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良人》 亲事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亲事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亲事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亲事 “宝娘啊,你今年十五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大清早,薛宝娘便被她爹叫到了跟前,她爹一脸感叹地望着她,“想当初你从你娘肚子里出来的时候,就跟猪崽子一般大,转眼十五年过去,都成大姑娘了。” “爹……”薛宝娘心里一惊,小脸却是娇羞地低了下去。上前挽住他爹的胳膊,娇声道:“女儿不嫁人,女儿想一辈子陪着爹爹。” “哟,我可不敢。”薛良善促狭地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我可不想等你变成老姑娘后,怨我一辈子。” “爹……”薛宝娘小脸又羞又急。一大早突然将她喊来,就是为了谈她的亲事?难道是有人说了什么?以往那些个上门提亲的媒婆不都拒了吗? 薛良善赶紧拉住她,笑道:“好啦好啦,都大姑娘家了,还跟个小孩子一般。”说着微微叹息,“我薛良善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生一个儿子,给宝娘添个弟弟,你娘去得早,你二娘肚子不争气,生来生去还是女儿。这几年我身体越发下降,也不知还能撑几年,如今我也看开了,我薛良善注定命中无子。你二叔一家也不是好处的,我真担心万一哪天我去了,我可怜的宝娘一个人孤零零地会叫人欺负了去。再说你一个女儿家,也未必守得住这偌大的家业,所以……”说到这儿,薛良善顿了顿,抚了抚宝娘鬓边地青发,疼爱道:“所以爹爹打算为你招个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薛宝娘惊讶地瞪大眼,“爹,会有人愿意吗?”心里却迅速计较起来:早嫁晚嫁身边都要多个男人,与其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倒不如招个顺眼住自己家,她爹这个想法,倒是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哼,咱们薛家可是这金山镇第一大户,多得是人巴结倒门,宝娘你别担心,爹一定给你招一个文武双全的如意郎君。既要有才学,也要懂得做事,最好能帮你处理家业才行,不过以后你这毛躁的子要收敛收敛,否则怎么降得住你的夫君?宝娘,爹爹这样安排,你可有什么意见?”薛良善冷哼一声,撸了撸胡须,关切地看向宝娘。 “宝娘全听爹爹的。”招婿已是对自己婚事最好的安排,宝娘顺从地点了头,然后故作害羞地捂着小脸跑了出去,她要好好想想。 这一次薛良善没有拦她,倒是撸着胡须得意的笑了起来。女儿大了,该嫁人了,招个上门女婿,等于省了嫁妆还白捡了个儿子,这才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第二日,薛员外要招婿的消息便在金山镇沸沸扬扬地传了开来。 彼时宝娘正躲在酒坊里酿酒,听到丫鬟婆子们凑在一边闲聊,一听之下手一抖,差点将酒糟倒回了酒里,二话没说放下活计回府钻进了闺房,直到晚膳才出现。饭桌前,宝娘的继母李氏正抱着两岁的女儿珍娘喂饭,珍娘小胖手拽着娘亲的衣襟,嘴里依依呀呀地撒着娇,宝娘恭恭敬敬地上去叫了声娘,李氏不冷不热地应了声。 一会儿,薛良善便回来了,一入席顿时兴致昂扬地对宝娘道:“宝娘啊,爹已经找杜先生选了好日子,三日后三月初十,宜嫁娶宜出行,爹决定为你在镇上搭台比武招亲!” 李氏闻言抬起头,“老爷,上个月镇上陈家不是请媒婆上门来给宝娘提亲么?还是陈家大儿子呢,怎么老爷不如意?” “陈家?陈家那大儿子成天无所事事,只会玩鸟斗蛐蛐,惹事生非,他陈家想讨我们家宝娘做媳妇,也不想想他儿子是个什么德行。”薛良善执起碗筷,闻言停止夹菜的举动,一脸嗤之以鼻。 “可那陈家在镇上有两家铺子,去年还砌了栋新宅子,整个金山镇,跟咱们家配得上的也只有陈家了吧?”李氏又道。 “士农工商,陈家不过开两家铺子有几个臭钱罢了,你妇道人家就是没见识。他陈家会来提亲,还不是眼巴巴地盼着我家几百亩良田和镇上的酒坊铺子?” “可是……”李氏还想说什么,手一松打算将珍娘放下,可珍娘攀着娘亲的肩膀,嘴巴一扁,就是不肯下去。李氏心一软,又是心肝宝贝的一阵好哄。 薛良善见状眉头一皱,不由道:“珍娘都三岁了,还不肯自己走路。你这样宠着她,迟早要宠坏,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李氏闻言没有说话,不过却抬眼瞟了宝娘一眼,低头继续哄孩子。 宝娘一听到“比武招亲”四个字心就乱了,心不在焉地吃着,感觉到李氏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吃掉碗里最后一粒米饭,放下碗筷,“我吃饱了,爹娘慢用。”说完离席直接回了闺房。 回到房里,不一会儿贴身丫头槐花笑眯眯地打了盆热水进来了,给她绞了张帕子,“小姐,擦把脸吧。” 宝娘接过帕子擦了擦脸,见槐花满脸喜色地在房里忙来忙去,不由打趣道,“槐花,爹要为我比武招亲,你说万一是镇里的土霸王刘坤赢了头筹怎么办?” 金山镇地处偏远,风气淳朴,招婿是不错,可为什么偏偏选比武招亲这个法子?比武招亲也不是不好,怕就怕到时候夺了冠军的是个乡野蛮子,当着众多乡亲邻里的面,自己就算不满意,也只能打碎牙齿往嘴里吞了。 而她薛宝娘,最不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委屈自己。 “小姐,镇里比刘坤厉害的人多得是。再说,杜管家的身手方圆十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想赢他也得掂量掂量几斤几两,小姐好样貌是附近几个村镇出了名,按槐花来说,谁要是娶了小姐那定是祖坟上冒了青烟。”槐花是个机灵的丫头,眼珠滴溜一转就知道宝娘肚子里在想什么。 宝娘被她说得心里稍微安心了些,她爹胆敢开台比武招亲,主要也是仗着管家杜松的身手。 杜松武功很有两下子,听说徒手打死过野猪,在镇上颇有威严。听她爹说她小时候还在杜松怀里撒了几泡尿。如今十多年过去,杜松也就四十刚出头,媳妇金氏是府里的巧手,女儿杜伶俐今年九岁,一家人都为薛府做事。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薛良善曾经救过杜松的命,后来他离开金山镇在外面学了一身本事,不知什么原因回来了,找上薛家报恩,于是顺理成章地成了薛府的管家。 夜色渐渐沉下来,槐花在屋里吹灭了灯,宝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迷迷糊糊睡了,到了半夜被尿憋醒了。披了件衫子下床,点着油灯,耳畔传来细细雨声,发现外头竟下着雨,到屏风后边解决了小事。再回到床上,脑子却清醒了,再也睡不着。 脑子里闪过一个个不同的人影,薛宝娘,薛良善,继母……她又想起了那个记忆遥远的世界。她并不是真正的薛宝娘,她原来叫楚红,楚氏酒业集团的千金,可惜天有不测风云,飞机失事,她醒来便成为了薛宝娘。 一个乡下土财主的女儿,那一年薛宝娘才五岁。 时间和习惯是最可怕的东西,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心里充满了惶恐与不甘,不甘心自己双十芳华便身处异首,独自面对这样一个贫穷落后的未知社会。她时常梦着自己回到那繁华的二十一世纪,但每次醒来对着的仍是空旷的床罩,时间一长,梦也渐渐被现实占据,狂躁的心最终也磨成了平淡。 如今十年过去,她早就融入了薛宝娘的生活中,慈爱的父亲,冷淡的继母,年幼的妹妹,以及这个落后淳朴的金山镇。 她被这个世界渐渐同化,在薛家长辈面前伏小做低,在乡亲面前做娇羞温婉,扮演着这个时代的普通女子,直至分不清真假。只有在酿酒的时候,闻着那沁人心脾的芬芳,才偶尔想起那个发达超前的新时代。 “哎……”低头叹息出声,活了两世,到底还是躲不过成婚生子这堂人生必经课程。 这一两年陆续有人上薛家提亲,她爹一个也没瞧上眼,本以为是她爹眼高于顶看不起普通的乡镇人家,没想到她爹居然打着招女婿的算盘,古人的眼光什么时候这么超前了? 不用嫁人好啊,上门相公身份矮一等,她如今的心眼不大,以后自己守着她爹的田,酿酒收租子,时机成熟了就生两个孩子。 那种自在红火的小日子,想想就觉得美满。 不由伸手抓住了颈项上薛宝娘从小佩戴的的观音玉佩,听说这是薛宝娘出生时,她的亲娘林氏亲手为她戴上的。指腹缓缓抚摩掌心的玉佩,温暖光滑,她突然鬼使神差的道:“菩萨啊菩萨,但愿您在天上多多保佑小女子,让我招个好夫婿,不求其他,平安无忧地过完这一辈子就成。” 亲事在线阅读 亲事 肉文屋 / 亲事 亲事 比武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比武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比武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比武 天气连续了两日,终于在三月初十那日大放光明,万里晴空,日头正好。 一大早宝娘便被槐花挖起来好好打扮了一番,秀丽的小脸抹上了胭脂,换上了一件水红色的绫子裙,如此一打扮,平日里秀气娇小的宝娘立即多了几分艳丽柔美。 当宝娘走出闺房,出现在大厅,杜松的媳妇金氏乐得直打趣:哎哟,咱们宝娘真是长大了,这若是让镇上的愣头小子看到了,不知又要勾走多少魂魄。 惹得薛良善哈哈大笑,撸着胡子好不得意。李氏看了看宝娘,低头看向一脸傻笑的女儿珍娘,暗想她的珍娘长大后,必定也是一美人胚子,定会比她姐姐还要出挑。 大伙儿用了早膳,瞧了瞧时辰,薛良善便为宝娘备了顶红色软轿,自己和杜松带着两个家丁走在边上,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门了。 比武招亲的台子昨日便搭好了,长宽五十米,呈正方形,台子上面还配了只大铜锣,打擂的选手只要打倒了杜松,在薛老爷承认下敲响了锣子,便能成为薛家女婿。 这会儿台子边上已经围满了不少看戏的乡亲父老,薛老爷三日前便公布了消息,大伙儿早就翘首期盼,连附近几个村镇都来了不少人。小小的金山镇彻底沸腾了,各家各户纷纷出门,大街堵得水泄不通。 当薛良善和杜松带着家丁雄赳赳气昂昂的出现时,大伙儿纷纷绕道,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薛良善身后的轿子上,猜测着里边坐着的便是薛家小姐。 薛良善和杜松上了台子,有家丁在台子后边挂了块红色的帘子,众人便看到那顶红色的软轿靠近帘子,一个水红色的身影便闪入了帘子后边,顿时一阵哗然,大伙儿纷纷交头接耳开来。一阵响亮震动地铜锣声响起,薛良善撸着胡子走到台子前方,肥胖的脸上挂满笑容,伸开双手示意了一个“安静”的动作,待四周安静下来,他笑呵呵地朝台下抱了个拳,大声道:“今日在各位父老乡亲的见证下,我薛良善,开台设擂,为我女儿宝娘招一女婿。凡是年纪十五至二十五岁的未婚男子,均可参加比试,不许使刀剑暗器、下流手段,只能凭真本事打败我家杜管事,并在所有父老乡亲的见证下回答我一个问题,他便是我薛良善的上门女婿。” 坐在帘子后边的宝娘只是撇了撇嘴,有点紧张地绞着帕子,比武招亲,她倒是第一次亲历这种场面。当薛良善一番话在外头响起,她那颗忐忑的心突然奇异的沉淀了下来,也罢,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自己还是安心地看戏等结果吧。 槐花和一个家丁分明站在两侧为她守着帘子,毕竟人多眼杂,难保没有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混账趁大伙不注意冲撞了小姐。 薛良善的一番话落,台下的乡亲们顿时发出一阵震耳欲鸣的喝彩声,纷纷挥拳鼓掌表示支持。当薛良善施施然回到位置上,杜松赤手空拳地走到台中央,朝大家抱了个拳,顿时有不怕死的雄心壮志的跳上了台。 第一个挑战者,勇气可嘉,台下群众顿时给予巨大的喝彩声。 这是一个二十左右的魁梧小子,样貌普通,穿着一身普通布衣,满脸兴奋之色,两人在台上对立,相互抱拳行了个礼。 杜松道了一声“请”,那小子便如一头蛮牛一般,气势汹涌地朝杜松冲了过去。杜松表情自若,身体灵巧一侧便躲开了魁梧小子的攻击,那小子及时止住身子,握紧拳头便朝杜松脸上挥了过去,杜松脸一侧躲开拳头,伸腿就在那小子腹部踹了一脚。 那一脚看上去就普普通通,也不知怎么回事,那魁梧小子却猛地捂住肚子倒在了地上,半天也没爬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便见那小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很干脆地跳下了台。技不如人,自愧不如。 台下的观众一阵莫名其妙,这么就输了?大家还没看够呢,太不过瘾了。 “哈哈,让大爷我来试试。”那小子下去没多久,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纵身一跃,跳上了台子。 台下一片哗然,立即有人认出了这胖子,笑骂道:“王屠夫,你也来凑热闹啊,去年你不是说瞧上了王家村头的王寡妇吗?” 那胖子闻言顿时呲牙咧嘴地瞪了过去,“死瞎子,老子洁身自爱,你不要乱说。” “呸!这胖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想做薛员外的倒门女婿呢。”那说话的汉子呸了一口,肆无忌惮地道。 “哈哈哈哈哈!”台下顿时爆发一阵狂笑,几个汉子笑得东倒西歪,媳妇婆子也眉开眼笑,这小镇就这么大,有点什么破事,大家心里头铮亮着呢。 帘子后面的宝娘看到那胖子,心里顿时一阵哆嗦:爹啊,杜叔叔啊,要她嫁给这胖子,还不如给她一刀来得痛快。 “好了好了,废话少说,杜管家,来吧。”王屠夫挥了挥大掌,他是个直肠子,也没跟杜松来什么虚礼,拿出平时杀猪的那股蛮劲,脸一虎便咿咿呀呀地挥着拳头朝杜松冲了过去。 王屠夫是镇上出了名的蛮子,那拳头一挥出去连台下的观众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暗暗为杜管家掬了把冷汗。岂料杜松从容不迫,就在王屠夫冲过来的刹那,双脚一沉,蹲了个结实的马步,然后右手一伸,居然硬生生地握住了王屠夫的拳头。 王屠夫嘴角一抽,眼睛一睁便挥着另一只拳头砸了过去,杜管家左手一出又接住了他另一拳。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双手一动,“咔嚓”众人只听见一声浑身发寒的响声…… “嗷——”台上的王屠夫陡然爆发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两只手便呈诡异的弧度垂了下来。 大伙儿这会儿只记得咽口水了,直勾勾地盯着台上,亲爹亲娘啊,这两只手硬生生给脱了臼该有多疼啊? 王屠夫这会儿只会干嚎了,软趴趴地坐在台上,满脸肥疼得乱颤,杜松走过去弯下身拿起他的双手,于是众人又听到一声毛骨悚然的“咔嚓”声,王屠夫又爆发一阵高亢的嚎叫,然后,嚎叫声戛然而止。 “哎?我怎么不痛了?”王屠夫看着自个双手,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 众人差点儿昏厥,于是,第二局杜管家毫无悬念地再胜。 紧接着又有几个不怕死的冲上了台,王家村的代表,柳树坳的选手,马河湾的挑战者,你下我上,前仆后继,大伙儿看得热血沸腾、双眼发红,薛家比武招亲完全成了杜管家压倒地个人表演台。 最终镇上土霸王刘坤都不怕死地冲上台找了一顿胖揍,大伙儿暗暗喝彩,这个该揍。揍得好,揍得妙,揍得呱呱叫。台下便再也无人敢上台,薛良善立即挥手让家丁给杜松递上茶水,请杜松休息一下,整了整衣襟,道貌岸然地走到台子中央,“咳咳,各位乡亲父老,还有没有英雄豪杰想要上台挑战的?” “……”台下一片寂静无声。 薛良善额头冒出一层汗,暗想:杜管家已经手下留情了,再让下去还叫什么比武?难道他想找个女婿都那么难吗? “我来。”这时,凭空响起一个清淡低沉的男声。 大伙儿心头一阵骚`动,纷纷抬头看向发声处,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书生站在街头角落里,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色衫子,微垂着头,表情平淡,头发用一布条整齐地扎着。台上的薛良善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书生看上去弱不禁风地样子,能挨得起杜管家一拳头吗? 比武在线阅读 比武 肉文屋 / 比武 比武 结果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结果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结果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结果 宝娘坐在帘子后,透过帘子的透明看着台子上那道模模糊糊地修长身影,心底忍不住升起一丝好奇。这男人声音那般好听,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子? 此时她心里哪里还有起初的紧张忐忑?杜松连续打了十来场,镇内镇外有点胆色的男人都过滤了一遍,台下的观众们看得过瘾,她在台上又何尝不是? “槐花。”她轻声唤道。 站在外头的槐花闻言赶紧钻入帘子里,“小姐?” 宝娘颇有些不自在,看了看帘子,低声道:“那人长得什么模样?”虽然注定要嫁给一个古代男人,她还是想挑顺眼的拣! 槐花看着她脸带窘色的小姐,随即反应过来,促狭地勾起了唇角,凑到宝娘耳边,“外头是个眉清目秀的秀才公子,样貌一顶一的好,只是不知身手如何,光是看着就叫人揪心呐。” 宝娘一听“秀才公子”这四个字心头却有些失望,书生平日只懂读书写字,大多身娇体弱,什么秀才这么有胆色,居然敢上台挑擂?难道他就不怕挨揍吗?还是她薛家女婿的身份好处大得过考取功名,他真认为能就此一步登天? 这一时宝娘心底没来由涌起一股烦乱,她突然觉得自己好似选秀的皇帝一般,这些男人哪个不是冲着她家的家产来的?有几个的真心诚意的?可是如今身处这样的时代,她一介女子又有什么办法,不嫁人你就要承受世俗的唾骂,她薛宝娘不怕丢脸,可薛家丢不起。 万般无奈不由人,宝娘揪紧了手帕,眯起了眼:她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长得好看也不如身体好、赚钱养家疼老婆,还是先看看这小秀才的表演吧…… 而此时帘子外,杜松看着眼前的柔软书生,眼中出现一丝疑惑,但仍是礼貌地抱拳问道:“公子贵姓?” “小生齐璟。”那书生对杜松作了作揖,那一张脸确实长得极其标志,惹得台下的一群姑娘媳妇子交头接耳,不过那双眼睛清淡无波,硬生生给这好样貌增了几分呆气。 “齐公子一看便个舞文弄墨的斯文人,杜松拳脚无眼,公子确定上台攻擂?”这秀才看上去细皮嫩的,他可不想欺负人。不过长得倒是高,就是瘦弱了些,皮肤也白了些,还有就是看上去呆了些…… “不错。”不想那秀才斩钉截铁地回答,墨黑的眸子看着杜松,突然伸手行了一礼,“先生,请。”这一动作,竟是说不出的优雅自若。 杜松咬咬牙,抱拳回礼,“齐公子,请。”既然你自找的,那我便不客气了。 那秀才也直接,就如第一二场的魁梧小子和王屠夫一般,伸出拳头便朝杜松冲了过去,速度极快。杜松赶紧做出回避,身子往右一侧,岂料这秀才的拳头好像长了眼睛一般,猛地往右边一砸,杜松只觉得自己脑袋仿佛被巨石狠狠一砸,一股晕眩袭来,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往右边倒了过去。 待他反应过来身体已经重重地倒在了台上,半边身子摩擦刺痛。 人不可貌相,想不到秀才有点本事。 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个认知,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兴奋,他一个鲤鱼打挺猛地从地上翻身而起,眼睛亮得发光,紧紧地盯着秀才再也不敢小窥,“齐公子,我们再来。” 这一次,他拿出十二分专心。 但是事情很诡异,不管他做出什么攻击什么躲避,那秀才便仿佛早已预知一般紧随而上,不下十招,杜松便惨遭败北。台上台下一阵死寂,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小秀才,但杜松惨白诚服的脸大家都看到了。 薛良善同样也不可置信,他悄悄凑到杜松耳边,“咳,阿松,你真的输了?” “是,我输了。”杜松输得心服口服。 “真的这么厉害?”薛良善看不出来。 “比杜松强。”杜松暗暗咬牙。 “……”他还有什么说的? 薛良善走上台,距离秀才三步远停了步子,一脸审视的道:“我薛家这是比武招亲,齐公子可是真心?” 那秀才面向薛员外,扫了布帘子一眼,吐出两个字,“真心。” “额,齐公子哪里人氏?”薛良善撸了撸胡子,视线在秀才身上来回扫,好像在评估一颗待卖的大白菜。 “宣城人氏,父母双亡,无兄无妹,如今漂泊在外,孑然一身。” 薛良善点点头,孑然一身好啊,举目无亲好啊,这样才能真心诚意地为薛家着想。得让人快去查查这小子的底子,不管以前是什么人,以后死都应是我薛家的鬼。他眼底掠过一丝利光,道:“公子如若回答我一个问题,回答正确了,你便是我薛良善的得意女婿。” “薛老爷请讲。”秀才道。 “如果有一日,我薛家败落,一贫如洗,我女儿身为你妻,你该如何待她?”这个问题听上去似是求一个保证,实际薛老爷要的却是另一个答案,这是一个容易混淆视听的问题。 那秀才低了低头,似乎在思索,好一会儿,他好像下了什么狠绝的决定,“齐璟今年十九,并不明白一个作为人夫的方式。但如若薛小姐成为我妻,我必尊她爱她护她,不抛弃不离弃。如若有一日,薛家败落一贫如洗,种田种菜也是一种生活,可悠然田园,如果娘子不喜,我也可下海经商,定保她一生衣食无忧。” 那清淡磁的声音仿佛流水般涌入宝娘心底,呵,说得真好听呐。 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悄悄伸手掀开了帘子一角,想看看这小秀才是不是长得真如那“一顶一的好”。 而薛老爷呐呐地看着秀才,突而叹了口气,“其实我要的不是这个答案。”此时时辰已经过了申时,日头已经微微西斜,他看着那染红半边天的彩霞,“罢了,但愿你能记得今日这番话。”说完走向铜锣,取过敲锣的大锤,递给秀才。 眉开眼笑地大笑起来:“各位父老乡亲,胜负已出,那么我现在宣布,我薛家的女婿,便是这些齐璟齐公子!” 这话一落,那秀才仿佛有所感应一般,猛地冲到锣子前,舞动手中的大锤,狠狠地敲响了铜锣,只听得“咚——”地一声,锣响震天。 宝娘就在这一刻将那秀才的侧脸尽收眼底,而此时秀才恰巧敲响锣鼓,锣鼓震耳之际,他视线随意一扫,无意间对上了一双墨黑明亮的眸子,他深沉的瞳孔瞬间一滞,缓缓荡漾出一股波动开来。 宝娘缓缓将帘子放下,脑中闪过方才刹那间的惊鸿一瞥,嘴角缓缓勾了起来。打得过杜松说明身手好,长得也果真“一顶一”,无亲无故孑然一身,这个小秀才,她满意了。 ———————我是渴望怜爱滴分割线———————— 待薛员外带着女儿与佳婿离开现场,围观的人群轰然而散,大伙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接下来,就等着吃薛员外家的喜酒了吧?! 回到薛府,李氏便抱着珍儿迎了上来,“老爷,你们回来了。”视线在薛良善身后一扫,便落在了青色衫子的齐璟身上。 “恩,快让厨房准备吃食,大伙儿午膳都没吃,先填饱肚子。”薛良善随意摆摆手,一干人进了大厅。 “我已经让阿松婶准备了,马上就好。”李氏紧随其后,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这半个时辰前落实的上门女婿,有些不确定道:“老爷,这位公子是……?”老爷不是说要招个身手不俗的汉子吗?怎么带了个书生回来? 丫鬟奉上茶水,薛良善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不紧不慢的道:“叫大家都过来认识一下。这位是齐璟公子,夺了今日比武招亲的头筹,以后,他便是宝娘的相公,咱们薛府的大姑爷。” 这话一出不仅是李氏,连旁边的丫鬟小厮都半疑半信的交头接耳开来,这时齐璟站起身,面容沉静地朝李氏作了个揖,“薛夫人。”算是丑女婿见了岳母,毕竟他现在还未“进门”,还算不得真正的薛家女婿。 李氏对齐璟点了点头,将珍娘放到旁边一个婆子手里,“老爷,我看齐公子一身秀才打扮,身手这么厉害?”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这时金氏带着两个丫鬟端着热腾腾地饭菜过来了,薛良善瞥了她一眼,直接招呼宝娘与齐璟上桌,“待会儿你问问翠珠就知道了,这守擂的可是她相公。”翠珠是杜松妻子金氏的闺名,由于薛良善与杜松兄弟相称,在称呼上也便更多了亲近与随意。 宝娘早在打擂时,躲在帘子后边吃了两块糕点,所以肚子倒不比薛良善他们那么饿。不过她在长辈众人面前一向做惯了温婉斯文,于是她顺从地入了座。拿起碗筷认真地吃了起来,桌上摆着三菜一汤,酸豆角爆炒螺丝,萝卜焖**,素炒大白菜,加上一道丝瓜丝汤,荤素搭配,很是开胃。 饭间薛员外不停地喊齐璟吃菜,热情非常,新上任的女婿受宠若惊,十分窘迫。 宝娘暗中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家伙,发现他坐姿端庄自然,吃相不像普通男人那般狼吞虎咽,夹菜出手自然,细嚼慢咽,她心里一动,难不成她这个便宜相公还大有来头? 薛良善与其他人何尝不在审视着齐璟,见他虽然面色窘迫,但举手投足间还算镇定自若,薛员外不由满意的点点头。其实他对齐璟的样貌有几分意见,一个大男人长得那么白净清秀干嘛?很让人当成容易拿捏的软蛋,照他来说,男子汉就要顶天立地,阳刚十足,他本意是想招个身强体壮的汉子配自己女儿,没想到杀出个看似弱不禁风,实则本事一流的书生? 不行,待他跟宝娘成亲后,一定要让他多出去晒晒日头,定要给他增几分男儿气概。这一刻,薛员外心里立即为还未过门的女婿定了个任务。 齐璟何尝不知道这一家人都在审视自己? 好在他虽然年轻,但见识颇广,按捺着心底的窘迫尽量做到淡定如常,口中的食物如同嚼辣,他心中涌起一丝无奈,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对着极度热情的未来岳父,又扫了眼温婉秀丽的未来妻子,他叹了口气,但愿自己今日做得这些牺牲能够有所收获才是。 其实娶谁都一样,日子,还不就是那样的过? 饭毕,宝娘一刻也不愿意多呆,她现在脑子极乱,得立即清净一下想想将要发生的事情才是。薛员外则是将齐璟带到了书房里,关了门,谁也不让进。李氏找到金氏打听真相,金氏一边拍打着竹蒿子上的被子,一边将从丈夫哪里得来的内容告诉了李氏。 “这位未来姑爷的身手可不一般,两个回合就把阿松打趴下了,当时全金山镇和附近几个村镇的村民们可都看着呢。看着一副弱不禁风的相,没想到这么有本事,果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夫人,我就知道咱宝娘是个有福气的,从小聪明又懂事,长得也乖巧,如今还得了个这么厉害的相公。只要两口子以后好好相处,这日子啊,坏不了。” 说着金氏猛地拍了下被子,嗓子眼里都是喜悦,好像要嫁人的是她一般。而李氏却没她那么开心,回到屋里,看着床上睡得正熟的女儿,心里越发觉得不是滋味。 同样都是女儿,老爷他怎么只疼那个大的呢?有什么好的多的都留给她,好吃懒做平时也什么都不干,捧在手里当宝贝一样,而自己的珍娘那么机灵可爱,应该得到更多的宠爱才是。 凭什么三天两头数落自己,她宠女儿有错吗?难道就因为那个是他原配生的,她是续弦,就另一般对待了?她一千个一万个不答应,她的女儿才是掌中宝,如今老爷为薛宝娘招了女婿,她家珍娘以后也得招个更好的。 结果在线阅读 结果 肉文屋 / 结果 结果 成亲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成亲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成亲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成亲 薛良善与齐璟在书房里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从书房出来后,薛良善便吩咐李氏派人给齐璟收撵个房间,当晚,这个新出炉的女婿便宿在了未来岳父家里。 第二日大早薛良善翻出年历寻了个最近的吉日,然后当着全家人的面在饭桌上宣布,宝娘与齐璟的大喜之日就定在——五月初十。 宝娘当时在喝粥,听到这话一口粥呛到气管里半天没出来,害槐花手忙脚乱好一顿安抚,反观新女婿面色如常,夹菜的动作自然利索,好像薛员外说的是晚上吃什么菜一般。 五月初十,今日已经四月一十八,所以只有半个来月做准备。 接下来几日,薛家一下子忙碌起来,薛良善忙着四处颁发请柬,杜松出门四处采办大婚物事。李氏吩咐下人们进行全府大扫除,擦窗抹柜扯蛛丝,连院子里的草皮都被休整了一遍,金氏则带着丫鬟婆子将宝娘的院子里里外外整了一遍,尤其是宝娘的房间,来回打扫了三遍,桌子擦得椅子铮亮铮亮的,而宝娘被临时赶到大屋去睡,她的房间将被当做二人的新房。 府里府外忙得**飞狗跳,丫鬟婆子见人就夸赞她们新姑爷样貌好、本事大,镇上人也是见着薛家人就连连道喜,好像因为宝娘好事临近,整个金山镇里都透着一股子喜气了。 而此时身为待嫁新娘的宝娘着实充满了忐忑不安,万恶的旧社会啊,包办婚姻她倒可以逆来顺受将就些,只是婚礼过后,洞房怎么办? 要她和相当于陌生人的男人翻云覆`雨,她这颗含蓄纯洁的小心灵就忧郁地直打寒颤,谁说古人不开放?放屁! “姐姐,姐姐。” 娇糯的孩音在耳畔响起,打断了宝娘的沉思。转过脸,便见一只小手扯开了布帘子,珍娘白嫩嫩的小胖脸出现在帘子后。只见薛珍娘不太稳当地走进房里,大眼睛在屋里瞧了瞧,看见宝娘顿时眉开眼笑,“姐姐,爹爹买了好多糖糖回来,你要不要吃?”说着小胖手一伸,掌心露出一块沾着芝麻的糖块。 宝娘坐在床沿没动,笑着招招手,“珍娘,到姐姐这里来。” 宝娘实在没办法讨厌这个可爱腻人的妹妹,说来奇怪,这丫头出奇的腻她,李氏不待见自己她心里知道,但这丫头总是会趁李氏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来找自己,一缠就不肯走,非等李氏找过来不可。 薛宝娘闻言抓紧小手,慢慢地挪动小腿朝宝娘靠近,这丫头早就会走路了,就是不愿意动。按她来看,就是李氏宠的,整日心肝宝贝的抱来抱去,惯出了一身娇气。 “姐姐,我听兰花说你要跟那个家里新来的哥哥成亲了,姐姐,成亲是什么?”好不容易到了床边,小珍娘一把扑到了宝娘怀里,抬头便给宝娘出了个难题,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好奇。 谁跟这小屁孩说这些的? 宝娘心里暗骂,捏了捏珍娘肥嘟嘟的脸蛋,拿出哄小孩的把式,“恩……成亲啊,成亲是游戏。”曾经童年的时候她也没少和社区里的小伙伴玩过家家,成亲,恩……应该算得上游戏吧…… “好玩吗?”一听说是游戏珍娘兴奋了,一把抓着宝娘的食指,大声道,“姐姐不要跟那个哥哥玩,跟珍娘一起玩好不好?” 宝娘眼睛抽了抽,只觉满头黑线,扯住小家伙的小辫子,“成亲是大人的游戏,珍娘长大后才能玩。”说完顿了顿,认真地看着小家伙,“珍娘听姐姐的话,千万不能跟别人随便玩这个游戏,知道吗?” 说完她觉得有点荒唐,自己干嘛跟个还在尿床期间的三岁小娃娃说这些? “为什么呀?”岂料小娃娃十分好学,软软的童音里充满不解。 “……”宝娘彻底词穷,看着小家伙嫩嫩的脸蛋手又痒了,“没有为什么,珍儿乖乖听话就是了。”说完一把扯住小珍娘的脸蛋,往两边拉了拉,又揉了揉,直到将人家小脸蛋蹂躏得红通通的,才罢了手。 “知道了。”珍娘乖巧地点点头,又伸出了小手,“姐姐,吃糖糖。” 看着她沾着芝麻粒的小手和那块明显有个牙印子的芝麻糖,宝娘十分委婉了拒绝了小家伙的好意:“珍娘自己吃吧,姐姐不饿。”她哪里下得了口? “娘说不饿也可以吃的,姐姐吃嘛吃嘛。”小珍娘好心的道,小手举得高高的:“爹爹买了好多好多糖糖,被娘亲锁在柜子里了,姐姐不怕,珍娘还有好多好多。” 哎哟小祖宗啊,姐姐我不想吃口水,宝娘心里无语凝噎,忙哄道:“珍娘自己吃,姐姐不喜欢吃糖糖。” “真的不喜欢吃?”小珍娘皱起的小小的眉峰,收回手看了看掌心的芝麻糖,十分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糖呢?” 宝娘赶紧教育,“当然有。比如珍儿不喜欢吃咸菜,爹爹不喜欢吃糕点,娘不喜欢吃芹菜,姐姐当然可以不喜欢吃糖啦。”苍天可鉴,她只是不喜吃她手里这块糖,为了教育娃娃,她把自己的喜好都搭进去了。 小珍娘似懂非懂,看了看芝麻糖,又看了看宝娘,“那珍儿自己吃了哦。” 宝娘十分坚决果断的摇头,小家伙这才同情地看了姐姐一眼,把手里的糖块塞进了自己嘴里。 吃完了糖,小家伙缠着宝娘依依呀呀地撒了一阵娇,跟在李氏身边的王婆子就找了过来,很不意外的看见二小姐趴在大小姐身上,赶紧开口哄到,“哎哟我的小祖宗,可找着了,走,跟奴婢回去,夫人给三小姐做了桂花糕哦。” 小珍娘本来见着王婆子十分不快,可听到“桂花糕”这三个字顿时馋了,欣喜道,“娘给我做了桂花糕?” “可不是,香香甜甜的桂花糕。”王婆子伺候李氏多年,最清楚诱哄小珍娘的方式,立即笑眯眯的道。 小珍娘闻言顿时口水横流,三两下跳出宝娘的怀抱,仰头道,“姐姐,珍儿要去吃桂花糕,下次再来找姐姐玩啊。” “恩,去吧。”宝娘笑眯眯的点点头,快走吧,快走吧,她现在哪有心思哄小孩。 小珍娘这才挥舞着小腿走到王婆子跟前,然后伸高双手。王婆子立即娴熟地弯腰抱起她软软的小身子,跟宝娘点了点头,便抱着珍娘离开了。 拜珍娘这么一闹,宝娘心底那股烦躁微微散了些,看了看篓子里还未完成的鸳鸯戏水枕帕,叹了口气,拿起了针线。 罢了,还有十来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洞房那天的烦恼,到洞房那一刻在说吧。 ————————请勾搭我的分割线————————— 清晨,噼里啪啦的竹喜悦声拉开了金山镇一天的序幕。 大伙儿拖家带口纷纷往镇西薛员外家赶,今日,是薛员外千金大喜之日。 半个月前的那场比武招亲大伙儿可是从头看到尾,那个瘦弱白面的小书生哟,居然三两下就把薛府大管家杜松打倒了,这年头怪事就是多,要是以后的书生都像薛员外这个上门女婿这么厉害,谁还敢惹? 竹声声震天响,宝娘一身喜服盖着盖头坐在大红花轿里,听着外头的喧哗喜乐,感受着轿子摇摆晃动的速度,就这样嫁了…… “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扶了扶厚重的凤冠,严重睡眠不足啊。 卯时就被金氏和槐花以及几个丫鬟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洗漱换衣,绞面抹粉梳妆打扮,好一阵折腾,终于待外头响起了竹喜悦声,然后手头塞了只苹果,被送上了花轿。 握着手里圆滚滚的苹果,宝娘忍住了咬一口的冲动,今天是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日子,就算她只是遵从薛良善的安排,只是遵从一个古代女子必经的过程,只是为了以后好过日子,但她还是会认真的对待。 必经只有一次不是吗? 就在这时,花轿突然缓缓停了下来,宝娘赶紧打足神端正了坐姿,便听到一个高亢的声音,“请新郎踢轿——” 然后便听到有人上前,轿门前发出三声轻响,周围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请新娘子出轿——” 宝娘便觉得轿帘子动了动,有人伸手进来在自己的袖子上轻轻扯了三下,宝娘知道这称作“出轿小娘”,是金山镇这边的一种风俗。她顺着感觉伸出手,便立即被人扶住了手臂,然后往前拉。红盖头不停地摇摆荡漾,宝娘低着头只能看到底下,轿门前有一道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她顺着那人的力道轻松地跨了过去,踩在了红色的地毯上,周围顿时发出一阵喜悦的笑声。 一阵竹声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宝娘在这震耳的鞭声以及众人的欢呼声中踩着红毯子被人扶着进入了喜堂。 “新娘到——”司仪声音响起。 宝娘一个人站在喜堂中间,终于,有个人走了过来,然后手里被塞了一块绸子,一头沉沉的,宝娘知道那是一朵大红花,红花的另一端是自己那秀才相公。 “一拜天地——” 宝娘感觉身边的人动了动,她低头看着脚底,缓缓转过身,手里的绸缎紧紧牵扯着另一头,缓缓弯腰鞠了一躬。刚起身,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 “二拜高堂——”喜厅中央的一对新人似乎很有默契,同时转过身,对着高堂上的薛良善、李氏弯下了腰去,乐得薛老爷连连点头,嘴角咧到耳后,眼睛都笑眯了。毕竟是嫁女儿的大好日子,李氏心底也忍不住生出了柔情,笑得极其灿烂可掬。 “夫妻对拜——”最后,司仪终于喊出了第三句,周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二人身上,最紧张激动的时刻。 宝娘双手紧紧抓着绸缎,感觉另一头紧了紧,她缓缓地向左转过了身,那边的人似乎也转了过来,她的心在这一刻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楚的激动,这对面之人便是自己这辈子相扶相持过一辈子的人啊。 激动之余也感到了喜悦,在这么多的祝福与关心中成亲了,属于她自己的幸福日子,她一定要好好的经营! 然后她缓缓地弯下腰去…… 司仪欢天喜地的声音陡然响起,“礼成!送入洞房——” 成亲在线阅读 成亲 肉文屋 / 成亲 成亲 洞房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洞房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洞房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洞房 鲜红的蜡烛闪耀着跳跃的光华,外头隐隐传来的喧哗笑闹声不绝于耳,宝娘坐在床榻前,只觉得脖子酸痛,腹中饥饿不已。 槐花和金氏站在床边,叨叨絮絮地嘱咐了一通,终于悄无声息地掩了门出去了,留下宝娘一个人对着一对烛光。安静地倾听着外头的动静,好一会儿,她悄悄伸手掀开了红盖头,视线在新房内转了一圈。 桌子上摆满了糕点与福饼、苹果等食物,红蜡烛烧得红火,梳妆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锦盒,有些盒子里露出一些发光发亮的珠宝首饰。 窗子上贴着大红双喜,房间另一边摆着几个看似沉重的大箱子,上面绑着火红的绸布,宝娘猜测里边应该是自己的嫁妆之类的。然后再看看床前大红的小地毯,绣着大朵大朵牡丹花的大红色喜被、鸳鸯戏水的枕头,大红色的床单,大红色的帐帘,再看看自己身上大红色的喜服,宝娘只觉得胃疼,真是红得一网打尽。 肚子饿得难受,不行,她要弄点东西填填肚子。 此时外头酒宴正在□,外面的声音越发欢乐喧哗,她索揭下了盖头,轻巧地踩在地上,走到桌前,伸手飞快地抓了几块糕点往嘴里塞,糕点干燥甜腻,她忍不住倒了杯茶水,咕噜咕噜一口饮尽。 连续吃了四块糕点,她空旷的腹部才填了个八分饱,仔细地整了整盘里糕点的摆式,抹去偷吃的迹象,缓缓地坐回了床畔。 大红苹果进喜房的时候被金氏接过放到了桌上,手心空空的,正如她此时此刻有些空洞的心,人安静下来了脑子就活了,她又开始思考新婚之夜的难题。 洞房该怎么办? 床中央铺着块雪白的方形巾子,宝娘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她怀里现在揣着把剪刀,这是她昨夜放在枕头下的,上花轿的时候便偷偷藏入了怀里。 以前看电视剧,经常纳闷电视中的新娘子成亲的夜晚身上藏着把剪刀,如今轮到自己坐上花轿,她才明白剪刀的奥妙之处。她倒不是讨厌齐璟,只是她还没觉悟到像真正的古代女子那样跟陌生的男人肌肤相亲,接着努力耕耘,争取一年半载生个大胖小子。 她家是入赘,她不急,总得让她有个适应期吧? 她准备这把剪刀不是为了防备齐璟,而是为了在那块白色巾子上留下纯洁的象征,金氏将这屋子里的针线剪刀等物事全收走了,无奈,她只得自备一把。 怔忪间,突然门外响起了丫鬟恭敬的声音,“姑爷好!” 宝娘心里一紧,赶紧拿起盖头蒙在头上,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 然后便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微带跄踉的步子走进了屋里,宝娘不由揪紧了袖口的料子,心跳无法控制地加快。她听到房门关上,落闸的声音,然后那个人便缓缓朝自己走近,一股酒气缓缓飘入鼻翼,那个人站在了自己面前。 烛火在这时候发出一声“啪啦”声响,宝娘脸颊燥热,该死,居然紧张了,等下这家伙掀盖头的时候自己该做什么表情?应该大胆的嫣然一笑,还是娇羞的低下头去?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穿着一身喜袍戴大红花的齐璟动了,他拿起桌上的如意称,转身走到宝娘面前,缓缓地挑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 豁然出现的开朗让宝娘一怔,她想也没想抬起了头,烛光之下,一张俊美的脸印入眼眸,白皙的脸颊或许是因为醉意染上了绯红,一身红色喜袍、头缠红色锦带,佩着红色的红花,越发衬托得齐璟丰神俊朗,宝娘的瞳孔染上一丝迷离,这就是她薛宝娘以后的男人啊…… 齐璟也看着宝娘,他没有意料到掀开盖头的刹那对上的是一张面若桃花的容颜,明亮的眸子,小巧的五官,在火红的喜服与凤冠衬托下美得叫人心窒,这一刻,他平静的心底竟也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欢喜,他此刻才觉悟:今日是他大喜之日。 两人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对方,直到宝娘尴尬的低下头,小声的唤了声,“相公……”这是金氏之前千万遍强调的内容。 齐璟反应过来,忙放下如意称对宝娘作了一揖,轻轻唤了声,“娘子……”礼毕,齐璟抬起头,宝娘正看着他,于是两人眼神又一次在空中相撞。 齐璟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笑,转身走到桌前,端起两杯酒走到床边,“娘子。” 要喝合卺酒了! 宝娘伸手从他手中接过杯子,便觉得身边床铺一沉,齐璟便坐在了她身边,然后两人视线相对,彼此缓缓伸出了右手,缓缓在空中勾住相缠。这一刻,两人的脸隔得前所未有的近,宝娘都能感受到来自齐璟身上灼热的体温,她面红耳赤地喝下了交杯酒,酒汁顺着喉道咽下顿时口一片火辣辣的。 宝娘矫情了,只觉得脸颊一片燥热。要命啊,美男加美酒,良辰美景,饶是宝娘自认为活了两辈子的大婶级人物都忍不住心襟动摇了,美色害人啊。 将杯子放回原处,齐璟坐回了原处,看着他娇羞的新娘子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是醉得厉害,他心中竟充满了紧张。春宵一刻值千金,脑子莫名想起这句话,他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宝娘的小手,动情的道,“娘子,我们就寝吧……” 听到这话,宝娘犹如被人泼了盆冰水,从头凉到尾,她清醒过来,缓缓挣脱了齐璟的手。 “相公,我想跟你做个约定。” 齐璟一怔,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心底竟然涌起一股莫名惆怅,不过瞬间即逝,“娘子请说。” 宝娘闻言嫣然一笑,这一笑顿觉脖子酸痛不已,她眉头轻蹙,面向齐璟,“相公,可以先帮我把凤冠取下吗?重死了。”语气中不由泄露了一丝抱怨。 齐璟闻言轻笑,起身帮宝娘取下了凤冠,小心地放在梳妆台上,然后便见宝娘将耳环、手环等几样首饰取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挂着鲜艳的大红花,眼中笑意更甚,伸手扯下了大红花,穿着这些东西的确不甚自在。 待身上的累赘物一一除去,两人面面相觑,宝娘吐了吐舌头,缓缓从袖中取出了一把剪刀,“还有这个。” 齐璟笑容一滞,“你竟这么不满这门婚事?”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语气中带着一股别样的情绪。 宝娘赶紧摆摆手,“不是不是。这个剪刀备着不是防着你,也是我想不开。而是……”难为情的低下头,叫她怎么说得出口呀? “而是什么?” 宝娘抬起头,真挚地对上齐璟的眼,突然坦然一笑,柔柔道,“相公请听我说。” “你说。”齐璟直接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他生气了。 新婚之夜,新娘子带着剪刀入洞房,是个男人都会生气吧? 宝娘深吸口气,准备将心底酝酿了千百遍的理由吐出来,不过说之前得安抚一下这个小男人的情绪,她深谙良好的情绪对沟通的重要。 “宝娘并不厌恶相公,宝娘很欢喜能够嫁给相公。” 齐璟转过头,口那股气闷听到这话神奇的消散了,他静静得看着宝娘,等待着她下面的话。 “说起来怕相公不相信,宝娘是个奇怪的人。” 齐璟蹙眉,双手习惯环在了前,摆出一副倾听的姿势,倒要听听他娘子有多奇怪。 男人果然要靠哄,宝娘微微一笑,期盼地看向齐璟,“我们可否推迟些时日圆房?” “为何?” “我们并不熟悉,自你我相识至今日成亲,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五次。我以前时常想象自己成亲的情况,想象自己如果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与他共结连理、肌肤相亲,相公,每当我一想到那般便觉浑身不自在。我无法忍受一个陌生男人碰触自己,不过幸好,相公,我嫁给了你。爹爹当着全镇乡亲们的面承认了你,我躲在帘子后边偷偷瞧着,我们坐在一张桌上用膳,宝娘嫁给相公,很是欢喜。”说到这儿宝娘低下头,手指轻轻抚着喜袍上的刺绣图案,她抬起头认真的对上齐璟的视线,“相公,再给我一些时日吧,待你我深入了解彼此,我便……” 说到这里宝娘已经故作难为情地低下头去,漏洞百出的借口啊,不论如何,躲过了今日再说,从明日开始她会努力和他培养感情的。 方才他拉着自己的手,她并不厌恶,可见对他很有好感,只是她还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而已,但愿再过段时日,一切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我懂了。”齐璟惊讶地看着宝娘,墨黑的眸子微微闪烁,半响,他才淡淡回答。 新房之内翛然安静了下来,火红的烛光跳跃,一个埋着头,一个若有所思,夜,已经深了。 良久,齐璟打破了安静,“不过现下,我们该如何?” 两人环视新房一周,视线同时落在了身下的大床上,大红色的牡丹花一朵一朵盛开在被面上,冶艳至极,齐璟看着宝娘。宝娘视线落在枕帕上的鸳鸯上面,伸手了,低声道:“一道睡吧,我们如今是夫妻,睡在一起天经地义。”都名正言顺了,只要不碰触底线,一切都好说! “娘子说得极是。”新婚之夜都这般了,齐璟什么意见都没有。 于是,两人各自脱下了华丽厚重的喜服,一前一后的爬上床,顿时被圆滚滚的东西铬得屁股疼,拨开被子一瞧,里边藏满了莲子、红枣、桂圆和花生,两人顿时脸一红,手忙脚乱地抖开被子床单。折腾了一阵,终于身着中衣平坦地躺在床上,中间隔着半人宽的距离,宝娘眼角突然瞟到枕头边上一块白色的巾子,她顿时想起了那把剪刀。 “相公,那把剪刀我是用来……用来……”她小声开口,举起了白色巾子。 齐璟嘴角微翘,心里没来由涌起一股欢愉,伸手从她手里抽过白巾子,淡淡道:“我懂的。睡吧,交给我处理……” 洞房在线阅读 洞房 肉文屋 / 洞房 洞房 晨曦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晨曦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晨曦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晨曦 如果说婚姻是坟墓,那躺在坟墓里总比抛尸荒野的好。 这句话是宝娘上辈子听过的,或许是解决人生最重要的大事之一,或许是这段日子的心力交瘁,宝娘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坐起身,看着身上红艳艳的喜被,红色的床单,一双半截熄灭的红烛,窗户、墙上随处可见的大红双喜剪纸,那热闹的鞭喜悦声仿佛犹然在耳际,是了,她成亲了。 敞开的窗子,明媚的阳光顿时倾泻而出,她眯了眯眼,都快到午膳的时辰了,天啊,居然没有人唤她起床? 房内一片静谧,齐璟显然不在。 默默下床从柜子里翻出一件新衣换上,眼角突然瞟到一块白布巾子,她立即上前抓起了布巾,只见白布上面染着惊心动魄的鲜红,她立即想起昨夜的尴尬,讪讪地放下,看来这东西是齐璟弄出来的了。 没想到他看上去年纪轻轻,平日不咸不淡的,还懂得这些…… 定然是看了一些春秘籍之类的东西吧? 或者有人已经给他启蒙过了…… 想到这个可能,宝娘心口不免涌起一股不畅快,走到妆台给自己梳了个头发,便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了门页。 守在门口的槐花顿时喜笑颜开地“小姐,您起了!” “恩。”宝娘不意外槐花在外头,探头在四周望了望,装作不经意道,“你们姑爷呢?” 槐花笑得促狭,“哟!小姐和姑爷果真恩爱异常啊,一起床就喊着要找姑爷!” “哎哟你这个死丫头!竟敢调侃我了,皮痒了不成?”宝娘顿时小脸一红,恶狠狠地瞪了这丫头一眼,伸手就要去打。 槐花一个机灵躲开了,不怕死的调侃道,“小姐恼羞成怒了?这可不是槐花说的,杜婶子和王嫂嫂们可一直在说小姐昨夜肯定累及了,竟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姑爷倒是神极好,昨夜那么辛劳,今日还这般神,小姐果真是好福气!哎哟——小姐您别打人哟——” “你还说,你还说,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宝娘被说得面红耳赤,脸上臊得慌,气得顾不得形象起放在门口的笤帚就朝槐花抽了过去。呕啊,一夜变天,连丫头都敢笑话她了,不抽她几扫把实在不解恨。 “小姐别害臊啊,您现在都是有夫之妇了,哎哟——”今日的槐花好像真吃了熊心豹子胆,被她家小姐追得在院子里上蹿下跳,嘴里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嚷嚷着。顿时惹来了金氏和几个丫头小厮,望着院子里一追一逃的两主仆,大伙儿顿时没心没肝的笑了起来。 金氏却赶忙冲上前,一把夺过宝娘手里的笤帚,担心道:“哎哟我的大小姐,您昨日刚成亲,身子大虚,怎么跑出来了?该在屋里好好躺着才是啊!”说着扶住宝娘将她往房里拖,“走,小姐,回房里歇息去,马上要吃午膳了,婶子给你送到房里去。槐花,还不给小姐打热水去?没大没小的,竟敢惹小姐生气,待会儿我再找你算账。” 身子大虚? 宝娘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赶紧扶住金氏壮的手臂,心里直发嚎:姑我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啊!姑我这是哪门子大虚? 到了房里,金氏果断地将宝娘扶上床,接着在房内环视一周,终于发现了那块象征着女子贞洁的白色巾子,连忙拿起瞧了瞧,顿时喜笑颜开地当着宝娘地面把白巾子塞进了袖中。 宝娘只觉得喉咙发干,她可以预料这块白布很快就会出现在她爹薛良善和后妈李氏的手里,保不准还要供一群亲戚瞻仰围观,她只觉得浑身血气直往脸上冲,这个世界太变态了! “娘子。”温和的声音响起,宝娘与金氏转头,便见一身褐色新衣的齐璟一脸笑容的站在门口。说着踏入门内,背对着阳光,身上带着一种让人舒坦的气质。 金氏眼珠儿转了转,暧昧地朝二人笑了笑,自认为很识相的道:“既然姑爷来了,那婶子我就先下去了,马上就吃午膳了,我去厨房去看看。”说完猥琐地抓了抓袖口,快步离开了。 宝娘简直欲哭无泪,她守护了两辈子的清白就这么实存名亡了。 室内一阵静谧,连外头方才还在嬉笑打闹的声音也不见了,齐璟站在宝娘面前,两人面面相觑,彼此心里都有些尴尬。 “娘子可要吃早膳?”还是齐璟反应快些,见宝娘一副素面朝天样子便猜到她刚刚才起,不由体贴的问。 “唔,是有些饿了。”不说还不觉得,一提宝娘顿时觉得腹中饥饿不已。 “娘子稍等。杜婶子亲自为娘子熬了红枣莲子粥,一直在灶上温着,我让槐花端上来。”齐璟笑了笑,转身走到门口唤了几声,然后跟槐花吩咐了几句。 几分钟后,槐花便端着一盅热粥过来了。将红枣莲子粥放在桌上,槐花促狭地对宝娘眨了眨眼,在宝娘杀人的眼神中贼笑离开。 这红枣莲子粥是用砂锅烹煮而成,揭开盖子,顿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夹杂着红枣的香甜和莲子的清新,以及米粒的醇香,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入口中,顿时唇齿留香,美得她眼睛都忍不住眯了起来。 天然食材心熬煮烹制而成的美味啊,还有金氏满满的关心,真是给她一百金都不换。 “娘子,可需要添几样小点?”齐璟站在一旁,见宝娘吃得开心,不由开口道。 宝娘顿了顿,勺子搅了搅浓粥,转头看着他,“那个,齐璟,你可以唤我宝娘。” 齐璟没有任何异议,垂了垂眸,低声道,“宝娘,那你何不唤我阿璟?” “好。”宝娘爽快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阿璟,你方才去哪了?” 其实如果按照正常的人家,新婚夫妻大婚第二日早上需向父母敬茶。不过薛府不同,薛良善从小就宠宝娘。如今女儿成亲,他觉得女儿新婚之夜必定十分疲惫。再说了,新婚夫妻有几个不贪欢?贪欢贪得好,他的孙子才来得早。 “去和爹娘敬茶请安,府里现下还有不少亲戚未走,爹爹为我一一做了介绍,认认人。”齐璟淡淡的道,对于薛家这些所谓的亲戚,他没觉得有多重要。 人情冷暖,到了特殊的时刻便能体会出来了,而那种体会,他已看得太清楚了。 “哼!都是些蹭饭的。”宝娘无所谓得哼了一声,“见了我二叔一家没有?”那可是一家子极品啊。 齐璟闻言眼底又多了几分暖意,笑道,“见了,二叔一家倒是十分亲善。”看来他媳妇是个脑子聪明的,有些事情,指不准她看得比谁都清。 盅内的粥渐渐见了底,宝娘填了个八分饱,伸了个懒腰,软软道,“恩,亲善的二叔一家势必到等到咱们家粮缸见了底,地里菜都吃光了,最后在后妈忍无可忍之下,带着大包小包的回礼款款离去。” 齐璟挑了挑眉,“恩,如此说来,二叔一家果真是难得一见的亲善人家。” 宝娘闻言抬起头,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傍晚,晚膳时分。 彩霞染红半边天,一轮弯月已经挂上天边,若隐若现。 宝娘和齐璟走进了大屋门槛,此时大屋门口的水泥坪子里,三个八九岁的孩子蹲在地上跳石子,两男一女,三岁的珍娘抓着糕点站在边上瞧着,一副眼巴巴的样子,显然十分想加入哥哥姐姐的游戏,可惜那几个小孩只嫌她烦人。 四个妇女搬着凳子围在堂屋门口闲聊,不知道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时不时发出一阵大笑声。乡下的女人便是这般,说话俗,动作俗,遇到高兴地事儿笑起来跟打雷似的,遇到生气的事儿骂起架来也是惊天动地的。 “哟,咱们的新娘子来了。”一个妇女眼尖,一眼便瞧见了宝娘,立即满脸调侃地嚷了起来。 “哈哈哈哈!”那三个妇女立即爆发出一阵狂笑,其中一个脸上长着麻子的妇女爆笑道,“可不是,咱们宝娘昨日还是羞羞怯怯地大姑娘,今日蜕变成娇俏可人的美娇娘啦。” “齐姑爷也是好样貌,小两口站在一起男的俊女的俏,真真是天生一对啊。” 一个马脸的妇人眼珠子在宝娘身上转了转,吃吃笑道,“咱们宝儿面带福相,屁股又圆又挺翘,一看就知道是个好生养的。薛员外指不准明年就能抱上大孙子了,可真是好福气啊!” “是啊,是啊……” 宝娘满头黑线看着这四个口沫横飞的妇人,身体绷得直发抖,心里呕得只想吐血。马拉戈壁,生儿子?生你妹啊,老娘还是chu女好吧,饶是她清心寡`欲的在薛家过了十年,这一刻她也有股疯魔发飙的冲动。 齐璟倒是面色如常,可负在身后的右手微微颤抖,抽搐的嘴角,彻底泄露了他心中此时此刻歇斯底里地狂笑。 好半饷,宝娘才压住心底那股吐血的冲动,纵使千万般不愿,见了长辈还是要打招呼的,“四位婶子好兴致,宝娘谢谢婶子们的关心与好意,待会儿晚膳婶子们一定不要客气,多吃些菜。”说完头一低,扯着齐璟便往堂屋里边冲。 “哎哟,小娘子害臊了……” “小两口感情真好啊……”身后传来一阵兴奋高亢的嚷嚷声,宝娘步子一踉跄,内流满面,以后谁说乡下人民善念淳朴她就跟谁急,这四个长舌妇本就是存心滴!!! 晨曦在线阅读 晨曦 肉文屋 / 晨曦 晨曦 亲戚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亲戚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亲戚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亲戚 宝娘和齐璟走入堂屋的时候,薛良善正和他弟弟薛良平以及一竿子亲戚大老爷闲聊,气氛正好,见小两口走进屋里,顿时满眼戏谑的笑了起来。 宝娘与齐璟面面相觑,赶紧上前,一个个打招呼:“宝娘/齐璟见过二叔、表叔、舅伯、三表叔、四堂兄……”(乡下地方,就算村里的乡亲都是沾亲带故的喊) 她二叔薛良平连忙起身,看着宝娘连连点头,似乎有所感叹的道,“大哥,咱们宝娘还是那么知礼懂事,时间过得真快,当初还是娃娃的小丫头片子,如今都成亲嫁人了。” “可不是,如今孩子们都成家立业了,咱们这些老家伙啊,连锄头都扛不动了。” “嗤,陈老爷,您可别再寒碜大伙儿了,谁不晓得你那新媳妇的肚子争气,五年里一口气给你生了两个孙子一个孙女,你老小子整日在家含饴弄孙就算了,这是故意惹我们这几个没孙子玩的老家伙牙酸吧?” 这话一落,那个陈老爷立即撸着下巴上灰白的短须得意地笑了起来,“你们这些老小子,嫉妒我呗?回去叫你们儿子媳妇努力生啊!” 大厅里顿时笑声如雷,一群大老爷们一个个拍着大腿笑得摇头不已。 主位上的薛良善满脸嫉妒,不由向宝娘与齐璟露出希冀的目光,那里边红果果写着一句话:我要孙子,我要孙子,我要孙子孙子孙子—— 宝娘干咳了声,故意装作没看见,笑着坐在二叔薛良善身边,柔声道,“二叔,堂弟们今年也上学堂了吧?” “可不是,年富今年十岁了,一本三字经背得倒背如流,连张先生都夸赞呢。年贵也七岁了,我打算明年春送他跟他哥哥一起去上学。”说到自己两个儿子,薛良平心里得意的不得了,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说完还不留痕迹地扫了薛良善一眼,貌似话中有话? 宝娘眼中露出微微诧异,捂嘴道,“堂弟们已经上学了?”随即给齐璟递了个眼色,齐璟会意,小两口脸上均是露出一副讶异的神色。 薛良平见两人面色不对,有些不解,“是啊,年富已经入学堂三年了。” 宝娘露出一脸不可置信来,“已经三年了?” “不错,宝娘,是不是那两小子又闯祸了?” 大伙儿都看着薛宝娘,不准她到底想说什么,主位上的薛良善脸色倒是祥和,不过看向弟弟的眼神却是沉了几分。 他还是不满足啊…… “我听张先生说普通孩子一年即可将三字经习完并倒背如流,上了三年学堂的娃都能背千字文和诗经了,怎么富年弟弟才背完三字经呀……”说完突然捂住嘴,脸上随即露出一丝懊恼来,心里却是乐得紧:珍娘,姐姐给你报仇了哦! 而这时她相公齐璟也一脸惊讶的开了口:“娘子,方才在门口玩石子的便是两位小堂弟吧?这般大的孩子居然还玩石子……”宝娘立即伸手在齐璟腰上掐了一把,齐璟腰上一疼,顿时痛呼出声,“娘子,你怎么掐我?”齐大姑爷一脸无辜不解的模样。 此时厅堂里一片寂静,七八双眼睛都瞧着宝娘小两口,薛良平气得脸色铁青,“啪——”地一声一掌拍在桌上,气匆匆地向门口走去,“这两个臭小子——”他一张老脸全都被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丢光了! 不一会儿,堂屋外头便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叫骂声,厅内一群人面面相觑,这薛良平还真下手?纷纷提步走向门口,门口便传来一片孩子的哭喊声以及妇人尖锐的咒骂声,“天杀的薛良平,你居然敢打我儿子?” 此时薛二叔家两个小祖宗惨兮兮地躲在她娘身后,薛刘氏像只老母**一般的护在他们身面,薛良平手里提着一不知哪儿来的木棍,一脸铁青地站在三人对面,气急败坏的咆哮道:“都是你平日把他们宠坏了,你瞧瞧这两个小子,一个十岁一个七岁,竟连本三字经都背不齐,亏你平日里还跟我说他们学习好,夫子夸赞,我看你都是放屁!” 薛良平两个儿子躲在母亲后面瑟瑟发抖,闻言竟不敢反驳,眼神闪烁其词,看他老爹的模样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此时薛二叔一家制造的声响已经引来了其他人,薛良善与堂屋里的一竿爷们也都站在门口瞧着,毕竟人家管儿子,大家也不好劝,只能站在边上看戏。 薛良平脸皮抽了抽,突然觉得自己搬了块石头砸自己脚,刚想开口让刘氏将儿子哄住,家丑不外扬,准备回家再教训。刘氏那尖锐地嗓门却陡然响起,“我宠儿子天经地义,他们是我生的我养的,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你打啊你打啊,有种连我一起打死得了!”说完还故意朝薛良平走进了两步,一副从容就义的架势。 薛良平气得胡子都颤了起来,“刘玉娇,你是以为我不敢打你吗?”这婆娘是逼他丢脸啊,可他要是不吭声以后必定要被人说成是怕老婆的窝囊废! 宝娘忍不住低下头,得,这会儿由教训儿子升级为家庭斗争了! 齐璟冷眼瞧着坪子里的闹剧,见她媳妇低下了头,心里也不由感到几分好笑:原来他这媳妇还喜欢玩这一套,倒真是有趣的紧。 “薛良平,你打啊,老娘给你生儿子给你洗衣做饭还供你发泄,你就这样对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打啊,打啊——”刘氏一听顿时狂怒,袖子一撸做出泼妇掐架的姿势,连两个儿子都不顾了,站在坪子里就开始对薛良平破口大骂开来。 这个愚蠢的女人!薛良平一板砖拍死自己的心都有了,自己当初怎么就瞎眼娶了这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薛二老爷的脸面全都丢光了!这一刻薛二老爷被气得理智全无,举起手里的笤帚就准备往刘氏身上砸过去,宝娘赶紧装作一脸忿然的走了出去:“二叔,二婶,请你们息怒!” “宝娘是小辈,可我也是你们的亲侄女。今日是宝娘大喜第二日,你们如此在我家争执吵闹,二叔二婶,你们这是要宝娘以后躲在房里不敢见人吗?这要是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想我薛宝娘?别人会怎么想我们薛家的家教?所谓家和万事兴,何况还当着这么多叔伯的面,二叔二婶,你们……你们实在太叫宝娘失望了……” 说完已经红了眼眶,忙伸手抹了把眼睛低下头去,齐璟站在她身后,见状配合地扶住宝娘的肩膀,那举动就在众人眼里就变成了丈夫忧心妻子,新婚小两口遭受亲戚欺压难堪。 这一顿声泪俱佳的指控,顿时叫薛良平两口子愣了。薛良善一张老脸已经全黑了,其他亲戚大爷们一个个满眼指责与排斥,特别是边上一些被骂声引过来的丫鬟小厮,那是赤果果的忿恨啊! “宝娘,怎么说话的?快给你二叔二婶道歉。”薛良善黑着脸发话了,负者双手站在堂屋门口,凌厉地眼神往刘氏身上一扫,骂道:“阿平,原以为你经过这些年打拼子该要沉稳些了,没想到你还是这般冲动。今日不过是你亲侄女大婚后第一日,你就是这样做叔叔的?” “大哥……”薛良平眼底闪过难堪。 “别说了,你要教训儿子,要打骂媳妇,你回家再弄不可以吗?当着这么多亲戚乡亲的面,你不但丢的是你自己的脸,我薛良善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哼!”薛良善一摆手打断他的话,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甩袖进了屋里。 他这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我很不爽,带着你的媳妇和儿子快滚吧! 一边看戏的各位乡亲大爷们连连感叹,刚才的事情他们都在瞧在眼底,心里不免也有了看法。这薛二爷平时做事为人机灵的很,怎么遇上侄女的大婚就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哎,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员外老爷有这样不知轻重的弟弟怕是也伤透了脑筋。 宝娘则是轻轻挣脱了齐璟的手,走到珍娘面前,捏了捏她白面馒头般的嫩脸蛋,“珍儿,又在吃糖?吃那么多糖小心牙齿被老鼠偷掉。” “啊?真的吗?”小珍娘惊讶地捂住小嘴,惊恐地看着她姐姐。 薛良平这会儿一脸歉疚的腆脸走了过来,“宝娘,方才是二叔唐突了,半个月前一听说你要成亲,我跟你二婶欢喜得几夜没睡着,你要明白二叔二婶对你的一片体贴之情。刚才二叔实在是被那两个臭崽子气急了,跟你二婶说得那些都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宝娘赶紧惶恐的道:“二叔你说的是哪儿的话,宝娘自然是懂的,宝娘怎么会怪二叔呢?”说完见刘氏一手牵着一个儿子也往这边走了过来,道:“马上要开晚膳了,二叔你们吃了晚膳再走吧?” 跟你们坐一桌本小姐怕食欲不振,二叔二审婶两位小堂弟,慢走,不送。 被薛良善和薛宝娘同时下逐客令,薛良平和刘氏脸色难看地可以想象。 “不了不了,家里还有些事儿,我和你二叔也想多留几日的,不过家里的事儿实在放不下,相公啊,把行李家伙整一整,宝娘啊,我跟你二叔这就回去了啊……” 宝娘立即做出一副失落状,“啊,家里有事儿啊……”说着无奈地点点头,“好吧,那宝娘就不多留了,二叔二婶以后常来家里玩,两位表弟没事多过来玩儿,我院里的石子最适合做弹子了!” 薛良平夫妻脸色一僵,弹子?!回去就收撵那两个小兔崽子! 两人又说了一大堆假心假意的关心祝福,还拍了拍齐璟赞赏了几句,刘氏牵着两个儿子,薛良平打算往堂屋走去,本来打算多蹭些日子,员外府雇了厨师,饭菜也做得好,这会儿原本计划都落空了! 而就在这时,站在宝娘和齐璟中间的小珍娘突然抬起头,无辜至极地盯着薛二叔,软软的道:“二叔,您又有东西落在咱们家了吗?” 薛良平夫妻对视一眼,不解。 小珍娘甜甜一笑,“因为二叔每次上咱们家,手里只提一两样东西,走的时候却提着四五样东西,多了好多呢……” 于是,那一日,薛良平夫妻带着儿子灰溜溜离去,什么东西都没带…… 亲戚在线阅读 亲戚 肉文屋 / 亲戚 亲戚 酒香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酒香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酒香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酒香 有了薛二叔一家的前车之鉴,一干乘着宝娘成亲打秋风的远近亲戚也没脸在薛家多呆,晚膳过后,就有两位远方叔伯跟薛良善委婉地提出了请辞。 薛良善装作不舍的说了几句,留他们在府上过了一夜,回头就吩咐李氏给亲戚们准备回礼。李氏心里早就有意见了,一听说亲戚们要走,立即欢喜地亲自跑到了仓房里,挑挑拣拣,终于给每家亲戚备好了回礼,每家亲戚都一视同仁,优劣搭配,也不会丢员外府的面子。 果真,直至第二日傍晚,薛家的亲戚走了个七七八八,除了两家顽固分子,多呆了两日,也走了。 薛家又恢复了正常的人数,除了多了一个新姑爷。 大清早,宝娘迷糊间听见身边有布料摩擦发出的声响,她茫然地一下才想起应是齐璟起来了,睁开眼缓缓转过头,齐璟站在床前背对着她穿外衫,一头乌黑笔直的长发顺从的垂在背后,随着动作发尾微微晃动。 宝娘眯了眯眼,这家伙的身材真好啊,属于那种身材挺拔、长手长脚型的,宽肩瘦腰窄臀,就是一身普普通通的布衣都能穿出一身气质。其实宝娘每日跟如此美人同床共枕也是很煎熬的,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丈夫,名正言顺,有时候宝娘真恨不得暂时失忆,放开头脑痛痛快快地跟美人盖被子妖打架。 可偏偏,自己还是被心里那一点小小的不适撂倒了。 “宝娘,醒了?”齐璟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小小的叹息,他系好腰带,转身一瞧,便见自家媳妇一脸惆怅的摇头叹气。不要觉得好笑,小丫头片子,大清早的哪来那么多感叹? 宝娘抬头望着他,笑了起来,“恩,早啊,阿璟。” 此时不过卯时一刻,天刚蒙蒙亮,窗外传来几声嘹亮的公**叫声,齐璟探身给宝娘掖了掖被角,“早上温度凉,时辰还早,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宝娘一听他温和的语气,心头便没来由一软,打了个呵欠,懒懒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成亲这七八日来,两人基本上是秤不离砣,一来应付镇上镇外乡亲邻里间的拜访庆贺,之中两人没少被调侃取笑,过了几日,宝娘倒是习惯了,反而能时不时回上一两句。齐璟更是从头至尾扮演好女婿的角色,见人行礼打招呼,不卑不亢的回答着大伙儿的种种问话,半点不怕生,好女婿的名声马上就传开了去。 只不过到了晚上就寝,两人各自占着半边床相对无语时,难免会有几分尴尬。 “爹说今日带我去瞧瞧田地,让我起早些。”齐璟看着宝娘慵懒的样子,他心里一动,忽然间觉得这一刻心口温软不已,仿佛这般看着她都叫他安心。 “哦。”宝娘不感兴趣的点点头,翻了个身准备继续再睡。 可今日镇上的公**仿佛较上了劲,嘹亮高亢的**鸣此起彼伏,远远近近,等齐璟自己梳了头发洗漱完毕,她还是没能睡着。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外头传来了忙碌脚步声,她索翻开被子起身,拿过床边矮柜上的衣裳裙子,扯下床帘子,躲在里边窸窸窣窣地穿妥了衣裳,穿鞋下地。 齐璟见她起来了,便开门唤了槐花过来伺候,然后什么都没说出门了。 他每日早上都会消失那么一个时辰,自从二人成婚起来,这仿佛是小两口二人之间的秘密。齐璟不说,宝娘也就不问,但她瞧着齐璟回来鬓角或额部都会有些细汗,联系到齐璟武功高强,宝娘便猜测这家伙九成九是出去晨练了。 齐璟离开房后,宝娘把自己收拾利索,走出房站在空旷的院子前,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找些事做。 自重生来她都抱着一种得过且过的态度过日子,不思进取,除了酿酒,姑娘家的针线女红,厨艺烹饪什么都不会,更别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类狗屁,可见她骨子底仍是个独立的都市女子。 酿酒,还是由于上辈子的职业习惯,毕竟那是自己曾经吃饭的本事,想丢也丢不了。 她想了想,决定今日去酒坊一趟,自比武招亲后她已接近一个月未去酒坊了。 上次酿的那元红酒卖得极好,如今不仅本镇的村民喜好此酒,不少外乡的村民也专门跑到金山镇薛家酒肆来买酒。其实元红酒就是黄酒,宝娘熟识中华千年传承的各种酿酒技术,酿出来的黄酒自然味道非一般。只是如今天气越来越热,黄酒不宜贮存,古代杀菌条件太落后,这些乡下村民也不懂煮酒那种高雅情调事,上半年酿的那些酒还是早早卖了的好。 于是用过早膳,待薛良善带着齐璟前脚离开,宝娘带着槐花后脚也出了门。 李氏只是抱着珍娘一边冷眼瞧着,这府里家事上面她最大,但凡涉及关系到酒坊或田地,她是没有半句发言权。 出了府,宝娘主仆俩直接去了酒坊。 此时五月中旬,天气正好,酒坊里三三两两坐在几个老熟人,乡里人子直爽,见了宝娘纷纷打招呼道恭喜。 宝娘冲大伙儿道了谢,便忙不迭钻进了酿酒房。 “小姐,您怎么来了?”酒坊掌柜陈大德跟在后头进了酒房,一脸无奈的道,“您如今正是新婚,不好好在家里歇息怎么跑出来了?被老爷知道,又得骂我了。” 宝娘捂嘴一笑,“陈叔瞧您说的,爹难不成还能吃了你不成?”说着她把话题放到正事上,“这个月的酒卖得怎么样?” 说到正事,陈大德也不好再说她什么了,只是眼里仍然带着几分不认同,“元红酒卖得极好,酒窖里只剩下一百坛了。香雪酒和烧酒也不差,不过最近来了好些外乡人,大家都说咱们酒肆的酒好,明明是最寻常的元红酒,偏偏比其他地方的要醇香辛辣的多,够味。不少外地客人一开口就要十几坛,我真怕到时候供不过来。”说到后边,陈大德也忍不住美滋滋地笑了起来,做生意的人,最大的成就自是顾客如云嘛。 “外乡人?难不成是被咱们的酒香引来的?”宝娘不由打趣道,眼中却是若有所思。 “可不是,连十里外的铁河镇和灯笼镇都知道咱们金山镇薛家酒肆里的酒好。”陈大德眉毛一扫,老脸上忍不住露出点小得意。 “哈哈哈哈!”他这副得瑟的样子顿时惹得宝娘和槐花捂嘴笑了出声,槐花打趣道:“既然咱们的酒这么好,陈叔,您不打算涨价吗?” 这话一出,陈大德仿佛被突然敲醒了一般,大腿一拍,叹道:“是啊,咱们酒肆开了五年,原本只是做做乡亲邻里的生意,如今名气这般大了,早就该涨价了。哎哟,小姐,我先去找老爷商议涨价,槐花,别让小姐忙太久,早些回去。” 说着转身就要走,宝娘赶紧出声喊住他,“陈叔,等等。叫小陆、大虎进来帮忙,我打算这几日抽空先酿两百坛,夏天就要来了,咱们也乘着五月多赚它几笔,您也甭去跟爹商议了,各涨五文钱,如果是镇上的乡亲们,可以私底下少一些,但是也必须比原来的价钱高二文。至于外乡人嘛,陈叔您自己看着办吧。” 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句话果真至理名言。 当初她选择酿制元红酒,就是因为元红酒是最普遍的下饭酒,再说这些乡下汉子也不懂什么叫品酒。但这酒好酒差吃着吃着便吃出口感来了,酒肆开张不到半年全镇就知道薛家酒肆的元红酒味道最好,听说有个外乡的汉子到本地来办事,偶然喝了薛家酒肆一碗酒,大赞好酒,回到家后日思夜想,喝其他的酒再也不对胃口。 后来不到半年就带着妻子儿女举家搬到了金山镇,就是为了薛家酒肆的一口酒,不过这个宝娘也是大伙儿说的,是真是假她倒是没心思去打听。 说干就干,宝娘让酒坊里的小厮小陆和大虎去挑水。 酿酒用水很讲究,金山镇西边有条月光河,早年宝娘在月光河附近发现了两个泉眼,那滋味甘甜可口,比现代那些自称为农夫山泉的矿泉水不知道要美味多少倍。宝娘叫人在那边挖了个井,自此后那儿便成了宝娘酿酒的取水之地。 她薛家酒肆的酒都是用那泉水酿的。 小陆大虎挑着扁担木桶出了门,宝娘又吩咐槐花和陈叔的媳妇张氏一起刷洗酒缸、淘米,她自己则准备酒曲,通常两斤糯米配两颗酒曲,而如今自己要酿两百坛,可见这个工程有多大。而酒曲与糯米的搭配比例更要准,这是个细活,半点马虎不得。好在大伙儿早就对各自的工作得心应手,顿时娴熟地忙开了。 待宝娘配好了米曲,张氏和槐花也淘好米,看着白花花的糯米装在两只大缸内,大家会心一笑,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快,一会儿又到午时了。 这糯米需用凉水泡一夜,明日方可沥水入蒸锅蒸熟,接着要用凉水冲洗蒸熟的糯米饭,使米粒成颗状,便可撒酒母了…… “小姐,肚子饿了吧?”张氏关心地看着宝娘,“要不张婶去厨房里做几道菜,您中午就在这儿用膳得了?” 宝娘顿时笑弯了眼,“好啊,宝娘好久没吃张婶做的菜了,可想念了。”陈叔娶了个好老婆,不然做事一把手,子中有细不说,那厨艺方圆十里都是顶呱呱的。 槐花这时却指了指旁边,贼兮兮地对她小姐说:“小姐,恐怕不行哟……” 宝娘与张氏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一身褐衣的齐璟淡然自若地着站在酒房门口,对上宝娘的目光,顿时笑了,“宝娘,午时了,该回家用膳了……” 宝娘脑子猛然涌出一句话来:老婆,回家吃饭啦! 酒香在线阅读 酒香 肉文屋 / 酒香 酒香 酒客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酒客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酒客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酒客 第二日清早,当宝娘和槐花到了酒肆,张氏已经让小陆、大虎帮忙把糯米给沥干了,正在将糯米往蒸锅里放。见宝娘来了只是笑了笑,两个小子手脚利索,很快盖上了蒸锅锅子。 然后两个小子将大缸搬到外边院子里去,张氏往灶洞里生了火,不一会儿,小陆和大虎便满头大汗的回了酿酒房,拿起扁担木桶,又准备出去挑水,他们清楚待会儿冲洗糯米还要好些水。他们还得在糯米熟之前将水煮沸,这样待糯米熟了之后,沸水也该凉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槐花见状,忍不住出声道:“小陆哥,大虎哥,不如先歇一下吧。” 宝娘闻言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心里有些乐,这丫头,唤的是两个人,眼睛却只盯着人家小陆一个人。是怕别人看不出她的心思吗?真是太不含蓄了。 其实她早就知道槐花这丫头喜欢小陆了,她今年十四了,只比宝娘小一岁,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槐花是她的丫鬟,她自然不会亏待她。小陆今年十七岁,在宝娘来看不过个毛都没长齐的大男孩,家境普通,金山镇一家农户的孩子,守着两亩良田过日子。 在她看来,钱没有几个,但日子还是过得下去的。 不过槐花这丫头自小跟着自己,吃穿方面从未少过,平时干的活也不少,但远远比一般农户家的女儿优越多了,她能不能受得了那份清苦还难说。 所以宝娘对于槐花和小陆之间的互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时装睁眼瞎,有些事情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小姐,米熟了,要熄火了吗?”酒房里缓缓升腾出一股淡淡的米香,槐花负责看火。 “恩,灭了吧。”宝娘捣弄着酒曲,将一粒粒圆圆的圆球碾压成碎末,放到容器里浸泡,酒曲需碾碎浸泡过滤出曲汁来。浸曲的水取自与煮沸后冷却的开水,如今是初夏季节,细菌生长活跃,所以这个用水一定要讲究。 自然,用于冲洗糯米饭的水也是煮沸的开水,糯米出锅后将它们置于一个干燥无水的竹篓中,下面接着大缸,竹篓织得极其细,确保漏不出一粒米。 糯米饭舀出来后,小陆和大虎烧的开水好不容易也凉了,两个小子便手脚麻利地开始冲洗起来,张氏和槐花搬来两只干净的大口缸,待小陆两人终于将糯米粉冲成了一颗颗圆滚滚的饭粒,尽管如此,米粒上面还蒸腾着淡淡飞扬地雾气,冲洗之后还要摊凉,要确保米饭完全的冷却。 接下来的工作便要交给宝娘了。 等米饭粒彻底冷却,先是将浸泡的酒曲过滤曲汁,然后将汁水浇入冷却的米饭中,均匀的搅拌,保证曲汁完全均匀地与米饭混合。然后大伙儿一起帮忙将混合了酒曲汁的糯米饭落缸,整整填了两只大口缸,然后将大口缸密封发酵,待三日后酒缸内散发出阵阵酒香来,才可开缸。 到那时候,这酒也就酿成一半了。 到时候发酵出来的酒颜色不纯净,度数也不高,所以还需要进一步蒸馏或者陈酿。宝娘选择了蒸馏,所以她酿出的元红酒与普通元红酒稍些不同,更加香醇,度数也高出许多。 “好了!大家辛苦了,这下可以稍稍歇息几日了。” 待封缸工作完成,大伙儿将酿酒房内收拾了一番,宝娘大手一挥,打发了他们。 连槐花也出去了,而她自己却走到酒房角落一个酒缸前,伸手了酒缸冰冷的表层,这里边她酿制的是酎酒,酒浓度最高的酒。 这只酒缸完全封闭,缸口上封着厚厚的印泥,这是自己年春一时兴趣来潮酿的,需要七八个月的才成,算算时间已经过了五个月,等待的日子最久心底就越期待,据说得一斗酎酒能醉倒二十个大男人,也不知是真是假,介时定要试上一试。 “小姐,小姐。”突然,外头传来槐花呼唤的声音。 她走到门口,“怎么了?”这里是酒肆,平时这丫头不会在这儿大呼小叫,定是有什么事儿了。 槐花还没说,陈大德急匆匆地从她身后冲了出来,“小姐,来了位客官,说要看酿酒的师傅。” “让罗师傅去呗。”宝娘还以为是什么事,满不在乎的道。金山镇人都知道酒肆是薛家开的,薛家小姐最喜欢往酒肆里跑,但也只有一个较熟识的人才知道这真正酿酒的师傅就是薛大小姐本人。 不过看陈大德这脸色,这问话的客人一定是外乡人。 陈大德讪讪一笑,“我早就让罗师傅过去了,可那客人只是与罗师傅聊了几句便断定罗师傅并非真正酿酒之人。说咱们酒肆欺骗顾客。小姐,这位客人穿着体面,气度不俗,出手就是十两银子,我瞧着来头不小,反正大伙儿都知道酒是您酿的,出去问一问就知道了,您还是见一见吧……” “我呸!他要见我就得给他看?”宝娘难得犟了起来,嘴里却调笑道,“况且,人家已经如今已是有夫之妇哦……” 陈大德见宝娘决心不见,更加无奈,摇头嘟囔着转身,“那好吧,我去给您回了那位客人。可惜了二百坛好酒的大生意……” “等等,一口气要了两百坛?”宝娘喊住他,心里迅速打起了小算盘。 “可不是,这位客官真大方。”陈大德一笑。 他们做生意的求的就是和气生财,顾客有什么要求,竭尽全力的完成,薛大小姐只要露个面,就能接下二百坛酒的单子,这本就是天上叫馅饼的好事嘛。如果有可能,估计陈大德这一刻都恨不得自己跟宝娘长着一副脸了。 宝娘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琢磨了几秒,但答应了,“好吧,我就去瞧瞧。不过,不可泄露我的身份。”来者是客,反正说说话也不会少块,平日金山镇得用两个月才能卖掉二百坛酒,这一次能够一次就卖掉两个月的数量,何况还刚刚涨了价,那盈利就有的数了。 有了这笔银子,她终于可以打算一些其他事情,如今她成亲了,她爹也不会再过问她的花费了。 “知道了,我的大小姐。”陈大德哪敢说半句不是,她能答应就千恩万谢了。 两人进了酒肆大堂,此时未时时分,店中顾客并不多。酒肆中用的是竹编装饰,再按宝娘得意思搭上白色的帘子,酒香弥漫间飘逸着客人爽快的笑声,偶尔风一带,帘子飞扬,在金山镇这种偏远地方实属难得的清雅之地。 此时,靠近窗子的桌前端坐着一道修长挺拔的黑色背影,他端着酒杯,怡然自得地欣赏着窗外乡野美景。 陈大德领着宝娘走到这位客官面前,谦恭地作揖道:“这位客官,小店的元红酒便是这位师傅酿的。” 这位客人转过身,一张英气俊朗的容貌便毫无阻碍地落入了宝娘眼里,好一位丰神俊朗的少年公子。只见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居然是位姑娘?” 陈大德一听瞧了宝娘一眼,赶忙开口:“客官有所不知,咱们薛家酒肆的美酒都是宝姑娘亲自把关酿制的,你可别瞧她一女儿家,酿出来的好酒可是无人不夸的。” “陈掌柜谬赞了,小女愧不敢当。”宝娘淡然一笑,心里却在嘀咕:姑娘怎么了?这家伙看不起女人吗?他妈难道不是女人么? “酒是好酒,能在此处寻得如此好酒也实属卢某之幸,本想与酿酒的师傅好好畅谈一番,但现下确实是卢某唐突了。”卢尚闻看着眼前眉眼温顺的女子,仔细瞧了眼才发现她竟已挽着妇人头,心头不禁涌起一股失望。原来这女子已经成亲了,若是未成亲,倒是可以带回府中,那样他便可以日日品尝如此美酒了,可惜啊可惜。 宝娘见他眼中露出失意,不禁开口,“酒逢知己千杯少,难得这位客官对小女子的酒这么喜欢,掌柜,这位客官今日的酒钱算在我头上。”说完微微侧过身,“若是客官真的如此喜欢小店的酒,倒不妨多买几坛带回去慢慢品尝。小女子还有事未做,就先不奉陪了。”既然喜欢,多给本店做生意才是正理! 说完也不等身后二人反应,转身直接入了后院。心里琢磨着自己心底一个未成形的想法,自重生以来她只酿制了三种酒,一是金山镇地方小,市场也就那么点大;二是越是名贵的好酒投入成本也更大,这乡下野汉子也不懂得品,酿出来也是一种浪费。 方才那位客人显然是外面大城里来的,不比这些乡野村民,光他那身衣服的料子就不是一般普通百姓穿得起的。如今她对这个世界的国家与文化都有了一定了解,人啊,总要为自己一辈子谋划谋划,薛良善不可能养她一辈子,李氏和那些亲戚都靠不住,有些事情她看得很清楚。 以前不想,是因为懒得去想。 而如今她已经成了亲,有了丈夫,将来可能还会有儿女,日子好也是过,差也是过,她为何不让自己过得更好些呢? 酒客在线阅读 酒客 肉文屋 / 酒客 酒客 意外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意外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意外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意外 心里有了打算,宝娘便开始计划实施了。小小的曲马上被她抛在脑后,返回酿酒房尝了尝几种前些日子酿的新酒,又进到酒窖里边点数剩余的存货。 忙了一个多时辰,岂料她刚从酒窖里爬出来,槐花便一脸惶恐焦急地冲入了酿酒房,哭道,“小姐,不好了,老爷受伤了——” 然后紧跟在后头的陈大德一脸忧心的道,“小姐,我给您备了马车,您快回去看看吧。” 脑中一片空白,宝娘只觉得自己被一阵猛雷劈中,脑子懵懵懂,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上了晃晃悠悠的马车,一颗心死死地揪了起来。她猛地抓住槐花,“说,到底怎么回事,我爹怎么会受伤?” “小姐,是府里的小厮过来通知的,我也不知道啊。”槐花脸色惨白,眼底带着惶恐,缩着脖子抽泣道。 “别哭,马上就到了,一定不会有事的。”宝娘死死地抓住她的手,狠狠地压抑着心底的恐惧与害怕,眼睛死死地瞪着车帘子。薛良善今年才五十三,老当益壮,平时身子硬朗的很,心态也好,一定不会有事的,宝娘,你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陈叔,再快一点。” “驾——”马鞭凌厉地抽在马儿身上。 马车疾驰在大街上,仿佛不要命了一般往薛府方向冲去,一路连连撞翻了两个货摊子,惹得收货的小贩咒骂连天,对着远去的马车跳脚不已。终于,在陈大德不要命的驱使下,马车在十分钟后终于赶到了薛家。 随着马车停下,宝娘立即带着槐花跳下车,冲进了大门。 一进门便听见细碎的哭泣声与叹息声,宝娘只觉得身体一凉,双腿突然变得沉重不已。直到入了主屋大院,几个手握锄头、双腿沾泥的农夫汉子站在院里,正在交投接耳说着什么,见到宝娘其实一个三十左右的黝黑汉子立即焦急的道:“薛小姐,快去看看您爹吧,员外他快不行了——” 宝娘只觉得一阵晴天霹雳,跟在她后头的槐花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抽泣顿时变成了嚎啕大哭。宝娘死咬着牙,大步冲入了堂屋,便见李氏红肿着双眼坐在堂屋里的哭,一群婆子丫鬟也站在边上沫眼泪,此时的薛府仿佛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悲恸之中,她眼睛一红,爹……难道真的没了? 她狠狠地冲了过去大吼,“爹呢,我爹呢——” “在,在里边,大夫还在里边救治,呜呜……”李氏此时六神无主,见宝娘狰狞的表情吓得直抖,眼泪流得更快了。 这个蠢妇!宝娘简直想一巴掌抽死她,想也没想便冲进了后厅。 后厅是薛家人自己吃饭的地方,但由于光线极好,窗户外边就是花园,所以薛良善在后头靠窗的位置设了个长塌,就像床一样,平日里坐在榻上喝酒煮茶,甚是惬意。偶尔懒得回房也直接宿在这长塌上,此时长塌前围着四个人,床上躺着个人,一个干瘪的老头子正在给床上的人包扎着什么,边上放在药箱,看来这便是大夫了。 另外两个人是杜松和齐璟,两人脸色镇定,眼中除了关切与担忧,并无悲恸,与外面简直天壤之别。见到两人这样,她那颗麻木冰冷的心缓缓开始复苏,深吸了口气,握着拳头缓缓走了过去,“爹怎么样了?” 齐璟有些讶异地看着宝娘冷静沉的小脸,伸手抚了抚她的手,“爹没事,只是累了,睡着了。” 听到这话,紧握的拳头豁然松了开来,宝娘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深深地吁了口气,她有点腿软的道,“到底怎么回事?” “余大夫正在为爹诊治,等一会儿再说。” 好一会儿,那干瘪余大夫收拾好药箱起了身,向三人作了作揖,“薛老爷已经没事,只是皮外伤,看上去挺碜人,并没有伤及内附。稍微严重的是脚踝轻度扭伤,必须在床上休养两日方可下地行走。”说着拿过搁在床头矮柜的纸笔,弯腰写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拿着一张方子交给了杜松,“这是老夫为薛老爷开的伤药方子,只要按照上面的成分去抓,一日两服,不出五日即可痊愈。至于外伤,杜管家不如去刘家药铺买一贴跌打损伤膏给薛老爷擦一擦,好了,老夫告辞。” 说完也朝宝娘笑了笑,抡起药箱子便转身走了。 宝娘立即走到床边,薛良善肥胖的脸上青青紫紫,脸颊上还有两道血痕,好像被什么东西刮破的一般。本来的胖,这乍然一看,真有几分惨不忍睹…… 杜松看了看两人,直接拿着药方子闪人,宝娘了薛良善的手,感觉他平缓有力的心跳与体温,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心。这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真是让她的心脏几度跌宕起伏,这样的情况再来一两次,自己难保不会被吓得心脏衰弱。 正待她想要好好询问一下,李氏带着一伙人哭天抹地的冲了进来,“老爷,你怎么样了,老爷——” 宝娘赶紧护在床边,一把抓住欲往床上扑的李氏,凶狠的道:“哭什么哭,有什么事都到外面去说。爹在睡觉,谁打扰了他歇息休怪我不客气!” 说也不等李氏反应,直接给金氏递了个眼色,金氏以服从薛家正统为天职,见宝娘脸色正常并无哀伤,心里也有了底。二话没说喊上两个婆子,三人七手八脚地将李氏拖出了后厅,其他人见宝娘脸色暗,也退了出去。 宝娘这才扫了齐璟一眼,转身为薛良善掖了掖被角,两人回到了堂屋。 主位上李氏这会儿也回过了神,红肿的眼睛看到宝娘的刹那露出几分哀怨,索瞥过头去。宝娘也懒得理她,走到堂屋门口,向门外的几个男人,笑道:“几位大叔大哥,我爹已经没事了,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劳烦你们先回去行吗?待我爹痊愈后,再请几位大哥大叔到家里来吃酒。” “没事?”那个起初吓了宝娘的汉子诧异地道,“我亲眼看见员外从三米高的坡上滚下来的,满身是血啊……” “二柱,怎么说话的?薛员外福大命大,自然有菩萨保佑,谁让你胡说八道的。”一位年纪稍大的大爷猛地剜了他一眼,说完看向宝娘笑道,“大吉大利,没事就好。薛小姐,我们几个都是只会种田耕地的人,不懂礼,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薛小姐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宝娘瞥了那个“二柱”一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老娘暂时不跟你计较,“这位大叔,怎么会呢,你们帮我把爹爹送回来,宝娘感激还来不及呢。” “感激就不必了,薛小姐肯定还有事要忙,我们就先回了。”那位大爷见状叹息地看了愣头青二柱一眼,几个农夫便各自带着自己的工具转身走了。 待几个农夫走了,确定家里再没有其他外人,才回了堂屋。 见宝娘回来,堂屋里一竿子立即急迫地看向她,李氏冷冷的撇开脸,就算她再迟钝,这会儿看大伙的脸色,也知道老爷并无大碍。自己刚才实在……李氏心里异常羞愤,这股羞愤让她越发暗恨,如果不是刚才那个死丫头喊那些下作的东西把自己强行拖出来…… “杜婶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除了金氏,其他人看了看彼此,缓缓退下了。 宝娘这才看向齐璟,“阿璟,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璟的青袍下沾着一些泥点,脚上也十分狼狈,“刘家的牛冲进了咱们家的玉米地,那时爹正陪我在坡上巡查水田,眼看玉米被那些牛糟蹋了不少,一气之下吩咐杜管家派人去赶牛。可能是因为太生气了,没注意到脚上,一把绊住了草藤,我还没来得及伸手,爹就身子一扎从坡上滚下去了……”说完他脸上也不禁露出几分愧疚与自责。 宝娘见状,安慰地拍了拍他,“别担心,爹已经没事了,至于地里的事,我想杜叔叔会处理的。” 李氏心里邪火暗生,一声冷哼,“哎哟我的姑爷,当初你爷比武招亲就是为了招个身手好的女婿。姑爷您都把老杜打趴下了,武艺高强,没理由连老爷都救不了啊?到底是救不了,还是有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宝娘对她早就耐耗尽,尤其是今日这场闹剧,八成都是这个女人鬼哭狼嚎把大伙儿也惹得自乱了阵脚,“我敬你,才叫你一声娘,你不要说出有失身份的话。” “敬我?”李氏阳怪气地冷冷一笑,“哎哟我的大小姐,我哪有福气承受您的尊敬,你可别折杀我的寿命……” “爹才刚刚受伤,娘,你作为薛家夫人不但不主持大局,反而自乱阵脚,弄得大伙儿心神大乱。你认为你这个薛夫人当得称职吗?莫非您觉得今日您很光彩?”纵使宝娘脾气再好,心里那股火气这会儿也憋不住了,如果关键时刻这个女人能够起到一点顾全大局的作用,后面哪来那么多事?哪来会有还未确定伤情,外头就已经传起薛老爷挂了的流言,想想宝娘就气得想杀人! 她老子还好好地躺在后边睡觉呢,外头已经在传他死了,想都想得到他知道后会怎么大发雷霆的场景,哼,到时候还有这个女人受的! “你——”李氏被噎地脸色铁青,一拍桌子,尖锐道,“好你个薛宝娘,这就是你尊敬我的表现吗?” “你做出了哪点值得我尊敬的事?”宝娘凉凉的瞥了她一眼。 “你——” “够了!”一声低沉的吼声在门口响起,杜松提着两幅药走入堂屋,直接将药交给金氏,“翠珠,快去煎药。小姐,夫人,你们担心老爷的心情我很明白,不过老爷现在在里边休息,家和万事兴,老爷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们这样。”说完又看向齐璟,“姑爷,请随我来,我们去处理一下地里的事儿……” 意外在线阅读 意外 肉文屋 / 意外 意外 流言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流言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流言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流言 薛良善在晚膳时分醒了,老爷子腿上缠着纱布,脸上涂着膏药,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说话时小心翼翼的,偶尔不小心扯动了脸上伤口疼得眼睛鼻子皱成了一团,宝娘见了心里无奈又想笑。 李氏则是直接扑到了床边,一口一个菩萨保佑,一个一口谢天谢地,那模样别提有多担心多庆幸多感激。 或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薛良善神不太好,吃了一碗粥就睡了。 见到老爷子能吃能睡,整个薛家上下这才放下了心。 接下来两日,宝娘没有出门,全心全意地照顾薛良善,家里的事情李氏心,地里和铺子的事情则是齐璟开始着手打理,杜松辅助,前些日子薛良善带着齐璟四处巡视溜达,齐璟脑子不错,掌握了七七八八,所以上手极快。 “小姐。”槐花冲入房间时宝娘正在为薛良善换药,她急忙吸了口气,将脸上的忿然变成了微笑。 宝娘包好纱布,轻柔地为薛良善拉好被子,“恩,怎么了?”说着转过头,便瞧见了槐花眼中一闪而过的气愤。 “槐花找你有事,你就先去忙吧。”薛良善慈爱地看着宝娘。 宝娘点点头,“那爹爹好好休息,女儿一会儿就回来。”当晚薛良善醒来就喊着齐璟询问玉米地的事情,听到玉米地没受什么损失,牛都被赶跑了,他才放心地安心养伤。至于李氏当日的丢脸,以及外头传言大伙儿是半个字也没对他说,所以薛良善只知道自己摔了一跤,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待宝娘与槐花两人离开,薛良善这才低低地叹了口气。不过是摔了一跤,就得在床上躺几日了,自己果然是老了啊。 好在如今宝娘已经成亲,齐璟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婿,薛家如今的面貌在这金山镇方圆十里也算小有威望,万一自己那天撒手去了,宝娘夫妇也能撑起这个家。珍娘年纪虽小,但宝娘与李氏定然会好生照顾她,以他薛家的财富衣食无忧一辈子是不需愁了。 脸上及身上伤处传来阵阵难耐的瘙痒之感,那是长痊愈的过程,薛良善掉头面向床内,还是睡吧。现在想这些未免杞人忧天,他这把老骨头还有信心撑个三五年,没抱上孙子他是如何也不甘愿躺进棺材里去的。 宝娘随槐花走出堂屋,缓缓到了大屋边上安静的大树下边。 “怎么了?” 槐花的怒气顿时暴露无遗,一脸忿恨的道:“小姐,外面那些人太过分了!” 外边那边传言薛老爷逝世的流言她知道,但随着这两日不少乡亲邻里的探访,流言不是已经不攻自破了吗? “他们又说什么了?”宝娘疑惑地望着她。 槐花咬了咬牙,犹豫了半响,终于抬头道:“他们说姑爷命中带煞,谁跟他亲近就倒霉。说姑爷是个克星命,克死了亲爹亲娘,如今小姐与姑娘刚成亲不到一个月,岳父就摔得下不了床了。这两日姑爷在外头时常遭受一些冷眼、讽刺,若不是我听得厨房几个婆子在扯嘴皮子,咱们现在还瞒在骨子里呢。亏姑爷和杜管家每日回来一脸无事的样子。”槐花越说越急,义愤填膺的道:“小姐,您说冤枉不冤枉?连带府里的丫鬟下人们都弄得人心惶惶,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叫老爷知道。到时候老爷定要生气,那样对养伤可没好处啊。” 宝娘一听顿时脸色铁青,心里涌起一股无名之火,“这是谁传出来的?” “奴婢不知。”槐花愤怒地摇摇头,小手握成拳头,“这本就是污蔑,小姐,一定是有人故意害姑爷,卑鄙无耻下流,简直太可恶了!” 宝娘咬了咬唇,不过是意外摔了一跤,这样一件小事竟能演变成克星命了,哼,看来是有人故意针对她薛家,不过眼下,可不能慌了手脚,还是先安抚安抚这丫头吧,“槐花,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本就是无稽之谈,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 槐花不太放心地看了宝娘一眼,也没敢再使小子,气呼呼地下去了。 宝娘吸了口气,缓缓眯起了眼,还是等齐璟回来之后,看看他是怎么说的,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众口铄金,如果处理个不好极有可能影响薛家在外的名声,让那些暗小人得了逞。 晚膳之前,杜松与齐璟如往常一般回了府,薛良善还在床上躺着,李氏只顾着自己和女儿,她跟宝娘的亲情本来就极少,如今齐璟暂代处理地里和铺子的事情已经惹得她暗中不满,一顿饭吃得冷冷清清,宝娘小两口也一前一后回了院里。 唤槐花打了个盆水给齐璟洗了把脸,宝娘坐在桌旁凉凉地开了口,“听说外面起了一些流言?你这两日应该遇到不小的阻力吧?” 齐璟动作一顿,将帕巾放下,云淡风轻的道,“流言止于智者。”他转过身,带着几分戏谑地看着宝娘,唇角勾出一抹笑,“怎么?宝娘,关心我?” “你是我丈夫。”宝娘恍惚地晃了晃神,赶紧垂下头,这家伙笑起来真是妖孽的很。随即话锋一转,“我怀疑这些流言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出去诱导大家,意欲诋毁我们薛家的名声,或者,你在外头的罪了什么人?” 齐璟索坐在宝娘对面,眼中带着几分惊异的光泽,“那日我与杜管家去刘家处理牛的事情,跟刘坤发生了一点小冲突。我来金山镇时间不长,除了这段时间跟随爹爹四处巡视,会的罪什么人?” 宝娘点点头,食指在桌上敲了敲,“刘坤这个人心狭窄,在镇上出了名的败类,仗着娘舅家在城里开了两家玉器店,十分嚣张。我看此事十有八九是他干的,也就他这种孬货色才想得出这种下作的手段。” “无所谓,等爹痊愈了,流言自然不攻而破。”齐璟低头掩住眸底的冷光,淡淡一笑,“爹的伤势现在如何了?” “伤口已经结痂了,恢复得很好。只是爹耐不住静,在床上躺了两日就已经十分抱怨了,要不是脚伤还没完全好透,估计他早就溜出去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薛员外只是小小的脚踝扭伤,但起码也得在床上躺上那么三四天才可下地。 “恩。”齐璟点点头,眸子沉了沉,道:“外面的流言,交给我和杜管家处理。这点小事还是别让爹知道了,免得吵了他老人家的安宁。”说完对上宝娘明亮的眸子,唇角勾了勾,说起来,刘坤此次针对他,主因还是他家小娘子呢。 喜欢?爱慕?不过是得不到的忿恨与嫉妒罢了。这小子既然敢招惹他,那么他也该送点回礼不是? 第二日,早膳过后齐璟如往常一般出了府,气候越来越炎热,不过卯时三刻,东方的日头便已冲破了云层,照亮了整个金山镇。 待亲自伺候薛良善吃了早膳,李氏突然对宝娘使了个眼色,“珍娘,一边玩去,别缠着你姐姐。” 珍娘闻言,不敢忤逆母亲的命令,不情不愿地从宝娘怀里起来,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她直接扑向薛良善,一把抱住她爹的膀子,嗲声嗲气的道,“爹爹,您什么时候能起床啊,您都睡了三天了,大懒虫爹爹,你说过要给编个竹叶蚱蜢的……” 李氏见状无奈叹了口气,收拾好碗筷,“珍娘,别缠着你爹太久,爹爹需要休息。”可是珍娘置若未闻般,无奈她只得看向一旁的婆子,“王婶,看着二小姐。” “奴婢晓得,夫人。”那婆子咧嘴点点头。 李氏这才起身,扫了宝娘一眼,端着餐盘出了房。 宝娘连忙扯了个借口,跟在后边出了房,果然,走到走廊尽头,一拐弯就看见了等候自己的李氏,她讪讪一笑,“娘,找宝娘有事?” “外面那些流言是怎么回事?”李氏蹙着眉头,看着宝娘,眸子底是一股从未改变的冷漠疏远。 又是流言,看来这府里的人嘴巴子要管管了! “无稽之谈。”宝娘摊摊手,直接挑开了讲,“娘,宝娘觉得咱们府里下人们的嘴巴有点碎啊,爹爹不过是摔了一跤,前些日不是还传言爹爹死了么?如今爹爹还在养伤,这些下人就肆无忌惮的在府里瞎扯,难免有闲言碎语传进爹爹耳里,宝儿恐怕到时候会影响爹爹的康复啊。” 李氏当了多年薛府女主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些,闻言心底涌过一丝讶异,“这些多嘴的人我会处理,不过姑爷入门不过半个月,就让他光明正大的接触府里的事务与管理,怕是有些不妥吧?” 宝娘一怔,“敢问娘有什么高见?”我勒个去,原来这老女人还在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亏她还以为她已经无声妥协了呢,不过是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就这么沉不住气了。 李氏顿时无言,是啊,府里除了齐璟还有谁更适合去处理这些事务?杜松吗?那是更不可行的。在李氏眼里,杜松作为薛府的管家已经是登了天了,让杜松接触府里的生意,那岂不是给了奴隶造反的机会?! “这件事暂且搁下,你二叔听说你爹受伤了,下午便会过来探病,你好生准备一下吧,不要想上次那般没礼貌了。”说到这里,李氏又摆起了长辈架子,淡淡的道,“他好歹说也是你亲叔叔,尊敬长辈是传统美德,你这次可别再你爹没脸了,你爹只生了你和珍儿两个女儿,他生的可是薛家的孙子,薛家的香火还靠他传承呢。” 宝娘眉头一皱,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什么?他又要来?” 流言在线阅读 流言 肉文屋 / 流言 流言 好戏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好戏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好戏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好戏 晌午过后,薛二叔一家子便打着探望哥哥的旗号上门来了,宝娘作为小辈纵然心里再不甘愿也得冲上去唤声叔叔婶子,薛良平夫妇仿佛忘记了上次的不欢。那刘氏一见到宝娘就极其热切地抓住她的手,两眼泛红地道:“婶子就知道宝娘是个懂事的,你爹这次遭这么大罪,多亏了你的照顾啊。”这话就好似将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宝娘一人似的。 小手被刘氏紧紧握着,宝娘只觉得头皮发麻,黄鼠狼给**拜年,老虎改吃素了?刘氏在金山镇可是远近闻名的泼妇,她居然还能散发出如此母温柔的气息? 越想越觉得这薛二叔一家此次前来动机不纯,用力从刘氏掌中挣脱手,讪讪笑道:“二叔,婶子,我想爹已经醒了,他看到你们一定会很高兴的。”这般热情她可承受不了。 “是啊,去看看大哥吧!”薛二叔立即在旁边附和,仿佛急不可耐地对李氏说:“嫂子,快带我们去看看大哥吧。” 李氏对薛良平一家倒是十分温和,嫂子架子端得极好,“二弟、弟媳妇,都是一家人,这么生疏干嘛,你大哥看到你开心还来不及呢,快跟我来吧。“说完有意无意瞥了宝娘一眼。 宝娘垂了垂眸,没在说话,薛良平夫妇便跟着李氏去了后边,留下两个儿子站在大厅,跟宝娘大眼瞪小眼。 看着这两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堂弟,大堂弟薛富年,今年十岁,二堂弟薛贵年,今年七岁。两个小子眉眼长得倒是标志,两只胖嘟嘟地正太,不过两双眼珠子贼兮兮地堂屋里转着,显然是两个不安分的惹祸。 见爹娘随着李氏离开了,两个小子立即像放飞的小鸟,生龙活虎地在堂屋里跑了起来,突然大堂弟薛富年从怀里掏出两颗圆溜溜的玻璃弹珠,“小弟,大伯家的地板这么滑,咱们来玩弹珠吧。” “好啊好啊。”薛二堂弟立即欢喜的道,随即两个毛头小子便蹲在堂屋中间玩起弹珠来。 宝娘满头黑线的坐在一旁,这两小子还真是对弹珠游戏情有独钟啊。只见薛富年用食指轻轻地将弹珠推了推,试图击打薛贵年的那颗弹珠,不过很遗憾,没有击中,反而在离弹珠还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薛富年的小脸顿时苦巴巴的皱了起来,反而薛贵年喜笑颜开,这一次轮到他进攻,薛富年那颗弹珠躺在一寸远的地方,简直就是送给他打嘛! 果然,只见薛贵年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弹珠往薛富年的弹珠上一推,只听见“叮”的一声,薛富年的弹珠受袭,薛贵年攻击成功! 这一回合结束,两个小子又回到原处,从原点出发,再一次进行下一场厮杀。 薛宝娘饶有兴致地坐在边上看着,一边注意着堂屋后边的情况,好一会儿,两个小子便玩累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薛大堂弟便很不客气地对宝娘道:“大堂姐,让你家下人给我们倒杯茶,准备些糕点小吃嘛。”一旁的薛二堂弟也是一脸垂涎,一听到糕点小吃眼睛立即亮的惊人。 宝娘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两个小子,不愧是薛二叔的儿子,到别人家做客还理所应当地指使起主人来了,果真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小子假以时日一定比他老爹的脸皮还要厚。招手唤来槐花耳语了一番,心里琢磨着这一次又要找个什么名头让薛二叔自动带着老婆儿子滚蛋,这时却见杜松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现在没到晚膳时间,这个时候杜管家不是应该在齐璟身边帮忙吗? “小姐,姑爷让我来接你。”杜松神秘兮兮地走到宝娘身边,压低了声音道。 “恩?”宝娘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齐璟?搞什么鬼? “小姐,跟我来吧。”见宝娘没动,杜松又催了催。 恰巧这时槐花端着点心进了堂屋来,两个小祖宗立即欢呼着扑向了糕点,宝娘使了个眼色让槐花顾着这两个小子,起身悄悄地跟着杜松出了屋。 神秘兮兮的,她倒要看看齐璟这家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两人穿过院子到了大门口,门口外此时停着一辆马车,杜松朝宝娘做了个“请”的姿势,宝娘瞥了他一眼,爬上了车。一上车便见齐璟一脸笑容地坐在里边,她顿时郁闷的道:“你搞什么鬼?” “宝娘,走,我们去报仇。”齐璟神秘一笑,将宝娘扯到他边上坐下,马车便缓缓地动了起来。马蹄声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马车之外嘈杂的人声渐渐增多,宝娘瞧瞧掀开帘子一角,竟到了镇上最热闹的闹区,她不由道:“阿璟,咱们这是到哪儿去呢?” “你去了就知道了,一会儿就到。”齐璟这厮今日却卖起了关子,嘴角勾着一丝贼笑,看得宝娘心底发麻,这笑容忒诡异了。 见齐璟不说,宝娘也就不问了,不一会儿,马车便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齐璟带着宝娘下了车,宝娘四处瞧了瞧,不由惊诧的道,“你带我来这儿干嘛?”这不是镇外土地庙吗? “看戏。”齐璟神秘的道,然后挥了挥手,车夫便赶着马车悄悄地消失在土地庙一角,然后齐璟拉着宝娘入庙。这是一座早已废弃的荒庙,早就无人供奉,到处结满了蛛丝网和灰尘,地上也长满了杂草,屋顶上满是洞,宝娘怎么也想不通齐璟把自己带到这里来有什么用意。 “抓住我。”齐璟似笑非笑地看着宝娘,突然朝她伸出了手。 宝娘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他的手,突然听见外头好似有什么喧闹的人声缓缓靠近,她心里一动,没怎么犹豫地将手递了过去。 手被紧紧握住,腰上一紧,双脚突然呈了空,待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齐璟带着蹲在了土地庙的房梁上,下意识了就想尖叫,一双温热厚实的大手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温润灼热的呼吸扑在耳边,“别出声,有人来了。” 宝娘眼睛圆睁,心脏砰砰砰跳得飞速,双手死死抓着齐璟,好一会儿才缓缓平复,点了点头。 然后那只温热的大手便缓缓放开了,落在了自己腰间,她身子顿时僵硬了。身后是齐璟灼热的膛,腰间是他有力的手,耳畔是他热热的呼吸,这一刻,仿佛空气都缓慢了,一股说不清的感觉在两人之间弥漫。 心头跳动得更快了,小脸开始发热,齐璟喉咙动了动,看着怀中宝娘娇羞通红的小脸,心里猛地生出一股热热的感觉,他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发干,望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他突然有一股亲吻下去的欲望…… “救命啊,救命啊,贼,登徒子……”可惜一股尖锐的嘶喊声猛然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旖旎,随之庙外传来一股嚣张得意的笑声,一伙人进入了山神庙里。 不,应该是三个男人,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金色绸缎的男子和两个青色布衣的家丁,还有一名狼狈恐惧的年轻姑娘。 宝娘眸子猛然睁大到极致,我勒个去,这不是光明正大的强抢民女吗?而且那金色绸缎的男子正是她认识的,镇上出了名的败类刘坤,其他两个更是刘坤的金牌狗腿子。怎么?今日刘坤要亲自上演一场qj民女的激`情现场直播??? 宝娘猛然转头看向齐璟,天底下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家伙不会不明不白突然将自己带到这里来。那么刘坤的出现……她转头继续看向下面,那姑娘声嘶力竭、力守贞、反抗地非常激烈,可惜最终还是让两只狗腿子按在了地上,败类刘坤yd的笑了起来,将手里的折扇一扔,便开始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小美人,别叫,让爷好好来疼你……” “我不要!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那姑娘哭得眼睛红肿,但依然不肯屈服。 “小姑娘,乖乖从了我们家少爷吧,能得到他的宠幸是你的福气。”闻言,右边的马脸小厮立即一脸苦口婆心的道。 “少爷,还废话什么,女人就是欠调`教,你把她狠狠地办几遍,求你疼爱还来不及呢。”左边的胖子却不这么认为,y荡的目光在姑娘身上扫了几遍,恶狠狠的道。 “救命啊,你们这些恶魔,我不要啊,我死也不要——”那姑娘闻言一听挣扎得更厉害了,身体微微颤抖,眼里布满了惊惧。 “我呸!臭婊`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跟了大爷以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哈哈哈,来,让大爷好好疼爱你……“那刘坤却是桀桀一笑,身上的衣物已褪得只剩下一条亵裤,色咪咪的爪子朝那可怜姑娘伸了过去。 房梁上宝娘愤怒地看着这一幕,心脏都冒到了嗓子眼上,恨不得冲下去就废了刘坤的第三条腿,急急地向齐璟:你到底想干什么? 齐璟朝宝娘眨了眨眼,用眼神示意看向下面,放在宝娘腰间的手自然地紧了紧。 而下面,那刘坤的猪手在姑娘脸上了一把,然后往腰带上去,一旁的两个小厮脸上也充满了兴奋,刘坤扯住那姑娘的腰间,得意一笑,猛地一抽。 而就在这一刻,突然有四个蒙面黑衣人冲入山神庙内,庙里刘坤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黑衣人毫不客气地送上拳头,三个人便如死鱼的躺在了地上。 然后奇迹发生了,方才还哭得声嘶力竭地受害姑娘猛地从地上翻身而起,系好腰间,旁边一个黑衣人递上去一个圆鼓鼓的袋子,那姑娘便恭敬地服了服身,溜了。 然后在宝娘瞠目结舌中,四个黑衣人从怀里拿出那只袋子将刘坤三人罩住了脑袋,又拿出麻绳将三人捆了个死紧。做完这些,四个蒙面人便像发了疯一般冲地上三人疯狂地拳打脚踢起来…… 好戏在线阅读 好戏 肉文屋 / 好戏 好戏 暴打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暴打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暴打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暴打 在宝娘瞠目结舌中,四个蒙面黑衣人对着地上昏迷的刘坤三人疯狂地拳打脚踢开来,一阵拳头敲打皮发出的声音在庙中响起,叫人心里碜得慌,可见那拳头含金量之高,不掺半点水分的。 然后只觉腰一紧,身体一轻,自己居然被齐璟抱着跳下了屋梁,就这么红果果的出现在四个蒙面人面前。 那四个蒙面黑衣人仿佛瞎子一般,对宝娘二人的出现视若无睹,依然对地上三人施行残忍的暴行。 老天爷啊,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宝娘双眼发懵地望着地上三只受虐体,又看了看黑衣人,突然转头看向齐璟,心里打了个激灵,她恍然醒悟,这出戏分明就是他一手导演滴! 啧啧,好险…… 看着四个黑衣人毫不留情地下手,宝娘心头不免有些痒痒,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报复机会呀! 齐璟斜了斜眼,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凑到耳畔低声道:“宝娘,要不要亲自动手试试?” “这个……可以吗?”宝娘微微睁眼,这男人是在怂恿她? “自然可以。”齐璟勾了勾唇,“今日我设计擒住刘坤,就是为了让宝娘你出一口心头恶气。”恩,顺便把造谣生事的那份也顺便出了。 “好啊。”宝娘心里一动,反正有人背黑锅,这刘坤反正已经昏了,揍他一顿死的他也不知道,不打白不打。轻轻挣脱齐璟的手,卷起袖子,目光在庙里转了转,从地上拾起一手臂一半的木棍,哼,刘坤啊刘坤,没想到你还有落到姑我手里的一日。 地上三人被敲晕了,又被蒙住了脑袋,身上衣服上布满了青紫的印子和脚印,可见那四个黑衣人下手有多狠! 四个黑衣人见宝娘拿着木棍而来,其中一人眼角抽了抽,给另外三人递了个眼色,四人便慢慢地退到了一边。宝娘一笑,拿着棍子走到三人面前,“不是想娶本小姐做你第三房小妾吗……”说着哼哼两声,缓缓举起棍子,猛地垂了下去…… “死色鬼、变态、下流败类,废物——” “我让你嚣张,造谣生事、胡说八道……” “……” 只听见“噗”“噗”“噗”几声皮发出的响声,周围几个男人眼皮都忍不住抽搐起来,一脸呆滞的看着宝娘:原来这就是薛大小姐的真实面目吗?下手可真狠啊…… 一阵用力的敲打之后,宝娘气喘嘘嘘地收回木棍,想了想,突然抬头看向齐璟,指着某处道,“要不要废了他?一劳永逸?” 齐璟嘴角抽了抽,她所指的一劳永逸是什么? 他顺着宝娘诡异地木棍方向看去,顿时觉得一股子寒从尾椎处蔓延而上,赶紧上前从宝娘手里拿过木棍,“不用了,刘家可只有他这么一独苗,咱们要是一劳永逸了,岂不是把刘家给断子绝孙了?这种事情太亏损,干不得,干不得。” 宝娘闻言想了想,点点头。也是,要真把刘坤废了,那刘老爷子一家估计是要哭天抹地、喊打喊杀,把金山镇闹个**犬不宁,她看着不知死活的三人,“就打一顿?会不会有点便宜他们了?” 齐璟闻言大汗,“那宝娘觉得该如何?” “不如……脱光了衣服绑在镇上的歪脖子枫树上?”宝娘轻捂着小口,低低地道。 镇上那颗歪脖子枫树?! 那可是整个金山镇最热闹的地方之一,金山镇村民傍晚最喜欢打磕纳凉的好地方,闻言其他四人面面相觑,打定主意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薛大小姐。 齐璟擦了擦汗,道:“不可,那岂不是污了乡亲们的眼睛?我看不如把他们三个脱光绑在这山神庙柱子上,饿上一两天,再给刘家送张帖子,让他们自己来接?”说完他踢了踢半死不活地刘坤,“况且他虽然可恶,但今日被我们恶惩了一番,相信以后会收敛一些。” “如果反而变本加厉呢?”宝娘有些疑惑,江山易改本难移,刘坤这等败类还有向善从良的一天?公**也改学猫头鹰了。 齐璟笑得灰常温柔,“那咱们就再教育他几次,他会很感谢我们的……” 看着齐璟温柔的笑容宝娘没来由打了个哆嗦,面向那四个蒙面男,“额,那这几位是……?” 四个蒙面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中间那个男人伸手扯下面巾,露出了一张熟得不能再熟的脸,“小姐,是我。” “杜叔叔?!”宝娘瞪大了眼,虽然之前心底已经生了疑,但看到事实还是不免惊讶。果然,其他三个蒙面男也接二连三扯下了面巾,赫然是薛家几个壮实魁梧的家丁。 宝娘转头看了看齐璟,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三具伤残,心里没来由涌起一股悲凉:爹啊,咱们薛家的好男儿都被你新姑爷带入歧途了…… 杜松不好意思地了老脸,其他三个家丁也憨憨地笑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是一身黑色衣裳,又看着地上昏迷中的刘坤三人,心里那是说不出的痛快,顿时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宝娘哭笑不得,无奈地摆摆手,“好了好了,给他们绑了,咱们早些回去。”说完又眨了眨眼,低声道,“今日的事情,咱们可什么都不知道哟。” “不知道,不知道。”四个黑衣蒙面人立即失忆,他们知道什么呀? 齐璟手一伸,将宝娘小手握住,“这里交给他们,我们先走吧。” 宝娘没有异议,现在她心情正好着呢,在这儿活了十年也没有今日这般痛快,心里那股子一直压抑的怨气今日彻底发泄了大半,说起来还得感谢一下刘大败类,若不是有他英勇献身,她怎么可能再次感受这种肆无忌惮的畅快感觉? 果然,人啊,忍耐久了,总有一日,是会变态的。 倒也没介意被齐璟牵着手,两人并肩出了山神庙,坐上来之前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往回而去。 回到府,一进门迎面而来嘈杂热闹的笑骂声,宝娘与齐璟疑惑的看了看彼此,飞速往噪音源走去,她不过离府一个多时辰,怎么府里就改朝换代了不成? 一入堂屋,便见李氏与刘氏坐在位上,两人手里捧着一块绸缎,凑在一起津津有味的议论着什么。薛家两个小祖宗和珍娘坐在边上吃糕点,旁边摆着七八个盘子,每个盘子上还剩三四块糕点,有点上面还沾着牙印子,当宝娘看见李氏刘氏手里那块绸缎,眼底闪过一丝异彩,视线在刘氏身上转了转,啧啧,看上去她二婶最近日子过得很滋润哟。 “宝娘,去哪儿了?叫你看着弟弟们,你跑到哪儿去了?万一你弟弟们出了事儿怎么办?”李氏眼尖,一眼看见宝娘,又扫了扫齐璟,淡淡的道,“噢,原来姑爷也回来了。” “新婚夫妻,就是焦不离称、称不离砣,小两口感情这么好,嫂子啊,指不准明年你就能抱上孙子了。”那刘氏却是仔细地瞧了瞧齐璟,不住的点头,“凭姑爷与宝娘这般好样貌,生出来的娃儿一定是这金山镇上最俊的。” 被刘氏这么一说,李氏脸色才好了些,“感情好的好事,不过自古男主外女主内,宝娘,你也得开始学习主持家务才是。”说着瞥了刘氏一眼,这薛二叔一家打的什么主意她怎么不知道?只不过比起薛宝娘,和这个来路不明的姑爷,她宁愿跟薛二一家惺惺作态,因为前者,她连做态都没心思。 宝娘吸了口气,点点头,“多谢娘教导,宝娘会注意的。想必爹爹已经醒了,宝娘先去看爹爹了。” 说完直接拉着齐璟走向后厅,没想到刚踏入后厅,一声暴吼传了出来,“什么——?哪个混账造谣生事?” 宝娘与齐璟脚步一顿,两人相视一眼顿时明白消息泄露了,两人眼中溢上沉,这下事情大条了! 两人加快速度,薛良善的房间近在咫尺,一把掀开珠玉帘子,一只枕头迎面而来,薛良善暴虐的怒吼声响起:“滚,老子还没死呢,居然敢骑到老子头上来了?” 齐璟眼急手快接住枕头,二人相视一眼走入房间,一眼看见薛良善一脸铁青地坐在床上,薛良平略微狼狈的地站在床前,一脸沉。看见薛宝娘与齐璟的到来,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薛良善一看到两人,立即伸手指着齐璟,“阿璟,你过来,你给我说说,外面现在到底是怎么说咱们薛家的?!!” 齐璟看了看二人,牵着宝娘走到床前,恭敬的道:“爹爹息怒,外面什么事都没有,地里和铺子杜管事协助阿璟,一切都很顺利。” “阿璟,说实话,别拿这些好话敷衍我,我薛良善虽然老了,但还没瞎没聋,你有什么不满不快大可不必瞒着,说出来,我们薛家人可不是好欺负的。”薛良善却是一脸坚持,一把伸手扯住齐璟的衣襟,将他拖到跟前,“阿璟,自你入赘到我薛家,我就把你当亲生儿子一般看待。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你无须理会,只要你一心好好待宝娘。若是有人不识抬举、故意造谣诋毁我薛家,你大可不必顾忌,在这金山镇,我薛家还是有几分面子的,就算是仗势欺人又如何?谁敢跟我薛良善叫板?” 这话真真的霸气十足,强势如虎,可见是真真动了怒! 宝娘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爹,顷刻,眼角扫到眼神闪烁的薛良平,双手缓缓握了起来。 暴打在线阅读 暴打 肉文屋 / 暴打 暴打 事后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事后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事后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事后 齐璟反手握住薛良善的手,温和地摇摇头,“爹,您别动怒,您现在康复才最重要。” 宝娘倒了杯茶,快速走到床边,“是啊,爹,等你痊愈后,咱们出去溜一趟,管它流言还是蜚语,自然不攻而破了不是吗?”说着将茶递过去,“来,喝杯茶,别为这些小事气坏了身子。” 薛良善眸光一动,宝娘的话在脑中转了一圈,终于还是深吸口气压住了心底的暴怒,“现在外头乡亲们是怎么说的?”靠在床头,接过茶杯缓缓地喝了小口。 “不过是些无稽之谈,爹,咱们不需要放在心上。”宝娘淡淡一笑,心里琢磨着今日对刘坤的惩罚是不是低了些? “宝娘,流言蜚语难抵挡,你们不放在心上,但是大伙儿十个嘴巴百个嘴巴都在说,这对咱们薛家的形象影响很大的。”岂料这时站在一旁的薛良平却凉凉地了进来,现在整个金山镇谁家不在议论齐大姑爷是个克星命这个话题? 依他来看啊,女儿大了就得嫁人,搞什么入赘招婿,分明就是招个不亲无故的白眼狼来分家里的财产,这老王八自己生不出儿子就罢,女儿该嫁人了还搞出这么个幺蛾子。 要说薛良平这辈子什么最得意,那就是他媳妇肚皮争气,一口气给他生了两个带把的儿子,而他大哥,娶了两个婆娘生下来的还是赔钱货。本以为等薛良善死了之后,他儿子便能名正言顺地接了薛家的家产,可没想到这老家伙竟整出个比武招亲,这万一宝娘生出个儿子,这薛家的财产自己儿子自然是连毛都沾不上边了。 薛良善听了薛良平这话,好不容易放松的心又深沉了几分,眉头微微皱起,扫了薛良平一眼,道:“二弟,最近你绸缎庄子的生意如何?” 薛良平一听顿时叹了口气,“上铺子里的人倒是挺多,不过光看不买,这个月卖出的布匹比上个月少多了。” “这么说,铺子里的生意是受了影响?”薛良善沉重的道。 “可不是?”薛良平点头,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宝娘与齐璟换了个眼神儿,前者突然淡淡一笑,从薛良善手中接过茶杯,柔柔的道,“爹,吉人自有天相,您现在啊,养好身子才是正事。做生意嘛,总是多多少少有点赚的,何况如今又是淡季,二叔铺子里还有客人去看,我瞧着镇上那宋三伯家的铺子可是乏人问津,这不,听说都关门歇业了。相比之下,二叔的铺子可谓是生意兴隆呢,难怪二婶子连名贵的云罗锦都穿得起,真是让侄女儿羡慕死了。” 宝娘这番话落,薛良平微微恍惚了两秒,没太反应过来,“侄女儿这话倒是说得致,做生意嘛,哪里会没有风险的。” 可薛良善却是微微一怔,眉头猛地皱了起来,一抬头便犀利地盯住了薛良平。宝娘暗暗一笑,故作温柔地低下头去,遮住了眼底的得意,齐璟不言一语,轻轻地在薛良善肩上按摩挤压着。 良久,薛良善突然叹了口气,看着别自己瞧得有些不知所措的薛良平,“二弟,大哥无恙,既然铺子里生意不好,你好好回去顾着吧,咱们赚几个钱不容易,万一有客人上门,铺子又没开门,长久下去,可是要伤了客人的心的。” 薛良善这话,是在赶人了,而他心底的怒火也在此时彻底消散与无形。 薛良平没料到他大哥突然开口赶人,看了看宝娘和齐璟,见两人都低头顺目的站在一旁。也不想在小辈面前落下了面子,深吸口气,朝薛良善作了作揖,面带关心的道,“大哥说得极是。那良平就先告辞了,大哥好好休息,早些恢复了才是好事。宝娘、阿璟,好好照顾他,二叔先回去了。” 宝娘与齐璟立即恭敬的点了点头,“二叔慢走。” 薛良平这才皱眉瞥了薛良善一眼,快步离开了房。 待薛良平离开,薛良善缓缓伸手拍了拍肩膀上齐璟的手,齐璟一愣,缓缓收回手,宝娘见状立即上前扶住老爷子,“爹,您怎么了?” “我有些累了,你们先下去吧。”薛良善挥了挥手,缓缓躺在床上。 齐璟与宝娘换了个眼神,后者为老爷子掖好了被角,轻轻道:“既然如此,那女儿告退了,爹爹好好休息,我会让槐花守在门外,若是有事儿就喊一声,女儿马上就来。” “恩……”薛良善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似是已经入了梦,宝娘与齐璟看了看彼此,这才放轻步子缓缓出了房间。 而就在他们走出的刹那,床上本该熟睡的薛良善却缓缓睁开了眸子,漆黑的眸子已经有了些浑浊,眼神带着微些空洞,良久,他闭了闭眼,眼角之处竟滑过一滴浑浊的老泪,“二弟啊二弟,为兄该如何待你是好……?” 而另一边,薛良平出了房拐过长长的走廊进入堂屋,便听到两个儿子嬉戏打闹的笑声以及妻子刘氏和嫂子李氏的调笑声,吁了口气,嘴角扯出一抹极其和善的笑容进入堂屋。 “大嫂。”率先给李氏打了个招呼,一屁股坐在边上的位置上,视线无意一扫,落在了刘氏边上茶桌上摆放的布匹上。方才宝娘的话在耳畔猛然回荡,他心中猛然醒悟,顿时有股怒火急速升腾,如干柴一般狠狠地烧了起来。 袖子底下的双手已经忍不住握了死紧,原来又是坏在这个臭婆娘身上,这爱慕虚荣的蠢女人,居然将家里唯一一匹云罗锦拿出来炫耀,炫耀就炫耀罢了,还偏偏被宝儿那鬼丫头看到。 薛良平此刻简直呕得想死,气得脸色发青,连青筋都忍不住冒了出来。可偏偏刘氏还好无察觉,依然呵呵地笑着,反而李氏发现了小叔子的异样,温和地看着薛良平,柔柔一笑,“小叔子,你怎么了?” 薛良平听到李氏的声音满心暴怒霎时如浇了盆冷水,出奇地冷静了下来,抬头一看,便对上了李氏温婉白皙地脸庞,脸上微赫,“无事,我只是为大哥的伤势担忧,希望大哥早些日子康复才是。” 说完低下头,却又忍不住抬头瞧了瞧李氏,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李氏今年才二十五,她嫁给薛良善做续弦,其一是家里贫穷,她长相也顶多是清秀;其二年龄大了,十八岁的老姑娘了,一听说镇上周员外要续弦,家里立即托关系找媒婆勾上了薛家人,这才幸运的嫁给了薛良善,成了员外家的夫人,从此娘家以此为荣,改头换面。嫁给薛良善两年后便生了珍娘,之后一直未有孕,所以说,李氏其实还年轻,而且,正处于女人最有风韵最有魅力的巅峰时期。 两个女子扯住一些家常话,薛良平安静地坐在一边,两个儿子在院子里捉蜻蜓、玩石子,唠唠叨叨地扯了半个多时辰,薛良平却出奇地带着妻儿打道回府了,连晚膳都没吃,这让薛府下人们惊奇不已,这铁公**薛二叔一家改头换面了,竟然不爱沾便宜了? 晚膳过后,宝娘与齐璟一道回了房。 洗漱完毕之后,两人穿着中衣很规矩地躺在床上,两人成亲一个多月来,日日同床盖一条被子,但从未作出半点越轨之事,倒也习惯了彼此的气息与存在。 “你说,刘坤得在那破庙里饿上几日?”想着白日做的事情,宝娘依然兴奋地有些睡不着,十年的沉淀啊,终于重新感受到了一次现代人的飞扬,自己倒真是被这古代同化得彻底。 “最多能困上两日,土地庙虽然地处偏僻,但平日里镇上也有去那边砍柴、割猪草的乡亲,那小子若是吆喝上几声,差不多就闻名全镇了!” “噗嗤——”宝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不是,他想让咱们家名誉扫地,想让你变成妖怪,过不了几日,他自己也要风光了,阿璟,你说这混蛋能猜出谁是凶手吗?” “别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刘坤第一个准会怀疑咱们家。”齐璟闻言也淡淡一笑,“不过这家伙在镇上名气那么臭,看他不顺眼的应该不止咱们一家吧?” 宝娘着下巴想了想,“我想想,余大夫家的大儿子似乎跟这小子也不对盘,村长家的闺女曾被他调戏过,恩……还有王屠夫,这家伙曾在王屠夫家铺子前耍过泼!”刘坤这小子仗势欺人不是一天两日了,这远拨方圆十里的恶名,大伙儿谁不知晓? 齐璟缓缓眯起眼,突然低低喃道:“这样就好……” 宝娘未听清楚,有些疑惑地凑过脑袋,“恩?你说什么?” 齐璟只感觉一股淡淡地热情吹在颈子上,突然心口一热,鼻翼间仿佛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身边的人儿突然间变得极其敏感起来,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从心底迸发。 喉咙动了一下,他缓缓地转过头,漆黑的眸子对上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本来的很好听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更加磁低沉,“我说……”吐出了两个字…… “你说什么?”宝娘对上他深邃的视线,怔了怔,下意识地开口,却不知为何没法挪开视线了。 齐璟未在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宝娘突然有些恍惚,暗叹:这家伙长得真是不赖,尽管上辈子看惯了各色个的、本色的、混血的还是本土的帅哥美男们,可不知为何,这家伙身上那种淡定若风的气质却是独一无二的。 宝娘看不懂齐璟,从来都看不懂。 这一刻,床上的两人,盖着一张被子下的两人,突然无声了,一股道不清的暧昧在两人之间升腾而起,心脏,不知不觉中飞快加速,脸颊,不知不觉中灼热滚烫…… 事后在线阅读 事后 肉文屋 / 事后 事后 炎夏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炎夏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炎夏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炎夏 一股道不明的旖旎在两人之间氤氲,宝娘眼中只剩下那双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心如擂鼓,连呼吸都仿佛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齐璟望着宝娘渐渐娇羞通红的双颊,再也忍不住心底灼热,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缓缓向她红润的脸颊抚去。当指腹碰触到那娇嫩滑腻的肌肤的刹那,两人心底俱是一颤,一股控制不住悸动在心底蔓延。 这一刻,宝娘竟然不想推开齐璟的手,一点儿也不,她知道随着两人相处时日渐长,她已经渐渐接纳了齐璟,承认了这个占据自己一半床榻的男人,自己名正言顺的丈夫,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也是正常现象,因为齐璟的尊敬她才得了这么长准备时间,其实按照古代的民俗观点来看,自己已是委屈了齐璟。 为了尊重妻子的意愿而委屈自己的男子,在这古代,能有几个? 而自己何其有幸,嫁给了齐璟…… 齐璟见宝娘未拒绝自己的抚,心中一喜,恨不得立即将眼前娇美的人儿拥入怀中,但他只能狠狠压抑着心底的冲动,轻轻抚着她娇红的脸颊,感受那指尖的凝脂触觉。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宝娘被子底下的手,低低地叹了声,“宝娘……” 这一声呢喃仿佛香甜的醇酒一般醉人,宝娘心里酥麻不已,忍不住应了出声,“恩……” 这声音仿佛呻吟般,迷迷糊糊的,齐璟下`体几乎是瞬间起了反应,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双手一伸便将宝娘拥入怀中,低下头,覆上了半张的娇唇。 两张唇相触的刹那,两人身体一震。宝娘无法克制地睁大了眼眶,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脸,他紧闭的双眸、微微颤抖的浓密睫毛,身体被一双有力的双臂紧紧束缚,被子下的身体紧紧相贴。她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火炉子里,身体开始滚烫、心脏已经快得叫她无暇顾及,她所有心神都放在了两人紧紧相融的唇齿间。她清楚的感受到齐璟柔软湿热的唇瓣摩擦着自己,啃咬、舔舐、吸允,视线渐渐朦胧,脑袋开始发晕,不知什么时候一条湿滑滚烫的东西便挤入自己口腔中,疯狂地在齿内扫荡,纠缠着自己的舌头。 双手不知不觉勾上了齐璟的颈项,舌头不知不觉开始回应,直到感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在自己小腹,她知道那是什么。她知道再这样继续下去,她就真的要和齐璟圆房了,kao啊,古代男人的接吻技术都这么好吗?还是自己天生yd被吻几下就稀里糊涂地荡漾成灾了? 真的要继续下去吗? 她心神一恍惚,齐璟便敏锐地发觉了。 陡然睁开了眸,宝娘脸上那一丝来不及掩饰地犹豫便被他尽收眼底,心里叹了口气。视线落在宝娘娇羞艳丽的脸颊,朦胧的水眸,嘴角勾了勾,他伸舌在她红肿的唇瓣上舔了舔,深吸口气尽量放松身体,终是伸手将宝娘地头按在自己前,嘶哑的道,“夜深了,睡吧。” 宝娘糨糊般的脑子终于渐渐清晰,安静地趴在齐璟怀里,尽量忽视他身体某个剑拔弩张的部位,悄悄吸口气,抬起头,视线落在齐璟线条美丽的下颚与喉结,这个男人…… 心头溢出满满感动,她终于安心闭上眼睛,不知不觉思绪开始模糊,陷入了睡眠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见怀里的人儿睡着了,齐璟才苦笑一声,明明成亲了,娘子却不能碰,他突然有些后悔当初新婚夜答应宝娘的约定,这分明是给自己找苦吃嘛。叹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将宝娘放开,掀被下地,穿上衣服,拿起墙上的剑便悄无声息地出了门,哎,睡不着,还是吹吹冷风练练剑吧! 而宝娘这一夜睡得极好,一直缠绕着自己的混乱梦境没有再来,直到第二日天光大早,耳畔传来有节奏的心跳声,她才恍然发觉自己躺在一个人温暖的怀抱里。 熟悉的气味揭晓了这个人的身份,宝娘顿觉一阵燥热涌上双颊,脑中闪过几个旖旎灼热的画面,她恨不得挖了个地洞把自己埋了,昨天夜里,她与齐璟……接吻了…… 静默几秒,身边的人似乎睡得很沉,宝娘悄悄地抬了抬头,便对上了齐璟的下颚与颈部,无声地咽了咽口水,红果果的男色啊!轻轻地挪开环绕在腰间的大手,她憋着呼吸小心翼翼地从齐璟怀里缓缓起身,飞快穿好衣裳,窸窸窣窣地爬下了床。 穿好鞋袜站起身,低头一看床上的男人还在熟睡中,此时天光大亮,阳光穿过窗子折在房里,几缕阳光照在男人脸上,他轮廓染上一层梦幻的光边。宝娘心跳漏了一拍,赶紧转身溜出了房,直到站在房外她才不由自主地抚了抚唇瓣,小脸瞬间涌上淡淡绯红。 而房间内,床上本应该熟睡的男人在房门开启的刹那,缓缓睁开了眸子,嘴角勾着一抹浅浅的弧度。 又真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今日的确是个好日子,小两口如往常一般同去大屋用早膳,没想到在床上躺了将近五天的薛良善终于下床了。虽然走得不快,但还算平稳,宝娘二人进入堂屋的时候,薛良善正在慢慢地练习走路,见到两人招了招手,宝娘立即走上前扶住老爷子,“爹,感觉如何?” 薛良善得意一笑,“还不错,放心吧,你爹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拉的很。不出三日,爹便可以按往常一般外出了。”说着视线在阿璟身上绕了一圈,贼笑道,“当然,你爹出门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你相公正名,让那些什么克父克母克岳父的屁话全都消失。” 这个老不休!宝娘顿时无语,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的捶了一下,“爹!” 薛良善爽朗地笑了出声,这时李氏牵着珍娘入了屋来,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副父慈女娇、女婿站一旁的和谐画面,心里微沉,下一秒手一空,女儿珍娘便兴匆匆地朝薛良善奔了过来,“爹,您终于好了?不用躺在床上睡懒觉了?”说着双手已经抱住了薛良善一只腿,宝娘赶紧扶住薛良善,姑哎,您悠着些,别太激动。 薛良善哈哈一笑,疼爱地揉了揉珍娘的脑袋,“是啊,爹爹痊愈了,不睡懒觉了!”说完看了看李氏,“人都到齐了,大家开饭吧。” 时至六月,天气炎热,已经有半月余没下雨,有些地势高的田地里开始干枯,所以这段日子都忙着挖渠引水,庄稼没了水怎么活得下去?早膳后齐璟与杜松便急急忙忙出了门,李氏扶着薛良善在院子里散步,珍娘被婆子一只竹编蚱蜢吸引了注意,宝娘无所事事地回了房。这人一静下来脑子里想得事儿就多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索带着槐花出了府,往酒坊去了。 到了酒坊,铺子里客人还挺多,小陆大虎拿着酒盅忙得不可开交,陈大德站在柜台后边算盘子拨得噼里啪啦作响,见了宝娘只是点点头未多招呼,反倒是张氏忙里抽空将宝娘带入了后边,“大小姐,您怎么来了?老爷伤势如何了?” “爹的伤势已无碍,多谢婶子挂念了。”宝娘微微一笑,掀开帘子一角望向大厅,“婶子,今儿是什么日子?生意怎么这般红火?” 张氏喜笑颜开地搓搓手,“日子越来越热,大伙儿忙中偷闲可不就盼着这几口酒?近日来香雪酒倒是卖得比元红酒还好呢。” “哦?那婶子您忙去吧,我去后头瞧瞧。” “哎!”张氏应了声,突而微微小心地道,“大小姐,上次酿地那些来不及提纯的元红酒,我带着小陆和大虎这两日给您提出来装缸了,您不会怪罪吧?” 宝娘脚步一顿,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那位客人他买了多少坛酒?” “小姐果真是未卜先知,那位公子一口气要了两百坛子元红酒,这还是咱们铺子这么多年来接下的第一张大单子呢。奴婢也是没法子,那位公子时间比较紧张,加上老爷摔伤了腿小姐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所以奴婢才斗胆……” 果真如此,如果没有超出供货的生意,酒窖里剩余的元红酒足够应付这些天的销售,还不至于让张氏自作主张动那些没有完全酿制成功的半成品。 宝娘摆了摆手,叹道:“算了,婶子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会生气呢?不过……那位公子经常来铺子里吃酒?” “倒也不是,半个月前突然出现在铺子里。之后嘛,三天两头来一次,直到咱们装好两百坛元红酒卖给他,就没来了。”张氏见宝娘面色如常,才微微安了心,回答道。 “婶子您忙去吧,那个……槐花,去前边给婶子她们搭把手。”宝娘点点头,眼角瞄到有些心不在焉的槐花,想到方才入店时槐花好似与小陆打了个照面吧?这些时日因为薛良善受伤的原因,府里紧张,槐花这丫头也有好些日子未出府,啧啧,真是女生外向,当着主子的面开起了小差来。 “小姐,不用了,您酿酒身边也得有个打下手的人不是?铺里生意还顾得过来,奴婢这就忙去了。”可惜了宝娘的语意双关,张氏并没那么上道,忙不迭推了宝娘的好意,转身回前边了。 而发呆中的槐花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回了神便对上小姐一脸调侃的表情,顿时做贼心虚的红了脸。宝娘故作无知的凑到她面前,“槐花,怎么脸这么红呢?难不成生病了?” “不是,小姐,槐花没有。”槐花大窘,赶紧道。 宝娘眸光一转,嘴角上翘,“没有生病啊?那是……”随即做恍然大悟状,“我们家槐花思春了?” “小姐——”槐花羞愤交加,对上宝娘满眼的戏谑,跺了跺脚直接捂脸开溜,呜呜,小姐欺负人,小姐太坏了…… 炎夏在线阅读 炎夏 肉文屋 / 炎夏 炎夏 啤酒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啤酒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啤酒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啤酒 六月中旬,天气渐渐灼热难耐,地里的庄稼也到了成长阶段,到了这个季节,大伙儿白日里外出的少了,农作农活都放在了早上或傍晚来做。 宝娘站在酒房里,对着一大缸糯米和麦子,这会儿才觉得方才气走槐花实在是不智之举,酿酒这活计还真得有个得心应手的好助理。 天气热了,元红酒这类烈酒自然不如冬季好卖了,也甭管销量,长期贮存就是个问题。 气温高了大伙儿自然喜好吃一些冰凉的东西,而在现代,到了夏季什么饮料最受欢迎,当之无愧自然是各种品牌的啤酒,在下班后、闲暇之余、或者晚上夜宵时喝上几瓶冰镇啤酒,那滋味简直快活得神仙都比不得。所以,宝娘决定酿制啤酒! 古代没有冰箱,在金山镇这种传统乡下地方人工制冰也是天方夜谭,要想啤酒达到香醇又解渴的程度,宝娘自然只能效仿冰红茶,在啤酒之中加入一些类似薄荷之类的清爽物质。 啤酒的主要原料为大麦,大麦需要催芽,宝娘选的是二棱大麦,因为二棱大麦的浸出率高,大麦发芽的时间大概需要三或六日。选好了大麦仔细地洗上两遍,宝娘便用温水将它浸泡,盖好,放在稍微大水缸后边。如今天气渐热,催芽的温度最好在十五度左右。 接下来几日,宝娘又投把时间投入了酒房中,薛良善已经能够正常行走,齐璟的任务顿时轻松的不少。每日晚膳之前,齐璟便会到酒坊来接宝娘,这仿佛成为了两人之间的一种默契。那天晚上的事情谁也没有再提,但偶尔两人视线交融时,心里那种温柔的感觉,他们心底都开始期待着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好了,麦芽长到这么长就行了。槐花,去拿簸箕和白布过来,咱们得开工了!”缸里的大麦都抽出了了淡绿的麦芽,第一步催芽工作已经完成,宝娘擦了擦手,对槐花道。 “小姐,您这次酿的酒跟以往都不同,酿酒怎么还要让麦子发芽呢?真是奇怪,这是什么酒呀?”槐花麻利地取来簸箕和白布,好奇地看着翠绿翠绿的大麦芽。 宝娘接过,将白布抱在簸箕上,笑道,“这种酒啊,叫啤酒。好了,别问了,等酿出来后你试一试就知道了。”两人将大麦过滤晾干,然后放在灶台上微微烘燥去水分,烘燥后的麦芽还得除去麦,这一道工序比较麻烦。 接下来便到糖化了,将麦芽和大米一一粉碎,分别用加入少量蔗糖糊化,最终两种原料混合在一起糖化,便制出了麦醪。 “小姐,这东西看上去粘糊糊的,真能变成酒?哪有这样的酿酒方法,太奇怪了!”看见了麦醪,槐花又忍不住嘀咕起来。宝娘哭笑不得地敲了她一把,“快去给我烧火,哪来那么多废话,不相信你家小姐的能力,该打!” “哎哟,人家只是好奇好奇嘛。”槐花赶紧捧住了脑袋,跳到一边,然后开始到外边取柴火,开始烧火。 烧火是因为煮麦醪需要,需加温麦醪将里面的麦汁煮出来,然后过滤加入酒花,便可以开始发酵了。 将这些七七八八的工序忙完,将麦汁装入陶罐里密封发酵,日头已经下了山,外面一片昏暗,早就过了晚膳时间。宝娘心底没来由涌起失落,他今日怎么没来? 两主仆累的腰酸背痛,洗净手出了酒房,一阵冷风袭来,槐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小姐,今天姑爷怎么没来呢?” 宝娘摇摇头,她怎么知道?这段时间来,每到晚膳半个时辰前他便会准时出现在酒房外,难道今日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宝娘心底突然有些发急,拖住槐花,“咱们赶紧回去吧。” 回了薛府,府中灯火通明,一阵骂骂咧咧的嘈杂咒骂声迎面而来,宝娘有些头疼地捂了捂额,老天爷啊,好不容易薛良善的事情落了幕,怎么又出事情了?哪来那么多幺蛾子? 忍住饥饿的感觉,她飞快跨入了大院,几道鲁的嗓音陡然响了起来。 “薛老爷,您这可就不厚道了,咱们租您的地种稻子。这次干旱咱按新姑爷的意思挖了沟渠,如今那坡上十亩地不但未引水,禾苗都枯萎了。咱们不找您理论,找谁去?” “就是就是,我家就靠着这两亩地过日子,薛老爷,今年冬天还靠着它过冬呢。这叫我老婆孩子一家怎么过啊。” “现在这么热的天,就算拨了种高粱玉米也来不及啊,何况这么干枯,庄稼本就长不起来……” 几个丫鬟婆子凑在堂屋门口,宝娘走过去拍了拍其中一婆子,那婆子转过身,眼睛一睁唤道,“大小姐。” “发生什么事了?”宝娘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 那婆子立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地说了一遍,原来是连续一个月未下雨,一些地势高的田都干枯了,水稻开始枯萎,里边那些佃农都是租箦薛家的良田种地。前些日子薛良善就是在巡查良田时意外摔伤了腿,员外受了伤佃农们也不好上门,齐璟一人直应付着这些事。 也不知谁给他出的主意,让佃农们在田里挖沟渠蓄水,岂料沟渠挖了田里的水流失得更加厉害,天不下雨、地势又高、河里的水本引不上去,眼见着禾苗一天一天枯黄,佃农们终于忍不住找上门来了。 “薛老爷,地里的庄稼就是咱们的命,这天不下雨、良田一日一日干枯,俺挑了几日水倒入田里,再这么挑下去俺这把老骨头也就差不多了。老爷,没有了庄稼,您叫俺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 “是啊是啊,老爷您可要给大伙儿想想办法……”佃农们恳求无奈地声音从堂屋内传出来,隐隐约约,惹得外面窥视的丫鬟婆子交头接耳,显然这事儿大伙儿各有看法。 良田失水?宝娘想了想,问那婆子,“一共有多少亩地干旱缺水?” “凤尾坡上将近八十多亩呢,那儿地势高,这还只是咱薛家的地,还有其他一些乡亲们的庄稼也枯了。啧啧,这老天爷再不下雨,今年收成可就愁了哟……”那婆子一脸悲天悯人的感叹道,“没有收成就没有饭吃,咱们这些农民一年到头就守着几亩田过日子,就算大人耐得住饿,孩子们也要吃啊……哎……” 宝娘心中顿时变得十分沉重,“那凤尾坡附近有河流、或者湖泊吗?” “怎么没有,月光河下游就在坡下,可是河太低,光是挑水一个来回就要一刻钟呢,哎,这几日老太婆我见不少乡亲挑水灌田,顶着那么大的日头,真是背都生生弯了一截。” 宝娘眼珠儿转了转,心里有了底,便放过那婆子带着槐花直接走入了堂屋。 堂屋之内,四个佃农一脸恳求的站在亭中,薛良善与李氏坐在主位上,齐璟在侧,杜松与金氏都候在一旁,气氛十分凝重。 见宝娘走了进来,薛良善使了个眼色让她回房,齐璟垂着头,表情深沉不知在想什么,李氏面带不耐,杜松与金氏忧心忡忡。 “爹,我回来了。”宝娘朝那四个佃农微微一笑,走到薛良善面前,“时辰不早,如今已过了晚膳时间,不如请各位大叔在府里用过晚膳,然后再一起商议如何?” 说完转身对那佃农们服了服身,“各位大叔,我爹身体刚刚痊愈,宝娘知道大家此时心急如焚,但事儿不能急于一时,如果各位大叔不嫌弃,不如在府中用了晚膳,然后咱们大伙儿共同商议对付田中之事,如何?” 这话一落,堂屋内所有人视线落在宝娘身上,那四个佃农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年长的一位老农站起身,“薛大小姐,俺们都是农民,不会咬文嚼文,如果有地方说得不对还请薛老爷、薛小姐多多担待。时辰不早了,俺家婆娘孩子可能还等着俺回去吃饭,薛小姐的好意俺心领了,俺就先回了,这老天爷不下雨大伙儿也知道没办法,得,俺明日再来,老爷小姐神通广大,一定得给咱们大伙儿出个主意。” 这老农话一落,其他三个佃农纷纷起身,委婉的推了宝娘的邀请,纷纷离去。 老天爷不下雨,大伙儿的确没法子,在古代人民的眼里这就是神灵降罪,那老农一席话是面团里边包着刀子,一阵委婉奉承,这责任与希望就挂在了薛家人身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佃农们离开,薛家也安宁了,杜松与金氏看了看时辰赶紧下去安排晚膳,薛老爷坐在主位重重叹气,齐璟一脸沉,李氏从婆子手里抱过珍娘,冷冷地瞥了宝娘一眼,“哼!薛大小姐,您神通广大,快让天王老子下下雨吧!”说完抱着珍儿转身离开了堂屋,显然,后妈对宝娘的擅作主张很不爽快。 薛良善也愁眉苦脸地抬起头,“宝娘,这可该怎么办?凤尾坳那块地本来就地势高,若不是以前山里留下来一股子泉水,才种得水稻,今年天不下雨,山里哪来的水。哎,你这孩子,太莽撞了,老天爷不下雨,咱们能有什么法子?” 宝娘上前安慰地拍了拍她爹的背,“爹,不是还有月亮河吗?” “月亮河在凤尾坳底下,隔得太高了,光挑水一个来回就累得叫人气喘嘘嘘,时间一长,那是会要人命的。”薛良善摇摇头。 宝娘淡定一笑,“爹,不要担心,女儿有法子。” 话落,薛良善与齐璟同时抬起了头。 啤酒在线阅读 啤酒 肉文屋 / 啤酒 啤酒 水车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水车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水车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水车 用过晚膳宝娘和齐璟便随着薛良善入了书房,油灯闪耀着淡淡的晕黄,书架上摆放的书籍并不多,博古架上摆着几只样式古朴的瓶子。薛良善不过是个地主员外,人一个,这书房其实大部分时间也是摆着好看,至于这些瓶子古董之类的,也没什么考究,不过是看着舒服,就摆上了。 “宝娘,快将你的法子说出来给爹听听。”一进书房,薛良善立即迫不及待地开口。 宝娘嘿嘿一笑,快步走到巨大的实木书桌前,“爹,阿璟,先让我画个东西给你们瞧瞧。”齐璟与薛良善面面相觑,不准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赶紧跟上去。 拿起纸笔,飞快地在纸上潦草地画了副图,搁下笔,拿起图纸道,“爹,阿璟,你们看,这个呢,叫做水车。专门用来往高处运水的工具,是我曾经在游记上见过的,据说曾经有人造出这水车,便将河里的水运到了山腰上,神奇极了。” 薛良善和齐璟一听,心下惊疑,两人接过图纸细细瞧了起来,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不由质疑道,“宝娘,这个东西,能行吗?” 宝娘淡淡一笑,“爹爹,阿璟,坐。你们且听我来跟你们慢慢分析……” 说着拿过图纸,凑在晕黄的油灯之下,开始给两人分析这水车的原理以及制作方式。 第二日大早,薛良善便破天荒地带着齐璟与宝娘出门去了凤尾坳查探,与宝娘心里所想差不多,凤尾坳地势颇高,月亮河清澈湍急地水流正好顺着凤尾坳下流过,以至于坳上良田干旱,坳下却是肥沃水田,全然形成了两个不同的面貌。 宝娘细细看了看凤尾坳上的庄稼,禾尖微微枯黄,田里湿润但小部分微微干枯,心里微微安心:稻子的生命力强,还未完全枯萎死亡,只要尽快恢复水滋润,它们依然是能救回来的。 事不宜迟,得马上开工了,不管成或不成,都得赌一把不是,何况宝娘心里十分有信心,大学时亲自做过水车模型,不论理论还是实践,成功都是必然的。 回府后,薛良善便立即召集在凤尾坳上种植的佃农和乡亲们集体开了个会,大伙儿一听说干旱的事儿有法子解决,也不管薛家折腾个什么东西,纷纷出力相助。按照图纸上的样式伐木打造,宝娘则私底下将水车构造的一些细节与原理告诉了齐璟,由他出面指挥调遣。 一时间,薛府要打造能够将水引到山上的工具的事情顿时传遍了小小的金山镇,大伙儿津津乐道,不少乡亲们纷纷跑到薛府来询问,连带薛家酒肆、薛二叔的绸缎铺子生意都好了不止一成。 齐璟带着几个身强体壮的佃农将打算安装水车的月亮河那段挖深扩宽不少,打下暗桩,在河中建好架上水车的底座。然后派人在坳上每隔十米处打个桩子,用于连接管道,做准备工作,亲力亲为,每天都忙到天阳下山才回府。好在连续晒了几日气得依然红润,皮肤更是晒不黑,反而红润健康,让宝娘放心了不少。 终于,三日后,在金山镇乡亲大伙们的期盼之下,一座巨大的水车落成了。 薛良善和凤尾坳上的乡亲们喜得没眉毛没眼睛的,派杜松买了好些竹喜糖,等水车安装并成功引水后定要开席庆祝一番。 “一、二、三,哟喝!” “一、二、三,哟喝!” 魁梧的农夫汉子们拖着硬的麻绳,犷的吆喝声震耳欲聋,金山镇各家各户拖家带口围绕在凤尾坳四周,宝娘跟着薛良善等人站在坡上,齐璟站在下面指挥汉子们安装水车。日头当空照耀,一个个光裸着上身的村汉子青筋凸现的拽着手中的绳子,坡上十来个汉子用力扯着绳子一头,月亮河畔的男人们用结实的木头固定着水车下面,整个水车在无数大的绳子中,来自上方的重力以及周围的推力,在大家的视线中一点一点地立了起来。 山头上,田畔间,站满了呐喊助威的乡亲们,整个场面极其热烈壮观,就连一些路过的外乡人也出现在田间。所有人都用希冀尊敬的视线注视着那些出力的男子汉们,看着他们通红的面孔,在汗水与阳光折下发光的臂膀,结实而有力,这是整个金山镇一项重大的事情。 宝娘站在坡上,不由自主地揪紧了袖子,将近十米高的巨大水车,可以想象那有多重。心中震撼非常,这样的场面,大伙儿一起努力一起呐喊的场景,每个人心底的信念,紧紧地盯着那缓缓立起的水车:一定要立起来,一定要成功,加油,加油…… 一步一步地往直立,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水车笔直地立在了河上,那一瞬间…… “耶————” 漫天遍野的欢呼声猛然响起,不论男女大人小孩纷纷欢呼大喊出声,那些拉绳子的男人们在女人与孩子眼中瞬间变得如英雄般高大,黄花闺女们盯着那些年轻健壮的小伙子更是个个春心荡漾,娶不上媳妇的小伙子保不准因为这次拉水车裸`身活动抱上俏媳妇。 水车最困难的一部已经完成,紧接着便是固定,连接好送水的管道,便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水车要转起来…… 要能够将那冰凉的体源源不断的运上干旱的凤尾坳上,宝娘紧紧地盯着河畔地齐璟,她昨夜已经将自己有关水车的最后一些内容告诉了他,这关键一刻,就全看他怎么做了。 只见齐璟叫上几个汉子一起游入河中,浮在水车四周,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以至于那一刻到了很多年后,依然清晰的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薛家大姑爷带着三个汉子分别浮在水车两侧,然后只见两人用力攀上水车,另一边两人用力将水车望上举,水车上面的桶子状的东西瞬间灌满了水,巨大的圆形木架子顺着流水的惯,居然缓缓地转了起来。在众人目不转睛之下,那桶子内的流水缓缓升高,最终在顶端的那一刻,那晶莹剔透的水珠如雨滴一般倒在了水车中央那长长的槽子内,水流顺着倾泻的槽子顺流而下…… 站在凤尾坳坡上的薛良善亲眼看着那晶莹的流水汇进了缺水的良田里…… ——————矮油,嘴一个(╯3╰)—————— 是夜,齐璟换下脏衣服,将浑身汗臭沐浴清除,走出屏风便看见宝娘若有所思地坐在窗前。 他不由心中一动,缓缓上前伸开了双臂…… “哎,你……”白日的场景太叫人振奋,宝娘脑海中依然无法忘记水车成功旋转的刹那,内心涌起的巨大喜悦感。失神间腰间突然多了一双灼热有力的手臂,她不由惊呼出声,转头,便对上了齐璟微微绯红的脸庞。 她不由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头,“都晒红了……”顶着那么大的日头,这家伙今日真是辛苦了。 灼热的额头被一片清凉抚慰,齐璟心里一动,忍不住靠在了宝娘肩膀,双手用力拥住怀中人儿,舒服地叹道,“宝娘,今日,我很开心。” 宝娘心中一暖,甜蜜的滋味溢出心扉,“恩,我也很开心……”说着低下头,视线落在腰间那双指节分明的大手。 两人未在说话,静静地享受着这温馨一刻,夜色迷人,漫天星子熠熠生辉,晚风轻轻拂晓,虫蛙鸣叫的声音不绝于耳。 良久,齐璟极其认真的开了口,“宝娘,谢谢你,若不是你出的主意,这一次,我和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庄稼枯死,乡亲们临冬没有粮食。而如今,有了这水车,不仅农田缺水的问题解决了,以后大伙儿再也不用再愁缺水干旱的问题。凤尾坳上百亩农田也可变成肥沃的水田,有了这个水车,咱们金山镇乡亲们以后灌溉浇水也方便多了。宝娘,我真高兴,真高兴为大家做一件这么有用的事情,今日,是我齐璟此生以来做的最值得自豪的事情。”声音越来越大,声音中掩饰不住的欣喜。 宝娘愉悦的勾起唇角,感受着身后之人传递而来的兴奋,她伸手缓缓覆上了腰间的大手。齐璟一愣,心里溢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反手将宝娘的手握住,`入指缝中,十指相交。 “我也很高兴,从未有过的高兴。”宝娘闭上眼,缓缓将自己靠入这个怀抱里,这一刻,心底竟是前所未有的安宁。 两人的心在这一刻缓缓靠近,齐璟将脸埋在她颈窝处,淡淡的香气氤氲在鼻间,尽管身体疲惫至极,但此时此刻神却是振奋异常。他张口便含住了宝娘那圆润秀丽的耳垂,宝娘只觉得耳垂一热,身体一震,一股陌生的感觉在体内迸发,她便忍不住四肢一软,反手紧紧抓住了齐璟的手臂。 下一秒,身子被翻转,便被一个温柔滚烫的膛抱了个满怀,腰上的手臂如烙铁般灼人,她心口微颤,迎面便对上了齐璟那双深邃漆黑的瞳孔,此时此刻,那里边布满了一种叫她面红心跳的魔魅。唇一热,齐璟的脸庞在眼前放大,两人唇齿紧紧地交融在一起,连接着心脏…… 她不由自主的闭上眼,心头狂跳,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似乎……喜欢上了…… “喀嚓——”突然,一阵房门开启的声音猛然响起,“小姐,厨房做了点心,槐花给您端了些……”后边的话戛然而止—— “啊——”一声尖叫,某人捂脸而逃…… 至于房中两只…… “那个,吃点心吧?” “额,好。” 水车在线阅读 水车 肉文屋 / 水车 水车 印记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印记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印记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印记 翌日,两人如往常一般起来,槐花端着水盆进入房里,小脸立即贴在盆子里,眼观鼻鼻观心,眼睛都不敢乱瞟。 宝娘调侃地瞅着她,面上一脸平淡,仍如往常一般让她服侍洗漱,视线却不动声色地将这丫头面部变化尽收眼底,咳,说实话,昨晚真被这丫头搞得尴尬不已,不过郁闷了一晚,如今想想倒觉得又几分好笑。宝娘心态良好,齐璟看到这丫头就是脸一黑,好好的温存时机,本以为一切发展水到渠成,全被这丫头搅黄了,想起当时那滋味他心里就呕得慌! “下去吧。”待宝娘洗漱完毕,坐在菱花镜前,齐璟突然冷不丁地开了口。 槐花看了看宝娘,咬了咬唇,乖乖地下去了,哎,做错事的人啊…… 宝娘见状颇有点哭笑不得,“你让她下去做什么?我头发还未梳呢……”话未完,却见齐璟走到自己身后,拿起了妆台上的木梳,温柔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为你梳。” 声音不需质疑,简单明了。 宝娘脸一红,心口微醺,“你、你为我梳……?”她脑子瞬间浮现出一幅夫妻和睦描眉束发的画面,无比唯美温馨,叫人痴醉沉迷,矮油~羞死人了…… 齐璟双手扶着她的肩,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耳边,轻轻吹出一口气,“你是我的娘子,为夫为娘子梳发,有何不可?”说完便执起宝娘一缕乌黑柔顺的长发,开始缓缓地梳了起来。 宝娘微微垂眸,嘴角不能自已地勾起弧度,双手便轻轻垂下,视线紧紧地看住了镜中那微微垂眸的齐璟。齐璟仿佛似有所觉,微微抬眸,两人的视线便在镜中交汇,回眸之间竟是无限柔情。 心口溢出甜丝,喜悦之情就像盛开的鲜花,香气就无法掩饰地散漫了开来…… 待宝娘满脸诧异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满头青丝顺服地贴在头皮挽成了一个优雅致的发型,宝娘说不上名字。她不由蹙眉看向齐璟,“你……经常给人梳发?”不然怎么梳得这么好? 齐璟顿时闷声一笑,凑到宝娘身边戏谑笑道,“是啊,相公我此生只为两个女子梳过头发。” “两个?”宝娘心里突然溢出股说不出的酸味。 “一个,是我携手一生的娘子,另一个,是生我养我的亲娘,可不是两个女子?” “哎呀,你……”宝娘无语了,没想到齐璟这家伙居然也有这么恶趣味一面,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齐璟放下梳子握住她的双肩,“娘子吃醋了?” “吃醋?才没有。”跟自己传说中的婆婆吃醋?哎呀,说不出全薛家的面子都被她丢了。说完赶紧起身,“走,本小姐要去用早膳了,不跟你胡说八道了。”刚迈出步子,就被身后齐璟长手一捞拥入怀里,得意的笑声响起,“听娘子的,用早膳去咯~” 小两口到了大屋,一家子到齐了,餐桌上摆着一锅粥、几个白胖胖的大面馒头和两碟子酸菜,很平常是早餐,简单又爽口。 宝娘拿起一个馒头,轻轻地咬了一口,柔软丝甜的味道在口腔中缓缓泛开。齐璟好似故意不让宝娘自在一般,体贴地夹了把酸菜放入宝娘碗中,“娘子,就着酸菜吃,别光吃馒头。”说着又伸手给宝娘盛了碗小米粥,“来,先喝点粥润润肠胃。” 霎时,一桌子视线全都落在了宝娘身上。 薛良善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拿着馒头,视线暧昧地在宝娘和齐璟之间来回扫,“宝娘,听阿璟的没错,先喝点热粥。”说完嘴角勾到了牙后,小两口感情越来越好了,他抱孙子也越来越快了。 李氏依然是一副万年冰山脸,只是视线落在宝娘身上时,突然眼睛一睁,一口粥就呛在了喉咙里,“咳咳咳……”昏天暗地地咳了开来…… 伺候李氏的婆子立即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递上开水,好一会儿,这口夺命粥造成的后遗症才结束,可怜李氏一张俏脸咳得通红。 薛良善拍拍李氏的后背,安慰的道,“慢点喝,小心点。” 李氏颊边微燥,连连点头,“老爷,我没事了。”说完视线还忍不住往宝娘身上瞄去,盯着宝娘瞧了好几眼,又转头地看向齐璟,最后,默不作声地埋头吃粥。 这时,坐在李氏边上的珍娘突然一脸惊奇地看着宝娘道,“姐姐,你的脖子出血了?怎么那么红啊?” 顿时堂屋内所有人视线再次集中在宝娘身上,李氏手一抖,汤匙落在碗里。 宝娘不明地了自己的脖子,薛良善与齐璟同一时间凑过了头来,前者眼睛顿时暴睁,随即暧昧地看向齐璟,后者脸红脖子的埋下了脑袋。 “阿璟,爹知道你们小两口感情好,年轻人未免年轻气盛,不过也得注意轻重不是?!”薛良善极其猥`琐侃着齐璟,语气中带着一丝批评,年轻人啊,恩爱是好,也要注意身体嘛。 那头珍娘盯着姐姐脖子处,锲而不舍地追问道,“爹,娘,姐姐的脖子怎么肿得那么大块,都红了,那是什么呀?” 李氏赶紧拿起馒头往珍娘嘴巴里塞,“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家懂个什么,吃饭、快吃饭。”眼角还是忍不住瞟了宝娘一眼,暗想:这齐书生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这床上事情这么鲁,宝娘那脸色红润的模样一看就知道被滋润得极好,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唔唔……”珍娘抓着母亲的手,眼角大大的瞪着,她不要吃馒头,她还没问完呢…… 薛良善看了珍娘一眼,十分猥`琐的道,“珍娘啊,那是你姐姐和姐夫玩一种游戏留下的证据哦……”李氏闻言老脸燥热,心跳都快了不止一倍,这个老不休啊…… 珍娘终于从李氏狼爪下逃了出来,跳下椅子跑到薛良善身边,灵活地爬上他的腿,不耻下问道,“游戏?”说着极其感兴趣的看向宝娘,大声道,“姐姐,你和姐夫是玩成亲的游戏吗?” “噗……”宝娘差点一口粥喷出去,不可置信地瞪着眼,这小丫头记这么好?了颈项,眼角瞟了槐花一眼。槐花看了看老爷和夫人以及姑爷,悄悄地凑到宝娘耳边,“小姐,您脖子上有一块红红的印记,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 宝娘闻言一怔,随即浑身血往脸上涌,脸蛋红得跟涂了**血似的。她不可思议地瞪向齐璟,岂料那家厮面色如常,将粥喝得哗啦作响,仿佛跟唱歌儿似的。 堂屋里所有人都暧昧地看向宝娘,小珍娘重重地点头,十分认同的道,“恩,姐姐脖子上有一块红红的东西,姐姐,那是什么呀?” 宝娘这会儿连将粥锅往齐璟头上盖的冲动都有了,嘴角抽搐了几下。她十分正经地扫了珍娘一眼,“被虫子咬的。” 薛良善眉头一挑,齐璟放下碗筷,李氏嘴角抽了抽,几个婆子颤抖着肩膀埋下头。 “什么虫子这么厉害?叮一口肿这么大?”珍娘童鞋求知欲异常旺盛,踮起小脚,就差爬到宝娘身上来了。 宝娘深深地吸气,伸手指向齐璟,几近咬牙切齿:“宝娘,这个你要去问你姐夫,那虫子是他给姐姐抓的。”说完“啪”地放下碗筷,起身,“爹、娘,我吃完了!” 转身,带着槐花扬长而去。 一路无言回到房,她立即凑到了菱花镜前,一眼之下顿时气岔,白皙的颈侧果然多了块大拇指大小的红印子,俗称“草莓”的邪恶东东。我勒个去,齐璟那家伙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宝娘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家伙趁自己睡着时,搞偷袭! 有些气闷地了那处印记,想到昨晚两人情不自禁时被槐花打断时的尴尬,他一个大男人,又处于凶猛阳刚的年纪,身边还躺着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却只得忍着不敢逾越。那有多遭罪啊? 如此一想,宝娘那股闷气顿时消散了许多,最终,宝娘叹了口气从抽屉里翻出条丝绢,在脖子上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完美的遮掩了过去。 “槐花,走,咱们去酒坊。”斜眼瞥了眼自觉罪孽深重的槐花,扯了扯裙摆,宝娘率先走去屋子。 槐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小姐,今日还过去啊?” “废话,快跟上。”宝娘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转身便出了院子。这几日一直协助齐璟解决水车的事情,酒坊几日未去,缸里的啤酒也发酵完成,剩下最后一个步骤了。不过啤酒极易变味,且不好贮存,希望卖得好才是。 出了府两人直接朝酒坊方向而去,由于水车刚刚建成,齐璟和薛良善接下来还有许多后续工作要做,也因为水车的建成,解决了凤尾坳上的失水问题,薛家的声望再一次在金山镇水涨船高。甚至有不少外镇外乡的人听说金山镇建了个能够将水运到山腰上的神奇宝贝,一时间,金山镇上热闹了不少,薛家的门槛更是被村民乡亲们踏矮了几公分,连薛府的下人们个个抬头挺,自豪无比。 所以一路上,宝娘与槐花凡是遇到镇上的乡亲,大伙儿都要开口朝宝娘打个招呼,热情非常。这时,槐花突然停下脚步,唤住宝娘,“小姐。” “怎么了?”宝娘诧异地转头。 只见槐花指着街角处一抹青色的身影,道,“那不是姑爷么?” 宝娘转头一看,那抹熟悉的背影她再熟悉不过,可不就是齐璟?这个时候齐璟不是应该跟在爹身边巡查么?怎么在这儿? 她心下生疑,将槐花一拉,“走,我们过去瞧瞧。” 印记在线阅读 印记 肉文屋 / 印记 印记 香囊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香囊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香囊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香囊 齐璟看着这个突然拦截自己的姑娘,心下疑惑,“姑娘,有事?”岳父大人派他回府拿东西,没想到还未到府,突然闯出来这么个年轻的姑娘,拦住自己有要事,齐璟心中溢上几分怪异,这姑娘不要名节了? 不过由于水车的落成,薛府上门巴结的人越来越多,找的理由更是五花八门,齐璟不准这个女子来的原由。 “齐,齐公子,我们一边说话可否?”那姑娘样貌小巧秀丽,一张桃子脸,肤色白里透红。双手揪着帕子,含羞带怯指了指边上一条小巷子。 齐璟暗想或许是这姑娘害臊,不想惹人非议吧,便点点头,随着那姑娘进入了巷里。 他却想不到,这一幕,正巧让宝娘与槐花看了个正着,他前脚踏入巷子,宝娘抓着槐花后脚便站在了巷子口。 “姑娘,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巷中狭窄而幽静,里边放着不少破箩筐和茅草,齐璟有些避讳地与那姑娘隔了小段距离,客气的道。 那姑娘一直走到了巷子中断,这才停下,见齐璟站在巷子口处,离自己隔了小段距离,她立即跺了跺小脚,“齐公子,可否走进些?” 齐璟不由皱起了眉,给面子地走了两步,巷子外的宝娘听了那声呼唤却咬紧了牙,齐公子?丫丫的呸,齐璟这混蛋已经变成老娘的相公,老娘薛府的倒门女婿,这姑娘是不懂还是装蒜?应该叫薛大姑爷才对! “姑娘,你究竟有什么事,还是快些说吧,齐璟还有事要做。”昏暗的巷子遮挡了阳光,毕竟孤男寡女,齐璟觉得不太妥当,语气中多了两分不耐烦。 那姑娘见齐璟非但没走近,语气也变了,心里一急连忙走近几步,道,“我乃是镇上梁家闺女,叫秀珠,今年十六。” 宝娘与槐花面面相觑,这小娘皮自我介绍做什么?齐璟脸也黑了,这女人说有事把自己给叫进来,结果磨磨蹭蹭不说,她到底想干什么? 那姑娘见齐璟未回话,娇羞抬了抬头,颇有几分悲苦可怜的道,“我知道您是薛家大小姐的相公,是薛家的上门女婿。可是秀珠就是没法子,自从那次在田间偶然邂逅了公子,秀珠便日思夜想,忘不了公子俊俏的模样。齐公子,你不但貌比潘安,还那么有见识才学,如今更是造出了这造福全镇的水车。齐公子,秀珠不指望能够得到你的垂怜,我如今已经到了待嫁年纪,家父开始为我挑选夫婿。也许……过不了今年冬天,我就会嫁人,秀珠只想将心里的喜欢告诉齐公子……” 轰隆隆——天雷啊天雷啊! 宝娘与槐花同时被炸得脑袋发晕,槐花眼睛一瞪,“贱唔——”张口便要往巷中冲,宝娘连忙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抓住她,在她耳边警告道,“别冲动,先看着。”娘希匹啊,齐璟这混蛋魅力这么大?这金山镇谁不知他是她薛宝娘的入赘女婿?光是这个身份就被她压一头,好啊,想不到居然有春心荡漾地小妮子喜欢她,这胆子肥说出来的有梁秀珠,那些没胆子的还不知道有几个呢。 宝娘觉得自己心里打翻了一缸老陈醋,一下子沸腾了,纠结了。 此时巷子里的齐璟比宝娘更纠结,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面目含春的小姑娘,心里缓缓涌起一股荒谬的感觉,“姑娘,请自重。”说完拳头一握转身就要走,这姑娘太不知羞了,明明知道自己是已婚还是入赘,还这么轻浮,哼,本连他家宝娘一毫毛都比不上。 那梁秀珠见齐璟要走,心里一急,心一狠就上前抓住了齐璟的袖子,哭喊道,“齐公子,我不求你回应我的感情,可你是秀珠第一次喜欢的男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绣工细的香囊,“齐公子,这是秀珠亲自绣的香囊,秀珠知道自己不可能跟公子有结果。但请公子了了奴家这唯一的心愿可好,公子,求您了……” 巷子外的宝娘和槐花感叹: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齐璟狠狠甩开手,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看见梁秀珠满脸的祈求,盈盈欲泣的雾眸,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突然伸手从她手里拿过香囊,细细的端详起来,那只香囊用蓝色绸布做底,用金红白三色丝线绣着并蒂莲花,绣工平整又致。 宝娘看着他的动作,顿时心里一紧。 那梁秀珠看到齐璟的动作顿时小脸一亮,眼中缓缓冒出一股狂喜与光亮来,双颊渐渐溢出粉红的色泽。可就在这一刻,只见齐璟突然啧啧出声,眼睛一冷,那只细小巧的香囊便从他手中跌落,直直地落到了地上,“质地糙,做工一般,不过如此。” 梁秀珠顿时蹲下身子去捡香囊,小脸苍白,齐璟居高临下,鄙夷的看着她,字眼恶毒如蛇蝎,“你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毫不知羞,你喜欢我就偷偷的藏着,干嘛说出来自取其辱?你长得不如我娘子美丽,身世不如我娘子金贵,才学见识更不如我娘子,你算个什么东西?刚才那番话我就当做没听过,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一定会后悔你今日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说完厌恶地瞥了她一眼,甩袖走人。 躲在巷子外的宝娘与槐花赶紧逃窜,躲到边上一堆柴火后边,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齐璟表情淡然地走出巷子,然后缓缓消失在回薛府的方向。 巷子里边这时才传来一阵伤心欲绝的女子哭泣声,刚才那番话宝娘和槐花可是一字不漏地听进耳底。槐花目瞪口呆地望着齐璟离开的方向,打了个哆嗦,“小姐,姑爷说话是不是太毒了……”太伤人啊,要是她,直接羞愧的去跳月亮河了…… 宝娘心里挑了挑眉,心底涌起窃喜又得意,“哼!毒?有吗?”说完又扯过槐花,“走,咱们去酒坊。”在她看来,里边那个女人真是自取其辱,明明知道齐璟是人家相公,还恬不知耻地勾搭。什么马上就要嫁人成亲,想在成亲之前了却一桩心事,明知不可为,还是做了。 这女人遭骂是活该,勾引有妇之夫,啧啧,光是这个名头传出去,就够她全家喝一壶了!这姑娘真是为爱情冲昏了头,简直害人害己。 “小姐,想不到还有姑娘喜欢姑爷啊,不过姑爷对小姐一心一意,真痴情。”去酒坊的路上,槐花这丫头还在不停的嘀咕着,直到到了酒坊前,看到了站在酒坊门口的小陆同学,这才戛然闭嘴,小脸唰地通红。 可耻啊!宝娘心里鄙视至极,这丫头是典型的色迷心窍,不过她还是很厚道的推波助澜道,“槐花,你在前面帮小陆他们招呼客人吧,顺便帮我问问最近大伙儿对酒的反响,卖得好不好。”说着也不管槐花红透的小脸,穿过大厅直接钻入了酒房。 入了酒房,宝娘直接走到最后一口大缸前,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扑鼻而来,浓浓的酒味熏得人太阳隐隐生晕。宝娘眯了眯眼,拿出一只瓢子在上面舀了半瓢,只见瓢中酒色呈棕黄色,浓郁而黏稠,显然是麦芽溶解度高,加之烘烙麦芽温度较高,因此麦芽色泽深,酒黄中带棕色。 宝娘举起瓢子,凑上去舔了一舔,酒在味蕾中渐渐散发出去,顿时叫她眯起了眼睛,苦味犟,口味重浓稠,相当接近于浓色啤酒了。 这山里的爷们儿,应该喜好这一口,不过现在是初期嫩酒,还不宜饮用。 那么接下来便是後酵了,宝娘搬来早已备好的另一个中号酒缸,将大缸内发酵成功的初期嫩啤酒全部舀入中号酒缸中,将里边的残渣进行过滤酒汁。然后将早先准备好的薄荷们倒入酒汁中,搅拌均匀,在没有冰块与co2含量少的情况下,只能放入中号酒缸中密封储存了。 她还是有些小觑了这啤酒的过程,太麻烦了,贮酒期大概需要一到两个月,在此期间残存的酵母﹑冷凝固物等逐渐沉淀,啤酒逐渐澄清,co2在酒内饱和,口味醇和,这才能喝。而这还是中期,最后最麻烦的便是过滤,过滤的条件便是要温度低,到时候……哎,只有半夜三更弄了! 待忙完了这一切,让大虎帮忙将中号酒缸搬入了酒窖中,宝娘这才伸了个懒腰走出了酒坊,老天爷保佑,酿酒这活儿真他妈不是普通人能干的,太废脑神了! 回府的路上,星子已经缓缓升上了天空,彩霞还未散尽,星子并不清晰,隐隐约约,点点光泽。 槐花突然惊呼一声,“小姐,姑爷在前边。” 宝娘抬起头,可不是,齐璟那厮正站在前方岔路口看着他们,宝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裤子卷到小腿处,头发高高梳着,脚踝处似乎还沾着污泥。以往的翩翩贵公子瞬间变成了田间俏农夫,宝娘有些别扭地笑道,“天,你这是干嘛去了?” “爹和杜管家带我下田看看,跟佃农们学习一些田中要领……”齐璟眼中含笑,十分淡定,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穿着一件颠覆形象的农夫装,那心态,宝娘是拍马都学不来滴。 走上前,才发现他脸颊边上也带着斑斑泥点,心中莫名一柔,想也没想伸出手擦了上去,嗔怪道,“怎么弄得满脸都是泥?”话一出,她恍然怔住,自己这是在干嘛? 转头,对上齐璟惊喜的眸子,心里一热。 槐花捂脸,赶紧干咳出声,“咳咳。”夜还没黑呢,边上还有其他乡亲们,小姐,您矜持一些好不好? “娘子,怎么了?”齐大姑爷蹙眉,怎么不擦了? 宝娘烫了一般收回手,白了他一眼,“走,回府去。” 齐大公子视线落在一旁的槐花身上,眼睛缓缓的眯起,这个小丫头,年纪也不小了,恩,还是早点嫁出去了好…… 香囊在线阅读 香囊 肉文屋 / 香囊 香囊 客人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客人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客人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客人 薛府,薛良善、李氏,杜松夫妇齐齐在场,堂屋灯火通明,一抹陌生挺直的身影坐在侧座,茶香缭绕,一群丫鬟躲在边上脸红耳赤的偷窥着,时不时发出一阵娇羞的对话。 宝娘与齐璟回到府,碰上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一路上槐花那丫头连连收到姑爷来的冷箭,一进门就悄悄溜了。走至堂屋前,便看见丫头们靠在一起交头接耳,齐璟皱了皱眉,这些丫头未免太大胆了吧?光明正大的偷窥主子? 一个婆子眼尖发现了小两口,顿时高声朝堂屋里喊道,“老爷夫人,小姐和姑爷回来了。”那声音,竟带着无限喜悦与期盼,仿佛怀春的少女般。 一阵脚步声响起,杜松就出现在堂屋前,大喜道,“我的小姐姑爷啊,你们总算回来了,家里来客人了,快,快进来。” 宝娘与齐璟面面相觑,客人?什么客人让薛府一家上下这么喜气?这能耐未免太大了吧? 两人相携走入堂屋,视线一扫便落在了坐在薛良善下方的男子身上,那男子身着一身紫色华服,袖口与前襟上绣着金色祥云图案,衣服料子昂贵,光看这穿着便不是他们这等小农民穿得起的。两人心里同时闪过疑惑,他们薛家什么时候跟这等非富即贵的人有了交情? “阿璟,宝娘,快,快来见过这位来自梁城的卢少爷。”薛良善一眼二人立即笑着唤道,坐在一旁的李氏竟也是难得的满脸笑容,那个笑啊,比宝娘当初成亲时还要真挚。 或是听到脚步声,那名男子也转过头来,星眸剑目,俊美非凡,宝娘一眼就认出了男子的身份,这不是上次在酒肆里,那名要见元红酒师傅的男子吗? 这名公子出手大方,一口气就要了两百坛酒,这个豪气宝娘可是记得很清楚,怎么?又有什么好生意找上她薛家了? 那名公子视线落在宝娘和齐璟脸上,也是不由一怔,前者让他微微面善,卢尚闻也是记忆非常,微微一想便想起了那次酒肆的一面之缘。后者嘛,却让他心里一紧,不由生出了几分审视,此男子仪表不凡,目光深远,绝非池中之鱼。 思绪流转,卢尚闻便拱手作揖道,“薛小姐薛姑爷伉俪情深,卢某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今日鲁莽拜访,还请两位多多海涵。” 宝娘心里啧啧纳罕,这人说话怎么那么好听呢? 齐璟嘴角抽了抽,这么熟练,这句话应该说了不下于一百次了吧?作揖回了一礼,“卢公子客气了,齐璟与娘子刚从田间归来,衣服脏污,还请卢公子多多包容,且让我与娘子先回房换身衣裳,卢公子请便。”哼,漂亮的话不是你一个人会说。 卢尚闻很有做客人的自觉,点头一笑,齐璟便拉着宝娘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宝娘与齐璟便齐齐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回到堂屋,其实宝娘并未打算换的,不过在齐璟提醒之下才发现自己裙摆上不知何时蹭上了一块泥巴,这才无奈换了条蓝色裙子。出了房间后才发现,齐璟居然也穿着一件蓝色外衫,两人穿得跟情侣装似的。 回了堂屋,与卢尚闻客气的寒暄了几句,终于走到了正题。 “薛姑爷,薛小姐,实不相瞒,近两年卢某经常往返青城经商,偶尔经过金山镇便下榻休息一番,不得不说,薛家酒肆的元红酒更是酒中一绝。”说到这儿卢尚闻顿了顿,堂屋中所有人视线都往宝娘身上转了转,宝娘淡然处之。卢尚闻继续道,“卢某运气不错,前日在金山镇目睹了一场闻所未闻的盛事。” 这话一出,宝娘与齐璟顿时知道这卢公子找上门来的原因。 “不错,薛姑爷,你的水车建造简直让我惊喜。薛姑爷你知道有了这水车,能够给多少乡亲带来便捷,能够解决多少农民高山运水的问题吗?能够造福多少百姓吗?薛姑爷,这实在是一项太伟大的奇迹了。”卢尚闻想起三日前水车搭建的场景,那壮观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狭长的眸中顿时爆发出灼热光彩,他竟激动地站了起身。 齐璟与薛良善眼中闪过愕然,随即不易察觉地扫了宝娘一眼,见宝娘一脸淡然,两人心中更加骇然。 没想到一座水车竟然能让这位身份不凡的卢公子这么失态,薛良善越想心里越惊奇,齐璟倒还算接受能力强,淡定自若地看着卢尚闻,凉凉的道,“卢公子不妨把话挑明了将,咱们都是些乡下农民人,没有什么见识,更没有什么拯救苍生天下的伟大夙愿。不如卢公子给我们来些实用的?” “噗……”这话一出,正在喝茶的宝娘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瞠目结舌地看着齐璟,俗,这家伙太俗了! 卢尚闻不想齐璟这么直接,顿时满脸不可置信的愣住了。半响,他突然站起身来,爽朗一笑,“好,薛姑爷是个爽快人,那卢某也不藏头藏尾了。我卢家愿出一千金购买薛家水车建造图,并将梁城三间铺子赠予薛家,不知薛姑爷意下如何?” 一千金加三间铺子,这对于一个普通农民来说简直就是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数字。宝娘放下茶杯,扫了大厅一眼,果然,几乎所有人眼底都露出了贪婪与意动。难怪李氏今日心情这么好,来了客人不但好吃好喝招待,笑得跟见亲妈似的没鼻子没眼,原来是财神爷上门来了。 她视线一转落在齐璟身上,却见这家伙一脸面无表情,眸子深沉无比。不由咬了咬唇,抬头看向薛良善,薛老爷显然也十分意动,但对上宝娘的视线又是安抚一笑,一片坦然。 半响,薛家堂屋内一片寂静,每个人心里都打着不同的主意,外头丫鬟们唧唧喳喳的声音也彻底没了。李氏与一干丫鬟婆子那看着齐璟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狂热,仿佛恨不得代替齐璟应下,可她们只知这水车是齐璟提出建造的,建造的全过程以及这里面的机巧也只有他知道。她们只知道得了这一千金子和三间铺子,这以后的日子便不愁吃穿,一辈子衣食无忧,在金山镇方圆百里算是人上人了。 “卢公子,实不相瞒,这水车建造图乃是我齐家祖辈们心研制的成果,按卢公子的话来说这水车若是建成,造福一方土地,解决诸多缺水问题。但此事毕竟事大,还请卢公子在府上住几日,且让我与家中几位长辈好好商议一番,再给卢公子答复,可好?” 卢尚闻从腰间抽出折扇,“哗”地打开,点点头,“那就打扰了。” 薛良善立即大手一挥,笑道,“卢公子客气了,不打扰不打扰,来人啊,上菜。”等了这么长时间,又谈了这么久,他肚子早就饿得发慌了。 这餐饭吃得难得的娴静斯文,待卢尚闻以及其优雅地姿态用完了餐离开堂屋,宝娘与齐璟立即接二连三的放下碗筷回了屋。 夜间,小两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宝娘,这事儿怕是明日就要传遍金山镇了。”齐璟微微叹气,丫鬟婆子嘴巴本来就多,今晚这么多人,怎么可能瞒得住? “可不是,没造水车前很麻烦,没想到造了这水车,这麻烦事儿还是找上门来了。”这卢尚闻等了两日才上门,一肯定是去现场查探水车的实用型,保不准已经在镇山打探了不少消息,不过水车都是让各个乡亲分开制造,最后组合到一起,他若是没有图纸,也勘不破那水底下的玄机。 “他是有备而来,今日这价格也开得恰到好处。要知道一千金在一个普通小户家中本就是天文数字,我们薛家虽算小富,但也不过在这金山镇方寸之地,到了外面什么都不是。水车的价值远远不止一千金,可我们薛家也只吃得下这么多。他若是开了一万金的价钱我也丝毫不怀疑水车的价值,可我们薛家上下老小可就不一定有这个命花这个钱啊。”齐璟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明日起咱家估计不会太平了,宝娘,你有什么想法?”说着伸手握住了宝娘棉被地下的小手,轻轻地揉搓。 宝娘小手被他搓得发热,眼珠儿一转,故意道,“我本不稀罕什么大富大贵,平安快乐就好。要不然,我们直接把图纸送给他得了?” 齐璟动作一顿,“你舍得?”说完转过头,认真地看向宝娘。 宝娘伸手点了点他的膛,翻了个白眼,“我自然是舍得。除了爹、你、还有酒坊让我在意,银子算什么?够用就好,可是……怕就怕有些人舍不得,哎,这事儿真是麻烦。” 齐璟被她这句“除了爹、你、还有酒坊让我在意”哄得心花绽放,二话没说伸手将她捞进了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道,“甭怕,这图纸是你画出来的。没有你的同意,谁也不能卖钱,你要送给谁就送给你,一切都听你的。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都交给我。” 宝娘闻言心里甜丝丝的,娇嗔道,“我要白送给别人也可以?你真听我的呀?” 齐璟眼神一沉,狠狠地亲了宝娘一口,低低道,“自然。你说要送谁就送谁,不过……咱们也不能让人家太得意了,先晾他一晾,等他急了,咱们再做决定如何?” 客人在线阅读 客人 肉文屋 / 客人 客人 争执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争执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争执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争执 大清早,宝娘与齐璟收拾妥当走出院子,小两口说说笑笑地穿过走廊进了大屋,老远便听见里边传来的谈话喧闹声,相视一眼,两人快步进了大门。 “爹,娘,大清早的,怎么这般热闹?”人未到声先到,到了堂屋门口宝娘便笑着喊了出声。 两人走入堂屋,一看,哟!薛二叔一家真是好兴致呐,这么大清早的往哥嫂家里赶,宝娘心里冷笑:昨天夜里卢尚闻才来薛家,这二叔一家子耳朵倒是灵巧,一大早就这么兴匆匆的过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打得什么主意太明显了! “宝娘,阿璟,你们来啦!”薛二叔坐在侧座,穿着一身簇新的衣裳,看见宝娘二人顿时眼睛一亮。无比狂热地盯着齐璟,伸出大拇指啧啧有声道,“宝娘真是好福气啊,嫁了阿璟这么出色能干的丈夫,连水车这样的大功劳都能造出来,如今方圆十里乡镇谁不知咱们阿璟的名声?啧啧,真是了不得。” 齐璟淡然一笑,谦虚的道,“二叔谬赞了,阿璟只是曾在游记上看过水车的制造,侥幸制出而已。” 薛二叔连忙摆手,“哎,阿璟你太谦虚了。”说着转头去看薛良善,满眼的笑,“所以说啊,读了书的人就是有出息,宝娘聪明貌美,阿璟博学多才,大哥,小弟真是羡慕你啊,有这么争气的媳妇女婿。” 不得不说,薛二叔这说好话的水准真是炉火纯青!一句句都说在薛良善心坎里,薛良善被他拍得连连大笑,眼睛鼻子都挤到了一块儿了。薛二婶刘氏低眉顺目的坐在一旁,就连薛富年、薛贵年这两个小祖宗都乖乖地坐在边上,实在叫人诧异地眼珠都掉出眼眶。 这一家子都是唱戏的?变化未免太颠覆了吧? 这时,李氏牵着珍娘过来了,她视线落在薛良平一家子身上,顿时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莫名流光,便满面笑容地迎了过来,“二弟,弟妹,大清早的,这么就过来了?” 刘氏一向懂得讨好李氏,顿时喜气洋洋的道,“嫂子,你可不知道,咱们薛家如今在方圆十里都出名了啦。阿璟那水车连城里的贵人都引了上门,这可是咱金山镇几十年来出过最大的好事,嫂子,你真真是个有福气的人!” 李氏听刘氏这么一说,心里虽然也有几分高兴,但转念一想,怎么会不明白薛二叔一家今日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她心里冷冷一笑:哼,还不是听说贵人出一千金购买上家里买制造图,想来分一杯羹么? 心里十分不齿,眼里却没法掩饰地露出了得意。一屁股往薛良善边上一坐,淡淡地瞥了宝娘一眼,笑道,“弟媳你这话可说错了,我哪有什么福气呀,是咱们宝娘有福气,嫁了个这么能干又聪明的好相公。”说着又看向薛良善,“老爷,还是您当初眼光好,一眼便瞧出了咱们家阿璟是人中龙凤,咱们啊,是跟着小两口凑日子。” 薛良善从一开始嘴巴就没合拢过,手不停地撸胡子,连连点头。一双笑成眯缝的小眼睛却瞟向宝娘和齐璟,光一闪,宝娘和齐璟便明白了,老爹把麻烦扔给了他们,自己在边上装傻呢。 宝娘直接朝齐璟微微一笑,随即摆出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相公,一切都交给你咯。 齐璟眼角抽了抽,岳父和娘子就这样把球踢给了自己?他这个上门女婿做得可真不容易啊!暗暗摇头,他终于将话题转到主题,“爹,娘,我昨日和宝娘已经商量好了,水车能够造福更多的乡亲百姓,这是天大的好事。” 听到他这么说,李氏与边上薛二叔夫妻顿时眉开眼笑,满脸期待的盯着齐璟!薛良善点点头,乐呵呵道,“这水车是你们小两口整出来的,随便你们处理我都没意见的。” 薛良善这么说让一旁薛二叔皱了皱眉,但这到底是大哥的家事,他只好忍着没口。李氏看向宝娘齐璟的眼神就跟财神似的,那叫一个温柔慈祥,一旁刘氏暗暗打定:以后更多到大哥家走动,一千两金子啊,那可是一辈子都看不到的天文数字啊。 小两口相视一笑,齐璟转头开口,“我们决定将水车制造图无偿献给官府,让县老爷当着所有老百姓的面做保证,将水车制造图送入京城给皇上过目,然后在全国大力推广传播建造。这样才是真正造福四方百姓,不是吗?” 轰! 这句话仿佛天雷般砸在李氏与薛二叔、刘氏三人脑袋上,这话的威力不亚于晴天霹雳,就连薛良善都是瞠目结舌。薛二叔立马不同意了,桌子一拍猛地站起来,“什么?献给官府?!!!”眼睛死死地瞪着齐璟,仿佛他干了什么杀人放火的恶事一般。 第二个抗议地是李氏,她眼睛一瞪,不可思议地尖叫起来,“一千两啊,我的好女婿啊,那可是整整一千两黄金啊!齐璟,你一千两黄金是多少吗?啊?啊?!”她恶狠狠地瞪着齐璟,两眼冒火,说完立即转头看向薛良善,“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那可是一千两黄金啊,你怎么能让宝娘和阿璟这两个小辈妄自解决这种大事?” 薛二叔满脸痛心疾首,“是啊大哥,宝娘和阿璟不懂银子难赚,生活艰苦,你是咱薛家的家主,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你也要说句话啊?!!” 刘氏在一旁苦口婆心地看着宝娘,“宝娘啊,阿璟是你相公,你要多劝劝他。送上门的金子不要,还要白白送出去?哪有那么傻的?” 顿时堂屋里充满了三人的苦心劝告,薛良善干咳了一声,放下撸胡子的手,无奈的道,“水车本来就是阿璟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我之前已经答应这件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二弟啊,你总不能让大哥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吧?何况还是对着自己的小辈。”一千两,他也很心动,但人活了大半辈子,再多的银子也带不进棺材里头。这些金子到了薛家就是烫手山芋,好是好,但若是惹得各方乡亲觊觎垂涎,闹得他薛家整日不得安宁就得不偿失了,在金钱利益方面,薛大员外其实看得是非常透彻的。 薛二叔顿时怒了,斩钉截铁道,“胡说!大哥啊,你在两个小辈面前有什么言而无信,自古孩儿听从父母之命天经地义,你要是说一,难道他们还敢说个二字?” “就是就是,老爷,小辈不懂事,你可千万别糊涂啊。那可是一千两黄金啊,咱们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啊!”李氏在一旁连连附和,心急如焚,她恨不得直接替薛良善命令两小辈交出建造图来。 “宝娘,阿璟啊,你们还小,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家里处理吧?你们是好心,我们都懂,不过一千两黄金的事儿不是小事啊。阿璟,你将建造图交给二叔,二叔保证帮你将这事儿办得利利索索,保证一千两黄金一文不少。”刘氏又苦口婆心地在边上大打亲情牌,三方进攻,在这巨大的利益之下大家的默契程度真是堪称完美。 “不错。阿璟,将建造图交给家里,这事情交给家里来做主。”薛二叔拿出了长辈的气势,双眼半眯,灼灼的盯着齐璟,一步一步逼近,“阿璟,听二叔的,二叔一定替你将这事儿办的漂漂亮亮。” 齐璟瞟了眼主位上的薛良善,心里苦笑,岳父大人还真把这烫手山芋全交给他了。他缓缓起身,走到堂屋中央恭敬地朝在座的几人鞠了一躬,道:“爹、娘,二叔,二婶,恕齐璟不能从命。阿璟会亲自带着水车图进城,亲手交给县令大人,而且一定让县令大人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发下誓言,所以爹娘、二叔你们请放心,阿璟一定会尽我所能,让水车图造福更多百姓。”说完昂起头,坚定地对上薛二叔的视线。 薛二叔后退一步,缓缓地眯起了眼睛,只觉得内心暗恨无比。再看了大哥一眼,见薛良善一副淡然若常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本就是他大哥和齐璟联手上演的一场戏,为了就是瞒着所有人的面私吞了那一千两黄金。心里飞速流转,薛二叔突然站起身,朝薛良善作了一揖,“小辈做事不知轻重,没想到大哥你也这般糊涂。不过既然大哥已经认同了阿璟的做法,良平也无话可说。”说着伸手拉住还欲开口的刘氏,“大哥嫂子,良平铺子还等着开业,先告辞了。” 说完,淡淡扫了齐璟一眼,带着媳妇儿子们飞快离去。 一旁李氏怨恨地看着宝娘和齐璟,“老爷,你才是一家之主,这种大事怎么能让两小辈胡闹?” 薛良善只是淡淡的撸着胡子,“好了,别吵了,水车本来就是阿璟造出来的。如今宝娘已经成亲,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咱们就少心了。” “老爷……”李氏闻言还想开口,齐璟与宝娘面面相视一眼,宝娘笑道,“爹、娘,时辰不早了,咱们可不能忘了用早膳。这事儿就交给阿璟去办,让杜叔看着,错不了的。” 李氏顿时大怒,猛地站起身,“你们吃吧,我已经饱了!” 说完狠狠瞪了宝娘一眼,拂袖而去。老爷本就不听他的,完全任凭两个小辈胡闹,她这个薛夫人在薛家本就说不上一句话,那可是一千两黄金啊。站在走廊转角处盯着堂屋中膳桌前的三人,李氏咬了咬牙,不行,她一定得想个办法让齐璟交出图来,有了这一千两黄金,她和珍娘娘儿俩以后还愁什么? 争执在线阅读 争执 肉文屋 / 争执 争执 麻烦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麻烦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麻烦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麻烦 接下来几日,薛良平依然不死心地往薛家闯,碰到薛良善就试图循循善诱,说服他重视这一千两黄金的价值。薛家水车建造图被贵人一千两黄金出价的消息也风风火火的传遍了整个金山镇,从第二日开始薛家上门的客人乡亲便是络绎不绝,开口闭口恭喜贺喜,明里暗里从旁敲击关于水车制造图的消息。 就连村长和邻镇上两个乡绅都上门喝了一下午茶,可见这一千两黄金的诱惑有多大,整整三日,薛府的门槛都被踩低了几分。让薛良善愁得寝食难安,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的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薛家,整日扯着笑脸应付着哪一张张审视、打探的嘴脸,薛大员外疲惫至极。 “小姐,那位卢公子又来了。”槐花走入酒房,宝娘正在对啤酒进行过滤,见状赶忙上前帮替宝娘扶住漏斗,“小姐啊,现在大伙儿都知道咱们要把图纸献给官府了,你说这卢公子怎么还不死心?” 别人的心思宝娘怎么猜得准?宝娘小心地将缸里清澈的酒水舀起灌入漏斗里,“或许他在等着咱们改变主意吧,这毕竟是一千两银子,没准咱们明日就后悔了不是?” 槐花“噗嗤”一笑,“小姐你真会说笑,别人不知道,槐花可知道这事情是您和姑爷做主的。” “扶稳,别乱动。”宝娘见这丫头扶着漏斗,边笑边抖动着,立即瞪了她一眼。 槐花吐了吐舌头,赶紧认真扶好,瞟了她家小姐一眼又小心翼翼的道,“小姐,今日有人塞银子给我了。” “恩?什么?”宝娘闻言一怔,错愕地看着她,“塞银子给你了?” 槐花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将这事说出来的,“恩,整整一两呢,那人说他是六合镇上的里正老爷的管家,向槐花打听咱们家的事儿呢,我看呐,准时盯着水车图纸来的。” 宝娘侃了她一眼,“那你还敢说出来,你就不怕我把你一两银子没收了?” 槐花嘿嘿一笑,“小姐您又说笑了,槐花从小伺候小姐,小姐怎么会是那么小气的人嘛?!再说了,平日里小姐赏给槐花的首饰都不止一两这个数呢。” 宝娘剜了她一眼,有些啼笑皆非,“贼丫头。”将一瓢酒水缓缓倒入漏斗,继续道,“那你怎么跟他说的?”说着视线落在槐花微垂的面颊上,说起来,槐花跟了她十多年了,从小一起长大,是仆人,更像妹妹。这丫头机灵能干,说起来,如果把她嫁给小陆那小子,还真有几分赔了! “我能怎么说,当然是实话实说嘛,自然是要进城献给官府老爷的。” 宝娘闻言点点头,没再多问,心思却缓缓沉了下去。连隔壁镇上的里正都派人贿赂薛家下人打探消息,这一千两黄金诱惑还真是巨大,必须尽快将这事情处理了,拖得越久,对薛家越没有好处。 处理好啤酒,宝娘便净了手带着槐花准备回府。 刚走出内室进入酒坊大厅,便感觉一道眸光扫了过来,宝娘抬头一看,正是那出手阔绰、气质不俗的卢尚闻公子。卢尚闻与宝娘视线对上,立即端起酒杯敬了一下,宝娘淡淡一笑,优雅回视。然后叫来陈大德将酒窖里有关啤酒的事情吩咐了一遍,便带着槐花离了酒坊。 回到府里,薛良善正在与镇上一位相熟的乡亲闲聊,宝娘问候了一声便转入内屋。刚进内屋不久薛良善便一脸疲乏的走了进来。宝娘连忙迎上去,“爹,王伯伯走了?” 薛良善点了点头,“宝娘,阿璟说他什么时候出发?” “爹,咱们去后边走走吧。”宝娘扶起她爹,道,“后天。这两日他忙着和杜叔叔将地里和铺子里的一些事情嘱咐好,因为水车图这事铺子里好像也受了些影响,凤尾坳上更是被人踏平了,听说好些外乡人都过来了,这事,传得太远了。” “可不是。这事情必须尽快解决,不能再拖了。”两父女出了内室,缓缓在走廊上散步,这时,一个家丁飞快跑了过来,“老爷,小姐,二老爷又上门来了。” 薛良善和宝娘闻言,两人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恐惧,又来了!薛良平近日连连上门,不是抓着齐璟教育劝慰,就是守着薛良善痛心疾首,再不然就是逮着宝娘,让她拿出薛家小姐的态度,劝慰齐璟“弃恶从善”。 薛良善顿时厌烦的道,“你就说我不在家。”说完拍了拍宝娘的肩膀,径自往书房去了,显然被薛良平缠怕了。 宝娘心有余悸,对那家丁道,“去回二叔吧,就说我去酒坊了。”说完也赶紧转身,往自己院里而去,她可不想再接受薛二叔的“教育”了! 而这边,薛良平一人坐在堂屋里,见薛良善和宝娘等人久久未出现,不由皱起了眉头。近日来他心底那股想法越来越强烈,越想心里越发暗恨,他可是薛家二老爷,大哥怎么能够将那一千两金子独吞了?薛良善住大宅,做员外,而且还是方圆十里人人夸赞的大善人。如今可是有一千两金子摆在眼前啊,他怎么能够忘了一同胞的弟弟呢? 同时一个娘生的,凭什么他守着一家绸缎铺子?他可以得到一千两黄金?而且他还生了两个儿子,薛良善只生了两个没把的赔钱货!越想薛二叔就越觉得自己应该分得那一千两金子中的一半,看着薛家致而大气的宅子,着屁股下坐着的雕花梨木椅子,心里已经开始幻想自己住进新屋大宅的风光日子。 薛良善和宝娘都躲着薛二叔,齐璟和杜松不在家,那么只剩下李氏了。 李氏听到薛二叔上门来的时候正在梳头照镜子,心思一转,从梳妆盒里取了支流苏金簪在头上,便端着优雅的姿态,带着丫鬟婆子去了大屋。 “二弟。”进入堂屋,李氏脸上立即扯起柔和的笑容,亲切的迎了过去。 薛良平听到这声温柔的呼唤,反抬头看向门口,便对上了李氏白皙秀气的脸庞,心里莫名一荡。本来因等待升起的满腔怨怒便突然莫名的消散了,不由矜持礼貌的起身,“嫂子。” 李氏让丫鬟上了茶,一长嫂一小叔子便这么面对面坐在了堂屋里。薛良平看着李氏秀气年轻的容貌,对上她柔和温润的视线,心里酝酿几分才缓缓开口,“嫂子,大哥可在家?” 薛良善既然摆满了要躲着薛良平,李氏自然也不会拆他的台子,微微摇头,“你大哥去巡田了。”说完叹了口气,蛾眉轻蹙,脸上也涌起一丝忧愁,“二弟,你来的目的是自然是明白的。你也是为了咱们薛家好,可是你大哥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让宝娘和阿璟两人胡闹,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处摆在面前,却要把它白白送给别人?这些年轻人啊,是不知人间烟火,银子难赚的苦!” 这话一出,薛二叔顿时眼睛一亮,找到了知己啊,“是啊,嫂子,小辈子不懂事,咱们这做长辈的绝对不能放任不管啊!” “二弟说得极是。”李氏笑着点头,望着薛良平脸上不公的神色,心底微微舒坦,果然有跟自己想法一样的人。也许跟他合作,一定能够让老爷改变想法,念头一闪而过,却在下一秒愈加强烈。两人坐在大厅里慢条斯理地喝茶,李氏时不时扯几句家常话,薛良平温和的附和着,相处十分和谐。 突然抬眼扫了扫大厅四周,捂嘴轻声道,“二弟,后院的芙蓉开了,不如随嫂子走走?你大哥啊,可不知道什么叫做风雅,这院子里的花儿开了,也不懂得欣赏。”这语气间便不由自主泄露了几分怨气,起身缓缓出门,踏入走廊。 薛良平跟在后头,听出这话里的惆怅心里不由一动,看着李氏纤细的背影,视线从上到下扫了一圈。突然鬼使神差的冒出一个想法:嫂子这身材可真不像生过孩子的女人,那么纤细的腰肢,想必一定很柔软吧,皮肤又白,上去手感肯定也滑得跟嫩豆腐一般…… 想着想着他看向李氏地视线中便不由露出了几分放肆,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走廊。后院处于薛府后边,地处偏僻,一般进来的仆人丫鬟也稀少,两人的身影便混在了葱郁的花草园木间。李氏将薛良平带到后院,心里打着算盘怎么跟他开口提合作的事情,突然转身,毫无预兆地对上了薛良平那双放肆赤`裸是视线,顿时心里一惊,脚下不由倒退一步,“二弟?!” 薛良平一怔,便醒悟过来,连忙心虚地看了看四周左右。视线落在一朵粉色月季上,立即夸张地赞叹道,“嫂子,看,这株月季开得可真好啊!” 李氏方才心跳也漏了两拍,压下心底异样的感觉,赶紧笑着附和,“是啊是啊,这颜色漂亮极了。”她半垂着头,露出小半个额头,一截乌发打在颊边,再加上身上那身翠绿色的长裙子,站在这花丛草木间,越发衬托得面若鲜花,唇如花瓣。薛良平那颗邪肆的心顿时又忍不住骚`痒起来,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李氏,突然压低嗓音柔柔地道,“嫂子,你长得可比这花儿漂亮多了……” 麻烦在线阅读 麻烦 肉文屋 / 麻烦 麻烦 暴雨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暴雨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暴雨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暴雨 “嫂子,你长得可比这花儿漂亮多了。” 薛二叔低沉轻柔的声音在耳畔落下,李氏整颗心猛然揪紧,身子僵硬,她双颊迅速胀红,不敢置信地道,“小叔子,你说什么?”说着看了看四周,避讳了倒退了两步。 薛二叔沉沉一笑,一双眼珠子反而更加放肆地落在李氏身上,“嫂子勿恼,良平说得句句都是心里话。嫂子年轻貌美,贤惠温柔,而今大哥已经五十有三,嫂子,委屈你了……”说到这儿,低沉的声音中赫然多了几分旖旎,脚步也缓缓到了李氏面前。 李氏被说中心底最深的私,心里一酸,对上薛良平温和端正的脸更是又惊又惧,“小叔子,不要胡言乱语,我是你嫂子。”却不想话方落,薛良平不退反近,一步大跨魁梧健壮的身材就到了自己跟前,一股浓郁的男人味扑鼻而来,李氏心里一阵酥麻,四肢差点软下。 薛良平盯着李氏通红欲滴的脸颊和颈子,越看心越痒,想着大哥如今年事已高,此妇身柔肤嫩,没有男人的疼爱,岂不是跟守活寡一般?心里一股邪肆涌起,他一把伸手抓住李氏的手臂用力一拖,便将李氏抱入了怀里,嘴巴便急不可待地朝李氏脸上凑了过去,温柔似水道,“嫂子,良平是真的心疼你,嫂子你年轻貌美,大哥又年事已高,嫂子,良平心疼啊……”说着双手便开始在李氏身上上下其手。 两人处于僻静的后花园,四周被高大的树木花木给重重掩盖,此处一般无人靠近,薛良平将李氏抱了个满怀心里越发胆大,果真是肌肤如脂啊。 一手紧扣着李氏的腰,另一手便毫不犹豫地朝李氏的领子里钻了进去,直接抓住了她前一处饱满,便大力揉捏起来。李氏一介妇人,被薛良平强行抱在怀里,羞愤欲死,双手紧紧地抗拒着,却又不敢哭喊出来,生怕惹来其他人,再加上薛良平正处于健壮年纪,身材魁梧,薛良善年事已高在房`事方面早就淡了,她一年轻妇人就跟守活寡似的。 被薛良平这充满男气息的怀一抱,她顿觉四肢酥软,腰间的手臂好似洛铁似的滚烫,心脏噗噗噗狂跳似要飞出膛,只能泪流满脸地便任由薛良平在自己身上亵玩,心中又羞又惧又隐隐带着一股羞耻的渴望,抗拒也无力了。 薛良平早就垂涎李氏多时,见状得逞一笑,哪里还会客气?低头覆住李氏红透的小嘴,猛地将她往身后的假山一推…… “春花姐,你这是去给夫人送糕点吗?” 突而,一声低微清甜的声音如惊雷般在两人耳畔炸开。两个丫鬟各自端着物事在假山不远处走廊交叉处相遇,李氏心脏一抽,豁然感觉百般羞耻,惊恐地将薛良平一推,便羞愤地往另一头冲了出去。 薛良平踉跄倒退两步稳住身子,看着迅速消失在石子小路后边的李氏,冷冷一笑,眼底尽是嘲讽,“荡`妇,迟早让你躺在本大爷身下求饶!”说完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迅速离去。 —————不纯洁的分割线————— 日子便这么过了几日,薛家水车的消息闹得越来越大,连方圆百里外的乡镇都有人听闻了消息特地跑到金山镇来看水车。酒坊里的生意倒是越发越好,新酿的啤酒广受欢迎,元红酒依然占据销量榜第一。 薛家更是站在风尖浪顶,每日都有人接二连三上门,薛良善索叫苦不已。薛二叔也来的勤,不过他好似改变了方针策略,不再是日日定时上门盯守,二三日才上门一回,来一次也不久坐,个把两个时辰便回了。 眼见着事情越演越大,齐璟终于带着宝娘绘制的水车建造图,在一个傍晚时分悄悄地离开家,上城里去了…… 第二日薛良善便在家门口宣布了齐璟进城的消息,虎视眈眈的各方人才轰头而散,薛二叔跑到家里来大闹了一场,临走前那个眼神让宝娘心底没来由的感到了几分寒忐忑。 齐璟走的第二日,天气渐渐转,夜间竟然陆陆续续下起雨来,雨势绵绵不息,竟连续下了三日,老天爷仿佛要把几个月前欠下的雨水一次还清一般。屋檐上水珠滴落的声音不绝于耳,空气一片潮湿。金山镇久未下雨,这一场甘霖让农夫和乡亲们来说欢喜不已,薛良善一来想到水车事情即将落幕,老天爷又下了雨,一时开怀早膳时吃了三碗粥。 “不知阿璟现在是否已经抵达城里,是否已经见到了县官老爷……”三碗粥下了肚,薛良善擦了擦嘴角突然感叹的道,转头看向窗外连绵不息的雨水,若是这雨再早下十天半个月,便不会有这水车一事了吧。 宝娘咽下一口酥饼,“按照路程应是到了吧。”酥饼有些干,拿起勺子舀了些清粥。对面珍娘在婆子怀里边吃边玩,看着宝娘乐呵呵地直笑,宝娘朝她眨了眨眼,小妮子便乐不可支地做个了鬼脸过来。 眼角瞟到李氏,突然发现她皮肤似乎越来越好了,白里透红的,眼角带着一股女的柔媚娇美,不由开口,“娘,您皮肤怎么越来越好了,水灵灵的,比那大姑娘还娇嫩呢。娘,您平时是怎么保养的?”女人嘛,天生对这些比较感兴趣。 李氏此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听到宝娘的话猛然回神,下意识伸手了脸颊,“保养?没做保养,就和平常一样啊。”说着嘴角也不由勾了勾,女人嘛,哪个不喜欢被夸漂亮的。 宝娘狐疑地倪了她几眼,没再说话,慢条斯理地喝着粥。齐璟离家,她自成婚以来第一次一个人睡,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身边没有那熟悉的人,温润的嗓音,熟悉的味道,世界里就仿佛少了什么东西般,空空荡荡的。 咽下口中最后一口粥,擦了擦嘴角,宝娘心里突然溢出一丝丝甜,垂下眸不由自主勾起了唇角,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之中已经陷入这么深了吗? 而就在这时—— “老爷,老爷,不好了……”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大门方向传了过来,随即一名穿着褐色布衣的中年男子焦急冲入了门来。 “朱八,怎么了?” 来者正是薛良善手下一名管事,名唤朱八,平时跟着杜松后边打打下手,替薛良善负责农田那边的管理。只见朱八披着一身蓑衣惊慌万分的冲入堂屋,高高卷起的裤腿上沾着泥泞,看见薛良善顿时眼睛一亮,焦急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连续下了三天大雨,月亮河水暴涨。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把咱们田里的田埂口中也挖了,把咱们月亮河下游潜龙滩四十亩农田全淹了,现在水势正猛,缺口也堵不上。这天杀的老天爷,前日里来暴晒干旱几个月,如今又连续暴雨,难道这真是老天爷不开眼,硬生要逼死咱们这些庄稼人啊!” 薛良善一听震惊万分,“什么?”大手往桌上一拍,顿时坐不住了,抓起朱八就往外头冲。李氏赶紧起身招呼,“来人,快给老爷准备蓑衣和斗笠,快去快去。” 这个消息顿时让薛家上下沸腾起来,宝娘心里也不免涌起了焦急,薛良善出去后,她回到房里换了身衣裳,披上蓑衣带着槐花也出了门。出了门,才发现不少乡亲披着斗笠蓑衣的身影在雨中行色匆匆,水灾啊,出了这么件大事,大伙儿哪里还坐得住。 宝娘先是去了趟凤尾坳,观察了一番水车,月亮河水位上涨势必对水车也有一番影响了。不过看着接近三分之一浸在水中的水车,加上又是新建,倒还没什么影响。凤尾坳地势高,视觉广,宝娘站在坡上一眼就看见月亮河下游偌大的田地,不少村民都站在高处,或是忙着给自家田里排水,手里拿着犁头靶子,河水湍急汹涌的声音在耳畔咆哮,宝娘也闻到了几分焦急的味道。 连月干旱的问题刚刚解决,又迎来了水灾,老天爷,您这是把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让娱乐吗? 心思流转间,宝娘也只能干瞪着眼,心里充满了苦笑。 几个时辰后雨势依然不见减弱,月亮河水依然汹涌,此时已经到了晌午时辰,乌云压顶,远处山峦尽在雨中,所到之处蒙蒙一片。大雨弄得大伙儿人心惶惶,但饶是宝娘这个现代女,遇到这种事故也无计可施,空有几招理论,但结合现实实际,本是纸上谈兵。 “小姐,咱们回去吧。”槐花拎干袖子上的水,湿漉漉的长发黏在脸颊,两人顺着几个山头田埂走了几圈,身上已经湿的差不多了。 “恩。”宝娘心情就如这郁的天气,沉沉的,再这样淋下雨,难保要感冒着凉了。 两人顺着来路返回,踩在泥泞的地上,突然前方岔路口冲出来两道焦急地身影,差点与两人撞在一起。槐花赶紧扶住宝娘,不由大骂道,“谁啊,走路不长眼睛。” 那来人披着蓑衣,浑身都湿了,站稳身子一看是宝娘,顿时一怔。一看骂自己的居然是是个小丫鬟,顿时火起,“狗仗人势的东西,本公子也是你骂的嘛。”说着伸手便朝槐花脸上挥来,宝娘赶紧将槐花往边上险险一拖,也认出了这人。 这人居然是刘坤,刘坤这平时不学无术的纨绔居然会在这种天气里往地里跑? 暴雨在线阅读 暴雨 肉文屋 / 暴雨 暴雨 噩耗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噩耗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噩耗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噩耗 此时三人站在一道略为平整的交叉口,雨势渐弱,点点滴滴打在四周,发出连绵不绝的雨声。此处地势偏僻,离镇口还有小段距离,薛宝娘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碰见这个小混蛋。 刘坤一击未中,顿时火起,四下看了看,恶从胆边生,“薛小姐真是好神气,连养得狗都这么中气十足。” 他也没料到会在这坡下撞到宝娘,看着宝娘微怒的白皙小脸,心头暗恨,若不是半路杀出那该死的齐璟,这薛家小娘子早就是他刘坤的人了。突然念头一闪,堵在小路出口,好不容易碰到这小娘皮,若是白白放过太不甘心了。 宝娘心情本来就不爽,听到这话更是火大,紧了紧槐花的手便拉着她试图往一旁饶过,“不劳刘少爷费心。” 刘坤早就对薛家怨恨已久,看出宝娘的举动顿时双手一伸,无耻地堵在了两女面前,“哎,薛小姐干嘛这么急着走?咱们怎么说也是老熟人,这么久未见,叙叙旧都不行呀?” 宝娘眼角勾起嘲讽,紧抓着槐花的手,厉色道,“刘大少爷,我薛宝娘可是有夫之妇,快给我们让开。” 刘坤闻言桀桀一笑,“哟,薛大小姐,嫁了人脾气也大了。” 说着猛地往前大跨一步,双目毫不掩饰地在宝娘身上来回扫,`亵一笑,“让开?老子就是不让,怎么样?” 宝娘身上披着半截长的蓑衣,湿透的裙摆贴在身上,群内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小脸一白,心里顿时升起几分慌乱。这刘坤是摆明了不怀好意,此处僻静无人,她们两个手无缚**之力的弱女子,对方是身强体壮的青年。 小路泥泞,唯一的出口已被刘坤堵住,除非转头回凤尾坳,刘坤若是要追,她们本跑不了多远。 这该如何是好? 槐花眼眶一红,二话没说拦在她家小姐身前,骂道,“刘少爷,快给我们让开路。否则等我们姑爷回来了,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吃不了兜着走?”岂料刘坤一听这话脸上突然升起一抹怪笑,“小丫头,我倒要看看你们姑爷要怎样让大爷我吃不了兜着走,大爷我今日还就不让。就算我对你们做了什么,这荒郊野外的,谁来帮你们?若是传出了什么风声,本少爷无所谓,你们家小姐嘛……哼哼……” “你——”槐花脸色惨白,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宝娘冷冷的盯着他,勉强镇定的喝道,“我薛家在这金山镇也算有些势力,刘坤,你今日要是对我薛宝娘做出什么不敬的事情,我薛家跟你刘家势不两立。” “哟……,薛大小姐,你这是在吓我?” 宝娘本以为自己一番话能够将刘坤唬住,没想到刘坤脸色丝毫不变,反而一脸诡异的靠近两步,吓得宝娘和槐花立即后退,小路狭窄泥泞,两主仆群摆、绣鞋上早就沾满湿泥。此时雨势虽小,却是细密如丝,两人早已湿透,看着越走越近的刘坤,宝娘心底恐慌之余不由生出了几分决绝,不由尖声喝道,“刘坤,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刘坤闻言脸上露出几分狰狞,猛地伸手,一把握住了宝娘的手臂,眼底是赤`裸裸的垂涎,“当初若不是齐璟那个小白脸横刀夺爱,你早就是我刘坤的女人了。宝娘,那个小白脸除了长得跟娘们似的,会写几个字,懂得耍几套拳把式。他哪里比得上我刘家大少爷?以后这刘家的铺子家业全都是我的,你当初要是跟了我,日子绝对比现在好过千百倍啊。” 宝娘又惊又怕,刘坤这话里好像藏着话似的,心里恨极,“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要嫁谁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来干涉,让开。” “放开我家小姐——”一旁槐花已经哭出来了,也不知这丫头哪来的勇气,想也没想冲上去抓住刘坤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 “啊——”刘坤顿时痛得松开了手,二话没说,一脚将槐花踹在地上,“贱蹄子!”一看手腕上泛着血丝的齿印,顿时火冒三丈,冲上去就要继续赏几脚。宝娘急得搬起路边一块大石头就砸了过去,疯狂叫道,“混蛋!不许欺负槐花——” 大石头生生地砸在了刘坤肩膀,可惜没砸到脑袋,刘坤痛得倒退几步,嘴里只抽气,五官皱成了一团。看着狼狈不堪的两女,裙字衣裳上都是泥巴,脸上都是戒备,顿时有些扫兴。 “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那小白脸相公还会回来吗?” 这话方落,宝娘与槐花双双失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刘坤狂妄一笑,“老子告诉你,早在齐璟进城送图之前,虎啸山的山贼就收到消息埋伏在虎啸坡上。值一千两黄金的图纸啊,你那死鬼相公现在八成躺在哪条路边做肥料了。贱货,你以为你还是冰清玉洁的薛大千金吗?老子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气,嘿嘿,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否则,你就守着那死鬼的牌位过一辈子吧,老子看谁敢要你。” 宝娘脸色“唰”的惨白,心魂一震,一股慌乱在心里汹涌。看着刘坤那张丑陋的脸,心里愈加不安,“不可能,这不可能……”口中喃喃着,抓起脸颊红肿的槐花就要往家里跑,刘坤见状要拦截,她顿时像只受惊的刺猬般,疯狂的咆哮,“滚,给我滚开——” 刘坤心里一寒,步伐便不由迟疑了一下。这一迟疑,宝娘便抓着啼哭不已的槐花从一旁冲了过去,刘坤只能不甘地看着宝娘主仆越来越远的身影,心底对齐璟更加妒恨。 而宝娘和槐花两人疯狂跑回家中,刚入府,却发觉府中一片慌乱。 心里愈加惶恐不安,却发现镇上孙大夫提着药箱匆匆忙忙地冲进了家里,金氏跟在后头,一见宝娘立即嚷道,“哎哟我的小姐啊,你这是往哪里来啊,一身污泥,衣裳都湿透了。”说着狠狠瞪向槐花,“死丫头,还不快带小姐回房沐浴换衣服,这淋雨多伤身子啊。” 宝娘忙抓住金氏,“婶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现在哪里顾得上自己,心里全是刘坤刚才那些话,金氏眼神闪烁,用力将宝娘往院子方向推,“没事,没事,你快去换身衣裳,可千万别生病了。” “婶子。”宝娘脸色一变,这金氏明显有什么事瞒着她,难道……难道刘坤说得都是真的?想到这儿,她想也没想推开金氏冲入了堂屋,却堂屋里坐着镇长和几位乡亲,每个人脸上都布满忧愁,宝娘心底不由一颤。 “我爹呢?” 镇长见宝娘来了,叹了口气站起身,“宝娘,我现在要跟你说件事,你听了千万不要激动。”他这话方落,边上几位乡亲脸上都露出了几分同情与遗憾来。 宝娘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大叔,你说。” “李家外出赶车的大儿子在虎啸山附近听到一个消息,两日前虎啸山山贼作恶,抓了两个过路的路人。按照附近村民的形容,一个中年人一个青年人,很有可能……是齐大姑爷和杜管家。李家儿子在虎啸山附近捡到了一件破衣,刚才经过证实,就是杜管家之物。你爹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无法接受,加上这几日天气寒,昏倒了……” 宝娘脸色惨白,不由倒退两步,无法克制的喃喃摇头,“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这会儿金氏也追了过来,她一脸沉痛地握住宝娘的双肩,“孩子,你要坚强,大夫正在给老爷诊脉,先去看看老爷吧。” 宝娘匆匆进了内屋,内室中李氏站在床畔,大夫正在开方子。薛良善虚弱的躺在床上,宝娘的泪水一下子便止不住流了出来,“爹……” 李氏也在一旁擦着眼泪,“孙大夫,我家老爷到底怎么样了?大夫,您一定要救救他啊。” 孙大夫叹了口气,无奈沉重道,“薛老爷身体极其虚弱,本来前段时间受伤便未完全痊愈。伤口感染,这会儿又吹了风浸了冷水,寒入体,已是病入膏肓之兆。老夫……老夫实在无能为力……”说完拿起写好的方子,“我这儿有个驱寒提神和一个固本培元的方子,只能再给薛老爷延续一个月的时间,薛夫人,薛小姐,你们……你们还是早日做好准备,尽人事,听,听天命吧……” 孙大夫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二话没说提起药箱,走了。他们这大夫这一行的,最忌讳、也最无奈的便是遇到病人逝世的这一幕。可人生老病死,阳轮回,本就是常人无法挽回的事实。 这消息对宝娘来说无疑是惊天噩耗,一方听说丈夫遇山贼伏击生死不明,一方亲爹病入膏肓,再加上之前刘坤的冷嘲热讽与淋雨多时,一时受不了这巨大的打击。突然眼前发黑,身体一软,便晕了过去。 “啊,大小姐晕倒了——” “宝娘,宝娘——” 宝娘晕倒的刹那,四周惊慌四起,惊恐有之、窃喜有之,这一刻的薛家,风云四起。 噩耗在线阅读 噩耗 肉文屋 / 噩耗 噩耗 病情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病情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病情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病情 之后的几天,宝娘都守在薛良善床榻边,端茶倒水、拭身喂饭,几天而已薛良善却好似苍老了十岁,两鬓都白了不少,整个人躺在床上,虚弱的仿佛随时会离人而去。 李氏每日满面愁容,主持着薛家内部的大小事务,亲戚乡亲们也来探过,都被宝娘一一婉拒了,尤其是薛二叔来家里来得最勤,每次都是李氏招呼。 宝娘见他一脸假惺惺的担心,心里冷笑,若是爹爹哪天去了,这整个薛家上下几十口就属他二房的最欢喜。 大雨连下了两日后,老天爷终于放晴了,但月亮河下游的几百亩良田都被淹了一干二净,薛家损失惨重。雨虽然不下了,镇长也主持大伙儿忙着抢救,薛二叔往薛家来得更勤快了,薛良善每天汤药水不断,开始半夜里痛到醒来。 宝娘心疼得不行,加上齐璟依然没有消息,宝娘心着府里的事情,二来齐璟的事情让她心神不宁,整个人越发憔悴,消瘦得厉害。 偏偏这个时候刘坤那混蛋在镇上散发谣言,说齐璟在外遭遇不测,狂妄发话要抢宝娘做妾,气得宝娘恨不得拿着柴刀冲到刘家去跟他同归于尽。 薛府上下布满了低气压,佣人小厮人心惶惶,大伙儿都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明明暴雨灾难已经结束,他们却有种预感薛家的风暴就要来临了。 直到这天下午,薛良善突然神好了些,派人将宝娘、李氏等亲厚之人唤道床边,不过十来日时间,薛良善富态的脸上布满了皱褶,他才五十多岁,如今看上去却像六、七十岁的老翁一般。 “宝娘,我的儿,怎么瘦了?”薛良善轻轻地抚着宝娘的手,原来的明犀利的双眼布满浑浊,一脸担心慈爱地看着宝娘。 宝娘鼻子泛酸,眼眶一热差点没落下泪来,微微低头,亲昵的回答,“爹,人家这几日觉得自己胖了,打算减肥呢,您就别说我了,好好保重身体,早些好起来才是。如今外面雨已经停了,朱伯伯几个还等着您下命运大伙儿一起抢救稻田呢。” “雨停了?”薛良善闻言微怔,随即眉头舒展,一脸欣慰的道,“停了就好,停了就好。”说着点点头,头一偏,视线落在边上李氏边上,扬了扬手,“珍儿,到爹这儿来……” 小珍娘正被她娘牵着小手,闻言看了李氏一眼,挣脱她的手就要走过来。李氏下意识手一伸,拦住珍娘,眉头轻轻蹙起,眼里闪过几分犹豫,“那个……老爷,珍娘还小,您如今还在病着,小孩子抵抗力差,昨夜还着了凉,就……” 宝娘眼一沉,心里涌起一股刺寒,猛地抬头看向李氏,“就怎么样?” “珍娘是爹的女儿,女儿照顾爹爹天经地义,就?就怎么样?莫不是您怕爹身上的病气传给了珍娘不成?”宝娘讽刺地看着她,最近耳边传来一些风言风语,她一直没放在心上,但没放在心上并不代表不相信。没想到李氏在爹面前都这么放肆,宝娘无法容忍,说完笑着朝珍娘招招手,柔声道,“珍娘,过来,到姐姐这儿来。” 李氏脸上闪过一丝狼狈,眼睛一沉,但当着下人们的面,她也说不出话来,本来就是她理亏。 珍娘一向亲近宝娘,听姐姐呼唤,小手用力一挣,便屁颠着跑到了宝娘面前,抓住了薛良善的手,天真无邪的道,“爹,您答应了给珍娘做风筝,您什么时候好起来啊?” 薛良善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慈爱的微笑,艰难的伸手了珍娘的脸,“珍儿乖,待爹爹好了之后给珍娘做一个最大最漂亮的风筝。” 珍娘一听眼睛一亮,欢喜的笑了起来,“爹爹说话算话,拉钩钩!”说着伸出右手小拇指,嫩嫩的小指头轻轻地弯曲着。薛良善眼中带着宠溺,弯起小拇指缓缓勾出那只小指头,宝娘几人便听见那个稚嫩的声音道,“拉钩上吊一百遍,变了就是小狗!” “好!变了就是小狗。”薛良善宠溺一笑,突然眉头一皱,猛地捂住嘴,一连串压抑的咳嗽便从指缝中争相冒了出来。 宝娘心一抖,身边几人脸色顿时变了,李氏立即伸手将珍娘拉到身边,几个丫鬟婆子连忙准备热水毛巾,端来茶水。宝娘为薛良善拍打着后背,薛良善咳了好一阵子,才缓了过来,宝娘赶紧从槐花手里接过茶杯,“爹,喝杯热茶,顺顺嗓子先。” 薛良善就着宝娘的手喝了几口热开水,便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叹息,视线往床外扫了扫,突然伸手挥了挥,“宝娘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李氏闻言脸色微变,顿时上前一步,“老爷,这——”把她们都叫来,却什么都不跟她们说,难道不是交待遗言吗?还是他打算把所有东西都给宝娘一个人? 薛良善眼一冷,脸上泛出几分青色来,冷哼道,“怎么?老子还没死,连句话都没人听了?” 这话一落,李氏脸一僵,边上几个丫鬟婆子顿时噤若寒蝉,老爷子平时脾气火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谁敢不听?李氏连连看了宝娘两眼,宝娘一心担心薛良善的病情,见他脸上露出青色来,心里不禁一声咯噔,涌起几分不祥,自然忽视了李氏的眼神。 李氏只能暗咬银牙,拉着珍娘和几个婆子下人出去了。 顿时,房里就只剩下薛良善和宝娘父女二人。 “爹。”宝娘眼中缓缓泛起氤氲,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了薛良善。齐璟现在生死不明,如果她爹都不在了,她该怎么办? 来到这古代多年,宝娘心里第一次产生了迷茫恐惧的感觉。 “宝娘。”见女儿露出担心脆弱的表情,薛良善眼里也不禁流下几颗老泪,重重地握着宝娘的手,苍老的脸上布满了遗憾,“宝娘,爹爹,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爹——”宝娘眼泪顿时滑落了眼眶,伤心悲伤地嘤嘤出声。 薛良善见状也是无奈又悲伤,“宝娘啊,爹爹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以后爹爹不在你身边,你要是被人欺负了,谁来保护你啊。宝娘啊,爹爹真的舍不得,可是这身体爹爹自己心里有数,年轻时爹爹受伤留了宿疾,撑了这么多年看着宝娘成婚嫁人爹爹已经很欣慰了,只是很遗憾没能撑到抱孙子。 宝娘啊,以后爹爹不在你身边,要坚强。阿璟武功高强、才学不凡,肯定不是普通出身,外头那些传言你不要信,阿璟一定会平安无事归来的,你要相信他。等爹爹走后,你二叔对咱家的家产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阿璟若是没回来,你就别太要强了,免得吃了你二叔的亏。你二叔是个什么子爹清楚。 至于你继母,哎……她还年轻,爹走后她肯定会带着珍娘改嫁,你就别管她吧,做了这么多年薛夫人,她也存了不少私房,她以为我老眼昏花不管事,其实我是不想计较。宝娘,你是爹最疼爱的宝贝,你娘又走得早,爹怎么会不给你准备好后路呢? 宝娘啊,你凑过耳来,爹跟你说……” 薛良善就这么抓着宝娘一直说,叨叨絮絮,从宝娘小时候到日渐成长,一点一滴,所有的记忆。宝娘一直抓着他的手抽泣,眼泪止不住的流,每当薛良善提出问题时结结巴巴地回答一句,到了最后简直泣不成声,心痛滴血。 直到薛良善又咳嗽起来,她唤来婆子丫鬟服侍,亲自去厨房熬了药喂了他吃下。薛良善吃了药就睡了,宝娘这才满心烦乱地回房换了身衣裳,吃了几块点心填了肚子,本打算休息个把时辰,就听外头说薛二叔来了。 立即打消了念头,抹了些胭脂把脸色休整了一下,便戴着槐花动身往前院而去。 出了院子带着槐花穿过后花园的时候,却远远看见李氏鬼鬼祟祟地往花园深处而去,宝娘和槐花狐疑地对视了一眼,悄悄地往后边跟了过去。 却不想,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亲眼证实了传言的真假。 假山后面,李氏跟薛二叔搂抱亲嘴成一团,画面香`艳至极。 宝娘带着满脸愠怒惊恐的槐花不动声色地退出了后花园,每走一步,心里便更冰冷一分,父亲的话语犹然在耳边回荡,她眼神一冷,“槐花,替我将几位管事请过府来。” 说完快步朝大院放向走去,内心寒发恨,奸`夫``妇,你们机关算尽、想方设法想要谋夺我薛家的财产,很好!我要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是,小姐!” 病情在线阅读 病情 肉文屋 / 病情 病情 归来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归来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归来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归来 屋檐上滴滴答答地落着雨滴,雨已经停了,漫天乌云,黑压压的一片,好像要把天压下来一样。 薛家几个管事陆续被请到薛家大宅,一共五人,大伙儿坐在薛家大厅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众人心底疑惑纷纷。 出了那样的谣传,镇上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众口铄金,假的也信了三分。 杜管家和薛大姑爷如今尚且生死不明,薛老爷卧病在床,大小姐在这关头把大伙儿齐聚在一块,是不是要宣布什么大事? 还是薛老爷已经决定把家产让大小姐继承了? 大伙儿心里暗自猜测着,都猜不准即将发生的事情。 宝娘走进大厅,大厅内管事们顿时停止了交头接耳,纷纷起身将目光投在了她身上。 那一瞬间,宝娘心底压力骤增,她暗暗握了握拳,深吸口气,直接走到大厅中央,朝众管事们行了行礼,笑道,“朱伯伯,陈叔,各位管事们,让大家久等了,大家请坐!” 众管事们重新坐好,宝娘也入了座,便对边上丫鬟扬了扬手,“来人啊,上茶!” 丫鬟们很快便陆续为管事们奉上茶,整个大厅一片融洽的气氛,但融洽之中依然无法忽视着一种凝重的味道,犹如山雨欲来的平静。 顷刻。 终于陈大德起身向宝娘提出了疑惑,“宝娘,今日你派人将大伙儿请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老爷有什么吩咐?” 问题一出,满室俱静,大伙儿等待着宝娘的回答。 宝娘的视线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这里面,有几个人是真心为她薛家着想的?又有几个恨不得她薛家立刻倒台的? 脑海中浮现方才在后花园看见的那一幕,心底越发愤恨,终于,她脸上露出了悲痛欲绝的神色,拿出帕子捂住眼部,哽咽的道,“各位叔伯乡亲们,我爹,我爹……怕是不行了……” “啊?什么?” “薛老爷,怎么,怎么……” “这太让人难过了……” “薛小姐,你要节哀……” “是啊,是啊……” 这句话,就像惊雷般炸在众人脑中响起,几个管事纷纷变色,随即纷纷起身向宝娘说着安慰、同情的话,心里头更是迅速打起了算盘。 他们最关心的,自然是薛老爷不行了,新东家会是谁? “多谢各位叔伯的关心与安慰,如今爹爹时间不多,杜叔叔和相公还未归家,宝娘也无心料理家事。所以……”宝娘擦了擦眼睛,眼泪早已不自觉流了出来,她深吸口气,“所以今日找各位叔伯来,因为宝娘做了个决定。宝娘打算陪爹爹度过最后的时间,所以,经过爹爹同意,决定□薛家七百三十三亩良田,每亩二两,还请各位叔伯回去之后将消息告诉镇上乡亲大伙们!” “什么?” “卖出?” “天啊,这么大的事薛老爷怎么交给一个小辈……” 宝娘的话方落,整个薛家大厅就炸了锅,几个管事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开来,就连边上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也是大吃一惊,完全没想到大小姐居然要公然家中的田产售卖。 人多嘴杂,一传十十传百,这边话才刚落,不过一壶茶的时间,消息已经在大半个金山镇传的沸沸扬扬开来。 不一会儿,镇长和几个乡绅便找上门来了。 “宝娘,你爹怎么可能做么糊涂的决定?快,让我见你爹,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胡来呢。” “可不是,大侄女,那可是你老爹一辈子辛勤打拼回来的家产,你不想想自己,也得为小辈、下一代着想啊,你娘呢?你娘怎么不在?” 两位半百老人一进门便数落宝娘,嚷嚷着要往里头冲。 宝娘赶紧让人拦住他们,哭着流泪道,“两位叔伯,如果爹爹不在,这偌大的家产我一介小女子如何守得住?相公和杜叔如今生死不明,难道要让这偌大的家产白白便宜了别人不成?” 她娘?她没有娘,那个`荡下流的李氏正在后花园和小叔子颠倒阳、风流快活呢。 “大侄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宝娘话落,顿时在大厅内引起一片哗声,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向宝娘。 偌大的家产白白便宜了别人? 那个人是谁? 这分明是意有所指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心里猜疑起来。 宝娘伤痛地摇了摇头,捂着脸做悲伤状, “各位叔伯勿要再劝,爹爹心意已决,大伙儿都是乡亲邻居,每一亩二两纹银,价格公道。还请在座的各位叔伯做个见证,若是有意向者,可到杜嫂子那儿商议。” 说着将之前写好的告示拿了出来,交给槐花,“给我贴到门口去。” “小姐……”槐花接过告示,有些迟疑地看向宝娘。 “快去。”宝娘转过头。 李氏与薛二叔狼狈为奸,无非是眼下爹爹快不行了,想要篡取这偌大的家产。爹爹如今还躺在床上呻吟,她却已经跟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显然这关系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宝娘越想心中越恨,她恨不得冲过去将那狗男女撕成碎片,好啊,既然你们觊觎这家产,那她就让他们梦想破灭。 就算爹爹没有为自己准备好后路,就算自己没有售卖田地,李氏和薛二叔收手之后,也容不下自己。 与其最终被他们挤出家门,倒还不如现在趁爹爹还在,亲手散个干净! 阿璟如今下落不明,爹爹卧病在床,自己还有什么依靠?自己还有什么指望? 要毁灭,大家一起死! 而这时,两道焦急响亮地脚步声在侧边走廊由远而近,眨眼功夫,薛二叔和李氏便争先赶了过来,看着一屋子亲朋乡友,连镇长和乡绅也在,两人齐齐看向宝娘。 “宝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宝娘眼睛微肿,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无辜的摊开双手,“爹爹说要将田产都卖了,大伙儿正好都来的差不多了,二叔你也在,不如做个见证?” “卖田产?” “什么?”一听这话,李氏和薛二叔顿时傻眼了! 两人面面相视,在彼此眼中都看见了惊恐,两人密谋多时,眼见着老头子就要上西天,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前功尽弃? 薛二叔顿时怒了,“荒唐!宝娘,大哥怎么可能发出这么荒唐的命令?” “死丫头!肯定是你私自做主把大家找来的是吧,好啊,老爷如今身体不行了,你是不是想把我和珍儿娘娘俩也活活逼死?”李氏尖叫一声,不顾众目睽睽,咄咄逼人的向宝娘发难。 宝娘只是轻轻挑了挑眉,淡淡道,“二叔,娘,这是爹的意思,我只是按爹的意思办事,你们有意见?” “怎么可能?我要去找老爷,我要去亲自问老爷。”李氏声音更加尖锐,猛地冲上前抓住宝娘的袖子,眼眶一红恳求着开口,“薛宝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独霸家产,我嫁给你爹做续弦,一直以来你本就不喜欢我。你不待见我这个娘就算了,珍儿可是你亲妹妹,你难道没为她想过吗?” 宝娘掀了掀嘴角,“娘,你这是当着众位叔伯的面打女儿的脸面么?” 薛二叔闻言再也忍不住,“砰”的一下拍在桌面上,“宝娘,你真是越来越不懂礼貌了,你就是这个态度对待长辈的吗?” 宝娘冷冷地斜了他一眼,突然淡淡的道,“二叔,你就是这样对你大哥的?” 一句话,意有所指,语意双关。 一屋子人听得莫名其妙,但多少还是明白这薛家内部争斗厉害,眼下看来,显然是女儿和继母不合。而李氏和薛二叔听到宝娘那句无厘头的话却是双双脸色瞬变。 李氏撇开头去,薛二叔狠狠地瞪着宝娘,情绪异常激烈,“宝娘,我真是太对你失望了,我是你二叔,你居然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大哥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宝娘讽刺的抬眼扫了他一眼,拿起茶杯,“二叔,这是我们的家事。”说完,抿了口茶水,茶水已冷,苦涩的滋味在味蕾绽开,就如她此刻已被涩意麻醉的心。 宝娘这话一出,薛二叔脸色铁青,大厅内所有人俱屏息静候着,暗想这薛大小姐这话可真不客气,摆明了将薛二叔归为外人一类,指责他多管闲事啊! “宝娘,我是你二叔,是你爹的亲兄弟。家事?你的意思我不是薛家人了?薛宝娘,你说的这话还是人话吗?今天有我薛良平在,我就绝对不会让你肆意妄为,散了大哥一辈子留下的成果。” “二叔?亲兄弟?哼!”宝娘未回话,却是反而往李氏身上扫了两眼,冷哼出声。 李氏瞳孔猛然一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头猛然涌起一股恐惧:宝娘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难道她知道了?难道自己的丑事真的被她知道了? 如果传了出去,自己一定会被浸猪笼的…… 不行,不行,不能让她胡言乱语,不能让她说出去,不能不能…… 李氏眼中闪过狰狞,“宝娘,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抢了你娘的位置,恨我生下珍娘分走一半家产,对不对?” 话方落,大厅门口猛然传来一声怒喝:“够了!” 这声音,如一道惊雷在所有人的脑中炸响,宝娘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那道缓缓走进大厅的高大身影,天边的霾仿佛在瞬间散去,阳光迸而出,那个人身上仿佛染上了一层梦幻的光边。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宝娘冰冷疼痛的心脏在这一刻渐渐复苏,她泣不成声,吐出了那个名字…… 齐璟…… 归来在线阅读 归来 肉文屋 / 归来 归来 嘱咐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嘱咐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嘱咐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嘱咐 诧异间,那个人背着光走入大厅,修长挺拔的轮廓终于渐渐清晰的出现众人视线中。 顿时,众人倒抽口气,一片哗然。 “天啊——那不是齐大姑爷吗?” “老王不是说他和杜管家去县城的路上遇到山贼,被贼人杀死了?” “啊呸!放你娘的狗屁,那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是鬼?” “齐大姑爷回来了,这场戏越来越好看了……” “哎,有钱人家是非多,这薛老爷到底有没有留下遗言啊……” “嘘!小李,别乱说话,薛老爷没准还好着呢……” 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在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间,齐璟走到了宝娘跟前,他迎上宝娘泪眼朦胧的双眸,眼底滑过一丝心疼,伸手抓住她冰冷的小手,“娘子,我回来了。” 宝娘紧紧地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深怕这是幻影一场,直到冰冷的双手被一双温暖厚实的大掌包住,她顿时醒悟过来,开心眼泪直掉,狠狠地扑进了他怀里,泣不成声,“混蛋!混蛋……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自那天听到齐璟和杜叔路遇山贼的消息之后,宝娘便一直处于一种恐惧彷徨的状态中,加上薛良善病重在床,她每天强打着神侍奉在床榻,但心里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绝望,越来越害怕。 这几天,几乎每到半夜,她都会被噩梦惊醒,直到今天亲眼撞破了李氏和薛二叔的奸`情,那股绝望恐惧便如火山喷发般变成了森森的恨意,这才决定售卖家中田产。 齐璟心疼地拍拍宝娘的肩头,“对不起,是我回来太晚,让你担心受怕了。” 宝娘从他怀里抬起头,突然感觉四周来的道道视线,这才醒悟此时正是众目睽睽之下,脸一红,忙从齐璟怀里出来,擦了擦眼泪,猛地想起外面的传闻,焦急地道,“阿璟,我听说你在虎啸山碰到了山贼,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杜叔呢?杜叔有没有跟你一起安全回来?” 齐璟反手抓住宝娘的小手,安慰道,“我没事,区区几个山贼,怎么难得了我和杜叔?” 这时,又一道清瘦的身影匆匆走进大厅,看见宝娘顿时眼睛一亮,“宝娘,你爹怎么样了?” 宝娘眼泪差点又流了出来,赶紧道,“杜叔叔,太好了!”说着拉着齐璟忙往后边走,“杜叔叔,阿璟,爹在房里歇息,快,爹看到你们一定会很高兴。” 杜松点点头,身影一闪就进了内室,一屋子人见宝娘就要撒下手不管,顿时有几个闻讯赶来的乡亲开口道,“薛小姐,您看这是……” 宝娘顿了顿脚步,让齐璟先过去,转过身对满大厅的人笑道,“各位叔伯各位父老乡亲,我的想法不变,二两一亩。眼下相公和杜管家都归来了,我会尽快与他们商议,有意向的乡亲不妨先回去筹钱准备。明日午时,我薛家酒肆进行真正买卖。 拖大家的福,相公和杜管家今日安全回来,某些流言不攻自破,我希望那些恶意中伤针对薛家的人安分一点,否则,我拖上整个薛家也要跟他斗到底。” 眼角余光扫了薛二叔和李氏一眼,前者面色铁青,眼神沉闪烁,不知在想着什么。后者脸色惨白,面带惊恐,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襟,眼神却恶狠狠地瞪着宝娘,里面透着怨毒。 哼!宝娘暗自冷哼一声,奸`夫``妇,回头再收拾你们! 大厅内的众人议论纷纷之余,也开始两三结伴的离开,宝娘转身,飞快离开了大厅。 齐璟和杜松安全归来,就算天大的事也要先放在一边。 穿过长长的走廊,越过花园,宝娘的视线仅仅在那假山处停留了一秒,便快步跨入了后院。 薛家正院大屋内,八月的天气依然炎热,但连续多日的大雨,隐约带来了浓秋的寒意。大夫的意思是不能见风着凉,之前窗子大门遮掩地密密实实,房里闷得让人发慌,宝娘不顾李氏阻拦亲自开了窗子通风。 为此李氏还小闹了一场,但空气流通无疑利于薛良善的恢复,这几日气色好了些许,但眼神却愈发晕黄浑浊,宝娘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她心里明白老人已是油灯枯竭,她再努力也无法改变事实,但是想法光是一往悲观方面去想,她就难过的想哭。 自己穿越之后,薛良善给予了自己最最无私、宝贵的父爱,多年相处,她心里早就将他当成了自己亲身父亲。 生父躺在病床呻吟,她怎么能不悲痛欲绝? 继母背着生父与人苟且,她怎么能不愤恨若狂? “阿璟,宝娘那丫头脾气不好,以后,你要多多让着她……” 走进房里,这么一句话便轻轻地飘入了耳中,宝娘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差一点又掉了下来。赶紧咬了咬牙,飞快走到床前,强颜欢笑道,“爹,阿璟和杜叔叔回来了,您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自然是开心。”薛良善慈爱地宝娘的头发,浑浊的眼里带着点点泪光,他伸手抓住齐璟的手,重重地放在了宝娘手上,“阿璟,当初我一眼就相中了你,你一定要好好待宝娘。” 齐璟紧紧握住宝娘,眼中划过一丝悲恸,用力的点头,“爹,我会的。” 一旁杜松突然背过了头,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睛转过来,故意气愤道,“老爷,你得快点好起来才是,宝娘这丫头尽是胡闹,今天她当着大伙儿的面要把你多年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田产全都卖出去。你看这孩子是不是太胡闹了,简直就是败家女,不孝至极。再这样任她闹下去,保不准祖宅都得卖出去了……” “噗……”薛良善听着杜松的话眼睛一瞪,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阿松,您这老小子,别老尽吓唬我。宝娘是我女儿,她败家我欢喜我愿意,我攒了一辈子银子也带不进土里去,她喜欢卖喜欢败,尽管去做,只要她开心。” 说着却是重重叹了口气,“宝娘,珍儿是你的亲妹妹,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爹,珍娘不是有娘照顾吗?爹,您不会有事,您一定很快就会痊愈的。”宝娘闻言声音一哑,都带出了一丝哭腔,赶紧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握着。 薛良善又叹了口气,道,“我走之后,李氏一定不会安分过寡妇的日子,她还年轻,也不是个安分的子。迟早会再改嫁,但珍儿是我女儿,不管她嫁不嫁得好,对珍儿都是伤害。所以我希望你这个做姐姐的,可以多顾着一些,她年纪小,我怕她被别人欺负。 至于田产,卖了就卖了,你们小两口都是脑子活的人,在金山镇种田收租,不如带着银子去城里做生意。阿璟,爹也不要你承诺太多,只要你一辈子对宝娘好,爹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齐璟动容地握住薛良善的手,“爹,你放心,我齐璟此生只有薛宝娘这一个女人一个妻子,我的孩子只有薛宝娘生,我此生绝对不会辜负宝娘!如有辜负,天打雷劈!” 薛良善欣慰地点点头,闭上眼叹了口气,低低的道,“有你这番话,我就安心了。” 说完拍了拍宝娘的手背,转头看向杜松,“宝娘,阿璟,你们小两口多日未见,下去吧。我和阿松说说话。” “爹……”宝娘不肯,娇声唤了一声。 “阿璟一路风尘,也该歇息一下,宝娘,你回去让下人给他准备食物,宝娘,听话,下去吧。”薛良善没看他,只是淡淡的开口吩咐。 齐璟见状,拍了拍宝娘的肩,宝娘无奈,只得起身,两人相视一眼,再看了看杜松。杜松点点头,两人这才相携离开了房间。 待宝娘和齐璟离开红,杜松双膝落地,扑在了病榻前,老泪纵横,“薛大哥……” 薛良善睁开眼,抓住杜松的双手,骨节发白微微颤抖,“我的好兄弟,大哥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 宝娘和齐璟回到房里,立即吩咐槐花去准备热水,让厨房准备几道饭菜。 洗澡沐浴后,小两口坐在桌前一同用餐,看着齐璟微微消瘦的脸,尽管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宝娘吃了两口饭依然放在了碗筷。 千言万语,她心里有数不完的话想要对齐璟说,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直到齐璟吃完了饭,几个下人把碗筷盘子都收走了,室内寂静无声,两人面面相觑,各自无语。 最后,齐璟叹了口气,伸手将宝娘拥入怀中,“宝娘……” 宝娘眼睛一酸,心口疯狂涌起一股酸涩的味道,种种委屈随着齐璟这声呼唤争先恐后的泄了出来。被刘坤嘲讽恐吓时,她没有哭,被众人围绕质问时她也没哭,被李氏和薛二叔恶意攻击时她更是没哭,但齐璟这一声柔柔的呼唤,却让她恨不得将心里所有的委屈不满全都倾诉出来。最终,一滴眼泪滑过眼角,她悄悄地伸手环住了他腰,脸庞狠狠地埋在他怀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想你……” 听到这低低的三个字,齐璟心里却是满满的疼,他紧紧抱住怀中人儿,爱怜地喃喃道,“傻丫头……”心里同时溢出满满的得意与满足,这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姑娘,是他的妻子啊。 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和体温,呼吸中充满了他的气息,两人紧紧拥抱着,静静着享受着别离后的重逢与依恋,过了好久,宝娘才平复了酸涩激动的心,红着小脸抬起头,“阿璟,图纸,献给县令了吗?” 齐璟亲了亲她的头发,“是,我亲自交给了县衙的于大人,城里乡亲百姓们都说他是一位爱民如子的清官,他一定会让水车图纸呈给皇上,将来水车一定能够造福千万百姓的。” “我听说你和杜叔叔在虎啸山被山贼攻击,这是真的吗?”宝娘着急的问道,这件事让自己这些日子寝食难安,午夜梦回时常惊醒。尤其是每每想到刘坤的话,她就恨不得冲到刘坤家里跟他拼命。 光是刘坤那番话,宝娘就怀疑这件事绝对跟他脱不了干系。 说起这件事,齐璟心里也疑惑丛丛,“我和杜管家在去县城的路上经过虎啸山,确实受到虎啸山上山贼的攻击,好在我和杜管家身手不错,才险险逃过了危机。但是那虎啸山贼头仿佛早就知道我手里有水车图纸,一开口便要我交出图纸,最后我将那贼头打败,才从他口里得知,原来早在我们出发之前,便有人通风报信与虎啸山贼子。所以那贼头带着山贼早早埋伏在虎啸山口,目的就是为了咱们手里的图纸。金山镇里有专门针对我们薛家的人,那人,是谁呢?” “刘坤。”宝娘恨恨地开口,便将当天在田埂偶遇刘坤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齐璟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好你个刘坤,竟敢勾结山贼,意图置我于死地,宝娘,待眼下的事情结束,我一定好好让这个刘坤尝些厉害。” “哼!”宝娘轻哼了声,小手抓着他的衣角把玩着,突然低低道,“这次去城里,有没有漂亮姑娘对你投怀送抱呀?”好吧,她承认,纯粹没事找事,享受撒娇的权利。 齐璟看着她光洁的额头和微红的耳垂,一时心里极其柔软,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着她的双眸,戏谑道,“娘子,刚才我当着爹爹和杜管家的面向你表达心意,难道,娘子对我刚才的回答不甚满意?” 宝娘顿时大窘,又羞又恼,恨恨地捶了他一下,“混蛋,人家才——唔——” 话未说完,一张温热的唇便生生地堵了上来,斩断了她所有的话…… 嘱咐在线阅读 嘱咐 肉文屋 / 嘱咐 嘱咐 灯灭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灯灭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灯灭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灯灭 激情的热吻持续了很久,宝娘几乎在齐璟怀中化成了水,但最终,两人还是在关键时刻抑制了彼此心底的渴望。 毕竟,如今的情况,并不适合谈情说爱。 之后两天薛良善的情况开始急剧下降,时而昏昏沉沉,时而清醒着找宝娘说话,甚至出现过两次休克,大夫被安排暂时住进了薛家,时刻为薛老爷待命着。 自打宝娘向大伙儿宣布售卖田产的消息后,金山镇便沸腾了,各家各户都在议论这些事儿,有钱的筹钱摩拳擦掌,没钱的八卦看热闹,但薛良善的病情大伙儿也同样清楚,自然明白薛家不会在眼前便卖田产,何况齐大姑爷和杜管家已经平安回来了。 而薛家内部,却是整天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自从齐璟那天归来起,李氏就彻底与宝娘撕破了脸,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秘密已被怀疑,或许是意识到薛良善撑不了多久,总而言之,李氏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蛮横霸道起来。 除了每天服侍薛良善之外,其余的时间再也未给宝娘好脸色,就连珍娘都被关在院子里,不许与宝娘接触。 而薛二叔那边,据说槐花打听说,二叔此时正在四处凑钱,估计是忙着在日后售卖田产时,一举夺个头筹吧! 这日下午,天气依然持续沉,乌云黑压压的压在天边,好像随时都会迎来狂风暴雨般。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闷热的气息,宝娘莫名有几分心绪不宁。 齐璟和杜管家去镇长家商量田产分割售卖等事宜,李氏在前院吩咐下人打扫院子,金氏和几个老资历的婆子依然守候在薛良善房间附近,以便于随时帮忙。 宝娘昨晚未睡好,那日淋雨让她着了凉,之后一直处于紧张忧伤的情绪中,以至于到现在还未完全痊愈。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边郁的云层,心底同样压抑。 突然一阵匆忙焦急地脚步声在门外响起,随即方面猛地被打开,槐花喘着气泪流满面地冲进了房里,尖声道,“小、小姐,老爷,老爷走了——” 这句话就像一道闷雷砸在宝娘头上,她僵硬着坐起身,脑袋一阵晕眩,“槐花,你说什么?” “刚才老爷房里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大夫和夫人手忙脚乱地进去伺候,不一会儿房里便传来夫人和金婶子等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家里的小厮已经出去找姑爷和杜管家了,小姐,你快过去,快过去……” 槐花话还没说完,床上的人已经疯狂地跑了出去,连鞋子和外衣都没穿,槐花连忙拿起外套和鞋子跟在后面追去。 宝娘疯狂地朝大屋方向跑去,一路上,每个人脸上都是布满忧伤,天边划过一道闪电,照亮这些人的脸。宝娘的心也越来越冷、越掉越低,那一张张悲伤的脸在她心里开始变得面目可憎,她心底产生一股强烈的怨恨与恐惧。 “澎——” 一道滚雷在天边炸开,瓢泼般的暴雨仿佛终于冲破了束缚,从天上疯狂倾泻而下,冲过长长的走廊,终于进了大屋。 李氏和金婶等人悲恸的哭声,连番响起的滚雷,雨水冲刷地板的声音,所有声音仿佛变成了无声的画面,宝娘站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床上已经失去生息的老人。 “咚”双膝猛地跪地,她匍匐在地面,灼热的体在脸颊滑落,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她终于撕心裂肺地哭泣了出来,“爹……爹……” ************** 薛良善去世了。 他去世之前便为自己备好了上好的楠木棺材,杜松与一干亲戚乡友为他安排后事,齐璟陪着宝娘在薛良善棺材前守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最终身体支撑不住,被齐璟抱回了房。 第四天,薛良善在所有亲戚乡友们的沉痛悼念中,下葬了。 之后几天宝娘情绪一直很低落,齐璟看在眼里,只能默默地将她紧拥在怀里。薛良善的逝世让镇上乡亲们唏嘘不已,半个月前还在大伙儿面前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却已经沉眠在地底下,这让所有人都不由感叹生命的脆弱与无常。 薛良善一死,薛二叔便立即高调了起来,三天两头往薛家跑,一点也不怕惹闲话。 李氏对宝娘小两口一直是冷眼对待,饭在自己房里吃,就连小珍娘都禁止她再与宝娘接触。丫鬟佣人们则忙着看风向,而这天,镇长、乡绅和一些乡亲们终于再次找上了门来。 “不行!我绝不同意,你们要卖田产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闻风而来的李氏泼辣尖锐地冲入大厅,怨恨地瞪着宝娘,咄咄逼人。 宝娘手里拿着镇长送来的名单,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尽量掩饰心里的厌恶,“娘,消息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现在镇长伯伯连有意向购买的人数都统计出来了,现在骑虎难下,难道你要我薛宝娘出尔反尔?” “娘?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老爷留下的家产是为了保证我们薛家一家人以后的日子,你现在将这些田产卖掉,不是生生逼我和珍娘娘俩去死吗?” 宝娘冷冷一笑,“珍娘的那份我已经单独分出来了,二十亩最优质的良田,至于娘你嘛……爹死前说了,你还年轻,不要因为我薛家而耽误了你,你啊,以后还是重新找户人家嫁了吧。卖田产是爹爹的意思,娘,你要理论还是要死要活,有本事亲自跟爹去说啊?” 李氏闻言气得一阵抽气,脸色铁青,手指颤抖的指着宝娘,半天也没说出句话来。 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老爷啊,你怎么就这样丢下我们娘俩去了呢?我的命好苦啊,嫁给你五年不到,就做了寡妇,如今这不孝女连我们娘俩最后的东西都要夺走,这本就是把我们娘俩往死里逼啊,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老爷啊……” 镇长几人尴尬的站在一边,看到这副泼妇哭天抹泪的场景顿时十分窘迫,宝娘朝齐璟使了个眼色,将名单交到他手里,“各位叔伯乡亲,我薛家绝不会做言而无信的事,售卖田产从今天开始,一切事宜都由相公和杜管家决定!大家以后就不用来薛家找我了,有什么事情找杜管家或是相公,他们会处理。” 话刚落,杜松便朝大伙儿抱拳行了个礼,率先出了大厅,众人见状赶紧接二连三跟了出去。齐璟与宝娘相视一眼,叹了口气,也随即跟了过去。 李氏没想到自己一番声色俱佳的演戏竟然就这么被硬生生的忽视了,抹脸从地上爬起,羞恼与怨恨疯狂在心口厮长,她站在大厅中央疯狂地冲宝娘咆哮,“薛宝娘,我嫁到你薛家来这么多年,不仅服侍老爷,主持这家中大小事务,还为老爷生下来珍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是你娘,你这样对我,你难道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吗?” 宝娘一直坐在主位上没动,她早就想收拾李氏了,忍了多日没有出手,这个女人真是恬不知耻,居然还有脸在这里质问自己。 她讽刺地看了她一眼,“不错,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是娘啊,你连爹爹的亲兄弟也一并伺候了,是不是太辛苦劳累了?” 李氏身体猛地僵死,瞳孔扩大的极致,“你——你说什么?”说着飞快地看了四周,挥了挥袖子,“下去,你们通通都下去。” 待丫鬟佣人下去后,大厅内只剩下宝娘和李氏二人,宝娘靠在椅子上,索扯开天窗说亮话,“我的娘啊,你是认为自己做得足够保密,还是觉得别人都比你蠢?你跟我二叔在假山后面很欢愉吧?是不是欲`仙`欲`死?你以为大伙儿都是瞎子吗?” 几句话顿时让李氏面色惨白,血色顿失,她忍不住倒退了两步,尖声道,“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宝娘从位置上起身,缓缓走下阶梯,“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比我清楚。李氏,我明白的告诉你,除了留给珍娘的二十亩田,剩下的六百多亩我一定要卖掉。 当然,这宅子就留给你了,田产交易结束后,我会和阿璟以最快的时间搬出去。如果你安分知足一点,凭着那二十亩良田和私下扣下的银两足够和珍娘这辈子衣食无忧。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往来的,一看到你,我就作呕,一看到你,我就想到你背着我爹做的那些恶`心的事。 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要不然就找个本分的男人嫁了也不错,至于我二叔,如果你想珍娘这辈子快乐平安的成长,我劝你还是早点跟他断了这无耻肮`脏的关系! 娘,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着了凉?来人啊,扶我娘回房好好休息,请大夫过来看看……” 说完,冷哼着倪了李氏一眼,拂袖而去。 爹爹不在,她对薛家再无一丝留恋,这些东西留给她们又如何? 她有足够的信心和能力创造更加灿烂的未来! 况且…… 她还有齐璟陪伴…… 灯灭在线阅读 灯灭 肉文屋 / 灯灭 灯灭 准备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准备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准备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准备 当日下午,宝娘便开始吩咐槐花开始收拾行李、打包物事。 爹爹去世,田产贱卖,如今已经和李氏撕破脸,二叔与之勾搭成双,估计也是为了这偌大的家产,如今这家产没了,她看他们怎么争? “小姐,你真的打算离开家?”槐花戚戚然地看着宝娘,一边整理着柜子里的衣物。 宝娘取下发鬓上的簪子,闻言倪了她一眼,“怎么?你舍不得?”将发簪放进妆匣子里,笑道,“还是你舍不得咱们的小陆哥哥?” “小姐……”槐花脸唰地通红,娇嗔地瞪了宝娘一眼,红着脸加快手里的动作。 宝娘微微沉默,看着她通红的小脸,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拥住槐花的肩膀,“槐花,不如我让人去小陆家提亲吧?” 槐花猛地抬起头,眼中溢出一丝喜悦,但很快,她摇了摇头,咬唇低声道,“小姐,哪有姑娘家主动向男方提亲的?” “这有什么?我薛宝娘还不是正大光明的招了个上门女婿?”宝娘温柔一笑,“况且你跟我从小长大,我早就把你当成最亲的姐妹,如今你都快十六了,我不能耽误了你。只要你喜欢,提亲算什么?我让人给你把小陆绑到洞房都行。” 槐花眼一红,噗嗤笑道,“小姐,哪有你这样的?还绑到洞房,跟女土匪似的……”说到这儿,槐花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眼中闪过黯然,“小姐,算了吧……” “为什么?”宝娘不解的道。 槐花微红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转过头低头整着手里的布料,“小陆不喜欢我,其实我早就知道小陆喜欢的人是酒肆隔壁老王包子铺的阿苏,小姐,我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槐花……” 宝娘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槐花马上打断她的话,吸了吸鼻子,坚定地转过头,笑道,“小姐,槐花愿意跟你一起走,槐花从小跟着小姐,小姐到哪,槐花就到哪。” “槐花,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我不能再耽误你了……”宝娘叹道。 槐花赶紧摇头否认,急声道,“小姐,小陆不喜欢我,难道小姐您也要丢下槐花吗?”说着豆大的眼泪已经眨巴眨巴掉了下来。 宝娘心一紧,赶紧摆手退后,“好好好,是我不对,你想怎样就怎样。”心里知道戳到了槐花的痛楚,也不敢再刺激她,转身去收拾其他物事,心里却是暗暗决定:搬到了新地方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槐花物色一户好人家,小陆那个没眼色的狗眼睛,哼,看不见槐花的好一定是他的损失。 到时候槐花嫁个好男人,她一定要带槐花高调回来炫耀炫耀,让那死小子后悔死。 主仆二人忙活了一下午,简单地将贵重物品收拾归类,第二日,宝娘带着槐花去了酒肆。 “大小姐,您来了。” 远远的,小陆和大虎看见宝娘二人,微笑着迎了过来。薛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大小姐已经好一阵子没来铺子里,大伙儿都很理解大小姐现在的心情,所以小陆和大虎两人心里也抱着些许小心,毕竟才经历过这么事,大小姐心情有所影响也是情理之中。 宝娘看见二人,点点头,斜眼扫了一眼槐花,后者脸色苦涩地低下头去,双手揪着袖子一言不发。 宝娘暗暗叹气,穿过铺子入内室,主仆二人进了酒房。 看着眼前熟悉的物事,每一样都是自己亲自购置的,宝娘情不自禁地了冰冷的大酒缸,道,“槐花,你真的不打算为自己争取一下吗?” “争取什么?”槐花正发着呆,听到这话,茫然地抬起头。 宝娘转过身,叹气着了她的长发,深深地望着她,“小陆啊,你不打算让小陆知道你喜欢他?” 槐花脸色微红地盯着宝娘,半响,又呆呆地低下头,嫩白的指头戳了戳缸沿,却仍然是摇了头,“小姐,算了,他马上就要和阿苏订亲了。况且,我要是不在,谁来伺候小姐?”边说着,一滴眼泪沾湿了睫毛,“再说,我不想离开小姐,我愿意跟着小姐一辈子。”说到这儿,她终于忍不住嘤嘤地抽泣起来。 宝娘心疼地将她靠在自己肩头,安慰地拍了拍她瘦小的背,“傻丫头,别哭了,小姐给你给你找个更好的。”听着槐花细小的哭声,宝娘心头也不禁涌起一股忧伤,从自己睁开眼睛的刹那,这个姑娘便陪伴在自己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与自己共进共处,可以说,槐花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薛良善之外,她最亲近的人。 这一点,至少目前来说,齐璟也比不上。 这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感伤中的情绪主仆二人,槐花如惊弓之鸟般从宝娘怀里跳开,抹了把湿漉漉的小脸。身后的酒室门便被推开了,她赶紧低下头,飞快道,“小姐,我去给你买你最爱吃的绿豆糕了!” “去吧。”宝娘面对着酒缸没有回头。让她去冷静一下也好,也许这样她会好受些。 槐花快速离去,站在门口的陈大德狐疑地看了看宝娘,朝里面走近几步,“大小姐。” 宝娘转过头,淡淡一笑,“陈叔,你来了。” 陈大德微微犹豫,开口道,“我听说大小姐打算和姑爷搬出薛府去住?” “不错。”宝娘点头,心思微动,便明白了陈大德来的原因,索也不掩饰,“我准备和相公离开金山镇,搬到乐昌城去。” 陈大德大吃一惊,眼睛微睁,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好一会儿,才踌躇着开口,“那,大小姐您打算将酒肆怎么处理?” 宝娘将陈大德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微微叹气,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陈叔为她薛家做了十几年管事,劳苦功高,但外人终究是外人,在利益面前分得比谁都清楚。 感叹间,宝娘不由自主地围着几个大缸绕了一圈,这几口大缸都是自己亲自去城里找瓷技最好的师傅特别定制的,大小和样式都是用于专门酿酒,而如今,自己眼看着要离开这片土地,这几口大缸,势必要留下来了。 终于,宝娘开了口,“我打算将酒肆转出去,但是我又不愿将酒肆糟蹋在那些不懂酒的人手里,陈叔,你觉得……有哪些人比较合适?”说着转过头,定定地对上陈大德的视线,清冷而严肃。 陈大德心里一凛,但转念一想,深吸口气,向前一步,“大小姐,陈叔我管理酒肆多年,我也不愿铺子糟蹋在那些不懂品酒的人手里。如果大小姐不放心,就让陈叔继续掌管下去吧!” 宝娘淡淡勾唇,直白地笑道,“陈叔的意思是转给你?” “是的。”陈大德点头,“镇上有几个真正懂得酿酒的人?又有几个比我还要熟悉薛家酒肆,又有几个更珍惜薛家酒肆,小姐难道不认为,我是最合适的人吗?” 宝娘沉默了,盯着大缸边上几口小缸,终于叹了口气,“罢了!” “以后薛家酒肆,就拜托陈叔了。”宝娘缓缓走到门口,不舍而留恋地看了酒房一眼,“至于价钱,陈叔也不是外人,酒肆的价值你比我更清楚,三天后,陈叔你到时候来薛家找我吧。”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掀开帘子走进酒肆大堂,槐花坐站在柜台边上等着她,眼睛微红,神色有些恍惚。见宝娘来了,立马起身,脸上扬起一抹笑容。 宝娘见她笑容中少了那分郁,心里也松了口气,朝柜台里收账的大虎笑了笑,便准备带着槐花回去。 而这时大虎看见宝娘的笑,却突然眼睛一亮,好像想起了什么,忙不迭扬声唤道,“大小姐,等等,这儿有您一件东西。” 宝娘动作一滞,走到柜台前,“有我的东西?”她什么时候有东西落到酒肆里了? 大虎弯腰在柜台底下翻了好一会儿,才翻出一个刻着五彩祥云图案的致锦盒来,“大小姐,就是这个。” 宝娘疑惑地接过锦盒,了,掂了掂,很轻! “这不是我的东西。” “大小姐,这是一位公子留在这儿,让我亲手交给您的。”大虎挠了挠脑袋,傻乎乎地笑道,“大小姐好一阵子没来,铺子里生意忙,我差点儿就把这事给忘了。” 真是个憨小子! 宝娘心底笑了笑,打开锦盒上致的小锁,喀嚓一声,锦盒打开,露出来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薛宝娘亲启。 槐花和大虎探头看了过来,两人眼底纷纷露出疑惑,一封信? 什么人这么奇怪,居然把一封信装在锦盒里? 宝娘挑了挑眉,谁这么无聊?拿名贵的紫檀木锦盒来装信?! 打开信,从里面抽出一张薄薄的宣纸,墨迹斑斑,纸上字迹龙飞凤舞,短短几句:薛小姐,由于卢某的冒昧,让贵老爷险些遭遇不测,多日连来甚感惶恐不安。今闻贵老爷安然归来,十分欣喜,为表歉意,特备一千金作为补偿,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卢尚闻。 读完信上的内容,宝娘气得险些吐血,这是什么意思? 算计他们薛家,惹得她薛家如今这番模样,这姓卢的可谓是居功至伟。这算什么意思?几张银票就想打发了他们?还是想撇清关系? 拿起信封一看,果然,里面还有几张薄薄的纸张,不用说,自然是银票。 宝娘狠狠地将信纸连带信封银票狠狠地揉成一团,往锦盒里一扔,将盖子“啪”地阖上,咬牙切齿的道,“给我扔了!” 槐花和大虎丈二和尚不着头脑,扔了? 两人心底十分好奇,那信上究竟说了什么?竟让小姐一下子这么气愤? 但好奇归好奇,看着宝娘愤怒的脸色,槐花还是乖乖地上前抱起了盒子,准备往外走去。 宝娘看着她转身走向门口,这一刻心里头又涌起几分不爽来,心思百转,他害了她相公差点遭遇不测,害她爹爹寝食难安,害他们薛家成为金山镇众矢之的,虽然这都是间接的,但凭什么这么容易就放过他卢尚闻? 他以为送来一千两黄金就可以抵消这份过节? 可他有罪黄金没罪,自己干嘛要跟黄金过不去? 而且,当初这些麻烦全都是由这一千两黄金惹来的,如果不收这黄金,难道他们薛家这份委屈白受了?那岂不是太吃亏了? 宝娘越想心里越不平衡,猛地转身冲向门口,口里喊道:“槐花,慢着,不要扔了——” 哼!既然有人送银子上门,不要白不要。 但他卢尚闻欠她薛家的这个“债”,来日方长,她一定会慢慢地要回来! 准备在线阅读 准备 肉文屋 / 准备 准备 离前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离前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离前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离前 “所以,宝娘打算去乐昌城?” 晚间,宝娘和齐璟相拥躺在床上,宝娘将下午在酒肆里收到锦盒的事情给齐璟说了,齐璟听话亲了亲她的脸颊,淡淡地轻问。 宝娘被他下巴上的点点胡子扎得脸颊发麻,伸手推了他一把,“正经点,谈正事呢。” 齐璟眼神深沉如墨,温柔地看着宝娘微红的小脸,突然低低凑到她耳边,“娘子,你难道不记得我们其实还搁着一件最重要的正事没有办?”声音微微沙哑,就像暗夜的罂粟一般勾人心魄。 宝娘愣了一下,对上齐璟的眼睛,突然,双颊猛地胀红,他的眼神,怎么……怎么那么色`情? 齐璟将宝娘纤腰轻轻一握,温暖滚烫地膛便暧昧地贴了上来,充满热情,一股男的气息笼罩而来,宝娘顿时心头一酥,身子软了半边,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在自己后腰部位,她霎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的确。 有一件事,他们已经搁置太久了…… 但是,不是现在啊…… “乐昌城是离金山镇最近的大城市,属南方最繁华的城市之一。那卢尚闻是出自乐昌城富商之一卢家,他为了水车估计设计咱们家,区区一千两银子,就想将这事打发过去?我不跟银子过不去,但我一定给他一点教训,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宝娘握了握拳,认真的道。 卢尚闻或许没有大错,但是他造成薛家成为众矢之的这条罪状,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恩……”齐璟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紧搂着怀中人儿,有些心不在焉地样子,大手在她细腰上轻轻抚。 男人果然是色鬼! 宝娘心里暗骂,无奈,转过身伸手主动环住齐璟的腰,脸颊深深地埋入他的怀里,低低地喃道,“阿璟,再等等好么……” 齐璟低头咬了咬她的耳垂,又含在嘴里,用舌尖挑逗着,清楚地感觉着怀中人儿如自己同样的悸动,他哑着嗓子低低开口,“娘子,为夫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娘子…… 这一声娘子,叫宝娘心头仿佛煮了沸水般骚动起来,脸颊贴着齐璟有力滚烫的膛,她脑子里猛然涌起许多前世电影、杂志中出现过的a.片画面,浑身更是忍不住灼热酥软起来,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渴望,她忍不住紧紧地抱住齐璟,在他怀里轻轻地磨蹭起来,她也忍不住动情的喊了一声,“相公……” 罢了,忍了这么久,也怪遭罪的,就……就让他尝点甜头吧…… 齐璟心头狂跳,这一声娇吟酥软的呼唤简直让他欣喜若狂,他再也忍不住,猛地低头覆住了那张娇艳的红唇,两人唇相贴,彼此心头俱是一震,一动强烈的情动在两人心头汹涌倾泻而下。 这种陌生又渴望的感觉让宝娘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齐璟的舌头便趁着这一刹灵活地冲了进来,舔舐、吸允、挑逗,扫荡她口腔中每一个角落,津交融,身体滚烫,热情的火焰仿佛要将彼此融化了一般。 不知不觉中,宝娘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粉色肚兜,齐璟大手毫不犹豫伸入了肚兜之下,握住了她前饱满。宛若凝脂般丝滑的柔软让齐璟心头一颤,宝娘仿佛过电一般身体一软,身上所有感官在刹那间汇聚在那只灼热滚烫的大手之上,一股陌生的快感在体内升腾而起,让她羞涩又渴望。 齐璟的吻渐渐从唇上移开,双手在宝娘身上游动,细细密密地湿吻顺着脸颊、耳廓、耳垂、颈项,缓缓而下,制造一团又一团火焰…… “嘶——” 一声布料碎裂的声音响起,宝娘只觉前一凉,下一秒,齐璟已经吻住了她前一只跳动的白兔,“啊……”她仰头,一声破碎的呻吟便无法克制地逸出了喉咙…… 这一声呻吟仿佛惊雷般敲击在自己脑海,却也如火种一般点燃了齐璟…… 齐璟的动作更加热情,上半身已经光裸,两人上半身赤`裸的贴在一起,身体滚烫,四肢纠缠,青丝缠绕,一切,已经到了危险的边沿…… 只要稍稍一步,两人便会完成那件被“搁置”很久的事…… 但宝娘开口了,“相公,我不想在这里……” 齐璟眼里布满情`欲,喘着气,但他理智依然保持清明,闻言深深的凝视着宝娘,低头吻了吻她微肿的红唇,叹了口气,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力气大得好似要将她揉碎般。 良久,他将心底的冲动压抑下去,闷声道,“我明白。” 宝娘没料到齐璟真会在关键时刻刹车,她是现代人,她知道男人在那个时候刹车是很痛苦的事情,一想到此,宝娘心里又心疼又紧张,焦急的解释道,“相公,我不是不愿意,只是爹爹刚离开不久,我们如今还在这个宅子里。我本打算与你搬出去后,在属于我们自己的家里,再交给你……但是相公,你若是忍得难受……我……” “傻娘子,为夫能等。”齐璟低低凑到她耳边,“只是……别让为夫等太久便是……”说完,色`情地舔了舔她的耳垂,一只手依然霸道地覆在她前,轻轻地揉动,捏出各种形状。 宝娘无言,这个男人真的是齐璟吗? 平时一本正经、风度翩翩的男人,怎么到了床上变得这么色`情? 不过心里这么想,宝娘只是面红耳赤着,没敢说出来。 她哪知道当一个男人与心爱的女人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是怎样一种折磨?齐璟还算耐较好、有风度的,若是换了其他人,保不准早就欲`火`焚`身,将某人狠狠吞之入腹了! ********** 一晚上,宝娘几乎是在齐璟的不时骚扰和调戏中迷迷糊糊入睡的,而齐璟辗转悱恻,见怀里的人儿睡得香甜,最终只能忍着灼热的欲`念,暗暗苦笑,几乎一夜没阖眼。 紧接着第二天,薛府的大部分田产便卖得差不多了,李氏和薛二叔分别闹了几次,但最终还是碍于镇上乡绅等大众的压力,以及杜松和齐璟的身手,不甘的罢手了。 眼见薛家田产渐渐化整为零,只有珍娘名中还有二十亩,薛二叔只能退而求其次将目地放在了薛家商铺与房产上,除了最赚钱的薛家酒肆,其他宝娘都没有手。 终于,过了五日,薛家除了珍娘名下二十亩良田外,所有的地都转换为镇上乡亲们的财产了。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卖给了镇长和两大乡绅,其次分散卖给了镇上手里有余钱的乡亲们。可以说,宝娘这次大动作售卖田产,可谓是金山镇历史上最有纪念意义的全名活动了。 而经过槐花和金婶子等的努力,宝娘的东西终于全部打包整理完毕,其中包括了薛良善的一些私人物品。因此李氏大闹了一场,与宝娘小两口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最终部分被她夺走了,宝娘只能让齐璟派人先将一些物事提前送走。 这段卖田产的时间,杜松负责售卖,齐璟早就亲自去了一趟乐昌城,小两口已经在城里买了间三进的宅子,来去一日功夫,只要东西整理好,宝娘一家随时可以搬过去。 “衣橱、屏风、桌椅、梳妆台、还有……恩,都按照纸上的记录比对,看看还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一整好,房间便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打包好的行李箱子,宝娘和金婶开始对懂事一一进行清点。 这次和他们一起搬出薛府的,还有杜松一家。 “姐姐,你真的要走吗?”突然,一个稚嫩的嗓音低低地响了起了。 房里的人一愣,金婶看了宝娘一眼,宝娘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珍娘穿着一件红色小马甲搭着褐色底子的中衣,微嘟着小嘴,睁着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站在门边。 “珍儿,你怎么来了?”宝娘下意识暗暗蹙眉,飞快笑着上前走到珍娘面前。这阵子她和李氏闹得极其不愉快,李氏每天都闹她院子里来闹,嘴里的话更是一日比一日难听,若不是看在她跟自己也算有过一段母女关系的份上,宝娘早就亲自出去撕了她的嘴。 但也因此,宝娘每次都是能忍则忍,尽量逼开李氏。家丑不外扬,虽然如今她和李氏关系恶劣已是人尽皆知,但她还是尽量维持着薛家的脸面,不与李氏纠缠。 可越是如此,李氏越是蹬鼻子上脸,整日在院子外咒骂连连,听几个丫鬟私底下讨论,这个蠢女人甚至当着珍娘的面都毫不收敛,时常在珍娘耳边数落咒骂宝娘。出入也是一改往日含蓄的风格,大摆高调,打扮也是一日比一日浓妆艳抹,毫不含蓄地向大众展现自己女最成熟风韵的一刻。 二叔更是一日比一日来得勤快,每次餍足离去,光想到此,宝娘便觉得恶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宝娘看见珍娘,心中复杂至极,珍娘是自己的亲妹妹,她自是爱都来不及,可是想到李氏那个人…… 珍娘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姐姐,你为什么要和娘吵架?娘都不许我来找你了,每天让黄婆婆把我关在院子里。今天我偷偷趁着黄婆婆打瞌睡,溜出来的……”说着仰头盯着宝娘,紧张的道,“姐姐,我听黄婆婆说你要搬走了,这是真的吗?那我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吗?”说完,泪珠子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宝娘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地了小家伙的头发,柔声的道,“珍儿,大人的生活,很复杂。是,姐姐要和你姐夫一起搬到乐昌城里去住,谁说以后珍儿见不得姐姐了?以后等珍儿长大了,就可以到乐昌城去看姐姐,所以我们珍儿一定要好好吃饭,努力长大,好不好?” 岂料宝娘话一落,豆子般的眼泪就从小珍娘眼睛里掉了出来,她一股脑扑进宝娘怀里,大哭道,“呜呜,爹爹不在了,姐姐也要离开珍儿,不要,我不要……呜呜……这里只有娘一个,珍娘怕,珍娘不要……” “珍儿乖,姐姐不离开你,姐姐只是搬到别的地方去住。珍儿听话,姐姐答应你,等姐姐以后有空了,就一定回来看珍儿好不好?”宝娘心里一疼,孩子是最敏感的,谁对她好她心里最是清楚。 李氏啊李氏,你到底做了什么? 连你的亲生女儿都无法对你完全的信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失败的? “不好,呜呜,不好……姐姐你别走,呜呜……” “珍儿乖,姐姐必须离开,只有乖孩子才能再见到姐姐,以后等珍儿长大了,亲自来看姐姐,不是很好吗?我们的珍儿最勇敢了,怎么可以哭鼻子呢?对不对?”宝娘耐着好子软声的劝道,拿出手帕温柔地替小家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鼻涕,臭丫头,等你长大了,一定把你这些糗事全拿出来当笑话。 “好啊!贱人!原来是你在误导我的女儿,你故意在我女儿面前说我坏话吗?” 陡然间,一道尖锐刻薄的咒骂声在院子门口响起,屋里人心一颤,下意识看向门外,果如其然,李氏叉着腰气势凌人的站在院门口。 李氏声音响起的刹那,宝娘也立即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身子一抖,哭泣马上就停止了。 暗叹,李氏果然是只披着绵羊皮的母老虎啊! “哪里哪里,李姑娘,我劝你还是好好管好你院子里的狗,我薛家可不养浑水鱼、科打诨的狗,幸亏珍儿是在我这儿,如若是被什么歹人给拐卖了,那只狗就是千刀万剐也抵消不了罪恶不是?”宝娘轻轻放开珍娘,一脸冷意,自从跟李氏脸皮撕破后,李氏一口一个骂她贱人,那她何必惧怕? 其实她很想叫她李寡妇的,叫她李姑娘真是太便宜她了! 离前在线阅读 离前 肉文屋 / 离前 离前 新家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新家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新家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新家 李氏脸色发青,视线像刀一样剜在身后的黄婆子身上,冷冷地道,“薛大小姐说的是,不过既然是我院子里出来的狗,要打要杀也是我说了算。” 说完视线一低,落在宝娘怀里的珍娘身上,语气严厉的道,“珍儿,到娘这儿来。” 珍娘畏惧的缩了缩,小脸蛋在宝娘怀里蹭了蹭,偷偷瞄向宝娘。 宝娘此时面无表情,硬着心肠对珍娘留恋的眼神视而不见,李氏是珍娘的亲娘,自己不过是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如今自己又和李氏闹得这么僵,如果自己还当着李氏的面维护珍娘,这便是当着众人的面打李氏的脸子。 等自己走后,李氏一定会更加疯狂地给珍娘灌输对自己不利的讯息。 所以,珍娘,回你娘身边去吧…… 珍娘见宝娘不开口挽留自己,委屈地扁了嘴巴,这时李氏再次开了口,“珍儿,快过来,还要娘说第三遍吗?你姐姐正在搬家,她没有时间陪你玩,走,跟娘回去,娘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芝麻糕。” 说完快步走过来,一把从宝娘怀里用力扯过珍娘,就要往外头拖。 珍娘听到“搬家“两个字顿时在她娘怀里挣扎着哭喊起来,“娘,我不要姐姐走,我不要姐姐搬家,我要和姐姐在一起……呜呜……” 李氏闻言顿时脸色一变,猛地转头瞪向宝娘,高亢的声音尖锐刺耳,“好啊,薛宝娘,你是不是舍不得薛家这最后的宅子,想出尔反尔就说,居然把主意打在了孩子身上。薛宝娘,你还有脸吗?薛家那么多田产好地都被你败光了,你还想连我们娘俩最后一点保身的东西都要抢走吗?” 宝娘双手环肩,冷哼一声,扭开头,“成啊,我数三声,你若是没有消失在我院子里,那本姑娘还真考虑不走了。” 李氏脸色顿时僵住,二话没说将珍娘拦腰一抱,就强行将她搂了起来,狠狠地瞪了宝娘一眼,道,“呸!要搬趁早!” 说完死硬地抱着挣扎不休的珍娘大步地走出了院子,那黄婆子和几个丫鬟见状也立即屁颠忙跟了出去。 直到珍娘哭泣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院子外,宝娘才缓缓抬起了头,转身回到房里。 房间内此时摆满了大大小小七八个大箱子,都是宝娘的行李物事,环视着房间内熟悉的每一处,宝娘心底最终还是生不出了不舍,从自己睁开眼来到这个世界开始,自己便住在这个房间。 这里处处充满着自己生活的痕迹,不仅如此,这里……还是自己和齐璟的新房…… “宝娘。”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随即腰间一紧,身体沉入一个温暖宽大的环抱,“东西可都收拾妥当?” 宝娘吸了吸鼻子,扫开心底那丝郁气,“恩,可以装马车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随时都可以。”齐璟视线落在宝娘脸上,心里叹了口气,将她拥紧,低低道,“若是舍不得,我们可多住一些时日再……” “不,阿璟,让下人装车吧,咱们今日就动身。”宝娘立刻否决了他的提议,视线郁的盯着房间一角,“若不是爹爹临终前将大宅传给李氏,让我不要跟薛良平一家冲突,我绝不会再三容忍。如今爹爹已经不在,这薛家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说到这儿,她微微低头,伸手包裹住腰间齐璟的手背,柔声道,“我从未像如今这般庆幸当初顺着爹爹意思嫁给了你。阿璟,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便是爹爹。幸好有你在我身边,最痛苦的时刻,幸好还有你,否则,我真的不知自己会如何,真的……” 齐璟心中一片柔软,将下巴轻轻搁在宝娘的怀里,膛中发出低笑,“傻瓜。”说完他视线落在窗外天边,幽远绵长,仿佛透过那连绵起伏山峦看到了很远很远。 宝娘,你又何尝不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 最失望最痛苦的时刻,若不是有你在身边,自己又会做出什么? 不过幸好,不管他们是谁依赖谁,这一辈子,他们注定携手到老。 一个时辰后,房里的几口大箱子便被搬上了大门外的马车,马车一共四辆,一辆装载行李物事,三辆坐人。 宝娘小两口一辆车,杜松一家一辆车,槐花和两个小厮一辆车。 当天午后,四辆马车便载着宝娘夫妻带着一行人在金山镇众多乡亲的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金山镇。 ************ 当马车驶入川流不息的乐昌城城门,宝娘坐在马车内,掀开窗帘偷偷瞧着车外热闹的街景,挂着各式牌匾的店铺,路边的临时小摊小铺,路上熙攘的人流、人流中的马车与牛车等等,兴奋一时冲散了一日赶路的疲惫。 “这儿便是乐昌城啊!” 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出远门。 陌生的朝代,完全不同于中国古代的历史,楚曜国,一个闻所未闻的国家名字,经济繁华、国家昌盛,男女尊卑不如中国古代那么鲜明残酷。 这些,都是宝娘从书上得到的基本信息。 不过这些国家大事离自己太遥远,她啊,还是和齐璟共同努力,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穿过重重闹市,马车继续往西而去,终于,过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马车外的喧哗声渐渐减少,就在宝娘百无聊赖着计划到了新宅后怎么规划时,马车停了。 齐璟先下车,随后将宝娘轻轻扶了下来,温润的道,“宝娘,这儿,就是我们以后的新宅。” 灰瓦白墙黒木门,门口两层干净齐整的阶梯,一枝翠绿的树梢从墙头悄然跃起,清风一吹,枝头摇曳。 宝娘第一眼便喜欢上了这宅子,又飞快看了看四周,发现这座宅子建在一个僻静宽敞的巷子中段,从外边看上去有些老旧。巷口外面就是熙熙攘攘的大街,地上铺着平整的青石板,随处都散发着一种古朴雅致的悠然韵味。 “阿璟,快带我去里边看看吧。”抓住齐璟的手,宝娘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参观宅子内部的风景了。 齐璟见状笑了,转头对杜松道,“杜管家,这儿就交给你了。”说完,反手牵住宝娘的手,带着她飞快进了门。 门内,首先映入眼慕的是一条约五米宽的石板路,路边绿草茵茵,齐璟牵着宝娘从旁绕进了一条铺着鹅卵石子的小道,一路上,假山流水、花红柳绿,但最让宝娘惊喜地却是后院旁边的一泊池塘。 池塘上面漂浮着几朵睡莲,湖中几尾红色锦鲤,湖畔柳树低垂,长长地枝条呈空落在水面上,那景致,如诗画中的仙境一般。 不过毕竟只是三进的宅子,分前后两个院子,前院里住着管家门房和几个小厮,后院则是宝娘夫妻的地盘,旁边还有仓库、厨房、马厩,占了宅子三分之一面积的园子,以及侧门外的一个小门面,这就是宅子所有的面积。 而人口嘛,除了宝娘夫妇,就是杜松两夫妇,槐花,和两个一直跟在杜松手底下做事的小厮元宝和禾香,以及这宅子里原来的门房董老头以及他老伴董阿婆,老两口有个女儿叫董春芳。 不过五年前嫁人后便甚少回来探望老人,现在是城里锦绣坊的秀娘。 休息了一日,第二天醒来,宝娘看着陌生的床顶还有些发怔,起身看着陌生的房间也愣了,好一会儿,才穿妥当衣服,唤了槐花打热水进来。 洗漱完毕,然后到了餐厅用早膳,对着陌生的环境摆设,宝娘早膳草草用了几口,便搁下了。 等早膳一结束,杜松便找上门来了。 “宝娘,这董老头一家,你是要留还是要遣散?”将所有基本安排都向宝娘说了一遍,杜松问道。 “老人家岁数都这般大了,该享点清福才对,留下吧!”宝娘心里不准,一来宅子自己新买,齐璟买了之后遣了所有下人唯独这董老头一家。二来自己跟他们无亲无故,其实也无必有什么顾虑,只是齐璟为何唯独留下了他这一家,或许只是因为他们年岁大了吧…… 杜松交待了这些讯息便下去了,槐花和金婶忙着将东西归类,整理新房间,齐璟也忙着四处休整,顿时所有人都忙绿起来。宝娘顿时有些无所事事来,便琢磨着侧门那边有个现成的门面,是不是要准备间酒房,重新酿酒开酒肆来着? 恰逢此时,董老头却吊着老烟杆,麻利地跑了过来,“夫人,隔壁家的马夫人过府来了。” “马夫人?”宝娘怔了怔,她脑子里没有这号人物啊? 董老头敲了敲烟杆,老脸笑着像朵灿烂的菊花,笑呵呵道,“隔壁马夫人是见夫人搬过来了,作为邻居,特意过来拜访了!” 宝娘恍然大悟,原来是邻居过来窜门子了,赶紧道,“那就请马夫人进来吧。”随即转头 喊住在边上抹古董架子的槐花,“槐花,先去泡茶准备几样点心。” 槐花放下手里的活,匆匆地去了。 不一会儿,宝娘就看见董老头就领着一位胖胖的五十岁妇人往这边走过来,她赶紧整了整衣裳,走到门口,准备迎接客人。 眨眼功夫,那妇人便到了宝娘跟前,梳理得一不苟的发型,上面扎着两只成色极好的金簪子,脸色红润、皮肤白皙、身材丰腴,穿着一身深褐色的绸缎长裙,浓眉大眼,看上去和气中带着干练的样子。 她手里提着一只用布包装好的盒子,一看见宝娘立即喜笑颜开地迎了上来,“哎哟,这位便是齐夫人吧?果然是个妙人儿,瞧这身段这皮肤,比未出阁的姑娘家还要好。”说着将手里的东西向宝娘递过来,毫不客气道,“我是隔壁马家的,妹子新搬过来我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以后咱们就是住在一条街上的邻居,小小礼物,当做见面礼了。” 宝娘有些受宠若惊,被动地接过盒子,入手感觉微凉,重量一般。宝娘有些疑惑地瞄了董老头一眼,城里的群众都这么热情似火? 董老头抽了口烟,乐呵一笑,“夫人,您这收下吧,马夫人可是正宗的西北妹子,爽朗的很。” 有董老头这么一说,宝娘才将信将疑地将盒子交给了下人,然后赶紧将马氏迎进屋,槐花恰到时机地奉上茶、端上点心,两人便坐在大厅里开始闲话家常起来。 从马氏口里,宝娘打听了很多关于这乐昌城里的习俗与事情,马氏也是个直接人,话痨子一打开就刹不住车,各种八卦杂谈经验趣事全都一股子扯了起来。宝娘也乐得当听众,偶尔附和两句,因此,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竟难得和谐的热聊起来,场面十分的诡异。 直到宝娘口干舌燥,马氏已经灌完了第二壶茶水,宝娘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董老头一家,这马氏既然住在隔壁,董老头守着这宅子这么多年,齐璟遣散了所有人唯独留下了董老头,宝娘怎么想也觉得有些奇怪,如果这里面真有什么事情,这马氏应该也能提供一点儿信息吧? 于是,她喝了口茶,装作不经意地开口,“说起来,我有些奇怪,董叔今年都五十好几了,这么大岁数,都得在家里抱孙子不是?董叔的儿子女儿怎会舍得让他仍然留在我府里做门房?” 马氏闻言眉头微挑,扫了门口方向一眼,颇为同情地感叹道,“齐夫人,这您就不知道了,董叔和董婆子啊,也是苦命人哦……” “哦?怎么说?” 马氏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董叔一家早年有个儿子,聪明又懂事,很受老人宠爱。后来听说他儿子被看上了,被贵人带去了上京,逢年过节的给家里寄来贵重的物品,其实董叔本没必要做这个门房,只是老人家侍奉了主子一辈子,舍不得这宅子。 可惜好人不长命,那贵人后来好像惹了什么事,一家遭逢大难,一家人死得莫名其妙,董叔的儿子也被杀了,哎,老董家唯一的独苗苗啊。女儿嫁出去是泼出去的水,儿子死得不明不白,董叔董婆子还有什么盼头? 还不如守着东家的宅子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新家在线阅读 新家 肉文屋 / 新家 新家 吃肉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吃肉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吃肉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吃肉 从马氏嘴里,宝娘对董老头两口子有了个较为详细的了解,也打消了对两老的疑惑。 马氏坐了约两个时辰,几乎把附近几家邻居人口都极为细致地说了个遍,又向宝娘介绍了一些乐昌城的习俗与较为繁华的地段、景点之类的常识,确实是个古道热心的妇人。 直到将近晚膳时间,马氏看看天色拒绝了宝娘的挽留,心满意足地抱着蔷薇的回礼回去了。 齐璟和杜松归来的时候,董婆子备好了晚膳。 餐桌上,大伙儿围在桌旁,如今已不在薛家,也无需太过分清主仆身份。 杜松夫妇本来就是薛家的元老,从小看着宝娘长大,亲自父母。槐花与宝娘从小一块儿长大,亲如姐妹,就不用说了。大伙儿有说有笑地讨论着今日听来有关于乐昌城的趣事,晚膳气氛十分融洽,而且董婆子的手艺十分不错,口味非常好,大伙儿吃得非常开心,连金婶子都忍不住赞了两声,乐得董婆子在一边眉开眼笑的。 这样的氛围,让宝娘不禁开始对以后的生活十分向往。 十月底的天气,风凉凉的吹着,夜已经深了。 昏黄的烛光燃亮半边天地,齐璟靠在床榻看书,宝娘在屏风后沐浴,温热的蒸汽氤氲在屏风后头升腾而上,宝娘泡在浴桶内,心脏扑扑直跳,脸颊晕红,她轻轻擦拭着身体,所有感官却全部集中在屏风外面的男人身上。 今天晚上……那件事情,应该要补上了吧…… 了脸颊,一片滚烫。呸!真是个色女,尽量放轻动作不要发出太大流水声,但脑子里却不由浮现出来齐璟身上完美的肌理和线条,脚趾头不由自主得微微曲起,她羞耻的发现…… 自己……好像有感觉了…… 而坐在床榻的齐璟,手里的书从头到尾都没翻过页,呼吸微乱,所有注意力同样都被屏风内不时传出的水声吸引,继续有一股吸力般,让他忍不住却联想翩翩,本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到书上。 脑子里浮现出宝娘在自己怀里眉眼含春、娇喘连连的模样,他就恨不得立即冲进屏风去…… 今晚,这丫头别想躲了,齐璟热血沸腾,心底一片火热。 烛火“啪啦”炸出一声脆响,宝娘披上衣裳走出屏风,湿发贴在颊边,但双颊因热水蒸得绯红,她缓缓走到床边,“阿璟……” 话刚出,齐璟突然抬起头,双眼亮得吓人,两人紧紧的对视着,一时间,房间内氤氲出一股妙不可言地旖旎气息,两人心脏狂跳,都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突然,齐璟伸出手,低低地道,“ 宝娘,过来。” 宝娘缓缓上前,小手一热,腰部一紧,便被齐璟拉住拥入了怀里,紧接着颈项部位一处灼热。温热的呼吸喷在耳,成熟浑厚的男气息紧紧包裹而来,她忍不住低声呢喃,“阿璟……” “宝娘,如今,我拥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家了……”齐璟克制着自己心底的激动,紧紧抱着怀里柔软的娇躯,暧昧地低语,“宝娘,我的娘子,我们的家中是不是还少了什么?” 说完,猛地将宝娘一抱,两人便翻身躺入了床上。 “相公……”宝娘低声惊呼,便被齐璟紧紧压在身下,两人上下相互对视,彼此眼中仿佛燃起一 股电火。 “宝娘,为我生个孩子吧……”齐璟低低地凑近她的唇,两人之间仅隔着一厘米的距离,呼吸交错。 宝娘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还未来得及将口中的“好”字吐出,齐璟灼热湿润的热吻便铺天盖地的迎了过来,灵巧地舌头势如破竹般冲入宝娘口中,舔舐、啃咬,挑逗勾引着宝娘与之共舞,宝娘双手紧紧搂住他的颈子,热情地回吻过去,轻轻地在他身下磨蹭,情`欲的气息随着两人灼热的躯体不断升高,两人的呼吸愈发灼热滚烫。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是坦`诚相见。 齐璟低头俘虏她前一抹樱红,一手掌握另一片柔软,不住的用力揉捏。宝娘在他身下化成了一滩柔水,优美的颈项高高扬起、情难自禁地发出一声破碎的呻吟,“相公……” 这一声呻吟如猫爪子般挠在齐璟心底,他差一点便克制不住自己滚烫胀`痛的欲`望,他喘息着,双手和热唇不停地在宝娘身上点燃一片又一片火焰,大手用力地揉挤着宝娘的雪臀,抬起头重新吻住宝娘的娇唇。 宝娘只觉得心底充沛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渴求,四肢酸软无力,身体无法克制地向齐璟的身体靠去,期待着他的拥抱和疼爱,一股灼热体从下身羞处流出来,湿了一片。她猛地抬高腿,夹住齐璟的腰,不由自主地磨蹭他的身体。 她感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在自己腿处,烫的吓人,齐璟额头溢出薄薄热汗,他双眼充血地看着身下妖媚的人儿,真是个妖!他没想到他的小娘子在床上竟是这么大胆撩人,再也忍不住,微微撑起身,架住宝娘修长白嫩大腿,便狠狠地冲了进去。 “啊……”撕裂般的疼痛在□出现,靠啊,这就是破处的滋味?真他吗痛啊! 汗珠从齐璟额头滑落下来,滴在宝娘前,形成一幅`靡惑人的画面,齐璟喘着气,“娘子,放松点……”宝娘的紧致灼热逼得他几乎疯狂,他停下动作,低头深深吻住宝娘,大手不住地在她白皙的娇躯上抚。 渐渐地,宝娘身体缓缓放松了下来,望着身上隐忍的男人,两人目光流转,心口溢出一股甜蜜。 她娇羞地埋在他前,紧紧抱住他的腰,“相公……温柔一点……” 这一声娇吟就如炸弹般崩溃了齐璟的理智,他紧握着宝娘柔软的腰肢,缓缓地律动了一下,这一动,两人身体同时一颤。 一种销魂蚀骨的快感在彼此体内爆发,齐璟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欲`望,渐渐的加快速度,愈来愈快,一次一次将彼此冲上疯狂极乐的巅峰。 ————阿门!不要被河蟹,千万不要被河蟹———— 激情过后,小两口相拥着躺在床上,彼此心底还残留着快感带来的余韵。 宝娘只觉得身子酸软无力,疲惫不已,尤其是两条腿,□热辣辣一片,斜着眼睛瞄了瞄一脸餍足的齐璟,空气中还残留着欢快过后特有的味道,伸手戳了戳他结实的口,嘟囔道,“一点儿也不温柔……” 齐璟挑了挑眉,宠溺地亲了亲她的额,色心又起,“看来娘子是嫌弃为夫伺候得不够卖力?” 宝娘瞪了他一眼,警戒心生,“你又想干什么?!” “娘子心有不满,为夫当然要更加卖力一些,让娘子更加满意才是。”齐璟咧嘴一笑,双手顿时 开始不规矩地在被子底下动作起来。 这家伙脱了衣服就变成了一只欲`求`不满的色中饿鬼了! 宝娘赶紧挣扎起来,惊惶道,“别!我已经很累了,别再来了。” “娘子,今晚可是咱俩延迟了半年的洞房之夜!”齐璟岂会放过到嘴的,一翻身便再次将怀里滑溜溜的人儿压在了身下,“为夫一定要让娘子有个终生难忘的洞房花烛夜。”说完,俯身狠狠的吻住了宝娘的小嘴。 ………再一次战斗中……… 总之,齐大姑爷终于吃掉了小娘子,食髓知味,扒开绵羊的大衣终于露出了大灰狼的真面目,此后的日子,宝娘同学是夜夜笙歌、无爱不欢~ 第二日。 宝娘日上三竿才起来,太阳的强光从窗沿入,打在床上。宝娘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屋子里静悄悄地,她撑着酸软无力的身子起身,发现身上的衣物和床单都已经换了。 也没多想,穿了鞋子下床,肚子一片饥饿,她现在已经饿得能够吞下一头牛了。 “小姐,您起来啦!”走出房间,一眼便看见金婶和槐花两人站在房外的桂花树下说话。 两人抬头看见宝娘,顿时眉开眼笑乐的跟两朵□斯菊一般,金婶子戳了槐花一下,“还不快去厨房去把红糖**汤给小姐端过来?!” 槐花贼兮兮偷笑着飞快离开,金婶子手里则端着几样点心,视线暧昧而火辣的在宝娘身上来回转 了圈,“小姐一定累了,先吃几块点心垫垫肚子,待会儿婶子亲自去厨房做几道你最喜欢吃的 菜。” 宝娘被两人的眼光闹了个大红脸,不用想也知道她们脑子里在想什么,房里沾了落红的床单,一定是齐璟让她们进房给换的。 一直以来,她和齐璟没有圆房,槐花和金婶子心里都清楚的很,如今自己终于和齐璟名正言顺、名副其实了,拖了这么久,也难怪她们要将她笑上一番了。 她不自在地端过金婶子手里的盘里,转身回到房里,飞快地往嘴里塞了几块糕点,她确实是饿了,难怪以前有人说□是件体力活,果然如此。 “那个,齐璟呢?” 几块糕点下肚,胃里没那么空荡了,受不了金婶子在一旁火辣辣的目光,宝娘不由开口问道。 金婶子露出一个“我懂你的”猥琐笑容,道,“姑爷和阿松出门去了,晚膳前会回来,特地吩咐婶子过来照顾宝娘,真是有心啊。小两口感情真好啊,才分开这么一会儿就开始想念了。啧啧,比我当年和阿松的黏糊劲还强。” 吃肉在线阅读 吃肉 肉文屋 / 吃肉 吃肉 筹备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筹备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筹备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筹备 金婶子和槐花调侃的言语神色闹了宝娘一个大红脸,吃了几样东西填饱肚子,她穿上整妥行当,去了前院。 既已在乐昌城安家,便要有条吃饭的门路,在她看来,宅子现有的铺子就是最好的工具,以她的酿酒技术,和记忆中层出不穷的点子方案,开个酒肆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当然,她也不会再犯水车那样的错误,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不需要再说第二遍。 入了前院,她直接往侧边店铺方向走去,果然,不一会儿,便听见齐璟和杜松传来的隐隐约约交谈声。 她轻轻推开连接店铺的木门,木门发出清脆的吱呀声响,门内的两人立即发现了她,同时转过头来。对上齐璟的视线,宝娘脸不由得一烫,杜松眼里则是浮上了几分暧昧,视线在小两口身上转了转,背往身后一负,“我上街去看看,要开什么铺子,你们小两口商量吧。”说着对齐璟戏谑地眨了眨眼,“阿璟,宝娘可是很能干的,有些问题可以找她,千万不要低估了咱们大小姐哟。” “杜叔……”宝娘只觉得自己脸在发烧,忍不住娇嗔地瞪了过去。 “我走我走,我这就走,咱们宝娘生气了,哈哈哈哈。”杜松立即戏谑大笑出声,负着双手饶过两人扬长而去,老远,还能听见他发出来的笑声。 小两口面面相视,齐璟温柔地望着宝娘,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宝娘,你有什么主意?” 宝娘环顾着店铺的面积大小,按现代人的算法二十平米的样子,作为一个门面足够,至于用来做什么店铺呢?宝娘走到店铺门口,看着面前干净的大街,五米宽的街道铺着平整的青石板,对街也是宅子。右侧五十米外有家包子铺,显然这个门面是设置在巷子内。 巷子外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所以这巷子内倒也行人来往,不过不如外面繁华罢了。 “不如,我们开家酒楼吧?”宝娘询问地看向齐璟。 “酒楼?”齐璟一怔,眼中飞快划过一丝暗色,不过被他很好地掩饰了,“宝娘为什么想要开酒楼呢?咱们的铺子位置是否偏了些?” 这条巷子向东延伸看不见头,道路平整,来往的人虽然不多但从衣物穿着来看,贵贱皆有,显然这条巷子接通了另一条街道。 “阿璟你看,五十米外就是大街,人来人往,铺子如果在街边未免太噪闹且不洁净,而咱们的铺子正好在巷子里,巷尾接连另一条街,所以巷中人流不绝。咱们的铺子不大,将马老爷的铺子并过来最好,饕餮美味人人皆爱,我酿的酒更是酒中一绝,别无二家。咱们不需要多大的铺子,不需要多华丽的装饰,咱们只要好好经营这铺子,以贵为特色,定能吸引大片顾客!不求大富大贵,但必保咱家衣食无忧。” 宝娘从门外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齐璟,却见齐璟一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两人站得极近,仿佛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 齐璟笑望着宝娘,心底却对她这番话充满了震撼,两人相处将近半年多,他这个小娘子一次次给他带来惊喜,好像藏着取之不尽的宝藏一般,越了解深入,越是惊喜连连。不同于普通的女子,她身上带着独立又依赖的双重感觉,看似温顺实则里内刚强,非常矛盾。 “你看着我干嘛呀?”宝娘被齐璟瞧着有些发窘,有些没好气地道。 那模样在齐璟眼里是说不出的可爱,他想也没想伸手在她小鼻子上刮了一下,凑到她耳边道,“我在看我的小娘子呀。如此聪智敏慧,有什么东西是你不会的?恩?” 那一个“恩”字音调微高,在宝娘耳中仿佛打着弯儿般,心头微酥,她蹭了蹭,白了他一眼,“当然有不会的。女红,女红我就不行。”说完揪住齐璟的袖子,追问道,“你倒是说说呀。我这个点子怎么样?开一家小酒楼,我酿酒,你管账,杜叔管事,杜婶子和槐花负责后勤什么,董叔老两口就不用了,你看,是不是人手刚刚好?!” 齐璟眼神微沉,看着宝娘期待的脸,脑中却涌起一番记忆。但随即被他遮掩,他长手一伸将宝娘揽入怀里,低低地笑道,“好,当然好,娘子你说干什么就什么,相公我双手赞成!不过在人手方面嘛,我觉得咱们得多加把劲,生几个娃,打酱油跑腿的任务就归他们了!” 暧昧呼吸扑在脸颊,宝娘脑中顿时浮现昨夜火辣羞人的画面,心头狂跳,连忙按住齐璟蠢蠢欲动的双手,“别,我很累……”昨夜大战,她到现在还双脚发软,后腰发酸,这男人一开荤就跟泄了闸的洪流般,她这小身板怎抗得住折腾哟…… 看着宝娘绯红的脸,齐璟心里仿佛有一种柔软的东西东西在膨胀,仿佛要溢出来般,他轻叹了口气,将宝娘环在怀里,不再动作。窗外静谧的巷子时而走过一两个行人,好在两人站在屋子里边,从外头什么也看不到,两人便这么静静的拥抱着。 直到…… “小姐小姐,金婶子亲自给您熬了**汤,你快来吃点。婶子说这个女人啊,第一次尤其伤身体,必须得补一补……”槐花的大嗓门陡然在后门响起,紧接着连接内院和铺子的木门便被猛地打开,冲进来的人刹那与屋内相拥的二人直接对上,声音戛然而止。 宝娘大窘,急忙推开齐璟后退两步,飞快扯了扯身上的衣裳,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齐璟则是满头黑线,狠狠瞪了槐花一眼,成功的让后者脸露惊恐,他突然眼眸一转,嘴角诡异地勾起一抹笑容来,“槐花啊,你今年快十六了吧?” 槐花知道撞破了姑爷与小姐的好事,内心正愧疚着,红着小脸缩在门口,脸都快埋到口了。听到这话赶紧抬头回答,“是,姑爷,槐花今天刚好满十六。” 宝娘诧异的看了齐璟一眼,伸手抹了抹手臂忍不住冒出来的**皮疙瘩,这男人脸上那抹笑容怎么让人看着那么诡异? 齐璟笑容更加温和,似乎很是感叹的道,“十六岁,不小的年纪了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娘子,我去和杜叔商量开店的事了,你去喝**汤,金婶子一片心意,多喝点。”说完朝槐花灿烂一笑,绕过她大步地走出了铺子。 莫名其妙! 屋里两个女人面面相觑,槐花大吁了口气,刚才她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撞破了姑爷的好事。没想到姑爷居然这么容易地放过了自己?莫不是姑爷终于得偿所愿,所以心情特别好? 槐花心里暗暗猜着,涎着脸走到宝娘面前,讨好道,“小姐,**汤趁热喝,冷了就不好喝了。” 宝娘心里还回味着齐璟那个诡异的笑容,再看看槐花圆滚滚的脸蛋,肤色白里透红的跟水蜜桃似的。暗想,这丫头确实该嫁了,再养几年可就是人家挑的份了。 想着,手痒地捏了捏槐花的小嫩脸,“好啊,喝汤去。”然后笑着大步走出了铺子。 留下槐花疑惑地着自己捏疼的小脸,不明所以地看着宝娘渐渐走远的背影,今日的怎么了?她撞破了小姐和姑爷的好事,姑爷居然没生气就怪了,小姐居然也放过了她,今天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因为天气好的原因吗? 走出铺子,望着白云蓝天般的天空,阳光明媚,确实很不错。微风一吹,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就算阳光再明媚,都快十一月份的天气了,开始转凉了。 说干就干,接下来齐璟和杜松便开始忙活起来,与隔壁马家顺利的谈妥,杜松便请了一班木匠泥瓦工开始在铺子里敲敲打打起来,宝娘与槐花在厨房边专门腾了个屋子出来酿酒,和金婶子、董婆婆研究菜单菜式,小两口有时候也特地跑到外边的大酒楼去吃吃,看看人家的菜单什么的,日子过得充实而飞快。 很快,店铺便装修完毕,招牌也定做好,齐璟更是从外边挖来两个手艺超群的大厨,一切准备就绪,就还差挑两个派菜服务的小厮。 于是,这一日风和日丽,天高气爽,齐璟在铺子门口贴了张告示,开始热热闹闹的招聘伙计。 招聘:伙计。 别:男。 年龄:18到25岁之间。 是否婚配:否。 聪明伶俐、机灵大方,样貌清秀,沉稳诚实,无吃、喝、嫖、赌等不良嗜好。有意向者到柜台槐花姑娘处登记报名,一经录用月钱一两,有经验者和识字者优先考虑,非诚勿扰。 宝珠酒楼,楚曜国,庆元年,十一月初二。 于是,这个风清气爽的上午,槐花姑娘在小姐与姑爷的双重任命下,摆了张大桌子,拿着纸笔神奕奕地坐在了店铺门口,斗志昂扬。 筹备在线阅读 筹备 肉文屋 / 筹备 筹备 沈浩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沈浩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沈浩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沈浩 井巷有家新开的宝珠酒楼,贴告示聘用伙计,一月饷银竟然有纹银一两。 消息很快在附近传播开来,要知道一两银子都可以让普通人家用几个月了,大户人家的管家都才月银二两呢,这一家小小的酒楼小厮,居然相当于管家薪水一半。再看到告示上规定的条件,年龄嗜好,打消了小部分人的念头,读书识字又让一部分失落离去,可尽管如此,铺子门口依然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一个个都是年轻小伙子,高矮胖瘦,层次不齐,宝娘和齐璟站在街角处偷瞄着那宏观的队伍,看着槐花挥汗如雨,对着那一个个年轻小伙子面红耳赤地登记面试,均是满意地点了头。 在看看人群,也有几个神奕奕、五官端正的年轻小伙儿,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这么多壮的小伙儿,槐花想怎么挑怎么挑! “名字。”槐花坐在案前,提着毛笔,一脸严肃的提问。 “刘二狗。”一个十六七的胖子站在案前,一脸憨厚地盯着槐花,手里提着提着一只筐子,筐里躺着几只白菜,显然是卖剩下的。 “年龄。”槐花唰唰唰记下名字,头也不抬的问道。 “十八。”胖子答道。 槐花终于抬头,盯着胖子上上下下看了几眼,疑惑的皱眉,“你十八了?没有虚报年龄?” “俺今年十八,俺爹娘可以作证。”胖子赶紧焦急地保证道。 槐花眉头皱得更高,扫了眼后边的队伍,干咳了声,“额,好,刘二狗,你会做些什么?”纸上继续记录,心里却已经在刘二狗名字上画了把叉。才十八岁就长这么大块头,一看就知道是个能吃的货,那一餐得吃掉几个人的份? 她选的可是机灵懂事的小厮,最好长得麻利乖巧点,这胖子怎么能行?客官看着都倒胃口呀,不行不行,这人绝对不行。心里如是想着,不过我们槐花姑娘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直到刘二狗汇报了自己会种菜、养**、识别草药等等几项能力后,她很温柔地送了句:我们还需要商议和筛选,请您先回去吧,三日后我们会将录用的名单公布的。 “下一个。”于是,黯然的胖子只能脱离队伍,紧跟着后面一位参选者立即顶上,又是一轮基本资料汇报轮回。 直到夕阳西下,槐花案前已经叠了很高一摞资料,肚子饿得咕咕叫,甩了甩酸痛的右手。拿起纸笔起身,今日写的字真是比这辈子写过的还要多,今日见过的男人更是比这辈子见过的还要多,看着手里厚厚的资料,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晚上还得回去好好筛选。 小姐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果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收好东西,准备关门回去,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凌乱地脚步声,槐花下意识地转身。一个狼狈的小伙子从街角冲了过来,头发凌乱,脸上挂着伤,手里还拎着一只膘肥的芦花**。他似乎在躲避什么人般,像只苍蝇一般撞到了槐花的案前。 随着手的惯手里的芦花**撞在桌上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咕咕咕——”紧接着居然神奇挣脱小伙子的手扑哧着翅膀在槐花目瞪口呆之下疯狂地冲入了铺子里。 而槐花手里的纸张因为桌子移动碰到手,一时没拿稳,顿时跟雪花般飞了满地。 那小伙子眼见芦花**飞进了铺子,想也没想紧跟着冲了进去,本没注意到站在一边的槐花,待槐花反映过来。纸张掉了一地,铺子里面一阵**叫毛飞、乱七八糟的声响,直气得她脸发青。来不及收拾地上的纸张,臭着脸便冲了进去。 “砰——” 一声巨响,博古架上的一只青花瓷花瓶以惨烈的姿态在地上炸开,铺子里**飞狗跳、乱成一团,芦花**扑着翅膀作死的逃,小伙子在后头呲牙咧嘴的拼命追,场面好不热闹。 “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槐花看见这一幕气得肝都快炸了,本来就忙了一日,肚子饿着慌。那青花瓷花瓶更是店里唯一算得上档次的东西,今日才摆出来第一日。怒极反笑,槐花撸起袖子,口里喃喃自语,拿起放在门被的扫把便勇猛地冲了过去,“臭小子,你死定了——” 刹时,店铺内热闹了,芦花**在前面跑,小伙子在中间追,槐花提着扫把在后边赶。只听着一阵霹雳啪啦声响,声音大得连后院的宝娘、金婶子几个人听得到。 几人面面相觑,“发生什么事了?” “走,过去看看。”宝娘率先堂屋,带着金婶子和杜松快速穿过院子往铺子方向去。一会儿,三人便站在了店铺后门前,瞠目结舌地看着槐花满脸凶悍的抓着一个狼狈的小伙子,一地破碎的瓷器碎片,旁边地上还站着只咕咕直叫的芦花**,三人当初就被这副诡异的场面给震住了。 “槐花,你在干什么?”眼见着槐花手里的扫把就要往人家小伙子脸上招呼,宝娘赶紧开口制止了槐花的暴行,铺子还有几日就要开业,槐花不是负责招聘吗? 这个小伙子又是谁?怎么跟槐花打起来了? 杜松面色一冷,二话没说冲上去将二人分开,一手一个,先把事情给说明白咯。 槐花气呼呼地瞪了小伙子一眼,火冒三丈道,“小姐,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走路不长眼睛不说。不但害我把纸张撒了一地,还跑到咱们铺里追那种该死的畜生,打破了姑爷新买回来的青花瓷瓶子呢。” 那小伙子一听这话立即焦急的道,“不是不是,这位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的**跑到了贵店,我是为了逮**才进了贵店……” “抓**就可以进我们店里?抓**就可以打破我们店里的东西?”小伙子话未说完立即被槐花给半路截断,只见她义愤填膺地站在小伙子面前,恶声恶气的道,“我告诉你,这只青花瓷瓶子可是我们店里最值钱的东西,价值十两纹银,你今日要是不把瓶子的钱一分不少的赔给我们,你休想走出这个门。” 这话一落,那小伙子顿时傻了。 宝娘几人也忍不住跳了跳眉毛,不就是一个普通花瓶吗?齐璟十文钱在路边摊买的,怎么一转眼翻了十倍? 槐花什么时候这么险奸诈了?敢情这丫头内里还有奸商的潜质? “十、十两?”那小伙子瞠目结舌地盯着一地碎片,脸色发白,地上的芦花**也没管了,下意识就想后退,可是他一动杜松就冷哼了声,他顿时苦大仇深嚷道,“我没有十两啊,姑娘,你就是杀了我卖了我也不值十两银子啊。”说完他又面向宝娘求饶道,“夫人您就大慈大悲饶过我吧,真不是故意的,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还要我回去赚钱养家啊,夫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就网开一面吧……” 这番话一落,现场几个人脸上都浮现出几分讶异,这小伙子看上去浑身狼狈的模样,想不到脑子竟转得这么快?这番推卸求饶的话愣是说得畅通流利、连停顿都没有的,人不可貌相啊。而且,槐花今日居然也这么异常…… 宝娘视线在小伙子身上转了转,突然冷不丁开口,“你已经娶亲了?” 小伙子也料到宝娘会问这个问题,想也没想反道,“没有。”答完后才疑惑,问这个问题干嘛?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家住何处?家中有哪些亲人?”宝娘顺势往边上椅子一做,手自然地搭在桌上,笑着看着他。 小伙子脸上顿时浮现几分警戒,“夫人您为何问这个?” 宝娘勾唇一笑,目光在他身后的槐花身上打了个转,凉凉的道,“你如果想让我不追究打破青瓷瓶的事,你可以不用回答,槐花,去,去官府把军爷请来……” “哎哎哎——别别——”那小伙一听顿时急了,眼角扫到地上那只扑打翅膀的芦花**,内流满面,都是因为你这种该死的畜生,小爷我这下惹大发了。 “恩?”宝娘挑眉,槐花面露凶煞,蠢蠢欲动,金婶子双手环,似笑非笑。 小伙子真想擦一把冷汗,他究竟到了个什么地方啊?这里的女人怎么一个个如狼如虎的,彪悍如斯啊。 “我叫沈浩,今年十八,家住乐昌城乌云巷三十三号,家中父母早逝,膝下有十岁小妹抚养,家境贫寒如洗,夫人您就饶了我吧。” “沈浩?”宝娘品味着这个名字,“可识字?” 沈浩愣了,这跟识字也有关系?但他还是乖乖地答道,“早年跟私塾里的夫子学过一段时间,识得几个字。” “很好。”宝娘满意地点点头。 槐花脸色微变,“小姐,你不是……” 宝娘瞥了她一眼,后者顿时乖乖闭了嘴。随即她似笑非笑看着对沈浩,缓缓开口,“你打破了我店里价值十两的青瓷花瓶,银子,我看你是拿不出了。不如……以身抵债,如何?” 沈浩在线阅读 沈浩 肉文屋 / 沈浩 沈浩 开业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开业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开业 天赐良人 作者:庄闻弦 开业 三天后,宝珠酒楼贴出了招聘告示,一共聘用了两名伙计,一名是内定的沈浩,另一名是个叫做铁男的魁梧小少年,年仅16岁,却是天赋异禀,身强力壮,被杜松一眼看中后强烈收之。 原因是这孩子潜力巨大,现在可以做伙计,端茶递水、劈柴扫地,待他好好培养,过些年绝对升级为优良的看家护卫,到时候感情也培养出来了。这孩子年轻力壮、一个人可做两个人的活,就省了以后请护卫的银子。 这话一出,顿时得到了所有成员的全票通过,于是,悲催就落在了可怜的沈浩身上。 一来铁男年纪尚小,正处于生长发育最关键的时期,再加之杜松对这孩子爱护有加,有意栽培。于是,活重活便义不容辞地落到了沈浩身上,谁叫你青春年华、年轻气盛?谁叫你懂得识字还头脑机灵? 所谓能者多劳,在槐花姑娘的重点关注下,沈浩的悲催小厮生涯开始了。 一切准备就绪,半个月后,井巷的宝珠酒楼便热热闹闹的开业了。 “噼里啪啦——” 那天大早,杜松就在大门口挂上了一串火红的竹,就在一声声响亮的竹声中拉开了十一月中的深冬,周边的邻居们纷纷过来道贺,大伙儿早就接到了消息,宝珠酒楼开业当天吃食半价,酒水免费品尝。这样的好事可不多啊,大伙儿早就摩拳擦掌等着这天到来,宝珠酒楼开业的当天,那真是热闹至极,大伙儿拖家带口、人潮攒动。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宝娘高坐柜台充账房,槐花一边打下手帮忙,齐璟和杜松夫妇四处招呼客人,笑容满面,沈浩和铁男拿着茶壶和毛巾穿梭在客人之间。酒楼并不大,上下两层,下面大厅摆了八张方形桌子,两张圆形大桌,二楼开了两间包厢,其次就是柜台、厨房、仓库,整间酒楼的大致规划就是这样。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生意好的时候足够让宝娘上下出动集体忙活了。 “小二,给我们来两斤元阳酒,一斤牛,素炒大白菜,再来道三鲜汤!” “哎,客官稍等,两斤元阳酒,一斤牛,素炒……”沈浩和铁男的吆喝声招呼声几乎在小小的酒楼里来回交织,店铺不大,所以一会儿就坐满了,外头还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等候的客人。 酒是宝娘心酿制的好酒,是大厨心烹饪的好,价格公道、味道又好,客人们尝了纷纷道好。尤其是店里辛辣够劲的元阳酒,酒虽是免费享用,可告示上申明,每人只能喝二两。 但这大男人一旦酒虫给勾起来了,二两哪里够? 于是开业第一天,宝珠酒楼不仅未亏损,反而因为元阳酒的香醇美味拉动了其他菜肴的销售,客人是换了一批又一批,喝得不尽兴的客人直接掏钱买了酒带走。宝娘一家人全体出动,忙得跟无头苍蝇似的,最后连隔壁马家婶子和她儿子也过来搭了把手,这才将局势给掌握了。 当下宝娘就决定在门口贴上告示说明营业时间,可不能天天这么干下去,她开酒店是为了过日子可不是为了拼命。 若是日日将今日这般火爆忙碌,她少说还得多请两个伙计,酒店面积也不够呀。 人啊,往往就是太贪心才会致使欲`望无法控制,点到即止,知足常乐,才是生活的幸福哲学。 当天晚上,大伙儿忙活了一日,杜松特地吩咐厨房师傅们准备了一大桌好料,叫上隔壁马家一家子,大大小小、主子仆人不□份,在大厅里围了两只八仙大桌,庆祝酒店热闹开业,气氛火爆地吃喝起来。 直至夜深,大家酒足饭饱、尽兴而归,沈浩和铁男两只小嫩鸟已经被杜松和马老爷给险恶的灌倒了,齐璟也有些微醺,宝娘嘱咐董婆子和金婶子简单收拾一下去休息,明天再弄,便扶着齐璟跌跌撞撞地往房里走。 回到房,扶着齐璟坐在床边,宝娘去厨房打了盆热水,为他擦了擦脸,给了脱了鞋子。 齐璟脸颊绯红,眼神迷蒙,乖巧地坐在床边任宝娘折腾,直到宝娘开始给他解开腰带开始脱外衣。他突然打了个酒嗝,大手一伸将宝娘扯入怀里,翻身一压,便将宝娘给压在了床上。 “娘子,我今日好生欢喜。”双侧撑在两侧,齐璟附在上方,黝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宝娘。 宝娘推了他一把,有些嗔怪的笑道,“欢喜便好,快放我下去,早些梳洗了休息,你醉了。”这齐璟,怎么喝醉了跟个小孩子似的。 齐璟脸颊绯红,唇瓣因醉酒红得仿佛涂了胭脂似,他低头吻了吻宝娘的额头,声音暗哑,“曾经我做梦都想拥有一家自己的酒楼,但直到一无所有都没有实现。宝娘,我韩止此生最大的幸事便是遇到你,娶了你,与你共结连理,宝娘,老天爷果真眷念我,宝娘……” 韩止? 宝娘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但还未来得及深思,突然唇上一热,齐璟灼热地唇舌灵巧的冲了过来。她忍不住嘤呜一声,齐璟滚烫的大手便从衣襟子领口伸了进去,她顿时身子一软,双手无力地按在他肩膀,“阿璟……别……” “娘子,我想你了……” 齐璟嘶哑着声音,黝黑的眸中渐渐升起一团火来,这火越少越烈,仿佛要把宝娘给融化般。他喃喃着,细细密密地热吻从唇瓣转移到脸颊、耳垂,再沿着宝娘修长白`皙的颈子缓缓下移。宝娘只觉得身体好似躺在云端一般,身体里边好像有什么东西胀了起来,衣服渐渐脱离了身体,身上的男人刚强壮的身体如洛铁般滚烫,肌肤紧贴,那雄`的霸道气息让她又羞又爱。 终于,宝娘好像**蛋般被齐璟给剥了个光,两人坦诚相见,齐璟双眸熠熠地盯着宝娘白`皙娇嫩的酮体。蔷薇眉眼含春,忍不住伸手想要遮盖,尽管两人如今已经是名副其实,但她依然有些不好意思。 齐璟立即手一伸阻止了她,“别遮,娘子,为夫就爱娘子的冰肌雪肤……” 宝娘顿时小脸胀红,齐璟这混蛋,怎么喝醉酒变得这么□…… 齐璟低头在宝娘雪白的酮体上印下细细密密的吻,宝娘浑身化作了水,手腕勾住了他的颈子,意乱情迷、欲罢不能。 “唔……”终于,齐璟一个俯身,冲了进去。 宝娘喉间无法克制地逸出一丝呻吟,小口微张,齐璟再也无法克制体内凶猛的欲`望,飞快地动作起来,红帐翻下,室内只剩下暧昧的喘息与呻`吟,床板子咯吱咯吱作响声,以及一室春`情。 ************************* 时间过得充实而飞快,随着越近年关,天气也越来越冷,但宝珠酒楼的名气渐渐在乐昌城里传开。 尤其是宝珠酒楼陆续推出的几样美酒,更是成了井巷附近男群众的新欢,酒分三类、价格分三等,针对三个不同阶段的顾客,每日辰时开业、酉时打烊,过了时辰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做生意。 极具特色的美食小吃更是大受欢迎,总而言之,每日辰时至酉时这段时间,宝珠酒楼定时人声鼎沸,客流如云。 “小二,四号桌的保**丁好了没?” 靠窗位置,坐着一位穿着绸缎锦衣的中年胖子,手里拿着折扇,一双眼珠子却时不时往柜台里面溜,肥胖的脸上写满了不耐。身后跟着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丁,狐假虎威地嚷嚷着,闹得不少客人心思惶惶。 厨房里边,铁男愤愤不平地撸起袖子,“娘的,这臭小子本就是来找茬的,进店还不到一刻钟就想上菜,他以为咱们店是专门给他家开的?” 比起铁男的义愤填膺沈浩看上去则有几分心不在焉,披上毛巾,懒懒道,“你没看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嘛,人家可不是来吃饭的,人家是专门来看柜台里边那只母老虎的。哼,母老虎配肥猪,看上去倒是刚刚好。”很显然,沈浩依然为第一次时被槐花追着跑的事情记仇,这段时间的相处,槐花更是动不动就跟他杠上,两人之间的仇怨早就几般升级不死不休了。 铁男闻言顿时紧张起来,“什么?那只死猪居然会槐花姐有企图?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太可耻了!不行,我要将这事告诉老板娘,绝对不能让这只死猪得逞了。” 沈浩一听赶紧拉着他,“哎哎哎,你可别去,人家大姑娘迟早是要嫁人的,你管什么闲事?”说到这儿,他轻轻掀开隔离大厅与厨房的碎花布帘子,啾了柜台一眼,“天鹅?那只母老虎也配称天鹅?再说了,那只肥猪可是县衙师爷的小舅子,人家有关系,可不是咱们这等店小二惹得起的。” 铁男年轻气盛,却是个有正义感的孩子,听完这话将沈浩一推,鄙视道,“我娘说过,姑娘家的名声比命还中,沈浩你这些话千万不要让老板娘听到了,我知道你进来不是自愿的,但我娘说过做人就是要一诺千金,你……哎哟——” 铁男还未说完,突然头一痛,他顿时痛得捧着脑袋叫了出声。 在他身后,肥头大耳的厨师端着一道刚刚出锅的菜放下,嗤笑道,“臭小子!你娘说了,现在是上工时间,快给客人上菜去!” 开业在线阅读 开业 肉文屋 / 开业 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