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们都非我不可》 第1页 [穿越重生] 《穿书后男主们都非我不可》作者:的卢【完结】 陆茴勤勤恳恳在各大言情小说里扮演被虐的女配。 她是小说里标准的炮灰女配,为男主们痴狂,为他们没有底线的退让。 替身文里的男主让她给白月光捐肾,她说好。 甜宠文里的男主让她给青梅竹马的女主顶罪,她也点头。 修真文里的男主要为心上人剜去她的心做药引,她红着眼说愿意。 每本小说里陆茴不是死在男主手里,就是被男主虐的得了不治之症。 她每一次都能顺利拿到be剧本,在公司里业绩NO.1。 成为快穿局光荣退休人员,逐梦演艺圈。 然而。 系统一朝翻车。 强大的怨念和偏执,让书里那些男主们,都穿到了她的世界。 男人们悔不当初,眼眶温热望着她,“茴茴,还好你活着。” 他们痛不欲生悔不当初,他们一个个都说要补偿她。 陆茴:不必!我只想退休再就业! 内容标签: 甜文 穿书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茴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他们都非我不可。 立意:文明上网人人有责,共筑和谐网络社会。 第1章 狗比男主 陆茴是穿书系统编外人员里唯一拿满be剧本的人。 其他同事在她退休下岗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里都带着敬意,仿佛就写着——“你好牛逼”,这四个大字。 陆茴也觉得自己挺牛逼的。 毕竟每个穿书任务里她拿的都是工具人女配剧本,每个世界都任劳任怨当男主忠实的卑微舔狗,被男主们虐的死去活来。 得不治之症、被挖肾、被下堂、被挖心、被迫帮人顶罪等等。 堪称是《悲惨世界》的新编版。 “恭喜宿主圆满完成不得好死的女配穿书系统的所有任务,攒满元气值。” 陆茴听见系统这道熟悉的声音,问:“所以我现在没事了?” 系统语气贱兮兮地回:“是的呢,你的元气值已经足够兑换一次生命了呢。” 好,真好,太好了。 说来一把辛酸泪。虽然听上去很荒唐狗血,但陆茴愿意答应贱兮兮的系统,去做狗屁的女配be虐恋任务,是因为她得了绝症。 陆茴拿到绝症确诊书的当天,宛如被一道五彩斑斓的晴天霹雳劈的头顶冒烟,回想她这二十年的生活,只需用一个大写的惨字来概括。 父母离婚后,她随改嫁的母亲住进豪门盛家。 因为她这个拖油瓶,她的母亲差点没能顺利嫁入盛家,所以她母亲看她就非常不顺眼,巴不得她早点从这个家消失。 而她的继父与前妻已有一儿一女,她名义上的兄长和妹妹觉得她和她母亲另有所图,都不太待见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陆茴每次碰见盛家那位太子和真公主,都夹着尾巴做人,能不惹事就惹事,她偶尔也会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愿望,比如兄妹情深姐妹和睦。 她倒贴的姿态相当的难看。 哥哥喝醉了酒,陆茴好心给他找了解酒的药,却被他冷嘲热讽,“听不懂人话吗?不要靠近我的房间。” 平日两人在学校,这位脾气不好的太子爷更是明令禁止,“不许说你和我认识,你不配。” 无论发生了什么,首先被斥责的就是她。无论是谁的错,最后一定是她的错。 因为哥哥的小情人受了委屈,陆茴被他推倒在地,后脑磕出一个大洞,躺在地上昏迷了好几个小时,最后自己浑浑噩噩睁眼,头晕目眩从地上爬起来,她摸着满头的血,才彻底清醒。 所以在陆茴有条件后立刻搬出了盛家。可她还没高兴多久,就查出了绝症。 陆茴当时就觉得老天爷在玩她。 正巧,那时盛家的太子爷屈尊给她打了个电话,“你摆摆架子就行了,别蹬鼻子上脸闹离家出走的戏码,,没人吃你欲擒故纵这招。” 平时陆茴肯定不会挂他电话,但她马上都快死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陆茴干净利落回了他八个大字:“滚你妈的欲擒故纵。” 骂完盛家太子爷后,当时陆茴就坐在医院里的长椅上思考人生。 系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一套三连问:“你想活命吗?你想活命吗?你想活命吗?” 语气智障的像传销组织。陆茴本来不想搭理,但是—— 在系统说完任务和奖励后,她心动了。 她才二十岁,她还不想死,她还想逐梦演艺圈。 陆茴得说实话,这个女配be任务真他妈的不是人做的。 她必须投入全部的感情,为男主生为男主死,为男主们哐哐撞大墙,心甘情愿当他们和女主们的工具人,毫无保留把真心奉献给男主们拿来踩着玩。 要肾给肾,要心给心,要顶罪就去顶罪。 总而言之,就是要当舔狗,舔的不能再舔。 别的人做这种任务,因为无法忍受这种降智的虐恋,十个有九个都忍不下去崩剧情。 但陆茴不。 她一次又一次顽强的坚持了下来,舔男主舔到闻着伤心听者落泪。没有别的原因,她还想活。 系统:“虽然系统很舍不得和宿主这段时间度过的愉快时光,但现在也不得不和你说声再见呢呜呜呜呜。” -- 第2页 陆茴:“哦。” 愉快你妈。 系统:“嘤嘤嘤宿主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陆茴想了想,吐出两个字:“有的。” 系统:“呜呜呜我就知道宿主也是舍不得我的呜呜呜。” 陆茴:“快滚。” 赶紧滚。 滚的越远越好。 系统委屈的嘤了声,然后就再无声响。 陆茴深吸一口气,久违站在阳光下,她闭上眼睛,然后又缓缓睁开,和煦的风从她脸上抚过,春日柳枝随风轻摇。 系统里经历的那几个世界,在现实生活中只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 陆茴的胸口还有点不舒服,可能是过于沉浸在书中人物的感情世界,死遁抽离情绪依然低落,有些难受。 但是,任谁被喜欢的男人捅刀,都不会好受。 陆茴长吐了口气,抬脚走到路边,伸手打车,回到租住的房子。她把医院的绝症诊断书压在抽屉里,然后抽出银行卡查了查余额。 两张建行储蓄卡里加起来的钱,只有区区五千块。 陆茴深深叹了口气,差点被自己穷哭了。 桌面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亮光跳跃。 陆茴接通电话,副导演的声音有些慵懒随意,“小茴,这边剧组里有个近景特出小角色,你最近不是名声臭了没戏可拍,要不要过来试试?” 陆茴当机立断:“要。” 这位副导演是陆茴大学暑假去横店当群演,演死尸的时候认识的。 副导也很爽快,“晚点我把时间地点和剧本发给你,别迟到了。” “好的。” “特出一天是一千。” “行。” 很快副导就把剧本发到了她的微信上。陆茴过了遍剧本,她的角色就是个拥有七八句台词的炮灰妃子,第一集 就死的那种。 作为一个娱乐圈二十八线小艺人,虽然有微不足道的知名度,但是陆茴也不挑剧本和角色,有戏演她就心满意足。 第二天一早,陆茴忍痛打车去了剧组。 剧组外男女主演的粉丝应援已经安排到位,道路两旁都是男女主演的横幅和站在冷风中等待的粉丝。 陆茴戴好口罩,本想苟苟祟祟从正门进去,奈何还是被眼尖的粉丝认了出来。 “陆茴!你这个行为不检点的恶臭女人。” “.......” 陆茴真他妈的纳了闷怎么糊逼也有人骂啊?这等腥风血雨的辱骂不是顶流才该有的待遇吗? 果然副导演没骗她,她现在依然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陆茴,你怎么还有脸来拍戏啊,当人小三不得好死知不知道?” “半夜敲男演员房门性骚扰,你真的没妈吧。” 男演员的粉丝越说越愤慨,越过剧组划的横线,从应援车那边冲了出来。 哪怕对方人多势众,但陆茴什么场面没见识过,她干巴巴的呵呵笑了声,“你们认错人了。” “?” “我不是陆茴,我是陆茴的妹妹陆星。” “??” 围观群众当场愣住,嗯?这样也行? 陆茴犹豫几秒后,沉吟道:“还有,文明你我他,骂人不骂妈,谢谢大家,我们下次再见。” 这些人头顶着齐刷刷的省略号,忽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骂下去。她们怎么感觉自己气势平白短了大半截,这不应该啊。 陆茴说完,脚下和踩了风火轮似的跑得飞快。进场之后,她才算得到喘息的时间。 陆茴被圈子里的粉丝小范围怒骂也要怪她的好哥哥。 盛朝明的小情人是个粉丝几百万的小网红,在微博上阴阳怪气内涵她勾引自己的男朋友,言语中贬低她的人品,胡编乱造她晚上敲流量男演员房门企图□□上位的假料,节奏带的飞起。 害得她这个无人问津的糊咖,被多方粉丝联合黑了几个月。 陆茴能忍盛家人,不代表能忍这个小网红欺负到头上,她揪着对方的头发对打了一架。 这之后陆茴又没忍住在微博上解释说自己是盛明朝的妹妹。 盛朝明反手就打了她的脸:“不是,没有。” 从此她就被黑的更厉害了,恶名在外。 “陆茴,你呆子吗?导演叫你。” 她回过神,抬起灿烂的小脸,“我这就过去。” 导演用目光打量她全身,也没说满意不满意,“先去换衣服。” 陆茴说:“好。” 她换好妃子穿的戏服,又去导演面前走了一遍,对方目露赞许,点了点头,“还不错。” “谢谢导演。” 陆茴这身妆容打扮也确实美的出色,她五官底子本来就好,化了妆后增添了几分能让人神魂颠倒的绝美艳色。 陆茴这场是和男女主的对手戏。 导演一喊开始,陆茴马上就进入了状态。 她微抬着下巴,神色倨傲目中无人,“你就是昨晚伺候皇上的叶昭容?也不过如此。” 女主如扶风弱柳,脸色惨白。 她勃然大怒,“本宫和你说话,你是聋了吗?真是大胆!” 陆茴的神态举止都很嚣张跋扈,那股劲都演绎的淋漓尽致,坐在监视器前的导演,咦了两声,这小姑娘竟然演的入木三分,有点演戏的天赋。 女主低头请安,“娘娘安好。” -- 第3页 陆茴冷呵一声,“本宫今日就替皇上好好教教你规矩,你就在此地继续跪着吧。” 话音刚落,就轮到男主出场。 男主冲冠一怒为红颜,伤了我的爱妃我不得给你一耳光?抬手对她就是一巴掌,“来人,将她拖下去,打入冷宫。” 陆茴刚刚躲得快,演的真。 男主那耳光根本就没打着她。 导演喊了停,这一场就算过了。收工后,男女主的工作人员三三五五围上他们,打伞递水卸妆,样样不落。 陆茴收到副导演给她转的钱,正准备拿包走人,却发现原本放在休息椅上的包不见了。 女主角现在正坐在那张椅子上卸妆,她走过去问:“你好,请问看见我的包了吗?” 女主角眼神都没给她留一个,她身边的助理都拿陆茴当空气。 行。 陆茴深呼吸,声音陡然高了几个度,“请问!看见我的包了吗?” 这一声中气十足,震耳发聩。周围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齐齐转来。 女主和她的助理也被吓了一跳,助理鼻孔朝天,“你谁?包没了不会自己去找,神经病。” “我放在这把椅子上的。” “所以呢?” “好。”陆茴经历了生死早已看淡一切。受什么都不能再受气,她淡淡道:“我现在就发微博说你们偷我的包。” 光脚不怕穿鞋的。 不要脸的不怕要脸的。 女主演的助理一听这话就变了脸,急赤白脸的从犄角旮旯里翻出她的包扔了过去,“谁要你的包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 长得嘛是挺漂亮。 但是黑料这么多,也不用指望着红了。剧组里谁都能欺负。 陆茴接过自己的包,潇洒转身。 她走的正门,离开时,大门口开进来一辆豪车,随之而来的还有两列黑衣保镖保驾护航,车里的男人好像是个大人物。 玻璃车窗降了半截,陆茴瞅见豪车里匆匆而过的下半张脸,愣了两秒。 她指着车尾,随口问场务,“那是谁?” 场务:“你不知道?星辰娱乐公司的幕后老板,AS集团的新任总裁。” “……” 陆茴:淦! 这总裁怎么和让她帮白月光捐肾的狗比男主长得有点像? 第2章 他哭的好大声哦 是错觉! 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陆茴对这位挖她肾的男主印象深刻,这是她做的第一个穿书女配任务。 她与男主谢燃高中同学,在花季雨季里对谢燃芳心暗许,默默喜欢着他。 谢燃出身豪门世家,无论是家世还是样貌,皆是人中龙凤。两人初见都像青春偶像剧那么美好,盛夏光年,陆茴在炎热的午后,途径学校操场后的篮球场,穿着短袖的少年在操场上倾泻汗水,阳光下是一张矜贵偏冷的脸。 她对谢燃一见钟情,却不敢把这份感情说出来。 她努力想成为那个能配得上他的丑小鸭,和他考进同一所大学。大二那年,她醉酒后和他告白,意外成功确定关系。 谢燃从高中到大学,谈过的女朋友不下五个,只不过每一任女友都不长久。多是受不了他在恋爱中若即若离的态度,情绪上涌怒提分手。而这个时候,谢燃总是满不在乎,“那就分吧。” 他好像谁都不喜欢。 陆茴以为谢燃既然肯答应自己的告白,心里多多少少是有点喜欢她的。可是她和谢燃之前那些女朋友没什么区别,都是他用来打发时间的消遣。 陆茴傻傻为他付出全部的感情,随叫随到。凌晨一点,被谢燃的电话叫到KTV,手足无措面对他那些朋友们不怀好意的打量。 “谢哥,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这回我们谢哥能坚持几个月?” “妹妹今年多大了?能喝酒吗?会跳舞吗?” 他们的言行举止中对她没几分尊重。揶揄和调笑,像是把她当成夜场里解闷的玩意儿。 谢燃也没有制止这帮公子哥的行为,悠悠抽着烟,懒懒开腔,“坐过来,陪他们喝点酒。” 她乖乖坐到他身边,神色犹豫,“我酒精过敏。” 包厢里的人笑成一团,某位桃花眼公子哥笑眯眯地说:“妹妹,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老掉牙的借口。” “我没有骗人,我......”接下来还没说出来的话,被谢燃不耐烦打断,男人似笑非笑望着她,神情稍许冰冷,“别扫兴。” 她红着眼睛,闭上嘴巴,半推半就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两口。 那天晚上,她被灌了很多酒,和在KTV工作的陪酒女郎没有区别。没人真的把她当成谢燃的女朋友。酒局散场时,她的后背和大腿上发了很多红疹。 陆茴和谢燃的恋情维持了将近小半年,虽然谢燃从来不记得她的生日,不关心她的生活,但她觉得这些都没什么。她妄想自己能够捂暖谢燃的心。 时间越长,谢燃好像真的对她有些不太一样了。 但是这种美好的假象并未停留很久,在谢燃爱了多年的白月光回国的那一天,她就成了个彻底的炮灰。 白月光是朵食人花,绵里藏针,轻松置人于死地。动动手指就成功陷害陆茴和谢燃的兄弟躺在同张床上。 谢燃那天用力拽着陆茴的头发,用恶心的眼神看着她,“你睡谁不好,要睡我兄弟?” -- 第4页 谢燃根本不在乎她爱不爱他,恼羞成怒不过是因为她丢了他的面子。 陆茴眼泪PradaPrada的掉,用琼瑶剧的打开方式边哭边解释:“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有。” 谢燃压根不听,“别朝着我哭,烦了,滚吧。” 后来,谢燃心尖尖上的白月光被查出肾癌,癌细胞双边扩散,需要匹配□□做手术。 无狗血不小说。 她这个女配尽责发挥了最后的余热,她的肾和白月光女主的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谢燃带着保镖亲自登门,不容拒绝地说:“她需要你的肾。” “那我呢?我怎么办呢?”她的眼泪顺着下巴滑进衣领,哆哆嗦嗦的说话,浑身忍不住发抖。 男人避开她的眼眸,“你不会死。” 她控制不了哭声,哽咽道:“可是我也会痛。那是我身体里的一个重要器官,如果以后我也发生点什么,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活下去?” 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 男人无情吐字:“是你自己主动上手术台,还是我把你绑上去。 ” 这句无情的话,让她脑袋犯晕,珍珠似的眼泪一颗颗滚落,她的眼眶里全都是血丝,演技大赏最佳女主角都没她演的好。 陆茴失魂落魄的点头:“我明白了。” 她永远都舍不得谢燃难过。 那是她深深爱过的如风般自由肆意的少年。 他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她反抗不了他的强权,所以她交出了一颗自己的肾。 谢燃术后没来看过陆茴一眼,他只在意他的白月光能不能好好活下来。等医生说女人脱离危险后,谢燃才想起来陆茴的存在,可那时她已经离开了医院的休养病房。 没过两个月,陆茴也被查出了肾癌,而这一次,谁都无力回天。 陆茴都懒得去回想那本书里她经历的细节。 无脑作者傻逼文,一想起来都想呕。不知道系统从哪里翻出来的垃圾小说,情节发展毫无逻辑可言。 “姑娘回神了嘿,人家车尾气都走远了,你怎么还盯着看?”场务话多的很。 陆茴烦躁挠了挠头,“认错了人。” 场务目光怀疑,“你别是动了什么歪脑筋。” 陆茴:“?” 场务:“这个行业里想走捷径的小姑娘我见得多了,不都是想找个大金主一飞升天吗?你听哥一句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陆茴深表认同点了点头。 场务抖着腿,继续说:“靠男人不如靠自己打拼,而且这个总裁可不是什么好骗的哈批,分分钟就让你身败名裂,人财两空。” “......”陆茴认真地说了一遍:“我真的就是认错人了而已。” 场务回了她一个“我什么都懂”的眼神。 娱乐圈上位潜规则,大家都心照不宣。 陆茴无力解释,越描越乱。 陆茴在回家的路上,满脑子还是刚才自己瞥见的那半张脸。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可能就是两个长得比较相似的人而已,另外一个世界的人难道还能蹦跶过来不成?不存在的。 — 谢燃脸色苍白到达拍摄现场,导演副导演还有两位主演都对他无比客气。望着这张清冽精致的脸,倒吸一口凉气。 “谢总,感谢您百忙之中抽空来探班。” “嗯。”谢燃掀开眼眸,淡漠的眼神四下打量,又淡淡的收了回来。他的脸色比纸张还白,满脸病态。他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气色也渐渐发白。 他的心口还是很痛,日复一日,痛的快要死掉了。 他找不到她,还是找不到她。 谢燃最后一次见到陆茴是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她戴着氧气面罩,虚弱瘦小,一动不动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闭着眼睛好像再也不会醒来。 谢燃那时满眼的血,失态对医生发作,“救好她,你们必须救好她,不然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医生说:“谢先生,陆小姐只剩下的一个肾,也根本匹配不到合适的肾.源,我们没有办法,真的没办法了,您还是提前做好准备吧。” 谢燃踉跄两步摔倒在地上,疼的爬都爬不起来。 一天之内,他替陆茴签了三张病危通知书,签字的时候,他手抖的像得了帕金森,根本握不住笔。 他不相信陆茴会死。直到听见呼吸机拉平的声音,谢燃还是不肯相信,他跪在她的病床前,像抓着救命稻草紧紧攥住她的手,“茴茴,你睁开眼看看我,和我说一句话,好不好?” 心电图已经平了。医生将他拽开,进行抢救。半个小时后,宣告抢救结束。 陆茴到死,都没有再和他说上一个字。 谢燃不受控制回想到之前逼迫她捐肾的画面,她哭着说自己也会疼,那时他无动于衷。此刻他心如刀割恨不得跟着她一起去死。 “谢总,您今天来是......?” 谢燃缓好情绪,“随便看看。” 面对资方,导演相当谄媚,“得亏您的投资我们组才能顺利开机拍到现在,您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我们一定改。” 谢燃毫无兴趣,随便应付了几个字,待了不到十分钟就离开,弄得在场人员一头雾水。 陆茴还不知道书里的男主已经找了过来。 -- 第5页 她回到自家楼下,看见单元楼外停放的豪车,心里咯噔,大事不妙,盛朝明找过来了。 陆茴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插兜的bking盛朝明撞入她的视线。 高贵又清冷,往那儿一站,就彰显着教科书级别的距离感。 陆茴以前羡慕别人家的兄妹,馋的直流口水。她也想拥有护犊子的哥哥,一直以来,她都是盛朝明身后的尾巴,处处讨好他,还有盛家的人。 现在不了。 谁爱犯贱谁去犯贱吧。 打火机猛然合上,机械摩擦碰撞声清脆利落。 盛朝明抬眼看着她,“消失了整整一个月,陆茴,你这是故意闹给谁看?” 盛朝明当然看得出以前陆茴在不断向她示好,他对她嗤之以鼻,出自真心的抵触让他对陆茴的厌恶逐渐加深。 陆茴就是个热衷自我感动的贱骨头,这回也就只硬气了一个月,他们轻轻招个手,她感念这一点好,就会回头。 盛朝明这回是受了父亲的吩咐,才勉强走这一趟。 陆茴看着他说:“我想清楚了,我姓陆不姓盛,圈子不同不必强融,我以后不会再去骚扰你们,也不会对外说出我们的关系让你们盛家难堪。” 盛朝明冷冰冰地说:“给你台阶,你都不下是吧?”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现在算哪根葱?!陆茴真不想理他,“我要上楼休息了,不见。” 盛朝明掀唇冷笑,板着阴脸回到车里,语气差极了,“走,开快点。” 陆茴这是吃到欲擒故纵的甜头,演戏演上瘾了吗?他从来不惯陆茴得寸进尺的臭毛病。 第3章 都是我的舔狗 【后天有个古装网剧缺个女四号,你好好准备,后天带你去试镜。】 陆茴伸手打开客厅的灯,同时就收到了经纪人林桐的微信。 两秒之后,陆茴低头认真戳下几个字:【几点去?】 收到她的回复后,林桐的电话立马打了进来,接通后语气很不好唾沫星子好像要穿透屏幕喷了出来,“哎哟终于舍得回我消息了?说消失还真的就消失一个月,你知道这一个月你损失了多少个试镜机会吗?” 陆茴嘿嘿,“林哥,我最近有事要忙。” 林桐像喷火龙一样暴躁,“你哪天没事?本来吧,这个角色片酬也才几万块钱,我都不想让你去试镜。” 陆茴赶紧打断他这个危险的想法,“林哥,我不挑。” 林桐带了她也有小半年,哪能不清楚她的德性,有钱就接,有角色就上。 当初他狠狠心签下陆茴就是图她长得漂亮,骨相极佳,眉眼远含惊心动魄摄人心魂的神情,这张脸,不火简直天理难容。 然而林桐很快就被陆茴打脸了,彻彻底底的打了脸。 不怎么样的演技,和自带扑街的体质,才出道露脸了两次的陆茴在饭圈内部被黑到体无完肤,艰难播出的那两部作配网剧也扑的毫无水花。 石子掉进湖里还能听见个响,而她的两部剧连个声都没得,投资方和平台亏得血本无归,病遁的病遁,骂演员的骂演员。 林桐从一次次的教训中认清了陆茴就是扶不上墙的阿斗,是他看走眼了。陆茴以前没有演技这玩意,目测现在和以后也都不会有。红是不可能红了,这辈子都不可能红。那就先试镜跑组,演配角打酱油混个日子吧。 陆茴毕竟是林桐签下的第一个演员,总不能放着她在家抠脚不管。 因为陆茴那些负面新闻,林桐没少在公司高层和同事面前受耻笑,每当做周报或是月报大会的日子,他都要被讽刺的抬不起头来。 这次的试镜,林桐其实没报什么希望。不过影视寒冬,一个小网剧的女四号,也是香饽饽,被抢的头破血流。漂亮又有实力的;演技好和路人缘好的;会来事和有后台的;胜算都比陆茴大。 林桐心宽体胖,就当带陆茴去见世面攒经验。 他哪里知道陆茴经过穿书系统的毒打,现在的演技已经是出神入化,随便摘取一个片段都能去参加火龙奖的演技大赏。 林桐说:“茴茴啊,你抠脚了两个月,现在外边黑你的人也没那么多,答应哥哥,以后少惹是生非好吗?” 陆茴陷入沉思,她好冤枉,她从来没有主动去挑事炒作好的吧。 “好的林哥。” 林桐很欣慰,“后天加油,放平心态,试镜不上是正常的,咱们试镜上了才是意外惊喜。” 陆茴换上拖鞋,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知道了林哥。” “挂了,不打扰你休息。” 底下的艺人终于懂事了,林桐老泪纵横,像熬出头的老父亲。 陆茴洗完澡还有点睡不着,无聊的翻起手机微信,她消失了的这一个月,除了平日拼单凑饭局的塑料姐妹外,没什么人给她发信息。 她的亲生母亲只有在昨晚才发了一条——【闹够了就回家。】 没有人关心她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在乎她的死活。 陆茴删掉聊天记录,关上手机,身体往后仰,顺其自然倒在被子里,长发如绸缎般铺开,白皙如玉瓷的脸庞微微泛红。 她摊开四肢,躺在床上回想起自己以前像叫花子追着他们要饭的画面,就觉得可笑。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 第6页 她当够了女配角!现在要当自己世界里的唯一女主角! 啪的一声,陆茴关掉卧室里的台灯,闭眼睡觉。 — 陆茴没让林桐高兴两天,就又爆出了新闻。 她和盛朝明在小区楼下被狗仔拍到了同框照,当时剑张弩拔的气氛,在照片上看着就是另一回事。借位拍摄,镜头里的男女像是贴近了身体,好像下一秒就能亲在一起。 陆茴这种放在大众面前认不出脸叫不出名字的糊咖,当然不会有狗仔去蹲守拍照。这回狗仔蹲的是盛家的太子爷盛朝明,运气很好,一路跟车都没被他发现。 功夫不负有心人,狗仔连续跟了半个月,也算得到回报,拍到了传闻中小三的照片。 照片在网上传播的当天,就引发了强烈的讨论。 围绕着道德三观进行一系列的辩论赛。锤死的照片让舆论一边倒。 微博网页拉下来,十条里没有一条是说陆茴一个好字的。 “请问,这女的是哪位糊咖?” “我就说吧,雪儿上次阴阳怪气抢她男朋友的女演员就是陆茴,照片都出来了,也不知道这次陆茴还能不能继续发挥不要脸的本色,坚持自己的答案,说是盛朝明的妹妹。” “盛家太子这么多人眼馋吗?一个个抢的你死我活。” “免费给吃瓜姐妹们科普,盛家是超级豪门,有钱程度应该不输首富,但是比首富要低调很多,别说嫁进去,就算是当个外室也是祖宗显灵。” “当事人我都不认识,只想说,小三肯定死。” “被正室当街暴打就是我对陆茴最好的祝福。” 无聊的娱乐圈,被这个不大不小的瓜激起了一点浪花。加之网友向来对名人的桃花新闻比较感兴趣,新闻发酵后,也有圈内的一些小明星大号在线吃瓜, 林桐看见新闻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挖下来,怎么还来?盛朝明的事情阴魂不散了是吗? 严谨的新闻媒体已经求证了盛朝明那边,从这位脾气不好的大少爷嘴里得到了三个字:“别烦我。” 媒体刨根精神感人,“上次陆小姐说你们是兄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盛朝明一秒的犹豫都不曾有:“假的,她造谣。” 八卦媒体闻风而动,电话又打到陆茴这里。 林桐叫她装个死人,脑袋一缩,脸皮厚点,事情就能过去。 陆茴想到自己上次说盛朝明是她哥哥,被无情打脸的事情,这回学聪明了,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说:“是这样的,盛先生是我的舔狗。” 见多识广的记者都愣住了,“??” 陆茴不害怕面对镜头,笑容无辜清纯,她说:“不过大家可以放心,我没有答应他。” 记者:“……” 采访直播弹幕上满屏的问号和省略号,在线观看的八卦爱好者是真他妈的被惊到了。 他们想象中的痛哭道歉呢?卖惨甩锅呢?死鸭子嘴硬的否认呢?怎么这些统统都没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厚颜无耻到如此程度,实乃罕见。 然而还真的有人吃陆茴这一套,有被她的幽默笑到。一本正经的搞笑总比循规蹈矩的卖惨要好。 接受采访的第二天,陆茴就去剧组试镜,北京这天下了初雪。 雪大的能冻死人。 Casting 团队的工作室在北区的商贸中心,早上八点打车,交通堵塞,地图上一路红线。 陆茴半道改乘地铁,在约定好的时间赶到面试点。现场等待面试的人,少说也有二十个,有面熟的,也有完全没见过的。 林桐不抱期待,“面完我带你去吃墨西哥菜。” “林哥,你发财了?” “我有那么抠吗?这不是一个月没见你,甚是想念。” “行,那一会儿我争取弄得快点。” 林桐没有发财,他心情好。昨天的事情他们因祸得福,三台综艺导演看见采访觉得陆茴有点综艺感,打算让她上一期节目,当个背景板。 候场的试镜人员里有和陆茴同公司的新人,对方的经纪人看见他们两个,眼皮子掀了掀,没打算过来打招呼。生怕沾到点关系带衰了自己。 陆茴倒霉,她们都在暗处偷喜。 娱乐圈里没有雪中送炭的人,唯有落井下石。不管你红还是不红,有过节还是没过节,都只是想看你摔跤挨骂。巴不得你早点出事情。 “月姐,公司还让陆茴来面试了?” “你不用把她放在眼里,她成不了气候。” 月姐看过陆茴演戏,浪费了一张脸,双目无神像个瞎子,表演木讷生硬,不足为惧。 在场的人都认出了陆茴,没人过来搭话。 面试现场鸦雀无声,氛围沉重。 导演和制片已经面试了十几个,还是没见到特别满意的演员。 这是平台明年的重点网剧,选角方面也不好随随便便糊弄。 导演眼睛已经看得发酸,他靠着身后的椅背,拇指轻揉太阳穴,“继续吧,叫陆茴进来。” 几秒后,陆茴就站在他们面前,礼貌鞠躬,“导演好,我是陆茴。” “可以开始了。”导演手里拿着她的个人资料,看见上面的《春江花月夜》饰演女三号,瞬间想起被雷剧支配的恐惧,眉头紧皱,更不抱希望。 -- 第7页 陆茴拿出了当初面对男主修炼出的精湛演技,在导演说开始的那一刻,就入了戏,小鹿似的水汪汪的润眼,泛着多情的红色,眼眶里含着的水珠要掉不掉,等到说完台词的瞬间,才潸然泪下。 剔透干净的眼泪从脸颊上滑动,唯美哀戚。 这段表演无论是从外表、台词还是表演时的神态,都可圈可点。少女的眼泪落下时,他们的心好像也被攥了一下。 导演从中回神,“演的不错,你找表演老师上过课了?” 陆茴有些惭愧,“导演,我是表演院校毕业的。” “……” 恕他眼拙,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导演对她比较满意,“一会儿你让你经纪人过来联系副导,后续的事情就让他和你们谈。” 陆茴出去之后,面试还在继续。 林桐说:“结束了?前后不到五分钟,你他妈的也死的太快了。” 陆茴说:“林哥,我应该是过面试进候选名单了。” 林桐呵呵:“你几斤几两我不知道?” “真的。” “你还说盛朝明是你舔狗。” ”……“她抿唇,“好吧,等剧组的人联系你就知道我有没有在吹。” 嘀嘀咕咕的声不算太小。站在他们边上的人基本都能听得清,同公司的月姐当着他们的面笑了下。 林桐老脸滚烫,赶紧把丢人的陆茴拽走。 陆茴发出疑问:“她们刚才好像是在嘲笑我。” 林桐:“你可以更自信一点,把好像去掉,这就是嘲笑。” 陆茴抬手,“没关系,现实会让她们脸疼。” 林桐已经不想在和这孩子说话。 楼下就有家连锁墨西哥餐厅,等餐期间,林桐和陆茴并拍拍看电视,望着屏幕的滚动的新闻,他发出感叹:“星辰娱乐的新老板长得不错,可惜已有未婚妻,还和你同名。” 陆茴望着那张熟悉的脸沉默了。 她收回之前的话,这位谢总不是和那个挖肾男主长得像,而是完全一样。 林桐问:“怎么了?难道你不觉得他很帅吗?” 陆茴镇定自若喝了口热水,“是帅的,和我同名?” 林桐翘着腿,“是啊,他接手谢家的生意当天就在媒体面前说过,已有未婚妻,姓陆名茴。” 陆茴:“......” 这不美妙的巧合,真的让她有感觉被冒犯。 第4章 想她想到快要死掉了。 陆茴将眼神从电视屏幕上移开,接二连三的巧合扩大了她内心的不安,迟疑几秒,她顿了顿问:“或许,有没有可能,他说的这个未婚妻,就是我?” 林桐仿佛听见了惊世骇俗的言论,无言的沉默之后伴随两声冷笑,“你清醒一点。” 陆茴点头,觉得他说的有理,“我也觉得我不太清醒。” 不可能的。 这绝对不可能。 小说里的男主这会儿应该正在和他的白月光女主过着甜甜蜜蜜的生活。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她的世界里来? 林桐觉着她就是开了个冷笑话,“如果我是个女的,我肯定也想嫁给谢总那样有钱有颜温柔严厉的男人。” 陆茴说:“原来林哥你还有这种壮志凌云的野心,我祝你早日实现梦想。” 林桐恶寒,“一边去,哥开个玩笑。” 服务员将菜品一道道端上来,两个人点了快十道菜。装菜的盘子倒是挺大,但每道菜的分量都很少。 陆茴切了块鹅肝尝了尝味道,点评中肯:“好吃。” 林桐翻了白眼,说:“五百块钱的鹅肝能不好吃?” 十道菜都不够他们吃的,后面还加了两道主食。 一份价值288的蟹汁面,和一份188的牛肉炒饭。 林桐刷卡结账,签单时手好疼。 一顿吃了差不多三千块,早知道找个人拼单了! 陆茴安慰他说:“林哥你放心,以后我发财了请你吃更贵的。” 林桐就想过她还能发财,“我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你这顿大餐了。” 他紧接着问:“你还没告诉我,你消失的这一个月到底干什么去了。” 陆茴含糊不清,支支吾吾避开重点,“看病去了。” “你生病了?严不严重?现在好了没?” “已经好了。” “成,这几天都没什么工作,下周带你去上个综艺当背景板,明儿你来公司把合同给签了。” “什么综艺?” “明星对对碰。” “哦。” 《明星对对碰》是五台近两年新火起来的室内综艺节目,固定主持人和飞行嘉宾都是重量级的角色,像陆茴这么糊的选手唯有镶边。可能整场节目都没有能插得上嘴的part。 林桐开车把陆茴送到家门口,让她下车前还有一大堆话要说:“你以后小心点,别再和盛朝明扯上关系,我都快要被公司那些高管骂死了。还有,今天咱们这个试镜没过,你也别往心里去,我看公司是想推那个霜霜上戏,咱们面不上也不定就是实力问题,霜霜还不如你好看呢。” 林桐叽叽歪歪,张了嘴就停不下来。 他看月姐和她的艺人不爽很久了。 公司手里有红人的大经纪一开始还会酸他签到陆茴底子这么好的大美女,工作上偶尔还给他使点绊子,一声不吭抢下项目。 -- 第8页 后来可能是看陆茴没有红的命,干脆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在陆茴翻车的时候,微博大号下场奚落嘲讽,好像就怕网友的怒火烧的不够旺,要把她彻底掐灭在摇篮中。 林桐越想越气,咬着牙说:“那帮人精就是看你在这个圈子里起不来,才下毒手踩你。” 话说的要多难听就多难听,在社交平台在线吃瓜。 “我们公司也是受害者,签了这种人”“她面对公司的前辈也目中无人”“翻车了正常”“改天上班向她学习讨教怎么才能做出这种事”。 林桐气到爆炸也没法骂回去,不红没有底气,更没有地位。 — 公司里去掉艺人部,其他都是朝九晚五的工作人员。陆茴第二天早上九点钟出现在公司总部大楼。 今天周五,恰逢每周的例会。平时见不着的同事今早都在,旗下没活动的艺人也都到了公司。 陆茴去林桐的工位,合同刚拿出来还没签,下一秒,林桐就被叫过去开会了,临走前,他说:“你别急着走,等我开完会。” “好,林哥。” 林桐缩着脖子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安静待着,例会一般都是这周的工作总结。 当红的艺人和经纪,被拍上几个小时的马屁。像他们这样的,没被挑出大名讽刺无能就算走运。 总负责人严肃坐在他们对面,例会刚刚开始,林桐的手机铃声打破沉默,他脸色一变,挂了电话后卑躬屈膝道歉,“不好意思,忘记开静音了。” 电话接连不断,林桐被逼的没办法才接通,当着嘴小声地说:“你谁啊!?还有完没完了?” “我是《逢魔求仙》剧组的副导演,你是陆茴的经纪人吧?导演对她昨天的试镜非常满意,改天你们过来把女三号的合同签了吧。” 林桐第一反应以为自己被诈骗犯盯上,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傻逼,陆茴面的是女四号。” 副导演回:“导演觉得她更适合女三号,咋地!你们还不乐意了是吧?” 林桐还是不敢相信,“卧槽,这居然是真的吗?” 副导演不耐烦:“我骗你有饭吃?” 林桐压低嗓子,“我先挂了,开完会我给您打回去。” 今早的例会,林桐没能如愿躲过一劫,他带的陆茴又被公司负责人当成反面教材批了一遍。 林桐在例会结束前,没兜住喜事,尾巴翘起来,说:“老板,我们茴茴现在长大懂事了,刚拿下《逢魔求仙》的女三号,请您一定放心,她以后肯定好好演戏,用实力让那些骂她的人闭嘴。”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的目光齐刷刷朝他扫过来。 林桐顶住了庞大的视线,颠颠的笑。 老板脸上的神情好了点,投来赞赏的目光,难得夸他一次,“很不错,继续努力。” “一定!” 林桐三辈子都没这么扬眉吐气过。好爽,爽他妈的。 原来昨天陆茴没有驴他!真的过了试镜拿下角色,甚至拿到的还是戏份更多的女三号。 散会过后,月姐难免多看了他两眼,“还真是意外。” 林桐说话看似正常,听着有些贱嗖嗖的,“月姐之前不会以为,这个角色你们稳了吧。” 月姐冷声笑笑,“是我眼拙,没看出来陆茴这么能豁出去。” 暗讽她是靠着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试镜成功。 林桐春风得意,“瞧您说的,未免太看得起你那个霜霜,就她那样的资质,我们也犯不着搞些阴沟里的手段。” “你说什么!” “忙着呢,回见啊姐。” 不仅月姐一个人生气吃惊,之前陆茴出事被骂的时候,还有好些同事也跟风下场踩过。现在也惊讶的不得了。 陆茴这是要翻身了吗?她那个演技怎么还能再接到角色? 她们挨个安慰自己说:一个网剧,爆不出什么水花。陆茴也没几个粉丝,没有作品存货。 她们又幸灾乐祸地想,连防爆陆茴都不需要防,就她那个没得感情辣人眼睛的演技,剧播就会被骂上新一轮的高峰。而且红不红看命,陆茴这种招黑体质,指定没有火的命。 林桐回工位时还眉飞色舞的。 陆茴忍不住问:“你没有被骂吗?怎么这么高兴?” “茴啊,是哥低估你了,你猜猜今儿导演打电话给我说什么?” “什么?” “要签你去他的剧,我总算在你身上看到一丝希望。” “昨天我不是告诉过你了。” “我那不是没有信吗?” “呵呵。” 林桐逐渐从巨大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平复好鸡冻的心情,他说:“茴茴,这部剧你要好好演,不要再用死鱼眼去演戏了好吗?要不然真的要糊到素人阶段了。” “我现在和素人有什么区别吗?” “好像是没有区别。”林桐又改口:“不对,没有被骂的像你这么惨的素人。” “.......” 陆茴没有吹牛逼,但她的话落在别人耳里就像在吹,“演技这点,你不用担心。” 林桐说:“我真佩服你这不知何来的自信。” 陆茴认真脸:“导演看上的是我的演技,不是我的脸。” 林桐嗯嗯啊啊敷衍:“好好好,我们茴茴演技最棒。” -- 第9页 陆茴也知靠嘴不如靠行动,她需要时间和作品才能证明自己被穿书系统教做演员的实力。 《逢魔求仙》的本子尘埃落定,平台A+级别的网剧,网络关注度有,从男女主到一干配角,都被爆料博主爆了出来。 陆茴的名字,提起的几率不是很高。偶尔被八卦群众单独cue出来,吐槽她那可怕的演技和她糊作非为的操作。 还有人嘲讽,【算是玄学,只要有陆茴的剧,就会扑街,也不知道这次三台还能不能承受陆茴小姐姐的三连扑。】 陆茴看完冷漠划走。 她现在磨刀霍霍等进组,何以解忧,唯有拍戏搞钱。 可能有些人生来就注定活在八卦风暴里,陆茴和林桐试完镜在墨西哥菜餐厅里被路人拍了视频。 路人只是随手录了个抖音,打上#素人美女#的标签,配字写的是——【今天吃饭偶遇了位大美女,当时不好意思上去要微信,希望抖上的兄弟姐妹们帮我捞捞。】 一百多万点赞。 七八万评论。 视频从抖音被搬到微博,平平无奇的视频里陆茴和林桐的对话,录的非常清楚。 小明星和经纪人对着电视机里的豪门总裁指指点点,认真探讨对方私生活的样子,像极了恨嫁豪门的舔狗。 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哈哈哈哈字塞满手机屏幕。 “本年度最好笑的视频出炉了,ctm我真的笑的快要死掉了,到底是什么支撑陆茴有勇气说出那句——他未婚妻可不可能就是我!?” 贻笑大方。 当场笑死。 可能确实比较好笑,这条视频带上#年度精选笑话#的话题后爬上了热搜。 星辰娱乐公关部还没有死,当事人是他们的老板。公关部回公司加班处理事情,秘书也把这件事告诉了谢总。 谢燃起初以为是想红想疯了的小明星的炒作手段,抬眼冷厉道:“这种事还要我教你们怎么处理吗?” 秘书仅凭一个眼里的眼色就顿悟,立马通知公关部,“公事公办,不必留面。” 指令刚传下去,谢燃蹙着眉,又说:“把视频发给我看看。” “是。” 谢燃的气色相当差,头也还疼着,睡不了好觉,他快活不下去了。 他好想她,想快一点找到她。 谢燃的思念逐渐病态,男人颓丧陷在椅子里,皱眉打开手机,手指轻划两下,点开秘书刚才发过来的视频。 他盯着屏幕里熟悉的侧脸,瞳孔猛地一缩,表情剧烈变了变。 谢燃绝对不会认错人,到死都记得她的模样和声音。 是她,他日思夜想的茴茴。 第5章 气死一个算一个 尽管这个视频里只有陆茴的侧脸,谢燃还是依依不舍看了一遍又一遍。 在她死后,谢燃才发现她对自己有多么的重要。 思念如潮,融于血骨里的深情,姗姗来迟。等他悔恨,为时已晚。 谢燃几乎每天都会梦见陆茴捂着被掏空的后腰,眼泪汪汪大哭着和自己说她好疼。他在梦中被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伸手想要抱住她,抓到的只有一把空气。 关掉视频,谢燃厉声厉色将秘书叫了进来。 秘书瞧着总裁脸色不对,眼睛发红,藏着摄人的锐气,肃杀冷漠的气息将他冻得哆嗦,下意识以为自己的工作做的不好,他立马道:“谢总,您吩咐的事情,公关部刚才已经办好。” 谢燃抬起头,眼眸猩红,用来呼吸的胸腔扯着疼,他说:“不是这个。”他哑声道:“我要你把她的全部信息发给我。” 秘书不由得发怔,“您指的是?” 这个她是谁? 谢燃吐唇:“视频里的女人。” 秘书将愕然藏在眼底,虽有好奇,却闭口绝不多问,“好的。” 谢燃紧接着给了一个期限,冷冷地说:“半个小时,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办不好这件事,你明天就可以去人事部办离职。” 秘书也不知总裁怎么忽然就对视频里的小明星感兴趣了。 若是生气,也不该如此大动肝火。不过他此时也没时间去做别的猜想,出了总裁办公室,表情严肃和其他同事说了这件事。 不到半小时,秘书就把陆茴的所有信息打印到了几张4A纸上,交到谢总手里后,悬在他头顶的剑才平安落了地。 — AS集团的声明,是下午六点在全平台发布。版头是严正声明四个大字,落尾是总集团的公章。声明通篇严厉斥责造谣集团总裁私生活的用户,并且已经进入追责的法律环节。 这个声明一出来,看笑话的人就更多了。 #最快的打脸# #大型碰瓷失败事故# #倒贴失败的社死现场# 等等缺德词条前,齐刷刷跟着陆茴的名字。 不仅只有网上的人在嘲笑陆茴这幅倒贴的德行,圈内人也跟着吃瓜看笑话,微信建群在线热聊。 那位月姐感觉出了口恶气,“我看陆茴心里就是没数,糊还是照样糊,想倒是挺敢想。” “哈哈,我今天和广告商对接完看见热搜差点笑死,天呐她到底长没长脑子啊?黑红的前提是要红啊,还没水花就折腾这么多幺蛾子,接到戏也是白接。”另一位圈内人在群里发了语音。 月姐心情不错,笑着说:“也不知道她这脸被扇的疼不疼,” -- 第10页 陆茴还真的没什么感觉,看见澄清声明后,她甚至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吓死她了,因为那些可怕的巧合,她自己都快说服不了自己。幸好这位谢先生及时辟谣澄清,她才能逐渐打消疑虑。 对于那位挖她肾的男主角,陆茴真的害了怕了。 那时她已经松口答应给女主角捐肾,还是被男主强制带到医院住院,病房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保镖二十四小时全程监控她的动静,她被控制了人身自由,连病房的门都出不去。 系统都夸过她一句你好牛,能忍常人不能忍,其他做任务的人走不到这个剧情就撂挑子连夜跑路,只有她撑到了最后! 所以无论是来自网友的吐槽还是同行私下的嘲讽,都伤不到陆茴。 等剧组开工的日子里,陆茴天天上网冲浪,还会把一些骂她的话截图下来,发给林桐看,表示:【这些网友说我是蹭批,他们还挺有梗的哈哈哈。】 林桐:【......】 林桐:【这不是在夸你,是在骂你。】 陆茴:【我还会怕被骂?】 林桐:【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林桐:【很好,有未来大明星的觉悟了。】 网友们通过陆茴在微博上点赞的各个冷笑话精选和快手必看视频,发现她的心情并未受影响。网友不得不服陆茴的心态,世界吵吵闹闹,仿佛与她无关。真是好拽好牛批。 在家抠脚的这段时间,陆茴花了两天摸透剧本,然后心安理得继续躺尸当个混吃等死的咸鱼。 连着一周,她母亲的连环电话疯狂轰炸她。 她万般无奈接了母亲的电话,对方说:“今晚回家吃饭,你父亲提起你好几次了。” “妈,我没有空。” “无业游民有什么可忙的。” 徐琴女士是把陆茴当名媛培养的,当然看不上她现在的职业,之前颇有微词,如今狠狠奚落。 陆茴沉默着。 徐琴女士是个很强势的女人,不然也不能嫁进盛家,她说:“我知道你在外面租了房子,短租三个月,马上就要到期。” 她说起这些了如指掌,“你的卡也被我停好久,应该没有钱继续在二环内继续租两室一厅的住宅,闹够你就该回家了。” 陆茴从来不晓得原来徐琴女士竟然会这么在意她这个拖油瓶。 徐琴这回对她展现了足够的耐心,“我知道你觉得你的哥哥姐姐对你有意见,不喜欢你,但是只有小孩子才会这么想,陆茴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无理取闹就相当幼稚。” 陆茴回了个很叼的字——哦。 徐琴威逼利诱她今晚一定要回盛家。 陆茴没说去不去,挂了电话后她想了下,当初搬出来好像确实是因为盛家人不喜欢她,尤其是盛朝明看见她就一副倒霉胃口。 如今仔细一想,她搬回去也没有损失。 陆茴已经到了超脱的境界,她回盛家住,添堵的应该是盛朝明和盛怜。 省钱又能膈应别人的事情,陆茴当然要做。 于是,陆茴当天晚上就叫了货拉拉帮忙搬家。 皮卡货车哼哧哼哧开到别墅小区门口就被保安拦下,货车老旧,灰头土脸。保安不客气盘问司机。 陆茴下车露了个脸,保安才把人和车一起放进去。 盛朝明当天在家,他被货车的机械噪声吵醒,穿着睡衣满脸火气下楼,看见小货车的瞬间,脸都绿了。头顶竖起两撮头发,气的不轻。 盛朝明长得一双瑞凤眼,斜着眼睛冷冷朝陆茴看过去,阴阳怪气的嘴脸刻薄,“前几天骨头不还硬的很,说再也不见吗?” 陆茴指挥着司机把纸箱子陆陆续续搬下车。 盛朝明抱着双手,讥讽道:“这才过去几天,就灰头土脸的跑回来。” 陆茴给司机付了钱,转过身来看着盛朝明,对他笑了笑,“所以看见我回家,你开心吗?” 盛朝明掀了掀薄唇,“当然不会开心。” 陆茴拍拍手,“太好了,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盛朝明说不出陆茴身上的具体变化,但是他的感觉告诉他,这个妹妹就是变了。以前她哪里会这么对他说话。 她的眼睛有对他的仰慕、尊敬和渴望。不似现在清冷如井中月,淡漠疏离。 盛朝明忍着心中的不爽,懒得再理她。 他清楚陆茴渴望得到家里人的认可,想要他们接纳她这个外来者。但这是——不可能的。 无论陆茴多么的低声下气,做了多少的好事,都别妄想收买他。 之前陆茴从盛家搬出去住的时候,盛朝明就不相信陆茴说的话。果然如此,她还是那么喜欢犯贱。 陆茴把整理好自己的卧室,发了一身汗。 徐琴对女儿肯听话乖乖搬回来这件事是满意的,觉着她还是捏在自己手里的小鸟儿。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晚餐。 盛伟才对继女既不喜欢也不讨厌,但他是不喜欢落人口舌的男人,继女搬出去的住这种事传出去不好听,所以他才让人把她叫回来。 盛家谈不上对她多好,但也绝没有亏待过她。 盛伟才之前多少觉得陆茴有些不识好歹,不过现在她既然肯回来也算识相。 陆茴晚饭没吃饱,厨子做的菜不合她的口味,她也没动筷子,徐琴暗中给她使了好些眼色,她都当作没看见,把人气的牙疼。 -- 第11页 陆茴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再委屈自己。 经历了一遭生死,其他都是浮云。 她旁若无人去冰箱里搜刮一堆进口零食,霸占了楼下的客厅,边吃边看电视节目。 盛朝明看不惯她这副相道,动动嘴皮子让她上楼。 陆茴也没动,她咔嚓咔嚓咬着薯片,边说:“哥哥,是你三顾茅庐求我回来的呀。” 盛朝明脸红了又白,感觉肺都要憋死,气的快要爆炸。 “真有本事你可以不回来。” “那我没本事呀。” “.......” 盛朝明稍微瞥了眼电视机,荧幕上是陆茴刚出道演的一个女配角。她表情浮夸,双眼没神,演法夸张做作。 他嫌弃挪开眼睛,真心觉着就这样的演技,这辈子都与“红”这个字没有缘分。 盛朝明当即头也不回上了楼,用力关上房门,隔绝她的声音。 陆茴凌晨一点才欣赏完自己曾经的剧,伸了个懒腰,说:“我以前好像演的确实不怎么好。” 空旷的客厅,没有声音。 陆茴恍然回过神,现在已经不会有系统在脑海中回答她的话了。 回盛家的第一个夜晚,陆茴睡到第二天的早上十点钟才醒来。 她下楼时,盛朝明已经坐在餐桌上准备用餐,清贵高冷的男人朝她看来的眼神些许奇怪。 阿姨做的是中式早餐,而盛朝明比较偏爱西式,难怪他大清早脸色就这么的臭。 陆茴倒是很爱喝粥,端起碗拿着勺,吃的津津有味,“陈阿姨,海鲜粥很好喝。” “小姐喜欢就好。” 盛朝明金贵挑食,一口没碰不合胃口的粥。 他记得陆茴在家的时候,知道他们吃不惯阿姨做的早餐,都会提前起床另备一份。 盛朝命以为今天也是如此,可陆茴居然起的比他还晚。 陆茴擦了擦嘴,“陈阿姨,我出门了。” 盛朝明被她当成空气处理。 男人僵着身体坐在椅子上,用力拧着眉头,忽觉火大,越想越觉得不爽,她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第6章 男人的眼泪顺着下颚贴着她…… 陆茴现在虽然是咸鱼心态,但也还是要工作的。 林桐带着她去参加综艺节目录制,这期的嘉宾加上她一共六个。除了她基本上都是圈子里势头正强的当红明星。 陆茴倒没有主动要去和他们打招呼,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主动伸手问好被忽视略过的尴尬场景。 名利场的大红人们当然不会有时间关心一个来镶边的小角色。 林桐像个交际达人,四处去混脸熟,然而并没有什么人乐意搭理他。装作没听见他的声音,没看见他这个人。 林桐气咻咻跑到陆茴面前,“淦,狗眼看人低。” 他像是去自取其辱的。 陆茴给他顺毛,“不气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她安然喝了口热水,说的话听着也极有道理,“我又不红,人不乐意搭理你也正常。” 而且这些人打量着她的目光,很是冒犯。 陆茴被发了声明的新闻还热乎着,好事者多多少少带着点探究的欲望,背地里看笑话总不如当面看人笑话来的爽快。 大不过他们想象中她的憔悴没有见着。陆茴好像也不觉得自己身上发生了很丢脸的事情,处境镇定。 上午十二点半,综艺录制前全体彩排了一遍。 陆茴没有几个能插嘴的机会,主持人多是cue这期的主咖,只让她在开始时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正式开录就是直播,过程中不得出现任何的差错。 陆茴坐了两个小时冷板凳也不觉得累,她就是有点困。有个游戏主持人和有后台的素人嘉宾叨叨了快一个小时,她感觉场下的观众都听困了。 台下的编导或许也察觉到观众的倦怠,场下给主持人写了大大的字条,让他们快点结束这一part。 “好,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观众期待已久的经典重演小游戏。”主持人游刃有余换场。 陆茴从困倦中提起精神,偷偷打了个哈欠,谁知道导播的镜头正好就扫到她这边。 弹幕一下从表白哥哥姐姐们变成了谩骂。 “她是在翻白眼吗?” “好像是的。” “好没素质啊。” “也不知道导演为啥请这种人,不配和我们姐姐同台。” 弹幕已经骂飞,好在导播立马切了镜头。 陆茴和另外一位最近两个月刚红起来的小花配对成组,重新演绎某部大爆的宫斗戏里的某场重头戏。 小花似乎没有恶意,“你刚刚是困了吗?我看你都快睡着了。” 听起来好像是想用这句话活跃演播厅的气氛,实际上就是想踩着她犯的小错来给自己抬好感。 陆茴认真点头:“是的,刚才确实听的有点困。” 小花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 主持人也很尴尬。 反而是现场观众深有同感,刚才那个游戏里重头戏都在不认识的素人身上,光听她一个人嘚吧嘚吧,真的好催眠好想睡啊。 不过陆茴还真他妈的是直接,说了别人不敢说的话,并且还在无意中澄清了自己刚刚并没有在翻白眼,就是单纯的犯困。 跟风观众情绪来去如风,好感恶感都很廉价。 -- 第12页 虽然还是有点讨厌这个接连炒作翻车的小三前科者,但是又觉得在这件事上她说的没错。 “其实我刚才也差点睡着。” “终于有嘉宾不尬笑了,希望节目组能认清他们out了的事实,游戏环节也是真的不好笑。” “加电话号码。” “加身份证号。” “她害挺耿直。” “有点意思。” 陆茴开口说话前,都懒得管观众会怎么想她。 她现在就是一条晒干了的老咸鱼,万事随缘,混吃等死。 有工作就干,没工作就睡。 谁的脸色都不想看,谁都不想讨好。 重演经典的游戏轮到陆茴上场,主持人cue了她和小花上场。 背景音乐响起时,陆茴立马就进入了状态,像成为了清宫戏里的贵妃本人,得知真相后的崩溃,眼眶中含着眼泪,簌簌下落。 垂落的眼眸盛满游荡的悲伤。她的眼睛里似乎有说不完道不尽的哀戚,独成诗意。和她演对手戏的小花,被压制的一无是处。 人家好歹也是演过正儿八经女主角的演员,被个半吊子压着打,简直丢人。故而小花本人在结束后表情难看,狠狠憋着一股发泄不出去的气。 现场观众遭受到了比直播观众更要直观的冲击。 怎么肥四!?这人竟然还是天赋型演员吗?也不像别人说的演技废物啊。 综艺直播结束后,陆茴的微博粉丝不掉反涨。 林桐战战兢兢,戳着她的脑门:“你今天说话也太直接了吧!!!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你怎么敢这么直接就说自己困了啊,你在录节目啊妹妹。” 陆茴蹙眉,“但是我真的困了,而且观众比我更困。” 她就没见过这么无聊的节目,这种节目怎么还没被电视台砍掉?就很离谱。 林桐当场噎住,无言以对。 因为他自己也他妈的打盹想睡觉了。 不过今天陆茴演戏演的不错,他旁边的摄像大哥都看的眼珠子发直发愣,对于这点林桐相当满意。 “你打车回家,还是我送你?” “你送我。” “也行。” 陆茴坐上车倒头就睡,醒来的时候看窗外的风景,已经快到盛家。 “我忘了问,你怎么又搬回盛家了?” 陆茴认真道:“他们跪求我,我才给面子勉强搬回来的。” — 谢燃亲自去了一趟盛家,但是陆茴不在。 徐琴从丈夫那里得知这位谢先生有多么重要,怕自己招待不周,因此没摆阔太太的谱,对他特别客气。 谢燃揉揉眉心,他无意与其他人周旋,开门见山道:“陆茴呢?” 徐琴见他面色不好,以为这位谢先生兴师动众来盛家秋后算账,她在心里把陆茴给骂了一遍。 做不出一件好事就算了,还总是给她惹麻烦。 徐琴藏着不满,她说:“谢先生,我女儿之前做的荒唐事,我也略有耳闻,在这里我替她跟您道个歉,她年纪小不懂事,才会说出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话。” 谢燃打断她,“她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 “那我就在这里等她。” “也好,我让她亲自跟您道歉。” 徐琴说完就去阳台给陆茴打了个电话,语气当然不会好,“你不给我惹点麻烦是不是会死?你知道不知道我嫁进盛家有多么不容易,盛伟才对我已经有诸多不满,你难道想让我因为你被扫地出门吗?” 陆茴:“......” 接个电话白白挨了一顿骂?她想都没想直接挂断。 陆茴到家的时候,看见客厅里的男人,脚步一顿,没有继续往前走。 徐琴勉强微微笑了笑,强行将站在门边的女人拽到男人面前,嘴里说着滴水不漏的话:“茴茴你总算回家了,快过来,赶紧和谢先生道个歉。” 陆茴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男人忽然间站起来,在沉默中,伸出长臂,枷锁般的手臂用力将她搂入怀中,他的声音脆弱,似哽非哽,“茴茴,你知道我找你找了有多久吗?” 谢燃的身体在发抖,说话声音也在颤抖,想到之前那些暗无天日等待她、寻找她的岁月,他的情绪开始逐渐失控。 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语气。 就是那个狗比男主没有错! 陆茴懵懵被他抱着,张了嘴尚未出声,她的脖颈已经湿了半片,男人的眼泪顺着下颚贴着她的肌肤。 她惊了。 真的惊了。 第7章 他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 试想一个曾经逼你给他心尖上的白月光捐过肾的男人抱着你哭,你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答案是恐怖。 陆茴一时还无法从震惊里很好的回魂还神,现在的场面真尼玛的好恐怖。 谢燃抱她抱得很用力,她觉着自己的胸腔都快要被压扁,有点喘不上气。 谢燃双目充血,眼睫毛被泪珠染湿,他用发抖的手慢慢抚摸过她的脸颊,感受到指腹传来的温度,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他怀中是活着的她,是真实的她,而不是梦里看得见却永远都碰不到的幻觉。 陆茴慎重思考过后选择了一个很合理的回答,“对不起,先生,我不认识你。” -- 第13页 失忆是永不过时的梗。 虽然她不知道谢燃怎么会从书里来到她的世界,但在她矜矜业业完成自己的任务那一刻,她就彻底和他没有关系了。 谢燃脸色偏白。 陆茴抬眼,撞进一双不可置信的双眸里,她重复肯定了一遍,“对,我真不认识你,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谢燃像是遭遇重大的挫折,好一会儿回不过神。 “我是谢燃,你怎么会不记得我呢?”他皱着眉,低声喃喃。 打死陆茴都不能承认自己认得他,这人找过来是想干什么?难道还想要她另一个肾吗!?她的老天鹅。 “看来您真的是认错人了。”陆茴挣开他的手,目光澄明,眼珠子一望就见了底,满眼真诚,不像是在撒谎。 陆茴往身后的方向退了几步,和他保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她身边的徐琴好像也被吓到了,刚才谢先生的动作快到让她无法反应,徐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听不懂他们的对话。 谢燃盯着她的眼睛,他哑着嗓子,口吻确切,“我不会认错人。” 他似乎察觉到自己方才太过莽撞唐突,逐渐冷静下来,眉心缓缓舒展,语气轻柔,“是我太冲动,吓着你了,对不起。” 陆茴很客气,“没关系。” 谢燃不喜欢她对自己这么疏离,但也没法说三道四。某些事情上,他早已失去了资格。 陆茴转过身来看着她的母亲,说:“没事我就回房间了。” 徐琴竟没有为难她,皱着眉,“上去吧。” 谢燃的眼神跟着她在转,看着她的背影说:“明天我再来找你。” 陆茴:“.......” 倒也不必如此。 陆茴回房后,徐琴就有些忍不住,蠢蠢欲动,精明的双眸悄然在谢燃身上转了几圈,她笑了笑,“谢先生和茴茴,是旧相识吗?” 谢燃淡淡应付了声。 徐琴心一跳,“怎么没听茴茴说过你们认识?” 谢燃垂眸,“我做了一些对不起她的事情,她应该还没有原谅我。” 何止是对不起?那些事情他至今不敢回想,寸寸回忆极为残忍。他当时是怎么做的那么无情的呢?不顾她的祈求,漠视她的眼泪和痛苦,一秒钟的犹豫不忍都没有,把她推进深渊。 谢燃不肯接受自己认错人这个假设,一定是她还没有原谅他,才会装作不认识他。 可是一个人的眼神说不了谎,她刚刚看着他时的目光,与初相见的陌生人无异。 徐琴心情好了很多,“是茴茴不懂事,您别和她计较。” “劳你费心了,我就不多打扰。” 司机已经在车里等候多时,谢燃上了车,眉心作痛,乌黑眼珠冷漠朝窗外投去一眼,他忽然间问:“你说她是不是真的忘了我?” 司机硬着头皮接话,“可能是的。” 谢燃点点头,自我洗脑,“忘了也没事,想不起来才好。” 他闭上眼睛,过了几分钟再次睁开,鼻尖酸酸的,“可是我也不想被她当成陌生人。” 司机装成哑巴,少说少错。 谢燃闭眼也休息不好,他干脆拿起手机,重新又把陆茴之前的视频看了好几遍,听见她询问经纪人那句话——“他说的未婚妻有没有可能就是我?” 谢燃脸上表情变了变,他意识到自己今晚可能被陆茴骗了。 她根本就没有失忆,她在骗他。说不认识他,也是装的。 谢燃本来想让司机把车开回去,可时间不早,她也许已经休息了。 谢燃安慰自己,没有关系,来日方长,他已经找到她了。 — 陆茴确认自己关好房门,又上了锁。 她用电脑登录了穿书系统局的账号,前同事们看见她在群里的账号头像亮了起来,非常吃惊。 校园文身娇体软npc:【?茴茴你不是已经光荣退休了吗?】 年代文发家致富npc:【你咋回来了啊?呜呜呜我好羡慕你哦,我真是不想干了,七零年代好苦逼,傻逼男主又非常大男子主义,不想干了。】 重生文手撕恶妹npc:【好久不见呜呜呜,亲亲茴茴,看见你我又有动力了,跟你的经历比起来,我们这都是个屁!】 陆茴沉默了很久,她们聊天已经聊上了999+ 她在沉默中爆发了,用力敲字,然后发送: 史上最苦逼女配陆茴:【狗比系统!给我滚出来!!!】 【......】 【......】 【......】 陆茴一发作,其他人都用“要去上班”了的借口跑光。 一分钟后,系统还是没出现,她继续在群里怒骂。 潜水窥屏的人被她吓得半死,好凶哦。 挖肾挖心穿书任务时也没见过陆茴妹妹这么凶。 两分钟后,系统还是继续装死,陆茴把后台骂到直接宕机了。 终于,系统憋不住了。 陆茴的脑海中响起熟悉又亲切的声音,“亲你好,666号系统为您服务售后,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 陆茴说:“谢燃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我需要一个解释。” “......”系统清清嗓子说:“对不起,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呢。” 陆茴冷笑呵呵,“再装我就去炸了你们总部。” 系统演不下去,只好认怂,“其实一开始我们发现这件事,也都傻了呢。” -- 第14页 “然后?” “经过排查我们发现,这属于人物脱离世界的不可控事件,男主强大的怨念和偏执,打破了各个世界的平衡,找到了穿越的节点,才发生了这一事件。” “所以现在要怎么解决?” “不好意思呢亲,对方不属于快穿局公务人员,不归我们管。” 陆茴听懂了,这个死不要脸的系统的意思就是他们也没有办法,管不了就是管不了。 陆茴好久没这么生气了,她真的很费解,谢燃凭什么能有这么强大的怨念啊?被虐身虐心的又不是他?! “亲亲,后续有别的事可以召唤我,群里骂人不好哦。” “要你这个废物有何用,滚吧。” “嘤嘤嘤。” 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陆茴认为装失忆就是最好的办法。 她现在严重怀疑谢燃是来挖她第二个肾的,他想得美!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盛伟才回家后问了徐琴这件事。 徐琴给他倒了杯茶,“谢先生是来找茴茴的。” 盛伟才板着严肃的脸,“她给谢燃惹麻烦了?” 徐琴笑着说:“不是,我看谢先生似乎挺喜欢我们茴茴,两人有些误会没有说清。” 盛伟才的脸色好了点,“没惹麻烦就好。” 盛朝明插了一句嘴,“谢燃喜欢她?” 徐琴有些怕这个继子,剑眉星眼,气势凛凛,不好糊弄,“看着像。” 盛朝明合起手里的报纸,冷冷地笑了声,“这又是陆茴跟你说的?” 徐琴本想摇头解释,盛朝明先起了身,高高瘦瘦,眼神往她身上一瞥,她就不自在。 “陆茴自以为是这毛病您也不是头一天知道,平时在家里人面前丢丢脸也就算了,这种话可别传到外面,平白让别人吃了笑话可就不好了。” 盛朝明说完就上了楼。 他本就是这种个性,有什么说什么。对姓盛的自家人非常护犊子,尤其是他的妹妹,盛怜,那是一点委屈都不舍得让她受。 他对陆茴就大相径庭,“看不上”三个字就摆在脸上,态度相当冷淡敷衍,说话刻薄要求严格。 因为谢燃的突然出现,陆茴很暴躁,她洗完澡,打算去露台吹风冷静。可时运不济,刚打开门就撞见上楼的盛朝明。 她跟没长眼睛珠子似的,忽略他的身影,继续往前走。 盛朝明被她这幅样子弄得发笑,演的真是像模像样,当演员也不委屈。 也不知道谁叫教她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的把戏,对他还真是有点用。 盛朝明扯住她的胳膊,“站住。” 陆茴回头,脸很臭,“干什么?” 盛朝明问她:“你什么时候搭上谢燃的?” 陆茴仰脸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你是不是有毛病? 张口闭口就是谢燃,不知道还以为盛朝明喜欢他。 盛朝明从小就是太子待遇,还没有过这么不爽的时候,她理直气壮忽略他,对他摆臭脸,还敢和他叫板,真是反了她。 盛朝明悠声问:“你这是觉得我不吃你这套,打算换个人,去搭讪示好?” 第8章 删声明,好打脸。 陆茴想起一句话——【他那么普通,却又那么的自信。】 不过盛朝明确实比普通男人稍微多了点姿色和本事,但他身上的傲气属实有点讨厌。 陆茴圆圆的眼睛,认真扫过他的全身。 他比她要高出一个头,身材优越,腿长腰窄,衬衫西裤,裁减合适,天生的衣服架子。五官深邃,唇红齿白,气质也还不错。 其实盛朝明平时对别人很好,是个体贴温柔成熟稳重的男人。 他对盛怜真是好的没话说,护的不行,上了大学后每逢周末也都会回家看妹妹,顺便带上她和自己的室友一起吃顿饭。 陆茴没体验过父爱,更没有享受过母爱。她很羡慕盛怜,之前眼馋过这位继兄,也想体验被人护着的感觉。 那些岁月陆茴的确犯过很多傻,她认。 她说:“也不知道你们男人这些莫名其妙的自信都是哪里来的。” 盛朝明松开她的手腕,“你最好真的和谢燃没什么关系,他已经有了未婚妻,别等到以后捅出大篓子要我们帮你善后。” 陆茴都想笑了,盛朝明何时发过善心给她善后。 她生病后,囊中羞涩,大哭完一顿之后哽着嗓子给盛朝明打电话借了点钱,这位狠人一分都没给。 陆茴没有继续和他纠缠的心情,装作听不见他的话,去露台吹晚风。 盛朝明慵懒靠着墙壁,指间夹着烟,雾气腾升的很快,眼前视线缭乱朦胧,穿过光影,是一道如花似梦的背影。 三番两次的试探,盛朝明感觉陆茴可能没有在和他演戏,也许她是真的厌倦了低声下气讨他的欢心。 盛朝明以前嫌陆茴烦,是真的烦。净做些吃力不讨好,上不得台面的低级事,如今这份困扰貌似要消失,他心里却跟添了堵一样。 男人手指微动,磕了磕烟灰,漠然移开放在露台的目光,掐灭了烟扔进垃圾桶里,转身进了卧室。 陆茴仅暴躁了一个晚上,过了一天就恢复正常,她已经把“万事随缘”四个大字刻进肺里。 第二天,《逢魔求仙》剧组正式开拍,这是陆茴第一次进正规的大组,幕后团队是从香港请来的班底,男女主也是在线上的流量,IP小说书粉庞大,所以开机这天,线上线下都有很高的关注度。 -- 第15页 光是靠黄牛混进剧组的站姐,就是二十多个,基本上都是冲着今年靠仙侠古偶爆红的男主角而来,镜头咔咔咔一顿狂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陆茴被相机的灯光闪得眼睛疼,她就站在右手边的位置,被相机误伤也是无可避免。 陆茴也是美的,她的美丽没有攻击性,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也很难让人忽略。她的仪态极好,腰杆纤细笔直,迎面的太阳照出几分随性的慵懒。哪怕是站在有着神颜的男主旁边,美貌丝毫没有被比下去。 男主和陆茴都是古代妆发,身上却穿着现代的衣服,有种时空的错位感。 他们手里握着香火,正对着太阳,微微眯起眼睛,神态几乎同步。肩膀蹭着肩膀,身体靠的有些近。 站姐们拍照时,有几张照片不可避免会把陆茴也拍进去,被晕染过的阳光出现在镜头里,两人的CP简直绝了。 站姐赶着出图,稍不注意在微博上放了没打码的原图。 “新鲜的哥哥哦,开机大吉。” 幸运的是这个站子粉丝不多,所以在她被粉丝委婉提醒后立刻把陆茴给截掉了。 照片被某个营销号转发后就发酵了,评论区里认出陆茴的人还是少数。 这组照片的光影都太绝,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这两个人在一起了。 “卧槽!余厉公开恋情了吗?” “你眼瘸?这明显是在拍戏吧,妆还没卸呢。” “还没有别的照片啊!这女的是谁啊!两个人都太好看了吧,好般配啊,我以为他们俩在一起了,我昏了。” “三分钟,我要这对的CP名,有没有超话,还有没有别的粮食,我要磕,谁也不能阻挡我磕西皮。” “剧里如果也有这种CP感,这部剧肯定要爆了吧,CP爆了剧百分之八十也能爆。” “虽然但是,这是女三号,不是官配。” 陆茴的搜索量嗖嗖上涨,剧组开机的热搜也让她蹭到了点热度。不喜欢她的人四处免费科普她的黑历史,当然也又不介意那些“黑料”的人,高贵路人语气凶狠怼回去,“不想知道她以前做了什么什么,烦死了,我就想磕帅哥美女。” 也有人觉得凭什么一个女三号能站在男主角旁边?陆茴又在故意抢镜头博版面。 这个站位不是陆茴抢来的,其他人推辞,不好意思站在男主角身边,出于客气把她推了过去,她也就没端着架子,落落大方站好。 才开机就被抢了风头的女主角看见热搜有点不爽,经纪人也有点生气,“陆茴还真是一点都不懂事。” 女主角摸爬滚打多年,性格还好,“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经纪人不依不饶,“开拍第一天就敢艳压你,等剧开播还得了?” 女主角抿唇,“剧里谁演的好谁演的不好,观众自然会有眼睛分辨。” 她虽然帮陆茴说了话,但是心里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把她划进不打算结交的阵营里。 余厉那边的团队也不大高兴,男流量最怕传绯闻,更怕被组CP。他们也就当被口香糖黏上,摘掉就当无事发生。 余厉的经纪人说:“你防着点她,你现在的人气根本不用炒CP,一旦炒成大势CP,那就没完没了。” 余厉瞟了两眼上热搜的照片,“你至于这么如临大敌吗?” “你一路顺风顺水,不知道这圈子有多脏,为了红不择手段的人多了去。”经纪人转过头来看他,问:“今天陆茴到底是不是故意往你身边站?” 余厉笑了声,“我哪知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他也说不清楚,但是这姑娘长得是真漂亮,见惯娱乐圈美人的余厉都觉着这种长相很难得。 陆茴听说了热搜的事情,没有去管,微博也没有上。她进组后就想快些拍完自己的戏份,然后回家过一段肥宅生活。 追私偷拍的人无孔不入,剧组不得不用更加强硬的手段来维护现场秩序。绿布围了一层又一层,连群演的审核都变得严格很多。 剧组里,男女主的关系不算太好,彼此都不热情。 两位主演,除了在现场拍戏会聊天,下戏后都没有交流。 陆茴和男主的戏份比较多,她拍戏比余厉想象中专业很多,不卡词不笑场入戏快,演技非但不烂,还能带着他走戏,有点本事。 余厉和她演对手戏比其他人吃力,也更酣畅淋漓。他挺满意的,感觉这人和网上说的很不一样。 长得美,演技也不错。 不过还没演到他们俩的重头戏,说不定到时候她可能会表现的更好。 拍完一场,陆茴也没有要和他套热乎的想法,坐在她的休息椅上,放空思想,好像世界与她无关。 余厉主动坐到她身边,“你不用背词吗?” 陆茴:“背完了。” 余厉笑笑,“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陆茴:“谢谢。” 余厉伸直了腿,“加个微信?” 陆茴摸摸口袋,“我没带手机。” 真没带,不是在驴他。 余厉似笑非笑望着她,“好吧,那下次再加。” 陆茴点点头:“行。” 她不好太冷淡,不然就像在装逼,为了表现的热情一点,她说:“你长得很帅。” 余厉站直身体,忍不住笑,“谢谢。” 余厉太红了,拥有一批疯狂的私生粉,扛着长镜头爬到山头从高处拍下他在剧组里的一举一动。 -- 第16页 私生粉放出来的都是余厉独自坐在休息棚里背词的视频,视频里从没有其他演员出境。路透多了,就能知道这个剧组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几位主创下了戏就像陌生人,关系一看就不怎么样。 不合的谣言,一传十十传百。 余厉不知道,陆茴也不知道。 导演对这些传闻都睁只眼闭只眼,当初挑了陆茴来演女三号时,还没发生谢总那件事。 如果当初知道陆茴是那么喜欢炒作的人,他不会用她。 他这人最怕麻烦,只想要个清净。 陆茴在网上其实被骂的挺惨,长了草的微博评论区早在很久之前就沦陷: “破坏别人的感情会有报应的。”(2000赞) “哈哈哈谢总未婚妻,打卡楼。”(1798赞) “莫挨官配,时刻谨记你是女三号这件事。”(1200赞) 热赞前三条,骂的是三件不同的事情。 陆茴匆匆扫了眼微博就下线,她已经拍完今天的戏份,换回自己的羽绒服,站在门口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今晚吃火锅还是烤肉。 林桐突然给她打了电话,叽里呱啦相当激动:“AS集团之前的声明昨晚竟然删掉了,这事好像已经上了热搜。” 陆茴没感觉这是个值得高兴的事情,她反而更为自己的身体而担忧。 那几本书里的男主吧,但凡是人干的事情都特么不沾边。一个比一个没下限,给一颗枣就捅你一刀。 你爱我,很抱歉,我不爱你,但是你也必须要为我的爱情献身。什么?你不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我要什么就你就得付出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谢燃主动删掉那篇打她脸的声明,陆茴瞬间警惕,这下她更能确定,谢燃果然就是馋她身体里的器官。 he!tui! 第9章 能不能原谅他? AS集团删掉声明这件事,小范围动荡了一下,爬上热搜的尾巴。实时讨论的人寥寥无几,毕竟事情的热度已经过去了。 有人确实发出一种“此陆茴不会真的就是谢总官宣过的陆茴吧”。 但当提起这种假设后,立马就被人用不可能三个字驳回。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当初为何发那么大劲发个声明? “我感觉可能就是工作人员闹了乌龙,陆茴百分之八十就是谢总公开承认过的未婚妻。” “对对对,我也觉得是。” “这家公司有病吧,耍我们玩?发声明的时候我以为他们马上要法庭见了,才几天就把声明给删了,这么大的一个公司脸疼不疼啊。” “之前下场跟风踩过的小明星里有不少星辰娱乐的艺人,大水冲了龙王庙,嘲讽了未来老板娘,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是什么心情。” 心情当然不好,这帮人精见风使舵。之前下场顺道踩陆茴一脚,觉得她是货真价实的蹭货,成不了气候。 现在她们也拿不准到底是什么情况,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太莽撞,着急忙慌删掉了当时吃瓜时阴阳怪气的发言。 林桐入行以来还没见过这种奇景,狗眼看人低的同行也有主动删掉落井下石的那天,他啧啧称奇,“茴茴,你不会真的认识谢燃吧?” 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人,明面上没有任何交集。 陆茴裹紧厚厚的外套,说话冒着白气,“认识。” 林桐抖了抖手里的烟灰,“你真是他未婚妻?” 陆茴否认的很坚决,“你咒我干什么?” 林桐:“......” 他对她无语,深深翻了个白眼,“这怎么就是在咒你了,多好的事,想嫁给谢燃的人能从故宫排到西站。” 陆茴丧着张小脸,颓废坐在出租车后排,“谁愿意嫁谁嫁,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他有别的关系。” 感情大师林桐一听这话就什么都懂了,语气笃定:“他渣过你,现在悔改要追回你。” 陆茴:“?” 陆茴:“别侮辱我。” 林桐好奇地心痒,可惜他撬不开陆茴的嘴,半点八卦都没从她嘴里打听到。话锋一转,他提起正事,“晚上有空微博记得营业。” 陆茴认真地问:“我有粉丝吗?” 林桐说:“有的,我只给你买了五十万的粉丝,现在都五十五万了!” 陆茴说她知道了。回家后她就把这件事给忘到脑后。 林桐就猜她不会老实听话,微信飞来好两个语音通话催促她上线营业。 陆茴放飞自我,在微博上发了三张自拍,“我好美哦(*▽*)。” 清新自然不做作,自恋到让人无话可说。 陆茴发完微博,立马下线死遁,评论一条都没看。 她回家已经晚了。盛家的灯还亮着,客厅里已经没有几个人。 陆茴还没吃晚饭,没人给她留饭。做饭的阿姨也下了班。 她肚子有点饿了,摸了摸瘪瘪的小腹,陆茴决定自己进厨房煮一碗面。 厨房里,陆茴熟练打开燃起,起锅烧水,盖上盖子,从冰箱里找出葱切成小段,又在碗里调好调料。 等水烧开,陆茴下了两份面,一份不够她吃。 牛肉面香味弥漫,陆茴端着碗,屁股还没坐热乎,盛朝明不知什么时候下的楼,穿着棉拖鞋,脚踩在地板上走路也没个声音。 盛朝明皱眉,“你知道几点了吗?” 陆茴罔若未闻,嗦了一口面。 -- 第17页 男人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眯眼懒洋洋看着她,掀起薄唇,似是不满,“已经快十点,你在厨房里鼓捣的声音严重打扰了我的睡眠。” 陆茴埋头喝了口热汤,在忽视男人几分钟后,终于舍得抬起头,仰起白生生的小脸,“你早衰了吗?” 盛朝明齿根发痒,抬起的手忍了又忍才放回去。 陆茴感觉他似乎挺生气的,但实在不知道这个人在气什么,她煮个面能有什么大动静?!又不是拿着个电钻在他耳边打碟。 屁大点声音能把他从睡梦中叫醒,他可不是早衰了吗? 盛朝明身上穿着睡衣睡裤,头发懒懒耷拉着,精神气不大好,脸上表情也非常臭,陆茴以前看了一准要害怕,现在已经不会怕他了。 陆茴吃的就剩点面汤。 她再次抬起脸,盛朝明还目不转睛盯着她。 陆茴擦干净嘴角,她一言难尽看着他说:“哥哥,我认识几名权威医生,回头我把他们的微信名片推给你,你加一下,不是什么大病,治好就好了。” 说的一本正经,到盛朝明耳朵里就是阴阳怪气。 他冷冷起身,“盛家有过时不候的规矩。” 陆茴道了个哦字,“可是我姓陆。” 盛朝明真是笑了,给她活生生气出来的。陆茴这些日子气人的本事不止涨了半点。 陆茴当然知道盛家的各种规矩,高中晚自习放学肚子饿扁了都不敢去厨房偷吃,胆子小就是不敢,也怕自己不懂礼数,惹他们不高兴。 她几乎没做过僭越的事情。 陆茴吃饱心情好多了,他又说:“哥哥,如果你的睡眠质量真的那么差,可以吃点安眠药,醒一次吃一颗,保管你睡的香香。” 盛朝明被怼的回不了嘴。 陆茴站直了身体,没搞懂盛朝明现在怎么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管,不像他的作风。 他以前虽然也不喜欢她,但对她多是直接忽略,不闻不问。尖酸刻薄的言语讽刺她,并不是他的为人处事之道。 陆茴懒得揣摩盛朝明的心理,吃饱就上楼睡觉。 其实盛朝明根本就没睡着,也就不存在被她吵醒这件事。 只是他下楼喝水,恰好遇见她在吃晚饭。 盛朝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尝过陆茴做的饭菜,那面闻起来是真香,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馋虫。 想到她回来后再也没有下过厨房,再一看她自个儿吃的这么香,他这个破脾气发作的更恶劣。 盛朝明说:“左右是睡不着了,你也给我煮一碗。” 陆茴说:“冰箱里有食材,你自己动手吧,我有点累。” 盛朝明咬牙说了个行字。 — 清晨的早饭,盛家的饭桌上难得坐满五个人。 盛伟才吩咐盛朝明这周六晚上带两个妹妹去一趟岑家老爷子的寿宴,岑家有好几位在上面如今身居要职,和盛家的关系一向也不错。 这个寿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 盛朝明满口应下,眼神在陆茴脸上打转了两圈,心中已有计较,周六那天晚上他没打算带上她。 名不正言不顺的继女,带过去像什么样子。 寿宴上有不少身份家世了不得的天之骄子,陆茴现在这个性子,谁知道她会不会动歪脑筋,保险起见,他不会带上她。 盛伟才刚走,盛朝明就同陆茴说了实话,“后天你不用特意准备晚礼服,我只能带怜怜过去。” 斟酌两番,他把话说得软了些许,“名额有限,我也没办法,你别怨我厚此薄彼。” 陆茴无所谓去还是不去。 在她看来,这些世家的宴会,规矩繁琐事情还多,得不偿失。 “好的。” 大冷天,盛朝明身体里窜着不利索的烦躁。这种感觉伴随着陆茴的乖顺渐渐深刻。 她是不是又在演戏? 她难道不想钓金龟婿了吗? 她以前不是会嫉妒? 盛朝明冷着脸,利落站起来,“走了。” 陆茴也没送他。 — 徐琴知道盛朝明没打算把陆茴带去岑家露脸后,手指头狠狠戳了戳她的脑袋,把她说了一通。骂她不争气,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 陆茴冷笑了两声,“我过去干什么呀?” “这种宴会上就没有凡夫俗子,你随随便便挑一个嫁了,这辈子都不用发愁。” 陆茴不这么觉得,他们眼光挑剔,基本上都是盛朝明这样傲慢自大的人,非常讨厌。 “我不去,您如果有再嫁豪门这样的伟大梦想,可以自己去。” “你是要故意气死我吗?” “没有。” 徐琴已经发觉自己控制不了这个女儿了,她说的话,陆茴基本不会再听。 — 但是很遗憾,岑家寿宴这天,盛怜生病进医院吊水,盛朝明迫不得已捎带上陆茴。 盛朝明提前给陆茴打过招呼,让她去挑一件好点的礼服。 他开车去接人的时候,看见她还穿着自己的衣服,脸色不好看。 “礼服呢?” 陆茴摊手,“我没有钱。” 盛朝明逮着机会,“翅膀也没多硬。” 当明星也当了大半年,竟然连件买礼服的钱都拿不出来。 陆茴也没觉得羞耻,她之前的存款都拿去治病了。 -- 第18页 现在穷也穷得理直气壮。 两人回了趟家,陆茴换上一条露后腰的吊带裙,雪白的薄肩搭着个狐狸毛制成的披肩外套,皮肤细腻丝滑如玉,腰线纤细雪白,合身的裙子能勾勒出身段的七八分。散落的黑色卷发慵懒铺在后背,浅淡的妆容足以将她的美貌呈现无遗。 这裙子是陆茴才网上买的,花了两百多快钱,只穿了两次。 这回觉得合适,就挑出来穿了。 盛朝明看她的打扮仿佛就能确定她今晚定是另有所图。 果然不安分! 盛朝明自己脑补一出气人的桥段,赴宴前不断敲打她:“今晚老实点。” 陆茴恬不知耻,“我长得这么美,也不是我的错呀。” 盛朝明闭了闭眼,过了几秒,再睁开,里面恢复平静,“呵呵。” 名义上的兄妹,进入岑家的老宅后背道而驰。 陆茴尴尬的身份,让她在这种交际场合落了个清净。没人会花时间和一位不受宠的养女打交道。不过她的外表,也确实值得让在场的某些人多看几眼。 言行举止落落大方不输名媛,安静话少,身上也没令人生厌的势利。和传闻有些出入。 女孩子的眼光更毒辣,将她的方方面面都观察了一遍。长得漂亮的女孩子,肯定是会遭人嫉妒。 “她身上的裙子是廉价的淘宝货。” “包也是杂牌。” “全身上下就没值钱货。” “可惜了这张脸。” 她们说的也是实话,陆茴就是随便穿穿,首饰和包,也是快消品牌的基本款。 陆茴反正不要脸,也不怕尴尬,逮住在背地里说自己坏话的人,笑嘻嘻的,“也不可惜,我就是苦恼,怎么我穿杂牌也比别人穿高档货要好看呢?那些男人已经灼伤了我。” 她很做作,非常做作,“啊,好疼哦。” 千金小姐们还要脸,架不住她这种讽刺,众目睽睽下,她们脸红了一阵,推搡支吾着离开。 实在太丢脸了!陆茴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生物?毫不含糊撕破脸皮,她们的脸跟着她一起丢完了! 陆茴小小出了气,端着酒杯淡淡抿了小口。 几米之外,男人大半的身躯没入阴暗的光影里,熟悉的压迫感从她后背渗入。 她转过身,看见的是谢燃。 男人抬脚,缓步走到她跟前,眉峰轻蹙,肃然的神情又化解不去的浓稠,冷冷的寒意到了她面前化作柔情。 谢燃知道她会来,才跟了过来。 他看见那几个女人对她的穿戴评头论足,她瘦小的娇躯藏在阴影中,被欺负的一言不发,楚楚可怜。 他竟不知,在这里,她也会受到这种欺辱。 谢燃又开始心疼,盛家是不是对她不好?她怎么到哪里都那么可怜呢? 谢燃本欲上前,可是她好像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 谢燃的眼睛有些胀痛,他叫她:“茴茴……” 陆茴打断他,这次依然说她不认识他。 谢燃听着这残忍的话,他在心里问,她能不能原谅他一次? 他张嘴,想说的话又吞入了喉咙,堵在喉管就是说不出来。 谢燃小心翼翼,“茴茴,我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这样就不会被她们嘲笑。 他以后不会给别人欺负她的机会。 第10章 请尊称陆茴一句总裁夫人…… 陆茴脸上面无表情,心里万马呼啸而过。 她干脆利落拒绝:“不用。” 语气太严肃,苦大深仇不像对陌生人的态度,更像世仇,所以她在权衡下又说:“谢谢,我有衣服穿。” 听!见!了!吗! 她自己有! 谢燃以前还挺正常,妥妥一位肃然冷静杀伐果断的霸总。 陆茴记得他非常六亲不认,像现在这幅样子,是从来没有过的。 谢燃寸步不离待在她身边,复杂深刻的眼神让她觉着哪儿都不舒坦。 谢燃身份显赫,在场有不少人眼睛珠子跟着他转的人,暗处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逐渐转移到他身边的女人。陆茴被这些视线看的不太舒服。 她走到僻静的角落,“谢先生,您能别跟着我吗?” “你别生气,也不要再躲着我。”他的眼睛时刻注视着她,像鳄鱼紧盯着自己的猎物,舍不得挪不开。 都说三白眼,多是无情冷酷之人。 陆茴有点烦了,一直装失忆好像也不是办法。 谢燃其实是个很聪明的疯批,话里话外应当是早就看出来她是在装失忆。 陆茴想,不然她开门见山问他到底想做什么,值得从另外一个世界追杀到这边吗?她人都死了怎么还不肯放过她? 陆茴说:“谢先生,我没有生气。” 谢燃沉默过后,忽然和她讲起故事,他说:“我伤害过一个很喜欢我的女孩,她是我交往了一年半的女朋友,订过婚约的未婚妻,我逼她挖掉了自己的肾,去救别的女人。” 陆茴:“……” 谢燃大步流星抬起脚,往前又踏了几步,“她挺傻的,很好骗,脾气也好,都不用怎么费心思随便哄哄就能把她哄好,那个时候我以为我还有机会,在以后的时间补偿她,但是没过多久她就生病去世了。” 几乎就死在他面前。 陆茴:“……” -- 第19页 怎么地。 他那么强大的怨念难道就是因为要当着她的面骂她一句傻? 谢燃一边看着她的脸色,一边说:“我花了很长的时间都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一报还一报。 那些暗无天光的绝境,谢燃像个疯子一样冲进医院里,平静的像个死人,让医生把他身体里的器官也掏出来。 欠了她的总是要还,不能让她到死都带着遗憾。 医生觉得他是疯子,不肯动手,谢燃随便抓了手术室里的刀,疯狂往自己的胸腔里捅。 被抢救回来谢燃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要救我呢?” 唯一能救他的人,已经被他间接害死。 陆茴有些无语,谢燃说故事的语气像在说什么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就尼玛离谱。 她有点演不下去,斟酌两秒,“你节哀。” — 趁着谢燃被巴结他的人缠住,陆茴低调开逃。 陆茴今晚不想出风头也出够了风头,谢燃对她什么态度,别人眼睛也不是瞎的,都看得见。 旁观者认为这两人间肯定有点东西,看来陆茴的美貌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眼力见跟着形势转的女人们忽然把陆茴当成了香饽饽,和她说话的架势比亲姐妹还要亲。 “陆小姐,您和谢先生原来这么熟。” “倒也没有。” “我刚刚看见谢先生和您聊的很开心。。” “是误会,其实他刚才一直在骂我。” 女人稍稍愣了愣,摸不准陆茴这是在搞哪一套。她一笑,“陆小姐别跟我开玩笑了。” 陆茴一本正经,“真没有,他骂我去死。” “……” 女人好歹也算半只脚踏进豪门圈的阔太太,她放下身段想和陆茴结交个朋友,怎么这人长了嘴就是不会说话呢?真不知道谢燃是什么眼光。 “陆小姐,您真幽默。”女人忍耐着拿出手机,“相逢即是缘分,方便加个微信吗?” 陆茴酒喝多了,这会儿尿急,想上厕所,她打开手机,“你扫我,快点。” 阔太太感觉自己被怼,但看陆茴清纯无辜的表情,默默收起这种想法。 扫完名片,阔太太说:“加你了,以后常聊。” 陆茴心不在焉,“抱歉,我先去个洗手间。” 阔太太看着还没通过好友申请的微信,有些气结,但又不能不忍,她还想利用陆茴的关系和谢家搭上线。 陆茴火急火燎上了二楼,楼上房间太多,她一时半刻没找到能用的洗手间。 陆茴准备随手找个人问一问,她可不能被一泡尿给憋死。 宴会的客人基本上都在一楼,走廊几乎半天见不到一个人。 长廊拐角的尽头,隐隐约约好像有声音传过来。 陆茴踩着小高跟走过去,离她几米远的地方站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站姿不端,慵懒随意,身体里的骨头跟被抽走似的懒洋洋靠着门,背影都透着“爷好叼”的气质。 地上铺了层毛毯,陆茴的高跟鞋踩在上面听不见声。 她走过去,清冽的男声撞入耳中。 个子稍低些的男人问:“岑哥,晚点夜宵吃什么?怎么着也要来顿人均两万的海鲜。” 他对面那个叼了吧唧的男人呵笑了声,声线十分优越,低哑的磁性缓缓晕开,他不带感情地说:“吃个几把。” “几把我吃过了。”这人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闭着眼睛瞎吹:“老实说,味道不怎么样。” 被迫偷听到的陆茴好想转头就走。她这是听见了个什么不该听的登西? 岑越泽非常佩服地啧了声,“是我小看了你,你可真牛逼。” 陆茴默默在心里点了个头,很有同感,真是能伸能屈的壮士啊壮士。 她偷听的太专注,一声震惊的“卧槽”无意中脱口而出。 本来在聊天的两个男人纷纷转过头,岑越泽漆黑透明的眼珠子,颇为深邃定在她脸上。 岑越泽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似乎才感觉自己丢了个大脸,“岑哥,我先撤了。” “滚吧。” 二楼好像就剩下他们两人。 陆茴本来想看开口问下洗手间在哪儿?抬头一看这位哥“别烦我”的死妈表情,瞬间就闭上了嘴。 岑越泽先开口问:“你谁?” 陆茴:“无辜路人。” 她有点憋不住,但看这个人拽的和个二百五似的模样,决定先套个近乎在问路。 陆茴假笑两声,用敬佩的语气说:“你兄弟可真不得了啊不得了。” 岑越泽勾唇笑了下,毫不夸张,美的神魂颠倒,小脸精致雪白,眉似弯刀眼能杀人,漂亮似神仙。 “确实。” 陆茴觉得已经是时候问洗手间的位置了,男人张口打断她,忽然说:“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哇哦。 陆茴谦虚道:“我的确在内娱小有名气。” 她感觉可能最近自己是真的太红,走哪儿都能被粉丝认出来。不过她说出去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三十八线女明星,有点粉丝也正常。 陆茴还是第一次碰见自己活的粉丝,她很接地气,“要给你签个名吗?” 岑越泽一丝不苟,像个没温度的冰块,如画的眉眼刻入几分清高,他启唇,补充完刚才没说完的半句话:“谢燃的舔狗。” -- 第20页 陆茴:“?” 陆茴:“??” 陆茴:我日你妈。 真素太无语了。 陆茴脸上的表情好难看。 岑越泽还是一脸懒散的懒样,漫不经心里泄露几分牛逼轰轰的贵公子姿态,刀刀致命,“那个说自己是谢燃未婚妻的疯女人。” 陆茴默念心经,解释:“我不是。” 岑越泽:“哦。” 虽然是平平无奇简简单单没有温度的哦字。 但这个字就他妈的听起来好挑衅。 你听听看这种叼得要死的语气像是相信了吗? 陆茴在怼回去和上厕所之间选择了后者,她问:“请问这位姓岑但是不知道怎么称呼的大爷,您知道洗手间在哪里吗?” 岑越泽很善良:“在我身后。” 陆茴抬脚往里走,几秒后倒退回来,溜溜圆黑乌乌的玻璃眼睛扫遍男人的身体,恍然大悟,“懂了,原来你们刚才在洗手间里一起吃鸡。” 原来你和你的大兄弟在厕所里就是干这档子事。 岑越泽已经迈出去的脚步生硬收了回来,他重新转过身—— 只到他肩膀的少女睁着双圆圆的眼睛,满脸“我什么都懂”的表情,可爱而没什么攻击力。 岑越泽气出了笑音,音色宛若夜间的冷雨,他冷不丁问:“吃什么?” 陆茴被盯得心神不宁。 岑越泽冷声开腔,“来,再说一遍。” 陆茴这人叛逆,好,既然你让我再说一遍那我就再说一遍给你听。 她big胆:“鸡儿。” 岑越泽单手插在裤兜里,面无表情道:“行,你牛逼。” 陆茴:“谬赞谬赞。” 岑越泽不带一丝留恋和情绪,转身迈开大步,立马就走。 这对陆茴而言是一个插曲。 她上完厕所,就想离开这个无聊的宴会。 陆茴刚下楼,很不幸被盛朝明逮住,“我不送你了,今晚我还有点事,你自己打车。” 陆茴本来就不用他送,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我叫的车已经到了。” 她避如蛇蝎,盛朝明却没有多少快活。 盛朝明毫无情绪,“那你走吧。” 陆茴没有不舍,没有失望,也没有委屈,头也不回说走就真的走了。 对外,盛朝明从未承认过有这么个妹妹。 现在她想通了,行为洒脱,放弃示好,却好像不是他想看见的,不然他也不会浑身难受。 — 出租车司机是个话痨,罗里吧嗦和陆茴说了一堆历史故事。还好后来他平时听的车载广播准点开播,打断他倾诉的欲望。 “据正阳新闻报道,最近在市里发现几起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非自然现象,有民众称看见了云层被撕裂,天空中还有御剑飞行的人。” “这些现象,粗略估计已经发生了三起。” “有几十位民众都坚持称自己真的看见了会飞的神兽。” “对此,我们节目将会持续关注和报道。” 出租车师傅激动感叹,“不知道是哪位神仙渡劫被人拍到了。” 陆茴感觉好假,这广播听起来就好像靠编出来的段子骗点击的神棍节目。 能在天上飞的不都是修仙之人吗? 肯定是假的,fake news。 第11章 陆茴一拳能打十个。 陆茴没在意这条新闻,回家后泡了个热水澡,人还没从浴室里出来,网上一刻不得安生,又有风吹草动。 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博主爆料:“名媛匿名,岑家晚宴有瓜,陆茴真要成AS集团的总裁夫人了。” 这种床底料,谁看都会觉得草率和离谱,吐槽的评论一溜刷下来能把人笑死。 “我知道,这个匿名就是陆茴本人。” “陆茴好敬业,都这样还要进行自我抬咖来炒作。” “这俩竟然还有了CPF,刚才无意看了本陆茴和谢总的玛丽苏同人文,尴尬的我现场抠出一座迪士尼。” “我笑的天塌地陷紫金锤,你们真素好恶毒,还不允许她做个梦吗哈哈哈。” 经纪人林桐8G网络在线冲浪,忍字头上一把刀。 眼睛一闭,耳朵一缩,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网友们想嘲就嘲吧,被嘲讽一下也不会死。 林桐最近搁家养老,闲出屁来,有个动静就要和陆茴分享。 微信上单刀直入:【你又被骂了。】 陆茴还泡在浴缸里,雾气蒸着她熟透了的小脸,她低着脸,手指在屏幕戳了两下,【请问,我有哪天是没有人骂的吗?】 林桐认真思考:【抱歉,好像还真的没有。】 陆茴:【我上网瞅瞅。】 她很快就点开林桐发来的主页链接,毫无情绪滑动手指,每条评论都看了一遍,小声嘟囔句无聊就又下线了。 咸鱼本咸陆茴和废物经纪人林桐已经躺平任嘲。以前陆茴也曾经想过反黑这件事,后来一打听,删个黑贴要几十万,她立马放弃了这个念头。 骂她可以,掏钱不可能。 两个心大的人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心情半点都不受影响。陆茴在脸上厚厚糊了层晚安面膜,上床后闷头就睡。 微博上这条不知真假的新闻本来是没什么热度,结果大半夜AS集团官微的小编忽然转发了这条微博,看着像默认,直接送上热搜第一。 -- 第21页 谢燃破例接受了娱乐媒体的电话采访,在通话中亲口承认了陆茴的身份,并表示之前的声明是公司工作人员的失误。 “她是我唯一的爱人。”采访的最后,谢燃说的就是这句话。 电话另一边的记者都被震到了,这番真情告白,好些年不曾见过。 做完采访,记者留在灯火通明的办公楼里加班,边写稿子边和同事闲聊,“陆茴到底是什么来头?” 同事没关注过陆茴,“我不清楚,只知道是个不红的演员,风评不太好。” 记者敲完稿子,即刻在平台账号上发布,低眸扫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快到凌晨了。 她伸了个懒腰,“谢总今天在电话里的声音,过分温柔,不过我看了下陆茴的照片,确实是个大美女。” 记者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谢燃,只留下个肃然冰冷的印象,身上根本品不出活人的气息,像秋天最冷的那场雨,兜头淋下,把人冻的身体哆嗦。不像今晚,柔情四溢,给情人说着最温柔的真心。 独家采访新闻稿一经发布,就冲上了热搜。 陆茴和谢燃的大名并排待在同列,不到三个小时,微博的爆料就得到了当事人的亲口证实。 几个小时前讽刺过陆茴的人,脸还真的是好疼好疼。 不愿相信也得相信,听音频那就是货真价实的AS实控者谢燃本人,不近人情的谢总竟然也有折腰的时候。 陆茴得知自己被安排成谢燃的未婚妻后,火速澄清,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别害我,侮辱人也不是这么侮辱的哇。 “我真没想到这么扯的床底料是真的,谢总这是在追妻?” “陆小姐原来连AS总裁夫人这个位置都瞧不上,好牛批一女的,粉了。” “她原来就这么的耿直和佛系吗,真素可可爱爱子。” 陆茴也被迫听了谢燃说的那句话,她没多余的情绪,不觉得感动。男人这张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信谁傻逼。 她对谢燃的心没有兴趣,也不想要他的任何器官。 这个狗男人不要打扰她逐梦娱乐圈,下岗再就业就可以了。 陆茴回到剧组继续认认真真拍接下来的戏份,不过她有些郁闷,我们的男主角余厉不知抽什么风,在剧组里还挺粘着她。 没正式拍的空闲时间,专门在她身边转。 还非要逮着她一起唱歌。 陆茴都被整无奈了,跟其他人打听,“余厉之前在别的组也这样吗?” 对方摇头:“不啊 ,他很高冷的。” 陆茴看不出来余厉还特么是个高冷的人,有时候她也分不清余厉是不是故意的,起了高调转过头来问她,“我调是不是起高了?” 陆茴点头:“是的,高了。” 余厉一点没把她当外人,“那你帮我起吧。” 陆茴其实也不是专业歌手,但很少有什么事情是她不会的,做穿书任务的时候,十八般武艺被锻炼的样样精通。 唱歌跳舞演戏都是小儿科。 修仙文里她不仅能打善武,还会在天上飞。 陆茴和余厉的关系肉眼可见的飞升,两人演对手戏毫不费力,基本上都是一条过。 余厉作为当下最炙手可热的男流量,蹲守在片场的私生一直在上涨。 片场管制严格,私生几乎拍不到东西。于是果断转去酒店大门蹲守。 余厉每天上下班看见堵在酒店门口那帮人,都冷一张脸,口罩帽子戴的严严实实,面无表情的进电梯。 陆茴有天和他一起下班,蹭到了保姆车,看见乌泱泱聚集在旋转门前的人,“她们是干什么的?” 司机:“害,私生和代拍,每天用手机怼着我哥的脸,拍拍拍,拍他麻痹,还开直播要打赏,操.他妈的。” 陆茴点点头:“哦。” 听上去和她没什么关系。 司机继续吐槽:“好多都是余哥上部剧的cpf,简直烦死了,成天喊着真的真的是真的,上次导演和余哥一起回酒店的时候,有个女的拿着喇叭冲到他们面前喊口号,你都没看见当时他脸色多冷。” 余厉上部剧是全民大爆的仙侠,cpf数量多的不正常,好像各个圈子的疯子都在女方的引导下来磕这个cp,闹出过不少的笑话。 陆茴深表同情:“他好惨。” 陆茴以为自己只要不和余厉一起下班,就不会有被怼脸跟拍的困扰。 但接下来的几天,酒店门口的私生代拍越来越肆无忌惮横行霸道,猖狂的不行。 拍就算了,还在直播间里以“前线”的身份来造谣。 可能因为陆茴长得也美,而她和余厉在片场的日常也不知道被谁透露出去,那些私生对她不怎么友好,会故意挤兑她。 “锦鲤才是真的。”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又是余哥逢场作戏的同事罢了。” “拆人CP,天打雷劈。” “少在片场勾引别人的相方,贱.货。” 陆茴感觉她现在也挺惨,无妄之灾咣当一声兜头砸下。她不禁反思自己,到底是什么给这帮人她很好欺负的错觉呢? 陆茴这几天被挤烦了,豁然停下,眼珠漆黑盯着还举着手机现场拍摄的私生,她缓缓卷起衣服袖子,慢慢往前走。 她们感觉自己被毒蛇盯上,背脊发凉,往后直退,“你...你干什么?想干什么?” -- 第22页 陆茴嗤的发笑,“还能干什么?抽你啊。” 披头散发戴着口罩的女孩愣了。 陆茴望着她的目光高贵讽刺:“你戴着口罩,还知道自己干的事情有多丢人现眼呢。” “你才丢人现眼!我告诉你,锦鲤是真的是真的就是真的,你永远别想拆散他们,你就是余厉闲来无事逗的一条狗。” 陆茴也不懂小姑娘好好地怎么把脑子磕坏了,这些人以为她不敢动手,在场还有男主播,她们吓退的胆子逐渐回来了。 陆茴抬手,一巴掌挥了过去,女孩的手机被拍飞,狠砸在墙面,落地时手机屏幕碎裂整齐。她眼神平静,“你再骂一句试试?” 手机的尸体,四分五裂。 陆茴这一巴掌顶男人的一拳,一个能打十个,力气大的恐怖。 她们碰见硬茬立马怂了,噤若寒蝉。男代拍一看陆茴耽误他们挣钱,身边也没有保镖,上来就动手,“怕什么啊真是的。” 他的手还没碰到陆茴的脸,手腕就被面无表情的少女扣住。 “疼疼疼疼啊。” 陆茴在修仙世界吃的苦头是最多的,文体双修,虽然痛苦也练出了真本事,她的指骨稍微动了点力气,咔的一声,男人的手臂好像脱臼了,痛的满地打滚。 陆茴望着面色惊惧的众人,腔调极冷,悠声慢问:“你们以后还要过来堵吗?” 她们已经被吓破胆子,齐齐摇头。 “还继续辱骂吗?” 她们继续摇头。 陆茴揉了揉手,“行,该回家的回家,该回学校的回学校,别在这当个泼妇。” 她们只能点头。 陆茴收拾了私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剧组。 导演烦这帮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但一直没有办法解决,想不到陆茴还有这种本事,“陆茴怎么把那群疯子弄走的?” “导演,您自个儿上网看吧。” 陆茴手撕私生饭的视频微博转发都上万了,视频里的她又凶又美,发脾气的美人,冷声嘲讽的美人,爽的人头皮发麻。 陆茴这次居然被夸了。 娱乐圈几年没出过这么敢的美女,说动手就真的动手。看她的身手丝毫不怀疑她学过跆拳道! 余厉当天傍晚气的发了微博,言辞可以说非常残忍:【我和之璃只是最普通的前同事关系,杀青后早已联系,据我所知,之璃小姐有交往多年的男友,磕cp的不要在我面前发疯。】 女方团队炒cp尝到甜头变本加厉,他已经忍了快半年,如今已触及底线。 流量小生亲手杀cp,甚至爆了女方有男友,真素轰轰烈烈的be。 大部分粉丝是比较高兴的,各个圈子都烦透了锦鲤没有分寸的疯批cpf。 “@陆茴,谢谢你,你真素个大好人。” 陆茴毫不知情自己被发了好人卡的事,她正窝在酒店标间里看新闻节目,比起娱乐八卦,她更关心电视台实时跟踪播报的不明飞行物。 有群众拍到天空有类似鲲鹏的生物,照片在微信群火了一把,引起民众的恐慌。 电视台辟谣说照片是PS的,陆茴盯着照片上的鲲鹏,一脸无语。如果她没记错,修仙文里挖了她心的未婚夫,心爱的坐骑就是鲲鹏。 陆茴生无可恋坐在沙发上,脑子里闪过一句话:【整个晋西北都乱成一锅粥了!】 这个世界乱了套了! 第12章 “他会不会也穿过来了?…… 电视台的新闻很快从鲲鹏照片切到别处。 陆茴放空思维坐着发了好久的呆,等她回过神,新闻都重新播过一轮了。 “系统,滚出来。” 系统反应延迟两分钟,才回复她:“亲666号系统持续为你服务售后。” 陆茴深呼吸,“你说言昭会不会也穿过来了?” 系统:“亲,这是不可能的哦。” 陆茴:“那谢燃是怎么一回事呢?” 系统卡了半晌,“亲,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他加重语气和她重复保证,“绝对不可能出现第二次呢。” “那鲲鹏的照片怎么回事?别人都拍到了!” 虽然清晰度不是很高,但在空中飞的那条大鱼就是言昭的坐骑没有错。 系统解释道:“亲,应该是网友为了博噱头合成的照片呢。”他信誓旦旦保证:“总部有严格的保护机制,男主穿越这种事,有一绝不会有二,你要相信我们,亲。” 陆茴勉强相信了他。 她皱着眉头,顿了顿,“你说话能不能带个亲字,听着贱嗖嗖的。” “好的呢,亲。” “......” 陆茴晚上睡觉前还把网上的照片找出来,瞪圆眼睛看了好几遍,细枝末节都没有放过。 眼睛看到发酸,陆茴也没出个门道,也许真的是PS的照片,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 陆茴第二天照常去剧组拍戏,蹲在酒店门口的那些私生果真少了很多,仅有的几个也只敢站在离大门很远的地方,悄悄的看着。 她们昨晚亲眼见证过陆茴又凶又冷的样子,很怕她。 陆茴的眼睛随意往那边扫了眼,小姑娘感觉一种被支配的恐惧,小心翼翼往她前面靠近了点,脸上的表情好像要哭了,她哆哆嗦嗦小声说:“小姐姐,我们的机票明天才飞,今天就想远远再见余厉一眼,明天我们就走了,以后都当乖乖的理智粉。” -- 第23页 陆茴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对自己解释这个,她茫然点头:“哦。” 上车前,说了句:“注意安全,保持分寸。” “好的,姐姐。” 陆茴的车开走后,无形的压力也跟着消失了。 “敏敏,你胆子好大,都敢上去和陆茴说话。” “我刚才离她好近,她好美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一张脸,女娲捏脸的时候好不公平。”叫敏敏的小姑娘逐渐回神,“而且她没发脾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我不喜欢她也得承认她那张脸,靠近了看,我头都有点晕。” 被美晕的。 几个人在闲聊中等到随后出发的余厉,老实的不能再老实,排排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眼巴巴的看着,也不敢再和以前一样大喊大叫。 余厉的司机看见这幅奇景,啧啧称道:“她们早这样多好,以前天天挤,太疯了,如果不是影响不好,我真的想上手推。” 余厉没作声。 司机大哥说:“陆老师这人有点东西啊。” 以前还叫她陆茴。从今儿起就改口喊陆老师了。 救命恩人,治私生的天才。 余厉蹙眉,“也不知道她昨晚伤到没有。” 他看了视频,当然也听见了堵着大门的私生说的话,觉得难堪的同时也在担心陆茴有没有受伤。 司机大大咧咧,“没呢,看陆老师快准狠的身手,感觉像练家子。” 余厉还是放心不下,“等到了片场我去问问她。” 陆茴这天在拍戏现场感觉剧组同仁对她比之前热情多了!尤其是导演,把她拽过去对她比了个大拇指。 陆茴一头雾水,“导演,还没开始拍。” 怎么就夸上了? 导演瞧着二郎腿,拍拍她的肩膀,“昨晚.....,.” 起了个头,陆茴大致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导演,我平时不是那样的。” “别怕!我又不会骂你,我正要夸你做得好,早知道你有这种本事,先前那一个多月就不用受这么多折磨了,你是不知道现在的代拍有多猖狂,上个厕所也想跟进去拍,天天路透烦死了。” “……”陆茴想了想后说:“确实有点烦。” 导演继续和她客套,“今天要拍的打戏准备的怎么样了?怕的话也有替身。” “我自己可以。” “十几米高,俯冲的武打戏你真不怕?你也没有吊威压的经历吧?不然再和你经纪人好好商量,必要时候用替身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陆茴坚持道:“真不用。” 旁边一直有人来劝,“陆老师,这套动作难度和危险系数都很高,你要不然还是再想想吧,真不是开玩笑。” 余厉也说:“挺吓人的,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专业的替身演员上吧。” 陆茴沉默看着他们,比他们每个人想的都是固执,“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弱。” 不是她凡尔赛,十几米算高吗? 几千米几万米的高空都飞过,十几米高的悬崖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修仙文那个世界虐心到极致,差点没把陆茴给虐殇,不过她倒是在那个世界里修炼出一身的好本事。 捉妖除魔,练气度化,可谓精通十八般武艺。 导演犟不过她,心里嘀嘀咕咕,这陆茴怎么又不识好歹了? 陆茴穿好威压,慢慢被吊到十几米高的悬崖边。 导演一只手拿着大喇叭,另一只插着腰,“你往后看一眼,真能行吗?” 陆茴回了个OK的手势。 导演莫名生气,“行吧,那来吧。” 现在小姑娘,怎么就喜欢逞强呢?不该倔强的时候非要犯倔,出了事哭都没地哭。 下面的人目不转睛往上盯。 “ACTION。” 烈烈寒风吹起女人飘逸的裙摆,她绝望往后退了几乎,脚下的碎石子跟着风一块往深渊坠落。 她的表情分明是淡漠的,但一双黑色眼珠里却又是心如死灰般的绝望。 男主提剑追来,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冷酷无情:“你伤了她,我不会放过你。” 她轻笑了声。 男主一掌袭来,雄厚的掌风没入她的胸口,将她轻盈的身体打落悬崖。 她似乎也没有认输,即便是死也要把心爱的男人拉上。 半空中,刀光剑影打了起来。 少女身姿摇曳,干净利落的动作风情万种,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卡!” 导演目光紧盯着镜头,对她出乎意料的表现非常满意。这武戏一气呵成,刚柔并济很有美感。更难得的是行云流水的动作一点都不僵硬,身段极其柔和自然。 陆茴落了地,导演跑过去问:“你以前真没吊过威亚吗?” 陆茴摇头:“没有。” 导演看她云淡风轻的样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打戏?” 陆茴还是摇头:“也没有。” 她解开身上的枷锁,眼神天真赤诚,“导演,这几个动作很难吗?” 炫耀,在炫耀吧? 好装逼,但是他喜欢。 导演心情复杂,“我现在也分不清楚难不难了。” 女主角拍更简单的打戏,哭天喊地,一堆屁事,这个做不了,那个做不到,不行两个字说的耳朵起茧。 -- 第24页 别人都不行,怎么到陆茴就一脸轻松? 陆茴今天就这一场戏,拍完可以提前下班。导演把其他几位重要演员喊过来,让她们没事就去请教陆茴怎么演的打戏。 陆茴教是教了,但她们拍出来的效果还是那样,四肢僵硬,没有美感。 导演干脆放弃,承认这就是天赋和实力的差距。 “导演,我能回酒店了吗?” “你再等等。” “我的戏都拍完了呀。” “今天投资方有大老板过来探班上次你没见过,这回总要让你去露露面。” 导演赏识她,就想着给这个不太容易的小演员多点机会。 陆茴没兴趣,礼貌性一问:“谁?” 导演嘴巴漏风,大方和她说:“ 盛家的太子。” 陆茴就更没兴趣,打了个哈欠,“谢谢您的好意,可我今天有点累。” “累什么累!你是不是傻?人脉比什么都重要。” “……” 导演觉得她还年轻不懂事,睡觉能有见大佬重要吗?脑子进水了不是,而且盛家人平时很低调,跑来剧组这种不重要的地方,机会实在太难得,白白错过真的很可惜。 陆茴说:“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今天真困了。” 导演头冒青烟。 盛朝明的车已经到了片场外,人马上就要光临现场。 导演让她再等两分钟,咬着牙恨铁不成钢地说:“以后你有的是机会睡。” 组里其他几个年轻的女演员早就补好了妆,身上穿的衣服都检查了两遍。她们在旁边看见陆茴无所谓的态度,内心其实不太爽利。不知道陆茴在装什么清高。 陆茴默默戴上卫衣的帽子,口罩也一并戴好,只剩眼睛在外面,她说:“导演,我先下班了,明天再见啊。” 她还真就牛逼的走了,潇洒的背影都给导演看的眼睛发愣。 保姆车把陆茴送到酒店门口,她等电梯时,突然有人从角落里跑过来,腼腆的脸涨得通红,齐耳短发的小姑娘把一束粉玫瑰塞到她手里,“姐姐拍戏辛苦了,我很喜欢你,姐姐要加油喔。” 陆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粉丝了。 活粉,红粉。 她接过花,“谢谢。”然后很正经,“但以后还是不要来酒店,好吗?” 小姑娘呼吸都不敢用力,“好...好...好的。” 陆茴抱着花上楼,滴声之后她推开门,眼神落向正前方,手里的房卡掉在地毯上—— 鲲鹏毫无自觉,盘踞在她的大床中间,看见她后非常得意的甩了甩尾巴。 一人一鱼,两双眼睛撞在一起,万籁无声,空气跟着沉默。 陆茴:? 陆茴:艹 救命啊!这条臭鱼怎么会在这里!!? 她想给自己刷个话题—— #陆茴 危# 第13章 一人一鱼,都是冲着她来…… 陆茴和这条臭鱼的恩怨那他妈的可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她之前在修仙界的时候就像把这条臭鱼一锅给炖了。 这条大鱼是陆茴未婚夫的爱宠,在她得知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变心后要她的命救别人的命时,她什么都没想,收拾好包袱赶紧溜之大吉。 鲲鹏的鼻子竟比狗还灵,每一次,她上天入地,无论逃到哪里,都能被他精准找到,勾着尾巴甩到言昭面前。 跟条看门狗似的牢牢盯着她。 陆茴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维持表面的平静,她关好酒店房门,免得被路过的人看见这条臭鱼吓着就不好了。 陆茴双手握拳,紧紧闭上眼睛,纤长浓密的眼睫毛打着颤,几秒后她重新抬起眼睑。 不行,还是觉得好离谱! “你下来。”陆茴冲着鲲鹏冷冷地说,也不管他听不听的懂。 鲲鹏甩甩尾巴就不滚。 陆茴现在又没有法术,一时拿他没有办法,她问:“你爹呢?” 鲲鹏还是只会甩尾巴。 行,她懂了。也许是父子走散,这条鱼又逮她逮惯,这回又让他逮到了。 陆茴在酒店房间里找了一圈,找到一根小木棍,模样外形看着和她以前用的寒冰剑有些类似。 她和鲲鹏斗智斗勇用的就是这把剑,果然,蓝色的眼睛瞧见她手里这根棍,一个打挺,翻身落了地。顺便从庞然大物的体型变回原始形态,大概也就跟宠物猫差不多大。 他看着陆茴。 陆茴也看着他。 安静了得有十来分钟,陆茴有些头疼,她把系统叫了出来。 系统对她屡次召唤他的行为表示不满:“亲,人家也是拿五险一金周末双修的公务员,没事请不要call 我。” 陆茴都给气笑了,“麻烦你睁开你的小眼睛,好好看看你面前的是什么?” 系统望着地上的生物,卡机失语,“.......” 他干脆脸也不要,“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没有见过。” 时间死寂了几秒钟后,系统发疯了:“啊啊啊,操啊,这条大鱼怎么会在这里?!!!” 陆茴换掉被弄脏的床单,“我也想知道。” 系统:“或许,也许,可能是,修□□也发生了错乱,男主怨念所产生的能量还是很恐怖的呢。” 陆茴猜到就会是这个结果,她毫无情绪,“那你们把这条鱼给我送回去。” -- 第25页 “亲,没有权限哦。”系统装死前说了最后一句话,“先下线了,祝亲生活愉快。” 问就是没办法。 问就是男主偏执有怨念。 所以别问,问就是给自己添堵。 陆茴:我淦! 陆茴看着紧闭的门窗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混进来的。 她叹气,尽管讨厌这条臭鱼,她还是不得不把他养到鱼缸里。 “我是不会放你回去找你爹的,死了这条鱼心吧。” 鲲鹏一个甩尾,鱼缸裂了。 他并不需要活在水里。 陆茴有种想和他同归于尽的冲动,眼皮子直跳,忍了又忍,随他在地上乱跳,也没有再管她。 直觉告诉陆茴,一人一鱼,可能真的是冲着她来,可是言昭图什么? 当初,她和言昭是宗门里最般配的师兄妹,两人刚出生,父母做主替他们定下婚约,说出去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一直到他们十六岁,师兄妹的感情都很不错,再过两年,他们就能举行成婚大典,正式成为夫妻。 可是她的未婚夫说变心就变心。言昭和书中女主结识没几个月就爱的死去活来,到这辈子没她会死的程度。 女主一般都是娇花,命运多舛不说,身体也不太好。 言昭当时要挖她的心救女主,那可是丁点都不带犹豫。说挖就要挖,就你了,别想给我跑。 陆茴被他逼到悬崖边逃无可逃的时候,脑子一抽,说的遗言是:“兄弟,你确实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未婚妻说杀就杀。言昭的剑锋芒刺眼,白光晃过她的眼睛,下一秒,利刃就缓缓剖开她的胸口,一刀又一刀。 陆茴至今想起来还疼的头皮发麻。这些男的是不是都有病?一个个有了事业,红颜到手,怎么还有那么多执念? 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不过这些个男主脑子都不太好,她能想通他们的脑回路才怪。 陆茴躺在大床中央,睁着漆黑的眼珠子放空思绪,傻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她已经想好,要把这条臭鱼先给囚.禁,不能让他把言昭带过来。 陆茴睡觉前,两只眼睛瞪着鲲鹏,威胁道:“你老实点,不然我就把你红烧吃掉。” 鲲鹏不屑且不愿意搭理她。 陆茴气呼呼背过身,关灯睡觉。 — 盛朝明今儿大驾光临,被奉承惯了的人,确实没把这个剧组里的人放在眼里,面对谄媚的夸奖,神色淡淡,脸上表情也冷冷的。 他的目光扫了扫,停顿几秒,就又收回来。 女演员们的眼神跟着他转,已经蠢蠢欲动,迫不及待想和盛家的太子爷搭上关系。 这人长得极为好看,气质相当优越,盘靓条顺,腿长肩宽,家世又那么的了不起,哪有人能不心动?何况是想走捷径的某些人。 巴结他显然比巴结一些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要划算得多。 她们条件都差不多,悄悄庆幸陆茴装清高提前离开,要不然以她的美貌也是一大威胁。 盛朝明兴致缺缺,简明扼要,“陆茴呢?” 导演:“已经回去了。” “她下午不是有戏?” 盛朝明是看了通告单才过来的,不然他没必要跑这一趟。 导演没想到盛朝明连通告单都看过,如此上心,难道是早就看上陆茴了吗? “陆茴今天拍的顺,一条过就提前收工回酒店休息。” “一条过?”盛朝明有点兴趣,“你的意思是她演戏演的很好?” 导演点头说实话,“确实是不错的,至少在新演员里算很好的。” 还是有点演技和本事的,他当初面试挑人也不是闭着眼选,演得不好他不会要。 盛朝明不大相信这番话,他之前一集不落看过陆茴演的天雷滚滚偶像剧,那真真是委屈了他的眼睛。 “她别是知道我要来,戏都不拍提前跑了吧。” 这句话值得旁人仔细琢磨。导演一时摸不清楚他和陆茴到底什么关系,电光火石间,才忽然想起来当初陆茴被传是盛朝明小三的事情,好像闹得还挺大。 “没有,应该不是。”导演觉着陆茴今儿甩都不甩盛朝明来不来真不是为了躲他。 盛朝明也不愿意弄出自己就是为了探班陆茴的样子,白白落人耻笑。打火机的火苗倏然亮起,他点了根烟。 场务条件反射上前制止。 盛朝明心情不大美妙,似笑非笑的眼睛锐利煞气,“怎么?” 场务嘴里的话被瞪了回去。 盛朝明吞云吐雾半刻,“在酒店定了包间,大家都辛苦了,我请大家吃个晚饭。” “盛先生客气了。” “走吧。” 饭桌上多得是给盛朝明暗送秋波的女人,他的脸色逐渐变冷,心情跌到谷底,连抽几根烟后,冷脸站起来说:“你们吃,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买单记我账上就好。” 盛朝明刚走不久,包厢里的氛围就冷了下来。 太子爷随性洒脱,高不高兴就摆在一张脸上,今天从到剧组再到酒店,脸色没有一秒钟是好看的。 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为什么,不就是陆茴没来吗? 导演这顿饭吃的真不是滋味,“盛先生之前不是跟媒体斩钉截铁否认了两次和陆茴的关系吗?” -- 第26页 副导点头:“是啊没错啊!” “他今天这个变脸演的哪一出?” “男人,就是贱骨头,含着金钥匙的太子爷也逃不开喜欢犯贱。” “你是说盛先生对陆茴......” “不是我说的,我瞎猜的。” 导演感觉也像,“有点道理,我是搞不明白现在年轻人的感情了。” 副导抽着烟吞云吐雾:“年轻人讲究的就是刺激,你爱我的时候我不爱你,等我察觉到你的好,蓦然回首那人已经跑了。” 导演啧了几声,“跟演电视剧似的。” 盛朝明和演员们住的同一个酒店,他来剧组探班的消息根本就瞒不住,办入住的时候被人拍到了照片,晚上聚餐也被不懂眼色的小演员拍了照,发到了微博上。 他的出现让陆茴才好转的风评再次遭遇了危机,相当是提醒了记性不太好的网友们,陆茴还有一个抢男人的黑料。 盛朝明之前那个小网红女朋友点赞了内涵陆茴的微博,这点破事反反复复好像又要再闹一遍。 盛朝明也不给前女友脸,“早分手了,滚。” 剧组工作人员匿名给营销号爆了料,“保真,盛先生这次就是奔着陆茴来的。” 微博编辑后又添加一句:“但陆茴没理他,收工就早走了。” 第一眼看过去这个爆料有点假,编都编的很草率。不过陆陆续续有多人证实这就是真的,剧组料写的像小说:【盛朝明当天心情挺差的,一来就问陆茴在哪里,还知道她的通告,买了她喜欢喝的饮料。】 【而且剧组休息间里有很多演员的剧照嘛,我感觉盛朝明盯着陆茴的剧照看了有十分钟之久。】 前面一段话是真的,最后一句就是在胡扯。简短的几句文字,催生了很多“磕死我了”一族。 “盛先生大概就是口是心非的傲娇总裁吧。” “被甜到了是怎么回事。” “这个地球上就没有我磕不动的CP,盛朝明外冷内热,陆茴对他爱而不得,我礼貌性一磕。” 盛朝明最喜欢打别人的脸,这次对爆料置之不理,不作评论的态度,大大加深了爆料的真实可信度。 陆茴临近杀青,上网冲浪的业余时间变得多,在线吃到自己的瓜,看见这些乱七八糟的文字,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 cnm什么登西啊! 小陆同学气的眼泪从嘴巴里流出来。 陆茴反手在微博上直接辟谣:“盛朝明你不要给自己操.人设,我俩不认识,也没有狗屁的爱而不得。” 陆茴怼剧组金主怼这么凶,其他人隔岸观火,希望这把火烧的越旺越好。结果她们等了两天也没等到盛朝明那边的反应,心里多少不甘心。 “从她爆揍私生那件事后,我就知道陆茴不能惹。” “她挺好的一人,我记忆里没有主动作过妖。” “我哥哥喜欢她,我也就喜欢她。” “希望所有明星被造谣的时候都能这样骂回去。” “陆茴骂的也对啊,盛朝明之前用力打了她两次脸,公开说过没关系,怎么现在好意思给自己操宠妻人设?” 陆茴连夜涨了三万粉丝,明星潜力榜从两百开外窜到前八十,可喜可贺。 事情过去两天,《逢魔求仙》里她的戏份正式杀青。 剧组准备了捧花和蛋糕,拍完大合照,余厉忽然伸手抱了她一下,拥抱短暂的像是幻觉,他对她说:“杀青快乐。” “谢谢。” “希望以后我们还能有机会一起合作。” “好啊。”陆茴说的客气话,这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谁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进同一个组。 陆茴没什么多愁善感的情绪,她和组里的老师挨个道了谢,然后抱着花就坐上回酒店的车。 剧组官博在她杀青的当天放出未剪辑的官方花絮。 捧花的少女,淡淡的表情,低头闻香的神色,精致如画的侧脸,偶尔泄露的疲倦还有无意识的回眸,少女身上仿佛有摇摇欲坠的破碎感,绝美姿色下而又有直击心灵的神韵。 好像多看她一眼,就会被颠倒神魂,再也忘不掉她。 官博花絮下的评论,有少数陆茴的粉丝,还有些真路人: “她真的好美啊,希望这个世界上喜欢她的人能多一点。” “姐姐这半年都不太顺利,老天爷对她好点吧,她明明是个很好的人啊。” “女娲捏脸的时候好不公平,同样是人,我怎么就长这个逼样!” “余厉上个剧组他可从来没抱过女演员,看来他和陆茴关系真的很好,而且陆茴上车的时候,余厉的眼神还黏在她的背影上,好像很不舍得,感觉眼睛都是湿润的。” “我也发现了,余厉,你真的好爱她哦(开玩笑的,别骂我,骂我就是你对,骂我我就删掉)。” “不要乱磕,应该是对陆茴帮他解决了私生的感激吧。” 余厉上线关注完陆茴,然后转发官博发的这条花絮:“@余厉:一路顺风,下次再见。” 陆茴顺手回关了他。 她本以为自己能回归养老状态,重新当个咸鱼选手。事业型狂人林桐已经替她接了个才艺表演比赛的热门综艺,半个月后录制。 杀青之后,陆茴最头疼的是这条鱼。 鲲鹏很叛逆,多半时间都用最大的体型待在她的房间里。 -- 第27页 陆茴拿棍威胁他,他也仰头开嗓反过来威胁她。 鲲鹏的吟声优美,但这是他和言昭报信的方法。 陆茴怕他把言昭引过来,出言哄骗他,“你变小,我带你去找你爹。” 鲲鹏信了,变得和她手掌同样的大小。陆茴把他揣兜里,顺利带回了家。 鲲鹏在她的卧室打了几个滚,四处嗅嗅闻闻,弄熟她的房间后,他趁陆茴不注意偷偷跑掉了。 陆茴洗完澡出来看着空空如也的鱼缸,迟钝反应过来—— 大意了,她被骗了。 那条臭鱼肯定是弄清记准她的住处,现在狗腿子的去给他的主人通风报信! 第14章 “如你所见,我得了绝症…… 天色黑沉沉的一片,浓稠的夜色里若不仔细看,没有人会发现天空中多了一条展翅鹏飞的大鱼。 大概过去了十几分钟,他停在一扇老旧的门窗前,变成人类手掌大小,用尾鳍敲了敲玻璃窗。 小院坐落在京郊偏僻的巷子里,泥泞的土地混着杂草的味道。 男人修长的手指搭在锁扣上,他的手指又细又白,指尖轻轻一挑,窗户就开了。 鲲鹏邀功似的跳到他的掌心,疯狂甩起尾巴,邀功的姿态,兴奋的不行。 清冷月光争先从窗台照进卧室,男人冷若冰霜,眉骨下是一双漂亮的眼眸,鼻梁挺直,浅白色的薄唇微微抿成一线, 男人眼睑微垂,面无表情,喉咙里的声音比寂静的夜色还平静,“找到她了吗?” 鲲鹏用尾鳍戳了戳他的拇指,然后将尾巴甩到另一个方向。 男人嗯了声,“做得好。” 他重新关上窗户,拉紧窗帘,将外面那层薄薄的银霜月色关在窗外。 卧室冰冷漆黑,里面什么都看不见。 几分钟后,男人抬手开了灯,充足的光线落在他身上。 男人好像已经适应了现代社会的生活,上身是件单薄的浅色毛衣,下半身是条家居休闲裤。他的表情冷冷淡淡,五官无可挑剔,比他这张精致的脸还要吸引目光的是他满头雪白的长发,青丝寸寸成霜,白发望着胆战心惊。 他低声自语,“那我们过两天就去找她好不好?” 鲲鹏望着自己的主人,仰着头长吟两声,似乎就是在说好。 — 另一边,陆茴一脸生无可恋望着窗外的天空,窗户大开,纱帘随着夜风摇曳。她已经对狗屁的系统心灰意冷。 不过现在她又不用做任务,也不用再当卑微的舔狗无底线迁就这些狗男人的要求。 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她当个逆来顺受的受气包!!! 她想的也很明白,如果言昭真的也找到她面前,她一定要把当年在修真界里没能好好说出口的遗言告诉他。 那就是——给我滚。 如果要加上一个期限,她希望是永远。 陆茴从来不去回忆修□□她经历的事情,真的血虐,把她虐殇。她以为的挖心大概类似于徒手掏,干净利落,虽然惨烈了些,但至少死的很痛苦。 但哪怕她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MVP选手还是天真了,小看修无情道的男主有多么的无情。 人是剖心。 日,她不能再想了,脑子疼。 陆茴这晚成功失眠,凌晨三点钟,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烦的厉害就把被子一闷。 地球爆炸吧,世界毁灭吧。 随便他们,爱咋咋地。 第二天上午,陆茴吃早饭的时候精神都还是恍惚的,脑袋里像塞了浆糊,又沉又闷。 盛朝明最近倒是天天都在家里吃早饭,看见陆茴连眼神都懒得分给他,虽有不爽,但也习以为常。 他也不可能主动放下身段和陆茴聊几句日常,大多数时候,这两个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算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盛朝明使用刀叉时,刀子磕在瓷盘上,特别幼稚弄出了晦涩刺耳的声音,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充耳不闻,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垂着脑袋,似乎还没从睡梦中回过神,动作机械往自己嘴里送粥,根本没关注他在做什么。 盛朝明吃也吃不下,放下手里的餐具,讥诮地扯了下嘴角,“你昨晚做贼去了?” 陆茴满脑子“我好困”“我想睡觉”“我不想上班”“我只想当个咸鱼”的念头,耳朵自动屏蔽了外界的声音。 盛朝明见她理都不理自己,犯贱的脚忍不住踢了踢她的椅子腿,“问你话呢。” 陆茴抬起头,“什么?” 盛朝明复述:“我说你昨晚是不是去做贼了,怎么困成这样?” 陆茴皱眉,“和你有关系吗?” 盛朝明恼羞成怒,咬着牙齿吐出四个字:“没有关系。” 陆茴点头:“那不就得了。” 盛朝明可能是听见不太高兴的话,觉得败坏心情,干脆闭上嘴不再多说一个字。 陆茴本来也不想和他讲话,吃完早饭后抽了两张餐巾纸,擦干净嘴角的奶渍,然后准备出门。 林桐今天没来接她去录制现场,一方面是没有空,另一方面是录制综艺的地方离她家不远,打车只需要半小时。 今天不是正式录制,而是导演组提前面试选手。 陆茴看过林桐之前给她发的名单,基本都是名气咖位都差不多的爱豆和演员。她大概排在最末等,是既不出名也没有粉丝的糊中之王。 -- 第28页 严寒深冬,雨雪天里温度极低。录制场馆外□□短炮,各家粉丝的前线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陆茴下车时也被站姐们给拍了,这类节目性质和选秀差不多,说不定自己押宝的选手在节目播放期间就一炮而红,上位流量组。 陆茴之前威名在外,她们不敢拿长镜头怼着她的脸拍,都老老实实散开一米远的距离,安安静静的拍照。 陆茴下车时,冷地打哆嗦,她出门走得急,忘记带口罩,迎面的冷风无情钻进皮肤里,微微泛疼。她的耳边是源源不断的快门声。 五分钟后,陆茴顺利进了场馆内。 前线用5G网传图,前后差不了半小时,照片就被营销号搬运。 “@扒圈大鬼:网综《明星1V1》节目组今日正式开启预选面试,演员陆茴也被拍到照片(ΩДΩ)!虽然照片挺好看的,但是不知道陆茴准备给观众表演什么?你们期待吗?” “不期待,下一个。” “花瓶都只能一轮游,淘汰了姐姐不要哭。” “节目组还不如请我,我长得和她难分伯仲,身上才艺比她还多两个呢。” “你们好刻薄啊哈哈哈。” “刻薄人,刻薄魂,缺德都是人上人。” — 陆茴刚来,林桐就迫不及待把她往导演组面前推,只进行了简单的寒暄。 导演组的人离开之后,林桐忽然变得忧心忡忡,他说:“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你争取到这个节目的名额,现在我发现,你好像没什么特别牛逼的才艺啊。” 演戏貌似有进步,唱歌?不不不,演员如果能唱得了歌也不会去当演员了。跳舞?好像也没有听陆茴提起过。 陆茴:“其实.......” 林桐打断她,“没关系,我们可以尽情划水,能混一期就是一期。” 陆茴还是想替自己解释一下,“林哥,我会的东西还挺多的。” 林桐看了她一眼,自信心爆棚,“我不知道你啥样?” 陆茴抿直嘴角,说:“是,我以前确实好像哪哪儿都不太行。” 歌喉一般,没学过跳舞,演技辣眼睛。 但这都是从前的她了。 穿过两本豪门文的陆茴,为了讨男主欢心,唱歌跳舞这种小儿科,必须得安排妥当。 几秒钟的停顿过后,陆茴接着没说完的话:“我现在连杂技都会。” “……”林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比如胸口碎大石这种?” 陆茴看着他,好像没有和他开玩笑,“你如果真的想看,或者说节目组有这个需求,我也不是不可以。” 林桐:“宝,你说笑话真的没啥天分。” 陆茴就知道他不!会!信! “不信算了。” “这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这是你牛逼吹的太大了的问题。”林桐压低嗓子战战兢兢说话,怕自己的声量太大让其他人听见白白遭受嘲笑。他把陆茴带到人少点的角落,“一会儿节目组的面试官问你特长的时候,你不要开玩笑哈。” 陆茴蹙眉,“我不开玩笑。” 林桐:“可以吹吹自己的演技,也可以厚脸皮吹吹自己唱歌跳舞还可以,这几样都是后天能速成的。” 陆茴沉思,然后点头,“我知道了。” 这个面试也就是走个过场,录制名单已经提前定好,导演组提前见这些选手只是想加深对他们的了解。 小型会议间里,面试的氛围并不严肃。 制作人、导演还有编导,坐在陆茴对面的椅子上。 制作人率先发话,“林桐说你很有综艺感,不过他也没告诉我们,你擅长什么。” 陆茴认真想了想后,给出了一个她自认比较稳妥的回答,“我都可以。” 制作人笑了笑,“什么叫都可以?” 她轻轻敲了敲手里的钢笔,并未当作真话来听,“面了这么多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回答。” 大多数选手还是比较谦虚的。 “据我所知你是演员,所以你也能唱能跳吗?” “嗯,还行吧。” 制作人今儿面试了半天,也没见像她这么自信的人,连唱跳爱豆被问到这类问题,都会给自己留退路说一般般。她心里把陆茴和傲慢划上了等号。 “还有别的才艺吗?你要知道,我们这个节目很残酷,每一期的表演节目都要淘汰一个人,没点本事,观众手里的投票器时不会把你留下。” “杂技、茶艺、有的没的,我其实都还行。” “……”制片人脸色不大好看了,“我们严肃一点好吗?” 陆茴的眼珠盯着她,一脸正经,没有任何玩笑之色,“我很严肃的在表达。” 制作人笑着摇摇头,似是不信,她合上手里的个人简历,敛下嘴角,“既然这样,那你第一期节目就表演武术吧。” 每期每位选手抽到的表演主题都不同。 武术本就是被选手嫌弃的种类,既然陆茴非要这么自信,她就顺手推舟给她好了。 “可以,这我拿手。”陆茴觉得这个选择很不错。 整个导演组都被她弄懵掉了,是他们听错了吧?吹的什么牛逼啊。 制作人简直无语,自己就不该听林桐忽悠,签了这么个马哈精。 “好了,那就这么决定了,你可以回去了,下次录制再见。” -- 第29页 “好的。” 陆茴的一只脚已经踏出会议间,忽然收回来,她转过头,眼神真诚,“其实刚才进来之前,我和林哥还商量过要不要表演胸口碎大石之类的杂技,如果有这个需求,我也是行的。” 制作人靠深呼吸来平复情绪,眉心跳个不停,“我们现在知道了。” 陆茴感觉导演组的人对她应该很满意,她从房间出来时神色轻松,林桐问她,“怎么样?还顺利吧。” 陆茴自我感觉良好,“很顺利。” “没搞砸就成,第一期一定要好好准备,一轮游会被疯狂嘲笑,我们的目标是留两期,知道吗?” “OK,我努力一下。” “你等会儿从后门走,正门全是站姐的大炮。” “没关系,她们喜欢拍帅哥,不会围着我。” “好像也是。” 陆茴大大咧咧从正门出去,然而这会儿扛着相机拍她的人比上午还要多,闪光灯闪的她睁不开眼睛。站姐愿意拍她,只是单纯因为她长得好看。 大美人谁不爱?别人和她的颜值就是有壁。何况她们拍美女也能取悦自己。 有个站姐拍过陆茴好几次,给自己爱豆修图时,也会从图包里看见她的未修图,见得多了很难不会爱上。她边拍边大声对陆茴说:“姐姐,回去我就给你开站子!” “谢谢。” “以后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你!” 陆茴上了车,声音被隔绝在窗外。 林桐问她去哪儿,她本来要说回家。结果这个时候,电话响了,“你好,我是和顺私立医院的护士,您是陆茴小姐吗?” “我是,请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您的病历单还在我们医院,我们这几个月一直联系不上您,麻烦您有空过来取一下。” 陆茴说:“那我现在过来吧。” 她让林桐帮忙送到医院,下车前林桐把自己的备用口罩给了她,“来这种地方千万要小心,免得被人拍到说你来整容。” 陆茴规规矩矩戴好口罩,林桐又把自己脑袋上的鸭舌帽压在她的头发上,左看右看,感觉认不出她才满意,“要我等你吗?” “不用,你快回去休息,我拿个东西自己打车回去。” “那我走了。” “嗯,林哥路上小心。” 黑色大众扬长而去,陆茴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顶端,护好脖颈,挡住凉飕飕的寒风,然后找到熟悉的五号楼,迈开步子朝大楼里面走去。 陆茴上了八楼,从护士台那里拿到自己的病历单,小护士告诉她医生还在办公室里等她。 陆茴再见到自己曾经的主治医生,已经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那时得知自己情况恶化,没几天日子,她还很丢人的在医生的办公室里放声痛哭过,觉得自己好惨。 “你最好还是来医院做几个检查。”医生提醒她。 “程医生,谢谢你,但是我的身体真的好了很多。” “我知道,但你这种情况我还从来没见过,万一复发……” 陆茴斩钉截铁 ,“不会的。” 程医生挑了挑眉,复发几率确实是不高,就像她不治而愈一样的罕见,“嗯,那你回去吧。” “再见程医生。” 陆茴离开时帮他关好了办公室的门。她今天出门没带包,只好用手拿着病历单。她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一轮夕阳高高悬在云层深处,橙明的霞色渲染点缀着天空。 陆茴踩着自己的影子慢悠悠走在小路上,豪宅院门前停着辆不属于盛家人的车。 男人脚底下有很多的烟头,眉头紧锁靠着车身。 听见脚步声,谢燃抬头望向她所在的地方。 谢燃费力扯了个好看的笑,“忙完了?” 陆茴知道他是个很固执的人,不到黄河心不死,她慢慢往前走,她问:“谢燃,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谢燃苦笑了声,“什么都不需要,我就是想见你。” 陆茴不带表情,“那你现在见到了,可以走了吗?” 谢燃意料之中安静了。 男人虚伪又得寸进尺。失去她的时候只想见一面,见到面又想要挽回,想让她和以前一样那么爱他。 陆茴叹气:“谢燃,我现在不爱你。” 在书里做任务的时候,为了贴合角色,拉满虐值,她是爱过的。 但在系统宣告“任务结束”这四个字,她就把自己的感情剥离抽开。 谢燃咽了下辛酸的喉咙,“没事,我爱你。” 陆茴好笑道:“你爱我?这回你是要我的肾还是什么别的器官?” 谢燃面色一僵,最听不得她这种话,可这是他亲手做过的事情,没有误会,没有辩解的余地。他有怨气也怪不到她头上,要恨就恨自己当初太绝情。 谢燃不知怎么接话,侧身时匆匆余光,瞥见她手里握着的东西,脸色勃然大变。 陆茴进ICU的那段时间,谢燃每天都住在医院里,给她签过的病危通知单都有一沓,因而他对医院里的各种文件非常熟悉,扫一眼就能认出来是什么。 谢燃发疯了一样,大步上前,双手青筋暴起,用力夺过她手里的纸张,他的手打着哆嗦,眼睛也不敢低头看。 “这是什么?”他颤抖着声问。 陆茴哦了几声,“你应该认出来了,所以我现在这么惨,你就放过我,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好吗?” -- 第30页 谢燃的灵魂好似一瞬灰飞烟灭。 陆茴继续说:“如你所见,我得了绝症,没有几天可活。” 新编的故事。 他最好相信。 陆茴不耐应付谢燃,这句话准点落地,她那位在家看够热闹的继兄,恰巧此时走出别墅大门,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恰巧听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盛朝明停下脚步,死了一般安静,他看向她的眼神,是无法形容的复杂。 第15章 他求她。(三更合一,感…… 盛朝明原是出来看个热闹, 也没料想到自己会听见这么一句话。 他整个人倏地僵在原地,双脚灌了钳似的沉重,心情也在这一瞬间跌入鼓里。 他想张嘴说些什么, 唇瓣张合, 呼吸时喉咙里灌入的空气发涩,半个字都没能如愿说出来。这听起来像个笑话,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得了绝症? 背后的目光滚烫灼热, 陆茴转过身看见脸上苍白无色的男人, 目光疑惑, 仿佛在问他出来做什么? 盛朝明喉咙滑动两下, 咽下意味不明的酸涩感, 尽量保持呼吸的平静,解释道:“倒个垃圾。” 大少爷何时亲手倒过垃圾?恐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做过这种粗活。陆茴也没有拆穿他这个摆在明面上的谎话, 她哦了两声。 “你们继续。”说完,盛朝明移动僵硬的双腿, 转身回了屋子。他需要时间好好消化刚才听见的消息。 谢燃眼睛里根本看不见除了陆茴之外的人存在,也没仔细听刚才他们两个的对话。他的双手抖成筛子, 眼圈泛红, 目光艰难落在他手里的病历单上, 他每翻过一页,就像被刀子在心脏上划上一刀。 从初期确诊到建议化疗,最后停在——“双侧癌细胞扩散”这几个字上。 谢燃浑身上下的力气被隔空抽走,差点拿不住手里的病历单,他的脸色死白死白的,灰败绝望。 他在想上天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绝症,怎么又是绝症呢? 他把所有的手段都用上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她的世界,还没有得到她的原谅, 连一句真心话都没有机会好好说上一句,难道又要失去她了吗? 不不不,他绝不接受。 谢燃拒绝承认这一个事实,拒绝相信眼前的病历单,他偏执的认知,这是陆茴为了逼走他而说的谎言。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他低声呢喃,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低声像痛到最深处的悲鸣,血红的眼眶,摇摇欲坠的泪珠点缀他干净透彻的双眸。 陆茴看着男人好像快要哭了,内心没什么感觉,她淡定从他手里把病历单拿了回来,“白纸黑字,我没法给你作假。”她说:“我也希望自己能没事,但事实上我这人运气就是不好。” 谢燃唇瓣轻轻哆嗦,牙齿抖的磕在一起。 陆茴看他这幅失魂落魄快要吐血的样子,竟然觉得还挺爽的。 谢燃面无表情绷着脸,齿根紧咬好似快要出血,“你在骗我。” 陆茴服了,他怎么什么都不听!好倔一男的。 谢燃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是白花花的墙壁,医院里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味,还有签不完的通知单。他重新睁开双眸,篡住她纤细的手腕,“你是不是想要报复我?” “你想多了。”陆茴真没有,她看谢燃好像对她死了的这件事有些愧疚,动了动歪脑筋,顺势利用这点狗屁不如的愧疚把他骗回去。 谁知谢燃油盐不进,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谢燃的表情变得很可怕,厉声厉色:“我逼你挖掉一个肾救别人,对这件事上,我确实做的不是个人,你恨我也是应该的,你想报复我也情有可原。” 他力道极大,陆茴抽不开手。 她面无情绪,“我真没有,你别自己脑补。” 谢燃受不了她这种冷淡的模样,“你要报复我可以,不要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我会疯的,我疯起来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陆茴心累了,“你放手,不信算了我要回家。” 谢燃却不肯松手,稍稍松了松齿根,面部表情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紧绷,他说:“我欠你的,我还给你。” 陆茴一时没听懂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 谢燃红着眼睛,“你也挖掉我的一颗肾好了,或者是我身体里别的器官,只要你想要,你都拿走,我赔给你。” 完蛋了。陆茴感觉谢燃好像真的被这个病历单刺激的脑子不清醒!疯疯癫癫,神神叨叨,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她要他的肾干什么?能拿来吃吗?她可没有那么重口味! 陆茴想都不想,“我不要你的器官,你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让我最后这段日子走的安详一点,不要再出现在出现我的面前。” 谢燃鼻尖发酸,松开她的手后,一脚踢开车门,而后高声将保镖叫了过来,“带刀了吗?” 保镖点头又摇头,承认不是否认也不是。 谢燃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问你话!带刀了吗!?” 保镖没法子,“带了。” “给我。” 保镖误会谢总要亲自动手捅人,“先生您冷静点,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我们来办,犯不着自个儿沾血。” 谢燃一脚用力踢了过去,“让你给我!” 保镖见他怒火中烧,没有再耽搁,把随身携带的刀子递给了他。 -- 第31页 谢燃大步流星走到陆茴面前,刀子硬塞进她的手里,他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指着自己的腰,“来啊,你往这里捅,我赔给你,你别再用绝症来跟我开玩笑了,行不行?” 陆茴拿着刀:“……” 如果杀人不犯法,这一刀她可能还真的就捅进去了。 神经病啊!!! 她又不是垃圾回收系统,为什么做个任务还要搞售后!!!钱钱没有,事事一堆。 谢燃看她迟迟没反应,情绪被逼迫到极端,抓住她的手,逼着她朝自己身上捅。 陆茴往后撤退,把手里的刀子丢在地上,“捅人犯法。” “那我们去医院。” “你觉得有用吗?我当初没有求过你吗?你现在悔不当初的样子,我并不感动,还有点恶心。”陆茴没觉得自己说了恶毒的话,不过看谢燃好像快要倒了的样子,这话杀伤力似乎对他还挺大。 可是她也没瞎编啊。 陆茴不介意把话再说的明白一点,好让谢燃清醒清醒,不要沉浸在自我感动的世界里。 “你还记得你说的原话吗?你说她需要我的肾,我说我不愿意,你说我不愿意也得愿意。谢燃,我不是没有跪下来求过你,我也不是没有对你哭过,你也说了是你逼迫我。”陆茴心态平和,“你现在又是做个谁看呢?我不是你养的狗,你丢块骨头我就往上扑,你说后悔了我就原谅,我没有以前那么贱了,做不到。” 陆茴这会儿真没有在演戏,说的台词倒是真心话。 她叹息,企图用自己的诚恳打动他,“所以你回到你的世界吧,我现在已经是癌细胞全身扩散,你让我死的时候也能清净点,好吗?” 谢燃眼睛里的猩红色点点晕染,红透了的双眸,慢慢蓄集的湿润,星星点点的泪珠润物无声从下眼睑滚落,泪痕湿滑,他似乎难过极了。 眼前一片漆黑,世界天昏地暗。 陆茴依然很震撼,这是她第二次看见谢燃哭了。 这样冷酷无情的男人原来还会二次流泪,应该真的被痛到了吧。 陆茴心里也没底,不知有没有说服偏执的他。 “我回去了。” 谢燃没有阻止她,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陆茴边走边把系统叫出来,她好奇地问:“如果谢燃听我的话,放下怨念偏执主动滚回他原来的世界,我有奖励吗?” 系统打击道:“经过测算,这种几率等于你彩票中奖一千万呢。” 陆茴不太懂,“这是什么几率?” 系统呵呵:“等于零的几率。” 疯批男主们的执念都强大到破坏世界错乱,怎么可能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回去呢? 陆茴做出一个很无语的表情,“可是谢燃刚才都哭了!” “男人的眼泪不值钱,你真素天真!” “行,你说的对,我不能被假象蒙蔽。”陆茴接着往下说的话带了点警告的性质:“希望你们能快点这一系列的问题,OK?” “666号很高兴为您服务,下次再见。” 每次陆茴提起让他解决事情的时候,系统就装死,死的透透。 不知不觉,陆茴已经走到客厅,盛朝明端着水杯站在餐桌旁边,看着她的眼神和刚才一样的复杂,还有些仓促和不自然。 他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克制住了。 陆茴刚才应付谢燃耗费大量体力,她摸了摸空瘪的肚子,忽视盛朝明,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从里面找出昨天买的蛋糕,拆开后用勺子挖了一口,没等她喂进嘴里。 盛朝明忽然走了过来,“蛋糕是昨天的。” 陆茴一头雾水,“?” 盛朝明似乎感受到她的质疑,“最好不要吃,不新鲜。” 陆茴不懂怎么一个接着一个发疯? 天啦撸,盛朝明竟然学会好好说话了? “没事,我不介意。” 盛朝明意味深长的眼神留在她身上,手里的水杯磕在桌面,他空出手推开她面前的蛋糕,“你饿了先吃点水果吧,有草莓。” 他今儿刚才家里的保姆买的,两百块钱一颗的草莓,味道应该不错。 陆茴感觉他莫名其妙,“我想吃甜品。” “你现在身体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这句话到了盛朝明的嘴边又被他给吞了回去,他这人着实不擅长说关心人的话。 陆茴瓦着勺子,几口就把一口小蛋糕给吃完了。 “我上楼了,晚饭不用叫我。” 她以前也经常这样,晚餐吃点垫肚子的食物就不用再吃正餐。盛朝明从前没管过这种行为,觉着她待在楼上更清净。但现在他心里就是不快,他皱着眉,“你就是这么作践你自己的?” 陆茴心里纳闷他是不是有病? “我吃饱了。” 盛朝明生气啊,越想越气的原因是他不知道在气什么?要死的人又不是他,他心里的怒火怎么打都打不住呢?不对,陆茴哪有那么容易死,不会的不会的。 盛朝明胸膛起伏大,明显压着火,“以后别把甜点当正餐吃。” “哦。” 直到她回房间,盛朝明还是没问出口她生病了的事情。 什么时候得的病?医生怎么说?治愈率有多高?一连串的问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遍,他整个人都烦的不行。 -- 第32页 陆茴把从医院里拿回来的病历单丢到桌面上,无意整理,就先随便放着吧。 她洗干净脸,换上睡衣窝在床上小憩了半个多小时。刚睁开眼睛不久,有人敲了她的房门,“出来,下楼吃晚饭。” 盛朝明的声音很好辨认,声线冷冷的,带着天生的S气质。 陆茴躺回被子里,“我不饿,你们吃吧。” 以往没见过盛朝明主动喊她下楼一起吃饭,他都是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见了面也要挑几句刺。 太子爷降尊开金口问询被拒,按理说会觉得她不识时务,转头就走。 就在陆茴以为他已经离开的时候,那道冷得让人发抖的声音重新穿透房门,“你妈在等你。” 陆茴还是说不饿不吃。 但今天盛朝明就像变了个人,不厌其烦上楼催促。 陆茴被他的毅力所惊,无可奈何下了楼。 盛朝明神色如常,“阿姨炖了补汤。” 陆茴很奇怪,“你今天怎么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盛朝明端着表情,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没怎么。只是觉得这汤喝不完倒了可惜。” 这话听着虽然刻薄,但至少顺耳了。 这才是正常版本的盛朝明。 陆茴缓缓放下心,给自己盛了一碗补汤,尝了口味道竟然还不错。 做饭的阿姨端上剩余的菜,笑着说:“陆小姐,这是虫草汤,你多喝点,对身体好。” 本来今晚的餐桌上没有这道菜,还是盛大少爷亲口吩咐,她才加上的。她在盛家工作多年,一直都认为盛大少爷和陆小姐两位人都很好,可惜多年来关系都不太好。现在总算有缓和的征兆,也是一桩好事。 陆茴:“很好喝,谢谢阿姨。” “你别谢我,这......” 盛朝明咳嗽了声,“陈姨,你家孩子补习班应该快要下课了吧。” “您不说我差点都忘了,那我就先回家了。” “好。” 陆茴喝完汤,也没见着她妈和盛朝明的父亲。 “我妈呢?” “不知道。” “???”陆茴睁着圆眼,“你不是说我妈在等我吃饭?” 盛朝明两腿一抻,笔直的长腿慵懒搭着,他倒是说得出口:“骗你的。” “骗我好玩吗?” “挺好玩的。” 陆茴喝完汤就不想理他,可盛朝明今晚过分活跃,谈话欲高涨,“你杀青了?休息多久?”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的事情了?” “就问问,你爱答不答。”谢燃骨子里可能就刻着“傲”这个字,明明是关心,也低不下脑袋。 陆茴孤傲哦了声,“我不爱答,所以了。” 盛朝明用眼神无声打量了她的脸,瞧她气色红润,心情好了几分,“家里不是养不起你,你不用那么拼命。” 听见这句话,陆茴差点就笑出来了。 “不是吧哥哥,我之前打电话问你借钱,你说你一毛都没有呢。” 怎么盛朝明说过的话就跟放屁一样! 她张嘴这么一提,盛朝明貌似也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当然不缺钱,平日住酒店给服务员的小费都是五位数起步。当日陆茴低声下气向他借钱,他心情甚好,以羞辱她为乐趣,回复五个大字:“我一毛不拔。” 盛朝明貌似是属王八的,能伸能屈,“我不记得了。” “呵呵。” 男人坐正身体,整理好衬衫袖口,“贵人多忘事这句话听过吗?” 陆茴不甘示弱:“是老来多健忘吧。” 盛朝明忍了她的冒犯,竟也没生气,“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该停的工作就停了吧。” 好好治病。 现在社会科技发达,得了绝症也有治好的可能性。说句难听点的话,国内治不好,还能去国外治。 盛朝明意识到自己是不想她出事情的,作个不好的假使,胸腔都发闷。 陆茴说;“我还挺热爱我的工作的。” 盛朝明有点来气,“能有你的身体重要吗?” 语气严肃低沉。 忽然间就发火了。 许是察觉到自己不该对一个病人说这么重的话,盛朝明敛起几分冰冷神色,“我是为了你好。” 陆茴随口:“哦。” 盛朝明一晚上没睡着,清醒时耳边是陆茴跟谢燃说自己没几天日子可以活,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是她说的这句话。 有些事情,盛朝明记得很清楚,比如陆茴哽咽着问他借钱的那天是几月几号。 陆茴从搬出去后,身上就多了个可笑的傲骨,几乎没再联系过他。能让她低下头颅宁愿被耻笑也要打电话借钱的理由,除了治病,盛朝明想不出第二个。 盛朝明感觉自己还挺不是东西。他辗转反侧折磨了自己整晚,转眼窗外的天就亮了。 他头疼欲裂,眼睛酸胀,感觉昏沉的脑子要被挤爆炸。 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让底下的人去查一下陆茴近半年来的行程。 — 周六,《明星1V1》综艺节目正式进行录制。 这档PK对打综艺,拿“直播”和“真实”当作噱头来吸引观众。没开播前利用预告和节目组放的嘉宾撕X料来操热度。 -- 第33页 第一期总共有六组选手,每组两位,各自进行表演,然后再有导师评委和观众评委投票选出胜者。 赢了就进入下一期,输的自动待定。 录制当天,陆茴吃完中饭就得到达现场,要熟悉流程、场地,最重要的是彩排。 时间有限,舞台也只有一个,节目组优先照顾更红的选手,尽可能把场地让给他们。 陆茴看了排在她面前的名单之后,感觉离轮到她遥遥无期。 事实如此,她根本连彩排的机会都没有,后到场的大牌选手一个个插了她的队,练歌的练歌,跳舞的跳舞。 陆茴也没说什么,默默拿上自己准备好的桃花剑,待在共用的休息间里的吃桃子。 一切准备就绪,离节目开始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四位导师也陆陆续续到齐。 编导带着陆茴去导师的休息室打招呼。 对方用的休息室相当豪华,三十平米大,设备一应俱全。 陆茴走进去第一眼就被那双交叠搭在一起的长腿所吸引,视线逐渐向上,男人的脸完全撞入她的眼睛里。 陆茴情不自禁:“哦豁。” 这不是那位几把哥吗? 她这声惊叹,惊动了其他人的目光,几双眼睛齐刷刷看着她。 陆茴尴尬解释:“太帅了。” 岑越泽显然也认出了她,眉梢挑衅的扬了起来,双手插兜,翘着二郎腿,拽的要死,装逼的要命。 他抬起下巴,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态,说:“这是谢......” 陆茴反应极快,“不用谢!岑先生您客气了!” 求求了,不要再说她是谢燃的舔狗。她怕流传出去,这罪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陆茴同时纳闷,怎么现在豪门圈的少爷也要下海娱乐圈当导师? 他妈的,凭什么?就凭他这张别人欠他钱了的性冷淡脸吗? 编导问:“您二位原来认识吗?” 异口同声,齐声落地。 岑越泽:“见过一次。” 陆茴:“不认识。” 岑越泽的眉眼都属于特别好看的那一类,不笑的时候冷感十足,一笑就像在蓄意勾.引,他意味深长地说:“我对陆小姐真的是印象深刻。” 这辈子也找不出对他几把那么感兴趣的人了。 陆茴:“……” 编导说:“这可真是太巧了。” 岑越泽盯着她脖子上的项链瞧了好一会儿,认出来和自己今天戴的是同款。 他漫不经心地问:“项链自己买的?” 陆茴:“嗯啊。” 岑越泽又问:“多少钱买的?” 男人双手插着裤兜,睥睨众生的眼神,态度清冷,像是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人。 装逼气息迎面而来。 陆茴心想谁还不会装个逼了?她回:“也不贵,就几十万吧。” 岑越泽顿了一秒,散漫点了点头:“嗯,确实不贵,也就我一顿早餐钱吧。” 陆茴:“……” 高手。 这是高手。 岑某人真是逼王之王。 编导也不知这两人的□□味是从何时开始冒出来。她努力活跃着僵硬的气氛,场面话刚说完就被总导演叫过去干活。 休息室的门被重新关上。 岑越泽把陆茴留了下来,导师发话,选手也不好反抗。 于是陆茴站在原地,放空双眼发着呆,虚无缥缈的眼神落点奇妙。 岑越泽气定神闲,忽然间问:“你盯着我裆做什么?” 陆茴从走神里回魂,本来想说我没有,一时改变主意,破罐子破摔,“因为很大。” 岑越泽:“?” 啧,老色批。 果然上次她就是觊觎他的身体,问厕所只是搭讪他的借口。 岑越泽望向她的脸,视线寸寸打量她的五官,眼睛是他喜欢的,鼻子也是他喜欢的,简单说,这张脸长得很符合他的审美。 小姑娘似乎在生气,嘴巴微微嘟起来,无意识咬着果冻唇。 岑越泽心痒痒,喉咙痒痒,牙齿痒痒,哪哪儿都痒痒。 他问:“今天准备了什么节目?要不要岑老师提前指点指点你?” 岑越泽也是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来当导师纯粹是给自己姐姐的节目救场,唱歌跳舞一样都不会。 陆茴抬起脸,吐字:“才艺表演盯.裆猫,请岑老师多多指教。” 岑越泽给气笑了。 “滚。” “滚吧。” “滚滚滚。” 岑越泽感觉自己脑子里全是水才留她聊天。 等到正式录制,陆茴才又看见台上的岑越泽。 这位岑先生虽然不是娱乐圈演艺人士,现场人气也不低。 有一说一,他那张脸的确有祸国殃民的资本。 台上的岑越泽也是个bking,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字。 装逼模范。 拽破天际。 陆茴侧身认真问林桐:“你看岑越泽装逼的样子,难道没有人想打他吗?” 林桐摇头:“不会啊!” 人类啊,没救了。 陆茴在第四组出场,前三组的选手都是表演的热歌劲舞,既带感又能暖场。 陆茴看的流口水。 导师席上的岑某人半眯着眼睛很慵懒,让他点评,惜字如金甩出三个字:“还行吧。” -- 第34页 一连说了八个“还行”,让他投票立马就:“我弃权。” 陆茴和她的PK对手节目表演开始前,直播进了长达两分钟的广告。 陆茴运气不太好,抽签抽中了女团门面担当。 对方今天准备的还是她出道时的舞曲,粉丝多人气旺实力强。 女团红人在台上笑吟吟营业,到了后台对谁都颐气指使。 候场时,还让助理把陆茴赶的远点。 陆茴自然是不走。 女团选手冷冷瞥了眼她,告诉助理,“把副导叫过去,她不走远点,我今儿就不上台了。” 她有耍大牌的资本。 公司力捧,粉丝又多,本身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练习生时期就杀出重围,悄声无息弄走几个有力的竞争者,顺利上位。 陆茴这种名不见经传但是脸好看的小姑娘,她就是要针对。 陆茴这张脸,注定要火。 提前防爆,准没错。绝对不能让她红。 副导得罪谁都不可能得罪流量女团的门面,他跟陆茴说:“要不陆老师就稍稍往边上站点?” 陆茴还没挪地,对方的嘲讽技能已经开大,“什么咖位什么待遇,一轮游选手就别在这儿跟我较劲了。” 谁不知道她今天表演的节目是武术?私下都被嘲笑疯了,等一会儿上了台,那就更有得好笑。 陆茴镇定道:“你还是别咒自己了。” “你哪来的底气得意!?”对方可被气坏了。 副导和稀泥,“两位老师别吵了,广告马上结束。” 女团小流量没再说话,主持人报出她的名字之后,她扬起标准的甜笑,上了台。 舞台四方的尖叫声合起来要掀翻屋顶。 热舞结束,尖叫持续了一分多钟。 直播弹幕也被炸了场子,礼物刷刷刷占了满屏。 “草(一种植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时代的眼泪!!!时隔三年再次看到初代舞台还是会痛哭流涕呜呜呜。” 评委点评的时间,林桐在台下说:“这不妙啊,人气太强了,感觉打不过,不会真的要一轮跪了吧?” 陆茴没作声。 导师席上除了岑越泽其余人都给了很高的评价。 轮到陆茴上台,录制场馆内的粉丝尖叫声显然就消失了。 陆茴穿着红色古装上台,脸上妆容柔媚艳羡,腰若细柳,身姿如风般轻盈。 少女手持一柄桃花剑,站在舞台中间,看着似乎像那么一回事。 “什么鬼?她不是表演武术?穿的这么美是想干什么???” “花拳绣腿花拳绣腿花拳绣腿。”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本武术爱好者感觉有被冒犯到!” “能不能现在就下台,不想看奇奇怪怪的节目啊啊啊,我只想看正常点唱跳。” 古道侠肠的背景音乐倏地响起,一下子把人拽入荡气回肠的仙侠世界。 少女一招一式,点到即止,她的身姿轻盈如燕,手里的桃花剑仿佛已经融入她的身体里。 “我看见了什么?她会飞吧?会飞吧?会飞吧?” “牛顿:我管不了地心引力!” “救命救命救命,怎么有人舞剑这么好看。” “她怎么这么牛?别告诉我她小时候是学武术的?这舞剑的招式真的绝了。” “我承认我被打脸了,我现在脸好痛,但我又很享受。” 古韵古风,极致的美貌震撼每个人的眼球。 曲终剑点地。 陆茴连气都不怎么喘,朝众人鞠了个躬,表示感谢。 雷鸣般的掌声延迟了几秒钟,随后爆发。 这是今晚录制以来,得到最高分贝的节目。 岑越泽目光逐深,扯着嘴角笑了声。 前面几位导师对陆茴的评价非常高,比对导演组内定的那几位选手还要好。 轮到岑越泽,众人支着耳朵等待那句“还行吧”。 结果高冷的岑越泽竟然改了口,“你还挺牛。” 陆茴淡定。 投票时,岑越泽也没有弃权,而是把自己的十票全部投给了陆茴。 女团小流量看着屏幕上差距越拉越大的票数,心头冒火。但众目睽睽下她不可能变脸,只红着眼睛默默哭了。台下粉丝特别心疼她。 最后陆茴以一百三十票的优势赢得了这场PK,对方自动滚进待定轮。 回到后台,陆茴不痛不痒问:“一轮游的感觉如何?” 人被杀,就会死。 小姑娘被她气的两眼发黑,冷脸离开。 首场录制就此结束。 岑越泽没去和导演组的人聚餐,反而特意在化妆间门口等着陆茴。 他见了人,嘴里蹦出来一句:“没想到你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能做到这种程度。” 忍辱负重利用武术这样冷门节目让他刮目相看。 陆茴抬眸看着他,“你不是没想到,你是想太多了。” “……” 陆茴已经下班,回完这句话,背起包潇洒跑路。 岑越泽靠着门,平静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他想到四个字——矮子傻乐。 场馆门口有大量女团粉,陆茴在今天的节目中把人压着打,为了不被粉丝围攻,她选择走后门回家。 事实证明,陆茴的选择是对的。 对方的粉丝准备了一大通讽刺她的话,在大冬天等待好几个小时。各个出入口都守了人,可是依然没蹲到她了。 -- 第35页 “陆茴是狗吗?” “她不是狗,狗都没她跑得快。” “我服了这个女人,把我的宝贝欺负哭,逞凶完了就跑,没骨气。” “气死我了呜呜呜我他妈的冷死了。” “白白等了四五个小时,我吐血。” 陆茴得知这一现状后,无比庆幸自己做了个英明决定。 但是在回家路上,她还是遇到了点麻烦。 穿过青石巷,即将走到尽头。斑驳的墙壁,休眠的绿植,僻静幽宁。 冬风吹,好似一绦白柳随风跃入她的视野。 男人低垂着脸站在深巷出口,长发与身上的现代服装格格不入。 鲲鹏落在他的肩上,乖巧不可思议。 男人抬起幽深宁静的眼眸,他仿佛还是宗门里不动情不动心的清冷美人。 陆茴停住脚,在思考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言昭找过来的速度比她想象中得快。 这条鬼精的鱼可谓功不可没。 没有一点点防备,言昭满头的白发就这么撞入她的眼睛。 陆茴在心里嚯了声。 她真好奇是什么让言昭这个无情道高手一夜白了头!? 第16章 虐渣(一更) yan  陆茴对言昭是有一定的心理阴影的。 其他几个穿书世界虽然的剧情也很凶残, 但论杀伤程度都远远不如修□□这个无情无心的男主。 言昭那剜在她心口的一刀又一刀,她至今想起来浑身都冒着冷汗。 陆茴看着他如霜的白发,好半晌没作声。装作不认识那一招肯定是不好使了, 于是她安静站在原地, 小脸面无表情,等待着男人先开口。 言昭抬眸, 清冷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的脸。 “我找到你了。” 一声轻叹, 有些冷淡, 听起来更像是极力的克制。 陆茴听见这道声音头皮窜出一股冷意, 她捉摸不透眼前的男人说的这句话是什么含义。 特意找到她, 总要有一个原由。 总不可能是爱她。 言昭修的是无情道, 十几年日夜的相处,她都没能让他对她动心。 陆茴在思考自己现在回一句什么话才合适, 好久不见?找我何事?有屁就放? 算了,反复想了想, 还是算了。 她真的没有和言昭寒暄的欲望。 “你挡住我的路了。”陆茴感觉言昭在这个世界应该也不敢对她乱来,她说:“麻烦你让让路。” 两分钟过去, 言昭纹丝不动, 双脚坚如磐石, 钉在原地。 风过斜阳,澄黄的光线打在男人的侧脸,他从容不迫站在她面前。 言昭连名带姓:“陆茴。” 陆茴翻了个白眼,“我不是。” 明天她就去改名。 言昭沉默了。 两个人好像形成了无言的对峙。 陆茴现在走也走不脱,她笑了两声,话里没有恶意,但也绝没有好心就是了。 “你这头发颜色不错,是来这边后追赶潮流染的吗?” 一句问话, 透着没安好心的戏谑之意。 言昭板着一张肃然镇定的脸庞,吐字认真地道:“不是。” 一夜之间,就已满头白发。 言昭以为并不爱她,修道之人,岂会困于凡心? 哪怕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哪怕她是他的未婚妻,尘间的情也困不住他。 他一心修道,只为有一日能顺利飞升。 他对从露是兄妹之间的怜惜,也非男女之情。 从露是个很善良的女子,为了修仙求道吃了很多苦头。言昭怜她疼她,待她和其他人的态度很是不同。 而这样一个善良天真的小姑娘,身体却很不好,若是他不伸手相救,她便没有活路。 言昭当时决定剖了陆茴的心来救从露,也只不过想了一夜的时间。 一个是他从未放在心里也从来没爱过的人,一个是为数不多能触碰到他心底的人。 谁更重要,一目了然。 言昭此人,几乎没有共情能力。杀了谁心都不会痛。 大婚前半个月,他练完剑,裹着满身的寒气和风雪走到陆茴面前,他看着她,毫无情绪,也没有犹豫,他说:“我要救她。” 陆茴睁着通红的眼睛,眼泪沾在睫毛上,忍着没有掉。她的表情无措,“好,我不阻你。” 言昭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逼得她不得不与他对视,“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很久之后,她说:“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 “取消吧。” “所以你要杀了我,是吗?” “是。” 他承认了。这毕竟是事实,挖掉一个人心,这个人当然会死。 言昭挖了她的心时,只是皱了皱眉。他收起剑,飞身离去。她的尸体躺在冰冷的雪地里,胸前的血水将她身上的红衣颜色染深几分。她的死状宁静安详。 言昭果然救下了从露,做完这件事,他便回到洛雪峰闭关修炼。 几年过去。 几十年过去。 几百年过去。 他的境界迟迟突破不了,停留在化神期止步不前。他皱着眉,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言昭自认心如草木,凡尘俗世里早就没有能牵动他的事情。 曾经他亲手杀了自己未婚妻的那段回忆,被他刻意封禁在记忆深处,这几百年来一直不曾想起过。 -- 第36页 那日他出关,迎面扑来簌簌风雪。天寒地冻,漫天白雪,天地山峰皆是白茫茫的苍茫之色。 言昭站在崖边,望着冬雪。直到那一刻,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手里这把剑曾经杀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丧命他手的人,不在少数。唯独这一个,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忘记过。 几百年过去,他闭上眼睛还能把当时的情景清晰的记起来,一字一句,铭记于心。 他怎么还记得呢? 他为什么就是忘不掉那双眼睛呢? 倏地,言昭胸口大痛,眉心跟着疼痛皱了皱,一口血从喉咙往上涌,他逼迫自己压出去,却是无用之功。 心头血吐了出来,延迟累积了几百年的疼痛,同时发作。 言昭那日跪在崖边,与冷冰冰的风雪天共处了一整夜。 第二日,他的头发就全都白了。 难怪,他堪不破无情道的最后境界,他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动了心,全部修为散落成一场空。 堕仙成魔好像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洛雪峰的弟子们只知道这位师兄已经疯了。他义无反顾脱离门派,下山之后做的事情令人胆寒。 他用八十童男童女的鲜血来为邪阵献祭,没人知道他这是想做什么。 诛杀他的人一批又一批,但都不是他的对手。 后来,修真界的人才知道言昭发这么大的疯只是为了要复活一个人。他肆无忌惮,不怕天道的报复,好像也不在乎将来渡劫被雷劈死。 得知他要复活的人是他几百年前曾亲手杀了的未婚妻,众人只觉得他更疯了。 小辈口无遮拦,“当年是你自己杀了她!如今你还要害别人吗!?” 掌门人不忍生灵涂炭,原本闭着死关,不得已站出来,“这苦果既是你自己种下的,便应该由你自己承担。” 言昭冷着脸,“是我杀的不错,但我不会拿自己的命还她。” 他还要留着自己的命,找到她。 一年不够,就十年,一百年,一千年。他总能找到她。 言昭性格中的倔强成了极端,他活的如同行尸走肉,不忌杀戮,不管代价,最终用自己毕生的修为,设了轮回阵。 他割破自己的手腕,涓涓血液不受控制的涌出。言昭放干净自己的血,给阵法献了祭。 他用自己的命在赌,万幸,他赌对了。 言昭抬起眼眸,“我知你恨我。” 陆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呃了几声,“其实还好,那些事情已经算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我这辈子过得很好。” 她又说:“如果你不来打扰我的话。” 言昭轻轻地问:“是吗?” 陆茴说:“是的。” 天色越来越沉,光线逐渐变暗。陆茴不清楚言昭来到这个世界是不是还能用法术,她不想搞的太僵,出了事吃亏的是自己。 陆茴干巴巴笑了几声,委婉提醒:“我得回去了。” 言昭默默侧过身体,让出了路。 陆茴快步往前走,男人沉默无言跟在她身后。 他的长相和长发,实在是惹人注目。陆茴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盯着他们两人,她忍了一小段路,然后停下—— “你跟着我干什么?” “顺路。” “那你走慢点,你的头发在这里太受关注了,你最好还是剪掉。” “不能剪。” “为什么?” 言昭没有回答。 陆茴也后悔问了他,她真是疯了才会和他聊起来。她停下脚,“言昭,你找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和你成亲。” 上辈子的夺命仇人,这辈子要当夫妻?他想得倒是很美! 当他的未婚妻就要被挖心,真成了他的妻子,那还得了?岂不是心肝脾肺肾都要没了! 陆茴呵呵了几声,张口就来:“我已经结婚了。” 她说谎话很顺溜,“结婚就是你们那里的成亲,我和我现在的丈夫很恩爱,孩子都生了两个,你去祸害别人吧。” 言昭:“我不信。” 陆茴言辞诚恳,“我没有骗你。” 言昭眼神极冷,“那我就杀了他们。” 陆茴乐了,“不巧,杀人犯法。” 言昭还想在现代社会猖狂?警察和刑法会教他做爸爸。 该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陆茴拦下一辆出租车,钻进去之前,她用嘲弄的眼神看着言昭,说:“以后别来找我了。” 带着他的鱼,赶紧滚出她的世界。 言昭穿着单薄,立在风中,手指早已被冷风吹得没了知觉,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很冷,如坠冰窖的寒意,成了冰刀一下下凿开他的后脑。 等到车尾都看不见了,言昭收回目光,挪着僵硬冰冷的双腿,像个活死人一样走在路上。 他摸了摸掌心里的爱宠,自言自语,“我们来晚了。” 她已经是别人了的。 冰莹的雪花落在他的睫毛,言昭眼睛湿润,被光照着的冰清玉洁般的脸庞,无声无息滑过两道湿痕,消失在夜色中。 “我很难受。”他不解皱眉,低声呢喃,“为什么见到她,心脏反倒更疼了?” 鲲鹏静静听着,无法回答主人的话。 — 陆茴被接二连三的变故累去半条命。回家直接瘫在床上,用意念呼唤了半个多小时的系统,一个屁的回应都没得到。 -- 第37页 想来垃圾系统也收拾不了现在的局面,只好把烂摊子丢给她自己处理。 陆茴蒙着被子滚到地上,她瘫着懒得动。 林桐把她的电话给打爆了。 她接电话时有气无力,“有屁就放。” 林桐压抑激动的心,声音发抖:“你要红了。” “……”陆茴说:“你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在说我要死了。” “真的!你今天直播表演的节目上了热搜。” “哦。” “热搜第一。” “哦。” “别装逼,快去看你是怎么被夸的。” 陆茴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挂了电话后登录微博,扫了眼热搜榜。 #陆茴会飞# 这个话题还在热一上挂着。 “@爱吃瓜的无辜路人:我感觉她要火了,一时想不到在美貌上能和PK的小花,这五官长相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以暴制暴:啊啊啊我今天在现场,你们不知道有多震撼!比直播震撼一百倍。” “@甜甜圈:@陆茴,宝贝记得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下期节目妈妈去现场给你应援哦!” 当然也不全都是夸她的,今日同台过的女团粉发挥了相当强的输出。 “也就仗着我们团粉没说话给自己买热搜营销,现场后台陆茴怎么欺负人的,你们是没看见。” “死黑心白莲,我姐在台上被她欺负快哭了,贱.人一个。” “造谣一张嘴,抱走我们小茴香。团粉不要太过分。” “谁过分了?死白莲欺负前辈自己心虚,节目结束走的都是后门,就是见不得光的阴沟里的臭老鼠。” “你们女团粉真没素质。” “妄想踩着我们团的门面上位,做着爆的美梦?糊一辈子去吧贱.人。” 双方粉丝引发的口水大战,又给陆茴送了个热搜。 围观路人恨不得她们掐的越狠越好,拱火一流,看热闹也不忘催促团粉赶紧拿出证据锤人。 空口无凭造谣瓜吃起来不香。 “你们还行不行了?能不能锤死陆茴?别打嘴炮,直接放证据。” 陆茴看着这一团乱象,觉得有趣。粉丝给她起的“小茴香”这个昵称,她也还蛮喜欢的。 林桐看见负面热搜着急上火,终于有点小红就被压着打下去,搁谁谁不急? 陆茴很淡定:“放心,那女的今天像赶老鼠一样把我赶走时说的话,我有录。” 林桐:“卧槽。” 电话里他的声音听上去特别震撼:“你还有这本事和心机?” 陆茴:“我们黑心莲就素这么的记仇!” 本来嘛,对方如果不跳出来黑她,录音她应该也不会放。 现在这样,不黑对方一把,打个翻身仗,陆茴都不好意思。 第17章 犯病的男人们 林桐也喜欢干缺德事, “那你赶紧放,扇她!把她的脸都给我扇肿!” 谣言都不知道传了几手,越传越离谱。各路妖魔鬼怪都冒出来蹭热度。 “@业内小娱记:这个节目太有意思了, 听我在现场的朋友说两位女明星撕逼的程度闻所未闻。” “@娱乐圈打工人:不只是左安然粉丝说的那么简单, 稍微和人打听了下,副导演都去后台劝过, 陆茴貌似骂人了。” “@贵圈正直路人:刚确认, 不只是吵架, 有人动手了(虽然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底气动手)。” 总之, 这些个流量挺大的爆料号, 靠恰烂钱吃饭的营销号, 收了钱就瞎几把乱讲,闭着眼睛带风向。 大众强势围观女明星之间的撕X。铺天盖地的爆料令他们深信不疑。 “普通的对骂就算了, 怎么还动手打人了?” “一个娱乐圈烫知识——糊比等于虎比。陆茴也不怕左安然生吃了她啊?女团门面粉战斗力top!” “我好缺德,我没有素质, 但是我就是想看打架现场……” “所以谁打赢了?女明星之间打架会和我们这种丑人一样抓头发扒衣服吗?” “楼上几个评论有没有心啊,陆茴打人诶打人诶!” 评论区都被玩坏了。 左安然也忽然上线, 发了张自拍:“无论遭遇什么, 我们都要记得开心呀(*▽*)。” 粉丝一水儿的心疼, 尤其是看见自拍照中那双红肿的眼睛,怒从中来,刚蔫下去的士气拔地而起,还能再战五百年。 战斗力猛地上升不止一个level。 陆茴会飞那个热搜里直接开骂,各种没有底线的嘲讽吐槽齐刷刷的。 “可能小三情妇都是这么的不讲道德的吧,打人算什么,我看她接下来就要杀人了。” “糊比自有天收。” “你个死人。” 骂的还真是很凶的。陆茴欣赏完这些骂声,啧啧摇头, “她们好没素质哦。” 林桐眼里冒火,“气死我了。” “别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我要去问导演组要录像了,他们后台也有跟拍!这也太欺负人吧,自己输不起就卖惨让粉丝帮忙撕。”虽然林桐在这个圈子见过不止一个双面人,一件肮脏事,但还是会被气到。 永远生气,永远热泪盈眶。 陆茴腾出时间安慰他,“你觉得导演组会给你这个录像吗?” 林桐被这么一问,也不太自信,“万一给了呢?你第一期表现得真的很不错,他们对你应该挺满意的。” -- 第38页 陆茴给他分析,“可是我没有左安然红,她的经纪团队也比我们强的多,导演组不可能因为我去得罪她。” 林桐知道她说得都在理,但还是不甘心。一肚子气快要憋爆炸了。 “那咱们现在就放录音?抡个大锤直接锤死她得了。小人得势,耀武扬威。” “还没到时候。”陆茴俏皮地眨眨眼睛。 林桐狐疑,“你憋着什么坏水呢?” 陆茴:“嘻嘻嘻。” 陆茴十分沉得住气,在热搜上被骂了快三个多小时,都没动一下。直到节目组架不住多方电话询问,发了个声明。 大意是对于节目中嘉宾所产生的不快表示抱歉,今后会更加努力做好节目。 吃瓜人和粉丝对这个回复当然不满,醒目的红色字体都是要求陆茴下课的评论。 导演组的人为了安抚对节目不满的粉丝,用私人账号回复了留言:“会警告,会注意。别骂了,真的错了。” 那边士气大振欢欣鼓舞。 陆茴猜到节目组会挑软柿子捏。 她自个儿动手将没有剪辑的音频用林桐的小号发了出去: “@林星人炸地球:私密语音,大家速听。” 录制的声音,一清二楚。 “把副导叫过去,她不走远点,我今儿就不上台了。” “什么咖位什么待遇,一轮游选手就别在这儿跟我较劲了。” 这咄咄逼人的态度,置人死地的语气,嚣张又跋扈。 虽然吃惊,但这声音的确是温柔人设出道的左安然没有错。 锤子落定,嗡嗡的响。 录音这种玩意可比营销号的爆料要信服力强得多。 欺软怕硬的节目组和仗势欺人的左安然一起被喷了狗血淋头。 “我就是瓜地里的猹,被耍的好惨。节目组跟红顶白的样子真丑陋。” “不得不说,最毒女人心,左安然这手段不得不服,难怪能顺利从练习生出道。” “录音是陆茴经纪人放的吧,艹,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都牛批。” 陆茴放出来的录音不仅扇了左安然的脸,顺便把导演组的面子也踩在脚底。 她就是要告诉他们,她并不是个想欺负就能欺负的人。 回过粉丝评论的副导,在录音被曝之后就删掉了回复。 左安然温柔甜美的人设直接崩塌,不知真相的粉丝黑头像的黑头像,脱粉的脱粉。 她从出道以来,就没被骂的这么惨过,随便点进去一条评论都是负面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欺负新人,但是她没想到的是陆茴这个看着无害的贱人,竟然暗戳戳的录了音!!! 墙倒众人推,一时之间,许多小透明都站出来表示以前也被左安然骂过打过。 有她曾经的助理,有以前同公司的练习生,还有圈内一些合作过的化妆师,也相继发声自己蹭被她辱骂过的事实。 第二天,《明星1V1》正式宣布左安然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再继续节目的录制。 小茴香一战成名。林桐扬眉吐气,节目组和他们对接的工作人员态度显然客气了很多。 第一期的话题度几乎被陆茴一个人霸占,播放量不降反升,远远超出了预期。 本来打算在第二期就把陆茴淘汰了的制片人立马改变了主意,和导演说:“先不做票了,看看她的表现。” “好,我看也行。” “陆茴路人缘比我想的好点。” “她长得讨喜,也有点本事。” 林桐在这个风波尘埃落定之后,把陆茴猛夸了一顿,“宫斗剧没白看!国外的政治剧也安排上,活到老学到老。” “林哥,你好得意。” “给点阳光我就灿烂,怎么了?左安然在网上已经被骂成狗,还有几个小爱豆恋情被爆,在这个大家都很悲的日子,虽然我不应该笑,但是我真是忍不住想放声哈哈大笑。” “那你想笑就笑吧。” “宝,你现在到底有没有红?”林桐有点分不清楚。 陆茴:“没有,我依然是待爆组的糊咖。” 林桐沉重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能有今天这个热度我已经很满意了。” 以后不管演女几号,都不愁没有戏拍。 这种励志的话,陆茴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见过,“那就借你吉言。” 陆茴目前除了这个综艺节目,没有其他工作。 在不用录制节目的日子里,她一般都选择窝在家里面看剧睡觉。 饿了就点个外卖,吃了睡,睡了吃。无欲无求,潇洒自在。 不营业的日子她就跟消失了一样,音讯全无。 新来的粉丝饿的嗷嗷叫,哭唧唧呼唤小茴香出来营业。 大美女受了这么多委屈一定是自我疗伤去了。她们的小茴香好坚强!好朴素!好善良! 陆茴在家咸鱼瘫,舒舒服服养老。她发现盛朝明在家的频率可怕得变高了。 她每天饿了下楼吃饭都能在客厅看见盛朝明,这位哥哥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怜悯和同情。 就好像…… 就好像她明天就要死了一样。 陆茴见惯间歇性抽风的男人,已经不会感到奇怪。 而盛朝明的电话一直不曾停过,朋友见他反常宅在家里,常会问候他是不是家里有个天仙。 -- 第39页 天仙没有,妹妹有一个。 朋友为之侧目,觉着盛朝明太不正常。他以前听见陆茴的名字都嫌烦。 两人有她没我,水火不容。 可惜盛朝明嘴巴严,他们撬不出内情,胡乱猜测陆茴是给盛朝明使了美人计,下了迷魂汤。 下午,陆茴刚睡醒,耷拉着眼皮,从冰箱里翻出泡面和鸡蛋,包装袋还没撕开,盛朝明就从她身后冒出来,“别吃泡面了,没有营养。” 陆茴装作听不见,把面饼放进煮好的热水里,又磕了个鸡蛋,盖好盖子。 盛朝明满脸不悦,“冰箱里有饭菜。” 陆茴舔了舔唇,“可是我现在就想吃泡面。” 盛朝明感觉自己碰上了软钉子。他啪的一声关掉煤气。 陆茴皱着眉看他一眼,“您是有什么毛病吗?” 管天管地管空气,是不是还要管她放不放屁? 盛朝明打开冰箱,端出中午打包好的饭菜,抬了抬下巴,“吃这个。” 陆茴提醒:“这是冷的。” 盛朝明说:“我帮你加热。” 陆茴质疑道:“请问大少爷您会用微波炉吗?” 盛朝明沉下脸,“你骂谁?” 他好似下一秒就要发作,又说:“算了,我懒得和你计较。” 陆茴心疼她的泡面,在热锅里都被闷糊了。 盛朝明的手指了指外边,“出去待着。” 陆茴犹豫不定,“你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她害怕这种莫名其妙的好,很难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难道盛朝明是想在她的饭菜里下毒吗?也不是没可能。 盛朝明被问的一怔,表现的不大自然,“没有。” 陆茴犹疑的目光在他故作平静的脸上暂停许久,看不出什么异样,收回视线。 她捞起锅里的方便面,加上调料,端到餐桌。屁股刚坐下,盛朝明也端着加热好的饭菜摆在她面前,“吃这个。” 陆茴专心嗦面。 盛朝明一张冷脸,凉飕飕的眼睛盯着她看,“为什么不吃我的?” 陆茴说:“我怕你下毒。” “……” “你还怕死吗?” “当然。” “我以为你不怕。”盛朝明提到死这个字语气有明显的停顿,丧气的冷脸能冻死人。 他才几天前就收到了助理的调查结果。那天她对谢燃说的不是负气的谎言,话是真的,病症也是真的。 原来她在那么久之前就得了绝症,还是晚期。 绝症、晚期。 这四个字,沉重也令他绝望。 盛朝明无法在她面前提及这四个字,下意识想要躲避这一事实。 这样一个挫折打不倒的人,为什么会得绝症? 她才二十多岁,还很年轻。 盛朝明查出来她早就没有去医院做化疗,也再也没有吃过药。 他无法深想这意味着什么。 她放弃了。她不想再治了。她想就这么死去。 陆茴永远都不会在大哭着给他打电话问他借钱。 盛朝明胸闷气短,眼前黑了一阵,脑袋晕晕的很疼。 他逐渐缓和,问:“吃饱了?” 陆茴喝完最后一口面汤,“饱了。” 她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擦了擦手,准备上楼继续躺尸休眠。 盛朝明叫住她,“不要放弃。” 陆茴满头问号。 盛朝明眼周充血,忍着难以适应的刺痛,轻声慢语,嗓音低落,“你不要放弃。” 他已经拜托他在国外的同学,帮她联系水平最好的医生。 她不能就这么死去。 陆茴:“?” 她听不懂的话一律当成犯病处理。 — 陆茴的咸鱼生活没有维系多久。离第二期节目录制还有七天,她抽到的类型是唱跳。 林桐为她捏了一把汗。 她稳如老狗说着不慌。 陆茴提前去场地彩排,工作人员再也不敢狗眼看人低怠慢她。见着她都乖乖叫上一句陆老师。 这个时代没有全能的偶像。 能演的不会唱,能唱的不会跳,又会唱又会跳的没有演技。 陆茴在内部人员眼中是属于三无人员人,无演技,无唱跳。上期可能恰好撞上了她的特长。 这一期,她未必还会幸运。 所以陆茴的彩排,也无人关心。 陆茴每天练习的满头是汗,这天工作人员不同寻常激动,站在暗处窃窃私语。 “你们是不是也看见啦,A6入口站着个好漂亮的帅哥。” “对对对没错没错,他奶奶的是真帅,对视一眼,我命长十年。” “是我们节目的选手吗?还是隔壁节目组的练习生啊?这种惨绝人寰的颜值是我免费就能看的吗?” “不知道,我要快点下班,我要去看帅哥!” “我问过了他来等人,还说是来等他的未婚妻。” “啊我死掉了。” 陆茴换好衣服就听见她们的讨论。她慢吞吞地走,光线逐亮的A6口,一道挺直的身姿在雨中静静伫立。 他没有打伞,长发湿透。他好像不畏冬天的寒雨。 以前下雨天,陆茴常常会给他送伞,会跳到他的背上替他撑伞。 言昭习惯如此,便以为如今也是如此。 -- 第40页 陆茴低头越过他的身侧,径直离开了。 言昭无声握紧双手,感知上的痛觉多过疑惑。 第二天言昭还是如此。 第三天也是。 无论是下雨还是下雪。他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入口处,不打伞不避风。 陆茴不看不问也不管。少对她用苦肉计,黑心莲不吃这一套。 这些个狗男主在她心里早死了。 陆茴练习结束时在出口碰见了岑越泽,bking岑先生阴雨天里都戴着墨镜,没粉丝堵的VIP通道也要保镖开道,双手插兜,高贵冷艳。 陆茴被他的浮夸所惊叹,心道此人脑子多半有泡。 岑越泽像听见她的心声,“呵”了一声,“没办法,我太受欢迎了。某位觊觎我裤.裆良久的陆小姐,追求手段太疯狂,我不得不自保。” 陆茴:“好好说话,不要骂人。” “……”岑越泽嘴角泛起冷笑,“行。” 陆茴说:“我又不是男人,我不行。” 岑越泽做到了真正的修身养性,“呵呵。” 他唇畔稍稍一滞,“门口那根柱子是来等你的?” 哦,他指的柱子是言昭。 陆茴深思熟虑,“是的,我什么都不多,就是舔狗多。” 赶都赶不走。 “还挺会吹。”岑越泽眼睛眯了眯,盯着雨中的长发男人瞧了半刻,倏地又出言警告她,“敢谈恋爱我马上就把你淘汰。” 陆茴心想这可不行。她对正常人的爱情依然充满期待。 她死不要脸回答:“那你淘汰我吧,我要谈。” 岑越泽气恼的没话讲,转身扬长而去。 陆茴心情挺好,迈着小腿往前,她以为言昭会一直扮演根柱子时。 男人脚下动了动,雨雾挡住他半张脸,他轻扯嘴角:“陆茴,你可知我的修道之路为何会败?” 陆茴不知,也不想知。 言昭抬起脸,“因为我动了情,无情道者动了真情,才会过去几百年都无法飞升。” 他讲话的语速很慢,表情也越来越冷淡,脸是白的,唇也是白的,“起初我以为我是对从露动了情,所以为了飞升,后来我下山亲手杀了她。” 一剑穿心,不曾敛尸,利索斩断最后的情缘。 陆茴:卧了个草。 言昭面色雪白,雨珠滑过他的下颚,“但我还是失败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是对你动了情,我好像爱上了你。” 第18章 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 陆茴不可置信看着他, 一定是她的耳朵出了毛病,要不然怎么能从言昭嘴里听见这么荒谬的话? 非常滑稽和可笑。 他竟然说他爱上了她?这不是在扯淡吗?爱这个字现在都这么不值钱了吗?随随便便就能说得出来,张口闭口就是我爱你。 首先, 陆茴就不接受言昭说爱上了她这种狗屁不通大逆不道的话。 这三个字可以欺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想骗到她是不可能的。 遥想当初,她和言昭十几年的师兄师妹同门同修的情谊,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 连云烟都算不上。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时候也不见言昭说好像爱上了她。 而且, 被言昭爱上似乎也不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他肯为了从露亲手剖开她的心做药引。方才听他自己说无情道无法飞升而斩情缘, 曾经拿命救的爱人也是可以说杀就杀, 太太太狠毒了。 她当年果然没有看错人, 言昭还真他妈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陆茴的脸色有些白,皱着眉头问:“你杀了从露?” 言昭缓缓抬起素净雪白的脸, 面色如皎洁宁静的月亮,他点头, 轻启唇角,“对, 我杀了她。” 剑出鞘, 必要见血。 一进一出, 干脆利索,眼睛都没眨一下,事后面无表情用白布擦干净剑刃上的血。 他一心问道求仙,着实不甘心只离飞升一步之遥。亲情、友情、爱情,他是没有的。 如果有,那就斩断好了。不是难事。 想要飞升太难太难,能飞升的人也屈指可数,言昭天资修为都远高于其他人, 决计不肯当个碌碌无为的凡人。 陆茴发自内心想给他竖个大拇指,几辈子加起来她也没见过比言昭事业心还要强的男人了! 修无情道的果然都是狠人中的狠人啊。别说青梅,老婆我也杀! 她又往后退了几步,“你竟然也下得去手。” “我没有多喜欢她。” “哦。” 有了对比,陆茴感觉自己也没多惨了,她乐观的想,女主的下场和她也差不多嘛。 陆茴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她问:“你后来没有飞升,对吗?” “对。” 他没有,还堕落成魔,修为不进反退,名声也所剩无几。 “我什么都没了。”言昭说起这句话,准确表达这一事实时,脸上不见几分难过,神情十分冷淡。 陆茴不禁要多想,言昭今天是来恐吓她的吧?!爱上了她,所以要杀了她。 解决不了飞升上的问题,就把她解决掉。他是狗吗? 陆茴小心翼翼试探他,“那你现在还有法术能用吗?” 言昭有问有答,乖巧听话,他慢慢摇头,“不能,来这里之后就没办法用了,只有一些基础的功法还能用。” -- 第41页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于是陆茴继续打探,“基础的是什么呀?比如?” “御剑飞行,筑基换气。” 她恍然大悟状点点头,发出一声很长的哦字,拖着延绵不绝的尾音。 这就好,也不是很逆天,不能随便杀人。 陆茴撑着伞,噼里啪啦作响的大雨珠一颗颗砸在伞面上。 言昭脸上淌着水,湿漉漉的头发被打湿后浓稠顺滑,雨珠顺着黑发发梢缓缓往下滴。他的背脊挺立的非常直,整个人也一丝不苟的紧绷着,萧瑟之感在磅礴大雨中更为透彻。 言昭那双墨色的双眸,一眨不眨,像平静幽深的海水,静静注视着她…… 和她手里的伞。 陆茴压根没注意到他有些许可怜的眼神,她脑子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系统说发生时空错乱是因为书里面的男主们怨气太深偏执太重。 之前她一直没想清楚他们的偏执到底来自哪里,现在稍微有点明白了。 谢燃百分之九十九可能是图她的器官,而言昭肯定是因为不能飞升,来杀她斩草除根。 陆茴抬眼,“言昭,有件事我要跟你再重复一遍,我们这里杀人真的犯法。” 没有杀人名额! 杀人是要偿命的! 言昭的气色本来就差的要死,听见这句话差点没呕血,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她这句话真正的内涵。 毫无血色的薄唇微微一动,嗓音虚弱,“我现在不会杀人了。” 大哥,你都已经杀了那么多,现在说马后炮谁会信? 反正她不信。 陆茴的声音极其敷衍,“哦哦嗯嗯,好的好的。” 言昭捂着唇,喉咙酸痒难忍,他忍不住咳嗽几声,嗓子火辣辣的疼。 他说:“我不会杀你。” 他真的不是来杀她的。 他早就没有修为了。 陆茴怔住几秒,沉思冥想了好长时间,她看向他的眼睛依然纯净,认真地说:“我们这里有句俗语你可能没有听过,叫——家暴只分零次和无数次,同理可得,杀妻也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家暴该死,杀妻更该死。 言昭嗓子还未恢复,发出的声音嘶哑又难听,他怔怔愣愣几秒钟,竟想不出能合理回复她的话。 他杀了她,是事实。 挖空了她的心,也是他做的。尸首都没帮她收敛。 言昭也没说替自己曾经的罪行开脱的话。他无奈扯了下嘴角,“罢了。” 十几分钟过去,大雨还是铺天盖地,黑云沉沉压在天边,头顶的雷鸣声轰轰烈烈。 陆茴没再和他说话,在雨中转过身,拦到出租车报上地址离开了。 言昭自虐一样站在雨中淋了好半晌,身体像块冷硬的冰石头,冬天的风和雨,寒意直直往骨头里钻。 他竟然期待过陆茴会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笑着跳着跑过来给他打伞,轻轻戳了戳他的腰,在他耳边小声抱怨怎么又不注意身体?总是淋雨是要生病的。 他脑子里臆想的这些都没有发生,陆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问起过,对他更多的是试探和敌意。 言昭笑了声,似是嘲讽。 藏在袖子里的鲲鹏似乎感受到了主人低沉难过的心情,从里面钻出来,跳在他的肩膀上,舔了舔他的脖颈,扬着嗓子吟了几声。 言昭摸了摸他的头,不知道在安慰谁:“我没事。” 他空灵的目光放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鲲鹏极有灵性,他仿佛明白他的主人的心情远不如说的这般轻松,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 言昭察觉出他的焦虑,又是一句轻声安抚,“我会把她找回来的。” 言昭知道鲲鹏也是极喜欢陆茴的,当年就喜欢四处去追讨她,无论多远,都一定会找到。鲲鹏的尾巴和翅膀也都很敏感,轻易不会给旁人碰,但他一点都不介意陆茴揪他的尾巴。 鲲鹏逐渐被安慰,不再仰着脖子乱叫,乖乖待在他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场馆出口,陆陆续续有人下班离开。 圈内这个行业女多男少,编导组收工的最晚,确定好所有流程好,终于结束一天的工作。 夜色浓稠如墨,雨停之后湿冷的风迎面扑来。 他们一边吐槽今天的工作一边往外走,有个实习生看见早上那个长发男人,抓着同伴的手让她赶紧看。 “他怎么还没走?!不会等一天了吧?”实习生掐着嗓子不敢高声说,怕打扰到那个男人。 “他没等到他的未婚妻吗?除了我们别的组早就下班了。”另一个人也特别激动,眼前这个是货真价实的大帅哥。 清冷美人,一颦一笑都有让人神魂颠倒的能力。 “草草草,他未婚妻好有福气,到底是谁?是谁?” “节目组有工作人员是订婚了吗?” 全员沉默过后,他们意识到这是个惊人的发现。娱乐民工别说未婚夫妻,大多数人连男女朋友都没有。每天日夜颠倒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时间谈恋爱? “我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吗?” “不是,我感觉是选手里有人恋爱了。” 这个节目的嘉宾几乎全员爱豆,谁胆子那么大敢谈恋爱?还骗到了这么帅的男人。 他们开始作排除法,首先就把陆茴给排除了。 -- 第42页 别问。 没有为什么。 就凭女人的直觉吧。 有小编导红着脸走到言昭跟前,从包里拿出一袋纸巾递给他,又把自己的伞给了他,“你浑身都湿透了,擦擦吧,还有这伞,先给你用了。” 男人说着最客气的话,“谢谢,不用。” 莫名就拉开和他们的距离,周围自带极强的疏离感。 小编导被他冷的打哆嗦,撑着最后一点勇气问:“你要不要来参加我们的节目啊?一定会火。” 就这张脸,就这种高岭之花的贵气,不红天理难容。 要知道现在进圈也不容易,一般人都抵抗不了一夜爆红当明星的诱惑。可她面前的男人眼睛都没眨,“谢谢,我不感兴趣。” “好的吧。” 小编导吃瘪,和同事一起看着他高高瘦瘦的背影感叹,“条件真的太好了,长发也很好看,上了节目肯定就爆。” “性格也是真冷,我怀疑除了他的未婚妻,他对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 “走了别看了,把人的背影盯出一个洞,他也不属于你。” “哎呀我就欣赏一下嘛。” 言昭每日都会去等陆茴,除了这个雨天,其余时间他再也没见到过她。 言昭也没有气馁,依然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淡定承受各色的目光。 多得是前仆后继来和他搭讪的人,接着有站姐开始拍他。 言昭厌恶那些眼神和镜头,眼神冷冷对着镜头,满脸写着不高兴。 拍照的人,被吓到的同时又不舍得这么漂亮的美人。 零零散散的照片传到网上,逐渐有了些关注的人。 “好S,我可以做他的狗。” “说的什么虎狼之词,我yue了。” “他有微博吗?” 言昭当然没有。 他尽力忍受着这些愚蠢的凡人。 漂亮的外貌确实会让人走的更容易,编导组给言昭了一张门票,邀请他作为观众来看第二期节目的录制。 言昭捏着票,只问了一句:“陆茴会在?” “……” 所以他的未婚妻就是陆茴是吗? 苍天啊,帅哥年纪轻轻瞎了眼。陆茴的绯闻对象都不知传了多少个。 如果感动有颜色,那一定是绿色! 她忍痛含泪,“这期会有陆老师” “好。” 给票的人晕晕乎乎,回去就把这个爆炸性消息发到工作人员的八卦群里。 同事紧急喊她撤回,“导师都在群里啊!!!” 她撤回的算及时。 那四位导师好像都没有看见。 八卦消息长了翅膀,会自己飞。 群里那句——【破案了,冰山冷美人的未婚妻是陆茴。】,四处流传。 爱豆谈恋爱是要杀头的。 手起刀落杀尽恋爱狗。 她的微博被人艾特爆炸了。 “@陆茴,好家伙,好家伙,姐姐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 第19章 发烂发臭!(二更)…… 陆茴看见几千条艾特的时候, 表情就是黑人问号脸。 怎么那几只狗也配当好哥哥吗?大可不必如此诋毁她。 绯闻这种玩意,信则有,不信则无。显然高喊磕死我了的CP党相信的占大多数。 痴情男人不多见, 风里来雨里去, 天天站在门口等着未婚妻下班。对别的女人都是冷冷的臭脸,对未婚妻就是不折不扣的舔狗。 这种双标磕起来真的是好甜。 “未婚夫妇好真好真。” “不磕不是人各位。” “兄弟们跟我一起@我们结婚了, 明年就请他们俩上你们的节目好吗?” 陆茴皱着眉头看着这些文字, 不是吧不是吧, 这也能磕死?也不嫌把自己的牙齿给磕坏了吗? 磕药鸡其实是少数, 并且都很无心, 磕完这对搞下对, 没有心就不会受伤了。 谈恋爱对偶像是有着致命杀伤力的,男爱豆如果刚出道就被爆出恋爱新闻, 可以收拾收拾回归素人。 同理可得,女爱豆也不例外。 陆茴虽然不是女爱豆, 但她现在的人设定位更加偏向偶像,恋爱这种绯闻一旦爆发还是有点影响的。 不过陆茴只有一个好哥哥, 那就是林桐。 陆茴的公司虽然不反对谈恋爱, 半红不紫的女演员, 也就不太管了。 林桐屁股坐不住,十万火急问她,“这大帅哥真是你的好哥哥?” 陆茴当即否决,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别害我。 她在林桐这里已经没有可信度,林桐口吐飞沫,你就有你就是我不听别解释。 哪有人肯风雨无阻干站两个星期,准点打卡997,日日签到, 绝不放鸽。没点隐情谁信? 陆茴听了这句,不服气地问:“那他就不能我的男粉丝,疯狂打call的那种粉丝。” 林桐无情呵呵几声,“男粉丝?你有过?” “……”陆茴底气不足,“好吧,我和他确实认识。”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但是他这里有点问题。” 林桐半信不信,“真的假的?” 陆茴想起言昭的做事手段,打了个寒颤,然后举起手,“真的,我发誓,你想想这种变态痴汉才做得出的事情,脑子或多或少有点问题。” 陆茴是忽悠大王,林桐就是有点证据就相信的傻白甜。 -- 第43页 “那他家里人呢?” “他之前应该在医院里关着吧,谁知道现在怎么跑出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不理他就好了。” 把言昭当成空气,忽视之,就OK。 “我怎么觉得你在驴我?” “真的吗?我没有。” “暂且相信你。”林桐理直气壮的指指点点,“但是现在网上感觉你订婚的人真的挺多,你这个时候谈恋爱我就撕碎你。” “为什么?” “第一期节目你有点热度,已经有微商美容品牌找你推广了,开价不低,我帮你接了。” 陆茴听见有钱拿,眼睛顿时发亮,她问:“但是那个微商美容牌子会烂脸吗?” “放心,我试用过了,目前脸还没有烂。” “这就好。” “现在是你这个谈恋爱的形象很有问题啊。”单身独立女性的人设比什么都香。 陆茴说:“不行,你得为我解释,不能让金主爸爸误解我。” 她不想工作。 她只想咸鱼。 但是咸鱼也爱钱。 拜金无罪,爱钱万岁。 “品牌那边我替你解决,但是妹妹,私生活这边得靠你自己,我们真的经不起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了。” 她的男人多的能开个鸭店。 陆茴本人也很无奈,“唉,可能我就是传说中的腥风血雨体质吧。” 林桐白眼都翻累了。 陆茴想了下,“我还是发条微博说一下我目前单身。” 林桐感觉可以,“发吧。” 陆茴虽然不怕骂,但也是不想看见网上骂她的内容。所以一般她上微博就和做贼没区别,猥琐登录,飞速退出。多看一眼热搜就算她输。 陆茴点开微博,右上角里跳出一条关注提醒——【盛朝明关注了你。】 哇哦,请开始你的表演。 她堂堂正正当个视奸狗,点开盛朝明的微博主页,撞进她眼睛的最上面一条博文是刚发的。 来自iphone,三分钟前。 @盛朝明:【她只有一个好哥哥,那就是我。】 陆茴不仅不感动,并且在看见的第一瞬间就yue了yue了。 很好,经过盛朝明的发疯,这个事儿顺利闹大,知名度搭上火箭蹭蹭的飞。 几个月前,盛朝明接二连三否认过媒体的求证,对陆茴说他是她的哥哥这件事表示是无中生有,至今还能搜到他当时说的话,“不认识”“她造谣”“是假的”。 打脸来的比龙卷风还快。 男人的脸面真是不值钱,自己在互联网上猛扇自己,也是奇观。 陆茴没有回关他,发完微博下线。 从公司回到家,盛朝明像个开屏孔雀,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就怕自己的存在感不够多。 盛朝明自信满满地想他今儿帮了她一把,她应该会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 但事实就是没有,她若无其事。 盛朝明忍不住,“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陆茴停下,“还真有。” 盛朝明支起一双高贵的耳朵,“说吧我听着,其实你也不用太感.......” 话到一半被打断。 陆茴看向他,真诚的不得了,“你病还没好?” 盛朝明掀起冷笑,“你才有病!” 祸从口出,他说完肠子都悔青了。 盛朝明不自然去看她的表情,小姑娘面色有点白,脸上也没多余的表情,微微下垂的眼尾,像藏不住的失落。 他心中一紧,心脏抽了几下。 他不该和她计较,她本来就生病了。 盛太子爷说出了这辈子都没说过几声的,“对不起。” 陆茴还不知道他误会自己因为他的话而备受打击,她本就是个表情不多的人,常年面无表情,装高冷装惯了,一时难改。 她受宠若惊啊了声,“没关系。” 盛朝明还真是越来越客气了哈。 “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医生,他下周就会从美国飞回来,让他给你好好看看,总有治愈的希望。” 嗓音低低的,失落的。 陆茴:“我没病。” 盛朝明揉揉她的头发,“听哥哥的,活着才有希望。”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第一次被他摸头的陆茴人都傻了,怎么盛朝明是被别人魂穿了吗? — 几天之后,到第二期节目的直播。 直播之前,导师们需要统一接受媒体的采访。群访活动岑越泽从来不参加,没别的,显不出他的独特。 陆茴在后台总能和岑越泽打照面。 岑越泽叫住要溜的她,“你谈恋爱了?” 陆茴:“没有呢。” “很好。” “但是我以后会谈的。” 岑越泽听不得这句话,不爽就不爽。于是他说:“你的公司会教你怎么当个明星。” 陆茴哎呀了声,“可是我们公司是不反对我们谈恋爱的。” 岑越泽失声很长时间,过后嘴角泛起丝丝冰冷笑意,“挺好的,你们公司可以和你一起倒闭了。” “……”陆茴感觉这位bking很仇视甜甜的恋爱,也许缺什么就嫉妒什么吧。 岑越泽披着大衣,迈着大步,经过她身边停了下来,忽然说了句:“平常练舞要戴护膝。” -- 第44页 陆茴:“好,谢谢。” 她最近膝盖确实有些疼,倒没想到还能戴护膝来防护,记忆中那是老年人才用的东西。 陆茴唱跳这一技能,是她坐牢的时候跟狱友学来的,对方是位舞蹈老师,被男朋友给骗了,跟着一起去做赌博场生意,被一个输了一千七百多万的男士举报,进了局子。 一起吃过牢饭的友情总是更牢靠些,陆茴当时和这位姐姐关系可好了。姐姐把毕生所学毫无保留教给了她。 这位姐每天把“男人的嘴,要命的鬼”这句话挂在嘴边,天天给她洗脑,时刻告诫她女人要学会取悦自己,再去玩弄男人。 她在牢里待了五年,那可真是一段漫长的时光。 那位姐姐问起来,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给别人顶罪的傻逼。 离第二期直播开始还有半个小时,陆茴安分待在自己的休息室里,后台的工作人员忙到双脚要起飞。 陆茴感觉今晚工作人员表现很郑重,各项工作组检查了N遍。 第一期没有这么严肃。 林桐咬了个草莓,给她解答疑惑:“今晚来了很多投资大佬,谢燃还有几个知名制作人。” “谢燃啊。”她意兴阑珊道。 “有得热闹,听说那个漂亮似神仙的长发男人来给你当观众了。” 陆茴托腮,沉痛地说:“也是要了我的老命。” 林桐怀疑:“他们不会都是为你而来吧?” “别往我脸上贴金,” 林桐just开个玩笑。 陆茴心道很好,谢燃和言昭这两只狗可以一起发烂发臭! 几分钟后,八卦小达人林桐又从他待的那几个工作群里打探到了新消息,“前线战报,你实名认证过的好哥哥盛朝明今晚也来了,现在就坐在VIP观众席上,我感觉今晚直播收视率又要爆了。” 陆茴无言以对。 非常好,大家一起完蛋! 第20章 渣男必须死(一更)…… 言昭以前是冰清玉洁脚不沾地悬挂在天上的冷月亮, 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无形中拉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观众席上吵杂热闹,各家粉丝人手一块灯牌, 设备充足。进场之后金嗓子吃了两颗不止, 为得就是今晚在表演时能给自己支持的人最大的尖叫声。 言昭按照门票上的座位号,找到自己的位置, 他垂目安静坐下, 一半长发散在腰迹, 懒懒倾泻在后背。 冷美人低眉顺眸, 眼睫微微下垂, 男人肤白唇红, 颜色正好,脆弱清冷之姿勾人神魂。 原本闹哄哄的A区一下子安静下来, 叽叽喳喳上跳下窜的粉丝像被人点了穴道,一动不动, 安静如鸡。是几双眼睛很有默契齐刷刷的看着他。 帅啊。 操他妈的真帅啊。 比网上的照片还要帅几百倍。 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神仙,不是照片, 没有庸脂俗粉之感, 好看的多看一眼都能死掉。 她们屏住呼吸, 快要把自己憋死。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这张冷冷的脸,她们就是不太敢闹出大动静。 言昭皱眉,吵,耳朵好吵。 这里人真的太多了。 他从没来过人这么多的地方,忍着排斥感,面无表情的坐下。 言昭板着脸的样子平静骇人,身上散发的这股子冷气, 让周围拿起镜头想拍他的人望而生畏。有贼心没贼胆,她们甚至于连和男人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冰山美人,难以接近。 修仙之人五感敏锐,她们很努力压低了自己的嗓音,窃窃私语声难以避免传到他的耳里。 “是好看的,但我有点怕他。” “我也是,他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太冷了,感觉他盯着我们和盯着尸体,没有不同。” 她们一边害怕,一边觊觎言昭绝世的美貌。 舞台的大灯瞬时全部打亮,视野一下子明亮许多。 主持人拿着话筒站在舞台正中央,带着笑意,“感谢直播间里和现场的所有观众,第二期《明星1V1》的节目马上就要开始,让我们期待这周嘉宾给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吧。” 第二周的竞争激烈程度未必就第一期要弱,现场的□□味甚至比之前还要浓。 前半个小时是有些无聊的抽位环节。 躲在言昭口袋里的鲲鹏已经有些待不住,刚冒出的小脑袋又被按了回去,言昭温声温语,“别闹,我知道你等急了。” 他也等的有些不耐烦。 鲲鹏吱了个声,被敲打一句便老实缩回脑袋,不再乱动。 — 陆茴抽卡的时候,内心膨胀,无比自信一定能抽到绝世好顺序和对手,然而,她就是一个臭手。 抽啥啥不行,倒霉第一名。 陆茴不出意外又抽到了最后一组,这次她需要PK的是导演组看好的一号种子选手。 林桐看见卡上的名字,眼珠子疼的打抽抽,“下次我帮你抽吧,你自己别动手了,求你了。” 一抽一个雷,他承受不起。 陆茴叹息,“半斤不要嘲笑八两,我们都一样。” 林桐欲哭无泪,“这期是淘汰赛,没有待定名额。” 输了就是输了,下期就不用再来。 节目已经逐渐起来,看着像要爆的趋势,现阶段被淘汰就是血亏, 陆茴的广告也算谈到尾声,这期被淘汰快谈好的推广可能要黄。 -- 第45页 “我知道是淘汰赛,林哥放心,我尽力而为。” 林桐并没有被安慰道,这又不是尽力而为就能解决的事情,靠实力才能打响战斗。 陆茴的运气也是绝了,好不容易抽到唱跳节目,结果上台竟然要和选秀冠军对打。 这不是送上门的炮灰吗? 这位选秀冠军虽然近一年水花不大,但她至少也是红过的,死忠很多,实力也很强劲,绝对的C位出道。和陆茴这个半路出家的人不一样。 林桐说:“你要不要再练一练?” “不用了。” 动作节拍烂熟于心。 林桐感觉她已经开始自暴自弃,“小茴香,支棱起来啊!” 陆茴起了一身冷疙瘩,“你别学我粉丝喊我,正常一点。” “战斗的号角还没吹响你就认输,这样不好。” “我没认输,我很有斗志。” “看的你的样子不像是有斗志。”林桐说完感受到一阵漫长的沉默,他开始反思自己逼她逼的太狠了,业余选手能到今天已经很不错,他说:“没关系,这节目参加的也累,真被淘汰我们就继续去剧组试镜。” 陆茴喝了两口咖啡来提神,“好。” 要说抽签结果出来后,节目组的人也挺难过的。陆茴现在是她们比较中意的选手之一,实力暂且不提,热度是不缺的。做一个节目最怕的就是默默无闻的死去。 导演看了名单,心情沉重而复杂,“已经公布了吗?” “公布了的。” “没法再改了?” 导演助理摇头:“没办法改动。” 导演看着台下忙前忙后的工作人员,“可惜了,我本来还想多留她几期。” “刚才制片也这么说,谁想得到陆茴运气真不怎么样,十几个人里就她抽中了有舞台王者外号的楼蕙兰。” 上期他们觉着陆茴那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才占到便宜,这次板上钉钉要被压着打。 — 盛朝明如坐针毡,度日如年,一忍再忍,他不知道台上这些人在表演些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陆茴参加这类节目的意义在哪里。 他眼睛疼完脑子疼,下定决心等结束就要把陆茴劝回家,绑也要把她绑到医院里。他问过医生了,也有被彻底治愈的绝症病人,别人有希望,她也会有。 盛朝明翘着腿,望着台上的神色越发不耐。 很巧,他身边的空位就是谢燃的。 谢燃一幅脸色苍白的模样,坐定之后朝他点头示意,就算是打过招呼。两个男人之前在别的场合见过,但是不熟,话也不曾多说。 谢燃的双手交叠搭在一起,广告时间,他漫不经心地问:“你也是来看她的吗?” 盛朝明半阴半明嗯的搭了一声的腔,再外人跟前死鸭子嘴硬,“随便看看。” “应该是我想多了,你也不是很喜欢她。” 重组家庭的原生成员把陆茴当成外来入侵者,一直就没给过好脸色,连身份都不肯对外承认,如今又怎么会来看她的节目。 盛朝明呛了个声,咽下这个哑巴亏,唇角拉成直线保持缄默。 相安无事过了几分钟,盛朝明怎么想还是有股气下不去,他出言讥讽:“那谢总呢?大费周章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他好笑地说:“陆茴至少不讨厌我,可我看你们上次见面非常不愉快,我就没见过她那么厌恶一个人的样子。” 谢燃手指作拳,握的非常紧,“我亏欠了她,我会补偿。” 盛朝明慢吞吞整理好衣服,换了个端正的坐姿,懒洋洋的出声:“原来你不了解陆茴,她是不会原谅任何亏欠过她的人。” “那你以为她会原谅你吗?” 盛朝明顿了一秒钟,嘴巴非常的硬气:“我不需要她的原谅,你喜欢她,我又不喜欢她。” 他只是不能看着她死,是同情,是怜悯,一定、绝对不是别的什么狗屁感情。 谢燃侧眸扫过他的脸,冰封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他意味深深笑了笑,“哦。” 谢燃从盛朝明身上看见曾经的自己,盲目自信作践她的真心,弃之如履。 两个男人整场再无交流。 陆茴和楼蕙兰是两位压轴出场的选手,上台前楼蕙兰还和她握手了。 传说中的舞台王者看着年纪很小,她激动地说:“陆老师,我看了你上期的节目,啊啊啊简直要把我迷死了。” “谢谢谢谢谢谢。”一连说了三个谢谢。 楼蕙兰的经纪人拼命给她挤眉弄眼,这是你的对手!对手!不是朋友阿! 她就跟看不见似的,“我真的很高兴,今天能和你同台PK,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我是不会给你放水的!” 陆茴笑笑,“我不需要。” 楼蕙兰的舞台确实很炸,舞美唱跳顶级水平,一首热歌劲舞把场内气氛带到最高点。结束后气息都没怎么混乱。 林桐切切实实给接下来要上台的陆茴捏了把汗,他说:“就当来玩了。” 陆茴检查好挂在腰上的麦,“我上台辽。” 直播间的瞬时热度在陆茴出现的那一秒种达到峰值,直播间人头数疯涨了十几万,导播看着这惊人的数据变化,不可思议道:“陆茴难道真的红了啊?” 营销可以买,水军也可以买。 实打实的热度,是他亲眼看见的。 -- 第46页 “我操,这数据是杀疯了啊,好久没见过这么猛的涨幅。” “是的吧,了不起啊她。” 制片看见不断上涨的数据,拍板做了个重要的决定,“想办法把陆茴弄到待定位上。” 这一场她输是输定了,但为了节目更好的发展,他决定暗箱操作帮陆茴一次,把人留下来。 “今天是淘汰赛。” “那就改赛制。” “这没法对观众交代啊。” 制片深思熟虑,“那这样,中场搞个复活赛,我送陆茴当一次皇族。” 他越后悔这次就该搞点手段把她排到别的组,现在他就不用头疼怎么留住人。 陆茴选的是韩国女歌手的歌曲,歌词很拽很吊很牛批。 她穿着大胆,露胳膊露腿,深V吊带小短裙,前凸后翘,腰肢纤细隐约可见细瘦的腰线,一双长腿笔直漂亮,皮肤雪白发光,裙子很好勾勒出她火辣辣的身材。 灯光聚焦在她一个人身上。 台下粉丝的叫声相当给力。 “啊啊啊啊!” “死了不用救我把我埋了。” “啊啊啊尼玛啊我见到神仙姐姐了,就是把我的棺材板钉死我也要爬出来高呼一声陆茴就是最吊的。” 陆茴没有对歌词进行翻译,她直接唱的原版,韩语发音标准,营业时脸上充满青春的笑容。演员作唱跳表演最大的优势就是会找镜头,舞台感镜头感都不输专业偶像。 最令人惊喜的是,歌曲中间的那段又长又快的rap,她也一点都没卡。说她是韩团出道回国发展的ace也会有人信。 太太太炸了。 太太太美了。 还有什么是这个女人不会的呢? 表演仅仅只有五分钟,观众心潮澎湃,迷妹们疯狂打call。 后台一些工作人员也有被吓着。 “哦草,不是,陆茴以前在韩国当过练习生吗?” “没有啊。” “我好迷茫,我看不懂,我不明白,我不相信,她这个台风真是好强好强。” “今晚最佳。” 更让他们的激动的是直播间里不断上涨的数据,热度值早就破了最高纪录,微博预备热搜榜前十占五。 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都说着火了火了要火了七字真言。 导演制片乐开花,这种结果他们喜闻乐见。 PK的结果在意料之中,陆茴最终凭着微弱的优势赢了楼蕙兰。 楼蕙兰没生气反而还挺高兴,在舞台上抱了抱她,“小茴香你真的很棒,你的唱跳是在哪里学的呀?” 陆茴嘴快:“牢里面。” 唱歌跳舞韩语rap等都是在牢里学的,监狱里虽然资源匮乏,但是人才多啊!里面真.个个都是人才。没点水平也吃不了牢饭。 楼蕙兰:“什么?” 陆茴说:“啊,我说的是我跟国外的老师们学的。” “那你的老师也一定很厉害。” “呵呵呵。”她尴尬的笑。 直播刚结束,坐了一整晚冷板凳的言昭豁然起身找到最近的工作人员,他问:“我能过去见陆茴一面吗?” “不行的。” “你们的编导说要请我参加节目,也不行吗?” 那人很为难,犹豫半晌,“我带你过去吧。” 言昭果断拿过他的工作证,雷厉风行,“我自己过去。” 他早就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搭在臂弯。陆茴在舞台上表演时,言昭脸色冷的结冰,他恨不得把台下那些男人的眼睛都挖下来。 艺人休息室里,大家都是拍照留言。 台上严肃正经的导师此刻也放下架子。 林桐很尴尬的进来给陆茴通风报信,“门外有人找你。” “谁?” “好哥哥盛朝明。” “拍照呢,没有空哦。” 一分钟后,林桐又来了:“谢总也在门外等你。” 两分钟,林桐真是艹了鬼,又双叒叕进来通知:“还有个漂亮的长发男人也找过来了。” 陆茴烦透了这些人,她嘴巴还没张,耳朵先听见岑越泽的讽刺:“啧,三宫六院都来了,你还真是雨露均沾。” 陆茴:“……” 她说:“这种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岑越泽每次都阴阳不过她,“谢谢你的美意,我不需要。” 谢邀,他光是想象一下就有点想吐。 林桐催了催陆茴:“不然你出去一趟?” 三个大男人在门口堵着的场面太难看,外边气压极低。 陆茴认真思考做出决定:“行。” 把渣男必须死打在公屏上。 第21章 喜提热搜(二更)…… 谢燃得知他们节目结束后有聚餐, 在制片客套询问他要不要也来喝一杯时,点头同意。 然后顺理成章到了后台,名正言顺来找陆茴。但是他没想到盛朝明也会跟过来。 盛朝明侧目看着他, 啧了两声:“你能来, 我就不能来了吗?” 谢燃挑眉,“只是没想到你会跟过来。” 盛朝明觉得这句话可真是太刺耳了, 听着也非常滑稽, “她是我妹妹, 当哥哥的不照顾谁来照顾。” 谢燃眼神冷冷, 讥诮道:“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又把她当成你妹妹了, 听着不觉得可笑吗?” 盛朝明被这个钉子刺儿的满嘴血, “谢总似乎对我很不满。” -- 第47页 “这项罪名我可不敢担。” 一段简短的对话,刀光剑影过着招。气氛凝重, 两个男人的气场也不太合。 带他们到后台的人,现在就是后悔, 非常后悔。 这种修罗场合她承受不来。 陆茴也是一请二催,就是不出来, 不知道摆的什么架子。 她是不想呆了, 找到借口趁机溜走。 而另一边拿到工作人员工作证的言昭也找到休息室门口。 他看见站在门外的两个陌生男人, 不由自主皱了皱眉毛,天然的敌意横在他们之间。 林桐正好从洗手间回来,眯着眼睛望着这个男人问:“你找谁?”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标志性的长发,过目难忘的冷脸,不用猜也知道他就是声称陆茴是他未婚妻的男子。 “陆茴。” 得嘞,又是一个。 林桐见怪不怪进去给陆茴报信。 休息室外等待的三个男人互不打扰,不必交谈。 后台来往人员龙鱼混杂,还有很多买了媒体票的粉丝。奔着其他哥哥姐姐来的粉丝和前线在后台乱窜, 扛着设备找到艺人的公共休息室。 她们守在外面,定睛一看,看着坐在外边的三个男人,开始卧槽。当时就忘记了她们是来追谁的,当场爬墙,关掉相机的快门声,对着他们咔咔一顿拍。 吃瓜人,吃瓜魂,不吃不是饭圈人。 她们这种奋战在吃瓜一线的姐妹,对排排坐的男人们,自然是熟悉。 在座的都是陆茴的绯闻男友! 这是什么神级修罗场?拍到就是赚到,发出去就是大新闻。 “哦草,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可千万别打架斗殴,对节目影响不好,万一停播了我的哥哥可怎么办?” “是呢是呢。” 表面上: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实际上:打起来打起来。 前线偷拍已经拍出了水平,照片素材拍够之后,继而录制视频。压低嗓音聊起天,“陆茴这次终于要翻车了。” “嘿嘿嘿期待她出来的时候是怎样的修罗场。” 这三位都不是演艺人士,她们拍了图可以随便上传。 她们当然不敢用大号,只敢用小号在娱乐帖子里放照片和视频。 没别的意思,之前和陆茴也没有恩怨情仇。她们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而已。 一百万人的最大娱乐小组,热帖横空出世: 【现场直播,陆茴脚踩三只船大型翻船现场,图频在主贴,大家且看且珍惜。】 拍图她们是专业选手,没有一张丑照,离谱垃圾的光线还把他们拍的非常好看。 “冷知识1,图上三人分别是盛朝明、谢燃和不知姓名的长发帅哥。” “冷知识2,谢燃公开承认过的未婚妻叫陆茴。” “冷知识3,长发美男自称的未婚妻也叫陆茴。” “冷知识4,陆茴上周刚否认了恋爱消息。” 有一个男朋友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她一个人霸占三个有点惹众怒! “陆茴别名嬴荡吗?”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网上传言都不是空穴来风!哇靠节目组谁不知道她男朋友多这件事啊?还和导师有一腿。” 大分析师们研究图频比研究自己的毕业论文还要认真,逐帧逐帧的盯着看。 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开炮。 “楼上的好妹妹,陆茴和导师的瓜也跟姐姐详细说一说。” “麻烦楼主实时更新一下修罗场,楼主大好人,一生平安。” “看她不顺眼很久了,现在嚣张不起来了吧,给爷爬。” 帖子标题后很快被打上标红的HOT,半个小时内三百个回复,不到一小时就有了一千个回复。 号称“业内”的知情人如雨后春笋不断往外冒。 【和导师的瓜也是真的,就最帅的那个导师,他俩私下还挺甜的,说说笑笑相爱相杀,不然你们以为第一期那个刻薄导师怎么会给她投票?】 【谢总那边什么情况我不太了解,长发冷美人我知道一点,小伙伴在节目组里当民工,长发冷美人家庭条件应该不太好,挺惨的挺痴情的一个男人,每天都在外面等。陆茴和他应该认识很多年了,感觉她是搭上更有钱的人,就把青梅竹马给甩了。】 看见这两段文字拳头就已经硬了有没有?玩弄痴情少男的心,罪该万死啊! 好嘛,一千层楼里站在陆茴这边说话的不是没有,大概二三十条可以忽略不计。 同样少得可怜的陆茴粉丝看见帖子里的编排谩骂,进帖子冲锋陷阵。 “不是吧不是吧,开局一张图,故事全靠编?我今天还拍到一副棺材了,是不是你们给自己家里人奔丧用的啊?” 骂人好狠。 对方不甘示弱,“我路人,你们真的恶臭,我看见就犯恶心。” 粉随不随偶像不知道,但陆茴粉丝是彪悍的,仗糊为非作歹,什么big胆的话都敢说。 被网暴了她们不会哭唧唧,只会以暴制暴,让她们看看什么叫做互联网全员恶人。 “在娱乐论坛装什么路人,你们恶心的人可太多了,比你担红的你都恶心吧。”陆茴的真爱粉一个顶一百个,“帖子里的人防爆心不要太重哦,怎么啦?看我们小茴香又要爆红的趋势就坐不住了吗?你们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你滴陆姐,注定要红,明白?” -- 第48页 噼里啪啦敲一顿,畅所欲言怼回去真素爽极了。 这个热帖最后成为双方对骂的战场。恶人就需恶人磨,大家一起当网络暴民。 对面那些人可气的不轻。认输之前放话,“我等着楼主的更新,茴香粉给我等死,明天送你和你的糊比正主上热搜。” 楼主迟迟没有更新。 因为她们被保安没收了设备,若不是脖子前挂着的工作证,差点就要被从后台赶出去,此刻猥琐蹲在房间外的拐角处,利用墙体隐藏她们的身体。 陆茴从休息室里出来看着这三个男人,她毫无情绪,“你们有事吗?” 盛朝明率先说:“没有。” 他以为在场只有一个人想泡他妹妹,好家伙,现在成了俩。 谢燃的声音哑涩,“茴茴,我很自私,我没办法说服自己离开。” 陆茴本来就没抱他会听话的希望,“随你,不关我事。” 谢燃笑了笑,双眼蓄满冰冷血红的绝望,“我已经想好了我的归宿。” 她死了。 他就跟着她一起死。 不要嫌弃他肮脏的灵魂腐烂的身体,他依然奢望能够和她葬在一起。 陆茴现在非常想去穿书局申请工伤。这种程度应该可以申请一级伤残了吧?精神受到极大的打击。 她没有远大的愿望,怎么再就业的道路上处处都是绊脚石? 言昭将他臂弯上搭着的西装外套丢给她,衣服兜头盖下,她恼火扒拉下来,“你干什么?” 言昭惜字如金,“太暴露。” 陆茴看见这几个人注定心情就不会好,小嘴叭叭小喇叭,“关你屁事老东西!” 骂他老东西也没错。 修仙世界里,陆茴只活了十六还是十七岁,言昭这个狠角色他妈的活了足足五百多年,可不就是个能当她祖宗的老东西吗? 言昭蹙眉,“你是我的妻。” “……”陆茴万分诚挚,“我不配。” 她配吗?真不配。 反应比她更大的人是谢燃,男人一把揪住言昭的领口,五指几乎要掐断他的脖子,把他丢到墙面上,嘶哑的声音宛如被抢占领地的野兽,“你说什么?” 言昭身手不比他差,将人一脚踢开,阴沉着脸,吐字冰冷回复道:“她是我的妻。” “她是我的女人。”谢燃双目通红,血丝并列,用幽冷的声音警告言昭。 两个男人因为这两句话,扭打一团。双方都看彼此不顺眼,一招一式统统是死手。 桌子椅子能砸的全被砸的稀巴烂,拳打脚踢,脸上都挂了彩。 陆茴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打吧打吧,最好能打死对方,全都是有害垃圾。 观众一号盛朝明看向她的目光既震惊且复杂,“你绿了他们?!” 陆茴说:“是的呢,我前世磕药鸡,搞CP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偏心啦,绿帽子你有我有大家都要有。” 一个挖了她的肾。 一个拿走她的心。 挨顿打怎么了?左右都打不死。 还有一个要了她足足七年的青春,和十四年的暗恋真心。 不过那个死人,暂且可以不提。 谢燃和言昭打法不要命,浓烈的煞气逼退十米内的人,地上走过的每一步好像都是他们身体里流出来的血。 陆茴看了一会儿,起初还有点劲头,接着意兴阑珊,犯困想睡。 没意思。 她想下班。 不要打扰她下班的脚步。 刚好明天有空,她还得去快穿局走一趟,领一笔工伤基金。 陆茴打了个哈欠,“看困了,我走了。” 同一时间,直播楼楼主也终于有空更新帖子内容。 【楼主:我看傻了我真的看傻了,两位帅哥已知自己双双被绿,仍然抢的头破血流。】 她是我的妻! 你胡说!她是我的女人! 这演的什么台湾偶像剧?能不能照顾现场观众的心理? #陆茴 翻船# 喜提热搜。 第22章 第三位即将抵达战场(一…… 帖子内容被照搬到微博上, 恰烂钱为生的营销号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素材。 再一看事件的主人公一不够红,二没有后台,三没有粉丝, 属于很好被营销号霸凌的三无选手。 而且近期陆茴又有大热节目在播, 热度不错,资质也肉眼可见名列前方。趁着你还没红的时候, 把你的脑袋压在地上打, 这种行为俗称防爆。 有句名言至理说得好——趁你病, 要你命。 黑料自己送上门来, 不把新闻搞大当弹他们做慈善呢? “两男争一女这种狗血桥段我已经有好多年没见过了。” “线下快打?陆茴本人隐身了?!她何德何能让两个帅哥为她打起来啊。” 攻击层出不穷, 出轨这种大众雷点, 一点就炸,噼里啪啦火光带着闪电, 短短半小时,热搜就从十几名开外蹿升到热搜第一。 刷微博娱乐的路人看见营销号带的通稿那是一肚子气。好没道德的明星, 好精彩的贵圈。 不过他们也就是跟风嘲讽几声,看个热闹就散了。 而在营销号孜孜不倦上跳下窜, 是收了黑心钱。 女团那位门面在陆茴手里栽了那么大的一个跟头, 吃了这么狠的亏, 被节目组下课,崩了人设,给广告商赔了钱,心里都恨死她。 -- 第49页 她就像条假装冬眠的毒蛇,怨毒和仇恨都压在心里等着随时扑出来咬死陆茴。 粉丝也跟着痛打落水狗,疯狂@明星1V1的官博,“你们最好一视同仁,我姐犯了个小错就被你们给开除名单, 怎么这位3 P女演员就能幸免?她这种程度好像更恶毒吧?” “下车下车下车陆茴下车,滚出明星1V1,这么喜欢劈腿谈恋爱,滚回去当你的素人。” “我的关注点是长发冷美人竟然是被她抛弃的竹马,就因为嫌弃对方家境贫寒,比较穷酸吗?她怎么忍心,对着这张脸她怎么能忍心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关于这个问题陆茴如果看见了,一定能够给出一百条不重样的理由。 她哪里残忍了?残忍这个词只适合言昭这个没心狗肺的死渣男。 而言昭又哪里穷酸了? 网上吵架吵的一塌糊涂,林桐不过一觉睡醒就感觉天都变了。 热搜挂了几个小时都下不去,他也是看见网上的消息才知道那两个男人打起来了! 林桐先问了节目组的人,才知道那两个男人打的还不轻,双双进了医院。 编导整个人就是无语,非常无语。 “特别离谱的是,两人进医院的时候还都各自咬死自己才是陆茴的未婚夫,我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你家艺人这特么是会下蛊吗?一个个为她神魂颠倒。” 林桐好声好气,“她确实有点太受欢迎了,这点我也头疼。” “你们注意点吧,新闻性质有点恶劣,我也保证不了你们会不会被下车。” “知道了知道了。” 林桐和编导打完电话,反手就赶紧给陆茴飞了个语音通话,“祖宗,我喊你祖宗了,你不会真的脚踩两条船了吧?” 陆茴:“这事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 “你别解释了,我不想听。” “我本来也没打算解释。” “我们刚谈好的代言被解约了,我现在焦头烂额,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陆茴感觉林哥真的挺惨的,带着她这么个不省心的艺人,她说:“公司能不能发动营销号洗白我。” “你想屁吃。” “没关系,那我就自己洗白自己。” 林桐感觉大事不妙,“你想干什么?” 陆茴:“不干什么。” 她看了下微博,很多人都在逼着她回应。都想看看她是会自断后路躺平承认,还是死不要脸的否认。 陆茴偏不要顺着他们的心,故事是他们编的,骂是她一个人挨的。 不能因为她是个没心没肺不怕被黑的坚强女人,就这么欺负她吧? 于是,陆茴在当晚凌晨微博上线了。众人搓着小手手期待从她接下来要发的内容。 营销号A:【开始了开始了,她要开始洗白自己了吗?】 营销号B:【不论认还是不认,她的演艺生涯基本完蛋了。】 营销号C:【不接受道歉,滚出娱乐圈。】 十几分钟后,陆茴在屏幕上轻轻打下几个无足轻重的字,连发两条微博—— @陆茴:“有人被打死了没?” @陆茴:“没死别来告诉我,晦气。” 吃瓜人:“???” 黑粉:“???” 林桐:“???” 林桐:“他妈的,明天我就把这个祖宗手机给收缴了!” 两条发言一经发出,就感觉陆茴,演员这个身份走到了尽头,自己站在悬崖边跳下去,别人想救都救不了。 他们感觉陆茴是脑子进了水没有思考能力,才敢这么撒野。 “她是不是真的被我们骂疯了?” “@首都第一精神病院,过来收人,她能出来你们难辞其咎。” “哈哈哈楼上姐妹好缺德。” 当然也不是没人为陆茴说话,感觉小姑娘个性十足,也觉得爆料的楼主各种不靠谱,只拍到了男人,没拍到陆茴和他们的同框照。 谢燃和言昭双双进了医院。谢燃一只胳膊被打断了,言昭肋骨被打断两根,两人受的伤对半开。 谢燃在医院一起包扎伤口都还不安分。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谢燃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漂亮到碍眼的男人,他把他当成后来的入侵者,他说:“你知道我们恋爱的时候有多甜蜜吗?识相就自己滚远点。” 言昭捂着胸腔咳嗽,满嘴的血。 谢燃好像找到了打击他的方式,“她高中就为我折过满天星,雪日里穿越半个城市给我一个拥抱,大学还没毕业就跟了我,我们牵过手,接过吻,情人之间能做的事情我们都做过。” 他回忆起以前,甜中带刀,“她会给我做饭,会使唤我帮她捏肩膀,会认真准备我们的婚房,会给我们俩将来生的孩子起名字,还有很多无法忘却的细节,你不介意我都是可以说给你听的,这些,你有过吗?” 他拥有过。虽然他现在已经失去了。但他依然记得。 言昭弯腰用力咳嗽,卡在喉管里的血水吐在垃圾桶里,鲜艳的红色染着他的薄唇,娇艳又满含杀气。 谁说他没有? 陆茴曾经对他也是很好的。 无论谢燃说什么,言昭表情都很冷淡,嘴里只有五个字:“她是我的妻。” 下过婚书聘礼,明媒正娶的妻子。 言昭抬起苍白的脸,漆黑的眼睛,直勾勾望着谢燃,红唇微张,冰冷吐息,“你敢觊觎她,我就割断你的脖子。” -- 第50页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谢燃一点也不怕这种威胁,“谁先死还不一定。” 言昭没有再作声,拖着浑身是伤半死不活的身体离开了医院,回到自己那个偏僻破旧的出租屋里。 他坐在床上,身体里的魔气逐渐往外溢,男人的脸惨白惨白的,陡然睁开的双眸比血更红,戾气滔天。 他揉揉鲲鹏的翅膀,问:“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鲲鹏“嘤”了一声。 “不行,她说我们不能随便杀人。”言昭发自内心的苦恼:“那我们要怎么替她报仇呢?” — 谢燃接好胳膊后,抽空上了网,看见那些评论脸色一下阴沉。 谢燃本人有微博,只不过没怎么用过。账号密码也给忘了。 他让助理联系官方找回账号后又不嫌麻烦认证身份。 @谢燃:“是我对不起陆茴,我同她道歉,我期待她原谅我的那一天,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待。” 第二条微博,是AS集团官博发的是律师函,所有煽风点火造谣生事的营销号都躺在名单上,无一漏网之鱼。 “所有造谣已经取证留证,AS集团拥有一支强大的律师团,不会让大家失望,也警告造谣的各位,好自为之。” 整个流程,谁看谁都懵。 哈? 事情发展好离奇,谢燃到底做了多对不起陆茴的事情,堂堂一个总裁大佬姿态比狗还卑微。全网面前跪求原谅。 “他杀了陆茴全家吗?这也太舔了。” “算了不骂了,看来真是男方有问题,有钱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烂瓜臭瓜!不吃了脸疼!营销号SB,我也是个SB。” 陆茴对谢燃的澄清没有感觉。 林桐倒是好奇死了,“他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脸都不要了。” 陆茴实话实说,“他挖了我的肾。” “别闹。” “……” 陆茴就知道说出去没有人会信,现在写这种报社的小说是会被骂死的,也没有市场,没有人看了! 她匆匆出了门,去了一趟快穿局。 局里的办公人员非常不欢迎她,看见她满脸惊恐。 “你怎么又又又来了?” 陆茴直奔财务处,“我来领钱。” 财务正烦着呢,“退休金不是早就给你了吗!?” 陆茴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掰着手指头给她算,“我是来要精神损失费、抚慰金和工伤赔偿的。” 财务两眼发黑,咬着牙:“你抢钱是吧?” “这怎么能是抢呢,这都是我应得的。” 陆茴盘算精细,“你也知道因为你们快穿局的bug,书里两个男主都过来找我报仇了,我现在水深火热。”顿了顿,她接着算:“所以工伤我要别人的二十倍。” 一个男主乘以十。 财务还有逼话要讲,系统忽然跳出来阻止她,“给她给她,就按她说的给,我们宿主大人真的是很辛苦呢。” 系统大方的很诡异。 财务打完钱,陆茴就收到了信息通知,实时到账播报。 “支付宝到账四十万元。” 陆茴以为要扯很久才能拿到钱,这部门抠门,要钱无异于要命,今日到时爽快。 系统忽然间说:“有件事我顺便提醒你一下哦。” 陆茴顿住,“你说。” 系统铺垫了一大堆废话,最后才说到重点,“是这样的呢,最近有几个小世界运行不稳定您是知道的哈。” “我们也一直在努力抢救维护稳定。” 陆茴以为接下来他要说能把谢燃和言昭送回去了。 系统:“系统你还记得你坐过牢的那个世界吧?” 她记得,并且记忆深刻。 “嗯哼~” “你应该也记得那个世界的男主人设吧?” 当然,一个混黑的神经病男主。 “为什么要提那个死人?”陆茴有些刻薄地说。 系统嘿嘿贱笑,“亲,他是男主,没有死呢。” “我知道,这是我对他的祝福。” “亲,是这样的,我们最近检测到他失踪了呢。” 敌人即将到达战场,请宿主做好准备。 第23章 跪下!(二更) 无良公司, 毁她青春! 陆茴僵成雕塑,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神魂出走像个傀儡, 张了张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系统仿佛完全没听出来她这个要杀人的语气, 狗胆包天继续说大实话,“这是我们在清理bug的时候发现的bug, 那本书里的世界还在正常运行, 但是男主确实是不见了的, 我们现在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鉴于混黑男主性格的特殊性, 为了你的人身安全, 温馨提醒你这件事,不用谢我哦。” 我谢你妈。 陆茴用力忍耐, 不行,她忍不了。 她恨恨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你们这个垃圾系统有bug, 为什么不修复?” 系统:“目前没有这个能力呢。” 嚯,行。 废物总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陆茴有点生气又有点想笑, 但是她笑不出来, “你们快穿局什么时候倒闭?赶紧的, 关门大吉吧。” 系统哭唧唧的,“我们一直在完善自己。” 陆茴一下子想明白了,先是冷笑:“呵呵。”然后继续冷笑,“难怪你今天这么爽快给我结工伤的赔偿金,感情你还赚到了是吧?” -- 第51页 系统表示他真的没有这么鸡贼。 陆茴说:“那你得给我加钱。”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 “算了,他最好不是失踪,而是真的死了。” “这是不可能的哦, 男主有天道气运和主角光环加持,是不会死的。” “我知道,别扫兴。” 陆茴离开快穿局前,还被以前的同事围观了。 她们基本上都是甜宠文、团宠文、暴富文、无脑爽文里的大女主。 安慰她几句后,真心觉得她好惨。 “还好我是宠文。” “我也是。” “还好我是女主。” “我也是。” “我算是懂得了,一个人就算是被打死也不能当女配,我宁肯去吃屎都不要受这种罪。” “就是就是,高举女主大旗。” 陆茴听着对话心里塞塞的,她从快穿局离开的时候,彻底死了系统会干活解决掉这些时bug男主。 请神容易送神难,臭皮膏药们赶是赶不走了。那就尽量远离。 至于混黑的那个死人,陆茴已经不想再提。在现代这个秩序优良的国家,管你是修仙的,还是混黑的,犯了事统统都要去吃牢饭,尝尝铁拳的味道。 陆茴走出快穿局,仰着头望向天空,阳光刺眼,她伸手稍微挡住眼睛,无数个清晨,她就站在窗户边、站在高高的铁网之内,抬起脸仰望着外面的天空。那个时候就会非常想念自由的世界。 虽然陆茴一共就做了三个任务,但她已经学会了一个道理,男人心狠起来,是不会怕你疼的。 陆茴收拾好心情,原路回家。 之前准备顺势让她下车的节目组,因为网上舆论的反转,又当了一次墙头草,撤回了下车的决定。 并且在网络平台上,陆茴单人直拍视频播放量已经以势不可挡的速度突破千万。 直播第二天所有的数据都新鲜出炉,陆茴出场的那几分钟是收视率最高的节点。 说的简单点,她真的小红了一下。 节目的热播,对嘉宾的发展有加持作用。 陆茴刚掉的那个微商代言,转头就后悔了,她们也是被昨晚声势浩荡的声讨给吓懵,以为陆茴这次铁板钉钉绝对起不来,也不会再有什么反转。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当天晚上在官博上说过“近期无合作”的话收不回来。 品牌总监为了热度和钱,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重新找到林桐,“代言的事,我们可以再谈谈。” 林桐转过身就把这事告诉了陆茴,结果她没同意。 林桐也觉着有些膈应,便糊弄着同那人说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 目睹两男抢一女现场的盛朝明在回去当天就给气病了,也不知道他是生气陆茴脚踩两条船的事,还是生气她无所谓的态度。 她一定是因为得了绝症受到强烈刺激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盛朝明接受不了这种变化,感冒发烧罢工在家休息,闷头睡了两天,脑袋依然昏沉,浑身无力。 第三天,病情略有好转时,他终于踏出房门下了楼,陆茴盘着双腿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一叠厚厚的剧本,凌乱柔软的黑发蓬松挽在头顶,低头时后颈线条优美。她指间握着根圆珠笔,坐姿散漫,看剧本的神态却是非常认真的。 盛朝明的鼻腔拥堵,说话时鼻音厚重,他说:“不是让你停了工作吗?怎么又看起剧本了?” 陆茴抬头,把剧本压在手边,“要赚钱。” 盛朝明当即掏出手机往她的账号里转了一笔巨款,“钱我给你。” 陆茴纳闷,“你一直对我工作有意见,难不成是想把我养废吗?” 对,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陆茴翻白眼,“死了这条心吧,钱我收了,废物我肯定不当。” 盛朝明:“……” 他坐在沙发边缘,嗓子闷哑,“我没有恶意。” 陆茴竖着漆黑黑的瞳仁,眼神就像只充满戒备感的猫咪,她反问:“你见过黄鼠狼给鸡拜年的?” 盛朝明脖子都给气的通红,“你何必用恶意揣测我?” 他调整呼吸,压下脾气,“还有,你到底和多少个男人,有说不清楚的纠缠?” 陆茴蹙眉,“我的事现在都需要向你报备吗?我的好哥哥。” 陆茴越来越觉得匪夷所思,“你亲口说过几十遍对我的事情不关心不想听不会管,现在反悔了吗?” 盛朝明的傲气不会让他点头承认反悔这个词,就像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没有。”盛朝明嘴硬牙齿也硬,“出于对盛家名声的维护,提醒你不要做太掉价的事情。” 陆茴感觉他终于正常了,“知道了。” 电视机里的背景音,盛朝明听得心烦意乱。 陆茴抱着剧本上楼 这本子题材不错,内容扎实,制作方有口皆碑,是个好饼。 最近才发了组讯,快要开机,还在寻找合适的女配角。 选角方之前没有考虑过陆茴,导演龟毛很挑剔,演技差点的接不住戏。看她最近热度不错,打算遛遛她炒点热度。 遛着遛着就出了热度,好像这个角色就非她莫属。 可其实片方已经有了另外的人选。 连林桐都劝她放弃算了,目前真不缺剧本。 -- 第52页 陆茴说:“我想赌一把。” “十赌九输妹妹,还有你拿什么赌?” “唉,我属于体验派,懂?” 这个角色坐过蹲过半年局子,这个世上没有其他演员能比她更能共情角色了! 她们就是传说中的天选。 “赌输别哭鼻子。” “我不会哭,敌人会笑。” 陆茴现在都能出一本《那些年我和我的狱友在牢里的故事》,她胸口碎大石、看面相算命等等什么稀奇古怪的技能都是在里面点亮。 全能型小茴香,无人能挡。 综艺节目还是要接着录制,总共六期,还剩四期。 编导神神秘秘告诉过陆茴她现在是皇族,节目组会把她保送直通到决赛。 节目演出的门票价格一路飙升,前排甚至被卖到一万多。 粉丝越来越多,价格就越来越贵。 言昭没有节目组的赠票,就自己花高价买了黄牛票入场,期期不落,雷打不动坐在第一排的观众席上。 他只有在看着陆茴的节目时,眼神才能看出一丁点波动。 观众对他的脸也不陌生,冰山男神的深情,真素要命。单相思的虐恋她们当观众的都开始心疼。 节目播到第五期,陆茴和言昭已经产生了量级不小的CPF。 “今晚他又来了。” “小茴香依旧没有看他。” 他在B区,靠近右边的舞台,小茴香就更愿意靠近A区这边的观众,好虐哦。” “小茴香,求求你看他一眼吧。” 别说一眼,陆茴看半秒都嫌弃,如果她犯了罪,老天爷可以用法律惩罚她,而不是让她每周都要面对言昭那张司马脸。 男人自作深情,她就一定要领情吗?该珍惜的时候不珍惜,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 爱意比草还不如的廉价,捧上来也是令人作呕。 言昭在第五期直播结束后,拦住了她。 他才来这个世界不久,已经学会了抽烟。淡淡的烟草味溢着淡淡的愁绪。 他的头发也长长了很多,虽然落魄依旧漂亮晃眼。 言昭苦恼地问:“你为什么不愿意看我?” 他知道自己是好看的,也善于利用这张皮囊,等达到目的,就毫不迟疑把人踹走。 陆茴喜欢他这张脸,痴迷他的容颜,如今怎么连看都不肯看了呢? “我嫌恶心。” 言昭表情怔怔,纸色苍白的神色寸寸裂开,“你不恶心我。” 他无法理解。 剖心是错。 但那时他不爱她,那个时刻,她在他心里就是没有从露重要。 那时的舍弃,是在逻辑内的。 他参不透无情道,也分不清爱和占有。 言昭抬起冷眸,“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不是。” “你现在喜欢他那样的?” 短发和一张凌厉的脸。 言昭妥协,“我把头发剪了,这样你就愿意回头看我了吗?” 陆茴无法和疯子交流,“不愿意。” 言昭眉头的弧度渐深,“我和你立过誓不会再杀人,你这样我没办法守诺。” 陆茴想回他四个字——那你去吧。 干掉谢燃,她就敬他是条英雄好汉! 保镖不及时赶来,匆匆把言昭隔在几米外的地方。 陆茴转过身体,背对着他。 隔着半道人墙,言昭在暮色里抬起脸,他问:“是不是要我跪下来,你心里才好受点。” 陆茴的一只脚刚踏上车门。 言昭嗓音清冷:“我可以跪。” 第24章 三号选手冒个泡 清清冷冷几个字像清脆落于玉盘的玉珠, 声线清冽干净。 陆茴感觉男人自以为是这毛病看来是没法治了,后悔了就要原谅吗?下个跪就能抵掉之前的事情,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破镜难圆, 碎了的玉也是黏不回来的。 陆茴转过身, 抱着双臂神态懒散,她望向言昭淡淡地开腔, “那你跪吧。”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她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他到底是动动嘴皮子, 还是真的要给她下跪。 而且她也还挺想看言昭下跪的模样。 言昭天性骄傲, 他的一生从未跪过别人。 黄昏夕阳, 连天云层被烧成红色。微风而过, 拂来满面冷气。 这不是什么隐蔽的地方,公共停车场, 虽然外围被剧组的工作人员围了起来,但作为到停车场的唯一出口, 还是有不少内部人员能够看得见这里发生的一切。 男女纠纷,恩怨情仇, 八卦在网上传的神神秘秘, 也没个真相大白。人总是有强烈的好奇心, 碍于面子,她们不方便光明正大跑过去看,但可以遮遮掩掩藏在暗处观察。 这些打量的、好奇的目光,不够隐秘。 言昭竟然也没有在乎是不是众目睽睽下,他当真弯下膝盖,在她面前慢慢跪了下来。哪怕跪着,哪怕他的身体看上去低人一等,但言昭与生俱来的高贵冷艳气质并未因为下跪这个动作被破坏。 他看上去依然平静, 他抬起双眸,“你开心点了吗?” 陆茴感觉很奇妙,她没想过这辈子还能有看见言昭给她下跪的一幕,她笑了两声,“一般般吧。” 老实讲,这个语气在旁观者耳里非常欠揍。 陆茴眉开眼笑的模样看起来心情不错,“我也没说过你给我跪下了,我就许诺你什么,是你自己要跪的。” -- 第53页 言昭双膝跪地时,腰身和背脊挺的笔直,他的傲骨还在,他听出来了,她并不满意。 言昭不知道她还想要什么?于是他直接开口问了:“那你想要什么?” 陆茴说:“想要你离我远一点。” 他们就该过着互不相干的日子。 把现在这个乱了套了的世界给掰回去。 言昭眼神认真,回答的也很相当认真,“这个不行,你换一个。” “那这样吧,你把欠了我的东西还给我,我就原谅你。”陆茴说这么一句话就是故意在为难他,她的心早就被言昭拿去给从露做药引,而从露也已经被他给杀的灰都不剩,他即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回她那颗被挖掉的心。 陆茴意料之中得到长久的沉默,她说:“你做不到,那就别来烦我。” 言昭的眉心好似没有舒展过,晦暗幽深的眼神定格在她的脸上,“从露死了。” 她若是有恨,也该算泄了愤。 陆茴今儿愿意在他身上浪费几分钟,“对,她你都能杀,谁知道你是不是又来骗我的真心,杀我证道。” 杀妻证道的故事,没有千个,也有百个。 修仙男人的嘴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或许他们嘴里说爱你的时候是真的爱过,但和修仙相比,你们连屁都不如。 陆茴说完想说的,毫无眷恋进了保姆车。车轮从他身边的水泥地滚过,冷风无情在他脸上刮着耳光。 言昭还跪在原地没有动。 现场周围的观众手指头痒,拿手机录了视频,边录边忍不住要吐槽,“2020年我还能看见绝种了的痴情男人。” “我现在酸陆茴已经酸到能打两套军体拳。” “淦!大家都是女人!唉,这个贫穷的大帅哥别看陆茴了,来看看我吧,我不用你下跪,我甚至可以给你跪下,心甘情愿做你的狗。” “stop,不要发骚,不要当鸡。” “对不起,我看不下去了,我心疼帅哥的膝盖,我要过去劝劝他!”说话的女孩不爽陆茴很久,并且觊觎言昭的脸和身材也很久了。 绝好的机会,她不能不上。 她羞羞答答的走过去,“哥哥,她已经走远了,你快点起来吧,我看着心都疼。” 言昭好像没听见有人说话一样。 女孩不气馁,蹲下来凑近他的身体,“哥哥,你起来,我带你去酒店休息休息,帮你捏捏膝盖吧。” 她一人唱着独角戏也不觉得尴尬,“我有钱,我给你开希尔顿的套间,你知道什么是希尔顿吗?很好玩的哥哥 。” 言昭终于有所反应,他从地上站起来,脸色平静,但眼睛里满是厌恶,他一声未吭,干净转过身离开。 小姑娘贼心不死还要继续纠缠。 她朋友简直没眼看,生拉硬拽抱住人,“妹妹别骚了,这位帅哥看起来像个S,但人家对你明显就没意思啊。” “我暗示的这么明显,他竟然没听出来!理都不理我,我是没陆茴漂亮,但我身材好,去年才去的香港隆胸垫的屁股,他一定是瞎了。”她越说下去越觉得冒火,“我特么真是和陆茴犯冲,我pick的姐姐都被她给淘汰了,现在我看上的男人又非她不可,杀了我得了!” — 言昭走了很长一段路,停在街口的理发店门前。 他推开玻璃门,傍晚吃饭的点,店里没有其他客人。老板娘在隔间做饭,老板在带孩子写作业。听见门开了又关了的声音抬起头来,被眼前这张脸愣了几秒。 实在太好看了。很难不多看几眼。 老板听见男人沙哑的声音,“老板,剪头发。” 老板望着他的头发有些心痛,“小伙子,真要剪啊?你这头发养了很多年吧?” 言昭坐在镜子前,眼睛一动不动,黑色的眼珠映着他面无表情这张脸,他说:“剪吧。” 老板从另外一张桌子上拿出理发工具,剪刀已经握在手里,他又问:“你这头发真不错,发质是我见过最好的,长度也很可以,你考不考虑卖啊?” “卖?”言昭蹙眉,“我不卖。” 老板刚拿起来的剪刀又重新放了回去,“真不卖?那随便乱剪真的可惜了。” 他是真没见过这么好的头发,有钱挣都感觉不忍心。 老板站在男人身后,“帅哥,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要把头发剪了?是不是失恋了?” 言昭站起身,“你不剪我就走了。” 老板拉都拉不住他,“你这孩子,失恋也不该糟践自己的头发啊。”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你这模样还能失恋,肯定就是钱的问题。” 小帅哥身上穿的衣服看着就很便宜,模样虽好气度非凡,但是浑身没见着一样值钱的东西。 言昭愣了一秒,推开门从理发店离开。 — 陆茴现在也是有公司保姆车接送上下班的人了。 综艺播到第五期,每一期的直播关注度都较上一期高两个百分点,决赛盛典的热度也在近期炒到了最高点。 门票随之水涨船高,抢票的各家粉丝和黄牛都杀疯了眼睛。 导演因为这档节目在台里的月会上还得了奖拿上了奖金,一时得意风光无限。赞助商的赞助纷至沓来,光靠广告收益都赚了个盆满钵满。 虽然节目还没收官,台里的高层已经提前准备了庆功宴。 -- 第54页 导演看着同事递过来的数据,看着一系列漂亮的数字笑得合不拢嘴。 制作组的同事说:“第一季很成功,所以我们打算继续筹备第二季,有我们这个节目现在还挺多二三线的演员想上来试试的。” 一个十八线演员陆茴在节目上吸了不少粉丝,微博涨粉三百万,平时的微博数据都比得上二线女演员,节目在播时热度居高不下,谁看了会不眼红呢? 导演觉着没问题,“第二季也把陆茴请过来,她这次挽救收视制造话题的大功臣。” 开局的热度都是她用一己之力带出来的。 “谈过,没接,她接下来好想要去拍戏了。” “那就算了,以后有合适的节目再把她安排上。” “好的。” 娱乐圈每次半路杀出新的小红人,都要被扒的脱一层皮。陆茴现在刚开始红,也免不了要经历被黑这种事。 不过她一点都不怕被扒,全是黑料,感兴趣的人就慢慢扒拉去吧。 保姆车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司机赶紧解释:“不好意思,红灯了。” “没事。” “本来想开快点过红灯,速度太快有点不敢冲。” “我不着急,你慢慢开,安全更重要。”陆茴无比惜命,平时参加活动宁肯没有素质没有道德冒着被骂耍大牌的风险迟到,也不愿意出车祸死在路上。 司机多瞟了两眼后视镜,犹犹豫豫,“不是,我是觉得后面有车跟着我们,我想甩开他,才加速了。” 陆茴愣愣,“有人跟车?” 司机之前是催债公司里混的社会青年,耳听八方眼观四路,敏锐警觉。 他把车从场馆里开出来的时候,就隐约感觉有人在跟着他们。 对方似乎是个高手,跟车技术一流,他尝试甩了几次,都没甩开。 “有,陆小姐你平时千万小心点,现在的粉丝都很疯狂。”司机通过后视镜查看了眼后车的车标,叹道:“不过她们也真有钱,开的竟然是大几百万的立标豪车。” 陆茴一听,两只耳朵警觉竖了起来。 第25章 打脸(一更) 陆茴不禁怀疑, “我的粉丝居然这么有钱了?” 她本人连车都还没买,不对,是驾驶证都没有拿上, 粉丝已经提前超过正主, 开上豪车。 司机透过镜子仔细辨认了车标,“嚯, 是六百多万的宾利。” 陆茴不懂车,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绿灯一亮司机悠悠起步, 边说:“我虽然买不起, 但是我对好车如数家珍, 基本上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车了。” 下班高峰时间点, 路上逐渐开始堵车。司机琢磨了下时间,当即决定换走小路, 他又问:“陆老师,是要我把你送回家, 还是送你回公司?” 陆茴第一次遭遇如此疯狂的私生粉,心有余悸, “那你把我送回公司吧。” 她可不能暴露自己的家庭住址。如果让人发现她现在住在盛家, 和盛朝明同住一个屋檐下, 届时她就不是脚踏两只船,而是三条四条无数条,又要被人炮轰辱骂,划不来啊划不来。 司机一口应下,在下一个路口掉了个头,改道驶向公司。 不到十分钟,车子停在办公楼外的停车场,司机瞄了眼后视镜, 东北大老爷们看着跟到公司的这辆车火冒三丈,他特别讲义气,“陆老师,你先上楼,我过去好好说说她们。” 陆茴点点头:“告诉她们这种行为很危险,你别太生气和她们动手。” 司机拍胸脯和她保证,“这你放心,我们东北大男人绝不打女人。” 陆茴:“也不要太凶,好好说。” “我心里有数。” “那我先上去了。” 司机把车停好,锁好车门,把钥匙挂在腰间的皮带上,然后板着脸汹汹朝后面的车子走过去。暴脾气在脸上展露无疑,他用力敲了敲对方的车窗玻璃。 驾驶的车窗缓缓降落,对方蹙着眉看向他。 东北司机见着是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瞬间呆逼,迟疑三秒,回神还魂,开启教育模式,“你说说你一个大男人还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跟车多危险你心里没点数吗?他妈的一路从体育馆跟到这儿,还给你脸了是吧?” 对方沉默。 东北司机觉着自己是骂对了,把人都骂的没话讲。 “我知道现在的粉丝都挺疯狂的,但你追星就追星,去正经的场合,见上一面总体跟车好吧?像你这样的粉丝,不会有明星会喜欢的。” 对方张嘴又闭嘴。他想解释他并不是追星的粉丝,但无从开口,跟车这事不仅是真还被人给发现了。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敢打搅后座的男人。 东北司机见他被说的屁都不敢放一个,感觉这人态度还不错。他用劝人从良的口气说:“回去做点正经事。” “呃。”他无奈回:“好的。” 坐在后面的男人,低沉出声命令,“开车,走吧。” 手下不敢违抗先生的命令,重新关好车窗,将车子从停车场开了出去。 男人声音似是不悦,“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再有下次你就不用来了。” 他心中发紧,“是属下没用。” 男人闭目养神,他不是不着急,就是太着急才会在根基不稳时就冒着风险来找她。 他记不清楚自己距离失去她已经过去了多少年。 -- 第55页 当年他让她当了一次替罪羔羊,利用伪造的证据将她送入监牢。 七年,他那时不觉得有什么。 只不过是。 七年而已。 很快就能,过去。 他会给她丰厚的酬劳,施舍一毫一厘她梦寐以求中的爱意。 牢狱生活的第七年,眼看着就要走到头。她出狱了还不到一周,就死在他眼前。 得到的时候永远不会珍惜,这是男人的通病。 起初,他还没觉得有什么,只感叹了两声可惜了,再叹几声她没有福气。好日子马上就来了,人偏偏就死了。 男人自认冷静,帮她体面收拾好后事。联系殡仪馆替她收敛,特意和工作人员嘱咐过:“她生前爱美,给她化个妆吧。” 后面的葬礼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生前朋友确实不少,但在她有过案底这事之后,走的走散的散,没人再与之往来。 火化,入葬,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她墓碑上的字是他帮忙刻上的,刻刀锋利,还伤到了他的手,从手掌心里流出的血落在墓碑上,他也没有擦掉,静静看了三秒,然后让人搬了过去。 他这一生,见过太多生死。来来去去,已经麻木。 从他十几岁出来闯社会,到他三十岁这年手上就沾了很多条人命,他的狠不是在嘴上,而是最无情的行为。 若说爱他感觉自己也是爱过陆茴的,这种感觉伴随着她卧室里的旧物日久弥坚。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会因为她生前的一封信去赴一场鸿门宴。在那场有备而来的宴会中他留下了一条命却失去了一双腿。 他总以为自己能很快就忘掉一个人。事实狠狠打了他的脸,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再到六十岁,老的需要别人照顾的时候,他还是会想起她,望着她十七八岁时候照的照片,对着照片回忆过去。 他的一生作恶多端,但是命却出奇的长,活到八十岁才死。没有爱人,无儿无女,毫无牵挂离开人世,醒来却被老天爷开了个玩笑似的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但是陆茴消失了。她不见了,甚至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男人也是用尽所有代价,到现在才找到她。 手下轻声提醒,“先生,到家了。” 男人其实没有睡着,他睁开眼,“嗯。” 他下车,坐在轮椅上,“不要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 另一边,东北大哥把自己劝粉从良的故事说给陆茴听,唾沫星子往外飞,“我告诉你,那个男的被我骂的一个屁都不敢放,估计以后就变乖了。” 陆茴比较震惊自己还有男粉丝这件事。 东北大哥特别义气拍了她的肩膀,“想啥呢?你男粉不是挺多,之前那个长发美男不就是你的头号粉丝吗?” “可拉倒吧。”陆茴和他道了谢,安全从公司撤离回家。 盛家今晚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夜。徐琴忙完自己的事情空下来就又开始管她,陆茴这个她和前夫所生的女儿现在成了她稳固地位的工具。 “谢先生对你似乎很满意。” “您说的谁?” “谢燃。” 陆茴听见这个名字都倒胃口,饭都懒得吃。 徐琴又说:“你父亲也希望和谢先生能搞好关系,这对盛家也有好处。” 这话落陆茴耳里就是不好听,盛朝明听着也觉得刺耳。 “怎么盛家要发达,还要卖我这个相当于被收养的女儿?” 徐琴气的冒烟,“别胡说八道。” “妈,我和谢燃没戏,我以后要嫁给谁,您也管不着。”陆茴直说。 徐琴指着她,怒斥的话还没说,盛朝明竟然站出来替她挡了刀,他满脸不高兴,对徐琴说:“我们盛家也不需要你这种自作多情的想法。” 徐琴对继子是敢怒不敢言,撂下筷子说身体不舒服上楼休息了。 她刚走,陆茴就有了胃口,吃饱后才回房。 客厅餐桌上就剩盛朝明和盛怜这对亲兄妹,盛怜小声问:“哥,你和茴茴妹是和好了?” 盛朝明不大自然,“你别多想。” 盛怜嘀嘀咕咕,“哦,可你最近奇奇怪怪。” 盛朝明咬死不认,“没有的事。” — 《明星1V1》第六期即为决赛,收官盛典,邀请了众多明星当助阵加嘉宾,更甚因为热度还把之前几期里有过争议表现的选手重现叫了回来,给了无要求的复活名额,这里就有风头刚过的左安然。 左安然的公司资源人脉都还可以,负面新闻刚过就安排了几个工作,还买了几个洗白的热搜。 粉丝得知消息,一边骂公司傻逼送她回火上烤,又忍不住犯谗。毕竟这节目的热度和收视率都是真的高。 女团粉死忠度比演员高多了,打投应援能力也更强。 “今晚陆茴也要争冠军是吧?我要让她面对着姐姐的蓝海表演,让她认识认识什么是蓝色的海洋。” 左安然的应援色就是她最喜欢的蓝色。 “你说的对,我们已经不是以前脆弱会哭的小粉丝了,经此大难,我们已经无坚不摧,姐妹们答应我,一定要给安安最好的排面。” “陆茴如果拿了冠军就更好笑了,一想到她拿着奖杯面对的全是别人的粉丝,啧,一定很精彩。” -- 第56页 “夺笋啊!山上的笋都被你们挖完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左安然的粉丝已经摩拳擦掌进入一级备战状态,公司也给粉丝暗示,让她们尽可能发出最大声量的支持。 应援排面不能输。其余的排面,公司会撑起来,比如当晚的待遇。 节目组的收官盛典从下午五点半开始,到六点半是嘉宾们的走红毯时间,七点半才会进行决赛。 红毯自古少不了争奇斗艳,尤其是女明星。穿的什么牌子的衣服,是高定还是普通款,是超季还是过季,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陆茴现在粉丝也多,而且都正是活跃的时期。她们和左安然的粉丝也已经在网上隔空内涵过一段骂战。 对陆茴她们就是亲亲抱抱举高高。面对林桐立马就翻脸,提前好几天围攻了他的微博。 “衣服借到了吗?不要搞到微商牌子我就谢谢你了。摄像师约好了吗?当晚红毯照片一定要出得快,听见了没有!” “注意妆发注意妆发注意妆发,虽然小茴香本来就很美,但你们不要再拖她的后腿了!” “高定高定高定要高定,没有超季可以理解,但不能穿过季衣服,还有北京晚上很冷,记得给小茴香准备暖宝宝贴。” “保护好小茴香!!!左安然家肯定会有阴招,你给我护好她!反黑懂不懂?” 左安然的粉丝把评论截图发出来嘲讽,“建议陆粉喝点冷水清醒一下,高定品牌凭啥给你姐姐穿啊?没有逼数,笑死人了。” “值得投稿一个迷惑行为大赏。” “什么野鸡都想穿高定。” “也不是不可,陆茴穿最美的晚礼服看最美的蓝海。” 双方粉丝打架,也是一道极美的风景线。 — 林桐看着自己被攻陷的微博,从一开始的很愣到后面就习惯。 这说明什么?说明陆茴够红有粉。是好事! 而红毯上能穿什么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事情,谁都想穿超季高定,但也要看品牌乐不乐意。陆茴现在只是从十八线飞升三线,打响知名度但没有作品,咖位不够,品牌方是不会借的。 林桐正发愁着衣服的事情,就有大牌联系上他,说愿意在当天晚上合作,她们不仅可以提供超季定制的晚礼服,连妆发也可以一并承包。 天上掉馅饼,林桐正好也接住了。确定好合作后,前一天晚上就要得试衣服做妆发,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不错,收工后林桐多嘴问了一句:“你们这场还和谁合作了呀?” 送衣服过来的主管笑着说:“除了你们没有别人了。” 林桐有些自豪,“噢。” 这是国际大牌,高冷有逼格,不缺想穿她们家衣服的明星,为何偏偏就选中了陆茴?一定是因为高层里出了个粉丝。 盛典当晚,林桐紧张快要死了。 陆茴表现稳定,不懂他怎么那么紧张? 林桐说:“衣服很贵,小心点穿。胸针价值一套房,你今晚可以跌倒但是胸针不可以。” “阿拉索。” 候场时间里林桐暴走两圈,罗里吧嗦说了一堆忌讳,“还有,左安然今晚好像来了很多粉,正是鸡血期,就算台下都是她的灯牌,你也千万不能犯怵。” 陆茴哦了声,不太信,“是吗?” 林桐点头:“是的,她们放狠话要让你对着拿着奖杯看着蓝海说感谢词。” 陆茴认真回忆第一期的现场,然后也认真地问:“不是,左安然自己见过吗?” 第一期,到现场支持的大概也就七个八个的样子。 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吹什么牛。 “……”林桐对她竖起大拇指,“我看你就是缺德祖宗。” 快六点的时候,轮到陆茴走红毯,直播间小茴香三个字已经被刷爆了。眼花缭乱。 红毯聚光灯闪烁,摄像机的白光一直闪呀闪。 陆茴站在背景板正中间,潇洒签下自己的名字后,转过身体大方自然直面镜头。 【出现了,今晚女明星首个超季高定晚礼服出现了!】 第26章 捐赠书(二更) 娱乐圈是个虚荣心被最大化的地方, 明星之间什么都要作对比。红毯乃是必争之地,艳压通稿能不能发得出去就要看当天的美貌够不够格杀人。此外,穿的什么牌子也会被缺德网友拿来作比较。 先前陆茴的粉丝因为在“威胁”团队要高定超季的言论, 被截图投稿到了营销号那边嘲讽过。今晚直播红毯前一个小时, 女明星造型翻车翻了好几个,妆发普通, 借来的衣服也很普通。 “歪日, 真的是MK上个月的秀款, 2021春夏, 第一次外借。” “查了下胸针, 也就一套房的价格吧。” “今晚目前她穿的最贵吧, 也挺漂亮,至少在死亡光线下并没有翻车, 实打实的大美人。” “这确实也是,针不戳针不戳, 我先pick一个。” 陆茴走完红毯,现场图新鲜出炉。品牌方立马在微博官博上认领了她的服装。 陆茴虽然靠着节目小红, 但今晚红毯上的待遇也够各怀鬼胎的同行们发酸。向品牌借衣服不难, 但想要借到超季并且火速被官博认领, 真的不多。 红毯结束后,陆茴还要接受现场支持人的采访。 “陆茴老师,这两个月您给观众带来了许多精彩的表演,想问一下您这些才艺或者说技能都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呢?” -- 第57页 官方的废话,就给官方的回答。 陆茴对着镜头,自信美丽,“小时候,一样样慢慢学的。” 主持人继续问:“那我们也知道今晚就是决赛了, 竞争非常的激烈,连之前淘汰赛的嘉宾都要进行返场表演,请问您有自信能获得冠军吗?” 主持人脸上带笑,问题却是非常尖锐的,还带了点针对性,陆茴说:“那我努力努力。” 主持人三言两语就曲解她的意思,笑呵呵地说:“看来陆茴老师非常有自信自己能拿冠军,这也不奇怪,毕竟您这几期的表现相当出色。” 陆茴假装没有听出恶意,“你说的也对。” 她就是,相当出色! 采访结束,陆茴跟着工作人员进入自己的休息间。 制片中途还带着奶茶和咖啡过来探望过,他们的态度和第一期截然不同,客客气气温温和和好像特别容易说话,制片亲自给她拆了吸管,“陆老师,我们节目准备做第二季。” 陆茴接过制片手里递过来的咖啡,“我有听工作人员说过。” “我觉得你的才能还没有在舞台上完全的发挥,你可以考虑一下继续参加第二季。” “好的,我会考虑。” 她考虑过后的选择就是不会再来了。当然她不会在制片面前说出来。她要做个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阴阳人。 制片感觉这事八成成了,之前其他人去谈谈不拢,就是面子不够大。她也知道节目组一开始确实有亏待怠慢陆茴,但这个圈子就这样,不红就被踩。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继续准备了。” “好的,慢走。” 门一关,就能说悄悄话。 林桐压低声音问她,“你真准备还上这个节目啊?不是我多嘴,刚开始他们可不是这种态度。” 各种不平等对待,出了事连澄清都不愿意。 陆茴摇头:“当然不。” 林桐翘着腿,听见她的话才把心放回肚子里,“这节目的话题度靠的你,高光片段也全在你这儿,现在知道来拉拢你,早干什么去了?” 当初态度稍微好点,给他们多了一点点尊严。林桐也不会想要拒了第二季。 “这就是红的魔力。” “也不全是,还有钱。” 小爆的节目光是赞助商的广告投入就有几个亿,还有直播期间的各种中插广告,粉丝在直播间里刷的礼物,他们赚翻了好吗? 林桐听说直播决赛的冠名费就高达五千万,这节目总投入都不见得有五千万,多的就是纯赚的钱。 陆茴听完天文数字,认真地问:“我们有分红拿吗?” “你六期总共的片酬是四十八万,你和公司五五分,你二十四万,扣除税费剩下的就是你全部的劳动所得。” 陆茴静止良久,她说:“咱不录了吧,回家睡觉。” “……” 直播当然要继续进行,决赛夜的直播不要太精彩。现场破例允许各家粉丝带灯牌入场,只要你有钱有门票,横幅想怎么拉怎么拉。 狗逼节目组到最后一刻也不忘要榨干陆茴的血,特意把和她有新仇旧恨的左安然又排在同一组。带头搞事情草热度。 不过这次两人在台下候场时,没有起冲突,也没有眼神交流。 左安然和她的经纪人都很紧张,迫切想要在今晚打个翻身仗。经纪人已经自信满满,粉丝线上表现不错,今天场外应援也很给力,想来待会台下的灯牌和粉丝的尖叫足够撑起她们的排面,好让在场的人都清楚,谁才是真正有流量的那个人。 陆茴和左安然同时站在升降的台子上,缓缓上升,眼前的光也就越来越亮。 可以容纳八千人的场馆座无虚席,从A区到D区,满场的橙色。努力寻找才能看见零零散散的蓝色。 很好,陆茴压根没见着蓝色的海洋,就知道他们在吹牛逼。 现场到了很多声援打CALL的陆粉,十成里占了六成,非常了不起的比例。 言昭还是坐在第一排的黄金位置,有陆茴的粉丝还把自己手里的灯牌给了他,让他来举。 言昭没有动,这不是他能做得出的事情。 粉丝颇为失望,“你果然不是真的爱小茴香,连举灯牌都不愿意,难怪你追不到她。” 言昭眉眼冷却,不快之色明晃晃摆在面上。 粉丝傲娇哼了一声:“哎呀娱乐圈里遍地都是小茴香的舔狗,你不够舔,是追不上她的啦。” 言昭抓到她话中的关键词,“很多人吗?” 粉丝掰着手指头当着他的面开始数,“也就七八个吧,我们小茴香就是人见人爱的呀。” 这不对。 不是的。 他不曾听说过有哪位修士喜欢陆茴,她的相貌和资质在修真界平平无奇。若非他们之间有婚约在身,她和他的婚事都成不了。 “都是谁?什么模样?多大的年岁?家世如何?” “你查户口呢吧!” 男人抬起头冷冷盯了她一眼,粉丝给吓坏了,“我我我去上个厕所。” 借口跑了顺便换座位。 言昭握着拳,结合这些日子他从别处打探来的消息;貌似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陆茴和以前不一样,不仅性格变了,其他很多地方也变了。她变得一点也不在乎他,不爱他了。 她会爱上别人吗?爱上之前那个有点姿色又有点钱的男人。 -- 第58页 言昭给不了自己答案,可是没有关系,届时他就有借口真的捏断那个口出不逊说要娶她的男人的脖子。 言昭的爱不是黑就是白,他要全部,要极端的占有。 他仰着冷冰冰的脸,手指抚过的地方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雾,他快要压制不住体内的魔气了。他讨厌这里,他想把陆茴带回修□□,他要带着她一起飞升。 冰冷阴霾的雾气慢慢腾升,四周的观众感觉好冷好冷。 “开冷空调了吗?好冷啊操。” “傻逼节目组开错空调了吧,是不是要把我冻死。” “阿西吧!” 窝在言昭掌心的鲲鹏使劲用尾巴戳了戳他,男人逐渐从失控的边缘清醒,一瞬之间收敛身上散发的寒冷之气。 言昭和陆茴的cpf也有在现场,时时刻刻准备拍照给小群里嗑药的同伴们发糖,她们嗑.药鸡的快乐就是那么的朴实无华。 群名也很朴实,就叫:【姐姐和姐夫的快乐老家】 “妈的,现场看比照片还美,感觉我们的姐夫剪个头发就能C位出道!” “长发美人动头发就是要命,有药吗?我要磕。” “没有滚,好虐好殇好舔,我们的姐姐又是一眼都不看呢。”场馆内信号不好,她继续打字,发出去断断续续:“我要努力当个合格的嗑.药鸡,我何德何能遇见这么舔狗的姐夫,那真的是眼里只有你一人。” 不只是眼里。言昭的整个世界只容得下她。 陆茴今晚选了一首抒情歌,立麦独唱,没有技巧,没有舞美,纯粹真诚的歌声好像更能直击人心。歌曲风格不悲不喜,偏被她独特的嗓音唱出深爱不得的悲伤,沉浸其中,听完之后只剩满满的怅然若失。 这一首歌,绝对动人,道尽所有悲伤离合。 而之后左安然表演擅长唱跳就显得庸俗,商业化的像个机器人造出的商品。两人的对比是残忍的。评委的打分也非常残忍。 陆茴总分暂列全场第一,左安然竟然排在倒数第二。 最后一轮依然是导师投票,岑越泽睁开惺忪的眼帘,仿佛没睡够,懒洋洋把自己手里的票扔到了橙色箱子里,动作的随意让人怀疑他就是瞎几把乱投的。 决赛盛典的结果在意料中又在意料之外。 陆茴高票拿下冠军,捧着奖杯的同时顺便把红毯主持人当时的恶意踩在脚底。 收官之战受到了热议,一个节目让他们看见了演员陆茴的很多种可能性,他们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一个人能同时擅长那么多种才能?并且每一样都做得很好。 “虽然节目组很能作妖,但是也感谢这个节目让我认识了小茴香。” “妈妈的乖宝宝,从今往后你放心飞,我们永远都在背后默默支持你。” “实话实说今天看见直播画面里姐妹们给力的灯牌,我在屏幕前被感动的眼泪决堤,嚎啕大哭吓得我室友以为我得绝症了。” “小茴香要穿一辈子的漂亮衣服,要当一辈子的小公主!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宝贝都送给小茴香。” 这首清唱的歌,有让粉丝真情实感难过到了。 也不知道他们的小茴香遭遇了什么,才能唱的那么深刻。 陆茴领完奖还不能走,回后台收到了很多来自同行的祝贺和恭喜,不论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他们说了,她也就听听。 寒暄客套结束,陆茴都要累瘫了。 当明星有什么好?当咸鱼才爽。 她毫无形象累倒在沙发上,林桐则一整晚都在接电话,嘴角裂开的笑容都快开到后脑勺,陆茴争气啊争气,现在终于轮到别人来巴结他了。 休息等待群访的空隙,助阵嘉宾余厉在离开前特意过来见了她一面。 陆茴当时正抱着薯片咔嚓咔嚓的吃,余厉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简短的拥抱,“恭喜。” “谢谢。”她说完把手里的薯片分享给他,“要吃吗?” 余厉的助理想阻止,却慢了一步。 “吃的。”他自然接过薯片,一片接着一片送进嘴里。 陆茴看的着急,咽了咽口水,眼睛忍不住往他手上瞟,她也没说全都给他啊! 余厉故意逗她,“吃完啦。” 陆茴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给我留一口?” 余厉哈哈笑了起来。 陆茴伸出小拳头捶了他一下,两个人又像之前在片场拍戏时打闹起来。 谢燃不顾医生阻拦强行从医院赶出来,看见的就是她同别人嬉笑玩闹的画面。 谢燃手中捏着刚签署好的自愿捐赠遗体的志愿书,她不要以牙还牙的赔偿,那他就心甘情愿赠与别人。 第27章 不行,我不能忍!(一更…… 谢燃喉咙里咽下的空气好像都带着苦味, 酸酸涩涩,像细小的刀片割破他的喉管薄膜,心尖上的刺痛漫无止境。 他提着一口气, 忽然之间竟然没有上前去的勇气。 谢燃已经很久没见她这么开怀的笑过, 含着灿烂清纯的光,眼神清澈明亮, 千娇百媚般生动。而她身边的男人长相身材自是一样都不差, 和她好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友, 哪怕是很亲密的行为举止都做的很自然。 他握紧拳头, 薄薄的纸张在他的手里变了形。 以前陆茴是很爱他的, 不间断的追逐, 爱到非他不可。即便后来他狠下心半带逼迫让她捐出自己的肾,她也只是流着眼泪说不愿意, 到死之前她没有说过一句恨他。 -- 第59页 这句没说出口的恨,给了谢燃多一点侥幸, 以为他们之间还有悔改再重来的机会。 谢燃麻木抬起手,敲了敲门。 休息间里的人, 目光齐刷刷朝门边看了过来。 余厉扬了扬眉头, 附在陆茴耳边小声地问:“来追你的?” 陆茴心道他怎么又来了? 她摇头, “不知道。” 谢燃淡定自若走进来,眼睛倒也没故意往陆茴这边看,西装革履瞧着正儿八经 ,他问了句:“我打扰你们了?” 声音冷冷的,隐约在发怒的边缘。再定睛一看男人脸上的表情,眼神极冷,神色硬邦邦的,也不知谁惹了他。 这里和谢总打过交道的人不多, 只知道谢家背景强得罪不起。 所以一时也没人敢接他的话,阴阳怪气的冷声谁敢接?这不是自己嫌自己命长上赶着去送死吗? 闹哄哄的休息室跟被按下静音键似的。 陆茴搞不懂谢燃跑来这里吓唬人做什么? 她本来没打算理,但是她了解谢燃的个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陆茴看向他的目光既不躲闪也不逃避,她冷嗤的笑了一声,“既然知道打扰了我们,你还特意问一句做什么?” 怼的旁观者冷汗直流。这叫什么?这就是恃宠而骄!仗着宠爱蹬鼻子上脸啊。 旁人替陆茴捏了把冷汗,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也会介意众目睽睽下被打脸下面子。男人的自尊心,那可真是冒犯不得。 谢燃垂眸,“我来找你。” 男人低垂眼睑,声音低低的没什么起伏,不见半点怒气反而有些卑微。 陆茴欣赏不来他现在的可怜模样,装的挺像,可惜她对楚楚可怜的姿态早已脱敏。 谢燃自降台阶,陆茴还是不给面子,她正经地说:“可是你打扰到我了。” 谢燃咽了咽喉,嗯了几声,重新抬眸,“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你。” 休息室里的其他人都识趣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要离开。连导演和制片这样的大人物也不愿意继续留下,这出戏就不是他们能看的。 唯独余厉好像看不懂脸色,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经纪人一催二请,“哥,咱们也走吧。” 余厉背靠着化妆台,慢悠悠抿了口水,“急什么?我也想听听看谢总的事情有多重要。” 谢燃的余光冷冷瞥了他 ,意味深长打量一番,他语气冷酷:“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你没资格旁听。” 余厉动了气,收起懒懒散散的表情,缓缓站直了身体,没等他有所动作,陆茴先行开口劝住他,“你先出去吧。” 余厉不情不愿点了头,“好,门口等你,有事叫我。” “谢谢。” 陆茴重新看向他,“你可以说了。” 谢燃攥紧手里的志愿书,面对她的眼神,这一刻忽然感觉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感动不了自己,也感动不了她。可耻又可笑。 他默默将手中的纸张纂成一团,悄无声息揣进裤兜里,做完这一切面不改色。 谢燃酝酿好的那些话中途又咽了回去, “算了。” “???”陆茴好想骂他一句你脑子有毛病,但是她忍住了,她问:“你过来就是耍我一句?” 谢燃摇头:“不是。”随后苦笑了一声,“只是觉得你不会想听。” 这倒是实话,她回:“嗯,我确实不想听你说的话。” 谢燃挡着她的路,像根柱子稳稳立在她身前,她又不耐地问:“你还有话吗?我还有事。” 他自觉让开了路,跟在她身边,问:“去哪儿?我送你。” 陆茴踩着高跟鞋走路都走不快,“不需要。” 谢燃提醒她,“外面没车。” 陆茴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她说:“有人接我。” 谢燃脸色一变,苍白冷峻,“是刚才那个男人吗?” 陆茴不肯作答,谢燃恼怒下的语气像是质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喜欢你?” “还是你喜欢他?” 怒意滔天的男人将她快要逼到角落里,抛下一声声理所当然的质问。 陆茴停下脚步,深呼吸,“他不喜欢我。” 谢燃眼中的冷峻稍稍融化,未等怒火平息,又听见她说:“是我喜欢他。” 利剑穿心而过,连着心头肉带着心尖血,他面色如土,用力抿唇才抿出极淡的唇色。 谢燃伸手用力攥住她纤细的胳膊,脸上闪现着近乎病弱的美感,剧烈的打击撕开表面的风平浪静,他喃喃道:“你.....” 呼气吸气,从嘴里吐出一个字都如刀割。 陆茴甩开他的手,目光撞入一双漂亮绝望的眼睛里,她说:“我早就说过不喜欢你了,是你自己不肯信。” 陆茴劝道:“唉,谢总,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她之前有认真考虑过要不要自己之前和他好,像个智障一样无条件爱他,其实是不得不走剧情的be任务。 虽然是走任务,但也是沉浸式的体验感,全身心的投入,比AR游戏还要真实。 但在她有这种念头的时候,系统就会跳出来提醒她:“我们是有签署快穿局的保密合约的哟。” 陆茴宁肯付违约金,赔点钱也要把这几尊大佛送回他们的世界。 系统苦口婆心劝她,“你想好哈,这几个男主都是性格偏极端的疯子,如果他们知道你是做任务,我无法保证他们会做点啥哟。” -- 第60页 系统这句话说服了陆茴。 她也不知道谢燃哪里来的自信他们还会有和好的那一天。 陆茴还记得当年手术之前,她要做一次全身检查,提前被安排到医院里,病房外还有四位人高马大的保镖守着,他生怕她跑了。 手术期间,她的后腰打了麻醉,但是脑子里是有意识的。 她永远记得谢燃为了救他白月光时着急上火的模样,他心里明明除了女主就没有别人。他有深情,但是并不属于她。 陆茴安静望着他,心平气和了许多,“你只是以为我死了才觉得我很重要,想挽回我补偿我,现在我活的好好地,你心里的不舍很快就会消失,谢燃,听我一句劝回去和你心爱的女人好好过日子,别让我看不起你。” 男主是属于女主的。 炮灰女配是自由的! 谢燃没法抵赖她这句话,无论他现在说什么都很不值钱。 他伸出手指想摸摸她的头,被她闪躲的动作所逼退,手掌尴尬落在半空,过了一会儿,“外面真的没车了,我让我的助理送你回去,我打车。” 谢燃眼睛酸痛发红,低头的瞬间眼睛里湿润的雾气结成水珠沿着下睫毛滑落脸颊。 陆茴依然没有领情,打了电话让林桐从办庆功宴的酒店回来接她。 — 综艺节目结束后,陆茴本来要去试镜,就是上次那个女配坐过牢的剧本。谁知中间出了差错,原定的男主出事被爆,导演组临时要换男主,开机日期遥遥无期往后顺延,她也就先不用去试镜。 《明星1V1》收官盛典的数据在第二天就出了,台网直播的关注度占据市场第一,收视率打破了五台近三年所有综艺节目。当日短信参与投票人数过了千万,光是运营收入就是个天文数字. 导演通过这档节目也一战成名,接下来的第二季成了香饽饽。 导演这边和陆茴联系的非常勤快,每天翻来覆去都要说那么几句话—— “求你了继续来上节目吧。” “来呀来呀来呀我们再创辉煌!” 陆茴每次的回复也很有水平——我很想但是我不行。 导演拿高片酬都诱惑不动,实在没辙才放弃。不过经此一役,导演对陆茴的印象再好不过。 “以后常联系啊陆老师。” “好的陈导。” 第二季尚在筹备期间,嘉宾名单就被外面猜了个遍。第一季全员回归,只除了人气最高的陆茴,网上什么说法都有,传播力度最广泛的还是陆茴和节目组有私怨。 陆茴现在已经成了八卦论坛的常客,带她大名开的帖子总是轻轻松松就能得到几百个回复。 在紧要关头,分析贴平地而起万丈高楼。 【深扒陆茴被第二季除名的三大理由,被嫌弃的茴茴子的一生。】 这个帖子还在微博上被转发出圈,总结起来也很方便——陆茴和嘉宾关系不好,撕逼上过热搜;和导演关系不好,被导演内涵过;和导师关系好像也不咋地,在台上和岑越泽互呛过。 总之不好不好就是不好。 她什么都不好,哪里都不好。 谣言越传越真,也没人站出来辟谣。 陆茴看见就想哔哔两句,林桐怕她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临时没收了她的手机,“求你,我们闭嘴。” 林桐双手合十作揖,“茴茴子,我们能忍。” 陆茴认真想了又想,“不行,我忍不了。” 林桐:“……” 他说:“你演女三的仙侠剧今晚上线,我们先艹个安静小仙女的人设再说,行不行?” 这是陆茴小红之后,播出的第一部 剧。 前几部演配角的电视剧无一例外全部血扑,能不能靠着这部剧摘掉陆茴扑王之王的外号,就看今晚了。 第28章 他有病吧!(二更)…… 三台周末黄金档首播, 男主顶流,女主实力演技派。又是年轻观众喜闻乐见的古装仙侠剧,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不具备扑街的要素。 唯一的例外就是这部剧有扑街种子选手bug的陆茴。 在陆茴已经播出了的三部电视剧, 不管是大成本制作还是小作坊出品的剧, 扑到投资方爹妈不认。她在里面贡献了瞎子一样的眼技。 男主余厉自带腥风血雨体质,一干配角也在圈内有点水花。所以下午官宣定档后立马上了热搜。 电视剧开播必经之路就是被人压扑爆。 “看见领衔主演上有陆茴的名字我就放心了, 男女主的对家也可以放心了, 必扑无例外。” 有人持相反意见, 看这部剧的预告和最新片花都有爆相, 不至于会扑街。 “你们还是天真, 别被陆茴在舞台上跳的那几支舞, 唱的两首歌给忽悠瘸,但凡你们看过她之前演的戏, 就不会说出会爆这种痴人说梦的醉话。” 简单说,陆茴的演技就是同事里进的内鬼, 对家能给看笑的存在。 在这一点,陆茴本人也无法反驳, 但人都有青涩的时期, 她虽不是天赋型选手, 但是进步成长型的演员。 晚上新闻联播还没播完,剧尚且没上线。 陆茴就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上了热搜,贴上烂片女王的标签,让她臭名昭著。 电视剧的导演本来看见上热搜还挺高兴的,怎么着也是热度。 -- 第61页 仔细一看大家讨论的内容,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陆茴拍戏的时候没少孝敬他好吃好喝的,为人仗义大方, 经常请客,不卡词不请假不耍脾气,总的来说是个很好的演员。导演和她关系还可以,站出来给她说了两句话,“当初我选陆茴来演青姬这个角色,确实是被她试镜时的表演所打动,希望观众朋友们能够放下偏见,尽情享受这些年轻演员在这部剧里的表演。” 导演都站出来洗白陆茴了,她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 部分对家粉丝并不买账,防爆这事顺手就来,恨不得往死里踩。 陆茴的粉丝很聪明的没作声,小茴香演的怎么样她们没看见剧也不知道是什么样,提前开吹洗白吃相不太好。隐身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就在万众期待中,晚上七点四十,三台准时上线了《逢魔求仙》这部仙侠巨制。 许多人被今天下午的热搜吸引,抱着“我倒要看看这部剧到底有多烂”“我也想看看陆茴的演技到底有多差”的念头打开家里的电视机。 好家伙,他们第一眼就被片头曲尾声陆茴血溅悬崖绝望落泪这一幕给美到了。 今天的热搜真的不是故意骗人的吗? 让他们降低期待进行虚假宣传!? 第一集 收视率实时关注度高达9%,成为三台有史以来首播收视率排名第四的电视剧。 第一集 陆茴饰演的角色还没有出场,粉丝截图片头里为数不多的画面进行宣传。 “女娲捏人的时候好偏心,怎么不把我也照着她这么捏。” “看见了吗?长得美又会演戏,你们的巨星茴茴子来了!” “我就知道小茴香不会让我们失望,90后天降紫微星,你们颤抖吧!” 粉黑双方的争吵永远都是没有尽头的,黑子觉得粉丝真他妈的是闭着眼睛吹逼,第一集 连个影子都没出现,她们怕不是仗着吹逼不用付钱,才敢大放厥词。 然而,让黑子失望的是,第二集 的收视率不降反而高升,连爬了两个点,涨势喜人。 陆茴的角色出现在最后五分钟,令人意外的出色表演足够观众记住她的角色。 一个只懂为男主痴痴付出令人心疼的痴情女二号。 她满眼深情望向男主的眼神,破裂又心碎,把观众也拽入爱而不得的苦楚里。 言昭也看了电视剧,老房子里的电视信号时有时无,他动手用力的拍了两下,彩色画面逐渐清晰。 他看着陆茴的眼睛,隔着一块屏幕,他看见了熟悉的眼神。 以前,陆茴就是这么看着他的,一双深爱着的、心碎到极致的双眸。 原来她也可以这么看向别人是吗? 言昭的五指搭在机顶盒上,手腕使了点力气,盒子深陷了个巨大的凹槽,电视里的画面也随之消失不见。 言昭皱着眉,低声询问他的宠物,“你说,她以前那样看着我,也是演出来的吗?” 鲲鹏不会说话。 言昭苦恼地问:“她会不会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为什么她也能那样看着别人?曾经的他又算什么? 坠魔之人病入膏肓,疯疯癫癫的一面藏在平静的假象里,他说:“我得快点恢复修为,我要把她带回去。” 鲲鹏使劲甩尾巴表达认同。 言昭心情愉悦摸摸他,“你要看好她,不能让她跑了。” — 粉丝和黑子在总数庞大的观众面前微不足道。 剧粉不仅高贵人头数也多,评论数吊□□子。 “男主真是瞎了眼,那么好的女配他怎么就是看不见啊啊啊啊。” “我死了诶,cnm,我人生第一次看剧不想磕官配。” “有没有知情人能告诉我,女配角的戏份多不多,我接下来还能磕到糖吗?” 光看前两集,剧情狗血又俗套。但就是够狗血才会让人欲罢不能。 男主角颜值极高,女配角的美艳甚至压了女主角清纯白花的形象。 剧播首日,就已有了爆相。女主角的团队想和余厉那边顺势炒个cp,被一口拒绝了。 女主角在剧里的人设有些落伍,哭哭啼啼的柔弱娇花,不太讨喜。剧外被观众吐槽了很多条评论,她心里挺不好受的,有些不甘心为她人做嫁衣。 公司帮她炒了CP,起了一点微弱的效果,但互动太少,剪辑都剪不出大势CP。 反而是陆茴和余厉在片场的互动花絮被前线倒戈的站姐剪成视频发到了微博上。 视频只有三分钟,拍这部戏的时候正是在秋冬,前一天晚上下过大雪。 陆茴穿的有点少,躲在帐篷下坐在休息椅上,双手紧紧捂着暖手袋,又从置物盒里摸出两个暖宝宝,刚拆开就被身旁的男人给抢走。 她气的站起来,伸手去抢。 余厉踮着脚尖抬高手掌,故意举到一个她够不着的高度,笑眯眯的逗着她玩。 陆茴似乎不想再理他,重新坐回去。 余厉嚣张霸道将她这两个香喷喷的暖宝宝贴在身上,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 陆茴面无表情转过身,不愿意理会。 余厉将自己的羽绒外套盖在她肩上,又将帽子严严实实兜在她的头顶。 看完视频,上扬的嘴角压根就放不下来。 “无语子,余厉笑的好风骚,他自己没有暖宝宝吗?为什么非要用小茴香的暖宝宝啊?” -- 第62页 “楼上这就不懂了,用自己的老婆的东西当然更香。” “高冷装逼大直男余厉原来也是会和女的打情骂俏。” “在看见这个视频之前,我一直都默认余厉已经出家无欲无求,他下场亲手杀过的CP都能凑两桌麻将,我已经不想再受伤了,但是真的好几把甜啊他妈的。” 片场花絮视频给热播剧添了一把火,第二天播放的三四两集里,陆茴的戏份又有所增多,收视率在前一天的基础继续往上飞了点。 广告商趁热打铁,联系电视台追投了广告。 陆茴的生活有了明显的变化,出门需要戴口罩了!在医院里被路人认出来,还被当面夸奖长得漂亮演技很好。 陆茴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这得怪她这个脑子有病的继兄。 盛朝明不知在发什么神经把她强行带到医院里,陆茴对被强迫进医院这事真的有阴影,她可不想进来的时候是个健全的人,出去就缺胳膊短腿。 盛朝明说:“你今天乖点,国外的医生已经到了医院,你好好配合治疗,乖乖吃药,一定能痊愈。” “?”陆茴摸不着头脑,“你在说些什么?” 盛朝明低头望着她,“你不用再瞒着我,那天我都听见了。” “哪一天?” “你和谢燃在家门口吵架那次。” 很遗憾,陆茴已经记不起来那天她和谢燃说了什么。 她稀里糊涂被盛朝明推进检查室,拍了片子做了核磁,等待检查报告的时间,盛朝明还不肯让她走,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给我坐下。” “莫名其妙。” “我是为你好。” “拿完检查我就能走了吗?” “不能。” “你还想干什么?就算你是我名义上的哥哥,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盛朝明心情很差劲,他一点都不愿意面对她的检查报告。 不是多好的结果,有什么可看的呢? 盛朝明做不到看着她死。 很快,主攻这方面的专家把他们两个叫进办公室里。 盛朝明让陆茴出去。 陆茴像个钉子户,“我怎么就不能听了?” 盛朝明吵不过她,摆手连说几句算了。 医生是用英文和盛朝明交流的,标准的英式发音,陆茴没听懂,就看见盛朝明脸色变了。 男人转头瞪着她的眼神变得特别可怕,阴沉冷淡,他用力掐着她的胳膊,“你没得绝症?!” 陆茴:哦日!他有病吧。 第29章 三号选手出场(一更)…… 所以这些日子盛朝明做的这些反常举动, 他突如其来的关心都是因为他知道她得了不治之症,是个将死之人? 这可真是大无语事件。 陆茴:“……” 外籍医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盛朝明脸色冷厉拽着她的胳膊离开医生的办公室。 他充满困惑皱着眉, “不对, 我明明查过……” 他查到过她的就诊记录,中晚期, 全身扩散。 陆茴瞪着圆圆的眼珠子看向他, “你查我?!” 盛朝明做了贼心却不虚, 此刻他的惊喜和惊吓几乎持平, 这段时间食不下咽难以入睡的折磨, 原来竟然只是个乌龙。他还大费周章请了国外的医生过来帮她看病, 现在看来就像是一场笑话。难怪她自己一点都不着急看病治疗这件事,反而他更像小题大作的那个人。 “是你那天自己亲口和谢燃说你得了不治之症, 我才知道的。” “你查我,你背地里调查我, 你侵犯我的隐私你知不知道?!”一声招呼都不打,借着钱权调查她的生活, 让她倍感冒犯。 盛朝明在她的质问下也相当恼怒, 他自作多情, 他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被耍了一通,“你不拿着假的病历单去耍谢燃,我也不会被你耍。” 陆茴觉着盛朝明真的是很可笑,“你是巴不得我真得了绝症早点死了吗?” 盛朝明板着英俊的面孔,咬紧牙关,“我没有这个意思。” 陆茴好笑地反问:“那你现在生什么气?我耍的是他又不是你。” 她一张嘴就有把人气死的本领,盛朝明握着拳头, 一时半会竟说不上话。过了半晌,他垂下冷淡的双眸,没有情绪扫视着她的脸,语气生硬,“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拿这种事情去骗人。” 盛朝明踩着皮鞋往前踏了两步,腿长迈开的步子抵的上别人的两步,他逼近她的身体,“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看着别人为你的身体着急难过,你是不是觉得很爽?” 陆茴可能真的想把他气死,“是挺爽的。” 她原以为盛朝明对她的态度反常和善起来是在打什么坏主意,看来又是鳄鱼那不值钱的真心和同情。 所以只有在她快要死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才懂的珍惜吗?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陆茴懒洋洋地说:“别把自己整得像我的救世主,我们俩关系又没多好,塑料兄妹情,而已。” 盛朝明被气的昏了头,太阳穴直跳,脑仁烧的快要冒起白烟了,他朝着她比了个大拇指,连连说了几个好字,语气严厉不留退路,“你说的对,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感情,这次的事情是我自己贱骨头,要在你面前犯贱。” 陆茴感觉他神神叨叨,精神不太好的亚子。 她能怎么回答?思来想去回敬了一句:“哥哥你知道就好。” -- 第63页 盛朝明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又狠狠甩开,眼神似是寒潭,说话声低沉无感,“别叫我哥。” 陆茴感觉自己脾气可太好了,当即乖乖改了口风,“行的,太子爷。” 盛朝明翻脸比翻书还快,陆茴默默吐槽这人的狗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化。 他盯着她的眼睛,像盯准等待良久的猎物,“你消失的那一个月到底干什么去了?” 陆茴想了个很好的说辞,“挣钱。” 盛朝明不信,到现在他也没查出来她那个月的行踪,他的公司从来不养废物,这点小事都查不出头绪,属实反常。 他盯着她的眼睛足有两分钟,没发现什么马脚才偏过眼神,冷脸离开。 陆茴就当自己免费做了个体检,一脸茫然地来,开开心心的走。回到盛家,在客厅碰见的盛怜。 陆茴也不知怎么称呼盛怜才对,她和盛怜交谈过的时刻不多。 盛怜问她:“你自己先回来了吗?” 陆茴点头:“对,就我一个。” 盛怜有些奇怪,“我今天早上看见你和我哥一块出门,竟然没有一起回来吗?” “他可能有事吧。” “哦。”盛怜从冰箱里拿了一罐牛奶,小口小口抿着,然后说:“今晚做饭的阿姨不在,我打算叫个外卖,你想吃什么?” “我明天有通告,晚上就不吃饭了。” “好吧,你的剧我昨晚看了两集,演的很好。” 陆茴对这位温柔礼貌的继姐也很客气,“谢谢。” 盛朝明到深夜才回家,貌似喝了很多酒,隔的老远身上的酒气都熏着别人。他用手指扯了扯领带,闭上眼睛背仰在沙发靠垫上。缓过酒意,他掀开眼皮,摸出兜里的手机,找出陆茴的电话打了过去。 陆茴本来已经睡了,被手机铃声震醒,“喂。” 盛朝明眯着眼睛使唤她给自己做事情,“下楼给我煮碗汤。” 陆茴听清楚这个声音是属于谁的,立刻马上挂断。 盛朝明抖着腿继续给她打电话,连着几个都在通话中,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拉黑了。 他不知在发什么酒疯,又打开微信,找到她的头像,信息一条接着一条。 【起床。】 【哥哥饿了。】 【我原谅你故意耍我这件事,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速来讨好我,懂?】 盛朝明发到第五条,在手机屏幕上看见了鲜艳明亮的红色感叹号。 ???胆子真肥,还敢拉黑他。 —— 陆茴第二天确实有通告要跑,要去三台配合剧方做几个简单的采访,重头戏还是在男女主身上。粉丝提前收到风声,得知剧组主要演员都有活动,一早便在电视台外面守候。 女主和女配人气平分秋色,这种场面就很尴尬。 没想到场外应援,陆茴的粉丝还吊打了女主角。 陆茴下车就听见有人朝她喊,“小茴香记得穿秋裤啊啊啊!!!” 电视台安排的采访差不多要两个小时,大部分问题都抛向余厉和女主角,陆茴饿着肚子干坐干听一个小时,从早晨饿到现在,又被当成空气忽略,所以陆茴在中场休息本想抽空吃个饭。 工作人员很严肃的告诉她不可以,采访马上就要继续。她耐心又等了半个小时,结果女主那边补妆还没补完,还要接着等。 陆茴心想自己这下总能去吃个饭了吧,然而工作人员还是告诉她说不可以。 陆茴有点生气,“我看你们也没什么问题要问我,不然你们找个我的人形立牌放在旁边效果是一样的。” 小茴香从不受气,也不怕被骂嘻嘻嘻。 “陆老师,麻烦您尊重一下记者团队,我们也是准备了很久的,马上就到您了。” “一个小时前你们也是这么说的,如果真的没我什么事,我想先吃饭。”陆茴睁着湿润漂亮的圆眼睛,无辜眨眨眼:“不然我真的以为你们想趁机饿死我。” 做采访的总编手握着台本,淡定道:“行吧,陆老师既然等不及,那就不采了,您可以先回去了。” 采访团队问男女主的问题都会经过一系列的精挑细选,采访开始之前还要给艺人过目一遍,哪些是可以问的,哪些是绝对不能提的禁忌。但陆茴并未得到这项待遇,归根结底是三台目前还没感觉她的价值有多高,不认为剧的火爆有她一份功劳。 媒体方又多是心高气傲的人,本来就不太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女配身上。饿两个小时能死不成?不采访她们也没损失。 总编冷艳的目光瞥了瞥她,倒也想看看她能不能就这么硬气的离开。 结果陆茴还真就不干了。半点没被吓着,起身说:“那再见。” 再您妈的见。 总编也是来气,对身边的人说:“就她这种德行还想红?被一时的营销冲昏了头脑都不认识自己是谁了。” 小采编:“可能她以为自己也是个小流量了吧,踩着女主上位,迟早是要还的。” “也该她只能演女配,饿又饿不死,她在我们面前耍什么威风。” 陆茴躺枪被套上耍大牌的恶名。 采访取消基本就没她的环节,陆茴没打算和剧组的其他演员寒暄,戴上口罩帽子成功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素人,下楼去找吃饭的餐厅。 -- 第64页 饿死她了。 她一挨饿就会暴躁。 陆茴拖着小身板进了一家川菜馆,用纸巾擦了擦板凳上的灰尘,坐下后点了三个大菜。 老板目光怀疑看着她,“姑娘,你一个人?” “是的,我一个人。” “你别浪费啊,现在国家提倡光盘行动。” “老板,你放心我大学就入党了,绝对是个讲文明树新风有道德青年。” “那你先买单。” 陆茴走到柜台前,掏出现金结账。买完单转过身一看,她刚才辛辛苦苦擦好的位置已经被别人给占了。 望着背影,还是个魁梧健壮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不是她歧视,这种身形和外貌职业真的很像干保镖的。 陆茴不愿意放弃自己刚擦干净的位置,她乌龟慢步走到男人身边,“你好大哥,这里已经有人坐了。” 果然,这就是刚下班的保镖大哥。耳朵上还别着通讯器,佩戴的设备相当专业。 同为社会打工人,这位保镖大哥特别好说话,不仅将椅子推了回去,还让出了空位。 陆茴一句谢谢还没说出来,眼看着保镖大哥对着她的方向鞠了一躬,“先生。” 陆茴下意识扭过身,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她以前很喜欢他这个人,瘦长纤细的身材,挺拔干净立于风中,整个人的气质清清冷冷又多了三十岁男人才有的成熟稳重。 陆茴:为!什!么! 她就是下楼吃个饭,不至于要受这种惊吓吧! 男人自行推着轮椅上前,启唇吐出的字里浅含冷冰冰的威胁,“陆茴,真巧。” 第30章 瘸子不行(二更)【修 …… 傻子也不能信这是巧合。 川菜馆里外都有余满东的人, 老板只是做个小本买卖,也不想招惹来头不小的大人物。 老板拿着菜单上前讨了个笑脸,“这位先生, 楼上有包厢, 你们堵在门口大厅不合适,耽误我做生意。” 他这小饭馆地方虽小, 但是有口皆碑, 生意兴旺, 每天都忙不过来。 余满东的眼睛还盯着陆茴, “那就去包厢吧。” 老板本来是想把他打发走, 现在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说:“说来也丢人,我们这个小店楼梯狭窄, 你这轮椅可能过不去。” 余满东淡淡应了个嗯字,有眼色的属下立刻将拐杖递到他的手里。男人撑着掌心里的黑色拐杖稳健站了起来, 随后命人将轮椅推到车上去。 他的属下也都长着不好惹的凶相,“带路。” 老板今儿自认倒霉, 认命将他们领到楼上空着的包间。 陆茴现在也不觉得饿了, 跟干饭比起来显然还是命更重要。她一把拽住她的包, 脚步飞快朝外走。余满东没有阻止她,连头都没回,拄着拐杖上了楼。 陆茴被他的保镖挡了回去,“陆小姐,麻烦您回去吧。” 陆茴调整呼吸,洗脑告诉自己不能生气。 不气不气,起初病来无人替。 她被余满东的属下客客气气“请”到楼上的包间。到这种地步还继续掩耳盗铃已经没有意义,陆茴摘下口罩, 折叠整齐放回包里,她坐在余满东对面,玫红色的唇角淡淡抿了起来。 余满东是个精于算计的狐狸精,老谋深算心机狗。精致的五官拼凑成的一张脸是很好看的,举手投足也温文尔雅,很难想象得到这个男人十几岁的时候,迫于生计就出来混社会,烧杀砸抢年轻的时候都做过,那时候也是出了名的不要命。 一个男人要想混出头,光是聪明远远不够,心狠手辣也是必备素养。 余满东也算是白手起家,站稳脚跟后才逐渐开始洗白收手,不再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陆茴可是亲眼见过他关门处置背叛他的人,匕首用力扎进那人的手掌里,哀求哭叫一声比一声凄惨。余满东当时也只是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发泄够了气就让属下把那人拖下去处理。 这个“处理”,懂得都懂。 不过没关系,陆茴不怕余满东现在还敢乱来,杀人灭口的事他现在做不得。 余满东摸出打火机,点了根烟,朦胧的雾色隔在两人之间,他长长吐了口烟圈,“最近过得还好吗?” 这话问的,就当她没死过一样。 陆茴没记错的话,她当时做完任务为了脱身可是挑了个最直接的死法,当着他的面成为一具尸体的!怎么她一个死过的人现在好端端蹦跶在他跟前,他一点都不害怕啊?还能这么大气的问候一句过得好不好,男主就是男主,心理素质都和普通人不一样。 陆茴刚刚点的那三个菜,老板送到了这间包厢。 她边吃边说:“过的很好,勿念。” 陆茴专注眼前的饭菜,没兴趣去揣摩猜测余满东今天所为何来,书里男主一出现就没好事。 余满东弹了弹烟灰,一根燃尽,他忽然问候:“多吃点,你瘦了。” 陆茴面前的饭突然就不香了,她重新抬起小脸,“你的腿怎么断了?” 好久不见,竟然都坐上轮椅了,还真是怪让人高兴的。 余满东解释道:“出了点事故。” 陆茴可喜欢看男主倒霉了,她又问:“应该不太严重吧?” 拄着拐杖就能从轮椅上站起来,估计是双腿还没断全乎,看来老天爷还是照顾了男主这个亲儿子的,没让他成为不折不扣的残疾人。 -- 第65页 余满东哑声嗯了嗯,“只是雨雪天膝盖会比平常更疼一些,对走路影响不太大。” 陆茴一不小心就把真心话说了出来,“还怪让人失望的。” 她说话声音又不小,吐字清楚,余满东当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陆茴也没觉得哪里尴尬,总不能让她对一个曾经把自己送进局子里的男人还能笑脸相迎说尽好话吧? 男人喜欢犯贱,她可不贱。 她铁骨铮铮小茴香,最擅长落井下石!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余满东表面风平浪静,双手十指交叉懒懒搭在膝盖上,悠闲自在,镇定自若,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说:“你多吃点。” 陆茴感觉此人阴气森森,可能身体残疾了,心理也跟着变态了吧。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善人做了这么一件大好事,能把余满东的腿都给整惨。 她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桌上的饭菜,余满东一口都没动,他点点头:“好,那走吧。” 陆茴坐在原位不动,“去哪儿?” 余满东扯起嘴角笑容不大自然,“我家。” 不多哔哔直接做事果然是余满东的风格,就像当年余满东为了利益选择和她联姻,新婚头一天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把她送上警车。 老婆能蹲局子,青梅不可以受这种苦。 陆茴眯眼笑笑,“余先生,你是先和我重修旧好吗?” 余满东简单粗暴就一个字:“是。” 陆茴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眼神扫过他的全身,她慵懒地开腔,“若你还和以前一样,有钱有势还是个健全人,说不定我就能忍辱负重既往不咎,重新和你在一起。”顿了顿,她说:“可你现在是个双腿残疾的瘸子,某种意义来说也是一种报应吧。” 余满东是个心智成熟的男人,不会因为她的挑衅之语就动气,“楼下有三辆车的保镖,你觉得你能走得脱吗?” 陆茴好想在他耳边大声地说,大人,时代变了! 这里已经不是他这个混□□的犯罪头子能呼风唤雨的世界了。 警察叔叔年关就缺他这种送上门的业绩。 最后陆茴毫不犹豫选择了报警,警察局出警也快,不到十分钟就抵达现场,让所有人过去做笔录。 被请到警察局做笔录时, 余满东稳如泰山的表情总算破裂,十分难看的在笔录上签了名字。老狐狸能伸能屈,属下在一旁陪着笑脸,同警察解释说:“是个不太美丽的误会,给你们的工作添麻烦了。” 警察啧了声,“别给我在这儿嬉皮笑脸说是误会,真是误会人小姑娘能打电话报警?仗着人多就想硬来是吧?法治社会懂不懂?” 人都被呛的不轻。 陆茴看见他被扣押时的脸色,差点没笑死,余满东今晚被拘留时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没想到吧,他那套在这里不好使,敢乱来就去坐牢吧。 陆茴光是回想余满东被铐上手铐的画面,就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爽到她头皮发麻。 等候期间,她把系统叫出来唠嗑,“系统,我奉劝你快点把他们搞回去,这几个人有多疯不需要我再跟你形容吧。” 系统:“臣有心无力哇。” 陆茴问:“现在就只能这么耗着了?” 系统:“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你能消除他们的执念,或许一切就能恢复正常了。” 陆茴不禁又要问了,“那请问他们的执念是什么呢?” 系统回答:“是宿主你哦~根据系统的检测调查,发现男主们的执念就是想要得到你呢~” “……”陆茴重新躺倒,靠着椅子,“我真是打扰了,我现在没有这种世俗的愿望。” 她坚决不要在垃圾桶里挑男人,和他们在一起不是谈恋爱,那是在赌命。 录完笔录,警察让陆茴签个字,有个心善的女警还提醒她最近注意安全,发生任何不对都要及时报警。 她流下感动的泪水,这才是正常的世界,而不是男主自带外挂的小说世界。 另一边,余满东的律师也赶到了警察局,交上保释金才被准许离开。 从白天折腾到深夜,警察局外此刻连人影都不剩几个。 陆茴用手机软件叫了车,站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等车。余满东撑着拐杖慢慢走到她身边,律师和其他人已经被他提前打发。 他问:“你是不是恨我啊?” 陆茴望着天上的月亮,“这还用问吗?” 余满东满眼痛苦合上双眸,“你应该恨我,但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后半生过的并不好。” 没有爱人,只有无边的孤独。活在想念里,活在过去的记忆里,活在他们那张唯一的合照里。 陆茴手机屏幕闪着光,软件地图上显示司机已经到警局附近,她背对着他跑到路边,连声再见都没说。 余满东想跟上去,但他这双腿实在太不中用,脚程稍快一点,就狼狈的跌倒在地上,膝盖迎面磕上鹅卵石,钻心剔骨的剧痛从双膝传到脑后。他脸色发白,花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的脚步追到门口,冒着再次摔倒的风险在她上车的最后一秒钟握住她的手腕。 拉拉扯扯,不清不楚。 网约车司机不耐烦,催促几声无果后,取消订单掉头就走。 -- 第66页 陆茴怒从胆边生,张嘴正要输出之时,背后一声轻嗤的笑声,打乱了她的节奏。 岑越泽刚办完事情就看见这精彩的一幕,忍不住为他们鼓起掌,嘴巴欠了吧唧,“哟,这不是小女皇吗?” 这是岑越泽给陆茴起的外号,三宫六院男宠无数可不就是新皇登基了。 “……” “你男朋友?没见过。新的?” “……” “还是个瘸子。”岑越泽这位大少爷嘴欠欠的,“恕岑某直言,瘸子不行。” 第31章 小茴香不缺人追(三更)…… 岑越泽这张嘴, 毒是真的毒。又是瘸子又是不行,字字毙命。 余满东却不介意被人嘲讽是个瘸子,这双腿如今的确没什么用, 连久站都做不到。 岑越泽似乎是临时看个热闹, 下垂的眼尾带着钩子,既锐利又风流, 他动了动嘴角, 声音还没出现。陆茴急急忙忙打断他, “岑某人, 你先闭嘴。” 岑越泽连眉梢都是漂亮精致的, 他稍稍抬高眉头, “你心疼了?” 陆茴摇头:“不是。” 岑越泽的眼睛尤其好看,亮晶晶的, 撩起秋波,他双手酷酷的插兜, “那么你是怕我和他打起来还是吵起来?” 陆茴也否认了,“我怕上热搜。” 她不想上热搜啊啊啊啊啊啊。 打架什么的, 她是真不在乎。 岑越泽的许多逼话一下子被堵在喉咙, 如鲠在喉, 无可奈何咽了回去。 陆茴平息完新一届世界大战,余满东拧眉,改变了策略,“太晚了,我送你。” 她挥开他的手,无心说出的话杀伤力穿透心脏,“你都不能开车了,怎么送我?” 看好戏的岑越泽都忍不住要为她叫好了, 她这杀人于无形的本事也不差。 余满东说:“我带了助理。” 陆茴说话直接:“不必。” 余满东的腿脚已经有点撑不住,这才半个多小时,小腿关节疼的他额头全是冷汗,脸色死白,唇瓣用力抿直依然没什么血色。 陆茴为了在此刻尽快摆脱余满东,把岑越泽当成工具人利用,“看见了吗?我家司机来接我了。” 岑越泽:? 陆茴走过去双手推着他的腰往前走,“你搞快点。” 岑越泽暂且忍了,“别急小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岑越泽的车停在警局外的免费停车场里,陆茴看见双闪车灯,自觉拉开车门往里钻,被男人提着衣领揪了出来,“坐副驾驶,我又不是真的是你的司机。” 陆茴爬到副驾驶,“我是怕你女朋友介意。” 说完,她哦了一声,呵呵道:“是我想多了,你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 岑越泽系好安全带,嘴角扯着冷笑,“你给我下车。” “我撤回刚才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有求于人时必定不能硬刚,“岑老师,刚才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岑越泽启动引擎打开车灯,“系好安全带。” 陆茴刚才忘记了,立马补上,蹭到了车也记得要拍马屁,“您真是个大好人。” 岑越泽照单收下,“你现在发现还为时不晚。” 陆茴真是好久没见过不要脸程度能和自己一较高下的人。 “地址。” 陆茴立刻自报家门,“不用开到家门口,把我放在小区门口就行。” 岑越泽:“嗯。”随后他问:“你今晚怎么出现在警察局门口?” 陆茴这会儿没精神,半眯着眼睛打哈欠,“去体验生活。” “带着你的新男朋友去警察局体验生活?” “他不是我男朋友,谢谢。” 岑越泽一边开车一边和她闲聊,恍然大悟,“懂了。” 陆茴满眼问号,他怎么就懂了?他又懂什么了? 遇见一个红灯,直行道上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岑越泽手指很耐看,纤细素白,搭在方向盘上优哉游哉敲着节拍,他嘴里突然蹦出两个字评价她,“牛逼。” 陆茴现在就是拔剑四顾心茫然的状态,“你说的是哪方面。” 她哪方面都很牛逼,一时不知道岑越泽夸的是什么。 “……”岑越泽真情实感笑了,过了红灯,车速平缓,他说:“嫖.娼被抓第一人,好在你今晚偶遇的是我,如果被记者发现,明天就会有#陆茴滚出娱乐圈#这样的话题。” 陆茴万万没想到他误解成这个样子,她嫖余满东?她疯了不成! “我没嫖。”陆茴解释。 岑越泽没信,“敢做要敢当,下次找个靠谱的会所,点两个嘴巴严的鸭子,就不会像今晚这样被抓到局子里过夜。” 陆茴叹气:“岑老师,我真的没嫖。” 岑越泽在她面前话不是一般的多,“我提醒你,嫖大概也就拘留个十五天,组织卖淫不可以,那个是要坐牢的,你小心。” 陆茴怒了,“我说没嫖没嫖没有嫖!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她低声吼完,接着说:“就我这紫姿色需要去嫖吗?茴茴子无语。” 岑越泽转弯开进主路,几秒种后,抛出反问:“你有姿色?” 陆茴想下车了。 让!她!下!车! 她宁愿走回去也不要受这种折辱! 还有不到五百米就到盛家,陆茴过河拆桥,“我有姿色,是某些人有眼无珠罢了。” -- 第67页 陆茴说完这句话,就看见小区的大门。她道了谢就让岑越泽在门口停车。 男人却没听她的话,让她把门禁卡拿了出来,过了安保,直接把她送到盛家这栋别墅的大门前,目送她进了屋子,才将车子掉头开回家。 陆茴这晚累的妆都没卸,脱掉鞋子扑倒在床就睡了。 她做了个很长的噩梦。梦境光怪陆离,画面跳跃。 大部分的情景都在牢里面。铁门铁床铁窗泪。每天吃饭只有十分钟时间,狼吞虎咽,还没有油水。 她难得分到一个肉包子,望着垂涎欲滴,迟迟舍不得吃。终于看够之后,她张开嘴巴,打算两口吃完,十分钟已经到了,她手里的包子被人抢过去丢到垃圾桶里。 陆茴看着自己宝贝的不得了肉包子滚成黑煤球,哇的一声当场哭出来。 然后陆茴就被自己的声音惊醒,她满头的冷汗,从被窝里弹起来,气喘吁吁心有余悸。 狗日的余满东,害她蹲了一次大牢,阴影如影随形。 既然他那么爱他的小青梅,怎么当初青梅失手犯罪的时候,他自己不帮她顶罪,非要来祸害她! 她被噩梦惊醒的时间不早,玻璃窗外的天已经大亮,指针停在九点钟。 陆茴脸上闷得慌,起床刷牙卸妆洗脸,又涂了个面膜,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眼下多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陆茴游荡下楼,盛朝明和盛怜都不在家,她一人独享早饭,吃饱后素颜去了公司。 林桐告诉她最近找来了很多综艺本子,可惜有大一部分和之前的《明星1V1》类型几乎一样,再接就没意思了。挑挑拣拣就剩个做饭带孩子的慢综艺。 “我觉得这个综艺也还可以,就是怕你嫌带孩子烦。”林桐现在还没能力替她接到更好的剧本,与其去演烂剧,还不如继续让她综艺混个脸熟,多吸点粉丝,“我已经帮你和节目组签了意向约。” 陆茴问:“多少钱?” 她就是这么一个庸俗的女人,何以解忧?唯有金钱。 林桐跟她说的数字,是她出道以来的最高纪录。 陆茴说:“放心,就算是天王老子说不同意我也要去带孩子。” “你好爱钱。” “难道你不爱吗?” “真巧,我们拥有同一个爱人。” 陆茴睡眠不足,趴在桌上哈欠就没停过,她问:“今天上午没人来公司找我吧?” 林桐摇头,“没有啊。” 他放心不下,“你别又出去惹事情了。” 陆茴指天发誓,“我没有。” 林桐痛心疾首道:“这一周你的剧播的特别好,盯着你的眼睛少说也有二三十双,都想找机会脚跟不稳的你踢回泥潭。” 陆茴无所谓。 那部仙侠剧这几天的收视率越播越高,势如破竹不可阻挡,几乎能断定这部剧会成为寒假档的经典爆款,随着剧情的深入,陆茴饰演的青姬戏份也越发的多。 青姬貌美痴情,和男主在剧中又有种相爱相杀的CP感。所以这部剧女配男主党cp发展的很嚣张,微博cp榜排名早就超过这部剧的官配。 官配和邪.教撕的轰轰烈烈。 青姬的剧情还没进入高潮,女主角的团队那边已经反应过来,找了公司高层联系了电视台,要重剪一部分集数。 她们就是要赶在陆茴爆之前,剪掉她的高光戏份,不想给她能威胁她们的机会。 陆茴这边还一无所知。她和林桐都没有巨大的野心,只要跟着男女主喝点汤就行。 陆茴说:“林哥,我是乖宝宝,最近没人来找我就好。” 余满东是个老谋深算工于心计的男人,做事风格可能没有之前的两个人莽撞。没来公司打扰她是好事,但愿他也没在家憋坏水。 蹲大牢的经历,有过一次足矣。 林桐又说起昨天采访的事情,“三台那个采访团队德行确实不好,看碟下菜,昨天八成是故意晾着你。” 陆茴感觉到了,“最过分的是休息时间绰绰有余,她们好说歹说就是不让我去吃饭。” 她饿着肚子没法干活。 “别的都没关系,少一个采访也没什么大不了,我担心那个小心眼的总编,发稿子带节奏内涵你。” “我还怕被骂?” “这话我接不住。” 对不起,茴茴子早已练就铜墙铁壁般的脸皮,无坚不摧刀枪不入。 陆茴和林桐还是高兴的过早,以为这是个平静的周六。 剧粉磕cp磕的不省人事,那边就有人爆出床底料,说某热播剧女配和曾经的评委导师在恋爱。 热播剧女配——陆茴。 评委导师——岑越泽。 爆料者拿身家性命担保这绝对是真料,再问就是——【我就趴在他们俩人的床底,所以我就是知道。】 爆料的详细版本还把陆茴塑造成见人就撩的茶女,用心险恶。 陆茴的粉丝看见黑营销就烦,直接就怼:【小茴香不缺人追,带着你的假料滚。】 营销狗放不出床照,但是他拿出了陆茴和岑越泽上下同一辆车,进出同一小区的偷拍照。 附录八个猖狂大字—— 【恭喜粉丝,求锤得锤。】 陆茴本人有话要说:我捶你个大头鬼。 第32章 他要娶你(一更) -- 第68页 好心人奉劝陆茴的粉丝不要再挣扎了, 说的越多,锤也就越多,还不如躺平认下。而且和导师谈恋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至多只是让人觉得陆茴之前赢得的比赛有点水罢了。 左右陆茴也不是什么特别令人反感的负面新闻, 影响说大也不大。而且岑越泽本人也不怎么混娱乐圈,颜狗多是多, 但谁也管不到他的头上。 原本恋情绯闻对陆茴这个待爆组艺人而言杀伤力不大, 然而近期仙侠剧热播, 节节攀升的不仅是电视剧的收视率还有她和余厉的CP粉丝。戏里面他们虐的酣畅淋漓, 戏外的花絮却甜的能要人的命。 CP爆了剧也会跟着爆。 开播短短几天, 网络平台上的播放量就已经突破了十亿大关, 一天两个亿的播放量已经成为年度第一。 剧粉又翻到之前拍戏陆茴帮余厉赶走私生代拍的直播视频,高喊这对简直甜齁。 官博下面的评论不是求花絮就是求加更。 而突如其来的绯闻就像是个追剧上头的粉丝们浇了一盆凉水, 把人追剧的动力消磨耗尽。 女主团队经验老道,私下动用了不少公司养的营销号, 一定要把陆茴和岑越泽的绯闻炒成真的,只有这样才能掐灭在播这部剧里她们被抢走的风头。 百万粉丝的营销号基本用了同一个宣传文案——【岑越泽、陆茴甜蜜约会照曝光, 回顾蜜恋真是磕死我了。】 发了通稿还觉得力度不够大, 顺便买了个热搜, 送上去扩大知名度。 可惜,她们这点小动作并未能如愿,看剧上头的剧粉压根不相信,无论怎么说都觉得是在造谣,她们骂起来人很是犀利。 “神经病,是谁在搞我们的小破剧!” “这么有底气我还以为真的拍到了床照,天天锤锤锤,怎么不去锤你爸和你妈?” “是防爆对吧?这种新闻是路过的蚂蚁都要感叹一句荒谬的程度。” “当我们都没看过之前那个综艺吗?岑越泽这个bking怎么可能会和陆茴谈恋爱啊?这位大帅比是性冷淡我已经说累了。” “哪家小花沉不住气这么早就开始下黑手, 再怎么防爆也没有用,人就是漂亮,就是优秀,该红的就是防不住,洗洗睡吧。” 这种走向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下黑手的人没想到,正准备在微博上开炮骂傻逼的陆茴也没想到。 既然如此,陆茴删掉了微博草稿箱里原本要发的那段不怎么文明的辟谣,她坐在床上想了想,最后谨慎的在手机上打了个几个字,“感谢岑老师让我蹭个车。” 发完微博,陆茴发现自己的粉丝数在不知不觉间涨到了六百万,刚发的微博几分钟内也有一千多的评论数。 没什么人骂她,她竟然有些无所适从。之前林桐说她有那么点微不足道的名气时,她还不太相信,如今看来,她好像真的被人真心爱着了。 粉丝看见她新发的微博惊喜又感动,小茴香平时根本不营业。本来以为剧博的时候情况会好点,谁知小茴香一如既往根本不营业!她们甚至怀疑小茴香是不是忘记微博密码了。 哭唧唧的求发博,求不来就去林桐的微博怒骂你个废物。 现在她们哪怕等来的一个辟谣,也很开心,因为有足足十个字!至于微博内容,那不重要。 “小茴香不要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哦,好好休息。” “新剧有在看,宝贝啥时候发自拍?” “好久没看见新鲜的宝贝了呜呜呜,发张自拍看看脸吧呜呜呜。” 她们颜狗也就这么点要求,说虽说的卑微,但她们也没指望小茴香会听她们的话。 然而没过多久,她们真的在微博评论区刷到了一张她新发的自拍。 小茴香今天终于肯营业自己的美貌了,此等美貌就该经常出来扇扇那些自诩绝世大美人的脸。 林桐也倍感欣慰,好奇地问:“你今儿怎么这么老实,肯发自拍了?” 平时他催催催,都催不来一张。 陆茴老实道:“因为她们让我发了啊。” 林桐翻了个白眼,“那我让你发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听话?” 陆茴抿着唇淡淡笑了一下,“她们是我的粉丝嘛,很可爱,很难不宠着她们。” “看来是我没用。”林桐聊着话题又歪到另一边,“你那么晚怎么坐上岑越泽的车了?” 陆茴指天发誓,“真的是偶遇。” 林桐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他还是想问:“但是他那个破脾气居然让你上车了。” 陆茴面部表情相当沉重,痛心道:“蹭车是蹭到了,但我在车里真是忍辱负重,受尽侮辱。” 林桐用眼睛白她,“别搞黄色。” 陆茴:“……” 林桐也看了狗仔子放出的视频,信息量不算大,就是深夜这个时间点有些敏感。 “你让他把你送小区门口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我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似乎是个大好人,非要送佛送到西。” 林桐合理质疑,“会不会是太晚,怕不安全啊?” 陆茴听着感觉要被说服了,“应该不是吧。” “为什么不能是?凌晨,你一个孤身女子,是会让人放心不下。” 陆茴笃定地说不可能,“因为岑越泽说我长得很安全。” 虽然这不是岑某的原话,但他那个贱兮兮的反问,好像是有这个意思。 -- 第69页 林桐略感无语,话题一转,说起正事,“三台的慢综后天开机,你提前收拾好行李,每次录制应该都要三五天,为了过审,听说还招募了两个新人,都是男的,很年轻,貌似还挺帅。” 林桐警告她,“你给我离他们最少保持一米远!宝,我们不走狐狸精人设。” 陆茴就尼玛的无语,“我没有,是他们要舔我。” “吹逼无罪我理解。”林桐说:“放心,等我打听到那两个素人新爸爸是谁,我会去警告恐吓他们离你远点。” “这样也行。”陆茴臭不要脸道:“我确实有非同一般的魅力。” — 三台的综艺节目一向是几个电视台里收视率和话题度最高的王牌。这个带孩子的慢综,前两季都挺火的,请来的也是有口皆碑的实力演员前辈大咖,有些排外,也有点看不起野路子出身的嘉宾。 导演是三台的御用导演,早已把三台的座右铭“拜高踩低,看碟下菜”八个大字刻在肺上。他对陆茴也不熟悉,也没好感。新一季的小新人就是软柿子,不准备给特殊待遇,专门用来炒话题。 所以录制的前一天晚上,导演提前联系陆茴给她打预防针,要求嘉宾无条件配合节目的宣传。 陆茴也没说什么不满的话,表示自己知道了。 知道是知道,肯不肯做就看她心情。 录制前的晚上,陆茴随便收拾了几个衣服,还有必备的日用品。 她整理好行李箱,饿着肚子下楼找吃的。 好久不见的盛朝明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刚到的外卖,他手上捏着刚拆开的筷子,手在半空停滞了两秒,随后若无其事的开始吃饭。 陆茴没准备蹭饭,翻了翻冰箱,简单煮了碗面。 面条香喷喷热乎乎,白色的雾气朦胧笼罩在她的视野前。 陆茴安静吃完一碗面。盛朝明早就扔了筷子,没动几口。 他目光平静看着对面淡淡然的女人,攥着手,叫住准备离开的她,“吃饱了?” 陆茴点头:“饱了。” 盛朝明没话找话似的,“再来点。” 陆茴:“?” 怎么着,他还想用他吃过的剩菜剩饭来侮辱她吗?!真素恶毒! “谢谢,不吃。” “我没动过。” “那你叫什么外卖?” “我有钱想怎么花怎么花,不行吗?”盛朝明站起来,犯冲的话说出口就开始后悔。 他是想和她和解,那天他在医院好像不应该对她发那么大的脾气。 陆茴不犯贱后,早就不惯男人的狗脾气,“我长了嘴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不行吗?” 盛朝明本来都要服软,被怼后又有些忍不住,“不吃拉倒,我又没求你。” 陆茴懒得理他,转身上楼前,男人对着她的背影,“你和余满东又是怎么认识的?” 陆茴耐心告罄,“和你无关。” 盛朝明很讨厌她身边忽然多出来的这几个男人,他冷嘲热讽,“余满东都是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还是个有腿疾的残废,这你都不放过?” 陆茴听见余满东的名字都倒胃口,她皮笑肉不笑两声,回过头,“只要有钱长得好,就是七老八十快要入土,我都能接受。” 盛朝明被噎的脸一阵泛红一阵泛青,阴不阴阳不阳地说:“余满东想娶你,你可真有福气。” 他们闹进局子的事情,盛朝明略有耳闻。只不过没想到余满东那么快就直接找到他父亲提出联姻,甘愿舍出大半家产当作彩礼提亲,诚意满满不说,还保证过此生定会将陆茴视作掌中珍宝,呵护备至。 盛朝明真的很想知道,陆茴给余满东这么个黑白两道都让三分薄面,闻风丧胆的男人下了什么蛊。 陆茴一听就知盛朝明没有撒谎骗她,这就是余满东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人只做不说。 第33章 死磕到底(二更)…… 余满东白手起家, 心肠狠毒、手段凌厉的程度超出一般人的下限。能做成的事情,绝对不会提前说一个字。 成熟男人杀伐果断,做事情雷厉风行。 陆茴从盛朝明口中听说余满东想娶她这件事, 唯一的感觉就是荒谬可笑。狗比男主做的什么春秋大梦, 自以为是她还和书中那个世界一样,是个任由父母摆布婚姻的废物千金吗? 现在别说盛家人决定不了她的婚事, 就连她亲妈徐琴都做不了主。 陆茴扶着把手, 转过身来说:“我姓陆, 我将来要嫁给谁, 我自己决定。” 盛朝明很不爽她这种语气, 就好像他们盛家会贪图余满东的大半身家逼她去结婚一样, 他分明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但是在陆茴面前每一次都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冲动易怒,他说:“我们盛家人不关心你的婚事, 何况谁知道余满东是不是别有用心呢?我可不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 见了一面就爱到非她不可,纯属扯淡。 男人什么德行, 盛朝明能不清楚?见色起意还差不多, 而往往见色起意得手之后都会弃之如履。 陆茴不轻不重将话茬带了过去, “那你去问余满东,我不关心这个,别和我说,听着很烦。” 盛朝明从她不耐烦的语气中感受到了真切的嫌弃厌烦。 陆茴关房门的声音也特别的大,咚的一声,落在耳里成了声巨响。 -- 第70页 盛朝明站在楼梯口,目光望向她房间的方向,沉默良久, 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陆茴的心情其实没受到什么影响,该来的总是要来,该挡的也挡不住。 明天要出发去录制新的综艺节目,陆茴有点睡不着,精神亢奋,在床上做了一套广播体操,舒展四肢躺在被子里,想到那三个难缠的男人,她把系统叫了出来。 “你说他们三个到底想干什么?” “你哥说了,娶你。”系统反应倒是快。 沉默三秒钟,陆茴开始跟他回忆总结,“是这样的,上次谢燃说要娶我前提是挖掉我的肾,言昭要了我的心,余满东直接把我推到火坑里看着我死。” 她语气平静,“所以这三个人每当说爱我要娶我,在我的耳朵里的效果就成了——我来杀你了,顺便杀了你妈。” 非常惨烈恐怖。 系统很狗的试探,“或许你知道现在非常流行的追妻火葬场剧本吗?” 陆茴知道,她认真地说:“可以直接快进到火葬场吗?实不相瞒,我现在只想看他们被烧成灰。” “……”系统:“那您加油喔。” “我会努力朝着这个目标进发的。” 聊完天,陆茴闭上眼畅想那三个人将来的凄惨下场,心满意足睡着了。 她果然是个缺德人中人,想着火葬情节都能在梦中笑出声来。 陆茴这一夜做的都是美梦,在梦中都笑的合不拢嘴。 第二天意外睡过了头,《熊孩子》录制组竟然一声招呼不打扛着设备直接来了她家。 A组的编导拿到了的是一个陌生的地址,看见某某壹号小区的时候,内心咋舌叹道现在小明星真的是太有钱了。 明星的钱也太好挣了吧,据他所知,陆茴现在撑死是个三线小明星,壹号院的房子没有上亿拿不下来。 “林桐没给错地址吧?” “没有,就是这。” “也没听说陆茴是隐形富婆啊,操,到底什么来头。”编导被这鬼天气冻得手指僵硬,用力搓了搓手,他说:“尼玛的,不会是她租的房子吧。” “应该是租的吧,可能为上节目排面好看点,大家多多少少都虚荣,这种做法也可以理解。” “是啊,娱乐圈里哪有单纯的人。” 他们边往里走边聊着天。 很快编导严寒深冬带着摄影师和其他工作人员就赶到图上的地址,仔细核对了三遍门号,才敢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门口这个字是盛对吧?我没看错是吧?” “确实是盛字。” 编导倒吸一口气,“我们今天还要进去吗?” 总感觉自己逮到了个大新闻。 摄像师还是胆子够大,“去呗,反正来都来了。” “摄像机开了没?” “开了。” “咱们进去吧,感觉不一定是我们想的那样。” 他们彼此打气壮胆按了门铃。 其实现在也才早上八点钟,盛朝明和陆茴都在睡梦里。 最先被门铃声吵醒的是盛怜,二小姐耷拉着眼皮下楼开了没,眼睛好像都没睁开,一脸起床气,“你们找谁?” “这是陆茴老师的家吗?” 盛怜像个幽灵移动自己的身体,不带感情敲响陆茴的房门,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楼下有人找你。” 盛怜说完继续回房间睡觉了。 陆茴半梦半醒还以为盛怜再梦游,她穿着睡衣到楼下的客厅,几双眼睛大大圆圆瞪在一起,剩下的只有长久的沉默和尴尬。 编导说:“陆老师,我们的节目是从你们出发的时候开始录制的。所以这儿是你常住的家吗?” 陆茴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一part,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几秒后回神。 编导客气一问,她就不要脸地答:“不是我家,我蹭的酒店。” “……” 睁着眼睛说瞎话,傻子也不会信啊。 编导拧巴笑了几声,“可以跟观众朋友们介绍一下你的家吗?” 陆茴指了指对准她的镜头,“现在是直播?” 编导摇头:“不是。” 陆茴松了气,垂着懒倦的眼皮,早晨没睡醒还是困,她说:“不可以。” 编导真是服了。这位新嘉宾真的是好难搞。 人一多起来就算是动作小心也还是会闹出不小的声响。 盛家的这两位睡眠都浅,有个风吹草动就睡不好,而且起床气大的惊奇。 盛朝明被楼下虚虚实实的声音折磨的难以安眠,绷着冷脸掀开被子,穿着睡衣踩着拖鞋下了楼。 他的脸非常非常的臭。 节目组全员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陆茴,你存心不想让我睡是吧?” 一声质问后伴随着腔调极冷的嗤笑,“我告诉你,我今儿睡不好,你接下来也都别想能有好好睡一觉的时候。” 陆茴:“……” 节目组:“哇……” 信息量太大,他们好像听到了不该听见的内容。 微博上三次否认关系!背地里竟然同居了! 同居啊同居,传出去就是大新闻。 盛朝明轰轰烈烈发完脾气睁眼对着黑乎乎的镜头,整个人一愣,眉眼顿生戾气,语气冷的结冰,“这什么玩意 ?” 陆茴当了一次中英文双语翻译,“摄像机,camera。” -- 第71页 盛朝明冷脸表情相当怵人,“拿走。” 节目组的人赶紧将镜头换了个方向,架在客厅中间,对着阳台外的天空。 陆茴对他们说:“我洗漱换个衣服,然后就能跟你们一起去机场了。” “好....好的。” 盛朝明窝着火,“你要去哪儿?盛家不是你上班用的办公楼,不要什么人都带进来。” 这话就相当难听了。 节目组的人基本都是底层做起,比这难听百倍的话都听过,这种程度真的就还好。 面子丢光的是陆茴,他们以为陆茴要忍气吞声,亦或者是道个歉。 然而陆茴翻了个大白眼,“之前以为你是个炮仗,看来是我误会了,你应该是个音响才对,见人就轰,一点就炸。” 盛朝明已经彻底清醒:“我是你哥。” 陆茴敬而远之,“别,我不配上。” 目睹豪门兄妹也许可能是情侣的世纪大战的旁观者,自觉躲开,生怕波及自己。 他们想给陆茴竖个大拇指,牛逼啊姐,盛家太子爷还能这么骂? 陆茴没多久拎着自己的粉色行李箱下楼,她问:“可以走了吗?” 编导说可以了。然后一个个轻手轻脚收起设备,谨慎又小心从盛家的客厅里退出去。 突袭录制的A组人员鱼龙混杂,有三台在编人士,也有临时招的外包人员。目睹八卦中心的人一多,消息就长得嘴自己飞了出去。 去机场的路上,收音组就有人忍不住给自己的朋友八卦。 【他妈的,惊天大新闻。】 【我不问,憋死你。】 【陆茴和盛朝明同居了。】 【哦豁,兜兜转转原来还是你!怎么又转到陆茴曾经的绯闻对象了?】 【我今天去录节目亲眼看见的啊啊啊,不能在网上爆料,只能跟你说说,你千万不能说出去啊啊啊。】 【好的,姐妹。】 保证不告诉别人的承诺还没热乎,好姐妹立马就卖了消息,迫不及待跑到网上放料,说了陆茴和盛朝明同居的事情。 评论清一色给我爬。 营销号都给陆茴编了八百个男朋友了,一天睡一个都睡不过来。 节目组也是缺德,拍到了素材,虽然盛朝明的脸他们不敢放,但是盛家里面什么样他们还是敢原样放出来,既然迟早要让网友知道,那刚好可以利用这件事炒作一次。 内部人员火速加入战斗,主动出击,“三台拍到了,应该会放,大家可以期待下下周第一期的放送。” 为了收视率,他们真的豁出去了。 陆茴随节目组工作人员一同到机场值机,排队过完安检,顺着座位号找到自己的位置。 她刚坐下,身边的位置就被人占了过去。 抬起头,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 黑色长发五官精致的男人坐在她左手边的空位,气质清冽,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迎面而来。 很好,言昭竟然能做出跟机这种不入流的事情。 后排编导火探着身子解释:“陆茴老师,言先生是我们这一季新加入的素人新爸爸,你们可以多多交流,这样在节目上也能够更熟悉。” 上面要求娱乐节目必须有素人参加,他们好不容易才发现这个大美人,死磕了他很久,才磕成功。 第34章 我是她的狗(一更)…… 陆茴死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言昭出来卖艺的这一天。 清冷高贵一心修道的仙君, 竟然也会下凡讨生活。 死磕言昭上节目的工作人员若说没有私心也是骗人的,这位长发美男和陆茴的传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观众肯定爱看这种戏码。 导演组也是缺德的,提前打听过陆茴对这位疯狂追求者的态度, 貌似不怎么好, 置之不理,无动于心。 不待见才好, 这样见了面就有得撕, 撕的愈演愈烈, 节目才方便制作爆点。 不过现在的形势走向并不如他们事先的预想。 陆茴的反应也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好像没多大的情绪变化, 没有生气, 也没有怒气冲冲找节目组理论。反而淡然接受了他们的安排。 面对此种现状,编导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也很失望。撕不起来,他们还拿什么制造话题? #收视危# 编导拱火第一名, 故意问了句,“陆老师, 你不会介意吧?” 陆茴哪能看不清他们的什么算盘, 挤出一抹干净甜美的笑, “不介意呀。” 她笑得出来,编导就不太笑得出,还要强装着没事,“这就好。” 好个屁! 怎么还没吵架?快点打起来打起来啊。急死他们了。 陆茴偏没有如他们的意,起飞之后调整好座椅,戴上眼罩往后一趟,舒舒服服开始睡起大觉。 编导透过座位夹缝一言难尽看着这一幕,很想在她耳边大声喊上一句, 你现在怎么还睡得着啊? 她不仅睡着了,还睡的特别香,小小的鼾声转到其他人的耳朵里,各自都心情复杂。 言昭一直没有作声,眉头也始终没有舒展过,板着脸没有表情。 他不喜欢坐飞机,太麻烦了。 也就是现在不方便,不然他还是更愿意御剑飞行。 航程需要两个半小时,飞机里温度偏低。其他人逐渐在腿上搭了条保暖的毛毯。言昭自然是不怕冷的,侧目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女人,顿了三秒钟,叫来了空乘人员要了一条毛毯,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 第72页 后座昏昏欲睡的编导激灵坐起,一下子就清醒了。胳膊肘抬起怼了下身边的摄像,压低嗓子,“快拍下来!” 这都是素材。 摄像手里握着微单,躲在后面找好角度,偷偷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节目组下了飞机,就在和粉丝专门互动的官博小号上发了这张照片——“猜猜这是哪两位新手爸妈~” 语气贱萌贱萌的。 照片像素高清,然而只是个背影,连侧脸都没露。 虽然如此,长发男人的侧影还是很好认出来的,清冷优越的身姿,即便是背影也抵挡不住贵气。 “卧槽!我知道他,隔壁综艺的常驻观众,你们怎么磕下这位冰山美男的?” “用脑子想想,这节目里还有谁不就知道冰山男为何下海了吗?” “节目组,你还有多少惊喜都尽管拿出来吧。” “快点播快点播快点播。” 综艺粉反应不错,至少他们这一做法确实拉高了观众的期待值。 — 陆茴他们下飞机时在傍晚。编导临时搞事情,自我发挥,把录制地点的具体地址交到陆茴手里,行李也一并还给了她,“地址已经给你们了,你们自行想办法过去哦。” 录制地点在南方乡村的自建小院,地址稍稍有些偏僻,不太好找,也不方便搭车。 编导说:“言先生是个素人,什么都不懂,还麻烦陆老师多多照顾他。” 陆茴捏着地址,“我也可以当素人。” 编导哈哈尬笑几声,“陆老师真幽默,很有综艺感呢。” 编导布置完任务,留下两个跟拍的摄像师,就上车直接溜了。 陆茴带的行李箱其实很大,21寸,提着还挺费劲 。再一看言昭,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他连个手机都没有。 陆茴坐在行李箱上,认真思考要怎么出发。 言昭的眼睛一直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他望着她咬唇的小动作,喉咙不易察觉滑动两圈,过了一会儿,他问:“远吗?” 陆茴不是很想和自己的前前未婚夫搭话,“我又没去过,我怎么知道。” 言昭仿佛不知道有镜头在拍他们,他好像也没开玩笑,“我可以带你飞过去。” 陆茴:“……” 她懒得纠正言昭这种听起来会被当成神经病的言论。 跟拍他们的其中一个摄像师没忍住,笑到身体发抖,手里的镜头都拿不稳。 破案了。 难怪这么帅的舔狗都舔不到女神,原来是这个脑子确实不太好用。 言昭余光冰冷扫了眼身后,摄像笑的浑身的肉都在颤抖,在被冷冷瞥了眼后,忽然心虚不敢动。 言昭伸出修长的手指,擅自从她手里抽出纸条,看了眼上面的文字,哪怕学会了这个世界的文字也没用,他不认识路。 陆茴抱着双手看好戏,“你带路?” 过了片刻,男人点头,“我有金子,可以打车。” 陆茴龇牙乐了,“你哪来这么多钱?” 言昭什么都没瞒着她,和盘托出,“我将置物袋里的宝物拿出来卖了,换了一些金银。” 曾经能在修真界呼风唤雨的宝物到了这里仅仅就是好看点的古董摆设,没用但是非常值钱。 言昭换到的金银足够他半辈子的吃喝。 他认真盯着她的眼睛,“你要吗?全给你。” 陆茴:“我不要。” 跟拍的两位大哥真的有点听不下去了,这位长发美男怕不是脑子有什么疾病,以为自己生活在古代,说话文绉绉的,做派也文绉绉的。 “那个陆老师,现在的节目都不提倡吹比炫富,容易翻车。”大哥为了他们好,委婉出言提醒。 陆茴当然知道。 言昭把两位胖大哥当成空气,他望向陆茴,问:“你是想御剑飞行,还是要坐车?” 他脸上认真的表情很难让人感觉在胡扯,“御剑飞行更快一些,但是要他们两个胖子带路。” 陆茴深呼吸,“你闭嘴吧。” 她说完这四个字,路边就来了辆空出租。陆茴招手拦下车子,劳烦司机打开后备箱,没来得及动手,言昭的动作就快她一步,单手毫不费力将她的行李箱塞了进去。 四个人坐一辆车,还真的有点挤。 摄像老师又说:“按照规矩,节目录制时就不能用自己的钱。” 陆茴说:“我不讲规矩。” 他们无语也无奈,陆茴直接打车这种无聊的操作,直接掐灭了路上搞事情的苗头,丧失了看点。 陆茴顺便问了司机,“师傅,这里过去要多久?” “一个半小时吧。” “好,谢谢。” 这么一看还真是够远的。虽然陆茴不困,但她还是打算在车上再睡一觉。 她默默把身体往车门的方向靠了靠。言昭的肩膀靠着她的肩,他也没打扰她,静静看着她的脸,在思考她愿不愿意和他回去。 修道飞升这件事上,他已没有之前那么强烈的执念。但与她厮守一辈子这个念头,始终不曾变过。 陆茴闭着眼慢慢真的就又睡着了,摄像师举起的镜头还对着他们两个,言昭冷下脸,伸手挡住镜头,冰冷撂话:“别拍了。” 让她好好休息。 强大的气场令人恐惧,摄像都不太敢和他对视。好像是没什么可拍的素材,讪讪合上镜头盖子。 -- 第73页 摄像大哥是个无聊起来就话多的男人,脑子一热就想和身边这个男人套近乎,他说:“兄弟,你真喜欢陆老师啊?” 言昭闭目养神,“嗯。” 摄像大哥嘴巴痒,“兄弟,你绿了。” 他痛心疾首,“唉,今早我们去陆老师家里接人,她家有别的男人。” 言昭沉默。 摄像大哥语气相当沉痛,“我看你条件也不差,大可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你别怪哥说话难听,陆老师一看就不喜欢你。” 言昭终于有了点反应,“不喜欢?” 摄像大哥感觉自己在做好事,“对啊!看你的眼神就挺……你明白吧。” 话不能说的太难听,伤人自尊。 陆老师看这位美男的眼神,那就跟看死人没啥区别,眼皮子都懒得掀。 言昭摇头,“她喜欢我的,她连心都可以给我。” 完几把蛋。 这位大兄弟不仅神经质,还有妄想症。 出租司机提前半小时把这几个人送到现场,要钱的时候,陆茴一分没有,让言昭掏钱。 言昭从裤兜里摸出一块金条,“够吗?” 陆茴and司机:“……” 言昭之前买门票也都是用金子结账,用习惯就没觉得哪里不对。 最后还是摄像大哥骂骂咧咧替他们付了钱。 陆茴和言昭是最后到达录制点的嘉宾,其他人早就在节目组的安排下到了。 这季新来的嘉宾还有暑期刚爆的流量小花,短短几个小时就已经和上一季的前辈搞好了关系。 陆茴进屋的时候他们玩游戏玩的正嗨,她热情的打了个招呼,貌似中断了他们游戏的氛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其中有位演技派老师大概不太喜欢她这样的炒作咖,借口累了上楼休息。 言昭站在她身后,替她拎着行李箱。 导演听说他们直接打车来的,差点没气厥过去。定睛一看,发现之前没少给他脸色看的言昭正替陆茴拎着行李。 不禁小声在心里问:他不会真的是来当陆茴的狗吧? 言昭横过一眼,淡淡道:“我是。” 导演:??? 导演:操特么的,吓死他了!怎么能有人听得见别人心里在说什么啊?是巧合吧?一定是巧合。 第35章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导演都要被言昭给吓出心脏病, 邪门,真是邪了门。 虽然之前略有耳闻这位拥有顶级美貌的冷美人是陆茴的疯狂追求者,但毕竟不曾亲眼见识过有多疯狂, 没什么实感。 当初他们节目组去磕人的时候, 求爷爷告奶奶的,轮番上阵, 说尽好话, 尽可能开出了最好的条件, 言昭连客厅都没让他们进, 态度冷的结冰。 所以导演在那时候对传闻产生了质疑, 这个人的高冷不是装逼装出来的, 而是骨子就冷血淡漠,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像个舔狗一样卑微的去爱另一个人? 何况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导演就不太相信之前的传闻。 现在他的想法又变了,言昭刚才说的“我是”这两个字姑且算是见鬼的巧合, 但他主动给陆茴拎行李这事也能看出点不同之处。 等嘉宾各自回房休息,导演将今天跟拍的PD叫了过来, 问道:“今天来这里的路上, 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跟拍PD一脸苦涩, “啥也没有,陆茴一觉睡到这里!颠都颠不醒!” 有一段颠簸的水泥路,都快把他颠吐了,陆茴还是睡的和死猪一样。 “他俩没聊天?” PD摇头,“没有。” “陆茴没甩脸?” “没有。” “那这还有什么看头?” 噱头呢?!爆点呢?!什么都没了。 PD都有点心疼导演,费尽心思挑了个绝好的素人,拱火搞事情结果搞了一场空。想看见的场面,一个都没有。 “没关系, 导演我们还有四天时间可以制造矛盾。” “你的建议很好。”导演深表赞同,“没有矛盾我们就创造矛盾。” 天底下没有吵不起来的架,如果有,那就是他们不够努力。 — 导演组刻意把陆茴和言昭的房间安排成隔壁,农村里的自建小楼隔音效果也不太好,一点小动静都能听得清楚。 言昭默默无言将她的大箱子拎到房间门口。 陆茴就当自己上节目多了个临时的助理,言昭总不能以为自己这点小恩小惠就能把她哄得晕头转向。 她连声谢谢都没有说,准备关门时,言昭的手控住了门板,腕上的青筋一根根的,他用力把门按了回去。 陆茴抬眼看着他,准备好洗耳恭听。 言昭说:“早点休息。” 陆茴推开他的手,关上房门就算对他的回答。 言昭僵着身体在门口站了几分钟,转过身来,一道陌生的身影撞入他的视线。 眼前的女人刚洗完澡,穿着睡裙,腿长腰细皮肤极白,轻薄的睡裙包裹着若隐若现的身材。白里透红的脸蛋上仿佛还匍匐着从浴室里带出来的热气,发梢滴着水雾,出水芙蓉般清透美丽。 宁娇冲他甜甜笑起来,梨涡浅浅,清纯娇艳,睁着懵懵懂懂的双眸,语气非常轻柔,她问:“还没睡吗?” 言昭多少年都没见过这么劣质的勾.引了,故作萌态的清纯,做作的令人犯呕。 -- 第74页 若是从前,言昭可能眼睛都不眨就拧断了这个女人的脖子。 宁娇脸愈发的红,她低着脸,又忍不住抬起头悄悄看他,仿佛自己特别的娇羞,她问:“是睡不着吗?要不要喝杯牛奶试试?” 宁娇往前走了两步,沐浴后的淡淡清香传到他的鼻尖,她说:“我之前在网上看到你的照片,你真人比照片还好看,长头发也很漂亮。” 她这张嘴确实很甜,哄人高兴的话,张口就能说。 宁娇现在是刚爆的小花,讨好节目组里其他德高望重口碑良好的前辈情有可原,本不必去哄言昭这么个素人,但她真的很喜欢言昭这张脸。 太漂亮了。 怎么会有人能长得这么好看呢? 也不会故意卖弄美貌,不会做出些油腻反感的行为,话少深情又稳重,这样的人很适合来当男朋友。 女追男隔层纱,宁娇感觉自己主动出击,成事几率还是很大的。 言昭没搭理她,回房后还把房间落了锁。 锁扣合上的音调,厚重低沉。宁娇听着却觉得敏感刺耳,脸色微微一变,也挂不住嘴角的笑。 她也没想一击即中,只是言昭未免太不给面子。既如此,就更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 第二天早上八点开始录制节目。加上陆茴和言昭一共有六位录制嘉宾,站在镜头前满脸写着“不熟”两个字。 宁娇混得很好,昨晚来的时候就给所有人都送了礼物,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把持着讨巧的尺度。所以今早从录制起前辈们就非常照顾宁娇,倒是对陆茴不咸不淡。 导演对宁娇和陆茴之间若有似无的火药气场很满意,如果节目皆大欢喜合家欢,那就没有人看了。 观众就爱看撕X,女明星和女明星对打,女明星和男明星互相内涵,撕的越响亮收视就越高。 导演说:“大家也知道我们这个节目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带孩子共同成长。” “本季爸妈和宝贝们的搭配不再是抽签,而是主动匹配。” “简单来说,大家想要带哪位小朋友跟我说出他或者她的名字就可以了。” 简单说完规则,节目正式开始。 陆茴也不讲脸面不懂谦让,见其他人推三阻四,主动伸手提出她先来选吧。 话刚落地她就被针对了。 “要不宁娇先来吧,照顾新人嘛。” 德高望重的前辈发话,有眼色的新人一般就该让路服软。 但陆茴不是一般人啊。她弯腰探出半个身体,龇牙笑笑:“张老师,我也是新人,嘿嘿嘿。” 这个笑声听上去真的挺贱,会气到人。张远明脸都成了绿色,多少年没被当众落过面子,非常不适应。 宁娇站出去打圆场,“要不还是老师们先来吧?” 张远明缓和难看的脸色,“这样,就按现在的站位顺序吧。” 一锤定音。 陆茴排在倒数第二,这个排位对她很不友好。 匹配尘埃落定,陆茴要带的小朋友是个有点胖,家境优越被惯坏了的小皇帝。 听说这位小皇帝是被他叔叔送过来强制改造,体验人间疾苦的。脾气大的吓人。 小胖子看见陆茴走过来,眉毛皱成一团,表情嫌弃,将手里的鲸鱼玩偶砸到她身上,“你走开!” 还挺凶的一个熊孩子。 其他人站在一旁等着看好戏。 陆茴环抱双手,冷冷看着他。 小胖子也没被她吓着,把她当成家里的保姆使唤,颐气指使,“你,帮我玩偶捡回来。” 陆茴笑了,这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小胖子超大声:“快点!” 陆茴说了个行字,然而却转身去了厨房,翻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工具,最后在客厅角落里翻到了鸡毛掸子,慢慢走到他面前。 小胖子昂首挺胸,“你别想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陆茴挑眉,“自己去捡。” 小胖子根本不听,“我就不,你也不敢打我,打孩子犯法。” “是吗?” “你给我小心点,我爷爷奶奶都很疼我,你敢打我,我不给你好果子吃。” 陆茴依然笑眯眯的,抬手当众给他屁股来了一下。 上这个节目的嘉宾带孩子都温温柔柔,走的知心哥哥姐姐路线。哪有陆茴这样上来就揍孩子的?导演都给看傻了。 小胖子愣了几秒,小脸随即涨的通红,面子尽失的情况下放声大哭。 哭到喉咙哑了,也没见陆茴主动来哄他。 小胖子捡起地上的鲸鱼玩偶,跑到她身边泄愤似的又砸了一下,“讨厌你!” 然后哭着喊着要换人。 他那张软白肉乎的小脸都要哭肿了,平生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宁娇蹲到他面前,往他手里塞了个棒棒糖,“小朋友不要哭啦,姐姐给你糖吃。” 小胖子收住哭声,几秒后用力把糖砸在地上,两只眼睛一瞪,威风凛凛的气势就出来了。 “阿姨,你别想讨好我。” 他身后的陆茴差点没笑出来,宁娇也是个傻的,想踩她立人设。对熊孩子和对渣男就一个道理,不能哄不能惯,否则就是助长他的威风。 宁娇一口气哽在喉咙,差点被憋死。撑着笑脸抱起她身边的小女孩走了。 -- 第75页 小胖子挨了打,哭着睡着。到中午又被饿醒,他坐在床上叫半天,也没人来给他穿衣服穿鞋子,被迫自己动手,心里给陆茴狠狠记了一笔,等他回家一定要去爷爷奶奶面前告状,要她好看!!! 他蹬着小短腿下楼,用力吸吸鼻子闻到一阵浓郁的香味,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陆茴说:“过来吃饭。” 小胖子不情不愿爬到椅子上,看见碗里的面很不高兴别过脸,“我不吃青菜不吃鸡蛋,你拿走,给我重新做。” 他要闹绝食! 快点来哄他。 小兔崽子脾气真的大,简直欠揍。亏她还特意给他加了个鸡蛋。 陆茴哦的一声,“不吃就不吃吧。” 小胖子气的眼睛发酸,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他摔了筷子,“我讨厌你。” 他气鼓鼓地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陆茴置之不理,吃完自己面前这碗面,又将他的面端了过去。 小胖子眼巴巴看着她手里的碗,她问:“你要吃?” 他气急败坏:“不吃不吃我不吃!” 不哄着他,他绝对不吃。 陆茴笑,“没关系,我帮你吃。” 哇,真的要被气哭了。 旁观的导演身上冷汗成雨,老话没说错,恶人自有恶人磨。 但也不能让陆茴太过分了,这位小朋友可是岑家的宝贝疙瘩,说是送来体验生活,也不能让他真的受了委屈。 鸡飞狗跳的录制尚未结束。 线上爆料永远与时俱进。 【@划水知名达人:操.他妈笑死我,陆茴第一天就动手打孩子了。】 第36章 挖出金丹 熊孩子这节目上一季看着就挺气人的, 观众边看边骂,有时候会被里面熊孩子的一些举动气到心梗,不得不佩服节目里明星的耐心和好脾气。 可算有嘉宾不畏舆论敢收拾熊孩子了。大解气。 陆茴和小胖子应该是相处的最不好的一组, 她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后期会被观众骂虐待小朋友, 臭脾气半点不惯。 该揍揍,该打打。 小胖子不断吞咽口水看着陆茴一口不剩吃掉他的那碗面, 越想越气, 胸口都要爆炸了。她怎么能不哄着他呢?!她怎么可以吃掉他的面?他说不吃他竟然就真的不给他吃? 小胖子饿着肚子大发脾气, 桌子上能看见的东西都被他抓起来砸了。 “我要回家!我要我的爷爷奶奶, 我不要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陆茴打了个饱嗝, 擦干净嘴巴, 慢悠悠掀起眼皮,淡定看着他, 一点都没生气。 小胖子现在就是无能狂怒的状态。这个女人怎么还不来哄他?! 他倔强睁大漆黑的圆眼睛,死活都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你不给我饭吃,你们就是虐待小孩的坏人。” “你自己说不吃, 我总不能强迫你, 对吧?” 小胖子挂在睫毛上的珍珠眼泪哇的就掉下来, 落在脸上,特别丢人。 这个女人,怎么那么会气人呢? 小胖子跳下凳子,双手威风插在腰上,气呼呼地放狠话,“你等着吧,我以后一定要叫你好看。” 陆茴感觉这小胖子生气的小模样还挺可爱,像只快要爆炸的河豚。 她伸手捏了捏河豚的小脸, 敷衍至极,“行,我等着你。” 小胖子的脸立马涨的发红,挥开她的手,“我不许你捏我。” 陆茴勾唇微笑,“我捏都捏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糟糕!小胖子感觉自己遇上对上了。怎么还有人能比他还更无理取闹。 小胖子转过身用自己圆圆的后脑勺对着她,他脱掉鞋子爬上沙发,憋着气造作手里的遥控器,电池都给他拆了两回。 导演在一旁干着急,抓到空档时机私下和陆茴打商量,“小孩子不懂事,你太严厉了对节目效果也不好。” 陆茴眨眼,“我很严厉吗?我不是还挺好的吗?” 导演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我跟你说实话吧,岑家老太太把人送过来,是让她孙子来玩的,不是受苦受难,老人家瞧见我们连饭都不给他吃,我们很难做啊。” 陆茴这才知道这位嚣张跋扈小霸王一样的小胖子是岑家人。 她恍然大悟拖长尾音,“可是他自己不肯吃,我总不能拿着棒槌硬往他嘴里塞饭吧。” 导演被逼的暴躁了!陆茴哄这熊孩子两句又怎么了?能死不成吗? 唉,他在心中叹气,无可奈何下两只眼睛干脆闭上。 完蛋算了。 不管了,也管不好。 挑来挑去以为挑到了软柿子,结果碰上就是满手的钉子,扎人啊! 导演对着选人的PD一通轰,“你可真是请了一堆祖宗来啊!” 这叫好欺负的新人? 这叫随便炒作的糊逼? 他今儿算是开了眼界。 PD被骂的一句废话不敢讲,战战兢兢的挨骂,等导演消了气,他说:“今天录完,我们让陈剧作给小朋友喂点吃的,哄一哄。” 还是可以再抢救一下的。 导演白眼都翻不动了,一录就是一天,等结束黄花菜都凉了。 陆茴已经若无其事坐到小胖子的身边,“换个台。” 小胖子龇着牙,本来不想理她,但又憋不住,“就不换就不换。” -- 第76页 气死她,哼哼哼。 陆茴也没和他吵架,怀里抱着抱枕,“看看动画片也未尝不可。” 小胖子肚子咕噜噜的叫,他好饿,快要把自己给饿哭了。 他好像现在才明白这里不是他家,没有人会无条件哄着他,像佣人一样伺候着他。 客厅餐厅都是一片狼藉,地上瓶瓶罐罐什么都有,又脏又乱。 陆茴侧脸对着他,“饿了?” 小胖子现在不敢嘴硬,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声音比蚊子还小,“嗯。” 陆茴问:“想吃什么?” 小胖子委屈道:“面。” 他要吃刚才那碗面,真的好香。 陆茴静默思考,然后说:“也行。”转了个弯,“但你要把你乱丢乱扔的东西都捡回来,把地打扫干净,我就给你煮面。” 小胖子生下来就养尊处优,听完就说了俩字:“不干!” 士可杀不可辱! “你这是雇佣童工!” 陆茴被逗乐了,“还想不想吃面了?作为一名小男子汉,怎么敢做不敢当?你如果讲礼貌讲文明,我还可以在你的面里加两个小鸡腿。” 她说话的时候,又伸手揉揉他的小脑袋。 他的脑袋可不是随便摸的。连他的爸爸妈妈都没怎么摸过呢!这个女人真的是太轻浮了。 小胖子的耳朵变红,“你说到做到?” “当然。” “骗我你就是小狗。” “我们拉钩。” 小胖子红着耳朵和她拉了钩,忽然觉得她也没那么讨厌。 两人暂且达成了和解。 小胖子下了地老老实实捡起那些被他丢出去的东西,又费劲扛起角落里的拖把,把餐桌下的橙汁给擦干净了。 亲眼目睹的其他人内心极大的震撼,导演使劲掐自己的胳膊,只要活得久,果然什么都能看见。 小祖宗都有主动干活的一天。可见陆茴在治孩子这方面颇有手段。 小胖子干完活,颠颠跑进厨房邀功,拍拍胸口神色特别得意,“我都干完了,你也快点。” 这幅得意洋洋的样子,和他那个拽的像个二百五似的小叔简直神似。 陆茴说:“知道了,去外边等着。” 小胖子一步三回头,“你快点啊。” 陆茴没骗孩子,新煮好的面里加了两个鸡腿。 小胖子抱着碗吸溜吸溜,最后连碗里的汤都舔干净了。 以前他吃饭哪有这么爽快,都得好几个人围在身边一口一口哄着他吃才行。 他打了个饱嗝,满足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傲娇道:“味道还可以。” 陆茴也不知道他嘴硬的毛病是跟谁学的,摇头笑了笑,“谢谢你的夸奖。” 闹到现在,已经下午两点。除了陆茴这组波折不断,言昭那边也很头疼。 言昭不会带孩子,和扎着辫子的小女孩大眼对小眼。 小姑娘身体不好,乖乖软软,虽然怕生但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哥哥,主动张开双手要抱抱。 言昭没动,她的眼泪哗哗的掉。 言昭才将人抱起来。 他觉得自己真可笑。就为了能和陆茴有多一些的相处机会,跑来这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小女孩圈着他的脖子,“你今天是我的爸爸吗?” 言昭说不是。 小女孩又要哭了。 言昭还是说不是。 言昭感觉自己是一个不讨孩子喜欢的人,不像陆茴,到哪里都很受欢迎。 他们订婚后成亲前,陆茴就不止一次红着脸跟他说过以后想要两个孩子。 儿女双全,相夫教子,是她向往的平静生活。 她提起孩子的时候,眼睛特别亮,羞怯腼腆,粉扑扑的小脸蛋憋得通红。 可那时,言昭别说孩子,连成婚这件事他都是没想过要做的。 可能在他决定修道后,在心里早就默认会杀了她。 言昭想起以前的事情,还是会痛苦的闭上眼。 过了午饭的时间,言昭低头问小女孩,“你饿了吗?” 小女孩点头:“肚肚饿饿。” 言昭说:“我不会做饭,我带你去隔壁问问那位姐姐肯不肯让我们蹭个饭。” “好。”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应。 言昭谁都能利用,且得心应手。他牵着小女孩去了隔壁楼房的客厅。 言昭说:“孩子饿了,没吃饭。” 陆茴只有满头的问号,为何要来跟她说?!怎么还想道德绑架她吗? 言昭的唇动了动,刚开了个口:“你能不能……” 陆茴警惕道:“别问,问就是不能。” 小女孩仰脸看着她说:“姐姐,肚子饿饿。” 她对言昭实在能狠得下心,但面对小女孩可怜的眼神,就有点硬不下心肠。 她败了。 她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陆茴去厨房给小女孩做了份蛋炒饭,香味四溢,把满屋子的工作人员勾的犯谗。 小女孩握着筷子,“哥哥的呢?” 陆茴摸摸她的脸:“大人要吃就得自己做。” 言昭也别吃,饿死算了。 小胖子看见她摸别的小朋友,本来还开开心心的看动画,瞬间就变了脸。 她就是小叔叔说的海王。 看见小朋友就摸。 -- 第77页 真讨厌。 镜头之外的阳台,避人耳目的栖息地。言昭和陆茴各自站在一端。 言昭垂着脸,捏紧拳头,“你自己吃过了吗?” 陆茴道:“当然。” 当年言昭不仅剖开了她的心,顺便也挖掉了她的金丹。 “我没办法还你一颗心。” 人没了心会死,陆茴死之前,言昭还不想死。 陆茴干巴地笑:“理解,没有的东西我们也不强求。” 言昭根本没有真心。 言昭张开手指头,掌心里有一颗泛着光的金丹,他抬起苍白的脸,润玉漆黑的眼珠看向她,他说:“这是我的金丹,我挖出来了,给你。” 言昭白着脸,“你吃掉,好不好?” 陆茴倒吸冷气。 言昭是什么品种的疯批? 这金丹看起来太烫手,她哪敢要。 而且这玩意对现在的她,一文不值,还不如给她金条来得实在。 但对于言昭这个把修仙飞升看得比命还重的男人,亲手挖出自己的金丹,应该挺疼的。这么想想,陆茴直接爽飞了。 第37章 此生来世都后悔 陆茴知道言昭够狠能成大事, 但他能把自己的金丹亲手挖出来,也的确超越了她的想象能力。 暗爽过后开始担忧,言昭下狠手挖掉自己的金丹, 难不成是不打算回修真界了吗? 言昭的脸隐匿在昏黄的光影里, 神色不清。 陆茴深呼吸,“我不吃。”她的语气平淡, “没兴趣。” 言昭缓缓把脸抬起来, 眉头拧成一个小结, “为什么?” 他有很多个为什么想问。很多事情他得不到答案。 言昭冷血理智, 他当然知道陆茴会因为被他杀了的事情记恨他。但是恨归恨, 若是能利用为何不利用他呢?他的金丹, 也不是什么烂大街的废物玩意。 陆茴吹着阳台的冷风,感觉言昭的脑子比她还不清醒。 “可能因为我嫌你脏吧。” 言昭掐住她的手腕, 清瘦的身体,力气却不小, 随随便便就能扣住她,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声音脆弱, “我脏?” 陆茴扫了眼他动粗的手, 青筋凸起,“你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 虽然现在没有镜头在拍,但让其他工作人员看见了影响也不好。 陆茴垮着冷脸,“你先松手。” 言昭慢慢松开五指,光看他冰清玉洁的这张脸,很难和粗鲁这两个字联系上。哪怕站在光线不好的地方,也是唇红齿白,眉眼如黛的大美人。 陆茴感觉自己真的好难, 和脑子不正常的人根本就讲不通道理,但她还是得硬着头皮说。 “言昭,你换位思考,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我因为别的男人要弄死你,并且还把你尸体能用的东西全都用上,你会原谅我吗?” 言昭喉间发苦发涩,噎下的口水好像都是苦味的。 答案是不会。 言昭不仅不会原谅,还会用这世上最残忍的手段杀了背叛自己的人,打散他们魂魄,敲碎他们的骨头,教他们此生来世都后悔做这件事。 陆茴把他逼的无话可说,用目光将他全身都扫了一遍,继续说:“所以我们现在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你不要总是来打扰我。我在这儿没有杀人名额,不然你早死了。” 言昭睫毛颤动,如展翅的小蝴蝶般轻轻扇动,肤白如雪,眼周泛着刺激性的浅红色,他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节目下午还要继续录制。 明眼人看得出陆茴和言昭之间氛围很僵硬,相顾无言,连对视都没有几次。 两个小朋友都乖乖躺到床上睡午觉了,陆茴百无聊赖看着电视,从少儿频道换到电视剧频道。 正巧在重播她演配角的仙侠剧。陆茴边看边赞叹,“我演的真是不错。” 一点都没拉胯,表情管理技术一流,哭和笑都是顶级美貌。 导演好心好意提醒她有机子在拍,这种话说出去就是招黑找骂。 陆茴暴力拆开一袋薯片,“那就麻烦导演播出的时候帮我剪了这段吧。” 他剪个屁! 导演本来以为把陆茴和言昭放在一块会很有爆点,结果整个下午他们俩竟然没说上一句话。 陆茴躺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看自己剧,言昭像个木头除了傻看她别的什么也没做。 男人如绸缎丝滑的长发柔软铺开,宛若墨色的瀑布。陆茴躺下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他的发梢,她只顾看剧也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言昭一声不吭。落地玻璃窗前的阳光平和照在两人身上,氛围安静又祥和。 没有吵架,也没有谈情说爱。他们想要的效果统统都没有。工作人员都差点看困了。 老谋深算的导演马失前蹄,这次是他想得太美失算了。 陆茴忽然感觉这个节目录的也不亏。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关掉电视上楼了。 言昭垂眸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导演实在没东西拍,自暴自弃让摄像对着言昭的脸三百六十五度给老子拍。这种美貌也不好白白浪费掉。 言昭厌恶镜头,在工作人员跟前就变了脸,不肯营业任何的好脸色,眼神非常冷淡疏远。琉璃色的瞳仁看好似透明的冰种翡翠,把人盯的打哆嗦,眼里写着“不要拍”三个字。 -- 第78页 他们是付了钱的甲方,但愣是被这种目光看到心虚腿软。 摄像师咽下口水,在好美和好冷之间反复来回的横跳。 言昭起身,泼墨般的长发随之摇摆,他也上了楼。 导演看着摄像机里的画面,摸着下巴:“别的不说,言昭这张脸真是拿得出手。” 摄像师也很久没在娱乐圈看见过气质外貌都如此优越的男人,“他笑起来才是绝绝子。” 导演:“?他笑过?” 一天下来,导演就没在言昭脸上看见过别的表情,彻头彻尾的冰山。 摄像师特别自豪地说:“有笑过,我拍到了。” “什么时候?” “陆茴在厨房做蛋炒饭的时候。”摄像大哥回味无穷,“那笑的,我一个大老爷们都要弯了。” 导演给了他一下,“滚滚滚,糟心!” 他们边吃起了饼边聊天,“你说这个言昭怎么就认死了陆茴呢?就他的条件,一次谈七八个不是问题吧?” 摄像大哥说:“真爱吧。” 导演在娱乐圈混了十几年,见过的夫妻档双手双脚加起来都不够数,甭管男方在外宠妻人设立的有多好,背地里不仅有小三,还有小四小五。 娱乐圈没有真爱。 导演吃完最后一口饼,“我不信。男人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再深情也有变心的这天。你就瞧着吧。” 节目组里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住,宁娇对言昭那点意思,早就被看出来了。 说不定言昭在陆茴这里遭遇了白眼冷脸,立刻就被宁娇的温柔乡俘获。 摄像大哥点头称是,“这也确实。” — 傍晚继续开工,节目组发布了第一个任务,要求六组嘉宾一起准备晚餐。每人至少准备两道菜,最后要所有人投票打分,票数最高的那组会获得额外的零用钱。 小胖子可能被陆茴打过屁股,骄纵的脾气略有收敛,老实了很多。没有再用手指着她,把她当作仆人奴役。 小胖子得知她准备做晚饭的时候,扭扭捏捏的跑过来问:“你准备做什么菜?” 陆茴太喜欢捏他的脸,又手贱轻轻掐了下肉乎乎的小包子,“你管我。” 小胖子屈服于美食,对她动手动脚的行为选择容忍,“我要吃糖醋排骨,还要吃红烧肉。” “听见了。” 小胖子不放心,“你会给我做吗?” 陆茴有意逗他,“这要看我心情了。” 小胖子叉腰,“不行,我就是要吃。” 陆茴捂着嘴笑了起来,“你真是个霸道的小胖子。” “我不胖!” 陆茴毫无诚意,“对,一点都不胖。” 小胖子愤懑地想,他一定要告诉叔叔,让他把这个讨厌的女人赶出节目组。 — 陆茴好像被其他长辈似有似无的孤立了,厨房有限,他们把陆茴排到最后一个。商量的时候说着温吞的好话,大意便是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之前肯定没下过厨房,等到最后随便糊弄糊弄就行了。 陆茴假装看不出他们的排斥,“好。” 宁娇是头一个上阵的,做了小朋友们最喜欢的炸薯条和炸鸡翅。 轮到言昭,他却给陆茴投去一个眼神,“你先?” 陆茴:“不必。” 君子远庖厨,言昭活了几百年也没碰过灶台。对面前的一堆厨具无计可施,最后上手煮了碗素面。 面汤很咸,面也煮坨了。 言昭端到陆茴面前,泛着润色的眼眸静悄悄望着她,“你尝尝。” 陆茴在镜头前都不肯给他好脸,“谢谢,肚子很撑。” 太打脸了。 男人的脸面就被陆茴踩在脚底。 在场的人免费看到了一场真实的——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宁娇怒其不争,想告诉他帅哥你大可不必如此卑微!姐姐不要,妹妹可以。 宁娇趁此机会给他解围,“我下午什么都没吃,不然给我尝尝吧。” 言昭蹙着眉心,端走了碗,“我也没吃。” 宁娇:“……” 其他人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陆茴及时避开修罗场,“我去厨房做菜了。” 言昭这张脸真的害人啊,才来多久,就把流量花的心给勾走了。 宁娇也是真瞎,看上谁不好,喜欢言昭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 餐桌上的人差不多齐全,他们好像也没等陆茴,说是孩子们饿不得,提前动了筷子。 但大家都是不下厨房的人,做出来的菜简直难以下咽,吃进嘴里就想吐,还得违心夸奖好吃。 每个人心里都有其他盘算,等录制结束,去村里的小店买两盒泡面垫肚子,也比吃桌子上这几盘猪都不愿意吃的菜要好。 陆茴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做好了红烧肉和糖醋小排,厨房里的香味传到客厅,勾出一阵阵咕噜声。 “好香啊。” “唉,味道闻起来还不错。” 有人端不住架子,往厨房那边看了看,唇齿生津,咽下口水,“什么时候能好?” 看不出来陆茴还会做饭。不过说不定陆茴和他们手艺差不离,都是中看的绣花枕头。 大人们勉强能保住矜持,静静坐着岿然不动。 小胖子直接行动,像风一样蹿到厨房,抱着陆茴的小腿,“我快饿死了!!!” -- 第79页 宝宝不高兴。 宝宝要吃饭饭。 陆茴rua他的头发,“马上。” 小胖子饿出来的臭脾气被顺平了,“我叔叔今晚会过来,看在你给我做饭的份上,我就不跟他打小报告,把你赶出去了。” 陆茴反应两秒。 他小叔岑越泽,北京城里最闪耀的bking。 别的不说,小胖子的德行和岑越泽一脉相承,这俩人不像是叔侄,逼王之王更像是小胖子的亲爹。 陆茴认真沉思,这小胖子或许可能真是岑越泽的亲儿子! 第38章 让你见识追妻火葬场。…… 陆茴轻点了下他的小脑袋, “你去告状,我不怕你小叔叔。” 小胖子才不信有人会不怕他的小叔,“你骗不到我这个小孩子的。” 他小叔叔凶悍严厉, 他这个小霸王都得缩着脑袋当乖孩子。 小胖子又忍不住催她, “我快饿死了。” 陆茴说:“桌上不是摆着一大堆吃的?” 足足十道菜,这小屁孩再怎么挑食也不能一道都不喜欢吧。 小胖子傲娇别过脸, 撇了撇嘴:“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人吃的, 喂猪猪都不吃。” “……”说的陆茴现在就想去尝尝有多难吃了。 “你老实待在自己的位置, 我马上就过去。” “马上是几分钟?三分钟还是五分钟?”小胖子很警惕, 生怕自己被骗。 陆茴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马上就是马上。” 小胖子从厨房到餐厅这点距离, 走一步就要回头望一眼,眼睛珠子像挂在她身上一样。 陆茴很快就把两道做好的菜端上桌, 桌上的人眼巴巴瞅着她面前的盘子。 肚子饿的要命,嘴巴里也没味, 馋虫被勾出去就很难压回去。 小胖子努力伸出筷子也够不着红烧肉,脸都憋红了, 整个身体几乎快爬到桌子上。 陆茴没眼看这个小吃货, 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给按了回去, 教育他说:“坐有坐相。” 小胖子撂挑子不干了,“我够不着!你给我夹。” 陆茴说:“那你要对我客气点。” 小胖子为了填饱肚子忍辱负重,鼻子里别扭的哼唧听着像小猪叫,“请你帮我夹菜。” 陆茴勉强满意,给他夹了两块肥瘦相间的肉,“还要说什么?” 小胖子不情愿也得说:“谢谢。” 陆茴不吝夸奖,“这才乖。” 她又揉了他肉乎乎的小脸蛋,嘴上说着不要, 身体其实没多大的排斥,“你不要碰我啦。” “是你太可爱,姐姐忍不住。” 陆茴成功把这个傲娇的小胖子逗得脸色通红。 小孩子脾气虽然大了点,但是很好哄。一看就是缺少家长的关爱,企图用霸道跋扈的性格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小胖子就着红烧肉吃了两碗米饭,吃的很香。 其他人也按耐不住伸出筷子尝了尝味道,吃了一口就还想再吃。没多久,两个盘子都空空如也,酱汁都不剩。 年综艺节目常驻的老大哥难得主动往陆茴这边靠了靠,别的暂且不提,这个陆茴做饭的手艺倒是比他以为的好了太多。 多少年没吃过这么正宗的红烧肉了,记得上次还是在杭州的某家本帮菜馆里尝着的神仙味道,离现在都快过去五年了。 他节目多工作忙,同时有六个综艺节目要做,不仅没空做饭,连叫外卖的时间也快没了。 他舔着脸问:“冰箱里还有肉吗?” 陆茴反应迟钝,过了一会儿见没人应声才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有。” 张光启就又说:“要不你再给大家伙做一份?” 综艺地位杠杠的老大哥发了话,识相的人肯定会答应。张光启也这么认为。 陆茴咦了长长的一声,“张老师,我又不是节目组的厨子。” 简单翻译就是她不干。 她本来就不爱下厨房,油烟呛人还伤皮肤,做完饭又得洗碗洗锅,简直麻烦。 若她今天上的是厨王争霸赛之类的节目也就罢了。然而并不是,她也就没理由给他们白干。 张光启承认自己之前对她有偏见,无法公正公平对待她。 “这不是你做饭好吃吗?我们几个累了一天没好好吃上饭,真是饿的不行了。” “唉,张老师,我也很累。”陆茴卖惨绵绵无绝期,“你也知道我带的这个小少爷真是不好哄,我和他斗智斗勇一下午,受尽折磨,现在骨头都快断了,呜呜呜呜。” 你可拉倒吧! 张光启想吐槽又无从下口,岑家这个小祖宗确实脾气不好也难带,但今晚不是被她治的服服帖帖?她怎么看也不像受尽折磨的那个人。 张光启碰了个软钉子,费了口水也劝不动她。他间接懂得了陆茴这姑娘记仇,没有以德报怨这个品质。 张光启总不能拿刀抵着她的脖子逼她,“好,那算了。” 录完吃晚餐这段任务,今天的录制就到此结束。 张光启他们还饿着肚子,带上助理去找超市,冒着小雨赶到超市门口结果发现关门了。 他们就只能饿着过夜。 宁娇还好,饿习惯了。其他几个年轻的男人就没这么好受,胃开始难受,睡不着觉。 — 小胖子睡前自己洗好了澡,换上了干净的睡衣,乖乖待在房间里,老实的不得了。 -- 第80页 ‘ 陆茴让他躺进被子里睡觉,他还不肯,眨着圆眼睛,“我小叔叔十点到这里,我还要告状,我不能睡。” “……”陆茴扶额,“明早再告状也是一样的。” 小胖子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我就要等我的小叔。” 陆茴放下手边的儿童书籍,“好,我顺便把你砸饭碗闹绝食的事情一起告诉他。” “你好恶毒。”小胖子卷起被子缩起来,“我要睡觉觉了,你出去。” 陆茴替他掖好被子,“睡吧。” 当天晚上,岑越泽没有出现在这个偏远小乡村的院子里。 第二天小朋友起床后,脸上是遮都遮不住的丧气。 陆茴叫他不要难过。 他挺起小身板,“我才不会难过。” “口是心非。”陆茴感觉这孩子爸妈应该挺忙,丢给家里人就不管了,她对他招招手,“过来,我给你讲故事。” 他用力踢飞脚底的小石子,低头慢慢走到她面前。 陆茴给他讲了小王子的故事,温温柔柔的音色,声线舒服干净。 小胖子听完故事,心情似乎好多了。至少眼睛里没有要哭不哭的泪花。 还有两天,他就可以回家找爷爷奶奶,但是他现在就开始有些舍不得这个凶凶的姐姐。 岑越泽来的正巧,就在陆茴给小胖子讲完故事的半个小时后姗姗来迟,他的好侄儿已经和其他小朋友手拉着手出去撒欢了。 岑bking看见陆茴挑眉就问:“我侄子呢?” 语气更像是在质问我儿子了? 陆茴说:“玩去了。” 岑越泽双手插兜站在她跟前,点点头后又问:“听说你揍他了。” 陆茴委婉道:“这是他应得的。” 岑越泽冷笑出声,“岑宝儿虽然脾气有点大,却不是个坏孩子,我都没动手打过他,倒是让你抢了个先。” “呵呵,您还是替他谦虚了。” 何止是脾气有点大!撒泼的架势好像要把天都捅下来才肯善罢甘休。 岑越泽被她嘲讽的没脸。 陆茴又说,“岑先生,我在这个节目里的人设是他后妈,我不是他亲妈。” 没有必要条件惯着他。 岑越泽皱着好看的眉头,“你急什么?我又没不让你打孩子。” 他装逼装的极好,“岑宝儿的确欠管教。” 陆茴无意与他产生过多的攀谈,“他就在村子的活动中心,您去找他吧。” 岑越泽反而不急,“我不怎么想去看糟心添堵的崽子,现在反而更想和你聊聊天。” “岑先生,陪聊要另外加钱的。”停顿三秒,陆茴说:“我的支付宝账号是……” 岑越泽这辈子遇见最会惹恼旁人的人就是陆茴,张嘴就把话茬堵死。 他打断道:“我岑某人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看见你历届未婚夫的某一任。” 陆茴干笑,收拾阴阳怪气的发言也绰绰有余:“就当我请你长见识。” “?” “让你亲眼目睹追妻火葬场的名场面。” “??” 岑越泽给整笑了,“你确定不是你将来追夫火葬场吗?” 陆茴摇头,“不存在这种可能性。”她说:“全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去倒追任何人。” 岑越泽的笑容意味深长,“你传闻中的未婚夫,现在就站在你身后看着你。” 岑越泽似乎在为言昭遗憾心痛:“他好像听见了,瞧瞧这心碎的表情,真是让人心疼。” 陆茴:“你心疼了吗?” 岑越泽挑高眉峰,静候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陆茴认真地说:“这可太好了,你俩凑合着过吧。” 岑越泽整个人当场裂开,太阳穴的位置跳的厉害,他的嘴角抽了抽,忍了好半晌才没吐出来。 第39章 自相残杀计划通 陆茴背对着言昭, 没有这个荣幸欣赏别人口中言昭心碎的神情,她也没准备回头。 岑越泽冷冷森森的眼神多瞥了几眼她身后的男人,怎么说才好呢?岑某人确实长了见识, 这几个男人头顶都绿成什么样子了, 还对她掏心掏肺不离不弃,为她要死要活。 追人都追到现场, 也真够丢人现眼。 岑越泽看他十分的碍眼, 没由来的厌恶这个长相出色不知姓名的长发男人。 陆茴怼完人可开心了, 转身上楼回自己的房间洗澡。 言昭脚步缓慢从阴影处走出来, 抬起雪白的脸。岑越泽已经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了, 但单从外貌来说, 言昭比他还要漂亮,整张脸挑不出一处有瑕疵的地方。 岑越泽插着兜, 冷嘲热讽,“你这绿帽子戴的还挺开心啊。” 言昭蹙眉, 尚且不知“绿帽子”这个词的真正含义,他只是感受到了一种威胁, 他会想要杀了所有出现在陆茴身边的男人, 尤其是走得近的。 “你是?”言昭问。 岑越泽笑了笑,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他的桃花眼眯了起来,“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上赶着来当狗。” 言昭反感这个男人,到不是因为他狂妄自傲目中无人的态度,而是陆茴竟然能和他说那么多句话,你来我往的攻击,也比波澜不兴的忽视要好。 言昭垂着冷眼,“无可奉告。” -- 第81页 岑越泽这人热衷犯贱, 也喜欢气人,他和眼前这个长发男人虽然无冤无仇,但谁让他见着这人就不舒坦,这就一定要报复回去,给他添点堵。 岑越泽语气透着不知真心的惋惜,“可惜,再怎么摇尾巴,人家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言昭鲜少动怒,面上还是波澜不惊。 岑越泽怼了人就高兴了。这男人长得也不像是个渣男,至于之前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缺德事,他也不清楚。不过有件事他是知道的,渣男回头的真心,比草还贱。 岑越泽觉得自己是个大好人,得好好去提点陆茴一番,免得她被男人一时的悔改感动,被迷得不知转向。 他上楼,敲了她的卧室门。 陆茴刚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没干,隔着门缝,她问:“谁?” 岑越泽靠着门,“我。” 陆茴开了条缝隙,一脸防备不让他进来的模样。岑越泽看见她这幅防贼的样子就想笑,“我没打算进去。” 陆茴问:“找我有事吗?” 岑越泽挑眉:“没事。” 陆茴想都不想要关门,岑越泽脚上的皮鞋卡在门缝之间,“但有话要说。” 陆茴关不上门,“您不是来看您亲爱的大侄子的吗?” 哪有那么多废话要在她面前说啊啊啊。 岑越泽愣了愣,仿佛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我爱屋及乌。” 岑越泽将她身上扫了一遍,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身材真是不错,细腰长腿,凹凸有致,确实……有些勾人的资本。 他喉咙干咳了两声,僵硬的把目光移了移,他说:“渣男是永远都不会悔改的,你原谅一次,没过两天,他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再犯。” 道理陆茴都懂,但她属实没有不明白岑越泽怎么忽然跑来和她说心灵鸡汤。 “我知道。” “你真知道?” 她诚诚恳恳的点头,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合理质疑:“你懂的这么多,难不成你被男人渣过啊?” 岑越泽脑壳疼,“滚。” “你怎么还生气了呢?想起伤心事了?” “好,还是我滚。” 岑越泽在陆茴跟前不知道吃了多少次瘪,每次被气到脑子疼的时候都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跟她废话两句就是狗。但次次都要忍不住犯贱。 岑越泽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被他忘到脑后的小侄子,导演组的人终于等到他下楼,心里痒得慌,岑先生到底是借口来看陆茴,还是来看他的侄儿?这个疑问,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 “岑先生,孩子们都在后院玩游戏,我先带您过去。” “没打架?”岑越泽问。 工作人员嘿的笑起来,“这次真没有,小朋友这两天特别乖。” 之前岑家的小祖宗经常和别的小朋友起冲突,唯我独尊草天日地,让人头疼。这次见了陆茴就跟老鼠见了猫,不敢说性格变得有多好,但总算没之前那么无理取闹。 岑越泽哟了一声,啧啧称奇,什么时候岑宝儿都和乖这个字沾边了? “我去看看那个兔崽子。” 岑宝儿老远就瞧见了自己的小叔叔。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他立刻抛弃了围着他转的小伙伴,撒开小短腿朝他叔叔飞奔而去,扑在小叔叔的腿上,抱紧不放,哭天喊地呜呜叫唤,“小叔叔,你终于来救宝儿了吗?” 岑越泽揪着他的后颈把人捞起来,“这就哭了?真出息。” 岑宝儿的眼泪一大半都是假的,扒着小叔叔的脖子,“宝儿好苦啊呜呜呜,每天都饿着肚子,我都被饿瘦了。” 岑越泽轻笑,“还有呢?” 岑宝儿把小叔叔当成救星,大吐苦水,“我还被打了,被人虐待,吃不饱睡不好,就是可怜的小白菜。” “谁打你了?”岑越泽明知故问。 岑宝儿本来想在小叔面前狠狠告状,但现在又有点说不出口,那个女人也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 “反正就是被打了。”岑宝儿努力挤眼泪,“可丢人了。” 岑越泽逗他说:“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就带你离开这个火坑。” 岑宝儿止住哭声,连眼泪都忘记继续往下流,他用袖子笨拙擦了擦眼角,支支吾吾:“那...那我...我也没有这么脆弱。” 岑越泽有些吃惊,天上下红雨,岑宝儿竟然也有舍不得离开的这一天。 “真的不走吗?” “我还可以再忍忍。” 岑宝儿现在已经不会想念家里保姆做的饭了,没有陆茴做的一半好吃。回家也没人会陪他睡觉觉了。 他抱着小叔的脖子,“我又饿了。” 岑越泽拍拍他的后脑勺,“回去给你泡面吃。” “我不吃泡面这种垃圾食品。” “那就饿着。” 岑宝儿委屈呜咽两声,楚楚可怜的表情令人为之动容。 岑越泽冷笑,“对着我哭有什么用?你小叔我看着像会做饭的人。” 岑宝儿撇嘴,“不要你,要陆姐姐。” 岑越泽说:“人家也要休息,不是专门给你做饭的。” 岑宝儿蔫了,“哦。” 岑越泽抱着孩子往屋子里回。客厅的录制氛围算不上好。 陆茴下楼后就被言昭堵住了路,这么多镜头对着拍,她不方便和他撕破脸,能避就避。 -- 第82页 然而言昭却是个不要脸皮的男人。他上这个节目不是来当旁观者的,隐忍的足够,一朝爆发。 陆茴低声在他耳边说:“你别发疯。” 言昭也不喜欢被这么多双目光注视着,等到其他人去拍外景,他把陆茴怼到角落里,“什么叫绿帽子?” 陆茴没好气:“你自己去查。” 这个问题对言昭来说不重要,他将她的手腕抵在墙壁上,肌肤相贴,他眼睛里的光又沉又暗,“你和刚才那个男人又是什么关系?”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固执,“我们是结下婚约的夫妻。” 这种台词,陆茴听倦了。 陆茴沉思过后,忽然想起来言昭这个人有个很封建的癖好,他洁癖重,被别人碰过的女人,是一眼都不想多看的。 他可以变心,他可以杀妻。但是他的未婚妻必须是完璧之身,不得和别的男人有不清白的关系。 陆茴毫不犹豫把岑越泽当成工具人,她深深呼吸,又长吐出一口气,“我和他睡过了。” 陆茴口吻随意,“除你之外,我还谈了好几个男朋友,该做的都做过,我早就不是你以为的那个纯洁无瑕又单纯的师妹。” 一股火气冒至他的头顶,言昭也分不清自己现在是愤怒的多,还是想杀人的欲望多。 他沉默了很久,才缓过可怕的情绪,将她的手腕掐的青紫。 陆茴忍着疼,“你追过来不就是想让我原谅你杀了我这件事吗?” 她很洒脱地说:“现在我原谅你了,就当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你也不要钻牛角尖,我们都朝前看。” 言昭用力捏住她的下巴。 陆茴感觉他快要低头亲下来了,她张了张红唇,“你可以变心爱上从露,我也可以喜欢别的男人,这很正常。” 言昭低头想堵住她的嘴,陆茴挣扎躲避,嘴角被他咬出伤口。 陆茴一巴掌打偏了他的脸,眼神冷冷的,“别碰我,我说过嫌你脏。” 言昭脸上是疼的,心中却是茫然。修道百余年,这是不近女色的他第一次尝到女人的味道,原来是香的、甜的、软的。 言昭擦擦嘴角被打出来的血迹,声音低哑,“我没碰过别人,我不脏。” 一个言昭就够陆茴头疼好久,想到还有谢燃和余满东那两个难缠的厉鬼,她的脑子真是要爆炸。 “多得是要排队要娶我的男人,你先打赢他们再说吧。” 让他们自相残杀,计划通。 第40章 他又老又残 言昭放在现在就是个洁党。 陆茴本来以为有处.女情节的言昭在听见她睡了别的男人之后就会退步。然而很可恶的是, 言昭竟然连忍了下来,并没有被吓退。 言昭说:“我知道。” 上次他见到了一个,这回又遇见了一个, 每一个都是麻烦。 他的金丹被自己挖出来, 无法再用修为,想要杀之后快的人也没那么好解决。 言昭垂眸冥想, 他属实不喜欢这个时代太过开明的风气, 不喜欢她在人前抛头露脸。既如此, 只剩下把她带回去这个法子。 关键是, 要怎么把人带回去。 言昭再一抬头眼前的女人早就已经溜走了, 他握紧手指, 沉默不语。 编导跑来跟他说录制还有一天就结束了,又委婉开口道:“言先生, 现在已经不流行高冷人设了,你在节目上可以多笑笑。” 笑起来多好看啊!节目播出去肯定大火。迷妹无数, 为之神魂颠倒。 编导也不知言昭到底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他连嗯哦之类的短词都没回复, 就回屋了。 编导就是拿他没有办法, 治不了也不敢治。 摄像大哥显然比他有经验多了, “这哥们就是个面瘫,只有和陆茴同框的时候他的眉眼才是温柔的,周围的空气才是甜的。” 编导惆怅,“我一直以为他是签过公司艹着深情人设准备出道的练习生。” 摄像大哥不屑笑了声,“不瞒你说,一开始我也是这么以为,但就这张脸,你觉得还需要艹人设?” “有道理。”编导当下有了主意, “我让后期剪辑一下,我们节目必须要出一对大势CP。” 视频不够剪辑来凑。再搭上甜蜜的配乐,那就是天生一对,不领证都说不过去。 节目组给言昭准备的卧室里有个小鱼缸,鲲鹏已经在里面游了三天,还没机会出去透气。他用力甩尾巴搅动鱼缸里的水,对自己的主人发着脾气。 言昭将他从水里捞出来,戳了戳他的脑袋,“别闹了,人太多,不方便带你去见她。” 鲲鹏呜咽乱叫表示不满。 言昭往他嘴里喂了几个小鱼干,“等过段时间,我们就把她回去。” 鲲鹏甩尾,像是在说好的。 言昭如今虽然修为散尽,没有颠倒乾坤之能,然后他却是能够用剑劈开裂缝,让鲲鹏带着他们飞回去。 言昭刚洗完澡,长发泛着微微的湿气,眼尾闷出细细的潮红春色,身姿清雅瘦长,非常诱人。 他也没有可说话的人,对着鲲鹏轻声道:“回去她就逃不掉我了。” 没有修为的凡人,在修真界只有寻个依靠才能好好活下去。 他好歹也接近化神期,想护住她是不难的。门派里那些后辈也定会恭恭敬敬待她,不会叫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 第83页 言昭越说越觉得奇好无比。他眉眼舒展轻松愉快,“那就这样,回去之后我要和她补齐之前的婚礼。” 八抬大轿,红色嫁衣,还要全修真界的人来恭贺道喜。 陆茴此刻如果知道言昭脑子里在想什么,又要骂他一句神经,让她在回一次原书世界,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她正忙着哄孩子睡觉,岑宝儿不知道在犯什么脾气,小小的身子卷在被子里,撅着屁股露着脑袋,“他们都是陪着小朋友一起睡觉的。” 陆茴说:“你有你亲叔叔。” 岑宝儿理直气壮:“我叔叔又不和我睡一张床。” “那他睡哪里?” “他让我睡地上,我才不要。”岑宝儿不依不饶好像非要陆茴陪他睡觉才甘休,“以后你有了宝宝,难道也不会陪着他睡觉觉吗?” 陆茴挠头,“但我不是你妈啊。”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中了岑宝儿的痛点,傲娇的小霸王眼睛突然就红了,豆大的眼泪珠子哗啦啦的流。 陆茴不怕他无理取闹时的眼泪,但招架不住小朋友可怜脆弱的哭,她伸手替他擦了擦泪珠,退了一步:“那我和你讲故事,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岑宝儿哽咽点头:“好。” 陆茴用手机搜了几个童话故事,岑宝儿竟然一个都没听过。 小朋友抓着她的袖口,闭着眼,睫毛挂着泪,砸吧小嘴,小声咕咕:“妈妈。” 岑宝儿的爸妈都是事业型强人,常年出国在外,满世界乱飞。根本没时间照顾孩子,丢给保姆和家人,没带过他几天。 这和他现在这个嚣张霸道的性格有一定的关系。 陆茴轻轻移开他的小手,放进被窝里,然后轻手轻脚退出他的房间,关好了房间门。 她转过身来,被身后忽然出现的男人吓得魂飞魄散,短促的惊叫破喉而出,男人伸手捂住她的嘴,皱着冷眉,“叫什么?” 岑越泽的手掌心有些凉,她挪开他的手,回过神来说:“吓着了。” 岑越泽扫了眼她的身后,“岑宝儿睡着了?” 陆茴嗯了嗯。 岑越泽说:“你怎么哄的?” “没哄。” 他不信,倒也没说什么。 陆茴避开他的身体,她往左走,他就往左移。 岑越泽忽然低笑了声,“听说我和你睡了。” 陆茴也没想到岑越泽听见了她对言昭说的那些话,随口胡扯还被当事人戳穿,脸颊难免发热滚烫,“不信谣不传谣,谢谢。” 岑越泽可算在她身上找回了点面子,怎能轻易放过,“第一次见面,我就猜出来你馋我身子。” “你放屁。” “我的身子,岂是你能肖想的?”岑越泽一朝得势就得意的摇起尾巴,在她跟前耀武扬威。 陆茴忍了,推开他就走。 — 节目的第一期录制在第四天结束,陆陆续续收工收设备。 比起初来乍到的那天,陆茴好像没有被孤立的那么严重,几位前辈貌似也情愿放下偏见审视她这个人。 没网上说的那么差,也没粉丝嘴里吹的那么好。总结出来就是一个挺不错也有能力的小姑娘。 大合照的时候,陆茴和宁娇被推到了正中间的位置。 宁娇走之前拽着陆茴的胳膊,““陆茴姐,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宁娇会耍心机,但人也没有特别坏。最近几天陆茴的那部在播剧势头不错,热度正高,她也差不多算小火。 宁娇瞧不起不红的,但对有名气的就会客套很多。况且,这几天相处,陆茴比娱乐圈里其他的妖魔鬼怪好太多,交个朋友也无妨。 “什么事?” “你和言昭应该挺熟的,你能不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宁娇也没遮掩,“我挺喜欢他的,想深入接触。” 嚯嚯嚯。 陆茴的眼神顿时变得一言难尽,这妹妹长得漂亮,怎么眼睛瞎的这么快。 宁娇见她有所迟疑,便有些不高兴,“你不愿意?” 她噘着嘴巴,“你又不喜欢他,就别占着他了。” 陆茴说:“不是我小气不给你,是我也没有。”她说的更清楚明白,“言昭是个文盲土鳖,不会用手机。” 陆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宁娇拉出火坑。 宁娇面色娇羞,“正好,我可以教他怎么用手机。” 陆茴:“你喜欢他什么啊?” 宁娇非常肤浅,“长得好看。” 长得好能吃吗?他杀人如麻啊妹妹,渣男本渣。 宁娇和她说:“只要你不跟我抢,你这个姐妹我认定了。” 陆茴不太笑得出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 聊完天,节目组的人就喊她们过去坐车,要去市里坐飞机回北京。 宁娇跟编导嘀嘀咕咕说要和言昭坐一辆车,人也爽快的答应了她。 至于陆茴就和导演挤了同一辆车,上车前岑宝儿依依不舍跑来问她:“你下周还会过来吗?” “会。” “好的吧,我现在不讨厌你了。” “哦。” “再见!”岑宝儿对她用力挥手,然后就被她的小叔提着衣领丢进车里。 一行人匆匆忙忙抵达机场,已经晚上八点多,来不及吃晚饭,就上了飞机。 -- 第84页 林桐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处理完,没空来机场接她,让她自己打车。 陆茴戴了个口罩就出关口,忽然之间,冒出一堆扛着大炮围上来的女孩子,闪光灯照的她眼睛疼。 走在她旁边的导演也被这阵仗吓得不轻,“你出丑闻了!?媒体来逮你了?” 陆茴摇头:“没有啊。” 她们开始往她手里递信,陆茴才知道来的都是前线粉丝。她以前也见过她的粉丝,但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 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导演心里说我请的难道不是个待爆咖吗?怎么红成这样了? 他临时充当起陆茴的保镖,抓着她的胳膊突出重围。 到了人少的地方,陆茴胸口起伏,扶着腰喘着气,“刚才太谢谢导演了。” 导演说了句甭客气,随后说:“赶紧去叫车。” 陆茴点点头说行。 两个人还没找着坐出粗车的地方,粉丝站姐又一窝蜂的追了过来。 导演:我想逃! 陆茴头痛道:“我们还不如慢慢走出去。” “只能如此了。” 粉丝刚才太激动,靠的太近。冷静下来后主动和他们保持了一米的距离。 快要走出航站楼,有几名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忽然冒了出来,将粉丝挡在三米开外。 导演怒道:“你这请的什么保镖,还迟到了!扣工资扣工资。” 陆茴傻眼,“我哪有这个钱请保镖。” 导演见多识广,这队人马杀气腾腾,一看就是专业级别的,“难道他们认错人了吗?” “我不知道啊。” 不过当余满东拄着拐杖出现在她跟前时,陆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导演两眼一闭,再又睁开,“又是你相好?” 男人西装长裤,气势冷冽,容貌偏上,下颚线优越无可挑剔,板着肃冷的脸,平添些看不透的戾气,沉稳而又有力量,看起来就是有手段有魄力的主。 陆茴站在导演身后,目光平淡看向那边,她说:“开什么玩笑,这个又残又老的男人都能当我爹了。” “……” 导演被男人眼中冷厉的杀气盯得头皮发麻,噤声闭嘴。 陆茴这张嘴真杀人诛心,什么犯贱的话都敢说,还当着对方的面说。 她是不是想拽着他一起死?一定是的。 第41章 呛天小辣椒 余满东的气势排场就摆在这里, 清隽的眉眼也遮不住杀伐果断的戾气,举手投足都是上位者的姿态。 以陆茴对余满东的了解,他不是个做事高调的男人, 通常都是快准狠, 悄无声息的,鲜少有今天这么明目张胆的时候。 粉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眼对小眼, 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的疑问。她们手里的相机都不太会用了。 余满东慢步走到她跟前, 丝毫不显慌乱, 亦是不急不缓, “受你母亲的拜托, 我来接你。” 不错,徐琴女士确实是会因为钱就把她卖了的女人。 她蹲局子那几年真的恨死余满东, 睡觉前睡醒后就像和尚念经似的在系统面前诅咒余满东,出门就被对家给弄死。 陆茴在他身上领教过铁血手腕, 白手起家的男人对发妻狠起来,那叫一个无情无义。 陆茴以为曾经那些恨意会伴随她一生, 但她得说句实话, 从小说的世界里脱离, 恨意就消失了。 这样也好,犯不着因为一个不是东西的死渣男,搞的自己心里难受。 唯有冷漠才是最高的报复。 陆茴一个都不信他们有真心,那玩意是女主专属,她没有。 她说:“我打车。” 余满东使了个眼神,身后的保镖连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拐杖。男人的皮鞋擦的锃亮,一步一步朝她走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强势按在她的行李箱上, “是要我亲自请你吗?” 陆茴抱着双臂冷笑回道:“是你局子没蹲够吧?” 无辜又可怜的导演猛吸一口冷气,此刻他真心敬佩陆茴。 眼前的男人,他略有耳闻并且有幸见过两回,清理门户的高手,动动手指就能把不顺眼的人给处置了。牛逼轰轰的人物也要掂量自己有没有本事能得罪的起他。 导演还不想下期节目就见不着陆茴,用力掐了下她的胳膊,“你说话客气点。” 陆茴眼睛不躲不闪,和余满东波澜不兴的双眸对上,也不是挑衅,就是用最普通的语气说:“没必要,某些人不配让我客气。” 导演放弃治疗,行吧死吧,一起完蛋吧。 余满东现在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好,几十年的生死离别足够让他磨平自己身上所有尖锐的棱角。 很多个晚上,他做梦都是陆茴死在他面前的样子。刀子捅进她的身体,用力旋转两圈,再用力的□□。他甚至能把血肉搅动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少女嘴角溢出鲜血,眼角沁着大颗大颗的血泪,轰然坠落在他的面前。 他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剧烈的悲恸下好像失了声带。 几十年来,都重复这一个梦。 那些年里,余满东只在大病一场后去过她的墓地。 她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墓地自然也没人去探望过,没人替她打扫整理。 他去的时候,墓碑周围都长起了青草,她的照片定格在最美好的岁月,一张盈盈笑脸,眼睛月牙儿弯弯,唇间是灿若星河的笑意。 -- 第85页 她永远不会老去。她依然活在最美的年纪,那么明媚,那么漂亮。 但彼时的他已经垂垂老矣,快要生活不能自理,满头的白发,满脸的皱纹,每天都需要吃大量的药物来维持生命。 他一辈子都没有再次被爱过,也遗忘了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余满东尝过最痛最苦的日子,此时面对陆茴的嘲讽竟然不觉得有什么。只要人还活着就好,一切都来得及挽回。 “不信你可以打电话给你母亲问问。” 陆茴不会打,退一步说,就算这是她妈的意思,她也不会妥协。 余满东知道她性格倔强,他看着围过来的人群,好意提醒:“人越来越多了,你确定要这么跟我一直耗下去吗?” 陆茴冷冷道:“别威胁我,我打车。” 她说罢就拉着导演往出租车专区走过去,粉丝们被保镖拦住,留在原地。 余满东厚颜无耻跟了上去,走路非常吃力,额头逐渐暴起青筋,面露轻微的痛色,不过片刻就忍了回去。 “那我蹭个车。” “你不觉得你现在特别像狗皮膏药吗?”陆茴忍无可忍问他。 余满东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被贴上这个难听的标签,“能贴上是我的荣幸。” 陆茴气绝,都到这种程度她也无话可说。 导演真不想当夹心饼干,误入战场的他现在只想逃跑,他笑脸难看,“我看我们也不顺路,不然我们各搭各的车吧?” 陆茴说:“顺路的。” 导演差点憋死,一个东二环一个西三环,哪里顺路?!但是他就这么撇下人跑,好像也不太讲义气。 他捂着眼,“行行行你说顺就顺吧。” 排了几分钟的队伍,就轮到了他们。 余满东当真没皮没脸,扣住车门,钻了进来。 导演耳机一带,坐在副驾驶装个彻底的死人。 陆茴也不问余满东想干什么,闷头玩手机,几天没上微博,打开一看,评论和私信又要爆炸了。粉丝数量也是直线上升,由此可见,好像她这部剧播的还真是不错。 最新一条微博的评论区几乎全是哭唧唧喊她营业的粉丝。把她夸的比天仙还美。 陆茴看了些评论,又去看了看热点新闻,结果吃到了自己的瓜,说她打小孩没人性,黑子特别严肃认真的怀疑她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并且肯定的觉得她将来如果结婚一定会家暴老公。 陆茴被这些奇葩言论给逗笑了。靠着车窗上乐不可支,小腹笑痛。 被陆茴当成空气人的余满东不太平静,他忽然开腔,平平淡淡的语气来说事情,“我和你父母谈的差不多了。” 陆茴的笑声渐渐止息,抬起脸,“谈什么?” 余满东双手交叠,懒懒搭在膝盖之上,他平稳道:“我们的婚事。” 订婚可以直接忽略,他着急,等不得。流程直接迈入结婚,她回北京,刚好可以直接去民政局领证,至于婚礼,可以到时再办,不会委屈她。 陆茴特么的服气了。 他们之前个个都要把她往死里折磨,现在倒好,一个一个美梦飞出天窗,都要娶她。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是个香饽饽。 “你要点脸,都能当我爸的人,还想老牛吃嫩草,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啥样吧。”陆茴刻薄地说。 前排的导演戴着耳机也不好使,一线八卦现场的瓜自己要往他嘴里送,不吃都不行。 他妈的,陆茴真是有点人脉,还好几把的狂。 余满东没有被激怒,淡定自如,“你如果想叫我爸爸,我就当情趣了。” 陆茴想直接掐死他,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口。 她也不服输,呵呵笑了两声,“爸爸。” 余满东:“……” 很好,他成功被恶心到了。 陆茴就知道这男人也是嘴硬,三十多岁快四十的老男人最忌讳年龄,怎么可能真的不介意? 陆茴又问:“说说看,这回你图我什么?”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要你这个人。” “得了吧,你可没少利用我。”机关算尽只认钱的老男人,嘴巴就像上了蜜的剑。 陆茴摇下车窗,冷风吹了进来,车里的热气逐渐散开,她说:“这次是又想让我背锅几年,还是想直接弄死我,继承盛家的家业。” 她唉了一声,“你搞清楚,我和盛家没有血脉关系,盛家的财产我也一毛钱都分不到。” 余满东忍着火气,“我说了,不图你什么。” 陆茴花枝乱颤笑起来,“你听听说的是人话吗?余满东,你自己心虚不虚啊?” 余满东被她逼出了脾气,语气冷厉,“行,你别怪我越过你直接和你家人擅自主张。” “做你的春秋大梦。”陆茴现在就是火力全开的小辣椒,“你现在腿不行也上了年纪,哪里来的自信我会嫁给你?随便找个小白脸也比香。” 余满东手指动了动,硬生生忍下这些话。 陆茴骂爽了,心情开阔。 司机师傅先送导演回了家,到了地方,导演连滚带爬行李箱都忘记拿,直接滚了。 他看透了,陆茴就是个喷子!得亏她平时不在网上重拳出击,不然就是键盘侠十级的网络喷子。 她牛逼也不是吹出来的牛逼,余满东都敢不留情面喷的狗血淋头。也不怕过了今天没明天,要死她一个人去送死,可别带上她这条老命。 -- 第86页 不过貌似余满东那位亲弟弟都能清理干净的狠人,对陆茴的耐性出奇的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见了鬼了。 幸而余满东没有跟着陆茴进盛家的大门,不然陆茴真的会把自己的行李箱往他身上砸,叫他滚远点。 她回到卧室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洗澡,而是又向系统确认了一遍:“真的不能搞死这几个没有逼数故作深情恶心我的狗男主吗?” 系统:“不行哦,天道的雷会劈死你呢。” 系统给她出了个好主意,“您可以反虐回去呢。” 陆茴扫兴而归,“呵呵,没兴趣。” 虐心有个什么劲?若是能虐到他们的身体,那才是美滋滋。 由于陆茴近期因为有剧在火热播出,所以她整个人热度也很可观,机场风波也因为前线代拍等人在圈子里小范围传播。 什么霸道总裁来抢人。 小娇妻逃跑被抓。 霸总一怒之下关停机场等谣言流传甚广。 陆茴被黑成了碳,流言传的玄乎其玄,把她描述成小说里的娇娇女主。 “照片上这男人有一说一是个帅哥,我腿软软。” “我水流不止。” “我腰断了。” “我已经在床上摆好了姿势。” 午夜场的评论总是那么的刺激,等人扒出余满东的身份,评论区画风又变了个调。 余满东竟然也是个大佬,陆茴到底勾搭了多少隐形大佬,她果然是个资源咖!再一看这几天陆茴的粉丝又双叒叕涨了一百多万,她似乎势不可挡真要红了。 资源咖+有流量 = “我们内娱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第42章 调戏 娱乐圈会不会完蛋陆茴不知道, 但是她真快要完蛋了。 徐琴在得知她已经录完节目回家的第二天,便迫不及待提起和余满东谈好的婚事。 “我和余满东见过两次,人年纪虽然大了点, 但胜在真心喜欢你, 拿出了足够的诚意要娶你。”徐琴比谁都想真正混进豪门上位圈,而不是作为一个无关紧要的继室游离在边缘。余满东黑白两道通吃, 逢人听见他的名字也要多给三分薄面, 想嫁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虽然她并不知道余满东看上她女儿哪一点, 但她其实也不是很关心。她看中的是余满东背后的身份, 势力和地位。 徐琴也不觉得陆茴有不愿意的理由, 这桩婚事, 配她绰绰有余,算不得委屈。 她装作叹气, “你的命比我好,余满东也不是谁都能嫁的, 多少人挤破头想嫁给他。” 陆茴心平气和的听着,竟然没有硬怼回去。等她母亲说完, 陆茴眯眼笑了笑, 半硬不软的对她母亲说:“既然您对余满东这么满意, 不然您离婚嫁给他好了。” 此言一出,徐琴头顶冒烟,气的鼻子都要歪了。手指用力戳了戳她的脑门,“你说什么话!” 陆茴抬起笑脸,表情颇为真诚,“妈妈,我没有说笑,我这不是看您这么喜欢他, 给您提个意见吗?” 徐琴手都在发抖,哆哆嗦嗦指着她好半晌,瞪着她快要被憋死了,骂也骂不出一个字。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客厅里也不仅是只有她们母女二人,盛朝明和盛怜也还都在。 盛怜倒还好,对什么事情都不太关心,抱着手机当男朋友,两耳不闻窗外事,标标准准的光鲜宅女。 盛朝明则忍不住笑了,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给陆茴搭腔,贱兮兮地说:“徐姨,我觉得陆茴说的也没错,是个好主意呢。” 徐琴嘴角绽放出一个冷笑,平日里她对这个继子是万般容忍,绝不结仇,今儿气的着实有点狠,“我倒不知你们兄妹两个现在关系已经好成这样了。” 盛朝明伸直长腿,随便往哪一架,阔少的气派立刻就出来了,他眯着眼,半带着笑意,冷冷的瞧不出神色,“这个家里,你不知道的事也不止这一件,你管不着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倒也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这句话,真是一点脸都没给徐琴留。 徐琴脸上的颜色特别精彩,张嘴想说两句话,盛朝明又擅自打断她,“徐姨,我寻思着大清已经亡了一百多年,封建思想真的要不得。” 徐琴深深呼吸,镇定下来后脸色还是很难看,她站起来,脚下都有点不稳,“这件事,我会和你们的父亲好好商量的。” 陆茴装聋。 徐琴觉得自己这件事上没有错,她就是为了陆茴好。现在女儿年纪还小,向往自由的爱情,但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爱情这种东西。 徐琴当年是远近闻名的校花,追求者无数,最后嫁给陆茴的父亲,一个没什么钱的老师,吃够了生活的苦。 爱情算什么?没有爱情不会死,但是没有钱就会真的活不下去。 陆茴现在不愿意,将来懂事了一定会感谢她。 徐琴被气走后,盛朝明用脚尖踢了踢陆茴的小腿,理所当然使唤起她,“给我剥个橘子。” 陆茴被这轻轻的一脚踢的窝火,说话就好好说话,动手动脚真是贱的慌,“你自己没手吗?” 盛朝明又踢了她一下,“姓陆的,你讲点良心,刚才是谁帮了你。”他闭着眼,坐姿比大爷还大爷,“快点的。” 陆茴从果盘里挑了个看起来比较甜的橘子,剥完后瓣瓣掰开送进自己的嘴巴里。 -- 第87页 “分我一半。” “自己剥。” “对你哥客气点,过河拆桥的白眼狼。”盛朝明从沙发上坐起来,从她手里夺过剩下的一半橘子,往自己嘴里送,边说:“别怪我没提醒你,自己小心点,日后你妈把你绑上婚车,我可不会犯贱去帮你。” 陆茴:“我也没指望盛大少爷帮我,再说您也帮不上忙啊。” “你看不起谁?” 陆茴用一种“这还用问”的眼神回应她。两个人话不投机半句多,随便呛呛就又要吵起来。 盛朝明吃完最后一瓣橘子,呵呵道:“刚才是我多嘴。我看你自己也没有很抗拒和残疾的老男人结婚。你确实就喜欢有钱的、比自己年纪大的男人,是我耽误你的好事了。” 陆茴不知道她在抽什么风,这话刻薄难听,还真是不能入耳。 盛朝明这人极度自负自大,你回骂他还好,万万忽略他不理他,不然他必然会撇下风度教养,难听的话一箩筐的往外倒。 “欲拒还迎这种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不过,豪门贵妇也不是那么好当,以色侍人也必不长久,懂?” 陆茴嫌他聒噪,这个客厅还真是待不下去,她抛下一句:“你是祥林嫂吗?叽叽歪歪。” 盛朝明冷笑,“好心提醒罢了。” 陆茴不领情,“哦。” 盛怜摘下耳机发现他们俩在吵架,大多数时候她是不明白他们在吵什么的。于是继续低头玩手机,几秒过后,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揪了揪她哥的手指头,“哥,马上七点半了,今晚的《逢魔求仙》要播了。” 盛朝明的脸一下热了起来,火烧眉毛似的跳起来,“关我屁事。” 盛怜有什么说什么,“你每晚都在追啊,还不许我投屏爱豆的演唱会。” “把嘴给我闭上。” 尽管盛朝明捂住了盛怜的嘴巴,但陆茴还是什么都听见了。 她笑了笑,身体往前倾,眯着弯弯的眼睛看着盛朝明,“原来你最近在追我的剧啊。” “不造谣不传谣,明白吗?”盛朝明梗着脖子不认账。 陆茴脸上笑嘻嘻,“我能理解我嫁人你着急这件事了。”她看着耳朵发红的盛朝明,笃定道:“因为你是我的男粉丝。” 也不知道这句话戳中他哪一点,他黑着脸,“我不是看你,我看余厉好吗?” 整部剧,盛朝明认识的演员只有余厉和她,此时也只能搬出余厉的名字。 陆茴说:“余厉是男的。” 盛朝明口出狂言,“怎么地?我就喜欢男的。” 陆茴忍不住为他拍手叫好,“当然可以,以后好事将近记得给我发请柬。” 艹。 有被狠狠贱到。 盛朝明沉下脸,“你滚还是我滚?” 在嘴炮这方面,陆茴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她站起来,“我上楼休息,哥哥记得好好看剧哟。” 盛朝明把手里的遥控器给砸了。几分钟之后,等陆茴的人影消失在拐角,他又心痒难耐重新把地上的遥控器捡起来,装好电池,调好电视台。 今晚正好快要演到男主逼死女配的桥段,收视率小幅度飙升了一下。 《逢魔求仙》这部剧目前的收视率已经占据了电视台历来所有电视剧的第四位,后面还有二十多集没有播,打破记录板上钉钉。 陆茴饰演的青姬人气已经弯道超车女主角,成为当下最吸粉的角色。 每个刚红起来的明星,都要经历一场防爆厮杀。 这些天,关于陆茴之前的黑料都被翻烂了。粉丝该做的澄清会做,该躺平挨骂的时候就躺平,绝对不和别人杠,杠就是你对。 剧粉更关注的是戏份,生命不息吐槽不止。 “答应我,青姬的戏份不可以删减啊啊啊。” “这个男主多多少少有点不识好歹了。” “求求了放点我们小茴香的花絮吧,ball ball you。” “小茴香就是最好的,看见没?最近这几集的演技打肿了黑子的脸。” 现在早就不流行傻白甜娇弱女主,青姬的敢爱敢恨,被置之死地的绝望,还有她和男主相视时的深情眼,让人感动落泪,要死要活。 三台的人看着起飞的收视率,嘴角咧到后脑勺,每天走路都是打飘的。他们现在也感觉到了陆茴疯涨的人气,打算让人请她重新过来做一次采访,这次绝对不会出现上次那种情况。 他们又顺势把余厉和陆茴在片场的打闹花絮放了出来。 CP剧党每天靠这些糖续命,不分昼夜磕糖,甜的快要昏迷了。 当然,部分余厉的女友粉是不买账的,不满剧方这种行为,然而她们的声量太低,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陆茴的后续资源肉眼可见好了起来,论坛上的黑贴全都是hot级别。 →【众所周知男方是不可能炒cp的,所以沈陆这个CP只能是陆茴团队下的手,她开始吸血了。】 →【剧才刚要爆,她就这么着急吗?来人给我上她之前的黑料。】 →【她好恶心,开始走美艳耿直人设,当我们都忘记了她以前做过的那些恶心的事情了吗?万人嫌的丢人玩意。】 →【预言贴,欢迎大家来留言许愿,这剧热度要因为骚操作折腰,爆红在梦里。】 这就是黑红的排面,版图上前十有四个都是和陆茴有关的帖子。 -- 第88页 陆茴近来当不成咸鱼,剧组和三台在筹备庆功晚宴,熊孩子的节目组也在准备主创的聚餐,让大家更熟悉亲近。 陆茴不太懂岑越泽这个当家长的来凑什么热闹。起先包厢里到的人还不多,导演让他们先点菜,而后又凑过来八卦地问:“你那天和余满东后来怎么样了?” “他滚了。” “前几天,余先生说要赞助我们节目。” 陆茴顿了一秒,脸上写着大写的烦字。 导演眼神深刻,“该不会是奔着你来的吧?” 陆茴绝不会承认:“不是,他当做公益,给罪孽深重的自己行善积德呢。” 导演很难相信啊,他俨然把陆茴当成了好兄弟,“请你没请错,财神爷本神!” 陆茴陷入沉默,不想聊余满东那个阴晴不定的老男人。她低下脸,目光专注菜单。 陆茴点了几个爱吃的川菜。坐在她对面岑越泽自个儿懒得动手,只肯动嘴皮子,“给我点份生蚝。” 尾巴拽上天。 陆茴心想她欠了他的吗?! 她忍了下来,合上菜单摆在手边,边点头边说:“我明白,男人的加油站。” “……”岑越泽眯眼,不甘示弱:“便宜的是你。” 调戏,是调戏对吧? 陆茴延迟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涮了,尽管她的内心是崩溃的,但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她说:“我罪不至此。” 导演:“……” 宁娇:“……” 第43章 剑下亡魂 空气安静且沉默。岑越泽说完那几个字自己也愣住了, 这话说的忒不要脸。 不过看陆茴好像没生气,尽管自己被羞辱,岑越泽也没觉着恼怒。 宁娇冲陆茴挤眉弄眼, 说话没个把门, 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和岑少真有点什么也是福气,岑少又大又粗活也好。” 陆茴表情难言, “你见过?” 宁娇摇头, “我可没这本事, 我看瞎猜的。” 陆茴喝了口温水, “他都要靠吃生蚝加油, 肯定不太行。” 宁娇觉得她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那你还是换一个男人睡吧。”话题打住,她说:“但是不许和我抢言昭。” “我对言昭完全没有兴趣。” 宁娇看她也不像在说假话, 卸下防备和她抱怨,“言昭就是个又臭又硬的石头, 前天我给他买了个手机,我自己用12 , 给他买的是12 pro max, 结果他说丢就丢了, 真是我把我气死了。” 陆茴倒想告诉她火神来了也捂不热言昭那颗心,“是他的风格,放弃吧妹妹。” 宁娇说:“不可能,我一定会拿下他。” 陆茴望着她叹气,“你会后悔的。” 宁娇不信这个邪,“我已经有计划了。” 陆茴支棱耳朵听,“什么什么?” 两人凑到一块嘀嘀咕咕略显猥琐,宁娇悄声道:“都说感情是睡出来的, 你懂了吧?” 一股冷气直冲天灵盖,陆茴瞪着眼珠子,“你打算睡了他?” 宁娇踌躇满满,“搞个一夜情应该不难,到时候他就得对我负责。” 陆茴必须要开口劝劝她,“这事你得三思啊!” 宁娇警铃大作,质问她:“你是不是吃醋了?!” 陆茴否认,“不是。”她咽下口水,同情的目光在宁娇脸上稍做停留,“我怕他杀了你。” 这句话声音很小,宁娇没听清楚,“嘀咕什么?大点声。” 陆茴咬咬牙,“其实他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会让人自费打胎的那种,你慎重!” “这么渣?” “是的,死渣男。” 宁娇将信将疑,“看起来不像。” 陆茴长吁短叹过后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宁娇坚定地心智被她说的有所动摇,但是想到言昭那张脸又咽口水舍不得,“我再观察一段时间。” “好。”陆茴很有自信,除了被迫当工具人女配的她,没有几个正常人能忍受言昭这个狗脾气。 说什么来什么,言昭一到,人就差不多都来齐了。 言昭怀里还揣着个看不出什么玩意的宠物,宁娇拉着椅子主动坐到他身边,嘘寒问暖,特别热情,“言昭,你袖子里藏着什么呀?我能看看吗?” 言昭淡道:“没什么。” 宁娇故意发出娇嗔,又嗲又甜,“我想看看嘛,就一眼,好吗?” 言昭捂好袖子,“没有。” 宁娇跺脚,“没有就没有吧。” 言昭好像病了,脸颊泛红,压抑过后的咳嗽声也没间断过。 导演是个热心肠,“病了就该在家好好休息。” 言昭哑着喉咙,泛白的薄唇一张一合,“没什么大碍。” 说话声音都哑成这样了还没什么大碍?嘴是真硬。 言昭整晚心不在焉,他袖子里的鲲鹏没个消停,他按住鲲鹏的尾巴,“别闹。” 陆茴亲眼目睹这一幕,敬佩言昭的大胆。这条会飞的鱼若是叫其他人发现,一定会把他们两个都带回去研究。 这顿饭吃的很尴尬,导演完全没达到想促进嘉宾感情的目的。桌上每个人好像都跟第一次见面似的生疏。 岑越泽本来挺喜欢吃生蚝,因为陆茴之前说的那句话,始终抬不起筷子,也下不去嘴。 一晚上净饿肚子,什么都没吃。反观他对面的陆茴,嘴巴就没停过。 -- 第89页 聚餐结束,也攒不出下一局。导演买完单便让大家散了。 陆茴今晚喝了不少的水,拎着包去上了个洗手间。岑越泽鬼使神差跟了过去,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门上女性标识,感觉自己变态又猥琐。 陆茴洗完手出来,门边懒散倚着根木桩子,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手上没擦干净的水珠洒到了他的脸上。 岑越泽抿了抿唇,“抱歉,今晚说的那句话是我冒犯了,不该当着那么多的人和你开那种玩笑。” 陆茴受宠若惊,他这么客气,她反而不好意思咄咄逼人,“哦。那你下回注意点。” 岑越泽说:“以后会有分寸。” 他欲言又止般张了张嘴,本想开口说送她一程。裤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爆发出铃声,岑越泽瞄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备注,阴沉着脸接起电话,“什么事?” 陆茴看见岑越泽的表情越来越冷,眼睛能结冰,指骨用力到变了形,“我知道了。” 陆茴见多了岑越泽拽成大爷的样子,感觉此刻的他有点不像他。她也没多嘴问他一句怎么了。 两人一起下了楼,酒店门口忽然冲出来一个长发女人,扑到岑越泽身上,双手用力抓着他的衣领,又踢又打,上手去挠。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女人歇斯底里,“为什么不肯见我?” 岑越泽嫌恶甩开她的手,“别碰我。” 女人跪坐在地上,像个疯子又哭又笑,“我爸妈都死了,你要对我负责。” 岑越泽像是听够了这句话,迈开的脚步又折返回来,“你爸妈又不是我杀的。” 女人抬头,眼睛瞪出血丝,“那也和你有脱不了的关系,你必须对我负责,你要娶我。” 岑越泽受够了这句话,冷笑了声,连和她多说一个字都不肯。掏出手机打了医院的电话,两分钟不到,有人匆匆跑过来弯腰道歉,“岑少,对不起,是我们失职没看好人,这就带温小姐回去。” 几个人连拉带拽,才把精神恍惚崩溃的温小姐带回医院。 岑越泽余光瞥见愣住的陆茴,拽着她的手腕往外拖。 陆茴挣开手,“那姑娘是谁?” 岑越泽回:“不重要。” 陆茴小心翼翼地问:“你真害死她爸妈了吗?” 岑越泽停住脚,“我没有。” 男人眼神严肃的可怕,认认真真,没有半点玩笑之色。 “我信你,如果真和你有什么关系,警察早就把你逮过去坐牢了。”提到坐牢这个话题,陆茴逢人就忍不住多说两句,打起预防针,“人最值得珍惜的就是自由,看守所里没尊严没地位,局子难蹲,人情难混啊。” 陆茴当初先是在看守所待了好几个月,只有法援的律师来见过她两次。每次见面她都对着律师哭哭哭,眼泪不要钱往外飞。 真被判了刑后去监狱服刑,日子反而比在看守所有盼头。 出来之后,陆茴就多了一种热爱普法的习惯。年少不知自由贵,等犯了罪就来不及。 岑越泽低沉的心情因为她的话开阔了些,“你好像很懂。” 陆茴:“略知一二。” 岑越泽晃了晃手中的钥匙,“送你?” 陆茴不是很想搭便车,“sorry,我现在算知名女星,怕传绯闻。” “真不蹭?” “不了。” 岑越泽抬了抬下巴,“你叫个车,等你先走我再回去。” 陆茴用软件叫了车,前面还有十八位顾客在等。她蹲在避风口,双手托腮,喝过酒小脑袋微醺,边等边打瞌睡。 岑越泽忽然脱下自己的黑色大衣,从上丢下,兜住她的脑袋。 陆茴用他的外套遮风,“谢谢。”她问:“你自己不冷吗?” 岑越泽说:“我现在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明白吗?” 零下十度的天气和她说这个? “哦。”她太冷了,确实需要一件保暖的外衣。 陆茴等到快睡着了,言昭才在酒店外的门柱背后找到她。 女孩身上盖着的外套明显不是她自己的,言昭嗅觉灵敏,对侵略者的气味尤其敏感。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以前并未放在眼里的男人。 言昭没有外露一丝情绪,手指蜷缩握紧,掌心里立刻幻化出一柄长剑。剑身流畅,剑刃崭亮如新,杀人不见血。 陆茴被杀气惊醒,睁开眼就看见言昭提着剑走过来,她就觉得他疯了! 陆茴紧急呼叫系统救命,“能不能把这个隐形犯罪分子带走?!!” 心脏跳的像过山车,经不起这种刺激。 系统无权限对没签过合同的人做任何事情,他说:“经过AI的精准计算,建议您对几位精神值过高的男主使用娇弱女主的卖惨方式,这样成功送他们回去的几率比较好。” 陆茴听着就来气:“CNM,滚啊。” 娇软只会让变态更变态。 陆茴深呼吸,身体迅速往前靠,挡住言昭提着剑的手。 粗略一看,两个人的身体已经贴到一起。岑越泽心里膈应,索性移开眼睛不看。 言昭的眼神不大对劲,瞳仁深不见底的黑色,蒙着一层缭乱的黑气,像堕落进深渊的神明。 陆茴甩开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言昭怎么可能会堕落?他是白衣飘飘清贵高冷的未来仙君,是认真修仙的门派前辈。 -- 第90页 “你疯了吗?” 男人摇摇头,“你把衣服脱了。” 陆茴不肯妥协,凭什么要听他的话? 言昭蹙眉,“我会忍不住想杀掉他。”男人眼神苦恼,“控制不住。” 陆茴问:“你什么都不怕吗?” 言昭沉思,“是这样。” 陆茴嘴巴抿起浅浅的弧度,“你也不怕我又死在你面前是吗?” 她的演技没得挑剔,“你若是敢伤害我现在爱着的人,我就抹了自己的脖子,当你的剑下亡魂。” 一刹那,言昭的脸被她的话吓得惨白无光。 第44章 让你撞过去! 说归说, 让陆茴去死那必然是不可能的。她宁肯苟且的活着,也不会为了逞一时之气轰轰烈烈的去死。她在言昭面前放这种狠话,都是从言情小说里学来的! 虽然她平时不太喜欢看小说, 但她在帮系统打工那些日子里, 在所有穿书务工人员的群里面,那些女主角好像就是这么干的。 你敢XXX, 我就死给你看, 让你抱着我的尸体后悔去吧。 陆茴当时极其不理解并且不赞同手女主同事们的这种做法, 人死如灯灭, 你丢了命, 男主不一定会后悔, 但你自己是一定会悔不当初的。 陆茴现在也是拿言昭束手无策,她说好话他不肯好好听, 打骂也不管用。眼看着他发疯,迫于无奈, 她才用了这一招,也不知道对言昭管不管用, 现下这种情况, 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言昭好像被这句话打击的不轻, 面色透白如冰雪,挺直如松枝般纤长的身姿,一动不动。头顶的灯光摇晃摆动,红光照拂着张凝白的脸庞,他轻轻抿了抿嘴角,惨白的薄唇勉强抿出一丝淡淡的血线,握着剑的手显而易见在发抖。 她提到死这个字,言昭就控制不住自己, 忍不住要去一遍遍回想当年她躺在雪地里,睁着眼睛,嘴角流着血,生命缓缓流逝的模样。 甚至于他手中现在握着的这把剑,就是当初穿破她胸口的那一把。言昭巍巍颤颤,隐忍不发的将手里的剑收了回去。 他再抬起眼,眼眶通红,浮现一条条细微的血线,“别用死来刺激我。” 陆茴愣了愣,还真没想到这一招会有用。所以这就是别人能做女主任务,而她只能走女配剧情的原因吗? 陆茴呛了回去:“说句实话不算刺激,你都把我杀的透透,现在开始装惜我的命了?” 言昭之前被她怼,多是静默不语默默承受。 但是他的耐心好像已经不足,“我是杀过你,你是不是非要抓着这件事一直说下去?” 言昭在找到她之前没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猜到她或许有怨恨,但不应该持续这么久,恨的这么深。 在他想象中,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和好如初的。而她的性格亦是很好,特别好哄的。 他跪也跪过,求也求过,毫无尊严的事情做了不止一件,她到底还想怎么样呢?真的一次机会都不愿意给他吗? 言昭淬了毒的眼神投向柱子另一侧的男人,方才动了真格的怒气逐渐平息,他问:“我送你回家。” 陆茴说:“不用你。” 言昭:“飞回去,不好吗?” 陆茴:“……” 她说:“我不是小孩子,对飞这件事没兴趣。” 可能是陆茴蹲下的时间太长,站了一段时间后双腿还是麻的,她锤了锤大腿,边说:“师兄。” 这声师兄真是久违。言昭恍恍惚惚。 陆茴叹息:“你放下执念回去修仙吧,难道你真的想逼死我吗?” 她语气柔软,摆正姿态,将自己的身段放的很低。 故作娇柔说完这段话,她自己都要yue了。 身娇体软的人设,也不好当,极容易反胃犯呕。 言昭其实软的不吃,硬来也不吃,他垂着下眼睑,声音语气听上去四平八稳,并无异常,“好,你死了我就将你的尸体带回去,用寒冰床好好保着你的尸首,陪着你一辈子。” 陆茴沉默了,半晌之余,“你也不必如此。” 她好说歹说:“跟尸体也没法双修飞升。” 言昭重新抬起眼盯向她,浅笑稍纵即逝,“可以的。” 陆茴:“……” 他这话什么意思?该不会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吧?连她的尸体都不放过?修仙的果然都没有底线。 “你去死。”她闭上眼,忍不住骂道。 娇弱人设果然不适合她,装了几分钟就装不下去了。 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岑越泽,眯起眼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发觉不对时,脚已经快过脑子,大步迈开走到她身边,长臂自然捞过她的肩膀,“聊什么需要聊这么久?” 陆茴反常没有推开他,配合他开始演戏,“已经聊完了。” 她抬起脸对岑越泽泛起甜笑,“亲爱的,我们回去吧。” 岑越泽眉尖抽了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走吧,今天开了车过来,正好能送你。” “谢谢亲爱的。” 岑越泽耳朵冒着热气,忍的很辛苦,“自家人,客气什么。” 岑越泽没忘还有个活人在这里,他问:“你没开车来吗?” 他回答的机会都没给言昭,贱都贱死,“哦,忘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有钱买得起车。” 陆茴拉开副驾驶的门,弯腰的瞬间,岑越泽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说:“这位置只有我老婆能坐,怕她介意,你滚去后边。” -- 第91页 他这个大善人,陪她演戏帮她解围已经仁至义尽。副驾驶这个未来老婆的宝座,绝对要干干净净。 陆茴顿了三秒钟,然后毫不犹豫钻进去系好安全带,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岑越泽额角的穴位跳的很厉害,脸沉了沉,上车后幽幽说:“看不出来你这么想当我老婆。” 陆茴看在他帮了她的份上,选择闭麦。 岑越泽此人不知见好就收四个字怎么写,得寸进尺本事强,“岑夫人确实是个香饽饽,你盯了很久吧?馋我吧?口水是不是都要流出来了?既然如此,让你坐一回副驾驶也不是不行,就当给你圆梦了。” 陆茴深呼吸,“岑先生,我只是觉得你将来不会有老婆,所以没人会介意。” 岑越泽觉得太可笑了! “你什么意思?” “对您母胎单身这件事略有耳闻。” 岑越泽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你知道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队追我?” 陆茴微笑:“没发生过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 岑越泽想把她赶下车,下去,赶紧滚下去。 伶牙俐齿,气死个人。 车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没有要停下的征兆。岑越泽的双手用力握着方向盘,暂且忍她这一回,大雪天弃人不顾非君子所为。 岑越泽现在开车去盛家比去他自己家还要熟,小区门口的保安不仅认得他,也认得他的车牌。 车子驶入单行道,离盛家所在的小区不到五百米。盛朝明才发觉后面一直有人在跟着他们,他望着后视镜,问:“你前男友有车?” “我没有前男友。” 岑越泽改了个措辞,“那个古代男有车?” 陆茴觉得不可能,“他没有,他连驾照都没有。” 岑越泽眯起双眼,神色立马变得认真起来,“我们被跟了。” 陆茴想起来上次她也被人跟车过,但那次是公开活动之后粉丝跟车,今晚是节目组定时团建,非常私密的私人行程,粉丝应该不会知道。 “确定吗?” “确定。” 陆茴有些生气,“几辆?” 浓稠的夜色加上风雪天,后视镜里的视线其实不是特别清楚。他仔细盯了一会儿,“一辆。” “黑色迈巴赫?” “对。” 陆茴心里有了数,迈巴赫是余满东最常开的车,低调又不失奢华。 她忽然说:“你掉头。” 岑越泽:“?” 陆茴的小脸板了起来,“直接开到你家里去。” “???”岑越泽的脸不知道怎么就烧了起来,他装镇定,“你看,就是对我有企图。” 他话多的很,“我岑某人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人,懂吗?” 陆茴咳嗽:“你这么想,也行吧。” 岑越泽准备好的话被不痛不痒塞了回去,“你确定要去我家?” 陆茴点头给出肯定的回答。 她要去。 余满东年少时没读过几天书,也没什么文化,行事多少有点粗暴的。不顾风度不谈教养,不知尊重为何物,说跟踪就跟踪。她不敢想自己已经被他偷偷盯上多久了?是不是她的一举一动早已曝光在他的视野里? 陆茴心里发凉,愤怒值直冲云霄。她本来想下车和余满东当面对峙,想了想还是算了。 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什么坏事都能叫他说出花来。 余满东不是想逼婚吗?不是自信爆棚她一定要嫁给他吗? 陆茴非不能让他如愿,“你别开回岑家,去你自己住的公寓行吗?” 岑越泽翘起尾巴,“求人呢就得拿出求人的样子。” 陆茴是个能伸能屈的好汉,“岑哥,岑少,求您了,回咱们的爱巢吧。” 岑越泽脸色不自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那去吧。” “谢谢你。”她真诚的同他说了谢谢。 岑越泽是高兴的,但是也有点不高兴,改道去他公寓的路上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到底惹了多少人?” “没几个。” “呵,光我被我撞见的就有三个了。” “正巧不是,总共就这三个。” 岑越泽问出答案来也还是不高兴,“你看男人的眼光就是不行。” 陆茴照单收下这一评价,谦虚回复:“这点我认。” 余满东在他们掉头时就发现他们改变了方向,驶向截然不同的地方。 等前面那辆车开到三环附近的高级公寓里,余满东冷声问:“这是哪儿?” 坐在前头的助理一刻都不敢耽误将查到的信息报给他,“是岑越泽的私人住所。” 顿了顿,不该说的也说了出来:“他母亲在他大学时给他买的婚房。” 余满东咬字:“婚房?” “陆小姐之前和岑越泽好像也传过新闻,我以为是无中生有的绯闻,便没有仔细查,现在看来……” 应当不是空穴来风,更倒是像真的。 先前搂腰搂肩,先生已经很不高兴,如今小情侣同回婚房,余先生的脸色冷的不成样子。 前面那辆车刚刚停下,车尾灯逐次熄灭。 余满东毫无情绪,“撞上去。” “啊?”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让你撞过去!” 第45章 混合双打渣男 -- 第92页 司机犹犹豫豫好半天, 这种要人命的事情他也好几年没做过。不过老板的怒气也有点把他吓着了,好两年没见过修身养性的余先生大动干戈。 为了保住饭碗和可观的薪酬,司机关切询问:“要撞到什么程度?” 余满东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你下去。” 司机哪敢不从, 利索滚下车。余满东手边的拐杖被弃之一边,解开衬衫袖子的纽扣, 活动手腕, 也不管自己的腿怎么样, 换到驾驶座, 亲自开车, 一脚油门几乎踩到了底, 冰冷如霜的眼神盯着前车,直接撞了过去。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在空气中爆开。 突如其来的猛烈撞击下,陆茴庆幸自己还系着安全带, 整个人才没有飞出去,她的脑袋差点磕到前面的挡风玻璃, 岑越泽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脸色难看的要命, 他的双手攥紧了方向盘,“你前男友是要把你撞死吗?” 陆茴也这么觉得,她气的发狠,正要动手解了安全带冲下去余满东算账。 后面那辆车却并没有就此收手,车速未减,怼着他们的车屁股直到撞上墙壁,引擎盖冒着白烟,陆茴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也冒着烟, 被气出来的。 她连着冷笑几声,用力解开安全带狠狠一甩,“他妈的,我要跟他拼命!” 混黑的就不是个东西。这种车速也不怕真的就把她撞死了。 余满东镇定坐在车里,用手帕慢条斯理擦干净手指上的血迹,目光冷淡,望着满脸怒气朝他这边走过来的女人。车窗被人用力敲了几声,几秒钟过后,余满东打开了车门,一前一后迈出双脚,寒冬节气里他穿的依然单薄,一双黑色长袜,做工精致的黑色皮鞋,脚踝细瘦,身姿笔挺。 他刚下车,陆茴扬起手用力给了他一下,“余满东,你是疯子吧?!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余满东牙龈出了血,湿咸的味道在口腔弥漫,他咽下满嘴的血,毫不在意这点疼,甚至于还有心情对她笑,“这不是好提醒你走错地方了吗?” 陆茴是真的气的不轻,这次如果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自己就还好,但是却不想白白连累帮她忙的岑越泽,她冷笑着说:“没走错,我回我男朋友的爱巢,有什么问题吗?” 她巴不得余满东被他刺激的去死,可惜余满东这人心理强大的可怕,除了没文化这点就找不出其他的短板,其他方方面面都很强势。 陆茴抬眸看向面色难平的男人,不介意火上浇油,“你还想娶我?我看你是准备弄死我,搞个阴婚。” 余满东敛下眼皮,挡住血红的眼眶,他脸上的表情足够平淡,做足若无其事的姿态,“不会死。” 是,不会死,但就不会受伤吗?说到底,他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自我绝情。 岑越泽的车,前后都已经不能看了。拿去修理厂修也要花好长时间。 岑越泽下车时脱掉了外套,迈开大步潇洒朝他们走过来,一边不徐不疾的卷起胳膊上的袖子,他扬起握紧的拳头,被余满东随身带着的保镖动手拦下。 岑越泽看着清瘦,打架的本事却不输专业保镖,几拳就将两名身高马大的保镖撂趴下,他自然也不是毫发无伤全身而退,脸上挂了不足为道的彩。 解决完保镖,岑越泽和余满东动起了手。 余满东腿脚不便这点多多少少吃了点亏,岑越泽提着他的衣领将人狠狠摔到车身,盯着他的脸,嚣张吐字:“老子操.你妈。” 这可是他的爱车,说毁就被人毁了,怎么可能会不来气? 余满东没有站稳,残疾的那条腿也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他用手撑着车身,勉强保持站立的姿势,又听见岑越泽说:“这他妈的是老子将来结婚要用的婚车。” “都半死残废的老东西,不在家好好待着,出门不是给人添堵吗?” 岑越泽骂人可不分三六九等,惹了他,他就口不择言谁都敢辱骂。 余满东吐出嘴里的血,他问:“你和她在谈恋爱?” 岑越泽纳闷今儿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围在陆茴身边转的这几只苍蝇怎么没完没了,不怪陆茴忍辱负重跪求他扮演亲爱的男朋友打发他们。 就这种疯子,得多喜欢受虐的女人才会喜欢啊。 没有他一半优秀。 岑越泽懒洋洋地反问:“这不是明摆的事情?你觉得你和我比,哪一点能比得上我?就你这种半死不活的,不及我万分之一优秀。” 陆茴感觉岑越泽的嘴炮总算不是一无是处。 余满东拍拍身上的灰尘,倒是淡定如初,“那她爱你吗?” 岑越泽挑动眉尖,愣了半秒,自负傲慢的样子让人很想揍他,“爱啊,爱的死去活来,为我洗衣做饭,疯狂的想要占有我。” 他每说一句,余满东平静的面具上就多添一道裂痕。 但三十多岁的男人毕竟有阅历有经历,沉得住气,不会喜形于色。余满东表面如常,垂落在裤缝两侧的双手早就握成了拳头,刚咳过血的嗓子说一句话都像被刀割过,如雪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他说:“她曾经也为我做过这些,你能保证现在她心里没有我了吗?你要知道,女人是很难忘记初恋的,一辈子都放不下她第一个爱上了男人。” 陆茴听了只想yue,她跳出来解释,“他胡扯,真没有,是个死人。” -- 第93页 岑越泽则好奇地是,陆茴到底他妈的有几个好初恋?此刻他看着陆茴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海王。 挺好的,渣男遇上海王,这不是活几把该吗? “你听见了,你的地位与死人无异。” 余满东白着脸,拳头抵着唇色血红的薄唇上,勾唇一笑:“她口是心非。” 岑越泽满不在乎敷衍道:“可能是吧。还是有的。”他态度正经,“或许她的心里还给你留了一副棺材。” 死人就该住在棺材里。 这句话攻击力极强,侮辱性也极强。岑越泽活到现在还没被人打死也是个奇迹了。 陆茴在心里给他默默鼓掌,岑越泽犹觉不够,不怕死地说:“余先生,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要耽误我们的夜生活,还有,修车的钱我也不要你出了,就当你给我们将来结婚随的份子钱。” 余满东还没说话,陆茴弱弱道:“这车修起来得不少钱吧,该赔还是的赔偿。” 限量款的帕拉梅拉,落地至少四百万,修理费肯定也不低,绝不能便宜了余满东。 岑越泽挑眉,说话腔调慵懒,听着就很欠揍,“我媳妇儿果然会心疼人,知道我挣钱不容易。” 这声媳妇儿,叫的亲热熟稔,陆茴汗毛竖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余满东开始后悔刚才自己还是太心软,他脚底下踩的油门就不应该松开,把岑越泽撞死了现在他也不会这么头疼,再怎么后悔也为时已晚。 满腔的淤血,吐出来憋都快憋死了。 余满东隐忍至极,“陆茴,你今晚真要跟他上楼吗?” “是啊。” “你别后悔就好。” “这必然不可能。”陆茴挽着岑越泽的胳膊,“我们上去吧。” 余满东以前确实有只手遮天呼风唤雨之能,现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得掂量自己会不会招来警察,虽然他配了律师团,但也不是万能的。 他亲眼看着这两个人进了电梯,脚上的力气也撑到了最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的脑仁肿胀酸痛,揉捏也不管用,还是特别疼特别酸。 他都能想象到那两个人上楼回房会做些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以男女朋友自居,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所以余满东方才会失去控制,猛然撞了他们的车,企图破坏或者是阻拦。 余满东不能再细想,眼睛里的血丝越来越多,抬头一照镜子,通红的双眸好像在下一秒就能流出血泪。他深深呼吸,有气无力道:“报警。” 司机愣了,“什么?” 报警自己抓自己?投案自首? 余满东说:“就说这里有人嫖.娼。” 司机人都傻了,想象不到他的老板还能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为了破坏别人的感情还真是拼了啊。 “快点,打电话。” “是是是。” 司机按照要求报了警,小区地址,几栋几单元,楼层和门牌号,精准到位。打完电话,他心情复杂劝慰:“先生,我看陆小姐平日性格还挺好的,您若是想追求她,不妨试试柔和的一点的手段。” 想来没有一个女孩子会喜欢蛮横霸道的方式。 余满东打从高中肄业出来混社会那天就不懂柔和两个字要怎么写,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欺软怕硬。他说:“没用的。” 余满东还记得陆茴以前确实是娇娇软软可可爱爱的小姑娘,他说什么她都愿意相信,从来不怀疑,愚蠢傻气,满脑子只有爱情,从不过问自己丈夫的事业,不起疑不闹事。活得像从古代穿越遵守三从四德的贤妻,他那时候嫌她蠢笨,单纯天真的性格在他眼里也成了缺点。 陆茴也会吃醋,警惕关注他身边出现的女人。他带秘书出席晚会,回家后,她眼泪汪汪,明明不高兴还不敢质问他。忍无可忍终于流着眼泪问他是不是喜欢上秘书,他随便几句话就能哄好她。说得好听她这是不谙世事,说得难听就是蠢。 因为她太蠢,太爱他。 余满东才会在他爱而不得青梅落难时,毫不犹豫将陆茴这个傻子推出去顶锅。如今回忆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有那么多人可以当替罪羔羊,为什么他就那么狠毒的把她推了出去呢? 看守所的日子已经是难过,刚成年的余满东就是那块地方的常客,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还会有人仗着“资历”欺负你。相比下,监狱里肯定更不好过,失去的自由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更多的是剥夺了人活着的尊严。 余满东不能想,每次想都是万箭穿心。“悔”这个字已经被他自己用刀子刻在肺上。 — 岑越泽也受了伤,但bking就算挨了打也要装逼自己一点都不疼。 余满东这厮比他想的阴险,一个半残的老东西下手快准狠,笔笔都是要害,他内伤也不轻。 开锁进屋之后,岑越泽对陆茴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以后请你找男人睁开眼睛好吗?” 陆茴面对他难得心虚愧疚,“你还好吧?” 岑越泽捂着小腹 ,“不太好。”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余满东混混起家,别看他现在残废了,拳头也还是硬的,打伤你的内脏就不好了?”说来余满东并不常动手,洗白后装起文化人,能让底下人解决的事情就交给他们。 岑越泽被伤口疼的直皱眉,在她面前还是死要面子,“去医院?你看不起谁啊?” -- 第94页 陆茴现在也清楚岑越泽不装逼会死的个性,她说:“我真没有看不起你,就是给你友好的建议。” “男人受这么点小痛小伤,还不至于去医院走一趟。” “你不肯去就算了。” 岑越泽一颗颗解开衬衫的扣子,手指碰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去拿我的药箱。” 陆茴乖乖去了,说到底今晚这场无妄之灾是她带来的。 岑越泽用嘴指挥:“帮我上药。” 陆茴也没意见,但动手之前有话要说:“我上药的手艺可能不是很好。” 岑越泽哦了声,似乎有所准备,“没指望你有护士长的技术。” 陆茴望着一箱子的药品,当场愣住,眼睛珠子滴溜溜的转,拿不准用什么药,在这方面她就是个废物,犹豫过后她真诚道:“我叫个车,去医院吧。” 岑大少爷肯定也认不得这些几乎长得一样的白药瓶的用处。 岑越泽扫了眼,“中间第二个,用棉签涂。” 陆茴惊诧:“你认得?” “这很难认?” “…” 陆茴低头认命,用棉签蘸取足够量的药品,涂抹在他的腰间。岑越泽的身材出乎意料的好,腰线明显,细瘦却又有力量感,她认真涂药,有意放轻手上的力道。 岑越泽还是不满意,“你恩将仇报吧?” “我没有。” “太疼了,你轻点。”岑越泽身体金贵,就是个不吃苦的主。 陆茴忍气吞声,“好的呢岑少爷。” 岑越泽吹毛求疵为所欲为,“还是疼,你到底会不会干活?” 陆茴想摔东西不干了,她已经伺候的很诚心了好吗?挑三拣四的大少爷真难伺候。 她提起笑脸,笑容干巴巴的,“你是不是个男人?这点疼都受不了。” 岑越泽意味深长的眼神幽幽落在她脸上,冷不丁跳出一句:“激将法?” “什么激将法?” “你想激我证明自己的能力。”岑越泽不禁要为她鼓掌,“可惜这招现在对我没用,你死了这条心。” 陆茴听了只想翻白眼,此人脑补的症状又加重了。 阿弥陀佛终于上好了药,岑越泽也不穿上衣,裸.着上半身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然后去阳台收了件浴袍套在身上,“我家没客房,你睡沙发我睡床。” 陆茴表示没有意见,这完全没问题。 岑越泽在她面前脱掉黑色长裤,随手丢在沙发上也不管,陆茴翘着兰花指,闭着眼将他的裤子衬衫扔到地上,“你能不能注意点卫生?” 岑越泽瞥她,“明天会有阿姨上门打扫,我这双手从来不干粗活。” 真是好作一男的。 也到了该休息的时间,陆茴问:“麻烦您给我准备一床被子可以吗?” 岑越泽轻轻飞来两个字:“没有。”他给自己倒了杯牛奶,抿了两口,“有沙发给你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陆茴好想打他,她靠几个深呼吸平复心情,“兄弟,这是冬天。” “所以?” “没有被子我会冻死的。” “那就等你快冻死的时候再说吧。”岑越泽悠然喝完一杯牛奶,精致白皙的脸隐在灯光里,若隐若现,“而且我的被子给了你,我也会受冻,我岑某人还没有这么伟大。” 除了他老婆,其他人还不配让他降低生活质量吃苦头。 陆茴不是想霸占他的被子,她就是不相信岑越泽家里真的就剩一张被子。 “好吧,我抱着枕头睡。” “晚安。”停顿稍许,岑越泽继续说完:“不太开心的陆小姐。” 客厅的灯一关,骤然陷入黑暗。今晚的云层挡住月亮,厚重的黑色窗帘将微弱的月光挡在落地窗外,陆茴用沙发上的四个抱枕盖在自己身上,虽然又沉且不保暖,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她在手机上设置了早上六点钟的闹铃,明早时间一到,她就打车回家补觉。 陆茴侧着身体,面对着沙发靠背的一侧,尽可能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最小的一团,她闭上眼睛,好不容易有了睡意,主卧的门把手被人拧开,穿着睡袍的男人怀里抱着一床羽绒被,借着主卧透出的微光,足够他看清楚女人的脸,比他手掌还要小,皮肤特别的白,睫毛浓密漆黑,鼻梁翘而挺拔,咬着下半红唇,散开的长发压在枕头下,四肢蜷缩,看起来有些可怜。 岑越泽回过神,将被子丢到她身上。 陆茴本来就没睡着,一下子就被惊醒,她看着这床被子,“给我的?” 岑越泽搭着懒腔,“嗯啊。” 明年感动中国没他都说不过去。 陆茴拥着软乎乎的被子,说了声谢谢。 岑越泽好像没在听,搭腔都没搭,目光投向她怀中的枕头,他伸出手,“枕头给我。” 陆茴递了过去,“那…晚安?” 岑越泽忍不住讥诮,“刚才怎么没见你对我说句晚安?” 陆茴有了被子心情舒爽,眉眼舒展笑开,“那…晚安晚安?” 幸亏客厅没开灯,不然岑越泽红透了的耳朵尖根本就藏不住,“爹睡了,别烦我。” 光线太暗,客厅的摆设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岑越泽走的太急太快,像落荒而逃,动作仓促之下小腿撞到了茶几,整个人往后一跌,坐倒在沙发上,睡袍上的腰带松松垮垮,就此彻底解开。 -- 第95页 岑越泽的急于寻找支撑点爬起来,双手不小心摸到了她的腰,两个人都是一僵,还没说话打破尴尬,警察已经破门而入,掏出证件,“警察,接到举报,麻烦你们配合一下。” 这句话落了地,客厅的暖灯随之被人打开,充裕的暖黄灯光把沙发上的两个人照的一清二楚。 陆茴当时就是想死,很想死。 岑越泽淡定捡起落在地上的浴袍,慢悠悠系好腰带,“警察叔叔,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有人举报你们这里有卖.淫嫖.娼的行为。” 岑越泽嘴角的笑僵住了,“什么?” 警察重新复述一遍。 岑越泽真的有被逗笑,他轻启朱唇,吐字圆润:“我这种长相,还需要花钱嫖?” 拜托,都是别人排着队求他的垂怜,好吗? 陆茴掀开被子坐直身体,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这样的,应该也不至于出来……” 话说了一半,陆茴想要收声就晚了,她这种长相…好像确实…不太良家。 她靠咳嗽遮掩尴尬,“警察叔叔,这是我男朋友,你们误会了。” “我们会调查清楚,你们可以放心。” 经过盘问和仔细的巡查,警察发现他们确实不存在任何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然后才结案撤离。 警察走后,陆茴就更没有睡意。 岑越泽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呵呵呵。” “你笑什么?” “余满东干的好事。” “是他!没错!”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岑越泽搭着长腿,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她,“不坐实他报的警,我都不甘心了。” 陆茴拿脚丫子踹他,“滚。” 岑越泽笑容荡漾,胸腔里发出闷闷的低笑,“你气什么?我卖家你买家,如何?” 陆茴叫他滚远点。 半夜警车鸣笛而来,又呼啦啦的离开。这个高级公寓也有不少明星在住,所以还是引起了狗仔们的注意,利用人脉稍微打听就查到了记录。 一看时间地址和理由,可真不得了。 首爆新闻的媒体记者感觉陆茴这次不是挨不挨骂的问题,而是可以为她提前点播一首凉凉了。 第46章 撕烂他们!【祝大家新年…… 管你是不是天王老子, 只要触及法律底线,只有一个下场——封杀。 这次最先收到风声的是一家影响力比较大的媒体,微博粉丝两千多万。所以他们在带上话题发布新闻之前也曾通过自己的渠道求证过, 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不错。 媒体自认不带立场摩拳擦掌准备搞新闻, 于第二天早上八点,发了这条消息。 #某陆姓女演员卖.淫被查# 单是这个话题就够吸引眼球, 谁看见都会因为好奇而点进去。 @求实新闻:“求实媒体独家消息, 据网友爆料, 陆茴于今日凌晨被人举报有违法行为, 目前警方正在调查中。” 娱乐圈好两年没有演员出过这种丑闻了, 当头一棒把人给锤精神。 陆茴和林桐的手机双双被打爆, 她睡的熟,又开了静音, 手机被打到直接关了机也不知道,卷着被子一觉水睡到中午。 林桐打不通她的电话, 四处找也找不到人,真的是要急疯了。 各方媒体打到公司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 林桐一律用“之后会统一回应”为由回复。 娱乐圈里不否认好像就是承认。林桐相信陆茴的为人, 再怎么样她不至于会去…… 然而他相信没有用, 在没联系上陆茴之前,他不敢把话说的太死,翻车事件层出不穷,他不得不谨慎。 手机关机就很要命了。 林桐有一瞬间真的慌了,问新招来的小助理,“真被抓了手机会不会被收缴?” 小助理点头:“会的吧,当真证据先没收。” 林桐两眼一黑,“完了。” 小助理才上岗还不想失业, 安慰他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陆姐应该不会出事的吧,她这两天没工作,这个点会不会还在睡觉啊?” 林桐放心不下,“我去她家找她。” 说完这句,匆匆忙忙穿好外套出了门。 陆茴被爆出这样的恶性丑闻,想要翻身就难了,明踩暗爽的人都有,有些和她知名度差不多的同咖位小艺人,喝着咖啡看她笑话,在家闲的抠脚也要念咒似的诅咒别人。 这件事最好就是真的。说起来,圈子里爬床找金主的人还真不少,陆茴就是属于比较倒霉的那个,闹到局子里去,若是坐实了传闻,她不仅要被封杀,还得被拘留。 陆茴一觉睡到自然醒,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帘惺忪,望着玻璃窗外明媚的阳光。 她坐在沙发上发了几分钟的呆,完全放空了自己的脑袋,正准备倒头再眯一会儿时,岑越泽顶着张没睡醒的脸撞入她的视线。 男人身上的黑色睡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感觉腰带上的蝴蝶结下一秒就会散,他也看着她,挑眉问:“还没走?” 陆茴不自然移开视线,“睡过头了。” 她爬起来从抱枕下摸到手机,按了两下没反应,才发觉手机关机了。 陆茴又从包里翻出充电器,“我充个电就走。” 岑越泽慵懒吐出了个嗯字,看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在梦游,他踩着拖鞋慢悠悠往厨房里走,“要吃什么?” -- 第96页 陆茴惊讶,“您...会做饭?” 岑越泽掀了掀眼皮,不带感情地说:“不会,随便问问。” “那你这是?” “冰箱里有牛奶和面包。” 陆茴也没同他客气,“我想喝牛奶。” 岑越泽微微仰起天鹅颈,漂漂亮亮自带疏离冷感的仙气,“面包、三明治都不要?” 陆茴摇头,“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吃西餐。” 岑越泽冷淡应了几个哦字,起床气还在,嘀嘀咕咕:“挑三拣四,作精。” 陆茴懒得和他吵架,喝了口水,好奇地问:“你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 岑越泽眼珠子漆黑黑,像钩子勾着她,“没睡好。”他打开冰箱,悠闲倒了两杯牛奶端上桌,“你的牛奶。” 陆茴走过去,手指摸了摸杯子,“有微波炉吗?” 岑越泽嘴上说她事多,手上的动作却也诚实,端起她手里的杯子,放到厨房里打了一分钟。 不知为何,陆茴被他客客气气的对待,坐立难安很不好意思。她抿了一下嘴角,“你家有米吗?我给你煮碗粥吧。” “不知道,冰箱里可能会有。” “我找找。” 还真的让陆茴在冰箱里找到了没拆封过的大米,她用有限的食材煮了锅青菜瘦肉粥。 岑越泽尝了下味道,虽然不说,应当是很喜欢的。 一碗落进肚子里,又要了一碗。吃饱喝足后,岑越泽终于不是那副困得要死的表情,“以后娱乐圈混不下去了,你可以来我家当保姆。” “谢谢你的美意,我尽量混好一点。” 岑越泽的背虚贴着椅子,神态坐姿懒散,“你看不上?” “你家保姆这个工作确实没有前途。” “你在娱乐圈就有?”岑越泽像只慵懒的猫儿,整个人暴露在暖洋洋的阳光下,自然舒展着身体,“你听不得实话?” 扎心啊真扎心。 陆茴对他硬笑:“是的,我就是不喜欢听实话!我就是不思进取!我就是不求改变!我就是要当咸鱼废物,怎么样?” 岑越泽感觉她有点生气,但他觉得自己对她说话已经很客气,他弯下嘴角,“我没这个意思。” 陆茴:“我手机已经充好电了。” 她拔掉了电源,重新开机,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的数目吓着她了。 林桐:【你在哪里?!】 林桐:【你不会真被警察抓了吧?!】 林桐:【速速回我电话。】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觉睡醒天都变了。 陆茴赶紧给林桐回了电话,林桐听见她的声音总算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你现在在哪儿?!” “朋友家里。” “你快上网看看新闻,我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林桐刚在盛家吃了个闭门羹,坐在车里给她打电话,接着说:“说实话我真的有点担心。” 陆茴别的做不出来,但也许真的有可能会去嫖!她在外边招惹的男狐狸精一个接着一个,烂摊子一堆都没收拾完。 陆茴粗略扫了新闻版块,“我靠,他们怎么知道的?!” 林桐:“???” 陆茴只好把昨晚的事情给林桐大概说了一遍,并且告诉他大可放心,警察叔叔在昨晚就已经还她清白,这一大段故事她解释的口干舌燥,最后她问:“所以媒体消息怎么这么灵?” 林桐一头雾水,“有人在整你吧,你特么又得罪谁了?要断了你的后路,把你在娱乐圈这条道直接封死啊。” 道德层面的问题挨骂就挨骂,法律层面的丑闻就是个死字。不得翻身。 陆茴真就认真想了想,“我得罪过的人太多了。” 林桐:“……” 林桐:“特别恨你的呢?” 陆茴不假思索:“那更多。” 林桐整个人就离谱就无语,“既然你没事,我就能和媒体澄清了。” 陆茴让他等等,“按理说这个谣言去问问警察就知道是假的了。” “媒体也要恰饭的。”流量为王,微博评论和点赞都是钱,而且他们公司和这个媒体的关系有些龌龊,文化人都记仇,抓到痛脚就往死里整。 陆茴看着热搜上满屏的谩骂,感觉这件事不能辟谣就轻轻揭过,她说:“我能告他们吗?” “当然可以。” “那我就不客气了。” 今天是周末,流量很好。人多也就意味着热搜上谩骂她的人也变得多,她现在挑不出什么毛病,真正大红绝对是其他竞争者的心腹大患。出于私心,有竞争关系的对家粉丝都想踩死她。 “封杀封杀封杀!!停播停播停播!” “广电这个时候干嘛去了?这种人留着给青少年做榜样吗?” “不要让陆茴这种人品败坏违法乱纪的人出现在屏幕前可以吗?” “哈哈哈红不过三天,陆粉昨天还沾沾自喜,到处发收视率的大字报,姐姐艳压姐姐演技好,今天她们姐姐就成了法制咖,大悲大喜就在一夜之间,我怜爱了。” 在这件事热度推到最高峰,热搜后面都快跟上个爆字的时候。陆茴的经纪公司总算站出来辟谣,【关于@求实新闻所发的博文内容,纯属捏造,我司对其保留提告的权利。】 求实新闻也是硬茬,直接硬刚:【身为媒体我们绝不会造谣,欢迎公众想警方求证。】 -- 第97页 又在评论下多说了句:【从我们的新闻发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有谁联系上陆茴本人了吗?经纪公司与其想着怎么洗白她,还不如早日培养品德好的艺人。】 他们亲眼看见了出警记录,绝不会出错。 两方battle,你不退我不让杀红了眼睛。总体战况还是求实新闻占据上风。 “哈哈哈你们发现了盲点,陆茴失联了诶。” “都进去了怎么接电话啊哈哈哈。” “夺笋!我劝经纪公司和粉丝都认命吧。” 陆茴也不怕他们去警局求证,没有的事就是没有。林桐那边气的牙痒,隔着屏幕都想撕碎那个贱兮兮带节奏的媒体,“翠茴,给我打烂他们的嘴!” 大声撕烂这帮贱婢。 陆茴感觉发任何文字都是无力的,在律师那边保存好所有证据好,上线甩了一张律师函,附上一句赠言:【@求实新闻,本人在局子里来给你发律师函,收好不谢。】 第47章 破戒 陆茴这条微博发完, 林桐由衷称赞了她一句:“你发的这句话贱的让人想打你。” 正话反说,明明是阴阳怪气的话,也让人挑不出错处。 求实新闻的小编收到@脸都是绿的, 不愿意也不肯相信这是陆茴自己发的微博, 贱兮兮的话简直在抽他的脸,无形中将他们羞辱了个彻底。 他们不仅被陆茴给冒犯气到, 凑热闹的旁观者也冷嘲热讽说他们是废物媒体。 小编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而且这家媒体和陆茴的公司结下的梁子和仇恨实在太深, 已经杀疯了的状态, 舆论场上不斗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 一分钟后, 小编转发了陆茴这条微博, 霸气放话,“二十一世纪, 还有人不知道明星的微博账号都是由经纪公司打理的吗?” 这咬死不认的态度让吃瓜人逐渐动摇,求实新闻好歹也是两千多万粉的官方媒体, 既然有这样的底气,应该不会是谣言。 陆茴看完连回复的兴趣都没有, 她更好奇公司和这家媒体曾经到底时什么样的仇恨, 要杀到这种地步。 林桐在电话里大概和她说了说, 两年前对方约了当时最红的演员做采访,结果主编迟到了半个小时,演员团队没有多等直接去赶了下一个通告,就此结了仇。 陆茴蹙眉,“这是他们自己的错,不道歉还记仇?” 林桐提起来都嫌弃,“可不是,现在有些新闻媒体的主编感觉自己有制造新闻的能力, 看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文笔没有,脾气挺大,耍大牌比某些小艺人还厉害。说来也生气,他们做人不怎么样,但是动动笔杆子就能搞臭一个人的名声,还不用负责任。” 陆茴深表赞同,确实如此,她说:“林哥不用气,以贱治贱,只要我比他们更贱,他们就拿我没有办法!” 林桐还真的被安慰到了,“别的不说,你气人的本事无人能出其右。” 尤其是在参加完上次那个比赛节目,说话一针见血,别的本事没学到,岑越泽嘴贱这点学了个十足,张嘴就能气死人。 陆茴和林桐聊了十来分钟,挂了电话后她心里就有了主意。 岑越泽貌似也已经看见了网上的新闻,他满脸无所谓的表情,懒懒靠着椅子,“你这是被人整了?” “怎么说?” “狗鼻子也没这么灵吧,前脚被查,后脚就被爆料。”岑越泽指间夹着他的手机,玩似的上下摇摆,一点都不担心会掉到地上,“余满东通知的媒体吧。” 陆茴说她不清楚。 岑越泽指尖抵在桌面,停下手中的动作,他说:“这家媒体他的公司有超过一半的股份。” 陆茴深呼吸,“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岑越泽以前没发现陆茴是个天真的姑娘,这难道还不好猜吗? “昨晚为了不让我们两个上楼,开车撞过来,差点要把我们两个撞死,由此可见,余满东这个人心狠还固执,得不到就毁掉。”岑越泽替她深入分析,“今天这件事或许是他想毁了你的事业,逼你回去求他高抬贵手放你一马,或是用其他的条件交换利益。” 陆茴的心凉了半截,这个解释也说得通。她心不在焉,“知道了,我先走了。” “去哪儿?” “警察局。” 岑越泽挑起眉毛,“去警局干什么?” 陆茴换好自己的鞋子,“跪求他们还我一个清白。” 岑越泽不懂她大费周章个什么劲,“你现在开个直播不就能自证清白了吗?何必那么麻烦。” 陆茴偏不,“我今天如果不能往他们脸上抽耳光,回去肯定睡不着。” 岑越泽忽然就能理解了,今早那家咄咄逼人不死不休的媒体确实烦人恶心,不狠狠抽几个耳光也的确不够解气,“要我送你吗?” 陆茴:“岑大少爷,您忘记了吗?您的车昨晚已经被余满东给撞报废了。” 岑越泽低嗤一声,嘴唇里轻轻吐出一个呵字,“别看不起人,车库里还有十几辆没开过的车。” 陆茴好奇:“你买这么多车不开有什么用?” 岑越泽将双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抬了抬下巴,桀骜不驯,神情也很不屑:“买来玩,当摆设,顺便装逼,懂吗?” 陆茴又没有他这么有钱,当然不懂他这种恶俗的乐趣! “行吧,我下楼打车。” -- 第98页 “慢走不送” 陆茴离开之后,岑越泽将沙发上团成一团的被子抱回主卧,他皱着眉盯着被子仿佛在沉思,他低头闻了闻,好像没什么味道,心里想着算了,也不脏就先不丢洗衣机。 中午打扫卫生的阿姨上门,正要拆下主卧的被套,岑越泽反常跟她说不用。 阿姨略吃惊,“不用洗吗” 岑越泽咳嗽,“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有雨,晒不干湿哒哒还不如不洗。” 阿姨也没往其他方面想,“好的。” 岑越泽关上房门,把自己的身体扔到床上,羽绒被轻盈软绵,好像还香香的,岑越泽闭上眼就是昨晚陆茴抱着他被子睡觉的画面,怎么甩都甩不干净。 他暴躁踢掉脚上的拖鞋,把袜子也蹭到地上,卷着被子滚到大床中间,闷头闭眼补觉。 岑越泽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闻着淡淡的馨香就慢慢进入了梦境,一觉睡死了过去。 陆茴中午连饭都没吃直奔警局,刚下车就在大门口拍了张照片。反击还没开始,警局那边就因为致电询问的人员过多而出了声明,大意便是他们确实接到了报警,也出了警,但经过调查并没有发现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望广大网友不信谣不传谣。 蓝底白字,说服力极强。 陆茴正好省了事,原地打道回府,顺便江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关注娱乐圈新闻的盛怜都知道了。 徐琴大发雷霆,用力指着她,感觉手指都快要戳进她的眼珠子,“这都是什么事!” 陆茴耸肩,不要脸到了一种境界,“一个恶人想要陷害我失败反倒被扇脸的爽文罢了。” 、 徐琴紧咬牙关才保住贵妇风范,“我跟你说了多少回,让你不要待在娱乐圈这么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找麻烦,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女儿做了什么好事。” 因为余满东主动提及联姻这件事,徐琴在其他豪门贵妇面前总算能抬起头,威风起来,以前绝口不提她和前夫生的儿子,最近嘴上就挂着陆茴的名字,把她吹的天花乱坠。 这事情一出,无论真假,她都面上无光。 陆茴还给她倒了杯温水,“我也想低调做好事,别人要帮我宣传也不是我的错吧。” “你的脑子里到底想什么?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能养活自己吧?早点嫁个好老公,不好吗?” “您说的好老公,是余满东吗?” “有钱专一,你还想怎么样?” “他昨天要把我撞死,我嫁给他,有钱赚没钱花。” 徐琴当她信口胡诌。 陆茴不想再和她吵架,很不耐烦,“我都跟您说过了,您对他这么满意,就别给别人了。” 徐琴捂着胸口四处找药,吃了两颗速效救心丸才缓过气,“我现在是管不了你了。” 陆茴目光冷淡看向她,“您什么时候管过我?” 学校的家长会一次都没出席,不关心她的学习成绩,也从来没关注她过得好不好。不知道她大学读的什么专业,不知道她哪一年毕业。 徐琴让这声反问逼的哑口无声。 陆茴以前夹着尾巴,做人小心谨慎,怕得罪人怕他们不开心,现在已经不会管那么多,能气到人才是最高兴的!看见她妈被气的头顶冒青烟的样子,还得忍住笑。 她现在在家待不了几天,几乎每天都有通告,做采访跑宣传,忙完电视剧宣传工作,就到了熊孩子第二期的录制时间。 录制嘉宾没有变动,陆茴的心情也不受之前网上这件事的影响,穿的漂漂亮亮走机场。飞机上宁娇和导演都有过来安慰她。 导演说:“人红是非多。傻逼媒体就知道害人。” 宁娇关注的点又不太一样,“嫖,爽吗?” “我真没有。” “对了,你和言昭睡过吗?” 陆茴:“你问这个干什么?” 宁娇舔了舔娇艳欲滴的红唇,“我实在太想和言昭睡一觉了,若此生能和他云雨一番……” 那双长腿,还有瘦腰,精瘦有力的胳膊,还有瞄一眼就知道尺寸不小的…… 总归她太馋了。 “你不是说要把他灌醉,强行办事吗?” “失败了。”宁娇怄气,“我都快把胸贴到他身上去了,他还能坐怀不乱,眼神都不变一下,冷酷无情把我推走,我的心被伤的稀碎。” 假惺惺悲伤之后,宁娇又把问题转了回来:“那么你和他到底有没有深入交流?” 正经的不正经的话从宁娇嘴里说出来都色气。 陆茴托着下腮沉思叹气,这个问她没法回答。 好像有过,又好像没有。 她当时也忘记了。 大婚前夕她大醉酩酊,浑身滚烫,嘴里吐出来都是热气,随便找了个房间睡了一觉。彼时意识浮浮沉沉,但也记得有个人将她抱回了房间。 言昭那时应该并不喜欢她,破戒也是别有用心。 第48章 警告警告! 陆茴为什么会在成婚前那几天把自己灌的烂醉, 是因为言昭那时便开口跟她说要救心尖肉,她装作难过的快要死掉的样子,借口喝上了酒, 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直接喝到断片了! 陆茴认真思考给了宁娇答案,“应该是没有的。” 言昭不会为她破戒, 那天晚上的搂抱和照顾仅仅只是为了赚取她的好感, 让她自愿献祭, 这样他也不用背上杀妻的罪名。 -- 第99页 宁娇翻着白眼, “有就有, 没有就没有, 这种事情怎么会记不清呢。” 陆茴说:“可是我确实不能确定啊!” 宁娇犀利的眼神在她脸上打转,“长得像个狐狸精, 怎么纯的像个处……” 宁娇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真有点什么自己哪能不知道呢, 不确定一律当作没有处理,她的心情瞬间大好, “我懂了, 看来言昭也是个小处男。” 陆茴:“……” 这个她就更没法保证了。 宁娇丝毫没有被之前的事情打击到, “他现在就是看上你的脸了,等将来他尝到女人的滋味,就知道什么叫销魂难忘,到时候就别想飞出我的掌心。” 陆茴不方便给她泼凉水,告诉她想多了。她拍拍宁娇的肩膀,“勇气可嘉。” 飞机上,宁娇还特意同staff换了座位,硬挤到言昭身边坐了下来, 厚着脸皮和他搭话聊天,言昭闭着眼睛一个字都没有应。 宁娇高涨的热情一下子被浇灭,她说:“言昭,我长得也不比陆茴差很多吧。” 言昭闭着双眸,沉默不语。 宁娇在他面前吃够了闭门羹,回回碰壁,撞的生疼,她灰心丧气后忍不住问:“你就这么喜欢陆茴?” 狗血的三角恋怎么就让她给碰上了呢? “陆茴跟我说过不喜欢你的。你趁早放弃吧。” 一直没反应的言昭终于睁开了眼睛,傲如冬日红梅,冷冰冰的:“我也说过不喜欢你。” 宁娇被噎的脸色发白,她脾气本来就大,当即气到不想理他,背过身默念好几遍心经才把气性压下去,等情绪逐渐平静,她又特别狗腿的转回身体,采用迂回战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和陆茴曾经都发生了些什么,她连话都懒得跟你说。” 言昭吐字:“我介意。” 宁娇:“呵呵。” 聊不下去了!当舔狗都舔不上,太难伺候。又冷又拽,活该不被原谅。 宁娇气鼓鼓戴上眼罩睡觉。 由于到机场接机的粉丝远远超过节目组的预料,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全员走了VIP通道,但即便如此,陆茴和言昭还是在廊桥就被粉丝堵得不能通行,乌泱泱的人头看着就窒息。 扛着炮的站姐率先冲到前面,私生粉则围着他们两个舍不得走。 导演脑子都疼,“上一期录制的时候没见机场有这么多人啊。” 短短一周的时间,就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被虐粉了吧。” “不全是,不知道那个傻逼staff发了我们节目的剧透,有文字有小视频,就他们俩编的特别甜,CP榜都冲到前三了,一时上头的人还挺多的。” “……”导演默默说了一句:“那个staff是我安排的,提前放点料,炒一炒,这就炒出热度了?” “不止,陆茴演的青姬火了,人气上去粉丝就多。” “看来是真的红了,不是热搜炒出来的假象。” “可不是,三台的收视率都已经爆了,现在是全民追剧。” “很好,让我们捡了个便宜。” 聊天归聊天,路也还是要走的。导演让陆茴和言昭这两个吸引火力的人走在前面,自己裹起大衣带着其他工作人员赶紧溜了。手机通知陆茴,【我们在车上等你们。】 陆茴被挤的没脾气,她的性格看着软一点,粉丝好像也不怎么怕她,咔嚓咔嚓一顿狂拍。 另一边,以言昭为圆心,以一米为半径,围成一个圆圈,全员噤声,相机也不敢开闪光灯,安安静静的拍,安安静静的往后撤。 新开的CP站提前入股,押宝这对CP在节目开播后一定会大火。拍完照片实时上传。 cp站是唯一抓拍到陆茴和言昭同框的人,之前看过节目剧透的嗑药群众们看了这套照片立马就阳.痿了。 “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没有看出CP感,只看出了离异夫妻的感觉。” “还是那种因为财产分布不均撕破脸皮的夫妻,两个人都没表情,我甚至从来没在陆茴这个甜妹脸上看见过这么冷的表情。”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能坐下十个胖胖的我,没有八辈子的仇说不过去。” “是谁之前跟我说言昭爱陆茴forever的,@陆茴,是你吗?这哪里有爱?” 也难为CP站会发这种照片,真是没别的素材可以发了吧。 从廊桥到VIP通道,陆茴走了十分钟才走到,她连气都要喘不上,最后还是言昭忽然拽过她的胳膊,将她拽了过去,甩开拍照的人,然后跟着工作人员的指引上了保姆车。 到了酒店,导演电话联系她,“稍作休息,晚上要去聚餐。” 陆茴已经躺下,“又要聚餐吗?” 导演说:“是啊,我跟韩综学的,人家的PD每期录制开始和结束都要聚餐呢,还会当作素材录制下来,有趣的就放到节目里。” 陆茴这些天和导演已经混得很熟,说话肆无忌惮,“你这个copy精抄袭狗。” 导演嬉皮笑脸,“我就是个可耻的学人精。” 聚餐这事,导演也有私心,赞助商大老板要掺和一脚,他也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而且就是吃顿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导演和余满东吃过饭,。文质彬彬谈吐不俗,三十多岁的年纪一点都不显老。但是说话给人极强的压迫感,话中隐约透露着要将陆茴的部分全部剪掉,不让播出。 -- 第100页 当时把他吓出一身冷汗,“不知道您是不是看了些乱七八糟的新闻,那些都是假的,陆茴这个人肯定是没有问题的,现在也有点小红,在节目里又有梗,我们没理由剪掉她。” 男人淡淡抿唇,“不剪也可以,那这大几千万的赞助,我就不能给了。” 导演说:“我还以为您和陆茴是朋友,你们之间是不是有没说开的误会,这样吧,我做东,大家一起吃个饭,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您看如何?” 余满东好像认真考虑了,“也可以。” 因为这次见面谈话,才有之后的聚餐。导演感觉自己为了陆茴也是操碎了心,余满东对陆茴的态度捉摸不透,当时在机场兴师动众带着保镖接人,转头就翻脸要剪掉她的part,几乎是要把她的事业毁掉。 只有有问题的人节目才会被剪掉。官宣过的节目如果真的没了她的部分,外界少不了要猜测,进而怀疑她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余满东出招狠辣,也不晓得心疼人,不怪那天陆茴在机场对他是那种态度。 说是节目组聚餐,其实导演也没叫几个人,就只有主要几位录制嘉宾和两位编导。 陆茴在饭桌上看见余满东是一点都不奇怪,这男人就喜欢搞这一套,威逼利诱,从源头上施压动手。 导演在她进包厢前将她拽到无人的角落,“你今晚对余满东稍微摆个好脸色,对他笑一笑。” 陆茴说:“笑不出来,除非他死在我面前我可能会真心实意的笑。” “……”导演怒道:“你别说气话,余满东是赞助商,他都要……” 话没说完,陆茴嘲讽道:“你们节目组果然什么烂钱都恰。” 导演看她的眼神非常慈祥,就像在看自己的女儿,“他都施压要我们删掉你的镜头了。” 陆茴不在乎镜头的多少,余满东的手段还和以前一样,她那时不肯认罪,在看守所更是每天都在喊冤,余满东让律师将她父母兄长的经济犯罪证据送到她面前,威胁她。 “那就删吧。反正你们该给我的酬劳已经到账了。” “你真不服软啊?” “是他不配。” 陆茴火大,真的火大。她气冲冲的推开包厢门,一肚子强力输出的话憋在嗓子眼,发现里面的状况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 余满东坐在言昭对面的位置,两个男人的目光交汇到一起火星四溅,噼里啪啦烧了起来。 余满东坦然处之,勾唇微笑,“久闻大名。” 言昭只是问:“你哪位?” 余满东语气特别慵懒自如,“如果你是她的未婚夫,那么我就是她的丈夫。” 余满东是这几个人里最细心的这个,但再细心他也没往更深的地方想,单纯觉得在他没有出现的日子,陆茴找了别的男人,给他戴了绿帽子。 他目前还没想到他只是陆茴做的任务其中的一个。 他们都不知道,她那时的悲伤喜悦,爱恨情仇都是假的,是演出来的。 言昭说:“妄想症是病。” 余满东猜到他不会信,“我们确实结了婚,当了几年的夫妻,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男小三,我不会责怪你。” 言昭真的笑了,“她刚出生,我们俩就被绑到了一起,没听过没见过她还和别人结婚了。” 什么都对不上,一听就是假话。 听到这里陆茴反而放了心,她叫出休眠的系统,“他们自己发现是任务被涮了,不算我破坏保密协议吧?” 刚睡醒的系统非常惊恐:“尼玛啊!请速速阻止!警告警告警告,男主们可能会崩溃。” 天之骄子们是接受不了自己被攻略当工具人这件事的。 陆茴笑容甜蜜,“太好了。” 第49章 警告警告!男主崩溃!…… 陆茴在这之前还有点担心翻车, 现在真的受不了他们故作深情的死样子,他们最好脑袋瓜放聪明点,早点发现早点崩溃, 她也能早点爽到。 两个男人都觉着是对方在撒谎, 但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绝不会搞错的模样,嘴巴硬心里还是起了疑心。 余满东架着腿, 端着排场, 淡淡问道:“听你的话, 你似乎认识她很久了?” 言昭也不是傻子, 明知他在试探什么也不介意多告诉他一点细节, “是啊, 二十多年,你觉得还不够长吗?” 余满东眯眼逐渐笑了起来, 张弛有度,神态放松, “这和我了解的不太一样。” 余满东这个人做事情滴水不漏,该查的早就查清楚了, 言昭也不过是几个月之前才冒出来的人罢了。 言昭反问:“她没有婚史, 你说的多年婚姻也是个笑话。” “我从不撒谎。” “我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余满东的脸色显而易见阴沉了下去, 修长细瘦的手指搭在腿上,搓了搓拇指,脸藏在半遮半掩的光影中,神情不明。 言昭也没觉得自己就赢了。他心情不大好,眉头紧皱,想了半天也想不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谎言很容易就会被戳穿。但对方的眼睛里压根就没有说谎时的心虚,坦然大方,底气十足。 陆茴进来之后, 他们两个偃旗息鼓,偏过眼神装作没有交流的样子。 导演感觉自己攒了个修罗场,今天这种场合他貌似不应该叫上言昭,两个人好像都和陆茴有些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若一不小心打起来,就没法收场了。 -- 第101页 导演想将两人的位置稍微换换,不让他们正面对上。 导演热心肠问道:“余总,不然您坐主位吧?” 余满东淡道:“不用。” 导演只得推了推陆茴,小声在她耳边问:“你坐哪里?” 陆茴选择了一个离他们两个人都挺远的距离,“那我坐主位。” “……”导演笑了几声,“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顿饭,氛围非常之僵硬。金主板着脸不说话,其他人也放不开,都想赶紧吃完就走。 服务员倒酒的时候,余满东忽然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眼睛里的光深不见底,他看着陆茴说:“你坐过来。” 此话一出,餐桌上不知内情的人脸色多少都有变化。 陆茴能应他就怪了,“我这个位置挺好的。” 余满东表情不变颔首,手往陆茴身边的人一指,“我和你换个位置。” 编导哪敢不从,刚站起来挪开椅子,陆茴动手把他摁回了椅子上,她朝男人笑了笑,“余先生腿脚不便,还是不要挪动位置了,摔倒我们可担待不起。” 导演听见两眼发黑,想捂住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他刚才就该知道从陆茴嘴里听不见什么好话!祸从口出啊祸从口出,她怎么就是不懂这个道理呢?真被封杀就开心了? 导演顶着巨大的压力出来打圆场,“小陆说话心直口快,但绝对没有坏心,余总不要介意。” 余满东点点头,“她说的也没错,我双腿确实不便。” 陆茴的气还没消,知道余满东又要故技重施用封杀施压这件事后,整个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她可能真的是被岑越泽影响到了,说话着实歹毒,冷嘲热讽,“既然余总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就不要总是出来给正常人添麻烦了。” 之前那句话听着还好。这句攻击力可就太强了。 空气凝固,呼吸声轻轻地,怕被战火波及。 宁娇掐了她的大腿,“你不要命啦?” 这种话在心里说说就好啦!非要说出口逞一时之气,不是自找麻烦吗? 余满东侧过半张脸,波澜不兴的黑眸淡定投向她,“看来陆小姐还是很讨厌我。” 陆茴真笑了,“余总,用词可以更严谨一点,不是讨厌,是厌恶。” 余满东脾气也差,“你今天吃枪药了吗?” 陆茴懒得多说,和他吵架都跌份。她在心里默默说了句拉倒,拾起筷子淡定自若开始吃饭。 导演一整晚都在拍余满东的马屁,彩虹屁吹的绝无仅有,桌上的人挨个给他敬酒,陆茴和言昭忽略不计。 余满东的酒量早年在酒桌上练出来,这几杯酒对他来说就跟水一样。他的眼神一直没从陆茴身上移开过,粘在上面抠都抠不下来。 余满东放下酒杯,看见陆茴无动于衷的样子就觉得来气,手指扯了扯领带,端着酒杯慢慢走到陆茴跟前,“我敬你一杯。” 陆茴抬起脸,不屑的笑笑,“你敬我我就得喝吗?你以为你是谁?” 余满东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从他的眼神也看得出他真的被惹毛了。陆茴下一秒就挥开他的手指,“别碰我。” 余满东手里的酒杯四分五裂,他一脚踹翻边上的椅子,“你们都先出去。” 没人肯走,怕出事情。 言昭往前迈的步子被导演给阻止,用了全身的力气抱着他的腰,“你就别添乱了!” 陆茴平静看着余满东。 导演挨个把人劝走,独留下一个言昭。 人往哪儿一站,干净利落像根竹竿,扎根在土里,拔都拔不出来。 导演说什么都不好使,言昭就笔挺挺立在原地。 余满东脱了西服外套,挂在椅子上,卷起衬衫袖口,露出一截瘦白的手腕,他说:“既然你这么想听,我也不介意让你听见。” 导演叹气,心道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儿啊?比偶像剧里演的还夸张,都整的像电视剧里的男主似的,又拽又霸气。 导演心惊胆战离开战场,外边这群人八卦的要死,竖起耳朵要听故事,“什么情况啊?!” 导演没好气:“我不知道!无可奉告!” 于是他们就把耳朵贴在门上,心里好奇的发痒,想从门缝里撬出点八卦。 导演简直要吐血,“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猥琐!” 包间里的剑拔弩张,好像下一刻就要打起来。 陆茴默默退到窗边,吹到冷风脑子清醒了点,她问:“听说你要封杀我。” 余满东不置可否,“当明星有什么好的。” 他单手撑着桌面,“解释一下,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陆茴嘴角动了动,酝酿好的话涌到嗓子眼,系统紧急叫停,“警告警告警告,请勿作死!” 陆茴停顿,“我违约有什么处罚吗?” 系统恩恩呃呃好几声,放不出个屁。 陆茴用脑子想了想,感觉系统现在应该也拿她没有办法,才吞吞吐吐不敢放屁。 陆茴缺德劲上来了,“男主们崩溃会怎么样?” 系统下意识:“可能会死吧。” 这尼玛相当于天才被人耍了啊!钉在耻辱柱上的奇耻大辱。 陆茴意味深长哦了声,“那我可真要试试了。” 系统当场就要哭给她看,陆茴及时说道:“我感觉余满东应该知道了点什么,他城府深,想得远,瞒不过去的。” -- 第102页 系统哭着跑开:“死了,勿念。” 陆茴重新回过神,眼尾含着春风得意的风情,笑吟吟看向他反问:“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吗?” 余满东压着火,“他说了,我不信。” 陆茴语气平淡,“这有什么好不信的,他说的就是真的,我们自小青梅竹马,定下婚约,只不过他同你一样,最后都给我挑了一条死路。” 一条注定要当炮灰的女配之路。 余满东眼睛泛红,“你嫁给我,这辈子,我只对你好。” 陆茴一不小心就开启了虐渣模式,她往前走了两步,踮起脚尖,够到他的耳朵,轻声咬字:“余满东,我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为我真心掉过一滴眼泪吗?” 余满东的爱是延迟的,是有条件的。 好像在她死了之后,他们每个人都说很爱她。可是在她生前,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选择放过她,肆无忌惮的把她往死路上逼。 余满东的胸腔像被重物碾压,用力大口呼吸也透不过气,他无法说实话。 实话就是他没有。 “我没想过让你死。” “无所谓了,不重要了。”陆茴说:“余满东,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余满东心里有那个可怕的猜测,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其实有点计较,但他不愿意承认。 他掐着她的手腕,眼睛血红,“你什么意思?” 陆茴抽出手,“意思就是你们不必感到愧疚。” 余满东面如纸色一片煞白,他咬着牙,一字一字往外吐,眼睛滴着血还在逼问:“所、以、都、是、假、的、吗?” 余满东两辈子也没这么痛过,耳朵嗡嗡,重拳砸在他的后脑,头疼欲裂。 陆茴准备要说的做任务等词汇被系统给哔掉了。她欲言又止,又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几乎要把他给逼成神经病。 “是假的吗?” “你没有爱过我?” “都是装出来的?” “是不是……是不是任务?” “所以我…只是其中一个,对不对?” 余满东越问下去声音就越低,最后那句像自己问自己,整个人脆弱的好像马上要支离破碎。 第50章 自恋狂 除了余满东摇摇欲坠的声音, 还有一道尖锐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系统的尖叫像个开水壶似的聒噪,“啊啊啊啊。” “哦多尅!” “他知道了他居然知道了!现在怎么办啊啊啊啊。” 陆茴被他吵的耳朵疼,“别叫了。” 系统仿佛已经失去理智, “火烧眉毛了!怎么办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救我SOS。” 陆茴这个当事人都没害怕, 淡定的一批,“你现在就算叫破喉咙也没来救你, 只有我听得见。” 系统哭了。 他没有装, 真哭了。 哭完抹掉代码做的眼泪, 勇敢的爬起来, 放弃抵抗认清现实, “男主连智商都是被老天爷偏爱的。” 陆茴津津有味欣赏余满东脸上此刻的表情, “你不是说他们知道真相可能会崩溃吗?看着不像啊。” 系统冷笑,“那你再等等。” 陆茴被余满东质问也没有面露退缩, 抱着双手眼神嘲讽看着他,她没有说话好像用神情已经承认了他问的话。 这种猜想对别人来说可能是难以想象无法接受的。但活过两辈子的余满东, 已经不会觉得有多荒谬。 余满东几乎能从她的表情印证自己的猜测,他体力不支, 掌心用力支撑在桌面上, 侧过半边身体, 手指了指身后的长发男人,“他也是其中的一个,对吗?” 陆茴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言昭似懂非懂,他并不关心说的是什么,反正用不了多久,他和她就会回家了。 余满东受得住怨恨,忍得了冷落嘲讽,唯独无法被欺骗。 他以为她很爱他, 兜兜转转那些他见到过的深情,原来都是程序化的、有目的性的演技。 他那双多情的眼眸折磨的不成人形,夜里都不敢入梦,被愧疚占满余生,疼到想死的时候都想把自己的真心挖出来,赔给她。 可是竟然是场笑话,彻头彻尾都是场笑话。余满东愚蠢的认为是自己辜负了她的真心,倒还真的没有一秒钟想到过,她根本就是个无心之人。 她嘴里的喜欢,她抱着他说过的我爱你,她流着眼泪的哀伤,可能都是批发的,每个人都有份。 巨大的被背叛感罩在余满东的头顶,激烈的爱恨在此刻成千上万倍加注到她身上。 余满东捏紧拳头,用力咬紧牙齿,恨不得把自己的齿根咬出血来,他问:“你看着我是不是像在看一个笑话?” 陆茴眼中的余满东是个斯文败类,运筹帷幄的胜利者。有失风度的样子确实见得不多。 让她去坐牢之前还拍了拍她的脸,“乖一点。” 不曾将她哀求失败后的威胁放在眼里,可能还有点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现在陆茴好不容易有了落井下石的机会是肯定不能错过的,嘴贱师承岑越泽,不怕死的点头:“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可笑。” “耍我很好玩吗?陆茴。”余满东轻微垂眼面无表情,山雨欲来黑云压城的紧迫感。 陆茴说:“哦?你为什么会觉得被我耍了啊?” -- 第103页 她捂着嘴笑了笑,“你之前对我也没多好啊。” 陆茴也不承认自己骗了他的感情,她当初共情式的穿书体验也是虐身虐心了的好吗!?吃亏的绝对不是男主好吧。 余满东摸爬滚打那么些年的经历里,最忌讳的就是被背叛被戏耍,他的眼珠子盯着女人那截纤细的脖子,尖锐的牙齿磨出声音,硬生生忍住了伸手掐住她脖颈的欲望。 他眼睛里的血丝多的像刚熬了一宿的夜,“我是你的工具人吗?” 陆茴看厌了这出戏,她又把系统叫出来折磨,“这就是你说的崩溃?” 就这?就这? 系统服了她,“按照数据分析,男主们在得知真相后可能会做些不可控的事情,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呢。” “唉,他越难受我越爽,我好变态哦。” “……” “他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系统都不想理她了,不爱会费那么大劲,搅乱世界稳定运行,强行穿越过来吗? “你想咋地?嫌弃吗?” 陆茴否认:“不,这很好。” “???” “风水轮流转,他等死吧。” 系统先一步死遁了,别的宿主做任务就没有任何售后问题,就陆茴问题多屁事多! 余满东等了两分钟,也没等到她的回答。 “回答我。” “你不会还以为你在我心里是个人吧?”跟人沾边的事情他是一件都不干,现在还好意思在这问她,very可笑。 正常来说,余满东的性格受不得这种言语羞辱。但他今晚已经是一忍再忍,底线一退再退。 她曾经对他的喜欢是装出来的,好,这点他接受。 那些镜花水月都是有目的性的任务,他也能忍。 更甚现在得知陆茴广撒网所谓“爱过”的人,不止他一个,深思熟虑后,他咬咬牙也能既往不咎。 陆茴今晚没能看见余满东砸桌子砸椅子大吼大叫的样子非常的失望,她说:“你要封杀就封杀,要删掉我的镜头就删,我不在乎,但是想让我和以前一样跟条狗似的去求你大发慈悲高抬贵手是不可能的。” 余满东嘴角微动,“我没这个意思。” 陆茴轻蔑一笑:“别在我面前装好人。” “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不好。”陆茴伸了个懒腰:“我从不回头看,还有你如果想要挽回我,先去坐个七年的牢,领取一个追求的资格,否则免谈。” 余满东就算还有男主光环,在这个世界也得遵纪守法,扫黑除恶的风头正盛,敢搞些非主流的事情,诸如绑架啊软禁啊强迫啊,这些剧情在古早文里还好使,在这里做了就得去蹲大牢,所以陆茴还真的一点都不怕他。 陆茴推开门,趴着门缝使劲听墙角的人纷纷倒地,尴尬叠在一起冲她傻笑,“我们正巧路过。” 言昭就跟在她身后,起初保持了两步的距离,后来几乎是与他并肩。 言昭的声音如如清泉流水击石般清冽,“他是不是也伤了你?” 陆茴吹着酒店门口的冷风,“是啊。” 言昭垂着漂亮的眼睛,“他怎么伤的你?” 陆茴仰起酸涩的脖子,望着头顶的满天星,“和你比也差不了多少。” 言昭嗓音低落嗯了一声,“我可以帮你报仇。” 陆茴没来由感觉到一丝惆怅,“有意思吗?” “什么?” “没什么。”陆茴看见满天星和月亮就想到少年时期的言昭,他在门派里永远是最认真刻苦修习的那个人,挺直薄背,身后背着把剑,一袭白衣,长着唇红齿白漂亮的脸,却看不到除了冷色之外的表情。 修道飞升四个字就刻在他的骨头里。 在杀了她之前,其实言昭对她这个师妹兼职未婚妻还算不错,平日下山也会给她带些小女孩喜欢的首饰还有爱吃的小零食。秘境修炼,偶尔也会照拂一二。 陆茴死在他剑下的时候,眨眼望着漫天白雪,雪花贴在脸颊凉嗖嗖的,对男主的情感随着她的意识慢慢剥离,有一瞬间,她感觉言昭若是如愿飞升了也算好事。 难得一见,要事业不要美人的狠人。 他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像条尾巴跟着她,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明明就厌恶被注视、窥探和打量,还宁愿面对镜头。 和余满东比起来,言昭都没那么面目可憎。 陆茴说:“言昭,你不应该来找我的。” 言昭站在她身边陪着吹风,“没有应不应该。” 陆茴叹气:“你真的甘心放弃修仙这件事吗?” “我甘心。” 决定过的事情他不会后悔,手上沾了那么多血才找到她,言昭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她几句话就哄回去。 陆茴这张不会说话的嘴,注定当不了教育家。 言昭把藏在裤兜里的鲲鹏放了出来,“他很想你。” 小鲲鹏飞到她的肩头。用嘴巴碰了碰她的脸,喜悦的眯起眼睛,活蹦乱跳尤其生动。 陆茴干笑:“心领了。你让他下来。” 言昭勾了勾手指,鲲鹏不听话,继续在她周身撒泼打滚,甚至要伸出舌头去舔她的脸。 陆茴一脸嫌弃的躲开,狗腿子!别妄想讨好她! 言昭拽着他的尾巴,揪了回来,“别闹。” -- 第104页 陆茴欣赏完月色就回房间休息了,躺在床上玩手机,抬眼间瞥到时间日期,猛然发现明天就是她的生日。 她好像就没过过一次平静的生日。 陆茴对生日没啥期待,自己买个小蛋糕就心满意足。 她继续睁着眼睛玩手机,刚过零点,微信跳出新消息。 盛朝明:【恭贺大寿。】 陆茴没理他,她已经睡着了。 盛朝明:【睡了?】 盛朝明:【别演了。】 陆茴瞄了眼内容,继续刷抖音。 一分钟后,盛朝明给她发了个红包。 陆茴见着红包就忍不住要点,区区两百块钱,根本就是在浪费她的流量。 盛朝明:【?】 盛朝明:【你是聋子吗?老子说祝你生日快乐你不理,收钱的时候跑的比狗还快。】 陆茴发了条语音:“你才是瞎子,恭贺大寿四个字和生日快乐有关系吗?” 盛朝明:【那你还钱吧。】 盛朝明:【两百块钱还给我。】 陆茴动作爽快将他的消息屏蔽掉了。 她舒气,终于能清净玩个手机。 结果,微信消息又跳了出来。 岑bking发了条语音,懒洋洋的声音像没睡够,“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她正要回复,又跳出三条十几秒的语音,看着那两个红点点她都不是很想点开。 “给你个面子,允许你请我吃一次饭。” “我这个人是不忍心拒绝寿星的生日愿望,太罪过,快点报地址和时间,我满足你。” “承认吧,你是不是等这天等了很久?” 陆茴冷笑,在键盘上戳字:“你记错了,今天不是我生日。而且我们这边的人,不过生日的,不流行这个。” 她不过了可以伐,自恋狂! 第51章 一个拥抱 不过陆茴还真的好奇岑越泽怎么会知道她生日在哪天?她也没发朋友圈大声嚷嚷过。 岑越泽抖着腿靠在沙发上, 可能是嫌打字麻烦,又觉得语音也说不清楚,扔了个语音通话过来。 陆茴手滑接通, 岑越泽的声音和刚睡醒没两样, “不要耍大牌,我很忙的OK?” 陆茴也是深夜太无聊竟然还搭理他, “我现在是三线女流量, 档期满没时间。” 岑越泽闻言懒懒一笑, “你还挺看得起自己。” 他刚才还困得要命, 现在又精神抖擞, “够自信, 挺好的。” 岑越泽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疯,补觉睡醒百无聊赖上网刷微博, 鬼迷心窍点进她那个粉丝数少的寒酸的超话,看见她的粉丝都在祝她生日快乐, 立马就犯贱似的上微信找她。 岑越泽感觉他和陆茴现在起码算比较熟悉的朋友,勉为其难给她过个生日也未尝不可。这么一想, 他嘚瑟又自信地问:“说吧,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陆茴是愿意当个捞女的, 她正在认真思考狮子大张口要什么的时候,岑越泽又说:“当然我本人不行。” 陆茴说:“你想太多了。” 岑越泽心情不错,情不自禁咧着嘴角,“我这不得防着你对我疯狂的爱慕之情吗?” 陆茴认真反问:“我对西游记里的妖怪能有什么爱慕之情?” “……”岑越泽换了个坐姿,“行吧,说说看,要什么。” 陆茴对物质没有太高的要求,短时间内也想不到能敲诈的产品, 她说:“要不你直接微信给我转账吧?转个9999 ,祝福我们的友谊能长长久久。” 岑越泽低笑,“多少?” 陆茴:“9999。” 岑越泽勾起唇角,“你想的真美。” 陆茴有种被戏耍的错觉,怒道:“那你问个屁!” 岑越泽大发慈悲地说:“给你转个99吧。” 陆茴真没想到岑越泽抠门到这种地步,“不必!” 岑越泽装作遗憾,“99多好啊,祝你活到九十九。” 陆茴只想冷笑,“我也没想活那么久。” “行了,红包已经给你发过去了。”岑越泽还能不要脸地提要求:“记得请我吃饭。” 陆茴:“请你吃屁。” 她挂掉了通话,懒得再和他浪费时间。 岑越泽意犹未尽还想和她再聊一会儿,嘴里哼着儿歌,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微信通话又拨了过去。 陆茴摁了挂断。 岑越泽跟她杠上了,继续拨继续打。 陆茴也不嫌烦,挨个的挂。 两人在微信上较劲battle。 岑越泽给气笑了,终于停下疯狂打电话的手,改为发消息:【快点收红包。】 陆茴切回微信界面,【我看不起你的九十九。】 岑越泽:【你点开,不止九十九。】 陆茴打字很快:【红包最高两百,没有点开的欲望。】 岑越泽:【没看出来你这么势利。】 陆茴爽快承认:【茴茴和钱钱forever。】 岑越泽也不缺钱,瞄了眼微信钱包的余额,放下让她等着的狠话后,疯了似的给她发红包。 “噔”“噔”“噔”的声音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陆茴的手机差点没被他的红包轰炸报废。 她在聊天框里往上滑,手指都磨痛了才扒拉完。红包多的令人眼花缭乱,少说得有两百多个。 岑越泽:【有骨气就别点。】 -- 第105页 陆茴:【?】 陆茴:【我没骨气。】 她收红包收的手软,拆完所有红包,微信钱包里多了八万块钱。 战利品颇为丰厚,今晚聊的很值。 她给岑越泽发消息,【以后请多多找我聊天哦。】 岑越泽一时大意,中了奸计,被陆茴骗去一笔巨款。他没有回。 陆茴赚了一笔大的,心满意足放下手机睡觉去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准时起床,裹了件白色羽绒服下楼吃早饭。 帽子戴好,拉链拉到最上,脸藏在衣服里,只留一双黑眼珠溜溜的转。 酒店附近就有家专门做早餐的小饭店,隔得老远都能看见蒸腾的雾气。 外边零下几度,风又大又疾,吹的她眼睛疼。 陆茴把自己的双手藏在衣兜里,走路姿势看着有些笨重,路面结冰,她只敢像只小企鹅似的挪动,拉开玻璃门,找了张空桌子,点了一份清淡的小馄饨。 身后的玻璃门推拉声来了又去,屋外的冷风趁机往里钻了点,男人就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耳朵已经被冻的通红,一宿没睡,眼睛也是熬的通红,睁都快睁不开,他也不嫌生疏,在陆茴边上坐了下来,“早啊。” 岑越泽眼帘惺忪,满脸懒散犯困的表情,指尖轻轻敲了下桌面,“我饿了,给我也点一份。” 陆茴点头说了个行字,又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岑越泽连蒙带骗,“昨晚赶的凌晨航班,特意飞过来给你送祝福,你不用太感动。” 陆茴持怀疑态度,“真的吗?” 岑越泽缓缓勾起唇角,笑容肆意动人,“当然是假的了。” 陆茴:“……” 岑越泽此时又困又饿,蹬鼻子上脸直接把脑袋一歪,靠在她的肩膀上,眯着眼睛说:“好了叫我。” 陆茴耷拉着肩,略感无语,“你能别靠着我吗?” “不能。”岑越泽闭着眼说:“让你占到便宜你就偷着乐吧。” 陆茴并不想要这种便宜,小身板僵着没有动,对于岑越泽这种不要脸的行为她也懒得说什么。 老板很快将煮好的两碗馄饨送上桌,陆茴戳了戳他的胳膊,有被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所惊到,看着斯文削瘦的人,没想到衣服下还挺有肉。 “可以吃了。” 岑越泽慢慢掀开眼皮,虽然睁开了眼睛,但脑子还是稀里糊涂的,看着就一脸没睡醒的模样。 陆茴喝了口汤,问道:“你昨晚做鬼去了吗?” 岑越泽当然不可能告诉她昨晚他一口气追完了她演的电视剧,熬了个通宵,天亮就出来觅食,吃完再睡。 “做人去了。” “哦。” 岑越泽这碗馄饨里加了辣椒,他不太能吃辣,尝了一口就放下筷子,目光瞄上了她的碗。 陆茴往里面捎了捎,“你盯着我干什么?” 岑越泽说:“我们俩换一碗。” 陆茴强调:“我吃过的!” 岑越泽挑高眉梢,“我又不嫌弃你。” 陆茴要被气撅过去,她说:“是我嫌弃你好吗?” 岑越泽嗯哼了声,“我愿意吃你碗里的,你就偷着乐吧,我也不会嘲笑你。” “你这个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 “看吧,又戳中你的心事了。”岑越泽盯着她生动的小脸,心情就特别好,抖着尾巴说:“岑宝儿回家就跟我说了,你私下让他喊你婶婶,讨好我不成,就去讨好我侄子,这方法不错。” 陆茴感觉岑越泽真的是越来越欠揍了,“我没有让他喊过,现在造谣是可以走刑事让你坐牢的。” “哦。”他极为敷衍地回。 岑越泽最终勉强吃了半碗馄饨,辣的眼睛冒水,喝了半瓶水才压下嘴里的辣味。 陆茴比他先付了钱。 推开门出去,外面的天气好像比清早还冷,风比刀子还锋利割在脸上,刺拉拉的疼。 岑越泽伸手将她羽绒服后面的帽子挑了上去,又恶作剧似的压下来,挡住她的眼前的视线。 陆茴骂他有病。 岑越泽很无辜:“风大怕你被吹跑了。” “我谢谢你啊!”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岑越泽用余光偷瞄她的侧脸,故作平凡地问:“我八万块钱买的那顿饭,打算什么时候请我?” 陆茴停下来:“刚才你不是吃过了。” 岑越泽安静了,不可置信看向她,“你说什么?” 陆茴一点没和他开玩笑的意思,“刚刚那碗馄饨难道是进了狗的肚子吗?” 岑越泽深呼吸保持稳定的情绪,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打发乞丐也不应该是碗十块钱的小馄饨吧。” 陆茴叹息,面对他咄咄逼人的眼神,她真诚的眨眼,“乞丐比你要容易知足,你不要碰瓷乞丐。” 岑越泽居高临下盯着她肉肉的小脸蛋,有种捏她脸的冲动感,他看的越久就越忍不住,趁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手感不错。” “你真的有病。”陆茴脸被捏的不疼,但是刚才岑越泽忽然弯腰凑过来的样子差点吓死她了。 岑越泽刚才那点气顿时就散了,“软软的多可爱。” 陆茴竟然被他说的脸冒热气儿,“下次捏要给钱。” “钱钱钱,你掉钱眼里了吗?” -- 第106页 “是的。” “那你摸回来了吧。” “?”陆茴敬谢不敏,“我怕手烂掉。” 岑越泽弯了弯眉眼,毫不介怀的笑了笑:“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他张开双臂,“来吧,随便摸,有梦就要追。” “……” 陆茴杵着不动,岑越泽伸出长臂忽然间将她捞进怀里,说话的距离隔得很近很近,他忽然间说:“祝你生日快乐,天天快乐。” 他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清冽的冷香萦绕在鼻间,调性冷淡,拥抱却是持有力的,陆茴怔了几秒,一时忘记了要推开他。 第52章 扫兴玩意 在陆茴推开岑越泽之前, 他点到即止松开双臂放开了她。 陆茴的耳朵尖莫名其妙冒着热气,被冷风一吹耳朵好像更红了一些,她表面上还是看不出来心情的淡定样子, 她说:“你能不能注意点言行举止, 被拍我又要被骂。” “你哪天没被骂?” “……” 陆茴真的被他问倒了!可恶! 岑越泽感觉自己的话可能不是那么好听,“狗仔没我们敬业, 大清早都在被窝里起不来。” 陆茴垮着张冷脸。 岑越泽浑身不自在, “被骂我帮你喷回去行吗?” 陆茴抬头看他:“你别翻脸不认账就行。”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岑越泽快被冻死了, 拽着她的胳膊, “赶紧上楼。” 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 岑越泽顺便问:“你住几楼?” “五楼。” “我也是。”岑越泽手冷冰冰的, 快要被冻僵了,他小声嘀嘀咕咕, “还说不是爱慕我。” 陆茴没听清,“你说什么?” 岑越泽咳嗽两声, “没什么。” 两人入住的房间隔了一条长廊,岑越泽现在只想睡觉, 回房后扑上床窗帘都没拉倒头就睡。 十点多的时候, 住在儿童房的岑宝儿睡醒了, 穿着恶兔子的睡衣,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穿上拖鞋,拧开小叔叔的房门,蹬掉脚上的鞋子,用尽全身的力气爬上他的床,用手胆大包天去捏小叔的脸。 他饿饿,要吃饭饭。 岑越泽紧锁眉头, 清俊白皙的脸上被捏出两道印子,他眼睛掀开一道缝,然后动手毫不留情将挂在他身上的小兔崽子丢到一旁。 岑宝儿再接再厉爬起来,“小叔叔,我要饿死了。” 岑越泽才睡了一会儿,脑子正疼,起床气带起来的火气也正旺,“你什么时候不饿?别来烦我。” “我要吃饭!” “等我睡醒再说。”岑越泽转过身接着睡。 岑宝儿饿不了肚子,平时在他面前胆子不够肥,饿的狠就敢造反了,“你又虐待小孩。” 岑越泽要被这兔崽子的声音烦死,“抱着你自己的手指头先啃啃,顶一顶。” 岑宝儿现在特别生气,使劲在床上捣乱,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坐在旁边休息的时候还在无能狂怒,怒完就哭。 岑越泽又不是猪,哪能睡的那么死,彻底被他闹醒后,头上已经炸毛,他面无表情把自己的手机丢给他,“要吃什么自己点。” 岑宝儿得寸进尺,“我们今天不是又要见到陆茴姐姐了吗?” 岑越泽嗯哼一声,挑起眉头,“所以呢?” 岑宝儿咽口水,“我要吃她做的。” 岑越泽冷笑,打击小侄子的积极心义不容辞,“我都吃不上,你还想吃?” 岑宝儿认真地说:“我可以给她钱。” 岑越泽将他拎起来丢在地上,“自己去先把衣服换了,我给你点外卖。” “我不吃外卖!外卖都不干净!你就是想毒害我!” “吃什么?” “要吃肉肉。” “早上还是清淡点,给你点粥和油条。” “那你问我干什么!” “礼貌性一问,懂不懂?” 小朋友气呼呼撅着屁股跑开了,回了自己的儿童房,扒拉出奶奶给他准备好的衣服,花了好几分钟才穿好,整个人已经累瘫。 岑宝儿的少爷脾气发作,跑出去问他的小叔,“我下次来可不可以带上保姆?” 岑越泽给听笑了,“不可以。” 岑宝儿眼神纯真,“那小叔叔你来干什么?!你又不帮我干活?还不许我带保姆?” 岑越泽睨他,欺负小朋友,“你还能管的到我?” 他无聊,他闲,他犯贱。 好吧,其实他就是想来,没有理由的,就是想来。 外卖直接送到房间门口,岑宝儿这个挑剔鬼吃了两口嫌弃味道不好,不肯多吃,“太咸了。” 岑越泽的表情看上去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小侄子这幅德行可太他妈的随他了。好的不像,坏的全给继承了。 “你们老师没有教过你不要浪费吗?” “所以我决定全都留给你吃。” “我吃过了。”话虽如此,岑越泽还是拿起勺子尝一口,这个粥,味道确实不好,又咸还齁,甚至还有点腥味。 他没有表情将这堆食物装进袋子里,扔进垃圾桶的时候还要骂一句什么垃圾。 岑越泽看着孩子还怪可怜,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吃你陆茴姐姐做的饭?” 岑宝儿诚实点头。 岑越泽勾唇轻笑,“上周还说她坏,这就肯叫她一声姐姐了?” -- 第107页 小朋友也要面子的,扭扭捏捏的害臊了,“你寡我。” “想吃是吧?” 小朋友能有什么坏心眼呢,老老实实点头。 “想吃就听我的话。” “好。” 岑越泽穿了件黑色羊绒大衣,显得身材修长,他领着岑宝儿到了陆茴的房间门口,“嘴巴甜一点,叫姐姐呢,不如叫婶婶亲密,懂吗?” 岑宝儿摇头说不懂,“可是她不是我的婶婶呀。” 岑越泽嘴里吐出个冷漠的呵字,而后说:“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知道吗?” 岑宝儿似懂非懂,“哦。” 有好吃的就行,他叫什么都可以。 “嘴巴甜一点,眼神可怜一点,你会的吧?” “哦,好像会。” 岑越泽叮嘱完,就用眼神示意他按门铃。岑宝儿伸出胖手按了响门铃,陆茴刚做完面膜,正在研究导演组发来的台本,听见门铃声就去开了门。 一大一小立在门口。 岑宝儿努力挤眼泪,一时挤不出来,他说:“婶婶,我想吃饭饭。” 陆茴:“……” 她的脑瓜子嗡嗡的响,“我不是你婶婶。” 岑宝儿当即就要把岑越泽给卖了,“我小叔叔说……”你是。 岑越泽捂住他的嘴,见缝插针从门缝里挤进去,“孩子饿了,你这里有吃的没?” 陆茴一言难尽看着他,“我帮你们叫外卖。” 岑越泽说:“叫了,很难吃。” 陆茴收起手机,“所以?” 岑越泽厚颜无耻:“他就想吃你做的。” 陆茴看了看岑越泽坦坦荡荡的表情,又看了看小朋友可怜兮兮要哭的脸,“我没食材。” 岑越泽说:“冰箱里都有。” 五星级套房,冰箱里还是备了一些简餐的。 岑越泽的本意也不是使唤她,他说:“我帮你打下手。” 陆茴深表怀疑,“你不会把厨房都给烧了吗?” “倒也没有如此夸张。”岑越泽给自己一通吹逼,“我在国外上大学的时候,也是下过厨做过饭的。” 虽然仅仅只有一次。 但至少也做过。 陆茴去翻了翻冰箱,找到一盒还在保质期内的意面,她叹气,说:“我给他煮完意面吧。” 岑越泽在她下厨的时候往厨房里钻,搞得岑宝儿也想看。 陆茴说:“你俩能出去等着吗?” 岑越泽把岑宝儿抱到客厅,强制让他呆在沙发上看奥特曼,“给我坐着。” 他去而复返,“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陆茴的脸色略有不自然,掩耳盗铃似的往边上躲了躲,“你什么都不做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这话稍稍有些伤人了。”厨房里的光线不是很好,暖黄色的光均匀落在她的侧脸,岑越泽情不自禁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滑动喉结吞咽口水,偏过视线,他故作淡定地说:“我还是有点用的。” 陆茴哦了哦,水开后问:“你要吃吗?” “吃吧。” “那我全下了。” “好。” 意面煮起来也不麻烦,按说味道也就是那个味道,但岑越泽却跟中了邪一样感觉她做出来的这份就是不同,闻起来都很香。 煮好意面,岑宝儿一刻都坐不住,从沙发上蹦起来,胖手里紧紧握着一双筷子,迫不及待要开吃。 动筷子之前岑宝儿还在当有礼貌的小孩子,她说:“谢谢婶婶。” 岑越泽忍俊不禁,侄子没白养。 陆茴大无语,“我是姐姐。” “好的婶婶。” 她死了。 岑越泽低头抿唇偷笑,嘴角的浅笑稍纵即逝,陆茴眼尖捕捉到他的笑容,问:“你笑什么?” 岑越泽抬起好看的脸,死不承认:“我没有笑,没控制嘴角罢了。” 陆茴看在早上那句有点良心的生日快乐便没有继续和他计较,“吃完就滚。” 岑越泽一本正经谴责她,“你怎么能在小孩子面前说这种不文明用语呢?” 陆茴对他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请你吃完就离开,大爷。” 房门附近尖锐的门铃声又在此刻响了起来,陆茴起身就被岑越泽按了回去,男人原本的笑意逐渐冷却凝固,阴阳怪气地问:“这么早还有谁来找你啊。” 陆茴被他这种捉奸的语气惊诧到,他这么生气干什么!!! 岑越泽帮她开了门,两个男人对视的瞬间都愣了愣。 余满东眼睛里血丝多的数不清,发了一晚上的疯才慢慢平静,此刻又是怒火中烧,他连装都懒得装:“滚开。” 岑越泽手臂撑着房门,死死挡住他的路,“怎么说话的呢?” 他指了指餐桌上的一大一小,“打扰到我们一家三口了,懂吗?” 他呸了声,吊儿郎当又欠揍:“什么东西,真扫兴。” 第53章 不分伯仲 岑越泽眉眼瞧着冷冷的, 眼里藏着锋利的锐气,无敌嚣张。 余满东看见男人这张脸都是厌恶至极的,想到上次的事情手都在发抖。他的眼睛顺着岑越泽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深呼吸几口, “我是来找她的,不是来找你的。” 岑越泽怎么就那么看他不顺眼呢?嘴角一勾, 懒懒散散的笑起来, “我岑某人还愿意给你开门见见你, 换了她你看给不给开门, 所以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 她不想听。” -- 第108页 余满东拄着拐杖, 抬眼看他,气急而笑, 他问:“你很得意?” 岑越泽撑着门,“还可以, 热恋期确实感觉很不错。” 余满东探究的目光越过他冷静落在陆茴身上,她身边坐着个小男孩, 白白的胖胖的, 五官生的很讨巧, 和眼前的男人有几分相似。 余满东知道自己不该多想,但是他控制不住就是要胡思乱想,脑仁想的突突疼。 他知道陆茴没有孩子。但是这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吃早饭的样子还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么狠,今天陪在她身边吃早饭的人会不会就变成他。 他和她的孩子也一定不会比这个小男孩差。 余满东也不介意站在门口和陆茴说话,他垂眸淡道:“我想通一些事情。” 她之前是不是真的爱他,已经不那么重要。他那颗自以为是的真心也可以交给她玩弄。 陆茴低头吃面,摆在台面上就是什么都不想听。 余满东喉咙里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岑越泽堵了回去, “瞎了吗?人不想听。” 余满东嗯了声,“我知道。” 岑越泽的手把持着门,作势要把房门关上,“不走?” 他很客气,还没用滚字。 余满东的视线从一而终都停在陆茴的脸上。 某些他用惯了的仗势欺人的手段,在这个世界忽然就不管用了。既然强人所难没有用,他也可以退而求其次,用她喜欢的温和方式,在一些细节中重修旧好。 余满东强迫自己冷静,不能急于求成,不然只会把人越推越远,得徐徐图之。 余满东说:“来日方长,我先走了。” 岑越泽冷笑了一声,卷起袖口露出一截精瘦的手臂,用力关上房门。 他回到餐厅,若无其事继续吃意面。也没问再问她和余满东的纠葛。 岑越泽吃完面可能是看她心情好,主动揽起收拾残局的活儿,一边指挥岑宝儿把自己的碗筷丢到洗碗机里,一边伸出金贵的手擦干净桌面。 干完活,他好像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伸长了腿,大方恣意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还用她的抱枕垫着后腰,懒洋洋像个祖宗半躺在沙发上,“你说余满东这老东西刚才是要跟你说什么?” 陆茴低着头,“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岑越泽打开了电视,大有要在这里再待一下午的架势。 陆茴挪动屁股坐到角落,“你怎么还不滚?” 岑越泽登时就没那么高兴,“吃饱了,休息。” 他忽然间又说:“看样子他应该不是来祝你生日快乐的,手里也没提礼物,连你生日都记不住,这种男人还是算了吧,没我一半优秀。” 陆茴扶额,“你俩不分伯仲。” 岑越泽斜眼扫她,“我得罪你了?平白侮辱我。” 他比余满东年轻,长相也不逊色于他,各方面也都算优秀,不至于这么埋汰人。 酒店套房自带落地窗,临近中午,刺眼的阳光有力穿透玻璃,照亮整间屋子。 岑宝儿刚才跟在叔叔屁股后爬上了沙发,吃饱了就睡。 岑越泽嫌弃的挪开他的脚丫子,又在他身上扔了毯子。 陆茴发现岑越泽最近两天像缠上她了。她无所适从,“岑越泽,没看见孩子饿了,你抱他回去睡觉吧。” “你赶我?”岑越泽毫无心理负担挟恩要报,“你求我收留你的时候可不是这幅嘴脸。” 陆茴被怼的愣住,她解释说:“睡沙发不舒服,还是让孩子睡床吧。” 岑越泽漫不经心地笑了下,“男孩贱养,睡地上都成。” “……” 就岑宝儿他也好意思说得出口是贱养!行吧,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岑越泽这种不要脸皮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了。 陆茴给自己洗脑,也不是没有共处一室过,没什么好介意的。但是她的心跳的确实过于快了,整个人的状态也不一样。 脑子乱糟糟的,各种不自在。 陆茴用双手捂着温热的脸颊,眼睛珠子努力瞪大直盯着电视机,她说:“换个台。” 岑越泽在这种小事上充分尊重她的意见,“哪个频道?” “新闻频道。” “好。” 两人和谐坐在一起看起午间新闻,并且时不时对看见的新闻发出自己的见解。 眨眼就过去了半个小时,陆茴被斜照进来的太阳晒的暖烘烘不想动。 岑越泽也跟丢了骨头一样瘫在沙发上,眯着眼看不出睡没睡,他打了个哈欠,用脚轻轻踢了踢她的小腿,理所当然指挥她,“给我倒杯水,我想喝水。” 陆茴毫不示弱,穿着睡眠袜的脚丫子朝他的腿上蹬了过去,翻了个白眼说:“滚,自己去倒。” 岑越泽站起来伸懒腰,穿好脚上半掉下来的黑色船袜,脾气出乎意料变好了,“你喝吗?” “喝。”陆茴说:“我要冰水。” 暖冬的太阳晒的人犯困犯懒,屋里的暖气又开的足,她这会儿就想喝点冰水。 岑越泽端着两杯冰水放在茶几上,她一口气喝了半杯,突如其来的冰冷让她直打哆嗦,但又觉得很爽。 喝完水,她抬头的瞬间瞥见时钟,又问:“请问您什么时候离开呢?” 岑越泽:“你的桥是现拆现卖的吧。” -- 第109页 “十二点了,你是想捞个下午茶再走吗?” 岑越泽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眼珠子的颜色在光线的折射下特别像透明色的琉璃,漂亮又精致,很难让人起抵抗之心,非常的蛊惑。 他意味深长地问:“这么着急赶我走,是不是心虚了?” “我心虚什么?” “和爱慕的人独处,情难自禁。” “呵,我笑了。” 岑越泽和她开个玩笑,却见她真的红了耳朵,小姑娘的耳朵肉乎乎的看着就很软,像熟透了红樱桃,还挺可爱。 他轻声道:“你耳朵红了。” 陆茴条件反射用手去摸耳朵,“是太阳晒的。” “哦。”岑越泽低头抿唇轻笑,悠悠道:“今儿太阳确实很烈。” 陆茴这一仗是又败了。她给自己的嘴巴上了拉链,在岑越泽不打算主动滚之前就不和他说话了。免得又被气到。 她现在在岑越泽心里应该就是狂热爱慕者的形象。 午间新闻频道播放广告之时,岑越泽终于想起来他应该滚蛋了。 于是用不怎么温和的方式叫醒了睡的比猪还熟的岑宝儿。 小朋友擦了擦做梦时嘴角流出的口水,奶声奶气:“小叔,是又要吃饭了吗?” “不是。”岑越泽告诉他:“是我们该滚蛋了。” 陆茴装听不出他的嘲讽。 岑宝儿抱着男人的小腿,眼皮没多久又耷拉下去。 岑越泽提起他的衣领抱在怀中,“别睡了,回自己屋写作业去。” 岑宝儿万分不情愿,但他反抗不了小叔叔的强权。 陆茴说:“等一下。” 岑越泽转过身,逆光站着也挡不住那张精致漂亮的容颜,他扬眉,“?” 眉眼里是典型的“看吧我就知道你要挽留我”之类稍许得意的神情。 陆茴挤出一抹假笑,和他客气商量,“你出去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让别人看见了。” “……” 岑越泽嘴边的笑容越看越冷,“我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人吗?” 她摇头。 小老鼠多可爱啊,他怎么能自比老鼠呢。 岑越泽又问:“那我是你的奸夫,还得鬼鬼祟祟出去?” 她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忍不住说:“我就算找奸.夫也不会找你这样的。” 希望岑越泽时刻把“认清自己的地位”刻在心里好吗。 岑越泽扭头就走。 陆茴送走这位少爷终于能静下心来看今晚录制的台本。 提起来应该也是巧合,今天不仅是陆茴的生日,也是《逢魔求仙》里她饰演的角色下线的日子。 随着逐渐走高的收视和话题度,青姬这个角色在争议声中红了。 是真的红了。 女主人气都压不过她,剧粉的声浪基本上都维持在她这个女配身上。观众说实话的时候比黑粉还难听,诸如“女主被女配的演技吊打”这类话,也敢直说。 陆茴配合剧组宣传,上线发了张当时在片场和余厉的合照,【拜拜啦!】 粉丝开心。 剧粉也开心。 cpf就更开心。 不怎么高兴的人也有,女主的粉丝心情不悦,一个配角怎么能把主角的风头压过去呢?!下线了也阴魂不散,没完没了。 女主粉怕被人抓到把柄不敢光明正大的撕,就耍小心机用别的口吻来骂。 “别倒贴余厉了,欺负人心地善良不会让你下不来台。” “不磕工业糖精。” “姐,过犹不及,男主独美,自己下线别拉着男主一起。” 陆茴无聊才把评论全看了,可能和岑越泽待久了,她犯贱的本领跟着涨。 五分钟后,陆茴又发了一张同余厉的大头照。 第54章 手疼吗 你骂我, 我就理,气死你,我开心。 陆茴一度想把微博简介改成, “永远天真, 永远热爱犯贱。” 林桐及时制止她这种危险的行为,但也改变不了陆茴不给网友当她爹妈随意骂她的机会。 陆茴越被骂蹭批就越要蹭, 第二张合照发完就跟炸了某些黑子的老家, 抄起键盘武器就开始喷。 骂声不多但是坚韧, 看黑子无能跳脚竟然是件万分有趣的事情。 林桐隔空给她发消息, “你何必呢, 就跟以前一样当没看见呗, 大不了下次不发就是了。” 陆茴回他:“我天生命硬学不来弯腰。” “……”隔空都能感受到林桐的那种无奈,“不要抄袭别人的歌词, 好吗?” “好词好句,借用一下。” 余厉的粉丝本来没多大意见, 但陆茴连发两张合照她们就真的有点膈应,男演员当然是女友粉居多, 受了点挑拨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她们忍着没有去陆茴的评论区提意见, 也尽量没有在微博上骂她。 不过还是会有些性格比较极端的粉丝, 跑去小组开贴,发泄自己的戾气。 【陆茴真是清清白白借刀杀人白莲花,剧里刚吃盒饭下线就迫不及待带上男主撕女主,谁见了都得夸一句好手段。】 追星达人:【楼主说得对,我对她戏里那点滤镜全部都碎完了,人设多好啊,结果演员本人竟然这么的心机,脱粉了。】 爬墙比狗快:【好生气好生气好生气, 她在挑衅她在挑衅她在挑衅,什么后台,为何能如此猖狂啊啊啊气死我了。】 -- 第110页 无时无刻都在愤怒的我:【她以为她现在很红吗?好吧,确实有点人气,真不知道她的粉丝看上她什么了!她就是心机婊啊!喜欢她的粉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瞎了眼睛,一丘之貉,发烂发臭!】 不吃青菜:【她怎么还没糊啊?「哆啦A梦吃惊」给爷糊穿地心!】 楼主发泄情绪后爽了,看见有这么多人都和她一样讨厌陆茴就更爽了。 她内心疯狂叫嚣着微博上骂不过你的粉丝,论坛还能骂不过? 只可惜得意洋洋没多久,帖子就被人投诉删除掉了。 陆茴的粉丝干的,合情合理维护偶像的权益。 — 第二期节目开始录制后,他们的手机各自交给了自己的编导。 这期节目的任务是要带着小朋友们做家务。 岑宝儿听见导演宣布的任务后,垮着张脸,很不开心。 他一个小男子汉,怎么能被驱使着去干活呢? 小朋友耍赖不肯走,仰首挺胸跟她说:“我是千金之躯,休想我做保姆才会做的事情。” 他才刚上幼儿园,半个文盲,只会有有限的成语来描述自己的心情。 陆茴说:“这是导演的要求。” “他要求了我就一定要做吗?”岑宝儿理直气壮地问。 陆茴稍作思考,点点头:“是可以不做。” 岑宝儿这张小脸上的表情这才没有刚才那么严肃,放下叉在腰上肉嘟嘟的手,说:“我是来享福的,才不要干活呢。” 上次擦桌子于他而言已经是奇耻大辱!若不是为了那一口饭,他才不受这种气。 陆茴揉揉他圆圆的后脑勺,“那我是不会照顾你的,穿衣吃饭洗澡睡觉,就都靠你自己啦。” 岑宝儿想都不想,“这怎么可以?!” 他就是馋她做的饭,这次才会那么好说话乖乖就上了飞机。她竟然还要虐待他吗?过分真的很过分。 陆茴说:“你又不听我的话,我为什么要照顾你?” “我还是孩子!” “又不是我生的。” 岑宝儿感觉自己要被气哭了,气死了气死了,她怎么比他还会气人啊?魔鬼中的魔鬼。 岑宝儿大声嚷嚷:“可是现在你就得给我当妈!” 陆茴低头笑眯眯看着他,“那你先叫声妈来听听。” 岑宝儿当然不会叫了。 “我要和你冷战。” “好啊。” 岑宝儿不认为自己有错,他还小,凭什么要干家务?他不干就是不干。 岑宝儿像和她杠上似的,背过小身板不理她。 陆茴感觉小朋友果然还是幼稚,以为这样就能取得胜利。 其他几组都配合的特别默契,小朋友们乖得要命,奶呼呼的泛着甜味,懂事乖巧让干嘛就干嘛。 对比之下,陆茴和岑宝儿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导演看不惯他俩进水不犯河水要绝交的样子,偷偷摸摸和陆茴说软话,“你们俩是不打算说话了吗?他五岁你也五岁?” 陆茴点头,“我也可以是五岁,按需分配。” “你们不相处,怎么有镜头?没有镜头就没有话题。”导演全方位操碎了心,“上期录制的时候你和岑家这个小祖宗后来不是相处的挺好吗?怎么这期又是开头那样了。” 陆茴温声吐字:“小兔崽子欠收拾。” 导演认同这句话但不认可她的做法,他们是做节目的又不是做慈善!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晾着他?” “他又不肯干活,我有什么办法。” “你就不能哄哄他?!” 陆茴用一张真诚的脸看向导演,耿直地问:“你看我像会哄人的样子吗?” “算了,这期没镜头你别怪我。”导演劝不动她,缴械投降。 岑宝儿也是和倔强的性子,坐在沙发上生闷气,边气边想,如果她现在来道歉,或者是哄他,他姑且就算了,不和她计较。 等了半个小时,岑宝儿也没有等到他想象中的道歉!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她,竟然心安理得的吃起薯片。 岑宝儿自己还饿着肚子,他大怒,眼睛圆鼓鼓瞪着她,“你怎么能吃零食?” 陆茴一口咬下去,嘎嘣脆响,“我吃个东西还要跟你打报告?” “你出去。” “凭什么?” “我不要和你待在一块!” “那为什么不是你出去呢?” 岑宝儿两眼含着泪,真给她气哭了。本来他都没有偏见,很喜欢她。但是她为什么非要逼着他干家务活呢?为什么就不能哄他惯他呢? 岑宝儿哭唧唧了一会儿又嫌自己丢脸,抹了抹眼泪,“我要去找小叔叔,我不要录了。” 陆茴看孩子哭得可怜,一把把他抱住,捞到腿上,沉默着用湿纸巾擦干净他的小脸,“别哭了。” 岑宝儿被唬住,当真就止了声没有再哭,鼻尖红通通的好不可怜,他软绵绵趴在她的怀中,吸了吸鼻子,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觉得很好闻。 暖暖香香还有滋滋甜味。比他妈妈身上的味道还要香,虽然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妈妈,也没有被他妈妈抱过,都快忘记那是什么味道了。 岑宝儿打了个嗝,“你就不能让我当个什么都不干的小少爷吗?我不要洗碗不要擦板凳不要扫地,我什么都不要干。” -- 第111页 陆茴听着好笑,“谁说让你洗碗了?至于其他的,你能干的就得干。” 岑宝儿泪眼朦胧,“要动手的都不要。” “为什么?” “上电视被我幼儿园的同学看见,他们会狠狠嘲笑我的。” “那你就打回去。” “你怎么教我打架啊?” 陆茴捏捏他的脸:“好吧,姐姐告诉你,劳动并不可耻,反而当个勤劳的小蜜蜂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岑宝儿没被她洗脑成功,委屈巴巴地说:“你给我做个晚饭,我就考虑一下。” “想吃什么?” 他的眼睛立马亮了,“要吃肉。” “好。” 小朋友好哄但不好骗,吃完晚饭,岑宝儿总算肯放低自己高贵小少爷的身份,皱着眉,打扫客厅的卫生。 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做完,他就累趴下了。 陆茴让他回房间睡觉,他又不肯,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黏在她身边,嚷嚷着要看电视,还说她身上很香。 陆茴觉得奇怪,她明明没喷香水,怎么会香? 岑宝儿坚持说:“就是香的。” 时针转到八点,熊孩子第一期刚好在今晚八点准时放送。 陆茴以为客厅的设备已经关了机,盘腿坐在沙发上,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岑越泽被她叫过来接孩子,却又死皮赖脸赖在客厅不走。 陆茴又莫名其妙和他坐在一起看第一期的首播。 节目预告剪辑的就很有爆点,开头便是岑宝儿哭的眼泪横飞的小肉脸,和她打孩子的名场面。 这幅世界名画可以命名为——《后妈的家暴》。 预告开头就引起大范围的讨论,观众一方面觉得熊孩子虽然熊,但也不能动手打啊!这种行为不值得提倡。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家暴。 开播前五分钟噱头十足,别的组合画风温馨,到陆茴这里就很清奇,孩子哭,她不哄,孩子闹,她不理。 漂亮姐姐横眉冷对凶人时的模样比冰山美人还冰山。 首播弹幕上一溜全是—— “陆茴有家暴倾向?” “恶人自有天收,岑家的小祖宗总能治得了死白莲。” “哈哈哈开始期待火山撞地球,撕逼不停歇的精彩画面了。打起来打起来,岑家人能忍吗?” 岑家人不仅能忍,并且乐见其成。 岑越泽当场给了个reaction,点评道:“你打轻了。” “……” 是他亲儿子吗?不,是他亲侄子吗?还嫌她下手太轻。 岑越泽挑起眉尖,又问:“手打疼没?” 第55章 你是不是喜真的欢我?…… 陆茴揍岑宝儿屁股那两下, 手上真的没怎么用劲,看着唬人罢了。 她一时听不出来岑越泽问她手有没有打疼,是在嘲讽还是出自真心? 她感觉手上的橘子都不甜了, 她反过来问:“你是在讽刺我吗?” 岑越泽一双长腿无处安放, 他调整了个坐姿,“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陆茴面无表情回答他:“是你说话阴阳怪气。” 论说话难听, 这世上还有人能比得过岑越泽吗?没有了吧。 岑越泽收起长腿, 眼睛瞥到她手里剥开的砂糖橘, 一点都不客气从她手里夺了过去, 丢进嘴里, 边吃边说:“我这四个字完全出自真心, 为了揍他,不值得打疼自己的手。” 陆茴宁肯他不好好说话, 也不适应他对她这么客气。她坐立难安,感觉客厅里的空气都变了味道。 想了想, 她说:“你是不是因为有镜头就在这里演戏?” 她又说:“镜头都关了,没人看得见, 别演了, 休想迷惑我。” 岑越泽竟然不知她对自己的防备心那么重, 一下就给她的发言气的直笑,“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所以,手到底打疼没有?” 可能是空调打高了的缘故,陆茴全身的温度都越来越高,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特别的烫。 她说:“不疼。” 岑越泽抬起漂亮的脸,满意点头, “嗯,不然打死他。” 她转过头,眼睛里充满疑惑,“打死谁?” 岑越泽连眼睛都是很好看的,眼珠子特别亮,他似笑非笑望着她说:“岑宝儿啊,还能有谁。” 陆茴迅速扭过脸,眼睛继续盯着电视机,慵懒卷曲的长发安静躺在颈窝,恰好挡住她两只红透了的耳朵。 岑越泽比她自在许多,往她身边的位置靠了靠,两个人的肩膀都快蹭到一起。 他闻见一种浓甜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岑越泽盯着她的侧脸不放,女人的耳垂圆润粉红,白皙的脸颊渗透着淡淡的粉白,他挑眉问:“你脸红什么?” 陆茴绷紧背脊强行镇定,面不改色目视前方,“我没有。” 岑越泽嗤笑:“不然你先去照照镜子?” 谎言被拆穿,陆茴的耳朵好像更红更烫,“我不去。” 岑越泽感觉陆茴有时候脸皮厚如城墙,有时候又特别的薄,经不起玩笑。 他主动帮她下台阶,“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毕竟见过我的人,很少有不脸红的。” 陆茴闭上眼,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再慢慢睁开眼,“我们继续看节目吧。” 岑越泽说:“好。” -- 第112页 他嘴巴像停不下来,不是在对节目里的人评头论足,就是不断吃零食。 陆茴默默祈祷他最好快点闭上嘴巴。可惜她的愿望非但没有实现,男人反而变本加厉。 电视里正播着岑宝儿悄咪咪和导播告黑状这段。 小朋友抱着自己带的玩偶,瞪着眼睛说:“我一定让她好看,恶毒恶毒恶毒,她就是后妈行为,黑心鬼。” 小朋友凶了吧唧放完狠话,上半段节目就结束进了广告。 岑越泽的reaction还在继续,“岑宝儿记仇这点也不知道像谁。” 陆茴本来在给自己洗脑不要理他,还是没有忍到终点,她说:“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岑越泽说:“我又不是他爹,你说这话要负责任的。” “你不是他爹,胜似他爹。” “别咒我,我的孩子必定是非常乖巧听话的。” 两人说着话题就有些偏了。 岑越泽其实真的是个很高冷的人,但在陆茴面前就是很难控制自己这张犯贱的嘴,好像总要说上一两句话吸引她的目光才满意。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客厅天花板上的吊灯被从阳台吹来的风,摆弄的摇摇晃晃,柔和的光影温柔降落在女人漂亮精致的脸庞,炽白的灯光将她的皮肤衬托的细腻丝滑,唇红齿白,顾盼生辉。 岑越泽无意中窥见的就是她低头时的温柔模样,雪白的牙齿无意识咬着嫣红水润的唇瓣,血色逐渐加深,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岑越泽恍惚了两下,放缓了呼吸,不过很快他就找回了丢了的魂,垂下眼眸遮掩自己的不自然,他倒打一耙,“你的脸怎么又红了。” 陆茴想都没想就用手去摸脸,刚才被风一吹,明明已经降温了,摸起来也不像脸红! 反正在岑越泽面前不止丢一次脸,她破罐破摔,“脸红是病,我有病行了吧。” 岑越泽蹙眉,“哦。” 电视台在放广告的这段时间,网上关于熊孩子的讨论度爆了表。 因为最近实在是没什么节目可以看,只有这档综艺稍微有点可看性。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看完上半段,追综艺的观众朋友们吵架的吵架,生气的生气。 微博上的官博评论区已经失守。每一处都堪称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现场。 话题中心的人物就是刚开始红的陆茴,岑小朋友虽然无理取闹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但这也不是凶他的理由!陆茴这是什么行为?就是隐性打小孩的家暴犯预备役。 “对宝儿那张可爱的脸,她都下得去手,气疯我了。” “小朋友发点脾气怎么了?人离开父母脾气就是会不好怎么样啊?说气话不吃饭,她哄一哄能死吗? ” “谁家孩子不熊啊?就没见过像陆茴这么横的,她永远失去了我这个好感路人。” “陆茴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些小孩的背景,岑宝儿的亲爸亲妈看见会杀了她吧,自己都舍不得凶孩子,被在一个有台本的节目里欺负,她完了。” “希望她被封杀。” 要封杀这种话纯粹就是在浑水摸鱼防爆她更红。 反方当然是持反对意见,熊孩子该收拾就得收拾啊,慈母多败儿,等小朋友长成混世魔王后悔都来不及。 并且陆茴的行为也不过分,小朋友屁股挨的两下看着就不疼,扯着嗓子发出的哭声听起来也很假。是典型的已经被家长惯坏了的宝宝,再不纠正,就晚了。 两方吵的不可开交,处处都是他们的战场,奇怪的是,骂声越高,视频cut点击率就越高,广告时段收视率也没有断崖式下跌。 陆茴的粉丝数目已经是个很可观的数字,压着黑打不是问题。 “一个个还在上高中的未成年,指教别人怎么当爹妈,自信可嘉。” “爷真的笑了,希望下次我姐的巴掌能扇到你们的脸上。” 吵上热搜的时候,广告终于结束了。 第一期下半部分节目,可以说是大型打脸真香现场。五岁小儿为了一口饭,忍辱负重,忍气吞声。 原本打死都不肯吃饭的小朋友,镜头一转,就看见他老实坐在餐桌前,围着围兜,舔着嘴巴,敲着手里筷子,“你快点。” 小朋友吃面吃的比谁都香。 反转来的猝不及防。 是节目效果吧?预告水浒传,正片家有儿女,节目组搞的一手好诈骗。 刚才还在输出的喷子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怒喷下去。 岑宝儿吃饭的画面堪比吃播,把观众看的肚子都饿了。 弹幕及时转变了风向。 “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我不信,除非陆茴做给我吃。” “小魔王吃的也太香了吧,他是不是在演戏!?” “不会的,小魔王不屑于演,上一季差点把嘉宾气死就是他。” “哎一股,我也想尝尝。” “原来陆茴的人设是厨娘?既然如此,速速出一档美食节目造福我们。” 陆茴是用手机投屏看的首播,所以上面的弹幕也能看见。 岑越泽也看得见,他翘着腿,坐姿懒散,“你以前上的新东方?” “……”陆茴也没生气,就是无奈。这都是她在别的世界修炼出来的技能好吗? 她摇头,“不是。” -- 第113页 随即认真地说:“我上的蓝翔。” 岑越泽:“……”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哦字,跟着就莫名其妙甩出一句:“我不会做饭,但是我会洗碗,刚好互补。” 陆茴眼带怀疑,问:“你会洗碗?请你独自吹逼,不要带上我。” 岑越泽无耻道:“把碗放在洗碗机里这种事情,我还是会做的。” 陆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岑越泽的眼神不断往她那边瞄,“能让本大少爷动动高贵手指头的人不多,你要学会知足,懂?” “我何时让你动过手指头?真无语。” “行,以后别求我。” “???” 陆茴简直满头问号,听不懂他又在发什么癫。 岑越泽抖着小腿,挑动眉尖,“求我也不管用。” 不过如果态度非常良好,他也愿意考虑承担厨房里的活。 陆茴皱眉,小声吐槽:“有病。” 岑越泽还自我感觉良好,看个综艺他又挑三拣四,“有点冷。” 陆茴是个聋子,她听不见。 岑越泽转过脸,“你不冷吗?” 陆茴说:“我不冷。” 岑越泽的眼珠子盯着从腿上垂落的毛毯,即刻将脚挤了进去,“借我暖暖。” 陆茴的身体一下子僵住,她仓皇抽出脚丫,把毛毯让给了他。 岑越泽忽然用手拽住她纤细雪白的脚踝,重新塞回卷成一团不透风的毛毯里,嗓音沙哑,“跑什么?” 陆茴避开他的眼睛,“男女授受不亲!” “妹妹,你古代人吗?” “好吧。”她说:“我怕脏了你的身体。” 岑越泽唇角微翘,“我这具肮脏的身体早已不怕更多的玷污,你可以随意。” “……”陆茴真的拿他没辙,没有办法。 她感觉岑越泽近期有病的行为,令她亚历山大! 她甩出一个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你现在是在追求我吗?” 问完她自己又脸红了。 啊啊啊你脸红个什么劲啊! 陆茴深呼吸,板直后腰也板着脸,输人不输阵,她语气听上去好像是洒脱的,“我的爱慕者太多了,你先拿着爱的号码牌排队吧,明白?” 第56章 房子塌了 岑越泽少见的沉默下来, 薄唇抿成一条淡淡的直线,默不作声。 陆茴以为他是被自己不要脸的发言震慑到说不出话,她洋洋得意, 总算找到治岑越泽的方法了。 原来只需要比他更不要脸就行了。 岑越泽只要闭上嘴巴, 陆茴的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下来。 直到第一期全部播完,陆茴都没有从岑越泽嘴里听见一个字, 他好像也没有再继续看电视, 低头垂眸, 安安静静似乎在思考。 节目播完, 差不多是晚上十点钟。睡倒在陆茴身边的岑宝儿摊着四肢还在呼呼大睡。 岑越泽的腰抵着枕靠, 脸上表情严肃凝重, 眉眼一皱神色就很锋利,恰到好处的光影下他板着一张冷脸也是比普通人要好看许多的。 陆茴站起来伸懒腰, 客客气气和他说了个拜拜就打算上楼回房。岑越泽抬起眼睫,眼睛珠子漂亮又干净, 一动不动盯着她看,他在沉默中忽然间伸出手指拽着她的手腕。 陆茴一下子摔回沙发, 愣了几秒, 男人的手强行扣住她的腕, “你别急。” 他的手指没什么温度,但贴着她的肌肤总感觉滚烫的想让人下一秒就甩开。 她的喉咙都是紧绷着的,声音听起来也很紧张,“你干什么?!” 岑越泽缓缓松开如锁扣扣在她手腕上的五指,身体前倾,一双干净透明的眼睛对上她的双眸,“你刚才问我什么?” 陆茴根本就不好意思和他对视,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怂了怕了, 不敢看他了。 她紧张的吞咽口水,一点点往后挪,直到沙发最角落,没地方退了才停下来。 岑越泽在她面前一向没有正形,吊儿郎当懒散放纵,此刻却跟变了个人一样,眉头紧锁,紧实有力的胳膊圈在她身体的两侧,“回答我。” 陆茴避开他的视线,“我说你干什么?” 岑越泽摇头,“不是这句。” 陆茴沉默了。 她知道岑越泽要再听一遍的是哪句话,然而此刻她已经失去刚才的勇气,就他现在逼问的气势,她哪里还敢打嘴炮。 就怕岑越泽死皮不要脸点头接一句,对啊我真喜欢你。 那她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桩生意划不来,她不干。 岑越泽等的不耐烦,“快问。” 陆茴吃惊,“这还能强买强问吗?” 她说话的时候下意识把头扭了回来,撞入一双极为干净的眼睛,她的心跳好像停了一拍,她说:“你先往后退点,我没法呼吸了。” “我又没堵住你的嘴。” “……” 陆茴不准备再和他交流,但是她伸手去推他的手臂竟然失败了。 岑越泽只是看上去瘦,衣服下的身材似乎很精壮,力气不可撼动。 陆茴被一个大男人盯得脸烫,她骗他,“摄像机是开着的。” “哦。” 拽的要死,横的要命,语气就是爱开不开吧反正老子不在乎。 陆茴无奈了,“行。” 她选择放弃,“我之前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费尽心机接近我,这都不是暗恋,是明追了。” -- 第114页 陆茴准备自己把话说死,不给岑越泽嘲讽她的机会,“但是呢,你很好我不配,忘了我吧下一位。” “你先停下来,我还没说话。” 她不需要他的回答好吗?她就是故意不想听他的回答。 “是这样的,我不是……” 陆茴这句话还没说完,言昭抱着小女孩走进这间屋子,看见沙发上他们两个人的姿势,手指一紧,绷着脸换好拖鞋,然后将怀里的小女孩放回地上,拍拍她的头,“上楼睡觉吧。” 小朋友很听话,跑着上楼梯,回房间睡觉。 言昭身后还有跟拍的摄像老师,和几位编导。 陆茴和岑越泽现在的坐姿看起来很那什么,编导低头咳嗽,心虚移开脸。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心虚啊? 编导抬起脸,笑还不如不笑,“岑先生也在啊呵呵呵。” 只有他一个人在笑,气氛僵硬。 岑越泽眼神不悦冷冷看了过去,编导被这格外冷漠的一眼瞪的愣住了,这尼玛也太凶了。 就像他抢了他的女朋友似的。 编导看了眼跟前的言昭,又看了看沙发上的两人,他决定什么都不再说。 “你们继续,我们收工休息了哈。” 言昭站在阴影处,身长玉立,语气淡淡地问:“茴茴,你刚才和他在做什么?” 他从黑暗中一步步走出来,抬起双眼。 岑越泽挡在她跟前,“上周就想说了,这个节目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请。” 言昭不介意这句讽刺,他眼神的落点还在陆茴身上,扫视打量,用眼神将她的身体端详了一遍又一遍,不允许有任何差池。 陆茴被言昭带有侵略性的眼神看的浑身不适,修仙的疯子,爱恨来去匆匆,恨时极端,爱时疯狂,就像个不定时的炸弹,很有可能忽然就炸了。 言昭朝她伸出手,还没碰到她的脸,就被躲开。 陆茴说:“说话就说话,别动手。” 言昭被打击的不轻,脸色死白,嗓眼里冒出个极为低沉的嗯字。 好一对痴男怨女。 岑越泽看的牙齿发酸,他嘴角溢出两声嘲讽的冷笑,意有所指地说:“想进娱乐圈的素人都是渣男海王,只会玩弄别人的真心。” 这句话就是特意说给陆茴听。她这个颜控,说不定就被外貌迷得失魂落魄,骗走还给人数钱。 言昭分去眼光看着他,“我对娱乐圈没有兴趣。” 他平淡地叙述,“她在哪里我在哪里。” 岑越泽气乐了,勾唇轻笑,“你是她养的狗?” 男人嘴角的笑容缓缓冷却,眼神锋利,“家养的狗也没有这么听话。” 陆茴:“……” 乱入的工作人员:“……” 线下的世界第三次大战要开始了吗? 言昭没听出这句阴阳话在拐着弯骂他,他盯着陆茴的眼睛,认真问她:“你喜欢狗?” 他想了又想,“小狗看着可爱,但没什么用处,你若真的喜欢,将来我们也可以养两只玩玩,不必当作坐骑。” 陆茴:“……” 岑越泽问陆茴:“他有病?” 陆茴:“……” 言昭继续说:“鲲鹏善妒,心眼小,若是知道你要养其他小宠物,估计要发脾气,这就罢了,也许还会趁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一口吞了。” 陆茴抿嘴,“我不养。” 言昭:“好。” 他忽略了岑越泽,又问:“时辰不早,要上楼歇息吗?” 陆茴真的待不下去,埋头转身跑了。 岑越泽刚才想说的话还剩了一半,强行被打断真的火大,看这个古代人越看越不顺眼。 言昭看他的眼神也没多好就是了。 岑越泽总的来说是个要脸的装逼男人,不屑于和古代人说话,冷冷扫了两眼,将沙发上的岑宝儿抱起来,回了自己的房间。 言昭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月光浇了一身,凉意穿骨而过,他仰着脖子,纤细雪白,双眸看着夜空,无声握紧拳头。 言昭现在没有能保存灵气的丹府,也不再是不老不死的身躯,白发成霜,痴念成疾。 — 熊孩子首播不只是收获了骂战,还有令电视台笑的合不拢嘴的超高收视率。 收视直接将友台的王牌综艺打了下去,台里和广告商都很满意。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出人意料的惊喜。 言昭一夜之间就火了。 冷美男带孩子虽然也没有多温柔,但是他和小朋友的互动怎么看怎么萌。温柔掌控着小朋友的脾气,轻声轻语就能哄得小朋友开心。 能火最主要的还是他那张难以忽略美貌的脸。 “言昭是我的新老公。” “娱乐圈需要这样天然去雕饰的美男,导演们看一看啊,妆发都不用做,抓过去就能拍古装戏了。” “老公操.我四个字臣妾已经说倦了。” “我先来的,所以先上我。” 不过很可惜,上头了的节目粉找不到言昭的社交账号,微博抖音快手等一个都没有。 难道他真的是古代人吗?cos的太努力了吧! 粉丝们就去熊孩子的官博底下闹,“求求了,让我老公出来营业吧。” “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吗?让哥哥出来营业吧,我们难道还能吃了他不成?” -- 第115页 呼声太过强烈,达到了难以忽略的声量。于是导演就厚脸皮去和言昭商量要不要开个微博什么的啊? 言昭冷酷拒绝:“不要。” “你再考虑考虑嘛。” “很麻烦。” “陆茴老师这么懒的人都不嫌麻烦!” 导演就知道提陆茴有用,果然言昭没再说拒绝的话,冷下脸注册了个微博,搜到陆茴的账号,点了关注,并且把她的主页整个看完一遍,然后下线。 什么都没发。 官博在他注册的第一时间就@了他,呼唤粉丝赶紧去关注。 结果所有人什么都没等到。 “他在线整整半个小时,是在干什么?” “你妈的,是我们不配吧。” “他只关注了陆茴诶,盲猜刚才在视奸陆茴的微博,我佛了,帅哥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好,这么久过去还是个恋爱脑。” “有故事吗?说来听听。” “?”那人迷惑,“还有人不知道这位帅哥是陆茴的痴汉吗?他参加这个节目就是为陆茴去的啊,你们是都不上网的吗?” “很好,我今天入住的房子这就塌的地基都不剩了【跳楼】【跳楼】【跳楼】。”+10000赞。 房子塌了,身心重伤,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第57章 生活不易,街头卖艺。…… 第二期录制环境比较艰苦, 条件不如之前。有几位娇贵惯了的嘉宾不是很适应,消极怠工,镜头前镜头后两幅面孔。 不知道是哪位导演想出的点子, 让他们去村镇集市卖艺挣钱。 宁娇有偶像包袱, 大庭广众下还端着架子,放不下脸皮。张远明和王跃东两位是综艺前辈, 虽然梗多能豁, 但他们属实没太亮眼的技能。 导演组三催四请效果一般。 “各位老师, 今天是镇上的赶集日, 没有才艺表演也可以去街上卖菜。”导演组的人躲在镜头后安排任务:“院子正对着的田地目前的使用权归节目组所有, 你们可以摘农作物去卖钱, 赚钱最多的小组将会获得额外奖励。” 宁娇的手挡在眼睛前,躲太阳直射的刺眼光线, 她皱着眉头抱怨:“导演,太阳好晒啊。” 冬天的阳光, 紫外线更强。她细皮嫩肉,太伤皮肤了。 另外两位前辈听过没太大的意见, 下田摘点成熟的瓜果, 比街头卖艺容易接受多了。 一向照顾宁娇的张启明这次没有帮衬她, 他问:“到什么时候截止?”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任务到下午四点结束。”导演手持扩音器,“大家加油。” 任务刚布置完,宁娇迫不及待戴上帽子,还多准备了一顶大帽子塞给陆茴,“你打算怎么办?” 陆茴思忖,回答:“卖个艺?” 宁娇用一种“你脑子不好用”的眼神看着她,“你真要去集市上搞唱跳?你别中了导演组的奸计, 很丢人的。” 她记得陆茴好像是个女团成员还是什么的,之前参加过一档综艺就是才艺PK,唱歌跳舞似乎都还行。 “对了,你是哪个女团出来的?啥时候解散啊?单飞不好吗?” 陆茴说:“你记错了,我演员出道。” 宁娇有些不信,“是吗?” “只不过本人方方面面都很优秀,没有短板而已。” “……” 张启明和王跃东带着小朋友们已经换上了要下田的雨靴,准备开始开工。 两位前辈都是国民度超高的综艺MC,面对什么状况都能很好应付。 张启明见她们俩似乎不情愿下地,好心照顾:“去掰点玉米拿出去卖,很容易就能完成任务。” 她们或许年轻,不知道有隐藏摄像头这种环节,到时候又被剪辑进节目里,观众看见会嫌弃她们太娇气,免不得又是一顿骂。 和卖艺比,宁娇千百个愿意掰玉米,她笑眯眯地说:“张老师,我们换好鞋子就来。” 大人小朋友齐上阵,场面和谐。 宁娇吐了吐舌头,“还好我的星瑶小朋友很乖,把她哄到田里也许不难。” “嗯,你说的对,你们的小朋友都是天使。” “我都忘了,你还有一个岑宝儿要对付,你打算怎么办?” 千娇百宠的小少爷,无论是下田还是去街上给人表演节目挣赏钱,都是万万不可能接受的。 陆茴想了想说:“好说。” “?” “棍棒底下出好人。” “!!!” “我开个玩笑。” 宁娇看不出她在说真话还是假话,“你如果用武力逼迫岑宝儿屈服跟着你去掰玉米,还不如卖艺。” 陆茴本就没打算去田里掰玉米,大家卖的东西都一样的话,竞争就更激烈。 她说:“吞剑如何?” “什么玩意?!”宁娇翻白眼,“你别是古装剧演多了。” 怎么还搞起杂技项目! 这句话宁娇是完全没有相信,“村镇上留守儿童和中老年人比较多,你不要把老老少少都吓着了。” 陆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好吧,那算了。” 两个人回到屋子里去换雨靴,岑宝儿听说要干活就赖在沙发上不肯起来。 陆茴将蓝色小雨靴摆在他面前,“你穿不穿?” 岑宝儿四肢牢牢趴在沙发上,用力扯着喉咙高声大喊,“我不穿!田里脏死了,好多虫子我不去。” -- 第116页 陆茴说:“虫子不会咬你。” “你骗人!” “你的肉又不香,咬你还不如啃青菜。” 岑宝儿非但没有得到安慰,反而更生气了。她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嫌弃他臭? 陆茴抬头看了眼挂钟,时间不多,她伸手刚够着他的衣服,小胖墩挥舞着双手用力将她推倒,“不许碰我。” 小胖子力气还挺大,陆茴没个察觉一屁股坐在地上。她面无表情爬起来,直勾勾看着他。 岑宝儿或许也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对,声量递减,“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陆茴懒洋洋的嗯了声。 岑宝儿抱着双臂,一副谁都不许碰我的模样,“反正我不要去那么脏的地方。” 陆茴算是发现了,岑宝儿身上什么臭毛病都有,岑家人把他惯的无法无天。 她和他商量,“你今天乖乖听我的话,晚上睡觉我给你讲故事。” 岑宝儿摇头,“你又不会陪我睡。” 陆茴问:“你是想让我陪着你睡吗?” “才没有呢。” 小孩子口是心非,这点陆茴还是看得出来的。她说:“也可以。” 岑宝儿隐隐心动但是无法确信“真的吗?” 陆茴有时候也挺可怜岑宝儿的,小朋友脾气坏是坏,心眼却不多,就是缺少父母的陪伴才养成这种性格。 她点头:“真的。” 岑小朋友其实晚上经常会做噩梦,每当害怕他就只能抱着自己的熊娃娃,嘴上虽然不说,心里面还是很渴望和大人一起睡的。 岑宝儿抬起下巴,“那你帮我穿鞋。” “自己穿。” “小气鬼。” 岑宝儿很快就穿好雨靴,得意洋洋在她面前显摆一圈,就好像在说看吧我都能自己穿鞋了我好厉害。 田里的农作物长势喜人,岑宝儿一开始很嫌弃,慢慢的好像找到了乐趣,在玉米杆里来回穿梭,疯跑几圈,玩的不亦乐乎。 陆茴让他背着个小背篓,好不容易逮住他,拍拍他的脑袋,“出发了。” “去哪里?” “挣钱养家。” 陆茴要充分利用岑宝儿这张会骗人的脸,长相软萌小天使,性格恶魔小霸王。 不过别说,小朋友背着小背篓的样子非常可爱。 他们蹭到了一辆三蹦子去到镇里。陆茴千挑万选了个风水宝地,把岑宝儿往那儿一放,小男孩一个字不说,只用黑溜溜的眼珠看人时,特别的软萌,靠会骗人的长相吸引了大批的姐姐阿姨。 阿姨们痛心疾首怎么可以让这么小的孩子出来讨生活,一边同情一边掏钱买他小背篓的玉米。 阿姨们掏钱的时候,忍不住摸了摸岑宝儿的小脸,“哎呀真可爱。” 岑宝儿以为自己会很反感,但好像就还好,他坐在台阶上,看着围在他面前的这群怪阿姨,没感受恶意,就忍住了发脾气的心。 陆茴和岑宝儿最晚到集市,但他们是最先卖空玉米收工的小组。 陆茴数了数背篓里的钱,竟然还不少,她轻捏了把他脸上的肉,“姐姐给你买串糖葫芦,要不要?” 岑宝儿脸蛋子微微泛红,“我不要。” 陆茴将钱收进口袋里,“哦,那就不买了。”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呢?”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陆茴抿嘴轻轻笑了两下,“逗你的。” 她牵着他的手,找了个卖糖葫芦的小摊,花了二十块钱买了两串糖葫芦,边吃边往回走。 途中路过宁娇还有张启明老师的摆摊点,宁娇已经累得不想动,她很吃惊,“你好了?” 陆茴点头:“好了啊。” “你才刚来十分钟吧!” “对啊。” “我靠。”宁娇忍不住爆了粗口,“怎么做到的?” 陆茴不禁好奇,“很难吗?” “很简单吗?” “我把岑宝儿往那儿一放,都不用吆喝就卖光了。” 宁娇躲在晒不到太阳的地方,非常吃惊看着她,“你这就动用童工?” 陆茴不认,“别乱讲,他充当的是吉祥物,我没让他打工赚钱。” 岑宝儿在她们聊天说话的时候把糖葫芦吃完了,他伸出手,“我还要吃。” 陆茴把自己那串递给了他。 岑宝儿边吃边说:“快点回去,本宝宝累了。” 今天他立了功,陆茴就没有跟他计较。 岑宝儿得寸进尺:“我们刚刚赚了那么多钱,要打车回去。” “不行。”陆茴说:“三轮车很好。” 小朋友是拗不过大人的,岑宝儿不情不愿爬上电动三轮车,吹着冷风回去。 负责院子镜头这块的副导演看见她,以为她放弃任务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干完了。” “你说啥?” “卖完了。”陆茴把兜里的钱全部掏出来,按照数额整理好,“一共四百九十七元。” 副导不可置信看了眼手表,“你是带着孩子去打劫了吗?” 这不是他们期待的剧情走向啊啊啊。 苦不堪言呢?痛哭流涕呢?流落街头呢?想要的素材全部都没有。 副导无语望天,更无语的事情还在后面,言昭在陆茴之后也回来了,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看上去不费力气。 -- 第117页 宁娇和张启明有样学样,通通都让小朋友去卖萌招揽客人,没多久也都收工回来了。 如此一来,怎么剪都凑不够两个小时的时长。 副导崩溃去翻摄像机,想从犄角旮旯里找点能用素材。 这一翻可就不得了。 “停停停,这是啥啊?” 摄像师之前也没注意,“我看看,好像是昨晚的。” 时间日期显示的是昨天晚上。 镜头始终只对着一个方向,客厅的沙发。 漫长静止过后,目不转睛盯着显示屏的导演和摄像听见一声冷笑:“打得好。” 然后是四个冷不丁蹦出来的字:“手打疼没?” 摄像:“哦no,哦no,哦no no no。” 他昨晚好像忘记关设备了。 第58章 坐下。 导演组就这段首期reaction要不要当作彩蛋在周末播出展开了一系列的辩论。 导演摸了摸下巴凭良心说:“把最后那节给掐了, 前面这段还挺有意思的。” 岑越泽说话虽然不好听,但施展嘲讽技能的时候深刻的令人发笑。 副导有些担忧:“这不能吧?感觉不太好。” 导演又问:“哪里不合适?” “他也不是我们节目的嘉宾,不一定会同意放出他的镜头。” 导演感觉副导说的有理, 认真考量过后还是舍不得放弃, “那这样,回头我去问问他。” 岑越泽算是节目的编外人员, 打着照看侄子的旗号登门拜访节目组, 厚着脸皮蹭吃蹭住。 导演轻易找到他的房间, 轻轻敲了两下门。 智能门锁滴了一声, 男人打开房门, 夹着薄荷清冽的浅香, 清俊的眉眼冷冷淡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平白无故使人感觉到一种压迫感,和刚才导演在摄像机里看见吊儿郎当随和模样截然不同。 岑越泽穿着浅色毛衣, 天生的疏离感和淡漠感仿佛能将人推到千里之外,他抿着嘴角, 随口问:“有事吗?” 冷不丁三个字, 干冷生硬, 全然没有多余的情绪。 导演心想你在陆茴面前可不是这个死样子,他敢怒不敢言,话挑好了说,“岑先生,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客厅架着的三台机器没有关,你和……陆老师看节目的画面刚好就被录下来了,我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致认为这段素材很不错, 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们把这段当成额外的付费彩蛋,放到平台上。” 导演说完这段话就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岑越泽沉眸想了片刻,此时又变得很好说话,“可以。” 他重新抬起眼眸,若有所思看着导演,意有所指提醒道:“不过有些内容……” 导演立起四根手指,“你放心,不该放的我们绝对不会放。” 岑越泽掀唇低笑了声,“可我不记得有什么不能播的内容。” “啊?” “该怎么放怎么放。”岑越泽又深深看了导演一眼,“回头原片发我一份。” 导演琢磨不透岑越泽怎么想的,他们豪门贵子不都忌讳抛头露面,被网友讨论吗?到他这儿就变了。 “好。”导演稀里糊涂下楼,让后期组的人把赶工剪好的彩蛋发了他一份,他立马给岑越泽发了过去。 首播收视率告捷,导演组趁热打铁高调宣布花费三十块钱元即可解锁首期及未播全集的所有彩蛋。 综艺节目付费,让这届观众也开了眼界。 节目组为了挣钱想尽办法,专门在彩蛋预告和封面,分别放了陆茴跟岑越泽同框照,还有言昭的。 两手cp都要抓,平平无奇营销小天才。 观众骂骂咧咧指指点点,怒斥节目组上辈子是穷死的贱人,眼睛里除了钱还是钱。 不过骂归骂,花钱看还是照做不误。 宣传组的人负责官博的微博账号运营,下午官宣彩蛋篇的时候人被骂到自闭,被巨大的网络声量冲击的怀疑人生,随后把粉丝的反应报给导演组,委婉提醒他们不然还是算了吧。 节目才开播,吃相难看赶客未免得不偿失。 导演用手机扫了两眼评论就受不住,把手机移的很远,闭着眼说:“这个钱我们还是要挣的。” “但真的会有人买单吗?”这人忍不住说:“陆茴最近看起来好像有点热度,但现在微博数据都可以买。” 导演心里也没底,他这个骚操作也是跟电视剧同行学的!别人既然能挣到钱,他们也一定可以。 “这谁知道呢,如果有十万人愿意花钱,我们就白赚三百万。” “?导演你真的把陆茴当成免费的招财猫吗?想想都不可能,为啥要花钱看她的花絮啊?” 现代人有钱也不会这么浪费。 导演有所怀疑,“第一期点击都过亿了,彩蛋点击应该也有个几十万。” 导演也没有多远大的志向,挣个几百万的额外收入就是惊喜,几十万也可以。 他本人其实也不看好。付费菜单在骂声中悄悄上线。 观众嘴上倔强,付钱的手还是诚实,仅仅上线一个小时,点击量就过了五十万。 这个速度过于惊人,并且还在不断上涨中 。 微博上一些粉丝和流量比较大的娱乐博主看完reaction彩蛋,趁热剪辑了精华部分,发到了主页。 【熊孩子正片已经很精彩了,彩蛋里要素比正片还多,三十块钱买到了我今年的快乐。】 -- 第118页 【岑越泽和陆茴互呛的画面我还能再看一万集。】 【岑越泽看节目的反应和本人是一毛一样,他和陆茴真的太有意思了,两个人不会真的有一腿吧?吃惊.jpg。】 上线短短十二个小时,点击量过了两百万。 这个热度真真实实把后台的那些人给打懵了,这些点击都能转成真金白银。 导演脑袋犯晕,“现在多少钱了?” “六千万了……” 这个数目,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 几乎都快到整个节目制作费的一半,加上播出后的广告收益,早早就回了本。 导演稳住激动的心情,“平台后期没改动过数据吧?” “没有。” “通知一下各部门的同事,这周录完给大家发红包。” 赚大了! 后期组的同事忍不住感叹,“陆茴应该算是真红了,本来以为她的数据都是买的,结果这么多人愿意花钱看。” 这个数据都可以用来倍杀地位稳固的小花们。 陆茴在第二期录制结束后收到导演的大红包,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余满东把这段视频重复看了很多遍,酒店的行政房里有配备抽烟室,烟灰缸里落满烟头,男人的眼珠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两个人。 他们好像就如普通夫妻坐在沙发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看似在吵架,其实更像一对欢喜冤家。 女人悄无声息透红的脸颊,和藏都藏不起来冒着粉红尖尖的耳垂出卖了她平静的表情。 余满东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眼尾的戾气稍纵即逝,他眼神冷漠盯着视频里的男人俯身贴近少女的画面。 修长的手指冷冷一抖,惨白的烟灰抖落在缸里,他面无情绪掐灭了烟头,随后将助理叫了过来。 助理偷偷探头看了眼屏幕,望见那个熟悉的台标就知道事情不妙。 余满东漫不经心地问:“他们定的机票是什么时候?” 助理来之前压根没做功课,这会儿当然答不上来。 起初他以为先生是厌恶陆小姐,才会多次为难,后来仔细琢磨貌似不是这个道理。真讨厌犯不着兴师动众找她麻烦,从前应是有扯不清的关系,如今才要纠缠不止。 助理当了次哑巴。 余满东冷笑了声,瞥向他的目光冷的结冰。 助理立马去查,得了消息一刻都不敢耽误报给他。 “是明天早上的飞机,全天就只有这一趟航班。” “陆茴和岑越泽的座位查到了吗?” “目前还没有值机。” “用我和陆茴的名字买两张头等舱。” “好的。” 要想活得久,就不能问为什么。 因为地方偏僻,从村里到机场开车要走一个半小时。早晨四点半就要起床坐车去机场,陆茴昨晚睡下的时候将近凌晨一点,赶车时已经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乡间小路颠簸难开,她几次想睡觉都被颠醒了。 等赶到机场,陆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四肢酸胀,精神疲惫。 节目组给定的是商务舱,比经济舱稍微好点,但也没好上多少。 全员坐满的情况下,空间狭小,空气都嫌挤。 陆茴上了飞机就想好好休息,然而环境不允许,翻来覆去换姿势还是难受,她摘掉眼罩,打开平板电脑,准备看一部下载好的电影打发航程时间。 身体上的不适,让她连电影都看不下去。 空姐忽然来询问她是否需要升舱。 陆茴看了眼坐在过道边的导演,用眼神在问:“这个钱你掏还是不掏?” 导演用杂志挡住脸,避开她的眼神说:“机票食宿都是有规定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肯掏。让台里报销实在太麻烦。 陆茴并不是个娇气的人,但今天实属特殊,坐着连骨头都觉得难受,她说:“麻烦你帮我升到头等舱吧。” 空姐微笑服务:“好的。” 导演丑话说在前头:“这个钱……” 陆茴:“我自己出。” 导演稍做辩解,“不是我抠门,是台里有规定,无论什么咖位的明星,都不能超过商务舱。你别生气,一些没名气的都给定的经济舱呢。” 空姐温婉一笑:“您放心,有人帮您订了位置。” 陆茴不介意这几个钱,抱着自己的U型枕到了头等舱。 空姐将她领至空座位,陆茴都打算放下枕头躺平睡觉,抬眸匆匆一看,动作顿住。 余满东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身旁的空位,不言而喻。 陆茴将刚放下的枕头用力抽了回来,“我忽然觉得商务舱挺好。” 她不睡了。 不就是两个小时五十分钟的航程?看一部电影就能过去。 余满东一把搂住她的手腕,眉头打成小结,“坐。” 第59章 贼船 陆茴抽出手腕, 转过身问空姐,“请问还有别的位置吗?” 空姐很抱歉地说:“陆小姐,真的不好意思, 头等舱满座, 没有多余的空位了。” 陆茴点点头,重新抱起自己的U型枕, “算了, 我不坐了。” 余满东抬眸专注盯着她的脸, 半晌轻笑了声, 轻轻而又冷淡的笑声更多像一种嘲讽, 他的双手交叠搭在一起,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他说:“你何必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 第119页 余满东发现她的很多习惯都变了。他认识的陆茴和现在这个完全不同。 她分明是个娇滴滴的小姐, 吃穿用度都要用最好的,受不了一点苦头, 不过虽然娇气,但脾气确实很好, 没半分心机, 像活在城堡里的豌豆公主, 天真娇憨。 陆茴说:“我不累。” 余满东看着她的脸,女孩眼睑下一片青黑,疲倦劳累生出的黑眼圈用粉都遮不住,“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陆茴沉默。 岑越泽坐在余满东前两排的位置,他很不爽,给身旁的助理使了个眼神,对方就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他认命站起来,走到陆茴身边, “陆小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跟你换个位置。” 陆茴认得他,常常出没在岑越泽身边的狗腿子。 他为了打消陆茴的后顾之忧,微笑着说:“岑先生不放心小少爷,让我去商务舱照看着点。” 陆茴点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个人换了位置,他们身后的男人默不作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脸色冷峻如霜,无声握紧拳头。 岑越泽今天虽然也起了个大早,但精神状态比她好的多,他将手机放在一边,漫不经心地和她搭话,“升舱的钱记得给我报一下。” 刚坐下的陆茴:“……”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在气恼什么,对方确实没有义务白白让助理和她换位置。她垂着眉眼,“放心,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 岑越泽看见她心情就更好了,侧过脸看着她问:“你这么咬牙切齿做什么?” 陆茴一口否认,“我没有咬牙切齿。” 岑越泽开个玩笑,没真想要这几千块钱,“一会儿落地你是回自己家,还是我家。” 陆茴满头问号,“我去你家干什么?我没有病。” 岑越泽用眼神示意她往后看,“你不继续做戏给他看了?” “上次是特殊情况。” 他懒懒吐出个悠悠的“哦”字,说服力不是很强。 陆茴盖好毛毯,戴好眼罩往后一趟,她说:“我要睡觉了,你不要吵我。” 黑色眼罩盖住了她上半张脸,岑越泽的眼神肆无忌惮打量她,鼻尖粉粉的,樱桃小嘴柔软水润,下巴精巧细致,长发陷落在颈间,呼吸里好像夹着柔软甜腻的橘子香味。 岑越泽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唇角,喉结无声滑动,指端蜷缩了两下,盯够之后他好像才舍得移开眼神。 岑越泽放下椅背,靠着枕头闭目养神。 陆茴的睡相不是很好,身体往他这边钻了钻,后脑勺刚巧磕在他的手臂上,温甜的气息如轻柔的羽毛扫过他的脖颈。 男人整个身体一僵,他睁开眼睛转过头,下巴恰好搭在她的脑袋上。 陆茴的头发柔软蓬松,甜腻的香味钻入他的鼻尖,发丝蹭到下巴也不会难受,他轻叹了口气,长臂一动,默默将她的身体往自己怀中靠拢。 陆茴这一觉直到飞机落地滑行才醒,睁眼就发现了不对劲,她整个人几乎滚到了岑越泽的怀中,脑袋安逸靠着他的胸膛,腰上多了双男人的手掌。 几乎是同一时间,岑越泽也醒了,看见她大惊失色的惊恐之色,哑着嗓子:“醒了。” 陆茴赶紧坐起来,“你你你我我我……” 岑越泽不慌不乱整理身上有些乱的衣服,调整好座椅,看着大惊小怪的她,“很简单的一个事,刚才你睡了我。” 陆茴无地自容。 岑越泽说:“虽然我的手臂麻了,但是我不介意。” 陆茴也知道自己睡相不好,睡的太香可能就滚过去了,这事她认,她说:“抱歉。” 岑越泽愣了愣,“不用道歉,人之常情。” 他后面其实也睡着了,抱着她睡感觉比想象要好。 “你跟我说句实话,这件事你是不是预谋很久了?” “什么事?” “还用我说的那么清楚?” “你说。” “睡我。” “真没有。”陆茴就知道他这个臭屁精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借题发挥,她摘掉脖子上的U型枕,散落的头发慵懒凌乱,刚睡醒气色红润,她指着天发誓,“绝对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一切都是意外。” 岑越泽轻扬唇角,“这种意外也不止一次,我很难相信你对我没有别的企图。” 陆茴烦了,回答的很没礼貌,“随便吧,你爱信不信。” 岑越泽想起她方才睡觉时乖巧枕在他胳膊上的画面,回味无穷,好像现在还能闻到她身上软甜的香味。睡着时是只乖巧粘人的小猫儿,醒来翻脸不认账,他咂舌,“还好你没流口水,不然我身上这件西装外套要你出钱赔。” 陆茴:“多少钱?” 岑越泽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难以形容,和她认识这么久,没见她这么大方。他的嘴角微微抿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尚未来得及吞吐。 陆茴盯着他的眼睛说:“我给你烧。” “……” 岑越泽就该知道,不应奢求能听见好话。 飞机已经停稳,陆茴戴好围巾口罩,遮住精致小巧的脸,露出一双漆黑湿润的眼睛,她站起来时的动作轻缓,发间停留的浅香随着动作在空中摇摆。 岑越泽很喜欢她身上的香味,不庸俗不刺鼻,味道刚好,很合他的喜好。 -- 第120页 他也随之站起,问道:“你用的什么香水?” “蓝风铃。” “不对,不像那个味道。” “你鼻子出问题了。” 头等舱的人陆陆续续往外走,岑越泽双手插兜立在她身后,视线一动不动盯着她的后脑勺,逼迫摄人的目光难以忽略。 上了廊桥,空间有所拓展。岑越泽迈开大步上前与她并肩而行,他歪过头,随口问:“我送你?” 陆茴反问:“多少钱?” 岑越泽被呛了个正着,“免费让你蹭。” 陆茴也不确定林桐有没有安排车子来接她,给林桐发的消息石沉大海收不到回信,多半是人还没醒。 按理说她本不该答应岑越泽的邀请,但迟疑两下她还是点了头。 她掐紧手指,强调说:“不蹭白不蹭。” 出了关口,一阵浓郁的冷风迎面打过来,寒气逼人。玻璃窗外因为严寒的天气结了层白白的霜花。 陆茴自觉裹紧大衣,打扮的密不透风,她有先见之明走了VIP通道,一路畅通无阻。 岑越泽的车停在机场的停车场里,停了四天,收费八百。 陆茴上车系好安全带后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大侄儿呢?” 岑越泽起初没反应过来,“谁?” “岑宝儿。” “他是我儿子吗我去哪里都要带着他。” 岑越泽早就把岑宝儿丢给他助理了,从机场回岑家老宅难道是件很难的事情吗?排个队打个出租就行了。 陆茴感到不可思议,“你不送他回岑家吗?你不就是来照顾他的吗?” 不然他跑去录制点做什么?吃饱了撑着跟全程。 岑越泽一直都是拿岑宝儿当借口,被问的说不出话,他认真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 陆茴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快就又变了。 岑越泽说:“我侄子与我儿子无异,孩子还小,我不应该就想锻炼他。” 陆茴问到点子上,“那么?” 岑越泽将车子熄火,“你稍等。” 他随后拨通助理的电话,让他把岑宝儿送到地下车库A区。 助理本就不想伺候这位小祖宗,已经走到航站楼,甚至来接他们的车都已经到了还是折返到地下车库,把人送上车,溜之大吉。 岑宝儿撅着屁股滚了两圈,歪歪扭扭坐好身体。 岑越泽警告他:“把安全带系好。” 岑宝儿老实系好安全带,翘着小脚脚,歪头看着副驾驶上的人,“你也要跟我们回家吗?” 陆茴:“不是。” 岑越泽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轰出去,“陆小姐,虽然你对我也很重要,但是我也得先把我的大侄子送回家,才算完成父母给我交代的任务,所以你懂吧?” 陆茴懂,她善解人意地点头,“行,我可以下车。” 岑越泽充耳不闻,咧嘴一笑,“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我既然答应要送你回家,就一定会做到。” 他说:“我把岑宝儿送回去,再送你,您看成不成?” 这个您字,落入耳中听着就奇怪。 陆茴:“我知道你是个十分讲诚信的人,是我赶时间,我就不麻烦你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虽然是麻烦了点,但我不介意。” “我介意。” 两人在这扯嘴皮,岑宝儿听也听不懂,低头戳着自己的手指头玩,掰手指算日子,说:“今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在家!” 是周六! 陆茴一听就更不能去了,她可不想撞见岑家的长辈,她这辈子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和长辈寒暄,拘谨难处。 陆茴低声下气和他商议:“岑哥,不然您先送我?” 岑越泽无情呵了声,余光瞥向她,问:“你和我儿子,你说哪个重要?” 真记仇,还记恨之前她说岑宝儿是他儿子这件事! 十字路口绿灯还剩三秒,岑越泽加速轰了过去,又说:“上了我的车,就得听我的。” 上了贼船还有下的道理吗?做梦。 第60章 绿了。 岑家, 陆茴也不是没去过。只不过上次还是盛朝明“施舍”给她一次去豪门世家抛头露面的机会。 时至今日陆茴还对岑越泽和他那个好朋友在洗手间门口那段对话记忆深刻。 车子还没开上主干道,陆茴就已经是坐立难安,认真思考现在跳车会是什么结果? 车速六十, 跳下去好像会出大事的样子, 说不定第二天还要上新闻,她都能想到那些人会起什么样的标题——当红女星为爱跳车。 陆茴的眼睛时不时就往窗外张望, 岑越泽通过镜子捕捉到她的小动作, 漫不经心开腔说道:“跳车不死也得残, 下半生想要赖着我也不要用这种办法。” 陆茴别扭地说:“我没有要跳车。” “我家不是火坑。”岑越泽扫了眼时间, 说:“估计等我们到刚好就是吃午饭的时间, 这下你不仅蹭到了车, 也蹭到了饭,一举两得。” 陆茴忍不住腹诽, 她还没有寒酸到这种地步吧? 她一本正经道:“饭我就不吃了,你把我送回家就行。” 岑越泽拥有一双漂亮的瑞丰眼, 眼睛珠子清澈透亮,他似笑非笑弯起眼眸, “知道了。” 从机场到岑家几乎要开一个半小时还要多的时间, 陆茴嫌在车上睡着不舒服就没睡, 为了防止自己被气死,她也懒得和岑越泽聊天,干脆埋头认真的玩手机。 -- 第121页 林桐终于起床,姗姗来迟看见她的信息。 林桐说:【公司没有安排车来接你吗?】 陆茴敲字:【没人联系我。】 林桐:【没事,应该没有下次,公司给你安排了新的助理和专车司机。】 陆茴觉得这一天来得也太快了,【好的谢谢。】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就结束了对话。 盛朝明也不知抽哪门子的风, 连着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到家。 陆茴忙着和别人聊天,一时就没顾得上他。 盛朝明大少爷脾气当场发作,【你是不是不要这个家了?】 【你还把我们当成家人吗?】 【你到底还回不回来了?】 【?】 【你还不理我?】 【三分钟过去了,是个死人也该复活了吧。】 陆茴点开最近联系人里他的头像,很无语看完这一连串的信息,感觉自己如果再不回他,轰炸还会及继续。 她想了想,慢慢打字:【会晚一点。】 几秒种后,盛朝明发来一条看着就洋洋洒洒的语音,她小心翼翼点开,一道不太客气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什么意思?” 陆茴此时就很迷惑。 盛朝明的语音还没停,手机自动播下一条,“晚一点是多久?” “怎么着,这个家现在是留不住你了吧?” 陆茴:“……”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盛朝明这个人怎么会这么作,他高中和校花早恋,对女朋友也是这样的吗?他的前女友们一定都是嫌他太烦和他分手的吧。 陆茴打字:【十一点半。】 盛朝明已经不回她了,也许生气了吧。 她无聊的刷起微博,坐车的时候看屏幕看久了就会想吐,胃里翻江倒海,胸口又闷又堵,各种难受。陆茴关了手机,打开窗户透风,不过想吐的感觉还是没压下去。 岑越泽一边观察她脸上的表情边问:“刚才是你哥?” 陆茴嗯的一声。 岑越泽收回目光,肯定的语气说:“十一点半回不去。” “你闭嘴。” “OK。” 陆茴实在没事情做,犯呕感稍微缓和就拿起手机玩,看了不到一分钟就不行了,她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她把这一切都怪罪到岑越泽身上,说:“你开车能不能开得稳一点?” 岑越泽挑眉,“妹妹,自己要看手机也要甩锅给我?” 陆茴狡辩,“我这不是无聊!” 岑越泽放缓了车速,等红绿灯的时候,漂亮削瘦的手指一根根在方向盘上敲,他仿佛是随口一说:“别看手机手了。” 陆茴不高兴地说:“说了很无聊。” 岑越泽小声说:“别看手机看我吧。”绿灯一亮,他缓缓起步,用余光去瞥她,“我好看。” 陆茴潜意识转过头去看他,暖阳穿透车玻璃打在他的侧脸,睫毛漆黑浓密,鼻骨挺拔,下颚的线条俊美,乌黑的眼珠在阳光的折射下好像成了浅棕色。 岑越泽大度让她看,轻笑了声,“看够了吗?” 陆茴犹如大梦初醒,匆匆回过神,脸颊一下烧了起来,耳朵发麻发热,她迅速别过脸,目不斜视看向前方:“有点姿色。” “马上要到了,再坚持一会儿。”岑越泽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打开副驾驶前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瓶水递给她,“喝点水。” 陆茴接过瓶装水,拧开盖子抿了两口,说了声谢谢。 岑越泽用目光打量她的脸色,唇色泛白看着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他说:“不用谢,吐车里两百。” 陆茴刚升起来的好感立马被打回原形,“哦。” 因为这句话,她强忍着告诉自己不能吐,死都不能吐,哪怕闷死自己也不能让岑越泽这个狗东西挣了这两百块钱。 就这样又过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岑家门口。 车子停稳当后,陆茴迫切下了车,用力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她的头还是有点晕,扶着车身站了一会儿。 岑宝儿下车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又是跑又是跳,“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我回来啦!” 小霸王是爷爷奶奶的心肝肉,几天没见都想得不行,两位长辈抱着心肝肉笑的合不拢嘴,“让奶奶好好看看瘦了没有。” “瘦了!” 还是岑宝儿的父亲想起他那个不靠谱的弟弟,“你小叔呢?” “在门口。” “怎么还不进来?” “小叔要走啦!”岑宝儿只挑自己听见的说:“要带婶婶回去。” 几位大人脸色当即变了,岑越泽的兄长更是迷惑,“什么婶婶?” 岑宝儿才五岁,又怎么解释的清楚,扭动自己的身子从奶奶怀里跳下去,跑到厨房颐气指使跟保姆要吃的。 岑越泽的父母和兄嫂此时都是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孩子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但在这之前真的没听说过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岑父和岑母都算开明的父母,对家世门第看的不那么重要。 岑母深吸一口气,“那出去看看吧。” “也好。” 岑母走出客厅大门,看见院子里两道背影,她那个不听话的儿子站在长发女孩身后,眼神已经黏在对方的身上,声音温柔的不像他,“你到底要不要吐?” 女孩不理他。 -- 第122页 他又说:“大小姐,请吧,进我家坐坐。” 陆茴现在的状态确实坐不了车,她咽了咽喉咙,泛红的眼尾貌似沁着水珠,她看着岑越泽说:“我想吃点辣的。” 岑越泽说:“ojbk。” 两人一起转过身,就和身后的几双眼睛对了个正着。 岑母看着女孩的脸就觉得眼熟,觉着面善合眼缘,她笑了下,“小越,这位姑娘是?” 岑越泽还没给她们做介绍,陆茴那股熟悉的犯呕感又涌了上来,她一把推开岑越泽的身体,跑到最近的垃圾桶旁,开始吐了起来。 岑母目光担忧看着他们两个,等陆茴吐的差不多,岑母瞪了眼自己的儿子,然后小声地问:“这姑娘怕不是怀孕了吧?” 岑越泽:“……” 好,陆茴这是要害死他。 他脱口而出心里话,“我倒是想。” 岑母这下好像更加确定这个猜想:“都怀孕了还胡闹,快点去扶!” 岑越泽的手跃跃欲试,搭在她腰上扶着她:“好点没?” 陆茴说:“好多了。” 岑母又瞪了两眼亲儿子,岑越泽解释:“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现在他说什么,岑母都不会信了。 陆茴有点不太好意思靠着他,默默推开他的手,顺便问:“你妈妈刚才说什么了?” 岑越泽照实话说:“她怀疑你怀了我的孩子。” 陆茴:“……” 岑越泽耳根滚烫,表情稳如老狗,他又道:“故意搞我?” 陆茴重重摇头:“救命,真不是。” 岑越泽面无表情地说:“现在我妈都怀疑你有了我的孩子,下一步就是逼我娶你。” “想我英明一世,竟然就这样栽在你手里。” “陆茴,你有点心机。” 他一个人都要把话说完了。陆茴连个标点符号都不想说。 陆茴身体不舒服脾气也点爆,“我#¥%@,你自己求我上你的车,求我来你家做客,求我进你的家门,好吗?” 岑越泽揽着她的腰,眉眼松弛,唇畔微微上扬,“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这是什么大事吗?长了嘴说清楚不就能解决了吗? 陆茴冷笑,“我没有怀孕。” “是。”岑越泽叹气,“但是我在我的家人面前没有信誉,他们不会相信我,我现在在他们眼睛里就是脏了,硬解释的话,他们会觉得我是爽完就跑、逼着女朋友打掉孩子的死渣男。” 陆茴非常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难道你不是吗?自我介绍做的挺好。” 深呼吸冷静后,她沉吟道:“那你可以告诉他们,我肚子里的这个不存在的孩子是其他男人的种,你头顶长了草原,被我绿了。” 第61章 裤子大了 岑母非常热情招待了陆茴, 嘘寒问暖,用眼神示意儿子让他好好照顾女朋友。 岑家的午餐都是中午十二点准时开餐,离吃饭还有一个多小时。岑越泽好心问陆茴要不要上楼休息。 陆茴现在有点嫌弃自己这个没用的身体, 晕个车就这么不中用, 又是想吐又是想睡。 她对和气的长辈没法不假辞色,她说:“谢谢伯母, 不用了。” 岑越泽还能有心情继续开玩笑, 他说:“叫什么伯母, 叫妈啊。” 陆茴真的很想打他, 龇牙咧嘴对着他的脸, 脚下用了猛力, 狠狠踩了他一脚。 岑越泽疼的脸色一变,挨了打也不忘记嘴贱, “谋杀亲夫?” 陆茴现在没有精神体力和他打嘴炮,气色虚弱, 脸色苍白,岑越泽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 又侧过脸对他母亲说:“妈, 我先带她上楼休息一会儿。” 岑母说:“好, 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岑越泽看了眼陆茴,女人冲他摇摇头,他道:“不用了。” 陆茴感觉自己随时都还能吐出来,一阵阵恶心的感觉挥之不去,嘴巴里也没什么味道。 岑越泽单手拧开房门,看装修风格这似乎是他的房间,出乎意料有些幼稚的床单,靠窗的架子上摆了一堆的手办, 他说:“你先在我的房间里躺会儿吧,还是不舒服我就让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陆茴抿了干白的唇,“没有客房吗?” 岑越泽甩字干脆,“没有。” 他的眼睛看上去有些潮湿润气,他看着坐在床上的她说:“我的床不脏,除了你还没别人睡过。” 陆茴纤细的手指默默攥紧了身下的床单,“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岑越泽扭过脸,视线落在飘窗外面,“怕你吃醋啊。” 陆茴低下脸,“我吃的哪门子醋?” “我知道的,你们女孩子虽然嘴上不会说,但心里很介意这些原则性问题。”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为什么要介意这个?” “你不是想当吗?提前跟你报备一下。” 陆茴指甲都快要抠下来了,相比之下,岑越泽表现的就淡定多了,当着她的面走到衣柜边上,挑了一套换洗的衣服,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陆茴听着洗手间里传来的水声,低埋起来的脸烧的越来越红,她脱了鞋躺在岑越泽的床上,胡思乱想,脑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没过一会儿,岑越泽洗漱完带着时新鲜的水汽从浴室里走出来,乌黑的发梢还淌着水珠,他在家穿的很休闲,黑白拼色圆领卫衣,一条休闲裤,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 -- 第123页 他问:“好点没有?” 陆茴的眉毛就没松开过,“我还是想吐。” 岑越泽仔细端详了一遍她的脸,沉思半晌,忽然冒出来一句:“你不会真怀了我的孩子了吧。” 陆茴气的胸口恶心感都没了,“滚。” 她慢慢坐起来,脸色忽然变得难以启齿。 岑越泽将手里的毛巾随手挂在一旁,挑起眉尖,“怎么了?” 陆茴没有回答他,掀开被子低眸看了眼,面色由白转红,她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上下两片嘴皮子碰了碰,但还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岑越泽脸上懒散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迈开大步上前,青筋暴起的手用力捏着被角,掀开看了看,他盯着白色床单上那滩红色血迹,沉默好几声,半晌吐出一个卧槽。 陆茴没想到自己的生理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 她确实感到很不好意思,张嘴想要说句对不起。 岑越泽显然没意识到这是什么,神色冷峻肃然,眉心紧皱,他说:“我现在帮你叫救护车。” 陆茴:“……” 他没有常识的吗? 岑越泽有,就是一时没想到那方面去。 陆茴及时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他要打电话的动作,她很小声地问:“岑越泽,你家里有卫生巾吗?” 岑越泽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回过神,不太自然,“应该没有。” 他有点受不了她的眼神,“我可以去帮你买。” 陆茴现在也不要脸了,小声恳求,“那你能顺便帮我买下贴身穿的……” 她说着自己就红了脸。 岑越泽的脸也一下子就红了,轻轻说出来的几个字让他耳朵发麻。他说:“可以。” “谢谢。” 老宅这边僻静人少,最近的一个便利店开车也要十分钟。 岑越泽下楼后,他的兄长正在客厅里和父亲下棋,他走过去,捂嘴咳嗽两声,他问:“哥,大嫂呢?” 岑南景抬起眼睛,“找你大嫂有事?” “有。” 岑南景动作稍稍一顿,倒是有些吃惊,“你找你大嫂能有什么事?” 平时见的少,话说的就更少。基本都是互不打扰的状态。 岑越泽头一次觉得他哥的话怎么那么多,“急事,您就说她在哪儿呢。” “后院陪孩子。” 岑越泽二话不说直接往后院去,岑宝儿兴奋的牵着狗绳心甘情愿被狗遛,他的大嫂坐在太阳伞下对着笔记本电脑貌似还在工作。 张姒看见岑越泽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愣了一下,从屏幕中抬起眼,看着他问:“找我?” 岑越泽难以启齿,僵硬点点脖子。 张姒莞尔,觉着稀奇,他这位小叔子可从来没有单独找过她,“你直说。” 岑越泽想到楼上还有个人在等他,闭着眼睛说:“大嫂,你哪里有卫生巾吗?” 张姒愕然,愣了快一分钟的时间,脑子稍微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了然于心,“女朋友要用?” 岑越泽点头。 张姒笑笑,“有的。” 她想到那位姑娘脸色一直不太好,刚到家门口的时候还吐了,小脸比纸还白,可能是有宫寒的毛病。 她又说:“我哪里有止疼药,还有暖宫贴,我都给拿点吧。” 岑越泽绷着张脸,“好,谢谢大嫂。” “不用客气,但是她虽然还年轻,平时也要注意身体。” “回去我好好说说她。” 张姒抿唇轻笑,“你在她面前能凶的起来?” 这位弟弟也有点被家里人宠的有点娇气,就没见他对谁低过头,脑子聪明各方面天赋都高,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失败过,虽然骄傲,但也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不过他在陆茴跟前整个人状态都不一样,臭屁得意,甩着尾巴,又不敢真的打到人家。 岑越泽撇嘴,“我凶她干什么?” 这回他也没说什么“我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之类吹牛逼要面子的屁话。 张姒进去拿东西,岑越泽就站在门外乖乖等着。 他还有一样东西没开口要,实在是张不了那个嘴。 他掂了掂纸袋里的东西,上楼之前去了一趟厨房,阿姨在做饭,他便自己动手泡了杯红糖水,端着水杯上楼脚步都放慢了些,生怕杯子里的红糖水一不小心就撒了。 陆茴拥着被子孤零零坐在床上,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岑越泽盼过来,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救星。 她连动都不敢动,底下要“血流成河”了。 岑越泽将纸袋子递给她,又将红糖水放在床头柜上,“你先吃点止疼药再去洗手间吧。” 陆茴的肚子确实有点疼,浑身无力,姨妈来了哪里都不舒服,她吃了一颗芬必得,小腹的酸胀和轻微疼痛确实有所好转。 陆茴让他转过身。 岑越泽没有怨言,老实背过身体。 她身下的床单已经难以直视,她缓慢站起来,抓着纸袋子埋进洗手间,坐在马桶上翻找一遍,五分钟后,她隔着玻璃门,忍气吞声,“岑越泽,内裤呢?” 岑越泽老脸一红,“我没好意思要。” 陆茴闭上眼,“现在我要怎么办?” 岑越泽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要不然你先穿我的。”他补充,“平角内裤很好穿。” -- 第124页 陆茴气的仰头望天,“那我怎么垫?” “你难倒我了。” “……” “你不是脸皮很厚吗?” “再厚我也问不出口。” 岑越泽想到那个画面都想死。 陆茴待在洗手间里不出声。 无声对峙几分钟,岑越泽败下阵来,“我把我嫂子的微信推给你,你自己跟她说。” 陆茴说:“可以,我的手机在枕头边,帮我拿一下。” 岑越泽帮她拿手机的时候瞥了眼床单,星星点点蹭出来的红色让他面红耳赤,他将手机递过去的时候,体贴地问:“长裤要不要?” 女孩闷声,“要。” “我给你找条我的运动裤,可能有点长。” “没关系。” 陆茴加上岑越泽嫂子的微信。 很快,张姒就把东西装进袋子里送了过来,岑越泽把长裤一起装了进去丢给她。 整理完毕,陆茴总算能出来见人。 她还要把被蹭脏了的床单丢进阳台的洗衣机给洗了。结果等她出去一看,床单已经被人抽走不见了。 陆茴稍稍崩溃,“床单呢?” 岑越泽:“我让阿姨拿去洗了。” 他用目光打量她腿上的裤子,看够之后给出评价,“大了。” 裤脚堆在脚踝,肥大宽松。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岑越泽的眼神明显暗了两个度,“挺可爱的。不过你最好把裤腰带系的紧点,打个结,不然我怕你走着路裤子就要掉下来。” 第62章 气死 岑越泽这个话虽然说得不够文雅, 但也的确是实话。 尽管陆茴十分的无语,为了防止意外事件发生,她还是系紧了裤腰带, 连着打了两个结, 确保她怎么动作裤子都不会掉。 下了楼,岑越泽招呼她在餐桌前坐下来, 她如坐针毡, 和陌生的长辈一起吃饭, 拘谨难安。 岑越泽看见她这幅胆小的样子, 扬起嘴角, “你怕什么?我爸妈又不会吃人。” 陆茴感觉他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和他们都没见过, 一起吃饭当然会拘束。” 保姆往她面前端了杯热水,陆茴双手拥着水杯, 滚烫的温度贴近她的掌心,她抿了一口热水, 肚子舒服了点, 又说:“你第一次和不认识的长辈见面就能打的热火朝天吗?” 岑越泽恬不知耻, 应承道:“我能,你又没给我这个机会。” 陆茴一下子噎住,说什么好像都被他带到沟里。 她气不过,嘟囔了句,“我还没到你的境界。” 岑越泽也不是不能和她共情,年轻人和长辈说不到一块,有代沟。陆茴显然也不是社交达人,嘴巴也不甜, 肯定是不会哄骗长辈博好感的人。 他今早脑子一热,就想把人带回家来,趁着父母兄嫂都在,就想让他们见见她。 现在人骗都骗来了,总不能连顿饭都不吃,就把她送回去。 他尽可能想活跃气氛,让她的心情变得轻松点,他们家真的没有那么可怕,规矩也没有外界传的那么夸张。 “我知道见家长,你肯定会羞涩,但是真的不用怕,我不是还在这儿吗?你说是吧。” “你在这里我怎么感觉更不安全。” “……”岑越泽哑巴了两秒,“我俩这关系,我能让你受气?我爸妈如果有一句话让你不高兴,你大可放心,我立马带你走。”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里子面子都给足了。 陆茴有些刺耳的话说着都不好意思,“我脾气也没有这么大吧。” 岑越泽恨铁不成钢,“你都不会抓重点,重点是我不会让你在我家受委屈。” “那……谢谢你?” “不客气。”岑越泽嘴瓢,“这是孩子爸应该做的。” 好巧不巧,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岑越泽的父母和兄嫂刚好从客厅往餐厅这边来,拉开椅子听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张姒抿嘴偷偷笑了下。 岑母轻轻在自己的丈夫耳边说:“这俩孩子感情还挺好。” 她很欣慰,“我终于不用操心小越的人生大事了。” 刚才经过大儿子的提醒,岑母已经记起陆茴了,人看着清清白白,观感很好。 家世也还不错。至于其他的,他们没多大兴趣,再多的传言也不如亲眼见一面。 宝贝儿子恋爱生子,当母亲难免会激动,一时失去分寸,席间不断的向陆茴打听消息。 比如她的父母知不知道她和小越的事情。 今年多大了?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将来打算要几个孩子? 拍戏会不会很忙? 陆茴哪里应付的来这种场面,欲言又止好几回,逐字逐句斟酌,完全接不上话。 岑越泽冷着脸,皱起眉峰,看着非常不高兴,他说:“妈,查户口也没你查的这么细。” 他搁下手里的筷子,一脸严肃地说:“您在这样,我就带她出去吃了。” 张姒出来打圆场,“妈,小越这是怕您把他媳妇儿吓跑。” 经过这一提醒,岑母也觉得她太着急了,她望着陆茴说了声抱歉,就没有再问这些。 陆茴真真切切有松一口气,每个人都是不擅长的事情,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同和蔼但是很不熟的长辈相处。 -- 第125页 她一早上没吃东西,肚子饿了,她面前摆着的两盘菜都不是她爱吃的,但她这人该不要脸的时候就非要,抹不开脸伸筷子。 无声埋头只吃面前的菜。 岑越泽瞥了两眼,看不过去,往她碗里夹了两块东坡肉,“多吃点肉。” 陆茴咽了咽口水,“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 岑越泽中午净关心她吃了什么,余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她的碗空了,立刻就补上。 “这个好吃。” “那个也好吃。” “明虾要不要也来点?” 他自言自语都不用陆茴回答,动手剥了虾壳往她碗里放。 餐桌上的几双眼睛时不时都要往他们这里看,打量的目光意味深长,倒也没有恶意。 陆茴愣是被看到面红耳赤。 一顿午饭,岑越泽自己没吃几口,只顾着填饱她的肚子。 吃完午饭,陆茴提出要回家。 岑越泽想多留她一会儿,岔开话题,“你还没去我家后院逛过吧?我妈种了很多红玫瑰,我带你去看看。” 陆茴谢过他的好意,“下次吧。” 岑越泽嘴角往下沉了沉,“刚吃饱就坐车,你不怕吐出来?” “我现在感觉还好。” 岑越泽很想问问她,在我家多待一会儿能死不成?他撇了撇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过了半刻,“你再休息一会儿,睡个午觉,醒了我开车送你回家。” 陆茴犹豫。 岑越泽说:“消消食再坐车,不会犯恶心。” 陆茴被说服了,“好吧。” 也不是不行。 岑越泽高兴的时候表现的也不明显,他的鼻腔里溢出声嗯字,双手揣在兜里,眉峰眼角的冷意消融于春色里,“我的床借你用,不用谢了。” 再丢脸的事情都发生过了。陆茴懒得同他假客气,霸占了他的床,沾上新换的床单被套,睡了一觉。 岑母知道她在午休,特意吩咐佣人不要上楼打扫,免得打扰了她的休息。 岑越泽鬼鬼祟祟上了楼,不巧被他母亲撞见。 “你上来做什么?” 他表现自然,“睡觉啊。” 岑母拿眼睛瞪他,“她身体不舒服,你别乱来。” 纯情青年岑越泽脸都红了,“妈,你想到哪里去了!真无语。” “提醒你一句。” “你儿子不是禽兽。”岑越泽抿直嘴角,“还有件事得跟您解释,她没有怀孕,晕车才吐了。” 岑母乍一听这个消息还很失望,“啊?” 调整好心情,她对儿子说:“等她身体好点,你加把劲。” 岑越泽心不在焉,“我会努力。” 光自己努力不行,他唯一的弟弟也要足够争气才行。 岑越泽的心思老早就飞到卧室里去,“不聊了,我回房去看看她。” 拔腿离开前,岑越泽非要加一句:“她没了我就不可以,睡醒看我不在就会哭。” 牛逼信手拈来,吹牛皮的时候大气都不喘,脸也不会红。 岑母还真的就信了他的鬼话,“快去吧。” 岑越泽刚迈开腿,“妈,你下楼的时候走路小点声,别吵醒她,让她多休息会儿。” 岑母眼角笑出皱纹,“我知道。” 岑越泽轻手轻脚进了屋,陆茴睡觉喜欢蒙着被子,一小团身体拱在中间,只有几缕黑发落在被子外面。 岑越泽越靠近床,心里就越紧张,掌心热的冒汗,他提起呼吸,放慢脚步走到床边,半边膝盖轻轻抵在床上,削瘦的拇指掀开被子一端,他的动作足够小心,没有惊动被子里的人。 陆茴的脸闷得透红,睡容正鼾,半张脸埋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小小的,可爱又有些可怜。 房间里安安静静,岑越泽喉结滑了两下,手指蜷缩起来,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砰 砰 砰 跳的越来越快。 岑越泽盯着她红润的嘴角,非分之想,克制不住。 他慢慢俯下身体,噤若寒蝉,屏住呼吸,两片唇瓣即将贴在一起的时候,女人发出一声嘤咛。 岑越泽被这声音吓得魂飞魄散。 幸亏她没有醒,只是换了个睡姿。 岑越泽的身体僵了有一分钟,他闭眼狠了狠心,在她唇角落下轻轻的吻。 是甜味的。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岑越泽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有点看不起自己。 太怂了! 偷吻! 就他这种姿色,光明正大的吻她,难道还是问题? 他捂着胸口,好像这样就能按住要跳飞出来的心。 岑越泽又重新把被子给她盖了回去,他小心翼翼挪开腿,双脚刚站稳。 被子里的人就动了动。 岑越泽不敢喘气。 陆茴睡醒了,脸蛋红扑扑的,眼睑惺忪,打了个哈欠。 岑越泽腿都给吓软了。 她是不是发现了!!!? 怎么办!!!? 岑越泽强行镇定,“要不你再睡会儿?” 陆茴说话还有鼻音,“睡够了,要回家。” 岑越泽此刻没有屁话敢讲,“哦,好。” 他一路上安静如鸡把陆茴送回盛家,不敢和她的眼睛对上,只敢在她下车之前偷偷瞄了眼她的唇。 -- 第126页 很软,很甜,还想再来一口。 岑越泽心痒难耐,有种自己被勾引了的错觉。 陆茴打着哈欠进家门,迎接她的就是劈头盖脸的阴阳怪气。 盛朝明恭候多时,耐心所剩无多,此时真真是怒火中烧头顶冒烟,“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三点半,离上午十一点半过去了整整四个小时,做不到言而有信就请某些人不要报时。” 他让阿姨准备的一桌子菜,全都凉了。 陆茴已经习惯喜欢发神经的哥哥,这事她不占理,“临时出了点变故。” 盛朝明:“比如?” 陆茴:“堵车了?” 她敷衍的毫无诚意,“对,就是堵车了。” 陆茴还不如不敷衍玻璃心的盛朝明,因为她说完这句话,他的脸色并没有好上多少。 盛朝明笑了,“说说看那条路堵了四个小时没法动,我帮你打电话投诉到市交通局。” 看来这个理由他不满意。 陆茴试探地问:“那迷路了?您看行吗?” 第63章 时机已到,跟我回去。…… 听听这语气多么的客套, 多么的礼貌,多么的谦虚。充分照顾到盛朝明的玻璃心,询问了他的意见。 盛朝明气急而笑, 横眉冷对, “我觉得不行。” 陆茴默默叹气,觉得她名义上的兄长还真是难搞, 她这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 怎么还要被查岗?还是白天, 说出去像话吗?是个人听见都会惊呼离谱的程度。 不过看在盛朝明在她生日那天往她卡里转了五十万, 她不仅可以容忍哥哥的坏脾气, 也愿意哄他高兴! 五十万啊五十万。 有钱人出手就是阔绰。 陆茴和他对视的眼神相当之诚恳, “那您觉得什么理由比较能接受呢?” 盛朝明知道她的航班后等了一早上本就很不高兴,后面又被她鸽了四个小时就更不高兴。是, 说出去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就连盛怜都觉得是他小题大作。 盛朝明掀开眼皮, 呵了一声,简单的语气助词充满了嘲讽, “不是出了要死的车祸我都不能接受。” 陆茴脾气好的时候, 哪怕你站在她面前说她死了也不是不行。 停顿三秒钟, 不多不少,她抬起眼睛对着他,“也行。” 盛朝明:“?” 陆茴面无表情望向他,“我出了车祸。” 盛朝明:“??” 陆茴毫无诚意的敷衍,“差点死了。” 盛朝明:“???” 陆茴的脸上挤出一抹职业化的假笑:“哥哥,您满意了吗?” 盛朝明一口气堵在胸腔出不去,两排牙齿用力研磨,发出奇怪的声音, 下颚用力绷紧,脸色难看的不行。 他斥责道:“你怎么什么不吉利的话都说得出口。” 陆茴茫然眨眼,“你不是爱听!” 他不就喜欢听这些吗!!! 怎么又骂她!!! 是不是来了不存在的更年期,看什么都不满意。 五十万好难挣。 他妈的。 盛朝明闭上眼,睫毛在抖,他重新睁开双眸,眼神锐利凝视着她的脸,言归正传,他问:“所以你小时的这几个小时去了哪里?” 陆茴眼神飘忽,“朋友家。” “你还有朋友?” “……”陆茴坐下来喝了口热水, “我有的。” 盛朝明用目光审视她,拿出盘查户口的架势,“哪位朋友?男的女的,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结婚了没有。” 这个语气,和今天中午岑母问她那些问题的时候,没有区别。 陆茴信口胡诌,“女的,姓鹿叫小花。” 盛朝明其实不信,但拿不出她撒谎的证据,“吃饭了吗?” “吃过了。” “阿姨中午给你做了一桌子的菜,真可惜,全都得喂给垃圾桶。” 陆茴受宠若惊,“我妈给我做饭了吗?” 是地球要爆炸了,还是世界要毁灭了。她那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妈妈,也有洗手作羹汤的这天吗? 盛朝明深深看她一眼,蒙着层说不清楚的情绪,“做饭阿姨。” “哦。” 本来今天盛家的做饭阿姨请了假,盛朝明打了电话把她喊了回来,让人做了一桌子菜,谁知道陆茴中午就没赶回来。 陆茴稍微偏过脸就能看见餐桌上还没撤的那桌子菜,看上去都是她爱吃的,她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她抿抿嘴,说:“不用倒了,晚上热一下还能吃。” 盛朝明冷冷的脸色有所和缓,“算你有点良心。” 陆茴上楼回房休息,躺在床上也没有睡觉,打开手机处理没回复的微信消息。 林桐发的最多,刷下来全都是新通告。 林桐:【农历新年之前有很多活动要参加,暂时先不看剧本了哈。】 陆茴:【你阻碍我拿影后的脚步了。】 林桐:【……】 陆茴的关注点不在年底的各大活动,而是她又能试穿很多新衣服了! 不过这也意味着有新的问题出现。 娱乐圈分等级,她记得她第一次蹭到红毯和活动的时候,签了个名字就被主持人从红毯赶了下去,后台的休息间可以说是糊比开会,拥挤狭小,连个洗手间都没有。 当然,更尴尬的问题是,很多不上不下的女明星借不到大牌的衣服。 -- 第127页 超季衣服只有足够红,品牌才肯借。穿过季被人扒出来又会非常的丢人。 陆茴做任务时充当过几年娇小姐,对这些有一定的了解。 她说:【我不要穿过季衣服,我不要被嘲笑。】 林桐很自信:【不可能。】 陆茴得寸进尺:【超季定制款的大牌可以让我挑挑拣拣吗?人家想在红毯上大杀四方艳压群芳呢。】 林桐:【睡觉吧。】 陆茴:【好,你看不起我。】 林桐:【?我没有。】 陆茴:【你不就是在暗讽我白日做梦吗!?】 林桐:【不。我的意思是睡醒了就什么都有了。】 她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红。 但是林桐知道。 他的微信已经被人加爆了,人数达到上限,商务代言、商业活动和剧本,也都填满了他的邮箱。 陆茴现在是真的火。 青姬一炮打响知名度,熊孩子里的表现又拉高路人盘。 她现在正是最炙手可热的时候,根本不愁借衣服这种小事。 陆茴心满意足退出微信端,点开右下角那个黄色大眼app。 她切回微博大号,扫了眼粉丝数,已经快要突破一千万。 最新一条微博的评论数量高达二十万。 她快有半个月没有发任何微博,粉丝只能干着急。 老粉已经习惯正主有工作就消失的状态,搞惯营业达人的新粉丝就非常着急! 在评论里哭爹喊娘,每天按时打卡催她发自拍。 “姐姐这张脸是女娲的炫技之作,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够我舔的。” “昨晚菩萨托梦给我,让我烧一张姐姐的照片给她,说这张脸在她们神仙界也非常的出名。” “本打工人刚刚才打满八小时的工,累成了一条狗,但是当我打开微博看见姐姐的照片,我瞬间又充满了力量,感觉自己可以了!!!” 陆茴看着这些被顶上来的评论,边看边笑,忽然感觉她这些粉丝还挺可爱! 她随手拍了张窗外的风景,po上微博,“放假休息(*^▽^*)。” 评论瞬间涌入。 粉丝非常捧场。 彩虹屁继续吹起来,细心的人发现这好像是她的闺房,粉色的飘窗,大片的蓝天。 “姐姐果然把我当成了自己人,连闺房都愿意给我们看了呢!!!” 黑子比粉丝还关注她的生活,各种角度挑刺嘲讽。 “暗戳戳晒窗台上的车钥匙?绝我所知她没有驾照吧,无证驾驶!!!我要去举报!!!” “楼上的兄弟,我已经查到了举报电话,010-XXXXXXX。走起!” “炫富行为,就是炫富行为,窗帘都上万了,没有底线。” “傻逼,怎么会有这么傻逼的黑子,笑吐了,她又没开车,神经病。” “人家有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怎么啦?死黑给老子爬远点。” “大好的日子不想给黑子奔丧点蜡,懂?” 几个不成气候的黑子,立刻被战斗力强大的粉丝围攻,灰溜溜从评论区滚蛋。 陆茴盯屏幕的时间久了,眼睛泛酸,她抬起脸,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阳台的风好像越刮越烈,淡粉色的窗纱随风摇曳。 玻璃窗被风击打的声音越来越大,她下床走到窗边,准备把门窗关好。 一阵风从耳边拂过。 窗外的烈烈风声忽然停住。 布置温馨的小房间,床边的粉色毛毯上,多了条猖狂的大鱼。 陆茴一转身就看见了言昭。 男人穿着单薄的白衬衫,下摆松松越入腰间,长发如瀑,面色苍白。 陆茴被吓了一跳,她关紧窗户,冷眼看他,“你忽然跑过来,是要吓死谁?” 言昭攥着手指,“你该跟我回去了。” 陆茴怎么可能跟他走,她看着他身边变回原形的鲲鹏,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没记错,鲲鹏会飞。 还特别喜欢在穿云破雾在空中飞。 陆茴咬牙说:“这里才是我的家,我不可能跟你回去,要回去你自己回。” 别带上她。 言昭来之前就猜到她不愿意,垂眸不语,连眼神都不需要,鲲鹏就知道他的意思,漂亮的尾巴灵活一甩,瞬间就将人卷到自己的背上。 陆茴她讨厌这条臭鱼不是没有理由的。为虎作伥的狗东西。 “哥!盛朝明!救命!救救我!” 她真的没办法了。如果被言昭带回修真界,她这辈子都别想回来了。 垃圾系统别的本事没有,只会复读:“我们也没办法呢。” 盛朝明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房间隔音做的很好,她几乎不抱希望他能听见。 但陆茴就是有一点狗屎运。 盛朝明恰好不在房间里,刚走到楼梯口,听见房间里传来的尖锐呼救声。 他快步冲到她的房门前,门被人从里面反锁,拧了两把都打不开。情急之下,盛朝明一脚踹坏了门锁。 他进去直观面对一条见都没见过的、有鱼尾巴有长了双翅膀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丑东西。 盛朝明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他看见趴在大鱼背上的少女,细胳膊细腿想从鱼尾巴下挣脱的样子有点……滑稽。 盛朝明用力掐了下自己的掌心,确实很疼,他脱口问道:“这个丑东西是什么?” -- 第128页 陆茴:“……” 鲲鹏跟听得懂人话似的,仰头长鸣,表示不满。 言昭等待多时,今夜就是最好的时机。他也知道自己只不过是陆茴曾经“爱过”的众多男人中的一个。 忍字头上一把刀。 他忍了那么久,只为今天。 没有关系,等带她回去后,他不会再让她再见到曾经那些人。 他会是她的唯一和主宰。 第64章 震惊我哥 穿云破雾, 时机正好。 从言昭出现在她面前起,一直都保持着稳定冷静的情绪。 陆茴也没想到他在憋大招,她真的被吓疯了, 在自己的地盘她能挺直腰板耀武扬威, 被带回修真界,那就真成了他砧板上的咸鱼, 任人宰割。 陆茴一脚用力蹬上鱼尾巴, 趁着甩开他两秒的时间赶紧从上面跳了下来。盛朝明在下面接着她。 陆茴现在没法和盛朝明解释这个他见都没见过的物种。 言昭微微一歪头, 苍白的脸上没什么情绪, 唇瓣鲜红, 微微一勾唇, 似乎在嘲讽她的天真,他慢慢勾起嘴角, “你以为他能阻止我吗?” 窗台的冷风吹乱纱幔,拍打在玻璃上的声音略显刺耳。陆茴惊魂未定, 光着脚踩在毛毯上,睡裙的下摆被风撩起小波浪, 她的身姿看上去有些单薄, 孤立无援望着他。 言昭平静面容下说出的是一句实话。他有凭空化物的本事, 现在境界修为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 陆茴想起他上次要把自己的金丹赔给他,她现在就后悔没有吃下那颗金丹。不然现在能轮到他作威作福? 陆茴深呼吸,伸出手,“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言昭看见她的动作就知道她提起的事情是哪一件,他抿唇轻声细语道:“算数。” 男人连皱眉都非常漂亮,眉骨冷峻,神态也是非常的高贵冷艳。 他说:“但是已经让我自己毁掉了。” 陆茴真的不信, “我不信!你没重新吃掉吗?” 言昭摇头:“没有。” 那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啊,没有金丹他就无法筑基练气,应该最普通的法诀都捏不出来啊,怎么会有底气要强行掳走她呢? 她满脑子WTF想爆粗口骂人的时候,系统火急火燎的出现,在她耳边温馨提醒:“是这样的,男主在过来之前已经是化神期的高手,临近飞升,所以修为这方面确实存在bug。” 陆茴怒道:“你们能不能管管他啊!操.你妈的,他现在要绑架我,并且有想软禁我的征兆。” 系统:“呃,您的问题我会反映给上级。” 陆茴更生气了,张嘴就能原地表演一个喷火:“我死之前能收到你们的回馈吗?” “亲,我们也需要处理的时间呢。” “你管不了他就滚,别出现在我面前气我了,行吗?” “行,这就滚。”系统自我感觉他特别善解人意,“为您服务是我们的宗旨,让您满意是我们的目标。” 陆茴:“去死,死一边去。” 现在这种危急的时刻,陆茴没空继续骂他。 她调整好心情,抬起脸,默默往盛朝明身边靠了点,她看着言昭说:“你冷静点,不要乱来。” 言昭一字一句回她:“我很冷静。” 陆茴眼神冷淡,“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撼动,就像当初我哭着求你不要杀我一样,没有用。” 言昭的心口猝不及防被她扎了两针,疼的有些喘不过气。 陆茴无意和他耍嘴皮子,谴责和怒骂都不管用。 事到如今,她只能摆出自己的态度,靠着从快穿局其他同事那里学来的招数对付他们。 陆茴:“你能带走的只有一具尸体。” 上次她对他说的好像是类似的话,逼她她就去死,虽然听上去是很弱智的招数,但真的很好用。 百试百灵。 言昭盯着她的眼睛,“没有用的,我不在乎。” 言昭弯起嘴角绽出一抹轻笑,他说:“能得到你的尸体也比一无所有好。” 操.你妈。 老东西。 死变态。 咋还有这种癖好呢?没救了。 旁听的盛朝明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云里雾里,非常迷惑。 他试图打断,但是显然这两个人都没空搭理他。 而旁边的这个丑物种也超出了他的认知,如果不是有痛感,盛朝明真的会以为自己的还在做梦。 陆茴咬牙,推开身边的盛朝明,冲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动作流畅,摸到文件袋下面的匕首。 她拔出刀子,抵在脖子上,对言昭冷笑,“你真的爱我吗?” 言昭毫不犹豫:“爱。” 她用力握着匕首的手,其实在发抖。 盛朝明看见她这个要自杀的动作,脸色当场就变了,眼神特别的冷,走过去要夺过她手里的匕首。 陆茴往后退了两步,“哥,你别过来!” 盛朝明真动了气,“我以前骂你是傻逼不代表真的认为你是傻逼,再怎么样也不要干出用自己的生命去惩罚别人的蠢事。” 他压着火气,语气听上去勉强和善,“把刀放下,你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帮你处理。” 陆茴有苦说不出,她也不想这么傻逼,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搏一搏,还有点希望。 -- 第129页 陆茴看见言昭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她把刀刃这面往皮肤里抵了抵,“你别动。” 言昭紧紧绷着冷脸,果然不敢再擅自妄动。 陆茴手心里都是汗,“我告诉你,我不想死,我想好好活着,但是——” 她的笑容很苦涩,红透了的眼角隐隐泛着泪光,“但是如果要和你回去那个世界,我宁肯死。” 陆茴被迫调出那些年的记忆,和曾经的自己半共情,都不需要开关,眼泪说来就来。 “其实每次看见你,我都会想起你捅死我的画面,那个时候我是爱你的啊,想起这些你觉得我会很好受吗?我不会痛苦吗?”珍珠眼泪哗哗淌满她的小脸,她的演技又有所精进,梨花带雨地说:“你口口声声说爱上了我,可是你做的都是伤害我的事情。” “剑是你自己拿的,刀子也是你亲手捅的,我求你放过我。” “每次看见你的脸,其实我都觉得我像是又被长剑穿心一次。” 说完这些话,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咸湿的泪水,“我打不过你,如果你给非要逼我,你就抱着我的尸体过一辈子去吧。” 她作势就要将匕首往里递进,言昭不再淡定,脸色骤然巨变,“不要!” 陆茴在赌,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她闭上眼睛,手腕一疼,匕首被人打到地上。 言昭额头冒着大颗大颗的冷汗,好像还能看出他的身体在发抖,脸色比墙壁还白。 他还在后怕,后背的冷汗浸透衬衫衣料。 言昭扶着桌角,脸上支离破碎的表情仿佛他才是受到伤害的那个人。 窗外的天色早已彻底黑了下去,隐藏在云层下的月亮逐渐展露原本的面貌。 鲲鹏比他的主人还着急,在他脚边翻身打滚,尾巴急切甩动起来。 时间快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言昭轻抚着他的背,“安静一点。” 鲲鹏委屈的嘤了声,倒也听话的安静了下来。 言昭伸手想碰又不敢碰她,望着她脖子上的痕迹,艰难吐字:“疼不疼?” 陆茴别开眼,“还好。” 言昭似乎放心了点,嗯了声,“我不逼你了,别做傻事。” 低声下气至极的语气像在求她。 陆茴:“哦。” 她拧着脸,“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你能离开了吗?” 言昭往前走了一步,还没碰到他她,她表情警惕连连后退。 言昭刚迈出去的脚步重新收了回来,默不作声离开了。 他走了,陆茴还是头疼。 盛朝明沉默盯着她的侧脸,“解释一下?” 陆茴扶额,发挥不要脸的精神,“很简单,我们在做梦。” 盛朝明沉着脸,“他什么来头?你们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盛朝明不像傻子一样好糊弄。 陆茴长吁短叹,甚是苦恼,“这事我也没法解释。” 穿书是万万不能透露的。被当成疯子就不好了。 再说,虽然系统垃圾,但陆茴很有职业操守,不想透露那些事。 以前盛朝明不应该会好奇她的事情,可能她去跳楼自杀,他都没兴趣八卦她到底为什么想死。 但是最近她也弄不懂盛朝明的心思,这位哥哥事无巨细八卦她的事情,一点风吹草动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盛朝明问:“他是人?” 陆茴很不想承认也得承认,“是人。” 她挑一些能说的说:“但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盛朝明关心的点不在这里,“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陆茴被问倒了。 这故事真的不好编,有难度。 陆茴想了很久,“哥哥,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我得了绝症的事情吗?” 盛朝明当然记得,现在记起来当时被耍弄的心情依然咬牙切齿,“嗯,然后?” 陆茴说:“这件事我没骗你,我当时身体很差,消失的那个一个月是昏迷了,然后……” 盛朝明打断她:“你没骗我?!” 陆茴还没说到重点,直接哽住,“没…没有啊。” 她没骗他,是他自己那时候不相信。 不过现在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吗!!!他能不能先听她编完穿越的故事!!!哥哥你重点歪了啊!!! 盛朝明大力捏住她的胳膊,眉头锁紧,他眼前有些晕,血色消退,喃喃问道:“你联系不上的那一个月,一直在昏迷?” 第65章 口水擦擦 陆茴点头:“嗯啊。” 睡了一个月, 说自己昏迷也不算诈骗吧? 盛朝明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有很多话他忽然之间问不出口。她联系不上的那段日子,他根本就没有仔细找过她, 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诚然因为他父亲的催促, 盛朝明迫于无奈和压力曾经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也曾牺牲宝贵的时间到她租住的公寓楼下打听过消息, 但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从未认真对待。更甚至把情绪迁怒到她身上, 觉着她脑子有病无理取闹, 用消失在盛家找存在感。 陆茴见盛朝明脸色真的很不好, 心中奇怪她哪句话说的不对吗?要态度有态度, 要故事有故事。他怎么也不该是这幅支离破碎的样子。 陆茴举起手,“我发誓, 我真没骗你。” -- 第130页 她一边观察盛朝明的脸色一边解释:“我就是昏迷的那段时间做了很多奇怪的梦,一开始我以为是梦, 醒来之后才发现那些事情好像真的发生过,就像发生在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我知道我现在这些话听起来很扯, 但是……” 盛朝明好像根本没有在听, 他对这些、对刚才出现的那个男人, 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也没有很强烈想要了解那些故事的来龙去脉。 他的脑子混乱,记忆一团乱麻的交织。 盛朝明后来见到她的时候,是个清晨,她从清早的雾气里走出来,那时脸色确实白的不成样子,虚弱渺小,纤弱的身躯站在刚下过一场雨的雾中 。 盛朝明已经有些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 不过有些东西他还是深刻的,比如他对不喜欢的人向来不假辞色,言辞极尽刻薄,尖酸的面目令人憎恶,对她说过的话肯定不会有多好听。 他难以想象她那时是什么心情。彼时她刚生过一场大病,身体刚好点就要遭受他刻薄的指责和嘲讽。 盛朝明垂下脸,手指攥成拳头,一根根抓的特别用力,骨节处隐隐发白,他说:“对不起,那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事。” 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不会那么刻薄。至少不会对她恶语相向。 陆茴是真的不在乎这一句两句的对不起,这句话对她好像没有什么重量。三个字她照单全收,小心翼翼打量他的脸色,看他貌似真的对言昭和那条魔幻的大鱼不是很感兴趣,没有继续深挖的表情,骤然松了口气。 她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现在身体很好。” 身体健康,吃嘛嘛香。 盛朝明没脸开口问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家里人说,陆茴给他打过电话求助,只是被他当作阴谋恶狠狠嘲讽了一通。 陆茴见他迟迟不说话,有些忍不住,“你还有事没?” 盛朝明深深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陆茴:“那,我想洗个澡,所以,你?” 盛朝明:“我先出去。” 陆茴只是找个借口打发他,也不是真的要洗澡。 房门关上之前,盛朝明还说了句:“以后离他们都远点。” 他不问只是现在还不想让她为难。 陆茴点头:“我知道。” 她比谁都想远离那几个人,但是臭皮膏药哪有那么容易甩开? 盛朝明离开之后,陆茴开始收拾卧室里的乱摊子,整理完屋子,她脸上出了点汗,去浴室洗了把脸,擦干净小脸重新躺回床上。 陆茴放空脑子呆呆望着天花板,深深叹了一口气,裹好被子翻了个身。她伸手关了床头的壁灯,在黑暗中闭上了双眼,遇到事情不用慌,睡一觉就好了。 陆茴第二天要去试晚会活动要穿的衣服,造型师貌似是时尚界里挺牛的人,借到了十几套高定超季让她试。 女人对试衣服这件事永远不会觉得疲倦,陆茴试了一个上午,最终定下一条镶钻星云长裙,搭配的珠宝首饰也一并定好,将近十二点才收工。 林桐现在忙的要死,陆茴红了之后他的工作量激增,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回不完的微信消息,开不完的会, 陆茴本来还想和他一起吃顿午饭,林桐说:“你自己叫个外卖吧,我先回公司一趟。” “好吧。” 她吃腻了外卖,却也累的不想回家做饭。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去商场觅食,顺便逛个街买些衣服和包。 她现在稍微有了点钱,就不想亏待自己,该花的时候绝不手软。 陆茴一点红了的自觉都没有,带上口罩大大方方去了隔壁环贸中心那栋楼,整栋楼都是国际知名奢侈品牌,种类应有尽有。 陆茴进了LV的店,都没有试,买了个邮差包,拎着袋子又进了隔壁的香奈儿,顺便又买了两个包。几个大袋子加在一起沉的提不动,她正思考着要不要先回家,忽然感觉周围的人好像变多了。 “是她吗?” “看不清脸。” “好像是。” “这就是她的衣服啊啊啊,我在站姐的图里看见过好几次,身高也对的上,只有她戴着口罩,就是她没有错,快拿手机拍。” 陆茴听见对话就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她转身望着商户玻璃橱窗里倒映着的自己,她明明伪装的很好,怎么还会被认出来?、 陆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两名粉丝偷偷拍完照片,远远看着她,并未跟上前,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陆茴怕被跟拍,低头进了家卖表的店。 店员似乎在招待重要客人,店外拉了红色横带,谢绝普通顾客入内。 陆茴进去的时候,有名西装男人满怀歉意走过来,客客气气请她出去,“小姐,不好意思,我们……” 陆茴在他把话说完之前,看见坐在沙发上试表的男人,“岑越泽?” 男人闻声抬头,锋利的眉眼冷不丁朝她投过来,认出她过后,眼神变了变,“可以,跟踪都到这种程度了。” 陆茴懒得同他计较,“你这是在买表吗?” “那不然我来卖表?” “哦。” 方才还要客气请她出去的黑衣男人看见她和岑越泽寒暄聊了起来,便没有再说话。 岑越泽的目光掠过她手里的袋子,“逛街?” 陆茴:“不是,我就是跟踪你。” -- 第131页 岑越泽解开腕上的表带,随手将价值几百万的表放在托盘里,“买了些什么?” “包。” 岑越泽看她自己拎着袋子的模样,发自真心感觉很可怜,连个提袋子的人都没有,这像话吗? “你很穷吗?就买这么点,也好意思出来逛。” “没有错,我就是穷比。我没有钱。” 穷的理直气壮。她挣钱很辛苦!不像某些大少爷,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从来不用担心吃穿和温饱。 岑越泽本意不是嘲笑,但话出口确实好像就成了这个意思。 ”岑先生,这两款表要帮您包起来吗?” “嗯。”岑越泽又问:“那款是不是情侣款?” “是的岑先生,真爱系列还有一款女表。” 岑越泽眼睛珠子朝她的方向看过来,“好看吗?” 陆茴:“你要给我买吗?” 岑越泽:“……” 陆茴:“不给我买就别问我。” 外圈镶了一圈的钻石,里面嵌了七颗蓝钻,非常漂亮。 好看归好看,但她必然买不起。 陆茴随口乱说,岑越泽摸了摸下巴,思考半晌,对店员说:“都帮我包起来。” “好的,您请稍等。” 岑越泽拍拍身旁的沙发,“坐下来歇会儿。” 陆茴把手里提着的纸袋子放在一边,坐下来喝了杯英式红茶。 岑越泽抬了抬下巴,“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 陆茴端着茶杯的手一抖,“你都要送我吗?” 岑越泽架着腿,“未尝不可。” 陆茴:“我都挺喜欢的,你能都买吗?” 岑越泽低呵,挑起眉尖,“我差这点钱?” 陆茴就不跟他客气了,“那你买吧。” 她纯粹是他耍嘴皮子习惯了,然而岑越泽这回却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只要看了顺眼,就买单刷卡。 大大小小的袋子堆在一起,十分壮观。 岑越泽还嫌买的不够多,大手一挥,“走,去下一家店看看。” 陆茴并没有和他一起逛街的想法,“你继续买,我要去吃个饭。” 岑越泽当下改变主意,“那就先去吃饭。” “?”陆茴有点不适应,“这你也要蹭?” “跟你学的。” 他买下来的东西不用自己提,会有专门的人送到他家。 岑越泽空着手,优哉游哉插着裤兜,走在她身侧,“想吃什么?” 陆茴:“日料。” 岑越泽打电话定好位置,带她去了间僻静的包厢。 陆茴看了眼菜单,价格贵的离谱,她说:“你吃碗面就行了。” 岑越泽拿过她手里的菜单,“我买单我付钱。” 他低头点了几样贵的刺身,然后才将菜单还给她。 喝茶的空隙,岑越泽润润嗓子,表情不大自然, ”身体好点没有?” 陆茴每次生理期只有第一天才会疼的死去活来,第二天就生龙活虎,什么事都没有。 “好多了。” 陆茴有些渴,跟服务员说:“加一杯柠檬气泡水。” “这款饮料是冰沙,可以吗?” “可以。” 岑越泽说不行,“给她倒杯温水就好。” 他冷声说:“也不知道是谁那天疼的下不来床。” 陆茴红着脸反驳:“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往事不要再提。” 岑越泽眉眼冷峻,“那你就不要在我面前糟蹋自己的身体。” 陆茴狡辩:“我也不知道这是冰沙,你能不能别这么凶!” 男人板着严肃的五官,眼睛珠子冷冷朝她瞥过来的神态,一言不发也看得出怒气满点。 岑越泽扯起嘴角,“我哪敢凶您。” “你讲话不要这样子。” “忠言逆耳,好话都难听。” 陆茴也知道他是出于关心,没有恶意。 岑越泽没有揪着这点不放,安静吃了顿还算不错的日料。 陆茴的口欲得到极大的满足,她吃饱就犯困,坐在榻榻米上连打两个哈欠,半眯着眼睛,像是走神,其实她一直用目光偷偷看他。 以前就发现岑越泽这张脸是真的会长,既漂亮又有英气,有棱有角,也不失柔美。 陆茴偷看的时间越久,心脏好像就跳的越快。 其实和岑越泽聊天也挺有意思的,心情莫名其妙就会变好。他正经不嘴贱的时候,说不出的迷人。 陆茴有种荒谬的欢愉,想要此刻的时间走的再慢一点。 岑越泽假装没发现她偷看的目光,镇定自若叫来服务员买了单,拎起挂在衣架上的黑色呢大衣,嘴角扯起一抹笑,“把口水擦一擦。” 陆茴跟着站起来,低头掩饰微微泛红的脸颊:“您可真无聊。” 第66章 一点告白 岑越泽车子的后备箱堆满了奢侈品的包装袋, 不仅如此,后座的空位也都被满满当当的盒子装满了。陆茴才知道自己刚才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她目瞪口呆, 上车后忍不住问:“你到底买了多少东西?” 岑越泽调整好后视镜, 发动引擎,淡淡道:“随便买了点, 也没有很多。” 刷了可能也就大几百万, 真的没花多少。 大少爷扫店花钱的时候, 都要清店。 陆茴听见这个数字后沉默了很久, 可能、也许、大概是几百万对他而言真的不算什么吧。 -- 第132页 岑越泽等了半晌也没等她的声音, “你嫌我败家?” 陆茴茫然, “没有啊!” 她望着前方,“你的钱当然是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我管不到的。” 岑越泽将车子从地下车库开了出去,堵车期间修长漂亮的手指头搭在方向盘上敲来敲去, 似乎很躁动,他抿了一下嘴角, “我老婆肯定能管的到我, 我们家的家族传统就是妻管严。” 嗯, 然后呢?所以呢? 陆茴干巴巴的对他笑,“那你家里人还挺好。” 她以为他父亲在家的形象和在外面差不多,都是很强势的男人。 岑越泽:“?” 他的重点是他爸吗?显然不是! 岑越泽单手开车,“讨好我爸的话现在还用不上,以后你可以去他面前说。” 陆茴:“你可以不要擅自给我的话做阅读理解吗?” 岑越泽挑眉,自信的不得了,“你不就是这个意思?” 车子还堵在半路,恰逢休息日, 这条道不堵上个半个小时出不去。陆茴看着地图上显示的深红线条,“你能换条小路开吗?” 岑越泽说:“不能。” “为什么?” “你觉得我会知道小路?” “对不起我的错,是我太看得起你。” 这个车堵的让人烦躁,前面又出了车祸,一时半会儿估计还没法通车。 陆茴闲得无聊,开始拆新买的包,总共也就三个包两件衣服,花了十几万。 岑越泽顺便捞过后座上的纸袋,将里面包的好好丝绒礼盒拿出来,里面是那块限量版情侣款的女表,他丢给她,“送你了。” 这块表陆茴还没拿热乎,岑越泽又说:“我今天买了不少东西,珠宝首饰和鞋包都有,你挑两件。” 陆茴隐隐约约有被动摇到,但她还要脸,“这不好吧。” “哪里有问题吗?” “有种你在包养我的错觉。” 他让她挑东西的语气就像在哄自己的情人开心! 陆茴一本正经地说:“而且显得我很像个捞女。” 岑越泽皱眉,他破天荒没说什么贱兮兮的话,“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茴故意岔开话题,拿起自己新买的邮差包显摆,“好看吗?” 岑越泽觉着一般,嘴上却说:“还可以。” 陆茴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也会跟着眯,特别清纯可爱,眉眼透着别人没有的稚气,她说:“之前我在机场免税店看要两万三,环贸中心买居然才一万七,又让我白白赚了五千块。” 岑越泽其实没注意听她说的话,眼睛里都是她这个甜甜腻腻的笑容,无意中露出的小虎牙极为稚嫩,眼睛珠子润润的,特别亮。 他回过神,“不买立省一万七。” “……” 他说的是大实话,但陆茴不爱听。 堵成长龙的汽车终于开始挪动,岑越泽变道开上高架桥,绕了条远路开到盛家。 陆茴下车前客套询问:“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岑越泽拽了四个文绉绉的字眼,“盛情难却。” 万幸的是,盛家没有人。 陆茴给岑越泽泡了杯普洱茶,让他自己随意找地方坐。 她端着茶杯从厨房里出来,发现岑越泽站在书架前发着呆,她问:“你在看什么?” 岑越泽在看陆茴的高中毕业照,他用手指了指照片,“后排第三个是你?” “是我啊。怎么了?” “没怎么。” 和现在没多大的变化。依然稚气娇憨。 但是脸完全长开了,五官也变得更好看了。 岑越泽盯着照片里笑容甜美的小姑娘,又问:“你以前在附中读书?” 陆茴点头,“对啊。” “我也是附中毕业的。” “我知道。” “你知道?” “对啊,你那时候其实很出名的。” 算起来,岑越泽应该比她大三届,她进附中读高一的那年,岑越泽这位风云人物已经从附中毕业,考上了对面的人大。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继续成为附中里的传说,风云学长,长得帅,学习也很好,讨老师喜欢,招朋友青睐,优秀事迹多的说不完。 最多的还是谁谁谁喜欢他,谁谁谁在哪里偶遇了他。 岑越泽说:“确实,我的光芒过分耀眼。” 陆茴笑了下,没说话。 岑越泽坐在沙发上,随意开腔,“我流传在学校里的传说,是什么样的,说来听听。” 陆茴问他:“你真的要听吗?” 岑越泽望着她的眼睛,“嗯,” “说你被女朋友甩了。” “?” “还说你这样的大帅哥竟然也是爱而不得的痴情种。” “???” 岑越泽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正名,“我是浪子。” 陆茴没有瞎编,当时在附中流传的谣言就只有这两个,人大的贴吧里当时还有岑越泽跑出去追女朋友的照片,一向灿烂和气的他挂着张冷脸,上课期间当众跑出去追那个女生。 陆茴当时的同桌刷到贴吧里的帖子还和她感叹过:“岑学长是真帅啊,这种偷拍的高糊图都挡不住他的美貌。” 陆茴将毕业照收了起来,藏在书架深处,她问:“所以你那时候到底谈过多少个女朋友?一双手够数吗?” -- 第133页 岑越泽死要面子,绝不会承认自己那时候根本没空也没心情谈恋爱,“勉勉强强够用吧。” “哦。”陆茴又问:“都是你爱而不得?” “这是谣言。” “贴吧的照片现在还没删呢。” “反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事出有因,光是想到那个女人,岑越泽都觉着厌烦,紧锁眉头。 陆茴的心情忽然就没有刚才那么好,垂在两侧的手默默握紧。她嫌弃自己矫情,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人大学谈几场恋爱也正常。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岑越泽盯着她写满不高兴的脸,“你怎么不说话了?” 陆茴掩藏低落的情绪,“没怎么。” “我惹你了?” “没有。” 很好,能确定了。就是他惹到她了。 岑越泽回想一遍自己刚才的发言,梳理了很久终于找到问题根源所在。他掀起唇角,“你吃醋了。” “……” “好吧,我不装了,我摊牌了,像我这样的奋斗批,不可能在上学的时候谈恋爱。” “浪子没谈过恋爱?”她不信。 “很忙,没档期谈。” 岑越泽在她面前少有正经的时候,往往都是一副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模样。但他也不是真的闲人,上大学起就不花家里的钱,大一问他朋友借了十万块钱和人一起创业,还真就做出了点成绩。 “心情好点没?”岑越泽问她。 陆茴的眼神躲躲闪闪,装作听不懂,“我心情本来就很好。” 岑越泽往她那边靠了靠,铺天盖地的气息笼罩着她,他的眼神忽然锁住她,“上回你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陆茴想往后躲都没地方躲,他忽然间变得这么强势,她真的有点不习惯,面对这张放大的俊脸,她的一颗心提在半空中。 岑越泽因为感冒没好,嗓子里发出的声音还哑哑的,“答案你想听吗?” “不想。”陆茴避开他的眼神:“我乱说的。” 岑越泽线条流畅的手臂撑着沙发靠背,将她的身体圈了起来,“但是我想说,所以我现在要强迫你听。” 陆茴快紧张吐了,手脚发软,提起来的心迟迟落不下去。 她攥紧自己的手指,指甲戳进掌心的软肉里也没觉得疼。 她自己也有感觉,她对岑越泽好像越来越……不一样。 每次见到面的那种小确幸,瞒得住别人瞒不住自己。 互呛的时候,也没有之前那么嫌他烦。 偶尔做梦还会梦见他,梦回青春期,坐在窗户边听同学提起这位早已毕业的学长最近的八卦。 岑越泽压在她耳边,“我对你,确实是,真的有点喜欢。” 他好像只有在她面前才贱嗖嗖的,总是控制不住说些幼稚的言论吸引她的注意力。在别人面前话都懒得说的人,只有对她才有稚气可笑的一面。 男人柔和的气息落入她的耳中,她耳朵发麻,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 岑越泽额头冒着细汗,“不然我们就假戏真做,你给我一个名分,如何?” 陆茴埋着头不敢抬起来,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烫,她用很小的声音说:“你怎么不问问我喜不喜欢你?” 岑越泽顿了两秒,无比自信地说:“这不用问,我知道,你必然是喜欢我的。” 第67章 惊喜过度 陆茴有点分不清楚岑越泽现在对她说的话是真心, 还是和平日没有区别的无心玩笑话。 她默默篡紧手指,“你先不要靠我靠的那么近。” 她都没有办法好好呼吸,心脏跳的越来越快。 岑越泽盯着她的眼睛, 几分钟后, 妥协让步,松开手腕, 他说:“当我女朋友, 福利很多。” 陆茴有些局促, 手足无措, 发麻的耳朵还嗡嗡的响, 柔软的耳垂已经是通红。 岑越泽缓缓站起来, 挺直腰身,西装裤下的一双长腿笔直有力, 他双手懒洋洋插进裤兜里,藏在裤兜里的手指也紧张的搓了起来, 他的表面依然云淡风轻:“别作无用的挣扎,承认吧, 你也深深爱慕我很久了。” 陆茴:“……” 她抬眼看了看岑越泽, 男人一脸严肃, 正经的不得了。眉头是带着锋芒的,眼眸却是温柔的,鼻梁高挺,唇瓣微微一抿,整个人干净又漂亮。 她还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说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感觉。但是不讨厌。 岑越泽支起耳朵等待她的下文,迟迟没等到她开口说话,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太惊喜,我给你时间适应,二十四小时够你狂欢了吧?” 陆茴:“……” 她张了张嘴,岑越泽都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我这个人,没什么不良嗜好,不酗酒不赌博不打老婆,有点小钱,也有几套房子,几家上市公司。” 他怎么自己夸起自己了? 陆茴当然知道他有钱,且不说岑家家大业大,岑越泽自己创立的公司也是行业内的龙头企业。他平时虽然插科打诨没个正形,工作时却是一丝不苟的冷面领导。 陆茴也不好不给他面子,“你的身家,略有耳闻。” 岑越泽的耳朵发热,只是他藏得好,单从表情完全看不出变化,他说:“多余的好处我也就不再赘述,有我这么个男朋友,你就偷着乐吧。” -- 第134页 二十四孝清纯好男友。 陆茴说:“等等。” 岑越泽充满质疑的眼神看向她:“?” 陆茴:“我好像还没有……” 岑越泽像猜到她要说什么,厚颜无耻中止她的话,“迟早的事。” 陆茴觉得从某些方面来说她和岑越泽还挺配的,不要脸的时候都非常的不要脸。 陆茴还想说点什么,但岑越泽此时极度没有自信,怕从她嘴里听见拒绝否定的话,于是决定先发制人,“我渴了。” “你面前就有茶。” “我想喝温水。 “那你自己去厨房倒。” 岑越泽得寸进尺,“我可以用你的杯子吗?” “不可以。” “万一用了你哥你姐的杯子多不礼貌。” “那你用一次性的吧。” “也行。” 岑越泽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水后逐渐冷静,有些事情不是他躲避就有用的。他放下手里的杯子,眼神紧锁着她,“考虑的怎么样?” 陆茴垂眸,“你是认真的吗?” 她怕是他一时心血来潮,戏耍她。 岑越泽面色寡淡,嘴角抿成一条笔直的线条,他沉默良久,对她勾勾手指头,“你过来点。” 陆茴抬起脸,小心谨慎慢慢挪到脚步走到他面前。 男人的手掌轻轻按住了她的后脑勺,他微微欠身,弯着腰,低着头,衔住她的泛着水光唇瓣,探入唇齿深处,交换彼此的呼吸,比之前那个偷吻要激烈,更重更深。 他用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怀中少女透不过气,面色微醺,白里透红,眼尾染着轻微的醉意,她的拳头对他来说没什么攻击力。 岑越泽缓缓松开她,舔了舔唇瓣,幽深晦暗的眼神凝视着她,“陆茴,喜欢你这件事,我不会拿来开玩笑。” 陆茴喘着气,嘴巴有点痛,她说:“但是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她认真想过,她对他可能有点抓不到头绪的好感,但就以她现在的状态和别人谈恋爱,确实不太好。 岑越泽冷下眉眼,“具体哪里不合适,你说说看。” 语气很像在说“我倒要看看你能放出什么屁”。 陆茴选了一个不伤害他自尊心的说法:“我配不上你。” “?” “而且我现在的职业,谈恋爱会影响事业。我这两年想先拼事业。” 岑越泽冷笑了声,毫不留情戳破她的谎言,“谁规定演员不能谈恋爱。” 陆茴低着脸,“我是偶像。” 岑越泽板着冷冰冰的脸,面无表情盯着她,“我们可以不公开。” 当个地下男友就地下男友吧。 陆茴咬了咬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欺骗粉丝不道德。我做不出来这种事。” 岑越泽听完后冷笑连连,“别跟我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我就问你一句,我有那么差劲吗?” 陆茴下意识躲开他的眼神,真心实意道:“你人真的挺好的。” 刀子嘴豆腐心,看得出来还很护犊子,长相不差身材不差条件不差,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没有明显的缺陷。 岑越泽安静几秒,低垂眉眼,五根手指默默攥紧:“那你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男人费劲扯起嘴角,笑意牵强,“你自己听听你拒绝我的理由,像样吗?” 糊弄鬼呢。 陆茴以为他被拒绝后会恼羞成怒,愤而离之,像他这么骄傲的人,不会允许自己被人伤害自尊心。他的不依不饶,在她意料之外。 岑越泽忽然用手指轻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她的眼睛干干净净,像两颗刚洗过的浅色玻璃球,一眼穿透到底。 男人呼出的气息夹着寒意,“你就回答我一句,喜不喜欢我?” 陆茴被迫直视男人漆黑的双眸,谎话到了嘴边,不喜欢这三个字已经呼之欲出。 岑越泽手指用力,倒也没有掐疼她,吐出几个冰冷且具有威慑力的字:“你别骗我。” 陆茴咽了咽喉咙,违心的三个字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岑越泽显然松了口气,松开手指头,笃定道:“你喜欢我。” 陆茴的辩解在他面前很无力,已经没有了可信度,岑越泽一厢情愿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感受到的,他说:“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我们重来一遍。” 陆茴有点小无奈,“对不起,我没做好谈恋爱的准备。” 岑越泽冷呵,“谈恋爱还需要什么准备吗?” 陆茴:“你问我?” 他说:“我虽然没谈过,但也没听说有这种流程。” 陆茴低下脑袋,不再吱声。 岑越泽不想逼的太紧,主动退了两步,“我不逼你了,给你时间好好想。” 顿了一声过后,“但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你想清楚,再给我答复。” 虽然他不介意被拒绝,但是,没有人希望自己被拒绝。 陆茴放松身体,“嗯,我会认真思考。” 岑越泽的话也只是说得好听,到时候他能接受否定的答案就有鬼了。 时间不早,岑越泽今天下午还要去幼儿园接岑宝儿放学,“我先走了,改天再过来喝茶。” 陆茴客气一问:“要我送你吗?” 车就停在门口。 -- 第135页 岑越泽毫无廉耻之心,“那你送吧。” 陆茴目送他上了车,车子却迟迟没有发动,驾驶座上的男人去而复返,她脸上表情懵懵懂懂,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车坏了?” 岑越泽摇头。 陆茴本来就冷,被冷风吹得头还疼,“那你下来干什么?” 岑越泽将她的羽绒度衣领拉了上去,顺便又替她戴上帽子,“没什么,真走了。” 尽管岑越泽一路超速,但他赶到幼儿园的时候,还是迟到了。 岑宝儿在教室里当了半个小时的留守儿童,他简直要被自己的叔叔气死,捏着手里的橡皮泥念念有词。 岑越泽穿着黑色大衣,优越的外表吸引了幼儿园老师的注意力,女老师面色泛红将他领到教室里,温声细语:“岑宝儿同学,你叔叔来接你了。” 岑宝儿用后背对着他们,“他不是我叔叔。” 岑越泽迟到理亏,“你过来,回去给你买糖吃。” 岑宝儿慢慢转过身子,“我要爸爸,不要你。” “那你先叫一声爸爸表示诚意。” 岑宝儿要被小叔叔气哭。 岑越泽揪着他的衣领,“对不起。” 岑宝儿超级大声对他吼,“下次不要你来接我了!” 岑越泽乐了,“行啊,让司机过来。” 岑宝儿气鼓鼓。 岑越泽轻而易举就把人抱了起来,“你爸妈可没空来接送你上学,本人百忙之中抽空来接你,虽然迟到是我的不对,所以我诚恳跟你道歉,行不行?” 岑宝儿吃软不吃硬,勉勉强强点了个头。 幼儿园里有位接弟弟放学的女孩子,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走到岑越泽面前,“你好,方便加个微信吗?” 岑越泽也不是第一次应付这种场面,直截了当,“不方便。” 对方愣了愣,鼓足勇气上前要微信也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被拒绝的太难堪了。 岑越泽又说:“女朋友会生气。” 他怀中的岑宝儿大声嚷嚷,“小叔叔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岑越泽捂住他的嘴巴,“在来接你之前。” 岑宝儿的嘴巴一得到解放,立马就问:“是谁!多大了!好看吗!?和你一样凶吗?!以后会不会虐待我?!那陆茴姐姐呢?!” 岑越泽冷淡回答:“小孩子不要这么多嘴。” 岑宝儿也没有很好奇,“不告诉我就算了。” 他回家就去问爷爷奶奶。 岑宝儿被放到副驾驶上还有些不高兴,他梗着脖子语气很凶:“小叔叔,你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岑越泽懒得理他。 岑宝儿十分生气,恼怒下就不跟他说话了,他从包里掏出专属于他的小手机,之前就很机灵存了好几个电话号码,他找到陆茴的手机号,一字一句慢慢按下,编辑了一条短信,偷偷给陆茴打小报告:“我小叔叔是渣男。” 岑越泽偏过头,“在鼓捣些什么?” 岑宝儿做贼心虚,收起自己的小手机,“什么都没做。” 岑越泽不信他,伸出一只手,“把你那个破灵通拿出来给我看看。” 岑宝儿惊恐状,“小朋友也是有隐私的。” 人行道前是个红灯,岑越泽及时踩了刹车,抢了他的手机,“哦,你看我什么时候跟你讲过道理吗?” 岑越泽刚拿到小手机,屏幕就亮了。 眼前是一串熟悉的数字。 【?】 【才知道,谢谢你。】 第68章 是我 岑宝儿伸长脖子往小手机跟前凑, 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短信上写的什么。 岑越泽面无表情摁灭屏幕,冷冷斜了他一眼,“你爸妈给你小灵通就是为了让你做这种缺德事?” 岑宝儿翘着小脚脚, 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振振有词地说:“我只是给陆茴姐姐发条短信,我也没有说谎话, 不会长长鼻子。” 岑越泽将他的小破手机丢给他, “你知道什么叫渣男吗?” 岑宝儿特别老实对他摇头, “不知道。” 没等他小叔叔教育, 他睁着双圆噜噜的黑眼睛说:“但我知道小叔叔你就是。” 岑越泽冷笑了声, “你知道个屁。” 红灯刚过, 他懒得和不懂事的小孩子计较,脚下一踩, 车子风驰电掣飞了出去。 岑宝儿被凶了也觉得自己没有发错信息。因为他小叔叔换女朋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啦。 岑越泽把他送回家后,强行把他手机里陆茴的电话号码给删掉了, 避免他将来再有机会为非作歹。 因为这个事,岑越泽还给他哥打小报告, “你能不能好好管管你儿子?” “?” “你和大嫂生的孩子, 为什么基本上都是我带他?” “他喜欢你。” “这还是我的错了?”岑越泽撇嘴, “不知道的还以为岑宝儿是我的亲生儿子。” 他哥说:”我和你嫂子工作忙。” 岑越泽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反正下次你们自己去接,亲生儿子不比工作重要?” “你就想表达这个吗?” “算了,懒得跟你们说。” 一个两个工作狂,是不会懂他为爱情犯愁的心情。 岑越泽连着几天做什么都没心思,给陆茴发的消息,她的回复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透着一股子冷冷淡淡的性.冷淡风格。 -- 第136页 岑越泽上班心神不定, 办公室里的人也没见过老板开会走神的模样,在台上讲完ppt,做完总结,干站着等了好半晌,主位上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支钢笔,半天没有说话。 讲台上的人内心忐忑,傻傻看着老板,不敢贸然打扰。 岑越泽身边的助理低声提醒,“岑总,提案讲完了。” 岑越泽恍然回过神,揉揉犯皱的眉心,“先散会吧,改天再说。” 散会之后,岑越泽叫住收拾文件的助理,没头没脑问他:“女孩子喜欢什么?” 助理这些年沉迷于工作,身边异性朋友都很少,这方面也给不了他很好的建议,“花?” 岑越泽拧眉,“没点新意吗?” 助理认真思索,“钱?” 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不爱钱吧。 岑越泽豁然开朗,皱成一团的眉心随即舒展,赞赏看了他一眼,说:“不错。钱她肯定喜欢。” 陆茴上次过生日,他给她发了几万块的红包,还真没发错,字都给他多打了几个。 助理忍不住好奇之心,“陆小姐吗?” 岑越泽抬眉,“你怎么知道?” 助理心想您表现的可太明显了,除了陆小姐,他也想不到别人。 “我瞎猜的。” “嗯,就是她。”岑越泽不介意昭告天下他和陆茴的事情,不过想了想,他说:“你也知道她工作特殊,我和她的事,你嘴巴关的严点,别走漏风声。” “我心里有数。” “还有,把我车子后备箱里买的那堆东西都送到她家。” “啊?”他记得那都是些女孩子一看就不会感兴趣的玩意,外星人、无人机、男表、还有些日用品,“那些不适合吧?” “你只管送过去。” “好的。” 助理出去前,关好了办公室的门。 岑越泽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根根修长漂亮的手指头漫不经心轻点桌面,右手边的手机一直黑屏,等了十来分钟也没有新消息跳进来。 他率先按捺不住,解开屏锁,微信消息框那栏没有新消息。 岑越泽点开陆茴的头像,贱兮兮发了个炸,弹炸了她,几分钟过去后毫无反应。 【出来聊天。】 【不要摆架子。】 【???】 【你怎么回事?】 一箩筐的轰炸不太管用。那边就和死了一样的安静。 岑越泽灵机一动,发了200的红包。 几秒钟的时间,红包就被领走了。 岑越泽懒得打字,吊儿郎当给她发了条语音,“你只认钱不认人?” 果然还是这招好用。 陆茴在化妆间里化妆,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去走红毯,这会儿也是闲得慌才回他,【付费聊天。】 岑越泽看着这四个字也没生气,自言自语说了个行字,随后给她下了个红包雨,两百又两百,不知道发了多少个两百。 陆茴默默收红包。 岑越泽乐此不彼,好像玩上了瘾。 陆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光是收钱就收累了。她真的不想再点下去了,【你直接转账吧,红包点累了。】 岑越泽抖着腿,能发语音就绝不打字,“你怎么这么市侩?” 陆茴:“?” 她说:“不是你硬要往我的手机里发?我不收就很不礼貌,而本人又不是一个不礼貌的人。” 岑越泽收手不再发红包,他问:“喜欢吗?” 陆茴理解了他的意思,“喜欢。” 岑越泽自动把这句话归类为她喜欢自己,而不是喜欢钱,“记得及时回我信息,我也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找你聊天的,好吗?” 陆茴反击:“大少爷,我不是闲人,也要工作的好吗?” 岑越泽矫情到家,“十分钟过去都不回我消息,你觉得合理?” 陆茴没有找到任何不合理的点,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岑越泽怨念颇多,“你看看我就不一样,哪次你的消息我不是秒回。” 陆茴:“……” 岑越泽望着办公室落地窗外的晚霞,心情顿时开阔,他架着腿,怡然自得,“对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陆茴抿唇:“在工作。” 岑越泽:“什么时候结束?请你吃饭。” 陆茴也不清楚这种盛典什么时候能结束,按照她以往的经验,一般都得到晚上十一二点,她说:“不用了,会很晚,晚会的主办方也有安排食宿。” 昨天才见过,岑越泽却觉得那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他说:“那我去接你?” 陆茴还是说不用,公司现在已经给她安排了司机和助理。 岑越泽刚好点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陆茴从他低哑的声音听得出他心情不是很好,她忍了又忍,没能忍住,“你不高兴了吗?” 岑越泽从鼻腔里用力嗯了一声,“见不到女朋友,你觉得我能高兴的起来?” 谈恋爱就该有谈恋爱的样子,一天不见算什么? 他感觉自己在守寡。 陆茴头疼,“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女朋友。” 岑越泽的语音很快就传了过来,点开是男人独有的低哑散漫的嗓音,“那老婆?” 陆茴:“……” 岑越泽心情反复无常,勾唇低笑,“行吧,老婆注意安全。” -- 第137页 陆茴听着他勾人的笑声,脸上越来越红。 正在给她化妆的老师,帮她上粉的时候,说:“陆老师的皮肤真好,白里透红,都不需要打腮红了。” 陆茴低头遮掩,“还是打点腮红吧,镜头前好看。” 化妆师拿起刷子稍加修饰,整个妆发就弄得差不多了。 陆茴坐进保姆车里休息,红毯五点半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的空闲时间。 以前没发觉岑越泽的话真的是多,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好像永远都发不完。 窗外的天空逐渐阴沉,岑越泽瞥了眼时间,还不到五点钟,离他的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其实公司里还有一堆文件等着他看,他也并不无聊,但就是很想和陆茴聊聊天,好像每天都想和她见上一面。 他单方面宣布自己坠入爱河。 那边过了好久都没再回复他,岑越泽猜想她可能忙去了,也就没有孜孜不倦继续发微信。 男人用内部电话将助理叫了进来,查到陆茴今晚参加的活动。 助理问他,“您现在要过去吗?” 岑越泽摇头:“不了。” 来不及,时间也赶不上。 岑越泽随口问助理,“这活动有直播吗?” “有的。app上就能看,应该已经开始了。” 岑越泽点头表示了解,到了下班的点他还坐在办公室里也没走,办公电脑的浏览器已经打开了app,点进直播接口,活动的红毯好像才刚开始不久。 粉丝的弹幕已经提前开刷,当红流量的名字霸占评论区。 小花还是打不过长红的男流量,粉丝的鸡血程度也不太够。 红了之后方方面面的待遇都大不相同,陆茴以前走红毯,主持人介绍个名字,就让人走。现在她被排到几乎压轴的时间出场。和她同时段走红毯的都是早就站稳脚跟的红人。 能在娱乐圈里长红的明星,做人方面不会太差。 候场的时候,陆茴见到了几位国民偶像,微笑着同她打招呼,也不知道是不是客套,说很喜欢她演的那部刚完结的仙侠剧,希望将来有机会能够合作。 陆茴不是刚出道没吃过苦头的天真小孩,不会把这种客气话当真,她以微笑回应,礼貌方面挑不出毛病。 后台的工作人员时刻关注着数据,包括直播间的人头数,弹幕数还有人气值。 本来注意力都在几位大流量身上,而陆茴出场的时候,直播间的人数有一个显然的提升,弹幕上的名字也从别人换成了她。 场控看完出乎意料的数据变化,“陆茴可以啊,还是能打的,不是虚红假爆。” “谁请了她谁知道,新红的小花里的这个。”另一位工作人员比了个大拇指。 粉丝疯狂刷着礼物,有种要把姐姐送上榜一的架势。 岑越泽顺手冲了十万块钱的金币,砸了两颗大心,砸完之后又觉得这个数字不太吉利,豪掷千金,送了十个豪华邮轮,登顶榜首。 “榜一是哪位大哥?” “名字是一堆看不懂的数字,特么的,真有钱。” “太猖狂了。” “牛逼。” 岑越泽有些方面和土大款极其相似,就是给喜欢的人砸钱的时候完全不会心疼,他送礼物的提醒充斥直播间的屏幕,从陆茴走红毯开始到结束就没停过。 陆茴今天穿的非常性感,大白腿露了大半截,裙子又是收腰的设计,身材勾勒几近完美。 岑越泽看着屏幕里的她,鼻子热热的,他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作祟,给她发微信:【下次把腿盖上。】 今天这样有伤风化! 陆茴直到活动结束才看见岑越泽发的消息,她坐在车里,思索半晌,慢慢打字:【难道你不喜欢吗?”】 岑越泽非常诚实的告诉她:“我喜欢极了。” 不久后,一条语音又跳了进来,“但我不喜欢绿帽子。” 陆茴看着手机莞尔,笑意蔓延到眼睛深处。 刚关上的车门忽然又被人拉开,助理难以启齿的样子,“茴茴姐……” 她问:“怎么了?” 助理没回答,她身后的男人冒了出来,“是我。” 是她很久没见过的谢燃。 第69章 见家长 陆茴的身体往后退了退, 如临大敌。 谢燃一声苦笑,“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 陆茴很久没有见过他, 感觉他好像瘦了很多, 化去戾气的模样看着也有些陌生。 她问:“你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刚好知道你在这里, 过来打声招呼。” “哦。” 陆茴对他没什么话要说, 见了面还不如不见。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好, 宁肯保持尴尬的沉默, 也不愿意主动开口和他搭腔。 她开始思考, 如果谢燃也开始发疯在她面前说些胡话, 她就让司机赶紧跑。 不过还好,谢燃似乎放弃继续纠缠她, 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段时间,温声道:“不打扰你了。” 陆茴有些吃惊, 点了点头:“那…再见。” 她让司机把车开了出去,她坐在车里默默地想, 谢燃消失的这段时间也许真的想通了吧。 强扭的瓜不甜。 想通了也好。 她和谢燃是不可能有以后的。 陆茴身上裹着大衣, 靠着枕头眯了一会儿, 再睁开眼还在路上,她脱了高跟鞋,揉了揉泛酸的脚踝,转身问助理车里有没有备用的拖鞋。 -- 第138页 助理从袋子里拿出一双平底鞋递给她,“陆姐,明天没通告,你可以在家好好休息。” 陆茴感觉自己累了一天的,小腿到现在还是紧绷的状态, “好。” 司机把她送回盛家,陆茴合紧大衣,下车后吩咐司机将助理安全送回去。 陆茴卸了妆后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手机屏幕亮了又亮,提醒她有几十条没看的消息。 陆茴把手机翻了个面塞进枕头里,又关了灯,闭眼睡觉。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她饿着肚子下楼觅食,客厅里人竟然不少。 盛怜和盛朝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母亲徐琴则刚从厨房里出来,亲自下厨煮了补身体的汤。 马上就要过年,今年盛家人不打算一起过年。 盛怜和盛朝明要回他们外祖母家,而徐琴也打算带着她回陆家过年。 徐琴看见她就沉下脸,“你把这段时间都空出来。” 陆茴想了一下,“这我没法做主。” 徐琴觉得她越来越叛逆,瞪了她两眼,“你哪有那么忙,过年也不休息吗?” 陆茴真的没有故意和她作对,“红人的通告确实比较多。” “后天就是除夕,我们今年回徐家过年,你外公外婆都很想你。” 陆茴对徐家没有偏见,几位舅舅对她其实还不错。她很少见到徐家那边的亲戚,只有模糊的印象,可能距离产生美,才会有良好的印象。 “我……” 陆茴长了个口就被她母亲打断,“你小的时候,你外公外婆对你都不差,你就不能孝顺点?” 陆茴忍了忍,“好的吧。” 徐琴脸上总算出现了类似满意的表情。 陆茴进了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一个三明治,垫饱肚子后去阳台晒了个太阳。 她低头翻出手机里昨晚没回的信息。 岑越泽发了几条,她没顾得上,现在看见了不回好像也不太礼貌。 她慢慢打字:【刚睡醒。】 岑越泽是很不喜欢打字的一个人,拨通语音。 陆茴犹豫几秒,还是接了。 岑越泽问:“最近休息?” 陆茴站起来,扶着阳台的栏杆,整张脸都沐浴在阳光下,她的眼睛望着远方,“嗯,过年工作人员也要休息。” 岑越泽又问:“留在盛家?” 陆茴摇头:“不是。” 岑越泽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他说:“我妈让你来我家过年。” 当然,他母亲肯定没有说过这种话。这是岑越泽一厢情愿杜撰出来的。 陆茴:“……” 岑越泽好心要收留她:“我们家过年挺热闹的,你来还能拿不少红包。” 陆茴吹着微风,被阳光直射的眼睛不太舒服的眯了起来,她的声音柔柔的,“我去你家干什么。” 岑越泽也知道自己说了个她不可能会答应的请求,他说:“你会打麻将吗?” 陆茴说不会。 岑越泽本人也不擅长这项家族常规活动,但是每年看他的哥哥嫂嫂打麻将的时候都挺开心,如胶似蜜,眉来眼去。 他说:“这正好,我还可以教你。” 陆茴顿了顿,“恐怕没有机会。” 岑越泽这也是怕她在盛家过年过的不开心,“为什么?” 陆茴思索了下,告诉他:“我今年要跟我妈妈回徐家过年。” “徐家?” “嗯。”她今天的声音听起来分外温柔。 岑越泽抿直嘴角,“那你愿意吗?还是你妈逼你去的。” 陆茴被充足温暖的太阳晒的犯困,打了个哈欠,“都有。” 岑越泽认真思考半晌,丢出一句:“你等着。” 陆茴:“?” 等什么? 没听懂他想表达什么。 岑越泽打听的非常仔细,“什么时候过去?明天还是后天” “应该是后天吧。” “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 “嗯啊。” 岑越泽还有点事,抽空给她打的电话也聊不了多久,“我妈喊我,先挂了,晚点找你。” “你不用跟我报备。” “偷着乐吧你就。” “……” 岑越泽挂了电话后走到他妈跟前,深思熟虑后找了个比较能令人接受的切入点,“妈,后天我有点事情,就不回家吃饭了。” 岑母差点被他糊弄过去,司空见惯说了个好字。 转念一想,后天不就是大年三十吗?这么重要的日子他能有什么事情?! “你胡闹什么。” “真有要紧的事情,回不来。” “有什么事情比和家人团圆还重要?” “您想抱孙子吗?我这不是要陪女朋友回家过年吗?” “你要去盛家过年?!” “当然不是了,我女朋友年纪小,扛不住事,这不是要回老家过年心里害怕,没有我就不行。”岑越泽张口就来,“我也不忍心看她吃这种苦,她妈对她也不是很好,回徐家如果有人欺负她,可怎么办?我得去保护她呀。” 岑母听了直皱眉,不太相信,“你认真的?” 岑越泽发誓:“真的。” 岑母觉得不靠谱,“你这样贸然上门打扰,不会尴尬?” “不会。” “也行吧,但你要记住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不能像在自己家一样胡来。” -- 第139页 “我心里有数。” 岑越泽心中有一杆秤,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都知道。 他也早就过了可以任性犯稚气的年龄。 年三十这天上午,徐琴让司机开车送她们母女去往城郊的徐家。 陆茴磨磨蹭蹭下楼。 手机里忽然跳出一条消息,岑越泽问她在哪儿? 她说还在家,准备出发了。 刚回完消息,一辆陌生的汽车停在盛家大门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车里下来,身材笔挺,比例优越。 他笑眯眯走到陆茴和她母亲面前,同她母亲打了个招呼,“阿姨,既然顺路,就坐我的车吧。” 徐琴一头雾水,“不用了。” 岑越泽说:“这怎么行呢?我是特意过来的。” 徐琴没搞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什么叫特意?” 她问:“岑先生,您把话说清楚。” 岑越泽敛起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经的外表很有威慑力,他淡淡地说:“就是专程来接你们。” 徐琴看了眼陆茴,用眼神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岑越泽扯了下她的胳膊,把人拽到自己身后,笑容虚假但是挑不出毛病,“这不是听说茴茴今年要回老家探亲,我放心不下,只好厚着脸皮跟她一起回去了,您不会介意吧?” 徐琴说等一等,她脑子一团乱麻没搞清楚这两人的关系,“你…你们两个?” 这是在一起了? 亏她还在过年这段时间给陆茴安排好了几次相亲。 第70章 陪我 在徐琴还没搞清楚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的时候, 陆茴拽着岑越泽的胳膊,飞速钻进他的车里,催促道:“开车, 快走。” 岑越泽很干脆, “地址。” 这一下陆茴都给愣住了,大脑宕机, 需要时间思考。 岑越泽挑眉:“?” 看出来她和她母亲那边的亲戚是真的不怎么熟了, 连报地址都开始卡壳。岑越泽好心询问:“不然请你母亲也坐我的车?” 陆茴瞪他, “你不要给我添乱了。” 岑越泽的手懒洋洋搭在方向盘上, 他说:“这怎么能叫添乱呢?我可是诚心诚意帮你渡劫的。” 陆茴终于想起来具体的地址了, “在宝山路。” 她此刻表现得非常体贴, “要我帮你开导航吗?” 岑越泽确实没听过那个地方,平时没什么机会往那边去, 他说:“你开吧,我怕迷路。” 陆茴用手机帮他导航, 弄完导航之后,她忍不住问:“你真要跟我一起回家过年?” 岑越泽开车时还算专注, 目视前方, 点点头:“对。” 陆茴发自真心的好奇, “你难道不会觉得尴尬吗?” 和素不相识的长辈坐在一起真的不会手脚蜷缩,坐立难安吗? 岑越泽认真思索半晌,“不会。” 他只会让别人尴尬。 陆茴这种有轻微社恐的人不是很能理解他,她现在也不好意思把岑越泽赶走,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他回徐家。 她小声叮嘱,“你不要在他们面前乱说话。” 岑越泽顿了一下,“比如?” 陆茴想了想,“比如张口闭口我是你女朋友。” 岑越泽难以避免轻笑了一声, “难道不是?” 陆茴被呛了一句,点头不对,不点头也不对,她低下头,忽然就不说话了。 其实她也不太愿意回徐家,紧张不安,不得不说,今早岑越泽开着车出现在她家门口时,她是有松一口气的,至少没有那么紧张。 岑越泽见好就收,“我有分寸,不会丢你的面子。” 陆茴耳根是软的,烧的滚烫,“我在他们面前大概也没什么面子。” 两个舅舅虽然对她不错,但好像是出于同情,舅妈和家中几位小辈每次都用很可怜的目光打量她。 她并不想让自己被当成被同情的弱者。 他们都觉得她在盛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小心翼翼看别人的脸色,忍气吞声,低声下气,没有尊严。 那种目光多多少少会让陆茴感觉不适,她并不可怜。 岑越泽忽然就沉默了半晌,过了一会儿,他嘴里忽然冒出一句:“那我帮你找回面子。” 陆茴愣了几秒钟,脸颊发热,她有些懊恼自己现在怎么动不动就开始在他面前脸红,心率跳的也过快。 她没说话。 岑越泽扫了眼导航,不堵车还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宝山路,他问:“你要不要睡一觉?” 陆茴平时确实有在车上睡觉的习惯,但她还是选择摇头,“不了。” 留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开车好像不太善良。 陆茴问他,“你不回家过年,你爸妈不会有意见吗?” “他们能有什么意见?我爸妈不是那么传统的人。” “那他们知道你跟着我回去过年?” “知道。” “哦。” 陆茴比她母亲先到徐家的宅子,岑越泽的车子停在巷子外的空地上,两个人坐在车里。 岑越泽解开安全带,侧过身看着她,问:“不进去?” 陆茴降下车窗,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再等等。” 岑越泽保持了一定的耐心,等了一会儿他问:“你饿不饿?” 陆茴摇头,“不饿,但是我渴了,车上有水吗?” -- 第140页 “没有,我下车买吧。” 附近还有两家开着的小店,岑越泽下车买了两瓶水,瞥见柜台上堆在一起的小烟花,顺手付钱买了几样,一并揣进纸袋子里。 回到车里,岑越泽把水递给她,“快喝吧。” 陆茴拧开瓶盖,仰着喉咙咕噜咕噜灌了几口,嗓子里的干涩得到缓解。刚喝完水,车窗外探出一道人影。 “茴茴,是你吧?” 陆茴转头一看,愣了一下,“舅妈。” 二舅妈手里拎着菜篮子,好像是刚从菜市场回来,看着她的目光难免透着些打量,上上下下看了看她,“怎么坐在车里不进去?你外公外婆从知道你今年回来过年,就开始准备了。” 陆茴讪讪一笑,“刚到。” 二舅妈说:“我看你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还以为是我认错人了,犹豫很久才过来打招呼,果然是你。” 被戳破谎言的陆茴非常尴尬,只会假笑。 二舅妈的目光忽然看向她背后的男人,“这位是?” 岑越泽大大方方伸出手,“阿姨您好,我是茴茴的男朋友。” 二舅妈没听说陆茴有男朋友这回事,她母亲前不久还拜托她帮陆茴介绍几个合适的相亲对象。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你好你好,都赶紧进屋吧。” 岑越泽表现坦荡,主动接过二舅妈手里的菜篮子,在长辈面前非常会做人,“我帮您提。” “不用不用,太客气了。” “应该的。” 二舅妈抢不过他,高高瘦瘦长得还好的男人提着菜篮子也不违和,她用寻常的语气问:“你今年多大啦?家里是做什么的?” 岑越泽如实相告,“家里做点小生意。” 二舅妈点点头,“做生意的好,安稳。” 陆茴安静听着他们的对话,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望而却步。 二舅妈推了推她的胳膊,“愣着做什么,快进去。” 陆茴说:“好。” 徐家每年过年客厅里都有一大家子人,小孩子排排坐在电视机前,大人都在厨房里忙活着年夜饭。 陆茴不讨厌徐家,有时候也很羡慕这里的氛围。 但是她融入不进这个家庭氛围,他们对她不差,只不过是当成客人一样疏远。 陆茴的外婆刚才出门去买水果,还没有回来。 二舅妈把岑越泽介绍给家里其他人,“这是茴茴的男朋友。” 舅舅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喜出望外,“茴茴带男朋友回来啦?” 陆茴嗯了声。 她的表妹忽然从二楼冲下来,跳到她身边,挽着她的胳膊,“表姐,你能给我同学签几个签名吗?我室友特别喜欢你。” “可以。晚点帮你签。” 穿着睡衣的表妹被她舅舅揪着耳朵拽开,“换身衣服再下楼。”他转过来看着陆茴,又问:“你妈呢?” “妈妈在后面。” “行。离吃晚饭还早着,你先带你男朋友上楼休息一会儿吧。” 陆茴松了一口气,“好。” 她扯着岑越泽的胳膊,半拖着他上楼。 岑越泽好像有些不乐意,“怎么不让我和咱舅多聊会儿?” 陆茴掐他,“你少来。” 岑越泽低着头闷声笑了起来。 陆茴在徐家没有单独的房间,她舅舅好像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急匆匆上了二楼,略带尴尬地说:“你先用小梦的房间吧,客房有点乱。” 陆茴说:“不用,我让他把客房收拾一下就能睡了。” “那也行,别介意啊。” 客房不大,床和衣柜几乎填满整个空间。但是看着倒也不乱,铺完床单被套就能住人。 陆茴坐在床边,忽然间说:“你现在回家还来得及。” 岑越泽往后一躺,答非所问:“替我捏捏肩膀。” 铺床单这种粗活累着了大少爷的手。 陆茴非常的无语。 岑越泽闭上眼,懒洋洋的哼唧:“不捏也行。” 他伸出手搂住她的腰,把人压在自己的胸口,缓缓说道:“那陪我睡觉。” 第71章 酒后 “……” 陆茴沉默了, 她没有把岑越泽从房间里赶出去已经非常善良,“你就老实躺着吧。” 小表妹在门外敲响了房门,给陆茴递了几张她自行打印的照片, 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状, “表姐,你记得给我签名啊。” 陆茴接过照片, 又摸了摸她的丸子头, “好, 我现在给你签。” 小表妹探出小脑袋, 忍不住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了看, 身材优越模样出挑的男人懒洋洋靠着枕头, 半张侧脸线条也十分优越,她给陆茴竖了个大拇指, “表姐,你男朋友长得真帅。” 陆茴不知道回答什么好, 索性就不说话了。 小表妹年纪小,又是家中老幺, 性子天真单纯, 她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压低嗓音说:“表姐你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外传。” 她虽然不追星,但也懂什么叫地下恋爱! 她的表姐现在好像很红,粉丝多黑子也多,她没有公开恋情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她绝不能拖了表姐的后腿。 陆茴忍不住抿唇笑了笑,“谢谢你替我保密。” 小表妹拍拍胸脯,满脸义不容辞,“放心, 我嘴巴巨严。” 有些秘密她能带到棺材板里!小表妹虽然和表姐没见过几次,但是她就是个自来熟,怎么着都不会觉着尴尬。 -- 第141页 小表妹也懂眼色,交代完自己的事情,也就不多打扰人家小两口独处的时间。 陆茴从抽屉里找到水性笔,这支笔好像很久都没被用过,甩了甩才出水,她坐在窗边,低头认真给小表妹签名,签完字再一抬头,刚才还躺在床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背后,吓了她一跳,她问:“你不是睡觉了吗?这么快就醒了。” 岑越泽压根就没睡,躺着玩手机,几个娱乐软件翻来覆去刷了一遍,觉着没有意思。 “床太硬,睡不着。” “你是豌豆公主吗?” “也没有这么夸张。” “我外婆家的床都这样,为了你好,晚上不然你还是去附近的酒店开间房睡觉吧。” “你觉得现在还有酒店开着门?” “过年是酒店旺季好吗?你有没有点常识。” 岑越泽还真没有在过年期间出去住酒店,对她说的这个情况确实不太了解。沉默半晌,他说:“就算酒店营业,你也说了是旺季,恐怕房间早就预定满了。” 陆茴想了想,确实也是。 以前逢年过节,她要么一个人待在家里,要不然就是花点钱去住酒店,确实是要提前半个月或者一个月预定才有空房。 陆茴叹气:“那你忍着吧。” 岑越泽挑眉:“我这不是已经在忍了。”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再过两个小时,就该吃年夜饭了。 房间隔音效果普通,楼下客厅似乎很热闹。 陆茴听见了她妈的声音,没多久,她妈就上了楼,也没敲门直接推开房门,眼睛珠子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打转,“下楼坐坐吧。” 陆茴拽着岑越泽的胳膊不让他动,“他累了。” 徐琴说:“不让你们做什么,你外婆和你舅妈她们想打麻将,三缺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不会打。” “岑先生也不会吗?” 陆茴没来得及替他回答,岑越泽先开口,“我会。” 陆茴迫不得己跟着他下楼,小声在他耳边抱怨,“你说不会不就完了,自找麻烦。” 岑越泽说:“那我来干什么的?蹭饭?看热闹?” “……” 陆茴的外婆退休前是一名老师,她对岑越泽这样端正的长相,很有好感,觉得合眼缘,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赏心悦目。 外婆非常客套热情,招待他坐下,“会打麻将的吧?” 岑越泽镇定坐下来,“会的。” 二舅妈笑着插话,“会就好,我们可不会因为你是茴茴的男朋友就手下留情。” 岑越泽微微一笑,“应该的。” 二舅妈觉得这小伙子不错,一点都不怯场,也不紧张,态度端正,气质优越,她说:“今天非要你给我们发红包。” 陆茴坐在岑越泽旁边,她掐着嗓子放低声音,问:“你有现金?” 岑越泽从裤兜里摸出钱包,放在她手里,挑起眉尖,“你数数。” 陆茴真的佩服他,这年头居然还有出门带现金的人。她翻开钱包数了数,钱不多,几千块。她清了清嗓子,认真地问:“这么点钱不够你输。” 岑越泽:“不是还有手机支付?” “我外婆不会搞这个,而且打麻将转账就没有那个感觉。” “所以?” “你别打了,在战争还没开始前退出吧。” 岑越泽笑着揉揉她的头,“不存在的。” 陆茴劝不住他,只能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打牌。牌桌上总是要聊天的,陆茴的外婆问他:“你们俩认识多久啦?” 岑越泽想了想,“高中就认识了。” 陆茴拧了一把他的后腰,这个人能不能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二舅妈眼睛笑眯眯,“那真的认识很久了,你们俩那个时候不会在学校早恋吧?” 高中生,谈恋爱的还真不少。 陆茴急急忙忙先说:“没有。” 她越着急否认,显得越发心虚。 牌桌上的亲戚几乎把岑越泽的背景问了个底朝天,年纪收入家里几口人,学历职位有没有结婚打算通通都问了个遍。 陆茴听着他们聊天,已经不想说话。 五点多,牌局才差不多结束,岑越泽输的不多,一千多块钱。 年夜饭的饭桌坐了一大家子的人,陆茴的舅舅将珍藏了多年的酒拿了出来,将岑越泽面前的酒杯满上,站起来和他碰杯,“我敬你一杯。” 岑越泽端着酒杯,什么都没说,仰着头一口闷了杯子里的白酒。他的喉咙被辣的有些受不了。 陆茴以为他是个能喝酒的男人,也就没有阻止他们这个行为。 陆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兑了点雪碧,不知不觉喝了三四杯。岑越泽被敬了一圈,脸色不变,镇定自若。吃过晚饭,陆茴才发现身边男人的不对劲,她用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岑越泽?” 没有反应。 于是她又晃了两圈,男人眼神逐渐迷蒙,依然还是没反应。 她蹲在他面前,小声地问:“你不会喝醉了吧?” 岑越泽好像听懂了她说的话,哑着嗓子说:“没有。” 开口便是浓郁的酒味,陆茴嫌弃酒味太重,将他从椅子上扶起来,“你不然还是先上楼休息一会儿吧。” 岑越泽的手虚虚搭在她的肩膀上,大半个身体靠着她,乖巧不可思议,“嗯。” -- 第142页 陆茴很吃力把他扶进楼上的客房,想到这个人是豌豆公主,又给他多铺了一层床垫,她说:“我去给你倒杯水,压一压。” 男人忽然用力拽住她的手腕,力道收紧,将她拖到自己怀中。 她猝不及防跌倒在他身上,双手支撑想要站起来,又被按了回去。 岑越泽的手掌搭在她脖子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珠,呼吸逐渐加重,他翻了个身,将她困在自己身下。 陆茴的脸几乎和他的脸贴在一起,她不敢动,怕自己一动,两个人就要亲在一起。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脸颊也愈发滚烫,就好像要烧起来了一样。 她企图从这种旖旎的氛围里逃离,“你…先让我起来。” 岑越泽的手指用不重的力道揉捏了下她的唇瓣,他眼神专注,吐字道:“不要。” 现在情况很不妙,有些危险。在擦边走火的边缘来回横跳。 她用力推也推不开他,有些泄气,“你喝多了。” 岑越泽点头,“嗯。对。” 陆茴的脑袋现在也不太正常,被眼前这张放大的脸迷的晕乎乎,她忽然问:“你是不是想借酒逞凶?” 岑越泽安静了好一会儿,凝视着她的眼睛,然后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吮住她的唇瓣,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岑越泽喝醉后还有本能,动作熟稔解开她的衣扣,密密麻麻的吻从唇角缓缓向下,力道由轻转重。 陆茴口中忍不住泄出两道声音,岑越泽竟然还知道要捂住她的嘴,哑着声音说:“隔音不好,轻点声。” 喝酒误事,美色误人。 陆茴第二天醒来之后,脑子里只有以上这八个字,她躺在床上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身边的男人缓缓睁开眼,意识逐渐从朦胧到清醒,神色淡定拥着她的腰,只说了四个字:“你要负责。” 陆茴:“……” 她深呼吸,“昨晚行凶的不是我。” 岑越泽反正是不要脸的,“你听听你这说的什么话?活像个渣男。” 陆茴忍了忍,然后破罐破摔,“我没有作案工具。” 岑越泽闭上眼,他说:“懂了,那我负事故全责。” 陆茴:“???” SOS!她并不是这个意思! 第72章 羞愤而死 现在的情况总而言之就是非常的尴尬, 酒后乱情,两个人就这么睡了。 昨晚灌酒的又是陆茴的舅舅,整个事故就显得陆茴很主动, 但她可以指天发誓, 昨天晚上她只是一时被岑越泽的美色所迷惑,稀里糊涂就这样了。 陆茴攥紧身下的床单, “我不需要你负责。” 岑越泽淡定坐起身子, 捡起衬衫慢条斯理穿好, 他说的很正直:“我可不当渣男。” 陆茴:“……” 岑越泽当着她的面穿好裤子, 系好皮带, 一点都不避讳, 他口吻随意,“公务员初七之后应该就回去上班了, 不错,日子很好, 我们初八就去领证,怎么样?” “……” 陆茴感觉岑越泽疯了, 她张了张嘴, 发自真心, “你是不是酒还没醒?” 岑越泽看了她一眼,“我现在很清醒。” 陆茴惊诧道:“那你怎么说得出要和我领证这种话。” 岑越泽整理好衣服,挑了挑眉,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你把我睡了。” 陆茴忍不住皱眉,怎么这件事很严重吗!?她才是比较吃亏的那个,她都不计较了,岑越泽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她卷着薄被,“我不在乎。” 岑越泽拧眉, 很不认同她的话,“我在乎我的清白,我的身体。” 陆茴闭上眼长长呼了一口气,忍着想发脾气的心,“你去洗个澡,洗干净你还是清清白白的你。” 岑越泽沉默好久。忽然,他走上前,膝盖抵在她的腰侧,低头看着她,“你不想嫁给我?” “我为什么会想要嫁给你?” 这话他自己听着都不觉得奇怪吗?!感情需要水到渠成,而不是一步到位。 “这不应该啊。” “……” “我这么优秀的人,打着灯笼都难找的新时代好男人。”岑越泽像个失身少男赖上了她,“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你跑不掉了。” 陆茴心累的说不出话。 岑越泽感觉自己确实太着急,“领证的事情可以往后延一延。” 陆茴四肢酸痛,她看着他说:“你能不能先出去?我要换个衣服。” 岑越泽老实转过身,关门离开之前,还说:“我在楼下等你。” 陆茴没有理他,卷着被单下了床,昨天的衣服已经不能再穿,她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能穿的衣服,进了浴室。 陆茴在浴缸里泡了半个多小时,放空身体思考人生。顺便在心里默默把自己痛骂了一顿,她怎么就禁不住诱惑呢?! 大年初一的早晨,桌上摆了几盘热腾腾的饺子。 陆茴的舅舅看岑越泽更加眉清目秀,对他心生好感,热情招待他坐下来吃饺子,“这是茴茴的舅妈今天早上包的饺子,这盘是猪肉芹菜馅,那盘是猪肉冬瓜馅,你多吃点。” 岑越泽虽是北方人,但其实不怎么爱吃饺子。昨晚又喝了许多酒,清醒后脑子还是胀痛。 小舅问道:“茴茴还没醒?” 岑越泽回:“醒了,在洗漱。” -- 第143页 陆茴下楼后看见岑越泽和她舅舅谈笑风生,白眼翻上天,无法理解这位大少爷竟然会在长辈面前说人话。 她磨磨蹭蹭走过去,不客气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岑越泽捞过她的手腕,少女跌在他身旁的空位,听见他说:“不急,我妈让我好好在你家过个年。” 陆茴真的佩服他,“你确定你妈说过这句话?” 岑越泽厚颜无耻颔首,“让我给舅舅留个好印象。” 陆茴的舅舅十分高兴,表面上来看小两口感情和睦,拌嘴也甜蜜。 “你们两个聊,我去把碗洗了。” 陆茴偷偷踢了下岑越泽的小腿,力道不重,踢上去不会让他觉得疼,她抬眼看着他,故意说:“你不是要在我舅舅面前留个好印象,还不快去表现。” “你别害我。” “???” “不想嫁给我就直说。” 陆茴脸上的表情非常的无语,“我起床就跟你说了。” 她默默抬起屁股往沙发的另一端移动,却被岑越泽用力捞着腰,拽了回来,男人脸皮厚如城墙,一点都不害臊地说:“我又不会听。” “……”陆茴真想再踹他一脚,“既然这样,请你以后都不要跟我说话了。” 岑越泽搭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几分,他说:“初八确实是个好日子,不过还得找个大师算算是不是黄道吉日。” 陆茴骂他:“你有病。” 岑越泽低头偏过脸对着她,漆黑漂亮的眼珠子深邃迷人,他贴近她的侧脸,有意无意抚过她的脸颊,“相思病?” 陆茴不能和他靠的太近,心跳快的不正常,砰砰砰好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她眼神躲躲闪闪,耳根子红成一团,她嘴硬道:“这种土味情话,我初三表弟拿来跟暗恋对象告白都会失败。” 岑越泽撩起三分深深的笑意,“你脸红什么?害羞了?” 陆茴否认,“空调太高。” 岑越泽眯眼笑了起来,他散漫架着腿,“这么容易害臊,你昨晚是怎么得到我的?” 陆茴想锤死他。 她回想起昨晚某些火辣辣的画面,脸颊温度火速攀升,她脸皮薄,经不起逗,没想到岑越泽竟然如此的没有下线。 看看把他得意的! 他有什么可自豪的吗! 无耻! 既然如此,陆茴也不跟他客气,“是你不行。” 岑越泽:“敢问我是哪里不行?” 陆茴没那个意思,但被他这么一说就显得很有那个意思。她被惹的有些毛躁,“不就是昨晚睡了你吗?你至于歪歪唧唧说这么多屁话!我睡过的男人多了,你算老几!” 陆茴暴躁起来说话嗓门就有些大。她的舅舅洗完碗从厨房里出来,恰好听见了这句话。 客厅另一边正在包饺子的其他人,纷纷转过头,几双眼睛齐齐盯着她看。 大眼瞪小眼,错愕讶然。 陆茴小脸爆红,想当场刨个坑把自己给埋起来。 岑越泽勾唇低声笑了起来,他伸手将她的小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前,好心地说:“藏好。” 陆茴自暴自弃埋在他的胸膛,察觉到不对劲,她刚挣开小脸,被他毫不留情按了回去。 岑越泽说:“再躲躲,我怕你羞愤欲死。” 第73章 早点休息 过过了一半, 陆茴就收拾东西从舅舅家回到了盛家。 她也不是闲人,还要工作要忙。 盛朝明见了她,给她发了个红包。 陆茴拿着这钱都觉得烫手, 她挠了挠头, 不解地问:“你给我钱干什么?” 可能她真是个贱骨头吧,每次盛朝明稍微对她好点, 她就觉得他没安好心。 这个红包按理说大年三十那天就该发出去, 盛朝明一直拖到了今天, 他润了润嗓, 端着架子道:“元宵节的过节费。” 陆茴很疑惑:“可是还没到元宵节啊?” 盛朝明不耐烦地说:“提前发, 不行吗?” 陆茴这才心安理得把烫手的钱装进自己的兜里, 扬起小脸对他灿烂一笑,嘴巴很甜:“谢谢哥哥呢。” 盛朝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很不自在:“你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陆茴不介意被他这么形容, 她依然是满眼笑容,“哥哥有空也可以把大年三十的红包补上呢。” “没空, 滚。” 盛朝明嘴上虽然是这么说, 但手指头还是很诚实的。 陆茴在当天晚上就收到了他的微信红包, 可能是他的日子过得真的很无聊,按照数字排序给她发了999个小红包。 陆茴手都点酸了。 — 没等过完元宵节,陆茴就开始了新工作,进组拍戏。 一个现代小成本文艺电影,恰好又在市内取景,她每天按通告上的时间上下班,比在大横国拍古装戏的时候轻松很多。 拍戏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能自家小区门口看见言昭, 她见了他基本上都绕路走。 言昭一般都站在离她很远的距离,默默注视。 岑越泽偶尔有空会开车送她回家,男人眼神尖锐,好几次看见言昭都忍不住想上前出言嘲讽几声。 想了想,觉得言昭不配,才一直按兵不动。 岑越泽双手插兜,不悦地问:“他还往你面前蹿是什么意思?” -- 第144页 陆茴说:“我管不了他。” 岑越泽扣紧她的手指,另一只手以极度占有的姿势握住她的腰:“行啊,他想看就让他看。” 陆茴觉得岑越泽有点幼稚。 不过他说的好像也没有错,言昭不膈应,喜欢看就让他看。日子久了,说不定就会知难而退。 不过陆茴显然低估了言昭的耐心。 岑越泽看见言昭的脸就觉得倒胃口。 “他不会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吧?” “应该知道的。” 但是怎么说。 修真界是个道德底线极其低下的地方,世上道侣千千万,这个不行立马就换。 岑越泽眯起眼睛:“他不会是想等着我们分手吧?” 陆茴认真想了想言昭的性格,这个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她说:“很有可能。” 岑越泽冷冷一笑:“做梦。” 他拽着她的胳膊,忍不住说:“明天别回盛家了,什么妖魔鬼怪都有,直接搬去我那里住。” 陆茴迟疑了,“你收房租吗?” 岑越泽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缺她那点钱?何况他是一个会对女朋友收钱的人吗? “你愿意的话,可以肉/偿。” “……” 陆茴踩了他一脚,他没觉得有多疼,又说:“今晚就搬。” 陆茴说:“我行李还没收拾。” 岑越泽半天都等不了:“缺什么我给你买。” 陆茴假模假样的演戏:“这不太好吧?” 岑越泽就差把老子有的是钱几个字挂在脸上,他忍不住捏了两下她软乎乎的小脸蛋,“没什么不好。” 陆茴顿了几秒,扯开他在自己脸上作恶的手指头,然后说:“好像也不是不行。” 岑越泽摇了摇手中的车钥匙,“上车。” 陆茴本来是想坐在后座,被岑越泽扫了个冷眼就老实爬回了副驾驶,她望着前方的路灯,小声地问:“岑越泽,你会不会觉得烦啊?” 好想她身边这些个乱七八糟纠缠不清的男人确实有点多。 一个两个三个,凑一块找上门来。 说到底都怪这该死的系统。 没用的东西,任务结束八百年了,居然让那些男主有机会找了过来。 坑,天坑。 “我烦什么?”岑越泽侧眸看她,“别胡思乱想。” “噢。” 岑越泽这间公寓,陆茴曾经借住过两次,还霸占了他的床。 客房的房门依然上了锁,岑越泽一进屋打开灯,果断说:“我这次就是死也不可能睡沙发。” 陆茴很矫情:“那我睡沙发?” 岑越泽冷笑:“你想气死我就尽管这么做。” 他靠着沙发上的抱枕,眯起眼睛盯着她看,说:“同居什么概念,需要我和你解释吗?” 陆茴烦躁抓了把头发,“我很羞涩的。” 岑越泽哦了一声,拖着嗓音,意味深长,他口无遮拦,又当了一次反矫情达人:“我们是没有一起睡过吗?” “……” “不想睡床就睡我身上。” “……” “唉,你别激动。” 岑越泽呵呵两声,“都要分床睡了,我能不激动?” 陆茴不想哄他,选择了躲避,她蹭的站起来,说:“我去洗澡。” 岑越泽高高挑起眉头,慢悠悠的声音从后背传来,“想讨好我了?可以,我就是这么俗的一个人,很好哄。” “……” 陆茴在他的房子里没有留备用的睡衣,她随便从他的衣柜里捞了件超大号的T恤充当睡衣,洗完澡吹干头发后才从浴室里出来。 岑越泽已经铺好的床铺,顺便还换了套新床单,他下床拿起自己的睡衣,进了浴室,很快他也洗好了澡。 陆茴背靠枕头低头在看剧本,床头柜旁的台灯,照出昏黄暖光。 她手里握着画台词的记号笔,牙齿无意识咬着笔头。 岑越泽咽了两下喉,裹着清淡的冷香上了床,抽出她手里的剧本:“别看了,该睡觉了。” 陆茴伸手去够剧本,整个人差点扑在他的身上。 岑越泽说:“明天再看,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陆茴听得懂这个流氓在说什么,“你不要脑子里总想着那些事。” 岑越泽问:“什么事?” “你自己心里清楚。” “淫者见淫。”岑越泽紧接着无辜地说:“我只是想让你早点休息。” 第74章 脚踩三条船 岑越泽嘴上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好像他真的很正直。 陆茴用怀疑的眼光盯着他,不信他今晚真这么清白。 岑越泽什么德行,她自认还是比较了解的。说干就干, 不要脸不要皮。厚颜无耻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岑越泽在她将信将疑的眼神中挑了下眉毛, “盯着我做什么?现在才发现我的美貌?” 陆茴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伸手关掉了台灯。 岑越泽抱着她的腰, 也不嫌黏糊, 他附在她耳边说:“着急关灯做什么?把灯开开, 让你看个够。” 陆茴踹了他一脚, “你不是说要让我好好休息。” 岑越泽露出沾沾自喜的嘴脸:“看我的脸, 就是一件赏心悦目修生养息的事。” -- 第145页 陆茴说不过他, 闭上眼睛,“我要睡觉了, 别烦我。” 狗改不了吃屎。 男人说的什么都不做,就是放的狗屁, 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 陆茴快要睡着的时候,隐约察觉到腰间多了只作祟的手, 微凉的手指像藤蔓缠绕着她, 缓慢爬上她的背脊, 顺着脊柱向上。 陆茴不耐烦睁开眼,将他刚才说的话还给了他:“淫者见淫。” 岑越泽的动作缓慢了下来,随后他坦然地说:“好,是我淫/贱。” 陆茴无奈:“你能消停点吗?我明天还要拍戏。” 岑越泽吻住她的唇,在她舌尖轻轻咬了口,说:“你睡你的,我干我的。” 陆茴用力踢他,可他根本就不怕疼, 硬的不行就用软刀子,“岑大少爷,今晚你给自己放个假吧。” 岑越泽装作没听见,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陆茴被闹钟闹醒,抱着她睡觉的男人听见尖锐的闹钟铃声还发了脾气,皱着眉粗暴按掉了闹钟。 陆茴又累又困,不能迟到的意志力让她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 岑越泽掀了下眼皮,将人捞回去:“再睡会儿。” “要迟到了。” “迟到就迟到,耍个大牌怎么了?” “……” 陆茴还是艰难从床上弹起来,闭着眼睛穿好了衣服,过来一会儿,床上也有其他的动静,岑越泽起床气很大,摆着张臭脸起了床。 陆茴看着他的冷脸,说:“你如果困就多睡一会儿。” 果然是大少爷脾气。 岑越泽说:“我开车送你去片场。” “不用,你接着睡吧,” 岑越泽从身后抱住她的身体,下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有些蔫巴,“睡不着了,你又不陪我。” 陆茴感觉岑越泽这股黏糊糊的劲,真是甜蜜的负担,“大少爷,我要工作,不然就得喝西北风了。” 岑越泽闭上眼,“早说我养你,你又不乐意。” 陆茴说:“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做任务那么多次!她还不清楚那些狗男人的德行吗?不过相比之下,岑越泽都显得可爱多了,嘴贱的毛病甚至都算不上是毛病。 出门之后,岑越泽把车开在小区门外的便利店前,下车给她买了牛奶和面包。 陆茴只喝了牛奶,没吃面包。 岑越泽不大高兴:“怎么不吃?嫌这个面包才三块钱,太廉价了吗?” 陆茴说:“女明星的自觉,我得减肥保持身材。” 岑越泽若有所思:“我还嫌你太瘦了,摸起来也没几两肉。” 陆茴拆开面包的包装袋,“你好好开车,我喂你吃。” 岑越泽勉强满意了,张着嘴等着她投喂。 吃面包也堵不住他的嘴,岑越泽得寸进尺还要她帮他擦嘴。 陆茴忍不住说:“你不要太过分了。” 岑越泽在她发脾气之前见好就收:“行吧,我自己舔干净碎渣。” 陆茴:“……” 片场还未开工,主演和配角都还在化妆间里化妆。 陆茴化妆的时候,岑越泽四下乱转,兜了几圈又绕回化妆室,手里还拎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水果沙拉。 “吃点?” 陆茴犹犹豫豫。 岑越泽打开玻璃盒,“问过了,吃了也不会胖。” 陆茴咽了咽口水,“好,那我就吃点。” 她水果沙拉还没吃完,岑越泽又问:“你中午吃什么?” 陆茴最近在拍的这部戏对上镜要求很高,她只能瘦不能胖,最近这几天连水都不敢多喝,怕浮肿。 岑越泽等了许久看她不说话,心中了然,呵呵冷笑了两声,“又不吃?” 陆茴否认,“怎么会?吃半个玉米。” 岑越泽听着就来气,瞧着她的细胳膊细腿,“中午我给你叫个外卖,日料还是泰国菜?” 陆茴叹息:“我都吃不了。” 岑越泽没想到让她好好吃顿饭居然成了这么困难的事情,他对她冷下脸:“泰国菜吧,好吃不腻。” 说完,岑越泽就掏出手机直接订餐。 陆茴也不是故意要饿着自己,她这不是为了工作嘛?! 她看岑越泽好像真的有点生气,说:“胖了上镜很明显,不好看。” “我觉着你上镜也不胖。” “情人眼里出西施,观众的眼光都很挑剔。” 岑越泽退让了一步:“你每一样吃两口,光吃水果蔬菜沙拉怎么行?” 陆茴觉得他可能也是心疼自己,“那你让厨师少放油盐。” “好。” 岑越泽越发觉着这个明星不当也罢,吃这么多没必要的苦头也不知道图什么。在网上还要天天被骂。 陆茴拍个戏,横生许多枝节。 谢燃最近不会再主动来缠着她,而是走起迂回骚扰路线,以投资商的身份来剧组探班,和导演套近乎,给剧组的工作人员买饮料喝,拉满了好感。 陆茴简直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搞不明白这些神经病想做什么。还想拉拢她身边的人为他说话吗?幼稚! 话早就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复合是不可能复合的。 她又没有受虐倾向,也不是古早文里喜欢被虐身虐心的傻逼女主。 常来剧组晃荡的岑越泽难免会碰见谢燃,冷眼扫过,并不搭话,只当自己没有看见。 -- 第146页 岑越泽没问过陆茴从前的情史,这年头有个前男友也不稀奇,但是有三四个前男友就过分了,并且每一个好像都对她念念不忘,回过头来穷追猛打。 岑越泽心里一点都不膈应是不可能的,发脾气也不敢对陆茴发,这小祖宗脾气比他还大,只能顺毛宠,绝对不给她甩脸子。 “前几天是那个长发怪人,这几天有事疯子谢总,明儿又该轮到谁了?你跟我说说,我好做个心理准备。” 陆茴立起四根手指,“我发誓,我八百年前就和他们都说清楚了。” 岑越泽嗤的笑了:“脚踩三条船都没翻?” 陆茴说:“我也没有同时,那都是一段段的过去。岑大少爷不要这么小气。” 岑越泽板着脸:“我不小气,我只是生气。 陆茴愁的直叹气,书里穿过来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自私冷漠无情还偏执。 她上次被迫在余满东面前说出真相,已经受到了系统的警告,对谢燃和言昭只能用其他的办法来解决。 “真生气我能被你气死。”岑越泽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你亲我一下就算了。” 陆茴看休息室里没有人,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上留了个印子。 岑越泽不满,眉毛打成几个结,“就这?” 陆茴满脸问号,“你不是说一下?!还想怎么样?” 岑越泽还意犹未尽,抿了抿嘴,他说:“那我在床上的话你怎么不听?” 陆茴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你不要得寸进尺。” 岑越泽反而引以为傲,得意洋洋摇摇尾巴,说:“得寸进尺是我的传统表演项目。” 第75章 他已经忍了很久。 剧组的工作人员已经习惯陆茴和岑越泽在化妆间里的腻腻歪歪, 别的不说,小情侣看着是真的甜。 岑大少爷每天都像个大闲人,早晚都亲自开车接送, 哄陆茴吃饭就像在哄小孩, 脾气好的出奇。 化妆师感觉自己就是闪亮的大灯泡,每天给陆茴上妆的时候, 耳朵都要被迫听到一些不该听见的话。 岑越泽将化妆师当成空气, 我行我素, 为了骗陆茴多吃两口饭无所不用其极, 站姿慵懒背靠着化妆台, 吊儿郎当对她说:“宝贝, 再吃一口呗。” 陆茴最受不了听甜言蜜语,尤其是还有别人在场的情况下, 尴尬羞耻的脚指头蜷缩,她说:“你不要闹了。” 岑越泽往她嘴边喂了块水果, “怎么着?你未来老公关心你身体也不行吗?” 陆茴知晓他是个很不要脸的人,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忍了忍懒得和他顶嘴, 她勉为其难又吃了半盒水果沙拉, 吃完倍感罪恶,“明天真的不能吃这么多了。” 岑越泽浑然不在意,漫不经心点点头:“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陆茴现在粉丝不少,每天蹲在剧组内外偷拍的站姐和私生也不在少数。扛着长焦镜头,无孔不入。 岑越泽被站姐拍到了好几次,只不过他每次都将车子直接开进拍摄棚里,只看得见他进进出出,却也没人有本事拍到同框。 陆茴的大部分粉丝倒也不介意她谈恋爱, 姐姐只需要负责美美美,在加上足够清醒的头脑和事业心,就足够了。 粉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恋情没公开之前就当做这件事不存在。 陆茴的私生饭里也有脑子不太正常的男孩,年纪很小,十八九岁,刚上大学,长得很帅的富二代。每天蹲剧组比站姐还要敬业,设备也更先进高级 ,有时候甚至用上了专业的无人机。 不过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做其他出格的事情。 私生在微博上开了个账号,只有一百多个僵尸粉。 @用户123321:【茴茴,一辈子不谈恋爱好不好?】 @用户123321:【废物东西,只会给她买水果沙拉。搭配点营养的三餐会死吗?】 @用户123321:【又是辱骂废物男人的一天。】 @用户123321:【@岑越泽,你去死吧。,】 这些自言自语看着疯疯癫癫。过激的言论被陆茴的粉丝默默投诉删掉了。 消停了两天,这位有点疯的人又重出江湖。 @用户123321:【煞笔粉丝有投诉我的时间,不如去警告岑越泽。岑大少爷还没上陆家的户口你们就急着护他?笑死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祝他明天出门就被车撞死。】 陆茴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有这么疯批的粉丝,岑越泽每天无聊,闲来无事偶尔也会去微博上搜索自己的名字,正好就刷到了这几条诅咒辱骂他的帖子。 岑越泽一点都不生气,反手截图给陆茴看,“我被骂了,真的很伤心。” 陆茴:“……” 岑越泽:“你今晚得好好安慰我。” 陆茴:“你想如何?” 岑越泽趁火打劫:“我要吃饱。” 陆茴假装听不懂:“我又没拦着不让你吃饭。” 岑越泽弯下腰,拇指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别装了。” 陆茴继续装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岑越泽扯起嘴角,“大家都是老司机了,我不知道你在装什么。” 感情有时候是做出来的。一些友好和谐的动作交流确实有助于增进情侣之间的感情。陆茴不否认也不逃避这一点,但是她毕竟也是个容易害羞的小女孩,做不到像岑越泽这么不要脸,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张口就自动变色。 -- 第147页 不过陆茴得说句实话,岑越泽在这方面属实有些天分,属于无师自通型。 陆茴觉得这笔账不划算,她最近真的有心无力,她说:“这样吧,谁骂了你,你就骂回去。” 岑越泽:“他骂我的话实在太恶毒,我骂不出口。” 陆茴很想叫他不要装了,岑越泽毒舌的本事无人能及,就连她也要退让三分,她禁不住岑越泽的软磨硬泡松了口:“吃饱可以,但你不能太过分。” 岑越泽挑高眉头:“行,我看着办。” 他忍不住笑了笑,“网上是不是有句话——” “什么?” “不要骂我,骂哭了我,你们哥哥还得哄我。” “……” “啧,换成姐姐也一样。他骂我,你哄我,好划算。” “……” “当绿茶的感觉还真不错。” “岑大少爷,您能闭上嘴吗?” 曾几何时,陆茴非常讨厌这句话。 作为一个曾经也有喜欢明星的小女孩,每当她看见——“你骂我我骂你,我们哥哥睡一起”和岑越泽方才说的这句话,怒从心头起,恨不得当个倒拔垂杨柳的林黛玉。 岑越泽在嘴边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 陆茴化完了妆,便让助理将岑越泽这个小祖宗送了出去。 岑越泽也不是真的闲人,有事没事也得去公司里转了两圈,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天还没黑。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离陆茴今天下戏还早,他掏出手机又准备在网上搜搜有没有辱骂自己的言论。 咔嚓截图留作证据去和陆茴谈条件,不过这种招数只能用一次。三番五次就不管用。 陆茴谈了恋爱这事情,哪怕平时做的再怎么隐蔽,还是被八卦媒体拍到了证据,两人同进同出公寓的照片被媒体拍到。 岑越泽搂着陆茴的腰,另一只手拎着她的包,姿态十分亲昵。 媒体不仅拍到了照片,还有长达五分钟的视频。 夜深人静,小情侣忍不住手牵手出来压马路,经过夜宵摊,岑越泽还买了两根烤肠,骗着她说不会胖,哄她吃了半根。 偷拍视频里的两个人,特别甜。 牵手亲嘴,铁证如山。 粉丝想不认都不行。 陆茴没想到自己谈恋爱的事情这么快就要曝光在大众的目光下,她很想当一回下了床就不认账的渣女。 岑越泽没表现的特别生气,只是问:“公开不也挺好?那几个围着你转的臭男人,就会知难而退。” 陆茴底气不足:“真的吗?我觉得你小看了他们。” 岑越泽系好衬衫扣子,弯下腰用眼神示意她自己系领带,“放心,他们见了我都要自惭形秽。” “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我用之不尽的财富,和这张漂亮的脸蛋。” 岑越泽穿好衣服,就去厨房准备早餐,走出卧室之前还不忘记说:“你不要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给我一个名分。” 陆茴说:“我也没有那么渣。” 岑越泽给她热了牛奶,“那我提前谢谢你。” 权衡再三,陆茴最后爽快在社交网络上承认了在恋爱中的事实,并且表示不希望大家过于关注她的私生活。 大部分粉丝都很平静,这个姐夫看着还行。 有钱长得还行,只要他不作妖,就还过得去。 谢燃看见新闻后沉寂了两三天,他慢慢接受无论自己现在做什么事,都于事无补。陆茴根本不需要他的愧疚,也不需要他的补偿,更不需要他姗姗来迟的所谓的爱。 她没有骗他,她确实是恶心他。 谢燃想起以前的自己,也会觉得恶心。 逼着她捐赠自己的器官,确实……不配被原谅。 谢燃再也没有在剧组出现,消沉了很久,整日将自己麻痹在工作里,她只要过得好就行。他不能够太贪心。 无孔不入的八卦新闻,狂轰乱炸似的认爱官宣。 哪怕是言昭这种很不喜欢用社交软件的人,都得到了消息。 言昭蹙眉看完视频,他觉得没什么。即便是这两个人现在成婚了也不是多了不得的事情,道侣随时都可以换。 若是可以杀人,言昭早就将岑越泽杀了,何至于让他碍自己的眼。 陆茴是他的道侣,就算她死过一次,换了一个躯壳。也是他下过聘礼的未婚妻。 自古以来,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言昭知道陆茴还记着他挖了她的金丹捅死她的仇,他不否认那是他狠绝时做出的事情,他允许她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回来。 言昭活了几百年,从未遭遇这么棘手的事情。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以为自己只要将陆茴带回去就行。 深更半夜,言昭带着鲲鹏悄声无息进了陆茴现在住的公寓,一人一鱼安安静静坐在床上等待这间房子的主人回来。 言昭摸了摸鲲鹏的脑袋,垂眸沉思,然后对鲲鹏说:“你把那个男人吃了吧。太碍眼了。我真的是忍够了。” 鲲鹏疯狂摆尾,表示他已经馋了很久。 早就想吃人了。 第76章 要命 陆茴拍完一整天的戏, 累到不想说话。 岑越泽将车子直接开到楼下,停稳之后偏过脸看向副驾驶的女人,“到家了。” -- 第148页 陆茴真是动都不想动一下, 懒洋洋靠着椅背, 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满眼的疲倦, “别喊我, 让我再躺一会儿。” 岑越泽也心疼她拍戏劳累, 劝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遍让她别干了。 但是陆茴从来不会听他的话。 “回卧室睡觉不舒服吗?” “我这会儿真的不想动弹。” 岑越泽沉思半晌, 他点点头:“行, 我抱你上去。” 陆茴心安理得享受他的照顾, 浑身上下像是没有长骨头,软绵绵挂在他身上, 胳膊亲昵挽着他的脖颈,“我重不重?” 岑越泽故意逗她, “真沉。” 陆茴闭着眼睛,“我才九十斤, 是你不行。” 她吐字用力并且很清晰, “就是你不行。” 岑越泽忍不住咬了口她的耳朵, 冷笑了声,眉眼神色颇为得意,“我行不行你心里没点数吗?” 陆茴并不想和他继续探讨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她最近好像真的被岑越泽养的娇气了很多,从他身上学了很多大小姐的做派,“你走快点,我要热死了。” 岑越泽的大少爷脾气在她面前屁都不是,“遵命, 公主大人。” 陆茴yue了一声,眉眼却又忍不住弯了起来,“你真肉麻。” 她恶作剧般亲了亲他的侧脸,“快点啦,我浑身都是汗,再不洗澡就要死了。” 岑越泽说:“我又没嫌弃你。” “我自己难受!黏糊糊的!” “行吧。” 说话间,岑越泽已经走到了家门口,他单手拧开了房门,打开客厅的灯抱着她走近卧室,故意逗她,“你再亲我一口,我就放你下来。” 陆茴叫他不要打过分。 岑越泽把脸凑到她面前,表情享受闭上眼睛,“快点哦。” 陆茴双手攥成小拳头锤他,“得寸进尺。” 岑越泽笑了笑,“我们资本家都是这么的恶臭,贪得无厌。” 陆茴为了能尽快去洗个澡,忍辱负重在他脸上又亲了一口,“赶紧的。” 岑越泽笑着打开了卧室的门,陆茴对他刚才敲竹杠的行为表示不满,唠唠叨叨,“岑越泽,你好粘我。” “所以?” “以后我俩分手了你可怎么办?” “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陆茴嗯哼了声,正准备使唤他给自己找衣服,喉咙里的话到了嘴边,戛然而止。 她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还有靠在他身边的那只大鲲鹏。 忽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岑越泽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沉默了很久很久,他的接受能力果然比普通人强的多,过了片刻,他镇定问话:“公主大人,解释一下?” 陆茴从他身上跳到地上,深呼吸调整暴躁的心情。 言昭这个疯子又在发什么神经! 他怎么走到哪里都要带着这只能吓唬死人的破鱼!?还让不让人活了? 真他妈的是让人无语。 言昭慢慢坐起来,定定盯着她的脸。 陆茴下意识挡在岑越泽身前,“你一声不吭跑到我家里来是想做什么?” 言昭微微垂眸,眼睫毛浓密漆黑,他的脸色很苍白,面无表情告知她,“我来拿一样东西。” 陆茴冷着脸,“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言昭抬眸,乌黑的眼珠有些渗人,他的眼神就像钉子死死钉着她身后的男人,声音低哑,“我要他的命。” 陆茴怒火升天,整个人要爆炸了。 听见言昭说的这句话,她真的非常生气。 谁也不能伤害她喜欢的人。 陆茴反击道:“那我也会杀了你,让你魂飞魄散。” 言昭几乎没有见过她这么凶狠的一面,像只被激怒的小兽,不得不说,她这幅保护爱人的模样,很是碍眼。 言昭很固执,修炼无情道的人,性格倔强的令人发指。 连天道都不能奈何他。 他就是要他的妻子。 是死是活,喜欢不喜欢他,都只能是他的妻子。 言昭胸口不太舒服,表面上依然一派淡然,“我不在乎。” 他的眼底没有任何感情,“但我就是要杀了他。” 话音落地,他手中的扇子立刻幻化成一柄长剑,迎面朝岑越泽刺了过去,陆茴想都没想挡在男人面前,剑刃距离她只有几毫米,抵在她的喉咙。 再软的包子也有不受气的一天。 陆茴自认为好话歹话都和他说了好几遍,这个人就是听不进去。 他骄傲,自大。 从来不管她想不想要,高不高兴。 他是天之骄子,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人。 哪怕是被他重伤过的那些女人,事后勾勾手指头她们就会回头原谅他。 陆茴一怒之下狠狠握住了剑刃,被划破的掌心却感觉不到疼,她彻底爆发了,“你能不能去死!?艹!” 陆茴把剑给他丢了回去,“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那些年纠缠你非要嫁给你都是在做戏,听得懂吗?你被我骗了,被我耍了,离我远点,可以吗!?” 说完这通话,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言昭低头看了眼地上的剑,上面已经染上了她的血迹。 他皱起眉心,目光担忧看向她,“你的手受伤了。” 陆茴没好气道:“不用你管!” -- 第149页 她指着门口的方向:“你现在就给我滚。” 言昭摇头,说:“不行。” 他身上的杀气一下子变得浓郁,岑越泽面对眼前杀气腾腾的男人,半点都不害怕,他笑吟吟的样子看着有点贱,“你想杀我?” 岑越泽双手插兜,“杀了我,我老婆也会为我守寡,懂吗?” 陆茴很无语,她小声说:“你想多了,并不会。” 岑越泽这个人其实很聪明,面对言昭就茶里茶气的,“兄弟,我死了她也不会喜欢你呢。” 他完全不在意自己说的这几句话会不会激怒言昭,火上浇油还觉得不够。 言昭眼神冷了几分,杀气肆虐。 鲲鹏能感知到主人的情绪,龇牙咧嘴要冲过去咬死对面的男人。但是被陆茴瞪了一眼后就很委屈的缩了回去,呜咽了两声。 岑越泽平时在家被迫跟着他的嫂子看过好几遍宫斗剧,耍起心眼里丝毫不输宫斗大佬,他的眼睛里仿佛写着“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几个大字。 言昭对他越不客气,陆茴就会更心疼他。 这笔买卖怎么算都不亏。 言昭显然不懂这些绕绕弯弯,早已忍无可忍,他轻轻摸了摸鲲鹏的脑袋,不带任何感情,发号施令:“咬碎他。” 吃到骨头都不剩。 鲲鹏嘶吼了声,目露凶光朝岑越泽冲了过去。 陆茴捡起一个枕头砸向这条臭鱼的脑袋,比他更凶:“滚远点。” 挨了打的鲲鹏收敛了身上的攻击性,委屈巴巴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主人。 言昭漫不经心掀开眼帘,“你非要护着他?” 陆茴点头:“是。” 岑越泽简直快要被爽死了。 当个挑拨离间的小绿茶,爽度直飙顶点。 不用自己动手,就能解决神经病一样的情敌。 不过这个情敌的来头,有那么点出人意料。 但是这不重要,岑越泽并不关心他是个什么东西。 言昭眼里结了层厚厚的冰,“如果我非要杀了他呢?” 陆茴心里也没底,能不能在精神病手底下护住岑越泽还是个大大的问号,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言昭,你这样没意思。” 陆茴冷静了几分,“我说了我以前都是在和你演戏,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不欠你什么。我这辈子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我们很相爱,我求你不要来打扰我们。” 说到底就怪该死的系统。 bug不断,还要她来买单。 言昭眼神渐渐迷茫,“相爱?” 他不懂什么是爱,他只知道占有。 陆茴很认真的对他说:“你是天才,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他是修道这条路上几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天才。 横空出世的少年英雄。 他是被气运眷顾的男主角。 陆茴捡起地上的剑,还给了他,“麻烦你以后不要贸然打扰我的生活。”她顿了顿,斟酌好词语,轻轻地说:“不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言昭盯着她的眼睛,望着少女眼底的坚定,接过剑柄的手轻轻颤抖。 他没想到,陆茴比他还要固执。 或许他们是一样的人。 死不悔改。 陆茴送走了言昭,身躯整个一软,岑越泽眼疾手快接住她的身体,“还站得住吗?” 陆茴有气无力点点头,沉默几秒种,她说:“你先什么都别问我,我好累。” 岑越泽眼神怜爱望着她,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公主大人放心,我什么都不问。” 他将她打横抱到床上,单膝跪地,弯着腰从衣柜最底下一层的抽屉里找出医药箱,翻出碘伏和纱布,而后紧紧抓着她的手指,看了眼伤痕交错的掌心,心狠狠痛了痛。 岑越泽不高兴的时候假笑都笑不出来,“傻不傻,捅死那个煞笔也犯不着伤害自己。” 陆茴扯起嘴角,勉力一笑。 岑越泽小心翼翼帮她处理手掌的伤口,边涂药边骂人,“操.他妈的,老子心碎了。” 第77章 妻管严 陆茴刚才握剑时, 怒而攻心,都顾不上疼不疼。 现下胸口那股怨怒消散的差不多,手掌心火辣辣的刺痛感也将她从愤怒中拉了回来。细皮嫩肉的一双手, 平白被多划了几道剑痕, 疼的要命。 岑越泽帮她上药的动作已经很轻,但陆茴还是被疼出了眼泪。 真奇怪, 以前明明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口, 那时候却没觉得有什么, 依旧生龙活虎。 陆茴骨子里是个很要强的人, 很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掉眼泪, 总觉得太脆弱。 岑越泽用纱布帮她包好伤口, “澡也别洗了,不能碰水。” 陆茴睁着双湿漉漉的眼睛, 委屈巴巴的表情看起来特别可怜,她有点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要洗澡。” 她的眼尾像抹了层胭脂,微微泛红, 眼神很破碎。 岑越泽伸手帮她抹掉眼尾的水光, 轻声叹气, “我下去给你买点止疼药吧。” 陆茴抓住他的手腕,“没有很疼。” 岑越泽不太相信她说的这句话,他连皱眉都怪好看的,“那你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陆茴忍不住默默骂了他一句不解风情。她露出扭扭捏捏的小女孩作态,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对你撒个娇卖个惨不行吗?” -- 第150页 臭直男。 哄人也不会哄。 岑越泽郁闷的心情好了点,手指漫不经心揉弄她的脑袋,“我还是得下楼给你买点药,你说不疼, 我看着也心疼,受不了了。” 陆茴总说岑越泽粘人,但她此刻比他还要粘人。抱着他的腰,仰头看着男人的脸,“我和你一起下楼。” 岑越泽轻轻扯开她的胳膊,把人抱回床上,“我马上就回来。” 陆茴满脸不高兴望着他,用眼神谴责他这种把伤员留在家里的行为。铁石心肠的岑越泽在眼神攻势中败下阵来,举白旗投了降,“好吧。” 陆茴跳到他身上,迎面给他抱了个满怀,“你抱着我走。” 岑越泽轻轻松松就接住了她,走到药房外,他没有让她进去,将她安置在门口的休息椅上,“乖乖待着别乱跑。” 陆茴有些好奇:“你知道要买什么药吗?” 岑越泽说:“我以前和别人打架没少受伤。” 岑少爷也有过年少不羁的青春期,在学校里看谁不顺眼就揍谁,偶尔碰上两个硬茬,被人围堵在校门口,受点伤也是家常便饭。 “听你的口气好像还很自豪。” “没打过架算什么男人。” 岑越泽很快就买好了用得上的药,提着塑料袋子走出去,张开双臂,“要抱吗?” 外面人多,陆茴还戴着口罩,她摇了摇头,“不要了。” 岑越泽还有点不乐意,“怎么又不要抱了?” 陆茴挽着他的胳膊,“人好多哦,被拍到又要上新闻了。” 岑越泽抄着双手,走路姿势很拽比,“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早在一起了。” “咱们低调点。” 回了家,岑越泽就给她喂了一粒止疼药,安置好她过后,他才进浴室去洗漱。 陆茴坐在床上无聊翻找塑料袋里的药物,却让她看见了不该出现在塑料袋里的东西,岑越泽洗完澡出来,陆茴将避孕套的盒子丢到他面前,“这什么?” 岑越泽表情淡定,弯腰将地上的盒子捡了起来,“药店打折。” “你骗谁。” “比平时便宜了两块钱,我顺便就买了,真没别的意思。” “你差那两块钱?” “勤俭节约是传统美德。”岑越泽拆开盒子数了数,“很不错,够我们用几天了。” 陆茴抬起手,“我都这样了。” 岑越泽真是买来备用,再流氓这几天也不忍心对她做点什么,他面露不悦,“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陆茴直言不讳,“色魔。” 岑越泽狠狠地笑了,“要不然我今晚就坐实这个罪名?” “离我远点。”陆茴下床穿好鞋子,“我也要洗澡。” 岑越泽轻松就制住了她,扣押了她的手腕,“伤口没好之前不许碰水。” 陆茴没有洁癖也忍受不了脏兮兮的自己,她说:“用保鲜膜把我的手包起来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她又开始在心里咒骂言昭这个杀千刀的。 他不发神经,今晚就什么事都没有。 陆茴之前还对系统抱有期待,指望系统修复好bug,能将这几个男主遣送回原来的世界,但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再傻再天真也看清楚系统比她更废物。 她好歹也算解决了两个麻烦。 至少这段时间,谢燃和余满东都没有再来纠缠她。 岑越泽思考半晌,“我帮你洗,怎么样?” 陆茴对他微笑,撂下一个干净利落的字,“滚。” 她用脚踢了踢他,“快去给我拿保鲜膜。” “遵命。” 陆茴就这样艰难洗了个澡,然后仰面躺在床上,湿漉漉的头发垂在半空,她缓缓闭上双眼,“岑越泽,帮我吹头。” 这个世上,就只有陆茴能使唤得动岑少爷心甘情愿伺候人。 岑越泽帮人吹头发的次数毕竟不多,动作生疏,忙活了半个小时才帮她把头发吹干。 仰面躺在床上的人儿,好像早就睡着了。 酣睡时皮肤都透着娇嫩的粉色,有点水肿的脸颊,娇滴滴的。 岑越泽关灯,抱着她也睡了。 陆茴在拍的这部戏,没有几天就要杀青。她终于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下一部戏还没有着落,经纪人给了她接了两个填档的综艺节目。 陆茴最初就是靠着综艺小火了一把,期待她上综艺的粉丝数量也不少。 岑越泽没事做就去烦她的经纪人,追着要她的行程表。 经纪人被他烦的没法子,破于无奈交出了接下来几个月的行程活动。 岑越泽仔仔细细过了一遍,大少爷非常不满意,给经纪人打电话时语气很冷,“给我老婆安排的工作有点多了。” 经纪人听见他的话整个惊恐,“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了?!” 这么大的事情,陆茴竟然不告诉他。 岑越泽说:“还没结。” 他架着腿,又说:“没结婚就不能叫老婆吗?无语死了。” 经纪人才无语,狠狠在电话那边翻了个白眼,“陆老师的工作和其他艺人相比已经不算多了。” 岑越泽在别人面前还是个脾气臭架子大的太子爷,很难相处。 他拽拽的回了个哦字,挂了电话。 剧组杀青这天,专门包了家酒店聚餐。 -- 第151页 陆茴和导演他们拍完合照,终于想起被她遗忘在角落里的微博,她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发任何的动态。 评论里都是可怜兮兮来“要饭”的粉丝。 陆茴挑了几张好看的自拍,久违发了条日常微博:【杀青辽!】 这些自拍都是手机里的存货,粉丝用八倍镜欣赏她的自拍,其中有张照片的背景里好像多出了个不该出现的人。 一双男人的手。 很瘦的手腕,戴着近乎透明的琉璃珠。 手指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一看就知道是双养尊处优的手。 部分粉丝装作没看见照片里属于男人的手。 另一部分躺平认下姐夫,点评了几个字:“手不错。” “他是故意的吧。” “烦死了好心机一男的。” 陆茴挑照片的时候只顾自己够不够好看,真没注意到其余边边角角的细节。不过岑越泽的确很喜欢在她拍照的时候捣乱,闯入镜头找存在感。 谢燃作为投资人也出席了杀青宴,全程比较低调。话也没说几个,站的远远看了陆茴几眼,当个沉默的旁观者。 导演等人装不知道谢总对陆茴的感情,笑呵呵的敬酒寒暄。 谢燃来者不拒,仰头喝下一杯又一杯的烈酒,到后来他有点站不住脚,双手撑着桌面,垂着眼小声问:“她男朋友对她很好吗?” 所有人都假装没听见。 谢燃又问:“他们没有吵过架吗?” 导演不得已当出头鸟,“岑小少爷对陆茴百依百顺,算很好了吧。” 叫他往东绝不往西。 豪门圈里再也找不出比岑大少爷还听话的男人。 妥妥的妻管严预备役。 谢燃谈不上失落,嗯了声,“知道了。” 他还不切实际的祈祷岑越泽对她不够好,这样他就有借口把人抢过来。 谢燃感觉自己像个变态,观察那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陆茴踮起脚笑着去亲她身边的男人,出自真心的笑容很甜腻。而谢燃以前总是弄哭她,对她颐气指使。 他苦笑了声,自己确实是没什么资格站在她身边。 陆茴一时高兴,多喝了点酒,但她的酒量又不怎样。喝多后醉醺醺靠着岑越泽的胸膛,抓着他的手舍不得松开,“岑越泽。” 她总喜欢连名带姓的叫他,因为这样听上去更亲近。 “有事您吩咐。” “你能一辈子都对我这么好吗?” 岑越泽给她喂了口水,认真回答她说:“一辈子不够。” 陆茴傻笑,“你这小嘴还挺甜。” 岑越泽拍拍她的小脑袋,“别说话了,再喝点水。” 她醉的不轻,岑越泽提前带她离开酒店,并且很巧合在走廊上偶遇了情敌,他现在已经能不慌不忙处理这类情况。 这场相遇的确是巧合。 谢燃沉默的给他让了路。 岑越泽抱着怀中的女人,经过他身边时和他说了声谢谢,呼吸停顿稍许,没有忍住想犯贱的心,“结婚一定请你。” 第78章 听女朋友的话 这也不能责怪岑越泽, 面对情敌,他很难做到不犯贱。 谢燃极力克制才没有当着他的面失态,双手用力攥成了拳头, 青筋暴起, 又怒又气,他抬眸冷冷与男人对视, 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说:“ 不需要。” 岑越泽放肆欣赏这个男人恼羞成怒的一面。 谢燃平静下来之后, “对她好点。” 岑越泽觉得很好笑, 神色桀骜, “用得着你提醒?” 谢燃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他怀中的少女, 岑越泽酸的像是打翻了醋坛子, 将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口前,恨不得连根头发丝都不给他看。 临走之前, 岑越泽耀武扬威警告了他,“谢总, 希望你以后离我老婆远点。死缠烂打最后只会成为臭皮膏药。” 谢燃什么都没说,他觉得自己已经退到了离她很远的距离, “你们还没结婚, 她也还不是你的妻子。” 这话相当扫兴。 岑越泽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那我努力,争取尽快让谢总喝上喜酒。” “不必。” 岑越泽看情敌吃瘪内心有过快感,不过这几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觊觎他的女朋友,心里还是相当不爽。巴不得他们一个个前仆后继都去死。 他抱着半醉的陆茴上了车,戳了戳她软嘟嘟的脸颊,“真得看牢你。” 稍不留神就会被外面的臭男人拐走。 可不得多防范着点。 陆茴胃里不太舒服,她又有点晕车,坐了一会儿车就恶心想吐。 她难受的趴在岑越泽的胸膛, 手指揪着他的衬衫扣子,用力的几乎要把扣子拽下来,通红的脸颊逐渐泛白,她有气无力跟岑越泽说:“我难受。” 岑越泽心疼也没法子,“是不是想吐?” 陆茴点头,“我要吐。” 岑越泽赶紧让司机靠边停车,陆茴一把推开他,身躯摇摇晃晃,下了车蹲在路旁,捂着胸口开始吐。 陆茴吐完还不许岑越泽靠近,“你不要过来,有点恶心。” 岑越泽听这话简直想笑,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要面子,他刚才下车时顺了瓶矿泉水,边拧开盖子边和她说:“ 我瞎了,看不见。” 他给她喂了水,“还想吐吗?” -- 第152页 陆茴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很难受,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又捂着胸口继续吐了。 岑越泽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以后别沾酒了。” 陆茴吐完总算重新活了过来,她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脸煞白,“再也不敢喝了。” 吐起来真要命。 吹了冷风,又吐了个干净,陆茴也从醉醺醺的状态清醒。 岑越泽将她从地上捞起来,把人抱回车里,开了窗户透气。 陆茴到了家就往床上钻,浑身软绵绵没有力气,脑袋晕晕的,“岑越泽,你帮我洗脸。” 她脸上的妆已经花了。 岑越泽的懒骨头已经被她治理的服服帖帖,他踩着拖鞋慢悠悠走进洗手间,望着梳妆镜前的瓶瓶罐罐,整个愣住。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长得好像都差不多。 瓶子上印着他看不懂的外语。 岑越泽无奈叹气,从洗手间走出去问她,“哪瓶是卸妆水?” 陆茴闭着眼差点睡着,意识含糊哼哼唧唧:“粉色那瓶。” 岑越泽又去而复返,手里拿了好几个粉色瓶子,“具体哪一个?” 陆茴费劲扒拉开眼皮扫了眼,“右手里那个。” 岑越泽很艰难帮她卸了妆,又打湿毛巾擦了两遍的脸,此时的陆茴就像个洋娃娃,随他摆弄。 岑越泽在她身上的自制力不是很好,闭着眼帮她脱了身上的晚礼服,动作有些笨拙换好了睡裙。忙完这些事,他才有空洗了个澡。 陆茴一夜无梦睡到天亮,宿醉后脑袋还是特别沉。 岑越泽比她先起床,殷勤去厨房做了顿早餐,他照着网上搜来的食谱,炖了个番茄排骨汤,炖好后自己先尝了一口,随即就将这锅汤倒进了垃圾桶里。 毒死自己不要紧,不能害了他老婆。 陆茴闻着香味找进厨房,从身后抱住男人的腰,“做了什么好吃的?” 岑越泽说:“我们还是叫外卖吧。” 陆茴很失望,“我还想尝尝你的手艺。” “你何必那么想不开。” “……” 隔了半个多小时,岑越泽叫的外卖就送到公寓里。 陆茴杀青后暂时不用保持严苛的身材,放纵自己多吃了点菜。 岑越泽瞧见她终于肯好好吃饭,心里当然高兴。 “我妈让我今晚带你回家吃饭。”岑越泽又说:“可能还有别的亲戚。” 陆茴觉得他父母人都还不错,对去他家吃饭这件事也没有很排斥,“哦,好。” 吃完早饭陆茴又回到床上睡了个觉,养足精神后无聊坐在阳台上玩手机。 昨晚手机关了静音,她才发现经纪人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微信也被他轰炸了一通。 对话框里是经纪人发来的新闻通稿,上面的字儿她都认识,凑在一起她愣是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新闻里有她昨晚吐了的照片,岑越泽也跟着她一起入镜。 标题加粗说她已经怀孕,铁证如山。 岑越泽看见她对着手机露出痴痴呆呆的表情,心下多了几分好奇,抽走她的手机扫了几眼,随后目光停留在她的小腹,“你怀孕了?” 陆茴也他妈的很好奇,“我怀孕了吗?” 岑越泽摸了摸下巴,“这记者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陆茴翻了个白眼,“他就是看图编故事,我怎么可能怀孕了。” 岑越泽语气微妙,“我这么猛,你怀上了不是很正常?” 陆茴狠狠踹了他一脚,脸上火辣辣的好疼,“滚。” 小道消息传得满城风雨,并且她怀孕了的事还在热搜上挂了几个小时,谣言迅速传播,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觉得陆茴是真的有了孩子。 网友们对着她之前的照片深扒,用放大镜看她的肚子。 言之凿凿说她的肚子就是变大了。 陆茴都给看笑了。 晚上岑家的家宴,不出意外有人拐着弯问起这个事。 岑越泽的舅妈眼睛珠子就没从她的肚子移开过,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是男是女啊?” “……” “几个月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未婚生子传出去总是不好听。” 陆茴尴尬的想找个缝钻进去逃生。 他的舅妈也没有恶意,“现在都流行生女儿,最好别是儿子,男孩太调皮了,不好管,也没女孩可爱。” 陆茴狠心打断,“我还没怀上。” 舅妈给了个“我什么都懂”的眼神,“明白的,头三个月不能说。” 陆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岑越泽及时拯救她于水火,将她从亲戚堆里捞出来,“舅妈,我女朋友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我先带她上楼休息了。” 陆茴跟着他逃到卧室,霸占他的电脑椅,玩了两把游戏,逐渐静下心来。 她甩掉拖鞋,光着脚踢了两下岑越泽的大腿,“你下楼给我弄点吃的,晚饭没吃饱。” 饭桌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不好意思吃太多。 岑越泽脾气比狗还好,“公主大人还有别的事情要吩咐吗?” 陆茴抬起下巴,“暂且就这一件。” 岑越泽弯腰将门边的捡了回来,握着她的脚踝,强硬将鞋子给她套了回去,“寒气都是先从脚底钻进身体里。” -- 第153页 “你好古板。” 岑越泽要摸她的脑袋,她露出抗拒的表情,身体往后仰了仰,“你才摸了我的脚,不许你再摸我的头。” 岑越泽笑了笑,故意逗她,低头嗅了嗅手指,正经道:“是有点臭。” 在陆茴暴打他之前,他下楼去给她觅食了。 几个贪吃的表妹表弟刚煮好火锅,围在餐桌边正准备大快朵颐。 岑越泽出现在他们身后,“充公了。” 表弟相当不满,“这是我们刚煮的!还一口都没吃!” 岑越泽欺压小孩心里毫无负担,“这是我家,食材和锅都是我的。” “你自己怎么不动手?” “我不会啊。” 听听这理直气壮的语气,就不怕遭天谴吗? “表哥,你又不喜欢吃火锅,为什么要和我们抢?” 岑越泽掀起眼皮,“我是不喜欢,但我女朋友要吃。” 表弟很看不起他这种妻管严的表现,把食物被抢走的痛苦化成恶狠狠的奚落,“表哥,你现在怎么比我家的狗还听话?我看不起这样的你。” 岑越泽不仅没生气,相反他得意忘形,笑眯眯对他们说:“我愿意当条听女朋友话的狗,怎么着?” “……” 活久见,太舔了。 第79章 黄道吉日去结婚。 岑家人这辈子也没想到过有生之年能亲眼看见岑越泽心甘情愿当条听话的好狗。 一物降一物, 果然不论多大的少爷脾气,总有人能治得住。 岑越泽端着小火锅回到卧室,身后若是有条尾巴早就甩了起来, 他将陆茴从床上叫起来, “吃火锅了。” 陆茴傻不愣登看向桌上的小火锅,不免好奇, “这个点, 你从哪儿弄来的火锅?” 叫外卖也没有这么快。 岑越泽大言不惭, “我现煮的。” 陆茴不信, 家里有保姆在的话, 这位大少爷亲自下厨做饭的概率约等于零。能不动手绝不动手。 她闻着火锅的麻辣香味, 咽了咽口水,“好香哦。” 岑越泽见了她的馋样忍不住笑了笑, 给她递了双筷子,“快把口水擦干净。” 陆茴迫不及待夹了一块麻辣牛肉, 送进嘴里尝了下味道,好吃的她想哭, 她吃了两口才想起来岑越泽, 抬起头看他, 说:“你要不要也吃点?” 岑越泽摇头,“我不饿。” 陆茴看着面前的一大锅,“但我一个人吃不完。” 岑越泽干脆道:“吃不完就倒掉。” 陆茴不喜欢浪费粮食,而且在吃饭这件事上有点别人没有的强迫症,每次都得吃完心里才舒坦,“浪费食物没有道德。” 岑越泽懒洋洋冲她点了下脑袋,“一会儿我去倒,就让我当个没有道德的人。” 陆茴软下来的时候看上去娇滴滴的:“你陪我吃点, 好不好嘛? ” 她委实不太会撒娇,掐着嗓子说话十分做作。 岑越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表情微微凝固,“……” 他重重叹完气,不得已在她面前坐了下来,拿起筷子陪她吃了点。 说是陪同,但最后剩下来的大半部分都进了岑越泽的嘴。 陆茴吃饱后更加不想动,往床上一瘫,什么都不做,专注躺尸发呆。 岑越泽收拾好桌上的狼藉,出去又回来一趟后觉得卧室里的火锅味有点重,衣服上头发上也还残留着底料的味道。 他打开窗户通风,转过身看向床上的女人,“起来洗个澡。” 陆茴刷着微博,“刚刚洗过了。” 岑越泽说:“再洗一次,味道好重。” 陆茴鼻子用力嗅了嗅,她说:“没闻到啊。” 岑越泽眼神肯定,“你的嗅觉出现了问题。” 他洁癖太重,完全无法忍受带着异味睡觉。他将陆茴从被窝里拽出来,强行夺走她的手机,摆在床头,手欠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快去洗。” 陆茴装作听不见。 岑越泽二话不说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扛在肩头。 陆茴失声惊叫,“你疯啦!快放我下来。” “我帮你洗。” 陆茴认输了,“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洗。” 岑越泽的表情反而很失落,遗憾叹气,“真的不用我代劳?” 陆茴下手没有留情,掐了掐他的后背,没好气道:“不需要,谢谢你。” — 陆茴休息的这段时间都住在岑家,正巧孩子们放了暑假,老宅人多且热闹。 素来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们这个暑假不敢造次,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掰着手指头在数数,盼望着岑越泽早点搬出去。 小叔叔太凶了。 而且很霸道。 早上不许他们上二楼,中午不许他们在院子里玩耍。 陆茴原本没打算在岑家住很久,留宿两天已经是极限。但岑越泽就像是从传销窝里出来的头子,每天都能找到洗脑的新说法。 陆茴不知不觉就住了快半个月,老宅里的做饭保姆也从一开始的陆小姐,改口叫她少奶奶。 陆茴有口说不清,她只是和岑越泽谈了恋爱又不是结婚! 怎么每个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像看着岑越泽的老婆? 为此陆茴特意和岑越泽说过,“你去和你家里人解释清楚,我们还没打算结婚?” -- 第154页 岑越泽的脑袋搭着她的肩,闭目养神,懒懒开腔,“解释不清楚。” 陆茴:“???” 岑越泽的长臂揽着她的腰,又往她身上贴了贴,大热天里一点也不嫌黏糊,他面不改色道:“我就是有这个打算。” 他非常坦荡的说出自己内心无耻的想法,“从我很幸运的被你睡了那天起,我就想和你结婚。” 岑越泽这个人平时贱归贱,但在大事上毫不含糊。 认准了一个人就不会改变,外边那些个妖艳贱.货总是趁他不注意就往陆茴身上扑,一个个都想撬的墙角。老实说,他很不安。 万一陆茴有天眼睛忽然就瞎了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陆茴抿唇,“不是我睡了你。” 岑越泽跟哄小孩似的换了种随和的语气,“那行吧,我很卑鄙的睡了你,反正也没什么区别。” “……” “天气预告说下周天气都不错。” “所以呢?” “你陪我去民政局把结婚证给领了吧。” 岑越泽是想过准备一个无比盛大令人难忘的求婚仪式,但是电视剧里那些剧情都很俗套,不足以表现他对她的感情。 陆茴拍了拍他的头,“你还是睡觉吧。” 岑越泽面无表情的冷笑两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陆茴不知所以然,倒也想看看他接下来能放出什么屁。 岑越泽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义正言辞指责她:“你根本就不爱我。” 她很无奈。 岑越泽掐了下她的腰,“你只馋我的身体,只是想睡我,把我当成玩物,不想对我负责。” 她依然很无奈,觉着生气又觉得很好笑。 “你连戒指都没有怎么好意思说要和我去领证!” 岑越泽得意挑了下眉,他缓缓睁开眼,幽幽盯着她的眼睛,冷不丁蹦跶出几个字,“有戒指你就愿意嫁给我了吗?” 他没有给陆茴足够的反应时间,一声不吭就从裤兜里摸出装着对戒的礼盒,“下周一到周五,你挑个日子?” 陆茴傻傻看着眼前的对戒,他是去偷学变魔术了吗?她怎么感觉自己中了该死的圈套? 岑越泽出声催促:“快点选个日子,免得我决定了日期,你又说我霸道。” 陆茴脑袋晕晕乎乎,一时半会儿被他绕了进去,“周五?” 岑越泽眼皮子动了动,面无表情的说:“周五不行,不吉利。” “周四?” “也不行,大师说不宜婚嫁。” “周三?” “是鬼节。” 陆茴忍无可忍,“你不就想周一去吗?!” 岑越泽扯起浅浅的笑,“周一可以,大师说是黄道吉日,适合办喜事。” 陆茴冷笑出声:“你不要凭空捏造出一位大师。” 岑越泽狠狠搂住她,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不是我瞎编乱造,岑大师在算命这件事上确实有两把刷子。” 陆茴有点嫌弃的推开他,可是她力气太小,又推不动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她像被扼住命运喉咙的小可怜,生无可恋被他抱在怀里,“你让大师算算,我以后是什么命。” “他说你是公主命。” “哦。” 岑越泽在给她戴上戒指之后,尾巴翘的很高,嘴角快要咧到后脑勺,他说:“晚上去你家,把我们俩的事情跟你妈说一声。” “恕我直言,我妈不是很喜欢你。”陆茴分析的很认真,“不过她一直就希望我嫁给有钱人,这点你很符合她的要求。” 岑越泽啧了声,“咱妈真实在。” 陆茴见他还是这么不要脸,悬着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半。 陆茴以前对婚姻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甚至做好了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结婚的打算。没办法,遭遇过的狗男人确实太多,已经有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但是。 岑越泽比她想象中好了太多 ,爱和不爱,凡是用心,总能感受得到。 谁不想当掌心里被捧着的小公主呢?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只有普普通通的女配命。 可是在岑越泽的世界里,她好像是被他放在心尖的小公主。 两个还算相爱的人结了婚,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岑越泽貌似已经等不及,下午三点多开着车带她回了盛家。 盛朝明对妹妹时常不着家这点十分不满,明明很想念她,嘴上又不想承认。 陆茴看见他就问:“我妈呢?” 盛朝明说:“出去打麻将了。” 陆茴又问:“她有说什么时候回家吗?” 盛朝明哪里会打听那么多,“我不知道。”他看着她身后的岑越泽,过了这么久还是看他不顺眼,但看在岑越泽是她男朋友的份上,勉强寒暄了两声,客气的打了招呼。 盛朝明给这两人倒了水,随即问:“你回来找你妈有事?” 陆茴点头,她没打算隐瞒,“我要结婚了。” 岑越泽扬起灿烂的笑容,补充了两个字:“和我。” 盛朝明沉默很久,他这一刻忽然间想拾起面前的水杯,泼在岑越泽这个狗东西的脸上,再让他滚。 “你想好了?”问完他指着岑越泽继续说:“你和他玩玩就可以了,没必要结婚。” 岑越泽以懒散的姿态坐在沙发上,紧贴着她的身体,唉声叹气不断卖惨,茶里茶气地说:“你哥真的太恶毒了。” -- 第155页 盛朝明听了他阴阳怪气的话,很想暴打他一顿。 上等碧螺春,贱嗖嗖。 第80章 百年好合 陆茴知道她妈每次打麻将都要到晚上七八点钟才回家。 她今天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就给她妈打了通电话,请她回家一趟,有重要的事情当面和她说。 徐琴女士今日手气不佳, 才坐下不到两个小时就输掉了五六千块。 钱是小钱, 但是丢面子。 场子还没找回来,就被半个月也见不着一面的女儿催着回家, 确实不太高兴。她满脸歉意和同桌的其他人道了歉, “家里忽然出了点事情, 我先回去了。” 徐琴还是要面子的, 中途离场显得她像输不起。 司机已经在楼下候着, 她回家后对着陆茴冷着张脸, 看见她就心烦意乱。这个女儿从来就不听她的话,徐琴也几乎没从她身上谋到什么好处。 不过因为岑越泽也在客厅, 徐琴在岑大少爷面前还得做做面子,“叫我回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陆茴说:“我要用户口本。” 徐琴缓缓眯起眼睛, 目光顿时变得锋利,“你想干什么?” 陆茴是遇强则强, 被这种死亡眼神盯着也没露怯, 她往前走了走, 岑越泽忽然按住了她的手,挡在她面前,用一张挑不出毛病的态度,对着她母亲叫了声,“妈。” 徐琴眼皮子不安的跳了跳。 岑越泽是够不要脸的人,“我和茴茴打算去领个证。” 徐琴说他们是在胡闹,气的不轻,“你们别把婚姻当作儿戏。” “您说笑了。” “就算你们想结婚, 也不能这么匆忙。”徐琴也不是对岑越泽不满,就是觉得太匆忙,且不说连订婚仪式都没有,她连岑越泽的父母都没见过,彩礼聘礼都没个说法。 怎么结婚?拿什么结婚?真当自己还是小孩过家家。 岑越泽听完她母亲说的话,似乎早有准备,“您放心,只是先领个证,别人有的,我不会让她缺了去。” 徐琴还是不同意。 陆茴算是看出来了她母亲主要还是关心彩礼钱,什么时候都不忘记算计利益,她站出来,有点不耐烦,“妈,你也别不同意了,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去你的房间把户口本拿了出来。” 同不同意都不妨碍她要结婚这件事。 徐琴下意识抬起胳膊要揍她,岑越泽面无表情挡在她面前,语气有点冷,“您这样,不合适吧?” 徐琴也知道自己根本插手不了陆茴的事,“随你们!后悔了别哭就是了!” 拿到户口本后,岑越泽每天掰着手指头倒计时,迫切等着周一那天。 陆茴实在觉得奇怪,“都说婚姻是爱情的牢笼,你别三分钟热度,结了婚就悔恨。” 岑越泽捏了两下她的脸颊,“是你的牢笼,不是我的。” 陆茴说:“那不结了吧。” 岑越泽冷笑:“你想逼我死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陆茴不敢再拿这句话逗他,踮着脚亲了亲他的嘴巴,“我错了。” 岑越泽搂紧她的腰,迫得她贴紧他的身躯,“想好哪天公开承认我的身份了吗?” 陆茴沉默了,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岑越泽面露不悦:“我到现在还没名没分跟着你,不能领了证,还不见天日吧?” 陆茴很无语,她和他在谈恋爱的事情,早就和公开无异。被拍到的次数已经是直接放弃公关的水平,大家都心照不宣。 至于结婚这事,隐瞒似乎确实没什么必要。 但她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和公众分享私生活的人,也无意在公众平台高调秀恩爱。 “你想干什么就干吧。”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好。” 岑越泽本来决定领到了结婚证再去微博上晒个十遍八遍,但他确实有点等不及,想炫耀的心,昭然若揭。 他想了好半天,磨磨蹭蹭打了几句话,“老婆最近真是越来越粘人了,以后没了我可怎么办?” 果然立刻就有粉丝上钩,“谁是你老婆?陆茴是我唯一老婆!”+10000赞 “岑总又开始秀恩爱了吗?”+9256赞 “一个人的独角戏,陆茴都没在微博提过你。”+8754赞 “看了感觉真可怜。”+6056赞 高冷拽霸道的岑越泽回复了热评:“?我们马上要结婚了呢。” 非常贱的语气。 很能气到别人。 岑越泽回这条评论的时候就知道会上热搜,他巴不得消息传的越广越好 ,最好所有人都看得见这句话。 岑越泽看见自己和陆茴的名字挂在一起上了热搜,心情十分不错。凌晨一两点钟不睡觉,去各大营销号的评论区里乱窜。 营销号连夜爬起来写稿子,盘点陆茴历任绯闻男友,将她的爱情故事写的荡气回肠。 【@丑橘娱乐:从深情总裁谢氏太子爷,再到低调神秘未婚夫,陆茴身边从来就不缺男人,但万万没想到陆茴的真爱竟然是曾经和她相看两厌的岑越泽,其他人只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岑越泽越看真爱两个字越觉得顺眼,点了个赞后火速被人截图。 他装模作样取消了点赞,又发了条微博,【手滑。】 陆茴第二天清晨睡醒,看了手机才知道他昨晚的骚操作。 -- 第156页 她觉得他太幼稚了。 岑越泽凌晨三点钟睡觉,早上五点半就清醒了。 洗脸刷牙换衣服,下楼吃了个早饭,抬头一看发现离九点还有三个小时。他从来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 陆茴八点半才起床,脸都还没洗,岑越泽闯进洗手间,“现在出门正好。” 开车半个小时到民政局,工作人员九点上班。 她拿着牙刷的手停在半空中,“什么正好?” “领证。” 陆茴长叹一声:“我得化个妆,还有吃个早饭。” 几个小时,他都不能等吗? 岑越泽就是不能等,他想了一下,“你刷个牙洗把脸,我们就出发。” 陆茴眉头打成结,“我得化妆。” 岑越泽好生和她商量,“在车上化妆,行吗?” 陆茴勉强点了头,“好吧。” 恰逢工作日的早高峰,还没上高架桥就堵了车。 陆茴对着后视镜不慌不忙化了个精致的全妆,涂完口红她才想起来问:“能带妆拍大头照吗?” 岑越泽握紧方向盘,紧盯着车窗前方,“我也没结过婚。” 陆茴恍然大悟,上网查了一下,得知民政局允许带妆拍照就放了心。 因为堵车的缘故,两个人到民政局差不多十点钟。 结婚窗口排起了长队,岑越泽这会儿反而不着急了,后备箱里有他提前准备好的喜糖,装在伴手礼的纸袋里。 岑越泽给工作人员都发了喜糖。 领完证,盖完章,还要去拍照。 岑越泽将两本结婚证一并收了起来,“中午就去银行,锁到保险柜里。” “将来我们要离婚怎么办?” “岑太太,您能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吗?” “好的哦。” 陆茴拍照时不得不摘掉口罩,当下就被工作人员认了出来,对方还是她的半个粉丝,情绪激动,“一会儿拍完能帮我签个名吗?” 她点点头:“可以。” 拍照时,岑越泽肢体僵硬,有点紧张。 摄影师觉得他们俩离得有点远,开拍前提醒了句:“两位可以贴的近一点。” 岑越泽伸出长臂捞过她的肩膀,微微抿起嘴角,对镜头笑了笑。 从民政局走出来,正是骄阳最烈的午间。 天气炎热,空气潮湿。岑越泽还非要握着她的手,掌心温度滚烫,汗水黏腻,她说:“我要饿死了。” 岑越泽牵着她往停车场的方向走过去,“车里有面包。” 陆茴:“领了证你就虐待我?岑总,您变脸也太快了吧。” 岑越泽说:“得先去银行把结婚证锁起来,我才能放心。” 保险柜的密码也不能告诉她。 藏起来,他死了也不一定能拿出来,以绝后患。 陆茴真的快饿傻了,“老公,我真饿了。” 岑越泽听见老公两个字脸上表情明显起了变化,他抬手揉揉她的小脑袋,“这个称呼不错,床上可以多叫。” 陆茴给他表演了个变脸,踩了他两脚,“你去银行,我去吃饭。” 岑越泽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他打了通电话给酒店的人,让他们将饭菜直接送到银行的VIP会客室。 陆茴真的服了他。 岑越泽作为银行的VIP客户,这点小事并不难办。 陆茴只在电影里见过有钱人的保险柜,金条、支票、珠宝、古董,什么都有。 她很好奇问岑越泽:“你保险柜里都有些什么值钱的东西?” 岑越泽说:“好像现在只剩下我们倆的结婚证。” “古董呢?” “卖了。” “珠宝呢?” “也卖了。” “你卖光了?” “差不多吧。” “……” 没劲! 她岂不是很亏,连套珠宝首饰都捞不着。 陆茴凶神恶煞咬了口玉米,愤愤道:“你又不缺钱。” 岑越泽摊手,“不变卖家产怎么娶你?” 大房子,大钻戒,豪华婚礼,新婚蜜月。 穷死他,也不能亏了她。 陆茴陷入沉思,吃完半根玉米,打了个嗝,然后说:“哦,那卖得好。” 两个人挤在同一张沙发椅里,岑越泽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他在她耳边说:“我的钱都是你的。” 陆茴耳根酥麻,她伸手抱紧了他的背,认真地说:“你也是我的。” “是的,岑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