了手。 “曼城……”宣恕咬了下嘴唇,难以启齿的犹豫,视线往侧里瞥了瞥,到底还是落在了陆曼城身上。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你实在想要的话,我可以帮……帮你含……” - 陆曼城没想到自己还是瞒不过宣恕。她倒没打算主动和宣恕提过这回事,一是她觉得忍忍就习惯了,二是对于她而言“含一含”所能带来 的慰藉不过聊胜于无。 但她看得出来,宣恕拖着孕体也在努力试着讨自己的欢心,实在不忍拂了他的面子,那样未免显得太过不识抬举。 眼看宣恕已经从被子里钻出来,把自己摆成了跪趴的姿势,腰部塌下、臀部翘起,宽大的睡袍也遮盖不住他漂亮纤细凹凸有致的轮廓线 条。 陆曼城看得口干舌燥,一瞬间又忍不住想索性把自己塞进他里面去。然而孕期她终究不敢怠慢,老爷也毕竟三十多岁了。既然决定了要保 这个孩子,那就得拿出保孩子的样儿来。 她绷着一张脸、用矜持掩盖躁动,手上却分外急切地将裤子退至膝盖,露出腿间的森林和已然微微抬头的肉柱。 宣恕吃过她的东西一两次,都因为自己尺寸太为难他、撑得他面色通红眼角冒泪。她怕这一捣进去又把宣恕弄反胃了,于是直身跪在床 上,一手握住肉柱将那东西拎上去,另一手拨开下身的耻毛,露出两瓣沉睡的阴唇和那枚小巧的肉粒。 “今天不含那个,老爷。含这儿。” -- ρо㈠⑻ц.℅Ⓜ 老爷,我教你 宣恕撑着床榻、跪在陆曼城跟前,粉红色的舌头一伸一收、犹犹豫豫,蹭过那两片软肉又缩了回去,浅尝辄止。他此前从没有这样照顾过 陆曼城,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男性地坤和女性天乾的私处毕竟是两码事,总不能拿完全一模一样的方式对待。他怕让曼城难受了,到时候惹了曼城 生气可怎么办。 “曼城……我,我不知道这里怎么……” 初次上手的宣恕踌躇不前,眉间挤出浅浅的沟壑、眼中闪过些许慌乱,配上四肢着地的动作,看上去活像只颤颤巍巍过独木桥的鹿,轻而 易举就能被拐回去吃干抹净。 陆曼城倒没有觉得不耐烦。她已经习惯了宣恕的笨拙,傻得我见犹怜,若不是她定力好,兴许魂儿都给他勾走。 “没事,老爷,我教你。” 陆曼城扣住宣恕的后脑勺,手指探进宣恕柔顺的黑发、指尖牢牢抓在宣恕的头皮上,“老爷,看见那个凸起的地方吗?就是那里,轻一 点。” “唔……”宣恕顺从地应道,照着陆曼城指导的那样,小巧的舌尖擦过那颗细小粉嫩的肉粒,太过小心翼翼,只是摩挲一两下便停住,亮晶 晶的眼睛又一次朝陆曼城抬起来,“是……是这样吗?” 下腹似有火烧,每一寸皮肉都绷得生疼。血液不断往下体涌去,陆曼城闭了闭眼睛,不用看手里的景象就知道自己的性器又涨大了一圈。 她更不敢看宣恕,一眼也不敢,脑袋里“想操死他”的危险念想已悄然冒头,她怕多看一眼自己就该真把持不住。 也不知是被谁,是她自己还是宣老爷,反正她的自制力是被高估了不止一星半点。她就知道,只是让宣恕帮自己舔怎么够! “嗯……别停,老爷。”陆曼城大腿根打起了颤,手上也不由得套弄起来,她仰起头、像脱水的鱼,气息都不匀称了、冲着天花板呢喃道, “就是那里,多……多来几下……”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宣恕似是得了什么赦免,舌头的动作渐渐不知轻重杂乱无章起来,薄唇舌尖摩擦吸吮陆曼城腿间的软肉、吻作一团,小穴被宣恕的津液湿 润了,清液顺着阴唇流淌而出,蜜汁在宣恕唇齿间打转、又随着涎水一道从宣恕的嘴角流下来。 喉咙里空空如也,饥饿感在宣恕身体里蔓延。他的身体隐约怀念起被陆曼城变着法填满的饱腹感,小穴下意识自己收缩起来,若非怀了孩 子、怀孕以来许久不曾开荤…… ……孩子! 宣恕瞬间清醒,下意识开始自责。怎么可以这样,都是要做父亲的人了,还天天妄想那些一己私欲,未免太过不负责任…… 陆曼城并不知道宣恕一脸。几乎是同一时刻,她手上没撸两下,那硬涨的东西便射了出来,“叱”一声闷响、浑浊的白液溅了宣恕满脸, 一两滴挂在他的鼻尖上。 “老爷……”射精后的陆曼城大脑空空,一时有些脱力,半天再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抓着宣恕的头发、仰头阵阵喘息。 “曼城……对不起。”宣恕低声道,“我,我不是个……” - 话音未落,天旋地转。宣恕再一睁眼,已然被陆曼城推倒在床上。 女人一言不发,似乎也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只是一手抓着他一个膝盖,往中间一并、将她的欲望牢牢夹在他腿缝之间。 -- 这流浪汉不简单 当晚插在宣恕腿间射到了他小腹上一回,欲壑难填的年轻天乾终于稍有满足。 “曼城,我……”宣恕还想要说什么,被陆曼城轻轻咬了口下唇。 “老爷,睡吧,别想太多。” 她突然有点累,连说片汤话的力气都没了。宣恕也不忍为难她,自己一个三十好几的人了,天天在曼城面前一脸丧气,成什么样子。 最终只是把柔软纤细的手搭在她脑后,一下一下地顺她汗湿的发丝。 沉醉在爱抚之中,陆曼城箍着宣恕的腰、勉勉强强地睡着了。 - 第二天去商行路上,陆曼城注意到了蹲在面坊门口那颗大柳树下的流浪汉。 这条道上行人不多、警察都很少有心思来管,冒出来一两个乞讨的流浪汉也并非稀奇事,但这一位似乎并不简单。 这个流浪汉似乎在这里守了好久。陆曼城仔细一琢磨,好像还是她刚和宣恕成亲那时候才出现的,自那之后她回回都能在这个地方碰见 他。只不过一开始那几天她和宣恕乾坤颠倒成性,对宣恕以外的事都没有太过留心。 新婚热情冷却下来,脑袋也冷静了很多。一两次倒还可以当作是巧合,然而每次路过那棵树,陆曼城都幻觉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一直锁 在自己身上,久而久之难免心生戒备。 流浪汉跟前躺着个裂口的破碗,他赤着脏兮兮的脚、蓬头垢面,刘海也长得吓人,一绺一绺结在一起耷下来、教人看不清他的真容。这条 巷子的过路人惯常根本不会把这厮放在心上。然而陆曼城是什么人,比常人可多了不止一个心眼。只是担心若她所虑为真那么那流浪汉很容易对她 的反常起疑心、自然不敢贸然加快脚步。 这回,她特意用余光瞥了柳树底下一眼,流浪汉微微梗着脖子,脑袋也随着她的步伐一起转,直到她走远了、他也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 里。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傍晚从商行回来,那流浪汉果然还待在那儿,盘着个腿、一动不动的。陆曼城路过他的时候又是和白天一模一样的反应。 陆曼城心下一紧,故作无意往面坊的方向瞥一眼,收回视线的瞬间也顺势将流浪汉的外表特征熟记于胸。 “北营东路14号附近有个流浪汉,”一回宣府,她偷偷喊来一个平日里信任的家丁,吩咐道,“去查一查他什么来头。” - 办公办到深夜,陆曼城扶着额头打了个哈欠。肩上的风衣是刚刚宣恕给她披的,怕她着凉。她有什么好着凉的,倒是宣恕自己怀着孕、丝 毫的磕磕碰碰都经不起。她推脱说还是老爷自己披着吧,但又实在拗不过宣恕,只好收下。 风衣衣领上有清新的香气,陆曼城吸一口,脑袋里就会清爽许多、浑身轻飘飘的如同浮上了云端。 差一点就要睡着的时候,一个家丁火急火燎跑进来。 “哈……什么?” 陆曼城眼皮有点沉,然而听见家丁说的话,她的倦意烟消云散。 “夫人,李老管家在外面等着呢,他找您。” - 得知是李春芳,陆曼城紧了紧风衣、一秒都等不了便跑了出去。 许久不见,李春芳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一瞧就心事重重的操心脸。陆曼城一迎上去,还没来得及嘘寒问暖,却被他一句话打乱了心绪 —— “曼城,这些天,外头没有人来为难你吧。” -- ρо㈠⑻ц.℅Ⓜ 那个孩子 陆曼城把李春芳请进宣府。此时老爷已然睡下。陆曼城已经进了屋,李春芳还蹑手蹑脚在玄关踌躇,把书房的门一关、窗帘一拉,在书桌 案头点起一根蜡烛,这才在桌边搬个凳子坐定,然而从面上看仍然心事重重、尤其那眉头一秒也没有舒展。 “李叔,怎么突然回来了?”陆曼城问着,一颗心缓缓吊到半空。 陆曼城和李春芳算是熟稔,若论起旧事他还算是她半个义父,她知道至少比起旁人他李春芳更值得信赖,所以看他一脸凝重她便知道一定 是发生了什么。再联系到先前几次三番见到的流浪汉,尚不知这中间有什么蹊跷,淡定如陆曼城也不免不寒而栗。 “曼城,我讲一个故事,”李春芳一连呷了好几口茶水,颤抖着手放下杯子,闭眼长吸了一口气这才道,“你……听着就好。” - 二十年前,宣凤鸣老太爷还健在。 老太爷有个表弟,姓陆名吾辉,一个中庸,比时年六十有二的老太爷还小三十多岁,然按理讲连入宣家外姓家谱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切都要怪老太爷他舅母——一个女天乾——为老不尊。嫌弃老太爷他舅父身有缺陷一辈子未能开枝散叶,他舅母不惑之年仍心猿意 马,背着他舅父在外面和青楼小倌厮混出个孩子,随后又把孩子往陆家家门口一丢就带着小倌远走高飞了。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这个一辈子也不曾见过母亲一面的孩子,就是陆辉——一开始还叫陆乌晦,老太爷他舅父一气之下起的一个诨名。 陆乌晦之于陆家,全然就是一个外人,自然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而立之年仍逃不过被养父抄起戒尺就打,白天在码头干苦力累死累活, 晚上回了家还要接着和对方勾心斗角地较劲。虽然他知道这名义上的父亲愿意给自己提供温饱而非把自己直接沉塘已是仁至义尽,但升米恩斗米 仇,更何况日久天长他早已让命磨出了个睚眦必报的白眼狼性子,陆乌晦长到三十岁,终于心一横在养父的救心丸里做了手脚…… 哭完养父的丧,他第二天便投奔了宣家。多亏了宣老太爷心好,几番斟酌到底收留了这个没半毛钱血缘关系的表弟,让他入了宣家外系, 还给他改了个更风光的名字“陆吾辉”。 宣老太爷把城北宣家的面粉厂交给他开,还在面粉厂楼顶开辟了;在他的物色下,陆吾辉也得以娶妻成家,还有了个水灵灵的女儿。曾经 灰头土脸的小乌鸡体体面面飞上枝头。然而他心里清楚,这宣家一日有老太爷镇着,他便一日做不了真凤凰。 于是,陆吾辉夫妻对宣老太爷也动了歪心思、偷偷谋划一场对老太爷的暗杀。幸好计划被当时还年轻的李春芳发现、偷偷告诉了宣老太 爷。宣老太爷惨遭恩将仇报、大受打击,然为先下手为强永绝后患,不出一日便和燕平城数一数二的黑道帮派赤龙帮私通,当晚赤龙帮遣人去了面 粉厂,伪造出粉尘爆炸的“事故”、一把火将它烧了。 然而事后在面粉厂的废墟里,宣家和赤龙帮都只找到了陆吾辉妻子的尸首;至于陆吾辉本人是死是活,至今仍然定论难下。 那场火灾中唯一确定的幸存者,是提前被李春芳抱出来送往乡下的、陆吾辉的孩子。 - “……而那个孩子,”李春芳缓缓抬起眼睛,面前成熟强干的年轻女人,和二十年前衣不蔽体举目无亲的小女孩身影渐渐重叠。 “就是你,曼城。” - 陆曼城抿着嘴唇,一时间说不出半个字。 她只是蓦然想起了那个流浪汉的脸——真希望是她记错了,可惜她记忆力太好,每分每秒都清清楚楚。 那个人的左脸颊上,坑坑洼洼一大片。她那时只是粗看了一眼、没多想,以为是得了麻疹一类的皮肤病。现在她想通了。 ——那是烧痕。 -- ρо㈠⑻ц.℅Ⓜ 不眠之夜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陆曼城躺在床上,刻意和身旁的宣恕隔开几寸的距离。微微一撇头看见微微隆起的被子,宣恕的小腹上已然显出细小的弧度,摸在上面似 乎能感受到新生命轻缓的律动。 她想起半个时辰前和李春芳的谈话—— - “那……李叔,老爷知道这回事吗?” 李春芳摇了摇头,“不知道,甚至宣府上下总共都没有几个人知道。那时候老爷也才十岁。老太爷给了赤龙帮好处让他们守口如瓶,自己 也从来没有和老爷提起过半分。老爷他自始至终都只当你是某个远房表妹,他甚至根本不认识陆吾辉这号人。 “这世上,还知道你是陆吾辉女儿的,只有我了。 - …… 陆曼城翻了个身,在黑暗中端详着宣恕温润的侧脸弧度。 她和宣恕。陆吾辉和宣老太爷。除了有过肌肤之亲、除了陆曼城并不打算真的要了宣恕性命,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同吗? 只需要再越界一点点,她就能成为第二个陆吾辉了。 - 陆曼城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弄出什么动静。宣恕是自己醒的,害喜。 陆曼城赶忙下床给老爷拿了个盆。老爷干呕了一阵,什么都没吐出来,只好有气无力道,“曼城,拿走吧……” 重新吹了灯,然而呕了这一遭,宣恕脑袋一挨着枕头便睡意全无,躺在床上睁着眼睛。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他的呼吸不太均匀,陆曼城一听就知道他没睡着。和宣恕相处得久了,她已经对他的无害了如指掌,因此已经很少向他隐瞒任何事。只是 犹豫了片刻,她便有话直说了。 “老爷,您害怕曼城吗?” 宣恕肩膀耸动两下,像是要翻个身对着陆曼城。陆曼城心虚,下意识别了下他的胳膊,他到底没能转过来。 “为什么这么想,曼城?”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一直以来曼城似乎都对老爷不够恭敬、有以下犯上之嫌……我担心,老爷会不会以为曼城是个……” 六年了,陆曼城第一次在宣恕面前语塞。并不是担心老爷真把自己视作眼中钉,只是心中纠结究竟要不要将陆宣两家世仇隐情告诉宣恕, 宣恕知道了又会是怎样的反应,他还怀着孕、知道了这些会不会伤身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虽未言透,到底教宣恕心里一阵钝痛。他最害怕陆曼城在他眼前提所谓“上下”“高低”,这无疑是在提醒 他,都过去这么久了、该做的都做了太多,她对自己还是从前那么疏离甚至把自己当外人,仿佛他永远留不住她。他以为他已经很努力了,她要什 么他都给,现在还怀了她的孩子……如此种种也似乎的确见了成效,然而到头来陆曼城还是亲手给他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提醒他什么都是白费。 “曼城,你我已是夫妻,信任包容自是理所当然。我不愿再纠结这些。” 宣恕的声线透着陌生的冷硬,说完便不言语了。孕期的地坤情绪本就容易不稳,陆曼城又突然旧事重提,他只落得低落和疲惫。 陆曼城意识到宣恕不对劲了,便只好将心事咽进肚里,从后面将宣恕抱住,低下头将鼻尖埋下去、唇瓣摩挲他的腺体。 “对不起,老爷。我不问了。” - 眼下她力所能及的事,就是等孩子出生了,做一个称职的母亲。 在那之前,千万不能让宣恕知道陆吾辉的事;更不能允许他找上宣家的门。 -- ρо㈠⑻ц.℅Ⓜ 要把老爷护好了 打听那个流浪汉的家丁带消息回来了。说两年多以前清州那边有人见过他,证明这人最早两年前才在燕平城落脚。除此之外再无更多讯 息,他姓甚名谁、多大年纪,统统不可知。至于“陆吾辉”这个名字,在清州的政府人口登记处几经确认均是查无此人,就算这人确实存在,也只 能是黑户,查起来只怕更困难。 清州。李春芳似乎说过,陆家的本家就在那个地方。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就是陆吾辉,陆曼城心理却更堵了。 - 倒也并非都是坏消息,未来一个多月,那个流浪汉倒是一次也没有来过宣府。对于陆曼城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现在只剩四个月了。就算有天大的事,也等老爷生完孩子再说。 - 眼下半年过去,宣恕好像又瘦了些,衬得显了怀坠在身前的腹部更显圆挺。陆曼城瞧着他仍然细瘦的腰,实在有些揪心,这半年宣府好吃 好喝伺候着他,肚子是一天天大起来,就是怎么也不见长肉,抛却一切不稳定因素,即便能一直平平安安临盆,到时候能不能行啊…… 没办法,最近她总是控制不住去想些不吉利的。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宣府的人背后议论陆曼城,都说夫人似乎变得有人情味了不少。陆曼城本人倒没有什么自觉,虽然她的确比以往更关切老爷。 近来发生的事太多了,至少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像以前那样云淡风轻下去。向来习惯对宣家产业各项事务亲力亲为, 如今也开始任命几个信得过的副手代劳,这样她能抽出更多时间陪在宣恕身边。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宣恕护好了。 - 陆曼城演得很好,心性简单的宣恕自然对她的心事一无所知。 只知道曼城最近又对他亲近了不少,想起前些日子那个晚上自己还凶了她,一时为自己的错怪心生愧疚。 怀胎六个月往后,宣恕就很少孕吐过了,只是经常被腹中异动扰到半夜醒来。而本来就觉浅、心绪还沉重的陆曼城,总会不由自主随着他 一道醒来。 “曼城……”宣恕脑袋迷蒙、视线也模糊,摸索两下直到紧紧抓住陆曼城的手。孕期几个月,他对陆曼城的依赖不减反增,哪怕陆曼城已经 尽可能地陪着他,他还是隐隐觉得不够,只是怕陆曼城厌烦所以不曾言明。 “老爷,怎么了?肚子又疼了?” 陆曼城把手搭在宣恕隆起的小腹上,而手背下一秒便被宣恕温热的掌心覆盖,“哎,没事了,就那一下。过一会儿就能好。” 黑暗中陆曼城感受到宣恕的脸轻轻贴上来,清冽的淡香气息绕在她唇鼻之间。她原以为自己早已失去了任何欢爱的兴趣,毕竟需要在意的 事情那么多,哪儿还有工夫去琢磨那些荒淫事。可她想错了,一嗅到宣恕身上的气息,她还是情不甘情不愿地……起了反应。 偏偏这时候,宣恕还在撩火,沙哑的声音里透着难以狠下心拒绝的乞求—— - “曼城……大夫说过,五个月往后,可以偶尔行房的……” -- ρо㈠⑻ц.℅Ⓜ 有我看着呢 怀孕五月有余,宣恕下腹上坠着圆圆的隆起、身子也难免有点沉,陆曼城将他揽着腰抱起来的时候,多出来的几分重量让她有些吃力。 宣恕下体一丝不挂,双腿岔开骑在陆曼城腿上。胯有点酸,宣恕身子一歪,还好有陆曼城的手将他大腿根托着。 因为常年劳作,陆曼城的手心起了一层薄茧,摩擦着宣恕肤质细腻的大腿,只是这样把着、没有任何刻意挑逗,却教敏感的坤泽很快就湿 得彻底。多日不尝荤腥,下体愈发黏腻也昭示着他露骨的渴求。 “曼城……我会不会掉下去……”宣恕腰上酥软得厉害、越发使不上劲,垂下头来望着陆曼城,温顺又有些惊慌的模样,很无助,眼睛湿漉 漉的。 很傻的问题,放在以前陆曼城定会心下敷衍一番。但这回她没有,只是安抚性地揽住宣恕后腰,将他稳稳地托住。 “没事,老爷,我看着呢。” - 一番摩擦,陆曼城的性器早已急切地抬起头来。而宣恕的穴口也淌满了清液,男人完全等不及任何扩张,勉强又急不可耐地抬腰、一使劲 就将天乾的器物吞咽进去。 大约是动作得有些急了、“哧溜”一下就滑到了底,宣恕像被钉在了陆曼城身上,一瞬间的饱胀感还是让他难以适应,甚至动弹不得。男 人有些脱力地陷下去,胸口剧烈地起伏、声音里甚至带了哭腔,“曼城……嗯,疼……” 宣恕像一只受伤的羊羔,撑着陆曼城的肩膀,喘息中掺杂着些许呜咽。 没有办法,快五个月没有过房事了,孕期让宣恕的身体变得比平日里还要脆弱。别说宣恕,陆曼城自己也被他咬得有些局促难耐,尽管没 有进一步动作,性器却还是被宣恕的肉褶牢牢地吸吮,隐约有细密的痛楚自下体而来,陆曼城脑门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牙关也忍不住咬得死 紧。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老爷,要不今天还是算了。” 陆曼城连忙托着宣恕,将他小心翼翼平放在床上。宣恕无力地躺着、脑袋歪向一侧,眼尾泛了大片的红,眼眶甚至隐约有泪珠渗出来,像 濒死的鱼一样吐出断断续续的喘息。 她还埋在他体内,虽然经过那一番折腾已经软了下来。宣恕才一躺稳,她就谨小慎微地从里面退了出来。近些日子她就像变了个人,就算 做爱也无法让她专注。 她的确很渴望宣恕的爱抚、渴望他的温软和紧致,也时常不由自主去回味宣恕在床上的万种风情……好歹是个正常的年轻天乾,哪怕是中庸 后天分化、已经比其他的天乾要懂得克制性欲,一口气吃五个月的素早已忍得她十分辛苦。但现在心中多了种种牵绊,每分每秒都生怕宣恕出什么 差池,她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逍遥自在、我行我素。 退出来的一瞬间,她突然有点累,肩上压了几座大山那么累。 陆曼城把脑袋枕在宣恕胸口,半天都不挪动一下,直到湿润黏腻的东西漫上了脸颊、鼻梁……到处都是。 - 头顶飘来宣恕的声音—— “……曼城,你哭了?” -- ρо㈠⑻ц.℅Ⓜ 我也喜欢你 “老爷,没有……”陆曼城一开口,被自己的哭腔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摇了摇头,然而越是一味否认,眼泪淌得越汹涌、欲盖弥彰。 有的人是干打雷不下雨,陆曼城是干下雨不打雷。许是从小到大几乎没哭过几次,她对此不甚“熟练”、哭起来没有动静,呜咽都被压抑 在喉咙深处、混杂着粗粝的喘息。泪水顺着眼角淌下鼻梁、在宣恕胸口的衣物上晕开一大片。 她不该是这样。宣恕是个地坤、还身怀六甲,按说他才该是那个敏感、易怒、时时刻刻需要安慰的人,而她作为他的天乾,也该承担起保 护他的责任。但现在像个小孩子一样窝在人怀里哭鼻子的,反而是她。 可没有办法,她不是铁打的人,她的心纵是块石头也能给捂热乎了。先前六年的风风雨雨都扛了过来,那些商行老板、记者小贩、流氓地 痞……那些她面对过的形形色色的人里,从来不乏比那个陆吾辉要险恶的人心,可如今她却仿佛从未受过磨砺一般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永 远失去了眼前人。 先前想的没错,动情果然是最大的牵绊。 陆曼城吸了两下鼻子、知道眼泪已经憋不回去了,终于自暴自弃一般闷闷地哭出声来,肩膀也颤抖得厉害。 “曼城……”宣恕从未见过这样的陆曼城,一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的确太不容易了,六年来什么事都一个人默默扛着,总是那么游刃有余,可他深知她的辛苦。他又是个愚笨的,除了一些言语和身体上 不痛不痒的安慰,什么别的也给不了。 他笨拙地翻了翻身,把陆曼城轻轻拢进臂弯,手掌一下一下在她后背上拍。被宣恕温软地环抱,陆曼城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积压许久 的委屈喷薄而出,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这许多年攒下这么多眼泪。 “什么嘛,还说没有……”宣恕的指腹擦过陆曼城的脸颊,擦去她脸上的湿润,眼睛里是她最熟悉的慈爱。 “曼城不想做,那就不做了。”宣恕自知没什么舌灿莲花的本事,安慰人也不在行,可还是努力想让心爱的人开心起来,哪怕只开心一点 也好,“是我不对,明明曼城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我还总是向曼城索要这个乞求那个……”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宣恕说着说着,见陆曼城一直哭,以为自己又把事情搞砸了,有些慌乱地在她的头发上揉弄,低“一直都是曼城在照顾我。其实我也想保 护曼城……如果有人要欺负你,我也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男人的声音低哑又温润,和他的信息素一样,没有过分的甜腻,就是让人心安。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只是这种最简单质朴的安慰,对于 进来心力交瘁的陆曼城也已然足够。 陆曼城从宣恕怀里抬起乱七八糟的一张脸,望着宣恕温柔地半垂着的眼睛,她后知后觉,心口的坚冰早在不知何时就化得干干净净。宣恕 的温柔是润物细无声的,怀孕这五个多月、甚至先前那六年,她自以为全知全能,唯一的盲点就是他对她的改变,回过神来才知自己早已换了个 人。她心里有了宣恕的位置,再也没办法把他看作一个帮她向上攀爬的垫脚石,更不会像以前一样羞于对他露出失态的样子,就像栽在了他身上一 样。 宣恕这个笨男人,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她,又好像比谁都了解她。 “……曼城?” 陆曼城终于止了哭泣,往前爬了几寸,嘴唇和宣恕的纠缠在一起。浅尝辄止,宣恕眼睛微微瞪起来、让她亲得有点愣,一是这一吻实在突 然,二是陆曼城从不曾对他如此温柔。 “老爷……”陆曼城抹了把脸,深深吸了一口气,通红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宣恕——这个到处都不完美、但她就是放不下的人。 - “……我也喜欢你。” -- ρо㈠⑻ц.℅Ⓜ 你这是在赶我走啊 那晚余下的时间,二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彼此。陆曼城睡了多日以来第一个好觉。 但她心里清楚,这一切离结束还早得很。 - 柳树下的老乞丐注意那个女人很久了。这天他正靠着树干打盹,突然听见脚步声逼近,一睁眼,跟前立着一双黑皮革高跟靴。 “跟我走一趟,”头顶响起女人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几分、透着恰到好处的压迫感,“在这儿蹲我蹲了半年多,也是辛苦你了。” 老乞丐没答话,只是抬起头、朝他等候已久的人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坑坑洼洼的另半张脸让刘海罩在后头、阴森森的。 其实仔细打量也能看出来,他年轻时候该是长着一副好皮囊,貌似乖巧、实则蕴着狡黠——就像她自己。 也难怪他当初一开始能骗过宣凤鸣。 - 把散发着邋遢臭味的老乞丐带进茶楼里的时候,掌柜的有些厌恶地乜斜他一眼,但看在陆曼城的面子上,没表现得太嚣张。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对亲情没什么概念——或许她将来的孩子可以教会她,但至少现在她还是毫无概念——因为她能活到这个年纪,纯粹 因为脸皮厚,和命大。 所以即便和这个百分之二百是她亲生父亲的男人在二楼包厢相对而坐,她心中也没什么久别重逢的喜悦,不防备已经对他是最大的宽容。 之所以一直忍着没把这势单力薄的老乞丐做掉,还是因为她里存着一道名为血缘的坎,承载着她一小半稀薄的良知——另一大半给了宣 恕。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况且人都那样了,而且虎毒不食子……但愿她没把他想得太好。 “你开个条件吧,”陆曼城看着眼前狼吞虎咽席卷一桌饭菜的男人,轻轻呷一口茶,脸上保持着得体疏离的微笑,“在我接受范围内的 话,我都答应。” “哎……你这是什么话,”男人停止了扒饭的动作,放下饭碗,嘴角的胡渣上还沾着米粒汤水,他一皱眉头、摆出难堪又失望的模样,“曼 城啊,这可不是对亲爹该有的态度。” 陆吾辉一上来就叫她“曼城”、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大约是想套近乎,却教陆曼城心中警铃大作。不过既然对方这么积极,那么她也没 必要再客气下去。 “你开个条件吧,陆先生,”她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多少钱,够还你个父女一场的人情?” 男人这回连筷子都放下了。 “你这是嫌弃我、想赶我走啊,曼城。” 陆曼城“砰”一下把茶杯摔到桌子上。心说他可真会卖可怜。 不然呢?她在心里回答。他是指望她放心把这么一颗定时炸弹留在身边? 开什么玩笑。他要真是个普普通通的乞丐,她压根不至于这么绝情。他当年有那个心害宣凤鸣,现在就有那个心害宣恕。引同一匹狼入 室,傻子的善心才会这样多到没处使。 “我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陆先生,”她翘着腿、靠在椅背上,似乎有意和前倾的陆吾辉隔开距离。 “我为什么说这些,我想你心里比我清楚。如果你还拿我当你女儿,那就给我留个体面。我也给你留一个,让你能离开燕平城,好好安身 立命、有个出路。而且…… - “……我已经有家室了,他现在还怀着身孕。 “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搅。” -- ρо㈠⑻ц.℅Ⓜ 是我们仨 陆吾辉脸色不太好,方才堆了满脸的亲切也在一点点消退。 “想不到啊,曼城,”他嗤笑一声,“你和当年的我,真是一模一样。” 对面的陆曼城嘴唇抽动两下。 “心硬,不讲情分……攀高枝也是一把好手。” 女人的手指在茶杯的杯沿打转。摩擦生热,她的指腹隐隐作痛。“攀高枝”三个字在她心口猛扎一下。 “我们是一路人,”陆吾辉还在说,“你又是我的亲生骨肉,我们合作是理所当然的……宣家那么大一块肥肉,你就一点都没有心动过 吗?” 当然心动过,不过不是现在了。要放在以前,她或许还会对陆吾辉抛出来的橄榄枝而左右为难。但现在不一样了。 “陆先生,您想多了。”额角沁出冷汗,陆曼城牙关有些痒痒,“我并没有和你做同路人的意思,我也希望您能见好就收。” 陆吾辉的心思,她都用不着猜。自己现在是宣家的夫人,他暗中观察自己这么久,估计也是看出来宣恕的权力早已被她架空。 现在十有八九也是想以自己这个“亲生骨肉”为跳板,想要借刀杀人、把宣恕除掉,这样也好从她那里分一杯羹。或者,再糟糕一点,直 接过河拆桥。 陆吾辉不言语了,只是定定地看着陆曼城。虽然脸上仍然带着嬉笑,但眼神已经森冷得很、教人毛骨悚然。 “那我就当您默认了。”一桌子菜都凉差不多,陆曼城自知没必要再花更多时间,缓缓起身,“明天这时候,就在这儿。我给你一笔钱, 足够您回清州置办起居。言尽于此,陆某失陪。” “哎,曼城。”才掀开包厢的门帘,陆吾辉冲她的背影道。 “你真的不打算叫我一声‘爹’吗?” 陆曼城脚步顿了顿,到底没有多做停留,“回见,陆先生。” “可是你不拿我当爹在先的。”他说。 -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直到回了宣府,陆曼城仍然在为这句话寝食难安。 之前果真是对陆吾辉的良心饱了太高的期待,先前单以为他是冲着宣恕去的。现在他这是要玉石俱焚,冲着自己来了。 哪门子的亲骨肉。 - 晚上,陆曼城靠在宣恕肩头,手臂环在他的胸口、鼻尖贴着地坤白皙的颈侧。 “明天是中秋节,曼城。”宣恕突然道。 “哦……”陆曼城有些心不在焉。“曼城”这个称呼,她果然还是更喜欢听宣恕喊。 中秋节,她都快忘了这一茬,想起先前去茶楼路上远远地看见邻街搭起来的灯会,这才回过神——明天是中秋节。 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当初她刚来宣家的时候就是中秋节前后来着。 但她没有追忆往事的心情。她只知道明天正好撞上了她给陆吾辉的最后期限。她和她这个好父亲,怕是只有撕破脸皮这一条路可走。 “我想去看灯会。”怀孕的地坤还是难免露出会撒娇的一面,宣恕的语调微微上扬,透出和他年龄不相符的可爱。 陆曼城望着他小狗一样澄澈的眼睛,犹豫了片刻,在被子里拉住他的手,“……好,去。” “曼城也要一起去。” “嗯,曼城也去。”陆曼城点了点头,“我们俩都要去。” - “曼城,不是我们俩。”宣恕笑得温软,反握住陆曼城的手,将她带到他隆起的小腹上。 “是我们仨。” -- ρо㈠⑻ц.℅Ⓜ 难怪宣老爷让你哄得五迷三道 陆吾辉还在燕平城一天,陆曼城就不可能睡好觉。 还好靠在宣恕肩上至少能让她陷入聊胜于无的浅眠。次日她还是早早就醒了,下床前被睡意绵绵的宣恕拉住了手。 “曼城……”男人眼睛半睁、声音还有点涩,“这么早,你去哪儿啊?” 原以为他睡得很熟,没想到他竟然一秒也离不开自己。 陆曼城把手覆在男人手背上,小幅度挣了一下,没挣开,又不想对他使太大劲,只好垂下眼睛好言相劝,“老爷,一点急事。” “什么时候回来?” 对啊,什么时候。她也说不准。眼下只有亲眼目送陆吾辉离开燕平城,她才会心安。 但她已经没办法像以前那样面不改色对宣恕撒谎了。她只有庆幸宣恕没有问她具体是什么事,她断不能让宣恕知道陆吾辉的存在。 “晚上就回。”她犹豫了三秒,柔声道,“老爷您好好睡。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灯会,昂。” 她给宣恕掖了掖被子。宣恕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深吸了一口气,留恋着陆曼城的发丝留在上面的气息,重新闭上了眼睛、闷闷应道,“好 吧。” 陆曼城把手伸进宣恕发间揉了一把,起身向门口走去,只一瞬脸上的温柔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就这几天,说什么也要把陆吾辉送走。 - 昨日回家之前,她已经将陆吾辉的可疑暗中报备给了警察局,并且吩咐了宣家的几个保镖,让他们秘密地把陆吾辉监视起来,虽然怕打草 惊蛇、都是叫他们远远地看着,但这样可以保证他在被她请出燕平城之前都闹不出幺蛾子。 “我没关系。但你们一定要护好老爷。”这是她的交代。她命硬,之前那么多苦关头都闯过去了,也不差这一回。 就算没闯过去……以后怕是要苦了宣恕。 但比起她,还是宣恕更需要保护——就算陆吾辉现在已经完全不同她讲父女情面了。 -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桌上躺着三个脑袋大的铁皮盒子。 “五万现钱,不知道够不够?”这是陆曼城几经考虑后做出的最大让步,她不可能让陆吾辉尝到太多甜头,为了一个潜在的蛀虫把手中的 资本都搭进去。嘴上问得慢条斯理,其实她全身神经没一处不紧绷。即便如此女人还是端起几分淡漠,把箱子往对面男人跟前推了推。 为了不让陆吾辉起疑心,她特意让那些暗卫都守在包厢外头。半小时内她没出来,他们便立即出动。 男人斜了那箱子钱一眼,微微抬头、长出了一口气。 “啧,真就那么不待见我吗。” 包厢里灯光昏暗,衬得他脸上分外苍白、目光也愈发森冷。他甚至连装一个慈父都不稀罕装下去,不带什么感情色彩地嗤了一声。 “你宁愿相信李春芳那条老狗说的话,也不愿相信我,”他目不斜视盯着陆曼城,越说越咬牙切齿,“你宁愿给一群外人当牛做马,也不 愿认你的亲生父亲!” 他渐渐激动起来,从椅子上猛然坐起,双臂撑着桌子,“既然如此,那不如一开始亲手了结了我,神不知鬼不觉。何必在这里和我周旋、 用一堆钱来打发我?我现在也只是一介流民、黑户,所有人都以为陆吾辉已经跟着叶心一道死在了十年前那场大火里……” 他踱着步子绕到了陆曼城跟前,面无表情却又一脸煞气。干枯的手颤抖着向陆曼城脸上伸去,一转眼又攥成拳头收了回来。 “你错了,陆先生。”陆曼城目不斜视看着陆吾辉的眼睛,“我正是因为对你还有几分血浓于水的情分在,所以才愿意给彼此留个体面, 但这也是我的底线。你若奢求更多,我拿不出手。你若执意鱼死网破,我也奉陪到底。” “……说到叶心……一提起她,我就心痛。”陆吾辉却憋出两声吃吃的笑,答非所问,仿佛完全没听陆曼城的话,“她、她没能从那场大火 里逃出来……那时候她多年轻啊,也就和现在的你差不多大。” 他的呼吸渐渐局促,也不知是在哭还是笑,“曼城啊,你长得可真像她。尤其是这双眼睛,那么漂亮,会勾人。难怪堂堂宣恕宣老爷也能 让你哄得五迷三道。” 陆曼城越过陆吾辉的肩膀瞥了他身后的摆钟一眼。时间快到了,还有五分钟。 眼看谈判逐渐焦灼,也要起身,却见前一秒还在黯然神伤的陆吾辉,后一秒眼疾手快动作利落向后腰掏去。 - 陆曼城定睛一看,他手上拿着一把上了年纪的、套筒上甚至有了细小裂纹的…… 左轮手枪。 -- 永绝后患,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陆曼城赶忙起身、甚至带倒了椅子,一连倒退了好几步,眼睁睁看着陆吾辉利落地拉栓上膛、将那把枪对准了她,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她 的鼻尖。 眼看离最后时限只剩一分钟,陆曼城头脑飞速运转、正在思考是该放暗号让外面的保镖冲进来还是干脆自己硬着头皮把他制服。 “……陆先生!”陆曼城刚要说些什么,却听他嗓音嘶哑地开了口,声音甚至微微发颤。 “重新开始?开什么玩笑……”他斜了一眼桌子上的那箱钱,嘴角抽搐一下,“我这一辈子……已经是个笑话了。” 秒针终于划过“12”。身后的门被“桄榔”一声撞开,全副武装的三个保镖破门而入。陆吾辉头也没回、置若罔闻,将枪口一转、对准了 自己的胸膛。 “陆吾辉!!!” 陆曼城呼吸都空了一拍,惊愕中瞪大了眼睛,喊着男人的名字朝他伸出手去,为时已晚。 - 砰—— 一声凄厉的枪响。血光飞溅。 -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那是很多年前,宣凤鸣给他配的三把枪中的一把。 火灾中丢了一把,逃难路上丢了一把,他手上的是最后一把。 枪在枪法不准的人手里就是一件摆设。直到枪膛里只剩最后一发子弹,那把枪都没有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不过这十几年来,这把枪倒是 帮他吓退了很多试图和他抢乞讨地盘的小地痞,好些人甚至拿他当了个人物、都不敢轻易招惹。 只有一发子弹了,他要省着点用。来燕平城之前,他摆弄着这把枪,默念道。 而后来看着冷言冷语将他请出城去的陆曼城,他的亲女儿,他执迷不悟多年、总算明白自己大势已去,连至亲都不再当他是至亲。 这一切都是他的咎由自取。他已无力、更无心再挽回。 那一瞬间,他终于想好了最后一颗子弹的归属。 - 中弹的陆吾辉,像一块破败的麻布袋一样落在地上,先是膝盖着的地,然后是脸。“咚”的一声,他彻底没动静了。血在他身下流了一 地、徐徐漫向陆曼城脚边。 保镖们急切地冲上来,一个去照应陆曼城,另外两个去抬陆吾辉。 其中一个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已经断气了。 他的眼睛还睁着,眼白血丝遍布、缓缓发散的瞳孔直到最后一刻还锁在陆曼城脸上。 - 闹出人命,这是陆曼城心中退而求其次的下下策。然而现在看来,陆吾辉确实已经死了。 这个潜在的麻烦,再也不可能产生半分威胁。 然而,永绝后患,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 “夫人,您没事吧。”保镖见陆曼城脚步虚浮,赶忙将她搀扶了一下。她却只是直愣愣看着身体已经凉掉的陆吾辉,眼神有些呆滞。 “没、没有……”她机械地摇头,尚且有些晃神,半靠在人身上,看着一个保镖扯下桌布盖在陆吾辉身上,另一个蹲下身拨开陆吾辉的手 指,夺下了陆吾辉手中的枪,拆下枪膛倒了倒、里面空空如也。 她的确有想到陆吾辉身上会有枪。但她没有想到的是,那把枪里的最后一发子弹,是留给他自己的。 - “……曼城!” 熟悉的声音教陆曼城一激灵。 她转过身去,却见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老爷?!” -- 偶尔也想让她有个依靠 从陆曼城一大清早突兀的离开算起,宣恕心底就没有安分过。 其实半个月前他就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了。他总觉得陆曼城心里有事。但她向来爱逞强,又或者是知道他也帮不上忙只会添乱,所以什么都 不愿意告诉他。 孕期的地坤本就容易情绪化和缺少安全感。哪怕怀胎六月、他走路都有些不便,也仍然踉踉跄跄扶着墙壁、撑着后腰艰难前行,从卧室到 正厅,一路上好些家仆来拦他,都被他厉声喝住。家仆们让眉头紧蹙目光犀利的老爷激得愣了一下、甚至像被吓到了,毕竟宣恕这般慌乱又焦躁的 模样实在少见。可还是喊着“哎呦,老爷您注意身子啊”跟了上去。 宣恕走到宣家大宅院里的时候,果然被门口两个保镖拦住了,两个高头大马的中庸全都比宣恕高大半头,可宣恕丝毫不怵抬头看着他们。 “这是做什么?” “夫人说了,要我们护好老爷,在她回来之前,您不得离开宣府半步……” 曼城的确出事了,这下子宣恕心里不能更清楚。他咬了咬牙关,眼角急得有些泛红,“让开,我要去见曼城。” “老爷,这……” “送我去见她!”宣恕骤然拔高了音量,“她有危险,我都猜到了。你们就是什么都不和我说,我也知道。” 这一激动有些牵了胎气,他一手撑着后腰、另一手捂着隆起的腹部,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起来,让身边的家仆搀扶着才不至于摔倒。 “老爷,夫人说她会妥善处理的。您还是好好休息吧,保胎要紧……” “妥善处理……她总是这么说……”宣恕微微低头、发出被气笑了一般的轻喘,“什么都自己扛着,什么心事都不和我讲,可能哪天惹一身 伤也不在意……可我在意啊……“ 男人望着地面,一颗眼泪掉出来、“啪嗒”一声碎在地上,声音也带了几分哭腔。 “总是做她的拖油瓶,对她不公平。总是让她承担一切……对她也不公平。”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他拿袖子抹了把眼睛。堂堂宣家之主,此时却像个狼狈的小孩子。 “我只是……偶尔也想,让她有个依靠而已……” - 老爷的确是个倔脾气,谁拦着都不好使,最后还是一个保镖顶不住软磨硬泡告诉了他陆曼城去的那家茶楼,几个人把老爷团团护送起来、 丝毫不肯怠慢,这才让他跟去了。 而恰逢黄包车停靠在酒楼门前的瞬间,从二楼北角的包厢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枪响。 宣恕被惊得颤了一下,捂着肚子斜靠在车厢里。身边两个保镖见状况不妙,赶忙扶了他一把,“老爷,要不咱们先……” “上楼。”那一声枪响教宣恕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他更加心惊,却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只是踉跄着颤巍巍下车,“我、我要去找曼城…… 她有危险……” “老爷,老爷!”保镖跟在一边护着,宣恕的步子虽不稳却十分急,穿过熙攘的人群、三两下就上了楼。 那一声枪响过后整个酒楼乱成了一锅粥,唯独二楼北角枪响传出来的地方一片死寂。门是开着的,宣恕靠在门框上喘了两口气,再一抬头 便愣住了。 “……曼城?” - 他的天乾,正站在一个脸着地匍匐的男人身边,面带震愕朝他看来。地上那男人已经死了、血迹在地板上晕开一片。 “老爷!” 曼城的呼喊都是恍惚的。宣恕只觉得身体骤然一轻。 脚下一软,眼前就抹了黑。 -- ρо㈠⑻ц.℅Ⓜ 真傻啊,宣恕 看清屋内景象的瞬间,宣恕像没了骨头一样倒在了门框上,一路滑倒在地面。陆曼城慌忙冲过去将他接住,让他的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 上。 宣恕晕过去了,像是让这一幕吓得不轻,眉头紧蹙、面色苍白如纸、嘴唇铁青。 “你们干什么吃的?不是说了让你们看住老爷吗?!” 保镖们面面相觑,进退两难,“夫人,对不起。是老爷他担心你,执意要来,我们没拦住……” 老爷他担心你。 陆曼城没心思听他们解释,唯独这句话钻进了她的脑海。 她更也没心思多做责怪。这短短的一刻钟里发生了太多事,她没有办法同时处理好几种情绪。只是把宣恕一条胳膊搭过肩膀、将他勉勉强 强架起,往包厢外走去。 陆吾辉死了,宣恕受了惊吓。她只能庆幸现在孩子月份还不算太大,还不至于闹出一尸两命的惨剧。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不敢打太高 的包票。 “把尸体裹好,”陆曼城强压下心中百般纷乱,扭头对一个保镖冷静地吩咐道,“我去送老爷就医,若有警察局的人来审问,报我大名就 好。” 两个保镖应下,其他的人跟着陆曼城一起扶宣恕去了。 -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开往医院的车上,宣恕脑袋枕着陆曼城的大腿、侧躺在狭窄的车后座上,双腿死死幷着、嘴里吐出急促的喘息、额角沁出大颗冷汗,眉头 也拧得更紧了。明明是个三十好几的大活人,病痛折磨下仍然显得脆弱又易碎。 她把手搁在男人的腹上、隔着长衫轻薄的布料极尽耐心地按揉,虽然治标不治本,但至少能替他缓解一点腰腹上的痛苦。 “真傻啊……宣恕……”她呢喃出声,仿佛仗着他不省人事听不清楚,她从来没有对他如此絮叨过,“都告诉你了,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出 来,你还偏要来,你来了又能做什么……不拿你自己的命当命,也不拿孩子的……什么担心我,你只会给我添堵、添麻烦……”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埋怨宣恕还是自言自语,说着说着便慢慢地她弯下了腰去,把鼻尖深深埋进了宣恕的颈窝、手臂越过他的肩膀将他环 住。她还能感受到宣恕的体温。虽然她知道宣恕会没事,但大约是目睹了亲生父亲的死亡让她心有余辜,那一地的血实在红得刺眼,从不曾离死亡 如此之近的陆曼城还是需要这样一份心安;更何况,只有宣恕会让她想起来,自己心里原来还藏着一个缺爱的小孩子。 陆吾辉的事大约已经瞒不下去了,但她已经无心粉饰。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尘埃落定,她眼下只希望宣恕能平平安安的。 也是在这一瞬间,她比什么时候都更加清楚:她其实是那么害怕失去他。 这个姿势很累人,没几秒钟陆曼城的肩就开始泛酸。但她执拗地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车辆停靠在医院门口。 “你真傻,宣恕,你真傻啊……”她一时没有心神动弹,嘴里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声音带着哽咽、声声怨怼被她半吞不吐地卡在喉咙里。 再抬起头来,她脸上湿糊糊的、一团糟。 -- ρо㈠⑻ц.℅Ⓜ 最大的幸运 “……病人只是受了惊吓。胎象一切正常,没有大碍。不过以后可要多多注意。” 病房外,医生和陆曼城解释道。一墙之隔的病床上,宣恕已经打上了吊瓶,服用了麻药所以睡得很安稳,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 陆曼城这才勉强放心,随后去了趟警察局配合了调查,在一两个警察的带领下去停尸房最后看了陆吾辉一眼。 她用手指夹起裹尸布的一角,将那块漆一样颜色的白布轻轻掀开。男人安安静静躺在那儿,脸上无论狰狞还是笑意都烟消云散、再掀不起 任何波澜,维持着人生中最后的状态,无望又漠然的模样,就算那坑坑洼洼的半边脸也不再显得阴森。 她对他没有任何话想说;又或者是有太多话、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便索性不说了。 百感散去,徒留感慨,这一辈子,他们父女二人注定有缘无分。若世间真有投胎轮回,希望他下辈子不要再被贪婪蒙了双眼。 不过自己又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地普渡他。六年前的她,和曾经的陆吾辉又有什么区别。 她只能庆幸,她终究不是陆吾辉;就像宣恕也不是宣凤鸣。 她不知道宣恕怎么想,但她遇见宣恕,是她这二十多年来最大的幸运。 - 宣恕。 一想到他,陆曼城心里就一阵酸涩,宁静的心湖泛起波澜。在停尸房里看到陆吾辉遗体的时候她都没有想哭,走出停尸房往医院走的路 上,她的鼻头却泛了酸。 她还从来没有对谁倾注过这样多的感情。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心里空荡荡的,她又开始难过了。 难过到想飞奔回医院靠在宣恕肩膀上好好哭一场。 -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宣恕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被谁轻轻握着。 他做了一个梦,说不上是好梦还是噩梦。梦里陆曼城一直用背影对着他,最后转过身来,一半蒙上温柔的光,另一半隐在黑暗里;接着又 是陆曼城抱着自己,呜咽道,“宣恕,你真傻,你真傻啊……” 然后他就醒了。 他微微扭过头去,看见陆曼城趴在自己床头睡着了,呼吸均匀又温柔、像只猫,就是脸色不太好、眼底一圈乌青稍显憔悴。 他叹了口气,恢复了几分知觉的手指探进陆曼城柔顺的发丝。 “曼城,”他轻轻唤她,声音小到只有他自己听得清,“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却没想到陆曼城睡眠浅,这点动静也能将她唤醒。她缓缓撑着身子坐起来,对上宣恕双眼的瞬间,她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曼城,别哭啊……”宣恕有些慌,但麻药的劲儿还没过,衬得他嘴更笨了,“对不起,曼城,我……我就是太担心你了……” “宣恕。”陆曼城抹了把眼睛,将宣恕打断,水光泛滥的眼睛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直呼他的大名,“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 我有多担心你?” 宣恕愣了下,却转眼就见陆曼城把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口上,肩膀颤抖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 “宣恕,我不要和你分开……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 ρо㈠⑻ц.℅Ⓜ 守得云开,苦尽甘来 陆曼城只和宣恕说了一半的真相,真相里甚至掺杂了少部分的谎言。她告诉他,那个死去的男人是自己失散多年的父亲,精神有些问题, 后来在自己面前自杀了。 至于其他的,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就留给上一辈。逝者长已矣,眼下最好的选择,只有尘归尘土归土。 硬要说有什么其他的私心,大约就是怕宣恕知道了宣陆两家的恩怨而疏离自己。不过眼下并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就算她只能瞒过这一 时,至少现在,宣恕也还没有知道全部的必要。 宣凤鸣和陆吾辉都带着这些秘密进了坟墓。宣恕也从头到尾都对此不知情,更是从来没想过要害自己,她没有必要把他卷进这一场冤冤相 报之中。 就像她从不需要他为自己做什么。他只是自在地待在那里,会为她张开温暖的怀抱,她的内心便已然足够。 眼看他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只需要沉浸在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中,这就够了。 陆曼城也是如此。 - 陆曼城和宣恕的孩子出生在深秋冬月末,比医生说的日子要早一两个星期。 孩子的降生十分突然。那天半夜,宣恕突然被疼醒,身边的陆曼城几乎同时醒来。她把疼到浑身痉挛、如同刚从水里捞起来的宣恕搂在臂 弯中,一边给他擦拭乱七八糟流了一脸的汗水泪水、一边朝门外高呼,“来人啊,老爷要生了!” 宣恕被火急火燎送进医院。接生的时候陆曼城和几个家仆一块儿守在外头,陆曼城一连踱了几个小时的步子,之后又坐在长凳上不停地揉 眉心。家仆们劝她睡一觉,她只是连连摇头。 和产房里宣恕所承受的痛苦相比,她的焦虑都是微不足道的。 “老爷……宣恕,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这是近十个小时里,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严格来讲,这个孩子算是早产儿。幸好一朝分娩,父女平安。通体泛红、皱巴巴的女婴,湿漉漉的躺在襁褓里,被医生抱出来小心翼翼放 在陆曼城怀里。 她哭得很嘹亮,整个产房外的走廊里都充斥着她的哭声。陆曼城却毫不厌烦,把孩子抱在怀中,不由自主地摇了起来,一颗悬在半空的心 缓缓下坠,隔着襁褓跳动得越发柔软……婴儿纵然还不记事,也仍然在母亲的爱抚中安静下来、陷入了黑甜。 十个月前,她还以为自己并不会对这孩子生出太多感情。还好,宣恕无心插柳,教会了她爱人的滋味。如今显然证明,以前她错了。 她和宣恕,都会像珍视对彼此的感情一样,珍视这个孩子。 某种意义上也完成了她的生父一辈子都没能完成的事,虽然她的根本目的也并不在此。 她只是想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好。仅此而已。 - 病房里陆曼城坐在宣恕床边。他的脸上还挂着一层稀薄的汗珠,面色带了几分倦意,却也衬得他的面相更加柔和慈爱。 男人温柔地垂着眼睛,偏过头去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心中和陆曼城一样软得一塌糊涂。 窗外北风大作、枯叶遍地,屋内热热闹闹、其乐融融。明明是万物凋敝的季节,却有这样一个稚嫩健康的生命在温暖中诞生。 颇有守得云开、苦尽甘来的意味。 - “这个孩子,就叫尽云吧。”陆曼城一只手握住宣恕的,另一只手握住女儿的。婴孩的手小小软软,埋在她手中挠着她的掌心。 “嗯。”宣恕缓缓弯起眼睛,软软上翘的嘴角满溢着幸福。 - “我都听曼城的。” -- ρо㈠⑻ц.℅Ⓜ 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宣恕的奶水并不多,孩子出生后没半个月就断奶了。还好尽云体格健康,半个月大就可以喝牛奶羊奶,甚至省去了雇佣奶妈的工夫。 陆曼城臆想中自己和孩子抢奶吃的幼稚行为,也终究没有被付诸行动的机会。毕竟连孩子都没吃够呢,她是孩子的母亲,这样做不像样 子。 不过,好歹已经吃素了小半年。她虽然不馋宣恕的奶水,但也并不妨碍馋他本人。 - 孕期的最后四个月,宣恕虽然总是主动求着她做,但都因为她的小心谨慎而被她严词拒绝。 “可我想和曼城亲热……”好几次被拒绝之后,受了挫的宣恕都会翻过身去小声嘟囔。他虽为燕平人,说话却总带着江南水乡的温软。陆曼 城纵是铁了心也很难不为之触动一瞬。 “生完再亲,生完再亲。”陆曼城轻描淡写地哄。宣恕心软,也通情达理,闹小脾气也是来得快去得快,不会太为难她。 不过,这些账她都记着呢。等时机成熟了,自然都会还的。 - 这天,把小尽云哄睡着了,陆曼城把孩子屋的灯一拉。虽然脸上仍然冷静、喜怒不形于色,轻快的脚步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急切。 她知道,宣恕铁定没有睡着。忍耐这么久了,他想她想得紧着呢。她还不知道他? 陆曼城爬上床、钻进被窝里,从背后将宣恕的腰抱住。腿间沉睡的欲望悄然摩擦宣恕的股缝,没摩擦两下,便自己就颤颤悠悠抬起头来。 “唔……别闹……”宣恕只是闷哼一声,没有做什么实质的反抗,她便得寸进尺将他搂得更紧,空闲的另一只手将睡裙的下摆撩起,性器赤 裸裸跳出来、隔着布料轻轻地往宣恕臀缝里怼。 被窝里是二人纠缠的呼吸,愈发局促、热切。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没闹,老爷,只是帮老爷了却一点心愿而已。” 陆曼城说着,“唰”的一下,将宣恕的睡裤褪到了脚踝。 - 被紧致温热的肉穴完完全全包裹那一瞬间,陆曼城几乎和宣恕同时发出了满足的叹息。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宣恕被陆曼城箍着腰、压在床上后入。翘挺的臀部搞搞撅起,腹部以下垫了块枕头固定,可还是免不了被顶撞得身体摇摇晃晃。 宣恕已经太久没体会过这种将陆曼城完完全全纳入的满足。陆曼城也过于留恋将欲望整根挺入他的身体、被他的柔软所吸吮吞咽的快意。 在渐渐蒸腾升温的空气中,两个人忘我地纠缠交欢着,明明各自的信息素气味都不浓郁甚至寡淡,交织在一起却迸发出激烈醉人的醇香。 姿势换了好几个,谁也不记得自己释放了多少次,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天地的存在、快要融化在对方炽热的体温和呼吸里。 太多了、太多了……宣恕早已有些招架不住,可明明已经被做到了极限,仍然不知餍足地张开双腿,把陆曼城往深里纳入、肉褶摩擦间挤出 “啧啧”的黏腻水声。 最后还是陆曼城见宣恕已经被操肿了,这才主动停下。快感麻痹了宣恕的神经,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最后陆曼城安抚他说不做了,久旱 逢雨的地坤这才停止了索求。 - “……曼城,还想要。”上药的时候宣恕大概是让陆曼城骨节分明的手指玩出了感觉,软绵绵低语道。 陆曼城笑了,俯下身吻了吻宣恕的额头。 “没事,宣恕。我们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呢。” -- ρо㈠⑻ц.℅Ⓜ 我也和你亲 尽云出生快一个月。某天清晨,陆曼城孤身一人去了趟燕平北郊的行山,那块儿开着一地荒坟地,陆吾辉就是埋在那儿的,据说哪里也葬 着她的母亲——虽然早就没有人认得出来具体是哪一块坟包。 于是陆曼城没有走近,只是远远儿地站在一片坟面前,倒了一杯上好的白酒、浇在地上。 当然,她没有说更多的话、做更多的事,甚至没有在这里过多停留,很快就离开了。 她赶时间,要去准备她闺女的满月酒。 - 宣尽云的满月酒虽然恰逢过年,置办得依然和当初她父母的婚礼一样简单,只是简简单单请了几桌客人、都是宣家的旁系近亲,并无过分 的热闹,而是恰到好处的其乐融融。倒也符合陆曼城勤俭节约不喜铺张的作派。 才一个月,小姑娘出落得愈发玉雪可爱,好多亲戚都去逗她,但她脾气也是真的大,被人摸一下脸蛋就要扯着嗓子大哭好久,陆曼城哄她 也不好使,只有宣恕来了才能哄好。 “这孩子只是怕生,”宣恕把孩子抱在怀里拍抚,女婴趴在父亲的背上、嗅着他身上温软的气息,总算安定下来,“等熟络了,自然就好 了。” “像我,像我。”陆曼城笑盈盈在一边接道。 …… - 满月酒宴并没有持续太久,毕竟宣恕和陆曼城都不是热衷于应酬的性子,加上宣恕酒量浅、只是被灌了几杯就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陆 曼城也不好再为难她。从中午进行到傍晚就撤了席。 宴会结束,送走了宾客们,收拾好桌椅碗筷,偌大的客厅重归安静。尽云让陆曼城哄睡了,被家仆抱回了里屋。陆曼城见宣恕尚且醉意未 消、意识朦胧,身体斜靠在坐北朝南的太师椅里,于是也没有催促他去就寝,而是在他身边坐下,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让他的身子歪歪扭扭靠到 自己身上。ρδ⓲Ε.ℂδм(po18e.com) 她又想起自己刚来宣府的时候,还是一个需要微微仰起头才能和宣恕对视的小丫头,如今个头已然随着心性一道成长,可以像现在这样轻 而易举地把宣恕的肩膀搂在臂弯间。现在的陆曼城,是宣家独当一面、名副其实的顶梁柱了。 尽管一开始并非抱着什么好心眼进的宣家大门,尽管如今她“架空宣恕”的目的也早已达成,尽管宣恕自始至终都傻乎乎的信任她依赖 她、对她打了六年的算盘一无所知……但她还是和宣恕走到了这一天,也算是无心插柳、歪打正着。 曾经的她,深谙月圆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却还是免不了费尽心思挤破头皮往上攀爬。而如今她近乎应有尽有,更重要的是,有了宣恕和 尽云陪在身边……她渐渐发觉了,自己真正需要的,抛开金银权贵的话,又是什么。 她只求能永远留住现在她拥有的一切。 - 怀里的人动了动。陆曼城低头、瞥见宣恕睫毛微颤,含着绵绵睡意的声音喊她,“曼城?” “嗯,我在呢。”她低头、在宣恕的唇上轻轻啮了啮,他身上酒气不重、不至于坏了兴致,“想说什么?” “曼城,”宣恕靠在她身上、眼睛亮亮的,脑袋微仰、温柔又专注地看着她,“我还是希望,尽云她长大了,能像你多一点……” “是啊,”陆曼城喟叹一声,装出几分醋意,“她现在就够像我了。跟谁都不亲,只跟你一个亲……” 谁料玩笑话竟让宣恕当了真,他语气有些慌乱、奈何醉意让他口齿不灵,“曼城,你别误会……我没有和你抢尽云的意思!我……唔——” 剩余的絮语,被陆曼城一个深吻截断、吞咽、终于消磨在二人唇齿厮磨间。 - “还有我呢。我也和你亲。” -- ρō㈠㈧E.cōм 现代au 宣总和他秘书有一腿。这事儿在宣氏集团不说人尽皆知,起码也能登顶宣氏非官方八卦新闻榜。 写字楼三层的大会议室,晚上九点以后就是宣总和陆秘书的专属ao情趣乐园,这已经成了晚班打工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事。还好集团里除了 他们两个,其他人全是beta,就算留下了信息素的味道、也可以解释成喷了露水薄荷味的空气清新剂。白天开会、晚上“开会”,倒也互不干 扰。 每当夜幕降临,加班的几个员工眼看陆秘书和宣总两个人一块儿进了会议室就心知肚明:他们的夜生活这是准时开始了。 然后咽下嘴里的狗粮,该干嘛干嘛去。 AO的世界,beta不懂。 - “曼城……可、可以不用那个吗……” 按摩棒顶端黑幽幽的、从陆曼城公文包里探出来。宣恕有些心悸,战战兢兢斜它两眼。 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宣恕完全没个上司样子,才让陆曼城扯着领带拉近会议室,就让后者按在墙上吻了个通透,金丝边眼镜不知被她扔 到了什么地方,脑袋让陆曼城身上冷冽的香烧得晕晕乎乎。尽管没在发情期,身体也早就软得一塌糊涂,只能象征性地将身上的alpha推搡几下。 “不行,宣总。”说的是撒娇的话,语气却不容半分商量似的,“好不容易买的,至少要试一次。” 倒也不是有什么执念,只是尝个新鲜。 平日里多通情达理,到了这种事上都会很执拗;手已经不老实了、蛇一般往宣恕的裤沿里探。男人看着瘦弱,其实该长肉的地方肉都不 少,尤其臀瓣翘挺浑圆又不显肥硕,那只作乱的手不知疲倦地揉搓着,不一会儿便分开了两瓣臀、两根手指探了尖尖进去。 咬定了非要玩道具,陆曼城索性选择物尽其用,手套也不摘。 她的手指原本光滑白皙,宣恕也习惯了温柔细腻的开拓。他的alpha心血来潮换了粗糙的颗粒感黑皮革情趣手套,他难免不适应,轻轻扭了 扭腰,穴口软肉把陆曼城的手指猛绞了一下。 “啧,宣总,放松……” 女人才二十出头、说话就自带了几分不怒自威的严肃,白日里号令千军杀伐决断带了几分到床上,连调情都多了命令的意味。 宣恕没料到自己在这种事上娇气得不行,陆曼城伸到第三根手指,他依然无法完全放松,甚至越来越紧张。 “曼城……至、至少手套要……” “不可以。” 修长手指不管不顾、越刺越深。然而见宣恕始终无法放松,陆曼城知道不能这样僵持下去,不然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于是终于抽离了手指、带出道道银丝,扒光了宣恕身上剩下的衣服尽数扔在脚边、只给他留了一件敞开的衬衫,将近乎全裸的男人抱上了 办公桌。 男人躺在桌上,袒露着白皙且线条优美的肉体,任人鱼肉的模样,引得年轻的alpha口干舌燥——纵然面上依然装得波澜不惊。 “唔——”宣恕闷哼一声,有些哀怨地歪头看着陆曼城,“曼城……疼……” 男人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陆曼城一时于心不忍。她捧起他的脸,在他嘴角浅浅吻了一记,“别紧张,宣总。” ……待会儿还有更疼的呢。 她没想到精心准备的东西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 宣恕看到陆曼城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红瓶子,只觉得更加不解,今天的润滑剂也换了款式。不过不解归不解,一想到自己下身依然紧张干 涩,只好强迫自己放松身体,让执意不摘手套的陆曼城将那滑腻的液体轻柔地涂上自己肠壁。 “嗯,见效很快……”看着宣恕已然伸缩起来泛起水光的红润穴口,陆曼城轻轻喟叹一声。 看来这催情药是真的买对了。 “什么,曼城……什么很快——” 陆曼城没有回答。反正宣恕马上就会知道。 无论被自己吃干抹净多少次,宣总在这种事上还是一张白纸。这样也好,宣总就是因为好欺负,所以可爱。 宣恕当然还被蒙在鼓里,然而很快就开始浑身发热,身下的床单像是要烧起来一般,刚刚被涂过清凉液体的地方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 得滚烫,腿间像是有一张饥饿的嘴在一张一合,被酥麻的空虚感折磨的男人脚趾也难耐地蜷曲起来,背后桌面的冰冷温度也浇不灭他的心火。 男人有些脱力地攥了拳、指关节泛了白,一身狼狈,然而一旁的陆曼城只是饶有兴趣看着他的反应,双腿交叠坐在桌沿、微微朝他偏过头 来。鲜明的对比让外人面前矜持惯了的宣恕无地自容。 “哈啊……曼,曼城……”男人双眼紧闭、仰面朝上、大口大口喘息着,像一条快干死的鱼,“不、不对……你刚刚那个,是不是过期 了……” “是宣总太紧张,”看到宣恕这副毫无防备的孟浪模样,陆曼城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欺身而上,而是伸手探进一边的公文包,加热大号按摩 棒在里头躺三天了,“现在呢?宣总好点了吗?” “呜……曼城……不行了,快,快点进来,进来操我,嗯——”药物的作用下男人的呻吟比平日里又软糯了不少,像是能化成一滩水,陆曼 城听完这销魂的一声,胯下硬得恰到好处。 然而她就着唾沫咽下冲动。不但没有如宣恕所愿脱掉长裤让膨胀的欲物弹出来,还一手握着按摩棒,另一手分开男人的双腿、将那东西毫 无保留“叱”得一声推了进去,与此同时手里的遥控器刚好启动、从最低档开始——她可不想好容易玩次道具play还给宣恕留下心理阴影。 后穴骤然由极端的空虚一步跳到被塞得满满当当,宣恕痛得半个身子都弹起来几分,然而不出几秒便脱力地倒回桌上。 从一年前陆曼城入职三个月开始就被她操,宣恕当然知道被她亲自插起来是什么感受。然而现在没入他体内的东西虽然尺寸和陆曼城差不 多,然而还要更热更硬,撑得他快要被撕裂。 “曼城……这、这是……哈啊……不,停,停下……嗯……” 前面已经紧得开始冒水,然而刚想伸手去照顾,就被陆曼城一把抓了手腕按过头顶,一声脆响,像是手铐闭合,窸窣之后两只手腕都被绑 在了一起。 “曼城——不,不可以……要到了……呜呜……” “可是宣总,我突然想起来,你每次被我干都要射出来好多。”陆曼城二话没说,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卷布胶带,轻轻缠了一圈在宣恕铃口 上、堵死了最后一点发泄的通口,“宣总这个年纪,射精太多对身体不好。” 陆曼城永远都是这样,顶着一张温柔正经的脸,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就算做爱的时候也是毕恭毕敬地“宣总”来“宣总”去,心绪却是九 曲十八弯、宣恕永远猜不透她究竟在琢磨些什么可怖的东西。 宣恕心说既然那么体恤那那为什么不能索性做得温柔一点。可来不及辩驳,身下的紧绷感便窒得他说不出半个完整的字。 按摩棒傲人的尺寸没一会儿就磨平了异物入侵的不适,汹涌的快意和疼痛如浪潮一般涌入宣恕的神经。催情药的药效也仍未退去,重重夹 击下男人近乎疯狂。 向来温润矜贵的宣氏老总,在陆曼城的调教下愈发孟浪而淫靡。这样的宣总,都是她的。 陆曼城占有欲上脑,抱起了宣恕的上身、轻而易举撬开他齿关吻了下去,攻城略地扫荡着男人的口腔。两幅身体死死贴合,只是一副衣冠 楚楚,另一副近乎一丝不挂。 宣恕清秀白皙的脸上早已淌满了生理泪水,淡红泪痕阑干遍布,陆曼城心说连前戏的一半都没到宣总就已经成了这样子,那今晚结束的时 候他估计都该晕过去三四次了吧。 话说回来,把宣恕做晕又折腾醒的确是陆曼城的兴趣所在。宣恕晕过去的时候脆弱得不堪一击,清秀眉头总是微微皱着,脑袋无力地歪向 一侧,苍白肌肤染上了一时褪不去的潮红,嘴唇翕动、梦呓呢喃着“曼城……饶了我吧,我不行了……”;而被猛然撞醒的瞬间又仰起头来、脆脆 地喘一声“啊——”,脖颈曲线暴露无遗…… 其实这也是宣恕纵容的后果,至少第一次做过火的时候陆曼城真的小小慌了一阵,然而小心翼翼摇醒宣恕后,躺在怀里的男人仰起头来撒 娇一般呢喃道,“我没事……只是,曼城……刚刚好舒服……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这是万恶之源。不过扯远了。 总之宣恕就很后悔,为什么当初一开始就纵容了陆曼城的没轻没重,放任下去就把天使一样的年轻女孩惯成了今天的小恶魔。 “曼城……”按摩棒的律动渐渐停了,宣恕喘了口气、贴着陆曼城的胸膛,仰起头来央求似的看着她,“求求你……让我,让我出来…… 呜……” “不可以,宣总还要再坚持一会儿。” 话音刚落,只见档位啪的一下就调到了最高,好容易清醒些许的宣恕又一次被震得脱力,眼前黑白交织一片模糊,肩颈都在战栗,尽管双 腿夹紧了陆曼城的腰,还是一个劲往她的怀抱外滑。 “啊——曼、曼城……呜呜……不要再——哈啊——” 插在宣恕臀缝间的按摩棒剧烈震动,引得男人的身体也一道颤如筛糠,就连张口也只发得出破碎的呻吟,甚至没办法完整地呼出陆曼城的 名字。 恍惚间身体好像被放回了办公桌上,又是一阵翻箱倒柜,再睁开眼睛却见陆曼城正把什么东西往自己的胸口上戴。 无力地张口,刚想问陆曼城这又是什么,可下一秒那东西就剧烈地收缩,宣恕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乳头正在被激烈地“吮吸”,如果那地方 现在能产奶,兴许早就湿漉漉一片了。 “感觉怎么样,宣总?”陆曼城贴心问道,顺势捞起宣恕上身,在他白皙的胸口和腰腹上又种了大片大片的吻痕,“真想现在就让它吸出 奶来……” 陆曼城不是没有这样咬过他的乳头,可任哪一次都没有乳夹的威力大。宣恕怀疑再这样下去出来的就不是奶而是血了。 “曼城……哈啊——停下,嗯呜……我不行了……会被弄坏的……啊——” 陆曼城低头看着桌上男人几乎软成一摊水的样子,又抬眼瞄了一眼墙上的表,居然有一刻钟了。 陆曼城温柔地叹了一声,终于暂时餍足,停掉了手里的遥控器,将男人身上和体内乱七八糟的物事都取出来放在一边。 在胶带被解开的瞬间,宣恕呜咽着射了精,一股浊液喷射而出、溅满了自己的下腹,甚至染了几滴在陆曼城身上,给那身制服平添了几分 情色的意味。 陆曼城随即欺身而上,因为背光,她脸上阴影很重,在除了几点浊液以外整洁依旧的制服的映衬下,整个人甚至显得阴郁了不少。 终于解脱的宣恕无力地陷进床单,看着衣冠楚楚的陆曼城,再想想眼下狼狈淫荡赤条条的自己,omega被操糊涂了情绪本就容易敏感,种 种因素之下,堂堂宣氏老总一时酸了鼻子,“曼城……我、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女孩听了这话,顿时收起了玩味的笑容,清秀的眉头微微蹙起,“宣总这是什么话?” “我是不是……让曼城不高兴了,所以曼城才……” 宣恕误会了自己的意图,倒也在意料之中,今天自己的确有些任性了。陆曼城暂时顾不上情调,无论床上多会玩花样,她终究不愿让宣恕 太痛苦。ρō1⑧Ε.⒞ōм(po18e.com) 陆曼城俯下身、把身下的男人轻轻搂进怀里,埋首在宣恕颈间,修长的手指隔着手套抚摸着宣恕的后脑,“宣总,没必要这样。我没在生 宣总的气,可硬要说宣总做错了什么……” 抬起头来,深深望进宣恕闪着泪光的清澈眼眸,“大概是……宣总错就错在,太可爱了吧。” 前一秒尚窘迫着的男人,听了这话脸顿时又泛了红,慌忙辩解“不,不许这么说,肉麻……”结果话音未落就被陆曼城薄荷味的吻堵住了言 语。 女人的吻永远有摄人心魄的魔力,待到扯着银丝离开之后,宣恕又一次被吻得迷迷糊糊,半阖的眼睛里流淌着温柔似水的情欲。 可爱什么的……明明是曼城更适合…… 宣恕想着,半梦半醒间就又一次被分开了双腿,仰躺在陆曼城身下,腿间熟红的小穴正等待着将她整根吞入。 “宣总就这么不喜欢道具。”陆曼城说着,终于解开了腰带,上身的衣服还穿的整齐,可下身的欲望早已显山露水,对准那温柔蜜穴狠狠 冲入。 宣恕来不及回答陆曼城,先前已经被道具调教过好久,身体敏感得不行,陆曼城一经冲入他又硬挺起来、前面分泌起了粘液,陆曼城漂亮 的脸庞和身体占据了他朦胧的视线,把他的心和身体一道俘虏,最后堕入欲望的漩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喘些什么。 “啊——曼城……好大,好……呜呜……我,我要死了……啊——” 陆曼城将男人一条腿扛到肩上,捏着他圆润的臀部疯狂地入侵着,感受着男人身体的紧致,直到宣恕的臀肉快要被挤到变形 “哈啊——好,嗯……唔啊……好舒服,曼城…………” 那些花里胡哨的道具,通通比不过陆曼城自己和他契合,不一会儿宣恕便又一次被排山倒海而来的快感所席卷,腿紧紧盘在陆曼城劲瘦的 腰上,门户大开欢迎着女人的冲撞,激烈的碰撞摩擦让他快乐到几欲融化、永远不会餍足。 质地粗糙的皮革手套在宣恕的身体上到处点火,往往敏感的男人才刚刚从高潮中清醒过来,又让一通轻柔的爱抚重新拉回了欲壑之中。 - “好,宣总,以后我们不玩道具了。”陆曼城尝了鲜,知道了也就那么回事,自然得了便宜卖乖。 “还是亲自帮宣总高潮更有意思。” -- 【二胎】1 宣尽云三岁的时候,宣恕又怀了。 有了三年前的经验,这一回二人应对得从容了不少,未经多少思索便决定留下这个孩子——虽然陆曼城坚称两个就够了,人一多起来宣家 就是有金山银山也养不起,而且老爷年纪也渐渐大起来、年近四十了,还是小心点好。 有了第一回的经验,宣恕作为孕夫的适应力也提高了不少,孕吐不再像怀尽云时那样严重,虽然还是会没来由地闹情绪。 “可是,两个哪里够啊……”最厉害的时候宣恕晕晕乎乎、总像在说胡话,但又好像是认真的,“我还想和曼城生三个、五个……好多好多 孩子……” “只能生两个,宣恕。听话。” 宣恕那么怕疼,生多了铁定受不了,他也就嘴上任性一两回。陆曼城一面像在哄小孩子,一面又用绵密的亲吻把宣恕的“无理取闹”堵 住。 直到宣恕被亲得近乎窒息、“嗯嗯”地呜咽,陆曼城这才扯断银丝。男人脸颊泛红、气喘吁吁地投降,眉头微蹙、末梢下垂的眼睛里闪过 几分委屈,像只受了挫的小狗,“好、好吧……只生两个,我听曼城的就是了。” “嗯,这就对了。”陆曼城笑,垂下眼睛,轻轻吻了吻宣恕的鼻梁。 “可真是,都多少年了,接吻还学不会换气。” -ρō1⑧Ε.⒞ōм(po18e.com) “爸爸、肚子……变大了……”胎儿发育到四个月大小,机灵如宣尽云便发觉了宣恕小腹上隆起的弧度,踮起脚尖就要去摸,问出几乎每个 小孩第一眼瞧见孕肚都会问的问题,“是爸爸最近吃太多了吗?” 陆曼城笑了,把小女孩拉过来、抱在腿上,牵着她的手搁上宣恕尚且平坦的小腹,耐心地解释着,“可不是因为吃东西。这是因为……尽 云,你看看,你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她好像依然和从前一样,冷静到稍显淡漠,但她细微的变化宣恕也看在眼里。近些年,她发自内心的笑容越来越多,尤其面对宣尽云的时 候、更是比平常都要温柔。和以往相比,她更开心、轻松,宣恕很是欣慰。 “你就是这样来的,尽云。”宣恕补充道。 宣尽云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摸起来,陆曼城的手都已经松开,她的小手仍然没有从宣恕的腹部离去、恋恋不舍地搁在上头摩挲、逡巡,隔 着长衫柔软的布料,感受着小弟弟或小妹妹细微的律动。 “唔……”宣尽云这儿也摸摸,那儿也摸摸。 “现在当然还不行,”宣恕以为她没有找到她的“弟弟妹妹”,柔柔地弯起眼睛、在女儿小小的头顶拍了拍,“要再过两个月,到时候尽 云再摸,还能摸到它在踢你呢。” “不,我能摸到弟弟。”小女孩说。其实她也不确定,但挺母亲这么一说,似乎的确能感受到宣恕的肚子里有谁在动。 “尽云怎么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宣恕有些讶异。 “我不知道,”小女孩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父母,“是我想要弟弟。” “为什么呢?” - 小女孩清了清嗓子,她才三岁,有些举止却已经和大人一般。 “他们都说,我像妈妈,那如果是弟弟的话就会像爸爸。爸爸软软呼呼的,我想要一个像爸爸一样软的弟弟。” - 陆曼城一时哭笑不得。 人家说得没错。这孩子,跟当年的自己,怎么就这么像啊。 -- ρō㈠㈧E.cōм 【二胎】2 宣家的第二个孩子出生在次年初春。 - 阳春三月,彼时天气转温、暖风习习、万物萌芽,和三年前尽云出生时是完全相反的光景。 产房外的陆曼城身边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有了三年前的先例,然而宣恕的分娩真真切切临了头、陆曼城心下仍然难免焦虑。 反倒是一旁的宣尽云显得比她还冷静,小女孩的手掌已经长大了一圈、轻轻覆在陆曼城手背上,“妈妈,不怕,不怕,爸爸会没事的。” 陆曼城纵是心弦快要崩断,让宣尽云这么一闹,到底是直接给逗乐了。宣尽云继承了她的淡然和冷静,但眼睛却是和宣恕一样,圆圆的轮 廓、末梢微微下垂,面相偶尔会流露出父亲遗传给她的天真气。 “嗯,妈妈相信他。他会没事的……”她揉了揉小女孩的头顶。 “你爸啊,没别的优点,就是运气好。” - 入夜,孩子终于降生。这回如宣尽云期盼的那样,是个儿子,十分健康。和他生下来就是天乾的姐姐尽云不同,他是个天生的地坤。 时隔三年,陆曼城又一次从医生手中接过她襁褓中的孩子。她抱着婴儿蹲下身来,好让一边的宣尽云也能摸一摸他皱巴巴的脸。 宣尽云执意要在医院陪着,怎么也哄不走。小弟弟出生的时候她已经坐了好几个小时,不到四岁的小女孩困得脑袋一耷拉一耷拉,然而孩 子被抱出来的时候,她一瞬间就精神焕发了,从医院的长凳上跳下来,小跑着冲到母亲跟前。 “弟弟!是弟弟!”婴儿的降生让宣尽云期盼已久,女孩跑过来的时候甚至险些喊出声来,被陆曼城“嘘”了一声作为示意,这才安静下 来。 “是啊,是你的小弟弟。”陆曼城柔声道,挥了挥手招呼宣尽云,让她也来看看新生儿,“从今天起,你就是姐姐了,尽云。” 小弟弟比宣尽云出生的时候要安静得多。没怎么哭就睡熟了,五官挤成小小一团,整个人都安安静静的、躺在母亲的怀里,间或在睡梦中 发出“呵、呵”的笑声。 “弟弟是春天出生的,”宣尽云仰起头来,认真地看着陆曼城,“可以给他取名字,叫‘春生’吗?” 陆曼城愣了片刻,但很快就应允下来。 “当然可以。多好的名字啊。” - 陆曼城抱着孩子摇了一会儿,把孩子交给护士,就去产房里陪宣恕了。 护士把孩子放进了推来的婴儿车里。宣尽云踮着脚尖扒着婴儿车的边沿、看着熟睡的小弟弟。 “我将来一定会保护你的。”她小声承诺道。 - 陆曼城在床边坐下,拉住宣恕的手,“辛苦你了。” 生产后的地坤有些脆弱,微微张着眼睛,躺在床上轻轻捏了捏陆曼城的手心,汗湿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不辛苦,曼城……一点也不 辛苦。” 陆曼城俯下身来,把脑袋枕在他枕边,双眸和他相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你知道吗,你闺女可聪明了……我们儿子的名字,可是她取的 呢……” -ρō1⑧Ε.⒞ōм(po18e.com) 陆曼城不喜欢吹牛,故尚且不敢说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但已经有宣恕和两个孩子在身边,夫复何求。 这倒是真的。 -- ρō㈠㈧E.cōм 【陆春生】 宣尽云二十一岁那年,她弟弟让别的天乾拐走了。 宣尽云愁啊。那天乾一眼瞧上去就像个吃软饭的小白脸,除了一张漂亮脸蛋和一张能把人哄个五迷三道的嘴之外,就是个温室里养大的娇 花一朵。她也不知道人家哪儿来的那么大本事,教陆春生死心塌地地爱着。 “和你说多少次了,”宣尽云语重心长,“以后你找天乾,要照着咱们妈那样儿的找!” 倒也不是亲情之下的客套,在宣尽云心里,确实没有天乾能比得上她的母亲陆曼城。 “姐,我和思颜是真爱。”陆春生还不乐意听,平常棉花似的一个人倔起来和他爸倒是一模一样的,“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啧。她弟弟也才十八岁,还是白纸一张、都是蜜罐泡多了,懂个屁的真爱。 和宣恕说,宣恕也只会和稀泥,笑呵呵的劝她别对弟弟那么严苛、还说他看那个谢思颜觉得蛮好的;陆曼城也教她别这么快拦着,可以让 家里人来把关但至少先观察一段时间,她瞅着那谢思颜觉得不会是坏人…… 合着都成了她一个人在这儿瞎操心、里外不是人。 “得,我不说了。” 她耸了耸肩、摊开手。心说反正等将来吃了那劳什子爱情的亏,可别来找我哭。 宣尽云狠了狠心,把热恋中听不进半句逆耳忠言的陆春生晾在一边,走了。 -ρō1⑧Ε.⒞ōм(po18e.com) 宣尽云还记得4岁那年答应过他的话呢——虽说当时只有她和那个护士听见了——所以她敢发誓,她唱这个白脸是为了她那个傻弟弟好,绝 不是因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但她那个傻弟弟更厉害。她唱白脸,他养小白脸。 那个谢思颜个头纤细小巧、瞧上去一点也不像个天乾,家里有几个兄弟姊妹,她是没什么事业心的幺女,然而又并非外表那般无害、反倒 八面玲珑的可机灵了,就连挑剔的宣尽云,也没办法对着那张漂亮狡黠的脸直截了当地指责些什么。 最关键的是,这谢思颜,还把她那白长了八尺多高个子的弟弟吃个死死的。 那回谢家来宣家做客,宴席进行到一半,宣尽云环顾四周发现陆春生和谢思颜已经失踪了。依靠年轻天乾敏锐的感知力,她循着那一抹信 息素的气息一路绕进了后花园,躲在长廊里果然瞥见假山后的一片春光。 她弟弟坐在一块凸起的石面上,一双长腿大大分开、正好把谢思颜娇小的身体夹在中间,双臂正好能把谢思颜圈进怀里,然而双颊绯红、 喘息都不连贯,被谢思颜顶得身体微微起伏。这小姑娘看着娇花一样,没想到真刀实枪做起来这么强劲……某种意义上,她确实低估了她。 隐隐约约听到他俩的交谈—— “思、思颜……轻点……会被发现的……” “没关系。你家里人那么好,尤其是你姐。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会理解我们的。” …… 宣尽云心头仿佛被小针扎了一下。 她轻轻啧了一声,一扭头悻悻地走了。 回到桌上,过一会儿那对小情侣也回来了。宣尽云在桌子底下踢了陆春生一脚,面上却是笑盈盈看着谢思颜,没头没脑来一句—— “小谢啊,以后对我弟弟好点。昂。” - 一对缠绵鸳鸯,缠绵得都快粘一起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将来陆春生要是在谢思颜那儿受欺负了,她也绝对不会饶了那小丫头片子就是。 -- 【宣尽云】 宣尽云第一次萌生和谁结合的念头,是在二十六岁那年。此前她也在学生时代谈过几场恋爱,但统统浅尝辄止。 她想成为一个像母亲那样的天乾,然后找一个和父亲一样的地坤。前者已经差不多实现了,宣家的产业基本已经交到了她的手里;至于后 者…… 唉,算了,不细说。只是掬一把辛酸泪。 她人生中头二十年一门心思扑在“正事”上,把谈恋爱当作工作之余的消遣,好几任男友都是这么“消遣”没的。 如今她也开始认真思考婚嫁之事,却也早就过了一门心思只考虑情情爱爱的年纪。眼下的她,更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伴侣,能力强、和她 互补、可以辅佐她的事业。 而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她遇见了崔洛。 - 几乎是百分百的机缘巧合,引出的一段孽缘。宣尽云在街头救下了被地痞流氓缠上的崔洛,把他送去医院上药,之后总是记挂着他。 崔洛其人,可以说没有一点符合宣尽云的择偶标准。地坤、门当户对、能力强……没有一样。 少年只是一个十六岁的中庸学生,硬要说的话也是个少爷——落魄书香门第的少爷。 他母亲的娘家,闵家,一百多年前还是富甲一方的大家族、在燕平城能和宣家分庭抗礼那种,到20世纪初就开始一点点衰落,直到十五年 前,当家的闵老板突然死了,偌大一个家如同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的骆驼、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崔洛的学,都是家里砸锅卖铁供他上的。还好他学习很优异,已经拿到了燕平大学的推荐信,虽然他和他母亲相依为命、靠闵家仅有的家 底或者,日子仍然过得很艰难、只比家徒四壁好一点的程度。 -ρō1⑧Ε.⒞ōм(po18e.com) “我舅舅他……心术不正,贪财、好色……尤其是好色,总是对其他地坤动手动脚的,有一回差点和其中一个生米煮成……”渐渐熟络起来, 崔洛会和她提起自己家里的过往。 或许是嫌太丢人,他把后头那半句咽了下去,“我娘和我都不敢忤逆他,不然就会被他丢出家门去。我们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宣尽云不太会安慰人,但她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只是一边听,一边专注地看着他。 “……后来因为欠了高利贷,被讨债的人打死了。”他说。 - 宣尽云很难说自己是爱上了崔洛,还是单纯抱着豢养一只漂亮宠物的心情接近他。但她看着他倔强寡言又可怜兮兮的模样,哪怕没有信息 素的相互作用、哪怕隔着近乎差辈的年龄差,她也仍然觉得他对自己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总而言之,她最近一有空就去寻他。而崔洛也没有逃避和拒绝过她的接近。 以她的性格,这种情况一贯当作他是默认了。管他是把自己当姐姐还是什么。 “我恨他。我恨那些只能寄人篱下的日子。”后来他开始和她坦白更多往事,“就算他没有死,我也总有一天都会摆脱他……” 她说不出什么漂亮话,只好将他搂进怀里,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这样不妥。但少年的身体窝在她的臂弯之间没有动,她便由着自己抱。 再这样下去,这柳下惠,她迟早装不下去。 - 当然,此时的宣尽云和崔洛,对宣闵两家上一辈在二十多年前结下的梁子、对崔洛口中那个“生米煮成熟饭的地坤”究竟是谁,尚且一无 所知。 - 至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