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你喜欢我》 01.强吻也是初吻 余乾,一个认真上课,却不出成绩的同学,在最后一次月考失败后,坦然接受与精英班无缘的事实。 同桌熊娜刚吃完辣条的手还没有擦干净,听到叹息声,好奇地抽出余乾的试卷,顺势一个红油指印。 “哎呀,68分,比上次多了叁十分,果然勤能补拙。” “我谢谢你。”余乾甩出一个白眼。 不得不承认,她没有学习天赋,这次摸底她已经很努力了,彻夜不眠再搞题海战术,数学依旧烂到谷底。 不知是谁提了那个人的名字,余乾不禁皱起眉,当时哪来的勇气,敢放豪言,现在被啪啪打脸。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绝不站出来和读书好的暴发户立下赌约,人家豪横靠的是学习优异,她呢?路见不平,一腔热血。 余爸看女儿回来时候垂头丧气,选择不问成绩,叮嘱洗手吃饭。 女儿很努力,他看在眼里,怎能忍心责备她?要怪也怪基因,一家不是做学问的料。 “把鱼眼睛吃了。”余爸先把鱼的眼睛夹在女儿碗里。 余乾看着发白的鱼眼,乖乖送进嘴里。 不知是什么时候,这种迷信说法传至余爸耳朵,听说吃鱼眼睛的孩子会变得聪明,后来成了饭桌有鱼,必出手夹给她的习惯。 余乾收拾完碗筷,走上前,取掉遗像坏的苹果,换上新鲜的橙子。 “晚上我要去外地,这次要半年才能回来。” 余爸擦了擦老婆的遗像,手指仔细地描绘每一寸思念。 第二天醒来,家里空荡荡,只有群里消息响声不断,余乾直接静音,不用看,就能猜出班级内容,无非就是,高考前最后的疯狂,去哪里吃喝玩乐庆祝一下最后的休息日。 唉,吊尾车与精英班学生的差距,余乾擦掉镜子上的水汽,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是差生没错,但向往学术好的氛围,没有错。 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层层包裹,放置边角。 但女生的心思,你别猜。 中午还是清汤寡水,立志投入高考百天大战的余乾,此时明眸闪动,照耀她的少女情怀。 当听到他也在隔壁聚会时,余乾像欢脱的兔子,足足给自己折腾出顺眼的穿搭。 学习,她没有天赋,何必勉强,但她和他,见一天少一天。 她还记得初次相遇的场景,阳光下温暖帅气的少年,撞得她心痒痒,从此之后,那里久愈不合。 他叫陆洲,那年高二转过来的新生,被校方钦点进入精英班,也是那个时候开始,考试从未掉出市区排名前叁。 别人还在议论他会不会是今天高考状元时,人家早被美国一所高校提前录取。 余乾心脏砰砰,透过镜子小心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显得不至于太刻意。 如今确定对他有了异样的心思,更加谨慎。 余乾曾经归结于陆洲长了一副好皮囊,暂时被蛊惑,但随着同学们之间的传言和老师的褒奖,以及似有似无的偶然,那根小苗像是扎了根一般常驻起来。 她的眼里仿佛只容得下他。 陆洲一直坐在那里,似乎是很好的聆听者,说话很少,但气场太有魅力,时不时有同学过来和他碰杯。 余乾想过,如果陆洲醉了,她可以浑水摸鱼,上前和他打声招呼。 目光跟随他很久,成为下意识习惯,余乾见状,起身离开。 熊娜见状,抱住余乾的手臂,嘟囔地撒娇道:“余乾不能走,走了就不是朋友,咯~” 酒精害人,偏偏拿来庆祝成为大人的仪式。 余乾不清楚凌琳和陆洲之间说的什么,只看见凌琳路过时,望着她的眼神极为轻蔑。 胜者为王的姿态,余乾虚张声势地挺直腰板,恰似回击,学习好有什么了不起! 眼神撞上前面突然转身的陆洲,泄气一般,余乾有些闪避不及。 此刻走廊就剩她和他。 陆洲至今未给她一个正眼。 余乾弯着唇笑了笑:你看,学习好就是很了不起。 最终陌路,毫无言语。 没有说话,溃不成军。 余乾干脆加入班级队伍中,随着大家一起杀去下个地点,KTV有些压抑,急需美食诱惑。 与此同时,余乾的手机响起。 电话那里传来服务员的声音,哀声哉道。 余乾看到熊娜的时候,已经吐倒在沙发,昏睡不醒。 长大很值得庆祝吗?醉成烂泥。 余乾从服务员那里借来毛巾,寻思回去擦洗一下醉鬼的酒脸,直接送回家,她肯定被罚跪。 唉,余乾叹了口气,造的什么孽?总给她收拾烂摊子。 然后,门开了,余乾有些疑惑,怎么回来灯还关了。 余乾有些夜盲症,顺着桌子慢慢蹭着步子,非常小心地摸着桌面。 突然被沙发躺着人的小腿,腾空绊了一下,余乾有些石化,身板硬朗,没有熊娜平时的软糯,一只手掌慌张地去撑起身子。 对方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手,然后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一张脸准确地捕捉到她的唇。 余乾害怕,身子一僵,她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她的力量不如身下的男人,反抗中他牢牢地抓住了余乾的手腕,吃疼地想要抬起膝盖,却在黑暗中被拉扯贴合得更近。 余乾想要往后挪动身子,拉开距离,身下的人似有不满,反手将她翻在身下,狠狠咬上她的嘴唇。 说来讽刺,余乾第一次被热吻,尝到自己的血腥味,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舌头要被他吞进肚子里。 “嗯?”无声地反抗。 余乾透着黑暗想要看清楚他,忽然门上带来的一抹光亮,照在了他的侧脸,那个熟悉不能在熟悉的陆洲,此刻再吻她。 她那么喜欢的男孩子,和他做着如此亲密的事,此刻没有一丝欢喜。 她曾幻想过她的初吻给了他,但不是现在这样粗暴,没有温度,只有血腥味。 余乾委屈地哭了,泪水流到陆洲的舌尖,冲刷掉一丝醉意。 凌乱的头发,半敞的领口,忽明忽暗的神情,陆洲没有出声。 余乾吃疼地用手背擦了擦唇角,嘴里还有他留下的甜酒味道。 余乾扯过盖住滑至腿根的裙摆,安慰自己,强吻也是初吻。 陆洲依然没有起身。 余乾没有想过,两个人第一次独处,是如此尴尬之后,明明要嫌弃的人是她,为什么他坐得一动不动,好似吃亏的人。 余乾笑得比哭还难看,起身要迈过去,离开。 陆洲没有收回小腿。 余乾咬紧火辣辣的嘴唇,扬起眉眼,看不清他神情,“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月亮逃出云层,余乾手指摩挲着有些消肿的下唇,老师说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的嘴唇会不会也很滚烫。 道德沦丧啊。 余乾捂住自己的小脑袋瓜,禁止继续胡思乱想,似乎又想到某件重要的事,迅速编辑消息发送到熊娜的手机上,省地第二天她在父母面前穿帮。 -- Ⓟō➊➑ⓐc.ⓒōℳ 02.带他去开房 以往踩点准时报到的余乾,最近洗心革面,熊娜有些不适应她最近的转变。 余乾不在沉迷于学习知识的海洋,继续自己的强项,醉心待在画室。 如果高考结果注定失败,不如做好自己擅长的事,或许毕业后还能找个不错的工作。 陆洲,他注定走的路和她不同。 余乾自从有了这种觉悟,堪比初恋完美ending。 遵循自己的心意而行,她乐意。 其实想想,精英班的人只会死读书,没情趣,不温柔,余乾决定这段单方面喜欢,结束。 但从男生的角度来说,余乾这副大彻大悟的模样,更像一朵高冷之花,本就长相清秀,肤白如玉,性格可人,现在更是想要采撷的冲动。 没有熊娜的陪伴,余乾更加独来独往。 似乎女孩高呼我们永远在一起时,也架不住家长安排的分别。 余乾静默好久,托腮靠在栏杆上,看着蓝天里那只小小的飞机,做出祈祷。 愿你前程似锦,繁花一路相随。 广播里传来通报,临近高考前夕,早恋开始肆意生长。 老师眼中差生早恋,不是什么新闻,批评通告对于他们无关痛痒,反而滋生他们的浪漫主义情怀来。 但这次通报,在校园炸开了锅,各处议论纷纷,余乾不想知道都很难。 关于陆洲在图书馆亲吻一女生的事,余乾听过很多版本。 以前班级同学知道余乾喜欢陆洲有关的任何事,即使小道八卦也不放过,但是这次,她听了就是笑笑,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即使那天在办公室里,遇见他和他的绯闻女友,她也很淡定。 在迷恋也有清醒的时候。 他们的早恋似乎被老师认可,班主任语重心长地告诫他们,什么是责任,是么是两个人好的未来。 余乾脸不曾向他们那边转过一回。 她都忘记自己当初投了什么比赛,大大小小,杂七杂八,似乎当初被认为不正经的事,成为了她高考的一样救命稻草。 原来,高考对于她来说,可以逆天改命。 余乾转动着手里的圆珠笔,毫不理会周边的吵闹,重新投入自己的题海战斗。 有些事,不拼尽全力,一定会更糟,她想要的结局不可以很坏,如果努力可以改变一点的话,余乾想要那一点。 教室的黑板数字一天天在变少,学生们似乎开始绷紧了心里的弦,以往课后最为吵闹的走廊,如今开始沉寂,即使最后的差生班。 余乾硬着头皮,认真背诵手里的文科笔记,有限的时间里,也要拼命去记,不然对不起熊娜花巨资给她留下的学霸手册。 但总有几个扛不住突如其来的严肃,翘课出去玩乐的同学。 图书馆,余乾有些头昏脑涨,拿出钢笔涂鸦,放松一下。 数学好难,有高人指路,也吃力。 前面进来的两个人,余乾看到发呆。 陆洲和她真的在交往。 真好,学霸和学霸的结合,基因完美。 羡慕啊…… 忽然打个激灵,咬住笔头,继续埋进习题笔记。 “同学,可以拼桌吗?” 陆洲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竟然是为了别的女孩子! 余乾尴尬地没有抬头,点了点表示同意。 此时笔记上犹如一推乱码,余乾看得头昏眼花,直接放弃推到一侧。 陆洲察觉到动静,眼尾扫了一下,盯着笔记簿,原来他丢的东西在她那。 女生见状,以为陆洲和她一样的心里,轻笑了一声。 当事人依然看题云里雾里,直接侧脸趴在书桌上,却看到了从未出现过的画面,阳光里的俊美少年,眼神游走在他的嘴唇时,瞬间一个激灵,吓得余乾拍打着自己的小脸,嘴里默念:罗永浩。 陆洲不想听清,也在她来来回回的念叨里听清楚“罗永浩”,像个男生的名字。 高考前一天,余乾接到了余爸的越洋电话,语气非常愉悦,笑着告诉余乾,高考失利也没关系,余爸养他。 余乾当做是老爸的心理考前疏导,没有多问。 每逢高考,必下大雨,果不其然。 这次的数学有几道大题和她平时做笔记习题有些类似,平日里熬夜去看大神笔记,还是有帮助的,不至于无从下手。 最后一科结束,心终于落地。 大家激动不已,开始互相交换答案,余乾忽然笑的明媚,看着外面的坑坑洼洼,终于,结束了。 陆洲的保送早就通过,出了考场看到他,不少人意外,不过,学霸的世界,一般人理解不了。 余乾打量了一下他的背影,白色T恤,深蓝牛仔裤,小白鞋,不禁扬起嘴角,一样的青春! 再见啦,高中校园。 毕业快乐。 最后的聚餐,余乾没有过去,发了一次久违的高烧,也许她的青春注定不完美。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后来查完成绩,余爸当晚带着她去最贵的网红餐厅吃饭,庆祝女儿取得前所未有的分数,虽然余乾提醒余爸还没有出来分数线,庆祝太早,谁知余爸说是奖励她成绩进步,和高考无关。 余乾看着余爸眼角的笑纹,生出丝丝温暖。 陆洲早早注意到余乾,看着她的一颦一笑,皆是对着那个男人,不停闷声喝着红酒,爸妈说的话,老生常谈。 陆洲有些不在状态。 就算他冷眼旁观,都有一种清冷的气质,而如今,他的眼中星光点点,肌肤也开始染上一层醉人的粉色。 “上下洗手间。”一如平常,语气温和。 但这条路并不是前往洗手间,陆洲站在路边看着余乾和出租车里的人道别,笑容甜美,犹如银铃。 这是他未看过的样子。 余乾看到陆洲,吓了一跳,他喝醉的样子,这是第二次看见。 “陆洲。”余乾走到他面前,轻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像是在做梦,陆洲捏了捏额角,利用墙壁站直身子,不说话,只一个劲的盯着她。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唤起他的名字。 余乾忍不住地在他面前摆了摆手,依然很温柔:“这是几?” 当他醉了,那他便真的醉吧。 忽然的重量,前倾地压向她,有些手足无措,他那浓重的酒气弥散在她的周边。 有了司机师傅的帮忙,余乾才勉强坐进副驾,看着后排躺着睡着的陆洲,叹了口气。 花了她五百块钱。 网上预订酒店,被迫升级,商家套路。 余乾扶着陆洲进电梯,想到刚才柜台服务人员严格要求身份证时,有些吃味,她不是来开房,只是送人,她不住宿,结果依然用她的脸识别,果然,解释等于掩饰。 余乾有些生气,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的陆洲,“谁和你开房!” 打开房门,陆洲直接扔在地毯,余乾打算离开。 这种时候,不该找自己女朋友嘛? 望着地上一脸狼狈昏睡的陆洲,往日的学霸气息不见,格外接地气起来。 余乾打开相机。 半蹲下来,捏着他的脸颊,委屈地说了一句,坏蛋。 陆洲半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混沌,抓住她的手指,模糊道:“别闹。” 余乾心想,一定是认成他的女朋友了,有些生气,抽出手来,站起来踢了踢他的大腿。 “起来,去床上睡。” “嗯。” 不见动弹。 够懒!余乾只好拖拽他的两个裤脚,拉到床边,费劲地让他站立起来,躺在了床上。 有些出汗,这才打开空调按钮。 来到床边,抽出被陆洲压住的手机,嗯……没力气了。 他真沉! 嫌弃了好久,趴在床边,等着他自己翻身。 睡梦中的陆洲,格外地想要接近,根根分明的睫毛,遮盖住他冷清的眼睛,拉近彼此的距离,余乾有些无意识地越靠越近。 睡着的他,好漂亮,嘴唇软软的,热热的。 碰触的那一秒,陆洲突然睁开眼睛,余乾吓得魂飞魄散,跌跪在地毯。 “你……你醉了。” “我……我拿……手机……对” “你你你压到了。” 结结巴巴,心跳窒息,狂乱不止,解释乱作一团。 “嗯。” 陆洲揉着脑袋,坐起来,果然腰下有个红色手机。 -- Ⓟō➊➑ⓐc.ⓒōℳ 03.疼痛的初夜 屏幕亮的一瞬间,余乾想要开门逃跑。 余爸第一次看到时,问她,手机屏保又是最近的哪个小鲜肉,余乾打了马虎眼,胡说一通。 后来用PS虚化处理了一下,模糊了整个正脸,那是她第一次偷拍时的少年。 陆洲一眼便认出是自己,高二各校篮球联赛时穿的球衣,因为习惯区别,衣角那里会有名字缩写LZ。 余乾,最怕他的沉默。 看着他盯着手机不说话,佯装自然地笑着解释:“你喜欢那壁纸,我也可以送你一张。” 不说还好,说了更尴尬了。 “那个……手机还我,可以吗?” “我得坐车回家。” 余乾细长的手指暴露了此刻的慌张。 “你,喜欢我。”陆洲语气肯定。 “我,我,不是,不是。”余乾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个防卫的手势。 “误会,误会。” 越解释越瘆得慌,余乾不敢望着他,黑漆漆地有些瘆得慌。 仿佛要把她吞噬。 非常突然,他将她一把压在了身下,速度快到她反应不来。 余乾皱眉,这男人是要压死她,轻咬着下唇,避开陆洲眼里慢慢点亮的星碎。 从他的位置看,他下巴的线条像被精心雕刻过一般,突出地喉结偶尔上下滑动,余乾后悔自己逃离了最佳时机。 他呼出的热气,在慢慢靠近。 她的颈弯很好看,温暖如玉。 “放松,乖。”陆洲咬着她的耳朵,低声诱哄。 喉咙滚动,忽而扯开她的内裤,在布料的撕裂声和她的惊呼声中,毫无前戏地挺入,干涩。 横冲直撞,向强吻她时那样毫无章法,余乾有些害怕,额头间出了冷汗。 撕裂的疼。 小说都是骗人的。 原先抓住床单的手,因为剧疼难忍,死死扣紧他的白色T恤。 余乾双腿挂在他肩膀上,屁股被他托着紧紧贴近他的滚烫,下身被他凶狠地进出,迷乱到不知道是在求饶,还是呻吟。 痛! 陆洲对于自己第一次射的太快,有些不满,不管不顾地又抬起她的双腿,再次没入。 与前辈他撞得不断摇晃,盘好的丸子头被迫散落开来,随着她一上一下掀起波浪,细细的发丝摩擦着她的手臂,痒地直达心底,再次激发起他的兽性。 陆洲对于她哼哼唧唧叫着他名字,很是满意,忽而将她的一只腿抬高,斜斜的架在自己的左侧肩膀上,狠狠顶进她的最深处。 救命!余乾没有力气在去求饶,一次次被冲进搅动,微弱的没有一丝力气。 整个身子散架了,眼角还有未干的泪。 回神之后,她只能慢慢移动着双腿,慢慢平复着呼吸。 这个过程太过煎熬,空气消散不掉的腥味,提醒着她经受的痛楚。 初吻也是很痛,这次也一样。 他是个偏爱暴力的人?余乾第一次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闭上双眼,摆脱明亮地刺眼。 或许,酒后乱性是男人的常态。 或许,这就是她单恋的痛哭。 或许,陆洲很满足。 但是,身边的人衣服并未全脱,此刻的陆洲醉意全无,面色冷峻,他在借酒行凶。 看着被单上的那抹暗红,用力地拉上裤链。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余乾庆幸是背对着躺下。 手指紧紧握住被子,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真可笑,那晚留下的人是她。 好荒唐,花钱买了一身伤痛被白嫖。 余乾花了很久的时间,去抹掉青春里的伤痛。 即将前往大学的那天下午,余乾一个人,坐在操场的草坪上,哭了好久。 她的这场单恋,以疼痛结束。 -- 04.好久不见 青春放纵过,疼痛也是一种爱情的祭奠。 她对陆洲的喜欢来得突然,结束也很突然。 她和他的那一晚,宣告着幻想结束,回到现实。 即使大学期间,室友纷纷脱单,剩下余乾一个人时,她也一人享受其中。 室友很不解,余乾相貌清秀,典型的南方女孩,肤白细腻,那双笔直的大长腿不知惹来多少人的羡慕,明明是个看脸时代的优质选手,偏偏无欲无求心态。 对于后来室友又换了几任男友,最后搬离宿舍,也兴致缺缺,不吃瓜,不生产瓜。 他们美院周五的下午,名车斗艳,美不胜收,虽比不上重点大学,但因为美女林立,在周校也占有一席之地。 总会有富家公子哥来自习室占座,晃动着手里的车钥匙,腕上的名表,吸引女孩们的注意。 别说,还真有女生主动搭讪成功。 曾经,余乾也遇见过,可惜,油盐不进,那个温润的公子哥后来搭讪了其他美女。 看吧,男人,才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他们偏好素食爱情。 好在家里的两个老房子拆迁,余爸实现了包租的快乐,考虑到余乾未来的生活,于是大二那年,将叁套房子过户到她名下。 没有贵公子们的豪门生活,但基本的衣食住行已然绰绰有余。 室友谈及的爱情,她已没有幻想。 毕业没多久,熊娜回国,当天没有回家,而是叫上余乾,拉上她去试婚纱,余乾受了不小的惊吓。 知道她在国外因为饮食不习惯,变瘦很多,但结婚这个惊喜,不差于当初给她说十天瘦了十五斤。 天哪,余乾觉得这丫头有可能被骗婚,毕竟现在渣男手段太可恶。 余乾,看得特别透。 她还清楚地记得,实习那家公司的会计,经于理财又聪明,却被渣男骗的到处欠债,后来才了解“杀猪门”一词。 谈恋爱吗?坐牢的的那种。 结婚吗?录音截图教你代孕的那种。 其实,有没有男人,日子一样过,余乾看得很开,余爸看得更开了,因为他有能力让女儿过上好日子,她只需要健康开心,余爸其他无所求。 熊娜结婚那天,身为伴娘的余乾,看到了新郎的长相,有些明白了,原来,女人嫁了理想中的自己。 余乾二十五岁的时候,熊娜说老大决定顺产,当时她听后的第一反应,说生孩子得多疼啊,女人才会做出巨大的牺牲。 熊娜嘲笑着回她,没有经验禁止危言耸听。 后来没几年,国家鼓励生二胎,熊娜两人想着凑成个“好”,又怀上了。 那次,余乾在产房外哭红了双眼。 那次,差点失去了她唯一最好的朋友。 再后来,余乾看着她老公哪里都不顺眼,说是孩子干妈,但熊娜知道,这个女人爱惨了她。 “看同学群了吗?学校,百年校庆。” “没有我们班级事情。” “但有你的事啊。” “我?什么事。”余乾放下水果刀,将切好的苹果放在熊娜桌前。 “多吃点水果,医生嘱咐了。” “别打岔。”熊娜推开递到自己嘴边的苹果。 “你怎么也是我们现在西坞市出了名的家居设计师,怎么和你没关系!” 校方邀请名单,有你名字,别想逃。熊娜有时也替余乾着急,不爱社交,比高中时候,性格冷清很多,似乎对待生活没有太多热情,总把自己关在一方天地里,不愿意出来。 “嗯,好。” “你乖乖把水果吃完,我让助理检查一下,可以吗?” 余乾像是在哄孩子一样,又像是在逗猫般,手指摸着熊娜的下巴一顿抓,还是胖乎乎的熊娜最可爱。 经确定后,助理把具体情况给余乾汇报了一下。 一个人看着外面的高楼耸立,有些惆怅、烦躁。 校庆,让她回去干嘛?吃席吗。 怎么就在优秀列表里了?她努力做到现在,不是成为天上皎洁的月光,而是成为可以保护自己的六便士,老来做个有钱的的老太太。 唉,长长地一口叹息。 这时,外面的门被打开,销售部经理刘能进来。 “余总监,准备一下,一会儿我要和你去楼上。” 忘这事了,最近楼上新搬来的一家金融公司,被眼前这位销售经理直接电梯间谈下,听说,当场付掉前期所有款项。 余乾觉得这样的老板,消费过于草率。 销售那帮人,最不能信那张嘴。 不过后来交到她手上,余乾直呼奇葩。 邮件往来几次,都在凌晨后回复,后来设计要求直接按她的喜好决定,余乾第一次不敢相信她的眼睛,叫来助理又念了一遍。 最终设计确定落地实施完成,刘经理兴奋地告诉大家验收完成,对方很是满意,不到半小时,全款结清。 余乾有些理解,当年精英班的理科生为何如此骄傲。 他们看到的未来是金碧辉煌。 细细想想,其实自己很是没心没肺,没有大目标,只有打工人打工魂的职业操守。 门口站了叁秒,电梯里的人着急下班,不等余乾的反应,直接按上电梯。 愣神抬头的那一秒,她似乎看到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落在她心底的伤疤。 转身,又回到公司,关门,她要休息下。 持续工作量,铁打的单身狗也扛不住。 “陆洲?”脚踩恨天高的女生,不确定道。 “嗯,你好。”开口依然温和有礼。 “二位认识?那事情就好办了。”身材有些壮硕的男子激动地拍了一下手。 “我是他们公司代表的法务,凌琳。”身着灰色套装的凌琳再次介绍自己。 凌琳身边的男子有些局促,这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抱有侥幸心理的男子,最终擦着额头的汗离开的包厢,没想到陆洲是个铁判官,毫无情面。 等司机接的陆洲,依然风姿卓越,似乎岁月在他那里格外温柔,只是增加了气质的沉淀。 “听说你回西坞来,我们还不敢相信。”凌琳不似工作时般严肃无表情,语气也轻松温柔许多。 “嗯,有些事。”陆洲目光继续看上远处的那座灯火通明的大厦。 “是学校的百年校庆吗?我也在里面。”有些神采飞扬的凌琳,提到这件事,依然有着自己的骄傲。 “嗯。”没有多余的话。 “我的车到了,那,到时候见。” 凌琳看到停下的黑色卡宴,打着双闪,简单做了告别。 陆洲只是礼貌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了看刚才的大厦,忽而打电话给司机。 “不用过来接了,今晚我住酒店。” (不着急的话,可以完结再来骂我,毕竟操纵余乾命运的坏人 -- 05.再见已陌路 余乾紧紧捏了一下电梯里的扶手,下意识地抿了抿双唇,便恢复平日的冷清。 对于他的礼貌避让,余乾视若无睹,径直出了电梯。 一路平静。 很多事情不愿深入的想,余乾没有和熊娜提起,直到下班离开。 门卫那边传来打斗声,余乾才把语音关掉。 一个个吃瓜群众聚集在出口议论纷纷,余乾叹了口气,不知要等多久。 门卫踉跄了一下,保安帽落在了地上。 直到警车过来,顺势还有120,两分钟的时间,一场纷争落下帷幕。 想必感情纷争,余乾见怪不怪,似乎两年前她在办公室亲眼目睹过某部门的老婆闹到公司,手撕前台,举报老公。 余乾起初很佩服这个女人,做事够狠,手段果决,但后来不知。 想到这里,兴致有些低落,拨了拨微卷的长发,优雅地走出那片狼藉。 她不相信会有长久不变的爱情。 即使存在,也和她没关系。 却在门外看到了她最不想遇见的人。 世界真小,一天要碰到两次。 陆洲卷起的袖口有些褶皱,领口纽扣也逃离不少,凌乱的碎发没有早上的油亮整洁,除去表面的光鲜,他很好。 多年不见,还会冲发怒冠为红颜。 余乾挑起嘴角,吹动着嘴边落下的几根长发离去。 陆洲双眼赤红,一把推开要帮他清理手臂的女人。 “最好解释清楚。”他的嗓音开始危险的喑哑。 电话那边传来吊儿郎当地笑声。 “老生常谈。” “无非又用了你的身份。” 那边突然笑得更大声了。 “这不约炮约出真感情,借你避祸。” “怎么样?打赢了!” 陆洲直接挂断电话,甩了甩擦伤的手背,隔着夜色看清玻璃镜里的自己,那丝不快一闪而过。 躺在床上的余乾,回想晚上那个情景,心里一片冰凉。 她喜欢过的人,也逃不出有钱爱作妖的行列。 沉稳成熟?为女人打架!还是回忆里的少年可人。 余乾梦醒难眠,怯生生地躲进被子里。 吓出了一身冷汗,许久没有出现的噩梦。 梦里每次的挺动,让她痛感那么真实,回到现实感还没完全被接受,眼角的泪痕未干。 钻心的痛感。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 陆洲微皱起眉,看着挺立的小家伙。 他总做着类似的春梦。 柔软的少女身体紧紧贴在他的胸膛,白嫩赤裸的双腿盘坐在他腰间,长长的头发随着她的头部摆动而落在他的指尖,清丽的小脸还有泪水。 她,成为了他梦里的不可控。 十六岁的余乾,明眸皓齿,那双如玉的双腿,在教导处的楼梯上撞进了他的生命。 陆洲此生绝对不会忘记那个下午,初夏的阳光柔和,少女的紧张娇羞,站稳后,透过靠着墙壁微微偏头打量他。 细薄裸露的颈间染上了少女的粉嫩。 可是那个时候,骄傲如陆洲,可以把内心的翻涌完全压制。 那夜,他亲手摧毁了她的美好。 陆洲离开座椅,光标却留在那封邮件邀请名单上,忽闪忽闪。 她,和记忆里的女孩不再重合。 几次遇见,改变明显。 而他对余乾来说,又何尝不是! 再见时,已陌路。 -- Ⓟō➊➑ⓐc.ⓒōℳ 06.相亲风波 余爸自打提前享受老年生活之后,常在公园里转悠,一段时间下来,认识不少跳广场舞和下棋的同龄人。 余乾上周日回家陪他吃饭,还打趣余爸,干脆来段黄昏恋。 余爸有些陷入窘境,给余乾解释半天,他和黄阿姨的关系。 余乾咬着筷头,满眼笑意地边上点头附和,不拆穿。 其实妈妈走后这么多年,如果余爸遇见合适的人,挺好。 第二天要回自己住处的余乾,正好开门遇见要敲门的黄阿姨,过来给她爸爸送新蒸好的包子,还特意说明,里面的蔬菜是自己后院种的,绿色天然。 余乾对于黄阿姨的初印象,热情能干,余爸在她面前,竟然显得有些笨手笨脚。 这不,办公室的前台中午神秘兮兮地敲开余乾的办公室玻璃门,笑意盈盈。 “余总监,这是您的生鲜快递。” “放这吧。”余乾随意地指了一个地方。 余乾一头雾水,什么时候网购的生鲜,拆开,有些头疼,宰杀好的现鱼,这是为她准好的全鱼宴? 拿起电话,播了半天才接通。 余爸那边有些吵,像是公园的相亲角。 “爸,在哪呢?” 哦,乾乾啊!我在咱们家附近的网红相亲角呢。 “怎么?黄阿姨成为过去式了。”余乾心情颇好,柔声取笑。 “说什么呢,给你物色的。”余爸食指堵住左耳,对着电话那头声音提高了些。 “爸,我现在不缺男人,比较缺钱。”余乾玩弄着头发转动座椅,懒懒道。 “你黄阿姨说的对,等你有男朋友了,就不会一心只想挣钱了。” 陆陆续续听得出来,最近黄阿姨给余爸说了很多社会新闻,什么大龄单身女子浴室摔死家中、什么高龄产妇面临生育风险,总之,余爸听后思考好久,黄阿姨说的对。 余乾微信上简单地向黄阿姨表示感谢,幽默地表示可以吃顿全鱼宴了。 不知道是不是余爸拜托,黄阿姨当晚就给余乾发了一个相亲对象的资料,听着黄阿姨语音说到余爸最近生病,不敢告诉她,生出担心时,心里顿时一软。 余乾很少不尊重余爸,现在一个人过得惯,自由自在,但如果是余爸要求,余乾选择尊重。 她懂得天下父母心的酸涩。 最终,给黄阿姨回了消息,表示这边会空出时间。 去和男人见面吃顿饭而已,余乾心想。 两天后,余乾前往指定的餐厅见面,半路上却遇见极其讨厌的男人和她搭讪。 出于礼貌,余乾表示她已结婚,不成想这个男人没脸没皮地说,他不介意。 癞蛤蟆玩青蛙,长得丑还玩的花,形容他不为过。 男人耳朵上明闪闪的钻石耳钉过于招摇,狭长的桃花眼让人看了生厌,言语轻佻,莫名自信,余乾不禁心里记上一个白眼。 由于摆脱难缠的怪咖,余乾迟到了五分钟。 然而相亲的那位男士并不介意,风趣的表示,迟到是女人的权利。 或许黄阿姨简单地向他介绍了她的情况,上餐后,相亲男殷勤地给她夹菜。 余乾微笑着表示感谢,听着他的滔滔不绝,忽而托起下巴,看着相亲男:“你工作挣得多吗?” 政府机关的人员,正经惯了,对面的女人在暖光下的嫣然一笑,单挑舞动的眉眼,邪魅灵动,相亲男下意识地拿起水杯。 余乾不知自己如妖精般在蛊惑人心,全程落在前方的男人眼里。 “公务员的薪资报酬是按国家统一标准发放,工作稳定。”相亲男避重就轻的解释关于挣得多不多的问题。 他并不在意她对钱的坦率。 “在我看来,相亲呢,都在明码标价,别人介绍,你觉得旗鼓相当,才有继续下去的欲望。” 余乾觉得,眼前的这位,并不适合自己,故而乱说一通,惹其厌恶。 “我当然希望未来的一半挣钱越多越好,而不是追求稳定。” 相亲男楞了一下,试探性问道:“余小姐,那您觉得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吗?” “最起码在我这里可以解决99%。” 相亲男似乎很满意余乾的长相,美女物质他能理解,但过于物质,他有点接受不了,只能避开这个话题。 “嘿!这么巧。” “我们还真是天赐的缘分。” 那个搭讪男,一副自来熟,好似她和他认识很久。 余乾并不想回应。 搭讪男忽而将手肘搭在相亲男肩膀上,扬起眼,斜扯嘴角,“这就是你老公?” 没等对方回答,轻眯桃花眼,语气过于放松。 “长得也不怎么样,离婚得了。” 相亲男再好的教养,此刻也失去表面风度,没想到她私生活如此混乱。 “抱歉,余女士,今天相亲就到这里吧。”相亲男不满,拨弄掉肩膀上的重物。 余乾礼貌地继续保持嘴角的微笑:“嗯好,我们AA买单。” 搭讪男舌尖舔舐嘴角,眼前的女人有趣极了,比他之前遇见的都要有趣。 明明冷清淡漠,偏偏又邪气生动。 余乾丝毫不被影响,继续吃着盘里的酸菜鱼,并不在意搭讪男落座的举动。 “喂,认识一下呗。” “不想认识。”余乾往碗里加了汤,没有抬眼。 “你不觉得我们很合适!”搭讪男摊开手掌,歪着嘴,莫名自信。 余乾打了个饱嗝,声音很小,抬起眉眼,露出笑容:“那你有钱吗?” 极度轻笑,微蹙眉头,搭讪男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没有眼力。 “陆昊,陆氏集团二公子,你说我有没有钱?” “嗯,啃老族。”余乾看了一眼搭讪男,难怪那么讨厌。 “什么啃老族?我是上……” “服务员,买单。”余乾存心打断他的话,叫来服务员。 “记我账上。”陆昊操作很迷,丝毫没有注意余乾手机已经支付。 希望以后不要再见。 “做什么这么久?”陆洲淡然地瞥见傻乐的陆昊。 “哥,我觉得这次遇见爱情了。” 陆昊玩味地回想起刚才分别的场景,手指捏着下巴,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女人太有意思了。” 陆洲始终平平静静,保持沉默,他的满身桃花债,不知给家里招来多少麻烦。 -- Ⓟō➊➑ⓐc.ⓒōℳ 07.旧地重游 校庆这件事,余乾找了各式理由,没有逃掉。 反而相亲这件事,落下帷幕,黄阿姨也没有再主动联系她。 余乾落了一身轻松,休息日拉上余爸,仔仔细细在医院做了全身检查。 父女两人没有多余的唠叨,都是轻松搞笑的家常对话,余爸常常乐得合不拢嘴,缓解了下胃镜前的紧张。 出来时傍晚的落日很美,与医院的白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余爸转头温柔地摸了摸余乾的后背,嗓音有些嘶哑:“自己照顾好喽。” “更欢迎您老人家搬过来监督。”余乾撒娇地抱住余爸的手臂。 “不去。”余爸嫌弃地推开余乾要歪过来的脑袋。 余爸看了眼到处堵车的马路,“市区不适合我。” “那以后生病或者不舒服,不准瞒着我。” “好。” “谈恋爱,不用。” “好。”余爸慢半拍,反应过来,“我都半只脚埋进棺材里的人了……” 余爸拍了拍她的手,认真说:“只要你觉得对的事,爸爸无条件支持你……” “包括以后不结婚。” “老爸,你这思维,我有点跟不上。”余乾笑笑,示意司机师傅路边等一下。 “我不准她主意打到你身上,说坏话也不行。” 余乾有点明白最近余爸的反常,原来他在用他的方式在和他们作对抗,余乾突然有些想哭,一把抱住这个坚强许久的男人。 “老爸,我爱你,特别特别爱你。” 长大后,余乾很少给他当面表白,往往都是停留在文字里,数字上。 余爸顿感欣慰,心思抽动,眯了眯双眼,拍了拍女儿的双手:“大街上呢,还撒娇。” 余乾似小时候那般无赖,嘟囔着:“就不管。” 女儿无论多大,在父亲眼里,永远是小孩。 经历这次事后,余乾每周都会回家住上几天,虽然每天赶高峰地铁上班,确实挺煎熬。 余爸想让女儿考个驾照,不至于奔波太辛苦,但余乾总是有一百种理由说服余爸。 后来每天前往老年大学的路上,亲眼目睹几起车祸事件时,彻底打消女儿开车的想法。 健康最重要。 陆洲似乎看得很淡。 这段时间多国出差,时差颠倒,铁打的身子也有抗不住的时候。 校方表示遗憾,接到了陆洲不能参加庆典这则消息,余乾竟然有些开心。 不知是谁排的位置,她正好挨着陆洲的座椅,不过也是,后面的班级就她一人受邀,形单影只。 曾经翘楚,叁五成群,侃侃而谈,依然融不进去的精英圈层。 活动枯燥无味,校方念着这次捐款名单,金额数量偏大,喇叭会重复播放叁遍,余乾有一种来到签单现场的感觉。 像她抱着吃席心态又不出钱的人,惨遭校方无视,最后只能在校园里四处溜达。 似乎学校翻新了许多教室,周边也被扩建,还有那新加优秀人员命名的教学楼、实验楼,现在的孩子,相比而言,幸福好多。 余乾凭着记忆,寻找曾经熟悉的画室,那里应该没有任何变化。 学校的精英班级多是学习理科,不说艺术类人才培养,文科出来的大神都寥寥无几,余乾走了一圈,似乎新添设备还是围绕理科人才培养。 映入眼帘的这栋楼,余乾有些惊讶,对于刚才的判断心生道歉。 画室没有记忆里的破败,曾经吐槽过蘸笔的水桶,整列编号静置在木架上,哪里还有那时争吵不休的尴尬,每件东西都井然有序。 余乾微微眯起眼角,不知当年的那个地方在不在。 大家集中在了一个地方,这里鲜少人来,余乾试着推了推窗户,翻了进去。 这间画室,不知学校用来展示,还是有着什么特殊的用处,一点一滴未曾改变,与其他画室格格不入。 凭着记忆,余乾找到了白色纱帘后的折迭椅,没有一丝灰尘,顿感神奇。 那年高叁,她时常呆在这里,熊娜担心她站着太久,偷偷给她加了一张折迭椅。 记忆这种东西,一旦打开尘封,就会扑面而来。 余乾躺下,微闭上双眼,飞舞的薄纱映出落日的霞光来。 (剧情流,不会为肉而肉,女主设定性冷淡,误认男主是病友,两人开启一段互帮互助时光) -- 08.流年不利 迷蒙了一会儿,在醒来时天已变暗,这间画室黑灯瞎火的时候,竟然可以带出一种恐怖感觉。 余乾凭借走廊的光亮离开画室。 不由感慨,上次团建参加的密室逃脱,她清楚的记得,某件重要线索藏身的地方,是在一间血腥昏暗的画室里,当时的NPC隐于纱窗的同款伪装,猛然披头散发出现,着实吓坏不少女生。 有时,恐惧来自于一种氛围感。 “嗯……你轻点。” 楼梯口传来女人娇嗔埋怨的声音,余乾腾空的小腿又退回了上一层台阶。 拐角处的窗外,月色撩人。 百年校庆,精英汇集,保不齐私聊过甚,追昔往昔,情感凝聚,一朝开花。 “宝贝可要夹紧了,老子要来肉死你。” 旧情的火苗一旦点起,势必燎原。 余乾被迫坐在台阶上偷听,只盼着楼下的这位男人快些缴械投降,双手托起下巴,心里开始数数。 然后,她听见了几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下流!” “下流?当初是谁主动扭着她的腰来求我下流一点的,贱货。” 男人似有不满,重重撞击,身下的女人呻吟出来。 “求……求你……别撕……我嗯……裙子。”女人破碎的声音抑制不住不住内心的情欲。 “骚……货。”男人含混不清地骂了一句,提起软成一滩水的身子,狠狠咬住女人的后背,喉咙里狠戾地磨出两个字,“趴好。” “别……那么…………深……用力……深一点……”。 女声开始淫词浪语,伴随着几声呜咽。 啪啪暧昧声响,回荡在楼梯间。 灯光乍亮,余乾等到再次熄灭,这间楼道恢复如前才起身。 屁股坐的有些冰凉,要知道夜间温差大,余乾绝不穿着短裙参加,被迫听了活春宫不说,小腿还被咬了好几口,此时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余乾无声地吸吸气,将焦距在前方的红灯,肚子安耐不住地叫唤。 “司机师傅,改道去福西餐厅。”此刻填饱肚子才是人生大事。 这次折腾,余乾只能用“流年不利”来形容。 缺席校庆的陆洲,此时牢牢压制住她,按于墙角,大手不规矩地从裙底探入,掌心滚烫。 有钱人生活的地方,配套都是顶端,余乾懊恼自己脑热的决定,让她陷入此番境地。 衣冠楚楚,冠冕堂皇,本质渣男,余乾愤恨自己反抗无效。 陆洲收起眼底那抹欲望,双手握住余乾腰肢,贴近自己。 “想要多少。”陆洲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巧笑嫣然,眼神充满杀气。 余乾没有想到会遇到曾经带她入行的老师,不由多聊几句,说到过往点点滴滴,不时挑亮狐狸眼。 陆洲觉得她就是只狐狸,在那甩动尾巴,勾人心魂。 尤其看到她对老男人热情拥抱时,嘴角抽动。 余乾对于他的误会,懒得解释,如果认定自己拜金女身份可以让他厌恶的话,她无所谓。 “不好意思,太穷的我看不上。”余乾笑容鲜亮,眉间都荡出妖气,朝他勾魂一笑。 男人世界,就是那些事。 陆洲不想她的妖艳被别的男人掠去,原本计划没有那么提前,但现在的他,失去了耐性。 嘴唇靠近她的脖颈,呼出的热气惹来余乾的闪躲。 说话就好好说话,靠那么近干嘛。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满足你。”余乾感觉不到他的话里寒气,想必脑子烧坏了。 “好啊,那等我拟定好协议,再说。” 陆洲松开钳箍腰肢的手,解开最上面的纽扣,热。 “好。” 余乾趁着一秒间隙的时间,快速地拉开两人的距离,想要前往人多的地方。 心里瞬间决定,再也不要来福西餐厅。 不管后面人的反应,踩着细跟加快脚步。 余乾不知自己泡在浴缸里多久,热气蒸的浴室雾蒙蒙。 镜前的自己,脸色潮润,勉强给自己一个笑容。 “乾乾真好看。” 洗得太久,躺在床上时,竟不记得今天发生的某些事来,根本没有重点,余乾打了个哈欠。 没过几分钟,困意袭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