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这只忠犬是只喵》 第1页 [BL同人] 《(伪装者同人)[楼诚]这只忠犬是只喵》作者:林不欢【完结】 文案 又是《伪装者》; 又是楼诚; 明楼的人设和【楼诚】风雨潇潇一样; 明诚的人设是一只喵~变成人~啦啦啦~~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明楼,明诚 ┃ 配角:覃牧秋 ┃ 其它:伪装者,楼诚 第一章 喵呜~ 夜半时分的中都,冷的快要结冰了一般。 大雪连续下了两天,树木和房屋早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偶尔有巡夜的士兵路过城内的街道,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但过不了多时,大雪落下,那些脚印便无迹可寻了。 元帅府里,寂静异常。 明楼夜半惊梦,出了一身冷汗。屋内的黑暗让他有一种置身梦境犹未醒来的错觉,于是他不顾外间的寒冷,草草的披了件披风便出了房门。 帅府内很是空旷安静。近日大雪,他体恤将士们辛苦,将守夜的士兵都遣去了室内。左右是在中都而非战场之上,外头又有巡防的士兵,无需太过草木皆兵。 雪依旧很大,倒是因着大雪的映衬,院子里并没有那么黑,反而有些深夜里不该有的明亮。 “喵呜~” 帅府里有人养猫么? 明楼紧了紧披风,四处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有猫的踪迹。 他心想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整个帅府都是明家军的弟兄,既无女眷又无仆从,谁会有闲情逸致豢养宠物? 他有些失神的在外头待了片刻,直到周身的寒意一阵阵袭来,左肩的旧伤隐隐传来痛意他才回过神来。 这伤口已有数月之久,虽然早已愈合,却仍时时会疼痛难忍。以往他征战沙场,身上的大伤小伤不计其数,他从来都是随意包扎一番便可以再次提刀上阵,偏偏这次小小的箭伤险些让他丢了性命。 自上次受伤之后,他的体质就一直很差,雪夜的寒冷已经有些让他招架不住了。他提步刚欲回屋,却不由停住了脚步。 “喵呜~” 明楼确信这次他没有听错,帅府里确实有猫。 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循着猫的叫声找去,最后停在了杂物间的门口。杂物间里堆放了许多早已废弃的什物,平日里少有人来,不过今日门却半敞着,原本应该锁在门上的挂锁,如今掉到了地上。 如此看上去,这门倒像是被人一脚踹开的。帅府里向来军纪严明,此事定然不会是府内之人所为,可若是外人所为,此人也未免太过胆大包天吧,这可是明家军的帅府。 明楼一脚踹开半掩的房门,借着微弱的光线并未看到屋子里有什么异常,原本断断续续的猫叫声也停止了。 第一章 收留~ 附近的士兵听到声响,不过片刻便打着火把闻声而来,见是明楼有些惊讶。明楼并未解释,接过士兵手里的火把,正欲进门查看,却见屋内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小的白影。 士兵大惊,定睛一看是只白色的猫,稍稍缓过了神便欲去捉。 那猫好似是受了伤,窜出来之后跑了一小段路便没了力气,趴在雪地里奄奄一息。 眼看那士兵的手已经碰到它了,却见它突然发力,抬起爪子在士兵的手腕上狠狠的抓出了一道血痕。那士兵吃疼缩回了手,旁边的另一名士兵见状提刀便欲用刀柄打上去。 “喵呜~” 那猫轻轻叫了一声,方才一直有些愣怔的明楼这才回过神来。 “住手。”明楼道。 “大帅。”那士兵回头有些不解的望着明楼。 “大过年的,何苦跟这么个小东西过不去。”明楼道。 士兵闻言不禁有些为难起来,打也不是,抓也不是,这可如何是好。 “别管它了,去把门锁好。回去后别忘了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明楼对一旁的士兵道,同时将手上的火把还给了对方。 士兵如获大赦一般,忙跑去锁门。 明楼犹豫了半晌,弯腰将那只猫捡起来放到手上托着。也许是太过虚弱了,它竟然没有试图反抗,只是乖乖的躺在明楼的手掌里。 雪依旧没有停,那猫窝在明楼手里,冷的瑟瑟发抖。明楼低头看了一眼对方小小的身体,最终用披风将对方裹进了自己的怀里。 经过这一番折腾,先前的噩梦早已忘得一干二净,明楼揣着那只小白猫径直回了卧房。他找了件软和的棉衣铺到屋里的矮榻上,将猫安置在上头,自己则回到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似乎有一只手轻轻划过了自己的眉头和鼻尖,修长的手指带着些许凉意,不过力道却很轻柔。 第一章 遇袭~ 明楼突然醒来,睁开眼睛,却发现哪里有人,不过是自己的梦境罢了。 他下意识的向着安置小白猫的矮榻上看去,却没找到小猫的影子。 正自疑惑之际,突然感觉到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蹭到了自己手上。他吓了一跳,想都没想就将那一团“东西”打了出去。待那一团“东西”伴随着惊叫落地,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那只小白猫。 小白猫莫名其妙被打了这一巴掌,趴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 明楼见状有些自责,忙起身去将对方捡起来,却实在是不好意思将对方放回矮榻上,只得将它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 第2页 那小白猫倒也不记仇,乖乖的往明楼身边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呼呼的睡了过去。 明楼一大清早睁开眼睛,想起了昨晚捡来的小白猫,不由有些失笑。谁能想到自己这个战场上杀人无数的修罗,居然会将一只小白猫带到自己的床上。 他对小动物,向来都没什么爱惜之心,只是年幼时在府中偷偷的养过一只小猫。说是养,其实不过是偷偷留些吃食给对方罢了。 那时候的明楼,还是个十岁的孩子,他的父亲是当时威震四方的明家军元帅。明楼原是在江南出生长大的,十岁的时候才被父亲接到中都。 明帅对自己的独子极为严厉,每日除了常规的功课之外,还要加练两个时辰的武艺。有时候功课拖得完了,加练的内容便要挪到晚上进行。夜深人静,偌大的练武场,常常只有小明楼一个人。 后来有一次,在练武场上出现了一只小猫。那小猫似是饿极了,又像是生病了,有些虚弱的叫了两声,便趴在原地没了动静。 明楼练完了功,见那小猫还是趴着不动,便动了恻隐之心,跑去厨房取了些食物,想要喂给那只小猫。不过等他从厨房回来后,那只小猫却不见了踪影。 明楼四处找了找,没见到小猫的踪迹,便将食物放到了小猫刚刚趴过的地方。第二天一早,明楼专门跑去练武场看了看,昨晚他放的食物已经不在了。 后来,明楼半夜练武的时候,便经常能见到那只小猫,他也时常会拿些食物去喂给对方,只是对方从来没当着他的面吃过。 偶尔,练完了功,明楼还会席地而坐,与小猫聊聊心事,只是对方除了“喵~”之外,便再也没有别的回应。即便如此,明楼也是高兴的。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整日被功课充斥,没有玩伴的日子确实难熬了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原本寂寞孤独的夜晚,因为有了小猫的陪伴,倒也轻松了不少。 直到四年之后,明楼被要求随着明家军北上固防。 临行前,明楼在练武场待了一整夜,小猫并没有出现。 后来在战场上的日子,明楼杀伐果决,继承了其父的英武和胆魄,也继承了那份孤独和骄傲。 明楼十八岁那年,他的父亲战死,他继任了明家军的主帅。 四年后,二十二岁的明楼终于得以再次回到中都,不过距离他上一次离开,已经过了八年之久 。 明楼没有想到,八年之后,他居然会在帅府再遇到一只猫。 会不会是同一只呢?明楼问自己。 随即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都是白色的,可是八年前那只猫就至少有四五岁的年纪,如今若是它活着,少说也应该十几岁了。而这只猫,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样子。 明楼苦笑一下,为自己方才的荒唐想法有些伤感。 他承认,他有些想念那个小家伙,毕竟自己最孤单的少年时期,只有对方是自己最忠实可靠的朋友。 可是他不会幼稚到,为了一只猫而伤春悲秋。 不能再和猫做朋友了,明楼心想,将来还是要上战场的。 如此想着,明楼决定要把昨夜捡到的猫送走,可是他起身上上下下在房间里找了个遍,也没找到那小白猫的影子。 看来,那猫是自己走了。 失落了片刻,明楼不由有些自嘲,那猫竟然在自己抛弃它之前,先抛弃了自己。 年关将至,明楼称病在府,闭门谢客。 常年征战早已习惯了沙场上的日子,突然闲下来,明楼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想着多年未在府里走动,明楼披了件披风便出了房门。 退散了跟随在侧的亲卫,他在帅府内独自闲逛了起来。 昔年他练功的练武场,如今已经荒废。他回京之前,作为犒劳他,作为赏赐,圣上着人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建了帅府,原有的建筑得以保留,只是有一部分弃置一旁,被划到了偏院之中。 偏院连接正院的必经之路,都有士兵巡逻把守,是以偏院并不在府兵的巡逻范围。 得知他往此处来,亲卫刻意遣了士兵跟随,但被明楼拒绝了。此处是帅府,他又非手无缚鸡之力,哪用得着人保护? 不过事实证明,亲卫的担心并非多虑。明楼在昔日的练武场内,遇到了来袭的刺客。原本区区几个刺客压根连近他身的机会都不该有,可偏偏他肩上的旧伤此时发作,疼得他完全使不上力,而他因在府中,连武器也没带,如此一来很快便占了下风。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不长,不会超过7章。 第一章 受伤~ 五个刺客将明楼团团围住,虽然其中并没有一等一的高手,可架不住人多,再加上明楼旧伤疼的厉害,身上已被刺客伤到了多处。 肩膀的旧伤比新添的伤口疼的更甚,明楼堪堪支撑住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可脑袋越来越昏沉,他觉得自己下一瞬便要丧命于区区几个刺客的刀下了。 想不到驰骋沙场战功赫赫的明家军主帅,竟然会死在自己的偏院里,明楼一想到此处,突然清醒了过来,他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捏住一个刺客砍来的刀,往侧边一带,将刀送入了另一个刺客的胸膛。 只一瞬的功夫,他背后便有另一把刀对着他的后颈砍了过来。待明楼感觉到危险回过头去,刀已到了眼前。 -- 第3页 就在明楼以为自己难逃一劫的时候,一个白影突然从自己身前闪过,一股血腥气随之弥漫开来。 嗖的一声,一支赤羽箭擦着明楼的耳际飞过,直入那刺客的心口,随即又有箭飞来,刺入了另一个刺客的胸口。 明楼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自己的副将覃牧秋带人来了。刺客一看明楼来了援兵,不敢逗留。覃牧秋所带之人立即有一队追了上去。 “属下失职,请大帅责罚。”覃牧秋见明楼受了伤,忙单膝跪地道。 “无妨,小伤罢了。”明楼示意对方起来,他此时才顾得上看方才为自己挡了一刀的那个白影。 那是个着了一袭白衣的少年,看着不过十六七的年纪,一头黑发松散的拢在后头,衬得脸色越发白皙。 只是那少年腹部一道血红的伤痕,在明楼看来非常刺眼,那是方才为了救他而伤的。那少年一手捂着伤口,一言不发的看着明楼,黑亮的眸子里,似有惊慌,又好似有些喜悦。 明楼刚要上前去查看少年的伤势,却被覃牧秋一把拦住,道:“大帅,让我来。” 明楼随即便明白了对方的顾虑,毕竟这个少年身份不明,又出现在这样的时机,实在是匪夷所思的很。 “先带他去疗伤吧。”明楼吩咐道。 覃牧秋应声,上前搀扶起少年,那少年似有些别扭,但最终在明楼的注视下并没有反抗,很顺从的被覃牧秋搀扶着走了。 明楼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少年,直到那少年回眸撞上他的视线,他才收回心神。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明楼伤口还未包扎完,覃牧秋便来报说刺客都落网了,无一逃脱。 明楼待大夫将伤口处理好,遣退了对方,才示意覃牧秋坐下,问道:“他的伤没有大碍吧?” 覃牧秋一愣,忙道:“那个少年的伤有些重,但是危及不了性命,恐怕得多将养些时日。” 明楼点了点头,又道:“你着人守着便是,先莫要询问他的来历,待他将养几日,我亲自去问便是。” 覃牧秋点头应是,他深知明楼的脾性,那少年于明楼有救命之恩,明楼定然不会苛待对方,便是询问来历也不假手他人。 “刺客还有两个活的。”覃牧秋道。 “杀了吧,不用审了。”明楼道。 “啊……不审?”覃牧秋不解。 “不审也知道是谁派来的,不必多此一举。”明楼道。 覃牧秋沉思片刻,依然一脸茫然。 明楼道:“你呀,行军打仗还行,对朝堂之事,当真是毫无知觉。明家军太扎眼了,自父帅起便一直是许多人的眼中钉,如今战事平息,我恐怕要在中都多待些时日,自然有人按捺不住。” “是何人,也太胆大包天了吧,天子脚下竟敢刺杀一军之帅。”覃牧秋有些难以置信。 明楼揉了揉眉心,道:“好了,我累了,不想说了,你自己回去参悟吧。” 覃牧秋不敢不依,只得起身告退。 明楼舒了口气,斟了杯茶,茶刚欲入口,覃牧秋去而复返。 “大帅,那少年不见了。”覃牧秋黑着一张脸来报。 “不是让你派人守着么?”明楼脸也黑了。 “外头守了四个人,他无声无息的就不见了,守卫一点都没发觉。是大夫进去送汤药的时候发现的。”覃牧秋道。 明楼皱了皱眉,心道伤的那么重,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就不见了呢? “带我去看看。”明楼道。 覃牧秋也是满腹狐疑,忙引着明楼去了安置那少年的房间。明楼将那房间里里外外的看了,并没有异样,门口的守卫也没有异常,不禁百思不得其解。 “府内加强巡逻,莫要大意。”明楼道。 覃牧秋忙应是。 明楼临走前又补充道:“若是发现了他,莫要伤他,看管起来便是。”说罢明楼便回了房,覃牧秋不放心,一路将明楼送到房门口,又仔细的叮嘱了门口的守卫多加小心,这才安心离开。 明楼一进屋,脚步便不由顿住了,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多年来征战无数,闻惯了血腥味,非但没有习以为常,反倒是越发敏感,轻易便能判断出那味道并非来自自己的伤口。 他刚欲往外退出屋子,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声:“喵呜~” 明楼一愣,向自己榻上看去,见那只小白猫正趴在自己的榻上,仔细又一看,那小白猫腹部一道鲜红的伤口触目惊心。 明楼进屋关了房门,快步走过去,见那小白猫奄奄一息,显是伤的很重。 第一章 现身~ 明楼仔细检查了小白猫的伤口,发现血似是止住了,想必是先前流的血很多,所以才会这般虚弱。他找出伤药,仔细的替对方包扎了伤口。或许是太过虚弱,小白猫自始至终都很乖,并没有挣扎。 就这样,小白猫在明楼房里安了家。它的伤口恢复的很快,不过几日便能跑跑跳跳了。倒是明楼的伤口迟迟不肯愈合,颇让大夫忧心。 覃牧秋今日来报,依旧没有发现那名白衣少年的踪迹。明楼看了一眼窝在自己床上睡觉的小白猫,摇了摇头道:“找不到也不要勉强,他若有意现身,将来自然会再出现。” 覃牧秋点了点头,见明楼手臂依旧吊着,担心道:“我听大夫说,你的伤愈合的极慢,可是因那寒毒作祟?” -- 第4页 “无妨,左右在中都闲着也无事,多将养些时日便是了。”明楼说着拿过自己的披风披上,道:“陪我去院子里转转吧,大雪终于停了。” 小白猫不知何时醒了,兀自窝在被子里,眼睛滴溜溜的,像是在偷听二人谈话。直到听闻两人的脚步声渐远,它才一跃而起,跑到桌角边去吃那瓷碗里的食物。 帅府里的雪已被清扫了,行走起来还算方便,两人便不疾不徐的在府里来回瞎转。 “牧秋,我有一事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今日想让你帮我分析一下。”明楼道。 “啊?”覃牧秋闻言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自己家大帅向来是个极有主意的人,这么多年来,还从未听他向别人请教过什么问题。 明楼不理会对方的惊讶,自顾自道:“你介意在旁人面前吃东西么?” “将士们向来不都是一个锅里吃饭么,哪有什么好介意的。再说,吃饭人人都会吃,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覃牧秋道。 “那,在什么情况下,你会不当着别人的面吃东西呢?”明楼又问。 覃牧秋挠了挠头,道:“你这么一说,属下倒是想起来一个人。他吃过饭后会打嗝,经常有人为此笑话他,后来他就专爱挑别人不在的时候吃饭。” 明楼若有所思道:“那,猫会打嗝么?” “这个……属下没养过猫。”覃牧秋道。 明楼闻言便不再继续追问。近日他与那小白猫共处,发现对方从来不当着自己的面吃东西,这让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年幼时相伴多年的那只猫。那只猫也是一样,从未当着自己的面吃过东西。 这两只猫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明楼心里涌起这个念头后,便按捺不住想要找到事情的答案。可惜,时隔太久,他也不能确定现在这只便是当年那只。况且,这只单从年纪上看也太年轻了,并不像只老猫的样子。 当夜明楼熄了灯闭着眼,躺在床上迟迟难以入睡。 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那小白猫平日吃东西要么是趁着自己不在,要么是趁着自己熟睡之时,今夜索性偷偷看看那小家伙吃完东西是不是真的会打嗝。 他心里这么想着,便佯装翻了个身,面朝外。今夜月光不错,再加上府里挂了灯笼,屋子里的情形借着微光能看的很清楚。 小白猫迟迟没有动作,想必是在确认明楼是否睡沉了。明楼很有耐心,一动不动的装睡。 果然,不多时,小白猫便按耐不住,飞身跃下地,跑到桌角边开始吃瓷碗里的食物。它食量极小,不一会儿就吃饱了,在原地舔了舔爪子,便跃到了床上。 它没打嗝。明楼有些失望。 就在明楼打算翻个身睡觉的时候,忽然觉得一阵温热的鼻息喷到了自己的脖颈处,随即便感觉到有一只手灵活的解开了他的衣襟。他大惊之下想出手阻止对方,但肩膀痛的厉害,一时间竟动不了了。 随即他便感觉到自己肩上的伤口传来一股酥麻的感觉,配合着对方温热的鼻息,他才惊觉有人在舔舐他的旧伤,在对方的舔舐之下,肩膀的疼痛随即消失了。 明楼在这种奇异的感受之下,竟然忘记了反抗,任由对方在他的伤疤上为所欲为。他心底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是个梦。 不过随后而至的猛烈的敲门声,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不是梦。 明楼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面对着一张惊慌失措的少年的脸。那日为自己而受伤的白衣少年,此时正跪在自己的床上,手里还抓着自己半敞的衣襟。 “大帅……”覃牧秋见明楼迟迟没有回应,索性一脚将门踹开,手里擎着火把便闯了进来。 明楼来不及多想,在对方踹门的瞬间,将少年往床里侧一推,一手扯过被子将对方盖住,然后对着覃牧秋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属下鲁莽,请大帅息怒。方才府里来了刺客,属下敲门见大帅不应,担心大帅有事,所以便闯了进来。”覃牧秋道。 明楼闻言面色一沉,刚欲起身,随即想起了被子里的少年,便对覃牧秋道:“你们先出去,待我更衣。” 覃牧秋领命而去,临走前还不忘将屋子里的烛火点燃。 明楼起身穿好衣服,见那少年依旧瑟缩在被子里,俯身在那少年的耳边道:“我回来之前,哪都不许去。”说罢便提剑出去了。 第一章 相对~ 少年待明楼出门之后,便跃下床,跑到门口附耳听外头的动静。整个帅府都被惊动了,士兵们手执火把四处搜捕刺客的下落。未免刺客潜入明楼的房间,覃牧秋派了四个士兵守在门口。 少年见逃走无望,只得回到床上没精打采的趴着,不一会儿,似乎觉得不妥,便抱了被子跑到了墙角的太师椅上,窝在里头睡了。 覃牧秋怕明楼遭到刺客暗算,整晚都跟在明楼身后,寸步不离。这让原本想出来清醒一下的明楼,一刻也不得放松,因此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焦躁迷茫。 “大帅,你要是累了就回去歇着吧,追捕刺客之事,原也无需你亲自指挥。”覃牧秋道。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明楼道。 覃牧秋一脸的不解,只当对方是因为刺客之事烦恼,便也不再追问。少顷,有士兵来报,在偏院搜捕到了刺客,两死两伤。 “我去看看。”明楼说罢也不待身旁的覃牧秋反应,便率先提步向关押刺客的地方行去,覃牧秋只得随后跟上。 -- 第5页 明楼向来对这些事都不甚在意,如今许是心绪烦乱,竟是不肯回房休息,又是审问刺客,又是安排府中的巡防,一直忙到天蒙蒙亮。 明楼与覃牧秋一同用了早饭,覃牧秋随手吩咐身边的亲兵道:“弄些食物送到大帅房里,喂一喂大帅的猫。”明楼养了只猫的事早已不是秘密,以往都是亲兵将食物直接送到明楼房里,今日明楼既然已经吃过早饭,必然要另外备一份喂猫。 “站住。”明楼突然叫住领命欲走的士兵。覃牧秋见状一脸的不解,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接过士兵手里的食物,道:“我顺路捎回去便是。” 覃牧秋起身和明楼一道离开,顺手想接过对方手里的食物,却被对方躲开了。明楼边走边道:“往后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差人随意去我房里。” “是属下思虑不周。”覃牧秋忙道。 “忙了一夜,你也好生休息吧。”明楼说罢便端着食物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口,守门的士兵依旧没撤,明楼道:“府内的巡防往后由覃将军重新布置,不用专门派人来我房门口守着。” 士兵闻言立刻领命而去,不敢逗留。 明楼在门口徘徊了许久,昨夜之事让他心绪繁乱至今。那只小白猫和那个白衣少年……此事太过离奇,他有些难以面对,但是他又不知该如何处置对方。难道将对方抓起来秘密处置了? 可那少年救过自己的命,那小白猫又和自己朝夕相处了那么久,无论是人是猫他都下不了手。 “大帅,可是有何不妥?”巡逻的士兵见他立在门口长吁短叹,忙上前询问。 “没有不妥。”明楼应道,说罢便一咬牙推门进去了。 他下意识的第一眼向床上看去,见床上空无一人,他又转身去看榻上,榻上也没有人,甚至连猫也没有。昨夜自己明明吩咐了对方哪儿都不许去,他竟然不听,私自便跑了。 明楼有些生气,重重的将手里的食物放到了桌子上。 “喵呜~”一声微弱的猫叫传来,对方似乎对于被吵醒有些不满,头挨着被子蹭了几下,又睡了过去。 明楼循声望去便发现了太师椅上那只窝在被子里的小白猫。他伸手想去将对方拎起来,随后想起昨夜那少年的模样,动作一滞便缩回了手。 小白猫听见动静,突然意识到了明楼的存在,瞬间便清醒了,抬着头看着明楼,可怜兮兮的有些不知所措。明楼再次伸手想去摸对方的脑袋,对方不由一缩脖子,明楼眉头一皱便缩回了手。 在昨晚之前,他经常揣着小白猫睡觉,对方向来都是毫无防备,也不会如今日这般失措茫然。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眼前这个小家伙了,叹了口气起身欲走,对方却突然“喵呜~”了一声。 明楼转身,见小白猫依旧看着自己。他索性连被子带猫一把抱起,放回了床上。他一夜劳累,此刻却依旧无心睡眠。小白猫跑到床上之后,自动挪到了里头,留了一大片宽敞的地方给明楼。 明楼和衣躺到床上,扭头看了一眼小白猫,像是自言自语道:“我年幼时,也养过一只像你一样的猫。那时候,父帅忙于军中事务,无暇顾及我。我又太过要强,在旁人面前从来不肯低头,活的特别累。好在交了那么一个朋友,在空旷的练武场上,它夜夜陪我,虽然它不能说话,可是我依然觉得很高兴。” 小白猫一动不动的看着明楼,明楼朝它招了招手,它犹豫了一下便往明楼身边靠了靠。明楼尝试着像从前一样用手轻轻抚着对方的脑袋,对方这次没有拒绝。 “你变成人之后会说话么?”说罢他看向对方,见对方没有反应,他又道:“如果会,往后就有人陪我说话了。如果不会也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小白猫“喵呜~”了一声,轻轻用脑袋蹭了蹭明楼的手。 “你该吃饭了。”明楼说罢起身去将桌上的食物端过来,放到小白猫的面前。对方看了食物一眼,又看了明楼一眼显然很是犹豫。 明楼道:“你……吃完东西就会变成人?所以,你才从来不在我面前吃东西对吧。” “喵呜~” “没关系,我可以闭上眼睛不看。”说罢明楼真的闭上了眼睛,但半晌没听见动静。他挑了挑眉,心道对方觉得或许觉得难为情,于是他将食物端到了墙角,自己回到床上躺下,道:“我睡一觉,你饿了的时候再吃吧。” 明楼这回说的是真的,他果真没一会儿便睡着了。小白猫等了很久,终于饿的熬不住了,才蹑手蹑脚去把食物吃了。 吃完东西之后,果真没一会儿小白猫便变成了白衣少年。他看着熟睡的明楼,有些怯怯的,不敢再爬到床上,于是跑到矮榻上窝着睡了。 明楼只是补觉,自然睡不长。醒来后看到床上没了小白猫的影子,顿时有些慌乱,再一抬头发现矮榻上的白色身影,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悄悄趿着鞋子,走到墙角看了一眼地上的瓷碗,里头除了几粒玉米,什么都不剩了。喂猫的食物,是他吩咐厨房特意做的,里头放的都是寻常的猫爱吃的东西。不过……这只猫显然不爱吃玉米——和明楼幼时养的猫一样。 明楼记得很清楚,他曾给那只猫准备的食物中加过几次玉米,但是每次都剩在碗里,于是后来他便记在了心里。 -- 第6页 他走到榻前,俯身看着熟睡的少年。对方眉目长得很柔和,不像自己的眉目那般,看起来很冷厉。不过鼻子倒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笔直高挺。嘴唇略微比自己的薄了一些,下巴很瘦削,脖子…… 明楼及时收回自己的目光,以免自己心猿意马。 当年便是你,如今又是你。 明楼突然在心里生出了一个念头,他要将这个少年留在自己身边。这个念头一起,便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瞬间枝繁叶茂。明楼所有的理智和成熟,都做不得数了。他要用自己当年那颗少年之心,做这个决定,好在上天给了他弥补的机会,让他再一次遇到了这只猫……这个人……管他是人是猫。 作者有话要说:  喵~~ 第一章 伴侣~ 少年做了噩梦,突然惊醒,抬头便撞到了明楼怀里。 “是不是做噩梦了?”明楼抚着少年的背问道。 少年身体一僵,意识到自己现在不是猫而是人,不由有些失措。明楼收回自己的手,起身后退了两步,以便减少少年的不安。 “你那日舍命救我,应当知道我便是你的故人。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怕我呢?”明楼好似生怕惊动了眼前的少年,几乎用尽了他毕生积攒的温柔来说这番话:“那年,离开中都的前一晚,我在练武场等了你一夜,想跟你告别,可是你没出现,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 少年低头不语,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似是触动了心事。 明楼继续道:“如今我既是回来了,你便像从前一样,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见少年依旧不言语,他又道:“若是你不想留下来,待你再休养些时日,便可离开。只是暂时还是不要走,之前你伤的很重。” 实际上少年虽然伤的重,可是恢复的极快,如今已经痊愈。倒是明楼,或是因体内的寒毒未清所致,伤口恢复的很慢,到了今日也尚未全然恢复。 少年依旧低着头,不言语。明楼见状,叹了口气起身欲走开,却闻那少年道:“不走。” 明楼闻言心中一滞,问道:“你是说,你不想走?” 少年道:“你不走。” 明楼不解道:“我没有说要走,我只是怕你不自在,想去房间的另一边。”说罢指了指自己的书案。 少年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终于抬头道:“你走了八年。” 明楼眉头一皱,才明白对方说的是八年前自己离开中都之事。他不由心中一软,坐到矮榻上,温言道:“是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可是,你每晚都去练武场,为何偏偏那晚没去?” 少年瘪了瘪嘴,道:“偷吃了,变不回去。不敢,你会害怕。” 明楼温言既想哭又想笑。原来当年是这小白猫贪吃东西变成了人形,怕自己见到会害怕,所以才迟迟不敢出来。 “你一个大活人,我有什么可怕的。那时候我虽然孤僻,但还不至于胆小到见了陌生人还会怕吧。”明楼笑道。 少年又瘪了瘪嘴,小声道:“有尾巴,变不走,你会怕。” 明楼想象了一下眼前这小少年屁股后头拖着一条尾巴的画面,心中变得柔软无比,道:“以后不要再担心我会怕,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怕。有尾巴也好,有猫耳朵也好,有猫胡子也好,都不会怕。” 少年挠了挠头,嗯了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明楼问道。 “没有。”少年道。 明楼思索半晌,道:“那我就叫你阿诚吧。你我虽幼时便相识,但因没有坦诚相待,而留了八年的遗憾。往后,你我便赤诚以待,不瞒不欺。” “阿诚。”少年默念了几遍,似乎觉得这是个好名字,于是高兴的点了点头。 自此以后,阿诚便留在了明楼左右。 覃牧秋得知阿诚的存在时,着实吓了一跳。一个大活人,在帅府消失又出现,还是出现在明楼房里,这刺激的他回去后又修改了数次帅府的巡防策略。 明楼怕阿诚无亲无故心里落寞,便对外宣称阿诚是自己的义弟,如亲手足一般。阿诚在别人眼里,便成了明家军里第二个性明的人,明诚。 随着年龄的增长,阿诚每天变成猫的时间越来越短,在白天他也渐渐的能控制自如,不至于在外人面前露出端倪。 明楼请了先生教阿诚读书识字,自己则每日亲自指教对方武艺。好在阿诚聪慧非常,又用功,没几年的功夫,便已是个文武兼备的翩翩公子了。 后来,明楼重回战场,阿诚便成明家军最年轻的副将,与覃牧秋一起成了明楼的左膀右臂。外人面前,阿诚称呼明楼“大帅”,不过私下里,他还是称呼明楼“大哥”。 敌军突袭,明家军受创,副将明诚为了掩护主帅,身负重伤。 帅帐里,明楼坐在床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阿诚。 阿诚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若再这么下去,他很有可能会变回小白猫的样子。这几年,明楼早已知道阿诚的状况,对方在身体极度虚弱的时候,即使是白天,也会随时失去控制,变成猫。 可是,如此一来,大夫便不能继续为他诊治,他的情况或许会变得更危急。 “大帅,明将军是失血过多,再加上敌军暗算大帅之时所用的箭矢涂了毒,所以才会伤得这么重。老朽已为他止了血,只需再有几个时辰的功夫,行针为明将军将体内的毒逼出来,他便会无恙。”一名老大夫诊治完阿诚的伤势之后,道。 -- 第7页 “几个时辰?”明楼问道。 “或许要三个时辰左右。”大夫道。 明楼犹豫了片刻,道:“你们先出去,待两柱香之后再进来。” 几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了。 待众人出了帅帐之后,明楼取出匕首,在手腕上划了一刀,然后另一只手捏住阿诚的下巴,让自己的血滴到了阿诚的嘴里。好在阿诚还知道吞咽,将口中的血都尽数咽了下去。 前几年,他体内的寒毒迟迟清除不干净,导致他每逢受伤都痊愈的极慢。有一次,阿诚趁他不备,点了他的穴道,用刀割开了他肩上中毒之时的那道伤口,然后吸了他的血。 他无力阻止,事后又不忍责罚,此事只得不了了之。 不过,自那之后,他体内的寒毒竟真的消失了。他起先还担心寒毒会转移到阿诚体内,好在大夫诊治了,说阿诚健康的很,他这才放心。 不过,此事之后,阿诚有近三日的时间,没有变成过猫。他当时还笑说,之后若是需要阿诚连续杀敌数日,又怕他忽然在战场上变成猫,便给阿诚喝一些自己的血便可。 明楼伤口的血渐渐不流了,他拿匕首又在另一只手上补了一刀,直到他自己觉得差不多了,才罢手。 所幸他的方法奏效了,阿诚没有在大夫拔毒的过程中变成小白猫。 明楼当晚再一次见证了阿诚的痊愈能力。大夫拔完毒之后不到一个时辰,阿诚便醒了。 “来,先吃点东西,都热了三回了。”明楼端过一早备好的热粥。 “不要。”阿诚别过脸,道:“我嘴里有血腥味,我是不是吐血了。” “大概是吧。”明楼嘴里敷衍着,手上的粥却继续往阿诚嘴边送。 “这是怎么了?”阿诚一把拉过明楼的手,见手腕上裹了帕子,一看打结的方式就是对方自己所为,并非出自大夫之手。这说明,明楼手上的伤不便让大夫知道,他联想到自己嘴里的血腥味,便猜到了大概。 “哎呀,你说说你,明明受伤躺着不能动的人是你,怎么问起我来了。”明楼说着抽回手,将粥塞到阿诚手里,起身离开了床畔。 阿诚赌气似得一口气将粥喝了,然后掀起被子便要下床。明楼见状忙快步上前按住他,不悦的道:“别闹了,你要干什么。” 阿诚瘪了瘪嘴,发现自己一腔的怒气竟是毫无来由,不由有些懊恼。 “为什么我不是个人是个怪物。”阿诚抬起拳头狠狠锤了自己的胸口一拳。若他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便可以毫无顾忌的来去自如,不用明楼时长担心,生怕他一不小心露出破绽,惹来祸端。 明楼一把攥住他的手,道:“不许你这么轻贱自己。” “我本就是个不伦不类的怪物,害得你日日为我担惊受怕。若是有朝一日被他们发现,他们会怎么待我,又会如何看你?”阿诚有些失控的道。 明楼一手抓着对方的手,一手捏着对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怪物,你是明诚,是我的副将,也是……我最在意的人。只要你安然无恙,旁人爱怎么看待随他们去好了。往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阿诚双眼微红,看着近在咫尺的明楼,有些失神。 明楼见到阿诚有些茫然又有些动容的样子,心中一荡,倾身上前,吻住了对方的唇。阿诚一时愣怔,也忘了反抗,任由明楼肆意施展这个热情而霸道的吻。 直到账外传来覃牧秋的声音,明楼才不情愿的将其结束。 “记住了么?”明楼抹了一下阿诚的嘴角轻声问道。 阿诚脸红的发烫,支吾道:“记住了。” “记住的是刚才我说的话,还是……刚才的事?” “大哥……”阿诚抬头看到明楼深情的双眼,立刻又低下头,用近乎听不到的声音,道:“都记住了。” 账外的覃牧秋,又开口请见,明楼叹了口气,又深深的望了阿诚一眼才起身离开。 “阿诚需要休息,有事便在这里说吧。”明楼的声音从账外传来。 阿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翻了个身窝到了被子里。明楼回到账里是时候,阿诚已经睡态酣畅了。不过对方身边留了一大片位子,显然是为明楼准备的。 明楼温柔一笑,胶着的战事和混乱的朝局都不能左右他的心情,所有的烦恼在他面对阿诚的时候,都不值一提了。只要有这个人陪着他,再黑的夜也不可怕。 此生得遇君,赤诚以待,如影相随,如灯相伴,如侣相陪。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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