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暗恋我[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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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重生] 《原来他暗恋我[女尊]》作者：努力向上的蛋壳【完结】
    文案：
    方楚宁自认为自己只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学生。
    之所以能当上学生会会长，全是因为她家里有那么点钱。
    在她看来，那个学习顶尖的三好学生徐同学才是这学生会会长最佳人选。
    新星高校的人都知道，在学校里地位最硬的不是校长，而是学生会会长方楚宁。
    她家不仅是新星最高的投资方，还是z市首富。家里有钱有势，人颜值高，身材好，学习还不差，
    没人不喜欢她，也没人敢得罪她。
    徐牧舟也在喜欢她的行列中，他喜欢她已经很久很久，在一次又一次的算计中终于拉近了跟她的距离。
    可这还远远不够。
    他要做她众多追求者中与众不同的那一个，他要争夺她的注意力，要让她主动来追求他。
    欲擒故纵心机男主X一本正经偶尔有点沙雕女主
    排雷：
    1.本文女尊男生子文，这是一篇不需要带脑子看的苏文，不喜勿入
    2.女主万人迷体质，除了有颜有钱有地位有身材体育好会打架有点才艺成绩也不错以外没别的出类拔萃的地方，虽然普通但她就是万人迷，没法改，不喜勿入
    3.（重点）男主不是好人，他心思很坏三观不正，接受不了千万别进！文文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看不惯也别骂，请默默点出去
    内容标签： 时代奇缘 青梅竹马 甜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楚宁 ┃ 配角：已完结文《女尊之反派是我夫郎》《隔壁家的小白莲》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看似讨厌其实不过是欲擒故纵
    立意：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第1章 一   少年姣好的脸庞略带歉意：抱歉，你……
    金色的晨阳由天边缓缓升起。
    在一栋奢侈豪华的别墅内，园丁正在修剪绿植，清理草坪，诺大的院子里工人们都在自己岗位上忙碌。
    一个身穿正装修身管家服的女人有条不紊的安排她们工作，在安排好一切后她低头看了眼手表，不慌不忙的走进别墅。
    别墅三楼的一个房间内，阳光被厚厚的窗帘遮挡得透不进一丝光线，房内黑漆漆一片，静的只听见轻微的鼻鼾声。
    突然，放在床头柜上面的手机屏幕骤亮，随着闹铃的响起，漆黑的房间里有了丝光线。
    随之响起的是被子轻微摩擦的声音，羽绒被下伸出一只纤细的手，在桌上一通乱摸，碰到手机后手指像弹琴一样一阵瞎点，直到把闹钟点停又缩了回去。
    门外的女管家算计着时间，在秒针指向顶端时她敲响房门。
    “大小姐，您该起床了。”
    “......”回答她的是六个小点点。
    女管家习以为常，她推开房门走进去，拉开厚重的窗帘，让阳光照入室内，这种事她每天都在重复，每一个步骤都拿捏的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起一丝反感。
    床上轻薄的羽绒被动了动，头发乱翘的半颗脑袋探出来，那半张脸皱在一起，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叶姨早。”
    “大小姐早，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该起来了。”
    “哦”羽绒被被一脚踢开，长相清丽的少女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一脸睡眠不足的慢吞吞起床去洗漱。
    一楼大厅的长餐桌上摆好了精美的早点，主位上坐的是方家之主方红，她慢条斯理的用刀叉切下一块荷包蛋送入口中，瞥了眼空空的座位，“她人呢？”
    女管家站在她后面，笔直的腰杆微微弯下，吐字清晰温和：“大小姐马上下来。”
    女管家话刚说完就看见楼梯那边少女正慢吞吞走下来，她身上穿着深蓝色格子校服，里面搭的是纯白色衬衫，衣领处系着红色领带，波浪卷长发绑在脑后，清丽的面容冷淡而高傲，除了眼底下淡淡的青色，她身上没有一处不精致。
    她坐在女管家拉开的凳子上，看着面前精致到没有食欲的早点，她咂了下嘴，拿起一旁的透明杯喝温奶。
    “昨晚干什么去了？”
    主位上的女人发出威严的质问。
    坐少女旁边的方天利不放过一点坑姐的机会，举手抢答：“昨晚她在玩游戏！睡觉前我看到她还在玩！”
    “利利！”坐在方红右下方的方父递给少年一个警告的眼神。
    方天利哼了一声，捧着奶杯一脸看戏的表情。
    方红压着嘴角，与少女有几分相似的眉眼沉着严肃，“利利说的是真的？”
    方楚宁不慌不忙地擦擦嘴，“假的，昨晚我一晚上都在做解题，太过于专注才忘了休息时间。”
    这么扯烂的借口方天利不屑的轻嗤，方红也是怀疑，“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宁宁都说了是学习晚了那就是学习晚了，你这人怎么还问个不停。”
    刀叉碰瓷盘的声音让方红瞬间闭嘴，她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用餐巾淡定擦嘴。
    方父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看向少女时又换上慈父的面孔，“宁宁下次可不要学那么晚了，学习不重要身体更重要知道吗？”
    方楚宁摇摇头，神情忧郁地端起奶杯晃了晃，“学习才能使我进步，爸爸您不能阻止我对它的热爱。”
    有这么个“乖巧懂事好学又听话”的女儿方老父亲感动的湿了眼眶，俊秀的脸庞上即是欣慰又是心疼，像哄乖居居一样哄道：“好好好，爸爸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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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突然上演的父女情深让其余两个旁观者感到不适，方天利啪的放下餐具，酸溜溜的起身离桌。
    别墅外，一辆简奢的豪车等在外面。方楚宁刚出院子，一只甩着柔顺秀发的金毛吐着长长的舌头流着哈喇子朝她狂奔而来，宛如脱缰的野马，后面的工人根本追不上它。
    方楚宁，“旺财Sit down！”
    金毛前肢向前撑，像刹车一样急刹下来，屁股往后一坐，吐着舌头哈喇子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方楚宁不明白旺财为什么总对她一个人流哈喇子，看到她比看到自己亲妈还要热情。
    她抬手接过佣人递来的飞盘，“我要上学没空陪你玩，你先自己玩。”
    “汪汪汪！！”金毛挨过去对她的皮鞋一顿舔。
    最后方楚宁不得不重新换一双鞋，让它自己抱着鞋在那啃。
    豪车内空间宽敞舒适，方楚宁和方天利不是同一个学校，可路是一条路，去学校两人都是坐一辆车。
    刚坐到车里的方天利脸颊鼓鼓的，“昨晚你明明就是打游戏打到半夜，也就爸爸才信你那装模作样的鬼话。”
    方楚宁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瞄了他一眼，啧啧摇头。
    方天利气得握拳。
    “你还不懂？”
    方楚宁深沉的做出一个中指推眼镜的动作，“关键点不在我昨晚做了什么，而是在乎老父亲信谁。”
    要不是因为她家有花不完的钱，她都可以靠演技这项才华进击娱乐圈，然后走上人生巅峰！
    少女洋洋得意的样子让方天利恨得牙痒痒，实在气不过他伸手用力在她细白的手背上狠狠一掐。
    方楚宁疼得“嗷”了一声，缩到车的角落里对他呲牙，“说不过就动手算什么好汉！”
    正经深沉的形象瞬间崩塌。
    方天利冷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汉。”
    方天利的学校比她学校近，临下车前他还不解恨的用书包砸了她一下，方楚宁又挨了一下，想还击时人已经跑没影。
    她没有让司机立刻开车去学校，而是拐个弯去一家卖早餐的小摊店。
    这里是另两所学校的必经路，来往的学生特别多。在这平平无奇的地方，一辆豪车停在这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是车上还下来一个模样清丽脱俗的女生，她身上穿的校服在这里找不到第二个。
    不少过往的男生停下来，假装与旁人说话，眼睛却不断往她身上扫。
    方楚宁毫不在意，她走到小摊前，摊主认得她还跟她打了声招呼。
    “小妹来了，还跟以前一样？”
    “对，双份要变态辣。”
    这早餐店生意很旺，摆的几章桌子都坐满了人，方楚宁打量一圈，最后和一个穿浅蓝校服的男生坐一桌。
    正吃早餐的男生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他低着头，刘海挡住了他的眉眼，他用纸巾轻擦嘴角，吃得愈发斯文。
    方楚宁没注意到他，刚坐下不久面就端上来了，其实这就是泡面加开水，调料撒在上面拌匀吃起来贼香，比她家那些早点有味多了。
    摊子人越来越多，一眼看过去几乎都是男生。方楚宁嗦完面后就上了车，直到车门关上才阻挡住一众视线。
    三两个聚在一起的男生终于忍不住小声议论
    “那女生是新星的啊？”
    “看校服是，怎么新星的人会来这边，还以为他们都傲慢的很，不屑来这些地方。”
    “刚刚那女生长得可真好看，还有她那辆车，我以前在网上看到过，值八位数呢！”
    男生们发出惊叹的声音，脸上不约而同出现羡慕向往的神情。
    那原本坐在女生对面吃早餐的男生抬头扫了他们一眼，把早餐钱放在桌上后一声不吭的离开。
    方楚宁的车停在新星学校外，她拿过背包下车，距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这会时间学校外还停了很多车，无一不是些有名的豪车，穿着同款校服的男男女女从车里下来有说有笑的往里走。
    方楚宁慢悠悠走在后面，刚走没多大远肩膀忽然被后面冲上来的人揽住。
    “呦，今天方大会长也那么晚才来呀？”
    少女开朗的声音惹得方楚宁一阵不爽，用力掰开她的手，冷漠无情道：“离我远点。”
    少女贱兮兮的又凑上去，“昨晚明明还撕心裂肺喊人家名字，今天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两人昨晚开黑打游戏打到凌晨三点。
    一说起这事方楚宁就蹭蹭冒火，“老子昨晚喊了半天让你救我，你躲在草里看戏是几个意思？”
    高琼无辜摊手，“那会对方也剩一点血我怕抢你人头嘛。”
    方楚宁想把她按在地上摩擦。
    两人并肩往里边走，方楚宁低头看手机，身旁的高琼突然用力摇了她一下，“诶你看那边，副会长又被人表白了！”
    方楚宁扭头看过去，人群中男生身材纤细腰背挺直，他脸上戴着偏圆的金丝边眼镜，姣好的侧脸凡是路过他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他。
    他皮肤很白，比别的男生都要白上几分，给人一种羸弱好欺的文静感。
    一个身材微壮的女生拦在他面前，大咧咧的向他表白自己的喜欢。
    他们距离有些远，方楚宁听不到男生说什么，倒是一旁的高琼，故作温声细语的模仿男生说话：“抱歉呢，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也谢谢你的喜欢，希望以后你能找适合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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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楚宁抬手一巴掌打过去，高琼早有预料，往旁边一闪，笑得一脸欠，“副会长一定是这么拒绝的，我都听到过不知多少次了。”
    “哦那你还真够关注他的。”
    “何止是我，全校大半女的都在关注他。”
    扯多了都是废，方楚宁越过她径直往教学楼走去。
    高琼往男生那边津津有味的看了一会，哼着歌跟在她后面。
    第2章 二   多么贴心的男孩子
    在方楚宁刚到教室不久男生就抱着书进来。
    他们两人同班，准确的来说他们两人从幼稚园开始到小学到中学再到现在都是同班，虽然他们两个人很“有缘”可实际上他们同班那么久几乎没有说过话。
    除了现在，因为会长与副会长的身份让他们偶尔不得不交流。
    男生明明对别人都一脸温和有礼很好相处的样子，可一到她这里他就显得特别敷衍，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从很久以前方楚宁就察觉到他似乎不待见自己，现在又因为夺了原本该属于他的会长身份，他更是对她讨厌的连敷衍都懒得，时不时就给她冷脸看。
    她向来不是那种喜欢用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人，虽然他们是“青梅竹马”，可既然他讨厌她，那她也不要住动去搭理他。
    方楚宁倔强的从背包里拿出书本，上面还有两个月后文艺汇演的资料。
    坐她旁边的高琼正在跟坐后面的男同学嘻嘻哈哈说笑，男同学被她撩得面红耳赤，余光总会不经意往她旁边的背影扫。
    一节课过后，方楚宁正忙着写课后习题，后桌的男生突然拿着书过来，他轻咬下唇，面带羞色，“会长，刚才老师讲的这道题我没明白，你能给我再讲讲吗？”
    方楚宁百忙之中抽空瞄了眼他指的题目，“这道题刚刚老师不是说两遍了吗，你没听啊？”
    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什么，男生脸通红通红的，眼睛不敢与她对视，声音更是小的几乎听不见，“拜托你会长......”
    有时候方楚宁就不明白，明明班上有个年级第一他们不去问，非要跑来问她这个勉强爬进前十的。
    怎么看那副会长都看起比她好说话点吧？
    瞥了眼另一排正转过身子跟他后面男生说话的副会长，也不知说了什么，他笑得腼腆迷人，一看就知道性格好的不得了。
    方楚宁认真的想，也有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所以别的男生多少会对他有种排斥和嫉妒感，从而选择她。
    作为一个合格的学生会会长，这点小问题方楚宁当然不会拒绝，拿过他的书耐心给他重讲一遍。男生低着头认真听讲，两人距离近的有些暧昧。
    教室的另一头，见好友好一会都没搭理自己，似乎是在发愣，秦邵卿没忍住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牧舟？”
    “嗯？”徐牧舟微微转眸看向他。
    秦邵卿抱怨道：“你在想什么？跟你说话你都没听进去吧。”
    徐牧舟微微扬笑，温和道：“没有，我觉得你刚刚的说法挺好的，我赞同你。”
    “对吧对吧！连你都觉得好！”男生开心的笑起来。
    徐牧舟但笑不语，白皙纤长的手指拿着笔，用力在书册上划出一道不长不短的口子，无比狰狞。
    平常午休时间里方楚宁都会在会长室待着，这个会长室是校长特意给她开的，里面装潢都是按她的喜好增添摆放，舒适安静。
    高琼摊在沙发上，拿着个手机无聊的敲敲敲，“你玩不玩游戏？”
    方楚宁正在看关于两个月后文艺表演的资料，理都不理她。
    高琼凑过去，“想好我们班要表演什么了吗？”
    “没有，这种事交给班长去弄。”
    方楚宁把资料放到一边，胳膊往后一搭大咧咧靠在沙发上，瞄了眼外面的天气，“是不是要下雨了？”
    “唔，看样子是，不如待会我们去打网球？”
    方楚宁递给她一个看不起的眼神，“跟你打没有半点压力。”
    高琼毫不在意。
    “要那么多压力干嘛，打球就是为了释放压力。”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方楚宁作沉思状，昨晚这人这么坑自己，自己不讨回来今晚回去都睡不着觉。
    “行啊，那就打呗。”
    一起玩的还有别的女生，这些女生都是整日喜欢跟在高琼身边献殷勤的人，毕竟在学校里钱势方面方家之后就是高家，方楚宁又不喜欢身边跟着一群人，所以她们下意识将讨好对象放在同样在学校里有话语权且还和方楚宁关系密切的高琼身上。
    换运动装的方楚宁挥了挥网球拍，瞄了眼朝自己靠过来的人，“有事？”
    面前神态局促的女生她记得，朱家的小女儿，好像叫什么朱喜喜，这名字跟她这个人一样喜庆，那脸肉嘟嘟红润润的，胖胖的身材把运动服撑得变形。
    朱喜喜脸色窘红，心里不愿意可又不得不说：“我、我能参加吗？”
    参加网球赛的意思。
    还不等方楚宁说什么，围在她身边的女生已经哈哈嘲笑起来，“猪喜喜你没开玩笑吧？就你这身肉走快点都得扑街，还想学人打网球。”
    高琼手里也拿着一个网球拍，单手搭在方楚宁的脖子上上下打量她，咧开嘴道：“你确定？”
    嘻嘻哈哈的嘲笑声让朱喜喜无地自容，她恨不得将自己缩到地缝里，同时心里升起一股不平衡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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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家里逼得紧，让她跟方楚宁打好关系，她又何必在这些人面前自取其辱。
    一群人里，充满青春气息的女生们高挑且凹凸有致的身材显得朱喜喜愈发肥硕难看，自卑的情绪在翻滚，她低着脑袋，脸色难看。
    “想打就打啊。”
    少女略带慵懒的嗓音悦耳磁性，周围的嘲笑声瞬间静下来，朱喜喜悄悄抬头，站在她面前的少女就像夜里的月光一样肆意耀眼，身边永远不缺乏跟随者，所有人都围绕着她，仿佛她就是世界的中心点。
    朱喜喜羡慕的同时又有些眼红，如果自己是方家的女儿该多好。
    朱喜喜打还是不打方楚宁是无所谓，反正她今天的目的就是要把高琼打得唱征服。
    网球场边上已经站了不少人，都是听说她们要打网球过来喊加油的男同学，女生们一出场就有人开始呼喊。
    无一不是：
    “会长加油！！”
    又或是：
    “会长我喜欢你！”
    也有脸皮薄些的假装随意：
    “高学姐加油！......会长也加油！”
    这个“也”字成功吸引了方楚宁的目光，她抬眼看去，男生站在一群人的前面，五官俊秀皮肤白净，是那种耐看青涩型，在她看过去时他还不自然的移开视线，耳尖微红。
    这种情形方楚宁见多了，不在意的略过他余光却扫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神情一顿，有些惊讶徐牧舟竟然也会来这里看人打球。
    她还以为他眼里只有读不完的书呢。
    模样过分秀美的少年注意力并没有在她身上，而是越过她定定看着她身后，方楚宁顺着他视线回头，后面几个女生谈笑声不断，其中最为惹眼的是一个五官带着西方深邃英气的女生，她面容灿烂，笑声爽朗，是大多数男生喜欢的一种类型。
    方楚宁又瞄了眼少年的方向，这人原来也喜欢这种类型的，这种四肢发达，学习还没有她好的人。
    啧，眼光一般般。
    打网球本来就是锻炼身体的运动项目，平时方楚宁不会将输赢看的太重，可今天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发热，兴奋得让她没有丝毫留情，每赢一个球场上都会响起热烈的欢呼。
    马尾在脑后随着她动作甩出优美的弧度，汗液从额角滑落，经过因运动而泛粉的雪颊直到下颚最后隐入锁骨处的运动服内。
    一场球赛结束后，少女微微喘息着气，几缕汗湿的头发贴在她颊边，运动短裤下是一双如筷子般笔直修长的腿，单薄的运动衣被汗湿贴在她纤细的腰背上，凹凸有致的曲线让在场男生红了脸。
    方楚宁没有注意这些，她过去用手搭在中间球网上，睨着瘫坐在地上累成狗的高琼，得意道：“服不服？”
    高琼翻了个白眼，说话间大口喘气，“你、你今天表现力有点重啊，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
    “因为看你不顺眼。”方楚宁一扬下巴，“记得今晚洗干净在床上等我。”
    高琼给她比了个中指。
    一场单方面的碾轧比赛后，方楚宁气终于顺了些，抹了把脖子上黏糊糊的汗液正要离场，眼尖的瞧见一个身影正小跑过来。
    “会长，你喝点水。”男生脸庞微红，看着她的眼眸却灼灼如火。
    等人站在她面前她才看清楚，这不就是后桌那男同学么。
    方楚宁正想拒绝，却又听男生道：“你刚运动完不能喝凉水，这里面是温水，对身体好些。”
    给她送过水的男生无数，能想得这么细致的还是少见，方楚宁有点感动，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里面果然是温水，还带着点点咸味。
    “我在里面放了点盐，你刚刚出了那么多汗，喝点淡盐水可以补充水分。”
    好人哪！方楚宁感叹。
    男生又双手捧着一条折叠好的毛巾递给她，笑容甜甜的，“擦擦汗吧。”
    “谢谢啊。”
    接过毛巾擦汗的方楚宁不着痕迹的打量他，这个坐她后桌快半个学期的男生她至今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这么直接问好像不太好，等改天再去看看点名册。
    差不多到放学的时间，天果然下雨了。
    第3章 三   共撑一伞
    教室外大雨滂沱，绕是这样下课铃一响教室里也没剩几个人，大部分都是有专车来接送的。
    方楚宁还坐在位置上写着习题，放学的吵闹声丝毫没有影响到她。高琼手脚麻利的将桌上的书塞进包里，“你还写啊？别写了，回去再写。”
    方楚宁有个习惯，就是一道题临近结尾不写完绝不罢休，敷衍的应了声，仍低着头解题。
    高琼，“我待会还有个约会，就不等你了。”
    说完把包往背上一甩，哼着歌出了教室。
    教室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偶尔也会响起书本合上以及渐渐模糊的脚步声。
    等方楚宁写完后教室里除她以外已经没有别的人了，她把书装好，背上包下楼，本以为这个时间人应该已经走光了，不想在走到一楼时却瞥见一个人影。
    少年背影纤细，他微微低着头，细碎的刘海被风轻轻吹动，金丝眼镜下的眸子清润温和，白皙无暇的长指捧着一本书似乎正看得入迷，连身后有人走近都没有察觉。
    方楚宁慢慢走过去，想了想还是转个方向，停在离他左侧有五米距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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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借从包里拿出伞的动作悄咪咪打量不远处的人，他看样子应该是没带伞在等雨停。拿伞的动作慢了下来，方楚宁看了眼外面，这雨下得那么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视线飘着飘着又忍不住飘到少年身上，正好对上他透着浅浅蜜色的瞳眸，他眼睛真的很好看，是那种勾人的桃花眼，单是轻轻睇你一眼都感觉是在对你放电。
    两人对视不过两秒，少年先移开了目光，把书合上抱在怀里，抬眸望向外面的雨幕。
    这时候一声不吭的走好像有点不厚道，暗自琢磨了会，方楚宁试探性问：“没有人来接你吗？”
    徐牧舟父母是做海外生意的，虽然同班多年，可方楚宁也就见过他们一两次，班级有什么亲子活动都是徐牧舟小姨代劳的，早晚也有专车司机接送。
    少年长翘的眼睫微垂，透着粉桃色的唇轻抿后掀动，“汤姨有事今天来不了。”
    这汤姨应该就是他家司机。
    方楚宁看了眼外面，“这雨一时半会估计也停不了，你在这干等可能还要等到天黑。”
    少年抱书的手紧了紧，他低垂下眼眸，微微抿唇没有说话。姣好的侧颜带着秀气柔弱的无助感，让人想犯罪。
    方楚宁更不放心自己一个人走了，同时也有些奇怪，他在班里的人缘可不差，随便找个人顺路送一程又不是什么难事。
    这塑料同学情啊！
    “要不...我顺便送你一程吧，反正你家跟我家一个方向。”
    方楚宁记得他住的地方是南区的一个高档公寓。
    那边迟迟没有答应，就在方楚宁以为他要拒绝时，少年忽然微微颌首，像是经历怎样的思想斗争才勉强答应。
    有时候方楚宁就很好奇，这个对别人都温和有礼的人怎么会这么讨厌她，她记得自己好像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来着。
    伞是那种一人撑的小伞，两个人一起有点勉强，关键他们还下意识保持一指宽的距离，露在外面的小半边肩膀多少会淋湿点。
    本着一个人淋湿好过两个人淋湿，方楚宁悄悄把伞往自己方向移了点，她偷偷瞄了眼旁边的人，男生脸庞白皙身形单薄，羸弱的像是风一吹就倒。
    最后还是迫于良心的压力将伞往他那边挪了挪。
    一路无话，以前方楚宁都没发现，教学楼离校门口竟然那么远！走一步都仿佛要用一个世纪的时间。
    就在她满心不自在的时候，大概是因为地太滑，少年突然在她面前表演了个平地摔，纤弱的身体往前扑去，她神情一惊，下意识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大概是太急了劲没控制好，原本往前扑的人蓦地撞进了她怀里。
    事发突然，来回大概就几秒，要不是知道怀里的人是徐牧舟，方楚宁都要以为他是故意的。
    她一只手紧捏着伞，另一只手还在他胳膊上，从她这个角度，只要稍稍低头就能看见少年的腰有多细臀有多翘。
    方楚宁咽了咽口水，忙摆正目光直愣愣看向前方，作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伪君子的亚子。
    怀里的人很快离开，站在伞下眼神幽怨地看了她好一会，而后别开脸。那表情像是控诉她故意绊倒他然后故意用力拽他故意让他摔进她怀里。
    方楚宁沉吟，觉得自己有必要辩解一下，“我不是我没有你误会了。”
    苍白的解释没有一点说服力。
    徐牧舟抿唇，好一会才轻道：“走吧。”
    “哦。”
    两人继续往校外走去，途中男生还刻意保持一个手掌的距离，哪怕肩膀淋到雨也不在意。
    学校外边司机已经撑着伞侯在车旁边，见着自家小姐忙上前，“大小姐这雨太大了，快上车吧！”
    方楚宁点头，对身旁人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少年说完似乎才发觉自己反应太大，他轻咬下唇，低垂的眉宇间有着淡淡的疏离，“你能不能把伞借给我？”
    “你要自己回去？”
    “嗯。”
    人不愿意方楚宁也不能勉强他，大方的把伞给他，自己则跟司机撑同一把，“给，不用还我了。”
    徐牧舟没说什么，接过伞礼貌性对她轻道了声谢，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离开。
    看热闹的司机一脸欣慰，“这是大小姐男朋友？”
    方楚宁扭头，“你看他像我男朋友？”
    瞧徐牧舟那恨不得离她十万八千里远的样子哪里像她男朋友？
    “我看像，早点交男朋友好啊最好多交几个，能积攒多点经验，以后就不会吃亏。”
    这渣言渣语竟让方楚宁觉得有几分道理。
    “刘姨你待会送我到西城街那边可以自己先回去，跟爸爸说我晚点再回。”
    “诶好。”
    直到豪车开远，徐牧舟从拐角处走出来，他静静望着车离开的方向，拿伞的手收得愈发紧。
    到西城街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这边有一条美食街，方楚宁特别嘴馋这里一个关东煮的小摊，几乎每隔两天都要来一次。
    摊子是那种移动车摊，有遮雨的布帘，凳子上粘了雨水方楚宁也没在意，用纸巾抹一把就坐上去，“老板我要一串萝卜，两串鱼板，一串鱼丸，一个海鲜浓汤包，两串关东烧，一串脆肠，一串干贝串然后给我加变态辣。”
    摊主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脸圆圆的，笑起来眼睛都看不到，今天下雨生意不怎么好，见着有客人霎时来了精神，声音洪亮：“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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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一上来方楚宁就埋头苦吃，辛辣刺激着舌尖，让她额头沁汗，越吃越爽。
    摊里好像又来了个人，方楚宁没有抬头，吃得认真。
    “老板，我要三串鱼丸和两串脆肠。”清亮纯粹的嗓音充斥着男生独有的青春朝气。
    老板应了声，很快装好串串放到他面前。
    就在方楚宁意犹未尽还想再拿几串时，男生突然“呀”了一声，紧接着她袖子就被奶茶染脏。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的......”
    男生慌忙道歉，拿纸就想帮她擦。
    方楚宁躲开他，面色古怪的打量两人距离，隔着一个位置还能把奶茶倒在她身上，真是费心了。
    “对不起......”
    男生还在道歉，长着一双杏眼的娃娃脸看起来楚楚可怜，那模样看起来好像他才是那个受害者，多说两句都能哭出来的那种。
    “算了”方楚宁没想多理他，打算继续拿串吃，男生却还在不依不挠。
    “是我不小心，要不然、要不然你这件衣服多少钱？我赔给你...”
    说真的，方楚宁吃东西的时候很不喜欢别人在她耳边吱吱喳喳，胃口一下就没了，蓦地朝他伸出一只手，“行，那你赔吧，我这套校服是定制的，一共三万，你是要现金支付还是网络支付？”
    一套校服就要三万，摊老板都听得一愣，更别提男生憋红的脸了。
    他没想到她真的让他赔，更没想到要那么贵，男生咬着嘴唇，眼眶微红，“我...我没有那么多钱......”
    外面雨已经停了，夜市人越来越多，还有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后来的看男生长相可人，一副被人欺负含泪的模样，都挺身出来做女英雄。
    “你一个女人怎么好意思在这欺负一个男孩子，丢不丢人啊你！”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尽做这些丢女人脸的事。”
    “就我说，长得越好看的那心底就越不正常，所以我经常劝你们这些年轻的小男孩，看人不能光看长相，找女人就要找踏实，这种就单单有张脸的能有什么用！”
    围观的人里还有几个附近学校的，他们看了眼女生校服胸口处绣的新星两个字，不免更好奇的盯着她的脸。
    长得那么好看还有钱，心理正不正常已经是次要了。
    方楚宁看着那张酸出屏幕的脸，“这位大姐，说话归说话，能不能控制一下你那血盆大口喷出来的口水，怪臭的。”
    那女人也不过二十五岁的样子，虽然长得成熟了些，但是现在被人喊大姐还被指嘴臭，她黑着脸“啐”了一声，“装什么装！”
    “那个......”男生打断女人想骂人的话，解释道：“是我弄脏她衣服在先的，她没有欺负我。”
    说完不理会女人尴尬的脸，杏眸注视着面前模样出众的女生，“要不然我帮你洗干净好不好？”
    方楚宁也没打算真追究他，摆摆手表示不用，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新钞给老板后就起身往外走。
    “诶小姑娘，我还没给你找钱呢！”老板喊住她。
    “记下来下次我再来继续吃。”
    围观的人见没戏看也散了，男生快步拦在她面前，娃娃脸上有点倔，“你就这样走了我会良心不安的，钱我会凑给你！”
    还没见过有人那么积极赔钱的，方楚宁都要被他这份执着感动了，“那等你凑够再来找我。”
    第4章 感冒   上门送药
    出了夜市方楚宁打车回家天已经黑了，她坐在后座低头玩手机，路过一个公寓时下意识抬头往公寓里的高楼瞄了一眼。
    这里是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公寓，z市房价本来就高，能在这里买下一套房的基本也不差钱。
    方楚宁只扫了一眼便继续低头玩手机。
    同一时间，公寓里的某高楼层内，代替一面墙体的落地窗能清晰看见外面灯火辉煌的夜景，来往不断的车辆变得及其渺小，正如天边的星星一样。
    几缕银白色的月光透过落地窗微微照亮床尾的一角，一张大床上，隐约可见少年纤细美好的身躯，宛若刚获得双腿的美人鱼一样娇弱的平躺在洁白的床上。
    少年一双漂亮的眼睛紧紧闭着，白皙的脸庞布满红晕。他不知道在幻想些什么，怀里紧紧抱着一件有皱褶的衬衫。
    事后，少年翻身侧躺平复自己，微睁的桃花眸还残留着浅浅迷离，静了几分钟，他蓦地将脸埋进似乎还沾有少女气息的衬衫里，痴迷的蹭了蹭。
    ...
    第二天，方楚宁去学校的时候发现一向从不缺席哪节课的三好学生徐同学竟然没来，起初她没怎么在意，直到老师点名希望她代表全班去看望徐牧舟时她才知道，原来他病了。
    刚开始她是拒绝的，“老师，我觉得徐同学看到我可能会病得更严重。”
    老师端着比她家老爷子还慈蔼的笑容，“怎么会呢？你是学生会会长，由你去再好不过，而且我听说你和徐同学从穿开裆裤就认识了，都那么熟了，就别推托了。”
    神特么开裆裤，读幼儿园那会她就知道包尿布了，再说，认识就代表熟了吗？她跟徐牧舟关系生得发涩。
    最后在老师苦口婆心之下她还是答应了，并且在去的路上还顺便买好了两大袋药。
    毕竟第一次登门，总不能空着手不是。
    结果才刚到公寓大门口就被保安拦住，还好她是穿着校服来的，脸长得也有可信度，保安没有直接赶她走，而是先询问住在十八楼的徐牧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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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页

    在得到允许之后才放她进去。
    坐电梯到十八楼，十八楼就只有他一户人，方楚宁站在门外，努力腾出一只手按门铃。
    大概过去一分钟门才从里面打开，穿着休闲的少年站在门内，浓密的睫毛微垂轻轻睇了眼她手里提的东西，“进来吧。”
    方楚宁本来只想意思的问一下状况，然后把药给他就走，万万没想到他会主动请自己进去坐。
    受宠若惊之下她缓缓走进去，这个公寓位置本来就好，他这层楼又选得极佳，太阳从落地窗晒进来将公寓照得通亮，室内宽敞舒适的设计让人眼前一亮。
    徐牧舟回眸瞥了她一眼，往居家吧台走去，“要喝点什么？”
    方楚宁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把两袋药放到透明的茶几上，随意扫了眼四周，“橙汁就行。”
    这里是那种单身公寓的设计，除了卫生间被隔开，其它一眼都能看见，沙发后面是一道与天花板相连的书架，这书架起了虚拟墙的作用，书架后面就是卧房设计，她刚才无意瞄了一眼，空间几乎比这个“厅”还大。
    书架旁边还有一个可遥控的坐梯，方便取书。果然学霸的世界就是不一样，脑子里除了书就是书。
    在一排密密麻麻的书里，方楚宁突然瞥见一本及其眼熟的书名，她的目光像是被那本书抓住了一样，动都动不了。
    她走过去颤着手把书取出来，没错！这本就是有钱都买不到已经绝版的阿派尼六册中的其中一册，其它五册她都有，就是缺这一册没抢到。
    一年前她还因为没抢到这一册而自暴自弃了几天，想不到还能在这见到。
    方楚宁稀罕的翻开书页，一时之间沉迷其中。
    端着橙汁过来的徐牧舟见状嘴角微不可见的扬起，他放轻脚步缓缓靠过去，朝她递过去杯子，声音轻得有一丝暧昧，“先喝橙汁。”
    沉迷漫画的方楚宁只觉耳蜗深处一痒，忙回过头，胳膊却不小心碰到递来橙汁，少年低低惊呼一声，手一晃橙汁摇洒在他白色衬衫上。
    雪白宽松的衬衫贴在他胸膛上，湿了之后她才知道这件衬衫有多薄多透，透得能看见胸膛处一点很粉的颜色，若隐若现极具诱惑。
    视觉上的冲击让方楚宁目瞪口呆，手里的漫画掉地上都不自知。
    徐牧舟皱眉的看着自己粘哒哒的手，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转眸间好似才发现女生直勾勾的眼神，他低头看了眼，慌忙背过身，气恼质问：“你在看什么！？”
    方楚宁觉得鼻子有点热，抬手摸了摸鼻子，索性没流鼻血。她把地上的漫画捡起来，语气心虚，“想不到原来你也喜欢看这漫画啊哈哈。”
    这话题转移的十分生硬。
    少年冷哼，快步进了更衣间。
    方楚宁心虚又不舍的把书放回去，坐回沙发上。
    少年换了一件干净的宽松短T，坐到离她最远的一个沙发上，抿唇一声不吭，眉宇间散发着淡淡的冷意。
    气氛有点尴尬，方楚宁努力调节氛围，“听说你生病了，是老师让我来看看你的，这些都是我给你买的药，你看看有没有适合的。”
    徐牧舟扫了眼茶几上满满两大袋的药，没好气道：“会长真大方，来还带那么多药，有心了。”
    最后三个字他刻意咬重。
    方楚宁脑抽的没听出他的阴阳怪气，热情的帮他把药一个个拿出来，“这个那卖药的人说感冒吃几个就好了，还有这个，这个”
    就在她介绍完几样药，袋子里突然掉出来一个长方形扁扁的小药盒，上面有一个“紧急避孕”的小字样，两人呆了呆，徐牧舟迅速移开眼，白皙的耳朵绯红。
    方楚宁瞪大眼睛盯着那盒药，心里十万个卧槽在奔腾。
    这也太没有职业道德了！明明跟她们说了只要针对感冒的药，这他妈是针对感冒的吗！？为了多赚点钱瞎几把药都给她拿！
    她用极快的速度把药袋进自己口袋里，厚着脸皮装作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这是高琼让我给她买的，你知道，她那个人爱玩，所以每天都要备那么几盒。”
    高琼人在家中坐锅从远方来。
    这锅甩得不带一丝犹豫不留一丝痕迹。
    接下来的时间方楚宁如坐针毡，趁少年离开的空档又把另一个袋子搜刮一遍，在找到两盒同样的药后确定袋子里没有了才松口气。
    虽然过程很尴尬，但方楚宁觉得她和徐牧舟的关系似乎好了那么一点点。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自我感觉良好。
    从徐牧舟家回来后，刚进门她就看见自家厅里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小男生，坐姿乖巧得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小男生似乎很胆怯，至始至终低着头。
    “其其！这就是我画的，你看看！”
    就在方楚宁还在想这人谁带进来的，那边从楼上下来的方天利正一脸兴冲冲喊着小男生的名字。
    小男生抬头，恰好跟看过来的方楚宁对上视线，就像刚探出头的蜗牛一样又猛地缩回去。
    方天利不满的瞪她，“你吓到我朋友了！”
    “......我可什么都没做。”
    “哼”方天利不理她，坐到小男生旁边把自己画的画给他看。
    方楚宁耸肩，自顾自上楼，关上房门之前还能听见自家老弟天真活泼的声音：“你真厉害，我都没有你画得好，不如今天你留在我家吃饭吧？我家厨师做的菜可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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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用了......”
    小男生怯弱的小声拒绝。
    方楚宁摇摇头，关上房门。
    本来以为小男生应该不会留下来，谁知道等她下楼吃饭时却在餐桌上瞥见小男生的身影，应该是被方天利那小魔头硬留下来的。
    她倒没说什么，像往常一样坐到餐桌前准备开饭，一般这时间方红都还在公司没时间和他们一起吃，方父也刚从外面回来，在看到餐桌上莫名多出一个人时眉头一皱，“这孩子是谁？”
    “爸爸，他是我朋友！”
    方父眉头皱得愈深，上下打量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家庭里出生的小男孩，“你朋友？你朋友我怎么会没见过，实话告诉爸爸，他是谁？”
    方天利撅嘴，磨蹭好一会才嘟嘟囔囔道：“是我在街上认识的好朋友。”
    “在街上认识的你就往家里带！你哪知道人家是好的还是坏的？你这孩子都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不懂事，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朋友的吗！？”
    方父气得失去平日的姿态。
    方楚宁看向低着头的小男生，他像是要把脸贴在餐桌上，从他身上可以看出浓浓的自卑和处于事端源头的无措，想必现在应该已经被打击得快要哭出来了。
    方父还在对方天利说教，可话里话外都是对小男生的贬低，方楚宁终于看不下去，“爸爸。”
    说教声戛然而止，方父扭头，“怎么了宁宁？”
    “我想好好吃饭。”
    闹剧终于停止，就在方楚宁想好好喝口汤时，无意间发现小男生正红着眼眶在偷偷看她，被她发现后又迅速低下头。
    嘛，胆子是真的小。
    第5章 受伤   一块蛋糕引起的混乱。
    晚上，方楚宁在房间里玩游戏玩得正嗨，房间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她吓了一跳，忙把手机背到身后，拿起书桌上的书假装在看。
    “哦~你又在玩游戏！”
    进来的是穿着卡通睡衣的方天利，他像是抓到把柄，抱着胳膊一脸得意。
    方楚宁松口气，把书一丢，理都不理他继续玩。
    方天利轻轻把门关上，像一个得势斗赢的公鸡，有模有样的把手背在身后，抬着小下巴踱步过去，“想我不告诉爸爸妈妈你就得帮我一个忙。”
    “干！高琼你k她啊！”
    方楚宁激动的抓着手机好像在开车，一会倒这边一会倒那边。
    “今天下午苏其你也见过了，我要你帮忙就是有关他的。”方天利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自顾自说。
    “对面真特么嚣张！你再撑会，等我上去她们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方天利：“他其实很可怜的...”
    “好好好马上就四杀！”
    方天利：“他妈妈去世了，就只有他和他爸爸相依为命，他现在连上学的学费都凑不齐，所以才在外面画画挣钱。”
    “对面哭着喊妈妈哈哈哈哈”
    方天利：“他比我还小一岁呢，那么小就不能读书太可怜了。”
    “瞧她们怪可怜的，没意思，赶紧把塔推了吧。”
    两个人你玩你的我说我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在赢的一瞬间方天利用手盖住手机屏幕，眼里闪烁着期待，“所以我们资助其其上学好不好？”
    方楚宁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事你直接去跟老妈说不就行了吗，出钱的又不是我跟我说什么。”
    “我就是想让你去跟妈妈说啊。”
    “你干嘛不说？”
    方天利支支吾吾半天，“你说得有力度一点嘛！”
    方楚宁目露探究，“我看你是怕被骂吧？”
    被猜中心思的方天利鼓起粉腮，气恼的抢过她的手机，“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帮我，不然、不然我就跟爸爸妈妈说你天天都在玩游戏还玩到三更半夜！”
    方楚宁无所谓，“那你去说呗。”
    方天利瞪着她，两人僵持不下，眼看他好像委屈的要哭出来一样，方楚宁无奈叹口气，劝道：“其实爸爸说得也没错，你不能随便在街上瞅见哪个你就觉得他可怜就想帮他，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能帮得完？”
    “...呜我就想帮其其而已，其他人我不管！”男孩委屈巴巴的还带上了哭腔。
    方楚宁有些奇怪，“你为什么非要帮他？”
    “因为、因为他画画好厉害，我想跟他学......”
    敢情是因为这个。
    “你真那么想画直接请个老师教你不就行了吗，干嘛费这个劲。”
    方天利喜欢画画这方面从小就已经体现出来了，听说抓周的时候就是抓了支画笔，可惜有那心没那手，画出来的东西极其抽象，也就只有他自己能看懂。
    “不一样的，我不想要那些人教我我就想要其其教我！你帮我好不好~”
    这么向她示弱的方天利还是少见，方楚宁手指转着笔，沉思好一会，摊开手心，“先把手机还我。”
    方天利乖巧的双手捧着手机放到她手上。
    方楚宁满意点头，“我可以帮你提一提，至于老妈答不答应那就不关我事了。”
    方天利欣喜点头，“恩！”
    ...
    本来方楚宁还想找个好时机再提，可方天利却急得不行，明里暗里给她使眼色，着急的样子让方红看在眼里。
    “你眼睛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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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天利神情一僵，疯狂摇头，然后把脸埋进碗里扒饭。
    方楚宁咽下嘴里的饭，琢磨了几秒话术对方红道：“我想资助一个学生。”
    直接了当得让方天利呛到，猛地捂嘴咳嗽起来。
    方父不悦：“利利吃慢点，一点男孩子的仪态都没有。”
    “哦...”
    方红扫了眼自己儿子，又看向女儿，“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就是觉得那男孩画画水平不错，刚好利利又喜欢画画，两个人又差不多年龄，说不定有共同话题能对利利画画方面有帮助，您不也希望利利能有一项突出的技能吗？”
    技能能不能突出还言之过早了，就自己儿子那画的鬼画符哪来什么进步空间，不过资助一个学生对方红来说不算什么事，就是想问个缘由。
    “等等”方父打断她的话，“宁宁你说的是昨天来我们家的那孩子？”
    方楚宁瞟了眼紧张得不行的方天利，“对。”
    “不行”方父想也不想，显然对昨天那小男生印象很不好，“那孩子表面看起来畏畏缩缩的，心思也不简单，才跟利利认识几天就知道来攀附我们家。”
    方父想法大概就是我家孩子最好看我家孩子最单纯，别人家孩子主动凑过来都是别有用心的，除非门当户对。
    “爸爸，其其是我硬拉着他回来的，不是他主动提出的！”方天利反驳。
    方父瞪他一眼，“你还小懂什么！”
    “我已经十四岁不小了，我懂！”说完方天利又转向主位上的人，可怜巴巴的撒娇：“妈妈你就帮帮他吧，他好可怜的...”
    方红心疼小儿子，当即就答应了，“我没时间出面，到时候让你助理叔叔去处理这件事好不好？”
    “恩！”
    “方红——”方父嗓门陡然提高。
    “宝贝，宁宁说的没错，如果那孩子画画好说不定真的能带好利利，孩子能有自己想法是好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些都是小问题。”
    “小问题小问题就你公司那些才叫大问题！”方父陡然离桌，大步走向二楼，紧接着就是“砰”房门用力关上的声响。
    方天利战战兢兢，无助的眼神投向自己姐姐。
    方楚宁有意吓唬他，对他做了一个“你惨了”的嘴型。
    方天利都要哭了。
    方红倒不急，吩咐管家让厨房那边再做几个方父喜欢吃的菜，然后该什么时间送到房间。在哄人这件事上她好歹已经有十几年经验，该怎么哄什么时间点哄，她一清二楚。
    “你们好好吃，吃完饭记得多喝点汤。”
    说完也离桌往二楼房间去。
    餐桌上只剩下两姐弟，随后方楚宁也跟着起身，“我还有几把游戏没打完，你慢慢吃，我那份汤你也一起喝了吧哈。”
    很快，饭桌上只剩方天利一人，一时间他觉得有点落寞。
    “二少爷你要不要先喝点汤？”管家在一旁道。
    方天利摇摇头，闷声不吭的扒饭。
    ...
    第二天一早，方楚宁来到学校的时候刚好在校门口撞见下车的徐牧舟，她故意放慢脚步，在少年走到跟她同一线上时快乐的打招呼，“徐同学早啊！”
    徐牧舟微微转眸，只是对她淡淡点了下头。
    果然，什么关系好一点点都是她的错觉。
    少年很快越过她往学校里走，方楚宁有点郁闷的走在后面，很快肩膀被人揽住，“哈哈我看见了，你主动去跟副会长打招呼他没鸟你！”
    方楚宁打个哈欠，抬手把她推远，“大早上别粘粘糊糊的。”
    高琼依旧不要脸的黏上去，两个人打闹着进了教室。
    一节课后，方楚宁正在整理课后资料，一个身影突然走到她桌前，她抬头，是那个后桌的男生。
    男生双手背在后面，对她微笑道：“我有个东西想给你。”
    “啊？”
    男生把藏在后面的东西放在她课桌上，笑容大方灿烂，与之前看到她就会脸红的模样完全不同，“这抹茶蛋糕是我自己做的，我找不到谁能帮我试味道，会长你不嫌弃的话能不能帮我尝尝？”
    “哈？”
    男生目露可怜，“拜托你会长...”
    方楚宁看了眼蛋糕，愣愣点头：“行，我待会有空再尝尝。”
    男生举动被班上不少人看见，男同学嫉妒之余心底暗骂绿茶，装模做样的。
    趁着旁边没人，方楚宁偷偷从抽屉里拿出班里人名册，在一个桌一个桌对位后，她终于知道坐她后桌这个男生名字。
    “姜洛屿......”她不自觉念出来。
    方楚宁视线落在抹茶蛋糕上，蛋糕旁还放着男生贴心准备好的小勺子。
    看着怪有食欲的。
    正好今早上没吃很饱，方楚宁一边看桌上的书一边拿起蛋糕，突然一道阴影停在她桌旁，她抬头。
    “交作业。”
    少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镜片下眼眸覆上浅浅的阴影，态度似乎比以往还要冷。
    “哦哦”方楚宁把蛋糕放下，在背包里一通找。
    教室里几个女生在追逐打闹，在经过他们时跑在前面的女生像是被什么拌到，惊呼一声下意识抓住少年的衣服，后面追逐的女生没刹住一下全扑过去，只是刹那间教室变得一通乱。
    方楚宁坐在自己位置上目瞪狗呆，她还保持翻书包的动作，面前已经一片狼藉，书桌被推倒，还没来得及吃的蛋糕摔得稀巴烂，而徐牧舟一只脚被书桌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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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同学见状赶忙上前帮忙把书桌搬开。徐牧舟脸色苍白，他微微拉高校裤，只见本来白皙的脚腕处此刻紫红紫红的，看着瘆人。
    秦邵卿蹲下身扶他，扭头对那几个女生呵斥：“都怪你们！你看把牧舟伤成什么样了！”
    那几个女生挠头不知所措，“先、先送他去医务室吧？”
    “要你说！”秦邵卿冷哼，和两个男生一起将徐牧舟慢慢扶起来，期间因为右脚不小心碰到少年脸色愈发苍白。
    “要不...让我背他去医务室吧？”一女同学提议。
    “不用”徐牧舟摇头拒绝，明明脆弱的像一碰就碎却偏偏抿唇忍耐。
    最后还是几个男同学扶着他去了医务室。
    教室里的三个女生刚要松口气，转头却瞧见会长面无表情的脸，三个人瞬间又忐忑。
    方楚宁把书包丢到高琼的书桌上，起身往外走，“你们三个跟我来会长室。”
    有时候她觉得徐牧舟该去庙里上柱香，这几天他实在太倒霉了，不是感冒就是受伤。后面她又仔细想想，好像他每次倒霉都间接性因为她。
    这认知真是令人窒息。
    第6章 蛋糕   如果我跟会长在一起，徐同学会不……
    医务室里，少年坐在病床上，他脚腕缠着厚厚的纱布，唇边依旧噙着温和的笑容，阳光洒在他精致的脸庞上，宛如一个天使。
    “没关系，你们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们。”
    三个过来认错的女生感动又着迷，真不愧是她们的校草学习好脾气好长得还那么好看，不喜欢都难，“那个...徐同学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买！你要不要喝饮料或者牛奶？”
    “我明天让我家阿叔煲点骨头汤给你补补！”
    最后一个女生挤开她们两个，笑得像个舔狗，“你有什么事直接叫我就行了，只要能帮到你我什么都肯做！”
    三个人争相表达心意。
    秦邵卿端热水进来见她们鬼吵鬼叫忍无可忍，“你们三个吵什么！没看到牧舟需要休息吗！？还不快点出去！”
    三个制造噪音的罪魁祸首离开后医务室终于安静下来，秦邵卿把水放在病床边的桌子上，对少年抱怨道：“就你脾气好，要是我肯定不放过那三个白痴。”
    徐牧舟小心的捧起热水杯，小小喝一口，浓密的睫毛微微低垂，“她们又不是故意的，没必要把事情弄大。”
    “所以我才说你脾气好啊！”
    男生还在不停抱怨，徐牧舟像是习惯了，没有应声，视线静静落在水杯上，仿佛在聆听。
    医务室的门被敲响，两个人看过去，发现来人竟然是同班的姜洛屿。
    秦邵卿有些奇怪，“你怎么来了？刘医生出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晚点再来吧。”
    姜洛屿抿唇，目光从他脸庞飘到坐在病床上的少年身上，轻道：“我是来看徐同学的。”
    秦邵卿更觉奇怪，在班里他们平时没说过两句话就普通同学关系，什么时候他们这么熟了？
    徐牧舟面上也露出微微惊讶，而后又像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抿起一抹微笑：“我没什么事，刘医生说休息几天很快就能好了。”
    “这样......”
    姜洛屿欲言又止，像是想说什么又碍着有旁人在场而说不出口。
    “怎么了吗姜同学？”徐牧舟温声问。
    男生咬了咬下唇，“我...有事想单独跟你说。”
    两个人视线同时转向医务室里“多余”的人，秦邵卿有些不服气，“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
    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越是这样秦邵卿就越不愿意出去，反正跟他又不熟，凭什么让自己出去，“你有事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秦家是姜洛屿得罪不起的，秦邵卿在学校里几乎是目中无人，他也不好直言让他出去，只得将目光投向那看起来就很好脾气的少年。
    徐牧舟微微一笑：“我刚不久在图书馆借了本书，就放在书桌左边由上到下第三本，阿卿你帮我拿一下好不好？下午我想看书解解闷。”
    这话明显就是为了支开自己，秦邵卿有些郁闷，不情不愿地起身离开医务室。
    很快医务室里只剩他们两人，徐牧舟脸上依旧挂着笑，好脾气道：“姜同学想说什么？”
    姜洛屿轻咬下唇，抬眸与他对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你是故意的吧？”
    “嗯？”
    “我看见......明明是你绊倒她们的。”
    面容略显病态的少年微微歪头，漂亮的眼眸有些困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完又轻笑：“难道我还会故意自己弄伤自己的脚吗？”
    少年蜜色的瞳眸带着温和的笑意，神情认真得让姜洛屿不禁有些自我怀疑，难道是他自己多心了？
    医务室里陷入短暂的安静，大概十几秒后，姜洛屿像是想开了，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担心的看了眼少年的伤脚，“严重吗？”
    “还好，不要紧。”
    两个人平时并不熟悉，突然的关心让人觉得有点假，徐牧舟面色如常，平和的语气不会让人觉得尴尬。
    姜洛屿迟迟没有离开，最后还是徐牧舟先问出口：“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说？”
    姜洛屿抿唇，试探性问道：“徐同学......喜欢会长吗？”
    少年有些惊讶，“为什么会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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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洛屿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垂眸，耳尖绯红，完全是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我很喜欢会长......”
    他话音一顿，抬眸，“如果我跟会长在一起徐同学会难过吗？”
    “怎么会”徐牧舟脸色至始至终都是很温和，脸上的笑意甚至没有一点点淡化，就像一副面具，让人看不透，“不过姜同学现在谈这些会不会太早？容易影响学习呢。”
    姜洛屿看不出来他这份不在意是真是假，刚好这会上课铃声响了，他起身往外走，在关上门之前他忍不住看了眼少年温和无害的脸，总感觉笑容里透出那么一丝瘆人的诡异。
    ...
    放学那会晚走的方楚宁刚好撞见少年一瘸一拐的下楼，她很惊讶，以为他应该早被人接走了的。
    少年扶着楼梯的扶手走得很缓慢，方楚宁慢吞吞跟在他后面，突然他似乎不小心磕到受伤的脚，低低闷哼一声，背影僵直的停下来。
    方楚宁听见他因为疼而不稳的喘息。
    她快步走下去，“要不我背你吧？”
    徐牧舟似乎才发现她跟在后面，微微别开脸继续一瘸一拐往楼下走，可刚走两个台阶又磕到了伤脚，疼得脸色发白。
    “照你这样走下去脚一定得废。”
    方楚宁提醒他。
    “废了也不用你管”徐牧舟话里带着不自觉的赌气。
    方楚宁一点儿没听出来，震惊于他宁可脚残废也不愿意让自己背，不禁再次自我怀疑，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能让他这么讨厌她？
    少年还在坚持，可明显他已经疼得快站不稳了。
    “你到底要不要我背？”
    少年紧抿着嘴不吭声。
    “那我走了。”说完方楚宁当真大步往楼下走，直到走到一楼都没听见他喊住自己。
    她在一楼静静站了会，紧接着听见楼上传来闷闷的摔倒声，她忙几台阶一跨的快跑上去，瞧见的就是少年坐在地上，疼得眼眶都红了。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方楚宁把活该两个字咽了回去，她有点不服气就是要他开口，“到底要不要我背？”
    徐牧舟别开脸，紧咬着苍白的唇。应该是疼狠了，那一向对她冷脸的高岭之花正默默掉眼泪，薄弱的身躯也带着轻微的颤抖。
    美人落泪楚楚动人的样子任谁都说不出重话，方楚宁盯着他看了会，最后背对他在他面前蹲下，“快点上来不然我真走了。”
    后面静了有好一会，就在她快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一双纤长好看的手攀上她的肩膀，紧急着后背覆上一片温热。
    反正都是顺路，方楚宁好人做到底，干脆直接背他到校门口。
    “今天...”背上的人突然出声，只是她没听清。
    “什么？”
    徐牧舟长指轻轻卷起她几缕头发，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嫉妒以及占有欲，嗓音却依旧是温和柔软，“今天我不小心弄坏姜同学送给你的蛋糕，他是不是很生气？”
    方楚宁第一反应是，他怎么知道那蛋糕是姜洛屿送的？可转念一想，姜洛屿本来就是众目睽睽下送的，知道也正常。
    “应该没有吧，再说也不算是你弄的，是那三个扑街仔的错。”
    徐牧舟勾唇，“可是今天姜同学来找我了...要不然你去帮我问问他那蛋糕多少钱？我到时候赔给他。”
    他没有说姜洛屿来找他做什么，后面的话似乎就是在说姜洛屿因为一块蛋糕来找他，甚至因为蛋糕摔坏了而怪他这个卧床的伤者。
    方楚宁有点儿不确定，“一块蛋糕而已，应该不至于吧？实在不行我到时候再给他买一块。”
    把玩她卷发的手指顿住，然后一用力扯下她一根头发。
    “啊”方楚宁痛呼。
    背上的人声音淡淡：“抱歉，不小心压到了。”
    方楚宁信了他的邪。
    学校外边现在就只有两辆车停那，一辆是她的另一辆自然就是来接徐牧舟的，背着人直到车旁边她才将他放下。
    “不如这样吧”少年突然轻声开口，抬手推了推金丝眼镜，看着她认真提议道：“我明天做蛋糕赔给姜同学好了，这样比较有诚意。”
    方楚宁不疑有他，点头表示赞同。
    ...
    第二天，在一节课过后，姜洛屿正在写着黑板上最后一点笔记，一个漂亮的盒子突然被轻轻放在他书桌上，他眉头微蹙。
    头顶传来少年愧疚的声音：“对不起姜同学，昨天那块蛋糕会摔坏都怪我，这是我今早自己做的，就当是赔礼，你别生气好不好？”
    少年语气带着小心翼翼，声音虽不大，可他的举动却成功引来班上其他人的注意力。
    姜洛屿扫一圈四周，见自己喜欢的人也扭头看着自己，心底的茫然瞬间消失，他抬头定定与少年对视，“我没有生气。”
    少年面露惊喜，扬起的笑脸比天边的第一抹晨光还要让人心动，像是掩不住的开心，“真的吗？那太好了，昨天我还怕你不高兴一晚上没睡着呢，姜同学你人可真好。”
    姜洛屿牵强的笑了笑，心里的不舒服从那些不断聚集在自己身上的异样眼光中达到顶点。
    第7章 排骨   纠缠不休
    又是一个炎热的中午，刚打完球身上还汗津津的方楚宁一脸嫌弃的把挨过来的高琼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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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热，别靠过来。”
    高琼拿手机在她面前晃晃，“天游城老板说她那里进了新的游戏机，你要不要去玩？”
    “改天吧，我今天有事。”
    ...
    夜幕降临，充斥着烟火气的夜市里，方楚宁正坐在一个大排档津津有味的吃牛杂，大排档位置正好是偏角落的位置，几个女混混就靠在小巷口那抽烟。
    凡是见到路过的男生都会吹着口哨调戏。
    方楚宁眼睁睁看着一个男生被她们围住，嬉笑调戏声不绝于耳，她一点都不想多管闲事，只是看着大口吃牛杂，准备吃完就走。
    奈何她不管闲事不代表闲事不会找上门。
    “同学帮帮我！”
    其实坐这里吃牛杂的也不仅仅只有她，之所以会找上她大概是因为她看起来慈眉善目一点？方楚宁瞟他一眼，然后发现这哥们有点眼熟。
    “是你！？”男生也认出了她，惊喜之余他快速回头看眼慢慢走来的几个女流氓，哀求的抓住她的手，“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认识她们！”
    方楚宁挣开他，“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男生有点尴尬，后面几个女流氓已经站在他们桌前面了，带头一个染着红绿相间杀马头的女人吊儿郎当开口：“靓仔你不要不识好歹，红姐我能看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做我男朋友你以后在这条街上都能横着走知道吗？”
    “不要”男生毫不领情的拒绝，“我不认识你，更不想做你男朋友！”
    倔强的性格使得杀马特女对他更感兴趣，“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靓仔，越倔越有味，征服起来才得劲！我知道你是哪个学校的，我一定会感动你然后让你爱上我。”
    说完一大串自恋到发腻的话，杀马特女带着几个跟班离开，临走前还丢给他一个飞吻。
    方楚宁觉得自己饱到有点反胃。
    “谢谢你。”
    男生对她一脸真诚的感激。
    至始至终都保持乖巧坐姿的方楚宁露出黑人问号脸。
    又见男生从校服裤袋里拿出一个有些褪色的钱包，然后把里面的红钞都给她，“这是七百块，我现在只有那么多，剩下的我会慢慢还你。”
    方楚宁没想到他还真记得这事，盯着他手里的红钞看了会，问：“你问你家里要的？”
    “当然没有！”男生语气有点急，“这些都是我自己打工赚来的。”
    “哦，那还是算了吧，我不用你赔。”
    “不行，说好要赔你的，我不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
    这发展方向不禁让方楚宁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本小说，傻白甜穷逼男主倔强的非要打工还富N代霸道多金女主的债，最后成功引起霸道总裁女主的注意力，揽进宅中做自己贴身男仆，在男主欲拒还迎的态度下，霸道总裁女主深深爱上了他，一边需要赶走傻白甜招惹来的狂蜂浪蝶另一边又要说服家人接受傻白甜，最后步入婚姻的坟墓被傻白甜玩弄于股掌之中。
    结束想象的方楚宁后怕的接过钱，“没事我先走了。”
    刚转身男生又拦在她面前，清秀的脸庞有着尚未褪尽的稚气，“我叫宋若一，你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到时候我凑到一点就还你一点。”
    看，这就是套路的开始。
    “你见着我就还见不着你就收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女生突然好像避他如蛇蝎，宋若一有些不甘心，可人已经跑远了他也没办法，只能暗自生闷气。
    ...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方楚宁在两天后放学时又看见了候在校门口的宋若一，不怪她眼尖，而是他那身校服在他们一众校服中实在扎眼。
    很多人路过他都不免好奇地看他一眼。
    几乎是刚出校门宋若一就看见了她，笑容灿烂的完全就是一个积极向上的阳光男孩。
    走在方楚宁身边的高琼八卦的用手肘撞她，“好像是找你的诶？”
    说话期间男生已经向她们两个人走过来了。
    高琼还在小声起哄：“哇长得还蛮可爱的，你行啊，别的学校的你都不放过，魅力四射嘛！”
    方楚宁看着越走越近的人，眼皮直跳。
    周围的人也不自觉停下脚步，纷纷议论这与他们格格不入的人。
    徐牧舟伤脚还没完全好，被秦邵卿扶着走在后面，在看到校门外的一幕他眉头微皱。
    “那人是谁，好像跟姓方的认识。”秦邵卿在一旁好奇道，他打量男生身上的校服，轻蔑哼笑：“贫民窟里的人怎么跑这来了，那么多人看着也不嫌臊。”
    徐牧舟冷冷的收回视线，“走吧。”
    两人的小插曲方楚宁并不知道，她现在正被动的收下男生塞过来的东西，“这什么？”
    “这是我自己做的，就当作是你昨晚帮我的谢礼，就这样，我先走了。”
    宋若一努力保持着自认不会让人厌倦的距离，说完不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转身潇洒离开。
    “有个性我喜欢！”高琼挨上去，“这送的什么？快打开看看。”
    来往人那么多方楚宁已经当腻了焦点，边走边说：“上车再看。”
    方楚宁以为送来的无非就是男孩子都喜欢送的小玩意，比如说手帕啊围巾啊这些夏天完全用不到的东西，要不然就是一些精美小点心，这些东西收多了就麻木了，一点惊喜感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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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盒子打开一阵能引起人食欲的香气在车内弥漫开，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方楚宁有点惊讶。
    “排骨？”高琼嘴角感兴趣的上扬，“我还是第一次见人送礼物送排骨的。”
    浓郁的香味让方楚宁咽了口口水，美食让她忘却阴谋套路，拿起盒子里备好的筷子夹一块放嘴里，香辣口味的排骨跟夜市里吃的差不多，完全对她胃口。
    高琼看得嘴馋，“诶，夹一块给我也尝尝。”
    方楚宁意味不明地瞄她一眼，给她夹了一块，问道：“怎么样？好吃不？”
    起先高琼没反应过来，等她嚼两下后脸色瞬间辣得通红，想吐出来又不知道吐哪好，乱分寸的样子好不狼狈。
    方楚宁哈哈笑得不行，最后好心的给两张抽纸才解救了她。
    “操！这么辣的东西你还给我吃！”高琼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水狂饮，抬脚往还在笑的人踹过去。
    “哈哈哈你自己要吃的关我屁事，别踢我弄脏我衣服我要你手洗！”
    两人在车上打闹，没过多久车就开到她们要去的目的地天游城，这里是z市最大的游戏城，而高家是这里的大股东，两个人是这里的老熟客了，一进来就有人招呼她们去新机子那玩。
    方楚宁兴致不高，打了两局就坐那玩手机。
    高琼打完一把探个头过去，“你在跟谁聊天？”
    “就经常一起打游戏的那个。”
    说的是手游。
    “那个经常一起组队的小帅哥？”
    “嗯。”
    高琼古怪的打量她：“你不会跟人网恋了吧？”
    方楚宁压根懒得理她，下一秒手机就被抢了过去。高琼刷刷看他们的聊天记录，无非就是小帅哥不想自己玩，让她上线一起。
    “我也有他v信为什么他没叫我上线就叫你？”
    方楚宁拿回手机，“你这菜鸡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然后低头回复：不玩
    高琼又打了会机，觉得没意思，坐到床边的沙发上点了根烟，垂眸往楼下看时像看见了什么，新奇的“咦”出声：“那不是方阿姨吗？”说罢回头冲那边玩手机的人喊：“你妈在下面。”
    方楚宁走过去，果然看见她妈在游戏城外面，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高琼：“那男的是谁？”
    “不知道，应该是生意上的吧。”
    她话音刚落就见方红抬手轻抚男人头发，还贴心的帮他整理衣服，亲昵的完全不会让人误会两个人是没关系的。
    方楚宁原本还有点上扬的嘴角瞬间垮下去，紧紧盯着他们，男人亲热娴熟的挽住女人胳膊，两个有说有笑地走远。
    高琼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偷偷瞟了眼像是被雷劈过的人脸，安慰似的拍拍她肩膀，叹口气继续回去玩游戏。
    从那一分钟开始方楚宁再没有笑过，她像是死了娘一样沉着脸，一直到家到吃饭，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眼睛却死死盯着主位上的方红。
    被这么盯着谁能吃的下饭，方红不明所以的看向她：“不吃饭你瞪着我干什么？”
    方楚宁面无表情的质问：“你今天干嘛去了？”
    “当然是在公司，怎么了？”
    “呵”
    方红眉头一皱，“你今天怎么古里古怪的。”
    正吃饭的方父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担心的问道：“宁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有事跟爸爸说，别闷在心里闷坏了。”
    方楚宁眼睛一酸，心疼地摇摇头：“没事爸爸。”
    方父觉得一定有事，不过女儿都这么大了，既然她不肯说他也不再过问。
    白天的一幕不断在方楚宁脑海里转着，这事让她难以接受，以至于后面好几天都过的浑浑噩噩没有记性。
    第8章 绯闻   听说你们在交往哦~
    上学没精神打球没精力，方楚宁这几天丧得整个学校的人都有目共睹。老师还把她叫到办公室好一通慈爱问候，可惜一个字都没问出来。
    再一次落空一球，方楚宁目光呆滞的盯着一个地方，无知无觉。
    直到有人叫她一声她才反应过来，然后走到球场外坐着继续发呆。
    毛巾的触感轻碰她额头，方楚宁愣愣扭头看向给她擦汗的男生。姜洛屿脸微红，却仍固执给她擦拭脸上的汗珠，并轻声作解释：“你脸上有汗，不擦很容易感冒。”
    方楚宁没有吱声，姜洛屿以为她是认可了自己，顿时心花怒放，双颊绯红，抿着羞赧的笑容继续给她拭汗。
    对于少年的情窦初开方楚宁毫不知情，放学后，她像游魂一样飘回别墅越过所有人飘回自己房间，最后趴倒在床上神游四海。
    这几天她脑子想的最多的就是“方红她出轨了”“爸爸怎么办”这两个问题。
    平静下来方楚宁终于选择面对现实，实在是这事对她打击太大，她怎么都没想到，明明爸妈平时感情那么好，为什么老妈会在外面有人。
    是上了年纪所以想寻求点刺激吗？
    潜意识告诉她老妈不是这种人，可那天的事根本没法解释，毕竟是她亲眼所见。
    想到这里方楚宁开始为之后作打算，出轨这种事情别说爸爸知道了不会原谅，她也不允许自己爸爸跟这样的渣女过下去。
    方楚宁猛地从床上弹起，神情坚毅。
    对！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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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不能瞒着爸爸过下去，她要找准机会，戳穿方红的虚情假意，然后让爸爸跟她离婚！自己会带着爸爸离开方家，到时候她再不是方家大小姐，她会和爸爸住普通的民宅房，而她也因为交不起学费退出新星，为了生活为了养活爸爸她需要在外面打两份工！过着虽然艰辛却又朴实无华的幸福生活。
    想得兴奋时方楚宁忍不住在房间来回踱步，此刻她完全沉浸在自己未来艰辛凄苦却有滋有味的幸福生活里，完全忘却哪怕真离了婚自己爸爸夫家那边也有花不完的钱。
    她觉得此刻需要先提前做准备，以免到时不习惯。
    于是方楚宁愉快的拨通了高琼的电话，“喂老琼，你明天给我找份工作。”
    电话那头的高琼听见少女仿若重生的声音，不禁一愣，下意识道：“你家破产了？”
    ...
    高琼平时虽然不怎么正经，可办事方面那是相当有效率，第二天一早就给她带来消息。
    “这份工作是在一家小超市收银，听老板说很轻松，就站着收钱就行，简单易懂。”
    听着确实很简单，方楚宁点头，“那工资怎么算？”
    “当然是月结啊，这又不是家里给零花钱，能天天给的，你就放学那点时间去收收银，只能算是兼职，上几个小时算几个小时。”
    “那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下午放学你就可以过去。”
    方楚宁按她说的下午放学就赶了过去，小超市一共有两个收银员，除她以外还有一个男孩子，听他说也是来打临时工的。
    “你就站在这里，有人来你就把他买的东西在这扫一下然后收钱就可以了...”男孩面红耳赤的跟她说明操作过程，方楚宁认真听讲，最后了然点头。
    这个超市地理位置不错，下午来了很多人，方楚宁有点忙不过来，买单排队有两个地方排，然而男孩那边只有少见的一两个，而她这里排长龙，几乎都是一些十几岁的小男生。
    买单的时候不乏出现这种问题：
    “小姐姐我可以加你联系方式吗？”
    “不可以”
    又或者故意刁难：
    “我就一个东西而已不用扫了，多少钱我直接给你。”
    “必须扫”
    “你怎么这么犟，都说不用扫就不要扫，哥哥直接给你钱就好了。”
    “必须扫”
    “......”
    还有一些买完单还在旁边直勾勾看着她，方楚宁丝毫没有被影响，差不多十点的时候愉快的完成工作打道回府。
    跟她一起下班的还有那个男孩，名字好像叫许玥。
    “你要到哪里坐车？前面就一个站，有到你家的吗？”
    方楚宁看了眼公交站，“我打的回去。”
    “啊这样”许玥腼腆一笑，“那还是算了，我们不同路，不过这里打的好贵的，你家近吗？太远的话打工一天的工资也还不够打的费。”
    方楚宁觉得这确实是个问题，以后她哪还能天天打的。
    “那我还是跟你坐公交吧。”
    “嗯。”
    方楚宁记得有一个车站离她家不算太远，到站走回去还是可以。共坐一辆车的路上，方楚宁发现男孩出奇的......话多，哪怕她不吭声他都能自己说好久，方楚宁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能唠叨的人，且这个人还是跟她差不多年龄。
    这活干了几天方楚宁有点不满意，毕竟以后可是要打两份工的人，这活太轻松了以后难起来她依旧会难以适应。
    于是她又叫高琼给她再找一份工作，这次高琼效率没那么快，直到隔一天才给她带来消息。
    方楚宁看着手里的招聘广告纸，上面是一个牧场的招聘广告，也是实在，需要做什么人已经直接写清楚了：只需两个小时工作时间，把粪便清理好即可，要求，不怕脏不怕臭。
    方楚宁笑容和善，“你让我去挑粪？”
    “我给你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工作时间短而且那个牧场主人说了，只要你去做以后可以每天给你送一瓶新鲜牛奶，到时候买牛奶的钱都省了多好！”
    见她这么为自己“着想”，方楚宁不禁落下“感动”的泪水，“老琼你对我可真的是太——好了。”
    高琼揽住她的肩膀，相当讲义气的拍拍胸脯，“我们那么多年朋友，你落难我又怎么会袖手旁观，这都是当姐妹应该做的！”
    方楚宁一脚踢开她，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又过几天，在方红下班离开公司的时候方楚宁拽着高琼偷偷跟在后面，果不其然又见那男人和她在一起，两个人手挽着手亲密得很。
    “你要干嘛？”高琼压低声音问。
    “干嘛？”方楚宁冷冷勾唇，“当然是抓奸啊。”
    “抓着你又能怎么样，别白费力气了我们回去打游戏。”
    方楚宁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噤声。
    两个人悄咪咪尾随在后面，眼看着他们在一栋别墅区外面恋恋不舍的离别，方楚宁抓准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去，“方红你对得起我和爸爸吗！？”
    方红显然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微讶过后皱眉：“你叫我什么？”
    方楚宁豪横一甩手，“你不用管我叫你什么！我告诉你我会带着爸爸离开方家到外面生活，哪怕生活艰苦我也会打工养活爸爸，我不会让爸爸受一点委屈，过上虽然困苦但能远离你的朴实无华的幸福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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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在远处偷看的高琼感觉自己看了一场夸张的舞台剧，还是感情纠纷的那种。
    有点激动的方楚宁一个控制不住说出自己的野心，看着方红逐渐黑沉的脸更是爽得不行。
    “宁宁？”
    站在方红身旁的男人突然唤她一声。
    方楚宁斜眼轻瞥，没有理他。
    男人突然伸手似乎想摸她头，方楚宁连忙退后两大步，“你干嘛！？”
    男人露出怀旧的笑容，亲切道：“宁宁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年姨啊。”
    方楚宁表情古怪：“鲶鱼？什么鲶鱼我不认识，别乱套近乎。”
    “男人”撩起刘海笑道：“你不记得我了？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把过尿呢。”
    “男人”刘海下清晰可见一块拇指大小的胎记，方楚宁眼皮狠狠一跳，只觉心都凉了。
    自己所误会的这个“男人”其实是个女人，并且还是跟方红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老姐们。方楚宁万万没想到，她都不敢去看方红的脸，只能扯出一个尴尬笑容：“年姨原来是你啊......”
    “不然你以为是谁？”方红声音沉冷。
    年瑶拨弄了一下短发，笑道：“太久不见了所以一时半会没认出来吧？”
    何止是一时半会认不出来，她要是不明说并且露出胎记，方楚宁是完全不可能认出来，“年姨...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现在就流行这种中性风啊，好不好看？”
    “呵呵恩”
    中性归中性关键这俩人相处得跟情侣一样，这不坑人嘛！
    趁着两个大人在聊天，方楚宁缩在一边悄悄往后瞅，对那边舔着冰棍看戏的高琼疯狂使眼色求救。
    会错意的高琼开心的举起冰棍冲她挥了挥。
    方楚宁表情麻了，此刻她脑海满满都是自己被吊起来打的画面，前一刻有多嚣张这一刻就有多凄凉。
    女人进别墅后就剩下她们母女俩，方红把手背在身后，对她露出和蔼的笑容，“你刚才可真有志气。”
    在方红面前她甚至连辩解都是多余，索性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低着头盯着她的皮鞋发呆。
    最后哪怕她装作一副听话纯良的样子也难逃一顿藤条焖猪肉。
    直到第二天上学她的背都火辣辣的难受，不过人倒是没之前那样无精打采。进到教室，方楚宁刚放下背包就感觉有点不大对劲。
    班里的目光似乎比以往还要聚焦火热，空气中弥漫着八卦的气息。
    直到高琼过来神秘兮兮的跟她说：“你知道现在学校在传你什么吗？”
    方楚宁正喝着热水，闻言斜她一眼，示意她有话说有屁放。
    高琼扫了眼坐后桌脸微红的男生，故意扬声道：“现在学校可都在传你和姜洛屿同学在交往哦~”
    教室里的视线瞬间朝她们这边聚集。
    坐两个女生后面的姜洛屿也成为了焦点，他低垂眼睑，脸庞通红一片，手握着笔在书上画着圈圈。
    水喝到一半的方楚宁差点呛死。
    第9章 王子   少年眉眼弯弯：“姜同学你觉得这……
    方楚宁不知道这谣言从何而起，于是问高琼。
    “不就是前段时间，人给你递水擦汗你一点没拒绝，所以大家都觉得你们在交往啊。”
    “擦汗？”方楚宁一脸懵逼，“他什么时候给我擦汗？”
    “你失忆了？前段时间你魂不守舍的，打球把把输我你忘了吗？”
    方楚宁拧眉沉思，愣是想不起来那几天自己干了些什么。她回过头去看后桌的男生，男生也正好抬眼跟她对视上，下一秒他又将视线移开。
    耳珠红得像是要滴血一样。
    方楚宁想不到他能害羞成这样，搞得她都不好意思问。
    课后，班长还有徐牧舟还有她聚在会长室里讨论学校举办文艺表演的事，可方楚宁总觉得插不上话。
    班长，“我觉得我们班可以表演一个人人熟知的童话故事，可以稍微改动一下，能让人有新奇感。”
    方楚宁，“嗯，我...”
    “那班长觉得表演什么好呢？”
    少年温柔的声音打断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班长，“我早就想好了，不如就睡美人吧，会长你觉得怎么样？”
    方楚宁，“我觉得...”
    “班长这提议很好呢，那不如就这样决定了吧。”
    “......”
    方楚宁扭头看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又得罪他了。
    徐牧舟一个多余眼神都没有给她，对班长言笑晏晏。
    班长虽然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可看着漂亮少年对自己露出柔柔的笑容，不免心醉神迷，“啊嗯那、那就这样吧......”
    方楚宁此刻觉得自己好像很多余。
    回教室的路上两人也是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每当班长说话时少年都会微微侧脸认真聆听，光打在他脸上，姣好的线条让人移不开眼。
    方楚宁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儿堵，轻咳一声打断两人融洽的对话，“对了，等回到教室问问他们看看谁适合哪个角色扮演，推选出来提前排练。”
    班长笑着赞同，方楚宁瞥了眼少年，只见他注意力已经在手里拿的资料上，不轻不重地回了声“好”便再没有后话。
    心里那点不爽快浓烈了些，方楚宁移开视线，神情变淡，长腿迈开走在前面，“那就动作快点，别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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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方楚宁冷下脸时她的神韵有几分像方红，沉着有气场，让人不自觉想低头。
    班长连忙应声想加快步子跟上，却发现身旁的人突然停下，她回过头，便见少年咬着粉唇，莹莹白皙的手指紧攥纸张资料，像是要把它捏碎一样。
    反光的镜片让她看不清他眼神，对他突如其来的转变更是摸不着头脑，“徐同学你怎么了？”
    徐牧舟死死盯着走远的人，轻轻掀唇：“没什么，走吧。”
    少年嗓音依旧温软，只是少了那一份刻意注入的感情。
    表演睡美人这件事班里同学都很感兴趣，尤其是男同学。而表演里面的两个主人公，一个是沉睡的王子，一个是拯救王子的公主，两个扮演角色由班里的选票得出。
    女同学投选王子，男同学投选公主。结果就是方楚宁满票选出，而王子则是由徐牧舟满票选出。
    两个人站在一起宛若天生一对，般配到让人嫉妒不起来。
    本来方楚宁以为徐牧舟会有所反感推掉的，毕竟这人那么讨厌她，可没想到他竟然默许了，且还很配合排练。
    除了他们两个，表演里还有一些角色由班里同学抽签决定，原本故事里的反面角色是个男的，可高琼极力争做这个“男巫”，本来表演就是要有新奇感，所以以女代男这个角色没有人反对。
    为了排练有入戏感，方楚宁让人早早拿来服装换上，她是一身干练帅气红白相间的公主服，高琼的就简单多了，就是一身黑漆漆的斗篷。
    “这样穿太单调了，应该戴个面具再来根魔杖，那样才有气场！”高琼在镜子前扬了扬斗篷。
    方楚宁慢悠悠扣好脖子上的扣子，“你现在不是在幼儿园大班表演，不用那么花里胡哨。”
    “那给我配个小精灵，强者后面都有人追随的！”
    “你只是一个偷摸干坏事的人，不需要别人追随。”
    “那我出场要震撼一点，亮瞎观众眼的那种！”
    方楚宁抬眼从镜子里看她，刚想损上两句，余光正好瞥见少年已经换好衣服走进排练室，她眼睛微微睁大，回过头惊艳的望向他。
    白色修身的王子服将他纤细均匀的身材完美展现出来，两条腿又长又直，衣服上金色点缀，衣领扣到了最上面，包裹住他优美的天鹅颈，看上去禁欲又文弱，他没有戴眼镜，额前的碎发梳了上去，饱满的额头下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像是天生含水，秋波流转莹莹动人。
    他就像从漫画走出来的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可控制黏在他身上。
    高琼咽口口水对身边看呆的人小声道：“诶，你说我追副会长的话成功率能有多少？”
    方楚宁这才反应过来收回目光，却没有理她，拍拍手示意他们准备排练。
    排练过程还算顺利，除了高琼夸张式的表演其他都还好，结束排练时班里剩下一些不参与的同学也过来了，里面包括姜洛屿。
    “饿了吧？这是我做的牛奶布丁，你尝一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关系变得有点微妙，男生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学校里传他跟她的事，送吃的比以往还要勤快。
    这似乎是一种暗示。
    方楚宁不着痕迹地打量他，男生给人的感觉就是斯斯文文，他五官没有徐牧舟那样精致漂亮，清秀干净的气质让人看着舒服。
    找这种体贴又温柔的男生做男朋友好像也不错。
    从未考虑过这方面的方楚宁突然有了点不一般的想法。
    她没有拒绝男生的示好，接过布丁就吃，焦糖的甜香和滑嫩的口感让人食欲大开。看着男生期待的眼神方楚宁毫不吝啬地夸道：“很好吃。”
    姜洛屿扬起一抹含羞的笑容，“那我明天再给你做。”
    “不用了，这多麻烦，我想吃自己去买就行。”
    “不麻烦，只要你喜欢就一点都不麻烦。”
    男生轻声道。
    这□□的表白让方楚宁沉默，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就在她觉得有点尴尬时一双白色的长靴停在他们面前，两人同时抬头，入眼的是少年浅笑嫣然的脸。
    “方同学，班长好像在找你呢。”
    徐牧舟能对自己露出笑容还是很少见的，方楚宁愣了愣，“找我？有说什么事吗？”
    少年微微摇头。
    方楚宁把装布丁的食盒子还给姜洛屿，起身去找班长。
    排练室很大，人多了也不显拥挤，姜洛屿本想在这等方楚宁回来，可面前的少年给他的感觉却是很不舒服，让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姜同学好像不太愿意看见我？”
    自从上次蛋糕的事后，姜洛屿对这个看似温和腼腆的少年改变了看法。他把食盒子的盖子盖好，只是垂眸摇头否认。
    徐牧舟像是信了，瞬间展颜轻笑，“那就好，我还以为姜同学还在因为上次的事怪我呢。”
    “姜同学”他突然抬起手臂，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男生一样因为漂亮的衣服而开心：“你觉得这身好不好看？”
    姜洛屿看向他，华丽的装束仿佛为少年量身定制，他就真的像童话里那些王子一样矜贵优雅。姜洛屿还是第一次见他不戴眼镜时的样子，就像有危机感的孔雀，正疯狂开屏吸引自己心仪的异性。
    “很好看。”他实话实说。
    徐牧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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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准备继续排练的时候，事情突然出了岔子。
    方楚宁看着眼前这件被剪得稀碎已经看不出原来样子的排练服眉头紧锁，“谁干的？”
    排练室里站了不少人，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我知道是谁！”
    在一众沉默中男生的声音格外清亮，方楚明视线落在徐牧舟身旁的男生身上，“谁？”
    秦邵卿刚想说就被轻轻扯了下袖子，徐牧舟眉宇间有着淡淡的低落，语气温弱：“阿卿，这种事不能乱说的。”
    “什么乱说，我昨天就看见他盯着你的衣服看，那样子像是恨不得取而代之一样，肯定是嫉妒你啊。”
    他这么一说当即有人跟着附和
    “对，我昨天也看到了！”
    “不仅是这样，昨天放学那会我还看见姜洛屿往这边走，这样一看那肯定是他啊。”男生说得好像亲眼看见衣服被剪碎一样。
    这种话凡是第一个人说了后面只会愈传愈烈，愈说愈真，他们不论事情真假，只是跟风凑这个热闹，完全不在乎这风言风语会对当事人造成什么伤害。
    “我想...姜同学应该不是那种人。”
    少年眉眼间的温润纯善让人心动，方楚宁不由多看他两眼。
    秦邵卿有点生气，“就是因为你脾气太好才会让那种人有这胆子，他肯定猜到哪怕你知道了也不会追究，牧舟你不能这么善良，让这种人得逞你不会觉得很难受吗？”
    “行了”方楚宁打断他说话，“没有证据之前不要在这里乱下定论。”
    这像极维护的态度让徐牧舟敛眸。
    秦邵卿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说话。
    第10章 传谣     　　这件事很快被人贴在了学……
    这件事很快被人贴在了学校论坛上，一些知情人评论有意无意的提到姜洛屿，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就是讽刺他嫉妒徐牧舟才干这种不要脸的事。
    姜洛屿家里是暴发户，他们也不怕他生气会干些什么。原本就因为他跟方楚宁关系亲密而酸得不行，现在逮到机会就煽风点火。
    各种难听甚至乎辱骂类的词出现在评论下。
    依人：「肯定是因为嫉妒副会长能跟会长一起出演节目所以才干这种事恶心人」
    可爱啾啾：「2333大概是觉得会长真能看上他吧，都怪你们之前瞎传让他以为自己真行了，也不照照镜子，跟副会长比他什么都不是。」
    甜酒汤圆：「同意楼上，我感觉会长和副会长站在一起超配的！」
    不可以早恋呢：「是吗？我倒是觉得他们太般配反而不怎么适合......」
    不敢大肆宣扬的少年梦回复@不可以早恋呢：「emmm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酸？」
    不可以早恋呢回复@不敢大肆宣扬的少年梦：「你可以不认可呀，我只是表明自己看法而已。」
    不敢大肆宣扬的少年梦回复@不可以早恋呢：「隔着屏幕都闻到茶味了。」
    某年级班上，唐嘉礼捏着手机看完这条回复没有再搭理，退回界面点进游戏，好友亲密度第一的头像依旧是灰色。
    他失落的退出游戏，点回论坛继续划看热帖里的评论。
    “嘉嘉你也在刷论坛吗？”同桌的一个男生探头过来。
    唐嘉礼若无其事地转换界面，“没有，就随便看看。”
    男生把自己手机伸到他面前，兴致勃勃地跟他分享八卦，“你有没有看这个？那个男生家里的事都被人扒出来了，听说他家是暴发户来的，在没有钱之前还住过贫民窟，现在又成了会长的绯闻男友，可真厉害！”
    听到最后一句话唐嘉礼划屏幕的手一顿，不高兴道：“能不能不要再胡乱散播这种谣言？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承认过，你们这样很容易给人造成困扰的。”
    男生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有些郁闷：“你那么大声干嘛，又不是我说的。”
    唐嘉礼不耐烦的趴在桌上面向窗外，眼睛依旧看着手机，嘴上敷衍的道歉：“抱歉我没别的意思。”
    帖子评论越来越多，绝大半都是在斥责剪碎衣服的“凶手”，而这个“凶手”虽然没有直接点名，可某些字眼里已经同等于把人摆到了台面上。
    姜洛屿在学校里过得并不好，班里总是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他，刚开始他装作不在意，直到后面这种眼神变成了实际性的针对。
    一个人拿着一杯热水从他位置走过，然后“一不小心”把水倒在了他手上。
    “啊对不起”男生语气抱歉，可得意的脸没有半点歉意。
    姜洛屿抱着自己被烫红的手，红着眼眶看他。
    男生被看得有点心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道：“都说了我是不小心的啊，不就是被烫一下吗装样子给谁看嘛！”
    说完男生快速扫了眼他前面空落落的位置，底气更足了，“可别想着跟会长告状，不然不放过你！”
    男生离开后姜洛屿朝四周看了眼，班里的其他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连那之前跟自己玩的不错的男同学都离自己远远的，脸上满是冷漠。
    姜洛屿低下头，用力咬住下唇试图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论坛上的事他是知道的，可事情根本不是他做的他也无力辩解，别人更不会信。
    课间，姜洛屿在走廊上拦住了抱着作业去办公室的徐牧舟，眼睛直直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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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牧舟漂亮的眼眸流露出疑惑，“怎么了吗姜同学？”
    少年一副无辜不知情的样子叫姜洛屿心生厌恶，“你那衣服不是我弄的，我根本没有碰过。”
    姜洛屿直接说明来意，半点没有跟他绕圈子。
    少年抱着作业的手紧了紧，眉宇间满是歉意，“我也觉得应该不是姜同学弄的，可是我跟他们说他们不相信...”
    那纤弱楚楚的样子反倒让人觉得他才是受害者，让人恨不得立马站出来帮他伸张正义。姜洛屿可不吃他这一套，“既然你知道不是我弄的那应该帮我澄清啊！”
    少年似乎被他气势冲冲的语气吓到，脸色微白，镜片下的睫毛害怕的颤了颤，声音细弱：“对不起......”
    有那么一瞬间姜洛屿差点相信了他这一副充满欺骗性的脸，以为他就真的是一个性格温和可欺的人。
    “你去论坛上帮我澄清，我根本没有碰过你衣服。”
    徐牧舟眼眸低垂，微微点头答应。
    事后姜洛屿总感觉心里不踏实，他盯着论坛首页不断刷新，直到第二天才看到热贴里置顶的一条。
    ID就是新星副会长，名字头顶还有个银色皇冠标志。
    帖子大概意思就是让他们不要再在这件事上有过多的猜疑，这样很容易给人带来困扰，末了还礼貌的打上谢谢两个字。
    文字间似乎都透露着发帖人的腼腆和良善。见过徐牧舟的人耳边仿佛能听到少年软软的道谢声，原本对这件事不怎么感兴趣的女同学顿时来了劲。
    评论下面炸开锅。
    游戏王：「会长都这么说了你们这些男生就不要那么八卦了，吱吱喳喳的也不关你们事。」
    喜欢喵喵：「你们这些女生懂什么，我们只是替会长不值而已。」
    没错我就是富二代：「你们是替会长不值还是搞针对，自己心里清楚的啦。」
    吃掉那冰淇凌：「所以“凶手”到底是不是他？」
    “他”指的当然就是姜洛屿，帖子上没有说明“凶手”是谁，他们也好奇，是不是冤枉了人他们并不在乎，他们只在乎那人是不是姜洛屿。
    这条帖子刚在热帖上待没多久，另外一条帖子突然被置顶，两条帖子发表时间前后不过才半个小时。
    置顶的帖子是一个视频，视频里两个男生对立，拍摄的位置只能看见戴眼镜少年，他抱着厚重的作业，似乎听到了什么，他脸色逐渐苍白，纤弱的身躯看起来风一吹就倒。
    视频里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从少年流露的神情里可以猜出对方应该是说了很过分的话。
    再加上徐牧舟之前发的帖子，让人不由多想。
    一瞬间评论再次一边倒。
    更多质疑声指向姜洛屿，带着不论真相自觉正义的辱骂，更过分的甚至有些人把姜洛屿堵在厕所里关上一节课。
    班上的人更不愿跟他有来往。
    这些事方楚宁一概不知，她最近因为文艺演出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不仅要排练，还要处理其他班出演节目的文稿，根本没时间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
    知道这事时还是因为姜洛屿被欺负狠了，差点被强制退学她才回过神来。
    而这会已经上课，她后桌位置上却没有人，一打听才知道人可能正被关在厕所里，方楚宁跟老师打了声招呼就跑了出去。
    到了男厕所外面，她犹豫了几秒，咬咬牙还是推门进去。
    这会是上课时间，厕所里没人，方楚宁刚进去就听见隔间传出轻微抽泣声。
    她没有犹豫走过去拍门，“姜同学？”
    抽泣声蓦停，里面的人像是有些不敢置信，带着哭腔试探性出声：“......会长？”
    方楚宁低头看向横在厕所外卡着门把上的扫把，眉头一皱，伸手把扫把拿开。厕所门从里面打开，男生无助的站在狭窄的空间里，眼睛都哭的有点肿。
    “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话音刚落男生就突然扑进她怀里，方楚宁吓得差点条件反射给他个过肩摔。
    男生柔弱的身躯在她怀里哭得一颤一颤的，压抑的呜咽声听起来好不可怜。
    方楚宁觉得现在两个人的姿势和在的位置很不妥，这万一有人进来看见他们这样还以为他们在干嘛呢。
    方楚宁把人拽开，“别哭了，先回教室上课。”
    姜洛屿手指揪着她校服，委屈得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根本停不了。
    最后方楚宁还是带着他到会长室缓了缓才回教室，两人到教室门口立马接受目光的洗礼，姜洛屿缩在她后面，紧跟着她进教室。
    路过徐牧舟座位时他不禁抬眼看去，刚好就对上少年冷淡的眼神。姜洛屿微微抿唇，移开视线安静坐回自己位置上。
    课后，方楚宁打开手机点进学校论坛，刚点进去就能看见里面最热的帖子置顶在最上方，她看了眼内容然后点开评论区，一划下去都是些内涵骂人并带侮辱性的评论，看得眼睛疼。
    方楚宁登陆自己的ID，毫不犹豫把这些帖子删除，她ID是学校论坛的管理员，平时很少会看也很少管这些东西，删完后她还发了条帖子到论坛上，置顶并关闭评论区。
    帖子内容大概意思就是演出服的事不允许再瞎猜测瞎讨论，更不允许校园暴力，违者刷遍全校厕所。
    刷厕所这样的警告对男生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比扣学分都管用，那些风言风语立马就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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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画画   男生眼里期待：“会长能帮我补课……
    那些人虽然明面上没再对姜洛屿做些什么，可背地里依旧挤兑他说他的闲话。
    这些方楚宁管不了，见姜洛屿也没有表现得很在意的样子她稍微放心了些。不过最近几天她发现一件事，就是这人似乎有点“黏”她。
    不仅仅在学校里是这样，连放学都问她要去哪。
    “我们要去天游城，怎么？你也想去？”
    高琼笑眯眯的，一脸不正经。
    姜洛屿脸色微微红，“我回去那么早也没什么事，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吗？”
    方楚宁表情奇怪，“我们去的是游戏城，你会玩？”
    男生咬唇，摇了摇头。
    “那你跟着去干嘛？”
    姜洛屿回答不上来，他总不能说只是想跟她们关系再好一点，想成为同学们口中她的男朋友。
    “哎呀别那么死板嘛。”高琼揽住好友的肩，对男生眨了眨眼，“既然姜同学想一起那就一起咯，正好让你方会长教教你怎么打游戏，说不定以后能一起开黑。”
    姜洛屿被她意味深长的笑惹得脸通红，期待的目光看向能做主的人。
    方楚宁倒是无所谓，“那就一起吧。”
    男生瞬间扬起欣喜的笑容，可爱的用力点头，“恩！”
    三个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出教室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方楚宁，她不解地回过头。
    少年就站在他们身后，他抬手推了推眼睛，蜜色瞳眸专注的凝视着她，好脾气的提醒道：“关于排练的事你今天下午有空吗？”
    方楚宁这才想起重改剧本台词的事，她迟疑了会，“要不...改明天？”
    徐牧舟打量他们一眼，委婉道：“如果你现在很忙的话那就改明天吧。”说着一顿，像是突然想起来，“不过我明天可能没时间，要不然等过几天再说也行的。”
    就这么点事还要过几天，过几天时间可就赶了，方楚宁当即改变主意，“那就今天吧，叫上班长一起，去我家里说。”
    “班长家里有点事，刚刚已经走了。”
    方楚宁扫了眼教室，确实没见着班长人，“那我们先讨论，明天再把改词给她看看。”
    说完她又对旁边的两人道：“你们两个去玩吧，我不去了。”
    高琼耸耸肩，“大忙人就是这样。”
    姜洛屿脸色有点差，她都不去那他去还有什么意义，“那我可以......”
    他想说那我可以和你们一块吗。可话刚出口就被少年打断
    “姜同学”少年似乎有些犹豫，“你上次测验的成绩比起之前退步了好多，我觉得姜同学有时间的话可以多复习一下当天的课题，姜同学觉得呢？”
    姜洛屿成绩在班里一直是中下的水平，他知道自己最近在学习方面有点心不在焉，可被人这么说出来心里难免有点难堪，更何况还是在自己心仪对象面前。
    而心仪对象竟还点头赞同：“徐同学说的对，你最近成绩下降的厉害，要用功点才行。”
    姜洛屿觉得此刻少年柔柔微笑的脸充斥着挑衅的恶意，要多假有多假。他不甘心，于是对少女说：“那，会长可以帮我补习吗？”
    “嗯？”
    “如果会长能帮我的话我想我一定能更快提高成绩！”
    男生这话有点直白，他喜欢自己的事方楚宁当然也是知道，不过这个要求她有点为难。
    “可我最近没空。”
    “我可以等会长这段时间忙完的！”
    姜洛屿说着快速扫了眼徐牧舟，少年依旧是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他说的话露出一丝恼意，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其实徐牧舟对会长没那方面的意思？
    “到时候再说吧。”帮人补习这种那么正经的事方楚宁觉得有难度，万一帮他补习他成绩还是提高不了那不是显得她很失败？
    “姜同学她不肯的话我来帮你补习也行呀。”
    高琼颇为大方道。
    “谢谢，不过不用了...”
    “没事的，什么时候开始补习都可以，我很有时间。”
    “真的不用了，谢谢你高琼同学。”姜洛屿委婉拒绝。
    “别那么客气嘛~”
    那贱兮兮的样子让方楚宁忍不住吐槽：“他不是客气，你成绩比他都差你补什么习？”
    高琼是什么人，脸皮堪比城墙厚，一点都没觉得丢脸，还故作娇羞的用鼓囊囊的胸部撞了撞她胳膊，娇滴滴道：“那你教我我再教他嘛~”
    “去吃*！”方楚宁咬牙蹦出脏字，得亏这人想的出来，自己哪有这么闲。
    目睹两人互动的姜洛屿红了脸，视线忍不住在少女更为傲人的地方扫过，而后垂下眼睑。
    他不知道的是，在两个女生调笑时徐牧舟那始终保持腼腆纯善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碎裂，眼里一闪而过的嫉妒仅仅因为两个女生过分的亲密。
    “方同学”一声低唤吸引了方楚宁注意力，只见少年秀丽的眉眼似乎因为她在浪费时间而透露出一丝不满，“我晚点还有事。”
    “那快点吧，你坐我车到时候再让司机送你回家。”
    姜洛屿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方楚宁没有注意，和少年并肩出了教室。
    男生失落的肩膀都耷拉了下去。
    “要我说啊”高琼有些同情，难得好心相劝，“如果你是认真的话，我劝你最好还是把心收回去，阿宁她跟你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哪怕现在你们有可能，以后也不会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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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家财势权势并不是世人表面看的那么简单，更何况方家还有极强的门当户对的传统观念，两人现在还能玩玩，以后想在一起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一点对从小就与方家熟络的高琼来说再清楚不过。
    姜洛屿脸色微白，黯然垂眸，用力咬了咬唇后轻轻开口：“我只是......很喜欢她而已。”
    “唔，那就好好争取吧，或许你们能有一段美好回忆。”
    说完高琼安慰似的摸了把他微卷的头发，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人已经走光了，就剩姜洛屿一个人站在门口，他拧眉脸上有点不甘，好不容易跟她关系近了些自己又怎么可能放弃。
    只要他们在一起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这样想姜洛屿心里微松，可马上他又想到那个整天横在他和会长中间的徐牧舟，心情一下又差了。尤其是两人最近单独相处机会很多。
    姜洛屿越想心就越不踏实，迈开长腿快步下楼，等跑到校门口时刚好看到两人坐的车开远。
    车内，坐后座的徐牧舟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后视镜，心情颇好的弯唇。
    方楚宁刚好看见这一幕，感觉自己的眼睛被晃了一下，耀眼得很。
    她觉得徐牧舟没以前排斥她了，以前见着她都没给过什么好脸色，现在竟然答应去她家。
    去她家......方楚宁脑海里浮现两人共处一室的画面，一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感慨，两个人认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那么“亲近”。
    明明是在自己车里方楚宁却感觉有点拘谨，她换了个坐姿，余光悄悄往旁边瞥。徐牧舟挨着车门的位置坐，眼眸望着车窗外，脸上没什么表情。
    方楚宁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你要不要喝？”
    徐牧舟睇了一眼递过来的饮料，“不用。”
    声音虽然轻却又透出一股不想多言的薄凉，可偏偏他又生得一副秀丽可欺的脸，故作冷脸的样子给人一种反差感，让人看得心痒痒。
    方楚宁收回目光，默默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喝了一口。
    两人路上没有再说过话，回到方家方楚宁刚走进别墅就看见一个男孩拿着一张大大的纸张朝她小跑过来。
    苏其红着耳尖在她面前站定，“宁宁姐姐你回来了...”
    “嗯”方楚宁点头，环顾四周，“怎么就你一个？”
    “利利在画室里，叔叔有事出门了。”
    “有说什么事吗？”方楚宁觉得奇怪，爸爸看人看得可紧了，凡是苏其来他们家他就一定会待家里，活像人家一个小男孩会偷东西似的。
    “叔叔没有说。”
    “哦”方楚宁点头，然后发现男孩还站在这里，“还有别的事吗？”
    苏其嘴角抿出浅浅的梨涡，双手把画纸递到她面前，黑亮的眼睛害羞又期待地看着她，“这是我画的......”
    男孩忸怩羞怯的说出前半句，后面的话则是用那可怜楚楚的眼神传递给她。
    “给我的？”方楚宁接过画纸。
    “嗯。”
    男孩红着脸点头。
    方楚宁翻过画纸看上面的画，画上是一个少女坐在秋千椅上小憩，男孩还细心的把周围绿意盎然的风景添上，让整幅画看起来栩栩如生。
    她仔细瞧了会，咧嘴回过头，用近乎炫耀的语气对少年道：“这是我诶！”
    苏其这时才发现方楚宁后面的人，他微微歪头看去，少年长得就跟他看过的童话故事里的天使一样好看，两人站在一起宛如天造地设。
    苏其失落垂眼，心里不由生出一股自卑。
    “谢谢你啊其其！”
    女生清亮的嗓音让他微怔，苏其抬眼望向她，胸腔里翻腾着青涩的爱慕之情，“不用谢......”
    声音细弱的几乎听不清。
    第12章 示弱   　　这男孩子性格还真是……
    这男孩子性格还真是有点太怯弱了，仿佛大声点跟他说话都能把他吓哭。
    “这是你弟弟吗？”身后传来少年温柔悦耳的嗓音，方楚宁回过头，“不是啊，他是我弟的朋友。”
    她记得徐牧舟见过方天利的啊，好像也就在一两个月前而已，自己就这么一个弟弟，两个人相差那么远能认错？不过转念一想，可能他压根不记人，之前又那么讨厌自己这倒也不奇怪。
    徐牧舟自然是故意的，他上前两步视线落在画上，瞳仁的颜色如晚霞一样漂亮，温暖且友善，毫不吝啬地夸道：“画得真好，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呀？能告诉我给你补课的老师联系方式吗？我最近对这方面挺感兴趣的。”
    少年无论是样貌语气又或是笑容都让人很难对他不生好感，他似乎没有半点恶意，只是纯粹的赞叹。
    可恰恰问出的话让苏其窘迫的答不上来，他家境贫寒，连学费都付不起又怎么会有钱请补课老师。
    男孩自卑的低垂下脑袋，最后还是方楚宁开口帮他解释。知晓自己不小心戳了人痛处的徐牧舟面露歉意，“抱歉，我不知道...”
    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漂亮的眼眸下意识向旁边的女生求助。
    这种示弱的眼神方楚宁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瞧见，顿时觉得自己被需要了，“没事！你也不是有意的，不要自责。”
    她就不明白，这么善良纯情的徐同学为什么单单对她冷眼？
    苏其这时也抬起头，怯生生地表示：“没关系，这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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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页

    徐牧舟注视了他几秒，突然上前一步，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颗包裹着桃粉色糖果纸的糖果，送到男孩面前，“这个是我爸妈从国外寄回来给我的，你应该没吃过，很好吃的，你要不要试试？”
    少年漂亮的脸庞洋溢着温暖的善意，蜜色的瞳眸就这么含笑看着他，以至于让人下意识忽略他言语中讥诮的意味。
    苏其垂眸看向他手心里的糖果，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往后缩了缩。
    这时方楚宁也帮忙说话，“其其你不用紧张，徐同学人很好的！”
    方楚宁当然没听出少年的话中话，此刻她仿佛看见温柔善良的徐同学身上散发出卜灵卜灵的圣光，耀眼夺目。
    原来除她以外徐同学对谁都那么好，虽然心里有一丁点儿不平衡，但同时又为能有这么善解人意的竹马而感到自豪，虽然两人关系从小就不咋滴。
    听到女生的安慰苏其这才伸手接过糖果，然后目送两人上了二楼书房。
    一直在暗处观察的方天利走出来，视线定在二楼，“真是奇了怪，想不到方楚宁竟然还会带男生回来。”他习惯性称呼她全名，欢快几步过去挽住小男生胳膊，“我要把这事告诉爸爸，爸爸知道她早恋肯定会训她！”
    苏其捏了捏手里的糖果，轻道：“那个哥哥好像只是宁宁姐姐的同学...”
    “管她呢，谁让她老欺负我。”方天利冷哼，视线在男生偏细嫩的侧脸打量，抱着他胳膊天真道：“如果对方是你的话我一定保密。”
    苏其被他这话惹得脸羞红，心扑通扑通乱跳，“这话不能乱说的，不然宁宁姐姐听了会不高兴...”
    “她有什么不高兴的，你人那么好长得也不差怎么都比外面那些就知道往我们家倒贴的妖艳贱货好千百倍。再说，你要是能跟我姐在一起我们不就能天天一起玩儿了嘛！”
    方天利像是刚刚想起这个问题，眼睛噌地发亮。
    苏其红着脸手指纠缠在一起，眼神闪烁，“我、我又怎么配得上宁宁姐姐...”
    方天利可不管这些，“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说这些，你不用怕，我会帮你的嘛！”
    苏其耳朵红似滴血，他不想拒绝，但又不能不顾矜持点头接受，只得咬着唇瓣用沉默当作回应。
    另一边书房内，方楚宁顺手把画放到书桌上，“你先坐着，想喝点什么？”
    徐牧舟眼眸不经意在书桌上扫过，“都可以。”
    都可以那是要喝什么？
    最后方楚宁让人给他端来了一杯热可可，男佣见两人有事要谈就直接把热可可放在书桌上。方楚宁拿起自己那杯喝了两口然后就在书包里翻找资料，“改词我觉得只要改中间那段就行了，等改完了你可以留下来吃了饭再回去，如果你觉得太晚回去不方便也可以留下来住一晚，我家客房很多的你随便挑一间住都行！”
    说着说着已经偏离了主题，然而方楚宁自己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热情高涨地跟他说着晚餐会出现的美食。
    直到一声轻呼打断她的喋喋不休，方楚宁回过头，就见少年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而他面前的书桌上倒洒的热可可还冒着稀薄的白烟。
    徐牧舟脸上一改以往的冷淡疏离，可怜无措地跟她对视，“太烫了...”
    再配上那张无害的脸，足以让人无视他的过错千哄万哄只希望他展颜一笑。
    方楚宁一怔，想说倒了就倒了没什么事，随后眼尖的发现倒洒的地方刚好把画脏了个彻底，她试图挽救用干净的抹布擦了擦，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这前头刚收画后头就给弄报废了，多少都有点尴尬。
    “抱歉，是我不小心...”少年眉宇间可见浓浓的歉意。
    方楚宁看了眼那糊成一团的画，显然是没救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不用太自责。”
    这安慰似乎起不了太大作用，男生样子看起来依旧很低落。
    她走过去把已然成为一坨废纸的画收拾干净，“我待会跟其其说一下，他应该不会生气。”
    徐牧舟微微抿唇，蜜色的瞳眸中像有水波潋滟，“要不然还是我跟他说吧，是我弄脏的该让我亲自给他道歉。”
    被这么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睛瞅着，方楚宁哪有不答应的，恨不得把下巴都点碎。
    少年眉宇这才松了些，接下来的时间里方楚宁明显能感觉到他对自己态度上的软化，这可是两人同班多年都没有过的，可以称之为跨世纪的进步！
    两人结束讨论后方楚宁再次邀请他留下来吃饭，徐牧舟拒绝了，在她失望时又轻声说：“下次吧。”
    方楚宁眼睛顿时一亮，“那好啊，下次我约其他同学一起，在我家开派对。”
    方楚宁觉得自己简直太机智了，这样既能一起玩儿又不会让人觉得两人关系暧昧，分寸把握得刚刚好。
    都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点个赞。
    楼下苏其正和方天利在院子里逗狗，见两人出来方天利第一个蹿过去，“你们两个人在楼上待那么久干嘛？”
    徐牧舟看了眼身旁的人，对男生扬起一抹明艳的微笑，“你就是方同学的弟弟吧？”
    面前的少年漂亮的让人嫉妒，方天利心情不佳地打量他，抱着胳膊臭着脸，“是又怎样，别跟我套近乎我不吃那套。”
    方天利记得他，不就是新星副会长吗，之前就在他老姐学校里见过，对谁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老会勾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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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不喜欢这种装模作样的人。
    徐牧舟似乎没想到男生态度会这么恶劣，笑容逐渐淡去，抱着书本的手紧了紧，垂眸黯然，“我跟方同学在书房里只是讨论有关演出的事，没有别的...”
    “我当然知道没有别的，你还想有什么别的？想趁机倒贴进来是不是！”
    方天利刁蛮惯了，除了在方红他们面前收敛点，在其他时候是想说什么说什么一点都不需要避讳。
    这种话心墙薄弱点的男生都受不了。
    果见少年眼尾微红，却仍倔强的为自己辩解，“我没有......”
    可惜轻弱的嗓音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方天利“哈”了一声：“你是矫情还是太会装我一时半会竟然看不出来呐！”
    “方天利！”方楚宁抬手将整个手心按在他脸上，一把把他推开，“再这样你以后有事都别想我再帮你。”
    方天利被推得退后两步，不服气的鼓起腮帮子，“我哪有要你帮！我才不用你帮我！”
    他不承认方楚宁也不跟他多说，回头对少年道：“别理他，我送你回去。”
    徐牧舟抱着书本轻轻点头，走了两步又突然顿住。
    “怎么？是不是想留下来蹭饭啊！”方天利嘴损得很，被方楚宁眼神警告后不甘心的瞪回去。
    徐牧舟抿唇，眸子微转看向一旁至始至终都安安静静的男孩，“抱歉。”
    苏其一愣，“什么？”
    少年轻咬住娇嫩的唇瓣，姣好的眉眼含着歉意，“刚刚我不小心弄脏了你送给方同学的画，对不起...”
    “哇你这男的好心机啊！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你最好说清楚！”方天利激动的就差骂脏话了，这男的摆明了干了坏事还挑衅！
    “他就是不小心的，怎么，难道你没有不小心的时候吗？”方楚宁挡在他面前。
    “你们这些女人怎么都那么肤浅，看人长得好看你就维护他！”
    一旁默不作声的苏其上前轻拉他的衣服，细声道：“利利别说了...”他又望向高自己一个头的男生，“没关系，只是一幅画而已，我可以再画的。”
    事情解决后方楚宁把人送到大门口，“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徐牧舟抬眸看她，“太麻烦你了。”
    并没有明确拒绝的意思。
    “不麻烦。”
    方楚宁本来想开自己那辆很拉风的机车送他回去，可转念一想徐牧舟斯斯文文的应该不会喜欢坐那种挡风都没有的车，最后还是让司机开车送他回去，当然她也在内。
    送完人回来天已经全黑了，饭桌上只有他们这些小的，两个大人一个都没在。
    而本该坐在方天利旁边的苏其却换了位置坐到了她旁边，方楚宁没太在意，扭头问侯在一旁的管家：“爸妈人呢？”
    叶管家，“先生电话里说让小姐少爷先吃。”
    第13章 离家   表里不一
    方楚宁觉得有些奇怪，平时方父很少会错过跟他们一起吃晚饭的时间。
    就在她还在想是不是出什么事时，余光瞥见小男生夹了一块牛肉放到自己碗里，她看了肉一眼又看向他。
    苏其扬起可爱的笑，“这牛肉很好吃。”
    坐对面的方天利适时搭腔，故作抱怨：“其其你都没给我夹，偏心！”
    苏其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女生，红晕着脸给他也夹了一块，“利利你也吃。”
    “谢谢”方天利对他眨眨眼，然后方楚宁注意到小男生耳朵更红了，她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小秘密。
    吃完晚饭后方楚宁没有回房间，洗完澡就坐在一楼沙发上玩手机。大概晚上九点左右才看到方父冷着一张脸进门，步伐很快，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爸爸？”
    方父依旧没有理她，上到二楼砰地关上房门。
    没过多久方红也急色匆匆的从外面回来，她脸色有些难看，以往都是严肃不苟言笑的神情，现在这样倒是少见。
    方楚宁眼睁睁看着她上了二楼，就站在房间外面敲门，“阿紫你听我解释！”
    阿紫是方父的乳名，方红很少这样叫他，平时都是黏哒哒的叫“亲爱的”“宝贝”这样叫，明明也一把年纪了却丝毫不知肉麻为何物。
    方楚宁撑着楼梯扶手，“爸爸怎么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方红有一丝心慌，冲一楼的女儿招手，“你上来。”
    等人上来后方红示意她来敲门，那表情像是怕方父在里面想不开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红没有说话，扫了她一眼，有些烦躁的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根烟想点燃，只是动作到一半又想起自己承诺过不在家里抽烟，忍了忍还是把烟收了回去。
    方楚宁幽幽盯着她，面露怀疑。
    就在方红想要不要踹开门的时候，房门突然毫无预兆地打开，门外的两人齐齐看去。
    方父面无表情，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眼眶微微湿润，显然是刚哭过。
    方红伸手过去想帮他擦拭眼角，却被毫不留情的打开，方父没有看她，而是看向一旁呆愣愣的女儿，“爸爸要回姥姥家，你要不要跟着一起？”
    虽然还没弄清楚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方楚宁当然是无条件站在方父这边，“好！”
    说完用跑的速度奔上三楼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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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父又想关门却被女人挡住，他也不理，像是没看见她人一样回房从试衣间里挑几件衣服放行李箱里。方红紧跟在他后面，还不断的在为今天发生的事作解释。
    “阿紫你别这样好不好？李秘书和我真的没什么！那会他喝了点酒，我就是不放心他想顺路送他回去，只是刚好被你撞见。”
    方父收拾衣服的动作一停，扭头直直看向她，“不是我刚好撞见，是你们偷情不知道选地方，要不是我朋友告诉我，我现在都还被你蒙在鼓里。”
    他说话时表情异常冷静，反而让方红有点不知所措，她绕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真诚解释：“我可以对你发誓，我和李秘书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有他能到你怀里？没有你会不推开他？他都要亲你了你都没有推开他！”说到后面方父一把推开她，眼眶通红，虽然已经快四十可他脸上一点不见皱纹，再加上五官俊美，含泪的模样格外惹人心疼。
    方红哑口无言，今天她就像是中邪了一样，对李秘书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阿紫，我向你保证，今天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
    方父嘴角冷冷一扯，“好，想我原谅你也可以，把那狐狸精踢出方氏集团，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他。”
    原本还在信誓旦旦保证的方红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用不赞同的语气拒绝，“李秘书在工作上还是很能帮上忙，如果把他解雇我还要重新培养一个新人，这既需要时间又耗费精力，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永远站在商人的角度思考着利益，哪怕这个时候她依旧不改自己想法，方父没有再理她，把几件衣服塞到行李箱绕开她出门。
    方红紧跟在他身后，“阿紫，你以前不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的。”
    方父蓦地回头，“你最好不要让我觉得我做过最无理取闹的事就是嫁给你。”
    方红身子一僵，嘴微动了动，到底是没再说什么。这时候三楼收拾好行李的方楚宁提着行李箱跑下来，“爸爸我好了！”
    还贴心的上前把他的行李箱一并提起来。
    方红见状眼皮跳了跳，自己女儿那积极的样子像是恨不得立刻离开方家。
    这么大动静同一楼层的方天利也听到了，他穿着卡通睡衣抱着个有他一般大的布偶熊慢慢吞吞走过来，被吵醒整个人都还有点迷迷糊糊的，“你们怎么了？”
    方红怕他也跟着一起走，快步过去用手轻轻捂住他的眼睛带着他转一个方向，嗓音温柔：“没事，你回去继续睡。”
    “哦”男孩就像个呆头鹅一样，抱着怀里的布偶熊慢吞吞回自己房间。
    直到房门关上方红才松口气，再回头时二楼已经没有两父女的身影，她往一楼看去，两人已经走到门口了，“宁宁！”
    方楚宁脚下一顿，回头往二楼看去。
    方红眉宇间略显疲惫，闭了闭眼叮嘱道：“照顾好你爸爸。”
    “知道。”方楚宁犹豫了会，“妈，哪边重点你应该有分寸的，错了就是错了，如果你自己都不认那我帮不了你。”
    说完就拖着行李箱跑了出去，留下女人一个人站在寂寥的别墅里。
    而两父女则是连夜搬到了梁家，也就是方父的爹家，梁家就只有二老住，两个老人朴素惯了，放着大房子不住在市区偏远的地方买了套百来平方的平层户型，说是空气好适合养老。
    二老对两人的到来喜出望外，把屋里好吃的能吃的都拿出来摆上桌，“宁宁怎么瘦了那么多？该吃的都得吃，可不能像别的小年轻一样为了减肥饿坏自己。”
    方楚宁寻思着上次称重都重了两斤，怎么还看着瘦了呢。
    这大概就是爱你的人永远都觉得你吃少了吧。
    见到父母的方父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吐尽苦水，方楚宁在旁边玩手机听了个前前后后，原来是方红跟那个李秘书在外面吃饭还有亲密接触被方父撞见了，所以方父才难受得离家。
    那李秘书方楚宁见过，样子长得确实不错，化妆还化得跟个妖精似的，也难怪方父会看他不顺眼。
    梁家二老安慰着他，深知自己儿子刚硬的性格，他们没有为方红说话。这件事要是不给出满意的“交代”别说儿子不答应，他们二老也不会答应。
    吐完苦水后，生来就娇养惯的方父很快就对这房子嫌弃起来，“爸妈你们怎么住这种地方，小得跟个狗窝似的。”
    “就我们两个人住这么大点刚好，不过你和宁宁搬过来的话我们就先搬回东区住，那样宁宁上下学都方便点，你说好不好啊宁宁？”
    方楚宁正摊在沙发上给高琼发消息，被点名头也不抬，“都可以。”
    ...
    自己爸爸和姐姐离家出走的事方天利也是第二天才知道，他有怨念，为什么他们走的时候不带上自己。
    因为“被抛弃”的不忿，直到去了学校方天利都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苏其在一旁问他也不说。
    两人在去教室的路上突然被一个女生跳出来拦住，方天利以为又是自己那些不知所谓的追求者，脸很臭的赶人，“走开！别挡我的路！”
    女生没有让开反而是看向他身边的苏其，“那个，我有点事想跟苏其同学说。”
    方天利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自作多情，更气了，“我让你走开你没听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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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有点犹豫，眼睛直勾勾看着他身旁的苏其。
    苏其微微别开眼，手指轻扯了下方天利的校服，声音细细道：“利利，你先回教室吧，我待会就来。”
    “干嘛要理她，你不是喜欢我姐吗？既然喜欢我姐就不能再跟别的女生勾勾搭搭。”
    这么直接甚至有点尖锐的话让脸皮本来就薄的苏其耳朵红透，有些羞恼，“利利！”
    方天利一脸“我有说错吗”的表情。
    苏其看了女生一眼，微微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方天利这才不情不愿地哼一声先一步离开。
    等到人走远了苏其才缓缓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女生，抿了抿唇细弱道：“我跟你说过的，不能和你在一起啊。”
    方天利不在女生胆子大了起来，手一伸激动就抓住他的胳膊，“你喜欢方天利的姐姐？她有什么好的，就是家里有钱点而已，我家也有钱，而且我愿意为你花钱！”
    苏其似乎被吓到，睫毛颤了颤，更怯弱了，“你、你别这样......”
    另一只手轻轻推着她，却没有多大力，五官虽然没有方天利那样艳丽张扬，可也秀气可爱，尤其是现在娇弱无助的模样，让人有种想肆意占有他的冲动。
    女生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礼盒塞进他手里，“这是施华洛世奇最新款的手环，送给你的！”
    苏其看了眼手里被塞的盒子，垂眸轻微抗拒，“我不要......”
    女生一意孤行，坚持道：“我只是想送给你，你不答应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等的！”
    苏其抿唇没有说话。
    女生只觉他应该是有点心软了，适时给予安全感，“哪怕你一直不答应我也会等你，直到你松口答应做我男朋友为止。”
    女生觉得这种情话没几个男生能扛得住，何况还是这种没见过世面的雏。自认进退有度的松开他的手，临走前还对他扬起一抹带着一丝油腻的微笑，“等你哦。”
    直到女生身影消失，苏其收回目光，手缓缓打开小礼盒，里面是一个精致的装饰手环，虽说算不上多昂贵，但也是他买不起的。
    他把手环拿出来戴上，玫瑰金的颜色衬得肤色细白，苏其嘴角微微上扬，拉过衣袖盖住手环，脚步轻快地走远。
    第14章 秘书   男人笑得多情：“真希望以后我能……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他们搬出方家已经快半个月了，演出时间逐渐逼近，方楚宁这段时间挺忙的，还要应付方红隔三差五打来的电话。
    “你不用问了，爸爸的气还没消。”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你下午来我公司一趟。”
    “不行啊，最近学校要搞什么演出，我好忙的。”方楚宁摊在会长室的沙发上，嘴里叼着棒棒糖，开着免提打游戏。
    电话那头又静了会，“什么时候？”
    “就这个星期天。”
    “好，下午过来一趟，零花钱不够我另外再给你。”
    方楚宁很想说她的零花钱够够的，毕竟有两个疼孙如命的老人家，天天没事就怕她在外面没钱买东买西，零花钱一天比一天给得多，自己哪里会缺钱。
    转念一想好歹对方是自己亲妈，虽然半个月不见也没怎么想，但亲妈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去见一见那不是显得自己很没良心！
    于是就答应了。
    挂电话以后高琼挨过来，“那意思就是说你下午要去世纪大厦？带上我呗，我也好久没去了。”
    世纪大厦是方家的产业，位于市中心也是z市代表性建筑。因为周围都是一些奢侈品牌店，吃的玩的少，她们很少去那边。
    “下次吧，我妈找我有家事说，不方便带你。”
    “诶，那我去顶楼花园等你嘛！”
    世纪大厦顶层就是一个花园，这个花园还是方父要求的，就是因为以前方父去找她嫌坐在办公室里无聊，所以方红才按他要求建了这么一个顶层花园。
    见她真那么想去，方楚宁也没有再拒绝她。
    两人话音刚落就看见徐牧舟和班长有说有笑的走进来，少年眉眼弯弯，星眸含情，任谁看了都觉得两人是两情相悦，就差坠入爱河的那种。
    高琼看得啧啧摇头，对身旁的人小声道：“原来副会长喜欢这种类型的。”顿了一下又嘟囔：“眼光很普通嘛。”
    方楚宁视线在班长身上打量，腿长一般，身材偏瘦，五官端正斯斯文文的平时腼腆的跟个男生似的，体能方面更是差到全班倒数，甚至还不如一些体育好点的男生，要说唯一好的也就成绩。
    大概学霸都喜欢学霸吧，方楚宁暗想。
    “会长？”
    方楚宁回过神，发现三个人都在看着自己。
    班长笑了笑，“会长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方楚宁盯着她，幽幽道：“因为你长得俊呐。”
    班长被口水呛了一下，下意识扫男生一眼，很是谦虚，“论样貌好看我当然比不上会长。”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夸她，可细细品味又好像有另外一层意思，难道自己除了脸以外就都不如她了？花瓶宁表示不赞同，并靠在沙发上用大佬的坐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班长被看得手心微微冒汗，勉强扯了扯嘴角，“怎、怎么了？”
    好一会方楚宁才拿起自己手机问：“班长平时玩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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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玩......”
    “那可惜，其实我不只是样貌长得好，游戏打得也是很不错的。”
    班长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徐牧舟像是没发现两人的异样，干净的瞳眸里皆是女生垂眸划手机的模样，“定制演出服的事我和班长商量过了，方同学......”
    还没等他说完方楚宁就打断他的话，“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俩了，我还有别的事，这两天可能都没空。”
    到嘴的话止住，徐牧舟抿唇，镜片的反光遮住了他眼睛里流露出的情绪。
    高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打断这诡异的氛围。
    最后还是方楚宁先有了动作，她拿起桌上的饮料一饮而尽，边看手机边起身往外走。高琼见状连忙跟上，路过两人时还对他们露出客套的微笑。
    转眼间室内只剩他们两人，班长如释重负，又恢复那斯文谦和的样子，“刚刚会长还真是吓我一跳，我好像也没说错什么。”
    徐牧舟盯着门口的方向出神，闻言眸子微微转动，视线落在她脸上。
    班长被看得面热心跳，控制不住嘴角上扬，“徐同学？”
    少年眸色浅淡，娇嫩的唇瓣轻掀，“听说班长家里在西区经营一家公司？”
    “听说”两个字用得巧妙，班长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在这个都是小姐少爷的学校里自己家里那小公司根本不值一提，她之所以能在这里上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出色的成绩。
    虚荣心让她想在少年面前夸大，可理智告诉她，只要他想，自己背后的信息可以完全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他眼前，那时岂不是败了好感。
    “只是小公司而已。”再加上恰到好处的微笑，让人觉得她只是在谦虚。
    “这样啊”徐牧舟轻喃，忽地扬起一抹勾人的笑容，“那班长可要努力，毕竟你爸妈应该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呢。”
    女生表情僵住，一时间分不清他所指的是学习方面还是其它，进新星爸妈确实有另一番算计，就是希望她在这里能找到一个对自家公司有帮助的靠山。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少年漂亮无害的面容，心里的不安消散了些。
    徐牧舟微微歪头，“怎么了吗班长？”
    班长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不过既然会长没时间，那下午只能我和你去一趟。”
    “不行呢。”
    她话刚说完就听见少年拒绝，“我才想起来，下午我有事。”
    徐牧舟浓密的睫毛像羽翼般扇动了下，笑容浅浅的看她，“不过是一些小事情而已，班长一个人应该能做得好吧？”
    少年嫣然无方的笑靥让人不自觉看痴，班长磕磕绊绊应道：“当、当然......”
    “那拜托了。”
    徐牧舟说完这句话就出了会长室，在转身的瞬间脸上的温和消失殆尽，不耐的微微蹙眉，长腿迈开走远。
    ...
    下午放学，方楚宁和高琼坐车去了世纪大厦，这里是z市最繁华的地段，随处可见名牌车和周围宛若高耸入云的商业楼，街道上行人普遍都是身穿名牌，很少能看到衣着廉价的人在这边逛街。
    z市贫富差距很大，富人不会去那些她们觉得是“贫民窟”的地方，而穷人也不想来这种会遭受白眼且也消费不起的“富人区”，久而久之就形成两个极的区域。
    方楚宁没有让车开太进，中途就拉着高琼下车买了点吃的，两人一路吃一路慢悠悠往最高的那座大厦走。
    谁知道刚过旋转门想上电梯就被人拦住，“你好，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方楚宁不想跟他上演“太子女来公司被势利眼男人拦路，最后点明身份让男人后悔莫及”的套路，把嘴里的热狗吞下去对他说：“我是方红的女儿，她让我过来的。”
    男员工应该是新来的，眼里闪过茫然，显然还不熟悉方红这个名字。
    “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方楚宁提醒他。
    “呃，请稍等。”
    男员工动作倒是利索，打完电话很快将她们引到电梯前，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耳朵有点红，“直接上顶层办公室就可以了。”
    “嗯谢谢。”
    “谢谢你哟大哥哥。”高琼风骚的抛了个媚眼。
    男员工脖子都红了。
    上电梯后只有方楚宁去了办公室，而高琼则是到更顶层的露天花园等她。
    方红的办公室很宽敞舒适，先进的落地窗设计能一览半个z市。方楚宁坐在沙发上刚点了会手机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她抬头看过去，进来的却不是方红。
    男人穿着西服长裤，上身是干净的白衬衣，他身材比例非常好，一双大长腿让女人看了都嫉妒，狭长的凤眼只是轻轻看你一眼都感觉他在对你放电。不过最让人惊艳的还是他一头柔顺的长发，方楚宁每每看见他都觉得他更适合生活在古代，那绝对是祸国殃民的存在。
    男人弯腰把热牛奶放在她面前，嗓音温柔的好似春天的一缕微风，“方董在开董事会，你先坐着等等。”
    面前的人就是方红的秘书李一芃。
    也是两夫妻分居的根源。
    方楚宁心里直呼好家伙，都这地步了方红竟然还没炒这人鱿鱼！
    “方小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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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温热的手突然轻抚上她额头，方楚宁回过神就看见男人凑近的脸，顿时如临大敌，脚一蹬离他远远的。
    “别碰我。”
    男人不恼反笑，“你很怕我？”
    “呵”方楚宁不友善的睨他一眼，“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她这种态度反而让男人心情愉悦，直接坐在她身旁单手撑下巴直勾勾盯着她。
    方楚宁觉得他大概是脑子坏掉了，以前虽然说也是一副妖精勾人的样子，但也规规矩矩懂分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肆意妄为了？还敢跟她坐在一起。
    难道是觉得把她老爸赶走就能成为方家男主人，然后对她登鼻子上脸？
    越想越火大，方楚宁恶狠狠瞥他一眼，“离我远点！”
    男人一点都不在意，反而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你对我生气的样子真可爱。”说完又轻轻呢喃：“比以前好多了。”
    后面说的什么方楚宁没听清，她觉得眼前的人可能真的脑子坏掉了，蓦地起身坐到另外一个沙发上。
    男人眼睛紧紧黏在她身上，突然道：“真希望以后我能有一个长得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儿。”
    这句话在方楚宁耳中直接过滤成“等你爸妈离婚后你就是我女儿了”，挑衅意味十足，她没想到这人竟然能这么厚颜无耻，都气笑了，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痴心妄想！”
    男人笑意淡了些，过了会他把热牛奶贴心的调换位置放到她面前，然后起身出了办公室，期间一句话都没说。
    第15章 温柔   “方小姐介意另一半比你年纪大吗……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有点神经兮兮的，方楚宁心里犯嘀咕。
    大概等了有二十分钟方红才开完会回来，她看了眼坐沙发上的人，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把西装外套搭在椅子上，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你爸爸怎么样了？”
    “挺好的，吃好喝好睡好。”
    方楚宁假装听不懂她问话的意思。
    方红点点头也不追问，手指轻敲办公桌面，平静地转移话题，“你们学校演出的事弄好了吗？”
    “嗯。”
    “你也有参加？”
    方楚宁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瞄了女人一眼，“有啊。”
    “表演什么？”
    方楚宁觉得奇怪，这人什么时候关心起这种事来了？以前都只管大方的甩她一张银行卡，从不过问这些“小事”，现在倒是有点不符合大老板的“气质”。
    方楚宁面露狐疑，“就...一个童话故事。”
    “嗯？”
    “那个童话故事叫“睡美人”。”
    未经历过童年也没有参与自己孩子童年的方红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她状若听懂般颔首，又问：“你演睡的那个？”
    方楚宁额头冒黑线，“当然不是......”
    方红又点头，她坐到办公椅上，沉着着脸静了好一会，“你觉得我那天去学校看你好不好？”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想见方父吧，因为知道那天方父肯定会去学校看她表演。方楚宁都没见过自己老妈那么墨迹过，直说不就好了还绕那么多弯弯道道！
    方楚宁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压着嘴角对她摇摇头。
    这倒是让方红有点出乎意料，“为什么？”
    “你明知道爸爸为什么生气，既然你想和他和好那你就做点事儿啊，那个姓李的你就一直让他留在公司碍爸爸眼？”
    不管两人有没有关系，方楚宁当然是无条件站在自己爸爸这边。
    方红眉头微皱，“这事跟李秘书无关，不能解雇他其中有很多原因，你还没接触公司的事你不懂。”
    那就没啥好说的了，方楚宁干脆直接闭嘴低头玩手机。
    “那就这么定了。”方红自顾自敲板。
    意识到自己过来只是走个过程的工具人，方楚宁更不想说话了。
    这时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男人端了杯咖啡走进来，熟练的放在女人办公桌上，“方董，你的咖啡。”
    “嗯。”方红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方楚宁视线悄咪咪在两人身上打转，试图找出点猫腻，可惜男人就真的只是端杯咖啡进来而已，完事转身就要出去。
    就在方楚宁觉得可惜要收回目光时，男人突然微微侧脸，含媚的眼波朝她轻轻看去，唇边勾起一抹艳丽的浅笑。
    明明长了一副祸国殃民的脸，穿得却很严实，衬衫扣子都是扣到最上面一个，一头比她还柔顺的长发整齐束在脑后，那种禁欲勾人的气质让人欲罢不能。
    这种男人对女人来说杀伤力无疑是巨大的，也难怪像方红那么正经的一个人也遭不住。可惜这模样对脑子多根弦的方楚宁并不起作用，在她眼里男人笑起来都似乎带着挑衅，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心情一不好她就喜欢为难人，方楚宁伸手假意去端桌上的牛奶，然后“一不小心”把牛奶倒了一桌，人往沙发上一靠学起高琼贱兮兮的语气：“哎呀，不小心洒了。”
    女生那大动作只要是没眼瞎的人都看得出来是故意的，方红眉头微挑，“自己弄倒的自己收拾干净。”
    “我不会。”方楚宁迅速接话。
    “不会就学。”
    “我没时间。”
    “把打游戏的时间空出来你大把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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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楚宁噎住，努努嘴有些心虚的别开脸。
    李一芃看着女生吃瘪的样子，笑意渐深，“还是我来吧。”说着找来了一块抹布蹲在女生旁边清理桌上的奶渍。
    离近了方楚宁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很好闻，好闻到想问他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闻着闻着感觉整个人都好像放松了点。
    “脚移开些，会弄脏的。”
    男人温柔低语让方楚宁回过神，低头一看发现牛奶顺着桌子滴落在地板上正往她鞋尖淌过来，她移开脚，男人立刻用抹布抹去了淌开的奶渍，仰头对她展颜一笑，“可以把脚放回来了。”
    他的态度让方楚宁觉得很奇怪，就算是故意在方红面前作出一副贤夫良父模样也不用搞得那么认真吧？恍惚间她有一种古代贵公子不惜放下身段服侍自己的错觉。
    真的是为了进方家拼了啊，方楚宁暗叹。
    不过这种感觉也让她有点儿不自在，干脆起身去顶楼找高琼。
    直到办公室门“砰”地被关上，李一芃视线仍未收回，“方小姐脾气比以前好了很多呢。”
    方红挑眉：“你是在说反话？”
    李一芃笑了笑，“方董没事我先出去了。”
    “等等”方红叫住走到门口的人，放下喝了几口的咖啡，“上次那件事，你能不能帮我去跟我爱人解释一下？他不听我的，可事实上那天...也确实没什么。”
    “当然可以。”
    “好，下次我带你去见他，你先出去吧。”
    李一芃点头，出了办公室。
    方红视线在门口停留了几秒，而后又移到喝了一半的咖啡上，伸手把咖啡轻轻推离了些，随后把注意力转移到文件上。
    顶楼，方楚宁刚到就看见高琼正殷勤的给花浇水，头顶上是隔热的透明玻璃，阳光晒进来不会刺眼，还能给植物充足的光线。
    “别玩了，我们回去。”方楚宁叫她。
    “好，你等等，马上就浇完水了。”
    高琼似乎从以前开始就对给植物浇水特别热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有这种那么奇奇怪怪的嗜好。
    好不容易等她浇完水，那边电梯门突然打开，两个人不约而同望过去，来人是刚刚才见过一面的李秘书，只见他手端着两杯热牛奶，正缓缓朝她们走来。
    第一次看见这种类型的男人，高琼眼睛睁得很大。
    李一芃礼貌的对她露出一个微笑，“方董让我给你们送杯热牛奶。”说完眸子看向面露不满的女生，“方董好些天没见你，她肯定希望方小姐能再多待一会。”
    “再待一会天都黑了，我爸喊我回家吃饭。”
    方楚宁一点都没给面子。
    高琼挤开她，眼睛直勾勾看着男人，“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李一芃视线微转落在她脸上，笑容依旧，“没有呢。”
    “啊太好了！我也是单身！”
    高琼这反应方楚宁见怪不怪，毕竟这人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渣女，看到好看的男的都是紧巴巴贴上去，男朋友学校里学校外都是。
    不过这会不一样，“别瞎叫哥哥，人家可比你大差不多十岁。”
    方楚宁瞄了眼男人的脸，出众的样貌让人分辨不出他真实年龄，要不是无意间在方红办公室里看过他的资料，她都要以为他和她们应该是同一届，啊不，是大一届，毕竟是成年人，他气质要成熟些。
    “大点没事啊，爱情与年龄无关嘛！”
    就见人一次还爱情，方楚宁吐槽她都觉得累。
    李一芃眨眨眼，“我要是有一个像你这样年纪的女朋友，外面人该说我老牛吃嫩草吧？”
    高琼以为有戏，疯狂摇头：“不会的，你长得那么好看不会有人说你！”
    “这样么...”李一芃低喃，眼眸轻轻望向少女，“方小姐觉得呢？”
    “什么？”
    “方小姐能接受一个大你将近十岁的男朋友吗？”
    不是，这问题问她干嘛？方楚宁目光意味不明的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圈，脑子里转了好几道弯，突然扬起灿烂笑容，“能啊，怎么不能，你不听她说了吗，爱情跟年龄无关的！”
    要是这两个人真好上那不就证明方红其实跟他没什么？虽然出了方家更自由，可她也不想方红和方父真的闹到离婚。
    李一芃笑了，笑容里没有了那份疏离的礼貌，只是纯粹的喜悦，闪烁的凤眸里还透出一丝羞态。
    两人相视傻笑，彼此脑海里想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高琼笑容逐渐僵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
    时间过得飞快，校庆演出那天学校里挤满了人，除了家长以外还有一些电视台的人，新星作为贵族名校，一丁点事都少不了上电视。
    学校外停了很多豪车，其中还有方红的车，她今天没有让司机开车，而是自己开车带着两小孩出来。
    方红看了眼后视镜，“利利你刚刚打电话给爸爸爸爸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
    方红手指摩挲皮质方向盘，看着车外来往的学生，“他有说什么时候来吗？”
    “没啊。”
    方红发现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伸手解下安全带，“你们两个先进去，晚点我再去找你们。”
    方天利应了一声，对身旁的男孩开心道：“我知道方楚宁在哪，我们现在就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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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其点头，对驾驶座的女人礼貌道：“方阿姨，那我和利利先进去了。”
    “嗯。”
    第16章 护短     　　化妆间里，方楚宁坐在镜……
    化妆间里，方楚宁坐在镜子前面，化妆师站在旁边往她脸上涂涂抹抹，化妆品的气味让她有点不习惯，“Cara你别给我涂那么厚，我脸都僵了。”
    Cara是一名女性化妆师，追求完美的她无论是自己还是“作品”都要做到最好，两指捏住女生下巴，不让她乱动，“一点都不厚，你底子好，我再给你加深点轮廓就好。”
    方楚宁感觉自己像一块泥巴，任人揉捏。
    她僵着身子，唯一能动的就只有眼睛，而旁边高琼正趴在镜子面前给自己化妆，让人帮她化她还不乐意，非得自己来。
    方楚宁移动眼珠子从镜子里瞅了她一眼，还别说，化得像那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学的化妆？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
    高琼正化到紧张时，没有搭理她，瞄了眼手机屏幕里男巫的照片，像画画一样拿着眼线笔稳稳的在自己脸上“作画”，跟男人一样化有模有样的。
    方楚宁不禁赞叹：“牛*！”
    化妆间的门被推开，一个女生走进来，“会长外面有人找你。”
    方楚宁从镜子里看过去，“谁？”
    “他说是会长你的弟弟。”
    Cara按住女生蠢蠢欲动的脑袋，有点不满，“还没好呢你能不能安分点。”
    方楚宁再次定住，粉刷在脸上轻轻扫动，她难耐的想抬手挠又被打开，过了大概十分钟才完事，照着镜子左右看了一圈，除了五官更深邃了点，皮肤更白了点，嘴更红了点，没其他变化。
    嘴唇上果香味的唇膏让她忍不住舔了舔，后又觉得颜色淡了点自己拿唇膏补了下。
    然后又忍不住在镜子面前臭美的照了照，叹道：“真是不化不知道一化吓一跳，原来我那么好看。”
    一旁的高琼哼笑了声：“是不是幡然醒悟自己投错了胎？”
    方楚宁没有搭理她，想着待会出去也懒得来回走，干脆把服装也换上。
    化妆间外，方天利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也不知道那个女生有没有跟她说，都那么久了还不出来！”
    苏其挽着他的胳膊，安慰道：“应该是还没弄好，我们再等等。”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化妆间的门被打开，女生高挽马尾，身穿白红配色的公主服，无论衣服的配色还是质量都是极佳，奢华而不失优雅，她一只手还在摆弄衣领处的金扣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再加上那高挑迷人的身段，她整个人看起来高贵不易近人。
    苏其只觉得自己左胸腔的地方砰砰砰跳得很快，他咬住嘴唇，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女生，手下不自觉用力。
    “啊好痛！”方天利用力掰开他的手，摸着自己被掐疼的地方瞪他：“其其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苏其回过神，赶忙怯弱道歉：“对不起利利，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你还掐那么重！”方天利腮帮子不高兴的鼓起。
    “我......”小男生满脸无措，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人看得心里不忍。
    方天利更不高兴了，明明是他掐疼自己，怎么他还看起来要哭了呢？跟了自己那么久怎么胆子还那么小！
    方天利心里不高兴也不想服软，干脆赌气的别开脸不理他。
    方楚宁刚出来就看见这一副疑似塑料兄弟情破裂的画面，“你们怎么了？”
    苏其眼里含泪，抿着嘴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方楚宁看向自家老弟，方天利腮帮子消下去了些，可仍旧没有理他。
    苏其小心翼翼碰了碰被自己捏红的地方，轻弱的嗓音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利利对不起......”
    方天利瞄了他一眼，闷气渐渐消散，但还是端着样子不愿理他。自己弟弟心里那点小心思方楚宁又怎么会不知道，摸了把他的头替苏其解围道：“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带你们去吃点东西？”
    苏其眼睛再次看向她，抿唇等方天利做决定。
    方天利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吃，他瞟了眼身旁的人，傲娇地抬起小下巴，“不要问我，你问他。”
    方楚宁视线移到害羞的小男生身上，苏其耳朵绯红，含水的眼睛怯生生瞅着她，“利利吃的话我也吃点吧。”
    那意思就是要吃咯，方楚宁把他们带到学校食堂，食堂里有不少家长陪自己孩子在这吃饭，人还挺多的。
    刚进到食堂方天利就面露嫌弃，“干嘛要来饭堂吃，好多人我不喜欢。”
    在学校时他每天中饭都是佣人给送来的，他有专门吃饭的地方，安静又舒适，再不好一点都能去外面饭店开个包厢自己吃，哪用得着在这里人挤人。
    方楚宁看了眼时间，不打算迁就他，“那你可以看着我们吃。”
    苏其轻轻挽上男生胳膊，抬手指向一处比较少人坐的角落，“利利，我们就坐那边，那边人少。”
    三人坐到他指的位置上，方楚宁把手机放桌上让他们帮忙看着，她自己去打饭。
    苏其趁机说道：“宁宁姐姐我跟你一起吧，你一个人也拿不了三份。”
    方楚宁没意见，很快她有点后悔提前把衣服换上，食堂里其他人要么穿校服要么穿便装，她穿成这样站在人群中显得十分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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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道视线，方楚宁耳朵发热。关键她人长得还高，一进饭堂几乎一眼就能瞧见她。
    她尴尬的咳了咳，然后就发现排在自己前面的小学弟回过头，看到她穿成这样似乎有点惊讶，然后眼睛蹭亮，“方会长？”
    被认出来方楚宁不觉奇怪，毕竟她大头贴时不时被贴在学校论坛上，美名其曰有威严震慑的效果，实际上她倒是觉得跟贴门口的钟馗像意思上没啥区别。
    小学弟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还问能不能合个影。
    方楚宁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里是食堂，不方便。”
    小学弟有点失落，但很快又神采奕奕，“会长你穿这一身好好看呀！”
    小学弟怪实诚的，方楚宁对他笑了笑表示礼貌的感谢。
    就在方楚宁被搭讪得热火朝天时，她身后的苏其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个......同学，前面已经排到你了。”
    小学弟回过头才发现自己前面已经没人了，打菜的大叔正一脸不耐的看着他，他心口猛地跳一下，忙窘迫的上前拿餐盘点菜。
    新星在学生饮食方面要求很高，菜式很多样，都要求当日最新鲜的最有营养的，而且为了保持学生的新鲜感，菜品一个星期内不能有重样。
    方楚宁要了一份变态辣的手工牛肉面，三人吃饭期间，一个微胖的女人突然坐到他们对面，一起的还有一个胖得很有喜感的女生。
    她记得这个女生，不就是上次说要跟她们一起打球的那个朱喜喜么。
    “你就是方家大小姐吧？真是谢谢你在学校那么照顾我们家喜喜，我家喜喜为人纯善没什么心眼，能入方小姐眼是她的福气！”微胖女人屁股一坐下就叭叭个不停，笑得见牙不见眼。
    方楚宁没注意听她说什么，只知道女人叭叭说话喷出的唾沫在自己牛肉面上加了料，有点烦，“我想你误会了，我和这位朱同学不熟。”
    “欸可喜喜说方小姐很照顾她啊，不过也没关系，我今天还带了礼物送给方小姐，希望方小姐以后能多看着点我们家喜喜，我们家喜喜虽然嘴笨了点可心里头实诚的很......”
    这张嘴就是我们家喜喜这我们家喜喜那，大概是觉得方楚宁虽然是方家的人可终究也不过是个孩子，孩子哪有不好哄骗的，所以微胖女人说话一点不避忌。
    方楚宁最怕这种嘴一张就停不下来的人，她看向女人身旁坐着的朱喜喜，却发现朱喜喜正直勾勾盯着她身边的方天利瞧。
    方天利也发现了，恶心得不行，“不准盯着我看！”
    男孩正值变声期，他呵斥的嗓音透出一丝尖锐，带着恶狠狠的意味。
    朱喜喜怯弱的缩了缩脑袋，目光却还是控制不住黏在他身上，那是一种□□完全不带遮掩的眼神。
    向来骄纵任性惯的方天利哪里会忍，端起热腾腾的汤碗就泼过去，还好方楚宁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胳膊缓了一把那热汤才没泼到人脸上。
    “利利！”
    方楚宁不赞同的夺过汤碗，眉头紧皱。方天利却是没有理她，盯着胖女生的眼神微微狰狞，“再敢这么盯着我我弄死你。”
    除方楚宁以外其他三人都被男孩恶毒的语气惊得愣住，苏其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像是受了刺激一样，与平时那单纯好骗的样子判若两人。
    苏其打量了眼几人的脸色，垂眸安安静静地没有说话。
    微胖女人脸部有点僵硬，“这、这是怎么了？我们家喜喜没有恶意的，用不着这样吧......”
    说着还用一种“怎么这么没教养”的眼神古怪的看着方天利。
    这眼神激发了方楚宁护短的本质，“你们家喜喜有没有恶意我不知道，但你们确实是打扰到我们了，我跟你们家喜喜一点都不熟，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又或者以后，所以你们可以走了吗？”
    她们这里的动静不小，食堂里大半的人都往这边看，被一个跟自己女儿一样年龄的孩子教训，微胖女人面子有些挂不住，她脸色难看的抬抬眼，声音不高不低：“怎么能跟长辈这么说话，真是，没教养......”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很轻很憋屈，像是想让食堂里其他人都听到，又怕他们听到了会传到方红那，以至于到最后尚存一丝清醒想收回已经来不及。
    方楚宁按住方天利想拿餐盘砸人的动作，冷着脸对女人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这位大婶，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你爸没教过你在别人用餐的时候不能来打搅的吗？”
    “你”微胖女人涨红了脸，看了眼四周把气吞了下去，勉强露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方小姐说笑了，我只是想来跟你打声招呼而已。”
    “那你打完了？”
    微胖女人僵硬点头，憋了一肚子气就要带人离开，刚起身就听女生继续说：“听说朱氏最近打算在a市开分公司？”
    这话一出让女人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又听女生说：“不如我让我妈帮你们一把？”
    这怕不是要帮是要断她们朱家的根！女人这才真正意识到严重性，万一方家的人真护短到因为今天的事而对付她们朱氏，那一切就真的功亏一篑！
    微胖女人的脸就像京剧脸谱一样，说换就换，一下就点头哈腰起来，“对不住啊方小姐，我刚刚是看见你有点激动，所以才急着过来打搅，你可千万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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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瞪了眼还在傻愣愣的女儿，“还不快道歉！”
    朱喜喜低着头，声音呐呐：“对、对不起。”
    方楚宁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何况方天利刚刚确实差点伤着人，“既然不要帮忙那就算了，以后好好保重，我不喜欢别人随便来套近乎。”
    女人连连道了几声好，不顾四周投来或鄙夷或嘲笑的目光，连自己女儿都不管了，急冲冲离开了食堂。
    饭没吃成演出时间也快到了，方楚宁给他们两个安排好位置就去了后台，这会后台人多的很，穿着各种服装化着各种脸的，刚来就看见被人群簇拥在中心的徐牧舟。
    他这会没有戴眼镜，额前的碎发梳了上去，脸上应该是化了淡妆，五官愈发立体精致，一双出挑的桃花眼盈盈含笑，一副脾气好到爆的样子。
    不一会他似乎注意到了她，眸光微亮，礼貌的拨开人群朝她走过来。
    第17章 演出   三个男人一台戏
    少年的这身比之前排练那套还要贵气，在这不大的后台里显得异常耀眼。
    “你去哪了？演出快开始了一直没见你。”
    “我去给利利安排位置。”方楚宁看向周围，拍拍手示意，“各位记得按排练时那样来，按班级顺序上台，还没准备好的班级要抓紧时间准备。”
    “是！”整齐的回应声很洪亮。
    “对了方同学，春游的地方你已经想好了吗？”
    少年声音清润悦耳，而方楚宁听得一脸懵逼，“什么春游？”
    “宋老师还没跟你说吗？说是让你安排这个月班级春游。”
    让她安排至少要让她知道啊，“宋老师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就刚刚。”
    方楚宁下意识拨弄袖口处的纽扣，眼神微微放空。
    徐牧舟静静看着她，好一会才微笑提醒道：“如果现在想不出来可以等今天过后再打算，这段时间你为了演出的事应该也很累了，要注意休息。”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方楚宁有点受宠若惊，自从上次在她家把画弄脏后她帮他说了话，徐牧舟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大到短时间内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啊嗯好。”应完后她余光就扫到角落里还在拿个镜子摆弄的高琼，直接就撇下他走了过去。
    徐牧舟微张的嘴缓缓抿上，蜜色的瞳眸像死水一样沉，他回头望向女生的方向，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成拳。
    外面观众席已经快坐满了人，方天利他们坐的是前排中间位置，旁边还空着两个位置，是方楚宁特地留给方红两夫妻的。
    就在观众席灯光暗下去的前一分钟，方天利看到了姗姗来迟的方红以及跟在她后面的李一芃，这会的方天利还全然不知父母之间矛盾的根源，开心地抬手疯狂挥动，“妈妈我在这里！”
    方天利对李一芃印象非常好，不仅人温柔还很好说话，上次苏其的事还是他帮忙搞定的，“李叔叔！”
    站在过道上的李一芃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点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对一旁的方红说：“我就不过去了，免得您先生来了会更误会。”
    “嗯，你可以先去周边逛逛，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李一芃出到外面第一时间就是拦下一个路过的学生，“同学你好，请问一下你知道你们方会长现在在哪里吗？”
    被拦住去路的刚好就是准备去后台帮忙的姜洛屿，他往后小退了一步，有些惊讶，抱着纸箱子悄悄打量面前的男人，“你找会长有事吗？”
    “啊，是这样的，我是她母亲的助理，她母亲现在在找她可打她电话又打不通，所以让我出来找找。”
    男人神态自若，俊美柔和的眉眼让人不由心生好感。姜洛屿没有怀疑，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会长妈妈的人更是热心肠，“会长现在在后台应该是没听到手机响，没关系我带你去就好了！”
    李一芃眸里柔柔生辉，“那麻烦了。”他看向男生怀里抱着的纸箱子，主动提出：“这个我帮你拿吧。”
    “不用不用，不重的我能拿得动！”
    李一芃没有勉强，侧身让开示意他在前面带路。
    姜洛屿默默越过他，余光忍不住又打量他一眼，这男人长得好高，五官也是让人惊艳的那种，虽然留着一头长发可却丝毫没有让人觉得不伦不类，反而更显优雅气质，仿佛他本该如此。
    这样的男人真的仅仅只是一个助理？
    路上他们没怎么说话，偶尔搭上的几句话都是男人有意无意地问起方楚宁的事，这让姜洛屿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不是会长妈妈的助理而已吗，为什么那么好奇会长的事。
    走了大概几分钟的时间，两人来到了后台，现在演出已经开始了，后台里人来人往不少人脸上都紧张得有些僵硬。
    李一芃第一眼就注意到穿着一身华服正透过厚重幕帘偷看舞台情况的方楚宁，他唇边笑意渐深，迈开长腿走过去。
    姜洛屿下意识跟在他后面。
    眼看离梦中人还有几步之遥，一个长相十分出挑的少年突然拦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李一芃脚下顿住，看着面前的人微微挑眉。
    少年眉眼精致漂亮，第一时间不是看他，而是落在他身后的男同学身上，“姜同学不知道这里闲杂人等不能进来吗？”
    少年嗓音轻婉的仿佛只是在确定，一身同样奢华的服装跟方楚宁那套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情侣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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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一芃狭长的眸子微眯，隐约在他身上嗅到属于同类人的气息。
    姜洛屿张了张嘴，视线飘向那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状况的女生后脑勺上，“他是会长妈妈的助理，说是有急事找会长，所以我才带他过来。”
    “就算是那样也不应该随便带人进来，姜同学应该要知道点分寸才好的。”
    每次面对徐牧舟姜洛屿都会觉得他在针对自己，而自己还没有反驳的资格。
    “我没有要责怪姜同学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方同学手机要是打不通你可以先跟我说的。”
    姜洛屿抿嘴没有说话。
    李一芃看着面前能说会道漂亮得让人生不出恶意的少年，眸色柔和深邃，“是我让这位同样带我过来的，因为实在着急才迫不得已，并不是有意要坏这里的规矩。”
    徐牧舟视线缓缓上移与之对视，好一会他才轻轻扬笑，“是这样的话那也没办法，叔叔那么急找方同学是有什么事吗？”
    “叔叔”二字叫得顺畅无比，李一芃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少年就是故意的，经历过职场尔虞我诈最后被方红重用的人又怎么被一个称呼打击到，他笑着指向那边始终背对他们的人，“我可以过去跟她说吗？”
    少年眉眼恬静，缓慢轻吐：“当然可以。”
    那边正观察舞台状况的方楚宁是一丁点没注意到他们，主要是因为后台本身就有人走来走去，舞台音乐声又大，直到有人到她旁边才后知后觉，以为是紧张等上场的同学，“别急，还没轮到我们。”
    “很精彩呢。”
    男人的轻笑从后脑勺传来，方楚宁诧异地回过头，表情像是见鬼了一样，“你怎么在这！？”
    说完像是想起什么眉头一皱，“后台闲杂人等不能进来的。”
    李一芃，“可是...我是有事来找你的。”
    “什么事？”
    李一芃抬手指尖轻轻扶正她头上有点歪的黑金色皇冠，声音温柔的像是将人溺弊一样，“方董让我今天来跟你爸爸解释那天的事，虽然确实是误会，可我怕说不好会让他们两人关系更差，所以想来问问你。”
    我看你是闲着等屁吃，方楚宁心里吐槽，她都还只是个孩子她怎么知道这种事该怎么说！
    “你就直说就行了啊！”
    李一芃温柔注视少女可爱的模样，“那如果你爸爸不信呢？”
    “不信你就辞职离开方氏。”方楚宁冷酷无情。
    李一芃一点都不意外她会这么说，“可我舍不得。”
    方楚宁以为他是舍不得这份高薪职业，“以你的条件想找份好工作一点儿都不难吧，不过，如果你真有那心想解释的话我也会帮你。”
    “真的？”
    “嗯”
    男人笑颜放大，突然朝她伸出双手，方楚宁下意识躲开，却发现他只是要帮自己整理衣领。
    这种感觉很奇怪，感觉这人比她爸对她还贴心。没等方楚宁深究，舞台落幕下一场就轮到她们班了。
    “我没空了你最好不要在这里呆太久，不然待会老师会过来问你话。”
    看似警告的话在李一芃听来却像是在关心，心口处一阵热意弥漫，温柔似水的眉宇间多一丝顺从，“好。”
    事实上直到演出结束前他都没有离开，就站在厚重的幕帘后看着少女唯妙唯俏的表演，能看得出来她们表演的是什么，因为加了点搞笑段子，观众席笑声不断。
    李一芃知道这次文艺汇演压轴是方楚宁的二重奏，他并不想错过，不过现在继续待着这里的话她肯定会不高兴，想到这里男人转身离开了后台。
    另一边，演出看到一半方父就跑了出去，方红紧跟在他身后，解释也不听她干脆也不说话了。方父又气又委屈，直到半路刚好撞见回来观众席准备继续看演出的李一芃。
    方父不可置信的睁大眼，指着他厉声质问女人，“你竟然把这贱/人也带来了！？”
    “你不听我解释我只能带他过来跟你解释，李秘书”方红目光落在李一芃身上。
    被指骂贱/人的李一芃神情不变，像是为完成任务一样，“那天吃饭并不是只有我和方董，还有另外一位大客户，当时是我喝醉了方董才送我回去，从餐厅到我住的地方一路都有监控，您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监控，我和方董只是上下级关系。”
    不过一面之词方父当然不信，冷笑一声：“有监控的地方你们当然不敢做什么，我看你们俩那会可是快亲到一起了！”
    李一芃垂眸，像是想起什么，俊美的脸庞泛起一丝红晕，“......抱歉，因为那时我喝多了，把，方董看成了另一个人。”
    男人看男人是最准的，方父没有错过他脸上任何表情，心里隐隐有点相信，他回过头再次质问女人，“那你为什么不把人推开？”
    方红，“......没来得及。”
    方父哪里会信她这鬼话，“到底是没来得及还是你心有意动？”
    方红发现解释过后更说不清了，她看了眼男人，“李秘书你先回去吧。”
    李一芃点头，越过他们头也不回的走远。
    这会演出刚好到压轴，李一芃站在观众席最后面，眼睛盯着聚光灯下如钻石一般耀眼的两人。
    少女少年已经脱下华丽的装束换上了洁白的礼服，少年坐在大钢琴面前，而少女站在他右侧，下巴抵着一把棕红色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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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台上的她自信从容。
    随着钢琴声响起，少女缓缓拉动琴弓，这是一首世界名曲《爱的礼赞Salut d&#039;Amour》，优美低缓的旋律荡漾在每个人耳边，让人不自觉沉醉。
    一曲结束，舞台下掌声如雷。少女绅士的抬手牵起少年的手，两人向着观众优雅谢幕。
    李一芃看着聚光灯下的两人，轻轻低喃：“真是般配得刺眼呢。”
    第18章 春游   “既然不想和我作对那就离她远点……
    “关于年级春游的事就定在这周周六, 老师希望同学们能积极参加，当然如果实在有事的话可以跟老师说明，想去的同学就去会长那报名。”
    讲台上宋老师趁着快下课的时间把春游目的地以及时间重复了一遍，得到学生整齐回应才满意地走出教室。
    对于春游这种舒缓身心释放学习压力的活动基本上没有同学会拒绝, 下课铃一响一个个都围到方楚宁那报名。
    方楚宁拿出一张报名表让他们自己填自己的名字。
    另一排座位上的秦邵卿有点犹豫, “牧舟你要参加吗？”
    徐牧舟正在写课题，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 “你不想参加？”
    “也不是......”
    男生明明一副挺想参加的样子, 眉宇间却又在忸怩的自我纠结。
    徐牧舟目光重新回到课题上, 嗓音温和：“如果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的。”
    “不是不想去啦，只是那天我爸爸说要带我去a市看外婆外公，不过如果你参加的话那我也要参加！”
    说着秦邵卿撒娇一般抱住他胳膊。写到一半的字歪了一笔, 少年朱唇微抿，最后将写到一半的答案全部划掉, 在另一处空白的地方重新写。
    等他们都填好名字以后方楚宁确认人数, 坐她旁边的高琼突然把手机伸到她面前, “你看这个, 你和副班长二重奏的视频被放到网上了！”
    “哦”方楚宁没什么精神的打了个哈欠，眼下的青黑是昨晚打游戏熬夜得来的“战利品”。
    高琼收回手机，手指滑动屏幕, “还挺多评论的, 都过万了诶。”
    她点开评论区，置顶的热评几乎都是“好好听”“好好看”类似的好评, 往下滑动, 还有些评论直接曝光两人的身份，什么才女才子天造地设，其中也不乏一些酸言酸语仇富的评论, 不过绝大部分评论还是很正面的。
    “你要出名了诶，好多男生把你当梦中情人呢哈哈哈哈哈”高琼笑着把手机怼在少女面前，却发现她拿着报名表睡着了。
    睡觉的姿势有点高难度，高琼收回手机对着她拍了一张照，然后放到自己的主页上，并打上“你们的梦中情人正睡在我身边”这样的字眼，还艾特了那个二重奏视频热帖。
    对此方楚宁一无所知。
    ...
    到了周六那天，大巴车停在学校外面，一班的学生在老师的点名下按顺序上车，方楚宁和高琼排在最后面，上车时座位刚好就剩两个，而且还是分开的，一个在最后排一个在最前排。
    “让他们两个坐一块就好了。”高琼提议。
    方楚宁也是这么想的，可很快就发现单独坐最后排的是姜洛屿，并且现在他正在开心地冲自己招手。
    “算了你坐这吧，我坐后面。”
    “别啊！没有你我一路上得多寂寞啊！”
    “矫情什么快坐好，要发车了。”
    说完方楚宁背着自己干瘪瘪的背包往车最后排走去，期间和坐中间位置的徐牧舟视线对上，下意识对他扬唇，少年却冷淡的别开脸。
    方楚宁笑容微僵，有点讪讪，她实在摸不清这人的心思，态度一会冷一会热的。
    坐在后排的姜洛屿显然没想到她真的会过来坐，心里砰砰跳，清秀的脸庞泛起薄红，眼睛像是被太阳照亮的水面般波光盈盈。
    他双腿并拢往窗边靠了靠，尽可能让少女坐的位置宽敞些。
    “你这样坐不难受吗？”这车里每个位置都挺大，不用贴着车窗坐吧。
    姜洛屿羞赧摇头：“不会......”
    行吧，方楚宁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把鸭舌帽压低了些，准备先睡一觉。
    “那个......会长？”
    方楚宁顶高鸭舌帽扭头看向他，“怎么了？”
    姜洛屿把背包打开，里面都是一些小零食，“你饿不饿？我做了蛋糕和三明治，你要吃吗？”
    吃饱了才上车的方楚宁没什么胃口，“不用了，谢谢。”
    姜洛屿有点沮丧，他扒拉了一下背包里能吃的，拿出一包辣条，犹豫了几秒还是试探性问：“会长你吃这个吗？”
    辣条是他自己买来解闷的时候吃的，这种垃圾食品，他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吃。
    好几天没尝过辣味的方楚宁顿时来了兴趣，“好啊！”
    姜洛屿眼睛一亮，殷切的撕开包装递到她面前。方楚宁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就行。”
    吃零食期间男生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那充满爱慕的眼神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出来。
    车大概开了三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是一个偏远的翠林山，离着不远就有一座古镇，属于景区，路边来往车辆不少。
    大巴车停在一家看起来比较高档的民宿外面，学生陆续下车，刚下车就已经有人开始抱怨：“这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

 第33页

    秦邵卿环顾四周绿油油的高山，脸上有点难看，“这种地方应该连厕所都没有吧？”他和身旁的少年抱怨：“早知道我们还不如不来呢。”
    而女生态度却和男生截然不同，她们像是刚放出笼的猴，已经有人把包丢了打算跑进翠林里玩儿，还好随行的两个老师把她们叫了回来。
    方楚宁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赶紧开好房间先睡一觉。
    她们包下了民宿所有房间，除他们以外不会有别的客人，可即便这样房间还是不够，需要安排两人一间，这点倒是没人反对，毕竟在这种陌生地方，谁都不想三更半夜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尤其是男生。
    方楚宁和高琼分在了一个房间，刚进房间她就躺到在床上。
    高琼拿出自己的望远镜往窗户外面看，“待会我们去哪？”
    “......”
    “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
    “这里树可真多，什么都看不见。”
    床上的方楚宁有点不耐烦，“你别说话。”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就听见房间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方楚宁睡得天昏地暗，直到整个房间都黑下来她才迷迷糊糊醒过来，她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晚上七点了，她睡了整整五个小时。
    她刷完牙，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怜兮兮地从背包里拿出个三明治啃完还是饿的慌。
    方楚宁给高琼拨了个电话，一边下楼，电话刚打通就听见高琼那边热闹哄哄的，隐约能听见打牌的声音。
    “你在哪？”她问。
    “就在一楼大堂啊！你醒了就快下来，就你没吃饭了！”
    方楚宁挂断电话后坐电梯下到一楼，电梯门刚打开就听见女生们说话声，民宿装修属于那种温馨舒适类型，大堂很宽敞，有两个休息区，很贴合民宿风，一个大点一个小点，女生就在大的那个休息区，而小的休息区也有几个男生坐在那聊天。
    然后她发现徐牧舟也在其中，他穿着一身气质休闲装，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徐牧舟抬眸，两人视线相撞的一瞬他心尖微颤，眼神下意识闪躲，而少女却没有再理他，往女生休息区方向走去。
    拿书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巨大的失落感包裹住他，喉咙就像卡了鱼刺一样，那种难受的窒息感不亚于在车上看她跟别的男生谈笑嬉闹。
    徐牧舟低下头，碎发挡住了他扭曲含泪的眼神，没有人发现他的异状。
    吃饱喝足的方楚宁坐在沙发上看她们玩牌，她没有参加，时不时划一下手机屏幕。
    手机响起微信提示声，方楚宁点进去，是那个经常一起开黑的男生发过来的
    糖嘉嘉：你在干嘛？
    楚王：没干嘛
    糖嘉嘉：（委屈对手指）
    糖嘉嘉：你好冷漠~（控诉）
    方楚宁给他发了一个黑人问号脸。
    糖嘉嘉：你真的很直欸，这样会没男朋友的哦~
    楚王：单身万岁
    糖嘉嘉：（鬼脸）诶，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楚王：？
    糖嘉嘉：你在哪个城市呀？
    楚王：？
    糖嘉嘉：就是想问一下，万一我们在同一个城市呢？
    所以呢，在同一个城市又怎样？方楚宁没有再回复他，转而把视线放在民宿外面，这里仿若与世隔绝，完全远离城市里的喧嚣浮躁，让人不自觉心平气和。
    “诶我跟你说”高琼神秘兮兮地靠过来，“我今天用望远镜看见这座山后面就有一片油菜花田，明天我们去看看呗？”
    “油菜花田？”
    “嗯嗯！”
    方楚宁翻出一张照片，“跟这一样啊？”
    “嗯...差不多吧。”
    “好哇。”
    事实上高琼嘴里所谓的差不多都是放屁，实物跟照片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而且也不是什么油菜花田，明明就是稻谷田。
    而且因为昨晚下了点小雨的原因，又小又窄的泥地路一踩下去鞋都报废了。
    更悲催的是她还一个不小心一只脚陷进了泥田里，得亏她没有什么洁癖不然还不得崩溃。
    方楚宁无语望天，艰难地从淤泥里把脚拔出来用棍子刮掉泥巴，然后她看见自己小腿上正黏着一块不明物。
    当看清楚这玩意半个身体已经钻进她小腿里的时候，方楚宁整个人都裂开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琼！！！”
    从没有被自己好友这么需要过的高琼从二十米外开的地方狂奔过来，神态慌张：“怎么了怎么了？？”
    方楚宁高仰着头根本不敢看自己的小腿，嘶吼：“快把它给我拽出来五马分尸！！！”
    高琼低头看向她的腿，那黑乎乎的玩意刚好扭动了一下，好像要全部钻到肉里面一样，恶心得她都快吐了！
    “卧槽这什么！？”
    “你先别管它什么快帮我把它给我拽出来！”
    高琼咽了咽口水，拿起地上的细长树枝颤巍巍伸过去挑了挑，不仅没挑出来甚至好像钻得更进去一点了。
    眼看着那玩意另一头也钻进了肉里，方楚宁觉得这腿都不能要了。
    “你等等我去找人！”说完人已经跑得老远。
    方楚宁有点生无可恋，虽然咬得倒是不疼，但是视觉上冲击实在太大了，那血还在流，她拿起树枝用力挑了挑压根一点用没有，把树枝丢了试图上手，可刚碰到那触感就让她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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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页

    像是虫子一样软但比虫子更粘腻。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细微脚步声，方楚宁以为是高琼把人找来了，回过头却看到来的人竟然是徐牧舟。
    他上身穿着红黑宽杠时尚款宽松T下身搭配休闲长裤，细白的手腕套着黑色耐克护腕，今天他没有戴眼镜，一双桃花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衣品怪好的。大概时间久了就麻木了，方楚宁还有闲空想些奇奇怪怪的。
    “嗨”方楚宁有气无力的跟他打了声招呼。
    徐牧舟视线从她脸上移到她小腿上，忽然蹲在她脚边，也不嫌弃小腿上有泥，白皙的手抓住她脚腕，另一只手用力拍打伤口四周的皮肤，大概拍了有二十多秒那死扒在她腿上的蚂蝗就松口掉到了地上。
    方楚宁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你都不怕的吗？”
    徐牧舟桃花眸瞥了她一眼，“那你想让它一直咬着你吗？”
    方楚宁猛摇头：“当然不想！”不过她没想到他胆子会那么大，换别的男孩子怕早就吓得离得远远的了。
    “谢谢你啊！”
    徐牧舟始终垂着眼帘，也不应她，弄完后闷声不吭往回走。方楚宁忙拖着泥鞋跟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高琼跟你说的吗？”
    少年别开脸，“你能来我不能来吗。”
    “啊也是，那当我没说。”
    他身上就像带了刺一样，拒绝任何人靠近。
    回到民宿后方楚宁第一时间就是去洗个热水澡换套衣服，小腿被咬的地方有两个细小的血窟窿，有那么一丢丢刺痛感，她随便贴了两个创可贴就出门了。
    到了下午，出去逛的学生和老师陆续回到民宿，晚饭是附近的一个餐厅送来的，每一份都是用高档的饭盒分开装的，菜式多样新鲜，一份的价格就是上千，然而还是有人嫌难吃。
    秦邵卿赌气似的用筷子把饭盒里的海胆搅稀，“弄得那么腥怎么吃啊！”
    一个男同学尝了口海胆，“腥吗？我觉得还好。”
    秦邵卿轻蔑地哼了一声：“你没吃过好东西当然觉得还好。”
    男同学的脸霎时涨红，他家境确实没有秦邵卿好，但还有点不服气，“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吃得起的我也吃的起，装什么装嘛......”
    “哈”秦邵卿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你家那破公司风大点都能倒了，要我说现在能吃点好的你要赶紧多吃点，说不定哪天就只能喝西北风。”
    “你！你这人怎么那么恶毒，我又没有得罪你你干嘛这么说！”男同学被怼得红了眼眶。
    “敢跟我说反话你还说你没得罪我。”一班女恶霸不一定有，但男恶霸绝对非秦邵卿莫属。
    男同学敢怒不敢言。
    坐在餐桌最后面的姜洛屿安安静静吃饭，对于他们争吵只当作没听见。
    “姜同学。”
    一道轻缓温和的声音迫使姜洛屿抬头，那个长相漂亮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对面，正单手托着下巴，唇边含笑的看着他。
    冷色的灯光下，少年眸中没有一丝笑意，冰冷的像淬了毒一样。
    姜洛屿怔住。
    “姜同学你怎么了？”
    姜洛屿恍惚回过神，看着面前的人又恢复作无害的样子，心底涌上一丝寒意，“我没事。”
    刚说完就看见少年把自己的那份饭盒推到他面前，“我没什么胃口，姜同学要是没吃饱的话把我这份也吃了吧，我还没碰过呢，别浪费了。”
    姜洛屿垂眸，缓缓捏紧筷子，“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这样，那可惜了，明明姜同学看起来很喜欢吃。”
    姜洛屿没有说话，饭厅里人越来越少，但他还能感受的到对面如毒蛇般阴冷的目光。
    直到最后饭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姜同学”像是一声轻叹。
    姜洛屿抬眸与他对视，徐牧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脸上的温和无害荡然无存。
    “姜同学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作对呢？”
    姜洛屿抿了抿唇：“我没有...”
    少年微微歪头，“没有的话那就离她远点啊。”
    姜洛屿咬住嘴唇，眸子里荡开一层薄薄的水意，“徐同学可以喜欢会长难道我就不可以喜欢会长吗？”
    徐牧舟唇角讥讽的微勾，“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比？不过是一个暴发户而已，什么是喜欢？你们这种人的喜欢不就是妄想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此刻姜洛屿终于知道，面前这个生得天使面孔的少年内心就如同恶鬼一样丑陋，可笑的是所有人都被他纯善的外表所迷惑，宛若真的天使一样簇拥着他。
    大厅里，高琼一帮女生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一起玩的还有几个男生，刚玩两轮就看见她们的副会长和姜同学从外面进来，她没有注意到姜洛屿脸色有点苍白，只是热情的邀请他们一起来玩。
    “徐会长姜同学一起来玩儿呗！”
    “牧舟你快来坐我旁边！”秦邵卿显然是玩起兴了，在饭厅那点抱怨完全没有了。
    少年抿出一抹腼腆的微笑，声音温软：“可是我不太会玩。”
    “没关系的很简单我跟你说一下规则你就会了。”
    徐牧舟好脾气的点头，然后扭头问身旁的人，“姜同学要一起玩吗？”
    “不......”姜洛屿刚想拒绝，却看见方楚宁正看着自己，还对他笑道：“那么早你上去也睡不着吧，玩一会还能更好睡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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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哪个男生都顶不住自己心上人的邀请，刚刚才被警告的姜洛屿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点头答应：“好...”
    游戏准备，高琼说明游戏规则：“很简单，这里一共只有三个身份，女王、护卫、平民，抽到女王牌的人可以命令护卫做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从参与游戏开始方楚宁抽到的就一直是平民，整场游戏下来她完全就是一个观众。
    抽到女王牌的大多数是女生，抽到护卫牌的大多数也是女生，女生互坑女生一点没留情，笑料不少。
    不知到第几轮，终于抽到女王牌的高琼兴奋的不行，“你们谁是护卫牌！快快快！”
    一通亮牌后，姜洛屿有些忐忑的把自己护卫牌翻开。
    高琼露出诡异的笑容：“姜同学运气可真好呢~”
    姜洛屿很怕她会让自己做什么过分的事，毕竟刚刚抽到护卫牌的女生不是被要求唱歌就是跳舞，还有学猫叫的。
    “姜同学你要挑战的是大冒险——”高琼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你要亲吻这里其中的一个女生！”
    姜洛屿一愣，下一秒整张脸都红了。
    所有人都在起哄，她们都知道姜洛屿喜欢的是谁，全部人都把目光投向沙发上大佬坐姿的人。
    正在玩手机的方楚宁：？？？
    “亲吻！亲吻！亲吻！”
    女生们在起哄。
    姜洛屿脑子里热成一团，他下意识看向徐牧舟，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安安静静的，看不出来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护卫不可以拒绝哦姜同学——”高琼贱兮兮的催促。
    姜洛屿只觉得心跳快的不知所措，他挣扎了好一会，慢慢起身往少女的方向挪。
    方楚宁睁大眼睛，看着男生靠自己越来越近，然后坐在自己身边，低着头声音很轻很轻：“会、会长......”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俩身上，包括徐牧舟，他紧紧盯着少女的脸，瞳眸微微泛红，脸色苍白的有点不正常。
    就在男生快要亲在她脸上的时候，一道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刺入众人耳膜，打断了热火朝天的氛围。
    “牧舟！”秦邵卿惊呼。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只见那漂亮少年此刻瘫软在沙发上张嘴急促喘/息着，脸上苍白的吓人，还不断往外冒冷汗，一看就知道不对劲。
    方楚宁被他吓到了，忙走过去把他从沙发上托起来，“你们散开点！快去叫老师！”
    众人都被这一出弄得有点懵，听到这话才赶忙散开跑去找老师。
    “你的药在哪？你身上有没有带？”
    方楚宁知道他有哮喘，可距离上次在她面前犯病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那会他们才读小学。
    少年没有回答她的话，纤弱的手指紧紧攥着她的衣服，就像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块浮木，泪珠不断从羸弱的脸庞滑落，仿佛有诉说不完的委屈。
    第19章 表白   两人的影子贴在了一起
    徐牧舟有哮喘这是谁都没想到的, 甚至平时和他玩的很近的秦邵卿都完全不知道这事，突然看见自己好友犯病整个人都吓傻了。
    “徐同学好可怜啊......”
    房间外面，闻声赶来的同学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有些担忧。他们有男有女, 都是对徐牧舟很有好感的, 毕竟这么优秀长得好看还平易近人的男孩子没有人会不喜欢。
    “就是说啊，之前在学校里的时候都完全看不出来, 一定是刚刚你们瞎起哄吓着他了才这样！”
    这么一说女生就有点不乐意了, “那我们也不知道啊, 别说得好像你们刚刚没玩一样！”
    “我们玩了也没起哄啊，就是你们这些女生不害臊，玩个游戏还让人家去亲别人！”
    女生撇嘴：“又没让你亲, 你想亲还亲不着。”
    “你！”男生涨红脸，羞恼的瞪着她。
    “你们可以不要在这吵吗, 万一打扰到徐同学怎么办？”班长皱眉提醒。
    那个被说的女生有点不满, 在她们看来能管她们的只有方楚宁, 她算个什么东西？女生不服气想怼回去, 房间门却在这时候打开。
    方楚宁跟在穿白褂的女人和老师身后出了房间，不给她们伸长脖子张望的机会，直接把房门关上, “没什么事了你们不要围在这里, 都回房间睡觉吧。”
    没见着病人的众人有点不情不愿，但还是慢慢散开了回房, 只有班长还在门口站着。
    以为她是不放心, 方楚宁安慰道：“徐同学没什么事，现在已经睡着了，班长你也回去休息吧。”
    班长默不吭声, 好一会才憋出你句话：“会长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明知道徐同学有哮喘还不管不顾让他发病！”
    方楚宁：？？？
    她哪里不管不顾了？不是，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呢，说的她好像故意刺激他发病似的。
    班长还在继续说：“身为学生会会长应该要以身作则，而不是整天跟班里那些不务学业的女同学厮混在一起。”
    好家伙，怪不得每次她们聚一起玩都没见她影子，原来在她眼里她们是不务学业的女混混，人家压根就不屑跟她们凑一块。
    方楚宁撩了把散落在额前的头发，笑了，她慢慢靠近她两步，认真问：“班长，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当上一班班长吗？”
    少女身高比她高上差不多一个头，与生俱来的气质与压迫感能轻易击溃人升起的那一点嫉妒心，让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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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说：“不是因为你成绩好，只是因为我觉得你能帮上我忙，仅此而已。”
    ...
    深夜11点，睡不着的方楚宁自己一个人跑到了民宿后山的大石头上吹夜风。
    黑夜中翠林被夜风吹的簌簌作响，头顶月光很亮，大地笼罩上一层薄薄的银白色，透着若隐若现的朦胧美感，让人心情放松。
    方楚宁拿出手机准备对着月光自拍一张，刚打开摄像头就瞅见镜头里有一抹黑影，吓得她手一抖差点手机都掉了。
    “会长？”
    月光下男生穿的单薄，眼神直勾勾看着她。
    方楚宁惊魂未定，“你走路没声吓我一跳。”
    姜洛屿垂眸，月色遮挡住了他脸庞淡淡的绯红。
    方楚宁没有注意到，有其他人在场她也不好意思自拍了，“这么晚你还不睡吗？”
    姜洛屿手背到身后害羞的搅在一起，支支吾吾说：“我、我睡不着，想出来吹会风。”
    因为一直在暗处窥视，偷偷跟在你后面跟到了这里。这种像跟踪狂一样的话他怎么好意思说不出口。
    “我也是诶，那你来这里坐呗。”方楚宁往旁边挪了挪，大方的让出一边石头的位置。
    男生似乎很开心，笑容比月光还纯粹。
    方楚宁忽然觉得，这男孩子还挺可爱的。
    两人并排而坐，一开始谁也没说话，明明夜风有点凉，可姜洛屿却热得有点坐立不安，他用力咬了咬下唇，扭头看她：“徐同学他...他还好吗？”
    “嗯，没什么事。”
    女生身体微微往后双手撑在后面的石头上，仰头望着天边的月亮，柔和的银色洒在她优美的侧脸上，半垂的眼眸透出一丝忧郁，令人着迷。
    姜洛屿痴痴的看着，忍不住轻唤：“会长......”
    “诶？”方楚宁扭头。
    姜洛屿闭上眼睛靠过去，唇轻轻印在她柔软的脸颊上。
    ...
    幽暗的房间里，少年幽幽转醒，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会，扭头望向左侧，秦邵卿为照顾他已经趴着睡着了。
    醒来的第一时间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徐牧舟有点失望。他掀开被子下床，看了眼时间，十一点零五分。
    徐牧舟犹豫了会，还是换上衣服出了房间。游游荡荡间他停在了方楚宁房间门口，直愣愣像座雕像一样站了大概有五分钟，他有点紧张的拽了拽有一丝皱褶的衣服，缓缓抬手敲响房门。
    开门的是正拿着手机打游戏的高琼，看清门外的人她很惊讶：“副会长？怎么了有什么事嘛？”
    那原本提起来的心一下子落入谷底，徐牧舟视线往房间扫了眼，声音温弱：“方同学她不在房里吗？”
    “她出去了，应该在一楼大厅吧，这么晚了你找她有事？”
    徐牧舟软软的笑了笑：“我听邵卿说我病倒的时候是方同学帮忙抱我回房间的，所以想来谢谢她。”
    “是啊，当时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好，幸亏她反应快！不过你也不用那么急，明天再道谢也可以呀，现在你还是......”
    女生的喋喋不休让徐牧舟心生厌烦，强忍着不耐等她说完。
    “既然方同学不在那我就不打搅了，早点休息，晚安。”
    高琼靠在门框上目送少年走远，不住轻叹：“这么好的男孩子怎么就不是我的呢。”
    徐牧舟没有回房，而是坐电梯下了一楼，然而大厅里也不见少女人影，他眉宇间有几分阴郁，此刻迫切想见到她的心情就像块巨石一样压在他心头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少年迷茫的在大厅转了一圈，又往外面走，直到绕过民宿，他终于看到了她。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像是贴在了一起。徐牧舟从来没想过，如果有一天方楚宁不属于他他要怎么办，他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如果跟别人在一起他要怎么办，他从来没想过，因为一颗心早已丢在她身上，他一直自信，两个人在一起不过是迟早问题。
    眼前的一幕就像最尖锐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将他的心刨开，让他痛不欲生的同时彻底清醒。
    徐牧舟扶着身旁的树张嘴微微喘/气，他想移开目光，可又控制不住死死盯着两人，白嫩的指腹被粗糙的树皮划破，像自虐一样任由细小的碎屑刺进他指甲里，十指连心的刺痛都不足以让他移开眼。
    事实上突然被亲一口的方楚宁也很懵逼，眼睛睁得老大，“你干嘛突然亲我？？”
    姜洛屿眼睛里水灵灵的，脸红的夜色都遮不住，“会长...我、我喜欢你......”
    表白来的猝不及防，方楚宁眨眨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眼神闪躲，手指不自然的敲着身下的石块，“那个姜同学，现在我们都还小，谈恋爱还太早了，容、容易影响学习。”
    男生的眼神就像小动物一样，小心翼翼的，“会长讨厌我吗？”
    方楚宁挠挠脸，“那个，也，应该，没，没吧。”
    大概是因为夜色太美，她感觉自己有点方。
    姜洛屿抿嘴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
    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徐牧舟脸色诡异的平静，阴冷的眸子在男生脸上停留两秒，转身回了民宿。
    第二天早上，原本这次春游是有两个目的地的，这个地方待两天就转移到离这有段路程的露天温泉池，可因为徐牧舟身体的缘故，打算直接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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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少年却说：“还是去吧，大家出来玩就是想放松放松心情，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大家玩得不尽兴。”
    老师有点犹豫：“可是你......”
    “没关系的老师。”少年懂事的让人心疼，“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要紧的，我只要不泡就可以了。”
    就这样，该继续的依旧继续，大家对徐牧舟更加谦让友好，几乎事事都顾及他的心情，尤其是女生，他走哪她们就跟哪，任其差遣。
    大家收拾好行李准备上车，依旧排在最后面的方楚宁背着自己干瘪瘪的背包，徐牧舟走到她的身边，蜜色的瞳眸带着点点恳切，“方同学我待会可以和你一起坐吗？我怕我中途会像上次那样吓着其他同学。”
    方楚宁没意见，“你药要记得带身上。”上次可是找了好久才从他包里找出来。
    漂亮少年从裤袋里取出药瓶，笑得羸弱又可爱，“这次我带好了。”
    两人在最后上车，方楚宁让他坐里边而自己坐外面，她把耳机戴上准备一路睡到目的地，刚把鸭舌帽压低就看见一只手拿着布丁送到她面前。
    “你今天早上还没吃早餐吧，吃点饱肚容易睡。”
    少年这种“无差别友好”让方楚宁还蛮开心，立刻又坐好接过布丁，“谢谢。”
    布丁就巴掌心大小，不够她两口就吃完了，吃完她调好坐姿准备睡，刚有点睡意又被拽了拽衣服，方楚宁仰头一脸茫然。
    一瓶水出现在她面前，伴随着那细软麻耳朵的声音：“我拧不开瓶盖，你可以帮我吗？”
    第20章 酒诱   少年忐忑，“你…是不是讨厌我？……
    方楚宁眯着眼睛有点无语, 不过还是接过水帮他拧开。完事还不放心的问：“还想吃别的吗？还有什么要拿的？”
    最好还是一次性说完，免得觉都睡不成。
    少年低眉顺眼，抬高水瓶斯斯文文的喝了一小口，一滴水珠从他浅红的唇角滑落, 少年粉嫩的舌尖下意识舔了下嘴角, 浓密的睫毛颤了一下抬眸轻轻看向她，抿了下红润的嘴唇, “我想吃块草莓蛋糕, 可是蛋糕在宋老师的那里。”
    方楚宁视线不自觉瞟了一眼他形状姣好的双唇, 起身去老师那帮他要蛋糕。
    坐在靠后排座位的姜洛屿看着女生忙碌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他低垂眼帘，把用保鲜膜包得好好的三明治捏得变形。
    “这多浪费啊, 你不要给我吃啊。”坐他旁边的女生见状可惜的咂嘴。
    姜洛屿一怔，有点无措, “你、你要吃的话我还有......”
    “不用不用, 难看点无所谓能吃就行, 今早起晚了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吃呢。”
    姜洛屿犹豫了下, 把捏得变形的三明治给她，这本来是他特意给少女做的......
    就像是连皮带肉吃了一个柠檬，喉咙酸涩的泛苦。
    车大概开了一个小时, 到达目的地后老师走在前头带他们下车, 这里装修充满了日式风情，是秦家名下的产业, 因为她们的到来这里今天不接待其他的游客, 说是要让她们玩得舒心点。
    这里温泉男女是分开泡的，因为身体的原因徐牧舟被单独安排在一等包间。
    “牧舟你想吃什么？这里的厨师是r国有名的大厨，什么好吃的她都会弄。”秦邵卿怜惜自己好友不能去泡温泉, 尽力想讨他开心。
    徐牧舟轻轻摇头：“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秦邵卿以为他是因为不能泡温泉而难过不想吃，“那、那不吃的话你要不要喝点什么？对了，这里的梅子酒很好喝的，适合男孩子喝，能美容养颜还开胃，说不定你喝点就想吃东西了！”
    徐牧舟不语，他能听见走廊传来女生们说笑的声音，眸子微闪，对男生道：“真的吗？”
    “嗯！我们这里的梅子酒很出名的，其他地方都没有，你等等，我让人送过来给你，顺便点点好吃的。”
    说完秦邵卿蹦跳着拉开障子门跑了出去，不久后服务生端着日式料理鱼贯而入，整齐的摆放在少年面前。
    “这些都是这里最好吃最出名的，到时候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再点，不过记得不要喝太多，我等会泡完就回来陪你！”
    男生说完后就离开了包间，徐牧舟没有碰桌上的东西，而是垂眸倾听走廊上的脚步声。
    包间外方楚宁正兴致缺缺的打算找个地方吃东西，她对泡温泉没什么兴趣，倒是听说过这里的料理很出名。
    方楚宁跟在服务生后面，随着服务生把包间门拉开，她看见孤零零坐在矮桌前对着满桌子料理的徐牧舟。
    差点忘了还有个不能泡温泉的。
    少年闻声回头，似乎有点惊讶：“方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方楚宁一点不扭捏，进去直接就坐到他旁边位置上，“我不想泡。”她拿起梅子酒倒在杯子里闻了闻，“这是什么，饮料吗？”
    “是梅子酒。”
    “酒？”方楚宁更感兴趣了，那种爸妈不给喝酒她偏想喝的叛逆心理上来了，拿起杯子就是一饮而尽。
    酸甜香醇的口感在舌尖炸开，她皱眉有点不满意，“这是饮料吧？”
    说完给他也倒了一杯，“你尝尝看。”
    少年精致的眉眼恬静乖巧，“可这是酒...”
    “我觉得像饮料，不过很好喝，你喝点试试。”方楚宁边说边夹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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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像是信了她的话，迟疑了下，伸手拿起杯子试探性抿了一口。他微微拧眉，随后像是呛到了伸手捂住嘴轻咳几声，白嫩的双颊泛起浅浅粉。
    方楚宁被他柔弱的样子惊呆了，“很难喝吗？”
    他捂嘴摇摇头，一双桃花眼因为刺激而变得湿润。
    “我看你还说别喝了。”
    徐牧舟放下捂嘴的手，唇色变得愈发殷红水嫩，水亮亮的瞳眸看着她，微微扬唇：“很好喝。”
    方楚宁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大对劲，但是有说不出来。
    少年主动端起酒瓶子给她倒了一杯，“方同学喜欢喝吗？”
    “嗯，还行。”
    方楚宁又喝了一杯，还别说跟饮料确实不一样，喝到肚子里面都是暖的，喝了还想喝。没过多久酒就被喝了半瓶，她打了个嗝，耳朵有点热。
    “方同学的耳朵，好红。”
    少年低缓轻柔的嗓音就像是钩子一样，钩得她眼睛控制不住看向他。
    她有点不服气，“你的脸也红，嘴也好红。”
    徐牧舟轻轻咬住殷红的唇瓣，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似醉非醉的眼神略显媚态，他微微向前倾，双膝跪地单手撑在干净的地板上，抬手指尖轻轻触碰她通红的耳垂。
    笑得天真烂漫。
    方楚宁打了个颤栗，眼睛大睁僵硬地看向他。
    少年穿的本身就是那种休闲风格的宽松长袖衬衣，此刻他的姿势让柔软的衬衣贴在他纤细的腰线上，而领口大开，能清晰的看见那里面美好的风景。
    方楚宁深吸一口气移开视线，“我说，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刚说完耳朵又被碰了一下，她捂着耳朵往后退了退，“你坐好先！”
    徐牧舟垂眸，直起腰往后坐在自己小腿上，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软绵绵道：“好热......”
    方楚宁微微松了口气，“你也太不能喝了，才喝了两杯就这样。”
    少年低着头，似乎是有点难受，能明显感觉得到他呼吸有点急促。方楚宁一惊，以为他又犯病了，忙靠过去询问：“你还好吧？药在哪拿出来闻一下！”
    见他不动她有点急，伸手就要帮他找，刚摸到他的裤袋就听少年轻轻说：“我没事......”
    他抬起头，漂亮的脸上布满红晕，突然，他伸手攥住她的衣服，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他说：“你觉得我好看吗？”
    “......哈？”
    “是我好看还是姜同学好看？”
    方楚宁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喝醉，问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她要怎么回答啊，她使劲把自己衣服从他的手拽出来，坐了回去。
    徐牧舟手僵在半空，目光愣愣看着她，好一会他似乎变得有点局促不安，“你...是不是讨厌我？”
    光只是想到这可能他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疼得他喘不了气。
    方楚宁没有回答他，实在是她现在头也有点晕，甚至都没怎么注意听他说了些什么。
    徐牧舟感觉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漂亮的眼睛里眼泪在打转，他低下头，难受的说不出话。
    包间外面传来脚步声和男生谈笑的声音，很快门被拉开，见到包间里的两个人他们都有点惊讶：“会长你那么快就泡完了？”
    方楚宁皱眉，感觉更烦了，头晕耳边还嗡嗡嗡的响。
    秦邵卿不大乐意的瞄了她一眼，走到少年身边坐下，“牧舟你吃饱没有？”
    徐牧舟用力咬住嘴唇。
    秦邵卿发现他的不对劲，弯下身子才知道他竟然在哭！还哭得很伤心！
    “牧舟你怎么了？”他第一想法就是他是不是被欺负了，立刻瞪向他认为的罪魁祸首，“是不是你欺负他！”
    方楚宁捂着额头，有点难受，“什么？”
    “是不是你把牧舟弄哭的？！”
    方楚宁这才将视线移到少年身上，见他哭的肩膀都微微颤抖，更懵了，“你怎么哭了？”
    这件事还惊动了老师，可老师过来他也不说原因，最后没办法只能让他先回房间里休息。
    然后方楚宁被叫去问话，大家都觉得是她把徐牧舟弄哭了，甚至觉得她是不是对徐牧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毕竟那会两个人都喝了点果酒。
    方楚宁那叫一个冤，好在她平时人品还是有目共睹的，大多数人都信她。
    房间里，哭过的徐牧舟定定看着角落里的装饰梅花出神，旁边的秦邵卿还在安慰他，他微微侧眸，“阿卿，你帮我叫姜同学过来好不好？”
    “叫他过来干什么？”
    “我想问他一些话。”
    秦邵卿心里不乐意但也不想他不开心，点点头出去找人。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房间门被敲响。房内没人回应，姜洛屿迟疑了会，缓缓推开虚掩的房门，少年就站在窗户前背对着他。
    “你找我...有事吗？”
    “你很得意？”少年轻道。
    姜洛屿眸光微闪，“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徐牧舟垂眸，手指在药瓶上轻按，“我明明给过你机会的，为什么还要缠着她不放。”
    姜洛屿有点心虚的移开眼，可转念一想又觉自己没错，“你喜欢会长为什么我不能喜欢？我们就不能公平竞争吗？”
    讥讽的轻笑从少年嘴间溢出，他回过头，神态温和没有半点轻蔑，“好啊，我们公平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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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警告   不要小看男人的嫉妒心
    他们在温泉池这边过了一夜, 第二天准备返程，在返程之前学生和老师们围在一起享用美味料理，长长的矮桌前，男生女生各坐一边。
    “这次回去后同学们可要加倍努力, 尤其是吊车尾那几个, 上课稍微认真点都不至于拖班级后腿！”宋老师脸色红润，目光炯炯, 颇有几分醉意。
    然而场上没几个人听她说话, 都在各玩各的。
    老师演讲还在继续, 徐牧舟淡淡扫了她一眼，转眸望向左手斜对面的方楚宁身上，与她面对面的姜洛屿眉开眼笑跟她说着什么, 丝毫不掩爱慕之情。
    “你看看那个姓姜的，我还真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男的, 恨不得往人怀里贴。”秦邵卿面露鄙夷, 很是不屑这种不知矜持倒贴的男人。
    徐牧舟移开视线, 垂眸看向自己面前的料理, 除了摆盘精致的日式料理以外旁边还放了一块布丁甜点，无论是外观还是焦糖的甜香都能引起人的食欲。
    他端起布丁，用小勺挖出小块吃进嘴里。
    “牧舟你怎么就只吃这个, 这些生鱼片都好新鲜的, 你吃一块尝尝嘛。”
    徐牧舟轻轻摇头，“我没什么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点啊, 不然待会坐车会饿的。”
    秦邵卿觉得自己好友这两天有点奇怪, 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连笑都很少见他笑。
    吃完在这里的最后一餐，大家收拾好行李准备上车, 徐牧舟跟在最后面，他手扶着墙微微低着头，一开始没人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直到开始点人数。
    “徐同学你怎么了？”班长关切地问。
    正准备上车的众人纷纷看过去，少年薄弱的身子不堪一击，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只能看见苍白的半张脸，双唇没有一丝血色。
    发现不对的方楚宁快步过去在他身上找药，“你药放哪？”
    徐牧舟无力的掀眸，气咽声丝：“在...在包里...”
    方楚宁翻找他的背包，可把每个暗袋都找遍了都没看见，眼见少年出气多进气少，她有点慌，“宋老师呢？”
    围观的众人不知所措，她们尽量不靠过去给予充足的空间让他呼吸新鲜空气，听到这话一个女生站出来，“宋老师去厕所了。”
    “你去找她，宋老师身上有备用药！”
    “哦哦！”女生连连点头，忙跑出去。
    姜洛屿站在人群中，他看着女生怀里奄奄一息的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好老师拿药及时赶到才没出什么事，回程耽误只能往后推迟。大家倒没什么意见，更多的是关心少年的病情。
    发病太频繁以至于有点蹊跷。
    最后经医生诊断，徐牧舟这次属于过敏性引起的哮喘，比上次还严重。
    “过敏？”秦邵卿看向已经慢慢缓过来却仍旧虚弱的徐牧舟，“在餐桌上他好像都没吃什么东西。”顿了一下加上一句：“就吃了点布丁而已。”
    自己学生出了那么大件事宋老师心里不好受，她坐在床边习惯性用手背贴在少年额头上，“觉得好些了没？”
    徐牧舟虚弱的扬笑点头，“让老师担心了，我没什么事。”
    宋老师更心疼了，这孩子一直是班里最听话最让她省心的，偏偏那么好的一个孩子身上有那么多病痛。
    徐牧舟温顺的听着老师关心的叮嘱，余光若有若无的飘向站床边的方楚宁身上，他轻咬唇，姣好的眉眼含着歉意，“抱歉，我耽误了大家返校时间。”
    秦邵卿安慰：“你不用内疚，她们不用回学校还能在这玩几天不知道多开心呢！”
    宋老师皱眉，“秦同学原来是这么想的吗？”
    一不小心说出心里话的秦邵卿偷偷做了个鬼脸。
    徐牧舟垂眸，手不自觉攥紧被子，好一会他听见头顶传来女生微沉的嗓音：“明明提醒过你很多次让你带好药，你这么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吗？”
    胸腔的心跳声随着女生开口而逐渐加速，徐牧舟睫毛颤了颤，“我带好了的，就在包里。”
    “包里没有。”
    女生声音陡然提高，少年像是被吓到，眸里涌上一层水汽，可仍坚持，“药就放在第一层暗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没有...”
    秦邵卿也帮腔：“我可以证明啊，药还是我帮他放好的，中途也没拿出来过，怎么可能不见！”
    可事实上包里确实是没药。
    方楚宁和宋老师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事好像有点不简单，她又问：“昨天你回来休息的时候谁进过你房间？”
    少年神态自然，“就阿卿和宋老师。”
    听到这话秦邵卿有点惊讶，看向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方楚宁选择去看监控，最后发现除了他们两人还有姜洛屿也进过他房间，而且从监控上看，姜洛屿还在门口犹豫好一会才推门进去。
    方楚宁有点不太相信，她不觉得姜洛屿会干出这种事，可当从姜洛屿包里搜出来哮喘药以及半瓶芒果汁时她有点失语。
    隐约记得，徐牧舟对芒果过敏。再加上这失踪的药以及他发病前吃的布丁，整件事就像理所当然一样联系在一起。
    其他人不知道芒果汁的事，看到药在他包里搜出，宋老师眉头紧皱，“姜同学你要怎么解释？”
    姜洛屿不可置信的摇头：“我没有！我没有拿他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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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药为什么会在你包里？”
    姜洛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无助的眼神看向少女，“我真的没有......”
    “昨天是徐同学叫我过来的，说完话我就走了我什么都没拿！”
    少年歪头面露迷茫，“可是我昨天回到房间早早就睡了呀。”
    姜洛屿咬牙，没想到他会不承认。
    房间里没有多少人，除老师以外就是方楚宁还有徐牧舟以及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秦邵卿，一般来说那么维护徐牧舟的秦邵卿这个时候一定会跳出来大声指责，可他却不曾吭过一声，眼神甚至都有点发愣。
    方楚宁视线在几人脸上扫过，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宋老师，“姜同学......”
    “宋老师”
    她话刚开口就被打断。
    床上少年白皙无暇的脸庞透出几分怜悯，太阳从窗口爬入贪婪的在他柔美病态的脸上亲吻，“或许这件事应该更慎重些，毕竟这种事可不能冤枉错人，而且，如果姜同学真拿了药应该也不会放在自己包里暴露自己才对。”
    姜洛屿知道这是警告，心里迫切的想把这个表面温柔善良的少年真面目告知众人，可他知道，这话不仅不会有人信，甚至可能会连累到自己家人。
    他忽然意识到，没有所谓的公平竞争，只要徐牧舟想，他可以让自己万劫不复。
    这种事事关重大，确实不能随便冤枉了人，在没有查清楚之前更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姜洛屿恐怕没办法再在新星待下去。
    因为徐牧舟身体的原因他们不得不在这边多呆一天，期间方楚宁单独找姜洛屿谈话，可他就是什么都不说。去调了他房间外的监控记录也什么都没有。
    她把这件事跟高琼说了一下，高琼却有另外一番猜测，“也可能是谁特别恨他们两个，正好栽赃陷害两个都报复了。”
    方楚宁，“谁会那么丧心病狂。”
    高琼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道：“很难说，千万不要小瞧一个男人的嫉妒心，那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存在。”
    方楚宁：......
    ...
    一天后，他们终于搭车顺利回到了z市，原本想照旧回梁家的方楚宁被一辆熟悉的豪车挡住去路。车后座的挡风玻璃缓缓摇下，方红一身正装，眉眼沉肃：“一起回去。”
    “回梁家？”
    女人皱眉，“回方家。”
    “......哦。”
    回到方家她才知道原来是两夫妻和好了，虽然和好过程是怎么样她不知道，不过这是可喜可贺的事。
    晚饭时分，方家餐桌上人难得的整齐，方父温柔询问她春游的情况，对主位上的方红视若无睹。
    在晚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方红突然问她：“今年暑假你有什么打算？”
    方楚宁不明所以，“还早呢我没想好，怎么了？”
    “既然这样，暑假你来公司帮忙。”
    “......”方楚宁差点被汤呛到，表情难受，“为什么？我不想去！”
    方红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
    “妈，我还没成年呢你也太急了吧？”方楚宁很无语，关键这会方父也不帮她说话。
    “我只是跟你说一声不是在询问你意见。”
    “......”方楚宁觉得两人和好之前肯定商量了些什么，至少这对她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
    次日上学，班里的座位发生了大变动，用老师的话说，因为女同学坐在一起上课私下聊天不认真听讲，所以决定把女生调开，座位调整为男女坐，按成绩调整。
    此话一出教室里都是不满的哀嚎声，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座位依旧要换。
    可奇怪的是这坐位换得未免太着急了点，以前换坐位之前都会跟她说一声，她把换坐名单调整出来再统一换位的。
    “为什么突然要换坐位！不能和你同桌我来新星还有什么意义！”高琼小男人一样拽着她胳膊摇晃。
    讲台上老师开始念名字调整位置，当方楚宁知道自己新同桌是谁时表情十分微妙。
    按成绩的话......他们两人能做同桌？！
    第22章 打球   “方同学好厉害呢！能教教我吗？……
    方楚宁是怎么也没想到能和徐牧舟同桌, 两人从小同班同到大就是没有同过桌，这是什么感觉？有那么一丢丢奇妙。
    男生和女生就是不一样，她和高琼同桌的时候高琼课桌就跟被二哈肆虐过一样，没有一天整齐过。再看看徐牧舟的, 桌上每样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就跟有强迫症一样。
    连空气都是带点好闻的甜香，方楚宁猜他是搽了香水。
    徐牧舟手指轻捏圆珠笔, 少女的体温在身侧浮动, 让他有点心绪不宁。好一会他微微侧眸, 只见少女靠着椅子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一只手放在桌上手指拿着笔灵活的转动。
    徐牧舟喉结滚动，默默收回视线。
    一节课在老师滔滔不绝的朗读下上完，下课铃声刚响高琼就跑过来, 坐在方楚宁前面的空位上语气抱怨，“那个男生好无聊, 上课除了听课完全不搭理我。”
    “上课不听课你以为人人像你。”
    高琼不服气的撇撇嘴, 视线向右移, 突然又换作嬉皮笑脸, “不过如果能跟副会长同桌的话我上课肯定认真听课。”
    少年微愣，然后只是腼腆的笑笑。
    高琼靠过去，神态认真, “我是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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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牧舟微微抿唇, 眸子轻转睇了眼身旁无动于衷的女生，垂眼温声道：“那高同学要好好学习, 争取上年级前十。”
    年级前十, 这对高琼来说是不可能的任务，一下子就丧了，“副会长你这是在打击我啊, 我能有你这脑子那学生会会长就是我了！”
    方楚宁，“怎么你那么想当学生会会长？那下次我去老师那推荐你。”
    “别别别”高琼连忙摆手，“我开玩笑的，虽然很有面子但事儿多，我搞不来！”
    两个女生在打趣说笑，徐牧舟指腹轻轻按捏笔身，忽然扭头打断她们两人的聊天，“方同学，你能借你笔记给我看看吗？刚刚黑板擦的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写完。”
    少年说话柔柔的，让人拒绝不能。
    “可以。”方楚宁把自己笔记递给他。
    “谢谢。”徐牧舟对她弯眸扬笑。
    真是好看的不得了，高琼撑着下巴心里感叹。
    徐牧舟打开女生的笔记，上面用黑水笔写的字工整漂亮，一看就知道是特意练过的，他拿出自己的笔记，上面是今天老师讲的内容，他一个不漏的记了下来。
    把写满的一页翻过去，徐牧舟拿起笔，在空白的页纸上开始写。
    这时候只要方楚宁往这边看一眼就会发现，少年正在模仿她的字迹，就像复制粘贴一样一字不差。
    下午有体育课，体育课内容其实就是围操场跑两圈就解散各玩各的，但就是不能回教室，偶尔老师会来检查有没有学生偷懒跑回教室。
    高琼找过来叫她一起去打网球，可方楚宁这会没兴趣，在太阳底下跑了两圈她这会身上全是汗，波浪卷马尾时不时贴一下汗津津的后颈让人觉得不舒服。
    方楚宁随手拿起男同学递来的毛巾擦了把汗，余光扫见有趣的一幕。
    只见篮球场那边，徐牧舟穿着一身白色休闲体育服，拿着篮球笨拙的投篮。篮球这个项目没有网球受欢迎，很少有男生玩这个。
    她走过去，在他又一次投篮失败后，接过丢来的篮球边走边运球，在离球篮还有段距离时举起篮球往上轻轻一跃丢出，一个完美的三分球。
    徐牧舟回过头，眼睛亮亮的，“你好厉害！”
    还是第一次在少年脸上看到类似崇拜的神情，方楚宁有点得意，再次运球靠近球篮，轻松的进了个空心球。
    徐牧舟扬笑鼓掌，“你好厉害呀，我连进球都做不到。”
    “很简单的。”方楚宁给他做了个示范，运球，举球，跃起，球简简单单的穿过了球篮掉在地上弹远，“你试试。”
    “可是...我不太会...”
    “没关系，试试嘛。”
    徐牧舟咬唇点点头，捡起地上的球学着她的样子运球投篮，动作倒是标准，可力道和准度差了点。
    “球不能往前推你要往上丢，姿势要像这样。”
    方楚宁难得有耐心教一个完全都不会的菜鸟，给他重复着投篮的动作，加以说明，可少年愣是一个球都没能进。
    “啊你好笨喔。”十分钟过去，方楚宁终于忍不住吐槽。
    少年额头泌出了一层薄汗，白皙的脸庞因为运动而微微红晕，眼睛也像是出汗了一样水润润的，有些委屈的看着她。
    方楚宁被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是那意思了，我再教你五分钟，再不会等下次有时间再教你。”
    说完她上前，直接手把手调整他举球的姿势，等靠近了她才发现少年身上连出汗都是香的，敢情这不是香水味而是他的体香！？
    方楚宁驱散脑海里奇奇怪怪的想法，认真调整他的姿势，然后让他用这个姿势投球，然而球依旧没进，只是离球筐已经无限接近了。
    “好，有进步。”方楚宁鼓励性给他鼓掌。
    徐牧舟眸里波光盈盈，“真的吗？”
    “嗯。”
    眼看快下课了，方楚宁准备离开，却看见少年像是受到鼓励一样再次捡起球准备投篮，哪知在走过来的途中左脚踩右脚，整个人朝她扑过来。
    她睁大眼睛下意识抬手去接，下一秒就把人接到了怀里，两个人亲密的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球场上不止他们两人，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方楚宁有点懵，“你、你没事吧？”
    少年陷在她怀里，迟迟才反应过来般缓缓抬头，他脸上还有些愕然，耳朵处的红晕肉眼可见的加深，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慌忙推开她后退两步，轻轻瞪她一眼后红着脸别开视线。
    方楚宁被他像勾魂一样的瞪眼瞪得有点慌，连忙摆手，“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徐牧舟抿了一下红润的嘴唇，手指轻轻捏住裤腿，声音很轻：“我没有怪你...”
    是没有怪她是故意的，还是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所以没有怪她？方楚宁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快下课了，老师该召集了，我们走吧。”方楚宁说完就想先一步离开。
    “方同学。”徐牧舟叫住她，眸里透出希冀，“下次，你可以再教教我吗？”
    方楚宁心下微顿，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看见少年在渴望些什么，迟疑了一下她点头，“好，等下次。”
    徐牧舟扬起笑颜，眸若含星，“你先走，我把这里的球收好再过去。”
    方楚宁摆摆手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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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篮球场上就剩少年一个人，他站在那久久没有动作，好一会他突然拉高自己宽大的上衣低头将脸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痴痴呢喃：“好香啊......”
    都是她的味道呢。
    ...
    下午放学，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夜市的方楚宁今天嘴馋的不行，说什么今天也要去一次。
    只是这个时间还早，夜市还没有完全活跃起来，吃的也不齐全，不过嘴馋到一定地步的方楚宁没有在乎这些，随便找一个摊位坐下来就吃。
    这会天都还没黑，附近学校都是刚放学，来回学生不少。
    方楚宁刚吃完几根串串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熟人，她有点郁闷，为什么每次都在吃的开心的时候有人来打断她。
    这熟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时常来她家做客的苏其，方楚宁记得他好像就住在这边，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女生，女生穿的校服跟他一样，都是和方天利一个学校的。
    两人似乎在纠缠些什么，男孩怯弱的抵抗在别人眼里更像是欲拒还迎，女生抓着他的手神情有些激动。
    本来方楚宁寻思着要么就不管了，毕竟男孩子有自己的隐私，万一两个人是情侣她上去搅和那不是很尴尬。
    可争执中的苏其却在不经意间往她这边扫了眼看见了她，哪怕离得远方楚宁都能明显看见他身体那一瞬间的僵硬，然后他反抗剧烈起来，趁着女生不注意推开了她往方楚宁这边跑来。
    然后那女生还在后面跟着追。
    方楚宁白眼都快翻到天灵盖了。
    苏其微微喘息着气停在少女面前，大眼睛欣喜的看着她，“宁宁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方楚宁扫了眼他身后跟来的女生，扯了扯嘴角：“来吃东西。”
    苏其看了眼她面前的一大堆串串，眉头微拧，“宁宁姐姐，这里这些东西很不卫生的，要是让叔叔知道他肯定会说你的。”
    方楚宁吃着串串无所谓道：“你不说我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
    苏其语塞。
    在两人说话的同时后面的女生已经追上来了，她二话不说又抓住男孩的手，激动地说：“你为什么老是这样！我对你那么好，你还不满意吗？！”
    苏其挣扎着推开她，然后躲到少女后面，怯弱的拒绝：“我已经跟你说过了的，我不喜欢你，你就别再缠着我了。”
    女生更激动了，“我不信！”她绕到少女后面拽住他的手，“你还想要什么礼物你跟我说我都送给你！其其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你别这样...”苏其害怕少女会误会，干脆拿起桌上的饮料直接泼到她脸上，“你再这样我只会越来越讨厌你！”
    只来得及喝一口饮料的方楚宁背对他们，表情凝固。
    马勒戈壁的，她恨自己为什么要选这么显眼的摊位吃东西！
    第23章 怜悯   方楚宁：“以后他就是我罩着的人……
    被泼了一脸饮料的女生顿住, 有些不可置信，“你......”
    苏其往后退了两步，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歉意，“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你很好, 是我配不上你，你以后一定能找到更适合你的人。”
    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男孩子拒绝别人都是统一说辞的吗？
    女生可不这么认为,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 男孩在她眼里什么都好, 哪怕拒绝她也是这么温和，让人对他更是心生喜意，“你怎么会配不上我, 你是我喜欢的人，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我！”
    苏其被她缠得不耐烦, 但又不能表露出来, 他视线下移落在少女背影上, 无助的轻唤：“宁宁姐姐......”
    女生这时候才发现坐旁边吃东西的人, 像是刚注意到周围垃圾遍地的环境，眉头紧皱，“这什么地方啊, 可真够脏的。”
    “其其你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苏其垂眸, “是啊，所以我配不上你, 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可是, 可是我不介意啊！”女生费尽心思示好，“如果你觉得住这里不舒服我家在z市有好几套房子，可以给你住的！”
    苏其心下微动, 却还是拒绝：“我在这住得很好，不用你给我地方住。”
    两人持续牵扯不清，方楚宁站起身往别的摊位走，苏其见状有点心慌，忙小跑跟上去，“宁宁姐姐你等等我。”
    那个女生还想跟过去，却被男孩厌烦的眼神定在原地，“你要是再跟过来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
    说完苏其头也不回的跟上少女的步子。
    方楚宁觉得很奇怪，你说扯就扯完了吧现在又跟着她是闹哪样？再加上男孩紧张的神情，看起来像极了出轨被女友发现着急解释的样子。
    “宁宁姐姐......”苏其大眼睛含着委屈的水光，手指轻轻拽了下她校服，“你怎么不理我......”
    那委屈巴巴的样子活像是她做错了什么。
    方楚宁不得不感叹，现在的男孩子年纪小小的心思就很不简单了，知道女人吃哪套就抓住那点心思拼命卖弄。
    她站在摊位前吃萝卜牛杂，苏其就跟犯了事的孩子一样默默跟在她后面，眼睛还红红的，给路人的感觉就像是小男朋友做错了事可怜巴巴又乖巧的跟在女生后面认错。
    男孩模样清秀可人，眼巴巴看着女生吃东西的样子让人于心不忍。
    “诶，我说女娃子，你就自己吃让男朋友在一边眼巴巴看着怎么行？”摊位老板忍不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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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页

    方楚宁皱眉，“他不是我男朋友。”
    “啊？”老板打量两人身上的校服，好像确实不是一个学校的，“那不好意思哈，看错了。”
    方楚宁吃完一份牛杂也不想吃了，回过头对男孩说：“你不是要回家吗，跟着我干什么？”
    苏其手指纠结了会，抬眸眼神期盼，“宁宁姐姐能送我回去吗？那段路很黑，平时这个时间我已经回到家了，可是今天......”
    “好走吧。”
    方楚宁让他在前面带路。
    苏其没想到她会答应的那么干脆，怔忡一瞬后开心的笑起来，“谢谢你宁宁姐姐！”
    方楚宁只是不想跟他纠缠那么多，送他回去的那条路确实黑，不仅黑还很偏，路边连个路灯都没有，全靠稀薄的月光来照明。
    到地方后她发现这是一个很破旧的小区，环境比夜市那边的旧楼区还要差。
    “你们晚上单独走这种路不会很危险吗？”
    苏其看着她，嘴动了动：“晚上我们不会出门的。”
    确实，男孩子住这种地方晚上出门万一出了什么事连个监控都没有。
    方楚宁拿出手机看了看，“那你回去吧，我先走了。”
    说着她朝看手机边往原路返回，刚走两步男孩就在身后唤她：“宁宁姐姐你要上去坐一下吗？”
    “不用。”
    少女头都没有回，苏其眸光淡了下来，转身往小区里面走去，黑漆漆的楼道只有细微的灯光，暗的都不足以让人看清路。
    苏其已经习惯了，上到三楼用钥匙打开贴满小广告的铁门，屋内灯光比楼道稍稍亮些，简陋的陈设只有一张刚买的书桌能入眼。
    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从厨房走出来，“其其，你今天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苏其把书包放到书桌上，声音比起往常少了那份怯弱，有点冷淡，“老师留堂。”
    “这样，那你下次得跟老师说说，这么晚回来不安全。”
    “知道了爸爸。”
    男人又返回厨房，声音提高了些，“能吃饭了，其其你把桌子收拾一下，把菜端出去。”
    苏其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过去，他打开台灯翻开练习册，从练习册夹层抽一张素描。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素描里的少女看了会，放进了书桌抽屉里。
    ...
    换位置也有好几天了，方楚宁发现徐牧舟这个人其实还蛮好相处的，也有可能是春游期间他对她改变了看法，反正没有再对她爱答不理过，反而时不时主动跟她讨论学习上的问题。
    “方同学，不如我们午休时间去图书馆看看？”
    徐牧舟直勾勾看着她，桃红的唇角微微上扬。
    方楚宁点头，愉快的答应：“好啊。”
    少年笑得愈发灿烂，两个人距离很近，校服偶尔会触碰到一起然后像是害羞般分开，这种若有若无的亲密让徐牧舟上瘾，有时候甚至按耐不住想要更贴近些，但又怕她觉得他不够矜持而硬生生忍耐下来。
    “方同学，不如我们待会一起吃午饭？”
    这个方楚宁有点迟疑，“可是我答应了跟高琼一起吃。”
    “没关系，我想...高同学应该不介意我的加入。”
    “当然不介意！”高琼突然从他们身后跳出来，笑眯眯地说：“能跟副会长一起吃饭我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介意。”
    三个人吃饭的地方就定在学校餐厅吃，那里跟饭堂不同，食材更高级比起外面的五星级餐厅一点也不差，是为学校股东偶尔来校时准备的，平时的话也就只有方楚宁高琼等人以及学校里权高一点的老师会去。
    “你们先去，我去一下厕所。”
    刚下课方楚宁就有点肚子疼。
    “那我们等你再一起。”
    少年说。
    “别，还是你们先去吧，点好菜我就差不多到了。”方楚宁边说边急急往教室外面走。
    待女生身影消失，徐牧舟眸光黯淡下来，他回过头，对高琼温和笑道：“要不然高同学先去吧，我刚好还有道题没解完，等解完了我再过去。”
    少年态度对谁都是一样的好脾气，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其中的不同，高琼摸摸下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副会长你其实是喜欢我们家宁宁吧？”
    徐牧舟看着她，笑容依旧，“很明显吗？”
    “也还好”高琼抱着双臂，“不和你们经常相处可能看不出来。”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跟她说的。”
    少年微微歪头，过分秀美的脸庞透出一丝蛊惑人的媚意，“可我希望你能跟她说。”
    ...
    刚上完厕所的方楚宁总算舒服了，她擦干净手上的水珠拿出手机不紧不慢地往餐厅方向走，走没多久在拐弯的地方差点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上。
    方楚宁忙往旁边躲开，刚要道歉定睛一看却发现对方竟然是姜洛屿。
    自从春游回来后她就没有跟他说过话，啊不对，准确的来说是他没再主动来找过她，偶尔见着男生就像蛇蝎一样避开她，让人摸不清头脑。
    “姜同学你不去吃饭吗？”
    姜洛屿低着头，抬头抹了下脸转个方向又要像往常一样避开她。
    “诶”方楚宁把人拽回来，“你怎么了？看见我怎么像看见鬼一样，我很恐怖吗？”
    男生被这么拽开始不受控制的打起哭嗝，抬头泪眼朦胧的看向她，“你、你干嘛还要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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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楚宁这时才看见他脸上的巴掌印，不算太明显，但一眼就能看见，她脸沉了下去，“谁干的？”
    男生咬着嘴唇掉眼泪，就是不肯说。
    “校园暴力是犯法的，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立刻开除他学籍。”
    姜洛屿垂眸，“反正你也不信我，跟你说又有什么用......”
    “我什么时候不信你了？你脸上巴掌印就是证据，你尽管大胆的说。”
    姜洛屿犹豫了会，缓缓抬头看她，“那你也信我上次没有拿徐同学的药？”
    方楚宁愣住，好一会她移开视线，淡淡说：“我知道不是你拿的。”
    刚说完男生突然靠近她，将额头贴在她肩膀上，“我以为，我以为你也信他的话。”
    事实上方楚宁前面确实是信了，她不想再跟他多说这件事，抓住他胳膊把他拉开了些，“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脸上是谁打的了吧？”
    姜洛屿却没有说话，他伸手环住少女的细腰，不顾胳膊上的阻力将脸埋进她颈窝里，闷声说：“他们都讨厌我，我没有朋友。”
    男生可怜到让人动容，方楚宁难得心软没有立刻推开他，给他靠了好一会才把人拽开，“你现在不说的话以后还有人敢这么干。”
    姜洛屿红着脸，轻轻摇头。
    人不肯说方楚宁没办法，就随他吧。
    然而方楚宁万万没想到，学校各个角落都有“狗仔队”她跟姜洛屿拥抱的画面被拍了下来，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放到了学生论坛，那些阴阳怪气的评论没有停过，都是针对男方的。
    学校里方楚宁出过警告，不允许校园暴力。可你不知道那些人的嫉妒心能扭曲到什么地步，在姜洛屿刚出校门口还没来得及上车就把人拽到胡同里欺负。
    这还是班里的一个同学看不下去给她打的电话。
    方楚宁到的时候只有姜洛屿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哭，身上的校服脏乱不堪，就像被世界抛弃的可怜虫。
    方楚宁站在他面前久久没有出声，勉强顺下一口气后朝他伸手，“起来。”
    男生缩在角落里没有动。
    “我说，起来。”声音里透着隐忍的怒意。
    男生颤了颤，缓缓抬头，那张清秀俊气的脸此刻有好几道血痕，眼睛有些红肿。
    方楚宁粗鲁的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往外走，姜洛屿被拽得踉跄了一下，只能顺从的跟在她身后。
    方楚宁带他去医院挂了个病号，确定人没有内伤才把他送回到家。
    第二天一早，方楚宁刚到教室就把姜洛屿拽到讲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教室里的人，“从现在开始，谁敢欺负姜洛屿就是跟我作对，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姜洛屿惊愕的望向她，心不受控制的开始狂跳。
    教室里鸦雀无声，高琼坐在最后排看了眼讲台又看了眼徐牧舟的方向，默默拿出一把瓜子开始嗑。
    第24章 青涩   少年在她耳边轻语，“方同学，我……
    因为方楚宁的这一番话, 论坛上两人交往的事成了石锤。
    方楚宁没有想那么多，在学校她还能以学生会会长管制这种暴力事件，可到外面她手伸不了那么长，也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管。
    这是最简单直接了当的方法, 至少现在学校里的人都知道姜洛屿是她罩着的, 任他们再咬牙切齿都不敢轻易动手。
    “谢谢你。”
    下课铃声刚响姜洛屿就走到女生座位旁道谢，视线却下意识往她里面的位置扫。
    方楚宁把桌面上的书收拾好后抬头, “谢就不用了, 不过我希望你以后能硬气一点, 别被人欺负了就知道哭，跟个受气包似的。”
    才会让那些人得寸进尺。
    姜洛屿嘴角勾起一抹浅弧，脸上的伤痕经过一夜后并没有多少淡化, 俊俏的脸庞看起来更显弱气，“会长, 我想请你去吃东西。”
    “吃东西？”方楚宁有点兴趣, “吃什么？”
    男生扬笑：“附近有一家新开的雪糕店, 很好吃的！”
    雪糕啊, 方楚宁对甜食没什么兴趣，她回头望向已经收拾好书的徐牧舟，“你要去吗？”
    徐牧舟眸色浅淡, 看着她轻轻摇头。
    “那算了”方楚宁拒绝道：“我们俩待会还要整理班级学生名册, 要晚一点才能走。”
    姜洛屿心里失落，刚想开口再说点什么, 就见高琼背着包走过来, “他们不吃我吃，姜同学要不然请我呗？”
    说着抬起胳膊搭在他书包上，动作稔熟的就像搭在别的女生肩膀上一样自然。
    姜洛屿看向方楚宁, 发现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顿时心里的失落感倍增。
    “怎么了姜同学，难道你只想请她吃不乐意请我吃？”高琼坏兮兮的提高音量。
    “没有”姜洛屿连忙摆手，“既然高同学想吃的话，那我就请高同学吃好了......”
    男生一脸失魂落魄不怎么开心的样子任谁都能看出来，方楚宁把书包甩到背上，瞥了高琼一眼，“你别抓弄他，他胆小得很。”
    高琼耸肩，收回搭在男生肩上的手，“好吧，既然你那么心疼他那我看还是算了，姜同学下次你可记得要顺便请我！”
    高琼离开教室后教室里就剩他们三人，姜洛屿整颗心都快黏在她身上了，迟迟不愿意走，“要不我帮你？”
    “不用，而且你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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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楚宁丝毫没发觉自己的话有多扎心。
    姜洛屿有点不甘心，可自己确实是帮不上忙。他视线悄悄落在少女身后的徐牧舟脸上，从刚开始他就没有说过话，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可惜像他这样的人哪怕只是静静站在那里都让人无法忽视，就像太阳一样，耀眼的让人难生嫉妒。
    徐牧舟微微抬眸，视线跟他对上，神情不喜不恼。
    姜洛屿移开目光没敢再跟他对视，看向少女时眼里有着渴切，“那明天可以吗？”
    看着他的样子方楚宁有点不忍心，“好，那明天吧。”
    男生终于笑起来，用力点头，“嗯！”
    ...
    会长室里，方楚宁把班级名册都列了出来，她抬头看向还在忙的徐牧舟，“还有多少？”
    “很快。”
    少年言简意赅，微低着头，姣好的五官让人侧目。
    方楚宁视线在他脸上停了几秒，也不好自己一个人先走，干脆坐到沙发上玩手机。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窒息的冷凝，不知过了多久，在方楚宁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那边突然传来少年的声音：“方同学似乎对姜同学格外在乎呢。”
    有点昏沉的方楚宁没能理清他这句话，只听见姜同学三个字，半睁着眼叹了一声：“他怪可怜的。”
    黑水笔尖在纸上用力，徐牧舟蜜色的眸子此刻阴沉的像是磨开的墨汁，浓稠得几乎要滴出来。
    声音却仍旧一派温和无害，“那些人确实太过分了些，应该告知老师让他们受点教训。”
    “老师能管多少，管了今天明天还来。”
    少年可爱的轻“唔”了一声，拧眉认真思考了会，“要不然今后我多和姜同学一起走？我在那里的话他们应该不会乱来。”
    方楚宁觉得这主意不错，下一秒又想到什么，有点迟疑，“我想最近几天他应该没事。”
    徐牧舟看着她，眼眸有些许黯然，“你不信我吗？”
    “不是”方楚宁表情有点纠结，最后还是同意，“我没意见，姜同学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你们两人性格上应该挺合得来。”
    少年眉眼带笑，“确实呢，姜同学性格可比班里其他同学好相处。”
    这话方楚宁赞同，就姜洛屿那软性格怎么都比秦邵卿那小霸王好相处，“你写完了吗？”
    “还差一点。”
    “那我眯会，弄好你跟我说一声。”
    “嗯。”
    室内重新恢复安静，只有笔尖落在纸上细微的沙沙声，灯光打在少年洁白无瑕的脸上，微垂的睫毛如羽翼一样在眼下聚成阴影。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当沙发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时他写字的手顿住。
    徐牧舟缓缓抬眸望过去，少女仰靠在沙发上头歪着睡得香甜，他移开视线落在纸上，上面每个字都带着嫉恨的力道，几乎把纸都划破。
    他把笔轻轻放下，不动声色地从位置上站起缓缓走过去坐到沙发上，神态温软的看着少女的睡颜，轻唤：“方同学？”
    “......”
    徐牧舟垂眼，贪婪的目光在她脸庞一寸寸舔抵，他一只手撑着沙发上身倾过去，娇嫩的唇瓣微微掀动，再次唤道：“方同学...”
    声音很轻很轻，好似怕吵醒她一样。
    徐牧舟目光定在她微微张开的双唇上，眸光逐渐迷离，情不自禁地靠近。
    其实在他喊第二声的时候方楚宁已经醒了，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感觉自己的嘴被像棉花糖一样柔软的东西压住，而后小心翼翼的轻啄。
    刚睡醒的方楚宁脑袋有点懵，等反应过来这是啥玩意儿的时候整个人都炸了。
    少年的亲吻很青涩笨拙，只知道啄弄舔抵。
    香软的小舌就像小猫一样在她唇瓣上不知法的□□，半个身子都挨在她身上。
    方楚宁耳根滚烫，手里的手机都快捏爆了，这时候她不敢睁眼，否则真的太尴尬了她会原地自爆！
    可徐牧舟像是不怕把她吵醒，动作愈发大胆，长臂环过她的腰，像只撒娇不得宠的猫咪一样贴在她身上，眯着雾眸满脸红晕的讨好。
    不行了不行了，简直受不了！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刺激的方楚宁眼角青筋凸起，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要把他一脚踢开。
    就在她忍耐到极限的时候少年香软的气息终于离开，下一秒她胸口处一沉，轻婉低迷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方同学，我喜欢你。”
    这告白来得太突然，方楚宁没有一点点准备，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察觉，以至于回家路上她表情都是僵硬的。
    方家别墅院子里，方天利正在逗狗，把飞盘丢出去刚好砸在魂不守舍的少女身上，他冲她招手，少女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继续别墅里走。
    “喂！让你把飞盘丢过来而已你至于吗！？”
    方天利在她后面不忿的喊。
    路过客厅方父笑着让她过去她依旧像没听见直愣愣往三楼走，方父皱眉，问一旁的管家，“宁宁怎么不理我？”
    叶管家微笑：“可能是大小姐上课上累了，一时没听见您叫她。”
    回到房间的方楚宁把书包丢到一边，躺在床上陷入沉思。
    他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卧槽她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难道说是因为上次春游帮了他几次所以他心动了？怪不得这几天对她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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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男孩子真容易心软。
    心情复杂的方楚宁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直到晚饭时间才醒，晚上差不多九点高琼突然给了她一个电话，叫她出去玩。
    玩的地方是她们之前常去的一个酒吧，明天是周六方楚宁没有拒绝，随便两件衣服就出门。
    刚下到一楼就看见从外面回来的方红，方红松了松领带，把外套给侯在一边的管家，余光打量她，“去哪？”
    “高琼让我去她家找她玩。”
    方红没有探究她话里的真实度，“记得早点回来，还有，过两天我会去一趟你们学校，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当众提出来。”
    意思就是让她把她觉得学校不足的地方当着学校股东和老师的面说，这样会更好解决，不得不说，护短这方面方楚宁远远不及她。
    “知道了。”
    方楚宁应完就去了车库，拿起那好些天没碰过的机车帽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戴上，发动机车直接就从车库蹿了出去。
    从方家到酒吧只用了几分钟，酒吧外面服务生接过钥匙去帮她停车，方楚宁跟在另一个服务生后面，走过弯道里面就是震耳欲聋的舞池。
    服务生带她上到二楼包厢，打开门就看见高琼坐在加长皮质沙发上左手揽着一个男孩在那打扑克拼酒，包厢里除她以外还有几个人，有两个是同班同学，其余的不认识，面孔都很年少。
    抽烟的喝酒的都有，包厢里弥漫着奢靡的气息。
    高琼看见她开心的招手，“宁宁你快过来这边坐！”
    方楚宁走过去坐在她右手边，面前的一面墙是透明的，正对着一楼舞池，里面能看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隔音效果非常好，无论里面做什么外面都听不见。
    高琼给她倒了杯饮料，指向身旁的男孩介绍，“我刚交没多久的男友，可爱吧？”
    男孩眼睛就像小鹿一样，好奇却不胆怯，小大人一样伸手，“你好呀！”
    方楚宁没有握他的手，只是礼貌性点了下头，看向高琼，“不如我们还是去游戏厅好了。”抽烟喝酒她实在没什么兴趣。
    “别啊，我好久没来这里了多呆会嘛。”
    方楚宁没再说什么，换了个安静点的位置玩手机游戏，过了会高琼突然挨过来，“我刚刚给副会长发消息他好像还没睡，不然把他也叫来好了？”
    一提到这个人方楚宁就控制不住想起下午刺激得不行的事，眼皮一跳，“叫他来这种地方干嘛，别带坏人。”
    “怎么就带坏人了，学习压力大出来放松一下不正好。”
    说着高琼拨通了徐牧舟的电话，然后把听筒按在她脸上。
    方楚宁吐血，把手机推回去，“你打的你自己听，别推给我！”
    “我说的话副会长肯定不来，你说就不一样了。”
    高琼嘻嘻哈哈把手机又摁在她脸上，刚好那头又拨通了，听筒里少年轻软礼貌的声音像是掺了电流一样窜进她耳朵里
    “哪位？”
    方楚宁青筋暴起，抓着高琼的手用力给她推了回去。
    高琼没办法只能自己听，“喂副会长，我们在酒吧里呢你要过来吗？对了，宁宁也在哦。”
    最后那一句她说得极其暧昧，方楚宁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只知道对方似乎有要来的意思，她又把手机抢过来，想让他不要过来，可对方已经挂机了。
    高琼脸上有一丝醉意，揽着她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我跟你说，副会长他喜欢你耶。”
    第25章 搭讪   打架我还没输过
    这货怎么知道徐牧舟喜欢她的？
    “你可别不信, 副会长他自己都承认了。”高琼搂过身旁的男孩子，一只手还搭在她身上，“我真羡慕你，像副会长这样的属于可遇不可求, 你要加把劲。”
    被高琼搂着的男孩有点不高兴了, 鼓起腮帮子，“难道我很差吗？”
    高琼打了个嗝, 靠在沙发上歪头看他, 皱眉想了好几秒半是不正经的说：“单这么看你还行, 要比的话你还是算了。”
    被自己女朋友贬低成这样任谁都会生气，男孩重重哼了一声堵气般起身坐到另一个角落去。
    高琼没有理他，和其她人玩起牌来。
    方楚宁有点方, 她还真怕徐牧舟会来，下午才发生那么尴尬的事两人要怎么面对啊？不过他应该不知道自己当时已经醒了, 来了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嗯, 就这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方楚宁时不时会注意楼下的情况, 她们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酒吧进出的人。
    半个小时过去也没看见人, 方楚宁不自觉松口气，她拿起桌上饮料喝了一口，瞥向已经玩得不知天昏地暗的高琼。
    “我说你不走的话我走了。”
    高琼抱住她胳膊, 说话间带着酒气, “不行啊，你现在走了副会长来了怎么办？觉得无聊就来和我们玩牌嘛！”
    方楚宁被拉到了中间位置, 说实在今天确实没什么兴致, 平时来这里都是只有她和高琼两个，开一个包间打游戏。现在多几个人不认识的，乐趣都没有了。
    “会长你来发牌。”一个同班同学讨好的把牌递给她。
    没办法只能接过开始发牌, 玩了两圈方楚宁觉得更没意思了，这还不如打游戏呢。
    她把最后一张牌丢出去，打哈欠往一楼看了眼，刚好就看见少年从入口处慢慢走进来，他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白色休闲长袖上衣，衣服大得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袖子几乎把他的手都盖过，松垮的领口往肩膀两边延伸，精致的锁骨衤果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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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就像是天使误入禁区，清纯懵懂的气质与灯红酒绿的地方格格不入。
    从他进酒吧那一刻就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不少人蠢蠢欲动准备上前搭讪。
    同一时间，酒吧二楼另一个包厢内，正在和好友聊天的男人无意间瞥见那抹身影，他神情微顿，饶有兴趣地走到透明玻璃前俯看一楼。
    “怎么了一芃？”另一个正在喝红酒的男人问。
    李一芃一只手插在西装裤兜里一只手拿着高脚杯，垂眸看着舞池边白色的身影，轻笑说：“没什么，只是看见一个有点眼熟的小同学。”
    其余两个男人好奇地走上前，稍往楼下看就知道他说的是谁，只因不少人退出舞池往那身影靠过去，青涩且孤立无援的模样最是吸引狼的目光。
    “现在的男孩子年纪小小的就跑来这种地方，家里父母都不管教的吗。”其中一个打扮艳丽的男人神情略是鄙夷的睨视被人潮包围在中央的少年。
    另外一个人应和：“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最近看网上说，现在有不少男孩子刚上初中就跟女人搞在一起了，一点廉耻心都没有，还指望他有什么家教。”
    李一芃抿了口红酒，没有加入他们对人评头论足的话题中。
    一楼，徐牧舟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对围过来的人视若无睹。
    “小美人你自己一个人吗？”一个穿着黑皮衣的年轻女人自认笑容潇洒的靠近，眼睛在他脸上以及锁骨处贪婪的打量。
    徐牧舟微微转眸，暖色的瞳孔此刻在昏暗杂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沉冷，他移开视线，侧颜凉薄，“抱歉，我是来找人的。”
    被美色迷了眼的年轻女人哪看得出来那么多，反而觉得他这样更让人把持不住，当即大手一挥豪迈的说：“找谁你尽管跟我说！我朋友是这里的经理，找个人易如反掌。”
    徐牧舟微微拧眉，对于周围聒噪的环境厌恶十分，他拿出手机准备拨通高琼的电话，却不想被年轻女人抢了过去。
    “你不信我吗？还是说你想加我的联系方式？”
    女人恶心的嘴脸让他觉得反胃，面上平静，“请你把手机还给我。”
    女人却像是听不懂，像是跟他玩闹一样把手机背到身后，“加个联系方式我就还给你。”
    周围好些人应该是和女人一起的，哈哈笑着劝他接受。
    徐牧舟抿唇，余光突然瞥见什么，下一秒他眼底的阴冷散去，暖色的瞳孔重新汇聚光彩，像一只无辜的羔羊一样看着面前的女人，怯弱无助，“请你，把手机还给我好不好？”
    震耳欲聋的音乐把他的声音埋没，女人却被他这副清怜动人的模样击中了心脏，张着嘴说不出话。
    少年见她不愿意还，委屈的咬唇，漂亮的眼睛慢慢蓄上泪水，柔弱美好的模样让人看之心动。
    “老大，你还是把手机还给他吧......”年轻女人后面的跟班忍不住出声。
    “哦哦”年轻女人忙双手奉还手机。
    少年没有接，抬手无措的擦拭着眼泪，宽大的袖子滑落至手肘处，线条细腻的手臂露出来，羸弱得让人看得眼睛发直。
    乖乖，这是什么尤物啊......
    女人心疼得不行，态度一下子就软了，刚准备上前哄他，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搭在她肩膀上，震耳欲聋的音乐也在这个时候静了下来。
    “喂”
    女人刚回头，一个拳头毫无预兆的打在她脸上，打得她都懵了。她扶着身旁的跟班，捂着脸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看向面前比她高差不多一个头的女人，不，应该说是女孩，虽然长得高，但那张充满朝气蓬勃尚存一丝稚嫩的脸庞都仿佛在告诉她，这女孩还未成年。
    她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丫头给打了！？
    偏这个时候跟班还附在她耳边小声说：“老大你被人打了！”
    女人气得脸色涨红，咬牙切齿地瞪她一眼，“要你说！”
    徐牧舟似乎也被吓得愣住，红着眼眶呆呆看着少女。
    方楚宁朝他招了一下手示意他过来，少年抿唇，走过去躲在她身后，两手还攥住她腰间的衣物。那充满依赖的样子让人看了眼红。
    女人眯起眼睛冷笑：“原来他要找的人是你，喂！臭丫头你敢打我！？”
    高琼嚣张比出一个中指，“敢欺负我们副会长不打你打谁？”
    “草！”女人恨恨地说：“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了？”
    方楚宁抱着胳膊反问：“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拼家世她还没输过。
    女人显然很少被这么反问，不免上下打量她，气质确实不普通，可转念一想能来这里的哪有什么普通人，家里没点钱又怎么敢来这里消费，差点被黄毛丫头唬弄到了，“我他妈管你是谁，我要让你知道偷袭我的代价是什么！”
    说着后面的跟班摩拳擦掌一副要把她打成残废的样子，方楚宁忍不住被她们的惺惺作态逗得笑了一下。
    女人顿感奇耻大辱，把做作的跟班推到一边，“你敢不敢跟我打？”
    “敢是敢，不过在这之前我得提醒你，我是第十二届跆拳道总冠军。”不是方楚宁吹，打架这方面她还没输过。
    高琼骄傲的拍拍少女肩膀，活像是冠军是她自己一样，“哈哈怕了吧！”
    女人“哈”的嘲笑了一声：“臭丫头挺能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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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牧舟攥着衣服的手渐渐收紧，他只是想要少女怜惜，不希望她真的打架，“方同学，还是算了吧，没有必要理这种人。”
    方楚宁也是这么觉得，打架虽然不会输，但是传到方红那里就麻烦了，她朝女人伸出手，“把手机还来。”
    “打我你还想要回手机，美得你！”
    女人把手机丢到跟班手上，挽起袖子猛地朝她挥去拳头，然而这一拳却轻易被挡了下来，她有点惊愕。
    方楚宁抓着她的手腕试图跟她讲道理：“你欺负我同学我打你一拳不过分吧？”
    “卧槽”女人正觉丢脸呢，人群里突然让开一条道，一个身材修长留着长发的男人缓缓朝她们走来，他一点没有磨叽，打了个响指就有保安进来把女人拉开。
    “拉我干什么！她打的人你们怎么不拉她！”
    一群跟班终于起了作用，不忿地阻止，“我们可是你们这里的vip！你们经理呢把你们经理叫过来！”
    面容妖治的男人温柔微笑，“这位小姐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我说，又或是跟我们大小姐说。”
    大小姐？所有人目光落到面容清丽的少女身上。
    方楚宁有点懵，她觉得虽然家里有钱但也没到在别人场子里说事的地步。
    男人似乎猜出她心里所想，有些无奈的抚额，“大小姐又忘了吗？这里是属于方氏名下的呀。”
    众人：......
    方楚宁：......
    不好意思，她不是忘了，而是根本不知道，来这里这么多次她都完全不知道这里原来是她家的！
    第26章 雪糕   “她现在还小，不适合早恋。”……
    沸点是z市最大的娱乐场所, 一楼是喝酒跳舞的地方。二楼则是vip包厢，三楼是露天清吧。这里适宜男女老少，是一些年轻男女以及社会精英首选之地。
    只因为这里管理方面非常严格，是正正经经的娱乐场所, 不允许打架斗殴又或者私下交易些不法行为。
    这样一个地方消费当然也不会低, 凡是进场的最低消都是四位数，来这里的几乎都不差钱, 要么就是一些人攀上一些富少能来这开开眼界。
    至于沸点幕后的Boss是谁这个没有人知道, 哪怕一些公司想入股也找不到口子入。
    现在她们才知道, 原来这个幕后Boss竟然是方氏！那个钱多到可以买下整个z市的方氏！
    在知道面前的少女是z氏大小姐时周围人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从刚开始的看戏变得灼热，仿佛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座金山, 都琢磨着怎么分一杯羹。
    也是刚刚得知沸点是方家的高琼“啊”地锤她一拳，“你怎么不早说, 早知道是你家的之前就不用次次买单了, 麻烦得要死！”
    方楚宁揉了揉被锤的胳膊, “关键是我也不知道啊。”
    李一芃微笑的替少女解释：“方氏名下的企业太多大小姐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更何况大小姐现在还没接触到这一方面。”
    男人那么认真温柔的解释反而让高琼有点不好意思，“大哥哥你不用那么认真，我跟她开玩笑呢。”
    李一芃笑而不语, 狭长的眸子微微转动, 似不经意的扫了眼躲在方楚宁身后的少年，“小同学, 好久不见。”
    徐牧舟眸光淡淡, 动作占有性的往少女身边靠近了些，温软礼貌，“你好。”
    方楚宁可不知道两人心里的小九九, 她瞄到那被保安拉着的年轻女人想偷偷溜走，“喂！”
    女人迈腿的动作僵住，表情勉强的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谁会想得罪方家，要是她知道面前的少女是方家的早就躲着走了，她家虽然也有财有势，但比起方家还是小巫见大巫，这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以为少女不肯轻易罢休，女人绞尽脑汁想该怎么办，却听她说：“手机还我同学。”
    还完手机女人拖着跟班很快没了影。
    “喏，手机给你。”方楚宁把手机递给少年，“下次不要来这种地方。”
    徐牧舟接过手机，睫毛轻轻垂了下去，“我想来找你...”
    似乎经过下午的表白，少年不再掩饰内心。
    方楚宁抿嘴，表情有点不自然。
    哪怕现在场地不对高琼仍感觉得到两人不一样的氛围，她摸着下巴，探究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
    闹事结束震耳欲聋的音乐再次响起，有的人回到舞池继续跳舞而有的人蠢蠢欲动想上前搭讪，李一芃礼貌地制止一个穿着精英的女人靠近，并对几人说：“到包间里说吧，这里吵。”
    方楚宁倒是有点好奇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下一秒她又觉得想法多余，人上一天班来这里放松很正常。
    她们重新回到包间，刚坐下那个高琼带来的男孩就凑过来，小鹿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原来你就是方楚宁，我听过你的名字，我们学校好多男孩子都在说你呢！”
    方楚宁看了眼挨着自己坐的徐牧舟，“说我什么？”
    “说你很优秀，他们都把你梦中情人呢！”
    “哦”方楚宁没怎么注意听，叫服务生端来一杯果汁，“你喝这个，等会我送你回去。”
    站在学生会会长的角度，这话她说得理所当然。
    徐牧舟纤弱白皙的手指伸出袖子外面，轻轻碰了一下果汁杯，下一秒又缩了回去，动作间透着几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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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方楚宁问。
    徐牧舟抿了一下朱红的唇瓣，桃花眼还残留着哭过的水润，“我晚上不喝冰的。”
    方楚宁又给他换了一杯不冰的。
    那个鹿眸男孩好奇的打量他，“小哥哥你长得好好看呀，比我们学校校草都好看！”他还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孩子。
    喝得半醉的高琼搭腔，“那当然，副会长可是我们新星独一无二的校草，哪里是你们学校能比的。”
    “副会长...”男孩眼睛一亮，“你是叫徐牧舟吧？我听过你名字，我们班里的女生天天把你名字挂嘴边呢，我还看过你弹钢琴的视频！你好厉害！”
    徐牧舟双手捧着果汁，桃花眸从少女侧脸慢慢移到他脸上，眼睫低垂，轻轻道了声谢。
    在旁人眼里少年看上去腼腆害羞，让人移不开眼。
    不久，提前跟两个好友分别的李一芃来到包间，打开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少年低眉顺眼紧挨在少女身边的一幕。
    他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走过去弯腰伸手拿过少女即将喝到嘴里的饮品，“这些饮料含轻微酒精的。”
    不一会李一芃让人端来一杯热牛奶。
    方楚宁：......
    高琼，“......哇，大哥哥好贴心哦！”
    其她人看着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方楚宁眼神幽怨的望向他，公司里方红盯着也就算了，在酒吧还给她喝奶，这人故意的吧。
    李一芃像是没注意到她不满的眼神，动作自然的帮她整理单薄的外套，“现在太晚了你该回去了，就算明天不上课也不该玩那么晚。”
    男人身型绝对是他们之中最高挑的，此刻他穿着黑色休闲针织衣，微微修腿的长裤让他的双腿看上去又长又直，长发整齐的梳在脑后，优雅而不失妩媚的气质让女人无法拒绝。
    包间里一下子多了两个绝色，虽然两人气质完全不同，可一样的叫人移不开眼。
    “呃”一个女同学忍不住开口：“还早吧现在？”
    李一芃将少女外套整理好，站直身子微笑，“对于你们来说，九点到十点是你们最佳休息时间。”
    方楚宁就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总感觉这个李秘书比她爸爸管得都多。不过她也确实没兴趣再继续待下去了，“徐同学我送你回去。”
    徐牧舟微微掀唇，还没等他话出口便被男人打断：“还是由我替方小姐送这位同学回去吧，男孩子不适合坐没有玻璃挡风的车。”
    方楚宁觉得有道理，她那车就算开到最慢那风估计他都受不了。
    徐牧舟抿唇，捧着果汁杯的手指微微用力。
    ...
    车内，徐牧舟没有坐到副驾驶座上，而是坐到车后座，李一芃看了眼后视镜，直到把人送到目的地前两人都没有说话。
    车在公寓门口停下，在徐牧舟准备开门下车，驾驶座的男人终于幽幽开口：“她现在还小，无论是方董还是她父亲都不希望她早恋，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先收收那心思。”
    徐牧舟开门的动作顿住，他抬眸看向后视镜，男人幽黑的眸子正通过后视镜与他对视。
    徐牧舟一改在女人面前柔弱害羞的模样，刻薄的冷笑，“我想比起早恋，她父母应该更不希望自己女儿被一个大她将近十岁的男人盯上。”
    后视镜里，男人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起。
    徐牧舟毫不畏惧，甚至嗤笑，“为了接近她甚至不惜和方姨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可真是用心良苦。”
    李一芃手指不紧不慢地敲着方向盘，眸里透出一丝凉薄，“你查得倒是清楚。”
    少年歪头纯善的扬笑，“老师说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叔叔，谢谢你送我回来呢。”
    说完少年头也不回的下车走远。
    李一芃久久没有发动车子，从车内储物格抽出一根烟点燃，白雾在他脸上缭绕，温柔妖艳的脸庞变得诡谲。他似乎想到什么，轻笑了一声，把烟按灭后发车离开。
    ...
    回到家的方楚宁并没有那么早睡的习惯，高琼喝醉了玩不了游戏，她邀请了那个经常跟她们一起开黑的男孩子。
    游戏里，对方突然开麦。
    “那么晚你还不睡吗？”
    声音是那种让人听了颇有好感的开朗少年音。
    方楚宁打字回复：晚点再睡
    “啊，那我也晚点再睡，反正明天不用上课。”
    方楚宁没有再回他。
    整把游戏下来男生清脆活泼的声音不绝于耳，每次说话时都是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倒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一直玩到凌晨两点实在熬不住方楚宁才睡觉，周六时间除非方红开口否则管家一般不会来叫醒她，一直睡到中午十一点方楚宁被手机来电吵醒。
    迷迷糊糊从被子里钻出来的方楚宁从床头柜上摸来手机，接通：“喂......”
    电话那头传来姜洛屿小心翼翼的声音：“会长？”
    “嗯”
    “我是姜洛屿，那个...你昨天...昨天答应我请你吃雪糕，现在有时间吗？”
    方楚宁毫不犹豫回了句没时间。
    电话那头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就在她以为他挂电话准备把手机丢回去继续睡的时候那边男生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只是，想感谢会长这么久以来帮助我，我知道这些事对会长来说微不足道，但是...我真的很想...很想报答会长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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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最后男生的声音变得极轻，像是小心翼翼在恳请她的同意，又怕她因此而反感生气。
    方楚宁拿着手机静了会，叹口气，还是答应下来。
    她起床换了身衣服，刚下楼就看见和方天利一起蹲在地上逗狗的苏其，大金毛这时突然前肢抬起扑倒男孩舔他的脸，男孩一点也不怕“咯咯”笑得两腮晕红，显得娇憨可爱。
    很快他也注意到了方楚宁，忙拉上被狗狗弄歪的衣领遮住自己圆润的肩头，有些许羞赧的垂眼，“宁宁姐姐早...”
    早？方楚宁瞄了眼墙上的时钟，刚好十一点半。
    叶管家给她端上厨房刚做好的牛扒午餐，方楚宁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两口就出门。
    周六的街道人比往常还有多两倍，雪糕店门口来往的大多数都是手牵手的情侣，而姜洛屿就站在门口的地方等她。
    虽然在学校里他五官并不算多出众，可现在看来，在不断往来的路人中他还是很突出的，回头率很高。更何况他今天好像着重打扮了，一身天蓝色假两件休闲装，再配上一双白色名牌运动鞋，看上去光彩照人。
    “会长！”
    男生开心地朝她招手，方楚宁走过去，姜洛屿清俊白皙的脸染上一丝兴奋的红晕，干净的眼睛里都是她的倒影，“我们进去挑雪糕？”
    他们这一对在人群里很出挑，不少人路过他们时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
    方楚宁恍惚有种在约会的错觉。
    雪糕店人还挺多，不过这店倒是够大，里面设有位置外面也还有很多空位。方楚宁没想到还要排队，她双手插在口袋有点无所事事。
    姜洛屿站在她右手边前面的位置，两人离得很近，他甚至能感受得到少女气息偶尔喷洒在自己耳畔，耳朵顿时红似染血，心跳快得失了分寸。
    可绕是这样他还是控制不住时不时偷偷回眸看她。
    排了大概十分钟终于还差前面一位就轮到他们，刚好这会方楚宁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发现来电的竟然是徐牧舟。
    她点接通，少年温软悦耳的嗓音穿过话筒传入她耳中，“方同学，昨天那份学生名单我好像排错了，你能过来一趟吗？”
    还没等方楚宁回他，前面的姜洛屿突然笑着回头，“会长你要吃什么口味的？”
    “都可以，不要那么甜。”
    跟他说完，方楚宁对手机里说：“哪里错了？可以视频我帮你看看。”
    那头久久没有说话，细微的呼吸声犹在耳边，片刻少年轻轻问：“方同学现在和姜同学在一起？”
    第27章 约会   “我只是想追求你而已，难道连这……
    方楚宁没有想那么多, 应了声是。
    前面的姜洛屿给她挑了个香草味的雪糕，他自己要了个草莓味的，把香草味的递给她。
    方楚宁接过，电话还没有挂断, “要不然等晚一点视频我给你看？”
    “不用了。”
    少年说完就挂了电话。
    “是...徐同学打来的吗？”
    方楚宁点头, 把手机放回裤袋里，大口咬了口雪糕, 甜腻冰冷的口感让她皱起眉头, 牙都冻得有点疼。
    姜洛屿以为她不喜欢吃, 表情变得紧张，“很难吃吗？”
    “也不是，就是咬太大口嘴有点凉。”
    姜洛屿抿嘴笑了一下, 把一个小勺子递给她，“这个是要用勺子舀着吃的, 呐, 给你。”
    “不用”吃个雪糕还要用两只手, 方楚宁觉得她另一只手更适合玩手机。
    两人找到一个位置坐下吃, 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方楚宁就把差不多有两个巴掌大的雪糕吃完了，她瞄了眼正小口小口挖着吃的男生，打算玩会手机等他吃完。
    ...
    同一时间, 挂完电话的徐牧舟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嫉妒, 把手里的杯子泄恨般甩出去。
    透明的玻璃杯碰到地面那一刻像烟花一样碎开，太阳从落地窗探入洒在玻璃渣上, 地面顿时像是覆上了一层碎钻一样闪烁。
    少年站在家居吧台前, 秀美的脸庞苍白，眼神阴翳的盯着地板上粉碎的玻璃杯。
    放在吧台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徐牧舟微怔, 动作有些迫切的拿起手机，当看清来电显示他表情又淡了下去，手指点接通。
    “爸爸。”他唤道。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诶，宝贝今天不上课吧？”
    “嗯。”
    男人对他嘘寒问暖，徐牧舟乖巧的应着，脸上却面无表情。
    “对了宝贝，下个月是你生日，有什么想要的吗？爸爸带回去给你。”
    徐牧舟睫毛低垂，“不用了爸爸。”
    “现在没想起来也没关系，爸爸还有段时间才回去，到时候想起来了跟爸爸说，嗯？”
    “嗯。”
    电话挂断，徐牧舟紧咬下唇，低垂的眼眸盯着手机屏幕，细白的手指轻微颤抖，在已拨电话记录上面犹豫不定，他脸色愈发苍白，额头开始冒冷汗。
    最后他把手机丢到一边，步伐不稳的从卧室床头柜里拿出药瓶放在嘴边，稳定下来徐牧舟瘫软在床边，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
    此刻他脆弱的像个瓷娃娃，轻而易举就会破碎掉。
    另一边，正在等男生吃完雪糕的方楚宁给徐牧舟回了个电话，刚刚他莫名其妙就把电话挂断了，怕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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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打电话过去却提示在通话中。
    “会长，我们待会要去哪里？”
    什么去哪里？不是吃个雪糕就各回各家各找各爸吗？
    姜洛屿露出一抹甜笑，“反正都出来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不了，我还得回去。”方楚宁几乎想也不想。
    姜洛屿笑容淡了下去，眉宇间难掩失落，“不能再陪我一会吗？”
    方楚宁移开眼没有说话。
    男生手里吃到一半的雪糕渐渐融化，他像是没看见，“会长有喜欢的人了吗？”
    方楚宁佯装划手机的手指顿住，迟疑了一下，“没有。”
    “那...”姜洛屿有些着急的表明心意，“我连追求会长的资格都没有吗？并不是要会长一定答应，只是想会长给我一个机会，如果真的不喜欢，那......”
    “那我以后不再缠着你就是。”
    说实在，在众多追求者中姜洛屿算是很勇敢的那种了，毕竟以前那些男生都是含羞带怯，表白这种事大多数都是用情书的方式告诉她。
    方楚宁的心有点动摇，想想觉得这确实可以试试，“你想去哪？”
    少女终于松口，姜洛屿欢喜得不行，笑容就像头顶的太阳一样灿烂，“我们去游乐场？”
    果然男孩子喜欢的地方就那几个。
    方楚宁没意见，两人玩乐途中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这个时间点去游乐场显然不是个好主意，买票进去里面已经人山人海了，玩什么都得排很长队。
    “诶，我们去玩过山车。”
    刚进游乐场方楚宁就被远远传来的尖叫声吸引。
    姜洛屿看着那高空刺激项目，脸色微白，“会长...我们还是玩别的吧？”
    “那玩跳楼机！”
    绕是姜洛屿心里害怕可也不想坏少女兴致，犹犹豫豫的答应了。
    结果就是排队的人太多，排了将近半个小时都没到他们，方楚宁有点不耐烦，“还是去玩别的吧，等晚点这没什么人再来。”
    姜洛屿扬唇，“嗯！”
    两人路过一个打气球的摊位，姜洛屿停了下来，眼睛亮晶晶看着她。
    “你要玩啊？”
    男生点头。
    方楚宁走到摊位前，玩这个不包括在门票里面，似乎是多少钱玩一次的。
    摊位前面一个女人正正儿八经的举枪瞄里面一排一排小气球，结果十发子弹打完只中两枪，她身旁的男人白了她一眼。
    周围围观的人很多，但是玩得人很少。
    毕竟十发子弹十发中才有奖品，对于很多人来说这都是骗钱的。
    男生眼里的渴望方楚宁看得清楚，有点好笑：“你想玩就玩啊，看什么。”
    姜洛屿耳尖微红，“可是我不会......”
    “这很简单，你举起枪打就行了。”
    见他迟迟不敢走过去，方楚宁抓住他手腕拉着他到摊位前，把枪塞到他手上，“你对着气球那边打就行了。”
    姜洛屿只觉被她碰触过的地方在发烫，清俊的脸庞火燎火燎的，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这项目很少有男生会玩，更何况这男生颜值还高，周围的人瞬间吹起了口哨，催促着他打。
    姜洛屿脸更红了，在少女的鼓励下他有些不自然地抬起枪到胸口的位置，瞄都不知道怎么瞄，对着气球的方向就连扣扳机。
    好家伙，她哪怕闭着眼都能中几枪，这人睁着眼竟然一枪没中！
    男生可怜兮兮的看她，“我不会。”
    方楚宁有点无语：“不会玩你还盯着别人玩。”
    姜洛屿看了眼摊里的一个有半个人高的布娃娃，一副想跟她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样子。
    方楚宁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丑不拉几的布娃娃，“你想要那个？”
    男生红着脸点头。
    “喜欢你到外面去买不更方便吗，待会你还得抱个娃娃到处玩不是很麻烦。”
    “不一样的！”姜洛屿有点急切，发现少女表情变得古怪他声音弱了下去，“我就想要那个布偶......”
    其实他更想要的是她送给他，可这种话他还是羞于启齿。
    “多大点事”方楚宁把他手里的枪拿过来，让工作人员上满子弹，“你那么喜欢我帮你。”
    这种程度的射击对方楚宁来说犹如小孩玩泥巴一样简单，以前她还去靶场练过射箭，那距离比这远多了靶子还是移动的她都不费吹灰之力。
    方楚宁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上好子弹的枪，特意问清楚怎么打才能赢那个布娃娃。
    周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本来天气就热，围得连风都吹不进来。
    少女脸上的汗像晶莹的水晶一样由额头滑落至下巴，姜洛屿心头微动，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想帮她擦拭。
    手还没碰到就被她挡下来，“别，待会擦得我满脸纸屑。”
    姜洛屿抿嘴，缩回手有些失落的垂眸。
    十发子弹打十个小气球，方楚宁把枪抬高，单眼瞄，随着清脆的“砰砰”枪响，十个红色小气球一个没漏。
    周围的人起哄鼓掌，因为这一“全灭”开头更多人跃跃欲试了。
    姜洛屿接过工作人员抱来的布偶，心情却没有一开始的欢欣雀跃，看着已经被男生围上前搭讪的少女，她就像不会熄灭的火焰，永远不缺前扑后继的飞蛾。
    两人一直玩到差不多三四点才出游乐园，回到家的方楚宁心情有点好，准备上楼洗个澡结果刚上二楼就被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方天利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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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天你去哪了？”
    方楚宁瞥了他一眼，语气懒散：“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方天利拽着她胳膊不让她上楼，“你去玩为什么不带我？”
    方楚宁扯扯嘴角：“我去玩带你做什么，你自己不是有人陪你吗。”
    “不一样不一样！！”
    方天利无理取闹的缠着她，方楚宁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次一定带他玩。
    回到房间方楚宁第一时间就是洗澡，洗完澡刚好还可以补一觉，直到晚饭时间管家来叫她才醒。
    吃完晚饭她才想起今天徐牧舟找过自己的事，看了眼时间猜测他应该没睡，于是方楚宁给他拨了个视频通话。
    连线的声音差不多自动结束才接通，方楚宁没有第一时间看电脑，取出包里学生名册，问：“你哪里填错了我帮你看。”
    “......”
    电脑那边安静无声。
    方楚宁不解抬眼，少年苍白没有生气的面容映入眼帘，墨黑的短发微乱，看上去就像是刚受什么折磨一样。
    方楚宁心咯噔一下，“你...没事吧？”
    少年缓慢摇头，眼皮无力的低垂着，没有血色的唇轻轻掀动：“我有点不舒服，有事明天再说吧。”
    方楚宁怕明天过后就看不见他了，“不舒服你去医院看看，你现在脸色很差，要不然打个急救车。”
    少年继续摇头，只是不说话了。
    方楚宁怕他是犯病了，而且可能比较严重的那种，“你等等我现在过去！”
    她连衣服都不换，切断视频就火急火燎往他家赶，等她到的时候少年刚给她开门人就倒进了她怀里，脸刷白刷白的呼吸还不平稳。
    还好方楚宁来之前打了急救电话。
    医院病房外，方楚宁脑壳乱的听着医生问话
    “你是他的家属吗？”
    “......不是，我是他同学。”
    医生看她一眼，“这个最好让家属来一起听听，病人近期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则很容易引起哮喘，还要记得时刻身上带药，病人不重视，家属得多加注意些。”
    “......”
    方楚宁看向病房，好像从幼稚园开始她就没怎么见过徐牧舟的家人，像学校组织家长孩子游戏时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在一旁孤零零玩儿的。
    “病人现在还没醒，你可以进去看他。”医生交代完就走了。
    晚上的医院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方楚宁吐了口气，走进病房。
    病床上少年双眼紧闭，柔和的光线下脸庞恢复了丝淡淡的血色，看上去恬静美好。
    第28章 失措   少年泪眼莹莹，“我以为你走了………
    这时候放他一个人住院好像也不太好, 方楚宁坐在病床边，打算等他醒了再做打算。
    结果这一等她直接趴在病床边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已经朦朦亮，她揉了揉太阳穴, 想看一下时间却发现手机昨晚没充电关机了。
    难搞。
    方楚宁已经能想象得到打不通她电话的方父该有多着急。
    这里也没有充电器, 没办法她只能去医院值夜班的地方打了个电话回去报平安，打完电话她才注意到现在才早上七点不到。
    方楚宁揉着眼睛往医院外面走。
    病房内, 在女生前脚刚走没多久病床上的徐牧舟就缓缓睁眼, 蜜色的眸子里透出一丝脆弱的迷茫, 不过转瞬间他反应过来，下意识扭头望向一旁。
    病床边空空如也，病房内安静的仿佛全世界就剩他一人。
    徐牧舟精致的眉眼微蹙, 以自己对她的了解，他还没醒过来她又怎么放心丢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先离开？
    徐牧舟掀开被子下床, 病房外面的走廊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眸底已经涌上泪意, 可仍旧不信邪的往医院值班的地方走。
    病房外面的护士站只有一个男护士在值班, 他正在写报表，听见声响抬头看过去，发现竟然是昨晚送急诊的漂亮少年。
    他有点惊讶：“你醒了呀！”
    少年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一张比明星还要好看的小脸带着病态, 眼眸水润，娇弱无助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
    “请问, 和我一起的那个女生你有看见她吗？”
    好看还很有礼貌, 男护士忍不住心里称赞，面上也愈发友善，“她走了, 就刚刚而已。”
    “走了...”徐牧舟喃喃，虽然已经大概猜到，可真知道她走了整颗心就像空了一样，他有点难以置信，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她的。
    喉咙像是卡了道刺，酸涩感涌上鼻尖，徐牧舟低下头，晶莹透明的泪珠滴在地上，他睁着眼睛愣愣看着地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因为和姜洛屿确定关系所以今后都打算远离他吗？
    那他要怎么办？
    从小到大他的目标一直都是她，也只有她，他不确定以后如果她再也不理自己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恍惚间徐牧舟仿佛又回到那孤零零的幼儿时期，因为孤僻的性格连老师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空洞和恐惧包裹住他，徐牧舟抬手揉弄眼睛，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从他的手腕滑入他衣袖里。
    方楚宁从外面回来就看见少年衣着单薄的站在护士站边上低着头揉眼睛，她嘴里还嚼着包子，不解的靠过去，“你站这里干嘛？”
    她明显看见少年单薄的肩膀僵住，倏地抬头，红通通的眼睛似惊似喜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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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哭过的样子让方楚宁更不解：“你怎么了？干嘛哭！”
    就像是受了极大委屈，少年在看到她以后眼泪掉得更凶，眼睛一边往外冒水珠一边盯着她。
    方楚宁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哭得这么凶，心情复杂，“你以为我走了？”
    少年泪眼汪汪的点头。
    她叹了口气：“傻，我这么负责任的人，想想都知道不可能了。”
    徐牧舟抬手胡乱擦拭眼泪，一只手朝她抬起，仿佛一个急需补给的旅人，迫切的抱住她，将泪颜深深埋进她颈窝里。
    隐忍的抽泣声从耳边闷闷传来，方楚宁有点不知所措，她看向护士站的方向，男护士正撑着下巴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们。
    方楚宁窘迫的耳根发热，低声劝：“你别哭了。”
    又不是演偶像剧，被人这么看着感觉好羞耻！
    那双胳膊就像烙铁一样紧紧箍着她的腰，湿润感不断落在肩膀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哭够了，少年还趴在她肩上没动，这个时间已经有人开始走动了，方楚宁还保持着僵住的姿势，“你再不放手的话粥就凉了。”
    这句话还挺管用，死箍着她腰的手松了些，徐牧舟低头看向她手里提着的粥，慢吞吞松开她，头依旧低着，抬手像孩子一样揉弄眼睛。
    两人重新回到病房，方楚宁把粥给他放桌上，“快吃吧，不然待会凉了。”
    徐牧舟眼睛红红的，什么也不说乖巧的坐下喝粥，小口小口的又因为粥有点烫所以喝得很慢。
    方楚宁靠窗口处站着，手机没电了站那么一会她都觉得无聊，“既然你醒了我就先回去了。”
    “别”就像个黏人的小男生一样，少年眼睛渴盼的望着她，“等我喝完粥你再走好不好？”
    看他那病态的模样，方楚宁心还是软了下来。
    等他把粥喝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临走之前方楚宁交代他，等医生来再检查一遍没问题他才可以出院。
    徐牧舟心情低落的坐在病床上，放在桌上的手机不断显示新消息提示，他拿起手机，垂眸点开聊天界面，不断有红色的小标点刷新。
    他没有兴趣看那些人发了什么信息给他，纤弱细白的手指划动屏幕，直到看到熟悉的名字，他面无表情看了几秒，点进聊天框。
    秦邵卿：我有事想跟你说，你现在有空吗？
    徐牧舟：我在医院。
    秦邵卿：怎么了吗？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
    徐牧舟给他发去了医院位置，不过半个小时，男生就急冲冲赶了过来。
    “你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住院！？”
    秦邵卿为人虽然骄横跋扈了点，可徐牧舟是班里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人，虽然发生让他觉得奇怪的事，但他一点都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徐牧舟一如既往的温和，“我也不知道，醒来就在医院了。”
    “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男生嘟囔，后又觉得奇怪，“那谁送你来医院的？”
    少年眼睫轻轻低垂，“是方同学。”
    “啊，你昨天在一起啊？”
    徐牧舟抿唇，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秦邵卿只当他是默认了，犹豫了会，问：“你喜欢方楚宁？”
    说着他想起上次温泉池的事，“那次...姜洛屿他真的拿了你的药吗？”
    徐牧舟眼眸微抬，蜜色的瞳孔透出一丝深邃，“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这些天都在躲着我吗？”
    少年的目光犹如冰冷的质问，让秦邵卿莫名的心慌，“不、不是啊，我......”
    他找不出别的理由，那冷漠无机质的眼神让他心虚彷徨，同样也很陌生。直到少年再开口：“我只是问问而已，没有怪你的意思。”
    声音又恢复温文悦耳，仿佛刚才那冰冷质问不过是他的幻觉。
    秦邵卿，“牧舟......”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转移话题：“你吃早餐没有？我去给你买。”
    徐牧舟摇头，“不用。”
    秦邵卿觉得他就是在生自己气，“你别生气好不好？要不然以后我都听你的，你喜欢方楚宁的话我可以帮你啊！”
    徐牧舟眸子终于转向他，苍白的唇角微微上扬。
    “真的吗？”
    第29章 邀请   不知其究
    周一早上, 新星校门口充满了青春朝气，过完周末的学生三两个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讨论。
    方楚宁也在人流之中，她耳朵里戴着耳机，脸上表情悠哉, 刚进到校门口余光就瞥见一个身影朝自己这个方向小跑过来。
    看着面带欣喜笑容的男生靠近, 方楚宁和他打了声招呼，“早。”
    “会长早。”
    姜洛屿抱着书本, 眼眸笑得弯弯的。
    两个人并肩往班级走, 期间姜洛屿还在不断跟她分享游乐园回去后的事, 还有那个布娃娃他拿回去之后他爸爸还问他哪里来的，“我就说是我最好的一个朋友送的。”
    男生歪头对她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方楚宁侧眸看了他一会，迟疑着说道：“姜同学, 我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喜欢上你，然后和你在一起, 所以我觉得......”
    她想劝他可以把目光稍微再放得长远一点, 就怕他对这份还没确定的感情太执着, 到时候没成可能会难过。
    “会长”她还没来得及说完男生便轻声打断她的话, 姜洛屿停下脚步，透出几分恬柔的眸子注视着她，“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 哪怕你永远都不喜欢我我也会一直喜欢你, 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你不需要内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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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话宛如一颗水滴, 落在方楚宁心湖里泛起一丝涟漪, 还没来得及细究，就看见男生后面少年缓缓朝他们这边走近。
    徐牧舟眸子在他们两人身上轻轻扫过，最后定格在女生身上, 他嘴角扬起温软的笑容，嗓音如春风荡过湖面，悦耳好听，“方同学早上好。”
    方楚宁回：“早。”
    徐牧舟唇边含笑，眸子轻轻转向一旁的男生，“姜同学早啊。”
    姜洛屿抱书的手微紧，垂眸，“早...”
    因为男生突然停下脚步，他们两个人从刚刚并肩走到现在一前一后有两三步远的距离。徐牧舟自然的走到女生身侧，脸上有些好奇：“刚刚看见你们两个走着突然停下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和会长随便聊了一下而已。”
    “这样...那我是打扰到你们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少年望向方楚宁，充斥着暖意的眸子让方楚宁想起他昨天哭得不知所措泪眼汪汪的样子，她以前都不知道，原来这人也是个哭包。
    想到他以前对自己爱搭不理冷淡的样子，如今的转变让她有点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
    少年眉眼不解。
    方楚宁忙止笑摇头：“没，快上课了，先回教室吧。”
    徐牧舟颔首，侧眸微微看向姜洛屿，“一起吧姜同学。”
    这一幕就像反客为主的第三者，明明上一秒他才是站在少女身边与少女并肩的人。绕是心里再不舒服姜洛屿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落后两步走在他们后面。
    徐牧舟唇角微勾，他扭头看向身旁的人，“方同学，你记得下个月五号是什么日子吗？”
    原本方楚宁是一点都记不得的，直到对方提示性抬起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你生日啊？”
    那个手表是全球限量的，以戴表人生日作为内核，到生日那天手表表面会发生变化，就像是提醒又或是祝贺主人生日一样。
    其实在方楚宁看来还蛮鸡肋的，不过当时这款手表广告打的相当响亮，又因为是限量，外观以及手表的寓意深受一些男性的喜爱，连方天利都有一块，还特别珍惜。
    徐牧舟笑容愈深：“嗯，不过那天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过，到时候想请你和高同学一起。”
    “可以啊。”方楚宁点头答应。
    两人说这种事情的时候自然而然，言谈欢笑的样子像极一对情侣。
    就如学校里传的那样，两人般配得像是天生一对。
    就在姜洛屿黯然时他们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口，原本快要踏进教室的徐牧舟突然回过头，“姜同学也一起吗？”
    姜洛屿微怔，“什么？”
    少年对他扬笑：“下个月我生日，姜同学要一起来参加吗？”
    姜洛屿仿佛能看见他温和背后高高在上的轻蔑，“不用了。”
    “为什么？大家一起玩不是更开心吗？”
    姜洛屿不明白，明明他心里应该很讨厌自己的，就像自己讨厌他一样，为什么还要邀请自己去？难道就是为了在别人面前做做样子吗？
    “我......”他还想拒绝。
    少年却突然上前轻轻挽住他的胳膊，姜洛屿睁大眼睛，下意识缩了缩自己的手。
    “姜同学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为之前的事跟姜同学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少年在他耳边轻声说，声音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姜洛屿犹犹豫豫看向他，少年姣好的眉眼轻含歉意，可恰是因为这样更让他觉得诡异。
    姜洛屿猜不出他这样做的原因，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更是让他感到不适。
    可在别人眼里，副会长突然和这个“暴发户”关系这么好让那些本来就看“暴发户”不顺眼的男生更不爽了。
    “姜同学？”
    姜洛屿被唤回神，牵强的笑了笑：“抱歉，那天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这样...”徐牧舟眼睫微垂，语气好似有些失望：“那没办法了呢。”
    两人进了教室，徐牧舟刚坐下方楚宁按耐不住好奇的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就说我生日的事，本来想邀请姜同学一起的，不过他好像不太愿意。”
    方楚宁回头看了眼姜洛屿的方向，不由得帮他说话：“可能是那天有事吧。”
    徐牧舟拿书的手微顿，而后若无其事，“姜同学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还是很希望他能够参加。”
    其实对于他为什么那么执意要邀请姜洛屿方楚宁表示有点不解，毕竟两人平时的关系一般般。
    徐牧舟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眉眼婉柔，“我答应过你呀，以后会多和姜同学一起走动，这样其他同学就不会那么容易欺负他了吧？”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眉宇间还有些不太确定的忧虑，像是为他自己没有多少威慑能力而担忧，那蹙眉思考的模样竟有几分可爱。
    对他那一点怀疑突然放下，方楚宁单手支着下巴，眉宇间隐约可见软化，“没事，不还有我吗，以后如果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行。”
    女生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柔软让徐牧舟感到痴迷，他也没有要掩饰的意思，情意绵绵的眸子注视着她，盈盈顾盼，“好。”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方楚宁没有去参加，因为方红来学校“考察”的事，学校里能说事的都去了包括她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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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上，方楚宁坐在方红右侧下的位置，她们说了什么她没有注意听，事实上这不过是走走表面流程的事情而已，她压根不想呆在这里。
    方红坐在会议桌最上方主座上，她眉宇习惯性严肃，余光扫向右侧位置的少女，抬手打断年级主任的滔滔不绝，“对于近期学校发生的事方会长有什么要提议的吗？”
    就像是惯性，所有人目光瞬间聚集在少女身上。
    这是强迫她发言的意思，方楚宁看了眼坐她对面温柔含笑的李秘书，想了想，还是把近期发生的事提了出来。
    不是别的，就是姜洛屿被校园暴力差点被迫退学的事。
    “相信在场的老师应该都多少知道些，但是我不明白，明明只要老师站出来批评这种行为就不至于闹到那种地步的，但是老师对这种事的处理方式却只是当作视而不见。”
    在场的老师面面相觑，原本刚刚还娓娓而谈的人此刻像是突然哑巴了一样说不出话。
    方楚宁其实知道她们心思，在这学校里，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只看重家族地位高低，有钱有势的去攀附更有钱有势的，不屑那些钱权落在他们后头的。
    虽然知道提出来也不一定能改变什么，但她还是想说。
    在场人里脸色正常的也就只有方红和李秘书，方红看着她，嘴角上扬，“那你自己心里有解决的办法吗？”
    办法当然有，不过都是治标不治本，有没有效果就是另说，“再添一条校规，无论原因与否都禁止校园暴力。”
    方红点头，“我同意。”她视线扫向在座默不吭声的人，“老师们觉得呢？”
    学校里最大的那位都同意了她们哪里有不同意的，这显而易见的护短让她们更不敢有半点反对，众人纷纷点头赞同，并对提议的人称赞有加。
    这种可能心口不一的称赞，方楚宁表示有点吃不消。
    散会后方楚宁原想回去继续上课，却被方红拦了下来，“中午你跟我一起吃饭。”
    方楚宁没有拒绝的理由，“知道了，我回一趟教室先。”
    出了会议室没多久，方楚宁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她回过头，就看见男人修长的身影站在她五步外的地方。
    “你跟着我干嘛？”
    李一芃轻笑：“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现呢。”
    方楚宁觉得莫名其妙，“你不跟着我妈么，跑来跟着我干什么。”
    男人缓缓走近她，帮她把粘在脸上的几缕头发拿开，方楚宁不耐烦地把他手打开，“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李一芃也不恼，狭长的黑眸略略低垂看着她，眸底荡漾着暖意，“我待会要回公司一趟，过来跟你说一声。”
    回就回，来跟她说个什么劲！？
    男人又继续说：“你刚刚说得很好，我想那位同学能被你这样维护，一定很开心。”
    “......”
    方楚宁怪异的目光打量他，这人不会还有当她后爸的心思吧。
    第30章 胸针   骄纵跋扈
    方楚宁看了眼时间,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好。”
    李一芃没有再跟着她，略显黏稠的视线落在她背上，一直到身影消失他才意犹未尽的收回。
    恰在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李一芃拿出手机, 在看到来电显示时他脸上的温柔淡去些许, 毫不犹豫按下拒接。
    他抬眸看了眼少女消失的方向，长腿迈开往反方向走远。
    下午放学, 原本想直接回家的方楚宁刚出校门就看见学校外面正候在豪车旁边等她的方天利, 以及他身边看上去乖巧温顺的苏其。
    方天利那个学校放学时间比她们还要晚一点, 所以当方楚宁看到他们俩的时候脑海里第一想法就是，这俩人不会是逃课吧？
    等她走近了，原本待在方天利身边的苏其有些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 眼睛亮晶晶的：“宁宁姐姐。”
    方楚宁对他点了一下头，看向自家弟弟：“你们怎么会在这？”
    方天利说：“今天我们班上大扫除, 我和其其就提前走了。”
    自己弟弟什么样方楚宁清楚, 在家里被娇宠惯了十指不沾阳春水, 让他干点活基本上是不可能, “那你们直接回去就可以了，不用特地来这里等我。”
    说着方楚宁自顾自往副驾驶方向走。
    方天利伸手拽住她胳膊，粉腮微鼓：“我来找你当然是因为有事啊！”
    曾经有一段时间, 方天利很粘她, 粘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甚至洗澡上厕所都要一起, 还因为每次她要去上学而分开哭得撕心裂肺，那时候方楚宁也还小，她享受自家弟弟粘人的时候但也时常会苦恼因为他太粘而让她没办法去和别的小伙伴玩耍。
    那时候她还记得爷爷调侃, 虽然不是双胞胎，但俩姐弟比双胞胎还要亲。
    直到后来方天利长大了些，有自己想法以后就没再那么粘她，方楚宁才得以解脱。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比牛皮糖还牛皮糖的方天利绝对是让人头疼到爆炸的存在，相比之前，现在的他虽然经常跟自己作对，但怎么都比那时候好。
    她都不明白那时候自己为什么还会觉得享受。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男孩不满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方楚宁瞥了他一眼，视线转向一旁的苏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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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其乖巧的把原因说出来：“利利说想去商场买东西，想叫宁宁姐姐一起去。”
    “买东西你们自己去就行了啊，我去又不能给你们什么意见。”
    方楚宁最讨厌的就是漫无目的的逛街了，平时在家里闲着的时候方父最喜欢拉着她到处买买买，每次都跟进货似的，一大堆奢饰品买回去也是丢。
    方天利这次目的可不止是买东西，他就是要借机会撮合他们两人：“我不管，你得陪我们一起。”
    方天利比她还要小两岁，脸蛋稚嫩却又张扬，就像一幅色彩鲜明的画作，他从来不掩饰任何情绪，想要什么或不要什么他会表达的一清二楚，甚至会过分表达，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情绪过激。
    这可能就是家庭过分纵容造成的后果，方家二老还在方家别墅住的时候方天利简直就是他们的心他们的肝，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
    最后方楚宁还是不胜其扰答应了下来。
    这个时间点正是商业街人最多的时候，而放眼望去，男性占据了一大部分。
    方楚宁跟在他们后面，清丽出众的五官以及高挑凹凸有致的身材频频引来一些年轻男性的目光，有大胆的甚至直接上前搭讪要联系方式。
    “这些男的怎么都那么不要脸。”方天利抱着男孩的胳膊面露鄙夷，他就算再喜欢一个女生也绝对不会这么主动，跟恨不得倒贴似的。
    苏其看着又一个被吸引过去的男生，轻咬了一下唇：“利利，不如我们和宁宁姐姐一起走吧？”
    方天利想了一下，突然放开他的手往后面跑去，一把扑进方楚宁怀里，骄横的眼神瞪向那搭讪的男生。
    这举动很容易给人一种误会，还以为他们两个是情侣，搭讪的男生有点尴尬，讪讪的走了。
    被扑得一个踉跄的方楚宁有点好笑：“你在干嘛？”
    “当然是为了帮你赶走那些蜂蜂蝶蝶啊！”方天利理直气壮。
    “是狂蜂浪蝶吧。”方楚宁纠正他词语，把人拉开让他站好：“你想买什么快买，不然太晚回去爸爸还得说你。”
    方天利撇嘴，又跑回去抱住苏其的胳膊，和他进了一家名牌服装店。
    方楚宁站在门口，无聊的视线懒散的打量四周，恰好跟对面门店里面的徐牧舟对上眼，她有点惊讶，抬手跟他打招呼。
    徐牧舟似乎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她，漂亮的脸蛋微微怔忡，随后嫣红的唇角扬起。
    和徐牧舟一起的还有秦邵卿，他正在看店铺里上的最新款胸针，“牧舟，你看这个胸针，款式好特别哦！”
    秦邵卿让店员把胸针从柜台里拿出来，想给少年看看，却发现他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看，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好就看见女生往这边走过来。
    他望向一旁好友笑逐颜开的侧脸，心里有些迟疑，难道牧舟叫自己出来逛街就是为了......
    就在秦邵卿还在怀疑的时候，方楚宁已经来到他们面前了：“你们在看什么？”
    “我在和阿卿看胸针。”徐牧舟手指轻抚校服上的胸针，温软的嗓音参杂一丝甜意：“这枚胸针戴了挺久的，想换一枚。”
    方楚宁看向他胸口处的装饰，比起那枚红宝石胸针少年细白纤弱的手指更招人眼。
    她轻咳了一声，移开视线：“哦。”然后就注意到秦邵卿手上拿的最新款，“这个还蛮好看的。”
    能在这种名牌店上班的销售员自然是眼色了得，他快速打量了眼三人身上的着装，热情地介绍：“这是我们店内新款，现在为止这一款我们品牌只对外销售二十枚，而我们店里这是仅此的一枚，是今天刚上新的，售完即止。”
    对于那些追求名牌的有钱人来说，他们不喜欢听什么款式最热卖得最好，人人都有那即是廉价，限量词往往更能抓住他们心思。
    秦邵卿：“你们店里就这么一枚而已吗？”
    “是的。”
    秦邵卿皱眉，对少年说：“可是我想和你戴一样的。”
    徐牧舟视线微垂落在胸针上，好脾气道：“阿卿你喜欢的话就买吧，我可以看看别的。”
    “可是我觉得它很适合你啊。”
    秦邵卿不死心的问店员能不能从别的店调过来，销售员给的答案是否。
    对于男生穿穿搭搭这方面方楚宁还是贫薄的，不过胸针这种她自己也有，于是说：“胸针的话我家里也有，你要的话我可以拿一个给你。”
    那些胸针大多数是方红拍卖回来的，可比这些门店里的有价值得多。
    却不想少年摇头拒绝：“一个胸针而已，我不想因为它让你和家里闹矛盾。”
    可能“拿”这个字让少年误以为她是从家里偷偷拿来给他，方楚宁“嗐”了一声：“这能闹什么矛盾，你想得太复杂了。”
    “可是...”
    就在他们围着胸针谈论的时候，对面看衣服的方天利在苏其的提醒下终于发现自己老姐已经无影无踪，走出店门往对面一扫就看见让他炸毛的一幕。
    方天利就像是点燃的炮仗，一下子就冲了上去：“你们在干嘛！”
    锐利的视线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男生手里拿的胸针上，但很快又移开，看向那张颇有几分面熟的脸，语气不怎么友善：“怎么又是你！”
    徐牧舟温和的扬起嘴角：“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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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态度很不礼貌，根本没搭理他，方楚宁皱眉，用长辈的语气训斥：“方天利你不知道什么叫礼貌吗？是不是要我回去跟爸爸说。”
    方天利满不在乎的撇嘴，视线再次移向男生手里的胸针，朝销售员扬声：“这枚胸针我要了，你给我包起来。”
    销售员有点犹豫：“可胸针是......”
    “胸针是我先看上的。”秦邵卿打断他的话，下巴微扬，眼神轻蔑：“你凭什么？”
    方天利还是第一次遇到敢这么直接了当和他抢东西的人，一时间气涌心头：“我看见了，你没给钱那就是我的！”
    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人恨得牙痒痒。
    可惜他遇到性格和他相似的秦邵卿，他看着男孩一字一顿：“它现在在我手上，它就是我的。”
    “利利！”方楚宁把人拽开，很明显方天利是故意挑衅。
    方天利气得眼眶微红，对销售员娇吼：“我让你把它给我包起来！！”
    下一秒，胸针被秦邵卿丢到了地上，还用脚踩了踩，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店员，面无表情的对男孩说：“你喜欢就捡起来呗，我送你了。”
    一时间店内寂静的可怕，店里的其他顾客见状纷纷远离，却还不忘回头议论。
    第31章 视频   相隔屏幕，春色难挡
    说真的, 方楚宁真没想到秦邵卿会搞这一出，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方天利这种好强蛮横的性格，这举动好比当众给了他一个耳光。
    不用想都不知道方天利会炸。
    果不其然, 只见方天利不可置信的愣了几秒, 眼睛一红，唇一抿, 快步过去就想扬手甩他耳光, 还好方楚宁猜出他心思连忙跨一步把人拉回来。
    方天利眼睛里含着委屈的泪水, 扭头看她：“你弟弟被人这么欺负你还不快帮我打他！”
    方楚宁微不可见的叹口气：“你不找事他又怎么会欺负得到你。”
    说着她目光瞥向秦邵卿，后者哼了一声别开脸。
    徐牧舟微微抿唇，拧眉似有不赞同的轻唤：“啊卿。”
    秦邵卿不服气, “是他自己要跟我抢的，我现在都让给他了, 还要怎么样嘛！”
    徐牧舟看向安抚男孩的少女, 眸子轻轻睇了眼旁边愣愣站着的销售员, 销售员冷不丁反应过来, 忙上前弯腰捡起那枚自己大半年工资都未必买得起的胸针。
    “客人，我帮您包起来。”这句话他也不知道该跟谁说，只能借着弯腰的姿势快速说出口。
    有钱人惹不起, 有钱人家的熊孩子更惹不起。瞧瞧刚刚踩的那两脚, 心疼的同时又激动，成了这一单这个月都不用愁了。
    徐牧舟这才把目光再次投向那哭得泪眼婆娑的人, 对一旁的秦邵卿轻声说：“阿卿, 你这样太过分了。”
    “哪有，是他自己先开始的啊，幸好我把胸针丢地上了, 不然指不定还张牙舞爪的过来抢呢！”秦邵卿冷哼。
    店里除四五个店员以外就只有他们几个客人，两人也不是耳语，说话的声音虽轻但也听得见，虽然一开始的错确实在方天利身上，可护短的方楚宁还是忍不住回一句：“大可不必，他最多跟你对喷几句，没准你还能喷赢。”
    可不是么，这两个人性格简直就是一条路上的，真吵起来能把人耳朵吵炸。
    秦邵卿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少女说这话明摆就是针对自己：“明明是你弟弟的错干嘛说我！你不是最明事理的吗，呵，也不过如此！”
    “阿卿”徐牧舟眸色微沉，纤弱的手看似相劝一样用力抓住他胳膊，带着隐隐警告的意味。
    秦邵卿感觉不出来，但他知道他不高兴了，气闷的别开脸没有再说。
    徐牧舟抿唇，眼波与少女对上，眉宇间含着惹人生怜的歉意：“抱歉，阿卿他性格比较冲动，但他其实没有什么恶意的。”
    少年有些急切的为自己好友辩解和道歉，温软礼貌的模样与其他两人截然相反，让人不自觉对他产生好感。
    方楚宁当然不会怪他，“没事，你不用跟我道歉。”
    至始至终都只是这两个人的事而已。
    委屈得泪眼汪汪的方天利瞪少年一眼，咽哽：“假惺惺！”他又缠着方楚宁，“那个贱人欺负我，你快帮我啊！”
    方楚宁一只手控制住他的动作，另一只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然后对店里仿佛受到惊吓的店员说了声“抱歉”，然后拖着他往外面走。
    “方同学......”
    少年在后面跟了她两步，方楚宁对他安抚的笑笑：“没事，你们继续逛，我和他先回去。”
    徐牧舟站定，一双好看的桃花眸微微荡开一丝水光，神情小心翼翼：“你别生气。”
    看到他这样，方楚宁心底那一点不豫都散去了，当然，那丁点负面情绪不是对他，“我没生气，你别想太多，至于那个胸针，我过会会让人来付钱，不过那个不怎么好，下次给你个更好的。”
    她说得有点大大咧咧的，丝毫没察觉这话会让人产生误会。
    徐牧舟心口泛起一丝蜜意，却也没有点头说好。
    他眸子轻轻转动，跟那看似怯弱的男孩对上。
    苏其只跟他对视两秒便移开。
    等三人走远了，秦邵卿才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说她的，只是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他差点就忘了牧舟喜欢那姓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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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牧舟回过头，“没关系，不过下次还是不要这样了，会让销售哥哥为难的。”他看向一旁已经打包好胸针的销售员。
    销售员几乎想抱一抱这么懂事善解人意的孩子，简直就是个小天使！
    “胸针已经帮您包好了，请到这边刷卡。”虽然刚刚经历过尴尬，但他笑容依旧热切。
    秦邵卿瞄了眼包装好的胸针，脸上依旧不高兴：“我都不想要了。”
    销售员原本热切的笑容瞬间僵住，有些尴尬：“可是您刚刚都把我们的商品扔地上了......”
    “我有说不给钱吗？”
    眼见销售员脸上的笑容几乎保持不住，徐牧舟从书包里拿出一张黑卡递过去，眉眼温和：“用我的卡刷吧。”
    秦邵卿不乐意了，“不要你给，我就是心里还有点气，又不是反悔说不买！”他重新拿起放在玻璃柜台上的银行卡，“喏，赶紧拿去刷！”
    销售员扯扯嘴角，本想接银行卡，那张黑卡却已经塞进了他手里。
    少年礼貌的说：“我还有点事，麻烦快些。”
    销售员连连点头，手脚麻利的走回收银台。
    最后还是徐牧舟付的钱，但他没要那枚胸针，而是还给了秦邵卿，秦邵卿认定他是生气了，可怎么问少年都只是好脾气的说没生气。
    他有点气馁，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明明没喜欢上姓方的之前他不是这样的。
    秦邵卿怎么也没想到，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正看清少年真面目过。
    ...
    另一边，方楚宁觉得自己今天陪他们出来简直就是大错特错，尤其是现在她还要连拖带拽的把人拽出商场，关键人还不老实，还咬她。
    方楚宁吸了一口气，放开捂住他嘴巴的手，“方天利你欠揍是吧！”
    方天利腮帮子鼓鼓的，眼泪已经在拖拽的路上止住了：“方楚宁你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我不帮就算了还把我拽出来！你怎么那么坏！”
    “得亏我坏点不然我就得让老妈去警察局赎你了。”方楚宁吓唬他。
    “他们敢！”
    男孩气鼓鼓的声音直接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
    方楚宁简直想装作不认识他，她看向一旁有些魂不守舍的苏其，说：“天快暗了，我先送你回去。”
    苏其一怔，“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坐车回去。”
    他知道少女一定会坚持送他，所以在她说第二遍的时候他只犹豫了会就答应了。
    车上，方天利抱着胳膊脸色臭臭的看着窗外，苏其抬眸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人，轻声劝道：“利利别这样，宁宁姐姐也是为你好。”
    “才不是，为我好她怎么忍心让我任人这么欺负，分明就是看那个男的在场想表现！”
    坐副驾驶玩手机的方楚宁眼皮跳了下，她知道他口中那个男的应该是指徐牧舟，气急败坏的时候他什么都能说出口。
    苏其还在好声劝说，方天利却不怎么领情，直到车开到了一条小巷外面，小巷车开不进去，穿过小巷还要走上几分钟才到苏其家，现在天也完全黑了，巷子里黑漆漆的怎么也不放心他一个男孩子走。
    方楚宁让方天利在车上等，她先把人送到小区门口。
    路上，苏其突然为方天利说话：“宁宁姐姐，利利今天可能就是因为心情不好才这样，你别生他气...”
    自己弟弟是什么人方楚宁清楚得很，何况自己压根没生气，觉得他突然说这话有点多此一举，但还是给面子的“嗯”了一声。
    女生不咸不淡的反应让苏其咬唇，手指搅在一起。
    ...
    回到方家的时候已经快七点半了，吃个饭洗个澡也差不多九点。
    刚擦干头发的方楚宁回到房间就听到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传来消息声，她走过去看了眼，原以为应该又是高琼叫她玩游戏，没想到提示的备注名竟然是徐牧舟。
    她好奇的点开聊天界面
    徐牧舟：在吗？
    方楚宁：嗯？
    她刚发完这条信息对方就打了个视频通话过来，方楚宁犹豫了下，点接通。
    对面的人应该也是刚洗澡没多久，细碎的短发还有点湿气，视频里他穿着露锁骨的白色家居休闲服，像是多了一层滤镜，秀美的五官在手机里多了一分不真实。
    不是她夸张，徐牧舟绝对是她见过五官长得最好的人，属于那种第一眼惊艳，怎么看都顺眼好看，还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关键这样的人脾气还很好，完美的就像是虚拟出来的一样。
    方楚宁抓了抓自己有点乱的头发，“怎么了？”
    少年薄厚适中的唇似乎比平常看上去还要红上几分，又红又嫩，让方楚宁想起花园里的花瓣，他说：“我有打扰到你吗？”
    方楚宁坐到床上，手指拉扯自己有点打结的长发，“没有，刚洗完澡回来，还挺闲的。”
    对面的人抿唇，似乎笑了一下。随后他又有点歉意：“今天的事，你弟弟很生气吧？”
    “不用管他。”
    少年眼睫微微垂了下去，“对不起...我不知道阿卿会突然那样。”
    那温和纯善的模样让方楚宁心中微动，到嘴边又硬生生转移话题：“那个胸针听说你们给买单了？我给你把钱转回去。”
    少年出声阻止：“不用，是阿卿买下来了，他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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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可秦邵卿不像是那种糟蹋完东西后还会捡回去继续用的人。
    不过他都这么说了方楚宁也没有再抓着这件事不放，她又抓了把头发，视线再移回屏幕的时候发现对方正直勾勾盯着她看。
    毫不避讳的眼神让方楚宁手抖了一下，坐直身子有点不自然的轻咳一声：“那个，你生日想好怎么过了吗？”
    徐牧舟手指隔着屏幕在少女脸上轻抚，摇摇头：“还没有呢。”
    “我刚刚想起来，我家有一个度假海岛，那里风景不错，有很多好吃的，你想的话也可以多请些同学，热闹点。”
    少年眉眼温顺，像是不会反对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
    “那样会不会麻烦到你？”
    “不会啊。”
    两人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方楚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聊了，就是看他一副上课时认真听讲的样子忍不住把一些连高琼都不愿意听她多掰的话掰出来。
    而且方楚宁发现他笑点似乎很低，明明她自己都没觉得好笑的地方他会掩嘴轻笑，还会跟她提一下他觉得好笑的地方。
    宽大的衣领因为他不知不觉的动作而露出一截白皙的肩膀，少年毫无知觉，还要她继续说。
    方楚宁哪里还说的下去，视线飘忽，手指指着自己肩膀疯狂给他提示。
    少年后知后觉匆忙把衣服拉上，白皙的双颊泛动人的桃红，水波荡漾的眸子似瞪非瞪的瞅她一眼。
    方楚宁脸都快扣烂了。
    “明天还要上早自习，我先睡了。”徐牧舟视线微抬，刚触到她的脸又移开，“晚安。”
    然后手机显示视频通话结束。
    方楚宁松口气，拿着手机滚到床上，面朝下静静趴了好一会，点开游戏，准备来几把再睡。
    第32章 情愫   你为什么躲着我？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 方楚宁差点迟到，昨晚玩游戏玩得倒不算很晚，就是久违的失眠了。
    后半夜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一闭眼脑子里就是少年衤果着半个肩膀对着她语笑嫣然的样子, 那冲击力比她第一次看片时都大。
    上课铃声响后方楚宁才踏进教室, 她下意识抬眸看了眼自己座位那边，少年已经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等上课。
    等方楚宁坐到位置上时他像是忘了昨晚的尴尬, 微笑着对她说了声“早”。
    方楚宁把书拿到桌上, 眼睛快速扫了他一眼：“嗯, 早。”
    两人都没有提起昨晚视频通话的事。
    早上第一节 课是自习课，教室里读书声中掺杂着一些人肆无忌惮的笑闹声。
    方楚宁靠在椅子背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却没有看进去, 她偷偷瞄向旁边的位置，徐牧舟正拿着一本外语资料在看。
    大概是她目光太过明显, 少年神情微怔, 扭头望向她, 两人视线对个正着, 方楚宁眨眨眼，愣愣地把视线重新移回到书上。
    “怎么了吗方同学？”
    徐牧舟温软的嗓音需要特意提高才不至于被朗朗读书声淹没。
    方楚宁有点不自然的调换了一下姿势，摇摇头, 眼睛盯着书看。
    徐牧舟目光在她脸上注视片刻, 殷红的嘴角微微上扬。
    下课后高琼来找她打网球，方楚宁答应了, 还没等她离开座位姜洛屿突然走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小食盒，“会长，我做了些小饼干, 想给你尝尝。”
    男生双手把食盒送到她面前，眼中一如既往的殷切期待。
    “不用了，我现在没什么胃口，谢谢哈。”
    方楚宁起身绕开他直接往外面走。
    姜洛屿没想到女生走得那么干脆，愣在原地，有些反应不过来，以前就算不想吃也会看在他辛苦做出来的份上收下的。
    他回过头，女生身影已经不在班里了。
    “姜同学？”
    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姜洛屿看过去，他就坐在那，一只手撑着下巴浅浅笑意的看着他，“这次的月末考姜同学似乎进步了点呢。”
    姜洛屿不知道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成绩自己清楚，哪有什么进步。
    徐牧舟从座位上站起身，他身高要比男生高半个头，在路过男生的时候对他好脾气的说：“要继续努力哦。”
    姜洛屿试图在他语气里辨别出一点挑衅或嫉妒的意味，可没有，就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鼓励他。
    ...
    网球场上呼声不断，哪怕失眠了一晚上，可今天的方楚宁依旧感觉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气，几回合下来，除了汗多了点气息还是很稳。
    一场球赛打下来整个人精神气爽，浑浑噩噩的头脑清醒了。
    她和高琼坐到休息区，高琼这会累得瘫坐在椅子上，“你今天怎么跟疯了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磕了药。”
    方楚宁用毛巾擦了擦汗，不以为然：“不就跟平时一样么。”
    “一样个屁！”
    方楚宁没有理她，休息了会，打算再去操场跑两圈然后再去吃饭，可刚这么想完，身旁的高琼突然用手肘捅了她一下。
    “你瞧，副会长过来了诶！”
    方楚宁擦汗的动作一顿，她没有看过去，反而别过头望向另一边。
    “嗨副会长！”
    听高琼的声音，显然人已经来到面前了。
    “刚刚你打得很好呢。”少年干净的声线让人听得耳朵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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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那副会长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高琼一如既往的不要脸，方楚宁皱眉，很想踹她一脚。
    也不知她说了这句话后对方是什么神情，很快高琼又不正经地说：“开玩笑而已，副会长不用表现得那么为难吧！很伤我的心诶！”
    “抱歉...”
    “哎呀，我都说开玩笑而已，不要那么认真。”
    方楚宁实在听不下去了，终于回过头：“你那么闲就陪我去跑几圈。”
    还跑几圈，她现在都快累成狗了，“别别，我很忙，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高琼就溜了，午饭时间，网球场上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还剩两三个人在那里捡球说笑，而休息区这里就只剩他们两个。
    一个保温瓶被递到她面前，方楚宁没有接：“不用，我有水。”
    徐牧舟坐在她旁边，眸子轻轻睇了眼她指的矿泉水，“你刚运动完，喝热水会好点。”
    “都一样，不用。”
    说着方楚宁故意当着他的面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了一半。
    然后就呛到了。
    “咳咳咳”方楚宁用手臂挡住嘴猛咳，很快她发现一只手在后背轻拍，耳边是少年担忧的声音，好不容易缓过来，她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徐牧舟动作微僵，慢慢收回手，“你没事吧？”
    “没”方楚宁喘息了两口气，没有看他，想跑步的那点心情没有了，她准备去餐厅吃完饭再睡个午觉补补。
    她刚起身，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拽住了她的运动服，少年仰头看着她，眸里有着一丝哀伤：“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方楚宁张了张嘴，脑海里突然想起不久前少年曾在她耳边轻轻诉说着喜欢，明明当场说的那会她就只觉得尴尬，怎么现在想起来反而有点心跳加速。
    “我哪里错了你跟我说，我改好不好？”
    泫然欲泣的声音任谁听了都会不由自主对其产生怜惜，方楚宁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原本摇摆不定的心突然软了下来：“你没有做错。”
    “那你为什么今天一直躲着我？”
    有吗？
    方楚宁不愿意承认：“没有躲着你。”
    徐牧舟抿唇，没有在这件事上有过多的强调，攥着她衣服的手却愈来愈紧，“那，我们一起吃午饭？”
    方楚宁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得答应。
    原本以为他说的一起吃午饭是去餐厅吃，却没想到他突然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两个外观精致的食盒，干净的脸庞抿着腼腆的笑容：“我让家政叔叔教我做的，第一次弄，你尝尝？”
    方形的食盒看起来不大，可里面装的东西却不少，还是三层的，上面是香喷喷还带着热气的白米饭，下面一层是以田字形隔开的菜，都是方楚宁喜欢吃的，而最下面那层是燕窝鸡汤，刚打开扑鼻而来的香味让人有咽口水的冲动。
    她有点不信：“这真是你弄的？”
    “嗯。”
    徐牧舟把筷子递给她，没有打开自己那一份，直勾勾看着她吃。
    别的不说，这个辣炒排骨是真的可以！在方家饭桌上基本上不会有辣，学校里和高琼一起吃她吃不了辣，菜最多也是微微辣，所以她才时不时去夜市解馋。
    “好吃吗？”
    “嗯嗯！”
    看着少女胃口大开的吃着自己亲手烹饪的饭菜，一股病态的满足感在徐牧舟心间弥漫开，他克制住自己微微轻颤的手，笑容纯粹：“那我每天都做给你吃好不好？”
    第33章 暧昧   “我和方同学没什么的……”……
    从那天以后, 只要上课徐牧舟每天都给她带饭，固定两份，可他自己每次都只吃一半就不肯吃了，为避免浪费, 他们慢慢养成一种习惯, 吃之前他会把自己的菜一大半都分给她，所以她相当于每天吃两人份。
    至于为什么明知道吃不完还做那么多, 方楚宁没有去深究。
    两个人中午老粘在一起吃饭自然逃不开别人的眼睛, 很快一条《大家心目中理所当然的cp他们终于成了》这样的帖子在论坛上置顶。
    还附带了两人坐在校园不同角落里一起吃饭的照片。
    向日之花：「我就说他们两个肯定成, 学校里就没有谁比他们更适合彼此，虽然我很酸，但还是祝福！」
    泰迪熊：「祝福！！！」
    蓝天：「祝福+1」
    一心只为一人回复@蓝天：「祝福+2」
    灵性回复@蓝天：「祝福+10086」
    有支持的声音当然也会有反对的声音
    云若依：「怎么大家都那么支持早恋吗？而且我觉得作为学生会会长应该要更加以身作则啊, 要给大家做个榜样才对，怎么能带头搞早恋, 还那么肆无忌惮。」
    高不可攀：「我以为这一对不会成的, 毕竟跟他们同班, 没看出两人平时有什么暧昧, 我记得之前副会长对会长还爱搭不理的呢！」
    大嘴巴子抽过去：「同班+1，我也觉得奇怪，应该是大家搞错了吧, 可能最近班级要处理的事多, 所以才经常聚在一起吧。」
    温晚：「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麻烦那些人没事的时候回头看看自己成绩, 有那个空还不如多报几个学习班。」
    躲猫猫：「我也觉得不像, 感觉副会长那种性格不适合会长。」
    评论一个小时内直接飙到了上千，呼声一半一半，到最后反对和不赞同远远大于祝福的, 还有人说要举报这造谣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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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似这种传言根本捂不住，哪怕方楚宁平时不看论坛，班级里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也隐约透露着有事。
    当从高琼口中得知帖子的事后她有点哭笑不得，如果这些人把这股热心劲投入到学习上那怎么可能还会有学渣的存在。
    “你们真的呀？”
    课间，高琼坐在他们前面位置上，眼睛猥琐眯眯的打量他们两人，难掩喷涌而出的八卦心情。
    少年被问得耳尖通红，细白的手指拿着笔不急不缓的在习册上写字，眼睫低垂，抿唇不语。
    方楚宁被问得烦：“你走远点行不行？”
    “不行，除非你跟我说。”
    “说了不是你又不信，还问什么。”
    “主要你说的没什么可信度。”高琼看向一旁认真写字的人，“副会长你跟我说呗，到底是不是呀你们俩？”
    写字的笔尖顿住，徐牧舟睫毛微颤了下，他缓缓抬眸，脸上的红晕清晰可见，“不是的，我和方同学没什么......”
    他这样子反而让人觉得他们有什么。
    高琼不信：“真的吗副会长？你的样子看起来不大像哦~”
    徐牧舟咬住嫩唇，脸上红晕更甚，眼神无措的看向一旁方楚宁。
    那依赖的神情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他们没什么，给人感觉反倒像是不愿公开的情侣。
    连方楚宁看着都觉得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不过对于这种谣言她竟奇异的不觉得反感，而且......方楚宁瞄了眼少年，他应该是喜欢自己吧？
    现在想起来，那天睡醒后耳边的表白恍若梦中的幻听，在没听到他清晰地说第二遍，她总感觉有点不现实，就怕误会了，那多尴尬。
    可这些天他天天给自己带饭，应该是喜欢她吧......
    也不对，万一他性格就是这样，习惯对别人好这怎么说？
    她也不能直接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啊这样，太直接了，就算是喜欢，一个男孩子也不好意思直接说。
    方楚宁自己在那里纠结的不行，而高琼已经认定他们两个人关系，“想不到啊......”
    副会长喜欢宁宁她之前是知道，但没想到两人成得那么快，“怪不得我说你怎么突然那么关心副会长，还让副会长去你家私人海岛过生日，我生日都不见你那么关心过。”高琼要酸不酸的说：“唉，果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方楚宁吐槽：“那不是你自己说生日而已不用搞那么多表面功夫吗。”
    “都是客气话你还信了。”
    原来这人还懂客气，方楚宁没好气地说：“大不了下次给你补回去。”
    两个女生你一句我一句拌着嘴，看似在互损，可恰是这样能体现两人亲密友好的关系。
    徐牧舟垂眸，笔在纸上用力描着字的最后一笔，直到笔尖划穿纸页他都没有停下来，晕开的黑色墨水印在他眸底。
    “副会长，你生日那天我可以多请几个朋友吗？”高琼毫无所觉。
    笔尖停住，徐牧舟抬眸，微微笑道：“当然可以。”
    “副会长你真好！”
    高琼毫不吝啬的赞美。
    眼看上课铃快响了，方楚宁突然有点尿急，她起身往外走。
    坐在后排的姜洛屿见状也跟了出去。
    这一幕徐牧舟看在眼里，他礼貌的跟女生说了声，站起身移开凳子跟了出去。
    方楚宁上完厕所刚洗完手出了厕所就看见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等她的人，她擦干净走过去，“快上课了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姜洛屿放在身前的手紧张的握在一起，“我想、我想问会长一件事......”
    “怎么了？”
    “论坛上的事......”姜洛屿不太愿意相信，“会长和徐同学应该是被造谣的吧？”
    哪怕两人真的是论坛说的那样，他也希望方楚宁因为不想公开关系骗骗他也好，至少这样他不至于那么难受。
    方楚宁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再次劝他：“我说过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而且我觉得，比起谈恋爱，你应该把重心放在学习上。”
    其实学习方面还轮不到她来说，但是吧，她真的觉得这孩子有点太恋爱脑了，他稍微把心放在学习上也不至于成绩那么差，连那个整天干啥啥不行怼人第一名的秦邵卿成绩都超过他了。
    姜洛屿还不甘心：“那......会长是真的在跟徐同学交往吗？”
    当然不是，方楚宁刚想回答他，一道温软悦耳的少年音突然插了进来，“快上课了，你们怎么还在这？”
    两人同时扭头看去，徐牧舟就站在他们几米外的地方，手腕处未擦净的水珠说明他也是刚从厕所出来。
    姜洛屿咬唇别开脸。
    这个时候上课铃声刚好响起。
    方楚宁，“上课了，快回教室吧。”说着她往少年方向走去。
    姜洛屿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泛起一丝怨意。
    三人一起回教室，方楚宁走最靠边的位置，徐牧舟走中间，上到最后一层台阶时他脚突然“不小心”绊了一下，走他旁边的方楚宁下意识抓住他胳膊扶稳他。
    “小心点。”她提醒道。
    徐牧舟白皙的脸庞荡开一抹红晕，他稍显刻意的看了眼一旁默默注视他们的男生，低声说：“你抓疼我了。”
    “啊，抱歉。”方楚宁放开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虚握，她刚刚好像没咋用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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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来一回，落在别人眼里显得格外暧昧。
    姜洛屿手握成拳，他微微垂眸：“我先回教室了。”
    说完便快步越过他们，不愿在这多停留一秒。
    徐牧舟眸中光泽一闪而过，神情无害：“姜同学他...不会是误会了吧？”
    误会？方楚宁想了想，觉得他要真是误会好像也挺好，清醒了，应该就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不知道，我们还是快回教室吧。”
    确认她脸上没有出现失落的神情，徐牧舟微微扬唇。
    “嗯。”
    ...
    “嘉嘉，老师过来了，你快别玩手机了！”
    男生眼睛盯着拿着本书慢悠悠往这边走的数学老师，疯狂提醒还在低头看手机的同桌。
    唐嘉礼像是没听见他说话，眼睛依旧盯着手机屏幕。
    老师从他们位置走过，根本没有注意到。男生松了口气，看向这两天像着了魔一样整天就知道盯着手机看的同桌，想跟他说话又怕被老师听见。
    一直到放学，唐嘉礼把手机放进书包里，把书包甩到背上第一个跑出了教室。
    他习惯性站在校门口，老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盯着陆续往学校外走的男男女女。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唐嘉礼终于看见那抹魂牵梦绕的身影，可这次与往常不同，她身边不仅仅只有她的好姐妹，还多了一个极为碍眼的人。
    “诶，那男生好像在盯着你看耶。”高琼胳膊搭在女生肩膀上，饶有兴味的提醒道。
    方楚宁撇撇嘴，眼神都懒得给她。
    其实徐牧舟和她们并不是并排走，他和秦邵卿落后一步走在后面。高琼说话声音没有收敛，他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恰好对上男生不善的眼神。
    徐牧舟眉头微皱。
    男生没有过来的意思，眼睛却像钉子一样钉在他身上。
    “那个男的干嘛看着你啊，你认识吗？”连秦邵卿都察觉到了。
    徐牧舟收回目光，声音淡淡：“不认识。”
    第34章 心境   不会不喜欢！我还蛮喜欢的！……
    唐家
    唐嘉礼刚回到家就往书房跑, 书房里几个女人正在开会，他的出现让谈话声戛然而止，视线全部落在他身上。
    唐母天生就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样，哪怕开会被打断也不见生怒, “怎么了嘉嘉？”
    唐嘉礼倒是不在乎那么多人看着, 只是那种话被那么多人听去貌似也不好，于是他说了句“我等会再跟你说”又迅速把门关上。
    他回到房间拿出手机, 想了想, 给女生发了条信息。发完后他有点忐忑的等回信, 可久久过去，如往常一样对方一点动静没有。
    唐嘉礼气得把手机摔在地上，柔软的地毯承受住了冲击力手机才不至于被摔得稀碎。
    他泄愤一般用力踢了一下沙发椅, 然后颇为无力的坐倒在沙发椅上，盯着地上的手机出神。
    过了不久, 佣人过来敲门告诉他唐母叫他过去。
    等唐嘉礼再去书房的时候里面就只有唐母一人, 她目光从书上移开落在他身上, “今天一回来就气势汹汹的, 怎么了？学校里有事？”
    “没事”唐嘉礼在椅子上坐下，表情气闷。
    唐嘉礼是唐家独生子，唐父在生了他以后就去世了, 唐母一直没有再娶, 把这唯一的儿子视为掌上明珠，只要是他喜欢的要求的, 她都会尽可能满足他。
    “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没事。”
    唐母合上书, 双手合十顶着下巴，面容慈爱的望着他。
    唐嘉礼：“妈妈您应该认识方家那个方红吧？”
    唐母挑眉：“当然认识，我想商界里应该很少人会不认识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唐嘉礼有点气恼：“我是说妈妈您跟她熟不熟？”
    自己儿子突然问起这种小孩子心性以外问题, 唐母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回答他：“挺熟的，生意上有合作，偶尔也会去她那里喝茶。”
    唐嘉礼面上一喜：“那妈妈您约她出来好不好？”
    唐母慢悠悠喝了口茶，视线含趣的看着他。
    那目光就像能洞察一切一样，唐嘉礼有些不自然撇撇嘴，阳光俊美的脸庞浮上一丝红晕，说话的声音都轻了几度：“她不是有个女儿吗，可以聚在一起认识一下啊。”
    看着自己儿子春心萌动的模样，唐母脸上笑意更深：“怎么，她女儿和你是同班？”
    “没有同班......”声音听起来有点失落，下一秒又气势汹汹：“您答不答应嘛？”
    “答应答应。”唐母好笑的点头，“不过我可不保准方家那小姑娘答不答应。”
    这个唐嘉礼也有想过，不过他还是想试试，他千方百计在游戏里想跟她多熟悉一点，从而进一步顺其自然踏出游戏相认，两人就能发展成恋爱。
    可奈何对方实在太木头，又或者根本对网上的人产生不了感情，愣是进入不到下一步。
    唐嘉礼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忍了快一年了，现在还传出她跟别人交往，这就像一盆冷水把他浇醒，就算让她觉得刻意也好，至少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
    ...
    夜里，方楚宁正在自己房间里看习册资料，手机就放在资料旁边，就在她看资料看得入神时，手机屏幕突然跳出一条信息。
    她眼睛往手机那瞄了一眼，手指点开屏幕。
    --

 第63页

    姜洛屿：会长，休息日我能请你去看电影吗？听说最近上映的一部电影很好看，我想看但是又不想一个人去看。
    后面还加了一个拜托拜托的表情。
    方楚宁没有多想，手指快速点输入：不了，我不喜欢去那些人挤的地方。
    她曾去过一次电影院，跟高琼一起去的，也是因为好奇，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贪近选的那个电影院太差，人多不说位置还挤，她脚都伸不直，关键有一些没素质的人电影院里抽烟也没人管，体验极差，从那以后就再也不想去了。
    家里就能舒舒服服看电影，干嘛还要跑去外面。
    姜洛屿：我们可以买vip影票，不挤的位置很宽敞。
    对方还在坚持不懈，方楚宁看了眼，干脆不回他。
    没过多久他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还附带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他和一只布偶的合影，他穿着睡衣把布偶抱在怀里，歪着头可怜兮兮看着镜头，照片上还编辑上拜托拜托这样的可爱文字。
    姜洛屿：我知道会长不喜欢我，我不会破坏会长和徐同学之间的关系，只是想以朋友的名义请会长看一场电影而已，这样也不可以吗？
    姜洛屿：我没有别的可以约出去的朋友，班里同学都不喜欢我，所以才想来找会长......
    方楚宁突然发现，姜洛屿似乎很懂得抓人心里的软肋，知道她容易心软每次都是作出最弱者的一面，但有时候心软得多了就会麻木。
    想了想，还是没有回复他，主要是她真的不想去，但又不想听他诉说可怜。
    注意力再次投入书中，大概半个小时，她伸了个懒腰，余光恰好瞄到手机屏幕又亮了，以为姜洛屿还不肯放弃，执着程度都让她有点动容了。
    方楚宁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却发现发来信息的是徐牧舟。
    发过来的是一张张新鲜肉和菜的图片。
    徐牧舟：明天你想吃什么菜？
    方楚宁仔细观察照片，发现他似乎是在24h蔬菜超市里拍的。
    方楚宁：你现在在超市？
    徐牧舟：嗯。
    她看了眼时间，都快十点了。
    方楚宁：那么晚你还去买什么菜？
    徐牧舟：我刚从阿卿家里回来，刚好路过超市想顺便买明天要准备的菜，那样明天就不用起那么早了。
    和徐牧舟发信息聊天她发现他几乎不会用任何图片表情，跟姜洛屿完全不同，姜洛屿有时候会用图片代表一句话，可爱又生动。但徐牧舟就属于纯文字，给人一种规规矩矩古板正经的乖巧感。
    像是被戳中了萌点，方楚宁突然觉得他可爱的不行。
    方楚宁：每天的菜是你自己买的？
    她还以为是外卖员送货到家的。
    徐牧舟：嗯，在网上看不到实品，我怕不新鲜。
    啊这，光想想就觉得很麻烦。
    方楚宁：没必要那么麻烦，在学校餐厅吃也挺好的。
    那边久久没有回信，就在她以为是不是自己说错话的时候，聊天框里突然弹出一条语音信息。
    犹豫了会，方楚宁把手机慢慢拿到耳边。
    手机里传来少年轻婉磁性的嗓音：“方同学...不喜欢吗？”
    方楚宁被这声音弄晕乎了脑壳，脑子一热，按下语音键急忙解释：“没有不喜欢！我挺喜欢的！”
    她盯着手机发呆，脑壳嗡嗡响，心头砰砰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手指匆忙点撤回却不小心点成删除，方楚宁几欲吐血。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的菜很好吃我挺喜欢！
    越解释越不对头，方楚宁深吸口气，把手机丢一边，眼不见为净。
    眼睛不看心神却控制不住往那边飘，最后还是把手机拿回来看信息。
    徐牧舟：你喜欢就不麻烦。
    方楚宁咬着食指指节，来回仔细看这句话，她觉得这句话有那么一点喜欢示好的意思，怕自己想多了她截图聊天记录发给高琼。
    问：从字眼间你有没有看出他对我的好感？
    正在酒吧嗨皮的高琼看到这条信息差点把喝进嘴里的酒喷出来，表情相当无语。
    回：你是在强迫我吃狗粮？
    方楚宁懂了，心情有点好的下楼准备吃个宵夜。
    ...
    第二天早上，方家餐桌上只有方楚宁和方红，方父今天罕见的没能起早，而方天利则是有校外活动早早就去了学校。
    餐桌上除了刀叉偶尔碰撞的声音再无其他，方红抬眼打量少女，嗓音比一般时候要让人放松些：“这个星期六你学校里有什么活动吗？”
    方楚宁毫无防备：“没啊。”
    “嗯，我跟一个生意上的朋友约好周六聚聚，你到时候一起。”
    “你们大人聚，我去干什么？”
    方红用餐巾擦了擦手，面不改色地说：“让你早点熟悉和公司有关的一切。”
    “......”
    这个理由听起来不是很可信的样子，直觉告诉方楚宁，方红能主动找她一定不是为那么简单又无聊的事儿。
    第35章 阳光   唐嘉礼：你得带我一起玩。
    一家高档餐厅外, 方楚宁正站在门口给高琼回信息，今天周六不用上课，她和方红来餐厅跟她那所谓生意上的朋友聚餐，没吃几口就坐不住了。
    说是聚餐, 方楚宁觉得更像是相亲, 那人好像还是和她同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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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页

    索性找个上厕所的借口逃了出来，这会高琼刚好约她。
    方楚宁回她信息：我现在走不开。
    高琼：你在干嘛？快点过来嘛, 就差你了！
    她倒是想走, 可现在这节骨眼上方红显然不会同意, 早知道一开始态度就应该强硬一点不来的。
    “学姐。”
    就在方楚宁脑海里思索着该找什么样的理由更好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男生开朗活泼的声音，她觉得奇怪, 明明都没见过可他对她的态度却显得很稔熟。
    像是两人认识好久了一样，一点都没有男孩子该有的腼腆。
    “学姐不是说上厕所吗？怎么在这里？”
    方楚宁把手机屏幕微微往下, 扭头望向一边：“出来透透气。”
    唐嘉礼看了一眼她下意识的动作, 笑容阳光：“学姐是想离开这里吧？”
    话说得非常直接, 也不怕猜错。
    方楚宁终于回过头正眼打量他, 男生长相也是属于人群中一眼能看见的那种，气质阳光眉宇俊美，这样的人一般来说只要见过都不会忘。
    可她就是对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也不知道他那股稔熟劲是怎么来的。
    “如果学姐觉得为难的话我可以去跟妈妈和方阿姨说, 不过学姐得带我一起可以吗？”
    手机还在不停的抖动，方楚宁想了会, 点头答应了。
    唐嘉礼开心的拉起她的手腕往里面走, 亲昵的像是在对待自己女朋友。
    方楚宁觉得莫名其妙，稍稍用力挣开他的手：“走就行了你拉我干什么。”
    唐嘉礼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咧开嘴角露出两颗小虎牙, “抱歉，我就是太高兴了！”
    这孩子高兴起来怎么跟二哈一样憨，方楚宁好笑的摇摇头，突然放松了些。
    本以为两个人应该先坐回位置上然后挑个好时机再说先离开的事，结果男生只是打开包厢门探进去一个脑袋：“妈妈方阿姨，学姐说要带我去玩，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吃慢慢聊。”
    跟在他身后的方楚宁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包厢内方红和唐母对视了一眼，唐母眉宇含笑：“好，不过记得不能玩太晚，到时候让司机去接你。”
    “不用”唐嘉礼擅自做决定：“到时候学姐送我回去就行了。”
    “倒也可以，只不过这样可得麻烦到方小姐。”
    被点名的方楚宁只得硬着头皮说：“不麻烦。”
    离开餐厅后方楚宁拦下了一辆计程车，她看了眼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男生有点犹豫：“你真的要一起？”
    唐嘉礼：“难道学姐要说话不算话吗？”
    那倒不至于，只是去的地方人肯定多，他一个男孩子，别到时候觉得尴尬了后悔，“你自己都不介意，那就跟着呗。”
    说完她就坐进了车里，唐嘉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跟着坐到另一边。
    约的地方就是沸点，这会大白天酒吧人依旧不少，方楚宁跟在服务生后面上了二楼vip包房，包房里除了高琼以外还有三个女生，四个人正在打游戏。
    “你怎么才来”刚输一把的高琼散发怨气，很快注意到了她身旁的男生，“哟，你怎么还带个小哥哥过来？”
    手痒的方楚宁摸出手机坐到沙发上，眼睛盯着屏幕，“他是我妈朋友的儿子。”
    啊？又快又绕的语速听得高琼有点懵，她看向男生，突然发现他似乎有点眼熟，“小哥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唐嘉礼笑容灿烂：“见过的，你是楚宁学姐的朋友，我见过你很多次，不过可能你对我印象不深。”
    学姐？
    “你也是新星的？”
    “嗯呢。”
    高琼从头到脚打量他一眼，忽然扬笑：“那大家都是同学咯，既然是同学就不用那么拘束哈，想吃什么喝什么直接点！”
    “谢谢”男生俊俏的外表以及开朗的性格很快就融入到她们，完全没有半点尴尬和不适应。
    “你们是在玩什么游戏呀？”唐嘉礼坐到方楚宁身边，探头过去看她的手机，“这个游戏我也在玩诶！”
    高琼来了兴趣，“那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不过......”唐嘉礼扫了眼其她人，“你们人都已经够了。”
    “你来的话就给你一个位置。”
    唐嘉礼看了眼注意力一直在手机屏幕上的少女，拿出自己的手机，故作好奇：“你们名字是什么？我看看能不能在附近搜到你们。”
    然后她们发现，唐嘉礼竟然和她们早已经是好友，并且还经常一起玩的那种，巧合的仿佛像是刻意安排。
    关键高琼还信了，“这也太有缘了！我们取个情侣名吧，不然怎么对得起这种缘分！”
    唐嘉礼当然不愿意：“那不行，我不想和你取情侣名。”说着他瞥了眼方楚宁。
    “诶？为什么，难道我长得不够靓吗！”
    方楚宁相当无语，她就说这人怎么稔熟的像是凭空蹦出来似的，原来都不知道算计多久了，“你们到底玩不玩？”
    “玩啊”高琼还不放弃，跑过去和男生坐一起，“要不然我们取个知己名也行啊。”
    唐嘉礼没搭理她，他心里有点失落，因为自己在乎的人只是诧异了一下，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什么嘛......就算假装好奇一下也好啊。
    唐嘉礼有点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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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戏玩到一半，手机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一条视频通话，这会游戏刚好打得正激烈，一不留神人已经躺地上了，方楚宁差点骂脏话。
    本来想直接划掉视频通话申请的，发现对方是徐牧舟她蠢蠢欲动的手指顿住，毫不犹豫退出游戏点进聊天框，然后点接受。
    玩家掉线的提示让高琼百忙中瞄了她一眼：“你干嘛呢！”
    方楚宁换了个位置坐，视频对面少年身上系着可爱图案的围裙，手里拿着一个汤勺，清澈的瞳眸正笑意盈盈的看着镜头：“你猜我在做什么？”
    两个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愈发自然，就看是谁先捅破这层纸。
    方楚宁看向他身后飘起的白烟，“煮汤？”
    徐牧舟笑意加深，他拿起手机对准煮沸的浓汤，“刚刚跟家政叔叔学的高汤，营养价值很高。”
    少年就像是开发出了除学习以外的乐趣，对烹饪方面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
    尤其是做完一道菜之后还一定要让她尝。
    “你现在有空吗？不然待会汤冷了再加热就没那么好喝了。”
    方楚宁“有空”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唐嘉礼突然在她旁边坐下，催促她：“学姐你再不上线我们就输了！”
    她明显看见视频那边少年眉头皱了一下，然后温声问她：“你现在在忙吗？”
    “没有”虽然对方似乎没有表现出不高兴，但方楚宁还是把视频镜头切换，给他看包间里的情况：“我们就在这里玩游戏。”
    “这样...”视频里少年微微垂眸，过了会他对着镜头勉强扬起一抹微笑：“那你先玩。”
    已经输了游戏的唐嘉礼气鼓鼓地用手盖住她手机，“学姐都怪你，我们输了呀！”
    从手指缝隙里方楚宁看见徐牧舟原本想把汤盖好，手却不小心碰到汤锅的边缘，随着少年娇弱的痛呼镜头剧烈晃了一下，她心里一紧，“你没事吧？”
    同时把遮住屏幕的手拉开。
    “没事...”回答的声音带着一丝咽哽，手机应该是被放在桌上，屏幕漆黑一片，只能听见少年的声音，“我不打扰你了，下次再聊。”
    说完视频通话就被挂断了，方楚宁发信息询问情况，那边久久没有反应，她有点不放心，跟高琼说了一声起身往外走。
    唐嘉礼脸色有点难看，毫不知情的高琼挨上去：“要不还是取个情侣名吧？我有个特别好听的情侣名，你一定喜欢。”
    唐嘉礼这会有股郁气堵在喉咙里，一改刚来时的阳光明媚，颇有几分尖刻的怼道：“玩得菜得要死，谁要跟你取情侣名，还老是粘过来你烦不烦！”
    “......”
    不取就不取干嘛那么暴躁。
    第36章 徐父   你会疏远我吗？
    在去徐牧舟家里之前方楚宁又去之前那家店买药, 这次她特别叮嘱，只要烫伤的药，其它乱七八糟的不要乱塞进去。
    她也不知道哪种药好用，干脆把店里的烫伤膏和消炎药都买下来, 满满有两大袋。
    “小姑娘, 你在本店购买满一千可以办个会员卡，下次来有折扣！”药店员工疯狂推销。
    好家伙, 连药店都开始搞这种会员制, 方楚宁撇撇嘴：“不用了, 我下次应该不会来了。”
    “那不一定，一年里头谁没有点小病小痛的，你应该是住附近吧？说不定过两天又得来一趟呢。”
    这大叔还真不会说话。
    方楚宁闷头在药袋子里找了一遍, 确定都是烫伤膏和消炎药她才领起两个袋子出了药店。
    这是第二次来徐牧舟家，与第一次不同, 心情突然有点紧张。
    方楚宁站在门外, 对着有些许反光的墙壁用手抓了抓长长的卷发, 她没有把头发绑起来, 披肩长发让她尚存一丝稚嫩的脸庞多了一分成熟，带粉的嘴唇看上去比男孩子还要软弱娇嫩。
    确定无误后她按响门铃，大概只有十秒钟左右门被打开。
    方楚宁扬起的嘴角在看到开门的人时僵住。
    开门的是一个男人, 长得很高, 一身名牌，出众的气质外加上他眉宇间与生俱来的矜贵, 光是站在那里都能给你一种气场比他矮一截的错觉。
    几乎第一眼方楚宁就猜到他的身份, 那张脸就如同成熟后的徐牧舟，除了气质不一样，那眉眼像个十足。
    方楚宁愣了几秒后猛地往后退一步, 九十度弯腰：“叔叔你好！”
    徐父上下打量她：“你是？”
    “我、我是徐同学的同学。”
    方楚宁觉得自己舌头有点捋不直。
    同学？
    徐父微微拧眉，他回头望向自己坐沙发上的儿子，刚刚还情绪不高的人此刻眼睛正直勾勾注视着这边，准确的来说是注视着门外的女孩。
    徐牧舟注意到男人不高兴的眼神，微微抿唇：“爸爸，方同学只是因为我烫伤所以过来看看我而已。”
    他眸子至始至终没有从少女身上离开，殷红的嘴角微微上扬：“方同学，快进来。”
    方楚宁没有动，视线悄悄移到男人脸上。
    徐父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孩，片刻后侧身把门拉得更开，“进来吧。”
    方楚宁犹豫着点点头，进到了屋里。
    她把两袋药放在桌上，男人往药袋扫了一眼，眉头又是一皱，方楚宁连忙解释：“这里面都是烫伤药，我也不知道哪种好用，所以都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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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没在哪个长辈面前那么紧张过，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男人回收视线，往吧台走去，“你倒是有心。”
    这句话不带一点夸奖的意思，语气淡的像是在嘲讽，方楚宁更坐不住了。
    “那个”她想说既然药送到了她就先走了，哪知徐牧舟突然让她过去坐，他笑容一如既往，似乎一点都不怕男人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暧昧。
    方楚宁偷偷瞄了眼吧台方向，冲他做了个口型：不了，你爸爸在这里，我先走。
    徐牧舟像是没看懂，直接走过去用没受伤的手亲昵的牵起她的手，方楚宁僵住，任由他牵着自己坐到沙发上。
    两个人虽然经常一起吃饭，但都是保持好距离没有越界的，更别说做那么亲密的动作。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这个动作多少有点刻意，像是故意做出来给男人看。
    一直坐到沙发上他都没有松开手，还把自己受伤的手伸到她面前，也不说话，眼眸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方楚宁垂眸看向他的手，只见如玉雕琢搬白皙细腻的手背边缘，一道红红的烫伤痕极为刺眼。一瞬间她忘了尴尬和紧张，抓住他的手腕，“你擦药没有？”
    徐牧舟一双盈盈秋眸看着她，“还没...”
    “那你快搽药啊，这里有很多。”方楚宁从袋子里随便拿出了支烫伤膏递给他。
    徐牧舟没有接，眼睫微微低垂。
    要是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方楚宁可能就帮他搽了，关键有人在，这人还是他爸爸，她哪好意思，“棉签在这里，你自己搽。”
    少年白嫩的双腮微鼓，他松开她的手，赌气般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方楚宁双手放在膝盖上，余光悄悄往吧台那边快速扫了一眼。
    徐父目光幽幽在两人身上打转，他是过来人，自己儿子那模样一看便知是情窦初开。他从小在国外长大，对这方面看得开，但也并不希望早恋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
    他用小勺搅拌咖啡，目光却是在女生身上，“不用麻烦，药还是拿回去吧，我已经帮他搽过了。”
    语气里多少有点赶人的意思，意识到自己不被他的家人欢迎，方楚宁有点失落，“那不打搅了。”
    说完起身就想往门口走，一只手伸过来抓住她手腕，动作虽轻却带着令人感到轻微不适的偏执。
    他仰头静静注视着她，樱红的双唇微微嚅动，轻吐兰香：“我熬了汤，喝完再走。”
    徐父见状不悦：“宝宝！”
    “爸爸”徐牧舟打断他想说的话，眸中有了一丝怨意，“方同学是我朋友，请您不要这样。”
    徐父只觉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这一瞬间他感觉面前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孩子陌生极了。
    最终还是抵不过那眼神，他收敛了脸色，声音不咸不淡：“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坐会再走吧。”
    最后方楚宁还是厚着脸皮坐回去喝了碗汤才走，刚走出公寓手机就有信息提示，是徐牧舟发过来的。
    徐牧舟：抱歉，今天让你不开心了。
    方楚宁神情微顿，手指快速点屏幕回复：没有不开心，不要想太多。
    那边安静了好一会，直到她坐上出租车。
    徐牧舟：你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事疏远我？
    少年忐忑不安的表情如在眼前，方楚宁嘴角微勾：当然不会。
    想到下个星期就是他生日，又打字：你爸爸是回来给你过生日的吗？
    徐牧舟：嗯。
    方楚宁：那去度假岛的事岂不是不行？
    徐牧舟：我到时候会跟爸爸说，他会同意的。
    确定吗？方楚宁回想起那看上去比方红还不好说话的男人，原来至亲之间真的可以长得那么像的，不过气质上两人截然相反，跟男人相比徐牧舟就像小绵羊一样。
    第37章 依慕   确定心意
    去度假海岛是挑在徐牧舟生日的前一天去的, 去的人不算太多，除了两三个和徐牧舟关系要好的同班男生，还有就是高琼叫上的几个经常一起玩的朋友。
    他们约好周五中午那段时间出发，因为距离较远, 坐飞机大概也要差不多晚上才能到。
    “你怎么什么都没带？”
    一架内设简奢的私人飞机上, 高琼把自己干瘪的背包丢给乘务员，看向两手空空的方楚宁。
    方楚宁注意力没有在她身上, 眼睛跟随在上飞机后找位置落座的少年身上, 他今天穿的这一身真好看, 浅蓝色宽松短袖上衣，米白色休闲长裤，白色运动鞋, 普普通通的穿搭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不一样。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披麻袋都很迷人。
    她有点想过去跟他一起坐，但又觉得这样目的性好像太强了点。
    “喂”高琼抬手在她眼前晃晃, “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见？”
    方楚宁已经完全屏蔽了她, 她想坐得离少年近点, 可现在飞机上男女似乎已经自动分配好位置, 男生跟男生坐女生跟女生坐，她自己贸贸然跑到男生那边坐未免太突出。
    那边男生已经开始有说有笑的聊天，徐牧舟面容温和恬静, 偶尔会点头回应两句。他眸子微微转动, 落在那边一直站着发呆的女生身上。
    心头泛起一丝痒意，他抬眸笑着对身旁的秦邵卿说：“阿卿, 我跟你换个位置吧, 待会我可能会想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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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邵卿没有多想，痛快的答应了。
    徐牧舟坐的位置靠近过道，隔着过道另一边恰好还有个空位置, 方楚宁一眼就注意到了，她轻咳了一声，尽量自然的走过去坐下。
    洞悉一切的高琼简直想骂娘，她跟着走过去，对坐在方楚宁里侧的女生打个手势：“你坐别的地方，我要坐这里。”
    等坐下后她忍不住低声吐槽：“你这重色轻友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方楚宁脸上美滋滋，像是刚听到她说话，“啊？”
    高琼：“......”
    以前她都不知道这人谈起恋爱来原来那么狗！
    方楚宁回完她话后注意力再次飘向右方，手伸进口袋里捏了捏里面准备好的胸针，琢磨了会还是没有拿出来，等下飞机再给他应该更有诚意一点。
    “方同学。”
    一声轻唤从右边传来，方楚宁看过去，少年奶白的脸庞有一丝红晕，樱红的唇角抿着腼腆羞涩的笑。
    “谢谢你。”
    他说。
    不知道是不是飞机刚起飞的原因，方楚宁觉得心跳得有点快，脑壳还有点晕，“什、什么？”
    “为了帮我过生日麻烦了方同学那么多，真的谢谢你。”
    少年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看得不得了。
    突然感觉鼻子有点热，方楚宁抬手摸向鼻尖，别开视线表情很不自然，“大家都是同学，不用那么客气！”
    高琼在一旁咬着根吸管嘬着杯子里的酸奶，听了这话眉头一挑：“这话说的，让别的同学情何以堪，可不是谁都能赶上你们这么好的同学关系呀。”
    同学两个字她咬的极重，适时增添了点尴尬，方楚宁反手一个手背拍在她额头上，高琼痛呼，眯眼捂住额头。
    方楚宁余光快速瞥了眼右侧，见少年还在看着自己，她耳尖通红，无措之际下意识摸向裤袋，把胸针拿出来直愣愣递过去，“给你。”
    徐牧舟神情微怔：“方同学...”
    “上次答应你会给你一个更好的胸针，就当是生日礼物。”
    她刻意压低声音，可依旧没能逃过高琼的耳朵，她探头看向胸针，整个上半身都几乎都压在女生身上，“这胸针有点眼熟。”
    高琼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机舱内闻声看去，一个男同学第一眼就认出她手上那枚蓝宝石胸针，惊奇道：“这胸针我在杂志上见过！听我妈妈说刚在不久前被一个神秘买家以三百万的价格拍走了。”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女生手上的胸针，胸针形状奇特，如同依偎在一起的鸟儿，镶嵌在其中的两颗蓝宝石最为耀眼，灯光下就如同鸟儿灵动闪烁的眼睛。
    “诶我想起来了”高琼饶有兴趣摸摸下巴，“它还有个名字，叫依慕，依恋的依，思慕的慕，代表两人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她贱兮兮的在女生耳边拉长尾音，方楚宁拿胸针的手抖了一下，表情有点僵。这个什么蕴意她真不知道，纯粹是觉得这个最适合他，所以就顺手拿了。
    舱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两人身上，方楚宁伸出的手僵在那里，不知是该送还是不该送。
    反正大家都认为他们两人已经在交往了，还顾忌那么多干什么，这么一想方楚宁顿时有了底气，表情愈发郑重：“送你的生日礼物。”
    众人视线十分默契，齐齐转向少年脸上。
    一抹艳丽的绯红在徐牧舟奶白的脸庞荡漾开，他不仅脸红，连耳朵和脖子都爬上了好看的粉色，浓密的眼睫颤了颤，他伸出手拿过胸针，秋波盈盈的桃花眼水亮亮的看着她：“谢谢...我很喜欢。”
    隔在两人之间的窗纱突然被挑开，这一刻他们就像确定了彼此的心意，相视而笑。
    望着自己好友傻不拉唧的笑脸，高琼突然意识到，原来爱情真的能使人降智！
    飞机比预期的还要早到一点，下飞机时天还没全黑，他们并不是直接到岛上，而是在离岛近的市区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坐船过去。
    海岛虽说是属方氏名下，但也是对外开放，海岛面积很大，占据位置优势，岛上设了酒店以及餐饮还有海上娱乐项目可供游客玩乐，是有名的旅游景点，年盈利相当可观。
    自从下飞机以后方楚宁嘴角就没有下来过，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和喜欢的人彼此确定心意是那么令人开心的事，整个人都在冒粉红色泡泡。
    “你能不能不要傻笑了？”酒店房间里，正在玩游戏的高琼实在忍无可忍。
    然而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少女根本听不见她说话，趴在床上翘着脚一晃一晃的，时不时对着手机嘿嘿傻笑两声。
    本以为她应该是在跟徐牧舟聊天所以情难自禁，结果等高琼凑近一看，这人竟然是在看恋爱攻略，那种小学生才会信的东西她还看得美滋滋。
    真的受不了，高琼站在床上抬脚踢了踢她，“玩游戏不要看了。”
    “你先玩”咕哝的语气及其敷衍。
    高琼没好气的横着躺在她背上，伸手去遮住她手机屏幕。
    少女既没有动作也不说话，高琼以为她终于清醒了，歪着半个身躯仰头去看她，却见她眼神定定，失神的盯着房间某一处发呆。
    “你怎么了？”高琼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方楚宁表情新奇，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唇角抿着傻气的微笑：“你发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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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琼一愣：“什么？”
    “我以前都没发现徐同学原来这么可爱。”
    “......”
    艹！高琼从床上站起身用脚踢了她一下，跳下床回自己房间。
    第38章 登岛   嫉妒
    第二天一早他们坐游艇登上了海岛, 这两天刚好是周末，刚来就看见已经有不少人在海滩那边玩。
    蔚蓝清澈的海水如同晶莹剔透的蓝宝石，清爽舒适的海风无不让人心情愉悦。高琼下了船连行李都不愿意拿，兴奋地跟几个女生连泳衣都不换跑去玩水。
    方楚宁也想加入其中, 她把行李丢给过来接他们进酒店的酒店经理, 直接在游艇上换了泳衣，泳衣款式是那种露肚脐的, 上衣内裹胸加外面一件短装, 泳裤是收腰蓬松款, 衤果露在外的腰肢以及笔直白皙的长腿吸引人眼球。
    游艇上还没上岛的男生视线不自觉往她身上飘，连秦邵卿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小声嘀咕：“身材还可以嘛......”
    徐牧舟就站他旁边, 他微微抿唇，幽冷的视线从那些人脸上扫过, 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一股窒闷的妒意在心底弥漫开, 前一天的喜悦顷刻间荡然无存。
    “牧舟, 我想先回酒店再换衣服，你和我一起好不好？”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不对的秦邵卿抓着少年胳膊撒娇。
    徐牧舟微微侧眸看他，颇有几分冷漠的抽出自己胳膊, “好。”
    那边换好泳衣的方楚宁准备直接游到岸上, 正做热身呢一个男生突然走到她身边，“诶, 这里不是游泳区, □□的，你就打算这么跳下去呀？”
    方楚宁回头瞄了他一眼，男生是高琼带来的, 不是上次在沸点的那一个男孩，高琼换男朋友速度向来是比想象都要快，她见怪不怪。
    “放心，我游泳技术很好。”
    “真羡慕，我都不会游泳。”男生满脸艳羡，但很快又抱怨，“阿琼她都不带我一起玩，把我丢在这里真是讨厌。”
    怎么还跟她抱怨上了，方楚宁把护目镜戴上，微抬下巴指向后面那些一班的男生，“她可能以为你要和男生一起玩吧。”
    “你们班那些男生傲气的很，根本不乐意和我凑一块。”
    男生期待的看着她：“你带我一起好不好？”
    “你都不会游泳我怎么带你一起。”
    两人之间的互动被其他人看在眼里，秦邵卿轻蔑冷哼：“那人还真够不要脸的，高琼不在就往姓方的身上贴，这种贫民窟来的一门心思想飞上枝头，连羞耻心都没有。”
    徐牧舟没有回应他，阴冷的眸子在男生脸上打量。抬脚缓缓走过去，出了遮阳的顶棚阳光洒在他脸庞，眸底阴霾散去，他扬起一抹腼腆无害的微笑，“同学，你跟我们一起坐皮筏艇吧，我也不会游泳，可以有个伴。”
    男生扭头望向他，心有迟疑，这人不是和面前的女生是一对么？看上去脾气好的有点蠢呢。
    “真的可以吗？他们好像不怎么喜欢我呀。”男生意有所指的瞥了眼一班的男生们。
    “他们只是还没有习惯而已。”徐牧舟朝他友好的伸出手，“我叫徐牧舟。”
    少年笑得纯情腼腆，外加上一副令人嫉妒的好样貌，这不正是女人最心动的类型么。
    可惜性格小白花，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条件。这种人最好利用，如果跟他搭上关系自己的路不是更好走了吗？
    这么想着他扬起笑容，伸出手握住少年的手，“我叫林雨泽，你人真好，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男生自认为心思藏得很好，眉宇间的志在必得被方楚宁看在眼里，她眉头微皱，张嘴想打断两人友好的氛围，少年却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方楚宁心一跳，嘴又合上了。
    徐牧舟眸光潋滟的瞅着她，心有怨却也不想对她发作，“这里离岸有点远，我担心你，你还是和我们到岸上再游？”
    那句“我担心你”惹得方楚宁心砰砰跳，她也不想控制喜悦的情绪，笑得像头顶的太阳一样灿烂，“你知道我水性有多好的，这点距离不算什么！”
    从小学到现在，方楚宁一直是学校里的游泳健将，这一点和她一直同班的徐牧舟再清楚不过。
    “那，擦点防晒霜，太阳太大了晒伤皮肤会很痛。”
    “不用......”方楚宁下意识想拒绝，可当看见少年因为她的拒绝而神情黯然时她登时就改口了，“我没有防晒霜。”
    “没关系，我有。”
    依他意思擦好防晒霜，方楚宁望向他，那眼神似乎在询问他还有别的事没有。徐牧舟抿笑，“待会我们一起去吃中饭？”
    “好。”
    在确定没有其他问题，方楚宁宛若一条美人鱼一样跃进了海里，冰冷的海水刺激着每一个毛孔，她如鱼得水，憋气潜泳好长一段距离才破出水面。
    清澈见底的海面能清晰看见她曼妙的身影，徐牧舟站在游艇上静静地注视。
    “你们俩感情可真好呀。”一旁男生突然开口。
    徐牧舟眼睫羞赧的轻轻垂下，那单纯满足的模样叫林雨泽嫉妒得不行，在这之前他一直认为，像那些有钱人家的女的这个年龄交男朋友不过是玩玩罢了，就像高琼，他知道她很花心，和他交往的同时还和别的男生暧昧不清，他并不在乎，只要她愿意给钱他花，花心点又算什么。
    他还从来没见过像高琼这种有权有势家庭富裕的女人对待自己男朋友能这么上心，何况这个方楚宁似乎比高琼家还要有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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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拿自己女朋友再和别人女朋友一比林雨泽更是嫉妒得冒酸泡泡。
    他视线落在少年手上刚给女生用完的防晒霜，那牌子他见过，根本不是他卖得起的，“牧舟你可以把防晒霜给我用一下吗？我自己的忘拿了。”
    男生叫的亲切，徐牧舟把防晒霜递给他，盈盈浅笑，“当然可以，拿去用吧。”
    十五分钟后，酒店房间内徐牧舟正在换衣服，秦邵卿拿着已经被用掉三分之二的防晒霜一脸厌恶，“这种人还真是懂怎么占便宜，他到底是用来吃的还是用来擦的？一瓶都给挤没了！”
    试衣间里少年嗓音温和：“防晒霜而已，没关系的。”
    秦邵卿心里有气，把防晒霜丢到一边沉闷着脸不说话。
    徐牧舟从更衣间出来，白色宽松长袖配黑色四分裤，就跟往常穿的一样，简简单单却又很好看很配他，给人感觉就是柔柔弱弱很好欺负。
    “今天你生日诶，你就穿这样？”
    “嗯？”徐牧舟把一颗奶糖放进嘴里，红润的嘴唇微微嚅动，吐息间带着甜腻的奶气，“不好看吗？”
    怎么会不好看，就没见他穿什么不好看过，“我们快下去吧，都快十一点了，待会还得去吃午饭。”
    徐牧舟点头，临出门前把那用了大半的防晒霜丢到了垃圾桶里。
    海滩人越来越多，临近海滩的地方还有卖冰淇淋以及各种海鲜小吃的摊子，徐牧舟视线从那些吃东西的人脸上一一扫过，没有一个是她。
    “牧舟她们在那边！”秦邵卿挽着他的手朝右方浅滩指。
    徐牧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眸色顿时冷了下来。
    另一边的浅滩上，方楚宁对挨过来的男生不耐烦极了，“你想学游泳就去找高琼啊，你找我干什么？”
    “可是她都不理我，你教我一下怎么了嘛！”
    这人他妈是听不懂人话，“她不理你关我屁事啊，别烦我”
    林雨泽不依不挠：“诶，我现在是你男朋友的朋友欸，你怎么能这么小气！”
    同样是撒娇，方楚宁觉得他和徐牧舟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没得比。她把护目镜摘下，往沙滩上走。
    “喂！”林雨泽跟在后面。
    方楚宁烦的简直想把他按进海里，还没见过脸皮那么厚的男生。
    她抬手把湿漉漉的头发撩到脑后，很快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两人，脸上顿时有了笑容，她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眼睛却是黏在少年身上。
    太阳下他白的发光，只是表情看上去似乎有点不高兴。
    方楚宁从裤兜里掏出一枚颜色鲜艳的小截珊瑚，献宝一样递给他，“我刚刚在潜泳的时候发现的，觉得还蛮好看。”
    徐牧舟微抿唇，抬手接过珊瑚，眼睫低垂，“谢谢。”
    依旧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方楚宁声音轻了些：“今天是你生日，别不开心好不好？”
    少年眼底泛起一丝泪光，他抬眸看向她身后的林雨泽，很快又别开眼。
    林雨泽终于感觉到一丝尴尬，当着自己“朋友”的面勾引他女朋友这样的事情他还是比较少干。
    “牧舟你别误会，我们没什么的。”他弱弱道。
    也不知道这是在解释还是在故意想让人多想，方楚宁心里有了一丝怒意，只当他不存在，“你饿了没有？我们去吃东西。”
    徐牧舟手指用力捏紧珊瑚，轻轻点头：“你先去换衣服。”
    “嗯，换好我给你打电话。”
    等人走后，气愤不已的秦邵卿走过去扬手就给了男生一个耳光，林雨泽被打的有点懵，捂住脸不可置信的看他：“你打我？”
    秦邵卿双眼微眯，“你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不能打你？”
    林雨泽委屈的泛起泪花，眼睛看向漂亮少年：“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就是阿琼把我丢在这我觉得无聊才和她多说两句话而已......”
    他认准少年是个天真好欺负的主，将受害者的一面表现的淋漓尽致。
    “你还装...”
    徐牧舟阻止了秦邵卿的动作，眼神透出几分怀疑：“真的吗？”
    “嗯嗯！是真的，我们真的没什么！”
    少年果然信了，露出了微笑。
    第39章 剥虾   方楚宁：有被可爱到！……
    酒店二楼是海鲜自助餐厅, 虽然到了饭点，可餐厅里面人却没多少，都没有满座，好歹是自己家的产业, 闲着没事的方楚宁有点好奇, 去问了区域经理。
    区域经理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 微笑给她解答：“除了住酒店的客人是免费, 那些不住酒店只是一天往返的游客按人头算是3999一位, 一般游客都不愿意花这份钱在这里，外面摊子卖的对他们来说更划算。”
    方楚宁了然点头，随后又问：“那外面那些摊子也是我们的吗？”
    “当然, 岛上所有财产都是独属于方氏的。”
    得到答案的方楚宁歇下了好奇心，她回到位置上, 发现高琼她们还没来, “秦同学有联系她们吗？”
    秦邵卿从进了餐厅以后脸色就一直很差, 被问到也是抱着胳膊哼了一声没理她。
    那表情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在不爽, 方楚明觉得奇怪，走到徐牧舟身边弯腰在他耳边问：“他怎么了？”
    女生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敏感的脖子上，徐牧舟放在桌上的手指微颤, 白皙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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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头, 浓密的睫毛上下扇动，樱红色的嘴唇贴近她耳垂, 在她耳边轻语。
    少年吐息间淡淡的奶香味儿在缭绕在方楚宁鼻间,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凑那么近，近到耳垂能感觉到他的触碰，奇痒无比。
    方楚宁倏地站直, 清丽的面容飘起一抹红云。
    而罪魁祸首水亮亮的眼睛正直勾勾看着她，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痒，低头发现少年像个孩子一样轻轻握住她一根手指。
    动作间仿佛在向她透露着自己内心的依赖与喜爱。
    不知道是不是他掌心温度的问题，方楚宁觉得被他握的那根手指热的像火燎一般，烫得她心都化了。
    连声音都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端过来。”
    徐牧舟眼睫微垂，把玩她的手指，轻轻说：“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她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方楚宁弯唇，蹲在他脚边仰头对视他的双眼，忍笑道：“我吃很辣的东西你也吃？”
    少年毫无怨言：“可以呀。”
    方楚宁真的被他可爱到了，忍不住傻笑出声。
    两人不顾旁人的你侬我侬让在场的同学酸得眼睛发红，其中一个同学实在看不下去起身去拿吃的，有了第一个人带头陆续有人尴尬离桌，秦邵卿也有点看不过去，“拜托你们，这里是餐厅，注意点吧还是要...”
    方楚宁这才收敛笑容，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咳，表情认真：“我给你多拿点海鲜，我听经理说这里的龙虾都是当天捕来最新鲜的，你坐这等等。”
    说完起身去给他拿吃的，林雨泽拿着叉子戳着自己盘子里的牛肉，酸溜溜的，“牧舟你女朋友对你真好，你平时肯定很会跟她相处吧，怎么做到的呀你教教我呗？”
    正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痛，他脸上红印子已经完全没有了，根本没把秦邵卿的警告放在眼里。
    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在阴阳怪气他有多会讨好女生。
    徐牧舟眉眼淡淡，唇边含笑：“没有呀，男女朋友不都这样相处吗？”他望向男生，单纯发问：“你和高同学难道不是这样？”
    一句话很扎心，林雨泽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上岛之后高琼就抛下他自己去玩了。
    不过看少年的样子也不像，他心里怨气更重了，“我当然没你这么好命，不过感情这种东西都很容易变淡的，你女朋友那么优秀你可要多看着点。”
    末了，他刻意加上一句：“你别怪我说得直，我把你当朋友才跟你说的。”
    徐牧舟拿起桌上女生给他准备的果汁喝了一口，眸色微淡，“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心喜那么久的人好不容易让她和自己两情相悦，又怎么会让别人有机可乘。
    林雨泽不以为然，“你还真是自信。”
    “我们牧舟当然自信，又不是像某些平民窟里出来的人，就知道觊觎别人女朋友。”秦邵卿呛他。
    “谁觊觎别人的女朋友啊？”
    他话音刚落，换好衣服的高琼姗姗来迟，刚好听到这话，随口问道。
    林雨泽见状有点慌，忙从位置上起来走过去抱住她的胳膊，撒娇般的摇了摇，转移话题：“阿琼你这大半天的去哪了？”
    “去潜水啊。”
    “那你也不能光顾着玩把我丢这里啊。”
    高琼捏捏他的脸，“你又不会游泳，我怎么带你？”
    “你下次不潜水你带我玩别的嘛！”
    男生撒娇的样子倒尽了秦邵卿胃口，这么水性杨花的男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餐桌上，大家吃的都很开心，有说有笑的，方楚宁把一盘大虾放在徐牧舟面前，见他想动手剥壳，她出声制止：“你别动，我手有油我给你剥。”
    原本快要碰到虾的手顿住，少年如羽翼般浓密的睫毛上下扇动两下，楚楚可人的瞅着她，“那样太麻烦你了...”
    方楚宁咽了口口水，摇头：“不会，别把你手弄脏了。”
    这绝对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伺候别人，往常在家里只有别人给她剥虾的份。
    方楚宁拿出写作业时才有的认真和仔细，将一个个剥好壳的虾仁放到他碗里。
    “你也吃。”徐牧舟拿自己的筷子夹起虾仁送到她嘴边。
    方楚宁躲过，依旧在认真剥虾，“我不吃，你吃。”
    徐牧舟抿嘴，动作静了两秒，缓缓收回吃进自己嘴里。
    高琼看着给人剥虾的好友，一脸新奇：“我还是第一次见你那么贴心诶！果然交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样。”她把碗伸到女生面前，“你都没给我剥过虾，不行，你也得剥个给我吃！”
    真幼稚，方楚宁白了她一眼，还是把一个剥好的虾仁放到她碗里。
    高琼把虾仁放进嘴里嚼，表情夸张，“我感觉我自己升华了！”
    其他同学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连方楚宁都忍俊不禁。
    唯有徐牧舟表情淡淡，他把一个个剥好的虾仁吃进嘴里，红润的双唇因为咀嚼而微微嚅动，眸子盯着高琼看了会又移开。
    把最后一只虾剥好放进少年碗里，方楚宁跟他提议：“下午我们去海上玩，你不会游泳没关系，有水上气垫。”
    还没等徐牧舟开口说话，坐高琼身边的林雨泽就激动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都无聊了一天了。”
    男生这种没礼貌的行为很容易就引起别人的反感，然而他自己还不自知，“阿琼，你一定要带我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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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琼吃了口雪糕，表情无所谓：“你想去就去啊。”
    一下子好像决定方就变成了林雨泽，绕是大家心里不舒服也因为他是高琼的男朋友而不敢说什么。
    下午海滩上的人不减反增，她们要了两个水上浮垫，基本上都是男生坐而已，浮垫随着海浪飘动，头顶热阳海水却异常凉爽，偶尔冲刷在他们身上的海水引起男生们清脆的笑声，让游泳路过的女人频频回头。
    方楚宁半个身子撑在浮垫上，对坐在浮垫上的徐牧舟说：“救生衣记得穿好，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那边和她们一起。”她抬手指向一个方向。
    徐牧舟轻轻点头，“知道了。”
    他其实更希望她留在这里陪自己，但这种话现在还不适合说出口。
    等方楚宁游走后，林雨泽靠过去，他盯着少年手腕上的手表，之前都没发现，就刚刚太阳底下闪的刺眼，“你这手表好漂亮呀，可以给我看看吗？”
    徐牧舟扬唇，好脾气的把手表取下来给他。
    林雨泽没料到他会那么干脆，打量手里看起来就很昂贵的手表，他心头微痒，抬眸试探性问：“在飞机上的时候我看见你女朋友送了一个好漂亮的胸针给你，你到时候也能给我看一下吗？”
    他本以为这么好脾气的人应该不会拒绝，却不想少年表情变得犹豫，“那个不行。”
    “为什么？”林雨泽有点生气，“我又不是要你的，就看一下而已，你们有钱人都那么小气吗？”
    那个看上去柔弱好欺的少年态度突然就坚决了，别开脸不说话。
    “有什么了不起的，还给你！”林雨泽撇嘴，把手表丢回给他，却因为用力过度手表直接越过少年精准的没入海面。
    ...
    第40章 赌气   迷茫
    在手表掉进海里的那一瞬间浮垫上目睹状况的两个男生不由“呀”地轻叫出声, 声音不大，但足以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林雨泽表情呆滞半晌，他没想到会这样，一下子就慌了, “我想把它给回你的, 你怎么没接住！？”
    “你那样丢副会长怎么接得住啊！”
    目睹全程的一个男同学忿忿道，刚刚那个动作完全就是故意往海里面丢。
    林雨泽此刻手脚有点发凉, 无论起因于谁, 手表也是因为他才掉到海里的, 一想到可能要自己赔，他连忙跟少年示弱，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他：“对不起牧舟,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想还给你, 不知道怎么就......”
    徐牧舟眼尾泛红, 跪坐在浮垫上眼睛看着海面, 难过却不愿说的模样。
    动静很快吸引了正在游泳嬉戏的方楚宁她们, 方楚宁往那边看了会，扎进水里游了过去，再浮出海面时刚好是少年在的位置。
    “怎么了？”
    她抹了把脸上的海水, 问。
    徐牧舟轻咬下唇, 眸光黯然，“手表......不小心掉到海里了。”
    见他没有把自己指出来, 林雨泽心下微松。可他不知道, 少年的“善良”反而让那些男同学更想为他打抱不平，“是他给丢下去的！”
    一个长相甜美的男生直指罪魁祸首。
    跟着游过来的高琼依旧吊儿郎当，“那简单, 叫他赔就好了。”
    “阿琼！”连自己女朋友似乎都不帮自己，林雨泽真的慌了，“我不是故意的！就想借来看一下，我、我......牧舟对不起嘛，我真的真的是无心的！”
    徐牧舟抬眸轻轻看了他一眼，情绪低落，“那是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一直很珍惜...”
    “那赔钱也没用了，你自己想办法吧。”高琼划着水对林雨泽说。
    林雨泽急的都快哭了，心里对少年生起了一丝怨恨，既然那么重要为什么还要给他看？既然都愿意给他看手表为什么不愿意给他看胸针？
    他把一切过错推给他，可仍旧在这件事上没办法。
    “我帮你找回来。”
    一道声音宛如救命稻草一样钻入他的耳朵，林雨泽喜极，“对！你水性好，潜水下去一定能找到。”
    这声音真的讨厌，方楚宁故意说：“既然是你弄掉的那应该你下去找才对。”
    “我、我不会游泳......”
    “那就别说话”方楚宁把护目镜戴好，深吸一口气，还没等她做好潜水的准备，撑在浮垫上的手突然被握住。
    徐牧舟眸光幽幽，“这里水深，你这样潜水下去很危险。”
    方楚宁扭头看了眼岸边，再对比一下他们离岸的距离，“应该还好，我憋气时间长，没事的，找不到我再给你想别的办法。”
    抓着她手的力道紧了些，徐牧舟轻轻摇头，坚决不赞同。
    见他们那么磨叽林雨泽有点急：“是你不让她下去找，那我不用赔给你了吧？”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那么不识趣，高琼给了他一个不耐烦的眼神，“闭嘴，轮不到你说话。”
    林雨泽虽然委屈，但也没敢再贸贸然开口。
    手被抓着，方楚宁有点没办法，他怎么就不信呢，自己水性那么好潜下去找找根本没问题。
    “那，不找回来的话你爸爸知道手表丢了会不会不高兴？”
    生日礼物这种代表着一种含义，一些人会很在乎，就像她如果不小心弄丢方天利送的礼物方天利肯定跟她急。
    “只要我跟爸爸解释清楚他会原谅我的。”徐牧舟看着她，“你别下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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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楚宁点头，表面上答应心里却琢磨着等他待会不注意的时候再潜下去看。
    可少年像是知道她想法一样，视线一刻也不离她，她有点哭笑不得。
    实在太可爱了！尤其是担心自己的样子。
    窃喜归窃喜，寻到机会她还是毫不犹豫潜入水中，清澈的海面下如同另一个世界，带着护目镜几乎能看的一清二楚。
    方楚宁在水中尽情畅游，险些忘了自己的目的，好在不算难找，游到浮垫下方，那手表恰好落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两者颜色的反差才不至于让人看走眼。
    找到手表后她争分夺秒的往海面游去，像是立功的功臣，方楚宁迫不及待地找到少年的位置，将手表举高给他，灿烂的笑容中透出一丝得意，“我就说我能给你找到啊！”
    徐牧舟看着举到自己面前的手表，没有立刻伸手拿，“你不是答应我不下去找吗。”
    这神情跟自己想象的兴高采烈不太一样，方楚宁不明白，找回来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不高兴。
    徐牧舟从她手上接过手表戴回自己手腕处，对她轻声：“谢谢。”
    这句话以后一直到回酒店他都没有再和她说过话，方楚宁觉得郁闷，高琼在一旁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安慰她：“肯定是因为你答应他又没做到，所以副会长才生气，男孩子都这样，你多哄他两句就没事了。”
    “可我明明都帮他把手表捡回来了。”
    “这事得归类来说，你答应他这是一回事，你把手表捡回来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生气的是你答应他这回事。”
    方楚宁被她绕晕了，“那怎么？”
    “哄啊，男孩子很好哄的。”
    哄人这方面方楚宁真的没经验，餐厅里她边吃边想，硬是没想出个所以然，她觉得她可能不配谈恋爱。
    到晚上，她们在海边烧烤为徐牧舟庆生。方楚宁自己占着一个烤炉边烤边吃，高琼看不过眼，“你就自己吃啊？”
    “你要吃也可以吃啊。”
    “不是，你都不烤点给副会长吗？”
    方楚宁瞄了眼男生热闹的方向，“那么多人给他烤哪里用得着我。”
    “拜托，你才是他女朋友！”
    “不是”方楚宁垂眸，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我和他根本没在交往。”
    她抬头说出自己的猜测：“我觉得，他好像不喜欢我。”
    之前之所以会有他喜欢自己的错觉或许只是因为他性格太好，表白什么都是假的，喜欢她为什么还对她爱搭不理？
    可高琼不这么认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副会长对你有意思啊，你在怀疑什么。”
    “那为什么他还这样？”
    “他可能就是跟你赌气而已。”
    这样动不动就赌气，那还不如不谈了，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出来，难受的还是她自己。
    第41章 交往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我们就……
    有这么一个想法方楚宁突然对这次出游快乐骤降, 吃饱了她也没去跟徐牧舟打招呼，就躺在一边的沙滩椅上玩手机。
    吹着海风耳边是男男女女的欢笑声，她却一点加入的心情都没有。
    “方同学？”
    方楚宁视线离开手机落在少年脸上，但很快又移开, 她撩了把头发, 故作懒散：“有事吗？”
    徐牧舟睫毛轻颤，“大家都在玩, 你不一起吗？”
    “不了, 你们玩就行。”
    声音淡的像两人回到了初始, 徐牧舟手指颤了颤，缓缓攥成拳头，“对不起...白天的事, 我只是，很担心你。”
    他无措且迫切的道歉, 哪怕一开始的原因是因为气她间接性替林雨泽解围, 气她明明亲口答应他转眼当作不存在。
    相比这些, 他更无法接受她对自己的无视, 哪怕只是几个小时都让他心慌到难以呼吸。
    是他太任性了，这些天的相处让他几乎迷失，以为她已经是属于自己的。
    听他这么说方楚宁再次迷茫了, 到底是他性格问题还是他真的喜欢自己, 方楚宁几乎要控制不住想直接质问他。
    可到嘴的话又变了味：“我知道，你不用跟我解释。”
    因为担心......所以不理她？嘶, 这题她怎么算不明白呢。
    第二天早上, 她们打算再玩个半天，等下午再坐飞机回去，大概晚上十点左右能到z市, 这还是高琼她们提议的，虽然学习方面不行，但吃喝玩乐方面拿捏的死死的。
    海边沙滩已经玩腻了，她们没有离开酒店，在酒店顶层游泳池里玩耍，还请了一个调酒师给她们调特制饮料喝。
    这游泳池设的位置特别好，酒店楼层不算高，四周没有能阻碍视线的建筑物，面向碧蓝大海与金色沙滩，亮丽的风景线让人身心放松。
    徐牧舟坐在游泳池边上，白皙纤长的小腿浸在浅蓝的池水中，他双手撑在两边的瓷砖上，眸子紧紧跟随着泳池里方楚宁畅游的身影。
    小腿在水里悠悠轻晃。
    突然，一道阴影遮挡去了落在他身上的光线，徐牧舟抬眸，入眼的是男生笑的甜美的脸庞。
    “牧舟~你不喝饮料吗？”
    语气里带着刻意的友善。
    经历过昨天的事男生还能厚着脸皮贴上来，显然是还没有放弃攀附这种优渥生活的心。
    徐牧舟淡淡移开视线，没有回应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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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雨泽神情微僵，似乎没想到少年会这般态度，多少有点尴尬，不过很快他调整心态，带着似真似假的歉意试探性说：“你还在生气昨天的事吗？是，是我的错，可是手表你也找回来了，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
    两人在的位置除了他们两人就没有别人，徐牧舟静了片刻，突然勾起嘴角望向他：“好啊。”
    “真的吗！那我们还是朋友吧？”
    徐牧舟点头。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等回去了我还去找你玩。”
    这样即便高琼和他分手他也不用怕失去这个圈子，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找个更好的呢，林雨泽这么想着脸上的笑容就愈发灿烂。
    徐牧舟把脚从水里抽出，他在游泳池边站直，抬手把额头前微湿的碎发撩起，精致漂亮的五官在阳光下有几分不真实，他微笑着朝男生伸出手，“起来吧，我们去吃东西。”
    不得不说，这张脸真是好看的让人嫉妒。林雨泽脸上同样笑着，朝他伸出手，刚从地上站起来，虎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那力道仿佛要把手指刺进他的骨头里。
    “痛！”林雨泽痛得面容扭曲，下意识用力甩开他的手。
    随着“噗通”落水的声音，虎口处的刺痛消失。
    他握着自己的手站在原地呆愣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人影极快的跳进了水里，配合着聚拢过来的众人把溺水的徐牧舟救上岸。
    去拿雪糕的方楚宁回来就看见泳池边上大家都围在一起，她走过去，“你们围在这干嘛？”
    “徐同学溺水了！”
    方楚宁拿雪糕的手一抖，雪糕掉在了地上。
    幸好当时有人在场发现的及时，徐牧舟只是喝了几口水没什么大碍，脸色因为惊吓而变得苍白。
    酒店房间内，方楚宁坐在床边一口一口的喂他喝定神汤，“这个是我让酒店熬的猪心汤，听说可以定惊，你多喝点。”
    徐牧舟脸色仍旧苍白，只是比起刚才已经好了不少，他来者不拒，哪怕已经喝不下了也没有拒绝，直到一碗汤被喝完。
    方楚宁把空碗放到一边，抬手在他额头上贴了贴，“你没什么不舒服的吧？”
    就怕他哮喘发作。
    徐牧舟脸庞恢复了些许血色，轻轻摇头：“我没事。”他抿唇，眼睛看着她，“你不用担心。”
    “不担心才怪”刚说完方楚宁就顿住，瞄了他一眼，突然就哑巴了。
    房间安静了十来秒，门外响起敲门声，方楚宁去开门，来的人是高琼。
    “我已经让人先送他回去了。”刚进门高琼就告知他们事情处理的后续。
    毕竟是她带来的人，方楚宁把处置权全交由给她。
    高琼看向少年，面上少有的正经，“抱歉啊副会长，这次旅游你是c位我还带这种人来影响你心情。”
    徐牧舟抿笑摇头，“我玩的很开心。”
    高琼更不好意思了，向他保证，“副会长放心，你不会再见到他了。”
    “其实...”徐牧舟睫毛微垂，“可能是我说话太冲了林同学才这样，他或许没想到我会掉进水里？”
    “副会长你干嘛还帮他说话，大家都亲眼看见是他推的你，他还说是因为你掐他，这种又蠢又坏的人你不需要理他。”高琼说着看了眼时间，“好了，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高琼一走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方楚宁站在那磨蹭好一会才说：“你要是不舒服，可以推迟到明天一早我们再回去。”
    徐牧舟睫毛微抬，“我没事，不用推迟。”
    “......哦。”
    当空气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方楚宁仿佛听见了彼此的心跳声，呼吸逐渐灼热，她看见徐牧舟正坐在床头微微歪头看着自己，眼神欲言又止。
    两人之间有种莫名的微妙感，像是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方楚宁挪了几步，坐回床边，徐牧舟目光跟随着她，看得她心跳加速。
    视线微转，落在他放在被子上的手，白皙修长，大概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手指有些紧张的攥紧被子。
    方楚宁将视线移开，空闲的手抓了抓额头。
    徐牧舟心头热意涌上，终于还是按耐不住，“方同学...”
    方楚宁立刻看向他，目光如炬。
    那眼神像是恨不得把他吃了一样。
    白皙的脸庞爬上丝丝红晕，徐牧舟视线飘忽一瞬，他咬住下唇，极力忍耐心动不已的欢喜，眼睑含羞：“方同学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方楚宁默了默，“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可以跟我说一下吗？”
    方楚宁沉默时间比刚才多了几秒，低声说道：“希望他每天都开开心心，没病没痛，还希望他不要对我不理不睬...”
    她用力抓着自己大腿，面色涨红死死盯着他，嗓音低沉，语气却又像是在嘟哝：“你之前说喜欢我是不是真的？”
    徐牧舟眼波流转，“是真的，我喜欢你，很喜欢。”
    再一次听他亲口说出，方楚宁心情跟第一次完全不一样，就像是充了气一样，涨得满满的。
    她嘴角咧开，搓搓手有点激动的跟他表明心意：“那、那我也喜欢你！不如我们交往吧！？”
    ...
    直到回到z市方楚宁还有种不真实感，她有男朋友了！而这个男朋友还是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徐牧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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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搁以前她连想都没想过。
    晚上刚好十点到z市，安排好司机送他们回家，方楚宁准备和徐牧舟坐一车，把他送到家再回去。
    弋?
    “也载我一起！”高琼挤进副驾驶。
    二人独处的机会被破坏，方楚宁心情不佳：“你家跟我家都不是同一条路，怎么载你一起？”
    “我今天不打算回家，去你家住一晚。”
    高琼嘴里叼着颗糖，兴致勃勃。
    “明天还要上课你不回去？”
    “这有什么，校服我可以穿你的，书包到时再叫人送到学校给我就好了。”
    方楚宁没办法，只能带她一起。
    她和徐牧舟坐在车后座，中间隔着一个位置的距离。
    想跟他说点什么又碍于高琼在场，直到车停在公寓外面，眼见他准备下车，方楚宁叫住他：“徐同学！”
    昏暗的光线下，少年白玉般的脸庞愈发勾人，一双盈动闪烁的眼眸正认真注视着她。
    方楚宁心跳加快，张了张嘴：“到家了记得给我发信息。”
    徐牧舟眸光微淡，轻声应：“嗯。”
    等人下了车方楚宁让司机先别开车，她挪到少年留有余温的位置上，摇下车窗，“你快点进去吧，记得给我发信息。”
    徐牧舟没有动，眉眼似有诉不完的柔情蜜意，他站了好一会见她真不打算再说点什么，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恼意，“那我先上去了，明天见。”
    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公寓。
    方楚宁在后面目送他，直到不见人影才把车窗摇上。
    车子再次发动。
    坐在副驾驶的高琼终于忍不住回头吐槽：“刚刚副会长摆明是想让你送他上去，你怎么那么不会看人脸色。”
    方楚宁表情从懵懂到恍然，难怪她觉得徐牧舟眼睛好像在跟她表达什么。
    所以说，有事一定要说出来，她又不会读心术，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42章 喜欢   那…我们要约会吗？
    第二天天还没亮方楚宁就起床了, 虽然昨天晚上和高琼打游戏打到一点才睡，但她依旧神清气爽，洗漱时还在哼歌。
    平时从来不用护肤品的她也开始往脸上抹保湿霜。
    少女的好心情很快就打扰到了熟睡中的高琼，她眼睛艰难的眯开一条缝, 摸来手机看时间, “......六点都没到你起那么早干嘛啊！？”
    换好校服扎好马尾的方楚宁在身上喷了一丢丢的香水，她从来没那么精致过, 感觉还挺良好。
    “快点起来, 不然待会不等你。”
    高琼痛苦的在床上伸展四肢, 哼哼唧唧就是不愿意起来。
    方楚宁跟她说完就没再管她，出了房间往一楼走，这个时间佣人都还没开始干活, 外面天还没亮，漆黑的客厅里只有墙上的两盏夜灯照明。
    她点开手机社交软件, 然后点进和徐牧舟的聊天对话框, 昨晚到家的时候太晚了, 两个人都没怎么聊。
    方楚宁把昨晚的聊天记录看了一遍, 又点开他的头像，边从冰箱拿牛奶边看他的头像。
    头像就是一本书的封面，根本没有让人点开的欲望。
    如果拿他自己头像放上去......那一定会被人拿去当网图吧。
    方楚宁坐在餐桌前胡思乱想, 不知不觉外面天已经亮了, 厨房也开始准备早餐，虽然起的早但出门时间还是和往常一样。
    到了学校, 刚下车走没两步就看见姜洛屿站在校门口举高手冲她快乐的打招呼。
    明媚的就像刚升起的晨阳一样。
    “会长, 早上好。”
    姜洛屿明亮的眼睛看着她，脸上洋溢着青春朝气。
    “早。”方楚宁朝他点头，一起下车的高琼已经跑没影了。
    感觉自己好像许久未见她的姜洛屿跟上她的步子刻意与她并肩, 他悄悄打量女生侧脸，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试探：“周末会长过的还好吗？”
    “很好啊。”
    女生回答时不自觉上扬的嘴角让姜洛屿心里一沉，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勉强，“徐同学过生日有那么多人陪他，真幸福。”
    “你过生日的时候也可以多找些人啊。”
    “我当然也想，只是我人缘可没有徐同学那么好......”
    这个方楚宁帮不了他，她有点心不在焉，视线乱飘，在前方的一些男生身上扫过。
    是还没来，还是来的太早已经在教室里了。方楚宁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给他发了信息：你来学校了吗？
    几乎是下一秒对方就回复：在你后面。
    她心头一动，回过头。
    徐牧舟和她大概隔了五米左右的距离，他怀里抱着书，身材颀长，不紧不慢的模样让路过他的人频频回头。
    方楚宁眼睛骤亮，快步过去，“来！我给你拿！”
    身为女人当然要为自己男朋友扛下一切有重量的东西，哪怕只是几本书。
    徐牧舟神情微怔，意识到她的想法，耳尖染上一丝红晕，“不要紧，我自己拿就可以...”
    “不行，我帮你拿！”
    深陷自己女友力的方楚宁态度强硬，就差动手抢了。
    不过她这样的“硬”态度似乎吓到了眼前的人，少年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睁大，呆呆看着她。
    方楚宁忙摆手解释：“我只是想帮你拿东西而已，没有凶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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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不知道，徐牧舟不是被她吓到，而是被她这种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性格迷了眼，心跳快的让他以为自己的哮喘又要发作了。
    他眼睑微低，双颊绯红，乖巧的将自己怀里抱的书给她。
    方楚宁接过书，小心翼翼打量他脸色，“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懂的吧？”
    少年抬眸，眼中似有星华闪烁，宛如一朵含羞待放的花苞，嘴角弯起甜甜的弧度，对她轻轻颔首。
    方楚宁仿佛看见了他周身洋溢的粉色小花，就像那色彩鲜艳的漫画书里，天使男主角对人间绽放治愈笑容一样。
    徐同学他本来就是善良的小天使不是吗！
    不愧是她男朋友，实在是太可爱了。
    嘿嘿，自带滤镜的方楚宁疯狂摇着不存在的尾巴，笑得多少有点傻。
    如果不是快要上课了，徐牧舟根本不想从这个令他心猿意马的眼神中清醒过来，“上课铃快响了，我们先进教室吧。”
    两人像是没看见姜洛屿一样从他身边经过，肩膀近的几乎要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侧脸透着之前从来没有的亲密与暧昧。
    两人的互动无不在向他透露着他们如今的关系，姜洛屿面容发白，哪怕之前学校传疯了他们交往的事他都知道那是假的，可现在他已经不确定。
    明明只是两天不见而已......
    是他先喜欢上的会长，会长还答应过他可以试一试。
    一种不甘的情绪在胸腔处弥漫，姜洛屿咬牙，快步往教室方向走。
    几节课下来方楚宁有点心不在焉，她突然有点理解大人说的早恋影响学习这样一句话，以前都没觉得，现在自己喜欢的人就坐自己旁边，那种时不时想偷瞄他一眼的冲动搅得她心神不定。
    方楚宁把玩着圆珠笔，眼睛看着黑板，脑子里却在想另外的东西。
    就在她好不容易抛开杂念认真听课的时候，放在课桌上的手背突然像是被羽毛扫过，她看过去，就见手背上多了一张小纸条。
    方楚宁愣了一下，疑惑的眼神望向自己同桌，少年眸光闪烁，在触到她的视线后像是被烫到一般躲开，耳尖泛起可爱的粉色。
    这是干嘛？
    她拿起小纸条，上面的字体字体娟秀工整，写的是：我放学后没别的事。
    ......所以呢？
    方楚宁眉头深皱，他又是在跟自己暗示什么吗？为什么不能多写几个字，没头没尾的猜起来很累啊，最关键的是她怕自己想错。
    盯着纸条看了好一会，她拿起笔写在那句话的下面：那我们要去约会吗？
    写完后她立刻把纸条塞回给他，心砰砰的跳。没猜错的话，那是让她约他的意思吧！
    方楚宁咬着笔头忐忑等待，不一会，余光里一只白皙的手把纸条轻轻柔柔的推到她桌面上。
    她把纸条打开，上面写着：由你决定。
    方楚宁嘴角疯狂上扬，趴在桌上继续写：你想去哪里？买东西？吃东西？还是去游戏城打游戏？
    她平时消遣的地方就只有这些，对约会这方面毫无经验可言。
    放学后，方楚宁出到校门口把书包丢进车里，“刘姨，你先回去，我晚点自己再回去。”
    “可先生叮嘱我说让我早点接你回去，应该是找大小姐有事儿吧？”
    方楚宁才想起来，今早在餐桌上的时候她答应放学之后陪方父去逛街。她看了眼站在远处等她的徐牧舟，果断做了决定，“你回去跟爸爸说我下次再陪他，今天有别的事。”
    “大小姐是要去约会吗？”
    自己小心思一下子被点破，方楚宁耳根发热：“不是...刘姨你回去可千万不要跟爸爸乱说。”
    “诶，放心吧，刘姨不会说的，快过去吧，那孩子应该等急了。”刘司机早就注意到一直往她们这边看的男孩。
    方楚宁回到徐牧舟身边，她表情有点不自然，“那、那我们就去世纪广场那边？”
    方楚宁本来想带他去西城街那边，那边吃的喝的都比较丰富合她胃口，但是那区域属于平民区，消费水平低，并且卫生也不是十分合格，她虽然没有和男生约过会，但也知道像他们这样爱干净又奢侈惯的男孩子应该不会喜欢那种地方。
    在女生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徐牧舟就把黏在她身上的视线移开了，心就像是被泡在蜜缸里，他低垂眼睫，发热的指尖轻轻捏住裤腿，“都可以，我听你的...”
    声音柔软轻细，让她不由得想起那些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猫，温顺柔弱的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那，我们打车去。”方楚宁觉得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世纪广场是z市最繁华的地段，而这里最瞩目最具有代表性的建筑就是世纪大厦，也就是方氏集团，方红办公的地方。
    虽然离的比较近，但碰到的可能性可以说是零，方红那种工作狂根本不会狂街，所以方楚宁很放心。
    下车后方楚宁看了眼时间：“六点多了，我们先去吃东西？”
    “好。”
    方楚宁带他去了一家高档西餐厅，餐厅里布置的古典而优雅，静谧的氛围能清晰听见钢琴师弹奏着令人身心放松的曲调。
    餐厅里面的客人无一不是着装精致正式，两人穿着校服显得格外突出，很快引来一些异样的目光。
    “两位这边请。”服务生把他们引到靠窗的位置，然后递给他们一份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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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餐不怎么合方楚宁胃口，只是觉得他会喜欢：“你来点。”
    徐牧舟心思不在吃上，随便点了两份就把菜单给回了服务生，然后看向她：“我们待会去商场逛逛？我想买几件衣服。”
    方楚宁完全没意见，不知道是不是餐厅的浪漫氛围所致，她觉得此刻的徐同学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迷人，她有点好奇：“你怎么都不戴眼镜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去海岛之前就很少见他戴眼镜了。
    “你不戴眼镜会不会看不清楚？”
    徐牧舟抿唇，“我没有近视。”
    “啊？那你之前还一直戴？”
    少年凝脂般的脸庞浮上一丝红晕，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你喜欢我戴眼镜...还是不戴眼镜？”
    方楚宁想了想，诚实道：“都喜欢，不过我觉得你不戴眼镜的时候更好看点。”
    虽然人已经够好看的了，但是他不戴眼镜的时候总感觉好亲近点。
    类似于告白的“情话”让徐牧舟微怔，定定看了她好一会，红润的嘴角甜甜的上扬：“那以后就不戴。”
    我会永远呈现你最喜欢的一面。
    第43章 亲密   约会被撞见
    两人从西餐厅出来后就去了商场, 徐牧舟嘴上说是要买衣服，可进了好几家服装店都只是看两眼就出来，销售员跟在他后面磨破嘴皮子都没有让他有试上一两件的想法。
    陪他进了好几家品牌店的方楚宁终于忍不住问：“看了那么多都没有合适的吗？”
    徐牧舟轻轻摇头，静默片刻后, 眉眼楚楚的看向她, “陪我逛街你会觉得很累吧？”
    “当然不会！”以为是他太敏感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方楚宁忙表示, “我经常也会和我爸爸逛街, 早就习惯了, 完全不会觉得累！”
    怕他不信，严肃地说：“我们每个店都看一遍，如果还没有喜欢的我们就到别的地方继续看。”
    徐牧舟被她这“表忠心”的模样逗的忍不住掩嘴轻笑, 笑声脆如银铃，他微微歪头：“你真的不会嫌弃我吗？”
    “不会！”
    少年甜甜扬笑, 头顶仿佛长出了一双猫耳朵, 有一种让人想蹂/躏的那种可爱。
    “方同学真好。”
    他这样说。
    此刻方楚宁手痒得不行, 她真的真的好想揉一揉他的头发, 手感一定很好。
    他们又逛了几家店，在一家专卖男款家居服的店里，方楚宁目光被玻璃橱窗里套在假人模特上展示的一套衣服吸引。
    “你要不要试试这套？”
    徐牧舟看过去, 那是一件外观粉色有点毛茸茸的猫耳外套, 帽子很大，模特的脸是扬着灿烂笑容的猫眼男孩模样, 再加上被刻意调整出的可爱姿势, 轻易就能吸引一些喜好萌物的人注意。
    他勾唇，望向店员：“我要试这件。”
    “好的，请您进里面稍等, 马上给您送过去。”
    在他换上这一套之前方楚宁已经能想象他穿上这身的样子，可等少年从试衣间出来，她觉得自己脑海的画面还是太贫薄了。
    这衣服看上去毛茸茸但其实面料薄而软，徐牧舟气质本来就是那种温文而雅，性格软绵绵的那种，穿上这一身文雅气息淡了些，多了几分俏皮甜美，看上去更是戳心窝的可爱。
    方楚宁帮他把连衣帽戴上，帽子顶端竖起的三角猫耳让她终于控制不住，一手抓着一个揉捏，柔软毛茸的手感比她家旺财都好！
    这衣服是拉链款的，徐牧舟没有把拉链拉满，她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他白皙美丽的锁骨。
    方楚宁意犹未尽的收回手，退开一步再看他。
    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少年半张脸，他用几乎被长袖子全包裹住的手指将帽子往后面提了一点，露出一双盈盈好看的双眼，“这衣服好大。”
    确实大，而且看上去好像是故意设计那么大的，除了下身裤子是短的，上衣那袖子长到只能露出他纤细的手指。
    店员在一旁解释：“这款衣服款式就是按现在最流行的二次元可爱风设计的，以舒适柔软为主，是我们店最受欢迎的一款家居服，一共有四个颜色，这个颜色还是今天刚上新的，很适合客人您呢。”
    可不是，男生不仅长得好看，连皮肤都好的让人嫉妒，那张脸嫩的一点瑕疵都没有，跟捏出来的瓷娃娃似的。
    “可是...我没穿过这样的衣服...”
    少年勾人的眼睛自始至终在女生身上，他似乎有点不确定，还有几分羞涩：“会不会很奇怪？”
    那种爱慕的眼神只要是个女人都顶不住。
    男店员在旁边保持职业微笑，他已经能感觉得到女孩在这男孩心里的重量，这个时候自己说再多只会是浪费口舌，还不如女孩的一句话。
    “不奇怪”哪里会奇怪，穿在他身上简直好看到不行，方楚宁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男店员，“就要这一套。”
    男店员笑容灿烂了几分，他们身上穿的还是校服，出手却比大部分人都要爽快，多点这样的客人每月的业绩都不用愁了，“客人请稍等。”
    其实方楚宁心里有点可惜，这么可爱的衣服他只在家里穿，自己也没机会看。
    商场人越来越多，方楚宁一只手提着购物袋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只有人多的时候会贴近他一些，以防那些人撞到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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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从约会开始到现在最亲密的接触也只到这里为止。
    徐牧舟不确定她是不开窍还是不愿意碰自己，看着一对对情侣手牵手从身边经过，他心里有一丝烦懑。
    “诶你看，那边有卖棉花糖，我去给你买来吃。”
    说完方楚宁自己先走了过去，棉花糖是商场活动派送的，不用钱，她拿了一支粉色的，棉花糖是花的形状，比头都大。
    看着嘴馋她自己也想要一支，结果被告知一人只能领一支。
    她拿着棉花糖走回男生身边，“给你。”
    徐牧舟抿了抿嘴，抬手接过棉花糖，然后把棉花糖送到她嘴边，软声说：“你吃。”
    “别，我给你拿的。”方楚宁头往后仰。
    “可是我吃不完，你帮我吃一点好不好？”
    方楚宁有点犹豫，两个人吃一个棉花糖她不知道该上手还是直接上嘴，想了想，她用手揪下一小团放进嘴里，入口即化的甜蜜让人心情愉快，“很好吃，你也尝尝。”
    说着握住他的手把棉花糖推回给他。
    手毫无防备的被温热包裹，徐牧舟微微张大眼睛。
    “怎么了？”
    徐牧舟眼神闪躲了下，指尖发烫，“没事...”
    他眼睫微微垂下，在女生期待的目光中小小咬了一口粉色棉花糖，甜甜的滋味在齿间漫开，而后淌进了心里。
    方楚宁津津有味地看他吃，在他吃下第一口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眼睛都亮了几分，她有点好奇：“你没吃过这个吗？”
    少年摇头，“爸爸不喜欢我吃这些。”
    想起他随身带的糖果都是进口的，方楚宁多少有点理解，安慰道：“你爸爸应该是怕你吃错东西，所以什么都要买最好的给你。”
    徐牧舟伸出舌尖舔去粘在嘴角的一点糖丝，眉宇间漫不经心，“嗯，爸爸对我很好。”
    看着他因为吃糖而更显诱人的唇瓣，方楚宁不自觉咽了下口水，移开视线。
    这会时间商场人流很旺，当他们在经过一家名牌金首饰店的时候都纷纷忍不住朝门口站着的人看过去。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无论身材还是脸蛋都算得上是极品的男人，最让人惊艳的是他的一头长发，宛如古典美人，含媚生情的模样使得他哪怕认真与人说话都好像在调情。
    此时，李一芃正在做区域考察，准确的来说，只是过来旁听。
    他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对着金店拍了一张照，耳边是金店店长在跟集团经理解释上个月店铺营业额骤降的原因。
    “你这个理由并不能称之为理由，我有理由怀疑你可能不适合当这个店长。”经理轻描淡写的否认她的能力，余光却有意无意往男人身上飘。
    李一芃好似没发现一样翻看手机里的相册，刚点进去出现的就是刚刚拍的照片，他手指没有停顿，划过这张照片，后面的照片是一些风景照，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每张风景照里面都是同一个人，并且从照片角度以及人物表情就能看出这些照片都是偷拍的。
    而男人看着这些照片笑得愈发温柔。
    光是看他这么一笑都觉得腿软，经理壮起胆子，红着脸约他：“李秘书，有时间的话，可以让我请你吃一顿饭吗？”
    李一芃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温柔婉拒：“抱歉，待会我还有别的事。”
    “那，那下次，下次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
    李一芃笑而不语，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眸子却不经意间瞥见一抹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他心头一动，抬脚往那边走去。
    “李秘书......”经理有点不甘心，可男人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方楚宁这会注意力已经被眼前的少年占据，丝毫没有察觉到朝他们这边靠近的人，直到男人来到他们面前。
    “方小姐？”
    这声音出现在这时候可谓是大煞风景，方楚宁眼皮跳了一下，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一芃视线在两人身上打量一圈，“两位好兴致，这么晚了...难道是在约会？”
    此刻方楚宁满脑子都是被他识破两人关系的后果，李秘书知道了就相当于方红知道，方红知道方父迟早也会知道，方父知道就等于整个家族都会知道，到时候她还不得被烦死，而且方父肯定不会同意，闹她是必然的。
    “其实...”
    就在她打算暂时撇清两人关系的时候，徐牧舟突然握住她的手，并且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亲密的和她十指紧扣。
    方楚宁没想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看着少年纯粹爱慕的眼神，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突然淡去，她突然就有了底气：“没错，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李一芃眸子盯着两人紧紧相扣的手，眸色逐渐冷却，褪去柔和，他妖治的眉眼看上去异常冷漠。
    第44章 吃醋   少年：我不喜欢他靠你那么近……
    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如同商场里一道让人惊叹的风景线, 有些人还以为是明星，拿起相机就拍。
    刺眼的闪光灯让李一芃转动了眸子，他看向那个给他们拍照的年轻女人，嘴角温柔上扬, “在没有征得本人同意的情况下擅自拍摄可是违法的, 所以女士，请你把刚刚拍的照片删除。”
    男人无论是礼貌的态度还是温柔的语气都让人觉得舒适, 这样的人你甚至连一点反驳他的想法都不会有, 不少人站在他这一边给予拍摄者谴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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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女人呆呆看着他,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慌忙道歉：“抱、抱歉！我现在立刻删掉！”
    “谢谢。”
    李一芃目光回到女生脸上，“快到暑假了, 难道方小姐不打算提前准备准备？”
    准备？
    准备什么？
    方楚宁不明白他的意思。
    李一芃提醒她：“方董可是时刻希望方小姐能早点来公司“帮忙”。”
    他不说方楚宁差点把这茬给忘了！她装作一副记得的样子，点头：“我知道, 不用你提醒我。”
    “方小姐能记得自然是最好的。”李一芃视线微转, 落在少年脸上, 他像是没听见两人对话一样小口吃着棉花糖, 倒是一副乖巧懂事，不多嘴的样子。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男人转身准备离开, 方楚宁叫住他, 她不舍的松开少年嫩滑细腻的手，走过去小声说：“你能不能不要把今天的事跟我妈说？”
    李一芃凤眸微转, 睇她一眼：“刚刚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怕。”
    “我不是怕我妈, 我是怕麻烦！”
    少女像个孩子一样狡辩。
    “这样...”低柔的嗓音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李一芃把她有些松垮的领带系好，唇边笑意迷人, “那可能要看我心情。”
    等男人走远，楚宁烦躁的啧了一声，她回到少年身边，“还要买什么吗？再晚一点商场要关门了。”
    徐牧舟盯着她校服上的红色领带，抬手把原本系的好好的领带弄得再次松垮，他别开脸没有说话，肉眼可见的不开心。
    刚刚人还好好的，难道是听见她和李秘书说的话？
    “你不要误会，我不想让我妈知道不是因为不喜欢你，而是我们两个人的事现在还不适合让他们知道，等以后找到合适的时机，我会跟他们说。”
    方楚宁小心翼翼地跟他解释，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原来会那么在意他的想法。
    她完全没有往李一芃方向想，毕竟两个人年龄差在那里，虽然人长得好看，但她一直把他当成方红那个年龄层的人来看。
    在家里她又被伺候惯了，穿衣服大多数都是由管家给她穿上整理好，所以每次李一芃给她整理衣物都很自然。
    徐牧舟眼睛再次看向她，“你暑假要去公司帮忙？”
    “是啊。”
    少年睫毛低垂下去，“可是这样我们就不能经常见面...”
    “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一忙完我就去找你，或者你可以来公司找我。”
    他似乎还不满意，手上拿的棉花糖已经融化了，糖渍滴在他手上。方楚宁帮他把化到一半的棉花糖丢进垃圾桶，贴心的拿出纸巾帮他擦手。
    女生贴心的示好仍然不能彻底散去他心中的阴郁，男人的话以及动作像是挑衅一样不断在脑海闪过，一股窒闷感卡在胸腔处。
    他没有了再逛下去的兴致：“我们还是回去吧，明天还有课。”
    “好，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徐牧舟单方面冷落她，无论方楚宁说什么他都只是看着车窗外的夜景，没有回应她一句。
    方楚宁很泄气，但还是把人送回到家门口。
    “你...早点休息。”
    少年眼眸低垂，走廊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纤长的睫毛在眼底下聚成一片阴影。
    突然，他往前一步，在方楚宁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他抬手搂住她的脖子，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里。
    “我好喜欢你...”
    像是在妥协，徐牧舟在她怀里闷闷地说，挺俏的鼻尖在她颈处示弱般蹭了蹭。
    原本还有点不知所措的方楚宁闷下了脸，不满的小声：“那你刚刚还不理我。”
    她是真搞不懂他，一会不理她一会又抱她，搞得她心不上不下的，若即若离的感觉是真不好受。
    徐牧舟在她怀里静了会，声音极轻：“心里不舒服...我不喜欢那个叔叔。”
    叔叔？
    方楚宁迟钝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下意识：“为什么？”
    这两个人难不成还有过节。
    “因为他长得很好看，我不喜欢你和他靠那么近。”
    少年直白的让人忍俊不禁，那种单纯而幼稚的小嫉妒根本让人讨厌不起来。
    方楚宁新鲜极了，低头眼睛灼灼的看他：“你是在吃醋吗？”
    徐牧舟将她抱得更紧，在女生看不见的地方，一双眸子满是阴晦，“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讨厌我？”
    “不会。”
    她回的极快，并且解释：“李秘书是我妈的得力助手，他喜欢我妈那种类型的。而且，我觉得你比他好看多了。”
    徐牧舟贪婪地呼吸着她颈间的香气，慢慢引导：“可就算这样我也不喜欢他靠近你，你一定觉得我很小家子气吧？”
    方楚宁觉得他确实有点太敏感了，但就算是这样也好可爱，“那我答应你以后离他远点？”
    他像是满意了，在她脖子上蹭了蹭。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渴望：“你抱抱我好不好？”
    方楚宁没有迟疑，轻轻抱住了他的细腰。
    怀里的人似乎还有点不满意，“抱紧一点...”
    “......”方楚宁用力勒紧。
    徐牧舟白皙的脸庞荡起诡异的红晕，他满足的眯起双眼，神情迷醉。
    --

 第79页

    等方楚宁回到方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佣人都休息了，客厅静悄悄的，只留了盏灯。
    她觉得有点饿，边看手机边从冰箱里拿出一块蛋糕，她点开手机相册，然后点开里面的第一张照片。
    照片里，漂亮少年穿着可爱的粉色猫耳装扮，精致的锁骨线比他头顶的两个猫耳朵还要抓人眼球，他似乎是发现了偷拍，勾人的大眼睛望向拍照的人，唇边抿着一抹腼腆羞涩的浅弧。
    方楚宁把照片设置成手机壁纸，关上冰箱门，往客厅走。
    刚走到客厅，她余光瞥见楼梯口的位置站了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吓人一跳。
    “其其？”方楚宁有点惊讶，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在这儿？
    苏其身上穿着睡衣，手指紧张的扭捏在一起，“宁宁姐姐...”
    “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吗？”
    “利利让我今天晚上留下来陪他...”
    方楚宁点头，“那也很晚了，你赶紧上去睡吧。”
    “我...睡不着...”苏其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蛋糕上，捏着手壮起胆子，“宁宁姐姐饿的话要不要我给你煮一碗面？”
    面？
    方楚宁咽了咽口水：“你会煮吗？”
    男孩点头如捣蒜。
    “那麻烦你了，给我多加点辣。”
    像是得到了恩准，苏其脸上扬起秀气的笑容，开心的去煮面。
    大概十分种的时间，一碗冒着热腾腾香气的葱花面放在了方楚宁面前，她拿起筷子刚想吃，却发现对面的人直勾勾盯着她，“看着我做什么，你也吃啊。”
    苏其低下头，筷子夹起了几根面条，小口小口吃，没有发出声音。
    相比之下方楚宁吃得豪迈，几口热辣的面条下肚，额头冒出一层薄汗，还没等吃完，放在桌上的手机传来震动。
    她看了一眼，发现是徐牧舟拨过来的视频通话。
    方楚宁忙抽张纸擦了擦嘴，拿起手机点同意。
    视频那头，徐牧舟应该是刚洗了头发还没有擦干，略显凌乱的头发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俏皮活泼，他怀里抱着个抱枕，面若桃花，“我想看看你回到家没有。”
    他似乎注意到她面前的碗，“你在吃东西？”
    “嗯，在吃面，等会吃完就洗澡睡觉。”
    “那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两人甜蜜蜜的说完晚安，通话还没挂断，徐牧舟却从视频中听到另一道细微的声音，刚开始那会还没有，他眉头不可见的皱了一下，面露好奇：“还有谁在和你一起吃吗？”
    视频里，女生快速往她对面看了一眼，语气迟疑了一秒，“啊，是我弟弟，他在和我一起吃。”
    徐牧舟抱着抱枕的手缓缓用力，脸上笑容不变，“你弟弟那么晚还不睡？”
    “他吃完也要睡了。”
    方楚宁有点尴尬，她主要是觉得如果直说是苏其，他很有可能会生气，毕竟连李秘书的醋都能吃，就是个小醋精啊。
    少年低头，把脸埋进枕头里，片刻，他又抬头，“那你弟弟知道我们交往的事...会不会对你有麻烦？”
    方楚宁嘴角上扬，“没事，我有分寸。”
    “那...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
    两人又互道一次晚安，视频通话结束，方楚宁把面条吃完，“碗放在这里明天让他们收拾就可以了，吃完早点休息，我先上去了。”
    “宁宁姐姐。”
    准备上楼的方楚宁不解地望向他。
    男孩怯生生的，“刚刚那个哥哥...是上次来这里的那个哥哥吗？”
    方楚宁承认的很大方。
    苏其很失落，“那个哥哥真幸福，能有宁宁姐姐这么好的女朋友。”
    他想起什么，小声而急切的对女生说：“宁宁姐姐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下吗？”
    方楚宁有点迟疑，但还是点头。
    男孩小跑跑上二楼，不一会儿拿着一张画纸哒哒来到她面前，献宝一样给她，“这是我给宁宁姐姐重新画的一副画，画了好长时间，宁宁姐姐看一下喜不喜欢？”
    画已经上好了色，画里她在逗着旺财，细节上描得栩栩如生，连她那天戴的什么手饰都画了下来。
    方楚宁匆匆看了一眼，随口夸道：“画得很好诶，谢谢。”
    想了想，还是跟他说一句：“我和他的事你别跟利利说，可以吗？”
    苏其垂眸，“我不会说的。”
    第45章   欲迎还拒
    那天晚上后两人关系迅速升温。
    原本打算他们再交往一段时间才有理由牵手啊什么的, 结果想不到发展能那么快，方楚宁发出满足的叹息。
    徐同学的手，真的好软好好牵。
    课堂上，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给他们讲解书中内容, 讲台下学生都是统一表情的认真严肃。
    但这些认真的外表下却是另一番情景, 有的在偷偷玩手机，也有的在偷偷吃零食, 还有的把课本当掩体在看小h书, 然而更过分的是还有人在谈情说爱！
    讲课讲到一半的老师嗅出了不对劲, 她看向坐前排的方楚宁，“你看一下谁搞小动作，把她的名字记下来。”
    方楚宁恍惚回过神, “哦，好。”
    她有模有样的拿出一本记名册, 右手拿起笔, 左手放在课桌下不见动作。
    这时只要有人凑近看, 就能看见桌子下两人十指相扣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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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手不能动, 徐牧舟用左手写字毫不影响，就像是天生的左撇子一样，写出来的字跟用右手写的一点差别没有。
    方楚宁咂舌, 这也算是一个强悍的技能啊。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 她忍不住凑过去，“你以前用左手练过字啊？”
    能写到这程度是怎么练的。
    两个人靠的很近, 手又是牵在一起, 黏黏腻腻的甜蜜氛围让两人心跳一直保持加速的状态。
    徐牧舟微低着头，闻到从女生身上飘来的淡香，落笔的力道都轻了, 纤长的眼睫犹如蝶翼般颤了颤，而后微微侧眸看她，“练过一段时间。”
    “怎么练的？我也会用左手写字但没你写的那么好。”
    “拿书册练...”
    “什么书册？你还有吗？可以给我一份吗？”
    “......”
    在别人眼中，两个人亲密的就如同热恋中的情侣，原本那些还不愿意相信他们交往的男同学女同学心碎了一地。
    方楚宁没有继续打扰他，手依旧牵着，趴在桌上注视他好看的侧脸。
    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高琼的名字，她抬头望去，就见旷课半天的高琼背着包进教室，脸上还有淤青。
    “我去看看她。”
    方楚宁跟他说了一声，然后松开他的手往教室后排走去。
    被放开的手就像是突然间失去了支撑点，巨大的失落让它一时反应不过来僵在那里，片刻后徐牧舟缓缓收回手，原本写字的手也换回了右手。
    ...
    另一边，方楚宁把人拉去了会长室，问她：“我今天给你发了一天的信息你都不回，几个意思啊你？”
    “我今天没看过手机。”
    高琼像没骨头一样瘫在沙发上。
    “为什么旷课，你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起晚了，没什么事。”
    方楚宁信她才有鬼，不轻不重地踢她小腿一脚坐她旁边，“你跟人打架没打赢？”
    高琼闷着脸不说话，好一会像是终于气不过一样咬牙：“一群人打我一个我他妈怎么打得赢！”
    话一激就说出来了，别看高琼平时吊儿郎当的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一受委屈就拉着脸像全天下都负了她一样，就等着你去问她，不问她她能自己憋出病来。
    “为什么打架？”
    高琼冷冷扯嘴角：“这可不能怪我，是那个男人贱，自己有女朋友还来勾引我，怎么能怪我上他。”
    在问之前方楚宁多少已经猜到点，除了为男人，她想不到其它原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饥不择食？好的坏的都往嘴里塞，人傻钱多人家不勾搭你勾搭谁！”
    这种话她都不知道跟她说过多少遍了，这人就当听个乐呵，死性不改，迟早有一天得栽在男人手上。
    “我有钱我乐意，他要是只为我的钱我还能疼他一阵子，敢算计我我一定不放过他们。”
    “那你要怎么办，跟你妈说？”
    “不用”高琼眼神阴狠冰冷，“等我找人打断她们的腿然后让她们去当乞丐。”
    看来是被气疯了。
    看着女生认真的样子，方楚宁皱眉：“不要乱来，没必要为这种事得不偿失。”
    “那不然呢？”
    “她们是哪个学校的？”
    “不知道，反正很拽。”
    方楚宁让她把事情经过说一遍，原因就是因为和一个有女朋友的男的发生了关系，男的女朋友知道后就带人揍了她。
    “他自己跟我说他单身，还洗干净送上门，这能怪我？”
    这话方楚宁信，高琼这人从来不会主动去追求别人，就喜欢那些主动送上门的，所以她换男朋友才会这么频繁。
    不过总感觉这事情有点古怪。
    “你有那男生联系方式吗？”
    “有，怎么了？”
    “把他约出来，到时候问问。”
    放学后，本来约好了两个人去吃饭的，因为突发事件改变主意，方楚宁有点内疚，“明天好不好？明天再一起去吃饭。”
    少年神情落寞，轻轻说：“可是我们明明约好的...”
    自在一起之后就越来越见不得他不高兴，以前都不知道他一颦一笑原来那么能让人心软，方楚宁差点就不想管高琼那破事了。
    “要不然我晚一点去找你？你想吃什么点心或者零食之类的，我给你买。”
    徐牧舟抿嘴，他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等着的高琼，“如果真的有急事的话不用管我，我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因为他的懂事与理解让方楚宁对他更是怜惜，“我答应你，晚一点去找你好不好？”
    对方却是拒绝：“不用了，我今晚可能会很早睡。”
    方楚宁还想说点什么，那边的高琼却朝她指了指手腕示意时间，“那行，那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然后她就真的走了，没有多说一句好话，没有再坚持一下。
    看着两人上车后车子开远，徐牧舟轻喘了口气，抱书的手渐渐用力，像是要把它们揉碎一样的怨愤。
    ...
    她们来到一所普通学校外面，这会也是刚放学的时间，校门口穿着统一校服的学生熙熙攘攘，这要认出来也难。
    大概是记恨上了，那个男生刚出校门口高琼就注意到了，她不顾旁人目光大步过去，双手插兜，挡在男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他，“呀，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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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这声音男生身子抖了一下，甚至抬头看都不敢。
    高琼阴冷勾唇：“敢算计我我要你死的很难看。”
    直接就把男生给吓哭了。
    不少学生上前围观，窃窃私语，肆意打量，就是没人敢上去帮忙。
    倒是有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女生走出来，推了推眼镜打量她们，“你两个女生欺负一个男生不觉得丢脸吗？”
    高琼视线冷冷地移到她身上，“不关你的事。”
    “你们在我们的学校欺负我们的同学，又怎么会不关我的事。”
    心情本来就不好的高琼一点跟她耍嘴皮子的兴趣都没有，“既然这样，我不用找他麻烦直接找你麻烦就行了是不是？”
    眼镜女推了推眼镜，不置可否。
    见情况不对，方楚宁拽住蠢蠢欲动的高琼，在她耳边低声：“我让你来找人不是让你来找事，别瞎闹。”
    她对男生露出友善的表情，“你不用怕，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就是有件事想问一下。”
    大概是她的脸看起来有可信度，男生虽然害怕，但也没有再哭，有些咽哽的说：“可以...到旁边说吗？”
    “可以。”
    三个人转移到了学校外面的胡同口，而那个戴着眼镜的女生还不依不挠跟在她们后面，生怕她们俩欺负人。
    男生刚到胡同口就迫不及待地说：“那件事、那件事我不想的，都是她们让我这么做，我不敢不听她们的......”
    “她们？”
    “就是打她的那些人。”男生怯怯的看了眼高琼。
    方楚宁皱眉：“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
    高琼摸了摸脸上的淤青，“我是不是被人跳大神了？”
    “......”她还能说什么，只能说活该。
    放男生走后，回过头那戴眼镜的女生还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她们，她看了眼她们校服上绣字，语气不咸不淡：“原来这就是新星的学生，不怎么样。”
    说完就走了。
    高琼摩挲拳头，“我怎么看她比看那些打我的人还不爽？”
    方楚宁瞥她一眼，“我现在看你也很不爽。”
    美好的约会就这么被破坏了，幸好徐同学不是那种计较的男生。
    改天再买个小礼物送给他，作为今天失约的补偿。
    回去的路上她发信息给他，可那边一直没有回复，等车都快到家了才收到回信。
    徐牧舟：嗯
    就一个字，甚至连个符号都舍不得加上去。
    方楚宁：要不要现在出来？
    徐牧舟：不了
    方楚宁陷入短暂的沉思，开始怀疑他所说的不介意到底是真不介意还是假不介意。
    方楚宁：我现在去你那里，你待会帮我开一下门。
    对方大概过了五分钟才给她回：我不在家里
    方楚宁问他在哪，回复的时间加长，对方像是在犹豫什么，又或者根本没在意她发的信息。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
    对方回复：我和阿卿在外面
    第46章 亲吻   摸不透他的心情
    原来是跟秦邵卿在一起。
    方楚宁把心放了下来, 她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徐牧舟对她偶尔很热情偶尔又很冷淡，大概谈恋爱就是这样吧。
    会有一种若即若离的不安定。
    “你在跟副会长聊天啊？”高琼把头探过去，似有点羡慕, “真好, 甜甜蜜蜜的恋爱。”
    “你想的话你自己也可以。”
    “那你是打算把副会长让给我吗？”
    方楚宁冷冷瞥她一眼。
    高琼耸肩：“好吧，只是开玩笑, 不过等我把那帮人找出来你记得过来一起帮我教训她们。”
    方楚宁调整了下坐姿, 瞅着她脸上的伤, “你到底得罪谁了？人家冒着风险都要把你打一顿。”
    可不就是风险么，被高家人知道肯定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些人找出来，结果可不是打回去那么简单。
    “不知道, 我哪里知道她们为什么打我，又没跟我说。”
    没心没肺的样子像是今天恶狠狠说要断人手脚的人不是她一样, 也是, 这种平时得罪人多称呼人少, 还不知道多少人想揍她。
    今天回家早了方楚宁显得无所事事, 然后被方父逮着去逛街了。
    在一家名牌香水店外面，方楚宁没有进去，她手里提着几个购物袋, 都是方父买的。
    店里正在试香水味道的方父朝她招手示意她进去, 方楚宁摇头，就站在门口不动, 她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泛起生理性泪水的眼睛无意间看见远处一抹熟悉身影。
    她揉了揉眼睛，眯眼再次确定。
    确实是秦邵卿。
    两人距离还挺远，要不是方楚宁视力好跟本注意不到。徐牧舟不是说和他在一起吗？怎么就只看见秦邵卿和另外一个班里的男同学。
    方楚宁微微皱眉, 拿出手机，点开聊天框，刚想打字的时候她顿住，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打去电话。
    嘟嘟声就像是呼吸一样缓慢，她屏住呼吸，直到电话接通，那头传来男生轻缓悦耳的声音：“喂？”
    “徐同学，是我。”
    “嗯，怎么了？”
    好冷淡，冷淡的像是今早还和她粘粘乎乎，前几天晚上还要求抱抱的人不是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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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明显的落差让方楚宁有点难接受，“你...现在和秦同学在一起吗？”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秒，缓缓说：“没有，我现在在家里。”
    方楚宁抓着手机，试探性地说：“你是不是在生我气？”
    “没有。”
    “真的？”
    “嗯。”
    方楚宁不太信，“那这样，我待会去找你。”
    话里透着少有的强势。
    电话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而后轻轻说了声“好”。
    挂了电话后，方楚宁有点逛不下去，找了个借口自己先溜了。她打车去徐牧舟住的公寓，炎炎夏日，哪怕太阳已经下山了，匆忙的跑动还是让她汗流浃背。
    电梯里，头顶的空调让她勉强缓了缓热意，她感觉自己好像冲动了，现在跑过来万一徐牧舟继续对她冷言冷语，她能怎么办？
    还没等方楚宁多想，不知不觉已经到门口。
    她按了按门铃，很快门被从里面打开。徐牧舟站在门后，注视着她的眸子微微闪动，他把门打得更开，“进来吧。”
    等方楚宁进去后，他贴心的接过她因为热而拿在手里的校服外套，把外套挂好，“吃饭了吗？”
    “......还没。”
    “我也还没吃，菜我快弄好了，你等一下。”
    少年的态度让方楚宁摸不着头脑，电话里他好像不是这样......
    她走过去看他摘菜，目光在他脸上打量，低眉顺眼的，看上去确实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徐同学...”
    “嗯？”
    徐牧舟抬眸认真看她，眉宇温软。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顿住，方楚宁抿了抿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去沙发上坐着休息一会，好了我叫你。”
    “哦。”
    方楚宁回到沙发上坐下，面前的桌上放了一杯果汁，她用手碰了碰，是常温的。还没等她开口问，厨房那边就传来男生清亮的声音：“桌上的果汁我还没有喝过，你渴的话你喝了吧。”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就像是他准备好一切等着自己过来一样。
    搞得她还以为他生气了，方楚宁边喝果汁边想。
    外面天已经黑了，马路上移动的汽车灯光就像是萤火虫般渺小，璀璨的夜景在落地窗前一览无遗。
    等菜做好以后，昏昏欲睡的方楚宁被叫醒，徐牧舟挨着她坐，亲昵的搂住她的腰，“你很困？”
    “还好。”方楚宁意识还有点模糊，眯着眼睛看他盈盈含笑的漂亮脸蛋，“可以吃饭了？”
    “嗯！”
    饭桌上很丰盛，肉有好几类海鲜有好几类，连汤都弄了两种不一样的，“你平时自己一个人吃那么多的吗？”
    徐牧舟神态自然，“今天回来晚了没让家政叔叔过来，平时都是他做饭的，我不知道吃什么，所以就买多了点。”
    这何止是一点，两个人都不可能吃得完。
    吃饭的时候徐牧舟不停往她碗里夹菜，每个海鲜都是通过他手剥放在她碗里，他自己都不吃，“你不要给我剥，你自己也吃啊。”
    刚说完，一只完好的虾肉被送到她嘴边，方楚宁失语，张嘴吃下，嘴唇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
    方楚宁眼睁睁看着他把那只手指放进嘴里舔去油渍，一双桃花眼单纯的看着她，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她咽了口口水，收回目光，闷声不吭继续吃饭。
    “好吃吗？”
    耳边少年的声音不依不挠。
    忍耐似的抓紧筷子，方楚宁喉咙有点干，“...好吃。”
    他就像是诱人坠入无边深渊的鬼魅，却长着一张天使的面孔，让人无知无觉，心甘情愿。
    方楚宁悄悄看向他，发现他还在看着自己，眼睛水灵灵的，像是一种暗示。
    心扑通扑通的跳，她缓缓伸出手，手指在他白嫩细腻的脸庞轻轻抚过。
    少年没有任何拒绝或是反感的举动。
    方楚宁顿时鼓起了勇气，她拿起桌上的西瓜汁喝了一口，捧着他的脸正儿八经地问：“我可以亲你吗？”
    徐牧舟的脸被她捧的微微嘟起，他眼尾含羞，极轻的应了一声。
    本来想碰一下就好了，可这一碰就一发不可收拾。
    唇舌交缠，方楚宁一直是主导的那一个，她把他抱到怀里，情不自禁的吮吸他的舌尖。
    徐牧舟轻哼，眼角泛起一丝泪花，趴在她怀里像是被狼肆意戏弄的羔羊一样柔弱无助。
    直到菜都凉了两个人才分开。
    一缕细丝从两人唇边拉长，方楚宁眼睛噌亮的看着他：“你觉得怎么样？”
    显然这句话并不适合这时候说，她的腰被狠狠拧了一下。
    “啊啊痛！”方楚宁差点没忍住把他推开。
    徐牧舟靠在她怀里，红着眼睛瞪她，“你是想把我吃掉吗，那么用力。”
    方楚宁理亏，揉着被掐疼的地方，有点尴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过，他红着脸瞪自己的样子好可爱哦。
    徐牧舟态度一下又软了下来，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腰上，“呐，给你掐回来。”
    他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闷闷说：“轻一点...我怕疼。”
    方楚宁心都化了，哪里舍得。
    第47章 受伤   没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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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手还是在他腰上隔着衣服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嗯...”
    怀里的人抖了一下, 方楚宁能感觉得到他呼吸重了。这种场景她在某书上看过，再严重点就“起火”的那种。
    “徐同学？”
    徐牧舟抬起头，沾了水汽的眼睛痴痴看她，“好想听你叫我名字。”
    方楚宁眨眨眼, 迟疑：“徐...牧舟？”
    班级点名不算的话,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喊他名字，有点烫舌头, 很不习惯。
    徐牧舟愉悦地轻笑一声, 在她脸颊轻啄了下, 眉眼柔情似水，“宁宁...”
    这一叫方楚宁整个人都麻了。
    原来她名字叫起来可以那么好听的吗？
    忍了忍，还是放开他让他坐回去, “吃饭吃饭。”
    才刚甜蜜会，徐牧舟不大乐意的扯住她衣袖, 意犹未尽的想重新坐回她腿上, 被方楚宁制止：“快吃饭, 菜都凉了。”
    这种哄孩子的感觉......方楚宁心头顿起热意, 这就是谈恋爱啊！
    两人腻歪好久，最过也只是亲亲嘴，一直到晚上九点方楚宁才在他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准备离开。
    “我们又不是不能见面了, 你可别这样。”方楚宁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 手感滑腻软乎。
    徐牧舟偎进她怀里，手攀着她肩膀, 翦水眸半敛, “......再呆一会好不好？”
    “不行，这几天都那么晚回去，到时候我爸会问的。”
    徐牧舟抬头, “你就那么怕他们知道我们的事？”
    “也不是......”方楚宁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就是现在还太早，不适合。”
    “可我这样好没有安全感。”他看上去有些揣揣不安，“你以后会不会突然不喜欢我？”
    这种可能性徐牧舟不敢想，这无疑是他至今为止最害怕的事情，他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喜欢自己了自己会怎么样。
    她就好似他唯一的精神寄托，消失的话，他会疯掉吧。
    好在女生很快回应他，没有任何犹豫，“不会，我觉得我应该不是那种人，只要你还喜欢我我也会一直喜欢你。”
    她笑容真挚纯粹，像是特效药剂一样迅速安抚了他的内心。
    徐牧舟想，他愿意不择手段，让她对自己始终如一。
    第二天，高琼一脸兴奋地过来跟她说，打她的那帮人找到了，要她和她一起去。
    “你那么气的话直接叫人打回来不就好了吗，要不然就跟你妈说，给点教训就好了，干嘛还要我去。”
    “跟我妈说那她们还以为我怕了呢，上次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才给她们占了便宜，这次你一起去，一定能打得她们服服帖帖的！”
    打架这种事不是没有过，可现在方楚宁已经“改邪归正”，实在不想惹事。
    “要不然你跟我去让她们给我道歉也行，不一定要用暴力。”高琼看上去很慷慨，“至少要让我心里舒服点。”
    我信你个邪，要不是方楚宁了解她，差点以为她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最后还是答应了她，高琼还让人查清楚了那些人必经的地方，一放学就去那里堵人。
    方楚宁让她自个在那堵，自己则是坐车上给徐牧舟发信息，聊天框里都是她发过去的动态图片，以前都不知道这些图片原来可以那么逗那么可爱。
    她上扬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直到那边的高琼喊她，方楚宁才收起手机过去。
    只见和高琼对弈的有四个人，方楚宁打量她们，她们身上穿的短衫校服袖子的位置赫然标着“恒中”两个字，她有点惊讶，因为这个学校是方红所资助过的一所贫困学校，而且那学校不属于z市，所在的地方是两个大城市的边缘。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那学校离这里好像挺远的吧，能逛到这里来？
    带头的一个女生面无表情，衣领解了三颗扣子，露出小半丰满以及纹身。仔细一看这四人身上都有纹身，而且还故意露出来。
    很难想象这样纹了满身纹身的人是个学生，跟街边的小混混没什么区别。不过更让方楚宁不解的是，为什么她们要大老远这样算计高琼？
    没等她想明白，高琼迫不及待表明来意了，“喂，你们上次打了我那是因为以多欺少，这次你们照样可以以多欺少，打赢让你们走，打不赢你们就得自扇耳光道歉。”
    那个女生却没有理她，略显麻木的眼睛看向方楚宁，“你是方家的方楚宁？”
    这种感觉怎么像是冲她来的，方楚宁眼皮跳了下，“怎么？”
    “我们老板找你，你要跟我们去一个地方。”
    “老板？”方楚宁表情怪异，“你们不是学生吗？”
    女生就像传/销组织成员，“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们老板找你就可以了，走吧。”
    方楚宁视线在她们脸上转了一圈，突然像是明白了些什么，“这恐怕不行，毕竟我不认识你们。”
    女生见说不行就想上前用硬的，刚往前两步就被高琼踢中腹部踉跄着退了回去，高琼表情阴郁，“别他妈告诉我你们打我一顿就是为了引她出来。”
    虽然很令人生气，但这似乎就是事实。
    高琼气得上去跟她们打了起来，很快脸上就挂了彩。一个女生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条棍子，方楚宁看见，跳起来一个后踢把她踢出五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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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状况让正在打架的几人愣住，其余三人目标纷纷转向她，其实一打四方楚宁是有信心的，可人也不是没脑子，见打她不过就三人牵制她，另外一个拿铁棍的挥向高琼。
    这让方楚宁忍不住分心，然后手肘被狠狠敲了一记，隐约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疼得她冒冷汗。
    女生似乎也没想到能打到她，同样挂彩的脸懵了一下，几人交换个眼神，竟然就这样跑了。
    方楚宁进了医院，手被检查出是骨裂，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进医院这件事只有高琼知道，她特意打个电话回去跟方父说她在高琼家住两晚，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受伤的事。
    第48章 偶遇   无法理解的关心
    医院病床上, 方楚宁正在吃高琼削好的苹果，用她的话来说，这个是补偿。
    “你这个补偿连肚子都填不饱。”
    在医院过了一夜，早餐都没吃, 半个苹果下肚越吃越饿。
    同样在医院过夜的高琼肚子也有点饿, 她三两下吃完根香蕉，走过去把窗户打开, “那你休息会, 我去外面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
    “我想吃油条还有酸辣粉, 另外还要一杯豆奶。”
    “知道了。”
    等人出去后，方楚宁低头看向打了石膏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 拿起桌上的手机想看一下有没有未读消息。
    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她看了眼窗上的时钟，已经九点多了, 平时周末这个时间徐牧舟最爱给她发信息, 如果她睡懒觉没有回的情况, 他会直接打电话把她吵醒。
    “完蛋...”
    方楚宁已经能想象得到对方给自己发消息和打电话都没有收到回应时的表情了, 她动作小心的下床，想到外面看看有没有人可以借个充电器。
    来到医院护士站，方楚宁注意到护士站前还站了个人, 她排在他后面, 打算等他先问完。
    “请问一下，72号病房该怎么走？”
    男人嗓音温柔而磁性, 是那种光听声音都能让人对他好感倍增的类型。
    方楚宁心情却不太好, 她没想到住个院都能看到一个完全不想看到的人，趁着男护士回答他的空隙，她连忙往回走。
    得到指路的李一芃朝男护士微笑道谢, 当他转身时刚好看见拐进走廊的匆忙身影，他并没有认出来，抬脚跟着往那个方向走。
    没有借到充电器的方楚宁泄气的趴在床上，很快买好早餐的高琼回来了，她眼睛一亮，“你快去给我借个充电器回来。”
    高琼把早餐放在桌上，“先吃东西吧，我很饿诶。”
    也行。
    高琼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手机，她手机也只剩百分六的电量，刚打开手机就看见徐牧舟发来的信息，她瞄了眼正在吃早餐的女生，好奇点进去。
    对方用词礼貌地问她方楚宁有没有和她在一起，高琼微微扬起嘴角，回复：没有啊，怎么了吗副会长？
    那边快速回了句“没什么”之后就没再理她。
    高琼继续打字：昨晚我有和她在一起，还喝了点酒，应该是喝昏头还没醒，副会长急的话我可以去她家里帮你吵醒她。
    正在吃粉的方楚宁表情奇怪的看着她，“吃饭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看手机？看就看不要笑得那么猥琐好不好。”
    “没办法，跟男朋友聊天我容易控制不住表情。”
    方楚宁白了她一眼，“你这种男朋友一天一换的还能控制不住表情？”
    高琼没有在意她的嘲讽，对着手机笑容加深，早餐都不吃，手指噼里啪啦的打字。
    这让方楚宁都不由得好奇，伸个头过去想看看，哪知高琼立马把手机转一个方向，不给她看。
    “嘁”方楚宁坐回去，“至于这样？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那你也把你和副会长聊天的给我看？”
    “你想得美”方楚宁没好气地说：“你不吃的话快去给我借个充电器。”
    “知道了。”高琼起身往外走，等把病房门关上后她再次看向手机，对方已经没有再回信息了，她有点失望。
    余光瞥见旁边的病房出来一个人，她往旁边绕开，却被那人叫住：“小同学？”
    脚步顿住，高琼回过头。
    在病房里等着充电器的方楚宁没想到，这货不仅把充电器带回来了还把她避而不见的男人也带了过来。
    “不关我事啊，他非得跟来，我没办法。”
    方楚宁郁闷得不行，伸手说：“把充电器给我。”
    李一芃目光落在她打了石膏的胳膊手，眉头微皱：“你手是怎么回事？”
    “摔的。”
    这话没有任何说服力，“能摔成这样？”
    “这有什么奇怪的，摔的时候刚好压到一块石头就这样了。”
    女生一脸无所谓张口就来的样子让李一芃心中起了一丝恼意，他看向一旁的高琼，“可以让我跟方小姐单独聊聊吗？”
    高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点点头出了病房。
    因为另一只手不能动的原因，连充电器都插不上，方楚宁烦躁的“啧”了一声，眼睛瞄向男人，“帮个忙行不行？”
    李一芃盯着她看了会，过去帮她把连接口插好，桌上酸辣粉的气味让他眉头皱的更深，“医生应该有交代你什么不能吃吧？”
    方楚宁用左手笨拙的嗦了口粉，含糊不清地说：“有吧，没注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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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她面前的酸辣粉就被拿开了，以及油条，还有那杯只来得及喝一口的豆奶。
    “喂，我还没吃完！”
    李一芃把东西丢到垃圾桶，用纸巾擦拭手指上沾到的汤汁，居高临下地看她，“这些不适合你吃，如果你想快点好的话。”
    方楚宁真的挺烦他这一副老爸子的唠叨模样，明明只是个秘书，偏偏喜欢管她这管她那，“那我吃什么，你想饿死我吗？”
    男人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病房，大概半个小时才回来，手里提了一大袋子，他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摆在桌上，有羊肉粉还有不知道什么鱼汤，大概是怕她腻，还贴心的准备了两份开胃小菜。
    李一芃把椅子移到她身旁坐下，用筷子夹起一块羊肉送到她嘴边。
    方楚宁偏头躲过，“不用，我自己可以吃。”
    李一芃意味不明的睇了眼她完好的左手，“你确定？”
    这人现在的样子和平时温温柔柔的有些许差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像是......在生气一样。
    这么一想，方楚宁看他的眼神更奇怪了。
    男人很有耐心，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任由她打量。
    “我说你不会对我妈还有那心思吧？”
    像是早有预料，李一芃心下叹了口气，语气温柔了些：“没有，你不要乱想，快吃吧。”
    方楚宁不信，但也没再说，张嘴吃下羊肉。
    空出来的左手按住手机开机键，当屏幕亮起的时候，密密麻麻的信息以及未接电话刷刷刷地提示出来。
    方楚宁心里咯噔一下，还没看就已经觉得头疼了。
    “你小男朋友把你看得还挺紧。”
    李一芃声音不温不火，他轻轻吹了吹小汤勺里冒热气的鱼汤，然后送到她嘴边。
    比起手机里不断给她发短信的人，仿佛他才是那个满分合格的体贴男友。
    已经没有了胃口的方楚宁无视送到嘴边的鱼汤，拧着眉头想着该怎么应付这几十条信息以及十几个未接电话。
    男人饶有兴味的提议：“或者，你可以跟他实话实说？”
    “那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你只是不小心摔到手而已，难道他会因为这个生你的气？”
    当然不行，这个借口只是随口敷衍他而已，他信不信跟她没关系，但是徐牧舟不一样。
    还没等她想好，刚安静下来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依旧是徐牧舟。
    方楚宁拿起手机走到窗边，点接通后贴在耳边。
    对方没有立刻质问，沉默的呼吸声仿佛人就在她边上用幽怨的眼神盯着她看一样，不免让她紧张。
    “徐同学......”
    “你在哪？”略显沙哑的声音不像是在质问。
    “我...在家里啊。”方楚宁心虚的手心都冒汗了。
    对方沉默了会，像是信了，“高同学跟我说你昨晚喝酒了。”
    “我没有”方楚宁下意识辩解：“你别听她胡说，我就是...昨晚玩得太晚，手机没电了忘记充电，所以才没接到你电话。”
    “真的吗？”
    “...真的。”
    隔着手机方楚宁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听到肯定的回答后，少年声音软了些：“我想见你，你现在来找我好不好？”
    方楚宁看了眼自己打了石膏的手，为难地说：“今天不行。”
    对方不说话了，她绞尽脑汁解释一句：“我妈让我今天留在家里，说是...晚一点我大姑要过来，所以今天不能出门。”
    谎话似乎前后有矛盾，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直到把人哄好了才挂断电话，方楚宁松了口气。病房里传来男人一声轻笑，她看过去，“笑什么笑！”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说谎的样子都很可爱。”
    李一芃脸上笑意迷人，妩媚的眼神再加上言语中似有似无的暧昧，像极了挑/逗一般，能叫人心绪不定。
    可惜满身心都在自己男朋友身上的方楚宁没能领悟其中的意味，“你没有别的事了吗？我想自己呆一会。”
    小没良心还真懂过河拆桥，李一芃作势起身收拾桌上吃剩的食物，“我确实还有点事，方董应该还在等我送文件过去。”他看了眼手表，“时间好像晚了，我可能还需要跟她解释一下我迟到的原因。”
    方楚宁连忙叫住他：“你不会想把我进医院的事也跟她说吧？”
    男人眼神就像在说“不然呢？”。
    “你别跟她说啊！”
    李一芃走过去伸手想帮她把落在脸上的头发挽到耳后，不想却被她躲开。抬起的手僵了一瞬，而后自然的垂下，他眸光幽幽看着她，“替你保守那么多秘密没有一点回报，我会很有压力。”
    第49章 绑架   无辜的方楚宁
    有没有回报跟有没有压力是对等的吗？？
    方楚宁抓抓头发, “那你要怎么？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
    “我在你眼里有那么肤浅？”
    “有。”毫不犹豫的回答。
    毕竟在她眼里他可是勾引过自己老妈的人，有夫之妇都勾引，别说为了爱情什么的，摆明就是为了钱, 这还不肤浅。
    李一芃气笑了, 抬手用力捏了捏她脸颊上的嫩肉，“既然你这么觉得倒也可, 不过现在我不差钱, 你得用花钱以外的方式来收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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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被捏得变形, 还没等方楚宁想打开他的手他自己就放开了，她揉了揉被掐疼的脸，“你就直说要怎么样才肯保密就好了！”
    男人却漫不经心地说：“我现在还没想好, 等想好再告诉你。”
    “......随你便。”
    在医院呆久了容易让人心情不快，到了下午方楚宁准备去高琼家住几天, 她让高琼去她家帮忙拿几套衣服, 而自己先一步去她家里等她。
    医院外面的马路边上, 方楚宁拉扯着袖子想挡住露在外面的石膏, 伸手随意拦了辆计程车。
    上车后报了地址她就看手机没再注意外面，直到车开了很久，久到以为是不是司机开错路了, 她往车窗外看去, 发现外面的景色很陌生，基本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去往高家的路。
    方楚宁捏紧手机, 不露声色地问司机：“师傅你是不是导航错路了？”
    “没有, 就是这条路。”司机回答的很肯定。
    “那停一下车吧，我想上个厕所。”
    “这个地方没有厕所，等一下到了你再上。”
    刚说完司机就觉耳边飘来一股凉气, 她抖了一下，眼睛瞥向右边。女生一只手抓在她驾驶座椅背上，脑袋从中间探出森森盯着她：“还是先停车吧，我想下车——”
    那种不停车自己就会被割喉的危机感让司机猛踩刹车，女生惊呼一声，整个人差点扑到防风玻璃上。
    “姑娘你小心点啊。”
    方楚宁护着右手呲牙，“师傅你干嘛突然踩刹车啊！”
    “不是你让我停的吗？”
    她没想到司机停车停得那么爽快，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但她还是下了车，即便不是有心的这司机也是新手不懂路，都不知道把她送到这什么地方。
    方楚宁想着重新拦一辆计程车，刚下车眼尖的发现计程车后面还停了辆黑色商务车。
    这会刚好有人从车上下来，看样子目标好像是她。
    方楚宁暗道一声不好，想回到计程车里面已经来不及了，两个高大的女人动作迅速的捂住她的嘴强行把她拖进了商务车里。
    方楚宁这次是真的懵了，她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女人和上次那几个女生完全不一样，隔着衣服她都能感觉得到她们结实的肌肉，是两个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外国女人。
    她试图移动了一下右手，立马就引来女人凶狠的眼神。
    方楚宁安静下来，过了会，她用标准的英语发音小心翼翼地问：“嗨...请问一下，你们要带我去哪？”
    然而外国女人根本不搭理她。
    方楚宁打量了一圈，发现连跳车的机会都没有。
    她被带到一家酒吧里，这里跟沸点不同，方楚宁曾在网络新闻里看过关于这酒吧的事迹，打架斗殴甚至是吸d，久不久就有命案发生，可以说这里是z市最脏乱差的地方。
    刚进门方楚宁就被里面的花色与烟雾迷得眼睛都睁不开，后面还有人推搡着她，导致她一个不小心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
    然后她的脸就被掐住，抬起。男人的声音并不算好听，带着刻意的做作：“这是哪来的小可爱，是平凡日子过乏了，想来这里找乐子体会一下做女人的快乐吗？”
    比起掐脸更让方楚宁难以忍受的是他身上廉价的香水味，跟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十分相配。
    她用力捏住男人的手腕迫使他松手，丝毫不掩满脸嫌弃。
    男人双眼阴毒的微眯，抬手想给她点教训，却被外国女人拦住，女人用英语说：“她是老板要的人。”
    “哼”男人甩开她的手，上下打量面前模样妍丽的少女，“老板口味什么时候换了？她看起来还没成年。”
    “不知道，我们只管按老板吩咐去做。”
    “算了算了，带她进去吧。”
    男人说完后方楚宁又被推了一下，她有点忍无可忍，回头说：“我自己可以走，不用你推我。”
    女人恶劣的扯了扯嘴角，又故意的使劲推了她一下，差点把她推摔地上。
    方楚宁咬牙忍耐，要不是一只手打了石膏，管她们有多少人，一定给她个过肩摔！
    她被带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灯光昏暗，墙纸以及内饰风格都是那种让人感到不适的暗红色格调，空气中弥漫着香薰的气息，就在方楚宁感到一头雾水的时候，她隐约听见房间里响起轻微的声音。
    她寻着声音往房间另一个方向走去，发现这个房间竟然还有另外一个隔间，声音就是从隔间发出来的。
    方楚宁没有立刻撩开琉璃珠子做的帘子，侧耳细听，男女不可描述的声音就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耳朵里，意识到里面在干什么，她脸颊霎时通红，快速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
    声音持续大概二十分钟停止，房间实在太安静了，以至于她能听见他们穿衣服以及低声调情的声音。
    很快，帘子后面先是走出来了个女人，女人不紧不慢地扣着衣服扣子，只是轻轻扫了她一眼就出了房间。
    女人前脚刚走帘子就又被撩开，入眼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男人，他一头乌黑的短发有点凌乱，五官苍白，一只眼睛还戴了个眼罩，身上穿着一件红色透视的网纱上衣，灯光下隐约可见衣服下从脖子到腰间一点点深色的痕迹。
    真的穿了跟没穿一样。
    方楚宁表情一言难尽的移开视线，男人已经来到了她身边，歪着头用一只眼睛光明正大的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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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就透视松垮的上衣从他肩膀滑落，露出大片肌肤。
    方楚宁实在受不了，“大叔，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大叔...”男人喃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看上去已经那么显老了吗？”
    说完，他又呆呆看着她，表情带着让人无法理解的迷恋，“真像...”
    “什么？”
    男人露出诡异的笑容，“你像极了我和方红生出来的孩子。”
    “......哈？？”
    方楚宁表情呆滞了一下，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认识我妈？你们什么关系？”
    “关系？”男人坐到沙发上，眉宇邪气：“我和你妈的关系可大了，正常发展的话，你应该会有一个哥哥或姐姐。”
    方楚宁突然不想听他说下去了，做一个暂停的手势，“你和我妈有什么关系我不想听，你抓我来这里干什么？”
    男人表情一愣，垂眸，像换脸一样突然低落，“她不愿意见我，我想让你帮我把她约出来。”
    “你们不是有关系吗？自己约不就行了，叫我干什么。”
    男人咬住手指，像孩子一样委屈：“她好久之前就不理我了，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愿意来看我，她明明还喜欢我的......”
    方楚宁突然发现，这人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男人又朝她走过来，眼含期待，“你让她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她。”
    方楚宁看着面前的人，眼皮跳了跳，“我没那本事，你要见她就自己去找她吧。”
    男人脸倏地冷了下来，他站直身，阴冷勾唇，“不愧是两母女，你和方红一样无情。”
    他抬手轻抚上眼罩，眼睛里闪烁着毒光，“我明明为了她失去了一只眼睛她还能这样抛弃我，你妈是世界上最虚伪的女人，明明对我有意，却因为身份而娶了别人，说什么门当户对，其实不过是嫌弃我瞎了一只眼！”
    男人满怀恨意的跟她说着前因后果，那癫狂的神情让方楚宁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
    男人突然又缓和了表情，他看了眼她打了石膏的胳膊，语气责备：“我有让她们注意不要伤到你的，真是一群废物。”
    “......”
    “只要你答应帮我，我可以立刻让人送你回去。”
    “......我帮不了你。”
    “可以的，只要你现在给她打电话。”
    被绑来这里之前方楚宁想过很多个可能，毕竟她家里那么有钱，偶尔挨个绑架什么的不足为奇，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因为自己老妈的狗血情史而遭罪。
    于是，她当着男人的面给方红拨通了电话。
    然后还没接通就被对方挂断了。
    紧接着一条短信弹了出来：我在开会，有事晚点说。
    方楚宁淡定自若地回信息：妈，我被人绑架了。
    信息发出去后的十秒，电话响起，方楚宁点接通，电话里头传来方红低沉的声音：“你在哪？”
    还没等方楚宁开口说话，手机就被男人抢了过去，他迫不及待地唤她的名字：“红红，是我！”
    那腻歪的语气让方楚宁翻白眼，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等挂电话以后只见男人一脸满足，当真兑现承诺让人送她回去。
    方楚宁真的是莫名其妙，知道她被人绑架，大半夜回到方家，佣人一个都没睡下，都站在大门口忧心的等她，虽然很感动，但是原本想隐瞒受伤的事现在全家上下都知道了。
    方父更是抱着她一个劲的抹眼泪，还让私人医生半夜上门给她做全身检查。
    第50章 半夜   一个漫长的夜晚
    直到安慰好所有人都散去睡觉后, 方楚宁困得睁不开眼，可依旧被方红叫到了书房。
    欧式复古书房内，方红坐在书桌前略显疲惫的捏着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的。”
    “嗯？”
    这种那么扯的谎话显然骗不了方红, 反而让她本来就不怎么愉快的心情更加深了一分。
    方楚宁撇撇嘴：“跟人打架不小心弄的......”
    方红眉头微皱，烦躁的心情让她对自己的女儿都没办法保持严肃冷静的态度, 声音都提高了些：“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再在外面惹这种事吗？一旦被人拍到只会让那些人伺机在方氏上添笔墨, 公司的事已经够多了你就不能懂事一点？”
    一通不问原因的责备让方楚宁心中的憋闷达到了顶点, 大声反驳：“我会这样还不是因为老妈你！你不在外面乱搞，那些男的又怎么会找上我！他故意设计高琼我才想去帮她，你以为我想打架？今天一切莫名其妙的事都是因为你才引起的！”
    越说越委屈, 方楚宁憋红了眼眶。
    自己的女儿貌似这还是第一次跟自己说话那么大声，方红紧皱的眉头突然松了些, “那倒是我错怪你了, 算了, 你出去吧, 早点休息。”
    这会换方楚宁不肯了，“那个男的，你跟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一下子就答应放我回来。”
    “你还小, 这种事你不用知道。”
    “这种事我当然要知道！你可别想着跟那人偷/情, 不然我和爸爸都不会原谅你。”
    方红叹了口气，靠在沙发椅上, “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爸爸的事, 那个男人是很久以前，我还没认识你爸爸之前就认识了他，现在我和他毫无瓜葛, 你并不需要担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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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
    方楚宁还想说什么，方红打断她，“我的事你不用再问，还有，我是你母亲，你要懂用敬语，不要开口一个你闭口一个你。”
    吃瘪了的方楚宁只得退出书房，她回到自己房间，累得衣服都顾不上换，趴倒在床上。
    她拿出手机，自被“绑架”后她就几乎没看过手机，这会她刚点进去就看到密密麻麻的消息提示，有高琼的有方天利的不过最多的还是徐牧舟的。
    她点开徐牧舟的聊天框，最新一条让她瞬间从床上弹起，她看了一下发信息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前。
    徐牧舟：我在你家外面。
    方楚宁急冲冲穿好鞋下楼，急的连打电话确认这种事都忘了。
    别墅外面有几盏路灯，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今夜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安静得让人不住放大心中的恐惧。
    方楚宁左右看了眼，没看到有人，她不放心的往右侧围墙走了几步，在拐弯角的地方，少年单薄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背对着她，微微低着头，瘦弱而寂寥的背影让人看着心疼。
    “徐同学？”
    徐牧舟回过头，他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
    “这么晚你怎么还来这里？你一个男孩子很不安全的。”方楚宁出声责备。
    徐牧舟没有说话，他视线下移落在她打石膏的胳膊上，悦耳的嗓音变得微微沙哑：“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原本想责备他两句的方楚宁突然尴尬，侧身挡住受伤的胳膊，“我要说是我摔伤的你信吗？”
    徐牧舟低头，碎发落下的阴影遮挡住他的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好吧，是我跟人打架不小心弄的。”
    方楚宁只好实话实说，然后就看见一滴泪珠从他白皙的脸颊滑落，她慌了，忙上前用没受伤的手捧起他的脸，当看清他此刻的模样时她愣住。
    泪珠就像清澈的水晶一样在他眼眶里打转，只要眼睛稍稍一动水珠就像断了线一样不断涌出眼眶，他鼻尖粉粉的双颊也粉粉的，就像柔弱的菟丝花一样，让人拒绝不能。
    “如果不是高琼说漏嘴，你打算一直瞒我骗我？”他带着哭腔控诉她。
    方楚宁在心里狂锤高琼千百遍，帮他轻轻擦拭眼泪，“你别哭了，我就是怕你担心而已，不是故意瞒你。”
    “可是你瞒着我会让我更担心难过。”徐牧舟抓住她想缩回去的手，红着眼睛说：“今天我一直在给你发信息打电话，你都没有理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当然不是”方楚宁犹豫了会，没有再瞒他，“我今天走出医院的时候被人绑架了。”
    少年眼睛微微睁大，像是被吓到一样，抓着她的手力气大到把她弄生疼，方楚宁连忙又说：“不过也没什么，他们没有把我怎么样，很快就放我回来了。”
    徐牧舟轻喘了一口气，缓缓伸手过去抱紧她的腰，把脸贴在她颈处，“以后无论有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好不好？无论你做错什么我都能原谅你，但是你一定不要骗我瞒我...”
    温热的湿润感从脖子渗进衣领，方楚宁没想到他会那么大反应，“徐同学...”
    “你答应我。”
    他不给她开口说其它的机会，态度很执拗。
    “好，我答应你。”
    随后方楚宁感觉脖子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徐牧舟轻舔了下红唇，红通通的眼睛看向她的右手，抬手小心翼翼碰了碰，“会不会很痛？”
    “不痛，医生说不严重，过几天就能拆石膏。”
    徐牧舟抿唇，“为什么要跟别人打架？”
    方楚宁确实没有再瞒他，把事情一五一十跟他说了一遍。
    徐牧舟轻轻垂眸，表情看似平静，“这种事可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去？”
    她也是这么想的，“高琼她气不过啊，她脾气很犟的，不过也是没想到那帮人还带了武器。”
    “高同学这样真的不好呢。”徐牧舟抬眸看她一眼，“今天早上跟我说了那么多就是不提你受伤的事。”
    “嗯？”方楚宁怔了一下，“你们今早上有聊天？”
    不会是她手机没电那会聊的吧？
    路灯打在少年脸上，五官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真正的神情，“嗯，我打不通你电话，所以想问问她，她说你昨晚喝酒了。”他犹豫了会，极轻的加了一句，“还说了好多...”
    “......她那个人比较不正经，你别理她就好了。”
    徐牧舟有点失望，但还是点头。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
    方楚宁看了眼时间，都快凌晨一点了，在经历过被计程车司机卖一事后，她怎么放心他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去。想来想去最后干脆让他在旁边独栋别墅住上一晚，这别墅也是她们家的，只是平时住不上，一直空着。
    安置好人后方楚宁打着哈欠回到方家别墅，准备洗个澡就睡觉。
    刚打开房间门，方楚宁就看到坐在她房间里气鼓鼓的方天利，看样子貌似是在等她，“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
    方天利抱着双手坐在沙发上，闻言冷冷“哼”了一声，“亏我不睡觉都在担心你，你倒好！跟个没事人似的三更半夜还跑出去跟那男的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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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说什么，我要洗澡，你出去。”
    “你还不承认！我刚刚都看见了，之前其其跟我说我还不怎么信，原来都是真的！那个男的到底有什么好的？就那张脸好看点而已，哪里比得上其其，你这个人怎么就那么肤浅！”
    他声音一点都不带压低的，生怕吵不醒别人一样。
    方楚宁只觉得牙疼，干脆大方承认：“是啊，我就是肤浅，徐同学长得好，性格好，学习好，有礼貌，样样都比你好千百倍，我又怎么会不喜欢他。”
    方天利呆愣住，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贬得那么一文不值，而那人还是自己的亲姐。他气得不行，“我要告诉爸爸妈妈你早恋！”
    “你去说呗，我到时候也跟他们说你上次考52分的事，那个家长签名可是我帮你签的。”方楚宁拿好换洗的睡衣，不紧不慢地说。
    方天利气哭了，“方楚宁你是这世界上最坏的女人！”
    “那这世界上最坏的那个女人她得感激我，因为我顶替了她的名号。”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方楚宁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方天利憋气不已，但他又不愿服输，就跪坐在地毯上含泪凶巴巴瞪着她。
    直到方楚宁洗完澡出来他还坐在地毯上，眼皮都上下打架了，还固执的不肯回房。
    “你快回去睡觉，我关灯了。”
    方天利摇头，揉着眼睛说：“不行，你得跟我道歉，还有跟那人分手。”
    于某方面来说，有时候她这个弟弟固执得让人难以理解。方楚宁把灯一关，上床睡觉。
    黑漆漆的房间里男孩困倦无力的咕哝：“你这个坏女人......”
    大概过了十分钟，方楚宁打开床头灯，果不其然，只见那原本坐在那抱怨的人已经趴在地毯上睡着了。
    好笑的同时她不由得叹口气，走过去将人抱回他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方楚宁还没睡醒就被敲门声吵醒，伴随着方天利朝气满满的呼喊声。
    她翻个身把被子盖过脑袋，紧接着就听见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
    方天利跳到床上拉扯她的被子，笑眯眯地说：“方楚宁我跟你说哦，我同意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了。”
    方楚宁惺忪的眼睛眯起一条缝看他，“什么？”
    “我还给你们买了两张电影票，你快点起来去约会吧！”
    才一晚上的时间，这人是在梦里经历了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吗？
    第51章 电影   多余的人
    试问一个人能在一夜之间突然想通一件不愿意想通的事吗？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方天利, 可以说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方楚宁把被子扯回来，翻身背对他，“出去，我要睡觉。”
    “你不信我吗？”方天利爬到床内侧, 笑容颇有几分得意, “另外一张电影票我都给你同学了，他都答应了, 现在肯定在等你电话呢。”
    “你把电影票给了徐牧舟？怎么给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把他藏在旁边那空别墅里, 我今天一大早就给他送过去了, 现在他应该回到家换好衣服等你了吧。”
    方楚宁半信半疑，总觉得他是在耍什么小心机，她可不信昨晚还无理取闹的人今天就突然那么豁达大度, 还给他们准备电影票。
    方天利见她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抱着手故意说：“我可是为你们才这么费心的, 听说今晚海港湾那边还有烟花秀可以看, 你们看完电影又可以去看烟花, 多浪漫呀！”
    说着说着还真被他说心动了, 而且她今天确实想约徐牧舟出去。
    这么想方楚宁做了决定，痛快的起床去换衣服，方天利跟在她后面, 笑得一副小聪明得逞的样子。
    等她换好衣服下楼就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候着的苏其, 苏其见到她立马迎上来，“宁宁姐姐你没什么事吧？昨天的事利利跟我说了, 我好担心你......”
    “没什么事。”
    方楚宁越过他往饭厅走, 苏其低头，拇指因紧张而无措地掐在另一只手虎口处。他快步跟上去，脸上隐隐的不安, “宁宁姐姐对不起......”
    方楚宁看他一眼，“什么？”
    “你和那哥哥交往的事，我不是故意要告诉利利的，利利一直问...我没有办法才...”苏其紧张的脸都涨红了，想看她又不敢看的样子，“对不起......”
    方楚宁没怎么在意，“没事，我没有怪你。”
    她起的较晚，方红和方父早已经出门了，餐桌上就只有他们仨。
    等吃完早餐后方楚宁准备出门，刚出别墅她皱眉，扭头望向跟在她后面的两人，“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当然是去看电影啊！”方天利说的理所当然。
    方楚宁眼皮一跳，“我约会你们俩要跟着一起？”
    方天利挽着苏其的胳膊，单纯的歪头，“你们约你们的会，我们看我们的电影，又不会打搅到你们。”
    她就说态度突然转变肯定没什么好事，也不知道他跟谁学的这种小伎俩。
    方楚宁扫了眼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苏其，自从方天利交了这朋友，那点小心思越来越多了，以前无理取闹还很好治他，现在像是有了军师一样，难缠得很。
    “算了，不过方天利你给我注意点，嘴巴不要想什么说什么，惹人不高兴的话，以后都不要想我再带你出去。”
    说完她就坐上了自家豪车的副驾驶，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出门的话她会选择打的，现在多两个人，那还是坐自家车方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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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天利嘴上满不在乎的答应，拉着苏其上车。
    方楚宁从后视镜看两人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拿出手机打算给徐牧舟发信息，刚解锁手机手机屏幕上方就给她推送了一条本市最新新闻。
    眼熟的几个字眼让她好奇的点了进去。
    新闻上置顶的一张照片让方楚宁愣住，就是昨天绑她去的那家酒吧，文字写着，酒吧因涉嫌各项黄/暴违禁原因被查封，而酒吧老板闻某某疑因有精神病史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以及一些跟酒吧有牵连的人一个都没放过。
    方楚宁盯着那张酒吧照片发呆，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跟方红绝对脱不了干系，能一夜之间将一家规模宏大的产业连根拔起，z市恐怕也就只有她。
    不过让她惊讶的是，本来以为他们两个是老情人来着，现在看来又好像不太像。
    车很快停在了徐牧舟住的公寓外面，来之前就联系过的徐牧舟早已在公寓门口等着，他眸子看向车后座的两个人，没有立刻上车。
    方楚宁下车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等会看完电影我们就甩开他们去玩。”
    “这样...你弟弟会不会不高兴？”
    “不用理他，我们走了他们自己也会找地方逛街的。”
    徐牧舟轻轻扬笑，眼里却没有太多笑意，“嗯。”
    说实话，她都想直接拦下一辆车撇下他们和徐牧舟单独去约会了，可转念想想，让他们跟着也无所谓，两人恩爱恩爱真好能让他们都死了那条心。
    可显然方楚宁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去电影院途中只要她想和徐牧舟亲密点都会被方天利破坏，就比如现在。
    她想去牵徐牧舟的手，方天利突然挤进两人中间，笑容满面地对少年说：“现在离电影开播还有段时间，不如我们去吃蛋糕吧？”
    男孩比他还要矮一个头，徐牧舟微微垂眸看他，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我都可以。”
    就这样，他们进了一家下午茶餐厅，这时候餐厅是满座，服务员根本忙不过来，方楚宁打算直接去收银台点餐，这样快点，“你们要吃什么？”
    徐牧舟也跟着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方天利霸占方楚宁一只胳膊，“我和她去就可以了，牧舟哥哥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点。”
    男孩三番四次的“破坏”让徐牧舟反感至极，他面上不显，看上去温和而有耐心，“宁宁知道我想吃什么。”
    说着两人视线甜蜜蜜的对上。
    方天利心里愈发不爽，拽着她走，“那我们快去点单，晚了电影要开始了！”
    等两人走远，苏其目光落在少年脸上，声音虽小但也没有之前那么怯生生：“哥哥和宁宁姐姐的感情看上去好好呢。”
    徐牧舟微微转眸望向他，好一会才慢吞吞地说：“因为我们相爱呀。”
    少年表情太过自然，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苏其心里不可抑制的升起嫉妒感，“真羡慕，哥哥长得那么好看，一定不止宁宁姐姐那么喜欢你。”
    话里话外像是在说方楚宁喜欢他纯属只是因为他的样貌而已。
    徐牧舟侧眸看他，原本温暖的瞳色变得深邃泛冷。
    苏其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攥紧，白净的小脸看上去可怜兮兮，“我说错什么了吗？”
    徐牧舟看了眼在收银台那边点单的方楚宁，然后把目光转向男孩，微微勾唇，“其实，我也挺羡慕你的。”
    苏其一怔，还没等他分辨出这句话的真假，就听少年继续说：“虽然你家境贫穷，父母没给过你什么教育，但你很自由。”
    说到这里徐牧舟顿了一下，单手撑着下巴，“哪怕插足别人也不会有人管教你，并且你还很幸运，能攀上高枝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像你们这种贫民窟里出来的人，可是努力一辈子都达不到这种高度。”
    少年用最柔和的天使面孔轻描淡写地吐露着讥讽，在他脸上看不到明显的轻蔑，若不是他言语露骨，或许苏其都看不出来他在羞辱自己。
    苏其羞恼过后是兴奋，他在想，宁宁姐姐应该不知道这人的真面目吧？要是知道自己天使般的男朋友其实心胸狭隘，嘴角刻薄，一定会讨厌他的吧！？
    徐牧舟像是看穿他肮脏的想法，轻轻嗤笑：“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安分守己，不要惦记不该惦记的，或许你的好日子还能长久一点。”
    类似于威胁的话让苏其脸色一白，看着走近的方家姐弟，他内心挣扎片刻，还是安静下来。
    在电影开始前的五分钟他们进到了电影院，方天利买的电影票是vip放映厅的，这里座位比巨幕厅要少，地方宽敞，位置舒适。
    这还是方楚宁第一次在外面的电影院看电影，环境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来。”方楚宁朝徐牧舟伸出手，毫无意外，方天利又挡在他们中间，还推她往座位里面走，“不要挡在这里，你先进去坐啊。”
    方楚宁烦他烦得不行，她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等她坐到最里面的位置后，就看见方天利推搡着苏其坐她旁边，而他则是坐在苏其另一边，留下最外面的位置给徐牧舟。
    徐牧舟没有坐下去，他的双眸沾染上淡淡的委屈，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她。
    一股无名火从方楚宁心头冒出，她无视苏其讨好递来的爆米花，起身走过去拉起他的手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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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天利见状还想跟上去，却被她一个眼神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了放映厅。
    苏其在他后面犹犹豫豫的说：“宁宁姐姐是生气了吗？”
    方天利背对着他不说话。
    苏其故作一脸愧疚，“都怪我，不应该跟来的。宁宁姐姐好像很喜欢那个哥哥，我还是第一次见她那么生气......”
    何止是他，方天利也是第一次从她脸上看见那样的眼神，除了愤怒以外还包含着厌恶，而这种眼神还是对自己。
    明明之前无论自己怎么胡闹她都不会这样的，自己可是她的亲弟弟！
    一股不安以及危机感在心里作祟，一想到那个从小疼自己宠自己的长姐被外人夺走了注意力，方天利就暴躁的恨不得把能砸的东西都砸光。
    他把一切原因归咎于苏其身上，如果不是他胆子太小，尽力去勾/引说不定还有机会。
    第52章 烟花   　　出了电影院，外面街上人……
    出了电影院, 外面街上人山人海，徐牧舟眼睛没有离开过女生的后脑勺，微凉的手被温热紧紧包裹，那种触电般的愉悦感从手一路蔓延至全身。
    以至于腿软的跟不上她的步子, 踉跄倒地, 在膝盖碰触地板的一瞬间，细腰被搂住。
    “没事吧？”
    女生担忧的声音就在耳边, 徐牧舟白皙的脸庞爬上红晕, 胸膛贴在她身上, 声音细软：“我没事...”
    两人的姿势很亲密，方楚宁能闻得到他身上散发的甜甜清香，就像秋天的丹桂一样好闻。
    方楚宁忍不住用鼻尖靠近他的发顶, 轻轻嗅他乌发上的香气，“你用的是什么洗发水？好好闻。”
    徐牧舟只觉得脸颊热得就像火烤一样, 他手指紧攥她的衣服, 心脏悸动得厉害, 哪怕两人接吻时都没有现在这么让他感到面红耳赤。
    他红润的嘴唇微微掀动, 方楚宁隐约听见他说了什么，但实在太小声，根本听不清楚。
    她盯着他娇艳动人的脸, 情不自禁凑过去在他嘴角轻轻啄了一下。
    少年脸更红了, 眸色迷离的望着她。
    街上来往的人被他们这对高颜值情侣吸引了目光，甜蜜的互动让路过的少男少女羡慕不已, 在人群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一人拿起相机偷偷拍下了这一幕。
    徐牧舟敏感的察觉到一丝异样，视线穿过密集的人流看向那个角落，而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怎么了？”
    “没...”徐牧舟收回目光, 靠在她的怀里。
    方楚宁感觉到他情绪变化，想想觉得可能是还在为看电影的事不舒服，她轻声安慰：“利利他那个人做事没有分寸，你别放在心上。”
    少年垂眸，看上去有些低落，“你弟弟他好像很不喜欢我。”
    “他不喜欢的人多了去了，凡是有不合他心意的事他就这样闹，你不需要在意他，你只要在意我就可以了。”
    在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情话已经脱口而出，方楚宁耳根发热，目光却仍坚定的看着他。
    徐牧舟光彩流转的眼眸定定与她对视，攥着她衣服的手指逐渐用力，仿佛要把衣料揉进自己手心里一般。
    他红着脸微微别开视线，乖巧地点了下头。
    方楚宁笑起来，“听说海港湾那边今晚有烟花秀，不如我们去那边看看？”
    “好。”
    海港湾位于市中心的边边，靠海，并且还属于z市海上游乐的一个景区，又因为有烟花秀，等他们到地方的时候这里已经人山人海。
    不过天还没黑，人还不算最多的时候。
    海港湾这边设有很多家自助照相亭，不过现在人手一部手机，随时随地都可拍照，对照相亭感兴趣的只有较少的一部分人。
    两个男生有说有笑的来到照相亭外面，其中一个人刚想掀开亭帘就被另一个人拽住，“这个里面好像有人？”
    两人退后一步往照相亭下面看，帘子长度只遮挡住三分之二，下面空出一截，可以清楚看见里面人的小腿。应该是一男一女，两人脚尖对脚尖，一看就知道人在里面干什么。
    两个男生不由红了脸，忙走开去找别的照相亭。
    而这个照相亭里面，两个正在拥吻的少男少女正是方楚宁他们两个，原本是好奇想来张甜甜蜜蜜的合影，后来就不知道怎么的，情不自禁，难以把持的吻在一起。
    外面人走后，徐牧舟微微喘息着气推开她，透明的涎液从两人舌尖拉长，他贪婪的吞咽着，眼睛却像是不安的小鹿一样，氤氲着水汽，“会有人进来的...”
    方楚宁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唇，“不会的，他们知道里面有人。”
    说完又迫不及待凑上去咬住他的唇，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接吻是那么让人身心愉悦的事。
    徐牧舟眼眸半睁，任由她在自己唇上肆意片刻，在她尽兴前又轻轻推开她，“外面好多人。”
    方楚宁呼吸不稳的盯着他姣好湿润的嘴唇看，因为长时间的亲吻，唇色愈发饱满诱人，还没亲够就被推开，让她心痒得厉害。
    外面天色已经见黑，人越来越多，路过照相亭的说话声确实容易让人紧张。
    方楚宁依依不舍的松开对他的禁锢，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机子上，拍好的照片已经吐了出来，她拿起那几张照片，上面都是她和徐牧舟的半身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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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喜欢的一张是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亲他的脸颊抓拍下来的，照片里少年眼睛微微睁大，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
    “你看，你表情好可爱！”方楚宁笑容灿烂指着照片里的他。
    徐牧舟接过那张照片，眸光柔和到极致，“还不是因为你太突然了...”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脸再次被那温软贴上，而后又迅速离开。徐牧舟眸中的光芒荡漾了一下，抬眼看她。
    方楚宁笑容得意，“你是我男朋友，亲亲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徐牧舟努力控制加速的心跳，双腮泛红，纤长的眼睫轻轻垂了下去，“嗯。”
    方楚宁没想到他还应一下，瞬间觉得他更可爱了，“我们出去看烟花。”
    说着牵起他的手，往外面走。
    刚踏出照相亭头顶的烟花就炸开，照亮了原本已有些黑蒙蒙的天空，就如同争先恐后绽放的七彩牡丹一样，一束接着一束，目不暇接。
    方楚宁拉着少年挤开人群走到靠海围栏的位置看，她抬头，瞳孔里倒映着绚烂的色彩，笑着扯开嗓子对他说：“这烟花还不算最好看的，以后我放更好看的给你看。”
    烟花的声音完全盖过了她说话的声音，徐牧舟听不清她说什么，却可以从她炙热的眼神里知道大概，他笑了，羞涩地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烟花是分时间段放的，时间一过周围安静了下来。
    一道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诶？真的是你！？”
    方楚宁回过头，两个男生站在他们后面，其中一个男生面露欣喜的看她，“刚刚我远远看你就觉得你眼熟了，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呢！”
    方楚宁觉得他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是谁。
    男生提醒说：“我是许玥，之前在超市里我们一起做兼职。”
    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啊，你好。”
    “之前你做两天兼职突然就不做了，我还纳闷呢，想跟你说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
    “哦对，突然就不缺钱了，所以就没去了。”
    许玥打量了她身上的衣着，“你家里应该挺有钱的吧？那时候怎么会要去做兼职？”
    回想往事，方楚宁总觉得有点蠢，敷衍两句不大愿意说。
    许玥也没有多问，他注意到她身边的男生，等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男生有多好看，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他是你男朋友吗？”
    瞥见他们相握的手，他觉得自己的话问得很多余，许玥忍着心里的一点小失落，微笑道：“你男朋友长得真好看，你们很般配呢。”
    徐牧舟眸色浅浅，依偎在女生身边，抿嘴不语。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空，不如我请你们去喝奶茶？”
    “不了，我们才刚吃完没多久。”方楚宁委婉拒绝。
    “这样...”许玥看了她一会，“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我要和我朋友去那边。”
    “好，拜拜。”
    等走远了，许玥身边的男生终于忍不住激动的小声说：“你认识那么好看的女生怎么都不介绍给我！？太不够义气了！”
    这时候头顶的烟花再次绽放，火花照亮他还算俊秀的面容，许玥突然没了欣赏的心情，“只是认识而已，我们也不熟。”
    心里一直保留的那点小心思被彻底掐灭，他觉得自己好像还没开始谈恋爱就已经失恋了。
    ...
    因为昨天的事，方天利今天心情很不好，甚至连苏其跟他说话他都有点爱搭不理。
    本就郁闷到爆炸，偏偏还有人来撞枪口。
    方天利对面前向自己表白的女生满是不耐烦，“你喜欢我关我什么事，如果真的喜欢我就懂事点，不要再来碍我的眼。”
    他丝毫不在乎对方听了会是什么心情，言语间皆是嫌弃。
    阳光透过银杏树星星点点落在地上，把女生赶走后方天利自己一个人在学校树林这边散步，刚走没多久，他瞥见右侧树林里似乎有人。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站在一棵树后面眯眼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他们似乎在说什么，方天利听不清楚，只看见女生突然抬手轻抚上男孩的脸，男孩没有躲开，可应该是说了什么话，女生有些失落的收回手。
    两人这样持续了五分钟，女生先一步离开了。苏其把小礼盒放进校服袋子里，刚准备离开就看见树后的方天利。
    他心咯噔一下，“利利？”
    方天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没什么，是于同学约我出来，说有事情想跟我说清楚...”
    “你不是喜欢我姐吗？干嘛还理这些人。”
    苏其垂眸，“因为我能理解她们的心情，就像我喜欢宁宁姐姐一样，哪怕没机会也希望她多看自己一眼。”
    他的话方天利不能理解，“可是你喜欢的是我姐！既然这样眼里就应该只能有我姐一个人啊，怎么能和别人再纠缠不清。”
    “不是的...”苏其红了眼眶，清秀的小脸看上去羸弱可怜，“我没有和别人纠缠不清，你不信我吗？”
    方天利别开脸，心里不舒服，但看他的样子又说不出重话。
    就在这时，手里的手机突然发来短信提醒，他不怎么在意的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图片短信，而且还连收到几条。
    耳边男孩细细的解释声还没停，他好奇的点开图片，当看清图片后他脸瞬间阴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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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同一时间另一所学校里，方楚宁被宋老师叫去办公室，并给了她一份□□，“今天我们班里会有一个转校生转进来，这个是资料，你拿去看一下。”
    转校生？
    方楚宁不解的眨眨眼，“都快放暑假了还有转校生？”
    “是这样，原本这个转校生是安排学期初的时候转进来的，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推迟时间。”
    方楚宁点头，没有再好奇，她接过资料打开，里面姓名一栏吸引了她注意力。
    “林月婵...”
    宋老师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说：“听说她之前是y市的市状元，后来转到z市一所普通学校，成绩应该是很好，是校董方同意免学费转进来的。”
    第53章 照片   “傲慢”的转校生。
    方楚宁没有再多问, 回教室的途中她看了转校生的资料，发现这人住的地方竟然是西区那边，西区是哪里西区可以说是z市的贫民窟。
    一个不靠家境或关系纯靠成绩进新星的，这还是第一个。
    “市状元...”方楚宁想, 难不成这人也是像徐牧舟那样不偏科科科满分的人？
    正在想事的方楚宁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靠近的人, 直到眼睛突然被捂住，身后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是谁不重要, 她只要确定不是徐牧舟就对了, 毕竟他可不会干那么幼稚的事。
    方楚宁粗鲁的把手扯开, 回过头发现竟然是多日未见的唐嘉礼，她眉头一皱：“你干嘛？”
    唐嘉礼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只是抱怨：“学姐好过分, 我帮过你你还这么不待见我。”
    “帮过我？你什么时候帮过我？”
    “就是上次我妈妈和你妈妈聚餐的时候，我可是帮你解了围的。”
    ......那算哪门子的解围。
    方楚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所以呢, 你想怎样？”
    “没什么, 就是想让学姐游戏带我上分, 最近一直都有邀请学姐上线，学姐都没有理我。”
    说的倒是挺委屈的样子，方楚宁挠了挠下巴, “最近我很没空, 毕竟已经有男朋友了，可不像以前那么闲。”
    她摊牌了, 一点都不带含糊遮掩, 不介意喂他吃狗粮让他知难而退。
    可她终究还是太小看一个拥有恋爱脑的男人。
    唐嘉礼丝毫不介意，也没有难过，甚至扬起嘴角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没关系呀，你可以让他和我们一起玩。”
    和徐牧舟的腼腆漂亮相比，面前的男生容貌虽不及他，但性格却是那种很受长辈喜爱的阳光活泼类型，近乎没心没肺。
    “......不用，他不喜欢玩游戏。”
    说完方楚宁就想走，唐嘉礼在这时说了一句，“那要不然我去你家拜访方阿姨方叔叔好了，方阿姨上次还说她很喜欢我，让我有空可以去方家玩呢。”
    方楚宁眼皮猛地一跳，头都疼了，这一个两个不给她添堵是活不下去了是吧！
    “知道了，晚上我会登游戏。”
    留下一句话她头也不回的走远。
    直到女生身影消失在走廊上，唐嘉礼阳光的笑脸瞬间阴沉下去，转身往反方向离去。
    还没回到教室方楚宁就碰到收作业去办公室回来的徐牧舟，他从身后抱住她吓她一跳，还以为是唐嘉礼跟上来纠缠，看都没看清楚一把将人推开。
    “宁宁是我...”声音很是委屈。
    方楚宁这才看清楚，松了口气：“你突然这么抱我吓我一跳。”
    徐牧舟微微歪头，像是单纯的好奇，“难道除了我以外刚刚还有别人抱过你？”
    “啊当然没有”方楚宁不太想跟他说刚才的事，“我们快回教室吧，要上课了。”
    她走了两步发现他没跟上来，不由疑惑的回头，“怎么了？”
    徐牧舟抿嘴，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看她，就是不说话。
    方楚宁想了想，上前亲昵的在他脸颊啾了一下，勾唇温柔说：“对不起呀刚刚推开你，下次不会了。”
    显然女生并没有理解自己烦闷的原因，徐牧舟微微别开脸，静了一会还是没有说出来，“走吧，我们回教室。”
    方楚宁牵起他的手，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的和他说笑，然少年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
    上课铃声响后没多久，宋老师带着一个女生走进教室，都听说了有转校生转进一班的学生好奇的打量她，女生带着一个黑框眼镜，表情平静，一副书呆子的样子。
    众人很快失去了兴趣，开始各说各话。
    “安静。”宋老师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手，“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大家认识一下。”然后对转校生说：“自我介绍一下吧。”
    林月婵抬手轻推了下眼镜，语气如她表情一样平淡，“我叫林月婵。”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宋老师有点尴尬，“林同学没有别的话想跟即将和你共同学习的同学说吗？”
    林月婵抬眼看向她，“比起那些多余的介绍，我认为应该更好的抓紧时间讲课，不能耽误学生的学习时间。”
    教室里陷入寂静，“噗嗤”不知道是谁笑出了声，还调侃的说了一句“书呆子就是书呆子”。
    其他一班的学生也跟着笑起来，有人是因为宋老师被怼的窘迫而笑，也有人是因为不屑新人的自以为是。
    场面一度不好控制，方楚宁把书拍在桌上，扬声：“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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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嬉笑声瞬间弱下去，宋老师咳了下，指向教室的一个空位置，“你就坐那里吧。”
    林月婵看了眼方楚宁的方向，走下讲台坐到那空位上。
    方楚宁万万没想到转校生竟然还是个眼熟的，这不就是之前那个说她和高琼不怎么样的那个女生吗。
    同样认出来的还有高琼，一下课她就跑过来，“你看那个女的！”
    还没等她说完方楚宁就打断她，“我知道，大家都是同学了你就没必要计较那一句话的事儿了。”
    高琼还是很不爽，于是找人去打球转移注意力。
    放学后回到家，方楚宁在院子里逗了会狗进到别墅就看见站在客厅里红着眼眶微微抽泣的苏其。
    “你怎么了？”
    男孩双眼含泪，他看了眼二楼的方向，咽哽的声音显得无助，“宁宁姐姐...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
    他不说话了，就是在那哭。
    “碰”二楼的房门被粗暴打开，方天利阴着脸，“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上来！”
    声音完全不似平时和他说话时的那种天真无畏，苏其有些害怕的望向方楚宁，方楚宁不明所以，“你们吵架了？”
    方天利似乎忍不住了，从二楼跑下来，然后抓着男孩的细胳膊往二楼拽。
    那架势像是要杀人灭口似的。
    这两个小屁孩在搞什么，方楚宁好心的上前帮哭得像泪人一样的男孩解围，“有话好好说，可不能使用暴力。”
    得以解脱的苏其躲到她的背后，像是恨不得把身影缩到最小，好让别人都看不见。
    “其其！”方天利整个人就像是被惹怒而炸毛的猫。
    这一强一弱的对比很容易就让人认为是方天利把人欺负哭了。
    男孩躲在她后面跟个小动物一样可怜兮兮的，方楚宁难得心软，“我让刘姨送你回去，你们冷静一晚有什么事明天说。”
    校服被一只手攥住，苏其水光闪闪的眼睛和她对视，“宁宁姐姐，我有话想跟你说...”
    方楚宁没有拒绝，两人转移到了花园里，“你要说什么？”
    苏其低着头，手指紧紧攥住裤腿上的衣物。
    方楚宁很有耐心，也不催他。负责花园工作的工人还没有下班，正在远处修剪绿植，她看了会，直到面前的人开口说话。
    “宁宁姐姐。”
    “嗯？”
    苏其抬头，“我是真心喜欢宁宁姐姐的。”从第一眼开始就已经喜欢。
    方楚宁看了他一会，点头，“我知道了。”
    苏其眼中带着希冀，“你可以抱抱我吗？”
    方楚宁拒绝了，她不想给他哪怕是一点他觉得有可能的希望，对于这个和自己弟弟差不多年龄的男孩，她更多的是怜悯，不忍心他的画画能力因为贫穷而发展可能。
    不过更多的也只是希望能给方天利找到一个玩伴。
    她让刘姨开车送他回去，然后回别墅二楼敲响方天利的房门，打开房门就看见床上鼓起的一团，她走过去坐在床边，“你们俩关系之前不一直挺好吗？今天是怎么了？”
    鼓起了被子没有一点反应。
    “莫非是他发现你画画天赋太烂，被你气哭了？”
    激将法向来是屡试不爽，下一秒被子就被踢开，方天利躺在床上瞪她，“才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猜！”
    “那你跟我说说是为什么？”
    跟他聊了老半天他才扭扭捏捏把手机递给她，眉宇间是掩不住的失望，“本来还想着，他喜欢你的话我可以帮他，结果都是骗人的，我对他那么好他还骗我利用我。”
    方楚宁翻看短信里的照片，皱眉：“这是谁发给你的？”
    方天利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照片里每一张都是苏其和别的女生抱在一起的画面，甚至有一些好像是从监控里截图下来的，发照片的人明显是恶意针对。
    夜里，刚洗完澡的方楚宁正在和徐牧舟日常视频通话，电脑聊天框不断弹出有人戳她的提示，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视频那边，徐牧舟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哪怕两人没有话说也没有结束视频聊天。
    方楚宁关闭游戏声音，找个他看不到的角度低头玩游戏，直到沉迷完一把游戏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等她抬头看电脑屏幕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没有在看书，表情有些冷淡：“你在做什么？”
    “呃”方楚宁有点心虚，但还是如实说：“我看你在看书也不好打扰你，就玩了把游戏。”
    说着还给他晃了晃手机屏幕。
    “你自己玩？”
    “没有，我和高琼一起玩。”
    方楚宁觉得她对她爸妈都没这么老实过。
    徐牧舟看了她一会，移开视线，“那你们玩，我先睡了。”
    “那么早？”才九点半。
    “嗯。”
    然后视频通话就被掐断了，方楚宁有点失落，今晚他们才视频一个钟左右而已，创近期新低记录了。
    第54章 虫子   我们难道不可以做朋友吗？……
    第二天一早, 方楚宁刚到学校就被唐嘉礼拦住，他一脸着急，“昨天晚上我有点事没能上线，不算, 今天晚上我们再继续玩！”
    这人是小孩子吗？
    “你没空那是你的事, 我哪有你那么闲天天玩游戏。”
    --

 第95页

    唐嘉礼很懊恼，他追上女生的步子, 跟她面对面倒着走, 双手合十, “拜托！就玩个游戏而已，你和高琼玩的时候就顺便邀上我，我要求很低的, 能带我上分就行！”
    真是个卑微男孩，方楚宁都服了他了, “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想上分, 完全可以花钱请人帮你上啊。”
    “那样没有灵魂, 我想自己玩, 拜托拜托，好不好？”
    见他没有再拿方红来“威胁”自己，方楚宁勉强答应：“不过我不是每天都有空, 等有空再叫你。”
    唐嘉礼开心的露出两颗小虎牙, “好。”
    等方楚宁到教室的时候发现班上还没来几个人，她看了眼时间, 今天来的比往常都要早一些。
    她把书包丢到位置上以后就出去上厕所了, 等再回来时已经是过去了将近十分钟，班上人多了起来。
    她看见那个新来的转校生正站在她座位前面和徐牧舟说着什么。
    等她过去的时候人刚好说完走了，方楚宁坐到位置上, 桌上的书包已经被放好在抽屉里，她探头过去好奇地问：“那人刚刚跟你说什么？”
    徐牧舟正在做课前笔记，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林同学问我昨天老师布置作业的题目。”
    “哦。”原来学霸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连老师出的题目都会忘记？
    课间，方楚宁和高琼以及班上的几个女同学在天台吹风，除了她以外其他人嘴里都叼着烟，白烟顺风吹到她脸上熏得难受。
    她换了个位置玩手机，抬头时眼尖的发现天台门口露出的一点衣角，她假装没有看见，低头继续玩手机。
    早在之前方楚宁就知道有人经常偷偷跟在她后面，当时还好奇，久而久之也任由他去，对付这么固执的人她不在行。
    “诶，你站在这里干嘛？”
    大概是挡住别人的路了，女生的声音从门口里面传来，男生有些慌忙紧张，“抱、抱歉。”
    熟悉的声音吸引了高琼的注意力，她走过去，“呦，瞧这谁，姜同学你是路过的吗？”
    明知故问的调侃让姜洛屿面红耳赤，他支支吾吾，俊秀的脸庞满是无措。
    “嗐，路过就一起呗，大家都那么熟了害什么羞嘛。”
    高琼抓住他的手腕，不顾他的意愿拉着他往女生堆里走。
    最后在方楚宁面前站定。
    “坐啊，我好像好久没有和姜同学说话了呢。”
    姜洛屿没有坐，他难以想象被她知道自己一直在悄悄跟着她她会怎么想，简直就像变态一样。
    “我......”
    刚开口面前的人突然站起来，“我先回教室了。”
    然后就越过他下了楼。
    姜洛屿通红的脸逐渐变白，高琼叹了口气，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吧。”
    是啊，他也想就这样算了，再继续下去无疑是飞蛾扑火。可喜欢上一个人之后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哪怕她多看自己一眼他都觉得很开心。
    下午没什么课，老师组织班级大扫除，她们班分为两拨人分别负责班里以及图书馆外那片林园的卫生。
    方楚宁自动将自己分配到外面那一拨。
    其实卫生都挺好弄，学校有规定不能随地丢垃圾，虽然也有一些叛逆的，但也只是少数，地上最多的都是一些落叶。
    方楚宁抓着扫把没有动，眼睛直愣愣盯着不远处认真打扫的徐牧舟发呆，旁边的男生跟他说了句什么，他抿嘴轻笑，就如同行走的发光体一样，耀眼的不行。
    这样的人是自己男朋友，真好呢。
    方楚宁满足的叹口气，还没等她看够，同样被安排到一起打扫的转校生不知道为什么事走过去，跟他说起话来。
    离得有点远她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看见自己温文善良的男朋友毫不吝啬的对转校生展露笑颜，眉眼一如既往的温和。
    这种无差别对待让方楚宁有点酸，自己男朋友哪都好，可就是太好了有时候感觉不出他对自己和对别人的区别。
    就在方楚宁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的时候，耳边突然听见一声惊叫，她扭头看过去，原来是一个男生肩膀上落下一条虫。
    那虫不小，有拇指大，在场的无论男女都是娇生惯养，剩下几个胆大的女生乐呵呵看戏，一时都没人敢上去帮他。
    一看到这虫方楚宁就想到上次被蚂蝗咬的事，心理阴影面积之大，都不想上去帮忙。
    男生已经快被吓哭了，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直到有一个身影上前，直接用手把那肥虫拿了下来。
    “不用怕，这种虫不会咬人的。”姜洛屿安慰男生。
    男生如释重负一样瘫坐在地上，白着脸表情有点惊恐，“不是咬不咬人的问题！是它很恶心！”
    姜洛屿把虫放在手心上，虫子受到惊吓卷缩成一团，他用手指碰了碰，“不会啊，我觉得还蛮可爱。”
    “......”
    目睹一切的方楚宁表示很惊讶，这还是那胆小懦弱的姜同学吗？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姜洛屿抬眸与她视线对上。
    方楚宁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没去看他失落的表情。
    “快，快把虫子丢地上踩死！”被吓到的男生满脸厌恶的看着他手里嫩绿色的肥虫。
    “别，它只是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而已，我们把它放回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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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听到什么恐怖的笑话，男生表情怪异，“你没事吧，这种恶心的东西干嘛要放回去？”
    姜洛屿垂眸不语。
    男生上前一巴掌拍在他手腕上，虫子掉到了地上，他抬脚就想踩，被姜洛屿推开，“别这样！”
    “你推我！？”
    姜洛屿弯腰把虫子捡起，低眉顺眼，“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把它踩死。”
    男生全然忘记是谁帮他解除窘境，阴阳怪气地说：“装什么，难道你自己没吃过肉吗？那么圣父以后改吃斋菜算了。”
    不就是想装作一副纯情的样子吸引女生注意力吗，这种人真够讨人厌的。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可我觉得有必要！你快丢到地上！”
    围观的同学津津有味的看戏，一点也没打算插手的意思。方楚宁叹了口气，走过去，“别吵了，它又不是想吃你你那么大仇恨干什么？”
    “会长！”男生见她帮对方说话更气了，但又不敢说什么。
    方楚宁看向姜洛屿，朝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
    姜洛屿顿时欣喜的扬起笑脸，走到树边垫起脚尖把虫子放到稍矮的树杈上，然后跑到女生身边，“谢谢你。”
    “不用。”
    姜洛屿不想放过那么好的机会，努力寻找话题：“那种虫子是以树叶和露水为食的，对树本身没有危害。”
    “这你也知道？”
    “因为我小的时候在乡下呆过。”
    方楚宁点头，“快放学了，抓紧时间打扫吧。”
    “会长”姜洛屿叫住她，紧张的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已经不可能了，但是，当不了情侣我们难道不可以当朋友吗？”
    怕她误会，他连忙又解释：“我没有要破坏你和徐同学的意思，只是想在学校里也能有个说话的人。”
    方楚宁看了他一眼，没有说好还是不好。
    说起来当初她差一点点就和他交往了的，说完全不喜欢那也是假的，多少还是被他的体贴吸引，只可惜缘分薄了那么一点。
    不远处徐牧舟眸色浅淡的看着他们，脸上没什么表情，拿扫把柄的手指紧绷得发青。
    卫生搞好后他们可以提前放学回家，方楚宁把书塞进书包里，上半身往身侧倾去，在少年白皙可口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时间还早，我陪你到外面逛一下。”
    换作往常徐牧舟当然是答应的，可现在他却面无表情，“不了，我想早点回家。”
    方楚宁还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可是现在还好早...”
    徐牧舟没有再理她，抱着书起身往教室外走。
    “诶”方楚宁把包甩到背上跟过去，在少年身边站定打量他脸色，“你怎么了？”
    “没什么”
    “那我们去约会啊。”
    “不要”
    “为什么？”今天好不容易放学早。
    徐牧舟抿唇，微微撇开脸，“反正你有的是人可以约，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方楚宁盯着他侧脸看了会，有点不确定：“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少年突然加快步子，先她一步下楼梯。
    方楚宁追上去，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控制在楼梯中间平台角落，“我说你有话就说清楚行不行，你不说我哪里会知道自己做错什么让你不高兴！”
    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真的受不了他有什么事就闷在心里，然后对她生闷气，而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
    楼梯间还有其他下楼的同学，想看又不敢看的瞄一眼，然后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路过。
    徐牧舟似乎被她的暴躁吓到，漂亮的桃花眼涌上水汽。
    方楚宁心一下子就软了，语气轻了很多，“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让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憋在心里会生病的。”
    这一安慰不得了，本来还没哭的人眼泪就像断了线一样涌出眼眶，他紧紧咬着嘴唇，就是不出声。
    方楚宁心疼的捧住他的脸，给他擦眼泪，最后两人在一记唇舌交流的深吻下和解。
    次日，方楚宁刚到教室就看见大家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见她来了立马有人告状：“会长，有人想谋害副会长！”
    从一个学生嘴里说出这种话总会让人觉得有点中二，可等她看清楚状况时她就不是那么想了。
    只见徐牧舟课桌上下爬满了蠕虫，有一些还爬到了她桌上，密密麻麻的淡青色蠕动的让人头皮发麻难受至极，看久了甚至控制不住让人想吐。
    离得最近的就是徐牧舟，他此刻就像一座雕塑般僵在那里，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方楚宁忍着恶心快步过去扶住他，刚碰到他的下一秒手被紧紧抓住，徐牧舟把脸埋进她颈窝，呼吸有点急促：“宁宁...我...不舒服...”
    “你药放在哪？”
    “......”他没有说话。
    方楚宁猜想应该是在抽屉里，她看了眼难以靠近的地方，让人扶好他，自己硬着头皮过去在他抽屉里翻找，心里安慰自己这种虫子不咬人，但那软和的手感还是让她恶心得鸡皮疙瘩直往外冒，好在药很快就找到了。
    很快老师和负责清理工作的员工都到了，这事闹得不小，虽然虫子无害，但班上所有人都知道徐牧舟有哮喘的。
    第55章 阴谋   这是我帮你选的最好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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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务室里, 方楚宁坐在床边用手背碰了碰少年的额头，看着他略显病态的脸，突然想调侃：“你大概是学校里进医务室最多的学生。”
    当然，这是句玩笑话, 她想逗一下他, 好让他暂时忘记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场面。
    可他却好像当真了，眼睫轻轻垂了下去。
    方楚宁捏捏他的脸, “我跟你开玩笑的。”
    徐牧舟抬眼, 恢复了血色的双唇微微嚅动, “我真没用...明明知道那些虫子没害处我还会害怕成这样。”
    “这怎么能怪你，那数量太多了，别说是你连我都吓一跳, 班里还有些人吐了，比起他们你胆子大多了。”方楚宁用哄小孩的语气安慰他。
    徐牧舟把手伸进她手心里, 病容让他本就漂亮的眼睛愈发纯碎美丽, “可如果是姜同学的话他肯定不会害怕。”
    他腼腆的微抿唇角, “如果我能像他一样就好了。”
    方楚宁皱眉, 但很快又松开，手指轻轻抚上他羸弱的脸庞，“每个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 这没什么, 或许他只是习惯而已，你并不需要像他那样。”
    “那...”少年小心翼翼, “你喜欢他那样的还是我这样的？”
    方楚宁不假思索：“当然是你这样的。”
    似乎是满意了, 少年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件事哪怕没人亲眼目睹，一班学生的箭头也毫不犹豫指向姜洛屿，毕竟当时他面不改色抓虫的样子大部分人都看见了。
    发生这种事大家当然是第一时间怀疑他。
    等方楚宁到办公室的时候, 姜洛屿正白着脸失神的接受众老师的批评，无论他说什么都没人信，他就如同罪大恶极的犯人，受人指点。
    少女的到来如同黑暗中的一缕光，他迫切的想抓住，“会长...”
    方楚宁没有看他，对老师们说：“我想单独跟姜同学聊聊，可以吗？”
    老师们面面相觑，以为是她想包庇，“方会长，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你想三言两句带过去的话恐怕以后会更麻烦。”
    “我知道，我只是想跟他聊聊，不会对后续的决定有影响。”
    见她这么说，老师们才都同意。
    方楚宁把人带到会长室，平静的态度反而让姜洛屿愈发不安。
    “你也不信我对不对？”
    方楚宁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他，“这是另一个学校的资料，环境以及教学都不比新星差。”
    一瞬间姜洛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泪水模糊了双眼，他摇头，“我不要转学...”
    “你没有得选，这是我帮你选的最好的一条路。”
    大颗温热的水泪珠从他脸庞滑落，姜洛屿终于哭了出来，“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我只是喜欢你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方楚宁抿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静静等他哭累。
    姜洛屿心都凉了，他抽泣着缓缓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资料，嗓音沙哑，“我答应你转学，但是...我想跟你说那些坏事不是我做的，你信我吗？”
    许久，方楚宁点头，“嗯。”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多往他身上想，姜洛屿成绩虽然差了点但人也不算笨，如果真做出这种事无疑是自找麻烦，学校里多的是看他不顺眼的，一班尤甚。
    真想陷害他还真是易如反掌，毕竟这里的老师和学生都是喜欢跟风向走的人。
    与其在这里遭罪还不如找另外的学校好好上课。
    听到这样的答案姜洛屿更难过了，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想办法帮自己澄清，警告那些背后搞坏的人，将他护在羽翼下。
    可如今她更在乎徐牧舟的感受。
    原本以为姜洛屿转学事情就能告一段落，但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徐父那里，他连夜从国外赶回来，第二天就直奔学校办公室。
    听到消息的方楚宁加入偷听的队伍，和一帮一班或不是一班的学生扒拉在窗口前往里看。
    屋内画面有点滑稽，对于有强劲气场的徐父方楚宁深有体会，几个老师在他面前甚至好像都有点抬不起头。
    办公室隔音效果很好，一点声音都没泄露出来。
    方楚宁有点担心，猜测徐父可能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想了想，还是觉得让徐牧舟来说一下比较好。
    等她回到教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徐牧舟正在和那个转校生说话，她觉得不是她想得多，而是这几天几乎只要她离开一会回来就能看见那转校生像苍蝇一样黏在徐牧舟身边。
    一两次说是讨论学习她也信了，可频繁这样，摆明是心思不单纯。
    她走过去，这次转校生见到她没有立刻走开，而是看了她一眼，继续和徐牧舟说话。
    方楚宁被忽略了，眼睁睁看着他们聊得甚是愉快。
    聊天的内容却无关学习，而是说的一些转校生在其它学校时的趣事，少年似乎听的入迷，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说完了没？”方楚宁终于忍无可忍。
    林月婵又看了她一眼，平静无波的脸在面对徐牧舟的时候才会露出些许温柔，“我们下次再说。”
    留下这一句人就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方楚宁那叫一个不爽，“她最近怎么老是来找你？”
    徐牧舟抬头，“林同学见我上次被吓到了所以来安慰我。”
    如果只是单纯的安慰那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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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心里不舒服方楚宁也没打算把压力施加在他身上，“对了，你爸爸来学校的事你知不知道？”
    徐牧舟目光移回到书本上，轻轻应了声：“嗯。”
    方楚宁坐到他身边，“那你知道你爸爸来学校是要做什么吗？”
    “不知道。”
    连他也不知道，方楚宁皱眉。
    徐牧舟面无表情地看着书本上笔画深邃的文字，笔尖继续用力描画，快到最后一笔的时候他突然抬头，“你一定是在怪我跟爸爸告状吧？”
    陷入思考的方楚宁闻言怔住。
    徐牧舟继续说：“大家都说是因为姜同学嫉妒我所以才会做那样的事。”他微微低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姜同学真的太过分了。”
    “牧舟...其实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楚，也有可能不是姜同学做的。”
    “我知道”徐牧舟与她对视，“所以我没有跟爸爸提过这件事。”
    徐父为什么会来学校，方楚宁第一想法确实是以为是他说的，不过就算是，她也能理解，毕竟一个男孩子被吓到跟自己父母哭诉一下很正常。
    如果不是他说的话...难道是老师？
    想起办公室里老师们抬不起头的样子她否决了这个想法，在事情得到很好的解决情况下，她们怎么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方楚宁捏了捏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伸手搂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的香气，躁郁的心情得到缓解。
    她想说什么，但又觉得说出来他可能会不高兴，只能抿着嘴不做声。
    敏感的脖子被女生讨好似的轻蹭，徐牧舟白皙的脸庞爬上几缕红晕，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在他们身上匆匆略过，他别开眼，“别这样，好多人看着...”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徐牧舟抿唇，眸底阴郁一闪而过，没等她开口就说：“我知道了，会跟爸爸说让他不要再追究这件事。”
    ...
    是夜，在一栋公寓楼里，沐浴后的徐牧舟身上穿着那件粉色猫耳家居服，站在落地窗前俯视脚下灯火阑珊的城市。
    身后，徐父满脸的不赞同，“为什么不追究？明知道你有哮喘还做出这种事吓你，这样的孩子不值得同情，我一定会把他们告上法庭，让他那父母知道教出这样的孩子是什么后果。”
    屋内的灯光没有一缕能照到少年脸上，他半张脸沉浸在阴影里，男人的维护没有让他动摇半分，“爸爸，你这样做只会给我添麻烦。”
    徐父目光从手提电脑移开，一样的桃花眼盯着他背影看了好一会，“宝贝，过来这边坐，爸爸有事要问你。”
    徐牧舟站那里不动。
    这种不顺从的态度让徐父愈发感到不悦，“过来。”
    声音不再像刚刚那么温柔。
    好片刻，徐牧舟缓缓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徐父脸色缓和了点，“我听说你跟方家那女孩在交往？”
    徐牧舟表情麻木的看着自己的手。
    “你很喜欢她？”
    “......”
    他不说徐父也不在意，自己的孩子他最了解，“喜欢一个人耍一点手段很正常，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但是我希望你不是那种为感情冲昏头的人。”
    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握拳，徐牧舟抬头看他，“爸爸是怎么知道学校发生的事的？”
    “当然是接到电话。”
    “老师的电话吗？”
    “应该不是。”徐父饶有兴趣地把他后面的连衣帽给他戴上，“至少今天在你们老师办公室里没听到电话里那声音。”
    徐牧舟有点反感他碰自己的衣服，抬手扯下帽子，脸上不动声色，“是男的还是女的？”
    徐父揉了揉他头发，坐回去，“是个男人。”
    徐牧舟垂眸。
    男的么...
    第56章 间隙   冷战与和解
    刚起床最破坏心情的事是什么？
    大概就是看见不太想看见的人。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这人怎么敢来她家！
    李一芃薄唇温柔的上扬：“方董今天在家办公, 我给她送文件。”
    方楚宁狐疑地打量他，“那也不用那么早吧。”
    男人抬手看了眼时间，“不早，你该去上学了。”
    方楚宁给了他一个白眼, 越过他往餐厅走, “你还真敢来，小心我爸爸看见了轰你。”
    她话音刚落就见方父从外面进来, 他态度很平静, 甚至还对男人笑说：“吃早餐了没？可以在这里吃了再回去。”
    “那样会不会打搅到你们？”
    “怎么会, 吃个早餐而已，快去吧。”
    上一秒两人还是情敌下一秒两人看起来就像是朋友，方楚宁惊呆了, 一度怀疑是不是男人施了邪术。
    餐桌上，她表情一言难尽, “你对我爸爸做了什么？”
    李一芃接过管家递来的牛奶给她倒上, 有些好笑：“我能对他做什么？”
    方楚宁撇嘴, 用叉子叉起盘子里的荷包蛋一口整个吃下, 鼓囊囊的双颊不紧不慢的嚼动。
    李一芃撑着下巴看着她，方楚宁眯起眼睛，“你看我干嘛？”
    李一芃视线落在她红润饱满的唇上, 声音透着愉悦, “我以为你会再问一下，再问一下我就跟你说。”
    这人一大清早闲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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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楚宁没有理他, 哪怕真的好奇也不想顺他的意。
    吃完早餐后方楚宁像往常一样准备坐车去学校, 却发现别墅外面空空如也，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方天利等得不耐烦催着刘姨开车走了。
    方楚宁打算去外面打的，刚走没两步一辆白色宾利停在她面前,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摇下，男人眉眼柔媚，“我送你去学校。”
    方楚宁瞥他一眼，“不用。”
    少女对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的疏离，李一芃看了她一会，缓缓地说：“原来哪怕我对你再好你都可以视若无睹，还记得医院里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刚想抬起的脚顿住，方楚宁斜眼瞄向他，“你在威胁我？”
    “如果你觉得是的话。”
    方楚宁抓了抓头发，妥协的往副驾驶方向走。
    “别拉着脸，不然等会监控拍到还以为我绑架你呢。”李一芃说着上半身探过去帮她系好安全带。
    离得近了方楚宁能闻到他身上飘来的幽幽花香，淡淡的不浓郁，让人闻着有种身心放松的感觉。
    突然就不怎么烦躁了。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脸被捏了一下，然后就听男人带着笑意说：“你和你爸爸一样可爱，我只是跟他说了一下该怎么绑住一个女人的心，他就把我当知心朋友一样对待。”
    方楚宁听着觉得不对劲，“你是在骂我们蠢？”
    “怎么会。”李一芃揉揉她脑袋，眉眼弯弯无比的温柔，“你是我见过最聪明可爱的女孩子。”
    这人怎么怪里怪气的，方楚宁往车门缩了缩避开他的手，“别废话了，快开车吧。”
    男人溢出一声轻笑，坐回去发动车子。
    ...
    一班教室里，徐牧舟端坐在位置上温习昨天的功课，翻页间瞥见女生又像那臭虫一样凑过来，他眼里一闪而过厌烦。
    “徐同学，昨天的功课你做完了吗？”
    “嗯”
    林月婵没有察觉到少年的冷淡，她一改在别人面前的清高，微笑说：“我们一起来讨论一下吧，快考试了，可以互相做一下准备。”
    徐牧舟心不在焉的扫了眼教室门口，不轻不重地应了声。
    在上课铃声还差两分钟的时候方楚宁才踏进教室，原本心情就不咋滴，在看见那转校生又往徐牧舟身边蹭时心情更差了。
    她走过去把书包丢在桌上，语气不耐烦：“快上课了，回你位置去。”
    林月婵看了眼时间，正儿八经地说：“还有两分钟。”
    “两分钟刚好够你走到你位置上。”方楚宁承认，她生气了。
    林月婵推了推眼镜，“我好像没有得罪方同学吧？”
    方楚宁几乎可以肯定她是故意的，不说全校，一班里有哪个人不知道徐牧舟是她男朋友？
    她坐到位置上，靠着椅背冷眼看她，“回去。”
    两人的对立很快吸引了班里的其他人，林月婵的同桌疯狂给她使眼色，见她还是不动，打着哈哈上前拽她，“上课了要，赶紧回去坐好！”
    直到人走了方楚宁依旧冷着一张脸，少年的手缠上她的胳膊，她躲开了。
    连着两节课都没有理他。
    中午的那顿饭也没有和他一起吃，这是两个人交往以来，在学校里第一次分开吃午饭。
    “我觉得吧，这也不能怪副会长，你知道他的性格，他可能什么都没意识到，你这样冷落他他还不知道在哪难过呢。”
    餐厅里，高琼努力做和事佬。
    方楚宁低着头用筷子挑米饭，没有说话。
    高琼打量她的脸色，继续说：“要怪就怪那个转校生，你说我到时候叫人打断她的腿然后把她赶出学校好不好？”
    方楚宁皱眉，“我很怕你以后会变成通缉犯。”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我看起来像那么凶残的人吗？”高琼一贯的嬉皮笑脸，她吃了口菜，含糊不清地说：“我们刚刚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副会长就坐在位置上不动，说不定这会连饭都没吃，你真的舍得啊？”
    方楚宁顿住，心绪动摇，倏地起身出了餐厅。
    在她后面，高琼笑容收敛，拿起一旁的果汁喝。
    等方楚宁回到教室就看见少年孤零零的坐在那看书，现在是午休时间，教室里就他一个人。
    她有点不是滋味，高琼说的确实有道理，他性格本来就是那种待人温和友善的人，不仅是对转校生，对其他人也一样，自己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自己的想法，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心里不舒服。
    越想方楚宁就越觉得自己不在理，她走进教室，正在看书的徐牧舟掀眸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继续看书。
    “你吃午饭没有？”方楚宁问他。
    徐牧舟没有说话，红润的唇紧紧抿着。
    方楚宁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坐到凳子上弯下腰由下往上看他，“别生气了。”
    徐牧舟别开脸，过了好一会，没再听见她说话的声音，他回过头，正好和她安安静静的视线对上。
    方楚宁抬手碰了碰他微红的眼尾，轻声说：“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胡乱发脾气。”
    少年眼眶红了，“为什么？”
    方楚宁眼神不自然的闪烁，她觉得这种话太小气了，但又不得不和他说：“因为我不喜欢你和那个林同学太亲密...也不是说亲密，就是不喜欢她老黏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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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和林同学只是互相讨论学习而已。”
    “我知道，但我还是会不高兴。”方楚宁试探性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小气？”
    徐牧舟摇头，“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理她。”
    方楚宁松了口气，有点开心地说：“你也不用刻意避开她，就是下次我不在的时候她来找你你就两句话打发她走就行了。”
    少年乖巧的应好。
    温软的性子让方楚宁忍不住上手，轻捏他脸蛋后用力抱住他，“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那么喜欢你，我还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不乱发脾气。”
    少女深情的告白让徐牧舟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愉悦，不止是心在颤抖，整个身体都像触电一样，酥酥麻麻的仿佛要化作一滩水。
    患得患失的内心得到了满足。
    “宁宁...”徐牧舟半睁着双眼，痴迷的勾起唇角，“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你呢。”
    方楚宁开心的扭头在他脸上么了一下，继续说：“你以后想复习的话可以找我啊，虽然我学习能力可能没她好，但也不差，你说是不是？”
    “嗯，你最好。”
    方楚宁美滋滋又亲了他一口，“你也是。”
    两个人的冷战只维持了不到半天，还因为这次他们的关系好像更好了，在学校里除了上厕所几乎走哪都是形影不离。
    如胶似漆的摸样让人看了都牙疼。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要放暑假了，那些懒散的人也开始勤快起来。
    “诶，我说你真的不打算帮我复习一下吗？你忍心看我考砸哦？”
    放学的路上，高琼厚着脸皮跟在他们后面。
    方楚宁不为所动，“你每次都是临时抱佛脚，我哪有时间给你复习。”
    “别这样”高琼抱着她另一只胳膊，“只要把约会的时间空出来一点，我们就还是朋友。”
    方楚宁一只手被高琼抱着另一只手牵着徐牧舟，她被夹在中间，炎炎夏日，热汗登时就下来了。
    徐牧舟看了眼撒娇的女生，心情躁郁，“其实，如果高同学真的有心想复习的话，可以找班长的。”
    他不说方楚宁差点都忘了这号人了，“对，班长学习可比我好，而且她乐于助人，一定会帮你。”
    高琼面露嫌弃，“我才不要她教我。”
    方楚宁把她推开没再理她，扭头问少年，“你暑假有什么打算吗？”
    徐牧舟轻轻摇头，“还不知道...”
    “可以去旅行啊，反正有那么长时间。”
    “我们一起？”
    方楚宁面露为难，“那恐怕不行，我答应我妈要去公司上班的。”
    徐牧舟失落的垂下眼眸，看向两人十指相扣的手，“那我们以后会不会很难见面？”
    “不会，我一下班就去找你。”对未来毫不知情的方楚宁擅自许下承诺。
    虽有不满足，徐牧舟还是露出笑容，“好。”
    第57章 分别   暑假开始
    考试将近, 新星里依旧能看见一些学生在肆无忌惮的你追我闹，完全没有其他学校的那种紧张感。
    事实上大多数在新星读书的人都不怎么在乎成绩，一些家族企业的继承人，对她们来说只要拿到就读证明就可以了。
    有时候方楚宁会想, 如果她也能这样就好了！
    事实上虽然方家家大业大, 但方红对她的要求还是很高，用她的话来说：我要求很低, 只要你能保持在年级前十, 我就不干涉你学业外的时间。
    就是因为每次都保住了前十, 她才能那么自由。
    这段时间她挺忙的，但又不想冷落了徐牧舟，所以他们的约会地点变成了学校图书馆, 能一起安安静静学习也是一种快乐。
    只是最近她发现徐牧舟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眉宇间总有一丝忧郁, 看上去闷闷不乐。
    起先方楚宁以为他是因为快考试了所以紧张, 后来发现是她想太多了, 对于学霸而言这种考试根本不足为虑。
    “你是说, 你爸爸让你暑假的时候去f国陪他？”
    翠绿的柳树下两人的影子仿佛合并在了一起，沙沙作响的树叶让人心情平静。
    徐牧舟望着她，只要她有一点挽留的态度他就愿意不顾一切留下来陪她。
    可方楚宁没有, 还没心没肺的替他高兴, “这很好诶！这样暑假你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徐牧舟眼睫失落的垂了下去，声音轻轻：“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见他还是不开心, 方楚宁了悟, “你不想去？”
    少年低头绞着手指，“那样我们就没机会见面了...”
    还以为是因为啥，方楚宁宠溺的叹了口气, “怎么会没机会，我们还可以视频通话啊。”
    徐牧舟抿嘴不说话，心里失落极了，少女对他依旧没有多少占有欲，他知道这种想法不正常，但他渴望被她控制，渴望少女眼里全是自己的样子。
    在考试的前一天，方楚宁发现徐牧舟变得异常黏糊，甚至还会主动亲吻她。
    虽然有点奇怪，但她没有去深究。
    一直到晚上，方楚宁送他回到公寓，屋内灯都还没开少年就主动缠上她，两人一路从玄关缠绵到沙发，落地窗外依稀照进来的月光让屋内更显旖旎。
    方楚宁能感受到他的热情，他全身都好像是甜的，连唾液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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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舌搅动间透明液体顺着少年嘴角流下，他不时会弱弱的哼吟。
    然而这对于徐牧舟来说还远远不够，他想更进一步，但又碍于最后的矜持，拉起她的手轻轻贴在衬衫衣扣上。
    方楚宁突然停了下来。
    徐牧舟微微喘息着气，有些不满的抿嘴。
    “那个，我得回去了。”
    最能破坏气氛的话莫过于此。
    黑暗中徐牧舟坐在她腿上，默默和她对视，眼神幽怨。
    方楚宁有点尴尬的移开眼，然后感觉到腿上一松，头顶的灯也随之亮了起来。
    强烈的光线迫使她眯了一下眼，徐牧舟就站在她面前，脸庞因为刚才的深吻而荡漾着动情的春色，“今晚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方楚宁被他这大胆的话惊得眼睛放大，一时间不知所措：“这、这不太好吧！？我们还没成年！”
    少年轻咬了下红唇，“我是说，你睡沙发。”
    “......”
    理解错意思的方楚宁脸上臊得慌，“那、那也不行，我怕我会梦游。”
    徐牧舟坐到她旁边，歪头靠在她肩上，“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见面...”
    “暑假很快就过去的。”为了安慰他，方楚宁故作轻松，“你到国外之后去哪玩可以拍一些照片给我呀，觉得不错的，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
    这样的话在徐牧舟听来就像是说为两人日后的甜蜜蜜月做准备，他开心的笑了，没再纠结分离的问题。
    ...
    考试的过程很顺利，方楚宁想，考完试以后她可以先休息一天，送徐牧舟去机场，然后玩上一天再去公司。
    然而，一切只是她想得太美好。
    方红早已经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甚至不带通知，暑假的第一天在她还没有起床的时候才被告知准备上班。
    方楚宁坐在床上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面露迷茫，“这么快，我还没准备好，明天再去好吧。”
    叶管家过去把房间的窗帘拉开，慈蔼地说：“家主正在一楼等小姐一起享用早餐。”
    就是没得商量的意思。
    方楚宁有点浑噩，第一时间先给徐牧舟发了条信息，本来打算送他去机场的，现在应该是不行了。
    等她下楼的时候方红已经吃完了，方天利边吃边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她刚坐下就听见女人开口说：“待会去公司会有人安排你工作，注意时间。”
    等女人离开后，方天利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你惨了，妈妈好像知道你谈恋爱的事了。”
    方楚宁一顿，双眼微眯，“你说的？”
    “才不是！”
    其实也算意料之中，毕竟新星都是她的，只要她想，哪有什么事能瞒得住她。
    不过让方楚宁觉得奇怪的是，如果方红真的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又怎么会只字不提？
    等她吃完早餐出到客厅，方红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方楚宁以为是在等她，“可以走了。”
    方红看了她一眼，“嗯，你可以去上班了。”
    “......不是一起去公司吗？”
    方红翻了一页报纸，慢条斯理地说：“从今天起一个月的时间你可以把我忘了，好好在公司上班。”
    方楚宁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不过无所谓，反正都是一样要去公司的，没有车接送她就自己去坐车。
    这会正好是上班高峰期，又因为放暑假，路上的车比平时多了一倍，明明太阳才升起没多久，街上已经人满为患，放眼看去几乎都是一些小年轻。
    方楚宁拦了半个小时才拦到车，然而不出意料，去的路上塞车了，等到世纪大厦的时候刚好迟到一小时。
    此刻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轻车熟路的走进大厦一楼大堂。
    一个面生的女保安拦住了她，“干什么的？”
    方楚宁往上面指了指，“我是来上班的。”
    女保安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都快十一点了你来上班？出示一下工作证。”
    “......我今天是第一天上班。”
    面前的女生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最近学生都放暑假了，公司里实习生增加了不少，不过第一天就迟到的还是第一次见。
    “那你在这里等一下。”说完，女保安朝前台那边走去。
    不久后方楚宁被叫过去，前台小哥哥也是个面生的，他微微皱眉，面露不满的打量她。
    方氏一直是众多高材生首选发展的公司，不仅是薪资待遇远超其它企业，更因为方氏在全球的知名度，一些人争破脑袋都进不来，现在一个实习生第一天就迟到，委实让人看不过眼。
    “为什么会迟到？”
    “路上塞车了。”方楚宁实话实说。
    “这不是迟到的理由，时间观念很重要，要不然你干嘛来这里上班？”
    方楚宁被呛得哑口无言，前台男盯着她的脸看了会，语气缓和了些：“我不确定能帮你保住这份得来不易的实习机会，试着帮你问一下吧。”
    “啊，谢谢。”
    前台男又看了她一眼。
    等打过电话后，他用卡刷开了去往电梯的关卡闸机，“坐电梯上十一楼，会有人带你。”
    方楚宁终于意识到，方红似乎完全没有给她走后门的想法，让她完全以一个实习生进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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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还以为会有舒适的独立办公室，现在全破灭了，她被安排到普通员工区域，部门经理认识她，在安排的同时小声地对她诉说歉意：“方小姐对不住了，这都是上面让我安排的，我不能对您有太过明显的优待，请您一定要谅解一下！”
    方楚宁抽了抽嘴角：“没事。”
    办公的地方还算宽敞，部门经理一走后，她就觉得无聊了。
    方楚宁往周围打量了一圈，大家都在忙，不是敲键盘就是在听电话，只有她一个人闲着不知道干嘛。
    邻桌的年轻女人看了她一眼，方楚宁下意识地对露出一抹礼貌的微笑，“你好。”
    年轻女人不咸不淡地对她点了一下头，继续工作。
    方楚宁也不在意，拿出手机看信息，置顶聊天框显示9条新信息，她点进去，是徐牧舟上飞机前给她拍的照片，字行间都在闷闷的抱怨她没有去送他。
    方楚宁刚给他回完信息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严厉的斥责：“上班时间不能玩手机，这点基本的都不知道吗？”
    男人大概三四十岁，一身笔挺的西装，表情有点刻薄，看上去不近人情。
    方楚宁忙把手机收好。
    “再有下次你可以直接走人了。”男人留下一句就走了。
    在自家公司里被别人训，这种感觉还挺奇妙。
    邻桌的女人又把头伸过来，“你应该会做ppt的吧？”
    方楚宁点头，紧接着女人递给她两份文件，“喏，把这两份文件做出来，尽量快点，下午有用。”
    “可以。”
    刚开始方楚宁还是干劲十足，后来她发现，周围的员工见她愿意帮忙，纷纷给她递来一两份文件，很快她办公桌上的文件就堆成了小山。
    她有点不明白，这些人就那么放心她一个新人干这些事儿吗？
    方楚宁一直忙，午饭都来不及吃，一直忙到下午，办公室里除了一两个加班的其他人都下班了。
    “这么勤快？第一天上班就加班。”
    男人温柔磁性的声音就在耳边，沉浸于工作的方楚宁打了个激灵，眉头一皱：“不要不声不响的出现在别人后面，会给人造成心理阴影。”
    男人轻笑：“好，下次不会了。”
    第58章 魅力     　　李一芃看了眼她桌上堆积……
    李一芃看了眼她桌上堆积的文件, 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这些谁给你的？”
    虽然知道方红有意锻炼女孩，但他还是心疼，特意叮嘱部门经理不要给她安排太多事务, 怕会累到她。
    方楚宁像是没听见, 眼睛不离电脑，手指敲键盘敲得飞快。
    她看上去十分认真, 李一芃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的神情, 青涩, 轻狂，聪慧，在他眼里, 女孩就如同一幅世界名画，吸引着一些为画痴狂的人。
    眸子在她侧脸停留好几秒, 李一芃柔声劝说：“如果你打算做完这些再下班, 可能你只来得及赶宵夜。”
    敲键盘的手一顿, 听他这么一说方楚宁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肚子这会空空如也, 饥饿感瞬间涌上。
    还是早点走人吧。
    仅是一秒李一芃就看出了她的打算，眸色无比柔和，“想去哪吃？我提前订位置。”
    方楚宁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干嘛？你还要一起啊。”
    “我在公司里人缘不是很好, 经常找不到一起吃饭的，你不介意可怜一下我吧？”
    当一个长相美丽的男人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你的时候, 你根本无法拒绝。
    方楚宁感觉很微妙, 脑海里不可控制的想起徐牧舟偶尔对她露出的可怜巴巴的眼神，就像一只露肚皮的奶猫一样，等着她去给他撸毛。
    对比一下, 她还是觉得徐牧舟更顺眼好看。
    “不行啊，我去的地方不适合你。”
    “我都还没有去，你又怎么知道不适合我？”
    既然有人想找罪受，方楚宁也不好拦他。
    从世纪大厦开车到西城街夜市需要花费半个小时的路程，外面车水马龙由高档的商业街到繁乱的闹市区，如同从富人区到了贫民窟。
    李一芃面色平静，丝毫没有为周边的环境有一丝皱眉。
    暑期的夜市比往常更繁荣，来这里逛街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学生。
    男人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修长挺拔的身材，美丽柔媚的面孔，乌黑亮丽的长发，他就像月色下的蔷薇一样迷人，无论男女都对他投以惊艳的目光。
    一些人眼睛都恨不得把他全身舔一遍一样。
    方楚宁不得不承认，比起腼腆害羞的徐牧舟，成熟有魅力的李秘书更容易吸引女人的注意力。
    “你不要到处放电，会很麻烦的。”
    李一芃一脸无辜，“我没有。”
    唉，算了，这人天生就是行走的发电机，也是没办法。
    在路过一家麻辣烫的时候方楚宁走不动路了，决定就在这家吃。
    看着摊老板用一个大勺子不停搅拌锅里的红油汤，劣质油的气息扑面而来，李一芃还是皱了一下眉。
    “你要吃什么自己选。”方楚宁挑好菜后递给老板。
    男人只挑了几份看上去还算新鲜的素菜，在知道这菜里面必须加辣的时候他眉眼有了一丝愁意。
    方楚宁见状没有放过嘲笑他的机会，“都说你不适合来这里你又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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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一芃不为所动，“偶尔有点新尝试也还不错。”
    倒是淡定，看你待会吃的时候能不能淡定。
    从他们到了摊位后摊位人就越来越多，大多数都是女的，都有意无意的往他们这边瞟，就是没有一个敢胆子大点过来搭讪。
    两人的麻辣烫端了上来，方楚宁一边吃一边偷偷打量男人，只见他才吃了两口脸就已经被辣红了，“我建议你不能吃不要勉强。”
    李一芃抬眼，“你在关心我？”
    男人的双唇沾染上了红油，艳红而有光泽，他脖子以及额头已经开始微微冒香汗，扎起的发丝随夜风飘动紧贴在他肌肤上。
    大概是被辣急了，一双狭长的凤眸有几分迷离，姿容绝色，脉脉含情，如同一个刚从谷欠望抽出的鬼魅妖精。
    长得就一副让人想犯罪的模样。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吃了。”她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吃个辣跟吃了春/药一样！
    “可是不吃的话我待会会饿。”
    “你不能吃别的吗？”
    “那你和我一起？”
    方楚宁拒绝，然后他就真的打算坚持把那份麻辣烫吃完，一边吃一边皱眉，像极了自虐。
    “算我怕了你，走吧，去吃别的。”
    方楚宁搞不明白，这人干嘛一定要和自己一起吃，难道是因为年纪大的原因，孤家寡人的受不住自己一个人吃饭的寂寞？
    瞄了眼身旁风情万种的男人，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回到家以后方楚宁觉得很累，她好像还没这么累过，比和人打一架都累，最重要的是还很困，困得走路都有点摇摇晃晃。
    强撑着疲倦洗完澡，方楚宁倒床就睡。
    迷迷糊糊她突然想起今天因为工作还没有看过手机，她艰难的爬起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聊天软件，一排下去的红色标点，置顶的就是徐牧舟，有21条未读。
    她点进去，前面的十条都是照片，有出机场的，有随手拍的风景，后面就是问她工作的事，最新一条是半个小时前发的，是一个背过身子生闷气的小人图片。
    方楚宁眯着眼睛回复：今天很忙，一直忙到下午，晚上去吃个饭没注意看手机。
    几乎是发送成功的下一秒，对面一个语音弹了出来。
    “第一天上班就那么忙吗？”
    少年清澈的声音从扩音喇叭传出，就像是一味奇效药，瞬间感觉没那么疲惫了。
    两人聊到差不多十点，方楚宁才实在熬不住睡了过去。
    第二天到了公司，方楚宁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那些昨天还拼命塞工作给她做的同事今天像变了个样，那些昨天没弄好的文件都拿了回去。
    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昨天还冷冷淡淡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今天就热情似火，居然还有人给她泡咖啡。
    方楚宁不客气的吃着他们递过来的饼干，才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理由。
    “那个，我听昨天加班的同事说，高层的李秘书昨天来找你，你们认识的呀？”邻桌的那个年轻女人按耐不住地问。
    方楚宁不禁感叹一句现实，昨天塞最多工作给自己给自己最多冷眼的就是这女人，今天的态度全然不同。
    “不认识。”她毫不犹豫地否认。
    “不会吧”年轻女人有点不信，“不认识的话他怎么会来找你？”
    “没有啊，其他同事看错了吧。”方楚宁睁眼说瞎话。
    她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不想和李一芃扯上关系。
    可在一些心思狭隘的人眼里，少女就是一副高傲自得的样子，女人心里很不舒服，但又怕她真的和那李秘书有什么关系，不敢贸贸然甩脸色。
    在这里，李秘书属于顶层职员，楼层代表一个人的地位，越是往上的地位待遇就越高，顶层更不用说，只有方氏老板才能待的地方，李秘书虽然不是老板但也是离老板最近的人，除老板以外他的位置最高，所以公司里的人既怕他又想恭维他。
    一整个上午方楚宁都过得很舒服，有吃的有喝的，仅需要处理一两份简单的文件。
    中午休息的时候因为零食吃太多她没有去吃午饭，把椅背调低，准备睡个午觉。
    诺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在方楚宁入睡后没多久，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来到她后面，人影安静地注视女孩的睡颜，嘴角上扬。
    睡梦中方楚宁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一直盯着她，就像蚂蟥一样紧紧黏在她身上，吸食着她身上的血液。
    方楚宁被惊醒，视线环绕四周，空无一人，办公室里安静的就剩她喘息的声音。
    一定是平时在学校里睡惯了，突然换个地方睡容易做噩梦。
    方楚宁动了动有些不舒服的脖子，起身去厕所。
    在洗手台捧了把水洗脸，用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渍，方楚宁看向镜子，然后就发现她脖子上有一小块红印。
    嗯？
    她弯腰凑过去，用手指挠了挠红印，忍不住犯嘀咕：“怎么公司还有蚊子...”
    见不怎么痒，她也没在意，出了洗手间。
    今天不忙，可以准时下班，方楚宁不打算回去吃饭，准备约高琼去外面玩儿，结果打个电话过去才知道，这家伙竟然一声不响去旅游了。
    没了能约的人，方楚宁感到无比的寂寞，哪怕是这样她也不愿意回家吃，去了就近的一家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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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她拿出手机，从下午两点和徐牧舟聊过会天，后面就因为徐父让他去练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复她信息。
    两地有时差，就怕他到时候有空了她都睡觉了。
    “小姐需要点什么”
    熟悉的声音让方楚宁一愣，抬头看向服务员。
    林月婵淡淡地看着她，又重复了一句。
    突然看到一个认识的人，方楚宁活跃了起来：“你在这打暑假工啊？”
    “不然你觉得我在干什么？”林月婵打量她一眼，“又不是像某些人一样整天可以游手好闲。”
    这是在刺她说她游手好闲。
    高琼还真说的没错，有些人真的能让人越看越不顺眼。
    拿过菜单点了几样菜，方楚宁没再搭理她。
    就在她吃完准备买单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银行卡被冻结了！连线上余额那一长串数字都变成了灰色，无法支付。
    方楚宁懵了，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方红，结果被挂断了。
    林月婵站在一旁，俯视的眼神带着怀疑：“你没钱？”
    第一次因为钱而犯窘迫，方楚宁让她等一会，打电话给高琼让她先转钱过来，结果也是失败。
    她尴尬的看向林月婵，“可以赊账吗？”
    “不行。”少女的窘迫让林月婵心情转好。
    方楚宁又一次拨通了方红的电话号，她有点烦，潜意识告诉她这一定是方红干的，至于原因，她还不是很确定。
    这次电话拨通了，传来的却是一个温柔的男音：“方董在开会，你要上来吗？”
    “我在公司外面，你过来帮我个忙！”
    第59章 吻痕   少年与男人的嫉妒
    李一芃扫了眼桌上的剩菜残羹, 微微挑眉：“这就是你要我帮的忙？”
    方楚宁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我卡好像被我妈冻结了，我身上没现金......”
    这还是女孩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示弱的神情，就像一根羽毛在心尖轻轻扫了两下, 叫他酥痒难耐。
    李一芃喜爱极了这样的她, 买完单后，轻轻睇了她一眼, 慢悠悠地说：“这样的话, 你又欠了我一次。”
    “不是, 我只是欠你钱而已，会还的。”
    “那你可要记得。”李一芃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细白的脖子上, 那红嫩的印子就像盖章一样，薄唇微勾, 明知故问：“你脖子怎么了？”
    方楚宁摸了摸脖子, “公司有蚊子啊, 被蚊子咬了。”
    男人突然靠近, 还用手指在她脖子那个位置按一按，声音带着笑意，“痒吗？”
    方楚宁往后退一步, 用力抓挠颈处, “还好。”
    李一芃拉开她的手，说：“不痒就不要挠, 挠红了。”
    餐厅的另一边, 上菜的服务员在路过出餐门口的时候看见那新来的实习生下班了还站在那里，拿个手机好像在拍照，“都下班了你还不走啊？”
    林月婵下意识压低手机, 笑了笑：“不着急。”
    ...
    回到家后方楚宁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等方红，屋外方天利正在逗狗。
    自从照片事件以后苏其就没有再来过方家，她不清楚两人在学校还有没有交集，方天利也没什么其他要好的朋友，大多数时间只能逗狗玩。
    没有外出的方父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关切地问：“在公司做的怎么样？还适应吗？累不累？”
    方楚宁敷衍的应声。
    两人来回聊了几句，就看见方红回来了，她边走边脱下西服外套递给佣人，瞥了她一眼对方父说：“还有没有吃的？”
    “有，我们也才刚吃完没多久，你的那一份让人给你热一下就好了。”
    方红点头，抬脚往饭厅走。
    方楚宁跟在后面。
    “你是不是把我卡给冻结了？”
    方红接过管家递来的筷子，不紧不慢地瞥她一眼，“对。”
    “为什么？”方楚宁不能理解。
    “让你体验一下人间疾苦。”
    一句话把方楚宁堵得哑口无言。
    “不过”方红话音一转，“如果你答应跟那个孩子分手，一切都好说。”
    “牧舟他人很好！你见过他之后也一定会满意他。”
    方红不置可否，任由她在一旁焦急。
    “你这样做没用的，我不会答应你，我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就算你是我妈你也没有权利用任何理由拆散我们！”
    方楚宁说完就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饭厅。
    一旁的叶管家见状有点迟疑：“家主，其实大小姐现在还年轻，这种事有改变的可能，您现在逼得紧怕......”
    “那孩子我了解过”方红停下筷子，微微敛眉，“聪明是挺聪明的，但心思太多了不适合宁宁。”
    “可大小姐态度那么强硬，要是硬分开他们，怕大小姐以后会怨您？”
    “我只是跟她说一下我的态度，年轻人之间的爱情可不是那么好维持的，其中的变数不一定需要我插手。”
    她也曾在花丛中肆意过，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
    ...
    到了晚上，徐牧舟终于回她信息，方楚宁给他拨去了视频请求。
    接通后，还没等看清楚方楚宁就迫不及待地问：“今天练琴练得怎么样？”
    “...还好。”
    “是刚刚才练完吗？我这里天都黑了，不过今天我下班下得早，在公司里也比昨天轻松，你知道吗那些同事巴拉巴拉”
    --

 第105页

    方楚宁自顾自地说个不停，等反应过来才发现少年神情似乎有点不是那么高兴，“你怎么了？是不是练琴练得不是很顺利？”
    徐牧舟摇头，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后抬起，“宁宁...我很想你，你可以过来陪我吗？”
    这个问题让方楚宁觉得为难，事实上她也很想去，“不行，我现在去不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徐牧舟没有再围绕这个话题，仿佛刚刚的话只是试探。
    幽暗的视线在她脸庞扫过，最后停在她脖子上，他用力咬了下唇内的软肉，眸底阴郁一闪而过，“你脖子怎么了？”
    “被蚊子咬了。”方楚宁边说边挠那里，说来奇怪，这咬的好像也不痒。
    徐牧舟死死盯着那小块红印，再次和她对视时眼神带上了质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啊？方楚宁一脸懵逼的眨眨眼，“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徐牧舟死死捏着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那照片就是林月婵今天在餐厅里拍的。
    徐牧舟把心头那股怨妒压下去，眉眼楚楚的恳求，“你来陪我好不好？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好难过。”
    方楚宁心疼他，但现在出国这种事已经不是她自己能做主的了，何况现在身无分文，卡也不能用，吃饭都成问题，“我...我现在确实没办法去，你再忍忍，很快就开学了！”
    然而今天才是放暑假的第二天。
    徐牧舟抿嘴，眸里满是失落，“抱歉，是我太任性了。”
    他这样反而叫方楚宁更不好受，“你别这样，要不然我想想办法好了。”
    所谓的办法，当然是去借钱，方楚宁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爱情冲昏头的蠢女人，不管不顾，完全不考虑事情的后果。
    借钱的对象她第一个想到了方天利。
    “现金？”方天利鄙夷地瞥她一眼，“现在谁还那么土包子带现金啊，没有。”
    “没有就去取啊，又不是不还你。”
    方天利冷酷无情地拒绝，“不要。”
    在方楚宁发火的前一秒他又赶忙补充道：“妈妈说的不能给你，不然她就停我一年的零用钱！”
    完事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把抱在怀里的旺财往旁边一丢，跑得飞快。
    整个方家的人就像是串通好了一样，她愣是一分钱都没借到。第一次，方楚宁深切的体会到了钱的重要性。
    没钱果真能让人寸步难行。
    办公室里，方楚宁托着腮帮子看着电脑发呆，她在想要不不来公司去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干一天给一天钱的那种活，说不定多干两天就有钱了。
    就在她沉浸在思绪里的时候，一个男人走进了办公室，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办公室里其他人一时间忘记了手头的工作，注意力被男人深深吸引。
    部门经理很快迎上去，只见男人指了指方楚宁的位置，部门经理会意，小跑到方楚宁的办公位置前，说：“方小姐，今天轮到我们部门市场调研，你和李秘书一起去吧。”
    “不去。”方楚宁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自从和方红“闹翻”以后她对在公司上班失了兴趣。
    部门经理有点急，又不敢对她大声斥责，只得像哄祖宗一样，“不去不行啊方小姐，您代表着我们部门，不去的话我要被问责的，拜托您了！”
    最后方楚宁还是不情愿的答应了。
    两人的对话被旁边的同事听去，那些怀疑和好奇的目光不断往少女身上飘。
    出了办公室以后，方楚宁跟在男人后面，手里捧着本册子，“我们要去哪？”
    李一芃回眸微微一笑，“待会你就知道了。”
    三十分钟过后，他们来到了一家日式料理餐厅。
    “不是市场调研吗？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这也是一部分。”李一芃让人给他们开了间包厢，“饿了吧，我们先吃东西。”
    既然他主动请吃饭方楚宁也没跟他客气，脱了鞋就蹿进了包厢。这里装修是完全的日式风，包厢里还有个对外的露台，露台外面是人工绿植与河流，还能看见对面包厢里的场景。
    方楚宁突然想到一件事，要不然，问他借钱好了？
    “想吃什么你可以点。”李一芃把菜单推到她面前。
    一下子对吃失了兴趣的方楚宁犹犹豫豫：“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李一芃没有表现出惊讶，反倒饶有兴趣，“让我猜一下，是为了你那小男朋友？”
    “你怎么知道？”
    “你的表情很明显。”
    方楚宁摸了摸脸，有那么明显吗？
    李一芃拿起一旁水滴形状的瓷瓶往她杯子里倒，眉宇低敛，唇边含笑，“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毕竟男人最懂男人的心，说不定我能给你建议。”
    方楚宁没想到，平日里最讨厌的那个人现在变成了唯一可以倾述的对象。
    有点心酸是怎么回事。
    她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本以为是水，结果发现竟然是酒，不过口感柔和，有点甜甜的很好喝。
    “这是什么？”
    李一芃又给她满上一杯，“清酒，对身体好，你可以多喝点。”
    一杯接着一杯，方楚宁有了点醉意，委屈的朝他控诉，还把自己想出国的事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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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哪怕你有了钱也未必能成功。”
    是啊，只要方红不同意，她哪都去不了。
    这么一想方楚宁更难受了，都要哭了，“方红就是个大魔头！对傀儡一样控制我，我是世界上最惨的人。”
    女孩说的口齿不清，欲哭不哭的样子可爱得不得了。李一芃眸色深邃的看着她，柔柔浅笑，“所以你要快点长大，取代她的位置，那时候谁也控制不了你。”
    女孩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拿起酒瓶子还要喝。
    李一芃视线移到她面前的手机上，“你手机好像响了。”
    喝酒的动作一顿，方楚宁脸色醉红的拿起手机，打开，“没有啊...”
    手里突然一空，手机被男人拿了过去，方楚宁不解：“你...呃...拿我手机干嘛？”
    李一芃点开聊天软件，入眼的就是少年的聊天框，她似乎时刻都在准备着第一时间回复那人的信息。
    真是让人嫉妒呢。
    他看向伸手过来要手机的人，轻松躲开后，微笑说：“男孩子都很在意自己另一半时刻的状况，不如帮你拍个视频给他。”
    喝醉的方楚宁脑子有点迟钝，拧眉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乖乖坐了回去。
    李一芃点开录像，在开始之后起身伸手过去把她脸颊上沾的几缕发丝挽到耳后，“你脸好红，可不能再喝了。”
    方楚宁呆呆看着镜头，有点紧张，“你开始录没有？”
    “没呢。”
    在显示视频发送成功后李一芃又长按删除，然后退回到主界面，把记录一并删除干净，来回不过十秒的时间，最后把手机还给她。
    “还是由你自己来，不然怕你小男朋友会吃醋。”
    第60章 回国   不可捉摸的变化
    等方楚宁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醉酒的第二天, 没有想象中的脑壳炸裂，就是起床的时候有点头晕。
    摇摇晃晃去洗手间洗漱还顺带洗了个澡，出来之后整个人顿时神经气爽。方楚宁把房间窗帘拉开，这会外面太阳烈得像火烤似的, 再看眼时间, 已经快中午十二点。
    今天就当是放个假算了，反正她也不想再去公司。
    想起昨天喝醉以后就没看过信息, 方楚宁扑到床上, 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本以为昨天到今天徐牧舟一定给她发了不少消息, 毕竟平时自己一两个小时没注意手机再点开的时候都会有他十几二十条未读消息。
    然而点开以后却发现，他头像右上角连红标提示都没有。
    方楚宁一度怀疑是不是手机或者软件出了问题，可别人发的消息显示又是正常。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个可能她眉心跳了一下连忙给他发去信息, 那边依旧久久不回，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是忙音。
    方楚宁坐到床边冷静了下, 从抽屉里翻找出护照, 可转念一想, 电话都打不通，自己就算去了也同等于大海捞针。
    可能只是昨天练琴或者出门玩太累了没有给她信息，这会f国还没天亮, 没睡醒手机静音可以理解, 方楚宁开始自我安慰。
    她到了一楼，除了叶管家以及打扫卫生的佣人, 没见方父和方天利的影子, 一问才知道两人人出去逛街了。
    一直到差不多下午四点，徐牧舟终于回她信息，方楚宁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第二天正常去公司上班。
    今天办公室的氛围很不一样，上班的时候没人再光明正大的吃零食或聊天，也没有人卡点休息或频繁上厕所，都变成了爱岗敬业的好员工。
    “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太复杂的文件直接交给我做就好了。”
    邻桌同事一脸友善，跟刚开始不拿正眼看人的表现简直翻天覆地。
    中午午休时间，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穿着精英的高层女人走进办公室，半点也没有遮掩，来到方楚宁面前就说：“方小姐，boss让你上去一趟。”
    前脚刚按掉方红的电话后脚就有人来了，这速度。
    ...
    顶层办公室内，在听到女人提出的条件后方楚宁眉宇间皆是不乐意，“出国留学？”
    “对，如果在那之后你们还有联系，那我就不会再干预你们之间的事。”
    这算盘打得真好，这跟让他们分手有什么区别。
    “不行。”
    “我没有在问你意见。”方红把文件放到一边，端起咖啡，“我可以给你考虑时间，想好再回来跟我说。”
    方楚宁不屑撇嘴，起身就要走，又听后面的人说：“如果你答应，我可以解冻你的银行卡，你们可以无忧无虑玩一段时间。”
    这种话从方红嘴里说出确实是莫大的让步，她没有说话，用沉默来抗拒这样不公平的决定。
    下午，方楚宁没有了继续工作的动力，提前一个小时下班走人，办公室里的人不敢怒也不敢言。
    等人出了办公室后她们才松了口气，挺直的脊梁瞬间倒塌。
    “你猜她跟老板是什么关系？”
    “还用猜，肯定是母女啊，没听见那人叫她方小姐吗？整个z市就只有一个方家。”
    “那阿梅惨了，人家第一天上班就拼命塞工作给人家做，到时候一告状你都不用干了。”
    那个被唤作阿梅的女人手一抖，汗都冒出来了，“我那时候哪里会知道！再说你们也有份的，可不要把责任都推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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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不说话了。
    任谁也没想到新来的实习生竟然会是老板女儿！也不懂为什么这样身份的人还需要出来实习！？她们是既不敢说也不敢问，只能比以往更兢兢业业工作，生怕小老板觉得他们在偷懒。
    对于身上没点钱腥味的方楚宁来说，想打车都不行，更别说去高档餐厅吃饭了，只能乖乖回家。
    沿着繁华街道往地铁站走，在路过那家经常光顾的餐厅时她看见了餐厅里一抹熟悉的身影，方楚宁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自觉停下脚步。
    少年转过脸看向窗外，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方楚宁又是惊又是喜，过了马路直奔餐厅。
    少年这会正在点单，而给他点单的人正是在这里打暑假工的林月婵，她心里微妙感一闪而过，但很快就忽略过去，开心的坐到少年对面，“牧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有跟我说！？”
    徐牧舟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脸上甚至没有喜悦的神情，“昨天”他抿了一下嘴，淡淡道：“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方楚宁咧开嘴角露出白白的牙齿，“太好了，我这几天还在想该怎么去找你呢！”
    “是么。”徐牧舟眼睫垂了下去，浅色瞳孔透着淡淡的冷漠。
    有点高兴过头的方楚宁没有注意到他的不一样。
    上菜的林月婵原本因为少年主动来找自己而感到欣喜的心情在看到方楚宁后沉了下去，好不容易有一点亲近的机会又被搅合了。
    “请慢用。”林月婵看了眼少年，站了一会才准备离开。
    “林同学快下班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吃的。”
    一句话让两个女生皆有点惊讶，徐牧舟好像没发现一样，抬头浅笑，“大家都是同学，就当是聚个餐。”
    林月婵愣愣看着他的笑容，“那、那我先去换衣服。”
    徐牧舟点头，人走后他看向对面的人，“只是大家同学吃个饭而已，你不会介意吧？”
    说不介意那当然是假的，方楚宁终于发现不对劲，昨天就回来了，那为什么不去找自己？来这家餐厅吃饭不会是因为知道林月婵在这上班吧？
    方楚宁觉得自己快变成像方红那样多疑的人，控制不住用狭隘的心思去揣摩自己男朋友。
    她视线转向外面阳光明媚的街道，适时阻止了内心不适的想法，对他笑了笑：“当然不介意。”
    饭后，方楚宁下意识站出来买单，等要付钱的时候才尴尬的想起来自己身上只有零碎的小钱，“牧舟，你能不能先付着？等回去了我再转回给你。”
    “原来方同学约会都是要自己男朋友买单的吗？”
    习惯大手大脚的方楚宁并没有因为把账单推给男朋友而感到压力，毕竟一顿饭的钱对于他们来说比牛毛细雨都要细，谁付都无所谓。
    但被林月婵这么一说味道就变了，像是在说她习惯吃软饭一样。
    “没关系。”徐牧舟依旧说，刚要买单却被林月婵制止，“我来吧，可以打员工折。”
    “可是...”
    “这点钱我还是付得起的，可别太小看我。”林月婵对他调皮的眨眨眼。
    方楚宁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局外人，她感觉徐牧舟变了，但又好像没变，说话的语气态度这些都和以往一样，就是，好像对她不太黏乎了。
    她终于意识到钱的重要性，第二天一早就去问部门经理，一问才知道实习员工的工资只有五千，方楚宁对工资高低没有概念，只知道这点钱随便吃一顿就没了，连像样的礼物都买不了。
    虽然林月婵人是讨厌了一点，但话好像说的也没错，总不能之后约会都是徐牧舟付钱，这样当女朋友也太废了。
    于是她去找了一些零活干，本来是想不去公司用一天时间在外面可能争得多一点，可没想到外面的工资比公司给的还低。
    所以每天方楚宁都是趁下班后的那点时间打零工。
    以至于没有太多时间见徐牧舟，一直到暑假快要结束的前一个星期。
    第61章 撞破   　　夜晚，街道熙来攘往……
    夜晚, 街道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霓虹招牌灯闪烁，就如同夜色盛装上点缀的宝石, 绚丽多彩, 让这座富饶热闹的城市看上去勃勃生机。
    在一家24小时经营的超市水果区内，方楚宁身上穿着员工服, 正在挑选那些品相不好以及看上去不怎么新鲜的水果。
    虽然浪费, 但这些都是要丢掉的。
    突然, 一只修长的手从身旁伸出，从她抱着的箱子里拿出她刚刚放进去，品相不太好的苹果, 紧接着耳边响起“咔嚓”一声，方楚宁回过头。
    李一芃细细咀嚼, 完全咽下后才开口：“这苹果挺好的。”
    “挺好也不是你随便能拿来吃的, 想吃就自己买。”方楚宁没好气的说, 这人整天闲着没事就来妨碍自己工作。
    “别那么小气, 反正也是不要的吃一两个他们不会知道。”
    不知道才怪，监控难道是摆设吗？
    李一芃又咬了口苹果，狭长的眼眸透出些许愉悦, 把咬了两口的苹果送到她面前, “这苹果好甜，你也尝尝。”
    方楚宁别开脸, 继续挑选坏水果, “不要，我在上班你别打扰我。”
    李一芃走到一边，靠在水果架旁慢悠悠吃着苹果, 视线随着她移动。
    挑完水果后方楚宁还要把各类水果切成几份，供客人品尝购买。
    --

 第108页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把梨子切块刻花，然后把半个巴掌大的草莓切成数块，还有芒果，香蕉，哈密瓜，这些手艺活都是在水果区干了好几年的大叔教她的，说是这样能更好引起客人注意。
    李一芃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薄唇性感的上扬，“你这一手学得倒是快，以后可以找一份专职雕花的工作。”
    “你很球烦呐，快走开！”
    男人不仅不走开还拿牙签插起她刚切好的草莓放进嘴里，“好像坏掉了。”
    “啊？”方楚宁停下动作抬头，紧接着一块草莓被强制喂进了嘴里，她愣了下，李一芃笑吟吟说：“你尝尝看是不是坏了。”
    下意识咀嚼后，方楚宁皱眉：“没坏啊。”
    “那可能是我舌头暂时性味觉失灵了。”
    简称就是闲着没事干来给她添乱，方楚宁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再理会。十多分钟后她满足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比第一次球赛拿奖都要自豪。
    “是不是很好看？”心情一好，男人都变得顺眼了。
    李一芃眸光似水，在少女期待的眼神中勾唇认可，“嗯，你很有天赋。”
    大概是水果的花样真的更能吸引顾客，很快他们这里就围了一堆人，只是别的试吃点都是大叔大妈，而她这里都是一些青春朝气的小年轻。
    有模有样试吃的过程眼睛总是偷看女生，李一芃无奈摇头，这个超市大概就是看准了她的“商业价值”，特地给她安排在价格昂贵的进口水果试吃区。
    水果试吃完却没多少人买，方楚宁重新拿来新水果继续切，李一芃不忍直视，“照你这样，水果都不是卖完的而是被试吃完的。”
    “那也没办法啊。”她只负责份内工作，买不买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李一芃扶额，“你多说话多介绍他们会买的。”
    方楚宁觉得有道理，重新投入到切水果中，突然，一股温热靠近耳边，男人在她耳边悄声说：“你看那边那个是谁？”
    谁？
    方楚宁随便扫了一眼，在看见那几天没见的身影时她眼睛陡然一亮，放下水果刀朝他挥手，“牧舟这边这边！”
    徐牧舟站在远远看着两人，脸上无悦色。
    方楚宁擦擦手，快步过去，“牧舟，你是来看我的吗？”
    虽然他人是回来了，可因为她一天时间都用在打零工上，早出晚归，两人自从餐厅见过一面后就再没见过。
    现在他主动来看自己，方楚宁很开心。
    徐牧舟微凉的眸子在她脸上停留一秒后移开，抿了下殷红的唇瓣，“只是刚好和阿卿路过这边。”
    方楚宁这才注意到后面的秦邵卿，有点失落，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你们要买什么？”说着牵起他的手走到水果区，“我给你装些水果回去吃。”
    秦邵卿跟在后面一脸嫌弃，“不是吧方楚宁，你家是破产了吗？在这种地方打工你不嫌丢脸呐。”
    “丢的又不是你的脸，你不用瞎操心。”方楚宁回怼。
    “那你也要顾及一下牧舟啊，只知道在这里招蜂引蝶把他丢到一边，有你这么当人女朋友的吗？”
    “阿卿”徐牧舟看上去有些不高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能强迫别人。”
    说完看向少女，浅浅微笑，“我和阿卿还有事，不打扰你了。”
    方楚宁张了张嘴想留住他，恰好这时超市主管注意到他们这边，“诶你，上班时间不可以跟顾客说笑打闹。”
    于是方楚宁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李一芃装模作样的上前安慰：“也快开学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们黏乎，再坚持几天。”
    说的有道理，好不容易捱了那么久，差两天就可以结工资了，要是现在被扣钱那就太难受了。
    方楚宁缓下心神继续回去切水果。
    超市门口，徐牧舟停了下来，等了十几秒也不见人追出来，他缓缓握拳，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秦邵卿还在为他感到不忿，“姓方的也真是，太过分了！估计就是为了图新鲜来这里玩儿的，果然女人都靠不住！”
    他见徐牧舟不说话，更是肆无忌惮地吐露对少女的责怪，最后脱口而出：“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喜欢，还不如分手算了！”
    徐牧舟阴狠的眸子蓦地刺向他。
    秦邵卿被吓了一跳，瞬间闭嘴。
    总是这样，只要一牵扯到那女人徐牧舟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反常，有时候甚至会让他觉得害怕。
    都是因为姓方的，到底有什么好的，那个女人...
    ...
    工作结束的最后一天，方楚宁在超市领了半个月工资，有一千二，再加上在公司实习的五千，一共有六千二，虽然不多，但比起前阵子荷包干净那会，至少有了点底气。
    晚上，她给徐牧舟发去信息，想约他明天出来吃饭。
    可对方却以跟朋友约好的理由拒绝。
    离开学就剩三天，好不容易闲下来，方楚宁不想错过两人约会的机会。
    可惜，对方似乎没有她这份热情。
    原本兴奋的心情萎靡下去，另一边，旅游回来的高琼也正好约她明天出去玩，方楚宁答应了。
    第二天中午，她们去了一家之前经常去的甜品店喝奶茶，炎炎夏日，甜品店里面冷气十足，丝毫感受不到一丝燥热。
    --

 第109页

    高琼吸溜一口奶茶，边嚼边看她，“那你打算怎么办？跟你妈一直对着干下去可没什么好处。”
    方楚宁靠在椅子上歪头看向外面，满不在乎地说：“那有什么，就算没有方家我一样可以好好生活下去。”
    “那就是生活品质的区别，你想跟贫民窟那些人一样？连住的地方都透不进阳光。再说，钱都没有，很容易被男人甩的。”
    方楚宁瞪她一眼，“别拿徐牧舟和你认识的那些男人比！”
    高琼耸肩，“我只是打个比方。”
    “不过，我本来都以为应该约不到你的，毕竟你们两个总是形影不离。”
    说到这个方楚宁就有点郁闷，拿起桌上的热可可喝了一口，闷闷地说：“我感觉他好像不怎么喜欢我了。”
    “为什么这么想？”
    “不知道，就是感觉。”
    高琼看着她，好一会，移开视线挠了挠眉心，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纠结该不该说。
    “你想说就说好了，做这种表情我比你还纠结。”
    “是这样”高琼调整坐姿，瞄了眼她的脸色，迟疑地说：“我昨天...好像看到副会长和那个新来的在一起...”
    方楚宁眼皮一跳，“林月婵？”
    “对，我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好像看见他们在餐厅里面喝东西...”眼见少女脸色越来越差，高琼连忙改口：“其实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当时刚下飞机，可能高空作业后容易产生幻觉！”
    “咚”椅子被猛地踢开，等高琼反应过来时甜品店里已经没有了方楚宁的身影。
    她有些懊恼，不知道多这一嘴是好事还是坏事。
    方楚宁打车来到了徐牧舟住的公寓，到了他家门口，按响门铃，连按几次依旧没人开门，方楚宁下楼在公寓大门等。
    多次进出这里，保安都记住了她，“小姑娘你在这等人啊？”
    方楚宁点头，“会打扰到你吗？”
    “不会，进来等吧，外面热着呢。”
    “不用了，我在这里就可以。”
    “还是进来吧，我知道你要等谁，那小男孩没那么快回来的。”
    方楚宁微愣，看向保安大姐，“他每天都会出去吗？”
    “那我不知道，不过一出去的话都得下午才回，前段日子好像是出国了来着，最近才回来。”
    方楚宁突然有点紧张，“他每次进出都是一个人吗？”
    “也不是哇，有时候会和一个男孩子一起回来。”
    男孩子？那应该是秦邵卿。
    保安大姐继续说：“有一两次是一个女孩子送他回来的，不过没进小区，送到门口就走了。”
    刚松懈的心又沉了下去，大概下午三点左右，徐牧舟果真回来了，而和他一起的，还有林月婵。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有约。
    第62章 刺骨   能够杀人的语言
    徐牧舟似乎没有多少惊讶, 和身边的林月婵说了一声，林月婵看了眼方楚宁，道了句“电话联系”就离开了。
    方楚宁咬牙，两人都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 她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方楚宁跟在他后面往公寓里面走,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进到他家, 门刚关上她便忍不住质问道：“你们在约会？”
    徐牧舟不紧不慢地走到吧台倒了杯水, 闻言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只是同学间的相处而已。”
    “你明明答应过我以后都不理她的。”
    徐牧舟缓缓抬眸望向她，“那你呢？你不也答应过我吗？”
    方楚宁被这反问问的一愣，没能明白他所指的意思, “什么？”
    她这样的反应在徐牧舟眼里却是另一番意思，出轨的女友在佯装毫不知情。
    一想起视频里她与男人举止亲密, 谈笑有声, 徐牧舟便觉得胸腔内堵了一口郁气, 出不得顺不下, 让他几欲发狂。
    他微微低头，乌黑碎发遮住了他漂亮的眉眼，平日里维持的赢弱散去, 气场如同换了一个人, 低声而怨恨地吐出：“真虚伪，真恶心。”
    方楚宁真的愣住了, 少年张张合合的樱唇娇弱可爱, 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刀尖，狠狠扎在她心口上。
    时间好像突然静止，屋外阳光明媚, 却没有一缕能照进屋子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冷气开太大的原因，方楚宁觉得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冷得让她想发抖，愣愣看向自己脚尖，喃喃：“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
    徐牧舟紧紧抿着嘴唇，捏着杯子的手指因为后悔而微微颤抖。
    “那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跟我交往？”方楚宁眼睛看着地面，声音轻的像是怕他再出言嘲讽。
    徐牧舟张了张嘴，又抿住，移开视线不看她。
    如果现在就认输，那之前的一切将没有意义。
    方楚宁只觉得喉咙像是堵了一块东西，鼻尖泛酸，隐隐作痛。抬头看了他一眼，踉跄着脚步逃似的往门口方向走。
    几秒后，徐牧舟终于控制不住跟上去，可人已经进电梯了，他瘫软在电梯门前，捂着脸，薄弱的肩膀颤抖。
    ...
    方家
    正在和狗玩的方天利眼尖的看见方楚宁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
    终于有人陪自己玩了！
    方天利把狗爪子一丢，跟了上去。
    他来到三楼的房间外，抬手猛敲门，“方楚宁我刚刚看见你回来了，快出来，我有事儿找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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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敲半天都没人理。
    方天利扭开门把，探头进去，往房间扫了一圈，就看见床上被子盖过头安安静静的人，他开门走进去，往床上一跳，拉拽被子，“你干嘛啊，快起来，陪我出去。”
    被子被拉开，方楚宁身体卷缩着，睁着眼睛直愣愣的。
    方天利弯腰打量，惊奇的发现，“喂！你不会是在哭吧！？”
    要知道这人哪怕小时候方红体罚都没哭过，现在竟然在这默默掉眼泪！？
    方楚宁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少年说的话一遍遍在脑海重复，她不明白，既然那么讨厌她为什么还要跟她交往，还要跟她接吻。
    恶心...
    原来跟自己在一起他会觉得恶心，方楚宁脑子一片混乱，一想到对方在跟自己亲吻的时候都是忍耐和厌恶，一股从未有过的自卑情绪涌上心头。
    她拉过枕头捂住脑袋，难过的想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土里。
    方天利用力拽开她的枕头，“你到底怎么了？”
    “走开...”
    声音都是沙哑的。
    “你不说我就让所有人来围观你哭！”
    方楚宁翻身面向另一边。
    方天利以一个男人的第六感猜想，“不会是你那男朋友把你惹哭了吧？”
    见她没有说话，他自认为自己猜对了，“你不会被他给甩了吧！？”
    “我就说那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装模作样的跟个绿茶一样，就你当宝！活该！”
    “出去——”方楚宁低吼。
    方天利不甘心的用枕头拍在她头上，气冲冲出了房间。
    他咽不下这口气，特意让人去打听，才知道那男的这几天趁方楚宁在外打工的时候跟别的女的厮混在一起。
    方天利更是气得跳脚，他们方家的人就没被这么耍过！
    于是，在开学的前一天，方天利在一条小路上堵住了徐牧舟以及和他一起的一男一女，男的他见过，可不就是上次那个跟他抢胸针的贱人，至于女的，肯定就是那个插足别人的小三！
    在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方天利一个箭步上去，抬手就给了少年一个耳光。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徐牧舟硬生生捱了这一下，脸被打偏。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瞬。
    秦邵卿先反应过来，用力推开男孩，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一巴掌下去方天利一点都不觉得解气，抬手指向他身边的女生对后面两个高大女人说：“给我打她！”
    林月婵眼睛睁大，下一秒拳头就落在了脸上，文弱无力的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下意识护住脑袋。
    虽然看这人也没有多顺眼，但好歹是同学，秦邵卿阻止道：“你们想打死人呐！喂，还不快让她们停手！”
    方天利恶狠瞪了他一眼，目光移到一直没说话，脸上有明显巴掌印的少年身上，“这只是一点小教训，我告诉你，既然你都已经这么恬不知耻，以后就离我姐远点！”
    身后传来女生痛苦的闷哼声，徐牧舟没有回头看一眼，脸颊的巴掌印让他看上去有种凄然的美感，缓缓说：“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
    “你不会是还想一边耗着方楚宁一边和别的女人搞一起吧？想得真美！我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男的！”
    方天利目露鄙夷，瞥了眼后面，见打得差不多了才开口制止：“行了，我们走。”
    几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被打一顿的林月婵鼻子都趟血了，头还晕乎，她捡起地上被打落的眼睛戴上，缓了一会勉强站起来。
    秦邵卿有点同情她，“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林月婵摇摇头，看向少年，“刚刚那个男生是方楚宁的弟弟？”
    秦邵卿，“对啊。”
    林月婵抬手碰了一下被打得淤青的脸，皱一下眉都觉得疼，“怎么能这么野蛮。”
    秦邵卿意味不明的瞥她一眼，“都算好的了，要是方楚宁真想整你估计你活不到明天。”说罢，又小声嘀咕：“自己干这种事还没有点心里准备。”
    林月婵的脸色有点难看，看了一眼旁边一直不说话的人，“我和徐同学确实没什么，只是她自己想太多而已。”
    怎么一个女人还像个男人一样耍小心机，真以为学习好点就能和他们平起平坐吗？秦邵卿心里不屑。
    “徐同学，你的脸...”
    徐牧舟看了她一眼，“你比我严重，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林月婵想像以往一样对他温柔的笑，却不想扯痛了伤口，龇牙咧嘴看起来好不狼狈。
    徐牧舟抿嘴，眸底闪过一丝厌恶。
    林月婵还想和他们一起，但两个男生有单独约会，她只好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看一下伤。
    ...
    开学那天，新星校门口人山人海，新的学期，大家都在忙着找自己分到的班级。
    只有方楚宁例外，她没有以往开学时的积极，坐在车里，看着外面顶着烈阳走来走去的人潮，脸上没有一丝开学的喜悦。
    刘司机从后视镜看她，“大小姐，你不去报到吗？”
    方楚宁收回视线，把玩手指，“很多人，等人少一点我再进去。”
    这几天女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在方家干了十几年，她从来没见过那么安静的大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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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窗玻璃被从外面敲响，方楚宁抬头，只见高琼站在车外面使劲比划。
    犹豫了两秒，方楚宁把车窗摇下。
    高琼脸被晒得有点红，“你什么情况？我在里面等了你那么久都没进去，坐车里干嘛？”
    “凉快。”简单粗暴的回答。
    高琼翻了个白眼，“少来，哪年开学你不是最积极的。还有，你怎么回事啊，前两天给你打那么多电话都不接？要不是有你家里电话，我都以为你被绑架了！”
    “没心情。”
    少女惜字如金，似乎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高琼拉开车门，拽她出来，“我找到班级了，别浪费时间，快走了。”
    刺眼的阳光让方楚宁感到不适应，尤其是下车后不断投来的目光，她眼神闪躲，没有了以往的自信。
    从二年一班到三年一班，除了楼层改变，班级里几乎都是熟悉的面孔。
    方楚宁视线扫了一圈，在看到徐牧舟以及坐他身边的林月婵时，那股熟悉的胸闷顿时涌了上来。
    偏这个时候不知情的高琼还在耳边嘀咕了一句：“那两个人坐一起是什么意思啊？”
    方楚宁拐了个弯，挑了一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本来想眼不见为净，但她发现，还是能看得清楚。
    第63章 迷茫    碍眼至极
    “诶, 你不和副会长一起坐吗？”
    方楚宁看了眼高琼指的方向，少年正和身边的女生有说有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进了教室。
    她嘴角压低，低头盯着手指看。
    这样子任谁都能看出来不对劲, 高琼迟疑,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吵架？
    如果只是吵架就好了，他们连吵架都不算。
    明明之前还甜甜蜜蜜的想着能用自己赚的钱请他吃东西, 送他小礼物, 两人就像普通情侣那样约会。
    而现在一切都化成泡沫。
    方楚宁鼻子发酸, 手指在桌上划动，眼眶泛红。
    “宁宁...”高琼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
    上课铃声响起，穿着文肃的女老师走进教室, 开学步骤还是一如既往，先是点名, 再是介绍, 后面就是位置调动, “位置名册由会长和副会长负责, 现在把书翻到第一页，我们开始讲课。”
    每个学期关于班级的事务几乎都是由她和徐牧舟负责，放在平时方楚宁早已习惯, 不会有半点波澜。可眼下两人的关系, 让她紧张的在开学第一节 课就魂游了。
    下课后，本应该等他一起的方楚宁先一步到了会长室。
    室内除了沙发休息区, 另有两个办公区域, 徐牧舟的位置就在左下方，离得很近。饶是这样，之前如胶似漆的他们仍是觉得远了, 他就干脆直接坐在她的身旁和她挨在一起。
    至少那个时候，方楚宁是感觉得到他是喜欢自己的。
    所以...是因为她做错了什么吗？
    会长室的门被打开，徐牧舟走进来，抬眸睇了眼那边低头假装忙碌的人，轻轻关上门，若无其事地走到自己位置上。
    气氛安静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方楚宁心神不定的悄悄看了他一眼，想说话，又怕讨他嫌，她努力集中注意力，把视线移回到排名册上。
    时间大概过去两分钟，这两分钟对于她来说简直度秒如年，煎熬得很。
    门外适时响起敲门声，两人同时抬头，下意识对视一眼，方楚宁眼神闪躲了下，先开了口：“进来。”
    进来的是林月婵，她朝徐牧舟的方向径直走过去，“改得怎么样？”
    徐牧舟回以腼腆微笑，“差不多好了，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好。”林月婵大概看了一眼，“值日的话，多安排两个人一组会不会好一点？”
    女生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少年身边，两人旁若无人的讨论，虽说不上有多亲密，但在方楚宁眼里这已经是莫大的冲击。
    明明她才是他女朋友，至少两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分手。
    这算什么...
    方楚宁咬牙，死死盯着排名册上的字，拿笔的手用力的几乎要把笔捏断。
    她从没觉得这般窝囊过，她想过去将徐牧舟拽回自己身边，大声跟他说自己才是他女朋友，他不应该当着她的面和别人暧昧不清。
    可当有这个冲动的时候，脑海就不可抑制的想起那天他恶狠狠说的话，甚至因此做了几晚的噩梦。
    她怕如果这么做了，他会说出更让她心寒更难以入耳的话语。
    方楚宁牙齿用力咬住唇内的嫩肉，眼眸此刻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没有了以往那般明亮澄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羞辱她...
    直到嘴里有了丝血腥味，一滴透明的泪珠溢出眼眶，“啪嗒”滴落在了纸张上。
    一直在注意少女态度的徐牧舟心头震颤，那颗眼泪就如同烧红的炭火般砸在他心上，烧灼的痛感让他跟着红了眼。
    见少年突然不说话，林月婵疑惑，“徐同学？”
    徐牧舟没有看她，“这里交给我自己就好了，林同学你先出去吧。”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
    林月婵看了眼方楚宁的方向，有些不甘心，“那好，先不打扰你。”
    等人出去以后，会长室里再次剩他们两人。
    徐牧舟抿了抿娇嫩的樱唇，眸子徐徐望向少女，刚想说点什么，却见她蓦地站起身，看也不看他，拿着排名册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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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甩上的门发出一声巨响，像是在宣泄。
    过了好一会，徐牧舟缓缓收回目光，落在桌上的书册上，笔尖用力，狠狠将林月婵刚才建议的值日安排纸张划作两半。
    写字的笔在他手上宛若刀刃，他像疯了一样冷着脸不断在纸上划动，直到纸张碎得不成样，他倏地将笔丢砸在地上。
    墨水溅了一地，漆黑浓稠得就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
    学校天台
    高琼靠在墙上，抬头慢慢吐出嘴里的白烟，然后把烟伸到神情萎靡的少女面前，“要不要吸一口？”
    方楚宁没有焦距的瞳孔动了动，微微呆滞的目光移到她手里的烟头上，迟疑了几秒，缓缓接过，放在嘴边毫无经验的用力吸了口。
    “咳咳咳咳”烟气瞬间侵袭了她口鼻眼，她猛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咳了出来。
    高琼忙帮她顺气，“我让你吸一口，没让你往死里吸。”
    好不容易缓过来，方楚宁揉了揉眼睛，颇有不满的瞥了她一眼。
    高琼咧嘴，“这样才对嘛，别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着很不顺眼！”
    方楚宁把烟丢在地上，用脚尖碾灭，“你可以不看，反正你有那么多朋友，可以去找她们。”
    “可最要好的那个是你，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丢下好姐妹置之不理的人吗？”
    女生真情实感的话再加上古里古怪的表情，总算让方楚宁浅浅抿起了嘴角。
    高琼揽住她的肩膀，“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方楚宁抬头望向蔚蓝天空，心突然迷茫了，“不知道...可能，不会在这里读书了。”
    如果两人最终结果只能是分手，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受眼睁睁看他和别人在一起。想到他会和另一个人出双入对，如胶似漆，甚至是接吻，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捏住一样难受。
    高琼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照你觉得对的去做。”
    不要迷茫，这才是你方楚宁。
    ...
    开学已经有好几天，方楚宁觉得日子过得有点浑噩，她想调整一下心情，于是自己开车出去兜风。
    往海边转一圈后，她把车开到西城街，停在一家小吃店外面，准备吃点东西再回去。结果进店才几分钟，就有一个小孩跑进来跟她说：“姐姐！有人划你的车！”
    方楚方手里捧着个装鱼蛋的硬纸碗，低头看她，“干嘛划我的车？”
    “不是我，是我朋友，他跟我打赌，说要是他敢划你的车我就得给他买好吃的，我不想买，你快去看呐！”
    小女孩急匆匆地拽她的衣服，方楚宁不慌不忙地吃了颗鱼蛋，跟在她后面。
    果然，她停车的地方已经围了一小圈的人，大家都在议论，有个别识货的认出了车的牌子，“飞鸟a20，听说全球只有三辆，价值相当于一套市中心的房子，这么深一条划痕，少说维修费也是二十万以上。”
    “真的假的？”
    “不信你可以拍个照到网上搜，我对车这方面就没看走眼过。”女人十分自豪。
    小女孩拉着方楚宁挤进去，果真瞧见那车身上有一条明显的划痕，而罪魁祸首是一个看上去仅有8左右的小男孩，他似乎因为吸引来的人，以及那些人嘴里念念叨叨的话而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缩在那里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方楚宁弯腰打量了眼划痕，边吃鱼蛋边问他：“你划的？”
    小男孩涨红了脸，害怕的不敢说话。
    “要赔钱的，你有钱没有？”
    小男孩顿时哭了，“我、我没有...”
    “那让你爸妈来赔钱。”
    “我爸妈没有那么多钱...”
    方楚宁吹了吹热气腾腾的鱼蛋，吓唬他，“那你得跟我去警察局，可能要坐牢哦。”
    小男孩彻底吓傻了，哇哇大哭起来，“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呜呜呜我要妈妈...”
    拽着她出来的小女孩也被吓懵了，她只是不想每次都这样请他吃东西而已，没想到划一下车会要那么多钱。
    人群外突然挤进来一个人，方楚宁眉头顿时一皱。
    林月婵看了她一眼，半蹲在小男孩面前，“怎么了亮亮？别哭，告诉月婵姐姐谁欺负你？”
    一旁的小女孩解释：“亮亮划了别人的车，要赔好多钱。”
    林月婵注意到了机车上的划痕，安慰似的摸了摸男孩的脑袋，站起身看向少女，不赞同的说：“他还只是个孩子，你有必要这么吓唬他吗？”
    方楚宁没了胃口，“难道不是他划了我的车？”
    “这点钱对于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你知不知道亮亮家里只有他妈妈含辛茹苦的养他，在你眼里的小钱可以轻易击垮他们一家。”
    方楚宁没想到自己还有被道德绑架的一天，冷冷一笑，“所以呢？他们穷，划我车，我活该？”
    “如果你硬要曲解我的意思我也没办法。”林月婵推了推眼镜，淡淡说了一句，“不过我现在能理解，为什么徐同学会选择远离你。”
    这句话就如点燃引火线的火把，方楚宁目露狠戾，蓦地攥住她的衣领将她人微微提起，沉声警告：“你最好不要惹毛我。”
    少女逼人的气势让林月婵眼皮猛地跳了一下，虽没再说话，但眼睛依旧不服输的与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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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窃窃私语，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阻止。
    方楚宁松开她的衣领，往后退一步，脸色恢复平静，“既然林同学那么善良，那不如这样。”她拍了拍机车的坐垫，“如果林同学愿意帮他赔这个钱，那么我看在一场同学的份上，给你打个折，两万。”
    两万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但也是能出得起的，就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周围窃窃私语越来越多，林月婵脸色微微沉了下去。
    “怎么样？只要两万就可以挽救一个家庭，林同学不会不答应吧？”
    如同被逼到了一条死路，这两万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耳边似乎传来人们的嘲笑声，林月婵脸色微微发白，死死握紧拳头。
    第64章 分手   清醒
    这是一件关于, 道德绑架反被道德绑架的事件。
    如果林月婵现在不答应，那她刚才说的话就变得极度讽刺且可笑，酷爱脸面的她最后还是咬牙答应：“好，但我现在身上没那么多钱, 去了学校再给你。”
    “多麻烦”方楚宁拿出手机, 晃了晃，“转个账的问题而已, 没必要拖到去学校。”
    她突然凑近, 认真看着她, “你不会想耍赖，让男孩辛苦赚钱的妈妈帮你给这两万吧？”
    林月婵头一次那么恨一个人，恨她学习不如自己却在学校里站得比自己高, 恨她因为比自己更早遇到徐牧舟而能霸占徐牧舟注意力，更恨她想让自己当众出丑。
    “如果你钱是在你爸妈手上, 可以现在打电话。”对于女生怨恨的眼神方楚宁无动于衷。
    迫于压力, 林月婵不得不拿出手机, 准备给她转过去两万。
    就在快要输入密码的时候, 方楚宁开口，“算了，两万对我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对你就不一样了, 你还是留着吧。”
    她拿起头盔跨坐到车上，看向那还在抽泣的小男孩, “以后不要再随便划别人的车了, 不然警察姐姐真的会抓你，知道没？”
    小男孩眼里有后怕，忙不迭地点头, “知...知道了...”
    直到少女驾车扬长而去，围观群众见没戏看了才慢慢散开。
    小女孩这才敢过去安慰男孩，男孩打着哭嗝，走到女生面前仰头，“谢谢你月婵姐姐...”
    林月婵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
    她没有因为方楚宁不用她赔钱而感到高兴，相反，她觉得方楚宁是在变相当众羞辱自己，心底的抵触只有增不减。
    事件在发酵，因为被某个路人拍下，发到了网上，多数人都是抱着好奇吃瓜的态度，斥责男孩，在出现道德绑架的一幕时网民一窝倒的反讽，争论非常激烈。
    这件事同样传到了新星，虽然视频里的人都做了打码，但并不难认出。
    对于同学的议论和嘲讽林月婵心有点乱，她更担心的是徐牧舟也是和那些人一样的看法，不免添油加醋告知他当天的“真相”，少年似乎信了，对她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出异色。
    然而此刻徐牧舟根本没注意听她说什么，她是什么样的人与他无关，他更关心的是，宁宁已经有半个多月不曾和他说过话。
    本以为故意靠近林月婵引起她注意，她一定忍不了多久就会主动，但没想到这半个月下来，她甚至在刻意躲着自己。
    这种结果让徐牧舟感到有点不安，但更多的是难以忍耐的空虚和痒意，如同一个犯/毒/瘾的瘾君子，迫切的想靠近她和她说上一句话。
    如坐针毡的难耐让徐牧舟烦躁不已，他余光不断撇向教室外。
    “徐同学...”林月婵还想说什么，下一秒少年突然站起来，快步往教室外走，她看过去，刚好看见少女身影从教室外走过，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方楚宁刚跑完步回来，本来想去喝杯咖啡，身后突然有人叫住她，熟悉的声音让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缓缓回过头。
    徐牧舟走向她，眼睛贪婪的在她脸上舔抵，嘴上说的却是，“网上的事是真的吗？”
    “什么？”
    “林同学说，网上的视频是剪切过后的，她说是你为难那孩子在先，是真的吗？”
    徐牧舟心口扑通扑通的跳，只为两人久违的说上话。
    方楚宁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因为他的质疑而心凉了半截，“你想听哪个回答？真的？假的？”
    徐牧舟情不自禁靠近半步，“我想听你说。”
    方楚宁定定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远。
    少女表现的异常冷淡，这让徐牧舟有点无从下手，不安和委屈扭曲在一起，心口隐隐刺痛，眸里隐晦更甚。
    每个班级调整好位置以后，都会选出班长，学习委员等班级干部，不仅如此，学生会长及副会长每学期也会有竞选表格，只要投票超过前任会长就可以当选，不过这一竞选在新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没有人会想去挑衅方楚宁在学校的地位。
    所以当人把竞选表贴在学校公告栏的时候，他们还有点难以置信。
    “林月婵？谁来的？”
    “好像是会长班上的，听说学习很牛批。”
    “什么背景？厉害啊，竟然敢跟方楚宁抢头位！”
    “就是一个穷书呆，我听说她最近跟副会长走得很近，而且会长和副会长的关系好像变得很差。”女生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我听人说她撬了会长的墙角！”
    “不是吧，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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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凭一个穷书呆？”
    众人半信半疑。
    那爆料的女生耸了耸肩，“我也是听说的，又不是同一个班，哪知道那么清楚。”
    投票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出乎意料，投林月婵的竟然还有不少，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置顶的名字。
    徐牧舟。
    公告栏前，方楚宁面无表情，嘴里含着高琼刚给的糖果，味道泛苦。
    “这林月婵真是不知好歹，新星都是你家开的，她还敢跟你抢，怕不是读书读傻了。”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想挑衅吧，就好像在说，如果没有优渥的条件，自己根本抢不过她。
    方楚宁舌头顶弄嘴里的糖果，往左手边走去。
    高琼跟在她后面，知道她心情不好，没有提不该提的，“诶，要不然我们逃学出去打游戏好了？”
    少女没有理她，方向也不是要回教室，而是往网球场走，球场上这会一场男生的小比赛刚结束，轮到女生上场。
    方楚宁径直走入球场，所有人下意识让开，直到她停在女生面前，方楚宁咬碎嘴里的糖果，看着面前的人，“比赛吗？你赢了的话，会长位置就是你的。”
    林月婵下意识抬手推镜框，才想起今天自己没戴眼镜，“那如果我输了呢？”
    方楚宁认真想了一下，“没想好，你输了再说吧。”
    林月婵抿了下嘴，“比什么？”
    “比你擅长的，你不是只擅长学习吗？那就比学习。”
    对一个女人来说，这种话更像是一种贬低，林月婵咬牙，“不如还是比方同学擅长的好，反正我是无所谓。”
    方楚宁笑了，露出好看的一口白牙，“好啊，那就比网球。”
    跟方楚宁比网球？
    众人脑海只有一个想法，不自量力。
    观众台上，徐牧舟凝视着和她人对弈的少女，本应该开心，可内心却有种极不好的预感，他安慰自己，是因为分开太久，很快他们又能在一起了。
    “我就说被人抢男朋友怎么还能这么安静，果然忍不住了。”
    身旁秦邵卿的嘀咕让他的心安定了下来。
    比赛的消息不胫而走，尤其是听人猜测说，两人是情敌，为争夺校草而战，因这句话，大半个学校的人都来围观。
    比赛不算太正式，五局三胜，轮流发球。
    这是一场没什么悬念的比赛，众人依旧看得津津有味，刚开始是由林月婵发球，前期两人打得温和，来回持续了五分钟，在不紧不慢的状态下，方楚宁输了第一个球。
    众人唏嘘，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怎么。
    下一把轮到方楚宁发球。
    汗珠从她白皙的额头滑下，方楚宁悠闲的把球丢在地上然后弹回手里，她把球缓缓抬高，让它和太阳重叠，随后轻轻抛起，用力挥动球拍，莹绿色的网球瞬间朝对面蹿去。
    有那么一瞬，网球似乎化作了一枚子弹，携着杀气，朝自己眉心而来，林月婵蓦地睁大眼，反应过来时，那球在她脚下落地弹开。
    甚至连局外人都没看清发球的方向，球场内鸦雀无声。
    直到裁判吹响口哨，一比一，换人发球。
    方楚宁就如同出笼猛兽，每一个球不仅携了力量，并且都是极边球，越到后面发力越强，而林月婵前面还能接两个，后面已经是精疲力竭。
    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赛在林月婵倒地后结束，观众席顿时爆发出激烈喝彩。
    所有人都默契的看向徐牧舟，而徐牧舟却跑下观众席朝倒地的女生走去，将她扶起。
    方楚宁微微喘息着气，汗水浸透她整个后背，夕阳洒在脸上，此刻她从未有过的清醒。
    她把球拍丢在地上，走过去，隔着球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徐牧舟抬头，轻咬了下红唇，“方同学...”
    “徐牧舟。”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被少女打断，这是少女为数不多的称呼他全名。
    她就这么冷冷看着自己，一字一顿地吐出令人心碎的字眼，“从今往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分手吧。”
    分手...
    徐牧舟瞳孔猛缩，张了张嘴，想跟她解释，其实一切都是他在赌气，他只是想让她也尝试这种嫉妒，他已经准备和她和好了，两个人又可以像以前一样。
    可脖子就像被人掐住了一样，他说不出一个字。
    瞳孔中倒映着她毫不留恋的身影渐行渐远，恐惧在无限放大。
    耳边似乎有人在叫他，他听不清，踉跄从地上站起来，拨开人群，匆忙离开球场。
    男厕里，徐牧舟把碰过林月婵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他不停搓洗手指，搓得通红也没停手。
    一定是因为自己碰了那个女人她生气了，他应该更注意点的，不应该试图踩她底线。
    徐牧舟疯了似的不停的挤压洗手液，冲洗一遍又一遍，直到唇色泛白才停手。
    出厕所后他往教室方向走，他迫切的想跟她解释清楚，自己只喜欢她一个人，只会爱她一个人，只要她答应不要再说分手，自己什么都依她。
    人不在教室，他打电话，可提示音是关机。
    徐牧舟不知所措，他第一次感觉到脑袋里一片空白，拿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不会的，她只是太生气了，等明天，明天自己一定跟她解释清楚，她会理解自己，自己也会补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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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离开   崩溃
    一晚上徐牧舟都心神不宁, 一静下来就会有种手脚无措的恐慌感，他不停拨着方楚宁的号码，哪怕对面一直提示关机也没停下来。
    徐牧舟缩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一件兔耳睡衣, 自从知道方楚宁喜欢这种调调, 他便收集了各种毛绒动物耳朵的睡衣家居服。
    他想这件事过去以后，他们会同居的。
    徐牧舟眼神呆滞的盯着窗外, 这种完全断开联系的状态让他一颗心漂浮不定, 就如同身在大海中央, 随便一个浪就能将他打翻，余下的是绝望。
    终是按耐不住，他快速起身去换好衣服, 出了门。
    坐车到了方家别墅外，现在时间是傍晚十一点。
    徐牧舟不明白他来这里能做什么, 但感觉离她距离近了, 那漂浮不定的心安稳不少。
    夏天的夜晚缺不了蚊子, 只是站一会白皙的胳膊上就有了蚊子叮咬的痕迹, 徐牧舟回到车内，幽幽眸光盯着阻隔两人相见的别墅围墙。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也不知道这小少爷大晚上来这里是干什么, 她一个拿工资的也不好问, 只得等他开口。
    车一停就停了一夜，一直到凌晨五点, 司机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见后座传来少年如露珠一般清洌的声音：“回去。”
    徐牧舟想, 他应该先回去准备两人和好后的第一份午餐，即便她还在生气，待解释过后她也不会辜负自己的一番心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他前脚刚走别墅的大门就打开了，一辆车从别墅开出，而方楚宁正坐在车里低头看手机，无数的信息跳出，她一一删除，不曾多看一眼。
    刘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小姐，在这里上学不好吗？到国外就只有您自己一个人了。”
    方楚宁抬眸，静了片刻，缓缓说：“哪里都一样。”
    ...
    徐牧舟是第一个到的教室，每当教室里进来一个人他心情就多紧张一分，同时愈发害怕，要是宁宁她不愿意和好该怎么办？
    少年心神不宁的模样被林月婵看在眼里，她有些担心，“徐同学你没事吧？”
    徐牧舟没有理她，此刻他听不到心脏跳动以外的声音。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方楚宁还是没有来。
    为什么？是因为不想看见他所以逃课吗？
    内心深处的不安和恐惧在放大，他焦躁的样子甚至连老师都注意到了，“徐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班里所有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主要大家还没有消化昨天的“大事件”，他们眼里的天生一对竟然分手了，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下。
    而事件主人公一个来上学一个没来，大家纷纷猜测，两人是不是真的就完了？
    也不知道是听见还是没听见，徐牧舟没有吭声，拿着笔在写字。
    林月婵悄悄看去，发现纸上写的全都是方楚宁，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下课后，徐牧舟在走廊外拦住了高琼，“宁宁她为什么没来？”
    高琼看向他，眼前这个模样精致漂亮的少年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男生，连自己都曾对他有意，“为什么问我？你自己应该更清楚才对呀副会长。”
    这一切的源头她不清楚是由谁先开始，不过看少年失落难过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既然已经分手就不要再找她，这样对你们谁都好。”
    这种话太奇怪，内心的不安几乎喷涌而出，“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事到如今高琼觉得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宁宁她已经离开z市了，至于去了哪里你也不用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她没跟我说。”
    离...开？
    徐牧舟阴冷的看着她，“你骗我。”
    “我没有必要骗你，方姨早就知道你们的事，在没开学之前就打算让宁宁出国留学，只是宁宁不肯答应。”高琼看向他，“因为她舍不得离开你。”
    女生的话犹如一记重拳狠狠击溃他一切妄想，一瞬间徐牧舟感觉自己喘不上气，心脏疼得像是快要被捏碎了，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往下掉。
    高琼有点不忍，还没等她再说点什么，少年突然转身跑下楼。
    “你去哪？”高琼追上去，猜到他的想法，“你现在去她家已经晚了！”
    徐牧舟蓦地回头，漂亮的眼睛此刻透着癫狂，“她不会这么对我的！你敢骗我，我绝不放过你！”
    高琼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
    车上，徐牧舟胸膛起伏急促，他颤抖着手给方楚宁拨去电话，而那边仍旧是令人绝望的关机提醒，“不会的不会的宁宁不会这么对我......”
    一滴又一滴眼泪掉在屏幕上，主屏幕上的照片就是照相亭里方楚宁偷亲徐牧舟时拍下的那张。
    再次来到方家别墅外，徐牧舟突然更害怕了，他呆呆站在大门中央，迟迟没有按下门铃。
    直到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正想出门的方天利猝不及防地看见最讨厌的人，脸色顿时变差，“你在我家门口站着干嘛！？”
    徐牧舟苍白着脸望向他后面，除了院子里修剪绿植的佣人，能远远看见别墅正门，他好像看见少女就站在门口冲他招手，徐牧舟开心的笑了，不管不顾就要过去。
    方天利拉住他猛地一推，精神恍惚的徐牧舟摔倒在地上，白嫩的手心被地上的细小碎沙擦破，溢出血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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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眉头微皱，却没说什么。
    方天利气愤地说：“你还来这里干什么！真不要脸了是吧！”
    听到动静的叶管家赶过来，“怎么了小少爷？”
    “叶姨，快把这人赶出去！”
    叶管家视线落在少年身上，很快认了出来，“这孩子不是大小姐的同学吗？”
    她记性好，徐牧舟来过一次她就记下了他的样子，但并不知道他就是方楚宁的男朋友。
    叶管家上前想扶起他，却听少年轻轻说：“不用，我自己来。”说着便慢慢站起。
    少年看上去脸色很差，脸白得像纸一样，没有一点血色。
    “这位小少爷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徐牧舟宛若黑羽般浓密的眼睫颤了颤，抬眸望向别墅门口，而少女已经不在，仿佛刚才的一瞬不过是他的幻觉，“我来找宁宁...”
    方天利更气愤了，“你还好意思来找我姐！要不是因为你她都不用出国！”
    出国两个字刺激着他的神经，额头往外冒着冷汗，徐牧舟难受的微微启唇喘息，无助伸手，抓住男孩胳膊，“她去了哪？”
    方天利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去了哪也不关你事，你永远都别想再见她，赶紧走！”
    徐牧舟颤抖着手捂住额头，全身都在发冷，声音弱的微乎其微，“告诉我...”
    叶管家注意到他不对劲，担心道：“别人家的小少爷你没事吧？”
    徐牧舟摇头，泪眼朦胧地恳求，“你跟我说她去了哪好不好？”
    叶管家为难，“大小姐去了哪只有家主知道。”
    “干嘛跟他说那么多啊，快点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方天利推搡他。
    身后大门关上，徐牧舟只觉全身冷得像坠入了冰窖，他僵硬地往外走了几步路，眼前视线越来越模糊，能呼吸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最后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蜂蜜色的瞳眸光彩尽失，苍白无色的双唇微微嚅动
    宁宁...救我...
    同一时间，飞机上小睡的方楚宁睁眼，盯着飞机天花板看了会，迟钝几秒，有点不舒适扭了扭脖子。
    她把睡椅调成坐椅，打开前面的电视，拿起一旁的薯片继续一边吃一边看。
    忽然，方楚宁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她不舒服的皱了皱眉，目光没有从小电视上移开。
    那道视线不仅越来越强烈，并且就在身边，方楚宁扭头，就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蹲在她位置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电视。
    方楚宁不明白这样看又听不到声音，自己位置也能看，为什么还要那么辛苦的蹲在这里。
    “你在干嘛？”方楚宁取下耳机问他。
    金发少年目光从电视移到她脸上，满脸都写着听不懂。
    没办法方楚宁只能用英语再问一遍。
    金发少年愣了一下，用标准的德语说道：“你看的这是什么？”
    方楚宁也用德语回他，“如果你想看可以让人帮你调。”
    金发少年想了想，认真道：“不，我在你这里看。”
    ...
    当徐牧舟醒来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身处医院。
    “徐同学你醒了！”
    秦邵卿坐在床边后怕的说：“牧舟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出事了，医生说你这次发病很严重，幸亏送医送得及时，可把我吓死了！”
    林月婵也跟随在后面说：“徐同学你应该要好好照顾自己，这种病可不是开玩笑的。”
    徐牧舟目光定定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拔下输液针头，起身往外走。
    “徐同学！”林月婵拦住他，面带怒色责怪道：“就算你再怎么难过方楚宁她也已经离开z市了，她既然能丢下你不管，你又何必这么为她折磨自己？根本不值得！”
    “闭嘴”
    少年声音轻飘飘，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让人不受控制的被他吸引。
    “徐同学...”
    徐牧舟微微抬眸，用最轻的语气说最恶毒的话，“你这条阴沟里的臭虫给我闭嘴。”
    林月婵神情僵住，少年眼里没有一点波澜，那股冷意却侵入骨髓。
    徐牧舟缓慢地继续说：“不过是一条想从阴沟里爬上大路的臭虫而已，你没有任何资格评价她。”
    “永远都没有。”
    世纪大厦
    前台看着面前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的病弱少年，咽了咽口水，“小弟弟你没事吧？”
    “我要见方红。”
    “呃，有预约吗？”
    徐牧舟垂眸，“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任谁面对一个那么漂亮又羸弱的男孩都会忍不住心软，但这并不是他能决定帮不帮的事情，“抱歉...”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身着精英的女人走过来，对少年说：“请跟我来。”
    像是上面的人早有预料。
    徐牧舟没有犹豫，跟在她后面上了电梯。
    他被带到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很大，他没有到处看，眼睛直直朝正在办公的女人望去。
    方红从一旁抽出一张纸，上面是少年的所有资料，“徐牧舟。”
    像是在叫他又像是单纯的念资料上的名字。
    徐牧舟抿了下唇，满脑子只有一件事，“宁宁...”
    他刚开口方红就打断他说：“你不用问我，你也不要想着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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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页

    徐牧舟垂眸。
    “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少年眼里一闪而过的光亮没有逃过方红的眼睛，她微微勾唇，“五年时间，如果你们感情能一如既往，我不会再干涉。”
    五年...
    “分开...五年？”
    “嗯。”
    徐牧舟红着眼睛摇头，不，他不要分开五年。
    五年不见她，他会死的。
    “我不是在问你意见，你没有得选。”方红残酷地说，“这期间，你用什么方式都不会联系得到她。”
    第66章 梦境   莫名其妙的他他他
    方楚宁很郁闷, 金发在飞机上一个劲蹲在她位置旁边看电视就算了，下飞机还一直跟着，看上去还呆呆的，给个眼神也不知道看。
    终于, 她忍无可忍地回头, “为什么跟着我？”
    金发少年呆了一下，他后面还跟着帮他拖行李的人, 也不知道他行李到底有多少, 四五个人手上都拿的满满, 关键这些人穿着统一都是黑西装黑西裤黑手套还有黑墨镜，看上去就像是黑/社/会。
    “我家也在这个方向。”呆呆想了好一会，金发少年觉得这个理由非常好, 高兴的头发的金色都好像更亮了。
    “你家在机场厕所啊？”
    像是遇到新难题，金发少年再次呆住。
    这孩子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方楚宁摇摇头, 还没等她转身继续走, 金发少年突然朝她跑来, 往厕所方向，嘴上还洋洋得意，“我要去上厕所！”
    “......”
    一直到机场外面, 方楚宁选择无视他, 直接坐上安排好的车子扬长而去。
    金发少年注视着车子远去，浅绿色的眼睛变得黯淡。
    他身边的一个黑西装女人面无表情地开口：“我们应该启程, 主人在等你过去。”
    金发少年像是没听见她这一句, 眉眼间带着愁意，“我长得不好看吗？”
    “不，艾里克少爷的容貌没有人会质疑。”
    “那她为什么不多看我一眼？”
    “...或许那位小姐是因为有急事。”西装女面无表情的哄小孩。
    金发少年相信了, 眼睛重新恢复光芒，“原来是因为这样！”
    ...
    方楚宁到了今后她要住的地方，是一座富丽堂皇宛如城堡一般的别墅，庭园非常的大，绿植盎然，景色相当不错。
    事实上她觉得自己一个人住随便找间公寓就可以了，住那么大的地方会显得空旷。
    放好行李后，方楚宁就出门了，新学校她今天就得去报道，不过并不是今天就上课，只是按照流程去填张表，填完就可以去参观校园。
    这学校也是一所名校，对比新星的张扬肆意它更低调古板，规矩出奇的多。
    方楚宁没有心情参观校园，办完事以后就回去了。
    是夜，方楚宁自己一个人坐在欧式复古的客厅里，屋内静悄悄，除了她点手机打字发出的声音以外再无其他。
    佣人只有白天会在，晚上别墅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还是出去找个公寓住好了。
    “吱呀”
    就在她刚想完，二楼突然传来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声音小，但是在这安静得只有她一个人的夜里，这声音显得突兀而诡异。
    方楚宁眼皮跳了下，抬头往旋梯方向望向二楼，她可以确定，在佣人离开之后，这诺大的宅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房门越打越开，她隐约看见漆黑的房间里出现一抹修长身影，眼睛微微睁大，连呼吸都快停了。
    修长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直到他站在灯光下，方楚宁缓慢的心脏恢复快速的跳动，长吁一口气，同时又非常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慵懒而妩媚的撩开落在前面的长发，不紧不慢地下楼，“你今天出门那会我就到了，有点困，睡了一觉。”
    “我不是问你这个，你不是方红的秘书吗！？不在z市怎么跑这里来了！？”
    李一芃沙发旁给自己倒了杯水，“自然是来教你的。”
    “教我什么？”
    “打理方氏产业。”李一芃狭眸轻转，自然而然地说：“难道你真的以为方红只是让你单纯的过来读书而已？”
    “啊要不然呢，我还是个孩子。”一谈到打理家业方楚宁就用这个借口。
    李一芃坐到她旁边，眼睛在她脸上打转，慢慢说：“也不算小了，还有几个月你就成年了。”
    性感磁性的嗓音透着意味不明的感情，方楚宁对此一无所知，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翻了个白眼，“怎么，她不会想我成年之后就接管家业吧？她是觉得自己老了，想退休了吗。”
    少女视线落在手机上，手里反射出来的亮光让她眉宇间冷淡无所谓的情绪更加鲜明，她就像那些离不开手机的网瘾女孩。
    他甚至都有些嫉妒，凭什么一个手机能吸引她全部注意力。
    “你和你那小男朋友怎么样了？”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方楚宁顿了一下，没有吭声，继续玩手机。
    李一芃微微扬唇，起身说：“想吃点东西吗？”
    方楚宁瞄了他一眼，“你不会打算今晚就在这住吧？”
    “不然呢？教你可是一件很费心的事。”
    方楚宁皱眉，那岂不是要每天都对着他，这也太烦了！
    男人随意扎起头发，挽起袖子，柔声问她：“想吃什么？厨房里我备了很多你喜欢的食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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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楚宁有点迟疑，缓缓道出嘴馋美食，“我想吃麻辣小龙虾？”
    男人弯了眼眸，“好”应下一声后便朝厨房走去。
    方楚宁在后面看着他，突然觉得其实多一个人好像也还好，反正房子够大，她自己一个人住太空旷，最主要是外国厨师做的菜味道太淡了，不合口味。
    暗自琢磨了会，勉强接受男人住下的事情
    当天夜里，方楚宁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片漆黑，明明黑得不得了她还是能看见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他似乎在哭，隐约好像在低喃什么，方楚宁听不清，情不自禁靠近，想看清楚，想听清楚。
    “为什么你这么狠心...为什么要离开我...”
    当听清的那一刻，少年蓦地抬起头，猩红的双眼阴鸷可怕，充斥着占有欲，像恶鬼一样盯着她，歇斯底里地厉吼
    为什么！！
    方楚宁被吓得惊醒，被子都踢到地上去了。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缓下来后摸了摸汗湿的额头，喉咙干得发涩。
    今天是入学的日子，闹钟还差几分钟才响。
    方楚宁下床换好校服出房门，到了一楼她意外的发现，给她做早餐的是李一芃，再往旁边看看，发现一个佣人都没瞧见，“他们罢工了？”
    她才刚来这没两天，还没干什么呢，不能是罢工吧。
    李一芃自然不会跟她说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将那些人差使到外面，将做好的早餐放到她面前，愉悦地说：“他们做的早餐不会合你胃口，外面还有很多活干，都出去了。”
    “尝尝，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方楚宁迟疑着，小小咬了一口三明治，“还行。”
    看着自己心属的女孩吞咽着自己亲手做的食物，这一刻的满足李一芃从未有过，两人状态就如婚后的甜蜜蜜月，虽然只是单方面，但他仍旧过分期待两人接下来的长时间独处。
    这简直就是上天给他的巨大甜头，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吃完早餐准备出门，当看见车旁边整齐的站着好几个身穿黑西装的健壮外国女人，方楚宁疑惑：“她们不会要跟着我一起去学校吧？”
    “嗯，等你到了学校以后她们会离开，直到你放学，也都是由她们接送。”
    方楚宁有种不好的预感，“方红在这里的产业是干什么的？”
    男人神秘一笑：“你以后会知道的。”
    “......”总觉得不会是什么正道的事儿。
    一切都很顺利，以及新同学也很友好，就是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能感觉到一股强烈视线，起先以为是刚到新学校太敏感了，后来发现确有此事。
    可无论方楚宁怎么找都找不到视线的来源，也不知道是谁吃饱了撑，连上个厕所都不放过，一直到进厕所那道视线都还在。
    他就是盯着，没有任何动作，方楚宁感觉不到这视线的恶意，但即便这样她还是便秘了，恨不得将那人拖出来打一顿。
    看看到底是哪个吃饱了撑的，那么无聊！
    直到这天，方楚宁正准备去图书馆还书，突然一双手从后面捂住她眼睛，少年声音活泼俏皮，“猜猜我是谁？”
    方楚宁有些不可置信的掰开手，回头，“你怎么？”
    唐嘉礼灿烂的露出小虎牙，“想不到吧！”
    方楚宁表情古怪，怀疑道：“这几天一直跟着我的不会就是你吧？”
    “什么呀，我今天才转过来的，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呢！”
    少年看上去不像说谎的样子，方楚宁捋了捋被他弄乱的头发，“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来这里当然是上学啊。”
    得，问了白问。
    方楚宁懒得搭理他，转身想离开，少年突然拽住她胳膊，胸膛亲密的贴着她，用撒娇的语气：“我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死开。”方楚宁面无表情推开他。
    少年不依不挠黏上去。
    两人打打闹闹走远，他们身后，一缕金毛从粗壮的树干后面露出，拥有一双浅绿色眼睛的主人注视着他们离开，像是自己玩具被人夺去，他不服气的跟上去。
    想找一个极佳的理由出现在那个长得比洋娃娃还要好看的少女面前，但他想了足有三天，也没有想出一个让他觉得满意的理由。
    唔，真的好想跟她做朋友呢。
    第67章 痴情   金发少年的执着
    学校的树园内, 方楚宁正坐在树荫下眯眼乘凉，这是她来到这个学校的第七天，平时没事就喜欢来这里，人少安静, 空气格外的清爽干净。
    就在她享受清风拂面的感觉时, 突然，远处一抹金色撞进她的眼睛里。
    只见少年背对着她慢吞吞从一棵树后面挪出来, 动作非常缓慢, 完事之后就背对着她, 啥话也不说啥事也不干，仿佛就等着她开口喊他一声。
    方楚宁嘴角抽搐，无语炸了,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连续几天这货总是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蹿出来, 关键他啥也不干就是背对着她, 一头金毛总是闪闪发光。
    方楚宁可以断定, 前段时间盯着她上厕所的就是这二逼。
    而这货似乎因为自己久久没反应而忍不住偷偷回头看她, 而后又迅速把头转了回去，闪闪发光的后脑勺充满了期待。
    方楚宁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二的人？怕是个傻子吧。
    --

 第119页

    买完雪糕回来的唐嘉礼也注意到了金发少年, 前几天他就发现了, 这人总是神出鬼没搅和他和学姐的独处时间，委实可恶, “怎么这傻子又来了？”
    言语间透着恶意。
    方楚宁挑眉瞅了他一眼, 唐嘉礼毫不心虚的坐到她身边，把雪糕递给她一个，“你不要理他, 一看就知道是个坏心眼的。”
    方楚宁挖了口雪糕放进嘴里，不咸不淡地说：“你在说你自己吗。”
    “什么嘛，我请你吃雪糕你还这么说我！”唐嘉礼眯眼，在她没注意的时候突然倾身过去咬她含过的勺子，将雪糕吃进嘴里，得逞后退开，目露狡黠，“好甜。”
    方楚宁动作顿住，随即将雪糕还给他，“你自己吃饱它。”
    唐嘉礼开心的接过雪糕，然后把没吃过的那份塞给她，“我们交换！”
    方楚宁叹息，不得不再次提醒他，“你没机会，我对你没兴趣。”
    少年单纯的眨眨眼，像是没听懂，“吃个雪糕而已，什么有没有机会呀？”
    对付这种黏糊到一定程度，受打击也不气馁的人，她是毫无办法，无所谓，由他去，反正时间久了总会知难而退的。
    相比于两人的悠闲，艾里克可就没那么舒服了，他站的地方刚好有阳光，这么晒一会他脸已经晒红了，额头也有汗。
    他不明白，他站这里那么久为什么她还不叫自己，是没看见吗？
    没错，这个是艾里克想出来的“好办法”，只要少女一叫他他就假装偶遇，这样就不会奇怪了！可是，已经好多次了，为什么她就是不叫自己呢？
    ...
    放学回到宅子，这会李一芃还没回来，听他说是有很多事待处理，方楚宁现在才知道，他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代方红去各个国家打理产业，也难怪方红会那么重视他。
    吃完饭洗好澡天已经黑了，方楚宁坐在沙发上摆弄了会手机，不知不觉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忙碌完回来的李一芃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自己喜欢的女孩毫无防备的在沙发上睡得香甜，他不禁弯了眼眸，轻手轻脚靠过去。
    女孩白嫩的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恬静迷人，他目光有些痴了，不自觉伸手在她颊上轻轻抚过。
    手指停在她泛粉而饱满的唇瓣上，他想，一定很柔软，可他不敢用力，只敢用指尖轻轻碰一下，后还要小心注意她有没有醒来。
    哪怕只是一下也好，真想尝尝那是什么样的滋味，一定很美妙吧。
    方楚宁醒过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听见厨房那边传来声音，她打了哈欠，慢吞吞走过去，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里面忙碌的男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正在做美食的李一芃回过头，“刚回来没多久，你再等等，马上就可以吃了。”
    “我已经吃过了，你没吃吗？”
    “嗯，今天一直在忙，没来得及吃。”
    那也是可以，饿着肚子自己做饭未免凄凉了些，“你如果天天这样的话，可以让佣人晚一点再走，让他们给你做就好了。”
    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无论是不是，李一芃已经擅自将其归类于关心，眉眼的柔情似要溢出来，“没事，这些我可以自己来。”
    他端起弄好的蔬菜沙拉，走到她面前用银叉挑起一点送到她嘴边，“尝一下味道够不够？”
    离得近了方楚宁又闻到他身上那股香水味，奇异的让人觉得心情放松，不过对送到面前的食物她没什么兴趣，“我不喜欢吃素。”
    “总不能餐餐都是肉，这样很容易消化不良的，吃点蔬菜有益肠胃。”
    啰啰嗦嗦的就跟她爸爸逼她吃青菜吃水果一样，方楚宁打量他，突然好奇：“你有没有女朋友的？”
    拌沙拉的手一顿，李一芃面不改色说：“没呢。”
    “按道理来说你异性缘应该是非常好的那种。”方楚宁怀疑，“其实你肯定对方红有意思的吧？只是因为我爸爸在，你才不敢表达出来。”
    方楚宁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正所谓日久生情，哪怕不是为家产就凭方红那张脸和气质现在都有不少男的趋之若鹜，更何况两人朝夕相对。
    男人背对了她沉默不语。
    方楚宁自认为自己猜对了，摇头叹气，“何必呢，就你这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跟方红差不多的，干嘛吊死在她这棵树上。”
    李一芃微不可察的叹口气，嘴上却说：“找不到，要不然你介绍给我？”
    这就为难人了，她朋友圈里都是跟她差不多岁数的，哪有什么好介绍。
    知道她犯难，李一芃又故意说：“要不然的话，我恐怕只能吊死在这棵树上了。”
    唉，想不到人还挺痴情，可惜痴情用错了地方。
    第二天，方楚宁如往常一样去学校，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她没有立刻进教室，而是找了一块地方坐下看书。
    来这里虽然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但是方楚宁还是没有完全融入，也不是说同学人不好，就是太好了，个个都是学霸，大概也是学校规矩多的原因，每个人都中规中矩，反而少了点青春活力。
    她一边漫画书一边喝着临出门前男人特意给她准备并且叮嘱她一定要喝完的纸盒牛奶，有时候真觉得，像是又多了个老父亲出来管她。
    就在她心不在焉时，抬眸间瞥见左侧树后有点动静，紧接着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背影慢吞吞挪出来，金灿灿的发丝透着锲而不舍的倔强。
    --

 第120页

    方楚宁差点一口奶喷了出来，也踏马是服气了，大清早的，都一个星期了还没放弃！？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极品啊。
    方楚宁突然好奇，他到底想干什么！
    于是她一口气把奶喝光，然后把纸盒丢进垃圾桶里，走过去。
    艾里克心情忐忑的等待着，终于，少女叫了他一声：“你到底在干嘛？”
    浅绿色的眼睛一瞬间噌亮，如同绿宝石一样耀眼，他迫不及待地转身，扬起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都要灿烂：“好巧！怎么会是你...我刚好路过的，我叫艾里克，你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这一串话他就像是在背准备多时的台词，明明那么简单的一句，中间好像还忘词了停顿了一下，配上一头金灿灿的头发，方楚宁突然觉得，跟她家旺财有几分神似。
    一样傻乎乎的。
    方楚宁突然来了点兴趣，摇头说：“不可以。”
    金灿灿发光的毛发瞬间黯淡了下去，金发少年眼睛毫不掩饰失望，“那我明天再问。”
    这个时候不应该问为什么吗？
    “你明天问又有什么区别？一样的答案，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
    金发少年却自顾自，“那我后天再来问。”
    方楚宁扶额，所以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咋样？
    “你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两人好像也就在飞机上见过一面，话都没说过几句，实在无法理解。
    金发少年呆呆看着她，似乎在思索着理由，最后理所当然的说：“因为你长得好看。”
    原来是个颜狗。
    方楚宁第一次认真打量他，五官立体有棱有角，没有西方人那种深邃成熟反而异常俊美，金色的头发浅金色的眉毛连眼睫毛都是金色的，这个真的很少见，眉宇间的少年气与懵懂告诉她，他年龄应该比她小。
    身上穿的是西方特有的贵族服饰，看上去很有派头。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就是了，方楚宁摆摆手，“别再跟着我了，去找别人做朋友吧。”
    “不行。”金发少年非常执着，“我要跟你做朋友。”
    方楚宁不理他，拿着书走远。
    之后，那股偷偷摸摸的视线再次落在她身上，这次他反而正大光明了，故意在她看得到的地方偷瞧她，躲在只有腿粗细的树后，蹲在凳子般矮的石头后，更过分的甚至只是摘了根树杈挡脸，杈上连树叶都没有。
    起先方楚宁还有些受不了，后来也就习惯了，不理不看，让他自己一个人在那干着急。
    第68章 被绑   有一丢丢短
    除了学校和宅子, 方楚宁还是第一次出外面逛，主要是没什么心情，今天是被唐嘉礼连拖带拽给拽出来的。
    “我都说了我不想逛。”
    唐嘉礼搂住她的胳膊，死活就是要拽着她走, “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了, 你就陪我逛一下嘛，我真的好无聊。”
    方楚宁只觉得烦的不行, 这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样, 一粘上就甩不掉了, “你无聊关我什么事，找别人陪你啊。”
    唐嘉礼假装没听见她这话，开心的拉着她往一处拍照胜地走, 这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哪怕不是以男女朋友的身份, 他也很开心。
    没办法, 方楚宁只能跟着他逛了好几处地方, 期间还拍了不少照, 她不愿，但这人抓拍就不知道抓拍了多少，完事还抱怨她动来动去。
    不知道是不是方楚宁多心, 总感觉在他们逛街时有人在暗处盯着, 她好几次都快捕捉到了，那视线又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逛完街和唐嘉礼分开, 方楚宁坐车准备回宅子，在车上她原本在闭目养神，谁知道车子猛地一颠簸, 她睁开眼。
    车子在加速，方楚宁有点懵，虽然看不到车速表，但这速度显然是超速了。
    她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因为司机急着下班吧。
    “你开太快了，慢点。”方楚宁提醒。
    驾驶座的司机是一个五官深邃的外国女人，她没有回头，只是用略焦急的语气对她说：“小姐坐稳，后面有人追我们。”
    方楚宁快速扭头，从车后的挡风玻璃看向后面，果真有车以同样的速度在追赶，而且似乎不止一辆。
    这场景像极了电影里的时速与生死，追上就凉凉那种。
    方楚宁也是见过点世面的，但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有点兴奋又有点慌，“开快点开快点！”
    她不停催促司机。
    “已经是最快了小姐。”
    后面车隐隐有追上的趋势，车尾被狠狠撞了一下，车子一瞬间的减速让方楚宁身体往前冲，幸好系了安全带才不至于甩到驾驶位上。
    方楚宁心扑通扑通的跳，本以为逃过一劫，却不想后面突然响起了枪声，紧接着车子打滑，撞到路边栏杆上。
    方楚宁脑袋撞在防弹的挡风玻璃上，昏迷前唯一的想法就是，国外太危险了！早知道应该要带上那些保镖的。
    浑浑噩噩间她感觉自己身体被人扛了起来，最后陷入无意识深渊。
    再次醒来方楚宁只觉头晕的不行，她低哼了一声，动了动手脚，发现手脚被束缚，微微清醒，才看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被绑坐在一张椅子上，这里看上去像一间仓库，周围站着好几个背对她的黑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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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页

    她默不吭声，眼睛盯着那些人，转动了一下手腕，想看看有没有挣脱的机会。
    大概过去一分钟，仓库的门被打开，方楚宁蓦地闭眼，假装还没醒的样子。
    来人跟黑衣女人对话，一口标准的意大利语：“她没醒过？”
    “刚醒了。”
    很显然装死的目的已经被人看穿了，方楚宁再次睁眼，一个看上去有点绅士的女人朝她走来，手捏起她的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你就是方红的女儿？”
    方楚宁抿嘴不语。
    “听不懂我说话？”女人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方楚宁依旧不应。
    女人站直腰，盯着她看了会，突然猛地抬脚踩在她胸口上，椅子承受不住重力随着少女后仰倒在地上，方楚宁疼得眉头拧作一团，但仍旧不出一声。
    女人边拍手边赞许，“不愧是方红的女儿。”
    女人对旁边的黑衣女人使了个眼色，黑衣女人会意，上前把她从地上拖起来，再次坐好。
    方楚宁呼出了口浊气，用意大利语对她说：“有什么怨气你就去找方红，找我来出气，没有任何意义。”
    “哦，原来你听得懂。”女人故作惊讶，随后又笑道：“当然有意义，拿捏不了方红，把你做了也一样能让她痛苦，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事情能那么顺利，看来你母亲也没有很看重你。”
    该说什么，她就不应该让那些保镖提前下班。
    这人要是玩真的，恐怕今天就栽这了。
    女人的手机突然响了，她走到一边接听。方楚宁黑溜溜的眼珠打量屋内的其他人，被绑的手腕更用力的转动。
    还没等她觉得有机会，仓库门再次被打开，一个女人把一个捆成粽子的人扛进来，“这人在外面偷听。”
    打电话的女人看了一眼，当看清绑的人是谁后，眉头一皱，跟那边说了一声挂了电话。方楚宁注意力放在了那个像蛆一样不停扭动的身影，没注意听她们说话。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人被放在她旁边，当看到那一头金色时方楚宁眼角狠狠一抽。
    少年比她惨一点，被捆得像粽子不说，嘴巴还被胶带捂住，一双浅绿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闪着亮光看着她，唔唔唔地发出声音，像是在开心的跟她打招呼。
    不用说肯定是跟着她来的。
    方楚宁无语凝噎，闭了闭眼，很想问他被抓之前有没有报警。
    不过看这架势问也没用。
    方楚宁觉得有点奇怪，那女人自看到金发少年后，似乎现在发生的事超出了她掌控。
    女人匆匆离开，被捆成茧的艾里克努力挪动，满眼兴奋地瞅着她，唔唔唔个不停。
    方楚宁猜不出他想说什么，她扫了眼屋里的其他人，低头用极低的声音问：“有没有其他人知道你位置？”
    那双懵懂璀璨的眼睛眨了眨，又是一阵唔唔唔。
    方楚宁叹口气：“你直接点头或摇头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他恨不得把头摇掉。
    没戏了。
    时间到了晚上，屋内只有她和金发，她毫无危机感的靠在椅子上打瞌睡。
    外面突然响起枪声，方楚宁被惊醒，枪声很快平静下来，紧接着仓库门被打开，一个修长的身影背着光大步朝她走来，还没等方楚宁反应过来，来人就半跪在她面前，一只带血的手抚上她脸庞。
    “太好了，你没事。”
    似乎还在后怕，男人温柔的嗓音带着一丝颤抖，让人动容。
    第69章 情意   醉梦中表白
    别墅里, 方楚宁正在喝牛奶压惊。
    她站在厨房门口，眯眼看着厨房里为她做夜宵忙碌的男人，“你是说，我妈她跟黑手党还有交情啊？”
    “不算交情, 互利而已。”
    黑手党这样的词方楚宁只有在书里看过, 什么杀人不眨眼，专干黑活, 以前她觉得蛮酷的, 但真正自己经历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 “绑架我的也是黑手党？”
    “不是，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已。”
    李一芃把一份菜弄好后放在一边，他清洗了一下手, 走过去，脸上少见的没有笑意, “你不应该这么放松警惕的, 为什么没有让那些人跟着你？”
    “那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谁能想电影里上演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你们是怎么找过来的？”
    “她们敢在市区开枪, 想找到她们位置自然不难，不过，可能她们自己也没想到那男孩会一起跟过去, 有黑手党帮忙才能短时间找到你们。”不过他很好奇那些人是蠢到什么样的地步？连黑手党的小少爷都敢绑, 并且不是第一时间转移位置。
    看了眼正在喝牛奶的少女，李一芃很庆幸她们能那么蠢, 若不是这样, 她真出了什么事，那他该怎么办？
    “那金毛竟然是黑手党大佬的儿子，还真是让人吃惊。”看起来傻乎乎的, 没想到那么大来头。
    话说黑帮大佬养出的孩子可以那么“天真无邪”的么？
    李一芃不语，视线从她脸上下移，落在她因为过力捆绑而红肿一圈的手腕上，眸里闪过一抹心疼，“呆会吃完饭我给搽搽药。”
    方楚宁看了眼手腕，无所谓，“不用吧，就红了点而已，我没那么弱。”
    以前打架打伤了她也没搽过药，这只是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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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男人态度很坚决，方楚宁觉着奇怪，想起他来救自己时慌恐失措的模样，心里更是觉得异样，是爱屋及乌吗？因为方红把自己这个责任交给他他害怕自己出事会没办法跟方红交代？这样想倒也过得去。
    瞄了眼男人绝艳的脸，很难相信这种平日里游刃有余不将任何事放在眼里的人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大概是爱惨了方红吧。
    菜弄好后，饿急的方楚宁什么都不想想，一个劲的就是吃，今天除了吃了个早餐，和唐嘉礼逛街那会她没胃口一直到现在什么都没吃，饿得都反胃了。
    “别急，慢点，没人和你抢。”李一芃又恢复了温柔贤惠的模样，把现榨的营养果汁推到她面前，“别噎着，喝点果汁。”
    他话刚说完，方楚宁就觉得喉咙卡着了，呼吸猛地一窒，好在背后的轻轻拍打让她缓过来，把食物咽了下去。
    弋?
    面对男人略有责怪的眼神，方楚宁无所谓的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哎，轻轻叹口气，李一芃长长的睫毛轻轻低垂看她，拿起餐巾默默给她擦了擦嘴。
    视线落在男人白皙干净的手指上，方楚宁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他来救自己时手上沾上的血，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问，事实上她好奇的不行。
    “怎么了？”被少女这样看着，李一芃享受之余有一丝期待和紧张。
    磨蹭了会，她迟疑着开口说：“你...是不是杀人了？”
    十分直白。
    李一芃神情一顿，后若无其事，“没有。”
    “可你那时候手上的血......”
    “不小心溅到的。”
    不小心溅到能刚好溅到手上？方楚宁不信。
    男人一头如墨的长发未束，随意散落在他白净的衬衫上，他此刻微微歪头看她，眼尾含笑，眉眼靡艳，“你害怕？”
    方楚宁觉得自己的眼睛被晃了一下，否认：“没有，我就是问问而已。”
    虽然但是，想想杀/人/犯就在身边还是有点惊悚，虽然他鲨人是为了自己。
    吃饱喝足方楚宁困得不行想睡觉，奈何男人非拉着她要给她上药。
    李一芃用沾了药水的棉签小心涂抹她手腕处的红痕，似怕她会痛，还轻轻对伤口吹气，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方楚宁没话说。
    “我不是瓷娃娃你不用这样。”比起勒痕，今天被踹的那脚还疼些。
    李一芃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依旧我行我素，低垂的眼睫遮掩眸里深邃的波动，“明天我们得去拜访一趟坎贝尔女士。”
    方楚宁一愣，“就是那个黑手党大佬？”
    “嗯，感谢她今天的帮助。”
    第二天，方楚宁换上佣人给她准备的衣服，是那种西方贵族款式的，十分的繁琐，她自己一个人甚至都穿不了，得有人帮着才行。
    听李一芃说，那大佬很注重仪式外观，普通的衣服可能人家连门都不让进。
    两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大佬的住处，嗯，怎么说呢，这就是一座城堡！光是庄园就比她住的地方大得多。
    他们被一个西装笔挺的女人请进城堡，方楚宁跟在后面打量四周，复古的欧式喷池，走过绿意盎然的过道，她看见树丛里的秋千，树木被藤花缠绕，绿植被刻意修剪成充满童意的形状，人工树屋，鲜花铺地，喷洒的细腻水珠宛若白雾一样让一切都裹上一层神秘色彩，就如同童话世界般。
    她觉得诧异，这跟她脑海里黑帮大佬的形象完全不符。
    走在前面的女人解释：“这里是艾里克少爷的“宝藏”，是主人为艾里克少爷“创造”的，艾里克少爷休闲时间喜欢来这里，这里是他的童话世界。”
    听完解释方楚宁挑眉，也难怪那孩子“单纯”的不行，原来都是惯的。
    穿过长长的走廊，眼前陡然一亮，还没等方楚宁看清楚，就见一个金灿灿的身影朝她扑过来，站在她身边的李一芃眼睛一眯，动作极快的扶住了即将跌进少女怀里的人。
    脸上是温柔的笑意，“你就是艾里克少爷吧？”
    金发少年歪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男人将他扶正站好，轻吐德语的嗓音尤为性感，“因为艾里克少爷像太阳一样耀眼呢。”
    毫不吝啬的赞美让金发少年开心的扬起嘴角，“真的吗？”
    在得到男人肯定以后他更开心了，看向一旁的方楚宁，宝石一般的眼睛闪烁光芒，“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执念。
    还没等方楚宁回答，一道如大钢琴般低沉的女音从金发少年后面传来，“艾里克。”众人看过去，只见一个金发碧眼，长相美丽的女人缓缓朝他们走来。
    这就是这座古堡的主人。
    比方楚宁想象的要年轻很多。
    金发女人的眼睛在男人脸上游移，红唇微扬，“这是我们的贵客，你不能这么无礼，艾里克。”
    “我没有无礼，我只是想和她做朋友。”金发少年眼巴巴。
    金发女人将视线移到少女身上，笑意渐深，“那就要问方小姐同意与否。”
    方楚宁还能说什么，在人家地盘这么小点事她还能不答应啊，只是答应以后她就有点后悔了。
    金发少年像有耗不完的体力，拉着她逛遍了整个城堡，还有他所谓的童话世界，“宁，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我可以去你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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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里克满脸幸福笑容的问。
    “我家没什么好玩的。”
    “不用好玩，我就是想去你家。”
    方楚宁坐在他的秘密树屋里，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风景，闻言，瞥他一眼，“随你便。”
    小孩子心性，去过一次觉得不好玩估计以后也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金发少年开心的双手撑桌，撑起上半身，“宁，你太好了！”
    太阳下山，他们被留下来一起享用晚餐，餐桌上方楚宁喝了红酒，本来是不想喝的，奈何大佬一句“你已经到能喝酒的年龄”，她不喝感觉很不给面子，于是硬着头皮抿了一点，然后发现
    嗯，怪好喝的。
    就这样怼了五杯，方楚宁有了醉意。
    临走前她听见金发少年的恋恋不舍，“宁，以后要常来哦。”
    方楚宁醉意朦胧的给他比了个ok，随着男人的搀扶上了车。
    刚上车她就歪头靠在车窗边睡着了，迷迷糊糊感觉有人移动她的脑袋，紧接着脑袋被移到一个比较软和点的位置靠着。
    李一芃垂眸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人，漆黑的眸底幽深晦暗。
    少女并没有醉得彻底，下车时他只是搀扶她一只手。
    到了别墅里，他把人扶到沙发上坐下，没有去拿湿毛巾也没用去煮醒酒汤，而是站在少女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像是按耐不住一样，扶着沙发椅背，伸手轻抚她醉红的脸庞，声音轻的像怕吵醒她，“方小姐？”
    “......”
    男人轻舔干涩的唇，再次轻唤：“宁宁？”
    “...唔？”少女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男人的声音就像催眠一样，在她耳边研磨，直进，扩散，“今天，你和艾里克少爷玩得开心吗？”
    “...不...”
    一声轻笑荡漾开，“你还想再喝一点吗？”
    方楚宁缓缓睁开朦胧的眼睛，直勾勾瞧他。
    李一芃只觉得心跳蓦然加速，沉醉于她的眼神，脸靠近她，鼻尖贴鼻尖，眸子望向她迷离的深处，轻吐兰香，“嗯？再喝一点？”
    少女不应不答，眼里如稚童一般懵懂困惑。
    他再也控制不住，蓦然敷上那梦寐以求的唇瓣，如羽毛般轻柔辗转，舌尖挑开牙关，放肆逗弄。
    他喘息着沉迷，离开时却见少女早已熟睡过去。
    李一芃抬手捏了捏她脸蛋，似气似笑，“真坏。”
    凝视少女许久，他满足的将脸埋进她肩窝，喃喃：“我怎么就那么喜欢你呢。”
    第70章 方氏   五年后
    当方楚宁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 以前也不是没喝过酒，大概是这次喝的有点狠了。
    窗帘外天已经大亮，唯一庆幸的是今天不用上课，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 余光发现有点不对劲, 她扯了扯身上的睡衣，有点儿懵。
    这谁给她换的？？
    还没等她想明白, 房门被敲响了, “你起来了吗？”
    是男人的声音。
    方楚宁大脑有点卡壳, 睡衣......不会是他帮自己换的吧！？
    毕竟昨晚那个点回来家里应该没有佣人了。
    方楚宁下床，揉揉昏沉的脑袋冲门的方向喊了一声：“起了。”
    “早餐已经好了，如果不舒服的话我可以给你按按头。”似乎猜到她起来会头痛, 他没有直接开门进来，而是隔着一道门询问她意见。
    方楚宁快速换好衣服洗漱完, 等打开房门时发现人还站在外面, 一身浅色休闲装, 长发束起, 让他看上去有种如沐春风的温润感，看上去顺眼多了。
    “我给你准备了醒酒的，喝了会好受点。”
    说着, 他一只手突然伸来, 因为醉酒脑壳闷闷的，方楚宁反应有点迟钝, 任由那只微凉的手贴在额头上, 紧接着就听男人说：“还好没发热，快去吃早餐吧。”
    早餐如往常一样丰盛，吃了点后实在忍不住, “我衣服谁换的？”
    男人就站在一边服侍她享用早餐，闻言，美丽的眼眸无辜的眨了眨眼，“是你自己换的呀，昨晚的事你都忘了吗？”
    昨天的记忆停留在了离开艾里克家的时候，后面自己应该是醉得厉害了，愣是一点没想起来。
    “我自己换的？”她醉成那样还能自己换衣服？
    “嗯。”李一芃面不改色，用刀叉夹起一颗花菜放到她面前盘子里，“昨晚回来之后你就进房间了，还让我不要打扰你。”
    是吗？
    方楚宁一点都想不起来，不过看他也不像撒谎的样子，只当自己酒品不行，醉过就忘了。
    本以为今天是一个舒适的周末日，可以宅在宅子里安安静静休息一天，结果才刚到中午的样子就有不速之客造访。
    第一次到自己朋友家拜访的艾里克表现的很兴奋，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的打量四周，“宁，你家真漂亮。”
    那新奇的样子宛若到了异世界。
    方楚宁正晒着太阳呢，听到这么一句，不由瞄了他一眼，“你家可比我家漂亮多了。”
    她说的是实话，这宅子虽说也大，可比起来哪有他家那古堡气派。
    说完久久不见少年做声，耳边突然安静下来让方楚宁有点好奇，目光从漫画书上移开，然后就对上了蹲在自己旁边，一双充满好奇灿烂的绿眸。
    “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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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页

    那眼睛眨巴眨巴，干净的像绿幽幽的水晶。
    她真的很好奇，一个黑窝是怎么把一个孩子养得那么“干净”的？
    “爱丽丝历险记。”方楚宁把书名告诉他。
    “好看吗？”
    他似乎好奇极了，蹲在那里，两只手扒着沙发椅只露出两只眼睛，很想看但又不敢打扰她的样子，像极了两人初见时他偷偷蹲在一边和她看电视的场景。
    方楚宁觉得有点好笑，还没等她说点什么，一道清风悦耳的声音传来，“艾里克少爷喜欢的话我可以立刻让人给你找第二本过来。”
    她抬头看去，就看见端着茶点走来的李一芃，自从他来这里住以后，家里的佣人就如同摆设，几乎什么都是他亲力亲为。
    金发少年不为所动，回答和在飞机上时如出一辙，“不，我要和宁一起看。”
    李一芃狭眸微眯，倒是没再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没多久唐嘉礼也来了，一来就往她身上凑，“听说学姐昨天被绑架了，有没有事。”
    好不容易哄得金发自己一个人坐一边看书，方楚宁正享受午后浇花的休闲时光，猝不及防凑上来一张俊俏哭红眼睛的脸，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有事我能站在这吗？”方楚宁往旁边挪了两步。
    唐嘉礼揉了揉眼睛，“都怪我，昨天没有硬拉着你出去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看着少年一脸自责的样子，方楚宁叹口气：“不关你事，你没必要这么想。”
    唐嘉礼一边揉眼睛一边黏在她身边，嘟嘟囔囔把责任全揽在身上。
    过了好一会见少女没怎么理自己，他才将余光往别的地方扫去，瞥见正坐那认真看漫画书的金发少年，脸色顿时变了，“那傻子怎么在这里？”
    方楚宁微微皱眉，“他是我的客人。”说完不高兴的看了他一眼。
    唐嘉礼闷闷的噘嘴，“对不起。”
    嘴上道了歉，但他依旧看那金发不顺眼，趁少女注意力在浇花上的时候，走过去看了两眼漫画书，低声嘲讽：“这种小孩子才会看的书你也喜欢看？”
    艾里克专注力被打散，怔怔看向他。
    唐嘉礼眼睛对上他，带着点点恶意，“学姐她最讨厌你这种小孩子气的男生。”
    艾里克睁大眼睛，看上去及其无辜，“为什么？刚刚宁也在看。”
    “女孩子看可以，男孩子看就会被讨厌。”
    艾里克不明白，为什么男孩子看就会被讨厌，他不想被讨厌，“那我不看。”
    “你已经看了。”
    金发少年不知所措，浅绿色的眼睛求助的望着他。
    没想到他这么好骗，果真是个傻子，唐嘉礼扬起嘴角，假装好心的伸手，“把书给我吧，你现在离开学姐就不讨厌你了。”
    艾里克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突然笃定：“你在骗我。”
    啧，果然没那么好搞定。跟牛皮糖一样粘在学姐身边，真讨人厌，唐嘉礼这般想。
    直到过了下午茶时间方楚宁才彻底清静下来，坐在花园的秋千椅上，继续翻看漫画书。
    绛红的晚霞洒在少女身上，夏天的尾巴，携着浅浅秋意的晚风吹动少女漆黑如夜的卷发，她低垂眼睫，侧颜安静，如画的一幕，不禁让人心醉神迷。
    李一芃站在不远处默默看了好片刻，缓缓走过去，“天快黑了，回屋里看吧。”
    方楚宁抬眸望向远方的天空，心前所未有的平静，许久后，朝他微微笑了笑，“好。”
    时光飞逝，五年后。
    五年的时间z市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富人榜重新排名，除了方氏仍旧站在金字塔顶端以外，以下的名次全被打乱，原本紧跟方氏排在第二的唐家被挤到了第三，而第二名之前并没有名次，听说之前资产一直在f国，最近才转入国内。
    对于富人榜排名，大多数普通民众并不怎么关注，他们更关心如今娱乐圈的动向。
    近一年里，娱乐圈新人不断，那数量就如同山上雨露过后破土而出的笋尖，谁有潜力谁有后台谁就能拔得头筹。
    在一年前，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无论是圈内还是圈外。直到prince的出现，prince翻译过来即是王子，没有人知道这个王子的身份以及背景，所有人认识到他，无不是来自一首天籁歌曲。
    在没有任何镜头，没有任何宣传的情况下，凭借一首单曲轰动全国，甚至早已火到国外。
    如果让他们用一句话形容第一次听到歌曲的感觉，那就是耳朵怀孕，因为是法语，大多数人听不懂歌词的意思，但耐不住声音和旋律好听。
    当然，凭一首歌想一直火下去不过时，是不可能的。因为歌曲本人迟迟不现身，歌迷抓心挠肺，热情稍有下降时，第二首歌曲出来了，并且是本人直播弹唱。
    一个拥有天籁之音，还拥有天使面孔的男人，所有人为之疯狂。
    prince是歌迷仰望他时的称呼。
    一年过去，哪怕关于他的信息相比于别的明星是少之又少，他的热度仍旧只增不减。
    矜贵，冷漠，神秘，是所有见过他的人对他的评价。
    娱乐圈之外，近日的大新闻莫过于，方氏在外留学的继承人即将回国，而在回国前，方家与唐家联姻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世界顶级名牌服饰甚至为两家继承人专做了一门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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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球发售。
    消息一出，连那些对这圈子毫无瓜葛的人们都来了兴趣，尤其是有消息放出，她们的prince和这方氏继承人有过一段感情后，她们的八卦心到达了顶点
    「真的假的？我不信！我们prince是最干净最纯洁的，肯定有人在造谣！」
    「有钱人了不起吼，谁火就和谁谈过恋爱，这个什么方氏继承人，谁啊？没听说过不认识。」
    「楼上一看就知道是贫民窟出来的井底蛙，连世界首富都不认识，人家随便一个零头你八辈子都赚不来。」
    「世界首富就夸张了吧......」
    「觉得夸张可以自行查询各国财富榜排名。」
    「呜呜呜有钱真好，那杂志我买了，两个人颜值都好高啊啊啊，羡慕嫉妒恨！」
    「我也买了，我看中了他们身上一套情侣装，准备入手。」
    「方家继承人......我想说我和她曾经是同一个学校的/捂脸，她在我们学校可有名了，新星学生会会长，后来一声不吭转学了，听说是为情所伤......」
    「楼上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求爆料！」
    「求+1」
    「+111111」
    ......
    一时间大家对方氏继承人关注度到达了至热点，有艳羡，有仰慕，也有嫉妒，甚至有人查出了这个继承人回国的准确时间，打算去机场蹲人，想看看人是不是真像杂志里的那么好看。
    第71章 情歌   莫名成了网上最热门话题的主人公……
    对于外界的纷扰议论, 方楚宁一概不知。
    她此刻刚下私人飞机，走出私人飞机场，丝毫不知z市最大的机场现在正有一帮人在蹲守自己。
    机场负责人跟在她身边点头哈腰，“方小姐刚下飞机要不要先休息一会？我们这里有专门为您准备的休息室。”
    方楚宁腿长步子又快, 负责人需要小跑才能跟上她。
    她小心翼翼观察女人的脸色,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传闻中方氏的继承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五年前, 那时候女人还是一个朝气蓬勃, 自信开朗, 喜欢玩乐的少女。五年过去，那稚嫩的面容成熟了，不到肩膀的侧分内扣波波头短发干净利落, 眉宇间的自信更为浓郁，透着沉稳优雅, 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可靠的气息。
    不得不说, 从外观上, 这个女人有着令男人为之着迷的资本。
    也难怪网上那些年轻人那么躁动。
    “不用。”
    言简意赅的女音让负责人回过神, 下意识想再讨好两句，可人已经上了一辆迈巴赫，负责人只能维持笑脸退开两步, 注视着豪车开远直到没了踪影。
    她松了一口气, 这才拿出一张纸巾擦擦脖子后面因为紧张而出的汗，转身往回走。
    车内, 司机偷偷看了眼后视镜, 她刚来上班没多久，对这个大老板的女儿万分好奇，但又不敢多打量, 怕被发现，只匆匆瞥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美妙的音乐在车内荡漾开，忧伤而动听的歌声如同羽毛一般钻入耳中，让人不自觉心情放松，沉浸在这音律里。
    坐在车后座的方楚宁目光从笔记本电脑上移开，在工作的时候她习惯安静，哪怕一点噪音对她而言都是干扰，这是五年来方楚宁身边所有人都熟知的事情。
    显然新来的司机并没有了解这一事项。
    方楚宁想提醒她一句，让她把音乐关掉，可当听清歌词大意时，她顿住了。
    你在哪里
    我在寻觅
    不愿放弃
    我的爱人
    我的生命
    ......
    像是在倾诉情意情歌，却又带着怨怼，悲恸的撕心裂肺，让人情不自禁跟着旋律哀伤落泪。
    很好听，这是方楚宁听后的评价。
    在国外她很少听歌，偶尔听的也是一些爵士音乐，方楚宁好奇，“这是什么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唱歌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司机没想到她会跟自己搭话，整个人瞬间精神了，“这是今年最热门的歌，大小姐您没听过？我听人说这首歌在国外也很受欢迎。”
    “是么，歌名是什么？”
    “歌名叫《宁》，就一个字，我听不懂他唱的是什么，不过我觉得这名字取得太简单了，这么好听的歌，应该扒拉扒拉”
    司机一开腔就控制不住自己话痨的本质，直到发现后面的人一直没搭腔她才后知后觉地闭嘴，眼睛快速看了眼后视镜。
    年轻女人安静地靠坐在车后座上，面前放置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反射出来的亮光堪堪照亮她优美白皙的下巴，一双眼睛沉浸在阴影之下，看不清神色。
    司机咽了口口水，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刚刚嘴太快说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话。
    就在她一阵胆战心惊时，后面又传来不温不火的声音：“唱这首歌的人叫什么？”
    司机摸不清她的心情，有些忐忑的如实说道：“大家都叫他prince，真名叫什么好像没人知道。”
    方楚宁点了下头，没有再说话，目光重新回到股市行情上。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的风景由偏僻的郊区变成了热闹繁华的街市。方楚宁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把电脑放到一边准备眯一会儿。
    刚闭上眼睛，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
    方楚宁拿过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眉头不可见的皱了一下，迟疑一秒，还是按了接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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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家没有？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电话等了多久，看到未接电话你不知道回我吗！”
    电话刚接通就是一连炮的质问。
    自从两人确定订婚关系以后，唐嘉礼对她身边的人愈发虎视眈眈，时不时就有电话查岗，尤其是这次因为一些原因他比自己提前两个月回国，方楚宁每天就得接到他三四通电话。
    原本想着结婚就结婚，对方是谁都无所谓，但她现在有点后悔，这种无时无刻被人惦记着在做什么的感觉让她感到精神疲惫。
    “我刚下飞机，有点累。”
    “那你可以发条信息给我啊，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根本没有把我当你未婚夫。”
    方楚宁偏头望向窗外，声音淡淡，“我没有看手机。”
    “你明知道我一定会打电话给你的，为什么不看手机，分明就是故意的。”
    无论说什么对面都一副他有理的态度，方楚宁闭了闭眼，直接掐断了电话。
    大概过去五分钟，对方发信息道歉，方楚宁没有看，她已经习惯了，每次都是这样，无理取闹后再服软道歉，然后依旧不改，下次继续。
    方楚宁觉得自己脾气比起以前好了很多，要是换做以前，早给他拉黑了，管他是谁。
    她闭眼休息，再次睁眼是司机提醒她到了，金光闪闪的雕花铁门缓缓打开，车子开进别墅庄园，正在工作的园丁投来好奇的目光，在看清车内的人后，面露惊喜，“是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正在干活的佣人们闻声开心的围了过来，看着面前一张张许久不见的面孔，方楚宁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大家过的还好吗？”
    “好好，大小姐回来最好了！”
    “大小姐不是明天才回来吗？先生高兴了好几天，买了好多礼物，说是明天去机场接你呢。”
    方楚宁莞尔，“提前了一天，没来得及说，爸爸呢？他在家吗？”
    “没呢，叶管家陪先生出门买给大小姐准备的礼物。”
    “大小姐回来了好啊，几年不见大小姐都瘦了。”
    说这话的是一个在方家干了有十几年的老佣人，他眼角含泪，就像看见自家孩子受苦回来了一样。
    方楚宁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温声安慰：“吴伯，我没有瘦，就是长高了你看着瘦而已，我比以前重了很多呢。”
    “诶，是长高了好多，我眼睛有点老花，看不清楚咯。”
    方楚宁和他们说了会话，这才往别墅里走，本来以为家里没人在的，进了大厅才发现方天利在家，除他以外还有两个男生。
    显然也没想到她提前一天回来，方天利先是一愣，而后明艳瑰丽的脸庞欣喜不已，蓦地朝她冲过去，撞进她怀里，“方楚宁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方楚宁惊愕了一瞬，似乎没想到他会那么热情，内心缺失亲情的一块有所暖意，宠溺的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怎么长大了反而比以前还黏糊了。”
    方天利眼睛红了，“还不是因为妈妈，她都不准我和爸爸去看你。”
    虽然以前两人见面就互相怼，但在方天利心里，他只有她这么一个亲姐姐。
    “妈妈不让你们来看我是有理由的，你也不用怪她。”
    这一点方楚宁能理解方红，她让自己到D国纯粹想锻炼自己，也确实是锻炼了，五年内她被绑架四次，都是一些混黑或是和方红有生意上瓜葛的，有一段时间她甚至怀疑方红送她出国其实就是看她不顺眼想让她死在外面。
    当然，这些事方父两父子并不知道。
    方天利噘了噘嘴，倒是没再在这件事上纠结，他从她怀里退出来，“你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有，在车上，待会让人给你拿进来。”
    余光里方楚宁注意到朝他们靠近的两个男生，待看清两人长相她惊讶了一下，竟然是长得一摸一样的双胞胎。
    方天利微抬下巴，骄傲的像只孔雀，向他们介绍，“这就是我姐，方楚宁。”
    “他们两个是我朋友，他叫董皓他叫董瀚，是双胞胎哦，你看他们是不是长得一样，分不出来谁是谁？”
    方楚宁目光在两男生脸上打量一圈，分出来倒是不难，一个眼下有痣一个眼下没痣，那个眼下没痣的董瀚呆呆看着她，脸都红透了，那眼睛还直勾勾的。
    “你就是方姐姐，你好我叫董皓。”眼下有痣的董皓眸光闪闪，笑容大方，朝她伸出右手。
    方楚宁伸手跟他虚握了一下“你好”然后对方天利说：“你们先玩，我到房间休息一会。”
    走到楼梯口她又顿住，回头，“我房间有人收拾过吗？”
    “当然有啊，你出国之后你房间每天都有人收拾。”
    方楚宁点头，往三楼走去。
    包装精致的礼物被佣人一一放到桌上，方天利开心的拆写有自己名字的那份，还不忘对双胞胎说：“怎么样？我就说那杂志把我姐拍丑了吧。”
    双胞胎坐到他旁边，董皓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利利，今天我们可以留在你家和你一起吃晚饭吗？”
    方天利意味不明的瞅他一眼，提醒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和那个唐什么都要订婚了，你们没机会了。”
    “哪有，我们就是想和你一起吃晚饭而已，好不好嘛。”
    “可以啊，那就留下来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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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贪心   修罗场的开始
    浅睡了四十分钟方楚宁就醒了, 这个时间方父还没有回来，她拿过手机，靠坐在床头，手肘撑在屈起的膝盖上, 扶额垂眸看手机。
    十来通未接电话, 都是唐嘉礼打来的，刚想点全部删除, 却发现最早的一通来电是李一芃。
    在这五年里, 方楚宁花了两年时间熟知方家在D国的所有产业, 以及管理。这一切都是李一芃的功劳，他不仅教会了她如何在商界里周旋，还在危急关头救了她好几次。
    在她熟知一切工作后, 第三年他就被方红召回国了，两人已经有两年没见过面。
    方楚宁迟疑了一秒, 还是给他拨回了电话。
    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缓慢而悠长, 就在她以为对方不接的时候, 嘟声戛然而止, 随之传来的是男人略微沙哑的嗓音：“喂？”
    方楚宁猜测自己可能打扰了别人午睡，“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似乎没想到是她打来的，对方沉默了好几秒, 方楚宁听见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 男人声音明朗起来，“宁宁, 你到z市了吗？”
    方楚宁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没再叫自己方小姐而改叫自己小名，反正叫什么都一样，她也没在意, “我已经在家里了。”
    “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要出来逛逛，看看z市的变化？”
    这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那些小男生，“不了，晚一点爸爸回来我要陪一下他。”
    那边安静了会，“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公司？”
    “还不知道，可能明天也可能休息两天。”
    “休息两天也好，明天我刚好也休息，出来喝杯咖啡吧？”
    方楚宁答应了，挂了电话以后刚想把手机丢到一边拿电脑看看股市，手机突然弹出好几个热门推送，每个热门推送上面都有同一个主角名。
    prince？
    方楚宁挑眉，这不就是司机说的那个现今最火的男歌手么。
    她把手机重新拿回面前，点开最上面的推送，刚点进去就是一张照片，一个戴着黑色口罩黑色鸭舌帽男人远远的侧颜，着装低调休闲，明明那么普通的装扮却让人感觉颜色搭配上过于精致，像是刻意打扮。
    明明遮住了大半张脸，照片上也能看见那些经过他身边频繁回头的人，暴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皙无暇的让人情不自禁想咽口水。
    他眼睛似乎在盯着什么地方看，专注的仿佛任何外物都没办法分散他丝毫注意力。
    图片配文：机场偶遇prince，鸭舌帽口罩都遮挡不住盛世美颜！
    评论有上万，点赞最高的都是一些带有舔颜，心动，类似字眼的评论，越往下拉评论越精彩
    「他身材好好！背好直腿好长！我一个男生都忍不住盯着看的那种，吸溜~」
    「原来长得好看的人是真的裹成粽子都能在人群里一眼被看到。」
    「prince今天这身搭配好时尚好好看啊，我要去搜同款！」
    「从照片路人身高比较，目测应该有一米八五以上，标准男神的身高，爱辽。」
    「emmm......只有我一个人好奇prince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吗？」
    「唔，今天好像是那个方氏继承人回国的日子，prince又刚好出现在机场，再结合之前有人爆料两人有过旧情史......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滑到这条评论方楚宁手指顿住，沉寂如墨的眸子定定看了两秒后，把手机丢到一边，拿来电脑继续观察股市变化。
    差不多到下午四点，出门买礼物的方父终于回来了，知道她提前一天回国，高兴到方楚宁一时半会承受不住他热情的父爱。
    方家大厅里，除方楚宁方父以外，还有方天利和他那两个双胞胎朋友，“皓皓瀚瀚这么晚了你们还不回家吗？”
    “他们今天留下来吃完晚饭再回去。”方天利向方父说明。
    方父微微皱眉，小男孩那点心思他又怎么会不懂，那羞答答瞅着宁宁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副情窦初开，他家宁宁都有未婚夫了，俩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
    想是这么想，方父倒没表现出来，点了下头算是同意了，转头对正在看手机的女儿说：“那唐家的孩子呢？他知道你今天回来吗，怎么不叫他一起来，你们都要订婚了我都还没见过那孩子呢。”
    “今天太急了，他没空过来。”方楚宁轻描淡写地想带过这个话题。
    “那明天你约他来家里做客，也好让爸爸看看那孩子长什么样。”
    方楚宁抬头，“我明天有约会，让他过来我陪不了他。”
    “傻孩子，什么约会有自己未婚夫重要，往后推一推就好了。”
    都说到这份上了，方楚宁根本拒绝不了。
    到了晚上，方红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是让方楚宁去一趟她的书房，“我给你设了一个接风宴，关于你和嘉嘉订婚的事，到时候我也会在接风宴上一并公布，你得做好准备。”
    书房内的灯光柔和，方楚宁坐在沙发上和女人面对面，脸上没什么表情，“既然你都决定了，我还需要做什么准备。”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方红可以明显感觉得到面前人的变化，她不再是那个一天到晚只想玩乐的孩子，已经有能力可以处理公司上的任何事务，这一点她非常满意，大方的给出她空闲时间，“你可以晚两天再来公司，可以多陪陪你爸爸或者找朋友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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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不用你说，我自己会安排。”
    方红不介意她这种冷态度，心情颇好的翘起唇线，“好，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你可以来找我。”
    那样子就像是在说她一定会有要她帮忙的一天，方楚宁没有说话，起身离开了书房。
    次日上午，根本不需要她联系，唐嘉礼就已经不请自来了。
    刚下楼就看见大厅里方父被少年哄得呵呵直笑，夸赞他嘴甜，其乐融融的氛围，看上去比父子还像父子。
    注意到下楼的方楚宁，方父开心的朝她招了招手，“宁宁快过来，嘉嘉来好久了，一直在等你。”
    唐嘉礼抬头望向站在楼梯上的人，眉眼洋溢着春色，“学姐~”
    五年来称呼一直没变，他似乎很喜欢这么叫她。
    方楚宁慢悠悠走过去，坐到离他们较远的沙发上，拿起旁边一本杂志看。
    “宁宁你坐那么远干什么，坐来这边和我们一起说说话。”
    方楚宁神情慵懒，眼皮都不抬一下，“不用了，你们说就好。”
    “嘉嘉是你未婚夫，人来看你你怎么能坐那不理人，没礼貌。”方父话里虽是责怪，俊脸上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笑着对男生说：“她性子就这样，你别介意。”
    “我知道的伯父，妈妈说女人有自己的事业要忙，这是好事，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介意。”
    男生体贴懂事的表现让方父满意，“你能这么想就好，饿不饿？点心不够吃我让人再给你上点。”
    唐嘉礼笑着摇摇头，眼睛转向坐另一边的方楚宁，突然从桌上拿起一个精致漂亮的礼物盒走过去，黏着坐在她身边，“我给你带了礼物，你看。”
    礼盒被他打开，里面是一条漂亮的蓝金手链。
    方楚宁看了一眼，“干嘛送这种东西。”
    唐嘉礼想像以前那样抱住她胳膊挨在她身上，但一旁方父在看着，他不好做那种看上去轻浮不矜持的举动，只得眼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
    “今天是情人节。”
    所以呢，故意说得那么大声不就是想让她爸爸听见，好责怪她尽不到一个未婚妻的责任。
    “宁宁......”
    “我知道了爸爸。”还没等方父开口说完，方楚宁就猜到他想说什么，“我会陪他到处走走。”
    如愿以偿的唐嘉礼刚上车就抱住她胳膊不放，胸膛暧昧的贴着她半个身子，“都怪你不理我，不然你也不用被伯父说。”
    方楚宁有些不耐烦的推开他，“坐好。”
    唐嘉礼手死死掐着她胳膊，眼里都是不甘心，“我们两个月没见，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想我吗？”
    “没有。”
    绕是猜到结果，唐嘉礼心还是痛了一下，这人简直就是铁石心肠，五年陪伴也没能让她软化，“既然这样，就不要答应订婚啊......”
    方楚宁奇怪的看向他，“难道订婚不是因为你让你妈找方红一起合谋算计我的吗。”
    确实如此，他本来是想着，就算她不喜欢自己，自己只要跟她在一起就好了，可人是会越来越贪婪的，他不甘心只得到她的人，还想要她的心。
    车子开到了人流密集，繁华的地段，唐嘉礼心情低落的趴在车窗前望向外面，街上一对一对的情侣分外刺眼，他看见一个长相普通的女生送一支花给她男朋友，两人相视而笑，甜甜蜜蜜的牵手。
    这么丑的女人，这男的真是不挑，唐嘉礼酸得不行。
    他像是忘了刚才的不愉快，朝正在工作的女人黏过去，“学姐我要花，你去买花送我嘛~”
    这人是有什么毛病？
    方楚宁头也不抬的拿出一张黑卡给他，“想要什么你自己去买。”
    “不行，要你给我买。”
    方楚宁被他缠得受不了，无奈让司机找了一个最近的花店，下车去给他买花。
    花店不大，但装修的很有特色，刚进到店里就听见一道轻快的声音：“欢迎光临，想要什么花......”
    到嘴还没说完的话突然戛然而止，方楚宁没有在意，随便挑了束百合花，“要这个”
    “宁宁姐姐？”清澈的嗓音透着小心翼翼。
    声音有点耳熟，方楚宁疑惑的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个“熟人”。
    “宁宁姐姐真的是你！”苏其激动的脸都红了，声音反而细了一些。
    方楚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打量了周围一圈，“你开的店？”
    苏其害羞的点点头，“嗯，开有两年了。”
    “不读书了吗？”
    “高中毕业之后就没读了，反正读不好，我就是画画有天分，想着空闲下来找份跟画画有关的工作，赚了点钱开了这间花店。”
    当初的小男孩现想法也成熟很多，方楚宁没有多问其他，“能凭自己本事开一间花店，很厉害了。”
    苏其脸更热了，平静几年的心湖再次泛起阵阵涟漪，“宁宁姐姐是昨天回国的吗？”
    “嗯，你怎么知道？”
    苏其腼腆地笑了笑，“是网上说的，宁宁姐姐的名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呢。”
    她就如同一颗宝石一样耀眼，没有人能夺去她的光芒。
    以前是，现在更是。
    “其其你在跟谁说话？”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女人从里间走出，顺其自然的搂住男生的腰肢，不明所以，“她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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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其眼睛下意识去看方楚宁的反应，在发现她根本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心底失落感如潮水一般涌上，拨开腰上的手，勉强笑了下，“是我以前朋友的姐姐。”
    “哦。”
    车里，唐嘉礼等得有点不耐烦，买个花能买那么久的吗？该不会是店里有不知好歹的想勾搭她。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唐嘉礼急急下车，刚要过去就看见捧着一束花回来的方楚宁，心瞬间落地，急不可耐地伸手过去抢花，“学姐你对我真好~”
    方楚宁敷衍的“嗯”了一声，准备上车。
    身后的衣服突然被往后一拽，方楚宁趔趄一步，拧着眉头转身，“你......”干什么。
    刚吐出一个字，怀里蓦然一暖，唇角被软软贴住。
    “宁宁姐姐......”追出来想解释的苏其恰好看到这一幕，脚步顿时像扎了根一样僵住，残忍击碎了他最后一丝妄想，心难受到极点。
    尝到甜美滋味的唐嘉礼意犹未尽的离开，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她，“学姐~”
    “啧”方楚宁脸色不豫的将脸转向另一边，刚想嫌弃的擦一擦被亲的地方，目光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如夕阳破碎的双眼。
    那人头戴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一双美丽的桃花眼含着难以置信的眼泪。
    第73章 冷漠   她眼里什么都没有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小舟, 你又要去哪？”经纪人见他换好衣服一副又要单独出门的样子，连忙叫住他。
    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公众人物，昨天就是因为单独出门去机场被人拍下，一些有心人故意挑起谣论, 说他去机场等老情人, “如果再被人拍到，还不知道他们怎么说, 这两天你就先别出门, 等过段时间话题过去了再出门也好。”
    要知道对于一个公众人物这样的言论可是会大大降低偶像在粉丝们心里的好感度, 得亏他颜值高实力稳，才没什么事。
    而这个人还完全不将这些事看在眼里，似乎什么都与他无关一样, 冷漠的完全不像这圈子里的人。
    徐牧舟戴上鸭舌帽，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站在镜子面前整理衣服。
    “我说小舟......”
    “我请你回来不是让你来跟我说教的。”徐牧舟冷冷的说, 一双妍丽的桃花眸淬着寒芒, 从镜子里看他。
    没来得及说完的话猛地卡在喉咙, 经纪人低下头, 声音轻了很多：“我只是怕这些谣论会影响你的人气。”
    像徐牧舟这种，不参加圈内任何活动，连在公众面前露脸都只是寥寥几次, 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人气居高不下, 已经是娱乐圈内奇迹，他就怕这种热度会被他这样“作”没。
    “这不就是你的工作吗。”徐牧舟长指拿起放在一边的口罩, 形状姣好的双唇轻轻掀动, 残忍道：“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你凭什么待在我身边。”
    经纪人脸色发白，张了张嘴, 呐呐道：“抱歉，我知道怎么做了。”
    徐牧舟没再看他，将口罩戴上，对着镜子调整好，踩着名牌酷潮鞋出了门。
    昨天在机场等了足足一天时间也没看到她，他并不怀疑回国时间上出了差错，可也不确定，宁宁她......是不是已经回到z市了。
    她，应该有看到关于他的信息了吧？
    他费了那么多心思，像戏子一样在外面抛头露面，暴露在大众视野中，他厌恶这种身份，却又渴望她能看到，他无法忍受，因为五年时间她会淡忘关于他的一切这样的可能性。
    刚踏出公司，刺眼热辣的阳光争先恐后的洒在他身上，徐牧舟抬起苍白如纸的手压低鸭舌帽，走进人头攒动的人海中。
    “小伙子要去哪？”出租车司机看着后视镜问后座刚上车的年轻人。
    “高海别墅区。”
    清冽的嗓音让人听着很舒服，司机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脸裹得严严实实的，鸭舌帽压得低，连眼睛都看不到。司机可惜的收回目光，发动车子。
    徐牧舟低头摆弄手机，手机里都是手机自带的软件，主界面简洁干净的不像一个年轻人用的手机，他习惯性点开照片，前面的都是他和她的合影，往后面的照片就是方楚宁单独照，每张都是不同角度，远远拍的。
    那是他们还没在一起之前他偷拍的，就像变｜态一样跟踪偷拍。
    照片数量有将近上万张。
    徐牧舟慢慢滑动照片，眉眼间浮现一丝诡异的满足。
    宁宁一定回来了，他现在就要去找她，告诉她自己这五年有多思念她。徐牧舟将手机拿近，将脸轻轻贴在照片上，浓黑纤长的眼睫低垂着。
    前面红绿灯，车子速度慢了下来。没有理会司机怪异的眼神，徐牧舟眼眸微转看向窗外。
    似乎看见了什么，他神情一顿，“停车。”
    出租车应声停下，付过钱后徐牧舟下车，他有些怀疑，没有贸贸然上前，望向那辆离他有十米远的迈巴赫，看了眼车牌，确定这是方家的车。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心里总控制不住那点小小的期望。
    “嗨？”
    耳边响起试探性的声音，徐牧舟淡淡扫了一眼，压了压鸭舌帽，没有理会。
    女生有些不确定，心跳很快，“你是prince吧？”
    面前的人依旧没有理会她，心里那种可能性却愈发强烈，她有点激动，看了看四周，小声说：“你是prince对不对！我看得出来！我超喜欢你......还有你的歌，可以给我签个名，和我自拍一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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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页

    像有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的叫，徐牧舟眸底阴霾。
    他越是不理女生就越疯狂，甚至用手碰他，徐牧舟躲开，眼眸缓缓看向她，一字一顿：“你身上的气味很恶心，离我远点。”
    女生激动的表情僵住，尴尬之后生气道：“你以为你是什么，穿得人模狗样的，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是prince！戴着口罩肯定是因为丑得没脸见人，嘁。”
    徐牧舟根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丝毫，看了眼迈巴赫的方向，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如果是昨天刚回国，宁宁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出门。
    想法刚落，徐牧舟就看见花店里走出来一个人，打开车门的手僵住，他愣愣注视，微微张大的瞳孔里除了那抹身影再装不下其他。
    “上不上车？”出租车司机郁闷的喊了声。
    徐牧舟耳边嗡嗡作响，眼眶在看到女人后通红，五年来的思念和委屈喷涌而出，复杂的交织在一起，他快步走过去，迫切的渴望扑进她怀里得以安定。
    “学姐，你对我真好。”
    徐牧舟生生顿住了迈开的脚步，眼前的一幕比梦里她抛弃自己时毫不犹豫转身离去还要令他心痛窒息，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捏碎，喉咙里腥甜一片。
    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睛，再不如以前那样热切喜爱，干净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唐嘉礼抱着她腰的手紧了紧，警惕的看着不远处戴鸭舌帽的男人，“他干嘛一直盯着你看啊？”
    方楚宁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不知道，上车吧，外面晒。”
    “嗯嗯，听学姐的。”
    唐嘉礼先上了车，方楚宁刚想上车发现衣服被一只苍白没有血色的手拽住，她皱眉，回头，对上一双哀伤落泪不止的美眸
    “宁宁...是我...”
    熟悉的声音此刻沙哑的仿佛不堪一击。
    方楚宁轻轻挣开他的手，表情平静，“有事吗？”
    有事吗？
    烈日当空，徐牧舟却感觉如同置身寒冰冷窖中，浑身冷得发抖。
    “你......”不记得我了吗？
    徐牧舟颤抖着指尖再次轻轻抓住她一点衣服，“宁宁......”
    不要这样，好难受。
    “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方楚宁像是没看见衣服上的手，坐到车里，毫不留恋的将车门关上。
    车子开远，徐牧舟像一座雕塑一样站在路边，往前一步就是车流滚滚的大马路。
    苏其站在花店门口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到店里。
    车内，唐嘉礼表情古怪，“那个人，你认识他？”
    方楚宁垂眸看手机，屏幕亮起的彩色在她没有波动的黑眸里闪烁，淡淡说：“大概。”
    第74章 挑明   人是会变的，感情会因为时间变淡……
    诺大的更衣间里, 方楚宁站在镜子面前扣好衬衣扣子，今天开始就要去公司上班，她不太确定方红给她的是什么职位，不打算穿的太正式。
    “大小姐, 家主在等你。”叶管家在更衣间外提醒。
    “好, 我知道了。”
    穿戴好后方楚宁下楼，看了一眼正在看报纸的方红, 往饭厅方向走。
    等吃完早餐回来, 方红还坐在那里, 只是没再看报纸而是在抽烟，一双跟方楚宁十足相似的眼睛微微眯起，红唇吐出白烟, 靠在沙发上神态慵懒，没有了平日里沉着稳重的姿态。
    四十多岁的年龄看上去像是刚步入三十, 跟方楚宁站一起说是姐妹都有人信。
    这会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 世纪大厦一楼, 赶着上班的男男女女行色匆忙。
    郑好也是其中一位, 他刚在外面吃完早餐，满头大汗，没有立刻上电梯, 站在靠墙的地方用纸巾擦拭不断往外冒的汗, 擦到一半被大厅的冷气冷得冒鸡皮疙瘩。
    “跟不要电似的。”郑好不住嘀咕一句，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他转过头, 看见和他同一单位的同事，“前辈你也刚来啊。”
    那同事点点头，“你怎么不上去, 站在这里干嘛？”
    郑好笑了笑，“流了很多汗，反正还没到上班时间，歇一会再上去。”
    “诶？你不是开车来的吗？”
    微微捏紧手里的纸巾，郑好有些尴尬，“我刚上班，还没有车。”
    同事像是没看到他尴尬一样，笑着安慰，“没事，努力工作你很快就能拥有自己的车了。”
    郑好只笑笑不说话。
    就在这时，大厅正门进来一群穿精英装的人，没来得及上电梯的人下意识往旁边让开路，郑好也被同事拉得更贴墙，来这上班好几天，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阵势，“怎么了？”
    “嘘”同事示意他不要说话，郑好更好奇了，借着挡在前面的人肩膀处的余光看过去，就看见大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长相俊美气质沉稳充满成熟魅力的女人，郑好不由感慨自己视力一如既往的好。
    紧接着他看见跟在女人后面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女人，两人眉宇间出奇的相似，郑好呆愣住，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进了高层专用的独立电梯。
    身边的同事兴奋的在他耳边说：“想不到今天运气这么好，还能跟大老板撞上！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大老板诶！”
    “刚刚那个人是...大老板？”
    “对啊！”
    “那...”郑好想起刚才跟在女人后面要更年轻的女人，想起那妍丽冷淡的眉眼他有点脸红心跳，“跟在老板后面的那个，是谁呀？”
    --

 第131页

    “那是大老板的女儿啊，你没关注网上最近的热门话题吗，人家刚从国外回来，我听人说会在公司里担任CEO，说不定以后上班还能有机会见到呢，话说感觉本人比杂志还要好看诶！”
    郑好没有看过杂志，心里却同意她的话，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个异性心跳那么快。
    “如果能跟这样的人搭上关系，那真的是一步登天。”
    同事感慨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郑好望向高层电梯，眼里浮现不属于他身份的向往。
    “走吧，打卡时间快到了。”
    郑好微微一笑，“嗯。”
    ...
    方楚宁被安排了一间办公室，就在方红办公室楼下，还给她安排了个助理，办公室很大，外面是集体员工办公区域，整栋大厦除了方红那一层是独层办公室以外，其它都有员工区域。
    方楚宁很快沉浸在工作里，电脑屏幕反射出来的数据印在她眼镜上，她习惯上班看电脑时带防蓝光眼镜。
    办公室门被敲响，方楚宁以为是那个新助理，头也没抬。
    直到感觉有人走到自己身边，她眼睛终于离开电脑，抬头看去，两人距离很近，男人身上缭绕而来的熟悉芳香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怎么样，有不懂的地方吗？”
    低柔性感的嗓音让耳尖有一丝麻痒，方楚宁微微偏头，离他稍远一点，“你怎么来了？”
    李一芃垂眸，有些受伤的看着她，“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方楚宁瞥他一眼，视线重新落到电脑上，“没有，不过你来之前可以跟我说一声。”
    “一个天花板的距离，跟你说一声可能也来不及。”
    这借口找的，方楚宁没好气地说：“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说到这他顿了一下，低垂的视线在她脸庞上流连，语气怀念，“毕竟我们已经有很久没见了。”
    话说得很直白。
    换作五年前方楚宁只当他又在发神经，可两人相处三年，即便她反应再迟钝也早已察觉，这人喜欢自己的事实。
    喜欢她的人不计其数，她第一次有这种被人喜欢而感到犯难的感觉，要是换作别人她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理就是。
    可这人偏偏是这个照顾自己三年，救了自己几次的人。
    这种感情让她很不自在，不能回应也不想回应那种。
    憋了好一会，方楚宁啪啪敲击键盘，闷声说：“我们没有可能。”
    “我知道。”李一芃回的很快，没有犹豫，看着她始终不愿意抬起头面对自己，心里悲凉之余又有些无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你不需要回应我什么，也不需要有任何压力。”
    这是一个成年人用成熟的方式来默默守护自己喜欢的女孩。
    或许他会嫉妒会羡慕，但她不需要知道，只要知道自己永远会站在她这一边就够了。
    方楚宁有些迟疑，缓缓抬头，“你真是这么想的？”
    男人一只手撑着实木办公桌，弯着细腰，狭眸盈盈含笑，语气轻松许多，“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如果你觉得同情我的话不妨请我去喝杯咖啡？”
    这一来方楚宁突然就不太确定他是开玩笑还是怎么，不过压力确实减轻了。
    “咖啡是吧简单。”
    方楚宁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开门冲外面的助理喊了一声，“那谁，帮我泡杯咖啡进来。”
    等咖啡来了之后方楚宁接过，亲自给他拿到桌上，望向男人，“来，慢慢喝，不够再叫我。”
    李一芃气笑了，长腿迈过去，坐到沙发上，“一起？”
    “等会吧，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
    方楚宁回到办公位上，片刻后，她忍不住皱眉，转眸看向男人，“看着我干嘛。”
    李一芃喝了口咖啡，悠悠道：“我只是觉得你这次回国，应该会很热闹。”
    方楚宁：？？
    李一芃眸色幽深，“你和嘉嘉订婚的事，还有今天热搜上的事，你前男友在网上肯定了你们曾交往过的事情，现在你们两人可是话题中心的主人公。”
    签字的手一顿，方楚宁不为所动，“那是他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李一芃注视她良久，薄唇微微上扬，“你确实不需要理会这些细碎琐事。”
    已然是站在至高点俯视一切的人，外界的狂风暴雨如何能入眼。
    到了下午，方楚宁没有和方红一起回去，坐上了另外一辆车，而司机是她熟悉的刘姨。
    自她上车以后刘姨嘴就没停过，方楚宁能理解她欣慰的心情，任由她说，偶尔会回一两句。
    今天的夕阳格外的红，透过高耸的建筑缝隙能看见夕阳西下，方楚宁突然来了点心情，“刘姨，现在还早，我想去一趟海边。”
    “诶，好。”
    车子转了一个方向，随着车速，车子开到了沿海大桥上，夕阳变得清晰，云朵与绛红的夕阳映照在海面上，如画一般，凄美而浪漫。
    方楚宁站在桥上，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拿出火机点燃，身边传来轻微脚步声，她看也没看，微抬下巴，轻轻吐出白烟。
    直到烟抽了一半，身边的人没说话，她也没说话，方楚宁将烟碾灭，声音听不出起伏，“你不必费心思跟着我，没有任何意义。”
    这话无疑是伤人的，徐牧舟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用力抿了抿唇，声线沙哑咽哽：“宁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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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楚宁转头看向他，今天他没有戴鸭舌帽，夕阳给他的容貌添加些许朦胧的美感，一头深粉色的短发被夏风吹动，这种颜色一般人hold不住，可放在他身上却美得惊人，肤色雪白，五官精致绝伦，完全就像彩色漫画走出来的一样。
    五年，少年五官长开，清纯中透出一丝难以言表的美艳，似乎不敢跟她对上视线，在她看过去时生怯的垂下眼睫。
    换作五年前，方楚宁可能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徐牧舟看了眼她手里的烟头，苍白的唇动了动，“你以前...不抽烟的。”
    “跟了我那么长一段路你就是想说这个？”方楚宁扯了扯嘴角，重新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人是会变的，这跟你无关。”
    跟你无关
    你无关
    无关
    女人的声音不断在脑海中回荡，徐牧舟顷刻间失去了声音，心脏被扯得生疼，他甚至不敢跟她对视，生怕看见她眼里的无情。
    “我...找了你很久...”他艰难的说出口，说到一半又不敢再说下去，生怕她来一句跟她无关。
    过去五年他花了四年时间在找她，从一次次失望到绝望，他从不知道原来人的情绪能煎熬到这种地步。
    方楚宁看着他，脸上不见波澜。
    那种少年时的青春躁动早已随着时间变淡。
    “过段时间，我有一个订婚宴，有兴趣的话就来参加吧。”
    没有再理会他心碎的眼神，方楚宁回到车里，扬长而去。
    第75章 心思   三个男人，一个心思
    那句话无非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她是真的累了，不想再玩什么感情抓迷藏。
    何况那种年少时期怦然心动的感情现在几乎荡然无存，要说真剩点什么，大概就是怀念过去那种春心萌动, 为爱不顾一切的勇气和冲动劲。
    残留下来的情愫已经不足以让她回头, 非他不可。
    这件事很快被方楚宁忘在脑后，全心投入到工作中。
    然而, 每当这个时候总有人喜欢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唐嘉礼坐在沙发上, 抱着胳膊, 一副气鼓鼓却又不愿意先开口说话的样子，他不说话方楚宁自然也不说话，当他不存在一样继续看文件。
    最后还是唐嘉礼忍不住, “方楚宁！”
    方楚宁掀了掀眼皮，瞄他一眼, 示意他有什么话可以说。
    见她仍旧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唐嘉礼气愤不已, 快步走到她面前, 气势汹汹地把手机往她面前一搁，质问道：“你昨天和徐牧舟在海边干什么？”
    方楚宁看了一眼那照片，不得不说, 这照片拍摄角度十分刁钻, 明明两个人站着有一段距离，可从照片上看他们就像面对面深情对视一样。
    她难得有解释的想法, “昨天......”
    “你有没有将我这个未婚夫放在眼里, 你是在羞辱我你知不知道！”
    唐嘉礼完全没有想听她解释的样子，嫉妒让他失去理智，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方楚宁舌尖顶了顶颊内肉, 目光回到文件上，懒得再跟他说。
    办公室们被打开，助理站在门口，有些犹豫的看了眼办公室里的情形，“有一份新文件，需要给总裁过一下目。”
    唐嘉礼转头狠厉地瞪她一眼，“你没看见我们在说话吗！”
    助理忙点头，就要退出去。
    “把文件拿过来。”方楚宁抬头。
    原本犹豫不定的助理立刻走了进来，把手里的文件放在她面前，“这是先施公司和我们的一个合作项目，需要和对方负责人谈一谈。”她看了眼脸色难看的唐嘉礼，继续道：“这项目不需要您亲自出面，交给下面的人就可以了。”
    方楚宁翻看文件，“就我去好了，到时候你和我一起。”
    “是。”
    被完全无视的唐嘉礼简直想咬碎一口银牙，恨恨看了女人一眼，摔门而去。
    方楚宁眼皮都没抬一下，助理犹豫了会还是没说什么，这不在她的工作范围内，嘴松也是职场里的一门禁忌。
    项目详谈约在中午午饭时间，电梯里，方楚宁低头看手机，刚解锁屏幕上方就弹出了最新推送，她本想把推送划掉，却因为手指停留多了一秒而直接点了进去。
    入眼的是一张照片，一张摆盘精致的盒饭，方楚宁慢慢滑上去，只见最上方图片配文是
    prince：为心爱的人做饭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发表时间显示是在一个小时之前，而底下评论已经过十万，方楚宁挑眉，点开评论。
    「最近prince好活跃啊，活跃到感人，只是消息对我们来说似乎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高傲冷艳的王子一夜之间变成了恋爱脑的小男人？？？是谁那么大本事！！？？」
    「事情太突然了我有点缓不过来，所以是真的谈恋爱了吗！？对方是个有未婚夫的女人！？」
    「上面的别瞎说，还没有人出面澄清这件事，心爱的人不一定是喜欢的人，也有可能是家人啊。」
    「......上面那谁，我尿黄，让我来滋醒你......都到这地步了还有人自欺欺人。」
    「好乱呐，prince前段时间大方承认曾和方氏继承人交往过，昨天还和那人在海边看日落，我没记错的话，这女的好像有未婚夫的吧？」
    「这原配变小三的戏码......真刺激！！」
    --

 第133页

    「楼上麻烦把三观放正一点，当小三这样的事可不值得提倡。」
    评论越看越不堪入目，不少人评论说粉转黑。
    方楚宁眉头微蹙，她不是很明白徐牧舟这番作为的想法，引发负面舆论对他可没什么好处。
    出了公司门口，日光照射在手机上，看不清屏幕，方楚宁把手机收回口袋里，跟在她身后的助理见状快步越过她去开车。
    “宁宁。”
    方楚宁心咯噔一下，表情怪异的看过去。
    徐牧舟像是没注意到她不愉快的脸色，两手提高布袋子，期许的望着她，“这是我给你做的午餐，你要尝尝吗？”
    他脸上没有带任何遮挡物，粉发雪肌，容貌瑰丽，很快就吸引来了路人的目光。
    徐牧舟丝毫不在意，眼里只有她一人的存在，“我本来是想给你做早餐的，可是早上被我爸爸叫过去，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不过饭菜没有凉，还是热的。”
    方楚宁看了一眼食袋，没有接，“我昨天应该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徐牧舟眼睫垂了下去，轻轻说：“你当我是一厢情愿就可以了。”
    “一厢情愿？”方楚宁眉眼渐冷，“故意让人拍那种照片，故意发那样的微博，故意在大庭广众下和我亲近，这叫一厢情愿？”
    少年纤长的眼睫如蝶翼般轻颤，捏着食袋的手紧了紧。
    “宁宁...”
    “我没有蠢到那种地步，不要试图对我耍一些小心思，如果你觉得我会像以前那样护着你那你就大错特错。”
    徐牧舟脸色煞白，抬头脆弱的和她对视，“我没有对你耍小心思。”
    “最好是这样。”
    方楚宁看了他一眼，越过他离开。
    徐牧舟低下头，抓着食袋的手紧得发白。
    ...
    约谈的地方是一家高档餐厅，方楚宁跟在经理身后来到一间包厢外，包厢门被打开，坐在里面的人也应声看去，在看到女人后唇角弯起，“好久不见。”
    方楚宁来之前的想法就是速战速决，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先施公司的负责人竟然是一个老熟人。
    姜洛屿声音清朗，笑说：“看到我你很惊讶？”
    方楚宁在他对面坐下，“是有点惊讶。”她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介意吗？”
    “不会。”
    抽了根烟压压惊，方楚宁有些好奇的打量他，“想不到我们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姜洛屿看起来成熟很多，西装革履，眉眼隽雅，跟以前那个在学校里总是对她献殷勤的姜同学完全不一样，“我也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不过，确实有期待。”
    这种暧昧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特别大方，不像别的男人那样矫揉造作，气质让人看着舒服。
    “你是在先施公司上班还是？”
    “没有，这是我家的公司，现在由我在打理。”
    一个家族多数都是由女方继承家业，如果没有女儿也会在儿子谈婚时让女方入赘，交由女方打理，像姜洛屿这样的还真是很少见。
    “那你很厉害。”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小学渣吗。
    姜洛屿有些羞涩的抿唇浅笑，“和你相比，我这不过是过家家而已。”
    方家在全球的产业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小角色能比，这次合作，还是他费了不少心思才抢到，本想着拉长项目进程，或许能有机会见上一面，今天的遇见是出乎他意料的惊喜。
    “你太谦虚了。”方楚宁抿了口红酒，偏头看向蜂巢状落地窗外的风景。
    姜洛屿情意绵绵的看着她的侧脸，五年时间，身边的事和物乃至他自己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唯独那颗对她的心完全没变，在看到她的时候还是会砰砰乱跳。
    “听说你在国外呆了五年，过得还好吗？”
    “嗯，挺好的。”
    姜洛屿放在膝盖上的手有些紧张的捏紧，白皙的脸庞浮上一丝红晕，“这五年...我一直没有交往过女性朋友。”
    “我...”还是很喜欢你。
    “我们谈一谈关于合作项目的事吧。”
    表白被刻意打断，姜洛屿有些失落，但很快收拾好心情，扬起一抹令人觉得舒适的笑容，“好。”
    ...
    等他们聊完以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方楚宁没有打算再回公司，而是直接回家。
    刚进家门口，方楚宁就注意到了客厅里的唐嘉礼，他和方父坐在一起，眼睛红红的，她一进门两人目光同时朝她看来。
    不好的预感。
    “宁宁，过来。”果然。
    方楚宁没有看眼神闪烁的唐嘉礼，一只手松领带慢慢走过去坐在另一个沙发上。
    “嘉嘉说你在外面包/养小明星，是不是真的？”方父不赞同的看着她。
    包/养小明星？也真亏他扯得出口。
    大概是心虚，唐嘉礼低头把玩手指，就是不看她。
    “不是”方楚宁面色如常，“爸爸是在怀疑我的人品吗？”
    方父被这一反问问得哑口无言，“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怀疑我宝贝女儿。”
    “那就是了，所有跟你说我坏话的人都是在挑拨我们父女关系。”
    方楚宁意有所指。
    被她这么一说方父突然明了，但也没有当即指出男生的不是，只是有点失望，没有再留下他吃晚饭的打算。
    --

 第134页

    “伯父，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也只是怀疑而已，您能理解我的，就像您爱伯母一样，我也是因为太爱学姐才会这样。”
    聪明反被聪明误，唐嘉礼解释得有些急。
    “算了算了，下次不要这样了，宁宁上一天班回来很累的。”方父敷衍的摆摆手。
    唐嘉礼心情低落的应了声，眼神幽怨的望向坐那看杂志的人。
    自作孽不可活，方楚宁心情舒畅。
    第76章 无助   她也不清楚他的想法
    今天方楚宁起得有点早, 一看时间才六点钟，外面天色蒙蒙亮，她洗漱了一番，穿上运动装, 打算去跑一圈再回来吃早餐。
    别墅外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枫树林, 枫树林旁边是一条沿海的马路，地方比较偏僻, 很少会有车往这边开。
    方楚宁沿着马路跑, 在快离开枫树林区域的时候拐个弯, 跑进枫树林那条小路，刚好绕一圈能跑回去。
    她边跑边调整呼吸，夏天的枫叶还是绿油油的, 清晨的微风徐徐吹在脸上，带着一点湿润, 这个时间正是空气最好的时候。
    跑着跑着方楚宁突然被枫林里一抹亮色吸引了目光, 跑步的速度不自觉放慢, 她取下耳机, 眯眼瞧过去。
    树丛挡去了大部分，只露出了一点头发，在那里动来动去, 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一抹金色委实惹眼了些, 只要看一眼方楚宁就联想到一个人，她摇摇头, 把耳机戴上继续跑。
    “啊, 抓到了！”树丛里的人猛地站起来，手里抓着一个拳头大的甲壳虫。
    熟悉的德语口音再加上那张熟悉的脸，方楚宁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把自己呛死。
    谁能告诉她, 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那边，艾里克也注意到了她，脏兮兮的脸蛋，绿色的眼睛锃亮，“宁！”
    ...
    头疼。
    方楚宁抱着胳膊，看着面前乖巧捧着杯奶喝的金发少年，眉头没松下来过，“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
    艾里克眼睛亮晶晶的打量周围，脸脏得像刚爬过烟囱一样，“宁，你家真漂亮。”
    “少来”方楚宁坐到一边，一言难尽的打量他一眼，“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身上穿的依旧是贵族服饰，只是现在已经脏兮兮的，一些地方还勾破了，浑身上下除了刚刚洗过的手以外，没一块干净的。
    艾里克好像刚发现自己身上的破破烂烂，呆了呆，似乎也在想是怎么回事。
    方楚宁额角的青筋凸起，“你先告诉我，怎么到的这？”
    “想来找宁，可是她们不让，所以我趁着她们晚上都睡觉的时候偷偷跑出来，我还拿上了我的护照还有零花钱，坐飞机到宁的城市，可是那些人说话我都听不懂，找了好久，幸好找到了！”坎坷的经历被他说得简简单单。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儿，只身一人跨洋越海来到一个语言不通的国家，然后还能平安无事的找到她这里......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上帝的宠儿。
    没缺胳膊少腿都算好的了。
    金发少年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叫方楚宁太阳穴隐隐作疼，“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艾里克被问住，拧眉作思考状，实际在发呆。
    方楚宁无力叹气，“先在我家住吧。”
    “嗯！”
    他这身衣服肯定不能穿了，方楚宁没有适合他穿的衣服，只能去找方天利借几套，对于金发少年借住几天的事，家里倒没人反对。
    三楼阳台，方楚宁端着杯咖啡往外看，她这个位置可以看见枫树林的一角。
    z市是一线大城市，一个语言不通单纯的像白纸一样的人那么凑巧就找过来了，真的是运气太好还是背后有人相助，她很怀疑。
    安置好人以后方楚宁去了公司，刚下车远远的就看见公司门口右侧聚集了一帮人，她看见有人拿手机对着人群中间疯狂拍照。
    方楚宁走过去，然后看见公司保安也参与其中她眉头一皱，对跟在后头探头探脑跃跃欲试的助理勾了勾手指，“让她们回到工作岗位，如果不想失去这份工作的话，以及，不要让那些人在公司门口围堆。”
    助理点头应是，朝那帮人走过去。
    很快，人群让开一条路，一个身影朝她小跑过来，方楚宁有些不耐烦的移开眼。
    “宁宁，我给你做了早餐。”徐牧舟小心翼翼地看她。
    原本跟在他后面要签名的歌迷瞬间安静下来，探究八卦的目光不断在两人身上游转，再看自己偶像小心讨好女人的模样，心都化了。
    方楚宁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看也不看，绕开继续往前走，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轻飘飘丢下一句，“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
    拿食袋的手颤抖了一下，徐牧舟低着头，深粉色的刘海遮去了眉宇间的神色，贝齿用力咬着下唇。
    他还真是无所忌惮，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她献殷勤，方楚宁突然有点猜不透他这样做的目的，记得上学那会，他也是个挺看重别人对他看法的人。
    一天在忙碌的工作中即将结束，除了偶尔唐嘉礼会在她面前刷一下存在感，一切都很顺利。
    方楚宁关了电脑，准备回家，因为过几天就是接风宴，按方父要求，这两天她回去的都很准时。她移开办公椅，目光瞥向沙发的方向。
    --

 第135页

    唐嘉礼正坐在那里无所事事的摆弄手机，等她下班去逛街。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刚想起身的方楚宁一顿，看过去，门打开后助理拿了一个文件夹进来，放到办公桌上，“方总，紧急文件。”
    因为每次被叫总裁方楚宁听着别扭，就让她改称呼。
    她看了眼手表，“明天再看吧。”
    助理有些犹豫，凑过去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方楚宁听了有趣，“你是说天玛愿意跟我们合作一起共享极地那块矿石场？可是，为什么？”
    天玛就是突降富人榜打乱排名的那匹黑马，名次仅仅只排在方氏后面。极地矿场方红一直虎视眈眈，可天玛的幕后人高傲异常，连露面都不曾有过，更别谈合作。
    她都不知道助理更不知道缘由，只不过，“他们负责人说，必须要您亲自去面谈。”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班吧。”
    等助理出去以后，唐嘉礼整个人都幽怨了，“你还要忙？”
    “你也听见了，我没时间，逛街的话等下次吧。”
    “下次下次又是下次，你每次都说下次，回国以后你一次都没陪过我！”
    无理取闹这种事方楚宁见惯了，也无所谓，“那能怎么办，我确实很忙，以后你和我结婚以后我可能会更忙，如果你想找一个能天天陪你的，我一定不是个好人选。”
    唐嘉礼沉下脸，“说到底你就是不想跟我结婚，我告诉你，不可能！”
    有时候方楚宁很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到底喜欢她什么，有必要那么执着吗。
    约谈时间定在晚上七点，中途方楚宁回了一趟家，庭院里艾里克和方天利以及那只旺财狗玩得不亦乐乎，大概是没有碰到过像艾里克那么开朗又玩得开的男生，方天利对他好的不得了。
    三只滚在草坪上叫人不忍直视。
    看到方楚宁回来，艾里克爬起来，笑容灿烂朝她用力挥手，“宁！”
    休闲T穿在他身上看上去青春气十足。
    很快方天利扑向他，两人又嘻嘻哈哈摔倒在草坪上。
    幼稚，方楚宁心里吐槽，没再理会他们，回房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又出门了。
    约谈的地方是一家f国餐厅，刚进门方楚宁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餐厅里每一桌都是情侣，而她被请进一间充满情调的包间里。
    大概等了五分钟，天玛的负责人“姗姗来迟”，当见到“盛装打扮”的徐牧舟时，方楚宁没有多少惊讶。
    面对女人沉默的眼神，徐牧舟紧张的捏了捏手指，扬起一抹轻松的笑容，“等很久了吧？来的时候我没想到会堵车。”
    他把菜单放在她面前，嗓音轻柔，“主菜吃什么由你决定。”
    方楚宁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徐牧舟坐在她对面，餐桌上点了几根蜡烛，柔和的烛光照在两人脸上，气氛有种诡异的和谐。
    “天玛幕后的老板是你？”
    女人终于跟自己说话，徐牧舟眼睛一亮，挺直腰杆，积极道：“不是，我爸爸才是。”
    是了，方楚宁险些忘了，他爸爸之前一直在f国，而之前就已经在传，国内富人榜第二的资产就是从f国转进来的。
    徐牧舟小心翼翼打量她脸色，见她似乎没有不高兴，试探说：“如果你喜欢极地那块矿石场，我可以送给你的。”
    少年恨不得把败家两个字印在额头。
    “不用了，我现在不感兴趣。”
    徐牧舟失落垂眸，“为什么...是因为我吗？”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对。”
    女人毫不犹豫的回答让他心一阵绞痛，徐牧舟低下头用手抹了下眼睛，张嘴稍稍喘息两口气，抬头是眼尾和挺俏的鼻尖微微泛红，看上去楚楚可怜，“那我们只谈合作。”
    方楚宁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等你哪天收拾好情绪再说吧。”
    女人比他预想的还要无情，徐牧舟抓住她想要离开的手，再也控制不住咽哽出声：“对不起宁宁...都是我的错，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别不理我...”
    他靠过去，在她下巴轻啄一下，一双美丽的桃花眼含泪，“你看看我。”
    方楚宁视线冷冷转到他身上。
    徐牧舟捂住她的眼睛，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像个孩子一样哭，“不要...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宁宁...”
    方楚宁还是第一次看他哭得那么伤心，不对，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记忆里，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过似曾相识的一幕，那时两人都还是几岁大的孩子。
    方楚宁眉头狠狠一皱，用力把他推开。
    没有防备的徐牧舟差点被推倒在地上，他打着哭嗝，用手捂着眼睛，不让她看到自己狼狈难看的样子。
    方楚宁觉得有点不舒服，转身出了包房。
    “呜...”徐牧舟用力咬住下唇，慢慢蹲缩在地上。
    第77章 宴会   “和谐”的修罗场
    时间很快就到了宴会那天, 换好衣服的方楚宁坐在一楼等家里的几个男人。
    首先下楼的是，穿着一身可爱风白色定制西装的艾里克，他垂头丧气的，一点也没有他平时爱凑热闹的那点活泼感。
    方楚宁好奇, “你这是怎么了？”
    灰暗的气息让他那一头金毛都不那么耀眼了, 绿宝石一样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利说你要和唐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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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页

    方楚宁吸了口酸奶, 点头, “他说的没错。”
    一瞬间头顶翘起的金毛都耷拉了下来, “那我们就不能做朋友了吗？”
    方楚宁一下子没能理解他的意思，“订婚和朋友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利说订婚之后，女人眼里就没有朋友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既然是朋友那就一直是朋友, 我订婚或结婚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朋友关系。”方楚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些。
    得到满意解答的艾里克眼睛一亮，开心的跑上楼, 不用想肯定是跟方天利“炫耀”去了。
    方楚宁摇摇头, 总感觉家里无端端多了个孩子。
    ...
    市中公寓, 徐父打开门就看见室内一片昏暗, 落地窗被窗帘覆盖的透不进光线，他微微蹙眉，将手里的东西随手放在茶几上, 拿遥控器将窗帘打开。
    伴随着缓慢拉开的窗帘, 光线争先恐后的涌入，高耸入顶的书架后面, 一个身影卷缩在床边角落里。
    徐父走过去,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打算一直这么颓废下去？”
    角落里的人动都没动一下。
    “宝贝，我已经很包容你了, 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可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徐父盯着他头顶看了一会，“你不应该像个弱者一样缩在角落里，胜利不会因为你的柔弱而有所眷顾，真的很喜欢的话就要不择手段。”
    卷缩在角落里的人动了动，缓缓抬头，一只阴霾的眼睛从凌乱的刘海后面盯着他。
    徐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蓝金色请柬，放在床头柜上，“你自己看着办。”说完转身出了客厅。
    徐牧舟慢慢从地上站起身，纤长的手指轻轻按在请柬上，沉寂的眸子荡开一丝涟漪，嫩红的唇微微抿起。
    ...
    另一边，方楚宁刚到宴会现场，一起的还有方天利父子和艾里克，两个小的刚下车就手拉手开开心心去玩了。
    关系好的跟双胞胎一样。
    “嘉嘉应该来了，你去找找他，今天你们两个可是主角。”方父跟她说道。
    “知道了。”
    这会宴会厅已经来了很多人，她们虽然没见过真人，但对方楚宁那张脸并不陌生，毕竟是长期占据热搜和头条新闻的人，好奇之余更想打好关系。
    “方小姐你好，我是泰安公司的负责人。”
    “方小姐久仰大名，我是广欧公司的执行董事。”
    “方小姐......”
    一群衣冠楚楚的女人突然围过来，方楚宁客套的打了几声招呼，不着痕迹的越过她们穿过宴会厅，来到外面的花园，花园中央喷泉池旁边有不少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方楚宁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在和人说话的唐嘉礼，她走过去，还没等开口说话，那厢见她主动来找自己的唐嘉礼开心的挽住她的胳膊，对面前的几个男人说：“这就是我的未婚妻，方楚宁。”
    语气颇有炫耀的意味。
    几个男人在打量方楚宁一番后顿时对他投去艳羡的目光，唐嘉礼尾巴都好像要翘上天了。
    方楚宁很想翻白眼，碍于人多不好做这么失礼的动作，对男人们笑了笑，在他耳边说：“晒够没有，你今晚得全程跟我一起，进去喝点东西吧。”
    现在想到他了，唐嘉礼松开她的手，任性道：“不要，我还想跟他们多聊会。”
    “也行，你晚点进来找我。”
    还当她会多求自己两句，唐嘉礼有些生闷气的抱起双手，“那如果我不去找你呢。”
    方楚宁只当没听见他这话，说完转身就走远了。唐嘉礼闷气更甚，一直观察两人互动的男人小心的说：“要不嘉嘉你还是过去吧，我们晚一点再聊也可以。”
    “不要，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听她的话。”而她从来没问过自己想要什么，在朋友面前也没有给他一点面子，这算什么。
    除非她再来轻声细语哄他一次，不然今天说什么都不能听她的，也好让她知道，他唐嘉礼也是有脾气的。
    回到宴会厅的方楚宁可不知道他的想法，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吃蛋糕，口感绵软细腻，入口即化的芒果味让原本烦闷的心情稍有放松。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昂贵的皮鞋，头顶响起男人调侃的声音：“方家夜宴的女主角闷在角落吃蛋糕，这可能会是明天的热门话题。”
    方楚宁抬头，就看见李一芃端着两杯酒，眉眼含笑，犹似传情，五年的时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更有魅力了。
    她移开目光，将最后一点蛋糕塞进嘴里，“那些人真够无聊的。”
    指的是时刻关注别人一举一动的网民。
    “确实。”李一芃递给她一杯酒，坐到她身边，“马上就要彻底脱离单身生活，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
    察觉到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看，方楚宁偏头看向另一边，然后视线就跟朝她这边走来的姜洛屿对上，他今天穿着比那天还要正式，墨黑的刘海斜分轻轻挡住一边细眉，看上去清俊异常。
    “原来你在这里，我刚刚一直在找你。”姜洛屿有些开心。
    “找我干嘛？”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的姜洛屿害羞的抿了抿唇，“那些人我都不是很熟，没有能说话的人，所以想找你。”
    李一芃打量面前的年轻男人，与此同时姜洛屿也在打量他，两人因为对方的存在而有些不悦，但没有表露出来，姜洛屿对他露出友好微笑，“李秘书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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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不冷不热的点了下头，“你好。”
    姜洛屿不在意，目光回到女人身上，“我可以在这里坐吗？”
    “当然，随便坐。”
    方楚宁被夹在了中间，好在沙发够大，并不会显得拥挤。
    头顶灯光突然暗下来，一束光打在舞台上，所以人目光聚集过去，只见舞台上放置着一架白色钢琴，而钢琴面前坐着一个身穿蓝色礼服的女人，她手指轻快的在黑白琴键上跳动，优美的旋律在耳边荡漾，让人想静下心倾听。
    “你知道她是谁吗？”
    方楚宁正在想工作上的事情，姜洛屿突然靠过来在她耳边轻轻问了一句。
    她望向那正在弹钢琴的人，确定不认识。
    “她是朱喜喜，就以前跟我们同班的那个。”
    朱喜喜？
    方楚宁又看了眼那有点瘦的女人，“她变了很多。”
    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完全看不出学生时期的样子。
    姜洛屿赞同，和她聊起上学时候的事。坐在一旁的李一芃完全插不上嘴，整个人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眸光幽幽的在女人侧脸徘徊。
    一曲完毕后灯光亮了起来，见女人迟迟没再来找自己的唐嘉礼心里闷慌闷慌的，主动来找人，当看见方楚宁左一个右一个和男人相谈甚欢的样子，他气得不行。
    “方楚宁你在干嘛！”
    方楚宁给了他一个“你眼瞎啊”的眼神，“当然是吃东西啊不然呢？”
    “你”唐嘉礼气得脸微微红，看了看她左边又看了看她右边，最后挤在她和姜洛屿中间，原本宽松的位置瞬间变得拥挤，方楚宁被迫和李一芃衣服贴衣服，“这里坐不下了你去别的地方坐。”
    唐嘉礼咬牙切齿：“你想得美！”说完阴森森瞪了姜洛屿一眼，也不知道这话是对她说还是对他说。
    姜洛屿抿嘴，任由他挤进来，就是不起开。
    李一芃不动声色地调整坐姿，将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远远看去就像是女人靠在他怀里一样。
    这一幕引来附近人的目光，他们想看又不敢正大光明的看，假装和别人聊天，余光不断往那瞟。
    真他妈有够无语。
    自成年以后方楚宁很少像现在这样那么想口吐芬芳，她刚要起来换个地方坐，手腕却被李一芃攥住，深邃多情的眼眸和她对视，“就算你换个地方结果也是一样的。”
    无论她走到哪里，追随者只会多不会少。
    方楚宁犹豫了下，将黏在身上的唐嘉礼扒开推远一点，忍耐的坐了回去。
    人群里突然起了骚动，几乎所有人都往一个方向看过去，他们这个位置什么都看不到，方楚宁隔着唐嘉礼和姜洛屿继续聊天，全然忽视他喷火的眼神。
    “天，真的是prince吗？为什么他也会来这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诶，也太好看了吧！”
    两个年龄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男生有些激动的讨论，往人群聚集的方向靠拢过去。
    两男生刚好就从他们坐的地方经过，听到这话方楚宁表情微微顿了一下，下一秒又若无其事。
    李一芃将她神态变化看在眼里，薄唇轻勾，“不去看一下吗？你前男友特地来参加你的订婚宴呢。”
    他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周围注意他们动静的人们纷纷投去目光，还包括唐嘉礼和姜洛屿，两人眼神格外炽热。
    如果目光是一把刀，方楚宁可能已经被扎成筛子了。
    第78章 证明   他在用自虐的方式让她回头
    “徐同学, 你还记得我吗？”
    徐牧舟面无表情的看向凑过来的人，毫不掩饰眼里的轻视与厌恶，淡淡移开视线望向别处。
    被完全忽视的朱喜喜脸上的自信僵住，她之所以敢在众目睽睽过来打招呼, 就是自认为了解他, 以为他还是那个新星里出了名的好脾气好好人的副会长，能在他最璀璨的时候和他搭上话, 无疑是倍长脸面的事情。
    以前她胖她自卑, 连跟他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她自信满满，却遭无情漠视。
    那些看过来的目光仿佛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朱喜喜勉强保持住脸上的笑容，继续说道：“我现在的样子你可能不记得了, 我是朱喜喜，以前也在一班的......”
    少年直接无视她往前走, 不知是谁, 噗的笑出声, “天呐, 好丢脸哦，她以为这种搭讪伎俩对谁都管用吗。”
    朱喜喜捏紧拳头，脸部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 狼狈的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在徐牧舟眼里, 除方楚宁以外的都是废物，他没心情理会这些废物, 只想找到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
    可阻挡在他们之间的障碍总是那么多, 看着面前跟自己要签名的小男生，他听见自己不耐烦到冷漠的声音：“离我远点。”
    小男生似乎很惊愕，微微睁大眼睛。
    头顶的灯光突然暗下来, 所有人注意力下意识往唯一有光的舞台看过去，一个长发美艳的男人站在舞台上，他面前放置着一个麦克风，那双妖眼只是往你身上轻轻一睇，都能让你心醉发麻。
    这是一个将美诠释到极致的男人。
    徐牧舟死死盯着台上的人，发现他说话的时候余光会下意识往一个地方瞥，心下几乎可以断定，方楚宁一定在他视线落足的地方。
    还没等他往那个方向找过去，就看见他心爱的女人牵着别的男人的手往台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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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牧舟脸庞瞬间褪去血色，左胸腔的痛意像是要将他整个人撕碎，自虐一般，眼睛一错不错地紧盯两人亲密交握的手。
    台上和谐的一幕备受祝福，大家都在鼓掌。
    不。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
    走完流程的方楚宁有点累，坐到沙发上就不想起来了，对于那些过来问好的人只是敷衍的点头。
    李一芃去忙了，姜洛屿也不见了踪影，方楚宁张开双臂肆意的搭在沙发上，舒适的扭了扭脖子。
    “你吃不吃这个？”唐嘉礼捏起蛋糕上的樱桃送到她嘴边。
    方楚宁偏头躲过，腻的已经不想再吃了。
    “你不吃我吃。”唐嘉礼把樱桃丢进嘴里。
    舒缓的曲调在耳边响起，方楚宁闭上眼，以为是宴会换了音乐，她没有在意，直到周围说话声也突然安静下来。
    清晰悦耳的歌声像是春天的溪水一样流淌进每个人的心间，清澈而甜蜜，缠绵且动人。
    舞台上，少年好似天生便适合站在上面，受尽万众瞩目。而他对这些关注视而不见，眼睛只看着一处，满眼的爱意没有丝毫遮掩。
    所有人下意识找他看的地方，连灯光都在找，最后停在角落里的方楚宁身上。
    整个宴会厅只有两道光，一道在台上一道在台下。
    众人恍惚反应过来，这个漂亮到极致的少年正在对这场订婚宴的女主角唱情歌。
    方楚宁觉得这人一定是疯了，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个公众人物，这么做简直就是在将他自己往死路上逼。
    她该替他庆幸，方红和唐母刚刚因为有事提前离宴，不然她都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唱完让人脸红心跳的情歌后，台下的小部分人想单纯的为歌声鼓掌，却被身旁人制止，这种情况要是鼓掌了就算是间接性支持这订婚宴出现的第三者。
    无论是方家还是唐家，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台上的人走了下来，他们下意识给他让开一条通往方楚宁的路。
    唱完情歌后徐牧舟脸很热，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在他心里他早已经是她的人，唯一怕的只是怕她觉得自己太不矜持。
    他缓缓走过去，越是靠近女人难看的脸色就越是清晰。
    徐牧舟在她面前站定，眼睫低垂，眸光闪烁，“宁宁，我爱你。”
    “嘶——”周围的观众被这露骨的表白惊得吸了口气，眼睛齐刷刷望向坐沙发上的女人。
    方楚宁冷冷看着他，一字一顿：“你爱我？关我什么事。”
    冷酷无情的回答瞬间让周围的女人对她再次刮目相看，能那么干脆决然的拒绝一个这么漂亮的男人，真是让人羡慕又嫉妒。
    猜到她会拒绝自己，但亲耳听见还是让徐牧舟难受的眼睛发酸，他难堪的移开视线，用力咬了咬下唇，声音透出一丝咽哽：“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放弃。”
    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又是另一番风景，少年被伤了心难过的不知所措，还故作坚强表示自己坚定的内心，痴情的让人心疼。
    当然，心疼他的大部分都是女的。
    男的则是用怪异的眼光打量他，跟同伴指指点点小声嘀咕。
    方楚宁眼窝轮廓布满阴影，轻吐一口气，脸色和缓，对围在周围的人礼貌的笑笑，“大家都不要围在这里，宴会还没结束呢，尽情玩得开心。”
    看得津津有味的众人不太愿意离开，但人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继续看，纷纷散开。
    方楚宁现在很想抽根烟，她看向罪魁祸首，他一副自知做错事的模样，低着头，眼睛抬起又低下，想看她又不敢看的样子。
    她真的没想以前那个骄傲的少年能做到这个地步，更像是自暴自弃，用尽最后一点可能，哪怕毁掉他自己也再所不惜，做的这一切只是想让她回头。
    他真的...有那么喜欢自己？
    “嗤”她才不信，真的那么喜欢她又怎么会背叛她，更何况分别五年，连她都快忘了这段感情。
    方楚宁绕过他，徐牧舟和一直沉默的唐嘉礼同时出声：“你去哪？”
    “厕所”留下两个字人已经走远了。
    唐嘉礼脸色难看的不行，怨毒的目光似要将他的脸皮撕碎。
    徐牧舟一改在女人面前的柔弱，面无惧色的和他对视，末了，还说了一句让他险些裂开的话，“宁宁她喜欢的人是我。”
    唐嘉礼炸了，冷嘲热讽：“哦是吗，如果她喜欢你又怎么会答应和我结婚呢。”
    徐牧舟眸底黯淡，“她还在生我的气。”
    “哈哈她为什么生你的气？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不检点，在外面勾三搭四，现在居然还有脸跑到她面前来，她没有赶你走是念在以前的同学情分上，你倒是自以为是起来了。”唐嘉礼故意扬声，让周围人都能听清楚。
    旧事被挑起，那是徐牧舟做过最蠢的事，他脸色微微发白，不知是在辩解还是在安慰自己，“不是那样的，我只是太在乎宁宁了，我不能没有她，我那时候是害怕...”害怕她对自己的感情会变淡。
    所有解释都变得苍白，他静了一会，再次望向他时眼神变得诡异，“宁宁是我的。”
    那是一种病态的执拗。
    ...
    刚上完厕所的方楚宁用纸擦干净手上的水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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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是怎么了？
    她刚刚应该做的是将那个破坏自己订婚宴的人赶走，而不是仅仅思考他这样做的目的。
    五年前的经历还不够受的吗，为什么还要心软，方楚宁撩起刘海，心里这样告诫自己，眼眸逐渐清明。
    刚出洗手间余光就瞥见一抹身影鬼鬼祟祟的溜进了安全出口里面，那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是那个瘦版的朱喜喜。
    方楚宁迟疑了下，还是跟了过去。
    她轻轻推开安全出口的门，从缝隙看见了楼梯里的场景，那人确实是朱喜喜，除她以外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身上穿着服务员的衣服。
    朱喜喜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罐，“喏，把这个放进他喝的酒里，得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女人有点犹豫，“做这种事风险很大，而且他那有名，万一有人追究起来，那我不完蛋。”
    “怕什么，你只管做就对了，我有办法让他乖乖的。”
    方楚宁把门轻轻关上，转身快步离开。
    一肚子火的唐嘉礼终于等到了女人回来，他脸色难看，疑神疑鬼：“为什么去了那么久？”都快一个小时了！
    方楚宁没有注意听他说话，视线扫了一圈，没看见徐牧舟。
    她往花园的方向走，果然在花园外的露天餐厅见着了他，和他一起的还有朱喜喜，她开心的在跟徐牧舟说着什么，徐牧舟眼眸低垂，一脸冷漠。
    方楚宁注意到他面前的酒杯，看样子是还没喝。
    她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坐在离他们有张桌子距离的地方，然后眼睁睁看着徐牧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方楚宁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轻点，波澜不惊的眸子打量两人，直到二十分钟过去，朱喜喜表情古怪，快速扫了一眼不远处盯着自己的女人，后弋?背直冒冷汗，压低声音：“你怎么喝了酒没事啊？”
    早知道不该答应这种工具人的活，夹在中间她都快吓死了。
    徐牧舟不看她，纤长的眼睫低垂着，用叉子撩起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
    “她、她过来了！”此刻朱喜喜只想逃。
    方楚宁站在他们面前，由高往低地睥睨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更为可怖，比她当会长那会气场还要强得多。
    朱喜喜终于忍不住，“不关我事...”
    方楚宁张了张嘴，“滚”
    朱喜喜屁滚尿流的溜了。
    方楚宁抽出烟，没有点着，微微眯眼看他，“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心思原来那么重，是你变了，还是我从来都没有看清过你？”
    故意让她偷听到有人要对他下药的事，不就是笃定她不会坐视不管吗，想以此证明她心里还有他？
    徐牧舟没有吭声，又吃了一口蛋糕。
    在吃第二口的时候他脸色已经不正常了，他喘息着气，侧倒在地上。
    方楚宁脸色一变，蹲在他身边，一只手捧起他的后脑勺，“喂，你怎么了？”酒里可是没有药的。
    少年气息虚弱，脸色苍白如纸，一只手仍死死攥住她的衣服，如同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抬头看了眼桌面，除了酒就是一块吃了几口的蛋糕，蛋糕......方楚宁突然想起，这蛋糕是芒果味的，他对芒果过敏。
    “药在哪？”方楚宁翻找他衣服口袋，没有找到。
    “没...带...”气若游丝的声音。
    方楚宁气结，将他拦腰抱起，越过跟来的唐嘉礼，快步往外走。
    在这个生命垂危的时刻，心口处的灼热感让他深深的迷恋，徐牧舟知道这不是发病的原因。
    他证明了，她还在乎自己。
    第79章 互讽   他是个很好的演员
    医院病房内, 徐牧舟还在昏睡，经过抢救脸色总算没那么吓人了，但还是苍白的没有血色。
    等医生护士都出去以后，方楚宁看了眼病床上的人下意识拿出一根香烟, 等反应过来她又收了回去。最近抽烟的次数越来越多, 以前都只是偶尔无聊才会抽一支。
    现在已经是大半夜，方楚宁不打算留下来, 给负责的护士留了个紧急电话就离开了。
    跟过来的唐嘉礼就等在医院门口, 见她出来也不说话, 就用黑漆漆的眼眸沉默地看着她。
    “我送你回家。”方楚宁看了他一眼。
    唐嘉礼跟在她后面去停车场，直到上了车他才开口说：“今晚我要去你家里过夜。”
    方楚宁在摆弄手机，听到这话想也没想“嗯”的答应了, 因为之前会经常陪方父逛街，有时候方父开心了就会留他在家里过夜, 在客房睡一晚的那种, 所以她没有多想。
    回到方家别墅, 方楚宁第一时间去洗了个澡, 刚洗完在擦头发，房间门突然被敲响。
    她过去开门，门外是同样刚洗完澡的唐嘉礼, 此刻他身上穿着睡袍, 俊俏的脸庞有微微红，看着她理所当然地说：“我要和你一起睡。”
    “......哈？”
    因为擦拭头发的动作, 女人睡袍衣襟处微微倘开, 优美的锁骨以及小片白皙肌肤落入唐嘉礼眼中，他喉结微动，有点渴。
    “反正我们已经订婚了, 迟早会结婚，这种事情很多人都会这么做。”唐嘉礼眼神闪烁，有那么点心虚。
    方楚宁定定看了他一会，语速快道：“我反对婚前性行为。”
    说完，房门啪的用力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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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嘉礼愣了几秒，气得想砸门，在房间外来回踱步，冷静下来后，把方楚宁不愿意和他同房的原因全归咎在徐牧舟身上。
    都怪他又回来勾引学姐，不然学姐今晚一定不会拒绝自己。
    他誓要出这口恶气。
    这般想完，唐嘉礼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这才不甘不愿的往自己房间方向走。
    ...
    次日早晨，方楚宁还在睡，放在床头柜上面的手机响个不停，睡梦中她眉头紧皱，迷迷糊糊摸索来手机眯着眼睛点接通。
    电话那头是一道陌生的男音：“方小姐？你好我们这里是健康医院，病人已经醒了，说是要见你。”
    “啧”方楚宁不耐烦地说：“我不是他家属，我留电话给你是怕他突然犯病没人给钱，既然没事你就问他要他家属的电话，别打给我。”
    她起床气一直都很大。
    没理他想再说什么，方楚宁挂了电话把手机丢到一边继续睡。
    大概过去十分钟，手机又响了，那点睡意被彻底赶跑，方楚宁从床上坐起来，揉揉眼睛，点了免提。
    “方小姐，我刚刚跟病人说明了情况，病人现在情绪不稳定，很有可能会哮喘复发，你看一下有没有空来一趟。”护士小哥哥敬业严肃。
    方楚宁打了个哈欠，掐了掐眉心，有点烦躁，“知道了。”
    她倒要看看他还想作什么妖。
    洗漱好后，方楚宁挑了一件休闲的蚕丝衬衣，刚把最后一个扣子扣上，房间门就被毫无预兆的从外面打开，她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进别人房间前不知道敲门吗？”
    唐嘉礼站在门口打量，男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她不是要去上班，“你要去医院？”
    “嗯。”
    “那带上我吧，我也要去。”
    方楚宁无所谓，“随你便。”
    一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了徐牧舟病房内，医生在病床前给他做最后的检查，确定没事后才出了病房。
    病床上少年脸色苍白羸弱，病态的面容并没有让他美貌减分，反而多了些不真实的朦胧美感，脆弱的像个瓷娃娃一样让人心生怜爱。
    他可怜楚楚的望着女人，声音又轻又软：“抱歉，一直在麻烦你。”
    “知道麻烦就不要找她啊。”唐嘉礼不冷不热的来一句。
    徐牧舟抿嘴，眼睫轻轻垂了下去。
    一副有错在先，不敢与之反驳的模样。
    方楚宁看着他这样，突然有点牙痒，“你不知道你自己芒果过敏吗？”为什么要作死。
    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人真的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
    放在被子上的手捏在一起，他低着头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不知道那是芒果蛋糕......”
    蛋糕都吃了快一半了会不知道？方楚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当面戳破他，就是脸色不是太好。
    徐牧舟抬眼看她，忽略她身边的唐嘉礼，略显苍白的嘴角抿起一抹羞涩的浅弧，“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对芒果过敏。”
    “我记忆力一向不错。”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是最亲密的朋友。唐嘉礼眼红的不行，这贱人一次又一次当着自己的面勾引学姐，简直该死。
    他故意往方楚宁身边靠近了些，伸手过去穿过她的指间和她紧紧相握，肩膀轻轻挨着她，动作间透露着他对女人的占有欲。
    徐牧舟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笑弧渐渐淡了下去。
    方楚宁倒是没有甩开他，只是觉得他这样做很幼稚，张嘴正想说话，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拿出来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我接个电话。”
    说着想拉着唐嘉礼一起出去，唐嘉礼及时松开了她的手，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你去接吧，我在这里等你。”
    方楚宁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眼病床上的人，手机像催命一样响，最后还是点了一下头，出门接电话。
    病房里剩他们两人，他们互相对望，空气中弥漫着电流火花。
    唐嘉礼皮笑肉不笑地扬起嘴角，“要喝水吗？你看上去下不了床呢，我可以帮你。”
    徐牧舟眼眸淡淡移开，“我不渴，谢谢。”
    唐嘉礼不在意的拿出手机，假装刷了会，笑眯眯饶有兴味的问他：“你知道现在网上的人怎么说你吗？”他点开自己杰作下的评论，将手机怼到他面前，“贱人，小三，狐狸精，绿茶男，你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呢，真可怜。”
    徐牧舟无视手机，浅色的瞳眸慢慢转向他，微微勾起嘴角，“比起我，你好像更可怜吧？以为我和宁宁分开就能趁虚而入，像臭虫一样厚颜无耻的黏在她身边五年，结果她连看都不看你一眼，连订婚对于她而言都只是家族所迫。”
    他轻笑了一声，“你和我，到底谁更可怜呢？”
    显然面前这个看上去病弱的不堪一击的少年将事情原委都查了清楚，这番话无疑是击中他内心的痛处，唐嘉礼眼中恨意渐浓，手高高抬起。
    徐牧舟微抬下巴，没有要躲开的意思，唇边弧度不变。
    唐嘉礼顿住，缓缓收回手，手心对着他挥了挥，嘲讽道：“你一定很希望我这巴掌打下去吧？然后你就可以在学姐面前装柔弱？”
    他站直身，抱着双手，“我可没傻呢，你就尽管在这逞嘴皮子。”似乎想到什么，唐嘉礼笑起来，“对了，忘了跟你说，昨晚我是在学姐房间里过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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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愿的看到少年脸色变了变，他笑得更畅快，“我们很快就会结婚，到时候婚礼我一定请你参加。”
    徐牧舟脸色白了几分，压低嘴角，阴冷的眼神宛若毒蛇一样盯着他。
    等方楚宁打完电话回来看到的就是，心情一看就知道好到爆炸的唐嘉礼，以及病容愈发浓郁的徐牧舟。
    几天过后，到了徐牧舟出院时间，原本方楚宁不想管，可偶然的一次，她刷到网上一些人对徐牧舟深深的恶意，这些人基本都是一些粉转黑。
    因为上次徐牧舟在婚宴现场对自己唱情歌事件的发酵，不知道是谁把他之前上学时期和自己交往的事以及交往期间和别的女人暧昧的事放到了网上，并且恶意编辑，让那些歌迷失望透底，落差太大，而变得疯狂。
    开完会以后她开车去了医院，但没有进去，也没有下车，就坐在车上看情况。
    助手坐在驾驶座上看了眼后视镜，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来这里。
    医院里，换下病服的徐牧舟正往外走，他脸色比几天前好了很多，但是表情却没有半点喜悦。
    经纪人忐忑的跟在他身边，一点也不敢提这祖宗惹出来的祸。
    医院外面早已候了一小队人。
    在徐牧舟脚刚踏出医院门口，一只生鸡蛋不知从哪个方向扔来，砸在了他新衣服上，蛋黄蛋白从衣服滴落到地上。
    徐牧舟眸底骤冷，盯向那个朝他扔鸡蛋的人，“给我记住那人的脸，我要告他。”
    经纪人有点愣，他刚刚来的时候都没见到外面有这些人的。
    徐牧舟将脸转向他，无情道：“还有，如果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落到我身上，你就会被解雇。”
    解雇两个字让经纪人惊醒，忙挡在他身前，提前雇来的几个保镖过去赶那些人，谁知道那些歌迷能做到这种地步，还特地来医院蹲点！
    虽然前面有经纪人挡着，可那些脏乱的东西还是会碰到他的衣角，徐牧舟目光森冷的望向那个扔得最欢的人，心里有了整死他的办法。
    真是废物，他不耐烦地说道：“让人把车开过来。”
    刚说完他就瞥见右侧方向一抹熟悉的身影朝他走来，徐牧舟心扑通扑通跳，一把将挡在面前的经纪人拽开，下一秒一颗鸡蛋就砸在了他额角上。
    经纪人被力道拽得一踉跄，差点摔地上，他惊愕抬头，就看见方才还冷冰冰盛气凌人的少年此刻化作了绵羊，眼含泪花，手足无措，一副难以忍受屈辱的柔弱小白莲模样。
    经纪人呆了，这、这是怎么了？
    第80章 松动   技能在手的重要性。
    本来方楚宁是想, 如果那些人没有太过激的行为她远远看一眼就走。
    她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拿着菜篮子站在医院门口，朝徐牧舟丢菜和鸡蛋？这远远超出她的预想，暴力她见过, 拉横幅抵制她也见过, 语言谩骂更是网络侠日常，但这种......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的做法还是闻所未闻。
    有一种以前看的古代电视剧犯人押送刑场的即视感。
    方楚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看来那些黑粉真的是恨急了徐牧舟, 这种又脏又浪费的活儿亏他们能想得出来。
    眼见徐牧舟被一个年轻男人护在身后, 衣服上还有黏糊糊脏兮兮的液体，无助的站在男人后面，看上去可怜极了。
    坐在驾驶座的助理忽然明白了, 原来方总是为了来看prince，看来网上说的都是真的, 她看了眼后视镜, 犹豫道：“方总不过去吗？”
    方楚宁不急, 就是要让他明白, 做事不考虑后果是什么样的结果。
    一直到徐牧舟被堵在那里，进退不得，跟在他身边的人看上去都不是很机灵。
    照这样下去, 估计要耗费不少时间。
    方楚宁戴上口罩, 把到锁骨的黑发扎起，开门下车。
    大步流星走过去, 没有回一下头, 伸手拉住少年胳膊，粗鲁的往医院里面拽。
    “宁宁...”徐牧舟眼睛里有星星闪动，依赖的跟在她后面。
    方楚宁带着他走医院后门, 这里是马路的另一边，是一个僻静的地方，这会医院里的人都在上班，没人回来这里。
    方楚宁瞄了眼他脸上还沾有的蛋液，嫌恶的松开他，“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活该。”
    这话有点年龄倒退的恶趣味，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年少轻狂时期。
    徐牧舟非但不介意，见她对自己终于有情绪表现，心口宛若万花绽放，急切表示：“我没有后悔，除你以外，其他对我而言都无所谓。”
    对于他迫切的表达方楚宁没有作出回应，丢给他一条自己随身带的手帕，“把脸擦干净。”
    徐牧舟欢喜的拿手帕的手指都在轻微颤抖，他不舍得用手帕，将它仔细折叠好放进裤袋里，然后从另一个口袋拿出一条手帕擦脸。
    方楚宁嘴角抽搐了一下，摘下口罩，“自己打电话让人来接你，我走了。”
    “不要！”徐牧舟下意识挽留她，一想放过一点和她相处的机会，“你可以顺路带我一程吗？我那车的车牌他们都知道，我怕......”
    他们，指的是那群疯狂歌迷。
    方楚宁在拿手机回信息，边回边往不远处停着的车走，“随便你。”
    徐牧舟紧跟在她后面。
    两人上车以后，方楚宁觉察到不对劲，车内的香气似乎浓郁了些，朝后视镜看了眼，发现坐驾驶座上的人带着一个简易的防毒口罩，显然不是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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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页

    她做出最快的反应立马去开车门，而车门已经被反锁，驾驶座上的人有了动作，她猛地一脚踢在驾驶座后背上，快速脱下外套丢给身旁的人，“把口鼻捂住！”
    徐牧舟没有多想，照她的话去做，捂上口鼻后，桃花眼半眯着，很快注意到扶手箱凹槽里释放气体的气罐，起身就要去关。
    驾驶座上的人阻止他，方楚宁扯下领带勒住她的脖子，可到底是吸入的太多，头已经有点昏沉，手臂无力。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秒，方楚宁满脑子都是，她又双叒叕被绑架了。
    ...
    再次醒来，方楚宁发现他们被关在一间密室一样的地方，空旷安静，四面墙连窗户都没有，仅有头顶的一盏灯。
    她手脚被粗绳绑住，一旁的少年还在昏睡。
    还没等她想叫醒他，密室的门被打开，徐牧舟应声醒来，细碎的眸光有一丝迷茫，朦胧间看见熟悉的身影，眼睛蓦地恢复清明，“宁宁！”
    他想靠近一些，却发现手脚被绑得结实。
    啪啪啪的鼓掌声响起，两人同时看过去，就见一个打扮性感，一身红衣的男人走进来，他的一只眼睛还戴着个红眼罩。
    这身独特的打扮一下子就唤起方楚宁对他的记忆，这不是就是那个被方红“骗感情”的大叔吗，怎么还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了。
    “好感人呐。”男人假惺惺的说，“可惜不过是奸妇淫夫。”
    男人缓缓走到女人跟前，半蹲下身，手指捏住女人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盯着她眉眼看了会，他眼底露出不正常的迷恋，“你和方红长得越来越像了呢。”
    “我不是方红。”方楚宁不得不提醒他。
    男人像是没听见，眼帘半垂，慢慢靠近她。一个身影突然朝他扑去，狠狠咬住他抓着方楚宁的手腕，那凶狠劲像是要撕下来一块肉似的。
    “啊”没有防备的男人被痛意激醒，翻手用力甩在他脸上。
    徐牧舟被甩在地上，白皙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男人还不解气，瞪大愤恨的眼睛，起身抬脚就踩，“贱人你敢咬我！”
    “喂！”方楚宁想阻止，奈何手脚都动不了，只能试图让男人分散注意力，“你既然那么喜欢方红干嘛不直接绑架方红，你绑我们有什么用。”
    男人果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她，冷笑：“我就是要绑你，绑她在乎的东西，也要让她体会一下那种从焦虑到绝望的痛苦。”
    显然男人并不了解方红，就算绑了她方红都未必会着急一下，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往D国那种危险地区送过去。
    这话方楚宁可不敢直接说，就怕这疯子觉得他们没利用价值直接弄死他们。
    等男人走后，方楚宁目光落在那卷缩着身体，惨兮兮的少年身上，“你没事吧？”
    他一边脸肿得很严重，可想而之男人用了多大劲。
    方楚宁见状眉头一皱，“像这种情况你不应该激怒他。”他们没有还手的能力。
    徐牧舟睫毛颤了一下，睁开紧闭的眼睛，大概是疼得紧了，他眼眶微红，抿唇不语。
    在方楚宁看来，像他这样被娇养惯的男生受到这种暴力没有直接哭出来已经算了不起了，完全没有注意他眼里浓浓的委屈。
    方楚宁很庆幸，因为在D国被绑多次的原因，她习惯在衬衫袖口缝合的位置藏一块刀片，就为用在这种时候。
    手背在后面，她将刀片从袖口挤出，艰难的弯曲手一点一点将粗绳割断。
    双手获得自由，她把绑脚的绳解开，然后去帮徐牧舟松绑。
    看着他高高肿起的脸，不免有些替他担心，这不会毁容吧？
    徐牧舟偏头躲开她的视线，声线颤抖，“你别看......”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那么丑的一面。
    方楚宁快速帮他解绑，然后又遇到了下一个难题。
    “门锁着，我们怎么出去？”徐牧舟声音很轻。
    方楚宁环顾了下四周，除门以外还有个排气口，只是排气口太小了，根本不足以让他们钻进去。
    还好她学过一门技术，袖口拽出一条十厘米长的铁线，往钥匙孔戳进去，花费了几分钟时间，门锁终于咔擦打开。
    密室外面是一条灯光昏暗的长廊，才发现这个地方似乎不小，她拉着虚弱的徐牧舟快步朝尽头的铁门走去，就快要到的时候门后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方楚宁一惊，拉着他往回走，推开长廊一侧的房间门躲了进去。
    在关门那一刹那脚步声传来，方楚宁屏住呼吸，一只手捂住少年的嘴，生怕他出声。
    黑暗中，唯有他一双眼睛能看见光亮，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外面的人发现他们不见，长廊脚步声不断响起，她听见一道道铁门被粗鲁踹开的声音，并且声音越来越近。
    方楚宁有点心惊胆战，如果是她一个人，对方又没有枪械的情况下哪怕是几个人她都能对付的来，怕就怕人有防备，她旁边还带一个。
    声响在逼近的同时突然安静，方楚宁紧盯着门口没有放松警惕。
    房间的铁门被敲响，男人悠闲的声音传来，“给你们一个机会，再不出来我可就开木仓往里扫了。”
    方楚宁有点迟疑，不确定他是不是诈他们。
    下一秒，一声木仓响打在门上，铁门上子弓单大小的洞照进来一束光，这下方楚宁信了，开口：“我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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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页

    门外不止男人一个人，他后面还站着两个高大的女人，手里都拿着木仓械，逃跑的可能微乎其微。
    男人看上去很平静，歪头打量他们两人，“为什么那么不听话？明明我的目标只有方红，你们乖乖当完诱饵我会让你们死的轻松一点的。”
    一个高大的女人突然上前，抬脚横踢，方楚宁身体比脑子反应快，一个后仰躲过，眼睛一眯，抬脚一个后旋踢狠狠踢在她头上，女人被这力道甩砸在墙上，倒在地上，鼻子涌出鲜血。
    这一套动作完全是条件反射。
    刚踢完，黑洞洞的木仓口就指在她太阳穴上，方楚宁僵住，然后肚子就挨了一下倒在地上，男人似乎恨极了，一下又一下用皮鞋的尖处一下又一下踢着她，“为什么为什么你和方红一样那么讨厌”
    方楚宁护着头，还没挨两下就感觉身上一重，睁眼才发现原来是徐牧舟压在她身上，不对，是护住她被踢的地方。
    他闷声不吭，眉头紧皱，苍白的额头都是冷汗。
    男人跟疯了一样，红着眼睛，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脚的力道一点没缓下来。
    方楚宁呆滞的眼神有了松动，刚想抱住他换个位置护住他，奄奄一息的少年突然暴起，猛地朝男人扑过去咬住他的脖子。
    “啊——”男人发出尖锐的叫声，少年很快被高大的女人拽起来，男人摸了摸渗血的脖子，彻底红了眼，用尽力气一脚踢在他肚子上。
    徐牧舟闷哼一声，身子一软陷入昏迷。
    “徐牧舟！”眼见男人不解气想直接动木仓，方楚宁急忙说：“你如果现在杀了他永远也别想见到方红！”
    男人顿住，阴森森扭头，“好，我等她来了再在她面前送你们归西。”
    方楚宁暂时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听男人说：“打晕她。”
    后颈一痛，方楚宁晕了过去。
    本以为这次是凶多吉少，等方楚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病床旁边还坐着哭红眼的方父，她脑子有点迟钝，还以为是做梦。
    “宁宁，宁宁你醒了！”方父喜极而泣，“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方楚宁动了动脖子，后颈处顿时传来剧痛，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不是在做梦，“爸爸......？”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是是，爸爸在这，不要怕。”方父握住她一只手，流泪不停。
    方楚宁抬手帮他擦了擦，疑惑，“为什么......”她会在这？
    “你忘了？你被人绑架，你妈把你救回来的时候你就一直昏睡，都过去一天一夜了，爸爸差点以为......”还没说完方父就呸呸呸，“吉人天相，爸爸知道你一定没事。”
    都一天一夜了......
    方楚宁闭上眼睛，突然想起什么，重新睁眼望向方父，“和我一起的那个人呢？”
    听到这话方父表情有点怪异，似有不高兴，但还是说：“在隔壁病房，还没醒。”
    “他有没有......”
    “听医生说是肝脏破裂，好像手术挺成功的吧，反正就是还没醒。”方父表情更加奇怪，“你们怎么会被一起绑了去？”
    肝脏破裂？那么严重吗。
    方父观察她的脸色，见没什么异样，还是继续道：“宁宁你可不能三心二意，嘉嘉才是你未婚夫。”
    方楚宁没有说话，视线往病房扫了一圈，“就爸爸一个人？”
    “现在是晚上，我让利利回去了，嘉嘉想留下来的，爸爸看他为你担心的一夜没睡，就让他也先回去休息了，走的时候还万般不愿呢。”
    方楚宁哦了一声，“那爸爸也回去休息吧，不用看着我，我没事。”
    “那怎么行，你才刚醒，饿不饿？有没有想吃的？我让人做了送来。”
    方楚宁没想到一个手刀劈得她昏迷了那么久，估计是那个女人怀恨在心用劲太重才这样。
    第81章 崩溃   谁在算计谁
    第二天方楚宁就感觉好很多了, 她身上的伤并不严重，身上除了有青紫的踢伤以外最严重的还是她后颈的一块。
    今天换了一个人守在她病床前，事实上方楚宁已经准备出院了。
    “伯父说你还没有好，要多留院观察几天。”唐嘉礼把粥喂到她嘴边。
    方楚宁偏头, 没什么心情吃, “都说了我没事，干嘛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唐嘉礼幽幽看着她, 自从知道她被绑架后他心神不宁, 尤其是在知道她和那人一起被绑架时, 那种焦虑不安的情绪让他倍感煎熬。
    他多希望那人死在这次绑架事件里面。
    出院之前方楚宁去看了徐牧舟，他这会也醒了，徐父正坐在病床边给他喂吃的, 他半躺在病床上，偏头看着窗外, 眼眸半睁, 脸上还敷了纱布, 看上去没有精神极了。
    隔着一道门她听不见徐父说什么, 只看见少年一动未动，静得像一幅画。
    方楚宁敲了敲病房的门，然后就看见少年眼睫颤了一下, 目光带着小心翼翼的期许, 朝门方向看过去。
    见来的人真的是她，他的神情就犹如冬去春来, 顷刻间有了生气, 朝她虚弱的抿唇一笑。
    方楚宁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越是对他有心软的迹象就越不想看见他，甚至觉得他对自己笑都很不顺眼。
    看出女人有离开的想法, 徐牧舟不顾虚弱的身体掀开被子想下床，被徐父强硬的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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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自己儿子整个身心都在那个女人身上，徐父简直恨铁不成钢，但又毫无办法，只能让人进来。
    “现在你可以吃了吧？”第一次伺候人还受了冷脸，要不是对方是自己儿子，他如何会这般放低姿态。
    从方楚宁进门后徐牧舟眼睛就黏在她身上下不来，嘴上说着：“我不饿。”
    徐父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起身对女人说：“我有事出去一会，宝贝他自己一个人吃不了，你来帮一下忙。”
    “我公司还有事”没梳理清楚自己心绪的方楚宁不想在这里待太久。
    她话音刚落，就见病床上的少年像即将枯萎的花一般，失去了神采。
    徐父很是不悦，“他变成这样可都是因为你，不要告诉我你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正是方楚宁郁结的地方，不可否认，在他不顾一切扑在她身上替她挡去伤害的时候她心还是有所撼动的，但正是因为这点动摇让她没办法再平静的面对他。
    她会不自觉想起他曾“背叛”过自己的事，就愈发对这份动摇厌恶。
    徐父留下类似警告的话后就离开了病房，徐牧舟看着她，方楚宁慢慢走到病床前，坐下后端起桌上海参粥，喂到他嘴边。
    徐牧舟手指轻抓被子，乖巧的张嘴吃下，滚烫的热粥让他表情稍有停顿，但还是咽了下去。
    方楚宁没有因为他喝粥而感到欣慰什么，反而更是反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矫情。”
    脸上流露出的喜悦僵住，徐牧舟有些无措，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这样说自己。
    “咚”瓷碗被不轻不重的放在桌上，少年眼神宛若被吓到的幼崽一样不知所措，方楚宁深吸口气转身出了病房。
    她没有走，只是在吸烟区抽了支烟，冷静下来后她有了决定。
    再次回到病房，就看见徐牧舟坐在病床上，艰难的探着上身，用一只手小心的勾着粥勺小口喝粥，见她回来他轻舔去唇上的粥水，轻弱讨好的对她说：“你不喜欢的话我会改的。”
    黑眸看了他一会，方楚宁没有说话，端起粥重新喂他。
    安静吃了几口，徐牧舟眼睫微抬，女人面无表情，气氛安静的让他心生不安，于是他试探着打破这氛围，“宁宁，粥有点烫。”
    方楚宁看了他一眼，见他嘴唇还真被烫得微微红，她又舀起小勺粥，不过这次没有立刻送到他嘴里，而是晾了一会，等粥温度降下去才送到他嘴边。
    虽然女人仍旧没有说话，但徐牧舟心里却像是吃了蜂蜜一样甜。
    他想喝慢一点，但又怕她不高兴，只能就着她喂的速度一口接一口，很快一碗粥见底，徐牧舟见她要走，急忙问：“你明天还会来吗？”
    “公司有很多事要做。”没有正面答应他这个问题。
    徐牧舟眸光黯淡，用最低的姿态企求：“有空的话，再过来看看我好不好？”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人已经离开病房，只留下他一个人孤单单待在这苍白冷寂的空间里。
    徐牧舟低头，瞳眸涌上水汽。
    ...
    方楚宁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开车回到方家别墅。
    别墅里的佣人都知道她被绑架的事，见她回来就都围了上去，担忧的问她情况，方楚宁心里有事，跟他们说了两句就进了别墅。
    她把车钥匙丢在客厅的桌上，无力坐倒在沙发上，手指掐了掐太阳穴。
    她在想，徐牧舟这种感情到底是男人的占有欲还是真的喜欢她？她自觉是前者，如果仅仅只是占有欲，真的值得他付出那么多吗。
    方楚宁很清楚，她对徐牧舟的感情再也回不到最初那种深情纯粹，现在这样，也不过是因为她心软了，而这份心软是对别的异性没有的。
    方楚宁想得入神，不知不觉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并且离她越来越近。
    唇上微凉柔软的触感让她幽幽转醒，方楚宁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有点懵，反应过来这人刚刚干了些什么，她一把将人推开，目光往二楼和四周围扫了眼，所幸没人看见。
    男人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艳丽的眉眼是散不去的担忧，“幸好你没事。”
    方楚宁拍开他的手，不高兴道：“你越线了。”
    李一芃柔柔凝视她，“抱歉，刚才有点控制不住。”
    这人胆子大到简直无法理解，万一被别墅里随便一个人看见，那等待他的结果只有失业。
    男人眼里的深情让她无所适从，起身想上楼，手腕却被他抓住，“再陪我一会，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以为又是那种粘粘乎乎的告白，方楚宁表示不想听。
    “是关于你那小情人的。”
    方楚宁斜眼。
    李一芃不以为意，松开她的手，侧坐的姿势歪头靠在沙发上，长发飘落在他耳畔，慵懒而妩媚，“你又动心了？”
    一句话直戳她内心。
    男人继续说：“嗯，让我猜猜，你不确定他值不值得你再付出这份感情，所以你在犹豫不定。”
    方楚宁很郁闷，这人简直比她爸还了解她，“不关你事。”
    李一芃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手背，像是撒娇一样软着声音，“我只是想帮你，让你知道他对你的感情到底到什么样的程度。”
    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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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否认，他确实很嫉妒，但更希望女孩不要有遗憾。
    在喜欢上她那一刻开始，这段感情就注定有人欢喜有人忧。
    ...
    自那天以后，徐牧舟再没有见方楚宁来看过自己，周身的病痛都不及心痛，他本以为两人经历过生死，她会对自己态度有所转变。
    果然一切都只是他的痴心妄想。
    因为必须住院至少一个月来恢复，徐牧舟不能出院，焦心的想念让他难过不已，哮喘复发好几次。
    可哪怕让人去把他的情况告知她，她还是没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侵占了徐牧舟理智，他让经纪人帮他拿来衣服，不顾身体的虚弱换上后便要出院去找她。
    却刚好碰上过来看他的徐父，打量他一眼，“去哪？”
    徐牧舟抿嘴。
    “身体没好之前哪都不能去，回去躺好。”
    徐牧舟站那不动。
    徐父蹙眉，对于现在这个已经完全不听他话的儿子有着不喜和无奈，也不打算瞒他，“我知道你想去找那个女人，但已经没有必要，再过不久她就要结婚了。”
    结婚两个字犹如死亡判决书，徐牧舟瞳孔微微一缩，颤巍巍不可置信的望向他，“她结婚......那我怎么办？”
    少年一副精神失常的样子让徐父心疼又气愤，“宝贝，跟爸爸去f国，这个地方不适合我们，离开这里什么都会变好的。”
    徐牧舟微微低头，深粉色的刘海挡住了他濒临崩溃的眉眼，他一把将男人推开，冲出了病房。
    “宝贝！你们还不快跟上去，出了事我可不放过你们！”徐父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徐牧舟步伐很快，出了医院拦停一辆计程车很快就没了影。
    经纪人带着几个保镖开车紧跟在后面。
    到了世纪大厦一楼他被保安拦了下来，“需要出示工作证，或者有没有预约时间。”
    保安觉得眼前的少年很眼熟，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我要见方楚宁。”徐牧舟哑着声音说。
    方楚宁这个名字保安熟，但不代表能放行，“有预约吗？”
    大概也是巧合，正准备出去吃饭的方楚宁出了电梯和他撞了个正着。
    两人隔着远远的距离相望，徐牧舟神情突然平静下来，走过去，“我今天刚出院，谢谢你之前帮过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
    末了还对她扬起一抹舒适的微笑，丝毫不提她要结婚的事。
    第82章    最后的机会
    想上前阻止的保安听到这话顿时停下, 猜想两个人认识就没再凑过去找不愉快。
    少年的反应让方楚宁稍感奇怪，没有领情，“不了，我最近会很忙。”
    徐牧舟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像往常一样表现失落, 笑容愈发的甜美, “真的不可以吗？只是想好好结束，吃完这顿饭, 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
    方楚宁挑眉, 她觉得少年此刻的态度很不正常, 视线在他脸上以及跟在他身后来的人身上转了一圈，点头答应，“好, 那现在走吧。”
    “不是现在，我希望那是一个正式的离别, 至少, 我想把最好看的一面呈现在宁宁面前, 而不是现在这样邋遢。”
    邋遢吗？方楚宁上下看了他一眼, 哪怕这张脸病怏怏的也丝毫不减颜色。
    少年表情让人看不懂，像是很认真，但又透出一种认真以外的诡异。
    “好, 时间你定。”
    时间定在两天后的晚餐, 方楚宁如约而至，餐厅应该是被他包场了, 只有他们两个。
    今天的徐牧舟确实让她惊艳, 暗红色马甲白底衬衣，衣领是西方贵族款式的皱花领，再配暗红色的宝石蝴蝶扣, 深粉色的刘海梳了上去，露出饱满白皙的额头，左边耳朵还戴了个耳钉，应该是还化了点妆，眉眼愈发精致，唇色淡红，面如桃花，让人看了挪不开眼。
    “等很久了吧？抱歉，在路上花了点时间。”徐牧舟目露歉意，在她对面落座。
    方楚宁目光在他眉眼扫过，淡淡，“我也是刚到。”
    服务生把两份菜单放在他们面前，方楚宁没有动，让他点。
    服务生又拿来一瓶红酒，给他们倒上，餐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方楚宁看着面前的红酒杯，桌下的手拿着镶钻的打火机摆弄，久久没有拿起来喝。
    “你怕我在酒里放东西吗？”隔着餐桌距离，似乎是猜到她的顾忌，少年面露浅笑。
    是这样的，方楚宁可不认为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餐。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徐牧舟也不在意，拿起面前的红酒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小口，长长的眼睫微抬，“如果你还不放心的话，可以等我每一样都吃一口你再吃。”
    方楚宁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刺激到女人的好强心，手肘撑在餐桌上，托腮点头，“好，那你先吃。”
    然后徐牧舟就真的把桌上的每一样菜都吃了一遍，包括她盘子里的，也让服务生随她的意思挑了几样放在他盘子里，等他都吃完了她才慢悠悠动手。
    “原来你对我已经那么不信任了吗。”
    徐牧舟低喃，声音小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在这种只有他们两人的安静空间里方楚宁还是听见了。
    方楚宁不紧不慢地切下小块牛排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后，眸光转向他，“我只对我在乎的人有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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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页

    言下之意就是说他不是她在乎的人。
    这样的话对徐牧舟来说无疑是诛心的，他眼睫轻轻垂下，手拿刀叉捏得死紧，“那他呢？你......信任他吗？”
    或者说在乎他吗？
    “你是说嘉嘉？”方楚宁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思考了会，说：“信任吧，毕竟我们快结婚了。”
    入口的红酒苦涩难咽，徐牧舟轻笑，“是呢。”
    定定注视女人半晌，他失魂落魄的垂眸，桃色的双唇轻掀，“其实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很喜欢你了......”
    方楚宁咀嚼的动作一顿。
    徐牧舟失神的看着盘子里的食物，继续说：“宁宁从小就很优秀很受人欢迎呢，好多人都喜欢宁宁，宁宁根本看不见我。”
    “我想只要站在离你更近的地方，一定能引起你的注意，可是那样的前提需要很长时间。”
    “我让爸爸找你就读的学校，就算你看不见我，至少时间久了你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似乎想到什么，他唇边抿起一抹甜蜜的弧度，眸子湿润，“在一起的时候，我好高兴，那时候我在想，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徐牧舟手拿银叉用力在盘子上留下一道划痕，眼眸也随之变得狰狞，“可是不够，你眼里还是有好多人，同学，朋友，我在你眼里永远是最不重要的那一个。”
    方楚宁真的有被吓到，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面前这个人。
    徐牧舟表情慢慢平静，努力对她扬起嘴角，“你一定觉得我像个疯子一样对不对？所以才不喜欢我。”
    以前不觉得，现在是有那么一点像，方楚宁移开视线。
    徐牧舟突然站起来，双手撑着餐桌，上身前倾，神情激动，“你总是这样，你眼睛根本看不见我，你看着我啊！为什么不看我！”
    少年眉眼间有一丝癫狂。
    方楚宁皱眉，“你冷静一点。”
    徐牧舟喘着粗气，好一会才恢复平静，坐回去，低头抬手捂住眼睛，“抱歉，情绪有点没控制好。”他推开一椅子，别过脸说：“我去一趟厕所。”
    他脚下稍有趔趄，背影很快离开了她的视线。
    方楚宁抿了口红酒，眼底探究的神色更浓。
    这个时候，服务生端着盘子过来，上面是一块叠好的雪白餐巾，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香，方楚宁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放到盘子的一边。
    “还需要再加点红酒吗？”服务生问。
    方楚宁手指在高脚杯旁边敲了敲，“好。”
    半杯红酒下肚，方楚宁脑袋有点晕，以她现在的酒量根本不可能是喝醉，答案呼之欲出。
    真可笑，前一刻还在问她为什么不信任他，既然要这么做就不应该问这种话。
    刚想完方楚宁趴在餐桌上没了动静，而那个原本说要上厕所的人从拐角的地方走出，缓缓靠近她。
    徐牧舟看着她，弯腰在她后颈处轻轻落下一吻，稀碎的心得以缓解。
    他将人转移到酒店，女人毫无防备的躺在床上，呼吸平稳，哪怕他肆无忌惮的凑近，她也不会露出厌烦的神态。
    真好。
    徐牧舟将脸贴在她心口上，把她一只手搭在身上，就像是把他抱在怀里一样。
    他伸手慢慢解开衣服上的扣子，将暗红色马甲丢在地上，然后开始脱身上的白色衬衫，扣子解完后他没有脱掉，抓起女人的手在她手心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徐牧舟背过身把衬衣脱下随手丢在地上，爬到床上，跪坐在女人身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喉结滚动，眸子逐渐迷离。
    他有些急切的倾身上去，缓慢而轻柔的用娇嫩的唇瓣贴上她，贪婪的吞咽她的呼吸。
    黏腻而缠绵的吻一路到她白净的颈脖，他微微离开，女人衣服上烫金色的衣扣像是魅魔一样召唤他，徐牧舟吞咽口水，手指微微颤抖的伸过去。
    一颗，两颗，徐牧舟眼睛被烫了一下，动作停了下来，他心猿意马，从未有过的臊意让他脸腾得更红了，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整个人都仿佛在冒热气。
    “怎么了，不继续吗。”
    突如其来的女声让徐牧舟陡然僵住，脸庞羞红迅速褪去，白着脸一点一点抬头。女人面无表情垂眸看着他，眼里含着讥讽。
    方楚宁将他从身上推开，从床上坐起，面色波澜不惊，慢慢扣上扣子。
    这一刻绝对是徐牧舟最狼狈的一刻，他上身不着寸缕，纤细美好的身体在她面前显得一文不值，她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就把他推开了。
    他没有想为什么她会醒，脑子一片空白，没有遮挡袒露出来的肌肤。
    “我还当你的目的是什么，原来就是为这种下作的事在算计。”方楚宁回头，眸光冷到极点，“下一步是什么？让唐嘉礼知道我们shang床的事？还是说让新闻媒体争相报道我们的亲密？”
    徐牧舟脸色灰白，像是下一刻就要昏厥过去，“不是的......”
    “我还真是太小看你了。”方楚宁忍着满腔的怒意，冷笑，“原来徐同学也没有高贵到哪里，真是让人倒胃口。”
    像是被判了死刑，徐牧舟再不敢抬头，冰冷刺骨的寒意几乎夺去了身体最后一点暖意，他深深低着头，怕极了她那双透着厌恶的眼睛。
    直到女人离开他仍保持这样的姿势很久很久，像一个失去灵魂的雕塑。
    --

 第147页

    方楚宁被气得不轻，她没想到他会用那么低劣的手段，以至于短时间内连看他一眼都烦。
    因为结婚的事她也没时间，后面徐牧舟又约了她一次，她拒绝了，然后再没有过他的消息。
    直到有一天，方楚宁正在处理一份有关收购土地的合同，手机放在一边响个不停，她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按了静音没再管。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进来的人是助理，她表情有些慌，在门口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方楚宁瞄了她一眼，“怎么了？”
    “方总，你看一下电视直播，prince他......”
    “你上班时间看直播？”她抓重点。
    “不是的，现在手机上都有，请您看一下！”助理拿着手机走到她面前，然后点开直播。
    直播里是灰茫茫的天空，镜头很晃声音很噪，乱哄哄的根本听不清。
    “这是在干什么？”
    “那是prince！”
    画面随之清晰，然后不断拉近放大，一栋高楼大厦顶楼上面出现一个小小的人影，方楚宁眼皮一跳，心脏都差点停了。
    她看清楚直播上显示的位置，就是世纪大厦，就在她上方。
    方楚宁连忙坐电梯到顶层，这会警察已经把进出的地方拦起来了，那些趁乱涌上来的记者都被堵在外面。
    方楚宁被一个警察拦住，她额头冒汗，但还是冷静地说：“让我去劝他，或许有用。”
    警察斟酌了会，还是让她过去了。
    世纪大厦是全球排名前三的高楼，楼顶的风有多大可想而知，方楚宁绕开一拨人，很快就见到站在顶楼边缘的少年。
    他身形单薄，背对他们，一头深粉色短发被吹乱。
    方楚宁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不小：“徐牧舟。”
    背影静了片刻，在众人劝了半个小时都没有丝毫松动的少年缓缓转过身，空洞的表情扬起一抹笑，“你来了。”
    他站的地方是楼的边缘，哪怕转个身都能让人提心吊胆，生怕他踩错一步。
    他脸色差极了，但却是在笑，就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我想过很久，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的话，那我宁愿不要和你呆在同一个世界上。”
    “所以呢，你想死在我面前让我永远记住你吗？”
    徐牧舟抬眸，“那你会记住我吗？”
    “不会。”方楚宁毫不犹豫，“活人我都记不住我为什么要记住你这个死人？”
    答案似乎让少年很失落，他低下头，“这样...”他又抬起头，眼里含泪，笑道：“没关系，我会一直记得你，哪怕是死。”
    他往后退一小步，半个脚后跟露在了外面，风吹动他的头发和宽大的衣服，摇摇欲坠。
    惊呼声四起。
    方楚宁捏拳，“这就是你对我的喜欢？用死来逼我？”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徐牧舟微肿的眼眶中滑落，他咬着唇，无声的哭泣。
    “对不起...对不起...”
    他又往后退了小步，哭得直喘气，嘴里一直念着对不起。
    方楚宁不知道他这个对不起是对现在还是以前，或许都有，她无心思考，看出来他真有去意，心都跟着缩成一团。
    朝他伸出手，目光决绝，“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不会再有，过来。”
    徐牧舟睁大了眼睛，紧抿着嘴，手紧紧抓着裤腿，似乎不太确定。
    方楚宁盯着他，重复：“过来，我不会再说第三遍。”
    话音刚落，少年像箭一样冲进她怀里，脸深深埋在她颈窝，支撑他理智的最后一根弦终于断了，崩溃的哭出声：“宁宁呜...对不起...对不起...”
    方楚宁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她咬了咬牙到底是没再说什么刺激他的话，任由他眼泪打湿自己的衣服。
    第83章    嘿嘿嘿
    方楚宁是个有想法就行动的人, 但这件事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她选择徐牧舟就证明要跟很多人翻脸。
    事件发酵到这种地步，几乎已经人尽皆知，更别说徐父那边, 还没等她做好跟他们说清楚的打算, 手机已经响个不停。
    见女人看着手机微微皱眉，徐牧舟心悬了起来, 哪怕她已经说过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可还是怕她会后悔。
    他站在一边一动不动, 连呼吸都放轻，安安静静没有打搅女人。
    接完一通电话，方楚宁瞥他一眼, “傻站着干嘛，坐啊。”
    虽然语气不怎么好, 但这还是两人重逢以后她对自己态度最好最亲近的一次, 徐牧舟抿唇, 有些局促的坐到离她一个位置远的地方。
    这样的人很难和前段时间算计她给她下药想和她啪啪啪那样疯狂的人联系到一起。
    至少两人认识那么多年, 方楚宁还是第一次见他在自己面前那么束手束脚，她把视线重新移到手机上，“我又不会吃了你, 怕什么？”
    “不是的, 我不是害怕你。”徐牧舟连忙解释，他只是怕惹她不高兴。
    方楚宁没有说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办公室里出奇的安静，她把手机一收站起身，“我要回家一趟。”
    该说的还是快点说清楚的好, 免得拖得越久就越麻烦。
    “我跟你一起。”徐牧舟也跟着站起来。
    方楚宁神情莫测，这会带他回去显然不是什么好决定，至少要先确定下来，“别，你还是先回去吧，跟着我可能不方便。”
    --

 第148页

    徐牧舟摇头，说什么都要和她一起，他怕自己是在做梦，等她离开自己视线后梦就醒了。
    没办法，见他坚持方楚宁只好带上他。
    自从她接管公司以后方红就很少来公司，大多时间都是待在家里，基本已经进入了养老阶段。
    回到方家别墅，方父已经在等她了，见她还带那个男人回来，更是变了脸色，“宁宁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在外面厮混就算了你还把人带回来！”
    方父厌恶的目光恨不得把她身后的少年刺穿。
    徐牧舟躲在女人后面，一副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
    方楚宁往旁边挪了下，彻底挡住方父瞪他的视线，“爸爸，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很清醒，您不用怀疑。”
    方父被她气得不行，“你是个快要结婚的人，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在国外几年学坏了是不是！？”
    男人想法很简单，他看不惯三心二意的人，哪怕对方是自己从小宠爱到大的女儿他也不会偏袒。
    “爸爸，我晚一点再跟你解释。”方楚宁看了眼二楼的方向，“妈妈她在家吗？”
    方父抱着双手，没好气道：“在书房等你。”
    方楚宁让徐牧舟先在自己房间里等着，毕竟以方父现在的态度，显然不能让他们待在一块。
    徐牧舟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他安静地坐在窗边的沙发椅上，视线在房间内一点一点扫过，在触及那张大床时顿住，眸光微闪。
    房间门在这个时候打开，方天利探头进来，瞧见房间里的人脸顿时臭了。
    他咚地用力推开房门，快步走过去将少年从沙发椅上拽起，“不准你坐我姐的沙发！”
    徐牧舟被推开一步，他微微抿唇，罕见的没有反抗。
    这还没完，方天利瞥了眼他的脚，又是粗鲁的一拽，“不准踩我姐的地毯！”
    少年像是那种任由人欺负不知反抗的羔羊，明明身高高方天利将近一个头，却没有半点气势，任由他拉拽，最后脚踩在冰冷冷的地板上。
    “怎么了？抢别人女人你也知道心虚呀？嘴不是很利么，干嘛不说话？”
    方天利看见他这张脸就来气，这人怎么好意思，“真够下/贱的，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珍惜现在又赶着给人做小三，不要脸到这种程度的男人还是头一次见。”
    他嘴上毫不留情，语气算得上歹毒，换作别的玻璃心一点的男的估计都会受不住红了眼眶。
    徐牧舟垂眸，朱唇轻掀，下一秒又抿住，到底是没说话。
    “不要脸，不准踩在我家地板上！”方天利各种刁难，又推了他一下。
    徐牧舟身后就是一张有腰那么高的书桌，刚好就撞在桌角上，旧病本就还没痊愈，他脸疼得白了几分。
    方天利不仅不同情还洋洋得意，“活该。”
    ...
    另一边，书房里，想象中的气急败坏，母女针锋相对的场面都没有，方红正悠哉悠哉的喝红茶，眉宇舒适，“你打算怎么办？”
    这是方楚宁进来之后她说的第一句话。
    方楚宁：“取消婚约。”
    意料之中，方红又说：“这样的话并不是你单方面说决定就决定的。”
    “格林岛还有梅山湖矿地，就当是给他的赔礼。”
    在D国发展这几年方楚宁自然不可能一无所获，她用自己的能力金钱拍下了一座海岛，以及一块有丰富资源的矿地，光是海岛价值就是十一个亿，矿山价值更是不可估算，对于像唐母那样的商人来说，这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方楚宁并不会觉得可惜，毕竟她确实利用了唐嘉礼，利用了这场婚事，虽然从一开始是被迫。
    方红睇了她一眼，不咸不淡，“你还真大方，不过，唐家那边也未必受你这个礼。”
    女人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方楚宁捏了捏手指，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最后憋出一句：“所以我想拜托你。”
    方红殷红的嘴角上扬，“你在求我？”
    “......是。”声音从牙缝挤出。
    等方楚宁从书房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回到房间，入目的是这样的画面。
    方天利坐在沙发椅上，翘着脚，喝着热可可。而徐牧舟站在他旁边，微微低头，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画面就像恶主和他受尽屈辱的仆人。
    方楚宁顿时觉得不舒服了，“你在我房间干嘛？”
    方天利努努嘴，“和他聊天啊，看不出来吗？”
    还真看不出来，聊天能聊到脸上有巴掌印？
    “我没事，利利只是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所以多说了两句。”一直安安静静的美少年突然开口，还是帮他说话。
    方天利不屑的撇嘴，觉得他在装。
    方楚宁把人赶出去，转头跟他说出自己打算，“我要搬出去一段时间，等这件事平息了再作打算。”
    所谓的打算，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感受到她对自己的认真，徐牧舟心不可抑制的溢出喜悦，眸光潋滟。
    “你很高兴？”方楚宁脸色看不出好坏：“给我制造了那么多麻烦你确实该高兴。”
    刚流露出的喜悦僵住，徐牧舟脸又白了一分，他低头，想说什么却又只能低低道一声：“对不起......”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说的第多少次对不起，雪白的脸上那清晰的几条印子让他看上去可怜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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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页

    方楚宁视线落在他什么都没穿的脚上，拧眉，“光脚踩在地板上不冷？”病都还没好，完全不知道注意。
    她把他扯到地毯上，任由他在那站着，转身开始收拾自己衣服。
    之所以要搬出去主要是因为接下来受到消息的亲人肯定会陆续过来，而且像方父那样固执的人其实解释是没用的，还不如先搬离这里，等他们消气了再说。
    方楚宁搬到了市中心的一套一百多平方的江景套房里，她一个人住，但是平时徐牧舟会和她呆在一起。
    虽然说是复合，但两人最亲密的接触只是偶尔方楚宁嫌他走得慢拽着他胳膊走这样而已，而自从说给他机会后，少年便黏得不行，生怕她会丢了一样，无论上班还是回家他都紧跟着，关键这样的情况下他还可以做到完全不妨碍她工作休息的时间。
    安静的就像隐形人一样。
    晚上也是，会在她住的地方待到她快睡觉他才回去。
    客厅里，方楚宁拿着笔记本电脑在看股市变化，而徐牧舟则是坐在一边看电视，电视声音很小，不会影响到她。
    方楚宁抽空瞄了眼电视，嘴角一抽，“大晚上你看恐怖片？”
    沙发上，徐牧舟抱着抱枕，在女人看过来时，一直落在她身上的余光迅速移到电视上，轻轻“唔”了一声，当是回应。
    方楚宁收起电脑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了快，你还不回去？”
    徐牧舟抱紧抱枕，“我想看完再回去。”
    方楚宁没有意见。
    半个小时后，电影看完了，少年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快十二点了。”方楚宁提醒他。
    徐牧舟目光闪烁，希冀的望着她，“太晚了，我怕...今晚可以留在这里住一晚吗？”
    “不算很晚，我让人送你回去。”
    少年恳切，“我不会打扰到你的，明天一早我就回去。”
    方楚宁擦拭脸上的水珠，瞥他一眼，转身往自己房间走，“柜子里有洗漱用品，今晚你就那个房间。”她指了指一间卧室。
    徐牧舟唇线高扬，把怀里的抱枕抱得更紧，“好。”
    换好睡衣躺在床上，方楚宁闭眼，脑海把公司近日来的事重捋一遍，股市倒是稳定了，那些有关于方氏跟唐氏取消联姻以及背后一些猜测其原因的热搜在上去没一个小时就被撤掉，尤其是关于她和徐牧舟的，就像是被洗了一遍，现在在网上想搜都搜不出来。
    起初她以为这应该都是方红的手笔，后来她发现，关于徐牧舟一切不好的言论也一并被强制撤完了，她可不觉得方红会这么好心，至少不求她的话她绝对不会主动帮这种忙。
    方楚宁想得昏沉，直到轻微的敲门声打乱了她的思绪，她皱眉仰头看向门口，房间门被打开一条缝隙，露出少年闪烁不定的眼眸。
    “你干嘛？”她嗓门大道。
    徐牧舟睫毛颤颤，声音怯弱，“我害怕......”
    方楚宁无语，“谁让你三更半夜看恐怖片的。”
    那人影不说话了，就是站在门口不动。
    方楚宁看了他一会，“你不会想跟我睡吧？”
    这么直白的话很容易让人感到羞耻。
    黑暗中徐牧舟垂下眼睫，放在门框上的手指紧张的卷起，声音更轻，“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两人僵持了会，方楚宁叹口气，往旁边挪了挪，翻个身背对他，“不要吵到我，我明天还要上班。”
    意料之外的得到允许，徐牧舟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他尽量放轻声音，把房门关上后慢慢走到床边，床上的人背对他，特意给他留出了宽敞的位置。
    徐牧舟咬住下唇，忍着满心悸动，掀开薄被躺在她身边。
    他身子刚开始还有些僵硬，手紧紧捏着被子的一角，片刻后，见身边的人没有动静，他慢慢翻身面向她，桃花眼亮亮的，微微抿唇，伸出手指，隔着睡衣在她蝴蝶骨中间的位置轻轻打转。
    什么叫得寸进尺，这就叫得寸进尺。
    方楚宁咬牙，扭头一瞪，恶声恶气，“再闹我就赶你出去！”
    在她回头瞬间徐牧舟极快的缩回了手，目露无辜。
    等女人转过头背对他继续睡的时候，他再次伸出罪恶的小手，在她背上打转。
    痒意把方楚宁的火彻底挑起来了，她猛地翻身压上去，捏住他下巴，低头报复性的咬了咬他的脸颊。
    徐牧舟双手抵住她，眼睛像受惊的兔崽一样怯怯，“我怕......”
    方楚宁在他脸上留了痕迹后离开，舔了舔唇，眯眼，“知道怕你还闹我？”
    少年咬唇，双眸潋滟。
    她啧了一声，手一松躺了回去，“别闹了，快睡觉。”
    房间安静下来，方楚宁有了睡意，突然，背上那痒痒的麻意再次让她打了个哆嗦，她面带隐忍，那手指愈发肆意，在她背上轻轻划过打圈。
    再也忍受不住翻身扑了过去。
    她把少年作恶的手固定在头顶，掐着他的下巴啃咬他娇嫩的嘴唇。
    “宁...宁宁...”徐牧舟模糊不清的轻唤。
    方楚宁不理他的佯装示弱，掐着他手腕的力道愈发用力。
    一直到深夜两人才疲惫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那个说早早就会离开的人在床上睡得死沉，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方楚宁没有吵他，轻轻关上房门后给助理打电话，让她送两份早餐过来，今天也不准备去公司了，打算在家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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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患得患失只会愈演愈烈……
    等方楚宁吃完自己那份早餐, 徐牧舟才从房间里出来，她随意瞄了一眼，差点呛死。
    少年上身穿着昨晚被撕得有点碎的上衣，而下身只穿一条短裤, 修长白皙的一双长腿就这么刺喇喇的暴露在空气中, 上面还有昨晚留下的点点痕迹。
    “咳”方楚宁看着他，表情怪异, “干嘛不穿好衣服？”
    徐牧舟红着脸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我没有别的衣服换。”
    “可以先拿我的衣服穿。”
    徐牧舟微微抿唇, 转身回了房间，没一会，他穿着她的一件长袖宽松的居家服出来, 衣服很长，刚好包裹住他圆润挺翘的屁屁, 而下身还是没穿裤子。
    理由是：“你的裤子太紧了, ......会卡住。”
    卡住哪里不言而喻, 大概是昨晚那害羞劲还没过去, 他两手攥着衣服往下遮挡，飘忽的视线屡次和她错开。
    方楚宁目光从他身上移回到国外日报上，“吃早餐吧。”
    徐牧舟挪到她旁边的位置, 弯腰去拿放在餐桌中间的早餐, 衣服因为他大幅度的动作而往上溜，露出性感诱人的弧度。
    方楚宁怀疑他是故意的, 她看报纸的姿势刚好就能看见他的全部, 一下子就想起他昨晚被蹂/躏到掉眼泪的样子。
    少年安安静静的吃着早餐，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脸上，头发颜色看上去浅了很多, 将他皮肤衬得雪白，侧脸线条优美，眉眼柔顺，瞳色浅浅，漂亮到不真实。
    视线滑落到他天鹅般的颈脖上，那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和他那张不食烟火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看上去更谷欠了。
    方楚宁满脑子都是昨晚他哭着求自己不要的画面......还有自己捂住他的嘴，他说不了话眼泪还在不停的掉......可明明一直在哭，身体还是会诚实的迎合她。
    想着想着方楚宁突然又想要了。
    徐牧舟像是没注意到她的视线，细嚼慢咽的吃着三明治，末了还用舌尖舔一下微肿的唇瓣。
    方楚宁看了会，移开视线。
    “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方楚宁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徐牧舟心头涌上窃喜，微微抿着嘴唇，捧着杯牛奶，小心翼翼地试探，“那...我回家拿衣服过来？”
    “拿衣服过来干嘛？”
    他不知道女人是装不明白还是真不明白，又或者她至始至终没有想过和自己更进一步，那种忐忑不安的情绪再次捏紧了他的心脏。
    拿着玻璃杯的手指微微用力，徐牧舟楚楚可怜的望着她，“我们昨晚......”
    方楚宁翻了一页报纸，语气不见起伏，“我没有说不对你负责。”
    可也没有要同居的意思。
    徐牧舟难受的低下头，剩下一半的早餐变得索然无味。
    少年迟迟不愿走，就是要赖在这里，不是看电视就是主动打扫卫生，明明都不是干这种活的人，还要拿块抹布到处擦。
    方楚宁当然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可她就是不想什么都如他的意，那样他会得寸进尺，就像以前一样。
    在家里办公和在公司办公还是有区别的，哪怕待在书房里她偶尔也会分神，有些静不下心。
    何况还有一个不停进出给她投喂的人。
    “这个布丁我是照着书上做的，我刚刚尝过一个，还不错，你试试？”
    方楚宁单手托腮，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已经很饱了，不想吃。”
    刚刚才吃了一块草莓蛋糕，后面又觉得腻，想着很久没吃过泡面了嘴馋又煮了个泡面，吃了几块冰镇哈密瓜还吃了个雪糕，中饭都还没吃就已经腻了，哪里还吃得下东西。
    徐牧舟上扬的嘴角淡了下去，眼睫轻垂，“哦...”
    委屈又不敢和她多说的样子，端着布丁的背影很是失落，慢吞吞往外走。
    方楚宁钢笔戳戳桌上的草稿纸，看了他一眼，还是松口，“放这里吧有空再吃。”
    那人立刻返身回来，笑容灿烂的把布丁放在她面前，“吃完了跟我说，我把盘子拿出去。”
    方楚宁点头，顿了一下说道：“你如果很闲的话可以做午饭，这样不用出去吃。”
    徐牧舟很开心，“那你想吃什么？”
    方楚宁给他报了几个菜名。
    记下来后徐牧舟就出门买菜了，那么积极做家务还乐在其中的人还真是少见，方楚宁摇摇头，注意力重新放在工作上。
    不久，突响的门铃声扰乱了她思绪。
    她看了眼时间，买菜的话徐牧舟应该不会回来那么早。方楚宁伸了个懒腰，起身出了书房往玄关走，打开视频通讯器，一只放大的眼睛吓得她心一咯噔。
    那眼珠子转来转去，最后仿佛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往后退开两步，方楚宁也看清了他的脸。
    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艾里克。
    她把门打开，门外的人还在那好奇的戳着通讯器的镜头，反应迟钝的扭头望向她，眉眼顿时明媚，“宁！”
    方楚宁打量一圈，发现就他一个人，“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我让她帮我找的！”艾里克跟在她后面进屋，浅绿色的眼睛好奇的打量四周。
    他说的那个“她”指的就是他老妈，方楚宁没问是怎么找的，从冰箱里拿了盒纸装奶，转过头就见他整个人趴在落地窗前，稀罕的表情看上去傻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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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页

    “那太阳晒，过来这边坐。”方楚宁把牛奶放在桌上，好奇的问他，“你来找我干什么？”
    少年头上的金发有些乱糟糟的，一看就知道是和方天利浪完才过来，就是不知道方天利怎么没和他在一起。
    “我来跟宁告别。”这种本应该感伤的话在他嘴里说出来和往常没有区别，一样没心没肺。
    “你要回D国？”
    “嗯！”
    方楚宁，“那就留下来一起吃个中饭吧。”
    “好~”艾里克用刚学会的中文拉长了回应。
    他没有过问她近日发生的事，对于他来说只要他们是朋友他就很满足，并不关心其它任何事。
    当徐牧舟买菜回来见到的就是客厅里多出来的男人，他脸色一变，把菜放好，看了眼书房紧闭的门，走到客厅，面色不善的看着趴在沙发上悠闲看漫画的人，“你是谁？”
    金灿灿的头发看上去刺眼极了。
    金发碧眼的少年眉目间流露着一股不谙世事的清纯之气，仰头呆呆看着他，眨眨眼，“我是宁的朋友。”
    朋友？
    听了就让人觉得不舒服，但徐牧舟没有赶他走的资格，方才还雀跃的心情顿时变得阴沉，他回到厨房，只觉得连那些菜都变得碍眼。
    最后还是控制不住快要喷涌而出的嫉妒，敲响了书房门，在得到允许，他慢慢走进去，关上门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回来了。”方楚宁抬眸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表情不对劲，“怎么了？”
    女人的声音让徐牧舟如鲠在喉，鼻尖泛酸，眸中荡开一丝水汽，像是控诉一般望向她，“他是谁？”
    抬手指向外面。
    方楚宁手指转动钢笔，看着他说：“我在D国认识的朋友。”
    徐牧舟咬住下唇，低头委屈的掰弄手指。
    方楚宁往后靠坐，继续说：“来跟我告别的，好像是明天就要回去了吧。”
    徐牧舟动作一顿，抬眸。
    “也有可能是今晚回去，所以留他在这吃顿午饭。”
    徐牧舟心情舒畅了，抿起嘴角，“原来是这样，那要不要我再去买点菜？他喜欢吃什么？”
    “他好像不挑食吧。”方楚宁眸子不着痕迹的打量他，“如果是明天再走的话，我打算留他在这住一晚，你觉得怎么样？”
    少年脸上的笑容顷刻间烟消云散，脸色苍白了几分，眼睫微颤后垂下，轻声说：“你想留，就留好了。”
    钢笔在女人纤细的指间转得飞快，定定看了他好一会，方楚宁勾唇，“还是算了，孤男寡女的也不适合。”
    她觉得很有趣，因为少年的眼睛又亮了，他的心情似乎能被她轻易左右，而且流于表面，一颦一笑都比以前更生动。
    徐牧舟确实因为她的话心情反复，知道她是在逗弄自己他也没有不高兴，但又忍不住扭捏一句，“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他是你朋友。”
    书房突然静下来。
    在他以为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的时候，就听女人说：“那好，那就留他在这住一晚。”
    说完不再理会他。
    徐牧舟僵硬的站在那里，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本以为两人彻底在一起之后就不会有差错，可他发现，昨晚过后那患得患失的心情愈发强烈，总怕她玩腻了会不会抛弃自己。
    直到方楚宁通过视频开完一个会，少年还站在那里，整个人被阴影笼罩，状态低靡。
    她手指在桌上轻敲，发出清脆的声音，徐牧舟缓缓抬眸，方楚宁朝他伸出一只手，他犹豫了下，迈开步子试探性靠过去，心扑通扑通跳，一下子又从死气沉沉中复活。
    他坐到她腿上，整个人像一滩水一样软在她怀里，撒娇似的用脸在她下颚蹭蹭，然后埋进她怀里，长臂紧箍在她腰间。
    方楚宁揉了揉他头发，眸底划过一抹温和，“明明就是不喜欢，你还非得说那一句，把意思直接表达出来有那么难吗。”
    回应她的是怀里人不满的咕哝，声音太小压根听不清。
    第85章    绝不会再让别人有机会把……
    自那天以后两人相处要更亲密了些, 没有方楚宁故意为难，徐牧舟也顺其自然的搬过来和她一起住。
    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太大变化，除了晚上多了一项夜生活。
    不过让方楚宁有点难以忍受的是，徐牧舟越来越黏人, 黏到无法理解的地步, 她走哪他跟哪，很多时候不止是她连公司里的人都觉得他才是她的助理。
    他从来不会有自己的时间, 所有时间基本都花在她身上。
    一度让方楚宁想带他去心理医生, 又怕打击到他而不得不把想法搁置。
    就像现在, 方楚宁想把最后一点工作做完，他非要靠在她肩上看电视，“你能挪一下位置吗？妨碍到我工作了。”
    徐牧舟从她肩上抬头, 手抱住她的胳膊，琥珀色的桃花眼直勾勾看她, “你陪我看电视。”
    “我这不是在陪你吗。”
    少年闷闷的抿唇, 眸子暗示性瞥向她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方楚宁把笔记本合上, 放到一边, “就今天，明天晚上不能这样了。”
    昨天她好像也是这么说来着。
    见她放下工作，徐牧舟立马爬进她怀里, 坐在她腿中间背靠着她, 整个人依偎在她怀里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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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页

    方楚宁有点哭笑不得，调整了下坐姿, 摸了摸他头发, “把头发染回黑色吧，爸爸不喜欢这样花里胡哨的。”
    怀里的人立刻扭头，眼睛亮晶晶的, “爸爸他愿意接受我了吗？”
    这声爸爸叫得格外顺口。
    方楚宁手指在他耳垂捏了捏，“我只是跟你说一下爸爸的喜好。”
    少年细白的腮帮子鼓了下，重新躺回她怀里，捏着她的手指把玩，“如果爸爸不同意，我们就一直这样吗？”
    “这样不好吗？”
    怀里的人陷入沉默，片刻后轻声说：“你是不是...没想过要和我结婚？”
    方楚宁动了动手指，逗弄他，“顺其自然吧，爸爸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你就委屈委屈。”
    怀里的人不说话了，过不久，方楚宁正看电视呢感觉不对劲，微微低头，“怎么了？”
    少年细细咽哽了一声。
    把他的脸掰向自己，才发现他竟然哭了，精致的脸红红的，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往外掉。
    怎么还就真的委屈的哭了呢。
    方楚宁无奈，“我跟你开玩笑的，结婚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一个好时机，我会跟爸爸提的。”
    “什么好时机？要多久？”
    少年有些咄咄逼人，方楚宁不明白，现在好好的干嘛一定要结婚，“到时候会跟你说。”
    在徐牧舟眼里女人回答的敷衍，他没有再追问下去，双手环住她脖子，靠在她怀里，眸光诡异莫测，“嗯，我信你。”
    方楚宁欣慰的摸摸他的头，为奖励他的懂事，决定道：“明天不去公司了，你想去哪我可以陪你。”
    这是两个人复合后她第一次主动提出来要陪他。
    徐牧舟欣喜若狂，一下便忘了刚刚的不愉快，坐直身子，还有些不确定，“真的？”
    “真的。”
    徐牧舟笑了，眼睛还湿漉漉的，闪着水光。
    在一起也有三个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想的时候方楚宁从来不会忍着，她抬手单手捧住他一边脸，少年迎合她，下巴微微抬高，双唇微微张开，露出粉嫩嫩的舌尖。
    如同诱饵一样引诱她。
    方楚宁眸中一暗，倾身上去，手按在他后脑勺与其唇舌纠缠。
    电视还在放着电视剧，却没人观看，因为怕吵到女人工作，电视音量调得很低，没能盖过客厅溢出的暧昧声，沙发上两人缠绵在一起，难分难舍。
    第二天，“忙”了一晚的方楚宁神清气爽，而他们也决定好了今天要做的事，去一座建在山顶上的寺庙烧香祈福。
    而这决定是徐牧舟提出来的。
    本以为他会拉着自己像别的小男人一样陪他到处逛逛街，没想到他还信这个，方楚宁喝了口果汁，看着吧台榨果汁做准备的少年，“你确定吗？外面很热。”
    像那种地方可没有空调，听说还得要爬山。
    徐牧舟今天心情很好，好到他忍不住轻轻哼歌，闻言，对她露出甜甜一笑，“没关系，我会拿上一个小风扇。”
    见他执意，说好今天让他说了算的方楚宁没再说什么。
    只要他受得了，爬个山对她来说倒没什么。
    等开车到了地方，方楚宁才意识到这山有多高，而且因为是周六的原因，人还不少。
    她倒不是怕爬山，而是这大太阳，爬到山顶估计衣服都汗湿了。
    相比她的犹豫，徐牧舟把提前准备好的黑色鸭舌帽戴上，撑开一把遮阳伞挡在她头上，见她犹豫，抱住她胳膊低低撒娇，“你答应过我的，别说话不算数嘛。”
    方楚宁幽幽看向他，“我怕你待会要我背你爬。”
    “不会的，累了我们就休息，慢慢爬。”
    行吧。
    两人的手十指相扣，朝栈道梯口走去，石梯倒是够宽，旁边还有一块雕字的巨石，上面写着，心诚则灵。
    看到那几个字徐牧舟握着她的手更用力，抿唇笑道：“开始吧。”
    夏天爬山绝对不是一个什么好建议，还没爬到一半方楚宁就热得想把衣服都脱了，她走到休息台阶旁拿着巴掌大的小电风扇吹，哪怕是带冷气的也降不下燥热。
    徐牧舟跟在她身边给她擦汗，爬了一段山路，他脸上倒是没什么汗，就是气息有些不稳，显然是累的。
    休息台阶这里还停留了好些人，大多数都是情侣，很快有人注意到他们，先不说徐牧舟此前也是站在热点上的公众人物，就凭两人出众的长相和气质，很难不引起别人注意力。
    一个男生小心翼翼靠过去，眼睛亮得吓人，声音压低，“你是prince吧？我超喜欢听你的歌！我、我可以和你合个影吗？”
    徐牧舟态度倒没有之前那么恶劣，只是淡淡笑了下，“抱歉呢，现在是我私人时间，不方便。”
    男生呆住，好、好好看！想不到长得好看的人随便笑一下都那么好看！他受宠若惊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是我唐突了，那我不打搅你们了！”
    他偷偷看了眼少年身旁的女人，顿时更羡慕了，他没有看过网上关于方楚宁的信息，只觉得颜值高的人对象果然也是超高颜值。
    方楚宁热得没什么精神，根本没注意到过来搭讪的男生，目光望向山崖外的风景。
    蓝天白云，高山翠绿，再往上一点风景应该会更好。
    徐牧舟注视着面无表情的女人，心微微紧缩，“你是不是后悔了？”他有些忐忑，怕她觉得自己硬拉着她来受罪而对他产生厌烦，“要不然我们回去？你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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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楚宁，“都快爬到一半了你现在才说？”
    徐牧舟低下头，低喃：“对不起...我不该逼你来。”
    他不该听信那些谣言，说情侣一起来这里会很灵，他只是太害怕，害怕她会抛弃自己，哪怕这种事看起来很可笑，但只要有点可能，他都想试一试。
    所以不要讨厌他，他以后不会再提出这种过分要求。
    方楚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又要哭了，不禁抚额，“你没有逼我，今天出来是我答应你的啊，我只是说既然都已经来了就没必要半途而废。”
    少年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方楚宁把小风扇调了个方向，朝他吹，“你热不热？”
    徐牧舟摇头，接过她手里的小风扇，朝她举着，讨好道：“我不热，我帮你拿着。”
    方楚宁在他白里透粉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低声在他耳边说：“昨晚不是一直喊累吗？现在不累了？”
    徐牧舟扇形的眼睫眨了眨，反应过来脸上似打了胭脂，羞恼的瞪她一眼，心里的不安散去，溢出甜蜜蜜的喜悦。
    一个小时后两人登上山顶。
    出了一身汗方楚宁反而舒服了，她从包里拿出榨好的果汁，让徐牧舟自己进去，她在外面等他。
    两人能一起登顶他已经很满足了，倒是没有要求她和自己一起去烧香。
    其实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寺庙这种地方，在以前他也不信，所以不知道流程该是如何，只是跟在几个男生后面，按顺序上好香，就跪在大佛像面前求签。
    他将签筒抵在额头上，闭眼，虔诚的默念心中所愿。然后放低签筒，上下摇动，很快一支竹签掉在了地上。
    半个小时后，徐牧舟魂不守舍的走出寺庙，远远的他看见女人还站在那里等他，只是旁边多了个人，不知两人在说什么，男人面露羞态，眉宇间流露出对女人的爱慕。
    寺庙里有吃斋菜的地方，刚好方楚宁有点饿，就留了下来。
    菜是素了点不过味道不错。
    “这个山水豆腐可以，你尝尝。”方楚宁舀一勺到他碗里。
    少年低垂眼眸，不言不语。从寺庙出来以后他就这样，方楚宁很不解：“你到底怎么了？”
    徐牧舟缓缓抬眼，眸底黑稠如墨，带着一丝阴郁之气，“刚刚那个人，是谁？”
    “谁？”
    徐牧舟压着唇，轻轻吐息：“寺庙外面，和你说话的那个。”
    方楚宁想起来了，不在意道：“就一个问路的，我也不认识这里的路，就让他去找别人问。”
    “是么。”
    光是看穿着，就不会有人觉得她熟悉这里的路，那么多人不问偏偏找她问，这种妄图想勾引她的男人，真该死。
    在他们离开前，徐牧舟去上了厕所，方楚宁在外面等他，突然她听见不远处传来尖叫声，然后不断有人朝那边靠拢过去，她也往那边走了几步。
    寺庙很大，佛像庙是分散的，下面烧完香还要往上爬，每个庙都有两段高楼梯，她待的这里是最下面的一层。
    “天呐，他从那么高的楼梯摔下来！？”
    “这也太不小心了......”
    “快快！过来帮一下忙，谁有空赶紧打个救护车电话！”
    场面有点乱，在听到摔下楼梯是个男的，方楚宁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挤开人群想看清楚，刚看到点眉眼胳膊就被一个微凉的手拽住，她回过头，就见徐牧舟安然无恙站在她后面。
    方楚宁心顿时一松，把他拉到怀里往外走。
    “怎么了？”
    方楚宁怜爱的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没事，我们回去吧。”刚刚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出事的人是他，心脏都差点停了。
    徐牧舟享受她的亲昵，红唇满足的上扬，“嗯，我们回去。”
    第86章 怀孕   完结章
    方楚宁发现徐牧舟怀孕是在两个月后。
    那段时间徐牧舟依旧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她在办公室工作，他就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玩拼图，拼图有半个桌子那么大，图案复杂并且没有原图可看, 没有耐心的人光看一眼都想把它砸了。
    少年很专注, 拼好一小片就会抬头看她一眼，然后低头继续拼。
    办公室的一角, 几十块拼好的拼图叠得高高的, 都是他闲着无聊的杰作。
    方楚宁偶尔忙累了会抬眼望向他,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第一时间发现，然后抬头和她对视。
    就像乖巧等抚摸的波斯猫一样。
    方楚宁朝他勾了勾手指，少年立刻放下手里的拼图朝她走过来, 方楚宁把他抱在腿上，两人腻歪在一起, 密密麻麻的吻在他脸上游过, 就在她情动想更进一步时, 他突然捂住嘴, 猛地起身往厕所跑去。
    方楚宁怔住，没一会少年从厕所出来，表情看上去有些虚弱。
    她眉宇微不可见的皱了下, 走过去, “你不舒服吗？”
    徐牧舟眸光微微闪烁，有些刻意的避开她目光, “没什么, 可能是刚刚喝果汁喝的太多，有些反胃。”
    方楚宁起初没有怀疑，可她发现, 不止在公司，晚上吃晚饭的时候还有看电视的时候他总会突然跑到厕所里面吐，一吐完整个人就很虚弱。
    于是不顾他的抗拒，方楚宁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给出的结果是，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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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方楚宁得知是因为这个原因的时候她是懵的，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就是没想到这最有可能的一个可能。
    从医院回到两人住的地方，方楚宁坐在沙发上陷入沉默，徐牧舟站在不远的地方，心虚的不敢靠过去。
    方楚宁面色幽沉的盯着他，“明明每次都做足安全措施，为什么还会怀孕？”
    并不是说反感，只是她还完全没做好准备，他们还那么年轻现在要孩子太早了，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怀孕也不是意外。
    徐牧舟捏紧衣袖，眼神飘忽。
    “怎么，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她没什么表情的说。
    徐牧舟咬了下嘴唇，一只手抚上平坦的小腹，望向她的目光脆弱，“宁宁......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方楚宁脸色微变，起身快步过去，“又想吐？”
    徐牧舟顺势依偎进她怀里，长指攥住她衣服，微微仰头眼尾泛红，“肚子，他好像在动。”
    动？
    方楚宁瞄了眼他一点弧度都还没有的腹部，才两个月，都还没成形，这怕是细胞在动。知道他是在装可怜示弱，她却无可奈何。
    怀都怀了总不能打掉。
    低头看了眼怀里全身心依赖自己的少年，她有了个决定。
    既然怀孕了就不能再迁就他让他跟着自己走来走去，而她也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于是搬回了方家别墅。
    方父虽还是不能接受，但如今人已经怀了自己女儿的孩子，就算心里有气也发作不得，还得安排人好好照顾他。
    方天利就更不用说了，每次想找他麻烦总会被方父制止，气得他锤床。
    父凭子贵是吧，好，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就让方楚宁把你踢出去，方天利恨恨的想。
    怀孕的事很快被徐父知道了，他要求两人必须马上举办婚礼，不能让外人知道徐牧舟是未婚先孕，不然谣言只会越传越烈。
    方楚宁同意了，方家除了方天利以外也没人反对，婚礼在一个月内紧急筹办，方楚宁在公司和家里两边跑，繁忙和疲惫让她脸上不见笑容。
    大床上，就在方楚宁快要睡着的时候，徐牧舟趴在她耳边小声说：“明天你陪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医生说我每隔一段时间要去检查一次。”
    方楚宁皱眉头，睁眼看向他，“让爸爸陪你去就可以了，我哪有时间。”又瞥了眼他的姿势，“怀孕可以这么趴着的吗？”
    徐牧舟慢慢坐起身，眼神幽怨，“你已经很久没有陪我了。”
    “因为近期我很忙啊，你不能理解一下吗。”
    徐牧舟垂下眼眸，躺回床上，赌气的翻身背对她，身边很快传开女人均匀的呼吸声，根本没有要哄他的意思。
    酸涩感顿时涌上心头，他卷缩起身子，在被窝里暗自抹眼泪，一直到很晚才困倦的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等他醒来时往身边一看，果然女人如往常一样已经早早去上班了。
    他心情低落到极点，孤零零在床上坐了会，慢吞吞下床去换衣服，洗漱好后下楼。
    在客厅等了有好段时间的方楚宁闻声回头，吐槽道：“你可真慢。”
    见女人竟然在等自己，徐牧舟眼睛骤亮，加快步子下楼，“宁宁，你没去公司？”
    他步子快得几乎是跑下来，方楚宁看的眼皮直跳，走过去扶住他，“你能不能慢点，幸好爸爸不在，不然又得说你。”
    徐牧舟开心的抱住她，声音闷闷：“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管我。”
    方楚宁没说什么，习惯性摸摸他头发，“走吧，去医院。”
    当一个人很忙的时候时间是过的最快的，直到许久不见的高琼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方楚宁才恍惚想起自己马上就要结婚了。
    高琼这几年一直在M国，得知她要结婚才回来。
    “我就说你们两个最后一定会在一起。”
    世纪大厦的顶层花园里，高琼一边浇花一边对她说。
    方楚宁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那么马后炮了？”
    “诶不是马后炮”高琼把喷壶放在一边，走过去坐在她对面的竹篮椅上，“当时你离开新星之后新星发生了很多事。”
    方楚宁翘起二郎腿，懒懒扫她一眼，“比如？”
    “比如说你刚走副会长也跟着退学了，我以为他应该是去找你了，原来你们这五年都是分开的啊。”她出国后两人很少再联系，所以也不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还有那个林月婵你还记得吗？”
    方楚宁一顿，掀了掀眼皮。
    高琼继续说：“她因涉嫌偷窃被抓进了局子，虽然没关多少天，但也留了底，新星不可能再留她，后来我听人说，她连大学都没读完就辍学了。”
    偷窃？
    想起那个自觉三观正自尊心强的女人，虽然方楚宁确实很不喜欢她，但也觉得她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
    婚礼是在瑞士的一个城堡里举行的，方楚宁是觉得结个婚而已在哪都差不多，但徐父却坚持，说婚礼一定要够大够张扬，那样才不会委屈他儿子。
    忙碌的婚礼过后并没有平静，徐牧舟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而方楚宁却发现他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大。
    这天晚上，她刚洗完澡趴在床上看手机，徐牧舟突然把一支孕夫专用的护肤膏给她，也不说话，就坐在一边静静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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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5页

    方楚宁拿起护肤膏，不解：“干嘛？”
    少年用力锤了两下床，盯着她的眼睛里带怨。
    方楚宁努力理解他的意思，“你是要我帮你擦？”
    少年抿唇，显然她是理解对了。
    方楚宁瞟了眼他微微隆起的小腹，在看了眼他的手，啧了一声：“又不是擦背，自己都可以擦啊。”
    哪知她话刚说完，徐牧舟突然拿过护肤膏，用力摔出去，伴随着一声清脆刺耳的响声，玻璃瓶子瞬间稀碎，膏状的白色乳液洒的房间到处都是。
    方楚宁怔愣了下，也来火了，“你干嘛！？”
    徐牧舟冷漠的撇开脸，躺回床上背对她。
    “起来！”他莫名其妙发脾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方楚宁有点忍不下去，把他从床上拽起来，“说清楚，为什么又发脾气？”
    徐牧舟压着嘴角，眼神怨怼，“你是不是打算等孩子出生以后就跟我离婚？”
    哈？
    “你听谁说的？”真是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想过要跟你离婚了，你不要自己在那里加戏好不好？”
    方楚宁心累的一批，她头一次感受到一个男人的无理取闹，加班晚回来一点他生气，回来不第一时间亲他哄他他也生气，晚上不抱着他睡他又生气，她都怀疑他肚子鼓起来的不是孩子，都是他赌不完的气。
    “那我问你，今天和你走在一起的那个男的是谁？”
    男的？方楚宁回想，今天去了施工地一趟，当时助理有急事请了半天假，她临时找了个熟知业务的男员工跟她一起，回来的路上突然嘴馋想喝杯奶茶，还顺便请男员工也喝了杯。
    大概是刚好被他撞见。
    “那是公司员工。”方楚宁和他解释。
    徐牧舟脸色不见好转，“既然是公司员工，为什么你们还在一起喝东西？”
    方楚宁真的受不了他这种质问的口吻，干脆也懒得解释，“你爱怎么想怎么想。”说完就躺回床上睡觉。
    徐牧舟两只手攀在她胳膊上，手指用力，“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方楚宁忍了又忍，猛地扭头，“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满意没有！”
    后面没了声音，她屏息静了会，感觉到床垫下陷又弹起，人似乎下了床，她眯眼在房间打量一圈，却没看到人，明明也没有开门的声音。
    方楚宁从床上坐起，刚下床就看见床尾的一个身影，只见他跪坐在地上，用手去捡那些碎玻璃，手指都被划破了他也像毫无知觉一样，低头固执的一块一块捡。
    血珠顺着他手指滴在地上，方楚宁头皮发麻，忙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你疯了！？”
    徐牧舟捏着手里的玻璃，眼神阴郁的看着她，声音低哑：“你不是喜欢上别人了吗，还理我干嘛。”
    方楚宁掰开他的手，把玻璃丢在地上，可一些细碎玻璃渣已经镶进他娇嫩的手心肉里，她吸了口气，赶忙拿起手机给私人医生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徐牧舟靠在她肩膀上睡了过去，受伤的手也已经包扎好。
    方楚宁把他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少年似乎睡得不安宁，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她俯在他耳边轻轻哄了几句，并在他眉心亲了一下，少年愁眉才舒展开。
    方楚宁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房间外是刚看完病的医生，现在已经晚上十二点，她没有惊动方父他们，医生也没有兜兜转转，直接就说：“徐先生可能是患上了产前抑郁症，心情不稳定，对胎儿会有影响。”
    产前抑郁？
    方楚宁没想到会那么严重，有点慌，“那，要怎么做？”
    “男人怀孕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方小姐需要多加给予关注和爱护，尽量迁就他的心情，多陪陪他，他想开了自然会好了。”
    陪？怎么陪？不用上班那种陪吗？
    最后方楚宁把事跟方红说了，这个时候方红倒是大方，让她在家陪徐牧舟一直到把孩子生下来再来公司。
    从那以后，方楚宁确实有了充分的空闲时间，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徐牧舟，他原本沉郁的心情变得开朗，脸上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阴沉，灿烂的笑容里时时刻刻都透出点甜蜜。
    他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衣服也换从了孕夫专用的。
    花园里他还自己种了一块白玫瑰地，每天一有空就去看，还要拉着她一起。
    “宁宁，帮我把那边的浇花壶拿过来。”徐牧舟细白的脸庞被太阳晒的微微泛红，刘海被劳作的汗水打湿。
    方楚宁把伞举在他头上，心疼又无奈的给他擦汗，“这种事交给佣人做就可以了，为什么你一定要找罪受？”
    徐牧舟眼睛亮得惊人，“每天都待在家里好无聊，我找点事做嘛。”
    其实这只是表面原因，他享受的是时刻和她黏在一起的时光，以及辛苦过后她对自己流露出的心疼与爱意，这一刻，徐牧舟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满足与愉悦，让他痴迷上瘾。
    他抬手轻轻抚摸肚子，对肚子未出生的孩子即是感激又是嫉妒，一切都是因为他，她才会对自己那么好。
    “宁宁。”
    “什么？”
    “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徐牧舟垂眸，状似天真的问。
    方楚宁不假思索：“女孩男孩都可以啊，我不挑。”
    “这样...”徐牧舟抬眸，甜甜的又问：“那孩子和我，你更喜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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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页

方楚宁神情一紧，紧张的捏了捏手指，该来了终于还是来了，这不就是网上说的，如果我和你爸爸掉进水里你救谁的灵魂质问吗！
    她沉吟一声，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当然是你啊。”
    徐牧舟笑了，笑容比天上的太阳都要灿烂刺眼，“我也是，最喜欢你了，永远永远。”
    说完，像是立誓一般在她嘴角轻轻落下一吻。
    方楚宁有些呆滞的摸了摸嘴角，见他那么开心情不自禁勾唇，抬手摸摸他的头，宠溺道：“嗯，知道了。”
    浓情蜜意在花园飘荡，花苞随风摇动，仿佛在见证两人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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