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SC,1V1,伪骨科)》 1、小小的一只 小学门口,浑身洁白的小女孩站在屋檐下面,手里还抓着一把打开的遮阳伞。虽然已经是初秋,但是她的身体受不了一点阳光,随着太阳的移动不断往里躲藏。 门口来往的学生和学生家长路过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女孩时纷纷侧目。小兔感受到那些探究的目光,头越来越低,下巴快要磕到胸口。 她自卑又敏感,即使那些目光大多是好奇,她也依然没有勇气站在人群里和他们对视。 “沉纯歌——” 低沉的男声传进她耳朵里,这个名字她叫了没几天,还有些陌生,但那清泠的音色她很熟悉。 小女孩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一眼就看到那辆黑色的车子。 站在马路另一端的年轻男人拯救了她的窘迫,她打开红色的小伞,洁白的四肢摇晃着跑到他跟前。 小兔子在墨城过的并不好,十二岁的年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身高。沉云朗一把将她抱过头顶,盯着那双粉色的眼睛。 “怎么就吃不胖呢。” 体重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之前及肩的长长了些。 男人将小孩塞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从后座上拿了个外套挡住她裸露的小腿。 大概是孩子的心性,自从沉云朗在那个镇子上把极度恐惧的小兔子抱回家开始,她就变得格外依赖他。也正是如此,沉安安才叮嘱他问问小姑娘这几天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她。 “和同学玩的好吗?” 小姑娘正看着窗外向后飞驰的行道树,一片落叶从半开的车窗飘到她头顶。她拿下那片黄色的叶子夹在嘴巴和鼻子中间玩了一会儿,在心里斟酌该如何回答他。 最后她还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麻烦其他人。 “好。” “云朗哥,我下午可以去看奶奶吗?” 其实她过的并不好,这个人多的大城市与自己格格不入,她来了之后反而没有在墨城时自由,虽然那个地方被战火摧毁的残破不堪,但最起码月奶奶和那些孩子都不会用另类的眼神看着自己。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开心,但沉云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孩,只能在下一个路口调转方向盘直接去了沉月居住的小院子。 ...... 周六的早晨,沉云朗吃完早饭要出门去学校,无意回头看了一眼,就瞥到站在客厅窗口扒着窗框的小东西。 她只露出半张脸,眼神楚楚可怜,小嘴巴嘟着,和在军营那天一样。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看孩子,却被她的小模样弄得不忍心丢下她。 捂着额头吸了口气,他过去拉开窗户,两手托着她的腋下把她从里面抱出来。 小小一只,比自己的腰高不了多少。 “跟着我去吗?” 两扇雪白的睫毛忽闪几下,然后张开细软的手臂,抱住他的大腿。鼻腔里轻轻哼着:“嗯。” 他无奈,抱起小姑娘上了车。 秋风将草地染得枯黄,大片空地上的阳光让小姑娘看不真切眼前的景致。 她眯了眯眼睛,所有的东西,都只能看清轮廓。 军校的打靶场上都是年轻小伙子,看到沉云朗带来一个精灵似的小姑娘,几乎都围过来看。小兔子不好意思,躲在他身后,两只手紧抓着他的迷彩裤,只有偶尔被风撩起来的发丝得以窥见。 “朗哥,这是你的小媳妇吗?真白净啊。” 副司令家里从墨城抱回来一个小姑娘,唯一没有女人的沉家老二就成了众人唯一打趣的对象。 “别胡说八道,我妹妹。” 他小兔抱起来,绯脸的小脸按进颈窝,长腿一迈到了放枪支弹药的棚子下面。 “你待在这里,嗯?” 沉云朗说完话,刚拿起一把枪,却看到小姑娘的眼睛也定在他的手上,他往哪动,那双小眼神就也跟着往哪动。 “来——” 他捏着女孩的手放到枪把上,“握好。”扣动扳机,“呯!——” 男人全神贯注,子弹正中靶心。 小姑娘被他英姿飒爽的模样惊得有些慌神,这样的沉云朗不常见,她只在墨城小镇那一天见过一次。 “好厉害......” “呆瓜!” 沉云朗看着她的傻样有点后悔带她出来。拍拍小丫头的脑袋,把枪整个递给她,又拉过一个学弟过来教她,自己到一旁去练习。 他突然不理自己了,小兔还以为她哪里惹了他,剩下的几个小时都靠在棚子里郁郁寡欢。等再回到家里,沉安安却告诉她沉云朗给她换了一个学校。 她抿了抿唇,顿时忘了一上午的冷落。 看着坐在沙发上静静品茶的男人,过去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小孩儿如此郑重的感谢让他有些不自在,他笑了一下之后又装回严肃,提着她的衣领放到一边,只希望她能少来叨扰他。 _ 沉月在孤儿院摔了一跤,很严重。而沉家大部分人都不在家里,等沉云朗赶到医院的时候,小姑娘小小的身子正蜷缩在地上靠墙上,白皙的小脸泪光莹莹,像被遗弃的洋娃娃。 她看到沉云朗,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住。粉色的眼睛像两颗宝石一样不停闪动,被眼泪浸润的越发通红。 “哥哥,奶奶会不会死?会不会像爸爸妈妈一样死掉?” 她抓着他的衣服,小手的关节都被拧得轻微变型。 他盯着那两只在颤抖的手,几乎无法从上面感知到温暖。 患得患失他没体会过,成人之后也再不会懂。可他明白奶奶对她的重要性,对她来说他们只是收养她的人,奶奶才是她的亲人。平时不会对其他人言说的委屈都只会和她讲,而在沉家的小姑娘永远乖巧懂事,从来不曾露出半点小孩子任性。 就连现在拉着他不放都小心翼翼地,始终都避免碰到他的皮肉。 她太卑微了,让沉云朗这种从来不会怜惜的人都忍不住次次心疼。 他把她抱起来,给她擦着眼泪。 这时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医生往外走,摘着口罩。 所幸送来医院的时间及时,手术也成功,沉月虽然还没醒但性命无虞。 晚上,沉初沉安安从机场赶到医院。在看到奶奶醒来,又亲口对她说没事儿的之后,小兔子才肯回到家里休息。 回家的路上小兔一直低着头流泪,沉云朗回忆着已经模糊的小时候的种种,车子停在了路边。 他下车进了旁边一处便利店,再出来时手里就拎着一个袋子。 小兔隔着黑色的玻璃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里面装得都是花花绿绿的东西。 沉云朗打开车门把那袋东西扔到她身上,打开才发现里面都是糖果。 她挤了挤鼻子,偷偷掀起眼皮瞧他。虽然自己不喜欢吃甜的,但毕竟是哥哥的一份心意,还是搂在胸前,粉唇轻轻嘟起,“谢谢......” 两人回到家里,沉云朗把小姑娘抱进房间里之后就没再去看过她。 他洗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本来是打算下楼喝杯水,路过小兔房间的时候却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 他下意识看了眼走廊一端的钟表,他们回来已经有快两个小时了。想到那双通红的眼睛,敲了敲门,哭声便在一瞬间止住。 “兔兔?” 良久之后。那才传来回音。 “我睡了。” 小姑娘瓮声瓮气,一听就是在骗人。 沉云朗皱了皱眉,转开扶了许久的门把手。 浑身洁白的小人循声回头。 她抱着双腿坐窗台上,风吹着雪白的头发轻动。淡蓝色睡衣包裹着瘦小的身体,像个空中飞舞的雪精灵。 单薄又脆弱,沉云朗张开的嘴重新合上,本想呵斥她的念头瞬间荡然无存。 她的脸动了动,看着立在门边的高大男人,表情有被抓包的不自然。 “我,我是打算睡了的。” 月辉将她脸上的泪痕照亮,淡粉色的眼瞳看上去美得不真切。男人过去用抱小孩的姿势将她从窗台抱下来,在摸到她身体的冰凉时,那眉头皱得更深,两道剑眉的眉尾高高挑起。 “哭什么?” 沉云朗的掌心温热宽大,几乎能将她纤细的小臂整个包裹。小兔一身骨头又瘦又小,坐在他手臂上真像个小孩子。 她小手张合几下,迟疑着搂上他的脖子。 还没能止了抽泣,掀起眼皮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 “我害怕......” 奶奶面色枯黄,仿佛比之前还要苍老。生在战地的孩子从小便懂得生死离别,深知人的生命有多脆弱。 成年男人无法理解小女孩的恐惧,可她惶恐不安的眼神和搂着他不停颤抖的两节藕臂让他无法去忽视她的心情。 算了,因为这个小东西破的例够多了,今天再顺她一次。 他抱着她的身体轻轻放到床上又盖好被子,努力回想儿时听过的故事,却一句也想不起来。 未几,他捏着眉心放弃,抬腿躺在她身边用一手支着头,另手高高抬起,又轻轻落在她身上。 “睡吧,我在这儿。” 他扬起的左臂上有两排细小的疤痕,那是她咬的。 记忆瞬间被带回沉云朗抱她回来那一天,他也曾轻轻这样拍着自己的后背安抚告诉她不要怕,他就在这儿。 高大的身体就在一侧,将外面的夜光挡去大半。温暖的体温近在咫尺向外慢慢蔓延,化为安全感将她裹挟。惊惧的心情竟真得被缓解,慌乱跳动的心脏也渐渐平静。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云朗哥哥还在身边。 他好像一夜都没有盖被子,她看了一会儿他,伸出小手贴在他的额头上,确认他没有生病才塌心。又趁着他还没有睡醒,悄悄地在他脸颊上印上一个吻。 -- Ⓟō➊➑ⓐc.ⓒōℳ 2、“你——有女朋友了吗?” 这种依赖持续到小兔十四岁。 沉云朗吃完早饭之后看到小兔迟迟没下楼,上去敲门也没人开,推开门才看到床上萎缩成一团的小女孩。 她的皮肤永远苍白,看不出来气色如何,脸上细密的汗珠却暴露了她的痛苦。她捂着肚子,他喊了几声都没反应,掀开被子血腥味瞬间扑鼻而来。 沉云朗这方面知识懵懂,隐隐觉得是她的生理期到了,想明白这件事后表情变得不自在。他给她盖好被子,又掖好被角,出去叫了妹妹进来。看了眼桌上已经凉了的牛奶和面包,自己下厨做了一碗红糖水让沉安安端上去。 父亲之前经常会这么做,除此之外他也不清楚别的了。 沉安安唤醒了昏睡的小姑娘,小兔子睁开眼睛那一刻目光有些怔忡。 她明明记得刚刚身边的人是云朗哥哥,怎么一转眼变成了安安姐姐。 “喝吧,哥哥做的。” 沉安安知道小兔依赖二哥,说完拿过毛巾给她擦浸湿汗水的长发。 小姑娘端起那碗红糖鸡蛋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偷偷翘起唇角。本来她还以为神志不清时看到的是幻像,原来是真人。 她抿了一小口,还品出一丝淡淡的姜味。越喝,笑容就越明显,一碗水喝的极慢,甜到心尖上。 那个面冷心热的人啊。 她喝完最后一口,暖意在身体里散开,缓了一会儿后披了衣服下楼想要给老师请假。 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下到楼梯中间便看到立在窗前的那一道颀长身子。 “下来做什么?” 沉云朗刚挂了电话,听到脚步声转过头去问她。他一侧的细碎发丝被照成温暖的金黄色,眉眼的分界没那么清晰,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柔和。 她怔然几秒,稍微才反应过来他在问她话。 小姑娘从他脸上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请假。” “已经请好了,回去躺着。” 沉云朗和之前一样抱起她,托到屁股却不小心摸到一手丰腴。 不知从何时开始,瘦得皮包骨的小东西变样了。 她浑然不觉两人亲密,沉云朗却意识到这姿势或许已经不合适,马上放开了她。 小兔趿拉着拖鞋跑上楼,走到拐角的时候回头朝着他笑。 “哥哥,很甜。” 糖水真的太甜,她回去就又睡了。刚刚出现在床边的人影在眸子里印得很深,以至于入了梦里。从初见严肃冷漠的俊朗少年开始到后来的种种,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的温柔关心,好像也只有她一人享受过。 这个认知让她从梦中惊醒。 她是不同于其他人的。 窗外天色已然曈曚。 又是新的一天了。 早晨再和沉云朗见面时她的表情便不似从前自然。她目光飘忽,在他看别处时偷偷看他,在他要看她时却赶紧逃开。 伴随月经初潮同来的是她的青春期,之后接踵而至的是不能与任何人言说的暗恋。或者说这种感情早就从依赖崇拜变成了爱意,只是她年纪还小或者当局者迷。 而也正是因为她年幼,这份爱才纯白洁净,只有满心欢心的憧憬,和她粉晶一般的瞳一样不染一尘。 “还疼?” 他看着她心不在焉,问她。 熟悉的声音此刻仿佛带了电流,对着她说话都让她坐立不安。 “不疼了!” 她低下头喝口热粥,想赶紧终止与他的交流,飞快吃好了饭拿着书包夺门而出。 这个秘密深埋心底,不与任何人分享,哪怕是自己每次偷偷想起来都觉得心惊肉跳,生怕私密心声被人听去- 初到军营过于忙碌,年轻男人也急于建功立业。家里有哥哥弟弟,他没有什么牵挂。二十一岁正式进军队之后他便很少归家,二十叁岁那年更是驻军异域许久,再回到来已经是快两年之后。 他让部下把自己送到家门口这条甬路的尽头,自己走着回家,沿途悠哉欣赏许久不见的景色。 路边的那排树好像比之前高了些,树干也粗壮不少。一切都变了,他想到小兔和沉墨,还有只见过一次的沉溪,不知道这几个小孩变成了什么模样。 他走到家门口不远的地方,被篱笆院子里站着的一道细长纤柔的白色身影吸引走了所有视线。葳蕤风景在一瞬间黯然失色,他目色轻诧,才两年不见,小矮兔子真是长大了不少。 沉纯歌正在给花圃浇水,浇到另一边的时候余光里突然多了个挺拔的身影。 她顿着回头,手里的水壶落在草坪上。 似乎没发出一丝动静,却仿佛砸在她心口窝最柔软那一处。 男人在军队历练几年,面容变得坚毅挺硬,早看不出半点青稚。身材魁梧挺拔不少,和过去大不相同。 可是几乎每日都出现在梦里的人她怎么会认错。 “云朗哥?” 少女打开栅栏门走到他面前抬着头望他,两片粉嫩的唇瓣轻颤。 她身形纤纤细长高挑,白发翩然在腰间,粉色的眼瞳如同晶灿。独特的面容美得独一无二,不似凡间之物。 沉云朗本来想喊她小兔子,可话到嘴边愣是憋了回去。 可是面前的人宛如童话中的仙子,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的出尘,和记忆中的小丫头已经相去甚远。 心口一紧。 “纯歌,你,上大学了?” 她的样子让他叫不出那句“小兔子”。他走得时候她还上高中,现在该有十九岁,也该上大学了。 他轻轻挑着一边眉梢,这个微表情沉纯歌一眼读懂。 他在紧张。 沉云朗说这个只是因为着实没什么话题,他不擅于异性交流,一个长大的小兔子,气质都与之前不同,他无法再把她当作一个小孩,她大抵也不会再依赖他。 “嗯。” 女孩捻着纤长的指尖,像从前一样从容地挽住他的胳膊。 “你终于回来了,不是说我考上艺大你就回来,都过去叁个月了” 女孩身体的柔软环着他肌肉坚硬的胳膊,沉云朗瞳孔一震,在回忆中翻找半天,终于想起自己当初那句哄孩子的话。 没想到傻姑娘把大人的戏言当真了。 他说不出什么滋味,或许现在应该道歉,又觉得道歉轻薄。而被辜负的沉纯歌却释然的比他要快,她揽着自己进屋,飞来飞去给他倒水端吃的。 “云朗哥——” 她窝在沙发一角,垂着眼睫看着自己蜷缩在一起的脚趾。 掀起目光看到他下颌叁寸,不敢和他对视。 “你——有女朋友了吗?” 女朋友? 沉云朗眼神一动。 “去哪找女朋友?你是我这两年看到的第一个女的。” 开玩笑但也是真心话,他确实许久没见过女人了。 沉纯歌放下心来,忍住想欢呼雀跃的冲动,从角落往他那边挪了挪。 晚饭后,大家都回了房间。沉纯歌坐在钢琴前,手指掠过琴键。慌张使她指尖颤抖,原本灵动流畅的音乐越发滞涩。 她终于停下,撕开一张湿巾,动作缓慢地擦拭被自己汗水沾染的琴键。 晚上九点,再过一会儿沉云朗怕是要睡了,可她想见他,想了半天才找出一个理由。 给他去送毛巾和牙刷,他这么久没回来,即便是已经有了也不会一下暴露心思。 虽然,她希望他知晓自己心事。 她拿了东西,沉云朗的房间离她不远,这段路却走得很艰难。 “叩叩。” 她敲得很小声,只希望他听到却不希望别人听到。 而他就好像是等在那里一样,她的手还没落下,他就开了门。 男人赤着上身,发梢还挂着水珠。 她看了眼旁边在冒着热气的浴室,猛地低下头。 怪不得这么快,原来是刚洗完澡。 “那个毛巾和牙刷。” 她举起东西递过去,沉云朗愣了愣,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 一时不知道,到底该让不让她进了。 “你怎么洗澡不关窗户啊。” 夜晚的凉风吹得她胳膊上的汗毛都立起来,她越过他去关好窗户。 还是白天那身裙子,裙边剐蹭过他的身体。一阵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在周围萦绕。 她也只是关好窗户,并未多留就撤出房间离开。 沉云朗看到那水蓝色的裙摆消失在拐角处,把毛巾贴在鼻子见面闻了闻,不多久之后听到一点点琴音。 他在房间里躺了一会儿,白毛巾就放在枕头旁边,若有若无的声音在他耳道里挠刮。 她这是又失眠了? 他回忆起惊惧不安的眼神,还有抓着他不放的小手,手臂仿佛都有了实感。皱皱眉,穿好衣服走到她房门前敲门。 久久不见回应,琴声却响着。他几次想推开门又都停住。 脚步踌躇半晌,终于咬牙转来门把。 一边开一边问,“你怎么了?” 却对上同样打开浴室门的女孩,只披了一件浴巾。 -- Ⓟō➊➑ⓐc.ⓒōℳ 3、打兔子 这不是古代,看到胳膊腿没有什么,可是眼前一幕太过于刺激,竟让沉云朗阵阵眩晕。 小姑娘浑身肌肤雪白,裸露在外面的四肢纤细柔润,又因为热水的温度浮着一层淡淡的粉红,独一无二的白色睫毛沾了水,揉成几缕,每无辜地眨一下便贴在皮肤上。 男人滚动着喉咙,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从心底升腾,陌生又不可控的感觉致人慌乱。 她似乎也是没想到沉云朗就这么直接进来了,有些无措着抓着浴巾的边角,只是上下似乎都太短了,将将能挡住胸前的丰盈和腿心的美好。 刚才她来找他,现在他来找她。可是男人明显没有小姑娘聪明,人家来之前是找好了理由的,而他呢,什么都没有就直接来了。 以至于现在如坐针毡,盯了半晌,直到沉纯歌身上的湿气都快干完了,他才被屋里一直循环播放的钢琴曲提醒的想起来,自己也是有由头的。 “我以为你又失眠了。” 他目光越过她,投向桌子上的小音箱。 音乐声确实让他以为是她入了夜还在练琴。 “没有,过了这么多年,比之前好多了。” 女孩紧了紧浴巾。见他依然保持着进门的姿势,一条腿迈在前面,手还没从把手上下来。 嫣然一笑,眼皮垂下,掩饰住眼中的情愫。 “云朗哥,你还和从前一样。” 沉云朗大脑空白了许久,好不容易找回的智力在抬眼看到她红着脸的模样时又清空。 这是怎么了,他有点迷茫。顿了顿之后开口:“能睡着就行,睡不着就去喝杯热牛奶,我走了。” 他关上门,光线消失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浑身的肌肉都是僵直的,而且无论如何努力放松都无果。 未几,他放弃挣扎,钻进浴室,水声响了许久却不见水雾- 沉云朗早早到军部,一个相熟的文职军官把他引到沉铎的办公室,给他倒了杯水本想聊一会儿,但见他聊天的兴致缺缺,说了没几句便离开了。 百叶窗把天光切割成一道道,他盯着那些投在地上的条纹光线渐渐变宽,又变模糊,也逐渐陷入遐想。 从他回到家里到现在不过十几个小时,也不知怎的,许是太久不回家了,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竟然有些心慌意乱,逃到这里才享受到片刻的宁静。 一夜未眠,他的思维逐渐随着光线散开。等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唤他睁开眼睛,眼前站着的便是自己的父亲。 “不休假了?” “嗯。” 父子之间的交流从小就少,到了自己二十多岁的年纪,对话已经不能再精简。一人一句话说完,沉铎就朝他摆摆手要回自己的椅子,坐上去靠着椅背假寐,再不理他。 而沉云朗自然不会因为父亲的冷落而有什么心理负担,他只是告诉他自己要回去,见人许久不说话了,便自行离开。 沉纯歌知道沉云朗有晨跑的习惯,她特意把闹钟订得比平时早了一个半小时,起床的时候从柜子前面翻找许久。 虞卿素来会打扮小女孩,即便她上大学之前学习忙很少逛街,她的衣柜也永远都不清静。她巡视了一圈,看到几套自己都不知道虞阿姨什么时候放进去的衣服,许久才选出一套最显身材又不夸张的裙子。 “安安姐?云朗哥呢?” 她跑下楼,餐桌上昨晚还坐着人的座位现如今是空的,面前的桌子上都没有摆着餐具。 “二伯走了,他说有事。” 不等沉安安回答,两岁的沉溪在一旁奶声奶气地开口,包子馅抹了一脸。 女孩听闻一愣,眼中的光亮瞬间消逝一半。用纸巾给小女孩擦干净脸,慢慢低下头。 面前那碗清粥水面平静,映着她有些失落的样子。 这天是周末,她本来打算能和沉云朗多待一会儿,可没想到他只待了一天就要离开。 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早饭,突然想起什么,跑回自己房间抽出一个精心包好的牛皮纸袋,叫上司机出了家门 金城军用机场,一辆直升机已经就位,等待将要回到墨城的年轻军官。 沉云朗从车上下来正准备向外走,突然瞧见一辆开近的车。车子他熟悉的很,便摆手没有让人去拦,他要走的事提前没和谁说,原本以为是母亲,可后车门打开之后他瞳孔却一紧。 是小兔子。 她朝自己跑过来,男人有些睁愣。 她同昨天不一样了,哪里变了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好像比昨天还漂亮了一些。 “云朗哥” 沉纯歌怕他就这么走了,跑过来气喘吁吁。 “这个给你。”她把牛皮纸袋子递给他,另只手捏着白色的伞把。 他本来想装起来回去再看,可看着她不断闪烁的粉晶眸子里的期待,又不忍心,只能硬着头皮打开。 身后跟着他的几个人都是当年军校的同学,他们见过一次沉纯歌,光看这独特的样貌就知道是那时的小姑娘长大了。 只是没想看她出落的这般动人,常年不见女人的年轻男人焰火旺盛,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坏心思,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着她就不自觉地都靠近了点。 沉云朗刚要打开纸包,余光便瞥到他们慢慢凑近。 “躲开——” 左右一瞪,把几个看愣神的人唤回神志,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回原来的位置。几双眼睛无一不盯着他手里的纸包,打开的动作也在羡慕的情绪中变慢。 男人打开纸包,从里面抻出一条灰色围巾。 “这是我买的!” 女孩大概是心虚,脱口而出一句违心的话。 沉云朗揉了揉围巾,轻轻笑了。 虽然他不懂女人性格也直接,但常年在军队里的人心思总会有缜密的时候。 这围巾绵密,针脚也不都十分一致,一看就是手工织成的。 但女孩不说,他也不想说,只当是妹妹对哥哥的心意,昨晚的莫名心情也只作是自己晚饭饮了酒头脑不清醒。 “谢谢,我会带着。” 男人声线低沉动听,该是沉纯歌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送她回去吧。” 沉云朗看着她上了车,又消失在视线里才走进机场- 他的假期其实足有半个月,但是却只待了一天就回到了墨城。 几个同样休息却无家可回的人提议去打点野味,只为了消遣。 沉云朗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却因为脑子里思绪繁乱,为着换个心情还是跟着去了。 周恺是周祁年的儿子,比他小两岁,有自己父亲当年的风范,世家子弟意气风发。虽然父辈较劲一辈子,但是不影响两人私交甚好。 周恺枪法不错,他从野林子里寻找许久,左前方掠过一道白色影子。 “是个大胖兔子。” 如此白净的生物,也只有兔子。 “兔子?”男人轻声呢喃这两个字,声音小的自己几乎都没听见。 他想起几天前那个晚上,她带着水汽的香艳。也想起多年前他从这座城市将她抱回去的时候,一双粉红色的大眼睛像是一片童话仙境中的湖泊,因为无人踏足而清澈见底不染杂尘。 周恺已经举起枪,对着停在一棵树旁的兔子。 那兔子抬着两只小爪子,啃着地上的草,叁瓣嘴一动一动,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男人看了它一眼,本是翘着的唇便平了。 它在野外依然浑身洁白,没被这地上的灰尘弄脏半分。粉色的眼睛大而圆润,动物的眼神单一纯净,亦不如人的目光复杂。 下一秒,沉云朗按住周恺即将迸出子弹的枪口,目光始终粘连在那一团白色身上未曾离开。 “放了它吧,长这么大多不容易。” 男人的话让周恺一怔,边境的军人何时有这种慈悲之心了,更何况他是沉家的人,说出这种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但他还是放下枪,脸上抽动几下。 “哥,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觉得,它有些可怜。” 这林子里最常见的便是兔子,沉云朗不让打,别人也没有再打猎的兴致。 几个人空手回到营地里,面对沉初的询问,只说是朗哥不让打兔子。 沉初挑了挑眉,也没想明白弟弟为何不让打兔子。 沉云朗走了之后,他的名字只要在家里出现,沉纯歌便立刻竖起耳朵来听。只是这个名字很少有人提起,即使说了也是无关痛痒的话题。 但也是好的,他在边境,只要没事就好。 沉纯歌这么想也就安了心,每日在家里只想着他能平安,可他还是在追踪一个情报贩子的时候受了伤。 她知道消息的时候还在琴房练琴,沉安安给她打了电话之后她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魂一样呆愣,连自己怎么跑到医院的都不知道。 ————分割线———— 明后天,吃肉 沉二:我养大的兔子,凭什么要给你们打。等我先吃肉,吃完肉作死。 -- 4、而那揉搓在皮肤上的纤纤玉指仿佛一根线, 一道洁白纤长的人影跑进医院,因她独特的相貌在军队中很是出名,跑上去一路无人阻拦。 她到安安姐说的病房门前的时候,脚步却忽然像灌了铅那般,怎么也没勇气推开那扇门。 似云朵一样轻盈绵密的睫颤了颤,泪水无法抑制地喷涌而出。这种感觉让她想起几年前奶奶摔倒那天,无能为力又恐惧。下一秒,身体虚晃一下靠在墙上,软软滑了下去。 沉安安刚好推开门,看到靠在墙边不知多久的小姑娘,晶莹的瞳仿若一片死水。 “小兔?” 她有些责怪自己,只顾着叫她赶紧过来,却没和她说伤得不是要害。 “哥哥已经醒了,快进去。” 闻言小姑娘眼中恢复半分清光,她盯着面前那只同样细白的手抓了上去,就着沉安安的力气站了起来。 沉云朗其实并不是一个很能控制自己思绪的人,最近心思一直飘忽,这在战场上是大忌,以至于在追踪一个叫鹤头的情报贩子时被子弹穿透左肩。 周恺是送他回来的人,正躺在他隔壁床上小憩,除了他之外屋里还有自己的侄子侄女两个小孩。平时惯爱玩闹的两个孩子看到他受了伤,懂事的趴在一边不吵不叫,他睁开眼的时候还过去问他疼不疼。 他听到了开门声,以为是刚出去的沉安安回来了,继续闭眼假寐没看门口。而他面色苍白虚弱的样子在沉纯歌看来又是另外一回事,自己脑补出无数他受伤流血时的样子,兀自心疼着走到床边,早就湿润的眼眶又滴了一滴泪下来正好砸到他手上。 男人手指动了动,逐渐散开的温热让他意识到自己手背上的水是什么,睁开眼,便看到满目红肿哀伤的小姑娘站在自己旁边。 “兔兔?” 家里的其他人会叫自己小兔,兔兔这个称呼是沉云朗的专属。 看到他依然神采奕奕的眼睛,女孩心里舒服不少,又因为他独一无二的称呼有了他一如既往的踏实感。 “你怎么样了......” 她开口问他,声音有些闷,像是捂着嘴在说话,到了末尾,就连声音都不剩什么了。 “没事了。”他伸出右手拉着她坐在床边,半环着揽过她,又像小时候那样摸着她的头顶安抚她。小兔子的眼泪让他有她还小的错觉,也想起那年奶奶出意外时她的恐慌,只觉得是没安全感的她对亲人的依赖,一时忘了她已然是身姿绰约大姑娘,没避讳外人就与她亲昵。 他们的亲密在两个小孩眼中不稀奇,在刚回来的沉安安看来更稀疏平常,可是落在外人眼中却不是那么回事。 昨天夜里沉云朗受了伤,在军营处理之后又送他回到金城。周恺两天多没有闭眼,安静下来本来想要睡觉,却因为这不经意的一眼打消了全部睡意。 沉纯歌他是知道的,印象里这个女孩很少有什么表情,虽然模样好却冷若冰霜,只有对着沉家老二的时候才能露出点笑容。 他看着两人互动,眼睛装着不经意的样子偶尔瞟她一眼。 白色的发丝,白色的睫毛,白色的皮肤,粉红色的瞳孔,还有懵懂可怜的眼神。 周恺也少有和女生接触的经历,却没沉云朗那么傻。看了一会儿之后偷偷抿嘴一笑转过身去,脑子里都是不久前那天从枪口下逃生的那只兔子。 只可惜这沉家男人都是傻子,不仅沉云朗自己,就连已经为人父的沉初都不知道自己弟弟为何要救下一只兔子。 - 沉云朗还需要留在医院几天,他的伤在手臂上,并不影响他走动。 晚上,他让大家所有人都回去,留他自己一个人在医院里。 沉纯歌听了摇摇头,怎么也不肯走。沉安安知道小姑娘脾气倔,又依赖二哥,便没有在说什么,反而劝着哥哥把她留下,也省得即使把人送回去了也一晚上睡不着。 男人听到睡不着这几个字,原本坚持的表情终于松动。轻轻叹口气,“你睡那吧。” 他抬手一指白天周恺躺过的那张床,自己走到洗手间里洗漱。 沉云朗进去没多久之后所有人就都走了,小姑娘听着里面的水声,掀起眼皮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这个时间护士约摸该过来换药了。 她刚想过去叫人,门就从外面响了两下。 年轻护士推着小车进来,男人出来看到护士,转身脱下了病号服的上衣。 他上身肌肉紧实,腰背沟壑凸起交错,看着便雄壮有力。女孩脸一热,悄悄侧了侧身子过去,只把侧脸对着他。 家里人知道沉纯歌依赖他,中间只有人来探望,并没有人提要带她回去。 白天两个人无所事事的时候,女孩会趴在另一张床上翘着小腿玩手机,看到什么好笑的东西笑出来还会给他读一读。 所幸有这个小尾巴在,男人在医院的日子还不至于无聊。 四天之后沉云朗出院,因为这么多年都没有休过假,上次还只待了一天,所以这次受伤给了他两个月的假期。 当年军校的同学有部分是文职,大多留在了金城的总部,他修养这些日子没少过来探望,言语间都说着他好全了以后一定要找时间喝酒。 沉云朗在这点上一点不像自己的父亲,他不喜欢烟味,酒量也差。但之前便算了,他长假的消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无法用忙碌的借口逃开,避不了也只好赴约。 男人一边下楼一边打电话,走到半路和女孩擦身而过。她听到他说什么地方,反应过来他是要出去聚会。 见他挂了电话,她慢慢走到他身后。 “云朗哥,你要出去吗?” 把手机放回口袋的男人身子一顿,回过头,一双凌厉的黑色眸子望进粉色中与她视线交缠,嘴角也缓缓挑起一道弧线。 他太了解她了,这个小丫头没有一句话是随便说说,每次她问这种话的时候都是想跟着自己出去。只是现在的她比小时候更加内敛,装得不经意的样子也越来越像。 男人自诩做情报出身,怎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只当她是同之前一样,对什么都新鲜。 蓦地靠近。 他的气息贴过来,女孩心跳仿佛都停了,屏息凝神看着下方,一动不敢动。 “想去?” “没,没有,就是问问。” “想去我带你去。” 粉晶一亮,猛地抬起头。 “真的?” “真的。” 男人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风衣外套,往前走了几步到门口又停住,转过头来看着她。 “不走?” “走走走!” 她跑到他身后,粉唇两头勾得弯弯的。 长大之后她还甚少表现出小孩子的一面,沉云朗看得也笑起来,捏捏她的小鼻子,顺手拿过了衣帽架旁边靠着的遮阳伞。 想到要跟着他去参加一场他圈子里的聚会,沉纯歌便开始庆幸自己早晨起来的时候有认真打扮,穿的衣服和头发都是自己满意的,最重要的是还画了淡妆。 沉云朗在等红灯的时候偶尔看她一眼,她便是笑着的,眼里的喜悦和兴奋交织,随着睫毛不停扑朔也渐渐弥散出来。 他突然有点心虚。 带着她只是临时起意,他实在不喜这种人多嘈杂的地方,更极少参加聚会。但人情不能拒绝,只想着有妹妹在他们不会劝自己喝太多酒。 绿灯亮了,男人收回目光拐进停车场,带着小姑娘上了楼。 这些人几乎都是军人世家,即使聚会也只是简单吃饭,并不会去乱七八糟的地方。沉纯歌看着这里只是普通饭店,心里那点不愉快一扫而光。 房间里的人们看到沉云朗身后的昳丽女孩,瞬间全都安静下来。 沉家的事没人不知道的,副司令给自己养了个女婿,这难道又是养了个儿媳妇。 “我妹妹,你们见过。” 女孩被盯得有些羞赧,脸上眼见妆上层红脂,对着她看着都有些眼熟的人挨个问好。 男人介绍完,众人见不是,席间又恢复吵闹。 女孩的模样秀丽娇美,有几个人为了和她拉近关系开起了玩笑。 沉云朗正和周恺说着话,不经意一转头,眉心就皱了起来。 一个小子靠得她越来越近,两个椅子都快挨上了。 “哎——”他喊那人一声,挑眉示意他滚开。 年轻小伙子不是坏人,只是倾慕漂亮姑娘,被男人这么一瞪,想起沉云朗有多凶悍,原本的那点心情都没了,赶紧搬着椅子挪开她身边。 “噗嗤——” 沉云朗还是被灌了不少酒,看着他越来越迷茫的眼神小姑娘笑出声来。 “笑什么......” 他眼前已经虚晃,说完话眨了眨眼,眼前人还是不清楚。 “没什么。” 沉纯歌也喝了一些果酒,又仗着他醉了,胆子打起来,学着他出门前的样子捏了捏他的鼻子。 在她调皮的动作里男人视线慢慢聚焦,她巧笑倩兮嫣然无方的样子让他一怔,紧接着就又不清明了。 饭局也到尾声,周恺看了看手表示意大家散了。走出门又回头看了眼搀扶着男人的小姑娘。 “我在楼上给你们开两个房间?” 这地方离沉家着实不近,不如就在楼上睡一觉明天早晨再回去。 沉纯歌抬头看了眼已经神志不清的男人,他不停摇晃。她也快扶不住他高大沉重的身体。 思索片刻,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那谢谢哥哥了。” “和我客气什么。” 周恺开了两间房,又从沉纯歌手里接过沉云朗送到房间里。 “你去隔壁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指了指男人裤兜里的手机,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在耳边。 沉纯歌送走周恺,看着床上烂醉如泥的男人叹了口气。她到浴室里沾湿了毛巾给他擦了擦脸,随后目光落在他扣的一丝不苟的衬衣口子上。 脸红得比晚霞更甚,她放弃给他擦身上的念头。从包里拿出手机想要给阿姨打个电话,却发现这房间信号不好。 她找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站到窗边才拨通了。 虞卿是放心周恺的,既然是他安排的那就没问题。挂了电话之后女孩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久了也有些头晕,一回头却撞上一面坚硬温暖的人墙。 “啊——” 她吓了一跳惊呼出声,下意识捂住嘴,马上就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太过于专注,竟然没发现沉云朗已经醒了。 “我渴了。” 他摇晃着身体,扶住她的肩膀,说话的语气竟然像撒娇。 女孩愣了愣,才记起他喝醉了,想必什么都和平时不一样了。 “我去给你倒水。” 她倒了杯水给他,男人看了眼,面无表情,拿过来一饮而尽。 沉纯歌本以为喝完水他会老老实实躺回去,可他就那么站在她面前,挡着她要出门的路,一点要让开的意思都没有。 许久,她往左他便往左,她往右他便往右。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有点陌生,从前他给自己的都是安全感和踏实,这种不安的感觉从未有过。 她捏着衣领,指尖发白。 “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她越过他要离开,就要快要抓到门把手的时候却被抓住手腕拽了回来。 “别走。” 男人低着头,细碎的额发挡着他的眼眉,看不到神情。下一秒,他却用另只手解开衬衣领口那两颗扣子,露出锁骨周围的皮肤。 “我头晕,帮我擦擦背。” 女孩闻之松了口气,他钳制着自己手腕的力量小了许多。她抽出手跑到浴室调节水温,浸湿毛巾。等她再抬起头,男人已经出现在她身后,手里拿着衬衣,光裸着上身。 沉云朗爱干净,他是受不了身上有汗的,她给自己找着理由,过去把毛巾贴在他身上,顺着皮肤肌肉的脉络轻轻拭去黏腻汗水。 她的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毛巾和他的皮肤相触,偶尔还会直接碰到他。那么柔软,那么娇嫩。 沉云朗并非真的生性淡薄,他对所有人都冷淡无非是因为他其实才是叁兄弟中最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这种失控更与沉初不同,本就无药可医。 所以他滴酒不沾,所以他事事处处言行举止都小心谨慎。 而那揉搓在皮肤上的纤纤玉指仿佛一根线,拉扯着他的神经,催化犯罪。 他的眸子渐深,身后的女孩浑然不觉自己危险。她给他擦好身体,习惯性地洗了毛巾,又看到桌上放的茶包,准备泡一杯给他解酒。 可是她刚拿起杯子,身后就刮了一阵风,滚烫的身体便将她抱住。 ————分割线———— 加长了,但也不至于这么晚,本来八点半就能发,才上来。 明天有肉。 沉二不是温润那款的,这家男人都是病态狂。 -- 5、满是柔情的眸子就足够让她沦陷,更何况用 身后的拥抱过于炽烈,竟让她一时间忘了挣脱开。等到她思绪回归正轨,拥着她的双臂已经缠绕的如同铁丝铜线那般无法脱离。 “云朗哥?你该休息了。” 她不敢回头,心跳得犹如擂鼓。 而身后的男人不言语,轻而易举将她抱起来带进浴室里。然后他终于肯松开一只手,旋开了浴缸上的龙头,又快速回来抱着她。 他的手依然落在腰上,盈盈一握手感极佳。他来回抚摸了半晌,池水已经满了快一半。 男人斜睨了一眼,突然变得强势霸道,这次不甘于只在腰间抚摸,他顺着腰线一路向上,悬在胸口上方,毫不迟疑地落了上去。 “啊......”她叫了一声,柔弱可欺,他眼睛睁大,没能阻止他的进犯却让握着绵软的大手加大了力量。 上次从家里回到军营的那天晚上,他就做了一个这样的梦,梦里的女人身段也像今天的她这般窈窕,面容不清楚,却也生着一头雪白柔软的长发。 他把她压在床上,好似也能听到这样的叫声。坚硬的胸膛和少女柔软相贴,那些发丝就如同藤蔓一般身体上纠缠,又贴在她汗津津的小脸上。 粗糙的大手揉着女孩一侧胸乳,她脑子一下空了,这时脚下一暖,定定地低头去看,才发现浴缸里的水已经漫出来了。 下一秒,她身体悬空,落入温暖的水里。 “哥哥!” 女孩呛了几口水,不等她起来,眼前的光亮便被挡住高大的人墙挡住,紧跟着压入一个魁梧的身体。水花瞬间凌乱四溅,浴缸的边缘水流如柱。 薄纱的裙子湿了水之后如若无物,勾勒着玲珑诱人的身子,把美好揉得朦胧。沉云朗看着她胸前清晰可见的胸衣轮廓眼眸渐暗,大掌摸到领口。 她还怔然着,身上的裙子已经被男人褪掉了。温水包裹她的身体,没了那层薄薄的防护之后她更惶然,纤手颤巍巍地摸到浴缸边,用力抬起身子。 两人身体紧密贴合,她瞬间便感知到男人身体的变化。 她虽然没与人亲密过,也知道那是什么。洁白的小脸蓦地爆红,温度几乎立刻能烘干脸上的水珠。 粉唇颤抖,开口时声音慌张得不像她自己的。 “云朗哥......你想做什么?” 男人舔了舔唇,“做你。” 手一紧,汗是冰凉的。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一滞,停住将要剥开她胸衣的手,慢慢抬起头。黑灿灿的眼睛并不清明,泛着一层薄薄水雾。 雾气将他视线氤氲,眼前的人他眨了几次眼也真的看不清,只有声音熟悉舒服。 是小兔子的声音。 他忘记了这些年中的很多事,但是记得她长大了,那么漂亮,那么诱人。竟然能让清心寡欲的人一下起了邪念。 与她相关的春梦已经做过一次,如今不清醒,只当是第二次,更加无所顾忌。 沉纯歌与他相识七年,从未见到他表情如此。 禁欲的人脸上不该如此深情,特别是那双眼睛里,找不见一丝惯常的冷淡,只剩她的影子和温柔。 “兔兔......” 他垂下眼睫,仰头呢喃一声,极其轻微的声音,却足以让她浑身一颤。她也饮了酒,像是为自己找到了荒唐的勇气和理由,想要推开他的手慢慢滑到两边,抱住他的脖颈。 她是愿意的,愿意把自己献给他。 哪怕他不清醒,却也是她暗恋许久的人。满是柔情的眸子就足够让她沦陷,更何况用如此泠然的声线唤她的名字。 她定了定神,去解他衬衣的扣子。可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的勇气,看到他胸脯的时候手指就软了下去,再没办法用力。 “哥哥.....水快凉了。” 其实水一点都不凉,而且他身上的温度足够热烈,她热的要命,可却不得不用这种理由骗他起来。 醉的一塌糊涂的男人扶了下墙起身,等他想去拽她的时候小姑娘已经自己爬出了浴缸。 他身上的西裤衬衣湿了水贴在身上,让他的身体的每一处轮廓的无比清晰。顾不得害羞,她刻意不去看他腿间把裤子顶出一个鼓包的高昂肉铁。 用浴巾裹住自己虾红的半个身子,目光斜着瞥向一边,再强装语气镇定,颤抖不已的睫毛也暴露惶恐的内心。 “脱掉衣服......我给你擦干。” 沉云朗睨了她一眼,伸手把刚才她没解完的衬衣扣子解开脱掉,然后“咔哒”一声,抽出皮带。 这一声让她身体哆嗦一下,她转过头,看着他的虎口掐着裤腰,竟然把内裤一起拽下来了。 轰!—— 心口炸开一朵蘑菇云。一道紫黑色的影子在裤子脱下的一瞬间探出桎梏,在空中一晃又颤了几下。粉色的眼珠被这一眼惊得通红,她捂住想要尖叫的嘴,抓着浴巾跑到床上掀开被子藏了进去。 沉云朗神志并不清楚,他自己的东西自然吓不到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姑娘为什么要逃跑。他晃了晃头,用毛巾边擦自己的身体边往外走。 床上白色的一团正在瑟瑟发抖,他盯了几秒,毛巾落在地上。 五指插入发间拢了一把,带下不少水珠。这梦境如此清晰,他张开手掌看了看,倒真有沾了水的实感。 身下的硬物狰狞可怖青筋盘结,此时已经硬到发疼。他忍不住,也不想忍,压低了眼眉,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 “嗯......” 女孩缩在下面捂着脸不敢看他,身上还裹着刚才的浴巾。 他越看越觉得她像一盘可口的美食,她越是可怜无助,他身下的东西就越是跳得厉害,前端被眼前刺激地冒出一股黏腻晶莹。 酒精撕开冷静自持的伪装,他到底还是沉家的儿子。恶劣或许可以被面目掩盖一时,但他藏不了一辈子,早晚会有露出端倪的时候。 男人舌尖刮过嘴里的腮肉,眼球被欲念染红。把她浴巾撩开,又扯掉她的内衣。 光洁白皙的胴体晃了他的眼睛,闪过不少过去的和今日的掠影。 清明混沌交替,她不停颤抖和略带恐惧的眼神让他放弃了想要清醒的心。 身体附上去,拉开她挡着胸口的两条手臂,睨着胸前高耸的乳峰。 她头回被男人这么盯着,难为情得快要哭出来。 “抱着我。” 声音比刚才多了一点沙哑,他说话的时候就在她耳边,一股淡淡的酒香飘满周遭。 她慢慢搂上他的脖子,眼睛紧盯着天花板不敢看他。 男人被这股从她胸口散发的淡淡乳香气熏得眯起眼睛,羞赧的娇颜更是让他心头一动。无师自通,他低下头含住小樱桃轻轻吸吮。 温软湿热的口腔让女孩瞳孔骤缩,他舔舐的力量慢慢增大,搂着他的手臂也暗暗收紧。 有种奇怪的感觉从小腹萌发,腿间慢慢变得濡湿。 她怕他发现她羞人的变化,不由得夹住了双腿。 小动作被男人一下捕捉,他松开被啃咬得发红的小乳尖,睁开眼看着她晃动的粉瞳。随后一左一右分开双腿,挤到她腿间止了她再想躲藏的心。 腿心是湿的,着了冷空气便成了冰凉的。只是这股寒意并没维持多久,很快就贴上了一个圆润和滚烫的东西。 她身体一颤,只是碰到她就如同电流一般。全身僵直,环着他的两个手臂是唯一能动的地方。 准确来说,只有手指。男人的后颈被她挠出几道红印,沾了汗液侵入丝丝疼痛。 可这点细微的疼早被身下硬得生疼的长龙抵过,他半醉半醒,只靠着本能向那个紧闭的幽口深入。 他入了一点进去,穴口被撕扯开,痛感向周围发散。她秀眉微蹙,张着口寻求呼吸,两片水润清淡的唇瓣颤抖不已。 男人凑上去吻她,说是咬可能更为恰当。趁着她注意力被唇上吸引走时,他一个挺身将整个高昂的肉根送了进去。 “唔...... 像一把钢刀插进身体里,剧痛让她阵阵失神。被紧紧封住的唇叫不出来,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咽。 她也确实哭了出来,两道清莹的泪水从眼尾慢慢滑落,云朵般细密的睫附着细碎晶钻。 处女甬道紧致,他被箍的头皮发麻,连抽拔都困难。可是这种陌生而又奇异的感觉竟然舒爽的要命,他差点没喷出来。 他皱着眉心,紧咬着牙槽把那股劲强压下去。没给她半分喘息的时间,腰腹跟着挺动,巨物在她身体里穿梭,每一下都狠狠戳进蕊心,拔出又带出一股股夹杂着血丝的花液。 下体饱胀着,那种撕裂的疼痛还没过去他就鞭挞过来。未经人事的姑娘受不住,她哼哼着哭泣,手落下来一只,推着他的胸口想让他出去一些。 “别动!” 他不满意她的抵抗,一个深顶进去当作惩罚。而后捏着她的手腕举在头顶,让她唯一自由的地方都被桎梏起来。 壮年男人的强壮身体夹着女孩柔软娇弱的小身子,几乎快要把她挤碎。他已经从唇吻到了胸口,雪白的乳肉被他啃咬得尽是牙痕,还掺着几个零碎的手印。 哭声终于得以解脱,被不断颤抖的唇齿咬碎,低低沉沉传到男人耳朵里。女孩的娇声和手臂的挣扎让他一僵,低声骂了一句,抬起她一条腿,更加疯狂的抽戳。 这声音如此悦耳,让他有些后悔第一下入进去的时候该放开她,好好听一听她的叫声。而身下的女孩仿佛无法经受怒袭,风雨飘摇,一叶孤舟被暴雨侵蚀的尽碎。 她的身体颤抖,哭声越来越大,在他顶到最深的时候猛地缩紧了穴道。 疼痛始终都未散去,却逐渐生出些别的感受。这个姿势入的极深,他撞得自己小腹酸麻,和所爱之人身心合一的满足感让她即使痛着也到高峰。 前端被突然涌出的温水包裹,命根被夹紧,他身体如同过电。漆黑的眼睛和她相望,抓着她的手虎口收紧,狠狠戳了几十下后抵在深处射出股股炎精。 ————分割线———— 今天晚了。 没有带球跑情节,放心。 -- 6、他想再来一次,而且推都推不开。(HH) 小腹一下被热烫的精液侵占,本来就酸痛现在又被撑得鼓鼓得。 女孩动了动腿,威风不减的性器依然深埋在她体内,轻微动一下都会牵动敏感的神经带来痛苦和快感和奇异纠缠,纹路沟壑都能清晰感知。 男人趴在她耳边喘着粗气,她侧头看到他闭着眼睛吻自己的肩头,心口一动,手脱离他手掌的控制重新搂上他脖子,又顺着背脊高耸的肌肉往下抚摸,都是细密的汗珠。 “起来吧......有点涨......”她低声呢喃着,灯一直没关,她的表情都暴露给他,这种话从口中说出来让她太害羞。 见他不动,又推了推他的肩膀。 “起来呀......” 今晚的沉云朗格外惜字如金,他还是不回答她,只是落在她颈间和肩窝的吻开始变得密集,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本来支起来的手臂又重新压回去,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巨物仿佛又胀大了一圈,才意识到他想做什么。 他想再来一次,而且推都推不开。 恐惧让她睁大了双目,“哥哥!不要了,很痛......” 雪色的长睫上还挂着刚才哭出来的泪珠,处女的身体被毫无经验的男人暴力撕扯开之后又不给任何缓和的时间就经历了狠厉地抽插,即使时间不算很长她也受不住。 惊睁的美目晃着水光,沉纯歌躲避他的吻向后逃走,可是后面就是床头和墙,根本无处可逃,刚刚挣扎着起身就被男人狂躁地按回床上。 她要离开的行为似乎激怒了他。 沉云朗低着头,欣赏着她痕迹斑斑的身体,都是自己的杰作。忽然勾起唇角笑了笑,将人死死压住低下头又咬住前面的红珠子。 这次比上次更疯狂,牙齿撕咬着稚嫩柔软的乳肉,每掠过一处肌肤都给她带来战栗。 她浑身发抖,他向后退了退身子,然后重重地撞进来。 “啊......嗯......” 这一下几乎快要突破宫颈撞进子宫里,女孩没忍住痛呼出声,又极快地吞回去,眼中的水光也终于落下来。 可他就像是在和她做对一样,知道她怕羞不想出声音,每次撞得就偏偏又重又深。前端的沟壑嵌在她深处,锋利的龙头狠戳着宫颈的小孔,将那一处软肉戳烂戳软,到她自己主动把想要收紧的腿敞开任他肆意妄为。 这样的沉云朗太出乎她的意料,她现在满心都觉得他是个骗子。 什么矜持庄重,有礼克制,谨慎沉稳,都是假的,装的。 醉了酒就露出狂暴霸道的本性,她都说不要了,还要使劲顶进来。 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被男人发现,他即使浑浑噩噩,也还是沉云朗,警惕是骨子里的,下意识便去在意她的神色变化。 这种不清醒的缠绵,他只能看到一头雪色的发和粉色的瞳孔。借着酒意,他早就不想再去探究身下的人是真是假,只想纾解尘封二十多年的欲望。 他说完之后停下动作,支起一条手臂悬在她上面,伸出只手,指背轻轻滑过她的脸颊。 “兔兔,抱着我。” 久在军中的人在床上语气也带着命令。 他说完之后半晌她都不动,男人的威严被挑衅,他一挑眉,抓过她的手臂放在脖子上,粗糙的掌心握住她的细腰,腰腹蓄力,向前狠狠顶撞。 “轻点......”她的腿几乎被他扯平,脆弱的穴口艰难含着他勃大的性器,长久搅弄的边缘沾着一圈白色泡沫,每次拔出都翻出内里鲜红的媚肉。 他没想过这种事会如此舒爽,更没想到她的娇吟如此惑人。 脑子里一时涌出不少念头,怪不得当初大哥冒着被父亲杀了的风险也要把安安抢走,而痞里痞气的弟弟在岳父面前温顺得像个小奶猫。 当初自己有多不屑,如今就有多后悔自己的无知。 沉纯歌眼光迷离却依旧抿着唇不肯出声,沉云朗回忆起她刚刚为数不多那几声娇吟。 未几眼色一沉, “叫,叫出来!” 她在他猛烈攻势下终于肯松开唇齿,低低冒出几句。男人勾起唇,被她的顺从取悦,扶着她的腰身将人按向自己,让肉刃得以入的更深。 “啊......!哥哥!” 破开宫口那一瞬她痛得仰起身子,他压住不安分的小人,享受宫口包裹龙头的快感。这种感觉刺激太大,让刚刚尝到滋味的男人很快便缴械投降,全数泄在她身体里。 这次没有再停留,他慢慢拔出分身,一股股浓稠的热流从她身体里涌出去。 噩梦终于结束,她累极了,看了眼还在她身上的男人,缓缓阖上眼睫。 ————分割线———— 凌晨还有一更 -- 7、对不起 窗帘一夜没人合上,第一束晨光照到大床上,沉云朗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眼前是陌生的落地窗,旁边系着暗红色的窗帘。 不是他的房间,一个他从来没来过的地方。 昨晚喝了酒,刚一清醒的男人头还疼着,他想撑起身体,却被环在他腰间的一条白皙手臂挡住。 刺眼的白色让沉云朗惊得睁大了双目。 他没穿衣服,晨勃的性器甚至已经碰到了被子。 而如此洁白似雪的皮肤只有小兔子才有,他一瞬间脖子像是生了锈那般,想把目光投到身后的人身上都如此艰难。 头上泌出一层汗珠,他吞咽着喉咙,把那条手臂拿下去慢慢转过身。也就是这个转身的动作让他又发现了身下的异常。 床单上有什么硬硬的东西,在他动身体的时候划蹭着他的皮肤。 他缓缓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之后瞳孔骤然缩成针头大小,眉心抽搐,满目震惊。 混合了血丝的精液干在了床单上,不知昨晚究竟有多激烈,居然蹭了一大片,血迹遍布两人身下各处。 “嗯......” 这时小姑娘轻轻呢喃一声,似是不满被清晨的阳光打扰,哼哼完又展开蜷缩的身体。她是知道睡在她旁边的人是谁的,依赖感让她下意识去摸他。那只小手在空荡荡的床上柔软地拍打几下,手腕上有一圈紫红色的印记,看着像是手印。 她身上的淤青唤醒他一些残碎的记忆,与此一同而来的还有她小时候的点滴。小姑娘的皮肤细腻,轻轻磕碰就会青肿。而他这几年不常在家里,偶尔回去一趟她总是过来和自己撒娇,她人也好哄,只要对着伤口吹吹就又恢复笑脸。 想到这些,沉云朗抓住了头发。 这也是他无法接受的地方。 女孩没摸到他人,在梦里蹙起眉头,又听到男人沉重的呼吸声,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他感觉到她醒了,手指抓得更紧,更加不敢抬头面对她。 沉纯歌是他从墨城抱回来的,她从小依赖他,他给她开过家长会,带她去过医院看病,喂过她吃饭,哄过她睡觉,还给她念过故事书。 他躲藏起来的眼神痛苦不堪,小姑娘算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她对自己毫无防备,全心全意的信任,但他却染指她。 那次回家时的一瞥惊鸿让他心生异念,可他抑制住了萌动落荒而逃。为人所不齿的春梦也是他深藏心底的卑鄙秘密。 他以为这样能躲过,可还是毁了她。 沉纯歌想撑起身体,下身的隐痛让她“嘶”了一声。 她扶着床头慢慢起来,揉揉眼睛把他看清。 男人脑袋埋在膝盖上,双手抓着头发,指关节都青白了。 女孩一阵心疼,柔软的小手盖在他手背上。 “哥哥,松手,会疼的。” 她的一句“哥哥”和抚摸的动作让他像触电一般转过身来,她这才发现,他的眼球布满了血丝,状如红色藤蔓缠绕着漆黑瞳孔。 她突然有些慌张,咬着下唇不知该说什么。 沉纯歌起来的时候是用被子挡住了身体的,可是被他这么盯着还是觉得难为情。 小脸眼见着红起来,她拽下他的手,自己缩回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和他对视。 他看了她太久,眼球开始干涩发酸。 慢慢垂下眼皮默然片刻,随后,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啪!” 耳光声音响亮,震荡在房间里。 女孩被他突然的举动惊得坐起身,也顾不上挡住自己的身体一下抓住他的手,眼泪忽地奔涌出来。 “你打自己干吗......?” 她尝到自己眼泪的咸涩味,眼前男人颓丧的模样模糊成一团。颤抖着摸上被他自己打肿的脸颊,身体贴上去抱住了他。 “你别生气,我愿意的......你别生气。” 她光裸的身体贴着他,哭得语句断断续续。沉云朗摘掉粘在她脸上的头发丝,大拇指指腹抹去她眼里的泪珠。 “对不起。”视野边缘是被蹭花了的红色,他手指一顿,又记起更多。 她是如何哭着喊不要,他又是如何恶劣地扯开她的腿深入,看着她流血,把她的呻吟声和眼泪当作乐趣。 剑眉深深蹙起来。 “疼吗?” “我混蛋。” 他说完,仰起头闭上眼睛。 她刚要开口,看到顺着他脸颊滑下的晶莹,随之一愣。 这叫她怎么回答,疼是当然疼的,可是又怎么敢说。 相比自己,她更心疼他,毕竟是自己深爱的人。 只好摇摇头,“不疼。” 怕他再不高兴,紧跟着又说:“我喜欢你......从十四岁那年就很喜欢,你别打自己了,好吗?” 沉云朗愣住。 他没听过女孩的表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竟一时语塞。 “穿上衣服,先回家。” 见他不回答自己,女孩的眸子忽地黯然。 之前沉云朗对她不同,但也只是出于她是妹妹,如果现在身份变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在意自己。 沉云朗还在心里想着该怎么补偿她,觉得她才上大学不久,是不是该等到毕业之后再和家里说。还有她好像流了很多血,要不要带她去医院。 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不知所措落在她眼里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她身体还疼着,他就不理自己了。小姑娘红了眼圈,转过身去不让他看到自己哭了。 -- Ⓟō➊➑ⓐc.ⓒōℳ 8、你要分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依赖 她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臂,转身对着另一边不在看他。 温暖的身体突然离开,取而代之的是寒凉。 沉云朗目光跟着她一同转过去,发现她肩膀在轻轻地颤抖。 这好像是哭了? 他皱着眉头扶住她的身体,而她却在和他对抗,朝相反的方向用力就是不肯转回来。一边挣扎着,颤动的幅度就越发,已经能听到细微的鼻音。 可她又怎么能杠得过强壮的男人。 沉云朗有些慌乱,索性把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在床上。 “别哭,我带你去医院。” 他翻身下了床,沉纯歌本来有些茫然的眼睛在看到他赤裸男体的时候又闭上。即使负距离亲密过,她也还是无法摆脱这种赤诚相对的羞赧。 沉云朗从地上捡起已经干了的衣服,自己穿好之后又递给她。 女孩盯着他手里的裙子,眼睫动了动,拿过来放到床上,抻过昨晚的那条浴巾裹在身上。 她被折腾了半宿,刚开荤的男人毫无经验更不懂克制,刚刚站到地面上,那种手脚发酸的感觉就被放大,腰就像快要断了一样。 酸疼让她一时忘了掩饰,摇晃一下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怎么了?!” 男人刚刚系上衬衣的扣子,恢复往日清贵沉稳的模样。他过去扶着她的身体,突然闻到一股腥膻味。 眼神有轻微的变化。 准确的说,这股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他的嗅觉早该麻痹,可现在却闻到了。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寻找源头,垂下眼皮不经意扫过她却看到小姑娘雪色的脸蛋已经酡红如血。 沉纯歌刚刚快要摔倒的时候用了下力,小腹里就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把甬道滋润的温暖湿黏。而后流出身体,顺着大腿内侧拉出一道光亮线条。 她感受到他的是视线,侧着脑袋把腿合上,脸上的火越烧越旺。 男人盯着那一处,嘴角轻轻抽动,松开她到浴室里。 她听到水流声,没响多久他就拿着湿了的毛巾出来。也不顾她羞涩抵抗,把浸了温水的湿毛巾贴在她的私处擦拭。 温热暂时缓解了疼痛,他擦了几下,她也就乖了,安静站着让他擦。 沉云朗看着那些乳白色的液体神色越来越凝重,擦完之后又给她套上衣服,坐到她身边准备谈谈。 “兔纯歌,我们聊一聊,好吗?” 他说完这话,女孩心里一颤,白皙的指尖倏地抓住衣角。 变了,他真得是变了,除了那次回家时叫过一次大名之外从来都是叫她兔兔。而且他之前从来不会询问自己怎样,都是直接说。 她明明之前都不在意这些细节,可现在却对他一丝一毫的变化都要揣摩半天。 淡粉色的唇瓣变得好无血色,颤了几下。 “哥哥” “叩叩,朗哥!” 有人敲门,来人应该是周恺,她没能再继续说下去,睁大的美目盯着门口,身体下意识缩回床上。她看向沉云朗,示意他去看看。 男人读懂她眼神的意思,他再混蛋也不会这个时候让她出去面对。 沉云朗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没发出一点动静,又伸出一个手指拨开猫眼上的盖子,看着外面正拿着手机神情略显紧张的男人。 周恺大概是觉得自己出什么事了,现在的电话也必然是要打给父亲或者周叔的。 他瞳孔一紧,闪身回到房间角落掏出外套里的手机给周恺拨了出去。 周恺站在门外敲了一会儿门,半天没人来开门。 他有些狐疑,沉云朗从来不会打乱作息。而且刚刚打了几个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反常调动起他军人的警惕,想起前不久的情报贩子,他脑子里只剩不好的念头,就要打电话给父亲的时候手机屏幕忽然亮了。 “朗哥?你在哪?” 接通的一瞬间沉云朗松口气,幸好他还没通知两家人,这事不能这么让家人知道。小姑娘还没毕业,不能像老叁那样,太早了。 他捂着嘴说了几句话,生怕声音被外面的人听到。 男人谨慎小心的模样刺得她心口生疼。她低下头不想去看,可床上却是绽放的血花。 她张了张口,想叫哥哥,不敢出声还是哽在喉里。 沉云朗没看到她委屈的眼神,挂了电话又走到门口看了半天,确定真的没人之后才带着小姑娘出了门- 回家的路上她面上一直都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每每沉云朗扭头看她的时候她却又露出一点笑容回看他。 换做平常,他一定过去捏捏她的小脸,然后说一些冷笑话来逗她,然而他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送我回学校吧。” 下一个路口向右是回家,向左是沉纯歌的大学。她突然开口,手臂往后伸向后座拿起昨天就放到那的遮阳伞。 她眼睛里毫无笑意,嘴角却是弯着的。他憋不住了,左拐之后停在路边。 “我们聊聊。” 女孩脸上的微笑再挂不住,嘴角垮下来。这次不等她开口,他就捂住了她的嘴。 手心里的唇瓣柔软稚嫩,他吞了吞喉头,闭上眼想赶走那些昨晚的香艳画面。 疯了,他肯定是疯了,现在碰她一下都会想起不该想的。 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未几他重新睁开眼,望向车窗外看了一会儿马路两旁的银杏树。数着上面的树叶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风吹树梢的影子在他眼里晃动,他越是想集中精神,思绪就越是飞到九霄云外。 从那次回来之后他对她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很陌生,陌生到不像家人之间该有的情绪。 他本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觉得对她来说一定很难接受。可小姑娘却和自己表白了,这更在他的擅长领域之外。 “兔兔,”他舔舔唇,说出这种话居然有点难为情。“你要分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依赖,明白吗?别让自己后悔。” 她从小就是他来照顾,不成熟的女孩很容易把这两种心情混淆。 “我的责任我会负,但你要看清自己的内心。” 他说完重新发动车子,半晌之后才开出去。 这次换沉纯歌一直盯着外面看,她本来以为他刚才会和自己解释一下隐瞒关系的事,这着实让她有点失意。 “停在这里吧。” 离学校还有两个路口,她却拿起遮阳伞和挎包想要下车。 “还没到。” “到了,不远了。” 沉云朗看她一眼,还是踩了刹车。 小姑娘下车打开伞,像只蝴蝶一样跑到树荫下面,又飞过拐角消失。男人看了一会儿,看她真的走了才离开。 等他车子开远了,墙边又出现了刚刚那把白色的小伞,她看着面前那条已经看不到车影的路睁愣了许久。 她唇上好像还留有他手心的余温,她一边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吻了吻自己的手。 站了一会儿才想起她要做什么,刚才看到的药店就在这旁边,她进去买了一盒避孕药,没用水就吞了下去。 沉云朗回到家里,举着手机摆弄许久,一段话删删改改,到最后只剩了一句。连按下发送键,都是咬牙才能给自己打气。 沉纯歌坐在琴房里,面前的琴谱摊开多时,她的手指却始终没有光顾琴键。 昨晚的事情对她来说同样是冲击,他密布汗水的肌肉,低沉的喘息和有力的撞击都让她难忘。 过了许久,手机忽然亮了,她余光瞥到,抚着发烫的脸颊拿起来,看到人名眼里掠过一道亮光。 他没说别的,只说今天晚上要接她回家。 握着手机的手指蓦地用力,甚至有些发抖。眼里还沁着没干掉的眼泪,嘴角却已经控制不住的扬起来。 她就是这么容易满足,本来刚刚都已经决定好以后要避开他了,又让他这一句燃起希望。 他对自己还是不同的,最起码能和他有关系就是好的。 她这么想着,飞快地回了短信,生怕他已经放下手机看不到 晚上约好的时间是六点半,女孩五点多就从学校门口等,到快七点的时候才看到熟悉的车子。 她揉了揉酸疼的腰跑过去,沉云朗坐在车上睨着她,先是递给她一瓶水,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把这个吃了。” 他浑身都不自在,也是出来的路上才想起这件事,找药店还花了点时间。 沉纯歌看着他递过来的药盒,推了回去。 “不用。” 沉云朗睁大了眼睛盯着她,她被盯得耳根发红,蜷缩在椅背上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我吃了。” ————分割线———— 沉二越走越偏。 不会一直忍他的。 小兔子也有脾气。 -- 9、最起码这一刻与他冰冷的外表不同 他动了动嘴,看着手里的小盒子。 “什么时候?” “就上午你走了之后......”她看着窗外,以为沉云朗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如同镜子一样的玻璃早把她快要烧起来的脸暴露。 “......” 沉云朗想了想她早晨的反常,把药放放回兜里,指背抵着口鼻默然。 这个话题确实有点尴尬,让他本来想说什么都给忘了。 今天下午他在家里踌躇许久想问问她身体怎样,可到最后都没好意思拨出电话。回忆起床上那朵开得艳丽的血色玫瑰,枝子上的刺仿佛已经扎在他心口窝上。 两人都在神游,一个脸红,一个心慌。在这里停的太久,身后有人按了两下喇叭。他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发动车子回了家。 沉家难得人全,沉初和沉云曜都因为他受伤的事回家探望。沉云朗站在门口换了鞋,弯着腰还没直起来,余光里来来回回的人影让他有些烦躁。 几年前他还在家里时,每次沉纯歌放学回家都是他去接,所以他们一同回来并没人觉得不妥,就连昨天晚上他带着她出门夜不归宿,家里都对他是放心的。 他们之所以不会多想,无非是因为小兔之前是他带着,他对她来说不像哥哥更像长辈。 男人狠狠闭了闭眼,压低的头憋得通红。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对她做出那样的事。而且他尝到她的味道以后仿佛上了瘾,仅仅是看着她都会心生邪念。 想听她在他身下叫的声音。 就是想听。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门口这里的异样,只有刚才进去洗手又返回来看他的小姑娘看出他的不对劲。 “云朗哥。” 沉初和沉云曜在的时候她都把他的名字加在前面。她走到男人面前,用身体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伸手拉他起来。 “去洗洗手吧,阿姨叫你吃饭呢。” 沉纯歌是有些期待的,即使知道沉云朗没想公开,她也希望两人发生过这种亲密关系之后他能对她有些不一样。 可他一如往常,除了眼角有些发红之外,还是那么冷静矜持,就好像昨晚那个疯狂的男人不是他。 沉云朗盯着那只手刚要握上去就瞥到她身后,眸光一动,抬起的手便那么落了下去。 跟着湮灭光亮的还有女孩盈动的眸子,沉云朗没注意到她低下了头,光顾着看她身后过来的奶奶。 他迎了过去,身子掠过她的那一刻,女孩也发现奶奶过来了。 她眨了眨发热的眼睛,也不知道是在心疼谁,第一次对自己瞳孔的颜色感到庆幸。 - 热闹的客厅在晚饭后恢复安静,沉云朗悄悄下到厨房里,把下午做的红豆汤端出来温了温。 二层的走廊里一片漆黑,他的夜视能力极好,不用开灯也能摸到小姑娘房间门口。 沉家二层走廊中间有个凹进去的地方,他走到旁边的时候突然从那里蹦出一个白色的影子,乱叫着朝他扑过来。 “嗷嗷嗷!~我是老虎!” 小丫头脸上用荧光颜料画着王字,却在扮鬼的模样吓唬人。 沉云朗一点没被沉溪吓到。 “小坏蛋!”他斥她一句,打开走廊的灯,提起她后颈的衣服,像抓着小兽一样。 “晚上不睡觉,干吗呢?” 沉溪大眼珠转了一圈。 “无聊啊,出来玩。” “去找你爸妈。” 沉云朗刚要转身去另一边的大哥门口,沉溪就挣扎着从他手里逃脱。小身子跳到地上,双手一撑地就跑了。 跑了几步又回过头,站成军姿仰着头,小嘴嘟着很认真地望着他。 “爸爸和叁叔很久才回来,怎么能去打扰他们呢。” 言外之意,只能打扰他这个光棍。 小丫头说完之后跑回自己屋子,关上门之后过了几秒又打开,朝他吐了吐舌头。 沉云朗在原地立了一会儿,他没心情去和小孩子计较,摸了摸还温着的红豆汤,敲响了沉纯歌的房门。 门的隔音很好,只有她走近了才听到一阵窸窸窣窣。 “云朗哥。” 她打开一个门缝,探出头发还有点湿的脑袋望着他,一双灵气鹿眼湿漉漉的。 “给你这个。”他看到她穿着衣服,才把门推开走了进去。走到一半又想起现在纠结穿不穿衣服这件事好像已经有点矫情了。 男人自嘲一笑,把瓷碗放在桌子上。 还在酝酿着怎么开口,回头便看到她只穿着一件吊带睡裙站在刚才那处,捏在一起的十指看上去有些无措。 而且她的头发还没吹干,已经把裙子上面洇湿了一点,好像能看到两点突出的地方有淡淡的粉色。 男人怔忡,恍然间想起昨天晚上他亲吻那里的感觉。 其实今天一整天他都在回味昨晚的事,以至于心不在焉。虽然没到连枝叶末节都回忆起来的程度,但大多都还是记得。 所以他看着她可口的身体,情不自禁动了动喉结。 红豆的香味让她真的有些饿了,也是为了躲过他的视线,她坐到桌子旁边,舀起一勺汤放进嘴里。 沉纯歌吃相文静,看着赏心悦目。他在一旁站着,也不说走,就那么看着她吃东西。 一碗汤很快喝完,她舔了舔唇,沉云朗看到她小巧的舌尖伸出来,喉结动得更快。 刚放下碗,身后就拥过来一个炽烈的怀抱。 洁白羽睫轻动。这个拥抱猝不及防,让她一时愣在那里。 他的呼吸声在耳后,心跳得也愈来愈快,良久之后,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慌张,反正两个人都在发抖。 “哥哥?”她试探着叫他。 沉云朗呼出一口气,热热地扑在她后颈上。来自他的温热让她身体发软,继而那气流变成了淡淡的吻。 她有些慌,这种熟悉的感觉和昨晚一样。 两条手臂像铁环一样扣住她瘦小的身子,感觉到她怕了,男人的唇倏地停住,下一秒放开她。 “等到你毕业,如果你还喜欢我,我们就结婚。” ...... 男人拿进来的碗又被他带走,出门的时候还贴心地把灯给关了。 宁静的夜晚,可她现在却怎么也睡不着,本来刚刚还有点困,他一进来之后除了慌张就什么都不剩。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眼睛睁得浑圆,脑袋都埋在枕头下面,就是无法静下心来。 从地狱直上天堂,晚饭时的消极失望又被他哄回去。他出门前说的那句话反反复复在她心里回放,娇丽的脸蛋渐渐赤红滚烫。 “嗯......”她哼哼着,两条小腿在空中晃了几下,又砸在床上。 藏在枕头下的白毛动了动,她慢慢探出脑袋来看着一边,走到窗户前面单手拉开窗帘,盘腿坐在地上,另只手一直捂着他刚刚吻过的脖子后面,像怕散了热气一样那么小心。 淡淡的月光照着她雪白的皮肤和眼睫,那翘起来的唇角始终都没落下去一点。 - 沉纯歌从浴室里出来,迈着两条长腿到书桌前面。 她习惯性的看了眼桌上的卡通闹钟,那是她刚刚到这里时沉云朗送的。又抬起眼皮看向墙上的日历,脸颊上的笑涡便慢慢淡了。 伸手扯掉一页,最不愿意看的那个日子还是来了。 纤长的睫垂着,她后退几步倒在床上,抱过一只考拉公仔在怀里抱着。 沉云朗是军人,有保家卫国的使命,他属于军队,早晚要回去。 可是她心里委屈,她的私心强烈,只希望心爱的人能属于她,最起码心属于她。虽然他从没说过不管她,但她就是终日不安。 这只考拉是他要去军队那一年送给她的。当时她经常失眠,他说考拉这种动物很能睡觉,有了它就不会再失眠。 “骗人......” 她抱着考拉蜷缩成一团,想着他明天要走,闭上的眼睫堪堪被眼泪沾湿。想了一会儿又觉得好笑,能因为这个理由送考拉的人,全世界恐怕只有他了吧。 吸吸鼻子。 可是这东西一点也不好用,或者也是因为她没说实话。 她并不是睡不着觉,只是想他。 这个小公仔是她少女岁月所有的寄托。 门轻轻响了一下,她倏地起身,把小考拉好好的放在一边。 嘴上说着嫌弃,其实她对这小东西在意的不行,平时睡觉都舍不得压着。 沉云朗从门口走进来,轻车熟路地坐到床上抱住她。女孩看到来人一点也不惊讶,从那一晚过后到现在快有一个月,他偶尔就会在夜半子时摸进她的房间,什么也不做就这么抱着她。 以往的安分让她放下所有戒心,她享受着他温暖的体温,直到他的手附到她胸前时才发现他呼吸变得粗长沉重,黑白分明的眼眸染着欲念的暗红。 男人没忍住,他额上流着豆大的汗珠,意识到自己失态,他猛地放开她,高大健硕的身体靠到床头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有刻意掩饰,但是慌乱让他动作晚了。腿间的硕物把宽松的睡裤撑开一个鼓包,被她整个窥见。 沉纯歌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最终头上长角的那个赢过了带光环的。 她松开紧攥在一起的手,转身抱上他的身体。 滚烫炙热,最起码这一刻与他冰冷的外表不同。 ————分割线———— 再吃次肉肉。?( ? )?,然后让他知道小姑娘的厉害。 -- 10、如果还有什么理智,也被她的主动击碎。 沉纯歌感觉到他身体猛地振了一下,随着慢慢绷紧。 他大概是想推开自己的,手都抬起来了,可是到最后手掌还是落在她背上。 她盯着他肌肉高涨的手臂轻柔而缓慢的摩挲。他不再控制自己,墨黑色的瞳孔闭了一瞬,再睁开之后便是暗得深不见底。 小丫头居然抱自己。 那天从酒店回来之后她躺了一个周末身体才恢复好,他本以为她会排斥,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抱上他。 即使身体还在颤抖着,她也学着他的样子,两只小手在他身上乱摸。 她的动作不像他那般带着浓厚的侵略性,纤弱的身体在他怀里发抖让他回忆起初夜那晚更多细节。一边肩带不知何时已经滑到手臂上,她没穿内衣,他低头便睨见她胸口窝那道深邃的沟壑。 女孩垂着睫毛,犀齿咬着一侧下唇,不知道自己懵懂无助的样子有多诱人。许是羞的,泛着淡粉色的皮肤仿如刚刚成熟的蜜桃,香甜可口,闻到香气便让人食欲大开。 他吞咽着口水,如果还有什么理智,也被她的主动击碎。更何况这一个月他每晚都在想那天的事,本就不是真的正人君子。 沉纯歌余光里看到她眼前的喉结在动,淡粉的曈一晃,伸手轻轻摸了摸。 “嗯......” 男人鼻子里发出压抑的低叹,下一秒他飞快起身关了灯。 光亮消失的前一刻她好像看到他的眼睛红了,女孩的视力不好,她听到窸窸窣窣和衣服落地的声音,然后不等她反应便被他扑倒。 “哥哥!” 低声惊呼,随后立刻闭上嘴,咬紧牙关尽量不再出声。 “乖。” 沉云朗大掌抓住她的裙边,一把剥了下来。她的底裤刚刚已经被身体里流出的水浸湿,他脱掉的时候发现了,在黑暗中勾了勾唇角。 这就是他要关灯的原因,看不见彼此更能为所欲为。 他手伸下去摸到那两片唇,学着电影里的样子轻轻揉搓。不消多时,身下的女孩便开始哼哼。 黏腻的花液沾湿男人的手指,他抽出指头偷偷舔了一下。把她半开的双腿分得更开,几乎掰平。而后高大的身子挤进去,怒涨高昂的性器散着汩汩热气贴近她。 紫黑色的硕物上青筋暴起,前端领口处冒着前精。他握着抵住她,用锋利的龙头剐蹭,时不时探进去一点又很快出来。 男人听着她轻吟的声音有了变化,便捧住她胸前两团丰满的绵软揉捏。生着薄茧的手指将女孩细白娇嫩的乳房捏成各种形状,她被他不算温柔的动作抓疼了,眼尾滋出泪水。 抵在她身下的凶物脉搏跳动剧烈,这次入了一个头之后没再出去,将近一个月没人涉足过的地方恢复处女的紧致,他被夹得发疼,定了定神低下头咬住她的乳珠轻轻拉扯。 沉纯歌眉心紧蹙紧闭着檀口,娇手快把床单抓破。 他享受这个过程入得极慢,可她却很痛苦。身体最脆弱的地方一点点被利刃劈开,胸前一边被他暴力抓捏,另一边啃咬撕扯。娇嫩的皮肤不禁蹂躏,不一会儿就布满指印和齿痕。 哪里都痛,她冒出一层汗珠,咬紧的下唇逐渐漫出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他进来了大半,粗壮的柱身只剩一截还在外面。 这时男人抬起头,他已经适应了黑暗,能把她表情瞧见。 他身体向上一点吻上她的嘴唇,将她紧咬了许久的下唇松开。 “叫出来,他们听不到。” 女孩的房间在最东边,她知道家里人听不到,可是就是不敢,也怕羞,摇摇头重新合上嘴巴。 沉云朗捏住她的下巴,又狠狠亲了一口,然后眸子一凛,将剩下那一截狠狠地推进去! “啊,哥哥!” 花穴被填满,被撑到极限的穴口只剩层薄膜,颤巍巍地包裹有她腕子粗细的男根。 娇吟如同天籁之音,沉云朗一直想清醒着听她叫,终于得偿所愿。他用唇贴了贴她的脸蛋,不等她缓过来就开始大开大合地肏干,每一下都撞到最深,铃口吻上宫颈口的小洞,然后又抽出只留一个头在里面。 肉体拍击声在房间响了许久,男人肌肉壮硕的上身泛着淡淡油光,汗珠甩到她身上,她流着眼泪轻轻哼哼,手紧抓着他的手臂。 “轻一点......” 她用娇软的声音求情,他听到后身下的性器反而又涨大了一圈。 男人顿了一下,抓住她两条不安分的腿和她身体对折,压在下面又开始抽动。 这次比刚才还猛烈,狰狞巨大的凶器将穴口磨蹭得红肿泥泞,流出的水被搅动成乳色的泡沫粘在他浓密的黑色毛发上。 她本来就是强忍着承受,终于低低地哭了出来。 哭声让他更加兴奋,男人操动腰身,朝着她敏感的那一处狠命攻击。 痛苦中夹杂着一点舒爽,她被他顶上高峰,喷了一股水出来。 这股温热当头浇下,沉云朗身子一滞,把住她的腰身快速冲撞,动得几乎重影,百下之后他猛地抽出性器,白浆尽数喷在她身上。 “痛,好痛......” 正在欲仙欲死的男人一愣,他没想到第二次也会疼。可不等他说话,女孩已经半睡半昏了过去。 沉云朗打开床头的灯,低头看了眼自己依然威武的下体,又看了眼眸子紧阖的女孩。 她身上都是吻痕和掌印,腿心一片狼藉,一副被折腾惨了的模样。 他抱着她到浴室清理之后把人放回床上,本想离开又不忍心,盯了一会儿,还是躺回去抱住她。 _ 早晨四点,他轻轻坐起来,身侧的姑娘还在酣睡,他抚过她的小脸,凝视未久吻了吻她的额头,悄悄从房间里出来。 昨夜把她折腾狠了,他离开的时间早,到底没忍心叫她。 沉纯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身边的位置早已凉了。她瞬间清醒,想起今天是沉云朗回军队的日子。 心里被什么堵住,她捂着酸疼的腰起床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沉云朗的房间门开着,被子迭的整整齐齐,桌子上的书也不见了。 最主要的是—— 她看向墙角。 昨天她和他一起整理的行李箱也不在那里了。 睫毛缓缓下垂看着地面。 “怎么这样......” 她给他买的睡衣还没放进去。 沉纯歌失魂落魄地回了屋里,开窗散掉屋里的味道。 舍不得,可怕别人知道也要散掉。 她坐到中午,直到沉安安叫她来吃午饭,她才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发完之后她擦擦眼泪,确认自己看上去没问题才下楼。 ————分割线———— 沉二其实是比较霸道的人,这个性格会慢慢凸显的。 我这几天太忙,更新时间不稳定,但是不会断更,么么哒^3^ -- 11、她唯一的盼望便是能和他有点不一样的关 沉纯歌蜷缩在床上,从被子的缝隙探出一双眼睛盯着窗户,直到所有的光芒泯灭,湛蓝色的天空慢慢被黑暗侵蚀成一个巨大的黑洞。 她有些恐怖黑夜,下床把床帘拉上之后便把头缩到被子里。这次笑容也装不出来,安安姐姐再叫她来吃饭的时候她只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没再下去。 怨他。 以前就算了,为什么她把自己都给他了,他还能像从前一样把自己当个小孩子一样,随随便便敷衍。 她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不叫她就走了,怎么才能做到缠绵之后这么快就能变得和陌生人一样冷漠,一点都不考虑一下她会不会难过。 女孩藏在被窝里捧着手机,她胡思乱想,一次次按亮屏幕,可是幻想的一幕始终都没出现。 她希望她某次看的时候能正好看到他的回复,告诉她自己很忙,有任务或者是没有看到。但是没有,她等到凌晨两点,盼望的回复都没能发来。 这次是一夜无眠,她闭着眼躺在床上,心事已经飞到她出生的那座城。 到最后她已经不妄图解释,只想要他打一个保平安的电话,她就原谅他所有。 沉云朗刚刚到墨城机场,边境民间武装便与军队发生战斗。他在机场换上衣服,没来得及回军营就到了边境。 这场战斗来的突然,炮火连天硝烟遍野。他们赢了这一场,他习惯在战斗结束后巡视战场,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活着的人或多或少挂了彩,死了的大多都变成残破不堪的尸块。肢体被炸断,像是暴力撕扯开的一样,断口尽是丝丝缕缕的血肉。 最触目惊心的是那些被炸掉了胳膊腿却还活着的人,他们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痛苦大叫,那些破碎的肉挂在肢体的断裂处,每挣扎一下就跟着晃动一下。 沉云朗身为军人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可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他黄绿色的迷彩服上沾着不少血污肉泥,肉体烧焦的臭味呛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往日神采奕奕的眼睛里终于显露疲态。 他盯着那个向前爬的人,那人的左手被炸断了四个指头,只有大拇指还连在上面。可就是已经变成这样,他还在朝着一米外的冲锋枪爬。 同情和杀戮并不冲突,更何况他们立场不同。 男人复杂的神色顷刻间只剩漠然,他抬起步枪,对着那人的后脑射出一刻子弹。 “呯!!!” 已经恢复安静的街道上忽然冒出一声枪响,炸在他面前的脑花散着腥味。男人的部下都往这边看过来,一见是他,又各自忙各自的。 他没再看那炸开的脑袋,脚边一具烧得半焦的尸体引起他的注意。 这人双手紧握缩在一起,被烧灼过的尸体大多是这种姿势,这没什么新鲜。让沉云朗在意的是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目光一动,灭了手里的电筒,朝着大部队飞跑。 这人的妻子也许还在家里祈祷丈夫平安,殊不知人已经死了。 这让沉云朗想起远在家里的小兔子,他之前从未有过这种牵挂,一时竟然忘了。他跑回车上拿出手机抹掉屏幕上的粉尘,颤抖的手指把屏幕按亮。 刚刚开机,便蹦出一条短信。 果然是小姑娘发来的。 他心中一软,按下通话键,而窗外的夜色却提醒了他将要打通的电话又立刻挂断。 沉纯歌向来休息不好,午夜一点打电话怕是会打扰她。他想了想,换成发短信,拇指悬在发送键上的时候再次停住。 短信也怕扰她清梦,男人茫然了一会儿,设置成定时发送,让她到早晨再看到比较好。 ...... 天色不知不觉地亮了,女孩一夜昏昏沉沉,清醒和梦境模糊交错,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 手机放在身侧,一次次检查手机的行为像是对自己的折磨,也要把她逼疯。 她最后放弃了,转过身去强迫自己不去看它。 沉纯歌屋里的窗帘是遮光的,她只能从边边角角窥见一点曈曚天色。 早晨八点,是她平时该醒的时候。如果她再不下楼,一会儿沉安安就会上来叫她。 沉纯歌光着脚走到窗帘想要拉到窗帘,将光线释放进来,手刚刚放上去那一刻身后却忽然亮了。 安静了一夜的手机忽然有了动静,因为是倒扣,只发出边缘一圈光。可即便是光线微弱,在幽暗的室内还是让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她猛地窜到床边,抓起手机却开始发抖。 不要再是垃圾短信,一定要是他。 慢慢翻过手机,按亮已经熄灭的屏幕。 嗯,我刚刚看到。 好好照顾自己。 所幸是他。 她松了口气,虽然没有给她什么解释,但却能安抚她胡思乱想又无限假设的心。 最起码,他性命无虞,也没有受什么重伤。 她手指飞快的打字,生怕他放下手机之后看不到回复,但又怕他看到了也不会再回。 按照沉云朗的性格,这很有可能。 与其毫无结果地期待,还不如就断了自己的念想。 最后,把千言万语都删掉,还是回了一个好好照顾自己。 - 沉纯歌在琴房练琴,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 她的左侧是一扇长方形的小窗子,粉色的眼瞳映着床上随风而动的树影,左脸也被光线照亮,和身侧的白墙融为一体。 蓦然,她的手机闹铃响了,流畅的琴音瞬间止住。 时间显示是下午五点整,是沉云朗人在金城时偶尔会过来找她的时间。他会把黑色的吉普车停在学校对面,再给她发短信让她出来。 虽然次数不多,但是她已经习惯在这个时间订个闹铃,回味他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从那一晚意外之后已经过去大半年,从秋到春之间隔着几个月的寒冬。 这半年来沉云朗还像之前一样,很少在家里。唯一的不同大抵就是他每次归家的时候,偶尔会来找她,带她出去吃晚饭或者看个夜场的电影。可是除了见面多一点、私下亲密了一点之外,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仿佛没有变化,在其他人面前他永远是严肃的哥哥,他们像是一对地下恋的情侣,在外还少了情侣间的亲昵自然。 除此之外。 她脸一热,想起一些不健康的画面。 便是她每每从学校回家住时,多了一个从门外摸进来的黑影。 她也偶尔锁过门,但不是为了防他,只是随手上锁。可是内门的锁怎么能挡得住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打开。 沉云朗之前对这种事情从来不屑一顾,但食髓知味之后却上了瘾。白日里有多矜持冷淡,晚上就有多如疯如魔。特别是知道她会锁门之后,每次都像报复一般凶狠还击。 结果便是她第二天起不来,两个姐姐上来叫的时候她就说自己不舒服,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她身体不好,因为这事外婆还特意从养老的城市回来了一次给她开了调理身体的中药方。 两人的关系并未对家里人言明,她又不忍心拒绝长辈的好意,只能一口口喝下那些苦药水。 她想着这些,沉浸在羞赧中的情绪便有些落寞。 从那一晚之后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从没表现过公开的意思。而她自己的身体又是异于常人的,她无法预知家里人知道他们在一起之后的反应,只觉得大概不会是好的,结果她亦无力承受。 他们能把自己当女儿养大,但未必会乐意自己作为儿媳妇。更何况......她摇摇头,自嘲一笑,沉云朗从来没有说过他们在一起了,她又站在什么立场去和家里人说。 沉云朗对任何人都淡淡的,喜欢讨厌从表情和语气上根本无法分辨。他有时的表现让她觉得他很关心她,有时又觉得他只是喜欢自己的身体。 他一个细微的不快神色她都会思索半天自己哪里惹了他,自己的消息电话长久不回复也会乱想很久,想到绝望流泪。 她气自己的卑微和他的漠然,却又因为他一个突来的关心心花怒放,所有不安悲伤情绪一扫而空。 无论怎样,她是先爱上的那个人。 她唯一的盼望便是能和他有点不一样的关系,即使这份爱卑微也只能这么维护。 “嗡—— ” 突来的短信震动声让她眸子一颤,胡思乱想也被瞬间打断。她猛地从座位上起身,瞪大了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对话框蹦出来,发信息的人备注为“?”,他说在老地方等她。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雪白的睫毛飞快扇动。随后又捂着自己发红的脸,忍不住地傻笑。 她合上琴谱又对着小镜子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其实她还没练完琴,但是沉云朗和练琴之间她选都不用选。 沉纯歌因为快要参赛,已经有半个月窝在学校没回家。她一路小跑到学校门口,经常见面的树下站着那个她无比熟悉的男人,穿着一身便装。 他好像好没看到自己,正好,可以放缓脚步,装作慢条斯理地走过去。 “哥哥。” 沉云朗回过头,对着她笑了笑。 他到家之后洗了个澡就赶紧来见她,头发还湿着。 她压住兴奋,“你怎么突然来了。” 男人想了想,还是没能承认自己想见她,掩住有些发红的耳根。 “这边有事。” 沉纯歌有些失落,几秒后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她坐到副驾驶上,和往常一样目光无定所地盯着窗外。身后却有温暖接近,他从后面抱住她,吻着她雪白的后颈。 他放倒座椅,欺在她身上缠绵,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揉捏绵软。 车窗外有偶尔来往的学生,虽然看不到里面,但沉云朗绝对不会像自己的两个兄弟一样做事不管不顾。他压制住欲望起身,整理好沉纯歌被自己推上去的胸衣,那雪白的皮肤已然被他揉搓红了。 然后吻了吻她的脸蛋,哑着嗓子问她:“今晚能不能不回寝室?” 沉纯歌抿着唇,低垂着眼眉看着脚下,未几轻轻点了点头。 ————分割线———— 要搞事情了,明天应该会爆肝的。 -- 12、可是她向来不是会与别人争辩的人,也没 沉云朗每次带着沉纯歌出去吃饭都会找相对幽静的地方,可今天路上堵车,习惯了荒漠上自由驰骋的男人不喜欢嘈杂拥堵的感觉,直接车子一拐带着人到了她学校旁边不远处的商圈。 这里人潮熙攘,沉云朗从车里出来便皱了皱眉心。 可到底还是不愿意破坏好不容易的见面机会,他眨了几下眼,掩掉眼神里的烦躁,把人护在怀里上了楼。 男人搂上她的那一刻,女孩美目微动,似平静的潭水中央落下一颗小石头,轻微的一个动作,却在她眸中惊起圈圈涟漪。护着她的那条臂像是一个结界,比这世上任何屏障都更能给她安全感。女孩紧接着咬住下唇,双颊漫上一层红霞。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自己亲近,而且还用胳膊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这种感觉很微妙,她甚至比他还小心谨慎,生怕一不注意便破坏这份难得的甜蜜。 沉云朗带着她避开人群走进一家看着还算安静的餐厅,不知小姑娘心事,只感觉她心情仿佛比刚见的时候好多了。 ...... 吃完晚饭后两个人餐厅外不远处的人行道上散步。 这里离沉纯歌就读的艺大只隔着两条路,晚上总有学生情侣到这里来,平时她自己出来的时候总能遇到相熟的人,而今天到现在为止她还没能碰到一个她认识的人。 又庆幸又失落,这种复杂的感觉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时,再好的情绪都会被影响。 她明明不是喜怒无常的人,却在这半年里变得极度敏感易变。 沉纯歌同沉云朗并排走着,两人之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他们和很多年轻情侣擦身而过,第一次一同走在人潮拥挤的地方,她忍不住和别人去做对比。 别人都是手挽着手,或者搂抱在一起,只有她们两个人,甚至还不如朋友亲近。 她想偷偷去拉他的手,将将要碰到的前一瞬,突然有人叫她。 “小白!” 沉纯歌一愣,听到熟悉的呼声,她下意识看了沉云朗一眼,还不等她目光移开,徐乐便和她的男朋友两步窜到她们面前。 她其实是个有些内向的人,平时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和徐乐的关系算不上好,只是这姑娘开朗,又从来不拿自己的外貌说事,也不歧视自己,所以两人关系只能算是还行。 如果只是别的同学,也许只是打个招呼就走了,可是按照徐乐的性格,必然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是你男朋友?” 女孩看着面前盯着她们两人好奇的徐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寄希望于男人。她侧过头掀起眼皮看他,盼望他能说出自己想听的那句话。 沉云朗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他身体明显地发僵。 他考虑到他们之间的关系特殊,她之前的很多同学都见过他,还知道他是哥哥。担心对她产生不好的影响,想了几秒之后还是说:“我是她哥哥。” 女孩灵眸轻动,却没有太过惊讶。 她冲着徐乐笑了一下,所幸沉浸在恋爱中的女孩并未看出她丝毫不妥,也没把这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放在心上。徐乐和她摆摆手,两人挽着胳膊离开。沉纯歌看着他们亲昵的背影,又看看她与沉云朗之间相差的距离,下午才被回忆起的种种又在顷刻间占据大脑。 在去酒店的一路她再也没了之前的笑靥如花,也不再和他讲学校发生的事。 她的喜悦来得快,忧愁来得也快,男人不懂她为什么不高兴,就像刚刚不懂她为什么高兴。自己能待在金城的时间并不多,又是开完会赶紧跑过来见她的。只能说女孩子的心思他永远猜不透。 他在等红灯的间隙,看着她的额发被夜风吹得高高扬起,眼神一动,关上了车窗。 缓缓上升的黑色玻璃遮住了倒映在粉晶眸子里的倒影,她眼神瞥向左后方,但又始终没落到他身上。 - 沉纯歌洗完澡,套着沉云朗的衬衣趴在床上。他从来不用香水,衣服上却自带一股清新的阳光香气。 徐乐给她发来了短信,问她过几天的郊游要不要带着男朋友一起。 女孩盯着男朋友这叁个字,强压下去的悲观又猛地窜上来。 错就错在她当初抱着一丝妄念,告诉了宿舍里的人她有男朋友,当时的心情很复杂,自卑和炫耀都有。只是话已经出口,这杯苦酒到底还要自己来喝。 绵密纤长的白色睫毛在眼前跳跃,长长的影子投在皮肤上画下几笔落寞的花纹。 沉纯歌撇了撇嘴,本来想直接拒绝,可又无法就这么说服自己,发出去的前一秒又改成看看他有没有时间。 沉云朗裹着浴巾出来,眼前一幕冲击着他的视线。 穿着他衬衣的女孩在床上趴着。衬衣下摆将将挡住她的臀边,高挺的蜜桃臀引人无限遐想,两条细长的小腿一晃一晃,衣服的褶皱也跟着动。 酒店的灯光幽暗昏黄,将暧昧气氛衬托的恰到好处。 他眼神一暗,走过去一把掀开她的衣服,亲吻白玉一般滑腻的背脊。 她闭上眼,由他胡作非为,握着的手机松开落在床上。他顺着她的脊椎一路吻上去,留恋在她颈后。 他故意留下胡子没刮,用略带锋利的胡茬去蹭她娇嫩的皮肉。男人的吻发痒,让女孩突然有了股冲动。 她转过来,向上露出半遮半掩的胸乳,两人对视了几秒,彼此间都略微失神。 沉纯歌身上披得衬衣本来就只系了两个扣子,松松散散。他格外喜欢这种剥开她衣服的感觉。回神单手捻两下,扣子就散开,胸前的丰硕随之弹跳而出。 又继续吻她,这次是从她的小腹开始。 小肚脐生得圆润可爱,他在周围磨蹭许久才复而上游。她胸前两坨丰满的乳峰是他每次都要留到最后才享用的地方,他爱这两团软肉爱的紧,捧住就不愿意撒开。 妃红色的小乳尖被他含住,舌头灵巧地舔弄,又在周围一圈圈打转。她被舔得阵阵颤栗,男人伸手往下一划,带出一道道闪亮淫糜的丝线。 女孩喘着气,捧住他的脸将人拉上来。 男人眯起眼睛,半开的口便被他吻住。他前戏不多,或者说根本不懂,更喜欢直入主题。 围在腰间的浴巾早就落到一边,沉云朗精壮的身子露出来。常年高强度的训练和激烈战斗让他比一般男人健硕不少,身体上附着一层紧密饱满的肌肉,力量蓬勃,就连胸口的几个疤痕都丝毫不影响美感,反而更显得他男性气息十足。 魁梧的身体将女孩羸弱的身子紧紧环住,她不算矮小,在男人身下却毫无反抗之力。 那件衬衣她还穿着,在身下铺开一摊。 她虽然很瘦,但身材却不是那种单薄型的,相反凹凸有型。双腿纤细笔直,楚腰盈盈,胸脯和臀部却挺翘有致,特别是胸前的两团,丰盈绵软,亦是他最沉沦的地方。 沉云朗直起身子,撕开包装把避孕套套在早就高昂的下体上,然后带着汩汩灼热气息凑近她。那是男人欲火燃烧的热量,和他黑瞳里的墨色火焰一般炽热,张扬炙烤着她的私密处。她张开口呼出一口气,两瓣花唇被刺激得颤了颤,一道莹亮的蜜液从谷口中悠然而出。 沉云朗与她身体相贴,马上就感觉到濡湿。难得露出一丝笑容,龙头左右捻开花唇,将自己粗壮凶猛的性器一寸寸地送进她的身体里。 他们每次都隔得许久,而且到现在为止,两人一共没有过几次,所以她每次都紧致地足以让他窒息。他顶到花心的瞬间吸了口气,快感让他头皮发麻。 身下的姑娘侧着头,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默默承受他的入侵,被子挡住她所有痛苦表情。 与他合二为一的瞬间是她最安心的时刻,这一刻这个男人与她亲密贴合,以至于她宁愿受罪也不想破坏这份包容,只想享受与他血肉融合的每一秒。 “把腿分开点,夹得太紧了我动不了。” 他们亲密的次数不多,这种带点荤味的话听了总是会让她脸红心惊。她忍着痛,乖乖地张开腿。 她颤巍巍的动作让他眸子一暗,一手一边抓住她的腿根,将她双腿掰直,让两人交合的位置更直观地暴露在眼前。 她被撑得发红的穴口吸着他的巨物,仔细看还在颤抖。这一眼看得他血脉偾张,开始向外抽动,带出粉红色的内肉,还伴着她几声极小声的嘤咛。 沉纯歌的性子一直是小心翼翼,包括在床上也总是忍着不出声。就算是他要得狠了,被撞到发丝凌乱,她也只会咬着唇,不得已才会轻哼。 第一下就出了声音,想必是真的疼了。 他这么想,动得也就轻了些。而他有些犹豫的动作让她心中泛起一点不安,在他刚要起身时搂住他的脖子。 唇贴近他,唇珠都蹭到他的耳根。 “要我,我是你的。” 小姑娘还不懂刺激床上的男人有多危险,沉云朗红了眼睛。 “小东西,找死呢?” 咬着牙说的。 他猛地推进另一半柱身,狠狠戳进她的花蕊里。 她闭上了眼,叫声刚起了一个头就被吞咽回嘴里。 又咬着唇不出声,而她刚才那一句却唤醒了男人的劣性和残暴。 好似在故意折磨她,他动得又快又重又狠,黑紫色的长龙在她身体中穿梭,只能看到一个飞速的影子。 反反复复二十几分钟后她终于受不了,低低的泣声从齿缝间流出。 “轻点......” 他看不清她躲藏的神情,但能听出来是真得哭了。一笑之后吻住她的唇,凶狠蹂躏,将白粉色的唇瓣捻得绯红。 等到她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才放开她。 “叫,不叫让你下不了床,剩下几天都不让你走,每天就躺在床上肏你。” 接着一个深顶,她没来得及合上的口中终于喊出一声。 “啊!——” 她直起身子,用旁边的衬衣抹了一把眼泪。 沉纯歌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矜持和平静的他仿佛已经是另一个人。她擦干净眼泪,在看到他有些凶狠残忍的目光时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可她习惯了不阻止他的疯狂。是不愿意扫他的兴,也是不愿意让两人唯一的亲密方式不愉快。 她忍着身下的撕痛和小腹被撞击的疼抱住他的脖子,这次摸到一手汗水。 往下游走,停留在胸肌上,掌心下是他跳动飞快的心脏。 她张口说出我爱你,可是因为没有底气只有口型在动。唇在他胸口轻蹭,那种酥麻的触感从一点开始逐渐散落全身,他咬紧牙关加速抽动身体,拍击声越来越大,最后一下深深戳进花心闯进子宫,一阵温热抵在前端却不散开。 余韵过后,他捏着根部慢慢抽出来。 身体一空,她忽地睁开眼睛。 每次做完之后她都有一会儿不敢看他,却又想偷偷看他,这种昏暗的光线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沉纯歌看着他摘下避孕套,禁欲一个多月,那个尖尖的小头上蓄满了白浆,几乎装不下,蹭着润滑油的柱身精光水亮。 女孩转过身,腰疼胯骨也疼,她的皮肉太细腻,多了不少淡青色的淤痕。 她闭着眼睛默然一阵,想起刚刚他说的荤话,又回过头问他。 “四天后,你有时间吗?可以陪我一起去野营吗?”她说这种话有些不自然,这么多年,她从没向沉云朗提过任何要求,实属心虚,顿了顿后又补了一句,“宿舍里其他人的男朋友也会去。” 小姑娘把重音放在“男朋友”上,希望他能听懂她话里的弦外之音。 而这次如她所愿,沉云朗再傻也听懂了。 “我这次是请了假回来的,四天后,我应该就走了。”他突然想起叁年前他离开家时那句哄孩子的话,又想起他去年归家时小姑娘闪动着莹光的媚眼。 内疚之后是安慰。 “对不起,等年底的时候,我一定待久一点,你想去哪都行。” 沉纯歌垂下眸子看着对面的柜子,用眼神将它的边角描绘了一遍又一遍。 她很想说自己也有比赛,是踏了练琴的时间过来陪他的。可是她向来不是会与别人争辩的人,也没胆量与人争辩。 更何况,当初是沉云朗将她从那个随时都可能会死于非命的地方带出来,她欠沉家的养育之恩,更欠他的,也早已经习惯他的若即若离。 “没事,你有家国天下。”她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看不见嘴角的笑涡。 不是我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分割线———— 还有一点点,明天小兔就换地图了 这本和我预期的一样,人气凉到发慌,所幸还有一些小宝贝们支持 我的风格真的和几年前的晋江差不多,在PO这种文......所以也没有什么远大理想了,有人看就好。 我这几天网络特别差,回复的慢,有个宝宝问我珠珠加更的事。 其实说实在的我加不过来了= =,以为我的章长,一般都是3000+,但是为了回馈大家的珠子,隔几天就会4000+,是不是也算加更了哈哈哈。 还有,白化病有几率但不绝对遗传~ -- Ⓟō➊➑ⓐc.ⓒōℳ 13、最后一次(5400+哈哈哈) 沉云朗没说话,抱着她去浴室洗澡,两人泡在浴缸里,身体相贴的时候他又有了反应,但是因着刚才折腾的太狠,他到底也没再动她。 女孩贴在他左胸上,听着他心脏的跳动,将自己慌乱的心事逐渐带回正轨。 “那我比赛的时候你会回来吗?我会得奖的。” “我尽量。” 男人拍拍她的后背,将她带出浴缸,水洒了一地- 沉云朗连第叁天都没待到就离开了。本就不是期待值很高的野营变成了一件沉纯歌想起就会膈应的事。 男人离开之后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之后和徐乐通了电话,和她说自己病了,野营就不去了。 徐乐倒是很惋惜,她也装着很惋惜,挂下电话之后却觉得无比轻松。 她的心里大概住着一只鸵鸟,挤在人堆里的感觉会让她窒息到只想逃离。反正她也只和徐乐熟一些,去不去也不会给别人造成什么麻烦,还免得看到她影响别人的心情。 那头的徐乐在宿舍里挂了电话,旁边的何嘉看到她还没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嗤了一声。 “我看那男的根本不是她的男朋友。” 那天何嘉是和徐乐在一起的,只不过实在不想和沉纯歌说话才没过去。可是看着那男人气质 长相都是上乘,怎么也不像是和她在一起的人。 “而且她还挺有钱的,谁知道哪来的呢。” 她说完,拿起沉纯歌桌子上的香水瓶子在空中喷了两下 沉纯歌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宿舍和琴房两点一线,一忙起来,有的时候连数日子都会忘记。 很快就到了比赛前一天,因为比赛的地点比较远,所以前一天需要提前住在那里。她在家里收拾好东西,站在家门口等了很久,都没看到沉云朗回来。 “小兔?” 沉安安不在,今天是秦雨沐送她。女人以为她是紧张了,便过去抱了抱她。 “要不要我留在那陪你?” 女孩摇摇头,“不用了,有别的同学呢。” 秦雨沐揉揉她的头,最近一段时间她总觉得这孩子变了,没之前那么爱笑。两个人上了车,等开出家门口老远的时候,秦雨沐才思量再叁开了口。 “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女人是细心的,所有的反常都让她觉得小姑娘是交了男朋友,可是却并不如意。 面对姐姐探究的眼神,她有些慌张,仿佛所有的心虚都无所遁形。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谈恋爱,又该如何回答她。 可她这副模样到了秦雨沐眼里,就当成默认。 女人忽然正了正神色,一脚刹车停在路边。 “他是不是对你不好,我和你说,对你不好的男人可不能要,现在就不懂得珍惜你,以后更好不了。” “找就找我爸和你沉叔叔那样的,那个死小子要是敢缠着你,我去崩了他。” 秦雨沐越说越气,只恨这里不是她的老家。 她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沉纯歌就见识过这位姐姐的厉害,她连忙点头,更不敢把实话说出来。 不知道家里人知道他们俩的事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到底是她被打死,还是沉云朗被打死。毕竟她认识沉家人的时候已经十二岁,在她曾经住过的那个小屋子里,大哥被打成什么样子抬出来的,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她目光一紧,再也不敢看旁边的姐姐- 秦雨沐送她到酒店之后非要陪她,小兔劝了好久才把人劝走。其实她还是有些私心的,万一沉云朗真的来了,有雨沐姐姐在怕是也不会出现。 她还抱着一点希望。 沉纯歌只住一个晚上,她行李不多,提着小包走到自己那层的时候刚好碰到出门的何嘉。 这还是她头回在校外碰到何嘉,虽然两人平时甚少交流,但是见面不说话总是不行。 她刚要开口,可对面的人显然和她想的不一样。何嘉斜着眼睛瞥她一眼,居高临下的姿态仿佛将她视为尘埃。把背包往肩膀上一扔,掠过她下了楼。 路过她的时候还蹭了下她的身体,把她撞到一边。 她手里的包没拿稳,就那么掉在了地上。 沉纯歌怔了怔,继而皱起眉头弯腰捡起包。再回头电梯口早就没了何嘉的身影。她望着那一处默默出神,这种没由来的敌意她经历的太多,早在墨城的时候就已经不会再让她难过。只是有时会搞不懂,这些人的戾气都是哪来的。 她看了一会儿,拍掉手提包上沾的尘土走进自己的房间。 门关上的一刻整个世界都静了,她不用再去面对外面的人,闭上眼睛靠着门久久不愿意起来。 晚饭她没有下楼去吃,更不想吃。宿舍里的其他人也在这里,她要下去必然会见到她们,上午和何嘉见面的场景太尴尬了,她不想再见到她,最起码现在不想。 沉纯歌打开手机备忘录,又伸出几根手机算着沉云朗离开的日子。 她盯着越来越长的备忘录良久,然后垂下洁白的羽睫,目光一寸寸地移到别的地方。 半晌之后,手机屏幕暗了,又兀自亮了,她看了一眼,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 她快要不会接电话了,吞了几口口水下去,才颤巍巍地划开。 “兔兔?你在几层?” 沉云朗下了飞机之后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连家还没回。此时他正举着手机站在酒店楼下,抬头看着一扇扇散着柔黄色灯光的窗户。 沉纯歌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告诉他自己在七楼之后连电话是什么时候挂的都忘记了。 这几分钟格外难熬,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蘧然满面。走到镜子面前,看到自己泛着潮红的脸蛋,慌忙用凉水冲自己的手来冰脸,妄图把脸上的炙热压下去。 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不行,反而让那该死的心跳的越来越强烈,脸上也越发的滚烫。 “当当——” 门从外面敲了几下,女孩的心瞬间停跳。她盯着门把手,从窗口过去的这条路变得如此漫长,她也尽量放慢速度,到开门的时候她已经把气息喘匀,至少不要让他一眼便看出自己的窘迫。 “哥哥” 沉云朗看着她,她正低着头看着地面,赤着一双脚,十个莹润的小脚趾无助地蜷缩着。 他赶来的时间太紧,还穿着一身迷彩服没换下。野性蓬勃的衣服衬着他高大英武的身体,男性气息十足。 他睨到她没穿鞋,眉心轻蹙了一下,锋利的下颌缘便绷起来。 “地板很凉。” 他把人抱起来走进屋子,反手带上房门。沉纯歌一下被他举得老高,这熟悉的动作让她想起小时候,她纤细娇小的样子和他比起来宛如一只雏鸟。未几,她嘴巴一撅,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轻盈的身体下一秒陷进柔软的大床里。 “我不是小孩了” 沉云朗一愣,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也不敢在同她对视。 的确,她不是小孩了,两人已经发生过那种关系,他还这么抱着她的确是不合适。 主要是,会让他有种罪恶感。 他静默了一会儿。 “是不是还没吃东西?” 小姑娘点点头,脸又红了。 只是这次沉云朗没再说她什么。他本来是靠着桌子的,听到她这么说之后支起身子,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身便装。 “我换好衣服带你出去吃。” 他在她面前脱的只剩一件内裤,她背过身去不好意思看,却在听到他低笑的那一刻脑子里燃起一个奇怪的念头。 自己好像他的情人,在外保持距离,在内却是亲密的很。 “走吧。” 沉云朗速度很快,还不等她往下想,他已经换好衣服站在她身后。 她晃晃头,止住胡思乱想。他不知她在愣什么,拉住她的手领着她去电梯间。 他们下楼的时候何嘉她们许是已经吃完了,沉纯歌在餐厅里流眄周遭一圈确定没有她们之后才彻底放心。 沉云朗从未公开过他们的关系,上次是徐乐还好,如果这次碰到何嘉,还不知会被说出什么 回到楼上,她先洗好澡钻进被窝里,听着浴室里淅沥沥的水声浮想联翩。 他们好像没买那个东西,房间里的刚刚她偷看过,只是一般尺寸,哥哥肯定用不了 不知何时,水声停止,男人擦着头发出来,便看到床上裹成一团的小粽子。 他掀开被子钻进去,将柔软温热的小姑娘抱在怀里。 几乎是瞬间下身便有了反应,怀里的小人也随着哆嗦了一下。 女孩心如擂鼓面如火烧,所幸他看不到。她静静等着他下一步,可他却没再动作。 “睡吧。” 他的声音比刚才低哑了几分,明显带着沉重的欲念。 女孩愣怔住,想转身又被他按回去。 这次语气带着威胁:“睡觉,要是不想睡——”他说着用坚硬如铁的下体顶了顶她。 抿着唇下颌紧绷。 “叁次起。” 沉纯歌赶紧闭上眼睛,就是不睡也要装睡- “去吧,我就坐在下面看着你。”沉云朗指了指观众席,她记住他的座位朝他点点头,走了几步又转身跑回来。 她左右看看,凑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你能亲我一口吗?” 周围还没什么人,他们站在角落里,是最不吸引视线的位置。沉云朗舌尖刮过嘴里的软肉,沉思片刻,按住她的肩膀在她侧脸轻轻印上一个吻。 甘甜以这枚吻为中心开始扩散,女孩心花怒放,她大概会永远记住这一瞬间。 沉纯歌仰起头回吻他一下,这次蜻蜓点水一般落在他唇上。然后还不等他反应,她就跑开了。 沉云朗笑了一下,长腿一迈坐到观众席上。 何嘉是从侧门进来的,刚好看到两人吻彼此,她本来想过去告诉那男人沉纯歌不怎么样,可走到一半又退却了。 她看清了这男人的脸。 这是一张英朗又帅气的脸,可是表情却冷冰冰的,特别是那双眼睛,透着刺骨寒凉,让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 何嘉看了一会儿,男人仿佛觉察到了她的目光开始向旁边寻找。她哪里敢和如此冷厉的男人对视,像是一下反应过来,她身子一震,赶紧装成没事人的样子跑到后台。 人来的越来越多,比赛在沉纯歌离开之后的一小时后开始。沉云朗其实对钢琴并不感兴趣,前面几个他也根本没看,只有轮到小兔子的时候他才坐直身体摘下耳机,仔细盯着舞台中间被灯光打亮那一处。 女孩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裙子,露着纤长细腻的白皙四肢。本就是纯白色的皮肤,被灯光这么一照看上去好似散发着荧光一样。 纤指灵活的跃动在黑白琴键上,婉转乐曲诞生于她指尖,化作缠绵溪水,涓涓入耳。 他看得愣了,目光紧紧黏着舞台上的天使。 手机突然震了两下,第一下他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发现皱着眉掏出手机。 是大哥,这种时候来电话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兄弟两人说了几句话,男人眉心的川字蹙得更深,仿佛刀刻。 沉云朗握紧了手机,他回到大厅里,看着台上的女孩,咬了咬牙离开了比赛现场。 台上灯火通明,台下是一片黑暗,小兔子总能感觉到下面有人在看着她,所以她从始至终都表现的很好。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她从后台出来跑到沉云朗之前指过的那个座位,可是却已经空了,她在发抖,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伸出手摸了摸,果然也是凉的,只剩手机上一个不久前发来的短信。 “我有急事回队里了,你表现的很好,我看到了。” 手机颓然落到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坐在后面的人为她捡起来,她失魂落魄地道谢,耳朵里好似在过一串很长的火车,不断轰鸣,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到周围的声音。 好不容易熬过这一天,她跟着同学回到学校的时候,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 她坐在宿舍自己桌前的椅子上,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盯着看,全然没察觉到背后仇恨的目光 沉纯歌得了奖又神色失落的样子无异于刺激到了发挥失常的何嘉,她突然从后面冲过来,抢走她手里的相框。 “你在这里装什么!一脸丧气装给谁看!” 何嘉歇斯底里的嚎叫让她疑惑,她想要从何嘉手里把相框夺回来,何嘉却在此时脱了手。 “啪!——” 相框落到地上,但是没碎,何嘉也得以看清照片上的人是谁。 “诶?这不是你叫哥哥那个男人吗?怎么早上你还在大厅里和他亲嘴啊?” “不要脸!早看出你被人包了,傍老男人的贱人!” 何嘉随手抽出自己书架上的一本书朝她砸过去,在空中翻动的书页划到她的额头,在莹白的肌肤上刻下一道红色的伤痕。 女孩没想到被她看到,一时间忘了疼,淡粉色的瞳孔瞬间仿佛像经历了地震那般震荡。 何嘉一番话给其他几人的震惊太大,徐乐过来抓住她的手。 “小白,你” 纯歌想要开口解释,可是张开嘴的瞬间,自己都开始语塞。 那么他是她的谁和,她又是他的谁呢。 是兄妹,两人已经有了那种情侣间才能有的关系;是男朋友,可是他从没真的承认过。 昨晚她觉得自己像他的情人,原来不只是她觉得,就连别人也这么觉得。 她的迟疑落在何嘉眼中更像是承认。 “呸!”何嘉啐了一口,“你说啊,说不出来了吧,不要脸的东西。” “小白” 徐乐看着她额头上渗出的血丝,急忙从自己柜里的医疗箱里掏出一包纱布。 递过去却被沉纯歌推开。 她朝着徐乐笑了笑。 “不用了,谢谢” 何嘉还在喋喋不休地辱骂她,有些连她自己都无法反驳。 她一步一顿地走出去,宿舍门口已经聚了不少过来看热闹的学生。 女孩向前走,那人群就从中间分开一个口子,给她让出一条路。 她都能想象到过了这个周末之后事情会发酵成什么样,她的悲伤痛苦如何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用来调笑的谈资,又能给多少人带来快乐。 可是这些快乐都不是她的,她是被切割的那个人。她能理解他有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事,却无法迈过自己心里的坎。 她走出宿舍楼,觉得空气好多了。 现在是多雨的季节,今天又是个阴天,乌云密布,天空压得很低,仿佛抬手就可以触到。 她走到图书馆的花坛前坐下,低着头凝视着地面。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地上落下一个水点,紧接着第二个,越来越多。 女孩仰头看着天空,目光掠过那些即将堕落的雨滴,任由它们砸在自己脸上。 雨声渐大,又渐小。直到周围再次恢复安静,她才从包里掏出手机。 广场上一个人都没有了,她拨通了沉云朗的电话,却被挂断。 沉云朗已经回到墨城,他马上就要出发去另一个城市。他咬咬牙挂了电话,时间紧急,只给她发过去两个字。 有事。 她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到自动挂断,睨着他新发的短信,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下一秒泪水决堤。 他有事就可以,自己有事就要迁就他。而他想出现就出现,想离开就离开。 她垂下睫毛,自嘲一笑。 可这又能怪谁,只能怪自己总是选择他。 所以自己和何嘉嘉口中的贱人到底有什么区别,她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沉纯歌回宿舍换了身衣服之后回到家里。 夜深人静,家人都睡下了,她从房间里出来,轻声缓步走到他房间门口,推门进去躺在床上。 这里残留着一丝丝他的气味,是之前多少年他不在家时她来寻求安慰的地方。 “最后一次了,沉云朗,我很爱你,但这是最后一次。” 她轻声喃喃着这句话,眼泪慢慢积蓄。然后即使不眨眼,一滴泪也冲出眼眶,滑过睫毛落在枕头上。 她按亮手机屏幕,透过模糊的视线删了他的电话号码。虽然她将那串数字背得滚瓜烂熟,可是却再没有联系过他。 ————分割线———— 今天爆肝了欸,哈哈哈 我这两天好忙啊,明天更新时间也没准T。T 不过看在我一章这么长的份上原谅我吧。 明天沉二先生就回来了,有点兴奋,转折点来了 温凉完结之后,所有完结文应该都会传到某APP上,可以关注微博白尘不偷懒看消息~ -- Ⓟō➊➑ⓐc.ⓒōℳ 14、“还是留给未来的嫂子吧”(430 边境是被春风遗忘的角落,沉云朗刚下飞机不久,细碎的头发便被凉风吹得贴在额头上。 两分钟前,他接到小姑娘的电话。可是时间紧迫,周围又都是他的战友,即使再想听她说话,他也逼着自己把闪烁的屏幕熄灭。 他看着远处的地平线,突然不知因何而生了一股浓重的慌张感,这种感觉来的莫名,让习惯了泰然的人心慌意乱。 眼里被吹进一粒沙,他眯了眯眼,眼尾微微上挑,从随身的包里摸出墨镜带上。 几辆军用吉普停在他的左前方。他港湾往前走,身后突然吹响一声高昂的哨声。 行进的脚步猛地停住,惊得他浑身一震。下意识扭头寻找,一列队伍整齐的士兵正从他旁边跑步过去。 这个与家乡完全不同的城市他生存多年,草木沙尘都很熟悉,要说他是因为这里的紧张氛围慌乱,他自己都不会信。 只是一瞬男人便转回来,下颚动了动,跑过去上了来接他的车。 忽略那些犹如烂疮一样的破败建筑和烧成木炭的树,荒漠的风景依然美得别具一格。 沉云朗看了一会儿,舞台上那道孤单的身影便将眼前占据。 离开大厅之前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大概只有短短一分钟,却不断在他脑海里重播:她端坐舞台中央,只有一束灯照着她。她是洁白的,像仙子一样不染凡尘,与周围的黑暗如此格格不入,指尖编织的音乐偏偏又蛊惑人心。 想到这,他忽地闭上眼,想让那些影像再清醒时是被短信震动的声音吵醒的。 他忽地一下直起身,把旁边开车的士兵吓了一跳。 从他挂了电话已经过去许久,这还是头一次她回信息这么慢。而对于他来说,也是头次如此盼望她发来一长篇话让他咂摸滋味。 他兴冲冲地点开短信,愣住。 只有一句出任务注意安全。 像是人在酷暑里被泼了一杯冰水,这种滋味不好受。 仰头靠着椅背,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毛发旺盛的男人嘴周围一圈青色的痕迹,胡茬微微探了个尖出来,加上他眼睛里缠着些许血丝,显得有些沧桑。 _ 沉云朗按照情报带人袭击了一处隐蔽的武装据点。 如果说大部队像拳头,那么这种小组形式的特种战队就像钢针,只要扎到死穴便可一击取胜。 今天的沉云朗不同,他格外烦躁,枪口里射出的不像子弹,更像怒火,包裹着灼热火气嵌进敌人的头颅里。 子弹没多久便干光了几梭子,他虎口发麻,大掌往墙上一拍,震落更多碎石。如果不是旁边的士兵提醒,他连一个会说话的都不想留。 两道剑眉挑起眉尾,汗珠顺着锐利的下颌流淌。 如果不是这些人渣,他现在应该还陪着小兔子。 “问完了吗?” 他掀起眼皮看着询问俘虏的军士,那年轻男人朝着他颔首。 “完了。” “呯!”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沉云朗就立刻抬起枪,对准那人的脑袋,直直射出一颗子弹。 新鲜温热的脑浆溅上他的裤脚,他瞥了眼,没有丝毫快感。 稳定心神,把那张明媚的小脸藏进心口窝。他检查完战场赶到临时指挥所,一群人正在往帐子里抬着伤员。 男人目光左右摇摆,他压低了眼眉,走进用作治疗的大帐篷里。 在金城的那个电话是沉初的号码,打的人确是沉云曜。他们被人偷袭,因为来得突然,伤亡人数不少,就连大哥都被刺刀划伤了腹部。 沉云朗看到兄弟二人的时候,沉初的伤口已经缝合好,腹部右下方横着一道,像一条丑陋的蜈蚣。针脚上凝着不少干涸的血块,黑棕色的星星点点粘在皮肤上。 驻扎在战地的军人比常人机警的多,沉云朗刚一靠近他便睁开眼睛。 沉初受了伤,脸上和唇上皆附着一层浮白。 抬手让他坐下。 兄弟之间表达情意的方式比女人要内敛的多,沉云朗倒了杯水坐在大哥身边,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看到他一顿,随着从裤兜里掏出卫星电话。 屏幕是亮的,男人闪着锐利眸光的眼神瞬间柔软。云朗看着他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还沾着一点血痕的粗糙手指小心翼翼地接通电话。 “安安。” “我也想你,刚刚在忙。” 夫妻间的亲密对话沉初一点也不避讳旁人,他身体虚弱俊颜苍白,语气却很轻快,根本听不出他是个伤者。 沉初和老婆女儿的亲热让一旁的沉云曜发酸,他嗤笑一声,痞里痞气地吹了声口哨,晃悠着肩膀出去给自己老婆儿子打电话。 一瞬间这个私密的小角落就只剩沉云朗一个人孤零零的,他如坐针毡,不久也窜到外面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给小姑娘发了条短信。 发完后就站在那里,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回音。 他吞动着喉结,高大的身体靠上一棵大树。 这让他有些不适应,每次他关机再开机时上面总有不少小姑娘的碎碎念,几乎能把整个屏幕占满。更何况他这次是半路走掉的,他倒是希望她能说点什么。 可什么都没有,他把消息发过去也像石沉大海没人回复。 他被刚刚那两通甜到发腻的电话弄的有些茫然,开始回忆大哥与妹妹的相处,还有弟弟那张扬疯狂的爱情。第一次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 和谁都不像。 小兔子从来不会任性,更不会耍脾气,任何时候对着自己都乖巧懂事。 他忍不住拨了个电话过去,响了许久之后才有人接。 女孩哭了许久,哭到眼球隐隐作痛视线模糊才从他床上起来,抱走他一件衬衣回到自己卧室。 她进浴室里洗澡,没看到短信,刚一出来无意瞥了眼床上,倒扣的手机屏幕正在不断闪烁。 她擦着头发,红肿的眸子不复灵动,神色有些木然。想了几秒,还是过去拿起手机,看到号码的刹那美目里有惊讶闪过。她本想挂了,想到他是在那种地方,到底不想让他因为什么分散精力。 “喂?” 那头的小姑娘好像正睡着,声音沙哑。 一声喂之后再没有什么话,这也不寻常,往常她不会这样。 他本想说的话梗在喉里,脸上的肌肉紧绷着,愣是说不出半个字。 他该说什么呢,这次小心的人换成他,之前都是她在说,她冷不丁一失语,他居然连话题都没有。 憋了半天。 他有些磕绊地问她:“成绩,怎么样?” “挺好的。” 叁个字,又让他不知该说什么了。 对面像是能看到他俊颜上淌着的汗珠。 “哥哥。” “嗯?”他的声线清朗,和在她耳边叹息时一样好听。 女孩无法克制地回想两人的过往,她捂住嘴,呼吸开始急促。 过了许久,久到男人一次次把手机拿开查看是否还在通话。 “你不要受伤。” 男人怔然,等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了。 从那天开始,沉纯歌再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 每次打开手机面对空空如也的屏幕他都很不习惯,他发过去的短信她也极少回。偶尔打个电话,他也再听不出她语气里的心花怒放。总觉得心里缺了些什么。 傍晚,他靠在操场边的旗杆上翻两人的对话记录,翻着翻着突然坐起来。 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几乎是她发十几条消息他才会回一条,而且大多数都是在忙,等会儿之类的话。 就连每天晚上自由活动的时间,他也甚少会给她打个电话。 他手掌一松,手机落在草地上,荧光照着他轮廓清晰的面容。 小姑娘这是生气了,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默了一会儿,他从食堂抄了两瓶酒,决定去找已经有老婆的两个男人寻求帮助- 比赛那天之后,沉纯歌再没从宿舍里住过。上课的时候也总是坐在远离人群的角落里,和普通人的世界划开距离。 抱着的那件衬衣味道一天天淡了,现在更多的染上了她的气味,能够安慰她的能力也越来越弱。 她失眠已经好几天,唇干瘪的很苍白,走在校园小路上,偶然间抬头望一眼头顶,穿过树叶缝隙的零星阳光碎片都会让她神情恍惚。 眼前有点发黑,怀里抱着的纸散了一地。 她拧眉缓了一会儿弯下腰,在手摸到不知是第几张的时候动作突然停住。 这是前几天课上发的,忘了自己当时在想什么,鬼使神差便把它拿了回来。 她越来越无法集中精神,去做交换生换个环境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时间长了大概也就慢慢淡了。 这么想着,薄薄的白纸便被她抓出几道清晰褶皱 沉云朗再回来是一个多月后沉墨的生日。 他是赶着上午回来的,一进家门家里已经都是小孩子。尽管很乱,人也很多,他还是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一角削苹果的小姑娘。 她全身雪白,云朵般绵密的睫毛低垂着挡住一半眼眸。周围孩子的吵闹声太杂,她还没发现自己回来,还在兀自给孩子削苹果。 突然,他目光一闪,紧接着攀上一股寒气。 周恺比他早两天回来,正坐在女孩旁边,也不知说了什么,逗她笑得肩膀直颤。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阴凉,让机敏的年轻男人一下便感知到。周恺抬头寻过去,和他视线对上,随之眼珠一转,在心里坏笑,靠沉纯歌更近。 周恺当然不会对兄弟喜欢的人产生什么感情,只是沉云朗聪明一世,却是感情白痴,也算是提点提点他。 沉云朗几步跨到他们面前,挑眉看了周恺一眼。他看目的达到,也不停留,把位置让给沉云朗。 女孩削苹果的刀停住,身边的沙发弹起来又陷下去,熟悉的气味让她想哭,亦想拥抱。 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原以为自己能做到无动于衷,可是伪装两个月的心情再见到他的那一刻全都坍塌。 抿了抿唇,装着看不见他,削掉最后一块果皮,递给沉溪的路上却被男人截胡。 “小孩吃甜的牙疼。” 他咬了一口,仿佛尝到了她的香味。 沉溪被抢了苹果,瞪了二叔一眼拿了一个没削皮的跑了。 “生气了?” 他吃着苹果,看着前面,别人看不出他在说话,只有女孩听得到。 “没有。”见他要来搂她,她下意识逃开,“他们会发现。”- 小孩子过生日很热闹,家里被蛋糕砸的乱七八糟,小兔身为年纪最小的姑姑,身上也被蹭上了一点奶油。 沉云朗看到她锁骨上那一道白色,很自然地抽张纸过去擦。 他手指碰到自己皮肤的刹那她身子一颤,虽然隔着纸巾,却也能感觉到指尖那股难以忽略的炙热。 两人的亲昵并未被别人发现,或者说即使看到了也不会在意。小兔是云朗带大的,他们本就该亲密。 沉纯歌不知该怎么回避他,只能在虞卿收拾东西的时候跟在她身边,杜绝了男人接近的可能。 沉云朗知道她在躲着他,只等晚上大家熄灯后他再去找她。 男人就那么若无其事地坐在客厅,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朝着厨房瞟,白色的皮肤一晃他就兴奋一下。他偷听她们对话的每一句,直到他听到她要去做交换生。 杯子差点掉在地上,热茶烫了手指,他吸了口气,漆黑的瞳孔堪堪涣散。 他捏着指节,发出骇人声响。 这是一种无法掌控对方的陌生感觉,他的小姑娘要离开这里了,可他竟然不知道。 沉纯歌帮着整理好之后就跑上楼,丝毫没给男人一个眼神。 她洗完澡出来,窗边赫然多了一个人。 沉云朗。 他背对着她,肩背宽阔,身材挺拔。 她下意识看了眼门锁,好好的。可她一点也不意外他能进来。 清了清嗓子。 “哥哥。” 男人早听到她开门了,他放下啤酒罐,转过头睨她。 和那次一样,只裹了一条浴巾,淋了水的白色睫毛悬在眼上,长发一缕缕地贴着皮肤。 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那天他带着酒去找沉初和沉云曜,出的那么多主意里大多数都无法实现,简单的也只有送礼物了。 女孩有点懵,她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是一枚戒指。 摇摇头合上,放回他手里。 “哥哥,你知道戒指是什么意思吗?这个东西是不能乱送的。” 她拉上窗帘,眼泪滴到地上。 “嗒。” 尝到苦味。 “还是留给未来的嫂子吧。” ————分割线———— 好像大家都讨厌那个室友,放心,她的出现是有原因的。(其实这种人挺多的。( ‘-ω?? )) 关于他们俩如今的情况是怎么造成的,还要说说两个人的性格。 兔子是接受分别的,他们两个出问题的原因不是沉二忙,是因为她自卑没安全感,还有女孩心性想的多。而沉二在这方面又没经验,作为一个钢铁汉子他想不到女孩心思,更想不到该去解释。也是基于这些才产生的误会。 根源很简单,一个从小没父母又被歧视,在别人家里长大的小女孩,她内心会一直是个空洞,这种无依感会久伴于她,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顾虑和敏感~经受的恶意多了之后人就会无法对其他人的行为语言做出准确判断。就比如,如果对着一个无法融入人群的人微笑,她第一时间读出的可能不是善意,而是会感到深深的恐慌。 她和田暖有些像,但比田暖果断,又比田暖还自卑。 我尽量在追妻过程中有糖,其实前面也有糖哈哈。 沉二会好的,兔兔也会好的。?(`?′)? -- 15、“我是什么?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她的语气冷冷的,粉眸不复温暖,寒冷如霜毸袭人。 听到“嫂子”两个字,沉云朗倏地愣住,他盯着手里的戒指盒,英朗锋利的剑眉深深蹙起来。 “什么嫂子?哪来的嫂子?” 他语气有些急,“只有你,没有别人!” 沉云朗其实是个相当腼腆的人,今天不是没有和小姑娘独处的机会,可这个小盒子在他手里攥了一整天,几乎被汗水浸湿他都没敢拿出来。 来找她之前还特意喝了点酒,如果不是这点酒精的动力,怕是连走进来的勇气都没有。 而当初买戒指不过是觉得它好看,金色的戒托和她瓷色的肌肤相配,并没有想这么多。他的确是欠考虑,可是她没头没脑地说什么嫂子,他明明从来没想过要找别的女人。 男人觉得头疼,抬起手捏了捏两侧太阳穴。锋利的下颌紧绷着,努力压制自己。等他再掀起眼皮去看她,才发现只用侧脸对着他的小姑娘娇颜早就被泪水沾湿,月光从没合上窗帘的那边窗户照进来,娇俏可人的脸蛋上水光盈盈。 “哭什么?”他心口一疼,想去给她擦眼泪,手将要碰到她时她却倏地躲开。 “哥哥,回去睡觉吧,太晚了。” 男人的手还在空中停着,最后独自落寞地垂下去。她的疏远无疑刺激到他。这两个月他不是不想她,每次他穿越在枪林弹雨里时想的都是她。 只是这份心意只能屈居于战火之下。 他看了眼窗外,喉结轻动,伸手拉上另一半窗帘。戒指盒随手放在桌子上,然后猛地打横抱起她,饿虎扑食一般把她压倒在床上。 “啊!——” 女孩被他突然的举动惊得喊出口,喊完后她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惊慌失措的灵眸盯着门口,生怕有人听到进来。 她看了一会儿,确认没人过来才放心。这个念头升起来的时候女孩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担心什么,而身上的人呼出的热气太重,已经让她无法正常思考。 两颊逐渐染上云霞,明明喝了酒的人是他,过来欲行不轨的人也是他,可最后脸色酣红心惊肉跳的人却是她。 “你要做什么......?” 女孩开口问他,男人的霸道让她委屈,才停息了一瞬的眼泪又开始默默流淌。 沉云朗不回答,两条结实强壮的手臂撑在她两侧,垂着鸦羽般的睫睨视她。 女孩的床很柔软,她整个身体几乎都陷进去,那层单薄的浴巾还挂在她身上,只是哪里都挡不住,纯白的雪乳露出半个,有一面还能窥见一点淡淡的粉。 而她流着眼泪,整个人亦是毫无抵抗能力,小小的身体任由他压在身下,一双手就能钳制住她所有挣扎。她这副模样激起他掠夺的欲望,舌尖缓缓舔过薄唇,生满薄茧的手掌抚摸着她的手臂,揉捏着上面的软肉。她的皮肤仿佛质地最佳的脂玉,光滑细腻,他贪念她的柔软,她的美好,她这具娇软身体上的所有一切,都是他在那个充满血腥味的城市艰难生存时的惦念,如此魂牵梦绕。 若是酒精带走他一半理智,另一半则是他闻到她的香气便沦陷。 小姑娘比一杯清醑更能让人沉醉。 男人盯了不久,右手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她浴巾的边缘轻轻挑起来。他的眼尾有些发红,本就漆黑如墨的眼瞳此时更是深暗到极致。 这个动作有些轻佻,他的眼微微上翘着,只是平时表情冷厉,甚少能发现他这双眼睛生得如此漂亮。 男人半眯缝着眼起来的表情有些邪肆,这种眼神女孩该是熟悉的,是他每次想要攻占她之前的神情。 可她的视线被不断涌出的泪水氤氲模糊,大脑也空白一片,直到身下一阵撕痛,他急促的呼吸又响在耳边,她才回到现实里,那些过往的种种又重新占据她的脑海。 “不要......很痛......” 女孩无力地摇着头,许久不曾有过性事的少女甬道被巨物猛地撑大,这种疼痛犹如一把刀插在她身体最敏感的地方,她不想再忍了,柔荑抚上他的胸口想推开他。 男人的胸膛附着一层厚实紧韧的肌肉,她推了几下之后手腕便酸了,而他像是不满她的反抗,抓住她的手举过头顶。 “乖,别动。” 之前小姑娘也有羞着说不要的时候,可每次她的身体都很诚实。这次他依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在话音落下后本来还算是轻柔的动作倏然变快,每一下都戳到最深处,饱满的龙头不断吻过花心。 她低低地啜泣,纤长的白睫被泪水沾成一缕缕,随着眨眼的动作贴在眼下。 哭声没能让男人疼惜半分,反而让他一边嘴角上挑,腰腹奋力挺动,肉体的撞击声在房间里绵延不绝。 女孩睁着木然的双眼看着天花板,视线在有规律地晃动,她抵抗不过,只能任凭男人在她身上发泄驰骋。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呼气声变粗变急,她听到他铁齿研磨的声音,抓着她手腕的虎口也收紧。 “嗯......”女孩受不住,蹙着眉痛苦地哼哼。 凶狠冲撞数下后她小腹一热,倏地咬住下唇阖上眼睫,两行眼泪顺着眼尾落到枕头上。 男人没过多停留,平息后便退出她的身体。一股热流从她腿心涌出来,熟悉的腥味顷刻间弥漫在周围。 “沉云朗。” 她侧过头睨着坐在床边的男人,声音有些沙哑。 他一愣,这还是她第一次叫自己的全名。也是这时他才看到,她灵动的晶瞳已经变成一潭死水。 突然慌了。 他的唇动了动,她睁着一双有些茫然的美目,深深凝视着他,没有眨眼,眼泪却不断汩汩而出。 “我是什么?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你有喜欢过我吗?哪怕一点点,还是只喜欢我的身体......” 他呆住,想反驳,沉纯歌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每次回来和离开都突然,你是军人我理解你,可是你理解我吗?我很担心你,为什么不能给我报个平安呢?为什么每次都让我拿着手机等一晚上呢?我惴惴不安,幻想无数可能,想你是不是正在前线,有没有受伤,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想我是不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才不理我。我抱着你偶尔回复的两叁个字欣喜若狂,又不断想你当时的样子,是笑着的还是面无表情......” 泪水决堤,女孩咽下去已经尝不到苦味。 男人讶然,紧接着合上了半张开的口,浓密的睫垂下去,目光一寸寸移到床上。 “你永远都对别人说你是我哥哥,我就像你不能见光的情人一样,你的一切我都要装着不经意的样子和两个姐姐打听,然后看着你站在人群里,那么高傲,那么英朗帅气,那么好,只是并不属于我。” 她撑起身体,被暴力撕扯过的穴口还隐隐作痛,泥泞的双腿间流出更多属于他的白浊液体。盯着被染湿的床单,她嘴角勾出一个无比苍凉的微笑。 “你想要我便可以要我,所以我算什么......” 沉云朗没想到过这些,小姑娘说的话让他惊骇,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给她带来了这么多纠缠与痛苦。 他想要过去拥住她,可是双臂却沉重的抬不起来。 叹了口气,他摇摇头,“兔兔,我不是,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算了哥哥,我太累了。”美目凝睇他缠着血丝的墨色眼仁,伸出手拭去他额头上还未消掉的汗珠。 “就算你不是那么想的,我也没勇气再来一次了。” 沉云朗吞了吞喉结,仰起头盯着房顶。 她的意思是,连给自己改的机会都不想给了。 男人红了眼圈,未几之后他还是把人揽进怀里,这次她没抵抗,可这种顺从却让他生出真的要失去她的实感。 “别离开我,别走。” 他的白眼球越发猩红,紧咬的牙根摩擦出声。 “我会改的,好吗,我不知道,错了,别走。 男人目光颤抖,有些无语伦次。女孩闭了闭眼,记住他心跳的频率后从他怀里逃开。她怕再靠一会儿,就会贪恋他怀抱的温暖,再一次失了自己的心。 “哥哥,回去吧,以后你只是哥哥了。” 女孩推开了他,男人和她分开的瞬间,晶亮的眸子倏然暗淡,生息逐渐消逝,身体软软地摊在床上。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会离开他,或者就是因为太过自信不会失去,所以忘了珍惜。 “兔......” “叩叩——” 突然的敲门声让两人身体皆是一震。 “小兔,你怎么了?” 沉月刚刚去楼下拿东西,突然听到一声呼叫。这声音是小兔子的她记不错,回到房间里越想越担心,她怕这孩子又做噩梦,还是决定来看看。 老人见半天没反应,更觉得孩子是梦到了什么,她想起小兔小时候被噩梦吓哭的样子,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下一秒,没任何犹豫,她压下门把推开了门。 ————分割线———— 奶奶发现她们的事了,下章高能了。 昨天一个小可爱发给我几张截图, 有在某音和某吧推文的几个小姐姐发了一个叫他捧大的小姑娘的书。 这本书是盗版的芒刺,所有的地方都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男女主姓谢。 后来私信了小姐姐们给改了(其实她们并不知道是盗版。) !@#$%%%^^$^amp;amp;##@@##!@!?????? 谁改的呀,丫过份了。 写白尘和辞樱酒的笔名都可以,反正那个号我还有一本小痞子文要写, 卖资源的我都不care,但改书名人名就不对了, 让我知道是谁大、巴、掌呼死丫的。 -- 16、一个冷淡,不懂风情又不知道如何关心体 突然的敲门声让沉云朗在片刻间恢复了机警,沉月推开门的一霎那他把已经脱离他怀抱的小姑娘重新拥住,又抻过被子裹住两人光裸的身体。 而女孩被吓得滞愣住,完全没反应过来,也顾不上推开他,那扇门就从外面被奶奶打开了。 走廊里高亮的冷白色光线倾泻入室晃了女孩的眼,她的瞳孔不堪重负下意识闭上眼睛,只看到一个漆黑的剪影站在门口。 周围很静,静到只能听到呼吸的声音,女孩房间里燃着淡黄色的灯光,暧昧气味和酒香纠缠。沉月苍老的身体倚着门框,她看清床上拥在一起的年轻男女,干枯的手掌从身侧慢慢抬起来,颤抖着捂上自己的嘴。 他们露出被子外面的肢体不着片缕,屋里的淫糜气味浓郁。借着暗淡的光线,她甚至还能看到女孩肩臂上的零星红色印记。因着她肤光似雪,那些痕迹愈发明显可怖。 可最让沉月在意的还是只瞥一眼就能看出哭肿的双眸,和她纤柔娇小的身体缩在高大男人怀中瑟瑟发抖的样子。 她呆立在那,这场景唤起她刻意遗忘的痛苦记忆。沉月浑身发凉,等她再清明,便是浑浊的眼泪滴到地板上。 老人凝着那一处,泪滴正放着光彩,像是一颗孤星一般兀自闪耀。只是这颗星并不长久,脆弱得禁不住风干。 是她的错,不该让沉云朗带着她,至少,不要到了她二十岁依然把他们之间的亲密相处当成理所当然。他们毕竟不是真的兄妹,女孩已经出落得美艳动人,是男人都会有杂念。 小兔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有云朗在与她对视。 年轻男人的眼神起初还能看到一点慌乱,但也只是一瞬,转眼之后就又变得波平如镜。他面不改色,如此泰然的样子让惊骇又愤怒的老人彻底失去理智。 他怎么敢? 沉月放开门把,颤巍巍地走到床边,高高扬起手。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男人的脸上,沉云朗没躲,目光不曾涌出半点波澜,心甘情愿吃下这一巴掌。 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用力绷着,不是因为脸疼,却是因为心疼。 心疼她在无数个夜晚的思念成狂,心疼她望不到终点的孤单坚持,心疼她那些不能对人倾诉的悲伤心事。 他该打,不管奶奶是怎么想的,单凭他伤了小姑娘这一点,就该打。 “奶奶!” 小兔的身体跟着沉云朗一同晃了一下,她猛地睁开眼,看到潸然满面的奶奶站在旁边,还未垂下去的手掌掌心通红。 而男人的左脸印着一整个掌印,红得骇人,她离得近,仿佛能感受到从上汩汩而出的热量。晶莹的粉瞳止不住摇晃,她眼前慢慢模糊了,想伸手摸摸他,可又怕再次激怒奶奶。 沉云朗感受到她的视线,缓缓转过头去和她对视。漆黑如夜的眼里情绪丝毫不外泄,两根手指撩开挡在她额前的长发,然后去擦她的眼泪。 他擦着擦着,手倏然顿了一下。 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点弧度,不管她是不是被突变吓愣了,但最起码这次她没躲开。 老人和少女的叫喊惊醒其他人,周围房间的灯光依次打亮,不过短短几秒,开门声和脚步声就响彻在走廊里。 沉云朗听到声音,黑眸中利光微现。他快速用浴巾包住她的身体,自己从被子里穿好睡裤,又将人一把搂紧。 沉安安和沉初的房间离得最近,她是一个跑到门口的。当她看清眼前一幕,被惊得险些滑到,沉初从后面扶住她,向门里睨了一眼,瞳孔中也有惊骇闪过。 除了安安,他不是会被轻易调动情绪的人,只是这一下着实把他惊到了,他没想到平日冷静自持的沉二会做出这么肆意妄为的事。 但是沉初什么也不会说,不管他们是两情相悦也好,一厢情愿也罢,他都是最没资格教育弟弟的那个人。 “二哥......” 沉安安望着房间里,美目惊睁,瞳孔缩得如同针芒。 今天是沉墨的生日,所时不在家里的几个男人都在,不消一会儿就都聚在门口。夜深人静,一对男女赤身裸体拥抱在床上,女孩秋瞳泫然,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慌张,身上尽是被疼爱过的痕迹,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沉云朗。” 低沉的男声在几人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让沉云朗身躯一震,俊颜紧绷,倏然压低了眉梢。 男人慢慢踱步进屋,他一出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开始结冰。沉云朗抬头看着父亲,手心抚着的细腻中忽然多了一丝濡湿。 小姑娘的羽睫耀着薄光,颤抖个不停。他瞬间知道她是怕了,藏在被子里的左手拍了拍她的背脊当作安慰,紧接着,他松开她下床,站到地上。 他与沉铎的身材皆是高大颀长,光是站在那里便让沉纯歌感到压迫。父亲两人面对面,用极其相似的眼神睨着对方。 “我怎么。”沉铎往上折着自己的袖口,冷笑道:“净养出这种东西。” 他只觉得小女孩是被欺负了,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如此混蛋,特别是流着自己血的更不行。 低沉狠厉的浑厚声音让她想起初遇沉安安那天,虽然她那时还不懂事,但之后年岁大了也就慢慢明白了。 她和沉初没有什么不同,或者说她不如他。 而别的还来不及仔细想,她便看到沉铎向前探了一步。 “沉叔叔!” 一直未开口的女孩忽然跪到地上,又蹭到沉铎脚边。 她紧紧抓着浴巾的边缘,粉眸中汪着莹光,哭得语不成句。 “叔叔,别打他,是我的错,我喜欢他,是我......是我勾引他的。” “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奶奶。” 最后一句话沉纯歌说得格外艰难,她本来不想说,可最终还是败给爱着他的私心。自己身体的特殊让她注定无法真的融入这个世界,相较于让奶奶为难,他被家里惩罚,她更愿意自己担下所有。 反正她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失去也不过回到原点。 女孩跪在那里道歉的样子让男人心痛得裂成几瓣,他盯着那个柔弱又坚强的小人儿,目光在一瞬间充血,眼眸绯红。 “不是!”他咬着牙,跟着跪到地上,“是我喜欢她,我们在一起半年了,怪我没早点说清楚!” 两人接连着说完话,四周忽然变得比之前还静。 刚刚还围在门口的两对夫妻已经离开,只有母亲一个人还站在那里。 这时,面前的裤腿动了动,做了多年父亲的人目光反复在两人身上打量。 他刚才默然是在平静情绪,初一进来时他仿若回到几年前。沉铎从来不是双标的人,他不允许别人欺负自己的女儿,亦不许自己的儿子伤害别人的女儿。 滔天的怒火干扰了他的判断,现在冷静下来也看出这分明是一对彼此相爱的人,只是—— 雪白色的发丝被夜风撩起一边,沉云朗伸出手,却被女孩不着痕迹地躲开。 他大概能猜到这种性格的二儿子,如果真的和小姑娘在一起会做出什么事。 一个冷淡,不懂风情又不知道如何关心体贴的男人,势必会让女人失望透顶。 同时他也理解小兔子,就像当年理解沉初一样。如何自卑又如何纠结不舍。 只是他比他们都幸运,虞卿爱他。 未久,站在门口的女人进来扶起小姑娘。 “先换上衣服。” 虞卿的声音依旧柔柔的,沉纯歌抬头,和那双上挑的媚眼对上。 她身子一顿,娇颜发烫,绯红从耳根开始蔓延开来。 确是没想到这时虞阿姨还会过来和自己说话,可她却浑身不自在。刚刚跪下的时候腿间流出更多粘液,沾得大腿根都是,而且那股味道若有似无的在她周身萦绕,大抵所有人都能闻到。 虞卿像是懂她的尴尬,回屋里拿了件浴袍出来给她套上,又把人带回到了之前沉安安住过的房间。 沉纯歌由她带着自己走,到底忍住没再回头看他一眼。 沉云朗睨着小姑娘背影,说不出是放松还是失落。 她走了,不用在这里面对窘境是好的;然而又是她走了,他还没能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那背影决然,让他有种消失了就再也看不到的可怕念头。无力感梗在心口,失去主控权的滋味太难受。 男人盯着门口,像舍不得放过空气中的余温那般执着。过了半晌,他才闭上眼睛吐出口气,肌肉饱涨的前胸抬起又落下。 “沉云朗。” 沉铎唤他,他抬起头,往日神采奕奕的眼里镀着一层茫然颓落。 环顾左右,沉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而他没有半分察觉,屋里只剩父子二人。他动了动身体,膝盖有点酸麻,许是过去时间不短了。 父亲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眉心的沟壑比刚刚深刻了些许。 他只想着该给她好好解释,并不在意父亲会如何对自己,一顿打他能挨,甚至可能现在打他一顿他才舒服。 “起来。” 女孩子的房间不是男人交流的地方,沉铎看他不动,挑着眉梢,朝儿子伸出一只手。 “我们出去聊聊。” ————分割线———— 追妻模式开始了。 昨天更的那章有点急,忘了检查,有些错字已经改了。 -- 17、他做了她一堆他认为的好,而她真正需要 在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父子两人都极少有身体接触,而如今已经成年的他,对这个动作多少有些别扭。 他盯着那只生满茧子的手掌,眼神晃动,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握了上去。 相触的那一刻,厚实的温暖焐热了他冰凉的掌心。他就着父亲的力量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走到楼下的园子里。 万籁俱静,郊外的夜比城市里的夜更黑,也更纯粹。因着有夜风做点缀,越发像他现在的心情。 刚刚突然亮起的灯此时又熄灭,只有沉月的房间还能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若隐若现的淡黄色灯光。 沉云朗想起奶奶,心沉了几分,走路变得一顿一顿的。 小兔是奶奶带回家的第一个孩子,是她孤单岁月的感情寄托,亦是她对自己儿子的忏悔。对于她来讲,小兔比他更重要。如果她知悉所有的事,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得到她的原谅。 “云朗。” 沉铎唤了他一声,他便从那扇小窗户上收回视线,跟着父亲坐在院里的椅子上。 在他的记忆里,父子聊天的时候甚少,也并不亲近。最近的一次还是他们十六岁那年,父亲问他和沉叁两人要不要去军队。 和当初不同的时,那时他们心里早就有了决定,而现在他心里只有迷茫。 “到底怎么了?” 年轻男人张了张口,沉默了会儿后便从去年夏末开始说到现在。 一年的时间聚少离多,其实他们并没有多少事一起发生。 他说着说着也才发现这个问题,除了在床上,剩下便是自己在不断的忽视她。随着他也没了再讲下去的心情,宽大的背脊颓然倒在椅背上。 而对面的男人听着,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他细细品着沉云朗刚刚说的话,过了半晌之后问:“在外面苦吗?” 沉铎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去摸口袋,手摸到柔软布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家居裤,烟根本没带出来。 “我去给你拿。” 沉云朗瞥见他的动作,刚要起来,就被父亲扶住肩膀按回去。 “不用,反正你妈也让我少抽。” “......” 幸而有黑夜做掩护,让他脸上的抽搐不至于太过明显。 从小他听得最多的就是父母的故事,过去只觉得感动,眼下更多了些羡慕。 羡慕父亲可以得到母亲的倾慕,羡慕两个人曾一起跨越战火,经历过生死的爱情是那么轰轰烈烈。 这些小心思让他默了一会儿,想起刚刚父亲问他的话。 轻轻摇头,与父亲如出一辙的墨瞳轻轻颤动。 “没有。” 他坐直了身体,“不苦。” “这是你最好的地方,也是你最不好的地方。”沉铎皱皱眉头,睨向远方漆黑山野。零星闪烁在夜幕上不值一提,可没有又觉得枯燥。 “男人沉稳内敛是好事,可是你用错了地方。” “心里不安稳,家国天下再平安,你自己也始终是空的。” 沉云朗掀起眼皮,看清父亲被幽淡月光勾勒着的清晰轮廓。 “在军队里,作为军人你要承担消化所有负担,什么都要咽下。可是回到家里你就是普通男人,关心,爱意,你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你以为你一言不发,别人就能窥见你的内心,知道你的心有多赤诚?” 男人扯着唇角,“如果你这么想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没有人有读心术,任何感情都要维护。” “再美的水潭也需要甘霖滋养,如果一直蒸发没有回馈,早晚会变成干地,所有生命也都会因为水潭枯竭而凋零。” 沉铎收回目光,落到儿子身上,怕他不懂,又加了一句:“依赖和喜欢,不是你无节制预支她心意的倚仗。没有结果的坚持,任凭是谁都会有清醒的时候。” 到时候你就完了,就比如现在,正在玩完。 只不过身为父亲,这话他到底没说出口。睨了会儿云朗赤着的上身,他又想起刚才那满屋的淫糜气味。 自己和虞卿重逢时便是他这般年纪,血气方刚没有人比他更懂,上了劲更是想死在她身上的心都有。可沉云朗不同,这种增进感情的方式,只适用于他们这种两情相悦的,对他这种把人家伤透的人并不合适。 轻咳了声,锐利的瞳光像刀片一样在他身上来回凌迟。 “在你们想好怎么相处之间,管住自己身上的东西,别他妈没事瞎钻。” - 虞卿带着沉纯歌到沉安安之前的房间。 自从沉安安生了沉溪之后这间屋子许久没人住过。她看了看屋里,东西都是全的,又看看浴室,毛巾和浴巾也有。 便回头对着小兔说:“去冲个热水澡吧,刚才冻了那么久,别感冒了。” “好。” 小姑娘低着头应声,她不敢抬眼看虞阿姨,垂着眼皮用浓密羽睫尽量挡着自己的眼睛。脸上和身上的热度从刚才开始就没下去,绯红几乎已经蔓延到胸口。 这种羞人的事居然被所有人看到,在沉铎面前挺身而出的勇敢小姑娘在离开沉云朗之后被打回原形。刚才心思被惊惧占着,平静下来才后知后觉的开始羞臊,越发觉得没法再面对其他人。 她捏着浴袍的带子,十根白皙而纤长的指交叉在一块,细腻的皮肤搓得发红。一双清澈的水眸波光不断,和睫毛上残余的细微水珠合在一起,尽是些星星点点的亮光。 踌躇一会儿,她还是决定把该说的话说出来。 “虞阿姨......” 虞卿正在整理床上的被子,听到她叫自己便转身望着她,目光温和。 “对不起......我不会再缠着他了。” 手从带子上游到领口,掩住自己胸前的春光,她朝着虞卿深深鞠了一躬。 “请劝劝叔叔,让他别生气。” 虞卿瞧了小姑娘一会儿,刚开始还能绷住,后来就噗嗤一下笑出来。 她生得妩媚,岁月又格外怜惜美人,这么多年过去相貌几乎没什么变化。而眼下笑出声又立刻抿嘴的样子,更有几分少女的姿态。 “你想去做交换生,是因为想躲开他?” 虞卿揉揉自己的脸颊,牵着女孩的手坐到床上。 沉纯歌眼睫一颤,看到她这样,不用回答虞卿也知道自己说对了。 “不喜欢他了?”抢在女孩开口之前又说了一句:“说实话。” 女孩不擅于说谎,只是眼神渐渐落下去。她盯着地上一处,目光作笔瞄着周围什么东西的轮廓,借此纾解自己。 “喜欢。”过了一会儿她还是说了,“很喜欢。” “那为什么要走呢?” 女孩躲避着虞卿眼神的问询,他们两个相处将近一年,她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太过卑微,每想起一次便是折磨自己一次,她不愿意再想。 而另一个原因...... 想起刚刚那个和善的目光。 另一个原因也许不存在,但她现在失去的是对沉云朗的信心。 而虞卿不知两人之间的事,她只觉得是小姑娘和从前一样,是因为自己的样貌在自卑。 她想了想,问:“记得你第一天去上学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和你说的话吗?” 女孩听闻,心口一紧,下唇蓦然被咬得泛白,手指倏地抓住衣角。 怎么会忘,当然会记一辈子,她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份善意,就是面前的女人给的。 “人都是有自我意识的,这个世界的所谓正常和应该,都是大多数人基于自己的角度出发,给所有的人和物订了一个框架,去规定如何才是正常的,又怎样是异常的。” 她抚着女孩已经干了的长发,从梳妆台上拿了一把梳子,轻轻梳着发梢。 “如果所有人都是白色的头发,那么不正常的大概就会是黑色头发的人了。所以你并不比别人差,只是独特。” 这话时隔多年,虞卿又说了一次,和当初一般无二,连声音都是柔柔的。 “现在,你还要走吗?” 女孩的眼眶已然蓄满泪水,带着灼烫的火热。她想到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可能这辈子都还不清。有那么一瞬间,她不忍心辜负虞卿如此柔和的眼神,想说自己不走了,可话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咬着下唇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他们之间的问题或许从来就不在家人身上,现在一时冲动留下,只会让自己回到此前一年的日子。 那种度日如年的辛苦她不想再有,更不想面对那个伤害她的男人。 她安静了良久,悄无声息的流泪,虞卿就在旁边一直等着,也不催她。直到她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倏然像是回神一般抬起头,而后站起来。 “阿姨。”沉纯歌对着虞卿说:“谢谢你,但是我想走。” 虞卿听了之后点点头,眼中的情绪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动。她了解她的儿子,一点不像他的父亲有魅力,又不会说些或者做些好的,的确容易让人心灰意冷。 “你做什么决定都可以,这是你的人生,你自己说了算。” 沉纯歌进来的时候并没把门关严,虞卿瞥了眼出现在门口的拖鞋尖,轻轻抿了抿唇,也站起来。 抱住她,“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 沉云朗一夜未眠,东边天际画出第一道白光的时候他抬了抬眼皮,黑白分明的眼球爬满血丝,下巴被一片青色的痕迹包裹。 几天几夜不睡觉的时候都是有的,却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疲惫颓然。 他瞥了眼旁边,上齿轻轻剐蹭着下唇。那把椅子早已经空了,有老婆的人才不会陪他整夜。而他一个人坐在这里一个晚上,反反复复在脑子放着父亲说的那些话。 自己之前一直坚持的想法大错特错,他做了她一堆他认为的好,而她真正需要的却几乎从未给过。 不知怎的,许是因为昨天晚上他没戴套,突然就想起一年前的那个傍晚,她从学校门口跑到自己身边,水瞳里闪动着星光,他却递给她一盒避孕药。 当时小姑娘的眼神立刻就黯了下来,声音也不复软糯,只是淡淡地说自己吃过了。 他那时只觉得她年纪还小,该有自己的人生,不想因为她落下什么遗憾。可是如今想想,当初她大概是心寒了的,如果他能再多说一句,把心里的话告诉她,她大抵就不会失落。 最起码,不会那么失落。 又过了不知多久,阳光照在他的眼皮上,他睁开眼睛,才发现家门已经打开了。 他刚想进去,沉云曜就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从屋里出来。 “二哥,吃早饭了。” 早晨父亲找到他和大哥,把昨晚的事和他们大概说了一下。总之意思就是二哥和小兔之间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别人不要参与。 所以即使他腹诽二哥怕是他们谁的胎盘成精了,傻得可以,嘴上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叫他去吃饭。 “兔兔呢?她醒了吗?” 沉云朗眼眸通红,他抬起眼来的一瞬把沉云曜吓了一跳。 他本来还以为凭二哥的性子,多少也要回避一下,没想到第一句就问了小兔子。 沉云曜朝里挑着眉梢,“醒了,在餐厅吃饭。” 他刚说完,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就倏地站起来,一阵风一样跑进屋里。 “爸爸——” 沉墨从小窗户跳出来找爸爸,沉云曜抱起儿子,难得亲了他一口,又望向刚刚沉云朗跑进去的那扇门。 黑洞洞的,像极了深渊,一头扎进去的男人恐怕前途未卜。 撇着嘴,“啧,何必当初呢。” ...... 沉云朗跑进屋里,第一眼便瞧见坐在椅子上咬着水果的小姑娘。 他蓦地站到她身边,还不等旁人和她反应,便夺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回盘子上,要拽着人上楼。 “放开我......” 沉纯歌左右看了一圈,她本来不打算下来吃饭的,可耐不住阿姨劝她。要知道沉云朗会过来抓她,说什么她也不会下来。 女孩抽不出手,秀美蹙起,和他拉扯着身体往后退。 男人过来只是急于想和她解释,可她却不配合。无奈之下他咬咬牙,铁臂捞过她的腿窝把人打横抱起,轻松带上了楼。 ————分割线———— 这对父母真的是在为了孩子好吗,不是借此在秀恩爱吗。 啧啧啧。 沉叁:“我们其实是双胞胎,他只是胎盘。” -- 18、只可惜这双极美的眸子始终不肯分给自己 “放开!” 女孩拍打着男人赤裸的胸脯,没打疼他反而被厚实的坚硬胸肌硌得自己手疼。 可男人不听她的,任凭她打自己,也一路都未有放下她的意思,抱着人直接进了他的房间。 “别动!我有话说,听我说。” 沉云朗憋了一夜的话必须要说出来,他进了屋子反手把门带上后扣住她的手,又把娇小身体按在门上,动作一气呵成,快得沉纯歌都没有反应过来,人便又在他的桎梏之下了。 这种毫无反抗能力的霸道压迫让她恼羞成怒,不禁回想两人的过去。 沉云朗一直都处于掌控地位,她却从来都没有主动权,什么时候都要听他的,不管是她愿意或者不愿意。 而她昨晚都已经那么明确的告诉他自己以后不想再和他有别的关系了,他还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劫走。 “你放开我,这样我很不舒服。” 他大力抓握着她的手腕,她一下都动不得,细嫩娇柔的肌肤已经隐隐约约泛红。 女孩觉得疼,“嘶”了一声,男人才松了松钳着她的虎口,将人带到床上。 高大的身体附上去,居高临下。她盯着身上的男人,从轮廓分明的下颌开始看,目光渐渐上游。 他血丝满目,下巴上出了些胡茬,和昨晚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相差甚远。 水眸轻动,侧过头将目光落到一边,看着窗外阴郁的天空。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后她微微抬了抬胳膊。 “你先放开我,放开我说。” 爱了多年的人哪能说放下就放下,即使已经下定决心与他断绝关系,看着他颓落,疲惫,心中的酸疼依然止不住。 听了她的话,男人眼中的猩红略微淡去。顿了几秒,还是放开她。 他起身的一瞬,女孩也从床上起来,理好自己被他弄乱的衣服挪到一边,叹口气:“你说吧。” 她晶莹的粉瞳依旧看着窗外,被天光耀得波光粼粼,像是两颗最纯粹无暇的粉色宝石。只可惜这双极美的眸子始终不肯分给自己半个眼神,宁愿将所有的柔情都付给天际。 沉云朗睨了半晌,心中苦笑,随后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我不是不想联系你,只是每次任务结束大多都到半夜了,我怕打扰你休息,特地将短信设置成定时发送。如果我知道你在等,肯定会给你打个电话的。” 他见她不接,无奈扯了扯嘴角,调出记录给她看。 “都是整点,我没骗你。” 男人的动作和眼神变得小心翼翼,他们身份仿佛对调。女孩回头瞥了眼手机屏幕,睫毛忽闪几下,又转了回去。 “还有——”沉云朗想拥住她,却被她身体一侧躲开,让他的手臂扑了个空。 手掌悬在两人之间,他不敢再去碰她,又落回原来的位置。黑瞳暗淡,他喉咙一哽,声音比刚才沙哑些许。 “不公开,只是怕你有一天后悔了还有选择的机会。等你毕业之后心态会更成熟,到那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 他说完后那对粉宝石里有光影在闪动,白色的睫毛像是无数小手,在他心里最敏感的那一处挠抓,勾起瘙痒难耐,力度却始终无法纾解。 “可是我错了。”他怕自己陷进去又做出什么疯狂的事,连忙挪开眼光摇摇头,“说给你什么选择的机会,其实到了你真的要离开我的时候,我根本舍不得放开你。” 昨晚她推开自己时他只感到恐慌,他怕有个人出现在她身边取代他的位置,她的温柔娇软,懂事乖巧,还有这具让他欲仙欲死的身体全都变成别人的。理智崩塌,那些原本以为的坦然大度,只是他还没尝到失去时的妄言。 沉纯歌背对着他睁大了眼睛,极力散去自己眼里的热气。男人的这些话触动她隐忍的委屈,而且反应极大。她现在的心脏跳得剧烈,尽管她想努力压制,可是结果都徒劳。 那是自己痴想许久的怀抱,无数个日夜的思念。有一刹那,她想要转身拥抱他,冰释前嫌,告诉他自己爱他,爱他爱到发疯,只要他能好好的对自己,自己就原谅他。 这种念头就像一股隐火,只待一阵风便能燎原。 可在烧起来之前,还是被她自己熄灭。 轻易得来的东西没人会珍惜,她跟头已经跌过一次,不能再跌第二次。 沉云朗垂着眼睫,没看出她刚才眼里涌现的炙热火苗,等到他再抬头去凝着她时,那团火早已经熄了,取而代之的是同刚才一般无二的空洞。 他说的这些话,是真心亦是借口,说完之后他不禁有些心慌。 当初确是这么想的不假,可是也有自信她不会离开自己的成分在,所以在尝到无法掌控的挫败感时才会格外惊惧。 他的小兔子要离开他,这种危机感让他彻夜难眠。也终于能体会到,她抱着手机辗转无数个夜晚的惶惶不安。 男人的黑瞳里情绪复杂,他渐渐眯起眼睛。她看出他眼神里那半分异样,这也就是她刚刚忍住没去抱他的原因。 她还是决定坚持自己心中所想,沉云朗现在做的所有,都是占有欲在作怪,并不是真的想要对自己好。 未久,她清清嗓子,掩饰哽咽。 “说完了吗?你还要走吧,姐姐说你还要走,吃点东西回去吧。” 她也是刚刚听安安姐和大哥说话,才知道沉云朗只在家里待一天,可这件事他却没有告诉自己。都是因为昨晚那一遭他现在才对自己不一样,要不然不管她晾他多久,他都不会意识到什么,依然做那个对自己若即若离的二哥。又一次不告而别的离开,再回来的日子遥遥无期。 沉云朗还要开口,却被她倏地用手捂住嘴。 她的掌心温温软软,带着点轻微的潮湿。女孩手已经贴上去,才发现这个动作有些过于亲密。 逃一样把手背到身后,双颊不受控制的涌上潮红,像饮了几杯清酒那般。 “我说过,你只是哥哥了,别让我们连兄妹都做不成。”她目光躲闪到一边,声音弱了几分。说完,没再看男人的反应,也不想再听他说什么挽留的话,起身跑出了房间。 “咚!——” 门从外面被撞上,因着有风,声音格外大。 这一下像是撞在他心上,震动许久不能平静。 过了几分钟之后,他走进浴室里,打开水笼头,碰了一把冷水泼到脸上,试图用温度降去眼里的酸涩。接着刮了胡子又换了身衣服,顶着没吹干的头发下楼。 刚才还满座的餐厅现在已经空无一人,客厅里也只有沉云曜和秦雨沐坐在沙发一隅。 女人缩在男人怀里,两人对着面前的平板电脑傻笑。看到沉云朗来了,秦雨沐脸色蓦地一沉,从沉云曜身上起来,直接掠过他上了二楼。 “小兔呢?” 他丝毫不在意秦雨沐对他的异样态度,连他的亲妹妹早晨都对他颇为冷漠,更别说她了。 “她去学校了。”沉云曜站起来,朝着外面指了指,又空中画了条路出来。“这可是我问得我媳妇,可别把我卖了。” 说完他拍拍二哥的肩膀,踏着和秦雨沐相同的步伐走上楼梯。 沉云朗看着弟弟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开门声、打情骂俏的声音跟着汩汩入耳。他皱了皱眉,走到车库里,刚想要拉开车门进去,手却顿在那。 自己的车小兔子太熟悉了,怕是会让她不高兴。 想到这里,他退了两步,出门去两条街外的那栋房子找周恺。 - 比赛结束那天何嘉在宿舍里说的话一传十十传百地传了出去,沉纯歌生性恬淡,人缘远不如八面玲珑的何嘉,在自己朋友与普通同学之间,所有人都选择了与她疏远。 自那之后,她便尽量减少在学校外面走路的时间。再去装着不在意,那些赤裸裸的目光经得多了也还是会不舒服。 上午因为沉云朗她迟到了,就是这么一件小事,也引来别人的窃窃私语。 她站在卫生间的隔间里,听着外面那些谈论她是因为被金主搞多了才会迟到的话,下唇几乎被咬破也毫无知觉。 等人走光了之后她才走出系里的大门,不是没勇气和她们争辩,只是这种毫无意义的斗争没结果。 今天是个阴天,她不用打伞,氤氲的天色却让她感到有些头晕。但这也有好处,她一下忘了刚刚的羞辱,抱着书快步走出学校。 门口一辆白色轿车泊在路边,驾驶位的窗户在她走出校门时慢慢升上去。她招手打了一辆车,那辆车便也跟在她的车后面往前走。 他跟踪过无数人,对方多穷凶极恶也不会让他在意,可这次跟着她却让他心生慌乱。唯一的安慰能让他多看一会儿那披着雪白发丝的后脑。 前面的出租车在过了几个路口之后停下,并不是什么大的商业中心,周围尽是些小的店铺。沉云朗看着这周围有些熟悉,还在狐疑时,沉纯歌已然下了车,他看着她径直走进一家药店,猛地睁大了眼,又狠狠闭上,铁拳攥得骨节青白。 等她再出来,手里便多了个小盒子,还有一瓶水。 她走到墙角,位置隐蔽,抠开包装把里面的药片和着水吞下。 男人看红了眼圈,那出租车在外面等着没走,她吃完药之后扔了纸盒又上车,直接回了学校。 学校是不许外来车辆进入的,目标也太大,沉云朗戴上墨镜跟在她身后,远远看着那道纤长细致的身影,在心里描绘了千万遍。 何嘉从食堂里出来,看着抱着书走在甬路上的女孩,眼珠一转,和旁边的男生指着她耳语两句,那男生便朝着沉纯歌走了过去。 沉纯歌身边突然多出一个男生同她说话,还离她那么近,这让沉云朗非常不舒服。 他正在考虑是过去还是继续隐藏时,远处的女孩脸色倏地一变。她向后退了一步想离开,却被男生抓住手腕。 ————分割线———— 要打架了。 我是不是应该多写点肉肉让人气好一点。。 -- 19、“谁都惹,知道她是谁吗?”5000+ 男生叫焦阳,是别的系的学生,追何嘉很久了。何嘉之前就对他说过这女孩私生活有多乱,人又多能装,经常惹的自己不高兴。 追求的女孩不喜欢的人他也同样反感。为了在何嘉面前搏个好形象,年轻气盛的男生想也没想便朝着沉纯歌走了过去。 他刚才离的远没注意,走近才把女孩的模样都看清。 原本坚定的目光被仿佛在发光的莹白肌肤晃得有些怔忡,焦阳显然没想到这个何嘉口中的坏女孩长得这么娇美,又因着她的白发白睫美得如此独特。 本来讨伐的话到了嘴边没说出来,向身后斜了一眼,确认何嘉听不到,换成了另外一套说辞。 “听说你跟着老男人呢,那多没意思,我年轻,也有钱,不如跟着我?” 沉纯歌还以为他是什么社团过来招人的,刚想说自己不参加社团,就听到他说出这种话。 女孩的眉头倏然紧皱,余光里瞟见一个张望的人影,眯了眯眼睛才看清树下站着的人。 饶是她脾气好,当下也烦了,向后退了一步想要离开,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沉纯歌盯着握在她手腕上的手指,眼里快要冒出火来。 她不喜欢和别人有太多的身体接触,这个动作太过触及她的底线。 而树下张望的何嘉还立在原地,甚至拿出手机对着这边,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却知道她根本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柳眉随之压低,她睨着面前的人,计算两人之间的差距。 防身术是小时候沉云朗亲自教的,只是她不好事,从来没用上。 在她蓄力出击前一秒,男生身后忽然闪过一个急遽移动的黑色影子,疾如闪电,带着一阵风刮过去。只是片刻间,手腕一轻,面前的男生下一刻已经躺在老远处的地上。 何嘉张大了嘴,在男人如炬目光投过来之前隐在树的后面,不敢再往外探头。 本来是想拍下沉纯歌丢人的一幕,却拍下了焦阳被扔出去的样子。 她剁了剁脚,有些气不过,却也不敢出去看看焦阳怎么样了,只能祈祷刚才那个一身寒厉如同冷面修罗一般的男人没看到自己。 地上那一团蜷缩如蛆虫,扶着自己的腰忽高忽低的叫。周围人有看到的,也有几个和他们刚刚一起出来的同学,却没一个人敢过去扶他。 “兔兔。” 高大的男人站定,她循声转回头,却没看他,反而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脚尖。 被他瞧见这种事她是不愿意的,这些不堪的人或事,她依然下意识不想让他知道。 “没事吧?” 沉云朗问的小心翼翼,她抿着下唇,“嗯。”发出小奶猫似的哼声。 躺在地上的焦阳缓了一会儿,直起腰身翻过手肘,查看被蹭破的皮肤。他本来是想找这男人理论的,可是将人整个看清后,那点碍于面子的勇气又一下子全无。 男人穿着黑裤黑t,一层薄薄的布料下是他的健硕身体。修身t恤紧紧包裹着他胸腹蓬勃的腹肌,还有那露出来的两条麦色手臂,块块肌肉沟壑分明,暴着不少蜿蜒的青色血管。 他吞了口唾液下去,头上的汗珠出的更多。顾不得身后的何嘉,记住男人的脸之后骂了一句,双手扶了一下地面就跑了。 男人嗤了一声,余光里的有个黑色裙边动了动,又隐到树的后面。精黑色的眸子捕捉到细微动作,利光突现,追着藏起来的漏网之鱼过去。 沉纯歌面前如山一般高大的黑色身子动了动,然后视线范围便再无遮挡。她猛地抬起头,看到沉云朗正朝着那棵树走过去,惊觉他要做什么,也赶紧跟上。 倒不是担心何嘉会怎样,只是不想沉云朗落下一个打女人的骂名,毕竟就算两人没了亲密关系,他也还是自己的哥哥。 女孩跟在男人身后,凉鞋的鞋跟拍在地上嘎哒响。男人听到后面的细碎脚步,走路的速度便放缓了些等她。 “哥,哥哥......”这两个字她说的有些磕绊,盯着那条她抚摸过无数次的手臂,迟疑不过一瞬就抓上。 “别去了,在学校呢,不好。” 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把他的怒火浇熄了一半。 目光环视周围,刚才还没多少人的甬路上的确因为刚才徐阳那几声惨叫引来不少人。光天化日,确是不适合打架,要打也要到晚上。 女孩的力量不足以撼动男人强壮的身体,可是她娇柔的眼神却能。 沉云朗看着她不断用力的白皙指节,蓦地笑了笑。 “听你的。” - “我坐雨沐姐的车走就行,你回去吧。” 沉云朗跟了她一天,她甩不掉,也赶不走,只能任由他粘在自己身边,又一起走到校门口。 秦雨沐的车子停在对面,看到小兔子出来,朝她按了按喇叭。 沉云朗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小姑娘却不再给他机会,直接跑进车流里,穿过马路上了秦雨沐的车。 这次他没再跟踪她,而是目送那辆车子远行。 车子的尾灯由清晰至模糊,最后完全揉进城市夜晚的光影斑斓中。那双眸子随之也慢慢暗了,不复柔情,却添了几分阴冷。 男人转身看着身后熙攘的人潮,走回了学校。 他重新进来之后发现自己对这座校园根本不熟悉,两个人在一起一年之久,他也来找过她许多次,却连她每天都在的地方都不了解。 想着想着就好像又听到她昨晚说的那些话,她哭得肝肠寸断,自己却除了那些带着私心的解释之外什么都给不了她。他对她的关心了解确实太少了,好像除了她是学钢琴的之外什么都不知道,有限的时间全都放在了床上满足自己,难怪小姑娘会厌弃自己,更难怪家里人几乎都不向着他。 沉云朗一边沉思一边寻着食堂,这一路吸引了不少学生的目光。这样一个身材长相都上乘的男人出现在学校里无疑是惹眼的,可畏着他周身清冷的气质,一个人都不敢上前搭讪。 ...... 徐乐和男朋友吃完晚饭之后走出食堂,沉云朗靠在门口那棵树上许久,瞥到徐乐那一刻目光一亮,迈着长腿走到两人身边。 试着叫她的名字,“徐乐?” 名字是之前偶遇时沉纯歌介绍的,沉云朗不太确定,唤她的时候还带着疑问的语气。 听到有人叫自己,手拉手的小情侣回过头。徐乐睨了沉云朗一会儿,才想起他是谁。 “纯歌的哥哥?有事吗?” 沉云朗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听到这个称呼,每一句都像是抽在他脸上的耳光,提醒他自己曾经有多混蛋。 顿了顿,抬起眼睛目光真诚。他大概知道这是小兔子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善些。 “我不是哥哥,是她男朋友。” 女孩张大了嘴,大眼珠转了一圈,“那你们的称呼是,情趣?” “......”男人果然是不懂现在的小女孩,沉默未几,“嗯。”而后指着旁边亮着灯的小咖啡厅。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徐乐和男生对视一眼,未几耸了耸肩膀。“可以。” - 沉云朗和徐乐谈完之后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如同在筹划一场暴雨的天空,乌云压顶令人窒息。 可他今天必须离开,军令如山,他不能违背。 快到走到门口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突兀的铃声打破安宁,男人点开短信,是大哥发来的。 一行字。 我替你,你留下吧。 若是平时,即使天大的事也不能阻止他回到墨城,他的使命是属于那片战火连天的土地。可如今看到这条短信只觉得欣喜。 立在原地回了信息后他又回到学校里,再出来时手里便提着一个袋子。 夜风吹走白昼的炎热,也带来一丝淡淡的腥咸。 这股味道让他精神一震,他本来往另一个方向走的脚步停住,开始顺着风吹来的方向走。穿过一片树林,终于来到河岸边。 艺大旁边有一条江,穿城而过。他小时候经常在这边玩,却从没来过艺大这一段。 晚上寒凉,水面上起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模糊了男人立体而英朗的五官。天完全黑了之后散步的人也少了,他把塑料袋随便往旁边一放,掏出一罐啤酒,和在训练场似得,盘腿坐在地上,睨视着夜空。 白天阴郁了一整天,却在将夜时放晴。他也得以能从霞光中欣赏她的模样。 他跟了她一路,像她从前跟着他一样。他话说不停,而小姑娘一句没理他,也和他从前一样。 男人一边叹息,一边有意无意地瞟着旁边。 跟了一路的尾巴,也该出来了。 “沙——” 过了许久,后方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让男人喝酒的动作停住。他舌尖舔过鲜红的唇,留下亮晶晶的水光,而后翘起一边唇角,墨黑色的瞳孔如同浸过寒霜般散着肃杀之气。 地上倒着一堆易拉罐,沉云朗喝多了酒,微微上挑的眉眼竟多了几分妖冶,眼神也糅杂上些许邪肆。 他挑起眉捡起一个易拉罐,轻轻一用力,坚硬厚实的铁掌便轻而易举地将它捏扁,又揉成一个球。 嘴角翘得更高,下一秒手臂高高扬起,将易拉罐团成的球狠狠向后一扔。 “咚!” “啊!!” 砸到了什么,紧接着草丛里传出一声男性的尖叫。几个男生见被人发现,便也没有再藏的必要,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边动边用手摘着自己身上的杂草。 沉云朗还在学校的时候就瞥见他们鬼鬼祟祟地跟着他,这些嫩芽跟踪的技巧太差,和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的男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脚步声细碎,男人好整以暇地转过身。没有小兔子在身边的他神色看不出半分柔和,清淡的月色从一侧照着他脸,下颌锋利,五官深邃。 他睨着对面几个干瘦的男生,属于猎食者的血光在黑眸中忽隐忽现。 自己想找的人气势汹汹地送上门来,相比之下,这算是他今天遇到的第一件高兴事。 焦阳盯着伫立在河边的伟岸身影,有月色的衬托越发凸显这个男人的强壮。他有些心虚,毕竟自己上午是深切体会过他的强悍的。 可是现实已经不容许他离开,身后这些人是他叫来的,现在打退堂鼓,他的面子不允许。 这几个人都是平时玩的不错的同学,他开始哼唧,借着自己手疼当借口,闪到他们后面,远离危险。 沉云朗看到打头的人忽然跑了,眼光一滞,接着笑得更狂放。久经沙场的人哪能看不懂毛头小子的心思。他嗤笑了一声,舌尖轻刮着嘴里的软肉,手指挨个点过他们。 “果然是,一群傻逼。” 让人当枪使都不知道,在他手底下到不了两个小时就得被人崩了脑袋。 酒精仿佛是释放他兽血的药剂,矜持的沉云朗是假的,他骨子里有来自父亲的疯狂,积攒的一天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喷薄而出。 小伙子们年轻气盛,焦阳叫他们来之前是绝对不会告诉他们这男人有多厉害的。眼下见沉云朗一个人落单,而他们足有六个人,底气瞬间足了起来,越发觉得刚刚焦阳观望不前的做法怂气。 这些人打架毫无章法,只知道一气往前冲。他们跑过来的动作在男人眼里相当缓慢,他丢下酒罐,往前走了几步。不等对面人反应,他已经闪到他们身边,抓住前面两人的领口。 手瞬间扼住柔软的喉骨,这是人的死穴,动一下便生疼,使劲用力捏碎便能瞬间取人性命。这两个人纵然年轻,也知道自己的小命捏在别人手里,刚刚还横眉立目的表情顷刻间软下来。 这里不是墨城,沉云朗没傻到在这种太平盛世杀人。大掌转而飞快地捏住他们的肩膀,一左一右扔了出去。 “咚——咚——” 重物落在草地上发出闷声,这两人怕是吓傻了,叫都没再叫一声。 一切发生的太快,另外四个人并没感觉到危险,还是过来围住他。 沉云朗突然觉得这几个人有意思,他躲闪了一会儿,气息未见半分波动。四个人八双手脚好毫无章法的攻击,没碰到男人一下,却把他们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躲在后面的焦阳看了觉得不好,想转身离开却被低哑的男声呵住。 “走他妈哪去?不管你的狐朋狗友了?” 沉云朗没了玩的心情,捏住其中两个人倏地一转,他们便两两抱着滚在地上。 他扯起一个男孩的后脑,扭过去冲着小树林里。 “看看,交朋友长点心,一个个和同盟国一样,真以为有事他会帮你们?他自己的事还管不好呢,全他妈扯给外人看的。” 沉云朗放下他,没再回头看他们一眼,直径走到灌木丛一角抻出从里面猥了半晌的人。 “啪!” 焦阳本想说什么,可男人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一个耳光抽在他脸上。 男人的手劲极大,他被抽得眼冒金星,眼前高大的身影只剩个泛着光的轮廓,还在晃荡;耳道里嗡嗡响,嗓子里一阵腥甜,有什么东西顺着嘴角流下去,他抿了抿,才发现是血。 “我......咳......” 一句完整话都没法说出来,沉云朗挑挑眉,“不说话?还是不疼。” “啪!” 另一面也多了五个鲜红的指印,男生的一边眼尾被抽出淤血,白色的眼仁一瞬间漫布猩红。 “上午嘴不是还挺贱的吗?怎么现在哑巴了。” “啪!!!” “谁都惹,知道她是谁吗?” “老子在剁别人脑袋的时候你还在家里玩裤裆!” “啪!啪!啪!” 那些被他放过的人走远了,却还能隐约听到树林那一端的清脆声音。他们听得头皮发麻,根本不敢回头看,也根本不想看。 二十几个巴掌过后,焦阳的脸肿成个猪头,五官挤在一起,已经分辨不出本来的模样。 沉云朗睨着他的作品,觉得还差点什么,未几,他攥起拳头,一拳砸在男生下巴上。 “唔——” 几颗牙飞出去,男生吐出一口血。 这才像个样子。 他没多停留,收拾了地上的垃圾回到路边。 喝了酒开车是不可能了,他随手招了一辆车,斜靠在后座上眯着眼看外面。 “停!”男人忽然直起身。 司机猛踩刹车停下,沉云朗在他狐疑的目光中下车,又对着车上说:“请等我一下。” 他刚刚看到了花店,上午周恺告诉他追女孩要买玫瑰花,可他没买过,晃悠着进了店里,那股花香味熏得他睁不开眼睛。 “先生,您需要什么?” 沉云朗抬眼看了看周围,“玫瑰。” “什么玫瑰?” “红的,都要。” “都要?” 店员是个小姑娘,她怔了怔,只听说买多少支花,却从没听说过包圆的。 “都要。”他又说了一遍,小姑娘饶是觉得他奇怪,也去给他包了花。 ————分割线———— 这本还有不到一半了,明天小兔就走了~ 欢迎大家提建议,没有建议是没有办法进步的。 我是比较喜欢铁汉柔情那类的,霸道而温柔,尽量中和两者之间的比例, 在加油,哈哈哈 -- Ⓟō➊➑ⓐc.ⓒōℳ 20、“我睡过,就是。”(4600+) 沉云曜接了一通电话,便偷偷看了眼楼梯,叫过儿子来缠住妈妈,自己跑出去帮二哥搬花。 红玫瑰在沉纯歌房门口铺了满地,占了几乎半个走廊。然后半醉的男人又朝着弟弟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敲响了女孩的门。 “叩叩叩——兔兔” 男人喊了几声,没人回应,但是耳力极佳的他却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还有只隔着一道门的薄弱呼吸声。 他醉了,声音有些模糊,还有种独特的磁性。 见她不开门,他眯着眼盯了一会儿门把,转身就要离开。 “不开也没事,我爬墙——” “咔哒——” 几乎是他刚刚转身说完的瞬间,那扇一直紧闭的门便开了。沉纯歌站在门里,长发挡住她一半侧脸,看不到她什么表情,只能看到纤弱的肩膀在兀自发抖。 “你这是做什么?” 她的声音像是闷在瓮里,带着浓厚的泣音。然后她抬起头,洁白似雪的发丝落到一边,他才将她泪光盈盈的小脸看清。 “兔兔?别哭。” 他被她的眼泪惊得不知所措,目光激荡,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立在那里不敢动。 过了会儿才说:“我错了,你给我个机会,好吗?” 男人身体在摇晃,女孩瞥到他眼里缠绕着墨色瞳孔的血藤。 他醉了。 这个认知将她带回一年前那荒唐的一晚,亦是两人所谓开始的那一晚。一向稳重自持的男人醉酒之后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本是冷静淡漠的目光被情欲浸染后多了几分致命的温度,邪魅肆意,没有理智只剩欲望驱使,偏偏自己还没有推开他。 他身上的酒气和同那天一般无二的神色让她感到了危险,接着她想退回屋子关上门就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越过满地的花束,一下到她面前,一手环住她的盈盈腰身,一手揽住她的肩膀,带着酒香的吻下一秒便细细碎碎地落在颈后。 薄削的唇吻着她柔润皙白的肌肤,周围的气温在升腾,就在她快要放弃挣扎前一秒,男人却倏地放开了她。 沉云朗退到一边,吞动着喉结喘息,汗水像是溪流一般,从头顶涓涓流下,渗进青筋喷张的脖颈。他和她隔着一条走廊对望,她有些疑惑,目光在扫过他身上某处之后开始躲闪,面色也不如刚才自在。 她还以为他又要像之前一样,有时她明明不想做也要强压着她来。而刚刚她明分明已经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坚硬滚烫像一根烧红的铁杵一样硌着自己,可他却放开了她。 “明天去看电影吧,之前你说的那个。” 沉云朗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女孩目光一怔,紧接着衰落下去。 “哪个呢?是一年前说的,还是半年前说的,早就没有了。” 他睨着她沁着泪的秋瞳,张了张口,却始终没能再说出什么。 沉云朗又一次感到失落和挫败。从她不再给自己发短信开始,从她电话里的漠不经心开始。而他也终于能理解,她满心欢喜的盼望被冷漠对待是何等的绝望。 从前她对自己的种种,都是她满怀憧憬的爱意,可是他却当成理所应当,就像父亲说的,耗干她一池的热情,等后悔的时候便晚了。 这时,楼梯上一阵密集脚步,还在家里的人都听着刚才那些不寻常的动静来到了二楼走廊。 一对年轻男女,一左一右地靠在墙上,女孩看着身侧的地板,男人盯着她。两人之间淌着一片绛色花海,玫瑰的香味和暧昧一同充斥着整个走廊。 “我不是,只想和你上床,是我之前没能多考虑你的心思,对不起。” 女孩脑袋里“嗡”的一声之后开始耳鸣。 她往左一侧头,看了一眼他们之后只是片刻后又转回来,脸色爆红,像是放了把火一般瞬间温度滚烫。 他在家人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 再也待不下去,她捂着脸跑回房间,狠狠关上了门。 “云朗。”虞卿像没看见刚刚的尴尬,“这些花怎么办?” 男人晃着身子从墙上起来,看着那扇再次关上的房门,回味刚刚吻到的娇香皮肤,不自觉舔了舔唇。 “我先搬到我屋里。” 沉纯歌背靠着门,从门上的小猫眼里看着外面的一大两小。男人一边晃悠一边搬花,他眯着风眼,每次走到自己门边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朝里面望一眼,有几次正好和她对视,虽然他看不到里面,但她还是被那如火如荼的眼神炙烤得浑身发热- 沉纯歌出去上了一周的专业课,周末回到家里,看到沉云朗在前院给她种下的花浇水,她睨着男人的背影,有些诧异他居然还没走。 沉云朗听到声音,转身便看到抱着书包的女孩。 “回来了?明天要不要出去转转,去哪里都行,你之前想去的地方,都可以。” 他从没放弃约她出去,就算是上一周自己刚拒绝过他。 沉纯歌静默了一会儿,气氛开始变得微妙。 委屈,难过,气愤,还有各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在瞬间糅杂在一起,化作一股热流往眼眶里涌。 “我们是什么关系?” 沉云朗听着她质问。 “你是我媳妇。” 女孩被他恬不知耻的模样惊到,“谁是?我不是。”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他身侧,“你不用哄我,我们没分手,因为从来都就没在一起过。” 男人抬起一条手臂拦住她的去路,歪着头,比刚才更不要脸。 “我睡过,就是。” “躲开!”她拨开他的手跑进屋子,再也没回头。 从那天晚上开始,沉云朗像发现了一个新大陆一样。沉纯歌从培训班回到学校,每天晚上在她下最后一节课之前他都会站到音乐系门口,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新鲜玫瑰等她。 而沉纯歌没有一次理过他,每次都是淡淡的走开。 她试过赶他,可是他每次都会没皮没脸地贴上来,时间久了,她也就由着他。 只要她不轰他走,沉云朗就这么乐此不疲的在她身后跟着她,还和徐乐和她男友打招呼。 两周后,是沉纯歌去做交换生之前在艺大上课的最后一天。她从系里出来,在每天都能看到人的那棵树下却没见到那一抹颀长的身影。 雪白的长睫扇动,像是云朵在空中飘浮。 看了那里几秒,她收回漠然的视线,转而看着依然阳光明媚的天空。 白昼的时间越发长了,可她的遮阳伞不知被她丢在了哪里,这样的天气她出不去。 叹了口气,女孩往后缩了缩,退回门廊,准备等太阳下山了再走。 她靠在石头柱子上,风像一只手,不断拉扯着同样纯白的裙边,露出更多修养细致的双腿。 视线的余光里突然闯入一抹热烈的红,她循着那一点不寻常望过去,看到捧着一束玫瑰的沉云朗正在朝这边快步走过来。 他的身高和模样都出挑,站在人群里一眼便能望见他。她想起那些流言蜚语觉得有些心烦,更不想成为别人目光的焦点。身子一侧想从一旁偷偷溜走,却被鹰眼的男人发现。 他微拧的眉心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倏然展开,几步走到她面前。 说是走,倒不如说是跑,沉云朗不淡定的样子她少见,这么一看就忘记了自己本来是想要溜进教室里的。 今天有段路不好走,他还怕她已经走了,幸好赶上了。 男人刚想问怎么今天她也晚了,就看到她只抱着一本琴谱的手,然后便幅度极其轻微的地扯了扯唇角。 “没有伞?” “拿一下。” 她从来没有接过他手里的玫瑰,今天本来也不打算接,可是禁不住他下一句话的诱拐。 “拿着,我去给你买伞。” 音乐系对面便有一个超市,隔着不过百米。只是这百米的距离对她来说却是难以逾越的障碍,即使知道离得近也是可望不可即。眼下听到他这么说,她便在心里同自己做着斗争。 男人见她半咬着下唇的委屈模样,情不自禁地捏了捏她的脸。 这个亲昵的动作做出来两人都是一惊,像是怕被责难,沉云朗将花往她手里一塞,然后紧接着转身朝着超市跑过去。 他逃得快,没能让同样心慌的女孩看到他俊颜上的酡红。 她手里红彤彤的玫瑰娇艳似血,仿佛丝绒的花瓣上还挂着圆润的水珠,大小不一,晶莹剔透。 女孩盯了一会儿,水眸被艳丽色彩冲撞得发疼。她眨眨眼,再睁开的时候又看到了他。 他朝着她走,见她抬起头,便晃了晃手里的伞,肌肉紧韧的强健双臂泛着淡淡的细腻油光。 沉纯歌想把花还给他,可狡猾的男人又怎么会再拿,只是对她说着:“我给你打伞。”一副你不拿就扔了的样子。 他赌她善良,赌她对无辜花朵的怜惜,还有对自己的不舍。 未几,女孩嘟了嘟嘴巴,瞪他一眼,任他打着伞往校门口走。 何嘉下课之后回宿舍拿了趟东西,出门走了不久就在食堂和系里那条小道的交叉口碰到怀抱玫瑰花的女孩。 沉纯歌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身后的高大男人,为她打着伞,小心翼翼地跟着,像在守护稀世珍宝那般谨慎。 她来不及了,身子一闪躲进广告牌后面,现在也顾不得别的,绝对不能让那男的看到她。 近些日子她在学校里过的一点都不好,焦阳那天晚上回来之后被打得像个猪头,之后就开始在小团体里被人排挤,连带着她日子也不好过。 问他是被谁打的,他怎么也不说,非说是自己摔的。 这一系列反常,她就是再傻也能猜出是这个男人搞的鬼了。现在看到他就像看到牛头马面一样让她恐惧。 沉云朗满心满眼都是沉纯歌,本来没注意到何嘉。却在不经意瞟了一眼角落之后,目光落在何嘉手上。 那把遮阳伞他见过,小姑娘比赛的时候带着的就是它。 男人脸色倏地一变,拉住还在往前走的女孩。 “别动。” 他把伞递给她,几步走到何嘉面前。 “给我。” 何嘉吓傻了,这男人给人的压迫感太强,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看他。 过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双手哆嗦着举起伞递上去,被男人一把夺走。 “她过几天就要走了,听说你也去?” 这个听说恐怕不是无意听说,何嘉点了点头,面目惨白,有点后悔当初自己非要和沉纯歌比着来,报这个没用的交换生。 “你是女的,我不揍你,但是老实点,知道吗?” “知、知道。” 男人一摆手,她如获大赦,踉踉跄跄地跑了。 沉云朗拿着伞往回走,本来想递给小姑娘的,可是总觉得上面沾了些什么难闻的味道。 “咚!” 下一瞬,一转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沉纯歌盯着他过去又回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直到低沉的男声唤回女孩的目光。 “被欺负为什么不说。” 这话他早就想问,男人幽暗的双目在向外冒火,她垂着眸子,光是听到声音便知道他有多愤怒。 这时,旁边树上一片干枯卷曲的树叶被风吹了一下,随后便慢悠悠地落到地上。 女孩目光一凝,倏地转过身躲开。 “没事。”男人顺势搂住她,“只是树叶。” 看着她沉云朗一恍惚,周围景致变迁,仿佛忽然回到小兔小时候。 他曾经在她上体育课的时候在学校的围栏外看着她。 一个小小白白的人躲在树荫里,她无法站在阳光下,与嬉闹的人群中间隔着一个鸿沟。那些孩子的脸被晒得油光锃亮,泛着青春的光泽,而她待在角落无人问津。 有几个人对着她耳语了几句,过不多时就有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过去。 他本以为那孩子是想和她玩的,刚想离开,围栏里的小姑娘就哭了起来,像是吓到了,拼命往后退,手里还飞出一个黑色的小东西。 她的小脸因恐惧而纠缠在一起,哭声惹人心疼。 声音吸引走了所有人的目光,老师过去训斥了那个恶作剧的学生。 只看到这里,他就待不住了。 冲进学校又跑到操场,在那个小角落老师还在安慰小姑娘,她不停抽噎,看到突然出现的沉云朗,像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神明一般,径直冲进他的怀里。 他抚摸着女孩的背脊轻轻安抚,看到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插着竹签的死蝉。 “唉——” 他一声长叹,女孩反应过来两人正在拥抱,挣扎着扭开他。 晚霞灿烂绚丽,只是她不能望着天际欣赏。他不在意她的排斥,收起伞,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余晖,心里做起了另外一番盘算- 沉纯歌走的这天所有人都去了机场送她,就算腿脚不方便的奶奶都跟着一起来了。 有点意外的是,所有人都和她说了自己的嘱咐,唯有沉云朗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也是这时她才发现不寻常。 沉云朗手里居然也提着一个大箱子。 在她疑问的目光里,他慢慢吐出几个字。 “我也去,有公事。” 确实是有公事,不过事确是沉初派给他的。 沉月在后面拍了他一巴掌,“你要是想她好,跟过去就别说是因为公事,怕是要给你个没脑子的东西气死。” 老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声,男人反应过来,追上女孩的脚步又说:“是我求大哥让我去的,现在陪着你是最大的事。” 女孩脸一红,翻他一眼,拉着箱子跑远了。 ————分割线———— 换地图了。 我今天生病了,本来想写多一点的,但是身残志坚的人有心无力,就到这吧明天继续…… 到了别的国家沉二会更加没脸的。 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相互喜欢又有一个生气不理睬对方,可是却能让人吃饱狗粮 不像吵架倒像是秀恩爱~ -- Ⓟō➊➑ⓐc.ⓒōℳ 21、毕生所爱遭人惦记,他无法淡定。 沉云朗收拾好了东西,无意间往门口瞥一眼,整个人便滞在那里。 老人倚在门框那里,仔细看腿还在微微发抖。她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自己已经多久,腿是年轻时生活太苦落下的老毛病,站久了就会不由自主的哆嗦。 “奶奶。” 他缓过神,绷着颌线唤了老人一声,她便点点头,花白的头发在耳侧晃荡着。 “您坐这。” 沉云朗房间摆设简单,椅子太硬不适合上了年纪的人坐。而床上有一套衣服,是准备明天出发时穿的。沉云朗伸手把衣服扔到另一边,给老人腾出位置。沉月看了他一眼,好像叹了口气,然后脚步蹒跚着走进屋子坐在床上。 从沉月闯进小兔子屋子那天晚上开始,她就没再和自己说过一句话,原本亲近的祖孙二人关系一夕之间降至冰点,甚至不再同时出现在一个餐桌上。 老人拍拍身侧,让他坐下。 许久之后再次离得这么近,让沉云朗不禁有些不自在。对于家人他甚至不比在执行任务时坦然,感情这种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远远没有一颗子弹让一个硬汉来得明白。 “你爸和你说过从前的事吗?” 沉月沉默了许久,直到投在地上的方形光影仿佛都挪了位置,她才沙哑着嗓音开口。 沉云朗听出她声音里的异样,猛地扭头看她,才发现她浑浊的双眼已然布满昭昭雾气。 他要起身去拿纸,却又被一把攥住。 沉月的手瘦骨嶙峋,她年轻时在那个拿平民不当人的地方吃了太多的苦,手骨大多扭曲变形,干枯得仿佛是树皮般的皮肤生满褶皱。 男人只看了一眼,心便沉下来。 回答她:“知道。” 父母的故事,父亲的身世,他都知晓,只是这个家里从来没有人明说,他也不知道奶奶为何突然提起这些早就过去的事。 沉月见他知道,便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次时间比刚才短得多,像是在回忆,目光倏然深远。 为着那点私心,她没将小兔的来历说明,只是和他说了些小兔小时候的事。 然后喝了杯水,又睨着蓝天白云说:“从小没家人的孩子没底气,一辈子都没有安全感。对她好点,你没经历过她所经历的,就没资格觉得她在意的多。” 沉月说话的时候还不如一开始沉默的时间长,她没答应沉云朗要送她回房间的请求,自己颤巍巍的离开了 梦就做到这里,几乎完全复刻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奶奶身影消失的一瞬间沉云朗醒了,他从椅子上弹起来大口喘着气。 猛地看向右侧,小姑娘还在,正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紧绷着的一口气蓦然放松,他重新闭上眼瘫回靠背上,汗珠顺着不停滚动的喉结流下去。 奶奶是想要他对小兔子好,能事事为她着想的那种好。她的童年并不美满,这种女孩什么都不能把她骗走,只能用认可和真心俘获 这是沉纯歌第一次一个人去异域。 准确来说,本来是一个人的。可现在—— 她看了眼在自己旁边酣睡的男人,远山眉深蹙在一起。 现在居然连座位都是挨着的,她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但总觉得心里有一处空着。 若是他那些话能早点说呢,她大概就不会失望至此,然而她现在对他的付出却并不想有回应。 错过一次的人,很难再相信别人。 “嗯” 本来安静沉睡的男人忽然发出一声,紧接着鸦睫颤抖,剑眉拧在一起,睁开了那双墨色的瞳。 他的眼眸幽深昏暗,如终年不见阳光的潭底。可是又偶尔会燃起墨色火焰,烧得她无所遁形。就像现在,他凝视着她,滚烫的目光让她只能躲闪。 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看自己,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面颊往下流。 如果是从前,她一定要问他一句怎么了,可她动了动唇,还是打消了这个打算。 她没有想与沉云朗继续牵扯的想法,如果现在不能当机立断,她去做交换生的意义就没有了。想到这里,女孩水眸里那点担忧云散,身体下意识往窗口靠了靠。 沉纯歌疏远的样子没能逃过男人的鹰眼,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今后的路任重而道远。 两人旅途甚少讲话,直到飞机落地,沉纯歌在机场门口和沉云朗告别。 “我走了。” 对他说话是念着那点兄妹之谊,可是说完之后她就没再等他会回些什么,兀自上了一辆出租车。 沉纯歌很难和陌生人住在一起,所以来这边住的地方是秦雨沐父母偶尔旅行时会住的一套公寓。 她打开门进去,发现这间公寓虽然不算大,但布置的却很温馨,里面的颜色风格都偏向小女生的喜好。据秦雨沐说,这房子是她父亲亲自监督装修的,半年前他们还在这里住过。 女孩在里面转了一圈,越发羡慕这个女主人。 主卧的墙上挂着一副她的肖像画,笔触生涩,一看就不是专业的人画的,但每一笔都倾注深情。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放弃了住在主卧的念头。即使秦雨沐说随便住,但她依然不忍心破坏这间屋子的气氛,转身穿过客厅走到了次卧里放下自己的行李。 在哪里上学对于沉纯歌来说都是一样的,她继续过着几点一线的生活,和同学的关系不好不坏,唯一一点让她感到不同的便是何嘉虽然也一起来了,却没再找过自己一次麻烦。 女孩的模样依旧独特,她的美不局限于尘世,一双晶莹的粉色水瞳很罕见,宛若落入凡间的仙子。别具一格的美丽诱起人们想一探芳泽的心,学校里有不少男生对她表现出好感,有的更是大胆追求,但大多都只出现过一次便再没了下文。 但这些对她来说不值得花时间琢磨,不重要的人在与不在都不会影响她的心情,独来独往才是小兔子。 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后,沉纯歌从学校里回到公寓,看着空荡的走廊,不自觉将目光锁定在墙角一处。 沉云朗来过几次, 她要么不理他,要不不给他开门,时间久了他也没再来过。而这个角落是他之前会站在这里的地方。 她盯了许久后闭了闭眼睛,祛除眼里的幻想。 “汪” 一声清脆的奶狗叫声。 女孩从没在这里看到过小狗,一时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汪汪!” 又是一声,而且比刚刚近了,还能听到细碎的爪子走路的声音。 她朝那边看,墙角正好探出一个黄白相间的小脑袋,它也看到门口站着的女孩,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走了过去。 沉纯歌看清它的时候目光一亮,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是一只小柯基,正迈着小短腿摇晃着脑袋朝她走过来。走近之后她才看到它背后好像沾着什么东西。 女孩伸出手想摘下来看看,可小奶狗不怕人,不停地用爪子扒她,这让她把纸条拿下来废了点劲。 纸条上打印着一行字:你能养我吗?饿了。 小狗朝她扭了扭屁股,圆润的很可爱。她心里一软,把它抱了起来,又朝它腿间瞄了一眼。 是个女孩子。 “叫你小九吧。” 女孩抱着“小九”开门,进去之后又把门关上。而藏在楼梯间许久的男人靠在墙上,从那一方小玻璃窗上收回视线,笑了笑。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确认她门关好了,又靠在门上听了一会儿。 里面有小姑娘的笑声,还有小狗的叫声。 不久,男人也听得翘起唇角,边走边掸着身上的狗毛。 沉云朗其实一直都在跟着她,自从她不愿意自己接近她之后,他每天都在学校门口等着,跟着她一路走到公寓,看到她关好门才离开。 那些对她表露倾慕心思的男生,他也挨个谈过心。小姑娘去了哪里,叁餐吃了什么,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她偶尔会一个人出来散步,形单影只很寂寞。沉云朗从远处看着她,想上前又不想打扰她的好心情。 久而久之,就想了个别的方法。 既然不让他陪,不如买只小狗给她,看着也比自己讨喜。 男人心情不错,留恋了未久后转身离开。走回楼梯间的时候却忽然停住。 他刚刚注意力太过集中,并未听到楼道里有什么声音,但墙角的一个花盆已经被挪了位置,还有几个很新的脚印。 被挪动的地方正好是看着小姑娘门口的最佳位置。 只是瞬间,他眸光一凛,直直射向楼下。下一秒,男人单手撑过栏杆扶手,身手敏捷地跳到下一层楼梯上。 而下面几层的脚步也像是不再掩饰,往下拼命跑了起来。 沉云朗感到慌张,这种感觉就像是他被人捏住了七寸一般。 这里是高层,住在十楼的人是不该走楼梯的,除了他这种别有用心的人。 毕生所爱遭人惦记,他无法淡定。可是怎奈他们中间离得太远,等沉云朗跑出门的时候那个人早就隐进了人潮里。 男人盯着远处来往穿梭的车辆,狠狠跺了跺脚,眉心的褶皱如同刀刻一般深邃。 ————分割线———— 开始追了,中间会有一些小插曲考验他。 给大家避雷,没有男女配, 也没有分开很多年的剧情 两人相爱,也都是专一的人,只是性格有误会,不虐他们。 -- Ⓟō➊➑ⓐc.ⓒōℳ Hello,中午好,我来做个小调查,请 身为一个特别剧情向的言情写手,这可能在po上开的最后一本,可能,是可能- - 然而我目前下面还有四本文案待写的。 1、 公主和卫队长(现代架空),跨越身份的爱情。 2、 黑道大佬和被他别有用心救下来的少女,男主很坏不是好人,(说的好像之前的男主是好人似得。) 3、 糙汉痞子和古典舞校花,带点虐 4、 绑架犯和少女,一个走投无路的男人绑错了一个女孩,纠结的爱情故事。 具体文案这两天发出来,想问问大家对哪个比较有兴趣,还有就是,接开头说的,我想换个网站。 绿J肯定是不敢去的,现在比较看好的是知H,B占,豆B,A发电。 A发电知H和BZ似乎可以搬运现在的几本过去,豆B无法搬运。 第叁个事情是笔名是该换一个还是用这个,我听说过有这边的作者换地方被网暴的,去A发电D瓣没事,某站会这样。 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迷惘的头疼,望指点迷津…… 最后,我如果搬运文章的话,车的部分会删掉,或者改成比较隐晦的。我看了下,删掉也不影响多少字数- -,而且本身的尺度就比较小,都是感情到了才会发生的。 就以上这些。 谢谢看我絮叨。 么么哒 -- 22、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下一秒伸到身前,露 沉纯歌昨晚一时兴起就把小狗抱了回来,忘记了这是别人家的公寓。晚上洗澡的时候才想起这件事,抱着小九一夜都没睡好。早晨她一边出门一边给秦雨沐打电话,直到秦雨沐告诉她自己父母也养狗之后才放心。 她揉了揉眼睛,准备去外面吃早点,盘算着一会儿去买点狗粮。打开门却看到对面地上坐着的沉云朗,他手里提着早饭,宽阔的脊背靠着墙,眼里都是血丝,像是一夜没睡。 沉云朗疲惫起来的样子很颓落,她睨了一会儿他眼底的乌青,再想无视他也做不到了。 “你在这里干吗?”她说话的时候手不自觉地抚上了门框,这是她紧张时的下意识动作。 “想你了,刚来的。”男人动了动唇,看着她搭在门上的那只手,没说自己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刚才才下去买的饭。 “吃吗?浪费粮食不好。” 他朝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扯着唇角露出一个疲乏的微笑。 女孩水眸盈动,两人僵持了几秒,未几,她稍稍让开一条路。 沉云朗眼里闪过一丝讶然,紧接着是欣喜。 刚才一路上他想得都是她会接了早餐,但是不让他进。这还是她第一次让自己进门,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最起码有了点突破。 他走进屋里,吵醒了还在休息的小九,小狗很是认人,沉云朗昨天抱它回来,小家伙俨然把他当成了男主人,看到他来了便摇着尾巴过去,蹲在他脚下,柔软的毛发贴着他的裤腿蹭来蹭去。 男人弯腰拍拍它的肉,走到桌边把袋子放下。 “这个是洗手间吗?” 他指着一扇门问她,女孩点点头,盯着他走进洗手间里,过了几秒后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她突然有些眩晕,不知道放他进门是不是对的。他刚才对她说的那句话,让她有两人像是普通夫妻的错觉。 未久之后男人出来,从桌上抽了两张纸擦手,又自然地坐到椅子上把早餐分给她。 他神态自若,她却有些窘迫地站在一边,仿佛一个入侵者,而他才是住在这个房子里的人。 “来吃东西。” 沉云朗叫了她几声,她才开始往餐桌那边走。无视了他已经拉开的椅子,故意坐在了他的对面,还对着角。 男人笑笑没说话,他目前的要求不高,能坐在一起吃饭已经很满足了。 餐厅的气氛有点诡异,唯一玩得欢的只有小九一个。沉纯歌本来以为,除了在家里,都不会再有和他这么平和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结果这想法才出来没有半个月,两个人又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而且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的小心思没被男人知悉,快要红起来的两腮也被她自己在心里用冷水破灭。 沉云朗在军队里久了,吃饭的速度很快,他吃完了就靠在椅背上,看着小姑娘文文静静地细嚼慢咽。 她始终没抬头,就当他这个人不存在,偶尔小九碰到她脚的时候她才会朝一边抬眼抿唇微笑。 “我吃完了。” 她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恢复漠然的眼睛睨视着对面的男人。 对沉云朗来说,这句话就是在轰他。 也的确是在轰他,他知晓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这个道理。 外公说了,不懂女人没关系,懂兵法就行,照样可以子孙满堂。 他仰起头盯了两秒天花板,转眼的功夫,两只手慢慢举起放在头侧。 投降。 说着:“好了,我走了。”然后退出了房间。 这是沉云朗第一次送饭,有开头就有第二次。而且之后每天他护送她上下学也变成了光明正大的。 他发现小姑娘一个特点,就是如果死皮赖脸地贴上去,她说烦了也就不再说了,他就可以进一步,更过分的参与她的生活。甚至有的时候在她开门的空挡挤进去不走她也拿自己没办法,这样就能满足他在她公寓里过夜的野心。 “沉云朗。” 走在前面的小姑娘受够了路人的目光,她转过身,一对秀眉拧在一起,往日温柔似水的双眸里往外喷着火苗。 男人跟在她身后两叁米的地方,穿着一身黑带着墨镜,身材高大魁梧,肌肉紧实健硕,活像一个黑社会的保镖。 而且他这样跟她一跟就是一天,在食堂里身边都没有人敢靠近。 “到!” 看到她回头,男人蓦地站直了身体,摆出一副好士兵随时等待差遣的模样,可却没一次真的听过女孩的话。 她扶着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了?” 这么多年,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始终高冷,高不可攀的气质如同神祗,连话都很少说。可两人分开这一个多月,他却变得无比黏人,大多数时候都在喋喋不休。 有时她都会怀疑,这个世界上其实有两个沉云朗,或者他本身就是人格分裂,总之现在的他根本不是他本人。 男人扯了扯唇,还是不准备把有人跟踪她的事告诉她。 一来他现在说了小姑娘未必会信,二来即便是信了又能怎样,茫茫人海根本找不到一个变态,只能给她徒增恐慌。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他一直陪在她身边,让别人都知道她身边有一个男人。 沉云朗静默半晌后开口:“我在追你。” 他说的很认真,和一分钟前那个满目黠光的男人判若两人。 “我之前没追过你,就把什么都干了。很对不起你,现在我在努力弥补,希望来得及。”他想了想,贴在裤缝处的双手倏然紧握。 “我不会说好听的,但是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证明。” 他突来的一番话让女孩愣住,粉色的秋瞳莹莹波动,转瞬之间,那颜色便又深了许多。 她蓦然转过身,不再看他,跑进教学楼里。 - 沉云朗的话让她心神震荡,身上的余温久久不散。 卫生间在教学楼走廊的末端,她站在里面接了捧水,拍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凉水只能冷却一时,滚烫的根源却始终在她心里。 这是她心爱的男人,她曾经那么依赖又依恋她。 想着他沉纯歌便有些魂不守舍,走出门直直撞在一个人身上。 是个男生,五官被那副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抢了所有关注,她也只注意到那副眼镜。 见和人撞上,她下意识看看头顶的牌子,幸好是女卫生间,还以为浑浑噩噩之际进错了。 “那边是男生的。” 她以为他是找错了,朝那边指了一下,这男生也在她落下手臂时往后退了一步,说了声谢谢后走进她指得那扇门后面。 这只是个小插曲,沉纯歌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她现在大脑不清醒,满是这段时间那个如同癞皮狗一样的转性男人。 她捂着脸往外走,没看到刚刚男生走进去的那扇门在她走过后悄悄打开了一个缝,金属合页已经被锈迹侵蚀,发出有些滞涩的轻微响动。 一道细长的人影嵌在门缝里,黑框眼镜的镜片兀自反射着亮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咧开的嘴。 男生摸着自己的右臂,刚刚那里好像碰到了女孩的肌肤,那么光滑细腻。当然也可能是她的衣服,反正不管是什么,都是带着一股奇异香味。 他把手臂抬起来,伸出肥厚的舌头忘情的在那里舔舐,直到整个胳膊都被肮脏的口水淋湿。 日暮西沉,沉纯歌走出教学楼,两条雪白的长腿在裙摆下慢慢摇晃,走到天全黑了才走到校门口。这一天她都过的有些漫不经心,也好在她在学校里没朋友,没人能看出她的异常。 白色的发丝被风撩拨,扬起两绺挡住女孩的些许视线。她指尾把头发拢在耳后,望着两边的人行道,默然片刻,有些讶异。 沉云朗没来,这还是从那天早晨开始到现在两个多月第一次没来。 心里的感觉有些异样,尽管不愿意承认,她也知道此刻的心情绝对不是高兴。 天已经完全黑了,看不到半点云层的痕迹。她脚步顿了一会儿,想想没有什么等待的理由,便自己一个人朝着公寓走。 像是回到了沉云朗送早餐之前日子,她又变成一个人走回家的路。小公寓离学校并不远,却因为所处环境清幽导致周围人烟稀少,入了夜之后就更没什么人了。 不知是不是她这段时间被沉云朗照顾的太好,有人陪久了就不能再回到独自一人的生活。 入了秋之后天气有些凉,她抱着汗毛直立的手臂,脑子里胡思乱想,雪白的睫毛颤动得飞快。 重新独行有种莫名的心慌。黑漆漆的小路像是一张无形的黑色大口,她每走一步就被吞噬的愈深。 女孩不停环视前后左右,希望能瞧见个人影,可她好像在一副静止的画里,除了晃动的枝桠,只有她再动。 ...... 沉云朗并不是故意没来,他住的地方离她并不远,只是想起她日前和沉安安说的想吃豆沙包,才去老远的地方买回来。 回来时必经的那条路上出了车祸,比平时她下课的时间晚到了二十分钟,等他到门口的时候,早就不见了小姑娘的人影。 他找了一圈确认她不在,便赶紧开车往公寓去,现在天黑的越来越早,他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夜路。 开车本来是比走着要快得多的,可是他依然没赶上她。 树叶的缝隙间漏下月光,将他紧绷的俊颜照得光影斑驳。浅蜜色的肌肤附着一层薄汗,眉心的川字时深时浅。 这个小丫头一次次打破他对自己的认知,想到她可能正一个人立在幽暗中,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都开始发抖。 沉云朗开到楼下停车时抬头睨了一眼楼上,就是这一眼,便让他瞳孔震荡不止,连车都来不及锁,疯了一样跑上楼。 此刻,楼梯里的电灯,正在逐层亮着。 ...... 沉纯歌乘坐电梯到十楼,一出门便听到小九在里面叫。 两个月的时间,小家伙长大了不少,也变得越来越聪明。它能听出她的脚步声,每次回来都叫着迎接主人。 她想起那毛茸茸的一团,绷紧的心情倏然放松,芍粉色的唇瓣微微上挑。 走廊里的灯是冷白的,照得她瓷色的皮肤晶莹透亮,能看到一点淡淡的血管。女孩仰起头,挂着嫣然浅笑的模样美艳动人,却正巧落在不该看到的人眼里。 “哒——” 沉纯歌手刚刚放到衣兜里想要拿钥匙,空旷幽静的身后突然响了一下。 这栋楼各处的保养都很好,开门的声音不大,甚至没能让那处的感应灯亮起来。 女孩看了几秒,便低下了头,水盈盈的晶眸不断波动。 那边太黑了,她不敢过去看,只隐约觉得是楼梯间的动静。 “你在那干吗?” 她以为是沉云朗,因为这一层住的人很少,她大多都见过,能到这里而不立刻回家的人大概只有他。 然而她问完之后却像石沉大海,许久没有回音。 刚才因她走出电梯亮的那几盏灯也几乎都熄了,只有她头顶这一盏还亮着,那么长的走廊,全都陷入了黑暗,特别是楼梯间那里,因为构造内陷,所以黑的更厉害。 沉纯歌突然意识到不对,她向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几乎都靠在窗台上,身体开始不住地发抖,瞳光震荡,冷汗一瞬间窜上头顶,寒意侵蚀整片背脊。 不是他。 沉云朗是会缠着她,但却知道她胆子小,绝对不会吓唬她。而现在这种气氛,漆黑幽然的走廊和森冷白光的强烈对比,让白日里普通的房门和墙壁变得诡谲异常。四周寂静到落针可闻,仿佛下一刻就能从什么地方蹦出来一个厉鬼。 “哒——” 又一声,门终于开了,女孩的视力并不好,她听到那漆黑的角落里有脚步声,正在慢慢向她逼近。 陌生的压迫感过于强烈,她的心脏跳得飞快,几乎已经跳到喉咙,白皙的五指动了动,猛地抓住了前襟。 那人还没走到光亮所及之地便停了,他好像乐于看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低笑一声,在她惶然颤抖的目光中慢慢抬起了头,大大方方地将脸露给她看。 巨大的镜片反了一道光在她身上,在黑暗中像两个来自异世界的硕大眼睛,光芒里裹挟着阴森森的寒凉。 她竟一时没想起他是谁,但这人却并不想给她回忆的时间,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下一秒伸到身前,露出一把尖利而森寒的钢刀。 “啊!!!!!!!” 沉云朗正在楼梯上飞跑,电梯被人弄停了,他用不了,跑到七楼却突然听到女孩的惨叫。 这一声仿若有形,化作一把巨斧,狠狠砸烂他的心口。 ————分割线———— 1234投票最高的是2号,黑道老大和小白花的文,应该就是先写它了。这本和炙爱是完全不同的剧情人设,但是一样很黑。 这四篇和这之前的风格可能不太一样,特别是第叁篇,是个比较虐的文章,我想挑战一下自己,所以很可能会和甜文一起更。(避骂) 今天纠结一下午,之后PO上大概还会写,也可能转移到豆B。这边的完结文会发到A发电,车会改成隐晦的,会符合每个网站的规定。 还有炙爱和甜暖里面也会改改,加点糖。秦爷和念念真是刀光剑影,他表示说看了亲家之后觉得自己糖太少了,对此很不满。 PO上连载中的文章不会收费,连载之后会收,这个之前燃域的时候就说过但我给忘了- - ,明天会设置成收费的。 今天弄了一下打赏码,好像会限流,弄不明白这个。 目前写得这几篇发到爱发电里之后会收费,看字数多少,不会高。 -- 23、“你......洗着方便吗?” 他身形一晃,咬咬牙狠骂了一句,剩下叁层几乎是瞬间冲上去的。 “兔兔!” 他一边怒吼一边用脚踹开大门,钢制的门锁竟被踹得变型。 走廊的墙上靠着一个男生,脸上带着淤青,女孩正在曲起膝盖,瞬间便狠狠撞向了他的腹部。 男生吃痛,嘴里猛地喷出一口血水。 他刚刚冲上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可以占据主导,根本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纤柔细弱的女孩居然如此厉害,才刚一靠近她就朝着自己左脸来了一拳。 那一刻他听到筋骨碎裂的渗人声响,来不及反应,最柔软的腹部就又吃了她一记狠击。他再也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晃了一下之后就软趴趴地滑下去。 沉云朗看到她没事,精神刚要放松,便看到半坐在地上的男生眼里冒出凶光,趁着恍惚的女孩喘息之机,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刀,直直刺向她的胸口! 男人眸子一震,急遽上前抱住她的肩膀转过身子,那明晃晃的刀尖便顺着他的左肩划了上去。 他没穿外套,身上只有一件T恤,手臂裸露在外。被夜风吹了许久的干燥皮肉瞬间崩裂,破开一道狰狞猩红的口子。 “哥哥!......” 女孩惊叫一声,最后一个字哑在嗓子里出不来。 刚刚面对威胁都没落一滴泪,眼下睨着他血流如注的手臂,目光却像被血染一般绯红。 她一脚踢飞了男生手里的匕首,冲过去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你敢伤他!” 小兔子变身成发狂的小兽,十根纤长白皙的手指骨节不断用力,掐得男生面容青紫,两颗眼球凸出眼眶。 津液从大张的嘴里淌出来,他呼吸艰难几乎发不出一丝动静,舌头渐渐垂到下颌。 “兔兔,放开他。” 男人捂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鲜血便从指缝间窜出来。他蜷起眉头掏出手机按了几下,过去扶住她的身体,又用力掰开她的手指。 摸到她手的瞬间他身子一滞,看了她一眼,目光倏地窅然。 小姑娘该是气坏了,她从未如此暴戾如此疯狂,水眸中的柔光亦被利光替代。他本来以为轻而易举就能让她松手,可第一下居然没能掰开。 沉云朗心口被填满,可他依然不能让她在这里真的把人掐死。 叹口气,把血流不止的手臂放到她侧边:“我需要去医院。” 说完之后,血红忽然闯进她余光里,她扭头,便占据她视野,红得触目惊心。沉纯歌像是突然醒了一般,灵眸波光一动,猛地放开了他。手松开时还不忘狠推了男生一把,把人推在墙上。 警察很快过来将人带走,嘈杂了许久的走廊恢复死寂。沉纯歌扶着沉云朗下楼。他的手开不了车,她又惶惶不安无法集中精神,最后两人还是叫了一辆计程车去的医院。 从医院包扎好回到公寓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尽管男人说不用,女孩还是非要在他身边搀扶着他,动作小心翼翼,好似把他当成襁褓里的婴儿般对待。 男人看着她颤抖的目光,想起刚刚在医院时她靠在墙角手足无措流泪的模样,心里一软,将人反带进了怀里。 他偷偷笑了笑却什么都没说,没告诉她这对自己来说只是小伤,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面对的危险和伤害要大的多。 不说是怕她担心,也是舍不得她心疼自己的感觉。从那晚她决定要离开自己之后已经过去了叁个月,这期间她从未让他近身。然而现在,即使他得寸进尺地抱上她,她也只是身子颤了一下,就乖乖地任他搂抱。 沉纯歌缩在他怀里开门,她好像对楼梯间产生了恐惧,手一边动着眼睛一边往那边瞟。 男人沾染蘧然的神情在她的小动作里渐渐消失,缓缓压低了眼眉,目光也盯着那一处。 两人进屋把门关上,小姑娘还不放心地检查了几次门锁,才回到男人身边坐下。 沉云朗缓缓绷紧了下颌,舌尖不断刮着嘴里的腮肉。他在心里盘算,该怎么才能让她出去和自己住。 本来他是想住进来的,可是现在看到她对这里的恐惧,阴影怕是已经种下来,再住在这儿只会让她的恐慌与日俱增。 但万事要一步步来,他不能直接提,好不容易得来的特权,不能一下子用完。 两人静坐了一会儿,一时间相对无言。四周安静下来人就容易浮想联翩,沉纯歌看着他手臂上的纱布,刚刚停下来没多久就又开始抽泣。 心疼他的伤,又庆幸不是什么要命的地方。 她的皮肤雪白莹亮,只是围绕着眼睛的一周已经被她自己揉蹭得发红。他看着她哭得可怜兮兮的小脸蛋,勾了勾唇,向她伸出只手。 “过来。” 他不自觉就变成大人对小孩子的语气,而小姑娘当下却浑然不觉。她看着那只手,心里的小人分成两队不停争斗,到最后,还是想过去的那一边赢了。 淡粉色的唇瓣抿了抿,她握上那只还有些血渍的手,身体有点僵直,不知道靠哪。 可男人不给她选择的机会,直接将人带进了怀里,转瞬又吻上她光洁无暇的额头。 吻只是浅吻,浅尝一下,毫无侵略性,充满深情又不沾情欲。 “我今天住这吗?” 他悬在她耳边问她,低沉的男声清朗温润,她一惊,说话开始磕绊。 “嗯......这么晚了,要不你去哪?” 她不能把一个受伤的人赶出去,更何况还是因为自己受伤的人。 “那我去洗洗,身上都是汗。” 沉云朗说完,放开她去了浴室。 这句话明明没问题,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偏偏带着一股暧昧。直到浴室里的水声响了起来,她才从胡思乱想中解脱,用冰凉的掌心给自己被烈火烧红的脸颊降温。 她冷静了一会儿,想起他的手臂有伤,思量片刻,走过去敲了敲门。 水声戛然而止。 “怎么了?” 沉云朗泡在浴缸里,隔着一层毛玻璃,他看着快要贴到门上的女孩,语气轻快,竟有些感激这一刀。 “你......洗着方便吗?” 男人听得一愣,这个时候如果说方便,不仅他会抱憾终生,外公怕是也不会再认他这个丢人的孙子。 轻轻动了动喉头,嗓音一下变得有些虚弱沙哑,眼睛也跟着眯缝起来,尽力让自己的目光看上去黯淡些。 “不方便......” 女孩的身体像是粘在地上,心跳如擂鼓,而且越来越快。沉云朗听着外面半天没动静,就快要放弃时,门却轻轻开了。 两侧垂着的白发挡住酡红的腮颊,她慢慢蹭了进来,刻意不去看他赤裸的身体,从架子上抻了条毛巾过来,沾湿水给他擦着脊背。 沉云朗没想为难她,却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往腿间瞟了一眼,连自己都皱起眉。 怕她看到之后误会自己,只能慢慢把两条腿迭在一起,想挡住其实根本挡不住的东西。 小姑娘正在给他擦手臂,马上快要到他伤口的位置。她神经高度紧张,生怕碰疼了他。而他却在这个档口好巧不巧动了几下,她就以为是自己弄疼他了,赶紧站起来,却踩到地上一滩水。 “啊——” 她滑了一跤,身体向后仰,男人一把将她抓住,直接拉进浴缸里。 “哗——!” 水花四溅,她呛了两口水,想扶着浴缸内壁起来,摸了一把之后却觉得不对。 不是浴缸,是他的胸口。手掌下的肌肉厚实坚韧,隔着一层皮肤,心跳蓬勃有力。 四目相对,男人冲着她笑,拇指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水珠,又顺着她眉梢眼尾的轮廓向下,刮过高挺的鼻梁。 俊朗又邪魅的眉眼神采飞扬,哪有半点刚才的虚弱之态。 女孩半晌后回过神,水已经快凉了。她挣扎出他的怀抱,从浴缸里爬出去,扯了块浴巾包在身上逃之夭夭。 “哈哈......” 男人小声笑着,又生怕她听到。他看着地上的小脚印,也擦干身体,套上内裤追了出去。 ————分割线———— 没和好呢,没这么快~ 微博和这里的留言都看啦~根据大家的投票顺序,最终是2341。 大家给的建议都很中肯,其实想换地方只是考虑到很多人上不了这里,又不知道搬运到哪里去。 还有就是有的地方不该有肉,但是出于是婆婆,还是要加一点,就导致不是我自己想要的。 目前的解决办法是这样,完结的文,就发到爱发电,剧情照常,大滴滴的部分不会删掉,但会改成比较婉约一点的。(其实本身就还挺婉约的吧) 滴滴其实也不多,我昨天晚上试了试,就是都删了其实也没影响多少字数,改起来也挺好改。 六月一号开始所有完结文都会改成收费的~连载文不收~~ 么么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