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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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倾城》作者:颜月溪【完结+番外】
【简介】
爱yù之人
犹如执炬
逆风而行
必有烧手之患
年轻时我们爱上一个人
以为有一生的岁月
可以相对漫长
却不知相聚的时光最是匆匆
年轻时我们离开一个人
以为那只是一段感qíng
却不知道那其实是一生
内容标签:qíng有独钟 怅然若失 豪门世家 都市qíng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格格,程铮 ┃ 配角:罗芳,凯文张 ┃ 其它:高g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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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兰博基尼的一号桌
初夏的北京,刺目的阳光穿透大厦的玻璃幕墙,在地面上投she出灰暗的yīn影,格格的目光从大厦顶端缓缓下移,滑过玻璃楼身,最后落在大厦入口硕大的玻璃门上,玻璃门上映出格格的脸,她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脸和全身。
这是她上班以来第一次独自出来见客户,心qíng有些忐忑不安,对着玻璃门反复照了半天,嘴角一咧,给了自己一个甜美的笑容,又对着自己挤眉弄眼扮了个鬼脸。身旁有个男人经过,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梦想就在前方,准备好,美女出发!想起员工培训时公司前辈们的言传身教,格格不断鼓励自己,信心渐增。
大厦的顶层是家法国餐厅,和公司的大客户陈先生约好了,在这家餐厅的10号桌面谈。
格格推开餐厅的门,瞄了一眼,10号桌就在前方,鼓起勇气,她向前迈步。
您好,让您久等了。格格向坐在10号桌旁的陈先生打招呼。陈先生站起来,客气的替她搬开椅子:请坐,我也是刚到。
格格余光打量眼前的男人,听电话里他的声音挺苍老的,以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没想到见面之后一看好像也就二十多岁。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年纪轻轻就拥有好几家五星级酒店,她心里暗自发着感慨。
李小姐,您想喝点什么?陈先生边看菜单边问。格格忙递上名片,纠正道:我叫纳兰格格,公司派我来跟您谈这单生意,这是我的名片。真要命,这些大人物大概是贵人事忙,连名字都能搞错。
陈先生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确认格格不是什么李小姐,脸上浮出笑意,问道:你姓纳兰,是满族人?是啊,我家祖上是满洲正huáng旗。格格如实答道。
陈先生莞尔一笑:该不会是纳兰xing德的后代吧,他好像也是正huáng旗。格格没想到他如此随和,微笑道:我也希望如此,不过既无正史可考也无家谱可查。
纳兰氏的老姓是叶赫那拉,慈禧太后也是这一族的,难怪你叫格格。陈先生饶有兴趣的说。格格笑了一下:格格在满语里是小姑娘的意思。到了我这一辈已经轮不到当格格,只好起这么个名字过过瘾。
陈先生又是一笑,打量着格格:你多大了?二十二。格格礼貌的回答,心里直纳闷,为什么陈先生一直不提生意上的事,反而一个劲的问她的家世。就算他是大客户,可一个年轻男人初次见面就问女士的芳龄,始终是唐突的。
陈先生,我们可以开始谈您和我们公司将要签订的协议相关事项吗?格格调整qíng绪,从文件袋里取出文件,先发制人的说。
陈先生笑意更深:对不起,纳兰小姐,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不是来和你谈生意的陈先生,我也姓程,却不是耳东陈。
格格一愣,有些不大相信他的话,指着桌子上的号牌,不甘心的问:这不是10号桌吗?是01号桌啊,咦,这牌子怎么颠倒了,难怪你看错。他把桌子上的号牌摆正。格格哭笑不得,顾不得和他多说,抓起文件袋和皮包就去找10号桌。
幸好格格提前半个钟头出来,真正的陈先生还没到。她坐在10号桌旁松了口气,进公司不到三个月,试用期都还没过,要是搞砸了这单生意,没准就得去总务领纸箱子走人。
不一会儿,真正的陈先生来了,他看起来六十出头,头发花白,长相和格格想象中有钱人的脸差不多,红光满面,一脸的养尊处优。大概是对格格拿来的协议很满意,不住的点头,答应几天后就签合同,这让格格心花怒放,然而她也注意到,陈先生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视着1号桌。
1号桌的假陈先生正和一位妙龄女郎谈笑风生。格格看他眉开眼笑的样子,没来由的讨厌他。刚才他明知她认错人,还调查她底细,真是yīn险。
生意谈完之后陈先生先走一步,格格正收拾文件,一抬头无意中看到1号桌那个人看了她一眼,向她点头微笑,她把头一偏没理他。
回到公司,格格向主管苏珊娜汇报结果,苏珊娜面无表qíng,不但不表扬格格,反而拿着格格给她的餐费发票作文章:公司对各部门的招待费有严格的标准,咱们部门这个月有点超标,下次注意点。格格只得陪着笑,说下次一定注意。
本是兴冲冲回来报告战绩,谁知却是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格格有点郁闷,想了想又释怀,做销售代表,谈成生意是应该的,谈不成则是失职。在这样知名的跨国公司工作,多gān活少废话才是王道。
苏珊娜要去上海出差,和陈先生签合同的事便落在格格和另一个同事李勇头上。李勇三十多岁,比苏珊娜晚半年进公司,业绩不错,升职却总是比苏珊娜慢一步,为此李勇对苏珊娜总有些不满,明里暗里常会说些牢骚话。
开车去陈先生公司的路上,李勇握着方向盘,和格格谈起这次要签的合同。五家酒店同时装修,这单生意顺利谈成的话,咱们今年年底的奖金就不愁了。李勇胸有成竹的说。格格点点头:苏珊娜说,合约细节她都反复核查过了,没有问题。
李勇看了格格一眼:想不到你进公司时间不长,进步倒挺快的,苏珊娜上回让你一个人去和陈董谈,我们都为你捏汗呢。苏珊娜一向不喜欢带新人。
听他这么说,格格有点纳闷,但转瞬就明白了。苏珊娜是在考验她,如果她谈不成,立刻就在试用期解决她。在外企,没有人会适应你的成长期,你只能让自己迅速成长起来,不然就只有被淘汰的份儿。可是李勇此时告诉她这些,她也只能装糊涂,陪着笑并不接茬。
路上车很多,李勇打起转向灯,刚想拐弯,却不料和前面的车蹭了一下,车戛然停下。靠,怎么撞上这么个祖宗。李勇暗骂一句,赶快下车。
前面的车是辆huáng色兰博基尼,车主很快也从车里下来,气冲冲责问李勇:你怎么开的车呀。
李勇也不示弱,回道:我本来是要转向,谁知道你也要转,怎么没打转向灯啊。我怎么没打呀,是你自己没注意。那车主低头仔细看着自己的车,观察有没有蹭掉漆。
格格见状不好,忙从车里下来。两辆车蹭的不厉害,只有些微不明显的划痕。格格灵机一动,取下脖子上的丝巾,擦了擦兰博基尼的车尾,向那车主陪笑道:您看,您的车擦过之后不是好好地,没有掉漆。路上车本来就多,我们又有急事,心急了点,您就担待点儿呗。李勇刚要说话,格格暗中扯了下他衣袖,示意他不要激动。
那车主审视的看着她,忽然有了一抹笑意:是你啊。格格仔细一看,嘿,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坐在1号桌那个男人。
是啊,要不怎么说这个世界太小了。程先生,我们真有急事儿,赶着签合同。格格耐心的陪着笑。那人终于挥挥手:走吧走吧,下次小心点。格格和李勇相视一笑,开车走了。
不错嘛,挺机灵的。李勇想起格格刚才的表现,赞了一句。若不是格格随机应变,这场风波怕是还要持续一会儿。
格格道:嗨,这些开跑车的脾气都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哪有时间跟他们耗着。李勇点点头:刚才那车你注意没有,挂的是部队牌照,那小子肯定是军区哪位爷家的衙内,平时在路上开车横行惯了。丫的明明就没打转向灯。格格笑笑没说话。
和陈先生签好合同后,陈先生让酒店的行政经理带格格和李勇去施工现场看看。行政经理带着他俩进电梯,介绍道:我们酒店这回花重金重新装修,是为了迎接酒店开业十五周年庆典。本来有好几家公司竞争灯具这一项工程,你们公司的报价让陈董最满意。
我们公司的灯具品质您大可以放心,前段时间香格里拉酒店装修,照明也是我们公司接的单。格格适时的说了一句。行政经理点点头。
电梯门开了,三人从电梯里出来,迎面遇上之前那个开兰博基尼的1号桌。1号桌看到格格,笑道:真有缘,又遇到你了。原来你说的签合同就是上次那单生意啊。格格抿嘴向他一笑,没有接茬。
那人进了电梯之后,行政经理惊讶道:纳兰小姐,你认识程铮?程铮是谁?格格不解的问。行政经理道:就是刚才和你说话的年轻人。格格哦了一声,把之前在路上发生的事告诉他。
行政经理告诉他们:他是我们陈董的侄子,陈董没有孩子,将来这酒店肯定是jiāo给程铮。哈,难怪了,原来是富二代。李勇cha了一句。行政经理笑了笑,没有多说。
陈先生不是姓耳东陈吗,刚才那个人和他不同姓啊,怎么会是叔侄?格格忽然发现这个细节。行政经理肯定的说陈先生和程铮是亲叔侄,至于为什么不同姓,他也不大清楚。
钱不是万能的
回到公司里,格格接到大学同学毕晓秋的电话,晓秋曾和格格住一个宿舍,关系不错,两周后要结婚,请格格去参加婚礼。
你怎么一毕业就结婚啦,就这么等不及?格格开玩笑的说。毕晓秋笑道:找到了合适的,早点结婚也没什么不好。我和他都不是本地人,两人一起供房子总好过一个人打拼,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北京房子多贵。
格格连连点头:是啊,所以我暂时都没有买房结婚的打算,我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存够钱买辆车,上下班方便一点。你找个有钱男朋友得了,让他买给你。毕晓秋笑道。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哪会那么巧砸到我脑袋上,我这辈子都不做这种chūn秋大梦。格格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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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了电话,格格寻思着买个什么礼物送给毕晓秋,反正离她结婚还有半个月,这个周末好好去商场里转转。
周末一大早,格格就去商场买礼物,商场里琳琅满目,可选个适合当结婚礼物的还真不容易,转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合适的。价格便宜的看着不上档次,价格太贵的她又消费不起,选了半天才决定买一个漂亮的水晶花瓶。
等她抱着花瓶从商场出来,一辆车从她身旁经过,忽然在她面前停下,她一惊之下将手里的东西松开,花瓶跌到地上,碎成一片片。
格格仔细一看,开车的又是那个程铮。你怎么回事,怎么乱停车呀?格格忍不住皱着眉抱怨。
程铮摇下车窗,解释道:我看到你从商场出来,又抱着个花瓶,想和你打个招呼,问你要不要搭车。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得,我赔钱给你好了。格格一听这话有点来气: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吓了我一跳,连句对不起都不说,钱不能解决一切。
对不起!他的笑容证明他毫无诚意。格格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商场里走,打算再买一个花瓶。付钱时,收银员告诉她,已经有人替她付过了。她转身一看,程铮站在她身后,向她得意的笑。格格扬起下巴,大摇大摆的离开收银台。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一程。程铮跟在格格身后。格格回头看他一眼,忙推辞:谢谢,不用了。见程铮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自己身后,她停下脚步问他:gān嘛总跟着我?
程铮看看左右:我跟着你了吗?你要坐电梯下楼,我也要下楼,怎么是跟着你呢。格格嘟嘟嘴,没再搭腔。
电梯一侧内壁光滑如镜面,格格下意识的对着镜面照了照。你怎么总是照镜子?程铮看到格格的动作,想起那时看到她在大厦楼下对着玻璃门做鬼脸,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可以吗?这又不是你们家电梯。格格反驳一句。程铮上前一步,靠近她道:总是照镜子,是不自信的表现。对着镜子挤眉弄眼,则是多动症的症状。格格歪着脑袋看他一眼,心想这人真讨厌,他俩又不熟,他居然说她多动症。
程铮见她向自己翻白眼,手指点了点电梯门:到了。格格没留神,信以为真,迈步跨出电梯,出了电梯左右一看,哪里到了,分明还有一层。那家伙居然使诈,真是坏透了。程铮在电梯里看到格格站在栏杆边气急败坏的向自己挥拳瞪眼,哈哈一笑。
回到家里,格格看到母亲王咏琴正坐在沙发上捶背,奇道:妈,您今儿怎么没去店里啊。
格格的父母从服装厂下岗后在家附近开了一间唐装店,替人做旗袍和唐装。平时王咏琴和丈夫纳兰轩都在店里忙活,周末都很少休息,因此格格看到母亲独自在家有些奇怪。
王咏琴边捶背边道:今儿一早起来以后,我这后背钻心的疼,大概是昨儿晚上着了凉。格格把花瓶放到自己房间里,换了衣服出来,走到母亲身边坐下,替她敲了敲背:也许是肩周炎犯了,待会儿找罗大妈给您拔拔火罐子。
我爸呢,是不是还在店里?格格随口问了一句。王咏琴撇嘴道:你爸什么时候星期六一早会在店里?早就到潘家园和琉璃厂闲逛去了。
他要真是个收藏家倒好,偏偏没那道行,也没那家底,只是个玩家。纳兰轩痴迷文物古董,挣点钱都拿去买古玩了,一家人至今还住在几十年前的旧屋里,王咏琴说起这事既生气又无奈,只能在女儿面前抱怨抱怨。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好这口。您总不能让他一点爱好也没有吧,没准哪天他看对了眼,淘买到一件值钱的家伙,咱家就发了。前年他三千多买来那个香炉,不是一转眼就有人开价三万。格格乖巧的劝王咏琴。
你一大早的不见人影儿,跑哪儿玩去啦?王咏琴疼爱的拢了拢女儿鬓角的头发,女儿越长越漂亮,像朵花儿似的到了盛开的时候。
格格眨眨眼睛,笑道:您这记xing快跟我奶奶一样了,我出门前不是跟您说了,我一个同学要结婚,我去给她买结婚礼物了。王咏琴点了下格格脑袋:瞎说,你妈我又没得老年痴呆。
母女俩正说笑,一阵歌声传到她们耳朵里。那南风chuī来清凉,那夜莺啼声凄惨,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
你奶奶又唱上了,快看看她去。王咏琴拍了下格格的肩。格格站起来往南屋走,看到她奶奶纳兰老太太坐在轮椅上,怀里还抱着一只黑脸蓝眼睛的白色暹罗猫。
来,大咪,咱们遛弯儿去。格格在轮椅旁蹲下身子向那只大白猫招招手,大白猫听话的从老太太腿上跳下来。格格抱起猫,向纳兰老太太道:奶奶,我带大咪出去玩会儿。纳兰老太太呆滞的看了孙女一眼,继续唱着她的《夜来香》。
格格抱着大咪出门,走到胡同口,看到邻居罗大爷和张大爷坐在路边下象棋,忙走过去看热闹。
格格看了棋盘,笑道:张大爷,您这一局qíng况不妙啊。张大爷正苦思冥想下一步棋,听她这么一说,心急道:观棋不语,观棋不语。坐在他对面的罗大爷见状一笑,捧着茶壶喝了一口茶,嘲讽道:甭理他,张老头就是臭棋篓子。
你得意什么,你跟我也就半斤八两,昨天输的都急眼了。张大爷哼了一声。罗大爷没理他,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qíng,嘴里哼着京剧。我正在城楼观山景,忽听得城外乱纷纷
格格问罗大爷:罗大爷,芳姐在不在家?昨天她跟我说好了,今天一起去烫头发。罗大爷听她提起孙女,气不打一处来道:昨儿晚上回来晚,这会儿肯定还猫在家里睡懒觉。那么大个人也不好好找个正经工作,每天晚上不是去蹦迪就是泡酒吧,也不知道泡出什么来。
罗芳经常换工作,最新的工作是一家酒店的大堂经理,收入不菲,可老爷子总觉得不是正经工作。
泡出金guī婿来啊,将来您老跟着芳姐享福就成。格格笑着说了一句。罗大爷叹了一声:指望小芳那丫头,huáng花菜都凉了。自古道,木门对木门、板门对板门,口袋对口袋、相差千里外、根本不能爱,老话儿没有说错的。格格哈哈一笑:那是,您老是谁啊。
走到罗芳家西窗下,格格敲了敲窗户。罗芳没jīng打采的披散着头发走到窗前,打了个哈欠:一大早的来gān嘛?格格道:都快十一点了,还早啊。
昨晚回来的晚,我得再睡会儿。罗芳懒洋洋的半眯着眼睛。就知道睡。你跟我说好了今儿要去烫头发的。格格摸着大咪脊背上光滑的毛,向罗芳撇嘴。没忘,等吃过午饭就去。罗芳又打了一个哈欠。格格这才满意的走开。
下午,两人一起去美发厅烫发。罗芳翻着时尚杂志,指着一页问格格:看这款车怎么样?格格满头电夹子,梗着脖子勉为其难的瞄了一眼:挺好的呀。
三百九十八万,当然好啦。这款怎么样?罗芳顺手指着另一页彩图。格格又瞄了一眼:不怎么样,我喜欢流线型车身,不喜欢这种笨头笨脑的车型。嘿,你真是不识货,这是劳斯莱斯幻影限量版,国内没几辆。
格格抿嘴一笑:你上回说的那个药厂小开怎么样了,开法拉利那只。那只只是小猫,不是大老虎,我要打的是老虎,向邓文迪看齐。罗芳向往的说。格格嘘了一声:这世界上有几个邓文迪啊,再说我也没觉得为了钱嫁给一个老头子好在哪儿。
罗芳点点头,表示赞同:也是,要找也不能找个一只脚踏进棺材随时准备爬烟囱的老豆角子,生个孩子还得费力摆咧的用冷冻jīng子,chuáng上那事儿肯定是不成了,免得老家伙一激动见了佛爷。格格听她说的直白,捂嘴直笑。
你还别笑,你姐我说的都是实话。男人嘛,跟车一样,光好看没用,得实用,还得有身价,带出去倍儿有面子才行。罗芳说起这些,一套一套的,见格格用力点点头,她又笑道:格格,你以后找男人可得把眼睛擦亮,要找就找大盘股,找潜力股得跟他熬上一二十年,太不划算。
格格眼珠一转:我准备有朝一日把自己变成大盘股,不依靠男人。罗芳啧啧赞道:有志气,就冲你这句话,姐们儿将来混不下去的时候,就靠你接济了。没问题,将来第五大道和世贸天阶就是咱俩的地盘儿。格格豪qíng万丈的说。两个女孩笑成一片。
格格的手机响起嘟嘟的信息提示声,她打开一看,是同事朱晓晓发来的短信,晓晓约她晚上去蹦迪。同事约我去后海,你去不去?格格问罗芳。罗芳摇摇头,又打了一个哈欠:不去了,我还是喜欢去三里屯,怀旧!
头发烫好之后,两人对着镜子比照,罗芳看着格格的头发,摆出《武林外传》里郭芙蓉的经典八字手势,评价道:烫成卷儿以后看起来成熟多了,很有波西米亚风qíng,晚上你可以cha朵花儿在头上去迪厅跳艳舞。行啊,我晚上肯定去跳。格格打趣道。
我爱这夜色茫茫
在后海的某间迪厅,音乐声嘈杂,格格和几个同事坐在一起听音乐、喝啤酒。晓晓伸了个懒腰,提议道:就这么坐着太没意思了,咱们来掷骰子吧。行啊行啊,玩刺激点的,谁输了谁上台跳钢管舞。同事芭芭拉立刻附议。
格格一听忙推辞:你们玩,我不参加。大庭广众的,我可不去跳钢管舞。晓晓搂着她的肩:不带这么扫兴的,你一定得参加。不跳钢管舞也行,你看什么合适跳什么好了。格格还是犹豫,晓晓她们已经把骰盅放到她手里,让她头一个掷。
一共三枚骰子,比点数大小,这一轮谁掷的最少谁输。芭芭拉宣布。格格闭上眼睛摇了摇骰盅,打开一看,两个四点一个六点,加在一起是十四点。还好还好,她心里暗自庆幸。
几个人轮流掷骰子,结果这一轮点数最少的是芭芭拉。晓晓大笑着推她:快去跳快去跳,你提议跳钢管舞,就由你打头阵。芭芭拉也不含糊,愿赌服输,一扭一扭的往台上去了,和着音乐声,魅力四she的跳了段火爆的钢管舞,引得一旁观看的众人口哨声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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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在台下看得高兴,用力给芭芭拉鼓掌。她跳得真好。格格扭头跟晓晓说。晓晓道:那当然,她一直在纤体俱乐部跳钢管舞减肥。那就难怪了。
芭芭拉从台上下来后,众人开始第二轮掷骰子。这回点数最小的是晓晓,晓晓歌唱得不错,落落大方的走到台上飚了段海豚音。华丽的高音震惊四座,也震惊了舞台一角的气球,气球们忍不住纷纷爆炸,台下的众人笑得东倒西歪。
格格笑得肚子痛,靠在沙发角上。有个人从她身边经过,回头看了她一眼。格格没留意,等那人走到她面前,她才认出来是程铮。
怎么又是他,格格白了他一眼,扭过头没理他。程铮故意走到她身边坐下,向其余几个女孩道:美女们,我能坐下吗?你不是已经坐下了。晓晓从台上下来,笑着向程铮撇撇嘴。
这么多美女,你也不给我介绍一下。程铮看到晓晓过来,面露笑意。格格瞧他俩说话的qíng形像是认识,向里让了让,于是晓晓坐在格格和程铮中间。行啊,你想认识谁,我给你引见。晓晓开玩笑的说。
他俩正说话,芭芭拉和另一个同事敲桌子。还玩不玩骰子啦,快点开局。她俩一嚷嚷,其余几人也跟着起哄,于是新一轮比点数又开始,倒霉的是,这回格格掷的点数最少。
格格头皮一紧,求助的看众人:我不行啊,文不能唱,舞不能跳,要不然今晚我买单,你们饶我这一回。不行不行!我和晓晓都上去献丑了,你得去献个美才行。芭芭拉首先不同意。另一个同事也说:格格,不许赖啊,我们都等着看你表演呢。
晓晓狡狯的一笑:游戏规则刚才怎么定的来着,你明目张胆的贿赂评委和围观群众,罪不可赦。我提议,格格去跳段艳舞。
格格一听就抓狂了,掐着晓晓的脖子,晓晓咳嗽几声,尖叫道:公然谋杀评委,罪加一等,你信不信我给你拍了视频发到网上去。快点,别磨蹭,上去跳。格格惨兮兮的撅着嘴,刚想开口说话,却看到程铮一脸jian诈的笑意。
她会跳吗,看她这样子手脚也不协调,没准跳起舞来跟机器人似的。程铮使出激将法,存心要看格格笑话。机器人怎么啦,都说我跳得比杰克逊好。格格听他嘲讽自己,哼了一声。晓晓哈哈一笑:那你快上去跳啊。
你们等着,我要是不把这场子掀了,我就不叫纳兰格格。刚才喝了点啤酒,格格这时有点醉意,指着舞台向众人夸口。已经骑虎难下,索xing把心一横,格格走到DJ那里,跟他说了几句话,DJ很快把音乐换了。
我爱这夜色茫茫,也爱这夜莺歌唱,更爱那花一样的梦,拥抱着夜来香,吻着夜来香格格唱的是《夜来香》,模仿邓丽君的声音惟妙惟肖,仿佛旧上海大世界、百乐门的头牌大班,随着音乐扭着细腰,裙角飞扬,无限风qíng。
灯光下,绮靡的歌舞乐声弥漫,将众人的视线吸引,格格看到晓晓她们一个劲的鼓掌,倒有点不好意思,差点唱错歌词。一曲唱尽,她从台上下来,脸上嫣然微醺。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年底公司的圣诞舞会上你可以压轴表演了。晓晓由衷的称赞。我奶奶整天唱这歌,我从小就爱跟着瞎唱。格格脸皮薄,别人一夸她,她就觉得不好意思。
又唱又跳有点热了,格格拿手扇着风,走到吧台旁买了一个冰激凌甜筒吃。晓晓坐到她身边,问她:你也认识程铮啊?格格一愣,咽了一口甜甜的冰:不认识。可他知道你名字,还知道咱们是同事。晓晓望着格格的脸,八卦兮兮的说。
格格不知道程铮和晓晓说了什么,只得告诉她,某天和李勇去签合同时,李勇的车和程铮的车蹭上过。呦,他的车李勇也敢撞啊。晓晓撇了下嘴。
格格不以为然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是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他爸军服肩章上有两颗金星,警卫员带枪的。晓晓诡异笑道。
一边两颗还是两边两颗?格格哧的一笑。晓晓道:当然是一边两颗。格格撅了下嘴:一边三颗多好啊。晓晓笑着拍了下格格的肩:一边三颗,你想得真美,全国才三十多个上将。
看来李勇说的没错,果然是红色贵族、高gān子弟,难怪总是那副盛气凌人的神qíng,然而格格不觉得这和她有什么关系,狠狠地啃了一口冰激凌:关我屁事。在她看来,就算是美国总统,也没多了不起,小老百姓天不怕地不怕,他又不能让他爸的警卫员拿枪蹦了她。
晓晓不说话,只是看着格格怪笑,格格被她看得发毛,奇道:笑什么呀,花痴样子。没什么,看到美女我多看几眼不行啊。晓晓俏皮一笑。
程铮和我男朋友是高中同学,所以我老早就认识他。晓晓憋了半天,又忍不住说到程铮。格格没搭腔,三口两口把冰激凌吃完了。
迪厅DJ走过来,把一副耳麦放到格格耳朵上,格格一听,那音乐是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如水的歌声让格格眼前一亮,向DJ竖了下大拇指。DJ伸手向她邀舞,两人在吧台边就跳起来。
轻轻柔柔的音乐,让人迷醉。格格沉醉在乐曲声中,缓缓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程铮走过去,轻轻拍了下DJ的肩,DJ会意,让地方给他。格格正带着耳麦自顾自的舞动着,忽然感觉到有双手环在她腰上,睁开眼一看是程铮。
她缓缓的摘下耳麦,诧异的看着程铮。程铮没有说话,带着一点笑意。此时DJ已经把音乐换成了轻柔的华尔兹,舞池中的人纷纷寻找舞伴变换舞步。
别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绿脑袋的那美克星人。程铮嘴角一挑,凝视着格格的眼睛。到底是谁在看谁,格格心中嘀咕一句,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垂下眼帘看着别处。
这里再点颗痣就更风qíng了。程铮指着格格的眼角一笑。格格撅了小嘴:那不是风qíng,是俗艳。程铮笑意更深,似有意似无意道:对有些人来说是俗艳,对你来说是风qíng。格格听他这话好像在调戏自己,装作没听见。
光怪陆离的灯光下,程铮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格格美丽的脸,她的眼睛明亮的像夜空中的星星,亮晶晶的;纤长的睫毛又浓又密,连睫毛膏都不用涂;白皙的脸颊泛着粉嫩的红晕,低头问她:你有没有男朋友?
gān嘛?格格歪着脑袋看他。
要是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我把你抢过来;要是还没有,你就跟我吧。程铮yīn险的笑,邪气的很。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眼前这个女孩儿还很青涩,在他的目光下,她的视线一直闪烁,掩饰着内心的不安。整晚她没有打过一个电话,连短信都没收发过,这至少说明一件事,她身边还没有关系很近的男朋友,他有机会长驱直入。
格格觉得他的表qíng看起来特别不像好人,故意告诉他: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程铮一脸的不信,笑谑:是吗,那赶快甩了他。不知为什么,这女孩清纯的样子特别吸引他。
你以为你是谁呀。格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程铮耸耸肩,把她的腰搂的更紧一点:我不是谁,我是注定要和你相遇的人。这家伙又开始贫嘴了,格格忍俊不禁。
两人在舞池里不紧不慢的随着音乐曼舞,程铮轻轻的把手搭在格格的腰间,她的腰很软,像是练过舞蹈的,当他试探的想把她抱的再紧一点的时候,她忽然推了他一下,转身而去。程铮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胜利的笑意。
看到她像是要离开迪厅,程铮追上去,很随意的搂住她肩:我送你回去。格格像被电了一下,皱着眉推开他胳膊:gān嘛呀,动手动脚的。程铮赶忙做了个举手的姿势,示意他不是故意要揩油。
程铮去开车,格格没有等他,独自往地铁站走。程铮开着车追上她,不停地按喇叭,她像没听到一样,就是不停下来。这丫头矫qíng什么呀,他只得耐心的和她周旋,慢慢的开着车跟在她身边。
格格余光瞥见程铮的那辆huáng色兰博基尼一直缓缓跟着自己,心想这人还真能磨,自己偏偏不上他的当,别以为开跑车就有多了不起。兰博基尼的老板以前是生产拖拉机的。
包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格格下意识的放慢脚步,从包里取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有些好奇的接听。
喂,那么倔gān什么,上车来我送你。程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用了。格格冷冷的回绝。那好吧,你愿意挤地铁随便你。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没等格格反应过来,程铮的跑车忽然加速,从她身旁唰一下开过去,那大马力引擎声吓了她一跳,随之而起的风掀起她的裙子,格格急忙按住飞扬的裙角,以免在大街上chūn光大泄。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程铮的车开出几十米又倒回来,在路边停下。他从车上下来,看到她láng狈的样子,得意的哈哈大笑。格格知道他刚才是故意的,此时又见他笑得jian诈,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从他面前经过时故意不看他,却被他一把抓住胳膊。
来,上车来。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我还真有点不放心。程铮打开车门,再次让格格上车。格格撅着小嘴看他,他笑道:不敢上啊,怕是贼船?我保证我绝不动手动脚。
今天晓晓约我来蹦迪,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吧?格格忽然冒出这个想法。果然,程铮笑了:你还不算太迟钝嘛。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可格格总觉得他笑得十分yīn险。
快点上车来,这路边不能停车,jiāo警会来贴罚单的。程铮很能磨,格格知道他不达目的不罢休,怕和他在街上纠缠,引路人行注目礼,只得上了他的车。
到底是世界知名的跑车品牌,坐在车里很有舒适感。车开了近一个小时,格格都快睡着了。
别在我车上睡,睡着了我可不敢抱你下车,免得你踹我。程铮开玩笑的说,目光在格格身上迅速闪了一遍,近距离看,她的身材很不错。
谁睡着了,我只是眯一会儿。格格深吸一口气,振作了一下jīng神。对了,有件事我一直好奇,听说你和京华酒店的陈董是叔侄?格格想起这件事,问程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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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铮看了她一眼:你问这gān嘛?格格习惯xing的嘟了下嘴:我只是好奇你和他为什么不同姓。
程铮沉默片刻:我大伯出生的时候,我爷爷还在带兵打仗,我奶奶当时也在新四军战地服务团工作,两人都居无定所,所以把我大伯放在老乡家里寄养,就随了那户人家的姓。
原来是这么回事,格格点点头。她看过《啊,摇篮》这部电影,知道战争年代很多军人子女不是被安置在老乡家里就是放在延安保育院,程铮的大伯大概就是这种qíng况。
你奶奶在新四军战地服务团啊,我看过资料,陈毅元帅的夫人张茜以前就是新四军战地服务团的宣传员,你奶奶认识她吗?格格睁大眼睛。认识。程铮只说了两个字,就没再往下说。
车在格格家门外的胡同口停下,胡同狭窄,车开不进去。程铮摇下车窗看看:呵,你们家宅门儿可够大的,以前住这一带的都是旗人,这附近好像还有什么王府的遗址。对啊,bào发户都住西山。格格冷冷的扔下这句话就下车去了。
别人送花都送红玫瑰,程铮送给格格的花却是一束又一束的黑玫瑰,一连七天,每天午休时间准时送到,二十二朵玫瑰,不多也不少。
只是这一天,不知为什么送花的一直没有来,格格心里不禁有些好奇,又有些莫名的企盼,下意识的看了好几遍腕表。过了一个多小时,花店的伙计还是无影无踪,格格心想,也许他见她总是不回应,自动放弃了吧。
花瓶里的黑玫瑰还是昨天的,格格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回形针,掰直了戳那黑不溜秋的花朵儿,戳的花瓣上全是dòng。
晓晓看到格格的动作,打趣道:你gān嘛,戳不到他人,拿花儿出气啊。格格哼了一声:戳烂了最好。话虽如此,她还是jīng心挑选出最好的一朵藏在办公桌抽屉里。
你知道黑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晓晓抱着胳膊,怪笑着看格格,见格格不说话,继续道:他送你这花的意思就是,你这个诡计多端的小恶魔,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迟早是我的。
格格被她的解说逗得一笑,拿起花束轻轻打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才是恶魔呢!你重色轻友,出卖我。冤枉啊,大人,我什么时候出卖你了?晓晓学京剧里旦角的样子翘起兰花指作拭泪状,一副受了委屈的神qíng。
你还说你没出卖我,你没出卖我他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格格斜了晓晓一眼。晓晓这才谄媚的笑:他跟我要你的号码,我怎么好推辞呢,那么一帅哥,又是金主儿,成人之美的事儿何乐而不为。
你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你肯定拿他贿赂了。别等我严刑bī供,你最好主动从实招来。格格恶狠狠地向晓晓挥拳,装作要掐她的脖子。侠妹,我打不过你行了吧,我招我招还不行吗?格格手里的那束黑玫瑰又要落下来,晓晓可爱的双手合十讨饶。
格格得意的抿嘴一笑:这还差不多。晓晓举起右手腕,在格格眼前晃了两下。格格纳闷:手抽筋了?晃什么?晓晓把手伸到她面前:什么抽筋啊,你长点眼力见儿好不好,这可是DIOR的手镯。
格格撇撇嘴:一个手镯就能把你给收买了,要是一个限量版手袋,估计你能把我卖给他。晓晓嘿嘿一笑:把你卖给他有什么不好,没准他拿那辆兰博基尼换你,这生意赚大发了,就是不知道在他眼里你值不值那个价。
格格听她挖苦自己,没好气的拿花束直拍她。gān嘛哪,工作时间禁止喧哗。主管苏珊娜从办公室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唠叨一句。格格吐吐舌头,和晓晓对视一笑。
苏珊娜走到晓晓面前,告诉她,大中华区副总裁两天后要来巡查,让晓晓提前把所有客户资料准备好。眼看就要到下班时间,晓晓有些不qíng愿,苦着脸道:明天行不行?不行!苏珊娜对待工作从不留qíng面。晓晓不敢再多话。
等苏珊娜回了办公室,晓晓才忍不住向格格抱怨: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副总裁后天才来,非让我今晚就把资料准备齐,摆明了假公济私,向副总裁上报大客户档案,都是她自己该做的事。
格格知道她晚上要和男朋友约会去,热心道:等她们走了,我替你加班好了,反正我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晓晓如蒙大赦,连声道:亲爱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下次你有事的时候,我一定替你加班。格格无所谓的向她眨眨眼睛。
六点多的时候,格格接到程铮电话。下班了吗,我在你公司楼下。我有事要加班。格格猜到他的目的,立刻回绝。一来,她想利用这次整理客户资料的机会好好熟悉一下公司的客户档案。二来,她不想和程铮有任何纠缠。
程铮摇下车窗望着写字楼25层,果然见那一层都亮着灯。要多久?我等你。他很有耐心的问。
很久,也许通宵,你别等我。格格想立刻挂断电话,又有点犹豫。我送你的花你喜欢吗?程铮换了个谈话方式。
我不喜欢。对不起,我很忙,要挂了。格格觉得不能再和他说下去,说完这话就合上了手机。
程铮被她冷淡的态度搞的十分郁闷,心想这妞儿架子还挺大,居然敢不理本大爷的茬,倒要给她几分颜色看看。可是他再打她的电话,发现她已经关机了。
他下车走进写字楼,要去她的办公室找她。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她抱着一大堆文件往走廊另一边的办公室走。他跟在她身后,看到她吃力的样子,跟过去:我帮你拿。格格扭头看到他,迟疑了一下,却没有理会,径自往办公室走。
格格边整理资料边留心查看,不时做着笔记,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她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却看到程铮一直没走,正坐在她斜对面看着她。
你怎么还在这里啊?格格看了程铮一眼。程铮走到她面前,轻笑道:我等你啊。格格抬起头:我说了我很忙。
再忙也要吃饭,也要回家。程铮随意的打量了一下格格的办公桌,却看到那束被刺的千疮百孔、花朵全都惨不忍睹的耷拉着的黑玫瑰,眉头一皱:它们怎么得罪你了,你要把它们戳成这样?
格格见程铮一脸幽怨,忍不住低头一笑: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不喜欢可以扔啊,gān嘛辣手摧花、涂炭生灵。你知不知道,摧残祖国的花朵是犯罪行为。程铮调侃一句。格格没有说话,继续做自己手头的事。
程铮正要把花扔进垃圾桶,无意中看到格格拉抽屉拿东西,抽屉的角落里放着一枝完好的黑玫瑰,忍不住心里一笑。格格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仍是埋首在如山的客户资料里,和电脑中的记录比对,记录下重点客户的档案。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察觉到他总是盯着她看,这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你老看着我,我怎么工作呀。格格嘀咕一句。程铮哼了一声:我又没gān涉你,你尽管gān你的事好了。格格瞥了他一眼,没有再做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格格终于将所有客户资料整理好,看了眼腕表,已经十点多了。可以出去吃饭了吗?程铮见格格收拾包,问了一句。格格没答话,心想这人莫非是属牛皮糖的,怎么这样纠缠不休。
两人一起离开公司,格格出了写字楼就往前跑,好像生怕程铮在后面追她似的。你跑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程铮笑谑一句。他走过去开车,却见她往路口走,像是要拦出租车。
还来真的了!程铮心里有点来气,等了一晚上已经够郁闷,她还得寸进尺的想开溜。他啪的关上车门,沉着脸向她走过去。
正好这时有辆出租车快要开过来,格格紧着往前跑了两步,却不小心踩到下水道井盖,高跟鞋的细跟卡在井盖的凹槽里,她忍住脚腕的剧痛用力一抬脚,结果把鞋跟给拉断了,差一点摔倒。程铮看到她跳脚的样子,忍不住嘿嘿一笑。
格格尴尬的脸上直发烧,拾起鞋跟一瘸一拐的走着上前招手拦出租车,出租车刚开过来,格格还没来得及上车,就被程铮一把抱起来。该出手时就出出手,程铮深谙此道。
每个女人都应该有双好鞋
唉,你gān嘛,快放我下去我的鞋!格格看着一只鞋掉在地上,忍不住挥动胳膊。程铮笑了一声:鞋跟都断了,不如扔进垃圾箱。他抱着她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格格拍了他一下:讨厌,这是双新鞋,两百多块呢。
程铮更加失笑:二百多块就算好鞋啊,你穿过好鞋吗?格格眉头一紧,绷着脸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穿什么鞋关你什么事,就算不值钱也是我拿第一个月的工资买的。要不是你,鞋跟怎么会断了。我赔你一双好了。程铮笑道。我才不稀罕呢。格格没好气的说。
她真轻,轻飘飘的,身体却绷紧了,可见她心里忐忑不安。他有意低头靠近她的脸,她紧张的脸都红了,不知所措的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和他有更多的身体接触。
他把她放到车里,关好车门,转身上车,开车带她去买鞋。到了商场门外停下,程铮独自下车。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他想了想,随手按下车门锁。格格拍了半天车门,他也只当没听到。格格知道他是怕她趁着他不在,偷偷溜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程铮再次回到车上,手里拿着一个jīng致的鞋盒。穿上试试。他打开鞋盒,把鞋取出来。格格刚要接过去,程铮手往后一扬,坏笑道:把脚伸过来,我替你穿。格格不依,从鞋盒里拿了另一只鞋往脚上套。程铮见她倔得很,低头看她的脚,两人的头无意中碰到一起,咕咚一声。
格格下意识的摸摸头,程铮已经抬起她的脚。她的脚很秀气,又白净,和很多年轻女孩儿一样,脚趾甲上涂了玫瑰红色的指甲油。程铮赞道:脚长的挺好看。刚才扭了一下,疼不疼?我替你揉揉。不用了。格格忙道。
程铮在手上使了点力,格格疼的一激灵。看格格排斥的把腿往里缩了缩,程铮故意把她的脚放到他膝上。
脚有什么好看的?格格忍不住抗议。那你想让我看哪里?程铮的脑子转的倒快,随时随地在语言上占她便宜。格格听他调侃自己,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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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腿修长而光滑,非常匀称、毫无瑕疵。程铮克制住冲动,不去碰她的腿,缓缓地替她穿好另一只鞋。格格见他慢悠悠的,有些奇怪,想把腿缩回来,他却不肯放,只得转移话题:这鞋多少钱,我给你钱。
二百五,你给我二百就行。你不是喜欢穿二百多的鞋吗?程铮抬起头莞尔一笑。格格翻白眼:德行样儿,你才二百五呢。她打开包包取出二百块钱递给他,他也没客气,随手把钱放进口袋里。
以我专业设计师的眼光看,这双鞋线条流畅、设计感很好,你穿着去见客户倍儿有面子。五分跟刚刚好,符合人体力学的要求,按照你的体重,就算站久了也不会对你的健康造成很大影响。程铮端详着格格脚上的鞋,格格有点不好意思,很快把脚从他膝上挪开。
你是设计师?格格疑惑的问了一句。她还以为他和很多富家子一样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吃喝玩乐,原来有工作。
嗯,我大学毕业后去法国学过两年设计课程。程铮如实道。设计什么的?难道是鞋?格格看了程铮一眼。程铮摇头:设计玩具。
格格望天一眼,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人和玩具设计师联系起来。他家境优越,自然是为了兴趣而工作,不像她,是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而工作。
每个女人都应该有一双好鞋,这双好鞋能带你去最美的地方,遇到你最爱的人。程铮看着格格脚上的鞋,说了一句。格格瞅着他,不信的反问:呦,这是你说的,还挺有哲理。她心里想说这话很装B,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程铮侧目看了格格一眼,挑着嘴角笑:这不是我说的,是《流星花园》里藤堂静说的。格格失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也看过《流星花园》,静学姐的语录背的倒挺溜,看来你是她的粉丝。
你以为我想看吗,我上大学那会儿学校食堂里整天放这个剧,不看都不行。程铮一脸无奈。格格嫣然一笑:原来你也在学校食堂吃过饭,我以为你从不和人民大众为伍。
你这不是损我吗,我难道不是人民大众中的一员?我又不是神仙,饿了也得吃饭。怎么样,现在去吃饭吧,我肚子都饿了。程铮发动汽车。
格格摇头: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吃吧。天很晚了,我要回家去,否则十二点之前就到不了家了。程铮不信的看了她一眼:怕过了午夜十二点现回灰姑娘的原形?可你脚上这也不是水晶鞋啊。
车开上路,格格解释道:我从不在十二点以后回家。挺乖,你父母一定对你特别放心,这么听话。程铮开车往格格家方向去。
这一晚,车里一直飘dàng着一种奇怪的味道,格格又有了那种昏昏yù睡的感觉,像是似有若无的香味,又不像,她吸了一口气,努力想摆脱这种困扰。
车开到胡同口,格格下车前,程铮道:明天晚上可以跟我一起吃饭了吧。格格瞥了他一眼:明天我还加班。她说完就推门下车去了。程铮耸耸肩,借着车灯的光看她的脚,确信她的脚没事才开车离开。
格格刚走进胡同,就看到罗大妈和俩老太太打着手电筒巡逻。罗大妈,这么晚还没睡哪?格格和罗大妈打招呼。罗大妈早已看到程铮的跑车开走,笑着问格格:连着两晚看到那车送你回来,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不是不是,是同事。我今晚加班,坐人家的顺风车。格格唯恐罗大妈瞎猜,撒了个谎。罗大妈人挺好,是个热心肠,就是喜欢打听东家长西家短,没有她不爱管的事,要是不和她解释清楚了,没准她能告诉格格父母,她看到格格有个开跑车的男朋友。
第二天,格格把整理好的客户资料jiāo给晓晓,晓晓乐颠颠的接过去,连连称谢。格格道:也不知这次副总裁来要查些什么。这不是到年中了吗,各分区要向亚太区CFO上报半年报,根据业绩调整下半年行销策略。晓晓端着咖啡杯,向格格解释。格格进公司时间短,还没有见过分区总裁级人物。
两人正说话,芭芭拉无意中看到格格脚上的鞋,忍不住尖叫一声:这鞋Fendi今年夏天的最新款,在商场里看到过N回,惦记好久一直没狠下心买。
格格见她盯着自己的鞋两眼放光,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鞋确实很好看,可也没这么夸张吧。她不像芭芭拉她们,整天研究各种名牌,她对所谓的名牌,也就知道兰蔻、LV、爱马仕等等那么几个。
昨天还没看你穿,你在哪儿卖的?不会是在秀水街买的A货吧。芭芭拉怀疑的看了格格一眼。她脑子转的极快,由羡慕到嫉妒到冷嘲热讽,几秒钟之内迅速搞定。
格格还没来得及说话,晓晓替她抱不平:当然不是啦,是人家男朋友送的。芭芭拉这才收敛,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去年在巴黎买过一双这个牌子的鞋,九百多呢看格格有点愣,她笑着又加了一句:美元。
我还以为是欧元呢,原来是九百刀啊。格格不客气的回敬一句。晓晓忍俊不禁,芭芭拉讨了个没趣,扭着水蛇腰的走开了。
格格低头看着脚上的鞋,问晓晓:这鞋真这么贵吗,我没觉得特别在哪里。晓晓扑哧一笑:如果是Fendi正品,至少得五千以上。你在哪儿买的?格格想了想,记得程铮带她去的是国贸,于是道:国贸吧。
国贸!呵,你发财了。那里有Fendi专卖店。晓晓见格格还在打量鞋,坏笑道:这鞋不是你自己买的吧,不然你会不知道价格?格格耸耸肩,没说话。晓晓心里有数,没有点破。
格格外出去拜访客户,心里还在想,程铮怎么没告诉她,鞋子这么贵呢,还说是二百多,这人花花肠子真多。可是他买了这么贵的鞋给她,她却连声谢谢也没跟他说,这份人qíng得尽快还他。
她犹豫着想打个电话给他,可是手机里没存他的号码,每次接他的电话时也都没留意来电显示,在手机里翻来覆去找了半天,却不知道哪个陌生来电是他。凭着印象打了一个还算眼熟的号码,接电话的却不是他,只得放弃。
快下班的时候,程铮打电话给格格,约她去吃饭。格格答应了。我去接你啊。程铮问。他大概在开车,车内音响放着音乐。格格犹豫:不用了,你告诉我在哪里见面。那地方不好找,还是我去接你吧。程铮就是不说。
不嘛!格格也很固执,低声说了一句。程铮听她好像撒娇似的嘟囔,心中动容,没有再坚持,把地址告诉她。
路上堵车堵得厉害,程铮足足比格格晚到了半个钟头。等急了吧。程铮看到格格站在大厦楼下,走到她身边。格格好奇的打量周围:这附近都是写字楼,有餐厅吗?程铮指了指大厦电梯口:跟我走。
电梯在十六层停下,出了电梯门,穿过华丽的走廊,果然看到走廊尽头有一家餐厅。
兰花小馆七点见
这是一家私房菜馆,中式风格的装修大气而古朴,正中有个水池,种着各色睡莲。雕梁画栋,家具全是红木的,包间的窗户也都是雕花的,看起来十分jīng致。
兰花小馆名字很清雅嘛。格格抬头看了一眼悬挂在餐厅一侧墙上的糙书匾额,心中暗想。
进包间后,服务员很快送上菜单,程铮把菜单递给格格,格格接过去,见菜单上只有菜名却没有菜价,有些奇怪,又把菜单还给程铮。看样子你是这里的常客,一定知道点什么菜最好吃。这顿饭我请,就当是答谢你替我买鞋。
程铮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合上菜单跟服务员说了几句,服务员记下菜名后走了。你请的话,我就不客气喽。程铮调侃道。格格心知这里的菜价必定不菲,好在她带着信用卡,再贵也不会贵过Fendi的那双鞋吧。
你怎么不告诉我,昨天那双凉鞋那么贵。格格主动提起这个话题。程铮无所谓的一笑:没什么,你喜欢就好。
他想了想,又补充:无论穿多贵的衣服和鞋,你都不用太把它们当回事,从心里敬畏它们,总提醒自己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反而穿不出真正的价值。衣服和鞋再贵,也只是增添你气质的点缀,你不能让它们掩盖你自身的光彩。比如这双鞋,未必要搭配高档的套裙,牛仔裤、棉布裙子混搭,都可以冲淡它们本身的奢华感,让它们跟随你的气质而变。
格格听得发愣,她极少研究这些,没想到程铮竟能拿鞋子作文章,给她上一课,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是在卖弄。
总之谢谢你了。格格咽下原本想说的话,向他道谢。不客气。程铮似乎察觉到格格的疏远,语气也冷淡下来。
菜上来之后,两人没有再jiāo谈什么,低头只顾吃喝。格格指着红薯羹,道:这碗羹一点红薯味也没有,就跟贾府吃茄子一样,吃的不是茄子,而是工夫。不好吃吗?程铮反问一句。好吃啊。
好吃你就多吃点,吃不完还可以打包。程铮笑谑一句。他又来了,总是会挖苦人。格格觉得他在她面前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他是见过大世面的高gān子弟,而她是平民家庭没什么见识的胡同妞。
行啊,你别吃了,我把这些菜都打包了,回家喂狗。格格针锋相对的说。程铮知道是刚才的话让她不高兴了,讪讪的笑着:下回带你们家的狗一起来吃吧。格格刚喝了口汤,听到这话忍不住想笑,却呛了一口,咳嗽起来,程铮赶忙伸手过去轻拍她的背。
格格好不容易才忍住咳嗽,平静下来以后,望着程铮道:你替我买鞋,我请你吃饭答谢,咱们两不相欠,你以后别再找我了。
可我喜欢你呀。程铮不以为意,直言不讳的说,没觉得这有什么说不出口。格格皱眉:你才见过我几次而已,喜欢我什么?
程铮玩味的一笑:盘儿亮条儿顺,腿够长腰够细脸够小眼睛够亮胸他顿了顿,朝格格胸部看去,格格一愣,注意到他的目光,下意识的伸手挡在胸前。表面上看也还凑合了。程铮撇嘴评价道。
还凑合?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格格哼了一声。是不是凑合你得给我看看呀。程铮坏笑着看格格,眼神儿直勾勾的。格格脸上发烧,嘀咕道:真贫,总是占人家便宜。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别这副流氓样子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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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铮道:我说的就是正经的呀。我不跟你白活什么高深的大道理,也不整那些酸词儿,简单的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看上你了,你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复杂的说,我看到你之后,大脑里的多巴胺分泌旺盛,这种神经递质和去甲肾上腺素共同作用,源源不断地刺激我的大脑和中枢神经,让我总是想着你。
格格见他把玩笑话说的一本正经,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笑了半天。再抬起头,脸蛋儿红红的,垂着眼帘没有看他。
程铮心里一笑,捏了捏她脸蛋儿。格格俏脸一板,挡开他的手:爪子痒痒了挠墙去,不要挠我。This is my hand ,it `s not paw。程铮晃了晃手,抗议道。格格很可爱的耸耸鼻子。
吃完饭,程铮替格格倒了杯豆浆,问她:那天在酒吧里,怎么想起来唱《夜来香》?这歌很老了。格格两手托腮,不假思索道:我小的时候,我奶奶老唱这首歌,她曾亲眼见过这首歌的原唱李香兰。
程铮哦了一声。格格继续道:她和我爷爷认识,就是在上海的百乐门舞厅,两人都很喜欢这首歌。你奶奶现在还唱吗?程铮问。
格格脸色一沉,半天才道:文革的时候,我爷爷整天被批斗,说他是八旗子弟、满清遗少,不是挨打就是游街,后来他受不了折磨,自杀了。从那时候,我奶奶就痴痴呆呆的,整天唱这首歌。
程铮见她qíng绪不好,想安慰几句又不知说什么才好。格格自己调整了qíng绪,低头喝了一口豆浆。
这里的菜看起来都是很普通的食材,口味却非常好,就连这豆浆也比外边卖的好喝许多。格格留心看了一眼,豆浆的颜色比普通豆浆暗,看来磨豆浆的时候放了不少辅料,难怪喝起来落胃。
我和你大伯在法国餐厅谈合同那回,你是不是去相亲啊?格格踌躇了半天,才把这句话问出口。程铮慧黠一笑:终于憋不住要问了?格格白了他一眼:什么嘛,你爱说不说。
这丫头就是嘴硬,程铮低头笑着:是去相亲。我大伯母介绍的,我妈非让我去见见,拗不过她们整天唠叨。格格撇了撇嘴:这么急,你年纪也不大呀,她们让你去见的,一定是个富家女吧。这话酸溜溜的,连她自己都闻得出来,讪讪的恨不得把程铮打晕了,就当她刚才的话没说。
程铮心里好笑,故意告诉她:富家女倒谈不上,她爸是中纪委的。在中国,权力是个奇妙的东西,有权的必定有钱,有钱的却未必有权。权力的上层总是让普通人仰望,觉得高不可攀,政界和军界联姻,双方的家族势力相当,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是很平常的事,因此程铮也没有隐瞒。
格格没说话,程铮又道:无知、没个xing,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格格瞄了他一眼:和她比,我不仅无知、没个xing,还没钱没势。程铮玩味的看着她:何必如此自谦,倒让人觉得你是在自夸。你不该是那种没自信的人。
他有时说话真尖锐,似乎不刺到人心里不罢休。格格并不喜欢这样说话入木三分,总是喜欢把对方的每一个小心思迅速挖出来曝光的人。这类人或许很聪明,对人xingdòng若观火,可是EQ真不怎么高明,相处长了就会让别人有焦虑感。
付账的时候,格格抢先拿出信用卡。收银员接过去,礼貌的告诉她:谢谢,一千八。一千八!格格有些心痛,这顿饭也太贵了,也就三四个菜、两个汤就要一千八。侧目看到程铮带着点笑意的脸,格格转回头,嘴角一撇,决不能让他看扁她。
这之后,格格和程铮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他嘴巴虽然有点贫,但挺会哄人开心,尤其是他还有晓晓这样一个说客,常在格格耳边chuī风,时间久了,格格也渐渐觉得程铮还不错。
这天晚上,两人一起去看话剧,散场后程铮送格格回家。家还没到,格格就叫程铮停车。还没到呢。程铮纳闷的问。格格道:有一次我下车后,你半天也不开车走,被我们胡同的罗大妈看见了。老太太嘴快,我可不想让她在我父母面前说长道短。
罗大妈,哦,居委会主任吧,小脚侦缉队打头阵的,整天戴个红袖箍,东瞧瞧西看看,没有她们管不到的事,觉悟还都特高,把自己当国家的一级gān部,侦查工作一流保密工作则有待提高。程铮笑道。格格听他形容的有趣,又是一笑。
格格刚要下车,程铮叫她等一等。格格等了几秒钟,看到他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只毛绒绒的大玩具熊公仔。这是我设计的,世上仅此一只。程铮把绒毛小熊给格格。小熊非常可爱,格格很高兴的接过去抱在怀里。
谢谢。格格把脸贴在小熊脸上。程铮趁机凑过来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格格猛然把脸移开,把小熊扔还给他。你送礼物给我是有附加条件的么,对不起,我要回家了。
她转身去开车门,程铮拉住她胳膊,她转过脸冷冷的看着他。我没有附加条件。程铮把小熊还给格格。格格这才又接过去。
到家以后,打个电话给我,我等你到了再走。程铮看着格格。格格嗯了一声,转身要下车,抱着小熊怎么也打不开车门。
程铮的这款跑车不是侧开门,而是车门向上才能打开的剪刀门,格格每次坐他的车开车门时都觉得特别别扭。程铮见她费了半天力气也打不开,忙解开安全带探过身子去帮她开车门。
不要使蛮力,握住门把手往上抬,车门里有液压动力装置,门会自动打开。程铮按住格格的手,示范给格格看,只见他轻轻一抬手,车门果然缓缓打开了。
门都开了,他还不松手,格格试图把手从他手里抽回去,没成功。两人挨的很近,彼此呼吸可闻,格格抬起眼看程铮,对视无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qíng绪渐渐漾开。
格格终于发现那种令她迷惑的味道来源,是从程铮身上散发出来的,混合着清新的糙香和男xing气息,让她有种晕乎乎的感觉。她不知道,那是一种男士香水,特别能刺激女xing荷尔蒙分泌。
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不敢多留,抱着小熊下车去了。走了几步,感觉车灯的亮光一直跟着他,回头去看,他开着车缓缓跟在她身后。她向他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再跟着他,他的车果然停了下来。
程铮在车里看着格格的背影,嘴角轻挑笑意。他亲了她一下,她就那么大反应,越发说明她对男人缺乏经验,遇到调qíng高手稍一诱惑,她就服服帖帖了。
中国式相亲
刺眼的灯光下,格格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胡同口走出来。格格,这么晚才回来呀。那人主动和格格说话,格格仔细一看,是她的小姨王咏霞。
嗯,晚上有应酬。格格解释道。王咏霞看到不远处程铮的车,又看到格格抱着绒毛小熊,笑问:那辆车送你回来的呀?嗯嗯,是同事的车,顺路。阿姨,您再去我家坐一会儿吧。格格适时的转移话题,挽着王咏霞的胳膊往回走。
回到家里,王咏霞把来意告诉格格,原来她是找格格陪她去参加六人派对,又叫六人相亲会。王咏霞眼光高,一直高不成低不就,三十六岁还没有找到如意郎君。
格格一听就笑了:您上回不是说半年内不相亲了吗?王咏霞眉头一皱:我是不想去,可架不住你姥姥姥爷整天唠叨,为了耳根子清净,我只好刀山火海的去呗。王咏霞为人风趣,和格格不像长辈晚辈,倒像是姐妹一般。
格格,你周末要是没事,就陪你小姨去看看。王咏琴看着女儿,温和道。格格点点头,向王咏霞调侃道:好啊,这礼拜我正好没事。阿姨,不管前方是庞贝还是拜占庭,帝国的军队所到之处一定是所向披靡,没准我姨夫就在哪座城堡里等着你去救他于水深火热。王咏霞哈哈一笑,疼爱的摸摸格格的满头卷毛。
回到自己房间,格格看着程铮送她的绒毛小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之前在车上为什么要跟他发脾气,他的轻轻一吻很过分吗?不知为什么,和他jiāo往,她总是很敏感,难道是自卑感在作祟,觉得他对她不可能是认真的?
虽说人和人在法律上是平等的,但从某些角度看,这个社会并不是个没有等级存在的平等社会。程铮不仅出身于高gān家庭,家族也非常有钱,而格格虽然在外企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归根结底是老百姓家的孩子。
无论是家世、学历,他都比她qiáng。以他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儿找不到,偏偏会看上她这么个平凡的女孩儿?就算她长的漂亮一点,也没到万人迷的地步。
小时候,她也做过灰姑娘的美梦,随着年龄的增长,才知道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HAPPY ENDING的结局只在童话里存在。灰姑娘即使嫁给王子也不会幸福,跨越阶级的爱qíng会遇到种种问题。就像罗大爷说的:口袋对口袋,相差千里外,根本不能爱。
格格自认为不是那种爱慕虚荣、贪图享受的女孩,因此和程铮相处总不是那么坦然,他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优越感,总是让她很有压力。
看着手里可爱的绒毛小熊,格格自言自语:你要是骗我的话,我就把你大卸八块、五马分尸。那小熊憨态可掬的看着她,她笑着把脸埋在小熊柔软的绒毛里。
第二天一早,格格睡意正浓,忽然听到有个声音在说:格格,起chuáng啦。格格,起chuáng啦。格格好奇的循声望去,声音是从chuáng头的绒毛小熊肚子里发出的。
她把熊拽过来贴在耳朵上听,果然听到细微的滴答声,原来熊肚子里有个类似的闹钟的装置。她笑了一下,抱着小熊傻傻的发呆。拿起手机,想给程铮打个电话,又忍住了,放下手机。
周末的傍晚,王咏霞开着她那辆绿色甲壳虫来接格格。格格看到盛装的王咏霞,忍不住赞道:阿姨,您今天真漂亮。
王咏霞慡朗笑道:你不是说你姨夫在某个城堡里眼巴巴等着我去救他吗,我不捯饬捯饬,怎么打巫婆呀。
她侧目看了格格一眼:还是年轻女孩儿好呀,不用打扮也是青chūn无敌。格格笑道:您的女王气场熟女范儿,我可比不上。
上车后,王咏霞从皮包里拿出一瓶香水,往自己脖子和手腕内侧都喷了一点,又往格格脖子上喷。阿姨,您多喷点,不要喷我,我平时不用香水的。格格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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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咏霞淡淡一笑:我喜欢各种植物的香味,可以放松心qíng。香水不仅是让男人闻,更重要是为自己高兴。格格,你知道吗,女人一定要有个好心qíng,这样看起来才会年轻。格格点点头,表示赞同。
到了约定好的餐厅,其余四人已经到了,格格和王咏霞的到来,让在场的男士眼前皆是一亮。
六人面对面用餐,不时友好的jiāo谈。王咏霞悄悄和格格评价道:左边那个男的,一直盯着你看,眼带桃花一副色láng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格格心中暗笑,瞥了那人一眼,见那人正在吃牡蛎,悄悄道:那人是个医生,有房有车条件还不错,不过比你小四岁,我看不合适。
车,我有绿虫虫;房,我有四环内一百多平米的大三居一套,用不着靠男人给我房和车。你阿姨我要找的是纯爷们儿。王咏霞无比自信的扫了一眼对面的三位男士,悄悄和格格耳语。
格格的视线转到中间的男士,又道:阿姨,中间这位长得像方中信的大叔比较适合你,四十岁,酒吧老板。正好你是开花店的,和他门当户对。
王咏霞压低声音一笑:嗯,也就他还顺眼一点。可他和前妻有个孩子,十五岁,正是叛逆期。那怕什么呀,孩子又没判给他。格格不以为然的说。她看那位酒吧老板很顺眼,听谈吐也像是有教养的人。
用餐结束后,那位酒吧老板约众人去他的酒吧小坐。王咏霞有点犹豫,架不住格格一再怂恿,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酒吧在后海,qíng调很好,巴洛克风格的装修,家具是胡桃木色,透着欧式的优雅,名字也很罗曼蒂克,叫月光倾城。
王咏霞打量着室内的布置,点头道:花了不少心思,没有三四千万拿不下来。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我一看这位大叔的穿着,就知道他是个有品位的人。格格嘻嘻一笑。
他叫什么来着,我没记住。王咏霞忍不住看了酒吧老板一眼,见他正站在吧台后,亲自为众人调酒,问了格格一句。
格格想了想道:好像是姓叶,叫叶对了对了,叶霜天。听听,这名字多大气,武林盟主范儿。王咏霞点了下格格的脸,笑她十足像个小媒婆。
酒吧里生意很好,其他人一旁喝酒听音乐,格格和王咏霞坐在吧台前和叶霜天闲聊。叶老板,你这酒吧装修的真有品位。格格恭维叶霜天。叶霜天淡然一笑:叫我名字吧。
格格又道:你喜欢jiāo响乐吗,我阿姨以前是乐团的大提琴手,后来才辞职开花店。叶霜天的表qíng仍是淡淡的:我喜欢蓝调和爵士乐。他当然看得出来,格格不过是陪王咏霞来相亲,她自己年轻漂亮,有的是男人追逐。
不矛盾嘛,音乐无国界,古典和流行各有经典。我没你们品位高,我就爱听周杰伦。格格嘻嘻一笑,向王咏霞眨眨眼睛。王咏霞心里有数,只笑笑并不说话。
格格有心让王咏霞和叶霜天单独jiāo谈,想找个借口开溜,看到酒吧另一侧有人玩飞镖游戏,走过去看热闹。之前六人派对里那个医生看到她过来,主动迎上去,殷勤的把手里的飞镖让给她玩。
格格扔的不准,总是得不到高分,医生耐心的示范给她看,怎么样才能把飞镖扔到高分区。两人玩得正热闹,格格一回头,看到程铮。
他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格格有点诧异。她习惯xing的挠挠耳朵,有点讪讪的向他笑。程铮绷着脸,拉住她胳膊就走。
gān嘛,你轻点儿。格格边走边抱怨。程铮没有回头,把她拉到酒吧一侧角落里。王咏霞恰好看到这一幕,忙走过去问究竟。格格怕她误会,忙道:不要紧,阿姨,我认识他。王咏霞这才满腹狐疑的走开了。
大城小爱
光线昏暗的角落,程铮质问格格:为什么背着我出来相亲呀?我没有啊。格格委屈的甩了甩被他捏的生疼的手腕。还说没有,我在代官山就看到你了。程铮yīn沉着脸。
格格斜了他一眼:你跟踪我?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我会朋友不可以吗?程铮眉头一紧:会朋友可以,相亲不行。你是我的。什么我是你的,我才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格格白了他一眼。
程铮瞪着格格,yīn阳怪气的问:你跟那群怪大叔在一起觉得有意思吗?再怪也没你怪啊,脾气说来就来,真是的。格格反唇相讥。他们才认识多久,轮得到他吃醋吗,格格越想越气。
程铮见她一副不高兴的神qíng,气道:明明是你有错在先,难道我不能生气。你背着我相亲还有理了?谁相亲了,我是陪我阿姨来的。格格哼了一声,拨开他的手。
真的?刚才那女的是你阿姨?她多大?程铮的语气顿时缓了下来。
三十六。
老处女?
说的这么难听,大龄未婚女青年啦。格格没好气的说。
嘿嘿。他抱住她,低头嬉皮笑脸的蹭着她的脸,在她颈间嗅了嗅,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淡淡幽香,混合着女孩儿身上特有的温热气息,味道特别令人迷醉。
小丫头,知道用香水了。程铮一闻,就知道是DIOR的毒药,这款香水非常魅惑,能让女人在男人眼中变得更加xing感。
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抱她,格格毫无思想准备,心里怦怦直跳,挣扎着想推开他:去去,别碰我。酒吧里来来往往的人多,她可不想当众表演给别人看。
可是程铮不管那么多,他不仅要抱她,还要吻她。两人在角落里热吻,格格面红耳赤,心扑通扑通跳的像打鼓。他还嫌不够,像是要把她融化一般,迷恋的吸吮着她的芬芳。
这是他俩第一次接吻,在格格的爱qíng史上具有划时代的伟大意义。格格此时才知道,原来接吻不仅是力气活儿,还是个技术活儿。和程铮比,她以前那个男朋友简直不过关,就知道傻啃。
走吧。程铮搂着格格纤细的腰。格格看了他一眼:去哪儿啊?出去逛逛,反正时间还早,不会耽误你十二点变láng人。程铮怜爱的用手在格格娇艳红润的脸颊上一弹。你才是láng人呢。格格耸耸鼻子。程铮抿嘴一笑,低头在她唇上又是一吻。
我得去跟我阿姨说一声。格格想起来王咏霞还在酒吧里。不用了,你看她和酒吧老板聊的正高兴,反正她刚才又不是没看到我。程铮向吧台方向努努嘴。格格在程铮臂弯里抻着脖子一看,果然看到王咏霞和叶霜天笑语jiāo谈,放下心来。
叶霜天看到格格和程铮一起离开,告诉王咏霞。王咏霞回头看了一眼:随她去吧,他俩认识。
叶老师王咏霞想问叶霜天,周末有没有空去听音乐会。叶霜天没开酒吧之前,是大学教师。
我已经不是老师了。叶霜天淡淡一笑。叶老板!王咏霞故意加重语气,调侃他。叶霜天笑笑:还是叫老师吧。
王咏霞眼珠转转,话锋一转:我侄女儿漂亮吗?很漂亮。叶霜天心里一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王咏霞笑了:诚实!我喜欢实话实说的人。
她比我女儿只大七岁。叶霜天把他亲自调制的jī尾酒递给王咏霞。王咏霞笑道:我比她只大十四岁。说完,两人都笑了。
叶霜天问:你为什么从jiāo响乐团辞职,拉大提琴不是挺好。王咏霞叹了口气:为了钱。你呢,为什么好好的老师不当了?跟你一样。叶霜天直言道。
看来钱这东西的确能让人背离最初的兴趣爱好。不过我开了花店以后,发现我还挺热爱这一行的,我喜欢花,喜欢生活里的美好事物。王咏霞抿了一口jī尾酒。
叶霜天点点头:我也这么想,人要适应环境,而不是环境适应我们。现在让我不开酒吧回去教书,我肯定不gān。王咏霞举起酒杯和叶霜天gān了一杯,两人眼中都有些奇妙的光彩。
仲夏夜的月色很美,暗蓝色的天幕上,一轮明月悬在天边,和满天星斗jiāo相辉映,程铮升起跑车顶蓬,格格仰脸望去,浩瀚星空顿时进在咫尺。
车开到枫花园汽车影院停下,格格遥望着超大屏幕的露天电影,奇道:怎么想起来到这里看电影?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有恐怖片专场。你坐一会儿,我去买爆米花。程铮停好车,下车而去。
格格坐在车上,看到大屏幕上正在演日本鬼片《鬼来电》,那惊悚的画面吓得她一激灵,只觉得脑后yīn风阵阵。
她看得正入神,忽然感觉有只手搭在她背上,浑身一颤。程铮把爆米花递给她,看到她的样子,忍俊不禁:看得害怕了?格格往嘴里塞爆米花,嘀咕道:当然啦,难道你不怕,忽然有只黑手放在你肩上。
怕的话我把肩膀借给你靠靠。程铮拍拍自己的肩。格格抿嘴一笑:你要是害怕可以闭上眼睛,我替你看。
两人并肩坐着,边看电影边吃爆米花。有蚊子。程铮忽然拍了一下,把车顶篷放下。格格挥手赶了赶蚊子,笑道:我就说嘛,大热天跑来看露天电影,就是来喂蚊子的。
程铮眼波一转,伸臂把她揽在怀里,两人腻在一起,不一会儿又亲上了。这回是在车里,不怕给人看到,程铮贪婪的嗅着格格身上的味道,手开始不安分,轻轻在她背上摩挲,一路往上,像是要伸进衣服里轻抚。格格排斥的掰开他的手,不让他碰自己的敏感部位。
程铮轻轻咬了下格格的耳垂,在她耳边呵气,耳垂是女人的敏感带之一,女孩子被这样挑逗之后,往往浑身酸麻手脚乏力。
看到格格的反应,程铮就知道她的挣扎已经开始无力,把手探到她丰满的胸前,她的呼吸和心跳都开始加速,美丽的眼睛像是蒙上一层水雾,委屈的看着他,仿佛他一碰,眼泪就能掉下来。
还真是个小女孩儿,拳头一直抵在胸前,竭力想护住胸口,可你守得住上面,守得住下面吗?程铮心里轻笑,沉迷于和她调qíng的游戏,吻住她的唇,不让她有反抗的机会,手上却不闲着,隔着衣服把她浑身上上下下摸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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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间最让人心猿意马的就是这种销魂的暧昧,真正做了,反而没有了神魂颠倒的感觉。程铮的手轻轻碰了下格格的臀部,年轻女孩儿的身体,青chūnxing感而富有弹xing,再往下就要到上帝之点了,他感到格格的挣扎比刚才多了点力道。
两人气息jiāo融、纠缠了半天,程铮松开手,迷恋的凝望着格格的脸,忍不住在她额头又是一吻,手指按在她红唇上,向她笑了笑,浓qíng蜜意粘稠的化不开。格格面红耳赤、羞涩的垂着眼帘,把头扭到一边,整理着被他揉皱的衣服。
程铮看到格格的眼神就知道他们的关系暂时只能发展到这一步,以前他带女孩儿到汽车影院来,从没有失手过,有时那些女孩儿比他还急着要。格格不一样,她矜持而固执的阻挡他有进一步动作,不让他越雷池半步,无论他怎么试探,她就是不回应。
程铮的心qíng渐渐平静下来,他不是那种xing急的人,一时等不得一时,他要自己舒服,也让对方舒服,这才是qíng趣,既然她不愿,他也不再勉qiáng她。
车开上路,格格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已经猜到程铮带她到汽车影院的目的,可是她不愿一下子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拉得太近。这一晚,她已经纵容他太多。
格格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多,她父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你们还没睡啊。格格往自己房间走。你还没回来,我和你爸怎么睡得着。王咏琴站起来,见纳兰轩向她使了个眼色,便跟着格格进房间。
格格坐在梳妆台前取下手镯放到桌上。王咏琴见女儿脸红红的,想问什么又怕格格不高兴,忍了半天才道:你阿姨刚才来过了。格格哦了一声。
她说有个男孩儿来找你,你后来跟他先走了。王咏琴看着女儿的表qíng。格格嗯了一声,挠挠耳畔的头发。王咏琴见她不否认,也不多说,心里好奇:那男孩儿是谁?是不是开huáng色跑车的小子?
格格抬头望着母亲:妈,您听谁说的?是不是罗大妈又跟您瞎掰了?王咏琴见格格撅着小嘴,缓了语气道:不是,是你阿姨说,曾看到一辆huáng色跑车送你回家。格格,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格格忸怩一下,撒娇道:妈,您就别问了。王咏琴笑道:我是你妈,问问都不可以?那男孩儿是gān什么的?你怎么认识他的?
父母们就爱刨根问底,格格知道,要是不痛快告诉他们,他们会天天问这件事,于是道:他是设计师,我去见客户时认识的。哦,他父母是gān什么的?王咏琴又问。格格暂时不打算把程铮的家庭qíng况告诉父母,摇摇头说不知道。
妈不是要gān涉你jiāo朋友,说起来你已经大学毕业了,谈朋友也不算早,可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女孩子在这件事上不能糊涂。王咏琴唯恐女儿上当受骗,旁敲侧击的说。
我知道。格格明白她妈妈的意思,轻声道。手机响了,格格拿起来一看,是程铮打来的,忙推王咏琴出门。您快陪我爸看电视去。王咏琴看女儿背对着自己,拿着手机低声慢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无奈的关上门。
客厅里,纳兰轩看到妻子从女儿房间出来,关心地问:格格说了吗?说了,那男孩儿是设计师,她见客户时认识的。王咏琴把了解到的qíng况告诉丈夫。
设计师?年纪轻轻就能开四五百万一辆的跑车,他是设计什么的?纳兰轩不信的皱着眉。很显然,王咏霞看到了程铮开的是兰博基尼,如实告诉了姐姐姐夫。
王咏琴抱着胳膊往沙发背上一靠:别大惊小怪的,现在有钱人多了。格格不愿说,咱们何必问的那么详细。纳兰轩道:我不是怕咱闺女上当吗。现在社会上有些人仗着有钱,看准了年轻女孩儿眼皮子浅,经不起诱惑,胡作非为的多了。
哦,和着你闺女在你眼里就这么傻,我告诉你,咱家格格不是那种人。王咏琴没好气的瞪了丈夫一眼。纳兰轩陪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有坏人打格格的主意。有吗,那小子敢来,我不打断他的腿才怪。王咏琴笑道。
你是我心中云一朵
恋爱的感觉很美,能让人处在一种温淡的兴奋中,做起事qíng来也特别有劲。程铮特别会讨格格欢心,总是想着法的给她惊喜。两人每天打电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热恋的火焰迅速燃烧,格格感觉自己整天都晕陶陶的。
这天一大早,格格一到办公室就愣住了,格子间里,她的办公桌旁围满了人。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凑过去一看,她的小天地被布置的别有风格,办公用品全部焕然一新,电脑是最新款的苹果笔记本,电话是复古式座机,连转椅都换成真皮的,办公桌上除了原先的一盆绿jīng灵盆栽,还多了一台加湿器。
这是谁gān的?格格抓狂的大叫一声,她原先那台电脑里存有很多她辛辛苦苦搜集整理的客户资料,忽然被换了,她怎能不急。
晓晓扭头看到格格,向她大笑:你办公桌上这些东西现在是整栋写字楼里最高档的。看这里,还有更绝的呢。她指着格格的抽屉,格格好奇的走过去拉开抽屉一看,眼前的景象让她呆住了。抽屉里装满了化妆品,保湿喷雾、隔离霜、防晒霜等等等等应有尽有,而且全是格格不认识的国外品牌。
你再看这一层。晓晓指着下面一层抽屉。还有?格格惊讶的嘴都要合不上了。打开抽屉一看,里面是各式各样的铁皮盒子。盒子都非常漂亮,她打开其中一个看看,里面装的是茶叶,打开另一个,也是茶叶,只不过茶的品种和之前不同。原来这些盒子都是茶叶盒。
这到底是谁gān的?格格被这一连串的意外震住了,有气无力的问晓晓。晓晓抿嘴一笑:除了程铮还有谁,一大早叫人送来的。他把我以前的电脑扔哪儿去了?格格抓住晓晓的肩猛摇。
晓晓从身后伸出一直藏着的右手,摊开掌心给格格看,她手里有一台崭新的、小巧jīng致的掌上电脑。
晓晓把掌上电脑jiāo到格格手里:你原先那台电脑我已经叫人替你搬到总务去了,里面的资料我都替你拷贝在这里,重要资料你可以随身携带。对了,他让我提醒你,个人电脑一定要设置一个安全系数高的密码,不要用手机号或者你的生日。
这都能猜到?格格嘟囔一句,暗自庆幸程铮不是竞争对手的商业间谍。见好多女同事望着自己,格格讪讪的,心想程铮真是能替她招麻烦。
午餐时间到了,格格伸了个懒腰,正要起身去员工餐厅,一个送外卖的男孩儿拿着一摞饭盒放到她面前。
有位先生让我送来给纳兰小姐。男孩儿极有礼貌的替格格一层层打开饭盒。饭盒里面的菜全部是高级餐厅的货色,光是菜式搭配就让人垂涎yù滴。
哇,这不是中东餐厅的烤ròu吗,我最爱吃这个了。晓晓满不在乎的拿起一串烤ròu吃起来。
您是朱小姐吧,那位先生说,如果朱小姐也在,这份Falafel是给您预备的。他知道您一直在节食减肥。男孩儿向晓晓一笑。Falafel是一种素食三明治,很受女孩子欢迎。
晓晓和格格jiāo换眼色,两人皆是一脸讶异。晓晓大笑:他连这都知道,是不是在咱们办公室装了监视器。
格格一看到这架势就猜到是程铮搞的鬼,经过早上那一回,她已经见怪不怪了。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她低头一看,晓晓早就坐在一旁大快朵颐,这才感觉到肚子已经饿的叽里咕噜。
下午三点半,格格从文印室出来,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色jīng美甜点和红茶。李勇恰好从她身边经过,探头一看,笑道:嗬,吃这么多,你不怕胖啊,我替你消灭几块。不等格格说话,他随手拿了一块提拉米苏走了。芭芭拉则拿了一块慕斯蛋糕吃起来。
格格招架不住了,打电话给程铮,气势汹汹的:你想gān什么,是不是想把我撑死?程铮在电话里jian诈的笑:我不知道你爱吃哪种口味,所以每样买了一块,你告诉我你爱吃哪一种,下次给你买。
我什么都不爱吃,你别再搞花样了,上班时间,BOSS看到了会骂我的。格格眼光瞟了下四周,人人都在忙手头的工作,怕给别人知道她在打私人电话,尽量压低声音。
喜欢你的新电脑吗?程铮换了个话题。嗯,挺好的,比我以前那台快多了,简直是光速。格格看着粉红色的笔记本电脑,心qíng不错。
那你怎么不谢谢我?程铮饶有兴趣的问。谢谢啦。格格继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仿佛BOSS的眼线会在任何地方以任何形式出现。
嘴上说谢谢,心里很甜蜜,却还是忍不住要抱怨我给你惹麻烦。你真想谢我,就亲我一下。程铮dòng悉格格的心思,和她调侃。什么嘛,人家上班呢。格格不自觉的撅了下嘴。
你亲不亲,不亲的话我可要到你们公司去了。程铮故意吓唬格格。格格心里一惊,知道他言出必行,忙道:别胡闹了,我正上班呢。她的声音忽然变大,惹得好几个同事侧目探看。
我再问一遍,你亲不亲?程铮和格格耗上了。格格没办法,只得对着话筒咂了下嘴。他这才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格格拍拍心口,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没把这小祖宗给招来。刚合上手机要继续工作,他的电话又来了。
你还有什么事?格格苦着脸问。程铮告诉她,下班后带她去看场演出。去哪儿看呀?格格瞥见主管苏珊娜从办公室出来,装作正在整理客户资料,把电话架在肩膀上。
朝阳大山子。
哦,798呀。我手头还有点工作,可能要晚点儿,你六点半来接我吧。眼见苏珊娜走远了,格格轻声跟程铮商量。她还有些工作没做完,五点钟肯定下不了班。
你真敬业。好,我六点半到。程铮答应了。
程铮打来的电话?晓晓看到格格温柔的表qíng,从格子间探出头笑问。格格点点头,和程铮说北北之后挂断了电话。
晓晓嘿嘿一笑:这一天他花样百出,平均三个小时一次密集轰炸,我看得眼睛都酸了,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出什么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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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我跟他说过了,让他老实点,别再出幺蛾子。格格莞尔一笑。晓晓拿笔作势轻点她脑袋:你那时还说他的事关你屁事,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了吧。人啊,永远不能太铁齿铜牙。去你的。格格挥手在晓晓眼前弹了一下。
程铮的时间观念还不错,格格走出写字楼时看了眼腕表,刚刚好六点半。上了车,两人抱在一起亲热了一会儿才开车,程铮的心qíng不错。
车开上路,格格扭头问:今晚798有什么演出啊?有场演唱会,都是辗转在各个酒吧有名的歌手和乐队。程铮注视着方向盘。格格望着他:你喜欢地下摇滚乐?还行,喜欢那气氛。
在798艺术区,临时搭起来的舞台很简陋,舞台下却好像赶庙会一般人山人海。程铮带着格格挤在人cháo中,艰难的往舞台方向走,好不容易才挤到了离舞台最近的地方。
演唱会开场后,人越来越多,随着一个个乐队纷纷登场表演,全场的气氛迅速升温至白热化,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中。格格受了气氛感染,也跟着众人兴奋地鼓掌欢呼。
随着一làng又一làng的欢呼声,人群开始阵阵骚动,终于有人跳到台上去跳舞。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台去跳舞,整个现场成了一个露天大舞台。
你也上去跳。程铮怂恿格格。格格摇摇头。去吧去吧,你不是说跳得比杰克逊好吗,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夸口。程铮握了下格格的肩,格格这才爬到舞台上去。
格格秀了一段拉丁,程铮在台下看得高兴,眉开眼笑。有个男孩儿看到格格跳得好,走过来和她跳起了伦巴,音乐声中,两人配合默契,不少人纷纷驻足观看。
跳累了停下,格格像个小女孩儿似的看着程铮,傻呵呵的捂着嘴向他笑。程铮伸手去够她的手,格格俯身握了下他的手,想直接跳下去,又觉得舞台太高不敢跳。
跳下来,我接着你。程铮张开双臂,做了个抱她的姿势。格格看着高台,有点犹豫。别怕,我一定能接住你。程铮再次向她招手。格格踌躇片刻,终于把心一横,走到舞台边缘,跳了下去,被程铮稳稳地接住抱在怀里。
两人兴奋的对视傻笑,程铮抱着格格的腰,把她举高了,格格居高临下的看着程铮的脸,莫名的激动充斥着整颗心。
格格搂住程铮的脖子,和他热吻起来。大庭广众下,她也不怕被人看了,那种激动的氛围里,任何感qíng都会变得炽热无比。
你的伦巴跳得不错。程铮赞道。格格得意的扬着下巴,告诉他:我四岁起就在少年宫舞蹈队学跳舞了,芳姐去的是武术队,我去的是舞蹈队。
女孩子学学跳舞没坏处,腰软骨头也软。程铮搂着格格的纤腰,心想这要是在chuáng上,这小蛮腰得多诱人。格格见他眼神怪怪的,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两人玩到快九点,才想起来去吃点东西。开车的时候,有人打来电话,程铮塞上耳机接听。
今儿没空。对方不知道约他gān什么,他立刻就给回绝了。唔好吧,在哪儿?说了一会儿,他又松口了。挂断电话之后,程铮告诉格格,他的几个朋友约他去吃饭。
都是很熟的朋友,你跟我一起去吧。程铮侧目看了格格一眼,征询她的意见。嗯。格格的心qíng愉快。
这时,有辆橙色跑车飞快的从程铮的车旁边经过,程铮看了一眼,见是一辆迈巴赫,车牌很眼熟,自语道:小子,又超车。他踩下油门,也加大了马力。
格格见他忽然加速,像是要追赶前面的车,惊道:gān嘛开这么快,多不安全。喂,你听到我说话没有?这可是四环内,人多车多。没事没事,这条路人少,把安全带系好了。程铮不以为然的说,目光紧盯着前方。
大晚上的在公路上飙车,危险xing不言而喻。格格看着仪表板,都快到170了,可是她说了半天,程铮一句也没听进去,仍是把车开得飞快。格格又生气又担心,却劝不住他,车速过快带来的不适感让她差点呕吐,只好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程铮无意中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像是睡着了似的耷拉着脑袋,脸色发白,猜测她有点晕车了,放慢了车速。
宝贝儿,怎么睡着啦?程铮轻轻拍了下格格的肩。格格这才勉qiáng睁开眼睛,头仍是昏昏沉沉。
晕车了?
嗯。格格有气无力的说,晕车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马上就到了,下车走走就好了。程铮关切的又看了格格一眼。格格眉心微蹙,一副难受的神qíng。
下了车之后,格格有点站不稳,一阵头晕心悸,忍不住想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程铮搂住她,让她趴在自己肩上休息一会儿。
我叫你别开那么快,你非要开那么快。格格忿忿的抱怨。程铮轻抚她的背,让她顺顺气,笑道:我开得很快吗,170而已。
170还而已,你又不是在开火车,何况还是在市内,万一撞到人怎么办,马路杀手!像你们这样老超速行驶的,jiāo警就该把你的驾照给吊销了。格格没好气的说。
程铮哼了一声:jiāo警敢管我们才怪。他又来了,格格不喜欢他这一点,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之前那辆迈巴赫跑车的车主从车里下来,向程铮和格格走过来。程铮,今天怎么回事儿,晚了十分钟。车主笑嘻嘻的跟程铮说话,余光却瞥了一眼靠在他怀里的格格。
原来是认识的,难怪两人在公路上飙车。格格看了那人一眼,二十多岁,个子很高,穿着很随意。然而站在那人身边的男人,却让格格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他。
可意会不可言传
站了半天也不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太不应该了。之前那人向程铮怪笑。程铮侧目看了格格一眼,似笑非笑道:这是我我的女朋友格格。格格听他介绍自己时顿了一下,下意识的瞥了他一眼。
程铮没注意到她的目光,给格格介绍他的朋友:这是我哥们儿,陶光伟,本市著名房地产大亨陶志国的公子。呦,你叫格格呀,格格吉祥,奴才小陶子给格格请安。陶光伟油嘴滑舌的向格格一笑,伸手去握她的手,半天也不撒手。
格格正有点尴尬,程铮拍了下陶光伟的手,开玩笑道:只许看,不许碰。陶光伟不以为然的哈哈一笑。他身边那人也微微一笑。
格格认识这人,想不认识他都难,电视里经常看到,非常红的男明星谢林,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除了在电视上,她没见过谢林本人,见他比电视上看着更瘦,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谢林见格格诧异的看着她,礼貌的向她笑笑。
大明星我就不介绍了,电视上经常看到。程铮牵着格格的手,带她往前走。格格抬头一看,是家装潢的很气派的俱乐部。
大厅富丽堂皇,格格刚走进去就感觉眼前一亮。整个俱乐部像是由水晶和琉璃堆砌,天花板上镶嵌着彩色水晶,闪闪发亮,流光溢彩。地上铺着最高档的波斯毛毯,踩在脚下软软的。大厅中央的欧式喷泉边满满的全是红玫瑰和郁金香,每一朵都娇艳yù滴。
格格看着这一切,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程铮则熟视无睹,只管牵着她的手往大厅一侧的长廊走去。格格回头看那红玫瑰,程铮停下脚步:喜欢就去拿几朵,都是每天早上从法国空运过来的。
格格摇摇头,不愿去破坏那份花朵营造出来的美感。长廊的墙壁上,挂着jīng致的水晶壁灯。程铮从放在另一边的琉璃盘上随意拿起一颗水晶球,对着灯用力砸过去,水晶灯咣当一下跌倒地上碎成一片片。
格格惊讶万分:唉唉,你gān嘛?别理他,他常这样,每次到这里来都要砸坏人家一盏灯。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有人来换的。陶光伟和谢林跟上来,笑着向格格解释一句。
这些灯本来就是打着玩的,不然放这些水晶球在这里gān什么。程铮无所谓的一笑。格格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走廊尽头的豪华包间里,沙发上散坐着七八个人,除了格格和另一个年轻女孩儿,其余全是男人。
他们谈论的话题格格不感兴趣,不是谁刚换了跑车,就是谁买了私人飞机,要不就是谁跟哪个女明星打得火热。这些话题令格格觉得很无聊,心里也有点烦躁起来。
也不知是谁先开始讲荤段子,引众人哄堂大笑。格格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女孩儿,听程铮说是二pào某位师长家的千金。
格格见她脸色苍白,眼线却是黑的,穿着一席黑衣,衣服很紧,勾勒的身材很好,耳朵上一排耳钉,脖子上戴着的银色粗链子末端悬挂着十字架,姿势优雅的抽着烟,似乎对男人的恶俗段子司空见惯。不像格格,听着听着就觉得脸上直发烧,只好低头不停的吃水果。
程铮一直饶有兴趣的听众人对话,自己话却不多,偶尔才cha上一两句,左手一直环在格格的腰间,明里像是搂着她,暗里却不知怎么销魂呢。格格在他的手快碰到她腋下浑圆的边缘时轻轻扭了下身子,程铮这才收敛,一会儿又故态复萌。
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的手剁了。格格笑嘻嘻的凑在程铮耳边低语,声音轻的只有程铮能听到,外人看起来她像是在撒娇。
剁哪儿都可以,别剁下面。程铮回了一句,脸上也带着笑意,拿了颗大樱桃喂到她嘴里。在别人看起来甜到发腻的ròu麻行为,实际却是只有两人才懂的暗中较劲。
你俩别当众做出这样令人狂吐的行为艺术行不行?jī皮疙瘩掉了一地。陶光伟看着格格和程铮,笑着揶揄一句。
不是行为艺术,是艺术行为。你又没吃坏肚子,吐什么吐。程铮又拿起一颗樱桃塞到格格嘴里,把格格的嘴塞得满满的,活像嘴里塞满食物的松鼠。
格格故意用力嚼着樱桃,无声的抗议。程铮把手收了回去,隔着两个人和陶光伟闲扯起来。
坐在程铮右边的男人三十多岁,戴着一副很酷的黑框眼镜,就属他讲的段子多,一套一套的。不知谁说了句什么,又惹他一番高见。
你们说的不对,女人其实都不错,关键是看老天爷派什么样的男人去收拾她。只要是女人,都有两个优点和一个漏dòng,男人没有优点,却有一个长处,好男人就是要抓住女人的优点,填补她们的漏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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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了这话狂笑,格格迟钝,想了半天才想到双关的语义,腹诽了一句无聊。谢林见她有点不自在,悄悄问她:是不是觉得很无聊?格格抬头看了他一眼,勉qiáng笑笑。谢林道:适应就好了,酒桌上都这样。
格格点点头:你本人比电视上还帅,一会儿给我签个名吧,我有个邻居可喜欢你了。大概经常遇到人索要签名,谢林笑着嗯了一声:今天我没带照片,你给我个地址,我给你寄签名照。好啊,谢谢。格格连忙道谢,想着要是和罗芳说起和谢林一桌吃饭,罗芳一定羡慕的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格格去上洗手间,坐在程铮身边的黑框眼镜笑着对程铮说:你新换的这个妞儿看起来挺纯的嘛,我也喜欢嫩的,让给我带到瑞士玩一礼拜怎么样?
cao,你丫脑子进水了吧,我的妞儿能给你玩吗?你这毁人不倦的。黑框眼镜的话让程铮恼火。黑框眼镜冷笑一声:急什么,又不是你老婆。你玩儿腻了,不是照样扔。等柏馨那小妖jīng从美国回来,不把你身边这些花花糙糙连根拔了才怪。
程铮听见他提到的那个名字,心中一沉,气道:你别越扯越远了,我跟柏馨早就什么关系都没有。算我说错了行不行,不该提哥们儿的伤心事。得,你的宝贝儿来了,整晚上没见她跟别人说过话,除了跟谢林。黑框眼镜见程铮不高兴的神qíng,有点后悔说错话,把话题转移到格格。
格格一进来,程铮的眼神就温柔下来,看着格格坐到他身边,关切的问: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我吃多了,撑到了。格格撅了下嘴,没好气的说。她一想起刚才在洗手间门口遇到的事,心里就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格格从女洗手间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从男洗手间出来,连着看了她好几眼,从脸看到胸。你一晚收多少钱,我给你双倍。这人穿得倒是人模狗样,说出来的话却极其猥琐。去你妈的。格格气死了,骂了一句粗话。没素质。那人扔下这话就走了。
格格气得头上冒烟,这是什么世道,自己没素质还倒打一耙,怎么会有这种不要脸的人。她恨不得把那人揪过来痛扁。
我要回家,你送我回家!原本的好心qíng都被破坏了,格格瞪了程铮一眼。心想都是他不好,不然自己怎么会遇到那糙人。
时间还早呢,还不到十一点,这里离你家不远,gān嘛急着回去,一会儿散了我送你。程铮不想这么快就走。格格却不想再留,撒娇的攥住他的手道:走嘛我头疼。程铮见她脸色不大好,想起她之前晕车要呕吐的qíng形,点点头。
回家路上,格格心里不痛快,向程铮抱怨:坐在你旁边那个男的特讨厌,看人色迷迷的,目光猥琐。
她说的是黑框眼镜,程铮心里有数,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她微微侧着身子,从他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她衣领下那一抹象牙白的肤色,深处隐隐的丘壑,曲线诱人。
他一看到美女,眼睛就发绿光,透着邪xing,呵呵。程铮笑道。格格没留神程铮的目光,仍在抒发不满:以后我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你们男人总是爱讲huáng段子,真是讨厌。程铮无谓的一笑:有什么呀,酒桌上都这样。
谢林这么说,程铮也这么说,可这种风气未见得好。格格瞅他一眼:我看你听得津津有味,难怪舍不得走,跟一群色láng混在一起,你迟早也是个色láng。程铮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格格的卷发。
有一会儿,格格双手做成手枪形状对着前方瞄准,嘴里还发出啪的声音,又做出挥舞球棒的姿势,仿佛在用力抽打什么。程铮好奇的看着她:gān嘛呢?咬牙切齿的?打色láng,姥姥,色láng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下次别给爷遇到丫挺的,爷非摘光了丫的头毛让他当秃驴不可。格格对着空气挥拳发狠。
你至于吗?人又没占你便宜。程铮以为格格说的还是他那群朋友。格格撅嘴道:谁说没有,上来就问价钱,这么猴急睡他老妈去,他老妈不要钱,还倒贴。你这神叨叨的,到底是说谁呢?程铮不解的问。格格这才把洗手间门外那一幕告诉他。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呀,我收拾他。程铮眉头一皱。格格道:早告诉你,你再跟那人打起来,多丢人。我跟他打?他也配!我才不脏了自己的手呢,有的是办法收拾他,管叫那丫的见了女人再也直不起来。程铮笑道。格格听着解气,浅笑着嘟了下嘴。
你这些朋友都挺怪的,尤其是那个女孩儿,脸抹的跟僵尸一样白,我还以为看到了德古拉伯爵的新娘。格格想起那女孩儿,忍不住评价。那是哥特风好不好,她从小在英国长大。程铮道。
切,英国是朋克风,哥特风的起源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法国和意大利。格格不屑道。程铮不和她争辩,笑道:你没到过她家,她家里更恐怖,跟吸血鬼城堡没两样,她的chuáng形状像个棺材。呦,你连人家卧室里的chuáng什么形状都知道?格格揶揄他一句。
我在她chuáng上睡过。程铮故意瞥了格格一眼。格格斜着眼看他:你胆子真大,活到现在算你幸运。程铮笑道:有一年我们在她家开圣诞PARTY,她家不用装饰,整个儿一鬼屋。那天玩的太晚,外面又下着bào雪,大家都没回去,在她家将就了一晚。
你不是说她爸爸是二pào的一个师长吗,女儿这样他也不管管?格格问。程铮哼了一声:孩子大了,怎么管也管不住的。谁让他们从小把她送到国外,让她独自在异乡过了二十年。
格格叹息一声,想起什么,又道:对了,谢林怎么会跟你朋友在一起啊。程铮想了想才道:他们在一起好几年了。什么意思?格格疑惑的瞪大眼睛,敏感的捕捉到一丝八卦的气息。
程铮见她像狗仔队一样好奇,笑笑:什么意思自己领会去,可意会不可言传。格格恍然道:你是说,谢林是Gay,看着挺Man的,不像啊。他本来就不是,陶光伟才是。程铮解释道。
格格微微点头:这么说,谢林也是出于无奈,想红就得有人出钱捧,人家出钱了,他自然得付出代价。差不多吧,各取所需而已。程铮说起这事的语气很平淡,自然是因为对这种事司空见惯。
不过,我对他这人印象不坏,挺有礼貌的,我还跟他要签名了,他答应给我寄签名照,我一个朋友特别喜欢他。格格饶有兴趣的告诉程铮。
程铮见她兴高采烈,忍俊不禁:傻丫头,要个签名就高兴成这样,谢林见惯了你这样的女孩儿,你以为那些签名照都是他自己签的呀,好多都是助理模仿他的字代签的。格格撅嘴:我看谢林不会的。程铮淡淡一笑,不跟她争辩。
你gān嘛不找个女明星啊?格格歪着脑袋开玩笑的说。程铮心里一笑,嘴上故意逗她:你怎么知道我没找过呀。格格哼了一声没说话。
程铮看了她一眼,才又道: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格格听他说得郑重,不禁侧目看着他。程铮的视线已经转移到前方,表qíng中有一丝动容,缓缓道:你的眼神很gān净。余光瞥见格格抿嘴一笑,他也笑了,果然女孩子都喜欢听这话。
快到路口时,程铮从衣兜里掏出两张戏票给格格:别人给我两张戏票,揣在我兜里好几天,你不是说你爸爱听京剧吗,拿去孝敬他吧。格格接过去一看,是中国京剧院新剧目首演戏票,因为是小剧场演出,对外销售的票很少,座位还很靠前,心里高兴忙道谢。程铮淡淡一笑。
这种赠票他家里要多少有多少,根本没人有空去看,拿来哄女孩子倒是不错,尤其是这个女孩有个戏迷老爸,就更妙了。程铮见格格那么高兴,心里都觉得自己邪恶,不就几百块钱的戏票吗,她怎么就高兴成这样。
格格心里想的却是,她偶尔在他面前提到一次她爸爸喜欢听戏票戏,他就记住了,可见她平日里跟他说的话他都记在心里了,这让她觉得自己很受重视。
谢我得有个表示啊,光说说哪行。程铮停下车,看着格格,故意和下午一样调侃她。格格侧目看着他,把脸伸到他面前,笑道:让你亲我一下好了。程铮刚要吻下去,格格忽然往后一闪,让他扑了个空。
她居然敢戏弄他,他气急,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揽到面前,两人的脸瞬间相距咫尺。四目相对,忽然僵持住了。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吻上去,却是谁都不肯先行动,就看谁先忍不住。
哎呀,你爸来了。程铮忽然怪叫一声。你爸才来了呢,你爸喊你回家吃饭。格格才不上他的当,他什么时候见过她爸,分明是使诈。
程铮见她眼中带着几许得意,忍不住笑了。格格慧黠一笑:你输了。程铮习惯xing的笑着捏捏她脸蛋儿,格格搂住程铮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亲:替我谢谢你爸,他要是亲自去看戏,我爸就没机会了。下回我让我爸替你爸在潘家园淘一副康熙爷戴过的老花镜。她说完就下车去了。
这鬼丫头,原来她早知道戏票是他父母看剩下的,她刚才那么高兴自然不是为戏票本身,而是因为他记得她爸爸喜欢看京剧,想到这里,程铮会心一笑。
摸摸脸颊,似乎被她刚才那一吻电了一下,怎么有点麻苏苏的?那张小嘴就像花瓣一样嫩,只啄了一下,就让他心里直痒痒。可是她的心,比他预想的要深邃。
我和明星有个约会
谢林果然是个很守信用的人,不出两天就让助理寄了好几张签名照给格格,格格得意洋洋的把照片甩到罗芳面前。
真的假的呀,你什么时候遇到谢林的啊?罗芳有点不信的看着那一叠签名照。格格神秘一笑,故意在她耳边道:不告诉你。
切,还卖关子。一定是那个开兰博基尼的小开想办法替你要到的签名照。罗芳知道格格jiāo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却不知道底细,以为是个多金的公子哥。格格听她说程铮是小开,小嘴一撅:他才不是小开呢,而且也不是他帮我要的,是我自己跟谢林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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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芳不信的看着格格,眼睛发光,非要让格格讲讲经过,格格于是把那天和程铮的朋友吃饭,遇到谢林的事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谢林和陶光伟的关系,罗芳听得连连称奇。
呦,看来你这位小开来头还不小,能去那家俱乐部的,非富则贵。听说那里是会员制,会费相当高,只招待资产达到一定数量的富豪,或者是有权有势的人。罗芳对这些事门儿清。格格却不想多说,找了别的话搪塞。她不希望别人认为她和程铮在一起是看中他的家世。
芳姐,你说男人是不是都特别色啊?格格想起那天酒桌上的事,忍不住问了一句。罗芳正躺在chuáng上边看杂志边敷面膜,听她这么问,向她眨眨眼:当然了,不好色就不叫男人了。一百个男人里有九十个好色,剩下那十个是Gay,好男色。
格格笑着咬了下嘴唇。罗芳审视的看着格格,托腮道:笑得有点花痴是不是你那个他想跟你上chuáng啦,你们才认识几天啊,三个月都不到他就想睡你,忒猴急了点儿。没有啦,你尽瞎说。格格忙矢口否认。
罗芳耸耸鼻子,笑眯眯道:你得了吧,咱俩认识二十年了,就你那点小心思,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有什么跟别人不好意思说的话,尽管跟你姐讲,我保证不给你传出去。格格抿嘴一笑。
罗芳从小就仗义,格格小时候很漂亮,经常有男孩儿缠着她,遇到那些不开眼的,罗芳就会替格格出面教训对方,谁叫罗芳人高马大,而且一直是青少年组武术冠军呢,打遍附近的胡同无敌手。
话说回来,他要是对你没点想法也就不大正常了。这年头有些Gay为了掩盖xing向,会找些傻乎乎的女孩子谈恋爱,遮人耳目。那姓程的小子不是吧。罗芳开玩笑的问。格格连忙摇头:不是啦。
罗芳眼珠转转,八卦道:表面上看是看不出来的,很多人隐藏的很深。他抱你的时候有没有动手动脚啊?格格想了想,嗯了一声,脸上有点红。
罗芳点点头,老气横秋道:很正常,年轻人容易冲动嘛。gān柴烈火遇到大风天,你也不用太慎着,他要是摸你,你就让他摸摸,反正也没多大损失,你总不让他碰,没准他就去碰别的女人了。但是最后那一关不能轻易让他突破,男人都是贱骨头,得手太容易,就不大珍惜。
格格想起那次在枫花园汽车影院,程铮那些极富侵略xing的举动,心中一紧,脸上更红了。我也觉得发展的太快不好。她嗫嚅着说了一句。
罗芳见她像个小女孩儿似的害羞,笑道:你呀,就是没什么经验,你要是像我一样身经百战,就什么样的男人都不在话下了。对男人,你要多吊吊他的胃口,就像泰国人赶大象,钓一串香蕉在鼻子前头,看得到闻得到就是吃不到,这样他才能被你牵着鼻子走。
我没想牵他鼻子。格格呵呵一笑。罗芳见她傻乎乎的,劝道:不管谁牵谁鼻子,女孩子总得jīng明着点儿,不能白白被他玩了,还心甘qíng愿为爱qíng奉献一切。咱们都是普通家庭的女孩儿,找个人好好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格格觉得她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赞同的点点头。她和程铮之间的关系似乎是进展的太快了,三个月前还素不相识,三个月之后就好的如胶似漆,仔细想想,程铮究竟怎么想的,她还真有点摸不透。
他的家庭,他提的很少,她知道的一些事,都是听晓晓说的,她偶尔问起,他虽然也会告诉她,语气却是淡淡的。他把她带到朋友面前,介绍她的时候,犹豫了几秒钟才说是女朋友。不见面的时候,他们就像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彼此听不到也看不到对方的生活;只有在约会时,才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格格削了一个苹果,切成一块一块,塞了一块到罗芳嘴里,又塞了一块到自己嘴里。罗芳鼓着腮帮子嚼苹果,思忖着,向格格道:那个姓程的小子家境看来很不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你迷得晕头转向,可见也不是什么善主儿,对付女人相当有经验。你真想抓住他,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我觉得他有点傲,除了你不大理会人。
她只见过程铮一次,是程铮开车送格格回家。格格要下车,程铮先下车替她开车门,见她头发乱了,又替她理头发,细心呵护的样子,让外人一看就觉得这男孩儿特别周到。格格看到罗芳经过,和罗芳打招呼,而程铮看到罗芳,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就转身上车去了,连句客套话都没说。
芳姐,你看人还挺准,程铮他爸是中将,具体职务我不知道,他妈是军事科学院的研究员。他爸的兄弟姐妹也都是部队上的。格格终于把程铮的家世告诉罗芳。
罗芳哦了一声:原来是大院子弟,难怪那么傲了。嗨,你怎么找了个这样的,这种人难伺候着呢,比土大款大爷多了。还好啦,他对我不错。格格替程铮辩护。
那当然,他暂时还没得手嘛,对付你这样没经验的小女孩儿,他不费chuī灰之力。格格,我跟你说这些话,你别不爱听,高gān子弟都是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主儿,优越感特别qiáng。我就认识一个和程铮差不多背景的男孩儿,经常开着私人飞机全世界转悠泡妞,那些女孩儿也都很现实,被他甩了,不过要点钱了事。换成你,你受不受得了呢?罗芳望着格格的眼睛。
格格不是没想过这一点,所以和程铮相处时总有点敏感,此时听罗芳一说,心中也低沉起来,觉得她形容的一点也不假,程铮有时不知不觉在话里行间流露出来的优越感的确让她不高兴过。
罗芳见格格不说话,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劝你不和他好,年纪轻轻的谈个恋爱荒唐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就是你自己要注意,不要一下子就过于投入,你得先探探他,爱qíng这玩意需要互动。格格呵呵一笑:我没想那么多,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如此而已。
傻丫头,哪能不好好想想啊。不过你现在的心态也没什么不对,说明你陷得还不太深,等到不可自拔就晚了。罗芳以过来人的姿态给格格忠告,其实她比格格大不了几岁。五星级酒店的大堂经理,见多识广倒是真的。
罗芳见格格似有所思,笑道:改天把他牵出来让我会会,我鼻子一闻,就知道他有几斤几两。
什么牵出来,他又不是
大象嘛!
你蜡笔小新看多了吧。
蜡笔小新让我明白一个道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们脑容量小,老是用脑袋思考他们觉得累。
哈哈
和罗芳的一席话,让格格心里沉甸甸的。回想起和程铮相识的过程,一切过于顺利,顺利的不大真实,适当的让这种热qíng降降温,或许她和程铮的关系才能更长久。
周一的例会上,苏珊娜除了布置一周的工作计划外,又提起一件事。杭州分公司的销售主管请产假休息半年,副主管暂代她的职务,需要一名助理配合工作,HR总监方小明的意思是可能要从我们这边抽调一个人过去,你们谁要是想换换环境,可以先跟我打个招呼。
杭州分公司主管助理,不过是个助理级职位,对晓晓和芭芭拉这样工作几年的老员工不具备任何吸引力,因此苏珊娜这话自然不是对她们说的,格格这样的公司新鲜人,倒是缺乏此类锻炼机会。但当苏珊娜有意无意的看向格格,格格却回避了她的目光。
格格不愿这时离开北京,她和程铮刚开始恋爱,八字还没有一撇,这时候走了,对两人的关系很不利。苏珊娜看到众人都不说话,也就不再提这件事。
傍晚的时候,格格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对方的声音让她惊讶半天。他会给她打电话,真是出人意料。
签名照收到了吧?谢林在电话里客气的问。格格连忙道谢:收到了,我朋友很高兴,谢谢你啊。不客气,都是朋友嘛。谢林让格格不客气,自己却一直在客气。
两人寒暄几句,谢林忽然问:纳兰小姐晚上有时间吗?格格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犹豫两秒钟才道:有啊
接下来谢林的一句话,让格格愣了半天。他说:我有个朋友是开保龄球馆的,约了一帮朋友晚上过去玩,你要是有时间的话,也来放松放松吧。
他这话说得不远不近、无懈可击,算是约她吗?格格不知该怎么回答,谢林见她不说话,追问一声:纳兰小姐行啊行啊,我有时间我我能多带一个人去吗?格格多了个心眼,要带罗芳去。
可以啊,是你那个朋友吧。谢林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于是格格愉快的跟他约了时间和地点。直到放下电话,仍觉得刚才的一切不像是真的。
好一记娱乐八卦莲花掌
格格打电话给罗芳,告诉她谢林约她们去打保龄球,罗芳也兴奋的差点尖叫。格格格格,你说的是真的?你确定你没有梦游?大明星约咱们去打保龄球,饿滴神啊,上帝以及老天爷啊,明星我是见过不少,可没一个能说得上话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格格笑呵呵的说。
保龄球馆在海淀,格格和罗芳约好了下班后就过去。到了以后才发现,门口早已停满了高级轿车。
这里是会员制,格格打了个电话给谢林,不一会儿,谢林下来带她俩进去。罗芳见到谢林,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谢林只是笑笑,非常有礼貌的和她握手。真人比电视上还帅。罗芳悄悄跟格格说,格格忍俊不禁。
到了球场,格格留神看了看,客人似乎不是很多,程铮的那个朋友陶光伟不在。谢林解释道:我们包了这一层,否则人太多的话,大家都玩不好。格格点点头,谢林把她和罗芳介绍给在场的十几个人,众人寒暄了一会儿,各自找地方坐下。
罗芳保龄球玩得非常好,博得众人阵阵喝彩,出尽了风头。格格不熟练,不但砸不倒球瓶,还总是把球扔下滑道。谢林见她姿势有点笨,耐心的教她怎么持球、怎么摆球,出手时怎样用力,脚步怎么配合,一套动作下来,格格累得腰酸背痛。
谢林见她满头汗,笑道:常练练就好了,没什么难的。罗芳跑过来递毛巾给格格,格格擦了汗,走到一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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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姐,你猜他为什么要找咱俩来玩儿?格格对谢林的动机很是怀疑。罗芳远远的瞥了谢林一眼,猜测道:可能对你印象不错,找你出来试探试探,能不能有进一步的发展。怎么可能啊,他知道我有男朋友,他和程铮很熟呢。格格知道罗芳说的肯定不是真正原因。
你又没卖给程铮,别人想追你有什么不可能。罗芳抿嘴一笑,调侃格格。格格还是摇头:我看不是。她既然知道谢林和陶光伟的关系,就知道陶光伟不可能同意谢林另有女友,仅仅一面之缘,谢林就约格格出来,必有隐qíng。可是谢林不说,她也猜不出,只好暂时放下好奇心。
八点多的时候,程铮打电话给格格,问她去不去后海的酒吧。格格回绝了,说跟朋友在一起。程铮有点纳闷,问是什么朋友,格格故意没有告诉他,挂断了他的电话。
罗芳见格格一副偷着乐的神qíng,好奇的挑着眉:什么事这么高兴?格格悄悄道:程铮约我去酒吧,我没理他。嘿嘿,让他知道,我可不是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的机器人。罗芳点点头,笑嘻嘻:好,就该这样,没事你也考验考验他。
十一点,罗芳和格格要走,谢林送她俩出门。你快回去吧,不用送了。格格跟他客气。谢林道:没关系,我送送你们。他一直把她俩送到停车场。
罗芳开的是帕萨特,谢林看了一眼,评价道:我的第一辆车就是帕萨特,这车xing能还不错。比你那辆迈巴赫就差远了。罗芳开玩笑的说。
谢林笑笑没说话,转脸看向格格:见到程铮替我问个好,有空一起去骑马。说话间,替格格打开车门。好啊,我一定转达。格格愉快的向他一笑。谢林看着她们的车开走,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隔天一早,格格到公司后习惯xing的去茶水间倒咖啡,见晓晓正在看报纸,好奇的瞥了一眼:有什么新闻呀?有啊,你上娱乐版了。晓晓神秘的笑。
什么!格格惊叫一声,晓晓的话令她匪夷所思。晓晓指着报纸:你看,不是你是谁。虽然只是侧面,但拍的挺清楚,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格格看着报纸,那新闻标题让她头皮一炸。谢林夜会女xing友人啧啧啧,这些娱记也真能写,还夜会晓晓故意念出来。格格仔细一看,那照片拍的正是去保龄球馆那晚,谢林送她和罗芳去停车场时的qíng形。忽然间,她明白了谢林的动机。
好在旁边还有一个罗芳,不然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这个谢林真是蔫儿坏呀,为了不让媒体和公众怀疑他的xing向,居然想到这么个主意,利用了格格一回。
他和陶光伟的事熟人都知道,有什么可隐瞒的呢,既然当初为了能红选择了这条路,付出代价也是难免的。格格想到这里,心中对谢林鄙夷起来。
格格忽然想起来,要是程铮也看到这则报道怎么办,现在的媒体这么发达,娱乐圈一点jī毛蒜皮的事都能炒沸半边天,谢大明星的绯闻还不让娱记们跟看到狗血的苍蝇似的叮着嗡嗡叫?格格心里有点忐忑。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格格第一个冲出办公室,要赶快回家和罗芳说说这件事。刚走出写字楼,就看到程铮停好车向她走过来。
咦,你知道我来接你?我还没打电话,你就跑下来了?程铮诧异的看着格格气喘吁吁的样子。格格长吸一口气,定住心神:我有心灵感应。程铮见她一脸俏皮,笑着揽住她的腰。
吃饭的时候,程铮问格格:前晚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好像很高兴,跟谁在一起?这话听起来似有心似无意,格格抬头看着他,观察他真实的qíng绪,却见他表qíng随意,没有什么异样。
朋友啊。格格决定先用一招缓兵之计,看程铮的反应。程铮似笑非笑的看着格格,没有说话,低头把蘸好芥末的生鱼片放到她面前的碗里。格格自己倒先心虚起来,不知道他这是按兵不动,还是真的只是随口问问。
直到吃完饭,程铮没有再提这事,格格心里一直纳闷,他到底知道不知道?知道的话,知道多少?不知道的话,别人告诉他,他听了会不会生气?那次她陪王咏霞去相亲,给他看到了他都不高兴,这次可是上了娱乐版头条了,xing质大大不一样。
憋了一路,格格再也忍不住,主动告诉程铮:前晚我跟谢林打保龄球去了,是他主动约我,芳姐也在。程铮开着车,微微一笑,侧过头看她:我知道。知道你刚才还问我,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格格不满的哼了一声。
程铮握着方向盘,思忖片刻: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告诉我。如果我不告诉你,结果会如何?格格问。程铮没有说话,眼神却定住了,让他看起来很严肃。
格格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沉着声道:我告诉你,是因为我问心无愧;不告诉你,照样问心无愧,我跟什么人出去,不用跟你报备行踪。
这回,程铮没有沉默:格格我责怪你了吗,gān嘛这么大火气,难道我关心你也是错的?你和什么人出去玩,我的确无权gān涉,问问也不可以?我格格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我不是怕你误会吗。她低头嘟囔一句,败下阵来。你不是说你问心无愧吗,那还怕什么误会。我又不是傻瓜,也不是不可理喻的醋坛子。程铮玩味的一笑。格格忽然觉得自己很傻,被他几句话就绕晕了。
谢林想离开陶光伟,陶光伟一直不同意,看来这次谢林是下定决心了。程铮把真相告诉格格。格格一愣,料想事qíng出来后,他和陶光伟说起过这事。
qiáng扭的瓜不甜,他要走就让他走呗,只是一场jiāo易而已,陶光伟有钱,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何必绊着人家。不知怎么,格格始终觉得谢林也有苦衷,不知不觉就替他说话。
在谢林看来,或许是场jiāo易,可陶光伟是真心的,他付出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真爱。程铮自然而然的替自己朋友辩护。格格凝望着他的侧脸,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了解他。那么你告诉我,他是攻还是受?
八婆。程铮没有回答,笑谑一句。格格知道自己太八卦,嘴上却故意损人:八婆受啊,我看陶光伟那样子,也像个八婆受。奴才小陶子参见格格,哈哈哈哈程铮见她qíng绪一会儿一变,心想这女孩子心眼真多。
我跟陶光伟认识十几年了,他上中学时就跟我们不大一样。我们都喜欢找女孩儿出去玩,他不喜欢,女孩子倒贴,他也不理人家。后来有一回有人看到他去同志酒吧,我们才知道他是Gay。程铮如实告诉格格。
格格想了想:那你还跟他走得那么近,不怕他爱上你啊。程铮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他和我们一样,只是xing向不同,又不是逮谁爱谁。朋友就是朋友,私生活的事与别人无gān。说的也是。格格点头。
回到家,格格换好衣服出来,在客厅里陪王咏琴看电视。我爸呢?格格看到纳兰轩不在,问了一句。三口之家,少了谁都免不了要问去向。
你爸跟他一个戏友听戏去了,不是你给弄的票吗,怎么忘了?王咏琴看着电视屏幕,随口道。格格这才想起来,程铮前几天的确是给她两张戏票。
王咏琴一扭头,看到格格脖子上戴着一条铂金链子,钻石吊坠亮闪闪的,非常漂亮,随口问:这项链什么时候买的?格格告诉她,是和程铮一起出去时,程铮买给她的。
王咏琴凑上去一看,见那钻石还不小,皱眉道:这么大的钻石,得好几万吧。格格,你怎么收他这么贵重的礼物。前几天不是我生日吗,他认识珠宝店老板,给我们打折了。格格撒了个谎,没告诉她妈妈,那家珠宝店其实是程铮的大伯母开的,至于钻石坠子的价格,不说也罢。
王咏琴还想问话,格格却不想多说,借口手机响了,跑回自己房间去了。这孩子,越来越没耐心了。王咏琴担忧的看向女儿的房门。
客厅里,纳兰轩从外面进来,嘴里还意犹未尽的哼着戏。今儿晚上看的过瘾,演出的都是于魁智、李胜素这样的名角儿不说,离得还特近,演员脸上的表qíng都能看到。李胜素那扮相儿、那身段儿,绝了!纳兰轩坐到沙发上,心qíng非常愉快的告诉妻子。
得,说了半天,你就是看李胜素去了。在家里看戏曲频道不是一样么,又清楚又舒服,想躺就躺,想吃就吃,跑到戏院坐一两小时多受罪。王咏琴漫不经心的抓了一把瓜子嗑着。
纳兰轩微微一笑:那不一样,戏院的声光效果、现场氛围,和家里怎么会一样,图的就是现场那份感觉。对了,也不知怎么回事,散场时好几个不认识的人特热qíng的跟我叫首长好,我就纳闷了嘿,我纳兰轩混了半辈子,啥时候混成首长了。
王咏琴淡然一笑,目光斜了格格的房间一眼:这就要问你女儿了。纳兰轩摇摇头:算了算了,问什么,格格要是想说早就说了。
猜猜谁来吃晚餐
格格和罗芳说好了,约程铮一起吃饭。程铮起先不乐意,架不住格格软磨硬泡。你让我跟你的朋友一起吃饭,我就没推辞过,我的姐妹淘想见见你,怎么就这么难?格格嘀咕一句。
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还抱怨什么。程铮开着车,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格格瞥他一眼,没再言语。
到了约定好的那一晚,格格jīng心打扮一番,和罗芳一起出门。她们到餐厅时,程铮还没到。两人没有点菜,耐心的等程铮来。
一定是路上堵车了。格格替程铮找理由。罗芳笑笑,揶揄道:北京每天这个时候都堵车,他怎么不早点出门呢?再等会儿,反正咱们也没急事。格格讪笑着。
程铮到的时候,格格站起来:你总算来了,我们还以为你被那美克星人捉走了。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一会儿,让你们久等了。说话间,程铮坐下。
罗芳余光打量他,故意道:没关系,大人物有压轴出场的特权。程铮会意的笑笑:是啊,否则怎么对得起两位如花似玉的美女盛装出席。格格听他俩一上来就辩上了,心里好笑,忙打圆场:我肚子饿了,我们点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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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铮优雅的把菜单递给两位女士,罗芳不客气的接过去,专捡贵的点。罗马魔鬼jī、火腿起司牛排,牛排要七分熟,加点橄榄油、那不勒斯烤龙虾、茄汁鲈鱼、奥斯勃克牛肘ròu,最好带点筋、巴里甲鱼、扎马格龙沙拉,米列斯特通心粉,各一小份,谢谢。
侍者记下菜单,刚要问程铮和格格有什么需要,罗芳又补充一句:扎马格龙沙拉不要放芥末,谢谢。
格格听罗芳一口气报了一大串菜名,暗中碰了下她的腿,低声道:够了够了,咱们仨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吃不完可以打包嘛。罗芳不理会格格。格格没辙,只得随她去。
你们喝点红酒吗?程铮问格格和罗芳。格格刚要说话,罗芳抢道:来一瓶82年的拉菲。程铮点点头,面不改色,向侍者jiāo代了一句。
82年的拉菲,喝一瓶少一瓶,格格,待会儿酒来了,你得陪我喝两杯。罗芳向格格眨眼睛。格格暗中看了程铮一眼,又看看罗芳,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是她知道,罗芳要的这瓶红酒绝对价值不菲。
程铮整晚表qíng都是淡淡的,罗芳问他什么,他都很有礼貌的回答,滴水不漏、不急不躁。格格觉得气氛越来越压抑,想说两句玩笑话调节一下气氛,可程铮不理她的笑话,罗芳也装作没听见,弄得格格既委屈又沮丧。
吃完饭,程铮去结账。格格和罗芳在餐厅门口等他。程铮出来后向格格道:我还有点事,不送你了,你跟罗小姐先回去,到家后给我电话。格格嗯了一声,眼睁睁看着他走了,心qíng懊恼到极点,觉得自己真不该安排这次蹩脚的聚餐。
上了车,格格才问罗芳:芳姐,你点的那瓶红酒是不是特贵?不算贵,八九万吧。罗芳开着车,轻描淡写的说。格格惊讶的瞪大眼睛:八九万还不算贵,难怪程铮生气了。
他才不是心疼钱,是不喜欢我。罗芳一阵见血的说。哦?你怎么知道?格格好奇地看着罗芳。罗芳笑笑:虽然二世祖的原形毕露,但基本过关,他这样的xing格为了你能忍我到这种程度,我可以给他及格分了。
是吗,才及格呀。格格抿嘴一笑。她知道罗芳眼睛毒,给程铮打及格分,已经算是对他很瞧得上眼了。
通过这顿饭,我已经对他这个人的xing格和背景有了大致了解。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不是出身于家教严的军人家庭就是当过兵,坐姿特别正。罗芳向格格解释。格格好奇的听她的下文。
看男人的品味,先从他戴的手表看起,程铮的腕表你注意过没有,运动型防水,百达翡丽的限量版,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纯手工制作,想买得先预订,还至少得等上五年。凭这第一点,你可以看出他的家世。罗芳看了格格一眼,格格点头。
罗芳继续道:其次,你看他衬衣的扣子,舍得砸钱买好衣服的人不少,穿名牌也未必是品味,所以你要注意细节。程铮的衬衣纽扣材质是大溪地黑珍珠母贝,这种贝壳纽扣只有高级定制成衣才会用,一般知名大品牌贵一点的成衣都用纯金或者施家水晶,贵是贵,可是俗了点。
格格望天一眼:我才不管这些呢,你就说他这个人怎么样吧。罗芳莞尔一笑:跟其他公子哥没两样,品味还行、脾气不小,比第一次见到时要帅。对你还算迁就,但你轻易不能惹他,一旦你无意中犯了他的忌讳,他准保给你脸色看。我把话搁在这里,不准的话,你抽我大嘴巴。
格格听她前面还像是在夸程铮,后面就都不是好话了。其实她何尝没有觉察出来程铮的缺点,只是她被爱qíng冲昏了头脑,觉得他一切都是好的,怎么看怎么招人待见。
罗芳继续道:我之所以给他打及格分,完全是看在他对你还算不错的份上。要知道,他对我的容忍度是和对你的喜欢程度成正比的,他能忍我一晚上,并不是因为他教养好,而是因为喜欢你,不想令你难堪。说实话,程铮最大的毛病就是他的脾气,但他有一点很合我的意。
格格看着罗芳:是什么?舍得花钱?罗芳神秘一笑:舍得花钱的人多了,为美女花钱更是天经地义,男人想讨好女人的时候,堆座金山也在所不惜。那你说的是什么?格格不明白她的意思。
不世故,这就是他最大的优点。如果他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巧舌如簧,我会更担心你的处境,怕你上当受骗。程铮给人的感觉是,他的优越感并不是刻意的,而且他也不会瞧不起家境一般的人,只不过如果你不是他圈子里的人,他也懒得应酬你。罗芳jīng辟的分析让格格茅塞顿开,难怪她心里总觉得程铮在某些时候在某些方面有点怪怪的。
格格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给你这么一分析,我都没信心了。罗芳扭头看了她一眼,失笑道:别呀,你可以多看看他的优点,少看他的缺点,虽然你不可能让他改正缺点,但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适应,潜移默化的让他跟随你的想法。你没听过古龙说的那句话吗,男人都喜欢听话的女人,但是男人一旦喜欢上某个女人,就会不知不觉听起那个女人的话来。
我看他呀,很难改了,xing格早就形成了,本xing难移。格格撇着嘴道。罗芳思忖片刻,眼睛一转:我不惜自毁形象,冒充灰姑娘的坏姐姐,替你试探你的白马王子,很可能会在你们之间造成一次小风波,骑白马的到底是唐僧还是王子,就看你怎么应对了。
格格闭着眼睛,握拳作抓狂状:我已经头昏啦,没有思考的能力,你替我想想,该怎么办?罗芳扑哧一笑:对不起,本姑娘只管祸国殃民、惹是生非,不管收拾残局。你的江山只能自己打,帅哥只能自己泡。
格格耸了耸鼻子:正是需要你两肋cha刀的时候,你倒闪了,把难题扔给我。罗芳故意仰天大笑,两秒钟之后恢复常态:你就是把我cha成仙人掌也没用,这件事只能靠你自己,你解决不了,就跟他拉倒算了。小土坡都翻不过去,还指望打BOSS。
格格装作要掐罗芳的脖子,罗芳才笑道:你要是准备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可以友qíng赠送你一根上吊的绳子。你把自己变成上吊绳子得了。格格苦笑一声。
格格冥思苦想一晚上,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向程铮道歉。她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她和她的朋友都不是故意的。
用不着跟我道歉,你没做错什么。程铮的语气透着少有的淡定,平淡的淡。格格听出他的语气,无奈道:那你怎么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程铮的回答仍是平静,不带一丝感qíng 色彩。他忽然又补充了一句:你的姐妹想替你考验考验我,这是人之常qíng,我可以理解,毕竟这年头玩弄感qíng的骗子太多了,仗着有几个臭钱勾引无知少女上chuáng又始乱终弃的恶少也不少。
他这话在格格听来更像是反话,越是说的平静越像带着qíng绪,格格忍不住了,辩解道:程铮,我不是这么想的,你不要误会我。
我没有误会你,如果我像个白痴似的装作很高兴的陪你和你的朋友吃完今晚这顿饭,你肯定不会打这个电话向我道歉,你道歉,才恰恰说明你心虚,问心无愧你道什么歉。也请你原谅我对你朋友的态度,委屈她装了一晚的bī,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虚伪。程铮终于把他真实的qíng绪宣泄出来。
格格委屈极了,只得软语相求:我错了行不行,以后再也不这样了。程铮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并不排斥认识你周围的亲朋好友,我们谁都不可能生活在真空里,可是动机不纯的引见,我真的很反感。
格格抽泣一声: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程铮听到她带着哭腔,心里软了一半,嘴上却道:你记住,没有下一次的,格格。格格听他不依不饶,倔劲儿也上来,沉着声道:你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永远不会再有。说完,她合上手机。
传说中的jīng神崩溃
一连三天,两人没有见面,程铮打过一次电话,问格格有没有空,被她以加班为借口拒绝。
周末,不和程铮约会,格格没地方可去,只好拉罗芳一起逛动物园。爬行馆里,十几条巨型蜥蜴懒洋洋的趴着打瞌睡,罗芳打了一个寒颤。
我最讨厌浑身疙疙瘩瘩、密密麻麻的动物了,每次看到都恨不得把它们的皮剥了,或者用熨斗烫平,真是太丑了。你说我这是不是密集恐惧症啊?罗芳指着和巨蜥们一墙之隔的鳄鱼道。
你觉得它们像不像程铮?格格撅了下嘴。程铮已经整整两天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罗芳扑哧一笑:程铮?平心而论,程铮可比它们好看多了,至少我看见他,不会想到用熨斗去烫。
好看个屁,明明长的一样。这个爬行馆里聚集了动物园最丑陋的动物,每个都是他。这只是程铮一号,这只是程铮二号,这只是五号,后面还有六七八号。格格用手指着巨蜥和鳄鱼。
罗芳又打了一个寒颤,做了个难以置信的表qíng:几十只全身疙瘩的程铮,姑奶奶以后都不要再来这里了。妈的,长得丑不是他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他不对了。
格格完全没有听到罗芳说话,拍着玻璃尖叫:程铮三号、程铮四号、程铮七号、程铮八号。
罗芳一把将格格拉过来,点着她脑袋道:我看你是恒源祥广告看多了,能不能别像个复读机似的,我陪你来逛动物园是散心来的,不是看你发疯。他又不是召唤shòu,你一念叨他就蹦出来,想他就打电话给他好了,这年头女追男也没什么大不了。格格可怜巴巴地看着罗芳:谁想他了!谁要追他!丑陋的爬行动物。
可是这只丑陋的爬行动物没准就是你命里的克星,你每天骂他一千遍,想他一万遍。上班挠墙、回家撞墙,日子过得乱七八糟,自个儿跟自个儿过不去,双休日不逛街要逛动物园,瞅着满地的科莫多巨蜥和亚马逊鳄鱼叫程铮,这就是传说中的jīng神崩溃啊,大姐。罗芳拍了下格格的肩,拽着她离开爬行馆。
格格无聊的往嘴里塞爆米花,和罗芳在动物园里瞎逛。两人走到猴山,格格抓着一把爆米花喂猴子:程铮三十八号,想不想吃啊?想吃就给我磕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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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芳彻底被她打败了,忽然尖叫:程铮我们在这儿呢。格格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什么人都没有,一转脸看到罗芳笑得直捂肚子。
说个脑筋急转弯给你听,说动物园里召开动物大会,有一种动物没来,请问是哪一种动物没来?不等格格回答,罗芳大笑着说出答案:程铮呗,在爬行馆蹲着呢。她倒忘了,就在刚才,程铮已经以光速跨越千万年,从爬行动物进化到灵长类。
格格耷拉着脑袋,满脸沮丧。罗芳搂着她的肩道:妹妹,你再这样下去,非变成脑残不可。想男人不是你的错,可好歹也替女同胞长点脸呀,他小子玩玩yù擒故纵的小花招就把你收服了,你不觉得自己跌份儿呀。怎么说你也是如花似玉的胡同一枝花,怕他个鸟。
他这几天一个电话也没打给我。格格终于忍不住告诉罗芳。罗芳望天一眼:也许他忙呢,也许他手机坏了,也许他出差了,总之有无数个可能,你在心里不断为他编造理由,最最担心的是,也许他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把你忘了。
格格看了罗芳一眼,见她说得郑重,急道:会吗?他真会和别的女人罗芳见她着急的样子,失笑道:你终于承认你想他了呀,刚才还死鸭子嘴硬。没有什么不可能,他有的是钱,长得又帅,就凭这两样,身边的女人就不会少。
格格忽然爆发,把满袋爆米花全扔到猴山里,猴子们一哄而上,不一会儿就把爆米花抢光了。格格故意拍拍手,大摇大摆的走了。罗芳追上她:这才对。让猴子和爬行动物都见鬼去。女孩子不能太上赶着。
话虽如此,格格还是觉得心里不痛快。晚上上网闲逛,无意中看到下面一段话,深有体会,忙转到自己的博客上,还用了大大的红字标题
爱qíng,爱qíng,不要再来烦我了!没有爱qíng的日子,我每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去哪里只要有钱又有闲,背上包就可以走。如果没有爱qíng,我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我可以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又可以把生活过得乱七八糟,只要我自己乐意。没有爱qíng的日子,我有钱一个人花,没钱去朋友那里蹭也只不过是多一张嘴而已,没有爱qíng的日子,我的时间可以过得长长的也可以缩得短短的。
这天傍晚,格格和几个同事下班后从写字楼出来,看到程铮从车上下来。同事们看到程铮向她们走过来,知趣的四散而去,格格看到程铮向自己微笑,悻悻的没有理他。
程铮不知道她还在生气,一个扫堂腿把她勾到怀里:花姑娘被本大爷捉住了,给大爷笑一个。格格推开他,自顾自往前走。程铮纳闷的追上她:怎么了,你又别扭什么?
我说啦,永远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程少爷。格格赌气的白了程铮一眼。程铮眉头一皱,跟着她:看到我来,你心里明明高兴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矫qíng的摆脸子给我看?你再这么矫qíng,可是会失去我的。
格格恼羞成怒: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设计破玩具的嘛。是设计玩具,不是设计破玩具。程铮纠正她。格格俏脸一板:你整天数落我,烦都烦死了。我告诉你,立刻、马上、一秒钟之内在我面前消失,永远不得出现在我方圆五里之内。
程铮瞥着她,冷冷道:我又不是那美克星人,会瞬间移动。那天晚上说你两句,你就受不了了,可见你道歉也没有诚意。格格回头看他:你可以瞧不起我,但是不能看低我的朋友,她是好心,比你好上一百倍。
比我好上一百倍就不会用这么庸俗的法子来试探我,和着你俩把我当傻小子呢,还是觉得我得了老年痴呆,出门忘吃药了。程铮和格格针锋相对。
格格听他冷嘲热讽,心里的火直往上窜,气冲冲道:我庸俗,我庸俗行了吧。就你高雅,你阳chūn白雪、你高山流水、你遗世而独立,众人皆醉你独醒。
我承认我是很帅很有气质,可也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你不用觉得自卑,虽然你脾气轴了点,但本大爷也没嫌弃你。程铮cha科打诨,想消除格格的怒气。
格格又好气又好笑:你很有气质,我脾气很轴,我自卑是因为怕你嫌弃我?哈哈,你的冷笑话可以入选今年十大牛人语录,作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典范。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你不给我脸,我哪来的脸,你看大家都在看我们。程铮挥手一指,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几个同事忙四散而去。
程铮一回头,格格已经跑远了,他顾不得开车,只得先追上她。宝贝儿,大庭广众之下,咱别再闹了好不好,跟我上车去吧,到了车上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你掐我我都奉陪。
谁是你的宝贝,你少叫的这么亲热,程少爷,我可不是你们家养的宠物,喜欢就叫宝贝,不喜欢就踢一脚。格格步履匆匆,不一会就拐进地下通道。程铮一直跟在她身后。
地铁检票口,格格从包里拿出公jiāo卡刷卡,走进站台。程铮在检票口被拦住,他没有公jiāo卡,愣在那里,左顾右盼半天不知道该怎么cao作才能进站台。格格看到他站在检票口的傻样子,心里好笑起来,秀发一甩,头也不回的走了。
程铮跟在一个小学生身后,好不容易找到了卖地铁票的地方,可是身上没带硬币,只得跟那小学生借。他给那小学生十块钱,那小学生买了票以后,手里只剩三块钱,都给了他。
钱都给你吧,不用找了。程铮接过钱之后准备投币,却不知该买到哪里的站点。叔叔,你要去哪儿,我帮你买票。那小学生见程铮对着自动投币机发愣,笑着说。程铮讪讪的一笑:我刚从非洲回来,没坐过地铁。呃,买张全程的吧,到终点站的。
你不是要追刚才那位姐姐吗,她在崇文门下。小学生向他眨眨眼睛,灿烂的一笑。真是小鬼头,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早熟,程铮笑着腹诽一句。
你怎么知道她在崇文门下?小学生把买好的磁卡票jiāo给程铮,程铮问了他一句。小学生又笑:你刚才不是一直追在那位漂亮姐姐身后,那位姐姐我在地铁上看过好多次。程铮看着小学生机灵可爱的表qíng,忍不住也笑了。
地铁上人很多,格格没有座位,扶着把杆站着,程铮站在她身边,重心不稳,随着车速晃来晃去。
格格把头偏向一边,不看程铮,偶尔目光和他相触,也是迅速转移视线。程铮一直看着她,见她矜持的垂着眼帘,觉得她非常有趣。
不知为什么,格格脸上的表qíng忽然有点不自然,眉尖一蹙。程铮注意到这个细节,下意识的往她身后一看,一个男人紧紧的贴在她身后,目光十分猥琐。程铮气坏了,不客气的推了那男人一把,那男人见他脸色不善,讪讪的转过身去。格格这才吐了口气。
地铁骤停,程铮没站稳,撞在格格身上。格格知道他不是有意的,向里让了让,程铮跟过来,一只胳膊揽住她。gān嘛!她低声抗议一句。
头一次坐地铁我不大习惯,没你站的稳,你要是不怕我摔倒压在你身上,你就叫非礼好了。程铮笑着调侃道。格格狠狠瞪了他一眼,默不作声。他的手由她的腰滑向她的臀部,她也忍住没说话。他带着胜利的笑,哪怕她再怎么瞪他,他也不理会,反正她不能叫非礼。
人多很挤,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程铮的下巴不时碰到格格的额头,格格知道他是故意的,把头别过去。地铁在某个站点停下,有人要下车,人群变得拥挤起来。程铮搂着格格的胳膊也加了点力,他怕她被别人故意蹭到,挡在她身前,不让任何看起来猥琐的人浑水摸鱼。
从地铁上下来,程铮才长长出了口气。在地铁里挤了大半天,他都要出汗了。再看格格,她步履轻盈,姿势优雅的往地铁站出口走。
知道程铮跟在她身后,格格故意走进路边一家门面普通的拉面店。老板,来碗牛ròu面。格格向店老板喊了一句,找了个位子坐下。程铮犹豫片刻,也跟着走进拉面店,坐到格格对面。伙计来问程铮要吃什么,程铮道:跟她一样。
格格扭头张望,拉面馆里每张桌子旁都坐了人,只得隐忍。程铮抬起头看电视,看到有趣的地方哈哈大笑。笑什么笑。格格心里嘟囔一句。
程铮像是猜到她心思,故意道:你没有幽默细胞,还不让别人笑吗?周星驰的电影都不能让你笑。你爱笑就笑个够,最好把嘴巴笑歪了。格格冷哼一声。
面上来以后,格格拿起辣椒酱往面里倒,心不在焉的瞟了程铮一眼,又瞟了一眼电视。电视里正在演《唐伯虎点秋香》,风华绝代的石榴姐正在柴房里色诱唐伯虎。格格手里的辣椒酱瓶子倾斜着,辣椒酱哗啦一下倒出来小半瓶。
伙计将另一份拉面放到程铮面前,看见格格的面红红的飘着辣椒油,惊讶道:小姐,这么能吃辣?格格往碗里一看,惨叫一声,连忙把辣椒瓶放在了一边。
程铮见此qíng景心里一笑,故意有滋有味地吃着拉面,格格看着拉面上那些辣椒面露难色。味道不错。程铮向伙计点头称赞,埋头又继续吃面。
格格知道程铮是故意气自己,也埋下头挑起面塞进嘴里,囫囵一嚼,眼泪立刻就辣的飙了出来,喉咙里像烧起一团火。
她满脸通红、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地嚼完嘴里的面,又要吃第二口时,程铮伸出手将她的面碗端了过去,把自己的面推了过来。格格还在诧异,程铮就埋着头面不改色地吃起面来。
把鼻涕擦了,不然一边吃面一边下面真是够恶心的。程铮递了一张纸巾给格格。格格接过去,狠狠地擤了下鼻涕。程铮又递给她一张,她接过去擦了眼泪。
程铮边吃面边喝水,一连喝了三杯水才把面全吃下去,辣的直吸气。两人一起离开拉面馆,程铮道:我今儿算是把下半辈子的辣椒提前全吃了。傻瓜,你可以不吃,让他们重新再下一碗面。格格笑嗔一句。
你一脸的悲惨世界,我要是不把命豁出去救你,岂不是成了冰河世纪。程铮调侃一句。格格歪着脑袋向他嘟了下嘴。
送她到胡同口,他捂着肚子,表qíng有点痛苦:不行了,我今晚非闹肚子不可,这就打车回家蹲茅厕去。格格以为他来真的,忙道:是吗,急不急?这附近有个公厕,我带你去。不过公厕灯坏了,你小心点不要踩空了跌进粪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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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铮怪笑起来:急啊,就快急死了。我要是跌进粪坑,就叫你的名字,你赶快冲进来救我。去你的。格格这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你在博客上写的话我看到了。程铮把手cha进格格发间,轻拢她秀发。格格讪讪一笑:我在网上抄的。我还以为你忽然要改行当哲学家。程铮调侃道。哲学家不会无聊到去动物园看科莫多巨蜥。格格笑了一声。
什么?程铮不明白她的意思。格格慧黠一笑:哲学家在你心目中是不是一个惊叹号,还是一个句号,你脑袋里是不是充满了问号?程铮笑着拿手指在格格脸上一弹。格格忙揉揉脸。
让我亲亲。程铮抱了下格格,要吻她。格格忸怩一下:不要啦,你嘴里一股辣椒味儿。我变成香肠嘴的欧阳锋、满嘴辣椒味儿是为了谁啊,还不是拜你所赐。程铮哼了一声。格格笑起来,胳膊肘轻轻捅了他一下,从包里拿出一包口香糖,抽了一片给他。
两人站在光线昏暗的墙角吻的缠绵悱恻,忽然有人大叫一声:谁啊,躲在旮旯里吓唬人。声音未落,一束手电筒的qiáng光照she在两人身上。
每个爱qíng都危险
格格和程铮忙放开彼此,格格一脸尴尬,红着脸向罗大妈道:罗大妈,是我。罗大妈这才看清,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格格呀。你俩这黑灯瞎火的不回家站在这里gān嘛呢?我这就回家。格格边说边向程铮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打车回去,程铮会意,飞快的跑远了。
罗大妈笑眯眯的看着格格:甭怕,我不告诉你爸妈。下次把他带你家去,大姑娘小伙子谈恋爱天经地义,你罗大妈我不是老古板。格格陪着笑:是是,您别和我妈说,我妈可没您这么开明。
格格刚进家门,手机就响了。格格以为是程铮,忙跑进自己房间关上门,结果打电话的不是他,而是叶霜天。
叶霜天在电话里告诉格格,他的女儿要过十五岁生日了,他想给女儿选个礼物,又不知道现在的年轻女孩儿喜欢什么,王咏霞让他打电话问问格格,能不能陪他一起去商场逛逛。
我明天有时间。叶叔叔,我阿姨也去吗?格格问叶霜天。叶霜天嗯了一声:就是你阿姨让我问问,你有空没有。格格慡朗道:您和我阿姨一声令下,就算我有天大的事儿也放得下,何况我哪有天大的事。
第二天是周末,格格吃过午饭就等着王咏霞开车来接她。商场门口,和叶霜天会合,三人一起去购物。
十五岁,也不算很小了。您给她买个苹果最新款的ipod好了,如今的中学生都爱比这些。格格挽着王咏霞的胳膊,向叶霜天建议。叶霜天点点头:我本来还想给她买毛绒玩具,想想她也十五岁了,已经过了玩玩具的年龄。
哪儿啊,女人就算到了二十五,三十五,一样喜欢毛绒玩具。Ipod也要,毛绒玩具也要。格格握拳道。王咏霞扑哧一笑。
阿姨,您跟叶叔叔发展的挺快呀。格格悄悄问王咏霞。叶霜天走在前头,王咏霞看了眼他的背影,低声道:只是当朋友相处而已,我和他都老大不小了,没那么快进入状态的。
也是,熟男熟女考虑问题比较深入,不会轻易就投入感qíng。叶叔叔不错,您可得抓紧点儿,别让他被别的女人抢去。他女儿十五岁,正是青chūn期,没准就是突破口。格格给王咏霞支招。
王咏霞叹了口气:半大女孩子最难对付了,叶霜天说,他女儿脾气古怪,对他总是爱理不理的,让她回家过暑假,她也不愿意。哪有这么说自己女儿的,难怪孩子跟他不亲。放心,我对女孩儿心理了若指掌,你们随时可以问我。格格拍着胸脯保证。
选好了合适的礼物,叶霜天请王咏霞和格格去附近一家酒店的顶楼餐厅小坐。这家餐厅的黑森林蛋糕特别好,待会儿你们尝尝。电梯上,叶霜天向两位女士介绍。
三人用餐愉快,叶霜天和王咏霞都是风趣的人,格格和他们jiāo流几乎没有代沟。王咏霞问起格格和程铮的事,格格忸怩了半天才告诉她。
我看那男孩儿长得不错,挺帅一小伙子,家里又有钱,你跟他好好相处,将来你父母也可以跟着享福。王咏霞对程铮印象不深,只记得他长得很帅。
叶霜天cha话:是不是那天到酒吧来找格格那个男孩儿?格格点头。叶霜天眉头微皱,却没有多说。格格没注意到这个细节,王咏霞却注意到了,可是她未动声色。
等格格去上洗手间,王咏霞才悄悄问他。叶霜天道:那个男孩儿我以前见过一两次,他和几个朋友到我的酒吧喝酒,每次都消费不少钱。王咏霞点头:现在的喜欢泡酒吧的人不少,你那里qíng调不错,见过他也很正常。
我的意思是,他带着别的女孩儿去的。叶霜天犹豫了片刻才道。王咏霞恍然,没有说话。叶霜天又道:而且他和他那些朋友身份都不一般,像是高gān子弟。有个常去的男孩儿姓曹,听说是总后某部副部长的儿子,好像还是那群人里父母职位比较低的。
这样啊,也没什么了不起。我姐夫家祖上可是八旗有名的叶赫那拉氏,和慈禧太后一个族的。王咏霞开玩笑的说。叶霜天也是一笑,余光瞥见格格从洗手间出来,也就没有多说。
从顶楼餐厅下来,格格仍是挽着王咏霞的胳膊。出了电梯口,正往外走,格格无意中一回头,却看到程铮和一个女孩儿站在酒店大厅的服务台前,不知道是在询问什么。
那女孩儿很年轻,身材苗条,穿着非常时尚,不时和程铮耳语,态度亲密。不一会儿,两人往电梯口去了。
格格心里一沉,半天提不起气,压抑的很。这个时候和女孩儿来酒店,是要gān什么不言而喻,格格掩饰不住的失落,心qíng顿时跌至冰点。
王咏霞见她脸色有点不对,关心的问:格格,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有点头晕,可能是今天走了太多路,累了。格格不想让王咏霞担心,找了个理由搪塞。王咏霞也就没多问。
格格等了一整晚,程铮也没有打电话给她。满脑子胡思乱想,一夜无眠,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勉qiáng睡了一会儿。
吃午饭的时候,王咏琴见女儿脸色不好,却连吃了两碗米饭,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格格摇摇头,说肚子饿了。王咏琴不信的看着她:不对,你这是在发泄。你从小就这样,生气了就bào饮bào食。
格格又要去盛饭,被王咏琴阻止了:天大的事也不能折腾自己的胃。告诉妈,出了什么事?没事儿,我就是饿了。格格心qíng欠佳,懒得和母亲说,又塞了一大碗饭。王咏琴和纳兰轩面面相觑,却又无可奈何。
罗芳来找格格逛街,看到格格无jīng打采的躺在chuáng上,奇道:天气这么好,不出去逛逛,闷在家里当宅女啊?格格有气无力道:我没心思。
看你这样子,半死不活的,一定是程铮那小子又折腾你了。鲁迅先生说过,我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中国人,男人正是这样,没有最坏只有更坏。罗芳把格格从chuáng上拽起来。
格格长发披散、蓬头垢面,心qíng坏到极点。罗芳捧着她小脸道:出了什么事,你告诉姐,姐替你想主意。格格摇摇头:这事儿,谁也帮不了,只能我和他自己解决。罗芳点点头:也好,qíng侣之间再大的事也要自己解决,外人一旦cha手只能越帮越忙。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整天,周一上班时,格格才振作起jīng神。罗芳说的没错,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吃着碗里望着锅里。对她来说,工作才是最重要的,损失个把男人算什么。哼。
傍晚,程铮打电话给她,约她去看电影。别人给我两张电影首映式的票,你下班自己坐地铁过去吧,我有点事来不及接你。程铮在电话里说。格格思忖片刻,才道:好啊,我自己过去。没有多说,两人就挂断了电话。
首映礼的场面搞得很大,大牌云集,谢林是主演之一,也出席了。看到程铮和格格手牵着手,谢林礼貌的和他们打招呼。
纳兰小姐,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谢林主动提起这事,向格格致歉。格格笑着说无所谓。谢林见她态度冷淡,也就知趣的走开了。
电影的拍的不错,气势恢宏、场面壮观,可格格愣是一点剧qíng也没看进去,她满脑子都是程铮和那个女孩儿去酒店开房的事,心qíng烦躁不已。
程铮见格格发愣,把爆米花放到她手里,格格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不一会儿就把一桶爆米花全吃完了。程铮哑然失笑,轻轻问她:还吃吗?吃!格格没好气的说。程铮悄悄的退出场,去买爆米花。
他买了两桶,格格又不客气的吃完一桶,开始吃另一桶。他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探了下她的前额。没发烧啊你怎么回事儿?格格白了他一眼:你才有病呢。
好了,别吃太多,容易胖,剩下的给我吃吧。程铮想从格格手里拿走爆米花,格格却不肯给,两人僵持两秒钟,格格忽然撒手,爆米花全撒到程铮裤子上。格格幸灾乐祸的笑,程铮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点了她脑袋一下。
从电影院出来,程铮才想起来问格格:你晚饭吃了吗?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是不是太晚了。格格对他的粗心非常不满。程铮拍了拍脑袋,抱歉道:饿坏了吧,难怪你刚才吃那么多爆米花。走,吃点东西再送你回家。
晚上不能吃的太油腻,两人去了兰花小馆。程铮很喜欢这里的雅致,看得出来,格格也喜欢,所以他们经常来。
照例有一盅红薯羹,熬的稠稠的,喝下去熨帖的很。我下星期去法国,你有没有年假,我们一起去旅行。程铮问。
他要去法国,现在才说,她哪里赶得及请年假,于是她看也不看他,漫不经心的说:我刚进公司,半年都不到,哪里会有年假啊。你自己去吧,玩得高兴点。
程铮嗯了一声:那就下回吧,等过年的时候,带你去瑞士滑雪。呵,可真阔气,有钱人就是好啊,想什么时候出国,就什么时候出国,一点也不用考虑其他的,格格想的却是,不知道年底老板能给多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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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铮见格格只顾吃喝,也不说话,以为她饿极了,笑道:宝贝儿,慢点吃,别噎着,你几天没吃饭了?三天,就等着这顿打抽丰呢。格格没好气的说。程铮又是一笑,见她嘴上沾了点汤汁,拿餐巾纸替她擦了。
你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带回来。程铮饶有兴趣的看着格格的吃相,耐心的问。什么都不要,你平安回来就行。格格回答。明明是句贴心的话,她却说的不带一丝感qíng 色彩。
程铮想了想道:爱马仕限量版手袋怎么样?鳄鱼皮铂金包,路过巴黎时买一个给你。 我说了不要了。格格莫名的烦躁,心里难过的只想哭。
他陆陆续续送过很多礼物给她,每件都价值不菲,以前她很高兴,可现在心里想的却是他是不是也这样买东西送给别的女人。他有没有钱,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他对她是不是真心。
程铮听她的语气,有种碰了一鼻子灰的感觉,闷了很久没有说话。直到开车到她家胡同口停下,格格才道:你什么时候走,我去机场送你。下周二。程铮告诉她,顿了顿又道:不用送我,我不去机场的。
格格这才想起来,他有回说过,他们家族有两架私人商务飞机,停在一个高档俱乐部的私人机场,随时可以起飞,他们家的人出远门根本不用去民航机场。
那好吧。格格意兴阑珊的解开安全带,看了程铮一眼,矛盾不已,心里还是舍不得他,凑过去抱住他肩膀,枕在他肩头。你送了好多东西给我了,我不想让你花那么多钱,不然我心里总过意不去。格格由衷的说。
程铮搂着她的腰,手抚着她的背:跟我客气什么呀,我高兴买给你。格格望着他的眼睛,淡淡一笑。程铮也凝望着她,鼻梁到下颌优美的弧线,心中一动,低头吻她。
格格心里伤感,就要哭出来了。程铮感受到她的qíng绪,拍拍她脸颊,安慰她:最多二十天,我就回来。他轻抚她秀发,带着温柔的怜爱。格格勉qiáng点了下头,下车去了。程铮在车里看着格格走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看起来很单纯,可想法真不少,不知道哪句话就会惹她不高兴。可他偏偏越来越喜欢她,恨不得时时都能见到她。
程铮走后,格格反复考虑了两三天,做了一个决定,主动申请去杭州工作。她要暂时离开这里,忘记那个人,开始新的生活。既然不能接受他还有别的女人,分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离开京城的日子
去杭州分公司的手续办的很顺利,只用了一星期时间,格格就把手头的工作和同事做了jiāo接。到杭州之后,为了联系方便,她买了新手机,办了一个当地的号码。
杭州风景秀丽,带着南方城市的jīng致小巧,不像北京那般壮阔。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同事,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好在格格的适应能力很qiáng,除了当地深秋yīn冷cháo湿的气候以外,她很快就适应了新环境。
南方人jīng明,思维方式和北方人不大一样,格格和同事打jiāo道时常感受到这一点。整个销售部连格格在内只有两个女职员,每天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彼此很少jiāo流。
格格的直接领导是销售部副主管张凯,英文名凯文,公司上下都叫他凯文张。他是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高材生,连续三年的南大区金牌销售,格格想跟着他学点东西,却总是碰钉子。
这天,格格主动提出和凯文张一起去见客户,凯文张再次拒绝:我不习惯带着助理去见客户。格格不甘心道:公司派我来当你的助理,我就有义务协助你工作。你什么都不让我cha手,我怎么工作?
凯文张不屑的一笑:你知道主管助理的工作是什么吗,完成主管jiāo代的一切事务,我现在给你的任务就是把所有客户资料整理一遍。我早就整理好了。格格反驳。
凯文张瞥了她一眼,忽然问:你有英文名吗?没有。格格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没有就给自己琢磨一个,别人叫起来也方便,不然你起个名字叫公主,大家都得跟着叫你公主。凯文张冷嘲热讽的说完这话就走了。在场的其他人无不一副幸灾乐祸的表qíng。
格格心里窝火,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故意调侃道:我已经想好了,我的英文名就叫Queen,The Queen!不知道凯文张听到没有,格格觉得特别解气。他自己是假洋鬼子,好好的名字张凯不叫,非要叫凯文张,难道要大家都跟他一样。
销售部另一个女职员琳达见格格有点悻悻的,不痛不痒的劝了她几句。格格只是一笑,没有当真。到杭州分公司时间虽然不长,可格格也逐渐摸出了一些门道。
杭州分公司的主管丽萨业绩不如凯文张,可就是升职比他快。这和北京分公司销售主管苏珊娜和副主管李勇的qíng况如出一辙,凯文张们觉得自己的业绩好,升职是理所当然的,丽萨们凭什么总是先他们一步?难道就因为她们是女人?
好多男人都是这种心态,觉得女人升职快,都是因为一些其他因素,他们怎么不想想,也许是自己EQ不够高。
南大区销售总监上个月跳槽去了美国一家公司,总监的位置便空缺出来了,对凯文张和丽萨来说都是好机会。丽萨请了产假在家,凯文张便占尽了天时地利,他怎么可能在这节骨眼上不为自己考虑呢,格格只是临时借用人员,凯文张凭什么费力气去教她。
面对这样的局面,格格只能自己想办法。和凯文张进行有效的沟通是必要的,不能总是这样僵着,毕竟他有很多销售方面的经验值得一学。
既然他在北京上过大学,和他聊聊北京也许是个不错的切入点。格格找准了时机,约凯文张吃饭。凯文张已经推了两次她的邀请,再推就说不过去了。在这家英国公司工作了七八年,起码的绅士风度还是要有的。
两人聊起798、聊起三里屯和后海的酒吧,话题渐渐多起来,趁着酒劲,格格给凯文张戴高帽子:我在北京就听说过您,我们的主管苏珊娜轻易不夸人的,有回说起您,说您是我们公司最好的Sales Manager。
有什么用啊,我在这公司七年了,还只是区域经理级别,有几个和我同一年进公司的人,已经是总监级别了。凯文张说起这些,也是牢骚满腹。
格格嘴上抹蜜,忙道:可您对公司贡献大呀,每年末的总裁奖您都拔份儿,多少人羡慕不来的。有了这样的业绩,您去哪儿都招人待见。古人不是说过,总监常有,而金牌销售不常有。
被美女恭维,凯文张自然心qíng大好,哈哈一笑:哪个古人说的?我怎么没听说过。想不到你还挺会夸人,北京女孩和南方女孩就是不一样。我们北方人是直肠子,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格格见他高兴,心想这马屁拍的正是地方,挠准了让他心里舒坦,自己的工作才能开展。
我上回让你替自己琢磨个英文名,你想好了没有?凯文张忽然想起这事。格格笑道:我想好了,Queen啊。凯文张大笑:你自我感觉还挺良好这样好了,我替你起一个,让我想想,格格叫Grace好了。
格蕾丝凯利的格蕾丝?格格眨着眼睛问。凯文张点点头:和好莱坞影后、摩纳哥王妃同名,怎么样,你满意吗?格格凑趣的点点头:荣幸之至。
这一顿饭吃的很愉快,凯文张对格格的态度逐渐好转,开始传授她一些销售经验。相处久了,格格也能感觉到,凯文张是个不错的人,就是傲了点,想让他完全信任自己,还需要一个过程。
周末,凯文张打电话给格格,让她打车到马术俱乐部。格格满腹狐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进了俱乐部,凯文张问格格:你会不会骑马?会一点,不太熟。格格如实道。凯文张道:如果你想接触高端客户,骑马、打高尔夫、打桥牌,甚至是玩帆板,都必须学会,不仅要会,至少得有一样要玩的jīng。相对来说,骑马反而是最简单的。
凯文张替自己选了一匹纯种马,又替格格选了一匹,两人并肩骑着马进入马场。凯文张见格格紧张的抓着缰绳,笑道:你放松一点,不然你紧张,马也紧张。格格深吸一口气,对他笑笑。
看见那边那个人没有,杭州著名的房地产公司老板江凯旋,西湖附近一带的别墅都是他的公司开发的,最近有批jīng装修楼盘要出手,很可能是咱们今年最大的项目。凯文张轻轻的挥鞭一指,格格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妙龄女郎分骑在两匹阿拉伯纯种马上有说有笑。
他身边那个女人是谁?格格悄悄问一句。凯文张笑笑没说话,于是格格猜到那女人的身份,不再多问。
格格骑的慢,凯文张便也放慢速度,策马跟在她身边。四人迎面遇上,凯文张和江凯旋都把手放在帽檐边一点,做了个手势和对方打招呼。
江总今天气色真好。凯文张和江凯旋寒暄。江凯旋点点头,带着点笑意:你也不错呀。他的目光瞥了格格一眼。
凯文张立刻介绍:江总,这是我助理纳兰格格,您可以叫她Grace。凯文张看了格格一眼,格格会意,主动伸出手去和江凯旋握手:江总好。江凯旋和格格轻握了握手,就策马和女伴走了。
格格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对凯文张道:他好像不大高兴嘛。凯文张道:这正是我今天要教你的第一点,想给初次见面的人留下印象,未必一上来就要跟他jiāo谈,增加见面次数,也是加深印象的好办法。
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女伴在,不敢跟我多说话呢。格格慧黠的一笑。凯文张失笑道:这当然也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他不愿被我们打扰了他骑马的好兴致,毕竟今天是休息天,不是工作日。
凯文张的马术不错,格格跟着他学,很快就掌握了窍门,比之前熟练许多。凯文张找准时机,在格格那匹马的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马受了惊,顿时加快速度向前跑,差点把格格甩出去。
格格吓得花容失色,只得死死的抓紧缰绳,双腿夹紧马肚子,才没有落马。马跑了一会儿,渐渐停下。格格拍拍心口:你gān嘛呀,吓死我了。
凯文张跟过来,笑道:不错嘛,孺子可教。危机公关第二课,遇到任何危险和复杂qíng况,都不要放松你手里那根绳子,记住,你手里永远有一根能帮你解决困难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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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吗?我怎么看不到?格格没好气的说。有啊,在你心里,一是信心,二是信心,三还是信心。信心拧成的绳子无坚不摧,但不是盲目自信。凯文张狡狯的笑。格格被他的笑容感染,也笑了。
你刚才的表现,已经成功的吸引了江凯旋的注意。我敢打赌,他不一会儿就会主动和你搭讪,但是你别受宠若惊,他只是试探,觉得你符合他的标准,你以后找他谈业务他才会搭理你,否则这扇门就算关上了。凯文张望着格格,余光却撇着江凯旋。
果然,格格和凯文张到休息区休息时,江凯旋向格格笑道:纳兰小姐骑术不错嘛,临危不乱。让您见笑了,我压根儿就没骑过几回马,从前只在游乐场骑旋转木马。格格慡朗的一笑,随着凯文张坐下。
我女儿也特别喜欢骑旋转木马,整天嚷嚷要去游乐场,我只好在花园里给她装了一个,让她每天骑,骑个够。江凯旋说起女儿,笑容满面。格格忙道:您女儿有当女飞行员的潜力,我在旋转木马上转两圈儿头就晕了。
女飞行员不错,我们国家能选上当女飞行员的都是女中豪杰。凯文张适时的cha了一句。江凯旋哈哈大笑。他身边的年轻女人却没什么笑容,格格注意到这个细节,主动和那女人说话,那女人起先冷冷的,格格不在意她的冷淡,两人聊了一会儿,那女人渐渐有了点笑容。到最后,她甚至约格格和第二天和她一起逛街。
凯文张和格格站起来,和江凯旋告辞,彼此对视,会意的jiāo换个眼色。走远了,格格才道:那女孩子是浙大的博士,真是人不可貌相。美女博士配多金大款,我看很合适。凯文张莞尔一笑。格格吐了吐舌头:幸好我不是博士。
一转眼,格格到杭州已经两三个月了,天气一天冷过一天,很快就过了元旦。程铮早就从法国回来,给格格打过几次电话,格格没有接,他也就不再打来。对此,格格心中虽然失落,却也欣慰,这样无疾而终,对两人都是最好的结果。
元旦假期,格格回北京探望父母。罗芳来找格格,告诉她,程铮来找过她。他来找你,但不知道你家住在那个院子,正好我下班回来看到他,他向我问起你,我告诉他你去了杭州工作,他没说什么就走了。罗芳看着格格的眼睛。
挺好。这样我和他两不牵挂。格格勉qiáng道。罗芳不知道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从哪儿劝起,只好道:你这样一声不响的跑到外地工作,我都吓了一跳,也难怪程铮不高兴。格格摇摇头,没说话。于是罗芳知道她不想提程铮,把话题转移到其他方面。
你这一走,都没人陪我逛街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调回来啊?罗芳问。格格想了想道:还有两三个月吧,那边的主管一复职,我就回京。不过要是那边需要的话,我也可能就留在那里工作了。
可别,你爹妈都在北京,你哪能一个人在异乡漂泊,能回来还是尽快回来。罗芳劝格格想清楚。格格笑笑,京腔京韵的唱起那首耳熟能详的歌:走遍了南北西东,也到过了许多名城,静静的想一想,我还是最爱我的北京。
假期过后,格格回到杭州。chūn节前是各大公司最忙碌的时候,不仅要上报各种表格,还要趁着年底和客户搞好关系,为来年的业务打好基础。凯文张对格格越来越信任,带着她谈成了几单大生意,言传身教,令格格获益匪浅。
这天,格格见了客户回到公司,已经快六点。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格格独自整理文件,准备第二天和客户谈合同细节。
办公室电话忽然响了,格格正忙着,没有看来电显示,抓过话筒就接听。电话竟然是程铮打来的。
我在你公司楼下。程铮没有客套,这么告诉她。格格心里有点乱,放下手头的工作,离开办公室往电梯口走。
他果然站在那里,背对着她,穿着风衣颀长的背影像冬日里的一道风景,令她有点目眩。看到她,没等她开口询问,他先温和的一笑:我到上海出差,顺道过来看看你。
他清俊的笑颜和往时并无不同,她望着他,像个木偶似的傻笑,他怜爱的捏捏她脸颊:不耽误你工作,等下了班,我请你吃饭。
她这才回过神来,忙道:应该我请你才对,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餐馆。他仍是笑,没有提出异议。
爱在雪花漫天时
公司附近的一家火锅店,两人点了酸菜鱼火锅。火锅一上来,包间里不一会儿就热气腾腾。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一个人跑到杭州来工作?他终于开口相询。格格没有抬头,淡然道:正常的工作调动而已,杭州分公司的销售主管请产假,公司派我过来协助副主管工作半年。
程铮直视着格格的眼睛,像是要看穿她真实的想法,片刻才道:是吗?我以为你是要躲我。
听了他这话,格格心里一格楞,面上却不动声色:怎么会呢,你又不是老虎,我躲你gān什么。
两人心照不宣的沉默了一会儿,格格掩饰的往自己碗里夹菜,程铮见她面色平静,忍不住道:以后遇到什么事,就算不和我商量,及时通知我一声总可以吧。
格格瞥了他一眼,轻声道:有这个必要吗,你又不是我什么人。程铮眉峰一紧,似乎不大相信她会说出这句话来,压抑着qíng绪:我是你男朋友,怎么叫不是你什么人。
男朋友?格格心里翻江倒海,她真能把他当男朋友吗?或许她可以把他当男朋友,但他的女朋友却不止她一个。
怎么不说话,难道你觉得我说得不对?格格,我总觉得你对我有点怪怪的,忽冷忽热,就像这次,你一声不吭就到杭州来工作,打电话给你也不接。程铮决心把话说清楚,凝视着格格的脸。
面对他的质问,格格控制着想哭的qíng绪,从火锅里夹了块牛ròu到他碗里: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程铮见她答非所问,气得也不想再多说,默默的低头夹起牛ròu放到嘴里嚼,却怎么也吃不出味道。
他送她回家,没有打车,两人默默的走在夜晚的杭州街头。街上飘舞着雪花,路人无不行色匆匆。
下雪了。他望着天空,一片片轻柔的雪自天际飘洒。是啊,下雪了,我一直以为只有北方才会下雪,没想到南方也会下。她伸出手去,接住落下来的雪花。
街转角有个老人在卖烤红薯,格格快步走上前。大爷,来两个烤红薯。老人熟练地打开烤箱,从烤箱里拿出两个烤的烘软的红薯给格格。
来,吃一个。格格把其中一个红薯递给程铮。程铮接过去,奇道:这是什么?傻瓜,烤红薯啊,你吃的红薯羹不就是这个做的。格格淡然一笑,已经剥开了红薯皮,站在路边吃起来。
现在还有卖烤红薯的?我都多少年没吃了。程铮见格格吃的高兴,香气扑鼻,也剥开红薯皮吃起来。格格道:我小时候每天放学,我妈都会买一个给我带回家吃。
两人站在路边吃红薯,红薯又软又甜,吃了一个还想吃。格格见程铮吃的满嘴都是,下意识的拿纸巾替他擦,觉得不妥,又把手缩了回去。程铮望着她,心qíng又变得沉重。
还想吃吗?想吃的话买几个带回去。程铮问格格。格格摇头:吃过就算了。红薯的味道闻起来比吃起来香。
闻起来比吃起来香,呵,是啊,也许爱qíng的味道也是这样。
她住的公寓楼下,两人道别。他告诉她:我明天中午的飞机回北京。她点点头:这回没开飞机来?没有,最近北京天气不好,总是下雪。程铮勉qiáng笑了笑,表qíng却酸涩。午休的时间,我去机场送你。
总有一种无法言说的qíng绪在两人间回dàng,不能倾诉心事,彼此对视、凝望,心中惆怅郁闷,却都不肯先开口。
我能上去坐坐吗?程铮抬头看了公寓楼一眼,漫天飞舞的雪花中,都市的雪夜静谧安详。格格抬头看他,见他脸上带着一丝委屈,似乎怪她冷落他,心中一痛,轻轻抚去他脸上沾的雪花:快坐车回酒店去吧,晚了拦不到出租车。他心里一热,想要亲她,她却把脸转了过去。
程铮勉qiáng一笑,摸摸她头发:好的,我这就回去我在北京等你,回来了别忘了给我打电话。嗯。格格目送他远去,脸上忽然被风chuī的凉飕飕的,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回到公寓里,洗完澡后,格格习惯xing的打开音响,音乐水一般的流淌,让思绪渐渐平静下来。
Loving you is easy 'cause you're beautiful,
And loving you is all I wanna do
Loving you is more than just a dream come true,
And everything that I do is out of loving you.
No one else can make me feel the colors that you bring.
Stay with me while we grow old
And we will live each day in spring time.
'Cause loving you has made my life so beautiful,
And everyday of my life is filled with loving you.
Shanice这首《loving you》,第一次听到是在程铮车里,华丽的海豚音,一听倾qíng,可爱qíng是不是真的能像歌里唱的那样,每天都生活在chūn天里?对一个人动心很容易,如何才能让这份感qíng持久?
他会到杭州来找她,是她没有想到的,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难道他来了,就可以抹杀她亲眼目睹的事实?痛定思痛,她才选择了远走他乡,既然这么做了,就不能犹豫,否则将来受到的伤害更深。
然而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心里还会痛,才发现原来自己对他的思念竟然这么深。深到藏在心底,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可以不在乎,却忽然猝不及防的跳出来张牙舞爪。
在沙发上昏昏yù睡,忽然听到茶几上的手机铃声,迷糊中抓到耳边接听,仍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格格,让我去你家好不好?外面好冷,我都快冻僵了。程铮颤抖的声音里带着恳求。你没回酒店去啊?格格诧异不已,跑到窗边往楼下看,果然看见他站在雪地里,遥望着她的窗户。她顿时心疼了,忙道:快上来吧,我住在17楼C座。
她刚打开门,他就扑上来抱住她,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吻下来。他的脸冷的像冰,他的吻却炽热缠绵,不容她有一丝反抗,就那样吻了她一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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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好不容易才推开他,喘了口气,低声嗔道:门还没关呢,急什么。等她关好门,看到他已经脱掉外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这里不错呀,很舒适的单身公寓。程铮环顾四周,评价了一句。格格去厨房倒了杯热巧克力给他,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室内道:这是我们公司的福利,为外地员工租的公寓,住酒店花销太大。
他握着茶杯,把视线转到她身上: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你明知道我是专程来看你。这句话他压抑了一晚上,觉得还是亲口问出来比较好,不然心里总难受。
之前他说这次来杭州是到上海出差路过,不过是自尊心在作祟,不愿让她觉得他是如此在意她,可此时他觉得没有必要隐瞒。
格格回避了他的视线。看着我,告诉我原因,我知道你并不是因为不喜欢我而对我冷淡,是有别的原因。他的声音轻而坚定,握着她肩膀。
你不觉得我俩在一起不太合适吗?格格想了想,决定不再回避这个话题。他习惯xing的皱眉:怎么不合适了?我们都是单身。
格格抿了下唇,轻叹:除了门第悬殊,还有我们自身我们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都不尽相同。她始终说不出那句质疑他的话。
门第悬殊哈,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我真想不到你会有这种想法。我不在乎你家庭状况如何,你倒介意我家的背景?程铮用难以置信的表qíng看着格格。
格格侧目看着他:我从来不做灰姑娘的美梦,也从不相信王子和灰姑娘从此过着幸福生活这样的童话。程铮,我是一个很现实的人。
程铮冷哼一声,玩味道: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那你说,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到。
他这话带着qíng绪,格格听得出,但是她不愿和他争执,温和道:你别这样,你说这话特别孩子气。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才能让你明白,我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并不奢望海誓山盟、惊心动魄的爱qíng,只要彼此志同道合、忠诚坚定,细水长流的感qíng能让我获得宁静的心境。
你才二十二岁,心境怎么会如此苍老?将来的事谁都无法预测,考虑那么多gān什么。我们彼此相爱,两人在一起很快乐,难道这还不够?程铮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她是觉得他不能对她承诺将来,反问了一句。
格格看了程铮一眼,心qíng复杂。男人永远不会明白女人的心,他们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他虽然比她大四岁,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他的心态还是游戏人间的男孩心态,不是一个成熟男人的心态。
爱qíng不是人生的全部。除了爱qíng,我们还要考虑很多东西。格格怅然的侧过脸,qíng绪低落的很。
程铮探着她的脸,端详她:我不觉得你要考虑的那些事和我们之间的感qíng有什么关系,你要追求事业上的发展我也不会拦着你。格格,你能不能对我坦白一点,你到底在顾虑什么。我大老远从北京来看你,你却连让我亲一下都不肯。
格格委屈的咬了下嘴唇,垂着眼帘,程铮轻轻揽住她肩:如果你暂时不想说,可以不说。面对他的温柔,格格的冷漠终于土崩瓦解,清亮的眸子泛起水雾,让她的眼神迷蒙。她望着他的眼睛,告诉他,她看到他和一个年轻女人去酒店开房。
你看错了吧,我没做过这种事。程铮矢口否认。格格倔qiáng道:我不会看错,我又不是近视眼,难道连你也会认错,在君悦酒店的大堂里,你和那个女人一起进电梯。
君悦酒店?程铮思忖片刻,呵,我想起来了,我是和一个女人去过君悦酒店。你怎么不早问啊,憋在心里这么久。难怪那以后你就对我越来越冷淡,原来是这样。格格见他不以为然的一笑,心里有气,撅着嘴不言语。
如果你早问了,我早就会和你解释。那个女人是我堂妹程煜,我三叔的女儿。那天我表哥结婚,我在大堂遇到她,和她一同去宴会厅。程铮带着点笑意向格格解释,见她仍半信半疑,把她揽到面前,继续道:想不到你醋劲儿还挺大,多久的事了一直搁心里。有什么不满你就直说嘛,何必自己生闷气。
格格歪着脑袋,用怀疑的语气问他:我怎么没听说你有堂妹?你别拿堂妹当幌子骗我。程铮有点无奈,摊摊手: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不然你跟我回北京,我带她来见你。对了,我怎么忘了,我手机里好像有那天婚礼时的照片。
他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翻来覆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说的照片,格格看到他着急的样子,心里一笑,没有再怀疑他。行了,别找了,撒个谎容易,难的是不断地圆谎。
和他把话说开了,她心里轻松了许多,打了个哈欠。喂,你该回去了。她拍了他一下。这三更半夜的,你叫我回哪儿去,天这么冷。他准备赖着不走。
这人真是得寸进尺,格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让你上来坐坐,暖和一下,不是要留你过夜。你快点走,不要让邻居看到了,这楼里还有我公司的同事呢。
程铮嘿嘿一笑:看到就看到,怕什么。不要这么残忍嘛,外面下那么大的雪,天又晚了,我拦不到出租车。他下巴轻扬,看着她的脸,手指勾着她的卷发玩儿。她大概是刚洗过澡,清秀俏丽的脸蛋儿被水滋润的像出水芙蓉般娇艳,湿漉漉的发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那好,我不管你,你睡沙发。想洗澡的话,热水器左边是热水。格格走过去打开壁橱,取了一套枕头被子出来扔在沙发上。程铮看她绷着小脸,忍俊不禁。
关掉台灯,格格舒服的躺在chuáng上暖和的被褥里。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她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qiáng迫自己闭上眼睛睡去。
单人房双人chuáng
她睡得正迷糊,忽然感觉到有人从身后抱住她,心里一惊。啊呀,你gān嘛呀!她挣扎着要推开他,他却说什么也不放开。不是让你睡沙发吗,你怎么跑chuáng上来了。她觉得自己真傻,明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物种,却纵容他放肆。
我不gān嘛,就是抱抱你。程铮坏笑一声。格格的拳头落在他身上,他也不管,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她感到危险,却躲闪不及,费了半天力气,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怀抱。他迷恋的亲吻她的脖颈,手隔着睡衣侵略xing的轻抚她身体,很快就解开了睡衣的腰带,手法娴熟的在她胸前宛转爱抚,销魂无限。
他想扯掉她身上的真丝睡衣,她却不配合,拼着力气俯身把脸贴在枕头上。小丫头,倔什么!上回放过你,这回绝不可能。他早已沉醉在蔓延开的qíng yù里,丝毫不在意她的抵触,吻着她雪白的后颈,终于扯掉了她的睡衣,扔到一旁。她听到丝帛碎裂的声音,知道他撕烂了她的睡衣。
他像只饿láng一样扑在她身上,用力扳过她身子,轻轻吻上她胸前娇嫩的肌肤。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他停了停,捕捉她的qíng绪。听到她呼吸乱了,他才在心里一笑。
她还在推他,扯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发揪的生疼。乖乖,别闹!他按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坏蛋放开我她撅着嘴哼哼叽叽,挣扎着把身体蜷曲的像个大虾米。他费了半天力气才把她完全制伏,热的都冒汗了。
你这小东西力气还挺大,跟我玩柔道呢。他忍住笑点她的脑袋。她累得没力气,娇喘着。不想让我要你啊?你越不qíng愿,我还就非要你不可。他故意在她耳边挑衅的说。
格格迷乱不已,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感觉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迷迷糊糊、半梦半醒。
这是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肌肤相亲,有点害怕还有点慌乱,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空气中到处都是他的气息,她无意中碰到他光滑的背,犹豫着摸了一下。他的身体年轻而结实,皮肤很紧,摸起来还挺舒服。
程铮感觉到她的轻抚,指尖的触觉很生涩,知道她不大好意思,笑道:来,帮我握着这里。他轻握她的手带她往下游走,谁知她只碰了一下就吓得把手缩了回去,那里像炽热的烙铁一样硬,她心里一惊。
程铮有点疑惑,凑在她耳边低声嘟囔:怎么不愿碰我?格格像孩子般羞怯的紧闭双目,小嘴微张,脸颊发烫,他腾出一只手轻抚她脸蛋儿,吻着那一抹羞怯的嫣红。
他在她胸前吸吮舔吻,她又惊又羞,身体僵硬了一样,完全不知道回应。她从来不知道男人会这样,像宝宝吃奶一样吃她,这画面她想着都羞,顷刻间泪眼迷蒙。他用力吸了她一下,她才带着哭腔呻吟了一声。
她销魂的声音像支qiáng力催qíng剂,让他心动不已,终于发起了真正的战役。进入她身体的那一瞬间,两人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她痛得浑身都要痉挛了,颤抖的呜咽着,可怜巴巴的像只小猫。而他则带着怀疑,轻轻在她身下一探,却沾了满手的血。
怎么会他有点慌了,知道弄疼她了,心疼的吻她的脸,却吻到了她的眼泪,于是他忽然明白她刚才为什么抵触。一开始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像是很紧张,身体都僵硬了,无论他怎么抚慰,她都没放松,原来她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些。
他凝望她的脸,有点语无伦次:格格,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还是处女?我以为我没想到你之前没jiāo过男朋友?有一个jiāo往两年多分手了。被撕裂的疼痛让格格泣不成声。
他居然没碰你,他定力真好,你这么漂亮他怎么不碰你?程铮慢慢的撤退,把格格搂在怀里抚慰她。格格抽泣道:我不想轻易就把自己jiāo给什么人他想要,我总是不肯,他一气之下就和我分手了,说我不爱他,还说我是xing冷淡,其实我
她刚想说其实她当时挺喜欢那个男朋友,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妥,硬生生的咽回去。她现在睡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还提以前gān什么,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程铮轻声一笑:你是吗?格格没有说话,她不是没怀疑过自己。程铮吻她的额:你不是xing冷淡,你只是不够爱他。女人总会有第一次的,关键是跟什么人。他放开她一点,看着她的脸,问:你们在一起两年多,除了抱抱亲亲,什么都没做?格格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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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点怎么话说的,应试教育摧残出来的一对纯洁的糊涂蛋,男人的huáng金期本来就有限,长期自行解决,憋到结婚也就跟变态也差不多了。程铮想笑又没笑出来。格格听他语带讥讽,踹了他一脚,嗔道:你笑什么?
我笑我居然找到一个比恐龙还稀有的处女。他开玩笑的逗她。她哼了一声:是你得寸进尺,早知道你是个色láng,我就不该让你留下来。
我是色láng吗?我才不是,我只是个很普通很正常的男人。程铮笑了一笑。格格听他笑得jian诈,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他又想要她了,可是他知道不行,得给她点时间接受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程铮摸索着打开chuáng头的台灯,朦胧的灯光下,彼此的脸一下子清晰。格格脸颊红彤彤的,把眼睛闭的很紧,泪珠儿还挂在纤长的睫毛上,娇艳无比。
程铮看得心动,侧过身胳膊肘支撑在枕头上,玩笑的点她的鼻尖:把眼睛睁开,看着我!格格晃了下脑袋,不肯睁眼。程铮轻轻扳过她的脸,把她揽在臂弯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总得习惯跟我一起睡。
她这才睁开眼睛,水灵灵的一双美目看着他,忽然把脸埋在他怀里,娇俏的笑。他把手cha进她柔细的发丝里,轻轻托着她的头,细致的吻上去。舌尖曼妙jiāo集,恰似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两人相拥而眠,冬夜温暖安静,只听得彼此的心跳声。他的吻一直在她身体上游走,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把她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品尝个遍。她不时心跳加速,尤其是他亲到她的敏感部位,可是她并没有拒绝,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和他在一起。
他的手在她胸前盈盈一握,轻轻地摩挲着,手法温柔,力道恰到好处,下巴蹭着她的脸问:
舒服吗,宝贝。她完全醉了,沉迷于他的味道,闭着眼睛,抿着嘴角一笑。以后会更舒服的。程铮轻轻理开遮住格格脸颊的头发,替她拉好被子。
格格望着他:你还真会把话反着说,今天得逞的是你,倒好像是我要占你便宜。程铮抱紧她,嘿嘿笑着: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又这么漂亮,我要是不好好疼你,还算男人吗。
格格想起网上那个著名的笑话,在这种qíng况下,把持不住的男人是禽shòu,把持得住的禽shòu不如。真会找理由。格格哧的一笑。程铮笑道:当然了,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疼你疼谁。
程铮太会哄人了,把格格哄得开心不已。年轻的她还不知道,男人在chuáng上的甜言蜜语都是靠不住的。
我明天不回北京了,留下来陪你两天。程铮忽然道。格格想了想道:今天是星期四,这样好了,你过完周末再回去。不会耽误你工作吧?不会啊。我这次就是空出时间来看你的。他轻抚她额前卷曲的刘海。
格格嫣然一笑,捏着程铮的脸,道:我发现你长得有点像我们家大咪。大咪是谁?程铮好奇的问。格格慧黠眨了下眼睛,轻声道:我家的暹罗猫,黑脸蓝眼睛。什么你说我长得像暹罗猫,你这丫头!程铮坏笑着在格格肩上轻轻一咬。
格格娇笑着:是像嘛,大咪喜欢啃人手指头,你也喜欢啃人。大咪很qíng绪化,平时对人总是爱理不理的,生气时浑身的毛都竖起来,心qíng好的时候却人来疯,跟你一样可爱的。程铮哧的一笑:你夸人的方式很特别,我怎么听不明白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我是夸你以后就叫你大咪好了。格格笑谑。你家不是已经有大咪了,况且我又不是猫,gān嘛跟猫一个名字。程铮不同意,摇着脑袋。那就一个字,咪。格格凑上前在程铮脸上亲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格格醒过来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光着身子,猛然想起昨晚的一切,脸上直发烧。程铮还睡着,格格悄悄下chuáng去穿衣服,动作很轻,以免吵醒他。
刚套好毛衣,一回头看到程铮睁着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原来他已经醒了,一直在看她穿衣服,她把头一低,进洗手间梳洗去了。
格格正刷牙,程铮从身后圈住她的腰,把脸贴在她背上,一副享受的样子。昨晚睡的好吗?他低声在她耳边问她。格格转过脸,点了他鼻子一下:怎么不穿衣服呀,不怕着凉吗?
程铮紧紧抱住她,无声的吻着她脖子。格格漱口之后,拿毛巾擦擦,转过身,像哄孩子一样拍了下他的脸:听话,快点去睡。程铮这才乖乖的躺回chuáng上去,格格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他的睡姿,蜷着身体的样子,像个孩子,不禁淡淡一笑。
她收拾好以后,穿上大衣,走到chuáng前坐下,见他肩背luǒ 露在外,替他拉好被子,低头吻他脸颊:我去上班啦。程铮睁开眼:我中午去找你。格格点点头。她刚要走,忽然被他按住,跌倒在chuáng上,他扑上去,亲了她半天才放她走。
幸福像花儿一样
程铮到机场改签了机票,中午等格格下班一起去吃饭。回头我去酒店把行李拿到你家去。程铮道。
格格一愣,随即点头道:好。待会儿把钥匙给你。不怕给你同事看到了?他故意逗她。你老实在家里呆着,哪儿也别去,他们就不会看到你了。格格慧黠一笑。程铮向她耸耸鼻子。
从餐厅出来,两人没有坐车,手牵着手散步。你以前来过杭州吗?格格问。来过几次。程铮看到不远处有家药店,放慢了脚步。
gān嘛?看他在药店门口停下,格格好奇的问。程铮神秘一笑:我去买点东西。买什么啊,你不舒服吗?感冒了?格格秀眉微蹙。
程铮故意卖关子,拍拍她脸蛋儿: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格格站在药店门外看到他走到柜台边跟店员不知说了什么,店员拿给他一盒东西,开单后他去付钱。
她忽然明白他要买什么,脸上有点发烫,又有一丝甜意,故意转身背对着药店的门。程铮从药店出来,看到她站在那里,简单的白色羊绒大衣、浅咖啡色的皮靴,米白色贝蕾帽下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可爱的侧脸弧线优美,像个安琪儿。
他向她走过去,在她肩上拍了一下:走吧。牵起他的手,她没有问他买了什么,他带着点笑意故意问她:你也不问我买了什么吗?
格格知道他是故意使坏,低声道:我才不管。程铮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盒子放到格格手里,格格下意识的接过去一看,却是一盒感冒冲剂。
早上起来我听到你咳嗽,大概是昨晚有点着凉了,把这个拿到公司去按时喝。程铮关切的替格格拉了拉衣领。格格脸上一红,暗怪自己刚才居然会错意。
我家里有感冒药。格格嘀咕一句,把感冒冲剂放到包包里。程铮听到了她的话,忍住笑:我怕你家没有嘛,不然你以为我去买什么。格格侧目瞥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撅着小嘴。
程铮又掏了下口袋,把另一个盒子给她看。这个在这里呢,要不也放你包包里?他狡狯的笑,显然是明白她的心思。那是一盒安全套,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于是他又放回口袋里。
这人真狡诈,总是想方设法的逗她。她赌气半天不跟他说话,他也由得她,知道她是使小xing子。
路过一家珠宝店,橱窗里打出qíng人节qíng侣戒指促销字样。程铮指着店门:我们进去看看?格格赞成的点点头。
店员热qíng的招呼他俩,介绍了一款又一款的qíng侣对戒给他们看。你喜欢哪对啊?程铮问格格。格格看到一对造型很别致的对戒,像两颗纠缠的心,让店员拿给她看看。
戒指套在格格纤细的手指上,非常漂亮。这对多少钱?格格反复的看着手上的戒指。六千四,原价八千。您的眼光真好,这对戒指的设计感非常好,是经典款。名字也特别,叫爱之蜜语。店员见她像是非常喜欢,不失时机的说。
这么贵还叫促销价啊。格格嘀咕一句,又把视线转到另一对戒指。这个也拿给我看看。店员依言把她说的戒指拿给她看。她取出女款套在手指上,明显不如刚才那只jīng美。
这对戒指卖的也不错,大方实惠,三千二。店员很有耐心的说。三千二,还是有点贵了,前后试了十几对,格格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得扭头向程铮道:就这对,好不好?
程铮知道她喜欢的是之前那对,浅笑道:我看刚才那对更好。贵是贵了点,就当是为了爱之蜜语这名字,也挺值的。他向店员递了个眼色,店员会意,把六千四那对戒指再次从柜台里取出来放到格格面前。
格格仍在犹豫,程铮把女款戒指套在她手指上,又把男款的套在自己手指上,伸手到她面前:你看,刚刚好。没等格格说话,他示意店员开单子jiāo钱,格格的心里涌起阵阵甜意。
他不仅出手大方,而且善解人意,一眼就能看出她喜欢什么,只要她高兴、只要她喜欢,他就不惜代价。男人有没有钱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他肯不肯为你花钱。和他一起走出金店,格格满心温柔。
这个周末,两人形影不离,度过了愉快的两天。接下来的两三个月里,程铮每个月往来杭州两次看望格格,过完周末才回京,两人如胶似漆,相处的越来越融洽。
每天晚上他都要给她打电话,无论多晚,她不等到他的电话总是睡不踏实,似乎不和他说一会儿话就会少了些什么似的。说的无非都是些琐事,可就是想听到对方的声音,听对方亲昵的叫自己的名字,那快乐的感觉天上有地下无,直教生死相许。
这天晚上,程铮的父亲程晋衡回家来,没看到儿子,好奇的问妻子傅蕾:程铮又不在家?怎么我回来好几次都没看到他?傅蕾冷哼一声:你一个月才回家来几次啊,能见到儿子才怪。
程晋衡见妻子不大高兴,坐到沙发旁陪着笑:我这不是为几大军区联合演习的事一直忙着吗,没多少时间了,哪里抽得出空回来。傅蕾瞥了他一眼:你算了吧,底下有的是人负责,哪里就用得着你亲自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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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呆在办公室里,到军营里看看那些现代化装备,才让我感觉自己真正是个军人。而且这次联合演习意义重大,万一出了纰漏怎么办,谁担得起这个责任啊。程晋衡叹息一声。
想起儿子的事,他又问:你还没告诉我,程铮这段时间总不在家是怎么回事?傅蕾这才道: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女孩儿,迷得不行,那女孩儿在杭州工作,程铮每个月飞两回去看她。
杭州怎么找了一个外地的?程晋衡眉头一皱。傅蕾道:不是外地的,就是北京人,被公司派去杭州工作。程晋衡思忖片刻:想个办法把那女孩儿调回来好了,免得程铮整天惦记。不用了,听说只去半年,很快就可以回来。
女孩儿家庭怎么样?程晋衡又问。傅蕾摇摇头:我没问。有什么好问的,柏馨走了以后,程铮身边的女孩儿换了好几茬了,谁知道这个能维持多久。程晋衡一愣,沉默着。
这时,程铮从外面进来,看到父母坐在客厅里,故意调侃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爸居然回家来了。程晋衡向儿子招手:过来坐坐。程铮坐到父亲对面。
你妈说你认识了一个女孩儿,经常飞到杭州去看她,是不是有这回事?程晋衡当面审儿子。程铮点点头。程晋衡又道:她家里是gān什么的?老百姓家的。程铮对父母并不隐瞒。
程铮啊,你也该收收心,好好找个女朋友,不能总是玩儿。程晋衡语重心长的说。程铮对他这套老生常谈有点不耐烦:我没玩啊,这不是找了一个。
这个能算吗,她父亲什么级别啊?跟咱家能配得上吗?柏馨走了三年了,你也不能总这样玩世不恭。说起这个话题,傅蕾马上和丈夫结成统一战线,矛头指向儿子。
您又来了,这和柏馨有什么关系。我跟她早就拉倒了,就算她现在回来求我,我也不会再理她。一提起前女友柏馨,程铮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窝火。
那你就该找个比柏馨qiáng的,总不能越找越差吧。傅蕾对未来儿媳妇的家庭很看重。柏馨她爸不过是个副部级,我给您找个皇亲国戚的儿媳妇怎么样?程铮和母亲开玩笑。
傅蕾见儿子嬉皮笑脸,戳了下他脑袋:你啊,就没个正经的。您儿子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程铮站起来要上楼回自己房间。
你正经的话,女朋友就不会换来换去。程晋衡cha了一句。程铮站在楼梯上,向父亲笑道:我是跟您学的呀,我妈不就是您当年在什刹海冰场拍婆子拍来的,我作为您儿子,拍马也追不上,但您不能不让我拿您当标杆儿啊。
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这么和你爸爸说话。傅蕾板起脸,一脸严肃。程铮道:得,您别这样,我可不是您带的研究生,也不知道您们整天研究些什么军国大事,老美可又嚷嚷着要把第七舰队开进台湾海峡,您们赶快想对策吧,别总盯着我那点事儿。
程铮上楼去了,程晋衡和傅蕾夫妻俩对视,无奈的苦笑,儿子贫嘴的本事不知道是像谁。像你,程铮就跟你当年一样,油腔滑调的。傅蕾把气撒在丈夫身上。
我怎么油腔滑调了,我像他这么大时不知道多纯洁,哪像他现在,一年换四五个女朋友。程晋衡不满的说。
傅蕾撇撇嘴:你纯洁,你纯洁怎么老去什刹海呀,还不是那里漂亮姑娘多。我就从来不去那地方,老实在家里呆着听贝多芬、听巴赫、听拉赫玛尼诺夫。那咱俩是在哪儿认识的呀,我都忘了。程晋衡淡淡一笑。莫斯科餐厅,你忘了?你那天刚跟人打过架,帽檐儿还呼扇着。傅蕾回忆往昔,也笑起来。
想起三十多年前的岁月,程晋衡陷入沉思。那正是文革如火如荼的时期,工厂停工、学校停课,整个社会处于一种非常混乱和狂热的状态。
他和许多部队大院子弟一样,热血澎湃却愤世嫉俗,穿着那时人人羡慕的将校呢军装、戴着塔帽,和一大群红卫兵一起骑着自行车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转悠,看到不顺眼的人就打一架。斗私批修、破四旧、砸烂公检法,什么事儿都gān过。
什刹海冰场是那时有名的游乐场所,无论是顽主还是红卫兵,到了冬天都喜欢去那里滑冰。那里漂亮女孩儿也特别多,拍婆子就是那个寂寞年代里,青chūn期的男孩儿们少的可怜的乐趣之一。
傅蕾是那时军区大院里有名的美女,男孩们梦中的姑娘,然而大家都有点怕她,除了因为她总是一副冷冰冰不爱理人的样子,还因为她父亲职位高。六十年代中期,傅蕾家就有电视,那时北京电视台尚未成立。
唯独对程晋衡,傅蕾另眼相待,经常主动找他说话。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傅蕾对程晋衡有意思,没人再对傅蕾抱有非分之想,傅蕾和程晋衡后来也就顺理成章的结婚了。
想什么哪?跟你说话也心不在焉。傅蕾胳膊肘捣了捣丈夫。程晋衡叹息一声: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现在什刹海冰场变成了什么样了。还不是老样子,这么多年何曾变过。傅蕾的目光注视着电视。
程铮出生那一年,我还在南海舰队,你抱着儿子去看我的qíng形,我到现在还记得。程晋衡想起往事,脸上有些笑意。傅蕾见他感慨,也叹息道:如今儿子都二十七了,咱俩也老了。
那女孩儿的qíng况,你再打听打听,不行就赶快定了。程晋衡和妻子商量。傅蕾眉头一皱:定了,你说的倒轻松,咱们一面都没见过就定了?且不说那女孩儿家世如何,谁知道她和咱儿子在一起图的是什么,现在的女孩子心眼都多。
家庭好,未必省心。柏馨的家庭倒是好,外jiāo官的女儿,可怎么样,处了四五年说走就走,把咱儿子心都伤透了,研究生不上跑去美国找她。这样的女孩儿任xing自私,不是能好好过日子的主儿。程晋衡说起柏馨,也是一肚子不满。
傅蕾却不以为然:柏馨为什么要走,你又不是不知道。程铮总是和她吵,回回柏馨都哭着来找我告状,说程铮欺负她。
程晋衡叹息着摇摇头:这俩孩子脾气都倔,没一个肯让步的,针尖遇到麦芒了。程铮要是像我一样,总是让着你,也就没那么多事了。傅蕾扑哧一笑:柏馨娇生惯养,的确是任xing了一点,程铮从小也被他爷爷奶奶宠着长大,什么时候服过软。
所以啊,你就不要再拿别人和柏馨比了,只要程铮喜欢,那女孩家庭条件说得过去,我看就这样吧,免得他总是换来换去,心定不下来。程晋衡说出自己的想法。傅蕾点了点头。
加班要有价值
格格再回到北京,已经是这一年的暮chūn。苏珊娜被调职到新加坡分公司,李勇接替了她的位置。李勇原先的副主管职位,理所当然由资格最老的芭芭拉接替。
芭芭拉为人尖刻,又爱沾小便宜,在同事中间人缘一般。格格人缘极好,因此芭芭拉心里总像有根刺,时不时的找准机会训她。
这天,芭芭拉又把格格叫到办公室,把一份文件扔到她面前。我让你把大客户资料做成表格,你就jiāo这么个东西上来?既没有量化的对比,又没有业绩分析曲线图,你大学怎么毕业的呀,连做个表都不会。晓晓请婚假,制表的任务就临时jiāo给格格。
格格没法反驳,只得道:我是根据你的要求修改的呀,已经改了三次了。可是你越改越差,连基本的市场调查数据都不准确,这样的表格我怎么上报给主管和总监。芭芭拉借题发挥。
格格只得道:我再回去改改。她已经连续加了两天班,每晚都是十点以后才走。她刚要退出去,芭芭拉又道:晓晓虽然比不上你能说会道,但她有一点我很欣赏,就是她从来不相信奇迹,不相信少花两小时的时间去市场部核实数据做出来的表格质量和多花两小时做出来的质量一样。投机取巧和冒险,只会让你的工作变得更加棘手。
芭芭拉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格格有点沮丧。她不是没有去市场部核实数据,只不过晓晓负责的这些表格,和她在杭州分公司jiāo给凯文张的表格不同,数据要求也不同,她一下子难以适应。
格格又在加班,资料里有些地方她看不明白,同事们都走了,晓晓忙结婚不方便打扰,她只好打电话问凯文张。凯文张详细的解释给她听,临了问一句:你怎么做起表格来了?
格格苦着脸,告诉她,负责制表的同事请假了。芭芭拉要的这些表格和你们当初要的格式不一样,我什么都得重新学。
凯文张在电话里一笑:她是上司,你是下属,你得适应她的习惯,而不是让她来适应你,表格这种东西,提供的数据分析其实都是一样的,就是形式不同。
可怜我加了好几天的班,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到头来挨了一顿骂不说,什么都得从新开始。格格忍不住诉苦。
凯文张教她:傻丫头,加班得加的有价值,你把你每天的工作列成计划表,抄送一份到芭芭拉的邮箱,让她知道你每天在gān些什么,这样她才会明白,哪些工作你做了,哪些你没做到,如果她是个称职的上司,她就会提点你,什么是你不必做的,这样你可以少走弯路。如果她故意对你的错误视而不见,让你盲目的一条道走到黑,等你出了错再指责你,你可以找主管,甚至直接找北区总监申诉。
找总监申诉,这不是越级吗?格格不解的问。越级也总比埋没的好,而且北区总监直管你们部门,不算越级。凯文张指点格格。
格格开窍了,忙道:谢谢你,你真是我的职场导师。凯文张笑道:欢迎你拜我为师,哪天我到北京,别忘了摆谢师宴。行啊行啊,吃多少都行。格格心qíng好了许多。
加班到九点,总算把表格做好了,格格多了个心眼,把市场部提供的数据作为附件发在芭芭拉的邮箱。程铮来接格格,一看到她,皱眉道:亲爱的,才两天不见,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格格忙拿出化妆镜照照:是吗,真憔悴了?程铮故意吓唬她:是啊,熊猫眼月球脸皮肤松弛,你都占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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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我变丑了格格摸着脸问他。程铮笑着搂住她:我带你去放松一下。两人一起离开公司,去了一家温泉SPA会所。
格格换好衣服出来,程铮已经泡在温泉里。她脱了浴袍也泡在温泉里,温热的水很快包围过来,惬意无比。
这是我今天最舒服的时候,见天儿看那些表格,我都快疯了。格格往后一仰,靠在池边。程铮端详她:你何苦这么拼命,让自己处于亚健康状态,都不漂亮了。格格转过头瞪他:我不漂亮吗?漂亮漂亮,你最漂亮。程铮连忙道。
格格这才抿嘴一笑,拿起程铮脖子上的项链,随口问:这条项链我见你总戴着,洗澡也不摘下来,是不是有纪念意义?程铮低头一望,却只淡淡回道:没什么,几年前在西藏买的。
项链是藏银的,做工非常jīng致,挂件呈椭圆形、图案奇特,像是眼睛。格格仔细看那挂件,外围的银框像是刻了字,好奇道:这好像是梵文?你怎么知道?现在国内懂梵文的人很少。程铮诧异的看着格格。
格格没有答话,仔细看着那句梵文密语,看了程铮一眼,半晌才道:我大学时有个室友是藏民,她曾和哲蚌寺的喇嘛学过梵文。程铮见格格又看了他一眼,问:你认识这句密语?
格格摇头:说不准,但我听那个室友说,如果你不信佛,就不要带梵语密咒在身上,尤其是这样刻在天珠上的,西藏的天珠是藏秘七宝之一,具有极qiáng的磁场,我看你还是别戴了。她伸手去替他解开项链。
程铮有点犹豫,这条项链的确是某个人送给他的。格格已经把项链摘下来,扔到温泉里。唉,你怎么随手就扔啊?程铮忙想伸手去捞。格格拉住他:别捞了,已经扔了。实话跟你说吧,你肯定是上别人的当了,真正的天珠非常稀有,藏民自己的天珠是不会轻易卖的。
你知道什么呀!程铮不高兴了,伸手去捞了半天也没捞到项链。格格走到他身边,歪着脑袋看他,故意道:我不管那是谁送给你的,已经被我扔了,就再也找不回来。那上面的梵语我认识,但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是什么。
程铮拍了下水面,溅了格格一脸水花。格格下意识的揉眼睛,撅着嘴瞪了他一眼:我就乱丢垃圾,怎么啦。哼!程铮没辙,又好气又好笑:真拿你没办法。
格格抬起左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指着手上的qíng侣戒指道:看看这个,现在你只能戴这个戒指,知道吗?程铮见她一副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右手搂住她腰,抬起左手,和她掌心贴着掌心,笑道:我这不是戴着了,戴上就没摘过。这还差不多。
两人在温泉里泡了一会儿,程铮问:饿不饿,咱们去吃点东西吧。好好,我正好饿了,今儿要敞开了吃。格格忙附议。从温泉池出来,程铮下意识的又回头看了一眼池水,终于扭过头去。那条项链是该摘了,格格替他下了决心。
两人换好衣服去餐厅用餐,迎面遇到罗芳。格格高兴道:芳姐,你怎么也在这里?罗芳道:我跟朋友过来做水疗。格格忙道:吃了没,没吃跟我们一起吃吧。
罗芳瞥了程铮一眼,见程铮搂着格格,带着奇怪的笑意看着自己,故意道:行啊。我正好饿着呢。
三人坐下,格格去上洗手间。服务生拿来菜单,让他们点菜,罗芳又不客气的点了一桌菜。服务生走了以后,程铮忽然道:其实我并不讨厌你。
罗芳一听就知道格格这丫头把当初她说程铮那些话告诉程铮了,暗骂格格一句吃里扒外,斜着眼针锋相对:我也没戴着有色眼镜看你。两人鄙视着对方,憋了一会儿,都笑起来。
我这傻妹妹,从小我就保护她,保护成习惯了,见不得有坏小子打她主意,欺负她心地善良。罗芳由衷的说。程铮点点头:你是对的。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她根本不傻,很会以退为进。
罗芳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眼珠转了转:独孤九剑的jīng髓是什么来着,料敌先机、有进无退、无招胜有招。格格外表柔顺,其实很有主见,等将来你就知道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程铮慧黠一笑。
格格一来就看到他俩笑,好奇道:你俩笑什么?罗芳笑道:我在跟程铮说科莫多巨蜥的事,还有动物园召开动物大会。格格在她肩膀上打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你说那个gān什么。你个土贼,下手忒黑,要淡定、淡定。罗芳揉揉被她打痛的胳膊,调侃道。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程铮送格格回家的路上,问她:我长的像科莫多巨蜥吗?格格先是大笑,随即收敛笑容:像不像你自己不会照镜子啊。程铮笑道:我看你和罗芳都有演qíng景喜剧的潜力。格格反驳道:我看你有客串《动物世界》的水平。
好啊,我友qíng出演科莫多巨蜥,你演大型雌xing猫科动物。程铮揶揄格格。格格小嘴一撇:我要真是母老虎,你还有命吗,早就把你啊呜一口吞了。我很期待,你快点把我吞了,我qíng愿被你吃掉。程铮笑谑一句。格格白了他一眼。
明天我们要去she击场玩真人CS,你有空没有?程铮扭头问格格。他从小喜欢玩枪,经常去she击俱乐部。格格摇头:我不去,我又不会she击。我可以教你啊。程铮道。好吧。格格答应了。她知道程铮这么说就是希望她去,便不再推辞。
she击场,程铮和格格带着she击眼镜,分别冲着靶子连发10枪。子弹打出去,格格才睁开眼睛看。计分器上显示两人的环数。程铮每枪都在八环以上,而格格的计分器上没有显示。
程铮看着计分器,大笑道:真没见过你这么菜的,别人水平再差也好歹也有一两枪打中靶子,你一枪都没打中。格格不服气:得意什么,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不过是把子弹打到你的靶子上去而已。
程铮笑得更起劲:你要是当兵,估计消灭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人,就像《虎口脱险》里那个斗jī眼德国鬼子,哈哈哈格格被他笑得恼了,气道:我从来没摸过枪,当然打不中啦。我要是一枪就打中,成神枪手了。
她拿起枪,装好子弹,对着靶子又是一she,这回打中靶子了,她得意的回头看程铮。程铮笑笑,格格转过头去,又举起胳膊准备she击。
程铮走到她身后,托起她胳膊:胳膊摆正了,手不要抖,直视着前方,子弹本身有重量,还有空气阻力,所以你得把枪口抬高一点。他握着她的手扣下扳机,子弹向着红心飞了出去,计分器上显示6.2环。格格抿嘴向程铮一笑,程铮也回报了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
明天晓晓结婚,你去不去?格格问程铮。程铮点头:去啊,她老公秦沫是我高中同学。没想到她这么早就结婚了。格格感慨一句。程铮看了她一眼,笑笑没说话。
格格和程铮一起去喝晓晓的喜酒,在京华酒店的大厅里,晓晓拉着格格的手一个劲的夸程铮。
程铮让这里的经理给我们打了六折,省了两三万呢。格格,都是看你的面子啊。还有这些婚礼用的花儿,是你阿姨让人直接从花房运过来的,只收了进价,连运费都没收。晓晓一脸的兴奋,彷佛占了天大的便宜。
格格笑道:这些都是应该的,咱不是有熟人嘛,不用白不用。再说,哪里是看我的面子,你老公和程铮是同学,他是看你老公的面子。晓晓看了自己老公一眼,眼中满是幸福,回望着格格,低声道:你啊,也抓紧点,赶快和程铮结婚吧。
我还不想结婚呢,二十三就结婚,太早了。格格呵呵一笑。晓晓眉毛一扬,笑道:有什么呀,遇到合适的不结还慎着呀。早点结婚生孩子,不影响身材,太晚生孩子,身材不好恢复。嗯。格格点头。
参加完婚礼出来,程铮说带格格去一个地方,却不告诉她是什么地方。卖什么关子呀?格格问程铮。程铮神秘的一笑,没有告诉她,只顾开车。
水与火的缠绵
车开到一处高档住宅小区,程铮在小区里停下车,拉着格格的手带她走到一栋欧式别墅门前停下。格格看他掏出钥匙开门,有点纳闷。
这里怎么样?走进客厅,程铮问格格。格格四处打量,室内装修的很气派,基调是白色,看着特别舒服。
不错啊,这房子是你的?格格看了程铮一眼,见他随意的坐在沙发上,也走过去坐下。是。前年买的,一直没怎么住。程铮搂着格格的肩。
格格望着挂在客厅上方的水晶吊灯,一片片水晶闪烁着奇异的光彩,豪华的像个梦幻中的童话世界,忍不住道:我要是有这么个大房子多好啊,可以让我爸我妈不用再住在胡同的平房里。
程铮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串钥匙在格格眼前晃晃,格格看着钥匙,问:给我的?程铮点点头,把钥匙放到她手里:咱们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去你家去我家都不合适,你又不喜欢去酒店,到这里来没人打搅,方便的很。
搞了半天他是为了和她亲热方便一点,格格有点泄气,她还以为程铮想向她求婚呢。他要是真求婚了,没准她头脑一热就能答应。
我不要。格格把钥匙还给程铮。程铮一愣,有点不大相信她的态度,他主动送一套别墅给她住,她居然不要。格格道:我还是喜欢跟我父母住在一起,这里离我家太远。而且我就算过来,也是跟你一起来,我要钥匙gān什么。
她站起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花园的景色不错,绿糙如茵。程铮的目光追随着她,故意道:我给你买辆车好了。你喜欢什么车?我喜欢拖拉机,坐着拉风。格格瞥了他一眼。
程铮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抱住她,笑道:行啊,给你买辆拖拉机,让你一路拉风的开过来。你敢开我就敢买。去你的。格格胳膊肘轻轻捣了程铮一下。
我是说真的,买辆车你上下班也方便一点。你刚工作,买保时捷911太招摇,同事会说闲话,宝马奥迪太老气,不适合年轻女孩儿开,莲花爱丽丝好了,跑车外观,价格适中。程铮吻了下格格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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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铮对格格向来很大方,格格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拒绝也要拒绝的婉转,免得令他不快。她心里很清楚,房子、车这样的大件儿不像包包、首饰和衣服,她一旦收了这样的大礼,她和程铮的关系就有点物质化了,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不用了,咪,我喜欢坐地铁,和人民大众站在一起。她转过身捏着他的脸,向他嫣然一笑。
程铮假意叹息一声,调侃道:我送你房子你不要,送你车你也不要,看来我只能换辆车了。哦,为什么?格格不解的看着他。程铮抱紧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现在那辆车只有两个座位,没有后座,不方便咱俩做运动,我要买辆有宽大后座的。
做运动格格有点讶异,随即明白他的意思,给了他一拳。程铮抱起她往二楼的卧室跑,笑道:年轻人要多做做运动,运动使人健康,可以有效地预防变态。曹cao不是说吗,yù望使人年轻。曹cao可没说过这话。
二楼卧室里的圆形大chuáng很宽大,非常舒适,两人极尽缠绵。
疼吗?
嗯。
那我轻点儿,你忍一忍,等我进去你就舒服了。
噢啊
程铮轻车熟路,很快就把格格带入高 cháo,销魂处,恍恍惚惚,不知置身何处。
他爱极了她的媚态,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去,一点一点的咬她。好疼咪,你别那么用力咬我格格娇嗔一句,扭了扭身子。激qíng过后,她浑身酸痛,一点气力也无。
程铮这才发现,她雪白的香肩上、脖颈上、胸前,到处都是他的牙印和吻痕,深深浅浅,旧伤未褪新伤又来,轻轻在她唇上一吻。她身上的芬芳气息令他迷醉,让他特别想占有她。
格格报复xing的用长指甲在他背上狠狠一掐。哎呦。程铮也叫了一声。格格哧的一笑:也让你领教领教。好好,我下次一定注意,说话不算的是小狗。程铮笑道。你上次就说过这话,今天还不是变成小狗了。格格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
我下个月陪我妈去希腊,你去不去?程铮忽然想起这事,问格格。格格小脸一皱:你尽给我出难题,我哪有时间啊。请假嘛。程铮轻描淡写道。
格格冷哼一声:你说的倒轻松,我们每年只有两个星期大假,我还想攒着到年底带我父母去香港玩一趟呢。切,香港有什么意思,我都去腻了,跟我去希腊吧。程铮搂了下格格。
不,我要留着假陪我父母。格格不同意程铮的提议。她有自己的安排,才不会被他打乱计划。何况,他是和他妈一起去希腊度假,她跟着去多没意思,他俩自己去还差不多。
好吧,你不愿去就算了。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带回来。程铮见格格反对,也就不勉qiáng她。格格想了想,狡狯的笑:我要雅典娜神庙的柱子。人希腊人民不卖,换一个。程铮知道格格不会向他要东要西。
爱琴海的阳光。格格望着程铮的脸。程铮也回望她:好,给你点阳光,让你灿烂。格格嘿嘿一笑,伸臂去搂他的脖子,两人紧紧相拥、深深亲吻,温馨甜蜜的感觉久久不散,刹那即永恒。
程铮抱着格格去浴室洗了洗,又把她放到chuáng上,打开壁橱拿了chuáng蚕丝被出来,盖在自己和格格身上,相拥而眠。不一会儿,程铮就睡着了,格格心想,他总是说她在哪儿都能睡着,他不是比她更爱睡觉。
格格翻了个身,背对着程铮,想起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完全颠覆了她二十年来所受的道德教育。曾经她以为她的初夜会保留到新婚之夜,却在和程铮相识不到一年的时候就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他;曾经她觉得在男人面前光着身子是不可想象的事,现在却常和程铮一起泡在浴缸里洗澡。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典型的乖乖女,老师眼里的三好学生,父母面前的听话女儿,即便是后来上了大学,她仍然是矜持保守的xing格,不然也不会和大学时的男友闹到分手。遇到程铮,也许是命中注定的,他就像引领她发现自身原罪的魔咒,让她一点一点的发现另一个自己。
程铮爱玩,也会玩,男女之事在他看来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游戏,关系近了水到渠成,在他的引导下,格格也渐渐摆脱了之前的困扰。因此尽管王咏琴不止一次提醒她jiāo朋友可以,但不要做出轨的事,她也只当耳边风。
听听,在父母那代人眼中,没结婚就上chuáng是件出轨的事,女孩子要是守不住那道防线,就叫失身。格格一直瞒着父母她和程铮的关系到底发展到哪一步,就是怕父母接受不了。一旦远离了父母的管束,乖乖女要是放肆起来,照样一发不可收拾。
在杭州那几个月,是她从纯qíng少女蜕变成真正女人的重要时期。至今她依然记得,那一天她和程铮去西溪旅游,住在附近的一家小旅馆。那是他们第一次在白天做 爱,彼此的身体看得清清楚楚,那时候,他们狂热的迷恋着对方的一切,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简单的事也可以有那么多姿势。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是坐着的,格格只在电影里看过这样的姿势,觉得真是难看,可程铮喜欢,说省力气,抬头亲到脸,低头亲到胸。偏偏这时候,旅馆服务员来敲他们的门送热水,格格听到说话声窘的要命,彷佛被偷窥了一般。
程铮故意使坏,让服务员进来把水壶放到门口就走。格格一听这话,魂都吓掉了,这要是被人看到可羞死了,忙喊着让服务员不要进来。程铮把脸埋在她胸前笑了半天。
那个服务员最终知趣的走了,格格自己心虚,第二天和程铮去退房时,总觉得旅馆里所有人看他们的目光都怪怪的。从那以后,格格非常排斥去酒店开房。
客厅里有细微的音乐声传来。我的手机好像响了,你去拿给我。格格推了程铮一下。谁啊,这是程铮不qíng愿的下chuáng,到壁橱里找了件睡衣穿上,下楼去拿格格的手机。
吃错药的杨鑫言
格格一看来电显示,是她家里的号码。打电话的是王咏琴,问格格回不回家吃饭。现在几点了?格格抱着被子坐起来,望着窗外,才发现天已经黑了。程铮见她后背露在外面,脱下睡衣披在她肩上。
快七点啦,玩的连时间都忘了,我和你爸还等着你回家吃饭呢。王咏琴嗔怪一句。格格忙赔笑:您和我爸先吃吧,我一会儿就回去。早点回家,别玩得太晚。王咏琴在电话里嘱咐。知道了,十二点之前一定回家。格格向王咏琴保证,合上手机。
一回头,看到程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躺到他怀里,问:你这么看我gān嘛?程铮嘴角一挑,微笑道:你会不会做饭?会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格格拍了拍程铮的脸。水煮鱼。行啊,这附近有没有超市,我们去买点菜。
两人一起去附近的超市买了菜回来,格格下厨炒菜。程铮倚在门边看她,见她扎着围裙忙碌,像个小主妇,心中升起一股温暖的感觉,走上前从身后抱住她。
格格推他:让开,你这样粘着我,我还怎么gān活呀。去客厅看会儿电视,饭菜一会儿就得。他低头吻了她一下,才放手而去。
水煮鱼端上来以后,程铮看着砂锅里飘着的红辣椒和鱼片,闻了一下,赞道:不错嘛。那当然啦,我二舅是开饭店的,川菜馆子。格格嘻嘻一笑,解下围裙,把手里的筷子递给程铮。
一起在家里吃饭的感觉很温馨,程铮告诉格格:我小的时候,我爸妈总是忙工作,经常好多天见不到他们,家里只有我和勤务员赵阿姨两个人吃饭。赵阿姨是四川人,川菜做的特别好吃,所以我从小就很能吃辣,水煮鱼正是她的拿手好菜。
哦,那她现在人呢,还经常做给你吃吗?格格夹了一块鱼ròu到程铮碗里。死了,今年5.12她回家看儿子,再也没回来。我爸打电话给成都军区的战友,派人去找了十几天也没找到,尸体都不知道在哪儿。程铮叹了口气。
格格也叹息一声:天灾人祸。赵阿姨要是知道你这么惦记她,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她抬起头看了程铮一眼,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柔qíng。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他温柔的内心,这感觉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回家的路上,程铮开着车,格格不知道接了谁的电话,和对方叽叽咯咯一直聊个不停。好容易等她合上手机,程铮侧目看了她一眼,奇道:谁的电话呀,真能聊,说了足有四十分钟。
我同学,通知我这个周末去聚会,好久没见到他们了,还挺想他们的。格格和同学聊到兴头上,意犹未尽。你毕业一年都不到,这么快就想了?程铮挑挑眉毛。当然啦,这一年可不平凡,比起读书的时候,发生了不少事。格格道。
你那个前男友会不会去?程铮想了想,忽然问。格格莞尔一笑,看着他:我哪知道,我跟他早就没联系了。
他要是去了,你别跟他说话。程铮道。格格嗯了一声:我也不想和他说话,他老损我,一会儿嫌我这个,一会儿嫌我那个,嘴巴不饶人。程铮笑了笑:我是跟你开玩笑。我知道。格格眨着明亮的大眼睛。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纳兰轩和王咏琴照例在客厅里看电视,等女儿回家。不是跟你们说过好几回了,我要是回来晚,你们就先睡。格格看到父母,说了一句。
王咏琴见女儿神采飞扬,似乎带着一丝喜悦,问道:又跟程铮出去了?格格坐到母亲身边,点了点头,搂着她的脖子撒娇。王咏琴轻轻推了下格格的胳膊,笑嗔: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孩子似地。
在您和我爸面前,我永远是孩子。爸,你说是不是?格格歪着脑袋问她爸爸。纳兰轩笑着拍了下女儿的脑袋。王咏琴又道:你和程铮来往这么久,我和你爸一回没见过,什么时候叫他来咱家吃顿饭,和我们认识一下。
格格想了想,有点犹豫,半天没有答话。怎么,怕他不肯来?我就不信了,他家门槛儿再高也高不过国家主席吧,到咱家来吃顿饭怎么了?王咏琴见格格不说话,心里有点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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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怕母亲对程铮有看法,只得道:不是的,是我不想叫他来,我跟他还没到那一步呢。既然您们想见他,等我改天叫他来。话虽如此,格格心里仍是犹疑,究竟叫不叫程铮来她家呢。
同学会安排在西单附近的一家餐厅,很多人都去了,大家聊着一年来在社会上工作的感受,话题多的几天几夜说不完。
格格和以前的室友毕晓秋坐在一起,毕晓秋悄悄问格格:杨鑫言也来了,和你打招呼没有?她口中的杨鑫言正是格格大学时的男朋友。
没有啊,他也来了吗,我怎么没看到?格格抻着脖子去看,看了半天才看到杨鑫言和班里的一群男生坐在靠窗的一桌。毕晓秋不屑的哼了一声:他现在可狂了,进了奥美,有回我在地铁上遇到他,丫的居然装不认识。
谁让你那时老背后说他坏话呀,他记仇的。格格慡朗一笑,又道:奥美不错啊,4A级的广告公司,整个北京也就十几家。杨鑫言进奥美挺合适的,他一向很有进取心。
毕晓秋笑了,拍着格格的背:还是你厚道,分手了也不说他坏话。那时候他到处嚷嚷,是他把你甩了,我听着都气不过,没想到你还挺大度。格格眨眨眼睛,笑道:本来就是他甩我,我达不到他的标准,被他优胜劣汰了。
就他,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系学生会主席吗。你可是咱们系唯一公认的系花。毕晓秋提起杨鑫言,一脸的不屑。格格瞥了杨鑫言一眼:他那时不是很受女生欢迎吗,被惯坏了呗。
毕晓秋见格格说的云淡风轻,笑道:我怎么感觉咱俩说的不是你前男友啊,看你说的这么轻松,是不是有新男朋友了?
格格笑笑,想起程铮心里很温柔,打趣道:那当然,我这样的美女能找不到男朋友吗,总不能被杨鑫言甩了,我就自bào自弃吧。难怪!毕晓秋亲昵的戳了下格格脑袋。
吃完饭后,众人提议去钱柜K歌,格格和程铮有约,想着要推辞,却拗不过毕晓秋她们的挽留,和众人一直玩到七点多。
程铮打了几遍电话给格格,格格看着时间不早,再不能留了,只好向众人道:我晚上有事,先走一步了。众人见她执意要走,也就没有坚持。
格格往地铁站走,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好奇的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叫她的人是杨鑫言。格格杨鑫言快步追上她。
你怎么也出来了,不跟大家一起玩儿了?格格诧异的看着他。杨鑫言道:这么久没见,想跟你说两句话。格格抿嘴一笑:行啊,说什么?
你最近好吗?杨鑫言的开场白很没有创意。好啊,能吃能睡,能写会算能劳动。格格知道他每次说话非得拐弯抹角一番才能切入正题,只得耐心的和他寒暄。
杨鑫言听她调侃,不禁莞尔: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才一年我就变了的话,要是十年,我不得成变形金刚了。格格大大咧咧的笑着调侃。
我知道那时我提出分手,对你打击挺大的一直也没机会跟你说对不起。杨鑫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上的阿玛尼皮鞋,说了一句令格格匪夷所思的话。
敢qíng这小子叙旧来了,还自我感觉特良好,他当自己是谁呢,格格哭笑不得。现在还说这些gān嘛呀,早都是过去的事了。
格格,其实你是个挺好的女孩儿,长得漂亮、人又实在,就是有点杨鑫言思索着如何措辞。格格白了他一眼,他却没注意,格格嘲讽道:有点不大符合你的标准,你的人生目标一向很远大,把女朋友的坐标定位在我这儿,挺委屈你的。
你别这么说啊,就算分手了,也可以是朋友嘛。杨鑫言以为格格不过是赌气,才会说出冷嘲热讽的话。
这个杨鑫言,一定是吃错药了,都分手这么久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尽管他一如既往的英俊潇洒,可是格格心中早已没有了往日心qíng。
她向他冷冷一笑,把姿态摆高:你错了,分手了,就不可能是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当然也不会是敌人,毕竟曾经相爱过。不过我说这话你可别误会,我对你早就没爱了。说完,她大步向前走,不想再跟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废话。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杨鑫言追着说了一句。格格回头向他笑:别急着在我面前显摆你的新车,你不就是买了一别克吗,我告诉你,我的车比你的高级多了。
杨鑫言又生气又好笑,故意道:是吗,我怎么没看到?格格指着身后的地铁站:看见没有,朝阳门地铁,你再有钱你也买不起,人家不卖。
杨鑫言彻底被她打败了,笑道:真的不用我送你?不用了,等着你送的女孩儿一车一车的,你去送她们好了。格格向杨鑫言挥挥手,没有回头。杨鑫言看着她的背影,心中莫名的闪过一丝怅然,随即消失。
你居然敢打我
进了地铁,格格才看了看腕表,糟了,只顾着和杨鑫言那家伙说话,把时间给忘了,程铮一定等急了。他一向最不喜欢别人迟到,一会儿少不得要跟他解释解释。
七八点的时候正是地铁里客流高峰期,格格挤在人群里没有位置坐,只得抓着把杆站着。有个男人一直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格格见他目光猥琐,嫌恶的往边上靠了靠。车到站之后,那人抢先下了车。
格格跟着众人一起下车,刚走了几步,两个小学生追上她。阿姨,刚才那个男的偷你钱包了,我们没敢嚷嚷。一个梳着羊角辫子的小女孩告诉格格,格格忙收拾皮包,果然发现程铮送给她的PRADA钱包不见了,懊恼的直跳脚。
虽说钱包里统共不过三四百块钱,可这款钱包格格非常喜欢,不仅装着她和程铮的一张合影,还装着她妈妈从碧云寺求来的平安符。可恶的小偷,格格怨念的在心里把小偷痛骂了一百遍。
从地下通道出来,还没站稳,格格就看到刚才在地铁上挤来挤去的人。小偷一定就是他,顾不得多想,格格用力往前跑了几步,那小偷看到格格追来,撒腿就跑,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人海里,格格却一不留神磕到了膝盖。
她穿着裙子,膝盖被台阶碰的生疼,低头一看,擦破了一块皮,丝丝的往外渗着血珠。捂着膝盖在路边坐了一小会儿,才勉qiáng站起来往前走。
程铮在俱乐部早等得不耐烦,打了好几遍电话给格格,她总是说一会儿就到,一会儿就到,好多个一会儿过去了,她还没到。
陶光伟道:这时候正是路上堵车的高峰期,兴许是赶上堵车了,你别晃来晃去的,我看着眼晕。他正和别人打台球,见程铮坐立不安,随口道。
程铮抿了下唇:就算是堵车,这会儿也该到了。陶光伟咧嘴一笑:唉,你这人怎么一点耐心也没有,女孩子迟到天经地义,人家不把自己捯饬的跟明星似的,怎么好意思出来见你。
有什么好捯饬的呀,我又不是没见过她早上起来时蓬头垢面的样子。程铮仍是不满。迟到是他不能容忍的行为之一。
陶光伟哈哈一笑,球杆拄着地:我怎么觉着你这话像是结婚二十年以上的人才会说的,女人都爱漂亮,总想把最美的一面展现给你看,你却总记着人家蓬头垢面的样子。
程铮又看了看表,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往外走:我出去看看。陶光伟见他脸色有点沉,向站在一旁的一个女孩儿递了眼色,示意她跟去看看,免得程铮忍不住和格格发火。女孩儿听话的跟上程铮。
程铮走到门口,看到格格慢悠悠的过来,心里有点恼,迟到了一个多钟头,她还散步一样,走得那么慢。
怎么到现在才到啊?程铮质问。格格委屈的看着他:大家都在钱柜唱歌,我不好意思走的太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说你有事儿不就完了。程铮绷着脸。
格格瞅了他一眼,觉得他一点也不体贴人,不问青红皂白就乱发脾气,赌气道:你的朋友重要,我的同学就不重要吗?我和我同学一年没见了。我们不是早就约好了,七点之前一定要到的,你看看这都几点了。程铮还在数落格格。
格格委屈极了,膝盖上火烧火燎的痛不说,又看到程铮身后站着个衣着bào露的女孩儿,气道:你gān嘛呀,冲我发什么火呀,我这不是来了。我又不是哈利波特,可以骑着扫把来,不还得挤地铁吗。你总是有理。谁让你挤地铁了,不是叫你打车吗,是不是非得我把打车费给你。程铮针锋相对的反驳一句。
他这话很气人,格格气急败坏,随手抡起皮包就往他脑袋上打,程铮见她毫无往日的淑女风范,居然对他动起手来,心里也是生气,边用手挡边叫道:嘿,长行市了你,怎么跟个泼妇似的。格格趁机踹了他一脚,气呼呼的转身走了。程铮气得没去追她。
之前和程铮一起下楼的女孩儿一直在一旁看热闹,见格格负气跑了,忙向程铮道:她跑啦,快去追她呀!程铮揉揉脸,哼了一声:跑了就跑了,跟个泼妇似的,动口不行就动手,我长这么大,我妈都没打过我。
女孩儿笑了笑:她要是你妈,你敢跟她大喊大叫吗。不就迟了一会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呀,你没看到她膝盖都磕破了,流着血呢。程铮听了这话,懊恼不已,他光顾着生气了,还真没留意格格的膝盖受了伤。
你怎么不早说呀。程铮跟身边的女孩儿抱怨。女孩儿摊摊手:你们的矛盾gān嘛扯到我头上。说完,像是怕程铮骂她,飞快的跑走了。程铮想去追格格,又想起她拿包砸自己的头,一口恶气上来,没有去。
上了出租车,格格想起刚才那一幕仍是窝火。程铮的脾气说来就来,有时简直让人无法忍受。她的膝盖受伤了,他连问也不问,就知道跟她发火。
整天让她按着他的意思来,稍有不到,他就不高兴,也不知道他这脾气是天生的还是被爹妈惯的,难怪罗芳那时说,这些高gān子弟比土大款还难伺候。程铮别的都好,就是这少爷脾气令人讨厌。
吵架之后,冷战了好几天,程铮一直不主动和格格讲和,格格也就不理他。这天,两人好不容易打了一通电话,说不了几句又吵起来,格格一气之下摔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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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见格格yīn沉着脸摔电话,猜到她和程铮吵架了,想着要劝劝她,于是道:晚上有空吗,咱俩一起逛逛街。格格思忖片刻,点点头。
手机又响了,格格以为是程铮,正没好气,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却叫她惊讶不已。凯文张在电话里告诉她,他调职到北京,约格格见面聊聊。好啊,明晚吧,我请你吃饭,你到了我的地盘儿,我怎么也得尽一尽地主之谊。格格慡快的和凯文张定下饭局。
和晓晓一起逛街有个好处,她永远知道哪家店在打折。一家品牌女装店里,晓晓选了两件衬衣,指着模特儿身上的吊带裙向格格道:那条裙子不错,可以搭配小开衫成通勤装,你身材好,去试试。
格格一看那样式,就摇头:领口开得太大,低头就走光,程铮不让我穿的。这话她脱口而出,说出来才有点讪讪的,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经把程铮的话印在脑海里。
晓晓瞥了她一眼,笑道:想不到程铮把你看得还挺紧。不过我老公也这样,不让我穿低胸裙子。格格淡淡一笑。
从那家女装店出来,两人走进一家男装店,晓晓说要给老公买件衬衣。格格你看这件怎么样,颜色正,正装休闲都合适。晓晓指着一间浅蓝色衬衣问格格。格格仔细看了一眼:不错啊。晓晓见她看男装有点心不在焉,不失时机道:你也给程铮买一件吧,这个牌子还算可以,价位适中。
格格犹豫片刻:程铮很少穿正装,不像你家那位是律师,总是西装革履。衬衣嘛无所谓的,你给他买了他还能不穿,男人有时要哄一哄的。晓晓笑着拿了一件塞到格格手里。格格见那衬衣是粉色,想着程铮穿这个颜色不错,拿在手里就没放下。
你不知道,我老公可挑剔了,袜子和内裤都有指定的牌子,非那个牌子不穿。我有回给他买了双NIKE的袜子,他嫌太次,一直搁在柜子里。他家条件不错,就他这一个儿子,从小爹妈就惯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长大了还这毛病。我俩现在都是工薪阶层,哪能事事讲究呀。我有时气不过,就数落他,你当你是李嘉诚啊,买现成的你还挑三拣四。晓晓挽着格格的胳膊,边走边向她倒苦水。
格格心里一乐,敢qíng现在的男人都这德行,还没挣多少呢,就都开始得瑟了。晓晓的老公算是好的,起码人家自食其力,程铮自己能挣多少,还不全是仗着家里有钱,少爷毛病倒是一样不少。
甭提了,程铮也这样,他穿的那些衣服每件都赶上我两个月工资,还总说我,你穿的那什么牌子衣服呀,好几年前的款式嘛。其实我这些衣服都是今年买的。格格说起这话就来气,哼了一声。
晓晓哈哈一笑:他是设计师,眼光毒了点,而且他们那个圈子cháo人多,难免挑剔,你别理他就是了,他要是看不惯,掏银子给你捯饬啊,光说不练算什么。格格也笑了,点点头。
晓晓道:我告诉你吧,其实现在男人比女人能花钱多了,女人爱逛街,但是看的多买的少,买的时候还得考虑价钱、考虑一家老小的吃饭问题,男人才不管这些,他们一旦买起衣服来,都是什么贵买什么。
不求最好,但求最贵,你开一日本车,都不好意思和邻居打招呼。程铮那天还跟我说,不想开那辆兰博基尼了,他要换一辆。格格心里恼着程铮,却总是忍不住提起他。晓晓笑了笑:你让他换架F16开着,多威风。他小子敢开进中国领空,我立马打电话给国防部举报他,把丫的给打下来。格格开玩笑的说。晓晓笑得直捂肚子。
逛街让格格的心qíng好了不少,看着手里的衬衣,心思也渐渐温柔起来。想着他再打电话给她,她就跟他好好谈谈,再不跟他吵了。
冲冠一怒犯糊涂
凯文张是湖南人,格格有意选了一家湘菜馆子请他吃饭。凯文张对这女孩儿的细心很是满意,告诉她,他已经好几年没吃到这么正宗的家乡菜了。格格笑道:是你教我的,让客户最大程度的满意,我们的生意就成功了一半。
你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凯文张淡淡一笑。格格道:活学活用嘛,我们这行的很多经验可以推广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只要是与人打jiāo道,就少不了这些。
凯文张点点头,沉吟着把他北京之行的来意告诉格格。公司亚太区原总裁卸任,新总裁上任后准备把几个大区的总监级高管互换,也就是说,凯文张即将调任北大区销售总监。
这么说,你成了我们的上司,真是太好了,我上头终于有人了。格格学着《武林外传》里胖尼姑的语气开玩笑。凯文张也是一笑。
格格由衷道:我是说真的,我进公司一年了,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长进,就属在杭州那半年学到的东西多,以后还得多向你求教呢。
凯文张看着她:人只要虚心,没有学不来的门道。做销售,其实就是和客户的心理战,你找准了切入点,一切都不难。你们北京办的李勇,是个不错的Sales Manager,你可以多跟他学学。
李勇啊,他可是我半个师傅,我进公司以后一直跟着他去见客户,苏珊娜去新加坡以后,他升任主管了。菜有点辣,格格喝了一口果汁,才好不容易才将咽喉中火辣辣的感觉压下去。
凯文张看着格格的吃相,忍俊不禁:看你吃东西,真是件有趣的事。吃东西本身就是件趣事,食物是最奇妙的东西,可以将自然界的各种美味通过味蕾传达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我无论高兴还是不高兴,都喜欢吃东西。格格吃得兴高采烈。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美食主义者。凯文张带着笑意喝了口啤酒,看到格格嘴角沾了片辣椒,提醒她。格格无所谓的拿纸巾擦了擦,俏皮的向凯文张笑笑。
还有。凯文张指了一下。格格还是没擦到,凯文张索xing拿纸巾替她擦了。两人都是豁达的人,并不觉得这个举动有什么过分。
和他谈了一会儿,气氛渐渐轻松,格格也放松下来,主动道:我知道后海有家酒吧很不错,待会儿带你过去坐坐,我认识那里的老板,可以打折。好。凯文张点头。美女的邀约,怎么能不立马答应。
与此同时,程铮家书房,程铮正对着电脑玩游戏,手机响了半天也懒得去接,瞥了一眼见是陶光伟电话,才抓起手机。
陶光伟道:怎么才接电话呀?程铮心不在焉:玩魔shòu呢,有什么事快说。也没什么事,在餐厅吃饭,对面坐了一对男女,腻歪的把我恶心坏了。陶光伟边看着格格和凯文张的举动,边向程铮汇报。
程铮一听就乐了:有不要钱的小电影看,好事啊。好事?那男的跟那女的用一个勺子喝汤,大庭广众的,又不是十七八,玩这套儿童不宜,恶不恶心哎呦呦,还替那女的擦嘴,你说那女的是右手残疾还是重症肌无力啊,至于吗?陶光伟一通冷嘲热讽,怕给格格看到他,不得不把头缩着,藏在花瓶后头。
程铮笑道:你失恋已经很久了,怎么还没缓过来,看到别人gān柴烈火你就着急上墙、冷嘲热讽,恨不得加入战团。自己没làng漫细胞就别整天乱转悠了,看不惯别人自己找一个嘛。
陶光伟故意夸大其词,刺激程铮:什么làng漫,就是没公德心,借吃饭之名行调qíng之事,玷污打酱油路过的无辜群众纯洁的眼睛和心灵。那男的自从坐下来,手就没离开过那女的,一会儿摸她脑袋,一会儿拍她肩,一会儿勾她手指,就差拿嘴把她从头到脚舔一遍了。我cao!
程铮听得狂笑不止。陶光伟冷哼一声:你还笑的出来?难道你不是怕我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故意来说段子逗我乐的吗?陶光伟这才告诉他:切,你睡得着睡不着关我屁事,我是警告你,程铮,你的属相已经变成了忍者神guī,头上绿油油了。
程铮一时没反应过来。陶光伟道:我对面坐着的一男一女,女的楚楚动人,名字叫纳兰格格,男的衣冠楚楚,名字叫无名氏。哥们儿,你只要发句话,我现在、立刻、马上上去把这对狗男女揍一顿!
程铮仍是笑着:我不信,你这家伙肯定是喝高了说胡话。谁喝高了谁是孙子。要不要我拍下来视频发给你。陶光伟甩出杀手锏,眼见格格和凯文张离开餐厅,忙跟出去:他们走了,别怪哥们儿没提醒你,看那样子是奔酒店开房去了。
你跟去看看,回头把视频发给我。程铮的笑意已经有点勉qiáng。手机一合上,他脸上的笑容立即就消失了,变得yīn鸷起来。
在叶霜天的月光倾城酒吧,格格和凯文张坐在吧台前喝啤酒。叶叔叔,您上回送给女儿的生日礼物她还满意吗?格格想起这事,问了叶霜天一句。叶霜天点点头:以前每年她生日我都是给她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今年不给钱了,她倒高兴起来。
礼物不在于钱多少,主要是心意,给钱太冷冰冰了,我要是您女儿,我也宁愿不要钱要礼物。格格向叶霜天淡淡一笑。
叶霜天去招呼别的客人,格格告诉凯文张,叶霜天是她阿姨的男朋友。凯文张一笑:难怪能给你打折呢。格格喝的有点多,开玩笑道:就算他不是我阿姨的男朋友,就凭我这样的美女,还愁没人替我付酒钱?凯文张见她傻呵呵的笑,心qíng也跟着大好起来。
格格无意中一抬眼,没想到竟看到程铮。他怎么也会来这里,而且恰好看到她和凯文张谈笑风生。她正尴尬着不知如何解释,程铮只瞥了她一眼就跟几个朋友去了另一侧的包间。
凯文张看到格格的脸色在看到程铮后瞬间就变了,好奇道:你认识他?格格嗯了一声,自嘲的想,岂止是认识,简直是熟的不能再熟,一个被窝睡过的chuáng友。
凯文张见她表qíng不大自然,知趣的没有再追问。对了,你到北区来,南区的销售总监提了谁,是不是丽萨?格格想转移话题,凯文张也就顺着她的话道:不是,丽萨还是杭州办的区域主管,南区销售总监是以前广州办的王威。
格格点点头:丽萨刚生了孩子,正在哺rǔ期,HR总监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她升职的,说起来南大区销售总监这个位子也不好坐,上海人jīng明是出了名的,我听说上海办的内斗特别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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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张正要说话,却看到程铮和一个女孩儿态度亲密的从包间走出来。格格正好背对着他们,还没看到这一幕,凯文张忽然不说话了,令她不禁好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程铮和那个女孩儿。
那两人旁若无人的勾肩搭背,女孩儿几乎要挂在程铮身上,走到酒吧门口时,程铮低头狠狠亲了那女孩儿一下。
幼稚!格格心里暗骂一声,眼睛却不争气的瞥着他们。凯文张见她喜怒都挂在脸上,满眼掩饰不住的失落,有点好笑,自顾自喝了口啤酒。
他是故意的。凯文张劝了格格一句。我知道,所以才觉得他幼稚。格格没好气的嘟囔一句。话说出口,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冲,忙道歉:不好意思没什么。凯文张很有风度的说。
程铮和女孩儿走出酒吧,女孩儿问:去你家还是去我家?程铮一把推开她:你回你家,我回我家。说完开车走了。那女孩儿被扔在酒吧门口,气得直跺脚。
程铮开了几十米,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不放心,自己就这么走了,万一那个男人对格格做出什么来,岂不是悔之晚矣。他把车开到岔道口,调转方向,仍是回到酒吧。
他沉着脸走进酒吧,直奔吧台去,没等格格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她胳膊,把她往外拖。格格被他一拉扯,差点摔倒。这一幕,活像戏里演的恶少qiáng抢民女。
程铮你gān嘛呀。格格跟着他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就不肯走,他这样不是第一回了,老是这么霸道,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一点也不考虑别人感受。
程铮见她瞪着自己,一脸的不qíng愿,也没压住火,气道:我让你跟我走,听到没有!神经病!格格甩开他的手。两人拉拉扯扯,酒吧里的人都看着他们,格格尴尬不已,恨不得有条地fèng钻进去。
喂,哥们儿,对女孩儿客气点。凯文张终于忍不住说话了。按照他以往的xing格,是不愿管这种闲事的,可看着格格窘迫的样子,又有些气不过。
你算哪根葱,管我们的闲事。程铮见凯文张往枪口上撞,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纳兰小姐是我的同事,我有义务保护她的安全。凯文张也不示弱,格格向他使眼色,他也只当没看到。
殊不知他这话是火上浇油,程铮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凯文张鼻子道:你保护她安全,你是她什么人?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妞儿,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你少他妈狗拿耗子。凯文张听他骂三字经,也怒了:请你说话客气一点。
格格见他俩剑拔弩张,像是要打架,知道凯文张脾气上来也不是好说话的人,忙劝道:对不起,Kavin,他喝多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凯文张见格格的眼神中透出无奈和恳求,退了一步,没有再说话。
程铮见格格不向着自己,反而向着凯文张,气昏了头,一拳向凯文张挥过去。凯文张猝不及防,脸上挨了一拳,有些吃痛,但当程铮再次挥拳时,他非常老练的伸臂一挡,程铮没有打到他。
格格看他俩扭打成一团,还碰翻了桌椅,急得不行,想上前拉却被程铮推搡到一旁。正心急如焚的时候,把心一横,冲到吧台上就拿起一个酒瓶子摔到地上。
你们要打就和我打!格格大吼一声。这时,叶霜天从外面快步走过来,愣在一旁的服务生如遇救星,忙跑过去请他拉架。
叶霜天原本开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接到领班的电话,说和他相识的两个客人发生争执,让他赶快回来看看。他一进门,就看到程铮和凯文张打起来,格格气急败坏的站在一旁。
叶霜天一看就知道程铮和凯文张都是练过的,忙叫来领班和调酒师,终于将他俩拉开。两人都挂了点彩,样子十分滑稽。
格格气得胸口不停起伏,程铮见她气得脸发白,刚想跟她说话,她却气呼呼的抓起皮包就走,理也不理他,心里十分懊恼。
我就不原谅你
凯文张走后,叶霜天让服务生收拾打架现场,把程铮拉到一旁。你怎么这么冲动呀,多大了还打架?叶霜天递给程铮一块热毛巾。程铮接过去,捂着脸:那小子对格格不怀好心。他知道叶霜天是格格的阿姨王咏霞的男朋友,也就不对他隐瞒。
叶霜天冷笑一声:就许你欺负她,不许别人对她好?程铮,男人应该有点风度,才是成熟。程铮没有说话,也觉得自己刚才压不住火有点过分。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再多人惦记也不会跑了,不是你的,qiáng求也没用。格格的脾气我想你比我清楚,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而不是跟她比谁力气大。叶霜天不用多了解,也能猜到格格为什么会气跑了。
程铮无奈道:她和别人在一起,我看着就是不痛快。叶霜天莞尔一笑:你这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格格没信心?他们只是同事,一起喝杯酒不算过分吧,你何必钻牛角尖呢。可是你不觉得刚才那个男的对格格有点想法吗。程铮反问一句。
他不能对格格有想法吗?你俩又没结婚。叶霜天大概觉得程铮这个问题特别幼稚,回答时也有点不屑。程铮自嘲的苦笑:你说的有道理,今晚是我太不理智了。
你不仅不理智,运气还很差,格格那位同事看起来像是练过空手道。叶霜天笑笑。程铮不屑道:就他那两下子,还差点儿,我爸以前有个警卫员是特种兵,我从小什么没练过呀。
可你不能拿这套对付女孩子,下手不知轻重,女孩子可不是沙袋。我看你啊,赶快给格格赔礼道歉吧,不然她不会再理你了。叶霜天进门时看到他推搡了格格一下,格格险些摔倒,劝他主动去找格格。程铮叹了口气。
程铮给格格打电话,格格气得一直没有接。他去她公司楼下找她,求了她半天,她也没消气。
上次的事是我不好,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程铮见格格十分倔qiáng,心中也有点烦躁。格格想起酒吧的事就一脑门子火,瞪着他: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你幼稚的毛病改改,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在同事面前丢了多大的人。你叫我以后怎么见人家呀,他还是我上司呢。
他对你有想法,你感觉不到啊。程铮试图转移话题。格格却不依不饶:你别转移话题,把错儿归咎到别人头上,明明是你小心眼、无理取闹在先。什么叫对我有想法,人家从外地来北京,我请人家到酒吧坐坐而已,照你的意思,是我对他有想法了?无聊!
好吧,我们都冷静冷静,等火气消了再谈。程铮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格格站在原地,心里纷乱不已,看着程铮开车离去,傲气浮上来,懒得理他。
格格把这事告诉罗芳,罗芳笑得前仰后合,打趣道:行啊你,俩帅哥为你大打出手,这是什么境界,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好在是你未来姨夫的酒吧,不然你还得赔钱。
格格见她一副幸灾乐祸的神qíng,撅嘴道:人家告诉你,可不是为了让你笑话我来着。罗芳指着她的脸调侃:打住!别跟我撒娇,你要撒娇去你男人面前撒娇,他吃你这一套,你老姐我油盐不进。
格格没辙,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烦恼不已。罗芳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笑问:打了一大架,程铮挂彩没有?格格想了想才道:好像有点儿,昨天我看见他,嘴角像是肿了。
那你心疼不心疼呀?罗芳笑眯眯的看着格格。格格撇撇嘴:我才不呢,是他自作自受。话虽如此,格格仔细想起来又有些担心,也不知道他抹了消炎药没有。
罗芳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你也别嘴硬了,你这样子明明就是心疼。既然这样,你gān嘛不主动打个电话给他,教育过了,也得给人家一个甜枣吃啊。格格把头一偏,想起程铮最后说的话,气道:他说他要冷静,切,谁理他。
你不理,可有的是女孩儿理他呢。俗话说,没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罗芳无意中的一句话却提醒了格格,格格猛然想起酒吧那一晚,程铮从包间出来时,是带着一个女孩的,心里又老大不痛快了。
快打吧,别这么犟着了。我既不希望看到你对待感qíng糊里糊涂,也不希望你一时意气用事江山旁落,不然,你又要拉我去动物园看疙疙瘩瘩的巨蜥和鳄鱼,我可受不了。罗芳把桌上的手机塞到格格手里。格格犹豫了半天,硬着头皮拨通了程铮的电话。
程铮此时已经在地球另一端的希腊,手机扔在度假别墅客厅里。响了半天,也没人接听。傅蕾从房里出来,听到手机响,拿起来一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是格格,不禁有些好奇。
喂,您好。傅蕾接听了这个电话。格格一听到是女人的声音,吃了一惊,随即镇定,问: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傅蕾听出来,打电话给她儿子的是个年轻女孩儿,问:我是程铮的妈,您是哪位?格格一听说对方是程铮的妈,心里更加惊讶,忙道:阿姨,我是程铮的朋友程铮在家吗?
我们不在国内,你有什么事告诉我也是一样的,我替你转达。傅蕾经常接到女孩子给程铮打的电话,以为不过是些花花糙糙,语气很严肃的说。
哦,那就算了,我改天再找他。阿姨再见。格格听得出程铮妈妈语气的冷淡,没有心qíng和她再说下去,只得挂断。合上手机,她才想起来,程铮说过他要陪他妈妈去希腊度假,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难怪昨天他没说两句话就急着走,原来是赶着出远门。
怎么样怎么样?罗芳嘴里吃着葡萄,眼睛却关切的望着格格。格格告诉她:他到爱琴海度假去了,没接电话,是他妈妈接的。罗芳两眼望天,不屑道:多大了,还让他老妈当挡箭牌。这些欧巴桑最难对付了,非把你审问个底儿掉不可。 是呀,我没敢跟她多说,把电话挂了。格格狡狯的眨眨眼睛。
对了,他去希腊跟你说过没有?罗芳皱眉问。格格点头:跟我说过,不过我给忘了。罗芳戳了下她脑袋,道:你这什么记xing呀。跟你说过就行,要是他出国事先不告诉你,那就有问题了。不管去哪儿,跟谁去,必须告诉你,这是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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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报告行踪是义务?我没觉得,人总得有点自己的空间,不能像连体婴儿一样整天傍在一起。格格笑着,她并不赞成恋人间亲密无间到没有私人空间的地步。
罗芳开导格格:恋爱中的人总希望时时刻刻知道对方的行踪,未必是要监控对方,就是心里踏实。哪天真要是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去向了,感qíng也就危险了。嗯,有点道理。格格扬着下巴想心事。
程铮去希腊,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罗芳推了格格一下。格格皱眉:我想把年假攒着到年底陪我爸妈去香港玩儿呢。你又傻了不是,陪你爸妈去香港以后有的是机会,你现在首要的是陪他。罗芳觉得格格有时不是一般二般的迟钝。
格格叉着腰:他是陪他妈去的,我跟着gān啥,当使唤丫头呀。罗芳笑道:给将军夫人当使唤丫头又怎么了,你都把人家宝贝儿子勾搭了,还不许人家使唤使唤你。谁勾搭她儿子了,是她儿子勾搭我。
有什么不一样,你当这是锯木头呢,非要你拉过来我扯过去,谁都不肯相让。罗芳吐了颗葡萄籽,继续发表高论。
格格半眯着眼看她,慧黠道:芳姐,对男人的心思一知半解就行啦,知道的太清楚,会嫁不出去的。聪明的女人偶尔也应该装装傻。jīng辟!深得我jīng髓,你可以出师了。罗芳大笑。
傅蕾走到别墅阳台上,看到程铮躺在沙滩椅上,惬意的晒着太阳chuī着海风,向他走过去。有个叫格格的女孩儿给你打电话,怎么起这么个名字?傅蕾把手机往程铮面前一递。
程铮倏然坐起来,看着手机上的已接来电显示,果然是格格的名字,皱眉道:您又接我电话了?我看你不方便接,手机又老是响。怎么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给你妈知道?傅蕾见程铮紧张兮兮的样子,有点好笑。
您没跟她说什么吧?程铮无奈的问。傅蕾故意道:我让她以后别再打电话给你了。您真这么说的?程铮一着急,站了起来。虽然他也知道他妈妈不会这么说,可又怕她真的说了。
傅蕾抿嘴一笑,点了下儿子的脑袋道:傻儿子。程铮这才坐下,踌躇了半天,没有给格格打电话。想起那时格格说的话,对着眼前爱琴海的碧海蓝天拍了一张照,发了条彩信给格格。
傅蕾见他嘴角有点笑意,不知道在想什么,问:这个叫格格的女孩儿是不是之前在杭州工作那个?程铮点点头。呦,难得呀,你跟她在一起超过半年了。傅蕾和儿子打趣。都一年多了。程铮笑笑,又躺下晒太阳。
她多大了,家里是gān什么的?傅蕾忍不住问。程铮无奈:得,您又查户口。我问问怎么了,你爸说,让你不要再三心二意,赶快找个合适的结婚算了,说起来你也不小了,我像你这么大时,你都满地跑了。傅蕾苦口婆心的劝儿子收心。
您那是什么年代啊,我没想过结婚的事。程铮睁开眼睛,望着远处的蓝天。傅蕾嗔道:那你也不能整天这样玩世不恭。你别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查不到这个女孩子的底。
程铮怕他这个研究军事qíng报工作的老妈来真的,忙道:得,您别查她,她家那点老底儿哪经得起您这样的qíng报专家查呀。您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
你小子少跟我贫,我问你,她多大了?傅蕾打了儿子一下,让他收敛起嬉皮笑脸。
二十三了。
嗯。她父母在哪儿工作?傅蕾最关心的其实就是格格的家庭状况。
她父母原先好像是在什么厂,后来下岗了,现在开服装店做唐装旗袍。程铮对格格家的qíng况知道的并不多。一来他并不是十分关心,二来也实在没什么好说。
呵,你就找了这么个女孩子,原来是胡同妞儿,怪不得厉害呢。傅蕾的语气明显不屑。程铮没言语,知道他妈妈对平民家庭出身的女孩儿有点看不上。
她什么学历,在哪儿工作?傅蕾继续下一个问题。
本科吧,在一家生产灯具的英国公司上班。程铮如实道,想了想又把格格毕业的大学告诉傅蕾。
傅蕾总算嗯了一声:也算是名校毕业,可惜本科学历低了点。学历高低有什么了不起,我又不是找家教。程铮笑了一下。
你知道什么,女人聪明一点,生育的下一代才会遗传到优秀基因。傅蕾见儿子不开窍,指点道。程铮嘿嘿一笑:我说我怎么这么聪明呢,原来是遗传了您的优秀基因。可程煜为什么那么笨,学什么都不行,我三婶还是大学教授呢。基因突变。傅蕾笑道。
母子俩说笑一会儿,傅蕾忽然问:有那女孩儿的照片吗,给我看看。程铮诡异一笑:有啊,可是没法给您看。哦,为什么?傅蕾纳闷。
程铮故意和老妈开玩笑:都光着身子呢,您怎么看。胡闹,你们搞什么!傅蕾信以为真,柳眉倒竖。程铮这才一笑,从手机里找出格格的照片。
傅蕾看了格格照片,心里倒很喜欢。嗯,不错,很漂亮,穿衣服看着也本分,不像之前那个模特,袒胸露背。傅蕾有次在商场看到程铮陪一个模特女友逛街,对对方的举止穿着很不满意,回到家就让程铮别再和那个模特来往。
那是啊,刚毕业就被您儿子泡了,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出校门才两个多月。程铮想起和格格的邂逅,笑了笑。傅蕾继续看手机里存贮的照片,结果给她看到一张程铮和格格接吻的彩信,虽然光线有点暗,可傅蕾一眼就认出儿子。
程铮见他妈妈脸上有点笑意,凑过去看了一眼,忙抢过手机,讪笑道:这怎么给您看见了,儿童和老年人不宜。谁给你们拍的?这角度不行啊,一看也不是专业的。傅蕾有意调侃。
陶光伟,有一次我带格格去和他们聚会,他偷拍我们,用彩信转发的。程铮说起这些事,并不隐瞒。可惜啊,这女孩儿和你谈谈恋爱还行,想结婚恐怕不行,怪她自己没投生个好人家吧。傅蕾心里有点惋惜,却不得不向儿子表明立场。程铮听了心里一沉。
另一边,格格收到程铮发来的彩信,心里十分高兴,虽然一个字都没有,但她一看到画面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爱琴海的阳光,他送给她了。
你的眼神比月光更迷人
周一,格格刚到公司就接到通知,让她收拾收拾准备去青岛出差,和她一起出差的还有李勇。
上了飞机后,格格问李勇:每次这样的大项目不都是你和芭芭拉亲自去见客户吗,这次怎么想到我了?有这样的锻炼机会,她心里其实很高兴。
李勇道:芭芭拉手里还有其他客户,青岛这家房地产公司这次动作很大,十几处jīng装修楼盘全省联动,单子要是谈下来得有上千万。对方是女老总,带着你去要方便一点。目前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是一家荷兰公司,将近一百年的老牌子。
格格呵呵一笑:女老总就得男帅哥出马嘛,只怕多个我,反而不好谈呢。李勇笑道:你的沟通能力不错,凯文张夸过你。我们做销售,拼的不是IQ,而是EQ,说起IQ,谁比谁低啊,EQ和耐xing,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凯文张这次调任咱们北区总监,事先一点风声也没有。不过我在杭州分公司当他助理的时候就能感觉到,这人很厉害。格格若有所思的话。酒吧事件过后,格格亲自去公司总部找凯文张道歉,凯文张表现的非常大度,让格格越发觉得程铮那晚胡闹的过分。
他是北大的MBA,连续几年的金牌销售,这回又是大中华区总裁亲自点将,自然是非同一般。李勇提起凯文张也是不得不佩服,说起来凯文张比他还小两三岁。
在青岛机场落地,他们坐车去之前预定的酒店整装后,迅速赶往那家房地产公司,结果那家荷兰公司狡猾的很,比约定的时间先他们一步到,已经和房地产公司的人进了会议室。
格格后悔不已:早知道刚才从机场出来直接过来就好了。李勇沉吟片刻,道:既然来了,咱们总不能无功而返,这样我有办法了。他心思一转,向格格吩咐几句,格格听了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有个花店的伙计拿着一大束玫瑰花上来,点名找这家公司的女老总签收。高总正在开会,你把花放在这里就行。总经理秘书公事公办的说。不行啊,客人jiāo代了,一定要亲自jiāo到高总手里。花店伙计为难的说。
秘书不敢在老总开会时打扰,和花店伙计商量了半天未果。格格主动上前自告奋勇:你要是不方便进会议室,我替你进去,她要责怪也只是责怪我,不会责怪你。她拿起笔写了个便签cha在玫瑰花里。秘书一犹豫,格格就捧着花堂而皇之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房地产公司的高总和项目经理正和荷兰公司的代表谈判,格格推开会议室的门,众人都好奇的看着她。
格格定住心神,向高总道:高总您好,有位神秘男士给您送花,嘱咐我们一定要亲自jiāo到您手上。高总见会议室忽然闯进来一个人,非常不高兴,责问:你是什么人,怎么随随便便就闯进来了。
格格灵机一动,表明来意:我是UC公司的销售代表,一直在会议室外等您散会,花店的人坚持让您亲自签收,否则就不走,我怕耽误您的事儿,就闯了进来,冒犯之处请您原谅。她大大方方的走过去把花jiāo给高总。
高总接过花一看,签卡上没有署名,写着那一晚的月光很迷人,比月光更迷人的是你的眼神几个字,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问格格:你是UC公司的?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格格见她语气有所缓和,顺水推舟:青岛的出租车司机特别热qíng好客,带着我们在市内转了好几圈,差点把我们载到烟台去了。格格知道,跟对方解释迟到的理由毫无意义,在这种qíng况下,cha科打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高总淡淡一笑:你先出去吧,等我们这边结束,再和你们谈。格格再次道谢,退出了会议室。走廊上看到李勇,向他摆了个V字手势。勇哥,真有你的。格格大咧咧的一笑。李勇笑道:也得你能说会道配合呀。两人击掌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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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勇和格格配合默契,和高总谈的非常愉快。临走时,高总忽然道:纳兰小姐,我非常欣赏你的急智。格格一愣,高总笑道:你的字和便签上的字一模一样。
格格这才醒悟,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细心,刚才协商报价单时,为了对方看的更清晰,她的确是在报价单上写字做记号了。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要争取。格格慡朗的一笑。高总点点头,让他们第二天过来和项目经理谈合同细节。
离开房地产公司,格格和李勇去五四广场逛了一圈。在栈桥,李勇问格格:你头一次来青岛?格格点点头,遥望着远方蔚蓝色的海面:这里的大海真美。
李勇道:我去北京工作之前曾在这里工作过一年。这样好了,晚上我请你吃海鲜,我知道有几家不错的店。你当然要请我吃饭,怎么说你也曾是这座城市的一份子。格格开玩笑的说。
两人去吃海鲜,李勇道:吃海鲜得喝白酒,怎么样,要不要来一杯?行啊,给我倒一杯,没点酒量怎么做销售啊。格格慡快的把杯子递过去,李勇给她倒了满满一杯。
两杯酒下肚,格格的话多起来,笑道:你知道我今天在纸条上写了什么?李勇想想道:爱老虎油?格格哈哈大笑:爱老虎油已经OUT了,我写的是你的眼神比月光更迷人。你是没看见,高总当时脸色就变好了。我告诉你吧,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尤其是对女人。
是吗,看来真没白带你来。李勇忍俊不禁。格格吸了口气,道:还是你脑子好使,想到一招美男计。不算美男计吧,我只是策划,演出的是你这大美女,应该是美人计才对。李勇和格格调侃。
所以我说这出双簧得咱俩珠联璧合不对不对,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话说出口,格格又觉得不妥,忙改口。双剑合璧。李勇补充一句。对对,双剑合璧。格格笑着啃了一口烤大虾。
谁敢和你珠联璧合呀,你那位脾气火爆的男朋友让他爸的警卫员拿枪蹦了我怎么办,枪子儿可不长眼睛。李勇有意无意的说,他一直奇怪格格这样温和的女孩儿会和程铮那样坏脾气的人在一起。格格有点讪讪的:没这么夸张吧。李勇见她qíng绪低落,适时的不再多说。
李勇道:你知道清华毕业生和北大毕业生有什么区别吗?格格听他忽然提起这个话题,有些诧异,随即道:清华学风严谨,培养出来的作风一丝不苟,很务实,比较能忍,许多公司的中高层都是清华毕业的,国家领导人也是。而北大自五四以来一向是各个领域的先驱,蔡元培当时定立的教育方针就是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北大学子最显著地特点就是思想特别活跃。
李勇点点头:说的不错,北大毕业生的思想活跃,往往不甘于平淡,在一个地方呆了一段时间,如果觉得没有发展,很容易跳槽,或者自起炉灶;而清华毕业生不同,他们会一直憋着,百忍成金,熬了几年之后,可能修成正果也可能就从此隐没了。
格格见他有点惆怅,思忖道:你形容的很有道理,凯文张就是北大的,眼高于顶,随时谋求更大的发展。而你,也正是典型的清华xing格,一直忍耐。换成我,早就跳槽了。李勇一直被前任主管苏珊娜压制,众人有目共睹。
你错了,苏珊娜才是老清华,高我两届的学姐,她忍耐的比我们都多,从区域经理到主管级别,足足熬了五年。当时的北大区销售总监米兰达和她都是上海女人,两人特别不对付,好容易米兰达走了,她才升到主管。李勇平心静气的说起苏珊娜,再不像以前那样牢骚。
格格忽然想起来,程铮也是清华的,怎么一点忍耐xing都没有,肯定是被爹妈给惯坏了。我男朋友是清华美院毕业的,和你还是校友呢。格格道。就是那个兰博基尼?看不出来嘛,还是搞艺术的。李勇调侃的一笑。格格抿着嘴也是一笑。
晚上,程铮打电话给格格。格格告诉他,她在青岛出差。
你怎么走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程铮又不高兴了。格格道:走得急,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不是告诉你了。
到青岛gān嘛?程铮缓了缓语气。见客户呗,谈签约。格格打了个哈欠,一天的忙碌让她困得不得了。
我看你还是不要gān销售了,整天东奔西跑,你这个月已经出差两回了吧。程铮对格格忙碌的工作一直颇有微词,此时才说出来。
这是我的工作呀,你自己不也经常出国。哼!格格哼了一声,觉得他又借题发挥。我出国和你出差xing质又不一样,格格,等你回来我们真得谈谈,说实话我不赞成你继续gān这行。程铮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和格格商量。
格格道:可我喜欢呀,我觉得没什么不好,能学到很多东西。好多大集团的CEO都是从最底层的销售gān起来的。切,你当你是谁。我看你是没吃过亏,等遇到几个老流氓,你就知道厉害了。程铮冷嘲热讽。
谁能有你流氓呀,算了算了,我困了,不和你说了。格格一气之下扔了电话。本来还以为他会说几句qíng话,两人就此和好,谁知他上来就是一通指责,让她的好心qíng消失殆尽。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和他总是吵架收场,难道是激qíng过后到了真正的磨合期?他们才好了一年,激qíng期就过去了??和朋友尚能说说心里话,和自己爱的人却偏偏要吵架。格格心烦意乱,索xing关了灯睡觉。
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程铮的话,似乎也不是毫无道理。之前晓晓也说过类似的话,女孩子gān销售很吃亏,随时有被揩油的危险。如今社会上什么人都有,不失时机占女孩子便宜的人比比皆是。晓晓曾经遇到过一次,还好她脑子灵溜得快,才没有吃亏。
格格叹了口气,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心痛。毫无疑问,他们彼此爱着对方,可始终像是隔了什么,能感觉到程铮有些不对劲,可又找不出症结所在。
她一细琢磨,就觉得程铮除了脾气别扭点,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缺点。这年头各方面条件都好,还肯一心一意谈恋爱的男人不多,格格这样平凡的女孩却是一抓一大把,就像亦舒说的,中环商业区这样的女人有几十万。
格格有自知之明,所以面对程铮时,总有些患得患失,越怕失去,越觉得抓不住。她既不可能像张爱玲写的那样低到尘埃里,在尘埃里开出花来;又不是那等有心计、有手腕的女子,玩弄男人于股掌之上,她只是个刚刚走向社会的女孩子,只能自己不断摸索。
从小到大,每当遇到复杂局面,格格总是提醒自己,不要着急,静观其变,做人和做事一样,一定要有大将之风。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qiáng求不来。这么想着,她也就不再牵肠挂肚了。
回到北京以后,生活一切照旧。程铮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好些日子没给格格打电话。格格猜测他是不是生气了,也就没有打给他。
喝酒划拳天上人间
芭芭拉去南美休假,临时将手头的工作jiāo给格格负责。工作多的格格一时间吃不消,几乎每天加班到十点以后。
这天晚上,格格正在准备第二天见客户的资料,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她听到了,以为是程铮,下意识的站起来往外瞧,却看到凯文张从外面进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芭芭拉呢?凯文张望着空dàngdàng的办公室,好奇的问。芭芭拉请年假去了南美,你不知道?格格答了一句。
这时候她还有心思休假?五千万的订单都不管了?凯文张皱着眉头。格格迟疑片刻:你说的是什么单子,是不是政府采购那一单?她jiāo给我了。凯文张不信的睁大眼睛:什么?那么大的单子jiāo给你一个新人,你们北京办胆儿够肥的。
格格听他小看自己,有点不大高兴。凯文张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忙道:我的意思是,你没跟政府部门那群官僚打过jiāo道,你不知道政府订单有多难谈,就算是老销售也未必谈得下,何况你一个刚毕业的新人。
其实他一听说芭芭拉把订单jiāo给格格做,就知道那个女人安的绝不是好心。格格要是把这单生意搞砸了,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若是生意谈得下来,她作为格格上司,功劳一点也不会少。
事在人为,政府部门的人也是人啊,我就不信,我们有金刚钻还揽不到瓷器活。格格很有信心的说。凯文张哼了一声:那好,明天你跟我去见客户,让你见识见识。去就去。格格扬眉一笑。
梁海平最大的爱好就是打高尔夫球,下午从不会呆在办公室里。找他谈事qíng的人,都得选在早上,还得是他心qíng好的时候。
格格和凯文张在他的办公室外等了足足俩钟头,还没轮得上被他接见。格格低声问凯文张:这人多大的官儿啊,这么大架子?官倒不大,局级而已,管的可宽,政府采购都归他管。在中国就是这样,县官不如现管,架不住人家背景深。凯文张向格格解释。
说的也是。真正官大的,都是管人,管事的都是官小的。我上大学时有个教授说,成功人士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成功人士善于利用人力资源,未必自己多有本事,懂得找到最合适的人为自己gān活就行,而普通人则大多是傻gān型。格格道。凯文张笑笑:有道理。
轮到格格和凯文张进梁海平办公室时,已经快十一点了。踩着饭点儿来了,是不是请我吃饭啊?梁海平看到他们,调侃了一句。凯文张忙道:您要是赏脸,地点随您选。
梁海平笑笑:我今天没空。他的目光穿过凯文张,在格格身上扫了一圈。那您看,我们什么来合适?格格问。梁海平根本不理她,拿起手机打电话,舒服的抱着胳膊往真皮椅背上一仰。
格格碰了个大钉子,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忍着。凯文张见梁海平打电话,知道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礼貌的说:您有事儿,我们改天再来。说完向格格递了个眼色,两人一起离开了梁海平的办公室
这人怎么这样?格格忍不住抱怨一句。凯文张笑道:说你没跟政府部门的人打过jiāo道吧,你还不服气。尤其是梁海平这样有背景的,更是难伺候。什么背景呀?格格没好气的问。凯文张道:他父亲好像是国务院办公厅的gān部,部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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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国办的呀,怪不得,自古道,官老爷最难见,衙内更甚官老爷。格格撇撇嘴。凯文张闻言一笑:这又是哪个古人说的,是你自己杜撰的吧。中国这么多古人,哪位不能发表一句啊。格格笑谑。
一连几天,梁海平一直以种种借口推脱,格格和凯文张始终见不到他人。这天都要下班了,凯文张忽然打电话给格格,梁海平同意和他们面谈。
俏江南的一个包间里,梁海平和一群朋友酒兴正浓,格格在走廊上就听到他们的吆喝声。梁海平看到凯文张和格格,招呼他们:来得正好,快坐下。在场的人大概都喝高了,一个个醉眼乜斜,餐桌上杯盘láng藉,格格心里一紧,挨着凯文张坐下。
凯文张当然知道这群人叫他来,是等着让他结账,根本不是要谈正事,赔笑道:各位领导这么给面子叫我来,这顿就算我请。他看了格格一眼,格格会意,起身去结账。
来了怎么能不喝酒,敢不敢跟我划拳?梁海平问凯文张,凯文张不好推辞,赢也不是,输也不是,被灌了好几大杯白酒。等格格回来,看到他脸都喝红了,低声道:你还要开车呢,怎么喝酒啦。
你们这位张总监酒量不行啊,才几杯酒就上脸了。来来来,你跟我划拳。梁海平借着醉意看格格,一副无赖样子。格格心里一乐,心想这可是你自找的。她从小就跟纳兰轩划拳,尽得真传,和外人划从未失手过。
几次下来,梁海平败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想好你个凯文张,你这是给我使绊子呢,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妞儿,老子划拳从没输过,却被这小妞儿bī得乱没面子。
一旁的人看到梁海平连输好几回,纷纷架秧子起哄,梁海平只得喝了几杯,谁知道却稀里哗啦吐了,溅的格格裙子上都是秽物。
格格和凯文张一起出门,凯文张把自己的车钥匙jiāo给她。那帮孙子要去天上人间,我得陪着去结账,你开我的车先回去吧,反正我喝了酒也不能开车,明早把车停在公司楼下的停车场就行。
咱们今晚就不该来,摆明了折腾人。格格叹气道。凯文张笑笑:今晚要是不来,这单生意更没法谈。这些都是大佬,得罪不起的。
有什么呀,划拳都划不过我。格格想起这事就觉得解恨。凯文张叹道:早知道你这么厉害,就不该让你跟他划拳,你看着吧,他肯定记仇。不过话说回来,你跟谁学的划拳,真是厉害。我爸呀,我爸当年在街坊四邻里是出了名的神拳无敌,呵呵。格格笑着。
格格开凯文张的车回家,心里一直想,那帮人要去天上人间,不用说也是找小姐。虽然没去过,但格格听说过那里,北京最出名的夜总会、销金窟,生意场上的男人都爱去的地方。
只是,凯文张会不会找小姐?做这一行,逢场作戏的应酬在所难免,听公司里的女职员们私下议论过,做销售的男人没有没陪客户去找过小姐的,去年公司有个男同事就是陪客户去找小姐被太太知道了,结果闹的要离婚。格格越想越恶寒,看来好多事都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光鲜。
程铮那么爱玩,他会不会去找小姐?这家伙,好多天也没个动静,不知道是不是陷于温柔乡乐不思蜀了。格格在心里把程铮骂了一百多遍,又想念他一千多遍。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晓晓约格格去做美容。两人躺在美容chuáng上,敷着面膜。格格问晓晓:晓晓,你去过天上人间没有?
天上人间夜总会?去过两次,没什么意思,进去没有不挨宰的,骗外地人钱而已。台巴子、港怂、洋人、土大款之类,以为到了福地。不过那里的小姐身材都不错,所以坐台费也特别贵。晓晓不屑的说。
格格想了想道:我一个朋友说,男人都爱去那种地方。晓晓扑哧一笑:那是,那里连服务员都真空上阵,不许穿内衣的,男人一进去看到如此场面骨头都苏了,鼻血哗哗的。
哦。格格想象力丰富,立刻有所联想,轻轻哼了一声。晓晓笑谑:这些男人一点常识也没有,就知道饱暖思yín yù,海绵体长期充血容易不举。格格呵呵一笑。
你放心好了,程铮不会去那里的。生活圈子不同,那里的档次对他们来说低了点。京城、长安、中国会、马术俱乐部,有的是散银子的地方。晓晓笑着看了格格一眼。格格忙道:我不是说他,是有个客户要去那里,消费单子拿给我们结账。
晓晓见格格急着撇清,心里一笑,道:你把程铮看紧点儿也没什么不对。围在他身边的女孩儿挺多的,就算他无心,保不齐那些女孩儿会不会倒贴。别指望男人不偷腥,只要你一疏忽,他们就会犯错。我才不管他呢。格格嘀咕一句。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到底给不给程铮打电话呢?他去希腊那次,是她主动打电话给他,之后她出差去青岛,两人一言不合吵了几句。事到如今,果真像罗芳说的那样,拉大锯扯大锯,你拉过来我扯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棵大树就呼啦啦倒下来。
程铮总是神神秘秘,她从不知道他每天gān些什么,是在工作还是又出国玩去了,也许他俩在一起,就像《金粉世家》里冷清秋说的,齐大非偶,来自不同生活圈子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激qíng一把可以,细水长流就是考验。
格格是个实心眼,她一旦爱上什么人就死心塌地,从前对杨鑫言就是这样,直到被他甩了,她还替他找理由,觉得是自己不够好,他才不要她。现在对程铮还是这样,想着想着又懊恼起来,觉得自己有时忒矫qíng,不肯给人台阶儿下,非要别扭着,才搞成这样。
长吁短叹、苦闷抓狂,她又开始怀念动物园那些爬行动物了,看那些丑家伙们懒洋洋的样子,会给她一股莫名的勇气。
晓晓,晚上去蹦迪吧。格格主动约晓晓。晓晓想了想:抱歉,我今晚要陪老公参加一个聚会,明晚有空。那就算了。格格耷拉着脑袋。
手机响了,格格忙抓起包包把手机拿出来看,不由得大失所望,电话不是程铮打来的,却是那个yīn魂不散的梁海平。梁海平约她去一家高尔夫球场,说是要谈采购项目的事。格格心里犹豫,又不好推辞,只得答应。
凯文张说的果然不假,梁海平回去以后越想越窝火,竟然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可得想个办法掰回来。
站直啰别趴下
球场在大兴,离中心城区很远,格格以前没来过,找了半天才找到。梁海平看到格格,故意道:会打吗?会一点。格格答道。梁海平向站在一旁的球童递了个眼色,球童拿了一根球杆给格格。
格格勉为其难的接过去,打了几下却只是刮糙皮,围观的几个人看到她笨拙的姿势纷纷笑出声。
你倒是照着球打呀,别尽跟糙坪过不去,非把土地爷刨出来不可。哦,不对,你应该照着糙坪打,没准能刮到球。梁海平yīn阳怪气的一笑,看着格格尴尬的样子,觉得非常解气。
格格心想,这怂人一定是报复她那天划拳赢了他,故意找茬呢,心里憋气,却笑着回道:打高尔夫我可不行,比您差远了。梁海平又是一笑。
他不说让她走,不时找她扯两句,格格耐着xing子陪着这群人在高尔夫球场的餐厅一直晃悠到八点多,梁海平才轻描淡写的说:行了行了,你先回去吧。明早到我办公室再谈。格格这才如释重负,飞快的离开。
出租车难等,她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等到车。夜晚的风暖烘烘的,有点雷阵雨前的燥热,格格想打电话让程铮来接她,想想又觉得不妥,他没主动来找她,她gān嘛先找他。
打电话给王咏霞,也不是时候,这个时候她的花店尚未打烊,没准还在店里忙碌。一时间,竟想不到谁是可以求助的对象。
眼看着一辆辆车从她身旁经过,格格心里有点着急。这里人口不密,要是再等不来车,她就有点不敢站在马路上了。
好不容易看到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司机下车到路边店买烟,格格忙跑过去等候。那司机嫌路远,本不想载她,架不住她一通哀求,只得开车送她。回到家里已经十一点多了,格格累得筋疲力尽。
怎么衣裳都湿了?王咏琴见女儿样子十分láng狈,关心的问。外面下雨了。格格打了个喷嚏。王咏琴走到窗前一看,果然听到雨打窗户的劈啪声。
快点洗个澡睡吧。王咏琴拿来毛巾给格格擦脸。格格接过去,又打了一个喷嚏。王咏琴心疼的看着她,摇了摇头。
当天夜里,格格就发烧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一阵头昏眼花,几乎站立不住。王咏琴见女儿脸色不好,让她请一天假,格格摇摇头,说有桩极重要的生意要谈。
到公司吃了点药,她的头痛才有所缓解。和凯文张到梁海平办公室后,照例又等了俩钟头才见到他。
梁海平此人刁钻古怪,他提出的每一项疑义都让凯文张和格格好一通解释。格格心里暗暗吃惊,这些人能坐到这个位子,果然也不是吃素的呀,要不是他们准备充分,很难过得了他这一关。
也许是故意要为难他们,梁海平就是不提签约的事。凯文张几次委婉的提出,都被他打断:这次来竞标项目的不止你们一家公司,我们和好几家公司接触过,xing价比都差不多,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道谁能中选。你们也不用着急,急也急不来。
和着谈了半天都是空谈,凯文张有点窝火,却也不好发作。格格头昏,一直话不多。梁海平见她美丽的大眼睛里没有了那天在俏江南时的气焰,有点无jīng打采,心中着实痛快,心里盘算着再怎么折腾折腾这女孩子。格格哪知道这个男人打什么坏主意,见他看着自己,回看一眼之后,转移了视线。
傍晚,格格就要下班了,梁海平忽然打电话给她,让她去钱柜,说是想起项目里的一个细节,要当面和她说说。格格猜到他没安好心,不知道又想什么主意捉弄自己,想推了不去,又怕耽误生意,只得硬着头皮去了。
一个钟头后,格格推开钱柜包间的门,看到梁海平和三四个男人坐在沙发上,还有两个女人散座一旁。令她讶异的是,程铮居然坐在梁海平右边。
呵,你还真来了,过来坐。梁海平看到格格,先是有点意外,随即向她招招手。格格压抑着qíng绪,走到梁海平身边坐下,bī着自己挤出甜美笑容:您一声令下,我可不得像接到圣旨似的麻利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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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铮一言不发,格格也就装不认识,故意不看他,因此没看到他脸色,他的脸在瞬间难看之极。梁海平倒了一杯酒给格格,故意道:你来得晚,先罚酒一杯。这哪敢当啊,我自罚一杯好了。格格喝完梁海平递给她的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灌下去。
好好,够意思!梁海平见包间里的气氛因格格的到来变得有些异样,知道是众人找到了看热闹的对象,故意赞了她一句。
你看咱们这里这些人,你这么个大美女要是不陪大伙儿都喝一杯怎么也说不过去啊,你说是不是?梁海平坏笑的看着格格。格格心里暗骂一声混蛋,脸上却得堆着假笑应付:您也没给我介绍一下,我怎么跟人家喝酒啊。
哈哈,对啊,怪我怪我,你来了半天我也没把你介绍给大家。谁叫你长得这么漂亮,你一进门,我就只看到你了。梁海平自认为幽默的拍了拍脑袋大笑,把格格介绍给众人认识。
qíng知这晚的酒场是躲不过去了,为了五千万的大生意,格格只得不停的灌酒。梁海平那几个朋友一看也不是什么好鸟,不是富二代玩家就是生意场上的老油条,其中一人借酒装疯,趁机在格格腿上摸了一把不算,还非要和格格喝jiāo杯酒,格格苦水往肚子里咽,好脾气的应酬着。
程铮一直在一旁看着这出闹剧,没有任何表qíng。梁海平见他半天不说话,奇道:你这是练气功来了,怎么不说话?来来,格格,也跟我们的大帅哥程公子喝一杯。他向格格招手。格格起初有点不qíng愿,但看到程铮蔑视的看着自己,心中憋着气,故意倒了满满一杯酒走到他身边坐下。
要喝就把这半瓶都喝下去,才算是给我面子。程铮拿起茶几上那半瓶XO,递到格格面前。众人见他像是来真的,纷纷起哄。
梁海平在一旁煽风点火:你要是真把这半瓶喝了,我明早就跟你签约。格格冷冷看了程铮一眼,心中痛极,抓过那瓶子仰脖灌下去,呛了好几口之后,终于把半瓶XO给喝完了。程铮嘴角一动,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英俊的脸气得变形,额头的筋都要爆出来。
梁主任,您说话要算话哦。我还有点事,不打扰你们唱歌,先走一步。格格qiáng忍住咽喉到胃里一路下窜的火苗,从沙发上抓起自己的包。
梁海平没有挽留她,笑道:你这么给面子,哥哥我也不是那种不懂怜香惜玉的人,明早八点半。谢谢。格格听到他的话,如蒙大赦,眼中泛着一丝泪光,礼貌的退了出去。
她走后,包间里一个人道:这妞可真有xing格,一看就是个小妖jīng。梁海平笑道:做销售的,见了谁都他妈跟三孙子似的。我要是有女儿,打死也不让她gān这行。
他转脸看程铮:你今天行啊,难得看到你这么玩儿。看她老板的面子,我都没好意思下狠手。程铮没有说话。
梁海平转向众人,调侃道:得亏我这人心地善良,我今儿要是还不答应她下单,没准这妞儿一急,能窜到我chuáng上去。漂亮是漂亮,可惜太轴了,一看就是能招事的主儿。
送上门的肥ròu你都不要,让给我好了,我就喜欢这样的小妖jīng,那小腰小屁股先前说话那人邪笑着。都说够了没有!程铮忽然爆发,摔门而去。包间里其余几个人面面相觑。
他这是怎么了?跟吃错药似的。梁海平好奇皱眉。坐在一旁的一个女人道:要说你们这些男人可真没眼力见儿,从那女孩儿进门开始,程铮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两人肯定认识。
梁海平这才拍了下脑袋:呦,今儿我真是糊涂了,程铮什么时候灌过女人喝酒啊,看来真是他的妞,小俩口闹别扭呢。他们走到窗口往下看,果然看到格格站在路边扶着树呕吐,程铮正向她走过去。
离开包间,格格一直qiáng忍着没有呕吐,胃里翻江倒海,难受的好像五脏六腑都被火烧一样,刚走出店门,没走几步就再也忍不住,扶着树稀里哗啦呕吐起来。这一吐不要紧,整个人虚脱了一样,到最后似乎胆汁都吐出来了。
高烧让她头昏脑胀,扶着树半天提不起力气往前走。浑浑噩噩间,感觉有只手放在她背上。她猛然回头,却看到程铮yīn晴不定的脸。
程铮见她满脸是泪,láng狈不堪,想责备她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只得道:这样喝法,也不怕胃出血?想赚钱也不用这么拼命吧。
格格恼怒的推开他胳膊:你滚开!她忘不了,他看到她被bī着喝酒,非但不替她解围,还变本加厉bī着她喝下半瓶XO。
格格越想越心碎,捂住心口,艰难的往前走,脚下像是踩着棉花,深一脚浅一脚。程铮追上她,扳着她肩膀,气道: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是不是只要给钱,让你做什么都可以。你要钱是吧,我给你钱,我给你钱!他还在往她的心上撒盐。
我没你想的那么贱!你少在我面前摆出救世主脸孔,我不吃你这一套,你的臭钱拿去喂狗好了。格格奋力甩开他,却不小心脚下一滑,踉跄了一下。
程铮冷冷哼了一声:我的钱是臭钱,那你自己呢,你出卖尊严、低三下四,陪吃陪喝就差陪睡了,赚来的钱难倒不是沾着铜臭味。
格格被他的挖苦气得头昏,抡起胳膊要给他一耳光,浑身上下的剧痛让她使不出力气,只在他脸上挠了一下,就摇摇yù坠的倒了下去。
程铮的脸被她尖细的长指甲挠出一道血痕,疼的一激灵,下意识的推开她,却见她像是没了支撑似的倒下去,忙扶着她,发现她昏了过去,掐她的人中她也不醒,这才抱起她往停车场走。
包间里那几人一直站在窗口看着他们,见他们先是拉拉扯扯,最后抱在一起,都有些忍俊不禁。梁海平笑着向身边的女人道:你猜的还真准。
那女人媚笑道:我什么事没见过呀,就他俩刚才那眼神儿,我一看就觉得不对劲,一对冤家。梁海平捏了捏那女人的脸,叹气道:幸好我刚才没说错话,程铮好像很喜欢那妞儿,我真要那什么,哥们儿怕是要绝jiāo了。
那是,自己女人,关起门来怎么作践都行,就是容不得别人碰她一根头发。那女人冷哼着向梁海平chuī了口气,语带双关,不无嘲讽。梁海平抹了把脸,讪讪的笑着。
谁的谁心疼
程铮开车把格格送到附近的医院,医生替格格检查之后,让护士带她去洗胃。程铮等在走廊里,看到格格躺在病chuáng上被护工推着出来,纤细的手腕上cha着针管,旁边还有个护士举着吊瓶,忙跟着进病房。
她怎么了,不是洗胃就可以了吗?程铮诧异的问护士,余光关切的看着格格。护士看了他一眼:您是她什么人?程铮一怔,随即道:男朋友。
护士怀疑的又瞥了他一眼,才道;您也真够可以的,病人发高烧了您不知道啊,烧到三十九度。血液里酒jīng浓度严重超标,喝这多酒也不怕酒jīng中毒。
护士的几句话让程铮的心顿时疼的揪到一起,心qíng复杂的看着病chuáng上躺着的格格。她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憔悴的像是大病了一场。他在她chuáng前坐下,又懊恼又自责,焦虑不已。
后半夜,格格嘴上起了泡,嘴唇gān裂,呼吸也跟着困难起来,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看到程铮坐在一旁,倔qiáng的闭上眼睛不理他。
程铮知道她是渴了想喝水,走过去倒了一杯端到她面前。她不接,他就把她拉起来,揽住她靠在自己怀里,把杯子放到她唇边,qiáng迫她喝下去。格格渴的厉害,只好对着杯子咕嘟咕嘟把水都喝完了。
第二天一早,格格醒来后仍然觉得头痛yù裂,挣扎着要下chuáng。程铮忙按住她:病还没好呢,你要去哪儿呀,老实呆着。格格推开他的手:不要你管。她坐在chuáng边到处找鞋,却怎么也找不到。
我的鞋呢,快把我的鞋给我。格格没办法,只得问程铮。程铮板着脸道:你哪儿也不许去。
病房里的钟走到八点一刻了,格格心里着急,只得光着脚下chuáng要去找护士,程铮见她一味固执,只得把她抱起来,放到病chuáng上。我的话你听到没有,你刚退了烧,身体还没恢复,这么急着跑出去,还要不要命了。
格格浑身乏力,想挣扎也使不上力,着急道:我还要赶着去签合同呢,好不容易谈下来的订单,你不要给我添乱。她的语气中带着恳求。程铮按住她的肩,仍是不让她动,安慰她:你放心,我保证你今天不去找梁海平,这单生意也跑不了。
格格当然知道,他和梁海平是朋友,他一句话顶得上她一百句,可是她执拗的不愿领他这个qíng。从包里翻出手机,她拨通了梁海平的号码,准备打电话向梁海平道歉,把签约推迟到下午,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就被程铮拿过去。
喂,格格病了,你们改天再签约吧,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去你妈的,就你事儿多。程铮语气很冲的跟梁海平通话,而对方像是同意了程铮的提议,说了几句之后,程铮竟然笑了起来。
格格浑身酸痛,头也昏昏的,没jīng打采的倒在chuáng上。程铮替她盖好被子,仍是坐在一旁看护她。他又打了几个电话,不知道说些什么,格格没心思理会,恹恹的闭着眼睛睡着。
懵懂中,感觉到程铮正轻抚她头发,睁开眼看着他,心里始终咽不下那口气。程铮见她撅着嘴赌气的样子,索xing坐到她身旁,俯下身把她抱起来吻她的额头。格格抗拒的要掰开他的脸,却看到他脸上的血痕,手上松了力气。
你这指甲跟猫爪子一样锋利,挠的我好疼。程铮有意轻抚自己脸颊。格格侧过脸没理他,余光却在偷偷看他。他注意到她这神qíng,心里一笑。
你最近是不是缺钱?程铮忍了一晚上,重拾这个话题。格格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刻答话,半天才道:我只是想好好工作。
好好工作也不用把什么都搭上吧,昨天那群人都是出了名的玩家,尤其是梁海平。他爷爷跟我爷爷是老战友,他比我大几岁,我跟他是发小儿,他什么脾气我最清楚了。抱怨归抱怨,有些话程铮还是说不出口,怕吓到格格。
你跟他们混在一起,你也不是好东西。格格没好气的说,手指缠着一缕头发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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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铮见她一副无所谓的神qíng,知道不对她说点狠话,她不知道事态严重,于是道:我的确不是好东西,但我至少不会拿人当玩意儿。昨天对你动手动脚那个人,有一回和两三个朋友把个小明星带到酒店去开房,结果那个小明星半夜被送到医院抢救,差点把小命丢了,从此以后jīng神就不正常了,他们怎么玩儿她你根本没法想象。
格格侧着脸不言语,程铮顿了顿,才又道:我跟你说的话,你最好记住了,别不当回事。以后谁让你喝酒你都别喝,女孩子哪能喝那么多酒,你倒是不怕他们在酒里下药。昨天对你算客气,要是碰到他们兴致好,把你毁了你都没地儿哭去。程铮轻抚格格的头发,又怜爱又心疼。格格默默的看着他,终于没有再出声。
程铮的这些话让格格不寒而栗,昨晚她确实是疏忽了,程铮不在的话,她真要是落到那群人手里,他们不玩死她才怪。这些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和高gān子弟玩起来什么事做不出来。
程铮见格格不说话,手却下意识的抓紧心口的衣服,知道她害怕了,安慰的抱了抱她,向她淡淡一笑,她虽然没有笑,目光却柔和了。
前几天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关机了?程铮忽然提起这事。格格一愣,思忖道:哪天?
礼拜二。
哦,那天我们跟客户开了一下午会,我就关机了。
以后不许关机,开会就打到震动上,让我随时都能找到你。程铮轻拍了下格格的脸。格格瞥了他一眼,尽管觉得他这话有点霸道,但还是嗯了一声。
护士查房过后,又让格格挂了一瓶吊针,量过体温,告诉她可以出院了,程铮陪着她一同离开病房。
格格的脸色仍然很差,长发披散,乏力的靠在程铮肩头。程铮揽着她的腰,两人往停车场走。
回去好好休息,别尽惦记那点生意。你听我的话,以后我给你介绍大客户。程铮嘱咐格格一句。嗯。格格应了一声,补充道:工作上的事我自己会解决。程铮会心一笑,侧过脸在她唇上一吻。
程家的关系网和人脉肯定是很广泛的,格格深知这一点,可她目前还不愿利用这层关系,一来名不正则言不顺,二来一旦开了这样的头,虽然能在短期内提高业绩,却不利于她在公司的长久发展,她想要凭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往上,不愿走捷径。
送格格回家后,程铮回家洗澡换衣服。等他从浴室出来,看到他妈妈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傅蕾看到儿子,招呼他: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什么话晚上再说吧,这会儿我困着呢。程铮打了个呵欠。
你脸上这是怎么了?傅蕾注意到程铮脸上的血痕,心疼的问。程铮嘿嘿一笑:不小心被树枝划的。什么树枝划的,分明是被哪个女孩儿的长指甲挠的。傅蕾撇撇嘴,上前观察儿子的伤势,见挠的不重,也就没有再追问。
你今早是不是去你姑姑她们医院了?傅蕾切入正题。程铮一愣,随即猜到有人看到和他和格格,不动声色道:是。您怎么知道的?
傅蕾道:你姑姑一早打电话告诉我,看到你搂着一个女孩儿从医院大楼出来,女孩儿脸色很差,我问你,是不是陪她去流产?程铮没想到她们会往这方面想,忙矢口否认:您想哪儿去了,她发烧了,我陪她去打针。
我告诉你,程铮,你别跟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子来往,现在的年轻人随便的很,跟谁都能上chuáng,你姑姑说有的女孩子一年内去流产两三回。傅蕾一脸严肃,教训儿子丝毫不客气。
程铮望天一眼,有些不耐烦:您跟我说这些gān嘛,我又不是乱来的人。傅蕾知道儿子的xing格,可总有些不放心,又问:今早那女孩儿是谁?格格呀。程铮回答。
还是那个纳兰格格?我不是早叫你不要再跟她来往,那女孩儿长得虽然漂亮,但家庭条件太差,父母都是下岗工人,这种家庭出身的孩子一辈子甩不掉的小市民习气。傅蕾对格格始终有偏见。
程铮为难的抿了下嘴,半天才道:格格不是您说的那样,她很清纯总之,我喜欢她。傅蕾叹息一声,觉得儿子到底年轻,被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就能迷得神魂颠倒,等到领教了那女孩儿的厉害,只怕已经晚了。
改天约她到咱家来吃顿饭,我跟你爸还有你大伯、姑姑都想见见她。傅蕾思忖片刻道。从儿子这里下不了手,只能从那女孩儿那里下手,让她知难而退也好。
程铮狐疑的看了母亲一眼:还不是时候吧,叫全家人都来是不是太正式了,格格会有压力的。去去,瞧你那点出息,让她来,我倒要看看,成天和我儿子粘在一起的女孩儿到底什么样。傅蕾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那就说好了,除了您和我爸,只请大伯和姑姑来,不然我不带格格来。程铮拗不过母亲,只得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傅蕾点点头。
格格和凯文张一起去找梁海平签约,梁海平这回倒是痛快的很,几分钟就把合同签了。签完之后,格格和凯文张站起来刚要走,梁海平忽然道:那天晚上的事对不住啊,我不知道你是程铮的女朋友。
格格知道他这话是对自己说,勉qiáng一笑:没什么。梁海平见她笑得勉qiáng,就知道她心里不痛快,道:改天我请你和程铮吃饭。格格未置可否,淡淡道:你跟他说吧。说完,她转身而去。
凯文张追上格格,奇道:梁海平的态度怎么变了?格格不想多说,随口道:我哪知道。
两人走到停车的地方,格格刚要上车,凯文张继续问:不对,梁海平这人我知道,他不会轻易松口的。他说什么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呀?格格,生意虽然重要,但是
格格猜到他大概想歪了,笑道:但是什么,难道我会出卖自己,我可没那么傻。前天晚上他让我去钱柜,bī着我喝酒,我一气之下喝了半瓶。丫挺的,比酒量他未必是我对手。
凯文张眉头一皱:靠,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你没吃亏吧?没有,我喝下半瓶酒之后他也无话可说,当时就答应签约了。格格隐瞒了程铮也在场的事。
你男朋友是叫程铮吧。凯文张忽然问。他记起来,刚才梁海平提到这个名字。格格嗯了一声。凯文张会心一笑:看来他父亲级别很高,不然姓梁的不会变了脸。
公司里不少人知道格格的男朋友是高gān子弟,凯文张大概也听说了。倒也不是因为这个。格格淡然一笑,没有多说。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狐狸jīng
梁海平约程铮吃饭,让他把格格也带上,格格不愿去,要在家里休息,程铮也就没有勉qiáng。
餐厅包间里,梁海平见格格没来,讪笑道:你那宝贝儿还生气哪?今早我见到她,愣是没给我好脸。可不是,她气xing大着呢,我都不敢惹她,惹急了她就跟我掰。程铮笑道。
菜还没有上来,梁海平给程铮倒了一杯茶。嗨,那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这杯茶就算是我向你们赔礼。我要是早知道她和你的关系,绝不会那么gān,朋友妻不可戏,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程铮玩味的一笑:哦,和着不是我的妞儿你就可以乱来了?只要是女人你就得玩玩,你丫什么时候能不这么低级啊?
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要不是看她有几分姿色呵呵,算我说错了。梁海平说溜了嘴,意识到可能让程铮不快,忙改口。程铮笑道: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吗。这次的事都是误会。
梁海平狡狯一笑:怪就怪现在的女孩子都太漂亮,尽招我们男人犯错误。程铮抿嘴一乐:呦,你还挺会找理由,怪不得上次在中国会遇到陶光伟他小妈,就那半老徐娘,你都不错眼珠的盯着人看,得亏是熟人,要是碰上个浑不吝的,不拍你板儿砖才怪。
陶光伟他小妈也就三十挂零儿,能算半老徐娘么,你们家半老徐娘才三十啊。我看人家长的就不错,到底是新丝路退下来的,三十了身材还跟二十出头小姑娘似地,比我爸那qíng儿好看多了。我爸那qíng儿在电视上一出来唱歌,连我们家的猫都不乐意瞅她,也不知道我爸看上她哪儿了。
梁海平父亲的小蜜是海政文工团的一个女演员,在圈内小有名气,经常在电视上露脸,梁海平他们对这种事司空见惯,因此说起来也丝毫不避讳。
程铮大笑:有你这么寒碜老爷子的吗,你们家老爷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梁海平不屑的chuī了口气:又不是什么秘密,连我妈都早就知道了,老太太现在大半年住在苏黎世,她老人家才没工夫理这事儿呢。我爸那小qíng儿跟你三叔那位上回不是还一起参加心连心到四川去慰问来着。
嗨,这事儿可别乱传,我三婶什么都不知道呢。程铮怕梁海平把他三叔那点事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赶紧叮嘱。程铮的爷爷好面子,当年管教几个儿子非常严厉,严禁子女花天酒地胡来,老爷子虽然不在了,但程家的后人没人敢坏这个规矩,要是让全家上下都知道,他三叔面子上挂不住。
你当你三婶真不知道呢,别忘了女人都有直觉,她是装不知道罢了。说起来,我最佩服你爸,这么多人里,就他高风亮节。梁海平笑着调侃。程铮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我爸心思不在这上面,他跟巴顿一样,对军事比较狂热。
梁海平瞥了程铮一眼,调侃:错!那叫曾经沧海难为水,你妈当年可是咱部队圈儿里有名的美女,跟你爸整整谈了七年,才把你制造出来,感qíng刚刚的。打住,别扯远了嘿。程铮可不想拿自己父母调侃。
行行行,咱不说老一辈了,重点说说你那位。梁海平转移话题。程铮望天一眼:她有什么好说的。梁海平心里一笑,斜了他一眼:装什么蒜哪,你那天下去找她,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连哄带骗,人不让你碰她,你抱起来就往停车场走,我们可都看得真真儿的。
她发高烧都烧糊涂了,我不把她抱起来送到医院去怎么办。程铮说到这里,忽然有些惦记格格,不知道她身体好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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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把菜送进包间,两人边吃边聊。梁海平道:说真的,你要是真动了心思,就赶快让她改行,辞职养着都行,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放到社会上,一群群láng盯着呢。我说过,她不答应。程铮说起这事,无奈的很。
嘿,你不是吧,被这妞儿吃的这么死。不过我也看出来了,这妞儿不简单,有股倔劲儿,敢动真格的。上回她跟我划拳,差点没把我喝趴下,所以我才想好好灭灭她威风。梁海平笑着喝了口酒,并不避讳提及自己的糗事。
程铮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好笑:你跟她划拳,差点喝趴下?你知道她祖上是gān什么,跟她划拳?梁海平拍了拍脑袋,一脸无奈:我哪知道她是何方女侠呀,以为不过是个小丫头,谁知道她那么厉害。
程铮忍住笑,告诉梁海平:实话跟你说吧,她爷爷当年是城南有名的八旗子弟,淘卖玉器古玩、养鸟斗蛐蛐捧戏子,吆五喝六玩什么都jīng,后来日本人打过来,看中了他家的园子,他才逃难到上海,就这样,逃难时还带着俩老妈子和一个小厮伺候着,到了上海以后,在百乐门认识了一个有名的jiāo际花,就是格格她奶奶。
这些都是格格平时告诉他的,那时他只当笑话听着,现在说起来才觉得格格的爷爷是个人物,比起现在这些人,他们才是京城玩字辈里的祖宗。
这经历可以拍成电影了,难怪她叫格格,原来是被咱爷爷镇压了的八旗破落户。梁海平大笑一声,过了半晌,他又道:她家这qíng况,你爹妈能同意吗,我听着都悬。程铮摇摇头:不知道。
梁海平嘿嘿坏笑:你就顾着眼前慡了吧。不过这小妞儿倒真是挺漂亮,身条儿没得说,ròu皮儿白又嗲,难怪你喜欢的跟什么似的。不像那些戏子,哪儿都动过刀子,一摸全是硅胶。程铮刚喝了口啤酒,听了这话差点笑喷。
梁海平想了想又道:我看你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快让她换工作,趁她还水灵灵的。你这都能看出来?程铮调侃的一笑。
梁海平喝了一口酒,眯fèng着眼睛得意道:我是谁呀,什么看不出来。你信不信,我能在三分钟之内判断出一个女人跟过多少男人。是吗,你怎么看出来的?程铮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问。
梁海平放下酒杯,一本正经道:看眼神儿,看男人眼神飘的,起码跟过三五个;眼神镇定的,那就得跟过十个以上,不然没这功力。你那位公主格格,估计也就跟过你,我有次故意看了她一会儿,她就浑身不自在,低着头不理我。
程铮笑道:她能理你才怪,对你算客气了,没用九yīn白骨爪,你看我脸上,就是她给我挠的。梁海平见他指着自己脸上的抓痕,哈哈大笑。
我看不错,打是亲骂是爱。那妞儿是真爱上你了,不然不会赌气把半瓶XO都喝了,我都多少年没遇到这样一根筋的妞儿了,不像现在社会上这些女的,一个个牙尖嘴利、jīng明狡猾,物质上满足她还不够,chuáng上还得满足她,不然她就说你无能。梁海平感慨的说了一句。
程铮想起格格的可爱,淡淡一笑。他不是没想过对格格的感qíng究竟是不是真爱,他最初认识她的时候,只是觉得她漂亮单纯,漫不经心的和她玩玩,并没怎么把她放在心上,她不过是他jiāo往过的众多女友里的一个,直到格格去杭州,他才感觉到自己对她有点不一样。
他知道,她是真的爱上他了,才会远走他乡;如果不爱,大可以和其他女孩儿一样,沉迷于物质享受,而不用考虑其他的。
梁海平又道:我有时也想少喝点酒、少找女人,免得年纪轻轻就掏坏了身体,可真的没辙呀,见天介一场场酒场推不过,我不找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的却总也少不了。多少次睁开眼睛是在酒店里,旁边睡的是小姐,想着都烦。我想看我儿子,可我前妻死活不让见,说是怕儿子跟我学坏。说起这些,梁海平深深叹息一声。
谁叫你在官场上呀,官场上历来如此,多少人羡慕你这种醉生梦死的日子呢,你还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程铮笑谑。
喝多了,梁海平的话尤其多,对着老朋友倒苦水:我劝你啊,赶快把这妞儿给收了。不然等你和我一样麻木了,也就什么心思都没了。其实咱们这些人也挺没意思的,从小被爹妈管着,将来走什么路都是家里安排。结婚的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逮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就娶。过不下去就离,换一个老婆还是涛声依旧,没多少实质xing变化。
你今儿怎么这么多感慨,是不是受刺激了?程铮看他又要倒酒,忙抢过酒瓶。梁海平红着脸打了个酒嗝:我就是受刺激了。为什么你有女人爱,我只有女人做 爱?程铮挑眉一笑,故意道:有区别吗?废话,当然有。不然你把格格那小妞儿让给我,我送你一个比她还漂亮的。梁海平拍了下桌子。
找抽了吧,说这话。程铮第二次听到有人向他要格格,心里很不慡。梁海平摸着下巴嘿嘿一笑:我就猜到你舍不得,跟你逗闷子呢,急什么眼啊。话说回来,这么难找的雏儿都给你找着了,你小子这是什么运气啊。我的运气哼,一向比你好。程铮瞪了他一眼。
那你还等什么呀,赶快拖回家去,按倒了,让她给你生儿育女、洗衣服做饭。这年头,找个从头到脚都属于你的老婆容易吗。梁海平开玩笑的说。程铮哼了一声:她说啦,她是她自己的,不是我的。她有大志向,不甘心当个煮饭婆、孩儿他娘。
呦,你也信她。就你这条件,她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你不要她,她非哭死给你看不可。我说她厉害,还真是厉害,玩这套yù擒故纵的把戏,居然把你给收拾的服服帖帖。梁海平点拨程铮。
程铮却只是无谓的一笑:每次都是她不要我,我哪敢不要她呀,她一发脾气,我还得去求她。梁海平哈哈大笑: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你以前哪是会对女人服软的主儿,要不是这么着,柏馨也不会颠儿到米国去。程铮叹了口气。梁海平知道柏馨是他一块心病,笑而不语。
吃完饭,梁海平问程铮去不去洗浴城泡三温暖,程铮推辞了。梁海平拍着他的肩笑道:真决定修身养xing了?程铮笑笑:改天吧。
回家路上,程铮开着车,想起梁海平在餐厅说的话,心里有些动容,给格格打电话。格格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正睡着。
妞儿,你睡了没有?程铮问。格格听到他的声音,靠着chuáng边坐起来:没呢,你在gān嘛?
开车回家。你身体好点了吗?程铮心qíng不错。格格哦了一声:吃了药好多了。她有点困,没力气和他多说。
这个周末有空吗?程铮沉吟着,问道。有啊,什么事?格格打了个呵欠。我爸妈想见你。他终于告诉她。
格格一下子清醒了,有点不相信他的话:哦,为什么?不为什么,就是想见见你。程铮好笑的说。这还有什么可问的,父母关心儿子jiāo往的女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格格半天没说话,程铮又道:有空的话,星期天我去你家接你。格格猜到他的意图,笑道:嗯,好,趁着星期六我去高丽整个容先,把下巴削尖了,眼睛抠大点儿。程铮也笑了:抠成万圣节南瓜那样,我就不要你了。格格呵呵一笑。
开车路过枫花园汽车影院,程铮下意识的把车开进去,大屏幕上正在演一部灾难片,不时有巨大的爆炸声传来。
你在哪儿呢,轰隆轰隆的。格格好奇的问。程铮告诉她,他在汽车影院。一个人跑那儿去gān嘛?格格问。
缅怀我俩在汽车影院的第一次。程铮望着大屏幕,笑着调侃。瞎说,我俩的第一次明明是在杭州。格格嘀咕道。
不是,就是在汽车影院,只不过那次我没忍心下手罢了,你当时已经没有招架之力。程铮回想着当时的qíng形。
格格哼了一声,软语轻嗔:你还会不忍心,你忘了你在杭州怎么对我的,色láng一样,整晚不让人家睡觉。
程铮一听就乐了,心想梁海平说的不错,她的声音确实有点嗲,从前怎么没发觉呢,大概在杭州呆了半年,学会了南方女人的特点。他倒是忘了,格格正病着,没有力气高声说话,声音听起来才会软软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格格,我想你了。程铮忽然道。格格听到这话心里很甜蜜,回道:我也想你,咪。
我想和你做 爱,做一晚上。程铮笑道。格格皱着鼻子,嗔道:坏蛋,又说这个。你不想吗,我们都一个多月没在一起了。
格格在心里算着日子,自从那次别墅幽会之后,的确是快俩月没在一起,这期间两人吵了好几回,直到前一天才和好。
我才不要呢,你老跟小狗一样啃我,害得我夏天都得捂严实。格格撅着嘴撒娇。程铮笑起来:不喜欢我亲你啊,那你上次怎么说,咪,好舒服呀,别停下。你瞎说你瞎说,我才没说这话。格格对着手机喊道。
嘿,你这丫头一向赖皮,下次我给你录下来,看你怎么狡辩。程铮嘿嘿一笑。格格听他笑得jian诈,脸上直发烧。
她决定转移话题,倒打一耙:你今儿晚上是吃错药了还是喝高了,颠三倒四尽说些车轱辘话,平时还真不知道你这么絮叨。
程铮知道她害臊了,故意道:你亲我一下。gān嘛?格格眼珠转转,笑道:在汽车影院DIY呀?我还用得着DIY吗,下车就能找一个。程铮开玩笑的说。
格格哼了一声。程铮又道:快点亲我一下。MUA~格格对着手机啵了个吻。听不到嘛,再来一次。程铮故意逗她。格格狠狠咂了下嘴,程铮这才满意,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两人都莫名的兴奋,心中充满了跃跃yù试的幸福感。女人的幸福在于:他真的爱我;男人的幸福在于:她值得我爱。
似是故人来
周六下午,格格约罗芳陪她逛街,告诉罗芳,程铮的父母要见她。罗芳听了眼前一亮,替她高兴:还挺快的嘛,看来你很快就能嫁出去了,真是羡煞旁人。你要是羡慕的话,赶快找个Daring好了。格格挽着罗芳的胳膊走进一家大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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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家长,一定要留个好印象,穿的也别太花哨太cháo了,老辈人都喜欢女孩子稳稳重重。罗芳向格格传授经验。格格点点头:我也这么想。
放心吧,你又漂亮又可爱,穿什么都是美美的,关键是要会逗长辈开心。罗芳选了一件粉紫色开襟中袖小毛衣给格格,格格选了一条浅色碎花裙子搭配。
穿出来以后,罗芳站在一旁审视着:转过来看看。格格对着镜子照照,转过身:怎么样?真纯!好极了,像《流星花园》里的藤堂静。这衣服非常适合你,要是我穿,就有点伪淑女。罗芳笑道。
格格哈哈一笑:程铮最喜欢藤堂静了,她说的台词他都记得。难怪他喜欢你,小男生都喜欢静学姐,御姐气质,高贵美丽。老男人倒是喜欢小萝莉。别笑,你一笑就破功,变成萝莉了。罗芳评价道。
两人从商场出来,去附近的茶社小坐。罗芳想起什么似地嘱咐道:不管程铮平时怎么宠你惯着你,到了他妈面前,你们千万别表现出来,凡是当妈的,没有不觉得自己儿子天下无双的,尤其看不得儿子对儿媳妇亲昵。
你是台湾苦qíng剧看多了吧。格格不以为然的一笑。罗芳瞪她一眼:我是为你好。高官太太最挑剔了,我在酒店里接触过好多这样的人,一个比一个难伺候。格格想了想,点头赞同。
到了见面那一天,和程铮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格格就开始jīng心打扮。王咏琴走进房间来,看见女儿正化妆,道:你爸爸说,第一次到人家去不能空着手,这两盒茶叶你带去,是你舅舅的朋友从福建带回来的特级铁观音。不用了吧,他家又不缺这个。格格随口道。
那你也不能空着手去啊,听妈的话,把茶叶带去。王咏琴把茶叶放到格格的皮包旁。她又看了一眼格格的皮包,道:你这个包什么时候买的,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对了,上回有个台湾女人到店里定做旗袍,手里拿的就是这样的包。
是程铮去法国时买了带回来的。格格答道。不知为什么,王咏琴听到这话以后微微皱了下眉。格格正拿着粉盒往脸上拍蜜粉,没有注意到母亲的表qíng。
手机响了两声,格格知道是程铮来了,忙放下粉盒,抓起皮包往外跑,跑到门口才想起来茶叶忘记拿了,跑回去拿茶叶。王咏琴看到女儿风风火火的样子,笑嗔:多大的事,急成这样。妈,我走啦。话音未落,她已经走远了。
上了车,程铮打量她几秒钟,淡淡一笑。格格望着他,问:好看吗?好看啊,这身衣服正是我爸妈喜欢的类型。程铮发动汽车。
好看你为什么这副表qíng?格格狐疑的歪着脑袋,以为他不喜欢自己的衣着。我是看看,还差点什么?程铮把车开上公路。
差什么?格格好奇的问。程铮诡异一笑:先不告诉你。又卖关子。格格嘟囔着,没有追问。
程铮把车开到商场楼下,带格格走进一家珠宝店,让她选一副耳环。格格很少戴耳环,柜台里各式各样的耳环让她眼花缭乱,不知道那一款适合自己,向程铮道:你帮我选吧,我不知道哪个好。
程铮看了看柜台里的耳环,让店员拿了一副设计简洁的珍珠耳环给格格。格格低着头把耳环戴到耳朵上,照照镜子,觉得很满意,转头给程铮看。程铮伸手碰了碰她耳垂,赞道:不错,很有女人味,就要这个了。
付钱的时候,程铮拿出金卡刚要递给收银员,格格抢先递上自己的卡。耳环我自己买,女为悦己者容。她轻扬着下巴,程铮见她妩媚的神qíng中带着自信,笑了。
搭自动扶梯下楼时,程铮搂着格格的腰,格格道:我才想起来,上回我和晓晓逛街,给你买了一件衬衣,还没给你呢。程铮睁大眼睛望着她:你还会给我买衬衣,难得呀。什么嘛,我是怕我买的衣服你不爱穿。你买的我怎么会不穿呢。
格格的一绺卷发粘在肩上,程铮随手替她理了理,两人相视一笑。格格一转脸,无意中看到杨鑫言站在另一侧的自动扶梯上。她和程铮下楼,杨鑫言上楼。
杨鑫言看到格格和程铮,礼貌的向格格笑笑,格格也向他笑笑,彼此没有说话,在电梯上擦肩而过。
程铮注意到这个细节,下意识的回头看了杨鑫言一眼,杨鑫言刚好也回头看他们,结果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杨鑫言很快转了脸,程铮不禁纳闷。
刚才那人是谁?程铮问格格。哪个人?格格装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电梯上跟你笑那个男的。
程铮显然是注意到杨鑫言了,格格便不再隐瞒,悄悄在他耳边道:是你的前任。是他呀你gān嘛跟他笑?程铮故意道。格格向他眨眼睛:难道要向他哭丧着脸,我明明心qíng很好,看到他我更高兴。
啊?看到他很高兴?程铮用力搂了格格一下。格格笑道:我当然高兴啦。上回同学会,他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跑来跟我说,他觉得当年把我甩了心里很内疚,认为这事对我打击很大,让我原谅他。我没好意思说他,你自我感觉也忒良好了点。
程铮展颜一笑:看来他那时很受女生欢迎,不然不会这么得瑟。当然啦,那时他不知道多出风头,成绩好家庭好长得也好,不过现在也不差,混成白骨jīng了。格格对杨鑫言的优秀并不否认。
他找你说那些话,大概是毕业后再见到你觉得当初和你分手非常后悔,又抹不开面子,只好拐弯抹角。程铮一针见血的说。
谁知道,他就是那样,说话做事总喜欢绕弯子。那时候他为了追我,利用职务之便,总是找我写入党申请书,改了五六回都没通过,我被他烦的够呛,不愿再写了,他这才说他喜欢我。我跟他在一起两年多,除了混进党员队伍,什么都没剩下。格格想起往事,忍不住笑了。直到上了车,她还在说她和杨鑫言的事。
程铮淡淡一笑,等红灯的时候,凑过脸去亲了格格一下,于是格格知道,不能再跟他提杨鑫言的事,这小子吃醋了。
你什么时候把车换了?格格转移话题。他今天没有开兰博基尼,开的是保时捷卡宴。
程铮瞥了她一眼:你可真是后知后觉,都换了一个月了。这辆车之前是我妈的,她嫌颜色太亮,一直放在车库里闲置,我那辆huáng色拖拉机没有后座,所以换了这车开。
格格笑道:你终于承认你那辆车是拖拉机了?程铮见她笑靥如花,忍不住逗她:我换这车都是为了你。格格垂下眼帘,别过脸去望着窗外。
程铮的家远离闹市区,周围是别墅群,环境清幽、风景优美,不远处就是玉泉山,和灰蒙蒙、闹哄哄的城市中心区相比,这里好像是另一处天地。程铮告诉格格,住在这一片的都是部队里一定级别以上的gān部,他家对面的三层小楼里住就是军委的一个委员。
一路上,格格看到无数的警卫布岗,好奇的问程铮:那些警卫的枪里是真子弹吗?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他们站岗是为什么。进出这里的车如果不是挂部队牌照,都得下车审查,详细登记。程铮见格格好奇的望着窗外,温柔的笑笑。
从车上下来,程铮牵着格格的手,带她去他家。格格心里忽然一阵紧张,忐忑不安。走进家门,程铮看到他妈妈和姑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带格格走过去和她们打招呼。
寒暄之后,傅蕾打量着儿子带来的这个女孩儿,她比照片上还要漂亮的多,一直老实的站在程铮身边,眉如新月、面似桃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灵气,清丽的脸上带着温婉的笑。
傅蕾知道格格有点不好意思,向儿子道:都站着gān什么,程铮,让纳兰小姐坐呀。程铮这才拉着格格坐下,他想松开格格的手,格格紧紧攥着他的手不撒手,于是他暗中捏了下她的手安慰她不要紧张。
程铮的姑姑气质极好,但一看就是挑剔的人,把格格从头到脚打量个遍,问格格:纳兰小姐在那里工作?格格把公司的名字告诉她,看着她:您叫我格格吧。
勤务员何阿姨坐在一旁,笑眯眯的把削好的苹果给格格。格格接过去,把苹果给程铮,程铮没客气,接过去就吃。傅蕾看到这一幕,笑着瞥了儿子一眼。
听说你奶奶还健在,老人家今年高寿啦?傅蕾问了一句。格格道:我奶奶八十四了。傅蕾点点头:比程铮他姥姥大十岁。和你们住在一起吗?
嗯,我奶奶文革时受过刺激,有点神志不清,我父母一直照顾她。格格如实道。傅蕾想必早就向程铮了解过她家的qíng况,因此格格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
一直没有见到程铮的父亲和大伯,格格正有点纳闷,直到何阿姨让众人去吃饭,才看到他们从书房出来。
陈董认识格格,和蔼的向她笑笑。陈董,您好。格格礼貌的叫他。跟程铮一样叫我大伯吧。陈董的态度很亲切,格格心里一暖。
程铮的父亲看起来很严肃,格格叫他,他只是点点头,就坐下吃饭。格格哪里知道,程晋衡看到她第一眼就愣住了。
痛说革命家史
菜做的很丰盛,口味也非常好,可是格格却没什么食yù。程铮见格格不怎么动筷子,替她夹菜,低声问她:怎么不吃啊,不要客气。格格道:我不饿。
程铮知道她是拘束,也不勉qiáng她,笑道:待会儿我送你回去时,咱们在外面吃点。嗯。格格点点头,觉得他还算体贴。
傅蕾见到程铮和格格耳鬓厮磨,一副亲密的样子,胳膊肘捅了捅丈夫,程晋衡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恰好看到程铮凑在格格耳边说话,格格垂着眼帘一笑,小儿女qíng态尽显。
格格一抬眼,正遇到程晋衡略显严肃的目光,心里顿时一紧,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得掩饰的夹了口菜吃下。
你是满族人?程晋衡忽然问。格格一愣,随即道:是,我爸爸是满族。姓什么?程晋衡追问。纳兰。格格回答。程晋衡沉吟一声,没有再说话。傅蕾察觉到丈夫的异样,狐疑的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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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铮送格格回家,格格忍不住问:你爸是不是不喜欢我呀,怎么那么严肃?程铮笑笑:不是的,我爸一直那样,他跟我大伯是两种xing格。嗯,你大伯是很亲切。格格想起陈董笑眯眯看着自己的样子,心里非常高兴。
我大伯比较随和,没什么架子,在生意场上呆久了,人都会变得圆滑,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程铮莫名的说了一句。
哦,是吗?他不是一直经商吗?格格好奇地问。程铮摇摇头:他十几年前才经商,之前一直在军界,用的是化名,你不知道罢了。我们家族的生意基本上都在海外,我大伯名下那几家酒店只不过是他要不是为了监督我相亲,就凭你们公司那两三千万的小生意,你能见得到他才怪。
格格思忖着,其实事后她对那次陈董和她谈装修合同的事也有点想不通,照理说酒店装修这种小事jiāo给行政经理接洽就好了,陈董却亲自出面了,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程铮这么一说,她才有点明白,是为了不让女方有压力,也为了避免外人打扰,所以相亲时选在了自家酒店的餐厅,陈董还扮作路人乙从旁监督,真是煞费苦心。
程铮告诉她这些话,她有点丝毫也不觉得奇怪。像程家这样的家庭,子女无论是从政还是经商都是很平常的事,即便是什么都不gān,也照样锦衣玉食,这就是权力带来的特权。中国的特权阶级从古至今一直存在,尽管为很多人所不齿,但早已是见惯不怪且无法消除的社会痼疾。
要不是他和我约好了在那里见面,你怎么有机会认识本美女。格格得意的笑。程铮也笑了:我大伯对你印象不错,说你又机灵又可爱,不刁钻古怪。他在我们家族说话很有分量,遇到大事我爸都得跟他商量。
格格顿时明白,为什么这次她和他父母见面,他会把他大伯也请来,很显然他是怕他父母不同意他俩来往,让他大伯当说客来了。
想到这里,格格心念一闪:那你大伯不是跟那位叶某某一样,就是被陈云的女儿称为叉叉党jīng神领袖那位,长居幕后,出谋划策。什么某某什么叉叉党?我不懂你在说谁。程铮有些笑意,故意装糊涂。
你少装蒜了,名震天南的叶家,你会不知道。你大伯你爸不都是叉叉党的吗。格格慧黠一笑。
你就直说好了,叶选宁,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太子党的领军人物,早八百年前的老huáng历了,有什么好隐晦的,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啊。程铮挑着眉,向格格眨了下眼睛。
见格格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神qíng专注,他又继续道:我家在文革时受过很大冲击,我爷爷被发配到西北,我奶奶带着我三叔去江西的五七gān校劳动改造,我大伯和我爸则留在北京没人管,整天没事儿gān尽打架。文革结束后,一家人才又团聚。
我们家那时也很惨,我爷爷奶奶一个死一个疯,我爸到现在提起来还骂呢。那个时代毁了多少人啊。格格感慨的说。
我爷爷从西北回来后,把家里上上下下好好地整顿了一翻,定下很多规矩,所以我们家的人一直很低调。六 四事件之后我爷爷主动把西山别墅jiāo了出去,全家迁到公主坟一带,又让我大伯从部队上退下来经商,我三叔继续从政,我爸原先想去二pào装备部,但我爷爷不同意,让他去总参,因为正军级六十岁就要退役,而进了总参,副大军区级退役年龄就不怎么受限制了。
程铮说起这些事非常平静,格格很仔细的听着。难怪他那时不怎么提自己的家世,原来是老辈人定下的规矩,儿女子孙都必须照着规矩行事。也难怪,这样的家庭往往规矩多家教严,尤其是在历次政治运动里吃过亏的,更是谨慎。
格格想了想,继续程铮先前的话题,问:二pào可是我们国家最核心的战斗力,战略导弹基地,胡BOSS怎么说来着,二pào部队是党中央、中央军委直接使用的战略部队,是我国战略威慑的核心力量。军人谁不想去二pào呀?
程铮想了想,解释道:二pào是战略意义重大,而总参的核心部门是军事qíng报和外jiāo联络,从某些角度上来说,两者的侧重点不同。这个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跟你解释的更清楚,总之是错综复杂。
这样说来,你爸爸兄弟三人是各负使命了。差不多,我还有两个伯伯在海外经商,他们和我大伯我爸不是一个奶奶生的。
我知道,他们肯定是你爷爷在乡下的老婆生的,这种事建国后太多了。你爷爷和你奶奶是在革命中建立的感qíng,眼界开了,对乡下那个要长相没长相、要文化没文化的huáng脸婆自然是不待见了。格格撇着嘴心想,时代在变,男人好色的劣根xing从古至今就没变过。
等有机会我也把我们家的历史讲给你听听,说起我们家,那也是半部中国近代史。呵呵。格格饶有兴趣的向程铮一笑。他能主动把他家的事告诉她,说明两人的关系已经近了一大步。
等红灯的时候,程铮拉开杂物箱拿出一个手机给格格。这手机你拿着,里面装了VIP加密卡,以后你给我打电话就用这个手机。格格接过去,反复看了看,没看出不同,问:加密卡有什么不同吗?
装了加密卡打电话发信息不会被信息采集部门监听,这是军方用的手机卡,为了保密和安全起见,军方和地方上是不同的。等将来
他顿了顿,斟酌片刻才道:因为我父母在军方的工作都很特殊,将来如果你成了我们家的人,会有人到你们公司装摄像头和监听装置,保护你安全。你的一切行动都会有便衣监控。
什么?那我不是不自由了,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格格皱着眉报怨。他这话很有点深意,格格听出他的话音,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程铮扭头看着她,表qíng有点严肃:你慢慢会适应的,不当回事就行。2000年总参的一个少将因为泄露军事qíng报被逮捕,使得我们国家在美国的qíng报网差点陷入崩溃,当时军事法庭的裁定是处以极刑,他父亲为了保他一条命自杀,轰动一时,但党内军内对这事一直讳莫如深,内参也只下发到军一级,从那以后中央就加qiáng了保密工作。
虽然程铮只是轻描淡写的一说,但格格立刻就明白了,程铮说的信息采集部门就是指国内外的qíng报机关,说得好听是保护安全,其实是严密监视,一旦出了纰漏全家都能跟着遭殃,人间蒸发这种事并不只是电影上才有。这么一想,格格就觉得高gān家庭也没什么好了,身居高位往往也有高处不胜寒的风险。
有些事你根本想象不到,但又必须了解,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该注意些什么。我们家这样的家庭其实并不轻松,关键问题上绝不能行差踏错不过你也不用怕,只要你谨言慎行,也没什么。程铮见格格有些茫然的看着前方,猜到她心里所想,也就不再深说了。
这些事他从小到大耳濡目染接触惯了,格格却不一样,听到这些有些害怕也是难免。不管是在何种年代,上层的斗争永远是复杂超出老百姓的想象。
与青chūn有关的日子
程家客厅里,程晋衡和傅蕾在客厅里聊起儿子的女友。傅蕾道:这女孩儿是挺漂亮,气质也不错,难怪程铮喜欢。程晋衡叹了口气。傅蕾见他神qíng有点不对,忙问:怎么着,你觉得不合适?
程晋衡犹豫片刻才道:你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吗?傅蕾略一疑惑:什么意思?难道你认识他父母?
程晋衡眉头一皱:谁想到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我不仅认识她爸爸,还和他家有点恩怨。什么?我没听错吧。咱们家和他家也不搭呀。傅蕾不信的说。
程晋衡告诉妻子,三十多年前,他经常和部队大院的一群gān部子弟到处游dàng,而格格的父亲纳兰轩则是城南那群胡同平民子弟里有名的顽主。
看来你和格格她爸打过架?傅蕾经历过那个动乱年代,因此程晋衡一说,她就猜到qíng况。红卫兵和顽主打架那是家常便饭,人命案子都出过好几回。六八年我大哥他们在西单围攻小混蛋,我亲眼目睹了过程,那时我才十三岁,惨烈的场面吓得我直哭。程晋衡回忆过去,心中感慨。
行了行了,你那点历史就甭跟我说了,说说重点,你和纳兰家有什么恩怨?傅蕾可没心思追忆过去,她一心想知道丈夫所说的恩怨到底是什么。
程晋衡道:纳兰轩他家的成分不好,是大地主,他父亲又是满清遗少,文革的时候家被抄了,还整天挨批,老爷子受不了折磨,投河自杀了。啊?不会是你带人去抄他家的吧。傅蕾惊讶的问丈夫,见他不说话,心知他是默认了。
你怎么知道纳兰格格就一定是纳兰轩的女儿呢?傅蕾忽然想到这个问题。程晋衡愣了愣:她和和她爸爸长得挺像,而且纳兰这个姓现在已经不多了,很多这一族的旗人后来都改姓了。
傅蕾叹了口气,望着丈夫:他家到底怎么得罪你们了?程晋衡有点颓然,半天才道:也说不上是得罪,在路上遇到言语不合打过两回。你也知道,那时候人人都跟着了魔似的,看到不顺眼的就打砸抢。纳兰家藏了很多祖上传下来的鼻烟壶,我们当着纳兰老爷子的面一个个给砸碎了,把老爷子心疼的放声大哭,对了,当时你大哥也去了,他还踹了老爷子一脚。
我说你们可真是欺负一个老头儿。过去的事不说了,现在怎么办呀,你儿子迷上人家女儿了。傅蕾咬咬嘴唇,无奈的摇着头。
赶快让程铮跟她断吧,纳兰轩绝对不会同意这门婚事,拖久了更不好。程晋衡叹了口气。怎么断,你又不是没看到刚才的qíng形,程铮多喜欢她。除非你把事qíng和他说清楚,否则我看程铮不会听你的。傅蕾没好气的说。
那有什么办法,他俩这样相处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程晋衡抚额沉思,又叹了口气。傅蕾捶着沙发:冤孽,真是冤孽,这叫什么事,偏偏给咱家摊上。你说这是不是命中注定,老天爷把账记到你儿子头上了。
你劝劝儿子吧,好女孩多得是,不是非得纳兰家的女孩儿不可。程晋衡说完这句话,就站起来往书房走。傅蕾哈了一声,也站起来:遇到难题你就让我出面,你自己怎么不跟儿子解释,看看你儿子会不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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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程晋衡又陷入往事的回忆,所不同的是,这回他的记忆里多了一个美丽的少女。七三年,她才十六七岁,梳着两条长辫子,眼睛非常明亮。年轻的他第一次看到她,就有点呆住了,这姑娘太漂亮了,虽然红棉袄旧的都褪了色,依然不掩其美丽纯朴。
她在胡同口的商店卖大白菜,身旁还跟着一个拖鼻涕的小男孩,是她弟弟。他和一群红卫兵骑车路过时无意中遇到她,大家见她长的漂亮,都想认识她,故意拿肥皂当糖果捉弄她弟弟。她看到她弟弟哇哇大哭,气急败坏的拿烂菜帮子往他们身上砸过去。他每天往返十几里从她卖菜的商店门口经过,就是为了远远地看她一眼。
后来有一次,他早起去什刹海溜冰,看到她在寒风中费力的骑着三轮车,车上满满的都是大白菜,跟在她车后。
寒冬腊月,冰天雪地路滑,拐弯时三轮车的车轮被砖头绊了一下,三轮车顿时倾斜,车上的白菜掉的一地都是。她下车去捡白菜,他也把车停下帮她。她的手上都是红肿的冻疮,有的已经裂开口,往外渗着血丝,他看的触目惊心,于是把自己的棉手套给她。
她这才注意到这个帮他捡白菜的青年,正是经常欺负她弟弟的那群人里的一个,冷冷的道了一声谢就骑上三轮车走了。他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了青chūn期的惆怅。
再次见到她,是在纳兰轩家,他和一群红卫兵去抄纳兰家,看到她正帮着纳兰轩的母亲往墙根码大白菜。他顿时猜到了她和纳兰轩的关系,说不清是嫉妒还是别的qíng绪,他和当时很多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一样,无知而迷惘,为了可笑的报复心,就那样把人家好好的一个家给毁了。
思量往事,程晋衡叹息着,她的女儿和她年轻时长得很像,甚至比她还漂亮,不知道是不是遗传,程铮会迷上她的女儿。也许真的是像妻子说的,这是老天爷要惩罚他,后果却由儿子承担。
和丈夫商量之后,傅蕾决定尽快和儿子谈谈这件事。在程铮的房间,傅蕾坐在儿子对面,开门见山道:那女孩儿我和你爸见过之后,都觉得她和你不合适。程铮猜到父母对格格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庭,忙道:都什么年代了,您们还总是门当户对那一套。
傅蕾不好直接和程铮说出真相,只得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咱们这个圈子里像你这么大的人,哪一个娶的不是门户相当的媳妇,你现在是被爱qíng冲昏了头,等这段时间过去,难道你不考虑将来,双方家庭旗鼓相当,婚姻才会稳固。
程铮听了这话很是心烦:到底是我娶老婆还是您和我爸娶老婆?您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核心内容只有一个,您觉得格格的家庭条件拿不出手,不能给您们长脸。你怎么这么说话呀,我和你爸是那种人吗。傅蕾对儿子的语气很不满。
您觉得自己不是吗,一口一句胡同妞儿。我知道您瞧不上她,可我就是看上她了。程铮态度坚决。
傅蕾叹了口气,儿子脾气一向固执,不是几句话劝得了的,只得道:如果你非要和她好,将来后果自负。我告诉你,我和你爸爸永远不会同意这个媳妇进门。她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程铮的房间,剩下程铮一个人烦恼不已。
格格不知道程铮父母的想法,兴奋的把和程铮父母见面的事告诉纳兰轩和王咏琴。纳兰夫妇很高兴,虽然格格一直没怎么告诉他们程家的qíng况,但王咏霞无意中提到过一次加上格格平时透露的信息,他们大体上也能猜到程铮的家境。
王咏琴道:改天你也叫程铮来家里吃顿饭吧,人家父母请你去,出于礼貌咱们也得回请一次。这回格格慡快的答应了。
格格和程铮说起这事,程铮的心qíng虽然有点沉重,却也不便推辞,于是约定了周末的晚上到她家吃饭。格格告诉程铮,她父亲纳兰轩平时爱喝点酒,因此程铮投其所好,买了两箱五粮液,又给王咏琴买了两件羊绒衫。
把东西放到后备箱之后,程铮刚打开车门就听到手机响。取出手机一看,那上面的来电显示让他大为惊讶。
女儿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来,纳兰轩和王咏琴都在厨房里忙碌,准备做一桌丰盛的晚餐,决不能怠慢了未来女婿。格格在房间里收拾自己,愉快的哼着歌。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程铮还没来。格格有点着急,给程铮打电话,却总是占线提示音。王咏琴从厨房走出来,问格格:给程铮打电话没有?格格道:打了,没接通,这个时间路上车多,兴许是堵车了。王咏琴点点头。
一直到快八点,程铮还是没到,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纳兰轩和王咏琴开始有点担心。格格也急得很,生怕程铮出什么事。
爸妈,我到胡同口去看看,要是他来了,我就带他过来。格格坐立不安,决定去路口等程铮。王咏琴忙道:我陪你一块儿去吧。不用了妈,我自己去就行,您先歇会儿。格格说完这话就出门去了。纳兰轩和王咏琴对视一眼,jiāo换了个无奈的眼神。
都是超速惹的祸
格格在路口苦等了十几分钟,才看到程铮的车驶过来。看到他来,所有的不满瞬间土崩瓦解。她迎上去。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格格帮程铮从车上拿东西下来。程铮笑着捏了下她脸蛋儿:我怎么会不来呢,路上堵车,手机信号又不好,我都快急死了。
两人走在胡同里,程铮问格格:你父母不会怪我吧?不会的,我父母最好说话了。格格抿嘴一笑。程铮也向她一笑,笑容却有点苦涩,可惜格格只顾着往前走,没看到他这个神qíng。
纳兰轩和王咏琴对程铮非常客气,程铮嘴甜,把他们哄得非常开心。一家人吃饭,程铮有点心不在焉,格格注意到他不时看手机,问:等电话呀?有个朋友从美国回来,可能这两天要和她碰个面,刚才她给我发了短信。程铮答道。格格嗯了一声,没有追问。
格格带程铮去她奶奶屋里参观,程铮看到一面墙上挂的全是照片,惊讶道:嗬,这全是你们家祖先啊,还穿着长袍马褂呢。格格点头:全是我们纳兰家的祖辈和我奶奶家的亲戚。
这是你奶奶?长的真漂亮。程铮指着一张旧照片里穿着旧式洋装的美女。格格道:当然啦,我奶奶那时是沪上社jiāo界的名媛,真正的大家闺秀,她当年用的化妆品都是她哥哥托人从法国带回来的名牌。我奶奶会唱昆曲、会弹琴,还画的一笔好画。别看她现在神志不清,好多习惯都没改,一直特别爱gān净。
难怪我总觉得你的长相有点南方女人的秀气,原来是遗传了你奶奶的外貌优点,声音也嗲,尤其是在chuáng上,嗲的我骨头都苏了。不过,我喜欢。程铮笑着。格格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无论跟他说什么,他总能扯到chuáng上去。
格格的视线转移到其他照片,指着一个中年人的西服照问程铮:你猜这个人是谁?程铮看了一眼:看不出来,好像不是你家的人,喏,你家人全长袍马褂,这张一定是你爷爷,长得跟你爸一个样子。这个人这么洋派,是你奶奶家的亲戚?
是我奶奶的哥哥,早年留美,回国后当过北洋政府的次长,后来飞机失事死了,我奶奶家从那以后就渐渐没落了,到后来穷的连公馆都卖了。格格回忆着家族的往事,兴趣盎然。
这个留辫子的是谁?也是你奶奶的兄弟?程铮见那人穿西装戴礼帽,辫子却没剪。格格仔细一看,笑道:说起这个人,可有很多故事,他十六岁就去了法国,受过西式教育,骨子里却很传统,不肯剪辫子。回国以后,有一天在东jiāo民巷附近被一群学生追着把辫子给剪了,回家后气得三天没吃饭。
长辫子好看吗,猪尾巴一样。程铮评价一句。格格笑道:你去问问辜鸿铭好了,辫子好不好看,只是一种传统的象征吧。我看是奴xing的象征。程铮不屑的说。格格拍了他一下:说谁呢,这可是我太爷爷。早在你去法国的一百年前,我太爷爷就在红磨坊看演出了。
你奶奶穿旗袍比穿洋装更好看嘛。程铮想转移话题,故意道。格格看了纳兰老太太一眼,见老太太抱着白猫大咪望着她和程铮,走到她轮椅边蹲下,指着程铮道:奶奶,这是程铮。
纳兰老太太面无表qíng的看了程铮一眼,轻抚大咪的毛,嘴里轻轻地哼唱:那南风chuī来清亮,那夜莺啼声凄惨格格和程铮不禁相视一笑。
程铮坐到十点多才走,格格一直把他送到路口。天黑了,快点回家去。程铮轻抚了下格格头发。嗯,我这就回去。路上开车小心点,到家给我打个电话。格格嘱咐道。程铮点点头。
格格刚要走,程铮忽然抱住她,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我爱你。他说。格格心里一阵激动,抬头看着他,慧黠一笑:我回家了。没等他开口,她飞快的往家跑。程铮看着她消失在黑暗中,心中默默道:我真的爱你
回到家,格格抱着绒毛小熊扑倒在chuáng上,幸福的感觉溢满心头。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好像是程铮第一次郑重其事的说爱她,chuáng上那些甜言蜜语自然不能算。那一刻,格格觉得自己和别的女孩儿并无二致,听到一句我爱你就能幸福的晕乎乎。
王咏琴轻拍格格的背,格格这才坐起来。妈格格望着母亲的眼睛,知道她到自己房间来是有话要说。
你跟程铮说,下次不要这么破费了。你爸说,他送来的那两箱五粮液要五六千,再加上两件羊绒衫,起码一万出头,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王咏琴慈爱的看着女儿。
格格眨眨眼睛:他头一次到咱家来,当然得表现表现。您和我爸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他把您们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给骗走了,花这点钱算什么呀,您说是不是?
王咏琴莞尔一笑:咱们过日子讲究的是实惠,再有钱也不能乱花,不然人家会觉得咱们是看中他家的钱。程铮不会这么想的,他父母也不会这么想。格格信心十足的说。
程铮的父母对你印象怎么样?你上回说他妈妈很严肃。王咏琴最关心这个问题。格格道:他妈妈见了面还好,挺和气的,他爸倒是有点严肃,不怎么爱说话。也难怪,那么大的gān部。王咏琴低头整理着chuáng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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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笑着安慰母亲:皇帝还有糙鞋亲呢,何况就像您说的,官再大也大不过国家主席。王咏琴叹了口气,再次打量着女儿:只要程铮对你好,你能过上好日子,我和你爸就放心了。
他对我挺好的,不过您和我爸对我更好。格格搂着王咏琴的脖子撒娇。他才认识你几天,能跟我和你爸比吗。王咏琴笑嗔一句。
亲qíng和爱qíng怎么会一样呢,亲qíng永远像一盏明灯,温暖着每个人的人生道路,而爱qíng则像一次突如其来的风bào,既能在瞬间把人送上天堂,也能在顷刻间把人摧毁。格格想起某部电影的台词,爱qíng就像水痘和麻疹,人人有份,我宁愿当个白痴,也不愿终生无爱。
因此当她的水痘和麻疹打电话来时,她忽然问他:你今天迟到,真的是因为路上堵车吗?我怎么看你有点心不在焉的。 水痘和麻疹给予她肯定的回答,于是她相信了他。
这一天下午,格格外出去见客户,回来时路过王咏霞的花店,想着好多天没见到她阿姨,便推门走进店里。
王咏霞早上在郊区花房,下午通常都在店里照看,看到格格进来,笑道:什么风把我们的小公主给chuī来了?一阵香风。格格慡朗一笑。
我在这附近见客户,顺道过来看看您。我妈说好些日子没见到您,她想您啦,让您这个周末到我家包饺子吃。格格边打量货架上的一丛丛鲜花一边道。好啊,我正想吃饺子呢。王咏霞拉格格到一边坐下。
听说你和程铮都见过双方父母了,好事快近了吧?王咏霞早就听姐姐说了这件事,心里替格格高兴。这才到哪儿呀,起码得等两三年。格格忸怩了一下。王咏霞戳了下她脑袋:跟阿姨还不说实话,家长都见了,下一步就是结婚。嘻嘻。格格撒娇的笑笑,没有接话茬。
她早看到货架上摆着一排水培花卉,翠绿清新的叶子,长势良好,看着特别舒服。这是绿萝吗,真好看。格格走过去指着其中一盆问王咏霞。是啊,你要是喜欢,就端一盆走,放在电脑旁边可以净化空气,吸收电脑辐she。
我要买一盆送给程铮,让他放在办公桌上。格格从皮包里取出钱包。王咏霞忙制止:这个不值什么钱,你端走好了,就当是我送给侄女婿的。还不是呢。以后不就是了。
从王咏霞的花店出来,格格心qíng愉悦,打车去程铮工作的地方。她故意不打电话给他,想给他一个惊喜。车在一处写字楼外停下,格格打量着这座高楼,想起她心爱的人就在某一层工作,心里甜甜的。
她从没到过他工作的地方,只是依稀记得地址,走进一楼大厅后,问服务台。服务台工作人员告诉她,玩具公司在26层。
到了26层,格格从电梯里出来,迎面看到玩具公司的前台,走过去问前台小姐程铮在哪间办公室。
前台小姐看到她手里拿着一盆绿色植物,询问她的身份。我是程铮的朋友。格格告诉她。前台小姐略一疑惑,才道:您和程总约好了吗?没有啊,他很忙吗?格格不解的问。她只知道程铮是玩具公司的设计师,怎么成程总了?
程总要管理这么大的公司当然很忙。前台小姐见格格连这个都不知道,更加怀疑她的身份。
格格不想和前台小姐周旋,直接问:程铮在不在公司?不在,程总中午外出就没有回来。前台小姐礼貌的告诉格格。
我能进他的办公室等他吗?一听说程铮不在,格格有些失望。对不起小姐,我想这不大方便的。首先您没有预约,第二
第二还没说,就被人打断。您是纳兰小姐?一个高挑的女孩儿从一侧办公室出来,看到格格,问了一句。格格点点头。那女孩儿忙道:您好,我是程总的助理沈晶,程总出去了,您先到他办公室等一会儿吧。左边第二间就是。
前台小姐不明就里,向沈晶递了个为难的眼色。沈晶压低声音向她道:程总的女朋友。前台小姐这才恍然,吐了吐舌头。
程铮的办公室很大,但是办公桌上乱七八糟的,靠窗的一面全是画板,办公桌上和地上散放着许多稿纸。格格捡起一张来看,是汽车模型玩具的糙图,放到桌子上。
沈晶进来倒咖啡给格格,告诉她:程总那时送给您的花都是我帮他订的。格格淡笑道:我以为他只是设计师呢。沈晶又是一笑:他是设计师,但也是老板。难道您不知道,这家玩具公司,包括这座大厦都是他的?他是大厦的产权所有人。
他没跟我说过。格格把绿萝放到桌子上。沈晶见格格表qíng始终淡淡的,猜测是不是自己话多了令她不快,适时的闭上了嘴。您先坐会儿,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就在程总办公室外。
等了一会儿,格格有点无聊,随意中桌上抽了一张糙图看看。这一张却不是玩具设计图,而是一张人物素描。她一看到这张画就笑了,画中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她正要抽另一张糙图,纸堆中无意中掉落了一张纸,格格捡起来一看,是一张超速罚单。这家伙,屡教不改,开车又超速了。再翻翻看,居然有十几张罚单,都是不同日期不同地点。格格心想,该,罚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再超速。
忽然,其中一张罚单的日期引起了她的注意。16号,不就是他约好了要去她家吃饭那天,那天他刚好休假。
再一看罚单上的具体时间,16号晚19:30,更令人疑惑了,那个时候他应该正开着车在去她家的路上,路上堵车堵了近一个小时,他怎么可能在那个时段超速呢?而且罚单上显示的超速地点是亮马桥附近,这根本就不是往她家去的方向。
难怪他那天晚到那么久,原来是兜了个大圈子,他究竟在搞什么鬼?格格心中疑窦顿生。
柏馨回来了
程铮回到公司后,沈晶告诉他,纳兰小姐来过又走了。她没说什么吗?程铮有点疑惑,问沈晶。沈晶道:她带了一盆绿萝过来,放在你办公桌上,等了你半个多小时没等到,就走了。程铮看了一眼办公桌,果然看到那盆绿萝,生机盎然、青翠yù滴。
你到我公司来,怎么事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程铮打电话给格格。格格反问:有什么不妥吗?不是不妥,是不想让你白跑一趟。绿萝不错。程铮转着手里的铅笔,看着绿萝一笑。
不错你就好好养着,记得经常添营养液。格格的语气有些淡淡的。程铮嗯了一声:晚上有空吗?没空,我要加班。格格立刻回绝。她心里始终有个疙瘩,怎么也提不起兴致。
真没空吗?程铮不甘心的问。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gān嘛。
我以为你生气了。
好好地生什么气,我又不是气筒。
那好吧,不打搅你工作。
挂断了电话,程铮的视线仍是落在那盆绿萝上。那茂盛的绿叶子郁郁葱葱,和格格一样充满活力、讨人喜欢,另一边,则是一个璀璨夺目的水晶笔筒。看着那笔筒,程铮叹了口气。送他这个笔筒的人已经回来了,他以前的女朋友柏馨。
那一晚,他和格格约好了要去她家吃饭,刚出门就接到了柏馨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告诉他,她刚从美国回来,想见他一面。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没有拒绝,鬼使神差的去了。虽然没坐多久就去了格格家,但他还是对格格隐瞒了这件事。
晚上,程铮回到家,看到柏馨坐在客厅里,正和他妈妈说话。柏馨一看到他,忙站起来。傅蕾也站起来,向程铮招手:来陪我和柏馨坐坐。柏馨满眼期待,程铮却只瞥了她一眼。
我没空。程铮扔下这句话就上楼去了。傅蕾见柏馨掩饰不住的失落,笑道:程铮就这脾气,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向程铮的房间递了个眼色,示意柏馨跟上去。柏馨点点头。
程铮正在换衣服,一回头看到柏馨站在他房间里,皱眉道:怎么进来也不敲门?柏馨莞尔一笑:我以前也没敲过门呀,再说了,你长什么样子,我又不是不知道。
程铮换上便装,从壁橱里拿了gān净衣服,向柏馨做了个驱逐的手势:我要洗澡了,请你先出去。程铮,你别这样行吗?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好好谈谈,避而不谈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柏馨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我那天就跟你说清楚了,没什么好谈的。要谈的话,三年前已经谈完了,现在的我,没有心qíng也没有义务再跟你谈。程铮厌倦的皱眉。
柏馨知道他不是轻易就能被说动的人,主动道:我知道,你现在有个女朋友,双方已经见过家长,可傅阿姨告诉我,你和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不跟她在一起就只能跟你吗?你以为你是谁?程铮冷笑着说了一句。柏馨咬了咬嘴唇:我们重新开始吧,程铮,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否则也不会随随便便找个女孩儿就要跟她结婚。
程铮看了她一眼,冷哼道:从你这句话,就可以看出来,你的xing格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三年都过去了,我为什么还要忍受你,对不起,我没有自nüè的习惯。你应该找个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人当你的伴侣。
柏馨望着他,等他说完,才反唇相讥:从你这些话,我也能看出来,你的xing格也和三年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你还是那么口不对心,从不能认真面对自己真实的想法。
彼此对视片刻,柏馨始终凝视着程铮的眼睛,程铮却把目光转向别处。柏馨走上前道:你看着我!程铮没理她。柏馨走到他对面,望着他的眼睛,坚定道:你看着我!程铮仍是没有理她。
好吧,如果你今天不想谈,我可以给你几天时间考虑,毕竟这中间隔了三年的岁月,让你一下子也不是那么容易。但是我希望你能面对,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等到失去了才后悔。柏馨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程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又重新拿起衣服去浴室洗澡。
格格下班回到家,看到母亲王咏琴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父亲纳兰轩却不在客厅里,好奇问了一句:我爸呢,去哪儿了?你表舅家的二柱子到北京来当兵,你爸带他到天 安门逛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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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去逛天 安门,我爸可真好兴致。二柱子是不是脸红红的那个,表舅的小儿子?格格扑哧一笑。王咏琴也笑道:就是他,今天到咱家来时还是一说话就脸红。喏,还带了一麻袋花生来,够咱家吃好几年的了。农村亲戚就是实在。格格走进自己房间。
犹豫着要不要给程铮打个电话,格格拿着手机举棋不定,最终决定还是要打个电话给他。
程铮已经洗完澡出来,正上网玩游戏。听到手机响,随手抓过来接听。咪,你gān嘛呢?格格问他。
想你呢。你下班了?不是说要加班吗,这么快就加完了?程铮把手机架在肩上,注视着屏幕,手里拿着游戏手柄,嘴上却在调侃。
我想快就快,想慢就慢。格格故意道。程铮一笑:原来你还是存心的。说吧,你对我又有什么不满了?他们彼此很了解,知道对方的心事。
格格于是问起那张超速罚单的事。程铮暗自惊讶于她的细心,踌躇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试探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真话也许你接受不了。
我先听假话,再听真话,看看你的真话有几分诚意。格格狡狯的说。程铮于是道:那好吧,我告诉你,那天我把车借给何阿姨开,何阿姨说家里冰箱空了,她要去买点东西。我自己准备开原先那辆huáng色拖拉机去你家,结果开到半路才想起来,送你爸妈的礼品在保时捷的后备箱里,我只好打电话给何阿姨,让她跟我换车。超速的是她,不是我。
你就编吧,拿别人当替罪羊。车明明就是你自己开的,何阿姨都四十多快五十了,她能超速驾车吗。格格哈哈一笑,半天听不到程铮回话,她又问了一句:真话呢?告诉我真话。
我以前的女朋友回来了,我那天去见了她一面。程铮顿了顿,又道:她一直在美国。格格心里一沉,咬着嘴唇没说话。
格格程铮叫了一声,又不知如何措辞,他能想到格格此时的心qíng。
我知道了,见就见吧,分手了也不代表彼此要成为仇人。不然当初是哪个白痴瞎了眼看上人家呢,你说是不是?格格狡狯的把问题转移给程铮,让程铮回答。
程铮淡淡一笑:是啊。格格又道:也不可能成为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我那时和杨鑫言就是这么说的,我想这话也适用于你和她。
这丫头太善于先发制人了,程铮无话可说,只得一直嗯个不停。格格见他总是嗯嗯啊啊,故意道:就像你那时说的,不管有什么想法,都要及时沟通。
程铮沉默了半天,才又道:我爱你。格格思忖片刻:你要是真的爱我,大可不必整天挂在嘴边,但如果你是以此来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也没这个必要,程铮,爱要用心,你明白吗?
听了这话,程铮心里一怔,格格的话总是能在瞬间刺中他心脏,看似温和,其实字字是刀,毫不留qíng。
格格一门心思的爱着他,他知道的很清楚。现在的人越来越jīng明,越来越怕付出,遇到一个真心实意爱自己的人不容易。很多人抱怨真qíng难觅,其实这世界很公平,要想被爱首先自己就不能怕付出真感qíng。
你说得对,过去的就是过去了。程铮道。他考虑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格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轻叹一声:我加班困了,明天见。
前女友回来了,而且主动找上门,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格格不傻,她感觉得到程铮在犹豫,大概是和之前那个女友感qíng很深,三年了彼此依然牵挂。那种感qíng很复杂,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纠缠不清,影响到现在的感qíng。
都说女人是感qíng动物,其实男人在对待感qíng时,更容易拖泥带水。格格知道,考验她和程铮感qíng的时候到了。两个人在一起,感qíng路上都会发生许多事,能不能最后携手相伴,靠的不仅是缘分,还要有足够的qíng商。
虽然担心,可是这时候最不能自乱阵脚,格格qiáng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而且明天还有个很重要的客户要见,必须保持最佳状态。
土豆哪里去挖
周末下午,程铮照例接格格去他的别墅共度,尽管父母不同意,他还是继续和格格来往。程晋衡工作很忙,根本没时间管儿子的行踪,傅蕾爱子心切,也不想把儿子bī急了,只是不时暗中和柏馨联系,想让她再争取争取。
两人在chuáng上嘿咻,程铮的手机响了,而且一直响个不停,程铮索xing一挥手,把chuáng头柜上的手机拍到一旁。
你接一下,不然它老响。格格拍了下程铮的背。不接不接,随它响去,正好给我们来点伴奏。怀抱佳人、行云布雨,程铮才没工夫管手机响不响,笑着吻格格耳畔的头发。
手机忽然自己说话了。程铮,怎么不说话呀程铮柏馨的声音从手机传来,程铮顿时一愣,从格格身上翻下来,拾起手机一看,刚才手机摔到地板上时,无意中按下了接听键。
你有完没完呀,这时候打电话给我。程铮对着手机吼了一句。xing致勃勃的时候被打搅,任谁也会不高兴。柏馨被他呛了一句,心里不高兴:什么事气xing这么大,我不过是想问问你,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没什么好考虑的!程铮态度坚决。
格格从程铮的语气已经听出来他在和谁通话,向他靠了靠,枕在他肩上。程铮下意识的亲了她一下,搂住她的腰。
你不要意气用事,我们现在都需要冷静,好好地思考一下彼此的未来。柏馨很倔qiáng,也很有耐心。程铮有点烦了,气道:我不知道你还要让我考虑什么,三年前就了结的事你非要旧事重提,显示你怀旧还是优越感特qiáng,别人都要顺着你的思路生活。
笨蛋,我想挽回我们的感qíng是为什么,是因为我知道,真爱有多难得,尤其是你我这样的家庭环境。我们以前的感qíng,你不能否认吧。柏馨针锋相对,不屈不挠。
程铮冷哼一声,嘲讽道:你就说你在美国没找到更合适的吧,还显得坦诚点儿。毕竟条件相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不是那么容易遇到。格格听得有趣,忍俊不禁。程铮故意把手机放到格格耳边,格格推了一下,表示自己才不要他们的对话
柏馨气急:程铮,你别太过分!程铮又道:过分的是你,偏偏在我和女朋友做 爱的时候打电话来骚扰,你的时间掐的可真准,我简直怀疑你在我家里安了监视器。柏馨气得摔了电话,程铮恶意的挑着嘴角一笑。一低头,却看到格格俏脸紧绷。
宝贝儿,怎么又皱眉啦?笑笑程铮捏着格格的脸蛋儿。格格打开他的手,坐起来胡乱把衣服往身上套,越急越扣不上内衣搭扣,索xing直接把衬衣穿上。程铮见她气急败坏,搂住她,亲昵的蹭着她的脸:小家伙,又是那句话惹着你了?
格格挣扎着要摆脱他,他却紧抱住不放,于是格格峻然道: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利用我来打击她。chuáng上的事是你我的隐私,为什么要说给她听?矫qíng什么呀,我不就随口说了一句吗,不然她还要废话,我又没瞎编。你有时太敏感了一点。程铮眉头轻锁。
程铮,你知不知道尊重人?尊重别人也是尊重你自己。我并不是说你撒谎,而是说,你不该用我来打击她。就算她想和你复合而你不想,你也用不着这么做,除非你心里有别的想法。格格凝视着程铮的眼睛,表qíng严肃、一字一句。
程铮心里轻叹一声,尽是给他遇到难缠的女人,而且一个比一个较真儿,一个比一个嘴巴能说。别说了,我很烦!他躺回枕头上,厌倦的闭上眼睛。格格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知道和他吵也不会有结果,转过身倚在chuáng边,轻抚着程铮的头发。
乖,刚才是我语气重了,别生气啊。困了就睡会儿,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格格见程铮闭着眼睛,换了一种语气。程铮缓缓睁开眼睛,假意道:给我一巴掌,再送我个甜枣吃,好人坏人都叫你做了,你这算盘打得真jīng。
格格嘻嘻一笑,低头在他前额一吻:你服不服,不服的话咱俩比比划拳,梁海平喝趴下了,你是不是也想趴下?我这不是已经趴下了?伺候你一下午,我都累了。程铮调笑道。格格轻轻在他脑门上一弹:你睡会儿,我去做饭,好了叫你。
程铮看着格格笑:你看你这衣服穿的,里面不扣好,外面也不扣好,什么都露出来了。我来帮你扣。把格格的长发撩到一边,他替她扣好内衣搭扣,又趁机在她胸前摸了一把。咦坏蛋。格格扣好衬衣,下chuáng去了。
程铮闭上眼睛,想起刚才那一幕,心里沉甸甸的。要是换成柏馨,绝不会主动来哄他,他们每次争吵都是不欢而散,两人脾气都倔,就像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迁就谁,其实争论的也不过是jī毛蒜皮的小事。
格格却不一样,格格对原则xing问题向来是立场鲜明,但她有个优点,就是会主动化解矛盾,不会让问题一直困扰着两人。
这大概就是不同家庭出身的人xing格不一样吧,柏馨的傲气是家里惯出来的任xing,格格的傲则是骨子里折she出来的敏感。
晚饭熬了小米粥,格格盛了一碗给程铮:晚上吃点清淡的,养胃。我爷爷那时候就吃这个了,小米加步枪。他老人家都吃腻了,所以我们家很多年再没吃过。程铮笑着看格格。格格歪着脑袋:少废话,我让你吃你就吃。你到底吃不吃?
她拧他耳朵,他哎呦一声,只好道:我吃我吃,你让我喝三鹿我都喝行了吧。格格这才一笑:好乖,这才听话。
这酸辣土豆丝味道不错,跟你过日子省钱呀。程铮嚼着土豆丝,赞了一句。格格笑道:青菜豆腐保平安,你没听说过吗?现在很多食品里都有添加剂,要么就是转基因产品,很容易吃出病来。
我家吃的蔬菜和ròu类都是特供的,没有添加剂没有转基因。程铮随口道。格格耸了下鼻子:你就得瑟吧。我看你不如自己种棉花织布,这样连衣服也是特供的。我爸妈穿的就是定制成衣,他们从来不穿外面买的。程铮挑着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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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眨眨眼睛,忽道:阿那达,土豆哪里去挖,土豆郊区去挖,一挖一麻袋,一挖一麻袋。Ano程铮故意做出惊讶的表qíng。格格哈哈大笑:原来你也会说鬼子的话,哈哈。
程铮告诉她,他的日语说得不错。他没告诉她的是,柏馨的爸爸曾是驻日外jiāo官,他的日语都是跟柏馨学的。
鬼子有意思,全家都姓欧,爷爷是欧吉桑,奶奶是欧巴桑,爸爸是欧多桑,妈妈是欧卡桑,哥哥欧尼桑,姐姐欧内桑,全是欧字辈。格格开玩笑的说。
程铮瞥着她道:看来你很喜欢看日系动漫,没准还是日剧迷。我看过,但是不迷。格格见程铮的粥喝完了,又给他盛了一碗。
ずっと愛してる,ずっと、ずっと、一緒にいたい!程铮用日语说了一句。格格询问的看着他:什么意思?程铮漫不经心的眨了下眼睛,似笑非笑:土豆一挖一麻袋。你教教我,下次我拿去骗人。格格知道他在说笑,凑过脑袋去看着他,故意眨着眼睛作可爱状。程铮拿筷子点了她脑袋一下,嘴角有一抹笑意。
两人笑了一会儿,格格告诉程铮,她月底要去上海参加一个课程培训。什么课程,要多久?程铮问。格格道:两个多礼拜吧,人力资源管理相关课程。程铮听了心中一喜:你决定不做销售了?
格格嗯了一声:我跟凯文张说过一次,他替我和大区HR总监争取了这个课程,恰好这段时间北京办走了一个HR经理,人手正不够,我准备试试转行。凯文张是不是就是上次酒吧那个程铮疑惑的瞥着格格。
是啊,你还不分青红皂白和人家打了一架,那么大人了也不害臊。格格摸了下程铮脑袋。程铮哼了一声:他对你不错嘛,不时提点你,梁海平那单生意也是他让你去跟的吧,这回又帮你争取外出学习的机会。
咪,你又小心眼了吧,他是我上司,我和他只是同事关系。格格见程铮像是不大高兴,提前给他打预防针。
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你把工作辞了吧,我养你。程铮踌躇了半天,终于决定说出这句话。格格凝望他一样,垂着眼帘:我又没丧失劳动能力,为什么要你养?不劳而获、寄生虫般的日子不适合我。
不用辛苦工作,就有人提供锦衣玉食的生活,是很多人的梦想。可是格格清楚地知道,世界上绝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一旦经济上受制于人,其他方面必然也会受人约束。她和程铮的关系一旦失去了平衡xing,反而越不容易掌控。毕竟,背着个被人包养的名声并不好听。
程铮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很久才道:现在正是学生暑假结束返校的客流高峰期,别到机场耽误时间了,我送你飞上海怎么样?
格格抿嘴一笑:不用了,我们公司每年都有员工教育福利,课程费用和差旅费都可以报销,给你省点油钱。私人飞机每次飞行都得申请航线,特麻烦。真不用?真的真的。
程铮回到家,看到傅蕾坐在客厅打电话,神qíng严肃的很,叫了她一声就往楼上走。傅蕾放下电话叫住他。
您老又有什么事?程铮把车钥匙绕在手指上转着玩儿。傅蕾拍拍沙发,示意程铮坐下,她要和他谈谈。程铮没办法,只好在她身边坐下。
我不是叫你别再和纳兰格格来往,你怎么又把她带到别墅去了。傅蕾的消息很灵通。程铮猜到又是柏馨报的信,不悦道:又是柏馨说的吧,她真讨厌,屁大点的事就告状。傅蕾瞪了儿子一眼:今天的事是你不对,你在电话里跟柏馨说那些gān什么,过分。
她连那个都跟您说了?妈,我看她这是病,得治!程铮没好气的说。傅蕾抱着胳膊往后一仰,靠在沙发背上:你俩谁也别说谁,一样幼稚。
所以我再不能跟她在一起了,她占有yù太qiáng,什么事都要顺着她,一点点事就不依不饶,非把理掰到她那边不可。程铮对母亲说出心里话。傅蕾叹息一声:她的脾气是娇了点,可她是女孩子,你得让着人家。
格格从来不这样,从不无理取闹也不会得理不饶人。程铮不知不觉就说起格格的好话。傅蕾一愣,又叹息了一声:不是我和你爸不通qíng达理,而是你和纳兰格格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
程铮不服气,以为傅蕾不过是对格格有偏见:您怎么说的这么肯定,太武断了。傅蕾长出了一口气,思忖片刻,把程晋衡和纳兰家的恩怨都告诉程铮,程铮愣了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
恭恭敬敬婆婆妈妈
儿子,你想想看,纳兰轩能同意这门婚事吗?格格她爷爷是被bī才服毒自尽的,她家能不记这个仇才怪。你现在和她再好,也迟早会有分开的一天。傅蕾慈爱的看着儿子,语气沉重的说。
也不能全怪我爸呀,是那个年代造成的,再说,去抄家的又不是只有我爸一个人。程铮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知道自己不过是qiáng词夺理。
可人家毕竟是家被抄了,父亲被bī死,搁谁身上谁能受得了?人家要是执意不肯把女儿嫁给你,你也没办法呀。所以我和你爸才让你和格格早点分手,趁你俩感qíng还不深,长痛不如短痛,拖久了会更伤心。傅蕾说起这事非常无奈。
程铮默然半晌:您怎么知道我和她感qíng还不深,我们你们怎么了?傅蕾见儿子yù言又止,望着儿子的眼睛。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程铮心里嘟囔。傅蕾见儿子不说话,猜到他心里所想,这种事她见得不少,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就差给您和我爸弄个孙子出来了,您说这感qíng深不深。程铮懊恼不已,故意道。傅蕾嘴唇一哆嗦:所以我叫你慎着点儿,你总是不听。得了,你也甭拿这事儿蒙我,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哪在乎这些,一张chuáng上睡过又掰了的多了去了。我可不是老古董。
程铮自然知道这事唬不住傅蕾,男女上chuáng早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长辈们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尤其是程铮除了柏馨和格格,还有过其他好几个女朋友,只要不玩出火,长辈们早已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事儿太突然,我得好好想想。分手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程铮颓然道。他拿不准要是纳兰家人知道了两家的恩怨会有什么想法,格格还好说,毕竟她连她爷爷的面也没见过,她爸爸纳兰轩才是问题的关键。
傅蕾提议道:我看你还是把实qíng告诉格格算了,迟早要知道的事,迟说不如早说,说的晚了,没准她还要怪你骗她。程铮眉头一皱,陷入沉思。
周一,格格一到公司就开始整理手头的客户资料,准备在月底之前和其他同事jiāo接。芭芭拉一反常态,很大度的让另一个同事接手格格的工作,似乎是巴不得格格赶快从她眼皮子底下消失。李勇倒是挽留过格格两次,格格推辞了。
李勇办公室,格格把自己手里的重要客户档案整理好给李勇过目。李勇把客户档案放到一边,开玩笑的问格格:准备要嫁入豪门了?格格淡淡一笑:不是的,是我自己想改行。
李勇道:我总觉得以你的能力,如果一直做销售会有很大发展,为什么非要半途而废呢?格格睫毛一低,思忖片刻才道:是我觉得自己不大合适再做销售,我的脾气太直,有的时候跟客户打jiāo道会耐不住xing子,要是因此而得罪客户会对公司造成损失。
她这么说了,李勇也就没再挽留。很明显,这不是格格想转行的真正原因,她gān得好好地,非要转行只有一个理由,她的男朋友反对她做销售。李勇对程铮的家庭有一定了解,知道这样的家庭规矩多,必定是他们对格格提出要求,格格才不得不转行。
从李勇办公室出来,格格心qíng愉快。晓晓看到她chūn风满面,迎上去问:李勇同意了?格格点点头:他见我执意要调职,也就没挽留。晓晓吐了口气:这回可算随了程铮的意了,他不是一直反对你做销售代表吗?
格格耸耸肩:我这次申请调职也不全是为了他,我自己也觉得做销售不合适,我总是看不惯一些事qíng,不知不觉就会得罪人。格格想起梁海平,若不是自己逞qiáng,非要划拳赢他,也不会给自己招惹那么大麻烦。
晓晓拍了下她的肩,鼓励道:不管是为了什么,只要你努力,没有做不好的,我十分看好你。格格挑眉一笑:承蒙夸奖。
傍晚,格格下班后去超市买东西,提着大包小包从超市出来往地铁站走。陶光伟恰好在附近办事,开着车从她身旁经过时看到她,停下车。
格格,去哪儿我送你。陶光伟招呼格格上车。格格见他车里没有别人,才打开车门上了车。
去哪儿呀,买这么多东西?陶光伟打量着格格手里的大包小包,随口问。格格告诉他,她买了些程铮爱吃的菜,正要去程铮的别墅,做晚饭给他吃。
呦,他怎么这么有口福呀,你亲自下厨?看不出来你还会做菜。陶光伟笑道。格格眨眨眼睛:他呀,是吃好的吃腻了,我偶尔做点清淡的给他吃,他就觉得好。陶光伟玩味的一笑:我也去尝尝你的手艺行不行?行啊,欢迎欢迎。格格点点头。
车开到程铮的别墅外,格格和陶光伟一起下车,陶光伟帮格格拿东西,格格拿钥匙开门。程铮后来又把钥匙给她,她就没推辞。
程铮还没有回家,格格让陶光伟在客厅里坐着等等,自己则去厨房忙活。陶光伟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到厨房看看有没有可以帮格格做的。
不用了,你看电视去吧。格格熟练地洗菜择菜。陶光伟也套上围裙,笑道:电视有什么好看的,这个点儿演的都是新闻。我帮你洗菜。格格嘻嘻一笑:你真勤快,程铮从来没到厨房帮过我。
陶光伟一笑:他从小就有人伺候,大少爷一个,他哪会下厨房。格格看了他一眼:你不也是大少爷吗,你怎么就勤快呢?陶光伟边洗菜边道:每个人xing格不同,我从小就喜欢做饭,我妈在世的时候,我老帮她打下手。我在美国上大学时,在公寓里洗衣服做饭这些家务活儿全是我自己gān,我爸不让我雇佣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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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那是锻炼你呢,你父母有你这样的儿子,一定高兴坏了。难怪我一直觉得你和其他富家子不一样,有教养的家庭出来的人到底不一样。格格笑着夸陶光伟。陶光伟笑道:你别夸我了,我这人经不起夸,一夸就翘尾巴。哪儿啊,我看你挺谦虚的。
格格话音未落,就看到程铮诧异的站在厨房门口。陶光伟忙道:我路上遇到格格,听说你家有好吃的,到你家蹭饭来了,你欢迎不欢迎?程铮打量他一眼,见他扎着围裙,笑道:厨房重地你都cha足了,我不欢迎你还能怎么着。
陶光伟解下围裙,和程铮一起到客厅去,厨房里只剩格格一个人忙碌。不一会儿,格格招呼他们吃饭,两个男人一落座,就惊叹道:颜色搭配的不错嘛,色香味俱全。
格格给程铮夹菜,又给陶光伟夹。来,伟哥,尝尝看,味道如何?陶光伟故意调侃:别叫伟哥成不成,听着怎么那么别扭。我又不是蓝色小药丸。格格和程铮大笑起来。
这顿饭吃了很久,三人用餐愉快,格格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陶光伟和程铮在客厅里看电视。
真不错,一点也不娇气,我要是有这么个妹妹就好了。陶光伟在程铮面前夸格格。程铮挑着眉道:那你认她当妹妹好了。行啊,就怕你不肯。陶光伟故意调侃。我有什么不肯的,她认谁当哥哥都可以,老公只有一个。程铮笑道。
陶光伟眨了下眼:呦,都想当人家老公了?看来是玩真的了。程铮扭头一笑:你问问她,我是不是她老公。陶光伟看到格格端着果盘出来,忙向她招手:格格,快过来,程铮说他想当你老公了。
格格瞥了程铮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放下果盘,道:你们知道老公是什么意思吗?哦?什么意思?陶光伟拿了一块西瓜放到嘴里,笑问。
格格眼珠一转,故意道:老公就是老是对你恭恭敬敬。哈,那老婆呢?陶光伟大笑。格格刚要说话,程铮道:老是对你婆婆妈妈呗,笨,这都猜不到。陶光伟大笑着捶沙发,揶揄道:我自然不如你们体会深刻,看来我这辈子不能娶老婆了,我最讨厌婆婆妈妈。
格格和程铮对视一眼,见程铮要说话,格格忙拿了块猕猴桃塞到他嘴里,堵上他的嘴不让他说话,自己拿了颗樱桃吃起来。
啊程铮张开嘴,等格格把水果放到她嘴里,格格剥了一颗葡萄放到他嘴里,又温柔的把他下巴合上。你就给我当宠物吧,我还没养过这么帅这么聪明的宠物。格格开玩笑的说。
程铮满意的嚼着葡萄,点头道:行啊,我给你当宠物,你给我当玩具,我还没玩过又漂亮又会做家务的巨型洋娃娃玩具。两人说着都笑起来,鼻尖对着鼻尖。
陶光伟看到他俩卿卿我我的样子,忍无可忍:又来了又来了,你们的艺术行为总是这么腻歪。我知道,你俩是嫌我这巨型电灯泡碍事,故意要整出戏恶心我,好让我赶快滚蛋,我已经被你们华丽丽的恶心到了,你俩继续。我这就滚。
程铮哈哈大笑,搂着格格的腰,笑过之后心里忽然泛起一丝伤感。他从没想过娶她的时候,觉得两人能在一起的日子多的数不过来,等他想娶她了,却发现已经没有多少可以相对的时光。
格格去上海前一天,程铮正在办公室里画设计图。沈晶推门进来,送了一杯咖啡到他桌上。
程总,我下周就开始休假了,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沈晶走到程铮对面问。休假?程铮眉头一皱,不大记得这事。
沈晶见他犯糊涂,一笑:您怎么忘了,这个周末我结婚,下周开始休婚假,我和我老公要去瑞士旅行。对对,你上次和我说过,忘了恭喜你了,到时候我一定包个大红包。程铮这才想起来。
沈晶忙道谢:您别忘了出席婚礼就行,就在您家的酒店。忘不了,沈美女出嫁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忘了。我要是真忘了,回来我就给你涨工资。程铮笑道。
沈晶想起什么,又道:您也替我谢谢纳兰小姐,我前些天逛街买新房的灯具,在卖场遇到她和同事在那里做市场调查,她找人给我打了折,还把她阿姨的花店介绍给我,这样算下来,鲜花的费用可以省不少。程铮笑着点点头。
沈晶出去后,程铮看着办公桌上的台历,想起来明天格格就要去上海了,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边往下看,楼底下围了一大群人,不知道是发生了车祸还是有人打架,救护车从另一侧呼啸而来,人群顿时散开。
自从上次跟傅蕾谈过之后,他心qíng一直不好,不知道怎么和格格开口。一方面,怕格格受不了刺激,另一方面,难道他心里就qíng愿跟她分手?
程铮想了半天,不得要领,忽然间有了种奇怪的想法,索xing把心一横,离开办公室下楼往停车场走。
我要和你结婚
把车开上路,程铮打电话给格格:你现在赶快回家去拿户口本和身份证,半小时以后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什么半小时哪儿够,我来回一趟起码要一小时,还不算步行时间。格格秀眉一皱,计算着时间。
那就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以后我到你公司楼下。记住,我只等一个小时。程铮命令道。格格哼了一声:gān嘛,减价限时抢购?你让我拿户口本gān什么?别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做。程铮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不就是结婚吗,那就结吧,先结了再说。
虽然不明就里,格格仍是按照程铮说的去做,借了晓晓的车,请假往家赶。到家里翻了半天才翻出户口本,匆匆装到包里。
与此同时,程铮也回到家里找户口本,何阿姨见他行色匆匆,好奇的问:找什么哪,我帮你找?户口本。程铮告诉她。何阿姨疑惑的看着他:找户口本gān什么,你要结婚?
程铮大笑:阿姨您真聪明,您要是研究军事qíng报,比我妈厉害多了。我不是结婚,是我公司的营业执照要年检,需要法人提供身份证明。
何阿姨对程家忠心耿耿,程铮怎么敢在这时候把真话告诉她,只好撒谎。何阿姨把户口本jiāo给程铮,程铮拿到手后飞快的开车走了,何阿姨看着车远去,眉头一皱。
格格赶到公司时,程铮已经在停车场等了一会儿,看到格格从车上下来,忙按喇叭示意她快上车。
户口本带了吗?程铮问。格格点头:我妈不在家,我找了半天才找到。喂,到底什么事呀,非让我回家拿户口本。到了再告诉你。程铮戴着墨镜,格格看不到他的表qíng,只是疑惑。
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程铮拉着格格进门。格格看到门牌,惊讶道:你拉我到这里来gān什么,我可没答应跟你结婚。她这才知道他着急叫她出来,是要来登记。
户口本是不是在包里?程铮抢过格格的包乱翻一气。格格见他着急忙慌的样子,疑惑道:你吃错药了?我是吃错药了,所以得抓紧时间办手续,等我药劲儿过去,咱俩就结不成婚了。程铮拿出户口本身份证,摆到婚姻登记处工作人员面前,工作人员给他两份表格填。
程铮把其中一份表格递给格格:快填,填仔细点儿。急什么这是急的事么。程铮,结婚可不是填张表领个证就算完的事。格格不动笔,望着程铮的眼睛。他这么急着登记,一定是有原因。
程铮伸手cha到她发间,轻抚她脸颊:你相信我,我不会把你卖了。两人对视片刻,格格低头填表。
是自愿吗?工作人员审视的看着他俩。当然自愿,不自愿的是拐卖,我跟她在一起不定谁拐卖谁。程铮任何时候都不忘调侃。去你的。格格轻笑着胳膊肘碰了下程铮。
快到下班时候,来登记结婚的人不多,工作人员很快替他俩办了手续,拍照、宣誓过后,两人领到了结婚证。
这就算结婚了?什么都没有我就跟你结婚了?我晕了吧我,你掐我一下。走出民政局,格格仍是搞不清状况。进这个门之前,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从这个门出来,已经是夫妻。这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除了父母子女,就是夫妻,涵盖了人这一辈子,想想都觉得亲昵。
咱俩,尤其是我,已经老大不小了,趁着今天这个huáng道吉日,赶快把证儿领了完事。程铮系好安全带,扭头向格格一笑。
谁老大不小了,我才二十三,你也不过二十七。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把你给刺激了?格格按着方向盘,不让程铮开动汽车。程铮顺势抱住她,狠狠吻下去。
你明天不是要飞上海吗,万一哪个胆大不要命的上海男人看上你把你拐跑了,我上哪儿追去,所以才赶在你去之前让你跟我姓。上了我们家户口本,你就跑不了了。程铮暂时不打算把真相告诉格格,一旦告诉她,后果不堪设想。
没花没戒指也没有求婚,你就让我把一辈子卖出去?你这是骗婚。格格不依不饶,至少得送束花吧。想要花还不容易,我送你一盆儿。程铮开车上路,很快到了长安街。格格看到他下车去,很是纳闷。
路边有环卫工人在摆放花卉,程铮跑过去拿起一个花盆就跑,没等环卫工人反应过来,他已经跑远了。
疯了疯了,这人疯了。格格看着程铮端着个花盆过来,自言自语道。程铮坐到车上,把花端到她面前:你要的花。格格瞄了一眼,撅嘴道:你是嫌我活的太长吗,送盆jú花给我。
看清楚,这是矢车jú,普鲁士皇帝威廉一世最喜欢的花,代表幸福。程铮解释道。格格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一笑,搂住他脖子:你吃错药的样子真可爱,采花大盗。
这里不让停车,咱们得赶快离开,不然会被开罚单。程铮再次把车开上路。格格揶揄他:你不是说没有jiāo警敢罚你吗?程铮道:我一向自觉遵守jiāo通规则,珍惜自己及他人生命财产安全。你就chuī吧。格格看着手里的一盆矢车jú,心qíng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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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戒想要什么款式的?咱们现在就去卡地亚。程铮扭头问格格。格格想了想:等我从上海回来的吧,平常我不跟你要东西,但结婚的钻戒我可不会客气,至少要十克拉。
十克拉?行啊,甭跟我客气,粉钻蓝钻随你挑。你戴着一百多万的钻戒,去挣那十万不到的年薪,你对得起同事吗你?程铮心qíng不错,开玩笑的说。
格格撇着小嘴哼一声:我没偷没抢又没当小三儿,gān嘛觉得对不起他们。再说了,晓晓手上戴的鸽子蛋也好几克拉呢。我告诉你,别的东西你都可以不给我买,结婚钻戒一定要最好的。
行,等你从上海回来,我们就去卡地亚订戒指,刻上我们的名字。程铮淡淡一笑,在结婚这件事上,只要能让格格高兴,他才不在乎花多少钱。
程铮送格格回家,还没到路口,就遇上格格的表弟王二柱。王二柱看到格格坐在程铮车上,和她打招呼:姐,嫩这会就下班啦?
程铮把车停下来,格格摇下车窗道:二柱子,又来找我爸逛天 安门?王二柱憨笑一声:不是,俺今天休息,过来看看俺姑和姑父。格格笑了笑。
王二柱看到程铮,猜到是格格的男朋友,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见他戴着墨镜,粉色的衬衣上还印着花,眉头微皱。
格格道:改天我带你去爬长城。王二柱笑嘻嘻的点点头,转身走了。那土鳖谁呀?长得跟傻根似的。程铮一直没说话,这时才开口。
什么土鳖,那是我表弟,我表舅的儿子,全村唯一一个到北京来当兵的。我妈说,三年自然灾害时,她家全靠这些农村亲戚接济。格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他刚才怎么用那种眼神儿看我?程铮不解的问。格格轻声一笑,学王二柱的方言道:二柱子肯定是想,俺姐咋跟个流氓在一起,戴个墨镜装黑社会,衣服上还印花。程铮扯着衣领笑道:这能怪我吗,这衬衣是你给我买的。我要是流氓,你就是流氓他老婆。
格格笑着,打量他衣服:这衣服你穿很合适,粉色可不是谁都能穿。嗯,我看也是。程铮把车往前开,到胡同口停下。
结婚证你要不要一本?格格问程铮,把红色小本本拿在手里。你先收着吧,我不习惯保存东西,再给弄丢了。程铮道。
格格刚要下车,程铮又道:到上海以后给我打个电话。好,等我出差归来再见。格格抿嘴一笑,准备下车去。
怎么也不亲我一下就走了,这一再见要好些天。程铮抱怨道。对不起,忘了。格格可爱的眨眼睛,搂着程铮的脖子亲他。两人接吻,唇齿相依,他轻轻咬着她的嘴唇,她也咬着他的,舌尖灵巧的轻触上颚,缠绵jiāo集。
程铮的手在格格胸口揉揉,暗示她他想要了,格格握住他的手,低声道:等我从上海回来的吧,好不好,在这里要是被人看到多不好,都是街坊邻居。
等你从上海回来,还得好多天,我现在就要。程铮是行动派,不等格格反应过来,唇已经隔着衣服碰到她胸前。
车窗外人来人往,他的手在上衣里揉捏,格格又羞又臊,小手捶着他的背,急的差点哭出来:怎么能在这里,好多熟人路过。祖宗唉,你饶了我别叫祖宗,叫老公,叫老公我就饶了你。程铮的无赖劲儿上来,坏笑着。格格矜持着叫不出口。
她不肯叫,他便解她衬衣的扣子,逗她:叫老公,不然我就要吃咪咪了。车内空间狭小,格格怎么挣扎都无力,生怕会有好事者往车窗里探看,丢人丢大发了,只好叫了他一声老公。
乖老婆,这才乖,老公都叫了,咱们更得做了是不是?程铮贴着格格的脸,低声耳语。这家伙坏透了,根本就没想放过她,想想也是,求欢被拒哪里是他的脾气。格格窘迫万分,撇着嘴角,眼角湿润,看来不把他喂饱了,她甭想顺利去上海,要命的是给他这一撩拨,她也想要了,可是,哪能在这里。
乖老婆,别哭别哭,我们换个地方,去汽车影院。程铮见格格羞的要哭了,赶紧哄她。这小娇妻,水做的人儿,可不得百般怜爱、温柔呵护。格格抽噎了一下,把眼泪收了回去。
梦入桃花源
比起别墅和酒店,在汽车影院jiāo欢更刺激。大屏幕上一如既往的播放大片,音响效果振聋发聩。
别人会不会看到?格格还是不放心,警惕的看着四周。程铮笑道:不会的,谁没事往车里瞧,再说我的车是特殊车窗,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格格嗔怪一句。我以为你知道呢。程铮又是一笑,伸手去解她衣服。
脱掉她的上衣扔到前座,程铮并不急着解开格格的内衣。刚才他没注意,她这件纯白色蕾丝内衣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不但把她的胸型勾勒的非常完美,还映衬的皮肤雪白晶莹,他吻上去,咬着内衣边缘轻轻往上拉,终于一只小白鸽扑腾的跳了出来,另一只还羞答答的藏在里面。
手伸进内衣里,覆住藏起来那只,虽然抚摸过无数次,可销魂的触感仍是让程铮心里悸动。嫩嫩的,坚 挺饱满、温润柔滑,手感好得不得了,顶端更是娇嫩小巧,他第一次摸到这对宝贝就爱不释手。
若是做个比较,格格的胸部是他见过最完美的。而且他潜意识里始终有个男人都抹不去的劣根xing,他觉得这对宝贝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只属于他,这让他疼爱起它们来也格外用心。
格格哪知道他这些想法,只知道他对女人身上这对宝贝迷恋不已,每次都亲啊啃啊闹上半天。她要是偶尔故意不让他碰,他就气急败坏的把她按在chuáng上,非玩够了不可。
程铮含住格格胸前娇嫩的粉色蓓蕾,吸吮着轻咬着玩儿,像个贪吃的小宝宝,舔的格格心里直痒痒。程铮见她星眸迷离,笑问:舒服吗,还要不要?格格知道他是说她那次赖皮的事,他说要录音,于是她咬着嘴唇一笑,娇慵的笑靥醉人。
那几个堪称玩家的朋友都说她一看就是个小妖jīng,挺拔的娇嫩苏胸、纤细的盈盈楚腰、柔美的平坦小腹,哪一处不销魂,哪一处不醉人,含羞带怯的一颦一笑怎么看都勾人。有些女人的媚态是天生的,学不来也模仿不来,格格正是这样的女人,她身体里涌动的qíng yù一旦被点燃,足以让人为她赴汤蹈火。
程铮抱着她,怎么疼怎么亲都嫌不够,直想把她揉到自己身体里去,手贴合腰线往下,熟练地挑逗着她最隐秘的敏感带。jiāo汇的瞬间,格格低吟一声,眼前一片桃花灿烂。
婉转承欢之余,她看到他额头细密的汗珠,小手轻轻替他抹着汗。他假意要咬她的手,她吓得手一缩,那娇俏的小模样儿可爱旖旎之极。程铮看在眼里,疼到深心里去,慢慢的律动,让快感肆意将两人包围。
车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格格顿时心里紧张起来,双腿下意识的一紧。车内偷欢,她哪做过这种事,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都让她高度紧张。咪,外面有人。格格掐了下程铮的背。
哪有人啊,你忘了这里是汽车影院,声音都是电影里的。程铮含糊的安慰了一句,格格刚才紧张时双腿那一夹,真是要多销魂有多销魂,带她来这里算是来对了。
她的身体因紧张而绷着,程铮想进入的更深,慢慢的抚慰她,让她放松下来。在他面前,她就像个软娃娃,随他捏成扁的方的,一点招架力气也无。她就是他的一根肋骨,他就是她的禁果,车,就是伊甸园。
有一刻,程铮静静的枕在她苏胸上,什么都不愿去想,只希望这样和她永不分离。缠绵入骨的享受,多一分都是罪。
格格腰肢如柳,浑身苏软,随着体位的变换,她已经迷迷瞪瞪、找不着北,不知不觉的呻吟如燕语莺啼。再这么下去,非被这爱玩的小祖宗要了她的命不可。这么死,可不光彩。
从古到今只有皇帝才能享受这个级别的死,民间那些玩家都是嗑chūn药嗑死的,一代名臣张居正,就是嗑药过度、死在温柔乡的先驱。她纳兰格格要是这么死了,传扬出去,没准能成为胡同里的名人。
风卷残云,乱云飞渡过后,整个世界忽然清净了,格格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侥幸还活着,而且还活的好好地,心中感谢神啊上帝以及老天爷,果然当了祸害能活千年。女人不坏,忽然变坏的,那都是被男人带坏了。格格亲亲她老公,温柔的抚摸他脖子。
这都能睡着?程铮已经穿好衣服,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格格,她脸上欢爱后的一抹嫣红艳媚入骨。你吃错药,把我给传染了。格格满足的打了个哈欠,咂咂小嘴,赖在后座上不肯起来。程铮把衣服拿给她,一件件替她穿上,胸前紧绷绷的,扣子都快扣不起来了。
衣服瘦了,换一件吧。程铮忍不住一笑。格格深吸一口气,扣好衬衣的扣子。她这件衬衣本来很贴身,忽然变紧只有一个原因,她的胸部还处于兴奋状态。
还有你这么穿衣服的?程铮替她拉拉衣角,往她饱满的胸前盯了一眼,小鸽子又藏起来了。你没看过《飘》吗,斯嘉丽就是这样穿那件苹果绿裙子的。格格从包里取出梳子梳头,刚才那一番折腾,头发早乱的不成样子。
几点了?格格随口问,看车窗外天都黑了。快八点。程铮抬手看表。啊!都快八点了?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格格大吃一惊,看到手机的时间提示,果然还有五分钟八点。他们在汽车影院足足呆了两个钟头。
要不怎么说chūn宵苦短呢。程铮调侃道,收拾好自己,他要下车到前座去。格格拉住他胳膊,悄悄地问:你今天采取措施了吗?你不记得了吗?程铮反问。
我忘了。格格忸怩一下。她能记得什么呀,她就记得她梦入桃花深处,惊起一滩鸥鹭。我也忘了,好像没采取措施。程铮故意要看格格着急的样子。格格果然急了,抓着他胳膊直摇:你再好好想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真要是那什么,我得赶快吃紧急避孕药。
程铮嘿嘿一笑:怕什么,有了你就生出来,咱们现在生孩子合法,生多少都养得起。咪,你别贫了,到底有没有措施?格格一着急就像虫子一样摇着身子乱动。程铮看得有趣,不再逗她:宝贝儿,我最疼你了,怎么会让你冒险。格格这才放心,展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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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上海回来就搬出来和我一起住吧。程铮提议。格格摇头:这不行的,我爸妈不会同意我们婚前同居。我们已经结婚了。仪式没办就不算。
那好吧对了,咱俩登记的事先别急着告诉你爸妈,慢慢再跟他们说。不知为什么,程铮很担心格格的父母会反对他们的婚事。你明天一早就要去机场,今晚好好休息,到上海之后给我个电话。程铮很体贴的轻抚格格的头发。格格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车开到胡同口,程铮下车送格格。你不用送了,反正也不远,我自己可以回去。格格让程铮早点回去。程铮打量四周:你们家这里怎么连路灯也没有,黑灯瞎火的,万一要是藏着坏人
附近的几条胡同都拆迁了,我家这片儿现在没人管,路灯坏了个把月也没人来修。格格皱着眉告诉程铮。程铮忽然道:我背你吧。gān嘛?你是属猪的?想学猪八戒?格格莞尔一笑。
话虽如此,程铮既然这么说了,格格岂有不答应的道理。他背着她,走在狭窄的胡同里,好在路程不远,她又那么轻,还不是很累。
格格枕在程铮背上,觉得这一天幸福无比。她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幸福,嫁给自己最爱的人,从此过上甜蜜的日子,一切美得那么不可思议,像是一场梦,却又实实在在的。
他的体力不错,背她走了一大段路也没气喘吁吁。直到把她放下来,他也只是长出了一口气。
你不进去坐坐?格格站在家门外问程铮。不了,不耽误你休息。程铮向格格家客厅看了一眼,推辞了。格格不和他客套,叮嘱道:路上开车小心点,别开太快,再被我看到超速罚单,警察不罚你我要罚你。
你怎么罚我?程铮笑问。两人说着说着又起腻,依依不舍。格格抿嘴一笑:我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你。好,你慢慢想,我先回家去了。程铮转身要走,格格抱住他,赖了一会儿才放他走。
回到家,格格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罗芳来了。罗芳去韩国旅游,带了一套护肤品回来送给格格。格格要给她钱,她推辞了:甭跟我客气,有人替我付账,再说到棒子国买化妆品没关税便宜极了。罗芳的新男友巨有钱,格格见她执意不收,也就没再客气。
罗芳笑眯眯的打量着格格,打趣道:到底是有爱qíng滋润,你这段时间皮肤特别透亮。格格抿嘴一笑,跑过去关上自己的房门,从包包里拿出结婚证给罗芳看。
罗芳也替她高兴:这么快啊,老妹,看不出来你真有两下子,居然哄得多金公子哥儿老老实实跟你结婚。格格呵呵一笑:小点声儿,我爸妈还不知道呢,我暂时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得替我保密啊。罗芳点点头:信芳姐,得永生。
姐俩儿仰面躺在chuáng上说悄悄话,格格道:他今天下午忽然叫我拿上户口本跟他去登记,我猜他父母并不知道这事。
先斩后奏?这得多大勇气啊,程家这样的高gān家庭,儿子在外面玩玩可以,谈婚论嫁就得父母同意,看来程铮特爱你,不管他父母同意不同意,先娶回家再说。罗芳客观的说。
他对我是挺好的,以前觉得他脾气坏,最近好多了。格格想起程铮这些日子的表现,心里美滋滋的。罗芳坐起来,叉着腰指了指格格的脖子。格格不解其意,下意识的也坐起来。
照照镜子。罗芳轻笑着提醒。格格走到梳妆台前照了照,才看到脖子上有一处吻痕,粉粉的,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大口。她脸上一红,讪笑着看罗芳。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成年人了,就是别让你爸妈和同事看到,待会儿拿热毛巾敷一下就好了。罗芳不以为然的说。
看着格格坐下,她又道:女人就像花一样,得有男人疼爱才会越来越娇艳。没人爱的,会逐渐憔悴。难道我们不能自己爱自己?格格反驳一句。
罗芳瞧她一眼,笑道:你明知道那是不一样的。苏青不是说过吗,看到房间里连一颗钉子都是自己买的,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悲哀。花自己喜欢的男人的钱,是一种幸福。
只要他心意到了就行,今天他在长安街顺了一盆矢车jú给我,我就高兴半天,和收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一样开心。格格指着窗台上摆着的那盆矢车jú,笑着告诉罗芳。
罗芳哈哈大笑:你真好养活,一盆矢车jú就把你骗到手了,还是顺来的。钻戒呢,钻戒给我看看。罗芳向格格伸出手。格格摇头:没钻戒,他还没给我买,我让他等我从上海回来再买。
到时候你别跟他客气,一定要买个十克拉以上的。他那么有钱,不花在你身上花在谁身上。罗芳怕格格不好意思向程铮要,提醒她。格格点点头。
qíng迷夜上海
格格到了上海之后,上海办的同事已经替她订好了酒店。这次和她一起来参加课程的,还有其他片区的几个同事,培训地点设在新锦江,主讲人是复旦的一个教授。
白天上课,晚上自由活动。几天下来,格格跟着几个同事畅游夜上海,吃美食、逛外滩,好不自在。离开北京几天,就当换个心qíng度度假也不错。
同事约格格去泡吧,格格jīng心打扮之后,和大家一起离开酒店。尽管她并不张扬,穿的也简单,但眼尖的女同事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不是个家境优越的千金女,就是背后有金主儿。二十几万的手袋,可不是谁都买得起,何况还是国内买不到的限量版。
女人们凑在一起就爱攀比,格格听她们说起这些,没什么兴趣,也不多话。她起身去洗手间,其余几个人忽然说起她。
你们知道她是什么背景吗?一个多事的广州女同事问其他人。上海办负责招待这次参加培训人员的行政助理瑞秋神秘一笑:听说她和凯文张关系不错,这次的培训就是凯文张推荐她来的。
凯文张业绩好,在公司内部小有名气,大家都听说过他,瑞秋这时说格格和凯文张关系不错,众人自然心照不宣。她那个手袋我眼馋了半天,一看也是有钱人,真是好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另一个同事满眼的羡慕。
瑞秋瞟了洗手间一眼,见格格还没出来,压低声音道:我看过她的资料,她未婚,家庭住址写的地方是北京一片旧城区,住在那里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女人有钱,未必要家里有,有男人给也一样。瑞秋是典型的上海小女人,没有她不爱八的卦,没有她不爱打听的事。
原来是被包了呀,看起来很老实嘛,年纪轻轻的gān什么不好。一个年龄偏大的女同事惋惜的说。瑞秋们不以为然,哼了一声:这种事多了,稍微有点姿色的,都想着法的傍有钱人,不是有句流行话吗,女人gān得好不如嫁得好。也是也是。
格格从洗手间出来,那几个女人适时的闭上嘴。格格正无聊,忽然有人和她打招呼。真巧,怎么是你?杨鑫言迎面走过来,看到格格一脸惊讶。格格乍然遇到他,正有点发愣,随即道:我来上海学习。你怎么也
我出差。杨鑫言解释。他打量格格一眼,笑道:不介意的话,我们过去聊聊。格格嗯了一声,和几个女同事说了一声,就跟杨鑫言到另一边的吧台旁去了。
那几个女同事惊讶的看着他们,心想还真是厉害,这么快就吊上了,还是一大帅哥。众人既鄙夷又艳羡,把格格好一通损,心里才都舒服了。
杨鑫言给自己和格格都点了一杯啤酒,两人落座。寒暄几句过后,杨鑫言问:上次在商场遇到那个人,是你现在的男朋友?格格点点头。
看起来不错嘛。因为工作和家庭的关系,杨鑫言平常接触的人层次都不低,因此他一眼就看出来,程铮家境不错。
格格笑笑:还行。能从杨鑫言嘴里听到他夸别人,实在难得,格格猜不透他说这些的真实目的,只得先虚应着,看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杨鑫言喝了口啤酒,转移话题:你在UC工作的怎么样?英国人不比美国人,比较墨守陈规。格格告诉他:我之前做销售代表,最近我想转行做行政。
女孩子做行政还不如做HR,升迁快一点,还能学到东西。杨鑫言中肯的说。格格点头:我也这么想,这次我到上海来,就是学习相关课程。回京以后,我就正式向公司提出申请。你呢,别光说我,你在奥美怎么样?
杨鑫言笑笑:等攒足了经验和人脉,我准备自己开公司,受制于人,还是不大适合我。格格咧嘴一笑:嗬,志向真大,我支持你,祝你成功。她举杯和他碰杯,两人jiāo谈愉快。还是你好,我做什么决定你都支持我。杨鑫言忽然说了一句。
这话看似无心,实则大有深意,隔着多少里都能闻到暧昧的气息。格格回避了杨鑫言的目光,装作没听到。
她和杨鑫言相处那两年,他遇事从来不和她商量,什么事都是自己做主,她说过几回他不听,她也就算了,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就连他提出分手,她也是无条件接受。不是她不珍惜这段感qíng,而是她知道,他决定的事,通常没有挽回的余地。
杨鑫言是聪明人,见格格目光漂移,就知道这个话题不能深入,又和她聊了点别的。他的目光追随着她,见她轻拢秀发,秀美的侧脸曲线柔和,在灯光映衬下娇艳无比,心思有点dàng漾。她比上学那会儿有味道了,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女人味。
格格见他连续喝了两三杯啤酒,劝道:晚上别喝这么多酒,会睡不着的。杨鑫言淡淡一笑,她还是那么可爱。
十点多的时候,格格要回酒店休息,结果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她那几个同事,问了才知道,她们早就走了。这些人真过分,竟然连个招呼也不打。格格心里有气,却也无可奈何。
你的同伴都走了?杨鑫言看到格格愣着,问了一句。格格道:谁知道,一转眼就都不见了。杨鑫言见她撅着嘴生气,淡淡一笑:我送你回去,你住哪儿?新锦江。
出租车里,两人规规矩矩的并肩坐着。毕业后,他们再没有这样近距离的坐在一起。从前在校园里,两人整天腻在一起,多少次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多少次女生宿舍楼下执手相依,如今就像两个陌生人,离得再近也没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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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一直望着窗外,上海的夜景很美,远处东方明珠塔熠熠生辉,整个城市显得纸醉金迷。上海和北京同样有大都市的迷人夜景,但仔细看看就能看出不同。上海的夜景带着颓废,所有白天潜藏的忧伤,都能在夜里找到出口;北京的夜景则是尘埃落定般的静谧,白天的尘嚣在夜幕降临时都化为尘土。
他的手无意中碰到她的手,两人很快把手移开。这样的城市、这样的夜晚到处弥漫着 qíng yù的气息,不适合旧qíng人见面,太迷离太妖媚。
车开到酒店楼下,格格和杨鑫言道别:我到了,你回去吧。杨鑫言也下车:不用我送你上去?格格摇摇头,向他眨了下眼睛。杨鑫言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心中一痛。
曾经这个女孩是他的,他想抱她就抱她,想亲她就亲她,他在图书馆看书看饿了,只要一个电话,她就会买一笼蟹huáng包子巴巴的送去给他吃。尽管她漂亮又听话,他还是嫌她的家庭条件太一般,不能对他的事业有所帮助;她太矜持,不肯什么都给他。
没有给她任何理由,他就把她甩了。如今再遇到她,却连她的手也不能碰了,她是别人的,而且看得出来,现在那个男孩儿很疼她。想到这里,痛到揪心。
格格进电梯,按下楼层键,电梯门刚要合上,忽然有个人闯进来。没等她看清楚来人是谁,那人已经紧紧抱住她。
格格,我还爱你呢。杨鑫言终于艰难的把这句话说出来。格格被他紧紧的搂住,动弹不得,急道:你别这样,鑫言,我们已经分手了。她想推开他,怎么也推不开。虽然电梯里没有别人,格格却紧张的心差点跳到嗓子眼。
杨鑫言一点一点的吻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那时候我们分手实在是太糙率了。格格的脑子里没有一点làng漫心思,她只怕电梯里这一幕被同事看到,急着要推开杨鑫言。
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早就回不去了。格格恼羞成怒。程铮说的没错,这家伙早有此心,想一出是一出,还qiáng迫别人跟他保持步调一致。
为什么不行,是不是因为现在那个格格,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谁也不能gān涉我们。杨鑫言把格格推到电梯一侧,紧紧地抱着她吻她,在她身上摸索。
格格吓坏了,他不会是想在电梯里要她吧,这怎么可以,她已经和别人领过结婚证了。她拼了力气挣扎,衣服还是被扯乱了,他的手已经触到她身体,开始要采取行动了。格格羞愧无比,劈头盖脸的打杨鑫言,哭道:混蛋,你疯了,我说了我跟你不可能
为什么不?格格你能给别人为什么不能给我!杨鑫言死死的按住格格的手臂,不让她反抗,像要把她钉在墙上。无耻!混蛋!流氓!格格被他刚才那句话彻底激怒了,疯了一样踢他咬他,表qíng凄厉,咬牙切齿。
杨鑫言如遭电击,忽然间酒醒了,松开手,眼睁睁看着她哭着跑出了电梯。格格一口气跑回自己房间,锁上门,扑到chuáng上大哭。她真伤心,原本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转瞬间变成魔鬼。
过了好久,格格依然惊魂未定,刚才那一幕她想也不敢想。很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听听他们的声音也是安慰,可是天已经晚了,又怕被他们听出异样而替她担心。不打电话,心里又一直安定不下来。
格格想了半天,才拨通了程铮的电话。受了委屈,不找他找谁。接到格格电话,程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问格格:你怎么还不睡,都十一点了。我我还没格格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给这小祖宗知道了,他一气之下还不得拿枪把杨鑫言蹦了啊。
格格咽下了想说的话,控制住qíng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我刚和同事吃饭回来,还没有睡。我这就洗澡去,你也早点睡。
程铮在电话里一笑:我以为你是想我想的睡不着。格格心里一酸,要是他在就好了,自己哪会被人欺负,委屈道:我是想你了。这好办呀,我去上海看你怎么样?程铮开玩笑的说。
不要不要,你别来,我整天要学习,没时间陪你。格格忙推辞。她外出学习,程铮跟来算怎么回事,给公司领导知道了,以为她不务正业,把业务学习当度假,以后再也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那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早点睡吧。程铮最后说了一句。格格应了一声,放下电话去浴室洗澡。到了浴室,她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衣衫不整、脸上的粉被泪水泡散了,胸前chūn光若隐若现,幸好没被别人看到。
浴缸里的水很快放满了,格格泡在浴缸里,脑袋才渐渐清醒起来。杨鑫言刚才一定是喝多了,大脑不受控制,才会有那样的举动,大概之前和他见面时自己的态度暧昧,让他产生了误解,以后再也不能和他见面了。这种人,谁知到他什么时候能做出什么事,还是躲着点为妙。
第二天一大早,她和同事约好了一起去酒店一楼会议室听课,刚走到酒店大堂,就看到杨鑫言站在那里等她。
他大概一夜没睡,看起来有点憔悴,看着格格从电梯出来,才向她走过去。格格杨鑫言叫了一声。他还有脸来找她,她不理他,目不斜视往前走。
格格,我杨鑫言的目光中带着恳求。同事们见此qíng形,知趣的先走了,格格勉为其难的站定。
昨晚我喝多了,对不起,吓到你了。杨鑫言垂头丧气的向格格道歉。格格看了他一眼:你在大堂里坐了一夜?杨鑫言沉默的点点头。你回去休息吧,我原谅你了。格格淡然道。
杨鑫言显然不相信她会如此大度,诧异的看着她,似乎想看穿她的真实心意。格格叹了口气:我不再生你的气,不是因为你的行为不可恶,而是我不愿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生气有什么用,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杨鑫言抿了下嘴,英俊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怅然若失。我已经结婚了,请你也不要再自寻烦恼。格格说完这句话就要走。杨鑫言眉头一皱:你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格格斜了他一眼:我没告诉你,你当然不知道。仪式还没办,但我们已经领过证。
她说完就走了,杨鑫言愣在原地,对自己的酒后失态懊悔不已。要是知道她跟别人结婚证都领了,他才不丢人现眼求她回心转意呢。杨鑫言望天一眼,渐渐心灰意冷,觉得老天爷和他开了场大玩笑。
耳光响亮
培训结束前一天,格格在酒店接到程铮电话,他已经到上海来接她回北京,飞机停在他朋友家的私人机场。
小别重逢好不亲热,格格见程铮穿着件简单的白衬衣,气质gān净,不禁赞道:你穿这衣服真好看。程铮慡朗一笑:是嘛,很少听到你夸我。
他伸出手去,拉她坐在身侧,她顺势坐下,很认真的点头:只要真正是好的,我从来不吝惜溢美之词。她在他颈间闻了闻,笑道:我还喜欢你身上这味道。
从她认识他开始,她就很迷恋他用的这款男士香水,味道清淡,前味带着点青糙气息,像是林间的清风,中味则是清甜的青苹果味,令人沉醉。
程铮摸摸她脑袋,打趣道:几天不见,怎么变成女色láng了?格格嘻嘻一笑,主动搂住他脖子,在他耳畔一吻:我就是挺想你的。原来你这么爱我呀。程铮笑着抱紧她。
看见他,她心里就踏实了,所有的不愉快都能抛诸脑后。和他在一起,甚至觉察不到时间的存在,好像一切都是静止的。就像书里说的,不畏惧死亡,也不害怕活下去。
一起出去吃饭,程铮临时借了朋友的车开着。谭氏官府菜门外停车场,程铮刚想把车往车位上停,一辆凯迪拉克不停的按喇叭,抢先一步停了上去,还把程铮的车蹭了一下。
嘿,丫的找抽呢。程铮随口骂了一句,要下车和那人理论,格格按住他手,劝道:别惹事,咱们是来吃饭,不是来置气。程铮这才没有发作,向格格道:你先下车等着,我去别处找个车位。
格格下车后,仔细看了看车,见没什么明显刮痕,向程铮做了手势,程铮掉转方向盘刚要往另一边停车,看到卡迪拉克的车主也下车来。他无意中瞄了一眼,见那辆车挂的是军方牌照,也就没太在意。
卡迪拉克的车主是个眼镜男,一下车就语气特冲的冲格格吼:你他妈没长眼睛啊,看到老子的车开过来了,还往上撞。格格见他恶人先告状,也有点不高兴,忍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明明是你占了我们的车位还蹭了我们的车,怎么倒打一耙。
眼镜男大概平时横行惯了,又喝了点酒,见格格居然敢反驳,怒从心中起,骂道:老子让你看看什么是理。话音未落,对着格格的脸就是两耳光。
格格完全被打懵了,长这么大她从未遇到这样的人和事,下意识的捂脸。程铮停好车向格格走过来,没看到刚才那一幕,以为她和别人起争执,赶忙走上前护着格格。
格格看到程铮,委屈的眼泪含在眼里。程铮搂住她腰,低头问她:怎么啦?那人打我耳光。格格嘴角一撇。
程铮见格格的脸颊果然红红的,顿时怒不可遏,哪里冒出来的王八蛋居然敢随便打人,还有王法没有。一转脸看到眼睛男正要扬长而去,程铮怒道:你他妈给我站住,打了人还想走?眼镜男听程铮口音不是本地人,也不正眼瞧他,yīn阳怪气道:老子打了就打了,你敢怎么着。
程铮气得倒抽一口气,一出门就遇到耍横的,瞪了眼镜男一眼,点着他肩膀道:你丫够狂的,有种你就别走!眼镜男不屑的冷哼一声,气焰极其嚣张:呦嗬,遇到不怕死的了,老子今天还真就不走了,倒要看看你能把老子怎么样。110、120随便你打。
程铮气坏了,冲过去就要打那个眼镜男。格格见状不妙,忙拦住他,低声向程铮道:程铮,咱别多事了,这种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地痞流氓,走吧,别吃眼前亏。程铮却不依,对方如此嚣张跋扈,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沉着脸道:你先回车上去,这里jiāo给我,我不叫你你别下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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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怕动起手来他吃亏,毕竟这里不是北京,万一对方纠集一群地痞流氓来可就麻烦了,攥着他衣袖不肯走。程铮拍了拍她的脸:乖,听话,去车上等我。他神qíng峻然、语气坚决,格格没办法,只得回车上去了。
程铮站在一边打电话,愤恨的指了指眼镜男,眼镜男则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十分钟之后,七八辆军车开过来,为首的是辆悍马。
十几个人从车上下来,虽然穿着便装,但一看就是军人,眼镜男起先并不在意,直到看见从悍马车上下来的一个人,脸色才变了,预感到不妙。
悍马车的车主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中等个子,体态偏胖。一看到程铮,他立刻热qíng的走过去和他打招呼:程公子,怎么到上海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哥几个设宴为你接风啊。
我现在没心qíng跟你客套,那丫的打了我老婆,你们说怎么办吧。程铮气势汹汹,一想起眼镜男居然对格格动手就火大。
悍马车车主一听这话也火了,想看看是谁胆大不要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是在他的地盘上,看到站在一边的眼镜男,顿时愣住了,心里连连叫苦。眼镜男是他爸爸的部下,一个校级军官。
哎哟妈呀,这不是大水淹了龙王庙吗。程公子,对不住,今天这事我一定给你们一个jiāo代。悍马车车主拍着胸脯保证。
见程铮一直绷着脸不说话,悍马车车主只得把眼镜男拉到一旁道:今天这事我可帮不了你,你小子老大不小了,怎么尽闯祸呀,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他,你是知道他是谁吗,你就敢惹他。
眼镜男听他的语气,也有点吓糊涂了:我哪儿知道呀,以为不过是个乡巴佬。看他娘们儿唧唧歪歪,我就想教训教训她。
悍马车车主拍了下他的肩,气道:你小子脑袋让驴踢了吧,大街上打女人算什么本事。副总参谋长的儿媳妇你都敢打,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到底是哪位老板家的?眼镜男不甘心的问。军级gān部的子女他见过不少,大军区级的也不是没见过,程铮看着眼生的很。
总参的程老板。悍马车车主压低声音,态度有些忿忿的。眼镜男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脸都huáng了,苦求悍马车车主:今天这事是我犯浑、我手贱,你得救救我。
悍马车车主叹了口气:既然程铮给我打电话了,我也没办法,不然我们家老爷子和我都有可能跟着你遭殃。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当着他的面把你的卡迪拉克砸了,要么你去他老婆面前自扇耳光谢罪,看人家甩不甩你。要钱还是要脸,你自己看着办吧。
眼镜男脑袋上直冒虚汗,哆嗦着想说话,硬生生憋回去。部队上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总参的程老板,海军作战部队出身,那可是太子党在军方的重要人物,军内传言他很快就要晋升为上将,自己得罪谁不好,竟然得罪了这路尊神,要不是有人求qíng,只怕死都没地方死。
坊间传言,当年深圳的一个少将也是因为目中无人得罪了政治局常委乔石的女儿,在中信总裁办公室跪在乔小姐面前自扇耳光求饶,那叫一个丢人现眼。
我砸车。眼镜男战战兢兢的看着悍马车车主,他不敢看程铮。悍马车车主轻点了下头,走过去向程铮道:程铮,真对不住,那小子我回去就收拾他,今天这事还请你海涵,高抬贵手饶他一回,改日我一定亲自上京登门道歉。
他这么说了,程铮也不能不给他一个面子,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眼镜男见程铮冷冷的撇着自己,把心一横,噼里啪啦猛抽自己耳光,疼的直咬牙却大气不敢出。
悍马车车主向身后的十几个人挥挥手,那群人立刻上前将凯迪拉克砸的粉碎。过来过往的人纷纷驻足围观这一奇景,格格在车上看到人群越聚越多,担心程铮出事,忙下车跑过去一看究竟。
眼见卡迪拉克被砸烂了,咝咝的冒着白烟,格格心中一惊,满眼讶异的看着程铮。程铮不想让格格看到这些,牵着她的手离开,走了几步才回头指着眼睛男道:这回饶了你,你给我记住,以后别再这么狂。眼镜男和悍马车车主见他们走远了,才松了口气,背后一身冷汗。
到了车上,程铮才轻抚着格格的脸端详,见她脸颊红肿,心疼道:那孙子手够黑的,脸都肿了。宝贝儿,疼不疼?他亲了亲她脸。
格格摇头,想起刚才那一幕急道:你怎么找人把他的车砸了,这事要是传出去给媒体一渲染,又是桩轰动xing新闻。如今大家正瞅着你们这些特权阶层不顺眼,憋着劲儿骂你们呢。
程铮淡然一笑,心里却无一点笑意:你放心,没人敢报道这事儿。刚才那孙子霸道惯了,一看就欠抽,欺负到我媳妇儿头上,我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传出去才成了圈里的笑话。我们程家人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谁要是蹬鼻子上脸,我们也绝不手软。
格格轻叹一声:我还怕你势单力薄不是对手,想着要不要打110呢,毕竟qiáng龙难斗地头蛇,好汉不吃眼前亏呀。程铮又是一笑:傻孩子,打110有什么用啊,那孙子的车挂的是警备区牌照,110敢管军车?
可这里毕竟不是北京啊,我担心你吃亏。格格想起刚才在车里焦急等待的心qíng,仍心有余悸。这你别担心,红旗遍中国。我都舍不得动你一指头,他居然敢打你,砸车算是便宜他了。咱不会仗势欺人,但咱也不能白被人欺负不是。程铮调侃一句。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以后也得悠着点儿,别总是火气那么大。格格始终觉得程铮有时候脾气太急躁,这并不是个好习惯。程铮知道她是为他好,点了下头。格格这才一笑。
脸不疼了?这么高兴。程铮见格格眉眼间有些笑意,打趣的问。格格歪着脑袋道:我被狗咬了一口,难道要咬回去?程铮见了她的笑脸,心qíng也好起来:我们换一家吃饭吧。格格嗯了一声,向他眨眼睛。
表哥表妹站起来
培训结束后,格格回到北京,调离原部门,到公司中国区总部的人力资源部报道。她之前在销售部的业绩不错,得过一次总部嘉奖,李勇给她写的报告评价也很高,因此这次调职相当顺利的得到了总监助理的职位。
早上一到办公室,格格就忙着整理公司人员资料,有人抬了一个大花篮进来,点名找格格签收。格格看那花篮有一人高,非常jīng致,花朵颜色搭配的也很协调,猜到一定是程铮搞的鬼。他总是喜欢突然袭击,格格无可奈何的笑笑,让花店伙计把花篮摆到她办公桌对面,靠墙放着。
过来过往的同事看到大花篮,都禁不住好奇的瞥上几眼。格格发短信给程铮:你怎么又搞突然袭击?
什么突然袭击?程铮不明白格格的意思。格格以为他是故意装傻,回道:别装了,你不是送了个大花篮到我们公司来,足有一人高,大家都看到了。
我什么时候送花篮给你了?无缘无故我送花篮给你gān什么。程铮仍是不明所以。这回格格如坠五里雾中,程铮当然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那这大花篮到底是谁送的?
程铮也好奇了,一直追问。格格低头发短信,坐在她旁边的女同事无意中看到她电脑屏保,是一组风景摄影,仙境一般,有几张上还有人物,好奇道:你这组屏保的摄影技术不错,是在哪儿下载的?
格格一愣,抬头看着电脑:不是下载的,是我老公在法国留学时拍的。啊?你都结婚了?你不是和那个女同事有些不信,看格格年纪也不大。刚领了证。格格淡淡一笑,忽然疑惑,她没说完的那半句,和那个是什么意思?
呦,这照片上的人是你老公啊,长得真不错,和你一对金童玉女,他很有钱吧,你看这花篮送的,花店的伙计说,这些花都是从国外空运来的。这位女同事带着点笑意。
格格又是一笑:还行吧,他家里是做生意的。她不愿多说程铮的家世,简单说一句做生意的,再八卦的人也不会多问了。
女同事慡朗一笑:真是羡慕你,女人gān得再好也不如嫁得好。格格瞥她一眼,打趣道:谁说的,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不然只能是男人的附属品,成了男人的附属品,在男人眼里只会越来越没有价值。说得好!女同事竖起大拇指赞叹格格的观点。
HR总监方小明出了名的对下属严厉,格格刚去没几天,就被她支使的团团转。这天,方小明为了一份报告又把格格叫到办公室训话。
格格之前给她递了一份报告,在报告里提议将公司中国区总部、北大区和北京办合并在一座写字楼里办公,不仅可以节省人员开支,也便于各部门工作开展。
我知道你之前在销售部gān得不错,但是人力资源和销售是本质不同的两个工作,我希望你端正态度,不要一来就给人一种自以为是的印象。方小明数落格格。
格格委屈的摇了摇嘴唇,辩解道:我用了两天时间把公司总部、北大区和北京办的人员分配做了详细的了解,觉得合并切实可行才提出了议案。
方小明挑着嘴角冷哼一声:你这是越级你知道吗,不管是横向还是纵向,公司的机构设置是行政部的事。
机构设置合理,人员才能最大化的发挥作用,不然就是人浮于事,对公司百害而无一利。格格针锋相对的说。她觉得方小明无视她的报告,完全是借题发挥。
果然,方小明话锋一转,带着嘲笑语气道:你才到公司几天,机构设置合理与否你都能看出来?我可以告诉你,公司进入中国市场二十年,机构设置一直在调整,公司总部和大区办、北京办最早就是在一栋写字楼里办公,经过几次调整,才形成现在这样。这样的机构设置不是重复,而是为了让行政分级更合理。
方小明见格格仍不服气,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虽然你是凯文张推荐来的,可也得虚心着点儿是不是?先把HR相关的证书考一个来再对公司提出合理化建议也不迟。
我是谁推荐来的和我对公司提出合理化建议有联系吗?格格气不过,回了一句。方小明笑而不语,看着格格。格格觉得没有和她谈下去的必要,憋着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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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廊上遇到凯文张,格格没和他打招呼,气呼呼的。凯文张纳闷的看了她背影一眼,耸了耸肩。
格格忽然回过头,向凯文张道:我这样的下属是不是很多事、很讨厌?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凯文张莫名其妙。
你现在有空吗,我请你去大厦顶楼咖啡馆喝咖啡。格格问。凯文张想了想:如果你在工作中遇到什么问题,想向我倒苦水,那只能等下班以后,工作时间,我不当任何人的qíng绪垃圾桶。
格格抿嘴一笑:如果我虚心向你请教呢?凯文张眼珠一转,有些笑意:这就另当别论,我有义务调教下属。
两人来到顶楼咖啡馆,格格没有把她和方小明争执的事告诉凯文张,只是抱怨:我到人力资源部快一个月了,什么都抓不上手,每天坐在办公室里,一点gān劲儿都没有。
没有人有义务教你,你应该明白这一点。职场上,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你潜在的对手,尤其是管人事和行政的人,个个都跟猴jīng似地,他们没掂出你的分量之前,是不会轻易信任你的。凯文张尖锐的指出这一点。
格格愁眉苦脸的皱着眉:我知道啊,我想多学学,可是人人都很忙,不知道找谁请教才是。而且我现在整天编表格,都快成公司的表妹了。
表妹,顾名思义,整天用EXCEL编制表格的人。凯文张听到她这么形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笑什么,难道你刚工作那会儿没当过表哥?格格见他笑自己,眨了眨眼睛。
我刚工作那会儿,是在上海办,当时的南大区销售总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就是原先分管北区的米兰达,上海女人,出了名的挑剔,整天让我们做市场调研和客户分析,我每天加班到十二点,还是不能满足她的要求,累得我比毕业时整整瘦了二十斤。凯文张提起这事有点不敢回忆当年的感觉。
格格早笑得东倒西歪,凯文张纳闷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格格止住笑:没什么,觉得你说话挺有意思。凯文张忽然领悟到她为什么笑,淡淡一笑。
米兰达我知道,李勇曾跟我说过,苏珊娜以前在她手下gān过,一直得不到重用,好不容易熬到米兰达调走了,她才得以升迁,想不到米大婶是nüè你去了。你这么一说,我心理就平衡了,我不是最惨的那一个。格格说着说着又大笑起来,直笑的脸蛋儿红彤彤。
凯文张见她笑颜如花,心里一动,看着她的目光柔和起来。格格察觉到气氛的暧昧,掩饰的喝了口咖啡。后来你是怎么不当表哥的?格格继续之前的话题。
凯文张诡异一笑:很简单,把表格往坏里做,领导看到你不擅长此类工作,就会让你gān别的,找擅长制表的人来接手。职场就是这样,一旦你纠缠于一些基础xing的重复劳动,长此以往就有可能把斗志给消磨了,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我可不会把我处在上升期的职业生涯耗费在制表上。格格猛点头,觉得他说的话句句都是金科玉律。
对了,你前两天有没有送过大花篮给我?格格忽然想起这件事。她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来到底是谁这么促狭,居然送那么大个大花篮给她,价钱还不低。
凯文张一脸疑惑:没有啊,我送花篮给你gān什么?不是你就算了,我随便问问。格格嘻嘻一笑。不是程铮,也不是他,会是谁??
两人从咖啡馆出来,一起走进电梯。电梯在二十层的时候停下,门打开后,一个女同事刚要跨进来,看到格格和凯文张在电梯里,愣了一下,随即道:不好意思,打扰了。说完跑到另一部电梯旁等着去了。
格格和凯文张面面相觑,不知道她的用意。他们乘的又不是高管专用电梯,那位女同事怎么会说出打扰了这样的话呢?
回到办公室,格格心里纳闷,打电话给晓晓,约她晚上一块儿吃饭。席间,她把方小明的告诉晓晓,问晓晓:你说她什么意思呀,好好地非要扯别人。
晓晓笑了一阵,道:你和凯文张的绯闻公司里都传遍了,你还不知道?什么你瞎说的吧,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格格被晓晓的话吓了一跳。
晓晓收敛了笑,告诉格格:有个同事看到你一大早开着凯文张的车来上班,停在公司的停车场。你想想,那些人能不瞎联想。
格格想起这事来,大声叫屈:我和凯文张一起去见客户,他喝了酒,又要陪客户去夜总会消费,让我开他的车先回家,怎么就惹出这么个麻烦出来。谁说的,是谁说的,我找那人算账去。
你算了吧,这种事多半是捕风捉影,你大张旗鼓去追究,反而会引人注目。方小明那个人一向尖酸,她说你什么你只当耳边风好了。晓晓劝格格想开一点。
凯文张也是,他怎么不赶快结婚,结婚了不就什么谣言都没有了。格格苦恼的咬着筷子。晓晓拍了她一下,笑道:结婚又不是过家家,哪是想结就结。再说,你确定他真对你没那个意思?
格格瞪了晓晓一眼:你别瞎说啊,万一传到我们家程铮耳朵里,他可是会bào躁的。晓晓哈哈一笑:你们家你们家,叫的好亲热,到底领了证就是不一样。程铮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格格脸上一红,有点讪讪的。
说到程铮,程铮就打来了电话,问格格周末有没有空,他和朋友要去北戴河度周末,军委在那里有个疗养所。
格格家所在的那片老城区要拆迁,她本想周末陪父母去看看附近的一些新楼盘,既然程铮约她,只好将看房子的事推后。
我家那片儿要拆迁了,真愁人,现在北京的房价那么贵,我父母哪儿买得起房子呀。别说新房了,就是五环外的二手房也得几十万。格格皱着眉向晓晓抱怨。
晓晓一脸的难以置信,给格格出主意:我真搞不懂你,跟程铮说这事儿很难吗,你跟他要,他能不替你父母买房吗?女儿都给他了,他给辛苦半辈子的岳父母买套房还不是天经地义。多大难事儿啊,格格,你别死心眼儿。
我从来没开口向他要过东西,何况还是房子这样的大件儿。我不想让他看轻我,觉得我非依赖他不可。格格说出心里话。
晓晓摇头,开导她:你这话不对,你跟他已经领过结婚证了,从法律来说,他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父母他有赡养的义务。要说他没这个经济能力,你不能bī他,他明明不缺这点钱,你又何必非要钻牛角尖呢。格格叹息一声,想着和程铮要钱总是不妥。他俩的婚事还瞒着父母呢,窗户纸捅破了才是名正言顺。
李勇上次替你申请的总部嘉奖很快就会下来,五千美子和欧洲十日游二选一,你选哪个?晓晓见格格一脸愁烦,想说点让她高兴地事。我要钱,要钱给我爸妈买房付首期,加上老房的拆迁赔偿加起来三四十万,首付总该够了。格格一听到钱就来劲,眼睛都亮了。
晓晓笑道:那要看你在哪儿买房,四环内的现房悬了点,燕郊河北肯定够了,还富余。谁去河北买房呀,上班还得跨省。格格呵呵一笑。她忽然想起来,陶光伟家不是开房地产公司的吗,找他买房是不是可以便宜一点呢?有了这个念头,格格想着什么时候找陶光伟问问。
前些天,有人送了一个大花篮到我办公室,花店的人没告诉我是谁送的,我问了程铮,他说不是他送的,凯文张也说他没送过,到底是谁送的呢?格格颇有些烦恼的说。这件事程铮问几次,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哦,还有这等事,看来你今年命犯桃花,会不会是你的前男友或者某个躲在暗处的追求者?晓晓眉头微皱。格格摇头,杨鑫言不可能做这种事,上回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其他追求者,她连想也没想过。
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也没多大的事,不就是有人匿名送花吗,只要对方没出来骚扰,你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晓晓劝格格别放在心上。格格点点头。
和晓晓从餐厅出来,格格看时间还早,便和她一起去逛商场,在商场里和傅蕾、柏馨不期而遇。
回忆不具备任何力量
阿姨,您好。格格大大方方的和傅蕾打招呼。傅蕾点点头,和她寒暄了几句就跟柏馨一道走了。晓晓问格格:那就是程铮的妈?好大的架子哦,到底是首长夫人,派头就是不一样。还好啦,她挺和气的。格格一看到傅蕾站在身边的柏馨,心中就有点奇怪的感觉。
刚才程铮妈妈身边那女孩儿好面熟,像是在哪儿见过。晓晓思索着。她忽然想起来,上大学的时候,她和老公去蹦迪,在迪厅遇到程铮带着一个女孩儿也在那里,似乎就是刚才那位。
而她之所以对那女孩儿印象深刻,是因为那女孩长得非常漂亮,穿的也很有个xing,整场冷冰冰的,没和程铮以外的人说过一句话,晓晓找她说话,她也不理,因此晓晓对她印象很差。
晓晓一看刚才傅蕾对格格的态度,就猜到那女孩是拆台来了,走长辈路线,要夹在格格和程铮中间兴风作làng,心里有气,向格格道:格格,你没事也多去程铮家陪陪他妈,她是你未来的婆婆,你跟她处好了,将来对你们的婚姻很有利。
我不大喜欢去他家。格格低声说了一句。晓晓知道她心里有隔阂,劝道:不想去也得去,你俩将来总要在一块儿过日子的,他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尤其程铮他们家是军人家庭,家教严,你得学着适应。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格格拉着晓晓进了一家女装店,想回避这个令她头痛的话题。
另一方面,傅蕾也和柏馨说起格格。刚才那个女孩儿就是程铮现在的女朋友。傅蕾告诉柏馨。柏馨想了想道:长的还行。
要不是长得漂亮,程铮能看得上她吗。可女孩子光漂亮有什么用,家庭条件太差。傅蕾叹了口气。柏馨没说话,思索着。
两人在商场里逛,晓晓见格格有点心不在焉,道:刚才程铮他妈身边那女孩儿你见过没有?格格摇摇头,其实她心里早在怀疑,那女孩儿就是程铮以前的女朋友。
和格格一样,那女孩儿苗条、修长、皮肤白皙、长发披肩,毫无疑问是程铮喜欢的类型。男人很奇怪,喜欢的女人往往都是一个类型。前女友什么样子,再找一个还是那个样子,xing格或许有差别,但外表绝对相差不大。格格想,自己是不是程铮照着前女友的样子找的呢?这个问题只有程铮自己才能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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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看错,刚才那位是程铮以前的女朋友,高官的女儿,xing格甭提多次了,瞅谁都像欠她二百块钱,我要是男人,我绝不要这样的女人。晓晓一直记得那时在酒吧里柏馨都没拿正眼看过她。
可你不是男人呀,你不知道男人有时会被漂亮脸孔迷住的吗?格格呵呵一笑。晓晓翻了个白眼:这倒是。男人对女人的认识也许深刻,但行为永远浅薄。
令格格万万想不到的是,柏馨在第二天就主动找上门来了。两人约在格格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面。柏馨和晓晓描述的差不多,不喜欢客套,说话直奔主题。
纳兰小姐,你不觉得你和程铮在一起不合适吗?柏馨搅动着手里的咖啡勺。你俩合适的话怎么还分了呀。格格也不是好惹的,立刻回敬一句。qíng敌见面份外眼红,再怎么客气,说出来的话都没好气儿。
柏馨淡淡一笑:那是因为他去美国求我,我没答应,不是他想和我分,是我想和他分。格格嗯了一声,没说话,思索着,片刻才道:你既然当时决定和他分,现在又找上门算怎么回事儿呢,指望他原地踏步等你?你觉得程铮是那种人吗?
格格把这个重磅炸弹甩给柏馨,柏馨仍是冷笑,大概是看出格格沉不住气,故意道:你知道程铮为什么要当设计师吗?他本来可以保送去军医大学的,可他没有去,去了清华美院。格格一愣,没说话。
柏馨叹了口气:我从小喜欢画画儿,美术学得非常好,当设计师一直是我的心愿,可我家里却让我上外jiāo学院,让我当外jiāo官。程铮说,他会替我完成心愿。你俩是青梅竹马吧?格格忍不住问了一句。
柏馨点点头:我妈妈也在军事科学院工作,和傅阿姨是同事。我跟程铮从小就认识了,从高中到大学,我俩一直在一起。我的xing格一直有点自闭,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怎么和程铮以外的人说话,包括我的父母。我这样的xing格,当一个出色外jiāo官的可能xing几乎为零,可我父母就是那么固执。
说起这些,气氛有所缓和,格格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晓晓对柏馨印象很差,自闭的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难主动和别人沟通。
格格耐心的听柏馨讲了她和程铮之间的一些事。这才知道,他们以前是那么相爱,可是又不停地彼此伤害,直到有一次,两人为出国的事发生争执,程铮盛怒之下打了柏馨一耳光,柏馨一气之下不告而别去了美国,两人就此分手。
程铮的脾气倔,我的脾气也倔,我俩就像火星撞地球,谁也不肯相让。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好多事我就不会跟他计较了。柏馨说起往事,无限伤感。
格格明白她此刻的心qíng,可是她不得不站在自己的立场说话。柏小姐,你看过《我的名字叫金三顺》这部韩剧吗?柏馨不明白她的意思,疑惑的摇摇头。
格格想了想道:金三顺说过一句话,我挺赞同的,回忆就是回忆,回忆不具备任何力量。这话对你来说也许残酷,可也是事实。你和程铮是拥有很多美好的过去,可你们在最美好的时候错过了,错过了的感qíng就像瓷器碎裂,再也无法复合。
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我和程铮之间是可以挽回的。柏馨望着格格,试探的说。格格不看她,心想你别摆出一副委屈的神qíng,这里该委屈的人是我。金三顺和俞熙真在餐厅里摊牌,也是这阵仗,剑拔弩张之后就是软磨硬泡。
事实上我是存在的,我不是空气,你不能把我浓缩成空气里的粒子挥发掉。你和程铮之间的事我从来没gān涉过,也不会gān涉。那是你们的事,你们自己会处理,但你不能对我提要求。格格在实践中锻炼出来的口才无与伦比,柏馨听了只是苦笑。
纳兰小姐,也许你觉得我这样找上门来很自私,可我真的很想告诉你,程铮对你来说只是人生里的一段爱qíng,可对我来说,他曾是我整个jīng神世界,没有他,我的世界就坍塌了。柏馨的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幽怨。
格格知道她的话是真心的,也明白她的爱有多深,可是怎么办,生活不是qíng景剧,换个场景就是另一台戏。
格格望着柏馨,一字一句道:我从来不把他当成我的整个世界,我有我自己的人生和理想,但是我也不会因此而放弃不该放弃的,我的天地虽然广阔,但是我的心灵很狭小,只容得下一个人一份感qíng。
柏馨笑了笑,眼中满是失落,嘴上却道:程铮一定很喜欢你这xing格。他要是不喜欢,也就不会跟我在一起了。两个人能长久相处,未必是各方面条件最好的,但一定得是最合适的。格格慡朗的一笑。这倒是。柏馨点点头。
离开的时候,柏馨要付账单,格格付了自己那一半。咱们还是AA制吧,谁也不占谁便宜。格格可不想蹭这杯咖啡。
她和柏馨之间,越撇清了越好。当仇人自然是大可不必,和她做朋友的大度格格自认为也不具备。她可不想放个定时炸弹在身边,整天对自己丈夫虎视眈眈。
而她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从jiāo往之初,她就不时感觉到程铮心底的顾虑,以及隐藏极深的忧郁,那是怕受到伤害而营造出来的层层壁垒,将真心包裹,只以尖刺示人。任何一个人,曾在感qíng上伤过心,都会不知不觉学会自我保护。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感qíng的伤疤在心里,揭开别人的伤疤,只怕受伤最深的反而是自己。格格不傻,她不会揭开程铮心里的旧伤,他的伤口,只能让他自己努力去愈合。
从咖啡厅出来,格格心qíng不错,打电话给程铮。亲爱的,晚上一起吃饭吧,去代官山,我请客,我想念那里的冰jú茶了。格格站在路边,落日的余辉斜织在她身上。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主动找我吃饭?程铮正在办公室里画设计图,笑着问她。格格狡狯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比如在金星上,太阳就是西升东落。
程铮笑道:看不出来你还研究这个?那当然,难道你不知道,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我们金星上太阳就是从西边出来。格格也笑了。
沉默半晌,格格忽然道:我知道你以前为什么像个刺猬了。你说什么?程铮不解的问了一句。
你听到的就是我说的。你以前像个刺猬,总是竖起浑身的刺去扎别人,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你的刺猬皮扔到火里去烧了,让你无法遁形。格格笑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程铮哼了一声。格格咬着嘴唇:女人有时喜欢自言自语,聪明男人只要听着就行,我们需要的是听众,不是辩论对手。
好啊,你说我听,我这下半辈子就要在你的唠叨声中度过了,得提前热热身。中场休息的时候,你别cha播广告就行。程铮嘿嘿一笑。
格格大笑起来,对着手机亲了好几口:么么,现在就是中场休息了,为了你能踢满全场,你快点锻炼耐心吧。
划拳的秘密
周末,程铮接格格去北戴河度假。格格问陶光伟去不去,程铮嗯了一声,想想又问:你很想见到他吗?格格听他问的奇怪,故意道:我找他有事儿不行吗。程铮见她眨眼睛,笑道:什么事说给我听听。不告诉你。格格抿嘴一笑。
众人在北戴河军委疗养所会合后,一起去往附近的高尔夫球场。格格见陶光伟独自坐在一边喝饮料,主动去找他,说起他父母要买房的事。
我们公司开发的楼盘都是大户型,一百平米以下的不多,一百一左右的怎么样?陶光伟问。格格道:我父母要求不高,只要房价便宜、地段说得过去就行。陶光伟一笑:让程铮给你父母买一套得了,地段楼层还不随便你们挑啊。
这事儿跟他无关,是我来找你帮忙,怎么样,不看他的面子,光看我的面子行不行?格格开玩笑的说。
陶光伟瞥了程铮一眼,见他和梁海平等人站在不远处挥杆,笑道:行啊,怎么不行。你的面子本来就比他大,他来说我给他打五折,你来说我给你最低价。
那咱们可说好了,到时候我会再联系你。不过这事儿你还真得替我兜着,先别告诉程铮,首付我父母出,不沾他便宜。格格和陶光伟商量。陶光伟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他在生意场不是一朝一夕,于人qíng世故颇通,格格的心理他一听就了然。
事实上,格格太狡猾了,她既利用了陶光伟和程铮的朋友关系,买房时获得了优惠;又把自己的经济独立起来,花自己的钱替父母买房,不会受制于人。格格的父母肯定会知道是程铮的朋友给了格格优惠价,于人qíng上,替程铮在长辈面前挣了面子。而程铮这方面,他也不会觉得女朋友是动不动就伸手向他要钱的物质女人。
程铮远远地向格格招手,格格和陶光伟说了一声,就去找程铮。梁海平从场上退下来,到休息区休息。
程铮示范给格格看如何挥杆,格格照着学却只是刮糙皮。程铮耐心的手把手教她,两人贴在一起,不时低语浅笑,态度非常亲密。
梁海平和陶光伟坐在休息区,梁海平调侃道:我俩今天就是打酱油来了,早知道我也带个妞儿过来搂搂抱抱。
陶光伟哈哈一笑,给了他一拳:说这样的酸话,看来你是羡慕了。我羡慕什么呀,我又不是找不到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的多了。梁海平撇了下嘴,两眼望天。
不一会儿,梁海平又道:说真的,没想到程铮对这丫头宠成这样,比对之前那几个宠多了。他在上海砸军车的事儿听说了吗,也活该那孙子倒霉,为争个车位打了这丫头,把程铮气坏了,一个电话打到上海警备区,六十多万的凯迪拉克砸了不算,还得当着他的面猛抽自己嘴巴子。
我也听说了,说是警备区司令员的儿子亲自带人去说qíng,程铮才没追究。这也难怪,自己女人无缘无故被人打,谁不心疼,也丢不起那人啊。陶光伟喝了一口果汁,眼睛随意的看着远方。
这倒是。梁海平点点头:程铮一向不是那种过分的人,估计那天真是气坏了。要是换成我,谁他妈对老子不敬,老子非往死里整丫的不可。他看着格格,问陶光伟:你看那妞儿怎么样?挺好的,贤妻良母型。陶光伟对格格印象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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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海平嘿嘿一笑,调侃道:你看他俩起腻那德行,怎么形容呢,看在眼里就是一个心疼,抱在怀里就是一个销魂。
陶光伟大笑:还是你会整词儿,我说我怎么每次看到他们都觉得酸呢,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有这种想法。他想了想又道:也没什么不好,柏馨走了几年,程铮也该找个合心思的了。
我从来就没觉得那个柏馨好在哪儿,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看人都不带正眼的。梁海平冷哼一声。
谁让你色迷迷的看人家。柏馨上学时就那样,又冷又傲,和程铮一对儿不对付,两人都心高气傲,掰拆了也是早晚的事。陶光伟中肯的说了一句。
梁海平点点头:说句不厚道的话,女人还是找个听话的好。要是我的妞儿敢跟我唧唧歪歪,我不一耳刮子抽过去才怪。
陶光伟瞥了梁海平一眼,翘起二郎腿:那是你,粗人一个。程铮哪舍得,他要是真看上哪个女孩儿,都是掏心掏肺的,对柏馨如此,对纳兰格格也是如此。那时要不是一时气急扇了柏馨一耳光,柏馨也不会气跑了。我看他对现在这个,是绝不会再动手了。
对这个妞儿疼着呢,我上回请他吃饭,他指着脸告诉我,说是妞儿的长指甲给挠的。梁海平把这事当成笑话讲。陶光伟笑道:挠两下算什么,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就是这话,怎么没人挠我呀。梁海平哈哈一笑。
格格远远地看到梁海平和陶光伟像是在议论她和程铮,不时发出笑声,有点不好意思,胳膊肘捅了程铮一下,望着他:他们笑什么?是不是笑我们?
管他们,想笑就笑呗,嘴长在他们身上,难道能不让他们笑。程铮不以为然的说。格格微一思忖,站在程铮身侧,看他挥杆打球,球进dòng了,在场的人无不喝彩。
几个人去餐厅吃饭,梁海平又找格格划拳,连输几次喝了好几杯。嘿,我就不信这个邪,怎么老是输?梁海平一脸的不服气,嚷嚷着。程铮和陶光伟在一旁哈哈大笑。
我说你划不过她,你非不信。程铮搂着格格的腰,向梁海平调侃。梁海平又输一局,摸着脑袋问格格:你告诉我划拳的秘诀,我送你一块江诗丹顿Les Masques限量版。格格和程铮相视一笑,程铮笑道:你快告诉他吧,他魔怔了。
格格神秘的抿嘴一笑,在梁海平耳边道:也没有什么秘诀,不过是概率问题,简单的说出拳一定要快,让对方来不及思考,这样对方就会跟着你的思路走,而且一般男人喜欢出单数,女人喜欢出双数。
梁海平听了这话,忙吆喝着和陶光伟划拳,果然连胜几局,不由得高兴地哈哈大笑:还真是邪乎,值一块江诗丹顿。陶光伟不gān了,向格格喊道:不带你们这样的啊,把我当傻小子呢,格格,你快把秘诀告诉我。
海平送了我们家格格一块江诗丹顿换秘诀,你怎么着也得送个限量版手袋吧。程铮笑谑。陶光伟嗯了一声:行啊,要什么牌子的随便你说。我什么都不要,等我有求于你的时候再说。格格俏皮的向陶光伟眨眨眼睛。陶光伟会意,也向他眨眨眼睛。
梁海平看到这qíng形,故意向程铮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去看。程铮早看到这qíng形,无所谓的笑笑。
宾馆的chuáng又大又软,格格洗完澡懒洋洋的躺在chuáng上给罗芳发短信。她一直喜欢大chuáng,可以蹦蹦跳跳,也可以自由的滚来滚去。
程铮从浴室出来,边拿毛巾擦gān头发,边问格格:给谁发短信呢,一直咯咯咯的笑。芳姐。她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开珠宝店的男人,正谈恋爱呢。格格随口道。
程铮走到chuáng边,看到格格横躺在chuáng上,扳过她身子,躺下后舒服的把头枕在她小腹上。格格哎呦一声:边上躺着去,gān嘛枕在人家肚子上。舒服,我想躺哪儿就躺哪儿。程铮故意侧过脸看着她。格格看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继续发短信。
程铮看了一会儿电视,节目都无聊的很。早点睡吧。他打了个呵欠,下chuáng去壁橱拿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程铮刚要关电视,格格忽然看到电影频道正在放谢林主演的电影,忙道:别关别关,我看会儿。程铮看她盯着屏幕,有点好笑:看到谢林你就这么兴奋呀,打了jī血似地。格格听他讽刺自己,白了他一眼:他演戏挺不错的,我喜欢看他的电影。前些天听说他和一个女演员结婚了,是不是真的?
程铮嗯了一声,躺下睡了。格格关了电视,也躺下,问他:陶光伟知不知道呀?知道。婚礼他也去了。程铮闭上眼睛。想不到他这么有风度。格格感叹的说。有什么呀,好聚好散嘛。谁离了谁也不是不能活。
啊呀,我终于想到那个大花篮是谁送的了。格格脑海中灵光一闪,转过脸向程铮慧黠一笑。程铮疑惑的看着她:是谁?这件事他早忘了,此时格格提起,他才又想起来。
格格悄悄道:是谢林。你怎么知道?他送你花篮gān什么?程铮更疑惑了,侧过脸看着格格。格格笑道:有一回我在宜家遇到他和一个女人去挑选家具,灯具是我替他们选的,原来他是要结婚了布置新家,他送我花篮那是谢我呢,怕给我添麻烦没有署名。
程铮笑了:我说你这推销做的真够可以,无孔不入,沈晶也跟我说,她去挑选家具和灯饰,是你找人替她打了折。格格撇嘴道:正好那段时间我在卖场做调研,遇到好些熟人。谁让他们扎堆儿结婚呀。
她忽然想起另一个人,心里始终有种压抑感,看了程铮一眼,黑暗中他的脸雕塑一般安宁。要不要跟他说柏馨找过她的事?格格心里踌躇着,说出来不知道程铮会怎么想。可是不告诉他,万一被他无意中知道了,是不是后果更不好?
格格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依偎在程铮身边,下意识的把手探到他胸口轻抚。程铮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亲,搂着她低声道:我今天有点累了,改天吧。不是啦,我我有话跟你说。格格知道他误会了,以为她想要他,忙辩解。
什么话,你说呀。程铮问。格格心想,既然话已经到了嘴边,不如说出来好了。她向程铮靠了靠:柏馨找过我。程铮听到这话,忽然睁开眼睛,望着格格:她找你gān什么?格格咬了咬嘴唇:她告诉我一些你们以前的事。
程铮在心里轻叹一声,猜到柏馨的目的,缓缓道:她就是这样,不达目的不罢休。格格,你以后别再见她。格格嗯了一声:上回是她打电话到公司找我,我才和她见面。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咪,你真的一点也不爱她了?我感觉她还很爱你呢。
这是她最想问的问题,在心里徘徊了很久,想问又问不出口,不问又憋的难受。我们都结婚了,你还这么问我gān什么。程铮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格格回味着他的话,很明显答非所问,可是她也知道,不能再追问下去,问多了,程铮会觉得她不信任他。
过了很久,程铮都没有再说话,格格疑惑的睁开眼看了看他,不知道他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他就是这样,遇到他不想讨论的话题就避而不谈。格格叹息一声,轻轻爬到程铮身上,摸索着亲吻他的额头和挺直的鼻梁,最后安稳的枕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这个男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他们深深地爱着对方,他的胸膛很温暖,让她非常踏实,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不安,彷佛他随时都有离开她的可能。
她有种感觉,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讨厌柏馨。心里在乎,才会耿耿于怀,真的已经忘记,早就云淡风轻、处变不惊了。好吧,就让他保留内心的角落。两个人再亲密,也要有适当的私人空间。
格格患得患失,心如针扎,正迷糊着,忽然感觉到程铮在拍她的背。宝贝儿,你压的我不能喘气啦。程铮翻了个身,把格格放到一边,依恋的把脸靠在她怀里睡了。
格格轻抚他的背,原来他之前并没有睡着,可是她吻他的时候,他却装作睡着了,这人真坏!格格此时已经被困倦包围,没有jīng神多想,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假如爱有天意
从北戴河回来,程铮再次劝说格格搬到别墅和自己一起住,格格执意不肯,他也不便再勉qiáng她。
双方父母都不知道他们领结婚证的事,格格无意中问程铮有没有和父母说,程铮只得告诉她,他还没有和家里说。
格格对他的态度很怀疑,问道:咱们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呀,这么大的事总得和父母商量一下。是不是你父母不同意咱俩结婚?程铮摇头说不是。
不是你gān嘛拖呀。格格心里更疑惑了,她一直担心程铮父母会gān涉他们的婚事,看目前的qíng形,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你父母要是不同意怎么办?程铮试探的问格格。格格抿嘴一笑:我父母不会不同意的。他们不知道多高兴呢,我早早的就嫁了,他们少cao不少心。
我是说万一,万一他们不同意怎么办?比如咱俩家有世仇。程铮看着格格的眼睛。格格呵呵一笑:咱俩家有世仇,亏你想的出来,又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难道我家是被你家镇压的反革命?土豪劣绅?你要是日本人,说不定咱俩家真有世仇,可你不是中国人吗。
你还没回答我呢,假如你父母不同意,你还跟不跟我?程铮追问。格格想了想道:我不是已经跟你了吗,证儿都领了呀。程铮见格格不开窍,又不好跟她明说,只得闷声不响。
你放心吧,只要你父母同意,我家是不会不同意的。我父母就算不同意,也得有个理由。不是原则xing问题,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他们接受咱俩的婚事。格格拍着胸脯保证。程铮看了她一眼心想,那是你不知道事qíng的严重xing,等你知道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格格瞥了程铮一眼,故意凶巴巴的掰着他的脸:我告诉你,你已经娶我了,不许赖的。你要是敢抵赖,我就敢揍你。是吗,你怎么揍我?你到chuáng上揍我吧,我绝不还手。程铮笑着搂住格格。他已经决定了,要和父母说,他和格格已经领了结婚证,然后安排双方父母见面。该来的总会来,逃避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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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程铮回到家就和父母说起这件事。程晋衡和傅蕾震惊之余,不免对儿子的婚姻产生了深深地担忧。
程晋衡见儿子低着头不说话,沉着声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你不跟她把qíng况说清楚了,等于是骗她,你想过没有?程铮苦恼的揪了下头发,道:爸,我真的不想失去格格。
傅蕾见儿子的样子,心疼不已,拍着儿子的肩道:儿子,人这辈子很多事是由不得自己的。不是我们非要拆散你们,事实摆在眼前,只要她父母一见到你爸爸,肯定会想起当年的事。
也许他们不记得了呢,也或者他们程铮说了一半就没有说下去。他忽然想起格格说过,她奶奶会jīng神失常就是因为受不了格格她爷爷突然去世的打击。
程铮啊,婚姻和爱qíng是两码事,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婆婆妈妈的感qíng用事。你和格格的婚事,我和你妈本来就不看好,你非要她不可,我和你妈也不是不开通的人,不会太为难你,可现在的问题是,她家未必能答应这门婚事。程晋衡向儿子表明态度。
程铮抬头看了父亲一眼,缓缓道:既然你们同意我娶格格,我就知道下面该怎么做。格格父母那里,我肯定会去说明白,不会让他们糊里糊涂嫁女儿。我会给格格和她父母一个jiāo代,也会给你们一个jiāo代。
程铮说完这话,站起来离开客厅。程晋衡和傅蕾相对叹息。儿子为感qíng已经伤过一次心,他们不想看他再伤心一次。当父母的,最疼爱自己的子女,孩子要是伤心了,比伤他们自己的心更难过。
程铮打电话给格格,告诉她,他父母已经知道了他们领结婚证的事,他们没有反对。格格心里高兴,忙问:是真的吗,你没骗我吧?是不是真的?真的真的,妞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程铮回答。听到格格软软的声音,他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太好了,咪,我真高兴,我一直担心你父母会不答应我们的婚事。格格为这个幸福的消息激动不已。她和程铮领结婚证都没这么高兴,领证的时候她心里还不踏实,现在才算踏实了。
格格,你下定决心跟我了是不是,谁反对都不行?程铮不放心的问。格格笑了一声:谁会反对啊,我俩又没违法。要是有人反对呢?程铮还是不放心。格格笑道:巫婆反对打巫婆,魔鬼反对打魔鬼,打BOSS,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程铮这才道:好,这是你说的,无论遇到什么qíng况,你都得站在我这边,听我的。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了?大事儿不都你当家作主吗?格格嘻嘻一笑。
那好,你明天搬出来跟我一起住。程铮故意提起这个话题。格格犹豫道:这事儿不行。程铮笑了:你看看,还说听我的。除了这个都听你的。格格哄他。
咱们下次别采取措施了,你赶快生个孩子。程铮忍住笑,又逗她。果然,格格回道:嗯,这事儿也不行。这不行那不行,你看什么是行的?程铮故意问她。除了这两件。格格笑道。
这两件就是最重要的。程铮qiáng调这一点。格格陪着笑道:等我们结了婚,我肯定跟你一起住、生孩子,结婚以后这都不是问题呀,你现在提出来早了点儿。你这丫头呀,鬼心眼太多。程铮笑嗔一句。
这天上午格格正在做工资表,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的号码非常陌生。您好,请问您是格格疑惑的问。你好,我是程铮的爸爸。电话里程晋衡的男中音非常好听,格格听了却心里一惊。
叔叔,您找我有事儿吗?格格尽量缓住qíng绪,不让自己显得太激动。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程晋衡开门见山的说。格格思忖片刻:我正在上班,不过您要是这会儿有空,我可以请半天假。好,半个小时以后派车去接你。程晋衡说完这话就挂断了电话。
格格心里忐忑不安,程铮的爸爸忽然要见她,必定是为了她和程铮的事。他们不是已经同意了吗,怎么还要见她?难道他们有其他的用意?想到这里,格格不禁心烦意乱。
格格按着约定的时间下楼,果然看到一辆黑色奥迪A8停在公司楼下,挂的是部队牌照。车上的人看到格格,打开车门下车,向她自报身份,他是程铮爸爸的警卫员小孙。
我们这是去哪儿?格格上了车以后,问小孙。小孙道:去军区。格格嗯了一声,就闷声不语。不用紧张,程参谋长对人挺和气。小孙见格格有点拘谨,安慰了一句。
我不是紧张,之前已经见过他了,而是我也说不清。格格望着前方,像是对小孙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小孙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军区司令部不是在海淀吗?你这是带我去哪里?格格好奇的看着窗外,问小孙。小孙道:很快就到国庆阅兵了,首长们这些日子早就下连队巡查去了,而且各部委和军区的司令部只是机构,首长们并不在司令部办公。
今年有阅兵式吗,没听说呀,一般不都是整周年才阅兵吗?格格不解。小孙解释道:这几年几乎每年国庆前都有实战演习,今年除了实战演习还有阅兵式,只不过不对媒体和公众开放。逢周年,那规模就更大了。
小孙告诉格格,程晋衡曾在南海舰队多年,在海军政治部也工作过一段时间,直到三年前才调任总参任副参谋长。格格这时才知道程晋衡的具体职务,比她之前想象的还要高。难怪程铮那回说起他家里的qíng况,表qíng那么严肃。
车开进军区某部大院,一路上畅行无阻。小孙打了个电话给程晋衡,告诉他,他们已经到了。
格格打量着四周,她从来没到过军营,只在电视上见过,军营跟她想象的差不多,占地很大,人却很少,偶尔有几个军人经过,都是着装整齐神qíng严肃。
隔着一道很高的铁丝网,格格远远看到好多辆坦克车。那边是禁区,你不能过去。跟我来,我带你到营地。
cao场上有士兵cao练,小孙带着格格沿小路去指挥部,一直把她送进程晋衡的办公室。程晋衡看到格格,温和道:我们还是下去走走吧。格格点点头。指挥部办公室的气氛如此压抑,她一进门就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叔叔,我知道我和程铮这次瞒着你们很不对。格格决定主动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程晋衡一笑:别叫叔叔了,叫爸爸,你和程铮不是已经领了结婚证,法律上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格格低头一笑。
远处,士兵们cao练间隙,王二柱坐在树荫下休息,看到程晋衡和格格,惊喜道:表姐,嫩怎么来啦?表姐小孙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程晋衡和格格身后,听到王二柱的说话声,忙喝止:首长在散步,你乱嚷嚷什么。
王二柱憨憨的一笑:俺看到俺表姐。你表姐?哪个是你表姐?小孙不解的问。这里到处都是男人,哪里有农村姑娘的影子。那不是吗,穿白衣裳的。王二柱指着格格的背影。
小孙一看就乐了:那是你表姐?你看花眼了吧。你知道那是谁吗?程参谋长的儿媳妇!怎么会是你表姐,你个农村娃子,进了城你就乱认亲。啥儿媳妇,明明是俺表姐,俺表姑的闺女,她小时候和俺姑到俺家来,还没有八仙桌高嘞。王二柱咧嘴一笑。
小孙笑道:别瞎说啦,回去训练去。王二柱疑惑的又看了格格一眼,嘟囔道:俺没看错,明明是她。
程晋衡指着远处的一处小山丘,向格格道:程铮小的时候很喜欢到军营里玩,经常爬到那个山坡上模仿哨兵瞭望,等他真正长大了,反而不想当兵了。
程铮不是喜欢受约束的人。格格谨慎的说。程晋衡看着她莞尔一笑:看来你很了解他。格格抿嘴有些笑意:还行,他经常会把心事闷在心里,我就让他说出来,老闷着,谁知道他怎么想,说出来才能解决问题。人与人相处,沟通很重要。她并不想和程晋衡说些泛泛的话,很诚实的说出她对程铮的看法。
程晋衡赞同的点点头。你父母对程铮的印象怎么样?程晋衡话锋一转。格格立刻猜到这恐怕就是程晋衡要切入正题了,于是道:很好啊,我妈妈很喜欢他,说他嘴巴甜,会说话。
哦。程晋衡看着格格。这女孩微笑的目光很慧黠,透着机灵劲儿,难怪儿子无法自拔。
他们知道你和程铮结婚的事吗?程晋衡忽然问。格格一愣,睫毛一闪,压抑住不安:还不知道,程铮说慢慢再告诉他们。
程晋衡注意到她的这个表qíng,心里有数,温和道:改天请你父母出来吃顿饭,双方家长见面谈谈你和程铮的婚事。
格格顺从的点了点头,心里忽然有点沉重。听程晋衡的意思,是同意她和程铮的婚事,可为什么程铮一直不让她告诉她父母,他俩已经偷偷结婚了呢?
就在这时,格格的手机响了。她打开一看,是她小姨王咏霞。王咏霞在电话里告诉格格,有人到她的花圃闹事,她和工人都被困在花房里,叶霜天去了香港救不了急,她已经打电话报警,但是警察一直都没到,她没办法,只好让格格来接她一下,晚了怕那群人闯进来。
格格一听就急了,忙向程晋衡道:叔叔,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得赶快回去看看。程晋衡见她满脸忧色,关切道:别急,让小孙送你回去。他向小孙挥挥手,小孙连忙跑上前。程晋衡吩咐了几句,小孙连连点头,和格格一起离去。
意外受伤
王咏霞的花圃在玉泉营附近,格格赶到时,看到一大群人围在花房门口,闹哄哄的不知道在gān什么。格格打了个电话给王咏霞,王咏霞告诉她,花房有一处后门,让她开车到后门。格格忙把路线告诉小孙,开车绕了一大圈,才找到王咏霞说的后门。
格格接了王咏霞和几个工人出来,王咏霞边走边告诉她,这群人是附近一家房地产公司的开发商派来的,那家房地产公司想买下王咏霞的花圃盖成酒店式公寓,王咏霞不同意,开发商就派人天天来骚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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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打电话报警也没用。警察一走他们就来,还打伤了我们一个工人。王咏霞心有余悸的告诉格格。格格道:车在外面等着呢,咱们先回家去,再想别的办法。
她俩刚从花圃出来,就围上来一群人,推推搡搡不让她们走。小孙见状,忙上前制止对方的行为,众人哄闹起来。恍惚间,不知道是谁拿板儿砖拍到格格的头,格格头上剧痛,她下意识的去摸脑袋,满手都是血,眼前忽然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王咏霞见格格倒下去,惊叫一声。
那群闹事的人看到有人受伤,都停止哄闹。小孙忙抱起格格往停车的地方跑,王咏霞紧紧跟在后面,一起上了车。
为首的一个闹事者看到他们开车离去,忽然大惊失色:完了完了,这回可遇到祖宗了,那车挂的是军委牌照,京V。赶快通知老板,这回可闯大祸了,闹不好要掉脑袋的。其他人一听这话,都着急起来,人群很快就散了。
把格格送到医院时,格格头上血流不止,脸色苍白如纸,已经昏迷不醒。医院里病人很多,连走廊上都是挂水的病人,医生护士过来过往,王咏霞叫了半天救人,却没有一个人理他们。小孙气坏了,揪过来一个医生,命令他把格格推进急诊室抢救。
小孙定了定神,先给程铮打了电话,又让王咏霞给格格的父母打电话。他想了想,给程晋衡也打了个电话,人是他负责接送,一转眼就受了重伤,他推卸不了责任。
一个医生经过,小孙一把抓住医生胳膊,急道:听着,赶快去通知你们院长来,程参谋长一会儿就到,他儿媳妇在里面抢救,要是出了事,大家都担不起。
那医生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冷哼一声:什么程参谋长,我们院里来看病的大首长多了,院长哪是你们想见就见。小孙也在气头上,吼道:总参的程参谋长。那医生一听脸色就变了,忙往电梯口跑去。
不一会儿,医院院长和几个副院长、主任医生都赶往格格的病房。首长亲自来了,哪能怠慢,虽说首长是来看受伤的儿媳妇,医院上下也不敢掉以轻心。
程晋衡和傅蕾比程铮早到一步,程铮进病房时,看到房间里已经站满了人,格格挂着氧气呼吸器躺在病chuáng上,被众人围在中间,活像在被人参观。
程铮坐到她chuáng边,见她头上缠着纱布,叫了半天她也不醒,不禁又心疼又着急,回头问众人: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站在一旁的医生忙向他解释:病人送进医院时头部受到重创,已经开始出现呼吸衰竭症状,幸好没伤到小脑,医治的又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另一个医生也道:我们已经给病人做核磁共振扫描,颅内没有出血,也没有颅骨损伤。她怎么一直醒不过来?程晋衡问了一句。医生辩解道:通常人的脑部受到震dàng,都会伴随暂时xing昏阙,不会持续很长时间,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对病人加qiáng看护。
这时,纳兰夫妇也赶到医院来。王咏琴一进病房看到一屋的人,吓了一跳,忙扑到女儿病chuáng前,见女儿受伤后紧紧闭着眼睛,心疼的揪到一起。
王咏霞站在一旁,向纳兰轩低语几句,纳兰轩点点头,一抬头看到程晋衡,觉得非常眼熟,脑海里灵光一闪:原来程铮是你儿子?程晋衡看到他,轻轻点了下头。纳兰轩顿时明白一切,但见女儿受了重伤,只得qiáng压住怒火。
程晋衡夫妇走的时候,医院众人忙跟着送出去,病房里只剩两个护士、纳兰夫妇、程铮和王咏霞。王咏霞把格格受伤的经过告诉他们,他们这才了解qíng况。
一个护士从外面进来,告诉他们,外面有几个自称是房地产公司的人要见病人家属。纳兰轩正要出去,程铮沉着脸道:叔叔,我去看看。
房地产公司老板一看到病房里有人出来,忙迎上去:您好,今天的事真是对不住,医药费都由我们承担。程铮没说话,劈头就给了那人重重的一拳,指着他鼻子吼道:我老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他妈活劈了你。说完这话,程铮转身又进了病房。
那房地产公司老板满头是汗,他之前已经从一个小护士口中得知,他手下人打伤的是大首长的儿媳妇,程铮刚才的态度更让他知道祸闯大了,颓然的向身边随从道:刚才的阵势你们都看到了,院长都来了,你们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部队上的头头,大家都等着完蛋吧。
病房里,格格不一会儿就醒了。她的外伤其实不重,就是血流的太多,才会一直昏迷。看到父母和程铮都在围在病chuáng边,她才想起来之前受伤那一幕。
程铮看到她醒了,松了口气,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忘qíng的低头在她脸颊上一吻。你是谁?格格故意逗他。程铮果然脸色一变:格格你你不记得我了?格格假装思索,望着他摇摇头。
程铮头皮一炸,以为她失忆了,一副崩溃的表qíng。格格嘻嘻一笑,轻声道:你是小狗。程铮这才知道她是捉弄他,放下悬着的心。
纳兰轩看到女儿和程铮旁若无人的亲密举动,心里一凛,话到嘴边又忍住了。程铮走了以后,纳兰轩才悄悄到走廊上把实qíng告诉妻子。王咏琴乍见程晋衡也有点疑惑,觉得眼熟,但是她没想起来他是谁,听纳兰轩一说,才想起当年的事。
冤孽,格格怎么找了他的儿子。王咏琴心中烦恼不已。纳兰轩叹息一声:无巧不成书,遇上了也没办法,趁他俩还没结婚,赶快断了。
怎么断,你说的倒容易,你想让咱闺女伤透了心?格格那孩子心眼直着呢,认定了就死心塌地的,刚才你又不是没看到,她眼里只有程铮那小子。王咏琴想起女儿就心疼。
纳兰轩缓缓道:不是只有你疼闺女,我是她爸爸,我也疼她。问题是,程晋衡他们当年怎么bī死我爸,你都是亲眼看到的。王咏琴叹息一声,心里乱糟糟的。
这么着,格格现在受了伤,不能受刺激,等她伤好了回家,你再找机会探探她口风。纳兰轩考虑过后,跟妻子jiāo代。王咏琴只得点点头。
格格住院的几天,程铮天天来看她,每次都呆上半天,陪她说话,喂她吃饭。格格一看到程铮,眼神都不一样了,含qíng脉脉、yù语还休。王咏琴在一旁看得心酸,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倒霉事偏偏让这两个孩子遇上了。
罗密欧和花木兰
格格拆纱布出院那天,程铮到医院接她,送她回家。格格的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偶尔还会有点头昏,程铮扶着她到chuáng上躺下,放了个靠垫到她背后。
我跟你在一起之后老倒霉,不是挨耳光就是挨板儿砖,咱俩是不是犯克呀?格格开玩笑的说。程铮想了想:有可能,就像《不见不散》里葛优和徐帆,在一起总出事儿。
格格本是无心的一句调侃,听到程铮这么说,心里忽然一沉,叹道:只要不像葛优最后做的那个梦就行,老的不成样子才能相见。怎么会呢,我们不会分开的。程铮安慰格格,让她别胡思乱想。
我今天公司里有点事要先走,你好好休息,有空我就来看你。程铮把格格安顿好了,就要离开。格格嗯了一声,望着他。程铮轻抚她脸蛋儿,在她唇边一吻。
王咏琴走到女儿房间门口,打算问问她中午想吃点什么,看到她和程铮正亲热着,就没有进去。等程铮走了,她才进屋。
格格见到王咏琴进来,忙坐起来。王咏琴按住她肩膀:别起来,你还没好利索呢。妈进来问问,你中午想吃什么?格格想了想道:我想吃您做的蒜香排骨、爆炒jī丁,医院的饭吃了几天都吃腻了,还是您的手艺好。
王咏琴慈爱的摸了摸女儿脑袋,笑道:医院哪能和家里比,你先躺着,我去做饭。格格扯了下母亲的衣袖,低声道:妈,我有事儿跟您说。什么事儿?王咏琴见女儿脸上有点红,心里一沉。
格格鼓起勇气,告诉王咏琴:妈,我和程铮已经领过结婚证了,一直瞒着没告诉您和我爸,您别怪我们。王咏琴大吃一惊,喘了口气: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
格格被她的态度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她妈妈听到这事会这么大反应。我们迟早要结婚的,早点领了证也没什么不好。妈,您不是也挺喜欢程铮。格格辩解道。
这事我得和你爸商量商量,格格呀,你太糙率了,这么大的事王咏琴无可奈何,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说。商量吧,你俩好好商量,反正我们已经结婚了。格格撒娇的说了一句,躺回靠枕上去。
当晚,王咏琴和丈夫说起这事。纳兰轩一听也愣了:这肯定是那小子的主意,撺掇格格跟他把证儿领了,让咱们没话说,连问也不问我们一声,就把事儿给办了,打得好算盘。
王咏琴道:你也别光顾着生气,想想该怎么办吧,要不是两家有那档子事,他俩偷偷领了证也没什么大不了。纳兰轩抚额一叹: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连结婚证都领了。不行你就把事qíng告诉格格,让她自己做决定吧。反正我是不同意她和程晋衡的儿子结婚,她非要嫁给那小子,我也不会认这个女婿。王咏琴嘴角一哆嗦,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纳兰轩想了想,心里的火苗还是直往上窜,觉得不能由着他们xing子来,又道:这父子俩真是欺人太甚,把我爸bī死了不算,又来祸害我女儿。格格和程铮非断不可。王咏琴知道他脾气,此时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当王咏琴把两家的恩怨告诉格格,格格当时就眼泪哗哗直流,她知道她妈妈和她说这些的意思,是要让她和程铮分手。
格格,你爸脾气倔着呢,他坚决不同意你和程铮结婚,我也没有办法呀。王咏琴见女儿哭,也陪着掉眼泪。
格格不说话,只是哭。她能怨谁,怨程铮爸爸还是怨自己爸爸,她只能怪自己命不好,竟遇上这么档子事,快赶上希腊悲剧了。难怪程铮那时问她,如果她父母反对,她还会不会跟他好,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你跟程铮虽说领了证,可毕竟仪式还没办,不算结婚,格格,你就跟他断了吧,不然你爸爸王咏琴不知道如何跟女儿措辞,伤女儿心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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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跟他断,我整个人整颗心都是他的。格格伤心地只知道哭。她曾以为自己很坚qiáng,可遇到事qíng才知道,当一个人忽然遇到不可改变的命运,除了哭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咏琴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更加难过。格格从小到大都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打击,看她哭得伤心,王咏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格格想了一夜,哭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时才睡着,睡醒了又哭,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痛。中午,王咏琴叫格格起chuáng吃饭,格格说没胃口,什么都没吃。下午,见格格要出门,王咏琴怕她想不开,忙问她要去什么地方。
我要去见程铮,和他把话说清楚。你们不是让我和他断了吗,我跟他断。格格说完这话就走了。王咏琴知道女儿是在赌气,失神的看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
格格约程铮在兰花小馆见面,程铮到了以后发现她脸色不对,眼睛红肿,像是哭过了,心里猜测她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格格问程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程铮知道瞒不住,只得点点头。格格心里一沉,质问他:你什么都知道了,怎么不早告诉我,还哄我跟你把结婚证领了。
我能说什么?我怎么跟你开口。程铮也憋不住了,心qíng很不好。格格见他语气很凶,知道这件事对他也是打击,心里难过,眼泪又遏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程铮见她哭了,心顿时软了,坐到她身旁搂住她:你不是说,无论谁反对都不行,你都会跟我在一起吗?格格抬起泪眼:现在不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是我爸妈不答应。我非要和你结婚的话,他们会伤心。
我也会伤心的,格格,你是不是为了父母要跟我离婚?程铮心痛难忍,激动的抓着格格的肩。格格抽泣着,靠在他肩上哭。
哭的太多,她的头又痛了,无力的耷拉着脑袋。程铮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了。
格格擦拭眼泪,见程铮无jīng打采、目光黯淡,心里剧痛,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qíng,抚着他的脸道:程铮,别这样,就算我俩不能在一起,我也只爱你一个人。别这样别这样她说着说着又哭了。
这一晚,谁都没心qíng吃饭,两人依偎在一起,希望时间就此停滞,让他们能永远这样厮守下去。
我们再想想办法,最好能劝服你爸爸,让我们在一起。格格,我们不能轻易放弃啊。程铮托起格格的下巴,凝望着她的眼睛。格格默默的点了点头。程铮再次抱紧她,在她耳边道:我们不能轻易放弃。格格把头靠在他肩上,什么都不愿去想。
格格在家里休养了一星期回到公司上班,和程铮没有再见面。她想好了,和程铮减少见面的次数,慢慢的劝说她爸爸改主意。
纳兰轩见格格晚归的次数少了,每天一下班就回家,吃完饭就呆在自己屋里不出来,以为她和程铮已经分手了,和妻子王咏琴提起这件事。
格格跟那小子断了没有?纳兰轩边替妻子按摩肩膀边问。王咏琴冷哼一声:你说的容易,哪那么快就断了,格格是懂事,怕你生气,所以这些天没和程铮见面,她心里可没放下他。
纳兰轩眉头紧锁:不是我这个当爸爸的狠心,实在是天底下难遇这样的巧事。格格要是嫁给他儿子,我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爸疯了的妈。王咏琴眼角湿润:这跟孩子们有什么关系,非得他们承担后果。
谁叫那小子是程晋衡的儿子。纳兰轩一想起这事就来气,见妻子低头擦泪,心里不忍,劝道:你又哭什么。
我心疼我闺女难道错了,好好地小俩口非得把他们拆散了。格格长这么大,哭过几回?自从那天我跟她说起这事,她哪天不偷偷躲在房里哭。王咏琴抽泣着。纳兰轩听到这话别过头去,不想让妻子看到他伤痛的表qíng。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对话格格都听到了。格格本来是出来倒水喝,却听到父母的心里话,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她默默的回到房间,给程铮打电话。
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才好,沉默了半天,格格才提议:我们一起去云南旅行吧,去西双版纳看蓝莲花,就当是完成我一个心愿好不好?程铮觉得她的qíng绪不对,忙道:为什么要这时候去旅行?格格,你是不是想
她想和他分手了,很明显。无论程铮怎么追问,格格都不回答,只是说:我们一起去吧,我想和你一起旅行。程铮没办法,只得答应她。
两天后,他们在云南西双版纳,热带水生植物园里,满池盛开的蓝色睡莲。格格指着睡莲问程铮:你知道蓝莲花的花语吗?程铮摇头。格格轻声道:梦中的恋人。她叹息一声,仰头望着天,不让眼泪掉下来。程铮握着她的手,喃喃道:相逢只能在梦中。
这两天,他们都想了很多,知道除了离婚,他们无路可走。父母qiáng烈反对的婚姻,勉qiáng成了,心里也总会有疙瘩。
从云南回来后,两人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工作人员看到他们结婚证上的日期,皱眉道:结婚还不到俩月就离啊?想清楚了没有,一时冲动的后果悔之晚矣。程铮和格格木然的低着头,谁都没说话。
签字的时候,格格的心里空空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程铮见她的手直哆嗦,想夺过她的笔不让她签字,格格知道他们这次离不了,以后更下不了决心,一咬牙把字签了。
从民政局出来,格格没有坐程铮的车,独自在街上走。街上人cháo涌动,陌生的人们带着不同的表qíng,那一刻,她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离婚了,就别再来找我
这一天,格格下班回家看到王二柱和一个农村老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和纳兰轩、王咏琴谈话。
王咏琴见格格进屋,招呼她:格格,这是你舅姥爷。格格和那老汉打了个招呼就进自己房间去了。王咏琴知道女儿的心qíng一直不好,暗自叹息。
客厅里,舅姥爷说话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小琴,不是俺要为难嫩们,俺也是没法子,村里几十口人眼巴巴的指望着俺这次到北京来找人伸冤,十几条人命说没就没了,几个月过去了连个说法都没有。
王咏琴为难道:表舅,我们家这qíng况您老也不是没看到,北京虽然大,可也不是谁都能托上关系。要能帮您,我们绝不会推辞,可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你们请律师。
舅姥爷见说了半天王咏琴就是不松口,气道:嫩别以为俺不知道,二柱子都跟俺说了,嫩家格格她公爹是中央的大首长,只要他说一句话,比请啥律师都qiáng。小琴,嫩可不能忘本呀,俺和村里人待嫩不薄,嫩爷爷和奶奶都是俺们村里人送的终,他俩的坟还在俺村里嘞,每年清明都是俺带人给嫩爷爷奶奶上坟。俺都快八十的人了,头一次求人。说着说着,舅姥爷伤心起来,老泪纵横。
王咏琴心里难过,忙道:表舅,您这是说哪儿的话,我怎么会不帮您想办法呢。您容我想想,再给您回话儿成不成。和纳兰轩jiāo换了无奈的眼神,王咏琴叹息一声。
纳兰轩和王二柱带舅姥爷去附近的旅馆住下,请他们在外面吃晚饭。王咏琴找格格商量这事。
事qíng很简单,舅姥爷村里的十几个村民到山西的一座私人小煤矿打工,小煤矿是无照经营,安全设施简陋,瓦斯爆炸发生了事故,十几个村民全部遇难。出事后,矿主想给每个遇难矿工家属两万块钱就把事qíng了结了,矿工家属们自然不答应。双方一直没达成赔偿协议,矿主又避而不见,事qíng便一直拖着。
你舅姥爷他们村子特别穷,村里的壮劳力都外出打工了,村里只剩老弱妇孺,一下子死了十几个,孤儿寡妇实在没办法过生活,这才想到来求咱们帮忙,多要点赔偿金。王咏琴把事qíng告诉格格。
格格道:我也没有办法呀,只能给他们找个律师。找律师也要钱啊,他们出不起钱。王咏琴道。格格想起来晓晓的老公是律师,于是道:我同事的老公是律师,我可以找他帮舅姥爷他们村里人寻求司法援助。
你舅姥爷的意思是让你王咏琴思量半天,始终觉得这话和格格说不出口。在他们的反对下,女儿已经跟人家离婚了,现在家里有事,倒想起来要去求人,怎么也说不过去。
格格早已猜到王咏琴跟她说这事的目的是让她去找程铮,听她yù言又止,垂着眼帘道:您让我怎么去找他,我跟他已经离了。王咏琴见她神色黯然,就没有再多说。
格格叹息一声:既然舅姥爷千里迢迢到咱家来了,我们也不能让老人家白跑一趟,我明天找个律师问问先。
第二天,格格到单位打电话给晓晓,把qíng况跟晓晓一说,她立刻热心的替格格安排时间和她老公秦沫见面。
律师楼秦沫办公室,格格和秦沫谈起舅姥爷村里遇难矿工的qíng况,秦沫答应替遇难者联系司法援助。
其实遇到这种qíng况,有比司法途径更快的方式。你怎么不找程铮呢,只要他父亲的秘书给地方上打个电话,事qíng立刻就会解决的。秦沫问格格。
他们都不知道格格和程铮已经分手,所以觉得很奇怪。格格不好明说,只得道:他爸爸挺忙的,再说这是我家的事,不想找他。秦沫见她不多说,也就没有问。
就在格格为这件事跑前跑后的几天后,舅姥爷欢欢喜喜的来找纳兰夫妇,告诉他们,事qíng已经解决了,每位遇难矿工家属都得到了三十万元的赔偿,小煤矿所在地的县长还亲自到村里去看望遇难矿工家属,把抚恤金送到家属手上。
吃晚饭的时候,纳兰夫妇把这件事告诉格格,格格一愣,随即猜到有人告诉了程铮。王咏琴见格格低头吃饭,也不吃菜,夹了一筷子到她碗里。格格仍没有说话,纳兰夫妇心里有数,没有问她什么。
格格回房以后打电话给晓晓,晓晓告诉她,秦沫在网球场遇到程铮,和程铮说起了这件事。你问问程铮好了,他是怎么办到的。话说回来,这对他来说真不是难事儿。晓晓笑道。
放下电话,格格犹豫着给不给程铮打个电话道谢。照理说,他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是应该谢谢他的,但是跟他又有什么话可说呢。心里纵然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还是不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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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按下了那个号码。程铮看到来电显示,很激动:格格,怎么不说话?他的声音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格格忍住伤心:我舅姥爷的事谢谢你。
没什么,事qíng解决了就好。我三叔的秘书给地方上打了个电话。程铮的语气淡淡的。格格知道程铮的三叔是国家经贸委的官员,用不着他亲自出面,秘书打个电话就行,可是这份人qíng,她欠着他的。
格格,你最近好不好?程铮见格格半天不说话,追问了一句。格格哽噎着,几乎发不出声音:我挺好的你
你现在能出来吗,我想见你。程铮克制住qíng绪,声音却仍是颤抖的。不不太晚了。我也不能格格忙推辞,两人见了面会发生什么不用想也可以得知。
我正在开车,离你家不远,就见你这一回,格格程铮的声音听起来很沮丧,格格心里一痛,答应了他的要求。
她换好衣服出门,迎面遇上王咏琴。我去芳姐家。她撒了个谎,往外跑。走到路口,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程铮的车开过来。
他从车上下来,她加快脚步向他跑过去,扑到他怀里,两人在车前紧紧拥抱,久久舍不得放开。上车来。程铮放开格格,打开车门让她上车。到了车上,两人又抱在一起,摸索着,亲吻对方。
一个多月没见,程铮打量着格格的脸,轻抚她脸蛋儿:你瘦了。格格咬着嘴唇,眼里泛着泪光,想向他笑笑,怎么也笑不出来。
程铮把车开到路上,格格问:去哪儿啊?随便吧。程铮注视着前方,车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行驶。
你家里有事儿怎么不找我呀?程铮想起这事,问格格。格格默然片刻:不想麻烦你。你是怕和我见面吧。程铮一阵见血的说。格格沉默着,被刺中心事。
我们不能做夫妻,是不是连面也不能见了?程铮侧目看了格格一眼。格格恰好也看着他,两人目光对视,伤感的qíng绪一点点漾开,在心底纠结,充溢着整颗心。
程铮把车停在路边,两人下车在街心花园找了个长椅坐下。格格疲倦的枕在程铮腿上睡着,程铮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互相依偎,看来来往往的车一辆一辆的开过。就那样坐了很久,没有说过一句话。
快到十二点,程铮送格格回家。格格下车后把外套还给他,低声道:咱们以后别再见面了。她抬起眼看他,深深地不舍和依恋,可是没有办法,再见面也不过徒增伤感。程铮叹了口气,开车走了。格格回到家,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心底刻骨的痛像黑夜般无边无际。
感qíng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格格在工作上却越来越得心应手。和方小明接触多了,格格渐渐摸清了这个上司的脾气。她嘴巴刻薄了点,工作能力却很qiáng,有很多值得格格借鉴的工作经验。
方小明起先对格格有偏见,但见她聪明勤奋,也就慢慢放下成见,遇到问题也会提点她,工作也放心jiāo给她去完成。不到半年时间,格格就已经熟悉了公司从上到下各方面的人事分配关系,掌握了与各部门协调工作的技巧。
为了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格格利用一切可以挤出来的业余时间苦学英语,又参加了人力资源管理相关的考试培训,每天的日子过得很充实。身边来来往往不缺乏优秀异xing,可是她始终放不下心里那个人。
时间久了,原本郁结于心的幽怨渐渐消散,只剩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悲哀。有时她会想起他,看到任何和他有关的人和风景,脑海中都会不自觉的出现他的影子,梦里也会见到他,一睁眼却发现不过是场梦。
家里拆迁之后,格格和父母搬进了新居,首付花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装修的钱还是向王咏霞借的。王咏霞和叶霜天结婚后,就把花店转让给别人,专心和丈夫一起开酒吧,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晓晓生了一个儿子,格格去她家探望。晓晓抱着儿子,一脸初为人母的幸福,说起儿子话题多的不得了。格格一直耐心的听着,不时逗小家伙笑。
格格,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怎么样,我老公同事的儿子,海归博士,在中关村自己开公司。晓晓热心的说。格格摇摇头:我暂时不想找。
晓晓知道她是忘不了程铮,劝道:先慢慢选着嘛,女孩子的青chūn有限,越大越不好找。我才二十五呢,不算大。再说了,一个人有什么不好,自由自在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格格笑道。
晓晓见她一说到这个话题就避重就轻,主动道:凯文张一直等你呢,难道你自己没发觉?格格一愣,低头不语。她和程铮分手后,凯文张的确常常打电话给她,两人偶尔也会约见,但是没有进一步jiāo往。
程铮已经订婚了,你听说了吗,和他以前的女朋友柏馨。晓晓知道,不把这事告诉她,她是不会死心的。格格淡淡一笑,掩饰着伤感:挺好的,他俩有感qíng基础。
是吗,你真这么想?晓晓观察着格格的表qíng,见她表qíng倦淡,又道:你要是真想得开,就别拧着了。给凯文张一个机会,也不枉他一直等你。
从晓晓家出来,格格坐地铁回家。程铮订婚了,这话像魔咒一样,让她久久无法思考。虽然是意料中的结局,亲耳听到时,仍不免惆怅。
温柔的慈悲
李勇结婚,送了请帖给格格。婚礼上,格格看到凯文张和公司几个男同事坐在一桌,怕被他看到她,坐到不起眼的角落里。
婚礼的气氛很好,一对新人在司仪的安排下表演了很多节目,在场观礼的来宾不时鼓掌,为新人喝彩。格格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替新人高兴。
婚礼一结束,格格独自离开,走到酒店楼下,才发现外面下雨了。早上出门时看天气不好,她随手把折叠伞放在包里,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凯文张也走到酒店门口,看到格格站在一边等出租车,走到她身旁:去哪儿我送你。格格犹豫片刻才道:回家。你等我一会儿,我把车开过来。凯文张说完这话就走到雨里,不一会儿他的宝马车已经停在她面前。
李勇两口子挺有意思,很难见到这样放得开的新人,司仪都High了。凯文张想起婚礼上的一幕幕,忍不住道。格格点点头:是不错,李勇和他太太都开朗,司仪也很能活跃气氛。
天还早,我们去看场电影怎么样?凯文张扭头问格格。行啊。格格看着窗外,雨越下越大,但还是答应了。凯文张淡淡一笑,开车去附近的影院。
电影的主演又是谢林,格格坐在影院里,呆呆的看着屏幕,木偶一样机械的往嘴里塞爆米花。
怎么啦,觉得电影不好看?凯文张看格格有点呆,别人都笑她也不笑,问了一句。格格勉qiáng一笑:我比较喜欢看雷人一点的片子,这个一点也不好笑。
下回我陪你看喜剧片。凯文张望着格格的眼睛,似乎要看尽她眼底的心事。格格回避了他的目光,把视线转移到屏幕上。凯文张见她目光闪烁,也把视线转移。
从影院出来天还没黑,两人走在雨里,凯文张没带伞,格格便和他合打一把伞。凯文张替格格开车门,格格看到他西装一侧袖子全湿了,知道他是为了不让她被雨淋到,把伞都打在她那一边。
衣服都湿了,可惜了你这一万多一套的西装。格格开玩笑的说。你的衣服没湿就好,我怕你着凉。凯文张随意的拍了下肩上的水。格格坐到车里,凯文张关好车门,绕到另一边也上了车。
这以后,凯文张的邀约,格格没有再拒绝过,两人平淡的相处,互相关心互相迁就,感qíng逐渐加深。凯文张和程铮相比,像另一种人,对待感qíng从不会疾风骤雨,却能让人心里温暖。
公司要从大中华区挑选一名销售骨gān去英国本部工作三年,格格知道凯文张很想争取这次海外工作的机会,因此当凯文张偶尔和她提起这事时,她鼓励他去争取。
格格,你真希望我去吗,一去就是三年。凯文张问格格。格格点头:我听说公司提拔大区总裁都要求海外工作经历,这次去英国工作对你是个难得的机会。
凯文张见格格说的郑重其事,像是很希望他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试探道:可是要三年呢,三年很长的,这期间我们都不能在一起。我可以去看你啊,你也可以回国来看我。格格觉得这不是问题。他的前途才重要。
凯文张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结婚,然后我向公司申请,为你也安排一个职位。英国人注重家庭,绝不会让咱们两地分居的。可以吗?格格疑惑的看着凯文张。
凯文张听她语气像是答应了他的求婚,欣喜不已: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格格,等我们结婚了,我们可以一起去英国工作。格格看他高兴地样子,淡淡一笑。她觉得自己能让另一个人因为她的存在而高兴,也是一种幸福。
凯文张去英国工作的手续办得很顺利,格格的调职申请却没有被批准。一来是方小明不愿放走这个得力助手,二来格格资历尚浅,主管公司行政和人事的中国区VP麦卡锡不同意格格在国内工作不满五年的qíng况下就申请到海外工作。事qíng便耽搁下来。
对此,格格并不觉得遗憾。她在目前的岗位gān的正顺手,方小明也有意提拔她,她很有机会在半年后被破格提升为北区的HR副主管,一旦去了英国,很难再有这样快的升迁机会。
和凯文张吃饭,两人说起这事。凯文张道:麦卡锡虽然是英国人,却深谙中国官场的用人之道,提拔下属总爱排资论辈,这回你去不了,我看多半是他在其中作梗。老外总是自以为高明,其实说到玩政治玩权术,中国从古到今都不乏这方面的人才。
格格无所谓的一笑:我以为这次想留我的主要不是他,而是方小明,她当上HR总监才一年多,正是想大gān一场的时候,我要是这时候走了,她上哪儿找我这么忠心耿耿又勤快的苦力。
格格,我去英国之前我们就结婚吧。凯文张又提起这事。格格整理了一下思绪,拢了拢鬓角的头发:不急嘛,谁知道你去了英国会不会乐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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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我对你绝对忠诚,天地可鉴。凯文张忙表明心迹。格格笑道:你这话还是骗英国妞儿吧,还天地可鉴,这世界上除了陨石哪有天地可鉴的东西。你不相信我吗?非得考验我三年不可?凯文张不甘心的望着格格的眼睛。
格格托腮回望他,慢悠悠道:我不是不信你,是希望我俩都考虑清楚再做决定,不要一时冲动就结了婚。你到英国以后,等你安顿好了,我自己的职位也稳定了,结婚不过是一张机票的事,你说是不是?是吗,你不会反悔吧。凯文张有点不放心的问。格格向他温婉的一笑,表示自己不会反悔。
从俏江南出来,凯文张去开车,格格站在路边等他。她忽然想起来,第一次和他来这里是谈梁海平那单政府采购的生意,如今两人的身份早已不一样了,可是心里为什么会有点淡淡的感伤?
想到梁海平,自然而然的想起程铮。这一秒之前,她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想起他了;这一秒之后,她才忽然明白,她根本不用时时想起他,他就在她心底。
美女,想搭车吗?凯文张把车开到她身边停下,故意和她调侃。格格收回思绪,看着他,笑道:帅哥,我家可远着呢。就是横渡英吉利海峡,我也送你去。凯文张从车上下来,替格格开车门。
格格刚要上车,凯文张忽然抱住她。好多人看着呢。格格不好意思,要推开他。凯文张抱着不放,笑道:我就抱一会儿。他难得有这么感xing的时候,格格不忍心拒绝,也伸臂回抱住他。
今晚去我家吧?凯文张放开格格一点,试探的问她。格格忸怩了一下,脸上发热,轻声道:我们还没结婚呢。
就快结婚了嘛,也不差那个形式。我会采取措施的,不会让你怀孕。凯文张轻抚格格的头发。格格仍是矜持,抿嘴一笑:下次吧,今天我吃多了,还没消化。
下次可不许再赖了。凯文张怜爱的刮了下格格的鼻子。格格点点头,看着他,心里很温暖,他从不问她拒绝他的原因,总是这么体贴而且善解人意,不会勉qiáng她做任何事。
不远处,柏馨开着车从他俩身旁经过,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
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人
夜晚,柏馨开车去程家。他们订婚好几个月了,双方家长都催促着两人快点结婚,可程铮总是说不急,让柏馨心里非常不高兴,想找个机会好好和他谈谈。
傅蕾看到柏馨,热qíng的招呼她,向楼上程铮的房间努努嘴,示意她程铮在书房里。柏馨上楼去,敲了敲程铮书房的门。过了半天,程铮才来开门。
又玩游戏啊。柏馨看着电脑屏幕,撅着嘴不满。这么美好的夜晚,他也不知道làng漫一下,约她出去逛逛多好。从前他可不是这样。
你先坐坐,我再玩会儿。程铮看也不看她,专心看着屏幕。柏馨走过去,搂住他脖子:亲爱的,明天是周末,陪我去逛逛婚纱店怎么样,咱们也该拍婚纱照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程铮拿开柏馨放在他肩上的手。
你真没意思。柏馨不高兴了。程铮对她总是不冷不热,一点也不像恋人之间应该有的亲密。她主动抱他,他都没反应。
唉,我今天去吃饭,遇到你一个熟人,你猜是谁?柏馨忽然提起。我怎么知道。程铮随口答了一句。你前妻纳兰格格,和一个男的牵着手从俏江南出来,还在马路上搂搂抱抱,甭提多亲热了。柏馨有意说起这事,观察程铮的反应。
程铮仍是没有回头,拿着游戏手柄的手却像是顿了一下,柏馨注意到这个细节,走到他面前端详他的脸。见程铮面无表qíng,她主动靠过去,搂住他脖子吻他:别想她了,好吗?程铮叹了口气,把游戏手柄扔到一边。
柏馨吻着程铮,伸手去解他衣襟。程铮没有拒绝,可似乎不大qíng愿,连亲吻也像敷衍。身体还是那个熟悉的身体,心qíng却已经不一样。越烦躁越不行,越想投入越心猿意马,程铮怎么也找不到感觉。
格格像个恶毒的小妖jīng,不停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脑海里只有她那张妩媚可爱的脸。格格让他永远有征服的yù望,甚至连她偶尔的生涩和矜持都让他迷恋不已,而柏馨则不具备这样的特质。几个回合下来,程铮偃旗息鼓。
你今晚到底怎么回事呀,还是你心里又在想她?程铮你不要太过分了。柏馨质问程铮,带着委屈和凄厉。我不是已经如你的意和你订婚了,你还想怎么样。程铮长出了一口气,坐起来穿衣服。柏馨看着他离开书房,把她一个人扔在沙发上,心中懊恼不已。
漫无目的的开车在街上游dàng,这个城市的夜景看起来颓废而忧伤,程铮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在一家酒吧门口停下。
酒吧里人很多,程铮往吧台边一坐,服务生殷勤的上了一扎啤酒给他。喝完之后,他又要了一扎。
人都喜欢在寂寞的时候喝酒,以为酒jīng带来的催眠般的畅快感会让心里好受一点,却往往适得其反,越想忘记的越忘不了,醉的越深越是思念。有一瞬间,程铮以为自己醉了,心中空dàngdàng的,什么都填不满,迫切的渴望寻找一个宣泄郁闷的出口。
他拨打格格的电话,半天没人接听,心中烦躁不已,打了无数遍终于接通之后却是个男人的声音。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那人还挺客气。
你是谁?程铮反问一句。
这话该我问你,明明是你打我的电话。那人有点不耐烦了。
叫纳兰格格来接电话。程铮带着几许醉意,语气很冲的说。她的电话居然是男人接,让他无名火起。
你打错了。那人冷冷的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程铮一愣,仔细看了好几十秒,才确认自己并没有拨错号码,于是不依不饶又一次打过去。
你丫听清楚,叫纳兰格格来接老子电话!程铮对着电话喊起来。
神经病!你再打电话来骚扰,我就报警。电话那头还是先前那男人的声音,说完就挂断了。
程铮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脑海中灵光一闪,立刻想到是格格把手机号换了。她是如此坚决的要和过去的一切告别,不仅搬了家,连手机号码也换了。那一刻,程铮心意阑珊。
诺大的城市,他该去哪里找她?他从未像此刻这样迫切的想见她一面、听她的声音,可是她却像断线的风筝一般消失了。
程铮打了个电话给梁海平,让他帮着查格格的新号码。梁海平到底有些手段,半小时不到就把格格新手机号和新家的地址告诉程铮。
程铮梁海平yù言又止。
想说什么。程铮知道他有疑问。
算了,不说了。梁海平知道程铮的脾气,有些话说和不说没两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麻利着点儿。程铮追问。
梁海平在电话那头gān笑两声:哥们儿我是过来人,想给你一句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程铮苦笑一声,明白他是好心。
在格格家楼下,程铮等了足有两个钟头,才看到格格从一辆银灰色宝马车上下来。开车的是个男人,殷勤的替格格开车门,两人笑语jiāo谈,格格似乎心qíng不错,脸上带着笑。男人随意的替她轻拢秀发,目光深qíng的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吻上去。等格格往公寓楼的电梯口走,那男人看了她一会儿才开车离去。
程铮用力捏着手里的啤酒罐,啤酒罐被他捏的早已变形,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下车跟在格格身后,在她就要进电梯的时候从身后抱住她。
啊!格格吓得尖叫,以为遇到色láng,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浑身都颤抖了。别怕,是我!程铮在她耳边低语一句。格格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本惊魂不定的心才放下一半。
程铮,你怎么格格诧异的说。她以为他已经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没想到他会再次出现,这让她心里既激动又忐忑不安。
程铮不说话,手只管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摸索。仲夏夜,她穿的单薄,很快感到了他掌心的热量。
你gān嘛会被人看到的。格格不安的打量周围,生怕被人看到他俩不雅的一幕,尽量压低声音。程铮在她脖颈旁chuī了口气,搂着她的腰:到我车上来,我有话跟你说。格格心里虽然狐疑,脚却鬼使神差的跟着他走。
她刚要拉开前排车门,被他挡了回去,他把她塞进车后座,很快向她欺身而来。没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紧紧的抱住她,吻上她柔软的温热的小嘴,双手熟练的伸进她衣服里解开内衣的搭扣,让自己沉醉在诱人的气息中。
格格想要挣扎,身体却苏软下来,生理防线被突破后,紧接着就是心理,越挣扎越无力。他的行动太快,粗鲁而直接,在他的qiáng势面前,她猝不及防,就那样牢牢的被占有了,似乎要故意弄疼她,他连抚摸都那么用力,进入她身体的那一瞬间,简直像在报复。
他揉捏着她的身体,带着狂野和莫名的烦躁,和平日里的斯文判若两人,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格格感觉自己都要被揉碎了,又惊又痛,却抵挡不住内心的悸动和高 cháo的袭来。
激qíng过后,她才闻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酒味。你这是gān什么,我们早就分手了。格格委屈的眼角润湿,手哆哆嗦嗦的扣衣服扣子,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好像被下了咒一样,行动身不由己。
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我想什么时候要你就什么时候要你。程铮恶狠狠地说,带着一丝无赖的语气。他只要一想到刚才她从别的男人车里下来时那样暧昧的向对方笑,火苗就直往头顶上窜。
格格气得发抖,伸手要去打他,却被他抓着手腕,两人在车厢里扭打起来。到最后,格格的身体被程铮的手臂紧紧箍住,一动也动不了。
回到我身边吧,我离不开你。程铮在格格耳边低语。格格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冷冷的无动于衷。我叫你别离开我,听到没有!他提高了声音分贝,听起来有点凄厉。
你喝多了吧,乱抽风。格格软硬不吃,不理会程铮的话。程铮把手cha在格格的头发里,从她脑后用力扯了下她头发,挑衅的问:我问你,刚才送你回来那男人是谁?光线太暗,他没认出来,那人是凯文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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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不着!格格怒斥一声。程铮看到她气呼呼撅着嘴的样子,心中忽然一动。她连生气的样子都是这么可爱,难怪他总也忘不了她。
他凝望着她:我怎么看你也看不够,格格,别离开我好吗?这半年,我始终想着你。他的语气终于软下来,目光也黯淡了。
你已经订婚了!格格忽然哭了,qíng绪在瞬间失控。原来她知道了这件事,而且她这么介意,程铮的心痛的揪起来,低下头刚要吻她,她却倔qiáng的推开他,哀婉的撇着嘴角哭泣:你有未婚妻了,想让我以什么身份回到你身边?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贱?
一句话,质问的程铮哑口无言。格格颤抖着哭泣着,他们曾是合法夫妻,现在他却想让她当没有地位的qíng妇。
你想让我留在你身边,不是因为你有多爱我,而是因为你的未婚妻不会像我一样让你为所yù为。格格泪眼迷离,厉声指责程铮。
我怎么不爱你了,是你非要和我离婚。程铮对格格的指责矢口否认,见格格哭泣不止,目光中带着受伤的野猫一样的凄厉和凶狠的神qíng,想把她抱在怀里,她却厌烦的推开他。
程铮只得哄她道:格格,刚才是我词不达意,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只爱你一个人。我们再去求你父母好不好,让我们在一起。格格心qíng渐渐平静下来,知道自己刚才误解了他的意思,泣道:你明知道不可能。
你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你一个人在做决定,你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就决定离婚。你要是真的爱我,就该和我一起争取,上一辈人的恩怨,为什么要让我们承担,毁掉我们一辈子的幸福。程铮歇斯底里的说。这话憋在他心里很久了,终于在这一刻说了出来。
格格痛苦不堪,事后她也曾想过,为什么不和父母再沟通沟通,就糙率的和程铮离婚,就像当初他们结婚一样,根本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可是现在怎么办,两人已经回不去了。
就像有人说的那样,年轻时我们放弃,以为那只是一段感qíng,后来才知道,那其实是一生。
你不愿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男人?程铮对这事耿耿于怀,一想起来脸色就变暗了。格格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冷冷的:我说了你管不着。
你看我管不管得着。丫的敢打我女人的主意,你信不信我找人废了他!程铮怒火中烧,口不择言。格格抬手给了他一耳光,咬牙道:你敢动他,我跟你拼命!
程铮被她这一耳光打懵了,脑袋里嗡嗡作响,就要炸了一样。他刚才究竟是在犯什么浑,居然跟格格说出这样幼稚的话?不但亵渎了他们之间的爱qíng,更让自己在格格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难道他潜意识里就是这么想的?不是,绝不是!他只是迫切的想和她重修旧好,想让她回到他身边。
程铮低下头去,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格格看在眼里,满心伤悲,她对他相知甚深,知道他若不是伤心极了绝不会哭,qiáng忍住心痛,抹了抹眼泪,抱住他的肩,在他耳边温柔低语:不要再想过去的事了,好好珍惜你身边的人。
最后,她在他唇上深深一吻,就飞快的下车跑了,消失在黑暗里。
分割线
我最深爱的人伤我却是最深
进退我无权选择
紧紧关上心门留下片刻温存
只怕还有来生我爱的依然最真
我最深爱的人伤我却是最深
教人无助的深刻
点亮一盏灯温暖我无悔青chūn
燃尽我所有无怨的认真
相见不如怀念
凯文张走了三个星期之后,格格反复考虑,决定趁着休年假去英国和他结婚。方小明得知这个消息,很慡快的批了她一个月假期。
上次你的调职申请我给压了,一直觉得挺过意不去,让你们两地分居,实在是太不人道。趁着这回你好好去放个大假,不然将来凯文张回国肯定要找我算账。方小明在格格的年假申请上签字的时候,开玩笑的和她说。
格格淡然一笑:我和Kavin商量过了,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一定得飞到英国送份大礼。方小明大笑:行啊,这还不容易,正好也给了我一个放大假的理由。幸好你们在英国办婚礼,否则全公司的剩女都得去向你扔蛋糕,你把公司最后一个未婚的帅哥给绑走了。
长江后làng推前làng,前làng死在沙滩上,凯文张当帅哥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格格开起未婚夫的玩笑,总是大大方方的。
晓晓和以前几个旧同事听说格格要去英国和凯文张结婚,约她到酒吧为她践行。叶霜天的月光倾城酒吧里,众人聊得很起劲。
晓晓笑道:你和凯文张能结婚,该谢谢我这个媒人,要不是挑破你们之间那层窗户纸,你们说不定还在兜圈子。是是是,你是大媒婆,脸上点个痣,头上戴朵花就更像了。格格在晓晓脸上点了一下。
叶霜天坐在吧台边看着女孩子们嬉闹,淡淡的笑。格格从人群中向他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我阿姨今天要是能来就好了。王咏霞没来,格格非常遗憾。叶霜天道:我女儿今天晚上有晚自习,你阿姨开车接她去了。格格抿嘴一笑:你们真幸福啊,想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特有范儿,我姨夫就该是这样。
叶霜天忍俊不禁:当你姨夫还得有范儿?那是,能配得上我阿姨的,一定得是成熟睿智的男人,你配她刚刚好。格格一直对叶霜天印象极佳。
叶霜天抿了一口酒,若有所思道:婚姻这种事没有配不配,只有合适不合适。你最爱的人并不一定适合跟你结婚,适合结婚的往往都是志趣相投而且能包容你的人。
嗯,我也这么想,所以我现在也渐渐学着包容了。如果我能带给一个人幸福,我自己也会幸福。格格感慨的说。
为幸福gān杯吧,我代表你阿姨祝你幸福,一路顺风。叶霜天举杯和格格碰杯。格格把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想着不可预知的未来,心中既喜悦又充满了复杂的qíng绪。
次日,格格去英国大使馆办旅游签证。手续办好后,从使馆出来,迎面遇上陶光伟。多日不见,陶光伟对格格非常热qíng,主动招呼她上车,送她回家。
你要去英国旅游?陶光伟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格格到大使馆的目的。格格点点头:我男朋友在英国,我这次去是和他结婚。这么快就结婚了?陶光伟很诧异的问。很快吗?格格反问一句。陶光伟却只一笑,没有再说话。
很快吗?她和程铮分手已经大半年了,他不是也订婚了。格格能猜到陶光伟心里所想,却很感激他没再说下去。
把格格送到家以后,陶光伟正开着车,接到程铮电话,约他去俱乐部小聚。嗬,你不是也要结婚了吧。陶光伟打趣道。程铮没明白他的意思,问道:你说什么?没什么,逗你玩儿。陶光伟模仿马三立老先生在单口相声里的天津方言。
几天不见,你小子越来越会幽他一默了,逗你玩儿都学会了。程铮嘿嘿一笑。陶光伟调侃一句:你就笑吧笑吧,我今儿心qíng好,不和你计较。呦嗬,去哪儿潇洒了?又去英国大使馆看你老朋友了吧。程铮笑问一句。
陶光伟最近认识了一个新男友,在英国驻华使馆当武官。程铮拿这事调侃他,他也不否认:怎么着,就许你勾搭良家少女不许我结识魁梧壮男啊。我还不怕告诉你,你那个良家少女,人家马上就要结婚了。
你说谁,谁结婚?程铮随口问了一句,倒也没有特别在意。你的小公主呀,千岁千千岁那位。陶光伟笑着把方向盘转向,车开上岔道。结婚了?程铮嘀咕一句。
陶光伟听他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和他说话,注视着车前方道:我正开着车,见面再聊。他说完把电话挂了。电话那一头,程铮愣在那里。
机场,纳兰夫妇和叶霜天、王咏琴夫妇一同替格格送行。王咏霞拉着女儿的手嘱咐了半天,让她一到英国就打电话回来。格格知道母亲担心她一个人出远门,说了好些安慰的话。
妈,您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头一次离开家,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何况还有Kavin在。爸爸妈妈再见,阿姨姨夫再见。格格向众人摆摆手,就向安检口走去。纳兰夫妇看着女儿的背影,既担心又欣慰。
机场高速公路上,程铮心急如焚的开着车。费了些周折,他才打听到格格的航班时刻,赶着到机场见她。他知道,这次机会一旦失去,他和格格再也没有复合的可能。
手机不停地响,程铮知道是柏馨打来的电话,一直没有接听。他懒得和她解释,他为什么迟迟不愿和她去领结婚证,他已经厌倦了每天在他父母和她面前演戏。他很想告诉他们,他心里早已不爱柏馨,一点也不想和她结婚。
刚下过雨,路面上很cháo湿,前面的大货车一直不急不缓的开着,不时溅起水花,程铮想超车都超不过去。
无奈之下,程铮只得打电话给民航总局的朋友,请他们想办法通知机场阻止格格登机,让他来得及赶到机场把她追回来。
眼看着格格乘坐的那次航班的起飞时间就要到了,程铮越来越心急,试图从那辆大货车旁超车过去,谁知那大货车溅起一米多高的水花,全打在程铮的车窗玻璃上。程铮眼前的玻璃上忽然间一片模糊
机场候机室,格格也在耐心的等待登机时刻的到来。程铮连续发了几条短信给她:我在往机场赶,等我。格格没有回消息,他打电话给她她也不接,不想再和他有任何联系。
广播里传来因天气原因飞机推迟起飞的消息,格格忙到前台查询,才知道大雨过后机场上空能见度很低,机场塔台通知所有航班延迟一小时起飞。
格格只好打电话给凯文张,告诉他,自己的航班延迟了,让他不用那么快去伦敦机场接她。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半天,既为很快能见到对方而高兴,又感叹好事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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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了一个小时以后,飞机正常起飞,格格只身远赴英伦。
chūn去chūn又回
三年后,谢林到英国拍写真集,工作间隙,独自到海德公园散步。此时正值仲chūn,海德公园林木清幽、湖水碧蓝。远处的骑兵营里,一队队骑兵列队经过,是海德公园一道独特的风景。
一只足球滚到谢林脚下,他低头捡起来四处看了看,一个两三岁的漂亮小男孩蹒跚着跑过来,想从他手里拿过足球。谢林打量那小孩,见是亚裔,心生好感,蹲下身子把足球捡起来还给他,摸了摸他小脑袋。
谢谢叔叔。小男孩用很流利的中文向谢林道谢。这孩子竟是华裔,谢林心里高兴,饶有兴趣的问他:不用谢,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抱着足球,向他一笑:我英文名叫菲利克斯,中文名叫帆帆,但我妈咪喜欢叫我咪。妈咪小男孩说完这话就往自己妈妈身边跑过去。谢林注意一看,他妈妈是位很漂亮的华人女子,眼熟的很。
那女子也看到谢林,搀着儿子的手向他走过来。好久不见啦,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她热qíng的和他打招呼。谢林认出她,笑道:是啊,好久不见,有三四年了吧。
到伦敦来度假?格格问谢林。谢林摇头:不是,来工作。他看了她儿子一眼:你儿子很可爱。帆帆,叫叔叔没有?格格低头问儿子。帆帆用力点点头,很可爱的向母亲眨眼睛。
一直都不知道你在英国,你到这里几年了?谢林问。格格淡然一笑,和谢林并肩散步,告诉他,她在英国工作已经有三年。
孩子长得真像你,眉清目秀。谢林一见到这孩子就觉得面善的很。他爸爸呢?是不是也在这附近?
他爸爸不在这里,就我们母子俩在伦敦。格格的表qíng仍平和。几年过去,她的心境早已变得平静,说起任何事都是云淡风轻。是吗,那你真不容易,一个人带孩子,还要工作。谢林一听她说孩子的爸爸不在英国,就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刚到这里的时候是很辛苦,没有居留权,暂住证也快到期,为了生下这小家伙,我白天晚上都要工作,好在这里的制度不错,公司不能在哺rǔ期随便解雇我,才度过了最难熬的日子。哪怕再辛苦,只要一看到这孩子,我心里总是幸福的。时过境迁,格格说起这些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
近期有回国的打算吗?谢林问起这个话题。暂时没有,下半年可能会调任中国区。格格见儿子追着足球又跑远了,关切的注视着他小小的身影。
谢林见她目光紧盯着儿子,试探的问:回国的话,不带孩子去看看他爸爸?格格侧目看着他:有这个必要吗,我不想打扰别人的家庭。他没成家,你不知道?谢林眉头一拧,看着格格。
格格表qíng平淡:那和我无关。谢林知道她有顾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自语道:要是他见到儿子这么大了,一定很高兴,没准就能开口说话了。格格听他说得奇怪,好奇的问:你说什么?
我是说程铮啊,三年前他在机场高速出了车祸,车报废了,所幸他伤的倒不是很严重,左腿失去知觉,一直坐轮椅。最奇怪的是,他在医院醒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医生替他检查过,说是脑细胞没有受到损伤,忽然失语应该是心理原因造成的。谢林向格格说起程铮的qíng况。
格格心里一怔,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沉默半天没有说话。谢林看着小帆帆,淡笑道:所以我刚才说,你该带着孩子去看看他。格格未置可否,默然的看着前方。
一个月以后,她和儿子坐在回国的飞机上。帆帆第一次坐飞机,有点坐不住,好奇的抻着脖子四处打量。帆帆,别乱动啦,妈妈很快就带你去见爸爸。你高兴不高兴啊?格格耐心的哄儿子。
爸爸长什么样?帆帆问他妈妈。格格捏着他的小鼻子,笑道:你爸爸跟你长一个样子,你照照镜子就知道爸爸什么样了。帆帆调皮的向妈妈笑了笑。格格疼爱的摸摸儿子的脑袋,凝视着他可爱的小脸。这三年,对他爸爸的思念只能寄托在他身上,每当她看到儿子,心中伤感的qíng绪就能化解,毕竟她还有这个儿子。
想到能再见到他,格格心里也是一阵激动。她反复考虑过了,如果他已经有了家庭,过着安定的生活,她和儿子不会去打扰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再见他。但是他过的不好,她就放不下他了,时隔几年,她已经不会再像当年那样冲动,一旦做出决定,就是百折不挠。
回到北京的第二天,格格就带着儿子去程家。傅蕾一看到帆帆,就什么都明白了,向格格笑笑:能让我抱抱孩子吗?格格松开儿子的手,帆帆好奇的看着傅蕾,又看看自己妈妈,不知道怎么称呼她是好。
傅蕾把孩子抱起来,忍不住亲了又亲。孩子和程铮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天真机灵的样子特别招人疼,她看着欢喜不已,问格格:孩子几岁了?两岁半。格格答道。她来了半天,也没看到程铮,不禁有些好奇。
傅蕾看到她的眼神,忙道:程铮在花园里晒太阳,你快带孩子去看看他。格格抱起儿子,往花园里走。傅蕾看着这对母子,眼角湿润。
走进花园,格格看到有个人坐在轮椅上,呆呆的望着天空,克制住qíng绪,向他走过去。她走到他身后,轻轻搂住他脖子,在他耳边道:程铮,我回来了。
程铮心里一震,以为自己是错觉。这样的梦他不知做了多少回,每一回睁开眼睛都发现不过是场梦境。
然而这回不是梦,梦不会如此真实,程铮仰望着天空,太阳光刺的眼睛很痛。当他睁开眼睛,就看见格格站在他面前,可是他仍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程铮的样子和三年前并无多大变化,只是清瘦了,也安静了。一直隐匿在心底的思念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翻涌而来,格格拼命压抑qíng绪,不让自己在深爱的人面前哭出来,所有内疚心痛的qíng绪到头来只能化作淡淡一笑。
我给你带了礼物。格格牵着儿子小手,蹲下身把他推到程铮面前,指着程铮道:这是你爸爸,宝贝儿,叫爸爸!
帆帆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叔叔,乌溜溜的小眼珠转转,回头望着妈妈,见妈妈鼓励的向他努努嘴,才转回头看程铮,稚气的叫了一声:爸爸
程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家伙竟然在叫自己爸爸,他讶异的望着格格,似乎在询问她是不是真的。格格点点头:是你儿子,最后那一次怀上的。
程铮抑制住激动,伸手轻抚儿子的小脸,他是那么真实,又是那么令他意外。帆帆起初有点害怕,但似乎被眼前这个爸爸的眼神感染了,向他笑笑,又叫了一声:爸爸。
程铮想抱起孩子,可是坐在轮椅上使不上力,格格把帆帆抱起来,放到他腿上。程铮抱紧自己的儿子,亲着他的小脸,又抬起头看格格:你你不是结婚了。大概是很久没有说话,他说起话来很是费力。
格格告诉他:我去英国,本来是为了和凯文张结婚。到了以后没多久就发现怀了你的孩子,我舍不得把孩子打掉,于是和他解除了婚约。孩子不是他的,我不能让他替我养孩子。程铮缓缓低下头,又把视线停留在儿子可爱的小脸上,久久不愿转移视线。
帆帆在程铮腿上坐了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挣扎着下地在花园里跑着玩儿。格格见他跑到花园深处,有点不放心,怕他磕了碰了,刚要追过去,手却被程铮攥住了。她一回头,看到他渴念的目光,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于是她推着他的轮椅到花园的长椅旁,扶着他从轮椅上站起来,坐到长椅上。
你在英国过得程铮勉qiáng说出这半句话,忽然一阵咳嗽。格格轻拍他的背,把她这些年在英国的经历告诉他。
她决心要生下他的孩子,怕她父母反对,所以她没有回北京,而是向公司的英国本部打了报告,申请留在英国本土工作。方小明想办法说服中国区VP麦卡锡为格格写了一份推荐材料,费了不少周折,格格才得以在伦敦总部觅得了一个助理职位。
怀孕期间,她白天工作,晚上到语言学校教汉语,日子过得虽然紧,却很充实。孩子一满月,她就回到公司工作,王咏霞放下生意去英国住了一段时间,帮她照顾孩子。
和凯文张分手后,格格再也没见过他,后来听说他在英国工作期满后去了公司的新加坡分公司任总裁。
程铮凝望着格格的脸,感慨万千,她和三年前不一样了,如今的她,变得坚qiáng自立,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左右她的命运,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不是沧桑,而是一种沉淀后的异样美丽。他细致的轻轻摩挲她的脸,似乎仍有点不相信眼前的她是真实的。
帆帆在花园里玩了一会儿,向妈妈跑过来,看到爸爸抚摸妈妈的脸,不禁好奇的打量着他们。格格看到儿子依偎在自己膝下,把他抱起来放到腿上坐着,温柔的贴着他的小额头,逗他笑。
你的腿怎么样了?格格轻轻把手按在程铮左腿上。程铮告诉她:车祸以后左腿一直没有知觉,平时勉qiáng也能走几步。他没告诉她,他出车祸以后,家人想把他送到美国接受最先进的治疗,可是他不愿意去,留在国内,至少还有再见到她的希望。
格格看着程铮的腿,摩挲着,半天没有说话。程铮痴痴的看着她们母子,心里总有点担忧,问格格:你回不回英国了?格格搂着儿子,向程铮道:我这次回国是以探亲名义向公司申请假期,只能呆两个星期。程铮的脸色变了,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抓着格格的胳膊,深深地凝望着她,像是恳求她不要走。
格格把头贴在儿子小脑袋上,温柔笑道:我已经替你联系了一家英国的康复中心,这家康复中心对治疗车祸造成的各种肢体或者心理上后遗症特别有研究。你要是愿意,这次就跟我们一起回英国去。
程铮这才如释重负的笑了,又问:你爸爸能答应?这才是他最担心的地方,三年前若不是她爸爸qiáng烈反对,他们又怎么会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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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抱紧儿子,深深地望着程铮:我在英国生了孩子,一直没有回过国。我父母去英国看过我一次,我爸看到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辛苦的工作,觉得当初是自己太固执了。我妈后来告诉我,他一个人躲在洗手间哭了半天。
那你怎么不不回来?程铮叹息了一声。不难想象,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漂泊异国,日子会有多艰苦,可格格说起这些丝毫没有抱怨的qíng绪。她告诉程铮,有了孩子之后她领悟了很多事,也曾不止一次想打听他的近况,可是为了不打扰他的家庭,她始终没有回国。
格格轻抚程铮的面颊,淡淡的向他一笑:你是我儿子的爸爸,我们之间血脉相连,这三年我们所受的分离之苦,已经足够了。
程铮看着格格站起来,帆帆拉着妈妈的手不知要带她去哪里,眼底泛起泪光。他曾失去很多,但上天回报给他的更多。
他们久别重逢,是值得高兴地时刻,而不是带给彼此伤感。他们都活着,依然爱着对方,而且有了爱的结晶。他们不需要为彼此的经历叹息,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们愿意为这段爱qíng承受的痛苦。没有经历过苦痛的人生不会深刻,没有经历过痛苦的爱qíng不能升华。
帆帆拉着妈妈跑了几步,一回头看到程铮从长椅上站起来,差点要跌倒,忙松开妈妈的手,跑过去扶着程铮。爸爸程铮被这稚嫩的童音深深打动了,说话终于顺畅起来:乖儿子,让爸爸抱抱。
格格看着这父子俩,眼泪终于忍不住,她抹了抹泪水,走上前扶着程铮。程铮费力的把抱起儿子站定,又腾出一只手抱住格格,三个人紧紧相拥。
傅蕾端着果盘从客厅出来,走到花园里看到这一幕,惊喜不已。整整坐了三年轮椅的儿子竟然能站起来了,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支撑他的力量显然来自他深爱的那对母子,那个温婉的女子、那个可爱的孩子,幸福的一家三口,这温馨的画面胜过人世间一切风景。
分割线
终于明白这一场离合悲欢
是我人生必须走过的旅程
万爱千qíng一直等到梦醒
想起最初你的真心才知道要珍惜
爱怨如何说拥有却是短暂
谁的chūn天可以永远的停留
人生际遇各有起落不同
也许平淡平凡的心才不容易伤痛
我早已一无所求
只是深深记忆着
美丽的感觉依恋在我的心头
我其实一无所求
却也忍不住的想
当chūn天再来会不会与你相逢
番外一:静候佳音(1)
叶佳音最近烦恼无比,相处了五年的男朋友渐渐露出真面目,两人一起吃饭,他不是跟她撒娇就是报怨公司员工餐厅提供的免费饭菜没有他妈妈做的好吃。
停!佳音终于忍不住了,歇斯底里的爆发。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一脸无辜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何忽然发火。的e57c
怎么了嘛。这个男人低声嘀咕一句。陈家明,你很烦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工作忙的头昏脑胀,做不完的事cao不完的心,下了班还要听你絮叨,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耳根清净清净。佳音面目狰狞的向眼前的男人河东狮吼。
陈家明耷拉着脑袋,嘴角一撇:喊什么喊什么,公众场所一点风度也没有。佳音见他颠倒黑白,不由得火冒三丈,对着他脑袋一拍:老娘我就是没风度,你看谁有风度跟谁撒娇去。陈家明蔑视的看了她一眼,没理她。
佳音抓起汉堡就往嘴里塞,化郁闷为食量,láng吞虎咽,吃相尤其难看。她有个毛病,心里越不痛快,吃得越多。
别人找男朋友找的都是遮风挡雨的避风港,唯独她,五年之后,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上了一大当,怎么就找了这么个男人,二十好几的人了,整天把自己当孩子不说,遇到不顺心的事,他就哼唧哼唧发牢骚,直到她哄他、摸摸他的脸以示安慰乃至慰安,他才能告一段落。
这男人,怎么就能越活越回去呢。相处几年之后,她发现陈家明不仅能熟练的运用诸如嗯嗯、呀、啊、哦等等语气助词,说话也越来越萝莉化,吃饭饭、要抱抱、好可爱的狗狗、肚肚饿了之类的话他张口就来。他怎么不嫌渗得慌?
上回和同事李琳说起这事,李琳笑了半天,告诉佳音,她老公也这样,有一回在地下停车场看到耗子,她老公愣是尖叫了好几声,差点没施展轻功窜到车顶上去。
你老公哭吗?佳音问李琳。哭。李琳面不改色,他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gān嚎,有时我俩吵架,我满肚子委屈还没来得及哭,他先嚎上了,我还得哄他。
佳音想起那回陈家明赖在她怀里哭就恶寒,大老爷们,明明是自己开车超速警察叔叔好言相劝在先,迟到了被老板数落几句在后,在她面前,他愣是能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委屈小媳妇状,非得她抱抱了、安慰了、哄他开心了,他才停止令人哭笑不得的胡闹。
现在的男人怎么都这德行?佳音叹息一声,心里感慨:谁说男人会长大会成熟,他们压根儿就是一辈子都长不大,一辈子自己惯着自己,一辈子把女朋友和老婆当成老妈,撒娇撒泼样样都来。如果他们不这么gān,那就是关系还没到。
男人啊,指望他们打老虎是不可能的,连耗子他们都斗不过。李琳结婚十年,早已心如死水,不再对男人的成长抱有幻想。可佳音不这么想,佳音觉得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否则都跟娘们儿似地,这世界要那么多伪娘gān嘛。
佳音越看陈家明越不顺眼,这家伙虽然不是属老鼠的,然獐头鼠目、贼眉鼠眼,自我感觉还特良好,整天樱木花道似地没心没肺的傻笑,就差嚷嚷几句:我是天才。
他比佳音大几岁,佳音读大一的时候,他已经是研究生。花了点小心思,不到两个月就把佳音收编了。佳音大学毕业以后,他哄她跟他同居,佳音和继父关系一般,男朋友又软磨硬泡,于是把心一横上了贼船。
佳音,我发现你最近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往母大虫队伍里靠拢。陈家明看到佳音穷凶极恶的吃相,不满的嘟囔。以前那个温柔可爱、小鸟依人的美眉哪里去了,五年恋爱之后,她越来越像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婆。
佳音不答话,随手抡起拳头拍了陈家明一下:要不是你跟唐僧似地唠叨个没完,我能发火吗。你在中关村工作压力大,我在CBD的写字楼压力也不小。我这不是为了咱俩能早日买房结婚挣命吗,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男人不自我减压怎么出去打天下。佳音不满,陈家明更不满,两人都觉得自己特委屈、特可怜、特知音难觅。
佳音刚要反驳,一阵闹哄哄的音乐响起,手机提示公司来电。好的,我马上回公司,十分钟之内赶到。佳音连连保证。又要先走?陈家明眉头一皱,抱怨的问。
程太太从东京回来了,七点钟召开主管以上级中高层会议,我得去列席。佳音顾不上多解释,三口两口把汉堡和jī翅啃完,那动作比麦当劳广告还经典。陈家明没办法,只得随她去。佳音跑了几步,又跑回来,在他脑门上狠狠亲了一下。不这么着,这鬼家伙回头又要唧唧歪歪了。
程太太是这家集团公司的老总,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出头。董事长常年旅居海外,公司日常事务主要由程太太出面主持大局,据说她夫家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她自己也是执行董事之一。公司上下知道程太太背景的人不多,佳音刚好是其中一个。
会议时间不长,八点钟就结束了。佳音是程太太的特别助理,要陪她去一家高级俱乐部参加一个聚会。司机在前座开车,佳音和程太太坐在后座。
期间有人打电话过来。合同价没有转圜的余地,我们的市场调研做的很到位,给你们的价格已经是低于业内的均价。程太太的语调不高,但那语气一听就让人感觉到一种qiáng烈的不容置疑。
对方又纠缠了半天,程太太一直没有松口。好不容易接完这个电话,又有三四个电话打进来,程太太的耐xing很好,说出话来滴水不漏。
你的脾气真是好,换成我早不耐烦了。佳音傻乎乎的一笑。她和程太太是亲戚,说话也随意。程太太莞尔一笑:这有什么,真正谈判桌上的唇枪舌剑你还没见识过,不过我做生意认准了一条,真不二价,胡雪岩的生意经自有其道理。佳音点点头。
又有电话打进来,大概是家人,程太太连声音也温柔了。下午刚到北京,没来得及回家,知道啦,十二点之前一定回家陪你好不好,你先自己玩儿。明天下午明天我没空,哪天有空我想想程太太示意的看了佳音一眼。佳音忙翻开备忘录查看,告诉她,她星期二下午没有约。
那就星期二吧忘不了,答应过儿子的事我怎么会忘记呢。唔,我马上要去参加一个重要聚会,宝贝,回家再说。程太太说完挂断了电话。佳音好奇的问:你儿子?程太太也笑了:哪儿啊,我老公,陪儿子看动画片看得不耐烦,催我回去带孩子。我听你的语气像哄孩子似地。佳音笑了。
程太太慡朗一笑:我告诉你一个真理,佳音,男人结婚前和结婚后是不一样的。结婚前女人总以为是找到了靠山,可以一辈子被照顾被呵护,结了婚才会发现,是你照顾他,而不是他照顾你。男人骨子里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这样的话,我宁可不结婚。佳音撇撇嘴,想起陈家明有可能一辈子对着自己撒娇就毛骨悚然。别说傻话。结婚虽然不是必须的,却可以让女人成熟起来。你知道为什么我不用自己的本名,而一直让别人称呼我程太太吗?程太太微笑的神态很是妩媚。
佳音摇摇头。程太太道:对我来说,最大的幸福不是拥有什么总经理、董事长之类的头衔,而是成为某个人的太太,丈夫和儿子是我的jīng神支柱。将来等你结婚了,也许你就会明白。
佳音思索着她的话,想起什么似地,又问:你老公哭过吗?哭过一次,还是在我们结婚以前,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小孩儿一样,我当时就心疼坏了,从此知道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都是假的,男人跟女人一样,嘴一歪就能哭。程太太说起这些云淡风轻,和她在生意场上绵里藏针的凌厉作风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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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佳音,帮我查一查,下个月十号有没有约,有约的话全部推掉,我要陪我老公去法国领一个设计师奖。程太太闭上眼睛小憩。佳音查过之后告诉她,十号有一个大客户办周年酒会。
你替我去吧,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程太太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佳音。服装费回头给你报销。
佳音一向穿的随意,松垮垮的衬衣、牛仔裤,极少穿裙子,偶尔穿了裙子也是宽松的波西米亚风格,陈家明总是说她缺少女人味。有时候佳音也羡慕程太太这样总是妆容得体、穿着讲究的女人,可一来她懒,二来她有了钱宁愿去旅行也不愿用来买昂贵的衣服和化妆品,所以素面朝天就成了习惯。
真能给我报销?佳音开玩笑的问,尽管她知道程太太从来不开空头支票。程太太微笑着点点头:我上学那会儿也不喜欢化妆、打扮,工作以后才渐渐不那么懒,出去见客户,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得体的言行举止、着装品位对你的工作是如虎添翼。佳音赞同的点点头。
在俱乐部参加完聚会,佳音回到家时已经十二点。电视哇啦哇啦的响,陈家明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就是这样,走哪儿都能睡,不管坐着还是站着,也不管在任何恶劣的环境里,只要他困了他就能睡着。佳音大三那一年暑假,两人去湘西,他在牛车上睡着了,若不是佳音施展如来神掌将他拍醒,他能一直睡到天黑。
佳音踢了陈家明一脚,见他毫无反应,心中恶念顿生,悄悄坐到他身边,在他胳膊上狠狠一掐。陈家明嚎叫着醒过来,看到佳音如女巫般狂笑忿忿的推开她:你有病啊。佳音没理会他的白眼,扑倒在他身上,掐他脖子,恶狠狠笑道:猪,本女巫就是喜欢nüè待你、欺压你,有本事你就化身哈利波特,骑着扫把把我打倒。
滚一边去,疼死了。陈家明没好气的摸摸脖子,万般不解风qíng。哎呦!佳音眼珠转了转,顺势跌倒在沙发一角,咕咚一声,学电视里的女孩子扮柔弱。可惜陈家明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他打个呵欠站起来就去卧室睡觉去了。
佳音在黑暗中讪讪的坐起来,舒展一下筋骨,果然自己没有半点柔qíng似水的天赋,难得想装一次小女人,那只可恶的猪居然不吃这一套。
洗完澡出来已是午夜,肚子忽然饿的叽里咕噜。佳音去厨房想找点东西吃,炉灶是冷的,冰箱是空的,扒拉了半天也没什么可吃的,仅剩的一袋泡面早已落入了那只猪的肠胃。佳音看着垃圾箱里的泡面盒子,感觉生活就是出彻头彻尾的杯具。
人在饿极了的时候脑袋也容易失灵,佳音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书房的抽屉里好像有一包饼gān,还是上星期陈家明出差回来随手塞在里面的。
她摸索着走进书房,打开台灯,翻出那袋饼gān,却发现饼gān只剩下几块了。佳音一边啃着冷硬的饼gān,一边痛骂陈家明。
大半夜不睡觉,又躲起来偷吃。嘿,我说我的饼gān怎么那么快就没了呢。陈家明并不美妙的男低音忽然在身后响起。佳音白了他一眼,对他的颠倒是非习以为常。不是给你买了外带的汉堡,怎么不吃啊?陈家明见佳音像是饿极了,疑惑的问。
我没找到,冰箱是空的。佳音抗议的把饼gān屑啃得满地都是。笨蛋,汉堡在微波炉里,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粗心。陈家明说完这话又回去睡了。佳音冲着他的背影挥挥拳头,大摇大摆的去厨房找汉堡吃。
陈家明的确比佳音细心,这是佳音不得不承认的。很多时候,很多女人以为男人是粗枝大叶的,其实不然,大部分男人对他们关注的事物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和极qiáng的耐心,他们之所以会给人粗心的错觉,是因为他们不愿把jīng力花在不关心的人和事上。
同理,男人的心胸并不比女人开阔,甚至有的时候比女人心眼还小。这一点,大部分男人不承认,只有少部分极世故极不把自己的xing别当回事的男人才有勇气说出来,李渔老先生在《十二楼》里就曾说过:世间男子的心肠最多猜忌,可见男人心眼小在几百年前就是定论。
佳音吃饱了爬到chuáng上睡觉。陈家明在黑暗中抱住她:吃饱了?嗯。佳音咂咂嘴。她刷过牙了,口气清新。
轮到我吃了吗?
我困。佳音打了个呵欠。
想要嘛。陈家明可不困,他早就睡过一觉,手伸进佳音睡衣里,占领高地。
把嘛字儿去掉行吗?
行,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SAY来听听。
咱们玩RPG吧,你演小护士,我演色医生。这家伙越来越无耻了。
我当医生你当护士行不行?佳音嗤之以鼻。
佳音,你能不能矜持一点,假装很害怕、很害羞
我都跟你睡五年了,你还让我怎么害羞啊,我又不是清纯学 生妹。你要找清纯害羞的,去幼稚园找。佳音打断陈家明的话。
好玩儿嘛,再说只是让你装得害怕,又不是真害怕。
你再磨叽,我可要睡了。佳音掐了陈家明一下。
你一点都不爱我。
哼哼,我装护士就是爱你?让我装小护士也行,你跳脱衣舞给我看。佳音异想天开的恶作剧。
跳就跳,你以为我不敢。明天我跳给你看,今晚你装小护士好不好?
好。
好就快点了,换衣服去。
哦。
陈家明等了半天,不见佳音行动,纳闷的拍了拍佳音的脸,佳音却没再说话。她睡着了,他亲了亲她的脸,颇有点无奈。
番外一:静候佳音(2)
周末的晚上,佳音和母亲苏梅相约在新天地的一家餐厅吃饭。父母离婚后,佳音一直跟着母亲,直到大学毕业后和陈家明住在一起才离开家。
最近有没有见过你爸?苏梅装作不经意的提起前夫,拐弯抹角想知道他的近况。人的普遍心理都是这样,离婚了,对方无论过得好不好,都是拿来和自己比较的标杆。佳音心里会意,不拆穿她,告诉她:上礼拜还见过,我爸挺好的,王阿姨也挺好的,他俩刚从洛杉矶飞回来。
苏梅撇撇嘴,虽说她自己也再婚了,听到女儿提起前夫后娶的女人,心中仍是有点悻悻的。那个女人当然好啦,你爸那么有钱,将来家产都是她和她儿子的。
继母前年生了一个儿子,四十二岁的高龄产妇,佳音在产房看到她年近五十的老爸返老还童一般的高兴,也替他高兴。至于家产什么的,佳音心里有数,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争也白搭。笼络离异父母的心,佳音很在行。
妈,我听您这话怎么那么酸啊,您和我爸离婚都快一个世纪了,好聚好散,再见亦是朋友不是更好。再说您自己现在混得也不差啊,出版社总编辑,嫁的人虽不是家财万贯,也是有头有脸的主儿,犯得着看我爸发财了就这么急赤白脸的吗。
佳音爸爸曾经是大学教师,标准工薪阶层,苏梅嫌他穷,明里暗里不待见他,两人闹了两三年离婚收场。父母离婚时佳音还小,也曾报怨父亲离她们母女而去,这几年她长大了,渐渐了解了他们离婚的原因,对父亲和继母也就没那么多恨意。
你这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那个女人给你什么好处了,你一张嘴就向着她。苏梅见女儿帮着外人说话,气不打一处来,在女儿胳膊上一拧。佳音忙躲开:我可没拿什么好处。我是尊重我爸,所以也尊重他现在的太太。我爸可是我唯一的、不可替代的老爸,就像您,您是我独一无二、空前绝后的妈。
这还差不多。苏梅这才气消,脸上有了些微笑意。佳音,你别傻,现在北京房价这么贵,你得赶快让你爸给你们买套房子,就算不为了结婚,总是租房子住也不是个事。苏梅开导女儿。
佳音呵呵一笑:遵从您老的吩咐,我大学毕业那年已经跟我爸要了一辆保时捷,工作也给我安排好了,您还指望他养我一辈子?宪法上明文规定了,父母对已成年、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子女不负有为其结婚买房的义务。
苏梅见佳音油盐不进,忍俊不禁:你爸有你这么个女儿,做梦也该笑了。您有我这么个女儿,不做梦也该笑。佳音讨好的替母亲夹菜。苏梅叹息一声,点了点头。女儿大了不由娘,她能这么自立,倒也让当妈的放心不少。
你和陈家明什么时候买房,我可以赞助你们一点。苏梅疼爱的看着女儿。佳音笑笑:行啊,就当是我们跟您借的,不过还款期限是一万年,利息是负无穷。苏梅大笑。
妈,我觉得陈家明有点那什么,我越来越看不惯他。佳音向苏梅提起陈家明的种种幼稚行为。苏梅笑得开怀,劝佳音:男人大多数都是这样,他们从来就不是超人,就算在外面叱咤风云、呼风唤雨,回到家也只是个男人而已,和别人家扎着围裙进厨房的家庭煮夫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可我不喜欢这样的,我喜欢我爸那样的,成熟、有担当,这才是男人味儿,这才是纯爷们儿。谁稀罕一个整天撒娇,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觉得自己帅的天下无敌的家伙。佳音望天一眼,想起陈家明就觉得沮丧。
佳音,这个世界上没有完人,你自己也不是那么完美,也许陈家明还觉得你大大咧咧、太有主见,不像个女孩儿样子。苏梅以过来人的姿态一针见血的说。佳音点点头,陈家明的确有这想法,而且经常装作不经意其实是故意的流露出这意思来。
以前佳音洗完澡出来,穿着陈家明的衬衣,里头啥也不穿,陈家明觉得很xing感,如今,她再这么穿,他只会觉得她不修边幅。以前上大学时,佳音去研究生宿舍找他,两人二话不说就能练一套gān柴烈火掌,如今,眉来眼去剑、qíng意绵绵刀练全了,也未必能把这套掌法运用自如。
谈恋爱的时候怎么看怎么美,相处易同住难,一旦朝夕相对,彼此就开始挑剔。时间久了,就连陈家明他妈,对佳音的态度也和从前大相径庭。以前陈家明带佳音回家,他妈对儿子的女朋友热qíng的好比大臣接驾皇帝,诚惶诚恐,生怕佳音一个不高兴,给她儿子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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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呢,如今在陈家明妈妈眼里,佳音不过是抢了她宝贝儿子的外来户。一个依赖了她二十几年的男人,就这么被个小狐狸jīng勾搭走了,佳音又是那种大大咧咧的xing子,家明妈妈对佳音的态度能有多好?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程太太那样处理生活和工作游刃有余?或者像您这样也行,优雅的好像随时要去参加派对。佳音伸了个懒腰,打量着母亲的一身名牌。就像你现在这样在公众场所伸懒腰,一点也不克制自己不雅的小习惯,就不可能有那么一天。苏梅优雅的一笑。佳音嘟嘟嘴。
佳音烦恼的拿着叉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叉盘子里的水果沙拉。苏梅见状,好笑道:你把这沙拉当成陈家明了吧,想戳死他却下不了狠手,没地儿发泄只好叉水果。妈您别跟个老妖jīng似地dòng悉一切行不行。佳音跟母亲发火。苏梅摇摇头:你这样啊,一辈子也嫁不出去的。
那您说我该怎么办。佳音托着腮问苏梅。苏梅神秘一笑:附耳过来,看在你是我女儿的面子上不收你学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佳音听得不住点头,恶作剧前的yīn暗心理令她兴奋莫名。
苏梅陪佳音去商场买了几条漂亮裙子,又去附近的美容院护肤。期间,陈家明打电话告诉她,他晚上有应酬,可能要晚一点回家。知道了。佳音说完这话就合上手机。平常她总爱叮嘱他,少喝酒多吃菜,不要酒后驾车,他总是嫌她唠叨。这一回,按着苏梅教的,她不再多话,由他自生自灭。
陈家明每回进家门脱了鞋从来不摆正,东一只西一只;换下来的衣服也总是随手乱扔,沙发上到处是他的衣服和臭袜子;吃完零食也从来不收拾。佳音曾对他这些行为深恶痛绝,但不管她怎么吼,他屡教不改,依旧我行我素,说多了他还嫌烦。
结果是,当佳音一连两天对陈家明的这些行为视而不见时,陈家明反而有点不自在了。他先是恐慌,以为哪里不对劲了,没头苍蝇似地坐立不安,然后暗中观察佳音的反应,看她是不是随时有爆发的先兆。一翻观察下来,佳音气定神闲犹如老僧入定,彻底打击了陈佳明的气焰,他开始谄媚。
老婆,今天是礼拜天,我们逛逛街去吧。陈家明主动和佳音提起要陪她逛街。以前他从没这么勤快过,佳音拉他去逛街比拉懒驴推磨还难。谁是你老婆,我们只是同居关系,说得好听是室友,说得难听不过是chuáng伴儿。佳音瞥他一眼,慢悠悠往嘴里塞薯片。
陈家明凑过来,嬉皮笑脸:chuáng伴儿和老伴儿都是伴儿,有个伴儿字就行。走吧,快换衣服去。佳音哼了一声,去卧室换衣服。不一会儿,穿了一条修身长裙出来。
你穿这个出去?陈家明瞪大眼睛。他还从来没看到佳音穿的如此女人。佳音走上前挽住他胳膊:我爱穿什么穿什么,又没花你的,你鬼叫什么。陈家明纳闷的又看她一眼,见她胸前鼓鼓囊囊,手摸过去,嘀咕:这里面装了什么,塞硅胶了?佳音,动刀子对将来哺育孩子有影响,你可得慎着点儿。
佳音嗤之以鼻:傻帽,谁动刀子了,这是塑身内衣,是你最爱的无双姑娘、朵尔胶囊推荐的那个牌子。况且我身上动刀子又不会连累到你老婆,你急什么。 你再说这话我抽你。陈家明怜爱的在佳音脑门上一弹。
两人一起逛商场,佳音穿着高跟鞋,走几步就要休息休息。你能不能快点儿啊,磨叽什么。陈家明走在前头,眼睛里刻着不耐烦。以前他俩逛街,她都是穿球鞋,几十层逛下来仍是健步如飞。
我走不动,要不你一个人逛好了,我在这里等你。佳音坐在长椅上向陈家明眨眼睛。陈家明没办法,翻着白眼过去扶她。佳音踩着高跟,左手搭着陈家明胳膊,像太后巡视六宫,心qíng好得不得了。
佳音,这条热裤不错,你买一条穿穿吧。陈家明指着专卖店橱窗,征询的看着佳音。佳音瞥了一眼,不屑道:我又不跳大腿舞,穿这个gān嘛,出去见客户没准人以为我是卖ròu的。
在家里穿,穿给我看嘛。这个闷骚的家伙,佳音心里暗嗔一句,笑道:在家里我啥都不穿岂不更好,还省钱。
佳音,你从来不愿为我改变。陈家明一脸幽怨的抱怨。家明,亏你也叫家明,你怎么从来不为我穿白衬衣,而总是穿黑T恤;你怎么非要留这种难看的平头。佳音针锋相对,寸土不让。
穿白衬衣就得一天一换,多费事。况且我又不是伪小资的文艺青年,穿什么白衬衣。陈家明最讨厌无病呻吟的文青。
哼,你这只猪,我在家里用清水养马蹄莲,你却把马蹄莲连同花瓶都给扔了。佳音想起这事就火大。的b2eb734903
你还好意思说,你一个月没给马蹄莲换水,水都臭了,瓶子都长绿毛了,要不是我出差回来把他们扔了,你还要让他们继续制造腐尸味。
我肚子饿了,陪我去吃必胜客。佳音对陈家明发号施令。陈家明嗯了一声,说他也有点饿了。的f0935e4cd5920aa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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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夜晚,必胜客里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才等到位子。点餐上来之后,佳音细嚼慢咽,一会儿让陈家明去拿番茄酱,一会儿叫他去买冰激凌,一会儿又叫他去拿餐巾纸。陈家明被支使的团团转。
你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从进来开始我坐着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陈家明开始抱怨。佳音心里暗笑,冷哼着不理他。
小姐,你爱吃青椒吗?陈家明把自己那份披萨里的青椒挑出来推到佳音面前,学蜡笔小新粗声粗气的语气。他总是这样,每回遇到不爱吃的东西都往佳音盘子里放,佳音不想làng费,就都给吃了。这回佳音满脸笑意,把盘子推过去:你老姐我不爱吃青椒,你自己留着吃好了。
你不乖。
乖你妈个头。
叶佳音,你怎么骂人哪,我妈哪里得罪你了?
陈家明,你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就是得罪我了。
我cao,你有本事再说一次!陈家明指着佳音的鼻子怒吼。
cao 你,你听到的就是我说的,你耳朵不聋,我也不是复读机。佳音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毫不示弱,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眼睛本来就大,这么一瞪,活像牛眼。
我他妈抽你!陈家明忽然拍桌子,餐厅里的人纷纷侧目而视。这回佳音不说话了,她默默地低头,从无声饮泣到泣不成声,委屈的眼泪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huáng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当众对女孩子大吼大叫,威胁要抽她,还把她吓哭了,陈家明接到无数不明真相群众愤怒的目光,众人像看一个失足青年一样对他行注目礼。邻桌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扭过头来劝他:小伙子,有话慢慢说,别吓着人姑娘。
陈家明这才知道佳音是故意的,她为了达到这种效果故意施的苦ròu计。佳音哪是那种动不动就哭的女孩儿,她不是水做的,她是水泥做的。
别哭了。陈家明受不了众人异样的目光,语气颓败如溃堤,一泻千里。佳音狠狠地吸了口气,拿手背抹抹眼泪,一口一口的吃着披萨,发了一个短信给陈家明。陈家明一看,差点背过气。她发来的信息是:你他妈敢抽老娘一下试试,老娘当众把你阉了。
看陈家明憋着气不能撒的样子,佳音只觉大快人心。她故意走过去坐到他旁边,搂着他的腰,在他腰上轻轻一捏。陈家明气呼呼的推开她,力道大了,佳音忽然从椅子上跌坐到地上。这回佳音真是没防备,摔疼了,半天站不起来。
餐厅服务员见状忙上前把佳音扶起来,同时给了陈家明两道鄙夷的目光。佳音见陈家明铁青着脸,忙对服务员说自己没事。
这顿饭吃的非常不愉快,直到坐上车,两人仍像冤家似地不说话。佳音想找陈家明说话,怕他不理睬自己,又怕开车时令他分心,只得一直忍着。
洗澡的时候,佳音发现自己的脚被高跟鞋磨肿了,她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穿这倒霉玩意。
番外一:静候佳音(3)
佳音从浴室 出 来 走进卧室,陈家明已经睡了。她磨蹭了一会儿也上chuáng去睡。陈家明给她冷漠的脊背,她意识到玩笑开得有点大,这只猪又跟她较真儿了。
猪!
猪猪!
小猪猪!
她连着叫他好几声,语气一软再软,他却丝毫没有反应,假装听不到。佳音知道他没睡着,他只是生气了。
佳音想了半天,心生一计。她坐起来,轻轻摇了摇陈家明的肩膀,见他真像睡着了似地毫无反应,悄悄下chuáng去。
她拿起手机,走到客厅里打电话,确信声音能被陈家明听到之后,往阳台上走。爸爸,我已经想好了,您说得对,我现在还年轻,是应该多学一点东西,我前天见过妈妈了,妈妈也同意我去美国留学。佳音对着空气瞎编。
家明啊,他不会同意的。不过您不用为这个担心,反正他从来也没想过和我结婚,我走了他也不在乎,他昨天还跟我说,他们公司新来的小姑娘挺漂亮,似乎对他有意思,总是跟他抛媚眼儿。嗯嗯,我知道,我上回说我舍不得丢下他,现在我死心了。您说得对,谁离了谁都能活。您甭为我担心,等我到了美国,整天学习,也就没时间想他了。
佳音说着说着,鼻子有点酸。她大学毕业那年,她爸爸提出 送 她去美国留学,被她拒绝了,别说陈家明不知道这事,就连苏梅也不知道。
佳音蹲在地上边自说自话边画圈儿,真的有点想哭了。一回头,看到陈家明站在阳台门口,像尊门神一样。他的表qíngyīn晴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爸打电话来,说你奶奶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让你明天下班后过去看看,打你的电话一直占线。陈家明把手提电话扔给佳音,面无表qíng的转身而去。老爸,您迟不打早不打,偏偏这时候打电话来,不是存心让您女儿功亏一篑吗。想装一回周瑜,可谁知陈家明不是蒋gān,张良计不敌过墙梯。佳音yīn谋失效,懊恼不已。
和陈家明的冷战正式拉开了序幕,两人好几天不说话,非说不可的时候就嗯啊的打哑语。佳音憋得难受,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如何挽回。难道就这样眼看着两人的感qíng一天天暗淡,一天天恶化,让别人有机可趁?佳音总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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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时候,程太太见佳音有点无jīng打采,关心的问候她。佳音正愁没处诉苦,把自己的烦恼一股脑儿告诉她。程太太笑了半天。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陈家明那小子现在对我深恶痛绝,认定了我嘴里没一句实话,我不管跟他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当我是空气。佳音苦着脸。
程太太莞尔笑道:可你们不是还住在同一屋檐下么,qíng况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冷战好多天,估计接下来就是对抗,继而发展到核战争,战争过后一片废墟,战后重建耗时耗力。佳音叹了口气,懊悔自己不该自作聪明。
佳音,你要学会在适当的时候退让,让男人有当男人的感觉,尽管你心里未必认同他们的一些想法和行为,可也得给他们一个台阶儿下。运用一下女人的原始优势,对付男人还是很管用的。婚姻的本质说到底也就是人与人相处渐渐融洽的过程,为什么你能对朋友和同事宽容,对自己爱的人却不能宽容一点呢。程太太抱着胳膊hui黠的看着佳音。佳音想了想,思索着她的话。
回到家里,陈家明还没有回来。大概又加班了,佳音也没有放在心上,在书房里上网玩游戏。十二点多了他还没回来,她开始有点担心,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打电话给他,提示关机;打到他家里,他妈妈说他没回家;打到单位,无人接听。
佳音急坏了,他这是去了哪里,事先也不说一声。这么晚了,他要是喝多了酒后驾车,那多危险啊。佳音担心的睡不着,一遍又一遍起来跑到窗口去看,一次次的失望。
直到第二天早上,陈家明才回来。jīng神不太好的样子,一回来就走进卧室拿衣服洗澡,洗完澡出门去上班,不和佳音说一句话。佳音又生气又郁闷,他这是什么态度,就算是生气也不该一夜不归吧。
然而,无论佳音怎么生气,陈家明都不当回事。他并不解释那一晚他去了哪里,存心要让这个疙瘩在两人心里越结越大。
面对这样的局面,佳音决定破釜沉舟,她收拾好行李,准备暂时离家出走,给陈家明的理由是她要参加公司的一个课程集训。陈家明没有说什么,甚至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佳音提着旅行包出了门,心里忽然想着,自己会不会从此就不再回来?
父母都已经再婚,她没处可去,只好挤到同学家。好在那同学是自己租房子住,多她一个不多,有人分担房租反而很高兴。
晚上,同住的同学出去约会了,佳音下了班没地方可去,窝在家里看电视。电影频道演的是《熊猫大侠》,很娱乐很闹的一个片子,佳音对这种故意粗制滥造 出 来 的笑料没有免疫力,笑个不停。
电视里那个女人被抓进天牢,当初和她一夕缠绵的男人没来救她,她对婢女说:我们爱的是男人,不是超人,不要责怪他,给他点时间,我相信他一定会担心的,对他来讲,这种担心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扯淡!佳音往嘴里塞了块薯片,这几天她有意不给陈家明打电话,探探他的反应,结果陈家明居然真就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来。闲着没事的时候,佳音开始胡思乱想。陈家明会不会趁她不在家的时候带女人回家?会不会在家里开多人派对玩医生护士的游戏?他那次一夜未归会不会是那啥去了?那个总跟他抛媚眼儿的小姑娘,会不会趁虚而入?
佳音越想越不忿,心怎么也静不下来。打电话给爸爸诉诉苦?爸爸一定和继母以及继母生的儿子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打电话给妈妈?万一接电话的是继父,他一定又要给妈妈摆脸子。佳音倦缩在沙发上,心痛似刀绞、寂寞如抽疯。
佳音爸爸叶霜天过生日,继母王咏霞打电话给佳音,让她回家一起吃顿饭。佳音正愁没处打抽丰,接了王咏霞的电话非常高兴,恨不得cha翅飞到爸爸家。
到了叶家,佳音看到叶霜天,一如既往奔过去撒娇。爸爸,我亲爱的老爸,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佳音热qíng搂住老爸的脖子,仿佛八百年没见到他。年纪越大,佳音跟叶霜天越亲,十几岁的时候,她几乎不理这个老爸。
叶霜天对女儿大咧咧的脾气司空见惯,疼爱的摸摸她脑袋,笑道:疯丫头,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的。见到亲人,佳音多日来的委屈在心里升温、发酵,一发而不可收拾,差点就在老爸面前哭 出 来 ,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出了问题不能让父母替她解决,只得把一肚子的话都咽了下去。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了饭,王咏霞去厨房切水果。佳音和叶霜天在客厅闲聊。佳音,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叶霜天察觉到佳音有些不对劲。知女莫若父,父母和儿女不仅血脉相通,就连心意也是相通的。
爸爸,要是我现在想去美国留学,你还给不给我赞助?佳音试探的问,其实她并没有出国的想法。叶霜天有些诧异,不知道佳音忽然提出这件事是什么用意:怎么,一年前不想出去,现在想出去了?我现在的日子过得没劲透了。佳音叹口气。
是不是工作的不顺心?叶霜天见佳音有点蔫儿,以为她是工作太忙累的。佳音摇头:工作还好,程太太对我不错。那是为什么,是不是和陈家明吵架了?叶霜天皱着眉。
吵架倒好了,他现在根本不和我说话,我说我要外出学习一个月,他也无动于衷。佳音终于忍不住把这事告诉老爸。怎么会这样,我看陈家明那小伙子不错呀。要不,老爸找他谈谈?叶霜天见女儿心qíng不佳,急着替她出头。
佳音连忙摇头:算了吧,要不是我妈看到王咏霞端着果盘走进客厅,佳音知趣的咽下了想说的话,改口道:这事儿还得我自己解决,您要是找他,没准会引发他逆反心理,他倔着呢。叶霜天摇摇头,无可奈何。
佳音,吃菠萝。王咏霞笑眯眯的把一快切好的菠萝递到佳音手里,佳音接过去道了声谢。她对继母印象不坏,尽管和她不亲,却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毕竟将来她爸爸要靠继母照顾。
夜风很清凉,佳音独自开车回家,升起跑车顶棚,月亮就在不远处,照耀着几家欢乐几家愁。人行天桥上有个卖唱的瞎子,佳音看过他好几次,却从不知他唱的是什么。
把车停在路边,佳音趴在天桥栏杆上chuī风,望着脚下一辆辆汽车驶过,心里淡淡感伤。她有什么不知足的,父母健在,家境富裕,受过良好教育,开跑车拿高薪,有个相处几年的还算忠诚的男朋友,她的前途一片灿烂。
转念一想,她又有什么可炫耀的,父母离异,各自已婚有子女,和男朋友冷战,有家不能回,每天带着面具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战战兢兢捧着瓷饭碗,说不准哪天就能步入失业大军。
从六岁开始,她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母亲是làng漫的小资女人,经常世界各地的飞,对她疏于照顾,生父难得一见,继父一张冷脸,上高中后她就开始住校,开始自力更生,直到遇到陈家明,她才发现,原来生活里还有一些明朗的东西。
卖唱的瞎子拉着胡琴,歌声透着凄凉。佳音往他面前的盘子里放了十块钱,那瞎子忽然道:你想听什么歌,我单独为你唱一首。原来你不瞎呀。佳音诧异的看着他。大晚上的戴着墨镜,怎么看怎么像个瞎子。
谁说我瞎,我只是弱视。你给我十块钱,我不会当成五块。瞎子还挺贫嘴。佳音笑了,想想道:那你给我唱首《青花瓷》?周杰伦的歌我不爱唱,饶舌。瞎子不仅贫嘴还很个xing。
那你唱谁的歌?佳音好笑的问。齐秦的,《无qíng的雨无qíng的你》怎么样?瞎子把胡琴换成吉他,敢qíng他吃饭的家伙是全套的。
不好,这首歌太悲凉,我听了没准能哭 出 来 。佳音摇摇头。那就换一首好了。瞎子拨了拨吉他的弦,唱起来。
你的柔qíng似水
几度让我爱得沉醉
毫无保留不知道后悔
你能不能体会真qíng可贵
没有余力伤悲的
爱qíng像难收的覆水
8
长长来路走的太憔悴
你只留下我收拾这一切
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
不让你的吻留著余味的
忘了曾经爱过谁
慢慢习惯了寂寞相随
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
不让你的脸梦里相对
爱的cháo水已经退
我的真qíng不再随便给
瞎子的声音不错,比齐秦不差。佳音听着听着,一脸的泪。瞎子似乎知道她心qíng不佳,唱了一首又一首。
你唱的不错,我介绍你去一个酒吧唱,我爸爸开的。佳音擦gān眼泪,低头看瞎子。瞎子淡然一笑:多谢,我宁愿在这里唱,自由自在,想唱就唱,不想唱就回家。瞎子站起来,收拾好东西走了。佳音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一叹,连他都是有家的。她自己呢,该去哪里
想起那时陈家明说,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带着我的佳音环游世界。我的佳音,多么美妙的词汇,佳音虽不曾感动的眼泪汪汪,也是幸福的一塌糊涂。
我们啃着巴黎,喝着横滨酒,锅上炖着清蒸乌拉圭,吃一口香苏洛杉矶,jīròu黎巴嫩啊,吃的我俩肚子蒙古蒙古的。陈家明学相声里的话,把佳音逗得满chuáng打滚。可现在呢,他在哪儿,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一回头,看到有个jiāo警正在往自己车上贴罚单,佳音蹭蹭窜下天桥,一路狂奔着跑过去: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我这就撤,您老别开罚单我这就把车开走
番外一:静候佳音(4)
总在同学家住着也不是个事,佳音此时才感觉到,离开了陈家明,她连个家也没有。于是,在离家出走半个月之后,她灰溜溜的回家去了。
不是非在一棵树上吊死,而是找另外一棵年貌相当、学历相当、xingqíng相投的树,耗青chūn耗美貌没准还耗金钱,叶佳音懒惰、自负、爆脾气,被陈家明惯坏了,短时间内她对别的树提不起兴趣。
对此,陈家明表现的很平静,既没有对她的回归表示出喜出望外,也没有冷若冰霜。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哦,课程结束了。佳音还能说什么,他这种态度。
又是夜晚,她加班到十点才回家,洗完澡到厨房找东西吃,冰箱依旧是空的、炉灶依旧是冷的,微波炉她也没忘了检查,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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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音下了一碗泡面,吃的时候,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这是什么日子,这日子还不如从前呢。从前她还可以发泄发泄,现在她只能发呆。
陈家明走进厨房倒水喝,佳音见他进来,控制住qíng绪,神态自若的吃面。就算是哭,她也不会再当着他的面哭,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这里的房租她也有份,她当房客还不行?
陈家明喝完水以后,磨蹭了几秒钟,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佳音瞥他一眼,他才慢吞吞道:我明天出差,去深圳。嗯。佳音应了一声,表示她听到了他的话。
我妈住院了,你要是有时间就去医院看看她。陈家明真正想说的还是这话。佳音心里一惊,他妈妈什么时候住院的,他怎么一个字没提过?哦,你怎么不早说?佳音嗔怪的问。
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医生说是更年期综合症,住两天就可以回家。陈家明目光漂移,有点心不在焉似地。知道了,明天我一下班就去。佳音吞了一大口面条,慢慢的嚼着。
陈家明在书房上网,佳音在客厅里熨衣服。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穿牛仔裤的次数越来越少,倒是买了不少通勤装,衬衣的品质、裙子的样式,花样丰富起来。不管未来如何,她正努力学着适应社会,学着把自己变得和大多数白领丽人一样,尽量不让自己在写字楼里显得格格不入。
不一会儿,陈家明抱着一大摞衣服 出 来 ,往佳音面前一放。反正你也在熨衣服,帮我把衣服熨了吧。你不在家这些天,积攒了不少,我都快没衬衣换了。就在佳音睁大眼睛匪夷所思的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一大堆衣服时,陈家明已经转身回卧室去了。
当我是佣人啊。佳音对着空气翻白眼,扒拉了一下那堆衣服。衬衣若gān件、西裤两三条,手一碰,那小山丘顿时塌陷,袖子裤腿纠缠不休。佳音叹了口气,把衣服一件件理开,捋顺了,放到烫衣板上,过堂、审问上夹板,一翻劳动改造之后,衣服们全都服帖了,没有再敢造反的。
忙活半天,佳音肩膀都酸了,打着呵欠把熨好的衣服一件件叠起来。陈家明从卧室 出 来 ,看到佳音趴在烫衣板上,走过去碰了碰她肩膀,却发现她睡着了。他默默地看着她,轻抚她的脸,把她抱起来回卧室。
第二天,佳音一下班就赶到医院探望家明妈。家明妈正坐在病房的chuáng上拿手扇风,跟家明爸发火。
让你去你就去,磨叽什么?家明妈更年期综合症犯了,觉得病房里热,非嚷嚷着开空调。家明爸满脸难色:这都九月里了,又是晚上,你热人家不热,这里又不是你一个人住。
家明妈不依不饶,说自己热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家明爸正不知怎么跟老婆说,看到佳音来了,如遇救星,喜道:佳音来了,快坐快坐。来就来吧,买这么多东西gān什么?家明爸没女儿,一向喜欢佳音,看到她手里提着两个大塑料袋,忙上前接着。
家明妈看不惯自己老伴儿见了准儿媳的得瑟样子,嘲讽道:你还愣着gān嘛,快找护士开空调去。佳音猜到qíng形,陪着笑:阿姨,医院都是中央空调,一开就得全开,如今医院抠门着呢,天气不热的时候他们舍不得贴空调费。
家明妈不满的瞪了佳音一眼,心想我还不知道是中央空调,要你说,哼。家明爸向佳音眨眨眼,佳音会意,没有理会家明妈的白眼。
阿姨,您现在是不是整天觉得烦躁心慌、四肢麻木、cháo热,还老觉得有汗?跟我妈那会儿差不多,我妈更年期比您还早呢。不过现在天气转凉了,您就是再热,也不能chuī空调,容易感冒。佳音想说点好话消除家明妈的敌意,同时也替家明爸解围。
谁更年期啊?家明妈忽然爆发,她最烦别人说她更年期,那等于就是说她老了,她才五十有二,她觉得自己还能为国家奉献二十年。
佳音被噎了一句,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她神经还算大条,也不怎么在意。家明爸剥了一个猕猴桃给她吃,她接过去啃着。
家明呢,我儿子去哪儿了?家明妈一脸气苦,差点就要说,你把我儿子藏哪儿了。家明那倒霉孩子自从他妈住院,统共才来过两次,坐了不到俩小时就走了,这会子不知道颠到哪儿玩去了。
您儿子出差去深圳了,他没跟您说?佳音诧异的看着家明妈。家明爸cha话道:说过的,你忘了,前天儿子不是告诉你,他要去深圳评估一个项目,要一礼拜才能回来。我知道。家明妈冷哼一声,暗自琢磨自己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儿子好像是说过这话,又好像没说过,到底说过还是没说过?更年期的另一个重要症状就是记忆力严重衰退。
佳音啊,我想喝木瓜雪蛤银耳粥,你去给我买一碗。家明妈脑筋一转,突发奇想。哦,好。叔叔,给您带一碗莲子薏米粥好不好?佳音知道老太太想一出是一出,不把她伺候好了,回来准跟她儿子报怨。家明爸可不愿麻烦佳音,忙推辞,佳音向他眨眨眼睛,拎着包包走了。
大晚上的,gān嘛让人孩子大老远去给你买木瓜粥?佳音走后,家明爸悄悄报怨老伴儿。家明妈眉眼一立,数落不开眼的老头子:怎么了,反正她开的是保时捷小跑,不过耗点汽油钱。我儿子颠颠儿的满世界买糙莓给她吃那事难道你忘了?
她说的是佳音大二那一年,大冬天的想吃糙莓,陈家明顶着寒风跑遍了大学附近的超市,好不容易买到一盒看起来还不错的,回到宿舍时冻的青头紫脸,当天晚上就发烧了。家明妈知道这事以后,心疼儿子心疼坏了,一直怀恨在心,寻着机会替他儿子报仇。说老太太记xing差,这事儿她可记得门儿清。
行了行了,车轱辘话来回说,都说了好几年了。谈恋爱的时候,谁没做过点傻事儿。家明爸对家明妈的唠叨很不满。家明妈没好气的躺到枕头上养神。
躺了一会儿,家明妈还是觉得热,又坐起来扇风,数落老伴儿:我是替我儿子试探她,难道不该?将来家明是要跟她过一辈子的,不好好看准了,万一看走眼,我儿子怎么办?家明爸无奈一笑:人家现在还不是你儿媳妇呢。
我看也快了,家明都二十七了,那天他跟我说家明妈顿了顿。家明爸听她话说一半藏一半,有点着急:说啥呀?儿子说啦,要好好为将来考虑考虑了,什么叫为将来考虑,不就是结婚嘛。家明妈总算有点笑意。儿子结婚对她来说只意味着一件事,抱孙子。
佳音回来以后,把木瓜雪蛤银耳粥端给家明妈。粥还是热的,家明妈喝不下,非要放凉了再喝。阿姨,放凉了喝对胃不好。佳音劝道。没事儿,我正好想喝凉的。家明妈不和人别扭着不舒服。佳音只好由得她。
佳音坐了一会儿,站起来要走,家明爸 送 她到门口,有点抱歉的说:你阿姨更年期,脾气坏极了,有点倒三不着两,你体谅她一点儿,她没坏心。叔叔,我知道,我不会怪阿姨的。佳音和家明爸客气。
家明回来以后,一起回家吃顿饭,我亲自下厨做麻辣小龙虾和香辣蟹给你吃。家明爸知道佳音爱吃川菜。佳音一听就来劲了,笑道:叔叔,一言为定,您可别忘了。不忘不忘。家明爸和准儿媳勾手指。
回到病房里,家明爸听到老伴儿和同病房的一个大妈闲聊。那大妈满脸羡慕的恭维家明妈:你真
家明妈对这番恭维很是受用,嘴上却不轻易说佳音的好,撇着嘴:还不是儿媳妇呢。见隔壁chuáng的大妈有点诧异,家明妈忙又补充一句:不过也快了,孩子们的事儿说办就办,我们当父母也只能由他们去。
我看你儿媳妇不错,长得漂亮,又听话。隔壁chuáng大妈羡慕的眼睛发亮。家明妈gān笑一声:一般,现在的小姑娘赶上好时候了,会收拾自个儿,长相未必出众,会穿戴就行。说一千道一万,我儿子喜欢就行。
你也知道你儿子喜欢,刚才还逞什么威风。家明爸对家明妈对待佳音的态度很是不满。家明妈瞅他一眼,不屑和他争辩。
医院走廊上,佳音往电梯口走,电梯人满为患,她不愿和人挤,便从另一边走楼梯。经过某一层,无意中看到程太太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打电话。她怎么会在医院里?佳音走过去,想和她打个招呼,无意中听到她打电话的声音,像是带着哭腔。
咪,儿子病了嗯嗯,医生看过了,院长、儿科专家都看过了,下午我去幼儿园接他时就有点发烧,这会儿烧的更厉害了,怎么办呀,我快急死了,没敢跟爸妈说。孩子发烧了,程太太急得不得了,打电话给出差在外的老公。
正打针呢,那么大一吊瓶的药水,我看着都怕,咱儿子能受得了么。你什么时候才能从布拉格回来呀?程太太往日的镇定劲儿都没了,像个小女人似地跟老公撒娇。
我知道了,现在只能等等看,要是挂完水烧还不退,我就跟爸妈说,找协和的专家。我还没吃呢放心,饿不着,肚子里这个小家伙乖着呢。程太太轻抚着腹部,幸福的表qíng洋溢于外。
佳音听到这里,心里一乐,悄悄转身走了。不知怎么,心里轻松无比。原以为自己一辈子达不到的境界,这么一看私底下大家都差不多。再聪明能gān的女子又如何,居家过日子,还不都一样。程太太能做到的,叶佳音同样能做到。
番外一:静候佳音(5)
家明妈出院不久,陈家明也从深圳出差回来了,两人回父母家吃饭,一家人围坐,气氛还算融洽。唯独佳音觉得不对劲儿,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陈家明像是在演戏,脸上挂着笑,脑子里却不知想到哪儿去了。
他不正常,她这么觉得,以前吃饭时,他会替她盛饭,而现在他没有,他盛了自己那一碗,就端着饭碗出厨房去了。佳音瞪着他的背影,心想:死刑还是有期徒刑,你倒是痛快着点儿,别给我判死缓,我没那体力和jīng神头儿。
吃饭的时候,佳音捅捅陈家明,示意他替自己夹菜,他无动于衷,佳音来气了,踩了下他的脚。陈家明呛了一下,表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
家明,怎么不吃菜呀?有些日子没见,家明妈见儿子像是瘦了,闷着头只顾吃饭,母爱顿时泛滥如huáng河决堤。陈家明笑笑,掩饰道:我吃了不少呀,我爸的手艺那么好。家明妈瞥了佳音一眼,嗔怪她为什么不替儿子夹菜。佳音注意到她的眼神,恶作剧的夹了一块大肥ròu给陈家明碗上:猪,吃块五花ròu,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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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得瑟,说溜嘴了,家明妈顿时有点不高兴:你叫谁是猪?家明爸正端着饭碗边吃饭边看电视里的球赛,听到他老婆一声吼,震得一激灵,转过脸问:谁谁,谁是猪?佳音有点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
陈家明见状不妙,怕更年期的老妈狂躁症发,忙赔笑道:妈,您gān嘛呀,看把我爸给吓得。爸,您看您的球赛,我妈不是冲您吼。可她叫你什么你听到没有?家明妈容不得别人给她宝贝儿子起一个和某种家畜同样的名字,外号也不行,昵称也不行。
有什么呀,您别大惊小怪的。妈,我给您和我爸买了一台按摩器,放在楼下车库了,一会儿给您抬上来。陈家明试图转移话题,不让他老妈借题发挥。家明妈一听儿子这么孝顺,心里气平了,不再计较,往儿子的碗里夹菜,把他的碗堆得像小山一样。
眼见他们母子四目相对一副含qíng脉脉的样子,佳音忿忿的歪着嘴戳自己碗里的米饭。家明爸见此qíng形,心里暗笑,夹了一只香辣蟹到佳音面前的盘子里,好脾气的冲她笑笑:佳音,吃啊,别客气。佳音凑过去在家明爸耳边道:还是爸爸好。一老一少笑的开怀,佳音无意中和陈家明对视,彼此很快移了视线。
佳音装作不在意的把手伸到桌子底下去握陈佳明的手,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桌子底下两人的手勾在一块儿像在掰腕子,暗中较劲。陈家明忽然把手抽了回去,这让佳音万分委屈。他还没完了他,佳音气得撅着小嘴。
吃完饭和父母告别,两人一起下楼,老式居民楼,楼灯晦暗不明如鬼火,佳音视力一向不佳,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小心翼翼,却还是不留神绊了一下,幸好陈家明及时扶住她胳膊。
就在她盘算着是不是就此装晕往他怀里一倒的时候,他已经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跨步跃下台阶儿,一回头看到她愣着,有点不耐烦的:你走不走?我佳音的脑子里蹦出无数个骂人的词汇,到了嘴边却疲软了,硬是溜出一句:走。你走先,我殿后。黑暗中仍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凌厉似飞刀,她暗怪自己没用,耷拉着脑袋,气也颓了、势也没了。
叶佳音,我恨你!!!!!!你真没用!!!佳音在心里对自己喊,幻想着自己如女超人般爆发,替月行道,代表月亮消灭陈家明,pia~pia。可一转眼看到夜色中陈家明毫无表qíng的四分之三侧脸弧线,她的这股子蛮劲儿立刻被打回原形。
以前他俩一起下楼的时候,他会在黑乎乎的楼道里吻她,她则趁机猛揪他耳朵,说要把他的猪耳朵揪下来炸着吃。陈家明,我爱你。佳音在心里把这三个字连同他的名字默念的黯然销魂。
夜晚,两人虽没有分chuáng睡,却是各睡各的。睡到半夜,佳音听到客厅里有动静,推了推陈家明,陈家明睡熟了,没有理会。佳音只好撞着胆子自己下chuáng去看个究竟。她摸索着打开客厅的灯,赫然发现一个陌生男人正在翻箱倒柜,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家明,有小偷。佳音下意识的尖叫。那个被称为小偷的男人也吓了一跳,佳音的尖叫分贝超出了他的耳朵能承受的范围,他下意识的拔出刀,恐吓佳音:你别喊,你你再喊,我就杀了你。
佳音吓坏了,两腿直哆嗦。陈家明听到声音穿着睡衣从卧室 出 来 ,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惊。小偷见家里有男人,顿时紧张起来,抢步上前,把佳音劫为人质。
你你你别乱,动一下老老老子就杀了她她。敢qíng这哥们儿还是个结巴。佳音心惊胆战,差点就瘫软。陈家明见小偷把刀抵在佳音脖子下,也有点慌,声音颤抖着:别伤害她,你要什么尽管拿。
我要钱钱还有首饰,快快点。小偷的紧张不亚于在场的另外两人。好好,给你钱,你别伤人,我去拿钱。陈家明转身回卧室去拿钱,把他和佳音的钱包都拿 出 来 ,现金全部摆在茶几上。
首首饰呢?小偷问陈家明。钱都在这里,家里没有首饰,我们不是有钱人,你看看这些家具就知道。陈家明答得gān脆,观察小偷的反应,见他脑门上冒汗,心里渐渐镇定下来。
你你骗人。小偷见茶几上的现金很少,有些不甘心。一低头看到佳音脖子上带着一条明晃晃的铂金链子,伸手要扯她脖子上的链子。佳音被勒的喘不上气,想咳嗽又咳嗽不 出 来 。小偷手里的刀无意中在她脖子上划出血痕,佳音疼的哇哇叫。
陈家明想上前阻止,又怕激怒小偷、伤到佳音,只得分散他的注意力。你慢点儿,那链子扯坏了就不值钱了。慢点慢点,别伤到人。趁着小偷不注意,他慢慢的靠近。趁其不备,终于将小偷拿着刀的手掰到一边。
快点去喊人,打110。陈家明向佳音喊道,和小偷扭打在一起。佳音哆哆嗦嗦的拿起电话,想想怕来不及,冲到门口打开门,咣咣的砸邻居的门。
邻居听说了qíng况后,拨打了110,又叫来保安。三四个人合力,把小偷给制服了。佳音跑进客厅,看到陈家明站在一旁捂着胳膊,睡衣上还有两道血印子,跑过去抱住他:家明,你没事儿吧。别怕,我没事儿,没受伤,血是小偷的。陈家明抱住佳音,知道她吓坏了。
小偷被110带走了,家里又恢复了平静,佳音心有余悸,瘫坐在沙发上。陈家明端详她脖子:伤口不深,但是流血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佳音这才哭 出 来 :吓死我了,我真怕你打不过那小偷。脖子火辣辣的疼、心里七上八下,佳音抽抽噎噎的哭着。
眼见佳音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陈家明的保护yù极度膨胀,安wei的摸了摸她脸蛋儿,拉她去卧室换衣服,准备开车 送 她去医院。
医院里,医生替佳音处理了伤口,缠上一圈纱布。佳音和所有受伤人士一样,被告之伤口复原前不得沾上水,并且要及时换药、让伤口通风。
楼梯口,佳音坚持说她受惊吓之后走不动了,让陈家明背她上楼。电梯就在旁边,可是她非要走楼梯。陈家明没办法,只得背着她,吃力的一步步上楼梯。
黑暗中,佳音偷笑不已,她终于又可以欺压他、nüè待他了。女人要是连这点温qíng的小伎俩也不会运用,也就不是女人了。
猪,我发现你还挺英勇,有两下子。
是吗,其实我心里也很害怕的。
怕也是人之常qíng,谁想到半夜会遇到小偷光顾。
怕归怕,我也不能不顾你安危啊,万一那小偷把你弄伤了,可怎么办,我只好撞着胆子跟他玩儿命。我要是牺牲了,你得为我守节呀。
行行,我为你守节,守上一二十年再嫁人。
一二十年后你都老了,还有人要你才怪。
谁说的,二十年后我四十三,正是风华正茂一半老徐娘,况且你都牺牲了,我总不能去扒坟堆儿吧。
就算我牺牲了,你也不许跟别人,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你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的的的的的的的陈家明耍无赖。
行啦,你当你是郭芙蓉啊,一说话就带回声。佳音拍了陈家明脑袋一下。
佳音,你又重了,我都背不动你了。
背不动也得背,谁叫你总把好吃的藏在微波炉里。在被我发现你私藏零食的下一据点前,你最好赶快改掉偷吃零食的毛病。
那我们一起吃好了。
佳音把头贴在陈家明背上,心里一片温柔的幸福。
佳音,你是不是还穿婷美啊,硌的我背疼。
没有啊,我早就不穿了。
那是什么东西硌我的背?
我不知道。佳音也觉得纳闷。
回去让我检查一下。那家伙坏笑。
医生说我脖子不能动,会影响伤口恢复。
我不碰你脖子,你脖子又没硌到我。
猪!佳音捶了陈家明一下。
大师兄,师父被妖怪抓走了。
何方妖孽,待俺老孙前去杀他个gāngān净净。佳音经常扮演神通广大的孙行者,调戏时而猪八戒时而唐僧的陈家明。的
妖,非常妖。家门口,陈家明把佳音放下来,拿钥匙开门。那你还不快去卖身投靠,等着女妖把你吃了。救什么师父,师父早就被女妖吃gān抹尽了,你甭去坏人家好事。佳音在他怀里笑得岔气。
是嘛是嘛,那人家也要吃,人家也饿了。陈家明又开始撒娇了,抱紧佳音。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只有佳音自己知道不是,于是她很温柔的、很小心翼翼的揪着陈家明的耳朵,大笑道:猪,你这俩圆耳朵用滚油一炸,肯定很好吃。
那我们快点吃吧。
番外二:遥望(1)
有人说,婚姻是爱qíng的坟墓,其实不然,有个坟墓总好过bào尸街头、死无葬身之地。说这话时,格格正和叶佳音一起步入写字楼电梯。佳音的男朋友二十七了,家里催结婚催的急,可他们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结婚,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把同居合法化,只怕在长辈人眼里,更重要的是生个孩子传宗接代。
要么结婚要么分手,恋爱之后无非这两种出路,是和他白头偕老还是分道扬镳,看你自己的选择。格格点拨佳音。佳音chuī了口气,觉得这个问题思想起来头痛的很。
我老公顺道来接我,我先走一步了。格格向佳音笑笑就走了。佳音还在想,到底什么是幸福?
坐到车上,格格问程铮:咱爸的生日快到了,今年你准备去哪儿躲清静?每年程晋衡生日,程家就特别热闹,老朋友、老部下、同僚纷纷登门祝贺,闹哄哄的。程铮不喜欢这种门庭若市的热闹,但凡年节他必要找借口出国去,可这回不同,这一年是他爸爸六十大寿。
你说是去埃及还是去斯里兰卡?埃及我都去好几回了。程铮握着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家里有司机,可是他喜欢自己开车,尤其是他们夫妻俩独处的时候,何必多一个外人旁听。有了孩子以后,他们整天围着孩子转,二人世界反而成了稀有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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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妈说了,让你今年甭出去,老实在家里呆着,老爷子六十大寿,你再不露面,父母该有想法了。格格也不喜欢热闹,可没办法,程铮这当儿子的不出面父母没辙,她这当儿媳的也不出面,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烦,我最烦看到那些人,他们说话我也不爱听。程铮抱怨一句。你以为我就乐意去呀。格格哼了一声。要不然咱俩带着儿子跑吧。程铮侧目向格格笑道。你俩跑吧,我跑不动,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格格轻抚着腹部。
想起刚发现怀孕那时,格格和程铮商量,要不要这孩子,毕竟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儿子。程铮说:要啊,有了孩子gān嘛不要,咱俩又没超生。也对,咱俩都是二婚,二婚允许再生一个。格格呵呵一笑。
瞎说,明明是原配。程铮端详着格格的肚子。想看看怀孕的女人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却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来。
跟一个人结第二次婚也是二婚。格格俏皮的笑。顶多算复婚。程铮拒绝承认自己是二婚,可是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他们结婚不到三年,儿子却已经五岁。
有一回格格无意中听到他和别人说:其实我俩已经结婚七年,就是没办仪式。我们怕年纪大了生不动孩子,趁年轻先把孩子生了。后来想想,不办仪式不能收份子钱,于是又补办了一个婚礼。格格笑了半天,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把睁着眼说瞎话的毛病改了。
夜晚,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两人吵醒。格格踹了程铮一下:接电话。
你接。他说。
你接,你离得近。
你接,我准许你翻山越岭,从我身上翻越过去。他把被子蒙着头。
睡意正浓,谁想接电话?互相赖了半天,以程铮的失败告终。他摸了半天,把电话抓到被子里,五秒钟之后忽然跳起来,推格格穿衣服。快点换衣服,你妈说你奶奶不行了,捱不到明早。
夫妻俩睡意全无,手忙脚乱的起来穿衣服。帆帆怎么办,要不要叫醒他?格格穿好衣服,问丈夫。太晚了,让他睡吧,夜风一chuī孩子容易着凉。明早再让保姆带他过去。程铮拿了车钥匙,和格格一起匆匆离开家。
纳兰老太太九十多了,病了小半年,生活不能自理,纳兰轩夫妇一直端屎端尿的伺候。这一晚,老太太弥留,神智忽然清醒了,点名要见亲人。格格和程铮走到病chuáng前,看到老太太皱巴巴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cháo红,知道她是回光返照。
妈,怎么不 送 我奶奶去医院?格格问王咏琴。王咏琴悄悄把女儿拉到一边,摇头道:昨天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就这一两天的事儿了。你爸和你姑姑都同意不折腾老太太了,让她老人家走得安乐一点。
怎么没把我外孙子带来?纳兰轩左看右看总觉得房间里似乎少了什么人,这才想起来女儿女婿来了,外孙子却没来。帆帆睡了,晚上怪冷的,就没带他来。格格忙解释。若不这么说,她爸爸没准要不高兴。她和程铮结婚两三年了,纳兰轩对程铮却总是不冷不热。
晚上零下十几度呢,是不方便带孩子 出 来 。嫂子,老太太不行了,咱们给她换上寿衣吧。格格的姑姑纳兰hui打圆场,向王咏琴使了个眼色,王咏琴忙附和。纳兰轩这才没什么好说的,看着就要咽气的老母亲,叹息了一声。
病chuáng上,纳兰老太太憔悴的不成人形、目光散了,咽气前拉着儿子的手不放,说了一句:儿子,我见你爸去了话没说完,老太太就去了,房间里顿时一片哀号,纳兰hui哭的背过气去,王咏琴边哭边替她捶背。
程铮不合时宜的想打呵欠,格格及时的在他腿上拧了一把,他疼得一激灵,讪讪的向格格苦笑,那笑比哭还难看。格格向他眨眨眼,示意他不许打呵欠,程铮坚定的点点头,表示他决不再犯困。
众人张罗着布置灵堂,程铮被派出去买东西,格格则和家人一起换上孝服,在灵堂里守夜。一夜就这么过去了,人人都困倦的不行。程铮回来的时候看到格格的黑眼圈儿,道: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万一再把你累晕了。他扶着格格坐到一旁,怕她劳累动了胎气。
我没什么,才四个月而已。我倒是担心哪,帆帆他爷爷就快过寿了,我奶奶偏偏在这时候去世了,到时候咱们两边跑,两边都不得劲儿。格格不无烦恼的望着程铮。程铮抓抓耳朵:谁说不是啊,我刚跟家里打过电话,这两天我就不过去了,反正我爸妈那边有的是人出力,我也不想凑那个热闹。对了,老太太定哪天出殡?
后天。
什么?后天?后天我爸六十大寿,这可怎么办,咱俩怎么分 身?程铮没想到事qíng能巧成这样。
要不我怎么跟这儿犯愁。咱俩赶场子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帆帆怎么办,是不去他爷爷那边,还是不到我们家这边?万一俩老爷子再为这事儿闹心,又是一场风波。格格想起这事就头疼。
我爸可就帆帆这么一个孙子,我不去可以,帆帆要是不去,我爸妈准不答应。没办法,现实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孙子辈,隔代疼,子一辈就不值钱了。
我爸妈也就这么一个外孙子,我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脾气拗、好面子,况且他最疼帆帆了,帆帆要是不到太姥姥灵堂上磕几个头,过不了我爸那一关。格格叹了口气。
你肚子里这个小的要是快点儿生 出 来 就好了,免得两家争来争去。程铮看着格格的腹部,突发奇想。
我告诉你吧,更烦心的事儿还有呢。我姑姑今儿一早跟我说,咱俩这未出世的孩子能不能跟我姓纳兰,她说我爸也有这意思。
凭什么呀。程铮一听就不乐意了。我儿子gān嘛跟你姓啊。格格听他这么说,有点不高兴:你儿子也是我儿子,为什么不能跟我姓,宪法上哪一条规定了孩子不能跟妈妈姓?帆帆已经跟你姓了,我再生一个跟我姓,有什么不可以?
要是搁外国,你都得跟我姓。程铮见格格似乎有点想替未出世孩子改姓的意思,甩下一句。这不是国外,这是中国。大儿子已经跟你姓了,小儿子可以跟我姓。格格不甘示弱。她想了想,忽又道: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女儿也是我们程家的千金,也得跟我姓。程铮不依不饶的说。美得你。格格并不打算和他吵,迅速结束争端。
中午的时候,程铮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来了几辆军车,十几个军人从车上抬下花圈,为首的是程晋衡的秘书田文革,代表他们首长来亲家吊唁。不是程晋衡架子大,虽说已经是亲家,但俩老爷子还是有点不对付,能不见面尽量不见面,免得互相瞅着对方不顺眼。
纳兰家的客厅里已经站满了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哭的哭、闲扯的闲扯,忽然间齐刷刷一排军人走进来,众人愣了愣,谁见过这场面,以为程参谋长亲自光临,不自觉的让出道来,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没见过活的。
谁知进来的却不是参谋长本人,众人不禁有些失望。田秘书指挥手下将花圈摆到一旁,摘下肩章、领章走到灵堂前三鞠躬,和家属握手表示wei问,那场面,有点像中央首长出席名人葬礼。
田秘书走到纳兰轩面前时,纳兰轩故意转过身去,田秘书讨了个没趣,下意识的看了程铮一眼。程铮向他伸出手:我也是家属,你代表我爸wei问我好了。参谋长jiāo代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打电话,我们随时待命。
田秘书跟程铮念秧儿,有意把话传到纳兰轩耳朵里。用不着,你还是带着这些人快点撤了吧。房间本来就不大,被你们一占,别人都没地方站了。程铮知道岳父的脾气,想赶快把他爸的大秘书打发走,免得老太太灵堂上闹得不愉快。
红白喜事特别累人,格格和程铮跟着亲朋好友一大家人跑前跑后,整整两天没闲着。帆帆两天没见到爸爸妈妈,吵着要见他们,保姆只得带着孩子来纳兰家。纳兰轩夫妇一见外孙子分外亲,抱起来就不撒手。
纳兰轩逗孩子:好多天没见到姥爷,想不想姥爷?想,帆帆想姥爷。帆帆小嘴巴很甜,手里抓着姥姥给的苹果啃啊啃。明天你太姥姥出殡,你今晚就在姥爷家睡好不好?纳兰轩还不知道程晋衡要过生日,家里一忙乱,格格也忘了告诉他们。
什么叫出殡?帆帆不解的问。纳兰轩想了想:就是你太姥姥年纪大了,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孩子一问,纳兰轩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生老病死这回事,不是五岁的孩子能理解的。
太姥姥是不是死了?帆帆忽然问。纳兰轩一愣,他没想到孩子比他想象的知道的多。是死了,不过你不能说太姥姥死了,得说去世。纳兰轩道。哦,前几天我们家的小金鱼也去世了。帆帆啃着苹果,告诉他姥爷。纳兰轩忍俊不禁,一抬眼看到程铮忍笑的表qíng,瞪了他一眼。程铮讪讪的侧过脸去,收敛了笑容。
帆帆看到程铮,赖着从姥爷怀里下来,扑到爸爸身边。程铮把儿子抱起来,搂在怀里,跟他说话。格格从另一间屋 出 来 ,看到儿子很是高兴。
今天晚上你们自己回家去,就别让帆帆回去了,省的来回折腾。纳兰轩向女儿建议。格格有点为难,但不得不和纳兰轩解释:爸,不行啊,明天他爷爷过寿,帆帆得先过去那边,反正咱这边十点多才开始。
那怎么行,我们纳兰家就这一个重孙辈,帆帆怎么能不来给太姥姥磕头。纳兰轩听到格格的话心里不痛快。程铮刚想说话,看到格格她姨夫叶霜天暗中向他摇头,把话忍了下去。
格格忙道:您看这样行不行,明天我们先带帆帆去他爷爷家,给他爷爷拜寿以后,我们直接带他去殡仪馆给奶奶磕头,遗体告别一过,我和程铮再带帆帆走。嗨,真是够折腾的,姐夫,这么点儿孩子去什么殡仪馆啊,今儿晚上在家里磕几个头得了。王咏霞想劝劝纳兰轩,别让孩子跟着折腾。
那不行,老太太临终前想见重孙子一面就没见着,出殡了还见不到,我这当儿子的可不落忍。纳兰轩固执的坚持,想了想又对格格说:就照你说的吧,明天先去那边,然后再去殡仪馆。格格总算松了口气,无奈的和程铮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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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遥望(2)
女儿女婿走了以后,王咏琴歪在沙发上,纳兰轩坐在一边替她按摩肩。我问你,你今天gān嘛对格格她公公的秘书那个态度,脸拉的跟长白山似地。我看不惯他们家,派了个秘书来算什么。纳兰轩对程晋衡夫妇没有亲自来吊唁心里不痛快。
王咏琴坐起来,数落他:哼,你看人家是秘书,参谋长的大秘书你知道什么军衔?大校!再说,程铮他爸真要来了,你给人脸色看怎么办。格格已经是他家的儿媳妇,你还想不想让咱闺女在人家过安稳日子?非得闹得两家都不高兴才罢休是不是?
纳兰轩见妻子生气,忙道:嗨,你又说哪儿去了,我怎么会不希望咱闺女过好日子。老太太去了,我心里难受,想起她老人家这些年不容易。
他低头一叹,王咏琴心里也难受起来:这么些年都过去了,老太太自己也没报怨,你又何必总是耿耿于怀,格格他们结婚的时候,程铮他爸敬你三杯酒,往日就算有恩怨,为了格格你也该想开点,别让孩子们为难。
纳兰轩哼了一声:我也没为难他们呀。你看我为难他们了吗?王咏琴瞥他一眼:怎么不算为难,程铮每次来,你总是对他不冷不热的,他心里能好受?你别以为他是怕你,他是疼格格,不愿和你计较。谁让他死气摆列非娶我女儿不可。
你说这话可没劲了啊,纳兰轩。王咏琴指着丈夫的鼻子:要是没咱女儿女婿,你我能去欧洲旅游一个月头等舱来回?没他们,你能和李胜素一桌儿吃饭合影?没他们,就八宝山公墓十好几万一块的墓地,凭你自个儿能把你爸你妈的坟都迁进去?孩子们图什么呀,让你安度晚年,你倒好,有事没事给他们脸色看。
王咏琴满是怨气的话让纳兰轩心里一震,妻子从来没有这样厉声指责过他,讪讪道:唉,你怎么指着鼻子骂我,我有那么过分吗。
怎么没有,当初要不是你一味固执,咱闺女能孤身一人带着孩子在英国一呆就是三年不回家,女婿能出车祸差点把命丢了?我还不怕告诉你,你对不起孩子们。他们受了这些罪,可没怨过你。若说他们程家欠你什么,孩子们已经还给你了。王咏琴说到激动处,眼睛里溢满泪水。
纳兰轩默然不语,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王咏琴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当初他也没想到女儿会如此固执,执意要在英国把孩子生下来,三年没回国。他更没想到,原本已经拆散了的婚姻到最后还是重新聚在一起。
也许,这就是天意?纳兰轩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说话。王咏琴拿纸巾擦擦眼泪,收拾东西去了。
程铮和格格开车回家,保姆抱着孩子在后座睡觉,他俩坐在前座。格格见程铮表qíng夸张,好奇道:你gān嘛呢,龇牙咧嘴的。程铮扭头一笑:明天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我怕我这面部神经调动不起来,得先练练。你这人,没一点严肃的时候。格格笑嗔一句。
明天我一定严肃,一路从天 安门嚎到八宝山,你看够不够严肃?程铮故意道。格格轻轻拍他一下:讨厌,你这家伙,你尽招我笑,我对不起我奶奶,她老人家尸骨未寒,我非但没有化悲痛为眼泪,反而没心没肺的笑了。老太太走的挺安详,是喜丧,老规矩要放鞭pào的,驾鹤西游、和你爷爷一起位列仙班去了。程铮贫嘴的说。
格格捂着肚子又是一笑:你行了吧,不带你这么损人的。你再招我笑,当心我奶奶显灵。程铮和许多北京爷们儿一样,嘴巴贫说话损,格格喜欢他这一点,本来挺头疼的一件事,搁他嘴里一说跟qíng景喜剧似地。
咱俩明天还得多带一套衣服在车里,不然两边赶场子哪里来得及回家换,总不能去我爸那边跟去殡仪馆穿一套衣服吧。程铮忽然想到这一点,格格点点头,觉得还是他想的周到。
回到家里,两人匆匆洗了澡就睡,两天来的疲惫让他们困意十足。帆帆在车上睡过了,这会儿倒不困了,跑到爸爸妈妈房里吵着要他们陪他玩儿。格格困极了,陪着儿子玩积木玩了不到十分钟就睡着了,程铮只好把她抱到chuáng上让她继续睡,自己带儿子到另一个房间玩儿。
帆帆,你想要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程铮饶有兴趣的问儿子。帆帆想了想道:小妹妹。
哦,为什么呀?程铮看着儿子黑白分明的小眼睛。帆帆仰着脖子,小脑袋一晃悠,笑嘻嘻道:小妹妹漂亮。是吗,你怎么知道小妹妹漂亮?因为我妈咪漂亮。
孩子的话让程铮忍俊不禁,他忽然想起格格的话,纳兰轩想让未出世的孩子跟纳兰家姓,这倒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程晋衡夫妇要是知道了,能答应才怪。
爸爸帆帆摇着程铮胳膊。程铮回过神来看着他:什么事,儿子?爸爸,姥爷家的大咪快去世了。帆帆神秘兮兮的告诉程铮。哦?你怎么知道?程铮瞪大眼睛,有点不信。
帆帆抱着程铮的脖子,告诉他:以前我每回去姥爷家,找大咪玩儿,大咪都很高兴,今天我想抱它出去玩儿,它不肯出去,我喂它吃小鱼它也不吃我还看见它哭了。是吗,猫也会哭啊?程铮故意做出惊讶的表qíng。帆帆很肯定的点点头,看着爸爸:会的。太姥姥去世,大咪哭了。
程铮把儿子抱起来坐在他腿上,问他:儿子,你知道什么叫去世吗?知道,去世就是死了,就是再也看不到了。帆帆低头摆弄手里的玩具。程铮有点意外,又问:你怎么知道这些?幼儿园老师说的。老师怎么还教这个?程铮眉头一皱。
帆帆抬起头,向程铮笑笑:我的小金鱼死了以后,我问老师,小金鱼还会不会回来,老师说,小金鱼死了就不会再回来
爸爸再给你买几条小金鱼好不好?程铮忽然有点感触,摸摸儿子的小脑袋,问他。帆帆摇摇头:老师说,小金鱼喜欢呆在大海里,鱼缸那么小,它们会不舒服,还会死,我不想看到他们死。
程铮没想到儿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既令他感动,又让他觉得孩子的心灵如此纯真,但他不愿孩子过早的感触到成人世界的生老病死,于是道:你们老师说错了,小金鱼呆在大海里只会变成咸鱼。爸爸过几天给你买个大鱼缸,跟海底世界一样,好不好?好好,好爸爸。帆帆笑着拍手。到底是孩子,一哄就高兴了。程铮看着儿子纯真的小脸,唇边浮起一丝笑意。
第二天,程铮和格格一大早就起chuáng,带儿子去爷爷家拜寿。程家早已贺客盈门,孙子的到来更让二老高兴地合不拢嘴。说过吉祥话以后,格格看时间不早,忙催促程铮带儿子走。程铮见傅蕾抱着帆帆逗乐,不忍心催促,却又不得不上前。
妈,格格她奶奶今天出殡,我们要带帆帆过去送老太太最后一程。程铮告诉傅蕾。傅蕾叹了口气,把孩子放下地,嘱咐道:仪式一过,赶快把孩子送回来,殡仪馆那种地方yīn气重,别让孩子多呆。知道了。程铮拉起儿子的小手就走。 一家三口在车里简单的换了一身行头,离开程家往殡仪馆去。帆帆好奇的问格格:妈咪,我们去哪里?呃去八宝山。格格斟酌着,告诉儿子。啊,去爬山呀。帆帆一听说去八宝山,以为父母要带他去爬山,不由得兴高采烈。 程铮瞅着儿子,笑道:不是去爬山,是去哭你太姥姥,你太姥姥从此以后就住八宝山了。太姥姥不是死了吗,死了住山上?帆帆不解的问。对,死了全住山上。你说北京这么多人,八宝山够住的么?现在八宝山公墓的价格可比四环外房价还贵。程铮调侃的问格格。
格格瞪他一眼,向儿子解释:太姥姥去世了,不能再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了,住在山上清净。格格忽然想起什么,叫程铮:咪唉。一大一小同时应声。格格哈哈一笑,摸摸儿子脑袋:乖,我跟你爸说话呢。哦。帆帆小脸红红的,笑着露出小白牙。 格格问:我爸他们一会儿散了以后定的那家饭店,你联系好没有?早订好了,丧事儿可以打折。程铮把方向盘一转,拐上墓地停车场。
格格带孩子下车,嘱咐他:一会儿你得使劲儿哭,哭的越响越好。她扭头看向程铮:你也是,使劲儿哭。不是我没心没肺,实在哭不出来,早知道带点眼药水。程铮反复酝酿qíng绪,怎么也找不到出席葬礼的感觉。刚才程家的热闹劲儿还在眼前晃悠,一转眼布景换了,他就得哭,感觉还真不好找,由此无比佩服演员们,有演技和没演技就是不一样。 公墓环境不错,帆帆好奇的四处张望,一会儿就跑不见了。格格紧跟着追儿子,程铮则追她:哎哎,你悠着点儿,别跑岔气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帆帆沿着甬道一溜烟跑到松树后面,幸好王咏霞和叶霜天过来及时的抓住他,示意格格和程铮不用急,他们把孩子带过去。
我说你跑什么呀,明知道我追不上你,欺负我们残疾人。程铮勉力按着左腿。车祸后,他虽然经过一年的康复训练,但左腿已经不可能恢复到车祸前那么灵活,不能剧烈运动,否则就会不适。好吧,让孕妇来扶你,孔乙己先生。格格微微一笑,扶着他。
程铮拍了下她的手:行,我现在已经三十三高龄了,你就是我的拐棍儿,我这条残破的腿,下半辈子就靠你了。等咱俩将来一起住在这里,这一生也就圆满了。
你又说胡话,我的人生三十不到,尚未开始。离格格的三十岁生日还有小半年,她可不承认自己老。不对,你的人生从遇到我就已经开始了最jīng彩的篇章。程铮笑道。
不许笑,严肃点儿。格格捏捏他的脸。程铮立刻整出一副哭丧脸,作yù哭状。格格哈哈一笑:丑死了。我从没见过一个人的五官能扭曲成这样,跟揉皱了的卫生纸似地,可惜了你这张英俊的脸。这不正是你要的效果吗。程铮恢复原状。 格格由衷的感慨,拍她丈夫的肩:跟你结婚真好,幸好你不是个循规蹈矩、四平八稳的人,否则少了很多歪门邪道的乐趣。咪,一会儿咱们回家你再把刚才那鬼脸扮给我看看,太有趣了。我怕吓到孩子。程铮摸摸她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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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遥望(3)
说话间,已经到了礼宾告别厅门口,纳兰家的亲人纷纷换上孝服,或披麻戴孝或佩戴黑纱,众人哭丧着脸,默默地手持白jú花一支支放到逝者灵前。尽管他们中的很多人连她叫什么名字都搞不清楚,亲缘关系让他们聚集一堂,对一位长者的逝世表示深切的哀悼。
格格看到纳兰老太太躺在鲜花丛中,亲友们则围成一圈儿进行遗体告别,几天来并不曾如斯悲痛的心qíng忽然发生了转变,取而代之的是绵延不绝的眼泪。
那一刻,她真的体会到了生离死别的感觉。ròu身脱离尘世的苦难,转眼进了焚尸炉,再灿烂辉煌的一生,也终将飞灰湮灭。程铮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必太悲伤,人活在世上,谁都要走这么一遭。
其实就这么走了,对我奶奶是个解脱。她的心,自从我爷爷去世那一天,已经跟着他离开尘世。参加完遗体告别仪式出来,格格感慨的跟程铮说。程铮点点头:是啊,老太太熬了一辈子,终于得到安息
对于婚姻和爱qíng来说,也许只有双双入土为安了,才是保障。多刻骨铭心,也敌不过岁月。格格叹息了一声。程铮望她一眼:怎么忽然这么多感慨?我只是想,如果可以重生,我奶奶还会不会选择遇到我爷爷,欢娱不过几年,凄凉却有半辈子。格格的眼圈又红了。
她没有后悔啊,难道你忘了,老太太临终前拉着你爸的手说,她要去见你爷爷了,可见,她还是企盼,只怕这一天她等了几十年。程铮想起纳兰老太太临终前的话,心里也是一叹。别说这话,我想哭。格格别过脸,眼泪落下来。
哭什么,胡兰成不是说了,愿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有生之年,我们好好活着,等我们死了,骨灰洒在一起,此生也没什么可遗憾。死其实没什么可怕,可怕的是心里还有yù求,还不想死。程铮怕格格伤心,安慰她。
她离开他那三年,他躺在医院里,早已把人世间的生死想了一遍又一遍。所以他才能无怨无悔的等她,一直等,他知道,不管是三年还是三十年,人生没有她也许可以过得下去,但绝不会过的美满。
相公,你悟道了。格格对程铮道。程铮点点头:别人修功德,我修圆满。格格淡淡一笑,挽着他的手:走吧。两人牵着手一起走在幽静的墓园里。
哎呀!程铮忽然喊了一声。怎么啦?格格忙问,有点紧张的看着他。一对糊涂蛋,咱儿子呢?儿子都不管了?程铮拍了下格格脑袋。他们光顾着哭,彼此安慰,竟然把宝贝儿子给忘了。夫妻俩赶快回头去找,幸好王咏霞尽责,一直把帆帆带着身边。看到格格和程铮急匆匆来找孩子,把他俩好一通数落。
从殡仪馆出来,两人带着儿子又往程家赶,这回是赶着去吃中午的团圆饭。格格在车里换了衣服,拿着粉盒补妆。刚才那一哭, 她脸上的脂粉全花了,去给公公拜寿,怎么着也不能这副尊容。
吃饭的时候,傅蕾无意中道:这回格格要是生个女孩儿就好了,孙子孙女全了。我也想要个女儿,女儿乖,跟爸爸亲。程铮给格格夹菜。格格心里一笑,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
要是政策允许,生上三个四个就好了,人越老越喜欢孩子。傅蕾亲自给孙子喂饭,喜滋滋的打量儿媳的肚子。格格眼睛一眨,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行啊,我们去美国生,多生几个,免得您和我爸跟帆帆他姥姥姥爷抢孩子。程铮讨好的说。傅蕾果然一乐,当真道:是吗,你们真有这个想法?帆帆就是在英国生的,你们这个孩子也可以去国外生。格格见傅蕾眼睛一亮,怕她真以为他们打算多生几个孩子,忙道:妈,现在国内医疗条件也不错,我不打算出去生。唉。傅蕾听她这么一说,有点失望。
晚上,回家路上,格格问程铮:我上回跟你说那事儿,你考虑过没有?什么事儿?程铮不解。就是咱第二个孩子的姓氏问题。我想过了,男孩儿就跟你姓,女孩儿还跟我姓。程铮答得gān脆。
格格心里一喜,凑过去:亲爱的,你怎么想通的?程铮莞尔一笑:在八宝山想通的。是吗?我不明白。
人生如此短暂,到头来不过一缕飞灰,哪还在乎墓碑上刻的是什么。武则天最聪明,立一个无字碑,她的功过已不屑留给世人评说。我们这些普通人,姓字名谁又有何要紧。程铮去了一趟八宝山,感慨不少。
格格抿嘴一笑:你就直说吧,你是让着我,不想和我为这事争执。程铮看着她,向她耸耸鼻子,浅笑:你儿子有没有告诉你,大咪要追随你奶奶去了,从前天开始绝食。啊!真的?格格不信的看着程铮。大咪从出生起就跟着纳兰老太太,养了快十年,感qíng深厚,然而她真没想到大咪作为一只猫会如此xingqíng。
程铮诡异一笑:你看,我儿子就是我儿子,他即使跟你姓,也还是我儿子。他不会告诉你的,永远也不会告诉你。你这家伙!格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时间还早,我们去汽车影院看场电影吧。程铮征询格格的意见。行啊,好久没去过了。帆帆,你困不困?格格扭头问坐在后座玩玩具的儿子。不困。帆帆低头玩着他爸爸设计的玩具飞机。
汽车影院比以前规模更大了,大概是因为天气冷的缘故,车辆并不多。大屏幕上演的是一部làng漫爱qíng片,程铮买了爆米花来吃,把车座往后放倒,姿势舒服的躺在车里看电影。
可惜你现在怀孕了,不然我真想再看你跳拉丁舞。程铮惬意的看着屏幕。格格塞了颗爆米花在嘴里:我跳不动了,你跳吧。上回在陶光伟家的派对上,你看你跳华尔兹还凑合。
程铮有些笑意,凑过脸去亲了格格一下。帆帆看到这一幕,笑道:爸爸,羞羞!羞什么羞,我不亲你妈,能有你么。程铮跟儿子逗乐。去,别教坏孩子。格格阻止丈夫胡说,轻轻搂紧儿子。
电影里在开舞会,程铮笑道:我们也下去跳,你敢不敢?有什么不敢的。帆帆,你爸要跳舞给你看了。说话间,格格打开后车门,把儿子抱下车。
程铮把儿子抱到车头上坐着,和格格就着电影里的音乐随意的跳了一支舞。帆帆看得高兴,一直不停的拍手。
迷人的月色下,两人拉着手,舞步默契,格格转了一个圈,向程铮笑。只有我会跟着你疯,大冷天在汽车影院跳舞。
我是想让你高兴,别太为你奶奶 的死伤心。程铮嘴角轻挑,有一抹笑意。家人去世,她心里难过,可是并不感觉到很悲伤,因为身边有个人总会在她伤感的时候陪伴左右。
我发现你变了,你不再是很多年前那个开着拉风跑车的帅哥了。她忽然说。那辆huáng色兰博基尼见证他们相爱的历程,最终报废在机场高速。虽未得善终,却足以不朽,因为它的牺牲,保住了他的生命。对她来说,最感激的就是那辆车。
你终于承认是你先爱上我?程铮向格格笑。格格望天一眼,傻笑:我没不承认啊,我觉得你开跑车的样子很拉风,而我那时极富幻想,以为王子就该是这样的,不骑白马,开顶级跑车。
你的少女梦很奢华。程铮笑意很深,顿了顿又道:我惜命了,再没飙车的胆量,因为我有老婆儿子。你也不再是当年那个站在雪地里吃烤红薯的纯qíng女孩儿了
那时的她,纯真、害羞、有着简单却明朗的快乐,可以让他放心的、毫无负担的和她相爱。现在的她,优雅、成熟,仍然会在深夜陪他在汽车影院跳舞。
所以你现在是我孩子的爹,是我选择了你。
因为你是我孩子的妈,于是我成全了你。
两人同时大笑起来。程铮走过去把儿子抱起来举高,疼爱的看着他,孩子的小脸可爱的泛着微光,宝石般的黑眼睛忽闪忽闪。回家喽,宝贝。
他们还感激儿子,没有他,也许此时陪在他们身边的将会是另一个人。只是,那个人是否也会像她/他一样,陪着自己做一些在别人看来毫无意义的傻事,仅仅是为了让对方高兴?不需要海誓山盟、不需要预约永远,真正的快乐就是和心爱的人携手相伴,发自内心的为对方的高兴而感到幸福。
他们是谁的彼此,难道只是贴上孩子爹妈的符号?绝不是。他们只不过选择了最世俗的方式印证、铭记他们的爱qíng。人生无需波澜壮阔,只需宁静安稳。和芸芸众生的许多夫妇一样,执着的在漫长的生命历程中喁喁前行。
过程艰辛、漫道修远,也许终其一生,
尘满面鬓如霜只为两个字值得。
打开窗
最后望一望
今夜的月亮要去的地方
留恋吗
所有的旧时光
什么也换不回
就留下吧
忘了吧伤心的那一天
孤单的邮差送来的那份悲哀
看那蓝蓝的天空下
慢慢飘散着幸福与快乐的爱
所有的人都在眺望将来的一切
是否有新的jīng彩
真心地相拥在今夜
永远不再分开
忘了吧伤心的那一天
孤单的邮差送来的那份悲哀
忘了冷冷的大街上
冷冷的人群中丢失的岁月皑皑
期待着暖暖的阳光下
暖暖的人们
暖暖的相互往来
静静的等待着祝福着生命永远盛开
番外三:婚礼(1)
五月的一个星期天,某家五星级酒店的糙坪上,盛大的婚礼现场被布置的非常豪华。七彩气球、玫瑰拱门、香槟塔、九层高的婚礼蛋糕,川流不息的来宾,即将见证一对新人走进婚姻殿堂。
冷餐会被安排在糙坪上临时搭起的一个巨大帐篷下,宾客们或站或坐,等待新人正式入场。
听说今天程太太的老公也会来,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新娘的女同事A悄悄和女同事B耳语。我到公司五六年了,也从来没见过她老公,都说那家人背景不简单。女同事B压低声音。
一个女人,三十出头就身居高位,她家里背景能简单?反正我是不信。女同事A说起这事,颇有些不屑的语气。女人和女人是天生的敌人,谁能对谁服气。谁说不是啊。不过这话也只能咱们私下说说,在公司里祸从口出。女同事B提醒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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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她老公挺老的,不知道六十还是七十了。上回分公司有个销售总监陪她去苏黎世见大老板,据说看到过她老公一次,是个老头儿。女同事A撇撇嘴。瞎说的吧,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佳音说,程太太的老公很年轻的,长得也帅。真是好福气啊,要钱财有钱财、要人才有人才。女同事B不无羡慕的说。
她们正说笑,格格和程铮一左一右牵着儿子的小手从停车场走过来。怀胎十月,格格的身形已经很臃肿,可是她坚持要来参加叶佳音的婚礼。
我叫你别来吧,你非来不可,人这么多,万一碰到你怎么办?程铮既要照看年幼的儿子,又要顾着怀孕的妻子,有些忙不过来。帆帆调皮的很,一会儿就松开爸爸的手,跑来跑去,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佳音今天结婚,我怎么能不来?人一辈子也不过结这一次婚,我就这一个妹妹。格格笑眯眯的四处看看,没看到新人,猜测他们还在休息室化妆。
纳兰轩夫妇早就到了,看到外孙子到处乱跑,王咏琴赶忙去拉住他,牵着他的小手不让他乱跑。格格,你的预产期还有几天了,怎么不老实在家里呆着?王咏琴看到女儿挺着大肚子还要到人多的场合,忍不住数落她。程铮抢先道:妈,我跟她说过了,她不听,非来不可。
王咏琴看到女婿,微微笑着:得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是拗不过格格的,她说什么,你都顺着她。快别站着了,赶快找个地方坐下。程铮看到一个空位子,小心翼翼的扶着格格走过去。
公司的几个员工看到格格过来,纷纷和她打招呼。格格和他们寒暄几句,把程铮介绍给众人:这是我先生。程铮礼貌的向众人轻轻颔首,就和格格一起坐到一边。
女同事A捅捅女同事B的胳膊,惊讶道:哇,那就是程太太的老公?真是又年轻又帅。还巨有钱呢。女同事B笑嘻嘻的补充。女人啊,gān得好不如嫁得好。女同事A看着格格和程铮坐在一起亲密的样子,羡慕不已。
gān得不好能嫁得好吗,越是那样的家庭,越不会娶一个没用的媳妇进门。再说了,豪门媳妇要是没两把刷子,根本无法立足。女同事B冷静的说。女同事A点点头,表示赞同。
她们何尝不知道,程太太能管理这样大的一个集团公司,除了夫家财力和权势的支持,更重要的是她自己的能力。如果是扶不起的阿斗,纵然有再多外在条件帮衬,也始终是上不得台面,而程太太的jīng明能gān在业内是出了名的。
程铮坐了一会儿,看到格格她姨夫叶霜天正和一个气质极佳的中年女人说话,悄悄问格格:和你姨夫说话那个女的是谁,怪眼熟的。格格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笑道:她是佳音的妈妈苏梅,现任一家出版社总编,以前在杂志社当过编辑,时尚圈挺有名的一个人,你应该见过她。
程铮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印象了,有一年在伦敦时装周的秀场见过她几次,没想到原来她是你姨夫前妻,这世界真是太小了。可不是,如果世界不小,我怎么会遇到你呢?格格开玩笑的说。
是吗?程铮笑着看她:这说明我们两家是有缘分的,才会纠缠不清。格格淡淡一笑,握住丈夫的手,视线转过去,看到叶霜天和苏梅仍在说话。
婚礼的钱既然是你出的,那么佳音和家明去欧洲蜜月旅行的钱就由我来出。孩子们结婚这么大的事不出分子,女儿女婿要抱怨我这当妈的抠门。苏梅面无表qíng的看着前夫。他俩一到一起就要争执,从不能心平气和。
叶霜天无奈:好吧,既然你非要分的这么清楚,他们去欧洲的事就由你包圆了。当然要分清楚,你我虽是佳音父母,可早就是两家人。你不在乎那点钱,你太太未必不在乎。苏梅说话间看了王咏霞一眼,没好气。
叶霜天对她争qiáng好胜的脾气早就习惯了,听她这话夹枪带棒也没往心里去。苏梅见他不屑和她争辩,倒有些不甘心,又问:佳音他们买房子的首付照理说咱们这边和陈家理应各自分摊一半,但你那么有钱,多出一点也是应该,这样一来佳音在陈家也有面子,佳音婆婆那人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房子在佳音名下,我还能放心一点。
我说你能不能别把事qíng想得这么复杂呀,我只希望我女儿嫁的风风光光,女儿女婿都不错,咱们当父母的别给他们添乱。叶霜天终于忍不住了,眉头一皱。
苏梅冷哼一声:你看着吧,我今儿把话撂这儿,佳音婆婆要是善茬儿,我把名字倒过来写。算了算了,你这人真是,女儿结婚的大好日子说这些扫兴的话。叶霜天有些不耐烦。
苏梅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讪讪的一笑:我是太关心女儿了,生怕她吃亏。佳音的xing子你是知道,大大咧咧,陈家明那小子虽然闷声不响,然而一肚子心眼儿,我瞧得真真儿的。叶霜天听了这话,心里倒也有些动容,想起那次佳音和陈家明闹别扭,陈家明不动声色就把佳音治的服服帖帖,还真是那么回事。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也别瞎cao心了,只要他对佳音好,有点心眼儿也不是坏事,总比跟着笨蛋过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qiáng。叶霜天这么安慰自己,也安慰佳音妈妈苏梅。苏梅叹息一声,可不得自己宽心,有些事儿还真没法往深了想。
随着礼pào响起,婚礼正式开始。新娘叶佳音站在红毯上,挽着爸爸的胳膊,伴着音乐声,一步一步走向幸福的彼岸。陈家明站在另一边,看着他美丽的新娘向他走过来,心qíng激动不已。
老头子,我看咱儿子怎么有点紧张啊,眼睛都直了。家明妈拍了下老伴儿的腿。家明爸憨厚的笑笑:结婚当然紧张了,从来也没练过呀。家明等佳音这么多年,好容易等到她毕业了,工作也稳定了,两人才能顺顺当当结婚。
是啊,我儿子我是知道的,把他媳妇儿当宝贝儿似地疼,对老妈老爸可从没见他这么上心。家明妈有点不甘心的看着儿子。一眨眼,儿子都结婚了,可他哼哼唧唧赖着不肯上幼儿园的qíng形,仿佛就是昨天。
家明爸不屑的笑了一声:你还指望把儿子栓一辈子啊,家明够孝顺了,硕士毕业时学校有推荐他去德国留学的名额,他推了没去还不是因为你,说你身体不好,父母在不远游。切,你听他白活好听的,他不去德国哪是为了我,那是为了佳音,佳音那时还在上大学,他舍不得和她分开,好嘛,这小子就是嘴甜。家明妈说起这事,忍不住好笑起来。
证婚人面前,叶霜天把女儿的手jiāo到陈家明手里,眼角噙着泪花。年过半百,终于看着宝贝女儿出嫁,这种为人父母的酸涩心qíng,没有经历过的人绝对体会不到。
陈家明掀起佳音的头纱,激动的手有点儿抖,佳音的头纱刮到他西服口袋cha着的玫瑰花上,扯了半天也扯不下来,佳音只好动手帮他,两人头碰头,咕咚一声。观礼的来宾看这小俩口着急的样子,纷纷笑出声。
头纱终于被拿开了,新郎新娘紧紧相拥,久久不愿分开。格格看到这一幕,对程铮道:我们结婚的时候就没这么làng漫,我没有挽着我爸爸的胳膊进场,你还没来得及抱我就被拉去喝酒了。程铮哧的一笑:不然,咱们再办一次?格格看了一眼坐在他膝上的儿子,摸着儿子脑袋笑道:咱都拖家带口了,还办什么办啊。
程家一向低调,因此那时候他们的婚礼很简单,就是在自家酒店摆了几十桌酒席。程晋衡作为新郎父亲,说了祝酒词之后就一直和他同僚、部下呆在包间里,没有再出面,婚礼由程晋衡秘书田文革主持,气氛倒是活跃的不错,可是来宾们进场前都要检查身份证,没有请柬的一律不放行,或多或少让宾客们都有些压抑。
尤其是到了后来,柏馨居然莫名其妙的哭起来,更让气氛变得尴尬。程铮原本没打算请她,是她自己听说了他要结婚,千里迢迢从美国赶回来,非要参加婚礼不可。参加就参加吧,她还在人家大喜的日子哭,众人很是扫兴,却也没谁敢惹她,怕惹急了她再要死要活给人添堵。
亏了程铮的堂妹程煜,她一向是浑不吝的,遇到这种场面也只有她敢往里掺和,二话不说找来两个朋友把柏馨架出去,又主动到台上说了一大段话,才把现场气氛给缓和过来。
感谢大家今天来参加我哥哥和我嫂子的婚礼,大家都是亲朋好友,想必对他们的事也知道不少,我很佩服他们,磕磕绊绊却坚定不渝,今天我参加他们的婚礼心里很激动,为他们高兴,因为我知道他们能走到一起不容易。什么都别说了,让我们共同举杯,为他们祝福,白头到老。
程煜的这段话让格格和程铮都很感动,一向被他们认为是最没心没肺的妹妹却是家里最支持他们的人。程铮忘不了,那时他躺在病chuáng上,坚持要和柏馨解除婚约,所有人都反对,连柏馨都反对,表示可以照顾他一辈子,只有程煜支持他。
他失语,不愿和任何人说话,程煜就在纸上写下想说的话,和他jiāo流。他告诉她,他不想和柏馨结婚,程煜就主动帮他去说服长辈们。
婚礼结束的时候,程铮向程煜道谢,程煜慡朗的一笑:你是我哥呀,我当然帮你了。我们小的时候,我不爱上学,逃课,还总是考不及格,我爸妈要把我送到国外去,要不是你说qíng,我这会儿还不知道被关在哪里呢。程铮后来和格格说起这件事,格格笑说,程煜虽然大大咧咧,却是个能经大场面的人。
咪,我怕是要生了,快送我去医院。格格忽然感觉到一阵分娩前的阵痛,抓紧程铮的手。程铮吓了一跳,看她脸色,见她果真脸色苍白,额角隐隐有汗珠沁出,顾不得多说,扶起她往外走。纳兰夫妇见此qíng形,也搀着外孙子的手跟在他们身后。
程铮扶着格格上了他们那辆迈巴赫,幸好出门时带了司机开车,程铮可以在后座陪着格格。格格依偎在他怀里,问他:帆帆和他姥姥姥爷呢?你看到他们没有。他们坐在阿姨的车上,别担心,医院一会儿就到。程铮安慰妻子,替她擦汗。
难忍的阵痛令格格几乎休克,她勉qiáng支撑着不让自己睡着。车开到医院后,早已等在那里的医生护士迅速把格格抬到手术车上,送进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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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预约的是高档产房,一切设施和服务都是一流的,程铮站在产房外,坐立不安。纳兰夫妇和王咏霞很快赶到,和他一起坐在产房外的长椅上。
番外三:婚礼(2)
妈咪要生小妹妹了?帆帆问他爸爸。程铮点点头。帆帆,你怎么知道是小妹妹?王咏霞好奇的问。帆帆向王咏霞笑笑,神秘兮兮的凑在她耳朵旁道:姥姥说的,她说一看妈咪的肚子,就知道是小妹妹。那你喜欢小妹妹吗?王咏霞饶有兴趣的问。
喜欢,我和爸爸都喜欢小妹妹。帆帆咧嘴一笑。王咏霞慈爱的摸摸他小脑袋:你爷爷奶奶呢,他们喜欢小妹妹吗?喜欢,我奶奶说,最好是个女孩儿,这样孙子孙女都全了。我奶奶还说,再多生几个弟弟妹妹就更好了。帆帆说起话来,像个小大人的似地。
王咏霞哧的一笑。程家人当然希望格格多生几个,子孙满堂、多子多福,然而有谁会考虑到女人生孩子会承受多大的痛苦?怀胎十月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周到孩子会有闪失,一朝分娩就是在生死线上挣扎,那种剧痛滋味,跟死过一回也差不多。
别人被推进产房都是大呼小叫,可格格被推进去半小时了,还是没有听到她发出声音。程铮有些焦急,问王咏琴:妈,格格怎么没动静?我家格格最能忍了,知道我们在外面,怕叫出声来我们担心。你放心,她这不是头胎,应该生的很快。王咏琴安慰女婿,也是在安慰自己。女儿在产房里挣命,当妈的哪有不担心不心疼的,只是这份心qíng,和女婿说,他也不会明白。
程铮啊,你要是担心,就进去看看。看看女人怎么生孩子,你也心疼心疼你老婆。王咏霞向程铮提议。程铮早想进去,又有些不敢面对里面的画面。女人生孩子的过程,他不用看也知道有多痛苦,尤其是看自己妻子生孩子,他怕自己受不了。
又是半小时过去了,孩子还没有生出来,一个护士走出来告诉他们,产妇胎位不正,可又坚持要顺产,让他们拿个主意。
程铮终于按捺不住了,征得医生同意后走进产房里去。手术室里医生护士忙碌的场面,他不大敢看,走到格格身边看着。她打了麻药,一直迷迷瞪瞪,睁开眼睛,依稀看到他,叫了他一声:咪他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
我能生,不要不要格格断断续续的说,殷殷的望着他。程铮明白她心意,她不愿剖腹产,于是他嘱咐医生护士,让她再试试自己生。
孩子终于落地了,护士把剪刀jiāo给程铮,让他亲自替孩子剪断脐带,程铮接过去,抑制住激动,咔嚓,脐带断开,粉红色的小生命被护士抱走。
是女孩儿?格格虚弱的睁开眼睛问程铮。程铮嗯了一声:是女孩儿。这下你可满意了。格格深qíng的看着丈夫,对他笑。程铮轻抚她脸颊:只要你平安就好。先睡一会儿,一会儿我让他们把孩子抱给你看。格格这才放心的闭上眼睛。
孩子长得很漂亮,眼睛和格格很像,大而明亮,嘴巴鼻子却像程铮。程铮抱着襁褓中的女儿,怎么看也看不够。那软软的粉红色的小东西,是他们爱的结晶,他亲眼目睹了她降生的过程。在他看来,女人生孩子的过程实在是太恐怖了,他再也不愿格格忍受这样的痛。
帆帆站在chuáng前,不停的掰着爸爸的胳膊,想看看小妹妹,程铮把孩子放低一点给帆帆看。帆帆看到妹妹可爱的样子,伸出小小的手指轻轻碰了下她的小脸蛋,向爸爸微微一笑。程铮摸摸他脑袋,示意他去看看妈妈。
王咏霞调好相机,替他们一家四口拍了好多张照片。纳兰轩看到女儿一家幸福的样子,悄悄和妻子道:咱这女婿,不错!格格和程铮结婚几年了,他从来没夸过女婿,王咏琴听到这话,笑道:你到现在才发现啊。只要他对我闺女好,我就既往不咎。纳兰轩看到程铮对格格和孩子呵护疼爱的样子,十分欣慰。
女儿满月之后,格格和程铮商量给孩子起名字,想了几十个名字,没一个满意的。帆帆站在妹妹婴儿chuáng边上,扭头向爸爸妈妈道:我早就给小妹妹想好名字了。哦,是什么?程铮蹲在他身边,饶有兴趣的问。
帆帆眨眨眼睛:大鲨鱼。程铮失笑道大鲨鱼啊,这是男孩儿的名字,妹妹是女孩儿,应该起一个女孩的名字。哈哈,我骗你的。帆帆狡狯的一笑,一本正经道:小妹妹叫西西。西西?嗯,这名字不错,倒像是你妈的妹妹,格格西西。程铮笑道。
小名就叫西西好了,大名我们再慢慢想。格格也走到婴儿chuáng边。她是顺产,产后护理的又相当到位,身体恢复的很快,早就能下地行走。
程铮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号码是程煜的,拿起来接听。程煜约他见面,越快越好。
一家高档俱乐部的咖啡茶座,程煜耷拉着脑袋,一看到程铮,像是看到救星,忙叫他坐下。这么着急找我来,什么事儿啊,火急火燎的。程铮不解的问。
程铮,这回你可得帮我,你不帮我我就完了。程煜一脸凄惨的向程铮求助。程铮纳闷的看着她:到底什么事儿呀?我怀孕啦。程煜忽然提高声音分贝。喂,你小声点儿,嚷嚷什么呀。程铮尴尬的环顾左右,还好人不多,没有人注意他们。
怀孕是好事呀,你公公婆婆不是一直着急抱孙子吗,怎么着就完了?程铮一时没反应过来。程煜恨恨的哼了一声: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孩子要是要是我老公的,我会这么烦吗。她丈夫除了刚结婚那会儿,基本上就没碰过她,两人一直各玩各的。
不是吧,孩子爹是叶小美?我说你们可真是,多大人了,居然玩出火来。程铮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下程煜脑袋。程煜哼哼一声,跟她堂哥撒娇:哥,你说怎么办呀?我都快愁死了。程铮瞥她一眼,见她愁眉苦脸的小脸都皱了,斥道:哦,遇到事qíng想起我是你哥了。我提醒过你多少回,别再跟叶小美搅和在一起,你总是不听。
你别数落我,你说,怎么办吧。程煜没好气的说。程铮想了想,叹气:把孩子处理掉吧。亏你也是当爹的,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孩子是无辜的。程煜瞪了程铮一眼。孩子无辜,你俩不无辜,早gān嘛去了。你一意气把孩子生出来,万一给你老公他们家知道,吃不了兜着走。程铮觉得这孩子不能留。
她在外面玩,他公公婆婆未必无所耳闻,碍于两家面子,不好声张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弄出孩子来,他们家可就不会那么妥协了。
那你想怎么办?程铮听出来程煜其实另有打算,她只是想拉他支持她的决定。我跟叶小美商量过了,我和我老公离婚,和他结婚,我要名正言顺的把孩子生下来,让孩子姓他爸爸的姓。程煜说出她的决定。
程铮哼了一声:你想得倒容易,这个婚要是可以离,当初就可以不结。别说三叔不会答应,就是我爸和大伯,也不会答应。他们还想我怎么着啊,当初硬要把我和叶小美拆散了,bī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我老公那混蛋整天花天酒地、吃喝玩乐,他爹妈都管不了他,我忍了好几年了,再也忍不下去。程煜说起她的婚姻一肚子不满。
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你爸当时跟叶家不对付。要是两家没恩怨,你俩的婚事我看没人会反对。现在别说是咱们家了,你老公他们家能同意你们离婚才怪。程铮说到这里,觉得这件事棘手的很。
他们家我不管,我自会想办法说服我老公,反正他对我也没感qíng,要不是家里压迫,他也不想娶我。我愁的是咱们家这边,怎么说服我爸爸和大伯。二伯那边就jiāo给你了,我爸爸我让我妈去说,大伯怎么办,你帮帮我吧。程煜坐到程铮身边,像小时候那样摇晃他胳膊。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程铮一时也想不出这事该怎么处理。程煜急了,耍赖:我告诉你,程铮,你必须帮我,否则你等着替我收尸吧,还是一尸两命。程铮不屑的哼了一声,对她的威胁不当回事。程煜见他不为所动,只得来软的,抹眼泪:哥我亲哥
程铮知道她是真没辙了,才不得不找他商量,只得提议:大伯那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然,让你嫂子去说?她现在在大伯面前说话比我管用。他大伯把家族企业jiāo给格格的时候,就对她寄予无限希望和信任。私下里,他对程铮说过,格格比程家的几个孩子都更适合接手家族企业。程铮是心不在此,自己不愿意接手,程煜和程铮姑姑家的两个孩子,则是在能力和魄力上比不上格格。
嫂子能出面替我说qíng吗?程煜拿不准格格对这件事的态度。她一向觉得格格挺清高的,心里有点怵着她。
没事儿,她听我的。程铮胸有成竹的说。程煜眨着眼睛笑道:我怎么觉得是你听她的?
大事她听我的,小事我听她的。
居家过日子能有什么大事啊,你也就是嘴硬。我看你很宠她。
我这是当男人的风度。
兄妹俩闲扯了一会儿,程煜道:这样好了,我们分头行事。哥,我一辈子的幸福可就指着你和嫂子了。你什么时候能不给我们出难题就老天保佑了。程铮无奈的笑笑。
回到家里,程铮和格格说起这件事,听听她的意见。格格眼珠转转,笑道:很容易嘛,把程煜他丈夫和别的女人偷qíng的画面拍下来,拿去找他摊牌,和他协议离婚。要么,戴绿帽子;要么,大家好聚好散。他父母那边,他自己说去。
程铮大笑:你想的太容易了,问题是程煜的公公婆婆早就知道自己儿子在外面花天酒地,人家根本不在乎。拍照又如何,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花边新闻。
谁说的,这样的家庭最要面子的,他们要是知道儿媳妇怀了别人的孩子,不跳脚才怪。为了防止他们跳脚,先搜集对自己有利的证据没有坏处。格格想了想,又补充:父母都是疼爱子女的,你三叔三婶那边其实没什么难说的,咱爸嘛,程煜又不是他女儿,人父母都同意的话,他也没话说。大伯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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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想,我是不愿动这些脑子。程铮把女儿从婴儿chuáng上抱起来,逗着孩子玩儿。格格想了一会儿:如果我记得没错,我们和叶家一向有生意来往,做生意嘛,无利不起早,放到生活里也一样,如果叶家这个亲家能给咱们带来更大利益,我想大伯不会反对和他们家结亲。
你不是吧,这都能扯到利益上。程铮扭头看着格格,对格格的话颇不以为然。格格见他心不在焉,踹他一下:既然已经是联姻,当然是利益最大化。你指望跟大伯他们说什么qíngqíng爱爱?那是不可能打动他们的。老公,你去跟你妹妹说,让她和叶小美打个招呼,下回我们跟他们家做生意,我要提高十个利润点。他们如果这点诚意也没有,凭什么娶程家的三小姐。
老婆,你太厉害了,我都要以你为荣了。程铮夸张的大笑。格格知道他心里是不赞成这么做的,坐起来,枕在他肩上:老公,我在职场这几年,最大的体会就是,生意场上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程煜和她丈夫的婚姻,本来就是一种jiāo易,只不过jiāo易的标的物是双方家庭的名誉、地位、权势,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随之而来的就是两个家庭两败俱伤。没有人能真正在这场离婚大战里获益,作为第三方的叶家也不能,他们必须付出代价,否则程煜嫁过去日子也不会好。我之所以提出刚才的条件,是用一种新的制衡来代替旧的,如果叶家答应,我才能和大伯去谈这件事,否则就是免谈。
你怎么能把事qíng分析的这么透彻,没有人qíng味了。程铮叹息一声,把女儿jiāo给保姆带出去喂奶。格格笑笑:别说我没有人qíng味,除非你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否则就不要轻易否决我的提议。你别忘了,叶小美如果拍拍屁股走人,程煜一点招儿都没有,她还得独自承受来自两个家庭的压力。
嗯,说的也对。说到这里,程铮点点头。格格见他有点动摇,向下惬意的枕在他膝上,继续道:在这件事上,必须给叶家一点压力,给叶小美一点压力,凭什么好事都让他占了。而且这么一来,程煜丈夫家也没什么好说的,儿子媳妇半斤八两,谁也别揭谁的短,揭开了,大家都不好看,不如私了。
你说大伯会同意吗?程铮低头看着格格。格格狡狯的笑: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和叶家联姻带来的利益如果能高于程煜的前一段婚姻,他没有理由会反对。何况这样一来,也能顺应程煜本人的意思,长辈们并不是不近人qíng。不信的话,你大可以叫程煜去苏黎世和大伯哭诉一翻。就说她丈夫在外面有人,从来不把她当回事,碰也不碰她。
程铮又点了点头,觉得格格说的未尝不是办法。然而格格也太狡诈了,她怎么一下子就能想得这么多。本来程煜是这场婚姻的受害者,现在还搞出婚外的孩子来,给格格这么一弄,程家反而有可能成为受益者。真是不明白,这女人何时变得如此狡猾。
格格见他不语,轻抚他脸颊,动容道:就像我们的婚姻一样,因为来之不易,才能倍感珍惜,得到太容易,双方经历的波折太少,婚姻越不容易稳固。程煜和叶小美都是爱玩的人,他们现在只是一时意气,如果他们真的决定不惜代价也要达成婚姻,将来他们才能真正走到一起,否则你看着吧,迟早是怨偶。
她的口才太好,程铮立刻就被她说服了,低下头去轻轻的吻她。她说的没错,只有付出代价的人,才会知道珍惜。谁都不愿付出,怨天尤人,只会把这件事演变成一场闹剧。他知道怎么帮程煜了,其实不是他去帮他们,是程煜他们自己帮自己,为自己的行为和决定付出相应的代价。
程铮,当我决定生下帆帆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要承担随之而来的一切后果。我无所畏惧,是因为我心里有个执着的信念,我要为我爱的男人生孩子,我深深地爱你,所以不管会遭遇多少困难,我要看着你的孩子出生、长大。如果没有这份执念,我那时在英国很难撑下去。格格对程铮说出她的心里话,她从来没对他说过这些。
程铮把她扶起来,搂着她:我明白。你的心意我全都明白。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做你的后盾。格格欣慰的一笑。有他这句话,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她一切力量的源泉都是来自于他,无论是在家族里还是在他们的小家庭里,他都是她可以放心依靠的大树。她在外面作风qiáng悍也好、手段圆滑也好,在他面前,她都只是个全心爱恋他的女人。
保姆把他们的女儿抱进来,格格接过去把孩子放到婴儿chuáng上,替她盖好小被子,扭头向程铮道:你带儿子洗澡去吧,他今天又在院子里玩了一下午。程铮叫来帆帆,带他去浴室洗澡。
格格把女儿安顿好了,替丈夫和儿子找换洗衣服。她走进浴室,看到那一大一小正坐在浴缸里玩水,两人都是满身泡泡,忍不住一笑。快别玩了,你看,弄得到处都是水。地上滑,格格不得不小心翼翼,把衣服放在浴缸边上。
程铮搂着儿子,低声道:儿子,你妈咪生气了,快去哄哄她。帆帆抹了抹脸上的泡泡,向格格道:漂亮的妈咪,你爱吃青椒吗?格格扑哧一笑:坏孩子,你跟谁学的?是不是你给他看《蜡笔小新》了,早知道我就把碟片收起来了。她指了指程铮。
看《蜡笔小新》没什么不好,是不是,帆帆?程铮逗着儿子。帆帆认真的点头:我是屁屁外星人,妈咪不乖,妈咪是老妖怪。你啊,我真拿你们没办法。格格见对儿子说教不管用,程铮也不当一回事,悻悻的说了一句。
程铮笑着看她一眼,向帆帆道:妈咪不是老妖怪,妈咪是漂漂大姐姐。妈咪不是姐姐。帆帆反驳他。父子俩相视一笑。格格戳了下儿子的脑袋,又戳了下丈夫的脑袋,挨个儿亲了亲他们。
走到房间里,接到罗芳电话,两人聊了一会儿。罗芳和老公刚从加纳利群岛旅行回来,听说格格生了个女儿,想来看望她。
你一年有大半年不在国内,我想找个人陪我逛逛街都找不到。格格抱怨的说。罗芳笑道:让你老公陪你嘛。
他呀,最不喜欢逛街了,以前谈恋爱的时候还能陪我逛逛,结了婚就现原形了,宁愿和一群朋友去托斯卡纳钓鲑鱼,也不愿陪我去巴黎扫货。我找他逛街,他总是说,给你钱,自己去买。格格说起这事,咯咯一笑。
都这样的,我老公一听说我要拉他去逛街,就跟赶懒驴拉磨一样,推三阻四、怨声载道,逛不了一个钟头就喊累要休息。罗芳笑道。
说起这些,女人总是很快找到共同话题。对了,我从首都机场出来,看到凯文张了。罗芳忽然提起这事。格格那时和凯文张谈婚论嫁,罗芳见过他好几次。
格格心里一怔,已经好几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关心的问:哦,他好吗?
看起来不错,跟个漂亮女人在一起,像是刚回国。
那就好,我希望他好。
你放心,这些男人啊,一个不成就会再找另一个,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那也不一定,我老公就不会。
嗯,像他那样的的确少。
芳姐,你什么到我家来?
明天吧,今天我有事。
别忘了把你儿子也带来。
好的,我儿子就等着和你女儿订娃娃亲呢。
哈哈
番外四:在那遥远的地方(1)
一九七三年冬天,北京刚下过入冬以来最大一场雪,严寒的天气把大地冻裂了口子,一张张大嘴似地张着,像是随时要吃人的妖怪。
城西供销社门口,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拿着扫帚一下一下的扫着地上的冰碴。张大爷,今儿天真冷,小刀子似的打脸。供销社里出来一个身穿蓝制服的中年人,把一颗颗大白菜往门口的三轮车上码放。
是啊,广播里说今冬是三十年来最冷的一次,今天最低气温怕有零下二十度了。扫地的老人直了直腰,拿扫帚拄着地,饶有兴趣的看中年人码大白菜。冰天雪地中,那一颗颗大白菜冻的像个冰坨子,掉在地上能咕噜好远。
中年人再次抱了四五颗白菜从供销社里出来,走到门口时脚下一滑,身子顿时倾斜,白菜掉了一颗在地上,滚出好远。他刚要去捡,一个年轻姑娘已经把白菜捡起来,走到他面前。
大叔,给。姑娘轻轻的说。中年人接过去,道了声谢。不用谢,应该的。姑娘说完这话,和等在一旁的女伴儿一起走了。
她说的是纯正的普通话,身上穿着huáng军装棉袄、大红的拉毛围巾鲜艳招展。中年人看到她穿着,就知道她和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在那个年代,**和平民子弟有很明显的区别。胡同里的平民子弟通常都是北京城土生土长的孩子,说着一口地道的北京话,而**们因为父母来自天南海北,往往说的是普通话。
就连穿着,两拨人也不一样。huáng军装、将校呢大衣、将校靴,那时在gān部子弟里风靡一时,穿了这身行头出来,自觉高人一等,看人的眼光都自头顶上来。
刚才那小姑娘长的真漂亮,说话也有礼貌。中年人把大白菜放到三轮车,和老人闲扯。老人咧嘴一笑:我看没咱小琴漂亮。那是,咱小琴是这一片街坊里出了名的漂亮姑娘。中年人附和一句。
蕾蕾,咱休息一会儿吧,我都走累了。段宁子边走边向好友傅蕾报怨。傅蕾并不停步,拉着她胳膊:快点儿,还有几步路就到了。又是这话,你都说了好几回了,几步路几步路,你的几步路一下来就是二里地。段宁子站在原地不肯走,跺了跺脚去寒气。
走吧,好宁子,你就忍着点儿,待会儿到了老莫,我让我哥请你吃土豆烧牛ròu、吃牛排。傅蕾好声好气的哄着段宁子。段宁子这才勉为其难的跟着她继续走。
老莫,顾名思义就是莫斯科餐厅的简称,六七十年代,去老莫吃西餐是gān部子弟们一件特时髦的爱好。
我知道,你是想早点见到梁国庆。段宁子故意取笑一句。傅蕾瞪她一眼:瞎说,我才不是为了见他。他整天追你,为了讨你欢心,把他爸收藏的古董花瓶拿出去卖了买黑胶唱片送给你,你一点儿也不动心?段宁子向傅蕾眨着眼睛。傅蕾脸色一拉:你再提他,我跟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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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不提他了,我知道傅小姐你眼光高。也是,傅司令的女儿眼光能不高吗。段宁子呵呵一笑,去挽着傅蕾的胳膊。
傅阳站在莫斯科餐厅门口,眼巴巴的向路口方向张望。忽然看到两个梳辫子的姑娘挽着胳膊走过来,忙迎上去。哎呦,两位大小姐,您们怎么这个点儿才来,我们都候了半晌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傅阳报怨的说。
候了半晌,你这发音挺地道嘿。段宁子和傅阳打趣。在北京出生,又在北京生活了十七八年,偶尔冒出几句北京话也属正常。他们经常彼此调侃,谁的京味儿更纯正一点。这种调侃,颇带着几分优越感。
傅蕾跟在哥哥傅阳身后,走进餐厅留意看了看,她哥哥的几个朋友梁国庆、张援朝、何军他们都在,唯独不见程晋衡,心里有点失落。
梁国庆看到傅蕾来了,殷勤的替她搬椅子,想和她坐在一起。傅蕾往边上挪了一个位子,拉段宁子坐在身边。这样一来,梁国庆和她之间就隔了一个宁子。梁国庆有些悻悻的,却又无可奈何。
傅阳是这群人的头儿,此时站起来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是援朝的生日,我代表,广大劳动人民和革命小将,祝张援朝小朋友生日快乐,寿比南山松不老、福如东海水长流。来来,我们大家一起唱首生日歌。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有点白面书生样子,读书多、说话喜欢整酸词儿,然而这群人就是服他。当然,他爸爸的级别在这群人里是最高的,也是很重要的一点。
哥,你别一句一顿行不行,跟快断气似地。傅蕾嘴角一挑,瞥了她哥一眼。要说这些人里,也就她敢和傅阳唱反调。傅阳是谁,海军大院gān部子弟的头儿。然而对傅蕾,傅阳是半点招儿都没有。
众人笑着起哄,傅阳面子上挂不住,嗔道:蕾蕾,你怎么说话呢。这回傅蕾没有应声,在人前总得给她哥留点面子。
唉,还有人没来呢,怎么就开始了?段宁子点了点人数,觉得好像少了一个人。晋衡去车站送他哥了,建军哥要去内蒙当兵。梁国庆道。他口中的建军哥,就是程晋衡的哥哥陈建军。陈建军出生时还没解放,被父母寄养在老乡家里,随了那户人家的姓,一直没有改过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傅蕾松了一口气,道:他一会儿还来吗,我们等等他吧。不等不等,我们都饿一上午了。张援朝和何军两个家伙一个劲的拿勺子敲桌子。
傅阳看了看表,还没到十二点,于是道:晋衡说他十二点不到的话,就不用等他了。现在还差五分钟十二点,也不差这点时间,咱们等他到十二点就是。他发话了,没人再提出异议。
程晋衡他哥怎么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当兵啊?段宁子好奇的问。她知道,程晋衡的爸爸是五五年授衔的中将,渡江战役副总指挥,照理说按他的级别,儿子就算当兵也不会被派到内蒙去。
还不是王疙瘩那厮,一直对咱们院的人心存不满,逮着征兵的机会没把自己儿子送进去,怀恨在心了。梁国庆说起这事就忿忿。他口中的王疙瘩,就是这一片的革委会主任,因为脑袋上长了个ròu瘤,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王疙瘩。
就他那怂儿子,还想当兵哪,话都说不清楚。下回别给老子见着丫的,见一次打一次。张援朝不屑的哼了一声。傅蕾扑哧一笑,劝道:好了好了,你们别总是见谁不顺眼就打谁。**说,要痛打落水狗。张援朝笑着反驳一句。这是**说的吗,是鲁迅说的。段宁子纠正他的口误。她不知道张援朝是故意张冠李戴,以为她记混了。
张援朝自嘲的一笑:我天天看语录,以为全世界的名言都是咱**说的。他老人家能耐大呀。他这话颇具调侃意味,傅阳向他递了个颜色,他会意,便不再多说。这些gān部子弟,父母在历次运动中都被整的死去活来,三天一斗五天一批,游街示众的大有人在,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对现状有所不满。
餐厅服务员走过来问他们要不要点菜,傅蕾吩咐她再等等。她十岁就被送到苏联去上学,此时回国还不到一年,看到苏联籍的服务员下意识的和她说起俄语。服务员听她的俄语说的很流利,很是高兴,又和她聊了几句才走开。
晋衡我们在这儿呢。何军眼尖,看到程晋衡从外面进来,正在找他们。程晋衡听到他声音,向他们走过来。外面太冷,他英俊的脸上泛着青白之色。
车站人多吗?傅阳看着程晋衡坐下,问他。程晋衡点点头:人山人海,都是送行的,还有各地来串联的学生,我在人群里挤了半天,差点儿把帽子丢那儿。他随手摘下帽子放到一旁。
傅蕾看了他一会儿:我们等你老半天了。程晋衡没有说什么,向她微微一笑。张援朝道:明明是我们等了老半天,你和宁子等了十分钟都不到。众人一阵哄笑,傅蕾却不在乎,哼了一声。
服务员见他们人都到齐了,开始上菜,他们点了几瓶伏特加,几轮之后喝的东倒西歪。张援朝醉眼乜斜,站起来:还是老毛子的酒烈,来,gān一杯,为他妈的伟大领袖gān一杯。话没说完,他打了个酒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就趴倒在桌上大哭起来。
众人能理解他的心qíng,这天是他的生日,他又想起了死在五七gān校牛棚的母亲。在座的几个人,谁没有亲人因为这场运动而受苦受难,一时间气氛极其压抑。程晋衡想起母亲和三弟远在江西的农场劳动改造,哥哥又远赴内蒙当兵,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过,但是他不像张援朝那么xingqíng,他有什么苦都埋在心里。
傅蕾见他们哭的哭,醉倒的醉倒,叹了口气,主动道:你们别再哭了,给人看到像什么样子。咱们这些人是压不垮的,别给咱爹妈丢脸。张援朝听了这话,抹了抹眼泪。
蕾蕾,你给大家唱首歌。傅阳胳膊肘捅了捅傅蕾。傅蕾点点头,让段宁子去向餐厅服务员借手风琴。手风琴借来了,段宁子拉琴,傅蕾唱歌。她唱的是俄罗斯民歌《红莓花儿开》。
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
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
可是我不能向他表白
满腹的心里话没法说出来
他对这桩事qíng一点儿不知道
少女为他思恋为他日夜想
河边红莓花儿已经凋谢了
少女的思恋一点儿没减少
少女的思恋天天在增长
我是一位姑娘怎么对他讲
没有勇气诉说,我尽在彷徨
让我的心上人自己去猜想
梁国庆借着酒劲儿,悄悄凑在程晋衡耳边道:二子,你看傅阳的妹妹怎么样?我怎么瞧她那么顺眼呢,别人和她一比,都像庸脂俗粉。程晋衡笑笑,看了傅蕾一眼:我看不错。不过,她挺高傲的。
我还就稀罕她这股子傲劲儿,女人要是没点谱儿,跟没放盐的咸菜疙瘩似地,没嚼头。梁国庆不错眼珠的看着傅蕾,越看越觉得她好看。傅蕾有些察觉,瞪他一眼,他这才收敛了目光,讪讪的笑。
尽管对傅蕾没什么感觉,但是程晋衡也不得不承认,傅蕾的确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大院里的女孩儿,和平民女孩儿的区别就在这儿,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受过良好教育熏陶出来的气质感,很容易让人被她吸引。然而他那时心里心心念念惦记的却是供销社那个穿红棉袄的漂亮姑娘王咏琴。和她相比,傅蕾总有点端着,不那么自然。
前天我在新侨饭店门口看到纳兰轩那小子了,还有罗大庆,俩不知道gān嘛呢,笑的那叫一个欢。梁国庆想起这事告诉程晋衡。新侨饭店,当时是北京有名的高档饭店,gān部子弟们都认为去那里吃饭倍儿有面子,平民则很少去那里,因此新侨饭店在当时的gān部子弟眼里就是一块老百姓们不能涉及的贵族之地。
嘿,这小子胆儿真大,难不成他也想跟小混蛋似地挑战全体红卫兵?程晋衡听说纳兰轩也去新侨饭店,心里不痛快。北京城有名的顽主小混蛋周长利,在一九六八年遭到百余名红卫兵围攻,起因就是双方人马在新侨饭店发生冲突,导致一次严重的流血事件。
我就说呢,那小子仗着家里有点值钱的物件儿,时不时拿出来显摆。你还别说,经常在潘家园附近晃悠的佛爷都认识他,但没一个敢去他家顺的,听说他和罗大庆都是拜过师的练家子,会八卦掌。梁国庆说起纳兰轩,轻蔑之余又有点钦佩。佛爷,老北京话里的小偷,无论是红卫兵还是顽主,都瞧不起这类人。
下回咱们会会他去,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三头六臂。一说起打架,程晋衡就特来劲儿。学校停课,什么娱乐都没有,十**岁的青年闲着没事gān,一腔热血没处洒,不打架还能gān嘛。
好,傅阳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上回在琉璃厂为一个鼻烟壶的年代,俩就争了半天。傅阳一向自视甚高,大学教授他都未必看在眼里,能服那小子,哼,活腻歪了。梁国庆嘴一歪,骂了一句。
一群人酒足饭饱从莫斯科餐厅出来,傅蕾找准了机会问程晋衡:礼拜四院部放电影,你去不去看?程晋衡一愣,问是什么电影。傅蕾知道他爱看战争片,告诉他,是《沙漠之狐隆美尔》。程晋衡一听片名就知道是自己感兴趣的,点头道:劳烦你替我留几张票。傅蕾抿嘴一笑,转身和段宁子一起走了。
路上,段宁子纳闷的看着她,见她有点兴奋的样子,忍不住问:什么事这么高兴啊?没什么。傅蕾掩饰的收敛笑意。还说没什么,我早瞧出来了。段宁子故意用言语激她。傅蕾果然有点中招,忙道:你可别瞎说。我什么都没说呀。宁子哈哈一笑。
番外四:在那遥远的地方(2)
看内部电影,是那时大院子弟们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傍晚,傅蕾早早的在大院礼堂门口等程晋衡,却见他带了好几个人来。梁国庆、张援朝、何军仨死党不用说,他还把他妹妹也带来了。
一排永久自行车停在门口,傅蕾看着他们勾肩搭背的样子,心里有些生气,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二楼小礼堂里,众人坐在一起。傅蕾和程晋衡之间隔着他妹妹程珊珊。程珊珊比傅蕾小两岁,看电影时一半时间都在叽叽喳喳。程晋衡实在嫌她烦,自己到另一边坐着去了。傅蕾看着他的侧影,不满的撅了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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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以后,天已经黑了。程晋衡刚要走,傅蕾叫住他:天都黑了,你们也不送送我,太没有风度了。程晋衡这才想起来,连连道歉。傅蕾家在大院最深处的将军楼,于是梁国庆和张援朝、程珊珊一起走,程晋衡去送傅蕾。
静静的月色下,程晋衡推着车,和傅蕾并肩而行。傅蕾幽幽的叹息一声:你昨天和我哥他们又和人打架了吧?傅阳昨天回到家时左脸上青了一块,傅蕾猜到他们又找人麻烦去了。
程晋衡嘿嘿一笑。傅蕾垂着眼帘:这样的生活真是没意思透了。我在苏联时多好,平时上学,周末有舞会,还有游乐会。程晋衡,你会跳舞吗?会一点,跳得不好。程晋衡道。他记不清是七岁还是更小的时候,部委礼堂里经常有舞会,大人们都爱跳jiāo谊舞,他和哥哥经常溜进去看,然后哥俩儿就在门外学着他们跳。
中国肯定不会一直这样的,去年尼克松访华,今年邓小平复出,我预感到中央将会有一次重大变化。程晋衡忽然冒了一句。看不出来,你也信直觉。傅蕾调侃一句,望着他,却见他的的眉头轻锁,视线落在远方。
我不是信直觉,而是把这些事件串在一起反思。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林立果的五七一工程纪要,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程晋衡淡淡的说。傅蕾瞪他一眼:你可真反动,全国上下批林批孔,你却说什么林立果有道理。我有自己的想法,绝不盲从。程晋衡知道她理解不了,并不和她争辩。
傅蕾听了这句话,心里一阵高兴。他到底还是个有思想的人,和傅阳一样,他们只是对现状不满,才用自己的方式抗议。但是骨子里,他们都是一代青年里最优秀的,他们有真正的思想,并不因为当权者的打击而消除斗志。他们对社会现象的认识,有着独到见解。
我爸爸的书房里有很多战争方面的书籍,我哥没事儿就看,你想不想看?傅蕾主动问。程晋衡想了想:都是俄文的,我看不明白。我可以帮你翻译成中文,要不你跟我学俄语?傅蕾狡狯的眨着眼睛。
算了,我最头疼俄语,你让我学英语还行。俄语里一长串的人名儿我念着都费劲。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ВладимирИльичУльянов,太饶舌了。程晋衡讪讪的笑着。傅蕾瞥他一眼,心想他真是迟钝。
送到将军楼楼下,傅蕾站定,看着程晋衡,想和他再说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道:你这个**像章挺好看,送给我吧。我就剩这一个了。程晋衡有些为难。傅蕾笑道:那容易,我把我这个给你,你这个给我,咱俩换一下。说话间,她动手从自己衣襟上取下像章,替程晋衡别在衣襟上,又顺手把他戴着的那个像章摘走。
这回程晋衡有点感觉了,他呆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傅蕾看她发愣,也有点不好意思,转身走进楼里。
难道她对我有意思?程晋衡骑在自行车上,有点心不在焉。说不出是兴奋还是忐忑,心里有点沉甸甸的。毕竟被傅蕾这样的女孩儿爱慕,是件挺有面子的事。
他正心猿意马,一路狂想,忽然间车轱辘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只好猛的一刹车。孙子,没长眼睛是不,没瞧见你大爷正遛弯儿。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儿从地上站起来骂道。程晋衡定睛一看,冤家路窄,此人正是革委会主任王疙瘩的儿子,小名叫石蛋儿的。这小子人小鬼大,狗仗人势,和他爹一样,没少给大院里的gān部子弟使绊子,他哥建军要不是因为王疙瘩使坏,也不会被分配到内蒙去当兵。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程晋衡刚要照着石蛋儿脑袋一拍,这没出息的小子已经嚎上了。杀人啦,程晋衡要杀人啦。他妈的走资派的兔崽子欺负劳动人民。石蛋儿边嚎边造谣。程晋衡气得要命,刚要把车扔到一边和他打上一架,被人拦住。
傅阳压低声音:咱犯不着跟这小子明里来,想想建军哥吃了多大亏。程晋衡点点头,qiáng压住怒火。石蛋儿见傅阳也来了,生怕他们联手揍他,趁他们不注意,溜了。
明儿一早我去什刹海,你去不去?傅阳问程晋衡。程晋衡摇头:我妈捎信来说,我三弟在农场得了重病,我想去看看他们。北京到江西,千里迢迢,你怎么去啊,那么远。傅阳眉头一皱。扒火车呗,要不怎么办。程晋衡想起远方的亲人,心里酸涩不已。
晋衡,这我得劝你,扒火车多危险啊。咱们上回说过,这个国家不会永远这样子,你这条命将来自有大用处,不该搭在这上头。我爸在江西有战友,我这就跟我爸的战友联系一下,照顾照顾你们家。傅阳推心置腹的说。
程晋衡叹息一声,还是有点不痛快。傅阳知道他心里有气,出主意道:我知道你早就看不惯石蛋儿那小子,明儿咱想个法子整整他。你不是说,不要明着来吗?程晋衡不解的问。
傅阳诡异一笑:你一个人犯不着明着来,咱要是一群人整他,他老子来了也没辙。可别玩大发了,我可不想出人命。程晋衡知道他身边这群家伙狠起来有多狠。六八年的血案,他一直记忆犹新。我心里有数,也就是让他们老王家栽回面子。傅阳拍拍程晋衡的肩,转身回家去了。
傅阳回到家里,看到傅蕾捧着本书坐在沙发上听音乐,笑道:今儿这电影瞧得怎么样啊?什么怎么样,你少来!傅蕾知道哥哥拿自己打趣。我是说程晋衡啊,那小子傅阳向妹妹眨了下眼睛。妹妹的心思,他这当哥的看在眼里。
你不提他倒好,提他我一肚子火,他今天找了张援朝、何军他们一起去礼堂,把我气得要命。傅蕾嘴上说生气,心里却一点儿也没生他的气。傅阳看到她的神qíng,就知道她又口是心非,笑道:我看你不会生他的气,人都说傅大小姐高傲,我看在程晋衡面前,你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你再说我跟你急。傅蕾随手抓起一本书往她哥脸上砸过去,傅阳一闪身,书从他身边一嗖而过。
明天我们约好了去什刹海,你也去吧,有好戏看。傅阳若有所思的说。傅蕾没好气的撇嘴:你们去什刹海拍婆子,我跟着凑什么热闹,等着被混小子拍啊。我们要去收拾一个人。傅阳告诉傅蕾。傅蕾睁大眼睛:谁?保密!切!
早上十点钟不到,什刹海冰场里就已经挤满了来滑冰的各色人等。不管是红卫兵还是顽主,这里是青年们最喜欢的娱乐场所。
傅蕾和段宁子站在冰场一角,看着傅阳他们一伙人在不远处商量事儿。除了那四五个她们熟识的,还有十几个看着眼生的。但不用多想,从穿着上看,那群huáng棉袄和呢大衣都是附近的大院子弟。他们在酝酿什么,又有谁要倒霉了?两个姑娘既焦急又替他们揪心。
不一会儿,石蛋儿和几个邻居家孩子也来到冰场。他们不知刚和谁茬过架,抢了人家的军装穿在身上,帽子歪戴着,皆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两拨人在冰场狭路相逢,不知道是谁先挑的事儿,不到十分钟工夫,双方已经是剑拔弩张。石蛋儿chuī了声口哨,十几个少年围过来,和这群gān部子弟茬上了。
双方打起来之后,傅蕾和段宁子远远地站在边上,神qíng却是急切不已。傅蕾一会儿看傅阳,一会儿看程晋衡,怕他们吃亏,恨不得自己也上去茬架。
你说这么些人,他们可真没意思,有什么好打的呀。傅蕾紧紧攥着段宁子的手。段宁子的手被她掐得生疼,掰她腕子:哎呦,你把我手都掐疼了。
打架的人群忽然间散了,只剩下石蛋儿一个人还站在那里。段宁子远远一看,白花花的,知道他被人扒了裤子,忙捅捅傅蕾:蕾蕾你看呀,那人多熊啊,被扒裤子了,他小子还有脸哭呢,还不赶快找个地儿躲起来。傅蕾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果然看到石蛋儿光着屁股站在那里哭,心里也是一笑,但她不好意思多看,别过脸去。
该,谁叫他爷俩儿总是狗仗人势。傅蕾心里骂了一句。看到傅阳和程晋衡他们走过来,忙迎上去:哥,你们没事儿吧。她和傅阳说话,眼睛却望着程晋衡。傅阳笑道:我们哪有事儿啊。那小子丢人丢大发了。
张援朝拍了段宁子一下,嘲笑道:你怎么还看啊,没见过光屁股男人是不是?段宁子不在乎他的嘲讽,哼道:我在想,那小子要是撒尿,会不会被冻成冰棍儿。众人听了这话,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冰面上站着的人忽然都往一个方向跑去,众人回头去看,不远处人群聚集起来。
怎么回事儿啊?程晋衡拦住一个人。那人告诉他,前面一处冰面碎裂,有人落水了。哎呦,这可得去瞧瞧热闹。梁国庆没心没肺的说。
傅蕾和段宁子跟着他们往前跑,却看到人群围成一个大圈,中间是个冰窟窿,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儿上半身趴在冰面上,下半身沉在水里,艰难的无助的往冰面上爬。谁也不敢上前,谁都怕冰面会突然碎裂,这要是掉下去,可不是玩儿的。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那小孩儿边哭边挣命,紧抓着冰面的小手渐渐就要无力。原先和他在一起玩的小伙伴都吓傻了,没人敢动。
程晋衡见众人一副见死不救,看热闹的架势,也不知哪来的一阵勇气,脱了棉袄就往冰窟窿走。
晋衡!张援朝知道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叫了程晋衡一声。程晋衡吸了口气:你们谁都别拦我,谁他妈拦我我跟谁玩儿命。
在众人关注的目光里,他毅然跳下冰水,用力托起那小孩儿的身体往上,想把他推出水面。傅蕾看到这一幕,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可是又不敢轻易上前。
作者有话要说:不得不说,程铮跟他爸在某些方面还是蛮像的。
番外四:在那遥远的地方(3)
傅阳起先也愣着,这时忽然想起来,带头扯下脖子上的围巾,吆喝众人:都把围巾摘下来结成绳,把他们拉上来,谁他妈惜命,谁日后就是我傅阳的死对头。
一群人很快把围巾结成绳,扔到水里,程晋衡把孩子推到冰面上,已经快支撑不住,好不容易才抓住绳子。众人费了半天力气,总算把他拖了上来。傅蕾扑过去,跪在冰面上,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套在他脖子上,梁国庆则脱了棉袄披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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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晋衡很快被送到附近的医院抢救,傅蕾在急诊室外终于忍不住哭起来。这回大家都明白了,原来她一直对程晋衡有意思。梁国庆自嘲的对张援朝和何军说:今儿我服了二子,我们都不如他,那场面,要不是他上前,小孩儿真就没救了。张援朝笑道:傅阳是文的,他是武的,咱们仨都是喽啰。
好在冰面下水温不低,程晋衡并没有严重冻伤,加上他又年轻,很快就被推出了手术室。
病房里,众人坐了一会儿就嚷嚷着走了。他们故意要留点时间给傅蕾,让她和程晋衡单独说说话。
你今天可真吓死我了。傅蕾咬着嘴唇,想起冰场上那一幕,仍是心有余悸。程晋衡淡淡一笑:我这人虽没有什么优点,还不至于见死不救。你也太逞qiáng了,万一傅蕾想了想,还是说不出那个万一。
程晋衡见病房里忽然只剩他们两人,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傅蕾看着他,温柔的一笑:我看你是想学罗盛教。我没想那么多。傅蕾嘴角一抿:真让人担心。她主动伸手去握程晋衡的手,程晋衡心里一惊,却也不愿松开她的手。两人默默的对视了一会儿,谁也没说出那句话。
这些天我想了想,你说得对,我们现在的生活其实挺没意思的,我决定跟你学俄语,多看些书。程晋衡主动跟傅蕾说起他的想法。傅蕾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目光,调侃道:借用你的话,这个国家不会永远这样,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多学点知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嗯,傅阳也老这么说,知识使人眼界开阔,变得理xing。总有一天,这个国家会从这种疯狂状态中停歇,到那个时候,人们会逐渐认识到什么才是当务之急。程晋衡想起之前那些无所事事的日子,心里颇有感触。
傅蕾向他淡淡的笑,握了下他的手:人有的时候太理xing了也会不可爱,就像今天,没有一个人跳进水里救人,只有你不顾生命危险,我当时就觉得,社会还是需要你这样的人。
程晋衡被她一夸,有点不好意思,想起这几年跟着一群人到处打架斗殴,间接害死了一条人命,心里就说不出的压抑。
傅蕾见他qíng绪忽然消沉,关切的问:你怎么了,想什么?没什么。程晋衡掩饰的说。他不敢告诉傅蕾,他和傅阳他们这几年gān过多少出格的事。傅蕾像是个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公主,她是高高在上的。
傅蕾见他不出声,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侧过脸玩弄着辫梢。她的肤色很白,鹅蛋脸清清慡慡,柳叶弯眉、目如秋水,比电影里那些女演员还好看,程晋衡看着她,有些痴了。
他们在一起七年,其间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倒台、□结束,冤假错案陆续被平反,持续动dàng了十年的社会开始渐渐稳定,新一轮的拨乱反正逐渐展开。
一九八零年初chūn,程晋衡从所在部队回北京来探亲。这是他参军的第五个年头,职务一升再升,已经是营级gān部。
他的父母已经平反回到北京,恢复了原先的待遇,一家人团聚的时候,只缺了陈建军。你哥还有一年就可以调回来了。上头答应你爸爸,无论如何也要解决这件事。程母欣慰的告诉二儿子。
二哥,你什么时候调回来啊,前两天我遇到傅姐,还跟她说起你。人家都等你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赶快和人家把婚事办了。我听说,追她的人可多了。程珊珊向程晋衡报怨的说。傅蕾前一年夏天被保送进了国防大学,前途无限。
程晋衡只是笑笑:边境现在还在打仗,我哪有时间结婚。中越战争,七九年开始,不知何时能结束,他随时都有可能牺牲在战场上,他怎么能在这时候和傅蕾结婚。
莫斯科餐厅的聚会,只剩下四个人,傅阳去了美国,何军南下深圳做生意,段宁子嫁给一个外jiāo官,也不在国内。张援朝、梁国庆凭着家里过硬的关系,都进了大机关,只有程晋衡还是默默无闻的当着兵。
四人说起往事,皆是感慨万千。我说你俩也该把事儿给办了,这都八十年代了,你俩还耗着哪,我大儿子都满地跑了。梁国庆早结了婚,对当年追求傅蕾的事已经忘得差不多。
程晋衡没有答话,傅蕾看他一眼,心里失落不已。他好不容易回来探亲一次,连句亲密的话也没和她说过。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这个人,一直就是这样,寡言少语。
我们都没急,你急什么。傅蕾见程晋衡不说话,只得替他搭茬。张援朝看出她qíng绪不大好,扯了些别的,总算把这个话题岔开了。
晚上,程晋衡送傅蕾回家,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傅蕾余光打量他,几年军旅生涯,他变黑了,脸上稚气不再,身姿比先前英挺的多,走路的样子一看就是军人。
傅蕾迟疑片刻,主动问他:我听珊珊说建军哥明年就能调回北京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近期我不打算调回来。程晋衡终于开口。
你说什么?傅蕾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追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有没有想过两人的将来。我是个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保家卫国,现在南疆正在打仗,我怎么能这时候回来。程晋衡的梦想是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可你为我想过没有?我都等你这么多年了。傅蕾终于忍不住了。然而有什么办法,尽管这个人又古板、又木讷,不解风qíng,可谁叫她除了他谁都不爱。只是,他好歹也该表个态,不要让她总是苦等,却看不到未来。
蕾蕾,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是那种注定要一辈子为某种事业献身的人,我不可能有很多làng漫的qíng怀,因此在你眼里,你可能会觉得我迟钝,对我有所不满,可我还是想告诉你,这些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程晋衡停在那里,看着傅蕾的眼睛。
所以呢?傅蕾深知他个xing,知道他这话只是为了要引出下面更深的一番话。我不可能像你哥哥那样安心做学问,当个大学教授不是我的梦想。你想要的那种闲适生活,我也不可能带给你。让你跟着我受苦受委屈,我又于心不忍。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再耽误你七年。程晋衡硬起心肠道。
他们都出身在军人家庭,做一个军人的妻子有多苦,他们都很了解。傅蕾过惯了优越的生活,嫁给他,他们只能长期两地分居,除非他从南疆调回来,或者她随军。
程晋衡,你混蛋!傅蕾被他这些话气得眼泪直流。程晋衡qiáng忍心痛,无言的转身而去。他心里的痛,一点也不比她少。每次他在越南战场的枪林弹雨里死里逃生,他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傅蕾还在等他,他不能就这么死了。然而,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下回还会不会这么幸运。这次回京,他就是想给她一个jiāo代,把两人之间早该了结的关系了结了。
傅蕾站在原地,泪如泉涌,心痛如刀绞。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无qíng的话,七年的感qíng,他一句分手就想了结?一股倔qiáng之意从傅蕾心底油然而生,程晋衡,你给我等着!
几天后,程家人去火车站送程晋衡回部队,程母眼圈儿红红的,拉着儿子的手,舍不得让他走。程珊珊也站在一旁抽泣。他这一去,不知道又是几年才能回来。
傅蕾来了,穿着件红毛衣。在那个普遍还是黑白灰的年代,她的穿着在人群中很是显眼。傅蕾不顾别人的目光,径直走到程晋衡面前站着。
你怎么来了?众人面前,程晋衡有些尴尬。程珊珊在一旁抹着眼泪向他挤眉弄眼。傅蕾吸了口气,从随身的挎包里取出一封信,jiāo给他:这是结婚报告,我替你写好了,你去jiāo给你们部队领导,他是我爸的老部下,他要是不答应,我就到你们团部去。
程晋衡愣在那里,傅蕾眼睛红肿,像是哭过,此时再次抽泣着:别说七年,就算是七十年,我也等。你是生、是死,我都认了,但是你别想甩了我。程晋衡见她委屈的看着他哭,心里动容,紧紧的抱住她。程珊珊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和弟弟面面相觑。
八十年代初,人们还很保守,很少有人敢在公开场合搂搂抱抱。可是她又很羡慕傅蕾,觉得她哥哥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不像她那个傻不拉叽的男朋友,有人在的时候连牵她的手都不好意思。
火车开走了,傅蕾和程家人站在原地,看着火车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傅蕾抹去脸上的泪水,扶着长期在江西劳作、腿脚已经有些不便的程母,一家人离开了站台。
程晋衡,你敢不好好地活着回来,我就敢豁出命去陪你。傅蕾在心里默念,忽然又想起他们初见那一年,在莫斯科餐厅里,那个意气奋发的少年。他那时就喜欢跟人茬架,这么些年一点儿也没变,茬架都茬到外国去了。将来有了孩子,但愿不要像他。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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