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门闺》 第1章 净身出户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章 净身出户 1987年,这一年的秋天特别凄冷。 豫中平县,万顷良田之中,四通八达的阡陌交通连接着一村一庄的千家万户。 播种完新一季的麦子,段秋萍便迎来了她人生中最为灰暗的一天。 她立在李家村的李老三家门口,望着高门大院里的参天梧桐树,满目的悲怆与踌躇。 粗布旧袄的袖口中,有一张没被捂热的离婚证书,然而在这张离婚证书到手的那一刻,段秋萍却觉得它有着灼痛皮肤的滚烫热度。 在领到这张离婚证书之前,她还是眼前这户人家的女主人。 这个家的女主人…… 呵—— 段秋萍自嘲地苦笑。 她在这个家里做牛做马了十六年,却还不如养在院里的狗来的重要! 自怨自艾了许久,段秋萍方才鼓足勇气叩响了李老三家漆红的大门。 “谁啊——” 砖砌的院墙内传来朝气蓬勃的声音,紧接着是渐近的脚步声。 开门的是一名年约十二的少年,对方一见是段秋萍,刷地变了脸色,眼神闪烁不停,低声叫了一声,“娘——” 这是段秋萍的儿子李宝裕。打她十月怀胎生下他时,段秋萍就没从他身上体会过血浓于水的母子之情。 “我有话要跟你爹说。”段秋萍有气无力道。 “那你等一会儿。”说完,李宝裕小心翼翼的关上了大门。 被拒之门外的打击,又在段秋萍几乎快要不堪重负的心上又添了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不大一会儿,李老三家里传来李老三亲爹李春的怒骂声:“那狗‖娘养的丧气货还来干啥!成天啥也不干,叫她伺候个人,还苦着个脸。她一天到晚摆着脸给谁看呢!还不赶紧撵走——” 李春七老八十,日日夜夜无病呻‖吟,不是这痛了就是那酸了,真不知道他骂人的时候哪来的精神。 听风便是雨,左邻右舍被李春的连番怒骂引了出来。 对门家的媳妇是第一个露头看热闹的观众,她早在门缝窥见段秋萍立在李老三家门口,却对秋萍故作惊讶道:“秋萍,你咋还在李家村呢?” 段秋萍尴尬笑笑,连理睬他的机会都没有,李老三家的门又重新对她打开了。 李老三半开了一扇门,从门缝中不难窥见他身后面色不善的李家二老,还有李老三的那位一边看戏一边幸灾乐祸的姘头湖大妮。 段秋萍深信,过不了几年,湖大妮的花容月貌也会变得像她一样人老珠黄,她的双手也会生茧粗糙。 把着门,李老三特意给段秋萍提了个醒,“你不是答应净身出户了吗!” 他心中忐忑,难不成这女人是要反悔? 李老三回头望一眼二老与李家的新媳妇儿,他们同他一样都心怀不安,不愧为一丘之貉。 “我……”在心中演习了无数遍的情形,段秋萍发现自己依旧不能应付自如。她艰涩得开口,“我来带香芹走。” 听她不是图财,李老三对段秋萍的戒备放松了不少,他敞开大门,扬声说:“香芹是我闺女,我自己养,你赶紧走吧!” “你说你养,她都快病死了,你找大夫给她瞧了吗!”段秋萍大声质问。 李老三不禁愕然,他认识段秋萍二十多年中也与她同床共枕了十多年,还是头一回听她这么大声说话。 在李老三错愕时,他身后的李春不耐烦了,“叫她带那半死不活的病秧子一块走!也省的日后我们给那死丫头办丧事了!” 李老三也是个会算账的人,养个快死的人还不如养些家畜。家畜快死了还能宰来吃,人快死了还得给她填口棺材。 段秋萍带没用的丫头走,等同于带走了李老三家的麻烦。 李老三心中清算了这笔账,就不再故作姿态,痛痛快快的答应了段秋萍带李香芹离开。 李家村也有好人在,北头的李栓同情段秋萍母女,便赶着驴车将她们送回了段家庄,也就是段秋萍的娘家。 十五岁的李香芹瘦的皮包骨,段秋萍背着面无人色的她一路从村头到了娘家门口,一点也不觉得疲累。 一面墙,两道门。 段秋萍停在小门处,忽觉得脚步如灌了铅一样沉重,再也挪不动。 秋风扫过,吹动小院里的槐树,干枯的槐叶在风中飒飒清响。 一声“吱呀”,旁边稍大的门打开,走出一名绰约多姿的年轻妇人。 妇人拍平绢布桃红花袄的褶皱,抬手扶了扶脑后整洁的发盘,娇俏的媚眼一转,瞟见了落魄的段秋萍与李香芹。 她先是一怔,靠近几步看了仔细后,又退回到原门口,不屑的打量着段秋萍粗鄙的穿着,唇角挂着讥笑却故作意外道:“这不是大姑子吗——秋萍姐,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 段秋萍一向不擅长应付她这个弟媳妇,她将垂着的头稍稍偏向弟媳,问道:“兰花,爹娘在不在里头?” 冯兰花撇嘴嗤笑一声,翻着白眼,说话时神气活现,“你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段秋萍本就不该过问兰花此事,这问题确实显得有些多余了。 她抬首时,已见冯兰花一摇一摆得走远了。 段秋萍不下定决心,哪怕秋风也抬不动她的脚步,她的脚步可不比落叶,而是山一样的沉重。 许是她与冯兰花方才的说话声惊动了小院里的二老,段秋萍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当小门一经打开,眼前正是父亲饱经风霜的脸庞。 段秋萍顿时热泪盈眶,满腹的辛酸与委屈在这一刻化作一声让人为之颤抖的哽咽,“爹——” 听了这一声动人的呼唤,尚未老眼昏花的段文竟也觉得视线模糊起来。 他忙将段秋萍招呼进来,看到她背上奄奄一息的李香芹,胸口更是一紧,“香芹这是咋了?” “爹,求您救救香芹吧!”段秋萍不惜忍辱半路折回李老三家,决心带病重的李香芹一起离开的原因之一,正是因为知道她的父亲段文原是一名中医。 屋里的窦氏听到动静,放下针线活去一探究竟,她方才就觉得听到了女儿秋萍的声音,于是差段文去门外瞧瞧。 果不其然,真是女儿到娘家来了! 瞧见女儿如此落魄,外孙女的情况更是不容乐观,窦氏的喜出望外瞬间烟消云散。 段文摸了李香芹的脉,又探了她微弱的鼻息,惊慌中对段秋萍喊道:“快快,快送去南头的诊所!” 段秋萍还未来得及歇口气,在段文的指引下,又背着李香芹去了南头新开的诊所。 第1章 净身出户 第2章 疑惑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章 疑惑 白褂医生在李香芹身上用了一堆的西药,她总算是能张眼了,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变得是那么陌生,却又是那么熟悉—— 雪白的天花板上映着白炽灯管的亮光,半瓶葡萄糖水悬吊在支架上。 她在做梦,还是被救了? 上一刻,她还在寒冷彻骨的河水中挣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任她怎样浮浮沉沉、如何大声呼救,最后记住的画面只有她表妹那一张极度扭曲的脸和表妹远去后消失在夜色中的冷清背影。 正是那个平时看起来天真无害的女人,残忍得置她于死地,绝情得将她推入了河中! 腥臭的河水灌入她的口腔,流入她的肺部,那种生不如死的窒息感受,至今让她的全身细胞为之颤栗抖动! 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还不如在洪河之中溺死了好。 活着……还不是要到李家备受折磨与欺辱! 绝望之中,李香芹望见了段秋萍。 她是死了,还是回到了过去? 不然她怎么会见到早在五年前就去世的娘亲…… 李香芹以为自己刚才看到了段秋萍,当她转动眼珠想看个仔细的时候,却又见不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难不成是冥冥之中,母亲在天上保佑着她。 她出事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香芹用力回想,脑海中掠过道道白光,好似有无数刀光剑影在厮砍着她的神经。 撕裂般的剧痛袭上头部,她想按额头,然而浑身的力气如抽空了一般,四肢也麻木得好像不属于自己。 别说抬手,此刻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喉咙里塞了一块火炭似的,又灼又痛。 李香芹合上双眼,任由两道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听到连串的脚步声,她忙又张开眼。 段秋萍领着白褂医生到了她的病床前。“大夫,你快给看看!” 熟悉的声音想起,香芹心中骤然一阵悸动,黯然失彩的眸子里重新燃起了微弱的光亮—— 母亲担忧的脸庞再次闯入了她的视野。 如果这是梦,她情愿这个梦一直持续下去…… 被李香芹忽视的白褂医生将听诊器放入口袋,动手调整了一下输液管,他脸上始终挂着能让人安心的微笑。 他不慌不忙的说道:“醒了就好。这孩子营养不良,外加严重贫血,带回去后,你们可得好好给她调养。” 段秋萍半跪在床头,粗糙的手掌抚上香芹亚麻一样黄的枯发。她禁不住喜极而泣、热泪纵横,颤抖的双唇一张一合,轻轻的重复着白褂医生方才说过的话,“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香芹此刻好想叫一声“娘”,确认眼前的段秋萍是否是有血有肉的真实存在。她尝试了几次,始终发不出半点声音来,好像有一把火烧坏了她的喉咙。 尽管双眼酸涩,香芹始终不肯眨眼,她贪恋得望着母亲满脸沧桑的模样,祈祷着时间能凝固在这一秒。 遵照大夫的医嘱,段秋萍以白开水打湿干净的药棉,用浸润后的药棉轻蘸着香芹干裂的双唇。 香芹心中涌上一股暖流,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如置身天堂。 傍晚时分,夕阳的最后一道余晖淹没在地平线上。四面八方来的夜蝠飞掠过宝蓝色的天空。 不知哪家顽皮孩子的恶作剧,将诊所门前路灯的灯罩打破了。大约是线路受损,也兴许是年久失修,此刻路灯正忽明忽灭得闪烁着昏黄的光芒。 诊所有规定,病号是不能在这里过夜的。 香芹输完水后,必须趁着天色未晚离开诊所。 段文不仅垫支了医药费,还从同村的亲戚家中借来了一辆三轮车。 香芹躺在三轮车上,望着眼前能触及到一切的景物,她是越发的糊涂了。 秋风萧萧,黄叶飒飒。 如井水般清凉的黄昏,倒映在香芹波光荡漾的的双眸之中。她记得……她分明记得此刻应当是1992年白雪皑皑的冬日! 一合眼一张眼,难道已经过了几个春秋吗…… 不对不对—— 香芹心中矛盾纵横、疑团丛生,她百思不得其解。 秋冬季节变换,又见到了早在五年前就去世的母亲,香芹还记得这家诊所门前的路灯早就换了新。 如果她醒来经历的一切不是在做梦,那合理的解释又是什么呢? 就在香芹苦思冥想的时候,她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呼啸—— 哐当——哐当—— 颠簸之中,她感觉得到自己正在极速下降,随即眼前一暗,一面冰冷水泥顶横在她与墨蓝的天空之间,呼啸声仍不绝于耳。 香芹记得这个涵洞,涵洞之上是铁道,此刻正有火车经过。 三轮车停了片刻,段秋萍与段文同时从三轮车上前来,二人一前一后推着三轮车吃力的爬坡。 过了涵洞,就到了段家庄。 窦氏正做着晚饭,待三人归来。 考虑到香芹的身体状况,窦氏只打算煮一锅红薯稀饭。 小小的院子如狭窄的甬道,东边的一面土泥墙给人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从不平整的墙面上还能看到干枯的麦秸秆。随手一掐几乎快要脱落的秆子,就能带下来一块墙坯下来。 窦氏在不足四十平米的房内进进出出忙碌着,房门口的西侧有一架泥土盘制的蜂窝煤炉子。 早在半刻钟之前,她就将炉子下端的圆口塞子用火钳撬开。 此刻,炉子上正烧着半锅的水。 她用脸大的铁碗打了一碗面糊,之后她端着那碗面糊坐在炉子边的矮板凳上,等着钢锅里的水开。 锅里的水发出轻微的滋滋声,窦氏眼无焦距,又似乎是望着炉子发呆。 段秋萍背着香芹来家的那一幕,她始终挥之不去。女儿嫁到李家村,日子过得怎么样,她跟段文都心照不宣。 刚才段文回家拿钱给香芹付医药费,窦氏就跟他提了一下,这次段秋萍肯定是在李家出了事才带着香芹回来的。 当时段文默不作声,拿着钱就走了。 窦氏忧声苦叹,回过神来才发现锅里的水已经大开了。 她把揭开的锅盖立在了炉子跟前,又将碗里的面糊画圈一样倒入锅中,很快就压下了水的沸腾之势。 窦氏抄着圆勺推匀了一锅白面稀饭,待稀饭又沸腾起来时,她起身进屋将案板上去皮切成块的红薯端来,倒进了锅中。 红薯煮烂后,窦氏起锅,将炉子下端的圆盖重新塞上,又添了一壶水放炉子上慢慢烧。 第2章 疑惑 第3章 心怀鬼胎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章 心怀鬼胎 纵使床足够宽敞,睡下四个人也很勉强。即便打地铺,也没有多余的被褥。 于是吃过晚饭,段文就到南院大儿子家去了。 这一夜,过得还算风平浪静。 窦氏什么也没问,段秋萍便什么也没说,尤其没提她与李老三离婚的事情。 次日清晨,天色朦朦胧胧,好似有一层蓝砂笼罩在天空之中,显得有些阴沉沉、灰蒙蒙,却也不过是起了冥冥薄雾。 窦氏起早做饭,与昨日的晚饭如出一辙,依旧是红薯稀饭。 她起床不久,段秋萍也起来了。 过了一夜,眼前如梦如幻的人与物依旧没消失,这让香芹匪夷所思。 其实她醒的比窦氏和段秋萍都早,当听到第一声鸡鸣,她就张开眼了。 香芹注视着姥姥与母亲忙碌的身影,心思渐渐乱作了一团麻。 她如今香芹半身不遂得躺在床上,别说下床,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顾,这样跟个废人有什么两样? 两位长辈不嫌弃得床上床下伺候她,香芹总觉得很对不住她们。 日头升高,阳光朗照,驱散了晨雾,带走了清寒。 屋子里头不再灰暗,香芹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晰。 白墙黛瓦的老房里,挂在斑驳凋敝的墙壁上的老日历,长宽都不足一个成人的鞋面,红黑相间的楷体字正正悠悠躺在薄如轻纱的白纸上,没有任何栩栩如生的图片,只有不加任何修饰性的文字。原本三百六十多张薄薄的纸撂成厚厚的一沓,如今却只剩下六七十张的样子。 正是墙上这几十张的日历,引起了香芹的注意。 她刚才看见窦氏立在墙边撕掉了一张日历,又见窦氏貌似随手将那张废弃的日历填进了炉子里。 日历挂在靠近门口的墙上,本来距离香芹也不算远。只是日历挂着东面的墙上,躺在床头的香芹只能看到日历的厚度,却不能清楚的看到今天的日期。 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只要知道了今夕是何年何月何日,她从昨天所经历的一切和她心里的疑问都迎刃可解了。 香芹可以肯定,今时今日绝对不是1992年的寒冬腊月! 早饭将做好,小院里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段家老幺段二华的媳妇儿冯兰花连门都不敲,就那么大摇大摆的登堂入室。 “娘,秋萍姐,饭都做好啦!”冯兰花的开场白太过假情假意,只怕她早就闻见味儿了,哪怕一家两院间隔了那么一道不和谐的高墙。 窦氏瞟了一眼头顶,总觉得今天日头不是从东边升起来的。他们家这个小媳妇儿哪一天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今儿一早就来,一定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窦氏虽然有所察觉,却并未动声色。说她泰然自若太高尚,说她不闻不问又太过分,总之她就是那么一个安安分分过日子的人。 窦氏尽量让自己忙得没工夫搭理冯兰花,可冯兰花却不请而入,直接走到了屋里的床跟前去。 冯兰花瞅了几眼卧床不能起的香芹,又扒开床边桌柜上的白色塑料袋,自顾自翻看着里头的几盒药,紧接着她嘴里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声音。 “啧啧啧啧——”冯兰花拢了塑料袋子,故意发出很大的动静。随后,她环着双臂,摆着架子,在段秋萍身前身后的绕,“秋萍姐,给香芹看病,还有买的这些药,花了不少钱吧?一共多少钱啊?是你出的钱,还是咱爹给掏的?” 段秋萍被审问得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答不上。 窦氏就知道冯兰花没揣着好心来,估计这钻进钱眼儿里就出不来的小媳妇儿是打谁那儿听来了风声。 说起来可悲也可笑,段家的二老都还健在呢,这老三媳妇儿就惦记上了他们这对老夫妇手上的那点儿积蓄了。 冯兰花是唯恐两位老人死了之后,给他们这些年轻的少留了家产吧! 对着一切,窦氏可都心知肚明。 窦氏给段秋萍解了围,央她到南院老大儿子家去了一趟,“秋萍,到南院叫你爹回来吃饭。” “哎!”段秋萍如获大赦,脚步轻快的小跑着去了。 见冯兰花依旧在小院逗留,窦氏脸上不愉快了,“你还不赶紧回家做饭?” 冯兰花的神情有些悻然,故意装作没听出都是下逐客令的意思,依旧在这小院里扯着钱的事儿不放,“娘,给香芹瞧病的钱都是你跟爹掏的吧,你可别着了人家的道儿……” 冯兰花还要继续对窦氏“谆谆教导”,只听窦氏扬声飙了几句,“谁是人家!我问你谁是人家!你说的人家是我女儿跟我外孙女,你一个外姓人在这跟我讨论谁是人家!” 这个家都分了好几年了,这几年里窦氏与段文跟小儿子段二华在一口锅里吃饭的次数寥寥。这会儿曾经扬言到处嚷嚷着要分家的冯兰花跑来当自个儿是自己人了,传出去只会是贻笑大方。 没得到好脸色,冯兰花撕开面具也不装好人了,扯着嗓子尖锐道:“我还不是为了你跟爹好啊!你等着看吧,秋萍带着那半死不活的丫头回来肯定没安好心——” 冯兰花正要脸红脖子粗得跟窦氏急脸时,院墙的东头传来一声,“兰花,赶紧回来!” 原来段二华一直鬼鬼祟祟的在墙那头偷听来着。 窦氏一阵血气上涌,眼前忽然一黑,晕眩得几乎站不住脚。 那句“近墨者黑”,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原来段二华也心怀鬼胎,只怕跟冯兰花一块儿盼着窦氏与段文早早死呢吧! 冯兰花瞪着眼摔门走了,到了院墙东面的大院里,她好像无所顾忌了,特意伸着脖子面对着洗面,对着小院的方向开骂,“不识好歹的老东西,说我是外姓人,那香芹也不姓段啊!舍得往她身上花钱,咋不见给我几个钱啊——” 段二华背着手,听她喊完,才示意性的劝了一句,“你小声点。” 冯兰花拉着段二华的胳膊,直把他往院墙边上带。她指着小院的方向,恶声恶气道:“你来评评理,我说的哪里不对了!” 段二华轻轻挣开冯兰花的手,慌张的看一眼小院方向。他这是做贼心虚了,那小院里头住的,毕竟是他的亲爹亲娘。 “待会儿爹来了,你就高兴了!”段二华搬出段文来,终于是堵住了冯兰花的嘴。 在这个家里,冯兰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从来不迁就她的公公段文。 第3章 心怀鬼胎 第4章 日期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4章 日期 段家不似李家那般人丁兴旺,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段家也不例外。 段文与窦氏膝下共三个孩子,大儿子段正华、二女儿段秋萍和最小的儿子段二华。三个孩子都已经成家。 段正华原本是年轻有为,庄上认识他的人都说他能干将来有大出息,可谁曾想风云无常、祸福难测,前几年他出车祸,人就那样没了。 段正华死后,留下了遗孀薛氏丹凤和遗孤段勇源。 段正华死之前,他们一家上下老小都住在段二华夫妇现在拥有的大院里,那时候老幺他们一家也没吵着要跟段文二老分家。 原本和和睦睦的一家,在段正华死后,矛盾从此激化。 段文为了补偿薛丹凤与段勇源,用段正华的死亡赔偿金,平了南边的芋头地,给他们母子另起了一座院子,盖了四间砖瓦房。 老幺段二华与冯兰花不愿意了,住新房的美梦泡汤后,再也不待见“偏心”的两位老人,很快就跟段文与窦氏夫妇分了家。 北边大院里隔的泥草墙,是段文亲手砌起来的。 段文有点大男子主义,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也难怪冯兰花谁都不怕,就忌惮他老人家。 天已经大亮,云彩好似白浆,成片成片的泼洒在蓝天上。 窦氏并没有将先前与老幺媳妇儿的不愉快告诉段文,却听段文说: “昨天刘医生说了,要给香芹输三天的水,今儿明儿还要去。” 段文一大早就去亲戚家借来了三轮车,这会儿车正停在门口。 去看病就意味着又得花钱,窦氏一想到冯兰花日后还揪着这件事不放,忽然间就觉得食不知味。 她朝屋里望去,这时候段秋萍正在给香芹喂汤。 大约是受了冯兰花的影响,她那句“秋萍带着那半死不活的丫头回来肯定没安好心”,一直在窦氏耳边挥之不去。 段秋萍跟香芹究竟在李家出了什么事? 疑惑盘绕在窦氏心上,她终于忍不住要问个清楚,“秋萍,香芹病的这么重,李老三怎么不给找个大夫瞧瞧?” 段秋萍脸色一僵,身体失控一样,拿勺子的手一个不稳,将勺子里的稀饭洒到了香芹的嘴边上。 段秋萍忙拿布子给她擦了干净,强加掩饰着自己的慌乱,干笑着说:“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老三是啥样的人。” 段秋萍实在没有勇气说出,她与李老三已经离婚的事实。 “他们家重男轻女,真是委屈了香芹。”段文觉着孩子可怜,动了恻隐之心,何况香芹又是他的亲外孙女,不解囊相助,真的是说不过去。“快吃饭,吃完饭赶紧去诊所。” 因为段文催得紧,段秋萍给香芹喂完汤后,来不及给自己填饱肚子,就将香芹从床上抱起来。 经过门口的时候,香芹特意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日历。 1987年10月24日—— 看到这个日期,香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她原本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没想到她居然回到了五年前。 让香芹最为震惊的并不是这个发现,她记得十分清楚,十分十分的清楚—— 两天后,也就是1987年的10月27日,是她母亲段秋萍去世的日子! 难不成老天爷竟将她玩弄于鼓掌,让她再一次尝受失去母亲的打击与痛苦吗? 香芹目不转睛的望着段秋萍,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 段秋萍死了之后没多久,段文夫妇便将她送回了李家村。以往段秋萍在家里所承受的煎熬与痛苦,全部加诸在了她的身上。她几乎一点自由的时间与空间都没有,一个人伺候着全家老小,包括总是对她处处刁难的继母,比佣人还不如,完全就是一个奴隶…… 香芹不想回到从不将她当一回事儿的李家去,只要她母亲段秋萍不死…… 对了,就是这个—— 也许香芹不记得这五年里零碎的细节,但她清楚这时候段秋萍与李老三是离婚了。只要母亲不死,她就可以跟在段秋萍身边,不用回到李老三家去受苦受难。 原来老天爷不是在跟她开玩笑,而是给了她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香芹豁然开朗,心情顺畅了许多,用了两天的药,也恢复了一些精神,只是依旧没有下床走动的力气,就连开口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26号,段文与段秋萍推着三轮车带香芹去诊所做最后一天复诊,窦氏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四口人前脚一走,冯兰花后脚就鬼鬼祟祟摸到了小院里。 她在小屋里翻箱倒柜,一毛钱也没找到,倒是有了一份意外的收获。 冯兰花将段秋萍藏在床底下的离婚证攥在手里,如获至宝一样,当即就幸灾乐祸的尖声笑了足足一分钟。 隔着院墙,冯兰花对在大院里望风的段二华高喊道:“二华,二华,你快来看看这是啥!” 冯兰花特意给段二华卖了个关子。 段二华心里犯嘀咕,该不会真被这小媳妇儿找到了爹娘的私房钱吧。 他背着手从大院到小院一路疾走,从未感觉到像现在这样身轻如燕,方才他还恨不得自己有飞檐走壁的功夫,直接翻墙过去。 段二华喜不自禁,如置身云端,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 看到冯兰花手上没有钞票,只是一张不起眼的小册子,段二华不免有些失望。 冯兰花兴致盎然,丝毫不曾退减。她将段秋萍的离婚证摊开在段二华的眼前,用手宝贝似的拍打了几下,“你姐跟李家的那个老三离婚啦!” 段二华瞪大了双眼,反射性的惊讶道:“啥!” “你姐跟李老三离婚啦!”冯兰花笑着重复了一遍,以为段二华不信她,就拍着手上的离婚证,“喏,铁证如山!” 段二华抓过离婚证看了清楚,才对冯兰花的话深信不疑。 但是他就不明白了,段秋萍跟李老三离婚,这是件那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段二华郁闷,“我姐都跟李老三离婚了,你还咧着嘴笑啥?” 冯兰花两眼一翻,视丈夫跟傻子一样,同时庆幸这个家里好在她还有股聪明劲儿。 冯兰花绘声绘色的给段二华做分析,“说起北塘的李家,那谁不知道!他们祖上在康熙的时候还做过县令呐,跟日本鬼子打仗的时候,家里还出了个英雄吧。李家家底那么殷实,李老三跟你姐离婚,还不得给你姐分点家产啥的?” 听她这么一说,段二华终于转过弯来,渐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第4章 日期 第5章 离婚证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5章 离婚证 终于跟上冯兰花的思路,段二华另一方面又糊涂了。他总觉得事情并不像冯兰花说的那样轻巧。 “既然我姐手里有钱,她干嘛还要咱爹给香芹掏医药费呢?”段二华越想越不对劲,还多心问了冯兰花一句,“这离婚证,你是从哪找到的?” “床底埋着呢。”自以为是立了大功,冯兰花不禁有些得意。不管藏得多严实,只要东西还在这个家里,就没有她找不出来的道理。 段二华若有所思,毫无疑问,这离婚证是段秋萍故意藏起来的。他想不通,既然段秋萍跟李老三离婚这事儿成了铁打的事实,段秋萍为啥不让她爹娘知道? 回过神来,段二华见冯兰花还将段秋萍的离婚证当宝贝一样捧着,心里头突然间有些不是滋味。 拿着别人的离婚证都这么高兴,不难想象冯兰花拿到自己的离婚证时会得意成什么样子。 “你赶紧把人家的东西放回去。”段二华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料冯兰花瞪了他一眼,她可不是那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宽宏大量的人。啥事只要搁在她手里,不按斤按两的过分计较,她晚上可是睡不好觉的。 冯兰花有时候真真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她这个怕事的丈夫,如果此刻她手里攥的不是段秋萍的离婚证,而是大把的钞票,那见钱眼开的段二华还会说刚才那样的话?只怕这男人早就跟饿狼扑虎似的,冲过来跟她抢钱分赃了! “走,咱们到诊所告诉爹娘去。”冯兰花显得迫不及待。 “还是等他们回来再说吧。”段二华觉得,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他们给香芹看完病,肯定还是要回来的。 冯兰花哪里沉得住气,她此刻恨不得踩上哪吒的风火轮,飞越涵洞,直冲刘医生的诊所去。“只怕爹娘还被蒙在鼓里呢!” 冯兰花已经快步走了,段二华只好跟上。 他们夫妇二人还没出村,在半路跟段文等人碰了个正着。 今儿就是去给香芹做个简单得复诊,不需要打针输水,所以段文一行人早早就回来了。 一见到段文,冯兰花甩着花蹄子跑了上去,无比亲切得叫了两声“爹”。 正当段文怀疑他这个儿媳妇是否吃错药了,他老脸跟前就多了一张本。 冯兰花唯恐段文老眼昏花,瞧不清本上的字,于是将段秋萍的离婚证越往他老人家眼前凑,如献宝似的,“爹,你看这是啥,我秋萍姐的离婚证,秋萍姐跟李老三离婚啦!” 早看到冯兰花手里攥的东西时,段秋萍的脸色就变得一阵青一阵白,慌乱之时还忘记了刹车,三轮车的前轱辘直直的就往随后到来的段二华的裆下撞去。 好在段二华眼疾脚快,往旁边一跳一闪,躲开了三轮车的撞击。 段秋萍就没那么幸运了,她慌了神,一时稳不住把手,车头一歪,连人带车都不受控制得栽进了路边的树坑里。 躺在三轮车里的香芹就是池里的鱼,也难免跟着一起遭殃,整个人都摔了出去。 不过所幸的是,树坑里叶子落得厚,摔上面就跟摔在棉花堆里一样,并不打紧。 段文绷着脸,明显是生气了,倒不是因为冯兰花给他看的那张离婚证。明眼人都能瞧出刚才的情况,段二华要是动手扶一下,那车跟人还会栽树沟里吗? 他对跟冯兰花一块儿幸灾乐祸的段二华吼道:“瞪着眼仰着脸干啥,还不赶紧把车拉上来!” 段二华还真的就只把三轮车拉了上来,跌在树沟里的段秋萍跟香芹,他是丁点儿不给予理会。 落叶的潮气扑鼻而来,有一股香甜,更多的却是苦涩,香芹望着参天茂盛的老杨树,斑驳陆离的树影打在脸上,明耀的光线刺痛双眼。 这样连翻身都困难的自己,真的有能力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不幸吗? 香芹感觉自己就如同那泛黄的树叶,摇摇欲坠之后终是飘零无依的下场。 香芹被段秋萍背了回去,在回段家的这一小段路上,冯兰花的嘴就没停住过,将段秋萍喷了个狗血淋头。 “秋萍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离婚这么大的事儿,咋早不跟爹娘说啊。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啊,你一回来就把爹娘蒙在鼓里,你是啥个意思?还怕爹娘吞了你从李家分的家产是吧!爹娘是那样的人嘛,你也不想想——” 段文一声不吭,背着手在前头走,窦氏默默地紧跟在他后头。 窦氏心中不祥的预感应验了,可她万万没想到会是段秋萍跟李老三离婚这么大的事情。 回到小院,段秋萍将香芹放在床上,随即扑通一声跪在段文与窦氏二老跟前,抹着眼泪哽咽道:“爹、娘,女儿不孝,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也没敢跟你们说……” 还没说几句,段秋萍便泪如雨下,也没了下文。 段文转向一路跟进屋里来的冯兰花,手一伸,厉色道:“拿来。” 冯兰花面上不依,始终将段秋萍的离婚证当宝贝一样,也不知道她咋想的。 段二华搡了她一下,催道:“快给爹。” 冯兰花扭了一下身子,依旧不情不愿。 直到段文瞪着眼,一声咆哮:“这么稀罕那个本子,你跟二华也赶快办一张去!” 冯兰花当即被唬得脸都绿了,赶紧将段秋萍跟李老三的离婚证塞到段文的手里。 段文仅将离婚证摊在腹前,颔着首眯着眼看了个清楚,原来段秋萍跟李老三早在一个礼拜前就离了婚。 段文将离婚证丢在段秋萍跟前,不温不火的问:“这咋回事?” 啪嗒啪嗒几声,段秋萍的泪水打在离婚证上,她断断续续说:“李老……李老三……在外头有了姘头。” “离婚这么大的事,你咋早不跟我跟你爹说啊!”窦氏扫视一眼乱哄哄的屋子,心道:如果不是兰花搜出了离婚证,只怕秋萍还得瞒着她跟李老三离婚的事情。“唉——”窦氏又苦叹一声,幽怨的看着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段秋萍。 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段秋萍也只能怪她自个儿识人不明。知女莫若母,窦氏可是清楚,段秋萍从小到大就没出过一回像样的主意! 第5章 离婚证 第6章 无能为力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6章 无能为力 这婚离就离了,在段秋萍看来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她之所以瞒着不说,就是不想段文与窦氏二老动气。 段秋萍眼含泪水瞪了一下多事的冯兰花,她原本把东西藏的好好的,自以为连耗子都找不到,没想到离婚证还是被这个属猫的弟媳给挖地三尺掘了出来。 “爹、娘,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李老三一家都是啥样的人,我自从嫁过去,伺候他们一家老小十几口,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就连我刚生下宝裕坐月子那会儿,还要起早贪黑的给他们做饭。” 见段秋萍丝毫没有认错悔改的态度,光听她抱怨了,段文忆起往事,回想段秋萍嫁去李家之前的那段时日,整个家被她搅得可谓是鸡犬不宁,他顿时恼羞成怒,扬起大巴掌甩到了段秋萍脸上。 段秋萍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瞪着泪眼不敢置信的望着段文。 段文颤抖着手,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开始大骂:“当初是谁不要脸,非要赖着李老三的!你还记得你说过啥做过啥,一哭二闹三上吊非李老三不嫁!给脸不要脸的小畜‖牲,舔着脸跟着李老三屁股后头转,要不是当时你怀上了香芹,就李家那个豪门大户,你以为你当真能踏进去?狗娘养的蠢货,还不够给家里丢人的。有脸回来,你咋不死在外面啊!” 段文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几乎被气出心脏病来。 他脸色铁青,当真就有一口气没上来,站都站不稳。要不是窦氏将他扶到床边坐下,他一头栽倒都不奇怪。 抚着段文的后背,窦氏轻声地劝:“行了,你少说两句。” 冯兰花最是闲不住,自告奋勇站出来当段文的“接班人”,她先是好奇的问了秋萍一句,“秋萍姐,你跟李老三离婚,他给你分了多少家产?” “一分钱都没有,我是净身出户的。”段秋萍如实交代,以为能坦白从宽。 哪知道听了之后,冯兰花比段文还气愤,用暴跳如雷来形容她丝毫不显得夸张。 冯兰花不仅嘴上不饶人,还动起手来,用手指狠狠地戳着段秋萍的后脑勺,将段秋萍盘好的头发扯得凌乱不堪。“爹说你蠢,你还真的蠢!你在李家待了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临走的时候,你就没想到跟他们要点报酬啥的!?” 段秋萍又不是真的蠢,冯兰花说的这些,她当时也想过。她在李家做牛做马任人使唤了十六年,还给李老三添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于情于理她都该在离婚之后分得李老三的一些家财。 可那李老三不是省油的灯! “李老三骗我签了一份协议,让我离婚之后净身出户。”段秋萍是在跟李老三拿到离婚证的前一天签下的那份协议,她被李老三骗得好苦,说她被耍的团团转都不为过。 冯兰花气红了脸盘,要不是段二华拦得及时,她估计得在段秋萍身上踹一脚才能平息心中的愤怒。 冯兰花从段二华怀里挣开,声音尖锐的嘶喊:“让你签你就签,李老三叫你去死,你去不去!” 本来就不关冯兰花的事儿,她却在这儿摆着架子教训人,段秋萍哪里会甘心服气。 段秋萍大声反驳她,“我又不识字,咋知道那协议上写的是啥!” “现在好啦,段家人自己给自己打脸啦,被人穿破了的鞋谁还要哇!被休了,你自己回来也就算了,还带了这么个累赘,说出去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祖宗的脸呐!”冯兰花俨然一副当家做主的姿态,她觉得骂不过瘾,还踢了段秋萍几脚,之后冲到床边瞪着香芹——她口中所谓的累赘,下了逐客令,“带着你的闺女赶紧走,我们段家不欢迎你们!香芹,我都怀疑是不是你娘为了赖在段家,让你装病的!” 冯兰花说话那么大的声音,是唯恐左邻右舍听不见咋滴? 还没追究完段秋萍的事情,这又冒出来个多事的人,段文憋了一口去,既然咽不下去,那就不吐不快。 既然冯兰花撞在枪口上,那活该她成为段文泄愤的炮灰。 段文狠狠推了她一把,把冯兰花推离了床边几步不算,他猛然又站起身,逼得冯兰花连连后退。 冯兰花大惊失色,吓得抓着段二华的胳膊,两人一块儿被气势汹汹的段文逼退出了屋子。 到了门口,段文才收住脚步。 他怒瞪着没了气焰的冯兰花,做了一个甩手的动作就骇得她夹住了尾巴、缩紧了脖子。 “滚滚滚,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自从分家后,段文早就当少了个儿子跟媳妇儿。 冯兰花振振有词,“我还不是担心爹你气坏了身子,帮你说秋萍姐两句咋了!” 段文的大吼如震耳欲聋的雷声,“这事儿跟你有关系没,你就在这儿瞎胡咧咧!” 冯兰花顿觉委屈,撇着嘴哭得比段秋萍还可怜。 段二华将她拉回大院,隔着墙依旧能听见她的哭声。 段文的背影,巍峨的如同一座老山。他背对着所有人,沉默着一言不发。 正是他方才的气话,和冯兰花从中作梗,才让段秋萍走上了绝路。香芹很清楚。 她吃力的支起身,撑不了几秒便重新跌到床上。 香芹试着发出声音,几乎用尽力气才沙哑得叫了一声,“姥爷……” 可这时候段文早已经走远。紧接着窦氏也撇下她们母女离开了小院。这一对老夫妇一天一夜也没回来。 段秋萍坐在床头,对着香芹哭了一宿。 李老三跟她离婚了,爹娘也嫌弃她,她现在是无依无靠,感到心灰意冷在所难免。 香芹很想跟她说说话,至少要打消她寻死的念头,可她只能望着母亲空洞无神的双眼,徒自挣扎,说不出半句话来。 27号的清晨,香芹朦朦胧胧中感觉到晃动,冷冷的秋风钻进她脖子里,她打了个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 段秋萍背着她,迈着沉重的步子,往段家庄的北头蹒跚而去。 香芹清楚的记得,段家庄的北头有一座被桑树林围绕的池塘,塘子里的水深且浑浊。 关键是—— 段秋萍带着她投得就是那座池塘,她被过路的人给救了,段秋萍就没那么幸运了…… 香芹在段秋萍的背上哆嗦了几下,难道自己就真的无能为力了吗? 让她重蹈覆辙,再经历一次水深火热的五年,香芹宁可跟段秋萍一起淹死! 段秋萍察觉香芹已醒,停下了脚步,偏着头虚弱的笑了笑,“香芹啊,娘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完,她又继续向前走。 痛苦,很快就会结束的。 第6章 无能为力 第7章 不能死的这么窝囊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7章 不能死的这么窝囊 对段秋萍来说,死可能是一种解脱。 人死了一了百了,就不会再听到不想听的话,不会再见到不想见的人。 可香芹好不甘心,她年仅二十岁,便被夺走了生命。苍天垂怜,让她回到十五岁重新来过,她怎么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要活着。 她不仅要活着,还要好好的活着,活着才能亲眼见证李家的衰落。 进入了桑树林,香芹能隐隐约约看见池塘就在前头。 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忍着隐隐作呕的冲动,香芹在段秋萍背上挣扎了几下。 “娘,你放我下来,我有话要说。”仅仅是轻乎乎得说一句话,香芹便累的满头大汗。 段秋萍想想也好,在离开这个世界前,她们娘俩好好聊上一聊。 于是,段秋萍将香芹放下,扶她靠坐在一棵桑树旁。 香芹做了几下深呼吸,待胸腔中重新涌出了力量,她复又说道:“娘,我是不会跟你去死的。” 她的声音虚弱无力,咬字却十分清晰。 段秋萍看着目光坚定的香芹,忽然生出一种说不上的感觉,眼前这个女儿变了,变得让她有点不认识了。 一直以来,段秋萍都以为香芹就像是深山老林里孤苦无依的小绵羊,周围环绕着豺狼虎豹,而她唯一的避风港就是母亲。 可以前的那只总是寻求她庇护的小羊羔不复存在了—— 从香芹的眼神中,再也捕捉不到怯弱的影子,有的是毫不动摇的清幽和倔强。 段秋萍自己审视着香芹,眼前这个羸弱女孩的模样的确是她女儿香芹无疑。 段秋萍百思不解,香芹不过是病了一场,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香芹,你这是咋了?”难道是最近药吃太多,把脑子给吃坏了? 段秋萍还不知道她死了之后,李家那些人会捂着嘴偷笑吧! 香芹摇头苦笑,一想到段秋萍死后,她被送到李家的那五年过得人鬼不像的日子,心中不由得恼恨起来。除了恼恨李家的那些人,她还恼恨一心只想着逃避的段秋萍! 她咬着牙,反问段秋萍,“你问我咋了,你咋不问问你自己咋了!你死了,姥姥跟姥爷就会把我送到李家去!” “我就是知道会这样,才会带着你一起……” 段秋萍话未说完,就被香芹恨声打断,“所以你就带我一起去死!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你知不知道,自杀的人是上不了天堂,只会在十八层地狱里承受无穷无尽的惩罚!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去受李家那些人的折磨!” 最近发生在香芹身上的事,使得她不由得相信鬼神当真存在。她在李家的那段日子,偷偷的向老天爷祈祷过很多次。大概苍天有眼,才让她得以重生,有了翻身的机会。 死不能解脱,活着又那么痛苦,段秋萍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瘫坐地上,两行热泪滚出眼眶。 她向香芹哭诉,“香芹啊,没听你妗子说么,你娘我现在是破鞋,以后走到哪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我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 “原来你是怕黄泉路上寂寞,才把我也拖下水,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你自己!”香芹的牙关动了动,飘向桑树塘的目光中多了些骇人的冷意。忽的,她又将视线放在段秋萍涕泗横流的脸上,总觉得自己不该怜悯段秋萍。五年的时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段秋萍不在身边。“你对我摆出这一副可怜样有啥用?你要是真想死,别死在这儿,有本事你就一头撞死在李老三家门口去!” 香芹的话是残酷了些,也许是因为她心中积怨太深。反正都是死,与其死的那么窝囊,还不如死的更有骨气! 而且,段秋萍就没有考虑到其他人,她根本就不知道在她淹死在桑树塘之后,段文一家的生活又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从那以后,段文背上了“逼死女儿”的骂名,窦氏也郁郁寡欢。段二华与冯兰花与日俱增的刁难,加上失去女儿的沉重打击,二老的身体和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段秋萍怔了片刻,突然就呼天抢地的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捶胸喊:“李老三,挨千刀的混蛋哟,狗娘养的不是人的东西,你的良心被畜‖生吃了么,我伺候你们家那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哟……” 香芹听得莫名烦躁,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冲段秋萍喝道:“别哭了!” 声音被压了下去,段秋萍张着泪眼,茫然无辜地望着香芹。 以前没有发现,对段秋萍的感情都是怀念,香芹现在仔细想想,总算意识到段秋萍是个多么不中用的女人,也难怪李老三休了她。 沦落至今,段秋萍非但不从自己身上找不足之处,却把所有的过错怪到别人头上,真是可悲啊,实在不值得可怜! 香芹压抑着心头的怒火,抢着精神给段秋萍说了那么多,这会儿她的脸都变成了青紫色。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不待稳住气息,对段秋萍又是一番脾气,“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哭就能把李老三哭回来了?你能不能自己给自己争口气!说你几句就受不了了,你在李家忍气吞声了十六年的骨气到哪去了!” 段秋萍忙收拾住了眼泪,又做回了那个百依百顺的“段秋萍”,“你说咋办,娘就咋办!” 听她这么说,香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合着那些话等同于白说了。 逮住稻草就喊“救命”,段秋萍还真是出息啊。 香芹现在一个不能下床走路的病秧子,能被指望出什么办法来? 香芹现在真想给段秋萍当头一棒,让她认清楚现实,可香芹仅有的力量也被段秋萍气的化为乌有了。 就在这时,桑树林外传来脚步声。 一名衣着朴素的十六七岁少年出现,他手里还抓了一把生菜苗子。此人正是段文唯一的亲孙子、段正华的遗孤——段勇源。 “姑,香芹,你们俩咋在这啊?”段勇源的神色中露出一丝慌张害怕的情绪,他大概是猜到了一些事。 再往前走几步,就是桑树塘。这塘子里不知淹死了村里多少会水的娃子,大概也正因此,这池塘连同整片桑树林给人的感觉都是阴森森的。如今村里的孩子跑出去野,大人们都会特意嘱咐他们不要到这里来。 原本桑树塘里的水是干净的,还有人在这里养鱼,就因为死在这里的人太多,最后被填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渐渐的水都变质了。 第7章 不能死的这么窝囊 第8章 香菇炖鸡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8章 香菇炖鸡 今儿段勇源一早就在北头的菜地里栽生菜苗子,隐约听见桑树林里头传出的动静像段秋萍的声音。原先他还不大确定,直到他听到“李老三”这个名字,才深信树林里的人确实是段秋萍无疑。 昨夜里段勇源从段文与窦氏那里听闻了段秋萍与香芹的事,今日一早便在桑树林里遇见了他们娘俩,唯恐她们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就赶紧将她们安全地送回了小院,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 段文回来见她们母女不在房里,便知道她们是出走了。可她们孤儿寡母,能去哪里呢,该不会是…… 段文被心里陡然生出来的可怕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加之窦氏总在他跟前吹耳旁风净说些不吉利的话,他更发的提心吊胆了。 段文正决定要出去号召村里的乡亲父老帮着找寻段秋萍与香芹时,段勇源竟将她们娘俩送回来了。 “爷、奶,我看姑跟香芹坐桑树塘边上怪吓人的,就把她们送回来了。”段勇源无比庆幸当时自己去了桑树林一探了究竟,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见她们母女安然而归,段文原本是松了一口气,一听段勇源的话,当即就脸色剧变。 他指着段秋萍的鼻子,浑身颤抖个不停,咬牙切齿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要死就死远点!段家出了你这个败类,还不够给老祖宗丢人的!我段文咋就这么倒霉,摊上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段秋萍瑟缩着脖子,低眉顺眼,一言不发。 唯恐段文气坏了身子,窦氏在一旁劝道:“行了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秋萍,快晌午了,赶紧做饭吧。” 段秋萍低着头进了屋,一看案子上放了一只宰得干干净净的老母鸡,登时眼里一热,落下了几点眼泪。 不用问,这只鸡肯定是给香芹补身子用的。 段勇源将香芹背进了屋,放她在床上歇着,他正要走,却被香芹扯住了手。 “勇哥,谢谢你。”尽管香芹的声音虚弱,不难听出这话发自她的内心。 段勇源摸摸头,腼腆的露齿笑着,“一家人,说啥谢不谢的。” 香芹没有重生前,她记得很清楚,她的这条命就是段勇源从桑树塘里救下的。只不过跟那时不同,这一回段勇源不止救了她的命,还阻止了段秋萍寻死的冲动。 香芹对段勇源的感恩,那是难以言喻的。 算是完成了任务,段勇源没坐多久,就起身要走,“爷,奶,那我先走了。” “晌午留下了一块儿吃饭吧,你爷从集里买了一只鸡。”窦氏向来疼爱孙子,怎么说段勇源也是他们家唯一的香火,家里有什么好吃的,自然头一个想到他。 “给香芹留着补身子吧,你看她瘦的,背着她就跟没背东西一样。”段勇源这么说自然是夸张了一点,他着急着把地里的农活干完,于是就没有多留了。 考虑到香芹现在还吃不了太过油腻的东西,窦氏决定将段文买来的土鸡做一锅香菇炖鸡。 窦氏让段秋萍将鸡剁成块,她将床底不常用的砂锅拿出来洗了干净。 段文也没闲着,将买来的香菇干提前用井水泡上,待泡开之后,一把一把的捏着沥出香菇里被吸收的水分。 切好了整只鸡,段秋萍又切了葱跟老姜。 窦氏将鸡块倒入油锅里,煸炒出香味,就赶紧将鸡肉倒入了砂锅中,从案子上抓过段秋萍切好的三片姜,顺手丢进了砂锅中,之后又在砂锅中添了清水。 瞬时间,就能看到砂锅中的清水之上漂了一层薄薄的油花,淡淡的鲜香气味引人垂涎。 窦氏盖上了砂锅的盖子,由温火慢慢炖着。 坐在炉子跟前,窦氏瞥了一眼屋里一脸平静的段秋萍,心里莫名的恼起来。 瞒着他们跟李老三离婚,今儿险些又闹出人命,她怎么就能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段秋萍以为头上能有遮风挡雨的瓦片,就万事大吉大利了? 窦氏憋不住心里的这口气,埋着脸开始数落段秋萍,“你要真死在桑树塘,知不知道整个段家庄的人会咋议论我跟你爹?说你几句了,你心里还不愿意了。你做错事,你爹说你几句,有啥不对?” 段秋萍委屈的哽咽,“我哪错了?”难道她吃的苦受得罪还不够多吗? 一看她这窝囊的样子,坐在小院里的段文屁股从小板凳上抬起来,往屋门前抢了几步。他瞪着眼,抬手指着段秋萍那张眼泪鼻涕一块儿流的大花脸,又是一阵大小声,“不知道自己哪错了,都是别人的错是吧,你就没一点儿错!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不是当年你不顾脸面对李老三死缠烂打,能有今天?” 段秋萍呜咽,“我哪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要不是冯兰花那个多事精没来的话,段文真恨不得冲上去甩段秋萍两个大耳刮子。 冯兰花甩着胯子进小院来,直奔炖着鸡的炉子跟前,贴着窦氏好似两人亲昵无间,“娘,这做啥好吃的呢?隔着院子,我就闻见老大味儿了。” 砂锅里的鸡汤沸了有小半会儿,窦氏拿布子覆盖在砂锅盖子上,以免烫伤。 她掀开盖子,将十几颗香菇倒进了锅里,复又重新合上砂锅盖。 “哟,炖鸡呐。”冯兰花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随即眉开眼笑,又说道,“正好二华身子不大好,我盛回去一些给他补补身子。” 她摆出的好脸,兴许对别人管用,段文压根儿就不买她的账。 说句不好听的,隔壁院里的两个成天想着如何占便宜的家伙一撅屁股,段文就知道他们要拉什么颜色的屎。 段文到冯兰花跟前,没给她施以颜色,反而摆出一张跟她一样假惺惺的笑脸,“想吃鸡啊,那就自己买去啊,我这院里可是连鸡汤都没你们的份儿。” 既然段文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冯兰花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这演“好人”。 她将下巴抬的高高的,翻着白眼尖声说道:“谁稀罕呀!” 说完,她扭头就要走,还没到院门口,她又转回身,伸长了脖子使劲儿往屋里瞅,见段秋萍与香芹母女俩还在,歪着嘴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这娘俩还在啊,爹娘,还不把她们送出去,你们这小院里能拿出多少好东西喂她们嘴里啊?” 段文脸孔板得吓人,“我们这一家吃好的还是吃赖的,跟你有啥关系!” 冯兰花负气一哼,又道:“我倒要看看,她们娘俩咋把你们吃穷的!” 要不是冯兰花溜得快,段文就要抄扫把撵人了。 不得不承认,冯兰花说的话虽然难听,但也揭穿了一个相当现实的问题—— 段秋萍与香芹若是长久的住下去,段文与窦氏二老根本拿不出多余的口粮。 考虑到香芹的身子需要调养,他们才自掏腰包,买了些营养的。 这一锅香菇炖鸡,就好比是自己身上割下来的肉,窦氏怎么不心疼? 她苦叹一声,掀开盖子陆续往锅里加了一小勺的白砂糖提味,又加了些许盐调味,最后添了些料酒去腥。 若是以后的日子能像这香菇炖鸡一样美滋美味,真是老天保佑了…… 第8章 香菇炖鸡 第9章 可怜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9章 可怜 香芹以为脱离了李家那片苦海,以后的日子都是一片晴天,在段家的这些日子,她不但养好了身子,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里也没几盏省油的灯。 大院里的段二华与冯兰花,巴不得早早的从段文和窦氏手中继承到遗产,成天无事生非嚷嚷着要段文将段秋萍与香芹母女送走,唯恐她们母女挡在两家中间,段文死后会少分他们夫妇一分钱。 南院的段勇源能吃能干,年纪轻轻没有一番作为,倒也问题不大。只是他娘薛丹凤一直活在段正华去世的阴影里不肯走出来,向来寡言少语,除了儿子,她跟谁都不交流。 香芹身子一好,便去南院大妗子薛丹凤那儿打了招呼,从始至终都没听到她说一个字。 除去这些人,小院里成天自怨自艾的段秋萍就不用提了。 每回做饭,窦氏是能省则省,无论大米还是白面,都不舍得多用,够吃就行。 每回见她寒酸的不行,段秋萍就会摆弄多出的那几袋米面,好似在提醒一样,“一定是村里哪户好人家可怜我跟香芹娘俩,接济咱们家这么多粮食……” 说来话不长,一个礼拜前秋风瑟瑟的黑夜里,小院的门被敲响了几下,香芹从床上下来,披着衣裳去开门,左右连个人影都没有,门口却放了一袋大米、一袋白面和一小布袋的包谷面。 正做饭的窦氏看了笑的一脸知足的段秋萍一眼,实在懒得说她啥。 香芹察言观色,知道窦氏不高兴了,便迎合着她的心思说了段秋萍几句,“娘,你能不能别老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说的咱们可怜是多好的事儿一样。那路上要饭的也可怜,光想着让人接济施舍,你觉得我们跟那些要饭的有啥不同?” 有香芹夹在段文与段秋萍中间,老的少生气,年轻得也少受气。窦氏真觉得这段时间没白给香芹吃那么多营养的东西。 这闺女懂事,知道家里的情况,早在一个多礼拜前有力气下地走路的时候,就不让他们二老再破费买补品。窦氏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她这个外孙女胜过喜欢亲女儿。 见段秋萍无所事事,窦氏便央她干活,“秋萍,去把门口墙边的地翻一翻,栽上几颗生菜。” 段秋萍在家这几日,变得有些懒散,“马上就过冬了,栽上还能种的活不。” 年年都如此,段秋萍又不是不知道,就是要赶在入冬前,多抢出一季的生菜来。不管生菜长得壮还是瘦,起码桌上能多出一道菜肴祭牙,总好过天天喝面糊吧。 “不多种些菜,我喂你们娘俩吃啥?喝西北风去啊!”窦氏看段秋萍不情不愿的样子,就知道她想要把农活推到香芹身上。她女儿这点心思,窦氏还能瞧不出来?窦氏忙又对香芹说:“香芹,去南院叫你姥爷回来吃饭。” “哎。”香芹双手往袖子里一插,端着就走了。 往南院的路不远,就隔了两条巷子,香芹仔细数过,不足百步就能走到。 对香芹这样体质虚弱的人来说,十一月的秋风就如酷冬里的寒风一样冰冷刺骨。因此,她出门总比别人多穿一件衣服。也正因为她怕冷,窦氏给她做了好几件衣裳,不过都是用她与段文穿剩下的旧衣裳改下来的。 南院就在眼前,香芹还没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咚咚咚的响声。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还能听到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她正要回头看是谁家没栓好的牛跑出来发疯,还没来得及转身,便眼花缭乱,好像有一道人影从她身边迅速掠过。 原来不是牛…… 瞧那人圆胖的身形,倒像是旁的动物…… 香芹定睛一瞧,认出那胖子来。这位是段文兄弟家,也就是她二姥爷家的儿子。按照辈分,她应当喊那胖子一声“舅”。 那脚下功夫跟身形不成正比的胖子名叫段祥,他此刻慌慌张张,乌溜溜的俩小眼儿直往香芹身后瞅。 香芹循着他的目光,回头一瞧,见不远处二姥爷段武拎了条扫帚慢悠悠的跑来了。看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似乎是累的不轻。 段武与段祥父子二人的体型,可谓是大相径庭,一个瘦高,一个矮胖,有一度还因此闹了笑话,好多人劝着这父子俩滴血认亲呢。段武有时候也怀疑段祥这娃是不是他亲生的…… 段祥一进南院,就到段文跟前告状,“大爷,我爹说要扒了我的皮呢,您也不管管!” 听听,该说他委屈好呢,还是该说他理直气壮好? “他说扒你的皮,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哪次说到做到了?”这父子俩的闹剧,段文早已屡见不鲜了。何况他知道段武老来得子,打心眼儿里疼爱段祥,不会真的跟孩子闹不愉快。 段武在北院一露面,段祥就窜到段文身后躲着去了。就他那身形,两个段文也挡他不住啊。 段武脸色青白,气的用扫帚拄着地面才能站稳脚。他瞪着段文身后撅着的大腚,用扫帚把狠狠地敲了两下地面以示威胁,“你个败家子,给我过来!哥,你快让看,我今天非要好好收拾一顿这小子!” 段祥从段文身后冒出头来,幸灾乐祸的瞅了段武一眼,“敢在大爷跟前威风,谁借你的胆儿?” 说完,他抬头一看,果然见段文的脸色不愉快了。 看到段文阴沉着脸,段武别扭了一阵。身为一村之长,他搁谁面前都敢大声吆喝,就是没胆在兄长面前发脾气。早些年赶上打仗,村里的粮食几乎都被抢光了,又赶上闹饥荒,段武那时候还小,要不是段文去挖野菜去到街上乞讨,他早就跟爹娘一样也成饿死鬼了。所以段武不但敬重段文,对他更加感激。 段祥就是看准了段武不敢在段文面前耍横,所以回回都会到段文这儿避难来。 段文挺直腰板,端着兄长的架子教训段武,“一天到晚闹闹闹,也不怕给村里人看了笑话!” 连儿子是不是他亲生的都被村里笑话了个遍,他这张老脸被那一身肥膘的败家子给丢尽了,段武还有啥好在乎的。 提起来那是一肚子气,段武就不相信同样的事情摊在短文身上,他就能把持住好脾气。 段武走到段文跟前,一看他靠近,段祥一溜烟躲进了厨房里去。 “哥,你给我评评理——秋荷九月份到县城里上学的事你也知道,我让这小子带三百块钱去给他妹做生活费——”段武越说越生气,说到最后竟扯着嗓子吼开,“你知道他都给我干了些啥!” 第9章 可怜 第10章 黄豆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0章 黄豆 段武将段文领到家里,香芹抱着好奇心也跟着去了。他们都想看看段祥是咋样糟蹋那三百块钱了。 段祥害怕段武对他动粗,跟在他们后面始终保持着安全地距离,即便到了家也不敢进门,一直探着大脑袋瞪着俩小眼儿观望一切。 堂屋门口的墙跟前,整整齐齐排了一列尿素袋,仔细数数足有二十袋,也不知道里头装的啥东西,撑得尿素袋鼓鼓满满的。 段武打开其中一个袋子,将里头的东西亮了出来,竟都是黄豆。 段文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袋子里的东西都是黄豆,足足有二十袋呀! 他不由怒指着躲在门口的段祥,后悔自己干嘛要护着那胖犊子,还不如让他爹扒了他的皮! “你买这么多黄豆是拿来数着玩儿啊,还是当饭吃,有你这么糟蹋钱的么!” 有段文帮着说话,段武的心情反而好多了,“就是,哥,你说他是不是活该挨打。” 段祥紧抿着嘴,委屈兮兮,小声嗫嚅,“不是便宜吗……” 这么一大尿素袋的黄豆才十五块钱,他就不信还有人能买到比这更便宜的黄豆。何况他向来相信一句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段祥一进县城就听见甩卖黄豆的吆喝声,也跟老板聊了一段,知道对方急着用钱才狠心将屯在家里的黄豆亏本出手。大约是同情对方,段祥也真觉得黄豆的价格便宜,于是用光了原本属于妹妹秋荷的生活费,买了这些黄豆驮了回来。 光他蹬三轮车把这些黄豆全带回来,都花了三趟工夫,可是下了多少劲儿呢,就连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浸透了,估计来来回回这一路上得掉了不少膘。 没人替段祥撑腰了,段武卷起袖子,抄着扫帚就追着他满院的跑。 “你给我把三百块钱吐出来!”段武跟追债的财主似的,为了追打段祥,他连自己的布鞋都搭上了。 在他们眼里,这些黄豆可能不主贵,可在香芹眼里,这些都是能发财的金豆豆。 她到尿素袋跟前,抓了一把黄豆仔细的看,黄豆色泽黄润,颗粒爆满。 拿一颗放在指间捏,略微有一种胶软的感觉;放在鼻头仔细一嗅,类似香香甜甜的青草湿气钻入鼻息;最后香芹将手里的这颗黄豆放嘴里咀嚼,虽然带有有一点点青涩味道,留在齿颊的主要还是浓郁的豆香。 这黄豆看上去还很新鲜,似乎是收获时间不长,如果香芹没有猜错,这种黄豆产自江淮一带。那里的气候湿润,因此这黄豆还有些发潮。 “祥子舅,你就买了这一点儿啊?” 听香芹这口气,她是觉得段祥买黄豆不仅买的没错,还嫌他买的少了? 段祥跟见着救世主一样,差点就热泪盈眶,又忙跑去躲在香芹的光辉下。他往香芹跟前一站,衬得香芹更加瘦小了。 也不知道咋了,在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娃面前,段武竟觉得有一股力量压迫着他。她明明就是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竟然连段文都比她不上。 段武跟啥样的人没打过交道,竟然看不出这丫头哪来的这股淡定的气势。 “这是香芹吧。”段武以为认错了人,还特意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段文,见对方没有否认,这才肯定了香芹的身份,“香芹啊——” 自从来到段家庄,香芹还没正式跟这位二姥爷打过招呼。她来了几次,段武都不在,倒是跟段祥混了个脸熟。 香芹将双手往袖子里一抱,笑的如秋日里和煦的阳光一样明媚,“二姥爷,这黄豆可是好东西啊。” “反正东西多,待会儿你跟你姥爷拿两袋子回去。”段武不是吝啬的人,何况对方又不是他家以外的人。 “你们自己留着吧,我们不稀罕要。”正所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这些黄豆是段祥糟蹋钱买来的,段文再伸手拿一点多少显得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那样他成什么人了! 香芹有扬了扬唇角,一对明眸弯得跟两道小月牙似的,十分讨人喜欢。“二姥爷,这些黄豆还是留给你们生财吧。” “生……生财?”段武以为自己听错了。 既然香芹这么说,那她心里肯定是有了主意,段祥恨不得当她肚子里的蛔虫,要是他能把这三百块钱的黄豆变成六百块钱翻一翻,不仅可以不用挨打挨骂,还能趾高气昂的在段武面前夸耀一番! “香芹,你快点儿跟我说说,咋用这些黄豆生财!”段祥早就迫不及待,直围着香芹团团打转。 段文也很是好奇,想听听香芹有啥好法子能帮住段武与段祥父子解决这个黄豆的难题。 香芹故作高深,不慌不忙,看上去却是自信满满,“咱们吃的豆腐、黄豆芽,喝的豆腐脑跟豆浆,哪一样不是黄豆做出来的。用祥子舅买的这些黄豆做成那些东西再卖出去,赚回来的肯定不止三百块钱!” 香芹说的自己都有些心动了,她要是运气好碰着这么便宜的买卖,肯定也是放手一干。 段祥可是有个好理由跟他老子叫喊了,“听见没有,等用这些黄豆赚了钱,我还你那三百块!” 段祥自以为做了无心插柳之事,就开始居功自傲起来。 要不是念及段文跟香芹在场,段武早就一巴掌甩到他那布满油光的大脸上了。 “就知道穷嚷嚷,你以为钱是那么好赚的啊!滚一边去!”段武将段祥从香芹身边撵走,那是为了给自己腾地方。他对香芹笑脸相迎,完全不见了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香芹啊,快跟二姥爷说说,这些黄豆该咋办。” 见他对香芹的态度跟对自己的态度全然不一样,段祥心里很是不服气,要是面前有张桌子,他果断毫不犹豫的就掀了。 段祥愤恨的瞪了一眼香芹,继而摔门出走,找段勇源去了。 按辈分来说,段祥跟段勇源该叔侄相称,两人却亲如兄弟手足一般。 段祥今年二十,段勇源刚过十七,两人年岁相差不大,有很多共同话。 段勇源正在院里跟他娘一块儿搓苞谷,满眼金灿灿的苞谷粒占了半个赤红的塑料大盆。 薛丹凤一见段祥来家,丢下苞谷棒子,一句话也没说,抹着手往堂屋去了。 全村都知道段文家的大儿媳妇从不理会人,段祥小时候来找段勇源玩儿,都会对薛氏甜甜的喊一声嫂子。久而久之,他也学起了村里其他人对薛丹凤的态度,经常漠视了她的存在。 段祥的大腚一挨着板凳,就对段勇源抱怨,“勇子,你说我爹对我咋跟对别家的孩子不一样,搞不懂谁才是他亲生的!” “你都二十了,还当自己是个穿开裆裤的娃儿呢?”段勇源有些没好气。 在段勇源这个没爹的人面前说爹的事儿,段祥心里咋想的? 段勇源知道这胖子不是故意揭他伤疤,这胖子是压根儿没意识到他的无心造就了别人的难过。 要不然段胖子每回来抱怨,薛丹凤会不在跟前? 第10章 黄豆 第11章 准备工作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1章 准备工作 段祥粗暴的剥着苞谷,他手里一整个苞谷棒子上的苞谷粒有一半能被丢进盆里就不错了。 段勇源左右瞄了一眼盆子外面洒得成片的玉米粒,严重怀疑这胖子是不是成心来捣乱的。 回头他还得费心劳力把撒在外头苞谷粒搓到簸箕里筛个干净。 “祥子,别人再怎么惹你,你也不能那我家苞谷撒气啊。你说你跟你爹较个啥劲儿啊?”段勇源将段祥手里被糟蹋坏的苞谷棒子抢了出来,三两下就将棒子上头稀稀拉拉的玉米粒搓到了盆里。 段祥从光腚的小时候开始,就被他爹追着满大街跑,早就习惯了三天两头的小打小闹。他心里不高兴,并不是因为段武。 段祥心里就是憋屈得慌,想想段武对香芹的态度,就让他感觉自己连一只破鞋还不如! “勇子,”段祥忍不住心中的这口恶气,实在不吐不快,“李家来的那娘俩,要在大爷大奶家住到啥时候?” 段勇源埋着头剥苞谷,“估计不走了。” 祥胖子啥时候对段秋萍跟香芹那么感兴趣了?段勇源想想觉得不对,于是抬起头来,只见段祥绷着那张肥脸,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 “大爷跟大奶养活自己都不容易了,还要养活她们。你说秋萍姐回来也就算了,那个李香芹是谁啊?以为这里是她李家村啊,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段祥这番话是在为段文与窦氏打抱不平呢,还是单纯的看香芹不顺眼呢?段勇源傻傻分不清楚。 不管段祥想表达的哪方面的意思,段勇源都打算保持沉默,不予反驳。 其实他心里也很矛盾,爷爷奶奶辛辛苦苦攒几个钱着实不易,自从段秋萍与香芹来家,尤其是前段时间香芹还大病了一场,确实给段文和窦氏添了不少麻烦、增加了不小的开销。 但是那娘俩也实在可怜,离开了李家,若是段家也没了她们的容身之处,那她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段勇源也不想桑树塘的事情再次发生。 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段勇源家门口的路是用碎石铺起来的,人走在上面的脚步声格外的响。 段秋萍到了南院门口,犹豫了一下,收回了迈进院门的脚步。 段勇源就坐在院子里掰包谷,见来人是段秋萍,好似做错事被捉了个现形一样,立马心虚起来,眼神闪烁不断,看也不敢看段秋萍一眼。 “勇子,你爷跟秋萍在不?”段秋萍立在南院门口问,心里埋怨着香芹办事不力。不过就是让香芹去叫人回来吃饭,她跟窦氏却干等不着。 “在二爷家呢吧。”段勇源看着段祥。 段秋萍强颜欢笑了一下,“那你帮姑去看看,叫他们回家吃饭来。” 说完,段秋萍逃也似的快步走了。 每回段秋萍来,从不踏进南院的大门,段勇源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他有些不想为段秋萍跑腿,便发出怪声引段祥注意,“祥子,你不回家看看?顺便喊我爷回家吃饭。” 段祥余气未消,有点不情愿回家去。另一方面,他也挺好奇,想知道他那些黄豆被派做了啥用场。 段祥用手耙着盆里的苞谷粒,指腹上传来疙疙瘩瘩的触感。他心里也跟长了疙瘩似的,又别扭又难受。 看他磨磨唧唧,段勇源忍不住催了一声:“快去啊。” 段祥扁着嘴,老大不情愿,瓮声瓮气说了句,“要去你去,我不去!” 段勇源甩着手里的两根苞谷棒子,“那你给我干活?” 段祥瞅了一眼段勇源身旁堆得小山一样高的苞谷棒,心里的退堂鼓咚咚作响。他宁愿费费脑子去做一道难解的算术题,也懒得坐这里熬时间。 段祥拍屁股走人,段勇源终于落了个耳边清静。薛丹凤也从堂屋里出来,去厨房生火做饭。 艳阳高照,正如金灿灿而又饱满的玉米粒一样暖眼。 家里都快忙翻了天,段祥才悠哉悠哉的回来,段武又是一阵怒发冲冠。对着段祥骂骂咧咧了几句,最后气急败坏指了一下厨房,“还不赶紧做饭去!” 香芹跟段文来家帮忙,连饭都没顾得上吃,段武总觉得对不住他们爷俩。 段祥磨磨蹭蹭往厨房去,一看灶边的两个大缸都不见了。原来摆放缸的位置就剩下两圈顶圆的湿痕,墙根上还落了一层青苔。 “爹,咱家的水缸呢?”段祥站在门口。 “挪西屋泡豆子了。”段武回道。 段武家里原本有五口人,早些年妻子去世了,大女儿又远嫁到了外省,最小的女儿现在县城上小学,家里就剩他跟段祥。 他们家的西屋原本是段武大女儿住的,自从她嫁出去后这屋子就一直空置着,而这回正好派上用场,成了做豆芽的暗房。 段武跟香芹一起将洗好的黄豆,一盆一盆的往西屋端。 段文将揉软后又淘干净的麦秸秆晾在了院子中的太阳地里,在长板凳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就等沥完水后拿到西屋去。 段祥往西屋方向去,西屋的门上坠了一条布棉帘子,结结实实的将门口给堵了上。 他掀开帘子进去一瞧,里头明晃晃的只有昏黄的灯光,所有透光的窗户都被旧报纸封了个严实且密不透光,使得整个西屋就跟一间暗房一样。 立在墙边的两个大水缸里都泡了小半缸的黄豆,缸里的水很清澈,而且水面上没有一丝的漂浮物。 早在之前,香芹洗豆子的时候,就将虫蛀的、破损的坏豆子挑拣了出来,也捞去了漂浮的杂质,剩下的都是干净饱满圆润的好黄豆。 沉淀在缸中清水底的黄豆,如一粒粒鹅黄色的宝石,散发着暖洋洋的光泽。 西屋中央横着一个长长方方洗了干净的木箱,木箱只有底座,并无遮盖的之物。 段祥总觉得这木箱眼熟的很,严格意义上并不能称之为木箱,分明就是一张单人床! 段祥认出来了,这木箱是他妹妹段秋荷的床。把床板抽掉,底下就是可以放衣服的床柜,空间还不小。 段祥一见他们把妹妹的床都给用上了,心里顿时就不爽了,“爹,你咋把秋荷的床给拆了?” “等会儿发豆芽用的。”找个能漏水又能盛放黄豆的容器不容易,好在段武记得秋荷的床柜底部被老鼠蛀了几个小窟窿。于是他就把床柜里塞的衣服收拾了出来,跟段文一块把床柜搬了出来,用井水刷了干净,又搬到了西屋里去。 基本上准备工作完成了一大半,黄豆一泡上,接下来就轻松了。 段武还来不及歇口气,段祥这胖犊子就见缝插针给他找不自在。 “那秋荷回来了睡哪儿?”段祥这话听上去像是在为妹妹鸣不平,其中也不乏赌气之意。 一听他乱发脾气,段武就来气,当即舀了一瓢水,给段祥从头淋到脚底。 段武气的七窍生烟,用瓢戳着段祥的脑袋,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懒驴一样的东西,我们累死累活的干完了,你跑回来议论着议论那!你看看香芹——”段武将无措的香芹拉到身旁,救赎要给段祥立个好榜样。段武一边夸着香芹,一边数落着段祥的不是,“香芹比你小,你还是给人当舅的,你看看人家,比你懂事多少。用井水淘豆子的时候,那双手冻得紫红紫红的,人家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你都干啥了!” 第11章 准备工作 第12章 没一天安生日子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2章 没一天安生日子 井水真的很冷—— 段祥比谁都清楚,因为他才被段武浇了一头的井水。 他打着激灵,抱着愧疚,垂眼看着香芹藏在袖子里的手。袖口的缝隙中露出她的手背,果然是红通通的。 当段武拿水泼段祥的时候,段文看傻了,没料到段武会动真格的。不过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要是摊上段祥这么个好吃懒做的儿子,大概也会像段武一样,没有一天是不操心的。 段文幽幽的低叹了一声,最后也没说啥。 香芹为段武与段祥父子打圆场,“二姥爷,我跟姥爷就先回去吃饭了。”随即,她有对段祥交代了几句,“祥子舅,之后的就交给你了。黄豆在缸里泡五个小时,你看差不多就捞出来,铺到床柜里。姥爷洗干净的麦秆在外头晾着呢,等铺好豆子,你就拿进来盖在豆子上,盖严实一点儿,大概五六公分厚就行了。” 说完,香芹不着痕迹的跺了跺脚。之前洗豆子的时候,她脚上的布鞋被井水打的湿透,这会儿脚被焐得难受着呢。 段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会儿确实饿得肚子咕咕叫,便道:“那行了,我跟香芹就先回了。” 段武抢在他们前头,撩起了厚实的门帘,亲自将他们爷俩送到了大门口。 他忽然想起来,香芹刚才给段祥交代的事跟她之前的说明还有一些出入,于是虚心求教,“诶,香芹,你之前不是说,还要给豆子淋水么?” 香芹一拍脑袋,若不是二姥爷提醒,她还真将这么重要的步骤给忘说了。 “瞧我这记性——”她先是自责了一声,后对段武歉然一笑,心里庆幸亏得二姥爷提醒的早,不然那堆黄豆烂掉,估计还要赖在她跟段文的头上。她没半点藏私的心态,做豆芽的功夫,只要她知道的,都教给段武了。她赶紧也把给豆芽淋水的工序说给了段武,“头一天浇两次,第二天第三天浇三次就行了,第四五六天多费些工夫,浇四次。要分开浇,别一次性把豆子都给泡烂了。” 给豆子浇水,就跟人吃药一样。一个人吃太多药会伤着,吃太少又不能把病治好,这不仅要按疗程来,还要酌量对症下药。这点道理,段武还是明白的。 两家离的很近,段武这一送,无需千里,不过就是多走了几步路,就把段文和香芹送到了北院家门前。 香芹一进门,就被段秋萍劈头盖脸一顿说叨: “让你去叫你姥爷回来吃饭,咋耽误那么长时间?前些天娘咋跟你说的,出去别待太久,村里你又没个熟悉的人,还不赶紧回来,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干啥呢……” 香芹一声不吭,她对段秋萍的改变已经习惯了。 可以说,在李家的段秋萍跟在段家的段秋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在段家庄,没人对她吹胡子瞪眼了,也没人吆喝她去刷锅洗碗、伺候人了。大概是跟李老三处久了,段秋萍也学会了他无所顾忌的那一套,一有机会就对香芹呼来喝去的。 她是怕香芹在外面被认出是她女儿,给她丢人现眼,所以才三令五申,给香芹下了门禁。 不管段秋萍对她说什么、做什么,香芹都默默承受,不仅仅因为段秋萍是她亲娘,还为一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哇。毕竟在这里,就算她跟段家人再怎么亲,始终她还是一个外姓人。 段秋萍说教香芹的声音,从小院传到大院,让冯兰花给听见了。 冯兰花隔着墙,带着笑腔尖声对道:“哟,秋萍姐,这个家啥时候你做主了?虽说香芹是你的亲闺女,她在这个家里做错事,爹娘还没吭声,啥时候轮到你来教训她了?” 段秋萍涨红了脸,见不管是爹娘还是香芹,都没帮腔的意思,于是她硬着头皮喊了回去,“我闺女做错事,我说她两句咋了?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一天到晚出门操心,回到家里还不让人省心,这日子还有没有的过了?打一进门,段文就憋了一肚子气。 他刚拿起筷子,就重重的将它们摔在碗上,扭头拉长脸对着屋门外的段秋萍低喝道:“你倒是说说香芹哪错了?天天跟你一样,宁可闷在家里长出毛来,才叫对是吧!” “姥爷,别说了,吃饭吧。”香芹几乎将连埋进碗里,却是食不知味,大概是心里的苦涩中和了饭菜的香味。 段文想消停,段秋萍却不是息事宁人的主儿。 不过就是被段文说了几句,段秋萍又委屈得掉下泪来。 她梨花带雨,立在屋门前哽咽着埋怨,“香芹回来晚了,我说她几句,又成我的不对了。” “你闺女不对你可以说,我闺女不对我就不能说两句?我看你从李家回来,日子过自在了,能耐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段文后悔当初太娇惯这唯一的闺女,没想到她在李家待了十几年还没学到教训。 他长长吐了口闷气,再没有拿起筷子来。 段秋萍还想维护自己几句,收到窦氏飞来的眼神,这才不再多言,蹲在门前哭哭啼啼,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叫她也不肯进屋来吃饭。 一家人从来没有愉快的坐在一块儿吃顿饭,从窦氏疏离沉默的眼神中,香芹总感觉自己是多余的存在。 段秋萍成天垂头丧气,好像周围人都欠她一样,就该哄着她、宠着她一样。当她发现旁人没将她当一回事儿,于是她就把自己给藏了起来。 家里的儿女一个两个都那么不争气、没出息,段文心情能上、好、佳才怪。 吃过饭,段文就到南院去休息了。 趁着天气好,香芹刷了鞋、洗了衣服。最后段秋萍吃了饭后,她又洗了碗、刷了锅。 干完家里的活,香芹惦记着二姥爷家黄豆的那些事儿。 做完准备工作,她就跟段文回来了,等同于是给段武撂了个烂摊子,也不知道他们把这摊子收拾的咋样了。 若这一批的豆子出不了豆芽来,先前的努力不仅白费,估计还会造成两家的嫌隙。 说香芹咸吃萝卜淡操心也好,反正她就是心里不踏实。 香芹决定还是先去二姥爷家跑一趟,她算好了时间,约摸黄豆泡的也差不多,是该捞出来铺床柜里的时候了。 她才出了屋门,身后就响起段秋萍那阴森森的质问声: “干啥去?” “二姥爷家去。”香芹回头,见段秋萍拉长着脸。 第12章 没一天安生日子 第13章 变化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3章 变化 对香芹出门,段秋萍一直都有异议。 这不,香芹刚抬脚,还没走出屋门,就听段秋萍喝了一声:“站住!” 段秋萍还真想让自己的闺女跟她一样,天天窝在这么大一点儿的屋子里绣花么?可也没见她绣出啥花样来呀! 香芹苦哈哈的笑了笑,听到身后靠近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头发就被扯住了。 她疼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按住发根,以免头皮被扯得跟痛。 段秋萍拽着香芹的头发,下手真不留情,一路将她扯到屋里的床上才甩开她。 窦氏抬眼看了一下,也没拦着,只示意性的低声劝了一句,“秋萍,行了。” “这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了,不收拾她一顿真的不行!”段秋萍开始四下寻找顺手的东西,看到床角有个鸡毛掸子,她够到了手里,下手也不分轻重,怒气熊熊的就往香芹身上抽,一连抽打了香芹数十下。 从掸子上飘落的鸡毛在屋里胡乱纷飞,段秋萍累的气喘吁吁才罢手。她头一次体会到,打人虽然费力气,可动过手之后心里却是畅快了许多。 难怪在李家的时候,李老三特别喜欢对她们娘俩动粗施暴。 香芹早就习惯了被打,从小到大被爷爷奶奶打,被亲爹打,被亲弟弟打,就连那些亲戚看她不顺眼也对她拳打脚踢。 段秋萍刚才那几下子,对她来说不过是毛毛细雨,香芹哼都不带哼一声。 香芹只是不敢置信,段秋萍如今咋变得这么扭曲! “娘,你现在咋跟李老三一样!” 乍一听“李老三”这个名字,段秋萍暴跳如雷,一屁股从床上抬起来,用手里的鸡毛掸子指着香芹的鼻子,歇斯底里的尖叫,“你还跟我提他!我倒要问问你,你现在咋变得这么不要脸、不害臊了!天天往外面跑,不知道着家,知不知道人家会咋说你!你羞不羞!” “要是跟你一样躲在家里,那真是容易多了。”香芹冷冷道。 窦氏终于撇下手上的针线活,站出来充当了和事老,“你们娘俩都少说两句,”她大约也是觉得段秋萍动手显得过分,就多说了她几句,“秋萍你也是,自己不如意就拿自己闺女撒气,有你这样当娘的么。要是让你爹知道,回头肯定还得说你。”之后,窦氏又埋怨了香芹一句,“香芹,你娘说啥你听她的就是了。” 香芹嗤之以鼻,要是听段秋萍的,在段秋萍自杀后,她肯定被送回李家过猪狗不如的日子了。 真正经历过死亡的人,学会的不只是珍惜,还要和不公平的命运抗争到底! 这个家不和睦,人心也不和,香芹也不确定这里会不会变成第二个李家。 在香芹出神之际,窦氏轻轻按着她的手臂,和颜悦色的又说了两句,“香芹,你娘也不容易,你就体谅体谅她。她打你的事,你就别跟你姥爷告状了。” 香芹冷眼看着脸色铁青的段秋萍,知道她害怕段文不亚于害怕李老三,“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她是生我的亲娘呢。” 香芹这话冷嘲热讽的意味很明显,段秋萍听得耳根一阵发热,她手一甩,将鸡毛掸子重新丢回了床角里。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边的情况,早就被那院的冯兰花听了个大概。 冯兰花隔着墙,仰着脸,她跟段二华大喜的日子也没见她有这么眉飞色舞,“秋萍姐,你自己没出息,以为能管住香芹就是本事啦?我得告诉爹去,秋萍姐终于长本事了!” 一听冯兰花邀请跟段文打报告,段秋萍吓得脸色刷的一下就变白了。 她张皇的看向窦氏,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的往下掉,并且声音颤抖得喊了一声,“娘……” 窦氏很清楚冯兰花是个好事儿又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料定她会在段文跟前添油加醋的把有的没的都说成真的,可不能小瞧她那天花乱坠瞎胡乱吹的功夫。 窦氏慌乱无措,脑袋里乱作了一团浆糊。要是段文真拿段秋萍开刀,她在一旁劝说只会起到反作用,估计她还会被段文迁怒。 窦氏看向床上坐的香芹,扬起笑脸,放软了语气说了些好听的话,“香芹啊,你就看在姥姥的薄面上,别跟你娘计较。待会儿你姥爷来了,你可得护着点儿你娘。” 窦氏是对香芹不错,但母女一心,她始终跟段秋萍是一个鼻孔出气。大约是在家的这些天,段秋萍与窦氏说了不少贴心的话,博取了窦氏的不少同情。 说起母女一心,香芹偶尔会怀念与段秋萍在李家的那些时日,至少那时候她们母女没有今日的嫌隙。 也许是她变了,也许是段秋萍变了,又或许是她们都有变了—— 香芹重新扎了头发,又拍掉粘在身上的鸡毛。她脸上一派平静,内心却在咆哮。老天将她从地狱中拯救出来,却又无情地将她抛向了另一个地狱么……? 时值傍晚,夕阳如火。霞光漫天,一行秋雁,啼声哀婉,南飞而去。 香芹特意等在连接巷口的小径,不大一会儿,就见冯兰花甩着胯子引来了段文。 “爹,你走快一点儿,你可是没见着秋萍姐咋收拾香芹的,再晚一点儿,小香芹说不定连命都没啦!” 听冯兰花的口气,好似她亲眼见着了段秋萍痛殴香芹的场面似的。 段文有种不得不服老的伤感,他已经尽量加快了脚步,却始终赶不上冯兰花的速度。他颓败的低着头,一双老腿交替着时前时后,又忽觉一阵眼花缭乱。 “姥爷——”香芹唤了一声。 闻声,段文抬头,见香芹好端端的站在巷口。 冯兰花惊讶的“咦”了一声,脚下如神功,飞快得到了香芹跟前,一双凤眼溜溜得将香芹上下瞧了好几遍,半晌才开口,“香芹,你娘不是打你了吗?” “二妗子,这又不是多大的事儿。谁家的孩子没挨过爹娘的棍子?将来您要是有了孩子,他要是不听话,您一样会收拾他。”香芹一笑而过,察觉到冯兰花不依不饶,她又说了一句话,断了冯兰花生事儿的念头,“再说了,她是我娘,就算打我,也不会真下狠手。” 段文对着冯兰花冷冷的“哼”了一声,连一个埋怨的眼神都屑于给她。他冲香芹招了下手,“走,到你二姥爷家瞧瞧去。” 段武可是段家庄的村长,家里算不上大富大贵,可比段文这头宽裕了许多。冯兰花凤眼滴溜溜的转了转,心里又打起了鬼主意。 眼看着段文与香芹就要走远,冯兰花忙喊道:“爹,你们到武叔家干啥去?” 段文微微回头,足见他不悦的脸色,“没你的事儿!” 冯兰花停下来追上去的脚步,她总不能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对着段文与香芹的背影,冯兰花轻蔑的翻了个白眼,掀着嘴皮子“嘁”了一声。 第13章 变化 第14章 豆芽钱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4章 豆芽钱 一晃眼,半个月过去了。 墙上的日历一页一页的被撕去,如今薄不经风,时常被溜进来的寒风吹起而奏出淅淅沥沥的声音。 段武家因贩卖豆芽发了一笔小财,香芹看的眼红不已,心里总会天马行空的盘算着这样那样不切实际的主意。 这天晌午,冯兰花去段武家买豆芽。 段祥将豆芽装了满满一塑料袋,递到了她手里。 冯兰花眼里盈满了笑意,在结果那袋豆芽时,才摆出一副忘事的模样,还装模作样的摸遍了全身的口袋,“哎呀,祥子啊,嫂子今天没带钱出来,先给我赊着吧。” 段祥撇了撇嘴,心里犯起了嘀咕—— 一袋豆芽又不是多贵,才五毛钱而已,可冯兰花每回来都要赊账,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该不会以为他们两家是亲戚的关系,他们不好意思开口向她要豆芽钱? 段祥心里直哼哼,决定先杀一杀冯兰花的气焰,看她是啥反应。 “兰花嫂子,咱们两家离得又不是多远,要不你就先回去拿钱,再来我家买豆芽吧。” 冯兰花脸色一变,难看至极。 “你当我不会还你钱,还是咋的?”她底气十足,以为自个儿还真有理。 段祥也不是真想跟她计较这几块钱的事儿,只是冯兰花屡次都这样装腔作势,实在让人有些受不了。 豆芽房忽的一亮,透进了盛灿的阳光,是段武撩开帘子进来了。 他将手里的三百块钱交到段祥手上,吩咐道:“去给你大爷和香芹送去。” 两张一百,两张五十,冯兰花见了钱就跟见到亲娘一样,亲切的不得了。 她心里揣了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噪个不停,尤其她那双凤眼比这豆芽房里的灯泡还亮。 “叔,祥子,你们也别麻烦了,我这不是正好顺路吗,我给你们跑腿,把钱给我爹送去。”冯兰花一下跟换了个人似的,说话的口气也变软变好听多了,哪里还有刚才对段祥厉害的泼样! 冯兰花是啥样的人,段武能不知道? 对这样贪婪到连亲戚的便宜都占的人,他是懒得理睬。 段武将钱塞到段祥手里,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你去把钱给你大爷送去,顺便跟你兰花嫂子到她家把豆芽钱拿回来,把以前的账都给她算好,别到时候说咱们多要了她的钱。” 段祥忽然觉得手里的钞票沉甸甸的,心里有些舍不得送出去。不过他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要是不香芹一直帮着他们家张罗,他们也不会做起卖豆芽的生意。 如今段文一家四口人,生活确实困难。作为亲戚,段祥觉得于情于理都该慷慨相助他们一些。 冯兰花眼馋不已,一路上盯着段祥的裤兜,对他问东问西,也终于知道了这三百块钱的来历。 给人搭了把手,就能拿这么高的报酬,早知道有这么好的事情,冯兰花第一个报名。 一想到这三百块钱不是自己的,冯兰花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又是心痛又是着急。 可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段武家再怎么富裕,这出手是不是也太大方了一点儿? 冯兰花心里不是滋味儿,非要刨根问底,“祥子,就算我爹跟香芹给你们家帮了忙,给他们三百块钱是不是也太多了点儿?卖豆芽真那么挣钱?” 这都到家门口了,冯兰花还不肯进去,她是要铁了心要揪住这三百块钱的事儿不放,还是舍不得那几块钱的豆芽账? 段祥有些不耐烦了,“嫂子,你赶紧把账结了,我待会儿还得回去跟我爹交差呢!” 冯兰花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也没太发作,“行行行,我这就给你拿去!” 敢情她把豆芽的钱,当成是一种施舍了。不将别人看扁一点,她心里过不去。 冯兰花把豆芽钱拍到段祥手里,抬着下巴摆着脸色就转身回去,当着段祥的面将大门重重关上。她插上门闩以后,又忙跑到墙边,耳朵贴在墙上,偷听小院里的动静。 拿了豆芽钱,段祥便往小院去了。 一进门,他就连喊了两声“大爷”,见段文不在,就找上了香芹。 香芹正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芽汤,见来人是段祥,忙给他搬了把凳子,“祥子舅,我姥爷在南院呢。” “这都吃饭的时候了,我以为他都回来了呢。”段祥闻到一股淡淡的鲜香味道,肚里的馋虫进跟着叫嚣起来。他砸吧了一下嘴,一双小眼直盯着香芹碗里的东西瞧,“香芹,你喝的啥呀?” “豆芽汤,”香芹尴尬的笑了笑,把手里的碗轻放在案板上,“这是早上剩下的,不好意思给你喝。你要是想喝,我可以教你做。” 段祥忙不迭点头,如小鸡啄米一样。“那你说咋个做法?” “其实豆芽汤的做法很简单,备一锅骨头高汤,抓一把豆芽往锅里面一放,等煮开后配些盐、胡椒与味精。家里有条件的,能弄一锅高汤自然是好,像我这边的汤就是井里打来的清水,所以做出来的一锅豆芽汤鲜香味很浅很淡。” 这段时间,段文几乎天天都带豆芽回来,肯定是从段武他们家买来的。 这豆芽菜炒的吃过了,凉拌的也吃过了,香芹就想来点新鲜的,做了一锅豆芽汤。 大冷天里,喝上一碗热乎乎的豆芽汤,还能暖身子不是? 段祥在小院坐了一会儿,不见段文回来,犹豫了一下,然后把三百块钱掏了出来,打算交给香芹。 一见他拿钱出来,段秋萍比谁都激动,还没切好的土豆丝撂到了一边不管,加入了他们年轻人的这一头来。 “祥子,你这是干啥呀?”段秋萍将手往身上蹭了又蹭,蹭了又蹭。 在外头做饭的窦氏,也伸长的脖子,使劲儿往屋里面瞧。 “大爷不在,香芹,这钱我就先搁你这儿了,等大爷回来,你把钱给他。”看出段秋萍眼中疯狂的渴望,段祥心里有些发毛,他背上凉飕飕的不说,还生出一股恨不得拔腿就跑的冲动。 香芹站起来,神情有些严肃,“祥子舅,咱们出去说。” 段祥求之不得,马上就抬起屁股,往外走了,他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小院里多留,多留一秒就会尸骨无存似的。 香芹还没走到院门口,背后就响起段秋萍的声音—— “香芹,早点儿回来!” 第14章 豆芽钱 第15章 指望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5章 指望 从家里出来,香芹一直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子路,心里直犯嘀咕:这莫名其妙的,段祥咋给家里送钱来了? 她决定问个清楚,“祥子舅,这钱是咋回事儿?” “我爹让我拿来的,”虽然段武将钱塞到段祥手里的时候,也没说啥原因,不过段祥心里清楚的很,“上回你跟大爷不是帮我家捯饬那些黄豆吗,现在豆芽也做出来了,生意也还不错,这三百块钱就当是给你们的谢礼。” 香芹的脚步停在了巷口,忽然就发起火来了,“祥子舅,你跟二姥爷这是啥意思?合着我跟我姥爷去给亲戚家搭把手,你们就把我们当小工了?” “我……我不是……”这女人一生气起来,咋那么可怕哩?段祥被香芹瞪得心发慌,嘴上连话都说不清。 香芹也知道段武跟段祥是好意,可伸手拿人家的钱,有一就有二,一直靠人家的接济,那日子是没有未来可言的。 所以这钱,香芹是万万不会要的。 段祥攥着钱,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又是为难又是着急。 香芹眼中的愠色渐渐淡去,她也放平了语气,循循之中颇有情理,“你们要是这样,那我姥爷这边有事了,你说我们还好意思向你们开口求帮忙吗?” 段祥挠挠头,憨厚的笑了笑,“那行吧,以后有啥事需要帮忙,你们尽管开口。” 这三百块钱,香芹碰都没有碰。 所谓人穷志不能短,香芹是很需要钱,但总不能拿人给的施舍。 跟段祥分开,她便回去了。 她才走到小院门口,小门便被打开,段秋萍立在里面,笑盈盈的问:“钱呢?” 香芹淡淡的看她一眼,“我没要。” 段秋萍的脸色刷的一变,带着疑惑将香芹打量了一番,似乎不大相信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 那可是三百块钱,天上掉馅饼、树能摇出钱的大好事,段秋萍不信她女儿没拿一分钱。 她抓着香芹,将她全身上下搜了个遍,没放过香芹衣服上的任何一个能塞东西的口袋。 香芹哭笑不得,就算生活所迫、被逼无奈,段秋萍至于非要这么滑稽么? 窦氏的想法,大概跟段秋萍一样。她见段秋萍从香芹身上没搜出一分钱来,忍不住责怪香芹,“你咋没要呢?” 香芹在心里苦笑,她究竟在跟一群啥样的人生活呀!这要是再过一段时间,等家里真的揭不开锅了,这些人还不得连骨头都不剩的把她给吞得一干二净? 小院里的道本来就不宽,窦氏与段秋萍这娘俩并排往中间一站,竟让人没个下脚的空间。 香芹抬起头,迎着窦氏与段秋萍二人看她跟看怪物一样的目光,冷声问:“你们咋不问那钱是咋来的?” 段秋萍好像并不在乎这一点,还加倍的埋怨起香芹来,“你咋那么傻,人家给你的,你就拿上呗,现在干啥去能一下挣到三百块那么多钱?” “那是人家辛辛苦苦做生意赚来的钱,我能要吗?”香芹心里生着烟,眼里冒着火,一时冲动,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气话,“给我我就要,那我成啥了?跟大街上要饭的有啥两样?” 段秋萍暴跳如雷,两步抢到香芹跟前,用手顶着她的脑门骂道:“你心气儿高,给你的你不要,你倒是给我赚回来去呀!” 香芹挥开她的手,跟她咆哮起来,“我倒是想出去干活,也得有人要啊!我现在十八还不到,人家就算想要,敢收吗?” 香芹气势骇人,一下就将段秋萍给震慑住了。 段秋萍目瞪口呆,装了一肚子火气,竟无法发泄出来。 段秋萍这个黑脸一唱完,窦氏这个白脸就跳了出来。 窦氏笑得一脸柔和,跟哄小孩儿一样对香芹说:“香芹啊,你也知道咱们家里这情况,你去你二姥爷那儿把钱要回来,就当是咱们找他们借的。” 这话说得多好听,可听上去怎么那么刺耳? 香芹不敢置信,看了看一脸怒容的段秋萍,又看了看满眼和气的窦氏,面前的这两个人如饥狼饿虎一样凶残可怕。 香芹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心里就不明白了,怎么走到哪儿都是龙潭虎穴! 就在这时,段文走了进来,一看娘仨都在门口杵着,跟闹世界大战一样,不由惊讶了一下。 “这是干啥呢?”段文摸不着头脑。 段秋萍跟看到救星一样,上去亲昵的挽着段文的胳膊,“爹,你给说说香芹这丫头傻不傻,刚才祥子来给咱们送三百块钱,她竟然一毛都没要!” “就是啊。”窦氏颇为无奈的附和了一句。 段文将胳膊从段秋萍手里抽了出来,带头向小屋走去,经过香芹身边的时候,说:“香芹,你说说咋回事儿。” 香芹跟在段文后头,“上回咱们不是帮二姥爷家做豆芽么,刚才祥子舅送三百块钱来,说是谢谢咱们,我没要。” 段文点头赞许,坐下的时候,顺手搬了个凳子放身边,“香芹,坐下来吃饭。” 香芹装了一肚子气,早就饱了,哪还有心情吃饭。 段秋萍看不懂人的眼色,非要揪着三百块钱的事不放,“还吃啥饭呀,不把那三百块钱要回来,家里连饭都没得吃了!” 要不是顾忌段文在,段秋萍恨不得拉着香芹,跟她一块儿到段武家去。 段文难得的好心情,被段秋萍给破坏了,他将刚拿在手里的筷子又磕在了碗边上,偏头冷眼看着她,“那钱要是你的,你自己去要回来。你要是嫌家里喂不饱你,你就出去打零工去,反正你好手好脚。”看段秋萍露出不情愿的表情,他哼笑了一声,又重拾起筷子,狠狠地将她又奚落一番,“啃着老爹老娘的,也难怪你不好意思踏出这个门了。” “等香芹大一点儿……” 段秋萍的话还没说完,段文就毫不留情的打断,“香芹才十五,到成年还有三年呢。除了指望别人,你能不能指望指望你自己!” 段秋萍唯唯诺诺,坐在床边,再不发一言。 窦氏怕被迁怒,坐一旁闷不吭声,夹了一筷子的清炒豆芽,放在嘴里嚼出的味道竟跟她心里的苦涩一个味道。 第15章 指望 第16章 劝不动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6章 劝不动 过了冬至,天渐寒了。 晴朗的时候,天空还是很湛蓝,只是日头没有以往暖了。 屋门外的炉子挪进了屋里头,也架上了烟囱。一家人没事的时候,就坐在炉子跟前烤火。 因为上回香芹和段文都没要那三百块钱的谢金,段武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他又听外面传起流言蜚语,有说是香芹自个儿把那三百块钱吞了,把钱藏起来了;还有说香芹没拿那三百块钱,家里人都后悔死了;还有说香芹因此挨了一顿暴打…… 不用打听,这各种各样的说法肯定都是从段家老三媳妇儿冯兰花的嘴里溜出来的。 这日段武来访,说实话,他很少来这小院。尤其是段秋萍带香芹回来后,他几乎就没踏足过这里。 段武来家,段秋萍脸上难得挂上了笑容,殷勤得给他搬了凳子后,又给他端了一碗茶。 “叔,是不是为那三百块钱的事儿来的?”别人都还没说话呢,她就把话题引到前些日子的事儿上了。 段武笑了笑,心里嘀咕着,这么懂事的小香芹咋有个这么老奸的娘。只怕再过两年,段秋萍的德性都能够跟冯兰花不相上下了。 段秋萍开口以后,段文就一直板着脸。窦氏倒是老实的很,坐在床边一声不吭。 香芹给他搬了凳子,“姥爷,你也坐吧。” 段武环顾四周,暗叹兄长晚年凄凉,住在这么个家徒四壁的地方。瞧瞧四面墙上的墙皮,似乎有十几年没有粉刷过,斑驳凋敝得不知何时会脱落一层灰下来。 多愁善感之后,段武的目光落在这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上,“香芹,你们娘仨就挤在这一张床上?” 香芹笑着点了一下头。 段武低叹一声,顿时心生怜悯。他看着火炉上的水壶,壶里的水已经烧温,此时正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忽然想起了隔壁院里的冯兰花,冯兰花虽然满嘴跑火车,可有些话也说在很是在理。这个家里头,要不是有段秋萍和香芹拖累着,段文与窦氏夫妻俩也不会生活的这么困难。 可段秋萍与香芹的遭遇,也深值得人同情,总不能让段文将她们娘俩赶出这个小院儿去。 这个家要是想生活得好起来,关键还是得看他们自个儿的能力了,段武也想,能帮到他们的就尽量多帮。 段武心里有了主意跟决定,说起话来也利索起来,“她们娘仨睡一张床上,夜里翻身也怪难受的,不如让香芹住我那儿吧。” 段武家里人少,地方又大,给香芹腾出一个睡觉的地方,绝对不是问题。 香芹受宠若惊,连忙摆手拒绝,“二姥爷,不用了,别看这屋子小,其实床挺大的,睡四个人都行!” 段文知道他兄弟是好心,可这院里的事儿不能总靠着旁人来解决。 他附和着香芹,想要打消了段武心里的念头,“我这儿也不是没地方,南院空房子也有,我也给香芹提过,她不愿意去住。” 在这里,香芹始终是个外姓人,家里的人对她都有那么多嫌隙,搬出去的话可不是要招来更多的麻烦么! “香芹跟秋萍回来了,这地里头的麦子也刚发芽,四个人吃一个锅里的饭,你们哪来那么多粮食?”段武要是看香芹懂事能干,还不至于这么固执。 这时候,段秋萍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面啊米的,人家送的有。” 段武恼火起来,梗着脖子红着脸,对段文咆哮,“喔,人家给你送米送面你都要,我给你送钱来,你为啥不要?” 这不是存心拿他当外人吗! 段文幽幽的看了一眼案板边上的半袋米面,随即又对屋门口绷着脸,高声说道:“我要是知道是谁送的,早就给他们还回去了!”他沉吟了一声,放低了语气,“都是夜里头送来的,我在南院睡着我也不知道,就知道送来两回了。上个月一回,这个月一回。” “那你们四口就在这儿坐吃等死啊?秋萍有手有脚,让她出去打个工啥的,不比坐吃等死强?” 段武一说完,就听段文冷冷的哼了一声。 段文瞥着床边紧张的段秋萍,哼笑着说:“指望她?她还指望着我跟你嫂子养活她呢!” 段秋萍低着头,一会儿玩弄着手指头,一会儿抠着指甲盖,全当没听到那俩大老爷们说的啥。 又是一个一人吃饱,不顾全家死活的货! 段武无奈的摇了一下头,“香芹小能帮着家里干点儿活也就算了,秋萍,你看看你爹你娘的头发,还有几根是黑的。我有一个朋友,家里是开饭店的,你去那当个服务员,一个月都能拿一两千块钱,你要是想去,我就给你介绍进去。” “一两千啊!”窦氏听工资还挺可观,便帮着一起说动段秋萍,“秋萍,要不你就去试试。” “我不去!”段秋萍斩钉截铁,脸拉得比谁都长。“还不够丢人的!” 段文猛的窜起来,抄着火钳就要往段秋萍跟前冲,还好香芹眼疾手快,拦得及时。 养儿不孝,如今闺女又是这样,段文都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一天到晚这不愿意干、那不愿意干,还成天摆个丧气脸给旁人瞧,旁人都欠了她的不成? 段文气不打一处来,吹胡子瞪眼,用火钳指着畏缩成一团的段秋萍,开口大骂,“你还知道丢人,天天让老爹老娘在家里伺候你,你就有脸了!我看李老三八成知道你就是头懒驴,才天天拿鞭子抽你!老子是不是要学学李老三,也拿鞭子抽你,你才动一下!” 被火钳攮了一下,段秋萍立即尖叫起来,哭着扑到了窦氏的怀里。 窦氏心里窝火,气段秋萍不争气,于是将她无情地从身边推开。“那饭店里多好的待遇,你还不愿意去,你就懒死在家里,坐着等人给你发工资吧!” 段文狠狠地将火钳摔在地上,猩红的双眼瞪着缩在床角啜泣的段秋萍,咬牙切齿的恨声道:“我现在一看着她,就想找东西抽她!” “行了行了——”段武将他强拽了出去。 家里如今乌烟瘴气,香芹也不肯在这屋里多待,于是跟着段文段武出去了。 段武见她跟上来,不由问:“香芹,你不回去劝劝你娘?” “劝她有啥用?她就那德性了。”重生之前,香芹对段秋萍的印象还蛮好。她们在李家相依为命、互舔伤口的那段日子,大概是李家的人太过强势,一直压迫着段秋萍,使段秋萍懦弱懒惰的本性压根儿就没有机会暴露出来。 重生之后,香芹总算见识到了真正的段秋萍。 第16章 劝不动 第17章 来气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7章 来气 香芹跟段文拐回来,窦氏还在劝说哭个不停地段秋萍。而且窦氏的声音越大,段秋萍就哭的越厉害。 真不知道她是真伤心,还是装样子给人看的。 段文原本已经平复了心情,一看到段秋萍没出息的样子,顿时又恼火起来。 窦氏说的口干舌燥,也不知段秋萍听进去了几句。 段秋萍宁愿当一滩烂泥,窦氏也没办法。眼不见心不烦,窦氏索性拿了几块的零钱,出去打牌了。 最近窦氏迷上了打麻将,以前她连麻将牌摸都没摸过,就是常看街坊邻居坐在一块儿打,消磨消磨时间,也可以时不时的赢俩小钱儿。 窦氏一走,段秋萍的哭声也弱了下来。 香芹跟段文坐在炉子跟前,爷俩一样的姿势,都抱着手,呆呆的盯着炉子里红红的火光。 段文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哀声感慨:“这日子咋过呀!” 说完,段文看向坐床上的段秋萍。 段秋萍一触及到他的目光,闪电似的躲开了视线,好像这日子咋样过都跟她没关系。 就她这满不在乎、事不关己的态度,段文看见了就生气。 香芹一直在思考段武之前说过的话,“二姥爷说的对,咱们一家人不能坐吃等死,要是能像二姥爷他们做点小生意就好了。” “做啥生意,连生意本都没有。”段秋萍插了一句,她这是又想起之前那三百块钱的事儿来了。 段文心里本来就窝着火,一听段秋萍吭气,立马就爆发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连挣一粒米的本事都没有,成天还在那叽叽喳喳,怨这怨那,你有啥资格在这家路说话!” 段秋萍看了一眼香芹,目光里的含义有些不明意味。 她猛的站起来,指着案板跟前的米面,理直气壮起来,“我没本事挣一粒米,那是啥?要不是见我跟香芹娘俩可怜,能有那米跟面?” “天天说自己可怜可怜,那你咋不到大街上当要饭的去?”段文冲到段秋萍跟前,强硬的拉着她就往外面拽,“去吧,反正当要饭的也饿不死你,你不是可怜吗,就让人可怜你去!” 段秋萍挣不开,被拖着走的时候,一直回头瞅着仍然在炉子跟前坐着的香芹,眼睛里渐渐充满了不敢置信。 她记得,以前香芹并不是这样的—— 在李家的时候,只要李老三对她动手,香芹便会上去求情,可这会儿她被段文强拉着走的时候,香芹压根儿不为所动! 段文和段秋萍一出门,冯兰花就从隔壁冒了出来。 她扭着胯小跑过来,到了跟前却也没有劝阻他们的意思,只佯装着一脸担心,心里头却在幸灾乐祸。 “爹,咋跟秋萍姐打起来了?” 听她大惊小怪的语气,搞得真像段文对段秋萍动粗施暴了一样。 冯兰花才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睁眼说瞎话,她怕的是在街坊邻居面前唠的时候找不到爆炸式的话题。 段秋萍被丢出院门,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的大哭起来,真的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想要脸还不争气,也不知道老子咋生出你这样一个窝囊废!”段文骂了几句,揣了一肚子气,负手往南院去了。 冯兰花把段秋萍扶进小院里,一见香芹在,不由讶异了一下。刚才外面那么热闹,这丫头居然还坐的住! “香芹,你姥爷打你娘,你咋不出去劝一劝?”冯兰花这话里责备的意思十分明显。 段秋萍紧贴着冯兰花,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到床边坐下。 香芹冷冷的看了她俩一眼,心里直哼哼—— 段秋萍这人,只要谁对她好一点儿,她就恨不得将那人当亲爹亲娘一样对待,甚至比亲爹亲娘还亲! 冯兰花是啥样的人,香芹想段秋萍不会不清楚。 段秋萍回到段家的那几日,冯兰花还故意来落井下石,看她的笑话。 这样的人会无条件的对旁人好? 那才是笑话! “秋萍姐,”冯兰花甜甜的叫了一声,她见段秋萍贴着她,以为两人的关系也因此拉近了,便也就无话不谈了,“你就没想过去找李老三复婚?你俩也那么多年夫妻了,老夫老妻的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男人耳根子软,你多说几句好话,他还不是对你服服帖帖的?你说说你在李家当个阔太太,不比在娘家受气的好?” 冯兰花果然是没安好心,总想着将段秋萍与香芹娘俩从段家排挤出去。 冯兰花的这几句话触动了段秋萍,在她心里扎下了根,并使她产生了无谓的希望,甚至可以称之为妄想。 不过段秋萍也知道现实,如今李老三的姘头已经登堂入室,李家里早就没了她的位置。 一道白色的残影毫无预兆的闯入了段秋萍的脑海,她使足了劲儿才凝聚出那道虚幻身影的本来面目—— 竟然是刘家诊所的刘医生! 红霞飞满颊,段秋萍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 因为前阵子给香芹瞧病的时候,段秋萍跟刘医生接触了几回,自己也没想到一颗年久失修的芳心就悄悄为他颤动起来,还是后知后觉。都快四十的老女人了,她竟然还能体会到少女怀春的那种情怀。 冯兰花在小院儿坐了一会儿,听见外头有人喊她出去打牌,便离开了。 段秋萍兀自在幻想中沉醉了一会儿,动摇的芳心已经飞到了诊所里去,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见到刘医生一面。 可她对刘医生一点儿也不了解,自己贴上去后才知道人家有家有室,那岂不是闹出了个大笑话吗! 段秋萍心里忽然之间又沉甸甸的,那份轻快的要飘起来的愉悦就快要消失不见时,她看着呆坐在炉子跟前的香芹,心里又高兴起来。 “香芹,你帮娘打听打听涵洞那边的刘医生是个啥样的人,看看他有没有老婆跟孩子。有孩子问题不大,只要对方没结婚……”段秋萍话还没说完,对上香芹投来的冰冷视线,整个人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香芹简直不敢相信,段秋萍一天到晚不务正事,旁门左道的想法还挺多,这会儿竟然还异想天开,把花花心思打到刘医生的头上去了。 “娘,你还觉得你不够丢人啊?”别说段文想抽段秋萍,就连香芹此时此刻都恨不得甩她两个耳刮子。 “咋跟你娘说话呢!”段秋萍受够了段文跟窦氏的脸色,两位老人家不在了,她还要看眼前这个小的眼色不成? 香芹见段秋萍往床里头爬去,就知道她是要去抓原本放在床角里的鸡毛掸子。段秋萍以为她还能故技重施?香芹早就把鸡毛掸子藏起来了! 没找到鸡毛掸子,段秋萍就相中了立在炉子旁边的火钳子。 香芹是近水楼台,她一看段秋萍的眼色,就知道她在想啥。 香芹手快一步,将火钳子抢在手里。 她有了防身的家伙,段秋萍露出一脸畏惧,也不敢上前去了。 “现在知道厉害了,刚才姥爷在的时候,你咋不对他厉害?” 说完之后,香芹冷冷一哼,将火钳重重的丢在地上,转身走了。 难怪这个家里谁都不想看见段秋萍,一看见她,谁都来气! 第17章 来气 第18章 又是黄豆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8章 又是黄豆 大约是受到了启发,隔天段文就跑到县城里,买了五袋黄豆。五个大尿素袋子装的黄豆,估计有百十来斤了,也没花多少钱。 小院没地方放,段文就把黄豆拉南院去了。 见他买了这么多黄豆回来,段勇源郁闷的不得了,“爷,你买这么多黄豆干啥?” 他以为段文买的这些黄豆是给段武家带的,可就算是给他们家带的,段文也不该把黄豆放南院啊。 段文是受了昨天香芹的影响,香芹说过要是家里能像段武那边做点儿小生意啥的,日子也不就不会那么困难了。 段文想了一晚上,觉得香芹说的很对,不然家里的人都坐吃等死,那日子很快就过到头儿了。 他想,反正香芹有手艺,做豆芽的本事一点儿都不赖,而且他觉得卖豆芽这个门路确实有的赚。 段文将几袋黄豆从三轮车上卸下来,还没顾得上喝口茶喘口气,就对段勇源说:“你先把黄豆洗洗泡上,我去叫香芹来。” 段勇源估计段文做豆芽也不是想留着自己家吃的,他的脸色难看下来,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段文啥好。 段勇源想了半天,趁着段文还没走出院子,叫了一声“爷”,止住了段文的脚步。 段文受不了别人磨磨唧唧,他见段勇源脸上不大对劲儿,好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就催了一声,“有话快说。” “爷——”段勇源有些局促,一手在裤缝处蹭了又蹭,吞吞吐吐之后终于鼓起勇气来,“爷,二爷那边已经在卖豆芽了,咱们再做豆芽卖,这样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他卖他的,我卖我的——” 爷俩正说着话,香芹到南院来了。她是来喊段文去小院吃饭的,压根儿不知道段文一大早就蹬着三轮车跑县城去了。 香芹没听到他们之前所的话,就听见段文最后那句“他卖他的,我卖我的”,心里还正奇怪呢。 “卖啥呀?”香芹一进门,就问。 段勇源指了一下刚卸到地上的几袋黄豆,“喏。爷从县城买回来的黄豆,也准备做豆芽卖呢。” 一早上不见段文的人影,原来他到县城去了。 香芹明白了,段文是想效仿段武他们家卖豆芽赚钱呢。她多少理解段文的心情,自己家里穷的都快要揭不开锅了,兄弟那边做了生意赚了点小钱,段文心里大概是着急了。 别人挣了钱,香芹自然也眼红,但做生意得讲些道义,总不能去抢人家门前的生意,从而伤了两家的和气。 香芹无奈的笑了笑,“姥爷,你也想学二姥爷家卖豆芽啊?” “咋了,不行啊?”段文的气势还挺凶。 他能不理直气壮么,这当初卖豆芽的主意还是香芹跟段武他们家出的呢。段文就纳闷了,凭啥许段武家卖豆芽,自己家却不能用同样的法子来赚钱? “不是不行,你要是不怕别人说你,你就把黄豆做了卖吧。”香芹两手往袖子里一插,明显是袖手旁观的态度,就是想告诉段文,他买来的这些黄豆,她碰都不会碰。 段文本来就是好面子的人,被香芹一唬,还真有些犹豫了。 “就是,”段勇源附和着香芹说道,“二爷家已经在卖豆芽了,咱们总不能想着抢他们的生意吧!” 段文有些固执,还是那句话,“他卖他的,我卖我的,我还说是他们抢了咱们的生意呢!” “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卖豆芽的点子虽然是咱们给出的,但是二姥爷他们最先做成生意的。给亲戚朋友帮个忙,本来咱们已经搏了个好名声,这给人帮忙之后就在人家背后捅一刀,姥爷你想村里人会咋说咱们?”香芹好声好气,这一席话又颇合情理,能让人极富耐心的听下去。“何况咱们两家离得又是那么近,到时候咱们也做成了卖豆芽的生意,姥爷你说街坊邻居会往谁家买去?去二姥爷家买,就等同于得罪了咱们家。到咱家来买,就是得罪二姥爷。谁愿意为了几根豆芽,就纠结这么难受的事情,搞不好到最后咱们两家谁的生意也做不成,因为与其得罪人,还不如大家都不吃豆芽了——” 段文恍然大悟,他按着脑门坐在了一袋黄豆上,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越活越糊涂”的感觉。他真是想钱想疯了,要不是香芹提醒的及时,他不仅会伤了他跟段武之间的兄弟情义,还会得罪了街坊邻居。 一开始段勇源就知道这个理儿,只是他嘴拙得很,没能跟香芹一样把心里的想法完全表达出来。 段勇源看着地上色几袋黄豆,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些黄豆少说也值个百十来块钱。 段文到县城之前,要是能跟大家商量一下,就不会白跑一趟了。段勇源如是想。 “那黄豆咋弄?退回去吧!”段勇源说。 段文心里泛起一股酸苦的滋味,他轻拍了两下屁股底下的黄豆袋子,硬硬实实的手感没给他带来丁点儿丰‖腴的愉悦。 这阵子,段文的眉头就没舒展过,此刻皱得是更紧了。 他大老远辛辛苦苦把黄豆买回来,眼看这生意没做成,就要折本儿了。 段文想了想,紧按着黄豆袋子,狠下了心,“把黄豆给祥子家送去吧。” 段勇源抿了抿嘴,他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还是没张口说出来。家里的钱本来就紧张的很,这些黄豆可都是用钱买来的呀,当做人情送出去了,不就等于那些钱都打水漂了么。段勇源倒宁愿亲自跑一趟县城,把这些黄豆推给原来的卖家,把买黄豆的钱都讨回来。 香芹笑盈盈的立在他们爷俩跟前,这节骨眼儿上,她不仅有心情笑,而且笑的还很得意,笑的段文与段勇源爷俩满头雾水。 爷俩相视一眼,心里都正纳闷呢,就听香芹说道: “这些黄豆,咱们不退回去,也不送人。” 香芹是说过不能做卖豆芽的声音,可那两种话,她可是提都没提。 段勇源有些不高兴了,总不能留着这么多黄豆发霉长毛吧,而且他不喜欢香芹说话总是像卖关子一样,有时候她的话让人听了着急。 “那留着这些豆子干啥?”段勇源问。要是留着自己吃,光做出豆芽的工夫还不如到山里去挖些野菜回来呢。 “咱们不做豆芽,可以用黄豆做别的呀。” 看来香芹是有了主意,段文心头一喜,禁不住问:“做啥?” “做豆腐——” 第18章 又是黄豆 第19章 希望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9章 希望 香芹说的轻易,这豆腐不是说做就能做出来的,自然要经过数屡道辛苦的工序才能制成。 而段文与段勇源,跟大部分人一样,虽然尝过豆腐的味道,压根儿不知道豆腐是咋做出来的。 不过他们爷俩却清楚,他们若是真做成了卖豆腐的生意,不仅给家里解决了一道难题,也不会被街坊邻居指点说他们故意跟亲戚抢生意。 最为高兴的,莫过于段文,他笑的合不拢嘴,恨不得立马就财源滚滚来。 他一激动,话都说不利索了,“那、那咱们、咱们就做那啥豆腐,现在就做,现在就做!” 有了赚钱的门道儿,他哪能不着急呢?就连段勇源都跃跃欲试,躲在堂屋门口的薛丹凤心里也是一阵的高兴,眼里盈满了笑意。 看他们个个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香芹忍不住开怀“噗嗤”笑出了声。 “姥爷,咱们开门做生意,总得仔细一些,大家先坐一块儿商量一些细节。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如果豆腐做出来,将来万一赔本卖亏了,别说咱们今天白高兴了,也等于是白忙活一场。” 香芹说的很是周到,段勇源情不自禁点头赞同。 段文坐在黄豆袋子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低头看着地面,实际上他是在消化香芹所说的那些话。 “做出来,卖不出去,净是瞎忙活!”段文又是自责又是懊恼,心情恢复平静总算是理智了些,他想了明白,如果钱是那么好赚的,那可不是人人都腰缠万贯了么,他们一家也不用过着天天吃糠喝稀的穷苦日子了。 香芹表面上不慌不忙,一派游刃有余的样子,其实她心里跟捂了几只欢闹的小麻雀似的,浑身的热血也跟着沸腾起来。 她早就有心想帮段家渡过难关,如今她的命运可是与段家的兴衰紧紧购在了一起,如果段家的日子过好了,那她的日子也不会难过了。 至少香芹心里是这样想的。 这样干等着也生不出财来,香芹想起她来南院的任务,于是对段文说:“姥爷,现在干着急也没用,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咱们先回去吃饭,等下午的时候我到街上去看看,打听一下豆腐一斤啥价钱。” 一股暖流涌上心田,段文感觉得只要把事情交给香芹去办,总能让人安心下来。因为她总能面面俱到的想到别人忽略的事情,妥妥得按章法来操办。 段文点头之后,段勇源自告奋勇,“香芹,下午我跟你一块儿去!” “哎,好嘞。” 离了南院,段文跟香芹一同往小院去了。 吃饭的时候,段文舒展眉头,始终喜不自禁,笑的跟四月里的**一样明媚。 窦氏一直忍着冲动,没有发问,倒是段秋萍按捺不住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爹,你今儿咋那么高兴呢?” 以往段文对段秋萍不是摆着难看的脸色,就是对她吹胡子瞪眼,今儿段文那么兴高采烈,段秋萍想肯定是有啥好事儿发生在他头上了。 “我想跟老二他们家学学,也做个小生意啥的。”段文热情高涨。 窦氏一听,不禁眼前一亮,觉得家里终于有望脱离苦海过好日子,想着想着也扬起嘴角微笑起来。 段秋萍心存怀疑,忍不住泼段文一头冷水,“家里这么穷,能做成生意吗?” 窦氏一听这话,瞬间就不高兴了。俗话还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她生养的女儿竟然连一条狗都不如! 窦氏的脸色变了,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段文笑呵呵的说道:“能做成,能做成。” 看他这么有把握,窦氏的心情才好转一些。 段秋萍撇撇嘴,一副兴致索然之态。 香芹看了觉得好笑,这段秋萍真是一天不找骂,她整个人就不自在! 吃过了饭,段文背着窦氏跟段秋萍,往香芹口袋里塞了五块钱,并小声对她说:“待会儿跟你哥在街上好好转转。” 香芹会心一笑,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吃过了饭后,香芹跟段文到南院,找段勇源说了一会儿话。 还没坐多久,段文就催着他们兄妹俩赶紧上街去。 段勇源骑着三轮车,带着香芹离开段家庄,穿过涵洞,到了段家庄与刘家村互相衔接的地方。 这地方可谓是四通八达,座落着一个十字路口,东连段家庄,西衔刘家村,往北可往市里去,往南直达县城的方向。在这里来往的客流量十分之多,所以很多聪明人都选择在这里开店铺摆小摊做生意。 卖菜的,卖肉的,卖塑料袋的,卖衣服的,修车的,修鞋的,开饭馆的,行医的……四条马路的街道旁,商铺、店铺、小摊、饭馆,简直就是五花八门。 经过刘家诊所的时候,香芹喊了一声“停车”。 段勇源绕过诊所前的桑塔纳,将三轮车停在了一旁。他长这么大,虽然见惯了四个轮子的车满地跑,却从来没坐过一回那样的车。 他忍不住多瞧了两眼那辆几乎可以说是崭新的桑塔纳。 香芹之前一身病,算是刘医生给她医好的。不仅如此,刘医生十分善解人意,心肠又好,似乎知道他们家的困难,特意在药费上给他们算了便宜。 香芹病好之后,一直都想给刘医生当面道谢,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香芹迈入诊所,一股扑鼻的药香令她心旷神怡,薄薄的苦味中带着馥郁的香甜,十分令人舒畅。 诊所里四处可见高大的药架和玻璃制的的药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陈列的药品可谓是满目琳琅。药架贴着墙林立,与玻璃药柜间形成了一条可供穿梭的通道。 一进诊所,抬头就可以看到高墙上挂的干净无尘的玻璃框内的经营许可与行医资格证,旁边还有一样证书,似乎是刘医生的毕业证。上头写着洋文,香芹也看不懂。 这时候来问医的病患并不多,只有诊所右边的两张病床上各躺着一个人。一个正在输水,一个正在蒙头大睡。 刘医生乍一见到香芹,并没有立刻认出她来,只是她那一头亚麻一样黄的长发,提醒了他—— 眼前这人正是前不久在他这儿瞧过病的女孩,只不过现如今的她与病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已经判若两人。 第19章 希望 第20章 洪诚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0章 洪诚 半晌,刘医生认出了香芹。 香芹容光焕发,刘医生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并玩笑道:“怎么,还来瞧病吗?” 香芹笑嗔了一句,意有所指,“我这回可是来瞧人的。” 香芹嗔态之中带着些说不出的妩媚,而且又是适恋貌美的年轻女子,尚未婚恋的刘医生禁不住春心荡漾,蓦地红了脸孔。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医生为人腼腆,却不自作多情,他心里自然清楚香芹的真正来意,“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你娘已经来谢过我了。” 香芹微微一怔,“我娘来过?” “今儿一早就来了,在我这儿坐了一上午。”当时诊所病患来的多,刘医生忙得也不顾得上跟段秋萍说上几句话,他还正为此事自责呢。 香芹的神情忽然变得不自然起来,想起昨日段秋萍还央她打听有关刘医生的事,却没想到段秋萍竟会脸皮厚到如此,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都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刘医生是一肚子杨墨水的金蟾,段秋萍充其量不过是个丑鸭子! 随着香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诊所的气氛也陡然变得诡异起来。 凝重之中,突然传来一人轻浮的声音,“美女,转过身来让本少爷瞧瞧!” 香芹浑身僵硬,不用回头瞧,她就知道从病房间传来的是谁的声音。 没想到—— 没想到她重生之后,居然提前与这男人打了照面! 香芹至今清楚的记得重生之前与这男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是在她爷爷的葬礼上—— 洪福大酒店的小老板,洪家的大少爷—— 洪诚! 在香芹重生之前,正是这个男人口口声声得向她承诺,说会帮助她脱离李家的苦海。可在香芹被推入洪河的那一天晚上,才被表妹告知洪诚对她真正的企图。 他不过是相中了香芹的好手艺,千方百计想将她招入到洪家的大酒店去,奈何香芹那时还未成年,等她大了,洪诚与李家商榷多次,李家却处处刁难。 除非洪诚肯给一个好价钱,否则他们李家是不会放人的。 他们双方的交易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香芹也被蒙在鼓里许久,直到羡妒她的表妹告知她此事…… 香芹深陷惊恐时,忽闻刘医生的声音传来,“别理他,我这外甥就是这德性!” 洪诚与刘医生居然是亲戚,难以想象这个奸险轻浮的男人会跟斯文平易的刘医生有血缘关系! 察觉到香芹的脸色越发苍白,她全身似乎在微微发抖轻颤,刘医生立即收敛了玩笑之态,紧张关切的问候了香芹一声,“你没事吧?” 香芹稳了稳心神,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尽管洪诚那个男人的视线让她感到如芒在背一样不痛快、不自在。 香芹冲担心她的刘医生虚弱的笑了笑,并有气无力的答道:“我没事。” 背后又传来一阵轻佻的口哨声—— 刘医生的视线越过香芹的肩头,对抱着后脑横在病床上的洪诚佯怒道:“你能不要你收敛点儿!” 洪诚狭长的黑眸一眯,目光中透露着危险,他望着香芹的背影轻蔑的笑了一下,似乎将香芹对他的无视当做了一种挑战。 香芹心中波澜壮阔,久久不能平复。 她清楚的记得被表妹推下河水的那一个晚上,在知道真相后,在知道洪诚的真面目之后,她是多么的痛苦多么的绝望,毕竟那时的她是那么幼稚,幼稚到轻易就相信了洪诚的承诺,就那么轻易的将自己的一颗芳心交托了给他…… 重生之后,香芹清醒的认识到,求人不如求己,就算手边真的有救命稻草,也不能轻易就相信。 她不会愚蠢到犯下同样的错误! 香芹失神之际,肩上忽的一沉。她两眼往肩头瞟去,发现肩上多了一条修长的手臂。 洪诚的脸从她视线的另一端逼近,香芹甚至能感觉到打在脸颊上的灼热呼吸。 香芹心脏的跳动如擂鼓一样,强烈快速的节奏几乎让她窒息,她的耳根也开始发烫,渐渐烧到了她的脸颊上。 尽管头脑清醒,香芹还是不习惯一个男性靠她如此之近。 刘医生见洪诚的劣根性大发,这会儿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洪诚,你别这样!” 洪诚模样俊朗,笑起来也很阳光,就连身材也很出挑,再加上他的身世背景,只要他勾一勾手指头,大概没有哪个女孩儿不愿意做他的裤下臣。 洪诚眉眼一挑,戏谑得瞧了刘医生一眼,心中暗暗腹诽着他的这位舅舅,亏他还是留洋回来的,竟对此还未司空见惯,在国外男女还不是经常在大街上这样紧密的搂在一起? 舅甥俩正用眼神对话,香芹咬了咬牙关,脚步一挪肩膀一抖,挣开了洪诚的手。 “洪少爷,请自重。”香芹冷冷的看他,打心底窜起来一阵厌恶。她实在不愿意多待,便扭头向刘医生告辞了,“刘医生,那你忙,我先走了。” 碍于洪诚这个下|流胚子在跟前,刘医生也不好意思开口留人,便将香芹送到了诊所门口。 段勇源还在三轮车上等着,见香芹从诊所出来,便迫不及待的道:“香芹,事儿办完了咱们就走吧!” 洪诚依旧对香芹纠缠不休,“你们去哪儿,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们?” 说着,他已经总到了诊所门口停放的那辆桑塔纳的车门处。 香芹对他炫富的姿态丝毫不加理会,只瞟了一眼辆桑塔纳,心里暗道:难怪总觉得那辆车眼熟! 香芹往三轮车上一坐,对愣着的段勇源催道:“走吧!” 段勇源松开三轮车的车闸,一双眼睛总忍不住往洪诚与桑塔纳之间来回的瞄,他一时好奇,小声问香芹,“那是谁啊?” “不认识。”香芹淡淡的回道。 离诊所已经有了一段路,香芹听到身后传来“嘭”的一声类似摔门的巨响。她回头一看,是洪诚挫败的趴在车门上。 香芹勾起嘴角,不屑地笑了笑。 第20章 洪诚 第21章 豆腐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1章 豆腐 【二禾重感冒,感觉快要歇菜了,今天先更6000,剩下的明儿补上└(T_T)┘,顺便求个票可好?】 香芹在卖豆腐的摊子上称了两斤豆腐,才花了两块不到。 一斤豆腐卖不到一块钱,一斤黄豆的成本差不多都要一块钱,饶是段勇源学历不高,也算的过来这笔帐—— 卖一斤豆腐还赚不回一斤黄豆的钱,这分明就是亏本的买卖! 段勇源越想越觉得这桩豆腐买卖不划算,他向后瞅了一眼,见远离了方才他跟香芹光顾过的那个豆腐摊,索性将三轮车驱到路边的枯柳树旁停了下来。 反正香芹也说过,有事大家可以一块儿商量,而且段勇源也实在不吐不快。 压下车闸,段勇源转了个身,面对着坐三轮车边沿上的香芹,却又苦恼的不知道咋开口才好。 香芹察觉到他的异样,心底知道她这个哥哥性子是有点儿怯懦,不善于表达,心肠却十分的好。 她甜甜的笑了笑,柔声道:“勇子哥,有啥话,你慢慢说,不着急。” 段勇源正组织语言的时候,香芹一双亮晶晶的黑眸耐心地盯着他。 段勇源消去了一些紧张感,局促之中看到三轮车里放着的豆腐,便指了一下,“那个豆腐……刚才咱们问的,豆腐九毛钱一斤,爷买回来的黄豆都要一块钱一斤……是不是人家买的黄豆,比咱们家买的便宜啊?” 聪明如香芹,她一下就明白段勇源想表达的是啥意思了,他无非是害怕家里做了血本无归的买卖。 不过在听了段勇源的话后,加上又看到他一副憨头憨脑的样子,香芹愣了愣之后,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天边的火烧云飞到了段勇源的脸上似的,一时间他觉得脸颊滚烫得惊人,同时又不禁疑惑香芹发笑的原因。 香芹抬起袖子拭了拭嘴角,眼眸里盈了粼粼的波光一样,使她看上去水汪汪的怜人极了。 她敛住了笑声,说话的声音里带着牵动人神经的愉悦腔调,只听她说道:“勇子哥,你该不会以为一斤黄豆只能做出来一斤豆腐吧?” 段勇源还真是这么以为的,可听香芹的口气,好像他的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难道不是?“段勇源禁不住问。 “一斤麦子还出不来一斤的面粉,一斤豆腐哪用得了一斤的黄豆啊!”据香芹所知,一斤麦子能碾出八两的面粉就算不错了。 “那一斤黄豆能做出来多少豆腐?” “你猜。”香芹笑的神秘兮兮。 段勇源耙了耙头,有些急恼,偏偏又拿他这总爱故弄玄虚的妹子没辙,“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 香芹又忍不住笑了,“手艺好的人,能把一斤黄豆做出七斤豆腐来。”见段勇一副惊呆的表情,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灰蒙蒙的失落之貌,“我差不多能做出五斤吧。” 虽然跟七斤没法比,在段勇源看来,能把一斤黄豆做出五斤豆腐来,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香芹没他那样知足,听起来单单是两斤之差,可算起来就是将近两块钱。这要是真把卖豆腐的生意做起来,长年累月后,那少赚的可就不仅仅是两块钱了。 段勇源兀自高兴着,甚至有些忘乎所以,他脚下用力一蹬,脚蹬子没落下去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将车闸松开。 他一手按在车闸上,无意间瞥见对面街边似乎是有热闹,他忍不住多瞅了一眼,竟在人群中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段勇源忙招呼香芹,“香芹,你看看那是不是你娘?” 据段勇源所知,段秋萍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唯恐是自己错看了人,这才叫香芹做确认。 刘医生的诊所就在对面,跟段勇源和香芹所在的位置就隔了一条马路。 香芹瞧了一眼,认出那个狼狈的人确实是段秋萍无疑。 诊所那头估计是发生了啥事儿,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段秋萍似乎也被牵扯了进去。 段勇源蹬着三轮车凑了过去,听见了几个人的说话声,其中包括段秋萍的声音—— 刘医生的脸皮儿比较薄,一看这么多人围在诊所门口,脸上的赧红一直没有消退下去,他实在受不了段秋萍来之突然的殷勤,迫不得已才将她推出了诊所。 刘医生侧身对着段秋萍,推了推眼镜,显得有些仓皇,“大姐,你赶紧走吧,我这诊所里不缺人!” 段秋萍顶着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硬着头皮对刘医生笑的满脸讨好,“反正我一天到晚也闲着没事儿,过来帮你打扫打扫,给病人抓抓药,没事儿真的没事儿——” 说完,她还嘿嘿了两声,握着手贴在腹前,做起了不好意思的扭捏状。 刚才在诊所里,段秋萍就是不懂装懂自作主张的要给病人抓药,差点儿就抓出事儿来。人家要买的是感冒药,她拿治痔疮的药给人家,这不是摆明了在诊所里添乱吗!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刘医生正在病房给病人打屁股针,这段秋萍竟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贸然闯了进去,感觉她一点儿也不懂得尊重人! 结果有人笑的比段秋萍还嘿嘿,洪诚靠在他那辆桑塔纳的车门上,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模样。 他甚至还口气暧|昧道:“小舅,人家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种事情,就算洪诚不说,刘医生也知道。他看出来了,段秋萍不仅会不懂装懂,装傻充愣的本事也一流。他诊所里有卖男女用的保健品,段秋萍抓起一盒保险|套,非缠着他问啥啥啥。他诊所里那么多药,段秋萍为啥非要抓那一种来明知故问! 刘医生又急又气,他最不擅长应付这种纠缠不休的女人,心里真真就不明白了,看上去那么明事理儿的香芹,咋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亲娘! 刘医生看到段勇源跟香芹,如见救兵,“香芹,赶紧把你娘带走吧,我在这儿给人看病,她净给我捣乱来了!” 不用听详细的解释,香芹就能想象的到段秋萍在刘医生的诊所里都添了啥乱。 天天嚷嚷着这丢人那丢人,这会儿段秋萍就不觉得丢人了么! 香芹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她强忍着对段秋萍怒吼的冲动,瞄了段勇源一眼,他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样子。 段秋萍似乎没料到香芹跟段勇源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意外之后,她感到不安起来,脸上勉强堆着笑,说话的时候也变得畏畏缩缩,“香芹,你咋来了?” 香芹一再咬牙隐忍着心头窜得越来越旺的怒火,揣在袖子里的手,指头都快抠进了皮肉里。 香芹火大,却故作高冷,“今儿的事儿要是让姥爷知道了,他还让你进段家的门儿,以后我就跟你姓!” 段秋萍听了这话之后,脸色猛然变得铁青。她愤恨得瞪着香芹,全然将她的提醒当做了威胁。 香芹跳坐上三轮车,撇下站着不动的段秋萍,跟段勇源一块儿走了。 段勇源压根儿没看明白刘医生诊所门口发生的事儿,想要开口问,回头却看香芹一脸吓人的凝重,到了嗓子眼儿的话又被他硬生生吞了下去。 一路无话,到了村口,段勇源正要沿着土坡滑行下去,只听香芹忽然喊了一声“停一下”,他赶紧及时刹车。 香芹凝着神色,似乎在静静听着什么,她还问段勇源,“勇子哥,你有没有听见——” 段勇源茫然的眨了眨眼,学着香芹的模样,竖起了耳朵。 似乎真的有从哪里传来的吆喝声,一开始还含含糊糊的听得不是很清楚,渐渐的吆喝声越来越真切。 “热豆腐——热豆腐——” 吆喝一声接着一声,回荡在村子上空,就跟学校里旧操场上的老钟奏出来的响声一样,好似肺腑内部一鼓作气发出来的声响,让人很难不去注意到。 “好像是从村子东头传过来的。”段勇源已经摸清楚了方向,他记得每天下午都有人在这个点儿,骑着三轮车游走在前村后庄,叫卖着热豆腐。 “去看看。”香芹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过家乡的热豆腐了,几乎回忆不起那种独特的味道。 段勇源又带着香芹赶去了村子东头,正撞见卖热豆腐的老板娘骑着三轮车从段家庄东头的村口出来。 “老板娘,来两碗热豆腐。”香芹笑盈盈的冲那老板娘伸出两根手指。 “好嘞,两碗热豆腐两块钱。” 老板娘三轮车上架了一口又大又扁又圆的箩筐,箩筐上覆着一块儿硕大干净的白布。 她拿出两只白碗,并排放在三轮车的边沿上,接着她掀开箩筐上的白布,露出里头颜色雪白且鲜嫩光洁又似乎能揉出水一样的豆腐。 老板娘抄起箩筐边上的小刀,片了一块儿巴掌大的豆腐在手中,又极其熟练的将手中的豆腐用小刀切成小块儿,放进了白碗中。 老板娘一连切了满满两碗豆腐,又分别在碗里的豆腐上浇上了红汁绿汁—— 红汁里头主要是辣椒,绿汁主要是捣碎的香椿调出来的,两种调料配在一块儿,融合在了白嫩的豆腐上,正如给豆腐裹了一层色彩鲜艳的衣裳。 第21章 豆腐 第22章 名堂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2章 名堂 【今天的6000更完,明日再来,顺便求票~】 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无论是站着、蹲着、坐着,都能端着碗吃饭。 香芹跟段勇源一人端了一碗热豆腐,靠坐在三轮车上,呼呼地就吃起来。 热豆腐看着满满一碗挺充实,而且老板娘人也实诚,很舍得放调料。其实端在手上,段勇源感觉也没多少,他约莫碗里的豆腐加上调料半斤都不到,顶多也就二三两。 段勇源将碗里的豆腐,跟之前在摊子上买来的豆腐以目测的方式比较了一下,还真不难发觉处两种豆腐的不同来。 摊子上卖的老豆腐没那么白嫩,颜色甚至有一点点泛黄,看上去很结实,闻上去却带有一股酸味儿。 碗里的热豆腐不仅看上去颜色雪白、鲜嫩光洁,而且搅而不碎、翻而不烂,最重要的是洒在上头红绿两种调料十分讲究,看上去浓而不稠,还很诱人食欲。 将豆腐蘸着两种调料一起吃,调料的威辣与豆腐爽滑的口感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强烈的口味冲击着味蕾,齿颊内留着久而不散的清香。 段勇源吃了几口,辣的直吸溜,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热汗。他确实欲|罢不能,一碗吃完之后仍不觉得满足。 回过神来,段勇源才发现香芹正在将两碗热豆腐的钱付给老板娘。他急忙掏出钱来,抢着要付账。 老板娘挺懂人情世故,知道男孩子都好面子,跟女孩子一块儿出来,哪有让女孩儿花钱的道理。于是她笑呵呵的伸手就要接段勇源手里的钱。 香芹胳膊一抬,将段勇源捅到了后面,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怨怪,“你就别逞能了,出来的时候,姥爷专门儿给我了点儿钱。” 段勇源傻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确实跟香芹见外了。 老板娘将他们用过的碗放水桶里泡着,蹬上三轮车,一边吆喝着一边往别的村儿去了。 段勇源跟香芹也回去了—— 香芹留了一斤豆腐在南院,跟段勇源道别后,就拎着另外一斤豆腐往小院儿去了。 小院儿的门紧闭,饶是段秋萍在门外喊破喉咙,院门也纹丝不动。 “爹,娘,我知道你们在里头,给我开开门儿呀!” 小院儿里头冲天的炊烟不断,估计是窦氏里头正做饭。要是小院儿里只有她一个人在,依窦氏那样优柔的性子,是不会这么坚定的将段秋萍拒之门外。 不让段秋萍进门儿,十有**是段文的主意。 段秋萍暴躁的捶打着木门,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香芹回来,立马就恼红了双眼。 她冲到香芹跟前,尖声质问:“我去刘医生那儿的事儿,你是不是跟你姥爷说了?” 香芹强迫自己正视段秋萍那张扭曲的脸孔,发觉她还真是可笑的厉害,“你比我先回来的,你回来之前我连姥爷的面儿都没见,我到哪儿跟他说去?” 段秋萍一巴掌拍在香芹脸上,扇得她踉跄地扶住墙才稳住脚。 可怜香芹手上拎的豆腐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烂。 段秋萍在外头受了气,就拿香芹来发泄,真是有够孬的! 香芹面无表情,将豆腐从地上拾起来,就好像刚才那一幕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真是我的好女儿,你娘在诊所门口被人看笑话,你帮都不帮,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你说我养你有啥用!”段秋萍狠狠地戳着香芹的脑门,满口的唾沫星子飞溅到香芹的脸上。 香芹不怒反笑,嘲讽的目光冷冷的瞥着段秋萍,“你啥时候养过我?咱们到这儿之前,可都是吃着李家的饭。” 段秋萍哑口无言,回想段秋萍刚出生那会儿,她都挤不出奶水来喂养她。 她一时气急败坏,抬手还要掌掴香芹,就听香芹冷冷道: “你是我娘,我不打你,但是你要再对我动手,我就叫姥爷出来收拾你!” 香芹的威胁很是奏效,段秋萍的手当即就停在了半空中。 香芹再也不看段秋萍,拎着豆腐走到小院儿门口敲了敲门,“姥爷,我回来了。” 不大一会儿,小院儿的门就被段文打开了。 段文没好气的瞪了段秋萍一眼,然后对香芹敞开了大门,“香芹,你进来。” 香芹侧身进了去,之后段文又重新将门闩插上。 她将豆腐洗了出来,切好放到碗里,等着炉子上的稀饭熬好,就准备把豆腐用她前几天做的豆瓣酱炒出来。 香芹跟窦氏一块儿坐炉子前,等着锅里的稀饭煮开。 窦氏看了香芹两眼,终于忍不住问:“香芹,你娘在刘医生那儿咋回事儿?” 香芹倒是奇怪消息咋会传的那么快,“姥姥,姥爷,你们听谁说的?” 段文板着脸,坐床上抱着手一言不发,可是周围人明显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 窦氏用勺子推了几下锅里地稀饭,沉着的脸往门口的院墙扭了一下,最后低声抱怨似的说:“还不是你二妗子刚才过来嚼的舌根子!” 香芹哼笑了一声,心里暗道:这个冯兰花的消息还真灵通! 香芹靠近炉子,暖了一下手,“我也不知道我娘在刘医生的诊所里干了些啥,我跟勇子哥就打那儿路过。” 窦氏颠了颠手里的勺子,说话的声音大了起来,“你看着了还不去帮忙,存心让你娘受人欺负是吧!” 分明就是段秋萍的不是,窦氏反倒责怪起香芹来。 都说“知女莫若母”,看来窦氏对她的女儿还是不够了解。 尽管香芹心里头不服气,也不方便反驳窦氏,索性选择沉默了。 段文从窦氏的话里听出了文章来,合着老娘是有意思要护着她的心肝宝贝女儿呢! 段文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看了窦氏一眼,随即脸冲门口,张口就是对段秋萍一顿臭骂,“她受人欺负,那是活该,她自找的!不要脸简直连个程度都没有,跑到人家诊所去勾搭人,她以为刘医生是李老三啊?刘医生可是留洋回来的,那李老三在他跟前就是个羊屎蛋!被李老三休回来了,还嫌不够丢人,还、还厚着脸皮去勾搭刘医生,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啥德性,也不想想自己比刘医生大了多少岁,就她这样,倒贴给人家,都没人敢要!” 段文累的气喘吁吁,才住了口。 这天晚上,段文在小院儿留了一宿,段秋萍也被关在了外面一个晚上。就连香芹替段秋萍求情,段文也不做动容。 第二天,香芹跟段文吃了早饭,就到南院找段勇源去商量做豆腐的事儿。 窦氏走到门口,见段文走远,也觉得把段秋萍关外面一晚上,这惩罚也该让她学到教训了。 窦氏心肠软,刚要抬手把段秋萍招进门来,段秋萍就从地上窜起来,一溜烟儿钻进了小院儿。 段文跟香芹来的时候,段勇源跟薛丹凤也刚吃过早饭。薛丹凤钻进厨房洗碗刷筷,就再没见她出来。 清早外头冷,段勇源就将段文跟香芹请到了堂屋里坐。 香芹还是头一回踏进南院堂屋的门,一进去就能看到一张储放杂物的木柜上摆着一张黑白遗照。 遗照上的脸孔还很年轻,就算香芹对这张脸的印象不深,就凭它与段勇源的神似程度,她就知道遗像中的人是她英年早逝的大舅—— 也是段勇的父亲、段文的大儿子、薛丹凤的丈夫。 香芹走到柜子前,对着段正华的遗像,虔诚得拜了拜,心中默默得祈求他能在天有灵,保佑这个家能过得渐渐好起来。 段勇源看上去有些着急,他抓耳挠腮,等不到香芹屁股挨上凳子,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说:“爷,香芹,我觉得咱们还是不卖豆腐,卖热豆腐算了!” 段文懵了,香芹确实一副料事如神的姿态。 “卖豆腐跟卖热豆腐有啥不一样的?”段文问。 “假设一斤黄豆能做出五斤豆腐,一斤豆腐九毛钱,五斤豆腐就是四块五。那五斤豆腐可以卖十几碗热豆腐,一碗热豆腐就一块钱,十几碗那就是十几块钱。都是一样重的豆腐做出来的,咱们为啥不做多赚钱的生意?” 难得段勇源说话能这么有条理,估计他是用一晚上的工夫准备好的这些话。 段文虽然心动,可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做生意的事儿都是香芹起的头儿,他不过是跟在她屁股后面瞎凑热闹,再说他对段勇源的漂亮话半信半疑,最想听的还是香芹啥意思。 “香芹,你咋说?勇子说的可不可行?”段文面向香芹。 “姥爷,你可别小看了勇子哥,他能从一碗热豆腐里吃出大名堂来,可不容易!”香芹奉承了段勇源一句。 段勇源全当这是夸赞,羞赧的接受了。他自然不会将功劳全揽在自个儿身上,要不是香芹从中指引一路牵线,他昨晚上也不会想那么多。 话是那么说,可从香芹脸上完全看不出来高兴的神采。 段勇源心里一咯噔,顿时紧张起来,“香芹,是不是我哪儿说错了?” 段文跟段勇源一块儿望着愁眉不展的香芹,都在想难不成香芹不赞成卖热豆腐吗? 第22章 名堂 第23章 香椿叶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3章 香椿叶 花钱容易赚钱难,在做生意方面,香芹算是个门外汉,却也知道卖热豆腐固然比单纯的卖豆腐有得钱赚,但却不是一般的麻烦。 总不能看到了有利可图,就忽视掉了成本,做生意总得处处小心,做多方面的考虑与打算,有时候瞻前顾后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爷孙仨坐在一块儿,整间气氛因为香芹的沉默,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段勇源心里惴惴不安,总怕自己是自作聪明,给出了个馊主意。 段文失去耐心,忍不住催了一句,“香芹,你倒是说话呀,勇子说卖热豆腐的事儿,到底行不行?” 香芹几不可闻的轻声一叹,说气话来像是在自言自语,“有句话说得好,‘不怕赚钱难,就怕货不全’,这做热豆腐跟做豆腐的成本不一样,虽然都是小本儿生意,可要准备的东西差了好多。”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段文还是懂的,想要多赚钱,自然要舍得多下本钱。 他咬了咬牙,想着自己身边还存了点儿积蓄,那可都是他跟老伴儿的棺材钱,豁出去之后也不怕赚不回来! 段文心一横,决定将棺材本也投入进去,“香芹,你说还缺啥,下午我到城里都给你买来!” 瞧段文这股视死如归的劲儿,香芹不禁莞尔笑了笑。 虽说商场如战场,但也不过就是做个小生意,还不至于到那种赴死的程度。有段文这样的决心固然是好,可能省则省,有的地方能不花钱,那就用不花钱的招儿。 “热豆腐,豆腐好做,调料难搞。”让香芹惆怅的便是热豆腐的调料这件事。 热豆腐调料地制作方法很讲究,但只要把原材料找齐了,那都不是个事儿。 段勇源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他只顾着穷高兴,却忽略了这么重要事情,果然不能将卖热豆腐与卖豆腐混为一谈。 热豆腐好吃,豆腐做得好是一方面,最关键的还是调料搭配。 “都需要啥调料啊?”段文吃过不少次热豆腐,还真没研究过热豆腐是咋做出来的。 段勇源昨天才吃过热豆腐,他仔细回忆着那种独特的香辣味的。仅仅是回忆,他便满嘴生津。 段勇源咋吧了一下嘴,犹犹豫豫着说道:“好像有辣椒跟香椿吧。” “辣椒、香椿、芝麻,一样都不能少。”香芹道。 这都不是难找的材料,甚至可以说是寻常可见,段文跟段勇源就不明白了,找这些东西值得让香芹那么头疼吗? “西头菜地里到处都是香椿树,祥子家就有一棵,村子里好多人家的院子里都植的有,就连走路的小道儿上就有!”段文心里高兴极了,就跟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 “我娘年年都晒辣椒,那些干辣椒都在家里屯着呢,芝麻家里也有。”段勇源还以为是多难的事儿。 看他们如获大赦的模样,又听他们说了一番轻巧的话,香芹眉头微蹙,登时又头疼起来。 “你到人家地里、院里去摘东西,还不得事先给人打一声招呼?”香芹抱着胳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大约是堂屋的门敞着,她觉得屋里比刚来那会儿变冷了许多,“香椿叶也不是啥金贵的东西,就算咱们肯掏钱买,街坊邻居也未必肯收。欠啥债都好还,就是人情债难还。” 结果还是空欢喜一场—— 不得不承认香芹考虑的周到、说的也对,段文这一辈子死要面子,很少欠人家人情。 段文满目踌躇,脸色阴得也跟黑云压境一样。有句话说得好,“死要面子活受罪”,他总不能为了脸皮,就任由家里人跟他一样勒紧裤腰带过穷酸日子。 想了想之后,段文拍着大腿站起来,脸上多了一丝豁出去的坚决,“香椿的事儿,你们不用操心,我去摘!” 段文这一去,估计得给不少人陪着笑脸儿说好话。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香芹回小院儿去了。 秋高气爽,天色大好,晴空万里,白云飘渺。 小院儿炊烟袅袅升起,宛如画家在湛蓝天空与原野乡舍的连接处上,涂上了一道白色的颜料。 窦氏围着火炉忙得打转,段秋萍没事儿人一样窝在床上。 大约是被关在外面一宿,她有些着凉,这会儿正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医药一晃。 段秋萍连打了几个喷嚏,露出一副难受至极的模样,示意性的呜呜哭了几声,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捶着床,又学着唱大戏的腔调,拉长着声音哭哭啼啼起来,“你们都不管我的死活哟,我活着还有啥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也省得你们天天看我不顺眼儿……” 香芹还没进门,就听见段秋萍沙哑着嗓子呼天抢地的哭喊。 香芹估摸着段秋萍已经嚷嚷了一大会儿了,不然窦氏也不会若无其事的做着饭,理都不带理睬段秋萍一眼。 窦氏见香芹回来,一双老眼亮了亮,方才死灰一样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些神彩,“香芹,豆腐做的咋样了?” “还没开始做呢,刚跟姥爷还有勇子哥商量了一下,想多赚一点儿,就不卖豆腐了,改卖热豆腐。” 香芹早就闻到一股香味儿,炉子上的炒菜锅冒着腾腾的热气,香味儿就是从锅里散发出来的。 她忍不住解开锅盖,瞅了瞅锅里面的名堂,窦氏竟然做了一大锅的卤面条。 豆角炒肉在锅底,菜上面蒸的是细面条。面条原本是白色,因为已经用菜汤浇了一回,现已是微微的焦黄之色,不仅闻上去香,看上去也十分诱人食欲。 “卤面条啊,真香,姥姥的手艺真好!”香芹恨不得趴在锅上闻个痛快。 窦氏给段文做了几十年的饭菜,从没被他夸过一回好吃,今儿被香芹夸了一下,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窦氏这几天打牌,赢了俩小钱儿,早上拿麦子换了几斤面条,又去割了点儿肉,这才有了这一锅卤面条。 “你回来了,你姥爷呢?”窦氏以为段文会跟香芹一块儿从南院回来。 香芹提前回来,本来是想帮着做个饭,没想到窦氏已经把饭都快准备好了。 难得奢侈的吃一回,香芹觉得多一个人更好,于是跟窦氏请示,“姥姥,我把勇子哥也叫过来一块儿吃吧。” 段勇源是窦氏跟段文唯一的孙子,自然是他们的心头肉掌上宝。往往家里有啥好吃的,窦氏也是第一个就想到段勇源。这要不是碍于段秋萍跟香芹娘俩儿在,窦氏早去南院将段勇源拉来了。 她是真没想到香芹会那么懂事乖巧,不仅想的周到,还那么体贴人。 窦氏心里感动,连声对香芹说“好”。 香芹再来到南院,看到院里的状况,整个人不由愣在了门口。 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段文不知道从哪儿摘来了那么多香椿叶,院子里堆得满满都是香椿的树枝。 “香芹,别挡在门口啊。” 香芹的身后传来段勇源的声音,她回头一瞧,惊得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 段勇源驮了整整一三轮车的香椿树枝,跟段祥一前一后推着回来了。 到了门口,段勇源想着不能耽误段祥吃饭,就说:“行了行了,你可以回去了。” 段祥不依,对他来说,少吃一顿饭又饿不死。他念着上回香芹跟段文帮他家做豆芽的恩情,一听说他们也要开门做生意,这不立马就来帮忙了吗! “亏我还从树上给你够这么多香椿,你留我吃个饭不行啊?” “二爷不是都给你做好饭了么!”刚才段勇源在祥子家摘完香椿要走的时候,段武还留他吃饭呢。 段祥揪了一片香椿叶,拿在手里面玩弄,并哼哼着抱怨,“天天都吃豆芽豆芽,我都快变成豆芽菜了!” 段勇源不敢置信的望着段祥,就段祥这猪一样的体型,他没那么容易变成豆芽菜! 段文正坐在院子里,将香椿叶一片一片从树枝上摘下来放到盆里。他去拜访了几家院子里有香椿的街坊邻居,给他们递了烟说了些好话,就收拢了这些香椿。 “香芹,你看看这些香椿够不够?”段文唯恐这些香椿还不够。 “我看够了,不够了到时候再说。”人勤快是好事儿,但总不能不吃饭。香芹心里高兴不已,这下一来,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姥爷,勇子哥,姥姥叫我喊你们去小院儿吃饭呢,祥子舅也去吧,姥姥割的肉蒸的卤面条呢。咱们吃完饭再来弄。” 段文掩不住喜色,嘴上说着违心的话,“这还没赚钱呢,那老东西就先学会花钱了……” 香芹听南院厨房里有动静,就知道薛丹凤应该在里头,于是她走到段勇源跟前,小声说:“勇子哥,叫你娘也到小院儿去吧。” 段勇源想了想,点头说“好”。他进了厨房,没多大会儿就出来了,脸上挂着不自在的笑容,“我娘她不去。” “不去没事儿,待会儿回来,你给妗子带点儿。” 薛丹凤不愿意到小院儿,香芹也没法勉强,但总觉得对她这个大妗子很是过意不去。 薛丹凤虽然性格怪癖,总比到处散播谣言又爱占人便宜的冯兰花强上百倍。 何况薛丹凤早早没了丈夫,她年纪也不算大,坚持不改嫁,一个人抚养段勇源长大。就凭这一点,香芹就该在心里对这个大妗子竖起大拇指! 第23章 香椿叶 第24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4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小院儿里,大家坐一块儿正吃饭,段秋萍依然窝床上无病呻/吟得厉害。 段祥听得心里难受,扫一眼其他人都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觉得十分奇怪,“秋萍姐这是咋了?” 段文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养儿不孝,养的女儿有这么不要脸,他都不好意思在旁人面前提起来。 “别理她。”段文一时没好气,心情一糟,这到嘴的饭菜都没原来的香味儿了。 段祥原本以为外面传的那些跟段秋萍有关的难听话,都是以讹传讹,不过看这小院儿里不和谐的气氛,他猜想那些流言十有**都是真的了。 他也没多说也没多问,只把话题转移了开,“大爷,您这儿有多余的板子跟木条没?” “你要那些东西干啥?”段文反问。 段祥笑了起来,用筷子头挠了挠后背,“这不快放寒假了么,秋荷回来,连睡的床都没了,之前她那张床用来做豆芽了,就想找点儿板子跟木条,再给她重新做一张床。” 段勇源听了之后,突然直起脑袋来,那嘴角边上还粘了一点儿面条,“用啥板子呀,我那儿还有一张床,待会儿吃完饭给你拉过去。” “好嘞。”段祥不客气的接受了,他从来没把这家当外人,所以连“谢”字都省了。 一碗卤面条下肚,香芹给自己倒了一碗白开水,一边涮着碗一边喝,“祥子舅,你为啥总管我姥爷喊大爷,你不是应该喊大伯么?” 她话一说完,连窦氏都笑起来。 段祥颇为羞赧的抓了抓脑袋,解释道:“我小时候刚学说话那会儿,总听人管大伯段大爷段大爷的叫,我就学会了,现在都养成习惯,改都改不过来。” 边吃边聊了一会儿,段勇源一吃完就催促着段祥跟他到南院去拉床。 段祥跟段勇源进屋去搬床的时候,一见那单人床还是崭新的,不由傻眼了。 “这床咋这么新,刚买的吧?”拿人家刚买来的东西,段祥总觉得自己不好意思伸这个手。 段勇源没有否认段祥的话,他走到床尾,扫一眼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里屋,神情有些飘忽,“这我娘买的,这屋子跟这床,本来都是给香芹准备的。” “啥?”段祥更傻了,没想到段勇源跟他娘会为了香芹做到这个份儿上。 “刚我给你说的,你别说出去。反正也用不着,这床你就带走给秋荷睡去。” 段勇源让保密,段祥是聪明人,一下就明白过来估计香芹压根儿不知道这院儿里给她准备的房间和东西。 段祥挺感动的,一时间默默无语。 虽然薛丹凤平日里给人难以亲近的感觉,其实她心肠不坏,还很能干。 刚段祥进南院的时候,发现南院里原本堆的那些香椿都收拾好了。香椿枝子摞了一堆,香椿叶在盆里泡着。 他跟段勇源将新床抬上三轮车,临走的时候冲院里正在淘洗香椿叶的薛丹凤喊道:“大嫂,那床我就弄走了。” 薛丹凤依旧没理人,连脸儿都没有抬,不过好像是点了一下头。 见段祥还在磨磨唧唧,段勇源忍不住催道:“赶紧走,别待会儿让香芹看见了。” 段勇源那么匆匆吃完饭就叫段祥一起过来搬床,就是为了避开香芹的视线。 段祥原本不待见香芹,经过一些事后,对她的态度也渐渐改观了。就是不明白,她那么懂事一个姑娘,咋就摊上那么不经事的娘,他心里特别为香芹感到不值得慌。 跟在三轮车旁边走着,段祥突然间就感慨起来,“同样是一个人带着孩子,秋萍姐跟你娘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段勇源苦笑,“一样有一样的好,一样也有一样的不好。” 敢情段祥以为段勇源在薛丹凤手底下,就吃喝不愁、日夜无忧了吗? 薛丹凤孤僻的很,总不爱跟人交流,这也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啊…… 床被拉到了祥子家,段武一看段祥从南院弄回来的是一张新床,说啥都要照价把床钱给段勇源。 段勇源哪里肯说价钱,硬是把段文拿出来的三百块钱给推了回去。 “二爷,你再这样,我可就要生气了。”段勇源故意板起脸,本来就是一家人,总是钱来钱往的,多伤感情!“要不然我就把我爷叫过来,你把钱给他。” 段武忌惮兄长的大嗓门,果断是不敢往段文手里塞钱的。 段武将钱收进了裤袋,神情有些戚戚然,“家里不是没有床,都是大床,秋荷又睡不惯,就爱睡这样的小床……” 段祥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她那臭脾气,还不是你惯的!” 南院事忙,段勇源没在祥子家多留,很快就回去了。而段祥铺好床后,估计南院需要人手,就过去帮了下忙。 段文跟香芹吃完饭,就从小院儿过来了。 香椿都洗了干净,段勇源跟段文他们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啥了。 香芹把洗好的香椿叶捞到圆筐控了控水,挑挑拣拣把坏叶子的部分给掐掉。 “是不是该剁碎啊?”段勇源记得昨儿吃的热豆腐的那香椿酱,稀得可是跟水一样。 “剁不了那么碎,只能拿蒜桕捣。”香芹还在挑坏掉的叶子。 眨眼的工夫,段文已经将蒜桕子从厨房端出来了。 那蒜桕矮的还没个凳子高,用来捣个蒜瓣儿还行,哪能捣得了这么多的香椿叶啊。 香芹笑了,“这个太小,捣一晚上也捣不完这么多叶子,要是有那种大的就好了。” 段文跟段勇源相视一眼,到底是多大的蒜桕,他们也不知道。 不过段祥倒是有点儿印象,记得在哪儿见过那种有他一半身高的蒜桕。他仔细想了想,“江哥那边好像有个这么大的蒜桕——”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段江常年在外打工,这会儿还没到过年的时候,人估计不在家。不过他媳妇儿郭爱枝倒是一个人在家带着娃娃。 “要不找爱枝婶儿问问去。”段勇源原本想到段江家的路又不远,走过去就行了,可段祥非要骑着三轮车去。 见到了段江家蒜桕的真面目,段勇源才知道段祥的决定是正确的。那么大个蒜桕,就算再多来一个人也抬不回南院去。 郭爱枝好说话的很,在知道他们的来意后,当即就爽快的答应把蒜桕借出去。 段勇源跟段祥二人合力,勉强将蒜桕抬到三轮车上,带回了南院去。 蒜桕估计有些时候没用了,不仅长了些青苔积了些灰,还有一股蒜臭味儿。 段勇源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洗了干净。 捣香椿叶的功夫用不上身单力薄的香芹,感觉天变得有点儿阴冷,就到小院儿添了件衣服。 她回小院儿的时候,窦氏不在,人估计打牌去了。 段秋萍仍坐在床上哼哼唧唧。 香芹伸头往锅里一看,锅里原本剩的卤面条被吃的干干净净。这面条要是窦氏吃光了,她不会连锅都不洗。 段秋萍夸张擤了一下鼻涕,吊着脸闷着声音,“香芹,娘病了,你去刘医生那儿给娘抓点儿药。” 香芹抽了一下嘴角,真真就不明白这女人咋就学不到教训,“还想着你的刘医生呐!” 段秋萍脸色立马一变,也不跟香芹示弱了,“叫你去你就去,我现在还央不动你了是吧!” 看她现在大呼小喝的,哪还有一点儿病态的样子。 “我身上哪有给你抓药的钱?”香芹看段秋萍是没事找事,总想着直接或者间接的给刘医生献殷勤。 段秋萍愣了愣,声音也软了下来,“你先赊着,等卖豆腐挣了钱,我再去还。” 香芹哭笑不得,这卖豆腐的生意跟段秋萍有一毛钱的关系么?敢情她是做在家里等着数钱啊,她那脑子里天天都想了些啥啊? 香芹忍不住套用了段文之前说过的一句话,“还没开始赚钱呢,你就先学会咋花钱了,娘你真厉害啊!” 段秋萍烦躁不已,声音也大了起来,“那你别管我了,让我病死算了!” 没有一天不是嚷嚷着要去死的,不过段秋萍说的跟做的完全就是背道而驰。看那锅里的饭,她吃的还怪香的。这病了,还知道吃药呢。 香芹抬头看了一下明晃晃的天,“现在天还亮着,没到做梦的时候。坐床上数钱的事儿,我劝你还是别想了,赚来的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的。” 心思被看穿,段秋萍又羞又恼。 “不给我你给谁去!”她尖声质问,双眼仇视着香芹,活跟一个讨债鬼似的。 “这里谁当家,我就把钱给谁!” 要是谁都像段秋萍一样总想着不劳而获,那这家里的人天天都坐床上得了,啥也别干了,就等着饿死吧。 “我是你娘!” “你看看你自个儿有没有个当娘的样子!” 自从离开李家,香芹脾气一日比一日见长,段秋萍总觉得奇怪,却又说不出来是为啥,“我现在真后悔把你从李家带出来!” 说到后悔的事儿多着呢,简直不胜枚举,香芹冷冷的看着歇斯底里快要抓狂的段秋萍,“我现在也后悔在桑树塘的时候给你说了那么多话。人啊,一直抱着自己的可怜之处不放,就变成可恨了。” 段秋萍怔住了,她原本以为可怜能博人同情,可现在几乎人人都恨她,难不成真的跟香芹说的一样? 第24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第25章 抓药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5章 抓药 香芹揣着一肚子火气从小院儿出来,正打算往南院去,想想了之后还是改变了方向,朝刘医生的诊所去了。 日头钻进了厚如棉被的云层里,变灰暗的天空像是一面蒙了尘的镜子。 香芹在村子的西头流连了一会儿,段家庄的西头一直到涵洞上面的铁道,南北延伸的是一片片绿油油的菜地。 菠菜的菜苗迎着寒风颤抖个不停,还未冒出头的萝卜倔强的扎根在地里。半熟的蒜苗有气无力的耷拉着叶子……一家一个口味,并没有刻意的统一种植时蔬,正应了那句“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但那几乎一致的嫩绿色彩着实得让人心旷神怡。 刘家诊所,门可罗雀。这天儿还没彻底的冷下来,生病的人少,自然来抓药的人也就少了。 诊所附近停了一辆熟悉的桑塔纳,香芹止步犹豫了一下,挣扎不过是徒增烦恼,与其害怕见到洪诚,还不如豁达的面对他。 反正与重生之前不一样,现在的香芹与洪诚没有过多的交集,香芹也不会让自己与他产生过多的交集。 但是这一趟,她不得不去。 收拾住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神,香芹迈着坚定的步子,踏入了诊所。 大约是因为诊所门敞着的原因,里面格外的冷,纵有阳光时常洒进来,也驱不走这里的寒意。 香芹左右没有望见人,便唤了一声,“刘医生——” 洪诚那懒洋洋的声音从病房内溜出来,“刘医生不在。” 洪诚从被窝里冒出脑袋来,一见来的人是香芹,蹭的一下就从床上窜了起来,速度之快连他自个儿都感到意外。 “他啥时候回来?”香芹问。 “很快,你先坐一会儿吧。”洪诚俨然一副这诊所主人的姿态。 香芹虽然反感洪诚的存在,却也没掉头走开,反而安静的坐在诊所门口的椅子上,等着刘医生回来。 云层散开,太阳出来,金灿灿的光辉落在香芹的身上,看上去柔软的发丝跃动着夏日中麦浪的色彩。 洪诚被她泛黄的头发吸引,它们似乎有吸附阳光的魔力,更让人移不开视线,“你这头发在哪儿染的?” “天生的。”香芹并不认为自己头发的颜色有多么独特,这不过是营养不良造成的恶果。 “昨天赖在我舅诊所不走的那个女人,是你娘吗?” 香芹以为自己保持沉默,就能躲开这个话题。 洪诚似乎是故意把话说的很难听,含沙射影得通过段秋萍,间接的中伤着香芹,“你咋没跟你娘一块儿来?还是你娘改变了策略,叫你牵线搭桥来了?” 香芹只当听不懂他在瞎掰扯什么。 “我问你话呢!”洪诚有点儿不依不饶。 香芹对他依旧置若罔闻。 “你哑巴了是吧!”洪诚有些恼火了。 香芹不谢理会他,见出诊的刘医生拎着药箱回来,她忙起身,与刘医生一起尴尬的笑起来。 “刘医生,昨儿的事,你别忘心里去,我娘她大概不会再来了。”香芹来诊所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刘医生道歉,“我代我娘给你说一声对不起。” 刘医生并没有因为段秋萍的那出闹剧,就对香芹产生偏见。今儿香芹特意跟他道歉来,就足见这小姑娘心如明镜。 “本来就没多大的事儿,倒是你特地跑来跟我说对不起,我反而心里过意不去,这事儿跟你又没关系。” 刘医生足够庆幸了,好在事情速速收场,没有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就算外头有啥传言,过两天自然就消停了。 刘医生的脸皮薄,是很容易脸红的人,香芹知道这一点,却没想到他还是个心胸豁达、很有包容心的人。 “我是怕外头那些不好听的话影响到你。”香芹面带愧色,始终有种强颜欢笑的感觉。 每天进进出出诊所的人还是有不少人,刘医生多多少少也听到外头的一些风言风语。昨个儿段秋萍这一闹,遭殃的不仅有当事人,就连香芹也被牵连了进去。 他听来闲言碎语,说段秋萍是个不要脸的荡/妇,难怪李老三休了她连女儿都没要。好多人都怀疑香芹并不是李老三的种,是段秋萍跟野男人在外头私生的。 因为段秋萍跟香芹母女成了众矢之的,刘医生这个无辜的受害者压根儿没受多大的影响。 也因此,他心里对香芹也是怀有抱歉之意。 “不怕,流言止于智者,过段时间就好了。”刘医生冲香芹温和的笑笑。 他突然说出了一句文言文,香芹似懂非懂,“流言止于智者,这是啥意思?” 香芹的文化水平只有小学的程度,算账难不倒她,在稍微复杂难懂一点儿的文字游戏跟前就愁眉不展了。 看她跟好奇宝宝一样,刘医生不禁莞尔起来。听见洪诚在一旁丝毫不加掩饰的发出类似嘲讽的嗤之以鼻声,他用警告的眼神瞪了洪诚一眼。 香芹脸臊得通红,她是不是不该问这种傻得掉牙的问题…… 刘医生却很富耐心的跟她解释,“流言止于智者,就是说,外头有喜欢说三道四的人,也有不喜欢说三道四的人,那种不喜欢说三道四的人,他们不会把坏话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去。” 香芹恍然大悟,心里不由得佩服起刘医生来,这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好听。 香芹低头拢了一下滑落耳根的头发,脚尖轻轻的磕着地上的碎石子,与其说她扭捏害羞,倒不如说她是有话难以启齿。 “那啥,刘医生,我找你来,还有一件事儿……” “有啥话尽管开口。”刘医生倒是爽快得很。 香芹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时已经是满脸通红,“我娘病了,我想从你这儿先拿点儿药,过两天我再把钱还你,你看行不?” 刘医生怔了一下,虽然这不是多难办的要求,总觉得有啥东西不自然的落到了他的心里。 “你要啥药?”刘医生已经走进了药柜,有些刻意避开香芹的视线。每当自己对上她微微泛着橙色的清澈眼眸,他的胸口偶尔会有一种强烈且不受控制的节拍在里头抨击。 香芹没有注意到刘医生的异样,“感冒药。” “你娘感冒都有啥症状?”刘医生开始问诊。 “流鼻涕,咳嗽……” 西药价格偏贵,而且吃了容易打瞌睡,刘医生很细心的对症下药,给香芹包了三块钱的中药。 香芹道了谢后,便拿着药离开了。 刘医生出神的望着空荡荡的门口,门口的地上铺着金色的阳光,就像是香芹头发的颜色一样温暖。 洪诚有所察觉,轻浮的坏笑了一下,“小舅,你不是吧,看不上她娘,敢情你看上她了!” 刘医生恼羞成怒,对着口无遮拦的洪诚愤然道:“你胡说啥呢,我都大人家一轮儿了,能看上她吗!” 洪诚有些悻悻然,摸了摸鼻子,总觉得心里这股酸味儿来的莫名其妙。 第25章 抓药 第26章 抓药回来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6章 抓药回来 纵使段秋萍薄情寡义,香芹对此心怀气愤,却也无法放着生病的母亲不闻不问。 将感冒药抓回来,香芹从暖壶里给段秋萍倒了一杯白开水。 段秋萍捧着药,就跟收到哪个男子悄悄塞给她的情书一样,脸上的表情变得如怀春的少女一样,又是无措又是羞怯。 香芹明明嘱咐段秋萍这药是按时吃的,一日三次,一次一包。刘医生给她的是五天的药量,一共十五包药。 可笑的是,段秋萍将药当糖豆一样,一粒一粒的往嘴里送,照她这样的速度,这一包药估计没有几个小时是吃不完的。 既然她说的话,段秋萍当耳旁风一样,香芹索性不管了,任由段秋萍爱咋样咋样。 香芹往南院去了,见她走远之后,隔壁的冯兰花鬼鬼祟祟的摸进了小院儿里。 插上了小院儿的门闩,冯兰花才恢复了平日里的气派,抬手轻轻按了按脑后整洁的发髻,脸上挂着有些刺眼的灿笑。 她一摇一摆之间,连声喊道:“秋萍姐,秋萍姐——” 还不待段秋萍有所回应,冯兰花就已经不请自入,往小屋里来,一屁股坐到了床边。 “兰花,你咋来了?”段秋萍打量她一身光鲜,露出羡慕的神情。 冯兰花轻轻抚平了米色裤腰的褶皱,又抻了抻玫红色的短身薄羽绒的衣袖,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 瞥见段秋萍手里攥着一包没吃完的药,冯兰花有些惊奇,“秋萍姐,你这是病了咋了?” 段秋萍轻咳了几声,“有些感冒了。” 冯兰花不小心露出一副嫌恶的神情,唯恐被段秋萍传染了感冒一样。不过很快,她脸上复又挂上笑。 “秋萍姐,我给你说媒来了!”说话间,她的屁股挪远了一些。她也不愿在这充满病毒的房间里多待,是怕被段秋萍传染,所以省去了其他开场白,直接跟段秋萍开门见山了。 段秋萍怔了怔,心里莫名的悸动起来。 她眼巴巴望着冯兰花,一双久旱逢甘霖的眼睛激动得似乎能闪出泪花来。 “说……”段秋萍变得结结巴巴,“说媒,我、我这离过婚的人,还带了个那么大的孩子,谁还敢要啊。” 段秋萍这不是有自知之明,只表示了一下谦虚。 看段秋萍红了脸,冯兰花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整个人笑的前仰后合。 听出笑声里的嘲讽之意,段秋萍的脸更红了。 冯兰花笑出眼泪来,她擦了擦眼角,歪着嘴笑道:“怪我没跟你说清楚,我给香芹找了一户人家,是我们冯村的一个大户!” 段秋萍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香芹还小呢……”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冯兰花就着急起来,“你先听我给你说说那家人的事儿,人家办了个养猪场,每年能盈利好几万呢。多少姑娘上门去求都求不来的亲事儿,我那天在街上遇见冯远,把香芹说给了她,冯远立马就答应要跟香芹见见呢!” “每年能赚好几万呐……”段秋萍胡乱感慨,她似乎听错了重点。 “等香芹回来,你跟她好好说说,人家冯远贵人事忙,时间不好安排。等你给香芹说好,咱们就定个时间,让他俩见见。冯远可是说了,他要是相中了香芹,不嫌她年纪小,先带她回去做童养媳也成。” 段秋萍满口答应下来,还不住得握着冯兰花的手表示感谢。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冯兰花抽回手,借口离开了。 密探之后,段秋萍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身子轻快得不得了。 南院里,段勇源跟段祥轮流捣着香椿,两人都是满头大汗。 段祥一开始脱了褂子,最后干脆连秋衣也脱了,那一身的肥膘抖得比他下手的劲儿还厉害。 这院里正热火朝天,香芹姗姗来迟。 “香芹,你刚干啥去了,找你没找见。”在做生意的事儿上,段文比较依赖香芹的主意。她不在的时候,段文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刚去给我娘抓药了。”香芹讪讪笑了笑,她这多少也算怠工偷懒。 段文有些犹疑,缺一知道香芹不会撒谎。他之前到小院儿去,没找到香芹,还问过了段秋萍。段秋萍当时眼睛躲躲闪闪,说不知道香芹到哪儿去了。 段文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奇怪—— 段秋萍哪里是不知道,她分明是故意瞒着不说。她八成是怕段文知道她指使香芹去了刘医生的诊所,又把她关到门外不让她进家门! 才发生的丑闻,风头还没过去,段秋萍还想着在兴风作浪,段文心里哪有不生气的道理? 都说眼不见心不烦,即使看不见段秋萍,段文心里这股气也难以安定。 他不愿去多想,还是做好生意上的事儿。 “香芹,你看豆腐啥时候做?”段文绝口不提段秋萍。 “今天看看能不能把调料都做出来,要是能做出来,明天早上开始做豆腐,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下午咱们就可以开张了。”香芹笑吟吟,她宁愿将心里的悲愤化作力气,也不愿跟段秋萍一样自怨自艾。 接下来可有的忙了,段祥已经决定吃力得快要受不了了。他扶着蒜桕,累的气喘吁吁。 “做豆芽多省事儿啊,放那儿也就浇浇水,它自己就长出来了。大爷,你们咋想着做豆腐了?”说着,他捏着肚子上救生圈一样的赘肉,可怜兮兮不已,“你们看,中午才从你们家吃的肉,这会儿全还给你们了!” 段文与段勇源爷孙俩默契的相视一笑,段勇源刚歇了没多大会儿,听段祥这么说,站起来擦了擦汗,“你要是累了,就换我来。” 香芹伸头看了看,就那和面盆子,已经装有一半被捣得碎碎的香椿叶。她估计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道:“今天就弄这些吧,明天要是能开张做生意,还不知道能卖出去多少。咱们先少弄一点儿,看看销量咋样。” 段文点头同意,要是卖的不好,这些东西可不是要浪费了。 捣香椿叶的时候,段勇源跟段祥出了不少里,香芹几乎没有帮上啥忙,接下来就是她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第26章 抓药回来 第27章 南院多忙活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7章 南院多忙活 独特而馥郁的香味弥漫在南院,深深吸上一口,从鼻腔到胸腔都满满的占据着香椿的味道。 香芹将捣碎的香椿叶一股脑倒进锅里,并添了水用文火熬煮。 段勇源百思不得其解,如果知道香芹是要熬煮香椿叶,他跟段祥大可不必费那么大的劲儿呀。 “香芹,你要煮香椿的话,把香椿切碎不就行了,干啥得要用蒜桕捣呀?”段勇源累死累活了大半天,他心里能没有怨言才怪。 段祥站出来替香芹解释,“就跟做蒜汁一个道理,捣碎的比切碎的更容易弄出出味道来。” 段勇源似懂非懂,他这个不经常做饭的,哪里知道那么多讲究。 他见薛丹凤在堂屋门口朝他招了一下手,就跟着进去了。不大一会儿,他拎了满满一塑料袋的干红小尖椒出来了。 “香芹,这些辣椒咋弄?” 听见段勇源在外头喊,香芹从厨房里探了探脑袋。 段文正坐在灶台跟前烧火,“你先去吧,我看着锅。” 反正柴火也添的差不多了,就是要注意点儿火不要烧的太旺。段文虽然老胳膊老腿儿,也是吃盐走路的人,不过就是再看个锅,他又不是老得不中用了,这点儿差事还难不倒他。 “那行。”香芹将勺子递给了段文,之后到厨房外头跟段勇源一块儿洗辣椒了。 辣椒光洗干净还不行,不仅还要晾干,还得把尾给掐掉。 这些干辣椒了过了两遍水,比之前被拿出来的时候变得更加红润,一个个舒舒服服的躺在簸箕里晒着太阳,更悠闲自得的小红人儿一样。 学着香芹的动作,段祥也开始动手展开了给干辣椒去尾的工作。跟捣香椿比起来,这坐着动手舒服多了。 可段祥心里有点儿后怕,“这么多辣椒,该不会要跟香椿一样捣碎吧?” 他不确定自己还吃不吃得消。听了他的话后,段勇源也是一脸的心有余悸。 香芹轻轻一笑,“用石磨碾成粉就行。” 段勇源有些心灰意冷,“眼下家里也没石磨啊。” 借了蒜桕不成,还得去人家家借石磨,段勇源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谁家有这笨重的东西。 段祥若有所思,片刻之后眼前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我记得成顺家有,”段成顺跟段祥的妹妹段秋荷是同一年生的,俩孩子没上学之前经常在一块儿玩儿,更小的时候俩人还光腚在一块儿洗过澡呢。“成顺家的石磨好像好长时间没用过了,他爹在上头搭了一块儿板子,我见他经常爬那桌子上写作业呢!” 虽然找着了门路,段祥说的也贼好听,可段勇源高兴不起来。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成顺他娘不是个好东西! 段勇源缩坐在凳子上,抱着胳膊“哼”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成顺他娘,跟我兰花婶儿一个德性,抠得厉害!她能把石磨借给咱们吗?” 段勇源没段祥那么乐观。 “要不咱们找成顺他爹说去。”段祥觉得去段成顺家借石磨,只要避开成顺娘就行。 听他说的容易,段勇源还是不大乐意,“这要是让成顺娘知道了,日后找上我家来,闹出来的都是事儿!” 成顺的娘为了一毛钱都能跟人急红眼,她家石磨那么大个东西突然不见了,她不发现才怪咧! 他们的对话,段文在厨房里听得一清二楚,他从裤兜里掏出二十块钱来,“勇子,爷给你钱,你到成顺家把石磨买回来去。” 段勇源正要去接钱,被段祥拦住。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没有道理。他段祥好歹也是村长的儿子,应该能说的上话吧。况且段文又不是多有钱的人,不该使钱的地方还是省省的好。 “要不然这样,”看起来段祥已经有了主意,“我把秋荷屋里的那张写字台给成顺送去,把石磨给换回来。” “这……能行吗?”段勇源怀疑。 “秋荷在城里上学,她不在家写字台也用不上。你跟我一块儿去把石磨换回来。”段祥把手里的辣椒丢到簸箕里,站起来拍拍屁股往三轮车跟前走去。 段文还是偷偷的把那二十块钱塞给了段勇源,以防不时之需,毕竟成顺的娘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抠。 过了一阵,段勇源跟段祥灰头土脸的把石磨给拉来了,七岁的成顺一脸委屈的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见他们把石磨拉来了,脸上一点儿高兴都没有,香芹担心的问:“勇子哥,祥子舅,你们咋啦?” 刚才在成顺家,段祥一直压着心里的火气,这会儿被香芹问起,瞬间就爆发了,“还不是成顺他娘,秋荷那写字台,当初可是花了一百多块钱买回来的,跟她换石磨还不愿意。说了半天,勇子又给她二十块钱,她才答应把石磨给咱们!” 段勇源回头看一眼把脑袋埋得更低的段成顺,之后用胳膊肘搡了一下段祥,用眼神示意他成顺的存在,“别说了啊。” 成顺跟他贪得无厌的娘不一样,他年纪虽然小,但是挺懂事的,也知道他娘收了人家的东西还要人家的钱不好。 一看到段成顺,段祥心里更没好气,把对他娘的愤怒发泄在了他身上,“成顺,你不回家写作业,跑这儿干啥来了?” 听了段祥的怒斥,段成顺把头又埋了埋,在南院里扭扭捏捏了半天也不说话,也不肯走。 他东张西望,观察了正忙活的香芹一阵,又见厨房里忙着烧火又忙着搅锅的段文,便跑了进去。 “段大爷,我给你烧火吧!”说着,段成顺已经坐到了灶台跟前,从堆成山一样的柴火里拾了两根光秃秃的干苞谷棒丢进了灶洞的火里。 段文虽然对成顺的娘有成见,但还不至于将心里的想法殃及到小孩子身上,何况他知道段成顺是个懂事的好娃娃。 他呵呵笑了笑,眯着眼对段成顺道:“柴火别添太多,小火。” 段成顺抬头灿烂的一笑,狠狠点了一下头,应道:“哎!” 第27章 南院多忙活 第28章 物尽其用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8章 物尽其用 石磨许久未用,积了很多灰尘。段勇源跟段祥合力将石磨抬到井边,一个人用水冲,一个人那布跟刷子洗。 香芹给辣椒去完尾之后,便将簸箕放到太阳地里晾去了。 她去厨房,去看香椿熬煮的咋样。 因为一直是用小火煮,加上段文一直不断地拿勺子顺时针搅锅,锅里的水是开了,沸腾的动静却还没有从锅里冒出的蒸汽大。 熬了差不多一个钟头,锅里原本清澈的水渐渐融入了香椿的汁液,变成了浓郁的湖绿色,使得这一锅的香椿,看上去就像是熬烂的绿豆沙粥。 “顺子,行了,不添柴火了。”香芹估摸着熬得差不多,便对坐灶台跟前的段成顺笑道。 被她温柔的笑颜晃得恍惚了一阵,段成顺局促的低下头去,无措得盯着灶洞里的火苗。 见段成顺没理人,段文估计是这孩子没跟香芹见过面,有点怯生了。 “成顺,不添柴了。”段文重复了一遍香芹的意思。 段成顺这才抬头应了一声,“哎!” 段文停止了搅锅,扭头看着香芹,“这咋弄,要不要盛出来?” “先就这样放锅里晾着,等不烫的时候再滤出来。” 一听要过滤香椿,段文就知道该用到啥工具,无非就是容器跟滤巾。 他四下在南院找了找,发现盆子都不咋够用了,就决定回小院儿一趟。 在路上的时候,他听到成顺娘走街串巷一直“成顺成顺”的喊,估计是叫孩子回家吃饭的。看这天儿也不早了,日头还在西山撑着,眼看最后一片的火红色云彩也渐渐变淡暗了。 段文没理那贪得无厌的女人,径直往小院儿去了。 小院儿,窦氏熬了一锅面糊汤,做了一道清炒豆角,买回来的六个大馒头在案板上搁着。而段秋萍依旧披着褂子,在床上坐着。 这都在床上坐一天了,也不嫌屁股硌得慌! 一看到段秋萍没病装病的样子,段文就气不打一处来。 无论咋说段秋萍,她从来学不到教训,难不成段文也要跟李老三那样对她动手施暴,她才长点儿记性? 可段秋萍毕竟三四十的人了,她情愿挨打,段文还不好意思动那个手! 段文背着手,对床上的段秋萍喝了一句,“还在床上卧着呐,你娘做饭,你还不下来搭把手?” 段秋萍把包药的白纸折了又折,折得工工整整的捏在手里,“叫香芹回来……” “香芹在南院都忙翻天了,你以为你是家里老几啊,香芹是你闺女,又不是你佣人,你成天使唤她给你做这做那。这么大个人了,老爹老娘养着你,闺女伺候着你,你拍拍你自己的脸,觉得臊不臊!” 饶是段文说破嗓子有啥用,段秋萍坐在床上,依旧低着头纹丝不动。 她害怕得不敢看段文的脸色,心里却是一点儿惭愧都没有。 大约是受段文的感染,窦氏也心烦气躁起来,“你老娘我忙活了一辈子,也没那个坐吃享福的命。这倒好,生养了个啥也指望不上的缺心眼儿!” 段文平复了下心情,走到床边。 段秋萍以为他要动手打人,不由得瑟着身子,往床角缩了缩。 段文对她似笑非笑的“哼哼”了两声,然后蹲下身来钻到床底下,把两个大小模样一样的塑料盆子够了出来。 这两个塑料盆子虽然看上去很新,却一直没用,上头落满了灰尘。 临走去南院之前,段文对窦氏说:“南院的锅一直占着,没法做饭,你去多买几个馒头,再炒俩菜,待会儿都送南院去。” 段文到南院去了,窦氏拿了钱出去买馒头,段秋萍坐不住了。 她刚听段文嘴里的意思,他们好像不在这小院儿吃饭了,要把饭送到南院去呢。 段秋萍赶紧翻身下床,速速给自己盛了一碗稀饭,匆匆忙忙扒了一些豆角,慌慌张张的吃起来。 段文到了南院,见段成顺还在,就说:“成顺,你娘叫你回家吃饭呢。” “哎,那我回去了。”段成顺走到门口,又跑了回来,“祥子叔,秋荷寒假过年回不回来?” 段祥一怔,渐渐的瞪大眼睛,这小子该不会对他妹妹有非分之想吧? 他还没谈情说爱呢,这俩小娃娃才多大点儿,早早就赶在他前头了? 段祥越想越气,“她回不回来跟你有啥关系?” 段成顺垂头丧气,正要走时,听香芹喊了句,“顺子,明儿下午还来啊。” 段成顺倒是想来,看了看段祥的脸色,心里觉得还是算了。他也没给香芹回话,就这么走了。 段文把盆子递给段勇源,刚听香芹对段成顺说的话,想起来一件事儿,“明儿有集吧,早上都集里转转,看看有啥要买的。” 香芹正有此意,既然段文提出来了,她也不便再多说啥。 石磨被洗了出来,也擦了干。干辣椒上的水煮也晾没了,就用石磨碾成了粉出来。 第一回碾出来的辣椒面有些糙,香芹看着不大中意,就跟段祥又碾了两遍。 辣椒面磨出来之后,窦氏把稀饭连锅端了来。 香芹又去小院儿帮着把碗筷跟菜都端了来,一家人留了段祥一块儿在南院里热热闹闹的吃开来。 段勇源盛了一碗稀饭,扒了点儿菜,给堂屋里的薛丹凤送了去。 香芹草草吃了饭,去看厨房里熬的香椿晾的差不多,反正温度是不烫手了。 她将段文准备好的盆子搁在灶台上,盛了两勺香椿裹到洗干净的滤巾里,就跟拧湿毛巾一样,把绿色浓稠的香椿汁拧到了盆里,直到再也拧不出一滴液体才罢手。 香芹并没有将那些被榨干的香椿碎叶丢掉,放一个碗里用盐巴和香油拌了拌,给院子里还在喝汤的几位端了去。 段祥率先夹了一筷子拌香椿放到嘴里,嚼出满口香涩,并没他想象中的那样苦,大约是被盐和香油中和了味道。 “这是锅里煮过的香椿吧!”段祥禁不住多夹了几筷子放口中,香椿没了水分,竟越吃越干爽,“我本来还想煮过之后这些香椿就没用了,打算给爱枝婶儿送去喂猪呢。” “香椿用盐腌上,夹馍馍也挺好吃的。”香芹笑说。 段祥当即动起手来,抓起一个馒头从中间掰开,夹了几筷子拌香椿放馍馍中间。 他大口咬上去,夸张的瞪着眼,连连竖大拇指,“待会儿我回家拿坛子去,香芹你给我腌点儿香椿。” 第28章 物尽其用 第29章 劝嫁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9章 劝嫁 滤完了香椿汁,香芹放了些盐进去,还用了点儿芝麻酱。由于芝麻酱太香,香芹并没有多放,以免芝麻酱的香味冲突了香椿的味道。 芝麻酱是段祥拿来的,因为她听说香芹要用,就回家一趟,将家里的芝麻酱取了回来。 作为报酬,香芹将过滤后的香椿碎叶都给段祥腌制成了咸菜。 做完了香椿汁,就该处理辣椒汁了。 石磨碾出来的辣椒面直接用水兑,只怕不会将辣椒的味道淋漓尽致的发散出来。 辣椒只辣不香的话,留不住人的舌头。 外头卖的很多辣椒粉,吃起来很香很辣,其实里面放了添加剂,比如说香辣精什么的。香芹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却也知道那些添加剂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不健康的影响。 香芹往热锅里倒了一些油,油不在多,平常炒菜的量就好。等油热了以后,她往锅里扔了几粒花椒,爆出了香味之后,她将花椒捞了出来,然后将辣椒面倒入了油锅中翻炒。 一时间又辣又呛的气味在厨房里弥漫,几乎能熏出人的眼泪来。 香芹被呛得咳嗽了数声,她一直强忍着刺鼻又熏眼的烟雾,抄着锅铲在锅里翻炒了数十下。 眼看差不多,她将事先用盐和淀粉调和好的温水勾芡到了锅里,一边倒水一边搅。 不再有呛人的烟雾从锅里冒出来,不过厨房里头还是熏的难以容人。 调好了辣椒汁,香芹才冲出厨房,蹲在井边不住的用凉水抹眼,眼中的刺痛和灼热感这才稍稍退去。 忙到了大半夜才把热豆腐需要的两种调料做好,段文一看钟表,这都快十一点了。 段祥早早就走了,他看最后也帮不上啥忙,天一黑就回去了。 香芹接过段文递来的毛巾,抹了抹脸,大约是刚才在厨房吸入了太多的烟雾,这会儿她的胸口正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是胃里,还是肺里难受。 段文看一眼仍徐徐往外冒着浓烟的厨房,他刚才在里头烧火,辣椒一炒出烟来,他就受不了而跑了出来,可香芹非但没有一句怨言和叫难受的话,硬是坚持在那难受的地方做到了最后。 段文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感慨,这养个女儿还不如养个外孙女来的划算!想想段秋萍那一天到晚无病呻/吟的德性,他就来气! 见香芹洗完脸,段文便说:“香芹,行了,忙不完的明天再忙,赶紧回去歇着吧。” “也没啥忙的了,调料也都做好了,豆腐明天做。” 香芹说话的时候带着点鼻音,这会儿还没缓过来。 “那就回去吧,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咱到集上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啥要买的。” 在香芹走后,段文就关上了南院的门。 夜色深沉,从南院冒出来的青烟却十分清晰,大约是院里打了灯的关系。 香芹回到南院,窦氏跟段秋萍已经睡下了。 她刚躺下,还没来得及合眼,就感觉段秋萍摸黑爬到她这头来。 段秋萍摇了几下香芹的胳膊,做贼似的小声说:“香芹,你起来,娘跟你说个事儿呗。” “有啥事儿说吧。”香芹有些漫不经心,段秋萍能有啥正经事儿么? 如果她要说的不是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儿,她为啥不当着人的面前说,非要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把香芹叫起来说? “白儿里你小妗子来,给你找了一户人家……” 不等段秋萍的话说完,香芹就一把将她推开。 “你还有完没完!”香芹怒了,段秋萍这像是当娘的人么?冯兰花是啥样的人,她难道不知道,居然跟她狼狈为奸合谋想把自己女儿给卖了!香芹能不生气?“你一天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还不够,瞎跟人一块儿出啥主意呢?” 听香芹说话的口气不好,段秋萍也恼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还照香芹的脸上拍去,“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人发大财的能看上你就不错了,你还想咋样呢?” 香芹挥开她的手,迅速坐了起来,“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见着有钱的就往人家屁股上靠?” “你咋说话呢你,你见我啥时候往人家有钱的屁股上靠了!”段秋萍还要动手,无奈周围太黑,她根本看不清香芹的脸,就挥着两手胡乱抓了一通。 她胸口猛的挨了一掌,整个人撞到了墙上,她才消停。 香芹的肩膀被打了几下,现在正一阵比一阵猛的抽痛。 她火气上来,声音也大了起来,“你当初嫁给李老三的时候,不就是看上他们家的钱了吗!咋了,做过了就不好意思承认了?” 段秋萍气的呼呼直喘,“我要是没嫁给李老三,能有你这个不孝的狗杂种吗!” “我倒宁愿我真的是狗生出来的,别以为你是我娘,我就拿你没治了。我告诉你,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的,别给家里再添乱子,不然就别想着有人伺候好你!” 随着香芹冷冷的威胁,外头忽的刮了一阵鬼嚎似的阴风。段秋萍顿觉汗毛直竖,遍体生了一层寒意。 “咳咳——”黑暗中响起了窦氏的声音。 窸窸窣窣中,段秋萍听她似乎是翻了个身,她有些做贼心虚,也不知道她与香芹的对话,窦氏听到了哪里。 “娘,你醒了?”与方才嚣张跋扈的气焰不同,段秋萍此刻温顺的就跟只小羊羔一样。 只听窦氏长叹一声,继而托着长音说了一句,“家门不幸啊——” 香芹从窦氏的叹息中听到的又是无奈又是心痛,她的心情何尝与窦氏不同? 段秋萍脸臊的滚烫,一时间她的身体就像置身在在冰与火交融之中,一半是热一半是冷,似乎又像是极小的爪子在撕裂她的皮肤。 香芹重钻回被窝,竟觉得被窝里头跟外面一样的冷。 段秋萍似乎还没有放弃,“香芹,我跟你妗子说好了,找个时间你跟那个人去见见吧,说不定一去你就喜欢上了……” “这事儿就打住吧,你要再提,我就告诉姥爷去。” 段秋萍瑟缩了一下,看来是畏惧了。 她躺回床上,自我安慰的想了又想,她好像没理由害怕吧。这本来就是好事一桩,香芹要嫁的人又不是穷人家,她过门之后,不仅是吃香喝辣,娘家还能跟着沾光…… 段秋萍越想就越觉得道理站在她这边,心情也愉快了不少,决定明天把这事儿正大光明的跟大家提出来。 第29章 劝嫁 第30章 风险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0章 风险 昨晚段秋萍那么一闹,香芹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还是段文来叫,她才起床。 匆匆吃了早饭,香芹就跟段文一块儿赶集去了。 段武骑着三轮车在村口等着他们,见香芹跟着段文一起来的,不由小小惊讶了一下,“香芹起这么早啊,我家祥子咋叫都叫不起来!” 谁说段勇源跟段祥不一样呢,段文还不是一样没把段勇源给叫起来。 香芹原本想打个哈欠来着,一听段武这样说,她哪儿还好意思呀,只好忍住了。 “二姥爷,你到集上去买啥?”香芹并不是好奇,只是寒暄着随便一问。 “这再过段时间就是元旦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还能出来赶集,趁着有时间,给秋荷备点儿作业本,等她回来用。”说起小女儿,段武笑的有些合不拢嘴。 香芹多少听过一些,据说段秋荷学习特别好,在没上学之前就背了不少唐诗宋词,认识了不少汉字。 段武望女成凤便舍近求远,把段秋荷弄到了县里的重点小学,那也是全省的重点学校。因为学校跟家离得路比较远,段秋荷只有放长假的时候才能回家来。 涵洞过去后,再直直的越过十字路口,通往刘家村的大马路上就是集市的地点。 在商品流通不发达的乡僻之地,每隔八天、十天或者其他的周期,就会有人聚集到乡僻交通行走比较发达的地方做买卖,这种活动往往会从早到晚持续一天。小贩们会在马路两边摆起小摊,卖的东西五花八门,看的人眼花缭乱。 来赶集的女孩大约都是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打扮,穿着漂亮的衣裳,发上也戴着好看的头花。 相较之下,香芹一身的寒酸。她穿的衣裳颜色并不是那么鲜艳,肘子上也打了几个跟她身上棉袄的玄色十分不相衬的补丁。 那黑中带蓝的棉袄,还是段文穿剩下的,最后被窦氏改小了一些,拿给了香芹做衣裳。 段文总觉得心里有愧,对不住香芹。像香芹这样年龄的女娃娃,正是在乎自己打扮的年华,可事实上她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段文在卖衣服的摊子跟前停了下来,脚步一转,对身后正走马观花的香芹说:“香芹,给你买一件衣裳吧。” “买啥衣裳呀。”香芹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情况,虽然马上就要开张做生意,可现如今一分钱还没赚来,她哪敢奢望别的啊,只盼着是生意兴隆、万事大吉。“姥爷,去那边看看。” 段文跟她到了卖瓶瓶罐罐的摊子上,其实打老远香芹就瞅见这个摊子了。 看到摊子上的白瓷碗,段文猛然醒悟过来,“就是,得买碗!” 摊子上的白瓷碗除了大小,模样都差不多,而且大小分三等——小号、中号、大号。 香芹蹲下来仔细观察,小号的白碗外头很常见。那天她跟段勇源吃热豆腐的时候,那老板娘就是拿这种小号的碗跟他们盛的热豆腐。中号的白碗,几乎就跟家里用来吃饭的碗差不多大小。至于大号的,只比中号的碗打上了一点点,看上去还没有一圈来的大。 香芹跟段文一人拿起一只碗,她拿的的中号的,段文拿的是小号的。 碗都是新的,就是碗的表面上尤其是碗底比较脏,都有一层灰。不过这并不碍事,用水一洗就干净了。 “二位随便看看。”卖家是一位跟段文年纪差不多的老大爷,他笑眯眯的坐在摊子里面,也没有刻意的招揽客人的打算。 “这碗咋卖?”段文晃了一下手里的小碗。 对面的老大爷伸出手来,比手间逐一的说出三种碗的价钱,“五毛,七毛,一块。” “香芹,你看咱们买几个?”段文拿不定主意。 “先买十个吧。”香芹说。 段文心里一盘算,一个小碗五毛钱,十个也就才五块,再跟卖家讲讲价,估计还能把价钱压下来。 他一撇眼,见香芹放下中号的碗又拿起了大号的碗,心里有些惊疑,“要买大的么?” “嗯,买大的。”香芹斩钉截铁。 一个大碗一块钱…… 段文感到肉痛,又不是多富裕,现在花钱就跟从身上割肉一样难受。 何况按照外头不成文的标准,无论是正规饭馆,还是小吃摊,几乎统一用的都是小号的碗。大概是无商不奸,但这也是一种赚钱的手段。 因为周围有外人在,段文不好把话说开,就小心翼翼的提醒香芹,“我看人家用的都是这种小碗。” 香芹放下碗,拍了拍手,对那老大爷轻轻一笑,“大爷,我先跟我姥爷商量一下,停会儿再过来。” “今天啥时候过来都行,我这摊子就在这摆着。”老大爷为人挺和气,和气生财也不失为一种做生意的态度。 段文跟香芹往一边去了,到了人少的地方,段文忍不住了,“一碗热豆腐才几个钱儿,那一个大碗都快顶俩小碗了!这不是咱们卖一碗等于人家卖两碗么!”想想都不划算! 他心里不甘,香芹咋会不知道,可开张做生意,又不是一下子就能把东西卖出去的,不用点儿手段往哪儿去招揽客人? “姥爷,咱们才开始做生意,人家吃不吃咱们的豆腐还是一回事儿呢。” “酒香不怕巷子深!”铁杵还能磨成针,段文就不信他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会卖不出去。 香芹不愠不恼,“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是咱们一开始不立个好口碑,将来咋做好生意?这附近卖热豆腐的又不止咱们一家,这万一别人吃不惯咱们做的热豆腐咋办?” 段文想了想,觉得香芹说的不无道理。他也认识到了一点,凡事他想的都太乐观,没有考虑到风险。 “……不管钱来的多还是少,出门做生意,确实是要做个长远的打算。”段文反省过了,他的目光太短浅,差一点儿就钻钱眼儿里出不来了。 “就是了——”香芹笑弯了眼,好在姥爷是个好说话的人,这万一他老人家是个守财奴,估计这卖热豆腐的生意都做不起来。“还有就是,我看人家热豆腐也有五毛钱卖的,也是小碗装的,就是豆腐给的少了一点儿。咱们碗买的大些,一碗起码能装两块钱的热豆腐吧,真要有人吃两块钱的,咱们也方便给人家装不是。” 段文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他拍着脑门,心里直喊自己是老糊涂了,这一大碗的热豆腐也不一定就只卖一块钱不是。 第30章 风险 第31章 赶集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1章 赶集 商量好之后,香芹跟段文又回到那老大爷的卖碗摊子前。 那老大爷始终笑眯眯的,对他们的折返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 “老大爷,您家的这碗能不能算我们便宜点儿?”香芹也想货比三家,可放眼望去整个集市上卖碗地就这老大爷一家。她见那老大爷似乎在犹豫,趁这机会又扫了一眼他摊子上陈列的别样东西。在碗的后头还摆了两个有烧水壶一样大小的金属黄碗,旁边有勺子跟筷子。“老大爷,我们拿十个大碗,再拿十双筷子,一个勺子,那俩铁碗我们也要了,您看这价钱能不能给我们算便宜点儿。” 段文正动手一一将香芹说要的东西摞到了一起,并附和着香芹,说笑似的跟老大爷讨价还价,“便宜点儿吧,你这是运气好碰上我们爷俩儿了,不然你坐这儿一天也卖不出去这么多东西。” 老大爷跟段文一块儿笑起来,眼角的笑纹就像小鱼儿的尾巴一样可爱。 他给数了十双筷子,又抓起一八勺子,“白碗就算你们八毛钱一个,那一对儿黄碗给五块钱你们就拿走吧,筷子十双四块钱,勺子就送你们了,一共十七块钱。” 段文交了钱,跟香芹一人抱了一摞走了。 两人走到十字路口,也没找见段武。 段武这么大个人,居然骑着三轮车跑丢了。 因为事先约好了一块儿回去,段文想段武不可能一个人先回去了,估计是走哪儿错过了。 段文将东西往地上一放,给香芹交代了一声,“香芹,你先在这儿看着东西,我看看你二姥爷弄啥去了。” “那您去吧。”香芹也把东西放在跟前,看段文的身影很快淹没在集市的人群中,她再也难掩疲惫,一屁股坐在了路口的石头上。 昨儿忙了大半天,一晚上也没睡好觉,刚才又绕了一大圈子路,香芹感觉有些吃不消。 香芹一个没注意,就听“嘭”的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到了脸颊上,被打到的地方顿时火辣辣的烧疼起来。 她低眼一看,地上被弹落了一颗黄色的塑料子弹。 一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手里端着玩具枪,笑嘻嘻的对着香芹的脑袋又是连续的“嘭嘭”几枪。 香芹忙抬起手臂护着脸,子弹打在她袖子上,向四处弹落而去。 大约是子弹打完了,那小男孩才住了手,站在香芹跟前哈哈大笑起来,依旧用枪口对着香芹,还奶声奶气的骂了一句,“野种!” 也不知道谁家的调皮孩子,估计是从大人嘴里学来了一套,专门针对香芹来了。 香芹努力克制自己,心想着她要是这孩子的娘,不打他屁股才怪! 她放开手,张牙舞爪的对那男孩“呜哇”一声学做鬼叫,吓得那孩子拔腿跑走了。 看那男孩仓皇间又跌跌撞撞的背影,香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感觉脸上被子弹打到的地方也没那么疼了。 “呵呵……” 身后传来了一阵轻笑声,香芹回头一瞧,竟是刘医生。 刘医生似乎是刚起床,带着一脸惺忪,头发也有些乱蓬蓬的。 这离诊所不远,应该是集市摆的地方本身就离诊所不远。 “刘医生……”香芹正要打招呼,发现刘医生并没有在看她,而且他的脸色明显有变化。 刘医生脸上的笑容在渐渐淡去—— 香芹回头循着刘医生的视线看去,刚才那个拿枪打她的小男孩跟他妈妈在一起,母子俩似乎在说些什么。因为距离有些远,不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只见男孩的母亲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其中还带些鼓励的意思,然后她的目光向香芹投来,明显是在幸灾乐祸。 “你认识他们?”刘医生的表情有些阴森。 “好像是一个村儿的。”香芹始终保持着微笑,这世上啥样的人都有,她又不是没见过比这对母子更难缠的。 “走,我带你找他们说理去!”比起受害的香芹,刘医生显得更加生气。 “不用了——”香芹的视线依旧在那对母子身上,笑容的背后似乎藏着锋利冷硬的尖刀,叫人看了忍不住毛骨悚然。“我坚信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刘医生觉得莫名其妙,他总觉得从香芹口中的这番话里听出了一种恶毒的味道。 香芹的笑眼,就像极地里的两个太阳,只是看着温暖,实际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 刘医生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从香芹身上收回视线,随她一起观望那对母子。 那小男孩受到了母亲的鼓励,便得意忘形起来,重新给枪里装满了子弹,见着人就往人身上打一枪。 小男孩出格的行为引起了公愤,很多被子弹打到的人都指着男孩的鼻子发泄不满。 这时候男孩已经哭着躲他娘身边了,而他娘正忙着应付那些人,挨着个儿给他们低头弯腰道歉呢! 简直就是应了香芹说过的话一样,那对母子这么快就遭到了报应啊! 刘医生看香芹脸上被子弹打到的地方有些红肿,“到我那儿,给你的脸上点儿药吧。” 香芹轻轻触摸了一下疼肿的地方,“不碍事。” 刘医生故作无奈的叹了一声,“想做个好人也没那么容易啊……” 香芹忍俊不禁,“你这好人给人施恩的时候可是要收费的。” 正说着,段文跟段武过来了。 刘医生往他们推来的三轮车上一瞅,“两位大爷,来赶集啊……” 香芹也看了,三轮车里有一摞作业本,还有几把塑料袋跟几匹桃红色的花布。 段文见着刘医生,笑的有些尴尬。 他从兜里摸出一包烟跟一盒火柴,走到刘医生跟前就要给他递烟。 刘医生连忙摆手推辞,“大爷,我不抽烟!” 段文这才把东西收回去,微微低着头,似乎有话难以启齿,“那天的事儿……刘医生,真对不住你了。” 刘医生抓了抓头,有些局促,“啥事儿啊,您看我这记性不好,都忘了。” 段文会心笑了笑,“那刘医生你忙,我们就先回去了。” 趁他们说话的时候,香芹已经将地上的两摞碗搬到了三轮车里。 她看到车里的白色塑料袋,忍不住开心起来,“姥爷,这塑料袋您买的吧,我都差点儿忘了。” “别说你忘了,我也差点儿没想起来,”说着,段文看了段武一眼,对他满怀感激,“要不是看你二姥爷买,我也想不起来。” 段武家卖豆芽,不仅豆芽卖的快,塑料袋用的也快,赶集的时候在摊子上看着了,问了价钱也挺便宜,就跟段文一人买了几把塑料袋。 第31章 赶集 第32章 赶集回来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2章 赶集回来 从集上回来,段武将三轮车留在了南院,抱着一沓作业本跟几把塑料袋就回去了。 这辆三轮车不是小院儿的,也不是南院的,是段武家的。南院借用的比较频繁,段武索性就把三轮车留给他们了。 段文和香芹回来的时候,段勇源刚起床没多久。 正洗脸的时候,他无意间看见香芹脸上有一片比蚊子叮的包还大的红肿,心里有些纳闷,这都入冬了,哪还来的有蚊子啊…… “香芹,你脸咋了?”段勇源关心起来。 香芹反射性轻触了一下脸颊,“没事儿,被一个调皮孩子拿玩具枪打了一下。” “咋恁孬的娃娃!”段勇源愤慨了一声。 段文把那几匹花布从三轮车里抱了出来,给香芹知会了一下,“香芹,我先回小院儿一趟,停会儿再过来。” “哎!”香芹应了一声。 她到井边压了一桶水,把买来的碗筷丢水桶里一一清洗了干净。 香芹看中的这一对大黄碗,正好用来装辣椒汁跟香椿汁这两种调料。 她看着先前集上那位和气的老大爷送给他们的小勺子,觉得有点儿可惜了。 香芹原本是想有一个勺子能盛调料,这个勺子不能太大还不能太小。可她手里的勺子,跟平时用来挖米饭吃的勺子没啥两样,这勺子不仅把儿短,还太小,一丢进调料碗里就沉下去找不着了。 香芹蹲井边洗东西,竟然发起呆了—— 段勇源见她半天没动弹,也不知道她一个人琢磨啥呢,就好奇的凑过去瞧了一瞧。 “香芹,弄啥呢?”见香芹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握着一支筷子,段勇源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香芹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这勺子太短了,放到碗里盛调料的话,一下子就沉下去了,你看——” 说着,香芹给段勇源演示了一下。她把勺子丢进大黄碗里,勺子立在碗里头的边上,那勺子的把儿连碗的沿儿都够不着,而且很快勺子就哧溜溜的滑倒了,栽在了碗底。 段勇源恍然大悟似的“喔”了一声,“用勺子盛调料啊,这勺子确实太小了。” “所以我就想——”香芹把勺子从碗里面拾出来,跟另一只手里的筷子比划到一块儿,“把勺子跟筷子绑到一块儿……” “给我,我来弄。” 段勇源要来了勺子跟筷子,又从堂屋里拿来了一团白线。这种适合缝被子的白线比较粗,但是比毛线细,还很结实,不容易断。 勺子是塑料做的,把儿比较平,大概有一个大拇指头那样宽。段勇源把一支筷子往勺子把儿上比划了一下,发觉筷子太细,即便跟勺子绑上,用不了多久估计就脱落了。 他干脆用了一双筷子,将筷子并拢之后,差不多能跟勺子的把儿一样宽。 段勇源将筷子的一头跟勺子把儿绑在了一起,这种手工艺活儿还难不倒他。 为了绑结实,他在筷子跟勺子的连接处和筷子的另一头,分别多缠了几圈白线。 需要准备的东西,差不多也都齐全了。 洗了碗筷之后,香芹又洗了差不多有十斤的黄豆。 要把黄豆磨成豆浆,就要用到石磨。 昨天石磨用来碾过辣椒面,这时候石磨上还残留了一些辣椒,于是香芹又把石磨清洗了干净。 待会儿煮豆浆做豆腐还得用到厨房,南院就灶台上一口大锅,到了中午,估计薛丹凤跟段勇源都做不成饭了。 香芹把桶里的最后一点儿水淋到了石磨上,然后搁下空桶,到堂屋门口,对坐屋里面忙着把调料倒大黄碗里的段勇源说: “勇子哥,中午饭让小院儿做好给你们送过来吧。” “为啥喔?”不是段勇源不愿意跟小院儿吃一口锅的饭,只是考虑到小院儿里柴米油盐本来就不多,养活四个人已经不容易了,还要再添上两副碗筷,这不是给小院儿雪上加霜么? “停会儿你这院儿的锅就要占住了,你们中午估计也做不成饭了。”香芹有点儿着急,上午要是不把东西做出来完,下午估计就开不了张了。“那我先回去给姥姥说一声。” 说完,香芹就一路小跑去小院儿了。 她到的时间,窦氏不在,估计是出去打牌了。 段秋萍坐在床上,看着段文跟一个抱着娃娃的年轻女人在说话。 这女的虽然穿的一身颜色鲜艳的衣裳,却不显得花枝招展,用“精致”一词来形容更为恰当。她怀里的娃娃也没多大,估计连半岁都不到,正挥着小手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啥。 “宝儿,看你姐回来咧!”这女的一见香芹,就抓着小宝儿的手轻轻挥了挥,俏皮得跟她打招呼。 香芹有点儿难以适应对方的熟络,说实话,她压根儿就不认识这女的。 段文见香芹一脸茫然的呆愣的门口,赶紧就做了介绍,“香芹,这是你爱枝妗子。” 香芹恍然,忙叫了一声,“妗子!” 她虽然没见过爱枝,可有句话说得好,“百闻难得一见”。南院那用来捣香椿叶的大蒜桕,就是从爱枝家借来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爱枝来小院儿,就是要跟段文商量事儿的。香芹回来的晚,还不知道呢。 段文想了一下,觉得这事儿至少也得跟香芹提一下,于是就大概解释了一下爱枝的来意,“香芹,你爱枝妗子听咱们要做豆腐,想要咱们把豆渣留给她,她拿回去好喂猪哩。” 香芹有点儿错愕,不自觉得喃喃道:“我还想用豆渣做别的东西哩。” 段文脸色变得有点儿难看,在香芹没回来之前,他已经答应好了爱枝。 爱枝倒是善解人意,“你们有用就算了吧。” 香芹也不是不近人情,况且爱枝借给他们蒜桕,就等于对他们有恩,这不能有恩不报吧。何况人家这已经找上门,亲自说来了,总不能拒人千里。 “妗子,你看要不这样吧,反正猪啥都能喂给它,我自己留一点儿豆渣,剩下的也都给你,我那边还有煮过的香椿叶,你要不要?” 爱枝一怔,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之后急忙说道:“要要要——” 看她着急的样子,生怕有人比她捷足先登了似的。 第32章 赶集回来 第33章 爱枝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3章 爱枝 爱枝高兴起来,喂猪的猪饲料都是买的,有了豆渣跟煮熟的香椿叶,那不就是能省一点儿猪饲料的钱啦。 段祥昨天吃饭的时候跟香芹说过以后煮下来的香椿叶留给他腌咸菜,可给他腌上一坛子,就够他吃十天半个月了。香椿又不紧张,可以说只要把香椿汁做出来,每天都有煮熟的香椿叶剩下来。不管是给段祥留,给爱枝留,还是给两家一起留,香芹是不会感到紧张的。 不过香芹的话不能立马兑现,她对爱枝感到有点儿抱歉,“妗子,豆渣还没出来,因为豆腐还没开始做哩。昨儿煮的香椿叶,都给我祥子舅腌咸菜了。” “没事儿没事儿,”爱枝着急的原因就是怕有人比她抢先一步,既然两家已经说好了,她多少也就放心了,“啥时候有,我啥时候找你们拿。” 段文现在的脸色比香芹刚才进门的时候还好看,不过刚才听香芹说她要留一些豆渣,他心里就纳闷了,“香芹,你要豆渣干啥?” “我看看到时候能不能做一些霉豆腐。” 香芹也就是有这个想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热豆腐给做起来。 “霉豆腐炒菜下汤面条啥的都可好吃咯,以前段江回来的时候带过一罐,半个月就被我俩给吃完嘞!”爱枝一听说香芹留豆渣是拿来做霉豆腐的用途上,不仅畅所欲言,心里也释然了一些。 刚才她还误以为香芹跟别家也说好了,把豆渣给人家拿去喂猪哩。 段文笑了笑,“等香芹做好,给你送过去点儿。” “那咋好意思嘞!”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爱枝都厚着脸管他们家要了那么多东西了,也知道这霉豆腐做出来稀罕的很,毕竟这边哪有人卖啊?她记得吃完她那口子带回来的霉豆腐,有一段时间一直念念不忘,甚至跑了好几家商店,连城里都去过,就没没找着卖霉豆腐的地方。 “你先别说不好意思,我这儿也有事儿拜托你帮忙哩。”说着,段文将今天早上去集里扯的那几匹花布拿了出来。“咱们村就数你裁缝做的好,还懂得那啥,叫时尚是吧。你抽空用这块布给香芹做个衣裳呗!” 香芹愣住了,今儿她都明确给段文说不要给她买衣裳了,“姥爷,不是说不要买衣裳了吗,这还没开始做生意哩,乱花啥钱啊!” “这哪是我买的,是你二姥爷给你买的。”段文都不知道段武哪来那么多心眼儿,买了布子硬是塞给他了,说啥给他外孙女儿的见面礼。而且马上一年就过去了,香芹也不能没件像样的衣裳过年吧!于是段文就心怀感激的把布收下了。 爱枝打量香芹一身打扮,忍不住红了眼。一番接触下来,她才知道香芹哪像外头胡说八道的那样,在她眼前的分明就是一个懂事能干的小姑娘! 像香芹这样正值花样年华的小姑娘正是爱漂亮该打扮的时候,她却穿的一身寒酸,她身上那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衣裳了! “那就这样,香芹,拿着布到我家去,我量量你身材——”说着,爱枝抱着小宝儿已经站起来了。 香芹有点儿为难,“我这还要做豆腐去哩。” 爱枝轻轻摇了下头,“不耽误,我家就在后面咧,就一会儿的功夫。” 段文也鼓励香芹,“赶紧去吧。” 香芹犹豫了一下,从段文手里接过花布,说了中午把南院的饭一起做了的事儿,就跟着爱枝一起走了。 果然就跟爱枝说的一样,她家就在小院儿后头的巷子里头。 她家算是段家庄里最先盖起平房的几户人家之一,她家整个格局的一大半都被一层的大平房占据,所以显得院子特别的小。院子的东边是个小厨房,西边是厕所跟一座猪圈,猪圈里养了三头猪,正哼哧哼哧的叫。 爱枝一个人带着娃娃在家,却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一进屋一地的白瓷砖几乎是一尘不染,甚至能当镜子使唤。 香芹都有点儿舍不得下脚。 见香芹呆在门口,爱枝回头催了一声,“愣着干啥,快进来呀!” 爱枝把睡着的小宝儿放到了里屋的床上,又拿了皮尺出来,给香芹量了身高肩宽袖长等。 给香芹量完以后,爱枝又把她拉到里屋。 里屋有一张双人床,小宝儿正躺上面睡觉,正对着床尾有一张梳妆台,梳妆台的镜子上没有一片模糊的地方。然后就是靠墙有个大衣柜—— 爱枝打开衣柜,从里头翻出来几件她不常穿的衣裳,“香芹,你试试,看能穿的你就拿走。” 香芹一惊,继而忙摆手摇头,“不行不行,都让你给我做衣裳了,哪还能要你的衣裳!” 爱枝故意板起脸,“你是不是嫌弃你妗子的衣裳!”见香芹手足无措,急红了脸,爱枝脸色稍缓,捞住香芹的手,也放缓了语气,“我听你姥爷说,下午你就要出去做生意了吧,你就穿这样出去?” 香芹低头看着身上穿的这件打补丁的旧袄,有些消沉起来。她穿这样出去不是丢人现眼,就是给人看笑话了。 再看看爱枝从衣柜里拿出来放床上的几件漂亮衣裳,香芹动了动嘴,始终没说出话来。 香芹也是个老实的丫头,爱枝看出来了。见她不在拒绝,爱枝轻轻拍了几下香芹的手背,柔声说:“就是,你穿这样出去做生意,还不把人给吓跑了!这些衣裳反正我也是穿不上了,你可是没见过我怀小宝儿以前那身材,就跟你一样瘦……” 香芹有些意外,爱枝不仅年轻还人好心善。把她跟香芹的小妗子冯兰花放到一块儿,那冯兰花到底算个啥? 爱枝就是话有点儿多,大概是因为她丈夫常年在外,家里又没公公婆婆跟其他亲戚,周围能说话的人太少吧…… 从爱枝家出来,香芹直接回到小院儿,把从爱枝那儿拿来的衣裳叠一块儿收进了床尾与墙中间的大箱子里。 段秋萍眼馋那几件衣裳,非要拿出来看看,她试穿不上就胡乱丢到了一边。 第33章 爱枝 第34章 笑话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4章 笑话 对段秋萍驴一样懒还有邋遢的德性,段文都都不想说她,一张嘴全都是气,何必呢。 被段文瞪了几眼,段秋萍也知道了厉害,帮着香芹把爱枝送的衣裳一块儿收了起来。 段秋萍俩眼骨碌碌一转,觉得这正是个好机会,把香芹跟冯村那大户的好事儿给提出来。 “爹,兰花说他们村有个卖猪的看上香芹了!”这还没过年呢,段秋萍脸上就洋溢着喜庆。 段文脸色一僵,看一眼脸色同样难看的香芹,然后对段秋萍道:“那卖猪的,家里是不是可有钱了?” 段秋萍吃了一惊,“爹,你咋知道?” 难不成段文早就听说过这件事了? 段秋萍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香芹,可香芹根本就没在看她。 段文哼哼了两声,似笑非笑。段秋萍这样德性的人能有啥眼光,敢情他还不知道?真是可笑! “段秋萍,你真行,自己没人要,就打起了卖闺女的心思,真行——”段文气不打一处来,真想学学李老三动手治段秋萍的方法,他还嫌费劲儿累的慌咧! “啥叫卖闺女啊,爹,你咋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哩!”段秋萍不高兴起来,她可是一心想给这个家减轻点儿负担啊,何况冯远他们那样的富贵人家看上一无所有的香芹,那是香芹的福气!“人家也不嫌咱们家穷……” 段秋萍想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香芹跟打断了。 “你要不是我娘,我早就动手扇你的嘴嘞!”香芹气的呼哧呼哧直喘,脸也是青一阵白一阵。 段秋萍眼一瞪,从床上忽的一下扑到香芹跟前,照她脸上就是一巴掌,嘴上还厉害,“扇我的嘴,看我不把你的嘴扇歪!” 见香芹挨打,段文爆发了。 他一阵风一样冲到床边,揪着段秋萍的头发,又扯又捞把她从床上给拽了下来,一路不停地把她拖到门口才丢开。 “狗生的东西,在我跟前你还厉害得不行!”段文一边踢一边骂。 段秋萍缩在地上抱头尖叫,“爹,别打嘞,我再也不敢嘞!” “给我滚,谁家有钱你到谁家去,以后别进这个门儿!一天到晚啥也不想着干,光长了一张嘴,吃的喂你嘴里还闲不住,不该说的话还说了一堆,你他娘的跟谁学成这样的!?”段文连连怒吼。 段秋萍哭得撕心裂肺,捂着被段文踹过的胳膊在地上打滚儿。就是一个三岁小孩儿,也没她这样赖皮的。 窦氏一回来就看见段秋萍跟小时候一样在地上撒泼扑腾,沉着脸走到跟前,就被段秋萍一把抓住了袖子。 窦氏甩了一下居然没挣开,她宁愿去同情一条对她摇尾乞怜的狗,也不想再把感情浪费在不中用的闺女身上,“松开,别耽误我做饭!” 段秋萍一直这怂样,还希望家里谁待见她? 段文气的差点儿哮喘,他背着手立在门口,过了许久剧烈波动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要说段秋萍真没能耐? 她一个人把家里弄得天翻地覆、乌烟瘴气的本事倒不小! 段文最后瞪她一眼,再不搭理她。 “中午做好饭送南院去,我跟香芹先过去做豆腐了。”给窦氏交代完,段文转身冲屋里红着眼的香芹招了招手,“香芹,咱们走。” 段文跟香芹去了南院,窦氏做好饭也端南院去了。在隔壁门缝望风的冯兰花直到小院儿剩下段秋萍一个人,她才鬼鬼祟祟的冒出头来。 冯兰花大摇大摆,一进门就亲切的喊了声,“秋萍姐——” 段秋萍灰头土脸的正在屋里床上坐着,刚在地上滚了一身的灰土还顽固的贴在衣服上。她之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在脸上乱摸了一通,现在整个人跟大花猫一样。 见冯兰花进来,段秋萍更觉委屈,一时控制不住,眼泪又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兰花,你说我该咋办呀?这家里没一个人待见我,就连香芹也冲我摆脸,那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当初要不是我把她从李家一块儿带出来,她能有今天……” 对着冯兰花,段秋萍就是一阵抱怨。 她以为对冯兰花诉苦,冯兰花就会同情她?那她把冯兰花想的也太好了—— 冯兰花完全将段秋萍当笑话一样看,别人越是落魄过的不自在,她心里就越是偷着乐。 先前冯兰花在隔壁就听见这院儿的动静,估计又是段秋萍不咋招惹了段文,被收拾了一顿吧。 冯兰花是挺好奇,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儿。 “秋萍姐,冯远的事儿,你跟香芹说了没?”冯兰花特别渴望得到想听到的答案。 段秋萍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咋没说!咱爹刚还因为这事儿打我呢!” 冯兰花撇撇嘴,不用段秋萍细说,她也知道答案了,肯定是香芹跟段文不同意呗! 她脸色一变,不耐烦起来,抬手在段秋萍耸动的肩上推了一下,发泄怒气似的,“你咋那么没用咧!我都跟冯远定好日子见面了,你这让我咋跟人说去?” 冯兰花丢不起那个人! 段秋萍眼巴巴的望着她,“要不你去给咱爹说去?” 冯兰花立马不自然起来,这事儿要是那么容易让段文点头同意,她何必要段秋萍去当马前卒! 她绷着脸,理直气壮道:“香芹那要是我闺女,你以为我会置身事外?人家冯远多好的条件,你们还挑三拣四的,这事儿你要说不成,咱就算了……” 听冯兰花这意思,她是想甩手不管了。 段秋萍一着急,忽的就抓着了冯兰花的胳膊,“要不你去给你们村的那人说,我愿意到他们家帮他们养猪去!” 刚抹完眼泪鼻涕的手就往她身上蹭,冯兰花跟甩瘟神一样扒开段秋萍的手,她干净的袖子上还是留下了一片污渍。 段秋萍的行为让冯兰花生气,听了段秋萍的话后,她又觉得好笑。 这人不要脸起来,果然连个限度都没有! 冯兰花也不装腔作势了,索性今儿豁出去就跟段秋萍撕破脸,她尖声嘲讽:“秋萍姐,还做着当阔太太的白日梦呐,你也不照照镜子,仔细瞧瞧你那德性,恶心人还不够咧,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我呸——” 段秋萍神情黯然,冯兰花喷在她脸上的口水味道,让她隐隐作呕。 她无力的瘫坐在床边,等她回过神来,冯兰花已经不在了。 她忽然觉得,当初在桑树林里就不该听香芹的话,那时候死了就少受了很多罪啊—— 段秋萍抬起空动画的双眼,颤抖的手伸向了床头柜上的几包感冒药…… 第34章 笑话 第35章 凝固剂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5章 凝固剂 南院正热火朝天,吃了午饭,段祥也从家里赶来帮忙。 这时候香芹跟段勇源已经把几公斤的黄豆用石磨打成了豆浆,三个桶里面满满都是鲜白的豆浆。 只不过这几桶豆浆并不能立马用来做豆腐,因为还有很多豆渣在里头。过滤掉豆渣之后,豆浆也剩就两桶多一点。 香芹将滤过渣的豆浆,倒进了大锅之中,用中火煮开,用勺子顺着一个方向开始搅动,再撇去沸起来得浮沫。 段祥一直在跟前观摩学习,前面的步骤一看就会,就是到了后面,他发觉做豆腐的学问变得越来越多。 看香芹不停的拿勺子顺时针搅动着锅里的豆浆,段祥好奇不已,“这样一直搅着搅着,豆腐就做出来啦?” “咋可能哩!”香芹把锅里的浮沫都撇到了一个碗里,“还得放东西。” “放啥东西啊?”段祥又问。 这就是香芹发愁的地方,“有的豆腐是石膏做出来的,有的是盐卤水做出来的,这两样东西做出来的豆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她之前光顾着高兴,忘了决定豆腐的凝固剂了。想起早上赶集的时候,路过一个卖食品添加剂的小摊子,香芹忍不住眼前一亮,“祥子舅,你帮我看着锅,我去集上一趟。” 段祥早就想跃跃欲试,在香芹没把勺子递给他之前,他就一把抢到手里,学着香芹之前的动作,搅起锅来。 香芹跟段文要了钱,又往集上去了一趟。 今天早上她没能想起来,结果豆浆快煮好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忘掉了至关重要的一道工序。 没有凝固剂,豆腐是做不出来的,那样只是一锅熟豆浆罢了。 香芹找到食品添加剂的摊子,摊子上果然有卖做豆腐的凝固剂,正是她想要的葡萄糖酸内脂。 其实做豆腐,还有其他两种凝固剂—— 盐卤水和石膏,这两种都可以很好的凝固蛋白质,用来做豆腐,但是它们其中含有很多对人体伤害很大的化学元素。 比较起来,香芹还是决定选用葡萄糖酸内脂。 内脂凝固出来的豆腐虽然没有石膏凝固出来的豆腐白嫩,也没有盐卤水凝固出来的豆腐瓷实,但是它可以很好的保留原豆的营养,做出来的豆腐也白也嫩。 摊子上袋装的内脂没多少,香芹干脆连罐装的一块儿都买下来了,够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回去的路上穿过马路的时候,听有人叫了她一声,香芹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就见洪诚依在桑塔纳的车门上,跟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有说有笑。 洪诚冲香芹招了招手,似乎是在示意她过去。 见洪诚对香芹态度亲切,洪诚身边的一个朋友变了脸色,然后附在洪诚耳边低语了几句,估计他是说了香芹几句难听的话。 洪诚听了之后,整个人一怔,随即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香芹看到刘医生从诊所里出来,心上一喜,用力冲他挥了挥手,“刘医生,下午见!” 不等刘医生有所回应,香芹就抱着一大堆东西跑走了。 洪诚走到刘医生跟前,与他一同望着香芹远去的背影,嘴角一勾,略带嘲讽道:“咋,她顶替她老娘来勾‖引你啦?” 刘医生瞪他一眼,先是骂了洪诚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然后幽幽的为香芹辩解,“香芹跟她娘不一样。” 洪诚怔了怔,瞟着望着香芹的背影出神的刘医生,心里面突然别扭起来,酝酿着一种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刘医生思索,香芹刚才那一句“下午见”是啥意思嘞? 回过神来发现洪诚一直盯着他看,刘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一热,莫名的有种心思被看穿后的羞赧。 他恼羞成怒,拔高声音对洪诚说:“你不去饭店给你爸帮忙,天天到我这儿弄啥嘞?” 洪诚不情愿起来,伸手看着保养的很好的十根手指头,耍宝似的惋惜慨叹,“我一回去,我爸就让我到后堂洗碗,我这手指点江山以前,估计就要早早的废了,小舅,你忍心么?” 富家子弟不愁吃穿、无忧无虑,到底是谁这么想的? 洪诚来诊所,刘医生是不介意,毕竟年纪轻轻就去世的姐姐就留下洪诚这么一个孩子。而且刘医生能有今天这一身看家本领,也多亏了洪家的支持。 刘医生瞥一眼在桑塔纳旁边分烟抽的小伙子,露出厌恶的表情来,“以后你带你那些狐朋狗友离我这儿远点儿!” 洪诚贴近刘医生,声音小了下来,“现在菜价一天比一天涨的厉害,我那些狐朋狗友家里有多少菜地你知道不?我跟他们交朋友,还不是为了咱们家的饭店?” 刘医生吃惊,没想到看上去不着边际的洪诚居然还有这份心思,比他爹看的都远。 南院—— 香芹买了内脂回来,少不了被段祥缠着问东问西。只要见到不认识的东西,谁不觉得新鲜? “这东西就能把豆腐做出来?少了这东西还不行?”段祥问题多多。 “等我有工夫再跟你说。”香芹将灶洞封上,里面的火很快就灭了。“先把豆浆晾上一会儿。” 香芹从厨房出来,又把上回段勇源用来掰苞谷的大盆给洗了出来,按比例到了一点儿葡萄糖酸内脂在盆里。 之后她让段祥跟段勇源合力将大锅从厨房端出来,将里头的豆浆都倒进了盆里。 香芹用勺子将盆里的内脂搅开后就把豆浆静置在盆里面,她又把准备好的豆腐布在竹编的大圆筐里覆盖了一层。 大约一刻钟过后,蹲在盆子旁边的段祥发现里面的豆浆有了明显的变化,“变成豆花嘞!” 段勇源跟段文也伸着头看了几眼。 “行嘞,倒筐里吧!”香芹说。 段祥跟段勇源一人抓着盆子的一边,在抬起盆子之前,段勇源看上去有些迟疑。 筐子跟盆子不能比,水一倒进筐子里全漏完嘞。不是有句话叫做“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倒进筐里,会不会全都漏出来?”段勇源傻傻的问,他也是担心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全白费了。 这种问题的答案,连段祥都知道,他指着盆里沉底的豆花,“这又不是豆浆,豆浆都变成豆花嘞,哪能漏出来啊?” “放心吧,漏不出来!”说完之后,香芹又催了一声,“赶紧吧!” 段祥跟段勇源抬着盆,将里头的豆花倒进了大圆筐的豆腐布上。 正像段勇源担心的那样,还是有东西渗透了豆腐布,从大圆筐的缝隙中流了出来。 第35章 凝固剂 第36章 压豆腐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6章 压豆腐 从筐子里流出来的水,泛着淡淡的黄色,稍微有些浑浊。 段勇源稍稍放松了心情,他原以为还未成形的豆腐也会渗透豆腐布,从筐子里流出来。 大圆筐就在院子里的地上平放着,从筐子里流出来的豆腐水顺着向南面倾斜的地面汇成了一条小溪似的流淌进了贴着南边墙上的细水沟里。水沟通向外面,是一块儿小菜园。 地面倾斜、排水沟,都是为了以防雨水在院子里泛滥成灾,专门设计建造的。 香芹将另一块豆腐布覆盖在了大圆筐上,将筐里面的豆花严严实实的遮掩了起来。 “给盆里接满水,端过来压在上面。” 用重物压豆腐,能加速凝固,也能把多余的豆腐水排出来。 段勇源端着盆子去井边,轧了满满一盆子水,跟段祥两人一块儿抬到香芹的跟前。 按照香芹的指示,他们直接把水盆压在了大圆筐上,盆底紧贴着豆腐布,渐渐的陷下去半个指头的深度。豆腐水从筐子里渗出来,向排水沟流去。 终于能歇口气了,段勇源从堂屋搬了两把凳子出来,看见香芹跟段祥也不怕脏就坐在堂屋门口的台阶上。 段勇源也坐下来,跟他们一块儿盯着大圆筐瞧。 “得找个小刀切豆腐。”就算歇着,香芹的脑子也没闲着。 家里的大菜刀,切豆腐用太笨重,很不方便。 段文想起来,“那院儿有个水果刀,就在柜子上放着,香芹,你去拿来看看行不行。” “我去吧!”段勇源想着自己的腿脚快一点儿,而且香芹累了半天嘞。 “我去我去,”香芹已经站起来了,“我刚好想回去换件衣裳。” 香芹回小院儿,就看见段秋萍一个人躺在床上。 她把爱枝送给她的衣裳换上,又从柜子上找到了水果刀。 这把水果刀又细又长,不过拿着轻便又顺手。 段勇源把香芹拿来的水果刀放磨刀石上磨得光亮,又水洗了好几遍。 段祥打量着香芹的一身新衣裳,他见惯了香芹穿男人的衣裳,没见过她精心打扮过的模样。 “香芹,你穿这身衣裳挺好看的!” 香芹嗔他一眼,听听段祥这嘴多会说话。以为她真不知道段祥觉得好看的是衣裳,而不是她这个人吧! “这你爱枝姐给的。”说起来心酸,一件衣裳好几十块钱,就算段文舍得给香芹买回来,只怕香芹穿在身上也不自在。 趁他们说话的工夫,香芹准备了五个碗,用水果刀切了五碗还带水的豆腐,逐个儿撒上了辣椒汁跟香椿汁。 在香芹给段文端了一碗之后,段祥就迫不及待的给自己端了一碗。 香芹又将一碗热豆腐放段勇源手里,双眼往堂屋的方向递了一下,“给妗子端去。” 段祥细细品尝,满足得直哼哼,“又香又辣,豆腐嫩的那叫啥——”他瞪着眼想了一会儿,才找到词儿,“入口即化!” 段勇源从堂屋出来,拿起自己的那一碗,扒了一筷子送嘴里,含含糊糊说道:“比外头卖的还好吃!” 段文倒是没说话,只是每吃一口热豆腐,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大。 豆腐太水,比豆腐脑稠一点儿,用筷子都叨不住,明显是还没压制好。 香芹挖了一勺子送最里头,还没来得及嚼,豆腐就化在了舌头上,混合着香椿与辣椒的味道,既香辣又爽口。 她就在碗里放了一小勺的辣椒汁,马上就辣的直吸溜,不能吃辣的人大概受不了这味道。 吃着吃着,就感觉浑身热起来了,段祥手往脑门上一抹,擦下来一把的热汗。 段文若有所思,“豆腐做好,拉哪儿卖去啊?” “到别的村儿里,吆喝着卖吧!”段勇源记得东头那一家卖热豆腐的,每天下午都是骑着三轮车,拉着热豆腐,一个村挨着一个村的吆喝着卖热豆腐,卖完了就回家了。 “那多累啊!”一想到一边骑三轮车一边吆喝的画面,香芹就吓出一身冷汗。她不光嫌累,主要是东头那边村子多,又跟李家村挨的特别近。这要是让李家的人知道了,指不定又会出啥事儿。 香芹的这个担心,也是段文的担心。 咋样也不能惊动李家的人! 不然,估计香芹在段家就要留不下去了。 “那咋卖?咱们有没有铺子啥的。”段勇源看了一眼段祥,心里忍不住好奇,他们家卖豆芽从没见拉出去过叫卖,为啥每天就有那么多人到他们家里去买豆芽?“祥子,你们家豆芽咋卖的?” 香芹也好奇,“就是哦,从没见你跟二姥爷出去过,咋就有那么多人知道你们家卖豆芽,还都跑你们那儿去买?” 当初为了吸引客人来买豆芽,段祥跟段武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段祥没啥好得意的,主意都是段武想出来的,“我爹真舍得,豆芽一做出来,还没开始卖,就挨家挨户都送了一点儿,那之后村里的人都知道我跟我爹在卖豆芽了。” 香芹恍然,但是热豆腐跟豆芽可不一样,要是挨家挨户的都送去,十筐八筐的的豆腐做出来都不够用! “都送那可不行!”段文可没段武那么舍得大方,“咱们摘了人家的香椿叶,这是人情啊,不能不还。” “那就——咱们摘了谁家的香椿叶,就给谁家送去两碗。”段勇源顺着段文的意思说了出来。 香芹也很是赞同,“那停会儿豆腐压好,咱们就骑三轮车先往咱们村里那几家去。”她顿了顿,把碗里最后一口豆腐扒嘴里吃完,才继续说:“我想好咧,咱们就去西头的十字路口卖,今儿有集,那边人多。” 就算没有集,十字路口那边的人本来就多。要在那儿卖热豆腐,就不用到处转着跑了,段文也放心。 香芹把他们吃了的碗,拿井边一块儿洗了干净,刚站起来,就看见爱枝抱着小宝儿来了。 香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段祥就窜起来上前迎接,“爱枝姐来啦!” 段勇源也赶紧给爱枝让出了凳子,“婶儿,快进来坐!” 香芹给爱枝整了一碗热豆腐,“妗子,刚做出来的,你尝尝先——” 爱枝有些不好意思,她已经是“厚着脸皮”找上门来要豆渣,哪还能舔着脸再接人家的碗啊。“我就不吃嘞,豆腐做出来,豆渣有剩的没,我好拿回去喂猪。” 第36章 压豆腐 第37章 抢豆渣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7章 抢豆渣 爱枝算是如约而来,之前跟段文和香芹商量好了,等他们把豆腐做出来,就给她留一部分的豆渣。她来的时候,还专门带了个塑料袋子。 见她推辞着香芹,说不吃热豆腐,段祥站出来说了,“爱枝姐,你跟我们还客气啥咧!那我跟勇子小时候,天天光屁股跟段江哥后面跑,往你家蹭饭的时候,你还没来我们村嘞!你嫁给我们段江哥,就不当我们是一家人了是吧?等段江哥回来,我可得告诉他你是啥样的人!” 看段祥牛气哄哄,爱枝瞪眼嗔着他,心里知道他是好心好意,就没真的生气。 “就你会告状!”爱枝故意板着脸凶了他一句,之后笑着对香芹说:“那我尝尝,你抱着小宝儿。” 小宝儿到香芹怀里的时候,好像也不怕生,张着一对水汪汪的清澈大眼,好奇的在香芹脸上瞅过来瞅过去,嘴里咿咿呀呀也不知道在说些啥。 然后就看见他咧开嘴,露着没牙的粉嫩牙龈咯咯笑起来。 爱枝听见儿子的笑声,端着碗站起来一步迈到香芹跟前,往她怀里一瞅,似乎被感染也笑起来。 “香芹,小宝儿喜欢你嘞!”说罢,她重又坐到凳子上,往嘴里扒了一口热豆腐,张大眼睛赞叹道:“嗯,好吃得很,比外面卖的都好吃!” 听到认可的话,段文高兴极了,喝了一口茶后对爱枝说:“以后别到外面买了,想吃的话,就端着碗到这院儿来。” 香芹附和着,“妗子你要是不来,我可不把小宝儿给你嘞!” 爱枝跟她一起说笑,“行,那你给我养着吧。” “我可没有奶喂他!” 趁着他们有说有笑的工夫,段勇源把豆渣给爱枝装了起来,有满满一兜子。 他刚装完,就看见冯兰花跟成顺娘,还有其他几个村里的妇女结伴过来。 那冯兰花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把她们一个一个请进了南院。 成顺娘拎了个空桶,一进来也没跟人打招呼,先是扫了一眼,看见段勇源手里拎着豆渣,就满脸欢笑的走到他跟前,“勇子,把豆渣给婶儿拿回去喂猪呗。” 段勇源看看爱枝,又看看香芹跟段文,拎着豆渣无措的立在成顺娘跟前,局促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香芹把小宝儿交给段祥,走上去把豆渣从段勇源手里接过来,然后放到脸色僵硬的爱枝旁边。 “你来晚嘞,豆渣跟香椿叶,以后我们都留给爱枝妗子嘞。” 香芹还没说完,就被成顺娘恼火的瞪着。 成顺娘轻蔑的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教训香芹,“你是谁哦,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说完,她一把将香芹从爱枝身边搡了开。 香芹踉跄了两步,撞在段祥的身上才稳住。 段祥一看情势不对,忙把香芹护到身后,“成顺家娘,你说话就说话,咋还动开手嘞!” 估计是他声音大,惊扰了他怀里的小宝儿。 眼看小宝儿皱着小脸儿,马上就山雨欲来,段祥赶紧把他抱去堂屋,放到有些惊慌的薛丹凤的怀里,“大姐,你抱小宝儿到屋里去!” 段祥气不打一处来,就是看不惯成顺娘的嘴脸,以为都是她家一样,在啥地方都能撒野? 他一出去,就看见成顺娘抓着塑料袋,就要把里头的豆渣往她拎来的桶里面倒。 她还真不客气了! 爱枝不敢在这些娘们儿面前说话,就因为她会收拾打扮,长得好看,经常在背后被她们几个骂“小妖婆子”。 香芹可不是那么容易受挫的人,她赶在段祥之前,冲上去把豆渣抢回来,成顺娘哪里肯松手,两人一扯一拽,装豆渣的塑料袋就被撕成了两半。豆渣倒出来,撒在了地上。 段文从凳子上窜起来,过去拽着成顺娘的领子,把原本蹲着的她给拉坐在了地上。 原本这些娘们儿一来,段文就不愿意让她们进来! “你是土匪还是强盗哦,敢到我们家来抢东西!”段文居高临下怒吓着成顺娘。 成顺娘被吓得不敢从地上爬起来,她含着眼泪往一边的冯兰花看了一眼,好像是在求助她。 见冯兰花对她视若无睹,成顺娘在心里问候了她祖宗十八辈,最后哽咽着对段文说:“我跟兰花说好了,过来拿豆渣……” 冯兰花一听自己被点名,扭着头不敢看段文铁青的脸。 段文哭笑不得,真是见识到了啥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段文指着冯兰花,却是对成顺娘开口说:“我问你,这院儿是她当家啊?她当家的地方在哪儿咯?” 这话虽然不是对段勇源说的,却给他带了不小的冲击和影响。 这院儿当家做主的人,可是他段勇源啊! 但是他却被几个娘们儿的阵仗给吓唬住了,啥也做不了,简直就是没用的一滩烂泥一样,连掉在地上的豆渣还不如,那豆渣还能喂猪哩! 段勇源握着拳头,鼓足勇气大声说:“从今以后,我们家的豆渣跟香椿叶都留给爱枝婶儿嘞!” 成顺娘从地上爬起来,孤立无援,跟她一块儿来的几个人,没有一个站出来帮她说话的。 心里不甘,加上满腹的屈辱,成顺娘红了眼,跟讨债的厉鬼一样,尖着声音撒泼,“要你们一点儿豆渣咋了!那豆渣还不是用我们家的石磨做出来的!” 段祥听她口气难听,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可笑。如果要拿石磨说事儿,那他是最有资格站出来跟成顺娘理论的。 “成顺家娘,你可别乱认别人家的东西,你可别忘了,那石磨可是我跟勇子拿写字台还有钱从你们家换回来的。”段祥见成顺娘对院里的石磨虎视眈眈,大概也能猜出她心里在想啥,于是就说:“你要想把石磨要回去,那你把我的写字台,还有勇子的钱先还回来!” 成顺娘当然是不愿意了,一个破石磨放在家里又难看还碍事,不值钱的玩意儿不值得稀罕! 她恼着脸,一声不吭拎起桶,走的时候还在地上的豆渣上踩了两脚,分明是故意发泄愤怒的。 冯兰花笑的还真跟花儿一样,全然不顾一院子人难看的脸色,跟刚才的事儿没发生过一样。 她也没敢走到段文跟前,远远的说:“爹,你们豆腐做出来了吧,给我们几个尝尝鲜呗!” 段文背着手,对她冷冷哼了一声,“要吃豆腐可以,先把钱拿出来!” 冯兰花总想在她的姐妹们面前挽回点儿面子,不惜放低身段,轻声央求:“爹,你看,我都把人带来嘞……” 段文才不吃她那一套,“咋带来的咋带走!” 说完,他进屋重新拿了个塑料袋,跟香芹一块儿把洒在地上的豆渣重新给爱枝装好。 爱枝也是她们一伙子人经常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对象,当时成顺娘抢豆渣的时候,看香芹为她出风头,到现在她心里还过意不去,这会儿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爱枝红了双眼,吸乐吸鼻子,闷着声音说:“大伯,香芹,这豆渣……还是算了吧,我不要嘞!” 香芹大概也知道她是怕给两家招来闲言碎语,于是摆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妗子,你怯她们弄啥?你越是怯她们,她们就越是对你厉害!你们看将才她们都不敢那样对我姥爷吗!” 段祥附和着香芹,一块儿安慰爱枝,“咱们有理说理,走到哪儿都不怕她们!” “婶儿,以后每天下午,你尽管来就是嘞,豆渣跟香椿叶豆哥你留着!”段勇源拿出了当家人的气魄。 这么多人支持她,爱枝感动不已。 她抹了一把眼泪,欣然点了点头。 第37章 抢豆渣 第38章 开张大吉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8章 开张大吉 爱枝抱小宝儿,带着豆渣回去了。 豆腐压好以后,香芹就跟段勇源连筐带豆腐一起抬上了三轮车。 段文把两碗调料也放到三轮车里头,并把水果刀塞进了豆腐布里,到时候香芹给人切豆腐,一掀开豆腐布就能看着小刀。 段祥把干净的碗跟筷子都摞进了三轮车里头,还备了一桶井水。这桶水是用来洗碗的。 段祥又从堂屋里抱了一个立方体的铁罐出来,那是个钱盒子,里面还有大概二十块的零钱。 万事俱备,总觉得好像还缺了点儿啥东西。香芹围着三轮车转了两圈,里里外外都瞅了个遍,猛然想起来,“对了,塑料袋别忘了!” “对对对——”段文一拍脑门,赶紧转身往堂屋里去,拿了两把塑料袋出来。“好嘞,咱们先去把香椿叶的人情给还了。” 俗话说,“好还好借”。这做生意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以后还得去摘人家的香椿叶。 由段文在前头领着,段勇源跟香芹推着三轮车在后头跟着,段祥纯属是来凑热闹的。 毕竟是第一次做生意,还是第一天开张,段文不跟着实在不放心,而段祥是绝对要去捧场的。 人情还了之后,还是由段文开路,四个人带着一辆满载的三轮车往西头的十字路口去了。 到了涵洞,既要下坡又要上坡,而且坡还挺陡的。 三轮车刚到坡上,香芹就急忙喊停,“不行不行,调料得拿出来,不然都撒嘞!” 段勇源急忙刹车,车子还是随着坡而倾斜了一些。他回头一看,碗里的辣椒汁跟香椿汁果然撒出来了一些。 幸好香芹跟段祥抢救的及时,两种调料洒出来的都不多。他们二人一人端着一碗,跟在三轮车后头。 段文转身回来,在三轮车上坡的时候,帮忙从后面推了一把。 到了涵洞的另一边,香芹跟段祥才把调料重新放回了三轮车里面。 这时候是下午四点多,还不到傍晚。 大约是天上的云彩聚的太多,天色看上去有点儿昏沉,不过还是很晴朗的。 远远的看见十字路口那头的集市,隐隐约约的还能听见人群中的喧哗声,最为响亮的还是来往车辆的汽笛,偶尔还有拖拉机“突突”驰过的声音。 三轮车就停在了十字路口的东北角,不占谁家的地盘,也不碍谁家的事儿。这地方正对着十字路口东南角的刘家诊所。 段祥看见熟人,就撂下香芹他们,跑诊所方向去了。他好像跟洪诚认识,两人熟络的打了招呼。 段祥要请洪诚吃热豆腐,就把他带到三轮车跟前。 香芹见刘医生从诊所出来,就越过洪诚的肩头,伸手招呼刘医生,“刘医生,过来吃热豆腐哩!” 见香芹对刘医生热情,洪诚神色暗了暗,不过很快恢复成轻佻的笑脸,还带着对香芹的挑衅,“祥子,我还不知道你有个这么大的外甥女儿哩!” 刘医生从他后头赶来,听到他的话后笑驳一句,“那我还有个你这么大的外甥儿哩!” 洪诚不满的看他一眼,心里腹诽:这人的胳膊肘咋总往外拐! 香芹已经动手给刘医生切了一碗热乎乎的豆腐,洒上香椿汁,正要洒辣椒的时候,她动作顿住了,抬头问:“刘医生,你能不能吃辣哦?” “少放点儿。” 刘医生的声音又轻又柔,好像彩色蝴蝶的翅膀一样轻轻拍打着人的脸,莫名的会让人脸红心跳。 轮到给洪诚装热豆腐的时候,香芹端着空碗,板着脸,“你吃五毛的,还是一块的?也有两块的。” 段祥傻了,刚才还好好的,这一转眼香芹对人的态度咋就变哩? 洪诚错愕不已,瞟了一眼刘医生手里的碗,“他那碗是多少钱的?” “他那碗不要钱。” 洪诚委屈起来,“我是他外甥,就不能沾沾他的光?” 香芹微微愠色瞪他,“咋了,大少爷连一两块钱都舍不得掏?” 被香芹一恼,洪诚心里莫名的高兴起来。 他从真皮的皮夹拿出五块钱,“那给我来两块钱的吧。” 香芹接过钱,直接丢进钱盒子里,也没给他找零,抄起刀子就切了满满一大碗的豆腐,浇了调料后把碗搁到三轮车的边沿上。 “妥嘞!” 如果他嫌这不够五块钱的,反正香芹还能再给他切一碗! 洪诚将皮夹装回兜里,也不知道因为啥就笑的合不拢嘴。他端起那满满一碗热豆腐,小尝了一口,立马流露出惊艳的神情。 “还挺好吃嘀。” 段祥牛气起来,按着香芹的肩膀,学起卖瓜的王婆,“那是,也不看是谁做出来哩!” 洪诚一来,他那些狐朋狗友也很快围到三轮车跟前来。有要吃一块钱的,也有要吃两块钱,不知道他们是单纯的真觉得好吃,还是看在洪诚的面子上,每个人都对香芹卖的热豆腐赞不绝口。 从集市上回去的人,一见十字路口多了一家卖热豆腐的,十有**都会停下来看一看,也会有不少人买了打包带走。 香芹第一次出摊,对一切流程还不是很习惯,切豆腐的时候动作有点儿慢,等碗不够的时候才想起来要洗碗。 不过好在段文跟段祥俩人前前后后帮着,一个招呼客人,一个把用过的碗从水桶里面洗出来。 段勇源光忙着数钱,都有点儿手忙脚乱,有时候一着急,脑子还转的不快,总算不对账,找不对钱。 所以,每来一位客人,香芹总会提前给段勇源报账,说该收多少钱,该找多少钱。 不知不觉,忙到了天黑。路灯都亮了起来,昏黄中带着朦胧之感,又如梦如幻,仿若漆黑天空下的世外桃源。 这时候来往的人也寥寥无几了,筐里的豆腐就剩下够几碗卖了。在吃晚饭的时候,段祥就回家去了,就段文还一直坚持着陪着香芹跟段勇源。 整个一下午都没吃饭,年轻人还撑得住,香味唯恐老人家的身体吃不消,就对段文说:“姥爷,你先回去吧。” 段文犹豫了一下,看今儿的调料差不多都用完了,他早早回去准备一下,也给香芹和段勇源省了不少事儿。 想到这,段文掀开豆腐布看了看筐里剩下的一小块儿豆腐,之后又盖了上,“卖不出去就算了,反正也剩的不多了。” 虽说豆腐剩的不多,那要能卖出去的话,也是十几块钱哩! 段勇源恋恋不舍,“爷,你就先回去吧,我跟香芹再等等看。” 拗不过他们年轻人的坚持,段文点点头,背着手走了,路灯下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涵洞中。 第38章 开张大吉 第39章 夜诊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9章 夜诊 香芹和段勇源从十字路口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 把三轮车上的东西卸到南院,香芹便推着三轮车往段祥家去了。 段祥今儿下午的时候说过,明儿清早起来,他要骑着三轮车到县城的小学看他妹妹段秋荷去。 还了三轮车,香芹直接就回小院儿了。 本来窦氏已经上床睡觉了,见香芹回来,又赶紧起来点了灯,把晚上专门给她留的饭热了热。 香芹吸溜着汤面条,见窦氏还陪着她坐着,就说:“姥儿,你赶紧睡吧,停会儿我收拾。” 吃了饭,香芹还得洗碗刷锅。 窦氏哪里睡得着,她心里惦记着那一筐的热豆腐卖的咋样。 “那热豆腐,卖了多少钱啊?”窦氏忍不住问。 香芹冲她伸出一个巴掌,紧握成了拳头又马上松开,笑的可高兴了。 窦氏先是一惊,心里暗道:这一下午居然卖了一百多,一下子就把段文买黄豆的钱给挣回来嘞! 她咋样都没想到情况会是这么好! 窦氏跟香芹一块儿笑起来,“吃了就赶紧睡吧,碗放到锅里,明儿起来我刷!” 窦氏的干劲儿被提了起来,她这激动得估计晚上都睡不着,怕是就算做梦也会笑醒! “姥儿,”香芹心里忐忑,就怕话说不好惹了窦氏不高兴,她放软语气,继续说,“明儿你也别去打牌了,到南院去搭把手吧。打牌有输有赢,赢的时候您才能赢几个钱儿啊。” 去南院帮忙,窦氏正有这个想法,她连说了几声“好”,始终是笑的合不拢嘴。 躺在床上,窦氏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她想了,这院是这院,南院是南院,毕竟不是吃一口锅里头的饭,这卖热豆腐的钱不可能被南院独占吧! 窦氏又坐了起来,拧着眉头,一脸的凝重,“香芹,你跟你哥咋说分钱的事儿了没?” “还没说哩,等明儿再去南院说吧。” 提到这个问题,香芹也惆怅起来。 这院要吃饭,南院也要吃饭,而且这都到年尾嘞,过年的时候哪一家不用钱? 不管这卖热豆腐的钱,分给这小院儿的是多是少,总得让两家人都心服口服,也免去了将来闹得不愉快。 香芹叹了口气,她主要不知道薛丹凤是咋想嘀,段勇源还比较还说话…… 吃完面条,香芹才觉得身心疲惫,当真就把吃了的碗往锅里一搁,爬到床上去了。 见段秋萍卧在床上一动不动,香芹心里觉得奇怪,她还以为段秋萍会跟窦氏一样,都期待着他们今天做生意的情况而睡不着觉。 香芹瞅一眼段秋萍,见她脸色跟死人一样,不由得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她吓得屏住了呼吸,陡声喊道:“姥儿,您看我娘这是咋咧?” 窦氏先前也没注意段秋萍的情况,以为她那么安静是睡着了,她坐起来一看,发现段秋萍的脸色果然不对劲儿。 摸摸段秋萍的身子还有热气儿,她要是身体真冷下来,跟她躺一个被窝里的窦氏不会没有察觉到。 “秋萍,秋萍——”叫了几声,段秋萍没应,窦氏便使劲儿拍打着她的脸,还是没能把她叫醒。 香芹看见床头柜上的塑料袋里空纸包里一颗药都没剩,如果她没记错,她记得今儿清早起来的时候,这几包药都还好好的。 该不会…… 香芹被心里的想法吓得吸了口冷气,她的目光猛然转向段秋萍,这时候她心里的愤怒竟大过于担心。 “姥儿,我娘该不会一口气把剩下的药都给吃了吧。”香芹出奇的冷静。 窦氏回头看柜子上的塑料袋,用手翻了翻没找到一颗药,心里头火急火燎,“可不是——” 窦氏又气又急,伸手往段秋萍脸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我去二姥爷家把三轮车借来。” 香芹深感无力,这段秋萍一而再再而三的明知故犯,好说歹说从来没听过,她还能咋样? 香芹到段祥家又把三轮车借来,跟窦氏一块儿把段秋萍抬到三轮车上,驮着她往刘医生的诊所去了。 到了诊所,诊所的大门是关着的,可屋里头还亮着灯,香芹就知道刘医生还没睡下。 她手握成拳头,在大门上捶了捶,听着哐哐的声音,就像有石头砸在她的胸口上,一阵比一阵的疼。 “刘医生,刘医生——” “来嘞——”门里头传来刘医生仓皇的应门声,他大概是匆匆忙忙在穿衣裳,这才拖拉着鞋子来开门。“香芹,这么晚嘞,有啥事儿?” 见她身后还有窦氏,三轮车里似乎还有个人,刘医生的神情紧张起来。 香芹跟窦氏把段秋萍抬到诊所里的病床上,进门之前,香芹就说:“我娘把你前几天给她开的感冒药,一口气吃完嘞!” 刘医生赶紧给段秋萍挂了一瓶水,这一天晚上没少给段秋萍打针。 到了凌晨,段秋萍悠悠转醒,看周围的环境,也知道自己所处的情况。 她抬手推了推坐在床边看着地面发呆的香芹,虚弱的开口问:“香芹,你卖热豆腐赚了多少钱哦?” 醒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钱的事儿,香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卖一天热豆腐挣来的钱,也不够给你看病嘀!” “钱嘞?”段秋萍强撑着坐起来,伸手就开始往香芹身上的兜里摸。 香芹甩开她的手,她要是不把手插袖子里,真想上去撕段秋萍的脸! 香芹从床边站起来,转身瞪着段秋萍,“我之前说的啥?”早说过不会给段秋萍一分钱。 段秋萍醒来开口问的第一句要是“我咋了”,香芹还真不怀疑她这回吃药是无心的。 开口就要钱! 想死的人还惦记着钱吗? 段秋萍要是真想死,香芹不会真埋怨她啥。 她不想死还吃那么多药,那就是存心给家里添乱! “你还真好意思伸那个手!”香芹对段秋萍咬牙切齿,猩红的双眼瞪着她,就好像跟她血海深仇一样。 “娘了个逼,把挣来的钱送给人家也不给自己亲娘,白把你养这么大了!”段秋萍狠狠往她身上啐了一口唾沫。 第39章 夜诊 第40章 找打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40章 找打 香芹哭笑不得,段秋萍说话得时候到底有没有经过大脑! 她好像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说的有啥不对,这种人到底是傻哦还是乐观? 香芹再也按捺不住,一直以来抑制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她冲段秋萍大声吼道:“你有本事养谁哦?成天到晚还想着靠别人养你嘞,就你这样,你有本事养谁哦?” “娘了个逼——”段秋萍又骂了一句,猛的掀开被子,双腿落到床下,这会儿哪还有一点儿虚弱的样子!“你在这儿跟谁厉害呢!要不是我好心好意把你从李家一块儿带出来,你早死在那儿嘞!” “别说的自己多能耐一样!”香芹张大眼瞪着她,满嘴都是火气,“要不是我,你早跳桑树塘里淹死嘞,还能好吃好喝的坐在家里等着人伺候你?怪不得在李家的时候,李老三天天收拾你,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号的人,我连拦都不拦他!” 想起在李家被拳打脚踢的那段日子,段秋萍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她往香芹身后瞟了一眼,突然就把头埋进手里,呜呜哭起来。 香芹回首一看,见一脸不自在的刘医生拎着牙刷跟缸子从后面过来。 诊所有个后门,直通后院的一间小平房,那是刘医生住的地方。 段秋萍将才那股狠劲儿跑哪儿去了,这会儿抽抽搭搭是想博取谁的同情? 香芹更是怒不可遏,“你哭给谁看咯?你以为你吃个药,得个病,就有人可怜你嘞是吧!你要是再这样,你在段家的好日子马上也到头儿嘞!” 段秋萍的哭声顿了一下,马上又哭得比刚才还大声。 还真是“雷声大雨点小”,段秋萍双手捂着脸,指头缝儿里哪有一点儿泪水的痕迹! 今天,诊所的大门开的比平时都早。 门开的时候,带进来一阵寒气。 香芹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冷,这时候她的心才觉得更加寒冷。 蒙蒙亮着的宝蓝色的天空还有一些阴霾,笼罩着四周的薄薄雾纱,渐渐被黎明稀释。这时候时不时的能听到十字路口来回的车辆呼啸而过的声响。 留宿隔壁的病床的窦氏,这一晚上跟香芹一样,都没合眼。 她静静地坐在病床上,独自饮泣着悲伤,察觉到香芹走来,她慌乱的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姥儿,你去把三轮车给我二姥爷还回去吧,祥子舅今儿清早要去城里看秋荷。” 段秋萍还没打完针,香芹得留在诊所里看着。 窦氏连“诶”了两声,被香芹送出诊所后,骑上三轮车回庄上去了。 刘医生洗漱了完,回来看段秋萍的吊瓶里的药水还有一大半,心里觉得奇怪。 跟他刚才去刷牙的时候比,吊瓶里的药水似乎没怎么变化。 他前去查看,发现输液管好好的连在段秋萍的手背上,但是调节器被动了手脚,所以药水的流速很慢很慢。 “刘医生,我得在你这儿住今天哦?” 段秋萍仰着脸儿,一双饥‖渴的眼睛忽闪得吓人。 刘医生有些尴尬,他把调节器滑动到原处,心里难以置信这段秋萍真的是香芹的亲娘。 “打完这瓶,你就可以回去嘞。”刘医生看一眼在门口透气的香芹,然后轻拿着调节器,压低声音对段秋萍又说,“你再别调这东西嘞,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段秋萍脸红了一下,低头给自己掖了掖被子,撅着小嘴儿咕哝:“我没有……” 刘医生忽觉反感,他向来就不喜欢这样故作姿态的人。 他正要走,胳膊被捞住。 段秋萍笑的很是羞赧,好像还有点儿期待,“刘医生,以后我病了,还到你这儿打针来!” 刘医生回她一笑,不过笑的很难看。 他挣开段秋萍的手,无奈得轻摇了一下头,心里实在替香芹感到不值。他要是有个这样的亲娘,早就跟她断绝关系嘞! 清早,太阳将升出来。 段祥骑着三轮车载着段文,经过诊所的时候停了下来。 “那大爷,我进城咯!”段祥给段文打了声招呼,又朝香芹挥了挥手,奋力一蹬,一转眼就跑远了。 段文背着手过来,紧绷的脸后头似乎藏着啥吓人的东西。 他一到诊所门口,先看了香芹一眼,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往里头走去。 段秋萍躺坐在病床上,腿上盖着被子,经过了一晚上,她现在的脸色比香芹的都好看。 香芹红着眼,那是一天两夜都没睡好觉的证明,整个人乏得随时都会栽倒一样。 “爹——” 段秋萍的话音还没落,段文就往诊所门口甩了一下头,“走,回去!” 段秋萍抬起手,给他看手背上的针管,摆出一副可怜样,“我还打住针哩。” “不打嘞!”段文雷霆万钧的声音,一下就把段秋萍的气势给压了下来。见她还不动,段文瞪着眼疾言厉色又说,“你想让我打你嘞是吧?” 段秋萍缩在病床上,往刘医生的方向偷瞄了一眼。 她以为有外人在跟前,就不会有人敢对她动手嘞? 段文压抑的怒火一下爆发出来,他冲到段秋萍跟前,一把将针管从她手背上给扯了下来,揪着她的头发,就把她往诊所外面拽! 段秋萍光脚跌在地上,手按住头皮哇哇乱叫,脸上被呼了一巴掌,顿时双眼前直冒金星,懵得她一时间忘记了叫喊。 段文一手提着段秋萍的头,另一手又连甩了段秋萍几个巴掌,最后一脚蹬在她肚子上,把她给踹倒了。 就这,段文还不罢手,三步并作两步抢到段秋萍跟前,按住她的头就往地上狠狠地磕。 打累了,段文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直起身子后,又几脚把段秋萍踢到了马路边。 “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吧!”段文粗生粗气,背着手往回走,对诊所门口的香芹喊了一声,“香芹,咱们走!” 段秋萍找打,那是活该,香芹对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同情。 “刘医生,那我先走嘞,药钱,我下午过来再给你。” 刘医生目瞪口呆,心里复杂的厉害,听到香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他又望向趴在马路边一动不动的段秋萍,“那你娘咋办?” “不管她,她要吃要喝想人伺候,过一会儿自己就回去嘞。”香芹可是知道,段秋萍经打的很,要不给她点儿厉害,她从来不会老实。 经过这一回,估计段秋萍会在家里老实几天嘞! 第40章 找打 第41章 不老实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41章 不老实 香芹跟段文走远后,段秋萍从马路边爬起来,这时她已经是鼻青脸肿,左边的眼睛都张不开。 她光着大脚板,一瘸一拐远远的跟在那爷俩儿的后头。 天是蓝的,风是寒的。 即便艳阳高照,香芹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回到段家庄,直奔南院,正在石磨跟前碾辣椒的段勇源往厨房正在煮香椿的薛丹凤喊道: “娘,火小点儿,别糊锅咯!”见段文跟香芹结伴回来,他问,“我大姑她没事儿吧?” 今清早窦氏来这院儿喊人的时候,她说的怪吓人。 段文负气一哼,嘲讽道:“她死不了!”回头的时候,他的脸色缓和下来,对香芹说,“香芹,你先回那院儿睡上一觉。” 香芹一天两夜都没睡好觉,这会儿双眼布满血丝,脸色也跟白纸一样。 香芹点头,却说:“我先把黄豆泡上。” 昨儿十字路口那边有集,所以人比平常多。虽然销售的速度不快,热豆腐也总算是卖完了。 昨儿香芹用了五公斤的黄豆,今儿她不敢用那么多,就减了两公斤。 段文还想着把活儿从香芹手里接过来,就是不知道该用多少黄豆,就一直在她跟前观摩着。 见香芹拿秤砣跟秤杆称了才三公斤的黄豆,段文就插了一句嘴,“太少了吧?” 明显比昨天少好多。 第一天开张做生意,不管生意好与不好,都受诸多因素的影响,香芹也拿不准。 “昨儿十字路口那儿有集,人多,买热豆腐的就多。”香芹在做生意方面也是个门外汉,到底要做多少热豆腐,她也没有个准头,也只能一天一天的摸索了,可这才是第二天。“就先弄这么些吧,弄少了总比弄多了好。” 段文沉吟一下,似乎是在衡量,“看情况吧,要是少的多了,大不了就再忙活一会子,当天再做出一些来。”他把香芹跟前装黄豆的桶拎到手里,“剩下的交给我吧,你赶紧回去睡。” 说完,段文拎着桶往井边轧水去了。 香芹回到小院儿,那鼻青脸肿的段秋萍早就已经赶在她前头回来哩! 段秋萍的脸太过惊悚,吓得香芹停在了门口。 要说段文下手也怪狠的,连李老三也从来没有这样对段秋萍施|暴。 段秋萍抱着手,坐炉子跟前,眼巴巴的瞅着窦氏正在做的土豆炖牛肉。 “姥儿,哪来的牛肉哦?”这牛肉比羊肉还贵,香芹不以为窦氏会舍得买。 窦氏笑答:“清早你爱枝妗子送来嘀。还剩了一块儿,停会儿给那院儿拿去。” 香芹脱了鞋,就钻床上了。 头一挨着枕头,她的眼睛就跟黏住似的,咋也张不开了。 没多会儿,好像有人晃了晃她,然后段秋萍的声音传来:“香芹,你还不到那院儿干活去!” 香芹的脑子昏昏沉沉,以为自己是做梦嘞。 就在这时,窦氏恼了,掂着勺子狠敲着锅边儿,“你吵她弄啥嘞!” “今儿不卖豆腐啦?”段秋萍的手还推着香芹。 窦氏大火,抡着勺子指着她,“香芹昨儿忙一天嘞,昨天晚上又因为你就一晚上都没睡觉,我看你还是想找打嘞!” 段秋萍忙缩回了手,坐床边上不敢吭声。 然而窦氏的怒火就跟狂风恶浪一样越来越汹涌,“以后不干活儿,你也少说话!”她推了推锅,又说,“最好当个哑巴!” 安静的坐了一会儿,段秋萍又闲不住了。 她掀开被子,见香芹睡觉连衣裳都没脱,就对她上下其手起来。 可段秋萍那一双手,还净往香芹的口袋里钻。 窦氏刚才气消,见段秋萍又不安分,登时火气又涌上来,“你往她兜里摸啥?她兜里有金子哦,还是有银子?” 段秋萍又摸索了一会儿,啥也没掏出来,这才给香芹重新盖上被子。 她还一脸扫兴跟失望,“卖热豆腐的钱放哪儿嘞?” 窦氏怒极反笑,“咋了,你还想分一杯羹啊?” “香芹那份子钱,不得我拿着呀!”段秋萍理直气壮。 窦氏蹭的一下站起来,吓得段秋萍整个人一哆嗦。 “要不是我生你,要不是你生香芹,你看看我俩想不想跟你有关系!白吃白喝还有脸要钱,我看是你爹打你打得太轻嘞!” 段秋萍噤若寒蝉,抱着手低着头,身子歪得还有点儿躲在窦氏的意思。她估计是怕窦氏手里的勺子,抡到她身上。 窦氏就不明白了,段秋萍挨了一顿狠揍,还没学老实。说她傻吧,她还知道该吃饭的时候盯着锅里的肉看。说她不傻吧,她咋又是这号的人嘞! 做好了饭,窦氏端着锅送去南院。一拐回来,她之前放菜篮子里的大块子生牛肉咋也找不见嘞。 段秋萍一直在屋里坐着,窦氏就问她,“那块牛肉嘞?” 段秋萍翻了一眼,还挺幸灾乐祸的,“刚兰花过来拿走嘞。” 窦氏气血上涌,眼前黑了黑,几乎腿软的站不住。她按住了水缸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好起来。 她抖着手指头,怒指着段秋萍,有气无力的说:“以后你就吃|屎去吧!” 这院儿里头最让人省心的却不算是他们段家的人,窦氏想想都可笑。 咋样都不能让牛肉进到冯兰花跟段二华那对贼夫妻俩的肚子里,窦氏知道她一个人厉害不过冯兰花,就去南院叫了段文过来。 段文敲不开小院儿隔壁的大门,直接上脚踹了。他劲儿可大,门闩都被他踹断嘞。 冯兰花吓得钻进堂屋里不敢出来,段二华把住厨房的门,可怜的跟好几天没吃过饭一样,“爹,娘——” 他喊得再好听有啥用,当初分家的时候,还听见他跟冯兰花偷着笑咧! 段文抬手指着段二华的鼻子,瞪眼警告,“我给你说,你跟你媳妇儿要是再往我那院儿拿东西,我那几亩地里头,你也别想再种东西嘞!” 段文拿回了牛肉,到小院儿端米饭的时候,看见段秋萍在屋里坐着,他一肚子气迁怒到窦氏身上,“谁让你让她进门儿咯!” 窦氏不吭声。 香芹在这屋睡觉咧,段文便没多说。 连锅带米饭端起来,他瞪了一眼不敢抬头看他的段秋萍,“给老子死远一点儿去!” 周围吵吵得不安生,香芹这一觉睡得不踏实,总觉得陷入泥潭里了一样,想要挣扎,手脚却被啥东西死死的禁锢了住。 身体就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第41章 不老实 第42章 帮忙卖豆芽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42章 帮忙卖豆芽 中午一过,天蓝澄澈,云白祥和。 香芹醒来,感觉浑身的骨头被蚂蚁做了窝儿一样,酸疼的要命。 段秋萍抱着手在屋门口坐着,像一只晒太阳的大花猫,与其说一动不动,不如说她是懒得动一下。 娘俩儿谁也没理谁,香芹收拾完,就到南院去了。 在门外老远就能听到南院里头说话的声音。 段祥从县城里回来,按照段文先前的嘱咐,带了三大袋黄豆和二十公斤的辣椒面,同时也把三轮车送了来。 段祥以功臣自居,非要切一点儿生牛肉带走。 窦氏不愿意,爱枝送来的牛肉本来就不多,给南院剩下的这块子估计还不够薛丹凤跟段勇源娘俩儿塞牙缝嘞! 段文看了窦氏的脸色,对段祥说:“后儿是冬至,我跟你大娘给你包饺子吃。” 段祥甩着手跺起脚,跟要不着糖果的三岁娃娃一样不依不饶,“饺子都是大肉馅儿嘀,我想吃牛肉!我就割一点儿!” 那一点儿割完,还能剩多少?窦氏心里老大不愿意,可又不想被人以为是她抠门儿小气,就强笑着说:“那牛肉是爱枝送来嘀,你要不再去她家看看。” 一听她这样说,段文脸色难看下来。 别人送来的东西,伸手接的时候,都觉得不好意思嘞。这再到人家去开口要,谁会舔着那个脸哦! 窦氏见他不高兴,抿了抿嘴,低下头专心滤豆渣。 跟窦氏一块儿滤豆渣的段勇源笑了笑,“那块子牛肉就让祥子拿走吧,反正我跟我娘中午饭的时候也吃过嘞。” 段祥一听,高兴坏了,蹦了几下,那肥硕的肚子就跟装满水的气球,摇晃的时候还咕噜噜的响。 段文笑话他,“都这么胖嘞,还想着吃肉,你也不怕到时候给你那床压个窟窿!” 段祥嘿嘿一笑,贫嘴道:“我哪儿胖咯,我这叫丰|满!” 一转眼,见香芹过来,段文去厨房把专门给她留的饭菜热了热又端出来。 “都弄了嘞!”香芹一看,啥东西都要弄的差不多嘞。 两个大黄碗里,分别装满辣椒汁跟香椿汁,碗上用白色透明的塑料袋罩着。 三公斤的黄豆也都磨好,就剩把豆渣滤出来嘞。 “赶紧吃饭。”段文催了香芹一声。 香芹刚拿起筷子,段祥就凑了过来。 段祥拧着肚子上的赘肉,不怀好意的眨着小眼儿,“香芹,我把我身上的肉分你点儿,你把你碗里的肉给我吃一口呗!” 香芹把筷子递给他,嗔他那馋样儿一眼,“瞧你那出息,多少年没吃过肉一样!” 段祥吃了一块儿、土豆一块儿肉,还唆了一口菜汤,满足的闭着眼享受。 “后儿冬至,我来你们家给你们剁饺子馅儿。”段祥就当用体力活偿还他们的牛肉嘞。 段文又笑话他,“你是想来我们家吃饺子吧!” “当然,饺子还是要吃嘀。”段祥丝毫不觉得脸红。 这话引起哄堂大笑。 香芹往米饭里倒了些菜汤,用筷子拌匀,又往米饭碗里夹了几块牛肉。 她低头想着心事儿,好像这院里的热闹跟她无关。 待笑声落下,她忽然开口,“祥子舅,你们家的豆芽卖的咋样,生意好不好?” “就那样呗。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卖的慢是慢点儿,反正有的赚。”要不然,段祥也不会勤往这院儿跑。 香芹瞅一眼三轮车,然后勾着头继续吃饭,“要不然这样呗,你回去跟二姥爷把豆芽分开装塑料袋里,我跟勇子哥卖热豆腐的时候,顺手帮着你们把豆芽也卖嘞。” “这主意好,我回去跟我爹说说。”段祥不敢当即就答应下来,他不怕麻烦人家,但是段武跟他不一样。 段祥回去,把这事儿给段武一说,父子俩又一块儿来嘞。 香芹草草吃完饭,把凳子让了出来。 段武一坐下来,就给段文递了根烟。 段文几乎不抽烟,但这次没有拒绝。 他缓缓的吞云吐雾,整个人被香烟的味道麻醉了一样,沉默了很长时间。 段武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被猛然窜上来的烟雾熏的皱起了脸。他大手在眼前扇了扇,被驱散的烟雾很快又聚到了一块儿。 老兄弟俩也有好长时间没有促膝坐一块儿嘞,一时间,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静静沉浸在烟草的苦涩中,连神情都变得给烟草味道一样了。 大约是受了感染,香芹他们埋头苦干,没人偷懒,也没人吭声。 段武打破沉默,“昨儿卖热豆腐的生意咋样?” 段文苦叹一声,“昨儿挣的钱,全被秋萍一下子败完嘞!” 一声叹息难能舒缓他满肚子的气! “慢慢就好起来嘞。” 段武的安慰带来了反效果,段文恨声说:“有她,永远也好不了!” 段武忙把话题转移到了香芹身上,“这不是还有香芹么!”见段文的脸色缓和,他就知道这话说对嘞,又赶紧趁热打铁把香芹夸了一番,“香芹主意多又能干,只要有她在,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吧!你看看她人又漂亮,将来谁家的小伙子不稀罕她?” “越说越远嘞。”段文嘴上这么抱怨,可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 “那咱们就说近一点儿嘀。”段武掐灭了烟头,没了刚才玩笑的神态。他看了一眼段祥,然后对段文语重心长,“将才祥子回去的时候,跟我说嘞。你们卖热豆腐,顺手帮我们卖豆芽,这件事儿,我也不怕麻烦你们嘞。这都到年底嘞,后儿冬至,冬至过完又是元旦,马上又该过年,啥时候都需要用钱。这秋荷寒假回来再开学,还得交学费……” 见段武说着说着红了眼,段文一句话打断,“说那些弄啥,又不是我的主意!” 段文坐这儿听了半天,他兄弟说那么多不就是想表达一个意思么。就算段武要说“谢”,也不该对他说吧,他听着还怪不好意思嘀。 一旁的段祥脸红起来。香芹帮忙卖豆芽的事儿,他发誓跟段武说清楚嘞。不过他也知道,老辈儿不好对小辈儿说千恩万谢的话。 听二姥爷对段文说的一席话,香芹心里面颇为触动。她有些后悔嘞—— 帮二姥爷家卖豆芽的事儿,她也是一时兴起,早知道她就不着急着跟段祥开口,先提前跟段文商量一下嘞。 现在搞的段文好像是沾她的光一样,叫人心里怪别扭嘀。 香芹见气氛尴尬下来,笑着打圆场,“二姥爷,一家人不说两家的话,你跟我姥爷还分那么清楚弄啥嘞。” “就是,“段勇源附和着,“以后我们要是有啥事儿,还好不好意思找你们开口帮忙嘞?” 段武傻笑起来,话已经说清楚了,他心里也就没有负担嘞。 他没多留,坐了一会儿,就回去装豆芽嘞。 第42章 帮忙卖豆芽 第43章 吃亏是福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43章 吃亏是福 三公斤的黄豆,做了十六公斤左右的豆腐。 在十字路口,不到四个小时的工夫,香芹跟段勇源不只卖完了热豆腐,还把段武装的十袋子豆芽也销售一空。 他们回去的时候,天还没有黑透。 乡间不比喧嚣的都市,天一旦黑下来,周围就显得颇为静谧。 没有了多余的干扰,泥土与各种生在田野中作物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变得轻易就能让人捕捉到。 到了庄上,还能听见孩子们精神十足的玩耍嬉闹声。 “小孩儿小孩儿不出来,掂着尾巴撂出来!” 只要听到有小伙伴喊这样的口号,哪怕是在家写作业的孩子,也都会出门去瞧一瞧。 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段祥从堂屋出来,见是香芹跟段勇源推着三轮车回来了。 段祥今儿下午被叫去给人挖井了,就没跟着香芹和段勇源一块儿去十字路口。 今儿回来的比昨天晚上早,他想着就是热豆腐都卖完嘞。 香芹把豆芽钱给了他,“明儿你跟二姥爷多装几袋子豆芽。” 段祥攥着十块钱,心里有点儿感动。 “你们那豆芽卖的,比我们的热豆腐还快!”段勇源这话听着像是抱怨,看他那高兴的脸,就知道他不是真的抱怨。 香芹正想着回小院儿去,就听堂屋里传来段文的声音: “香芹,过里面来。” 香芹跟着段祥进了堂屋,一看段武竟也在南院。 他跟段文老兄弟俩面对面坐着,气氛有些不大寻常。 香芹察觉到不对劲儿,忐忑起来,“俩姥爷,这是咋咯?” “刚才你二姥爷问我,卖热豆腐的钱,这院儿跟那院儿是咋分嘀。”说着,段文顺手搬了一把凳子,放到香芹跟前。“这院儿勇子做主,你坐下来跟他说说。” 香芹并没有立刻坐下。 要是照段文的意思,那小院儿也轮不着她做主呀! 她难堪的笑笑,“姥爷,还是你跟勇子哥说吧。” 她把板凳搬远了一些,坐到了堂屋门口。 “我就是想听听你跟勇子咋说。”段文执拗起来。 两回的黄豆都是他掏钱买的—— 头一回是看段武跟段祥做豆芽的生意渐渐红火起来,段文也眼馋了,就不吭声自己跑城里买了几袋子黄豆。 第二回还是今儿清早段祥要去县城看他妹妹段秋荷,段文就给他钱,让他捎回来了三袋黄豆。 就因为本儿都是他下的,昨天段勇源把卖热豆腐的钱都给了他。 不过因为段秋萍出了那档子事儿,段文又把钱全贴她身上嘞。段文下午跟着香芹、段勇源去十字路口的时候,把医药费还给刘医生嘞。 这事儿提不成,一想起来,全身一肚子火气。 段勇源也坐下来,看了看段文,又把目光放在香芹身上。 其实比起段文的想法,他更在乎香芹是咋想的。 段勇源弱弱的开口,“我跟我娘商量好嘞,有钱大家一块儿赚,卖热豆腐的钱,两个院儿就平分吧。” 段文沉默的点头,其实他一开始就是这个意思。 哪知道这时候香芹语出惊人,“不行,三七分!这院儿七,给小院儿三成就妥嘞!” 出了香芹,一屋子男人都愣了。 简单的算法—— 一天就算卖热豆腐赚了一百块钱,南院拿七十,剩下的三十是小院儿的。这搁在谁头上都觉得不公平哦,香芹明明是吃亏的一方,却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让人不敢置信。 他们觉得这是不公平的算法,香芹还觉得自己是占了大便宜。 她一个外姓人,赖在段家里不走,这本来就是让人翻白眼儿,在背后让人戳脊梁骨的事儿。 她再说平分钱的话,对她来说那钱就等于是拿刀子抢的,她可没有段秋萍那样的厚脸皮。 香芹还想在段家一直好好的待下去! 吃亏是福,为了长远打算,就算是一分钱都没有她的,香芹也绝不会不甘心。 香芹把“三七分”的话一说完,段文、段武跟段祥三人都没吭声。 在香芹跟段勇源回来之前,他们爷仨儿就打好了默契,分钱的事儿,让香芹跟段勇源看着办,他们绝对不在旁边推波助澜。 段勇源见他们爷仨儿都眼巴巴的瞅着他,瞬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他优柔的狠,没有香芹那样当机立断的果敢。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吭声,就等于是默认了香芹的决断。 段勇源支支吾吾起来,“咋……咋说,三七……那院儿也太、太少嘞……” 听他说话,段祥着急的冒火,忍不住插嘴,“你说话能不能利索点儿!” 段祥一说完,就被段武瞪了一眼。他“哎呀”了一声,狠挠了一下头。 段勇源觉得脸上发烧,勾着头不去看他们的脸,紧绷的神经这才舒缓了一些。 “这院儿就我跟我娘俩人,小院儿那儿爷奶、你跟我大姑四口人咯……” “四张嘴又吃不了多少饭。”香芹说。 这回段勇源可有理由反驳她,声音就大了起来,“我跟我娘,我俩吃的更少!” 香芹轻吐一口气,有时候真觉得段勇源憨厚的可爱。 她笑问:“勇子哥,你今年多大嘞?” “十七嘞……”段勇源稀里糊涂。 香芹的笑容更大了,“你有没有相好的姑娘?再过几年,该把人家迎进门儿嘞吧!” 段勇源的脸瞬间涨红,连耳后根跟脖子都是烫的。 他抬起头看见几张笑脸,又忙把脑袋埋了下去,嗫嚅着:“瞎说啥,我哪有……” “我是想让你存点儿老婆本儿,也就是祥子舅这样没人敢要的不操心找不找媳妇儿……”香芹瞥着急的跳脚的段祥,笑的跟偷|腥成功的贼猫一样。 段祥伸直了俩粗腿儿,在地上扑腾了几下,瞪着眼反驳香芹,“啥叫没人要,我跟你说,你舅我可是抢手货,我上学那会儿,那座位兜里塞得都是女生写的小纸条儿!” 说着,他扬着脸儿,鼻孔朝天得意的哼哼起来。 段武泼他冷水,“你以为我不知道那纸条儿上都写的啥?人家都骂你是小胖猪咧!” 听哄堂大笑,段祥臊红了脸,还硬着嘴给自己辩解,“打是亲骂是爱,人家骂我是小胖猪,那是喜欢我!” 段武抬手在他粗胳膊上抽了一下,“那我天天亲你行不行?” 段祥搓着胳膊,挪远了一些。 玩笑过后,段勇源的紧张感稍微缓解,不过他还是觉得给小院儿分得太少了。 他向段文投去求助的目光。 段文沉思了一下,最后敲定,“别三七嘞,四六吧。本儿还是我来拿,东西还是在这院儿做。” 段祥可是清楚的很,将才香芹跟段勇源回来以前,段文还斩钉截铁的说五五分。大概是听了香芹的话,段文受了影响,才改了主意。 段祥坏笑起来,俩小眼儿眯得都快找不着嘞,“唉哟~有人想抱曾孙咧!勇子你还不赶紧找个相好的!” 段文跟段勇源同时羞恼得瞪了他一样,就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第43章 吃亏是福 第44章 冬至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44章 冬至 【总觉得得在章前求个推荐收藏啥的,二禾很少这样做,给小伙伴们跪了,求施舍呀~(≧^.^≦)票票收藏啥都行的】 冬至,晴好。 昨天夜晚的疯狂,给香芹的代价是全身肌肉的酸疼—— 为了给冬至这一天腾出时间来剁饺子馅、和面包饺子,香芹他们连夜将热豆腐的香椿汁与辣椒汁做好,今天一大早还把适量的黄豆也给泡上。 现在,香芹坐小院儿的屋门口择韭菜,窦氏坐屋里的案板跟前“哐哐哐”的剁着段文清早买来的五花肉。 至于段秋萍,她脸上的青肿还没有完全消退,在炉子跟前烤着火。她置身事外,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 窦氏将菜刀换了个手拿,趁着喘口气儿的工夫,她脸扭向门口,“香芹,大肉白菜的饺子馅儿好吃哦,你咋想着用韭菜嘞?” “您就放心吧,停会儿饺子馅儿我来调。”香芹将择好的韭菜拢到一块儿,抖掉了菜叶子里头的土疙瘩,然后放进的菜盆里,用井水仔细洗了三遍。 窦氏那边的五花肉也剁得差不多嘞,她用刀背将肉馅儿撮到盆里,又切了点儿葱花放进去。 两人换手,香芹将洗好的韭菜交给了窦氏,又从她手里接过了肉馅儿。 窦氏将韭菜切的细碎,回头看了一眼香芹。 香芹将炒菜锅架到炉子上,用拭案板的抹布擦干净了锅底的水,然后拎着油壶往锅里倒了些菜籽油。 等油热后,香芹将肉馅儿一股脑倒进又过里翻炒,给很快就变色的肉馅儿放了些盐。 将肉馅儿炒至五分熟,香芹才起锅。 案板的桌子底下有个木条编的筐子,香芹的手伸到筐子里头,竟啥也没摸到。 她抬头问窦氏,“姥儿,鸡蛋你放哪儿嘞?” “就搁筐子里头放着呢呀。”见香芹伸了手却啥也没拿出来,窦氏困惑。她前不久才称了三公斤的鸡蛋,还不到半个月,不可能一个鸡蛋都没有了吧! 窦氏挪出地方,看香芹把空筐子捞了出来,有些不敢相信。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又气的咬牙切齿,“肯定是被兰花拿走嘞!” 只怕三公斤的鸡蛋早就进了段二华和冯兰花的肚子里嘞,就算现在去要,也要不回来了。 坐炉子跟前的段秋萍见窦氏气的脸色发青,就糯糯的小声说:“没有被兰花拿走,是我打鸡蛋穗子茶喝完嘞。” 窦氏一愣,顿觉眼前一抹黑得差点儿坐不稳。 两行清泪溢出眼眶,窦氏呼天抢地得喊了一声“我的娘嘞”。 她拍着大腿,颤抖着紫红色的嘴唇,又在空空如也的木筐上踢了一脚。 木筐栽了几个跟头,停在了段秋萍的身旁。一个木筐都能把她吓得浑身一颤,然后她抱着手缩到了一块儿。她背上要是有个龟壳子,那这会儿还能看到她的头么? 窦氏狠抖着手,指着段秋萍,提起肚子里的气就喊道:“三公斤的鸡蛋,还不到半个月,被你一个人喝穗子茶吃完嘞!你就败吧,接着败,以后啥吃的我也不放在家里嘞!” 鸡蛋穗子茶开胃的东西,能当饭吃么? 就算段秋萍一天打一个鸡蛋,半个月咋样也吃不完三公斤的鸡蛋。 那还不是她闲在家里没事儿干,把三公斤的鸡蛋,她一个败着吃完嘞! 香芹重新把木筐放到案板底下,这时候听见外头有人喊,“香芹,香芹——” 她出去看了,是爱枝端着碗沿着过道来嘞。 “妗子,小宝儿嘞?”香芹很少见爱枝跟小宝儿没在一块儿。 “搁家嘞。”爱枝已经走到门口,她碗里是二十多个大饺子。 想起爱枝家就她跟小宝儿俩人,爱枝出来了,那她家里不就剩小宝儿一个啦。 想到这,香芹不放心起来,“你咋把小宝儿一个人搁家咯?” 看出她的担心,爱枝甩头一笑,不以为然道:“没事儿,我锁门嘞!” “以后有啥事儿,你搁后头喊一声就行嘞,就算我不在,我姥儿也能听见,也省的你丢下小宝儿一个人往这儿跑嘞。”香芹一边说着,一边把爱枝迎进屋来。 她的体贴,让爱枝心头一暖。 爱枝忙把带来饺子塞她手里,“我包的虾仁饺子,给你们带来尝尝,就是盐放多,饺子有点儿咸嘞。” 香芹顺手捏了一个饺子塞嘴里,才嚼了一下,满口都是鲜虾的味道。待鲜味如海浪一样席卷而过后,又扑来一阵肉香,还有一种比香菜独特的味道。 香芹眼前一亮,吃下饺子之后又唆了所手指头,“放荠菜了吧!” “这都能吃出来,啥舌头诶!”爱枝笑道。 虾仁、猪肉、荠菜,三样搭配,在小小的饺子里头,一点儿都不亚于海陆大餐。 爱枝把连碗带饺子一起搁下,马上就走嘞。 香芹把荠菜猪肉虾仁饺子端窦氏跟前,窦氏吃了一个,脸色很快缓好,还忍不住点头称赞: “好吃。”末了,微微侧头看了段秋萍一眼,马上又板起脸来。她推了香芹一下,催着,“去,端那院儿给你大妗子他们尝尝!” “那你再吃几个。”俩饺子就把香芹的嘴塞满,话也说不清楚嘞。 窦氏被她那馋样儿给逗笑,伸手又捏了俩饺子。 香芹把剩下的饺子端给南院,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俩鸡蛋和一块儿昨天剩下的豆腐。这鸡蛋是她厚着脸皮跟段勇源要来的。 她把鸡蛋打到碗里,用筷子搅碎,浇到之前炒出来的肉馅儿上,又把窦氏切碎的韭菜搓到盆里。 “姥儿,把豆腐切切。”香芹往碗里努了努嘴,她袖子一卷,直接用手拌起盆里的饺子馅儿。 等在馅儿里掺了豆腐以后,香芹又放了些盐,倒了少许的香油。 这时候窦氏已经开始和面嘞。 段文从南院过来的时候,她们娘俩儿把东西都弄得差不多。他刚在南院包完饺子,就着手坐下来跟香芹与窦氏一起包嘞。 段文拾起一块儿饺子皮,抬眼见段秋萍跟泰山似的坐炉子跟前一动不动,没好气道:“你坐那儿光等着吃啦!” 窦氏用擀面杖敲着案板催,“还不赶紧洗手包饺子嘞!” 段秋萍掀开眼皮子,轻轻的往空空如也的水盆里瞄了一眼,“盆里没水。” 段文火大,用了几下劲儿都没能将窦氏手里的擀面杖给抢过来。 窦氏把擀面杖背到身后,仰脸儿瞪着段文,“这过节哩,你干啥嘞!” “我真想打死她!”段文指着段秋萍。 要真是这样,窦氏还怕擀面杖弄脏嘞。 香芹把段文拉坐下来,“姥爷,算了,谁包谁吃。她不吃不包,你别管她。” 段文仍没消气,见段秋萍慢慢的走到水盆跟前,他几步冲上去一脚把水盆踢到墙边。 “想吃也没有你的!” 段秋萍吓得贴着门墙,在段文转身很久之后,也没敢再坐到炉子跟前。 第44章 冬至 第45章 不安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45章 不安 【求票票与收藏】 【抱拳~今天不小心把后面的情节给码出来的,然后又重新码了一遍,更的有些晚了,对不住大家了】 还别说,香芹做出来的馅儿包饺子还怪好吃。 大肉白菜饺子,做不好吃起来会有一种肉腥的味道,挺让人反胃的。 香芹用韭菜配猪肉做馅儿,成功的去了肉腥,还因为打了鸡蛋的缘故,煮熟的饺子吃起来还有一股鲜香的滋味。 煮好饺子以后,小院儿的人先吃了,又包了一些煮出来,段文跟窦氏各往段祥家喝和南院送去了。 香芹用爱枝上午带来的装虾仁饺子的碗,也盛了一些猪肉韭菜饺子跟饺子汤,端着给爱枝家送去了。 跟头一次来一样,爱枝家里里外外还是干干净净的。就连那猪圈,都没有异味从里头散发出来。 香芹不免感叹,爱枝一个人带着不能下地跑的娃娃,还能把自己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她那个懒娘段秋萍跟爱枝真真是一点儿都不能比! 爱枝家的大门是虚掩的,香芹推开门,出于礼貌,她并没有往院子里面再去,就在门口喊了一声:“妗子——” 爱枝正在堂屋拖地板,一听是香芹的声音,没来得及将拖把放下就跑出去嘞。 “香芹,快进来。”爱枝热情的招呼着。 “我跟我姥儿、姥爷一块儿包的饺子,给你端来几个尝尝。”见爱枝没抱着小宝儿,香芹就在想小宝儿可能搁屋里头睡觉嘞,于是就没大声说话。 “快到屋里坐嘞!” “我就不坐嘞,停会儿还能往南院去打豆浆。”香芹把碗放爱枝手里,不忍见她露出失望的神情,就又笑说,“妗子,你没事儿就抱小宝儿到南院去玩儿呗,我姥儿跟姥爷、祥子舅、勇子哥他们都在,你搁家里也没事儿,就抱着小宝儿来玩儿呗。” 香芹的话还没说完,爱枝就迫不及待的点头,“那你先去忙吧,停会儿小宝儿醒嘞,我就抱他去南院。” 中午一过,爱枝果然如约抱着小宝儿来南院嘞。虽然大部分时候,她都插不上嘴,可坐那儿听他们说话,就愉快得很。 大伙儿都在滤豆浆,也谈不上忙。 段祥狠夸着香芹包的饺子好吃,说晚上还想吃哩。 段文假装生气,指着段祥那张贪吃的嘴说:“我们家哪有那么多肉送你嘴里耶?” 段勇源附和着段文,也把段祥数落了一顿,“又是牛肉又是饺子,你搁我们家净吃好的嘞,哪一回见你给我们家送来过肉嘞?” 段祥仔细一想,还真的是这样。他的胖脸羞得通红,撂下手里的滤布,站起来的时候肚子上的肥肉还抖了抖,“我这就割肉去,让香芹晚上还给咱们包饺子!” 段文捞了他一下,“香芹晚上哪有时间!” 这豆渣马上就滤完嘞,再停会儿豆腐做出来,香芹就要跟段勇源到十字路口卖热豆腐去嘞,估计一直到大晚上才能回来。这样,连晚饭都顾不上吃的香芹,哪能腾出来时间给段祥包饺子嘞! 段祥一愣,马上又说:“那明儿清早我去割肉!”他蹲下来,重新开始滤豆渣,嘴里还念念有词,“你们要是不让香芹给我包饺子,那我就把香芹从你们家抢到我们家去!” 大家说说笑笑就把豆渣滤完嘞,等豆浆煮熟的时候,香芹给小宝儿灌了一奶瓶,放了一些白糖,拿外面晾着。 豆浆虽然比不了奶粉的味道,小宝儿还挺喜欢喝嘀。 万事俱备以后,香芹跟段勇源推着三轮车,往十字路口那地方卖热豆腐去嘞。 热豆腐的生意越来越好,尤其是最近这几天,他们还没开张,好多人就在十字路口等着三轮车,专门为了吃他们家的热豆腐。 香芹的手不利索,段勇源的脑子不灵光,于是他们俩从大前天就换了手。由香芹来洗碗管钱,段勇源给人切豆腐。 这一天,香芹光给人找钱,都找到手软。 大约豆腐卖到剩一半的时候,一个女的推着自行车停在三轮车跟前,她不住的打量着香芹,目光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不是香芹吗!”瞅了半天,对方才敢确认。 香芹茫然,她好像不认识这个女的,却又觉得她的脸有些熟悉。 “你是……”香芹咋也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她。 对方笑得特别殷切,见香芹没认出她来,就做了自我介绍,“我是你发婶儿!” 香芹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女的是李家村李发的老婆。 香芹真想给她说“你认错人嘞”,可边上那么多人,她哪好意思做这个假脸! 她冲对方干笑,“发婶儿。” 碰见李家村的人,还被认出来嘞,香芹也不敢说这是不是好事儿。反正她心里总觉得不安。 发婶儿往三轮车上扫了一眼,笑容依旧不变,“这热豆腐是你卖的,给我来上一份,我带走。” 段勇源看了一眼脸色依旧不好的香芹,犹豫了一下,还收给发婶儿往塑料袋里装了一份热豆腐。 发婶儿将塑料袋挂车把上,一脚踩着脚蹬子就要骑车走。 香芹的脸冷下来,不冷不热的叫了一声“发婶儿”,在她回头的时候,又说:“你还没给钱嘞!” 发婶儿一愣,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小心的瞄一眼周围的人,然后摆出一副健忘的样子,“你看我,差点儿就忘嘞。”她的手在兜里摸了半天,然后抽出一张一百的大票,脸上由又露出为难的表情,“你看,我也没带零钱,要不回头我再……” 香芹嘴边挂着不易察觉的冷笑,她迅速从发婶儿手里抽出那张一百块钱,“我给你找!” 别说她能找开,就算找不开,她哪怕跑别的店儿里去换钱,也不想便宜了李家村的人! 发婶儿伸头看着香芹正在摆弄的钱盒子,又看她从钱盒子里头当真找出九十多块的零钱来,发婶儿的脸上渐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把找来的钱数了三遍才装兜里,发婶儿推着自行车走的时候,还频频回头往三轮车的方向看。 她不是舍不得走,只是觉得太奇怪。 貌似香芹跟着段秋萍,在段家的日子过得还挺好…… 【下章预告,李老三来段家庄抢人嘞】 第45章 不安 第46章 抢人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46章 抢人 【感谢“清辉一片”打赏的平安符,顺便求推荐求收藏】 过了冬至,第二天香芹起了个大早。 发婶儿的事情在她脑海里盘绕不去。 李发家在李老三家的东头,俩家之间就隔了一条巷子。 李发的媳妇儿知道了她在十字路口卖豆腐,回去还不趁着方便跟李老三说?哪怕是隔着墙头说,李老三也听见咯…… 李老三知道这事儿后,会采取啥样的行动…… 香芹不敢想象。 今儿天气大好,晴空万里,艳阳暖照。 清风徐过,清凉的寒意扑打的脸上,香芹顿觉神清气爽。 趁着天气好,她把两床被子抱出来晒在晾衣绳上,还用鸡毛掸子打了打。 鸡毛掸子落在棉被上,噗噗噗的一声比一声响。 拾掇好以后,香芹就往南院去嘞。 她刚到南院门口,跟段文碰个正着。 见段文手里还攥了一把镰刀,香芹略微一惊,问:“姥爷,你这是干啥去嘞?” 段文停下脚步,抿嘴一笑,“还不是你二姥爷跟你祥子舅吃了你包的饺子,一直念叨着。刚你二姥爷还过来说,今儿中午咱们都不用做饭嘞,中午吃他们家的饺子。他已经买了肉嘞,这会儿祥子搁家正剁着哩。我去地里给他们割点儿韭菜。” 做出来的东西有人喜欢吃,香芹当然发自内心得高兴了。 她想起昨天中午说吃饺子那会儿爱枝跟小宝儿也在,今天中午这顿饭不把他们捎上,实在说不过去。 她又不敢一个人拿主意,就对段文强笑了一下,“要不给我爱枝妗子说一声,让她中午也不用做饭嘞,过来一块儿吃饺子吧。” 段文不是抠门的人,况且平时他们也受了爱枝不少照顾。来而不往非礼也,光是爱枝送来牛肉的礼,他们还没回嘞。 段文猛一点头,用拿镰刀的手指向南头爱枝家的方向,“那你去跟你爱枝妗子说一声。” 香芹“哎”了一声,就跑去嘞。 给爱枝打好了招呼,还从她家带了十几头活虾,在回去南院的路上,香芹看见李老三骑着三轮车带着她二姑夫田学志远远的打南边的村口进来。 香芹吓得一个激灵,回过神儿来赶紧就往小院儿跑去嘞。 昨天发婶儿肯定跟李老三说了她在涵洞过去的十字路口碰见香芹嘞,不然的话今天李老三也不会找上门来! 李老三眼尖的很,在香芹拐进小巷子里头之前就发现了她。 他从三轮车上跳下来,迈开腿飞快地跑过去,捞住了香芹的胳膊。 “香芹,香芹——”见她端着个盆,李老三眼光亮闪了一下,“你拿的啥?是热豆腐不?”他伸头往盆里一看,见盆里头竟是好几头大活虾,抹了抹嘴又说,“走,咱们回家。” 香芹用力甩了一下,没能成功的将胳膊从李老三钳子一样的手里挣脱出来。 两下三下之后,李老三居然越抓越紧嘞! 香芹又恼又怕,索性连盆带水带虾一块儿丢到李老三的脚跟前。 砰的一声,盆子磕在地上,水撒了出来,十几头虾子在地上活蹦乱跳。 唯恐弄脏了身上的那身不伦不类的西装,李老三蹬着黯黑的假皮鞋往后跳了好几下才停住脚。 微微发福的田学志推着三轮车过来哩,他冲香芹和蔼的笑着,“香芹,我跟你爹来接你嘞。” 香芹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们是以为她不知道回到李家以后会过啥样的日子么? 被当做生财的工具,早晚会被他们一家人榨得连骨头都不剩! 尤其是田学志的那个人面兽心的大闺女田晶晶,就比香芹小几个月,平时嘴甜的“姐姐、姐姐”的喊,那香芹没重生以前的最后一晚,还不是被田晶晶一把给推到洪河里面嘞! 香芹恨得紧咬着牙关,隐忍着不让自己变成一条乱咬人的疯狗。她冷着脸,对李老三和田学志说:“我在这儿好好的,谁要跟你们回去哦?” “你要是想卖热豆腐,咱们回自己家不也是一样卖吗!” 田学志这话说的怪好听,明眼儿人谁不知道他安的啥“好心”! 李老三脾气暴躁,想那以前香芹敢不敢在他面前摆脸儿。他上去揪着香芹的头发,就甩了她一巴掌。 他这一招对段秋萍管用,香芹可不吃他的这一套! 香芹狠掐着他的手,始终敌不过李老三的力气,被拽着头发拖着走! 李老三一边扯着她,一边狠狠骂开,“娘了个逼,老子要是不来,你还真不知道自己姓啥嘞!” 头皮上传来的剧痛逼得香芹的眼泪都流出来嘞,她还是倔强的勾着头,一声也不哼,俩脚蹭着地上,一步也不动。就这样,还是被李老三硬拖着滑行。她俩脚后跟前面,留下两道长长的划痕。 田学志忙把三轮车调了个头,笑嘻嘻的对李老三说:“你在车上按住她,我来骑。” 香芹哪肯上车,她蹲在地上,俩手死抠着三轮车的边沿,任由李老三揪着她的头发咋往上提,她死活不起来! 她背上被踹了几脚,两边的脸也挨了好几巴掌,耳朵里嗡鸣的跟有几只小虫子在里面大肆喧嚣一样。 成顺从家里出来,正要上学去嘞,他看见这一幕,忙跑到段祥家喊人去嘞。 段祥正在厨房里剁饺子馅儿,就听成顺跑来说:“祥子叔,你赶紧去看看,有两个男的要把你大爷家里的那个姐姐带走嘞!” 他撂下菜刀,跟成顺一块儿出去,正好看见李老三按着香芹的头狠往三轮车上撞! 他飞奔过去,照李老三的脸上就是一拳,把他整个人揍翻在三轮车里。 李老三整个上半身陷在三轮车里,被田学志扶了一把才站起来。他眼冒金星,顿觉天旋地转,甩了甩头才清醒了一些。 看香芹被一个胖子护在后头,李老三瞪着眼吼起来,“香芹,你给我出来!跟我回去!娘了个逼,我看你是翅膀长硬嘞,连家都不知道回嘞!” 听了他的话,再不用想,段祥就知道这俩男人是打李家村过来的。 香芹披头散发,两边的脸都肿起来。 她脸上虽然布满泪水,却是倔强得咬住牙,哼都不哼一声。 段祥见她这副惨状,眼里冒出火来,哪管对方是谁,照李老三的肚子上就蹬了一脚。 第46章 抢人 第47章 怂恿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47章 怂恿 “你跟谁娘了个逼咯!” 段祥逼近一步,李老三吓得脸色都变白嘞。 刚才肚子上被这胖子踹了一脚,李老三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他嘴上不敢骂骂咧咧,可在心里面早就把段祥家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遍。 李老三看了向怒瞪着他的香芹,想起来这儿的目的,胆子又壮了起来。 他挺着胸膛,指着香芹的鼻子,大声威胁:你赶紧给我过来,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段祥大手一挥,把李老三平举在半空的胳膊给挡开。大概是用力过猛,这一下就让李老三在原地转不由自主的了半圈。 段祥就瞅准了李老三是个欺软怕硬的孬种,就喜欢专挑那软乎乎的柿子捏,“你要打死谁嘞?搁我们段家庄你还厉害的狠,你跟谁厉害咯!” 李老三咬牙,愤恨的说道:“我跟我闺女说话,碍着你啥事儿咯?” 段祥“呸”了一声,马上就看见李老三心虚嘞,“这哪有你闺女!赶紧给我滚!” 李老三哪里肯死心,咬牙切齿又恼怒的来回瞪着段祥跟香芹。 香芹上前来,见李老三突然变得意的脸色,心里忍不住冷哼。 她又不是要跟他回李家村,这货高兴个啥! 既然李老三人来嘞,香芹干脆就把话给他说个清楚,也省得他以后再来段家庄生事儿。 田学志也以为香芹是改变主意,要跟他们回李家村嘞,就赶紧对香芹挤出好脸儿,“香芹,就是,咱们走吧,回家。” 香芹留在段家的心意已决,冷眼看着李老三,又瞪了一眼在一旁畏畏缩缩的田学志。 她一向对表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的两面派没有啥好感。她二姑夫田学志就是这样的人! 香芹还记得,有一次田学志与她二姑李蓉带田晶晶来李老三家探望李家的两位长辈时,估计是田晶晶在她父母跟前说了悄悄话,不愿意跟香芹睡一张床,田学志就让李老三把香芹安排的羊圈里,用麦秸秆铺了一张床。 从那以后,香芹就再也没有睡过李家的床。 此时,香芹面无表情,看向越发得意的李老三,眼里露出深深的厌恶,“既然你们人来嘞,咱们就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去李家村嘀。你跟我娘也离婚嘞,我是跟着我娘出来的,我现在跟你李老三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以后我也不会再叫你一声爹。你们看我会做点儿生意,就想把我带回去给你们家挣钱,别做梦嘞!” 来这儿的真正目的还被揭穿,李老三恼羞成怒,又大发雷霆,对着香芹狠狠骂起来,“娘了个逼,老子生你还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报答老子的!娘了个逼,今个儿老子要是不打死你,你还真不知道自己姓啥嘞!” 李老三气得失去理智,把段祥的存在给忘了。说完,他又要冲到香芹跟前动手动脚。 段祥将要上去帮忙,就被香芹的一声尖叫给吓呆嘞。 别说段祥,就连李老三也被香芹那一声“你要不要脸”的疾呼给喝住了。 香芹现在披头散发,两边的脸高高肿起来,双眼还猩红如血,乍一看给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一样吓人。 香芹变得歇斯底里,嘶声竭力的冲李老三大喊:“你要不要脸!现在认我是闺女嘞,搁你们家的时候,我哪一天过的有个人样!还说生我养我,别说的那么好听,你摸摸你自己还有没有良心!我跟我娘给你们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把你们伺候的好吃好喝,这还不算是报答给你们嘞?现在看我会挣俩钱儿嘞,就舔着脸跑过来嘞!你们赶紧走吧,别搁这儿恶心我嘞!” 这一出闹剧,渐渐的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 成顺喊了段祥以后,大约是去小院儿找段文嘞,结果没找见段文,把段秋萍给惊动来嘞。 段秋萍躲在拐角,一直不敢露面。她被李老三看了好几眼,不过她现在鼻青脸肿的模样,没能让李老三认出来。 冯兰花从段秋萍后头推了她一下,还操着唯恐旁人听不见的音量尖声说:“秋萍姐,那不是你前夫吗,你还不赶紧过去打声招呼!” 段秋萍踉踉跄跄走到香芹跟前,伸手搡了她一下,怂恿着她说:“香芹,要不你就跟你爹回去吧。” 李老三高兴起来,这下连段秋萍都不想要香芹嘞,香芹还有啥理由不跟他回李家村去! 香芹不敢置信,不过段秋萍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奇怪。她扭头冲段秋萍大吼了一句,“谁想回去,谁是老鳖三!” 她又瞪着满脸春风得意的李老三,心里恨的直想挠烂他的脸。 段秋萍又推了香芹一下,小声说:“这里是我家哦,你又不姓段。你还是跟着你爹走吧……” 这是她爹娘啊,这就是她爹娘啊! 香芹这一刻好想放声大哭。 无助、愤怒、不甘、憎恨……她从来没想到一个人的心里能够在同时装满那么多的负面情绪,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一样,痛苦不堪。 段祥瞪着段秋萍,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成顺从南院把段勇源叫来,段勇源排众上前,正看见段秋萍把香芹推到李老三跟前。 他脸色一变,冲上去把香芹护住,“大姑,香芹搁咱们段家庄又没吃你的又没住你的,你那么着急撵香芹走弄啥?” 段祥哼哼两声,附和道:“她是看自己闺女比她争气,心里大概是不服气吧。就这,被我大爷打成这样,她还是没学好。” 段秋萍撞在枪口上,也不吭声,低着头用手指头抠着破破烂烂的衣角。 李老三见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在那个猪头一样的段秋萍身上,他猛地一把捞住香芹的胳膊,把她拽到了跟前。 香芹回过神来,抬起另一只手就往李老三脸上抓。 她腰上一紧,是段勇源死死将她抱住往后拉。 战争一触即发,不过李老三是注定惨败的。 段祥一上去,那庄上跟他关系好的、跟他一块儿长大的都朝李老三涌了过去。 李老三一被撂倒,被十几个人围殴。 十几只脚往他身上跺,有的脚都瞅不着是长在谁身上的。 那踹不着他的人,就摩肩擦踵得站在人群后面,光把腿跟脚从人的裤裆下面伸进去,不管能不能使劲儿,反正就是一个劲儿的往李老三身上踩! 成顺带着几个调皮的小孩儿,把李老三骑来的三轮车的车胎气给放嘞,还把三轮车的链条给拆嘞。 田学志被这架势吓得夹着尾巴头也不回得溜走嘞,哪还敢管三轮车跟李老三! 第47章 怂恿 第48章 改姓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48章 改姓 【之前在包饺子,提前过冬至了。我说我这里下雪上冻了,你们相信么?娘了个逼,冷死人嘞!(╯‵□′)╯︵┻━┻】求收藏求推荐~ 这边李老三还在被一群人围殴,那边就过来一个穿绿皮的警察。 那警察带歪着帽子,还拿着一个菜盒子正吃着。 他看着火爆的场面,忍不住头疼起来。这都是一个庄的人,他是就这么视若无睹的走过去,还是要管制一下哦? 他把最后一口菜盒子塞进嘴里,拍拍手后上去拨开围殴李老三的那群人。 “妥嘞妥嘞,别弄出人命嘞。” 他跟段祥一样,在村里年轻一辈中,说话很有影响力。 他一说完,那些人就渐渐散开嘞。 缩在地上“哎哟哎哟”直叫唤的李老三一看见他,就跟看见救命稻草一样,忙爬起来,怒气冲冲的扫视那一群人,咬牙切齿狠狠的说:“警察,你快点儿把他们都抓起来!他们把我打伤嘞,我要他们赔我钱看病,赔死他们!” 那警察一拳砸在李老三那张得意的嘴脸上,又一脚把他踹出老远。“赔你娘了个逼,哪来的给老子滚哪去,再不滚,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李老三吓得脸色惨白,这会儿也顾不得叫疼,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了嘞。 成顺跟其他几个小孩儿追上去,朝狼狈的李老三丢了几块石头。 “段耗子,你有枪?”段祥微微侧目。 “哪有诶,我就是想借这身皮,耍耍威风,吓唬吓唬他。”段耗子原名段豪,他就是个片儿警,警棍都没有得,哪有资格配枪啊。 香芹把散乱的头发扎起来,去拐角那儿拾起之前被打翻的盆子。然而那地上的虾,哪还有影儿嘞。 冯兰花将才还在这儿看热闹,这会儿也不见人嘞。那地上的虾要不是被她给拾走完嘞,还能自己挖洞藏起来? 段秋萍缩着脖子勾着头,一路小跑往小院儿去嘞。撞见打西头地里割完韭菜回来的段文,她理都不敢理,就那么跟他老人家擦肩而过,窜进了小院儿的门里头。 成顺一见到段文,显得比谁都激动。 那时候李老三强行要抓香芹走,成顺可是南北两个院儿里跑,都没找见段文的踪影。 “大爷你可回来嘞,香芹错一点儿被别村的人给抢走!”成顺还要说,屁股上就被蹬了一下。他回头一看是段祥那个凶神恶煞,心里奇怪,“祥子叔,你打我弄啥嘞?” “你还不赶紧上学去!”段祥挥手催赶着他,“赶紧去,中午回来,到我家吃饺子!” 成顺背着书包,跟着几个一般大的小孩儿往北头跑嘞。穿过北头的麦田,走大约十五分钟的路就能到贺庄,那也是他们的学校所在的地方。 不过就是去个菜地的工夫,村里面就翻天覆地嘞,段文的视线在香芹的脸上盘桓。 香芹两边的脸肿起来,额头上也有淤青,泪痕还清清楚楚的挂在脸上。 “咋回事儿?”段文将一大把韭菜丢到地上,刚听成顺那意思,庄上好像来了别的村的人嘞。 段祥对着没来得及被李老三跟田学志推走的三轮车又踹了一脚,就听哐当一声巨响,那三轮车歪歪扭扭自己跑到路边去嘞。 “香芹她爹,看香芹现在有本事嘞,想把香芹要回去嘞。”段武站出来说,从李老三被打的时候,他就从家里出来嘞,对那些下手过分的年轻孩子,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段文脸色变得铁青,攥紧了镰刀,狠咬了一下牙,“他有本事再来试试!” 段豪把地上的韭菜拢到一块儿抱起来,那两只眼还真跟耗子的一样,滴溜溜的往人身上转。 “要吃饺子是不,嘿嘿,算我一个呗。” 他抱着韭菜,一摇一摆往段祥家去嘞,他一耍宝,不愉快的气氛也没嘞。 周围还有那么多认识的人,段祥不可能都把他们叫家里吃饺子,就大声说:“饺子分完嘞,下午都到十字路口那儿,让勇子请你们吃热豆腐!” 众人各回各家,段勇源一边走一边安慰着香芹,两人一块儿回南院做热豆腐的调料去嘞。 段豪在段祥家择韭菜,一直都是有说有笑。说啥昨天冬至,他爹本来是要包饺子的,结果饺子皮擀得太大嘞,就做成菜盒子嘞。 说着说着,就说到香芹身上嘞。 段豪听了香芹的遭遇,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这事儿还挺麻烦嘞,李家肯定还会过来人,想把香芹要走。” “他们再来个试试!”段文厉害起来,扯着嗓子嚷了一声,吓得段豪心肝乱颤。 段豪突出嘴里的韭菜叶子,抹了一下嘴,跟段文打起商量,“要不这样吧,大伯你给我二十块钱,我下午去派出所里给你带张表回来填上,你把香芹落到你那户头上。” 段文高兴起来,不过他的神色很快又变得黯然,“光填个表就行啦?” “现在户口好办的跟剁饺子馅儿一样。”段豪牛气起来,拍拍手就开始海阔天空的胡吹瞎侃,“现在是法制社会,法律规定的有,父母双方离婚,十周岁以上的孩子有权选择跟爹一块儿过还是跟娘一块儿过。我看香芹爹也不是个好东西,你就让香芹跟咱们一块儿姓段呗,只要给香芹落了户,以后香芹就是咱们段家庄的人!那一张表二十块钱。” 段豪伸出手来。 听完之后,段文将一张五十的拍到段豪手里,大手一挥,显得特别慷慨,“剩下的不用找嘞,你自己拿去花吧!” 段豪抻着五十块钱对着太阳光验明真伪后才装了兜里,他故意摆出来的老奸模样逗笑了一院子的人。 “大伯,就冲这三十块钱的零花,我现在就到所里给你拿表去!”临走之前,段豪还不忘给段祥交代,“我中午要是赶不回来,饺子给我留点儿。” 段豪走后,段武搡了段文一下,“这事儿你不先跟香芹说说?” 段文沉着脸想了想,也觉得这么自作主张不是太好。改名换姓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香芹又是那么有主见的娃娃,这事儿得她自己做主。 他丢到手里的韭菜,搓掉手指头上的泥,“那我去给她说说,顺便叫她过来把饺子馅儿给调了。” 段文到南院,把落户的事儿给香芹一说,香芹喜极而泣,当即扑通一声给他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姥爷,以后我一定会孝顺您跟我姥儿!”她找不着也不会说比这更感激的话。 段文将她扶起来,也红了眼,他勾着头掩饰眼里的湿意,“妥嘞,馅儿剁好嘞,韭菜啥的也择了嘞,你去你二姥爷家包饺子吧。我跟勇子来弄调料。” 香芹的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她终于正正当当的脱离了李家的那片苦海,至少从名义上是这样…… 第48章 改姓 第49章 来者不善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49章 来者不善 【求推荐求收藏】 正如段家的人预料的那样,李家的人果然还没有死心。 早上李老三跟田学志来了段家庄被撵走,李家的人大概吸取教训,下午的时候派了俩女性去段家庄嘞—— 李蓉跟田晶晶娘俩儿,一人提着一箱饼干,一人提着一箱牛奶,到小院儿的时候就段秋萍一个人在。 李蓉对段秋萍笑的恁好看,心里真是膈应段秋萍那张猪头一样的脸。 田晶晶这儿瞅瞅那儿瞅瞅,颇显得坐立不安,大概是嫌小院儿地方小又太寒酸嘞。 这娘俩儿从段秋萍嘴里知道香芹在南院做豆腐,打听了南院的位置,就起身跟段秋萍说再见嘞。 离开小院儿,李蓉回头望了一眼,见段秋萍没跟上,忍不住放开声音笑起来。 她一手掩着嘴,笑的前仰后合,双肩乱颤,“你看见你三娘那脸嘞没!” 田晶晶也难免幸灾乐祸,就是表现的没有李蓉那样过分。 她长长弯弯的睫毛跟蝴蝶的翅膀一样扑闪了几下,眼里晶莹莹的满是笑意,“就我三娘那号的人,走到哪儿都没人稀罕她!” 到了南院门口,虽然听到院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但李蓉不敢确定是不是找对了地方,就不请自入,推门进去瞧了一瞧。 见一院子好几个人,她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扫视一眼,看到坐堂屋门口滤豆渣的香芹,脸上又立马堆满了笑。 “香芹,我跟晶晶来看你嘞!” 一听到这把声音,一听到这声音的主人所提到的名字,香芹的呼吸滞了滞。双手也麻痹了一样,变得不听使唤、不受控制,突然就用不上半点劲儿,再拧不动豆渣,只得任由豆浆一滴又一滴的从滤布中从她的指缝中渗下来,汇聚到朱红色的大盆子中。 田晶晶对面无表情的香芹,甜甜的叫了一声,“姐。” 她站在李蓉的跟前,看上亭亭玉立又十分乖顺。真难以想象她这张无害的笑脸背后是一张比魔鬼还有吓人且丑陋的脸! 她的心是黑的! 也是毒的! 香芹呼吸变得略微急促,她咬了咬牙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南院来了客人,爱枝抱着小宝儿,说了一声就告辞嘞。 她一走,凳子就空出来一把。李蓉也不客气,搬走凳子就放屁股底下。 “这谁哦?”段祥不认识她俩,但心里多少有些感觉,香芹不怎么待见她们。 香芹脸色苍白,小声跟他解释:“李家的人,那是李老三底下的妹妹,她跟前的是她闺女。” 段祥恍然,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段文那阴云密布的脸。唯恐他老人家的脸上会出现电闪雷鸣一样,段祥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李蓉口气熟络的就跟自己是这院儿的常客一样,“你们这是在做热豆腐啦,香芹,我跟晶晶刚看了你娘,你娘那脸是咋了?” 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看场合,啥话该说啥话不该说都不知道—— 段祥虽然没跟李蓉有过交情,就冲她这说话的架势,他就知道这女的跟李老三一样,也不是啥好东西。 段祥的脸也拉了下来,他看香芹压根儿就没有理李蓉那脸的意思。 香芹的冷漠,造成了李蓉的不愉快。 李蓉摆出以前在李家对香芹的一贯脸色,瞪着眼尖声喝起来,“香芹,我跟你说话,你没长耳朵,还是咋回事儿哦!” “你眼瞎啊,没看见我正忙着啦!”香芹冷着一张脸看着她。 李蓉怔了怔,跟田晶晶面面相觑了一阵。她们都觉得香芹变得跟以前不一样嘞,好像身子里头换了一个魂儿。搁在以前,香芹在李家的时候,哪敢这么大声跟她们说话。 真可惜了,这里不是李家,香芹用不着怕她们。 香芹清楚得很,一旦示弱,让李家有缝可钻有机可乘,他们家的人就会变成烦人的苍蝇,赶也赶不走! 她都死过一次的人嘞,要是再跟以前一样软弱,那有几条命也不够她丢的! 李蓉控制好情绪,却在心里将香芹臭骂了一通。反正只要把香芹带回李家,就不怕找不到机会收拾她! 她脸上又堆起了笑容,口气也变得软乎乎的,“香芹,二姑来呢,就是想跟你说,你现在在人家家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这样不好,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香芹丢下滤布,抬起头来正面对着李蓉,眼里没有一丝的暖意,“那你倒是说说,我搁你们李家的时候,都吃的啥住的啥。” 李蓉的脸色变了又变,发起虚来,她心里十分清楚香芹在李家的日子过得不如猪狗。 田晶晶搭腔说:“姐,你回去后,咱俩一块儿睡。” “你要跟我一块儿睡羊圈是吧,还是免了,那羊圈就让给你了。”香芹心里冷哼,当初要不是田晶晶的田学志跟李蓉跟前嚼舌根子,她能会一年四季都缩在羊圈的墙角么! 现在才想起扮好人,也太晚了吧! 李蓉强笑着:“我跟你爹都说好嘞,他以后再也不打你嘞。” 香芹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我跟李家已经脱离关系嘞,你俩也别费劲儿跟我说嘞,赶紧哪来还回哪去吧。” “姐,你咋连老祖宗都不认咯,也不怕遭报应?”田晶晶跟受惊的兔子一样,那模样还真可怜人,轻易就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香芹冷笑,“你都不怕遭报应嘞,我还怕啥。” 田晶晶马上就变脸,因为生气,脸孔有些扭曲,“你啥意思哦,我好心好意,你咋咒我哩!” “你们还是赶紧走吧,话说多就不好收场嘞。”香芹捕捉到田晶晶眼里闪过的一丝慌乱情绪,心里暗自冷笑:这就叫做贼心虚。 田晶晶拉了李蓉一把,“娘,咱们还是回去吧!” 李蓉恼怒的瞪了她一眼,从胳膊上掰开她的手。她再看向香芹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 她双手环在胸前,全然把香芹当成枪口下无处可逃的猎物一样看,充满了轻蔑,“那你一个月给你爹多少钱?” 第49章 来者不善 第50章 仓皇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50章 仓皇 【求推荐求收藏】 【大家有什么建议与意见,都可以在书评区提出来(&^ω^&)】 听李蓉那讨债的口气,香芹老大不愉快。 香芹坐直了身子,也学着李蓉那样子,将双臂环到胸前,脸上那股泼辣劲儿可丝毫不输给李蓉。 要不走人,就打起钱的主意,真让人想不通,李蓉咋好意思开那个口,她还不觉得脸红! 香芹扫一眼段文、段勇源跟段祥,他们都讶异的看着厚颜无耻的李蓉。 迎视着他们段文目光,李蓉竟也没有找地方钻进去的感觉,香芹都觉得替她臊得慌! “我凭啥要给李老三钱哦?”香芹不紧不慢的问李蓉。 跟听到笑话一样,李蓉嗤笑一声,偏着头用余光撇着香芹,“不管咋样,你搁李家也长这么大嘞,怎么也得每个月拿出些钱报答李家养你十五年的恩情吧!” 香芹斜扬起嘴角不敢置信得“哈”了一声,听上去似笑非笑,“我给李家做牛做马那么多年,咋没见你们给我发工钱哦,还舔着脸来向我要钱,也就是你好意思开这个口!”说到这里,香芹冷声哼了两下,双眼里闪过一丝阴险,“我要是去告诉李老三,你每个礼拜去他家的真正目的,你看李老三会不会早让你进他家的门儿!” 李蓉又急又气,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我每个礼拜去孝敬我爹娘、你爷奶,我还能有啥目的哦!” 再厉害也掩饰不了她的心虚,香芹对李蓉吧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她的目的是在李春去世了以后才暴‖露得出来。 那也是在香芹没重生以前发生的事。 见李蓉变得毛躁,香芹心平气和地又说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李春把那一罐子袁大头藏哪儿了么,我要是把这事儿告诉李老三跟李春去,你看看他们爷俩儿咋收拾你。” 李蓉脸色猛变白,整个人被五雷轰顶了一样。她震惊得瞪着香芹,微微的颤抖着双唇,怕得说不出话来。 田晶晶搡了搡她,压低声音问:“娘,啥袁大头啊,我姥爷藏住钱啦?” 李蓉张牙舞爪,狠狠一把将田晶晶推开,“你给我滚一边儿去!” 田晶晶踉跄了几步才站住脚,委屈得登时眼里就蓄满了泪水,还对性情突然大变的李蓉,不敢置信的叫了一声:“娘——” 李蓉暴跳如雷,猛的站起来,将凳子踢到一边,怒指着香芹,愤恨道:“你最好别回去,只要让我在李家村见着你,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段文终于沉不住气,铁青着脸骂道:“娘了个逼,我看你们李家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孬得厉害,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老几嘞!” 段祥也站起来,“搁我们庄上,你还敢说这样的话,真有脸哦!” 段勇源唯恐又会像今天早上一样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毕竟这回来的人不是李老三跟田学志,是俩女的。 对李蓉跟田晶晶动手,这事儿要收传出去,那些话肯定不好听。 “你们赶紧走吧,我家不欢迎你们。”段勇源给她们下了逐客令。 李蓉率先离开南院,田晶晶在她后头默默的跟着。 还没到村口,李蓉突然停住脚步,想了想之后,转身对田晶晶命令,“去,到你三娘那儿,把咱们拿来得东西提过来!” 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李蓉不好意思去,却让田晶晶当炮灰,田晶晶不情愿又能咋样? 田晶晶正要往段家庄里去,不经意间看到涵洞那边开来一辆桑塔纳,她冲车上的人挥了挥手。 “洪诚!”田晶晶喜出望外。 李蓉也学着她,高举着手臂,大幅的冲桑塔纳招手,高兴的连嘴都合不拢,似乎一下就把将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 洪诚将车停到路边,摇下车窗,表情似乎有些意外,“蓉姐、晶晶,你俩咋搁这儿咯?” 李蓉在洪诚家的大酒店打工,田晶晶经常借着方便跑去玩儿,自然而然的就跟洪诚认识上嘞。 田晶晶回他:“我姐搁这儿嘞,我跟我娘来看看她。” “你还有个姐啊?”洪诚从没听说过,也没见过,倒是经常见田晶晶一个人往大酒店跑,所以对她口中的姐有些好奇。 “是表姐,不是亲的。”田晶晶解释。 “那你们忙吧,我去找个人。”洪诚正要开车走,见李蓉问也不问直接打开车门就坐了进来。 李蓉坐在驾驶座的后面,对洪诚亲切的笑着,“停会儿你去酒店的时候,直接把我跟晶晶送过去吧。” 说了,她隔着车窗,给田晶晶使了个眼色。 田晶晶立马会意过来,连忙跑到车的另一边,打开了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洪诚见怪不怪,想着反正他是要回酒店的,不如顺路把她们捎过去。 他发动车子,把车慢慢的驱进了段家庄。 对着车窗外大喊了两声,“段祥——祥子——” 段祥听见有人叫他,从南院跑出来,见洪诚开车经过南院门口,忙对驶远的车子招手,“搁这儿嘞!” 洪诚将车子倒回到他跟前,几乎将南院的大门堵得不透风。 “我跟你说的事儿……”洪诚话还没说完,见香芹从南院大门出来,俩眼都直嘞,嘴也是张了半天,再也说不出话来。 南院门口沿着墙边有一片长方形菜园子,四周垒得砖围着,砖头深深埋在土里面,只露出砖头角,排列的很是整齐,形成了齿状。 沿着南院墙里面有一条通向菜园子的水沟,水会从比老鼠洞大的墙洞里流进菜园子。 如今这片菜园子,种了五排的菠菜苗子。 见菠菜苗子无精打采的蔫吧着,香芹弯着腰伸手搓了搓软乎乎的菜叶子,一看就知道这些菠菜没长好,心里觉得可惜嘞。 “勇子哥,不行,不能再倒水嘞,这些菠菜苗子都泡烂嘞!”香芹隔着墙喊了一句。 这些天净忙活着做豆腐,那些废水都倒进水沟里,流进菜园子里。这些菠菜肯定经不住每天都浇那么多的水,菜根估计都烂在地里头嘞。 听到香芹的喊声,段文第一个从南院出来,见半死不活的菠菜,惋惜的长“咦”了一声,又说:“我去找锹,铲点土把洞给堵上。” “不行,这边的洞堵上,院里的水跑不出去,就从水沟里漫出来嘞。”香芹越到墙南外,南院的南墙正对着一片大树坑,坑里有参天的梧桐也有些干瘦的老柳。 之前香芹还病住的时候,从这树坑的西头栽进这树坑里来过。 香芹观察了地形地势,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把东墙的洞堵上,在南墙墙角这边再掏个洞,把水流树坑里算嘞。” 段文站她身边,循着她手指的地方一路扫视到树坑,“不但要掏个洞,还得沿着洞口再开一条水沟。行嘞,这事儿你别操心嘞,我自己一会儿功夫就弄好嘞。” 香芹灿然笑了笑,绕过南墙,往院子里去嘞,正看见洪诚的车大刺刺的挡在南院门口。 洪诚嘴里叼着一根烟,正靠在车门上,跟段祥有说有笑。 洪诚的目光撇了过来,香芹只觉得脸颊上火辣辣的又疼又烫。 她仓皇的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脸肿的惨样。 第50章 仓皇 第51章 不打自招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51章 不打自招 【求推荐求收藏】 香芹低着头,躲着洪诚的视线,走进南院的大门,撞见田晶晶行色匆匆得从南院里头出现。 香芹觉得奇怪,田晶晶不是跟李蓉早早就走了吗……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田晶晶上了洪诚的车。 她嘴角挂的又贼又奸的笑,让香芹大感不好。 田晶晶跟她爹田学志一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功夫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香芹笃定,她肯定是在南院搞了啥小动作,动啥了手脚! 段祥跟洪诚在门口说话,段文在院子的南面挖水坑,薛丹凤在堂屋里捣弄香椿叶,段勇源在厨房煮豆浆—— 香芹深入南院的之后,院子里空无一人。 她经过三轮车,发现原本覆在辣椒汁碗上的塑料袋开了一个口。 香椿汁跟辣椒汁做好以后装进碗里,直接就放在三轮车里,还用塑料袋盖上,就是怕有东西落进碗里咯。 香芹揭开辣椒汁碗上的塑料袋,只一眼便被碗里的东西吓得深吸了一口冷气。 碗里面竟然漂浮着一只比拇指甲盖还大的放屁虫! 放屁虫还蹬着腿在粘稠的辣椒汁里面挣扎着,身上散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臭味儿。 香芹勃然大怒,眼里能冒出火来一样,脸色也是一阵比一阵白。 她猛的一把将塑料袋从碗上完全掀开并丢到一边,端着辣椒汁碗气势汹汹就出去嘞。 见情形不对,段祥问了一句,“香芹,你弄啥嘞?” 香芹没有理他,越过他跟洪诚,径直的走到副驾驶方向的车门前。 她腾出一只手打开车门,对着里头坐着的田晶晶,就把一整碗的辣椒汁朝她身上泼了去,给她从头淋到脚! 世界寂静了两秒,直到李蓉从后排的车门里跳出来,张牙舞爪的向香芹袭来。 香芹拿着碗的手朝她一呼,整个碗底砸在了李蓉的脸上。 李蓉不敢置信的捂着脸,愣了愣之后立马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的骂街起来。 “你娘是个破鞋,你就是个贱‖逼!你们娘俩天生就是属黄瓜的,欠拍!后天属核桃的,欠捶!终生属破摩托的,欠踹!娘了个逼,老娘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李蓉这边坐地上骂着,田晶晶那边坐车里抽泣着,一个多么厉害,一个多么委屈,这台上有啥样脸儿的戏,全被她们娘俩儿承包了唱完嘞。 “香芹,你这是弄啥嘞!”段祥觉得香芹这样也太过分嘞。 他姑且不问李蓉跟田晶晶这娘俩儿咋会在洪诚的车里,但是不管香芹以前跟她们再有啥过节,也不能拿好好的一碗辣椒汁泼人家身上哦!还把人家洪诚的车给弄脏嘞—— 香芹咬牙切齿,怒指着车里面满身辣椒汁的田晶晶,“她抓了个放屁虫,丢咱们辣椒汁的碗里嘞!” “我没有!”田晶晶抬起梨花带雨又带着辣椒汁的脸朝香芹大吼,多么无辜一样。 香芹嗤之以鼻,冷笑着说:“你没有?你自己闻闻你手上那放屁虫的味儿!你没有?那塑料袋在碗上盖的好好的,放屁虫自己能飞进去嘞!” 田晶晶下意识的把手藏到背后,很快意识到这是不打自招的表现,又赶紧把手拿了出来,却慌乱的不知该往哪儿放好。 就她那心虚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咋回事儿嘞! 那一盆辣椒汁做起来多么费功夫,好好的就被一只放屁虫给毁嘞!李蓉跟田晶晶这娘俩儿未免也欺人太甚嘞! “娘了个逼,这么孬!洪诚,谁让你把她俩给带过来的!”段祥迁怒到洪诚身上。 带不走人,要不了钱,就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儿,不够香芹恶心她们一回嘞! 香芹呼呼的喘着粗气,“祥子舅,你去看看香椿汁里有没有放屁虫,有的话拿过来一起泼到她身上!” 田晶晶立马大叫起来,“没有!”又很快心虚得低下头。 “田晶晶,我跟你说,你做的那些不要脸的事儿,我就不一件一件的跟你娘说嘞。你以后要是再敢搁我面前捣鬼、耍花招儿,我就让你试试过过我以前的生活!” 见田晶晶颤抖了一下,香芹冷笑了一声。 她抬头一看,见段文一铁锹拍在李蓉的背上。他虽然没有下狠劲儿,但是那杀气腾腾的架势怪吓人的。 李蓉一下窜起来,冲到车门前把田晶晶从车上拽下来,“不赶紧走,还窝着弄啥嘞!”末了,她对香芹撂下狠话,“看我回去不找人过来打死你!” 段文又扬起铁锹拍了她一下,这一回估计是下的劲儿大嘞,就听李蓉龇牙咧嘴的“哎哟”了一声。 她弓着身子,拽着哭哭啼啼的田晶晶灰溜溜的跑嘞。 洪诚伸头往车里瞅了两眼,见副驾驶的座位上沾了不少辣椒汁。 他啧啧两声,也没见他生气,就见扬着眉毛对着香芹,“你看你给我车里弄的,你咋赔哦?” “我又没坐过你的车,将才谁坐了你的车,你让谁赔去!”香芹余气未消,一见着洪诚那脸,肚子里又满是怨气。 “你的脸咋回事儿哦?”洪诚似乎有些担心,还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 香芹一把将他的手挥开,眼里露出厌恶的情绪,“跟你没关系!” 香芹转身回南院,洪诚有些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他手按住车门,指头上传来粘滑的触感,他低头一看,指头从车门上蹭到了一些辣椒汁,他轻轻搓了搓,颇为感慨得说了一句,“真辣。” 段祥指着村口,李蓉跟田晶晶早跑没影儿嘞,他不敢相信,“洪诚,那娘俩儿咋搁你车上嘞?” “蓉姐搁我家的酒店打工,田晶晶经常跑去玩儿,我跟她们都认识好几年嘞。”洪诚觉得奇怪,他听田晶晶说了不少家里的事情,就是从来没听她提起过她还有个表姐。别人家的事,他也不方便多问,就跟段祥言归正传,“咱俩的交易能不能成?成的话,我现在就下单嘞。” “你等会儿,我问问香芹去。” 说完,段祥往南院去嘞。 洪诚愣了一下,脚一迈,连忙跟着他进去。 南院里,香芹把碗刷了干净,将今儿做多出来的辣椒汁倒进碗里,可也只有半碗。少也没办法,只能省着点儿用了。 见段祥把洪诚带了进来,香芹板起了脸,没好气的说:“你咋把他带进来嘞!” 段祥回头一看,洪诚居然跟过来嘞。 见他的目光一直在香芹身上,段祥了然得笑了笑,心里嘀咕着:洪诚该不会对我们家的香芹有意思吧…… 第51章 不打自招 第52章 谈生意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52章 谈生意 【打劫推荐跟收藏╭(╯ε╰)╮】 香芹奋力得将手里的一团豆渣捏得瓷实,捏成粽子的大小之后放到了一边的塑料袋上,接着又拢了一团豆渣继续奋力得捏。 洪诚看着香芹目不转睛的,香芹睬都不睬他一眼。 这就是所谓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段祥搁一边大声干咳了几下,见洪诚仓皇得从香芹身上收回视线,不禁咧着嘴无声的笑起来,笑得跟恶作剧得逞的娃娃一样。 “祥子舅,咋了?”香芹抬起头来看他,眼神中带着询问,不过她手上捏豆渣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 段祥正色,斜了一眼洪诚,将他们今儿谈的事儿给香芹大概说了一下,“洪诚他们家的酒店,想收我家的豆芽嘞。每过半个月给他们酒店供应400斤的豆芽。” 香芹有些吃惊,脸上很快布了一层喜色。 这可是一笔好生意啊,香芹能不替段祥感到高兴么! 香芹在心里暗暗盘算,1公斤的黄豆能发9公斤的豆芽,利润差不多在5块钱左右。400斤的豆芽也就是200公斤,利润可有差不多100块钱哦! “要的是黄豆芽,还是绿豆芽?”香芹问,看的却是段祥。 洪诚有些心不在焉,这时胳膊上被攮了一下,侧头一看,见是段祥望过来。 段祥重复着香芹的话,“要的是黄豆芽,还是绿豆芽?” “你家好像一直在做的是黄豆芽吧,要是能做出来绿豆芽,那更好。”洪诚的神色变得惆怅起来,好像是想到了不开心的事儿。他也抓了一把豆渣,学着香芹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捏起来。“之前我们家酒店的豆芽进的是豆芽厂子里的,那豆芽看着可好,吃着也脆,就是不知道为啥吃了之后,人都是上吐下泻的。” “那是用药水催出来的,吃着香,闻着可不香。”香芹忍不住看了洪诚一眼。 洪诚不会只想着做生意赚钱而忽视食品安全,这一点就足够让人对他刮目相看了。 豆芽原就是本小利大的生意,那有些豆芽厂子的老板黑心的很,用药水催熟豆芽,从而可以缩短豆芽的生长周期。那豆芽长得还壮,看上去是美观的很,就是闻着的时候有一种氨水一样刺鼻的味道。这种豆芽人吃了,不仅会上吐下泻,长时间下去还会致癌。 洪诚恢复一贯轻‖浮的笑脸,说了一句题外话,“我听说,祥子家的豆芽是你帮着做起来的?” “别说那没有用的。”香芹认真起来,手上捏豆渣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这笔生意要是能谈成谈好,她二姥爷也不会因为段秋荷的学费跟住宿费发愁嘞。“我问你,要是绿豆芽做出来,你都要多少?” 洪诚收起玩笑的态度,抠着嘴角思索了一下——这是他想事情时候的小动作。 “要是黄豆芽跟绿豆芽都有,绿豆芽我要300斤,黄豆芽200斤。我们酒店每半个月会过来收一次。”洪诚看看香芹,又看看段祥,他是真不知道眼睛该往他俩谁身上放嘞——他到底是在跟谁谈生意咯? 香芹不假思索,“半个月时间太长嘞,十天行不行?” “可以是可以,十天的话,绿豆芽我要200斤,黄豆芽150斤。” “那就妥嘞,价钱你跟我祥子舅商量吧。”说完,香芹继续捏豆渣。 段祥跟不上他们的节奏,脑子也转不过来圈儿,还在一边一加一等于几的算着糊涂账。 听到自己被点名,段祥回过神来,发觉脑子里全乱了套,自己算到啥地方了也不记不清楚嘞。 “黄豆芽的价钱谈好嘞,给他们八毛钱一公斤。”段祥说完,心里忍不住大叫:完嘞完嘞,连账都算不过来嘞,那小学跟初中白上嘞! “绿豆芽跟黄豆芽的价钱不一样,可能要贵一些。你们酒店从厂子里收的绿豆芽多少钱一公斤?”香芹抬头问洪诚。 “九毛。” 香芹沉吟半晌,“你从这边收的话,可能得一块五左右。” 段祥不理解,“咋还比厂子里头的贵哦,还贵那么多!” 洪诚一点儿也不意外,他既没说香芹黑心,反而还笑起来,心里还想着段祥真不适合做生意。要换做是他,听了自己家的豆芽能卖到比厂子里的贵,高兴还来不及呢! 香芹也失笑不已,对着段祥略微摇头,“将才不是说了么,厂子里的豆芽是催出来的,就是说多快好省,卖的肯定比外头便宜。” 段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想也不想就对洪诚说:“那绿豆芽就一块五吧。” “那不成,一块五都快赶上铺子里面卖的价钱嘞,我最多给你一块三。”洪诚的口气变得强势起来。 段祥拿不定主意,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香芹,见香芹点了一下头,豁出去似的跟洪诚说:“一块三就一块三。” “那从下个月开始,每个月的10号、20号、30号,我就叫人来咯,咱们要不要立个字据?”洪诚想着是跟段祥头一次做生意,起码对他得有个保证,让他放心。 段祥“嗨”了一声,挥手的意思就是字据啥的作罢了吧,“谁不知道你们家做生意最大的讲究就是诚信,就因为这,你老爹给你起的名儿里头都带着‘诚’字!” 捏了五个豆渣丸子,香芹站起来,眼前忽然一片发黑,整个人的意识好像掉进深渊里,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见她快要晕倒,段祥赶紧把她扶住,不过有个人的手比他还快,那就是洪诚。 洪诚紧张起来,揽住香芹的肩膀,把她稳住,“咋回事儿,将才还好好的!” 段祥讪讪地收回手,好像已经习惯这事儿了一样,笑说:“没事儿没事儿,香芹贫血得厉害,不管是蹲着还是坐着,时间长了猛的一起来,都会这样,缓一会儿就好嘞。” 眼前恢复了清明,香芹侧头看一眼距离她如此之近的洪诚,不由得拧起眉头,露出明显的厌恶神情。 她将洪诚从身边推开,然后弯腰将装着豆渣丸子的塑料袋拎起来,递给了段祥,“祥子舅,把这几个豆渣丸子放你们家的豆芽房里,用秸秆盖上。” 洪诚拾起他捏的那俩豆渣丸子,一手一个,“还有我的!” “那是要喂猪的!”香芹没好气。 洪诚备受打击,不过还是没把豆渣丸子放下。 段祥正要把洪诚领到家去,“走,洪诚,我带你去看看我们家的豆芽房。” 洪诚孩子气的冲香芹挤眉弄眼,掂着豆渣丸子跟着段祥走嘞。 段祥家的豆芽房,不到三十个平米,却比洪诚想象的还要整洁干净。 一进来,就有一股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有豆子的香味扑鼻。除此之外,几乎闻不见别的异味。 洪诚很是满意。 段祥抱了一把秸秆铺到墙边,将香芹给他的五个豆渣丸子排列整齐的放在秸秆上面,又抱了一把秸秆覆盖在豆渣丸子上。 他干完活,直起身子来,见洪诚一手托一个豆渣丸子傻傻的东张西望,他催了一声,“还不赶紧把你那俩豆渣丸子拿过来!” 洪诚把丸子递给他,拍着手走到豆芽床跟前,拨开盖在里头的秸秆。秸秆底下的豆芽,须子还小的很,一看就是还没有发好。 段祥掂着洪诚那俩豆渣丸子,贼贼的笑了笑,冷不丁的问:“洪诚,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的香芹哦?” 洪诚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带着浓浓的轻视味道,“我喜欢她?可能吗!” 段祥一想,洪诚可是个大少爷,而且模样还不赖,虽然香芹的模样也好,可两个人却是门不当户不对。 可能是他会错意了吧…… 不过段祥错过的,是此刻洪诚露出的心虚的神情。 第52章 谈生意 第53章 砸摊子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53章 砸摊子 【求推荐求收藏o(╯□╰)o】 段武知道香芹帮他们家谈妥了豆芽生意,就说要请香芹到家里吃饭。 中午搁他们家吃的饺子还没消化,香芹便用这个理由婉言谢绝了。况且她马上就要跟段勇源出摊了,这卖热豆腐一忙起来,可是连晚饭都顾不上吃。 南院门口菜园的排水孔给堵住嘞,东南墙角跟树坑之间多了一道排水沟,这是段文的劳动成果。 看第一注水成功的排入树坑之中,段文露出满意的微笑,拎着铁锹转身回了南院。 等豆腐压好以后,段文跟段勇源合力将豆腐筐子抬上三轮车,见香芹从小院儿换了衣服过来,他的目光在香芹有些青肿的脸颊上打转了几圈,他担忧道:“香芹,你看你脸肿的,今儿你就别去嘞,我跟勇子我爷俩儿去就妥嘞。” 香芹摸了摸脸颊,她知道自己这副模样不好看,但是可比段秋萍那样可好太多嘞。 她笑着回道:“姥爷,没事儿。我又不是去相亲的,要那么漂亮弄啥!” 薛丹凤搁堂屋里估计是听到他们说话嘞,于是就找了一个白色的口罩,拿在手里隔着堂屋的门甩了甩。 段勇源忙跑过去接住口罩,又到香芹跟前,把口罩递给她,“口罩,戴上口罩就看不出来嘞。” 香芹把口罩戴在脸上,只露着一双弯弯的像月牙一样的笑眼。 “妥嘞,勇子哥,咱们走吧。” 段勇源跟香芹一前一后,推着三轮车往涵洞那头的十字路口去嘞。 经过西头的菜地,香芹眼前出现了一副以“田野”为主题的油墨画一样,每一种色彩都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在蓝天白云的辉映下,东西延伸的菜地里那些绿油油菜叶子好像的无数青翠欲滴的小手,随风而晃动,并带着飒飒的清响。 偶有火车呼啸而过,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与风声一起编织成了它们的脉搏声,就能看见它们更为热烈的舞动着生机勃勃的身姿。 待火车驶远,它们仍没有停止摇摆,只随风轻轻曳动。 香芹指着不远处的一片蒜苗地,问段勇源,“勇子哥,那块儿地是谁家的?” 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段勇源也不太确定,只凭着印象说:“好像是二娟他们家的。” 香芹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见周围没人,她麻溜地跑进那片蒜苗地里拔了几棵蒜苗,又飞快的跑回来,唯恐被人发现当贼抓了一样。 段勇源笑笑,也没说啥。 那类似的事儿,他小时候做得多嘞,到人家地里偷红薯、偷掰人家的苞谷棒子……不胜枚举。 香芹掐掉头去掉黄叶,将几棵蒜苗剥了干净,从桶里撩出点水洗了洗。 这几天有些吃热豆腐的人,都开口问他们有没有蒜苗。 香芹想起有这么一回事儿,又经过菜地,就顺手牵羊,当了一回偷菜贼。 十字路口,生意正好。 段勇源切豆腐切都手软,香芹收钱找钱还得洗碗也是手忙脚乱。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从南边的十字路口过来了一群人,将近二十个。 隔着一条马路,香芹就听到李蓉那尖锐的嗓音。 “搁那儿嘞!” 香芹抬头一看,心里大叫着不好。 李蓉跟田晶晶领着李家村的一群人过来嘞,她弟弟李宝裕居然也在其中。 李老三家的左邻右舍家的年轻孩子基本上都来嘞,有对门住的的李栋,前头的李豁子,后头的李岩,还有东头的李发。 这几个人后头还跟着李家村其他的十几个人,在李蓉跟田晶晶的带领下,一群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的来到三轮车跟前。 李栋给李宝裕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带头按住车上的豆腐筐子,一下将筐子给掀到了地上! 豆腐筐子在空中翻了半个跟头,摔扣在地上,连豆腐带水一块儿流了出来。 香芹跟段勇源蒙了,周围那些不知情的人也没回过神来,热豆腐的摊子就这么被人给砸嘞! “给我砸,给我使劲儿砸!”李蓉在一边狞笑着给那些砸碗的人加油鼓劲儿。 李栋端着热豆腐的调料,左手端着香椿汁,右手端着辣椒汁。他对身旁的田晶晶说:“就是她泼你一身是吧!” “嗯!”田晶晶委屈的应了一声。 李栋刚要走上前来,见段勇源手里拿着刀子护在香芹跟前,不由得脸色一变,惧怕起来,还被吓退了一步。 涵洞那头,正巧段祥带着今儿早上一块儿帮忙打李老三的十几个人找段勇源请吃热豆腐来,远远的看见摊子被一群人给砸嘞,他率先飞奔过去,用肥硕的身子一下就撞翻一个人! 赶在他后头的十几个人跑过来,逮着人不是踢就是踹,抡着拳头就往人脸上砸! 段勇源也上去帮忙,他脚一动,就听香芹说:“把刀子先放下!” 段勇源把刀子往地上一丢,直接就朝李栋扑了过去,把他绊倒后骑在他身上就是一通乱捶! 李宝裕见刀子搁地上扔着,双眼猛的一亮,从李蓉身后钻出来,就跑到香芹跟前来。 等李宝裕到跟前时,香芹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李宝裕眼冒金星,原地转了半圈,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了香芹一下,马上就哭着跑到李蓉身边,指着香芹就抱怨:“二姑,你看我姐——” 香芹冷笑一声,想起在李家的时候,李宝裕张口动不动就是: “爷爷,你看我姐——” “奶奶,你看我姐——” “爹,你看我姐——” 成天拿欺负人当乐趣,一出事儿就知道躲在别人后面的孬种! 这就是她的亲弟弟! 香芹怒不可遏,目光冰冷凶狠。她揭开口罩,露出吃人一样的凶神恶相,指着李宝裕的大脑袋就大吼起来,“李宝裕,你现在可有本事咯!跟人一块儿来砸人家的摊子,还学会打架动刀子嘞!你老师就是这样教你的是吧!我看你这几年学真是白上嘞,再上几年你还屙裤裆里嘞!” 李蓉冲上来揪住香芹的头发,那股狠劲儿恨不得要把香芹的头发连同头皮一块儿给扯下来。 她龇牙咧嘴对杵在一边看群架的田晶晶大喊:“晶晶,给我打她,往死里打!” 田晶晶脸上一喜,蹬蹬就跑了过来。 牵一发而动全身,香芹头发被拽住,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跟着李蓉的力气跑。 她张牙舞爪,乱抓一气,还真在李蓉的脸上抓了一把,留下三道细长的抓痕。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李蓉大惊,摸了一下脸,手指按在伤口上,又是一阵刺痛。 趁她松懈的间隙,香芹从她手里挣脱出来,一脚把田晶晶踹翻。 两个村的人,打的难分难舍、不可开交。 别看段祥胖,他那一身肉可不是白长的。那人的一脚踹他身上,就跟弹棉花一样,没把段祥咋样,自己反被弹倒嘞! 平时看着段勇源多么老实,那一动起手来丝毫不含糊,打得人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两伙人把通往东头的那条马路堵的结结实实,别说来回的汽车,就连自行车都过不去。 第53章 砸摊子 第54章 揭短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54章 揭短 【求推求收求**@( ̄- ̄)@】 李蓉脸上被抓伤,发了疯一样歇斯底里的骂了一句,“你娘了个逼——” 她瞪着猩红的双眼,向香芹张牙舞爪而来。她借着高大的身躯,扑过去又抓又掐又挠的。 香芹一边躲闪,一边找机会反击。她抬腿一踹,脚整个被李蓉抱住。 李蓉发狠一甩,将香芹撂趴在地。她眼疾手快,跳过去骑在香芹身上,不给香芹站起来的机会。 田晶晶一看香芹被制服,也不甘示弱的跑过去,一连在香芹身上又踢又跺又踹了十几脚。 李蓉抓着香芹后脑勺的头发,使劲儿把她的脑袋往地上磕。 香芹早有察觉,提前把手臂横在正对着额头的地面,她的脑袋不由自主砸下去的时候,每一下都撞在了手臂上。 李宝裕见再也没有人阻止他,兴高采烈的跑去把刀子捡在手里。 刀把还没被捂热,李宝裕就被时常来吃热豆腐的一个大伯扇了一巴掌。 那大伯将他攥在手里的刀子夺走,绷着脸孔大喝:“你不是我的娃娃,你要是我的娃娃,看老子不打死你!” 李宝裕捂着脸,怔怔的看了一眼正忙着的李蓉跟田晶晶,见自己无处可躲,就立在原地呜呜大哭起。 十字路口本来离段家庄就近,只要有人跑回去,随随便便就能叫上一大帮子人赶过来。眼看着涵洞那边又有一波人冲了过来,都是段家庄的。 这场群架,原本是李家村的人数占优势。一开始是他们二十多个人打段家庄十几个人,依旧没有占到半点儿便宜。 这下段家庄又来了一波人加入混乱的战局,马上就要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就在这时,从十字路口的南头跑来一个人,强行将李蓉从香芹的身上拉开。 “蓉姐,你是不是不想搁我们家的酒店干了!” 洪诚原本搁诊所得后院上厕所嘞,刚屙完屎出来,就听见热闹的声音,问了人这才知道香芹跟段勇源的摊子被砸嘞。 刘医生正在诊所忙着,一时半会儿还抽不开身,于是就让洪诚一个人出去看看情况。 田晶晶按住洪诚的胳膊,指着李蓉被抓伤的半边脸,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你看她把我娘的脸抓的!” 香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洪诚本来是想上去搀一下的,可他的胳膊被田晶晶死死捞住。 香芹扯下挂在耳朵旁边的口罩,紧紧将口罩攥在手里。 她来回瞪着李蓉跟田晶晶娘俩儿,好像随时能化身吃人的猛兽。 “看来我今天给你们说的话,你们全当耳旁风嘞!”香芹冷冷说道,随即冷笑开。 那边李家村的人被段家庄的人团团包围,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跟斗败的公鸡一样狼狈。段勇源有机会抽开身,往香芹跟前来嘞。 “香芹,你没事吧?”段勇源看香芹皮笑肉不笑,眼里还闪过一丝阴狠与毒辣,他不由得毛骨悚然,脸上的担心转瞬间化为了畏惧。 “都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我今儿就做一回小人!”香芹清脆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活跟战火硝烟弥漫中的号角声一样,令人毛发直立。她首先把枪口对准了田晶晶,冰冷的目光扫了过去,香芹蔑笑了一声,“你,田晶晶,今儿我就把你干过的好事儿抖出来几件。那李豁子家的母狗下了七只狗娃子,你让你爹田学志去他们家要一只,结果连一根狗毛儿都没要回来!你趁着人家的人跟母狗都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到人家院子里,把那狗娃子一只一只给活活掐死嘞!” 李豁子不敢置信,他拨开段家庄的人,挤了出来,看看不知所措的田晶晶,视线落到香芹身上,问了一句,“真的?” 那时候家里的狗娃子都死嘞,他们家的人都以为是闹犬瘟,连母狗也勒死,跟狗娃子一块儿埋嘞!李豁子到现在还不敢想起这件伤心的事儿! 那要是把田晶晶干过的不要脸的事儿一件一件的说出来,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香芹愤声一哼,继续说:“还有嘞,李岩觉得我做的饭菜好吃,经常翻墙进来偷吃剩菜剩饭,我还没说啥,你田晶晶反倒看不过去嘞。偷偷跑到李岩家,给人家的锅里下的老鼠药,害得人家一家六口人食物中毒,送到医院才抢救过来。” 人群中的李岩吓了一跳,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回他爷爷奶奶差一点儿就因为食物中毒而…… 田晶晶的脸色变了又变,她胸膛剧烈的起伏,激动得娇喘不已,脸上的血色好像都充进她的双眼里。 她红着眼,瞪着香芹,抖着手指着香芹的鼻子,“你——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还有嘞!”香芹恨不得朝她脸上吐一口浓痰才过瘾,她扭头看了一眼李栋,然后对着田晶晶暧‖昧的冷笑起来,“那虎子是咋死的,你比我清楚吧。” 田虎,原本是李蓉跟田学志家的小儿子,田晶晶底下的弟弟,去年死的时候才四岁多一点儿。 李蓉瞪直了眼,几乎屏住了呼吸。她一直以为她的宝贝儿子是失足掉进洪河里淹死的,听香芹这口气,意思好像是田虎的死另有原因? 她竖起了耳朵,明显是要继续听香芹说下去。 田晶晶预感不好,放开洪诚的胳膊,跑到李蓉身边,拽着她的手臂慌乱的大喊:“娘,你别听她胡说!” 不管哪个村哪个庄,大部分的家庭都比较重男轻女,而李家又是最为典型的一例。那田虎一出生,李蓉跟田学志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儿子身上,哪有功夫去管田晶晶吃的咋样穿的咋样。田晶晶只怕早就对自己的弟弟心生怨恨嘞! 不过这不是田虎被淹死的主要原因! “我胡说?你叫李栋站出来说说我是不是胡说!”香芹的视线在人群中穿梭,见李栋狼狈的低着头坐在地上,也看不清他究竟是一副啥样的表情。她又抖出一个惊人的秘密,“去年虎子在苞谷地里撞见你跟李栋正做见不得人的事儿,第二天你就把虎子领到河堤上,往洪河边上去嘞。那是你亲弟弟哦,你也真下的去手!” 李蓉大惊,她俩手抓上田晶晶的双肩,声音小的好像已经有气无力,哪还有刚才打香芹的那股狠劲儿与斗志,“晶晶,香芹说的是真的?是你把虎子推进河里去的?” 田晶晶此刻脑袋里一片空白,吓得脸色苍白。她向李栋投去求助的目光,可对方压根儿连头都没抬起来过,更别说看她一眼嘞! 第54章 揭短 第55章 收场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55章 收场 【求推求收求养@( ̄- ̄)@】 田晶晶跟李栋的关系可以说是亲密无间、无话不谈,两人的地下恋情维持了好几年。最后田晶晶甩了他而选择跟高富帅洪诚交往,李栋怀恨在心,于是就把她以前做过的不要脸的事儿一件一件的给他兄弟朋友说嘞。 不过这是以后几年的事儿,也就是香芹还没有重生之前发生的,她现在提前说出来,就是要田晶晶万劫不复! 田晶晶如今是万夫所指,受尽唾骂。 她抬头扫一眼,周围那么多人,她数都数不过来。 有李家村的,有段家庄的,有停下来看热闹的,也有之前吃热豆腐还没走的,还有洪诚…… 他们的目光有怀疑、不敢置信、鄙夷、嘲讽、怨恨,还有许多许多她不敢看也看不出来的情绪。 李蓉似乎在用全身的力气,抓着田晶晶的肩膀使劲儿摇晃。她那凤仙花染红的十个指甲,似乎要捅破田晶晶花紫色的棉袄,抠进她的皮肉里去。 田晶晶死鸭子嘴硬,抵死不承认,红着眼对李蓉动之以情,“娘,虎子是我亲弟弟哦,我咋可能把他推下河里去!” 李蓉也在心里说服自己,她的亲闺女咋会是杀她亲儿子的凶手哩?她亲闺女咋会是这么吓人的狗东西哩? 李蓉不敢相信。 她放开田晶晶的肩膀,扭头瞪视着香芹,脸红脖子粗得歇斯底里的骂起来,“你娘了个逼吧,我看那些不要脸的事儿都是你做的吧!你跟你娘一样,都不是啥好东西!” 李蓉跟田晶晶这娘俩儿,香芹可是从来没想过让她们任何一个人好过。 香芹冷笑,爆了田晶晶的丑事儿,又抖出来李蓉的惊天秘密,“你就是好东西嘞?田晶晶不要脸的本事可都是从你身上遗传下来的,你以为你自己能好到哪儿去,你以为你搁酒店里偷人的事儿就没人知道嘞?田学志被你蒙在鼓里,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那虎子根本就不是田学志亲生的!” 李蓉的脸刷的一白,只觉是五雷轰顶,脑袋里一空,整个人就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一样,张着空洞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香芹。 “娘——”田晶晶捞住李蓉的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都是真的,“这是咋回事儿哦?” 李蓉回过神来,所有的惧怕化为对香芹的憎恨。她失去理智,发了疯一样,张牙舞爪向香芹扑来,嘴里还尖声大喊:“我叫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段祥抬手甩了过去,一巴掌掴到李蓉的脸上,声音极为响亮。 李蓉歪倒,两个耳朵里跟跑进了吱吱鸣叫的蛐蛐一样。她将才厉鬼索命的吓人气势没了,索性坐在地上赖着不起来嘞。 段祥朝亲朋好友挥了挥手,“散了,都散了吧。”之后又对李家村的那些人狠狠地道,“哪来得都给我滚哪儿去,别让老子再看见你们!” 李家村的人都一哄而散,没有人去管也没有人想管李蓉与田晶晶娘俩儿。 李宝裕看了看坐在地上发愣的李蓉,又看了看杵在她跟前发呆的田晶晶,最后捂着脸跟着李家村的人后面走嘞。 香芹蹲在地上,把豆腐筐子翻起来,大半筐的豆腐就这么扣在地上,实在可惜嘞。 她徒手重新将豆腐一把一把的捧进筐子里,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报复了之后,她非但没有感到一丝的高兴与快慰,反而觉得悲伤心寒。 “娘了个逼,敢砸我们的摊子,再来一次,看老子不把他们的皮扒下来!”段祥骂骂咧咧着帮忙收拾。 豆腐毁了,调料也洒了。十个碗碎了俩,剩下的八个在吃热豆腐的客人手里端着,好险好险。 “今儿的生意是做不成嘞。”段勇源又生气又伤心,他把碗一只一只的从客人手里收回来,摞一块儿放进了水桶里。他见香芹还在拾豆腐,就上去说,“香芹,那些豆腐别要嘞。” “拿回去给爱枝妗子喂猪。” 段勇源也蹲下来,跟她一块儿捧着豆腐往筐子里装。 “那娘俩儿都啥样的人,搁在以前,那都得浸猪笼!”之前从李宝裕手里夺刀子的大伯有些义愤填膺。“我把刀子给你们搁三轮车里咯。” “香芹,搁那样的家里十几年,你也真能忍。你咋不早到咱们庄来呀!”段祥替香芹感到不值。 “以前的过去就过去嘞,不提嘞。” 香芹回头看了一眼,见李蓉与田晶晶娘俩儿相互搀扶着越走越远,望着她们的背影,心里刺痛起来。 她相信,再过不久,她跟段秋萍的事情就会在她们娘俩儿身上重演。 香芹没有重生之前,李蓉偷人的丑闻东窗事发,田学志居然狠到开棺验尸,跟死去的田虎做了亲子鉴定,结果证明田虎不是他亲生的。 田学志一气之下,跟李蓉闹了离婚,把她跟田晶晶一块儿赶回了娘家去。 现在,香芹把上面会发生的事情,提前了四年! “去诊所看看吧。”洪诚轻轻拍了一下香芹的肩膀。 段祥见状立马起哄,暧‖昧的哦噢起来,学着林黛玉弱不禁风的模样飘了过,“洪少爷,我不行嘞,快扶住我!” 洪诚的脸蓦地一红,讪讪地从香芹身旁走开嘞。 地上的豆腐渣跟调料,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干净,香芹就先把碗的碎片捡起来丢嘞。 回去一趟,她又带了一把铁锹拐了过来,一点一点的把地上的豆腐渣跟调料铲进了垃圾桶里去嘞。 今天的生意没做成,香芹提前回了小院儿。 段秋萍见她脸上的青肿,还有几道新添的抓痕,不由得问:“你姥爷打你啦?” 香芹看着她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冷笑了一声,“我姥爷打我,你是不是特高兴啊?” 段秋萍神色讪讪,低着头撇着嘴,也不知道是不服气,还是在笑。 今儿段家庄的人在十字路口的英勇事迹,一下子就在整个庄上传开嘞,就足不出户的段秋萍还不知道嘞! 香芹换了衣裳,到南院去嘞。 南院来了好多人,有的从自家搬着板凳过来的,堂屋里跟院子里坐不下,进不去的人就走到了门口边。 段祥搁院子里头,跟说书一样炫耀着今儿的“武林大会”,“……那二毛不愧是学过拳击的,那拳头跟铁锤一样,砸在人身上咚咚咚的!那我——”他换了只脚踩在凳子上,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牛气冲天的很呐,“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他们三个人抱住我,都没把我撂倒——” “你净搁那儿吹吧!”段昊没赶着那场群架,心里正不得劲嘞。 段祥笑起来,跟他得意道:“他们二十几个人,我们才十二个,打得他们都不敢还手!跟你吹,你不相信你问问勇子、二毛他们是不是这样!” 段昊翻了个白眼,故意不去看段祥那张得意的嘴脸。 见成顺听的咧着嘴笑的正欢,香芹摸摸他的头,正色说:“这几个都是有精力没处使的,你可得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别跟他们学。” 段祥看见香芹,真真是肃然起敬,马上站立定,给她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那香芹的嘴可厉害啦,把那娘俩儿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段文哼哼了两声,负气说道:“对付那样的人,既不能手软,也不能嘴软。” 围绕着今天发生的事儿,一群人坐一块儿七嘴八舌议论了半天。待天色渐渐昏黄起来,他们才都三三两两的离开。 第55章 收场 第56章 说客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56章 说客 正如香芹想的那样,这之后没几天,就有消息从李家村传来,田学志已经开始跟李蓉闹离婚了。 去年死的儿子不是他亲生的,活了这么大的闺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种,被扣了一顶这么大的绿帽子,搁谁头上都受不了! 元旦的前一天,也就是1987年的最后一天,段文跟窦氏在地里镐了些菠菜与小油白菜,捆成了好几把,在元旦这天带着走亲戚去嘞。 窦氏有个弟弟叫窦海,原是省里教育部的副书记,现在是平县的副县长。 段勇源的爹,段正华的死,多少跟窦海有些原因。 前几年,那时候窦海还是省里教育部的副书记,他知道段正华会开车,就差他从省里往县里拉一批教材。 结果在路上的时候,一辆拉煤的大卡车迎面撞了上来,段正华那小卡车里头的教材一本没事,就是人没了…… 窦海因为这事儿而深深忏悔自责,觉得很对不起段家,也对不起自己。于是他主动请调,从省里下到县里来嘞。 元旦这天,段文与窦氏带着一些微薄的见面礼,到县城拜访窦海去嘞。他们说好了,第二天就回来。 也就是在元旦这天,香芹的大伯李老大,拎着一些鸡蛋,往段家庄来嘞。 有句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香芹虽然不愿再跟李家扯上关系,可也不想太不近人情。 小院儿里,香芹拿不出啥好东西来招待李老大,一把凳子、一碗茶还是有的。 李老大安安静静的坐在炉子跟前,捧着冒着热气的茶碗,半天没说话。 香芹坐在床边,不动声色。 倒是坐床上的段秋萍沉不住气了,首先打破沉默,对着李老大小心翼翼得问了一句,“大哥,你来弄啥咯?” 李老大没睬段秋萍,却是抬头望向香芹,从他浑浊的眼里很难看出情绪。 “那天你二姑带人找你们的事儿,宝裕回去都跟我说嘞。你二姑夫跟你二姑闹离婚哩,连家门都不让你二姑进,你二姑现在带着晶晶搁你爹那儿住着嘞。”李老大就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从他的漠然的口气中听不到一丝生动的地方。 段秋萍忽然就激动起来,幸灾乐祸得呀呀呸了一声,跟斗鸡一样猛的伸长了脖子,瞪眼骂道:“他们活该!” 香芹完全听不出者这事里,有啥是值得喝彩的地方。 香芹可是知道,李老大漠视一切,对除了自己家以外的事情丝毫不关心。各人自扫门前雪,他就是这样的人。 以前香芹跟段秋萍在李家的日子过得咋样,李老大也清楚,可他从来没管过也没问过。 香芹心里清楚,要是没人在李老大背后推一把,李老大是不会无缘无故到段家庄来的。 李老大没有对香芹拳打脚踢过,李老三就以为他说的话铁定对香芹管用? 香芹不冷不热的说:“是李老三叫你来的吧。” 李老大摸着鼻子讪笑了一下,也不跟她绕弯子嘞,“你爹让我来叫你回去嘞。” “那我嘞?”段秋萍又激动起来,伶牙俐齿的讨价还价起来,“李老三不来找我,他就别想把香芹带回去!” 香芹不胜其烦,“你嚷嚷啥,跟你有啥关系?搁这儿都没人稀罕你嘞,你还想跑到李老三家?你去了,他是会供着你哦还是养着你?你要是想去给他们家做牛做马,你自己一个人去,可别拉上我!” 香芹的话一落,李老大低着头不明意味的笑了几声。 段秋萍又羞又恼,红着脸喘着多么大的粗气,好像唯恐别人不知道她现在很生气一样。“我养一个闺女,还不胜养一头猪嘞!” 香芹反讥她,“哎,这句话说得好,等我姥爷回来了,你给他说,他指不定还会夸奖你有自知之明嘞!” 李老大又笑起来,干扯着嘴角,轻声说:“秋萍,你都跟李老三离婚嘞,以后那样的话你再别说嘞。香芹跟你不一样,咋说她也是我们李家的人,是李老三的闺女。” 段秋萍脸红脖子粗,大声反驳了一句,“香芹也是我闺女!”就算香芹是个抢手的金饽饽,那也是她生的。 李老大依旧是心平气和,不恼不怒的说:“话是这么说,可香芹跟我们姓李哦。” “这句话你可说错嘞,”香芹紧接着他的话说,“我现在跟我姥爷姓段,我的户口都跟他落到一块儿嘞。” 李老大微微吃了一惊,随即恍然的慢慢点头,轻“喔”了一声。 段秋萍的态度忽然变好了,放软的口气劝着香芹,“你爹都让你大伯来嘞,你回去以后,你爹应该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嘞。等你搁那儿住好了,你再把我——” 香芹猛的站起身来,转身怒视着她。 别说李老三跟段文,就连香芹这会儿都想动手扇她一个嘴巴! 哪怕是一头驴,只要踹一踹它的屁股,它也知道拉着磨转圈。 听段秋萍说的话,也知道她的脑子也会转圈啊,咋就不往该转的地方好好想一想嘞! 香芹气的面无人色,要说段秋萍没啥本事,这触怒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别人说的话,你听不到心里去,麻烦你听到耳朵里去行不行!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你要是想回李家去,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别带上我!”疾言厉色得对段秋萍说了一通,香芹又冷冷一哼,“你想回去,看看有没有人要你!” 段秋萍的脸白一阵红一阵,气恼之中又安慰自己,虽说她在段家吃的不好住的不好,还时常受人冷眼,可总比到了李家被李老三暴打的好! 想到这,她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窝在被窝里,再也不吭声嘞。 从香芹对段秋萍的态度,李老大就看出了她的坚决。他如果再说下去,估计香芹会对段秋萍一样,也跟他翻脸。 于是,他搁下茶碗,先拍了拍裤腿又搓了搓手,然后按住大腿站起来。 他低头看着边上的一袋鸡蛋,沉吟了片刻,才说:“那鸡蛋,你们留着吃吧,我就先回去嘞。” 香芹一个快步上前,拎起鸡蛋交还到李老大手里,“你还是带回去吧,我们家里有鸡蛋。” 李老大沉默了一下,随即颔首,将鸡蛋拎在了手里。 香芹把他送到南面的村口,顺道拐回来去了南院,见洪诚也在,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 洪诚的视线在香芹的脸上打转,见她脸上的青肿与抓痕消下去乐大半,于是舒展眉头轻笑起来,“伤都快看不见嘞,看来我给你的药挺管用。” 香芹一惊,对段祥嗔怒起来,“不是你给我的药吗?” 自从那天打了架以后,段祥专门给香芹送来一管药,说是祛除脸上的疤跟青肿的。那药确实好用,香芹擦了两天,脸上就消肿嘞。 段祥张口结舌,就听洪诚也追究起他的责任来,“你没说那药是我给的?” 那雷锋做好事儿不留名,洪诚怪厉害的,巴不得让香芹知道他的好一样! 段祥对洪诚翻了个白眼,坏笑着说:“那我要是说那药是你给的,香芹会用吗!” 洪诚张着嘴,哑口无言。 第56章 说客 第57章 不让进门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57章 不让进门 【求推求收求养@( ̄- ̄)@】 今儿是元旦,大约各村各庄的人在过节,吃热豆腐的人没平时多,等香芹与段勇源卖完热豆腐,已经到大半夜嘞。 推着三轮车回去的时候,黑霾的天空飘下了几滴小雨,被嚎着过来的劲风一扫,便身不由主的淅淅沥沥起来。 香芹原本就怕冷,这猛的一降温,她便冻得哆哆嗦嗦的。 从涵洞过来,到了村口,一路上香芹缩着脖子,时不时的发出轻重不一的嘶嘶声。 等不了到南院,香芹便跟段勇源告别,“勇子哥,我先回去了咯!” 段勇源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一声再见,就见香芹在一眨眼的功夫间窜出了好远,她瘦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蒙蒙的夜色之中。 小院儿的门紧闭,香芹觉得有些奇怪。以往不管她回来多晚,窦氏总会给她留住门。 对了,窦氏今儿一早就跟段文走亲戚去了,没搁小院儿里。 门栓在门里头插住,香芹咋推也不开。 她稍微用力在门扉上拍了几下,没察觉有任何动静传出来,便高声喊起来,“娘,开门——” “娘,开门!”香芹一连喊了数声,从一开始的拍门到最后用力的捶门,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上脚踹门! 闷被她捶得哐当哐当想,她就不信屋里头的段秋萍一点儿没听见! 段秋萍恨不得将香芹往李家撵,她好不容易一个人守着她的城堡,她会开门让香芹进来? “段秋萍,开门!” 也不知是被段秋萍气的,还是在这天寒地冷中冻的,香芹的双唇瑟瑟发抖着。 但是她的心更寒! 她没能把段秋萍叫出来,反而惊动了隔壁的冯兰花。 冯兰花披着衣裳,在他们那院儿的堂屋门口边不耐烦得尖声喊了一句,“叫啥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之后她还出言不逊,“她不给你开门,你不会滚远一点儿去啊!” 香芹听到铛铛的钟声从冯兰花的堂屋里传来,不轻不重、不快不慢的响了十一下。 不知不觉,她竟然在门外站了半个多小时!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黑暗中清晰传来雨点砸落在地面的啪嗒声。 香芹紧咬牙关,把手从门上收了回来。 手掌隐隐刺痛着,也冰冷无比,迅速的钻进袖子里,汲取着香芹的体温。 段秋萍还真把自个儿当睡美人了,这种人唤不醒,非得给她动手,才能把她给打醒! 她以为她把香芹拒之门外,香芹就找不到遮风挡雨的地方了吗! 香芹对着门,冷声道:“段秋萍,你没老实几天,你就又作吧,等我姥爷回来,就有你好受的嘞!” 她离开的时候,小院儿里屋的灯终于亮了。 她马上就走到拐角,听到小院儿的门有响动的声音,她始终没有转身回头,只听身后传来段秋萍那轻飘飘的声音: “香芹。” 香芹脚步不停,往南院去嘞。 南院这时候也插住门哩,她伸手敲了敲,喊了一声:“勇子哥——” 那马上就有人从堂屋里出来嘞! 段勇源给香芹开了门,黑夜中他能看清楚的只有香芹那双好像闪动着泪光的眼睛。 “勇子哥,今儿我搁我姥爷的床上先睡一晚上。”香芹小声央求着。 段勇源连“哎”了几声,把香芹迎进屋来。他不用问,从香芹身上往外冒的寒气,看她湿漉漉的头发,他就知道一定是段秋萍没让她进小院儿的门。 雨簌簌落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黎明才消停下来。 香芹一起来就感觉头重脚轻,有些呼吸不上来,嗓子里也难受的很。 她到堂屋里一看钟,居然快十一点嘞! 她这一觉,竟然快睡到中午嘞! 院子里,有哗啦得水声,更清楚的是伴有一点儿滋滋啦啦的唱戏声。 段勇源坐院子里忙着洗白菜,旁边的凳子上有一台崭新的收音机,此时里头正播放着《穆桂英挂帅》的戏曲。 香芹忍不住嗔道:“哥,这都十一点嘞,你咋不叫我起来?” 段勇源腼腆的笑着,“又没啥事儿,你想睡到多会儿就睡到多会儿。今儿下午有雨,不用出摊子嘞。” 他昨天晚上从收音机里听了天气预报。 香芹抬头观望着阴霾的天空,西头那有一团黑布隆冬的乌云,正朝头顶上压过来,果然是要下雨的样子。 香芹对那台收音机来了兴趣,小小的盒子里面能够发出声音来,她好奇起来,蹲在板凳跟前,仔细端详起来,“嘿,这东西还怪好的。” 段勇源忍不住得意起来,“我给爷买的,他昨天晚上不在,我就拿到我那屋听去嘞。” 就在这时候,段文骑着三轮车,载着窦氏回来嘞。 把三轮车停到院子里,段文从三轮车里卸下几瓶茅台酒,几条中华烟,还有一些核桃跟巴达木之类的干果。 “咋买那么多东西诶!”这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嘞,况且香芹也知道茅台酒跟中华烟都不便宜,段文真能负担的起? “哪是买的,都是从你舅姥爷那儿带过来的。这些东西也都是他亲戚朋友送给他的。”段文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跟这些贵重的东西不能比,他能送给他大舅子的,就是他那几亩薄田里的口粮!“停会儿得把三轮车给你爱枝妗子家里送过去。” “我这就去。”香芹说。 段文赶紧抓了几把核桃跟巴达木放到三轮车里,然后才对香芹挥了挥手。 香芹会心一笑,将三轮车调了个头,骑上走嘞。 窦氏也可好奇板凳上的那台崭新的收音机,也蹲到跟前仔细打量起来。 段文刚把烟酒拿进屋里,出来的时候就听段勇源打报告: “爷,昨天晚上香芹搁你那屋里睡的。”段勇源有些生气,他气的自然不是香芹。 “咋回事儿?”段文察觉出不对劲儿。 段勇源疾言厉色起来,“还不是我大姑,昨天晚上把香芹锁外面,不让她进门!你将才没听见香芹的声音,她搁外面都冻感冒嘞!” 段文咬了咬牙,深呼了一口气,脸上的喜悦早就一扫而光! 他重重说道:“娘了个逼,她又是想挨打哩!” 这样的闺女,他真想跟她断绝关系! 要不是为了香芹,他能容忍段秋萍到现在! 第57章 不让进门 第58章 问罪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58章 问罪 【美女编辑通知,下月一号文文上架,筒子们一定要支持正版喔(&^ω^&)顺便求收求票】 窦氏将崭新的收音机拿在手里摆弄,这儿摸摸,那儿抠抠,光天线就伸缩了好几回。 等她把电池抠出来,收音机里响不出声音来,她还在那儿鼓捣。 “光有声音没有图像……”窦氏似乎是想起了啥,流露出一脸的向往,“你舅爷家的电视,既有声音也有图像,看着可好咯!”她俩眼亮幽幽的,抬头望向段勇源,“勇子,你现在挣着钱嘞,咋不买上一台电视机哦?” 段勇源干笑,他要说买了不好,岂不是显得他太不孝顺奶奶了!他索性保持沉默,笑而不语了。 那一台电视机,得要好几百块钱吧,那可是要卖上一个多礼拜的热豆腐,才能赚回来啊! 段文听了窦氏的话,直摇头叹息。搁他大舅子窦海家的时候,窦氏坐到电视机跟前,屁股都不带挪一下的,就连那广告都看的津津有味! 她看电视整个人都迷瞪嘞,当时要不是他给窦氏凶了一个眼色,那她还舍不得回来嘞! 段文将收音机从窦氏手里抢过来,收回天线,重新装上电池,调到梨园频道。 刚把收音机搁回凳子上,他见窦氏又要伸手,指着她的手喊道:“你别动它嘞!” 窦氏讪讪的缩回了手,只听段文长叹了一声,又说: “家里老的老的指望不上,年轻的年轻的指望不上,光指着小的养家糊口。管你吃喝就不错嘞,还想要电视机嘞,你自己咋不挣钱买一台去哦!”把窦氏叨叨老实之后,段文看向段勇源,放轻了语气,“勇子,这两天你就不用跟香芹出摊嘞。我搁你舅爷家看的天气预报,这两天都要下雨。” “诶,我知道,收音机里也有天气预报。”段勇源抬头冲段文咧嘴笑道,露着略微发黄的两排牙。 段文深深望了蹲在收音机跟前的窦氏一眼,背着手往小院儿去嘞。 冯兰花知道段文与窦氏走亲戚今儿会回来,也知道他们回来肯定会带不少好东西,于是故意等在小院儿里,跟段秋萍强颜欢笑着说些不打紧的话。 见段文两手空空回来,冯兰花本想说点儿啥,可一看他那脸色比外头阴沉沉的天空还要可怕,于是聪明的选择闭紧了嘴巴。 段文不咸不淡的看了冯兰花一眼,然后走到床边,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明显是要找谁兴师问罪的! 冯兰花这会儿倒会察言观色,马上挪出地方,坐到炉子跟前看好戏嘞。 段文质问床上坐的段秋萍,“你昨天晚上为啥不给香芹开门?” 段秋萍唯唯诺诺,双手在被窝底下互相绞住。好一段时间没有干活,她十个指头的指甲长得又长还漂亮。她低着头小声嗫嚅:“我没有哦……” “这里是你家,还是你当家哦?你凭啥把香芹关在门外头哦?”段文强迫自己好脾气得跟段秋萍说话。 这时候冯兰花火上浇油说了一句,“昨天晚上,香芹搁外面喊了半个多小时,那外面还下着雨嘞!” 段文回头冷冰冰得瞪她一眼,又把狠厉的目光放在了段秋萍身上。 冯兰花要是好亲戚,昨天晚上她咋不把香芹叫到他们那院儿去哦?香芹大半夜能会搁雨里站半个多小时? 段秋萍小声为自己辩解:“我开门的时候,香芹已经走嘞。” “我问你,你多会儿开的门?你为啥一开始听见香芹搁外面喊你的时候不开门?” “我睡觉哩,没听见……” 这睁眼说瞎话还有不带脸红的! 段文的声音猛的拔高,“那院儿都听见嘞,你能没听见?香芹喊了半个多小时,你能没听见?你是当娘的,你的心咋那么黑哦!你给我从床上下来!” 段秋萍瑟缩了一下,双手搁被窝里抱紧了膝盖。 见她在被窝里坐着不动,段文大吼这威胁道:“是不是要我把你揪下来!” 段秋萍这才慢吞吞的爬到床边,穿鞋下床。 这时候香芹、窦氏跟抱着小宝儿的爱枝过来,一见小院儿这死沉沉的气氛,三人脸上的笑容不由都收敛了一些。 不顾有外人在场,段文指着门口,对段秋萍疾言厉色:“你给我滚出去,我也把你关在门外头试试!” 段秋萍上回被段文暴揍了一顿,这会儿脸上还有些浮肿。爱枝唯恐段文火爆脾气上来,又对段秋萍动起狠手,就抱着小宝儿上前几步,好言好语的劝着:“大伯,你看我跟小宝儿搁这儿嘞,你可别当着宝儿的面对秋萍姐动手啊。” 段文对段秋萍冷冷哼笑一声,“动手?我不对她动手,她昨天晚上大半夜不让香芹进门,我也把她关到外头试试!” 爱枝露出惊讶之色,回头看着香芹,难怪她听香芹说话的时候都带着鼻音,那肯定是昨天晚上冻感冒嘞! 她也忍不住在心里怨怪起段秋萍来,只不过不是自己家的人,她不好开口说啥。另一方面,她也是为人父母的,总觉得亲娘不会对自己的子女做出这么心寒的事儿。 爱枝就在想,这里面是不是有啥误会。 于是她对香芹说:“你敲门喊人了没,是不是你娘没听见?” 冯兰花不甘寂寞,不甘备受冷落,紧接着爱枝的话,插了一句嘴,“她咋没喊哦,香芹昨天晚上搁外面喊了半个多小时!” 爱枝异样的看了冯兰花一眼,那段秋萍当娘的让人心寒,这冯兰花当妗子的也这么不成气候。 爱枝再没有理睬冯兰花,忧色重重看着香芹,“昨天晚上几点的事儿哦?” “十一点。”香芹对那时的钟声记忆犹新,犹记得每响一下,她的心就跟着沉一分。 “那会儿我搁里屋看电视嘞,没听见你。”爱枝露出一些遗憾之色。 窦氏一听爱枝家有电视机,双眼猛的迸出亮光,脸上难掩欣喜,“爱枝,你家有电视啊!难怪你不常出门,都搁家看电视啦!” 爱枝不自然得笑了几下,有些不理解这时候窦氏怎么能把话题扯到电视上,于是干巴巴的说:“是黑白的。” “走,我到你家看看去!”窦氏有些不客气。 “我这儿还要跟大伯说事儿嘞。” 爱枝的胳膊被窦氏捞住,差一点儿挣掉她怀里的小宝儿! “走吧,拐回来再说也一样!”窦氏显得也太迫不及待了。 就这样,爱枝被窦氏强拉着走了。 说好不当着爱枝跟小宝儿的面动手,段文就不在他们面前动手。他们母子一走,段文火气上涌,甩手就给段秋萍一个嘴巴子,一巴掌将她打下床来。 段秋萍跪坐在床边,捂着脸呜呜哭起来,听上去有多么伤心。 “一天到晚坐窝儿里,跟老母鸡孵小鸡儿一样,那老母鸡还能给我下个蛋,你能给我干个啥!”说着,段文上脚将段秋萍踹远了一些。 香芹在门口唉声叹气,雨点砸在她脸上,感觉到一片冰凉的湿意。一抬头就看见密密麻麻的雨滴落下来,她忙往屋里去,背后已是哗啦啦不断绝的雨声,而且雨势越来越大。 冯兰花缩着头冒着雨,跑回家嘞。 第58章 问罪 第59章 看迷瞪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59章 看迷瞪 今年是个暖冬,到了一月份还没有下雪,元旦一过,就要下两天的暴雨。 伴随着几阵轰隆隆的闷雷,大雨倾盆而下,连接在一起的雨点,如同神明张开的巨网。 由瓦片的沟壑中流泻的雨水,从房檐浇灌下来,形成了道道水帘,阻隔了小屋里面与外面的世界。 积水成洼,小院儿的地上很快泛滥成灾,雨点哗啦啦落下时都能噼里啪啦得砸出一片片层层叠叠的水花。 香芹馏了几个馍,做了个西红柿炒鸡蛋,这就是他们的午饭。 段秋萍坐在靠门口的位置,弯着腰、抱着手、缩着脖子,一声不吭。 段文接过从香芹手里递来的筷子,正准备吃饭,见窦氏还没回来,就问香芹:“你姥儿哩?” “到我爱枝妗子家去嘞。”想着窦氏去的时候没有拿伞,这会儿雨又下的这么大,估计也难回来,于是香芹又说,“我给我姥儿送伞去。” 香芹往门外看了一眼,又低头看看自己唯一的一双棉鞋,这要直接出去的话,那外面得雨水铁定淹到她脚后跟。 她记得床底下有两双胶鞋,一双是段文的,一双是窦氏的。 两双胶鞋还是半成新的,段文与窦氏也就是在雨天跟下地干活的时候穿穿它们。 香芹换上胶鞋,又拎着另一双,打着伞往爱枝家去了。 到了爱枝家,香芹怕胶鞋上的泥水弄脏了干净的地板,就立在堂屋门口,没有进到里面去。 “香芹,别光在门口,赶快进来呀!”爱枝丝毫不介意她胶鞋上的那些泥泞。 香芹问道浓郁的饭菜香味,就知道爱枝已经做好饭正吃嘞。她对爱枝笑笑,“不用嘞,我叫我姥儿回去吃饭哩。” “你姥儿搁里屋看电视哩。” 香芹倾着身子伸着脖子,往里屋的方向高喊了两声:“姥儿,姥儿——” 那窦氏看电视都看迷瞪嘞,除了电视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她还能听见别的? 半晌没得到回应,香芹又试着叫了两声,比方才的声音还大。 爱枝自告奋勇,“我去给你叫去。” 说完,爱枝便往里屋去嘞。 窦氏仰着脸坐在电视机跟前,一脸的的呆滞,双眼直勾勾得盯着电视里的黑白图像。 爱枝在她跟前喊了两声,“大娘,大娘——”见窦氏没有反应,她伸手推了窦氏一下,这才把窦氏的神儿给拉回来,“大娘,香芹喊你回去吃饭哩。” 窦氏仅仅望了爱枝一眼,马上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电视机上,“你跟她说,我不吃嘞。你让她给我把饭送过来也行。” 爱枝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难看,她硬着头皮说:“大娘,你先回去吃了饭,再过来看呗。” 窦氏一摇头,目光还是没有从电视机上挪开,执拗道:“我不吃嘞。” 爱枝无奈的略微摇头,只好去回香芹,“你姥儿不回去,我这儿也是刚最好饭,我给她盛一碗,你就放心吧。” 香芹感激的对她颔首,然后把带来的胶鞋放在堂屋门口,直起身子来的时候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香芹回去跟段文一说窦氏在爱枝家看电视嘞,段文马上就来气嘞。 他可是知道在他大舅子窦海家的时候,那窦氏看电视从早看到晚。他搁屋里睡着,深更半夜还能听见客厅里传来的电视机的响声。起来去卫生间里解手,他就看那窦氏坐那沙发上,跟一尊泥塑的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吓人怪怪的! 一肚子气就让段文饱了,他哪还有心情吃饭!他握着筷子,自言自语似的抱怨了一通,“搁你舅姥爷家看电视的时候,坐那儿都不带动弹,吃饭的时候还得把碗送她手里!那端着碗吃饭还是看!有啥好看的嘞!” 香芹安抚他,“这不也没事儿么,让她看去呗。” 窦氏这一看,就是一下午跟半晚上。 晚饭的时候,香芹去爱枝家叫了窦氏一回,还是没有把她给叫回来。该睡觉的时候,香芹撑着伞打着手电筒,又去叫了,窦氏还是赖在电视机跟前不愿意走。 香芹真是没办法,脱了胶鞋,穿着袜子进到爱枝家里头。 窦氏在电视机跟前的板凳上坐着,电视机的正对面是一张大床。小宝儿这会儿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爱枝也把睡衣换上嘞。 香芹进里屋来,窦氏那脸都没转。 “姥儿,回去嘞!”香芹有些没好气,窦氏就没有一点儿眼色,没看见爱枝都要睡觉嘞?见窦氏没有反应,她捞住窦氏的胳膊,就被窦氏一下甩开。被窦氏烦躁的瞪了一眼,香芹怒火上来,碍着小宝儿熟睡,说话的时候都是压着声音的,“看了一天嘞,还看!爱枝妗子跟小宝儿都要睡嘞,咱们回去吧!” 窦氏蛮不讲理,“他们睡他们的,我把声音关小点儿就妥嘞。” 香芹也不知道电视机的开关是哪儿,索性就整个人挡在电视机跟前,正对着窦氏,不客气起来,“我是不是叫不动你,要不要我把我姥爷喊过来叫你!” 窦氏翻了个白眼,不高兴起来,也不顾人家有没有睡着,依旧是我行我素的说着:“你成天就会躲在你姥爷后面,你还会干啥!” 香芹来叫三回嘞,窦氏又不是不知道,她都不会觉得赖在人家家里害臊? 这人一犯起执拗,咋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香芹始终强压着火气,给窦氏好说歹说,“我会干的多嘞,哪有你这样坐在别人家不知道走的哦?” 窦氏还是不愿意起来,那嘴上还厉害道:“你算老几哦?爱枝还没说啥,你搁这儿瞎指挥啥!” 爱枝没说啥,那是她不好意思说。 窦氏是个老人家,小辈怎么好在她面前道出她的不是嘞? 床上的小宝儿吭哈了一声,马上就皱着小脸儿大哭起来。 爱枝把小宝儿抱在怀里安抚着,嘴里发出轻轻的断断续续的“喔”声,如同摇篮曲一样好听。 香芹没必要再跟窦氏低声下气,板着脸威胁起她来,“你不走是不是?那我叫我姥爷过来叫你!” 窦氏压根儿没将她的话当一回事儿,在香芹闪开的时候,她的目光立马又放到了电视机上。那小宝儿哄不住的哭声,还有爱枝烦躁的轻哄,一点儿都没有影响到她。 香芹还没来得及离开爱枝家,段文打了一把破伞就来嘞。 一看香芹阴沉的脸色,段文就知道她叫人无果了。 “她不回去是不是!”段文冷着脸,将破伞随手丢在门口,越过香芹,气势汹汹的找窦氏去了。 他一路走过,身后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泥泞的大脚印,看上去分外的醒目。 第59章 看迷瞪 第60章 死性不改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60章 死性不改 到了里屋门口,段文站住,先对爱枝说了一声,“爱枝,你先抱小宝儿到外面去。” 爱枝点点头,抱着小宝儿离开里屋之前还看了窦氏一眼。那窦氏还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视,走火入魔了一样,估计连段文在跟前都不知道。 他们母子俩刚一出去,段文两个大步上前,右脚抬起,照着窦氏屁股底下的凳子狠踹了一下。 受到猛的一阵强力,窦氏整个人随凳子一歪,她稳住身子抬头见是段文,脸上闪过一丝惧怕的神情。 就这样,窦氏还没有从凳子上起身。 段文指着她的脸,那双老眼里几乎快要喷出火星子来,对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你也不怕把眼睛看瞎嘞!娘了个逼,你是不是也想挨打嘞?香芹来叫你多少回了,你长耳朵了没,你听见了没?”见窦氏的屁股还贴在凳子上,段文又吼道,“还不愿意站起来!” 窦氏这才畏畏缩缩的起身,始终一言不发。大概是她坐的时间长了,浑身酸麻又僵硬,只能机械的缓缓迈动步子,亦步亦趋的往前走。 段文跟窦氏与香芹一起回到小院儿,外头的雨依旧哗啦啦当然倾盆而下。 窦氏将才没有在爱枝家吭声,回到小院儿就开始抱怨起来,“现在挣着钱嘞,买一台电视机又咋了?我问爱枝嘞,那一台电视机又不贵,就几百块钱。” “几百块钱还不贵,多少钱在你眼里是贵的?”段文气不打一处来,真真觉得自己这张老脸被家里的这娘俩儿给丢完嘞。如今他跟人聊天,提都不好意思提段秋萍一下。这下可好,窦氏年纪一大把的人也搁这儿生事儿起来。段文不光有气,心里还怨恨着嘞!“你有本事,你自己挣钱,自己买去!你有钱了,你想干啥干啥!” “那勇子跟香芹卖热豆腐,不天天挣着钱啦!”窦氏的脸儿往香芹的方向转了一下。 段文火冒三丈,怒喝的声音连外头的雨声都盖不住,“那是他们的本事,你自己有啥本事?买台电视机弄啥,叫你有事没事就坐那儿成天仰着脸儿对着电视机,啥也不用干了是吧!”他往床上看了一眼,把段秋萍也迁怒进来,“你看看你们娘俩儿都啥德性,一个天天坐窝里,一个光想着对着电视机!” 段文气的面呈酱色,见那窦氏就跟段秋萍一样雷打不动,脸皮不知道有多么厚! 窦氏自顾自的坐到床上,揉了揉干涩的双眼,准备睡觉。她见香芹也坐上床来,抬手一下将她搡了下去。 她不敢对段文呼来喝去,还不敢对着小的咋样? “你给我滚去睡地上,这是我的床!”窦氏的口气蛮横霸‖道。 香芹不敢置信,这人一旦为了心里的渴望,咋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这就是圣人说的“饱暖思淫‖欲”? 段文不怒反笑,挥手潇洒道:“分家吧,你们娘俩儿搁这儿爱咋样咋样,我带香芹去那院儿了。你们要有本事养活你们俩,那是你们的本事,我们不管你们,以后你们也别来找我们!” 听段文这么说,窦氏也不见慌,好像当她老伴儿是开玩笑一样。直到段文拉着香芹钻进大雨中,身影被吞没在黑夜里,她依旧没有认清现实。 段秋萍倒是不安起来,她看出段文是认真的。 “娘,咋办?”她惶恐起来。 窦氏不以为意,“没有他们,咱俩还活不成啦!” 黑黢黢的天空好似一张无情的巨口,不停的倾吐着雨点,丝毫没有断绝的趋势,像是要淹没掉一切。 南院里,气氛沉重。 香芹、段勇源与段文爷仨,围着崭新的红泥火炉取暖。 考虑到厨房的锅经常被煮香椿叶或熬豆浆占住,南院这才新买了一架烧蜂窝煤的火炉子。 “你姥儿就跟你娘一样,一有啥不顺心的,马上就开始闹脾气!上梁不正下梁歪——”段文肚子里有难以舒缓的恶气,他不开口抱怨出来,着实难受得很。 段勇源就在心里琢磨着,为了一台电视机闹的不和睦,实在不值当。“要不咱们就买一台电视机吧!” 段文的火气马上又窜起来了,“买啥买!买来,光让你奶成天仰着脸儿坐电视机跟前?” 香芹也不同意,“勇子哥,你是没见我姥儿看电视那样子,吓人得很。别人跟她说话,她都听不见,整个人都迷瞪嘞,还不吃不喝,觉也不睡,肯定得看出事儿!” 段勇源将听了香芹去爱枝家叫几次,都没把窦氏叫回来,窦氏晚上还想赖在人家家里,所以他一点儿也不觉得香芹说的有多夸张。 不过另一方面,在段勇源看来,就算窦氏再有啥不是,那都是跟段文一起过了大半辈子的老人,真分家略显过分嘞。 于是,他好声好气的劝着段文,“爷,你不能真跟我奶分家吧。我大姑那样不球形,我二华叔铁定不会管她,你让她以后咋办咧?” 段文哼哼了两声,似笑非笑的,听着有些自信的味道,他似乎是有了啥打算。 “勇子,我先跟你说好,你奶要是来找你,你啥也别给她。吃的也不给,钱也别给她!我就把她们娘俩儿晾小院儿一段时间,看她们能撑到啥时候!”段文就是想借着故意纵容她们的手段,放养她们一段时间。“她们要是再不学好,再不长记性,那就接着把她们晾那儿!自己啥本事也没有,天天给她们吃好喝好,还不知道一点儿感恩,我就不信治不了她们嘞!” 将心比心,段勇源觉得自己要是香芹,恐怕早就憋屈死嘞!给这个家里付出了这么多,有些人领了她的情,偏偏对她一点儿感激也没有,把她所有的牺牲都当成理所当然的一样! 这不是让人心酸了,这是让人心寒! 香芹确实是心寒了,所以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丢掉炉子里暖一暖! 第二天,香芹知道了啥叫死性不改。 爱枝抱着小宝儿往南院来,说窦氏一大早就到他们家去嘞,这会儿正坐在电视机跟前咧! 听了窦氏因为一台电视机跟香芹翻脸,香芹还从小院儿住到南院来,爱枝有些不敢相信。 段文跟爱枝提前打好了招呼,“爱枝,你别管你大娘。她想看就让她看去,她想看到啥时候就让她看到啥时候去。你做好饭你自己吃,你别管她。” 爱枝倒不是烦窦氏,就是有些担心,“我大娘那样子怪吓人的,要是出事儿咋办?” “我就是想让她出事儿,等出了事儿,我看她还敢不敢坐到电视机跟前!”段文估摸着应该窦氏应该会坚持好一段时间,这样一来总有些对不住爱枝嘞。于是他放缓了语气,对爱枝又说,“你要是看她烦,你就抱小宝儿到这院儿来。” 爱枝笑道:“我不是天天都来着呢嘛!” 就是今儿个下雨,她也抱着娃子来了。 C 第60章 死性不改 第61章 水涨鱼多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61章 水涨鱼多 香芹不比没事儿就能随处跑着玩去的段勇源,她平时就没有啥消遣,这大雨一直持续下,她能做的事情就更少嘞。 也正因为这两天修养的好,香芹元旦那天晚上被段秋萍拒之门外冻成的小感冒,没有演变成重感冒。 爱枝带小宝儿来南院堂屋坐的时候,香芹都是带着口罩,离得也远,就怕把感冒传染给他们母子俩。 炉子一直没有灭,堂屋里暖烘烘的。 这大雨天,段勇源都能找到地方玩儿,早就跑出去嘞。薛丹凤估计搁里屋待着,也没出来跟爱枝、段文和香芹说话。 爱枝跟段文报告了窦氏的情况,说窦氏搁她家看电视,从清早一直坐到现在,连中午饭都没吃。 这不是个愉快的话题,爱枝便没多说,就把话题转到过年上了,“大伯,还不到俩月就过年嘞,你年货啥都办好没?” 香芹忽然想起前天爱枝说找段文有事儿,结果因为窦氏的关系,估计也没说成,于是就赶在段文回答爱枝的问题之前,抢先一步问她:“妗子,你那天不是说找我姥爷有事儿么?” “就是办年货的事儿,我搁家里带小宝儿不方便,就是想问问你姥爷啥时候进城办年货,顺道也给我们家带上一些。”爱枝说。结果因为窦氏,还有这一下就是两天还不断的大雨,她就想搁后面再跟段文商量一下。 段文忽然闷闷的长叹了一声,目光落在堂屋里的火炉上,却显得心不在焉。 “办年货就得花钱,家里又不是开银行的,哪来的那么多钱,还想买电视机嘞!”段文又扯到窦氏的事儿上去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不过他还是比较认清现实的,现实的残酷不由得让他生悲也生叹。“这下雨过后,马上又得下雪,眼看着就要过年嘞,连摊子都出不了。刚挣不到几个钱儿,这一过年马上又花完嘞!” 说到最后,段文又是一声长叹,颇显无奈。 香芹不由自主的轻声念起了家乡的童谣:“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年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访亲友,大年初二祭先祖,初三初四逛庙会,十五晚上街上走。” 爱枝听了,情不自禁的笑开,还一边用脚尖打着节拍,将躺在她大腿上的小宝儿颠得一颤一颤。小宝儿也好喜欢这样,咧着嘴跟着爱枝一块儿笑起来。 待香芹把童谣念完,爱枝才发言,“肉你们就不用买嘞,过段时间段江就该回来嘞,我让他把家里的猪宰一只就妥嘞。” 段文不可置否,想起了另一回事儿,“你们家的老母猪还没下猪娃子?” 爱枝更愉快了,连说了两声,“快嘞,快嘞!” 这是好事儿,段文板着的脸终于缓好起来,说话的时候,声音也轻快了不少,“过几天我进城,你想要啥给我列个单子,我一块儿捎回来。” “红枣,鸡,鱼……年年有余,这鱼可不能少了……” 爱枝还没说完,就听香芹一惊一乍的喊起来—— “鱼!”香芹的双眼蓦地张圆,还充满了惊喜,不住的往门外看。“这雨下的好,下的妙!” 段文与爱枝都是一头雾水,茫然的望向香芹,不明白她突然发啥神经。 “咋了?”段文糊涂嘞。 出不了摊子,卖不了热豆腐,挣不到钱,可都是因为这一场雨。至少段文看不出来这雨下的有多好有多妙。 香芹有些激动,解释起来的时候含含糊糊的,“鱼来了,咱们不用买鱼了!” 段家庄距离洪河比较远,这庄上的人估计没有那个意识。香芹以前住的李家村,就在河堤的下面,洪河的北面。持续的大雨过后,那洪河的水涨的最高的时候有五米多,基本上都快淹过河堤嘞。 这洪河的水一涨,那河里的鱼从西头的大水库跑出来,那都是成群结队的!这时候去张网,别说捕到鱼嘞,说不定还能捞到别的东西哩! 香芹没给段文与爱枝解释那么多,匆匆忙忙的穿上胶鞋,打着伞往段祥家去了。 她这个胖舅舅在家里与段勇源、段昊打“5、10、K”,正面红耳赤得跟段昊吵着上一把段昊耍赖没有将最大的牌进贡给他的事儿…… “哥,舅,别打嘞,我跟你们说个事儿呗!” 香芹把来意一说,段勇源最先表态,“明儿就晴嘞,香芹,咱们还得出摊子嘞。” 听他这意思,他是不太赞同香芹的想法。他考虑的比较悲观,这捞不到鱼,再挣不上钱,岂不是白白浪费一天的功夫? “明儿礼拜一,我有班。”虽然这么说,段昊却是一副犹豫不决的神情。 他是上班族,可工资低的连他都觉得寒碜。要是香芹说的真的可行,那可是会省不少办年货的本儿! 段祥倒是闲得很,不过他一个人去洪河边也没啥意思。 从段勇源与段昊同样落寞的神情中,段祥看的出来——他们想去,可是身不由己! 他们仨一块儿长大的,他们俩有啥心思,段祥还能看不出来? 于是,在香芹开口游说他们之前,段祥猛拍大腿,做了一个大胆的决断! “勇子,少卖一天热豆腐也不耽误事儿。昊子,明儿你请个假。咱们再叫上点儿人,一块儿到洪河那边看看。” 香芹紧接着说:“咱们明儿一早就去,要是看着不行,还可以早早的回来,该干啥干啥。” 如此一来,压根儿不耽误做豆腐的时间。 段勇源释然,变得踊跃起来,“渔网,得找几张渔网。” 段祥、段勇源和段昊,三人分头行动,找其他亲朋好友说去嘞,顺便借了两张大渔网回来。 第二天的凌晨时间,雨就停嘞。一早香芹跟段勇源就起来,跟着约好的十几个人一块儿往洪河的方向去了。 他们要么乘着三轮车,要么骑着自行车,除了三轮车里的两张大网,还有好几把小的捕鱼网。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在清静的林荫大道上穿行,很快就上了河堤。 从河堤上就能看到,那洪河的水果然跟香芹说的一样,涨高了不少。 四面八方望去,除了他们这一些人,连个鬼影都看不着。 由于水位太高,河堤的坡面油陡,很难找到下脚的地方。 香芹对这一带比较熟悉,很快瞅着一处平坦能够站人的地方,距离河水也只有一步之遥。 他们把车子停在河堤上,下去的时候鞋上沾的又是泥又是枯草。这时候听到有人抱怨说鞋子都湿透不能穿嘞。 这次不能白来一趟,香芹想着怎么也得人手一条鱼带回去。 没重生以前,香芹就是从这一带被田晶晶推下洪河的,她对这里自然有心理阴影,感到害怕是正常的。 她强迫自己抛开恐惧,咬牙盯着洪河的急流,忽然看到略显浑浊的水面上有一条笔直的细纹渐渐游过来。 她赶忙拍着段昊的胳膊,指着那道越来越接近的细纹,压着声音急呼:“那儿那儿——” 段昊手里的渔网,有些像捕蝴蝶的工具,虽然也是细网,不过整张网更多,能兜的东西更多,而且结实的木棍做成的柄也足够长。 他将渔网伸进水里,拦截住了香芹放在指的那条细纹,明显感到有啥东西进到渔网之中,还胡乱扑腾着。 段昊将渔网从水里起出,周围得伙伴不由都惊呆了。 那渔网里正扑腾的,竟然是跟小腿一样大小的草鱼! “嗷~”段昊首先又惊又喜的嚎了一声,那模样夸张到恨不得将那条鱼从网里抱出来,搁嘴边亲几口! 他的声音回荡到很远的地方才消失。 段祥又急又喜又气,还觉得好不甘心,忍不住骂了句,“娘了个逼,你小点儿声,想把鱼吓跑完啊!” 段昊甭提多得意,趾高气昂的在段祥跟前炫耀网里的大鱼,“我捞的,我捞的!” “滚一边儿去,要不是香芹,你能捞得住!”段祥看不惯他那嘚瑟的样,一下把他从香芹跟前搡开,就跟换了个人一样,“香芹,我的渔网已经饥‖渴难耐,快跟舅说说咋捞!” 香芹索性做了一回老师,给他们讲了一遍技巧。 有的鱼游的浅,有的鱼游的深。 浅水上面过来的鱼,只能用眼劲儿瞧。因为它们在水面下游过来的时候,会带出一条笔直的细纹。看到细纹啥也别想,直接下网捞。 在深水底下的鱼,那只能撒大网,能不能捕到,那得看运气咋样。 这会儿半句怨言也听不到,所有人都跃跃欲试,人手一把渔网,抻着头使劲儿搁水面上找细纹去嘞。 段祥直接把大网往水里一撒,试试看自己的运气咋样。 约摸十五分钟后再收网,他忍不住叫道:“孩儿嘞,咋这么沉,快来一个人帮我!” 段勇源过去,帮段祥一块儿将渔网拽了出来。 “孩儿嘞,这么多鲫鱼!”段祥没有仔细数,一眼过去,约摸着网里有七八条! C 第61章 水涨鱼多 第62章 冤家路窄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62章 冤家路窄 【二禾是爪机党,你们信么?手机码字、手机上传……前几天在某宝上买了个手机键盘,今天应该是到了。于是二禾等呀等呀〒_〒键盘还是没到〒_〒】 这样的结果,远远超出了香芹的期望。 来洪河一趟,她原本以为人手一条鱼带回去就不错了,没想到大获丰收后,所有人赖在河边,都不肯走。 一开始捞鱼,谁捞着是谁的,谁捞着放谁桶里。不到一个小时,他们都不分彼此嘞。因为能捞到的东西太多了! 还有人专门又骑自行车跑回庄上去,又带了几个人过来,还拿了不少用来装鱼的桶。 快到中午的时候,河堤上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是被吸引来看热闹的。要说他们是咋被吸引来的,还不都是因为段昊每捞到一条鱼,甭管大的小的,都爆发出胜利与喜悦的尖叫。 他这连连发出来的尖叫,没有把河里的鱼吓跑,倒是让不少人知道这会儿打鱼正是好时机。 洪河南北两边的河堤上都聚集不少人,也有人看段家庄的人大获丰收,眼红得也跑回自己村里庄上叫了人来洪河边打鱼。 也不知道是他们的技术不好,还是因为别的啥,打出来的成功差强人意,但总归是比不上段家庄。 洪河南边的打鱼的一个人,往段家庄这边吆喝了一声,“喂,小兄弟们,你们打了几条鱼嘞?” “不知道,没有数!”段昊回他道。 “你们都咋捞的嘢,捞那么多!鱼自己往你们网里钻一样!”有人羡慕嫉妒恨。 段祥迈开一步,双手一前一后指向香芹,给她做了个闪亮登场。“我们有幸运女神!” 香芹另一边的段勇源傻笑了几声,也学着段祥摆了个对称的pose,将香芹捧在了中间。 段昊见水位退了一点儿,就水边走去了一步,没想到他那一步没踩实,整个人栽进洪河里面,再没见露头。 众人只听见扑通一声,纷纷望过去的时候连水花的影子都没见着,就看见段昊原本站的地方横了一把渔网。 渔网一半在水里,一半在岸上。 段祥紧张起来。 香芹比他更紧张,她可是在这洪河里头死过一回! “昊子,昊子——”段祥跑过去连连大叫,脸色如灰。 他没来得及多想,一个纵身跃进水里,又是一声扑通。他潜下去之后,距他没多远的水面上出现了一串咕咚咚的气泡,紧接着冒出了一颗人头来。 竟是段昊! 看他那狡猾的模样,就知道他是故意憋在水里不露头,就是要吓人一大跳嘞! 段祥浮出水面,看见段昊那张欠揍的脸,不禁又气又恼。 他呼啦一下,撩起一捧水,泼到了段昊脸上。 段祥是关心则乱,忘了那昊子的泅水的功夫跟他不相上下了。 两个人反正都成了落水狗,索性就玩了一把大的。 段祥与段昊二人跟职业打鱼的一样,在水里撑着大鱼网,一个在南头一个在北头,几乎将渔网撑开到了极限。 “你俩别搁水里玩儿嘞,赶紧上来吧!”香芹喊道。 姑且不论现在可是一月份,多么天寒地冷,就是这洪河的水都涨了多么高,比以前不知道深了多少! 就算是捞鱼,也不能不为自己的身体考虑,更不能不要命了吧! “没事儿,这水里头比上面还暖和嘞。”段祥腾出手来抹了一把脸,又朝在南头撑着渔网的段昊招了招手,“昊子,你行不行?不行咱俩就换边儿。” 段昊游到河的另一头,必须要经过河中央,但是他没有到南边的浅水区,就撑不动渔网嘞。此刻他正双脚悬空,双手交替着一下没一下的划着水,以防自己被激流冲跑。 段昊很快感到吃力,见段祥还游刃有余的在北头的浅水区行走,就招了一下手,“你往我这边来一点儿。” 待他的脚够着了地方,才听他说“好嘞”。 水里正热闹,岸上也是人声鼎沸。 东边忽然响起一个蛮横霸道的声音:“让开让开,好狗不挡道儿!” 香芹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扭头望过去,就见李家村的李栋拿着渔网,还带了几个人来。 李栋估计没认出这些人是段家庄的,就见他们占了个好地方,对他们十分不爽,于是带人来抢地方。 “先来后到,懂不懂?”说话的是二毛,之前他也参与过群架,也没有一下子认出曾经被他捶了无数拳的李栋。 李栋后头的一个人认出了二毛,那脸色刷当然一下变得跟踩到了狗屎一样臭。他匆匆扫了一眼,发现二毛跟前的几个人,都是上回在十字路口对他们拳脚相加的那些人。大约是回想起了那天被痛殴的光景,于是他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他趴在李栋耳边上,小声说了几句话。 李栋听了也立马变了脸,不由自主得收敛了方才嚣张的气焰。 他是惧怕,同时也更加感到不服气。 “你们咋跑到我们村抓鱼来咯?”李栋不舍得走。 说的好像他们认识一样,二毛觉得奇怪,就问了一句,“你们村搁哪儿嘞?” 李栋往东头指了一下。 二毛愣了愣,随即想起李栋指的方向是李家村,然后马上就意识到眼前的就是那天被他们在十字路口海扁的那几个人。 还真是冤家路窄! 他对李栋等人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把他们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 二毛朝段祥大声招呼,跟告状一样,“祥子,李家村的人跟咱们抢地盘来嘞!” 段祥在水里,离的稍微有些远,还是听清楚了二毛的话。他仔细看着二毛身边,认出是李栋他们。 “娘了个逼,跟咱们抢地盘,停会儿我上去把他们一个个踹进河里来!”段祥骂骂咧咧。 李家村跟段家庄的矛盾,段昊早就听说的清楚嘞。 那天没赶上打群架,对他来说一直是个遗憾。他一听岸上的那几个是李家村的人,还不要脸的来跟他们抢地盘,一下就火嘞! “上回就是他们是吧,二毛,都给我踹进来,我过去一个个按死他们!”段昊也放开狠话。 李栋他们几个吓得逃之夭夭,抢不着好地方,他们只能往别的地方去了。 不过他们十有**是故意跑到了上游去拦截游下来的鱼,好借机报复,让段家庄逮不住鱼。 啥叫过江之鲫,就算他们把整个李家村的人都搬过来,一时间也捞不完河里的鱼。想让段家庄的人逮不住鱼,他们就是白费功夫! C 第62章 冤家路窄 第63章 意外收获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63章 意外收获 段祥和段昊在水里撑着大鱼网,两个人一南一北差不多都在深水区。 一开始他们只能把脑袋露出水面,不过水位不知不觉下降,渐渐也能看到两人的肩膀了。 渔网变得越来越沉,似乎是网进了不少东西。网线勒的也越来越紧,段昊与段祥的手上也感到越来越吃力。 “昊子,我看差不多嘞,你快过来吧!”段祥给段昊招呼了一声后,想着为了不让顺流而下钻进网里的鱼跑走,于是指着逆流的方向,又说道,“从那边过来。” 段昊一手扯着网,一手划水,沿着逆流的方向,从斜对角游了过来。 两人到了岸上,可着劲儿的把渔网往岸上拽。渔网被拉到了浅水区,马上就能看到大大小小数十条鱼在网里活蹦乱跳的挣扎着。 一看大获丰收,两人都是一喜。不知道从哪儿又涌上来一股劲儿,他们一鼓作气,索性一口气直接把渔网拖上岸了。 然后—— 然后周围的人都傻眼了! 意外,意外出现了—— 渔网里出现一个庞然大物,竟是一条百十来斤的大青鱼,堪比一个成人的大小与重量!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段昊,他乐疯了一样,又跳下水里,隔着渔网直接抱上了那条青鱼。 好多人都来围观,就连洪河南岸的人也纷纷伸着头往这边看。 段祥那叫一个激动,不过他还算理智。 围上来的人那么多,大人小孩儿都有,把这一片堵的水泄不通,外面的人都快把最里面的人挤到河里去嘞。 这样可不行,他对身后的人不停地摆手,“你们还不赶紧去抓鱼,说不定河里还有咧!” 有些人心动不已,也不想着去凑热闹了,赶紧拾起渔网找地方抓鱼去嘞。 段祥把人赶走,就是为了好给自己腾出地方,把渔网从水里起出来。 他见段昊抱着大青鱼一直没放,不由得又气又急又觉得好笑。“还抱着咧,那又不是你媳妇儿,你还能抱着它睡觉啊!” 段昊还真有几分这个意思。 “祥子舅,把网里的小鱼儿拾出来就妥嘞,这青鱼就让它在网里吧。”香芹也有些小激动,今天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 “这是青鱼啊。”段祥才知道这鱼的种类。 “搁渔网里,就让它躺水边。它活着远比它死了有价值。”香芹眉飞色舞。 段祥不禁疑惑,这鱼除了能吃之外,还有啥价值? 就在这时候,河对面有个人朝这边吆喝起来,“小伙子,你们那鱼卖不卖?”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有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人朝这边招手。离得太远,看不太清他的人模样,就见他身上光滑亮丽的黑棕缎子棉袄上的金色绣线,格外的夺目耀眼。 段勇源搁水边将渔网里的其他小鱼儿,一条一条的拾进桶里。听到河对面有人喊话,他停下来抬头瞧着。 段昊仍在水里抱着青鱼,就跑它咬破渔网逃跑。他约摸着这条鱼能有一百一十来斤,哪怕按斤按两的算,也卖不了多少钱,撑死也就两三百。 段昊说:“不卖了吧,带回去弄弄吃了妥嘞。” 段祥有些犹豫,不管大鱼小鱼,都是一样吃。不过这一条百十来斤的大青鱼应该算是稀罕的东西,说不定真能卖个好价钱嘞! 想到这,段祥下了决定,“我先问问他能出啥价……” 哪知他话音还没落下,香芹就按住他的胳膊,“别着急,让他过来跟咱们谈谈价!” 对段祥来说,香芹的话比那老太后的懿旨还管用! 他再不犹豫,冲河对面的那个中年男人招了一下手,“你想要的话,你就过来吧。” “那你们等我一会儿!”那中年男人爬上河堤,很快不见了身影。 段祥刚才就察觉到,香芹好像知道这大青鱼值钱一样。 “香芹,这鱼大概能卖多少钱?”段祥一问,就见香芹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立马心领神会,扫一眼四周的人,然后拍了一下勾着头看青鱼的二毛,“二毛,你去把那些不认识的人都赶跑,烦死嘞!” 二毛马上就发挥出了他地痞流‖氓一样的本色,招呼着段家庄的其他人,把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一个一个给撵得远远的。 “都是自己人,现在可以说了吧。”段祥迫不及待的催促着香芹。 即便没有外村外庄的人,香芹还是显得很小心翼翼,压低着声音报了个数,“两千五。” “两——”段昊还没尖叫完,就被段勇源泼了一把水。他本来是想捡起一条鱼往段昊脸上扔的,可又舍不得。 香芹听段祥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气,又重复说道:“最低两千五,少一分不卖!” 难怪香芹之前会说,这条鱼活着远比它死了有价值。段祥咋样也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价值! 两千五那是啥概念,甭管是段祥卖上一年的豆芽,还是段勇源卖上一年的热豆腐,都挣不回来! 那也等同于段昊三四年的工资啊! 所以,段昊听了那个数,能不激动的喊出来? “价那么高,有人要没?”段勇源心里在打鼓。 “肯定有人要,这条青鱼搁在大饭店里,做出一顿全鱼宴,那可是千把块钱!”香芹说的这个饭店,就是洪诚家开的大饭店。她没重生以前,去饭店看过菜单。虽然她识字不多,难不成她还不识数吗?那一顿全鱼宴就标价五千多!她也不贪心,这条活鱼出手卖个差不多一半的价钱就妥嘞。 全鱼宴吃的人还不少嘞,不过因为价钱太高,吃的人都是组团去的,然后价钱平分在每个人头上,也就不显得那么贵了。 “刚才那个河对面的人,要是给不了那么多钱咋办咧?”段昊傻不拉几的问了一句。 那卖猪肉还有一个养猪的过程嘞! 段祥翻了个白眼,“那咱们可以自己先养着!” “这鱼是你跟昊子打上来的,你俩还是商量商量咋分钱吧。”香芹笑说。 “不用商量嘞,要是真能卖两千五,那我一千,昊子一千,香芹你五百。”段祥心里早有了一把算盘,“昊子,你同意不?” 段昊狂点头,连说了好几声:“同意同意同意——” 段祥满意的笑起来,要是这些钱仅被段祥跟段昊俩人分掉,他第一个站出来说不愿意!这事儿虽然跟他没关系,那跟香芹可关系大了去!要不是香芹昨天来说,他们这些人铁定不会来洪河边上抓鱼! 有句话叫做“无功不受禄”,香芹在这事儿上有功有劳,这五百块钱她就当之无愧的收下了,所以也没跟段祥推来让去。 半个多小时后,洪河北边的河堤上,打西边来了一辆小卡车,停在了一排三轮车的后面。那些三轮车基本上都是段家庄的人骑来的。 之前在河对面说要买鱼的中年男人从小卡车上下来,冲河堤下面的段祥他们招了招手,“小伙子,我过来啦!” 段祥冲对方也招手回应了一下,他担心自己一个人去了谈不好,于是把香芹也叫上。两人往河堤上去之前,他还不忘回头嘱咐段昊,“你可得抱好,别让这两千多块钱打水漂嘞!” 到了河堤上,跟那中年男人面对面的时候,香芹不由得一怔。之前隔着一条河,离得远,香芹没能看清对方的模样。这会儿她连对方下唇的黑痣都看得一清二楚,没想到此人竟是洪诚的老爹洪福! 太意外了! 段祥看到洪诚从卡车上下来,也觉得很是意外。他还没开口打招呼,就见洪诚看都没看他,只对他身旁的人兴高采烈的叫了一声,“香芹!” 段祥哑口无言,那瘦弱娇小的香芹搁他一个这么魁梧健硕的人边上,渺小的就跟大象身边的小绵羊一样。他就想不通了,洪诚忽视他这么大一个人,是咋做到的嘢…… “原来你们认识啊。”洪福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更被洪诚前后的反差态度吓了一跳。 洪诚原本是不大愿意往这边来的,这不是被他硬拖着来了,一路上虽然没有夸张到哭的死去活来表示抗议,却一直板着不情不愿的臭脸给他瞧。 洪福偷偷的打量着香芹,更觉得意外。他见过不少洪诚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伴,那大多都是**类型,没有像香芹这一号的青涩女娃娃类型。再看对方,分明就是对洪诚不屑一顾! “爸,他就是说好给咱们就酒店供豆芽的段祥。”洪诚给洪福做了介绍,听上去像是敷衍了事一样。 “原来是洪大老板啊。”段祥见洪福的打扮,又见他跟洪诚在一块儿,多少也猜出了洪福的身份。 洪福跟段祥握了握手,废话不说,直接开门见山问起大青鱼来,“你们那青鱼多少斤喔?” “没有上称,不过约摸着有一百来斤。”段祥怕对方不信,就又说,“要不您先跟我到底下去看看?” 洪福不显得着急,“先不忙,咱们先说说价钱,你们打算多少钱出手?” 段祥看了香芹一眼,之后扒了扒湿漉漉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不过他还是鼓足了底气,说的好像是在卖人情一样,“大家都是熟人,洪老板,我也不跟你抬价嘞,您给两千五百块钱,这鱼您就拿走吧!” 洪福吃了一惊,看看段祥,又往河堤下面瞅了一眼。他原以为那些都是不经世事的娃娃,以为他们最好的想法就是把那条青鱼论斤按两的卖给他,所以他才先开口问了那鱼有多重。 不过远在他的预料之外,洪福倒是没看出来段祥的跟前出了一个识货的人! 段祥看着洪福,两眼发光,一脸的期待。 洪诚也看着他老爹,几乎跟段祥是一样的神情。 洪福不由得怒从心来,有一股把自己儿子踹进河里的冲动。这臭小子现在是哪一边的! 洪福有气无力的对段祥说:“我先跟你下去看看。” 段祥引路,带洪福来到河堤下面。 香芹正要跟着下去,就听洪诚说道:“香芹,别下去嘞,刚下了雨,那都是泥,脏的很。” 香芹回头看他一眼,再没理睬他。 洪诚愣在原地,香芹刚才那一脸嫌弃的表情是啥意思?咋好像他才是最脏的那个…… 洪福不光看了青鱼,还来回在一二十只大大小小的桶里瞅了一遭。 看他的样子,他想要的不光是大青鱼。 段祥一直跟在他旁边,“洪老板,您是不是还想要其他东西嘞?” 洪诚略微点头,脚步停在了装黄鳝的桶边,跟段祥打起商量,“你看这样咋样,我给你三千,连上那条大青鱼,你们打上来的这些鱼我都要嘞。” 段祥高兴归高兴,可他不敢自作主张,“洪老板,您先等我一下。” 说完,他跑到香芹跟前,把洪福的意思告诉了她。 香芹觉得这笔买卖可以做是可以做,但是那么多鱼,又不是一个人打上来的。而且出去那条大青鱼的两千五,剩下的五百块钱一下摊在将近二十人的头上,也不好分啊,而且就算平分,没人手里也拿不了多少。 “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要不你把其他人叫过来,咱们一块儿商量。”香芹也不能一个人拿主意。 于是,段祥就把段家庄的人召集起来,大家围在一块儿商量这事儿。 听了段祥说完,所有人都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多出来的五百块钱要是搁在一个人手里,那还像样,可一下平摊到每个人手里,那还不如平分了打上来的鱼!可是吧,一想到拿不到那五百块钱,所有人心里都觉得痒痒。 “要不然就算了吧,把你跟昊子打上来的那条青鱼卖了就妥嘞。”二毛说。 “我倒是有个想法。”说话的是段政,也是跟段祥他们从小玩到大的。他一开口,其他人都望向他,就听他又说,“卖就卖嘞,那多出来的五百块钱都给二毛。”见大家都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他紧接着又解释,“二毛家不是要买收麦机么,还差了一些钱是吧,这五百块钱就当是兄弟们给你家资助的。但是咱们可把话说好,每年收麦子的时候,你可得把你们家的收麦机借给我们使唤!” 段政一把话说完,立马就得到很好的反响。 “诶,这主意好!” “二毛,我们家那几亩地,就拜托给你家的收麦机嘞!” 二毛一个硬汉,很快红了双眼。 就算他们不资助,兄弟只要开口,他能不把收麦机借给他们吗? 但是有了这五百块钱的资助,兄弟开口的时候也好意思了不是…… 段祥敲定,“那就这么办,咱们就先把打上来的鱼卖给洪老板。反正还有一下午的时间,明儿咱们还可以再来,不愁捞不到鱼。” 洪诚开来的小卡车后面有个事先准备好的玻璃水缸,以此就可以看出来,洪福对那条大青鱼势在必得。 段祥跟段昊俩人抬着青鱼到了河堤上,其他人则是拎着桶里的大鱼小鱼、老鳖、黄鳝,把一上午的收获换成了三千块钱。 段祥拿到钱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开口说了一句玩笑,“祥子,看看有没有假的!”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谁不知道洪家做生意最大的讲究就是诚信啊,咋会给**咧! 段祥先抽了五张一百的给了二毛,然后把剩下的两千五交到香芹手上。 “二毛,你先跟香芹回去吧。”这么多钱带身上不是个事儿,还是拿回去,段祥心里才会感到踏实。 香芹把钱卷了卷,直接塞到了袖子里,这样也不容易掉。“那我就先回去了,停会儿我给你们带饭来。” 段祥傻眼,“这么多人,你咋带来?” 他想着打上一天的鱼,晚上回去再吃。 香芹神秘的笑笑,“我有办法。” 于是,二毛骑着自行车,带着香芹回段家庄嘞。 两人走了大老远,马上就看不见人影了,洪诚还在目送着人家。 洪福见他这种没出息劲儿,气恼的直翻白眼,人家姑娘可都是不屑看他一眼! “还不赶紧开车走!”洪福催了一声。 洪诚这才懒洋洋的进到驾驶座,倒着车,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嘞。 C 第63章 意外收获 第64章 讹钱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64章 讹钱 段文以为他们今天就打鱼,不过是小打小闹,于是他早早的就跟薛丹凤俩热把热豆腐的调料做好、豆浆也磨好嘞。 他咋样也没想到,他们这一去,竟还“打”了那么多钱回来! 香芹给南院留了五百,又去给她二姥爷段武送了一千,并给他解释了这些钱的来历。 紧接着,她又去段昊家,将剩下的一千块钱交到了段昊他爹段来财的手里。 这之后,香芹草草吃了饭,正压豆腐哩,赶上二毛来南院喊她。 “香芹,你还过去不了,要去的话,咱俩一路。”二毛脸上洋溢着喜悦的色彩,真真的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 “你先去吧,我这边等压好了豆腐再过去。”香芹答应了给段祥他们送饭过去,这现成的热豆腐就是他们那些人的午饭了。 “那我等你。”二毛将自行车停靠在南院的墙边,在堂屋门口坐着跟段文侃了一会儿,无非就是炫耀他们今天在洪河边的劳动成果,那吹得叫一个眉飞色舞! 豆腐压好之后,二毛帮忙将筐子抬上三轮车,他跟香芹俩人走的时候,段文不忘嘱咐这嘱咐那,一副很是操心的模样。 又到了洪河边,香芹将段祥他们一个个招呼过来吃热豆腐。虽然热豆腐不能当饭吃,至少她能管他们吃饱。 香芹这一遭本就是送饭来的,结果被李家村的某些人误以为是来卖热豆腐的。也不知道是谁跑去了李家村,香芹来河堤“卖热豆腐”的消息传到了李老三家里去。 李老三没有亲自来,却是李蓉搀着拄着拐的李家老太太来嘞。 李蓉跟李老太太到了香芹跟前,俩人都笑的多么好看,显得太过假惺惺的嘴脸,让人反胃。 见香芹也没打招呼,更对她们视若无睹,李蓉厚着脸皮先开口,“香芹,你现在挣着钱嘞,也不给你奶奶俩钱儿花花?” 香芹轻轻的嗤笑一声,随即瞄了一下李老太太手上的被打磨成竹节形状的漆红拐杖,她以前被那条拐杖招呼的时候,那谁也没说她有个奶奶! “你可别胡乱认亲戚,我段香芹哪来的奶奶?”香芹刻意着重强调自己现在的姓氏。 李蓉与李老太太相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李蓉始终强颜欢笑,对香芹一副讨好的模样,“听说你们今儿逮了一条多么大的鱼,卖嘞是吧,卖了多少钱?” 李蓉还真是“钱”不离口。 香芹对她们依旧是冷淡的态度,“卖给你的大老板嘞,你咋不去问问他呀?” 李蓉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她说话的声音也比方才小了许多,却显得有些理直气壮,“洪家酒店的那个活儿,我给辞嘞。” 香芹不屑的哼笑了一声,依她看,不是李蓉主动请辞,而是洪家把她给开除嘞吧! 李蓉更是难堪,脸上一阵臊热。她暗地里给李老太太递了一个眼色,强使劲儿把她老人家拉到香芹跟前。 李老太太是个驼背,总是哈着腰,跟她看不惯的人说话时,还总想将身子打直,强撑着的样子,看得别人都替她感到难受。 李老太太双手按住拐,对香芹苦口婆心起来,“香芹,不管以前我们李家对你咋样,你也在我们家长这么大嘞是不是。你现在发达嘞,总不能拍拍屁股,撂下我们就走人是不是。就算你不孝敬你爹,总不能撇下我跟你爷爷俩老人不管是不是。” 听她说话的口气,就跟背诵课文一样,干巴巴的,香芹一下就意识到,这话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教老太太说的。 香芹冷眼扫向她,“这位老太太,倚老卖老搁我这儿不管用,您还是请回吧。” 段勇源搁河堤下,见香芹又被李家的人缠上,便丢下渔网到上面去了。 他扫视一眼李蓉与李老太太,知道李蓉是香芹的二姑,猜也能猜到她身边的老太太是香芹的谁。 “她们又来找你弄啥嘞?”段勇源跟香芹一样,对李家的人,也不是很喜闻乐见。 “还不是想讹钱嘞。”香芹说。 李蓉敛了敛笑容,眉宇间露出一丝怒气,说话也没那么低声下气嘞,“讹钱?香芹,你咋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嘞?你奶奶问你要几个钱花,不应该了是吧!” “我问你们,香芹搁你们家的时候,你们给过她多少钱花?”段勇源见李蓉与那老太太都答不上来,就挥手驱赶着她俩,不耐烦的说,“你俩还是赶紧走吧。” 李蓉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不见,张大一双眼,来回的瞪着香芹和段勇源。 段勇源看着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那要厉害起来丝毫不显得含糊。之前他搁十字路口打群架发飙的那一幕,深深地刻在了李蓉的脑海中。 李老太太却不知道这件事,以为段勇源好欺负,就牛气哄哄的冲他翻白眼,“我跟我孙女儿说话嘞,碍着你啥事儿咯?” “就是碍着我的事儿嘞!”段勇源上前一步,就把李老太太跟李蓉吓得畏畏缩缩,“香芹现在是我们段家庄的人,跟你们李家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们要是想把她要回去,也得问问我们同不同意!” 段勇源这么护着她,香芹自然是感动。 她将段勇源拉回来,“别跟她们说那么多嘞。” 他们是来打鱼的,又不是来打架的。 真要是像上回一样打起来,李家村就在河堤东头的不远处,搬兵来的速度那可不是一般的快。 不过李蓉还能不能像上回一样叫一帮子人过来,香芹对此深表怀疑。 李蓉口气变软,“我们没有想把香芹要回去,香芹还可以搁你们庄上,就是每个月给她爷爷奶奶表示一下,多少意思意思就妥嘞。” “还说不是讹钱的!”段勇源冷笑起来。 香芹又扯了段勇源一下,“你别搭理她们嘞,你越是理她们的脸,她们就越给你蹬鼻子上脸!” 时至今日,李家当然不可能再说将她要回去的话。 李蓉跟田学志离婚,带着田晶晶住到了娘家。那李老三家里,哪还有多余的位置给香芹呀! 除非他们还想让香芹睡到老地方——羊圈里! 段祥注意点河堤上的情况,就在下面吆喝道:“勇子、香芹,李家村的人又来弄啥咯?” 李蓉见河堤底下,大多都是参与过那天群架的一伙人,不由得露出畏惧的神色,连忙搀着李老太太,小声说:“娘,咱们回去吧!” 李老太太不太情愿,俩眼滴溜溜的围着三轮车上的豆腐筐子打转,咽下口水,抬眼看向香芹,“香芹,你做的热豆腐,给奶奶尝尝呗。” “想吃就掏钱,你给我五毛钱,我给你一大碗。”香芹可是知道老太太抠成啥样,哪怕是给她一个大便宜,她老人家也不舍的掏一分钱。 李老太太依依不舍,跟李蓉没讨到半点儿好处,悻悻然的离去嘞。 C 第64章 讹钱 第65章 恶人先告状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65章 恶人先告状 到了傍晚,天色昏暗,段家庄的人才从洪河离开。 南院的人正吃饭,段勇源一搭没一搭的给段文说着今天在洪河边发生的事,大多都是段文从二毛口里听说了的。 夜色昏昏沉沉,搁河边累了一天的人,早早就睡下嘞。 香芹清早一起来,顿觉头昏脑涨,身子里面跟灌了铅一样,翻身都觉得吃力沉重;俩鼻孔没有一个是透气的,用力抽气也不能通畅;耳朵里也塞了两团棉花似的,听啥声音都不是很真切。 她的小感冒,还是演变成了重感冒。 她强打起精神,打了热水洗了脸,正拿毛巾擦脸的时候,见段昊从南院敞开的大门外进来了。 立在隆冬寒风之中的段昊,笑的如春风拂面,“香芹,我那一千块钱嘞?” 香芹有些愕然,“我昨天上午回来,就给你爹咯。” 听她的声音不对劲儿,段昊表示了一下关心,“感冒了?” “嗯。”香芹闷闷的应了一声,只觉得喉咙里卡了一块儿老姜一样,又烧又辣,难受的很。 “那我再回去问问。”段昊的态度,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就像他来时匆匆,他去时也似一阵风。 香芹正往锅里添水,准备烧稀饭咧,段昊跟他爹段来财一道往南院来嘞,两人的脸色都不好。 “香芹——” 听见有人叫,香芹搁下舀水的葫芦瓢,从厨房里出来,还没开口打招呼,段来财就对她劈头盖脸好一顿疾言厉色—— “香芹,我还以为你是个好闺女,你咋能扯这么大的谎嘞!昨天昊子回来,我才知道那一千块钱的事儿。他说他把钱交给你嘞,那一千块钱嘞?” 听到段来财的质问,香芹顿觉谁在她后脑上敲了一记闷棍,眼前黑了一下,她沙哑着声音回道:“钱我昨天不是给你了吗?” “你啥时候给过我钱咯?”段来财瞪着眼。 香芹的脸色猛的变得苍白,心里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要说昨天李蓉跟李老太太向她来讹钱,跟段来财这一比,那都不算一回事儿嘞! 香芹面若冰霜,心里冷笑,“来财舅,你要是这么做人,我真没啥话跟你说嘞!” “那就别说那么多,赶紧把钱还回来!”段来财不依不饶。 香芹没有搭理他,只冷冷的对段昊说:“昊子,你赶紧把你爹领走吧,再这样闹下去,就不好看嘞。” 这时候,院子里的动静,把屋里的人吵醒嘞。 段勇源跟段文出来,都是一脸惺忪,头发也是乱蓬蓬的,一看就是将起来。 段来财一看见段文,就跟看到救星一样,立马走上前,在他面前丝毫不避讳的批判着香芹,“大伯,你看看你们家香芹是啥样的人,拿着我们家的钱,居然不给我们嘞!” “咋回事儿?”段文有些茫然。 香芹冷冷的哼笑了一声,她没道委屈嘞,段来财竟先开口嘞。还真是恶人先告状! 她立在厨房门口没动,段来财以为他的算计,能逃过所有人的眼? 段昊为难的厉害,不知道该相信哪一边,“昨天卖鱼的钱,香芹说给我爹嘞,我爹说他没见……” 段文一怔,立马清醒,异样的瞥了段来财一眼,往边上一挪,离他远了一些。“来财,咱们是一个庄上的哦,你还讹到我们家头上来嘞?” “我能讹你吗,没有的事儿就是没有的事儿!”段来财争得脸红脖子粗,硬是梗着脖子,显得自己多么的理直气壮。他双眼猩红,整个人显得有些急躁,贪‖婪的目光扫向香芹,“你问问她,她肯定把钱藏起来嘞!” “勇子,去把你二爷叫来。”段文也不跟段来财硬碰硬,如果段武来之后,也说没有收到香芹给的钱,他二话不说,给段来财甩一千! 段文心里窝火,香芹心里憋屈。 段昊不住的打量面无表情的香芹,好像第一天认识她一样。 段来财心烦意乱,还坚持不走,“你们赶紧把钱还来!” 不到三分钟,段勇源就把段武喊了来,就连段祥也一块儿跟了过来。 段武可是村长,段来财正要找他评理,段文却赶在他前头开口,“祥子爹,昨天香芹把卖鱼的钱给你了没有?” “给了哦。”段武亲手接的,一千块钱,一分不少。 段文哼笑了几声,懒得看段来财那丑陋的嘴脸,还不够恶心他的! 他一言给段武解释了南院的现状,“昊子爹说,香芹没把钱给他,这不,找上门来嘞。” 段武傻眼,段祥也目瞪口呆。 “没给就是没给,我还骗你们不成?”段来财声音大的,连院子外头的人都能听着。 香芹太受不了这样的人,都能讹到一个庄的人头上,那还不知道他对外人是咋样的!“我可是亲手交给你的,你当面还点了好几遍!” “我昨天压根儿就没见过你,你往哪儿去给我钱咯!”段来财的声音,比香芹的大出了好几倍。 段武神色愠怒,“昊子,把你爹领回家去!” “段来财,”段祥虽然比段来财小了二十多岁,可俩人是一个辈分的弟兄,说起话来便不客气,“你可别在这儿为老不尊嘞!” “爹,算嘞,咱走吧。”段昊怨恨似的瞥了香芹一眼。 段祥就算不会察言观色,也知道跟他一块儿长大的段昊心里在想着啥。 他扯了一下段昊的胳膊,跟炮仗一样,对段昊发起火来,“娘了个逼,你是猪脑子啊,你爹说啥就是啥,他说昨天没见过香芹,那我问你,你身上的衣服咋来的?” 段昊脑海里灵光闪现,回想起来,昨天他跟段祥泡在洪河里,跟落水狗一样。香芹带钱回去,又来洪河的时候,给他跟段祥一人带了一件换洗的衣服。 香芹昨天要是没去过他家,那他的衣服是哪里来的? 段昊不敢置信的望向慌慌张张的段来财,顿时心里五味陈杂,脸上一阵发烫,心里更是发寒。 因为一件衣裳,段来财的谎言不攻自破。 “来财来财,你就是这样来财的是吧?”段昊真想冲上去扇段来财的脸,不过他一动,就被段祥给扯住了胳膊。 南院的日子过得渐渐有起色,招来这样贪财的人也是在所难免。不过一个庄的人,香芹也不想把大家的脸搞得都不好看,于是就淡淡的说:“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我会当做没发生过。” 听她的声音又沙又哑,段文对她摆了一下手,“你赶紧去抓点儿药吧。” 香芹点头,心里明白段文这是有意要将她支开。于是她离开南院,往刘医生的诊所去嘞。 她一走,段武就按捺不住,指着段来财的鼻子教训起来,“段来财呀段来财,祥子说你为老不尊,一点儿没错!你想钱想疯嘞是吧?” 段来财低着头,还觉得自己挺有理得回了一句,“谁不想钱!” “你咋一点儿都不知道感恩嘞?”段祥上下扫他一眼,他有种强烈的感觉,那一千块钱,段来财就带在身上。“那要不是香芹喊我们去洪河边,你能捂热那一千块钱?”之后,他扭头对一言不发的段昊说,“昊子,你爹这样,那以后我们再有啥好处,你说我们还算不算上你嘞?” 段昊瞪着段来财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对方的骨头都嚼烂。 他低声下气给诸位道了不是,然后把段来财捞回家去算账嘞。 C 第65章 恶人先告状 第66章 长点心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66章 长点心 想要感冒好的快一些,比起吃药,打针更为奏效。 可一听刘医生说要打的是屁股针,香芹脸上臊红,心中大慌,窘迫之下还是选择抓了些药。 吃了药,一阵强烈的睡意涌上来,香芹给段文招呼了一声,便进屋躺床上去了。 一觉醒来,她竟发现自己在诊所。 她明明搁南院里,咋会躺诊所咧? 这是啥情况? 香芹脑袋空白了一阵,心里咯噔一下,她该不会又重生…… 不会,她还穿着爱枝送给她的衣裳。 右手凉嗖嗖的,还有些麻木。 她抬起手一看,右手的手背上扎着针管,还贴着两道医用胶布——她正打吊针。 香芹坐起来,随着她得动作,铁架子病床发出吱呀呀的金属摩擦声。她没在床边找到她的胶鞋。 昨天失策了,她不该穿着她唯一的那双棉鞋到洪河边去。在洪河边徘徊了大半天,哪有不湿鞋的?所以她在大晴天也不得不穿着胶鞋走动。 刘医生听到动静,靠了过来,只露了半个身子,马上又不见了。 香芹坐在床边,双脚悬空,水灵灵的脚趾头蜷缩在一起。她再看到刘医生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双黑棕色珊瑚绒棉拖鞋。 “你先穿住吧。”刘医生很细心的将拖鞋轻放到香芹的脚边,蹲下的身子僵硬得停了片刻,很快又直起来。 刘医生退到一边,略显局促的抓了抓脑袋。 方才有那么一刻,香芹错以为刘医生会亲自给她穿上拖鞋,于是不由得将光溜溜的脚趾蜷得更紧了,身子也紧绷起来。 香芹略有些迟疑,她小心翼翼的将双脚放进棉拖鞋之内,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这双拖鞋明明比她的脚大出了好几码,香芹却觉得十分合衬,里面还莫名的有一种让人瞬间怦然心动的温暖。 香芹抿着嘴轻笑起来,亮幽幽的双眼中辉动着清水波澜一样的粼粼光彩。 见她低着头,视线从脚上的拖鞋移不开,刘医生这会儿不止局促,更显得窘迫起来。 此刻似乎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东西胶着的空气中,让人极为的不适应,然而却也不会让人感到讨厌。 刘医生神情恍惚了一阵,视线躲躲闪闪间又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香芹身上,仓皇之中,他觉得舌头好像打闪了一般,说话都不能利索起来,口气还略显僵硬。 “你……你发高烧嘞,是你大妗子把你背过来。” 香芹恍然,同时对薛丹凤心生感激。虽说她这个大妗子不爱与人交流,却是事事做到体贴周到入微。 对薛丹凤满怀感激时,她也不忘向刘医生道谢,“刘医生,谢谢你嘞。” 刘医生面露愧色,“你不用谢我,是我不好,今儿你来抓药的时候,我就该给你量量体温。那时候没有想到你会发烧。” 香芹不以为然,“你给人看病是对症下药。我今儿来也没说我身体有啥症状,只说抓感冒药。所以不是你的错。” “那你现在感觉咋样?”刘医生关切问道。 香芹按了按额头,冲刘医生感激一笑,“好多嘞。” 她现在鼻子还是有些不通气,说话的声音也跟平常不一样,不过这会儿比她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好了不少。 两人一时间找不着话说,又沉默起来。 不多久,洪诚把玩着车钥匙到诊所里来嘞。 他见香芹搁这儿,微微一怔,套在手指头上的钥匙扣险些甩脱了出去。 他快速在香芹苍白的脸上扫视了一圈,眉头不由自主的轻蹙起来。 他目光一低,视线落在香芹的双脚上,见她的脚上套的是刘医生的拖鞋,顿觉那俩东西格外的刺眼。 洪诚有些情绪化,不但说话的口气很冲,还对他舅舅刘医生直呼其名,“刘硕,我爸让我来问你,你这诊所几号关门。” 这眼瞅着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嘞,诊所不可能一直都开着,刘医生也是要回家过年的。 刘医生也拿不出个准儿,“最近天冷,来看病的人多,我可能晚一些回去。” 就在此刻,香芹得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噜叫起来,那声音大得猫听见了都好怕。 她按住小腹,也难怪会觉得肚子里空空如也。从早上起来,她就觉得没胃口,就着稀饭吃了药,就躺床上睡了。 早起基本上没吃东西,连午饭也没顾得上吃,这会儿都要赶上晚饭的点儿了,香芹饿了一天,也难怪肚子叫了这么响。 洪诚的脸色缓好,他又恢复一贯轻浮的模样,“我看你姥爷跟你哥搁路对面卖热豆腐,要不我给你端过来一碗?” 香芹望向他,神色有些讶异,不敢相信他这个大少爷甘愿给人当跑腿。 有免费苦力可以使唤,她显得客客气气,“那就麻烦你嘞。” 洪诚消失不到两分钟,就端着满满一碗热豆腐跑了回来。 递到香芹跟前,见她迟迟不接,洪诚打趣儿的道了一句,“还让我喂你啊?” 香芹幽怨的瞪他一眼,嗔怒道:“大少爷,长点儿心吧!” 洪诚愕然,仔细打量手上的碗,碗里头的热豆腐满满当当,连调料都撒得很别致,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儿嘞? “你不吃,我可吃咯!”洪诚还想引‖诱她。 “你自己吃吧!”香芹一点儿也不上钩。 听见她肚子又叫了一声,洪诚有些心软,“那你想吃啥,我给你买去。” “我就想吃热豆腐。”香芹固执的很可爱。 洪诚又把手上的碗递到她跟前,“我这不是跟你端来了吗!” 香芹又嗔了他一眼,怒气给她清秀的脸颊上平添了一丝妩媚的韵味,看的洪诚心痒得如万千只蚂蚁在胸腔里头爬行一样。 “我现在感冒,不能就着碗吃。”香芹说。 乡下的人没那么讲究,吃了热豆腐用过的碗,在水里洗涮了干净,就可以再利用。可是这样很容易传播病菌,香芹就是不想把感冒传染给别人,才说不能就着碗吃热豆腐。 洪诚马上心领神会,搁下手上的这一晚热豆腐,跑到路对面又端了一碗热豆腐过来。 不过这一碗热豆腐,碗上套了塑料袋,热豆腐盛在了塑料袋里。 将把碗放到香芹手里,洪诚一惊一乍的“哎呀”了一声,“忘拿筷子嘞!” “我要一次性筷子,”香芹又把碗推给洪诚,“多给我撒点儿辣椒。” 洪诚又颠颠的来回跑了一趟,被当做跑腿的使唤,可一点儿也没显得不情愿,反而还乐在其中的感觉。 一碗威辣爽口的热豆腐吃完,香芹精神恢复,脸色也好看多嘞,并且出了一身的汗,鼻子也没有那么堵嘞。 “啥时间咱们出去兜兜风呗。”洪诚早早的就把他那一碗热豆腐解决嘞。 “没时间。”香芹想也不想,直接开口拒绝。 “那过年我带你去我家的酒店玩儿呗。”洪诚发扬着革命烈士不怕牺牲的精神,直往枪林弹雨前冲,一点儿也不受打击。 “没时间。”香芹不假思索。 “过年总该有时间吧?”洪诚坚持不懈。 “没时间。”还是那句话。香芹转头望着正给人抓药的刘医生,等他一忙完,她才喊,“刘医生,针打完嘞。” “马上来。”刘医生抬了一下头回应。 洪诚拨动了一下针管,“拔掉就行了吗。” 他以为这是小事一桩,就捞住香芹的手。结果两人一拽一挣,那针头自己从手背上脱落下来。 一小汩鲜红的血从手背的针孔处溢了出来,染红了还没来得及拿下的医用胶布。 洪诚又慌又乱,急忙要抓香芹的手查看。 香芹抽回手,厉声尖喝:“你别碰我!” 洪诚整个人一震,见她抵触的情绪那么明显,只好讪讪的缩回手来。 刘医生闻声前来,见状便明白是咋回事嘞。 “快按住。” 刘医生双手比划了一下,香芹学着他的动作,用左手的拇指按住了右手手背上的出血点。 不多久,血就止住嘞。 “刘医生,医药费多少钱?”香芹不去看洪诚那垂头丧气的挫败样。 刘医生责备似的瞪了洪诚一眼,然后冲香芹笑说:“医药费,你大妗子送你来的时候,就已经给过嘞。” 香芹颔首,察觉手背不再流血,就收拾了俩碗,“那我先走嘞。” “哎,你忙去吧,注意多休息。”刘医生这也算是交代了医嘱。 香芹还没走远,就听见诊所里面传来刘医生责备洪诚的声音,无非是怪洪诚不该对女孩家毛手毛脚之类的。 C 第66章 长点心 第67章 聚餐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67章 聚餐 【筒子们看到起点新分类的消息了吧@( ̄ ̄)@】 【“乡土风情”这个分类没有了(╯‵□′)╯︵┻━┻貌似所有“乡土风情”的文文都被自动归到“婚后生活”这一类了╮(╯▽╰)╭美女编编也说第一大分类比较重要,所以就凑合了(&^ω^&)】 香芹感冒这两天,咳嗽得厉害,就没有出摊子。 搁南院的时候,她也没有闲住。 前两天从洪河打鱼,段勇源带回来六条大个儿的草鱼,一条肥美的黄鳝和十几条巴掌大的鲫鱼。他打上来的鱼不止这些,可拿回来得就只有这些,把剩下的分给旁人嘞。 不是段勇源想大方,主要是因为卖鱼的时候,香芹拿了不少钱。他怕旁人会因此而有意见,就授人以鱼,做了个顺水人情。 他那天带回来的时候,鱼都是活的,就养在了盆里跟桶里,每天喂它们点儿馒头碎屑。 两天过去了,草鱼死了两条,也有七条鲫鱼翻白肚嘞。不过唯一的那一条黄鳝还安安静静的盘在水桶里。 两天没有换水,养鱼的桶里与盆里漂浮着许多的不明物体,还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道。 香芹把鱼捞了出来,逐一的给盆里和桶里换了干净的井水,又把活鱼都放了进去,留下了翻白肚的那几条死鱼。 去腮去杂,刮了鱼鳞,又洗了干净,香芹拿刀从鱼肚方向直接将每一条鱼都剌成了两半,又里里外外在鱼身上抹了盐,腌了起来。 做完这些之后,香芹打了好几遍的肥皂,也没能把手上的鱼腥味去掉。 于是,香芹就往手上挤了一点儿牙膏。牙膏中清爽略带一丝香甜的薄荷味道,马上就把鱼腥味给盖住了。 她将洗完手,正想着准备啥晚饭嘞,就赶上二毛来嘞。 “香芹,走,到我家吃鱼去。” “我就不去嘞,这院儿也有鱼。”香芹正想着烧一顿鲫鱼豆腐汤,反正东西都是现成的。 二毛往厨房方向探了一下脑袋,既没瞅见动静,也没闻着香味,便知道它还没动锅铲哩。 二毛的盛情有增无减,“走吧,我们家都做好嘞,我爹娘专门让我来叫你咧!” 香芹哪好意思去别人家做客,不过她也明白二毛家的一片心意,无非就是想感谢她出了个去洪河边抓鱼的主意。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段祥也来南院嘞。 “二毛,你也搁这儿嘞?”见二毛在,段祥多少感到意外,他不忘来此的目的,跟二毛打了招呼,便对香芹说,“香芹,晚上就不用做饭嘞,到我们那院儿去吃吧。我亲手做的水煮鱼!” 二毛一听,登时就不愿意嘞,抬手搡了段祥的粗膀子一下,板起脸来,“先来后到,懂不懂?是我先来的,香芹今天的晚饭搁我家吃嘞!” 段祥不耐烦得冲他挥了一下手,赶苍蝇似的,“去去去,一边儿去。你搁香芹跟前啥也不是,我可是她舅。我说啥,她得听啥。我叫她去我家吃饭,她就得跟我走!” 说着说着,他还端起了长辈的架子。 二毛龇牙嗤笑一声,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表示对段祥的不屑,活像戏台上的老旦一样,大惊小怪的说道:“还你说啥,香芹就听啥。香芹叫你往东,你敢往西吗?” “你咧咧也没用,香芹凭啥到你家去吃饭嘞?” “那也不关你的事儿,反正我跟香芹都说好嘞!” 两人正吵吵,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都是来叫香芹去家里吃饭的。 香芹受宠若惊,又觉得他们争来吵去的情形很是好笑,她如果要是一头猪,那身上的肉还不得当场被他们瓜分的一干二净啊! 就最先来的段祥、二毛他们几个在喋喋不休,先是吵,然后是商量,紧接着又是吵。 他们后面插不上嘴的几个人,干脆就聊开嘞。 “你们家做的啥鱼?” “红烧的,你们家嘞?” “清蒸的。” “我们家把鱼剁成块儿,准备下火锅咧。” 听他们七嘴八舌,没有一个人说过要征求香芹的意思,她索性自个儿站出来,发表了意见。 “你们先听我说几句。”等到周围安静下来,香芹才又接着说,“要不然咱们找个敞亮的地儿,把桌子搬出来,饭也端出来,大家聚到一块儿吃。反正每家做的饭,口味儿都不一样。” “就跟吃酒席一样?”二毛已经想象出来那会是多么的热闹。“要不然我再去买一扎啤酒去?” “一扎不够吧?”段祥扫了一眼,光南院就站了约摸十个人,到时候再拖家带口的,那三十个人也不止啊。他揽上二毛的肩膀,一副好兄弟模样,难以想象他们刚才还吵的脸红脖子粗的。“我给你们钱,你去十字路口那儿买三扎啤酒,顺道儿把勇子跟他爷也叫回来。” 反正段祥发了不少财,就该他请客,二毛也不跟他客气嘞。 段政腿脚快的很,已经勘探好地形回来了,“我看就勇子家门口这地儿宽敞的很,要不就把桌子都搬这儿来摆上吧。” 不多久,南院门口就摆好了桌椅,大大小小一共十二张桌子。 南院门口的这条路,本来就直通南头的村口,来来回回的人比较多。不过今个儿这条路都被堵得严严实实,那些来往的人也只能绕道走,不过就是几十步的腿脚功夫,就可以到另一条路。 大人搬来桌子,小孩儿搬来凳子。还有的人不惜拿出了提前置办好的年货,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一些炒货跟糖果。 小孩儿将糖果争抢一空,嘴里含的,手里抓的,兜里装的,就怕吃了这一次没有下一回嘞。 香芹无所事事,闲的坐那儿嗑瓜子。她也想找点儿事干,但是没有她插手的余地,段祥他们都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嘞,还明白的对她说,就让她坐这儿等着吃。 她见成顺剥花生挺麻利的,想到这回聚餐跟成顺家没有半点儿关系,便知道这男娃子大约是听到动静就从家里跑出来凑热闹的。 小毛,二毛的弟弟,今年不到六岁,步履蹒跚的跑过去,两手一推,将成顺推出好远。那小胳膊上还挺有劲儿的! “这是我家桌子上的花生,你别吃!”小家伙护食儿的很。 成顺脸上臊红,低着头走过去讪讪的把手里的花生重新放回原处,却有些恋恋不舍。 香芹朝他丢了个瓜子皮,引来他的注意,“成顺,去叫你爱枝姑跟小宝儿过来,停会儿咱们一块儿吃鱼。” 成顺一喜,狠点了一下头,撒丫子不一会儿就窜没影儿了。 还没卖完热豆腐,段文跟段勇源就被二毛他们几个给硬拖回来嘞。 小毛一看见二毛,就扑上去告状,“哥,成顺将才吃咱们家桌子上的花生嘞!”他小小模样,还一副成顺再来,就不跟他客气的厉害劲儿。 “那你坐边上看住,别让他再来偷吃嘞。”想让这小家伙老实起来,二毛有的是办法。 小毛收到命令,果然老老实实的坐自己家的桌子边上,护着瓜子跟花生,谁靠近就瞪着眼对谁虎视眈眈。 段文原本是想着卖光了热豆腐再赶回来,结果被二毛一顿劝,就硬被带了回来。 他一看南院门口这么热闹,心里的一丝丝不愉快马上就烟消云散,“吃个饭,还搞这么大的排场!” “谁都想请香芹到家里去吃饭,香芹就一个!”二毛嬉笑着说道。 “敢情我们都沾了香芹的光嘞!”段文大笑起来。 “那可不是!”段勇源附和着。如今家门口堵的水泄不通,都不好把三轮车推进去,就索性把三轮车撂在门口嘞。 半个小时内,菜就上全嘞。谁家的桌子上摆着谁家做的菜,主菜是鱼,其余的都是配菜。 动筷子的时候,香芹游走了一圈,每张桌子都光顾了一遍。 到了二毛家的桌子跟前,她小心起来。那小毛护食儿的紧,她唯恐他不愿意让她吃他们家的菜。 香芹对小毛笑着,哄也似的说:“小毛,姐姐要吃你们家的鱼咯,你让不让姐姐吃?” 二毛娘捞了捞小毛的手,带着催促的口吻说:“快跟你香芹姐姐说让。” 小毛眨了眨清澈的双眼,大约也知道今天这顿聚餐是为了香芹。他小手一推,将装红烧鱼的盘子推到香芹跟前,“姐姐吃吧,我娘做的鱼可好吃咯!” 香芹把碗伸过去,“小毛真好,那小毛给姐姐夹一口。” 小毛抓着筷子,吃力的戳着鱼肉,最后着急了,干脆把筷子一丢,直接上手撕了一块儿鱼肉,放香芹碗里嘞。 “哎哎,小毛——”二毛没拦住,就不好意思的冲香芹笑笑,“香芹,那块儿别吃嘞,你再重新夹一块儿。” “没事儿。”香芹把鱼肉塞嘴里开吃嘞。 她是爱干净,却也没那么多讲究。 香芹从大娟跟前走过,大娟见她脚上穿着胶鞋,有些吓到,“香芹,这么冷的天,你穿胶鞋,不冻脚啊!” 大娟一家四口人人,除了爹娘,就是她跟二娟姐妹俩。那天他们家虽然没有人跟去洪河边抓鱼,但是段祥他们回来的时候,也跟她家分了不少。 香芹低头看看脚上的胶鞋,然后抬头对大娟笑着解释,“那天去洪河边,鞋都弄脏嘞,大前天刷了,这会儿还没干咧。” “你就那一双鞋啊!”大娟长得漂亮,个子也高,略显的有些魁梧,为人十分豪迈爽快。虽说她是个女的,那从小跟段祥他们一块儿长大,都是兄弟相称的关系。她四下一巡视,终于找到去别人家桌子上蹭饭的二娟,“二娟,你啥时间有功夫,给香芹做一双鞋呗!” 二娟端着碗跑来,跟她姐不一样,她是娇小型,看上去跟香芹差不多大,“你穿多大的鞋?” “三五的。”这就是传说中的二娟,香芹还往她家地里偷过蒜苗咧! “跟我的脚一样,你等一会儿。”二娟吃完最后一口烧茄子,把碗筷往大娟跟前一搁,风风火火的就跑走嘞。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双崭新的红布棉鞋。“这是我前个儿做好的,还没穿,给你嘞!” 香芹受宠若惊,忙扒递到跟前的棉鞋推了回去,“不行不行,我不能收!” “你就拿住吧!”二娟坚持的很,又鬼鬼祟祟的凑到香芹跟前,小声说,“以后有啥好事儿,你别忘了把我也叫上。” 香芹哭笑不得,敢情二娟是在用这一双鞋拉拢她嘞! 不过她心里暖暖的。这样的待遇,是她在李家村的时候从来没有的。 C 第67章 聚餐 第68章 腊鱼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68章 腊鱼 一顿饭正吃的热火朝天,就连三轮车上的筐子里所剩不多的热豆腐,也很快被分完嘞。 正吃火锅的段政忽然说了一句,“昊子咧?昊子咋没来?” 段祥跟段勇源同时变了脸色,想起段昊他爹段来财那张贪得无厌的嘴脸,两人都差点儿反胃。 毕竟是一块儿长大的,段祥对段昊还是有足够的了解,至少他知道段昊没有遗传段来财的恶习。 他放下碗筷,去把段昊叫了出来。 段昊没有空手来,带了一盘炸鱼。他跟段祥几个人坐一块儿,给自己猛灌酒,喝得满脸通红,双眼猩红,最后神志不清的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 三扎啤酒就剩下半扎不到,其余十几只空酒瓶子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那喝得东倒西歪的弟兄几个,借着酒劲儿互相掏心掏肺的说着平时难以启齿的话。 段祥他们那一桌的气氛压抑,再没有旁人过去那边吃红烧鱼嘞。 倒是火锅稀罕的很,香气四溢。火锅的底盘下面烧的是打碎的无烟蜂窝煤,坐旁边还能取暖。 大娟和二娟都坐了过去,香芹在她们后面站着,脚上穿的是二娟送她的红布棉鞋。 “香芹,你别站着呀,快坐下!”段大民之前也去洪河打了不少鱼,这一桌火锅就是他家的。 “我就不坐嘞。”香芹轻笑道,声音里夹杂着些许鼻音,“我感冒嘞,怕传染给你们。等会儿煮好,我让二娟给我夹一些。” “跟我们还讲究这个,赶紧坐下,越是把感冒传染给别人,你自己的感冒越是好的快!”段大民的这话听着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倒有点儿经验之谈的意思。 反正这一桌没有小孩儿,香芹就在二娟身旁的空位置坐下了。 段大民个子瘦高,长得有些尖嘴猴腮,但是他人挺和善,最大的不足之处就是,他天生一个腿短一个腿长,所以走路的时候,跛得有些厉害。也正因为这样,他今年二十五嘞,也相了不少次亲,但就是没有中意他的。 段大民将一片生菜在滚开的火锅里涮了两下,就夹碗里大口吃嘞。“大娟、二娟,你们家的鱼还多不多咯?要不明儿我再给你们拿几条?” “还多着咧!”大娟可不是在跟他客气。 之前愁的是要花钱买鱼,现在愁的是要咋样才能把死掉的鱼给解决。家里有冰箱的倒是不愁这个问题,然而有冰箱的人家也是寥寥无几。 二娟也说:“那么多鲫鱼,没地方养,也养不活,今天一早就全翻白肚嘞。” “都腌上嘞,这还没过年,鱼就要吃完嘞。”大娟附和着。过年不能吃鱼是个遗憾,至少能在过年之前也就是现在,吃鱼吃了个痛快。 往年可都没这样!所以这俩姐妹一听说抓鱼的主意是香芹出的,都对她满怀感激。 “腌鱼不经放,半个月差不多就要变味儿嘞。”香芹尽量不把筷子伸进锅里,都是用小漏勺把锅里的菜跟肉捞进碗里的,也不忘跟周围的人搭腔,“要不然就做成腊鱼,能放两三个月。” 二娟听了,脸上一喜,眼前一亮,显得迫不及待,追问起来,“辣鱼咋做?你教教我呗!” “比做腊肉简单。你在鱼身上抹上香料以后,就把鱼挂到院子里晒就行嘞。”香芹原本的打算就是想把南院的那几条死鱼做成腊鱼的,至少能贮存到过年也不会变味儿。而且现在天冷,能贮存的时间更长。“明儿我就要做,明儿下午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二娟点头,痛快的答应。 第二天,下午一做完豆腐,香芹就开始为制作腊鱼做准备了。 她把小蒜臼子洗了干净,控完水后,又用卫生纸将里头多余的人水分擦吸了干净。 她捏了十几粒花椒跟一颗八角,又抓了不到五颗干辣椒,一块儿洗了干净,平摊在盘子里晾着。 不多会儿,二娟就如约来嘞。她胳膊上挎了一个塑料条编织成的小篮子,不过篮子里放的不是鱼,而是针线跟白鞋底。 那鞋底是用布片糊的千层底,并非顾名思义的一千层,顶多也就二十层布片的厚度。 二娟走路的时候,手上也没闲住。她纳鞋底的动作非常熟练,哪怕是不用眼睛看,也知道该往哪地方下针。鞋底面上的针线码的十分工整,间隔的距离可以说是分毫不差。 “二娟,快坐。”香芹给她办了一把板凳,板凳被午后的阳光晒的暖呼呼的,触手时一片温热。“这几天天气好,正适合晒腊鱼。” 二娟看似柔软,小姑娘力气大的很,每在鞋面上码完一针,会把线拽紧,然后才会下另一针。这样可以使千层底平整,还结实。 她接过香芹的话,“也就这几天嘞,马上就该下雪嘞!你腊鱼做好嘞?” “没有,这不是等你嘞吗。”在香芹看来,这做腊鱼比二娟纳鞋底还简单。 二娟往香芹跟前扫了一眼—— 香芹旁边的地上平摊了一张干净的蛇皮袋子,上面放的有盘子,盘子里有香料,盘子旁边有五双一次性筷子,还有几根毛线。最后就是一个紫色透明的塑料盆,盘子里是香芹昨天腌上的几条鱼。 “这都是做腊鱼要准备的东西?”二娟原以为工序挺复杂,似乎是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我去开火。”香芹往堂屋里去。 二娟紧跟着她,一进堂屋,扑面来就是一阵热烘烘的气息。堂屋里有一架烧蜂窝煤的红泥炉子,所以堂屋里头比外面还暖和。 香芹扒开炉子的活‖塞,不多久之后,屋里的温度又上升了一些。 香芹将炒锅放炉子上,拎着锅铲去院里将盘子里的香料端了来。 花椒、八角、辣椒洗干净之后,经过太阳一晒,上头多余的水分基本上都蒸发掉了。 待锅一热,香芹将盘子里的香料一股脑全倒进了锅里。 二娟忍不住提醒,“你不放油啊?” “不放油也不放水,炒出香味儿,看香料变色,差不多就可以出锅嘞。” 经过热锅一炒,不到五分钟,锅里的香料就变得略微发黄。香芹将香料盛进盘子里,又把炉子的通风口给堵上,将炒锅从炉子上拿下,换上了水壶。 二娟跟着香芹到了光线灿烂的院子里,见她将蒜臼子搬到蛇皮袋子上,然后把将才炒好的香料倒进蒜臼里开始鼓捣。 在把香料捣碎的过程中,不免会有渣子从蒜臼里飞溅出来,不过渣子基本上都掉在了蛇皮带着上,最后被香芹重新撮进了蒜臼里。 费了半天今儿,香芹手上都快起泡嘞,蒜臼里的香料还是大块大块的。 “算嘞,用石磨碾一碾吧!” 香芹端着蒜臼,走到石磨跟前,怔把蒜臼里的香料颗粒倒进在磨盘上时,听二娟语带羡慕的说:“我要是有你那样的手艺,我也做生意去嘞。” “你不也有手艺吗。”香芹往二娟正纳鞋底的手上递了一眼,“你会做鞋,做好了以后,可以在集市上摆着卖呀。” 二娟一阵愕然,顿时又觉得茅塞顿开,“这主意真不错诶!” 香芹想起来,在她没重生以前的那两年,也就是现在的三年后,那小娃娃的虎头鞋流行的很。就算家里没有娃娃的,也会买上一两双回去当摆设。 “你知道虎头鞋呗,就是小孩儿穿的那种,像小宝儿跟小毛那么大的娃娃穿的,你可以先做上几双,试试卖去。就算卖不了,送人穿也是人情呗。” 二娟听了,忽然对手上三十多码大的鞋底失去了纳的兴趣。但是她还不确定虎头鞋的销路咋样,就像香芹说的那样,试试也未尝不可。 “那我试试。”二娟索性停下手里的活儿,把挎来的篮子放一边,专心的看香芹做腊鱼嘞。 香芹把碾好的香料,均匀的涂抹在腌鱼的周身。 腌鱼是一刀两半,从鱼肚方向剌开的。因为家里没有竹签,她只好削尖了一次性筷子,横穿在鱼的腰身上,主要就是要使鱼身平整,最大面积得接触到阳光与寒风。 然后香芹用毛线穿过鱼鳃绑紧,然后挂在了院子里的晾衣绳上。 这时候,鱼身还略显湿漉漉的,就是要晒干或风干它体内外的水分。 二娟看了整个过程,不由感叹:“这么简单啊。” “就是这么简单。这样弄好以后,就挂在院子里晒也好吹也好,半个月差不多就成嘞。”香芹笑说。 二娟回家了一趟,又跟大娟一块儿来了南院,还带着她们家腌好的鱼跟香料。她们主要就是想借用南院的石磨,把香料给碾碎。 C 第68章 腊鱼 第69章 放假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69章 放假 感冒好了大半,香芹精神可好。 清早一起来,南院里满地的冰霜,像是贴了一层薄薄的冰花,被柔和的阳光一照,反射着流光溢彩的绚丽波芒。老天将彩虹悬挂在了人的脚边上。 香芹退到院墙边上,仰望着堂屋方向的房顶,瓦片被洗过了一样,呈出原本鲜艳的朱红色。不过有几处太阳照射不到的地方,敷着一层皑皑之色的冰霜。 昨晚一场小小的雨夹雪,便使得整片天地变得不同寻常。 院子里的房檐下挂着的腊鱼,被天然冰冻的硬邦邦,正随风瑟瑟摆荡。 可怜的是,水井也上冻,压不出一滴的洗脸水。 香芹往堂屋去了一趟,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一把冒着腾腾热气的水壶。这壶水,可是用堂屋里的红泥火炉,慢慢温了一晚上。 她将热水慢慢倒进圆筒状的水槽中心,封冻着橡皮活‖塞的冰块渐渐消融。香芹试着上下大了几下有半个手臂长短的手柄,一开始还很吃力,不过很快橡皮活‖塞便能够随着手柄上下起伏而自由在水槽里活动。 香芹压了些许井水,又兑了些壶里的热水,见满眼惺忪的段文从堂屋出来,便唤了一声:“姥爷,洗脸来。” 听她声音清脆,如鸟啼婉啭动听,想是她感冒好了不少,段文欣慰了许多,渐渐露出和煦的笑意。 “你先洗吧。”段文搬了把凳子,坐在太阳地里,像是没睡醒一样,懒懒的又眯起眼来。 不多会儿,段勇源拎着缸子、牙刷跟牙膏出来。他以前没讲究,从不刷牙,现在是每天早晚都要刷,都是被爱干净的香芹给传染的嘞。 他呆立在堂屋门口发了一会儿愣,然后张大嘴打了个哈欠,阴阳怪气的啊哈声还没收住,就开始说话,“小学生都放假嘞,咱们啥时候放假?” 段文缓缓张开眼,他也在想这个问题,昨天他就发现了,十字路口那边的店铺三三两两的关了门,一打听都说店主都回家过年去嘞。 “也该办年货嘞,再耽误下去,城里的年货大集也没有嘞。” 这几天,段文顶着香芹的班,跟段勇源一块儿照顾着热豆腐的摊子。要不是这样,他早就骑着三轮车,往城里办年货去嘞。 香芹正抹着脸,见他们爷俩都拿不定主意,便轻笑一声,“要不然咱们就先不出摊子嘞,等过了正月十五再出来也行。但是豆腐咱们还接着做,哪怕做少点儿。这一过年,上门要买豆腐的人,估计得不少。” 段文略微颔首,“不耽误这一个月的功夫,那从今儿开始,咱们就先不出摊子嘞。” 段文揉揉涩意浓重的眼睛,喉咙了咕哝一声,听上去像是高兴,紧接着他又含含糊糊说:“那我再睡一会儿去。” 香芹与段文齐声笑起来。 段文起身进堂屋,从挂在靠近门墙边的一沓厚厚的日历上扯下来一页。 望着薄薄的不经一阵清风的日历纸,上头鲜红色的日期正提醒着他一桩事,段文抬头对香芹说:“今儿十号嘞,是不是有人往你二姥爷家收豆芽啊?” “还真是。”香芹也想起来。 自从上个月段祥跟洪诚谈好,今儿还是双方第一次交易,不知道段祥家的豆芽准备的咋样嘞…… 她跟段文倒不是好事儿,带着关心和一些好奇,二人便一道去了段祥家。 两人一脚踏进院子,就听见一个小女孩儿说话的声音。 “……考试的时候,我同桌还要我给他传纸条咧,我要是真跟他作弊,那奖状我就拿不回来嘞!” 小丫头的嗓门很嘹亮,声音里头透着一股满满当当的骄傲。 段文对着声音很是熟悉,还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脚步也加快了些,似乎是要迫不及待的要到这说话的人一样。 “是秋荷回来了吧!”段文边走边喊。 段秋荷,七岁多一点,段武的小闺女,段祥的小妹妹。她在县城里的重点小学上二年级,估计是学校放寒假,这才回来嘞。 一个身穿青色小棉袄,扎着双马尾的小丫头从堂屋跑出来,见是段文,兴高采烈的喊了一声,“大伯!” 段文连“哎”着应了好几声,笑的嘴都合不拢,像是提前过年了一样,一脸的喜气洋洋。 “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 段文跟着她往堂屋里走,抬眼一看正对着门口的白面墙上多了一张崭新的“三好学生”奖状,他更是笑弯了双眼。 段祥端着碗,碗里还有剩下的一些浆糊,那可不是才贴完奖状。 他立在奖状跟前,一边搓着粘在手上的浆糊,一边傻笑,比自己拿奖状都高兴。 他有个学习好的妹妹,他骄傲,他自豪! 段武坐一旁,埋着头啪嗒啪嗒的打着算盘,时不时的抓起圆珠笔,在本子上记几下。 段文将段秋荷拉坐在身旁,开始问东问西,“考完试嘞,都考了多少分呀?” 段秋荷挺起小胸膛,可是得意了,“就语文错了一个字,得了九十八分,其他科全满分!” “再开学,就该上三年级乐吧?” “还早住咧,二年级还有半个学期咧!” 香芹见他们其乐融融、各忙各的,觉得自己有点儿难以介入的感觉,便退出堂屋,往豆芽房里去了。 一股夹杂着豆芽香味的热气扑面而来,潮湿的地面丝毫不受外头冰冷空气的影响而封冻结霜。 如今这房子里得豆芽床远远不止一个,上个月段祥就找了木板,敲敲打打又做了四张豆芽床。五张豆芽床拼凑在豆芽房的中央,像是展台一样,只有四周是下脚的通道。 自己发的豆芽,自然没有厂子里的那样又粗又壮,但也可晶莹漂亮,最主要的是吃着还健康。 香芹从豆芽房出来,见段祥正蹲在院子里洗脸,于是就对他说:“祥子舅,这批豆芽送出去,豆芽房还通通风消消毒嘞。” 豆芽房里头的湿热气息太重,很容易滋生霉菌。 段祥着急起来,今儿可是跟洪诚越好的一月三次的收豆芽的时间。一次出手这么大量得豆芽,还是第一回嘞。段祥就跟头一遭上花轿的大姑娘一样,忒激动。 “娘了个逼呀,洪诚在还不来呀!” 香芹哭笑不得,这会儿人都是清早才起来,一天的时间半天还没过去咧。段祥要是着急,那可有的他急了。 “家里可以装个电话呀,方便跟他们酒店的人联系,到时候秋荷上学走了,你跟我二姥爷要是想她,还可以给她打电话,听听她的声音不是?” 堂屋里的段秋荷听见院子里说话的声音,急急忙忙跑出来,等香芹一说话,她就厉害者脸,不愉快的高声叫起来,“你给我们家掏钱装电话呀?” 段祥往秋荷的脸上泼了一把冷水,疾言厉色得威胁道:“你要是再敢这样说话,信不信我把你扔回学校去!” 秋荷翻着白眼,还很不以为意。 香芹想起段武一共三个娃,老大段秋茵,已经远嫁;老二段祥,赋闲在家;老幺段秋荷,寒假回家来嘞…… “我秋茵姨过年回不回来?” “前个儿还来信说,不回来嘞。”说完,段祥就愣了一下,觉得香芹说的对,家里确实要装个电话,能方便省事不少。 “那妥嘞,我回去做饭了。”香芹也就是过来看看,他们都把豆芽准备好了,剩下的也就是交货、收钱,剩下的没有她操心的地方了。她望向一脸埋怨之色的秋荷,从袖子里抽出手来,向她挥了两下,笑着说,“秋荷,再见。” 小丫头打扮的跟个胖乎乎的大萝卜一样,模样招人喜欢的很。 秋荷却对香芹一副爱答不理的冷傲态度。 香芹也不自讨没趣,抬脚转身走了,才到院门口,一辆小卡车驰来挡住了她的去露。 这种强行霸道的事儿,她认识的人中,也只有一个人能做出来。 左右的车头车尾将段祥家的大门挡得严严实实,洪诚下车后,发现无路可走,又重新上车 从驾驶座挪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从正对着香芹的车门里出来。 他光洁的下巴底下,还残留着干涸的牙膏沫子,一笑起来就没个正经。 “香芹,你是不是专门来迎接我咧?”脸上戏谑,眼里却是期待与受宠若惊。洪诚一笑开,眼角漂亮的纹路会上扬,显得有些孩子似的邪气。 “你快把车开走,挡住我的路嘞!”香芹懒得跟他打哈哈,见洪诚的目光落低,她下意识得循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 脚上的红布棉鞋里的温度好像高了几分,脚心隐隐有些发烫。 “刘硕的鞋,你还了吧?”洪诚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眼里的笑意稍稍褪去了些许。 前几天,香芹在诊所打针,没有鞋穿,是刘医生把他自己得棉拖鞋借给了她。 “还嘞。”香芹觉得自己不正常,她凭啥要老老实实的回答这个男人的问题? 洪诚又扬起唇角,眉眼绽开,很满意的道:“那就好,省的我再去给他重新买一双……”RS 第69章 放假 第70章 霉坏了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70章 霉坏了 洪诚早早的开车来,却也不急着收豆芽。 段祥算是看出来嘞,洪诚来这么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洪大少爷,过来洗把脸吧。”段祥重新打了一盆冷嗖嗖的井水,连热水都吝惜给他添。 洪诚摆摆手,忒神采飞扬,“我搁家里洗过嘞。” 段祥丢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你自己好好照照镜子去。” 洪诚自负不已,再照镜子也比段祥这个胖墩俊。放眼瞅瞅十里八乡的小伙子,哪一个的长相是能跟他洪大少爷比的?哪一个不服,有胆出来比一比,洪诚不把他揍得连爹娘都认他不出来才怪! 他摸着下巴正洋洋得意,终于揩到粘在下巴上的不明物体。他忙跑去车边,臭美的对着车后镜猛照起来。 这回真是丢人了,被一坨牙膏沫子毁了一张俊美无铸的脸。 待洪诚洗完脸,香芹又催他,“你快把车挪挪,我还得回去做饭咧!” “好好好,给你挪。”洪诚没有不耐,反而是无奈。 他把小卡车往前停靠,露出了大门来。 段祥见他出去,半天也没见他再回来,心里正觉得奇怪,就见段武跟段文从堂屋里算清了账出来。 段武捧着账单,抬眼一扫,顿觉茫然,“洪诚咧?” “跟着香芹往南院去嘞。”段祥没好气,洪诚不是来收豆芽的么,乱跑个啥! 段文愣了愣,回想起他顶替香芹出摊的这几天,经常看见洪诚在周围晃悠,难不成—— 他神色紧张起来,他可是听说过,这个洪大少爷的私生活丰富多彩呀! “我得回去看看!”家里去了一头狼,段文片刻也不敢耽误,气势汹汹的走嘞,就差没抄起家伙事,去往洪诚身上招呼! 洪诚前几回来南院,那时候没咋留意,就算他不懂风水,也察觉得出这是一块儿宝地,尤其院子里的采光可好。 香芹回来的时候,薛丹凤就在厨房里忙着烧汤。 跟她过来的洪诚倒是不客气,懒洋洋的往暖洋洋的太阳地里一坐,再也舍不得挪动脚嘞。 “你跟我过来弄啥?”豆芽可没搁这院儿咧! 洪诚笑的有些无赖,“我清早起来没吃饭,你管我一顿呗。” “我管不了。”香芹顶多算是个被收养的,就算这院儿她能当家做主,对谁大方,也不会给洪诚管饭! 洪诚跟个牛皮糖一样,粘着香芹不放,“那我请客,咱俩到十字路口那儿喝胡辣汤去。” “你自己去吧。” “别这么不够意思嘛,好歹咱俩也是朋友……”洪诚的话没说完,便被香芹甩来的一记冷眼打断。 香芹心里冷笑,她啥时候跟他算是朋友了? “咱俩顶多算是说过话的关系,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跟你交朋友,你还是赶紧走吧!”单单跟他说话,香芹就烦躁不堪,要是关系再进一步,她还不得扑上去撕他的脸! 洪诚垂头丧气的趴在椅背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会粘着一个处处给他冷脸的女娃子不放。是不由自主?情不自禁?反正那都是一个意思。 见着她的时候,目光从她身上移不开,想触摸她泛黄却柔软的头发,看见她对别人笑,他直想冲过去狠狠地掐她的脸颊…… 见不着她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你为啥那么讨厌我咧?”洪诚轻飘飘的声音里带着挫败与害怕,挫败的是,他始终不是那个能让她欢笑与脸红的男人,也害怕从香芹口中知道答案。 “讨厌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香芹反问他,见他失魂落魄,心里反而有一丝报复得逞的痛快感觉。 在南院门口偷听的段文,心里的着急与怒气都消退无踪嘞。怎么说呢,同身为男人,他对洪诚现在的心情多少感同身受,渐渐地同情起他来。 同时,段文也放心嘞,香芹跟她娘段秋萍不一样,不是见着大款就抱上人家的大腿。她不虚荣,这点儿忒好。 他笑了笑,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也带着些骄傲。 他抻了抻衣裳,重整神色,往院里走去,对正在洗黄豆的香芹说道:“香芹,你二姥爷叫你咧。你是不是有啥东西,搁你二姥爷家的豆芽房里放着嘞?” 香芹先是一阵茫然,最后才猛的想起来,前一段时间,她揉了几个豆渣丸子,让段祥拿回去放豆芽房咧! “我做的霉豆腐!”香芹惊呼一声。 她匆匆忙忙甩甩手,一边跑,一边将湿手往身上蹭。 洪诚不紧不慢的站起来,要跟着香芹一起去咧,却被段文几个箭步上来按住了膀子。 他膝盖一弯,被按坐回了小椅子上。 抬头一看,见段文一脸杀人的表情,眼里尽是森然的冷光,洪诚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大爷……大爷,您这是——”洪诚懵了,同时察觉到抓在他左肩的手收紧了不少,他的肩胛骨被捏的阵阵发疼。 段文咬牙一字一句的警告他,“你可别打我们家香芹的主意!” 洪诚瞪直了眼,艰难的吞下口水,肩上传来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不得不让他微微扭曲着脸孔,违背心意得点了一下头。 肩上的手一松开,洪诚长舒了一口气,立马又窜起来跑路,暗暗发誓再也不往南院来嘞。 段祥家的豆芽房,香芹乘兴而来,看到失败的作品那一刹那,立马失望起来。 五六个豆渣丸子,表面长了绿毛,生了一些黑斑,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儿。 “这就是霉豆腐?”段祥大惊小怪,避之唯恐不及,并在心里发誓,咋样也不吃这玩意儿! “霉坏嘞!”香芹失望的叹了口气。 秋荷伸着头看她把霉坏的豆渣丸子装进塑料袋里,撇着嘴老大不高兴,话里带着刺儿,“啥东西嘢,往我家的豆芽房里放,恶不恶心人!” 段祥低头瞪了她一眼,段武不耐烦的将秋荷推出了豆芽房,“去去去,一边儿玩儿去!” 香芹连同之前那些包豆渣丸子的麦秸一起装的塑料袋里。这些麦秸秆上沾了豆渣上的霉菌,已经不能要嘞,不过拿到南院晒干,还能当柴火使唤。 段祥说:“你要想吃,我下午买一瓶豆腐乳去。” “别买嘞,我就想着把豆渣利用起来做霉豆腐,看来还有待改善。”香芹倒是越挫越勇,“反正最近也不出摊嘞,我搁南院再试试。” 这时,洪诚进来,见香芹手里拎着一袋垃圾一样的东西,“啥东西?”他看那形状,觉得熟悉,很快想起来,“这不是咱们那一天捏的豆渣丸子么?咋长那么多毛哦?” 塑料袋是透明的,还不够他看清楚似的,他使劲儿往香芹跟前凑。 香芹侧目,冷冷的威胁,“你再往我跟前来,信不信我把这些东西糊你脸上!” 洪诚讪讪的拉开了一些距离,他火眼金睛,看一眼就知道香芹想做的是啥。 他把段文将才的警告抛到九霄云外似的,还忽视了香芹的威胁,渐渐地又凑到她跟前去,嬉皮笑脸开来,“做的霉豆腐霉坏了是吧,你想吃的话,就跟我到家里去,我爸的朋友专门从湖南那边带了几瓶霉豆腐。” 香芹不胜其烦,权当跟前喋喋不休的男人是个嗡嗡叫且招人烦的苍蝇,“赶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留下钱拿着你的豆芽走吧!” 洪诚马上打起哈哈,“祥子,做饭没,我饿嘞。” 这会儿装作听不懂人话嘞! 他不走,她走! 香芹拎着东西往南院去嘞。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洪诚的目光还久久的留恋着她离开的方向,忽然烦躁的抓乱了头发,仰天长啸一声,“她为啥那么讨厌我咧?” 段祥哼笑两声,像是不屑,“我倒要问问咧,她为啥要喜欢你咧?”上下扫他一眼,紧接着又说,“你是有车有房有钱,还长得好看,可你这些优点,搁我们香芹跟前都不管用。” 段武冲洪诚摆了摆手,也觉得洪诚的感情用错人身上了,“洪少爷,你跟我们家香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劝你还是早点儿收心吧!” 洪诚点了一支烟,狠吸了一口,早已习惯了呛涩的烟草味,却忽然觉得这烟像是过了保质期一样,吸到身体里竟变成了酸涩的味道。不过好在是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似乎是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刚才段祥跟段武给他说的话,像是被他当做了耳旁风一样—— “她不喜欢我,那是因为她还不了解我。”整个过程,显得像是洪诚在自问自答。 “娘了个逼,你给我滚,豆芽不卖你嘞!给你说多少回嘞,别打我们家香芹的主意!”段祥真想用豆芽房里的那些豆芽,把洪诚给活埋嘞!他认识洪诚不是一天两天,这纨‖绔子弟在外面的名声不咋好,就知道他从来不缺女人。 洪诚叼着烟,有些吊儿郎当,“那就先从朋友做起吧。”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洪诚决定学习毛爷爷的思想,准备跟他们所有人打持久战。反正他现在已经渗透敌腹,不急那一时半会儿的事儿。RS 第70章 霉坏了 第71章 虚惊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71章 虚惊 一放假,庄上跑着玩的小孩儿见多嘞,香芹在南院时不时的就能听见亢奋的嬉闹声和追逐的脚步声。 她上午洗了半斤的黄豆,却并非做热豆腐用。 前段时间,用豆渣丸子做的霉豆腐显然是霉坏了,她就想着,索性奢侈一回,用掉半斤的黄豆,做出两三斤的豆腐。用做好的豆腐,好好的发一回霉豆腐。 从大清早到现在,洪诚还赖着不走。 他就坐在南院里,像只懒猫一样,惬意的晒着太阳。 见香芹要用石磨打豆腐,他殷勤的跑过去,做牛做马非要将自己当驴一样使唤,上磨推起磨盘来。 “你咋还不走哦?”要不是洪诚让人实在不胜其烦,香芹都不屑理他的脸。 洪诚讨好的媚笑着,比头顶青天上的阳光还灿烂,“不耽误不耽误,你哥跟你姥爷嘞?” 他贼头贼脑的往堂屋方向打量了几眼,见堂屋里有人影晃动,他如惊弓之鸟一样,吓得脸色煞白,。他警惕的就是段文,唯恐他老人家会突然从哪儿跳出来,再给他脸色看。 哎哟哟,洪诚的肩膀又疼起来。 香芹不知道段文警告过洪诚的事情,对洪诚脆弱的神经表现也是感到一阵茫然,她往石磨里添了一小瓢的井水,很快就有白花花的豆浆随着磨盘的转动,流进桶里来。 任由洪诚紧张着,香芹等他推着磨转了两圈,才迟迟回答:“他们去城里办年货嘞。” 洪诚如释重负,明显松了一口气,他搁哪儿都没有这么窝囊过,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为了博回一些面子,他突然吃了大力丸似的,变得威猛起来,推着磨满地打转。 “哎呀——”洪诚轻嚎了一声,忽然又停下来,微微蹙着眉头,将左手的手掌放到眼前来。他低头看了之后,还将手掌伸到香芹面前,“跑进去刺嘞!” 石磨转盘上的手柄是足有脚脖子粗的木棍,大约是经过陈年的风吹雨淋外加日晒,棍子的表面干裂不说还粗糙不平,上头敲起一些小小的木刺来,专门为细皮嫩肉的家伙生的! 那真是没有做过啥粗活的大少爷—— 洪诚的手很漂亮,虽然指关节有些突出,手指却修长,伸缩之间,有一种跳跃在黑白键盘上的灵动之感,连周围的气晕都会变得如轻音乐一样美妙。 相比之下,香芹的手指如竹竿一样,因为她太瘦,就略显的有些干巴巴。不过她皮肤的眼色很好看,虽然很白皙,却并不是病态的苍白,微微透着健康的粉红色。 洪诚手上扎了刺,香芹不为所动,别说紧张,连一丝关心都没有,“你去把刺挑出来吧。” 眼睁睁看着香芹将打好的豆浆连桶一块儿拎走,将潇洒的背影留给他,洪诚欲哭无泪,这跟他想象中的戏码不是不大一样,而是大不一样啊!他以为香芹至少会抓着他的手…… 他自怨自艾,随便拍了两下手,那渺小的木刺就在重力的作用下消失无踪了。 香芹这回只用了足足半斤的黄豆,打出来的豆浆不到半桶,再将豆渣滤出来,剩了半桶不到。 煮起来也不费工夫,就是因为这回的豆浆太少,不能用原来的豆腐筐子盛凝固好的豆花,香芹就改用了一个塑料菜篓子代替。压豆腐的东西也不能再用大塑料红盆嘞,她就用了底座跟菜篓子差不多大小的水桶。 趁着压豆腐的工夫,香芹把石磨收拾了干净。 洪诚突然变得安静,香芹觉得有些不正常,她回头望去,只见洪诚倒坐在小椅子上,整个人蜷缩着趴在椅背上,闭目一副安详状。 这时,段政的妹妹甜甜跑来,仅在南院门口探了个头,冲香芹高声招呼道:“香芹,跳皮筋来!” 跳皮筋,这是在小女孩儿中流行的一项活动。特别是冬天的时候,因为不管穿啥鞋都动脚,跳跳皮筋活动脚,总能暖和起来。 香芹出去一看,南院门口的那片的空地方,已经成了甜甜她们的领地,除了甜甜,还有秋荷跟村子最东头那边过来的一个叫绵绵的小丫头。她们三个年级都不大,香芹往她们跟前一站,就跟巨人一样。 她略显的不好意思,“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她都快十五嘞,跟小自己差不多有一半的女娃娃有啥可凑到一块儿的? “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嘞,你就跟我们一块儿玩儿吧!”甜甜的话中带着央求。 香芹扫一眼地上,院子外头土路的石子多,她恐怕这几个小丫头崴脚,就说:“到院子里去跳吧,我给你们撑皮筋儿。” 甜甜带来的皮筋是黑色的橡胶皮筋,大约有成人的一个指头宽。这橡胶皮筋是用报废的车胎剪成细条,然后首尾绑在一块儿的。 她带甜甜、秋荷跟绵绵进到南院里,洪诚还趴在小椅子上闭目养神咧。 香芹将皮筋圈在洪诚身上,另一头套在自己腿上,撑开之后,就指了指撑好的皮筋,意思是让秋荷她们跳。 “不是这样玩儿的,两个人一班儿……”秋荷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甜甜已经开心的跳起了马兰花。 随着甜甜蹦哒来蹦哒去的动作,她的小马尾一摆一甩,粉红色头花上的金色丝线来回闪耀着光彩,就像两道细细的小闪电。 绵绵也很快被从甜甜身上散发出来的愉快气氛感染,跟着跳进皮筋里来。 秋荷不高兴的杵在一边,又大声喊了一句,“不是这样玩儿的!”见没有人理会她,她有些气急败坏,猛的冲上前,往甜甜的胳膊上推了一把。 甜甜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踉跄几步后脚上还绊着皮筋,身子歪倒后,左脚崴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扑到地上去。 香芹急忙上前,将甜甜扶住,疾言厉色对秋荷斥责起来,“秋荷,你推人弄啥嘞!我给你们撑着皮筋,你们跳就是嘞,有啥不能好好玩儿的?” 洪诚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他刚才看的清清楚楚,要不是香芹这一下扶住了甜甜的身子,这小丫头摔下去后,身体的重量肯定得把崴的左脚压伤! “还三好学生嘞,你老师要是知道你这样,还会把三好学生的奖状发发给你吗?”洪诚倒是没有香芹那样激动,然而平静之下却埋藏着更为强烈的危险气息。 香芹扶着甜甜,“快坐下——” 洪诚眼疾手快,赶忙将自己刚才坐过的那把椅子搬到甜甜身后,与香芹一起蹲下来,查看她左脚的情况。 “甜甜,咋样?”香芹紧张到无措,恨不得两只眼睛能分开使唤,一只看甜甜的脸,一只不离甜甜的脚。 “应该没事儿。”洪诚轻轻将甜甜的左脚托起来,见她也不喊疼,只顾着恼火的瞪着一脸无措的秋荷。 “段秋荷,以后我再也不跟你玩儿嘞!”甜甜大声宣告绝交的宣言。 段秋荷回过神来一样,又是平时那副骄傲的模样,“我还不稀罕跟你一块儿玩儿嘞!”她跑去绵绵身边,抓着绵绵的手,“绵绵,咱们走!” 绵绵性格温和,不像秋荷跟甜甜表现得那样激烈,她扭动着挣开秋荷的手,小声说:“你自己走吧。” 秋荷顿觉委屈,撇着嘴,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愤恨的瞪视了一圈,似乎是要狠狠地将院子里的这几个人的脸孔烙在心里,最后甩头跑走嘞。 她无非是找段祥告状去嘞。 段祥正在家里会客,打听装电话的事儿,见秋荷哭哭啼啼跑回来,立马将那事儿撂在一边,跟她心爱的妹妹找人算账去嘞。 他跟着秋荷刚从家里的院子出来,就见洪诚神色匆匆的跑来。洪诚打开车门,一头钻了进去。 “洪诚,你这是要干啥去?”这家伙钱都给嘞,豆芽却不想带走嘞? 洪诚将车倒回了一些,停在段祥跟前,反在他面前告了秋荷一状,“有个小丫头,脚好像崴嘞,都是你们家的三好学生干的好事儿!” 还不等段祥反应过来,洪诚就倒着将车开走嘞。他把车停到南院门口,又下车将嚎啕大哭,左脚不能沾地的甜甜抱上了车。 洪诚给香芹留了车门,却听香芹说:“你先带甜甜去诊所吧,我得去跟她家里的人说一声!” 于是,两人分头行动。 在洪诚带甜甜到诊所的不多会儿,香芹就带着段政来嘞—— 是段祥骑着三轮车带着他们来的。 几个人一听甜甜大哭,就跟着瞎紧张。结果证明是虚惊一场,甜甜的脚没有大碍,就是她心理的作用,因为身边的人都以为她的脚崴到了,她也不由自主的认为是这样。 刘医生让甜甜下地走,她还不太敢。 当她尝试着把左脚落在地上,没有感到疼痛,于是她又在周围人鼓励的眼神下试着走了几步路,还跟平常一样稳步如飞的,不由得破涕为笑起来。 香芹这才松了一口气,自责自己小题大做的同时,还不忘对段祥侧目,“你看看你们把秋荷惯的!”RS 第71章 虚惊 第72章 知难而退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72章 知难而退 趁着香芹他们打头阵先走的时候,刘医生把洪诚给拦了下来,神色怪异的不似他平常的模样。 “你咋开着小卡车来嘞?”刘医生的印象中,洪诚每回来这儿,都是开着桑塔纳。 “我来收豆芽的。”洪诚将理由说的冠冕堂皇。 “从清早收到现在?” 就冲刘医生的这句话,洪诚马上就一直到他上一句是明知故问。 洪诚望着跟甜甜牵着手走远的香芹,忽然觉得从刘医生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中带着些醋意。他顿觉心脏有些痉挛,胸口正闷痛,再看向刘医生时,眼神中充满了敌意。 “你管我!” 留下一句叛逆又怨气冲天的话,洪诚钻进车门,开车走了。 到了段家庄南面得村口,香芹远远的看见段秋萍瑟缩着脖子立在南院门口。 段秋萍身边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香芹极为熟悉那女的,就是李家村的李蓉,她名义上的二姑。至于那男的,香芹觉得眼生,应该是从未谋面。 段秋萍难得从床上下来,也难得走出小院儿的门,这回刻意在南院等着,肯定是发生了足以惊动她的大事!要不然,依她雷打不动的懒蛋性子,咋能情愿在冷空气中干等着香芹咧! 见到香芹,段秋萍的脸上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难过。她面无表情的往李蓉跟前递了一眼,干巴巴的说道:“你二姑找你有事儿咧。” 就见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头缩进衣领里,耸高的双肩像是被两道钩子提起来的一样,将脖子掩的密不透风,几乎连她的下巴尖都瞧不着。 香芹狐疑的打量着李蓉身边的带着金属银框眼镜的男人,这人的年纪不大,脸很白净,长得也很斯文,身上精心熨烫过的合身西装,就像他的寸板头一样平整。 香芹很喜欢他自然直立的头发,看上去又粗又硬又黑又油亮。 不过整体上,她对此人更多的感觉是反感,因为他十有**是李蓉带来的人。 李蓉对这男人是一副巴结模样,至少能说明这个男人是有一番来头的。 “香芹,这是田律师。田律师有话要跟你说,咱们到屋里坐吧!” 李蓉对这儿熟门熟路,就能把这儿当自己家啦? 香芹在心里冷笑,嘴上也是讥讽道:“你还真是不客气。” 小孩儿就不用说嘞,香芹身边还有段祥、段政嘞。洪诚的小卡车从村头开过来,眼看着就要到了。 段祥知道来者不善,索性就留在香芹跟前不走了,“有啥事儿,你们就搁这儿说吧,我们也想听听嘞!” 李蓉的脸上有些难看,望一眼香芹,见她没有半点儿要请他们到屋里坐的意思,心里多少烦躁起来。 这么冷的天,跑了这么远的路,结果人家连口热茶也没有给,哪里有一点儿待客之道? 这些埋怨,李蓉也只能将它埋在心里面,然而却从她眼中表露无遗。 李蓉决定来个速战速决,也省的在这么冷的天里吹冷风嘞,“我们请了田律师来,找你打官司嘞,我们要把你的抚养权给拿回来。” 香芹嗤笑了一声,她没读过多少书的人,都能听出来李蓉这话里矛盾重重。找她打官司要抚养权?敢情她的抚养权在她自己手里? “你们找我打官司,要我的抚养权?”香芹目光扫向田律师,没有错过他神态中的窘迫。 李蓉没觉得这话有错,怕是田律师听出了病来,看来他这个“律师”的名头,不是随便叫叫吓唬人的! 田律师小声给李蓉解释:“我们只能从她的监护人手里拿到她的抚养权……” 李蓉压根儿不懂,“她的监护人是谁哦?”见田律师意有所指的往段秋萍方向看了一眼,李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于是对着香芹的“监护人”吆喝起来,“段秋萍,你赶紧把香芹的抚养权交出来,不然咱们就法庭上见!” 段秋萍冷哼一声,有意无意的往香芹身上瞟两眼,自己还觉得委屈得不行,“我早就不想要这个闺女嘞,是她自己赖在我家不肯走,我有啥办法?” 香芹冷笑的声音大了起来,就连段祥也是似笑非笑的哼哼了两声。 “秋萍姑,这哪有你的家嘢。”段祥不遗余力的对段秋萍冷嘲热讽,“要不是香芹,你以为你还能搁这儿?你好好想想死皮赖脸的那个人是谁!” 香芹没理会李蓉跟田律师,只对埋着头一副怂样的段秋萍语重心长起来,“你搁那院儿住,我搁这院儿住,你不把我当闺女,我也不把你当娘,咱们都不相干嘞。你心里还有啥过不去的?” 田律师似乎是觉得香芹这话说的有些重嘞,尽管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森冷。“不管你们家里有啥矛盾,都可以调解不是,我就是因为这来的。” 香芹眼前一暗,一道宽伟的背脊挡在了她的面前,她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肥皂香味,还有一丝丝苦涩的烟草味。 洪诚就像是一堵结实的城墙,将香芹护在了身后。 他目光挑剔,上下扫了一眼衣冠楚楚的田律师,带着酸死人的口吻道:“大律师啊?”他原本戏谑的神情倏然一变,冷酷的有些不近人情,“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懂法律是吧?法律规定,父母双方离婚,年满十四周岁以上的孩子有自主选择权,她愿意跟随父母的哪一方就跟随哪一方。香芹不仅可以留在这儿,还有权向她老爹伸手要抚养费咧!” 李蓉听后,大惊失色,忙抓着田律师的胳膊求证,“他说的是真的?” 田律师神情闪烁,略微冲她点了下头。 李蓉深吸了一口冷气,顿觉此时大脑无比清醒,也无比的精神。她撇下田律师,一个人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走嘞。 见她落跑,田律师非但没有挫败,反而感到很庆幸。 他原本就不想接这件棘手的案子,也是被亲友再三拜托,才决定跟着李蓉来了段家庄。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李家跟段家的矛盾,不过矛盾的焦点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那也不难猜了。 田律师低头看着甜甜,失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是香芹咧,”随即,他抬眼望向正牌的香芹,“没想到香芹都是这么大个姑娘嘞。” 香芹脸色稍缓,心里顿时明白,田律师是被李家的人蒙在鼓里,糊里糊涂的就跟着李蓉往段家庄来嘞。 “田律师,要不要到屋里坐坐?” 香芹突然变得热情,不仅连田律师没有反应过来,就连洪诚也愕然。 “人家刚才还对你吐枪子儿、屙炮弹咧,你的脸咋就变得那么快?”洪诚有些气急败坏,心里更是不服气,凭啥他在香芹跟前就没有的得到过这么好的待遇咧? 田律师讪笑一下,对香芹摆了摆手,“不嘞,我这就走嘞。”他往村头方向走了几步,又东张西望看了一眼,又拐回来,显得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哪里可以搭车哦?” 香芹指着涵洞方向,“你往西头一直走,那有个十字路口。” 田律师颔首,表示感谢。 一切来的太突然,过去的也很突然。 段祥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禁对洪诚有些刮目相看嘞,“你刚才说的,香芹可以跟她爹要抚养费,这是真的?” “真的。”洪诚丢他一个眼神,敢情段祥还以为他是胡编乱造的不成? 段祥的脸上有些喜色,在他看来,这可是好事啊,“香芹,你也找人打官司告他们去,让你爹给你掏抚养费!” 有打官司的那功夫,香芹还不如多卖些热豆腐嘞! 抚养费能要来几个钱儿?光找人打官司,只怕还要花不少钱,到时候那还不是得不偿失! 再说了,那时候段秋萍跟李老三离婚的时候,被骗着签了一份净身出户的协议。虽然协议里有段秋萍跟李老三白纸黑字的亲笔签名和画押。,可也是头漏洞百出,没有子女抚养方面的条款,到底是含含糊糊,说不清楚的地方忒多。 香芹无奈的一声轻叹,“打官司还不够麻烦的,让他们知难而退就行嘞。”说起知难而退,为啥有的人就跟牛皮糖一样,咋样也甩不掉咧?香芹对洪诚侧目,“你啥时候走哦?” 洪诚深受打击,再也不自讨没趣,摆手连连说道:“行行行,我走我走,我不烦你嘞!” 段文仰头看了一下渐暗的天色,这马上就要生火做晚饭嘞,就无意识的对洪诚说了句,“你不吃了饭再走?” 洪诚忙不迭点了一阵头,却挤眉弄眼,故意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那就吃了饭再走吧。” 段祥忍不住抽了自己一耳刮子,“我这嘴!” 他可不是悔得肠子都绿了!他对洪诚好不容易存起来的一点儿好感,这会儿都烟消云散了。 “祥子舅,甜甜她哥,我今儿豆腐做多嘞,给你们拿回去一点儿。”说着,香芹已经往院子里走了。 “不是不出摊了吗,咋还做豆腐?”段祥疑惑。 “我想做霉豆腐嘞。” “还想着那恶心的东西!”一想起发霉长毛的豆腐,段祥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RS 第72章 知难而退 第73章 打电话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73章 打电话 秋荷把甜甜推倒,险些害她崴了脚,因为这件事儿,段祥回去以后没少把秋荷收拾一顿。 从此以后,秋荷便对香芹怀恨在心了。 用了两天的时间,段祥亲自操办着,将家里的电话装好。 左邻右舍闻风,都觉得电话这东西很是稀罕,陆陆续续上门来瞅上几眼,瞧了又瞧。有的忍不住伸手将电话坐盘上的数字键按了个遍,有的小孩儿更是调皮,抓着话筒放在耳朵旁,模仿着大人样儿,“喂喂”个不停。 原本段武不舍得一个月那十来块钱的电话费,不过当他从电话里听到远嫁他乡的大女儿秋茵哽咽的声音,双眼一红,心里也被填满,还情绪高昂地对段祥说:“电话费再贵,也值嘞!” “一个月才十来块钱,现在家里又不缺那几个钱儿。”段祥算过嘞,如今他一个月的零花,差不多就是那些。大不了他就省着点儿,把自己的私房钱添到电话费上呗。段武挂上电话后,段祥好一会儿才瓮声瓮气的问,“我大姐咋说?” 段武将平复下来的情绪,又被段祥一句话给勾动起来。老眼盈满了湿意,心里又因为悲切的思念难受起来,他双唇颤抖了几下,却是对段祥硬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你姐让你赶紧找个媳妇儿哩!” 段祥窘迫不已,说起来心酸,他都快二十二嘞—— 村里跟他一样大的,不仅都成了家,有的人家里的小孩儿都会满地跑嘞! 再看看他,活了这么大,心里连个值得念想的姑娘都没有。 这时候,爱枝推着婴儿车来嘞。车里躺着的是全副武装捂得暖和和的小宝儿,还头戴着小棉帽,正因为一路的颠簸咯咯笑个不停。 庄上的阡陌交通不比大马路那样平坦,大都是坑坑洼洼的,平时还好,尤其是一下起雨来,那可心焦人,到处都是泥。雨后那几天想要出门,还不得不穿单薄的胶鞋! 现在是冬天,前天那场雨夹雪过后,整个地面被冻得硬邦邦,还好走路。 段祥家堂屋的前面有一道水泥砌的台阶,不高也不矮,大约就是手掌宽的厚度。这道台阶可不是为了好看才砌起来的,它存在的作用就是,在下雨的时候挡住院子里积起来的雨水,不让雨水流淌进屋里来。 爱枝推着小车到了台阶跟前,压着推把,小车前端连同轮子一下翘起来。就着小车翘起来的姿势,她稍稍将小车往前推了一些,使前头的车轮落在了台阶上。她再一提推把,将车尾提起来,整个小车就成功的登上了台阶。 堂屋的门前挂了一道棉被一样保暖的门帘子,帘子外面罩了一层黑色的帆布,雨打不湿雪落不化。 段祥听到堂屋外头咯噔咯噔的响动,便上前掀开门帘子,一见是爱枝推着小宝儿来,不由得有些喜出望外,连忙将他们迎进屋来。 “爱枝姐,我段江哥回来嘞没?” “还没有回来嘞,我这不是来借你们家的电话问问他吗!”爱枝笑盈盈的,霞飞双颊,也不知是因为要借人家的东西用而感到不好意思,还是因为想起家里走了快半年的男人…… “你有江哥的电话号码?”段祥惊诧,那可恶的段江可别是在外头安了家吧! “是他工地上的电话号码。”爱枝对她丈夫可是完全的信任,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在外面做对不起她的事儿。 “那你打吧。”段祥去逗小宝儿。 小宝儿躺车里,左瞅瞅右看看,被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一张大脸吓得打了个嗝儿。 他小手比划来比划去,嘴里吐着口水沫子,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些啥。 爱枝掏出一张保存的很好的便签纸,将走到电话边儿,就被秋荷抢先一步。 秋荷抓起话筒,自信满满,像是教学一样,给爱枝演示起咋打电话来。“你拨号的时候,要么先拿起话筒,要么按一下这个免提键,要不然电话就打不通嘞!” 爱枝急得拿便签纸的手都在轻轻的颤抖,偏偏眼前这个霸占住电话的小丫头还在喋喋不休,好像就她一个人会使唤她家里的东西一样。 “号码多少?我给你拨——” 秋荷的过分热情,让爱枝急不可耐。 爱枝强颜欢笑,对秋荷客客气气,“还是我自己来吧。” 秋荷大约知道爱枝想要拨的号码就写在她手上的那张便签纸上,这小丫头作势就要抢,却被段武提着胳膊给扔到堂屋外面去嘞。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段武想打她吧,又舍不得动手。但是一想到宠着她惯着她,会养出另一个段秋萍来,他就不得不狠下心对秋荷厉害。 “欠收拾是不是!你哥才打了你,没老实几天又开始作。我看你哥打你打的太轻嘞!”段武瞪着眼,满是威胁之色。 “我又咋咧?”秋荷气鼓鼓的大声犟嘴。 段祥的声音从堂屋里传出来,“光学习好有啥用,一点儿做人的道理都不懂。” 秋荷闭紧嘴,再不敢反驳一句。她可是见识过段祥的厉害嘞,前两天就是因为她不肯去给甜甜赔礼道歉,段祥不仅把她揍了一顿,还把她带回家的奖状从墙上揭下来,全撕了个粉碎! 屋里屋外消停下来,爱枝这才将注意力拉回来。 她按了免提键,一手捧着便签纸,一手滞留在数字键盘的上方。 爱枝认真的对照着便签纸上的号码,唯恐错漏了一个数字,花了半分多钟才按全了一串短短的号码。 电话里头响起嘟嘟的人声音来。 每响一下,爱枝的心就跟着揪紧起来。 堂屋里里外外只有电话接通的声音,尤其突兀,段祥凝着神色等待,就连小宝儿也不吭哈一声,转着小脑袋,似乎在找嘟嘟声音的来源。 响了四声,终于有人接通。 “喂?您好。”一听声音就知道对方是个女的,操着流利的普通话,很有礼貌,声音也很好听。 不过她声音的背后,还有嗡嗡的机械声和哐哐的金属敲打声,像是在建筑工地。 是建筑工地就对了! 爱枝一喜,也用普通话回应,“你好,我找段江!” 她的普通话原本说的很好,只不过因为急切和乡音难改,就显得有些变味儿了。 对面接通电话那女的恍然的长“喔”了一声,似乎还暧‖昧的笑了几下,“你稍等一下。” 爱枝紧抓起话筒,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她将话筒贴在耳边,久久的听着从建筑工地上传来的各种她不熟悉的机械声,想象着的却是一副唯美画面—— 一个男人从阔海蓝天下向她走来,她抱着儿子在沙滩的另一端等待。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脚步忽然停住,电话似乎被人拾了起来。 “爱枝?” 电话那头传来她日思夜盼的男人的声音,爱枝如泉涌的想念哄得一下澎湃开了。 她却是绷起脸孔,质问电话那头的男人,“你啥时候回来?” “工地这边正赶工咧,二月份才能停工。反正过年之前,我一定回去!”段江像是在做山盟海誓的保证。 爱枝心上一暖,眼里尽是羞怯,脸色始终没有变好看,还一副不买账似的说:“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带小宝儿回娘家过年嘞!” “回回回,”段江真怕跑了老婆没了孩子一样,急切起来,“我们工头说嘞,再过半个月就放假嘞!一放假,我就买票回去!” 爱枝渐渐地满面春风,夫妻俩说了不少近况,甜蜜了好一阵,这才想起小宝儿来。 小宝儿似乎也想听他爹的声音,早就等的不耐烦嘞,小嘴里还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似乎在抗议着爱枝将段江给独占。 段祥将小宝儿抱到爱枝跟前,打断她跟段江的卿卿我我。在段祥这个单身汉面前,他们这不是在故意酸他吗! 段祥心里哪里会舒坦! “小宝儿,听听你爹的声音来!”爱枝将话筒放到小宝儿的耳边,那一个话筒的长度就顶小宝儿半个身子嘞! 电话里传来段江的声音,不住的“小宝儿小宝儿”的叫唤。 小宝儿大约是听见嘞,蹬着小腿儿,手舞足蹈的嘻嘻哈哈起来,最后抱着话筒,就要凑到嘴边啃。 “小宝儿,这可不能吃,脏的很!”爱枝可怜自己家的儿子,却忽视了沾了小宝儿口水的话筒。 段祥哭笑不得,“我家这电话是新的呀!” “新的就不脏了?”爱枝嗔他一眼,之后把话筒上的口水擦了干净,又跟段江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刚才还好好的,结果电话一挂上,爱枝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母子连心,小宝儿也呜呜啊啊的哭起来。 段祥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安慰谁嘞。 这些女人咋都那么神经质嘞,连小宝儿都跟着学坏嘞! 段祥连连翻着白眼儿,这时候电话突然嘟隆隆的想起来。 爱枝忙收拾住眼泪,狠抽了几下鼻子,迅速平复了情绪,这才把话筒接起来。RS 第73章 打电话 第74章 不去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74章 不去 “喂?段江?”爱枝以为这通电话是段江打过来的。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下,似乎还很奇怪自己是不是打错了号码。 他翻动号码本,仔细核对了一下,啪嗒啪嗒的轻吸着香烟,迟迟说道:“段祥在不?” 爱枝一脸失望,将话筒推给段祥,“找你的。” 段祥将小宝儿放到爱枝怀里,换手拿话筒,粗生粗气的“喂”了一声。 “跟你们打电话作难的呀!”对方的声音听上去很烦躁,大有几分恨不得砸电话的意思。 段祥愣然,这声音听上去有几分耳熟,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嘞? “你哪一位?” 电话那头沉寂了两秒,随即爆发出连串气急败坏的声音,“洪诚,洪诚,我是洪诚啊!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洪诚不敢相信,他半个小时内打了按了多少次号码,听到的都是占线的声音。终于接通了吧,段祥等于是直接往他头上淋了一盆冷水!他在老段家人的心目中居然这么没地位……香芹不待见他也就算了,就连身宽体胖的段祥,也没把他当一回事儿么…… 更可气的是,他大嘴一张,烟头掉在身上,烫的他直跳脚。好好的一条牛仔裤,愣是被烫了个焦黑色的点子。 段祥想起来,洪诚当然知道段祥家的电话号码,这带了好几个“8”的吉利号,还是托洪诚的关系选的。 “你找我弄啥?” “我不找你,我找香芹。” 段祥连翻白眼,他就知道是这样,谁叫他们家香芹那么“香”咧! 可他也知道香芹的脾气,她是绝对不会接洪诚的电话! “没有别的事儿,我可挂电话了。”段祥没好气。 “我就是有事儿才找香芹的。”洪诚的口气听上去无比认真。 段祥狐疑的睇了一眼话筒,只听洪诚的声音,他也猜不准这小子是不是在打啥鬼主意。 他定了定神,小心起来,“有啥事儿,你先跟我说,我再给香芹说去。” 洪诚愣了,暗道:这胖子咋恁不解风情嘞! 该不会,他找不到中意的姑娘,就看不惯别人出双入对,就要棒打鸳鸯? 洪诚吞云吐雾,就在段祥等的快要失去耐性时,他缓缓开口,“我想把香芹弄到我家的酒店干活咧。一个月一百块钱,你看咋样?” 段祥愕然,要说这可是好事儿啊! 现在搁外头打个零工,工资普遍都是五六十,到哪儿能给你发这么高的工资? 段祥心里蠢蠢欲‖动,一个月一百,他都想去给洪诚家的酒店干活了。不过人家小老板找的可不是他。 可是话又说回来嘞,香芹现在还不到十五岁,洪诚请个未成年去他家的酒店打工,不会出啥事儿? “香芹还不到十五啊……” “我知道。”洪诚打断他。“到时候真查下来,就说香芹是我们家的亲戚。” 既然洪诚能打电话过来说这事儿,就表示他已经做好了安排。 段祥不疑有他,却也不敢自己拿主意,想着还是请示一下香芹自己的主意好,就对洪诚说:“那我跟她说说。” “快点儿,我搁这儿等住。”洪诚一说完,就听见哐当一声,然后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他兀自对着话筒干瞪眼,段祥居然挂他电话嘞! 跟洪诚讲完电话,段祥就要去南院找香芹,正巧香芹来他家嘞。 “祥子舅,你们家的麦秸秆还有没有多的,我抱回去一点儿。”香芹人还没进堂屋,就听见她清脆的声音在堂屋门外响起。 厚厚的门帘被撩起来,见爱枝跟小宝儿也在,香芹脸上盈满笑意。然而见到爱枝双眼通红,脸上明显有泪水的痕迹,她的笑容又蓦地一敛,凝声问道:“爱枝妗子,你这是咋咯?” “她将跟她老公打了电话。”段祥赶紧解释,他就怕香芹沉着脸误会了啥。响起洪诚说的事儿,他又不敢怠慢,“香芹,洪诚将才来电话,说让你到他们家的酒店去干活嘞。一个月一百。” 香芹与爱枝同时一怔。 香芹从来没想过要接着洪诚的关系,去洪家的酒店打工。 爱枝被这么高的工资吓了一跳。 “一个月一百,都快顶别人俩月的工资咯!”爱枝要不是在家带着孩子,她也早出去给人干活嘞。 “我不去。”香芹却是连半点儿得心动都没有,天知道洪诚到底心怀的啥鬼胎。 段祥没料到,香芹会拒绝的这么不假思索。 那可是一个月一百的高收入啊! 他忍不住劝起来,“我觉得挺好的,要不你就去试试呗。” “还是算了吧。”香芹觉得别扭,也不知道该咋跟段祥解释心里的想法。她主要就是避讳洪诚。 现在,不管洪诚对她咋好,也抹不去留在香芹心里面的阴影。 洪诚就是楚留香,对所有的女人都好,却也是对所有的女人无情。 他的温柔很残酷,香芹不想第二次掉进他的陷阱里去。 如果只依靠他的温柔,那香芹跟没重生以前,还不都是一个样? 为了不让自己受伤,就要把自己全副武装! 香芹想要的那个人,至少是能站在她这一边的,而非牺牲她自己的立场。 曾经的她,已经受够了这样。 香芹抱着麦秸秆回到南院,去之前跟回来之后,戴着了好像不是同一张脸。 段文察觉有异,便询问起来,“香芹,咋咯?” 香芹想了想,觉得还是先把从段祥那儿听说来的事情告诉他。 之前,段武去小院儿的时候,就说让段秋萍出去打工。结果段秋萍没有接受,把家里的人气的不行。 香芹不想重蹈覆辙。 于是,她对段文说:“洪诚想让我去他家的酒店干活咧,一个月一百块钱。” “一百?”洪家的钱真多。段文觉得是有点儿意外,不过他也知道洪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小子是想摆近水楼台嘞!哼哼,想把他家的香芹得到手,光是这点儿诚意就行吗?段文对洪诚也没啥好感,“咱不去。” 心里的一道结解开,香芹高兴起来。 抱着麦秸秆进了堂屋,往东头她睡的房子里走去。 她房间里干干净净,因为摆设很简单,所以一目了然,就一张单人床跟个衣柜,其余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她在墙角铺了一层麦秸秆,把菜篓子拿来放在麦秸秆上,又端着案板,将切好的豆腐一一放进菜篓子里,并将方方正正的小块儿豆腐码放整齐。 这豆腐风干了一天,失去了大部分水分,有些干巴巴的。 摆放好豆腐,香芹在菜篓子上面盖了一层豆腐布,又将剩下的麦秸秆都严严实实覆在了菜篓子的上面周围。 剩下的就让豆腐发霉去吧! 香芹看着自己的成果,心想着这一回十有**能成功的霉好豆腐来。 堂屋里有了动静,是爱枝推着小宝儿来嘞。 “大伯,你赶紧去我家看看吧,都多少天嘞,我大娘还搁那儿坐着看电视嘞!”爱枝这一回可不是来打报告,是来告状的! 家里有个不速之客赖着不走,再好脾气的人也会感到不耐烦嘞! 段文不是没说过窦氏,虽然就说了一回,那是因为他知道他说多少回都不管用。 就连分家嘞,窦氏都能无动于衷、雷打不动。看电视看到六亲不认,她也真能! 段文气的狠咬着牙,他怕自己一放松,就恨不得冲到爱枝家里去咬上窦氏一口! 香芹算不过来日子了,这都多少天了,窦氏还真有那个精神! 换做她是爱枝,碰着窦氏这么个老无赖,心里也会烦。 她对爱枝说:“妗子,你别顾着我姥儿的脸,你就把她从你家里赶出去吧!” 段文略微点头,像是赞同香芹的话。 他偏着脸儿,看着炉子里的火光,像是被火红之色传染了一样,他眼里也变了颜色。 “你上回不是没看见我咋把你大娘带走的。”说多了都是无奈,对付窦氏跟段秋萍那一对闹人心的娘俩儿,段文已经失去耐心了。常收拾她们吧,那他跟李老三有啥不一样的?“我们说的要是管用,她们要是能学个好,香芹也不会跟我一块儿睡在这院儿嘞。你大娘跟你秋萍姐现在都不待见香芹。” “我大娘跟秋萍姐是啥意思诶?香芹帮你们家赚了钱,养活住你们,改善你们家的生活条件,那多少人看着眼红诶!”爱枝为香芹鸣起不平来,这要是换做是她,早就出去自立门户嘞! 听爱枝这么一说,段文更加觉得对不起香芹。 他眼里的红光又加深了几分,“现在我跟你大娘还有秋萍姐分家嘞,她们过她们的,她们爱咋样就咋样吧!你把小宝儿搁这儿,回去把你大娘赶出来,别顾着我们的脸,也别顾着你大娘的脸!” 爱枝犹豫不决,转念一想,觉得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儿。 别说她家的段江快回来嘞,到时候有多不方便,就说窦氏一直赖在她家到了过年,那更奇怪。大过年的,她总不能对一个老人家说些不吉利的话吧!RS 第74章 不去 第75章 翻脸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75章 翻脸 对赖在家里的窦氏,爱枝必须拉下脸来。 下定了决心与狠心,她将小宝儿留在南院,便往家里去嘞。 里屋,电视响着多么大的声音,搁院子外面都能听见。 窦氏早就转移阵地——以前是搬着板凳坐电视机跟前,如今她可是躺床上钻被窝里。 床头柜上摆了一双用过的碗筷,被罩上还有几片油渍。 爱枝二话不说,铁青着脸色,走上去将电视机关嘞。 窦氏不愿意嘞,“你关掉弄啥咧?” 爱枝心里冷笑,这窦氏搁她家吃住了几天,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啦? 爱枝一开始就唱黑脸,她可没耐心对窦氏好声好气,“还看,看个没完嘞是吧!” “又不碍你的事儿。”窦氏不耐烦的瞪了一眼。 “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看我们家的电视,还说不碍我的事儿,大娘,你咋好意思嘞?”爱枝可能一开始是佯怒,不过这会儿她可是真的生气嘞,索性将这几天窝在心里的火、憋在心里的话,统统的发泄出来。“没日没夜的看,你自己摸摸电视机烫不烫。饭端你手里,你还躺床上吃,你自己看看你把我好好的被子上弄的脏的!你又不是我婆婆,我凭啥要伺候你嘞!” 她说了这么多话,窦氏居然还雷打不动的安安静静的坐在被窝里,都不带动弹一下。 爱枝更加恼火,她很少与人大眼瞪小眼,她对窦氏实在是忍无可忍,今儿才嘴里吐枪子儿。 她气的脸红脖子粗,那窦氏竟是面不改色。 爱枝冲上去,将被子呼啦一下掀开,从窦氏身上传来一股异味,这就是多少天没洗过澡的人! “赶紧走,你别再来我家嘞!”爱枝疾言厉色的下了逐客令。 窦氏磨磨蹭蹭穿上鞋,她一下床,就见爱枝将被单从床上扯下来,褥子也卷起来,把被罩也拆了下来。 窦氏抿了抿嘴,终于变了脸色,却是没有丝毫的惭愧,而是对爱枝的恼火。 她立在床边,抱起了手,理直气壮起来,“那段江小时候多少次往我们家吃饭,我们说啥嘞没?搁你们家看个电视就不愿意嘞!” 爱枝有些不敢相信,窦氏居然把陈年旧事翻出来。 她冷笑一声,把手里的被罩往地上一扔,转过身来与窦氏当面对峙,“段江那时候是个小孩儿啊,你是老人啊。看个电视能有你这样的,赖在别人家里吃住,你还有脸说我们的不是。往年过年,段江走亲戚串门子的时候,没少给你们送礼吧!他知道感恩还你们的人情,你咧?你知道啥?就知道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看段秋萍的德性,就搁你这儿学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要说不好意思,窦氏多少也有这种情绪,至少她不敢抬头看爱枝的脸。 窦氏蠕动了一下略微发紫的嘴唇——她中了电视的毒嘞! 她搜肠刮肚,找不出来反驳的话,就一个人慢吞吞的往小院儿去嘞。 小院儿里的柴米油盐被段秋萍用光吃空,这会儿她正饿着肚子,对木条篓子里的几个干巴巴的烙饼干瞪着眼。 院子里没有蜂窝煤,炉子里面没有火,水倒是用多少有多少,就是没有办法馏饼子。 屋里头跟外面一样冷,窦氏一进屋,就忍不住哆哆嗦嗦,一阵快步跑到床边,蹬下棉鞋,就钻被窝里去嘞。 “咋恁冷哦?秋萍,你没烧炉子啊?”说完,窦氏嘴里发出丝丝的声音,像是冻得不轻。 段秋萍将发直的目光瞥向窦氏,面无表情的陈述着小院儿的现状,“没有煤嘞,米跟面也没嘞。” “去买啊!”窦氏说的多么简单。 段秋萍抱着手,缩着身子,闷声说:“你有钱你去买,我哪有钱诶!” 窦氏也是囊中羞涩,回想当时的豪言壮语,她现在还敢说那样的话?没有段文跟香芹,她跟段秋萍娘俩儿还真是活不成! 窦氏却不认为是自己造成这样的结果,反而抱怨起段秋萍来,“先前叫你出去打工,你还不愿意嘞,不干活一分钱都没有,现在你就等着饿死吧!” 段秋萍小声嘟嘟囔囔,“你现在不也是跟我一样等着饿死么。” 窦氏好像没听见一样,过了半晌,对段秋萍下起命令,“往南院找你爹去!” 段秋萍努了一下嘴,明知故问,“找我爹弄啥?” 窦氏恼火,瞪向段秋萍。 这么大个人,该说啥话,还用人教? 窦氏气不打一处来,似乎是想把从爱枝那儿受来的气,发泄在段秋萍身上。“就说这院儿没有米没有面没有煤,啥东西都没有嘞!” “我要是去那院儿,估计没进门,我爹就把我赶出来嘞!”段秋萍翻了个白眼,坐着不动。就算她好意思跟段文伸手,也不想去讨一顿打。 窦氏也知道,指望段秋萍,那是成不了事儿的。 于是,她就一个人去南院嘞。 小院儿萧条,南院可热闹。 好几个人坐在堂屋里,就连平常不咋露脸的薛丹凤这会儿也跟大家坐一块儿嬉嬉闹闹。她忒喜欢小孩儿,一抱着小宝儿,就舍不得放开。 爱枝正搁家忙着洗东西,也没空去搭理孩子,索性就把小宝儿留南院嘞。 二娟将才过来,带着一双新鲜出炉的虎头鞋,专门来拿给香芹看的。大娟是跟着一块儿凑热闹来的。 如今甜甜比较粘香芹,最近一段时间也不咋跟别的小孩儿一块儿玩儿,倒是勤往南院来跑。 段文跟香芹一人手里拿了一只虎头鞋,不足巴掌大的小鞋精致的很。虎头鞋轮廓清晰,色彩斑斓。虎眼、虎眉、虎嘴、虎鼻都是活灵活现,虎耳与鞋口上用灰白色的兔毛镶边,动感又好看。 “二娟,这都是你绣的?手咋恁巧嘞!”段文忍不住夸赞。 二娟脸上微微一红,显得有些羞赧,嘴上谦虚着说:“我也就这点儿本事嘞。” 大娟之前听了二娟想做虎头鞋自产自销的打算,心里觉得不是这生意不是很靠谱,她承认鞋是很漂亮,可有没有人要诶? “这一双虎头鞋,搁外面卖多少钱?”大娟问。 香芹喜滋滋,由衷的佩服二娟又精又巧的手艺。 她回大娟,“有的做工糙的,市面上估计也就能卖个两三块钱。二娟绣工好,做出来的鞋,卖五六块都不贵。” 大娟微微一惊,双眼亮了起来,想必是心动了。 二娟说:“我还想搁鞋子上缀个铃铛咧。” 堂屋里好好的气氛,在窦氏推门进来的时候,一下就变嘞。 冲进屋里来的寒气,扑在人脸上,让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 窦氏见屋里这么多人,也不感到意外。她都搁院子里头晃半天嘞,实在经不住寒风吹,这才进屋里来。 “你来弄啥嘞?”段文一见到她,就没有好脸。 “那院儿没有煤没有吃的嘞,你给我钱,我去买一些。”窦氏脸不红气不喘。 段文轻哼一声,有些幸灾乐祸,“你可别跟我要钱,咱们都分家嘞,你爱咋过就咋过去,我也不管你是吃饱还是饿死。” 其他人也没吭声,就小宝儿坐薛丹凤的双腿上,吭哧吭哧的想往香芹身上扑,伸着小手要够她手里的虎头鞋咧! 窦氏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去我兄弟家咯!” 段文冲她摆手,不耐烦起啦,“想去哪儿去哪儿,我不管你。” 还威胁他,敢情窦氏以为他怕她那个当副县长的兄弟窦海一样! 窦氏扫一眼一屋子的人,故意扬声抱怨:“吃的吃的要不来,电视电视要不来,一挣上钱就翻脸不认人嘞,你们真好!” 没人理她的脸。 别人想着咋挣钱,她可好,挣的钱跟她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却想着咋花钱嘞!咋没见她往别的事儿上勤快的想想? 窦氏没得到好脸儿,便往段祥家去借三轮车去嘞。 “祥子——” 段勇源正搁段祥家的堂屋里打牌,一听是窦氏的声音,第一个掀开厚重的帘子出去嘞。 “奶,你弄啥嘞?”段勇源可是一连好几天没有见着窦氏的面嘞。 见到大孙子,窦氏脸上一喜,凑上去讨好,“勇子,奶奶那院儿没有吃的嘞,你给我点儿钱呗。” 段勇源神色难堪,回头看一眼,见段祥一家的人都出来嘞,还有一块儿打牌的段昊。 他胡乱抓了抓头,想也是窦氏已经在南院段文面前碰了一鼻子灰。 “奶,我没钱哦。” 窦氏哪里会相信,还一脸骄傲,“我孙子现在是庄上最有钱的人,你能会没有钱?” 段勇源索性把上下的口袋全翻出来,证明他没有说谎,“南院的钱,都是我娘管着咧,我身上真的一分钱也没有。” 薛丹凤就是个闷油瓶,从她嫁进段家来的那一天,窦氏就从来没有待见过她,更不可能伸手向她要钱。 窦氏收起笑脸,把段勇源晾在一边,对段武说:“老二,把你们家的三轮车借我骑骑。” 段武跟段祥相视一眼,心里对来者不善的窦氏没有一点儿好感。RS 第75章 翻脸 第76章 窦海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76章 窦海 段武拉不下脸来说他嫂子,段祥可不一样,他不能容忍他大娘为所欲为。 段祥板着脸问窦氏,“大娘,你借三轮车弄啥嘞?” 窦氏揣在袖子里的手抬了一下,有些得意,“我去我兄弟家嘞。” 放眼整个段家庄,谁不知道她兄弟窦海是咱们平县的副县长? 段祥一摆手,口气强硬,“不借。三轮车,我们还有用哩,你这一骑走,啥时候给我们还回来还不知道咧!” 窦氏绷着脸,气呼呼的吼起来,“不借就不借,我走路去!” 说完,她甩头不理人,大步迈开,不一会儿就走远嘞。 毕竟是亲奶奶,段勇源不可能撒手不管。他把手里的扑克牌塞段祥手里,“我借你家的三轮车用用,我把我奶送到我舅爷那儿,就拐过来。” 段勇源蹬着三轮车,追窦氏去嘞。 南院那边—— 爱枝搁家里泡上床单跟被罩,拆了褥子跟被子,洗完晾完晒完,她便到南院去接小宝儿嘞。 小宝儿的脚上套了一双美轮美奂的虎头鞋,不止小宝儿喜欢,爱枝也可喜欢嘞。她想把鞋从小宝儿的脚上脱下来仔细看看,小宝儿居然还不愿意得哼哼唧唧起来。 一问这鞋哪来的,才知道是二娟亲手做的,爱枝当即掏出十块钱,塞到二娟的手里面,说要把这双虎头鞋买下来,还求她改明儿给小宝儿再做一双合脚的。 二娟推辞不过,就把钱装兜里嘞。 当天夜里,段勇源披星戴月回来,他骑三轮车走半路上,忽然就飘起来连连绵绵的小雪。 他冻得哆哆嗦嗦,进堂屋的时候白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关键是他没戴手套,僵硬的双手在炉子跟前烤了好一会儿才能自由张开。 他端着香芹倒的一碗温开水,仰着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脸色渐渐地恢复过来。 段文从段祥那儿知道段勇源是送窦氏道县城里去嘞,倒是没有想到他当天就回来。 天这么冷,外头下着雪,还是大晚上,半夜路上还不安全…… 段文越想越感到心惊胆战。 “你咋不搁你舅爷那儿住一晚上哦?”段文这话里带着些责怪。 段勇源有意无意的往柜子上摆放端正的遗像上瞟了一下,双眼微微泛红,还隐隐有些湿意。 遗像黑白照片中笑的正灿烂的年轻男人是段勇源的亲爹段正华,段正华的死多多少少跟段勇源的舅爷窦海有关系。 因此,段勇源对窦海有点儿怀恨在心。 段勇源一沉默,屋里的气氛凝重起来。 段文也不再逼迫追问,他抬手蹭了蹭鼻头,似乎想要将鼻子里的酸意抹去。 段勇源忽然开口,“我舅爷说,他明天要来咧。” 段文阴阳怪气的哼哼两声,他一想就知道窦海是窦氏要搬来的救兵。 “回来了就赶紧去睡吧。”段文招呼着。 必须得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明天的阵仗。 第二天,天色灰蓝,仍往下飘着稀稀落落的雪花。 雪花飘飘摇摇,有气无力的落在地面。 香芹一早起来,推开堂屋的门,眼前一片皑皑。 小雪连绵不绝的下了一夜,不能说是将大地银装素裹,却像是想给万物盖了一层纯白的薄毛毯。 她抄起笤帚,将院子里的积雪扫到大门外,又用铁锹把雪往树沟里面铲。 一辆出租车从村子的南头缓缓驶了过来,停在了南院的门口。 从车上下来一名中年男子,穿着加厚的中山装,很是稳重气派。 他跟司机打了声招呼,便到打开后车厢的门,朝车里头半躺着的窦氏轻喊:“姐,到地方嘞,别睡嘞。” 香芹看见窦氏,就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是窦海。 她把铁锹竖在墙边,回屋里去叫段文,“姥爷,我姥儿跟我舅姥爷过来嘞。” 段文起床,脸也没洗,就坐屋里跟窦海寒暄起来。 过了一会儿,段勇源也从床上爬起来,经过堂屋出去洗脸,连招呼都不带给窦海打的。 窦海也是如坐针毡,背对着段正华的遗像,却如芒在背,十分的不舒坦。 往年他来段家庄,从来没有进过南院,都是搁小院儿坐一会儿就走嘞。 想着速战速决,能早早的离开这里就好嘞。 于是,窦海也不再跟段文绕弯子说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直接就将话锋一转,“姐夫,你跟我姐老两口这是闹啥嘞?” 段文哼笑一声,没好气的瞥了坐炉子跟前闷不吭声的窦氏一眼。 窦海语重心长起来,“因为一台电视机就闹分家,这不可笑人么!不就一台电视机么,我下午就叫人送来一台。” 段文又哼笑起来,笑声比先前的还大一些。 “我不知道你姐搁你跟前都说了些啥不好听的话,你不知道这边的实际情况,可别瞎参合!”段文本来就闻不管窦海身上土豪的气息,仗着自己手里有几个钱,就大手大脚的胡乱挥霍开。段文可没他那么慷慨。“不管你送来多少台电视机,你只要送来,我就全砸烂!” “老夫老妻的,有啥不能好好说的?”窦海和和气气。 “好好说?”段文的脸往窦氏跟前闪了一下,“你问问她我有没有跟她好好说过?成天仰着脸儿搁人家看电视,看着看着就赖在人家家不走嘞,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她把她自己干的这些好事儿给你说嘞没?” 望着昏昏欲睡的窦氏,窦海觉得不可思议。昨天窦氏看了大半晚上的电视,今天早上差点儿没把她叫起来。这会儿段文那么大的声音跟他说话,窦氏跟丢了魂儿一样,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窦海无奈的长叹一声,“姐,你要是不争气,还这么不球形,我也没法帮你说话嘞。” “你自己看看,跟她好好说有半点儿用吗!”要不是看在窦海的面子上,在窦氏一进门,段文就把她轰小院儿去嘞。 这时候,香芹端来一盆温热的洗脸水。 盆里有一条毛巾,还腾腾的往外冒着热气。 她把洗脸水放段文跟前,“姥爷,洗洗脸吧。” 窦海打量着她,微笑起来,“这是香芹吧,香芹,我给你找了个活儿,你去不去?” 香芹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听窦海这话背后的意思,他是想把她往段家外面赶啊。 她不动声色,只问:“啥活儿?” “我有个朋友,是开酒店的,我把你介绍过去,一个月八十块钱没问题!”这话要是搁别人跟前说,别人十有**感谢他都还来不及。窦海没得到预期的反应,又附加了一句,“我给他们酒店里介绍了不少人过去,都是一个月六十块钱,你可比别人多拿二十哩!” 段文擦完脸,就把毛巾狠狠地甩进了盆里。 只听噗啦一下,厚重的毛巾砸进水盆里,溅起的水花争先恐后的往盆子外面跑,把周围的地上的都打湿嘞。 “一个月给我们一百还不去嘞!”段文怒极反笑,“你姐搁你跟前也说了不少香芹的坏话吧!诶,就她一个人是好人,别人都是孬的!听她说啥就是啥,你出去打听打听——”他抬手指了着段勇源,“勇子搁跟前,你问问他,香芹到底咋样!” 段勇源埋怨的看了窦氏一眼,心里恼火起来,一听窦海借口要把香芹赶出去,盛怒之下不分尊卑,直接对窦海大小声起来,“香芹没来庄上以前,这院儿跟我爷那小院儿,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家里哪一个人不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香芹来嘞,跟我们想办法做生意,日子过好起来,现在顿顿饭菜里头有肉。就我奶还有我秋萍姑,我们忙前忙后的时候,她们啥也不用干,就做个饭,就这还天天看香芹不顺眼——” 段文情绪也被带动起来,附和着段勇源,“现在周围的人,哪一个不过来巴结一下我们,讨好一下我们香芹?最近那几家发财的,哪一个不是跟我们香芹有关系的?多少人不眼红我们家有个香芹,就香芹她爹李老三,跟秋萍离婚的时候,一脚把香芹从家门里踹出来,知道香芹帮我们段家挣着钱嘞,来庄上管我们要了多少回人!这些事儿,你姐都跟你说嘞没!” 窦海惭愧的垂下脑袋,段勇源跟段文说的这些事儿,他可是一个字儿都没从窦氏嘴里听说到。 他是一肚子知识的人,知道窦氏这是“饱暖思yin‖欲”。 “香芹香芹香芹,就香芹好,我们都是孬的!”窦氏终于开口说话嘞,却是在现学现卖,还大发脾气。 窦海哀叹,“姐,你要是这样,我就没办法嘞。我还有事儿,这就走嘞。”说完,他往窦氏手里拍了三百块钱,“这些钱,你先拿住用吧。” 如今落魄的要靠兄弟接济,窦氏心里凉了一大截。 她攥着钱的手,收得越来越紧,顿觉脸上火辣辣的一阵滚烫,像是被谁狠狠地掴了ji巴掌一样。 见都是绷着脸,窦海知道她至少把将才他们说的话都听到心里去嘞。 于是他趁热打铁,“姐,老有所依,老有所依,你自己想想你身边能依靠的人是谁呀,你总不能把你能依靠的人往外推吧?”RS 第76章 窦海 第77章 借钱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77章 借钱 自从窦海来过以后,窦氏多少收敛了让人发指的行径。 这两天,她没往谁家赖着,搁小院儿吃了饭,就出去打麻将,也总是输多赢少。 至于段秋萍,只要有吃有喝,饿不死她,她就能一个人老实的在小院儿过日子。 有人却搁家里坐不住嘞,那就是冯兰花跟段二华夫妇俩。 俩人估计是商量好嘞,这一天中饭一过,就一块儿去了南院。 眼看就要进入腊月,一年四季正冷的时候。外头的寒气能穿墙一样,飕飕的直往屋里头冒。 要是炉子不开火,堂屋坐的人不裹住大衣,根本就挨不住。一旦炉子开了火,那蜂窝煤烧的快的很。 不开火还要留意炉子里的火不灭,不然一旦叠摞在一块儿的三块蜂窝煤烧干,就要去别人家借火。 因为堂屋里的人多,炉子便开了火,香芹将才还特意换了一块儿蜂窝煤。 此时,躺屋里暖烘烘的,哪怕是光着脊梁都不觉得冷。 冯兰花和段二华推门进堂屋的时候,一见屋里塞了这么多人,俩人都瞎了一跳。 屋里多为小孩儿,除了爱枝抱的小宝儿,还有成顺跟甜甜几个小孩儿。他们不是来招谁来玩的,是来看猫的。 昨天段文往十字路口大街那边的粮店买油,经过路边的一个卖宠物的小摊儿。那狗娃子跟猫崽子还小小的,一看就知道刚下来。 说来也奇怪,段文拐回来又路过那小摊儿,结果一只黄红色的小虎斑朝他窜过来,蹭蹭的就钻他军绿色的大衣里面赖着不出来嘞。 小猫也怕冷哩! 段文觉得跟它有缘,就花了三块钱,也就是一双布鞋的价钱将它买回家嘞。 这猫模样长得跟小老虎一样,特别生动可爱,还不怕人,不然当时它也不会为取暖就自个儿钻进段文的棉大衣里去! 段文把猫带回来的时候,被不少搁外面打雪仗的小孩儿看见,那些小孩儿也都对小动物喜欢的紧。 于是,今儿南院来了不少人,大多是小孩儿。 堂屋里连一把多余的板凳也没有,冯兰花与段二华愣在门口,脸上的表情都不自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冷风呼呼的吹进来,一堂屋的人,几乎同时打了个寒颤。 “把门关上!”段文粗生粗气。 段二华下意识的在冯兰花背后推了一把,他也跟着进屋里去,然后转身关上了堂屋的门。 俩人杵在门口,冯兰花扫一眼,发现竟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这么大的俩人,被当做空气一样。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只虎斑猫身上,成顺和甜甜正乐此不疲的给猫取名字。 “小花儿。”成顺对着虎斑猫唤了一声。 虎斑猫慵懒的趴在炉子跟前,还怪会给自己找温暖的地方。 “小雪。”甜甜坚持这个名字。 “我还大雪咧!”成顺表示不满。 甜甜马上反唇讥了回去,“那我还小草儿咧!” 成顺不服气,把决定权丢给香芹,“香芹姐,你说叫啥?” 香芹说:“大黄。” 成顺跟甜甜同时吐血。 小宝儿不会说话,但他已经会认东西嘞。 他一手抓着脚上的虎头鞋,一手指着被孩子们围在中间的小黄猫,咿咿呀呀的吐着口水,也知道他的鞋跟那只猫长得像。 冯兰花跟段二华没吭气,段文也没理他们。 冯兰花按捺不住,凑上前几步,对段文讨好似的笑着,“爹,到我跟二华那院儿去坐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段文搁心里暗哼。 他们夫妻俩会无事献殷勤?段文深表怀疑。 段文丢给他们一个冷眼,态度也很冷淡,“想给我拜年,还早着咧。” “爹,我跟二华要跟你说事儿咧!”瞅着一屋子碍事儿的人,冯兰花兀自焦急。 香芹也怪有眼色,就对爱枝他们几个说:“到我睡的那屋去玩儿吧。” 于是,大部分人转移阵地,小宝儿被抱走嘞,小猫被抱走嘞,居然连一条板凳都没有留下。 冯兰花搁心里面把那几个小孩儿的全家都问候了个遍,所幸是碍事儿的家伙都不在嘞,堂屋里就他们夫妻俩跟段文。 段二华性子软懦,不像是会拿主意的人,肯定是被冯兰花怂恿来的。 段文心里明镜儿似的,他还真想试试看冯兰花的葫芦里卖的啥药。 “啥事儿,说吧。”段文不咸不淡的催道。 他坐着头也不抬,他们站着鸟瞰一切,然而段文在气势明显高出他们一大截来。 冯兰花放低身段,脸上始终挂着谄笑,说话不拐弯儿,有些低声下气,“爹,这快过年嘞,我们那院儿吃紧的很,你给我们借点儿钱呗。” “唔……”段文不觉得意外,这两天登门来找他借钱的人确实有不少。都是同一个庄上的人,段文对他们的家境多少都了解一些,他能推的就推,能借的就借。至于段二华跟冯兰花这俩,打死他都不愿意相信他们手头拮据吃紧!段文始终不露声色,略带试探的问道,“借多少?” “一……一千块钱。” 一千块钱!? 段文吃惊,瞬间张大眼睛,猛的抬起头,见冯兰花还没来得及收回竖起的一根手指头。 这娘们儿狮子开口,也不脸红! “我没有钱借给你们!”段文后悔啊,他后悔没在他们俩一进门的时候,就把他们撵出去! 冯兰花退了几百步,还显得多为难一样,“那……没有一千,七八百也成。” 段文不耐烦的冲他们挥挥手,赶苍蝇蚊子一样。 “爹,我们又不是不还你嘞!”冯兰花有些恼怒。 段文搁心里冷笑,到他们嘴里的东西,还能让他们原封不动的吐出来,那才真有本事的人。以为他不知道?不管借多少钱给他们,那这辈子就别指望他们还嘞。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们这样可跟讹钱没啥两样! 冯兰花扭着脸儿,对呆在一旁的段二华使劲儿挤了个眼色。 段二华反应迟钝,胳膊上被冯兰花掐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他背着手,跟站在讲台上声情并茂朗诵课文的小学生一样,将硬被冯兰花灌输在脑海里的台词说道出来,“爹,快过年嘞,现在我们那院儿的年货还没办咧。那天我们还听说,因为快过年,商场里好多东西都在打折,打折就是便宜卖嘞。我们想买些家具电器。我娘不是喜欢看电视吗,我们就买回来一台,让她搁我们那院儿成看去嘞!” 冯兰花朝段二华投去个赞许的眼神,那把段二华给得意的。 段文却搁心里直哼哼,别说他不愿意给他们借钱嘞,就算借了钱给他们,他们把电视买回来,只怕就不让爹娘进门嘞! 现在财迷心窍、有求于人,他们把话说的好听,那事成之后可就不是一样的脸儿嘞! 段文心里窝火,恨不得把上门讨债一样的俩人一人一个嘴巴子扇出去! “哪儿来的走哪儿去,我没有钱借给你们!”段文的脸变得冷硬起来。 一察觉他的神色变化,段二华知道山雨欲来,马上噤若寒蝉。 冯兰花仍坚持不懈,“爹,你看,我们又不是不还你嘞。这马上过年嘞,我们那院儿啥东西也没弄,你多少给我们凑一凑是不是……” “我可不欠你们的!”段文疾言厉色。 “我们是你儿子儿媳妇儿嘞!”冯兰花想打亲情牌。 这话能从冯兰花嘴里说出来,段文觉得不可思议。 他冷笑一声,“那咋不见你们多少孝敬孝敬我啊?” 冯兰花的脸色也不愉快嘞,“我们家里这不是没有条件么……” 段文抬头看着她的新发型,意有所指道:“你头发烫的挺好看哈。” 冯兰花那么扎眼的新发型,还怕别人看不出来么? 放眼周围十里八乡,能找出多少个烫卷发的女人? 冯兰花就是那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 有这么新潮发型的人,家里会是没有条件的? 就不说头发,光她那一身光鲜的缎子棉袄,只怕就要一二十块钱! 冯兰花捧了捧波浪卷,耳根子忽的一阵发烫。 她没话反驳,却还埋怨的瞪着段文。 段二华神色难堪,小心得捞了捞冯兰花的胳膊,轻声道:“咱们还是走吧。” 冯兰花甩开他,理直气壮的往段文跟前一站,丢下一句极具爆炸性的话,“我怀孕嘞!” 段文一怔,同时觉得可笑。 她怀的又不是她老丈人的种,凭啥要在他这个老丈人跟前神气? 再瞧一眼段二华—— 对方瞪大双眼,如五雷轰顶一样,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段文一看就知道,冯兰花在这儿信口开河咧! 为了拿到钱,还真是啥样的瞎话都编得出来。 她要是真怀孕,马上就告诉段二华嘞,还能保留到现在,在这“借钱”的节骨眼儿上说吗! 冯兰花得意之余,眼神中还充满了威胁之色。 好像段文不给钱,她马上就去把他的小孙子打掉。 段文朝她一甩手,“你爱咋样咋样,反正我是没有钱借给你们,我又不是开银行的……”RS 第77章 借钱 第78章 时髦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78章 时髦 冯兰花与段二华没讨着半点儿好处,还在段文跟前吃了瘪,两人悻悻然的走嘞。 刚才冯兰花搁堂屋里说的那一句“我怀孕嘞”,多么大的声音,就算隔着关严的门,香芹那屋里的人也听见嘞。 至于其他的,香芹没听多大清楚。 在他们夫妻俩走后,香芹从屋里溜出来,好奇的向段文打探,“我二妗子怀孕啦?” 她以为冯兰花跟段二华来找段文,说的就是这事儿嘞。 段文摇了一下头,“没有的事儿,他们来是想找我要钱嘞!” 香芹恍然,同时对耍手段的冯兰花充满了鄙视。 爱枝抱着小宝儿从里屋出来,就算好奇关心,她也不该问别人家的事儿。 不过她对冯兰花的新潮发型挺感兴趣,“我兰花姐的卷发弄得还挺好看的。” 她心里蠢蠢欲‖动,她是不是也该换个新发型,迎接他心爱的丈夫呀…… 段文嫌弃的“嘁”了一声,一脸别扭,又说:“有啥好看的!” 他嫌那样儿不伦不类。 香芹笑话他,“姥爷,你不懂,那叫时尚。” 香芹的印象中,到了90年以后,那满大街都是赶时髦的人。 “我咋不懂哦,”段文还不服气,“前几年你秋茵姨没嫁出去的时候,从城里花了几块钱,烫了那样一头卷的头发回来,还没走到涵洞,就搁那十字路口边上,好多人都撵在她屁股后面看!” 人就是对从来没有见过的事物,觉得新鲜。 有时候也觉得挺可笑。 说到赶时髦,今儿段勇源跟段祥好几个人组团一块儿去城里买新衣裳。 有些人盼着过年,就是因为想得一套新衣裳。 段祥纯属去凑热闹,因为均码的衣裳他穿不上,也只能是跟着去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卖他这样身材的人穿的好衣裳。 香芹能省则省,就没跟着去,她要是去了,还得多花她一个人的钱。至于新衣裳么,先前段文买了一条好看的缎子,让爱枝帮着香芹做一套衣裳,差不多也快做好嘞。 他们几个大孩儿从城里一回来,南院这几个小孩儿就都跑去段祥家凑热闹去嘞。 段勇源拎着大包小包回来南院,穿了一条天蓝色的窄腿棉布裤子。 裤子紧紧的贴在他的双腿上,显得他的腿可修长有型。 以前流行的是喇叭裤,现在流行的是窄腿裤,也就他们小年轻追求这些,段文可一眼也看不上。 段勇源给自己买了新衣裳,也不忘他爷他娘,给薛丹凤买的是一件红褐色宽厚的棉衣,给段文买的是一条蓝黑色的棉裤。 还有—— “香芹,这是你要的东西。” 见段勇源塞给香芹的不是衣裳,段文好奇起来,“啥东西?” 大塑料袋套在几个小塑料袋外面,每个小塑料袋里头装得东西还不一样,有大米、小米、碎玉米、红豆、绿豆、莲子、枣、花生、冰糖。 眼看着腊八节就要到嘞,香芹托段勇源带的这些东西,就是为做腊八粥准备的。 “吃了腊八饭,就来把年拜。”香芹说了一句顺口溜。 腊八节都要过来嘞,那离过年也不是很远嘞。 香芹跟段文一齐打量段勇源,还别说,那条天蓝色的窄腿棉布裤子穿着他身上,还怪好看的。 就是……会不会薄了点儿? 段文伸手往段勇源腿上轻轻一掐,凭能捏到肉的手感,他就知道段勇源这条裤子里头啥也没穿。 “你不冷啊?”段文汗颜。他们搁堂屋里坐着,有时候还会觉得寒意跑到身上来。 段勇源冻得哆哆嗦嗦,嘴上却强硬,“不冷。” 为了风度,那谁还要温度啊! 段勇源脸上,那叫一个痛苦。 他也是有口难言啊—— 香芹侧目,她知道窄腿棉布裤子穿修身还好看,但是有个致命伤,那就是没有弹性。 香芹斜眼,一句话戳中段勇源的伤疤,“脱不下来了吧。” 段勇源欲哭无泪,那可不是脱不下来嘞。 之前他看中这条裤子,也是一眼就喜欢,只想试试没想买,结果一穿上就脱不下来嘞。当时段祥和段昊俩人一左一右拽着他的裤腿,可这裤子就像是沾了胶水黏在了他身上一样,咋样也脱不掉嘞。 反正穿着也好看,无奈之下,他索性就掏钱把裤子买下来嘞。 段勇源前前后后说完,香芹跟段文捧腹大笑起来。 他们可不是幸灾乐祸,是真觉得好笑。 “……结果那老板知道我脱不下裤子嘞,一分钱都不给我让,气死我嘞!”在段勇源看来,那老板估计还后悔着当时没有把裤子的价钱往高里报吧!看到昨天段文买回来的那只小猫朝他走来,段勇源气消了大半,脸上的神情变得柔和起来,“想好给这只猫起啥名字了没?” “大黄。” “小雪。” 香芹与段文齐声说,俩人意见不同。 段勇源就试着对虎斑猫叫,“小雪小雪——” 虎斑猫不理不睬。 “大黄大黄——” “喵~”虎斑猫轻轻的叫了一声,似呻‖吟一样。 香芹高兴,“你看,叫大黄,它答应嘞!” “那就叫大黄吧。”段勇源妥协。 其实他也不咋喜欢“小雪”这个名字,太娘气,因为这是小猫是公的。再说,“大黄”这名字听着赖,可有句话说得好,“赖名儿好养”。 就在这时,院子里忽然“砰”的一声响,有些震耳欲聋,吓了堂屋里的人一跳。 大黄更是几个小跳,窜到里屋去躲起来嘞。 “谁搁院子里放炮啦?”段文疑惑。 香芹打开门,没见院子里头有人,但是被她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院子里有一颗炸开的擦炮。应该是谁恶作剧丢进来的。 香芹还没反应过来,又有一颗擦炮从墙外面抛进来,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同时冒了一阵轻烟,不多久后,“啪”的一声炸开嘞。 这炮虽然有响声,却是个哑炮。 “喵~” 听到一声细细的猫叫,香芹低下头,见大黄躲在她身边,正往外探着小脑袋。 紧接着,又是一颗被化着擦炮丢进来,“砰”的一声巨响,将大黄吓的缩回了脑袋。 “我出去看看。”段勇源看出来嘞,肯定是有人搁外面故意使坏。 香芹把他挡回去,低头看着他腿上的裤子,“你还是换了裤子再出去吧,外头冷的很。” “我知道……”段勇源无力辩解。 段文起身,朝段勇源招了一下手,“走,屋里去,我给你拽着,你脱下来。” 爷俩儿去跟裤子奋战,香芹要去外面看看,到底是谁搁外面捣鬼咧! 她出去的时候,带上了堂屋的门。 她穿过院子的时候,险些被一颗擦炮丢在头上。 这时候,洪诚手里拿着一盒擦炮,旁边是成顺等几个男孩儿。 动脑子想想,香芹也知道他玩着的擦炮,是他从成顺他们小孩儿手里抢去的。 “炮,炮,炮!”成顺着急起来,拍着洪诚的手,意思是让他快丢掉手里那颗化着的擦炮。 洪诚这才回过神来,心惊胆战的忙一甩手,将擦炮丢了出去。那冒着烟的擦炮被丢到半空,“砰”的一声炸开。这要是再晚一点儿,还不知道洪诚的手指头会咋样咧! 洪诚把擦炮连同盒子一块儿还给成顺,然后向香芹跑去。 洪诚也会赶时髦,也不愧是土豪,他上身穿着黑色的皮夹克,下身是一条蓝色的牛仔裤。 只怕段勇源那条天蓝色的棉布窄腿裤子,就是照着洪诚身上经常穿的这条牛仔裤的样子买的。 “你要是一直不出来,我就得给那几个小孩儿重新再买一盒炮。”听他这意思,香芹要是一直不出来,他就一直往院子里扔炮…… 洪诚不是很有钱么,搁一盒擦炮上抠毛毛钱,有意义吗?说出去,也不怕叫人笑掉大牙! “你找我弄啥?”香芹对他可没好脸。 “我来看我舅,顺便过来看看……”洪诚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看看祥子家的豆芽做的咋样了。” “那去看吧。”段祥家得豆芽,可没长在南院。 洪诚有些窘迫,见香芹转身往回走,又心急起来。 他一个快速闪到香芹跟前,挡在南院的大门口,大有反客为主的意思。 “上回我打电话说的事儿,祥子没有跟你说?你搁我们家酒店干活,一个月一百,你不去?”这可是对谁都没有过的大好福利,洪诚不敢相信香芹居然半点儿都不心动。 不过看到现在香芹无动于衷,他是信了,然后是深深的挫败感袭上他的心头。 “我没工夫,你还是找别人去吧。”香芹淡漠道。 不知何时,洪诚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他逼视着香芹的双眸,里头涌动着炽热激烈的情绪,他却在极力压抑着,让它们归于平静。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哦?”洪诚质问,同时烦躁起来,他以前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难以搞定的女人。 香芹的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冷笑,冷嘲热讽道:“洪大少爷,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深情不及久伴。你从来就没有对谁深情过,就不要在这儿跟我装嘞!”RS 第78章 时髦 第79章 差距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79章 差距 深情不及久伴…… 厚爱无需多言。 乡下人不比城里人,在恋爱面前有时拘束,无法寻求自由。多数人大都是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经人介绍的对象,就能与之度过一生。 即便有选择,香芹也不会中意洪诚。 在她的印象中,洪诚不止风‖流,他还已经有了一位很漂亮的未婚妻…… 在她拒绝了洪诚之后,香芹没有错过在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受伤神情。 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多了,不仅年龄上有七岁之差,就连家世背景也不一样。洪诚是读过书的,香芹识字不多,算是个文盲…… 临立寒风中,洪诚整个人变落寞了不少,让人莫名的感觉到心中痉挛,一阵抽疼。 毫无预兆的,他对香芹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 “你别误会嘞——”洪诚恢复成平常一贯的嬉皮笑脸模样,让人分不清他是认真还是在玩笑,“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嘞,我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香芹于心不忍,眼前的洪诚跟个乞讨者一样。 她神情缓好,不再冷漠对待。 看到她眼中盈满柔和的笑意,洪诚就像是得到了奖赏,也在自己的笑容里赋予了一些真心。 段祥远远的在自己家门口喊:“香芹,过来吃东西!” 他家就搁南院得斜对角,就是斜的稍微有一点儿偏远。 香芹过去,洪诚紧跟着她。 段祥没买到合适的衣裳,就买了一堆零食,都是葡萄干、话梅一类的干果。 爱枝和小宝儿也搁这儿咧。 秋荷今儿跟段祥他们一块儿进城,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扒新衣裳穿在身上嘞,杏色的小羽绒袄,后面还带了个帽子。 她可霸道,见香芹自顾自的抓了一把葡萄干,扑上去就要把香芹往门外推,嘴上还厉害得不行,“你给我走,我不叫你吃我们家的东西!” 段祥伸手把她捞到一边教训,“你没大没小的跟谁厉害咯,那鱼是香芹帮着抓的,有本事你别吃,那豆芽是香芹帮咱家做的,有本事你别吃,那香椿叶也是香芹亲手做,以后你也别吃。还有——”他的凶神恶煞一样的目光落在秋荷身上的新衣服上,“给你买衣服的钱也是香芹帮我挣的,你给我脱下来!一点儿礼貌都没有,我看你那学也别上嘞,给你交学费的钱那也是香芹帮咱爹挣的!” “这闺女就是欠收拾!”段武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人面收拾她。 香芹对段祥挥挥手,她不去怨怪秋荷,反而说起段祥的不是来,“秋荷那么大的脾气,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秋荷满腹委屈,脸一扭,嘴一张,哇哇大哭起来。 段祥火气更旺,拎着她的小胳膊,把她丢到院子里去嘞,省的让她搁屋里头烦人。 “你们家的小闺女,咋恁不懂事儿嘞。”抱怨了,洪诚哆哆嗦嗦起来,将才搁外面那么长时间,也没见他害冷。“你们这屋里咋恁冷?” 堂屋里也有烧炉子,就是没开火。段武将炉子下面的盖子用火钳子撬开,“等一会儿就暖和嘞。” 段祥瞪洪诚,敢情不是烧他家的煤,这货一点儿也不心疼!“豆芽房暖和,你去豆芽房里坐吧!” 洪诚做着鬼脸,对段祥吐了一下舌头,颇显得孩子气。 他想起啥似的,忙去扒开一个塑料袋,从里头拿出了一个罐头瓶子,瓶子里装的不是水果,却是现成的霉豆腐。 洪诚巴结似的把霉豆腐捧到香芹跟前,“你不是想吃霉豆腐咧么,我专门给你拿的,那塑料袋里还有两瓶!” 隔着透明的玻璃瓶看,里面的小方块儿豆腐棱角分明,紧紧簇在一团,泡在红油里面,颜色红彤彤还挺好看。 香芹的食欲一下被勾起来,“我先尝尝。” 段祥去厨房拿了馍馍跟三双筷子,再回到堂屋的时候看见洪诚正跟瓶盖子奋战。 洪诚卯了多么大的劲儿,脸都憋红嘞,样子很是滑稽,还是没能将盖子拧开。 不是他没下力气,是这瓶盖子上面有一层油,导致手滑,他用的多大的劲儿也都滑跑嘞。 在瓶盖子上垫了一块抹布,洪诚才把盖子拧开。 香芹就拿了一支筷子,往瓶口出的一块霉豆腐上轻轻擢了一下,感觉还挺软糯紧实。她把蘸了霉豆腐的筷子头放到舌尖上,一下就皱起眉头来。 爱枝也用筷子小尝了一口,段祥比较大手大脚,直接夹了一块放进掰开的馍馍里,大口吃起来。 “又咸又辣——”爱枝不好评价,只说了这简单的一句话。 “看着、闻着还怪好的,吃着不咋香。”香芹说。 “还没豆腐乳好吃嘞!”虽然嘴上这么说,段祥吃得还可欢。“我还以为啥好东西咧,还一下带过来三瓶!” 那要真是好东西,估计洪诚还不舍的带过来嘞。 洪诚比他们都失望,他主要是碰着会吃的嘞。那要让不挑嘴的人尝这霉豆腐,十有**都会说好吃的很呐! 就在这时,段祥家的电话嘟噜噜的响起来。 搁躺椅上卧着的洪诚,本能的顺手就把电话接起来嘞。 “喂,找谁?”洪诚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大约是还没从低落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对方坚定的回道:“我找你!” 洪诚一愣,心想着这电话又不是他家的,对方该不会是找错人、打错电话了吧? 可是听对方的口气,洪诚还真觉得有那么一点儿熟悉。 “你是谁哦?”洪诚稀里糊涂。 电话里头马上传来暴跳如雷的声音,“我是你爸!” 连亲爹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能不让人生气吗! “爸哦,你咋知道这边的电话咧?” “电话机上贴的便签纸写的那么大的数,你以为我眼瞎啊!”况且他按的还是重拨啊!洪福还想问问这是谁家的电话号码嘞,不过眼下又更重要的事儿质问他,“我问你,你把我那几瓶霉豆腐弄哪儿去嘞?” 惨嘞! 洪诚心里暗哼,那三瓶霉豆腐已经被香芹、爱枝跟段祥瓜分完嘞,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他心里不太情愿,他不是小气的人,就是感情上过不去,那霉豆腐是他专门带给香芹的呀。 洪诚对着电话嘟嘟囔囔,“我送人嘞。” “你搁谁家嘞?”洪福这才想起来对洪诚的去向追根究底,他咋好像听到电话里传来女孩儿的声音…… “我搁祥子家咧。”洪诚还挺老实。 洪福算了一下日子,“还不到收豆芽的时候吧?” “我来玩儿嘞。” 洪福沉默了一下,他太了解他的儿子嘞,真的以为他会相信洪诚单纯的只是为了去玩儿? “是去见上回搁河堤上的那个小姑娘吧?”洪福想起来有这么回事儿,对香芹的印象还很深刻。“她才多大一点儿,十五还是十六?你都二十二嘞,你自己算算你们俩差了多少岁!” “我知道,这事儿你不用管。” 洪福吓了一跳,他从洪诚的口气里听到了认真,貌似还有一种莫名让人战栗的决心。 待他回过神来,洪诚那边早早的就把电话挂断嘞。 洪诚是看见香芹抱着一瓶霉豆腐要走咧,这才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正所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洪诚发现香芹吃了、收了他带来的霉豆腐,好像对他没有那么排斥、抵触了。 “你先搁这儿吧,我停会儿再过来。”香芹不让他跟去南院。 洪诚就跟听话的忠犬一样,搁段祥家坐等着她。 爱枝脸上的表情变得暧‖昧起来,打洪诚跟香芹一进门,她就觉得气氛有些让人脸红心跳,这会儿香芹走嘞,她按捺不住,凑近段祥,问道:“香芹是不是谈恋爱啦?” 段祥没好气得瞪了洪诚一眼,“谈个羊屎蛋蛋!” “我看这小伙子好像对香芹有意思咧。”爱枝眼尖,她确定自己没有误会。本来想问当事人香芹的,爱枝怕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就找了个局外人打听。 段祥阴阳怪气的扯着嗓子说唱起来,“这就是《陈宫计》里头唱的,‘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去去去,难听死嘞!”洪诚会听不出来么,段祥压根儿就是唱给他听的! “我跟你说,你跟香芹门不当户不对的,你就别打那个心思嘞!”段祥再一次的警告他,都不知道这是第几回嘞。 他说这话,爱枝就不喜欢听嘞,“啥门不当户不对的嘞,现在谁还在乎那个啊。我跟你段江哥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到最后还不是走到一块儿嘞!” 段祥差点儿都忘嘞,爱枝是大城市里的人,结果义无反顾的嫁给了段江这个穷小子,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嘞。 不过段江现在可不穷—— “我段江哥争气,那小着时候到处卖网兜儿。网兜儿搁咱们这儿不值钱,他就坐火车大江南北的跑着卖去。”段祥可是知道,段江跟爱枝就是因为火车结缘的,也是搁火车上认识了一个建筑公司的大老板,受到那老板的赏识,段江跟着他干,才渐渐发达了起来。RS 第79章 差距 第80章 赖泼子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80章 赖泼子 “我段江哥能干、懂事儿,最重要的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儿。”段祥因为啥对洪诚不服气,就是因为洪诚的作风不正派!香芹如果真跟了他,还不得天天受欺负!“爱枝姐,你问问这家伙,他搁外面有多少女朋友!” 洪诚倒是不否认自己搁外面的时候,曾有一顿时间是游戏人间,“我跟那些女的都是玩玩儿。” “爱枝姐,你自己听听。”段祥想证明自己没有说错话,更没有看错人。 洪诚这个人,是值得做朋友,就是不值得做一个好女孩的男朋友。 不是香芹配不上他,是他配不上香芹! 听了之后,爱枝也对洪诚退避三舍,再不说门不当户不对是浮云之类的话嘞。 洪诚正儿八经起来,还现学现卖的说:“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反正时候一长,你们就会看到我的真心嘞。” “你咋恁死皮赖脸嘞!”别说段祥想骂他,还想动手揍他咧! “那要不然这样,我天天把自己送到你这儿来,让你监督我。” 说说他,他还真赖上了! 段祥连翻白眼,气的没脾气嘞。 过了一会儿,段勇源一个人来嘞。 段勇源好不容易把窄腿棉布裤子脱下来,换上了棉裤穿。 瞅他后头没人,洪诚着急嘞,“香芹咧?” “搁家嘞。”段勇源理他了一下,马上就找段祥兴师问罪起来,“你也不管管你们家的秋荷,她搁小卖铺买的摔炮,砸香芹身上,那好好的衣服上全是焦点子!” “咦——”爱枝有些气恼,她可记得香芹今儿穿的是她送给香芹的一件白袄。 段祥气的直拍桌子,他大步冲出去,就看见秋荷搁村口的路上孤孤单单的,周围的小孩儿都不愿意跟她一块儿玩儿。 就算秋荷落单,段祥也没心软。那是她活该! 他二话不说上去就把秋荷身上的新衣服给扒了下来,还没收了她全身上下的零花钱。 “你们家秋荷太膈应人嘞!”甜甜为了给香芹打抱不平,还有因为上回被秋荷推倒的事儿,都跟秋荷绝交嘞。 成顺现在也烦秋荷,“一开学,就赶紧让她走吧!” “你自己听听,”就这收拾了一回,这丫头还不长记性。摆着一副无辜的样子给谁看嘞?段祥气不打一处来,“都没有人愿意跟你一块儿玩儿!上的人还是重点小学咯,都说县城里的教学水平好,你们老师就把你教成这样嘞。都已经屙裤裆里嘞,我看你还是别上嘞!” 甜甜是个小淑女,要不然早就打她嘞,“秋荷拿摔炮往香芹姐的脸上扔!” 她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段祥一下失去理智,脑袋一热,往秋荷脸上甩了一巴掌,又再她屁股上踢了一脚。 秋荷双眼蓄满泪水,却还是一脸的倔强,“不就是一身儿衣裳么,我赔她!” 段祥逼近一步,吓得秋荷脸色一变,连连后退了几小步。 段祥把秋荷杏色的羽绒袄摔在地上,跟她大声讲起道理来,“我问你,你拿啥赔她?她的脸要是被炸坏了,你是能赔她一张脸哦,还是能赔她啥?就你的衣裳还是用香芹帮忙赚回来的钱买的,你想拿啥赔她?到你手里的东西就是你的嘞,也不想想是咋来的!你的辈分比香芹高,你还是香芹的姨咯,你就是这么对她的是吧!那我跟你讲清楚,家里那些吃的,你碰都别碰!还想要零花钱,自己有本事就自己挣去!” 段祥搁这儿教训秋荷,洪诚那边已经冲进南院。 一找到香芹,洪诚不分场合,也不顾有谁在场,捧着香芹的脸,左右检查。 他胸口揪紧,神色紧张,“脸被摔炮炸住啦,炸着哪儿嘞?” 确实跟甜甜说的一样,秋荷先前拿摔炮往香芹的脸上扔,好在是有惊无险,都被香芹给躲掉嘞,不过她的衣服可就遭殃嘞。 “没事儿没事儿,我没事儿!”香芹拨开他的手,有些狼狈。 洪诚眼中的慌乱渐消,心脏却痉挛起来,手上还残留着香芹脸颊上的触感,是那么柔软,那么滚烫。 想要疼惜她的情绪,渐渐强烈起来,就在这种感情快要将他淹没的时候,段文拎着菜刀进到堂屋里来了。 看他气势汹汹怪吓人的,洪诚心里一寒,白着脸跟段文打了声招呼,“段大爷……” 段文正搁院子里磨刀里,结果洪诚这小子一阵风似的窜进来,直奔堂屋去嘞。他拎着明晃晃的菜刀冲进来,杀气腾腾得跟捉‖奸的一样。 段文正跟洪诚僵持着,段祥领着秋荷过来给香芹赔礼道歉来嘞。 秋荷脸上布满泪水,可怜的抽泣着。 “香芹,你没事儿吧,”看香芹脸上无恙,段祥多少放心嘞,再看她穿的白袄上多了七八个摔炮炸出来的焦黑点子,脸上过意不去了。“明儿我进城再给你买个袄!” “没事儿,我让二娟帮我理料理料就妥嘞。”香芹知道,二娟的绣工好,绣些好看的花样盖住衣服上的焦黑点子,难不倒她。 段文亮出菜刀吓唬人,“秋荷,你要是再这么孬,以后就没有人跟你玩儿嘞!” 香芹进里屋换下身上的白袄。 洪诚看着段文的脸色,小心得蹭到东屋的门口,探头扫了一眼里头简陋的摆设,目光又落到香芹脱下上半身的束缚后显露出来的玲珑曲线上,慌忙把视线躲闪了开,又不由自主的瞄了过去。 瞥见门口墙角里有一堆麦秸秆,他好奇起来,指了一下,“那是啥?” “我自己做的霉豆腐。过两天就好嘞,到时候你给你爸拿回去点儿。”香芹搁段祥家听洪诚讲电话,听那意思是洪福怪他把家里的几瓶子霉豆腐送人嘞。她一下收了三瓶,怪不好意思的。 洪诚脸上一喜,想要得寸进尺的走进香芹的闺房里去,被段祥拎包一样拎了回来。 香芹已经换好衣裳,将白袄叠整齐,抱着去找二娟嘞。 洪诚就跟牛皮糖一样,紧紧的黏在香芹的屁股后面。 他俩一走,段文的心里话再憋不住,“这个洪诚是啥意思诶?” 段祥反正是已经清楚嘞,“看上咱们家香芹嘞。” “那娃子不行,不能让香芹跟他搁一块儿。”段文斩钉截铁。 二娟家。 二娟家比较小,一目了然,一间大瓦房里囊括了所用的东西。正堂屋也是厨房,油烟味儿比较重。堂屋左右两间里屋,一间是二娟爹娘住的,另一间是二娟跟大娟姐妹俩的闺房。 二娟见香芹还领了个人来,心里头揣了些绯红色的想法,竟也不由自主的脸红起来。 “香芹,快进来坐。”二娟不住的打量洪诚,对他跟香芹的关系好奇的要命,想问却又不敢问。 “你看看我的衣裳呗。”香芹将白袄塞她怀里。 二娟将衣服撑开,露出可惜的表情,“好好的衣服咋成这样嘞?” “熊孩子拿摔炮给我炸的,扔了怪可惜的,我想着你手工好,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我搁上头绣点儿东西吧。”这可是大考验啊。 俩小姐妹正说着话,洪诚对塑料编织成的篓子里面的东西好奇起来。 篓子里有针线、碎布、千层底等,还有一只像模像样的虎头鞋。 洪诚把虎头鞋捏起来,托在手里面,看着它,若有所思起来。 随即,他眼前一亮,像是有了啥主意。 “这鞋子是你自己做的?”洪诚问二娟,口气熟络的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是我做的。”二娟腼腆回道。 “正月十五以前,你能不能给我做出五双来,不要重样的,我可以给你付定金。” 二娟又喜又惊,看向香芹,眼里是说不出的激动。 敢情香芹给她领了个财神爷到家里来! 香芹觉得奇怪,“你要那么多虎头鞋弄啥嘞?” “正月十五那天,我有个表亲结婚,正不知道给他们送啥嘞。我看这小鞋还怪好看的。”洪诚解释了之后,给二娟拍了二十块钱,“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你三十,咋样?” 二娟猛点头,心里欢呼起来。还没开始摆摊咧,就卖出去了好几双虎头鞋嘞,她又高兴,同时对香芹充满了感激。 她一时得意忘形,冷不丁的问洪诚,“你是香芹的男朋友吧!” 洪诚正高兴嘞,却听香芹对二娟嗔了一句,“我能找个这么老的么!” “不是啊……”二娟也是有话藏不住,虽然是误会了一场,却忍不住失望起来。她就觉得洪诚跟香芹挺般配的,俩人都长得可好看,站在一块儿就跟一幅画一样。“你们俩搁一块儿,就跟那啥,金童yu女一样!” “这孩子真会说话。”洪诚笑的合不拢嘴。 香芹瞪着他,抬起胳膊肘,在他侧肋上捅了一下。 叫他笑,疼不死他,她再来一下! 二娟心里头正雀跃着,见香芹跟洪诚一来一去的,更高兴起来。她显得颇为难为情,红着脸问洪诚,“那我鞋子做好以后,咋送到你手里诶?” “到时候我就来嘞。”RS 第80章 赖泼子 第81章 霉豆腐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81章 霉豆腐 这几天,香芹睡的房间里,盘绕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儿,越来越清晰。 香芹知道,她做的霉豆腐,霉的差不多嘞。 她撤开铺在最上面的一层麦秸秆,带着胜利的喜悦迎接了她的霉豆腐。 掀开塑料篓子上一层的豆腐布,一股特殊又浓郁的霉豆,香气扑鼻而来。 在篓子里底层的豆腐布上静静躺着的二十个方块豆腐,早就不见了原来白嫩的眼色,像是欢天喜地的在迎接新年的到来一样,一个个都披上了黄红色的外衣,被浓稠的黄色汁液包裹。 这时候底层的豆腐布也被黄色的汁水浸染成了别的颜色,除了外面一圈没有被豆腐接触过的地方是白色之外,中央都是暖眼的橙黄色。 垫在篓子底下的麦秸秆,因为吸收了从豆腐中霉出的汁水而变得湿润,也伴随着麦香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霉豆的香气。 香芹把篓子连带霉豆腐端进堂屋,首先引来段文的注视。 段文伸头往篓子里看了看,见干巴巴的方块豆腐上裹了一层黄红色的衣裳,忍俊不禁起来,“嘿,香芹霉的豆腐还可好看嘞!” 段祥忍不住凑上去,看了霉豆腐的真面目后,兴致索然道:“不就跟昨天香芹带回来的那一瓶霉豆腐一样么。” “我这还没做好咧。”香芹说。 那批量生产出来的霉豆腐,十有**都是偷工减料做出来的。就跟香芹昨天说的一样,洪诚送来的那几瓶成包装的霉豆腐,看着可好,闻着可香,又辣又咸,吃到嘴里却是没有值得让人惊艳的味道。 自从知道那瓶霉豆腐是洪诚送来的,段文这心里面就耿耿于怀,觉得忒别扭。 这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段文按捺不住,憋不住心里话,略带责备对香芹说起来,“你自己做的有霉豆腐,你还收人家的弄啥咧?” 香芹目露无奈,昨天搁段祥家的情况,段文那是不知道。她当时就是想尝尝味道,结果段祥这一尝竟当饭吃嘞,爱枝也是意犹未尽的模样。她算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借花献佛,三人把洪诚带来的三瓶霉豆腐给瓜分了干净。 香芹摇头轻声笑笑,也没有跟段文解释那么多,只说:“收嘞就收嘞,我这霉豆腐做好,还他几块儿就是嘞。” 段文颔首,神色严肃凝重,“嗯,咱不欠人家的。” 香芹又去做了一些准备工作。 没有合适的器皿,香芹只能腾出平时用来和面的盆子,把切碎的茴香,跟磨成粉的些许辣椒、胡椒和花椒,丢进了盆里,并加了少许的盐,倒入了适量的芝麻油拌好。 她用筷子把霉豆腐一块一块的夹到盆里,给它们翻着跟头,让它们身上都裹上香料,然后任由它们浸泡在拌了香料的芝麻油中。 做了这些功夫,香芹又在盆里浇了白酒。这白酒还是上回元旦段文走亲戚,从他小舅子窦海那儿带回来的茅台。 白酒能消毒,醇厚的香味融入霉豆腐之中,还能提味儿。 最后,香芹用豆腐布盖住盆口,任由霉豆腐再发酵个两三天。 闻着香味,段勇源肚子里的馋虫早就作怪咧。就连大黄也喵喵的围着香芹脚跟前团团转,在她腿上蹭了又蹭,撒娇讨吃的咧。 “别急着遮住啊,先让我吃一口。” 他凑到盆子跟前,可是晚了一步,盆子被香芹端走嘞。 “再等两三天。”包括香芹在内,这周围一个两个三个都是吃货。 正想着嘞,另一个吃货像是闻着味儿一样,自动找上门来嘞。爱枝带着小宝儿来南院嘞。 一进堂屋,就闻到香喷喷的味道,爱枝忍不住抽动着鼻子闻了又闻,回过神来时已是口齿生津。 咽下口水,爱枝馋着嘴笑问:“做的啥好吃的,咋恁香诶?” 香芹递了一下手里的盆,“我自己做的霉豆腐,刚闷上,还得两三天才能好咧。” “我咋感觉住你做的霉豆腐,比昨天那小伙子送来的还好吃咧。”爱枝这时候不拍拍马屁,到时候香芹做好的霉豆腐不分她咋整? 段勇源附和着爱枝,也对香芹溜须拍马起来,“那是必须的!” 香芹脸红了一下,羞急道:“等做好嘞给你们吃!” 段勇源听见外头有人叫,想着就是段昊他们几个叫他去打牌嘞,便穿上袄去段祥家嘞。 这时候天寒地冻,从阳光里也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地上的积雪反射着光线,猛的看过去会刺激的眼睛疼。 段勇源踩着积雪,一步一个“咯吃”声,像是变调的乐章,却很是悦耳好听。 他狠眨了几下眼,让自己的双眼适应外头明媚亮炽的光线。 跟着段昊飞快的跑去段祥家,见堂屋里的桌椅已经摆好,段祥正坐着洗扑克牌。 段勇源将依挨着他坐下,就听段祥问:“勇子,你中午吃的啥?” 段勇源茫然了一下,“汤面条。” 段祥凑过去,鼻子跟火车头一样在段勇源身上来回跑,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你身上不是汤面条的味儿。” 段勇源恍然,同时惊叹,段祥这是啥鼻子诶,他都穿了一件棉袄裹住嘞,就这还被段祥给闻见嘞,简直比小狗的鼻子还灵啊! 段勇源说:“是香芹做的霉豆腐。” 段祥一喜,激动起来,“做好啦?” “没有,还得两三天。” “到底是两天,还是三天?” “我也不知道……” 段昊一听到扑克牌扑啦啦的声音,心里头痒,手上也痒,于是催着他们,“你俩别光想着吃的嘞,赶紧开牌吧!” 三天之后,段勇源终于吃上念念不忘的霉豆腐,还就是觉得香芹做的比洪诚送来得好吃,而且那还是显而易见的。 霉好的二十块豆腐,被段祥装走了五块,又给爱枝送去了三块,包好的五块是要给洪诚留住的。 本来就是不值钱的东西,就给人家留了五块,段文嫌寒酸的很,就给香芹说:“剩下的都给洪诚那小子装上吧,想吃了,咱们自己再做,反正那不是还有一瓶子呢么。” 他大方的很,可是段勇源不愿意嘞,“那一瓶子不好吃,给他留五块都算是便宜给他嘞。要不然就把没吃完的那一瓶子,再给他还回去。” 听他没出息的话! 段文扬手,作势要抽他。 段勇源连忙又辩解,“那香芹再做出来,还得好几天嘞。香芹,这次的霉豆腐,你用多少天做出来的?” 香芹在心里约莫着算了一下,“十来天吧。” 虽然不是值钱的东西,做起来也不费工夫,就是时间太长嘞,段勇源可没那耐心。 于是他又说:“我也不想欠人家的,等香芹再一回做出来,哪怕都送给洪诚也行。”他对段文嘿嘿的讨好起来,“这几块,咱们就留住自己吃吧。” 段文不是找不到话反驳他,其实说句心里话,他跟段勇源一样,也舍不得。 把五块霉豆腐兜在小塑料袋里头,香芹拎着去段祥家嘞。 她去的时候,段祥正搁厨房里头忙活嘞。 这将吃了中午饭,难不成段祥又饿嘞? 香芹不觉得奇怪,本来以为他下面条嘞,进去一看才知道他焯了一锅豆芽。 段祥速度够快,用漏勺捞出豆芽,稍微在凉水里头过了一下,就盛到碗里嘞。 他又夹了一下块霉豆腐,这霉豆腐是将将从南院那儿端过来的。 段祥把霉豆腐往豆芽菜里头一扮,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看他那夸张得样子似乎是好吃得恨不得把舌头都咬掉。 还怪会享受的! 香芹把拎来得霉豆腐放灶台上,“祥子舅,这是给洪诚的。” 段祥看香芹的眼神立马就变嘞,“你不是不喜欢洪诚么,还想着他弄啥嘞?” “不管好不好吃,人家好歹也给咱们送了三瓶子霉豆腐是不是。” 段祥点头,意识到这里头除了人情,也没啥特殊的含义。如果香芹对洪诚真有特别的意思,这霉豆腐就不会假手于人。 段祥心里的石头落下,“你放那儿吧,等他过来收豆芽的时候,我给他。” 临走的时候,香芹吃了几口焯出来的豆芽,还不忘告诫他,“这几块,你可就别吃嘞!” 香芹还真了解他,段祥正有那个意思嘞。 说不想欠人情,香芹几回搁诊所看病抓药,都受了刘医生不少照顾。 她捡了两块儿个头稍大色霉豆腐,用塑料袋兜起来,给刘医生送去嘞。 虽然东西不值钱也不多,起码是一份心意。 这就叫礼轻情意重。 大路不像村里的阡陌交通,大路上来往的人多,可谓是车水马龙,积雪消融,被踩踏成泥泞。 雪化成水又凝成冰,天寒地冻路又滑,香芹每走一步都很小心。 穿过涵洞,来到十字路口,渐渐靠近诊所的时候,香芹听到熟悉的声音—— “快点儿下去,我有事儿嘞!” 洪诚也不知道在跟谁吵吵,声音又大又恼。 香芹继续前行,一拐弯就看见南头的路边上停了一辆小卡车,车里头坐了俩人,一男一女。 男的无非就是洪诚,至于那女的 香芹也觉得眼熟。 就算最近没有见过,那她重生以前肯定见过那女的。RS 第81章 霉豆腐 第82章 罗曼蒂克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82章 罗曼蒂克 看见香芹过来,洪诚冲她招了一下手,马上就下车来嘞。 “哥,你弄啥去嘞?”从车上下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娃子,长的白白净净,脑袋上全都是小辫子,头发盘的可漂亮,还扎了一个粉红色带着金色亮线的头花,穿着红色的袄跟红皮鞋,裤子是跟洪诚牛仔裤一样颜色的喇叭裤。 得见她庐山真面目,香芹马上就想起来,这是洪诚的表妹郭湘湘,是洪诚大姑家的小孩儿。 郭湘湘粘在洪诚的身边,见谁都充满了敌意,尤其是对香芹。 没等洪诚到跟前,香芹就钻进了诊所里,见刘医生刚给一个病人包了些药。 “刘医生,我给你送两块霉豆腐。”香芹把手里的东西提溜出来,塑料袋里就小小的一坨,显得又少又可怜又寒酸。她也不忘解释,“我做的本来就少,一共就二十块儿,都被家里的人给分完嘞。” 刘医生推辞,“前几天洪诚才给我送来一瓶,还没吃完嘞。” “我保证,我做的,比他给你送来的还好吃。”香芹这口气又夸大的意思,却说的也是事实,“不信你尝尝。” 塑料袋一打开,刘医生闻到香味儿,忍不住用手指头揩了一点儿放舌头上尝了味儿,顿时惊艳的“嗯哼”了一声,随即开口道:“妥了嘞,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嘞!” 好吃的话不必多说! 洪诚凑上来,嬉皮笑脸,“你做的霉豆腐弄好啦?” “给你留的搁我祥子舅家嘞,你收豆芽的时候,别忘了带走。” 这真是差别待遇啊—— 洪诚心里自讨没趣的想着,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一些。 “我送你回去吧。”洪诚转身,不愿去看刘医生像托个宝贝一样把霉豆腐捧在手里。 郭湘湘细胳膊一甩,不情不愿,甚至跺起脚来,“我不想回去!” 洪诚心里正烦,一肚子火气迁怒到自作多情的郭湘湘身上,“我没跟你说话!” 郭湘湘吓了一跳,想想先前她赖在车上不下来的时候,洪诚多是无奈,也没有用这种阴沉的脸跟她说话。 表兄妹俩正大眼瞪小眼,香芹已经打招呼跟刘医生告辞嘞,“刘医生,那我先回去嘞。”她跑到门口,又转身对脸色僵硬的洪诚招了一下手,“快走诶!” 洪诚脸色稍缓,紧跟着香芹出去了。 坐上车的第一句,香芹就说:“外面真冷!” 如若不是天寒地冻,香芹怕也不会坐上洪诚的车。 反正也是顺路。 洪诚开车,一路向东,时不时的透过车镜看看瞄瞄香芹,双眼里有笑意,也有莫名的情绪在涌动。 越过涵洞,到了村口,洪诚没有打方向盘,而是踩着油门加速,继续向东行驶。 香芹一怔,马上反应过来,她就不该上贼车! “你弄啥嘞,都开过去嘞,快停下!”见洪诚没有停车的意思,香芹慌里慌张得便要开车门,却被洪诚长臂一勾,搂住了脖子。,拖了回去。 “等一会儿就回来嘞。”尽管香芹没有挣扎,洪诚也有些舍不得放手。 车里气氛沉闷下来,洪诚收回手,顺势掏了一根烟衔在唇间。 香芹侧着身子,望着车窗外徜徉而过的萧条的林荫与生气勃勃的田野,脸色比远处的天空还要阴霾。 洪诚到处找能够点火的东西,在车上的储物箱里发现了一个打火机跟一盒火柴。 他鬼鬼祟祟得瞄了香芹一眼,发现她的注意力在别处,这才慢悠悠抓出火柴盒,合上储物箱的盖子。 “给我点着烟。”说着,洪诚把那盒火柴丢在了香芹的手里。 香芹重新把火柴丢回给他,一脸嫌恶,“要抽出去抽去!” “你不喜欢,那我就不抽嘞。” 车里飕飕的涌进了一阵刺痛皮肤的寒风,香芹扭头过去,只见洪诚摇下车床,将烟盒、火柴盒,连同他之前叼在嘴里的烟,一把扔出了车床外。 然后他又关上了车床。 他说不抽,难不成意思是戒烟,以后都不抽嘞? 香芹讶异,她有点儿看不懂这个男人嘞。 向东的这条路是少有的柏油马路,一直走的话,可以通到市里面。下村子绕路,也可以走到城里。 不过,照这个速度,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才能看见下一个村子。 马路两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麦田,望到尽头,是白雾茫茫的一片,像仙境一般。 这时候的麦子都还没有抽穗,被雪水滋养的绿油油的,没有一点儿杂色,十分的养眼。 小卡车忽然停住。 “好嘞,就这儿吧。”听洪诚的口气,这地方像是他随机选的。他率先下车,绕到副驾驶座的车门口,给香芹开了车门,并招了一下手,“下来吧。”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洪诚把她强带来这里,是啥意思诶? 香芹心里忐忑,尽量避他远些,小心得下了车。 洪诚本来想拉她的手,却看她两手往袖子里一插,简直就是无机可趁啊! 索性隔着她的棉袄袖子,洪诚的大手包住她的手,拉着她就把她往树沟里带。 穿过树沟,下了麦迪,洪诚前头开路,无徳无良得踩倒了人家地里一溜的麦苗。 “你带我弄啥去诶?”香芹一张口,一呼吸,喷出来的都是白色的哈气。 四面八方的寒意直往脖子里面钻,还有挡不住的寒风打在裸|露在外的脸颊上,香芹走了一路,连打了好几个冷战。 “罗曼蒂克懂不懂?”洪诚还往麦田的深处走。 香芹的心旷神怡,一下被这“罗曼蒂克”四个字打的烟消云散,她感觉周围更冷了。 甩开洪诚的手,香芹再也不被他牵着鼻子走嘞。 “你找你的女朋友去啊,你跟一个普通朋友搞啥幌子罗曼蒂克呀。”香芹往后头一看,不知不觉走了那么远。 马路边上停着的小卡车看在眼里是那么渺小,似乎还隐隐约约被一层飘渺的薄雾笼罩。 她收回视线,却见洪诚嬉皮笑脸的对着她。 “这世界上,男女之间就没有单纯的朋友关系。”洪诚的弦外之音明显的很。 香芹没理他的脸,就是发觉洪诚比平时高出了一些。 都说“二十三,猛一窜”,洪诚今年二十二嘞,就算是长个子,一眨眼也不可能长到高出半个头来。 香芹眼一低,目光落在他的脚底下,发现他正站在一个小土包上。 她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从袖子里抽出手,指着他脚下的土包,“快下来,你踩人家的坟头上嘞!” 洪诚以为香芹是跟他闹着玩儿,故意吓唬他咧,漫不经心的低头一看,也立时脸色剧变,一边嗷嗷的尖叫,一边跳着脚。 香芹合着手,对着小小的坟包拜了几拜,求先人海涵他们的冒犯。 小坟没有立碑,里头葬的应该是年纪不大的娃娃。 坟包多少年没有打理嘞,长了青草跟麦子,不仔细看的话,不是很显而易见。 洪诚仓皇不已,连忙学着香芹的样子,双手合十对着坟包拜了又拜,好一会儿没有直起身子来。 “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可要小心点儿嘞。”香芹这话才是真正的吓唬他。 洪诚却当真嘞,吓得脸上血色全无,迅速扫一眼四周,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周围的气息变得阴寒森冷起来。 他可怜吧唧的打着哈哈安慰自己,“这世上哪有鬼诶!” 洪诚怕鬼,胆小如此,让人意外啊。 香芹笑笑,转身沿着原路返回。 洪诚唯恐被抛下,赶忙追上去,“你等等我诶!” “快点儿回去,黑了我还得做饭咧。” 就算香芹不催,洪诚也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洪诚本来想跟香芹二人世界浪漫一下,结果那煞风景的坟包,把他的计划给破坏嘞。 真是欲哭无泪啊…… 为了挽回面子,洪诚央求香芹,“下回咱们再一起出来吧。” “做梦去吧!”这一回完了,别想再让她上贼车! “恩,好吧,那就下一回再出来。” “……” 一路飞驰,不到十分钟,洪诚就载着香芹到了段家庄。 终于见他的车开来,还带着香芹,段祥气急败坏,恨不得冲过去把洪诚从车里头揪出来,然后塞进车胎里去! “你老爹打了好几回电话来嘞,你弄啥去嘞?”段祥倒不怕洪诚赖账 ,就是担心他会对香芹做些不好的事儿。 “去东头转了一圈。”洪诚的脸色还是有点儿铁青,没有从刚才的事儿中缓过神来。 “东头有啥转的?”段祥对这一带颇熟悉,东头都是人家的麦地,这天儿冷的跟啥一样,他们是转啥去嘞?察觉洪诚神色异常、脸色不对,段祥稍微表示了一下关系,“你咋嘞?” 洪诚满口说着“没事儿”。 他不想承认,不代表段祥问不出来。 段祥凑到香芹跟前,“他咋嘞?” “踩着人家的坟头,吓得嘞。”香芹言简意赅,却像是说相声一样,颇有喜感。 段祥瞧不起他,对着洪诚嗤之以鼻,“你胆子咋恁小嘞!”RS 第82章 罗曼蒂克 第83章 段祥的春天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83章 段祥的春天 洪诚不小心踩坟头被吓坏,这件事儿成了段祥他们的笑谈。 就因为这,洪诚一连好几天都不敢搁段家庄抛头露面。 洪诚不来,倒是清静,可段祥按捺不住嘞。 三四天以前,也就是香芹被洪诚强带到东头的那一天,有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跑来找洪诚,她没找着人,也没给段祥留下姓名。 不过,从那以后,段祥就把她记在心里嘞。 这几天,段祥魂不守舍的,他想打电话向洪诚打听那姑娘的来历,却又怕知道了她跟洪诚的关系。 焦躁的就跟热锅上的蚂蚁,段祥心痒难耐,忍不住去找香芹问个清楚,想着香芹可能知道那姑娘的身份。 他到南院的时候,爱枝带着小宝儿跟二娟在早就在南院嘞。 爱枝给香芹缝制的新衣裳已经做好,是一件桃红色的收腰棉袄,别说样式,就是颜色也可漂亮。她还用边角料给香芹做了个暖手宝。 爱枝经常看见香芹害冷的把双手往袖子里一插,这暖手宝棉厚棉厚的,是个圆筒状,看起来也十分精巧,正适合香芹平时用来暖手。 上回香芹的白袄被秋荷用摔炮炸出了七七八八个焦点子,二娟的手可巧,用五颜六色的线绣了不同样子的蝴蝶,总算是把点子给盖住嘞,也使得白袄比以前漂亮生动了不少。 爱枝和二娟正对彼此的手艺惊叹弗如的时候,段祥推门进堂屋里来嘞。 “就你们几个?”堂屋里仨女的和一个不会说话的娃娃,还有一只小猫,段祥还嫌人气儿少。 薛丹凤带着段勇源回娘家走亲戚去嘞,估计还得两天才能回来。这时候段文出去遛弯,估计是看人打麻将去嘞。 爱枝跟二娟正讨论着要不要在新做的衣裳上绣些花样出来,因为那桃红色的棉袄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太过单调。她俩没工夫搭理段祥,反正段祥也不是为找她们来的。 段祥搬了把凳子,坐到香芹跟前。 看他踌躇难决,明显是有话要说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却不见他开口,香芹忍不住问:“祥子舅,咋嘞?” 见爱枝跟二娟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段祥还是有一些难为情,他低着头,硬着头皮说道:“前几天你跟洪诚出去的时候,有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来咱们庄上找他,你知不知道那姑娘是谁噢?” 香芹回想起来,觉得段祥说的那姑娘十有**就是郭湘湘。 她打探段祥的神色,发现他神情有些窘迫,忽然又察觉到他刚才说话的口气有些异常…… 她是明眼人,又心如明镜一样亮堂,咋会瞧不出来春天提前到了段祥身上! 按理说,段祥心里好不容易有了念想,香芹是该替他感到高兴的,可一想到他惦记的对象,马上就感觉自己跟淋了一桶冷水一下,从头顶冷的脚底。 郭湘湘姿色是好,可她的品性实在让人无法招架。 香芹索性跟段祥摊开了说:“祥子舅,换个人喜欢吧,那郭湘湘不适合你。” 听到了绯色的话题,爱枝跟二娟俩人都把脸儿扭了过来。 二娟带着一脸求知的渴望,“啥啥啥,祥子有喜欢的人啦?” “谁家的姑娘?”爱枝也挺八卦。 “洪诚的表妹,”香芹顿了顿,又继续对段祥说,“不是我故意说人家的坏话,郭湘湘从小就娇生惯养,啥活儿都没有干过,脾气还大,受不了一点儿委屈,就是一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段祥的脸色不大好看,心里也不是很舒服,也不知道是因为香芹说了他梦中小情人的坏话,还是因为梦中小情人的形象与他想象中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还不住的安慰自己,也反过来用责备的口吻对香芹说话,表示不相信她说的话,“你咋知道咧?你以前就跟她认识,还是听别人说的诶?” 香芹怔住,她认识郭湘湘是她重生以前的事儿,要拿到现在来说,她确实跟郭湘湘没有交集。回想第一次跟郭湘湘见面的情形,香芹至今记忆犹新。搁洪诚家的大酒店里,郭湘湘跟一个小服务员吵了多么大的声音,就因为服务员拖地的时候,不小心把脏水弄到她的皮鞋上嘞。 段祥心思蠢动,头昏脑胀,估计没有平时的判断力跟是非观念。甚至,他心里还甜蜜的想着,他跟郭湘湘的俩人得名字同音,也算是有缘分嘞。 香芹不好跟他说,瞅瞅着当下这气氛,她要是再多嘴几句,怕是段祥要跟她急红脸嘞。 从南院离开,段祥回去就给洪诚打了电话,让洪诚常带他的表妹来玩儿。 腊八节的时候,洪诚还真把郭湘湘给带来了。 倒不是洪诚愿意带她出来,是郭湘湘赖在他车上不走,他能有啥办法?这姑娘再不济,也是他的小表妹。 段祥看上洪诚表妹的话,早就在跟他要好的几个兄弟之间传开了。 段昊为了看热闹,也为了给段祥把关,专门去参观了郭湘湘。 结果他看了一眼之后,就说段祥没希望,还说段祥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段祥跟郭湘湘站一块儿,就是野兽跟美女。 洪诚跟郭湘湘搁堂屋里坐着,段祥在厨房给他们盛腊八粥。 借着机会,段昊专门跑厨房去奚落段祥,尽管已经是避人耳目,段昊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小声,“不行不行,你看看那姑娘长的、穿的,你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的、穿的。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说人家还是洪诚的表妹咯!” “滚滚滚,滚一边去!” 段祥非但没有断了这份心思,还越挫越勇。 他端着两碗腊八粥往堂屋里去,他竭尽全力把家里好吃得的好喝的都拿出来招待人,对谁都没有那么好过。哪怕是平时秋荷想吃个零食儿,段祥也就只拿出来一点儿给她。哪像现在一样能吃个痛快? 堂屋里的桌子上摆满了零食,地上全是瓜子皮跟花生壳,秋荷正吃的不亦乐乎,然而洪诚跟郭湘湘不知所踪。 段祥一手端着一个碗,傻在了原地。 这一眨眼的工夫,人跑哪儿去嘞? 稍微想了一下,段祥没来得及把碗搁下,就往自己家院子门口去嘞。 果不其然,正跟他想的一样,洪诚带着郭湘湘往南院去嘞。 段祥高声喊道:“湘湘,我给你盛的腊八粥,你不喝啦?” 郭湘湘回了一下头,却也没有搭理他,丝毫不懈怠的跟着洪诚后头,像是洪诚的小尾巴。 见南院大门紧闭,洪诚失望的转身回去,还没走到段祥跟前,他就开口,“祥子,香芹弄啥去嘞?” “她身子不舒服,搁家里睡觉咧。”段祥说。 薛丹凤跟段勇源走亲戚去嘞,段文出去遛弯,就香芹一个人搁南院睡着嘞,自然是要把门插上。 段武从外面回来,见段祥为了招待俩人摆了那么大的排场,屋子里还弄得脏乱不堪,有些看不过去。 还见自己儿子千方百计的讨好郭湘湘,他一下就知道段祥揣的啥心思。 段武不用知道郭湘湘是啥样的人,反正对她第一眼的感觉就不是很好。 小姑娘长的是稀罕人,打扮的也漂漂亮亮、干干净净,见到长辈却视若无睹。还有她那一双细致的双手,指甲上粉色的指甲油完好无损,她分明就是没干过活儿的大小姐,从小在家娇生惯养。 段武回来,洪诚还站起来迎迎他。 他掏出烟盒子,弹出一支烟给洪诚递了过去。 洪诚连忙推辞,“不抽嘞,我戒烟嘞。” 段武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他知道洪诚也不是嗜烟如命,可从来没拒绝过别人递的烟。再说了,这烟不是想戒就能戒的。 “你哪来那么大决心哦?”段武也想戒烟来着,可三天不抽,他就浑身难受,他倒是想从洪诚这儿取取经。 洪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抽烟。” 段武的眼神儿更加异样,脸上也别扭起来,“我们香芹到底哪儿招你惹你了?” 洪诚抓抓头,羞赧的笑笑,“我也不知道,反正一回过神儿,就发现自己陷进去嘞。” 郭湘湘正喝粥,从洪诚与段武的对话中听出味儿来,她把筷子往一丢,俨然一副质问人的态度,“哥,你变心啦?你这样让我唐莎姐咋办?” 洪诚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唯恐段武他们误会,急忙着赶紧解释,“你们别听她瞎说,唐莎就是我的青梅竹马,我对她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你还跟她搁一块儿那么长时间。我大舅都把她当儿媳妇看嘞,好几回都说让你把她迎进门,你不能这样辜负她啊!”郭湘湘心里面替唐嫣打抱不平,估计这俩人关系挺好。 这回洪诚对着她解释,“我跟唐嫣早就断嘞。” 郭湘湘越发的骄横起来,“我回去要跟我大舅说!”她心里不高兴,也没有了食欲,一撒气,把碗猛地从跟前推开,“不吃嘞!” “砰咚”一声,连碗带腊八粥一齐掉到地下。因为桌子矮,好歹是没有摔破碗。RS 第83章 段祥的春天 第84章 翻墙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84章 翻墙 这郭湘湘还真不要脸,吃人家的饭,打人家的碗。 一屋子的人都变了脸,就她还浑然不觉。 段武脸色铁青,对郭湘湘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洪诚脸上挂不住,把郭湘湘拎到外面教训去嘞。 段祥没当一回事儿,以为是郭湘湘失手,无心打翻饭碗的。 他去院子里找了两块从炉子里换下来的蜂窝煤,这两块蜂窝煤已经烧透,从原有的黑色变成了土黄的颜色,看上去惨淡又易碎。 段祥用铁锹的背面将两块蜂窝煤拍碎成渣,然后铲起来,端到堂屋,将渣灰倒在撒到地上的腊八粥上头。 渣灰吸收了腊八粥的水分,这样就容易打扫,不会在地上留下湿痕,也不会留下味道。 段祥满面春风,丝毫不受气氛的影响。 他不顾段武阴郁的脸色,恬着笑脸开口问:“爹,你觉得湘湘那姑娘咋样?” 段武拉长着脸,说话不直接,意思却十分明显,“你要是像你二华哥一了,娶个中看不中用的女孩儿回来,我也跟你分家!” 都说“男孩儿要穷养,女孩儿要富养”,富养出来的闺女有啥好咧? 现实的生活又不像童话故事里讲的那样,这个公主那个王子的,叫他们下地去干活儿试试,没准儿半天手上就磨的是水泡! 对于段武的话,段祥深不以为意,还为郭湘湘打抱不平道:“湘湘咋会跟我兰花嫂子一样咧!” “你才认识人家几天啊,你咋就知道不一样咧?”段武就不明白嘞,段祥这是耳朵聋嘞,还是脑子坏嘞,他就没听见院子大门口那传来的唧唧歪歪的声音? 洪诚那是脾气好的人,要是郭湘湘敢那样没大没小的搁段武跟前发脾气、大小声,还无理取闹,段武要是不扇她的脸,那都是害了她! 把那样的女孩儿带进门来,是让她伺候人哦,还是让人伺候她? 段祥同样也是满腹怨言,反驳着段武的话,“你第一次见人家,又不了解她,你咋就知道她跟冯兰花一样咧?” 段武冷声哼哼,“我走的路比你吃的盐都多,你要是喜欢那样的人,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已经把话给你撂这儿嘞。” 他活了大把年纪,那跟人打交道的时候,还没有段祥咧。郭湘湘那种娇生惯养的小丫头,段武不用跟她多做接触,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啥样的人。 郭湘湘跟段祥俩人,一个是活在童话世界里被宠坏的小公主,一个是乡野小子,没家世背景,长的还不行。这样的俩人最后要真是能走到一起睡到一块儿,还能把日子过好,那也太神奇玄幻嘞。 段祥好像还看不出这些差距一样,或者他看到嘞却不以为意。搁他面前,可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洪诚不是也打破了门第,喜欢上了香芹么。凭啥他就不能抛开这些世俗的偏见,喜欢郭湘湘咧,这是他的自由。 毕竟是老时代里走过来的人,段武的思想比较传统带些封建,挑媳妇儿的标准看长相那是次要,最重要的还是女方的人品跟家世背景。 现在的年轻人啊,想问题看事情还是太表面了。 段祥钟意郭湘湘,就连秋荷也跟着郭湘湘的屁股后面转。 郭湘湘会打扮,打扮的还可好看,尤其是她的发型很是独特,贴着头皮编了好几股辫子,看上去干净整齐,缝隙之间露着白色的头皮。脑后的头发盘在一起,用粉红色的头花扎拢住。 秋荷喜欢的紧,恨不得趴郭湘湘头上看个仔细,“湘湘姐,你这头发谁给你扎的哦,真好看!” 跟洪诚吵了一通,回屋也没为自己做错的事儿跟人道歉,吃着东西,还摆着脸色,明显是不高兴,就跟别人欠她二五八万块钱一样。 被秋荷搭话,郭湘湘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她按了一下脑袋上的小辫子,神情有些洋洋得意,“我妈给我弄的。” “你也给我弄弄呗。”秋荷央求,显得有些讨好。 “我自己不会弄。”说了,郭湘湘犹豫了一下,略带嫌弃的瞥了一眼秋荷的头发,很快打消了心里的念头,还暗暗哼道: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多少天没洗头嘞! 洪诚坐不住,半天不见南院有动静,听段祥说香芹身子不舒服,他还紧张得不行。 他心里不安生,就想抽烟,然而已经下定决心要戒烟,就不能再碰烟头子。 于是,洪诚坐那儿磕瓜子,还没安静几分钟,就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碎碎念起来,“香芹咋嘞?身子为啥不舒服?是不是感冒嘞?她睡了多大会儿?咋还不起来?” 段祥以为他是自言自语,发觉洪诚略带幽怨的目光瞅着他不挪开,他茫然不已,“你跟我说话咧?” “算嘞,我自己看看去吧。”洪诚将自己的难受归结为相思之苦,只要见到香芹,那就有救嘞。 南院的大门从里面插住,这道门是木头做的,里头的门闩也等于是一根木棍。 费费力气把门闩踹断,这道门就形同虚设。不想费力气,就一把火把它燃烧殆尽。 排除了这些大张旗鼓的方法,洪诚选择了一个偷偷摸摸的办法——翻墙进去。 里屋,香芹搁睡梦中清晰分明得听到噗通的一声巨响,猛然惊醒。她心里一惊,脸色发白,暗暗的想道,家里头该不会遭了贼吧! 她翻身下床,尽量不闹出动静。 而院子里头也再没有传来一声响动。 大黄搁堂屋里,对着门喵喵的直叫唤,不知道它是想跑出去玩儿,还是听到动静示警起来。 堂屋里靠墙的柜子上立了一把大号的手电筒,比香芹的手臂还粗,正好被她拿来当做防身的工具。 香芹攥着手电筒,紧张的立在门墙边的窗子前头。 因为天冷,怕跑进来冷风,窗子早早的就糊上了几层旧报纸,还贴了一层塑料布。 不过她还是能够透过窗子,隐隐约约的看到院子里头有人影晃动。 她的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连一口大气儿都不敢出。 人影蹒跚靠近,再有几步就到堂屋门口。 这时候,院子外头忽然想起段文的声音,“香芹,起来嘞没有?” 院子里头的洪诚大惊失色,这情形要是让段文看见嘞,那还不得废了他一条腿,十有**再也不让他到南院里来嘞! 他慌里慌张,找路逃跑,想也不想,就钻进东头正对着厨房的粮仓里头。 这粮仓意外的大,外头一间被用作柴房,墙边堆的是干柴跟晒干的包谷把和包谷秆子、麦秸秆,还有蜂窝煤,里头一间才是粮仓。粮仓有个铁皮围城的巨大的桶状物,就是个大容器,里面储存的都是麦子,幽幽的散发着陈年的味道。 洪诚刚钻进粮仓,就听见外头传来堂屋的门被打开的声音,想必是香芹出来嘞。 香芹小心的四处一望,发现院子里头空无人影,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急急忙忙跑去给段文开门嘞。 门一开,段文就看见香芹一脸紧张害怕,手里还攥了个手电筒,架势怪吓人的。 “大白天拿这个手电筒,你弄啥嘞?”段文正要往院子里头走,却被香芹一把捞住。 香芹吓得不轻,她知道那个人影一定还藏在啥地方没有走,“姥爷,院子里头有……”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慌慌张张跑来的成顺打断。 成顺气喘吁吁,一看就是跑了好远的路。 “大爷,香芹姐,你们快去十字路口那儿看看吧,勇子跟我丹凤大娘出车祸嘞!” 一听这晴天霹雳的消息,段文眼前一黑,整个人险些厥过去。 又是车祸! 他的大儿子段正华就是因为车祸丧命的,难不成同样的事情,还要发生在正华唯一的儿子,段文唯一的孙子头上? 老头咋恁不公平! 没有时间指天骂地,段文强打起精神,正要随成顺一块儿走的时候,见香芹也要跟上,就说了一句,“你赶紧回去先把衣裳穿上!” 香芹回过神来,难怪她觉得那么冷,并不仅仅是因为听到成顺带来的消息被打击到,她这会儿身上的线衣外头就套了一件薄毛衣,连棉袄都没有穿。 香芹转身进院子的时候,段文已经走远嘞。 她也加快脚步,忘记了害怕,却没忘记院子里还藏了一个人。 香芹不由自主握紧手电筒,做好了随时与恶人搏斗的准备。她扫一眼风平浪静的院落,最后目光落在粮仓的门口,豁出去似的厉声喊道:“将才翻墙进来的是谁,给我出来!” 粮仓里传来嘎吱嘎吱的脚步声,似乎是有脆生生的东西被踩碎一样。 洪诚露出头来,带着满脸的羞愧。 香芹看见他的一刹那,气的恨不得抡起手电筒砸他脸上。 她兀自对洪诚咬牙切齿了一阵,心里着急段勇源那边的情况,就没有追究洪诚的责任。 香芹一头扎进堂屋,迅速穿好了衣裳,急匆匆的往十字路口那头跑。出门之前,路过堂屋里摆着的遗像,她不忘对着段正华的黑白照拜了几拜,心里求他在天上保佑薛丹凤与段勇母子平安。RS 第84章 翻墙 第85章 被讹上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85章 被讹上 十字路口那沿儿,车祸现场并没有段武与香芹想象的那样严重。 不过眼下的情况,也不是能让人松一口气的程度。 与其说出车祸,不如说薛丹凤与段勇源是被人讹上嘞。 段勇源骑着三轮车带着薛丹凤,对方是个瘦高的中年男人,也骑着三轮车,带了一个小丫头,应该是他闺女。 那中年男人长脸长眼,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只奸猾狡诈的狐狸一样。 狐狸脸责备段勇源骑车不长眼,撞坏了他闺女的膝盖,嚷嚷着要讨个说法咧。 段勇源张口辩解,对方竟不依不饶的让周围的路人评理。 比起委屈,段勇源更觉得生气。 段文跟香芹一前一后的从涵洞那头跑来,都是被成顺叫来的。 看见段勇源跟薛丹凤俩人都好好的,段文着实捏乐一把汗,悬起来的心终于安落。可一见车祸现场围了那么多人,他又提心吊胆起来。 段勇源骑在三轮车的前头,薛丹凤坐在三轮车的后头。有个中年男人按住车把,不放他们走。 “爷,香芹——”段勇源对眼下的状况,着实无奈,不知道该咋办。 段文停下脚步,负起手,紧闭着嘴巴鼻子却粗喘不已,缓着气儿。 香芹腿脚也快,虽然段文是比她先走一步,可很快就被她追上嘞。 从涵洞里出来,远远直直的就能看见西头的那条马路沿儿上围了好多的人。 狐狸脸打量着段文跟香芹,脸上闪过一丝惧怕的神情,不过马上又嚣张起来,“你以为你家里的人来嘞,我就怕你嘞是吧。你看你把我闺女的腿撞的,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狐狸脸的三轮车上,坐了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右腿的棉裤腿卷高,露出细细白白的小腿儿和膝盖。 她的膝盖上一片青紫的淤伤赫然醒目! 小丫头的小腿冻的起了寒粒儿,她紧咬着牙,一言不发,小身子抱成了一团,好像这样可以不让身体上的温暖随着寒风消失。 十字路口本来就车多人杂,但是大大小小的车祸几年没见过一回。 香芹扫一眼紧紧挨在一起的两辆三轮车,俩车的前轱辘几乎是贴在一块儿的。那狐狸脸丢下自己的三轮车不管,立在段勇源的跟前,死死的按住车把不放人。这时候段勇源还在车座上坐着嘞。 “勇子哥,咋回事儿?”眼下的车祸现场跟结果虽然没有香芹想象的严重,她的心脏还是乱跳一通。 狐狸脸像是告状一样,指着他闺女的腿,“你看看你们家的人把我闺女的腿给撞的!” 段勇源都没有理他的脸,大声对香芹说,也算是跟周围的人解释交代事实的经过,“我跟我娘从薛庄回来,就走到这儿,他骑着车子从南面过来,我看他骑过来的时候,已经刹车嘞,结果他没停车,直接就撞上我来!” 段勇源还没找他算账嘞,本来想好声好气的道个歉就走人,这事儿也就算过去嘞,结果就被对方给讹上嘞。 比较两辆三轮车,段勇源骑的三轮车,车前头的车闸紧上,而那狐狸脸的三轮车,车闸却是松的。 就算没有亲眼目睹事情的经过,香芹也信服了段勇源的话。 她仔细打量那狐狸脸,觉得眼熟又觉得眼生。 “你吃过我们家的热豆腐吧,我记得我见过你。”捕捉到对方眼里的仓皇,香芹肯定了自己的说法。 段文冷笑,“还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别人看你发财嘞,就想往你跟前揩一把油!” 狐狸脸咬牙切齿开,他对香芹跟段文的话也没有置否,反正铁证如山嘞,他闺女腿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们别说那么多废话,赔我闺女的腿吧!” 不赔,就别想走人!这事儿不能轻易就算嘞。 香芹瞅一眼三轮车上的小丫头,觉得她也可怜,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模样让人看了胸口揪紧也心疼。 那腿上的淤伤,也不知道是啥时候搁哪儿磕的,结果就被她爹派上用场嘞。 周围看热闹的有人上前来劝,“马上就过年嘞,讨个吉利,这事儿就算嘞。” 狐狸脸可不依,反驳他,“敢情撞伤的不是你家的丫头,所以你自己不心疼,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反正你那意思就是想要我们赔你钱嘞是吧。”香芹这话说得直白露|骨,连周围无关的人听了都觉得羞愧难当。 狐狸脸仰着脸儿,鼻孔对着香芹,“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香芹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心里头更是冷笑不已,“让我们看着办,那你就放手。我们还赶着回家做饭吃饭咧。” 狐狸脸有些慌张,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将才把段勇源搅得没脾气,这会儿碰着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突然就觉得词穷咧。 他僵硬着脸色,理直气壮的尖声又是一阵嚷嚷,“你们把我闺女得腿撞成那样,还想拍拍屁股走人,你们还真有脸!你叫周围的人看看我闺女的腿,你自己去看看——” 香芹可不怕没话说,“撞的时候,你闺女的棉裤好好的搁身上穿着咧吧。那么厚的棉裤搁身上,你给我说说她是咋样撞成那样的?再说嘞,是你自己骑车撞过来的,我哥可没使劲儿。要是你这样讹上我们的话,那我妗子哎呦两声,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把我们家的人撞坏嘞?” 段文紧接着香芹又说:“要不这样,”他指着马路对面的刘家诊所,“对面有个诊所,诊所里头的医生还是留洋回来的。咱们去找医生验伤,看看你闺女腿上的伤,是啥时候留下的!” 十字路口那么热闹,要不是诊所里有病人,刘医生早就去观摩嘞。 狐狸脸惊慌失措,这时候他闺女说了一句,“爹,咱们走吧,我冷的慌。” 狐狸脸的脸色变了又变,对小丫头喝道:“你给我闭嘴!”随后,他一眼扫过段家的人,狠毒着嘴骂起来,“你们学狗叫算啥本事咧,真咬到我,才算你们厉害!” “现在是你一张嘴咬到我们全家人,你才是最厉害的那条狗咧。”香芹慢悠悠的一说完,周围的人跟着哄笑起来。 狐狸脸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听了难听的话,也不觉得脸红,足见他脸皮够厚。 段文见那小丫头饮泣吞声,不由得同情起她来,“一个大人不学好,就这样给你家闺女做榜样,以后你让她咋做人?” 周围的人附和,“就是……” 这时候洪诚开车过来,缓缓的将车停在路边,找了一个认识的人,听说了现场的情况,马上就英勇的排众上前,不仅仅是为英雄救美,还想搁段文跟前为自己印象加分。 洪诚拍拍狐狸脸的肩膀,也没发脾气,就是跟他讲道理,“你想讹人,也得先学学交通法再出来。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上马路的时候,要走到马路的右边,你自己看看你走的哪儿。就算来一辆卡车撞死你,你也是活该,一分钱的赔偿都拿不到!” 段勇源可是严守交通法,打西头来的时候,骑着车子一直在马路的右边走。 可那狐狸脸不一样,他打南头来的,走的是马路的左边。 这还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洪诚强硬的把狐狸脸的手从车把上掰开,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无情起来,“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没去告你敲诈勒索,就是便宜你嘞!” 狐狸脸嗤之以鼻,心里害怕却没有表现在脸上,算是硬着头皮给自己壮胆,“你可别吓唬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洪诚一眼瞄见打南头骑自行车下班回来的段昊,这时候段昊还穿着派出所的制服。 他隔着人群,冲段昊招手,并高声喊道:“昊子,过来这边儿!” 一见来了个警察打扮的人,狐狸脸大惊大慌,窜上三轮车,夹着尾巴仓皇的逃走嘞。 没人去关心他落荒而逃的身影。 这时候,周围有人说:“香芹,啥时候出来卖热豆腐诶?” 听这话的意思,那人想吃的不是热豆腐,想念的是香芹吧…… 洪诚的脸马上就拉下来,虎视眈眈扫一眼人群,却找不到说话的人,不知道该瞪谁。 “等过了十五吧。”香芹笑说。 段昊推着自行车,跟他们一路走。 洪诚被撇到后头,没从段家人的口中听到一句感谢的话,他的心顿时凉了大截,在寒风中凌乱起来。 段勇源跟薛丹凤这一回走亲戚回来,带去了不少东西,也带回来了不少东西。 一回到家,母子俩的神情都一样复杂。 薛丹凤端着段正华一尘不染的遗像,拿干净的布子擦了又擦,双眼有些泛红。 段勇源也是,坐在炉子跟前,神色恍惚。 这里头明显是有事儿啊! 段文察觉出不对劲儿,一想就是他们母子肯定是在薛庄发生了啥,应该是薛丹凤娘家的人生的事儿。 “勇子,你搁你姥儿家都咋嘞?”段文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忍不住开口问。 段勇源这时候突然想来上一根烟,听说“抽上一支烟,塞上活神仙”,那东西要是真能排遣烦恼,他真想沾一沾。RS 第85章 被讹上 第86章 不忍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86章 不忍 “我姥儿跟我姥爷,想让我娘改嫁咧。” 大约是被炉子里冒出来的热气烘的,段勇源的双眼里有些涩意。 这已经不算是新鲜事儿嘞,段正华去世的时候,薛家的人就有让薛丹凤改嫁的意思。 薛丹凤二十岁的时候经人介绍跟段正华好上,如今她还不到四十岁,也算是风华正茂。 她跟段正华好的时候,是没有轰轰烈烈、肝肠寸断的恋爱经过,然而平平淡淡才是福,那不是随便说说的。 就是段正华走的太早…… 段文安慰段勇源说:“你母亲要是不愿意,你姥儿跟你姥爷又不能逼着她是吧。” 不过薛丹凤要是真想改嫁,离开段家,段文也不会拦着她。 段勇源一点儿也不想让他娘改嫁,他也知道他这样想很对不起薛丹凤。 一向话少的薛丹凤表露自己的态度,很坚决道:“我不改嫁!”顿了顿,她又说,“现在家里的条件慢慢好嘞,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喝的,我还不想走嘞!” 这是她大妗子家里头的事儿,香芹也不好说话。 其实她心里头也不愿意让薛丹凤改嫁,就拿今儿搁十字路口发生的事情来说,不知道以后还会有谁讹上这个家的钱财。薛丹凤一旦改嫁,那男方家里都是啥样的人也不好说,这个拿一点儿,那个捞一点儿,段家哪有那么多油水哦? 薛丹凤改嫁也不急于这一时,慢慢找个好的再说这样的话也不迟呀…… 堂屋的门被推开,呼呼的冷风钻进来,郭湘湘立在门口,先是扫了一眼,随后目光落在香芹身上,眼里填满了不屑。 “你就是香芹,勾|引我哥,真不要脸,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家的钱嘞?” 香芹反唇相讥,“到人家家来说这样的话,到底是谁不要脸!” 突然的不速之客,进来就开骂,长的挺好看的一个姑娘,嘴里却脏的没好话,真叫人反感。 段文不耐烦,“她是谁哦?” “洪诚的表妹。”香芹说。 段文本来就心烦着咧,一听来人跟洪诚有关系,顿时火起来,对郭湘湘一甩手,疾言厉色道:“赶紧找你哥去,跟他一块儿滚,有多远滚多远,最好是不要再到我们庄来嘞!” 郭湘湘上下瞄他一眼,仰着脸儿用鼻孔示人,态度又傲慢又无礼,“你算老几哦,我想来就来!” “那你从我们家滚出去,我们不欢迎你!”段文站起来,把郭湘湘往外轰着走。到了院子门口,他嫌郭湘湘走的慢,就伸手往她背后推了一把。 郭湘湘向前踉跄了两小步,站稳后一个急转身,马上就对段文还以颜色,反手狠的推了他一把。 段文向后栽去,就听“哐”的一声巨响,他整个人撞到了门上。 郭湘湘一脸狰狞,嘴上更是厉害道:“不要脸的老东西,还敢打我嘞,谁借给你的胆子哦!” 香芹看到这一幕,又听到郭湘湘满嘴喷粪,她疾步冲上去,抬手在郭湘湘脸上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外面是金镶玉,里头是屎壳郎,你赶紧投胎重新做人去吧!”香芹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段祥赶过来,正巧洪诚也开车从南面的村口过来。 段祥见郭湘湘红着眼捂着脸,心疼坏嘞,张口不问原因,就责备香芹,“香芹,你咋打人哦?” “咋嘞?她打我姥爷,就不兴我还手啦?”香芹一脸倔强。 段祥见段文靠在门边还抱着肩膀,仍不敢相信,“不可能吧……” 洪诚把车停到边上,下车来,就见郭湘湘一脸委屈,而香芹则是剑拔弩张。 他不怒反笑,对香芹极为讨好,“打得好,打得妙,我早就想收拾她嘞!” “不要脸的程度还真是比地厚比天高,你们表兄妹俩一个样儿!”香芹满脸怒气,转身时化为担心,她将靠在门上的段文扶正,“姥爷,你没事儿吧?” 这时候段勇源闻声出来。 在十字路口被讹上的时候,洪诚还帮着他们家说过话,段勇源本来就对挺感激的,一看院子门口这情形,马上就翻脸无情嘞。 “咋嘞,他们还动手打人啊?”段勇源绷着脸上也挂满了关心,“爷,摔着哪儿嘞?” 段文抱着右边的肩膀头子,肩膀后面将才狠狠地撞在了门上,这会儿正隐隐的犯疼。 见香芹跟段勇源一左一右搀着他、紧张他,段文由衷的感到心暖,像安慰他们一样,轻声说:“没事儿,就是撞了一下。” 香芹回头,对那表兄妹没有好脸,“赶紧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几乎成了香芹的座右铭。 她也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可就是有人偏要来捣乱咧! 洪诚舔着脸过去,赔笑说:“别生气嘞,我代湘湘给你们赔不是……” 香芹没理他的脸,扶着段文往堂屋去嘞。 搁后头的段勇源把院门一关,门闩一插,给洪诚吃了一个闭门羹。 洪诚总想给他们树立好形象,结果被郭湘湘这么一闹,全毁嘞! 洪诚拐回脸,质问郭湘湘,“你都跟香芹说啥嘞,你把她姥爷咋嘞?” 他太了解郭湘湘嘞,这丫头肯定说了不好听的话,做了天理难容的事儿。 郭湘湘感到一阵阴寒,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在洪诚冰冷到近乎残酷的实现下,她却无所遁形。 她的目光躲躲闪闪,最终迫不得已低下了头。 段祥杵在一边,一脸的别扭。他怜香惜玉,可也心疼段文,那可是他大伯哦! 就在这时,南院的门呼啦一下被打开。 香芹露面,见洪诚跟郭湘湘还没走,脸又拉长。 看他们一眼,就不想再看他们第二眼,香芹头也不回的往村口走。 洪诚马上钻到车里,开车追上她,并摇下车窗,灌进一车的寒风与冷意。 “香芹,去哪儿,我送你。” “你赶紧走吧!”香芹不想跟他多说。 洪诚也不怕耗油,维持着缓慢的车速,跟在香芹身边。 香芹抱着暖手宝,笔直的往十字路口方向走。 她露在头发外的耳朵尖被冻的有些发红,但是薄薄的耳垂却像是透明的一样,几乎能看到血色。垂在她脸廓的头发,比金色的麦穗还要柔软闪耀。 洪诚看的出神,看的入迷,险些将车开到十字路口的中央。见香芹转身,他才急忙将车停住。 香芹去诊所买了几贴膏药,原路返回的时候,洪诚又粘上来。这一回,他没有开车。 洪诚把车留在了诊所门口,跟香芹一块儿走路。 “膏药多少钱,我赔给你。” 香芹没有理睬他。 “没事儿没事儿,尽管来讹我吧!”洪诚嬉皮笑脸。 自以为家里有几个钱就了不起嘞。 香芹还是没有理他。 “回去之后,我会好好的收拾湘湘!” 香芹依旧是对他置若罔闻,她的冷淡好像是把洪诚给惹急了。 洪诚停下脚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住的收紧力道。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消失嘞。 “你是不是也想贴膏药嘞?”洪诚残忍道。 直到香芹的脸孔因为经受不住胳膊上传开的疼痛而变得有些扭曲,洪诚才放松了力道,却始终没有放开手。 洪诚心里后悔,脸上更是惭愧。 他想证明他跟郭湘湘的为人不一样,然而他这么说又这么做,到最后却是证明了香芹对他的看法—— “不要脸的成都比地厚比天高,你们表兄妹俩一个样儿”。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扎在洪诚的心上。 “对不起……” 洪诚轻声道歉,像是对香芹说的,却又像是对别人说的。 香芹胸口揪紧,心脏不规律的急促跳动。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她从来没有从洪诚的嘴里听到过这三个字。 此刻听了,大约也是因为他太真诚,反而让香芹非常触动。 香芹对他摊开一只手,“两块钱。” 洪诚一怔,香芹这脸变得有些快,他没反应过来。 香芹咂了一下嘴,等的有些不耐烦,关键是手搁外面放着冷得很,“你不是说要赔我膏药的钱么。” “赔赔赔。”洪诚还真是一语双关。 他掏出皮夹,刚一打开,就见一只白净的手伸来迅速的抽走了五块的整钱。 “不给你找嘞,剩下的就当是我们的精神损失费。” 洪诚苦笑,心里头却是甜的。 洪诚跺了跺脚,哆哆嗦嗦的耸高肩膀,将脖子藏在衣领里头,“这么冷,我开车过来,带你回去吧。” “那你去开吧。”香芹恨不得把他给打发掉。 洪诚才不笨,等他回去开车再拐回来,这会儿工夫,香芹早就到家嘞。 香芹心里矛盾,咋说咧—— 她本来不想理洪诚,可又不能不理,一看到洪诚一脸受伤的表情后,她就心软、于心不忍嘞。 唉,这种“怜香惜玉”的心情,不是男人才有的么…… 香芹总觉得要是不理他,估计他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引起她的注意,像是翻墙头啊,抓疼她的胳膊啊…… 洪诚有时候,真真的比孩子还孩子气,幼稚的无药可救。RS 第86章 不忍 第87章 偷猪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87章 偷猪 腊八一过,天儿更冷嘞。 天寒地冻,银装素裹,就一些不害冷的大人小孩跑出来堆雪人、打雪仗,可是等雪花又飘下来,一个个都各回各家去嘞。 因为南院没有地窖,也没有冰箱,好多放不住的菜都成了锅里面的佳肴。 不过每年的这个时候,段勇源都会想办法用现成的东西自制一个冰柜出来。 他在南院背光阴凉的地方,也就是粮仓与东屋的角落,腾出了地方,打扫了干净。 三个木条钉的箱子被侧着放倒,并成一排,然后给它们罩了个大塑料布,像是给它们穿了一件透明的衣裳。段勇源把萝卜、白菜等塞进木箱子里,最后把院子里的雪一齐往这边拢,将木箱子覆盖成一座小山一样。 如果院子里的雪不够,还可以去院子外头铲。 大塑料布起到了隔层的作用,要是积雪消融,雪水就不容易流淌进或者是渗进木箱子里面。 做这些的时候,香芹当然也有给段勇源搭把手,就跟堆雪人一样,寒冷中有欢乐。 转眼间,一月份的尾巴也要到头嘞。 这天夜里狂风大作,如咆哮的洪水猛兽一样,呼呼嚎嚎。气温骤降,外头一定是下了不小的雪。 呼啸的寒风之中,忽的传来“突突”的声响,打南面村口开始,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香芹半梦半醒之间,没有可以捕捉这声音的来源。 还不待她沉沉的进入梦乡,这“突突”的声音又一次打南院前经过。 香芹睡在东屋,与南面村口下来的那一条路仅仅只有一墙之隔,每当外头有不小的声响,她在东屋可以说是听得一清二楚。 当“突突”的声音第三次经过,香芹睁开眼,仔细听起来。 突突突突—— 声音一直没有间断过,即便飘远,香芹依稀也能听见。 突突突突—— 有些类似拖拉机发动的声音。 不过当声音第四次清晰的传到香芹的耳朵里,她还捕捉到了其他一些声音,像是车身摇晃细碎的“哐当”声。 香芹猜想,外头跑的应该是一辆机动三轮车。整体模样形似小卡车,车头很大,不过车头前面就一个车轮子。 这辆机动三轮车像是在绕着圈跑,路线不变,每一次都经过南院门口,然后拐进北头的某一条小巷子里头,穿过大路,再绕回来。 天这么晚,这是谁家的车搁外面跑嘞? 这会儿半夜三点应该有了吧。 但是香芹没听说过段家庄中有谁家买了机动三轮车的呀…… 一层疑虑浮上心头,香芹这会儿睡意全无,当她第七次听到“突突”的声音经过,忍不住烦躁起来。 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然而突然听不到声音嘞,香芹忍不住紧张起来。 她甚至神经质的下床,耳朵贴在冰凉的墙面上,除了寒风呼啸和雪花打在墙上劈哩叭啦的声音,这时候连一声狗叫也没有。 不对劲儿! 这是香芹的直觉。 她穿好衣裳,拿住手电筒,打着试了一下明晃晃的灯光。 听到堂屋里有动静的时候,段勇源已经醒嘞,他以为香芹起夜上厕所,就没咋留心,翻了个身子又睡过去嘞。 香芹一打开堂屋的门,外头的冷风与寒意就争前恐后的往门缝里涌。 香芹打了个激灵,忍不住瑟缩起了脖子。然而她身上的棉袄棉裤,这会儿形同虚设,不起一点儿保暖的作用。 外头还下着大雪,灯光一照,便是一片雪花扑簌簌的景象,朦朦胧胧,分外迷人眼睛。 出了南院,香芹走到与村口相连的路上,还刻意将手电筒的灯光打低。此时雪地里,大大小小十数道车轱辘的长条印子,错综又杂乱。 香芹沿着车轮的印子由南向北走,这就是先前机动三轮车走的方向。 循着车轮印还没走出一段路,香芹就隐约听见“轰隆隆”的一阵闷响,并不是打雷的声音,更确切的是啥东西倒塌的声音。 香芹心里咯噔一下,预感糟糕,难不成说谁家的墙塌嘞! 她一路小跑,这会儿也忘了追寻车轮印,径直的就往传来倒塌的声音的方向去。 手电筒的灯光闪烁过来,就听小巷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人来嘞,快上车走!” 这人的声音听上去又害怕又着急。 香芹到巷子的拐角时,“突突”的声音又响起来。 她灯光一打,只看见扬长而去的车尾。 香芹想着自己一个人,对方的人数起码有两个以上,于是就没敢追上去。 她猛然间意识到,方才那辆机动三轮车停着的地方,不正是爱枝家吗! 她心里一沉,忙又快步上去。 这时候机动三轮车已经没影儿,香芹也不至于害怕嘞。 到了爱枝家门前,香芹手电筒的灯光一扫,整个人骇的脸上失去血色。 爱枝家好好的一面墙,这会儿成了废墟一样,砖头零落在院子里头,堆在了厚厚的积雪上。 香芹刚才听到的那一声“轰隆”,还真的是墙倒塌的声音! 香芹冷汗岑岑,来不及多想,踩着砖头飞驰进院子里头,攥起拳头用力砸着爱枝家堂屋的大门。“妗子,爱枝妗子,爱枝——” 过了一会儿,里屋亮起灯光,堂屋里传来脚步声。 爱枝裹着棉袄,打开堂屋的门,见是香芹搁外面站着,也不觉得意外。她刚才搁里屋听到声音,就知道是香芹。 爱枝刚起来,反应有些迟钝,被冷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香芹这会儿正搁院子里头,爱枝记得昨天晚上她早早的就把院门锁上,那香芹是咋…… “香芹,你咋……进来的?” 爱枝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香芹手里的手电筒对着院墙方向一扫,好好的院墙变成一地的砖头,爱枝整个人懵了。 “妗子,你赶紧看看家里有没有主贵的东西丢嘞!”香芹没时间跟她解释那么多,她得马上叫人去。要是那些人再拐回来,两个女的跟一个襁褓里的娃娃能指上啥气候? 见她转身要走,爱枝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她。 香芹明显感觉到爱枝手上的颤抖,她用灯光一打,就见爱枝瞪大着双眼,眼里写满了恐惧,整张脸孔也是白苍苍的。香芹被她女鬼的模样,吓得哆嗦了一下。 “香芹——香芹——” 南面传来段勇源的声音。 香芹按住爱枝的手,这会儿她的手一样冰凉,不能给予爱枝温暖,传递的都是力量。 “妗子,我把我哥叫过来!” 爱枝点了一下头,喉咙里哽咽了一下,始终没有放开手。 她抓着香芹的胳膊,跟她一块儿走到巷子中。 香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南面的方向高声喊道:“勇子哥,我搁这儿嘞!” “香芹——”段勇源的声音渐渐近了,看见巷子里有灯光闪烁,他一头扎了进去。 段勇源醒来以后,没有睡沉,突然间听见院门“哐当”的一声巨响,像是被一阵猛风给吹开的。 他原以为香芹起夜就是上个厕所,没想到她这么晚嘞还会跑出去,半天不见她人回来,就有些着急嘞,这才出来寻香芹。 段勇源一看爱枝家的情况,同样也是吓了一大跳。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屏住呼吸,“这咋回事儿?” 香芹也没摸清状况,“几个人开着三轮车,把墙给弄塌嘞!” 段勇源神色发紧,一时间心情复杂,啥滋味儿都有,却又啥不清楚是啥滋味儿。 “估计是偷东西的!”段勇源下定论。 “我就说让爱枝妗子看看家里有没有丢啥东西。” 多了一个人在身边,爱枝缓过劲儿来,感到不是那么害怕嘞,心有余悸那是一定的。 “院子里没有主贵的东西,就几头……”爱枝像是猛然间意识到了啥,目光向猪圈的方向扫去,眼里又染上了浓浓的惧色。 猪圈里三头猪,两头公猪跟一头老母猪,此刻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那老母猪肚子里还有猪娃子嘞! 爱枝愣了两秒,松开香芹的胳膊,一阵风似的冲到猪圈跟前,里面三头肥猪,一头没丢,却像是死了一样,不省人……猪事。 “猪,我家的猪!” 这样的情况,猪肯定不是睡着嘞。平常爱枝只要一靠近猪圈,哪怕脸儿还没来得及露出来,三头猪就拱到猪圈里来,急着抢食儿吃咧。这会儿它们一个个哪有精神可言! “婶儿,别急,我去叫人来。”段勇源留下这句话,马上就去段祥跟段昊家,把这俩人一块儿叫了来。 他们来,无非就是给女的壮胆,对付猪就是外行嘞。 他们都能看出猪还有气儿,能不能活到最后,谁也说不好。 “我去叫刘医生过来看看。”香芹知道这个点儿麻烦人家过来确实有些不合礼数,但事发突然,即便是对人家不好意思,也得硬着头皮把他给拖来。 “我跟你一块儿去。”段昊自告奋勇,要当护花使者。 这时候让香芹一个人走夜路,实在不好,但是他们几个跟刘医生的关系都没有香芹跟刘医生来的熟悉。RS 第87章 偷猪 第88章 狡辩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88章 狡辩 “刘医生,刘医生——” 凌晨三点多,刘医生听到有人叫门。他搁暖暖的被窝里正睡得昏天黑地,听见声音的时候,还以为是做梦咧。 梦里都是香芹的声音,这也有点儿…… 不多久之后,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让刘医生浑身一个激灵。 哪怕他再欲|求不满,也不会有那方面的嗜好。 翻身起床,掀开被子,身下暴|露出的窘态已经很好的证实他此刻尴尬的处境。 他确实该找个女人了。 大半夜叫人,应该是有急诊。 刘医生没敢怠慢,迅速穿好了衣裳,出门被冷风一吹,整个人清醒好多,也冷静下来。 香芹和段昊在诊所外面,又是敲门又是喊人。 等到刘医生出来的那一刻,两人都如释重负。 来不及松懈,香芹急忙就说:“刘医生,我妗子家的猪好像不行嘞,你过去给看看吧!” 刘医生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兽医!”他是给人看病的啊…… “这咋办?”香芹越发着急嘞,爱枝家里的母猪真要是死嘞,那可不是一尸两命的事儿。 “我跟你们一块儿过去看看吧。”刘医生妥协。 反正都已经起来嘞,路又不远,刘医生索性就跟着香芹和段昊往段家庄跑乐一趟。 爱枝家遭殃,刘医生这个局外人看了都心惊肉跳。 在得知家里就一个女人跟小孩儿的时候。他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香芹他们回来的时候,爱枝家里来了好多人。其中不乏香芹的姥爷跟二姥爷,也就是段文跟段武。 意外的是。不光窦氏,竟连冯兰花跟段二华也闻风跑来嘞。 蹲在臭烘烘的猪圈里,刘医生认真给三头猪检查了一下,最后得出让人放心的结论,“没事儿,看上去好像是被打了麻醉药,睡上一阵儿就醒嘞。” 周围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那母猪肚子里,少说得有十只猪娃子! 爱枝一放松。竟当着众人的面落下眼泪。 冯兰花也不象征性的安慰她,就亮着嗓子跟说书的一样,精神头可大,“我说那轰隆一声是啥嘞。原来是爱枝家的墙塌嘞。我要是赶紧过来,说不定还能抓住那几个偷猪的贼咧!” 她眉飞色舞的说着话,还比手划脚,想方设法引起大家的注意力,就没几个人睬她的脸。 哼哼,谁不知道冯兰花就这一张嘴厉害的很,她要是真及时赶来,估计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走嘞,还说抓贼的话。牛都被她吹到天上去嘞! 好在是有惊无险,这要是真出啥事儿…… 段文想想都害怕,他安慰了爱枝几句。又脸对着香芹,不赞赏她有功劳,反过来却是对她大加责备,“你说说你,出来的时候叫上我跟你哥都行诶,你一个人出来。要是出了啥事儿咋办咧!” 香芹解释,“我当时听见车响。又不知道他们有几个人,更不知道他们是来偷猪的。” “唉,这马上过年,讹人钱财的讹人钱财,偷猪的偷猪,这叫啥事儿啊!”段文唉声叹气起来。 “外庄的人吧。”段勇源还不知道段家庄谁家有机动三轮车的,之前走雪地里查了车轮印,那三轮车确实是从大马路上开进来的。 段祥还算是有脑子的人,也是气愤不已,“外庄的人咋会知道爱枝姐家有养猪咧?还专挑软柿子捏,那么多养猪的人家咋没有招来贼哦,恐怕那些人早就知道这个家里就一个女人跟一个孩子!咱们庄上肯定有内鬼!” “我觉得也是,我看那车轮印,就搁这巷子里转着圈儿,别的地方都没有去,看来他们针对的就是爱枝婶儿家。”段勇源附和着段祥。 段昊说:“跟着车轮印,说不定还能找到偷猪的人家是谁嘞!” 雪地里留下那么明显的蛛丝马迹,这要是再过几个小时,车轮印怕是就要被大雪覆盖住嘞。 这时候成顺的娘幽幽的来了一句,“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爱枝望向她,带着泪痕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神情。 她猛地站起来,走到成顺娘跟前,动作迅猛的让人心惊。 爱枝逼视着成顺娘,哪怕对方垂下眼睛,她也没想放过。 “祥子说的那个内鬼就是你吧!”爱枝尖声道,她不是质问,几乎可以肯定。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想叫爱枝忍气吞声吗,这时候她可不怕跟谁撕破脸。 “你……你可别瞎说!”成顺娘神情躲闪,说话也有些支支吾吾。 “我就觉得奇怪,我跟你也没啥交情,前天你就突然跑我家来问我猪娃子的事情,没两天就有人上我们家偷猪来嘞,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为啥会这么巧咧!”此刻,爱枝的脸,比堂屋外头的寒风还要冷。 一屋子人都望着爱枝与成顺娘,有的不敢置信,有的恍然大悟,有的神情恍惚…… “我就是想知道你家的老母猪,啥时候下猪娃子!”成顺娘打死不承认。 爱枝冷笑,“当初我生小宝儿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关心过,我家的开幕式要下猪娃子嘞,你倒是勤快的很。” 这里头要是没有文章,说出去谁信诶! 段祥想起来一件事儿,忽的一下拍着大腿站起来,和爱枝站在一块儿,跟成顺娘对峙起来,“成顺他娘,我记得你弟弟家里就有一辆机动三轮车吧。他每次到你家走亲戚来的时候,都是开着三轮车过来的。” 成顺娘死鸭子嘴硬,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种人,理直气壮的狡辩起来,“祥子,你咋也瞎说起来嘞!我弟弟家里有三轮车是没错,不能因为这样就认为是我弟弟要偷爱枝家的猪吧。都是一个庄上的人,我能这样吗?” “那好,昊子,你带几个人跟着车轮印找去,最好是带你们所里的人去。这叫啥,这叫入室盗窃吧!”段祥这么一安排,成顺娘才知道怕嘞,见她露出惶恐的神色,所有人都清楚是咋回事儿嘞。 这还不是不打自招么? 人穷志短,这话搁在成顺娘身上,形容的一点儿也没错。 一屋子人对成顺娘批斗起来,段武这个村长先发话,“成顺他娘,你占人便宜,一回两回,我也就不说啥嘞。跟人合伙儿偷猪,你都干的出来,可有本事啊!” 段文紧接着,“别人以后看不起你也就算嘞,你叫成顺咋做人咧?叫他以后也学你,到人家家去偷东西是吧?” “成顺要是跟他娘一样,那他一辈子就毁嘞。”段祥也附和着。 成顺娘羞愧难当的低着头,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嘞。 冯兰花对着成顺娘的背影“呸”了一声,双手环在胸前,一副抱打不平的模样,却也不知道是在给谁鸣不平,“这世上咋有这样不要脸的人嘞,以后就不能给她好脸儿!要是我,早把她的脸扇烂嘞!” 段文猛地顿乐一下足,对她喝道:“你也不是啥好东西,赶紧哪儿来滚哪儿去!” 冯兰花被瞪着眼骂,立时嘟嘟囔囔起来,“好心好意的……”她可是“好心好意”的来看热闹,被段文说了一句还不服气,扯着段二华,“二华,咱们走。咱们回家睡觉去!” 听她那阴阳怪气的声音,也不知道她在得意个啥。 打发了冯兰花跟段二华,段文往里屋瞅去,脸色马上变得铁青。窦氏可真好,真不知道客气,也真没学到教训,竟自顾自的去里屋,自己打开电视,坐那儿看起来。 段文起身大步往里屋去,对着正看的津津有味的窦氏质问:“你不回家睡觉,还搁这儿干啥嘞?”没得到回应,他上前推了窦氏一下,重复着刚才的问话。 窦氏这才慢吞吞的站起来,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 天蒙蒙亮的时候,刘医生被段勇源送走。 段勇源回来之后,就跟段祥和段昊一起搬砖,把爱枝家的院墙重新垒了起来。 一时间找不着水泥,就算是找到了水泥,这么冷的天也怪麻烦的。只怕水泥一和好,就还没砌到砖头上就冻成冰棍儿嘞。 于是只好将砖头一块儿一块儿的垒起来,等垒好之后,在从墙顶上浇水,好歹水这时候水能冻成冰块儿,代替了水泥的作用。 等他们干完活儿,香芹跟爱枝就已经做好饭嘞。 段祥他们被叫进堂屋吃饭,冻僵的身子也渐渐暖和起来。 “这家里没个男人就是不行,爱枝姐,你再给我段江哥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 就算段祥不提醒,爱枝也有这个意思。 打电话的事儿倒是不急,就是段江没能赶回来的这几天,爱枝一想到自己跟小宝儿娘俩在家,难免心惊胆战。 她央求香芹,“香芹,你这两天搁妗子家睡吧!” 香芹想了想,“也好。” 她约莫着偷猪的那些人不会再拐回来,却也理解爱枝现在害怕的心情。 留下来给她做个伴儿,至少能给她心里上一个安慰。 村庄小,啥事儿都传的可快。 偷猪的事儿,马上就成了段家庄上家家户户茶前饭后的谈资。 一时间,香芹的名声大火。(未完待续)RO 第88章 狡辩 第89章 玄乎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89章 玄乎 偷猪的事情才过去一天,爱枝就从心里的阴影中走出来嘞,甚至还跟大家一块儿津津乐谈起来。 于是,香芹名声大噪。 好多人只知道香芹阻止了偷猪的事情,却都不知道当时的详细情况,再于是,各种版本的故事就传开嘞。 有人说香芹就是那不怕牺牲舍身炸碉堡的董存瑞。 有人说香芹当时灵机一动,远远的对那几个偷猪的人说,“别动,我是警察,统统举起手来,一个也别想跑”,威风凛凛的把人吓跑嘞。 那还有人说的更玄乎嘞,说香芹会啥样子的盖世神功,练过金钟罩、铁布衫,有刀枪不入的金刚不坏之躯,偷猪的那些人打不过她,就都夹着尾巴逃走嘞…… 今儿可天气挺好,蔚蓝的天空澄净,稀薄的白云飘渺。也正应了那句“下雪不冷,化雪冷”,明明是大中午,迎着太阳也能感觉到丝丝暖意,冷的就是忍不住让人跺脚。 香芹去十字路口割些卤肉,看见洪诚的桑塔纳停在诊所门口,约莫着是洪诚搁这儿咧。 她一声不吭,割了卤肉就要回去,正碰见洪诚跟另一个人从诊所里出来。 那个人香芹也认识,但他不一定认识香芹。 郭涛,洪诚的表弟,郭湘湘的亲哥,凭借着家里的这层关系,是洪诚家酒店的经理。 “香芹,我正要去找你咧!” 香芹勾着头,想要掩人耳目,还是没能逃得过洪诚的眼睛。 郭涛见是跟洪诚相熟的人,还是个女的,态度马上就暧|昧起来,“哥,你开车送送人家呗。” 洪诚死皮赖脸的嘿笑几声,“她不会坐我的车的。” “你找我弄啥?”香芹操着疏离的口吻,明显对他不是很喜闻乐见。 洪诚厚颜无耻道:“你不去找我玩儿,我就来找你玩儿嘞呗。” “哪儿凉快滚哪儿玩儿去,我可没那工夫。”香芹正要走,听到不远处传来“呜啊呜啊”,像是刚生下来的小兽嗷嗷待哺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四处张望,在西头街边上的太阳地里看到一条母狗和它身边的七只狗娃子。 母狗形似狼狗,除了四肢和耳朵、脸廓上的毛色是黄颜色的,其他地方毛色全黑。 它侧卧在一条已经看不清原来颜色的破旧褥子上,身边的七只差不多有手掌大的狗娃子明显是刚下来不久,正嗷嗷的争抢着吃奶。 不远处停了一辆三轮车,母狗的身边还有一位头发胡须花白的老爷爷,应该是它的主人。 老爷爷挺会享受,坐在小板凳上,跟前还有一个小火炉,火炉上还温了一壶茶水。 香芹灵机一动,想起了爱枝母子俩。 给他们抓一只看家狗回去多好咧! 她小跑过去,问那老爷爷,“您这狗娃子咋卖?” 老爷爷摇了一下头,“不卖。”不等香芹流露出失望的神情,他又说,“我这狗娃子不要钱,只要你有本事把狗娃子从我这条母狗跟前带走,那狗娃子就是你的。” 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儿? 别说香芹感到讶异,就连跟着过来的洪诚和郭涛也都蠢蠢欲|动。 这样的事儿听上去好,看着简单,要做起来谈何容易? 母狗护崽儿就跟护食儿一样,谁要敢对它的狗娃子动手,那它真有可能给人拼命。哪怕是胆子再大的人,也会有所忌惮。 洪诚一靠近,就惹来那母狗的虎视眈眈,看它微微龇着牙,像是要咬人嘞。 他对那老爷爷笑道:“老大爷,您这狗娃子要送人的话,何必这么麻烦,你给我们抓一只不就妥嘞?” 老爷爷也笑起来,满脸的褶子簇成一块儿,像是一朵正绽开的花骨朵。 “不是我给你们说大话,我这母狗可通人性,你说啥话,它都能听懂。它那眼睛就跟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一样,怪你是人还是妖怪,它都能一眼就辨出来。” 听老人家说的可玄乎,郭涛轻轻的嗤之以鼻,明显是不相信。 他想当一回英雄,于是豪情壮志的拍了一下胸脯,说话的口气也铿锵有力,“我来!” 郭涛上前两步,还没到跟前,母狗就察觉出来他的意图一样,对着他龇牙咧嘴的狂吠起来,那模样叫一个凶悍。 郭涛吓得连连后退,脸上布了一层惧色,变得有些苍白。 见状,老爷爷轻笑起来,但听不出幸灾乐祸的意味儿,反而有些得意。 “黑子,卧。” 老爷爷一声命令,那叫“黑子”的母狗舔舔嘴巴,立马收声,安安静静的将脑袋搁在了前蹄上。 有了前车之鉴,洪诚哪还敢轻举妄动,他低头看着香芹手里装卤肉的塑料袋,于是主意来嘞,“香芹,把你买的卤肉借我一些。” 香芹狠狠地把洪诚鄙视了一下,郭涛虽然莽撞,但至少人家一开始有勇气往上冲。 “胆小鬼!”香芹嗔他一眼,之后亲自披挂上阵。 那老爷爷说的话听着有些夸大,香芹多少还是相信一些的。动物通灵性,是真的不假。不过要从亲手从黑子身边抓只狗,她还是有些害怕。 香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在黑子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慢慢蹲下身,不把它当成一个人,至少能把它当成一个倾听者,她轻轻柔柔的说起来,“黑子啊,我有个妗子,她家也有个不大的小孩儿,而且他们家的老母猪也快下猪娃子嘞。我妗子家的男人不在,就她跟小孩儿俩怪可怜的,昨天家里还遭贼嘞,你看我能不能搁你跟前抱只狗娃子,给我妗子他们做伴儿去?” 瞧香芹那股认真劲儿,郭涛觉得可笑,于是哂笑起来,不过在她说完,紧接着出现的一幕情形,让他目瞪口呆。 黑子长呼了一口气,像是人的叹息声,然后喉咙里发出类似哀鸣的呻|吟,让人听了感到心疼。 它扭头在一只小公狗身上舔了几下,然后用鼻子将小公狗拱到香芹的跟前。黑子的哀鸣声更大嘞。 老爷爷似乎是个很感性的人,不知道他是被香芹的话打动,还是极为明白黑子此刻的心情,立时就红了双眼,低头揩了一下湿润的眼角。 黑子的哀鸣声越来越大,最后“呜呜”起来,声音嘶哑,听上去像是哭泣。 香芹心里一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跪倒在黑子跟前,伸手抱住黑子的脑袋蹭了蹭。 她也不小气,又从袋子里拿出两片卤肉丢到了黑子跟前。 给老爷爷和黑子道了谢后,香芹抱着狗娃子走嘞。 “真玄乎!”郭涛惊叹连连,看香芹的眼神与之前不同嘞,带着好奇与探索。 “这么听话懂事儿的狗,我还是第一次见。”洪诚也是啧啧称奇。 香芹点了一下头,颇为赞同,还意味深长说:“就是啊,比某些人听话懂事儿多嘞。” 听出她是意有所指,郭涛偷笑起来。 见他贴香芹那么近,洪诚心里不舒服起来,一心想把他打发离开,“涛涛,你再去诊所接着劝我舅回去过年。” “我能劝得动吗。”郭涛不像是没自信,反倒是不愿意去。 洪诚拉住郭涛,“那要不你先回酒店去。” 两人停下的时候,香芹已经走远。 她抱着小狗,带着卤肉回南院。 因为南院来的客人,她才跑出来割了些卤肉。 来的人是薛丹凤的弟弟薛丹龙。 堂屋里又是菜香又是酒香,小小的方桌被薛丹龙一个人霸占,跟前还是一瓶茅台,已经喝上脸嘞,满脸红光。 段文没跟他坐一块儿,而是跟段勇源坐在炉子跟前烤火,薛丹凤抱着手,远远的坐在北屋门口。 这三人的神色都不咋好看。 香芹进到堂屋里来,察觉出沉闷的气氛,也没吭声。 薛丹龙烦躁不堪,对她怒喝:“赶紧把门关上,你想冻死谁哦?” 实际上,他说话的时候,香芹已经把门关上大半儿嘞。 见她拎着卤肉,还抱着一只狗娃子,薛丹龙火气又上来,嫌恶道:“你恶心不恶心!” 说了,他一把将香芹手里的卤肉抢了去,搁桌子上摊开塑料袋,迫不及待的用手捏了一片放嘴里大嚼特嚼。 香芹能忍则忍,就当是买回来的东西喂了狗。 其实她对这个薛丹龙没有一点儿好感,薛丹凤是个没脾气的人,好像她的脾气都过度在她弟弟身上嘞。 薛丹龙最会喧宾夺主,搁谁家家都能当成自己家,看见啥好东西好吃的从来不讲客气,直接拿住就用、拿起来就吃。 带回来的那几瓶茅台酒,段文自己舍不得喝,而且那明明还有半瓶,薛丹龙还非得再开一瓶新的。 他一来就把香芹当佣人使唤,叫她去厨房连炒了好几个菜,这卤肉也是他说要吃的。 一口酒、一口菜、一口肉,薛丹龙吃的好欢乐,对周围的人脸色视若无睹。 香芹忍不住心想,这人搁自己家里,该不会也是天天这样吧,那还不得把家里吃穷嘞? 薛丹龙打量着香芹跟她手里托着的狗娃子,忽然笑起来,“狗娃子的肉可好吃,又嫩又香,这要是做出来,又是一顿菜!”RS 第89章 玄乎 第90章 要钱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90章 要钱 那么残忍的话,居然能风轻云淡的笑着说出来,薛丹龙还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段文听了心里不是味儿,却也懒得理会他。 另一方面,他也奇怪香芹哪来的狗娃子,“香芹,这狗娃子咋回事儿,哪儿弄来的?” “将搁十字路口一个老大爷那儿抓的,我想着给我爱枝妗子家里送去的。”香芹说。 段文颔首,表示理解她的意思,“那你赶紧给她送家里去吧。” “她去火车站接人,还没回来咧。”香芹知道,吃了中午饭,爱枝就带着小宝儿走嘞。爱枝还特地来托她帮忙留意家里的情况,就怕再次遭贼。 段文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些许的笑意,“估计是段江要回来嘞。” 堂屋里的气氛多少缓和,薛丹龙居然也是会察言观色的人,这时候开口说起来,“姐,你也知道家里的情况。那老房子打你还没到段家庄来的时候,就一直搁那儿住着,都好几十年嘞。咱爹咱娘也想把房子重新盖一下,你就给我们拿点儿钱吧。” 香芹听了,心里触动的厉害,好多人来家里找段文借钱,她不是没见过,但还真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就找人要钱的。 注意嘞,是“要”,可不是“借”。 薛丹凤埋着头,也不吭声。 段勇源跟段文的脸,马上又难看起来。 段勇源忍不住问:“舅,你就没想过自己做点儿生意?” “做生意,那也得有本儿哦!”薛丹龙马上就说,不想着自己没本事,却认为是段勇源这话说的不合理。 “一套房子盖下来,那可得不少钱哦。”段勇源的意思是,家里没有薛丹龙想的那么富裕。 薛丹龙好像能理解一样,“那你们有多少,先给我拿多少吧。”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他不仅是想薛丹凤把钱全兜掏出来,以后还会再来光顾哩。 “那你准备啥时候还?”段文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薛丹龙不答腔嘞,却是烦躁的瞪了他一眼。 段勇源一瞬间想了很多,都是从香芹身上找到的灵感。他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气势,跟薛丹龙对峙起来,“舅,我们家不是开银行的。我们辛辛苦苦攒下了一些钱,也不容易,我们家也准备盖房子咧。” 薛丹龙环顾四周,天花板跟地上也没逃得过他的眼。他神情古怪,端起长辈的架势,对段勇源训诫起来,“你盖房子弄啥嘞,这房子不是好好的么。” “那你们家的房子跟我们家的房子差不多,你盖房子弄啥嘞?”段勇源反过来质问他。薛丹龙也是再得寸进尺,他大不了跟香芹一样,对可耻的人大义灭亲。“你也别想着我们赚钱有多么容易,不管你是要钱还是借钱,以后这样的话再别说嘞。谈钱伤感情。” 薛丹龙的脸更红嘞,多数是酒精的作用。 “没别的事儿就赶紧走,我们家里没有那么多好吃好喝的伺候你。”段文板起脸来,留不留人,还是他说了算,毕竟他可是这里的老当家。况且他对薛丹龙也看不惯。他起身过去把酒收了起来,“别喝嘞,喝多了不好走路。” “你这啥态度?”大约是借着酒劲儿,薛丹龙跟段文瞪起眼来。 “你觉得我该对你用啥态度?好吃好喝的已经摆在你面前嘞,该吃该喝的你也都享受嘞,搁我们家问我啥态度,这是我家,我想对谁用啥态度就对谁用啥态度。”段文脾气一上来,难听的话就变得多起来,他又滔滔不绝开,“以前这个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好心的送钱送东西来接济一下。咋了,现在看见我们做生意挣了钱嘞,马上就来巴结我们,还好意思伸手要钱。我们挣的钱是我们家的,丹凤嫁到我们段家来,那就是死,也是我们段家地里的鬼,跟你们薛家没有一点儿关系。再说嘞,这家里的钱,不是你姐挣来的。就算是借钱,你找错人嘞。” 段勇源心里不好受,他是站在段文这边,可挨枪子儿的那是他亲舅,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掐哪儿都是疼。 他沉着脸,在段文话落后紧接着又说:“舅,上回我跟我娘去你们那边,这家里的情况也都跟你说嘞。你也知道,因为钱的事儿,我爷跟我奶现在都分家嘞。你以后要是还想跟我们做亲戚,那就不要再提要钱的事儿。” 这时候堂屋的门打开,洪诚贼头贼脑的探进来,见段文跟段勇源都在,讪笑了几声,硬着头皮厚着脸皮溜进来。看着桌子上的佳肴,他更是恬不知耻起来,“都是香芹做的吧,那我可得尝尝。” 他抄起原本属于段勇源的那双筷子,夹了一个土豆片放嘴里吃起来。“段大爷,你胳膊好点儿没?” 亏他还记得上回段文撞着肩膀的事儿。 段文没好气看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一直沉默的薛丹凤忽然站起来,走到薛丹龙的跟前,“走吧,我送送你。” 再留下去,那就不是不识趣,而是不要脸嘞。 薛丹龙跟薛丹凤离开后,洪诚来回的看着段文跟段勇源爷俩。 其实他将才搁堂屋门口,多多少少听见段勇源说的话嘞。他不用细问,也猜得出来将才那个人来这儿抱的是啥目的、怀的是啥心思。 洪诚自顾自的说起来,“我们家里的人也一样,我姑也是天天想着从我跟我爸这儿拿钱。我们也是没办法,把我大姑家的儿子安排到我们酒店里干活,给他发的工资比别人都高,就那样他们家里的人还嫌少……” 洪诚这话听着像是在吐苦水,更像是在安慰段文跟段勇源一样。 “你们家里情况还好,不像我们,我姑结婚,宁可让我姑父倒插门,也不愿意离我跟我们远一些。他们一家子人就搁我们洪家村住着嘞,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见不着的时候,他们也老往我们家跑。我跟我爸也是没办法,能躲就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那我们每天晚上一回去,还能看见他们在家门口等着咧。衣服穿旧嘞、过时嘞,想买个别的啥嘞,都收他们要钱的理由,五花八门的,让人心烦啊……” “人就是这样,你没钱的时候,他们把你当乞丐。等你有钱的时候,他们就像乞丐一样缠上你嘞。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家里慢慢好的时候,以后这样的事儿还多咧。” “我爸那时候做生意,顶着多么大的风险。那时候都是要砍资本主义的尾巴,啥生意都不让你做,只要你出去卖个啥东西,马上就把你抓起来批斗嘞,还要没收财产嘞!我爸那时候走了不少关系,现在他以前求过的人,都跑来求他来嘞。要不是念在当初的恩情上,我爸都不想理他们的脸!” 洪诚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段家的人搁跟前听着,多少被触动。 他们看到的都是洪家今日的风光,却不知道洪家原来也有一段惨淡和心酸的过往…… 洪诚又说了今儿他们搁十字路口那沿儿抓狗娃子的事儿,多少是让气氛缓和下来。 段文笑起来,就连段勇源也露出一副惊叹的表情。 “还真玄乎嘞!”段勇源有些遗憾自己没有亲眼见到当时的情形,不过在见识到洪诚嘴皮子上的功夫后,他马上就半信半疑起来,“你该不会是哄我的吧?” “你不信你问香芹!”洪诚搬出来当事人。 香芹随即附和着他,对段勇源说:“是真的。” “那母狗还真通人性!”段勇源说。 一桌子菜没吃完,不能浪费掉,段文索性又把酒拿出来,跟洪诚一块儿吃喝起来。 “哦哟哟,茅台!”洪诚大惊小怪。 段文心里不舒服,知道他大少爷是见过世面的人,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咋了,我家就不能有茅台啦?” “我不是那意思,”洪诚解释,“我爸不咋让我喝酒。” 终于逮着机会,洪诚还不得喝个痛快? 他跟段文碰杯,喝的忘乎所以,俩人很快就迷迷瞪瞪起来。 可笑的是,俩人一喝醉,就开始说胡话。 俩人的岁数加在一块儿都八十多嘞,对话的内容却是幼稚的很啊。 “我知道你喜欢我们家香芹。”段文说。 “我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你们家的香芹。”这时候洪诚的舌头还没绕过来,真是不简单。 “我不让你喜欢我们家的香芹!” “我就喜欢!就喜欢!不让喜欢,我也喜欢!” “那以后你别到我们家来嘞!” 一老小子,一大小子,说的话没营养。 段勇源听不下去,把段文扶西屋睡去嘞。 洪诚东倒西歪、摇头晃脑,迷离的视线围着香芹打转。 香芹正收拾东西撤桌子,这时候段勇源从里屋出来,指着洪诚,“这个人咋办?” 薛丹凤有些紧张,“我送了你舅回来的时候,看见他的车搁咱们院子门口停住哩。他醉成这样,不能让他开车!” 这要是路上出啥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香芹想了想,说:“把他送去刘医生那儿吧。”RS 第90章 要钱 第91章 离远点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91章 离远点 “走吧,我送你去你舅那儿。”段勇源再大方,也没想着要留洪诚搁南院睡。 洪诚一扭脸儿,无赖道:“我不回去!” “赶紧回去吧,再不回去天都黑嘞!”香芹催道。 这回洪诚老老实实的点了一下头,站起来跟在香芹的后头。香芹往哪儿走,他就往哪儿走,好像小鸡跟着老母鸡。 段勇源看不过去,对洪诚说:“走吧,我送你。” 洪诚撇嘴,还甩他一个爱答不理的眼神,“我不让你送。” 洪诚的意图再明显不过,香芹把桌子收拾了,只好带着洪诚走嘞。 到了南院门口,洪诚蹒跚的走到车跟前,却见香芹径直的往村口去,就把她叫住,“香芹,上车啊。” 香芹停下脚步,转过身,一脸无奈的说:“你喝成这样子,能开稳车么?明儿你再过来开走吧。” “我明儿再来……”洪诚神色恍惚,好像若有所思。结果他喝了酒跟平时一样,足够的厚颜无耻,“那我今儿能不能不走嘞?” “不能!”香芹斩钉截铁的回答他。 别说她没有想过,就算她有心把洪诚留住,南院也没地方是他的容身之处。 洪诚走路的时候,脚步很飘,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的走偏嘞。要不是香芹及时的扯住他,他马上就一头扎进树坑里去嘞。 洪诚借机靠在香芹温温软软的身上,伸手一揽,将她的肩膀搂住,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带着谁在走路。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洪诚借着酒劲儿,扯着嗓子,大声唱起来。 几分钟的路,愣是走了半个小时,才到诊所。 诊所里,刘医生正跟人说话,见香芹几乎是背着洪诚来的,立刻迎上去,并吃惊道:“这是咋回事儿哦?” “他搁我们家喝多嘞。”香芹吃力的将洪诚拖进诊所。 “他经常开车,我姐夫就不好让他喝酒。”刘医生觉得,十有**就是因为洪福给洪诚下了禁酒令,才导致洪诚的酒量很小。 先前跟刘医生聊天的女的,脸盘圆圆的,十分讨人喜欢。 香芹认得她,是她没重生以前认识的。 唐莎,洪诚的未婚妻。 她快步抢到香芹跟前,抓住了洪诚圈在香芹脖子上的胳膊。 “我来吧……” 唐莎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她不是怕劳烦香芹,而是单纯的看不过洪诚跟其他女的亲近。 香芹火眼金睛,还能看不懂她心里藏的情绪? 虽然香芹对唐莎也没啥好感,不过她很乐意把洪诚丢到她怀里去。 唐莎想把洪诚的胳膊从香芹身上掰开,却被甩开。 洪诚甩开了唐莎以后,马上又把香芹圈紧。 唐莎的脸色有些难堪,她大声斥责洪诚,“洪诚,你还不赶紧撒手,你看你把人家勒的!” 洪诚听到耳朵跟前嗡嗡的直响,神志不清却也知道有人搁他跟前喊话咧。 他抬起头,神情恍惚,摇头晃脑的扫视周围,好像寻找啥东西一样。 终于把目光落在唐莎的身上,洪诚蹙起了眉头,迷离恍惚中使劲儿瞅她一阵,咋也想不起她是谁一样。 “你是谁哦?”洪诚含含糊糊的问。 刘医生觉得可笑,“你连莎莎都不认识啦?” “傻傻……”洪诚仍是想不起来。 香芹把他拖到病床跟前,在刘医生的帮助下,她才从洪诚的禁锢中解脱出来。 洪诚一喝醉,竟不记事儿,就认香芹。 洪诚呆呆愣愣的坐病床上,恐怕香芹离开,就抓着她的手不放。 “你躺下睡觉吧。”香芹把他放倒。 刘医生接手了洪诚,有些难为情,“香芹,妥嘞,你就别管嘞。” 香芹点头,如释重负,“等他起来,让他去我们庄把车开走。” 最后看了一眼抱着白色的棉被直哼哼的洪诚,香芹就跟刘医生告辞嘞。 洪诚人事不省,嘴里还“香芹香芹”的叫着。刘医生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香芹拐回段家庄,还没走多远,就被唐莎追上。 “你给我站住!” 香芹听出来是唐莎的声音,却充耳不闻。 说实话,香芹觉得唐莎跟她有些像,都难以容忍别人触犯自己的底线。 唐莎跑过来,挡在香芹跟前,看她的目光挑剔的厉害。 “你就是香芹?”唐莎面色不善,“你能不能离洪诚远一点儿哦?” 香芹嗤笑起来,“你跑十万八千里来跟我们说离洪诚远点儿,你也不看看你来的这是啥地方。有这份儿心思的话,你还不如去让洪诚离我远点儿嘞!” 见唐莎抬手,香芹逼近她一步,眼中盈满森然的笑意,对唐莎丝毫的不畏惧,“咋嘞,你还想动手?自己没本事留住男人,怨不得谁。” 唐莎的脸色变了又变,眼睁睁看着香芹越过她,向涵洞的方向去,她兀自的咬牙切齿一阵,愤然回到诊所。 刘医生已经帮洪诚转移阵地,把洪诚放后院的屋里去嘞。因为诊所大门敞开,灌进来的都是冷风,这里不能睡人。 “洪诚咧?”唐莎问。 “我把他挪后面去嘞。” “我去看看他。” 说着,唐莎就往后院方向去,却被刘医生拦住。 刘医生心里对唐莎很是戒备,虽然她也知道唐莎是读过书的知识分子,其素质与寻常女子不同,可心里面还是忍不住将她与洪诚身边的其他女性一视同仁。 “屋里乱的很,我不好意思让你进去。”刘医生表面不动声色,可弦外之音很是明显,想让她就此打道回府。 眼前的不是旁人,是洪福的妹夫,洪诚的亲舅,唐莎不笨,知道想要跟洪诚亲近,那笼络洪诚亲人的工作是必不可少。 唐莎笑的温婉,却将心思暗藏,跟刘医生道别后,就离开了诊所。 第二天洪诚醒来,因为宿醉,头疼的厉害,咋也想不起自己是咋到了诊所。 刘医生也没跟他多说,只说他是被人送回来的,关于香芹,只字未提。 唐莎来的挺早,专门冲着洪诚来的。 洪诚抱着棉被,坐在病床边,神情呆滞。 他隐约有些印象,昨天他好像就在这里坐过一阵,可咋也想不起来当时具体的情况。 他正要问刘医生昨天是谁把他送回来的,就见唐莎挎着包来嘞。 “你来弄啥咧?”洪诚有些烦躁。 小时候还好,自从懂事儿以后,他就不太愿意常跟唐莎搁一起玩儿。 唐莎这人虚荣的很,总想着把洪诚当男朋友一样给周围的人介绍,还经常叫他一块儿逛街。这里头的文章,洪诚不是不懂。 “我听你爸说你搁你舅的诊所哩,我昨儿就来嘞,你醉的不省人事,连我都不认得嘞。”唐莎把皮包放床上,落坐在洪诚的身边,“下个礼拜,我想办个同学聚会,把咱们初中高中的同学都请来玩一玩,你看咋样?” “我忙,没工夫。”洪诚头疼欲裂,他几乎能够想象得到这之后的一场安排—— 少说有几十个人,他要搁酒店里腾出地方,还要免费送上一些吃喝,费事儿又费钱…… 也许前段时间,他还可以热衷在吃喝玩乐的事上,不过现在他的心思已经不在那上面嘞。 他脑海里一直有一个人影挥之不去,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从什么时候闯进到他的心里来的。 阳光下,她的每一根柔软的发丝都跃动着金色的光辉,好像成熟的麦穗上有精灵起舞。 看到她对别人笑的时候,他会莫名的感到焦躁。他也想得到那样的笑容,甚至想要看到她更多不为人知的表情,不知不觉就靠近她……然后,他就深陷其中。 洪诚失神时,至于唐莎又说了些什么,他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猛然站起身来,将唐莎骇住。 见洪诚要走,唐莎喊住:“你弄啥去嘞?” “我的车还搁人家家咧。”洪诚至少还记得他昨天去过南院,跟段文一块儿喝酒。 “我跟你一块儿去。”唐莎明显是不放心他与香芹再次接触。 “不用嘞,你就搁这儿吧。”洪诚有些恐慌,他不想让香芹与唐莎接触。 唐莎一怔,回过神来,发现洪诚已经不在诊所,她跑出去,见洪诚还没走远,于是就追了上去。 “洪诚,我昨天见过你爸嘞,你爸说你最近这一段时间经常跑出去,就是搁这儿咧?” 洪诚不太喜欢她查户口本一样的口吻,他的行踪不需要跟人报备吧。 他不想搭理唐莎,说再多都是不耐烦。 “你来这儿手为了见啥人吧,昨天送你回来的那个女孩儿?”唐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洪诚却突然愉快起来,听唐莎这么说,昨天送他回来的人是香芹…… “那是啥样的人,你了解吗?你知道她接近你的目的是因为啥吗?”唐莎不住的提醒着他。 尽管唐莎已经很含蓄的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出香芹的名字,洪诚也知道她的意思,听不得别人说香芹的坏话,他的脸色马上又阴沉下来。 “不是她接近我,是我死皮不要脸的接近她。”见唐莎愕然,洪诚又说,“你现在懂我说的是啥意思了吧!”RS 第91章 离远点 第92章 有钱人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92章 有钱人 多少姑娘搁洪诚面前巴结,搁他屁股后面转,洪诚有时候也是来者不拒,却从不见他对谁留情。 难以置信,洪诚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唐莎美眸圆睁,见洪诚转身欲走,她才从怔鄂中回过神来,一丝恐惧感涌上心头。她意识到,如果她不做点儿啥,洪诚就是别人的嘞! 她飞快的追上洪诚,心里对香芹是恶言恶语,她却要极力压抑着这股骂人的冲动。 凭借着对香芹的第一印象,唐莎一开口便是要让洪诚认清现实的情况,“那小姑娘才多大一点儿,有没有十五?你知不知道你们差了多少岁?你快三十的时候,人家可才二十出头!她的文化程度咧?你高中毕业,她念过初中没有,只怕小学都没上过吧!” “唐莎,你能不能别管那么宽,以后你想到哪儿玩儿到哪儿玩儿去,想咋玩儿就咋玩儿,千万别再叫上我嘞!”洪诚已经受够给她当随身银行嘞。 “我说这么多,可都是为你好,你咋不领情嘞!”唐莎都快认不出眼前的人嘞。 “知道我不领你的情,你就别说那么多嘞。”洪诚抬脚时,不忘回头告诫唐莎,“别跟着我!” 眼睁睁看着洪诚扬长而去,唐莎气的恨不得团个雪球砸他脑袋上。 这会儿南院正热闹,今儿一早,爱枝就跟段江带着小宝儿往南院串门子来嘞。 段江常在外面跑,干了一些苦力活,也把自个儿练得身强体壮。放眼十里八乡,恐怕揪不出来一个男的是比段江的身材还要好的。 比起段江搁外面过得咋样,周围的人更关心的是他这次回来,还会不会撇下爱枝跟小宝儿母子俩。 堂屋里,炉子跟前围了好几个人。 段江抱着小宝儿,跟段文、段勇源他们寒暄了好多话。中途的时候,段祥跟段武也加入进来。 这院儿的女人们,还有爱枝忙进忙出的筹备着丰盛的中午饭。 原本喜气洋洋的气氛,被段文一句话打的支离破碎,“小江,前几天有人到你家偷猪,这事儿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昨天晚上爱枝哭着跟我说嘞。”段江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他要是早几天回来,说不定就不会让妻儿碰着这档子吓人的事儿嘞。 “那你这次回来,啥时候走哦?”段文已经准备好了一肚子教训人的话。 段江傻笑,显得有些难为情,似乎也知道当下的场合随时都能变成对他的批斗大会。 “我不准备走嘞。”段江说的认真。 段江算是段家庄第一个走出去的人,大江南北的到处跑,去过好多大城市,可羡慕死人! 他以后要是留在段家庄,那不就意味着失去原来的生计了吗? “你不当建筑工啦?”段武问。 段江虽然没有自己当老板做生意,不过他搁外面打工的时候,每个月往家里寄不少钱哦。要不然爱枝跟小宝儿能活的那么滋润吗! “搁外面干活也辛苦,累的很,就爱枝带着小宝儿搁家,我也不放心。我想了想,还是回来吧。”段江放弃事业,可见家人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不过我还想搞建筑,我想搁这边建个砖瓦厂嘞。” “砖瓦厂?”周围的人都期待着他的下文。 段江不负众望,又说:“我搁外面的建筑工地上干了几年,也学了不少本事。咱们家乡的房子都是土木结构,迟早是要更新换代的。以后盖新房子,用的都是水泥跟砖嘞。不过办砖瓦厂只是我目前的一个想法,说多嘞,那还是钱的事儿。” “大概需要多少钱?”段文问道。 “两三万吧。”段江说了个数,见周围人的脸色都变得如死灰一般。 段江对两家人来说不是外人,他有啥困难,段文跟段武他们都是能帮就帮。段江说要办砖瓦厂,他们也都支持,只是这要下的本钱,着实大大超过了他们的预期。别说两三万,哪怕是再去掉一个零,他们赔上身家也凑不出来。 “这么多钱啊……”段武吓得抽了一口冷气。 段江笑笑,又说,“我打算找银行借款嘞。” “那银行能借给你钱?”段文可不认为银行会有那么大方。 “找找担保人,应该可以吧。”段江还没跟银行接触,也不能确定这笔钱能不能借到手。 这时候,有个人冷不丁的开口,“你要是认真想把砖瓦厂办起来,那钱的事儿,你们不用操心嘞。” 众人望去,只见洪诚坐在板凳上,双手搁炉子跟前伸着。 段文不快,“你啥时候进来的?” 洪诚苦笑连连,他的存在感就这么薄弱吗,不至于吧…… 这时候,洪诚搁段勇源跟段祥眼里,那就是一个存钱罐,这罐子里头装的还不是毛毛钱,那都是数不过来的百元大钞! “你们听说话民间借贷吧。”洪诚说,“跟银行借贷差不多,利息比银行的利息要低……” “需要有担保人吧,我给小江做担保!”段武拍着胸膛。 “你一边儿去吧,啥时候轮到你嘞!”段文非要骑在段武的头上。 他们不是看不到这里头的风险,不过他们信得过段江。 “你们能不能还上钱无所谓,反正到时候我把香芹带走就妥嘞……”洪诚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段文瞪他,低吼道:“你成想!” 洪诚讪笑几声,后对段江说:“我是说真的,你要是做好准备嘞,随时可以找我借钱。不过事先说好,想从我这儿拿到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准备好一份计划书,还有砖头的样品,我得先看看情况,看看你的厂子值不值得我投资。” 段江左手托着小宝儿,右手向洪诚伸去,与洪诚的手握上,“我是段家庄的段江,请问你是……” “洪诚,一个有钱人。” 听到对方这样自报家门,段江的手明显一抖。 饭桌上好说事儿,段勇源把桌子摆上,见段文由开了一瓶酒,他忍不住埋怨:“还喝?” “就喝一点儿。”段文嘴上这么说,吃饭的时候,还是饶了好几杯,喝的满脸通红。 其他人也喝了不少,洪诚胃里不得劲,就浅尝辄止了几口,再也没有动酒杯。 一顿饭过后,该回的回,该散的散。 洪诚喝了几口小酒,酒劲儿上脑,不敢开车往大路上走,就到诊所那儿醒了醒酒。 唐莎挺有本事,竟把洪福给请来嘞。 洪福先没去管洪诚,到了诊所对刘医生就是一顿说,说让他把诊所先关嘞,回家过年去嘞。 洪诚带着一身酒气来的时候,洪福马上就转移了目标。 “谁让你喝酒嘞?”洪诚气不打一处来。 洪诚经常开车在外面走,洪福三令五申的给他下了禁酒令。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真出了事儿,他找谁赔去? “我没喝醉。”洪诚头有些晕乎乎,不过还算清醒。 “没喝醉?那昨天晚上是谁迷迷瞪瞪的就搁你舅这儿住着咧?”洪福见洪诚昨天晚上没回家,还以为他又是钻哪个女人怀里去嘞。幸好不是他想的那样,不过洪诚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他心里也是一样的不舒服。“你搁谁家喝的酒?” “爸,你给我借三万块钱呗。”就算洪诚手里真有这么多钱,要是使出去,也得跟洪福请示。 洪福吓得不轻,就连旁边的刘医生和唐莎也都是悚然一惊。 洪诚一张口就要钱,不是三百,也不是三千,而是整整三万块钱! 洪福抽了一口凉气,这时候还能保持理智,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你要那么多钱弄啥嘞?” “投资,我有个朋友想办个砖瓦厂嘞。”搁饭桌上的时候,洪诚跟段江也都说明白嘞。 两人分头准备。洪诚除了准备钱,也不是啥事儿就不操心嘞。毕竟是不小数目的一笔资金,他总得心里有个底儿。段江答应会做出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和砖头的样品,说的时候也头头是道,让人不由自主的对他信服。 洪诚觉得这事儿能成,这才大胆的跟洪福开口。 洪福心里打鼓,“你啥样的朋友诶?” 他总得知道洪诚是想把钱借给啥样的人吧,要是没有担保,这笔钱很有可能就打水漂嘞啊! “香芹的一个舅。”洪诚脸红了一下。 洪福没话说嘞,他是不知道该说啥好嘞,他得儿子被一个半大不点儿的女娃子迷的晕头转向、神魂颠倒嘞! 气人啊! 唐莎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还为自己的料事如神洋洋得意,“我就知道那个女的接近你,就是为了你们家的钱!” 她说这话,别说洪诚不爱听,就连刘医生心里也不是滋味儿,“香芹不是那样的人。” “爸,我承认,我想借钱给段江,多少是因为香芹的关系。”洪诚的态度异常诚恳,“我也觉得这里头确实有的赚。段江跟人搞建筑,跑了不少大城市,确实很有远见。你就等着吧,多少年以后,估计这十里八乡土木瓦房全扒了换新房嘞,就咱们家最早盖起来的平房,马上也就落伍嘞。”RS 第92章 有钱人 第93章 炸馓子、麻叶儿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93章 炸馓子、麻叶儿 就算洪诚那么说,洪福心里还是没谱儿。他不是没给人放过债,可三万块钱真不是小数目,他从来没有借出去过这么多钱! 唐莎也不是没有见识的女人,此刻更是庆幸她父亲有个看报纸的习惯,她也是耳濡目染,从报纸上知道了不少新闻。 “洪诚,不是我说你说的难听,就算你家真有那么多钱,你借出去人家到最后赖着不还你,到时候你找谁哭去?你自己去看看报纸上的新闻,那政府下令扒了多少个砖瓦厂,那厂子可污染环境啦!”唐莎越说声音越大,一个诊所里,就她生气的很,好像要从她身上割肉一样。 她这话就如同一块儿巨石,投入洪福的心海,引发了惊涛骇浪。 洪诚不满的看了唐莎一眼,合着这女的搁他们父子跟前挑拨离间来嘞。 洪诚耐心的给洪福解释,“爸,你告诉我,啥样的投资没有风险?你当初把酒店开起来的时候,不也是好几次都面临倒闭吗,难关也都度过来嘞。我也不是一时冲动才答应给人家借钱,我跟段江说好嘞,要是他的厂子不值得我投资,我是一分钱也不会借给他的。到时候东西出来,我拿给你一块儿看看。”洪诚忽然笑起来,“我也说嘞,要是他们还不了钱,我就把香芹带走咧。” 听他说那不正经的话,洪福就恨不得狠狠挠他的脸,看他还拿啥对人嬉皮笑脸! 不过另一方面,洪福相信洪诚的眼光,这小子确实有做生意的头脑。就拿前几年来说,那菜价、肉价猛涨,洪福为此头疼的厉害,这小子跟几个朋友喝喝酒、吃吃饭,轻轻松松就用合理的价钱把货源给定下来嘞。 比起钱,洪福更关心的是洪诚的终身大事,“那我把钱给你,你啥时候结婚哦?” 洪诚神经质的傻笑起来,“再过几年吧,香芹现在还小着咧。” 洪福咬牙切齿起来,他堂堂洪大老板咋有个这么死皮不要脸的儿子嘞!“娘了个逼,你就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知道不。你一心想娶人家,我看人家姑娘都不待见你!” “不待见我好啊,那就说明她与众不同,比别的女的都好。”一说到香芹,洪诚满口都是对她的称赞,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说我娶个只会花钱的女人有啥用,香芹能干又勤快,将来过门,还可以打理咱们家酒店的生意。你也见过香芹,是不是觉得她可漂亮,以后我跟她的孩子,那肯定是跟我一样帅的一塌糊涂……” 洪福忍俊不禁,似乎是被洪诚给打动嘞,至少这小子没忘给他抱孙子。 然而洪诚的这些话,唐莎听在耳朵里,不舒服在心里,脸上自然也不好看。她对洪诚真心真意那么多年,都得到了啥?是她的努力不够吗? 腊月二十以后,年味儿就越来越浓重嘞。 有的小孩儿手里天天都有擦炮。有的家里大人不给买擦炮,家里的调皮小孩儿就偷偷的拆散了家里买的鞭炮,一手是点燃着的长香,一手抓的是一把红色的小鞭炮,到处跑着放。 总之,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哪怕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突然蹦出来类似的声响,惊扰睡梦中的人。 香芹这几天可忙,做好了豆腐,往关系好的几家送去。关系不好的人,撂上几毛钱,就能从南院拎上一袋子豆腐走。 段勇源将南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打扫了干净。 香芹正为炸馓子和麻叶儿做准备。 炸馓子和麻叶儿的准备工作几乎是一模一样,就是做出来的东西在形状上有很大的不同。 馓子是长长细细的条状,而麻叶儿则是柳叶似的的菱角形状。 据段文这位经验老道的人说,腊月里炸上二三十斤的馓子跟麻叶儿,能吃到过年以后的三月份哩。 香芹往和面盆里洒了两小勺的盐,用温水化开,还打了俩鸡蛋在里头,之后往盆子里头倒上面粉跟适中的黑芝麻,然后就成用手抄拌嘞。 和好的面团既不能太软也不能太硬,还得盖上面布醒上半个小时左右。 半个小时后,香芹将布满黑芝麻点点约摸有两公斤的的面团分成两半,一半为炸馓子用,一半留作炸麻叶儿。 香芹取出一半面团,放在抹了油的案板上,在面团上也擦了油。她将面团按压成面饼,然后用擀面杖在面饼上来回滚,直到面饼变得跟纸板稍厚的程度在停下来。 她抄刀在面饼上来回划切,一定要保证切成的细条首尾相连,不能断。 在宽细的面条上再抹上油,搓成细圆的形状,一层一层、一圈一圈的盘在盆子里,倒上油,养上一两个小时。 在这一两个小时的间隙中,香芹开始做麻叶儿。 做麻叶儿也下上不少功夫,最主要的就是要把面团按压成面饼的时候,要把面饼擀的比纸板还薄,就成面皮嘞。 然后将面皮叠在一块儿,切成长条形状,再将长条形状的面片切成菱形的柳叶形状,比汤面片稍微大一点儿、厚一点儿。 半壶油倒入热锅里还不够,起码要用两斤左右的食用油。 炸麻叶儿简单的很,直接把切好的麻叶儿往油锅里一放,两面炸成金黄色就可以捞出锅。 不过炸馓子的时候,要下些功夫。 要将在盆里养好的面条缠在手上,缠个七八股左右,缠的时候最好是再搓细搓匀一些。然后用两只筷子将缠在手上的面条撑开,想要做出来的形状好看一些,那就下锅的时候稍微扭上一下,面条只要一沾热油,形状基本上就固定嘞。 见香芹搁厨房里忙活的差不多,段文从屋里提出来一大袋子五颜六色的虾片。这虾片是他办年货的时候,特意买的。 “香芹,趁着锅,把这些虾片也炸出来吧。”家里穷的时候,往年过年他都舍不得多买。买来的虾片炸好以后,他也不舍的吃,基本上都给他的孙子嘞。 段勇源可喜欢吃虾片,今年让他吃个够! 虾片五颜六色,薄而透明,一下油锅,滋滋啦啦一阵过后,就都膨胀起来,看上去香脆,吃起来也可口。 段勇源闻着味道钻进厨房,他也不怕烫手,虾片一出锅,他就迫不及待捏了一块儿塞嘴里嘞,也没放过馓子和麻叶儿。 段文无奈的摇头,却又忍俊不禁,拍拍段勇源的肩膀,说道:“装一点儿,给你二爷家拿去。” “回来的时候,带些绿豆芽。”香芹不忘嘱咐。 “嗯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段勇源一边吃一边装,装好以后边走边吃。 段勇源按照香芹的嘱咐,带了一袋子绿豆芽回来,又装了一下虾片、馓子跟麻叶儿,往小院儿送去嘞。 小院儿里,窦氏正打扫房子,里屋门开着,段秋萍嫌冷的慌,就从床上下来,坐到炉子跟前。 见她安稳如泰山,就窦氏一位老人家忙活,段勇源心里忒不舒服,忍不住说起来,“姑,你就不会帮着我奶干点儿活儿,马上过年嘞,你也不想着把家里收拾收拾?” 段秋萍翻眼,嘴撇了一下,“这又不是我家!” “不是你家,你搁这儿白吃白喝弄啥嘞?你做不好人,起码得有一点儿孝心吧!”段勇源越说越生气,实在搞不懂,段秋萍这样懒散的女人咋会有个那么勤快的闺女。只管自己吃饱,别的啥都不顾嘞,她又不是大老爷,凭啥要人养活她还伺候她。段勇源就不信拿这个女人没办法,“奶,以后你就别搁这院儿做饭嘞,到我们那院儿吃去吧!” “哎哎!”窦氏连声道,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段秋萍瞅了好几眼段勇源手里的东西,见他没搁下的意思,就明知故问:“你拿的啥?” “我拿的啥好东西也不给你!”段勇源拎着东西又走嘞。 回去之后,段勇源少不了跟段文他们一顿抱怨。 这时候大娟跟二娟带着洗漱的东西找香芹去澡堂中心洗澡咧,香芹将从厨房里出来,一身的油烟,正好要洗洗干净,就跟她们姐妹俩一块儿去澡堂嘞。 香芹一走,段勇源就忍不住对段文开口:“爷,想办法把我姑弄走吧!” 他这话,自然是不好意思当着香芹的面前说。 “打也打嘞,说也说嘞,你姑软硬不吃,我能有啥办法嘞?”一说起段秋萍,段文何尝不是一肚子气。 “她白吃白喝,啥也不干,总不是个事儿啊!”段勇源一想起段秋萍那好吃懒做的嘴脸,也恨不得捶她一顿。 “你不是把你奶喊这院儿来吃饭嘞吗,以后就让你姑搁那院儿一个人过吧,我就不信饿不死她!”有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还真不是伤心的事儿。段秋萍要是不在嘞,段文不仅不会为她伤心流泪,还会张灯结彩的庆祝家里少了一个祸害嘞! 段文不是无情,他也是气极了才会这么想。 段秋萍不争气到无药可救,也就只有李老三那样暴躁的人才能治住她。RS 第93章 炸馓子、麻叶儿 第94章 过节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94章 过节 小年一过完,装上远远近近此起彼伏的回响着大肥猪的哀嚎与嘶鸣声,家里有条件的,开始杀猪嘞。 那场面太血腥残忍,香芹觉得瘆人,就没敢去看。 段江家里的老母猪赶在小年夜上,下了十二头猪娃子。他宰了一头公猪,给南院送来了不少肉。 趁着鲜猪肉,香芹想说今个儿包饺子吃咧,段勇源就钻进厨房磅磅磅的剁饺子馅儿去嘞。 洪诚开车来,带了两捆绿油油又鲜美的韭菜苔,还有一些别的零食。 他老爹说嘞,想要收买人心,直接送钱,人家还嫌那太俗嘞,不如松些能吃能喝的,聊表心意的背后可是有大文章嘞! 洪诚一开始不咋相信,试了三两回之后,他发现他搁南院的态度还真不一样嘞。虽然他每次来,段文都摆着脸儿,不过他老人家再没说过让他滚出去的话嘞。 “大爷,这韭菜苔是人家大棚里种出来的,我带了两把给您尝尝鲜。”洪诚开口说话还好,就是他吊儿郎当极尽讨好的嘴脸,让人莫名的厌恶。 “韭菜苔啊,正好包饺子吃!”香芹眼里除了饺子馅儿,再没有别的东西嘞…… 洪诚跟着香芹后面钻进厨房,见段勇源甩着酸而累的手,忙殷勤的扑上去,夺过他手里的刀,“勇子弟弟,累了吧,你出去吃点东西吧,我带了薯片,是我们家酒店的大厨炸的。” 段勇源动了动嘴,想说些啥,始终还是忍住嘞。他知道洪诚是想跟香芹单独相处嘞。 洪诚取代了段勇源原来的位置,奋力的剁起饺子馅儿来。 磅磅磅—— 香芹将洗干净的韭菜苔,放在另一条砧板上,慢慢的切成细碎的颗粒。 “给你个好吃的。”洪诚从兜里掏出一个糖果模样的东西,剥了金色的糖纸以后,迅速的塞到香芹的嘴里。 香芹细细品尝,香醇的甘甜在嘴里化开,还略带一些甘苦的味道。 “巧克力?”想起今天是二月十四号,香芹顿时觉得吃到嘴里的这块儿巧克力难以融化嘞。 洪诚嘴上没有表白,然而所作所为却是用心良苦。 香芹多少有些感动,但还不至于对他产生依恋的情怀。 “好吃吧。好吃也没有嘞,就你嘴里那一块儿。”洪诚一脸愉快。 香芹就当是不懂这块儿巧克力背后的含义,“三天两头的往我们庄上跑,你咋那么多时间诶?” “等大年初一过了,我就没有时间嘞。”洪诚说,“那时候是我们酒店生意最好的时候,请客吃饭的人多的很。不过好几个服务员都回家过年去嘞,正缺人手,就连我也得去帮忙打杂。” 香芹记得大娟说过想出去打工挣钱嘞,“是吗,你们要是缺人的话,我给你介绍个人咋样?” “男的还是女的?”洪诚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女的。十九嘞。”不存在未成年的问题。 “行嘞,到时候我来安排。那我要是安排好了,你给我啥奖励?”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不叫讨价还价,这是典型的不要脸。 香芹答非所问,“剁好了没有?” “好嘞。” 香芹把肉馅儿搓到盆里,又打了俩鸡蛋,与肉馅儿一块儿搅匀。把切好的韭菜苔扮进肉馅儿里,她放了四勺盐,半勺花椒粉和半勺胡椒粉,又放了些味精,加了酱油。 应该比上回韭菜肉的饺子还好吃,香芹有这个自信。 果不其然,韭菜苔肉馅儿的饺子反响很好,见洪诚也吃了两大碗。 情人节这天,洪诚跑来嘞,大年三十的晚上,他又跑来跟香芹一块儿守岁熬夜嘞。 家家户户门上门前的春联,早早的糊上,远远近近的都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三十儿晚上要守岁,大人小孩要熬了一宿,外头的鞭炮声不曾停歇,段勇源也提溜了一串鞭炮,拿出去凑凑热闹。 洪诚带了焰火来,搁南院的门口放,照的这一片如同白昼。附近的小孩儿都跑来看绚烂的火光。 大年初一一 到,段勇源就迫不及待的跟段文要压岁钱。 “爷,压岁钱压岁钱!”段勇源朝段文伸着手。 “你给我磕个头,我就给你压岁钱。”其实段勇源早早就把红包准备好嘞,他说这话也不过是开玩笑。 段勇源当真跪在地上,给段文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段文给他和香芹,一人发了一百块的压岁钱。都是自己的孙儿跟外孙女,给多少都不 嫌多。 香芹本来不想要,却被段文警告:“今年不管是谁给你的,给你多少,反正是压岁钱,不要白不要!” 这之后,香芹从薛丹凤那儿也收到了五十块的压岁钱。 洪诚也拿出了早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到了香芹手里,整整的五百二十块钱。 大年初二串门子走亲戚,不少人来南院,抢着给香芹和段勇源送压岁钱。来而不往非礼也,段文自然也是多多少少回敬他们家的小孩儿一些。 到了初七初八,家家户户就很少有人来问津嘞。 初十这天,段文一家被窦海请去洪福酒店吃饭。香芹自然也是跟去嘞。 段文本来不愿意,要是团圆饭,家里自己就可以做一桌出来,还要破费的往酒店去,真是钱多嘞。 洪福酒店确实人满为患,不少人来这里吃团圆饭。 窦海毕竟是副县长,面子大,出来迎接的不只是经理郭涛,还有酒店的大老板洪福。 洪福酒店占地很大,共有五层,一二层是宽敞华丽饭堂和精致设立的包厢,二层以上是客房。酒店周围的交通四通八达,也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店铺。 多说店铺都已经关门,店主多半是回家过年嘞。 香芹搁对门的马路边望见一张熟悉的脸孔,她记得那人是上回李蓉带到南院的田律师,说啥争抚养权的。 田律师搁一个叫“中原饭庄”的门口立着,他明显也是认出香芹来,带着一脸的惊艳。 香芹今儿穿的是爱枝给她做的新衣裳,桃红色的棉袄光鲜明亮。衣角上头还有一排黄绿色得丝线绣成的油菜花,这是出自二娟的手笔。 出门之前,爱枝还给她编了头发,化了小妆,用她那话说,香芹真是比电影演员还漂亮! 见田律师远远的冲她挥手打招呼,香芹从暖手宝里抽出一只手做回应。 “谁哦?”段勇源见香芹跟人打招呼,还以为她跟那个人多熟悉嘞。 “就是上回到咱们院儿的那个田律师。”香芹解释。 段勇源脸色一绿,揽着香芹往酒店里走。 洪福把他们带到二楼的包厢,看了看香芹,摸了摸口袋里的红包,神情颇为古怪,最终还是忍住没掏出来。 郭涛显得有些殷勤,“香芹,我带你搁我们家酒店转转吧!” 香芹跟他又不是很熟,显得不是很情愿。 这时候窦海却说:“你们几个小的都先出去,勇子,你也是。我们大人说说话,香芹,我跟你姥爷这回得好好说说你母亲。” 段秋萍沉默了一路,心里正为能吃上大餐而开心雀跃,一听窦海这么说,她顿时心灰意冷。原来这一回出来,不只是吃个团圆饭那么简单。 香芹和段勇源离开包厢,见段勇源惊叹酒店的豪华时,她想起了重生以前第一次来酒店的时候,那表情跟他现在的一样。 “你们这一回赶的正好,再晚来一天,我们酒店就不迎客嘞。我有个朋友结婚,把场子借给他们嘞。”郭涛边走边说,直接忽视了段勇源,一双冒着精光的眼睛不住的往香芹身上打量。 唐莎是酒店的领班,见到香芹的第一句就是,“真是阴魂不散。” 香芹也不甘示弱,“你敢用这态度对别的客人吗?有多少客人都被你吓跑完嘞。” 段勇源见对方面色不善,就小声的询问香芹,“这是谁哦?” “洪诚的未婚妻。” 听到香芹这样介绍她的时候,唐莎心里多少有些得意,却没有意识到,香芹压根儿不稀罕她喜欢的男人,那句话也是对她的嘲讽。 搁一楼的时候,香芹跟段勇源碰见才来这里打工没几天的大娟。 大娟正端着盘子给客人上菜,见他们来,自然是高兴的。 “香芹,勇子,你俩咋过来嘞?”大娟问。 “跟我舅姥爷一块儿吃饭嘞。”香芹说。 这二人还没说上几句话,那边的唐莎就看不惯嘞。 她跑过来对二娟颐气指使,“还不赶紧给客人上菜去!” 二娟有些难堪,虽然她才来没几天,心里对这个领班却不满的厉害。 她也没理唐莎,只对香芹和段勇源说:“那我先去忙嘞。” 郭涛要带香芹去楼上看,香芹却想出去透透气,她好长时间没来城里逛嘞,自然是要去好好的转一转。 等到搁后堂的洪诚从大娟口中听到消息,马上就冲出来,可是香芹已经不在嘞。 “人嘞?人嘞?”洪诚从一楼跑到二楼,又从二楼跑下一楼。看见郭涛搁酒店门口伸着脖子不知道看啥嘞,就跑过去抓着他问,“人嘞?香芹嘞?”RS 第94章 过节 第95章 再见钟情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95章 再见钟情 黑色柏油路的鞭炮碎屑还没来得及清扫,长而宽敞的街道清冷又萧条,与洪福酒店的热闹景象着实不一样。 一红一绿的两道身影沿路边徜徉,像是生机勃勃的花骨朵凌寒中悄然绽放。 在这里嗅不到泥土的芳香,在这里看不到田园的风光,香芹的目光流连着一排排大大小小的店铺,心神变得恍惚起来。 段勇源跟着香芹从酒店里出来,见她沿路边走的时候眼睛不住的打量着一个个大门紧闭的店铺,他心里觉得奇怪,于是就问:“香芹,你看啥嘞?” 香芹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轻飘飘的说:“我想着,到时候能不能自己开个小店儿啥的。” 这是她目前的理想,然而现实是,她现在的能力也仅限在路边摊上。 段勇源没有当一回事儿,只半真半假道:“你要是跟洪诚搁一块儿,那你不就是他们家酒店的小老板娘啦!” 香芹不以为意的嗤笑一声,她要是有那个心思,不早跟洪诚搁一块儿啦? “他们家酒店再大,那也是他们家的。”她单纯的想当个小老板,没必要腰缠万贯、荣华富贵,简简单单吃喝不愁就行。 段勇源神情古怪,他从没见过向洪诚那样大胆追求女孩子的人,总觉得这样人有些死皮不要脸,可也有些让人望尘莫及,他有点儿羡慕。 他忍不住问:“那你对洪诚,到底是咋想的哦?” “勉勉强强把他当个朋友吧。” 段勇源觉得洪诚有些可怜嘞。不过一想起那个一脸傲慢的唐莎,他心里对洪诚仅有的一点儿同情心瞬间烟消云散。 “也不知道他对你到底安的啥心思。” 段勇源没有恋爱的经验,难以理解洪诚对香芹的那种悸动的情怀。 “谁知道他咋想的。”香芹还是比较现实的,她和洪诚之间有太多的差距,“他都二十多嘞,我还不到十六。等我到年纪结婚的时候,他小孩儿都能下地跑嘞。” 段勇源不由自主的点头称是。 “香芹——” 听见身后有人喊,兄妹俩同时转身,见洪诚往这边跑来。 洪诚穿了个花色的围裙,看上去很是滑稽。 香芹和段勇源抿嘴偷笑了一阵。 今天的香芹和平时不一样,出门的时候稍微精心梳妆了一下,青涩稚嫩的脸庞多了些娇艳妩媚的韵味,足以让人怦然心动。 洪诚痴痴的深望着她,像是要将此时她的模样镌刻在眼眸之中。 段勇源心里不得劲,总觉得洪诚没出息,把全国男人的脸丢尽。他要是遇着这么一个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女人,他连理都不理! “洪诚,你有未婚妻啦?”段勇源故意酸他。 “谁跟你说的?唐莎她自己说的?”洪诚有些烦躁。 也不知道唐莎在人前都说了啥,酒店里干活的人都把她当成未来的小老板娘。 洪诚没有那么多张嘴跟别人解释,就任由他们风言风语去。 “香芹跟我说的,那个女的自己也没有否认。”段勇源可是还记得,当时唐莎的表情是多么得意。 “没有那回事儿,那女的就是我的一个青梅竹马,从小学到高中,我俩一直同班。高中毕业以后,我俩没考大学,都来酒店干活儿嘞。”洪诚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他跟唐莎的人关系,大有想跟她撇清的味道。 香芹听了,也不以为意,“外头冷的很,回去吧。” 洪诚捞住她手上的暖手宝,“你把你这东西给我使唤使唤呗,我搁后堂洗盘子,你看我的手冻的。” 郭涛正搁酒店门口哩,见他们三人走到跟前,殷切的给他们开了玻璃门。他对香芹意外的热情,“香芹,我带你到楼上的房里看电视吧。屋子里头比外面和大堂里都暖和的多。” 香芹笑着拒绝,“不用嘞。” 郭涛的双眼滴溜溜的搁香芹身上打转,第一次见到香芹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今儿再次见到他,他心里头有一种强烈的情绪涌动着。身为男人,他很清楚自己的需求。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倾心,再见钟情。 郭涛紧黏着香芹,“十五那天,我有个朋友结婚,我将好缺个女伴儿,要不那天我接你过来玩儿吧。” 洪诚的脸色刷的一变,冷冷的瞥着哈巴狗一样的郭涛,同样身为男人,他很清楚郭涛对香芹怀的是啥心思。 洪诚心里不是滋味儿,还有一种把郭涛一脚踹到大街上的冲动。 两个男人同样是巴结香芹,段勇源忽然觉得跟郭涛比起来,洪诚那样的都不算可耻嘞。 他不经世事,不代表他不明白郭涛对香芹的花花心思。洪诚看香芹的时候,那眼神叫人脸红心动。可郭涛看香芹的眼神,只会让人感到隐隐作呕。 段勇源故意挡在郭涛跟香芹之间,跟老母鸡护小鸡一样,对郭涛虎视眈眈,“那天我们家香芹忙,没工夫跟你跑出来玩儿。” 香芹对果然付之一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扭头问脸色不好的洪诚,“二娟做的鞋,给你了没?” “大娟给我带过来嘞。”洪诚脸色稍缓。 段勇源拉着香芹走楼梯去包厢嘞,回头看那两个男人都没跟上来。不过看那情形,应该是洪诚把想跟上来的郭涛给挡下来嘞。 洪诚抱着香芹的暖手宝,脸上没有半点儿和善,“郭涛,我问你,你啥意思?” 郭涛撇了撇嘴,像是对洪诚不屑,“你有唐莎嘞,还有其他那么多女的,就把香芹让给我吧,反正我看她对你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洪诚不怒反笑,“她对我没那方面的意思,对你就有那方面的意思啦?” “不试试咋知道嘞!” “当个小经理,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嘞,你最好给我放聪明一点儿,你要是敢对香芹心怀不轨,我把你摁死洪河里去,你信不信!”洪诚表情森然。 郭涛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心里忌惮,嘴上却强硬道:“你算老几哦,凭啥你能对香芹心怀不轨,就不兴别的男人喜欢她嘞?” 洪诚逼近,一只手从暖手宝里抽出来,在来不及后退的郭涛脸上轻轻拍了拍。他嘴角上扬,眼睛却没有在笑,“因为我不喜欢别的男人喜欢她,懂嘞?” 郭涛心里多少有些怕洪诚,他记得洪诚上初中那一会儿,有个人想绑架他。结果洪诚把绑匪揍得鼻青脸肿的,美其名曰“正当防卫”,连医药费都没赔给人家。 包厢里,香芹和段勇源将回来,窦海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红包,“你们先到外面玩儿去。” 这红包太烫手,段勇源本来不想接,想想反正是压岁钱,不拿白不拿。 段文脸色不好,明显不喜欢窦海对俩孩子呼来喝去的,于是沉着脸说:“天这么冷,你让他们到哪儿玩儿去?不想让他们搁跟前,你当时非要把他们带出来弄啥?搁家里不是吃饭?还来这地方,讲那么大的排场!” 窦海脸色讪讪,“家里地方小不是,人一多,屋子里就坐不下嘞。”今儿这顿饭的目的,可不是要批斗他的。他马上把话锋转开,对低着头的段秋萍一顿说教,“秋萍,不是我说你,你离了婚,带着搁孩子出来,要不手你爹娘,你还能走到哪儿去?你咋恁不知道感恩嘞!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是咋想的。” 段秋萍不吭气,埋头看着桌子上互相摩挲的手指头。这段时间她保养得不错,手指甲里头干干净净,连一丝脏灰都没有。 段文瞥了她一眼,嗤嗤的笑了一声。 半天等不到下文,窦海也不逼问她,“秋萍,我实话跟你说,今儿的这顿饭,就是你跟我们的散伙饭。” “散伙?”段秋萍终于抬起头,略显发福的脸上尽是茫然的神情。 “对嘞,因为你这德性,李老三不要你,我们也不怪他。但是你赖在段家庄,你爹娘养不起你,他们也不想要你,咋弄咧?” 段秋萍反驳窦海的话,“现在我闺女挣上钱嘞,咋养不起我哦?” 香芹冷笑,“我是你的闺女?你一心想着把我往李家撵,还想让我养着你?我叫你一声娘,那是对得起你。你跟我,没法改变的是血缘关系,没了这层关系,那咱俩啥也不是。” 窦海不耐烦,脸上不悦,偏头对香芹说:“你别吭气儿。” “哎哎,你让你舅姥爷成说嘞,他说的啥就是啥。人家是副县长,面子大的很,他说的话,别人就一定听嘞!”窦海想掌控全场,段文会看不出来?搁亲戚朋友跟前摆着官架子,显得他本事大的很! 窦海神情难堪,看着段秋萍,索性不说话嘞。 香芹敲了一下桌子,成功的引起段秋萍的注意,“段秋萍,我跟你说,你要是死性不改,别说我姥儿跟我姥爷不认你,咱俩的关系也尽嘞。对我没有养育的恩情,还想让我养着你,你还是继续盼着天上掉馅儿饼吧!” 段秋萍绷着铁青的脸,狠狠磨了一下牙,撇着嘴恼恨起来。R1152 第95章 再见钟情 第96章 躲藏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96章 躲藏 “我做了也是错,啥也不做也是错,反正你们就是看我不顺眼儿呗!”说了,段秋萍紧绷着嘴,鼻孔里呼哧呼哧的粗喘着大气,唯恐别人不知道她现在的情绪。 “成天跟个老佛爷一样坐家里,想着我们所有人把饭端到你跟前喂你嘴里,想着我们伺候你,看你不顺眼儿,你还知道我们早就看你不顺眼儿嘞。”段文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像是叹息。他要是把这口气憋在心里,只怕不是段秋萍出事儿,就是他自个儿憋出病来。他都不愿意往段秋萍跟前瞅,这样的闺女长得再好,也是越看越生气。“吃了这顿饭,你就别跟着我们走嘞。我不管你是捡破烂儿还是要饭去,你爱弄啥弄啥去,我们不管你!” 段秋萍呜呜哭起来,委屈的哽咽道:“我搁李老三家做牛做马那么多年,这回到爹娘家里,也是受气!” “李老三要是不对你拳打脚踢,你还会给他们家做牛做马?”段文扬声说,继续对段秋萍幸灾乐祸,“那李老三早就看出来你是只会下蛋不会做事儿的懒驴嘞!尽怨别人,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要是真有多么好,李老三还舍得不要你?” “我也不搁家里气你们嘞,你们给我找个对象,我改嫁吧!”听段秋萍那口气,明显是也不稀罕留在段家里。 段文冷笑,“将才我说的话,你没听懂还是咋回事儿哦?吃了这顿饭,你就别想跟我们有关系嘞。你还想改嫁哩,还想让我们给你找对象,我们可不想害了人家,把人家往你这个火坑里推!” 段秋萍不服气,“那以后我给你们干活儿,给你们做牛做马总行了吧!” 不管她口气好不好,段秋萍能说出这样的话,相当于是朝前迈出了一步,窦氏多少松了口气,她没有段文那么大的脾气,只轻声对段秋萍说:“以后你要是还跟以前一样,我连家门都不让你进。” 窦氏一吭气,马上就引来段文的炮火攻击。 “你还说她嘞,她那德性,都是你教出来的!” 窦氏脸一板,对着香芹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跟段文厉害起来,“搁你眼里,香芹就是好的,我跟秋萍我们娘俩儿就是孬的!” 香芹一听,顿时心寒了半截。 段文拍案而起,指着窦氏的鼻子,大声吼起来,“你摸摸你自己还有没有良心,这几天你吃好喝好,哪样不是跟香芹有关系!东西到你嘴里嘞,你就开始翻脸不认人嘞!那以后你跟秋萍一样,还滚回小院儿去,你们娘俩儿爱咋过咋过,我们不管你们!” 窦氏闭口不言,脸上闪过一丝悔意,将才她就不该搭腔说话。她埋怨似的往段秋萍跟前瞅了一眼,悻悻然的埋头喝茶。 香芹心里直打寒颤,脸上麻木,眼里泛红,站起来僵硬的找了个溜出去的借口:“我去看看其他菜好嘞没。” 她一转身,眼泪夺眶而出,机械的离开包厢,呆立在包厢的门口,听到里头传来段勇源的声音,心中涌出暖流。 “奶,姑,气是自己给自己争的,我们争的气不是你们的。奶,也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咱们庄上还有多少人管你叫大奶、大娘的,熟人见了你,哪一个喊的不是香芹她姥儿,勇子他奶的?咱们都是自己家的人哦,哪能比不上外人对咱们的感情咧?” 好不容易从李家那个魔窟里逃出来,搁段家的日子是比搁李家的日子舒坦,不过香芹心里却不自在。 不是因为段家有人不待见她,是香芹始终没能完全的将自己当成那个家里的一份子看。她不想住在小院儿,于是到南院睡去嘞。 可段勇源也老大不小嘞,一寻着对象,就要谈婚论嫁,那女方家里愿意她留在南院? 即便已经改姓“段”,那也改变不了香芹曾经姓“李”的事实。 有了这个芥蒂,哪怕是跟她再亲的段文,也不可能搁心里面把她完全当成一家人。 她要是没有赚钱的本事,没有手艺,段文对她就跟对待段秋萍一样,吝惜给她一个好脸儿。 香芹为啥跟段勇源说想自己开个店儿,她就是想着自力更生、自立门户嘞。 香芹心里越来越难受,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安安静静的平复情绪。 隔壁的包厢里没有动静,里头应该是没有人,于是香芹就拉开包厢的门,准备进去。 一开门,就听见咯吱一声巨大的动静,像是椅子腿儿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香芹一抬眼,整个人傻嘞。 包厢里头的大圆桌上一片狼藉,洪福正搁里头坐哩,跟前还摞了一叠收拾起来的脏盘子。 洪福有些做贼心虚,不过他比某个藏在桌子底下的人有出息多嘞! 香芹尴尬不已,呆呆的立在包厢门口,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当她两难时,洪福招呼:“香芹,进来坐吧。” 搁这个包厢里,能听到隔壁包厢里头说话的声音,哪怕不去把耳朵贴墙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窦海的声音响起,“姐夫,要不然给香芹找个好人家,送她过门吧。香芹那么好的条件,人家肯定不会亏待她的。” 搁农村,有个不成为的规矩,男女双方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确定的恋爱婚姻关系,只要男方家里愿意,就可以提前给女方家里下聘礼,把女方迎进男方的家里,然后年龄一到,再领结婚证。 段文吼起来,“我外孙女的事儿,啥时候轮到你来管嘞!” “对你来说,她始终是个外孙女!”窦海刻意强调。 一记拍桌子的声音过后,段勇源恼怒的声音响起来,“舅爷,我跟你说,香芹那是我妹妹,我亲妹妹!她的事儿,还轮不着你做主嘞!” 窦海也急嘞,“我是为香芹好,也是为你们好,你们自己说说,是不是香芹一来,这个家就开始四分五裂嘞!” 段文情绪变得激烈起来,“这能怪到香芹头上吗?你姐啥德性,秋萍啥德性,你眼瞎看不着?以前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一个个都能老老实实的过日子,香芹来了以后,家里条件好嘞,你姐为啥就不能不像以前一样老实嘞!这也想要,那也想买,香芹大冷天辛辛苦苦跟勇子出摊子,搁你姐眼里,那钱来的就是那么容易!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想把香芹从家里赶出去嘞,我还不愿意咧!我看你跟这酒店的大老板也认识,你自己过去问问他儿子,那个洪诚为了见香芹,哪一回不是舔着脸跑我们院子里去,我都不稀罕瞅他的脸!” 利用洪诚抬高香芹的身价,搁洪福跟前,香芹多少感到脸上发烫。 她身惭形愧,低头对洪福抱歉,“洪老板,你别听我姥爷瞎说。” “我自己儿子啥样,我能不知道吗?”洪福还觉得对香芹不好意思嘞,他伸长腿,暗暗的踢了藏在桌子底下的人一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心里都有过不去的坎儿。我家的洪诚,有没有成为你心里过不去的坎儿?” 香芹苦笑,“多多少少有吧。咋样也撵不走,挺心焦人的。” “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洪福搁心里面替洪诚捏了一把汗,仔细想想,洪福要是没有“洪少爷”这个金光闪闪的皮囊,估计也没有女的想往他跟前凑。 香芹又笑,“洪老板,我跟你们城里的人不一样,也没读过书,就识几个数。我理想的对象也没有啥标准,两个人能过到一块儿去就好,有没有‘喜欢’的感情无所谓,我们乡下人就是这样。我跟洪诚——”她轻轻的晃了两下脑袋,眼里满是无奈,脸上又挂上了苦不堪言的微笑,“我俩不可能。他追求的东西虚无缥缈,是我不懂的,也是我不能给他的。我这样的人,不适合他。” 洪福懂了—— 洪诚是浪漫主义,香芹是现实主义,一个李白,一个杜甫,各唱各的调子迈向社会主义。只要没有交集,那就是各过各的,没有那么多矛盾衍生出来。 真是个好闺女,挺会为人着想的。 洪福掏出红包,塞到香芹的手里。 香芹心里慌乱,忙把红包推了回去,“我不能收你的钱!” “拿着吧,这是伯伯给你的压岁钱。”洪福慈祥又体贴,他按住香芹的胳膊起身,“走吧,我带你去洗洗脸。” 洪福把香芹带到水管跟前,又拐回来收拾桌子。 包厢里,洪诚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正坐在香芹原来坐过的位置上发愣。 “刚才那话你也听见嘞。”洪福想劝他转移目标。 洪诚却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又不是一天成功的。” “咋?你还想打持久战啊!”洪福有些生气,洪诚已经老大不小,他也急着抱孙子咧! “要不然我试试‘三光政策’?” “你不要脸!”洪福气不打一处来。 “到时候八国联军来嘞,那咋办呀,我的保住我的圆明园!”R1152 第96章 躲藏 第97章 跑堂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97章 跑堂 洪诚咋能不着急,连郭涛那样的人都放话说要追求香芹嘞,以后还不知道搁香芹身边层出不穷的都是啥样的人。 他收拾了盘子下楼来,就见郭涛搁香芹跟前转,真想抄起一个脏盘子,连汤带水呼郭涛脸上。 洪诚不这样做,那不是心疼郭涛的脸,是怕好好的一个盘子被他那张又厚又硬的脸皮给磕坏嘞。 香芹将洗了脸,脸上湿漉漉的,眼睛还有些红,给人一种错觉,以为她脸上的水珠都是她的眼泪和泪痕。 洪诚的心揪起来,他走过去将手里的盘子一股脑放郭涛的怀里,“拿好嘞,别掉了,摔坏一个,从你工资里面扣。” 郭涛窘迫,又恨的牙痒痒,他当即就有摔盘子的冲动。冲动是魔鬼,后果很严重。 见洪福随即从楼上下来,郭涛抱着盘子去告状,“舅舅,你看洪诚!” 洪福懒懒的瞥他一眼,再没搭理他,“香芹,你找个地方坐,停会儿我给你炒俩菜。” 香芹按住空空如也还直咕噜噜的肚子,脸上有些难为情。她到酒店来,结果啥也没吃成,估计这会儿窦海还搁包厢里头跟段文唇枪舌战咧。 这会儿正忙,洪福愣是挤出工夫,给香芹准备了三菜一汤。豆芽、韭菜、生菜,都是快炒,也不费啥功夫。冬菇海带蹄花汤也是现成的,搁炉子上稍微温了一下,就端上了桌。 香芹这桌的青菜小炒,自然是比不上窦海请的那一桌大鱼大肉。 正所谓眼不见心为净,耳不听心不烦,没有矫情的窦海,没有看她不顺眼的窦氏和段秋萍,香芹一个人吃的很愉快。 包厢里头,窦海跟段文大眼瞪小眼。窦海请他们一家子来就是解决问题的,可是话不投机,矛盾越说越多。 “姐夫,我姐跟你过一辈子嘞,你不能就这么委屈她吧。她是个老人,香芹是个小辈儿,老人搁小辈儿跟前处处受气,这咋样也说不过去。”窦海强逼着自己跟段文好声好气。 段文不怒反笑,指着窦氏的头,瞪的却是窦海的脸,“她搁香芹跟前受气?香芹哪有功夫给她那么多气受?她跟秋萍不让香芹进小院儿,那妥啊,香芹搁南院住去。天天不见面,她们还受香芹的气,明明就是她们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你赖在香芹头上。我算是看明白也听明白嘞,你今儿叫我们来,就是让我们看着你跟你姐俩人一个鼻孔里出气哩!” 窦海脸色也不好,“那你说说我说的是不是实话,我姐是不是受气嘞?赚了钱,就攥在手里,就不应该孝敬老人啦?我姐想要个东西想买个东西咋嘞?她也是看家里条件变好嘞,才这么想的。” “别人拿着钱贿赂你就是应该的,我看你这个副县长马上也当到头儿嘞。你姐想要个啥,你钱多,你给她买去啊!”见窦海埋下了头,段文嗤之以鼻,心里冷哼:这就是坐着说话不腰疼的!“她想要个啥就必须给她买回来,她想要星星月亮,我是不是也得爬个梯子,到天上给她摘下来?我发现你跟你姐都一样,自私的狠啊,光想着自己享受,不会赚钱,还可会花钱。那时候生意做起来的时候,香芹还想着给勇子盖房子找媳妇儿咧。看我们攒点儿钱容易的很是吧,容易你们自己挣去诶!” 窦海的脸色变了又变,半晌之后,他勾着头低声下气起来,“我没说香芹不好,就想着她一直搁你们家也不是个事儿。到时候勇子结婚生孩子嘞,她还能一直搁那院儿住着?她帮着做做生意也就妥嘞,那是她吃你们住你们,应该还的,你们还真把她当老祖宗一样供起来嘞?” “我知道你们眼红嘞,心里不好受嘞,我供着她,那是我愿意。你姐要是有那个本事,我也供着她!没那个本事,还说点子屁话,那是你们自己给自己打脸嘞!” 段勇源铁青着脸,“舅爷,你别管的那么宽,香芹搁我们那院儿住,那是我们愿意的。以后我真要是谈了对象,她不稀罕香芹,我还不稀罕她咧!”他轻轻一声冷哼,又继续说,“我要是知道今儿这顿饭是鸿门宴,我也跟我娘一样,不跟你出来嘞!” “你要是真心疼你姐,那我跟她离婚,你带回去你自己养着去吧,反正我是养不起她嘞。” 窦海嘴角抽搐,他恨不得多长几张嘴的想法也烟消云散嘞。多说无益,再继续争吵下去,指不定也给自己吵出事儿来嘞。 段勇源猛的站起来,撒气似的踢了一脚座椅,也找借口出去嘞,“我去叫香芹吃饭。” 段勇源跑下一楼,见香芹一个人搁小桌子上正吃的津津有味,哭笑不得起来。 这时候,洪诚端了一盘子切好的牛肉片和一小碟蘸酱从后堂出来,喜滋滋的往香芹跟前来嘞。 段勇源不请自来,坐香芹对面,对上菜的洪诚颐气指使,“再给我拿一双筷子去!” 洪诚可是少爷的身子少爷的命,段勇源这小子还真把他当跑堂的使唤啦!想想他是香芹的表哥,洪诚心想着就算了,不跟他计较那么多嘞。 结果他把筷子呈上以后,又听段勇源说:“再给我盛一碗米饭。” 顿时,洪诚都想屙出来一碗东西塞他嘴里。哎呀呀,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嘞…… “哥,你吃吃这个生菜,洪诚说是蚝油做的,可好吃嘞!” 段勇源尝了一口,露出惊艳的表情,心中的不快也一扫而光。 洪诚去盛米饭,被酒店的服务员调侃,“洪少爷,你宁可去后堂洗盘子,也不愿意当跑堂的,今儿咋那么殷勤的伺候客人嘞?” “那是我大舅子跟我没过门的媳妇儿!”洪诚笑的忒调皮。 这话很快搁酒店里工作的人中传开,好话赖话层出不穷,有的更是好奇特地跑来围观香芹和段勇源。 洪诚脚踩两只船,喜新厌旧;香芹是狐狸精,专门勾‖引人的;唐莎跟香芹一比,别说年龄摆在那儿,至少在长相上就输了一大截…… 香芹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了某些人的焦点,她夹起一片牛肉,蘸了酱汁以后放嘴里,听段勇源问: “香芹,你收多少压岁钱嘞?” “一千六吧。” 段勇源猛抽了一口冷气,“咋那么多诶?” 他还以为他俩兜里的压岁钱都差不多嘞。 香芹如实相告,“洪诚跟他爸,一人给了我五百。” 段勇源神色复杂,“你就收啦?” “那有啥不好意思收的,反正是压岁钱。”香芹可是贯彻了段文的话,不管谁给的,给多少,反正是压岁钱,不收白不收。 “洪诚他爸给你压岁钱,我还能理解,洪诚给你压岁钱,是啥意思哦?”在段勇源的概念里,都是长辈给晚辈压岁钱。 香芹有些脸红,“他给了我五百二。” “五百二……”520,我爱你。段勇源醒过神来,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娘了个逼吧,洪诚这小子花招儿还挺多的! 桌子底下,香芹暗暗使劲儿,踢了只顾着吃的段勇源一脚,引起他的注意后,香芹往隔壁的大桌子上睇了一眼。 “我将才听他们说,洪河那边要修桥咧。” 从十字路口往南走的那条通向县城的路,要经过洪河。这时候洪河上是一座有十几年历史的土桥,原先土桥还挺宽敞的,经过那么多年的风吹雨打、大水冲刷,渐渐变窄变薄,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冬天还好,土桥冻得结实,但是一到夏天,遭逢连天的大雨,那桥上的土刷刷的能被雨水剥下来好几层! 修桥的事儿,香芹也知道,不过她以前的想法不多,没咋关注过。搁她的记忆中,沿着洪河东西几十公里,接连一共要修三座大桥。 如今,往西和正南的是两座土桥,沿着洪河再往东去,渡河的工具是一条渡船。 正南的这座土桥,是第一座要经过翻修的。 香芹还记得,这座桥没修起来的时候,还出了事儿嘞。修桥的工人找的都是当地的农民,那些人哪有啥修桥的经验诶,结果有个人修桥的时候,搁桥上没注意,失足掉到洪河里,人就那么没嘞。 这是香芹没有重生以前发生的事儿,她隐约记得那个遭遇不幸的修桥工人姓刘…… 见香芹心不在焉,段勇源一脚踢了回去,“修桥咋嘞?” 香芹犹豫了一下,“回去我再跟你说。” 洪诚端了两碗米饭过来嘞,“来都来嘞,搁我们酒店玩儿几天再走吧。楼上有的是房子给你们住。” 段勇源翻了个白眼,撇了一下嘴,“我谢谢你嘞!” “那你们啥时候走?我开车送你们。”洪诚对他们的讨好,就是停止不了。 “我继续谢谢你!”段勇源说。 “我们有腿,可以自己走。”香芹也不领他的情。 洪诚不受打击,却一脸心疼,“那么远的路嘞,走回去得半个多小时啊!” “你赶紧洗你的盘子去吧!”段勇源着急着把他撵走。R1152 第97章 跑堂 第98章 又上贼车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98章 又上贼车 段勇源跟香芹搁楼下吃了饭,上楼给段文包厢里头的人打了招呼,两人就走路回去嘞。 路上来往的人车都很少,半条大街都是没来得及清扫的鞭炮。 冷寂寒瑟的风里夹了刀片一样,割在人的脸颊上,生生的刺痛着,还一个劲儿的往脖子里面钻。 段勇源瑟缩着颈子,原地小跑跺脚,鞋底的厚度压根儿阻隔不了地面上冒着的寒气。 饭桌上的话还没说完,段勇源一直耿耿于怀,这会儿碍事儿的人都不在,他追问:“香芹,将才吃饭的时候,你说修桥咋嘞?” “我想说的是,到时候做早点,拉到桥跟前卖嘞。” “那热豆腐嘞?”段勇源没忘还有个摊子。 “早点是早上的,热豆腐是下午的,时间上不冲突,就是早晚都要出来,累的很。”香芹长呼了一口气,白色的蒸汽从嘴里和鼻腔上跑出来,很快在冷口气中消失不见。“累就累吧,能多挣一点儿是一点儿。” 段勇源也觉得这不失为一个赚钱的办法,但是香芹忽然说要出来卖早点,他心里有了别的想法,“香芹,你是不是听我舅爷说的话后,心里不得劲嘞?” 香芹嗔他一眼,“你想哪儿去嘞,咱俩说的不是一回事儿!我将才吃饭的时候,听人说一过完年,大概三月份,就要动工修桥嘞,那修桥的人肯定多,我就想着卖早点嘞,咱们一边挣钱的时候,也等于是慰劳了那些修桥的人不是。” 段勇源搁心里面松了一口气,他就是担心香芹受了窦海的影响,会有不好的情绪。 “我舅爷忒不是个东西,你就别理他的脸!”段勇源愤愤不平。 “我知道。他说他的,咱们过咱们的。”听了窦海说的那些话,香芹心里多少会有些情绪。 人各有各的不同,有些人就是想浪费唾沫星子戳人的脊梁骨。香芹只管住自己这一张嘴,哪有功夫去管人家的嘴里吐出来啥赖话好话。 “我给你说吧,我舅爷家就俩闺女,俩闺女都被他给许出去嘞,许到那有钱有权的人家里头,俩人都过得不好。老大闺女的男的天天不着家,想想也知道弄啥去嘞。老二闺女心气儿高,看不起婆家的所有人,天天都是跟她婆婆吵咧。就他那眼光,他还想给你找个好婆家嘞,听听都觉得可笑人!”段勇源嗤笑起来,当时他搁包厢里头没有把这话说出来,那是他留给窦海的最后一点儿面子。 不过段勇源可不敢保证段文会不会给窦海留面子。 他倒是希望段文不要给窦海留面子,最好是把窦海说的,让他连头也抬不起来! 段勇源怒火中烧,也不觉得有多冷嘞。 香芹低着头,听他发泄,也不搭腔,走到一个红色的烟盒子跟前,她抬脚踢开。 烟盒子咳咳啦啦的跑出去,香芹总觉得烟盒子不是空的,于是跑过去捡起来,打开烟盒子一看,里头竟有两张卷好的五十块钱! 她又惊又喜,跑过去给段勇源炫耀,“估计是谁的压岁钱丢嘞。” “哎哟哟,见面分一半!”段勇源的心情变得大好。 一人五十,这下烟盒子真空嘞。 “看看是不是假的。”捡来意外之财,香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段勇源又搓又揉,还把钱抻开对着阳光照看,乐得合不拢嘴,“真的真的。新年好新年好,新年大吉大利!” 俩人有说有笑,上了土桥。 土桥年老,特别粗糙,左右两旁连个护栏都没有。 土桥下面是个半圆形的孔洞,川流不息的洪河之水打孔洞里经过。 西头的那座土桥,香芹没有去过,不过她听说那头的桥比这头的土桥还吓人。 有人形容,搁西头的土桥上跺一跺脚,感觉整个桥身都摇摇晃晃。 正南的这座土桥的南北两头连接着东西绵延的两条长长的河堤,上回他们捉鱼的地方,就离土桥不远。 往十字路口去的方向,下了土桥,有一段稍微有些陡的上下坡。 桥下没有农宅,路边是两排密集的梧桐树,东西两头往远点儿就是大片绿油油的麦地。不过这边坐落的厂子比较多,大多是塑料厂,还有种植蘑菇的厂子。 段勇源搁桥上站了一会儿,然后跟着香芹下坡。 “早点都卖啥?”段勇源不收香芹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她所有的想法,也只能问个清楚。 “胡辣汤,豆腐脑,卖不卖包子,还没想好。”香芹打量周围,想瞅个好地方,到时候早点的摊子真拉出来,摆在踩好的点儿上就行。 “胡辣汤,你会做?” “那简单的跟啥一样。”香芹笑说,她终于被段勇源小瞧了一回。“我想用压岁钱,买两个保温桶咧,一个桶里装胡辣汤,一个桶里装豆腐脑。到时候放三轮车上,拉过来成卖嘞。” 香芹在脑海里规划着,段勇源想的却是大把大把的票子到手里头。 “啥时候开始卖早点?”段勇源问。 “等桥这边开工吧。” 要是单纯的搁这边卖早点,那就等着吃大亏吧。 不过到了修桥的时候,别说是修桥的人,那河堤上来来往往绕路的人肯定多。 段勇源指着河堤,“要不然到时候咱们就把摊子摆到河堤上头。” “也成。” 现在也就是大概计划一下,具体情况到时候摊子摆出来以后再看。 一辆桑塔纳从桥上驶下来,停在了香芹和段勇源的跟前。 车窗里头映着洪诚的脸。 “你俩走半天,咋才走到这儿?”洪诚以为,这时候他们兄妹俩至少走到十字路口那地方嘞。 “参观参观。”香芹说,“你不是洗盘子嘞么?” “让郭经理洗去嘞。”洪诚心情大好,明显是幸灾乐祸。 “那你追上来弄啥嘞?”香芹又问。 “这不是土桥要拆掉,修成新石桥么,将才有人还搁我们酒店说这事儿嘞,包下工程的头子还问我能不能找些人给他干活。我正要去你们庄问问有没有人愿意来修桥。”洪诚搁车里冲他们招手,“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香芹正为自己自作多情感到闷闷不乐,心里还有一丝丝的失落,瞥见洪诚的胳膊上套着她的暖手宝,她伸出手来,“你赶紧把我的东西还我。” “借我使几天呗。”洪诚撒娇。 听他嗲声嗲气,段勇源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香芹忘了之前暗发的誓言,以后都不再上洪诚的贼车,想着反正也是顺路,于是就坐到车上。段勇源也跟着她上了车。 洪诚透过后视镜望了后排座位上兄妹俩一眼,猛打方向盘,忽然就掉了头,上坡经过土桥,绕进南头的人那条河堤小道上。 一看不是回段家庄的路,段勇源紧张起来,“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哦?” “洪家村。” 洪家村不远,沿着河堤,车行不到五分钟,再下河堤,再经过一片菜地,差不多就到了洪家村。 段勇源生了一肚子气,香芹也是脸色不好,现在她比段勇源更想骂娘。 洪诚的家在洪家村的正南头,背对村庄与河堤,面对着成片的菜地。 他家事整个村唯一盖起二层平房的,带个车库。 洪诚把车停进车库,掏出钥匙开门。 他家的院墙很高,起码是南院院墙双倍的高度,正面是一道蓝色的大铁门。门有两扇,右边的一扇门上还有一扇小门。 洪诚打开的是小门,门打开以后,回头对身后的段勇源和香芹说:“进来玩儿吧。” 段勇源对他咬牙切齿,香芹这时候却搡了他一下,并小声对他说:“勇子哥,以后南院那房子,你想盖成啥样的?” 段勇源一怔,随即四处打量,鬼使神差的迈开脚步,跟着洪诚后头进他家去嘞。 洪诚的家,可谓是豪宅,不过家里少了人气儿,显得凄凉的很。可能是因为房子过于大,显得院子特别的小,不过应有尽有。 堂屋的门也很大,是漆红的木门。门一推开,一股子寒气冒出来,屋子里头竟比外面冷。 堂屋里是有炉子,不过炉火全灭。 洪诚把他们领到他东屋的卧室,卧室很大,地上铺的是白瓷砖,四面的墙连同天花板贴的也都是淡蓝色的壁纸。 一张低矮的双人床上干净整洁,一床被子叠的方方正正。 洪诚将电热毯铺到地上,打开彩电,摆出带着手柄的游戏机,又拿出一盒子黄色的游戏卡,放段勇源跟前,“想玩儿啥,自己挑吧!” 段勇源心痒难耐,偷偷的瞄了香芹一样,觉得有些对不住她。他小声问洪诚,“有坦克大战没?” “有。”洪诚把卡插到游戏机上,将一只手柄交到段勇源手上。啧啧,这个“大舅子”,太好收买嘞! 坦克大战第一关刚开始,就听见外面的铁门砰砰直响,一个女的声音传来,“是不是洪诚回来咯!” “我姑。” 洪诚出去应付了一阵,算是把洪玲给打发走嘞。 回来的时候,他看见香芹跟段勇源一人抱着一个手柄。R1152 第98章 又上贼车 第99章 蔬菜大棚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99章 蔬菜大棚 香芹没接触过游戏机,不知道咋样通过手柄来遥控电视机里的小坦克,她低着头仔细研究着手柄上的按钮,笨拙的模样显得可爱极了。 香芹坐在暖烘烘的电热毯上摆弄游戏手柄,身后罩上来一层阴影,紧接着是一股压迫力。 她侧身回头,正对上洪诚的脸孔。 气息交织,四目交接,两人都是一怔。 香芹迅速收回目光,然而耳根后面因为扑打上了洪诚的气息,正像火烧一样在发烫。 洪诚缓缓吐出一口气,类似叹息,又像是喘息。 香芹的心跳失去了节奏,放佛是遵循了热传递的原理,从耳根开始的滚烫蔓延到脸颊上,灼热的程度足以刺痛皮肤。 将香芹的慌乱与窘迫尽收眼底,洪诚顿觉喉咙干燥异常。 一个尚还青涩的西红柿,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转眼间长成熟,红彤彤得诱人食欲。对一个饥‖渴的人来说,这是吃与不吃的问题,然而对洪诚来说,摘或不摘才是问题。 不能相信魔法! 洪诚决定让西红柿自然成长! 这时候,双眼不离屏幕,双手掌控手柄的段勇源突然一声大喊:“香芹,你的坦克要被打死嘞!” 香芹回过神后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瞎胡按着手柄上的按钮,眼睛不知道是该看电视屏幕,还是该看手柄。 洪诚闷笑一阵,从香芹的手里接过游戏手柄,本想着手把手的教她打游戏,却听香芹说: “你俩玩儿吧,我出去转转。” 洪诚把手柄一丢,对聚精会神的段勇源说:“你一个人玩儿吧,我带香芹出去转转。” 洪家村被河堤和田野夹在中央,田园风光,秀丽非常。 向田野的远处眺望,可见白茫茫的雾气中绰绰约约的暗色林影,让人误以为自己落入了世外桃源。 先前坐洪诚的车,从河堤上下来的时候,经过大片大片的菜地,香芹透过车窗看见有几亩地里头建起了蔬菜大棚。她心里痒痒,总想走近些去仔细瞧一瞧。 见香芹往大棚方向走,洪诚半开玩笑,“你咋知道我家的地搁哪儿咯?” “那是你家的地?”香芹不是很意外,毕竟现在要搭起一亩地的大棚,方圆十里八乡,家里有这样条件的少之又少。 “你是看大棚来的吧,就弄了一亩地的大棚。”洪诚走到香芹的前头,带她沿着田埂穿过一片白菜地。 这片地里头的白菜长相不好,不肥也不壮,黄灿灿的菜叶子耷拉在地上,结了一些冰碴子,蔫吧又萎靡住,看上去一点儿精神也没有。 有些白菜还被冻坏嘞,几乎烂在了地里头。 香芹觉得可惜,忍不住说:“这谁家的白菜,都冻坏嘞,还不收!” “也不知道是哪个懒蛋家里的!”这么骂自己,洪诚都觉得脸红。 家里就他跟他爸两个人,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搁酒店里解决的。这些地里种的菜,最后也都充做了酒店里的食材,算是自产自销嘞。 蔬菜大棚比一个成人的个头还高,半透明的水色保温塑料膜泛着淡淡的蓝光。凑近塑料膜,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大棚里面的绿色光景,不过因为塑料膜稍微有一些厚,里层还布满了水珠,模糊了大棚里面的景象。 “这里面种的啥菜?”香芹看不清,便问洪诚。 “我带你进去看看。” 洪诚带香芹绕着大棚走,大棚的边沿处深深扎进泥土之中,泥土高高隆起,周围还压了一圈砖头。 大棚南北坐落,分不清哪边是头,哪边是尾。 南头那面的塑料膜膜上有一道长长的塑料拉链,将拉链拉开,便能钻进大棚之中。 大棚里头是个密闭的保温空间,塑料膜不仅起到了保温作用,还很好的阻隔了大棚里面二氧化碳的流失。 乍一进大棚,暖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但是并不会感觉到里头的空气稀薄。 支撑起塑料膜的骨架是钢结构,不同于竹结构与木结构,钢结构的骨架不容易被大风刮倒,也不容易被大雪压塌,造价是高了一些,不过它的使用寿命很长。 大棚里整整齐齐架着四排菜藤,两排黄瓜,一排丝瓜和一排苦瓜。 洪诚颠颠的跑去摘了一根黄瓜,就掉还没开落的黄瓜花,搓掉黄瓜刺,送香芹手里。 香芹一看,黄瓜个头小,还没长熟,不过能吃。 “你们大棚里的这些菜,种的是自己吃的?”香芹问。 “自己吃也吃不了多少,有些送人嘞,有些直接拿回酒店去嘞。”洪诚搔了搔头,局促起来,这也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嘞吧,总觉得有些难为情。 这大棚里的黄瓜倒是甜脆可口,香芹觉得还是没用应季长出来的黄瓜好吃。 她放眼四周,看着大棚的塑料膜很干净很崭新,“这大棚是不是才盖起来没多久哦?我看塑料膜还是新的咧。” “塑料膜是新的,大棚有两年嘞。”洪诚说,“村里的孩子调皮的很,先前拿石头把塑料膜给划烂嘞,这才换的新的。” 此时,冬日里的太阳已经偏西。 隔着塑料膜迎视阳光,只觉太阳好像是一圈圈白灿灿的光晕组成的一团棉花糖。 洪诚走过去,与香芹并肩面向太阳,佯作无奈,苦苦的一声长叹,“我家啥也不缺,就是缺个女的。” “那让你爸给你娶个后妈么。”香芹不上套。 “你咋恁会扭曲我的意思嘞。”这回洪诚是真的无奈嘞。 外头冷风经过,塑料膜被鼓吹起来,会发出呼呼的声响,像是大棚外面有一头猛兽在作祟,偶尔会让人的心里发毛。 回去的时候,洪诚又摘了几根长成形的黄瓜,从他大姑那儿又拿了一头洋葱、一个西红柿和三个青辣椒。 洪诚烹饪不行,但是刀功奇好。 他把洗干净的洋葱和青辣椒切成丝,又把西红柿切成薄片,将切好的这三样东西一齐搓进碗里,放了些盐、味精和醋,点了些香油,用筷子抄拌起来。 段勇源眼瞅着那一碗凉菜,觉得寒酸的都想替洪诚掉眼泪。 “你就拿凉菜招待我们啊?” 寒酸是一回事儿,现在可是大冬天,冬天吃啥凉菜啊! “家里啥也没有,就用这凑合凑合吧。”洪诚尝了一口自己拌的凉菜,不由得挑起眉毛,说了一声“好吃”。 “好吃你自己吃吧。”段勇源从酒店里吃过,现在还不觉得饿。 洪诚吃了几口,就辣的受不住,要去喝凉水。 香芹看不下去,于是吩咐他,“你去地里偷一颗白菜回来,我给你做做吃。” 香芹往厨房去,这厨房很久没用过,灶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墙上还结的蜘蛛网。 香芹把锅刷了三遍,给锅里添了些水。 抓了一把晒干的包谷叶用灶台上搁的火柴点着,丢进了黑黢黢的灶洞里,她又往洞里添了几跟干包谷棒,等火烧旺以后,她才把柴火放里头。 不久以后,锅里的水就开始滋滋的响。 洪诚家的厨房很大,侧对着灶台的墙边还立的有一个橱柜。橱柜上摆放得有各种厨具,一共两道柜门,一道柜门里放的是碗筷碟盘,另一道柜门里放的是米面和食用油。柜门上还有三个抽屉,抽屉里头是各种作料和香料。 香芹看了米面,那大半袋子米也不知道是啥时候的嘞,她抓了一把米出来,那米上尽是些子米虫。 她刷了一副碗筷,舀了小半碗的面粉,用水冲开,搅成面糊糊,等锅里的水一开,把蒸碗的面糊糊倒锅里头,用勺子把锅里的面糊糊慢慢推匀。 面稀饭烧好的时候,洪诚抱了一颗白菜回来。 香芹把稀饭盛碗里,又把锅刷出来,用洪诚带回来的白菜醋溜了一下炒了炒了出来。 “没有馍馍,你就凑合着吃吧。” “这哪儿叫凑合啊,比凑合好太多嘞!”洪诚心里暖暖的。“我都不记得上回用厨房是啥时候嘞。” “那你吃吧,我跟我哥回去嘞。”不给他感动的时间,香芹这就话等同于是往洪诚的头上浇了一盆子冷水。 “再玩儿一会儿呗,干脆今天晚上就别走嘞,我看你哥玩儿的正高兴嘞。”洪诚不舍的放人。 “我去叫他。”香芹约摸着段勇源坐那儿玩儿了一个多小时的游戏嘞,可不能跟窦氏一样,迷瞪电视机跟前了吧!穿过堂屋,进了里屋,她见段勇源果然还抓着手柄玩儿坦克大战嘞。“勇子哥,咱们回去吧!” 段勇源正在兴头上,按了暂停后,四处找钟表,“几点咯?” “快五点嘞。”这时候天儿都暗下来嘞,再不走,就要走夜路嘞。 段勇源恋恋不舍,他还没玩过瘾呢。 洪诚端着稀饭吸溜着,“你们今天也别回去嘞,我给祥子打个电话,让他给你爷、你姥爷带个话儿。我明天把你们送回去。” 香芹自然是不想留下来的,“勇子哥,你不回去,我可回去嘞。” 段勇源一脸挣扎,拿着手柄不舍的放下,他央求香芹,“再玩一会儿吧。”R1152 第99章 蔬菜大棚 第100章 留宿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00章 留宿 香芹给段祥家里打电话,一说玩游戏回去晚嘞,结果把他也搂了来。 洪家村不难找,就搁他们上次河边抓鱼的对面。 洪诚家更不难找,一到了洪家村,那最显眼的二层楼平房就是的嘞。 段祥和段勇源一人抱着一个游戏手柄,并排坐电热毯上,仰着脸儿望着屏幕里的人小坦克。 洪诚刚吃了饭,听见院子里的大铁门“砰砰”的响。 “哥,给我开门儿!” 门外头,郭湘湘的声音又响又亮。 洪诚去应门,门外不只是郭湘湘,还有她娘洪玲。 洪诚开了门却堵在门口,明显是不想让她们娘俩儿进来。 “你们回去吧,我朋友搁这儿嘞。” 洪诚已经把话说清楚嘞,洪玲跟郭湘湘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洪玲伸长的脖子,往门缝里探着头,脸上的笑容变得多少有些暧|昧,“是不是唐莎来嘞?” “不是的……”洪诚把这门,不让她们进。 郭湘湘不愿意嘞,她上前推着他的胳膊,一身霸道的蛮劲儿,“你让我进去!” 洪诚被推开,门也就敞开嘞。 郭湘湘与洪玲俩人登堂入室。 郭湘湘一看见香芹,登时就傻眼儿嘞,脸上曾经被打过的地方忽然火辣辣起来。 她一手捂着左脸,一手指着香芹的鼻子。跟洪玲大声告状,“妈,就是她!上回就是她扇我的脸!” 洪诚拨开郭湘湘怒指着香芹的手。老大不愉快,“那你有没有跟你妈说,人家为啥扇你的脸?” 洪诚胳膊肘子往外拐,不但引起郭湘湘的不满,就连洪玲也埋怨似的瞪他。 能教养出郭湘湘这么霸道带入闺女,洪玲也不是啥省油的灯。 “洪诚,你这都是啥朋友诶。就往家里带。到哪儿不是玩儿诶,还非得往家里带。你说家里要是丢个啥东西。咱们找谁要去?”洪玲打量香芹的眼神,尽是不屑。 洪玲给香芹丢了一个大丑,这些难听的话,到了郭湘湘的耳朵里。让她感到心里极为舒坦。 郭湘湘得意地仰着脸儿,用鼻孔瞧着香芹,还冷冷的哼了一声。 香芹的脸色自然不好看,不过洪诚的脸色比她的更难看。 “姑,这是我朋友,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儿。”洪诚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极具威胁。 洪玲对此视若无睹,依旧我行我素。说话难听也就罢了,竟然连洪诚早逝的母亲也牵扯了进来,“你朋友。你能有啥样的好朋友?你也别不高兴,你妈死的那么早,你爸又管不住你,我这个做姑姑的再看着不管,那等于是害了你!” 满口唾沫星子飞溅出去,洪玲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底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连正在搁里屋玩游戏的段勇源和段祥也惊动嘞。 见从里屋里走出一胖一瘦两位男的。洪玲明显露出厌恶的情绪。 香芹本来就不愿意在这地方待,结果被洪玲给了一个难堪,她更加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勇子哥,祥子舅,咱们走吧!” “赶紧走,以后别再来了!”郭湘湘强势的给他们下了逐客令。 见香芹往门口走去,洪诚伸出手臂将她拦住,他阴沉着脸色,面对着郭湘湘和洪玲,说出来的话就像他眼中的情绪一样冷酷无情,“这句话正是我想给你俩说的。我们玩儿的好好的,你们娘俩儿非要搅和进来,戳着别人脊梁骨说这不是那不是,也不看看你们自己是啥德性!” 洪玲和郭湘湘都是一怔,她们啥时候也没见过一向笑嘻嘻的洪诚这么翻脸无情。 洪玲就跟受了屈辱一样,脸红一阵白一阵,僵直着身子杵在那儿也不吭气儿。 郭湘湘蛮不讲理,甚至无理取闹,扑到香芹的跟前就把她往门外推,“我不让你搁我们家!你不是说走呢吗,还不赶紧走!” 洪诚护在香芹跟前,脸色紧绷,他轻咬牙关,强忍着怒气,把郭湘湘推到洪玲身上,“是不是想让我扇你的脸呢,你好好看看你家搁哪呢!你还比人家大上几岁呢,一点儿礼貌都不懂,我看你再长几年还屙裤裆里呢!姑,你赶紧带着你闺女回家,重新教教她怎么做人吧!” 一看洪诚是真的生气嘞,洪玲心里害怕,变得畏畏缩缩。她捞住郭湘湘的衣袖,暗中使劲儿给她丢了一个眼色,并小声说:“咱们走!” 郭湘湘不情不愿的被洪玲拽着,临走的时候还回头瞪着香芹。 把她们母女二人赶走,洪诚回头对段勇源和段祥二人说:“没事儿,你们玩儿你们的去。” “这还能愉快的玩儿下去吗?” 将才洪玲说的那些话,段勇源不是没听见,对方明显是狗眼看人低,他心里自然不舒服。 段祥心里也老大不愉快,他辛辛苦苦跑了那么远的路,才来没多大一会儿,这就要走,也实在太不划算嘞。 “她们经常这样,吃饱了撑着就没事儿来找事儿。” 洪诚是习惯嘞,可以不在意,可是香芹受了一肚子气。 她不好意思跟郭湘湘和洪玲急眼,还不能对洪诚撒气吗? 香芹捏起拳头,在洪诚的背后抡了一锤。 “让开!” 洪诚堵在门口,不放行。 他嬉皮笑脸起来,接住香芹抡过来的拳头,握着她的小拳头使劲儿的往他胸膛上戳,跟雨点儿一样不轻不重、不痛不痒。 洪诚死皮赖脸道:“以后我就是你的出气筒,你心里要是有啥气千万别憋住,打我也行、骂我也行,我绝对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香芹扑哧一声笑起来,只是觉得他可笑,不代表她不生气嘞。 段勇源和段祥又坐回去玩游戏,两人一直奋斗到了大半夜。香芹熬不住夜,习惯了早睡早起,在他们打游戏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她的上下眼皮一直也没闲住。 洪诚说服了她,总算是让她到床上睡去嘞。 这期间,段文跑段祥家打了两回电话来催,接电话的是洪诚,自然是被段文骂了个狗血淋头。 第二天清早,鸡鸣狗吠。白雾茫茫,一地寒霜。 习惯了睡硬板床的香芹,早上一起来就感觉到腰酸背痛。 电视机前,游戏卡片散落了一地,连接在卡座上的游戏手柄静静的躺在地上。 段勇源和段祥都不在,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啥时候歇战的。 香芹从里屋出来,穿过堂屋,到了院子里,看见洪诚正在洗脸。 “我舅跟我哥是啥时候回去的?”香芹有些埋怨,叫走的时候他们不走,要走也不叫上她,这已经不是够不够意思的问题。让她一个女孩儿搁一个单身男人的家里,他们也真能放心! 洪诚将暗红色的洗脸毛巾,搁水盆里揉一揉,最后拧干,递到了香芹的手里头。 这才答话:“他们没有走,搁楼上我舅的那个房里睡着呢。” 香芹恍然,心里的石头落地,用毛巾擦脸的时候问了洪诚一句,“你昨天晚上睡了没有?” “睡嘞。我清早起来的时候,见他们还搁那玩儿,就把他们撵到楼上睡觉去嘞。”洪诚神情愉悦,他的眼中似乎蕴藏着一种力量,能将一切冰封的东西融化一样,让人一旦陷入其中,便不可自拔。他轻声问道:“今天早起吃啥东西呀?” 香芹嗔怒,“你想吃啥吃啥去,我得回去嘞。” 一天一晚上都没有回家去,段文肯定着急嘞。 “等那两人起来,我一块儿把你们送回去吗。”洪诚搁心里叹息,想要留住其他人太容易,然而想要留住香芹实在作难。“要不然,停会儿我再带你去我们家大棚里看一看。” “不去看嘞,也不用你送,我一个人回去。” “你一个人咋回去?” 香芹想了想,昨天晚上段祥是骑着自行车来的,骑来的自行车还在车库里放着,香芹倒是想骑,可是她不会骑。于是她说:“走路。” 从河堤上过去,走上大路,再一直往下走,大概十几分钟就能走到十字路口。其实也不是多远的路。 洪诚看了一下雾茫茫的天空,“这么大的雾,你走在路上,突然蹦出来一个人,要是吃了人家的亏,还看不清人家的脸,那可真是亏大嘞!等雾散了再回去吧!”见她捶背揉腰,洪诚走上前帮忙,似呢喃一样轻声说,“是不是昨天晚上睡得不好?” 香芹打他的手,“手拿开!” 洪诚讪讪的缩回手,想吃个豆腐都不容易呀…… “那个床上的床垫子本来就是软的,我又垫了两层褥子。你是没睡习惯,要是睡习惯嘞,就会觉得舒服嘞。”洪诚坏笑。 香芹不理会他那下|流的脸,一头扎进厨房里,想起他们家那袋子坏掉的大米,于是就问:“你们家的米都长虫子嘞,打算咋办呢?” 洪诚嘿嘿了两声,“你说咋办就咋办?你哪怕是让我一口吃完,我也照做不误。” 香芹恨得牙痒痒,从来没听他从嘴里吐出一句正经话。要不是着米袋子小的很,香芹真想把他摁进去活埋嘞!米虫都比他顶用!(未完待续)R861 第100章 留宿 第101章 试试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01章 试试 香芹本来想要带走那袋子长虫的大米,可又不好意思向洪诚伸手要东西。 其实她要那袋子大米也没用,就是想着大娟家里养的几只鸡,大米搁他们家可能会派上用场。 香芹又给洪诚做了一顿饭,跟昨天的那顿饭如出一辙,还是面稀饭和醋溜白菜。因为洪诚家里眼下的食材,也就这些。 吃了饭,香芹说要走,洪诚只好开车送她,还故意绕了远路。 这一绕,那可远嘞,要进到城里面,再往下走,起码得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段家庄那头。 到了城里,香芹说要下车走走,洪诚自然是欣然接受。 于是洪诚就把车停到路边,下车跟她一块儿逛街。 香芹没咋来过城里,对这一片不是很熟悉,只能让洪诚带路,“菜市场搁哪儿嘞?” “你想吃啥菜,我们家酒店里都有。”洪诚这意思是不让她破费。 “快到十五嘞,我想买点儿糯米粉做汤圆嘞。” “那十五,我就到你家吃汤圆去嘞。”能吃上香芹做的一顿饭,哪怕是满汉全席摆他跟前,他也不屑一顾。 城里的菜市场忒大,十几溜砖头和水泥砌成的高台子,分不清哪儿是谁家的摊子,就看见不少人头来回穿梭。 来买菜的有附近的居民,也有徒菜价便宜跑远路来的,熙熙攘攘中人声鼎沸,不乏讨价还价之声。 香芹从粮油店称了六斤糯米粉,又往菜摊子中间去逛,看见五花八门的新鲜菜样,感觉啥都想买。 称了一些白砂糖,又买了三只大南瓜,还有四公斤的紫薯,林林总总花了不到三十块钱。 洪诚被香芹当成搬运工,可辛苦,两个手已经提不动,只好走走歇歇,再停停看看。 经过一个大门敞开的卖杂货的店铺,看见里头有卖保温桶,香芹心思一动,便走进去。 杂货店里的老板是个白发老头,整个人裹在军大衣里头,戴着个老花镜,正坐门口看报纸。 香芹对老大爷说了一声“过年好”,然后瞅准了保温桶,径直过去,开口问:“大爷,你们家的保温桶多少钱?” 老大爷头也不抬,嘴上却不含糊,“你要啥样的?有大的有小的,有塑料的也有不锈钢的。” 香芹仔细比较了一下,感觉不锈钢的保温桶保温效果会好一点儿。塑料保温桶里有一股难闻刺鼻的异味儿,让人不舒服。 不锈钢的保温桶有两种型号,一大一小。 小的桶身很细,就跟普通的水桶差不多。 大的容量是二十升,香芹目测,好像还加厚一层。 “这种不锈钢的多少钱?”香芹曲起手指,叩了叩桶身,保温桶发出“砰砰”的响声,因为桶里面啥也没装是空的,还略带些回声。 “小的十五,大的二十八。”老大爷说。 “大爷,便宜点儿呗,便宜的话,我带走俩。” 老大爷终于抬起头,他将手里的报纸合上,搁到柜台上。 老花镜从他鼻梁上滑落,老大爷勾着头打量了香芹一下,又往门口正看着东西的洪诚方向瞄了一眼。 “小两口出来买菜啦。”老大爷笑的有些滑稽。 香芹也没纠正他,又敲了敲大号的保温桶,“大爷,我也不说二十的话嘞,我给你五十块钱,你给我俩保温桶,再给我捎上俩那样的勺子呗!” 香芹指了一下墙上挂的两个木柄长把的大勺子。 老大爷连声说好,取下了香芹指定的那俩大勺子。 香芹见老大爷答应的那么干脆,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她便宜了十块钱,带走俩保温桶,还饶了俩勺子,这老大爷竟还有的赚,看来开个小店确实挺好的。 香芹又加深了自立门户的念头。 带着东西回去,香芹心里忐忑起来。 要卖早点的事儿,香芹给段勇源说过,不过还没有来得及跟段文说。她东西都买好嘞,又不好意思给人家退回去,干脆就给段文来个先斩后奏吧! 一路上,洪诚也是好奇,缠着香芹问东问西。 “你买保温桶弄啥嘞?”洪诚发问的时候,还忍不住透过后视镜望了一眼搁后排放着的俩保温桶。 “我想做早点卖嘞。”香芹如实相告,却又保留。 “那热豆腐不卖啦?” “也卖。” 洪诚紧锁眉头,早也出来,晚也出来,何必那么辛苦? 香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万一累出病来,洪诚再往哪儿去找个一模一样的女人? 洪诚的胸口揪紧,他自然心疼。 “热豆腐的生意,赚的钱就够你们全家使唤嘞,咋还想着出来卖早点哦?”洪诚脸上不愉快。 “你不懂,”香芹低叹一声,随即又说,“我想自己开个小点儿嘞。” 洪诚马上明白香芹要自立门户的想法,她着急着自力更生,就是想从段家走出来。 “做生意多辛苦,搁我们家酒店干活儿,给你开工资也不少,还包吃包住。”白养着她,洪诚都愿意。 “我不想靠你的帮助。”洪诚的好心好意,香芹不是不懂。 洪诚把车停到路边,扭头对着香芹无奈的脸孔,“你能不能别跟我分的那么清楚?” 洪诚不愿意,香芹还不高兴呢,“我为啥不能跟你分的那么清楚?你又不是我的谁!” 身份被强调,关系被撇清,洪诚心里泛起酸楚。 香芹又急又气,声音不由自主的大起来,“洪诚大少爷,有些东西不是追求就能得来的,我不懂啥叫爱情,只知道两个人被介绍一起,就能搁一块儿过一辈子!李老三是我娘追求来的,你看看他们现在成啥嘞!还不如我大舅跟我大妗子哩。我大舅跟我大妗子当初没谈恋爱,那搁一块儿,我大妗子就能在那个家里守一辈子!爱情是啥,那东西能当饭吃吗?” “现在的问题是,我把自己当饭票送你手里,你也不接住!”简单的几个字,洪诚也没说出口,但他的行动已经将他的心意表露无遗。 “我要是事事靠着你,那跟你大姑他们有啥两样?那样时间一长,你也会烦嘞!”香芹也想当个米虫,可看看段秋萍那个大米虫,她搁家里的待遇是啥样! 香芹看的明白,心里也亮堂。 她要是不做点儿啥,那不是无路可走,而是无家可归! 香芹脸色铁青,目视前方,天空酷蓝,稀薄的白云就像是给它上了一层寒霜。 她的胳膊被抓住,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捞住,上半身不由自主的倾到洪诚跟前。 洪诚神情认真,黝黑犯人双眼盯住香芹略带些无措的眼眸,“香芹,咱俩试试吧。” 香芹大慌,心脏乱跳,好像要蹦出胸膛。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嘞。”洪诚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嘞。“我先盖着章。” 说完,他低下头,俘获住香芹的双唇,将它们轻轻的含住,一边用牙齿啃啮,一边用舌头舔弄。 香芹吓坏了,她屏住呼吸,瞪大双眼,不知道此时该作何反应。 洪诚松开香芹,手臂却紧紧环住她的肩头,满足的叹息一声。 看着怀里受惊的小兽,他勾唇一笑,“香芹,你就做好觉悟吧,我会颠覆你脑子里的那些传统观念。” 香芹挣开他,退回座位,抬起衣袖用力蹭着嘴。 脸上发烧又发烫,她一定是哪里不对劲儿嘞。 洪诚心情大好,发动车子,一路上哼着小曲儿。 到了南院,洪诚一进门,就对段文甜甜的叫了一声,“姥爷。” 段文一怔,没想到洪诚竟然改口。 一晚上没回来,香芹就被洪诚这小子得手啦? 段文不敢置信,瞪大眼睛,面向香芹,“香芹,他是不是欺负你嘞?” 香芹抿紧嘴,脸颊绯红,低头不语。 亲嘴儿,算不算欺负? 洪诚笑哈哈,“还没有咧,就是浅尝辄止了一下,不着急……” “你母亲了个逼啊!”段文一边骂着一边四处找笤帚。 洪诚慌乱起来,“姥爷姥爷,你消消气儿,我跟香芹现在是男女朋友,不信你问她!” “你给我滚,拿着你的东西滚远点儿去!”段文气的,一脚踹保温桶上。 香芹小脸儿皱了一下,“姥爷,东西都是我买的……” 段文一惊,赶紧低头看看保温桶哪儿有没有被他踢坏。一时间,他忘了洪诚的存在,“你买这玩意儿弄啥嘞?” “我想做豆腐脑、胡辣汤,清早起来拉出去卖嘞。” “卖早点?”段文似乎不是很感兴趣,“卖个热豆腐就妥嘞,还卖早点弄啥嘞?” 香芹没敢把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告诉他,只唯唯诺诺的道:“我就想着能多赚一点儿是一点儿么……” “家里又不是真的穷的揭不开锅嘞!” 段文心里窝火,卖早点的事儿不事先跟他商量,跟洪诚交往的事儿也不说,香芹也太自作主张嘞! 香芹的心里似乎有啥东西绞成了一团,她默默的把吃的东西从保温桶里腾出来,抚摸着保温桶冰凉的边沿,感到又是委屈又是不舍。 这时候,洪诚蹲到她跟前,大手按在她的小手上,“香芹,你想做啥就去做啥,我支持你。”R1152 第101章 试试 第102章 改观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02章 改观 香芹心里堵的难受,洪诚支持她有啥用? 只要段文不点头,只怕她啥也做不成。 段文又不是对她百依百顺。 段文指着保温桶对香芹吆喝,“哪儿买的,你还是赶紧给人家退回去!” 段文的口气强硬,哪怕不是顾着香芹,洪诚单纯的听着心里也感到不舒服。 “段姥爷,你昨天是不是听你小舅子的话,受他的影响嘞?”洪诚站起来为香芹抱打不平,“我也跟香芹说嘞,她为啥那么辛苦,还不是为你们家里好?” “你哪儿来的滚哪儿去,我不跟你说话!”段文脾气上来,谁的脸儿也不认。 “你小舅子不是想把香芹嫁出去呢么,那我就随了他的意,带香芹走嘞!”说着,洪诚牵住香芹的手,拉着她往院子门口走。 段文着急嘞,他飞快的抢到他前头,整个人堵在院子的门口。 他对洪诚瞪着眼睛,“你想把我们家香芹带哪儿去诶?” “带我们家去,我们家啥也不缺,就缺香芹!” “你给我放下!”好像谁拿了南院的东西一样,段文跟洪诚急眼,指着包住香芹小手的大手,大声喝起来,“你给我放手!” 洪诚非但不放手,还把香芹往跟前一拽。 “你俩吵吧,我做饭去嘞。”香芹甩开洪诚的手,往厨房去嘞。 段文跟洪诚大眼瞪小眼,一老一少搁门口跟前对峙,模样滑稽的很。 段文咬牙切齿,低声胁迫似的问:“昨天晚上……你没对我们家香芹咋样吧?” “我想对她咋样,那是迟早的事儿。我跟你说,我等于是暂时把香芹寄放你们家里头,你们要是对她不好,我可不愿意嘞!”洪诚也低声。 “你母亲了个逼,我这就让香芹跟你分手!” 洪诚捞住他,脸色变好,同时央求,“别别别,我好不容易得手嘞。你要是真的为香芹好,你就别瞎搅和嘞,我不会亏待她的。” 段文脸色沉下来,明显还是恼怒的很,“她现在还小着嘞!” “我知道,我有分寸,不会对她做出超过的事儿。”洪诚神情认真。 段文稍微满意,马上又锁起眉头,“那你跟前的那些女的……” “早就断的一干二净嘞。” 洪诚跟段文保证说清了好多事儿,段文就像是跟他讨价还价一样,洪诚一直在跟他做妥协。 说好了以后,段文还是不放心他,“昨天晚上,你真的没有对我们家香芹……” 洪诚嘿笑起来,跟个无赖一样,“昨天晚上我要是真的对香芹那啥,她今天还有力气下床吗?” 段文俩眼瞪圆,不怪自己多问,只想扇洪诚的脸。 香芹做好午饭,段勇源还没有回来。 段文跑到段祥家,也没见段祥回来,于是给洪诚家里拨去了个电话。电话是通嘞,可是没人接。 段文联系未果,回到南院,给家里人交代,“没人接,是不是搁回来的路上嘞?” “肯定还睡大觉嘞!”洪诚笃定,“昨天他们玩了一晚上的游戏机。” “那咱们先吃吧。”段文还没关上堂屋的门,就见段秋萍大摇大摆的来嘞。 段秋萍高声喊道:“我给你们做牛做马来嘞!” 听她那意思,还想让南院的人迎接她的大驾光临,还要感到无尚荣幸? 段文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嘴角,似笑非笑,“你还真会赶时候,将做好饭,你就来嘞。来跟我们做牛做马?你是专门来让我们把饭喂你嘴里的吧!以后赶在饭做好以前,再来给我们做牛做马吧!” 他用力关上堂屋的门,将段秋萍拒之门外。 吃了饭,洪诚就赶回酒店,说是要洗盘子咧。 香芹昨天晚上没睡好,吃了饭就回屋补觉去嘞。 段文憋了一肚子话,又不想跟薛丹凤这个闷葫芦说,直到段勇源回来。 下午的时候,段勇源饿醒,没搁洪诚家里找到吃的,就跟段祥一块儿回来嘞。 段勇源一进堂屋,就看见门口放的俩保温桶,有些惊喜,“这么快就把东西买回来啦?香芹买的吧?” 段文愣住,“要做早点的事儿,你知道?” “昨天从酒店出去,香芹就跟我说嘞。”段勇源从薛丹凤手里接过饭碗,狼吞虎咽起来。 段文终于憋不住,伸头问他,“昨天晚上,你们搁洪诚家,那小子没对香芹咋样吧?” “没有,我跟祥子都看住咧。”段勇源也没想到,洪诚平时不正经,关键时候为人还挺君子的。洪诚把房间给他们让出来,在香芹睡着没多久,他也去他爸得那房里睡嘞。 “那他们咋突然变成男女朋友咯?”这话,段文一直耿耿于怀,却没好意思当着香芹的面问。他以为段勇源一定知道些啥。 段勇源吃惊,“洪诚跟香芹是男女朋友?你听谁说的哦?” “洪诚说的。” “他跟你开玩笑呢吧!” 段文一开始也觉得是这样,结果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他当着香芹的面跟我说的,香芹也没有摇头说啥。” 段勇源心里不是味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洪诚居然对香芹下手嘞,那小子也太会见缝插针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段勇源渐渐也接受嘞,“洪诚家里两层楼的平房,挺好的。” “不能因为人家家里条件好,就搁人家家玩一晚上不回来啊!”段文埋怨。 “洪诚不想让我们走!” “他是不想让你们走,还是不想让香芹走哦?” “他家好是好,就是太冷清嘞。他家堂屋里摆在他妈的牌位,挺可怜人的……他可能是想让我们多陪陪他吧。”都是单亲家庭环境,段勇源对洪诚有几分改观。 段文听得有些动容,心里也泛起了酸楚,想着难怪洪诚经常往他们这院儿跑,他可能也是不想回家一个人待着。 不过那小子打香芹的主意,他还是不能接受。 段文脸臭。 段勇源若有所思起来,看着堂屋门口的保温桶,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爷,我也想把房子盖成洪诚家那样的。” “没钱,盖个屁!” 说多嘞,都是钱的事儿。 就他们现在手里的那点儿钱,也就够盖个厕所跟厨房的。 段勇源指了一下保温桶,“香芹不是说要弄早点卖么。” 段文脸上露出些悔意,当时香芹把保温桶带回来的时候,他就不该对她发脾气。 反正这事儿也过去嘞,不想也罢。 赶着做饭的点儿,窦氏和段秋萍从小院儿过来嘞。 段秋萍拉长着脸,一见段文,就委屈起来,“没赶上你们吃饭就过来嘞,现在你满意了吧!” “咋了?听你那意思是你不满意啦?让我们养活你伺候你,你就满意了吧!那你还回那院儿去,坐床上等着吧!”段文就不能跟段秋萍好声好气的说话,看见她,就是一肚子气,给她好脸儿,她铁定是上房揭瓦! 段勇源洗了俩苹果,给窦氏和段秋萍一人手里塞了一个。 扫一眼堂屋,没有见到香芹,窦氏就问:“香芹嘞?” “搁屋里睡觉嘞。”段文说。 段秋萍又不服气嘞,“干活儿的时候,她睡觉嘞,还说我们这嘞那嘞。” 段文昂起脖子,恼火的瞪着她,“那苹果是香芹买的,你给我吐出来!” “给我钱,我也会买!”段秋萍冲东屋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 “天天想着别人给你钱嘞,你就不会想着自己去挣钱!”段文猛的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段秋萍跟前,把她手里已经啃了一大口的苹果给夺了过来,“给你吃都是浪费,我宁可喂猪去!” 段秋萍委屈的眼红,又被窦氏教训了一句,“你非得跟你爹抬杠弄啥嘞!” 窦氏拉着段秋萍进从堂屋里出来,钻进厨房忙活去嘞。 段勇源饿了一天一夜,一碗饭不够吃,又给自己洗了俩苹果。 一吃饱,他脑子活络起来,“爷,咱们厨房里的灶不大,锅可能不够用。” “咋嘞?”段文不解。 “到时候又是做胡辣汤,又是豆腐脑,就那一个锅哪儿够用诶?”段勇源削着紫薯皮,“明儿我就拆了灶,找些水泥重新把灶糊起来,能支俩锅就妥嘞。” “那你去问问段江。他们家砌墙的时候,好像还剩了一点儿水泥。”段文脑子里还想着香芹跟洪诚的事儿咧,他也算是从他们身上得到了灵感,对段勇源动起心思来,“香芹都找了个男朋友嘞,你啥时候也谈个对象?” 段勇源的脸跟充了血似的,“我可没有洪诚那样不要脸!” 段文笑着跟他讲起了歪道理,“那谈恋爱的时候,总得有一方先耍流‖氓。” 段勇源的脸更红嘞,有些恼羞成怒,“我连个人都没有,我对谁耍流‖氓去!” “那你还不赶紧找一个能耍流‖氓的对象!” 段勇源气的腮帮子鼓起来,瞪着眼看着他,“你是急着想抱曾孙嘞吧!” 段文口是心非,“你都不着急,我着急弄啥嘞?” 段勇源也想像洪诚那样,不用人介绍,自己去谈一个对象,不过他好像没有洪诚那样不要脸的勇气啊……R1152 第102章 改观 请假条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请假条 今儿大姨妈来了,鲜红鲜红的,肚子还闹得厉害。 今儿的账,明儿补上。I954 请假条 103 金龟婿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103 金龟婿 段勇源本来的意思是把厨房里的那台灶拆嘞,重新再砌一个能支起两口锅的灶台。 但是厨房比较小,要是把灶台砌长,灶洞就紧挨着墙嘞,那到最后连烧火的人都没地方坐。 他跟段文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在东边的柴房里头腾出一块儿地方,砌一个新的灶台。 水泥灰和砂土已经准备好,这两样是要混合起来用的。水泥能够稳定砂土的结构,能够固定住稀松的砂土,砂土也能够增强水泥的强度和耐久性。 段勇源将水泥和砂土按二比一的比例,用水和好。 他用铁锹一圈儿一圈儿地翻炒着,直到水泥土的灰色和砂土的黄色完全融合,并且分不出彼此,原本干燥的这两样东西变成水泥砂浆。 那时候南院的房子盖起来,还剩了一些砖头,一直在东头的墙跟前堆着。 香芹在井边打了一盆水,然后将水端到西墙边泼在砖头上。她两点一线,不厌其烦的重复循环着这件事。 这是为了让砖头喝饱水。 因为砖头上的空隙很多,有很强的吸水性。让它们喝饱水后,再抹上水泥砂浆,才不至于吸干水泥砂浆中的水分。这样一来,砖头砌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会出现空鼓和脱落的现象,也不会出现裂纹。 快到中午的时候,段勇源还在忙活着砌新的灶台。 窦氏和段秋萍为做饭而来。 窦氏问段文,“今天中午吃啥?” 段文沉思半晌,重重地一声长叹,“诶,以前愁的啥都想吃,现在愁的是想吃啥。你们自己看着做吧!” 段秋萍神色不愉块,拉长着脸,时不时的翻几个白眼儿,“要是做得不如你们的意嘞,你们又要说这说那,你们还是赶紧想好,你们说要吃啥,我跟我娘就做啥。” 段文暴怒起来,对段秋萍低吼:“你摆着臭脸给谁看嘞?不顶啥用,脾气还大得很。这两天给你吃好喝好,是不是把你的脾气养得越来越大!” 段勇源从柴房露出头来,对绷着脸的段秋萍说:“你们、我们的分那么清楚,咱们都是搁一口锅里吃饭的。姑,你要是不愿意跟我们搁一块儿吃,我们以后也不请你到这院儿来嘞。” 有吃有喝,她还为难,她为难个啥? 她心里不舒服,那是她自己想不开,给自己找不自在、不痛快。 听到南院的大门外“滴滴”的两声响,段秋萍脸上如沐春风一样,扬起了好看的笑脸儿。她蹬蹬的跑到院子的门口,比谁都殷勤。 “洪诚来嘞吧,这回带的啥好吃的?” 洪诚回回都不是空手来,变着花样把果蔬肉带来。 这一回,他带了几颗花菜跟两斤熟牛肉。 段秋萍都来抢嘞,洪诚还能不松手? 段秋萍撑开袋子,一看是熟牛肉,两眼不由得幽幽的发亮。 要不是段文瞪着眼看着她,恐怕段秋萍马上就抱着牛肉啃一口嘞。 洪诚搁院子里张望,没有瞅见香芹,又往堂屋里跑了一趟,没找见人,出来就问段文,“段姥爷,香芹呢咧?” 这时候,拎着东西的段秋萍抱怨了一句,“一到干活儿的时候就找不见人,谁知道她跑哪儿去了!” 段文的气还没有消,一听见段秋萍的声音,又暴跳如雷起来,“段秋萍我跟你说,你屁话要是再多,你就滚回那院儿去!” 段秋萍咬着牙撇着嘴,两眼恼火,切齿厉害道:“走就走,我还不想伺候你们嘞!” 她刚一迈开步子,就听见段文的怒喝声响起来,“你走你的,你把东西给我放下!” “东西又不是你的,凭啥让我放下!”段秋萍声音尖锐。 段文也不是稀罕那些东西,只是不想便宜了段秋萍的张嘴。 这种女人,咋样说她都不顶用,她要是能学好,那报晓的公鸡都能下蛋嘞! 段文阴阳怪气冷冷哼一声,似笑非笑,“那你带着东西走吧,别往那院儿而去,你别到这院儿来,我们家没有你吃住的地方,以后要是让我再看见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我不稀罕你,我也不怕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段秋萍的脸色变得铁青,她要是忍气吞声多好嘞! 她立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窦氏不耐烦嘞,“天天都是吵咧,秋萍,好话歹话都给你说嘞,你听进去一句没有?” 段秋萍猛地一个转身,对着窦氏吆喝起来,“我咋没有听进去,我要是没有听进去,还能来这儿给他们做牛做马吗!” “你要是不愿意在这个家里待,我们不强留你,也不求着你,你爱到哪儿到哪儿去。”段文朝着段秋萍摆了摆手,以前他还感到无奈和生气,到了习惯段秋萍的这一天,他已经觉得无所谓嘞。“你不愿意伺候我们,我们也不想伺候你。这个家里没有你,能过得更好!” “不愿意干活儿,怨不得李老三以前天天打你!”窦氏附和了一句,她怕惹火上身,于是就没有多说。 段秋萍不吭声,可是脸色依旧铁青,她似乎是妥协嘞,拎着东西钻厨房去嘞。 段家的这些闹剧,都已经是老生常谈嘞,洪诚早已经见怪不怪。 他从段文的手里拿过铁锹,一下接一下的和着地上的泥灰砂浆。 香芹拎了一袋子绿豆回来,袋子沉甸甸的,里头的足足有两斤。 这些绿豆,是香芹从段祥家里拿的。 正歇手的段文见了,似乎有些不乐意香芹拿别人家的东西。 现在家里条件好嘞,想要些啥东西都可以买到,就是不好意思向人伸手要。 “你拿那么多绿豆弄啥咧?”段文问。 香芹说:“过两天就是十五嘞,我想着做些豆沙包元宵呢。” 洪诚搭话:“绿豆沙?我想吃红豆沙咧?” “有的你吃就不错嘞,还挑三拣四的。”香芹嗔怒。 洪诚顿觉委屈,“咱俩都是男女朋友嘞,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儿?” 听到这句话,香芹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段秋萍就蹬蹬地从厨房里跑出来。 “啥啥?你跟香芹是男女朋友?你俩已经开始谈对象嘞?啥时候的事儿?我咋不知道!”段秋萍那叫一个激动,她上前将铁锹洪诚的手里夺出来,然后叫洪诚往堂屋里面推,“你别瞎忙活嘞,到屋里面跟香芹好好说会儿话,香芹,你也赶紧进去!” 段秋萍笑得可灿烂,脸上洋溢的光芒,让人反感。 香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她要是个物品的话,这时候恐怕已经被段秋萍便宜卖嘞。 香芹没有理她,蹲在井边洗绿豆。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还没来得及回头,胳膊就被人捞住,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你还弄啥嘞,还不赶紧到屋里去!”段秋萍有些恼怒地催促着她。 钓着金龟婿嘞,可把她高兴坏嘞! 香芹没有挣开段秋萍的手,随即爆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不要脸啊?有个你这样的娘,我谈多少对象都被你吓跑嘞!” 段文也是气不打一出来,他恨不得扬起铁锹,往段秋萍的身上招呼。 “香芹现在才多大一点儿啊,你就想着把她男人怀里推,你看看你自己膈不膈应人!”打段秋萍一来到南院,段文的脸色就没有正常过。 段秋萍不要脸的程度,那真是没有人能拼得过她。 周围的人把话说的再难听,脸色摆得再难看,段秋萍就跟浑然不觉一样,她眼里只有金龟婿! 被香芹甩开以后,她贴到洪诚跟前,笑盈盈地说:“怪不得你老往这边跑,还带那么多东西,原来是看上我们家香芹嘞。你们俩啥时候开始谈的,发展到啥程度了?” 洪诚尴尬地憨笑着,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段秋萍。 香芹脸色难看,气的喘着粗气儿,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段文也是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大步过去,一脚踹在了段秋萍身上。 段秋萍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段文声嘶力竭的怒吼:“还没开始吃饭,你就撑饱了没事儿干是吧!娘了个逼,你给我滚,我家里没有你这样的人!” 段勇源从柴房出来,双手上满是泥灰,他的脸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去。 也不管洪诚啥样的人,就看中他的家世,然后就把自己的闺女使劲儿的往他怀里推,段秋萍可真是一个当娘的人! 段文咬牙切齿,指着段秋萍的鼻子破口大骂,“先前你不是想死哩吗,赶紧远远的找个地方死去,别碍我们的眼,这一回可没人拦住你!” 段秋萍委屈,抹着眼泪抽泣起来,“你们为她好,我就不是为我闺女好啦?她现在谈了个对象,我高兴一下还不行吗?” 她觉得委屈,香芹还想哭呢! 段勇源强忍着怒气,逼着自己不去看段秋萍那张恶心人的嘴脸,“姑,人家又不是跟你谈对象,你激动个啥呀?爷,要我说啊,就不该让我姑往这院儿来,她搁小院儿爱干啥干啥。好好的一个家,被她搞得乌烟瘴气。她来还不如不来嘞!“R1152 103 金龟婿 104 强硬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104 强硬 段秋萍口口声声说是为自己的闺女好,段文压根儿就不相信她的连篇鬼话。 她安的啥样的心思,段文还不知道吗? 说句难听的话,段秋萍一撅屁股,段文就知道她要屙啥颜色的屎。 段秋萍这个当娘的,还不胜那些跟香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 段文愤怒得几乎两脚站不住,他拄着铁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她是想把自己的闺女卖个好价钱咧,哪怕是头驴嗷嗷的也比她叫得好听!”段文的脸色由青变紫,他浑身微微颤抖着,“我实话告诉你,洪诚,你也给我听好,你跟香芹谈对象,我是不会同意的!不要以为自己有俩钱儿,啥东西都是你的嘞!” 洪诚觉得无辜,段文气段秋萍,迁怒到他身上弄啥嘞! 这时候窦氏从厨房里冒出头,轻轻地说了一句,“没有盐嘞。” “我买盐去。”香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身子刚转向院门口,脚下一打滑,整个人向后仰倒。 洪诚再怎么眼疾手快,冲上去也没来得及抓住香芹的手。 段文还没反应过来,洪诚就像一阵风一样,飞掠到了香芹跟前。 香芹跌坐在地上,脑袋一蒙,脸色一白,全身连同头皮都在发麻。 摔倒的时候,她磕住了尾巴骨。剧痛让她忍不住咬住牙关,绷紧了身子。 香芹一是站立不起来,洪诚索性将她拦腰抱起。 “磕住哪儿嘞?”洪诚紧张不已。 “没事儿。”香芹的声音虚弱,脸孔扭曲。 洪诚大声起来,“还说没事儿,头上都冒汗嘞!” 段文也关心,“赶紧坐下。” 香芹顿时一阵紧张,尖声嚷嚷:“我不坐嘞!” 洪诚脸上的笑容也不知道啥时候不见的,他紧抿了一下嘴,双眼含着愠怒,愤声教训起香芹,“ 地上都是冰,你还往上面踩!以后走路给我长点眼睛!” 搁在以前,香芹从来没有怕过他,此刻却畏惧他的神色。 段文他们也被震慑住,这时候谁都没敢吭声。 为了和水泥跟砂土,用的水一部分流淌到了院子里头,因为天寒地冻,渐渐结了一层冰。 “放我下来!”香芹搁洪诚的怀里挣扎,院子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实在难为情。 洪诚让她两脚落地,却没让她离开身边。他脸色缓和,柔声问:“磕住哪儿嘞,给我看看。” 香芹脸上通红,神情窘迫,攒起拳头,在洪诚的胸前捶了一下。 洪诚终于露出笑容,不由自主的收紧了揽在香芹腰上的手。 “去买盐是吧,我开车带你去。” “不用,又不是多远的路。” 以前想买个啥东西,都要穿过涵洞,到十字路口那边的小卖部去。 也就是这几天,段家庄南面的村口处多搭了一座木屋子。木屋不足二十个平方,里头是一张床和一个货架,货架上是烟酒和食品,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家庭用品。 这个寒酸的小卖部,是段大民开的。段大民天生长短腿,走路一跛一跛,几回出去找工作,可是没有哪家愿意要他。 于是他就想办法,做起了小本生意,在段家庄的村口,开了一间小卖部。 摔倒以后,香芹虽然缓过了劲儿,尾巴骨上还是一阵一阵的疼。 她把洪诚打发了走,“搁村口就有个小卖部,你过去就看见嘞,你帮我去买袋盐吧。” 洪诚忙不迭点头,还不伦不类的向香芹敬了一个军礼,昂首挺胸齐步走,往南面的村口去嘞。 洪诚的身影一消失在南院,就听段勇源阴阳怪气的哼笑了一声,“这洪诚还挺会心疼人的。” 洪诚又让人刮目相看了一回。 段文走到香芹跟前,按住她的胳膊,满脸关心,“摔着哪儿嘞?” “磕着尾巴骨嘞。”香芹咧着嘴,神情难堪地冲他笑了笑。 段文略微摇头,陪着她一块儿笑,显得也有些不好意思。 香芹把洪诚支开,其实是有话要跟段秋萍说,她脸色阴沉,“娘,我跟洪诚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段秋萍撇嘴,很不识趣儿,“人家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那是我的福气,也不是你的福气,你用不着那么高兴!”香芹绷着脸孔,怒瞪着段秋萍,眼里是无情的寒意,“我跟他现在的关系,只是暂时的。有一天他认清现实,看清我们俩之间的差距,甩头走人的时候,就不会来这院儿嘞。” “你俩能有啥差距啊?”段秋萍心里着急起来,唯恐金龟婿跑到别人的碗里一样。 香芹冷冷一笑,“你以为你自己就不是我跟洪诚之间的绊脚石嘞?咱们家情况那么复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洪诚门不当户不对,咋能搁一块儿呢?” 她这话不只是说给段秋萍听的,也是说给着这院儿所有人听的。 段文欣慰,跟香芹的看法基本上一样,也认为洪诚总有一天会知难而退的。 这两天酒店准备别人的婚礼现场,基本上没有洪诚的啥事儿,他洗盘子的工夫,都赖在了南院里。 中午饭一吃了,就开始想着晚上吃啥。 段勇源想起卖早点的事儿,就建议香芹晚上做胡辣汤,给大家先尝尝她的手艺。 要做胡辣汤的话,没有那么多现成的材料,香芹就往十字路口的菜店去了一趟。 香芹走哪儿,洪诚跟哪儿。 买了东西从菜店出来,洪诚拉住香芹的手,“走,看看咱舅去!” 刘医生开个诊所,着实不容易,而且也辛苦很。 诊所的门关了两天,过了年之后,刘医生初三就出来开张嘞。 见洪诚与香芹牵着手进来,刘医生感到意外,“你们这是……” 洪诚松开手,又顺势搂上香芹的肩膀,笑嘻嘻地跟刘医生炫耀,“香芹现在是我女朋友。” 刘医生震惊了两秒,眼中情绪复杂,他勉强对洪诚挤出一个笑容,违心地跟他道了声“恭喜”。 香芹胸口闷闷的,也理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情绪。 洪诚察觉到气氛不对,稍微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他的口气轻快,“舅,那你先忙,我跟香芹先回去嘞。” 他揽着香芹的肩膀,几乎是强硬的将香芹从诊所里带走。 洪诚的脚步飞快,香芹几乎跟不上他的节奏。 香芹的肩膀被他的手指抠的生疼,她抬头看了一眼洪诚僵硬、明显是山雨欲来的脸色,不由得一阵恼怒。 香芹停下脚步,将洪诚的胳膊挣开,高声质问:“你发啥神经?” 洪诚的手又爬上香芹的肩膀,强迫她面向自己,“你问我?我还想问你跟刘硕是咋回事儿嘞!” 刚才在诊所里,那气氛明显不对劲儿。 “你有病吧,赶紧找你舅看看去!”香芹生气。 她跟刘医生之间清清白白,怎么洪诚说的好像她跟刘医生有一腿一样! 这样的质疑,香芹还能心平气和? 洪诚一怒之下,将手里的塑料袋连同食材一起摔在香芹的脚前。好在袋子里面没有易碎的东西。 “我就是有病!”洪诚气急败坏,心里更是焦躁, 他猛地一手将香芹拽到身边,另一手掐住她白皙的脖子,稍一用力就提起了她的下巴。他低头俘获住香芹的双唇,疯狂的啃咬着两片柔软,却不失小心和温柔。 察觉到香芹要挣扎的企图,洪诚用双臂将她紧紧的圈在怀里,不留她一丝挣扎的余地。 香芹张开口,想要失声尖叫,却是给洪诚进一步攻城掠池的机会。 在她的领地肆虐了一番,洪诚纠缠住她的小舌,将其引领进自己的领地。 然而在他稍稍松懈的时候,香芹的舌头躲闪,洪诚又再一次深入追逐,如此反复……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是气喘吁吁。 洪诚的气息还没有稳住,就在距离香芹最近的地方,轻轻地说出极具威胁的话,“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香芹脸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反正她正后悔,刚才怎么没把洪诚的舌头给咬断! 看她又羞又恼,洪诚终于又扬起嘴角,他一低头,四唇又交叠在了一起。 这一回洪诚只是蜻蜓点水,类似的亲吻不只落在香芹的双唇上,还有她的脸颊、额头、鼻翼…… 被他触及过的地方,像是被羽毛轻柔的划过,又像是被点燃了一样滚烫。 香芹被迫伏在他的胸膛,耳朵贴着他的胸腔,倾听着那让人无法忽视如鼓声一样的心跳。 周围投来不少异样的目光,洪诚冷眼一扫,便将那些人一个个打发掉。 香现的大脑一片混乱,她就跟吃了大葱和洋葱一样,一股生猛的劲儿直往她脑袋里面钻,太过刺激了,让她无法静下心来思考。 香芹也不知道自己慢了多少拍,她回过神儿来,猛地推开洪诚,使劲儿用袖子蹭着自己的嘴。 瞪了他半晌,香芹拾起地上的东西,气呼呼的往涵洞的方向走。 洪诚又嬉皮笑脸起来,他知道香芹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 “等等我哎!” “你别跟着我!”香芹头也不回。R1152 104 强硬 105 争吵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105 争吵 回南院以后,香芹一直没有理睬洪诚,只管埋头做事儿。 她和了一个巴掌大的面团,然后放到大铁碗里,倒上清水,水量刚刚淹没面团。 等面团浸泡十分钟,香芹将手伸进铁碗中,不听的用水揉抓着面团。 面团渐渐变小,颜色也渐渐变成淡灰,成了面筋状态,有些粘手。 而此时铁碗里面的水,也变成奶白色。 香芹将洗好的面筋从铁碗中取出来,放到一个小碗中,铁碗里的面筋水也留着备用。 香芹给锅里加了水,接着生火添柴。 将切好的牛肉丁放到锅里,等到锅里的水开后,香芹将面筋撕成小块儿,丢到锅中,又往锅里加入了花生、海带丝、豆腐丝、红薯粉条和木耳丝。 把食材全都搁进锅里,香芹又将备用的面筋水倒入了锅里,用勺子往一个方向搅锅。 一锅的汤渐渐变成深棕色,略带些红。 等锅里的汤再次煮沸以后,香芹用勺子撇去锅里的浮沫,又放入适量的酱油、盐、胡椒粉和味精。 香芹做的胡辣汤虽然有模有样,其味道始终是没有正宗的胡辣汤好。正宗的胡辣汤,汤头需要十几种香料熬制。 而香芹做胡辣汤所用的汤头,只是清水,用面筋水和酱油兑出了颜色。 反正他们也不是开胡辣汤专卖店的,也就没那么讲究嘞。 “马马虎虎。”尝了味道以后,段文如此评价。 香芹讪笑过后,说道:“我做的不正宗。人家专门做胡辣汤的,放的料多,好像用的还是骨头汤。” “有人吃就行,哪怕是便宜卖嘞。”段勇源说。 段勇源盛了一碗胡辣汤,蘸了一筷头的霉豆腐,涮到碗里,吃起来也怪香。 看见霉豆腐,洪诚心痒,“上回我带回去的霉豆腐,一个礼拜就让我跟我爸吃完嘞,香芹,下回多做一点儿呗!” 香芹嗔他一眼,在没有理他的脸。 察觉到她跟洪诚之间的气氛怪异,段勇源问:“你俩咋回事儿?” 香芹的脸红了一下,闷声回道:“啥事儿也没有。” 洪诚但笑不语。 第二天,洪诚和香芹搁涵洞那头亲嘴的事儿,在段家庄里传的沸沸扬扬。 当时很多人都看到嘞,其中不乏熟悉他们的人。 这事传到段文的耳朵里,他自然没有好心情。 他将香芹叫到屋里,冷着脸孔质问:“昨天下午,你和洪诚搁涵洞那头都干啥嘞?” 这事儿,香芹哪好意思坦白,那就低头不语嘞。 段文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话中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现在咋跟你母亲一样!” 一听段文拿她跟段秋萍相提并论,香芹的心里不舒坦嘞,“又不是我愿意的!” 段文不分青红皂白,“你不愿意,你跟他搂搂抱抱干啥!” 香芹绷着脸,闭嘴不语,她怕自己一张口,就忍不住跟段文大吵起来。 她不吭气,段文以为她是心虚,大概是气的失去理智,一时间说话口不择言起来,“还搁涵洞跟前做那不要脸的事儿,恐怕整个庄上的人不知道你俩好一样!你母亲喜欢把脸贴在人家有钱人的屁股上,你母亲有一样,你也跟着学一样,你将来也没啥出息!” 香芹委屈的眼红,受了一肚子委屈,还在心里面对洪诚咬牙切齿。 她坐在床上,连段文啥时候扭头走了都不知道! 这个家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矛盾也一天比一天的多。作为矛盾的中心,香芹好像成了一道箭靶子,被刺的遍体鳞伤。 屋门被推开,洪诚的头探进来,他看见香芹双眼通红、眼角湿润,脸上的笑容止住,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洪诚快步上前,手指摩挲着她脸颊上的泪痕,沉声问道:“咋回事儿?” 香芹不耐烦,一把将他推开,嘶声力竭地朝他呐喊:“我求求你不要再来嘞,我告诉你多少回嘞,咱俩要的东西不一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嘞!” 说完,香芹已经泣不成声。 喉咙里压抑不住的哽咽,变成让人心疼的呜咽。 洪诚非但没有退却,反而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听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也微微红了双眼。 他满眼疼惜,最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奋力将向前抱起,大步向外而去。 一路将她抱到院子外头,放到车里,关上车门,洪诚回过头来,见段文等人追了出来,直接对他们开门见山,“香芹我今天就带走嘞,你们想要多少钱开个价,我明天就把钱给你们送过来。” “你啥意思诶?”段文余气未消,这会儿怒火又被洪诚给勾了起来。他睁圆了眼睛,瞪着洪诚。 “我本来不想用钱衡量香芹的价值,是你们逼着我这么做的。我忍到现在,就是因为香芹还小,我也很尊重她的决定。我比你们谁都喜欢她,就是看不惯她搁你们家里受半点儿委屈!” 段文上前一步,指着车里哭成泪人一样的香芹,“她受委屈?她做错了事儿,我这个当姥爷的就不能说说她嘞?咋啦,你还想让我把她当成老祖宗一样供着?” “她搁你们家累死累活,把你们一个个养活的吃喝不愁,就算是供着她,也不过分吧!”此刻的洪诚显得很不近人情,“我算是看出来嘞,上回你搁我们家酒店跟你小舅子吃完饭以后,你就变得跟香芹的后妈一样,一天比一天看她不顺眼儿。我是铁了心的将来要娶香芹过门儿的,你们不待见他,我现在就可以带着她走。” 段文摆臂驱赶,“走走走,你想带她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我一分钱也不要你们的!”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洪诚要上车,却被段勇源拦住。 “有话好好说。”段勇源劝道。 洪诚指着段文的脸,“你看他那态度是想跟我好好说话吗?” 段勇源也变了脸,厉声警告:“洪诚,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我跟香芹是男女朋友,我俩做啥什么事儿,那是我俩的事儿,别人说三道四,那是别人的事儿,你们自己家里的人怎么看香芹,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你们家那个当副县长的亲戚,跟你们说要早早的把香芹嫁出去么,我现在这么做不是如你们的意吗!” 南院门口的争吵,引来了左邻右舍。 段武从家里出来,一看南院的情形,心里一下子就明白段文是被流言蜚语左右了理智。 段文拉住段勇源,“勇子,你别拦着他!这对狗男女不要脸,那要是搁在以前,早把他们浸猪笼里淹死嘞!” 要不是顾忌他是一位老人家,洪诚早就跟他翻脸无情嘞。 洪诚按住段勇源,“勇子,你爷说的话你也听见嘞,以后你还想让香芹咋样跟你们一块儿过日子?”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说:“段老大他们家,每个人心里都被魔鬼占据住嘞,上帝派下来天使拯救他们,他们不感恩,他们的精神和灵魂迟早会毁灭!” 众人一看,是程氏奶奶。 在大家伙的眼中,程氏奶奶总是神神叨叨,嘴里说着他们听不懂话。 就在大家以为她是为香芹打抱不平的时候,听程氏奶奶又说:“香芹也被魔鬼影响嘞,他被撒旦魔鬼诱|惑,偷吃树上的禁果……” 洪诚扬起嘴角,看向程氏奶奶,“香芹要是夏娃,那我就是亚当。就算是偷吃禁果,也没啥不应该的。” 段文不想听洪诚多说一句话,摆手撵他走人,“你家里条件好,那你就带回去供着吧!说她几句就委屈的不行嘞,我也养不起这号的人!” 段武站出来,对段勇源摆手示意,“勇子,就让洪诚把香芹带走吧。”他回头又斥责段文,“你是家里的老当家,一不高兴想对谁发脾气就对谁发脾气,香芹要是不高兴,她找谁发脾气去?你还想让她忍气吞声,与其让她搁这个家里忍气吞声,那还真不如让洪诚把她带走嘞!” “他要带走就带走吗,反正我也没拦着他!”段文一脸蛮横,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香芹从车上下来,满脸湿润的泪痕,她用衣袖擦干,走过去跪在段文跟前,磕了三个响头,“谢谢姥爷这段时间的收留跟照顾!这份恩情,以后我会还你的!” 香芹站起来,毅然决然的往村口走。 “香芹,你真要走啊?”段勇源心都要碎嘞。 “你们都别跟着我!” 香芹已经下定了决心,是从段大民开小卖部的事儿中得到了灵感与启发。 她的口袋里已经攒了不少钱,虽然远远不够开一个正规的店面,至少经营一个小摊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香芹在前头走,还没穿过涵洞,就被洪诚开车追上。 洪诚放慢车速,摇下车窗,对香芹说:“香芹,上车。” 香芹不愿意去看他,“你赶紧走吧,咱俩的事儿就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 洪诚神情认真,“除了我跟你的这件事儿,你的其他想法我都尊重。” 他心疼香芹,尤其是不能看着她无家可归还袖手旁观。R1152 105 争吵 106 和好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106 和好 香芹站起来,毅然决然的往村口走。 “香芹,你真要走啊?”段勇源心都要碎嘞。 “你们都别跟着我!” 香芹已经下定了决心,是从段大民开小卖部的事儿中得到了灵感与启发。 她的口袋里已经攒了不少钱,虽然远远不够开一个正规的店面,至少经营一个小摊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香芹在前头走,还没穿过涵洞,就被洪诚开车追上。 洪诚放慢车速,摇下车窗,对香芹说:“香芹,上车。” 香芹不愿意去看他,“你赶紧走吧,咱俩的事儿就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 洪诚神情认真,“除了我跟你的这件事儿,你的其他想法我都尊重。” 他心疼香芹,尤其是不能看着她无家可归还袖手旁观。 虽然造成这样的局面,多多少少跟他有关,不过这也正中了洪诚的下怀。 “你能到哪儿去诶,赶紧上车!”洪诚带着命令的口吻。 “跟你没有关系!”香芹生硬。 洪诚索性把车一个加速,再一拐弯儿,挡住香芹的去路。 他从车上下来,对上的却是香芹冷漠无情的脸孔。 洪诚想要伸手擦拭香芹脸颊上的泪痕,却被香芹一下甩开。 要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她现在还好好的搁段家里生活着。 洪诚强硬地将她拉到身边。始终无法成功地俘获香芹的视线。 香芹别开脸,任由洪诚轻轻地为她擦拭泪痕。 “那你想到哪儿去?”洪诚轻声问,好像他才是那个真正受伤的人。 “就是没有他们。就算没有你,我也一样可以过得好好的。” “你咋那么要强咧!”洪诚无奈,“我跟你说过了吧,你心里要是有啥气,就冲着我来,我就是你的出气筒。” 香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落了下来,她低着头呜咽。却强被洪诚抬起下巴,她一双泪眼无处可逃。无处可躲,无处可闪。 “我想快点长大!”长大之后,就可以做到很多她这个年纪做不到的事。如今她想出去打个工,估计人家还嫌她年纪小。 洪诚苦笑。轻叹一声,“我也想让你快点长大!比谁都想。跟我走吧!” 香芹摇头,“我要找刘医生去嘞。” 洪诚心急嘞,局促起来,他还真害怕香芹会和刘医生有啥不可告人的关系。 “你找我舅弄啥呀?”洪诚忍不住胡思乱想,香芹该不会是想让刘医生收留她吧! 香芹平复了情绪,望着神情有些狼狈的洪诚,对他坦诚道:“刘医生诊所门口的地方大,我想借他的地方开个早点铺子。” 洪诚搁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是忍不住担心起来,“要啥没啥,你咋开啊?” “我也想跟大民一样。找点子木板,搭个小木棚,搁木棚里砌个灶台,做些桌子长板凳……” 香芹越说,洪诚脸上的笑容越大,她索性就闭上嘴巴嘞。 就这点儿小理想。寒酸的很啊! 洪诚倒不是嘲弄她,只是觉得她认真的样子实在太可爱。 洪诚捧着她的脸。轻轻揉了揉,“我说过,我尊重你的想法,你想开早点铺子就去开吧,我支持你。你先到我舅那儿去,我马上就到。” 香芹到了诊所,刘医生正忙着给病人抓药,她也没做打扰,安安静静地坐那儿等着。 片刻之后,洪诚的车缓缓驶来,停在了诊所门口。 洪诚搬了把凳子,坐在香芹对面,距离太近,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洪诚捞住香芹的双手,“那你以后住哪儿?” 香芹从段家出来,一时间也无处可去。 洪诚着就打起了主意。 香芹简单一句话,“住木棚里。” “这不木棚还没盖起来吗!”洪诚有些无赖。 香芹瞄了一眼诊所里的病床,答案已经很明显,却对洪诚嘴硬道:“这用不着你操心。” 洪诚拉长了脸,他会看不出香芹想要住在诊所里的想法? “我跟你说,别打我舅的主意!”洪诚下重力道,掐痛了香芹的手指。 香芹的脸孔微微扭曲,双手挣扎起来,却始终摆脱不了洪诚的禁锢,“我没有想打他的主意,我只是想在诊所里借住几天。” “不行不行!”洪诚绝对不会让香芹有接触别的男人的机会,也不会让别的男人对香芹有机可乘。 香芹抿了一下嘴,之后斩钉截铁的说:“那我也不会住到你家里去!” 洪诚稍微一怔,干脆以退为进,“你可以不用住我家里去,我家酒店那么多房间,随便你挑。” 香芹情绪复杂,她实在不想依靠这个男人,不想借助他的任何力量,如果欠的太多,那就真的还不清嘞。 刘医生还没有忙完,没来得及接待他们。 倒是段勇源和段祥俩人一块儿跑来,他们明显是来劝香芹回去的。 “香芹,你搁这儿弄啥嘞,赶紧回去吧!”段勇源语带央求。 段祥长长舒了一口气,也是好声好气的劝着,“你姥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谁都那样,你可别往心里去。” 香芹虚弱的笑笑,“我没有往心里去,我正好也想出来自己找点儿事儿干。” 段勇源心里有气,其实他也多少察觉到,自从跟窦海吃过饭以后,段文对香芹的态度多少有些变化。 “都怪我舅爷,说点子那样的话!”段勇源愤愤不平道。 段祥也听段勇源说过嘞,也觉得窦海不是个东西,但是这样的话他不好意思说出口。关于窦海的事儿,他没有插嘴的余地,也怕把段勇源弄得心里不舒服。 要说罪魁祸首,那没有一个人比洪诚的罪责还大! 段祥等着洪诚,伸手在他脑壳上拍了一巴掌,有一股恨不得将他脑袋当核桃一样撬开的冲动。 “这事儿都是因为你,你要是规规矩矩的,香芹她姥爷还会生那么大气吗?” 洪诚死皮赖脸的嘿笑了两声,嘴里说着歪理,“那要是没有我,香芹指不定被欺负的还厉害呢!” 段勇源叹息了一声,同样身为男人,看得出来洪诚是真的喜欢香芹。 不过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不能忽视这个。 段勇源恳求,“香芹,这是我爷已经后悔嘞。也知道他的脾气,你生气,啥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就是他叫我出来找你的,他那么年纪大个老人家,总不能让他放下脸面来求你。” 香芹心头一软,不由自主对段勇源点了一下头。 洪诚着急。 眼看到嘴的鸭子就要飞嘞,他能不着急吗? “你真要回去?”洪诚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香芹故意对他横着脸儿,拿他之前说过的话堵塞他,“你刚才不是还说尊重我的决定吗?” 洪诚哑口无言。 其实段文早就在心里后悔嘞,他懊恼自己,不该对香芹口不择言。 想想她从李家出来确实不容易,到了段家也是一直低眉顺眼。 做啥事都是把家里的其他人摆在第一位,然后才考虑到自己。 只不过见香芹被洪诚那个瘟神缠上,段文就气不过嘞。 他自然是希望香芹将来能够嫁个好人家,你看得出来洪诚对香芹确实是真心的。 不管香芹将来跟哪个人谈对象,段文都不会看上那个人。 他实在太心疼这个外孙女嘞! 南院,堂屋。 段文越想越神情越悲伤,他忍不住红了双眼,不停地用手背擦拭眼角的湿意。 段武坐在他对面,教训起他来,“你说说你是不是自作自受,你非得把好好的一个家吵的支离破碎!” “我就不愿意看见香芹的洪诚搁一块儿!”段文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 段武哼笑了一声,他要是能钓个金龟婿,高兴还来不及呢。段文倒好,连偷着乐都不愿意! “那每回洪诚来的时候,你咋不把他撵走啊!”段武又是一声闷哼,“人家天天来的时候给你带着好吃的好喝的,你心里还对人家不愿意。”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占香芹的便宜吧!”想用东西就把他收买嘞,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儿! 段武看他老不服气,心里也恼火起来,“那是人家年轻人的事儿,你操那么多心干嘛咧!洪诚要是真对香芹真心实意,你就偷着乐吧!” “你想要,我让给你,反正我就是不稀罕他!” “你看看你这脾气,死犟!把香芹给气走嘞,你现在高兴了吧!”段武就是要戳他的伤疤。 段文别着脸,抱着手,不吭气儿了。 等到段勇源和段祥把香芹找回来,段文蠕动了一下嘴,始终是啥话也没说。 段武充当和事佬,把香芹拉到段文的跟前,“今儿我搁这儿就做一回主,今儿的事儿就当做没发生过。” 见洪诚舔着脸跑来嘞,段文又没好气。 他恨不得脱掉鞋子,往洪诚脸上拍。 这小子有时候死不要脸烦人,有时候没大没小的更烦人。 “我跟你说,你以后离我们家香芹远点儿!”段文对洪诚瞪着眼。 洪诚稍微后退了一步,嬉皮笑脸起来,“远点儿,远点儿。”(未完待续)R580 106 和好 第107章 决心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07章 决心 正月十五的前夕,泛着些荧光的夜空中,时不时的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 听到窜上天空的噗咻声,搁外头的人都忍不住抬头张望一阵,哪怕是瞥见一片明暗的光华,也会心生惊叹和喜悦。 有人欢喜有人忧。 南院中的气氛阴森诡异,并没有被过节的气氛所感染,这院儿的人之间心存芥蒂,日子自然过得不顺心。 一吃了晚饭,香芹就一头扎进厨房里,给泡了一天多的绿豆去皮。 给一个个小豆子去皮,那是让人心碎的过程,然而在做这个工作之前,香芹的心已然四分五裂。 香芹手上的动作飞快,从洗菜盆中抓一把泡发的绿豆,剥掉皮后,顺手丢进另一个盆底。 如果她的动作不快些,只怕一个晚上的时间,她也不能把这足有两斤的绿豆的皮去完。 厨房里没有电灯,香芹早早的备好了一根蜡烛。 幽幽的烛光随风曳动—— 虽然香芹已经关严了厨房的门,还是有寒风从门缝中钻进来。 双手一次次的伸进冷水中,香芹原本还觉得很冻手,可渐渐的双手除了机械的重复着剥绿豆皮的动作,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 一个人独处,那是最容易胡思乱想的时候。 一种感觉油然而生,她竟然怀念起了在李家的那段日子。 香芹不由得苦笑,轻轻的甩了甩头,似乎是想要将这种感情扼杀在摇篮中。 她觉得自己好傻,也觉得自己很有野心,因为不管是在李家还是在段家,她都不能安于现状。 这李家的时候,她总想着脱离苦海。 在段家的时候,她总想着自立门户。 没有重生以前,因为洪诚的出现,香芹才学会用新的角度去看待周围的世界。洪诚请她到他家的酒店当学徒,香芹原以为那是他好心收留,即便没有工资,有简单的吃喝她就能够忍受辛苦的生活。然而她每个月挣来的工资,都被李老三悄悄的支走。这也是洪诚默许的。 他们不过是把她当做了一件交易的物品在使用,这让香芹不能忍受…… 然而重生以后,香芹再次遇到了洪诚。她终于从“生财的工具”,晋级成了洪诚眼中特殊的存在。 那个在她遥远的记忆中,将她当做人口来贩卖的始作俑者和罪魁祸首,如今变成了黏人的哈巴狗。 以前看着他流连花丛,香芹会觉得心痛。如今看他情有独钟,香芹心里还是很难受。 一番比较下来,香芹忍不住会想,在他重生以前,洪诚从来没有对她不规矩,那是不是一种珍惜她的表现形式…… 忽如其来的一阵炮声,叫香芹的神智拉回了现实。 一阵冷风钻进她的衣领,她打了一个激灵,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厨房的门不知何时被寒风吹开了一道狭小的缝隙。 香芹起身走上前,重新将厨房的门关严。 这时候,她听见从堂屋里传来的两声铛铛的钟响声。 不知不觉过了午夜,此刻正是凌晨两点。 盆子里还剩下一些绿豆没有收拾完,香芹约摸,再有半个多小时才能将那些绿豆的皮剥完。 想着自己反正是一点睡意也没有,香芹决定将元宵做出来。 她先将绿豆搁置着不管,将之前在城里的菜市场买的那些南瓜和紫薯拿出厨房,带到井边洗了干净。 她把紫薯切成薄片,将南瓜的瓜瓤掏出来以后,同样也把南瓜切成了薄片。 给锅里添了些水,香芹在锅上架上圆形有圆孔的金属箅子,然后盖上锅盖。 她生火添柴后,又继续去剥绿豆皮。 等到南瓜片和紫薯片蒸熟以后,香芹也差不多把绿豆皮剥完嘞。 她把南瓜片和紫薯片分别从箅子上拾出来,香芹一股脑将去皮的绿豆倒进锅里,趁着锅里的水煮烂。 香芹把面盆里的南瓜片揉碎成泥,加了适量的糯米粉和少量的水,揉成了黄色的面团。 如出一辙,香芹也把紫薯片揉碎成泥,同样加了糯米粉和水揉成面团。 香芹把煮好的去皮绿豆控水捞进铁碗中,这时候绿豆中的水分是比较多的,几乎是糊状。要想做成绿豆沙,还要费些功夫。 香芹用干锅炒熟了一些面粉,然后将熟面粉拌入到糊状的绿豆浆糊中,放入白砂糖一起抄拌,渐渐形成绿豆沙。 接下来就是包元宵嘞,就跟包饺子差不多,不过元宵皮是香芹用手捏出来的,而不是用擀面杖擀出来的。 从面团上揪下来一小块面团,搓圆后再捏扁成面饼状,然后加入绿豆沙馅儿,包上馅儿后再搓成圆滚滚的形状,一个元宵就成型嘞。 将所有的绿豆沙用完,南瓜面团和紫薯面团都还剩下一些。香芹就用这些剩下的面团做了南瓜饼和紫薯饼。 包好的这些元宵,不能放在水里面煮,煮不好就会变成糊糊。 香芹给锅里添了水,在锅上架起箅子,然后将一个个个圆滚滚的元宵,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箅子上,加火成蒸嘞。 将这些做完,天已经朦朦亮嘞。 香芹满脸疲倦,浓重的困意涌上来,使得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往里屋睡觉去嘞。 不知过了多久,哐哐的敲门声响起,敲得一阵比一阵响,香芹紧蹙起眉头,直到她张开双眼,敲门声才停住。 段文立在东屋门口,对床上躺着的香芹说:“给你留的元宵,赶紧起来吃去吧。” “你们吃吧,我不吃嘞。”香芹气若游丝道。 段文似乎有些不愿意,脸上的表情也不大愉快,“太阳都照屁股嘞,赶紧起来吧,你母亲跟你姥儿都搁院里干活嘞,停会儿她们又要不愿意嘞。” 全身跟灌了铅一样,香芹吃力地从床上坐起来,双眼里也是又酸又涩又疼。 窦氏和段秋萍难得勤快,两人各有分工,一个人洗着香椿叶,一个人切香椿叶。 她们这时候要是不勤快,咋样才能显得香芹是懒散的呢? 香芹搁院子里洗脸,听段秋萍抱怨:“终于是睡起来嘞,哪怕是个猪,也比你起的早哦!” 窦氏指责她,“你还想抬杠是不是哦,你不说话也没人当你是哑巴。” 段秋萍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变本加厉起来,“你没听咱们庄上的人说吗,咱们家里就该把香芹当成老祖宗一样供起来!把她伺候的好好的!” “你能不能把你那嘴闭上,干了两天活,就能的不是你嘞!”窦氏是不想再引来一顿无谓的争吵,又把段文给惹怒嘞,那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段秋萍不服气,“她是我闺女,我就不能说说她啦?” 香芹把洗脸毛巾往盆里一甩,站直身子对段秋萍侧目,“以后你别把我当成你的闺女嘞,你就当从来没有生过我,我现在跟你家断绝关系,以后我也会跟你断绝母女关系。”说完,她扫了一眼南院,面无表情的抱起手来。这时候,段勇源正搁石磨跟前忙活,段文洗黄豆。趁着大家都在,她想把昨天晚上都想通了一些事情,给大家伙儿说说,“那天搁酒店里的时候,舅姥爷给你们说的话,我想好嘞,过几天我就从这里搬出去。” 整个院子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儿,满脸震惊的看着香芹。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段秋萍,她突然绽开笑脸,“你是不是要去洪诚家嘞?” “我没有那么不要脸,你们也别怪我无情。不管这个家能不能容下我,不管你们心里能不能容下我,哪怕我搁你们面前表现的再好,对你们来说,我始终是个外姓人。”经过了一个晚上,香芹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一想到周围没有了那么多约束,她心里就感到一阵轻快,就像自由翱翔在天空的鸟儿一样。 “香芹,我舅爷说的那些话都是屁话,你把他当成一回事儿弄啥嘞!”段勇源心里难受起来,他知道香芹能作出这样的决定,都是他们逼的。 香芹面向段勇源,“我也不想把他当成一回事儿,但是这个家里的人,谁能真正做到不能把他当一回事儿?勇子哥,我前几天跟你说的我想开个小店的想法,可不是跟你开玩笑嘞。” “你想开店,你哪来的钱开店?”段勇源问,就香芹手里那一两千块钱,哪怕是开个菜店,恐怕也不够吧! 香芹轻笑,“我现在是开不了一个店,我可以跟大民一样,投上几百块钱的小本儿,开个小摊子还是可以的。” 段勇源神色难看,他瞄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段文,心里兀自焦急。 这时候,家里的人除了他,居然没有一个人开口挽留香芹。 段文不是不想留,他是想听香芹把她心里的想法说完。 段勇源又说:“香芹,你要是搬出去,你让整个庄上的人咋说咱们家诶!” 扫了一眼段秋萍,香芹轻轻扬了一下嘴角,神情中略带着一些不屑。 这个家里的害虫不少,在不知不觉中,香芹也成了害群之马。 “反正这个家也就这样嘞,人家都可以当着咱们的面说三道四,还怕人家在背地里戳咱们的脊梁骨?”R1152 第107章 决心 第108章 收留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08章 收留 香芹走了以后,再也不用给他们谁心里添堵。 亲情中的裂痕再小,也不能忽视它。 就像破镜不能重圆,已经存在的裂痕,哪怕是用多上好的胶水或者糨糊,也不能完全将它们粘合上。 大家的心里都已经有了嫌隙,在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里,相处起来也难免觉得拘束。 香芹已经不想再束手束脚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样的生活,她已经在李家受够嘞。 “香芹,你是不是觉得搁我们家,委屈你啦?”窦氏心宽健忘的很,好像她从来没有给香芹过委屈。 “我搁这儿,委屈的是你们。”香芹双眼猩红,眼睛里头却是又干又涩。 这时候,段祥来嘞,没发觉南院正上演一场悲欢离合。 他见着香芹,兴高采烈起来,“香芹,你那南瓜跟紫薯的豆沙汤圆,是咋做出来的?” 香芹环视一周,回答段祥的同时,也是在跟南院里所有的人打报告,“绿豆是从你们家拿的,泡了一天的水,我把绿豆皮一个个抠下来,放锅里煮好以后放糖放熟面粉,做成豆沙。南瓜和紫薯也是切成片搁锅里蒸,蒸好以后还要加糯米饭和成面团,再一个个包好。好吃吧?我一个人忙活了一晚上,做到天亮,能不好吃吗?你们说是不是?”香芹的视线落在段文身上,段文这会儿埋着头,看不到他脸上的情绪,“姥爷,昨天给你磕了头嘞,今儿就不给你磕嘞。” 香芹离开南院,径直的往十字路口方向而去。 她想找的是刘医生,不过她来的不巧,刘医生的诊所大门紧闭,门锁是挂在外头的,这会儿他人应该是不在。 香芹有机会重新打量诊所附近的环境—— 诊所门前头的空间很大,正对着十字路口通往南面的马路,毗邻着通往涵洞方向的路。 诊所有个后院,后院背对着一片菜地,再往远了去就是铁道。 在十字路口东南拐角这个地方,搭一个小木棚,那是绰绰有余的,前提是必须得到刘医生的首肯。 段勇源和段祥又追了她过来。 段祥觉得香芹真难伺候,一回也就算嘞,她还跑离家两回。“香芹,昨天说得好好的,你咋又这样说要走嘞!” “我昨天想了一晚上,都已经想好嘞。”香芹淡淡的微笑着,却是心酸不已,段家容不下她,她又不想回李家去。要是不自己想个门路,她还咋活啊? 之前香芹表达的意思,是她不想投奔洪诚,可香芹来的地方,那可是洪诚他舅的诊所,这就有点儿虚伪了吧! 段勇源闷闷不乐,“你搁这儿等洪诚嘞?” “我等刘医生嘞。”紧接着,香芹把自己的想法给他们叔侄俩说了一遍,还笑着对段勇源说,“以后你出摊子卖热豆腐,咱俩还能天天见面嘞。” 中午一过,刘医生回来,香芹找他商量。 刘医生发现香芹的精神状态不好,就让她先搁病床上睡了一觉。 已经是大晚上,香芹仍蒙头大睡,远远近近的都是炮声和烟花,也吵她不醒。 洪诚带了烟花一路直奔南院,在听说香芹离家出走以后,他又找到诊所来,把段勇源也捎了来。 他们来的时候,香芹还没有睡醒。 诊所里没有烧炉子,而且大门还是敞开的,寒风灌进来,那不是一般的冷。 刘医生本来是想让香芹到他的后院睡觉去,结果香芹不愿意,他也不太好意思。 香芹睡在病床上,盖了两床棉被。 段勇源来的诊所,屁股将挨到凳子上,就听洪诚质问:“你们家的人是咋回事儿,咋又把香芹给赶出来嘞?” 段勇源努了一下嘴,心里面惭愧。要真的追究起来,这事儿确实怪他们段家的人。不过事实却不像是洪诚想的那样。 “没有人撵她,是她自己要出来的。”段勇源可是知道,香芹表面上看起来弱不禁风又很脆弱,其实她脾气火爆着呢,而且又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她说她要自己搁外面开个早点摊子。” 开早点摊子的事儿,洪诚也知道,因为香芹跟他说过,还说要搁诊所门口这附近搭个小木棚咧。 想起这事儿,洪诚就对刘医生说:“舅,香芹说要搁你诊所这门口……” 刘医生打断他,“香芹跟我说过嘞。”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说,“其实我不想同意嘞,香芹还太小嘞,一个人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哪还有功夫去照顾好摊子?” “我想让她搁我家酒店干活,她还不愿意。”洪诚唉声叹气,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做的很失败。 “她想自力更生也是好事儿,这次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对她来说,将来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刘医生讲起了大道理。 洪诚点头,别过脸,对着段勇源,“你爷咋说?” 段勇源表情有些呆滞,哀叹了一声才缓缓开口,“我爷啥也没说。”段勇源看的出来,段文把事儿都憋在心里,其实他老人家也很不好过。他又说,“其实我爷那边还好,主要就是我奶跟我姑,她们好不容易干个活儿,就以为自己能的不行,一来南院就开售说香芹这不是那不是嘞。” 洪诚的神情越来越紧绷,他听香芹受委屈,他心里也难受得不行。 沉默了半晌,他的视线从病床方向挪开,看向正烧炉子的刘医生,幽幽的问了一句,“她搁你这儿睡多长时候嘞?” 刘医生哪能从他的话里闻不到酸味儿嘞,他心里也泛起酸楚,“有一下午嘞,她干啥嘞,累成这样?” “昨天晚上——”段勇源接话,“为了做元宵给我们家的人吃,香芹一个人忙活了一晚上,今天上午十点多就被叫起来嘞。” 洪诚越来越生气。 刘医生茫然,有些憨傻了“叫她起来弄啥嘞?” 段勇源哭笑不得,说起来也很不好意思,“我爷怕我奶跟我姑不愿意,就把香芹叫起来干活儿嘞……” 洪诚终于爆发,“你们把她当成啥嘞,哪怕她是个机器,也不能天天这样使唤啊!” 段勇源委屈,嗫嚅起来,“我这不是等香芹醒了,就跟她好好说嘛!” “还有啥好说的?”难怪香芹会再次跑出老,要换做是洪诚,他也早早的离家出走嘞! “让我奶跟我姑还往小院儿去,不让她们再到南院来嘞。”段勇源已经这么决定好嘞,这是他跟段祥商量的结果,虽然对不住窦氏和段秋萍,为了能够留住香芹,也只能这么办嘞。而且段勇源也跟段文请示过嘞,段文虽然没有表态,不过看样子像是默许嘞。 刘医生略微摇头,无奈的笑起来。 他觉得段勇源把事情看的太简单嘞,家里的矛盾跟所有人都有关系,不是看谁不顺眼,就把谁赶出去,那个矛盾就不在嘞。 他忍不住说:“香芹是不会回去的。我虽然不清楚你们家里的具体情况,我也知道,想要维护一个大家庭的和睦,不是把家里哪个不好的踢出去,就能变得美满嘞。你们家里有人是从心里不待见香芹,香芹是你们的家人,其他的也是你们的家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少了那一块儿都疼。” 洪诚附和着,“我舅说的没错,香芹搁你们家里,你们家的人心里堵的很,她也过得不愉快,那还不如早早散伙嘞。” “你们咋都说这样的话嘞!”段勇源不痛快嘞,他是把问题看的太简单,那他二叔和二婶儿跟段文分家以后,还不是照样各过各的么,一样过得都好好的,难免有些小摩擦,可这才是生活的味道啊。“我也是为香芹好,她要是一个人出来嘞,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刘医生不以为意的笑笑,“这个就不用你担心嘞,我的诊所这么大,还有两张病床,香芹想睡哪张床就睡那哪张床。” 段勇源深情复杂,一个洪诚耍无赖就算嘞,刘医生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他能放心把香芹一个女孩子搁在这儿吗? “这样不太好吧……”段勇源总觉得哪里很别扭。 洪诚的脸色很不好看,主要是因为刚才刘医生说了那样的话。 给自己的女朋友解决困难,那是他这个当男朋友应该做的事情,刘医生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于是洪诚抢在刘医生的前头跟段勇源说:“我家的酒店那么大,有那么多房间,还怕腾不出来一间给香芹住?” 说完,洪诚向刘医生投去挑衅的目光。 刘医生讪笑了两声,神情颇为不自然。“还是等香芹起来以后再说吧。” 段勇源总觉得刘医生和洪诚这对舅甥俩在暗自较劲儿,反正是气氛有些诡异。 这时候病床上吱吱呀呀,传来香芹翻身的声音,她似乎是要醒嘞。 洪诚赶忙过去查看情况,唯恐被人抢在前面一样。 他看香芹的脸色不对劲儿,心里一咯噔,再一摸香芹的额头,登时就给吓坏嘞。 他忍不住失声,“这么烫,发烧嘞!”R1152 第108章 收留 第109章 烟火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09章 烟火 香芹总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她想醒来,可意识却是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一样,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法冲破那道束缚和牢笼。 此刻,她就像陷入了泥潭,越是挣扎,感觉到的痛苦就越多。 昏昏沉沉中,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香芹终于能够张开眼睛。 洪诚坐在又小又矮的板凳上,趴在床边,脸孔向香芹这边歪着,双目紧闭,睡得很熟。 香芹心中一动,颇有感触。 这时候诊所里黑黢黢又静悄悄,大门紧锁,隐约能听到外头呼呼的风声。 因为诊所里烧了炉子,整个屋子里暖烘烘的,即便不盖被子,也不会觉得很冷。 被子底下,香芹的手被握着,她稍微用力一挣,就摆脱了那只温厚的大手。 然而她这个轻到微乎其微的举动,却将睡梦中的洪诚给惊醒。 因为姿势问题,洪诚睡得难受,也睡得不沉,小小的风吹草动就能把他给惊醒。 炉子就在跟前不远处,炉子里头火光正汹,所以整个屋子里也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暗程度。 对上香芹亮幽幽的眼睛,洪诚惊喜连连。 “好点儿了没有?”洪诚关切道。 香芹只觉得自己是睡了一觉,压根儿没发觉自己生病。 “我……咋嘞?”这会儿开口说话,香芹发觉自己的声音又虚弱又沙哑,很是力不从心。 “你发烧三十九度多。” 打掉了一瓶水,香芹才退烧。 香芹伸手摸自己的额头,探知温度正常,却全身深感一阵乏力。 洪诚背着炉光,他的正面陷入黑暗之中,神情看上去很是扑朔莫测。 香芹生病,他自然感到心疼,另一方面也很生气。 “你能不能别那么折腾自己?”洪诚几乎咬碎牙,不是他牙痒,是他心里有怨恨。 其实他也知道,香芹离开段家,看上去像是她在跟段家里的那些人怄气。可是这能全都怪罪到她头上吗?她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的脾气?还不是周围的一些人,总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折腾她? 离开段家,是最正确的选择,也是迫不得已。 洪诚责备她,“为了做汤圆,你能搁厨房里忙整个一晚上!” 香芹那也是为了顾全大局。 南院的人商量好,十五那天要把热豆腐的调料都做出来备用着。她就想着早早的把汤圆做出来,能让一家人吃了好有精神干活儿…… 洪诚又忍不住惋惜,“结果我一个也没有吃上!” 别说他没吃上,就连香芹也是只闻了闻味道。 更让洪诚遗憾的是,十五已经过去嘞,原本要跟香芹一块儿放烟花的计划也泡汤嘞。 “我买了那么多烟花,还有烟花棒,也都浪费嘞……” 香芹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她心驰荡漾,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我放过鞭炮,还没放过烟花嘞。” 像是被鼓励了一样,洪诚心里雀跃起来,“那咱们现在去放,东西就搁车里嘞!” 洪诚打开诊所的门,此刻外面的天空是宝蓝色,再过一两个小时,天就要透亮嘞。 桑塔纳就搁诊所的门口前面停着,洪诚跑去从后备箱里拿出大大小小的烟花棒,大烟花有二十个,就那细细长长的烟花棒就有十几捆,每捆约摸着有十根。 洪诚对香芹可谓是无微不至,搬了一把板凳搁诊所的门口,他又将香芹扶坐下,还给香芹加了一件衣裳。 拆了一捆烟花棒,给香芹的左右手里各塞了一根烟花棒,洪诚一摸口袋,顿时怔住。 “哎哟,没有火柴。”他下定决心把烟给戒嘞,身边自然是连打火的工具都不带。“等我一会儿。” 这可难不住洪诚。 他拿着一根烟花棒,往诊所里去,从炉子里头借了火,立马点着了手里的烟花棒。一时间,绚烂的火花飞溅,宛如在半空中展开的花朵。 洪诚赶紧把点着的烟花棒拿到香芹跟前,用自己手里的烟花棒引燃了香芹手里的。 他又跑去引燃大烟花。 “咻”一声长响,一道金色的光团冲向天空,好像小小的彗星,拖着长长的烟尾。 “啪”的一声,金色的光团在空中炸开,紧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碎响过后,天空中绽开了无数金色的火星,火星紧簇,似乎是想要冲破天际,然而到了一定的高度,它们不由自主的跌落下来,大大的花火陡然间变成了金色的雨滴一样,扑簌簌的坠落,一时间美妙不可言。 香芹看呆了。 她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赏烟花,真是让人心潮澎湃。 洪诚兴致盎然,一口气又引燃了三个大烟花。 霎时间,三道眼色各不相同的光团一个紧接着一个冲向天空,绽放的花火重叠,美得让人惊叹。 洪诚手里的烟花棒的火花已经熄灭,他转身过去坐到香芹跟前,陪她一块儿玩弄着烟花棒。 “香芹,你真的不想到我们家酒店去干活儿?”洪诚还是忍不住想要努力一下。 “不想。”香芹毫不犹豫的拒绝。 其实她先前也犹豫过,而且重生以前那会儿,她也搁洪家酒店干过一段时间,也算是有经验。 饭店的活儿也不好干,累的不仅仅是人的身体,有时候还要受一肚子气。一个小员工时常要看领班跟经理的眼色,时常还会在客人跟前吃瘪。哪怕是端个盘子,一天下来腰酸背痛不说,那脚板上还会磨出血泡来。 香芹自立门户,一个人累是累点儿,可精神上有很大的自由空间,不会受到太多的压力。 似乎是看穿了香芹的想法,洪诚继续游说:“去了以后,又不会给你派多累的活儿。一楼二楼的事儿不用你忙活,你就打扫打扫二楼以上的楼道就妥嘞,擦擦楼梯的扶手,拖拖地板啥的。” 这活儿确实容易的很,要不了多长时间,最长也就一个半小时就能干完。 可香芹实在不想捡这个大便宜。 难得愉快的心情消失嘞,香芹对洪诚严肃起来,“那跟吃白饭有啥不一样的?我现在跟你是啥关系?总不能让人说我是靠着你的关系到你们家酒店享福的吧!” 洪诚不怒反笑,香芹能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洪诚心里自然是高兴极的。 他退了一万步,就此妥协,“这几天,反正你也没地方去,就到我们家酒店住去吧!” 香芹不想跑那么远,“天亮以后,我还得找大民托托关系,找人帮我把木棚子盖起来。也快的很,估计一两天就弄好嘞。” 香芹记得,段大民那个小卖部的木房子,就是在两天之内盖起来的。 “搭木棚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嘞,你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好好的养身体。” 洪诚夺过香芹手里的烟花棒,然后将烟花棒丢在了地上,他将香芹拉近身旁。 香芹马上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仓皇地低下头去。 “香芹,香芹……” 洪诚轻轻地低喃着香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渴望。这种渴望让香芹心里乱作一团,更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灼热的气息打在香芹的颈间,这时候洪诚变得异常安静,像是在忍耐,又像是在等待。 香芹的眼神不错,洪诚的目光灼灼。 见香芹抗拒和躲闪,洪诚没有步步紧逼,也没做故意为难。 一阵悄然的拉锯战之后,洪诚忽然失笑出声,“咱俩都亲了三回嘞,你咋还那么害羞嘞?” 香芹一怔,抬头茫然地看着他。 她没有文化,但不代表他不识数,前前后后,她就跟洪诚亲了两回嘴,还都是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 “明明两回……” 洪诚又笑,像只偷腥成功的小馋猫,“你搁我们家住的那天晚上,你搁我的床上睡着的时候,你真以为我啥都没有对你做吗?” 顿时,香芹又羞又恼,鼓了一阵腮帮子,最后红着脸骂道:“你真不要脸!” 洪诚得意洋洋,明显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拿着歪道理来反驳她,“谁都要脸的话,那你以为小孩都是咋生下来的?” 香芹懵了一阵,气呼呼的驳斥,“路上捡的!” “捡来的也是人家生的。”洪诚接住香芹捶来的小拳头,忽然一个倾身,凑近到香芹的耳朵旁,用很细小却很温柔的声音央求,“就让我亲一下下。” “不……” 香芹还没来得及说完,余下的声音就被洪诚含在了口中。 说好的一下下,却变成了又深又长的疯狂。 洪诚就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大肆的掠夺着香芹的芬芳。 香芹想要从他的怀中逃脱,然而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洪诚终于放开因快要窒息而虚脱的香芹,他也一样是气喘吁吁。 他眼中灼热的目光,似乎在告诉香芹,他想要的不只是一个吻,而是更多,更多…… 然而伏在他胸膛里的香芹,根本就看不到。 香芹的病情好像变得更严重嘞,她的脑袋晕乎乎,脸上也有些发烧,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她只能瘫软在洪诚的怀中。R1152 第109章 烟火 第110章 摊子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10章 摊子 这两天,香芹在诊所里借住。 她不想拿“生病”这理由,让一切变得顺理成章。 这两天,洪诚也不是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 他算是肩负重任,按照香芹的要求,找人把木棚子搭建好嘞。 其实香芹的要求很简单,对她来说,整个木棚子能遮风挡雨就足够嘞。 然而洪诚一出马,样样都做到了事无巨细。 那哪里是个简单的木棚子,根本就是个豪华的木房子! 整个木房子依诊所的西墙而建,利用了现成的资源而少耗用了一些木材。 所有的木材用的都是杉木,杉木不仅有很强的抗腐能力,而且耐久性也很好,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儿。 木房的外观十分漂亮,方形尖顶,有门有窗,就像一座民用的小瓦房。 木房里头有很大的空间,不过整个房间被中间的挡板一分为二,挡板里头是一张木床,床上有崭新的被褥、被子和枕头,正对着床尾靠近墙的是一个高衣柜。 挡板外头很宽敞,设的有炉子,架的有烟囱,靠近挡板的那面墙边,还有一个很长的木柜,木柜里里外外的米面、案板、擀面杖、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茶,一样不少。 木屋里,还拉了电线,接了灯泡。 木屋的门外,才是真正的木棚。 木棚并不是露天的,其实也就是加大加长了木屋的房檐,有两根木柱子左右支撑起来了一个小棚子。 面向木棚的左侧,是三个拼得整整齐齐的灶台,每一个灶台上都有一口锅,每一口锅上都盖着木质的锅盖。 其实还有长桌长凳,都还在加工制作中。 完工以后,这些个东西远远超出了香芹的预算。 前前后后,她统共支出了将近六百块钱。 不过看着成果,香芹觉得,这笔钱花的值嘞。 她占了人家的地方,用了人家的地方,总也得交租金。 这块地皮是刘医生私人名下的,所以不存在公家管制的问题。 每个月二十块钱的租金,这并不算很高。 都说“穷怕病,富怕盗”,然而香芹也不富有,结果第四天早上一起来,她就发现木屋外面灶台上的三口锅不见嘞。 她倒是没咋在意,结果洪诚知道这事儿以后火冒三丈。 不见就不见嘞,以后注意些就妥嘞,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香芹又重新买了三口锅,和一口平底锅。 想马上开张做生意,她又买了不少材料和用具,前前后后又花了不少钱。 最让她肉疼,却也觉得钱用对地方的,就是那台浆渣自分磨浆机。 浆渣自分磨浆机就是一种针对豆类的加工机械,看上去其貌不扬,但是可比石磨省事儿方便的多! 整个机械还不够一个人的半身长,看上去轻便,也不占地方。 它的构造也很简单,机身是绿色的桶身,最上头是原料入口处,入口处就是一个白色塑料制的漏斗。 紧贴着进料口的下面,是个圆阀,调节粗细用的。 桶身的前后有两个突出的槽,一上一下,一个是出渣口,一个是出浆口。 桶身最下面是三个小腿儿,三足鼎立,十分稳当。 整个构造,连同桶身都是可以拆卸的,方便清洗。 第一天开张的时候,香芹早早起来,天还没有亮。 她也不知道声音是好是差,东西不敢做多。 预备了一小锅的胡辣汤和一小锅的豆腐脑,她又利用豆渣和鸡蛋,做了豆渣蛋饼。 豆渣蛋饼做起来简单的很,因为豆渣量不多,香芹就打了三个鸡蛋,搁盆里搅拌了均匀以后,放了葱花和盐,继续搅拌。 把平底锅烧热,倒上一些油,揪一小团和了鸡蛋的豆渣,拍成饼状,然后放平底锅里煎成金黄。 煎包子和做胡辣汤倒不费工夫,只要把所有要用到的材料准备好,然后把火升起来,包子慢慢煎,胡辣汤慢慢煮。 就是做豆腐脑的时候稍微麻烦了一些,她用浆渣自分磨浆机打好豆浆,把打好得豆浆搁锅里煮好,还得在另一个锅里倒上内脂,然后把煮好的豆浆一瓢一瓢的舀进那口有内脂的锅里。 胡辣汤三毛一碗,豆腐脑两毛一碗,豆渣蛋饼一毛一个,也算薄利多销。 香芹做这些,要用到水,就得往诊所的后院跑。后院里有一口井,香芹在那儿用桶接水。 在香芹把早点的摊子开起来以前,十字路口这边就有不止一家卖早点的地方。她一个人,也没想搞得多么轰轰烈烈,挣的钱多还是钱少,够自己花销就足够嘞。 有人为了尝新鲜,就光顾香芹这边的摊子,也有不少人认出她来。 “香芹,你不是卖热豆腐的么?” 香芹笑答:“热豆腐的摊子是我家亲戚的。” “这早点摊子,就你一个人顾着啊?”有人惊奇。 “我一个人顾着,做的东西就足够你吃嘞。”见人三分笑,香芹始终保持着和气生财的模样。 刘医生的诊所开门,香芹招呼他来吃早点。 喝了一碗胡辣汤,又饶了一碗豆腐脑,刘医生啃着豆渣蛋饼,满足的伸了半个懒腰。 “妥嘞,每天管我早饭,我每个月少收你五块钱的租金。”刘医生笑容满面。 香芹不识好歹一样,跟刘医生讨价还价起来,“我每天管你三餐,你看看能不能再给我少一点儿?” 刘医生顿时就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原本就没有收租的打算,是香芹一再坚持之下,他们才谈拢了租金的事儿。 他将才降低租金,无非是变着法儿的给香芹减轻一些负担,结果她还真当一回事儿嘞! “那就再减五块!”刘医生也不是小气的人。 听到他俩的对话,搁一张桌上喝胡辣汤的人好奇起来。“香芹,你搁这儿,每个月给刘医生交多少租金哦?” 香芹神秘一笑,“这是商业机密,可不能给你说。” 另一个来吃早点的人说:“你这儿的胡辣汤,比那两家做的都好喝咧。” 他说的那两家,一个是北边那条路边的一家专门卖早点的铺子,还有一家是搁西头那条街的一家小饭馆。 香芹做胡辣汤之前,也是下了不少功夫,做了不少研究,汤头用好几种香料煮出来的牛骨头汤。 这些事儿,香芹自然是不会拿到台面上说,也只是笑笑,“好喝那就经常来!” “咋不做些包子哦?”有人问。 香芹一叹,接道:“就我一个人顾着摊子,哪有那么多功夫诶。” 光是做出这些东西,香芹就起了个大早,等东西卖完,收了摊子以后,她还得回木屋补觉。 自然也有人好奇香芹目前的处境,“就你一个人顾着摊子?你之前不是跟你亲戚一块儿搁路对面卖热豆腐嘞吗,你咋一个人出来嘞?” 香芹面上带着笑,心里泛起苦涩,给新来的一位客人盛了一碗豆腐脑,“家里人太多,容不下我嘞。” “一个人出来干好哇,挣得钱都是你一个人的。” 来的人都是边吃边聊,结果不到一个上午,早点就被卖空嘞,最先卖完的是豆渣蛋饼,因为豆渣蛋饼做的太少嘞。 每次做豆浆,打出来的豆渣就那么一些,香芹不可能为了要豆渣,就把那些多黄豆一次性打出来完。 主食还是胡辣汤和豆腐脑,豆渣蛋饼只不过是香芹顺手做出来的陪衬,也是怕丢掉豆渣可惜嘞。 搁别的店里买了包子,然后专门到她这儿来喝胡辣汤跟豆腐脑的人,也是屡见不鲜。 看到这种情况,香芹心里复杂起来,又是感动,又是憋屈。 她自己合计,还是挤出了一些时间,每天早上做了些韭菜鸡蛋的包子出来,豆渣蛋饼也不耽误,照做不误。 香芹不做肉馅的包子,那是有原因的。 韭菜鸡蛋的馅儿好调好拌,把煎好的鸡蛋和韭菜切碎就行嘞。然而肉馅儿,买了肉以后,还得使劲儿的剁,香芹不是不想费那个力气,而是实在没有那个力气啊! 香芹的难处,洪诚看在眼里,她的情绪,他多少也察觉的到。 于是,洪诚就给香芹准备了两台一模一样的家用多功能的绞肉机,这种绞肉机不仅能够搅碎肉类,还能搅碎蔬菜。 洪诚给她带俩这东西的意图,就是想让她一个用来绞肉,一个用来搅蔬菜。 跟浆渣自分磨浆机不一样的是,这种小型的多功能绞肉机是手动的。 一个小小的机箱,里面有多重刀片装置,机箱上头是进料口,前头一个是产出口,后头是手柄。 把切成小块儿的肉放入进料口,然后不停的摇动手柄,启动机箱里的刀片装置,被搅碎的肉就能慢慢的从产出口溢出来嘞。 香芹觉得这真是好东西,说啥都要把绞肉机的钱塞到洪诚手里。 其实这种绞肉机也不贵,就十几块钱的东西,不过平县这边儿没有的卖,还是洪诚找的关系,托人从外地带过来的。 洪诚不想给香芹心里添堵,就没把其中的曲折讲给她听。 他心甘情愿的为香芹做事儿,压根儿没想着求回报。 哪怕香芹真的想给她回报,洪诚还不乐意收嘞。 洪诚不想香芹仅仅是因为感动,才对他有情。R1152 第110章 摊子 第111章 馊水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11章 馊水 香芹的早点摊子,在进入三月份以后,渐渐的步入了正轨。 三月十二号,也就是在植树节那天,传来了封路的消息。南面的那座土桥炸塌,要重新修建嘞。 十字路口南面的那条马路封锁以后,因为客流量少嘞,香芹这边摊子的生意也变得冷清起来。 一个人做生气,纯属小打小闹,香芹没有在乎那么多。她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这天清早,不是太忙,生意也不至于太过惨淡。香芹收拾了客人吃剩残局,望着碗里别人喝剩下的胡辣汤,她的心又揪起来。 不是她做的胡辣汤不好吃,总会对不上一些人的胃口。而且有人匆忙,为了赶时间,不得不把东西剩下来。有的是吃饱后不想硬撑,索性就把东西剩下来嘞。 于是,咋样处理剩饭,成了香芹最近这段时间头疼的问题。 她这边要是有条件养猪、养狗啥的,也许就不会发愁这件事嘞。 猪,狗…… 香芹灵光一闪,想起了家里又养猪又养狗的爱枝。 于是,收了摊子以后,香芹锁上木屋的门。 哪怕给木屋再多加几道锁,那也是不堪一击。 不光门鼻儿,就连木屋本事就脆弱的很。 不过好在是偷鸡摸狗的现象并不是很猖獗,而且有句话说的好,“人穷不怕偷”,香芹这木屋里面,也没有啥之前的好东西。 香芹收了摊子,离吃中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她也没空手去,带了一些她从绞肉机打出来的肉馅儿。 到了段家庄,香芹心情挺复杂的,她努力保持着平常心。 其实这一段时间,她时常会搁十字路口那儿看见段勇源。 段勇源攒了不少经验,哪怕是一个人照顾着热豆腐的摊子,也是游刃有余。 香芹早早就察觉出了这一点,所以才下定决心离开南院,也是想给段勇源独当一面的机会,多让他历练历练。 虽然时常见面,可兄妹俩说话的机会很少,因为俩人都忙。 香芹是早上摆摊,下午要做的准备工作也不少,绞肉馅儿、洗豆子、泡豆子、和面、发面…… 不知不觉间,香芹已经到了爱枝和段江家的门口。 自从上次偷猪的事情过去没多久以后,原本被砸倒的墙已经完完整整的重新砌起来嘞。 这时候爱枝家里大门紧闭,外头没有门锁,门里面插着门栓,想必是人搁家嘞。 估计是上回偷猪的事情,给爱枝留下了抹不去的心理阴影,因此才会这么小心防备。 香芹拍了两下门,扬声喊道:“妗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爱枝大约是听出了香芹的声音,才显得这么迫切。 门被打开,露出爱枝的笑脸。把香芹迎进门后,她关上门,又把门栓插上。 好一段时间没见面,爱枝自然是要多香芹好一阵的嘘寒问暖,也表示了理解香芹离开段家的决定。 这事儿说多了都是伤心,香芹逮着空隙,就转移了话题,“我段江舅没搁家啊?” “他不是说要弄个砖瓦厂么,天天跑出去就是为这事儿嘞!”爱枝这话,听起来也有埋怨的元素。 香芹恍然,她想起来,隐约听洪诚说过这事儿。 作为段江和砖瓦厂的东家,也就是出资人,洪诚东奔西跑得也没少忙活,这段时间到香芹木屋去的机会也就少嘞。 爱枝笑的暧‖昧起来,“你跟洪诚,你俩现在咋样?”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香芹对此表现的不是很上心,“该啥样还是啥样。” 也玩儿不出来别的花样。 正说话的时候,就听院子里啪嗒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吱呀,好像是院子的门开嘞。 香芹和爱枝都是脸色一变,不约而同紧张起来。 香芹可是看着爱枝把门插上的! 爱枝吓得心惊胆战,脸上乌青一片。 香芹大着胆子,走出堂屋,去院子里一看究竟。 果然是院门开嘞! 大白天,还能活见鬼不成? 香芹快步走到院子门口,立住左右张望,狭长的过道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再往前一走,脚下踩了一个东西,咯吱一声,东西好像被她踩碎嘞。 她抬起脚来,看那支离破碎的模样,还能分辨出时个石片,恰好能够塞进门缝中,还显得绰绰有余。 到底是谁这么无聊?青天白日下就能作出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 香芹搁心里愤愤不平的同时,也很庆幸,毕竟是有惊无险。 香芹重新关好院子的门,并插上了门闩,转身的时候,正看见吓坏了的爱枝扶着堂屋的门站着。 “人跑嘞。”香芹说。 估计那个人也是胆小,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儿,在打开门的一瞬间,自己把自己给吓跑嘞。 “看见是谁了没有?”爱枝的脸色还没有缓过来。 香芹摇了摇头,随即她意识到一件事儿,立马环顾四周,疑惑起来,“妗子,我给你的那条狗嘞?” 如果那条狗在,知道外面有人,肯定立马就警觉起来。 爱枝后悔都不行,“被你段江舅带走嘞,说是看砖瓦厂的院子去嘞。” 如今砖瓦厂正在建设中,地址已经选好,而且已经开始施工,到院子的围墙基本上已经建好,院子里面堆了很多水泥和砖头,段江就是怕有人偷这些东西,才把家里的狗带去看院子嘞。 见爱枝的神色还没有缓好,香芹微笑着安慰她,“没事儿,估计是哪家小毛孩儿的恶作据。停会儿你到南院,或者到我段祥舅家去坐坐。” “那你跟我一块儿去吧!”爱枝心有余悸,她哪里敢一个人带着孩子出去! 香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 自从她自立门户以后,今儿还是她第一次到段家庄来。香芹不知道该拿啥样脸面,再踏入段家的门。 爱枝回屋抱小宝儿出来,把家中里里外外的大门都锁上,这才并肩跟香芹一块儿往南院方向去。 香芹走的很慢,搁路上的时候,跟爱枝说了馊水的事情。 在养猪的人的眼中,馊水可是一样好东西。爱枝自然是欣然答应了香芹,每天中午让段江到她木屋去拿馊水。 终于到了南院。 南院这会儿正忙着准备热豆腐的调料,就连小院儿的窦氏和段秋萍也搁这儿。 香芹一出现,南院的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因为段勇源很快就和香芹聊起来。 “香芹,你那儿的生意咋样?” 段勇源是下午才出摊,可看不见早上木屋那边的光景。 香芹淡笑,“也就那样吧,凑凑合合。”随即她又说道,“桥那边封路嘞,从这边过的人越来越少,十字路口那边的生意都不好。” 段勇源点头赞同,他毕竟也是每天下午到十字路口那边做生意的,对此也深有感触。“就是的,先前你给我说的事儿,你还记得吧,那你还打不打算到桥那边买早点嘞?” “你们要是顾得过来,你们就去吧!”自从有了自己的早点摊子,香芹就再也没想过这事儿,主要是因为她真的顾不过来。每天早上要摆摊子,还要出摊子,她要是有分身术的话,那还可以考虑考虑。香芹虽然放弃嘞,却不想让段勇源他放弃这次赚钱的机会,“反正保温桶啥的都给你们准备好嘞,你们早上就是辛苦点儿,把早点做出来,拉到桥那边卖的话,估计也要不了多长时间,又跟你们下午热豆腐的摊子时间上不冲突。” 这时候,段秋萍尖酸地说了几句,“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走了以后,我们这忙的跟啥一样,哪有时间跟你一样做早点啊!” 香芹侧目,她他冷笑,“没有了我以后,你们还办不成事儿了是吧,我的脸咋恁么大!” 以前她搁这个家的时候,某些人是满腹怨言一脸不待见。她现在不搁这个家嘞,某些人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段秋萍阴阳怪气地发出了一串笑声,好像是对香芹不甘示弱,嚣张的就差没有掐起腰来,“你也不听听外面是咋说你的!” 香芹嗤之以鼻,立马反唇相讥,“说我的不好听,说你的就好听了是吧?” 段秋萍脸色变得难看,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张大眼睛瞪着香芹,似乎是恨不得冲上去撕烂香芹的脸。 香芹再也不理会她,“那你们忙吧,我回去嘞。” 屁股还没挨着凳子,香芹这就要甩头走人,段勇源觉得自己招待不周,多少也感到心里不舍,于是出言挽留,“再坐一会儿呗!” 香芹轻轻一笑,略显疲态,“我得回去睡一会儿。” 段秋萍嘲笑了一声,讥讽起来,“听见没有,人家现在是一个人过嘞,想多会儿睡就多会儿睡,想睡到啥时候就睡到啥时候!” 香芹瞥她一眼,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 猪还没起来的时候,她早就起来嘞。可不要以为她一个人过没人管的日子,就显得多么轻松。 香芹一走,南院的气氛也没变得多大愉快,就段秋萍以为自己最后说的那话等于是给香芹打脸,正兀自的高兴着。R1152 第111章 馊水 第112章 妹妹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12章 妹妹 香芹走嘞,爱枝和小宝儿还搁南院做客。 爱枝给南院的人说着将才有人故意扒拉开他们家的门栓,仍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段文意味深长的看了窦氏一眼。 此时窦氏神色慌张,明显是心虚嘞。 将才窦氏鬼鬼祟祟的跑过来,段文就觉得奇怪,听了爱枝说的事儿,他觉得一切都合理嘞。肯定是窦氏搁小院儿听见香芹叫门的声音,所以跑出去做贼嘞。 段文心里清楚,为了给老人家,给段家,也是给自己留些面子,就没有把这个已经肯定了的怀疑说出来。 另一边,段勇源也怀着心思。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把香芹当做竞争对手来看。 尽管香芹明确表示了她不会到桥那边卖早点,他心里还是拿不定主意。毕竟一开始,这就是香芹的想法。 “爷,咱们还去不去桥那边卖早点嘞?”抱着复杂的心情,段勇源请示了段文他老人家。 段文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然而也不是能用呆滞一词来形容,至少他眼中的痛苦和无奈是掩藏不住的。 段文没有立即作出决定,反过来问段勇源,“你咋想的?” “我想试一试,生意要是好的话,咱们就接着卖,生意要是不好的话,那就算嘞。” 段勇源还是敢于挑战的,同时让他欣慰的是,心里也有一个明确的目标,那就是在没有香芹在的情况下,他要凭一己之力,让这个家渐渐变得好起来。 段文沉吟一下,然后点头,“那就试试。”随后他板起脸来,对窦氏和段秋萍说,“明天开始,你俩起来早点儿,到这个院儿来帮忙做早点。” 窦氏茫然,抬起脸来,“那要几点起来?” “三四点吧。” 段秋萍不敢置信,大声重复了一句,“三四点!?” 段文立马坐直了身子,向她绷着脸,瞪着眼睛,“咋啦?你是嫌起来的晚嘞,还是不愿意嘞?” 段秋萍勾着头,没敢说话。 这时候却听段勇源说:“香芹一个人搁十字路口那边卖早点,每天都是凌晨两三点起来的。你以为她不辛苦是吧?” 段秋萍忍不住嘟囔,可会给自己找理由,“那香芹下午又不用出摊子……” “你以为她下午就没事儿干了是吧,出去买材料,绞肉馅儿,那都是她一个人干的。你自己说说,咱们这个院子里这么多人手,还比不上她一个人吗?” 段勇源不是不服气,只是觉得人比人气死人。所有的活儿都是大家分担着做的,段秋萍干的并不多还抱有那么多怨言,白吃白住,哪有资格高声抱怨? 爱枝一直沉住气,没有替香芹打抱不平,这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却是平声静气地问了段秋萍一句,“秋萍姐,香芹是不是你亲生的?” 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段秋萍面红耳赤又咬牙切齿,振振有词的尖声道:“她要不是我亲生的,当初我能把她从李家一块儿带出来吗!” “那你咋跟香芹的后妈一样嘞?” 自从段秋萍来了以后,南院乌烟瘴气的日子就一直没停过。以前她不在的时候,爱枝还喜欢往这儿来,现如今她已经不常来嘞。 段秋萍埋首,对爱枝吊着眼,颇为愤愤不平,“她现在变得,我都不认识她嘞!” 爱枝一怔,下意识的问:“那香芹以前是啥样的?” 这下换段秋萍怔住嘞,她歪着脖子,似乎在苦思冥想,却咋也想不到一个像样的答案,最后只是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她以前可听话嘞。” 爱枝无语,听话和懂事儿,可不是一个概念。 她没搁南院多坐,饭点一到,就带着小宝儿回去做饭嘞。 比起之前往她家里去的那个偷偷摸摸的小贼,爱枝还是觉得段秋萍更为可怕。 爱枝一走,一看没了外人,窦氏按捺不住嘞。 没有预兆,她直接发言,面向的是段文,“我听说搭好那个木屋,香芹花了五六百,那是你给她的钱?” “我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钱。”段文也郁闷。 段勇源却知道答案,“是香芹的压岁钱,香芹的压岁钱差不多有两千。” 窦氏和段秋萍顿时张大了双眼,尤其窦氏惊呼:“两千!” 其中带着不敢置信。 段文也感到意外。 窦氏责怪,“你咋不跟她要过来呀!” 段文心里来气,对窦氏怒喝:“你还真不想给她活路啦!” 怪不得香芹不愿意搁这个家里呆,看看这一家子都是啥样的人呐! 段秋萍不甘心,把手里的香椿叶狠狠一甩,猛地站起,毅然决然,“我去要!” “你的脸大的很!“段文的怒火转移,也霍然站起身来,对着段秋萍的脸一阵比手画脚,“怪不得人家怀疑香芹不是你亲生的,你摸摸你的脸,看看臊不臊的慌!” 段秋萍对他不以为意,甚至还嗤之以鼻,“我要回来是我的!” 她转身离开南院,往十字路口那边去嘞。 段勇源这会儿真后悔自己说漏了嘴,他就不该当着段秋萍的面说钱的事儿。 他放下手里的活儿,追了出去。不可思议的是,就一眨眼的功夫,院子外面就已经看不见段秋萍的人影嘞。 段勇源没有多想,直直的往村口跑去,看着段秋萍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涵洞中嘞。 他没有立马追上去,回头看身后没有人,就跑回南院,见段文安稳如泰山一样还搁院子里坐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爷,你就不管管我姑?” 段文扬声,“我咋管?” 要是能管,那可不是早就管住啦! “怨不得香芹要走嘞,我姑这样,我奶这样,你也这样,你们自己摸着良心说说,香芹搁这个家里的时候到底咋样!她勤快的时候,你们看着习惯嘞,就啥也不说。她哪时候不勤快嘞,你们心里就不舒服嘞,有没有你们这样当长辈的?”段勇源这话不光是冲着段文,也是针对窦氏。“我姑,香芹是管不住她,可那是你们的闺女哦,你们不管,还指望谁来帮你们是吧!你们气走的,不是你们的外孙女,是我的好妹妹啊!要不是我爹死的早,你们以为我缺弟弟妹妹是吧!” 话说到半途,段勇源红了双眼,最后还哽咽起来。 十字路口,木屋。 香芹刚回来,正开始做饭。 段秋萍跑来找她,省去了开场白,直接开口要她的压岁钱。 香芹就笑嘞,不明白段秋萍是咋好意思舔着脸来伸手来开口的。 香芹斩钉截铁,“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见段秋萍当真是眼中凶光毕露,她冷起脸孔,“有本事你就跟李老三一样,对我动手试试!” 段秋萍咬牙,理直气壮起来,“别人家的小孩儿,过年拿的压岁钱都上交给爹娘嘞!” “是吗,”香芹可不吃她这一套,“那你看谁家的小孩儿好,你就找谁家的小孩儿当自己的养活去。” “你今儿要是不把钱给我,我就不走嘞!”段秋萍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赖。 香芹一笑置之,继续做饭。 饭做好以后,给诊所的刘医生送去,香芹再拐回来的时候发现,见段秋萍转移阵地,从木屋的外面钻到屋子里面。 这时候,段文和段勇源爷俩儿过来。 香芹对段秋萍颇为不耐烦,没好气的跟段文说:“赶紧把她拉走!” 段文背着手,搁木屋门口站着,不用打量,木屋里的环境一目了然。 他别着脸,对段秋萍低喝:“出来!”见段秋萍丝毫没有动弹,段文瞪着眼威胁,“是不是想我进去把你踹出来嘞!” “那你就试试!”段秋萍从香芹那儿现学现卖,见段文当真大步走来,她立马露出畏惧的神色,从地上弹跳起来,慌慌张张的夺门而逃。 段文不紧不慢的追着段秋萍一路走,他们离开,可段勇源留了下来。 段勇源每来一回,都忍不住惊叹,这一次更是不例外。 “这屋子,是你设计的?” 段勇源也太高估香芹嘞。 香芹笑,“我哪有那个本事诶,都是洪诚张罗的,我只管掏钱。”她将话题转开,“你们啥时候开始做早点?” “明儿就开始吧。”毕竟桥那边已经开始施工嘞,段勇源不想错过任何一天,而且他也想早早知道结果。他有一些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里。“先试试看生意咋样,不行的话就算嘞。” 香芹点头,也认为是值得冒险。 她瞥见墙边蹲的浆渣自分磨浆机,心里一动,于是把机器抱到段勇源跟前,“你把这东西带回去吧,给你打豆浆用,可省不少事儿。” “这是啥?”段勇源没见过这种机械。 别说他没见过,要不是洪诚专门带香芹去看,香芹也不知道有这种方便的东西嘞。 香芹把使用方法给段勇源一说,段勇源自然是心动不已,却推辞说要自己买,不拿香芹的这台。 “你就别跟我客气嘞,你明儿就开始做早点,下午还要做热豆腐,你比我需要这东西。我这边豆腐脑停两天再卖也是一样的,等洪诚来嘞,我再让他给我捎上一台。”R1152 第112章 妹妹 第113章 借地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13章 借地 香芹把浆渣自分磨浆机给了段勇源,她就暂时不能打豆浆做豆腐脑嘞。 不过这段时间生意冷清,香芹这边的早点摊子少了一样主食,也并不显得多打紧。 吃饭的人来的少嘞,可有些人来的比较勤。 这两天的大清早,香芹总能瞥见她二妗子冯兰花鬼鬼祟祟的影子。 也不知道冯兰花在打啥主意,搁木屋附近转了两圈就走嘞。 就算香芹不忙,她也不想招惹冯兰花。 不过到了第三天,冯兰花终于是按捺不住性子嘞。 她大摇大摆的来,往早点摊子跟前一坐,显得特别财大气粗,“香芹,你这儿都有啥吃的诶?” “胡辣汤、水煎包。”如今香芹就卖这些东西,她也没问冯兰花要吃啥。 “给我来一碗胡辣汤和俩包子!” “五毛钱。” 冯兰花没给钱,香芹就没把早点给她端上来。 说实话,来这儿的人基本上都是先吃饭后付钱。不过对冯兰花这种会找各种机会占便宜的人,香芹总得防着点儿。 过了半晌,冯兰花撇撇嘴,显得一副不是很情愿的模样,不过还是把五毛钱拍在了桌子上。 收了钱以后,香芹才给她盛了一碗胡辣汤,端到她跟前,又用小盘子装了两个水煎包给她。 冯兰花用筷子胡乱搅着碗里的胡辣汤,也不知道她想挑剔个啥出来。说不定是在找头发之类的脏东西吧,这样她就好有理由把胡辣汤的钱要回来。 又过了半晌,冯兰花一无所获后,显得有些失望。 香芹没有理会她,但她总觉得冯兰花此行是来者不善。 见香芹没有搭理她,冯兰花主动跟她寒暄,还故意操着很随意的口吻,“香芹啊,你照的生意咋样?” “你都看见嘞。” 香芹这话背后的含义很多啊。 其中透露着她早就发现冯兰花这两天,搁这附近转悠的事儿。 而且她这摊子上,当下的客人也就只有冯兰花一个。 这也说明了冯兰花挺会挑时间。 冯兰花怪里怪气的笑了一声,说:“勇子到桥那边卖早点,听说生意可好嘞!” 听她这炫耀的口气,明显是在嘲弄香芹这边的生意不行。 香芹对她不以为意,其实这时候她早就知道了嘞。 桥那边施工,不止农民工多,最多的恐怕是搁河堤上绕行的路人。段勇源昨天是头一回拉车出去桥那边卖早点,用三轮车拉了一桶的豆腐脑和一桶的胡辣汤,算是开张大吉,很快就销售一空。段勇源拉着空桶回来的时候,还是打她木屋跟前经过的呢。 香芹没有多理会冯兰花的意思,只盼望她吃了早点以后赶紧走。 可冯兰花磨磨唧唧,就喝了几口胡辣汤,两个包子一口没动。 冯兰花的脑袋里也不知咋迂回了一下,接下来说出来的话,把香芹吓了一跳,“香芹,中午的时候到我跟你二舅家吃饭去呗!” 有那么一瞬间,香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嘞。 有句俗话说得好,“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可这年已经过去嘞,冯兰花还来讨好,是不是有点太晚嘞?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跟冯兰花虽然是亲戚关系,却是没有啥交情,是不要太讲究排场的好。 “二妗子,你有啥话,就直接搁这儿说吧!”香芹不跟她兜圈子。 冯兰花的笑容放大,大约心里高兴的是省去了一顿饭。 香芹问得直白,她也不藏藏掖掖,“你跟勇子你俩都做生意,我跟你二舅也想做一门生意哩!” 香芹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该不会是来借钱的吧? 要不然冯兰花这么勤快的跑她这儿来干嘛! 谈钱伤感情,不过香芹和冯兰花也没啥感情,该咋样拒绝还是拒绝。 香芹这么想着的时候,冯兰花又开口:“我跟你二舅也打算卖吃的,想卖点儿干货,瓜子花生啥的。我看你这房子跟前的地方挺好的,也挺宽敞的,你就给我们腾出来一个摆货架子的地方。” 香芹恍然大悟,原来冯兰花不是来借钱的,而是来自地方的! 借钱的事情还好说,因为钱在香芹手里,那是她自己的东西,有决定权啊! 可是这地盘不归她做主啊,毕竟这地皮不是她名下的东西。 香芹并没有露出为难的神情,不过她挺坦白,“这地方本来就不是我的,我还是每个月给人家钱租别人的地方,能不能借给你,我说了不算。” 冯兰花打起了亲情牌,“你看你地方这么大,你就帮我们卖卖呗。” 香芹这下总算明白嘞,冯兰花的意思,她想借的不只是地方,还有香芹这个现成的苦力。 香芹帮他们卖干货,冯兰花就等着坐收其成。 这等于是天上掉馅饼,能有这么好的事儿吗? 香芹很想笑,却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想让我跟你借地方,还想让我帮你们卖,那你们干啥?懒在家里,钱就能到你们手里嘞是吧。你就不能跟我二舅拉个车子带着东西到处卖去?” 冯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口气生硬道:“你想多了吧,我就是想借一下你的地方!” 香芹强硬,“我也跟你说过嘞,这地方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 冯兰花有些咬牙切齿,其实她大可以去找刘医生。 不过精明如她冯兰花,自然也算得过来那笔帐。他们想炒干货,这本来就是小本生意,没有一个固定的摊子,就带着很多不确定性。这一到下雨天,摊子摆出来以后,那干货岂不是成了湿货? 去找刘医生说的话,就算刘医生答应给她地方,刘医生也不会那么大方,肯定是要跟风冯兰花收要租金的。 炒干货,一个月下来,不知道能赚几个钱儿,可每个月的租金是固定的。一个月挣的钱,够不够交租金,那还是一回事儿嘞! 所以冯兰花就打起了香芹的主意,香芹的木屋能够遮风挡雨,而且香芹在这一片儿挺有人气,或多或少都能给冯兰花加大干货的收益。 在得到香芹明确的拒绝以后,冯兰花的脸色虽然难看,却并没有着急着要跟香芹撕破脸。 冯兰花勉强对香芹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放软了口气,却道起了自己的辛苦,满口辛酸,只差声泪俱下,“我跟你二舅都不容易,家里那么多地,我跟你二舅还都要照顾着。这天气马上就变得暖和嘞,地里又是长草又是生虫子,到时候我跟你二舅天天都要忙活。你就先帮我们看住摊子,到时候我跟你二舅再来接手。” 驴头不对马嘴的,冯兰花这是到底要说啥? 她刚才还在说只是借地方,这会儿却说的是让香芹帮忙看摊子,说来说去最后还是香芹察觉出来的那两个意思。 冯兰花要地方,同时也要苦力。 香芹也不想跟她闹太僵,起码冯兰花和段二华想要做生意,这表明他们还是有点长进的,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不过冯兰花也太会装可怜嘞,她心里的算盘啪啪啪的打的也挺响的。 “我自己的摊子我一个人还看不过来呢,还要帮你顾着摊子,我可没有那么能耐。”香芹冷着脸,跟冯兰花压根儿就不需要套近人情。 有的人知恩图报,可冯兰花这样的,对她哪怕是再好,她也不会记住你的恩情。香芹可不是老好人。 冯兰花强逼着自己对香芹好声好气,“也不需要你多费精力,你弄个货架子,每天把东西摆上,卖多卖少都行。” 这回香芹真要笑嘞,她怎么听冯兰花是越来越得寸进尺的意思? 又要借地方,又想让香芹给她帮忙,还要香芹给她准备货架子—— 接下来冯兰花是不是还想让香芹连钱和干货一块儿给她准备好? 见冯兰花脸上硬堆着笑容,那张脸都快僵嘞,香芹都替她觉得难受。 干脆一次狠狠的拒绝她,不然那冯兰花肯定又要得寸进尺的说些啥! “二妗子,你也别浪费唾沫星子跟我说那么多嘞,就算我能帮你,我也不会帮你的。”香芹对冯兰花客客气气,“要我给你借地方,还要我帮你看摊子,然后还要让我给你准备货架子,接下来是不是还想让我把钱跟干货一块给你准备好?你这样跟打劫我没啥两样!想要钱还不想付出,你以为光动动嘴皮子就行了是吧,哪有那么好的事儿,你还是回家里等着天上给你掉馅儿饼吧!” 啪的一声,冯兰花狠狠的把筷子摔在碗上,她霍然站直了身子,怒瞪着香芹,哪儿还有半点讨好的意思! 她尖声呵斥起来,“不想帮忙你就直接说呗,还专门等着机会给我说一些难听的话,好显得你有多么能耐是吧!” 香芹也站起来,不甘示弱,“你还想让我跟你说多好听的话,我早早的就跟你说明白嘞,是你自己非要装作听不懂的。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哪有懒在家里就能拿到钱的。你这是哪想做生意嘞,你这明摆着是打劫,想占人便宜嘞!”R1152 第113章 借地 第114章 **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14章 ** “我啥时候说过我是要占你便宜嘞?”冯兰花嘴硬的狠。 她是没有明白着说,可口口声声说的就是那样的意思。 自己说过的话,马上就不承认,冯兰花是瞅准了跟前没有人给香芹作证。 香芹不是非得跟她得理不饶人,她就是不想便宜了冯兰花。便宜了她一次,那香芹以后就别想要再过安生日子嘞。 香芹没有反驳她,还是客客气气,“你跟我二舅要是真想做生意,那就等你们忙完地里的活儿,你们自己好好想办法去。哪怕你们就像我勇子哥一样,天天拉着车子带着东西到外面卖去! 谁赚来的钱是谁的,自己赚来的钱也不会变成是别人的。” 香芹的态度坚决,她就是要让冯兰花,想要从她这里讨到一星半点儿的好处,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冯兰花这会儿真后悔,她就不该到这边来,搁香芹面前唱了这一出,等于是自己给自己打脸嘞! 既然把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冯兰花也不怕跟香芹撕破脸,得不到半点儿好处,她就对人家厉害起来。 冯兰花指着香芹的鼻子,几乎是横眉怒目,“我跟你说,以后你要是有啥事儿,哪怕是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答应你!” 香芹嗤笑,明显是不屑。 从和谈到决裂,还不够一顿饭的时间。而冯兰花这边已经撂下狠话,恼怒的瞪着香芹,却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好像心里还有着那么一点儿侥幸,以为香芹会改变主意。 这边的动静不小,惊动了诊所的刘医生。 刘医生搁诊所门口探出身子来,见香芹和冯兰花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摸不清楚状况,便问:“香芹,咋回事儿?” 香芹哼笑了一声,话是对刘医生说的,冷冷的脸孔却是对着冯兰花,“她想让我把钱送到她手里呢!” 冯兰花气急败坏,“我啥时候说过让你把钱送我手里嘞?” 香芹又笑,“你可不就是那个意思吗,让我把事儿给你办的妥妥的,东西给你准备好好的,还要让我帮着你们卖出去,你跟我二舅懒在家里,那不就是等着我把钱送到你们手里么。你要不是那个意思,那你现在一字不漏的把你将才给我说的话,再给刘医生说说去。反正这地方是他的,他要是点头,那你们就带着东西搁这儿卖吧。” 冯兰花咬牙切齿,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刘医生,她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好好的如意算盘,这回算是落空嘞。 吃了自己的那份早点,临走的时候,冯兰花还不忘提醒香芹,别忘了她之前说过的话。 冯兰花离开以后,刘医生坐下来吃早点,跟香芹聊天的时候,听说了冯兰花的来意,他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香芹一家子的亲戚,可都是极品啊! 他们正说着,洪诚开车从西头的大路上过来嘞。 南面的桥正在施工,南面的大路封锁住嘞,洪诚从西面绕过来,恐怕是走了不少的路。 远远的就看见香芹和刘医生有说有笑,洪诚心里自然是不高兴。 他一下车,就过去搂住香芹的肩膀,宣告着自己对香芹的占|有权,明显就是做给某个人看的。 没人问他,洪诚自己就说:“我还没吃饭咧。” 香芹的肩膀一耸,抖掉了洪诚的胳膊,“你想吃啥吃啥去。” 洪诚就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胡辣汤,又拿了三个包子,嘴里还囫囵个塞了一个包子,大嚼特嚼着就口齿不清的说:“香芹,这段时间小心一点儿,现在假钱多的很,别说一块十块五十的嘞,就连毛毛钱都有假的,你收钱的时候注意一点儿。昨天有人到酒店吃饭,拿了两张假的一百的就给我们嘞,最后闹到公安局去,这事儿才解决掉。” 这才是真正财大气粗的人,张嘴就是大票子,香芹着早点摊子上,都是毛毛钱的东西,就算真的大意收到了假钱,也不会太心疼 ,更不会追着给假钱的人打官司。 刘医生比较关心,“那是故意拿着假钱去吃饭的吧!” 洪诚滔滔不绝起来,“可不是!那俩小子还挺年轻的,一到酒店,啥好吃的点啥,还都照着贵的菜点,吃完了以后,甩了两张假一百的,还要我们给他找钱。我爸一摸那钱,就知道不对劲儿,让他们换两张。他们还说身上就带那么多,一说钱是假的,两个人都不承认。最后没办法,我们就把我们送到公安局去嘞。他们还宁可吃牢饭,也不愿意给我们还钱。” 听他说得绘声绘色,香芹的胃口被吊起来,见他停下来吃东西,就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那最后咋办嘞?你们就让他们吃霸王餐啦?” 洪诚马上就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他们俩人吃了一百多块钱的东西呢。公安局的人已经联系到他们家里的人嘞,让他们家里的人带着钱去拘留所赎他们。” 香芹有些无语,还真是官商勾结。 听洪诚这意思,敢情要是不把钱送去,用俩吃霸王餐的人就别想从拘留所出去嘞! 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刘医生却不看好,“那他们家里的人带着钱去公安局了吗?” “还没有咧。”洪诚不以为意的笑着,“我已经给公安局那边打好招呼嘞,不见到钱,就不放人。” 钱到手,那是早晚的事儿。洪家财大气粗,其实没必要纠结这一百多块钱。但他们毕竟是生意人,如果就这么宽宏大量的处理了这件事,再招来类似的人,久而久之下去,那他们的生意还怎么做? 吃完了早点,刘医生回去坐镇他的诊所,洪诚开着车直奔段祥家。 最近的菜价上涨的比较厉害,黄豆和绿豆的价格也在往上窜,所以段祥家做出来的豆芽,就不能按照原来的价钱给洪诚交易嘞,否则他们只有亏本。 洪诚去段祥家,就是为了商量这事儿的。 洪诚果然是个瘟神,才说了假钱的事儿,香芹这边的早点摊子上就遇着嘞。 一个女人领着一个小男孩儿,到她这儿来吃早点。 香芹越看越觉得他们眼熟的很,仔细一想,就回忆起来嘞。去年年底的时候,她跟段文来十字路口这边赶集,有个小男孩儿拿着玩具枪,砰砰砰的对着她的头就打…… 香芹现在招呼的这一大一小两位客人,正是那天她跟段文在集市上遇到的那对母子。 他们要了两碗胡辣汤和三个包子,香芹如数给他们上全。 等到他们吃完的时候,那个女的直接从兜里抽出一张五十的票子。 香芹愣了一下,她这摊子从开张以来,连五块和十块的票子都很少收到,更别提五十和一百的嘞,那是少之又少。 香芹将五十块钱接到手里,一触手就感觉这钱不对劲儿,摸着软绵绵的,一点儿都没有实质感。 香芹小心翼翼地把钱递了过去,“这钱太软嘞,你给我重新换一张吧。” 言下之意,香芹怀疑这钱是假的。 可那女的好像听不懂一样,还给了一个听上去很合理的解释,“那钱泡过水嘞,我洗衣服的时候没从兜里拿出来。”也不知道她是做贼心虚,还是真的不耐烦,就催促了香芹一句,“你赶紧给我找钱,我还有事儿嘞!” 香芹在心里叹息,两碗胡辣汤和三个包子,加起来根本就不到一块钱,她不至于跟对方计较这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依旧坚持把钱还回去,“算了吧,这顿饭就当是我请你们吃的。你把钱拿回去。” 那女的脸上一红,又羞又恼,合着他们在这个小姑娘跟前成了要饭的是吧! 这女的疾言厉色起来,“你把我们娘俩当成啥嘞,你想故意让人知道你大方呀,还是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娘俩搁这儿白吃你的?” 香芹变了脸色,脸上没有了一丁点儿的小事,“我好心给你一个台阶而下,你非要把你自个逼到死胡同里,我还想问你,你带着假钱往我这儿吃饭,你安的是啥心!” 这女的争论起来,“你跟我说说,这钱哪有一点儿是假的!” “我不用跟你说,随便叫一个人过来摸一摸,让他们来看看这钱是真是假。” 这女的眼里露怯,看来她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也明白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她的脸上并不光彩。 她左右张望,看四处人少,便又对香芹嚣张起来,“钱到你手里嘞,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我还想说你拿着你的假钱要骗我的真钱咧!” 香芹失笑,“我这一碗胡辣汤和一个包子,都是几毛钱的东西,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拿着这么大的钱就往我这儿来吃饭嘞?他们能带着来,我也找不开啊!我那钱盒子里面,连一张十块的都没有,你要是讹钱的话,还真是找错对象嘞。” 香芹把手里这张假五十的放在桌子上,自顾自的收拾碗筷和盘子。 那女的冲到香芹跟前,瞪着她,大声质问:“谁讹钱嘞,你给我说清楚!”R1152 第114章 ** 第115章 自以为是的女人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15章 自以为是的女人 吃饭当面给假‖钱,香芹还是头一次亲眼见这么理直气壮的。话都说开嘞,还这么不要脸,香芹倒是已经习惯这样的人嘞。 “给我假‖钞,还让我给你找钱,那你给我说,你不是讹钱那还能算啥?你咋不去抢银行哦,那样来钱更快!” 香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都好心好意的不收他们母子俩的饭钱嘞,结果这女的非要揪着不放,这世上不讲理的人咋恁多嘞! 这女的死咬着不放,“你说是假钞就是假钞,你还真把自个儿当验钞机啦!” 这钱要是再重一点儿,香芹真想把这五十块钱甩她脸上! “那你去叫人来看看,这钱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当我年纪不大,就没有眼光还是咋嘞?从我手上过的钱,没有一万,也有一千嘞,我还能摸不出这钱的真假?” 香芹又不是非要得理不饶人,她心里就是气不过。 有些人一个接一个的来恶心她,还排着队,不但恶心人,还可笑人! 单纯的说,吃一顿早点能花多少钱?带张这么大面额的票子来,这人本身心里就有鬼。 那女的抱怨,“娘了个逼,来这儿吃一顿饭,还受这么大的气!” 香芹哭笑不得,她真心不理解这女的心里承受的气是哪来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种人啊—— 那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香芹使出杀手锏,“那要不然就报警吧。我听说最近打击假冒伪劣厉害的很,说不定警察还会请你到公安局去喝喝茶,问问你这假‖钱是哪来的嘞!” 对方面露怯色,不过很快又恢复一副蛮横的模样。 “我可不是吓大的!” 香芹哼笑,“你赶紧走吧,别搁这儿自讨没趣嘞,我看你带着小孩儿不容易,想给你留点儿面子。你要是再闹事儿,我可就真的不客气嘞。那诊所里就有一部电话——” 那女的碰了一鼻子灰,看着香芹的眼神里带着些不敢置信,她大概是没想到香芹也不是个善茬。 香芹洗碗,也没搭理她。 那个的女把钱拿在手里,正要走的时候,看见一辆车缓缓的朝这边驶过来,立马又停下了脚步。因为她认出了车上的人—— 洪诚。 车还没停下的时候,她就丢下孩子,快步上前去。 对方那要撞车的架势,把洪诚吓了一跳,他赶忙踩刹车,以免把对方撞得头破血流。 “萌萌姐。“洪诚认出了对方。 对方冲到了车跟前,洪诚迫不得已把车停下来,开门下车跟她寒暄。 就听这位萌萌姐,搁洪诚跟前前絮絮叨叨,也没讲清楚个来龙去脉,就一直强调自己受了一肚子气跟委屈。 两人一边说一边到了香芹的早点摊子跟前,香芹见洪诚那将才那个女的熟络,不免觉得意外。 “出来吃个饭,还受那么大的气,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儿,你说气人不气人!” 洪诚听得越来越糊涂,“到底咋回事儿?” “她带着假|钱来……” 香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女的尖声打断,“你别吭气儿行不行?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香芹一下子恼火,随即爆发出来,“你带着那么大的假|钱来我这儿吃饭,吃完了之后我都说不收你们的钱嘞,你还搁这儿不依不饶的,还想让我给你找钱。我没报警抓你就不错嘞,你还舔着脸搁这儿跟我厉害对我凶咧!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脸哦!”她迁怒到洪诚头上,“你认识的人是吧,赶紧带走!” “误会误会,”洪诚夹在两个火药桶中间,不怕死的当和事佬,“香芹,这是唐莎的姐……” 香芹丝毫不加掩饰的哼笑了一声,终于知道这女的是哪儿冒出来的嘞,“姊妹俩一个德性!” “你说啥?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唐萌萌还挺有自知之明,要不然咋会对号入座嘞。 “哟哟,你还知道自己是啥德性啊。”香芹气的脸色发青,“正好这儿有人,有本事你就把你那张五十的拿出来叫人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洪诚打起哈哈,带着央求,“香芹,算了吧。” 香芹满眼喷火,“我也想算嘞,可是给她脸,她不要脸,能有啥办法!” 唐萌萌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自视过高的她,就是觉得这样掉头走太窝囊。她哪里知道对方一个小姑娘会是这么的嘴不饶人。 哄不住香芹,洪诚只好反过来劝唐萌萌,“萌萌姐,你赶紧带小俊回去吧。今天这事儿就当没发生,以后大家还是朋友嘛。” 尽管洪诚好声好气,唐萌萌还是听出味儿来嘞。洪诚这是在威胁她?她要是还搁这儿多说一句,敢情他们以后就不是朋友啦? 唐萌萌觉得不可思议,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洪诚,就跟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洪诚,你的胳膊肘儿咋往外拐咧,莎莎要是搁这儿看到你这样,你知道她会咋想么?” 洪诚摸着鼻子笑了笑,这下也无奈嘞。 唐萌萌自己给自己打脸一次也就算嘞,居然还不怕疼,又来一次! 洪诚长臂一捞,把香芹揽到跟前,特别自豪地跟唐萌萌介绍,“这是我女朋友。” 唐萌萌的脸色可谓是精彩多变,她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对勾肩搭背的“狗男女”,不由得张大嘴巴。 她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你把我们家莎莎当啥嘞,玩玩儿就扔嘞是吧!” 她这话要从何说起呀? 这么大的罪过,洪诚可不敢承受。 洪诚一脸严肃,“萌萌姐,说我没关系,你可别坏了你妹妹的清白啊。” “你们滚远点儿理论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香芹一开口,就被唐萌萌集中火力乱喷一气,“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不要脸,还真是不要脸,看看你多会勾|引人家的男人!” “赶紧滚吧。”香芹不屑理她的脸。 香芹被骂,洪诚心里自然不舒服,他也算是见识到唐萌萌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嘞。 洪诚跟她就事论事,再不摆好脸色,“我不知道唐莎给你们都说的啥,我俩虽然是从小一块儿玩儿到大的,我可从来没有对她做过出格儿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是我的女朋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要是非要闹到谁的脸都不好看,咱们就把唐莎叫过来,好好说清楚。” 香芹对她的威胁都不管用,洪诚对她的威胁就管用了吗? 唐萌萌非但不见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起来,为唐莎抱打不平起来,“我们家莎莎是大学毕业,为了能跟你搁一块儿,她一个大学生到你们家酒店打工……” 香芹突然大喝一声,“滚!”吓得唐萌萌忘了接下来该说啥。香芹疾言厉色,“我说的话狗都能听懂,让你滚远点儿去,你是听不懂人话?” 唐萌萌这言行确实让人生气,洪诚还不至于让自己喜欢的女人挺身替他出气。 他把香芹推进屋里,又拐回来应付唐萌萌,“你啥话也别说嘞,赶紧带着孩子回去吧!” 唐萌萌讥笑他,“你就为这样的女人,抛弃我们家莎莎了是吧!” 洪诚眼中尽是愠怒之色,“你少搁这儿自以为是嘞行不行,我把话已经跟你说清楚嘞,我跟唐莎从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关系,唐莎对我有啥意思,那是她的事情,跟你跟我都没有关系,你搁这儿一厢情愿个啥?” “你们给我等着,我找我们家莎莎问问清楚,再回来找你们!”唐萌萌不是怕嘞,她是心里着急,她早早地就把洪诚和唐莎看成了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洪诚是谁哦,能跟他们家牵上关系,那是八辈子都难修来的福气! 到了下午的时候,唐萌萌把唐莎带了来,带了救兵来,她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知道香芹在诊所附近安了家还做起了生意,唐莎多多少少感到吃惊。 在她们来之前,香芹上午就收了摊子,之后睡了一觉,这会儿才起来。 见唐萌萌和唐莎结伴来,香芹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唐萌萌又得意又气势汹汹的,一看就是成心来闹事儿的。 唐萌萌冲进木屋,二话不说,抬手就要扯香芹的头发。 好在香芹反应的够快,抄起炉子跟前的火钳子,甩手就是一下,虽然挥空了嘞,却是吓得唐萌萌哪还敢上前来! 香芹冷笑,“咋嘞,还想跟我动手嘞?” “姐,你这是弄啥嘞,有话好好说。”唐莎假惺惺的劝阻唐萌萌,却不难看出她正因唐萌萌没得手而失望。随即她环视四周,眼里是讥诮的笑意,明显是幸灾乐祸,“香芹,你现在就住这儿啊?” “大学生啊,来这儿是跟我讲理嘞,还是跟我打架嘞?”香芹刻意酸她。 唐莎难堪的笑了一下,“我就是来跟我姐澄清一下误会,还有还你的早点钱。” 说着,唐莎从皮质的挎包里掏出一个明晃晃的红皮钱包,又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块钱。 香芹也不占她的分文便宜,接过钱后,又从钱盒子里给她找了一毛钱。R1152 第115章 自以为是的女人 第116章 还大学生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16章 还大学生 香芹把一毛钱纸币递到唐莎的跟前,唐莎却迟迟不接,还轻轻哼笑了一声,“你留着吧。” 哪管她愿不愿意,香芹直接把钱拍她手里。“还是你留着吧,别下回到谁家吃早点,又没零钱嘞。”账都算清嘞,这姊妹俩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香芹就觉得奇怪嘞,“你俩还有啥事儿?” 唐莎脸上窘迫,像是有难言之隐。 唐萌萌倒是个爽快的人,说话依旧犀利,“我们家莎莎那个洪诚是多少年的感情,你别不识相,赶紧跟洪诚分手吧!” 香芹特别想哈哈大笑,这完全是要逼宫的意思啊。 这话要是让洪诚听见嘞,他会是啥样的反应? 不过洪诚这会儿没搁这儿,本段江一块儿到砖瓦厂去嘞。 她们姊妹俩来的也真是时候。 唐莎的态度挺好,说话的口气也很轻,“你要是不喜欢他,就别霸住他嘞。他都二十多的人嘞,马上就该结婚嘞。” “这事儿你跟我说有啥用呢?”香芹压抑着心里的怒火,强逼着自己对唐莎客客气气。“而且这种话也不应该是你来找我说,洪诚他爸都没操心啥,你跟着瞎操心啥?” 唐莎搁他们家酒店打工,她最清楚,她啥时候见香芹为了找洪诚跑他们家酒店去? 就算洪诚这时候要结婚,结婚的对象也不一定是唐莎。 唐莎却不认为自己没有立场,反而觉得香芹的架子端的挺大,“还得洪诚他爸来找你说?” 香芹要是对她说声“是”,只怕唐莎立马就会跑去把洪福请来。她肯定是要跟香芹争一回,看看谁的面大。 “谁来找我都是一样,搁我身上下功夫没用。你们还是想想办法,咋管好洪诚吧!” 反正香芹已经把好话赖话都给洪诚说尽,洪诚非但不知难而退,反而还激流勇进,无奈之下,她也只好顺其自然嘞。 总有一天,他会转移目标的。 唐莎大概也不想在香芹身上做无用功,于是就转移了话题,“这地方是洪诚给你弄的?” 她花洪诚的钱不觉得脸红,却想让别人因此脸红一下吗? 不过这木屋搭建起来的时候,香芹可没花洪诚的一分钱。 见香芹不吭气儿,唐莎以为她心虚嘞,于是出言嘲讽道:“你要是因为洪诚家里有钱,才接近他,那你可太让人寒心嘞!” 香芹对她冷冷一笑,不甘示弱的回道:“还是大学生呢,你啃过那么多书本,肚子里装那么多墨水,出手给我钱,张嘴也不离钱,心里想的还是钱,我看你这个大学生跟我们这些没有文化的俗人也没啥不一样的么。” 唐莎羞愤不已,红着脸,张圆了眼睛。 唐萌萌可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一副凶神恶煞要吃人的模样,却忌惮的是香芹手里的火钳子,不敢走上前去。“早就说过她是狐狸精嘞,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香芹对她很不以为意,“出去以后随便你们怎么抹黑我,公道自在人心。” 唐莎还就不信自己奈何不了香芹嘞,她转身走的时候把唐萌萌也一并带离,却是一转弯进了诊所的大门。 看见了刘医生,唐莎的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正忙着啦?” 正给病人抓药,刘医生抽空抬了一下头,见来人是唐莎,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刘医生风趣的反问了一句,“你不忙啦?” 唐莎说:“我请假来的。”不管刘医生对面是不是有人,她凑上前去,像是抱怨一样,“刘硕,你咋能让那个女的搁你的地方起了一座房子呢?” 大概是分心嘞,刘医生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包好了药,给病人交代了几句,这才跟唐莎认真寒暄,“你说香芹?” “还能有谁?”唐莎眼里颇为不屑,扭头对诊所门口轻轻哼了一声,又说了一句,“你看看她搁你门口边上占了多大的地方!” 香芹的那座木屋子可不碍事儿,恐怕是碍着了某些人的眼吧! 刘医生心如明镜,哪怕是抽抽鼻子,都能闻见从唐莎身上散发出来的醋意。 他低叹了一声,对唐莎语重心长起来,“唐莎,你要是真心想留住洪诚,就改改你那脾气,不要觉得谁都不如你。” 忠言逆耳,可唐莎不喜欢听,她的脸色不由难看起来,还理直气壮的反驳,“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刘医生略微摇头,表示无奈,说了一些她不知道的话,“去年的时候,我姐夫就催着洪诚谈个对象赶紧结婚,我姐夫搁洪诚面前提了你,你知道洪诚是咋说你的吗?他说你虚荣,特别爱跟人攀比,小小的事儿上都要讲个排场,让你进洪家的门,恐怕不出三年五载,你就把洪家的家产败的一干二净!” 唐莎的脸色乌青一片,心里像是有一把剪刀绞来绞去,一时间疼得厉害。 她紧紧攥着皮包,凭住呼吸,不想直面感受这种心如刀割的疼痛。 刘医生依旧言语谆谆,“你现在知道洪诚为啥不喜欢你了吧,因为你爱的是他的钱,不是他那个人。我说这么多,你也别不爱听,这都是为你好。” “不是你说的那样!”唐莎大声否定他,想是不想承认自己是他说的那样的人。 刘医生又狠狠的给了她一击,“洪诚家里要是没有钱的话,你还会理他吗?那你们小时候,你为啥只跟洪诚的关系好,跟其他小朋友的关系就不好呢?” 说她是洪诚的青梅竹马,那根本就是抬举她嘞。 唐莎强作镇定,可她那不正常的脸色出卖了她的情绪,她对刘医生勉强微笑,尽量拿出一副平心静气的样,“先别说我嘞,你打算咋办?就让那个女的占你的地方嘞?” 唐莎就把话题转移到了香芹身上,可她这个转移话题的功夫实在不怎么滴呀。 刘医生很想一笑置之,却知道唐莎是不是轻易能打发的人,只好跟她坦白,“地方是我租给她的,她搁我这儿摆摊子也挺好的,给我租金,还管我饭。” 唐莎的脸孔一阵扭曲,她就不明白嘞,香芹到底有啥样迷惑人的手段,又到底给多少人灌了**汤? “她摆摊就摆摊,咋还搭起房子住这儿嘞?”唐莎口气生硬。 刘医生轻轻一笑,可没那么八卦,“那是人家家里的事儿,你就别操那份心嘞。我的话,你回去以后好好想想。” 唐莎的脸上又是一阵扭曲,刘医生这意思明显是已经给她下了逐客令啊! 诊所里马上又来了一位病人,刘医生就更没工夫理会唐莎嘞。 唐莎虽然没有走,这一会还是比较识趣儿,没有开口打扰刘医生。 唐莎的脸色不好,心情也不好,这会儿唐萌萌却很好奇,她不住地打量着刘医生,猜测着他的身份。 唐萌萌将唐莎拉到一旁,低声询问:“这个医生是谁哦?” “洪诚的舅舅。”唐莎很不耐烦。 她心里多少怨怪着唐萌萌,要不是因为唐萌萌,她也不会来自讨没趣,自己给自己打脸! 听听刘医生刚才说的那些话,唐莎真是觉得比被抽了耳光还难受,更难受的是,她终于知道了洪诚对她的真正看法。 她瞥向木屋方向,脸上露出复杂的情绪。 这时候香芹正在清扫灶台里的煤渣跟柴灰,她做的这些又脏又累的活儿,从来都是唐莎不屑于干的。 唐莎犹豫了一下,攥了一下皮包,还是依然决然的走上前去。 唐萌萌巴巴儿地跟在她的身后,也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跟上去嘞。 “香芹——” 香芹闻声转头,见唐莎的模样比她还灰头土脸,多少有些幸灾乐祸。估计唐莎她他这儿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又在刘医生那儿碰了壁。怪不得她们的脸皮能够这么好,那都是一朝一夕练出来的! 香芹没有回应她,却听唐莎又说:“你现在跟洪诚处的咋样?”还不等香芹回答,她又开口,“我也是为你好,你年纪还小,要是出了事儿,你一个人是无法承担的。” 她说的这些听上去还像人话,不过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而且还虚伪的。唐莎无非就是想拆散洪诚和香芹,然后自己好转正。 香芹不知道该怎样表示自己的无奈,给她们好脸儿吧,她们马上就蹬鼻子上脸。把脸拉下来吧,她们好像比她还受气。 香芹索性麻木自己,她面无表情,“我早就跟你说过嘞,搁我身上浪费功夫没用。” “你要是真有啥困难,我可以帮你。”说着,唐莎翻开皮包,把钱包又拿了出来,把钱包里的一百七十多块钱都翻出来,“要是不够,我再回家给你拿去。” 香芹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唐莎居然是个这么大方的人! 她嗤笑一声,看也不看唐莎手里的钱,“这些钱你还是留着将来供你的娃娃上学吧,记得给他找个好学校好老师。” 她这话背后的意思是说唐莎的教养不够? 香芹的冷嘲热讽,让唐莎无地自容。R1152 第116章 还大学生 第117章 自爱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17章 自爱 唐家姐妹来跟香芹叫板,洪诚知道以后,心里自然是不舒坦,少不了回酒店找酒店的领班唐莎理论一番。 唐莎强调那不过是一场误会,说她当时去跟香芹道歉的。因为她大姐唐萌萌“无意间”得罪了香芹,她特地登门表示歉意。她说了一大堆好听的话,就差点儿没有明明白白的告诉洪诚,她是个圣人。她还说香芹向洪诚告状,肯定是曲解了她的意思。 香芹告状? 她可没有那么小心眼儿。 唐家姊妹俩又不是隐形人,她们结伴来的时候,被多少双眼睛看着嘞。尤其是刘医生,不能忽视他这张嘴。 洪诚是从刘医生那儿听说了唐家姐妹造访的事儿之后,才去逼问香芹,香芹这才一五一十的说了事情的经过。 饶是香芹说的轻描淡写,洪诚还是越听越生气。 今儿是领薪水的日子,唐莎原本心情挺好,结果被洪诚直白的说教了一顿,她心里憋屈死嘞。 洪诚现如今是神魂颠倒,被一个小姑娘迷得晕头转向,她要是不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那也显得太不够意思嘞。 既然在香芹身上下功夫没用,又说不动洪诚,唐莎只好请出了洪福。 结果洪福不为所动,最后给唐莎撂了一句话:你们年轻人的事儿,你们自己解决去。 唐莎原以为自己在洪诚心里多少有一点儿位置,不管洪诚身边来来去去有多少女人,她在洪诚身边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地位。 如今洪诚快23岁嘞,乡下的男性普遍都是20岁的时候定下了结婚的对象,而且不少人像洪诚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抱娃娃嘞。 唐莎为啥着急? 她认定的一个铁打的事实,只要洪诚现在结婚,那洪诚的结婚对象一定是她。 然而现实是,洪诚压根儿不着急着结婚,而且还自己找了一个女朋友。就连洪福也不知怎么嘞,也不催着洪诚,也不逼着洪诚嘞。 唐莎能不着急吗? 入春嘞,人的心思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 今儿个天朗气清,阳光明媚。 香芹把午饭已做好,就给刘医生打了招呼。 香芹包了刘医生的一日三餐,抵了一些租金,每天的伙食都很好,餐餐都有肉,这让刘医生心里很过意不去。 “香芹,以后不要那么破费嘞,只要能填饱肚子,随便做点吃吃就行嘞。”刘医生并不是那么讲究的人,他现在跟香芹基本上是一样的,都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刘医生一个人生活,很少自己做饭,以前一袋方便面就是一顿饭,偶尔下下挂面,吃点儿咸菜,拌点儿酱,也是一顿饭。 香芹笑,“我就是随便做的。好多东西都是洪诚送来的。” 原本就是家常小炒,不费啥功夫。 她每天要绞肉馅儿,买肉那是必须的,少包几个包子,这不是就有饭菜里的肉啦。 香芹给刘医生盛了一碗米饭,就是又给自己添了一碗饭。 刘医生有些讶异,“不等洪诚啦?” 洪诚这几天的一日三餐也都是搁香芹这儿解决的,就是今天香芹摊子收得早,于是也做早午饭。 “咱们先吃吧!” 洪诚又不是多特殊,总归是饿不着他的。 正要开饭的时候,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要不是这两人是从不同方向来的,香芹都要以为他们是约好的。 来的人一个是段文,另一个是唐莎。 香芹对唐莎没有好感,对段文总是要招待一下的。 “姥爷,吃饭了没?” “家里正做着咧。” “坐下来跟我们一块吃一点儿吧!” 段文摆摆手,“不嘞,停会儿我就回去嘞。”他负手而立,打量着周围,尤其是伸着脑袋,张望了一下木屋里的情况,没好意思进去看个仔细。 香芹给他搬了一把长板凳,请他老人家坐下。 看段文心事重重,于是香芹就问:“姥爷,是不是出啥事儿嘞?” 段文笑的略微尴尬,又摆了摆手,“啥事儿也没有,就是过来看看,你一个人过得咋样?生意好不好?” “我一个人挺好的,生意就那样嘞,等大桥修好,这边的路通嘞,生意应该会好一些。”香芹的回答有条有理。 段文埋头沉了一下,抬起头来,又是一个问题,“那你跟洪诚现在咋样?” 自从香芹离开了段家,洪诚自然就不往那边去嘞。 见不着他俩,光从别人嘴里听说,段文也不知道香芹和洪诚到底发展的咋样。他自己一个人浮想联翩的同时,也深深的为香芹担心。主要是因为香芹年纪还小,而且现在又是一个人。 唐莎听了这话之后,眉毛陡然一跳,她按耐住心里的焦躁,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香芹冲段文淡淡一笑,含含糊糊回答:“该咋样还是咋样。” “你要是不喜欢他,你就别跟他搁一块儿嘞。”段文好声劝道。 香芹笑容不改,没忽视唐莎的存在,也知道段文的这句话,正合了唐莎的心意。 大部分人都不看好她跟洪诚的发展,就连香芹她自己都觉得最终她跟洪诚不会在一块儿。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她很清楚,她越是想要远离洪诚,洪诚就对她缠得越紧。那样的话,还不如维持现状的好。 香芹的回答依旧很含糊,“走一步算一步吧。” 段文也不会信,继续游说:“你是个黄花大闺女,现在又是一个人住,我是怕你吃亏啊!” 唐莎见缝插针,帮腔道:“就是哦香芹,你姥爷说的没有错,女孩子家就要懂得自爱一些。” “是的是的,就是这个意思。”段文见有人附和着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 段文高兴嘞,可香芹心里不舒服嘞。 第一天见面,这两人就一唱一和,而且俩人想要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用一句难听的话,那就是在说香芹不要脸呗。 香芹的脸色阴沉下来,对他们还是那句话,“走一步算一步吧!” “你现在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要是现在不珍惜自己,那将来的机会可就难说嘞。”唐莎好心好意。 香芹冷眼瞥她,“你的意思是,你想让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呗。你是个大学生,除了用这种手段来争取机会,你就没有别的办法嘞?” 唐莎脸上挂不住,蒙了灰一样,心高气傲的她,啥时候接受过别人的施舍?她也忽然意识到,此刻的她就跟乞丐没啥两样。 不过她对洪诚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放手就放手,未免也太干脆嘞,而且付出了没有回报,也太不划算嘞。 她的手握紧了皮包,一紧张就要抓紧东西,是她习惯性的动作。 唐莎勉强对香芹挤出一个温柔的笑,“我没有想过要把洪诚从你手里抢过来,我苦口婆心也是为你好,洪诚都要23嘞,马上就该结婚嘞。你现在还小,他一结婚,你咋办呢?” 香芹笑的比她还温柔,“谢谢你的关心。你不觉得你是多管闲事儿吗?” 唐莎的脸色又是一变,脸上窘迫,心里气恼,“你咋这么不识好歹呢?” “我真的谢谢你的关心嘞。”香芹不想跟唐莎再多说啥,她拧过头,“姥爷,你也别操心嘞!” 香芹的口气多少有点儿冲,段文听了心里自然不舒服。他跟唐莎不一样,他可是有立场的,关心香芹的事儿是应该的。 段文依旧没有放弃,心里烦乱,拧起了眉头,“你没听听外头的人是咋说你的?”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可管不住。”香芹特别看不惯的是,段文死要面子,有时候听风就是雨。段文要是丝毫不受流言蜚语的影响,香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跟洪诚能不能修成正果,那是我俩的事儿。别人说的再难听,那也是别人的事儿。” 段文的脸上布了一层怒色,“你现在真的变得跟你母亲一样嘞,我是管不住你嘞!” “姥爷,搁你眼里,咋样的人才算是最好的?”香芹压抑着怒气,她都躲的这么远这么彻底嘞,总是有人想在她身上泼一点子腥臭的脏水。今儿这个来找她,明儿那个也来找她,她又不是铁石心肠,能不动于衷呢!“你心里对我有偏见,对我有想法,我搁你面前就算做的再好,有啥用咧?天天为了讨好你们,你给我说说我最后得到的是啥?” 段文神色复杂,就像做了亏心事儿一样,此刻他低着头,也不说话。 香芹的发泄似乎没完没了,“我搁李家的人时候已经受够委屈嘞,我搁你们家的时候,吃你们的住你们的,我对你们也很感激。我总想报答你,我是不是也做到嘞?别人咋看我,我不在乎,但你是我姥爷,总不能学别人一样吧!别人是背地里戳我的脊梁骨,你是当着我的面让我心寒啊!我搁你眼里就是一个不要脸的人,我搁你眼里哪儿还有一点儿好?” 香芹落下眼泪,你的亲人都靠不住,她还能指望依靠谁去? 她只能一个人出来,靠着自己,靠着自己的双手。R1152 第117章 自爱 第118章 伤心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18章 伤心 段文依旧没有放弃,心里烦乱,拧起了眉头,“你没听听外头的人是咋说你的?”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可管不住。”香芹特别看不惯的是,段文死要面子,有时候听风就是雨。段文要是丝毫不受流言蜚语的影响,香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跟洪诚能不能修成正果,那是我俩的事儿。别人说的再难听,那也是别人的事儿。” 段文的脸上布了一层怒色,“你现在真的变得跟你母亲一样嘞,我是管不住你嘞!” “姥爷,搁你眼里,咋样的人才算是最好的?”香芹压抑着怒气,她都躲的这么远这么彻底嘞,总是有人想在她身上泼一点子腥臭的脏水。今儿这个来找她,明儿那个也来找她,她又不是铁石心肠,能不动于衷呢!“你心里对我有偏见,对我有想法,我搁你面前就算做的再好,有啥用咧?天天为了讨好你们,你给我说说我最后得到的是啥?” 段文神色复杂,就像做了亏心事儿一样,此刻他低着头,也不说话。 香芹的发泄似乎没完没了,“我搁李家的人时候已经受够委屈嘞,我搁你们家的时候,吃你们的住你们的,我对你们也很感激。我总想报答你,我是不是也做到嘞?别人咋看我,我不在乎,但你是我姥爷,总不能学别人一样吧!别人是背地里戳我的脊梁骨,你是当着我的面让我心寒啊!我搁你眼里就是一个不要脸的人,我搁你眼里哪儿还有一点儿好?” 香芹落下眼泪,你的亲人都靠不住,她还能指望依靠谁去? 她只能一个人出来,靠着自己,靠着自己的双手。 香芹在不在跟前,段文心里都堵的慌,那是他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香芹很尊重段文,不想跟他翻脸,但实在忍无可忍,把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发泄了出来。 为了一个家庭,她都一个人跑出来嘞,总不能指望着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吧! 那她重生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气氛沉重,段文不语,香芹抹泪,唐莎幸灾乐祸。 刘医生安慰着香芹,“老人家的想法就是比较传统,香芹,你也要多多理解你姥爷。” 香芹狠擦了一下眼泪,“我就是理解他,我才一个人跑出来的,现在又追到我跟前来说我的不是,别人说我的不是也就算嘞,自己家的人还这样,能不让人寒心吗?” 刘医生也知道香芹是被逼无奈,其实他本人也不太喜欢段文的做派,毕竟对方是个老人家,总不能把他的脸撕的太烂。 “段大爷,其实我们家的洪诚,没你想的那么坏,他很珍惜香芹,就连我也看出来嘞。其实这事儿要是搁在别的姑娘身上,难保不会有风言风语,你就当他们是放屁,别听他们的就是嘞。” 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段文其实知道自己有很大的责任,但是他不想承认。 离开段家,那是香芹自己的选择。 段文狠下心来,“以后你的事儿,我不会再管嘞!” 这句话就相当于是与香芹分清了界限,段文再也没有多说啥,头也不回地走嘞。 唐莎依旧赖着,冠冕堂皇地责备香芹,“你自己看看吧,为了一个男人,跟家里的人闹成这样,你觉得值得吗?” 香芹擦干眼泪,继续对唐莎施以冷眼,“你不也是为了一个男人,连脸都不要往我这儿跑吗?” 唐莎本来还想对香芹幸灾乐祸一番,结果被香芹直白的讽刺了一番,难得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看见洪诚的车驶来,唐莎又慌张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哪怕是变得透明越好。 不过这些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只得重整颜色,尽量装作是在跟香芹谈笑风生的样子。 洪诚一看见她,就没有好心情。 他下车的第一句话,就是说给唐莎听的,“我不是不让你到这儿来了吗,你咋又过来嘞?” 唐莎挺会给自己找理由,“我是来看我姐的,路过这儿,就过来坐坐。” 洪诚没再理会她,看到香芹眼角有湿痕,脸色又阴沉了几分,马上就以为是唐莎对香芹说了啥难听的话,“香芹,她又跟你说啥嘞?” 唐莎着急着解释,“我啥也没说,将才是她姥爷过来把她说了一顿!”她抓着机会给洪诚施压,“你看你把人家姑娘害得,将才她姥爷就是说你的事儿嘞!” 洪诚向她投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心里也知道,段文看不惯香芹跟他在一起,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儿嘞。 不过段文也真够可以的,香芹都搬出来嘞,他还能追到这儿来。 这时候刘医生插了一句嘴,“估计是香芹她姥爷从谁嘴里听了难听的话,就跑过来说你跟香芹的事儿嘞。” “都把香芹逼到这个份儿嘞,他还想弄啥呢?”洪诚气得想掀桌子,他瞟着唐莎,正好没地方出气,就迁怒到了她身上,“你不是看你姐去呢么,咋还不走啊?” 唐莎的脸孔扭曲了一下,也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她都不能跟洪诚正常交谈嘞。他们上一回正常交谈,又是啥时候? 她咬碎了牙,把委屈往肚子里面咽。 可就这样放任着洪诚与香芹发展下去,她实在不甘心。 她端正了姿态,却难以掩饰怒容,她瞪了一下香芹,随即抽回目光,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洪诚身上,“洪诚,作为你的朋友,我也不能撒手不管,你马上就该结婚嘞,你让人家小姑娘咋办呢?” 洪诚觉得可笑,“谁说我要结婚嘞?” “你都23嘞!”唐莎加重语气,刻意强调。 洪诚哭笑不得,“我是到结婚的年龄嘞,我从来没说过一到结婚的年龄,我就要结婚吧!” 超过结婚年龄的人还没结婚,眼前除了洪诚,还有刘医生这一个例子。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唐莎知道自己没有希望嘞。 她带着铁青的脸色,调头走人嘞。 今天的事儿,倒是给洪诚提了个醒。 他是该坐下来跟段文好好谈谈嘞。 吃了中午饭,香芹照例休息,洪诚便到南院找段文去嘞。 他到的时候,南家一大家人正在吃饭。 “段姥爷,你们才吃饭啊?”洪诚嬉皮笑脸的跟段文打招呼,一看就没个正经,不招人喜欢。 段文对他不是很喜闻乐见,板着脸说:“你来弄啥嘞?” 从他的态度中,洪诚就知道他不受欢迎。 他不以为意的笑笑,他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让段文对他有所改观。 “段姥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那我问问你,你喜不喜欢香芹?” 段文被他问的茫然,心里的答案是肯定的。他却是无法开口说出来,周围人的目光都望到他这边来,似乎都在等待着他给出一个清楚的答案。 段文一脸别扭,不太好意思。 段文出去之后再回来,他的脸色就很不正常,段勇源当时问他,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那时他也没想到段文会到十字路口那边找香芹的事儿去。 “爷,你是不是去跟香芹说啥啦?” 不然洪诚也不会找上门来! 段文神情不自然,“也没说啥……” 段勇源气不打一出来,“都把香芹逼出这个家嘞,你还想把她往哪儿逼!” 洪诚也不是味为引发他爷俩的口水战而来。 他对段文好声好气,“段姥爷,香芹离开这个家以后,你想想她还有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俩在一块儿,别说我没想过要离开她,我要是真一离开她,那她真的是啥也没有嘞。你想过这些没有?你们不能给她的,我都能给她,只要她想要,我能给她最好的。” 段文脸色不好看,发挥着自己的顽固本色,“你也别跟我说那么多嘞,你们想咋样咋样,我也不管那么多嘞!” 洪诚失笑,略微摇头,心里为香芹感到不值,她家的亲戚还真是极品啊! “我今天把话就给你撂这儿,不管香芹以后过得是好是坏,我都一手承包嘞!你要是真为她好,就别再伤她的心嘞!” 段文脾气上来,冲洪诚大声起来,“我伤她的心?到底是谁伤谁的心?我还觉得伤心嘞!” “你伤心?你应该感到开心吧!”洪诚嗤笑了一声,“香芹给你争脸的时候,你高兴嘞。她给你丢脸的时候,你就有想法嘞。做人做到你这样爱恨分明,也挺不容易的。” 洪诚意味深长的看了段秋萍一眼,眼前坐的这位可是香芹的亲娘啊,只怕她对香芹的偏见还要深呢! 段勇源从洪诚身上闻出了几分火药味儿,心里预感不好,别说着说着他动起手来! 段文一直瞪着眼,明显也是有山雨欲来。 “洪诚,你先回去吧。以后你能接着对香芹好就行嘞,我就怕你变心!”段勇源也很担心。 洪诚对他一笑,带着自信,“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段勇源点头,稍微放心,“那就好!” “要不要我提前跟你们下聘礼啊?”R1152 第118章 伤心 第119章 帮忙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19章 帮忙 洪诚有点儿后悔嘞,搁南院的时候,他当时不应该说下聘礼的事儿,哪怕仅仅是玩笑话。 现在他们看香芹的目光大概又变味儿嘞,可能他们早就已经把香芹当成摇钱树嘞,如今更会把香芹视为聚宝盆。 洪诚担心段家的人为了把香芹哄回去,会使出各种手段,神烦! 他倒是想把香芹打包回家,远离这里,奈何香芹不愿意依靠他啊…… 别看她年纪小,心里的顾虑还挺多的,可能她最大的顾虑就是对洪诚的不信任吧。 洪诚,不靠谱。 不止在香芹眼里,可能在大部分人眼中,都把这两样划上了等号。 洪诚心里也明白,嘴上说的再好听,都不如一个实在的行动。 于是他选择了默默守护。 快要步入四月的天气,尚还有些清寒,屋内不烧着火炉,即使盖着棉被,半夜也会被冻醒。 夜深人静时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惊扰了睡梦中的洪诚。 他一清醒,顿觉到口干舌燥,他咳嗽了几声,缓解了喉咙里的不适感。 诊所里充斥着独特的药性气味,饶是洪诚已经连续几晚睡在这里,还是没有习惯这味道。 他抬手看表,夜光的指针晃动,显示此刻才刚过两点。 这时候香芹应该起来准备早点嘞。 想到此,洪诚为之一振,瞬间精神饱满,恨不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下来。 他迅速翻身下床,麻利穿好衣服,快步走到诊所门口,能从门缝中隐约看到外面烁动的橙红色火光。 打开门,扑面而来一阵凉意,洪诚稍稍缩了一下脖子。这点儿寒意并没能让他心生退意。 木棚下三台灶火其中有两台大开,灶台上支的两口大锅齐齐运作,同时冒着腾腾的热气,在昏黄的灯光下尤其显得缥缈。 木屋的门大敞,不难见到屋里忙碌的身影。 香芹搁案板跟前奋力和着面团,旁边是一盆子拌好的肉馅儿。 洪诚不忍看她这么卖力,想要接手,“我来和吧!” 有这么一个免费的劳动力,香芹当然是尽情的使唤。不过看他头发蓬蓬乱,就知道他刚起来,别说脸嘞,只怕手也没来得及洗。 香芹一脸嫌弃,“你还是给我看着锅去吧。” 灶台前一片火光熊熊,一口锅里是尚未煮好的胡辣汤,另一口锅里是热豆浆。 还有一个灶台没有运作,灶洞里是黑漆漆的一片。灶台上的锅也是空的,这口锅是为做豆腐脑准备的。等到中间那口锅里的热豆浆一煮好,豆浆便会腾到那口空锅里。然后中间的那口锅在换上平底锅,趁着中间的灶台中的火没有熄灭,正好可以煎包子用。 洪诚蹲在灶台前,时不时的往木屋里瞟两眼。 香芹和好面以后,从木屋里出来,手里还端了一个碗。 她揭开中间那口锅的锅盖,此时奶白色的豆浆已经小滚开。她盛了一碗豆浆,晾在灶台上。这是专门给洪诚准备的。 另外,她搅了搅正煮胡辣汤的那口锅。 香芹低头对洪诚嘱咐:“火别太大嘞,看着锅,别糊锅嘞。” 说完,她又重新回到木屋里,继续包子工作去嘞。 洪诚攥着烧火棍,有些心不在焉,火光在他脸上跳跃,阴晴不定。 他太心疼香芹,其实他心里不愿香芹吃这么多苦。 别人还在睡觉的时候,她早早的就起来开始劳作。 这根本就是不符合她这个年龄该做的事情。 于是他这几天强打起精神,多少帮香芹分担一些。 早点一准备好,洪诚的困意涌上来,不回诊所,直接爬到香芹的床上睡去嘞。 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有一小部分去修桥的农民工经过这里,会坐下来吃一顿饱饭,然后再去赶工。 段勇源骑着三轮车带着两桶早点,经过香芹的木屋前,看到她的时候会稍作停留,挥手打招呼,紧接着便是马不停蹄的赶往大桥那边。 天大亮的时候,香芹这木屋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李蓉和田晶晶。 不知道这娘俩儿又有啥幺蛾子嘞。 香芹远远的就看到她们嘞,只不过懒得理。 李蓉吃错药了一样,对香芹格外的亲切,一见到她就快步走上来,还不忘回头招呼田晶晶快点儿。 相反,田晶晶显得十分不情不愿。 “香芹,我跟晶晶我俩来看你嘞!” 香芹对她们虎视眈眈,见两手空空的来,就知道绝不是探望那么简单。 上回搁十字路口这边,李蓉和田晶晶娘俩儿吃了香芹的大亏,田晶晶显然有心理阴影,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李蓉去像是忘了一干二净一样,也没见她有不自在的表现。 李蓉坐在长板凳上,巴巴地望着香芹,似乎在期待着香芹能够给她一碗饭。 香芹无动于衷,她做的饭可不是免费的。 对有些人,只能先收钱,后招待。 田晶晶安安静静的坐在李蓉身边,头微微低着。心情没有好脸色,所以她也不屑去看。 见香芹没有搭理她们的意思,李蓉索性先开口,“香芹,这个摊子,你一个人顾不顾的过来?” 香芹没好气,只想着找个打发掉这娘俩儿,“你有啥话就直接说吧,别拐弯儿抹角的!” 李蓉笑容不改,“我就是说哦,你要是顾不过来,就让晶晶来给你搭把手。” 香芹恍然,原来李蓉安的是这份心思,把主意打到她这个早点摊子上来嘞。 说来说去,这无非还是钱的事儿。 香芹敬谢不敏,“不用嘞,你也看见嘞,这边生意冷冷清清,一点儿都不忙。” 说一点儿都不忙的,那是夸张的,香芹可是从天黑忙到天亮。她只是想把李蓉和田晶晶拒之门外。 就算田晶晶免费来给她帮忙,香芹也不会要。 当然,她们娘俩儿一伸手,肯定不是免费的。 李蓉四下张望,笑容少了一些,眼下吃早点的人一个都没有,跟香芹说的一样,生意冷冷清清,甚至足以用凄凄惨惨来形容。 不过这并没能让李蓉打退堂鼓。 李蓉又对香芹灿烂地笑起来,“晶晶来这儿,多少能帮上你一点儿忙,给你收收钱啥的。你一个人也不用那么辛苦了不是,她还能跟你说说话做做伴。” 香芹始终不为所动,要是真的心动那就坏嘞。估计田晶晶收着收着,就把钱收到自己口袋里去嘞。 摆一个摊子很容易吗?几毛钱的一顿饭,一天下来她连五十块钱都挣不到,哪有那么多油水塞到她们娘俩儿肚子里去? 香芹很诚恳,更郑重地拒绝李蓉,“真的不用嘞!” “晶晶搁家里也没事儿,她还没你大呢,就算是出去找活儿,人家还嫌她年龄不够。我就想着让晶晶多跟你学学。”李蓉还是没有灰心。 有句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要不是听李蓉说话客客气气,香芹早就跟她翻脸嘞。 “不用嘞。”香芹坚决不改变主意。 李蓉咬了咬牙,对香芹的背影投去一个愤恨的目光,不过她很快收敛,抽回视线的时候,她又对田晶晶使了个恼怒眼色,用胳膊肘狠狠的撞她一下。 田晶晶不情愿地晃动了一下身子,有着很明显的反抗情绪。她最终还是败在了李蓉狠厉的脸色之下。 田晶晶慢吞吞的开口,“姐,你就让我搁你这儿打个小工吧。我搁家里也没事儿干,出去找活儿人家也不要我。” 香芹直白的告诉她,“我请不起你。我这个摊子,勉强能养活着我一个人就不错嘞。” 李蓉又笑嘞,多半儿是被香芹的话逗笑的,“你一天做百十来人的饭,还能连自个儿都养不活?” “我能养活住我自己,多余的人我就养不了嘞。”香芹面无表情,不得不承认李蓉确实会精打细算,连她做了多少人的饭,都能猜出个大概的数来。 多余的人…… 田晶晶被暗讽了一下,脸上自然不大好看。她本来就不愿意到这儿来,而且她心里对香芹抱着太多的怨言。 李蓉没听出香芹的冷嘲暗讽,香芹的话还抱着不相信的态度,“不可能吧,就算你一天做了一百个人的饭,一天能挣三十多块钱,一个月下来也有六百多嘞,咋可能养不活两个人呢!” 香芹听见李蓉心里的算盘啪啪的响个不听,她勾动了一下嘴角,冷冷一笑,“这地方是别人租给我的,我每个月还要给人家交租金。你以为那些饭是咋做出来的?啥东西都不要,那些饭就从锅里面自己长出来嘞?” 李蓉显然是没想到成本这个问题。 她脸上呆滞,脑袋里一片空白,精于算计的她,这时候竟然算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木讷了一阵之后,李蓉茫然地问香芹,“那除去那些东西,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这就不关你的事儿了吧。” 香芹绝口不谈利润,这让李蓉坚信,即便除去那些成本,这小生意还是有的赚。 小本生意赚的又不是大钱,尤其是这段时间封路以后,生意十二分的不好,香芹要是让别人再占占便宜,那她等着喝西北风去吧!R1152 第119章 帮忙 第120章 谈不成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20章 谈不成 李蓉的双眼中精光闪烁,她看香芹的目光中多了一些贪|婪之色。她的嘴咧了咧,笑的合不拢口。 “对我们,你还瞒啥嘞。我们又不偷不抢你的。”李蓉大概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头吃人的野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香芹啃得一干二净,连骨头都不剩! 田晶晶听了李蓉刚才算的那笔帐,也是很高兴。算香芹一个月赚不了六百多块钱,哪怕只有一半,然后她再拿上一半,那也是一笔可观的财富嘞。 田晶晶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她一扫之前的不快之色,脸上洋溢着期盼的色彩,“姐,你就让我搁你这儿干吧!我也不多要你的,你一个月给我**十块钱就行嘞!” 她一张口,香芹吃惊不已,李蓉却是一脸的埋怨。 听田晶晶狮子大开口,香芹惊诧之后,那是一肚子的气,“搁外面打工,哪有**十块钱工资,你给我说说,我去干呗!” 李蓉的脸色又变得难看,她原来的计划是给田晶晶饶到一个月一百五,结果一听香芹一个月连**十块钱都不给,她的脸能好看? “搁外面打工是一回事儿,我们是自己人呢!”李蓉刻意强调她们之间的关系。 香芹哭笑不得,这未免也发展的太快嘞,中间跳过了多少坎儿。 她貌似还没有答应田晶晶来干活儿。结果这娘俩儿已经开始给她讨论工资待遇的事情嘞。 香芹哼哼了两声,显得怪里怪气,对这娘俩儿。她都不稀罕正眼瞧她们,“你说咱们是自己,那免费来给我干活儿,你们愿不愿意?” 李蓉和田晶晶同时一怔,立即又面面相觑。 李蓉拧过脸,脸色阴沉,似乎在强忍着什么。“那你一个月能给我们多少?” 香芹有气无力的轻笑,“你们是不是搞错嘞。我可没有答应你们,让你们来给我帮忙。” 田晶晶慌乱,她好不容易改变想法情愿来帮忙,结果被香芹否定的这么坚决。她向李蓉投去求助的目光。竭力得在暗示着什么。 李蓉偏偏在这个时候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的瞪着香芹,眼里的狠劲儿那真叫一个毒辣。 这时候,洪诚睡醒。他揉着眼睛从木屋出来。 看到他的那一刻,李蓉和田晶晶都震惊,不愧是娘俩儿,表情如出一辙。 洪诚从香芹的屋子里出来,那不就意味着…… 她们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异样,越来越复杂。 看到李蓉和田晶晶。洪诚也挺意外,立即意识到香芹现在可能是腹背受敌。 洪诚一脸的不高兴,“她俩来弄啥嘞?” “晶晶说是要给我这个摊子帮忙呢。让我一个月给她开**十块钱的工资。”香芹啼笑皆非。 洪诚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同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我们家那么大个酒店,给我们干活儿的,每个人工资一个月连七十块钱都不到,你这个摊子就这么小一点儿。能开出了**十块钱?”表达完惊讶之意,他又对香芹嬉皮笑脸起来。“这么好的事儿,还是请我来跟你干吧,烧火做饭和面,我都一个人包嘞!” 说完,他还特别豪迈的拍了一下胸脯。 香芹嗔他一眼,“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儿?” 洪诚故作认真,“我咋不正经嘞,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比真金还真!”他揽着香芹的肩膀,将她往木屋里带,“你先去睡一会儿吧,这儿交给我嘞。” 整个人一放松,香芹不由得露出疲惫之态,不过她不太相信洪大少爷能照顾得了这个摊子,“你一个人行不行?” 洪诚自信满满,“你就放心睡你的觉吧,不会给你算错帐的,少多少钱,我给你补多少钱。” 他很体贴地将香芹扶上床,还亲自给她脱了鞋,伺候她躺下之后,这才从木屋出来,还带上了屋门。 李蓉和田晶晶还在,娘俩儿还没能消化掉眼前的一切。 看这架势,传言中说的不错嘞,洪诚和香芹俩人确实对上眼嘞。 一时间,田晶晶对香芹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恨。 “洪诚,你跟香芹你俩真的谈对象啦?”李蓉还是不大相信,当时她千方百计的介绍自己的闺女给洪诚认识,她所期望的就是田晶晶和洪诚能有个好样的结果。 结果不尽如人意,洪诚这么大个金饽饽,居然被香芹攥在手里嘞! 洪诚对李蓉笑笑,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女人眼里,他还有没有个人样。只怕李蓉看她的时候,她眼里出现的都是金山银山。 要是换做别人,洪诚绝对会搁他们面前炫耀一番他跟香芹的关系,不过搁李蓉和田晶晶面前说多嘞,只怕会给香芹和他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蓉姐,过来帮忙的事儿,你就别想嘞,这摊子这么小,活儿又不多,我们不需要帮忙。”简单的拒绝只怕是打发不了这娘俩儿的,于是洪诚扒了扒乱蓬蓬的头发,接着又说,“香芹也算是在给我打工。这地方就是我租给她的。前面正修桥呢,都封路嘞,人也少嘞,你也看见这生意嘞,多长时候都不回来一个人吃饭,一个月下来根本就挣不了多少钱……” 说来说去,那都是一个意思,就是要把她们拒之门外。 李蓉人不傻,耳朵也不聋,想着多饶一会儿,就会让香芹改变想法嘞。结果香芹对她们的态度冷淡到不屑一顾,现在索性是躲回屋里睡大觉去嘞!于是她就意识到,这事儿一点谈成的余地也没有嘞。 李蓉眼珠子转了转,嘴角的笑容变得狡诈起来,心里面明显是有了别的主意和打算。 她搡了一下田晶晶,恨不得立刻把她跟洪诚凑到一块儿,“那要不然让我们家晶晶去你们家酒店打工吧!” 听到这话,田晶晶一扫脸上的阴霾,立马欢欣雀跃起来。 洪诚也不意外,似乎早料到李蓉会来这么一招儿。 “我们将酒店现在不缺人。而且你家闺女现在还这么小,我们也不敢收。” 李蓉自作主张,“到时候人查下来,就说我们家晶晶是你们家亲戚,不会有事儿的。” 李蓉心态乐观,只要攀好了关系,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洪诚多少感到无奈嘞,“那到时候出了事儿罚款,算在你们头上,还是算在我头上?罚款还是轻的,到时候人家让我们酒店关门儿,我是不是来找你承担负责?” 李蓉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知道洪诚是故意把话说得这么严重。 话是这么个话,理是这么个理,只要洪家愿意,哪怕是7岁的小孩到他们家酒店去打工,也不会出啥事儿。 可眼下是人家不愿意! 对洪诚和香芹,李蓉在态度上明显这有一大截的差距。 洪诚可是有身份的人,那是个金饽饽。 香芹算个啥?连草都不如! 李蓉变得有些低声下气,对洪诚,她愿意这样,“洪诚,就当是蓉姐求求你嘞。我们家里的情况,你大概也知道一些,一大家子人都坐吃等喝,再不找点儿事儿做,再不挣点儿钱,那家里的老的小的都要饿死嘞!晶晶也不小嘞,我想让她搁外面多历练历练,见见世面,你就当是给我们行个方便,蓉姐求求你嘞!” 李蓉太入戏,以致洪诚从她的身上真看出了一些诚意。 洪诚为难嘞,脸上真有那么一些动容,心里也有些转念,可他的目光一落在田晶晶身上,立马又坚定了原来的想法。 田晶晶看他的眼神,无比炙热。这不是一个花样少女该有的眼神,而是一个成熟的女人急欲把自己交付出去,狂热到让人胆战心惊。 这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真要把她收到酒店里去,指不定她会搞出一些什么幺蛾子! 洪诚轻叹,对李蓉说:“蓉姐,我们酒店真的不缺人嘞。” 李蓉扯着田晶晶的胳膊,就像是推销一件物品,“我闺女啥都会做,洗碗切菜给人端盘子,而且她的字儿也写得特别好!” 洪诚无奈,连笑容都变得有些勉强,“蓉姐,出了事儿的话,谁也承担不了。蓉姐,你搁我们家的酒店干过,你是知道的,你看我们家酒店哪一个干活儿的是未成年?”洪诚向木屋方向瞟了一眼,拿香芹说起事儿来,“香芹一个人开小摊,你以为我愿意让她这样吗?她早就想到我们家酒店去打工嘞,因为她是未成年,我都没敢让她去!” 哼哼,亏得洪诚能脸不红气不喘的扭曲事实。明明就是他三番两次的想要请香芹去酒店干活儿,而且给的还是高薪,结果香芹哪一次说愿意要去嘞? 洪诚也就是借题发挥,尽量说得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让李蓉不由自主的相信嘞。 李蓉和田晶晶都是忍不住失望,这不仅是失去了一次赚钱的机会,而且也是失去了接近洪诚的大好机会。 饶是如此,李蓉还是没有放弃。 既然酒店那边谈不成,那只有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未完待续)R580 第120章 谈不成 第121章 李老三来嘞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21章 李老三来嘞 “那你帮我们给香芹说说,哪怕一个月给我们家晶晶少开一点儿,就让她搁这儿干一阵吧。你将才不是说,香芹也是给你打工的么,你说的,她一定听。” 李蓉市侩得跟洪诚讨价还价。 洪诚真是自掘坟墓,说着说着竟然把自己带进沟里去嘞。李蓉可是抓到他话里头的把柄,反将了他一军。 就算洪诚挠破头皮,指头也够不到他正犯疼的脑仁里去。 洪诚此刻连投河的心情都有嘞,要不是离洪河还有一段湖里,他早就跳里头嘞。 李蓉能把人逼到这个份儿上,也算她的本事嘞。 洪诚故作为难,“我只是把地方租给香芹,摊子的事儿,还是香芹一个人说的算。” 李蓉不以为意的笑说:“你不是她老板,你是她男朋友嘞,男朋友说的话,她总该听吧!” 洪诚苦笑起来,心想着,香芹要是真的啥话都听他的,那他早就把香芹拐跑嘞,他还至于这么死缠烂打下去么。 “就算我说的话她听,她不愿意给你们开工资,那我也不可能每个月自掏腰包给你们发钱吧!本来就是小本生意,一个月赚不了几个钱,然后再给你们一点儿,那我们自己还剩多少?谁都想赚钱,但是咱们得有一个正经的赚钱法子吧,不能跟抢一样,老想着把别人的钱往自己口袋里装,那跟土匪有啥不一样的,没有这样的道理。” 洪诚说话越来越不客气,明里暗里损人家,把李蓉的脸说得红一阵白一阵。 李蓉心里的想法像是被揭穿了一样,神情大为窘迫,脸上应堆着笑容,要多勉强有多勉强。她干笑了两声,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底气,声音于是就小了下来,“我们也是想给香芹帮点儿小忙……” 洪诚可能会相信她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吗? 他眼里多少有些愠怒之色,“帮点儿小忙,一个月就想要**十块钱,那还不如你们坐家里,等着我们把钱送到你手里!” 他可是知道田晶晶是啥样的人,这丫头可是干起活儿来一点儿眼色也没有。以前田晶晶经常借着李蓉的方便去他们家酒店,从来没见过她给谁搭把手给谁帮忙,反倒是蹭了不少吃的喝的。 而且上一回搁段家庄,田晶晶偷偷溜进南院故意把放屁虫扔进调料碗里的事儿,洪诚至今记忆犹新。 真要是让田晶晶搁这儿干活儿,那指不定她又出啥幺蛾子嘞! 李蓉脸色乌青,为自己的贪|婪做辩解,“我就想我们比较跟跟香芹是亲戚,她看在亲戚的份儿上,多少也给我们多开点儿钱吧。” 洪诚嗤笑一声,扬声重复着一个词,“亲戚?” 他上下挑着眼,看李蓉说这话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脸红。 李蓉勾着头,拽了一下田晶晶,“咱们走!” 田晶晶恋恋不舍,往灶台方向瞟了一眼,她早就闻到胡辣汤的香味儿,口水都往肚子里咽了好几回。 “娘,我饿嘞,咱们吃了饭再走吧!” 李蓉嚯地一下站起来,抬手在田晶晶的脸上呼了一耳刮子。她骂骂咧咧,“没出息的东西,你要是跟香芹一样,知道给家里争气,还能饿着你?” 田晶晶捂着脸哭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得往下落。 洪诚不耐烦,对她们摆了摆手,“你们要闹到一边闹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这时候有客人上门吃早点,李蓉连拖带拽,把呜呜直哭的田晶晶给捞走嘞。 来的人显然是熟客,望着那娘俩儿走远的身影,她忍不住好奇,“洪诚,那俩女的是谁哦?” “李家村的。”洪诚没有解释那么多,也不想解释那么多,要解释起来那真的可就多嘞。 客人笑,“李家村,跑那么老远来吃早点啊!” 洪诚一笑置之,“想吃点儿啥?” “来一碗胡辣汤。”顿了顿,客人又说,“给我盛稠一点儿。” “那你自己盛去,想盛多稠就盛多稠。” 终于是风平浪静嘞,好在是洪诚把李蓉和田晶晶给打发嘞,要是洪诚不在,香芹跟李蓉撕破脸后,真不知道该咋应付嘞。 指不定李蓉会扑上来,把她摁到地上捶一顿! 洪诚捧着小游戏机,正堆着俄罗斯方块,余光瞥见一个瘦高的男人大模大样的走来,对方往长板凳上一坐,立刻就翘起腿来。 “想吃点儿啥?”洪诚照例开口。 对方神色傲慢,仰着俩儿,用鼻孔当眼睛使唤,“香芹咧?” 洪诚抛开游戏,仔细打量起对方。 对方年纪四十上下,穿了一条不合身的西裤,裤腿都能踩到脚底下去,脚上蹬着一双劣质黑皮鞋,上身是一件色泽不好的暗红皮大衣。 对方似乎并没有把洪诚放在眼里,不住的打量着木屋的周围,眼睛里尽显阴险狡诈,让人十分不喜欢。 洪诚拧起了眉头,他很少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面露凝重的神色。 洪诚警惕十足,“你是谁哦?” 对方笑起来,挑眉嘲讽,“你连我都不知道是谁,我是香芹他爹!” 洪诚恍然,“你就是李老三。” 他立刻明白,对方来者不善。 从洪诚的眼神中看到了丝毫不加掩饰的鄙夷,李老三暗自恼怒,他握起拳头,咬牙问,声音明显比刚才小很多,“香芹人呢?” 这可是他未来的老丈人,不过就李老三这不端正的品行,洪诚也不会认同他。 “你找香芹弄啥?”洪诚问。 李老三对他不耐烦嘞,“我不跟你说话,赶紧把香芹叫来!” “你有啥事儿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洪诚咋可能会把香芹推到风口浪尖上。 香芹以前搁李家过的是啥样的日子,洪诚没有亲眼瞧见过,但是他听说了不少,实在难以想象香芹以前过的是那种猪狗不如的生活。做牛做马还要睡羊圈,拳打脚踢也都是家常便饭…… 洪诚对他未来的“老丈人”,自然是没有啥好感。 李老三从来不待香芹如闺女,香芹又何必把他当成亲爹一样对待。 李老三对洪诚一脸嫌恶,“你是谁哦?” 洪诚冷淡,“你别管我是谁,就说说你来弄啥吧。” “我来找我闺女,跟你有啥关系嘞?”李老三牛气哄哄。 现在香芹可有本事嘞,自己开了个小摊子,自己当老板,李老三随便给李家村的哪一个人说,都是大大的长脸。 洪诚扬起嘴角,无声的冷笑起来,“香芹现在又不跟你姓李,跟你们李家早就脱离关系嘞,她又没去缠着你们,你们来缠着她弄啥呢?”见李老三脸色变得难看,洪诚依旧没有放过他,更加直白的揭露他的丑恶嘴脸,“我知道,现在香芹有钱嘞,所以你们李家的人追着她的屁股后面,想多多少少捞一点儿。我就问你们,你们哪来的脸啊?以前香芹搁你们家的时候,那过得是啥样的生活,我听说还差一点儿就死嘞是吧,她生病嘞,你们也不给她找医生看病,就把她一个人扔在羊圈里,让她自生自灭。你们现在还有啥脸来找她呢?就你们这样的家人,换做是谁,谁都不愿意理你们的脸!” 李老三咬牙切齿,没想到来这儿之后,非但没有见着香芹的面,还碰着这么硬一个钉子。年轻的男人全身上下都是武器,把人伤得体无完肤。 不过李老三是谁?他可是香芹的亲爹。 对方又是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毛头小伙子,就搁他面前吹胡子瞪眼,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嘞! 李老三脸孔狰狞起来,满是恫吓之色,“你哪儿来的赶紧滚哪儿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我们家的事儿,我们自己解决!” 洪诚哄笑,索性跟他摊开,“现在我是香芹的男朋友,香芹以后那是我媳妇儿,我跟你说清楚嘞,以后你别想从我们占一分一厘儿的便宜,就算香芹同意给你钱,我也不会答应的!”洪诚的脑袋往里老三来的方向偏了一眼,他冷硬的下了逐客令,“赶紧滚!” 李老三连香芹的面都没见着,就吃了这么大一个鳖,心里哪会服气哪会甘心。 李老三正要张口叫香芹,就见对面的洪诚猛然站起身来。 洪诚的手狠狠一甩,与此同时一个东西啪的一声摔在两人中间的长木桌上,瞬间炸开。 李老三吓得一哆嗦,再定睛一看,被摔坏的竟然是一台小游戏机! 游戏机砸在桌子上,蹦到了地上。电池从机身里脱落,滚了老远。 李老三缩头缩脑,压根儿不敢抬眼看洪诚一下。 听洪诚一声大喝,“你滚不滚”,他这才战战兢兢得把屁股从长板凳上抬起来。 “你要是再敢来,我真的对你不客气!”洪诚恶狠狠的威胁。 闻声,李老三加快了逃窜的步子,狼狈的往涵洞那边跑去嘞,唯恐洪诚会追上来似的。他暗暗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李蓉和田晶晶,她们娘俩儿居然没有告诉他,香芹身边有这么一条厉害的看门狗。R1152 第121章 李老三来嘞 第122章 刘玲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22章 刘玲 李老三找上门来的事儿,洪诚没有跟香芹说。他主要就是不想给香芹心里添堵。 至于李蓉和田晶晶,这娘俩儿真是防不胜防,谁会想到她们会唱这一出嘞! 不过她们倒是给香芹提了个醒,摊子再小,总有她一个人照顾不过来的时候。洪诚又不可能天天来帮她伺候客人。 砖瓦厂有事儿,酒店有事儿,洪诚也是分身乏术。 香芹想招个人。 她把这个想法给洪诚一说,洪诚很支持她,不过却是有条件的。 “不能是男的,只能是女的。” 这就是洪诚的条件。 看着洪诚严肃的脸,香芹神色异样,“为啥不能是男的?” 洪诚的表情马上就松弛嘞,有些气急败坏,“我这不是怕有人打你的主意吗?” “到时候再看吧!”香芹给了他一个含含糊糊的答案。 “等你找到人,先让我面试!”不过洪诚这一关,其他人就别想接近这个摊子,更别妄想接近香芹。“要不然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也行。” “算了吧!”香芹兴致缺缺,他她严重怀疑,洪诚这样的人,能认识几个靠谱的人?“现在路还没通,还不着急。” 香芹并不急着招人,毕竟现阶段还在封路,面的大桥还真的修缮,来往十字路口的人并不多,生意也特别冷清,还不是忙的时候。 想啥来啥,亏得不是坏事儿。 这天清早,十字路口这边有一个年纪比香芹稍大的女孩儿,搁附近徘徊了一阵之后,走到香芹的木屋前来。 “小老板娘,给我来一碗豆腐脑。” 香芹留意了她好一阵儿,对方搁她的木屋前来回经过了好几次。 对方的打扮很寻常,上身是红花的薄袄,下身是黑色的棉裤,脚上穿的是已刷掉色的棉鞋,鞋帮子边缘有一圈泥泞。她最大的特点,就是宽大饱满的额头,不过被长齐刘海儿给遮盖住嘞,略微方圆的脸孔很是白净也很喜庆。 对方用勺子把豆腐脑搅的细碎,眼看豆腐脑都要成糊糊状嘞,她还是没有停止搅动。 她显然不是专门吃早点来的。 看她几回欲言又止,香芹忍不住先开口,“你有啥事儿?” 对方脸上微红,有些羞怯,“这个早点摊子事你一个人的?” “是的哦。”香芹忍不住仔细打量她,觉得她眼生的很,这应该是跟她第一次见面。 对方低头看着那一碗被摧残得已经没有原来的模样的豆腐脑,手上的动作忽快忽慢,似乎掌握不好节奏一样。她小声说:“我一老听我爹说,十字路口这边有个比我小的丫头都自己当老板嘞,我想过来跟你学学呢!” “你想给我打工啊?”香芹一语道破对方的来意,她再次打量起对方,“你多大嘞,有没有十八?” 对方显得局促,却很老实,“快……快十七嘞。” 香芹犹豫了很长时间,她这个小摊子毕竟不比红洪家的大酒店,即便承担了风险,也不会有很大的损失。对方有没有成年,对香芹来说,几乎是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门槛儿,最重要的事,她并不了解对方的为人。 不过看对方老实的样子,也不像是那种欺诈行骗的小人。 半天不见香芹吭声,对方有些着急,她一抬头就看见香芹满脸犹豫之色,于是更加着急嘞,“我就是搁家里没啥事儿,想出来找个活儿干,又不想离家里太远……” 香芹忽然问:“你家搁哪儿住呢?” 对方伸手一指,指着十字路口西头的那条大路,“刘庄,往那边走一会儿就到嘞!” 香芹点头,表示她知道刘庄的位置。可以说,段家庄和刘庄是紧挨着的。像十字路口这边就混居着两个庄的人。 香芹坐到她对面,这么大张的桌子边上,就她们两个人。 “你也看见嘞,桥那边的路封住嘞,十字路口这边人少,我这儿的生意也不好。我可给你开不了多少工资。” 香芹这边的生意差,理由不止这一个。 她这个摊子太小,顶多摆三张桌子和六条长板凳,而且还是露天的,来个人吃饭,都要搁外面吹风受冻,偏偏她这个位置就是个风口。很多人还是愿意去正规的店面里消费。 对方多少知道香芹的难处,所以一开始才不好意思开口,不过既然开了口,就要争取到。“我看你这边的活儿,顶多也就是忙半天,一上午就弄完嘞,不用给我开太高的工资,多少意思意思就行嘞,我就是搁家里闲着没事儿,想出来找个活儿干。我没有那么高的要求,我要是真做的不好,你大不了再开除我!” 对方态度诚恳,香芹想着试用一下也无妨。 香芹想了想,然后说道:“那你就先干着吧,我每天管你一顿早饭,一个月先给你二十块钱,半个月一结,你看咋样?” 对方没有讨价还价,而是坚决的点了一下头,应了一声,“好!” 香芹忽然心生了一些罪恶感,如今她居然也成了一个剥削人的资本家,要是搁在以前,资本家可都是罪大恶极的,要被抓出来游街、批斗! “等那边的桥修好,这边通路,生意好的时候,我再给你涨工资。”这是香芹心软后的决定。 “好!”对方也答应得干脆,然后就说起了工作方面的事情,“那小老板娘,我明天啥时候过来?” 明天正好是16号,对方要是从明天开始一直干到月底,正好凑够半个月,可以拿半个月的工资。 “六点半吧。”香芹说。那时候去桥那边上工的人比较多,来吃饭的人也挺多的。香芹笑,“以后你别叫我小老板娘嘞,我叫香芹。” “我叫刘玲。” 香芹睇了一眼她手底下的豆腐脑,“赶紧吃吧,一会儿都凉嘞。” 刘玲眉飞色舞,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匆匆把一碗豆腐脑解决完,最后硬是把这一碗豆腐脑的钱塞给了香芹,带着好消息回家嘞。 第二天,刘玲很守时,来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那是她父亲,刘长河。 刘长河是个农民工,也是修大桥的一员,跟来香芹这边的刘玲正好顺路,于是父女俩人就一块儿过来嘞。 刘长河吃完早点就上工去嘞,被香芹管了他们家俩人的早饭,刘玲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她过意不去的,不止这一件事儿。 刘玲没想到,她来之前,香芹一个人就把所有的早点都准备好嘞。她还想着,多少要帮香芹做一点儿。结果她一来,只是招呼一下客人。客人吃啥,她就给客人盛啥。 偷闲的时候,刘玲问香芹,“香芹,你每天都是啥时候开始做早点的?” “每天早上两点多。”香芹如实相告。 刘玲立马瞪大眼睛,深吸了一口冷气,像是被吓得不轻。早上两点多,能算是早上吗?那时候她还搁被窝里呼呼大睡呢! “我明天早上早点儿过来帮你吧!” 第三天半夜三更的时候,木屋的大门被咚咚的敲响。 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话是这么说,深更半夜的,香芹又是一个人住,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 她从床上爬起来,紧张的吊着嗓子问:“谁哦?” “我,刘玲。” 听门外的声音,断然是刘玲无疑。 香芹披着衣服,下床去开门。 门外的刘玲,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吓得,整个人有些哆哆嗦嗦。 “你咋来这么早?”香芹说这话的时候,多少带着些责备的口气。一个小姑娘走夜路,万一出了啥事儿,谁能负责得了?“赶紧进来吧!” 见香芹刚起床,刘玲走进木屋扫视周围,神情略带古怪,“你咋还没开始做早点?” 如果她记得不错,白天的时候香芹明确的跟她说起过,香芹每天早上两点多起来做早点。刘玲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两点半嘞。 香芹哭笑不得,“你说要过来帮我,我猜想这起晚一点儿。”她哪里知道刘玲会来得这么早,这也是她的错,因为她事先没有跟刘玲商量好。“我一个人做的时候,肯定是要慢一些,两个人做速度就快嘞。” 刘玲反倒是像做错了事一样,神色中带着歉然,“要不然怎么现在开始做?” “再睡一会儿吧!等到四点的时候再起来做,也不耽误。” 所幸木屋里头的那张木床够宽敞,容下俩瘦小的女孩儿绰绰有余。 刘玲显得拘束,不过这时候再拐回家去,那真的是太麻烦嘞,这时候也只能麻烦一下别人嘞。 刘玲扭扭捏捏,脸红着道:“我怕我四点的时候起不来。” “那你两点多的时候是早起来的?”香芹半开玩笑。 刘玲咬了一下嘴唇,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昨天一晚上没睡……” 香芹吃了一惊,很快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她实在感动,而且咋样也没想到刘玲的态度会是这么认真。 香芹收起了玩笑的态度,“今儿咱俩就先四点起来,试试两个人一块儿干,要是能赶在六点半以前把所有的东西都做好,那你以后就四点过来。”R1152 第122章 刘玲 第123章 伤人自尊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23章 伤人自尊 一开始刘玲对各种操作都不熟悉 ,洗菜、烧火、添水、拌馅儿、包包子之类的简单的工作,她做起来却是手忙脚乱,一乱起来她就不知道重点该顾着哪一边,全靠香芹一张嘴指挥。 不过刘玲的适应能力很好,这也多亏了她有经验。 香芹跟刘玲接触的时间不长,不过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她也看出了一些门道。刘玲搁自己家里的时候肯定也是可勤快的那种,各种家务活都会做,尤其是在厨艺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几天之后,刘玲熟悉了流程,掌握好了节奏,她每天早上来木屋的时间是四点半,起码比之前可以多睡半个小时。 刘玲来了之后,香芹着实轻松了不少,不过也有不轻松的时候。 今儿清早七点的时候,来吃早点的人不少,大多都是要去桥那边的农民工。 有一个人喝了一碗胡辣汤,吃了五个包子,正要拍屁股走人的时候,被香芹叫住,“诶,你还没有给钱咧!” 对方一怔,望了香芹好一会儿,随后他抬手指向刘玲,“我把钱给她咯。” 被指住的刘玲慌嘞,眼神无措,不知道该把目光放谁身上。她小声为自己澄清,“我没有哦……” “你再说个你没有,八毛钱,我一分没少你!”对方厉害起来,对刘玲瞪着眼睛,明显气势胜了刘玲一大截。他信誓旦旦的模样,还真让旁边的不少人信服了他,然后一个个把异样的目光投向了畏畏缩缩的刘玲身上。 被人冤枉,这么大的委屈,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刘玲见来吃饭的人都不相信她,双眼不由自主的湿润起来。别人不相信她,香芹总该相信她吧! 她好不容易找了个能挣钱还轻松的活儿,要是因此被开除,她往哪儿哭去啊!就算回到家里给她爹娘说,她爹娘肯定也是不服气,要找到香芹这边来评理的! “我真的没有!”刘玲含泪对香芹说,声音比刚才要大,还坚决。 香芹跟刘玲接触的时间不长,不过有了这几天的相处,她不觉得刘玲像是那种心眼儿多的人。如果刘玲搁她面前故意装作是一副乖乖牌,那她的表演也太精湛嘞! 香芹打量那个来吃饭的人,对方身子略微发福,年纪也不大,嘴角边还有一颗黑痣,长得这么有特点的人,香芹居然没有半点儿印象,对方明显不是个熟客。 不管对方是不是吃饭想赖账,就这么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有好几个人搁这儿吃饭,香芹可不想让他们看了谁的笑话。 香芹对那人摆了摆手,“算嘞,你走吧。” 不过就是八毛钱,赚不来就赚不来。香芹记住这张脸嘞,只要他以后还敢来,就让他先给钱后吃饭! 对方得寸进尺,也算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又指着刘玲,对香芹狠狠地说:“她要是不把钱给你,你就从她工资里面扣!” 香芹恼火嘞,“你吃饭,让人家给你买单,你好意思啊!我本来不想给你计较那八毛钱的事儿,钱是小事儿,有你这么伤人自尊的么?” 见香芹这么维护她,刘玲自然是感到的紧,当时眼泪就落下来嘞。 对方明显不是省油的灯,“你这是啥态度,你要是这样,以后谁还愿意到你这儿来吃饭?” “我啥态度?你吃了霸王餐,还问我啥态度,你问问搁这儿坐的人,哪一个不是先吃了饭后再给钱的?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啥时候把那八毛钱给刘玲的?账算的怪清楚,还八毛钱一分不少。打刘玲来我这儿干活儿,我就从来没让她碰过钱盒子!占了便宜还反过来说我们的不是,你可真有勇气!” 香芹觉得自己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嘞,她以前可不是这样。自从一个人单干,就有越来越多的人找上门来触犯她的底线,香芹最近上火的厉害,那是喝多少凉水都浇不灭的。 对方的脸跟新鲜的猪肝颜色一样,他恼恨的瞪了香芹一眼,然后从兜里摸出八毛钱,忒豪气的拍在桌子上,“就当我将才那八毛钱打发给要饭的嘞!” 香芹这儿的饭那么多,还至于到别人跟前要去? 她毫不犹豫的抄起钱,转身丢进木屋里搁柜子上放的钱盒子里。 香芹从木屋里出来,见刘玲抹着眼泪,便轻轻拍拍她的后背,柔声道:“没事儿,记住他的脸,以后他再来吃饭,就先要他的钱。” 刘玲感激的看着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这件事儿成了谈资,吃饭的人无不议论纷纷,有人甚至好奇到要扒出将才想赖账那人的家底儿来,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个人是从哪个村哪个庄来的。等人渐渐散后,这种一呼百应的声音也渐渐消失嘞。 早点卖完,刘玲刷锅,香芹算账,偏偏赶在收摊子的时候,李蓉又领着田晶晶来嘞。 李蓉没好气,田晶晶也紧绷着脸孔,娘俩儿的心情都不美丽。 李蓉冲到木屋门前,直接省去了客套的寒暄,开场白就是怒气冲天的吆喝:“不愿意让我们家晶晶来给你帮忙,你还找了个外人,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说的啥!”她的脸向灶台跟前的正茫然的刘玲扭了一下,随即又对着香芹大呼小喝起来,“你这不是有钱给人开工资吗,凭啥她行,我们家晶晶就不行?” 她们今个儿能来,就说明有人给她们带话嘞,无非就是告诉她们香芹这边招了一个新人。 香芹自然对李蓉也是没啥好脸色,不过她不恼不怒,往刘玲跟前望了一眼,“她干的活儿,你们家晶晶愿意干吗?” 此刻刘玲双臂的两个袖子高高卷起,手里拿着一个湿漉漉的丝瓜球,灶台上那一大锅脏兮兮的刷锅水还没来得及倒掉。 田晶晶看了一阵,脸上不由自主露出嫌恶的神情。 李蓉明显也是知道田晶晶有几斤几两重,不过她可会找理由,“晶晶不会,她可以学啊!” 香芹无声的冷笑,眼里也尽是对她们的嘲弄,“她搁你跟前16年都没学会洗碗刷锅,她要是搁我这儿一直学不会,我是不是要一辈子都养着她?我这儿需要的不是摆设,我这儿需要的是会干活的人。” 说完,香芹冷冷的上下扫了田晶晶一眼,搁她的印象里,田晶晶身上啥时候都是干干净净的,尤其是那双手的指甲,留的可长又可漂亮。 李蓉心里就是不服气,她拍了几下胸脯,声嘶力竭地朝香芹尖声叫唤:“那我来跟你干,我啥都会干!” 香芹轻轻哼了一声,“你?我更养不起嘞,你身价这么高的人,到我这个小摊子来干活儿,也太委屈你嘞,你还是找个好地方去吧!” “晶晶你嫌她啥都不会,不愿意要也就算嘞,我啥都会给你干,我倒想听听你还有啥理由拒绝!”哪怕是撕破脸,李蓉也要给自己争一口气。她就不相信搁这个小辈儿跟前,就占不到一点儿便宜。 香芹不疾不徐,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冷笑,“你愿意到我这儿来干,也不事先问问我这边的工资待遇是啥样的。每天早上四点到我这儿来,我想你也做不到吧!一个月就二十块钱,你可满意?”见李蓉张大了嘴巴,瞪着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于是香芹的下巴朝刘玲方向抬了一下,意有所指道,“你不相信你问问她。” 李蓉十分不雅的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跟厉鬼一样恶狠狠的瞪着香芹,“一个月才二十块钱,还不够我买一件衣裳呢,傻瓜才愿意到你这儿来干呢!” 田晶晶留了一个心眼儿,看了一眼刘玲后,对香芹侧目,“姐,该不会是你想把我们打发掉,才说这样的话吧!” “你们不相信的话,你们就问问刘玲吗!还有,你们要是不缠着我,我还用得着打发你们吗?你们李家的人还真是一个个阴魂不散!” 香芹说这话,李蓉就不爱听嘞,她咧着嘴哼笑了一声,还做作的花枝乱颤了一下,“你可别忘嘞,你也是从李家出来的!” 香芹有些得意,故意摆出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我现在跟李家可没关系嘞。” 李蓉大刺刺地奚落她,丝毫不留余地得尖酸刻薄起来,“你看看你的样子,段家的人都不稀罕你!你这个丧门星,晦气的脏东西,走哪儿哪都没人要你!” 香芹不怒反笑,“哎,我就是晦气的很,你们还不赶紧走,要是我一不小心把晦气传染给你们,你们可别怪到我头上啊!” 李蓉更加口不择言,跳着脚对香芹恶声恶气的怒骂:“不要脸的贱|女人,抱着有钱人的大腿不放,你的P眼儿朝人家开放的时候,人家一个晚上给你多少钱?” 看着李蓉失去理智,渐渐接近疯狂,香芹的心头涌上一股报复成功的快|感。她环起手臂,就像坐在台下看戏的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R1152 第123章 伤人自尊 第124章 会不会低了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24章 会不会低了 “我可不像你们,这十里八乡都知道你们娘俩是最开放的,这方圆百里之内有哪一个能比得上你们?”香芹反唇相讥。 别说方圆一百里嘞,小到整个李家村都知道这娘俩干过的龌|龊事儿。田学志跟李蓉闹离婚的时候,俩人吵着分家产的事儿,可是人尽皆知。 李蓉的脸色本来就不正常,这会儿更是难看至极。 至于田晶晶,她大概是回想起那天搁十字路口这边被香芹揭短的事情,脸上发烫起来,迅速低下了头去。 “娘,咱们走吧!”田晶晶小心翼翼的扯了一下李蓉的衣角。 “走走走,再也不到这儿来嘞!”李蓉反手捞住田晶晶的胳膊,可转念一想,再不到这儿来,那不正合了香芹的心意么,于是她更加气恼嘞。 气冲冲的来,气冲冲的走,李蓉心里憋屈,想想自己家的人真没用,上次回家叫李老三来,李老三是谁?那可是香芹的亲生父亲,结果也是半点儿便宜没有讨到。这该咋弄咧,总不能看着香芹这丫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吧! 香芹一个人的日子还没过到风生水起的程度,不过也算是吃穿不愁嘞,最重要的是不用看谁的脸色。 身上不轻松,每天劳累的干这做那,可心里那叫一个自在,香芹喜欢这样自由的感觉。 刘玲虽然不知道李蓉和田晶晶是何方神圣,不过从田晶晶叫香芹那一声“姐”的时候,她就知道那娘俩跟香芹的关系匪浅。 那娘俩散发出来的感觉很讨厌,刘玲很是不喜欢。 “香芹,她们也想到你这儿来干活儿?”刘玲不得不好奇,她是害怕失去这一份工作。一个月只有二十块钱,少是少,可她已经很心满意足嘞。 毕竟这活儿不累人,有时候快的话,不到一上午,早点卖完,东西收拾好,她就可以回家嘞。她有一下午和一晚上自由的时间,比那些全天都要出去打工的人轻松多嘞。这要算起来,一个月二十块钱已经不算少嘞。而且香芹也承诺过,等大桥修好,通路了以后,生意变好,就会给她涨工资咧! 刘玲早就偷着乐嘞! 香芹似乎是看穿了刘玲心里的担忧,对她轻轻笑起来,带着些安慰的口气柔声道:“不管她们,她们想来,我还不愿意嘞。” 刘玲暗自松了一口气,回想起将才李蓉说的那些难听的话,脸上愠怒起来,愤愤不平道:“将才那个女的,嘴里真不干净!” 香芹心里自然也很生气,不过这事儿是越想越生气,她索性不去想,嘴上更是不愿意提,于是对刘玲说:“收拾完没?收拾了嘞,你去赶紧回去吧,中午你还要做饭吧?” 刘玲笑,“没事儿,我回去之后,我娘估计就已经把中午饭做好嘞。” “你是独生女?”香芹好奇,之前就听刘玲提过她的爹娘,没听她说过家里还有其他啥人。 刘玲的笑容灿烂起来,神情也变得自豪,“我底下还有个弟弟正上学嘞,他学习可好嘞!” “几年级?”香芹问。 “高一。” 香芹喃喃道,“高一,多大?” 香芹忍不住猜想,上高一的年龄,那差不多就是跟她们一样大嘞。刘玲居然有个这么大的弟弟么? “跟我一样大,我俩是龙凤胎。” 上高一…… 香芹熟悉这一片,方圆十里八乡,最多的就是土房子小学,初中的学校少的可怜,高中的学校那是一所都没有。最近的高中学校,就搁县城里嘞,那一年下来学费可不少哦! 香芹多少了解刘玲要出来打工的心情来,刘玲是想给家里减轻负担,供着她弟弟上学嘞! 刘玲走了以后,香芹就开始用木屋里的小炉子小锅做饭,她心事重重,想的都是刘玲家里的事情。 现在好多人都是初中文化程度,那上过高中的,都是顶顶的有文化的人嘞,搁在以前,那都是大状元啊! 香芹没碰过书本,目不识丁,认识的最复杂的字也就是她自个儿的名字。 “哎——” 一想起她的弟弟李宝裕,香芹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李宝裕被李家的邪风歪气污染嘞,将来能有出息那就有鬼嘞! 一锅的白菜粉条肉搁炉子上慢慢的炖着,香芹神情恍惚的抱着手坐一边。 她这模样被一进门的洪诚看见,他马上就心疼起来,怜惜不已,“想啥嘞?” 香芹懒懒的看他一眼,她身边这不就是一个“大状元”么! 洪诚高中毕业,难道心里就不会觉得,连小学都没有上过的香芹配不上他吗? 他心里可能是不会介意,可不代表香芹感觉不到压力。 香芹忽然觉得她对洪诚还不够了解,不了解他的过去,有时候也看不透他的为人。哪怕是在她没有重生以前,她知道的那个洪诚,只是一个吊儿郎当的阔少爷。 香芹忍不住问:“你那个时候咋没有考大学?” 洪诚搬了把小凳子坐到她跟前,长臂一伸勾在她的腰身上,脑袋贴近她的脸,“你问这个弄啥呢?” 他的存在感太过强烈,他灼热的吐息也让香芹十分的不自在。 香芹揭开锅盖,搅了一下锅里的菜,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我就是问问。”香芹状似不经意。 洪诚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眯着双眼遥想当年,“上大学啊,那时候也不是没想过。大学要上四年才能毕业,而且每年的学费也可高嘞。” 听他暗暗叫穷,香芹斜眼看他,“你家里还在乎那点儿学费?” 洪诚闷笑起来,“我就是不想浪费时间浪费金钱,大学出来还不是要找一份好工作,我的工作可早就定下来嘞。” 他早就有觉悟,迟早要把家里的酒店从他爸的手里接过来。与其去上大学,还不如用四年的时间好好熟悉酒店的事情。 上大学很费钱,要真是这样的话,香芹就觉得奇怪嘞。她稍稍拉开与洪诚之间的距离,侧头问他,“唐莎家里很有钱吗?她好像是上过大学的吧?” “为了她从大学里供出来,她家里跟亲戚朋友借了不少钱。”洪诚没好意思说他们洪家也给唐家支援了一些,他有意瞒着,就是不想让香芹心里产生过多的想法。“搁大学里,只要学习好,就可以向学校申请奖学金。”他伸手刮了刮香芹的鼻子,痴笑着望着她的侧脸,“你今天问题咋恁多?” 香芹笑得很不自然,“来这儿干活儿的刘玲,她有个弟弟正上高中嘞,我就想着一个月给她开二十块钱的工资,会不会太少嘞。” 洪诚失笑出声,“你干脆别做生意嘞,做个慈善家得嘞!要是每个做生意的人都像你这样顾虑多多,那咱们还赚不赚钱嘞?再说嘞,她这做的又不是全天的工作,你还想给他开多少钱?要是像给我们家酒店干活儿的那些人,一个月给他们每个人开六七十块钱的工资还可以。” 香芹不由自主的点头,可脸上的忧色始终没有缓解。 洪诚的贼手爬到她的胸口,还没吃到一团兔子肉,就被香芹恼怒的拍打掉。 洪诚讪笑,甩了甩正刺疼的手,“你就别想那么多嘞,现在高中也是一样,只要考试能考到年级第一名,那是可以减免学费的。” “真的啊?”香芹不知道刘玲的弟弟学习咋样,她下回向刘玲打听打听,同时做好了嘉奖和鼓励的两手准备。 洪诚有些吃味儿,“别光想着别人的事儿,说说咱俩的事儿吧。“他抓住香芹的小手,紧紧握住,说话暧|昧,声音轻挑,“咱俩手也牵过嘞,嘴也亲过嘞,搁在以前就等于是私定终身嘞,你啥时候过门儿?” 香芹摆脱他的手,继续搅锅,没有理他的打算。 洪诚岂会轻易就放过她? “你不着急,我着急啊!我明儿就23嘞!” 香芹哭笑不得,敢情他这是在变相的告诉她,明天就是他的生日啊! 香芹颇为认真,“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你就没有别的表示?” “胡辣汤,豆腐脑,包子,明天随便你吃!” 洪诚恨不得把她的耳朵咬掉,“我想吃的可不是那些东西。” 洪诚圈紧了香芹,让她无处可逃,只要对香芹得寸进尺,这时候刘医生进来。 “饭好了没?” 洪诚回头,埋怨地瞪着他。 对于洪诚对香芹的亲昵动作,刘医生并没有避讳,而且还责备起洪诚,“大白天的,这门还开着呢,要是让别人看见,又该说香芹的坏话嘞!” 洪诚十分不以为然,“他们想说就让他们说去,我过了香芹的门儿,就是香芹的人,我俩名正言顺,别人爱说啥就让他们说啥去!” 香芹在他怀里挣了挣,不满道:“赶紧摆桌子去!” 洪诚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同时说道:“明天中午就不要做饭嘞,到酒店去。” “到酒店弄啥?”香芹茫然。 “给我庆生啊!” 从来没有人给她庆祝过生日,不过香芹也知道给人庆祝生日的时候,家人朋友会坐到一块儿吃饭。R1152 第124章 会不会低了 第125章 生日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25章 生日 洪诚就好像天之骄子、星星捧着的月亮,他过生日的时候,那不请自来的可是有好多人。 尽管洪家的人无奈,可来者皆是客,总不能把他们撵走吧,于是洪福不得不把酒店停业一天,免费提供吃喝给这些上门来的人。肉疼归肉疼,人情总算是尽到了。 香芹算是比较特殊的,她可是寿星洪诚亲自接到酒店里的,还是他全程作陪。 两人手牵手一起走进酒店,洪诚一出现,立马就有人给他道生日快乐,当面送上礼物的也大有人在。 香芹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被人团团围住总归是不适应的。她挣了几回,始终没能摆脱掉洪诚的手。 洪诚不容她抗拒,香芹每次想挣脱的时候,他就抓的越紧。 洪诚带了个女伴,这么显眼的存在,自然是被不少人盘问俩人是啥关系。 一开始洪诚还解释几句,最后他索性把他跟香芹十指相扣的双手举起来,给那些好奇的人显摆。 知道俩人的关系后,也有人为了巴结香芹,说了不少台面上恭维的话,香芹也只是笑着回应。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在眼前掠过,香芹总算是看到了熟悉的人——唐莎。 唐莎抱着一个四四方方包装盒,盒子上拉了横竖两条宝蓝色的丝带,丝带的前端在盒子顶上系成了蝴蝶结形状。 那盒子看上去着实不轻,唐莎两只手托住盒底,都显得有些吃力。 “洪诚,生日快乐。”她把礼盒递到洪诚跟前,轻笑着,“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正当别人在猜想这盒子里可能是啥东西的时候,唐莎自己把惊喜感给破坏掉嘞,“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一套四大名著,这是我给你买的。” 送书,大概也只能是有文化的人才能做得出来的。 “先搁柜台那边吧。”这么沉的东西,洪诚不可能一直抱着它走。 唐莎往柜台跟前看了一眼,那里大大小小的礼盒堆积如山,分不清是哪个人送的。 她拧了一下眉头,似乎有些不满,再扭过脸儿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正常。 唐莎对香芹笑问:“香芹,你给洪诚送的啥礼物?” 香芹怔了一下,随即尴尬起来。 她不是没有给洪诚准备生日礼物,只不过她的礼物跟其他人的比起来,也显得太磕碜嘞,一直没有好意思给洪诚拿出来。 洪诚似乎是看出了香芹的难堪,于是挤眉弄眼的对众人说:“都老夫老妻的嘞,过生日送礼物也太见外嘞!” 香芹的尴尬处境,被洪诚巧妙的化解,周围有一对中年夫妇附和着洪诚,“你俩要是老夫老妻,那我俩算啥?” “你们那是神仙眷侣!” 众人笑,周围的嘈杂声更大嘞。 被人当猴子一样围观,还被问了不少话,香芹局促起来,趁着人少的时候,她虚弱的对洪诚说:“我想回去嘞。” “这还没开始呢……”洪诚这才发现香芹神色不好,脸跟白纸一样。 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场合,受到点儿惊吓是在所难免的,而且周围的人一多,空气就不好,这对香芹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香芹的血压比平时还低,此刻手脚冰冷,她也明显感觉到呼吸困难。 洪诚带她来这里,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这明显就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差距,香芹跟洪诚不一样,她见不惯大场面。 洪诚将她扶坐的最近的位置上,按着她的肩膀,意思是让她好生呆在这里,“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倒一杯开水。” 洪诚一转身,香芹感觉到更加难受嘞。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汹涌而来,她紧绷着嘴,捂着胸口,四下张望的都是人影,只好一鼓作气冲出酒店的大门。 一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香芹胃里的不适感渐渐淡去,整个人如脱胎换骨,精神也焕然一新。 香芹立在酒店门外,看得眼花缭乱,还有人陆陆续续地往酒店里。酒店外面,各式各样的私家车停了一排。 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缓缓驶来,因为酒店门前没有停车的位置,这辆车只好远远的停在路边。 一位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从小轿车上下来,立马被人认出了身份,不少人都拥了上去。 香芹也认出了那个人,就是平县的副县长副县长窦海,同时也是她的舅姥爷。 副县长都来为洪诚祝寿,可见洪家的面子有多大! 窦海被众星捧月一样护送到酒店门前,他早早地就看见了香芹,连瞥了她好几眼。 两人装作谁也不认识谁,香芹没有主动打招呼,窦海也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洪福知道副县长要来,自然是要出门迎接的,他跟端着茶壶的洪诚一起走到酒店门口,一边跟人握手一边把人往酒店里面请。 一大波的人要涌进酒店,洪诚挤了出去,把茶壶端到了香芹跟前。 “赶紧喝点茶吧!”见香芹的脸色恢复,洪诚着实的松了一口气。 红棕色的陶瓷小茶壶,大概只有巴掌大,里头是温热的茶水,抱着茶壶还可以暖手。 这时候洪福正跟人寒暄。今天来酒店的这些人,多半是跟他关系匪浅的,跟洪诚并没有啥交情。 “你家儿子都二十好几嘞,准备啥时候结婚呢?”此人今天来酒店的目的,绝对不是给洪诚祝寿那么简单。“我表姐家有一个闺女,跟洪诚差不多大,人也长得可漂亮嘞,啥时候我领给你们看看!” 洪福笑着摆摆手,“现在的年轻人谈对象,哪还跟我们那时候一样啊,现在他们都是自己找的!” 说罢,他有意无意的往洪诚和香芹跟前瞅了一眼。 不少人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有人认出了洪诚,却不知道他身旁的那个女孩儿是何许人也,“那是你家儿子跟……” “那是谁家的闺女?” “嘿,那闺女长得还挺漂亮的,是不是……年纪小了一点儿?” “还不到十七吧!” 众人议论纷纷。 只听窦海惊讶的开口,“咦,那不是香芹么?” 有人意外,“副县长,你认识那闺女?” “我姐的外孙女儿,她叫我舅姥爷呢!”窦海挺会抓住时机,这时候跟香芹相认,无疑是给自己大大长了一把脸。 洪福对他侧目,连连投去异样的眼神,心里直犯嘀咕,嘴上却啥也没有说。 不过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对洪福和窦海,忙不迭说着祝福的话,也有不少人夸洪诚和香芹是郎才女貌。 各种各样好听的话传到洪福的耳朵里,他也只能笑着应付。 倒是窦海,一副香芹家长的模样,听别人夸一句香芹的好,他就连连对那人道谢。 洪福将这一波人送进酒店,将他们一个个安排到了位置上,好大一会儿工夫都没见洪诚露面,于是他又跑到酒店门口,看见洪诚和香芹还在酒店外面。 洪诚跟香芹明说:“我今儿可能要喝酒,晚上就不能开车送你回去嘞,今天就搁酒店住一晚上吧。” “那就不用你送嘞,我自己搭车走路回去都行。”香芹明儿清早还要摆摊子呢,而且她没有提前给刘玲打招呼,今儿真要是住下来,明儿赶不回去的话,那刘玲明天岂不是要扑个空,这让香芹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你身子又不舒服,给自己放一天假,好好休息……” 洪诚的话还没有说完,洪福就凑了上来,他比谁都紧张兮兮,不住地打量着香芹,尤其是一双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使劲儿的往香芹的独自上瞄,“哪儿不舒服?咋回事儿哦?” 洪福一转眼睛,洪诚就知道他肚子里的小九九。“你别多想嘞,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儿。这包装纸还没拆呢,咋可能往里头塞东西呢!” 洪福挺惊讶的,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啥时候变得这么规矩。同时他也挺欣慰的,洪诚现在比以前懂事儿多嘞,不过这小子还是一样的没正经。 洪福瞪了洪诚一眼,面对香芹的时候却换上了一副笑脸,“香芹,不舒服的话就让洪诚带你到医院去瞧瞧。” 香芹笑,“没事儿,搁外面透透气就好嘞。” “你的生日是啥时候哦?”洪福问。 “我的生日得等到六月份嘞。”现在五月份不到,距离香芹的生日还早着呢。而且她从来没有庆祝过生日,对自己的出生日期,记忆都有些模糊嘞。 “就跟洪诚的生日差一个多月。”洪福多少感到有些无奈,心里想着,要是香芹和洪诚的年纪真的只差一个多月,那该有多好啊!起码这时候他应该都抱上孙子嘞!见又来人嘞,他忙去招呼,临走之前不忘嘱咐洪诚,“停会儿带香芹到楼上去休息休息。” 洪诚正有这个想法,不过他还没有说服香芹。 香芹执意要回去,“我要是不回去,明儿何玲四点半找不着我,那咋整咧?” “要不然找个人给她带个话,就说明天放假。”对洪诚来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酒店里面还有许许多多的应酬正等着他,他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哪怕是能走开,他也不想放香芹回去。R1152 第125章 生日 第126章 身价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26章 身价 香芹为难,她倒是想给刘玲放假,可找谁给她带话去呢?她又不知道刘玲的家搁哪儿,刘玲家里肯定也没有电话。当时刘玲来干活儿的时候,就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香芹想了想,“要不然这样吧,你开车送我到桥那边去,刘玲她爹这会儿应该搁那儿修桥咧,我让她爹给她带话回家。” “就这么办!” 洪诚从茫茫车海找到自己的那辆桑塔纳,结果发现他的车可怜的被前后夹击,要开动的话,肯定是要跟前头的车追尾的。 车开不出来嘞…… 香芹对眼下的窘境不以为然,就算没有车代步,她完全可以走路过去,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脚程。 香芹从兜里捞出一个红色的中国结,中间的结是用粗绳编的,下面的穗子是用细线串一块儿的,顶上是个挂绳。 这是她亲手做的,绳子和线是她花了几毛钱从集上买的。 “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这么磕碜的东西,她咋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前拿出来送给洪诚呢? 洪诚接过一看,这中国结手工细致的无可挑剔,明显编织它的人是很用心的。 “这是你编的?”洪诚问。 香芹点头,她是想买现成的来着,可现成的中国结比绳子还要贵上几毛钱…… 这种话,她不好意思跟洪诚说。 虽然是个小玩意儿,洪诚比收到任何礼物都感到开心,他打开车门,将中国结挂在了后视镜上。 鲜红的中国结,立马给整辆车的空间里增添了一丝生气。 两人一块儿走路到桥那头,因为大桥正施工,这一路上边沿搁置了不少钢筋水泥。 香芹给刘玲的爹刘长河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在河堤附近溜了一圈。 大地回春,天气正暖,河堤坡下遍是绿意。不变的还是洪河的水。 香芹看到一棵野菜,发现新大陆了一样,忍不住欣喜非常,于是跑到坡下,把野菜连根从泥土里刨了出来。 香芹扬着手里绿油油却长得还不肥美的野菜,对洪诚说:“是荠菜!” “你拿着那东西干啥,还没长熟咧,等过段时间再来摘吧!”洪诚搁河堤上对她招手,“回去嘞!” 这一片野菜多的很,河堤上的荠菜,麦田里的毛妮菜……早些年闹饥荒的时候,这些东西可以养活了不少人,不过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拿它们当宝贝嘞。 香芹丢掉手里的荠菜,拍掉手上的泥土,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嘞,过上一段时间,她到河堤这边摘上一筐子荠菜,整上一顿包子或者饺子…… 香芹一爬上河堤,洪诚就迫不及待地揽住她的腰。 “等会儿回去的时候,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洪诚淡淡地笑着,笑容里多少有些无奈,他望着一脸茫然的香芹,做了进一步解释,“我会把你介绍给到场的人,说你是我的未婚妻。” 香芹的脸孔扭曲了一阵,这……压力似乎有些大嘞。 别说一小时,还是一天,哪怕是给香芹再长的一段时间,她也很难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 香芹不吭声,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些啥好。 洪诚收紧了手上的力道,让香芹更加贴近自己,他幽幽的轻叹了一声,随即又说道:“从前两年开始,每次我过生日的时候,那场面都跟相亲一样。好多人带着自己的闺女、亲戚的闺女、朋友的闺女,到酒店里来,都想介绍给我,我真是头大嘞!” 香芹抽抽嘴角,敢情洪诚这是拿她当挡箭牌! 洪诚又说:“我也试着跟她们一个个交往,感觉她们喜欢钱更胜过喜欢我,她们那些个沾亲带故的亲戚朋友,都想到我跟前来讨点儿好处,烦都烦死嘞!” 可香芹脸上没啥表情,她终于接话,“那不是都跟我一样吗,我也喜欢钱,只要有钱,是沾亲带故的人都跑到我跟前来,也总有一天会跑到你跟前去。” 洪诚失笑出声,指着河堤下面那条长长的洪河,丢给了香芹一个问题,“如果我跟你的钱一块儿掉到河里嘞,你是先救我,还是先救你的钱?” 香芹丢他一个白眼,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先救我的钱嘞,你会游泳,我的钱可不会游泳!” 洪诚在她的腰上掐了一下,故作委屈,“你也太伤我的心嘞。” “等会儿回去少喝点儿。” 香芹要是一点儿都不关心他,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洪诚将她揽紧,“那你可得搁我跟前好好的监督我嘞。” 就跟洪诚说的一样,本来是他的生日宴会,结果成了相亲大会似的。不少人带着家眷中,必然会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个个把自己往美里打扮,反倒把她们身边的家属朋友衬得跟乡巴佬一样。 洪诚带香芹入座,他们面前这张桌子周围坐的可都是场上的重要嘉宾,基本上都是跟洪福关系比较好的老哥们儿,还有副县长窦海。 洪诚带着香芹给诸位叔叔伯伯们敬酒,让香芹在他们之中混个脸熟。 对洪诚和香芹这一对组合,自然是有人要感到讶异的,“这闺女还小着呢吧!” 别小看了这六七岁的差距,这就意味着洪家的老哥们儿要晚几年才能抱上孙子。周围的不少人都已经是爷爷辈的人嘞,都很能够理解洪福急切的心情。 排斥香芹的大有人在,“洪诚,你谈对象咋谈个这么小的?你爸盼望着你给他生个大胖小子呢,你也不小嘞,赶紧收收心,找个合适的对象结婚吧!” 香芹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自然是不舒服。 这些人毕竟是洪福的老朋友,也都是洪诚的长辈,洪诚也不好得罪,于是他笑笑,“我跟我爸都还年轻着呢,来日方长。” “这要结婚的话,还得四五年以后吧?”这时间未免有点儿太长嘞,有人计算,四五年以后,洪诚得有二十七八嘞! 洪诚显然也觉得自己等不到那个时候,“再等一两年吧,一两年以后,我就把香芹迎进门儿。” 迎进门儿的意思,那就等于是两人的关系基本上已经定下来嘞。这也是穷乡僻壤的农村中不成文的规矩,只要双方愿意,男方家里可以提前给女方家里下聘礼,把女方迎进门儿,过几年后再领结婚证。 这也是旧时候沿袭下来的一种习俗,有点儿“卖闺女”的嫌疑,那也是没办法的。因为家里太穷,而且还多家里都重男轻女。 放眼十里八乡,没结婚就有娃娃的大有人在。有的女孩儿甚至十一二岁就已经为人母…… 有人对香芹的身世好奇起来,“这谁家的闺女,是不是我们认识的?” 听到这话,窦海坐直了身子,就等着洪诚把他给提出来。 哪里知道,洪诚压根儿都没看他一眼。 洪诚得意地跟人炫耀,“我这媳妇儿是野生的,那可是国家特级保护动物,金贵的很!” 香芹捶了他一拳,嗔道:“啥时候都没个正经!” 窦海尴尬无比,还以为洪诚会攀上他这副县长的关系,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他这个高枝儿。 窦海对香芹温和地笑着,“香芹,你姥儿的身体还好吧!” 香芹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我不知道呢。” 那时候窦海可是竭力主张,让段家的人保香芹撵出门去,现在他已经如愿以偿嘞,却还说着这两台面上的话,似乎也太能装,装的也太可笑嘞! 洪诚往香芹跟前的高脚杯里倒了一些红酒,“还没喝过酒了吧,就不给你喝白的嘞,喝点儿红的,红的度数低。” 有人还以为香芹真的是没见过世面,“香芹是吧,以后你就是这大酒店里的小老板娘嘞,高兴不高兴?” “我们家的香芹已经是老板娘嘞,她现在自己做生意自己当老板!”洪城大大的给香芹长了一回志气。 显然,周围的人不是很相信,“真的假的?她做的啥生意?” “自己弄得早点摊子,自己动手做,自己卖,好像还招了一个人是吧?”洪福对香芹的事儿倒是清楚得很,他从唐莎嘴里听说了不少,后来洪诚也给他解释了很多。洪福正动筷子,忽然想起一件事儿,脸扭向香芹,“上回洪诚带回家的霉豆腐,就是你做的吧,能不能再做一点儿,让洪叔解解馋。” 瞧这老家伙吸溜口水没出息的样子,洪诚就忍不住笑话他,“我带回来那几块儿,你还嫌少,说香芹小气得很,吃完了以后,你还念念不忘!” 洪福瞪着眼睛,拿筷子抽他,“就你话多!” 见洪诚狼狈躲闪,众人笑,又听香芹说:“过两天我就开始做。” “需要啥东西,我这儿都可以给你准备好。”洪福说。 窦海没有融入到欢乐的气氛当中,他一口闷了一杯酒,火辣辣的烈酒味道也无法浇熄他心中的苦楚。 身边的人问及他的失常时,他也是笑着敷衍了几声。 窦海怪自己看走了眼,他以前还真没看出香芹有这个价值。 他竟然有一天想会在这闺女跟前感到自卑,还无法抬高自己的身价!R1152 第126章 身价 第127章 火大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27章 火大 酒桌跟前,洪福的那些老哥们儿几乎都看香芹不顺眼儿,他们算是洪诚的长辈,就用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洪诚把关,对香芹一层层的抽丝剥茧,真真是恨不得把她扒光了给大家看。 “现在的小姑娘真的是,一个比一个败家!”说话的这人明显是指桑骂槐,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瞄着香芹,“洪诚,你可要小心点儿啊。” “就是,谁都知道你们洪家的情况,以前洪诚你那些女朋友,不都是想从你们家里讨点儿好处么。” “我记得还有个女的假怀孕,逼着你跟她结婚咧。” 他们越说越离谱,可这些都是洪诚的叔叔伯伯,洪诚作为小辈儿,实在不好驳斥他们的面子。 这几个所谓的叔叔伯伯,也都是想跟洪家攀关系的人,平时也都是想法设法的给洪诚介绍他们自家亲戚的闺女,只要是女孩儿年龄上说得过去,不管合不合适,硬往洪诚手里塞。 “洪诚,一个人的终身大事还是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搁这方面,你还是得多听听你爸跟我们的。”此人一副过来人模样,显得自己忒老道。 香芹搁这儿可是孤立无援,见他们越来越不加掩饰对她的排斥,她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掀桌子走人! 谁一张嘴,香芹就冷冷的盯着那人。她这无声的抗议,让这桌子周围一圈的人都感觉到了压力。已经有好几个人都不好意思开口嘞,不过还是有一些人不甘落于下风,说的话是越来越难听,明刀子暗器的往香芹身上喷。 “这闺女坐这儿半天也不吭声,你们瞅瞅,她张着眼睛瞪着咱们嘞!” “没招你没惹你,瞪我们弄啥嘞!” “这闺女咋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洪诚将才不是说她是野生的么,野生的可不都是这样的人啊,没爹没娘没教养!” 这到底是洪诚的生日宴会,还是香芹的批斗大会? 香芹忍气吞声,坐这儿半天,连筷子都没动。谁多说一句,她就多瞪谁一眼,恨不得再长几双眼睛好供她使唤! 洪诚的脸色难看至极,频频的向身旁的洪福投去催促的目光。这些人可不是他请来的!那几年洪家负债累累,酒店面临倒闭的时候,可连他们的鬼影都没见! 洪福脸上也好看不到哪儿去,这些人来的时候,也没有提前给他打招呼。 要说洪诚以前的不少对象,她们的来历,可跟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关系。奔着与他们有几分交情,洪诚也是看在洪福的脸面上,才逐一的跟她们试着交往。洪诚交往的对象多嘞,因此他风|流的名声也不胫而走。 结果他们看洪诚自己找了一个对象,跟他们是一点儿都不沾边的,心里自然是大大的不服气。 凭啥这闺女行,他们介绍的就不行? 那凭啥他们介绍的就行,他自己找的就不行? 一个个舔着脸不请自来,还搁这儿大放厥词,洪诚真想把狗血一盆盆的淋到他们头上! 一群老不要脸的东西! 洪诚搁心里面暗骂着。 “我们家香芹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姐这外孙女儿能干的很。你们将才没听洪老板说么,别看这闺女年纪小,人家可是自己做生意自己当老板。”这时候窦海站出来当好人,他这个副县长说的话可谓是一呼百应。 当然也有不少人惊讶,他们之前都不知道香芹与副县长居然还有亲戚关系。 周围的人看香芹的目光马上就变得不一样嘞,之前对她不屑一顾,当她是可有可无的野草,现在可都把她当成金疙瘩一样。 将才对香芹说了难听话的那些人,就等于是得罪了副县长,一个个神色难堪的不得了。 “这闺女原来是副县长的亲戚啊,咋不早说呢!”要早知道香芹是有来历的,他刚才宁可扇自己一个耳刮子,也不可能会说出那样冒犯的话。 “这闺女是我亲姐的外孙女儿。”窦海刻意强调了他跟香芹之间的亲戚关系,还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 香芹搁心里面冷笑,她跟窦海可没啥交情。她都被人批斗这么长时间嘞,他才站出来说话,可见他之前必然是衡量过利弊的。 偷偷的搁心里面打好了算盘,这才出来当好人,窦海也真够精明的。 扫一眼周围的势利小人,香芹几不可闻的哼笑了两声。 这时候各种讨好的声音响起来,香芹全当他们是放屁,理都不理他们的脸! 她抓起筷子又放下,气都气饱嘞,看见再好吃的东西也没有食欲。 洪诚拍下筷子,怕的一声,闹出的动静可大,震慑了一下周围的人。 “爸,你招呼着吧,我跟香芹到楼上去嘞。” 洪福也没拦着,“去吧,停会儿我叫人把吃的给你们送上去。” 洪诚反感这些个人,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他捞住香芹的手,带着她离席,一块儿往楼上去嘞。 远离了那些人,洪诚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一个个老不要脸的东西!香芹,你别听他们的话,就当他们是放狗臭屁!” “就是一个生日,用得着请这么多人来吗?”人多嘴杂是一回事儿,关键还是铺张浪费的很,香芹将才就看见服务员不停的往每一张桌子上端菜。 洪诚愤声,“没人叫他们来,是他们自己来的!”他不想搁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上纠结,于是马上换上一副笑脸,把香芹扯进了二楼的一个包厢里。 二楼没有人,所以人都集中在楼下的大堂里,而二楼的包厢,成了礼盒的集中营。楼下那些人送来的礼物,都被专人转移到了这里。 洪诚拉着香芹跟他一块儿拆礼物,看着整个包厢被礼盒占据,一瞬间香芹说不出自己心里是啥样的滋味儿…… 洪诚随手抓了一个小礼盒,拆开一看,里头是个全金属精美的打火机。 “我都戒烟嘞,送我这玩意儿弄啥!”洪诚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顺手把打火机装进口袋里嘞。 香芹忍不住,也抓了一个礼盒拆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手气不好,这礼盒里头竟然是空的。 空无一物! “娘了个逼,这又是谁浑水摸鱼!”洪诚气愤。 那都是想来酒店蹭饭吃,又不舍得自掏腰包的,年年都有这样的人,他也懒得去追究到底是谁。 香芹很无语,不过她不泄气,扒拉出一个比较大的礼盒拆开,里面是一对带波点的马克杯。 洪诚点评,“这不错,你一个我一个。” 好多东西都是摆设,实用的没几个。 好像拆开了一辈子数量的礼物,香芹心情大好,整个人一放松,这会儿感觉到肚子饿嘞。可一想到下去吃东西会碰见那群势利眼,她顿时又不快起来。 一看她眉头皱起来,洪诚郁闷,“咋又不高兴嘞?” “叫我说啊,以后再有这样的日子,就该发请帖,谁有请帖让谁进来。”香芹气愤。 洪诚也愁啊,不过就是个生日聚会,多大点儿事儿啊,还要给人发请帖,未免也显得太正式嘞! 他对香芹嬉皮笑脸,“听你的,以后咱俩结婚,没请帖的人,就不让他们进来!” 越说越远嘞!香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时候包厢的门打开,是洪福端着饭菜进来。 她忙站起来招呼,“洪叔。” 一见着他,洪诚就抱怨起来,“还说我的朋友都是狐朋狗友,你看看你那些都是啥朋友诶!” 洪福惭愧至极,被洪诚一说,老脸更是没地方搁。 他冲洪诚摆摆手,意思是让他就此打住,把饭菜搁到桌子上,他对香芹说话的时候,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香芹,委屈你嘞,那些老家伙说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没事儿。”一开始,香芹是比较介意,现在都已经把那些屁话都抛之脑后去嘞。仔细想想,其实没几个人看好她跟洪诚这一对儿,连她自己都不觉得她最后会跟洪诚有个好结果。 香芹的气是顺嘞,可洪诚还火大着嘞。“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就发请帖,没有请帖的人,就不让他们进酒店里来!” 洪福瞪视他,“你看看你的脸吧,过个生日还给人发请帖,你以为你是谁哦!” 洪诚完全不受打击,他早料到洪福会这么说。 “那以后的生日,就搁家里过,再不能这样嘞,酒店里有多少东西给他们免费吃免费喝哦!”因为他的生日,就耽误了酒店的一天生意,也太不划算嘞,还是大大的不划算!这一天没赚钱不说,光那十几桌酒席,他们自己家就往里头贴了不少钱! 洪福又是一阵摆手,“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随即他神色认真起来,一个人跟他们俩人大眼瞪小眼起来,气势上完全不输他们一丝一毫,“我现在跟你俩说好,你俩得好好的给我长脸,最好是让那些鳖孙说不出半句话来!” 看来,洪福也气的不轻。 敢怀疑他儿子的眼光,那些人都是吃饱撑得嘞! 也不瞧瞧他们以前都给洪诚介绍的是啥样的对象! 洪福就觉得香芹比那些女人加起来都好!R1152 第127章 火大 第128章 套近乎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28章 套近乎 酒店里,洪诚有一间独立的房间,就搁五楼,用他的话来说,还是豪华的总统套房。 香芹参观了一下,总觉得他的房间也豪华不到哪儿去,无非就是比标间大了一些,还配了厕所和洗澡间,电视、衣柜也挺齐全,竟然还有一台留声机跟几张老唱片。 “今天晚上咱们就睡这儿吧!” 香芹瞄了一眼屋子里的唯一一张床,然后对洪诚侧目道:“我睡床,你睡哪儿?” 洪诚故作一副娇羞装,“你真逗……”见香芹恶狠狠的瞪着他,他硬是把接下来想要说的的玩笑话吞到了肚子里。“我当然是到别的房间里去睡嘞。” 香芹颇为满意的点头。 洪诚从书架上拿了一本童话故事书,给香芹讲的第一个故事就是白雪公主。 末了,香芹点评,“太不现实嘞。” “现在的人就是太现实嘞,追求的都是物质生活,你看看今天来给我庆祝生日的人,他们哪一个不是这样的,眼里认的都是钱,除了钱还是钱!你有钱的时候,他们总想着围在你屁股后面转,你没有钱的时候,搁他们眼里,你连个屁都不是!”洪诚越说越愤慨。 香芹深有同感,她的亲戚十有**都是这号的人。 李家有,段家也有。 哪家的人都不能让香芹安生。 越想越郁闷,香芹轻叹一声,说:“我是眼不见心不烦。”比起洪家,香芹觉得她做的够决绝,因为她跟那些人基本上是断绝了关系。“你们就不一样嘞,你们还要开门做生意,要是跟那些人不来往,恐怕你们家酒店的生意也变得不咋好嘞。” “说实话,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就是跟苍蝇一样赶不走,我们也没办法。”跟他们那些人做一张桌子跟前把酒言欢,洪诚想想就反感。他还挺会抓住机会,“要不然你到我们家来,帮着我们管管!” 香芹嗔他一眼,十分的不以为然,“谁愿意管,谁去管!” 怕事儿的人遇到这样的事儿,吓都被吓跑嘞! 洪诚恼得拧她的脸,“咱们现在都算是一家人嘞,你能不能对家里的事儿上点儿心!” 香芹反抗他的魔爪,“你少跟我套近乎啊。” 洪诚恼的伸手去拧她的脸。 这时候,房门被拍响。咚咚咚的声音,响彻整个楼道。 洪诚跑去开门,见门外的人是郭湘湘,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郭湘湘向来都是这么粗暴的敲门的。 “弄啥?”洪诚对她可不是喜闻乐见。 郭湘湘也不知道搁谁跟前受气嘞,脸上乌青一片。 她仰着脸儿,大声质问洪诚,“那些礼物都弄哪儿去嘞?” 洪诚掏了掏耳朵,耳膜上的震痛感始终没有缓解。 他回想起来,去年的时候,他跟郭湘湘一块儿拆他的生日礼物。洪诚挑了些自己有用的,没用的全扔给郭湘湘嘞,结果这丫头尝到甜头,今年又跑到他跟前来占便宜嘞! 洪诚早就料想到会是这样,于是提前打包好,放车里准备明儿一块儿给香芹带过去。那些小摆设,正好可以给香芹的木屋添一分色彩。 洪诚对郭湘湘很是不耐烦,“想要礼物,等到你过生日的时候再跟我要啊。” “你是不是把东西都给那个叫香芹的嘞!”郭湘湘估计从谁那儿听说嘞。 “没事儿到一边玩儿去。”洪诚对她摆手,他就没敢把门敞太开,整个人一直搁门口边堵住路。 见洪诚把着门,防她跟防贼一样,郭湘湘更是来气,她抬腿一脚踹在门上,硬生生让门把洪诚整个人顶飞了出去! 洪诚的胳膊本来是扒在门上,被门撞了一下,顿时麻木的不听使唤。 他后退几步站住脚,又马上逼近郭湘湘,抬手本来想给她一巴掌,看她吓得不知所措,马上就改成指着她的鼻子,“你是不是想让我扇你的脸咯!到哪儿都跟搁你家一样是吧!” 洪诚的左胳膊被人抓住,他扭脸一看是香芹,怒色稍微缓解了一点儿。 “胳膊没事儿吧?”香芹有些担心,洪诚这条胳膊被门撞了以后,就再没见它动弹过。 “没事儿。”胳膊上的麻劲儿渐渐消失,洪诚试着活动了几下,再没感觉到啥异样。 郭湘湘见香芹从洪诚的房间里出来,脸孔变得有些扭曲,她尖声叫道:“你俩真不要脸!” 脑袋瓜里有多脏,她这个人就有多脏,洪诚和香芹可没她想象的那么脏! 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气,又被郭湘湘给折腾了上来,洪诚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脸,铁青着脸色问她,“到底谁不要脸?” 郭湘湘丝毫不示弱,张圆了眼睛,喷他一脸唾沫星子,“你找个年纪比我小的,你最不要脸,无敌不要脸!” “你还知道她比你小啊,她比你小都已将独立自主嘞,你比她大现在算个啥?”洪诚不断教训她,还要警告她,“我跟你说,以后我给不给你钱花,还得问你这位未来的表嫂呢!” 搁一个年纪比她小的人面前低头,就好像在厕所里吃饭,能恶心死郭湘湘。她瞪了一眼香芹,甩头跑走,无非就是告状去嘞。 她把洪诚和香芹搁一个房间里的事儿,添油加醋的给家里头的大大小小一说,却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反应。 洪福自然是窃喜的,他恨不得那俩人早早地给他生一个小孙子。可是他却不知道,洪诚和香芹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郭涛颇为受打击,如今洪诚和香芹已经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嘞,明显没有他插足的余地。 洪玲吃惊不已,抓着郭湘湘问东问西,知道了前后始末,她马上就感觉到危机来临。 洪城最后那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他跟香芹最后真的能过一块儿,那就意味着,香芹日后会是洪家的女主人。洪家得每一笔出入,可都得问过她才行。 要是香芹不愿意给他们便宜,那洪诚还能点头同意吗? 洪玲带着郭湘湘上楼去给他们道歉,一开始郭湘湘还不愿意,她们娘俩谁都烦见着香芹的脸,可洪玲给郭湘湘分析清楚了利害关系以后,她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一块儿去。 于是,洪诚的房门再次响嘞,不过这一回敲门的人比较斯文,不像郭湘湘之前那么粗暴。 洪诚去开门,见门外手洪玲与郭湘湘娘俩,这回终于感到意外嘞。 洪玲伸着头,往屋里看了一眼,笑的跟盛开的牡丹花一样,“香芹咧?” 香芹这会儿正坐床上看书里头的插画嘞,她不认识字儿,还是能看到画的,觉得故事书里的插画也挺妙趣横生。 洪诚没有跟洪玲解释那么多,只轻蹙着眉头,不耐的问:“你们又想弄啥嘞?” “将才湘湘来打扰你们,我这不是带她来跟你们道歉的么!” 说的好听,带人来“道歉”,难道这对他们就不算是打扰了吗? 洪诚不是不懂洪玲心里的小九九,他这个姑明显是要来跟香芹套近乎的! 洪玲又说:“将才没见你们搁楼下,你们还没吃生日蛋糕吧,要不要我给你们送上来一点儿?” 洪诚是谁?他可是今天的寿星,能会吃不到生日蛋糕? “你们还想吃点儿别的啥,我一并给你们端上来。” 洪诚一口拒绝,“不用嘞,你们玩儿你们的去吧。” “那我下去,让湘湘跟你们一块儿玩儿吧。”洪玲不住的给郭湘湘打眼色,她们娘俩之前可是说好要跟香芹打好关系,再不能跟以前一样不把她当一回事儿嘞。 就算郭湘湘愿意留下,洪诚还不让嘞! 洪诚哭笑不得,她们就不能有点儿眼色,非要来打搅他跟香芹的二人世界? “你俩都下去吧。” 洪诚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她们,结果他这句话一说出来,洪玲立马就想入非非,笑的一脸暧|昧。 洪玲捞住郭湘湘的手,一边做着妥协,一边使劲儿的往屋里瞟,“好好好,你们玩儿你们的,我们不打扰你们嘞。” 她们还没有走的意思,洪诚干脆把门关上,给她们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 他拐回屋里,见香芹趴在床上抓着书看的津津有味,心情一下变得美丽起来。 香芹抽空抬头看了他一下,然后继续把注意力放在插画上,“底下的人都走完了吧。” 洪诚望向窗外,这时候天才将暗下来。 他走到窗子跟前,往下看了看,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得从酒店里出来,路边的车也变少嘞。 看到窦海被前呼后拥着送出酒店,洪诚唏嘘不已, “你这个舅姥爷以前是省里的教育部得副部长吧,按理说应该挺讲理得,他这个人咋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当官的不都是这样么。”香芹简而言之得概括。 “精辟。”洪诚对她竖起大拇指,“他身上的官僚味儿太重嘞。他经常搁我们家酒店请客吃饭,忒喜欢讲排场。” “没有酒桌上谈不成的事儿。” 洪诚贼笑,“那你跟我喝两口酒去,咱俩的事儿是不是也谈成嘞?” 香芹瞪他,终身大事,岂能儿戏?R1152 第128章 套近乎 第129章 送上门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29章 送上门 有了一天的空闲,香芹和洪诚搁城里逛了一圈,买了几件春季的衣裳。 中午回酒店吃饭,她跟洪家父子三人一桌。 洪诚和香芹发展的挺不错,洪诚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香芹这会儿腰酸背痛,时不时的活动两下。昨天晚上睡得那张床太软嘞,她睡得不咋习惯。 看她这样,洪福想多嘞,于是旁敲侧击,“香芹,昨天晚上睡得可好吧?” 洪诚埋怨似的瞪他一眼,这老家伙心里想的啥,他还能不知道吗? 香芹浑然不觉,对洪福点头,应了一声,“嗯。” “今天上午都去哪儿玩儿嘞?”俩人一上午跑的不见人影,洪福自然是有些好奇。 “去买了两件春季的衣裳。”香芹如实相告,不过还漏了一样,回来之前,她跟洪诚搁这附近的人民公园里走了一遭,纯粹就是散步怡情。 “才两件?咋不让洪诚给你多买一些啊!”洪福嫌自己家的儿子抠门。 洪诚忙喊冤,“我倒是想给她买,她不愿意让我给她掏钱啊。” 香芹嗔他一眼,她自己挣得钱还花不完嘞,凭啥再让他掏钱? 说到钱,洪诚想起来一件事儿,于是问:“香芹,你挣得钱,都放哪儿嘞?有没有存银行去?” “存银行?”香芹准备了两个钱盒子,一个是用来攒钱,就搁衣柜里塞着嘞,另一个就是平时做生意的时候用来放钱的。 说实话,她长这么大,还没进过银行的大门嘞! 看她这茫然的表情,洪诚无语凝噎。把钱放那样的木屋里,香芹未免也太放心嘞,也太没有一点危机和安全意识嘞。 那木屋纯粹就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除了这些,它还能挡住啥?不经一个大汉的猛地一脚踹,那又薄又脆的木门就开嘞。 这钱万一真要是丢嘞,那香芹辛苦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可不都是白白浪费嘞。 这个问题可不小,洪诚没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他平时的玩笑态度也不见嘞,“存银行吧,想用的时候再取出来,还有利息呢!到时候你就把存折放好就行嘞。” “听你的。”香芹已经对洪诚产生了一种信赖感。 洪诚气不打一处来,同时又觉得特别的委屈,“这会儿听我的嘞,早干啥去嘞!” “吃完饭回去拿钱。”香芹全当他没说过话。 “哦,好,我开车送你。”洪诚甘愿当车夫。 洪福搁心里轻叹了一声,略微摇了摇头,忽然觉得他儿子忒可悲。别人没把他当骡子使唤,他却心甘情愿的给人当牛做马,能不可悲吗? 真真是少爷的身子,跑堂的命! 洪福拧起了眉头,“银行开户需要身份证,香芹,你有没有身份证?” 香芹一愣,身份证这个东西,她还真没有。“我还没有办身份证咧。”她低头想了一下,银行的利息虽然微薄,她始终是舍不得,于是做了个决定,“要不然先用洪诚的吧。” 洪诚有些受宠若惊,银行开户的户名可不是小事儿,存折上的名字是谁的,那就代表存折里面的钱就是属于谁的。 他高兴坏嘞,却忍不住跟香芹开玩笑,“你就不怕我卷你的钱跑嘞?” 香芹嗔他一眼,眸光流转中,有着说不尽的风情,“你堂堂洪家的大少爷,还在乎我那几个钱儿吗?” 香芹就那几百块钱,搁洪诚的眼里,那估计都是毛毛雨。 洪福在意的可不是存折的事儿,香芹要是一直没有身份证的话,到时候他跟洪诚结婚,拿啥登记?不过香芹还小,到她十八那年,还有两年的时间。 两年啊…… 到她二十岁得时候,还有四年…… 这时间未免有点儿太长嘞。 还是香芹太小嘞。 吃了中午饭,洪诚和香芹就回木屋嘞。 之前洪诚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回去以后才知道,香芹的木屋,大门的门锁被砸开嘞。 看着大门上扭曲的门鼻,香芹整个人一蒙,脑袋里一片空白,脸色如白纸一样。 她冲进木屋,直奔衣柜,打开衣柜的门,从衣柜的角落里扒拉出来一个铁皮钱盒子。钱盒子的上面有一个圆盖,香芹抠开这个盖子,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的几叠钱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她抱着钱盒子,瘫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从惊魂不定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除了门锁遭到了破坏,木屋里的其他东西都如往常一样。 洪诚比香芹更害怕,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啥东西也没有失窃,更重要的是香芹安然无事。 刘医生一直给香芹看着门,要不是有他在,只怕香芹这一屋子里的东西都要被洗劫一空。 刘医生看见香芹回来,就跟她一起进了木屋,“你赶紧看看,应该啥东西也没少。” 洪诚把香芹从地上扶起来,这才一个晚上没有回来,咋就会遭遇到这样的变故呢? 刘医生明显是知情人,于是洪诚问他,“到底咋回事儿?” “今天清早我听见有人砸门,就起来看了看,那个人好像是香芹她爹,他看见我以后就跑嘞。”刘医生昨天早早的就从酒店回来,他知道香芹跟洪诚搁一块儿,本来是想打电话把这事儿告诉香芹咧,结果他往洪家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除了洪家家里的电话,他又不知道洪家酒店的电话是多少,于是就一直等到了现在。 李家的人真是死性不改,而且是越来越过分嘞! 李老三这样已经构成了“入室行窃”的罪名,要是告到派出所去,起码可以关他十天半个月! 重新换了一道门锁,也没能完全地打消香芹心中的恐惧感。 李家的人实在是太可怕嘞。 光天化日之下,李老三竟然敢把一个人家里的门砸开,到底是谁借他的雄心豹子胆! 香芹赶紧把钱盒子里的几百块钱存进了银行,一刻也都不耽误。李老三敢上门偷,他总有一天会上门抢!香芹这么做也是防患于未然。 钱变成了存折,香芹攥着存折,始终还是不放心。 她听洪诚说,银行开户的时候需要身份凭证,可拿着存折去取钱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啥凭证。哪怕不是本人的存折,被别人拿着,去银行也可以把存折里头的钱取出来。 洪诚千叮咛万嘱咐,让香芹一定把存折放好。 当天晚上,香芹战战兢兢,仍惊魂甫定。 主要是她一个人在木屋里,独处的时候很容易胡思乱想。 木屋的门闩紧紧插着,香芹躺在床上,张大眼睛竖起耳朵,时刻留意着木屋外的一切动静,就是怕有谁会偷偷摸摸的靠近这里。 夜深人静,偶尔会有车来车往。 香芹紧张不已,终于还是忍不住困倦,可精神刚一放松下来,木屋的门就被敲响嘞。 咚咚的声音一落下,香芹整个人浑身一震,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起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张大眼睛瞪着木门的方向。 “谁?“香芹十分警惕,声音拔高还有一些变调。 “我。”门外传来洪诚的声音,带着些安慰,还有一些疲惫。 香芹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下床穿鞋,摸黑去给洪诚开了门。 门外的人,背对着路灯的光芒,好像一道黑色的剪影,有棱有角,且分外深刻。 洪诚风风火火地闯进木屋,手里还拎了一样东西。 在他进来以后,香芹关门开灯,这才看清了他手里的那样东西,居然是一个行李袋。 “你这是弄啥嘞?”香芹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这比害怕入室抢劫还来得严重! 呼啦一下,洪诚拉开行李袋的拉锁,把袋子里头的几件衣服丢进了香芹的衣柜中,最后把日用品摆在了桌子上。 做了这些,洪诚脱衣服脱鞋,霸占住了香芹的半张床。 “好嘞,赶紧睡吧。”洪诚笑的春风得意,对着她拍了拍另外半边床。 “你这是弄啥嘞!”如果刚才那句是疑问,这句纯粹的就是感叹嘞。 洪诚这样登堂入室,明显就是要入住这里嘞。 这算啥? **吗? 外面有关于他们的传言已经不好听嘞,这要是在让人知道他们还有这样一层关系,那还会有更难听的话留给他们! 洪诚神色认真,“你以为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我还会让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这天晚上,其实洪诚也想了很多。 解决的办法也有很多,最理想的办法就是香芹放弃这里的小生意,到他们洪家去。 但是洪诚知道,香芹肯定是不愿意的。 于是他就做了妥协,既然香芹暂时还不愿意进他们洪家的大门,他索性委屈一下,把自己给香芹送上门来。 不管香芹能不能接受,洪诚哪怕是死皮赖脸也要留下来。至少他能够保证香芹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当然不轨的想法也是有的。 香芹纠结了一阵,心情也是无比复杂。洪诚也算是个生意人,亏本的生意他是不会做的。 过了半晌后,她拉灭了木屋的灯,摸黑爬到洪诚的身边。 香芹也做了妥协。R1152 第129章 送上门 第130章 不能姑息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30章 不能姑息 洪诚挺老实的,一晚上都没有对香芹动手动脚。 刘玲清早来,看见香芹的床上多了一个男人,被吓得不轻。香芹搁家里养了一个男人,胆子也实在够大的! 望尘莫及呀! 刘玲来的时候,下起了毛毛雨,过了一阵,雨下的越来越大。 木屋前头的木棚,总算是起了遮风挡雨的作用,来这儿吃饭的人,不会受外面风雨的影响。 因为天气的关系,桥那边不用上工,段勇源也落得一身清闲,跑到香芹这儿来蹭饭。 段勇源知道香芹这边的早点摊子招了一个人,不过因为时差的关系,他一直没有机会跟刘玲好好地碰面。 这次一来,他把刘玲打量了个彻底。 找了一个这么勤快的帮手,段勇源自然是为香芹感到高兴的。不过这个帮手可不是免费的,这有点儿让段勇源接受不了。 他不能接受,那是因为他跟香芹的情况不同。 段家里有那么多人,除了段文和薛丹凤,还有窦氏和段秋萍。不管是早点还是热豆腐,这四个人都能帮着准备,段勇源骑着三轮车拉着东西出来卖就行嘞,其他的不用他操心那么多。 可香芹就不一样嘞,目前就她一个人,生意上的事情都要她一个人打理,有时候忙的能顾着前就顾不着后。 天气不好,来吃饭的人也很少。 跟段勇源坐一块儿的时候,香芹开他玩笑,“你也是卖早点的,跑到我这儿来吃早点,可笑不可笑。” 段勇源脸不红,“今儿下雨,就没有做。家里连饭也没有做,我饿得实在不行嘞,就跑你这儿来讨口饭。”就跟上了太久的学,终于放假了一样,段勇源的心情自然愉快,一点儿也不受这坏天气的影响,反而挺感激老天爷的。“天气预报上说,这雨要下一天嘞,我下午也不用出摊嘞。” 香芹扭脸看向刘玲,“刘玲你还没吃过我哥家的热豆腐吧,啥时间你下午来这儿,让我哥请你吃热豆腐。” 刘玲也听说了香芹家里的不少事儿,自然也知道香芹和段勇源之间的关系。她对香芹的这位表哥,可是一点儿也不待见。 一个家里容不下一个人,是那个家不好还是那个人不好,跟香芹接触了好一段时间,刘玲已经心知肚明,也知道外面的传言一点儿也不靠谱。 自从段勇源来了以后,刘玲就一直没怎么理会他。 刘玲对段勇源的冷淡,香芹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才想着主动让刘玲和段勇源打好关系。 段勇源对刘玲的态度浑然不觉,他看见洪诚的桑塔纳停在十字路口的路边,看见洪诚的车,却没看见洪诚本人,自然是要好奇一番,“洪诚咧?” “搁屋里头睡嘞。”香芹往木屋的门里瞅了一眼。 洪诚搁香芹这儿睡的? 意识到这一点,段勇源险些喷饭,他想问香芹到底是咋回事儿,可脸红着又不好意思问。 刘玲知道香芹搁屋里养了一个男人后,也想知道咋回事儿,也没敢问。 她见段勇源也是一副好奇的要死的模样,然而他憋的脸色通红,好像宁可憋死也不会开口。瞧他这没出息的劲儿,刘玲更是懒得屑于理会他。 终于是等到洪诚睡醒嘞,他跌跌撞撞的从木屋里出来,满脸惺忪之意,外加痛苦之色。 “床板太硬嘞,睡的难受啊!”洪诚哀嚎起来。 香芹就习惯了睡硬床板,以前她搁李家睡羊圈的时候,麦秸垛上铺一条木板子,再铺一床褥子,那就是她的床嘞。她就是贱命一条,消受不来洪诚家那样的软垫床。 洪诚去诊所的后腰上完厕所回来,刷牙洗了脸以后对着镜子刮胡子,然后再洗脸,整个过程愣是把段勇源给看傻嘞。 段勇源不由自主地摸摸光洁的下巴,心里忍不住感叹,这就是男人与男孩儿之间的差距啊…… 他想起来昨天清早打这儿路过,看见木屋的门敞着,却没看见香芹做生意,于是就问香芹,“你昨天没出摊子?” “昨天休息,前天去给洪诚过生日嘞,昨天搁城里转了一圈,昨天下午的时候才回来。”香芹如实说道。 一听洪诚的生日,段勇源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心里特别不高兴,他怒视洪诚,大声质问:“你生日咋不请我去哦?” 这小子未免也太见外了吧! 还是洪诚想背着所有人,一个人想对香芹做点啥! 一想起前天的事儿,洪诚就忍不住头痛,那样的场合,他都待不下去,段勇源去了能受得了? “别提嘞,说起来气人,我发现你那个舅爷真不是个东西!”不过洪诚也挺自责的,当时香芹成了众矢之的,他倒是想站出来维护香芹,但是周围的那些人都是他爸的老朋友,他的叔叔伯伯,毕竟都是长辈啊,他咋好意思撕破脸皮呢? 前天晚上,他还因为这件事儿对香芹道歉呢,结果香芹度量特别大,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香芹不认识那些人,那些人要是香芹的熟人,她肯定是要反口咬的他们血肉模糊! 香芹也知道,当时去给洪诚庆祝生日的,没有几个是洪诚的朋友,基本上要么是酒店的老顾客,要么是奔着洪大老板去的。 香芹忍不住感慨,对段勇源说:“当时去了好多人,好多都是去跟洪家攀关系的,我根本就呆不下去。” 段勇源虽然不了解情况,但也能想像得到里头的复杂关系。既然人家是攀关系去的,他当时要到场的话,肯定会被人误会他跟其他人一样。 这样一想,段勇源没去,也是好事儿一桩。 段勇源懵了一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你昨天下午才回来,那昨天早上我咋见你这儿屋里的门是开的哦?”段勇源回想当时的情况,他骑着三轮车打这里经过,看见木屋的门大敞,却没有瞧见香芹的人影,当时他也没有在意,还以为香芹正在木屋里头干活儿嘞。然后快到晌午的时候,他收摊回来,再次经过木屋门前,当时的木门是关着的,他也没注意到底有没有上锁,那时候他还跟搁外面坐的刘医生打个招呼。 香芹低叹了一声,神情苦涩不堪,“昨天清早李老三来嘞,把我这屋里的门锁给撬开嘞。” 段勇源立即吸了一口冷气,连忙问道:“没丢啥东西吧?” 香芹轻轻摇了一下头,“啥也没丢,刘医生发现的早,把李老三给吓跑嘞。” 这里老三到底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段勇源已经傻傻分不清楚嘞。他胆子大到能撬开别人家的门,胆子小到不经人的一吓。 段勇源气得想捶桌子,“李家的人来找你已经不止一回了吧?” 他早就想到嘞,香芹一出去自立门户,那李家的人肯定是要垂涎三尺的,还不得想方设法的要从香芹这边捞点儿好处! 香芹虚弱的点头,“李蓉带着田晶晶来了几回,说是要让我那个小表妹搁我这儿干活呢!” 香芹那个表妹田晶晶,段勇源可是印象深刻的很。 田晶晶心眼儿坏的很,那一回她把放屁虫丢进南院他们辛辛苦苦做好的调料里。她小小年纪,好像就已经跟李家村的一个男的有了一大腿! 那样的人要是搁香芹的摊子上干活,还有没有人敢来吃饭嘞? 洪诚瞄了香芹一眼,他有一回挡住了李老三,这事儿他还没跟香芹说呢。 他坐到段勇源的对面,跟他商量起来,“李家的人隔三差五的来闹,这样一直下去不是一回事儿。” 段勇源跟他的想法一样,“那咋办嘞?” 洪诚以前一直以为,这世上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儿。不过在李家这件事上面,还真的不能用钱来解决。李家的人,他们的贪念就像个无底洞,那是用多少钱也塞不满的。 “去他们家,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吧!”洪诚已经警告过李老三一次嘞,一点效果都没有么,要不使出一些特殊手段,李家的人是不会长记性的。 香芹刚给洪诚盛了一碗胡辣汤,一听他这么说,顿时就来气。 她重重地将碗搁下,板着脸教训起他来,“你又不是地|痞流|氓,不理他们就行嘞,你越是理他们,他们越是给你上脸!” “我还就不相信治不服他嘞!”洪诚主意已定,必须要给李家的人一个教训,不然他们还真的不知道香芹是何方神圣。 谁也不能招惹他的女人! 段勇源也是斗志高昂,他可不是为了凑热闹,也不是为了图好玩,更不是为了打发时间。为了香芹能过上安生的日子,他也觉得这么做是必要的。 “今天去的话,我停会儿就去叫人。”现在虽说是在下雨,段勇源也没觉得不方便。 到时候正好让李老三搁雨水里来个驴打滚! 看他满脸狠劲儿,洪诚觉得可笑,“你还真以为我们是去打群架呢?不用叫太多的人,三四个就够嘞,人再多的话,我的车就坐不下嘞。” 他们纯粹就是去“拜访”一下李家,不能因为李老三撬开门锁的事儿,就姑息他!R1152 第130章 不能姑息 第131章 上门拜访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31章 上门拜访 说好了一起去李家村,按照洪诚的要求,段勇源没有多喊人,叫上了段祥和段昊,还有二毛。 段勇源和段祥纯粹就是为了撑场面去的,他俩如今可是香芹跟前最为亲近的人。段昊是片警,穿着制服随便能吓唬到人。至于二毛,他以前打过沙包,学过拳击,膀子一露,都是肌肉。要真出了突发qing况,二毛一个人能当好几个使唤。 他们四个坐上洪诚的车,气势汹汹的往李家村去嘞。 到了李家村,他们就跟没长脑袋的苍蝇一样。搁李家村里头乱转了一阵,那情况叫一个惨不忍睹! 那些大人小孩儿把路堵的,车根本就开不动! 桑塔纳,那可稀罕嘞。 洪诚把车开进村,马上就招来一群人围观,他不得不放慢车速。 有些胆子大的小孩儿,甚至爬到车上,摆出胜利的姿态,恣意的吆喝着。还有的小孩儿搁地上爬着,跟着慢慢转的车轱辘一起往前。还有的小孩儿凑到透明的车窗跟前,脸贴在车窗上,一个劲儿的往车里头看…… 别说洪诚的车被围观嘞,车里头的人也被李家村的大大小小一块儿当猴子一样围观嘞。 洪诚狂按喇叭,顶个啥用? 他意在把那些人赶跑,可人家听见车响,全当好玩儿…… 外头还下着毛毛小雨嘞,居然还能这么热闹! 洪诚无奈嘞,车里头的其他人一样汗颜。 洪诚索性停下车子,摇下车窗,问车外头的那些人,“你们谁知道李老三家搁哪儿嘞?” “是李宝裕家吧,我带你们过去,跟着我走!”有个不大的小丫头,走到车的前头。要是洪诚这车的前头有一根绳子,这丫头估计早早的就牵在手上嘞。 一群小孩儿抢着走到车的前头,嘻嘻哈哈的可热闹。几个大人搁车的两边护驾,心里好奇车里头坐的是哪里来的有钱的主儿。 洪诚慢慢发动车子,跟着一群小孩儿的屁股后面出了一条巷子,进了一条小路,行驶了一段后,又拐进了另一条巷子。 巷子挺窄,此刻更是显得特别拥挤。 “就这儿嘞!” 一群小孩儿指着一道漆红的大门,左右两扇木门上各有一个铜色的狮头门环,显得挺贵气的。 单看外观,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家的主人应该是个土财主。 此刻,门里狗吠声狂作。 下车之前,洪诚嘱咐段祥他们把车窗都关好,要不然他们不在的时候,肯定有不老实的小孩儿往车里头爬。 到了李家的门口,洪诚还没来得及敲门,大门就从里面被打开嘞。 田晶晶望着来人,先是一惊,后是大喜,忙回头对院子里喊:“娘,你快来看谁来嘞!” 洪诚这可是来者不善,值得田晶晶这么高兴吗? 恐怕这闺女是还没有察觉到。 第一次来李家的人,应该都会觉得李家的院子很别致。正对着院子门口,是一棵槐树,挨着槐树周围有几棵梧桐树,其中一棵较细梧桐树上,拴着一只土狗。此刻土狗正使劲儿的朝洪诚他们叫唤,呲牙咧嘴一副要咬人的模样,它不停的往前冲,挣得铁链子铿铿作响。 李家的院子很宽敞,一进门,往左手边可以看到一棵笔直的香椿树和一口水井。靠着西头的墙跟前,有一座高高的麦秸垛。 不得不说,比起一般的人家,李老三家里的瓦房占地面积很大,长长的一溜,堂屋在中央,东西方向两旁是睡房。仅从外面瞧的话,两间睡房的面积应该也是很大,起码一间房内能容下两张床。 紧贴着瓦房的西头,是一间没有设门的厨房。院子的东头,是一间独立的小瓦房,很小很小,而且是一扇很破败残缺的小门,根本就不能遮住风。 看到这座小瓦房的时候,洪诚心中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他鬼使神差的往跟前走去,推开破门的一刹那,扑鼻而来一股羊骚味儿。 原来这就是羊圈。 是香芹曾经住过的地方! 洪诚当即就有一股将这里拆毁的冲动。 这里头能住人吗? 味道这么大,卫生又不好,又没有一张床,哪里是能睡人的地方? 李蓉把洪诚他们请进堂屋里来,几个人一起扎进堂屋,居然也不觉得挤得慌。 李蓉唯恐待他们不周到,把家里好吃好喝的都拿了出来招待他们。 这时候李家的老老小小都在,李老三认出了洪诚,就是那天他去找香芹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拦路狗! 李老三口气不善,“你到我们家弄啥来嘞?” 李蓉使劲儿搡了他一下,目露凶狠的责备。洪诚是谁?请都请不来的人物,要是被李老三吓跑嘞,李蓉还到哪儿去找这样的机会? “这是我以前打工的那家酒店老板的儿子!”李蓉这句话的介绍,提醒的味道更重。 李老三忽然对洪诚肃然起敬,大老板的儿子,那应该是很有钱的,得罪了他,不等于是得罪了钱。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 李老三语气放软,看着洪诚,话却是对李蓉说的,“他到咱们家来弄啥呢?” 这……李蓉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她咋会知道呢! 洪诚往椅子上一坐,身后站了高矮不一、胖瘦不同的四个人。这架势,让人误以为他们是从哪个帮派里面出来敲诈勒索人的混混一样。 “李老三,你去撬香芹家的门嘞?”洪诚也不跟他们拐弯抹角,他现在只想早早的把事情解决,然后早早的离开这里。 这个家里气氛不好,哪怕以后香芹要回来,他一定不让! 听洪诚是兴师问罪来的,李老三的脸色刷地一变。 他绷紧了脸孔,貌似骨头很硬,失口否认:“我没去!” “你也不用不承认,有人看见你嘞。”洪诚扫了一眼这屋子里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觉得他们一个个如狼似虎一样,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个精光。 李家的老大爷李春问道:“你跟香芹是啥关系诶?” 李蓉抢先替洪诚回答:“她是香芹的男朋友!” 听到这个答案,田晶晶明显露出不满的情绪。 这屋子里的其他人却很高兴,其实李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满脸的褶子顿时跟绽开的花儿一样,还挺有些赏心悦目。只是她一张嘴,那门口整齐的假牙,看上去与她的年龄十分不协调。 李老太太笑道:“那你是我们家香芹的相好啊!” 洪诚伸手,意思是让她把话打住,“千万别说香芹是你们家的,香芹以前是你们家的,现在可不是你们家的,以后更不是你们家的。我来,就是要跟你们说清这一点。以后你们谁要是再敢往她跟前去,你看我对你们客不客气!” 李老太太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僵硬得就跟打了蜡一样。 得知洪诚不是简单得来串门子,脾气大的李春立刻将手里的拐杖往地上猛捣。 “来我们家,搁我们跟前叫唤,谁给你的胆子,你以为你算老几?”李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像是哮喘病犯了一样。 洪诚冷笑,很少有人能够见到他这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而他这张面孔,是绝对不会让香芹瞧见的。“我暂时不会跟你们急眼,现在就是想跟你们客客气气的谈,你们要是点头答应,我立刻带着人走。你们要是不答应,咱们再你一句我一句的说清楚。” 李老三想拍桌子,但是跟前哪有桌子?他只好拍自己的大腿,然后猛地抬起手来,指着洪诚的鼻子,恶狠狠的对他凶,“你别以为你带了人来,我们就怕了你!只要我出去找人,叫来的人能一人一口唾沫把你们淹死!” “你倒是去叫啊,看看有没有人理你的脸!”段昊站出来,扯了扯身上的制服,吓得李老三一个哆嗦。 李老三狠狠咬牙,感觉肩膀上忽然一沉,他抬头一看,是胡大妮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胡大妮不住地给他打着眼色,李老三立马心领神会,又望了一眼李春和李老太太的神色。两位老人对他们的眉来眼去,明显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老三拿定了主意,对洪诚皮笑肉不笑,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瞪他,“我们也不是非要缠着香芹,我们辛辛苦苦把她养了十几年,她拍拍屁股走人嘞,甩都不甩我们,哼哼,她想撂下我们,没那么简单!” “你们要是想要钱,“说到这里,洪诚刻意顿了一下,他扫视一眼,李家的人听到“钱”这个字,没有一个人眼里是不冒光的。他又继续说,“我劝你们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这时候,段祥站出来粗声粗气地说:“你们还想要钱咧,香芹不管你们要钱就已经不错嘞!你们不知道法律有规定吗?李老三你有没有尽到养育子女的义务,咱们就先不说嘞。照你们现在这样的情况,你每个月是要给香芹抚养费的!” “今儿我们来,可不是往你们手里送钱,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好事儿。”段勇源冷声说道。R1152 第131章 上门拜访 第132章 不讲理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32章 不讲理 以前香芹搁李家的时候,李家的人对她还不如对一条狗好。现在他们看香芹自立门户,日子过得发达嘞,就眼红她的财物嘞。 想让香芹对他们以德报怨,问问这事儿要是摊在他们个人身上,他们愿意不! 堂屋里,两拨人卯上。 洪诚撂下话,说的很清楚,不会给李家一分一毫的便宜。 李春早就看出来,他们是来者不善。李蓉还把他们当活财神一样请到屋里坐来,也不知道谁给她的这么大权力! 李春埋怨似的瞪了李蓉一眼,心里的气,呼哧呼哧的都喘不出来。 家里一个个都不争气,最争气的人已经跟他们断绝关系嘞! 李春双手交叠在一块儿,紧紧的按住拐杖,一直都止不住得颤抖。他要是再年轻一点儿,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就不会这么狼狈嘞。 人老一身病,李春情绪不能太激动,偏偏他就是那个脾气最大的。 “你们是不是来找事儿的!”李春低吼起来,暗中用了不少劲儿。这样一来,他的粗喘声更重嘞。 李老三暴躁起来,“你们别想拿法律来吓唬我,我跟你们说,你们要是把我惹急嘞,我谁也不怕!” 洪诚没跟他们急,目光搁李春手里的红木拐杖上盘桓了一阵。李春跟李老太太,一人一手拐杖,就这两条拐杖,以前可是往香芹身上招呼了不少下。 他心里又疼又恨,难怪香芹有时候会那么绝情,在一群这么残酷的人手底下生存,她要是不对他们绝情,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洪诚强迫自己对他们好声好气,“我来的目的,就是跟你们说事儿的。”他已经觉得自己给李家留了很多的余地,要不是念在他们跟香芹之间还有一点点的血缘关系,今天来的就不是他们几个人,而是一帮人嘞。“现在香芹过得好,你们心里也别不舒服。她辛辛苦苦挣来的是她自己的,你们别想伸手要,也别想动手抢。” “现在香芹姓段,已经不是你们李家的人嘞!”段勇源大声强调。 “哟哟哟!”此刻,李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阴阳怪气的,“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以为你们段家能好到哪去?香芹搁你们家的时候,帮你们赚了钱嘞,你们一脚把她踢开,这是不是叫恩将仇报?还有脸来说我们!”她对段勇源狠狠瞪了一眼,那眼刀子甩的还真叫人心惊胆战。 段勇源脸上臊红起来,忽然觉得自己没有一儿点说话的立场。 洪诚瞥了他一眼,然后对李蓉说:“我现在说的可不是香芹跟段家的事儿,是香芹跟你们家的事儿。” “真要说的话,让香芹自己来跟我们说,你们算啥一回事儿啊?”胡大妮站在李老三的背后,前头是一挺机关枪,左右两边有好几台门炮,她有啥好害怕? 段祥反斥她,“你又算啥一回事儿嘞?你是香芹的谁哦?” 这屋子里的人,有的曾经是香芹的弟弟妹妹、爷爷奶奶,还有她爹,段祥咋就没有认出将才开口说话的这个女的是香芹的谁嘞。 胡大妮斩钉截铁,“我是香芹她娘!” 听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段祥就觉得可笑,“香芹的娘搁我们段家庄嘞,我倒要问问你,你是香芹的哪一个娘!” 这里最没有立场说话的人,可能就是胡大妮嘞。她脸色难堪,按住李老三的肩膀晃了晃,作小女儿撒娇的姿态,让人看了胃里就觉得不舒服! 李老三轻轻拍拍肩膀上的那只手,“让香芹自己来跟我们说!” 洪诚哼笑了一声,“我就是香芹的代言人,就算香芹来,要说的还是一样。你们最好安分一点儿,要是再到香芹跟前闹出啥幺蛾子,我对你们就真不客气嘞!” 李老三压根不怕洪诚的威胁,他倒想知道洪诚到底有啥手段,“你对我一个不客气试试,我看看你到底咋对我不客气的!” 洪诚嗤之以鼻,斜扬起嘴角讥笑起来。这家里的人没有一个是讲理的,也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对付他们,还真的使出一些厉害的手段! 洪诚目光森冷,嘴角的笑意完全没有达到眼底。 他靠在椅背上,微微扬着脸,藐视着此处的一家人。 “你们知道葛大傻吧。” 众人茫然,他们当然都知道葛大傻,就是不太明白,洪诚怎么突然之间提起这个人来…… 葛大傻,那是葛家村的一个大傻子。他的原名不叫葛大傻,但是在场的人,除了洪诚,没有一个人知道葛大傻的原名叫啥。 葛大傻这么有名,那是因为他人虽然憨傻,却写的一手的好字儿。每到过年的时候,还专门有人上他家去,找他给写对联。 葛大傻以前可不傻,他是跟人打架的时候,脑袋上被人拍了砖,差点儿把命给丢嘞。他醒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痴痴傻傻的。 洪诚环起手来,神情阴晴不定,眼里的寒意始终不变,“你们大概不知道,葛大傻以前跟我是初中同学。初二那一年,他要从我手里勒索钱,我就跟他打了一架,结果你们也知道咋样嘞。” 他故意说这样的话吓唬李家的人,结果把段家的人也一块儿吓到嘞。 他们都见惯了洪诚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很难想像的到,他也会有这么残酷的一面。 二毛听得目瞪口呆,他也跟人打过架,从来没有把人打残过。 李家的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有一个人敢保证洪诚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不过有关葛大傻的事情,他们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 把葛大傻打傻的,确实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孩儿。 难道真的是洪诚? 洪诚敢作敢当,要是拿这样的事情来骗他们,岂不是也等于给自己抹黑! 洪诚又说:“你们别把我给惹急嘞,我可是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段昊的心脏突突直跳,他可是一位执法人员,任由洪诚这么放狠话,岂不是姑息养奸? 现在的社会可不一样嘞,不像原始社会,也不像旧社会,不是凡事都要用蛮力解决。 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洪诚的肩膀,用打商量的口气对他说道:“你差不多就行嘞,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有事儿说事儿。他们要是再敢犯事儿,大不了就抓他们到局子去!” 洪诚冷笑,“把他们关起来,也太便宜他们嘞,不让他们吃吃苦头,他们是不会长记性的!” 段祥握了握拳头,十分赞同洪诚,“跟李家的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他们一家人都不讲理!” 李春忽然站起来,对这几个毛头小子怒吼起来,“咋嘞,你们还想动手是吧!” 他攥紧了手里的拐杖,准备时刻把它当大刀一样挥出去。 洪诚也站起来,吓得李家的人都是一个哆嗦,他们还真把他当成凶神恶煞嘞。 “我就是把话给你们说到这儿,你们要是再去找香芹的麻烦,我就来找你们的麻烦。” 李蓉气不过,跟女鬼索命一样,张牙舞爪的向洪诚扑过去。 “我跟你们拼嘞!” 李蓉咬牙切齿地呐喊着,狰狞的挥舞着爪子,不过她还没到洪诚的跟前,就看见洪诚搬起椅子。她脸上一骇,猛的刹住脚步,当洪诚举起椅子向她砸来的时候,她忙不迭往后一个大跳! 砰的一声,椅子砸在李蓉的脚跟前,吓得她尖叫连连。她一边叫着,一边往屋里钻,唯恐洪诚会追着她打来。 田晶晶一看李蓉这么没出息的样子,顿时就懊恼起来。 也不知道李蓉是咋想的,前头还对洪诚好脸相待,这会儿她突然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发了疯似的采取了惊人的行动! 田晶晶气急败坏,对着屋里的李蓉大喊起来,“娘,你这是干啥嘞!” 屋里传出来李蓉咬牙切齿的声音,明显带着浓浓的恨意,“他以为他是老板的儿子就了不起啦!多少人给他好脸儿,还不是因为他家里有几个臭钱!他现在跟狗一样,拿着耗子多管闲事儿!香芹是从咱们家里出去的,不管她搁外面过得咋样,她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要我说,香芹搁外面赚的钱,就得全兜掏给咱们!” 段祥看着段昊,手指着屋子的方向,“你听听,我就说李家的人不讲理吧!” 洪诚对着屋子的方向冷笑,“你摸摸你自己还有没有脸,香芹是我洪诚的人,她生是我们洪家的人,死是我们洪家的鬼。你最好给我分清楚嘞!” 李老三按着大腿站起来,将才看李蓉动手,他差一点儿也跟她一样嘞。见洪诚气势汹汹的摔椅子,他崩断的那根弦,又重新接了起来。 要想和平的解决这件事儿,可没有那么简单,他李老三可不是好打发的人! 李老三朝洪诚伸了一下手,就像不能正视自己心里的贪|欲一样,他也没敢正视洪诚的双眼。 “拿钱吧,给我两万块钱,我们以后就不去缠着香芹嘞!” 两万块钱?李老三还真是狮子大开口!R1152 第132章 不讲理 第133章 走着瞧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33章 走着瞧 两万块钱,这是啥概念? 这十里八乡有几个万元户,掰着手指头东能数得过来。 而且万元户是要上光荣榜的,政府还会给他们佩戴大红花表彰嘉奖的。 为啥洪家跟县里的某些官员的关系会那么好,而且在县里的名气那么大,就是因为这。 李老三不经大脑,张口就要两万。他的名字要是被登到了光荣榜上,那时候他要是还能笑得出来,那得是多么厚颜无耻啊! 打一进李家的门开始,洪诚他们就没有害怕过,听到李老三狮子大张口,他们终于心惊胆战起来。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洪诚仔细审视着李老三的脸,似乎极力想从他脸上寻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可惜嘞,李老三完全不觉得自己要的多。 这一回,洪诚不怒反笑。李家的人不仅不讲理,还是听不懂人话的。他可是早就把话说明白嘞。 “别说两万嘞,哪怕是两分钱,我都不会给你。” 洪诚特别庆幸没有带香芹来,他可是对香芹的私房钱了若指掌。要是让香芹听到李老三这样的话,估计她得气的半死。 两万块钱,哪怕是再少一个零,香芹也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李老三会管那么多?就算香芹拿不出来,总有人有能力拿出来是吧! 李老三横里横气的挑衅洪诚,“你家可是做大生意的,连这点儿钱都拿不出来吗?” 洪诚一点儿都不上当,“你以为我会便宜了你吗?” 这时候李蓉从屋子里冲出来,一听到钱,两眼冒着精光,也不知道害怕嘞。谁敢挡住她的财路?她就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李蓉倒是聪明,给李老三开口要的钱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名义。她对洪诚说:“你不是说香芹是你们家的人吗?这两万块钱的礼金,你总得给我们吧!” 合着他们是要把香芹当成商品出售嘞! 前提是,香芹必须是他们李家的东西啊! “香芹现在不姓李吧!就算我要下礼金,也不是往你们家来。”洪诚觉得可笑,之前说过的话,他可不想再重复一遍。可是不重复吧,李家的人好像当他们是放屁,等到味儿一过去,马上就忘得一干二净! 见李蓉望向他,段勇源立刻就说:“你们李家早就不是香芹的娘家嘞,还有啥资格开口管人家要礼金?” “噢,这两万块钱就便宜你们段家的人嘞?”李蓉肯定是不愿意的。 段勇源哭笑不得,“这两万块钱是你们咧着嘴嚼舌头要的,跟我们段家有啥关系?就算我们段家现在是香芹的娘家人,我们也没打算在她结婚的时候跟谁要礼金。香芹现在是一个人当家作主,她自己的事儿她自己说了算!” 李蓉跟段勇源较上劲儿,她咧嘴狞笑,尖声道:“你现在说的好听,到香芹真的结婚,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们段家咋可能一分礼金都不会要呢?就算段勇源不稀罕这些钱,不代表段家所有人都不稀罕! 在李蓉看来,这世上就没有不稀罕钱的人! 段勇源也知道,现在把话说得再好听,也都是空架子。 他扬起脸,对李蓉哼了一声,“那咱们就走着瞧!” 不是有句话叫做,日久见人心! 时间是最能证明和考验一切的良药。 李老三可不管用啥样的名义来要这笔钱,只要钱一到手,其它的都是浮云。 说他认钱不认人,他也不在乎。 等他有了钱,有的是巴结他的人! 李老三幻想着自己将来是多么多么的风光,他不禁有些得意起来,“不给钱,你们就啥也别说嘞!走着瞧咱们就走着瞧!看看到最后是谁厉害!” 李老三能有啥样厉害的手段? 他要是真的有本事,还能把他的本事藏到现在? 那他还真是不显山露水,真真的一个世外高人啊! 洪诚接受了他的挑战,“行啊,我看你们也是不想让人安生嘞,那咱们就看看最后到底吃亏的是谁。” 继续留在这里跟这群不讲理的人吵嘴,实在没啥意思。听外面的雨声,哗啦啦地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搁一旁观战的李宝裕,突然冲到洪诚的跟前来,朝他身上喷了一口唾沫,立刻窜到李老三的身后躲了起来。 低头看了一眼皮衣上的那一片浓痰,洪诚又抬头望向李宝裕得意的脸。比起火大的情绪,他更感到失望。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搁李家里头,已经被蛀虫给蛀怀嘞。 而且洪诚知道,香芹对她这个弟弟寄予了多么大的厚望。 香芹没有机会上学读书,可李宝裕不一样,这小子分明是被家里的人宠坏嘞,被李家的歪风邪道给影响嘞,哪里还有一点儿争气的样子? 看着洪诚冷漠的脸孔,李宝裕也不敢笑嘞。 “李宝裕,你是个学生,真该让你的老师好好教教你礼义廉耻四个字是咋写的!我看你这样,将来长大也就跟你爹一样嘞。”洪诚心里无奈,李家的人真是无药可救嘞。 李宝裕忘了李老三一眼,马上就变了脸色,他大概也知道他爹是个不球形的人! 洪诚率先出去,经过大院子,一路冒着雨,走出了李家的大门。 这时候下着雨,还是有几个人撑着伞围观他的车。 他用车钥匙打开车门,招呼段勇源他们上车,离开了李家村。把他们送回段家庄,洪诚回去和香芹汇合。 洪诚并没有把当时搁李家发生的情况详细的给香芹汇报,一开始就让香芹做好心理准备,“李家的人估计还会找上门来。” 这辈子要是能彻底甩脱掉李家的人,香芹就谢天谢地嘞。她要是穷苦一辈子,估计李家的人会嫌她寒碜,别说理都不会理她的脸,只怕想起她来都会觉得膈应! “他们咋说?” “还是要钱呗。” 从李家的人嘴里,还能听出别的话来吗? 钱钱钱,除了钱还是钱! 洪诚收在香芹身边,总归是放心一些,等到李家的人找上来的时候,他还可以挡一挡。 香芹想了想,李家的人想要钱,这已经不是新鲜事儿嘞。可他们要钱,总得有个数目吧!他们抓住了机会,还不得跟洪诚讨一个好价钱? 于是香芹问:“他们要多少?” 正换衣服的洪诚扭脸望着她,不敢置信道:“你该不会真的想用钱打发他们吧!” “我就是问问。”香芹随口一说。她也知道,李家个个都不是好打发的人。 洪诚随手将换下来的皮外套搭在挡板上,因为搁外头淋了雨,皮外套上一片湿漉漉的。 香芹打湿毛巾拧干,之后将挡板上的皮外套展开,用干湿的毛巾细细的将皮外套上的水珠擦去。 擦到衣角上那一块儿浓痰的痕迹,香芹有些惊疑,“这是谁吐你身上啦?” “小孩儿胡闹的。”洪诚掩饰了过去。 香芹淡笑了一下,不过这抹笑容刚一浮现就立马消失不见。 两个人交往,二人世界以外还有更多的障碍。 香芹的家庭环境复杂——洪诚跟李家的人接触过以后,只怕会更清醒深刻的认识到这一点。 这要是换作别人,早就望而却步嘞。洪诚也是一样,他不是圣人,也许可以坚持一时,但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在乎这件事。 香芹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我家的情况,你也都看到嘞。咱俩的差距,还不止这一些……” “你给我打住!”洪诚低喝了一声。他知道香芹要说的是啥,香芹无非就是想跟他保持距离。他要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早早的就放弃追求香芹嘞!“正因为生活里有挑战,日子才会过得比较充实。这你现在还不懂。人跟人之间都是有差距的,要是每个人都在意这些,谁还去谈对象?不如都在家里等死妥嘞!” “我说的是事实,李家的人要是一辈子缠着我,你搁我跟前还会高兴多长时间?”眼里有了沙子,难受的感觉能忍得了一时,还能经得住一世? 洪诚跟她咬文嚼字,“李家的人一辈子缠着你?他们就不去过他们自己的日子啦?你一回不理他们,两回不理他,只要你一直不对他们妥协,他们也有烦的时候,慢慢的就放弃缠着你的想法嘞!” 香芹现在是开导洪诚,情况怎么就反过来嘞? 她说的是两个人的事儿,洪诚扯到哪儿去嘞? “我说的是你跟我,你不要装作听不懂!”香芹有些气急败坏。 洪诚叹息一声,感到无奈,“你觉得李家是阻碍咱俩搁一块儿的问题,他们算个啥东西?你也太把他们当一回事儿了吧!” 哪怕横在他跟香芹之间的是一条河,他也要划船到岸的另一边找她,要不然就搭个桥,让她随时也能过来找他! 香芹嘟嘟囊囊,“你现在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只怕以后你就后悔嘞。” “那就日久见人心,你就在我身边呆着,看看我会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洪诚坏笑着。 香芹说不过他,兀自的生着闷气。这方面的话题,她嘴上好像从来没有从洪诚这儿讨到便宜。R1152 第133章 走着瞧 第134章 怂恿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34章 怂恿 香芹现在是开导洪诚,情况怎么就反过来嘞? 她说的是两个人的事儿,洪诚扯到哪儿去嘞? “我说的是你跟我,你不要装作听不懂!”香芹有些气急败坏。 洪诚叹息一声,感到无奈,“你觉得李家是阻碍咱俩搁一块儿的问题,他们算个啥东西?你也太把他们当一回事儿了吧!” 哪怕横在他跟香芹之间的是一条河,他也要划船到岸的另一边找她,要不然就搭个桥,让她随时也能过来找他! 香芹嘟嘟囊囊,“你现在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只怕以后你就后悔嘞。” “那就日久见人心,你就在我身边呆着,看看我会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洪诚坏笑着。 香芹说不过他,兀自的生着闷气。这方面的话题,她嘴上好像从来没有从洪诚这儿讨到便宜。 李家的人还真就不让人安生嘞! 自从知道香芹的男朋友是个有钱的人家,李老三就越发地坐不住嘞。 他心痒难耐,想的都是白花花的票子,哪怕是在睡觉的时候,做的也都是发财梦。 李老三越来越眼红,最后在李蓉的建议下,他跑去把找段秋萍找来。 他可不是想跟段秋萍复合。 段秋萍所住的段家,那可是香芹名义上的娘家。段秋萍是香芹的娘,能不能从洪诚手里要来礼金,李老三觉得,秋萍的态度是最为关键的。是他放手一搏,索性跟段秋萍联手。 这个主意不是李老三想出来的,而是李蓉给他支的招。 李老三不敢一个人去段家庄,估计他这张脸已经被段家庄的人列在黑名单上嘞。 他首先派李宝裕去段家庄,把段秋萍给接到李家村来。 李宝裕跑来接她的时候,段秋萍可高兴坏嘞,她以为是李老三改变了主意,想跟她破镜重圆呢! 结果到了李家一看,李老三的拼头胡大妮还堂而皇之的在这个家里面,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段秋萍马上就拉下了脸。 她也不笨,知道这时候李老三找她来,肯定是有事求她呢,于是她摆起谱来,好像她的来头有多么大似的,“叫我来啥事儿?” 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李老三不知道你家的其他人再见到段秋萍是啥样的感觉,不过他心里有那么一点儿后悔。段秋萍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尤物嘞,进到李家来以后,慢慢的变成了黄脸婆。不过她在段家的日子应该是过得很好,现在的段秋萍皮肤光滑温润,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李蓉可不想知道段秋萍这段家的日子过得到底怎么样,就算知道嘞,对她来说那也是一种打击。 如今李蓉和田晶晶母女,就跟段秋萍和香芹娘俩一样,有点儿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都是被男人抛弃,然后跑回到了娘家。 以前是段秋萍和香芹给你家做牛做马,现在是风水轮流转嘞,轮到李蓉和田晶晶娘俩为你家做牛做马。 田晶晶这闺女又指望不上,让她去个刷锅吧,她一直磨磨唧唧。 锅刷完嘞,还刷的不干净! 说她嘞,她一点都不愿意! 段秋萍挑眼扫视她昔日的家人,不遗余力的奚落他们,“你看看你们,我都来嘞,咋样也都是客人吧,你们就让客人干坐在这儿,啥也不招待是吧?” 李蓉本来就看不上段秋萍,让她去对段秋萍低头哈腰,她宁可一头撞死去!不过为了钱,她忍嘞! 李蓉把家里好吃的好喝的拿出来,一样一样的摆在段秋萍的跟前。 有面包,有柿子饼,有薄荷糖…… 打段秋萍还在这个家里的时候,这些东西每个月都会被买回来一些。不过那时候,段秋萍只有眼福,可没有口福。 她捏起一块面包,也不递到嘴跟前,只放在眼前细细的端详,像是要从面包上找出啥东西来。 段秋萍忽然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小声,甚至捂着嘴,显得自己有多么失态。“我记得那时候我跟秋萍还搁这个家里,你们宁可把发霉的面包喂狗也不给我们吃!啧啧,李老三,我得真感谢你跟我离婚嘞!” 李老三有些羞愧,“过去的事儿,就不要再提嘞。” “就是,”胡大妮附和着李老三,“秋萍姐,我看你现在过得不是也挺好吗!” “闭嘴吧你,我又没跟你说话!”段秋萍对胡大妮板起脸来。 她可不乐意见到这个拆散她家庭的贱女人! 段秋萍恶狠狠的等着胡大妮,好像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一样,随时都能扑过去! 他们找段秋萍来可是有大事商量,可不能惹她不开心嘞。于是李老三把胡大妮打发到屋里去嘞。 胡大妮不在,李春和李老太太马上就成了段秋萍冷嘲热讽的目标。 “李大爷,李老太太,你们二老身体可好?你们的新儿媳妇儿,把你们伺候的还好吧?” 李春脸上难看,埋怨似的瞥了李老三一眼。 李老三找的女的,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那跟胡大妮比起来,段秋萍可是太好使唤嘞! 因为啥? 胡大妮不爱干活啊! 段秋萍一样是个懒蛋,可只要对她动动拳脚,她就会被驱使,马上就跟驴一样拉磨嘞。 胡大妮脾气可大的很,只要李老三一动她,她马上就还手,跟李老三对着打,还不依不饶得大吵大闹,搅得周围邻居都不安宁! 李家现在这样的情况,李春咋可能会让段秋萍知道? 如果让她知道嘞,她肯定一秒都不耽误,马上就幸灾乐祸起来! 李春把委屈往肚子里咽,敷衍地对段秋萍笑道:“还好还好。” 胡大妮和李家的二老都被段秋萍戏耍了一番,李蓉惟恐段秋萍接下来的目标会放在她身上,于是赶紧掌握了话语的主导权。 她问段秋萍,“秋萍,你知道香芹谈对象的事儿吧。” 段秋萍可得意,“知道。” 他们家的香芹,可是找了一个有钱的对象! 只不过很可惜,再有钱也不是他们自己的。 “两个人已经搁一块儿了吧!”李蓉又说。 “那是的!”段秋萍扬着脸。 香芹是有钱人家的媳妇儿,这是迟早的事儿。 她现在年纪虽然小,可进门不是个问题。只要她进了红家的门,那她就是洪家的人嘞。不出意外的话,她一辈子都是洪家的媳妇儿! “你没有管人家要礼金?”李蓉马上就把话转入正题,还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这闺女是你生的,而且都养这么大嘞,一下子就成别人家的嘞,你还真舍得把你闺女免费送给人家?你就没有管人家要点儿礼金?” 段秋萍的神色黯然下来,她咋没想过? 可香芹要跟她断绝母女关系呢,她名义上是香芹的娘,可私底下香芹根本就不认她! 想到这里,段秋萍忍不住气愤起来,“这闺女是翅膀长硬嘞,变得六亲不认嘞,从她手里,可别想要到一分钱!” 李蓉就知道段秋萍是把概念搞错嘞,不过也难怪,当初段秋萍嫁到离家的时候,那可是倒贴上来的,李家可是一分钱都没有给段家,反而收了人家不少嫁妆。 李蓉这时候极富耐心,“香芹要是跟洪诚结婚的话,那洪家得给香芹的娘家下聘礼。你们段家现在是香芹的娘家,就没想过聘礼的事儿?” 段秋萍歪着头,对聘礼这事儿隐约有些印象,“搁南院的时候,洪诚好像跟我们说过,都是啥……提前给我们下聘礼。” 日子过去了一段时期,段秋萍对此的记忆已经模糊嘞。 然而她模棱两可的话,让李家的人面面相觑。 段秋萍本人可不可信?可她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昨天段家的一个小子还说的那么大方,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他们段家肯定是想把礼金给私吞嘞! 这可不行! 李蓉着急起来,“秋萍姐,你说的是真的?洪诚说啥时候给你们下聘礼了没有?” 段秋萍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还没有说。” 李蓉坐不住嘞,勾着手指头,指了一下段秋萍,也恨铁不成,“秋萍姐,你咋那么蠢呢!你可别被你们家的那些人给骗嘞!” 段秋萍一脸茫然,随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然后不由紧张起来,“到底咋回事儿?” “你是香芹的娘,她的事儿该你说了算,香芹的姥姥姥爷,那都算是外人!”李蓉觉得自己跟她分析得头头是道,说出来的话就好像哲理一样,“香芹要是跟洪诚结婚嘞,洪诚要是下聘礼,那些聘礼和礼金可不都得是你一个人的啊!” 段秋萍仔细想,不由自主的点头,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她也终于明白过来,李蓉这话意思是让她提防这段家的其他人。如果要是被其他人抢先嘞,到时候聘礼和礼金能到她手里的有多少? 这时候,段秋萍终于有了危机意识。 她跺了跺脚,手足无措起来,“你说的对呀!要是聘礼和礼金到了我爹跟我娘手里,说不定就没有我的那份嘞!” 李蓉怂恿着她,“那你还等啥?”R1152 第134章 怂恿 第135章 闹掰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35章 闹掰 经李家的人“善意提醒”,段秋萍猛的一拍大腿,终于想通嘞。 李老三说的那句“谁先要着就是谁的”,简直就是至理名言。 她望着李家一个个眼带兴奋的老老小小,整个人也跟踩到了云彩上,有些飘飘然嘞。 不过她想一个现实的问题,神色立马黯然下来。她要是去找洪诚要礼金,段家的其他人愿意吗? 见段秋萍阴晴不定,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发愁,李蓉上花轿那会儿也没有这么心急,“秋萍姐,你还想啥嘞?” “我爹,我爹他可能不同意。”段秋萍想起来,段文打一开始可就不赞成香芹跟洪诚俩人的事儿,到现在他还抱着反对的态度嘞。 每次听人说香芹跟洪诚干了这干了那,段文的脸没有一秒不是拉长着的! “说你蠢,你还真的给我蠢上嘞!”李老三见她这畏畏缩缩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这一声怒骂,着实把段秋萍吓得不轻。她的脸色猛地变白,整个人恨不得缩进龟壳里似的。 李蓉对李老三不耐烦起来,朝他甩了一下手,用眼神警告他把嘴闭紧。万一段秋萍被他吓走嘞,这事儿还能找谁商量去? 她对段秋萍笑的忒亲切,柔声劝说她,“秋萍姐,要我说啊,你就不该怕你爹。只要你有钱,他指不定还跟在你屁股后面对你好嘞。” 段秋萍的神情舒缓,嘴角挂上了浅浅的笑意,显得有些得意。只要她手里有钱,想过啥样的日子,还不都得是她自个儿说了算? 段秋萍突然有了动力,说话的气势也变得特别豪迈,“我下午就找洪诚去!” 李蓉和李老三萧相视一笑,俩人的奸计得逞,还不得高兴一番吗? 李蓉继续对段秋萍循循善诱,“秋萍姐,你打算管洪诚要多少钱?” 段秋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现在思考起来。她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经手过大钱。一毛钱攥在手里,她都觉得激动不已。 一想到天上下金雨,段秋萍整个人不淡定嘞,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要、要个……要五、五六千就行了吧。” 见李家的人没有一个是不惊讶的,段秋萍还以为他们是看到她狮子大张口被吓到嘞。 五六千,这算多吗? 指望段秋萍,还真的不能指望她能成啥事! 李老三能被她的窝囊气出病来,段秋萍要是真能说出五六万的话,他会高兴得跳起来,一点也不嫌她是狮子大开口。 按照原来的计划,李家的人是想要两万,不过再跟跟段秋萍分一分,两万块钱都是少的嘞。 关键不是他们要多少,而是洪诚能给多少。那五六千块钱,对洪诚来说不过是个毛毛雨,段秋萍是当真不知道吗? 李蓉有些无语,心里想着段秋萍本来就是个没见识的人,跟他她这样的人怄气,一点儿都不值当! 这时候听他们说话的李春开口,可是他一张嘴,就大有埋怨段秋萍的意思,“五六千,五六万还差不多吧!” 段秋萍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五六万,那后面得有多少个零啊!把钱摞在一块儿,估计都能当个枕头嘞! 见段秋萍动容,李蓉马上趁热打铁,“五六千块钱,不过就是洪诚一个月的零花钱。他跟人请客吃饭,从来没下过一两百!” 段秋萍惊疑不定,张大眼睛望着李蓉。 李蓉将才的那话中,多少带点儿夸张的成分。她要是不这么说,段秋萍能会心动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李老三觉得也没必要藏藏掖掖,于是大大方方的说:“你要是真的能把那五六万块钱给要到手,我们也不多要你的,给我们两万就行嘞!” 段秋萍一瞬间明白过来,这一家人不怀好意,他们这是要做的家里,让她出去给他们当枪子炮弹去! “我说你们死皮赖脸把我叫来弄啥咧,敢情你们是想让我把钱要过来,然后再把钱送到你们手里!”段秋萍才不愿意给他们当跑腿儿的,那样她的身份也太掉价嘞!“谁要着是谁的!” 李老三立即窜起来,怒目圆睁,指着段秋萍的鼻子大吼起来,“你现在是越来越能耐嘞!” 段秋萍被他吓住了一秒,仅仅是一秒! 一秒之后,她也嚯地一下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板跟李老三对着喷起唾沫来,“咋嘞,你还想干啥嘞!你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怕你是吧!” 她的声音又尖锐又凄厉,脸孔也变得狰狞起来。 段秋萍认钱不认人,她早早的就跟李家决裂嘞,还怕这时候跟他们撕破脸皮吗?李老三再能耐,现在搁她面前那还不如茅坑里的一条蛆虫! “秋萍姐,主意是我们给你出的,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李蓉暗自恼火,却不敢对段秋萍发泄。这会儿跟段秋萍闹翻,对他们李家没有好处! “说的好听,就算我现在不去要,那等到香芹跟洪诚结婚的时候,他们还得把聘礼给我。”段秋萍底气十足,香芹现在跟她姓,她可是香芹的娘家人,而且还有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她是香芹的亲娘!“我还真要谢谢你们给我提醒嘞!” “二妮儿,去把门给我堵上,我今儿个不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就不姓李!”李老三卷起袖子,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二妮儿是李蓉的小名,她搁李家是老幺,是李春和李老太太第二个闺女。 眼前李家这么多人,段秋萍孤立无助,她心里当然害怕,不过她不甘示弱,跳着脚对李老三大声吆喝起来,“还想打架是吧!”她倾着身子,把脸伸到李老三跟前,一副送上门来自愿讨打的样子,“来来来,我给你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你就不是个男人!” 不过就是挨打,她挨李老三的打还少吗?他以为打她一顿,她就会改变想法,把钱送到他们手里?那李家的人也太天真嘞,他们这么有本事,咋不去抢诶! 段秋萍愤恨的如是想。 说打她,李老三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结果没吓住段秋萍,他反倒被段秋萍的架势给唬住嘞。 要是以前,她敢搁他面前大声说话吗! 原本还说的好好的,结果一提到分钱,段秋萍就急眼嘞。田晶晶看不下去嘞,于是就说“妗子,你可不能只认钱不认人啊。” 段秋萍狠毒的目光扫到她身上,凶神恶煞道:“你管不住自己的P眼儿,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啊,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田晶晶的脸刷的一变,狠狠地瞪着段秋萍。搁她的印象里,段秋萍从来都是低眉顺眼任打任骂任劳任怨,这时候可能是把她给逼急嘞。 狗急了还能跳墙,更何况一个大活人嘞! “你现在眼里只有钱是吧,难怪好好的一个闺女都不想认你!”闺女被骂,李蓉心里当然是不舒服的。 “还说我,看看你们都是啥德性!”段秋萍大发神威,一个人对付他们几张嘴,完全不落下风,“我眼里只有钱咋嘞,我只认钱咋嘞,钱可是好东西啊!它不会打我,又不会骂我,我想咋花它们就咋花它们!” 李春向其他人投去眼神,示意他们闭嘴。 他咧起嘴,明显就是皮笑肉不笑,“秋萍,你跟我们家老三也一块儿过了十几年嘞,香芹是你的闺女,也是老三的闺女。你说礼金是不是该有我们家一份?” “别舔着脸跟我套近乎嘞,我不吃你那一套!”段秋萍可没忘这个老头以前是咋样对她的,天天“懒驴懒驴”的叫她,现在他不老糊涂,终于想起来她叫啥了是吧!“你们算个啥东西,也不看看香芹愿不愿意往你们家来。她是不认我这个娘,她现在可是跟我一样姓段!我才不管你们嘞!” 李春脸上乌青,他绷着嘴巴,鼻孔喘息着大气,胸膛也跟着一起一伏。 李春隐忍着怒火,沉默了一下,然后又说:“你不管我们可以,那宝裕嘞,他是你儿子,你不能不管他吧!” “宝裕?”段秋萍冷眼瞥着埋着头的李宝裕,“宝裕跟你们是一个德性,他搁心里一点儿都没把我当娘,我稀罕他弄啥嘞!” 李宝裕的脑袋埋的更低嘞。 “没有别的事儿,我可走嘞!”段秋萍妖娆的一笑,环着手臂,一脚蹬开堂屋的门,大步的走向院子里。 院子前面树跟前那条土狗一见到她立马窜起来,龇牙咧嘴的对她狂吠起来。 段秋萍勾着头,搜寻了一阵都没有找到石头,索性捡起一根树枝,朝土狗丢了过去,还一边跺着脚吓唬它。 土狗往旁边一跳,丢来的那根树枝没到它跟前就落在地上嘞,它又叫又跳着朝段秋萍吠起来。 段秋萍大摇大摆的走出李家的大门,想想她上一回从这个家里出来的时候,那有多可怜多狼狈,现在终于是风水轮流转嘞。 她对着李家漆红的大门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攒了一口浓痰,吐到了红门上。望着自己的杰作,她又颇为得意的笑起来,这才昂首阔步的走嘞。R1152 第135章 闹掰 第136章 脏话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36章 脏话 段秋萍心里倍儿高兴,脚步越来越轻快,从李家一路徒步到段家庄,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到了段家庄的村口,她停住脚步,望着南院的方向犹豫了一下,最后一转身,往涵洞那边去嘞。 穿过涵洞,到了十字路口,立马就能看见香芹的木屋。 现在是大中午,香芹早就收了摊子。 这会儿搁木屋前头,洪诚正坐着跟人一块儿打麻将嘞。能从他手里赢到钱,能让人高兴一天,不过洪诚手气好。 段祥也搁里头凑热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搁牌桌上把洪诚兜里的钱赢光,结果却是输多赢少。一把也就两毛钱,就算是输,也输不了多少。 段秋萍来嘞,见没人搭理她,于是大摇大摆的朝木屋走去,还扯着嗓子说了一句,“我们家洪诚赢了不少钱吧!” 所有人抬头扭脸看看人,见是段秋萍,都没人愿意她。 段秋萍走到洪诚的身后,瞧见他码了一手好牌,她喜不自禁起来,“哎哟,这是要胡嘞!”唯恐别人以为她不懂打麻将一样,她直接把洪诚的牌报出来,“再碰一个,打掉一张,不就胡二五八万嘞!” 洪诚赢了钱,正高兴着嘞,而且他这手里的牌,完全可以自摸,也就没有跟段秋萍一般见识。 段祥不高兴嘞,“观牌不语,秋萍姐,你听听这一片谁说话的声音比你大!” 段秋萍不以为意的对他撇撇嘴。阴阳怪气的瞪他一眼,再对着洪诚的时候,摇脸一变。她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洪诚,香芹嘞?” “搁屋里睡嘞。”洪诚报告完,顿了一下,然后又附加了一句,“你别去吵她。” 段秋萍可不是来找香芹的,她巴不得香芹不在跟前嘞。香芹一见到她。那脸拉得跟驴脸一样长。段秋萍还不乐意见到她嘞! “你跟我们家香芹的事儿定下来嘞,你啥时候把礼金给我呀?” 洪诚扬起脸。看段秋萍笑容满面,心里奇怪,她都没有觉得一点儿不好意思吗? 不过他多少有所察觉,昨天李家的人才管他要过钱。今儿段秋萍就跑来也开口朝他要钱,他咋就觉得这一点儿也不突然咧? 段秋萍跟讨债来的一样,周围的人禁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他们那眼神,一个比一个怪异。 洪诚不觉得意外,“你要多少?” 听他这么痛快,段秋萍更高兴嘞,“你胡哪张牌,就给我多少钱吧!” 二五八万。段秋萍要的可不是麻将牌,而是实打实的钞票啊! 而且还是二五八万! 随便哪一张都不是小数目啊! 这么多钱,能随便开玩笑吗? 哪怕是真的。那其他人可要把这三张牌拿手里攥紧嘞! “秋萍,你脑子没烧坏吧?”一块儿打麻将的程氏奶奶忍不住说道。 段秋萍清醒的很! 周围这些人正好可以给她当人证,这么多人在,洪诚好意思把礼金赖掉吗? 段秋萍正得意洋洋的时候,只听洪诚一句话如冷水一样泼到她头上—— “要是我这把不胡牌,礼金是不是就不用给嘞?” 段秋萍着急。“那不行,你可不能给我耍赖!” 洪诚把牌往桌子上一扣。“到底是谁搁这儿耍赖?不管理不理你们,你们都没完没了是吧?”他猛的站起来,比段秋萍高出一个头,气势压了她何止一筹! 段秋萍吓得脸白了一阵,干咽了一口唾沫,硬着头皮跟他理论,“你要把我闺女带走,不给她老娘一分钱,你就想把她带走是吧!” “你别跟我老娘老娘的,香芹不认你,她进我家的门以后,我叫不叫你一声妈还是一回事儿嘞!”洪诚从小就缺母爱,可不代表他见着一个女的,就随便将她认做妈。 “这么多人搁跟前,你好意思赖皮!”段秋萍抱着拳头踮着脚跟洪诚对吼。 洪诚冷笑,“你都好意思伸手管我要钱嘞,我为啥不能好意思赖皮?” 段秋萍没想到洪诚居然是一颗这么硬的钉子,不过这一回她哪怕是碰的头破血流,也要跟洪诚算清楚这笔账! 段秋萍口不择言,“我闺女陪你睡了这么多晚上,你看也看嘞,摸也摸嘞,啥便宜都给你占尽嘞,你还真当她是不要钱的骚‖逼是吧!” 洪诚暴怒,从牌桌上抓起一把麻将,对着段秋萍的脸甩了过去。 几张麻将牌全数砸在段秋萍的脸上,她捂着脸,一时间晕头转向,还不忘向后躲闪。 洪诚脸色铁青,正要追打上去的时候,被段祥给架住了胳膊。 程氏奶奶反倒觉得洪诚刚才那一下打的好,她都想把麻将牌塞到段秋萍那张脏嘴里,“哪有这样说自己闺女的。不把自己的闺女当人看,怨不得香芹不认你,活该,自找的!” 洪诚指着多远的段秋萍,顺势朝她勾了勾手,“来来来,你将才说的啥,再过来给我重复一边。” 段秋萍敢过去吗?她捂着剧痛的脸,严重怀疑脸上的骨头被那几张麻将牌给砸坏嘞! 她做好随时拔腿跑的准备,跳着脚对洪诚歇斯底里的嘶吼:“做都做嘞,还不好意思承认!让人看见你的骚‖鸡插在香芹的骚‖逼里头,你才承认是吧!” 段祥真想松手,但是他松了手,洪诚冲上去把段秋萍打成葛大傻那样咋办嘞? 段秋萍毕竟不是葛大傻,她要是搁洪诚的手底下出了事儿,那他跟香芹可是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啊! “段秋萍,你以为香芹跟你一样是吧!她要是跟你一样,根本就没人稀罕她!”段祥忍不住心寒,这段秋萍,真的是无药可救嘞!“你等着吧,我回去就跟我大爷说,你搁我们段家的日子,算是到头嘞!” “说去说去,我不怕你!”段秋萍瞪了段祥一眼,她已经豁出去嘞。洪诚要是动手就动手去,能打死她,算他有本事,打不死她,她就赖在这里不走嘞!她挑衅似的望着洪诚,“你要是不把钱给我,更难听的话,我也会说出口!” 程氏奶奶坐不住嘞,“我去叫老段。” “叫老天爷来也没用!”段秋萍咬牙切齿。“我哪怕是个老母鸡,下个蛋给人家也能卖好些钱。我生个闺女就卖不了钱了是吧?” 把自己的闺女标价出售,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也就只有段秋萍这样的人能干出来! “你可别糟践了老母鸡,老母鸡能下蛋,老母鸡的肉还能给人补身子,你自己有啥价值?”段祥体全天下的老母鸡打抱不平。 段秋萍那么说,侮辱的不是她自己,而是老母鸡! “你们还真别不把我当一回事儿,我告诉你洪诚,五万块钱,你要是少我一分,你跟香芹的日子,就别想好过!”段秋萍歇斯底里。 “五万块钱,你还真好意思开口要!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你不想让我们的日子好过,那你也别想过好日子!你以为搁我跟前嚷嚷,就能嚷嚷出个好结果是吧,那你就继续嚷嚷吧,你看我理不理你!”洪诚对段秋萍满眼鄙夷。 接下来,不管段秋萍说的话有多难听,洪诚权当她是放屁。 过了一会儿,程氏奶奶带着段文和段勇源过来嘞。 他们搁老远,就能听见段秋萍“骚‖鸡、骚‖逼”的骂着脏话。 为了把钱要到手里,段秋萍都不要脸嘞! 见段文出现,她一点儿也不畏惧,“爹,你别来劝我,洪诚要是不把钱给我,我就一直缠着他!” “他欠你的是吧!”段文僵硬着脸色。 “我不能把我闺女免费给他耍吧!”段秋萍蛮不讲理。 这时候周围看热闹的人,听不下去嘞,“洪少爷,咋说那都是你未来的丈母娘,你多少给她一点儿,把她打发走吧!” 洪诚气愤,对那人说:“你有钱你给她呀!我今儿给她一点儿,她花完嘞,明儿又跑来找我要,我钱多是吧!” 他倒要看看段秋萍到底有几张脸搁这儿耍无赖! 段文从洪诚的话里听得出来,洪诚已经毅然决然的不会认段秋萍这个未来的丈母娘嘞。 段文指着段秋萍的鼻子,“那时候你嫁到李家去的时候,我还是倒贴钱把你送给人家的!” 他说出当年的事儿,马上成了爆炸式的新闻,在人群中轰的一下炸开。 众人议论纷纷,隐约能听到有人说,“难怪啊,这样的女的,倒贴给我,我都不要!” 搁这么多人面前,段文的老脸都抬不起来。 他略微勾着头,阴沉着脸孔,“香芹不认你,我也不想认你嘞。从今天开始,你再别往我家去嘞。就算你来嘞,我们也不会给你开门的。咱们的父女关系,到此为止嘞。” 段秋萍一愣,哪里还有将才的气焰? 她不敢置信,“爹,连你也六亲不认嘞!五万块钱到手,我还想着给你一万嘞,你就把我这么踢出家门嘞!” “你上天去吧!”段文低吼起来,扬起脸对段秋萍瞪着眼,“我穷,我哪怕砸锅卖铁,也不会跟你一样向人家伸手!”(未完待续)R580 第136章 脏话 第137章 没用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37章 没用 有多少张脸,也都被段秋萍给丢完嘞。 她将才对洪诚喷火,这会儿对着自己的老爹也说起垃圾话,“说的你那把老骨头有多硬似的,要是五万块钱摆在你跟前,恐怕你早就跟狗一样,留着哈喇子嘞!” 段文暴跳如雷,窜到段秋萍跟前。 周围都是人,把她团团给围住嘞,段秋萍想躲也没地方躲! 段文一脚踹弯段秋萍的膝盖,段秋萍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 等到段秋萍的身子一矮下来,段文照着段秋萍的后脑狠拍了一巴掌。 “你说谁跟狗一样?”段文一急眼,哪里还管得了周围有多少人在看热闹。他有多少脸,也都被段秋萍丢的干干净净。“你以为搁别人跟前我不敢打你是吧?” 说着,段文又是一脚落在段秋萍的身上。 段秋萍整个人一歪,侧躺在地上,头发散乱,跟女鬼一样。 这周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段秋萍说话,大概心里都是觉得她这是自找的。 要换做是他们,有一个这么死皮赖脸连老子都敢骂的闺女,早就把她收拾的连家门都不敢出! 甚至有人在一旁给段文加油打气,“狠狠的打!” “跟人贩子一样,没有见过这样当娘的!”有人狠狠唾弃着段秋萍。 “这要是我闺女,我早就拿剪刀把她的舌头给剪断嘞!” “一张口就要五万块钱,我去年结婚,我家男人给我爹娘五百块钱,都已经是不少嘞!” 外面那么热闹,香芹早就被吵醒嘞。隔着木门,她听外面的人议论纷纷,也清楚是咋回事儿嘞。 从门缝里望出去,看见的是一道僵直的背影,她立马就认出堵着门口的是洪诚。 洪诚连脸都没扭,反手一捞,将木屋重新合上。他明显是不想让香芹出来。 洪诚对段文说:“段大爷,这是你的闺女,你要是管的话就带回家去管,你要是不想要不想管,就拎着她扔远远的去!” 段秋萍趴在地上装死,她脖子后面的衣领,还真的被一只手给提了起来。 段文一路连拖带拽,把段秋萍丢到了马路中间。 “你不是早早的就想死呢么,等车把你撞死,我天天到你的坟头,给你烧纸钱。你不是喜欢钱吗!” 段秋萍三十好几的人嘞,段文真的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可他的这个闺女,不懂事儿还不讲理,看见谁有一点儿财气,就巴不得往人家身上扑!留着这种不要脸的闺女有啥用,让她早死早投胎,那是为她好! “你那时候从李家出来,还觉得丢人想死嘞,现在也不觉得丢人了是吧!给你吃好的给你穿暖的,就是为了让你的脸皮越长越厚是吧!”段文气的直咬牙。 段秋萍活了这么大,谁都没稀罕过她。托付终生的男人不要她,儿女不孝顺他,就连自己的爹娘也不待见她,她还能指望谁去?这时候也只能指望自己嘞! 只有钱才是好东西。只要有钱,以后谁都往她屁股后面打转,都来讨好她,到那样的时候,她就不信自己还风光不起来! 她就是不要脸,也要把那五万块钱给要回来! 段秋萍从马路中间跑了回来,她谁都不理,就赖在洪诚的跟前,“不给我钱,我就不走!” 程氏奶奶摇头叹息,“秋萍,你要是真心对你闺女好一点儿,她还能委屈你?” “指望她对别人好,白日做梦去吧!”段文的脸色灰白,比昏暗的天空还要阴霾,他冷冷的嗤笑一声,“她从来都觉得别人对她好是应该的,别人都欠着她的!” “秋萍,要不然你跟我一块儿信主去吧。”程氏奶奶说,“主耶稣是万能的,搁他面前没有难成的事儿。” 段秋萍傻傻的问了一句,“我信祂,祂能给我钱?” “只要你诚心祷告,祂能给你比钱更好的东西。”程氏奶奶想着,段秋萍心中要是有了信仰,他的脾气应该多少会收敛起来。如果真是这样,程氏奶奶也算是做了好事一桩。“你的心里被魔鬼占据嘞,到主耶稣跟前祷告,你的灵魂就能被拯救。” 段秋萍听得稀里糊涂,“说的啥东西呀,有的没的。我现在就是做鬼,也要缠着他们!”她再次表决心。 程氏奶奶无奈,“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诚心对别人好,别人就不会委屈你。”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段祥紧接着说,“没有耕耘你还想收获,你还是躺床上做你的天上掉馅儿饼的白日大梦去吧!” “说她没用,现在是打她也没用。“段文也想不出别的手段来对付她嘞,走哪祸害到哪的东西,不如早早的把她扔掉。段文对着段秋萍说,“你爱咋样咋样,我以后也不管嘞。我丑话跟你说在前头,以后我们段家的门,你也别想进去。你只要敢靠近一步,就把你的腿打断!” 撂下了狠话,段文甩头走人。 段秋萍愿意赖在木屋跟前,那就让她赖着去,看她能赖多久! 洪诚推门进屋,刚一把门关上,听到咚咚的一阵拍门声,段秋萍的声音搁门外响起,“你别想把我一个人撂下!” 洪诚把香芹推到门后,抄起了炉子跟前的火钳子。 他猛地把门打开,抡起火钳子就往段秋萍的大腿上抽! 段秋萍的大腿硬生生挨了好几下,一边跳着躲闪一边嗷嗷惨叫。 洪诚大声威胁:“你再给我碰一下门,信不信我把火钳子捅到你肚子里去!” 见他当真满脸杀意,段秋萍吓得心惊胆战,揉着大腿一瘸一拐的向后退去。 见段秋萍不敢靠近,洪诚转身回屋。 程氏奶奶好心好意,大家都放弃了段秋萍,她仍在跟前劝说着,“秋萍,现在还年轻,不到四十岁吧,本来你还有改嫁的机会,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的德性,隔壁这几个村子都知道你的大名,哪一家的男人还敢看上你?怨不得你爹不要你,你闺女不认你,你吓都把人家吓跑嘞,你现在好好想想,没有人跟你吃没有人给你穿,以后你一个人咋过日子。” 段秋萍的脸孔扭曲了一下,她一心只顾着要钱,总想着拿钱过好日子,结果一分钱也没要到,还被自己的亲爹给拒之门外。这要是一直都要不到钱,正像程氏奶奶说的那样,她以后一个人咋过日子? 段秋萍没有理会程氏奶奶,仍咬牙坚持赖在木屋门口。 洪诚进了屋,安抚香芹,“没事儿,睡你的觉。” 香芹虚弱的笑了笑,脸色好像透明的一样。 段秋萍变的是越来越无耻嘞,之前她过来管香芹要压岁钱的时候,段文几个拳脚就把她吓唬走嘞。她好像吃了雄心豹子胆,真的是啥也不害怕嘞! 香芹轻飘飘的说:“要是我没跟你搁一块儿,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儿嘞。” 洪诚抓着她的肩膀,“那你的想法也太天真嘞,就算你的对象不是我,你以为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儿了吗?那是不可能的!” 换作不是洪诚,是别人的话,段秋萍要的可能不是五万,也都是五百五千的要!其实也没啥区别。 砰的一声,啥东西砸在门上嘞。 不用动脑子想,就知道是段秋萍搞的鬼。 洪诚又抄起火钳子,气势汹汹地开门出去。 门外,看热闹的人散的差不多嘞,段秋萍还没有离开。 她不敢到跟前来敲门,于是躲在远远的地方,捡起树枝石头就往木屋的方向扔。 洪诚没有理会她。 地上的石头根树枝多得很,就看段秋萍有没有力气把它们捡起来都扔完。 赖了大半天跟大半晚上,段秋萍终于坚持不住嘞。 早上起来她就喝了一点稀饭,中饭和晚饭都没吃,她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嘞。 偌大一个十字路口,就段秋萍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搁外面 。 她站在路灯底下,盯着没有一丝亮光的木屋。 段秋萍鬼使神差的走到木屋跟前,悄悄的把耳朵贴在门上,不过让她失望的事,啥动静也没偷听到。 她熬不住,于是跑回了段家庄。 任她拍门踹门,大喊大叫,无论是小院儿还是南院,都没有人出来给她开门。 段秋萍又冷又饿,想着自己只有一条路可走嘞,就算把钱从洪诚手里要过来。 天色蒙蒙亮,段秋萍忍着饥寒交迫,又往十字路口走去。 这时候香芹和刘玲已经把早点做好,闻着香味,段秋萍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 香芹一转身,段秋萍窜过去,揭开锅盖,往胡辣汤的锅里面吐了一口唾沫。 是不让他们的日子好过! 看着段秋萍那张得意的脸,香芹面无表情,过去把她手里的锅盖抢过来,一下呼到她脸上。 段秋萍整个人一歪,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住脚。 “刘玲,今儿咱们就只卖豆腐脑。” “那胡辣汤咋办?”刘玲心疼坏嘞。 好好的一锅胡辣汤,就被一口唾沫给毁嘞,这到底是哪儿来的疯女人! “留着给我朋友拿回去喂猪!” 段秋萍眼馋,就让她馋着去吧。就她这样的人,哪怕是出去要饭,也没人愿意搭理她的脸!R1152 第137章 没用 第138章 爆米花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38章 爆米花 一连两天,段秋萍露宿街头,根本就没有人管她。 她还想着不让别人安生,结果最先过不好日子的人就是她本人。 她饿的躺在路边,没有人对她伸出援手,也没有人给她一口饭。 最后她被程氏奶奶就劝走嘞。 段秋萍走嘞,木屋终于是落了个清静。 洪诚有些得意,对香芹说:“我就说她坚持不了几天吧!” “人都走嘞,就别说嘞。”香芹的心情十分不美丽。 对段秋萍,香芹不得不狠下心来,对她越好,她也只是认为那是理所当然,觉得那是她应得的。可是狠下心之后,香芹就会高兴了吗?那个女人毕竟是她的亲娘啊! 她的亲娘跟魔鬼一样,她能高兴吗? 香芹坐在床边发愣,已经吃过了午饭,按照往常一样,这会儿她应该补觉嘞。不过她一点儿睡意也没有,有的只是很多负面的情绪。 看着她的黑眼圈,洪诚心疼不已。 香芹这几天沉默寡言,好像把话憋在了心里。 洪诚看不下去,坐到她旁边,握着她的手,“我跟你说过吧,你心里要是有啥火,就冲我发,我就是你的出气筒。” “我没气,我不知道该生谁的气。”轻飘飘的说完,香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该生谁的气,那就生我的气。”洪诚这个出气筒当的称职称责,“谁让我家这么有钱。你爹跟你母亲都这么急着来跟我要礼金,都是看上我家有钱。我要是个穷光蛋,他们估计理都不理我的脸。” 香芹神情恍惚地点头,觉得洪诚说得有几分道。“也不能全怪你。” 洪诚抱着香芹的大腿,将她送到床里头,“不怪我,那就赶紧睡觉。” 香芹的脑袋挨着枕头,“我没说不怪你,只是说不能完全怪你。” “行行行,怪我,你睡起来,我补偿给你。” 香芹昏昏沉沉,只觉得有啥东西拽着她的意识往下陷。她好像身在泥潭之中,越是挣扎,谁都没有把自己捞出来,还越陷越深。 香芹从来没用这么疲惫过,她用仅存的那么一点儿意识回想起来,将才洪诚给她喝的茶里面有一丝怪异的苦味儿,当时她就觉得不对劲儿。 香芹气若游丝,“你给我喝得啥?” “嘘嘘嘘——”洪诚轻轻柔柔的哄着她,“没事儿,就是一点儿安眠药。” 旁边就是诊所,洪诚拿到安眠药,那是手到擒来的事儿。他只是想让香芹睡个好觉。 香芹嘤咛了两声,双眼闭上之后,除了均匀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动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香芹浑身一个哆嗦,双眼蓦地张开。 门外熙熙攘攘,多半是小孩儿的欢笑。 她起身望向门的方向,外面的天色大亮,她好像也没睡多久。 香芹穿衣下床,打开木门,望着门外的情形,不由得吓了一跳。 门外大人小孩都有,空气中弥漫着爆米花的香味。 刚才香芹睡梦中听到的那砰的一声响,是爆米花的炉子炸开的声音。 洪诚也不知道啥时候变成了爆米花的老板,此刻他正将玉米粒往爆米花的炉子里面倒,加了两勺糖精之后,他关上路子的阀门,然后把炉子架到小火盆上。 火盆里都煤炭烧的正旺,洪诚戴着黑漆漆看不清原来颜色的手套,攥着爆米花炉子上的手柄,不停的摇转着圆滚滚的炉子。 只听玉米粒摩擦着炉子的内壁,正哗啦啦的作响。 洪诚的跟前还有一条长长的布袋,布袋里是刚出炉的爆米花。 刚出炉的爆米花要晾一会儿,才能装进塑料袋中。 爆米花出炉的时候,难免会飞溅出布袋里一些。好多小孩蹲着,捡着那些崩落在地上的爆米花,也不嫌脏,搁手里拍拍,身上蹭蹭,就塞嘴里吃嘞。 真正的爆米花老板是个老大爷,此刻他正坐在一边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笑眯眯得看着眼前的一切。 香芹也被这周围欢乐的气氛渲染,嘴角不由自主的挂上笑容。 段祥吃起来没有节制,拎着一兜子爆米花,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也不怕噎着嘞。 他见香芹从木屋里出来,把装爆米花的兜子递了上去,“香芹,刚做出来的,还热乎着呢!” 香芹抓了一把爆米花,从手心里捏了一颗,放进了嘴里,香甜的味道在舌尖漫开,太过怀念。她都多少年没吃过这东西嘞,已经记不清上一回吃爆米花是搁几岁的时候。 “我们家的睡美人终于醒嘞,”洪诚扬起脸来,手上的动作不停。“睡一天嘞,饿了吧。” 香芹张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我睡一天嘞?” “那可不是从昨天下午睡到今天下午吗!”洪诚没有给她下多少安眠药,而且那安眠药的药效根本就不强。香芹能睡这么久,那真的是累着嘞。 “那今天早上早点做了吗?”香芹还想着自己的小生意。 “没有做,我今天早上叫刘玲回去嘞。”洪诚揉了揉鼻子,那手套上的煤灰都蹭到了鼻子上,顿时在鼻翼上留下了黑通通的一片。他这滑稽的模样,逗笑了身边的一群人。 香芹埋怨他,“你咋不把我叫起来?” 洪诚觉得冤枉,“我咋没叫,你睡的跟猪一样,叫了多少遍,你都没听见!” 就这爆米花的炉子都嘣乐多少回响声嘞,还不是到现在才把香芹给吵起来,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爆米花的老板,那老大爷笑眯眯的打量着香芹,“你就是他的小对象啊!”他老人家有种百闻不如一见的感觉,“我本来是要到黄庄去的,他看见我三轮车上的炉子,愣是拉着我的车子不让我走,说啥让我把炉子借给他。问他借我的炉子干啥,他说他要讨他的小对象欢心呢!” 香芹听了这话,心里多少有些感动,他在脑海里想象着当时的情形。洪诚捞着人家的三轮车,那无赖的样子真想让人发笑。 “谢谢你嘞,老大爷。”香芹笑的甜蜜蜜,吃了爆米花之后,满满都是幸福的。 她转身回屋,拿了一个铁盆,打开橱柜的门,拨开米袋子,往铁盆里舀了一些大米。 她将大米端了出去,搁到洪诚身边,“停会儿给我也弄点儿爆米花。” 洪诚冲她摆手,一点儿也不讲人情,“排队去排队去,我干这个可是要收费的,把一块钱给我准备好。” 香芹一看,排队的人还真不少,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些玉米粒或者大米。怪不得这么热闹。 香芹把长板凳都搬了出来,并成一条,让那些排队的人真好有地方坐。 香芹跟段祥坐到一块儿,蹭着他的爆米花开吃。 “祥子舅,我娘回去了没有?” 段秋萍露宿街头两天,昨天被程氏奶奶劝走,今儿没见她来闹,香芹有些好奇段秋萍的情况。 段祥都不乐意提她,“那两天晚上回去嘞,你姥爷都没给她开门。我听程奶奶说,你母亲好像搁教会里听传福音还是啥的。他们信主的那啥玩意儿,我也不懂。” 香芹有些感慨,对程氏奶奶多少心存感激。毕竟在所有人对段秋萍不闻不问的时候,是程氏奶奶对她伸出了援手。“我觉得程奶奶脾气挺好心眼儿也挺好的,是不是信主信出来的。” 段祥的表情有些夸张,“我也不知道,哎,不过我听说,前几年程奶奶不信主的时候,跟她儿媳妇关系不咋样,天天都是吵呢!现在她们关系可好嘞!” “真的啊!”香芹讶异。 信主要是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对段秋萍来说,这是一个好选择。她要是能脱胎换骨,那都是主耶稣的功劳。 “教会有地方住吗?”香芹没去过教会,不知道里头是啥样的情况。 “有嘞。”前年圣诞节的时候,段祥跟程氏奶奶去过一回,教堂也不大,可也不小,里头的凳子就跟床一样。“我听他们说,信主可玄乎嘞。得了癌症的人信主,那病马上就好嘞!” 见香芹和段祥聊得正欢,洪诚心里不是滋味儿,扭脸对香芹说:“明儿我就去弄一本圣经,我给你讲圣经上的故事。” 洪诚对着火盆,准备腾腾的热气烘的干裂。 香芹去屋里,倒了一杯白开水。这杯子还是上回洪诚过生日的时候收到的生日礼物。 香芹把水端到洪诚跟前,“喝点儿水吧!” 洪诚黑黢黢的脸上放出亮光,他一笑起来,就让人觉得特别无赖,“你咋知道我想喝水咧?你跟我有心理感应吧!” “我不知道心理感应是啥东西。”香芹把水杯推到他脸跟前。 洪诚乐呵呵地接过水杯,“你想吃苞谷做的,还是大米做的,麦子也可以做爆米花。” 香芹想了想,实在难以抉择,“我都想吃。” 她这样说,会不会显得她太贪心嘞。诶,谁让她就稀罕这些东西咧! 小时候没有吃过爆米花的人,那就是没有童年啊,她得赶紧把失去的童年给找回来! “那就一样都来一点儿!”R1152 第138章 爆米花 第139章 苞谷粒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39章 苞谷粒 大米、苞谷和麦子都能做成爆米花,可香芹这边除了大米,别的都没有。洪诚就从别人那儿讨了些苞谷粒和麦子来。 香芹原来的打算是弄上一盆子爆米花就妥嘞,这些东西放不住,就这样一直敞开口,让它们暴露在空气中,估计不到半天,爆米花就潮嘞。潮掉的爆米花味道可能还是很香甜,可会失去原来香脆的口感。 洪诚摇爆米花的炉子根本就停不下来,最后他愣是给香芹爆了满满一面袋子的爆米花。 他给爆米花老板那老大爷免费打了半天的零工,等到那老大爷收摊租要走的时候,他还不想放人,恋恋不舍的问老人家,“老大爷,你明天还过来呗?” “我明儿真的要到黄庄去嘞。”老大爷已经耽误了一天,他可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摆摊子,都是按照计划一村一庄的跑的。 “那下回过来的时候,还搁我这地方啊。”送走了老大爷,洪诚灰头土脸,嘻嘻哈哈往木屋去嘞。 香芹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洗脸的水,还有毛巾。“你看看你脏的,跟煤窝里爬出来的一样。” “是吧?”洪诚不太相信,跑去照镜子,结果一看清楚镜子里的模样,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洪诚赶紧洗脸,香芹则拿着笤帚去清扫门外的一片狼藉。 木屋门前,乱七八糟,地上丢的到处都是爆米花的硬粒。 有些苞谷粒搁炉子里没烤熟,颗粒没炸开,牙口不好的人根本就嚼不动。好多人都挑挑捡捡,把那些焦黄的苞谷粒给拾出来,都丢在了地上,也没人收拾,都留给香芹嘞。 香芹扫成一堆,约摸着那些焦黄的苞谷粒能有两三公斤,这要是丢掉,就太可惜嘞。 她找了个塑料袋,一把一把将苞谷粒捧进了塑料袋里。 洪诚端着黑乎乎的洗脸水出来,俩手一抬,险些把一盆的洗脸水泼香芹身上。 他急忙稳住手,端着盆往前走了一段路,把水倒在了马路边。 回来的时候,洪诚对香芹说:“那些又不是啥主贵的东西,你弄它干啥?” 香芹弯腰勾头,拾着地上零零散散的苞谷粒,“我想着扔掉可惜嘞,给二娟他们家拿过去喂鸡。” “二娟?大娟她妹妹吧?”洪诚香芹那个搁他家酒店打工的大娟。 “二娟上回还给你做了五双小鞋嘞。” “哦哦,我想起来嘞!” 香芹正捡着地上的苞谷粒,抬头看了洪诚一下,“你给我匀点儿爆米花出来,停会儿我拾了这个,我一块儿给二娟家里带过去。” 洪诚心里不舒服,脸上更是委屈,香芹啥时候对他这么好过啊?“你对人家那么好弄啥,我都没见人家过来看看你。” 香芹抬头嗔了他一眼,“二娟没工夫出来玩儿。” 二娟哪有闲工夫,所有的闲工夫都被她用来做鞋子嘞。她多做一双出来,搁集市上就能拿到多卖一双鞋子的钱。 香芹带着东西去二娟家。 大娟搁外头打工,二娟也有了自己的一门手艺,姊妹俩给家里补贴了不少吃用,日子过得虽然还不算宽裕,但也不像以前一样拮据嘞。 大娟还搁酒店打工,吃住都不搁家里。她每个礼拜上六天的班,休息的那一天会回到家里来。 二娟的父母对香芹很是热情,夫妇俩将从麦地里回来。 “香芹,快到里头坐!”二娟她娘把香芹招呼进堂屋里头。 二娟她爹说:“二娟,把你姐上个礼拜从城里带的葡萄干拿出来给香芹吃!” 香芹把两袋子东西搁到桌子上,“这是我给你们拿的爆米花,还有我搁地上捡的苞谷粒,爆米花给你们吃,苞谷粒给你们喂鸡。” 二娟搁下手上的活,拔掉手指头上的顶针,也没跟香芹客气,敞开装苞谷粒的袋子口,抓了一把苞谷粒,然后撒到了院子里。 三只已经会下蛋的母鸡跟一只红绿尾巴的大公鸡聚拢过来,一边咕咕的叫着,一边啄着地上的苞谷粒,吃的可欢。 香芹闻到一股农药味,心里正奇怪,“咋那么大的药味儿啊?” 二娟她娘正洗手,一手抓着香皂,另一手指了一下墙跟前竖着的打药桶,“我跟你舅将才从地里回来,天气暖和嘞,地里好多虫子。而且马上就到雨季嘞,不给麦子打药不行。要是不打药,那大雨一下,麦子能倒一大片!” 香芹点头,也知道要想有个好收成,入春以后是最关键的时期。这时候对麦子的呵护很重要,喷洒农药驱虫、抗倒伏,这是必须的工作。 听老人家说,以前闹饥荒,那时候根本就没有条件注重这些。每到夏天麦子还没有收获的季节,天灾**接踵而来,尤其是蝗虫把庄稼祸害得,没有一颗麦子上的麦粒是饱满的。 这几年开始,政府对这些问题渐渐重视起来,每到这种时候,就会给每个村里的生产大队配发一些农药,会派去专门的技术人员,教他们如何使用这些农药。然后再由生产大队,挨家挨户的将农药分配在每家每户的人手里。 不过自从开始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农村的人开始渐渐脱离政府的接济,变得自主起来,每到这种时候需要啥样的农药,他们都会到集市上去买。 “香芹,我给你看样好东西!”二娟把香芹拉到她跟大娟睡的那个屋里,显得神秘兮兮。 听到二娟爹娘的笑声,香芹稀里糊涂地回头望了他们一眼,任由二娟拽着她的胳膊走。 二娟的屋里多了一台崭新的缝纫机,香芹不由得眼前一亮,这可是很主贵的东西。 七十年代的时候,结婚的三大件,除了手表和自行车,那就是缝纫机。进入八十年代,结婚的三大件有很大的变化,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可是现在好多人家结婚,男方家里都拿不出缝纫机来作聘礼。 这台缝纫机对二娟的用处很大,因为二娟天天搁家里缝制一些东西。 “这东西可给你省了不少事儿吧!”香芹笑道。 二娟可得意,“那真是的!”她又说,“本来想买个二手的,结果我姐一拿到工资,就从城里给我买了一台新的。” 香芹坐到缝纫机跟前,看缝纫机前头的针眼里没有穿线,于是两脚踩在缝纫机下面的踏板上,两脚一起使力,以前以后的摇起踏板。踏板一动,整台缝纫机就运作起来,咚咚地作响,声音听着可悦耳 。 看着一进一出的细针,香芹严重怀疑这跟这能不能穿进厚厚的鞋帮里,“这缝纫机能做鞋吗?” “做鞋不行。”二娟的答案印证了香芹的猜想,“做鞋垫子,给鞋面上打花可以,就不用我动手缝嘞。还可以做衣裳嘞!” 香芹有些惊讶,“你还想做衣裳?能顾得过来吗?” 二娟做鞋又要兼顾做衣裳,等到她手忙脚乱的时候,两头都做不好。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 其实这些情况,二娟也知道,“现在主要是做鞋,鞋子卖不动的时候,我在开始找布料做衣裳。” 二娟着急着赚钱,估计是想给她姐攒嫁妆呢。 永远都不会嫌钱赚得多,不过一个人的身体健康还是最重要的。身体最大资本,没有一个好身体,不仅要花钱治病,还做不好生意。 二娟天天穿针引线,晚上的时候对着昏黄的灯光还在缝缝补补,停电的时候就对着烛火。长久以往下去,她那一双眼睛还不得用坏嘞! 香芹现在见二娟的眼睛就有点泛红,“你可得注意身体啊,劳动归劳动,也要适当的休息。你看你的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 二娟不以为意,“我没事儿,你那边生意咋样?” “也就那样吧,做多少卖多少。”香芹也不贪心,她能挣的够她一个人吃就行嘞。洪诚过来以后,花的都是她的钱,香芹也就当自己养了个小白脸。两个人一起生活,日子一点儿也不难过。 二娟挺羡慕香芹的,如今香芹可是事业和爱情双丰收,这十里八乡的好多姑娘都可嫉妒她。 搞了个有钱的对象,自己还做了个小生意,香芹如今成了好多家长教育自己孩子的榜样。 二娟神色向往,如果她有想起那个能耐,再加上她那样的条件,有个那样的早点摊子,她就不搁家嘞,让她一天到晚顾着那个摊子都愿意! “你那个摊子只有搁早上的时候摆出来是吧,你下午也可以摆呀,可以不用做早点,做个其他啥样的东西都可以,像是小炒啊汤饭啊。” 这样的话,刘玲也对香芹说过。 香芹笑,“我现在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弄啥?” “你看看勇子,早上卖早点,下午卖热豆腐,累是累点儿,可以赚更多钱啊!”二娟说。 香芹脸上的笑容更大嘞,“他都十七八嘞,再过几年就该娶媳妇嘞,他还有盖新房子,他要是不累点儿,不赚多点儿钱,哪来的钱盖房子,哪家的姑娘还会看上他?R1152 第139章 苞谷粒 第140章 要诚心对人好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40章 要诚心对人好 香芹不是个男的,他要是个男的,估计比段勇源打拼的还厉害。 现在好多人都可势利,好多人的爹娘都是财迷。一个男娃娃家里要是没有钱,谁愿意把家里的闺女送到他门上去? 香芹搁二娟家里坐了一会儿,没留下来吃饭,她还得回去做饭。 从二娟家里出来,刚走到路口,香芹碰见了窦氏。 看样子窦氏是从小院儿出来,正往南院赶去。她一看见这香芹,马上就吊起脸,噔噔的的跑到香芹跟前去,抬手一把把香芹推到墙边。 香芹整个人蒙嘞,她本来还想打招呼,哪里知道窦氏会突然动起手来。 香芹撞在墙上,窦氏也没放她。 她逼到香芹跟前,疾言厉色得质问:“你母亲嘞?”香芹还没来得及回答,仅仅是张了张嘴,窦氏马上又说,“她是你母亲,你咋能那样对她呢?好几天对她不管不顾的,连一口饭都不给她吃,你还真让她到外面要饭去啦!” 香芹明嘞,窦氏这是对她兴师问罪呢! “那你想让我咋弄?”香芹拍了拍肩膀,打掉了从墙上蹭到的脏灰。 窦氏歪着脸,对香芹瞪着眼,“不管咋说,她都是你母亲!你母亲她都没这样对我,你可好,还真的六亲不认嘞,她生你养你弄啥咧!” 窦氏的情绪变得激烈起来,香芹一下子就火嘞,“她是你生的你养的,她那样的德性都是你教出来的,你整出了一个祸害,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你想的咋那么好呢!”香芹逼进一步,吓的窦氏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我还就跟你说明白嘞,我跟段秋萍我俩之间,谁对谁的恩情大还不一定呢!她是生了我,可以前都是我养着她!养育之恩大于生,这个道理你懂不懂?要是没有我,她早就死嘞!” 那时候搁桑树塘,要不是香芹阻止段秋萍,段秋萍早就成了那池塘里的一个水鬼嘞! 窦氏跳起来,不甘示弱的对香芹嘶喊:“要是没有她,你还来不到这个世上呢!” 香芹哼笑了一声,冷冷的瞥着窦氏,她现在可算知道段秋萍的德性是遗传谁嘞!“她生我的恩情,我是不是早就报答给她嘞?你稀罕她,那你就把她养住呗,我是养不起她!一张嘴就要钱,圣经你教给她的吧,五十一百也就算嘞,一下子要五万,你嫌那五万块钱不多,你倒是给她拿出来啊!反正我是一分钱都不会给她!” 那天段秋萍往木屋那儿去闹的时候,洪诚拦着香芹,不让她参与,她可是窝了一肚子的火! 窦氏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她咬牙切齿起来,“我现在真后悔,当初就不该收留你!” “你不收留我,那你现在还能吃香的喝辣的?”香芹一句话就戳中了窦氏的痛处。“姥姥,我再叫你一声姥姥,但是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你要是跟我娘一样,我也不认你这个姥姥嘞!”香芹想起程氏奶奶说过的话,真真觉得那是对极嘞,“我对你们好的时候,我们都认为那是应该的。是,你们是我的亲人,我对你们好就是应该的,但是你们有没有诚心对我好一点儿?你们不诚心对我好,还想让我一直对你们好下去,那跟我搁李家的时候有啥不一样的?” “你觉得我们对你不好,那你赶紧滚,以后别来我们庄嘞!”窦氏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还以为自己有多大权力一样,能把谁都能指挥命令得住! 香芹不怒反笑,“你可别激动,这段家庄不是你一个人的,我来这儿也不是看你的。” 香芹越过她,往村口走去,还没走多远,就听到背后传来窦氏恶毒的声音。 “小骚|逼!” 香芹立时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悲怆的情绪,最终还是被森然的寒意取代,“咱祖孙俩的感情也算是到头嘞!” 经过段祥家的门口,香芹发现段武搁里头站着。二娟家就在段祥家的斜后头,一前一后隔了一条巷子和几户人家。 香芹将才出来的那条路口,拐一个弯儿就是通向段家庄南边的村口的那条路。段祥家就搁这条路的路边上,而往小院儿去的那条小巷子也搁这条路的另一边。 刚才香芹和窦氏的争吵,十有**被段武听了个一清二楚。 段武的脸是比较尴尬,他朝香芹招手,“香芹,到里面坐坐吧!” 香芹扭头看了一眼仍骂骂咧咧的窦氏,然后一头扎进了段祥家里。 段祥整搁厨房里做饭,他光听到院子里是段武的声音,不过他跟段武一样,也听到了院子外头香芹与窦氏的争吵。 厨房里,传来段祥的声音,“香芹吧,吃饭了没有?” “还没有呢!”香芹还没来得及做。 香芹刚一进段祥家的院子,窦氏就从她后头冲了过来。 窦氏在门口处停下,凶神恶煞地对段武说:“老二,你要是向着香芹,以后就别往我们家来嘞!” 段武不耐烦的冲她摆手,“你赶紧回去吧,该吃吃该喝喝!” 段武不是小孩也不是年轻人,不搞拉帮结派的那些事情,而且他就事论事。同样的事情要摊在他的头上,他估计比香芹做得还过分! 把窦氏打发不走,段武索性亲自护送她离开。 香芹钻到厨房,见段祥整和一团面,不由好奇的问道:“这是做啥饭呢?? “做点儿汤面片子。搁这儿吃点儿吧。” “不吃嘞,我停会儿也得回去做饭咧。”香芹靠在厨房门口,“你们给麦地里打药了没?” “还没来得及,这两天就去买个打药桶,我可烦下地里干活嘞!”段祥偷笑起来,“我把东西给我爹买回来,让他给麦子打药去!”他想起来啥一样,眨巴着眼睛问香芹,“香芹,你有地没?” “我不知道,应该有吧,都搁李家呢!”香芹是农村户口,不在超生范围之内,那是自然有地的。不过她那一亩三分地,估计想要也要不回来嘞,而且已经算是有名无实。因为香芹转移到段家来嘞。 段祥没听到院子里的声音,到这会儿窦氏就不搁这儿嘞,于是马上转移话题,“我跟你说,以后你就别理我大娘,真不是个东西!” 搁段祥看来,段秋萍能去找洪诚要钱,她背后肯定有人支持,窦氏就是其中一个!段秋萍要是真能要着钱,那自然是少不了窦氏的好处。 香芹无奈,“我也不愿意理她,她自己到我跟前,我也没办法。” 段祥跟香芹开起玩笑,“我要是洪诚,碰到你这样的家人,我早就跟你吹嘞!”他突然一怔,眼神变得怪异起来,扭脸望着香芹,“他对你那么好,你是不是有他的小孩儿嘞?” 香芹翻了个白眼,她再单纯,也知道小孩儿是咋来的。“我俩还没进洞|房呢,哪来的小孩儿?” “你俩现在不是天天睡一块儿吗!” 香芹有些脸红,同床共枕就一定要做那种事吗? “我跟你说的意思就是,我俩还没入洞|房呢!” 段祥大惊,“啥啥啥,你俩还没那个啥呢!他是不是有病啊!” “你说到哪儿去嘞!”香芹恼羞成怒,要不是她站得远,早就给段祥一拳。“我不跟你说嘞,我回去做饭嘞!” 香芹落荒而逃,一出去,就看见段武跟段文搁南院门口说话嘞。 段武估计把将才听到的事儿跟段文说嘞,这会儿段文是一点儿好脸色也没有。 他瞅见香芹,脸色才稍微舒缓了一点,等香芹走近的时候,他颇为勉强的笑起来,“香芹,吃饭了没有?没吃的话,跟我们一块儿吃吧” “不用嘞,我正回去做呢。”香芹说。 “吃了饭再回去吧!”段文还真不是客气。 “几个人等着我呢。”香芹不仅要管刘医生的饭,还养了洪诚这么一个小白脸。段勇源搁十字路口那儿卖热豆腐,以前经常是顾不得吃晚饭,现在他的晚饭都是搁香芹那儿吃的。 香芹听到有人搁村口喊她的名字,于是抬头望那边一看,远远的看见洪诚搁村口朝她招手。 “姥爷,二姥爷,我先回去嘞。”给他们二位老人打了一声招呼,香芹就快步的往村口去嘞。一到洪诚跟前,她的肩膀就被搂住,香芹扬起脸问他,“你来弄啥呢?” “接你哦。”洪诚其实是肚子饿嘞,是叫香芹回去做饭的。他总不能把爆米花当饭吃,那东西吃多了可是要上火的。“晚上吃啥?” 香芹浑身懒洋洋的,“要不然买点馍馍,从我勇子哥那儿拿两碗热豆腐。” 洪诚心里叫苦不迭,“那热豆腐能当菜吃吗?家里不是还有几个葫芦瓜,切成片炒炒吃呗!” 香芹埋怨他,“你看我没回去,就不会炒吗?” “我炒的没有你炒的好吃不是,走吧走吧,我已经切好嘞,就等着你炒呢!”洪诚不由加快了脚步。 “你出来的时候锁门了没有?” “没有。”洪诚顿了一下,然后又说,“放心吧,勇子搁那儿看着嘞。”R1152 第140章 要诚心对人好 第141章 雨后清闲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41章 雨后清闲 下了连天的雨,地上泥泞不堪,要是不穿胶鞋,根本就不敢出门。 没有胶鞋,那还不如光脚出去嘞。至少洗脚比刷鞋要省事儿的多。 雨一停,洪诚就跟段祥他们到洪河边上抓鱼去嘞。 忙活了大半天的功夫,他提着几条草鱼回来嘞。 香芹见他就跟泥潭里爬出来的一样,那些鱼都比他身上干净。 洪诚又跑到澡堂洗了干净,回来以后就喝上了鱼汤吃了鱼肉,心里幸福的滋味儿真是难以言喻。 他就知道香芹会是个好媳妇儿,他的眼光不会有错的。 前几天没下雨的时候,香芹往二娟家去,听二娟爹娘说起给麦子上药的事情,这会儿她想起来,然而再看看洪诚,一天没个正经事儿的样子,香芹就觉得奇怪。 洪诚跑出家这么长时间,那家里的地咋办嘞? “你们家的麦子打药了没有?”香芹问他。 “打嘞。”洪诚盛了一碗鱼汤,捞了几块子豆腐。他觉得豆腐跟汤,比鱼肉还好吃。 跟洪诚一块儿住了一段时间,香芹可是了解到这男人有多懒。洪诚每天不睡到**点,那是不会起来的。他连个饭都不会做,可笑的是他特别会吃,然而他的刀功特别的好。 洪诚这段时刻懒在她这儿,就没见他出过远门,香芹就觉得奇怪,洪诚跟不着窝儿的兔子一样,洪福搁酒店里忙活,那他们家里地理的活儿都是谁干的啊? “你爸去给麦子打的药?”香芹觉得不太可能。 “雇的人。”洪诚只管挥霍,等着坐收其成就妥嘞。 有钱人就是任性啊,香芹忍不住搁心里感慨,由此可以看出来,只怕到了收麦子的时候,也不必洪家的人亲自动手,花钱雇一些劳动力就行嘞。 “这还真是有钱没处使嘞!”在香芹看来,这些地里的活儿,洪诚完全可以一个人包揽下来,他就是不想干,就是懒!“你这几天别搁我这儿嘞,赶紧回去把你家里的事儿理料理料。” 一听香芹要撵他走,洪诚不愿意嘞,“那些活儿,我不回去,也有人干……” 香芹瞪着眼,娇斥道:“光想着享福,你还真当自个儿是个大少爷啊!” 洪诚委屈,“好好好,我回去还不行吗。”他眼珠子搁眼眶里一打转,明显是不怀好意,“你跟我一块儿回去吧,也帮忙分担一点儿,那么大的地儿,我一个人也干不完。” “我就不去嘞,我这摊子还顾不过来嘞!”香芹跟洪诚不一样,她可没那么多闲工夫。 洪诚却说:“这几天下雨,反正生意也不咋样,坐那儿仰着脸儿,半天等不到一个人来吃饭。过两天还要下雨嘞,就先关几天门,等天气好嘞再做生意也不耽误。” 洪诚说着了香芹的痛处。 前头的路原本就封住嘞,跟以前不一样,现在十字路口来往没那么多人。这段时间,来香芹这儿吃饭的,多是农民工。然而一下雨,雨一下起来还没完没了,桥那边暂时停工,那人就更少嘞。 没下雨的时候,香芹清早起来跟刘玲一块儿做的早点,一上午就能卖完,有时候还用不了一上午的时间。可是这两天,哪怕是从早上卖到晚上,那早点还搁锅里剩了好多些。 香芹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向洪诚妥协嘞,“那明儿清早我跟刘玲说说。” 洪诚搁心里欢呼了一下。 放晴了大半天,隔天又下起了连绵的小雨。 洪诚没有改变行程,开车载着香芹,还带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往洪家村去嘞。 终于到了家,洪福出来迎接他们。 洪福搁家里,洪诚挺意外的,“爸,你咋回来咯?” “这是我家,我咋不能回来哦!”其实都是因为这几天下雨,酒店里的声音也不咋好,洪福不用操那么多心,就跑回来嘞。他回家才知道,洪诚这段时间跑的无踪无影,原来是往香芹的门上去嘞。他咋会有个这么没出息的儿子嘞!洪福心里对洪诚怨念不已,看到香芹的时候,他马上就换上一副真诚的笑脸,“香芹来啦。” 香芹笑的有些腼腆,“洪叔。” “这几天下雨,你那边的生意也不好吧。”同样是做生意的人,洪福很了解香芹摊子那边的难处。 “那边的路封着嘞,生意本来就不好。”香芹说。 要是她的摊子搁城里开着,那生意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洪福没把香芹当外人,就没有对她多做招待。他悉数看过香芹和洪诚带回来的东西,“爆米花,还有鱼,咋买这么多鱼啊?” “不是买的,”洪诚可得意,“我昨天跟祥子他们到河边抓的。” 洪福颔首,想起搁洪河边的河堤上第一次见到香芹那时候的情形,于是就想起了那一条百十来斤的大青鱼。 “这回有没有抓到好鱼?” 那鱼不管大大小小,都是好的。洪诚知道他念叨的是像上回青鱼那样大的鱼类。他昨天去,不管是想凑热闹,也是想去碰碰运气。其实段祥他们跟他一样,谁都想再抓一条像上回的青鱼那样大的鱼。 不过这样的好事儿不是时常都会发生的,要是每到下雨就去河边碰运气,那跟守株待兔没啥两样。 于是洪诚跟洪福说:“这回抓的鱼,最大的也就是我带回来的那几条。” 听他们的对话,香芹就知道他们是光想着好事儿发生嘞。 香芹转移话题,“洪叔,你们家地里的麦子打药了没?”这也是香芹来这里的目的。 洪福笑,“早就打过嘞。不光麦地里,大棚里头的那些菜,也都打嘞。” 香芹神色有些茫然,那不等于是她白来一趟吗。 洪诚早料到一样,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察觉到洪福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的脸,他就觉得奇怪,“爸,你看啥嘞?” 洪福抓着他的胳膊,好好的看了个仔细,眼里洋溢着愉悦的色彩,“你是不是长胖嘞?” “有吗?”洪诚浑然不觉,“就算是长胖,也都是香芹好吃好喝把我养的嘞!” “把自己当猪一样,瞧你那出息!”洪福笑着,动手拧了一下洪诚胳膊上的肉。 该到中午饭的时候,洪福说要给他们露一手,香芹钻进厨房给他打下手。洪诚跟在他们屁股后头,说要观摩。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洪家厨房的那些米面都放坏不能吃嘞。 香芹的手伸进米袋子里抓了一把大米出来,每一粒大米上都附有米虫。 香芹记得头一回到他们家来,就看见过这袋子生虫的大米,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嘞,这袋米还搁这儿嘞。 “这些米还没处理掉啊?”香芹不知道,他们是没时间处理,还是不知道该咋处理,他们留着这些坏东西,有啥用呢? 洪诚知道她的小心思,她舍不得丢弃这些东西,哪怕是东西坏嘞,也要想办法利用起来。“留着吧,等家里养鸡嘞,喂鸡吃吧。” 舍得花钱雇人到地里干活儿,却舍不得这半袋子米嘞。香芹笑笑,把手里的大米丢回了袋子里去。 她再敞开面袋子,见那面粉里头也生了虫子,顿时就肉疼不已,“这些面也不能吃嘞。” 米不行,面也不能吃嘞,洪诚惊奇嘞。他张大眼睛望向正生火做饭的洪福,“爸,你回来都吃的啥?” 洪福有些难为情,“我也是昨天才回来的。要不然你到你姑那儿去,借点儿他们家的米。” 洪诚不收很情愿,他可是知道洪玲有多抠门,她对自己家的人也是一样,那女的舍不得从家里送出去一针一线! “算嘞,我到金胜家里去借点儿吧。”洪诚最终决定到同村的其他人家里去。 洪福也没拦着,毕竟他比谁都了解他那个妹妹。 洪诚打着伞出去后,洪福把香芹往屋里赶,“香芹,你别忙嘞,到屋里看电视去吧。” 香芹四下看了看,眼下她确实没啥能帮忙的,搁洪福这位大厨级别的人跟前,她再动手也是给人家添乱。 香芹往屋里去,也没有闲住。 屋子里多长时间没有住人,桌柜等家具上落了一层脏灰,香芹打了一盆水,找了一条抹布,把各个地方都打扫了干净。 擦到墙上挂着的一个相框,香芹的动作变得小心起来。相框里是一张看上去很久远的黑白照,一对男女同坐在一条长板凳上,两人中间抱的是一个男娃娃,女的身旁还立着一名约摸六七岁的小男孩儿。 照片中的男人,一看就是洪福年轻的时候,他旁边的女的笑的很甜美,不过被黑白的颜色衬得有些苍白无力。他们中间的男娃娃胖乎乎的,穿着小棉袄和开档的棉裤,小脚上蹬着一对看不出颜色的小棉鞋,整个人略显的臃肿,憨憨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至于那名小男孩儿,应该是刘医生小时候。 上回来的时候,香芹没咋主意。 看到这张全家福,她心里腾升起一股喜悦的感情,然而这背后还有一点儿小悲伤。R1152 第141章 雨后清闲 第142章 不愿意她来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42章 不愿意她来 十里八乡的首富,吃个饭还要往别人家要材料,这要是说出去,有几个人相信? 三菜一汤,除了一道红烧鱼,还有酸辣白菜、西红柿炒鸡蛋,剩下的是西红柿蛋花汤。 洪诚抱着饭碗,吃了一口白菜,又小尝了一口西红柿炒鸡蛋,挑剔的说:“白菜里头醋放多嘞,西红柿炒鸡蛋太咸嘞。” 洪福攥着筷子,要不是嫌他头上脏,他早就用筷子敲他的脑袋嘞。 他张大眼,恨不得用一双眼睛把洪诚的舌头给拔下来,“看看你那德性!” 洪诚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他凑到香芹跟前,笑的特别欠扁,“香芹,你说是吧。” 香芹嗔怒,“有的你吃就不错嘞,还挑三拣四的!” 洪诚手背蹭着鼻子,神情有些悻悻然。 洪福笑他,忽然觉得奇怪,这俩人到家里弄啥嘞? 看他们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好像是打算常住嘞。 “你俩咋回来嘞?”要是洪诚一个人回来,洪福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这小子是个大闲人,一天到晚没啥正经事儿可干。香芹就不一样嘞,她可是要忙生意啊。 “香芹让我回来下地干活儿嘞。”洪诚庆幸无比,好在洪福早早的就把地里的活儿给安排完嘞,要不然他可就辛苦嘞。 洪福挺意外的,“你啥时候下地里干活儿诶。你上学那时候,每到放暑假,拾麦子都是我给你拾的!” 农村里上学的娃娃。每到暑假的时候,不仅要写暑假作业,还有一项很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等到麦子收割完以后,到麦地里拾麦子。有很多麦穗或是掉落或是遗留在了地里,好好的搁地里溜一遍,拾到的麦子数量也很可观。最少能够拾一麻袋。 学生拾到的这些麦子,等到开学的时候。上交给学校,再由学校分配给每一名老师的手上,犒劳老师一年的辛苦教学。 往年李宝裕过暑假的时候,那都是香芹顶着大太阳到地里给他拾的麦子。 香芹附和着洪福。一起数落着洪诚,“懒的!” 终于有个人跟他是一个鼻孔出气,洪福高兴坏嘞。 “这混小子都被我惯坏嘞,香芹啊,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给我说,我收拾他!”洪福信誓旦旦,故意对洪诚板着脸。 香芹笑着说道:“不用你出手,我一个人就能收拾得住他。” 洪诚腾出手。缠到香芹的胳膊,“香芹,你的胳膊肘咋往爸那边拐哦。有没有点儿自觉,夫妻一心懂不懂?” 不受这糟糕的天气影响,堂屋里其乐融融,结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洪玲打着伞,蹬着一双火红的胶鞋,趟着雨水过来嘞。来这里就跟进自己家一样,连大门都不敲。 一看见她。洪诚就没有好心情,还特别后悔他从金胜家里回来的时候,没有从里面把大门给锁上。 洪玲笑的特别灿烂,“做的啥好吃的诶,我搁那院儿就闻见香味儿嘞!” 她的鼻子真灵,下这么大的雨,还这么有毅力,真叫人不得不佩服她! 洪玲不在门口蹭掉鞋上的泥,收了伞就直接走了进来,搁屋里的白瓷地板上走一步留下一个泥脚印。 香芹将收拾干净,这下可好,洪玲可真有自觉,一下就把香芹辛苦打扫过的地方弄得泥泞不堪。 洪福拉着脸,指着堂屋门口的拖把,对洪玲斥道:“你能不能把鞋弄干净再进来!” 洪玲低头看了看,不以为意的笑起来,“有啥关系,停会儿再拖拖不就行嘞!” “你给我拖?”洪福质问。 洪玲跟没听见一眼,伸着脑袋往他们饭桌上看,看到中间那盘红烧鱼,不由得眼前一亮,“哟,做的鱼啊。还有没有鱼嘞,哥,你给我拿上几条,这下着雨,也没法出去买菜!” 洪诚板着脸,没有搭理她,只管埋头吃饭,却味同爵蜡。 香芹还不算是这家的人,哪儿有资格说洪玲些啥。 要说以前这个家里只有他跟洪诚俩人的时候,对洪玲能纵容就纵容。可是现在家庭情况不一样嘞,香芹跟洪诚的事儿定下来以后,她就算是这个家的半个女主人,洪福也不好搁她跟前对洪玲太宽容。 他不耐烦起来,挥着手把洪玲往外面撵,“我这儿没有那么多东西给你吃,我们自己还不够吃嘞,桌子上的这些菜都是管人家要的,你赶紧回去吧。” “我正好还没有做饭,我把湘湘叫来,咱们坐一块儿吃。”洪玲不顾周围人的冷脸,她跟洪诚和洪福不客气习惯嘞。 洪诚终于忍不住嘞,“我说姑,你能不能有点儿眼色啊,这地板将打扫干净的,你弄得这么脏,我也不说你啥嘞,吃个饭你也要跟我们凑到一块儿来,你能不能看看我跟我爸的脸,我们看着像是愿意你来吗?” 洪玲咬了咬牙,她也是有自尊心的,自然是谁的脸色都不愿意看,可眼前这一家子人,不讨好他们不行啊。不讨好他们,以后她就没有好处了呀! 她脸上硬是堆着笑容,笑的见牙不见眼,“那你们吃你们的,我待会儿再过来。” “待会儿也别过来嘞,我们吃了饭要睡觉嘞,你可别敲门吵我们!”洪诚放下碗筷,站起来,把洪玲逼到门口。 洪玲怕身上淋雨,赶紧撑开伞,走都走出来嘞,她也只好暗恼着离开。 洪诚冒着雨,去把院里的大门给锁上。 从来不见她往这个院儿里送东西,还总想着把这个院儿的东西往她那个院儿里拿,洪玲要是不总是想着占便宜,他敞开大门欢迎她。 洪诚拐回来,头发和衣服被雨水打湿了一片。还没坐下来,就嘟嘟囔囔开嘞,“烦死人,跟她咋说,她都装傻一样。不让她往这儿来不让她往这儿来,她还舔着脸跑来!” 洪福的脸色阴晴不定,他何尝跟洪诚不是一样的心情,但是能咋办咧,洪玲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好话赖话听不懂,多少回来这儿揩油,洪福还能把她咋样?他又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毕竟那是他的亲妹妹。 洪福打算息事宁人,就无奈地对洪诚说:“算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吃饭吧!” 吃了饭,香芹把洪诚指使去洗完,她又把地板拖了一遍。 以前做早点的时候,香芹起来的早,然后忙完一上午的活儿,她中午必须得睡上一觉,现在哪怕是早上不干活儿嘞,她也养成了睡午觉的习惯。 洪诚把电视打开,跟香芹一块儿躺床上看,看着看着,香芹就睡熟嘞。 听到电视机响的声音,洪福偷偷的摸进他们的房间里来,搬着板凳坐到电视机跟前,时不时的偷瞄床上的俩人一眼,然后对着电视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 看他笑的那么美,洪诚翻了个白眼。他老子心里在想啥,他这个做小子的,能会不明白吗? 洪诚从床上起来,坐到床角,靠近偷着乐的洪福。 “你别高兴的太早,我还没有要小孩儿的打算,至少这两年不会要小孩儿。” 洪诚说的这话,等于是往洪福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洪福马上收敛起笑脸,明显是不赞同洪诚的打算。 “为啥不要?”在洪福看来,洪诚和香芹两人睡到一张床上,那就代表他心想事成嘞。 “香芹现在还小着呢,十六岁生日还没过,她自己还是个小孩儿呢。”一下子就让香芹现在当妈,洪诚不确定她能不能接受得了。 洪福心里不得劲,有些怨念洪诚找了一个这么小的对象,可是这么能干的姑娘,还那么明事理,这灯笼都找不着,让洪诚一下碰到,那是这小子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洪福突然站起来,离开了洪诚的房间,不大一会儿他又拐回来嘞,手里捧着一个像妆奁一样的精致红木盒子。 洪诚一眼就认出这木盒子跟盒子里得东西是他母亲带进洪家的嫁妆,想到他那英年早逝的母亲,他双眼里闪过一丝悲痛的情绪。 捧着盒子,洪福的神情也显得特别郑重,一袋这些沉痛。 他重新坐在板凳上,将木盒子放在他的双腿上,然后轻轻揭开铜扣,掀开了木盒子的盖子。 这盒子本身就是一个妆奁,里面装的都是洪诚母亲生前用过的东西,多是首饰,有极少几副是些贵重的东西,像是金耳环、银镯子、玉镯子、纯银打造的长命锁。 “把着盒子跟里头的东西都送给香芹吧!”洪福搁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却又像是在征求洪诚的意见。 洪诚伸着头往盒子里头看了看,“现在送给她,她肯定不会要。她没有耳洞,这一对金耳环,她都戴不上。不着急,以后她到咱们家来,这些东西都是她的。” 说着,他从盒子里扒拉出一对银镯子。 镯子的表面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像是小女孩家会喜爱的东西。 洪诚觉得,香芹一定会喜欢这对镯子,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把这对镯子套到香芹的手腕上,睡梦中的香芹根本就浑然不觉。(未完待续)R580 第142章 不愿意她来 第143章 没有完嘞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43章 没有完嘞 洪福把那支温润的白玉镯子从盒子里挑出来,递到洪诚跟前,“把这个也给香芹戴上吧。” 洪诚没接,还嫌弃道:“戴那么多,好看是吧?” 洪福讪讪的把镯子放回到了木盒子里。 不管好不好看,把值钱的东西都往身上戴,显得多么财大气粗,洪福也不喜欢这样。 电视里演的是一部战争片,这时候里面传来轰的一声炮响,把香芹给吓醒嘞。 一开始香芹的双眼没有完全张开,感觉到手腕上冰凉的触感,她的脑袋才清醒了一些。 她抬起手,看见俩手腕上戴着两支一模一样的银镯子,对那银镯子的款型,她心里着实喜欢的紧,不过还感到茫然,“这是……” “戴着挺好看的,别去下来嘞。”洪诚怕她拒绝,于是就这样说,转念想到香芹有时候挺大方的,又附加了一句,“可别送人嘞!” 香芹心里一暖,多少也意识到这对镯子的来历有些特殊,不然洪诚也不会这么重视它们。 按住手腕上的镯子,她神情一顿,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的雨声,还隐隐约约听见一个女人的呻‖吟声传来,“外面有人叫唤咧。” 洪福和洪诚的耳朵没有她那么灵,不过也都屏住呼吸仔细听外面的声音,还真的听见外头伴随着哗啦啦的雨声有个女人的声音。 “哥……哥……” 洪福一瞪眼,心想着坏嘞,肯定是洪玲又出啥幺蛾子嘞! 他赶紧把木盒子放洪诚的手里,一刻不停的跑出去看情况。 外头下着雨,院子里积了大片的雨水,雨珠接连不断的砸在积水上,溅起一片一片的水花。 此刻,洪玲穿着雨衣,瘫坐在墙跟前,抱着右脚的脚腕,哎哟哎哟的呻‖吟着。她脸上死灰一片,一见到洪福,更是大哭起来。 看着眼前的情形,洪福傻眼嘞,家里的院门好好的锁着嘞,洪玲是咋进来到院子里来的? 他抬眼一望,看见墙头露出一截梯子,他立即就明白咋回事儿嘞。 洪玲居然爬梯子,翻他们家的墙头! 洪福瞬间来气,没有打伞,直接冲进大雨里,对洪玲吼起来,“你咋那么可怕人嘞!竟然翻墙头!” 洪玲哎哟哟的直叫唤,她脚腕疼的厉害,心里又是难受又是生气,现在不是埋怨指责她的时候吧,她都摔成这样嘞,难道就不能被关心一下吗? 洪福真的不想理她的脸,打开门,跑到隔壁去把洪玲的家人叫了过来。 郭志刚,这是洪玲的男人,同时也是郭涛和郭湘湘的生身父亲。 洪福对郭志刚说:“赶紧把她弄走!” 郭湘湘见他不打算管洪玲的死活,心里不愿意,马上就吊起脸来,“我妈都摔成这样嘞,舅,你还不赶紧开车送她去医院!” 别说下这么大的雨,洪福就不想出门,哪怕是个好天气,他也不愿意搭理洪玲的脸! “要送你们送去!” 洪福淋着雨,全身湿透,郭湘湘不仅一点儿眼色也没有,手里打着伞,还不往洪福的身上照顾。 郭湘湘跟他理论起来,“我妈可是翻你家的墙头才摔成这样的!” “你还知道这是我家啊?”洪福本来就不咋喜欢他这个外甥女,偏偏洪玲他们一家人还爱惯着她,一老没大没小的,逮着谁都能对他叫唤,一点儿都不尊重人。“知道是我家,你们一老还把这里当你们自己家,谁给你们的权力啊!再说嘞,我可没有让她来翻我家的墙头,她自己愿意的,能怪谁!” 郭湘湘脸色铁青,张大眼睛瞪着洪福,视线都不带挪一下的。 这时候,洪诚和香芹出来,看见院子里的情况,都吓了一跳。洪诚幸灾乐祸,香芹赶紧把堂屋门口竖着的伞给洪福打了过去。 “洪叔,赶紧进去换件衣裳吧!”香芹搀着洪福的胳膊,把他往屋里带。 转身的时候,洪福指着还在地上坐的洪玲,“赶紧把她弄走,别搁这儿烦人!啥本事没有,当贼却是一把好手,你摸摸你自己还有没有脸皮嘞!” 郭志刚啥也没说,把洪玲从地上扶起来,结果洪玲挣着他的手,还不太愿意走。 一向沉默寡言的郭志刚,终于爆了句粗口,“你他娘的还真不要脸嘞!” 洪福跟香芹走到堂屋门口,对看戏的洪诚下了一道命令,“去把门锁上!” 洪诚从香芹手里接过雨伞,撑着伞往门口去,等到郭志刚和郭湘湘将洪玲带走,他就重新给大门上了锁。 拐回来以后,他忍不住开骂,“她咋不摔死啊!做贼一样搬梯子爬进来,她还真有本事!” 香芹恼他那嘴就跟没把住的门一样,溜出来的话没有分寸,“你还说她嘞,你不也是翻过墙头吗,我看你们家的人都是一样!” 洪诚想起来上回翻南院的墙头,差点儿被香芹和段文当成贼一样抓起来。那时候要不是事发突然,只怕香芹不会放过他。 洪诚嬉皮笑脸起来,“我翻墙,那可是有正当理由的,还不都是为了去见你一面么。我姑翻墙,她能有啥正当理由?” 香芹嗔他一眼,听到咚咚咚野蛮的敲门声,她的注意力马上就转移嘞。 关键是敲门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愤怒的劲儿,让人不得不在意。 “我去看看。”洪诚重新打起伞,去给人开门,见门外站的是一脸怒容的郭湘湘,他平心静气的问了一句,“你来弄啥?” “我妈的脚肿嘞,你看着办吧!”郭湘湘的神情颐气指使,连说话的声音都特别尖锐。 洪诚哭笑不得,“让我看着办?你脑子有病吧,那是她自找的,还让我对她负责不成?她跟贼一样翻我们家来,我没报警抓她就不错嘞!” 郭湘湘理亏,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砰的一声,洪诚重新把门关上,给郭湘湘吃了个冷冰冰的闭门羹,可马上又听见接连不断的捶门声。 洪诚对着门口喊:“你就接着敲吧,接着敲,你妈的脚就不肿嘞!” “你给我开门,我还有事儿要说嘞!”门外传来郭湘湘的声音。 听她不像是在开玩笑,洪诚没有犹豫,又给她开了门。 “啥事儿?”洪诚问。 郭湘湘的脸色不再那么严厉,反而有些低声下气的态度,“你们不负责可以,那给我们借点儿去,我跟我爸带着我妈去医院看看。” 洪诚搁心里冷笑,郭湘湘说的这话,跟让他负责有啥区别嘞? 钱借给他们,那还能要的回来? 这么多年嘞,他姑家欠他们少说也有万把块钱,洪玲他们还一分钱了没有? 洪玲可有本事,养的闺女也跟她一样,特别会占别人家的便宜! 洪诚压抑着心里的火气,“想要钱,找你哥去,脚肿的不是我妈,是你们妈!” 他再次将大门关上,这一回任由郭湘湘咋样捶门踹门,他再不心软。 洪诚回到堂屋,敲门声还没有断。 洪福换好了衣裳出来,见洪诚对敲门声置若罔闻的冷淡态度,他就知道外头敲门的不是别人,还是洪玲他们家的那些人。还能有谁嘞?洪玲这会儿脚瘸着,根本不会到这儿来,郭志刚从来就不爱往这院儿来,肯定是郭湘湘搁外头敲门嘞! “她又弄啥嘞?”洪福脸色不好。 “找咱们借医药费嘞。”洪诚刻意强调了那个“借”字。 洪福冷笑,“借给他们,还指望他们能还?”他望向香芹,脸色稍微缓和,“香芹,你别管,睡你的觉去。” 香芹无奈,那外头的敲门声哐哐的响,比打雷还可怕,吵的跟啥一样,这种情况下,她能睡着吗? 敲门声持续了十多分钟才消停。 到了晚上,香芹他们吃了饭,该休息的时候,大门又被敲响嘞。 “哥——” 听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洪诚跑去开门,门口外的是郭涛。 “你来弄啥嘞?” 郭涛没有立刻回答洪诚,他走到堂屋门口,站在拖把上,把胶鞋上的泥巴蹭掉,这才进屋。 他自顾自的走进洪诚的房间,见香芹搁床边坐着,不由得脸上一喜,“香芹也搁这儿啦?” 洪诚特别不满,郭涛来这儿要说话就说话,还不请自入,一头扎进别人的睡房里嘞,哪有他这样讲礼貌的? “你有啥事儿?”洪诚拔高的声音。 见香芹没有搭理他,郭涛讪讪的笑了一下。 “我妈今儿翻你们的墙头,我已经听说嘞。”说话的时候,郭涛已经找地方坐下来嘞。他也是听了洪玲摔坏了脚,这才从酒店请假回来,“她神经病,你们就别理她的脸!” “你还有啥事儿?”洪诚特别讨厌郭涛看香芹的眼神,心里对郭涛这个人更是厌恶。 郭涛把脸扭向洪诚,说明来意,“你有钱没,先给我借一点儿,我这不是还没开工资呢吗。” 洪诚真想扑上去揍他的脸,他们一家人大的小的都这样,还有完没完啦? 洪诚还真的不相信郭涛手里没钱,郭涛搁酒店里干了那么长时间,每个月的工资,酒店方面可是一分钱都没少给他。R1152 第143章 没有完嘞 第144章 下定决心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44章 下定决心 郭涛这样想耍小聪明的人,洪诚想要对付他,一个手段都显得绰绰有余。 洪诚也没有跟他撕破脸,脸上平静无波,“你要借多少?” “先给我两百吧。”郭涛一点儿都没客气,就跟向爹娘要零花钱一样。 洪诚依旧没有恼,“你一个月的工资是一百,两百块钱刚好顶你俩月的工资,现在我把钱给你,到时候从你工资里扣就行嘞。” 郭涛一听洪诚的意思,他就知道以后得俩月,都不会给他发工资嘞。郭涛心里能会愿意? 他脸上尬尴,讪笑着说:“那还是算了吧。”他扬起脸来,四下瞅了一眼,“我舅嘞?” 洪诚乐嘞,郭涛这小子还想投机取巧嘞。还想跟他用这种手段,他不知道洪诚搁这方面是他的老祖宗吗? “你找我爸也没用,还是一样的,以后你们家借多少钱,我们就扣你多少工资。” 那时候洪玲说要让郭涛到酒店干活,洪福本来就不愿意,洪诚倒是没有反对。郭涛到酒店干活儿,他就相当是一个筹码。以后洪玲借多少钱,郭涛就少拿多少钱的工资,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来借钱! 没有跟香芹搁一块儿的时候,洪玲来要钱,洪诚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不过现在不一样嘞,他还要留着钱养家糊口养老婆嘞! 见洪诚的态度坚决,一点儿也不给通融,郭涛低着头,掩饰脸上心虚的表情,“我就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洪诚对他下了逐客令,“没有别的事儿,你就赶紧回去吧,我们要休息嘞。” 郭涛微微一惊,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你们睡这么早?” 洪诚拧起眉头,“别那么没眼色嘞,快回去吧。” 郭涛看了看香芹,又看向洪诚,好像明白了啥,显得特别不好意思,“那我先回去嘞。” 送走了郭涛,洪诚回屋来,见香芹心不在焉,于是就问:“想啥嘞?” “你去看看你爸吧。”香芹心里担忧,今儿洪福搁外面淋了雨,晚上又睡得那么早,她恐怕洪福的身子不得劲嘞。 洪诚的心思没有香芹那么细腻,不过在她的提醒之下,他也是担心起来。 于是洪诚往洪福的屋里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触手一片温热,果然是有些发烧。 “咋样?”香芹跟着他进来。 “有点儿热,估计发烧嘞。”洪诚庆幸不已,好在有香芹搁身边,要不然就这样把洪福撂一晚上,那情况肯定会变得更糟糕。“我去打电话把我舅叫来。” 香芹不赞同,“下这么大的雨,路又那么远,又是大晚上,跑来跑去的多麻烦。”她的手轻轻拍着洪诚的本事,以此来安抚他,“我去切点儿姜片,煮一碗姜汤,你把你爸叫起来喝点儿。” 姜汤驱寒,洪诚也知道这一点,多少有些安心嘞。 香芹去厨房忙乎了一阵,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过来。 洪诚把洪福叫醒,让他把姜汤喝嘞。 香芹对洪诚说:“今天晚上你跟你爸一块儿睡吧,你看着点儿。” 洪福端着碗,看着他俩,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不该想的事儿,还是因为喝了姜汤的缘故,脸上泛着红润的光泽,“我没事儿,你们睡你们的去。” 洪诚对香芹挥了一下手,“那你先睡去吧。” 香芹点头,往东屋去嘞。 洪诚坐在洪福的床边,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今天一天被洪玲他们一家的人搅得不得安宁,而香芹又这么贴心,以后香芹要是嫁进来洪家来,还不得天天受洪玲他们家的气! 洪诚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他不再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他要是一句话就能让洪玲收敛住,他也不会这么发愁嘞。 “爸,我姑他们家,你打算咋办呀?”这个家里不是洪诚一个人做主,他不敢一个人拿主意。 洪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头疼起来。他又喝了一口姜汤,辛辣的滋味在舌头周围化开,完全冲不掉心里的苦涩。 “干脆让他们回郭庄去吧。” 洪福有意要撵他们走,也算是迫不得已,原本洪玲他们一家就不该住在洪家村。为啥郭志刚不爱到这个院子里来,那是因为他觉得没有脸来。 郭志刚根本就不愿意当这个倒插门女婿,但是家里的大的小的都想赖在这里,他能有啥办法呢? 听完洪福的话,洪诚阴阳怪气地哼哼两声,想让洪玲他们走,谈何容易呀! “我姑肯定不愿意。”洪诚有些咬牙切齿,“他们那一家子人就跟米虫一样,那长了虫的米还能喂鸡,他们能干个啥呀?” 洪福又是一阵叹息,家里两套房子挨在一起,洪玲他们住的那套房子,他原本是打算留给儿孙的。接过洪玲一声不吭的从郭庄搬了进去,连招呼都没有打,直接就拖家带口的来嘞。 “不管咋样,都要把那套房子给收回来。”洪福已经下了决心,而且他越来越觉得不安,洪玲的儿子郭涛渐渐大嘞,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郭涛要是找对象结了婚,那房子要收回来就更难嘞! 关于房子的事情,洪诚跟洪福的看法一致,但是要实施起来,根本就是难如登天。 “香芹提前进咱们家的门那是肯定的,但是提前进门有点儿名不正言不顺,毕竟没有拿到结婚证,到时候我姑还搁跟前,她肯定又要拿这个理由生事儿嘞。等到我跟香芹结婚的时候,得四五年以后嘞,那时候郭涛肯定连媳妇儿孩子都有嘞。他们那一家子人,然后再添个几口子,都是寄生虫,还不得把我们家吃干抹净,必须要他们走!”洪诚的态度很坚决。 说来说去,他们俩人也没合计出个办法。光说没办法做顶个屁用! 洪福捧着热乎乎的碗,神情有些莫测,“我明儿就去找他们说说。” “明天你好好跟他们说说,他们要是不吃敬酒,那就别怪我到时候翻脸无情嘞。”洪诚目光森冷,脸孔生硬。 洪福顿觉毛骨悚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你还想弄啥呢?” “你要是跟他们说还没用,那我就一个个把他们给扔出去!”洪诚还就不相信嘞,洪玲能用软硬不吃吗? 洪福推了他一下,“你别管我嘞,赶紧去睡吧。” “那你要是不舒服,就叫我啊。” 洪福白他一眼,他可不相信洪诚这句话完全出自于真心。这小子要真是孝顺,就留在这儿照顾他嘞。 这叫啥?这叫见色忘亲人。 一晚上过去,雨势渐渐小嘞。 吃完了早饭以后,洪福就打着伞往那边儿去嘞。 见他空着手来探望,躺在床上的洪玲脸上明显不大愉快。 她翻着白眼,扭了一下脸,然后瞪着天花板,尖声撒气,“你来弄啥呢?你都不管我的死活嘞,还来弄啥呢!” “你别不要脸了啊。”洪福轻声说道,她自己吃饱了撑的,反过来怨念给她管吃管喝的人,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用不要脸来形容她,这程度已经算是轻的嘞。洪福扫视一眼,目光短暂地搁郭涛身上停留了一下。也不知道这小子搁酒店里请了多少天的假。他们一家人都在,洪福也不跟他们拐弯抹角,“我说你们还打算搁我家里住到啥时候呢?” 洪玲猛地坐起来,大概是牵动了脚上的伤,脸孔因疼痛扭曲起来,“我啥时候住你们家里嘞,你们锁着门,都不让我们往你们家里去,防我们跟防啥的一样!” 洪福没有否认她的话,“你可不就是个贼吗,你可别忘嘞,地方是我家,你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也是我家。还有里面的东西,都是我辛辛苦苦盖起来和置办的。你们家在郭庄呢!” 郭湘湘大眼睛,说不出话来,她并不是打一出生就搁这里住的。是洪家的房子一盖好,她才跟她妈一块儿搬进来的。跟郭庄的穷酸瓦舍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城堡,而她就是这个城堡里的公主! 郭涛变了脸色,有些不敢相信,“舅,你这是要赶我们回郭庄去?” “我还用得着赶么,你们家本来就不搁这儿,搁郭庄嘞,想想当初你们是咋搬进来的,还有好好想想你们到底姓啥。”洪福僵硬的脸孔一点儿也没有松懈,从他进门开始,他脸色就一成不变。他昨天想了一晚上,下定决心必须得对洪玲他们一家采取强硬的手段。 郭涛原本就要在这里安家的意思,他要是回到郭庄那个地方,他哪里还有向姑娘们炫耀的资本? 郭涛的脸孔变化多端,脸部的肌肉有些抽搐,“这些年我们一直搁这儿住,一下子就让我们走……” 他实在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洪福才不管他们能不能接受,反而觉得奇怪,他们搁这里怎么能住的这么心安理得? 跟家里的其他人不一样,郭志刚巴不得早早的离开这里。洪家村的人说了他们不少闲言碎语,他可是没有脸再搁这里当米虫。 郭志刚说:“这两天我们就收拾东西,搬回郭庄去。”R1152 第144章 下定决心 第145章 下通牒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45章 下通牒 有洪玲搁这个家,郭志刚想做主,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郭志刚一说完,洪玲脸色马上大变。她不顾脚上打着的石膏,电光火石的蹭到床边,凶神恶煞的一副要跟谁动手的架势。 她瞪着郭志刚,恶狠狠的骂道:“娘了个逼,把你的狗嘴给我闭紧!这儿是我家,我凭啥要搬走哦!” 话音一落,洪玲的目光狠狠地扫向洪福。 洪福轻声哼笑,“我今儿来是要跟你们好好说,我也不跟你们生气,这里到底是谁的家,洪玲,你心里清楚。” “我心里就是清楚的很,这儿就是我家,是我爹娘留给我的!”洪玲理直气壮。 洪福又笑,带着让人背脊发凉的寒意,“爹娘留给你的地方搁洪家村东北那头的地里。西南这头儿的地方是我的,这房子也是我用我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盖起来的。这要真是你的地儿,我还不会花这个冤枉钱。”见洪玲脸色发白,洪福丝毫没有心软。对他们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给你们七天的时间,七天之后,你们要是还不搬出去,就别怪我不客气嘞。” 郭涛脸孔扭曲,他实在无法接受洪福的这个决定。 “舅,这……咋那么突然哦?”他都搁这个家里住了好些年嘞,打他记事儿的时候,他就搁这里,然而郭庄那个破地方,跟这儿简直就不能比。土墙瓦舍能跟水泥平房比吗? “突然?一点儿都不突然。”这些年来,洪福被他们一家压榨了多少东西,他都已经算不清个具体的数目嘞。就算洪福是个慈善家,也不可能让别人搁自己的家里占山为王。“当初你们将搬来的时候,我是不是撵你们走过,你们还记得你们咋说的不?你说你们要盖房子,搁我家住是暂时的,等你们家的房子一盖好,你们就搬回去,这么多年过去嘞,你们家的房子盖哪儿嘞?七八年嘞,你们是盖高楼大厦也算是盖好了吧,你们赶紧搬到你们的高楼大厦里去,我家地方小,容不下你们家这么多人口。” 郭志刚埋着头,压根儿就不敢看洪福的脸。当年洪玲说要搬来的时候,他就不同意。洪玲带着家里的俩孩子往洪家来,那俩孩子特别喜欢这个地方,跟洪玲一样,都不愿意走嘞。该说的他也说嘞,该劝的他也劝嘞,他们不听,有啥用嘞? 郭湘湘是女孩儿,女孩儿基本上都有虚荣心,她当然是不想从洪家搬出去。但是这个家的主人已经开口嘞,她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郭湘湘感到强烈的不安,她无助地望着自己的家人,盼望着他们能够扭转眼下的局面。 洪玲已经面无人色,看上去像是绝望透顶。她张着空洞的双眼,呆滞的盯着脚上的石膏,悔得肠子都绿嘞!她当时怎么就一时脑热,跑去翻那院儿的墙头呢? 她当时是去干啥呢? 对嘞,她是想去那院儿的厨房浑水摸鱼,结果一条鱼也没拿到,还摔坏了脚腕。 她要是没有这么贪心,说不定洪福今天也不会到这院儿来嘞。 洪玲终于松开了紧绷的嘴,给洪福洪福服软起来。 她低声下气道:“哥,一家人就是要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后我再也不干这样的事儿嘞,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洪福脸部抽搐,心里被塞了一块冰疙瘩一样,凉了一大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说的好听,当初我们酒店快倒闭的时候,你搁哪儿嘞?那时候我跟洪诚,我们俩人一顿饭啃一个窝窝头,咋也没见你赏我们一口饭吃?我x子过好嘞,你跑来享福嘞,还拖家带口的来,凭啥啊?”他越来越恼火,索性豁出去,好好的跟洪玲算清这笔账,“这些年,你们搁我们家拿的钱,零零总总有三万多嘞,你自己有没有记着?你嘴里说的当我们是一家人,你又是咋做的?把我们当银行一样,伸手要不够,还爬墙头过来偷,真是有本事的很啊!你儿子年纪也不小嘞,马上就该娶媳妇儿生小孩儿嘞,他娶了媳妇儿生了小孩儿以后,还赖在我这个家里,你说你们哪来的脸?这里可是洪家村,不是你们郭庄。你们要是真想留在洪家村,就搬到你们东南头的那个地方去!我这儿不留你们!” 洪福一个人来这儿,洪诚不放心,于是就找了来。 洪诚想知道,洪玲他们一家到底是啥样的态度。 要是好好说对他们没用,洪诚就要采取非常手段。 “爸,”洪诚进门,察觉到屋子里头压抑的气氛,他马上就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想搬出去。他目光定在洪福身上,“爸,说了嘞没?” “说嘞,给他们七天时间。”洪福回应了他一句。 洪诚惊讶,“七天?我马上就可以送他们,他们又没啥东西,家里的东西都是咱们花钱置办的。” 他们用的时候,不给租金也就算嘞,还想带走,收为己用吗? 郭湘湘扑通一声,朝他们跪了下来,哭着喊着,“大舅,哥,不要撵我们走,我求求你们嘞!我给你们磕头嘞!” 郭湘湘当真对着洪福和洪诚磕起响头来。 洪诚不耐烦,“你看看你那出息,没有我们,你们又不是活不成嘞!” 洪福摆了摆手,深感无奈,“你们啥也不用说嘞,继续闹下去,对谁也不好。你们搬走以后,咱们还算是亲戚,逢年过节串门子的时候,你们还可以往这边来。” 郭志刚上去,硬是没有把郭湘湘捞起来。 事到如今,这丫头还不觉得丢人,还想留在这边不肯走。 郭志刚气急败坏,一手提着郭湘湘的胳膊,一手指着她布满泪水的脸,瞪着眼睛威胁,“你起不起来?”见郭湘湘无动于衷,他狠狠扇了她一个巴掌,啪的一声,十分的清脆响亮,“不起来,我还打你!” 郭湘湘眼冒金星,唯恐再挨打,于是捂着脸,改为坐在了地上。 郭涛虚弱地笑笑,略微摇了摇头。 他们太依赖洪家嘞,还没离开这里,他们整个家就开始支离破碎,惨不忍睹啊! 郭涛上前,对洪福和洪诚说道:“再给我们一段时间吧,等我们把郭庄的房子盖起来。” “我爸给你们说的是七天,”洪诚完全不给他商量的余地,况且一模一样的理由,他们已经用了很多遍嘞,“我也给你们七天的时间,七天以后,你们要是再不搬走,我就报警,要是警察拿你们没办法,我就自己想办法。到时候咱们大不了撕破脸皮,那时候你们在从这儿出去,跟我们洪家就没有关系嘞!” 郭涛搁心里衡量了一下,不管是发生的早,还是发生的晚,事情的结果都是一样。我们郭家要是现在从这里搬出去,那以后跟洪家还是亲戚关系。他们国家要是赖在这里不走,早晚还是得被洪家给撵出去,那时候他们两家的关系就不存在嘞。 是利是弊,郭涛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洪玲不说话,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 于是他痛着心,下了决定,“搬吧,这两天我们就收拾东西搬走。” 郭涛突然变得这么痛快,洪诚觉得挺意外,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郭涛的花花心思,“你已经有能力养家糊口嘞,别总想着依赖我们。”他扫视了一周,又说道,“这地方,是你们东西你们拿走,不是你们的东西还给我留下。” 洪家给郭家下了最后的通牒,要他们在期限内从洪家搬出去。 洪福和洪诚回来,香芹觉得奇怪,“外头下那么大的雨,你俩弄啥去嘞?” “往隔壁去了一趟。”洪诚没说他们往隔壁去的目的。 香芹还以为他们是探望洪玲的伤势去嘞,“你姑的腿咋样?” 洪诚很不以为意,“别管她,那是她自找的。” 香芹茫然了一阵,然后笑起来,“将才我祥子舅打电话过来嘞,他说要跟我勇子哥过来一块玩儿呢,停会儿你给他回个话吧。” 刚才段祥来电话说这事儿的时候,香芹没有立刻答应他,她又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怎么可以一个人拿主意呢! 洪诚丝毫不介意,“过来就过来吧!” “外头下那么大雨,让他们过来弄啥呀?”香芹不是很愿意,主要是因为一下雨外面的路不好走,地上全都是泥泞,万一那俩人搁路上出了啥事儿咋办? 洪诚觉得香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他们肯定是想来玩儿游戏机的。” 即便下这么大的雨,也湮没不了他们的热情。再说他们都是大人嘞,不懂得自己怎么照顾自己吗? 洪福担心的是另外一方面的事情,这时候家里吃的喝的啥也没有,拿啥东西招待来客呀? “让他们过几天再来吧,现在家里啥也没有,等置办齐全以后,让他们过来玩儿也不耽误。”洪福说,当然也有一部分跟香芹担心的一样,“外头下那么大的雨,让他们再出啥事儿嘞。”R1152 第145章 下通牒 第146章 求情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46章 求情 洪福和香芹还真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两人说话的口气几乎都一样。 洪诚觉得特别欣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家人的矛盾越少,这个家里就越是能和和睦睦、和和美美。 他给段祥打了电话,让他跟段勇源在雨下的小的时候再过来。 洪福和香芹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连天的大雨下来,那洪河的水几乎漫过河堤。 段勇源和段祥要是真的过来,抄近路的话,就不得不经过河堤。 现在河堤那条路上,可是危险的很。谁要是搁上面一个失足,不小心落入了洪河的大水中,仅仅一瞬间就找不到人嘞。 洪诚把决定一说,电话那头的段祥不要脸的来了一句,“那你开车来接我们吗。” 洪诚轻轻哼了一声,“你知不知道‘羞耻’俩字儿咋写的?别说你们难过来,我的车都开不出去,那车轮子一陷到泥里,钻都钻不出来。” “那等雨小点儿,我们再过去。” 通话结束后,洪诚对着电话通无奈的苦笑。 段祥和段勇源来他家,无非就是打游戏玩来的,除此以外,还能指望他俩能干个啥? 想到这里,洪诚搁心里怨念起来。 这时候洪福过来,他已经全副武装,穿上了胶鞋还套上了雨衣,“洪诚,我看外头雨小嘞,你跟我一块儿去粮油店看看买点儿啥回来。” 洪诚撂下话筒。也换上了胶鞋,打上了伞。 “我跟你们一块儿过去吧。”香芹说。 洪诚打量她,“你就算嘞。” 香芹穿的还是来时的那身衣裳。连胶鞋都没有。 洪福也不愿意让她去,“我们待会儿就回来嘞。” 香芹只好搁家里等,在洪家父子出去没多久,洪家的大门就被敲响嘞。 她跑去开门,门外头站着的是郭涛和郭湘湘。 对这兄妹俩,香芹多少有些忌惮,她都怀疑这俩是不是专门挑了个洪福与洪诚不在的时间里过来的。 要不然咋会那么巧咧。洪家父子刚走,这兄妹俩就赶过来嘞。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你们要找洪叔跟洪诚吧,他俩出去嘞,要不然你俩停会儿再过来吧。”香芹说。 郭涛不以为意的笑笑,率先进门。“没事儿,我到里头等他们。” 郭湘湘紧随其后,她左边的脸颊有些红肿,两边的脸不对称,看着有点儿滑稽,可她始终不改高冷的姿态。 经过香芹身边的时候,她停住脚步,猛的转身,一双眼睛如饥似渴得紧紧的盯着香芹的手腕。 “这镯子咋搁你这儿嘞?”郭湘湘大声质问。一脸的不服气。要知道她还小着的时候,搁洪福屋子里翻到一个木盒子,一眼就看中了盒子里头的这对银镯子。不过不管她咋样哭着喊着求着赖着,洪福都不愿意把这对镯子给她。 香芹捞了一下袖子,把镯子掩到袖子里头。 她反感郭湘湘,对郭涛也没有好看,虽说这兄妹俩跟洪诚算是表亲,可是他们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登堂入室。等到洪家父子回来,她咋跟他们交代? “你们还是回去等吧。”香芹的脸拉下来。 “凭啥叫我们回去。你算老几啊!”郭湘湘搁洪家的人跟前吃瘪也就算嘞,还要受别人的气,她哪里肯甘心啊! 香芹严肃,“我不算老几,洪叔和洪诚都没搁家,你们就这样闯空门,但凡有一点儿礼貌的人都不会这样吧!你们要是真的觉得这样好,那你们就进屋坐去,不到他们回来,你们也别走,我可不想这家里丢了啥东西,到时候会算到我头上!” 郭湘湘茫然了一阵,半晌后才听懂香芹的话,香芹这是把他们当贼啦! 她愤恨道:“你当我们是来偷东西的啊!” 香芹丢她一个冷眼,他们的娘都是那样的人嘞,而且他们又是那么霸道,还想让香芹把他们当好人不成? 郭湘湘脸涨得通红,她这一天受了那么多气,结果还被一个自己小的丫头给冷嘲热讽暗骂了一顿,她恨不得……恨不得扑上去撕烂香芹的脸! 郭湘湘气的浑身发抖,她握紧拳头,正在她剑拔弩张的时候,肩膀被推了一下,她回头一看,是郭涛在给她打眼色。 “湘湘,你先回去。” 郭涛说完,郭湘湘并没有听他的话,反而脸色对他也厉害起来。 郭涛的眼神变狠,抬起手来搁她脸盘附近示意了一下,明显是在威胁她。 郭湘湘目露惧色,手掌不由自主地抚上左边肿起来的脸颊,脚步也不由得向后退了退。 走一个郭湘湘,郭涛留在了这里。 香芹关上大门,也没有刻意的去招待过他,她又不是这个家的主人,用啥身份来招待他? 香芹随手朝堂屋门口的方向一指,对郭涛说:“你先到屋里坐着去吧,他们一会儿就回来嘞。” 香芹没顾着郭涛,只管做自己的事情。 厨房里有个水缸,香芹将把水缸给刷出来,这会儿正一桶一桶得把从井里打出来的水往厨房里提,然后把桶里的水倒进水缸里。 洪诚家的院子是水泥地,即便雨下的再大,也不怕地面变成泥泞。而且地面带着一定的坡度,也不存在积水的可能。 香芹一手打着伞,一手拎着桶,成两点一线,来来回回的从厨房到水井,又从水井到厨房。 郭涛立在堂屋门口,看着香芹来来回回都在院子里穿梭,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莫测。 他沉思了一阵,然后走到厨房,刚好堵住香芹的去路。 “香芹,我跟你说个事儿呗!”郭涛把主意打在了香芹身上,目露精光,一看就是在算计着啥,“你可得帮帮我!” “你想干啥?”香芹对他十分警惕。 “洪诚跟我舅,要我们一家从这里搬出去,你有没有办法让他们改变主意?”郭涛想来想去,认为自己是找对了人。香芹搁他们洪家父子面前说一句话,顶郭家的人几十句。就算她不能改变洪福的想法,至少对洪诚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 这是他们家的事,香芹可不想弄得一身腥,“等他们回来,你还是自己跟他们说去吧!” 这里要真是他们的家,他们爱咋住就咋住,洪家还会撵他们走吗?他们郭家肯定是占了洪家的地方。 香芹随便动动脑子,一下就想明白嘞。 郭涛苦苦相求,“你就当一回好人,帮帮我们吧!” 这郭涛还真不会说话,啥叫“就当一回好人”,合着香芹以前就不是好人嘞! 香芹只觉得脸上一麻,感觉像是被谁打了一巴掌。 郭涛这样含沙射影的,到底是几个意思? “这是你们家的事儿,我一个外人管不着。”香芹继续撇清关系。 听个笑话一样,郭涛忽然笑起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洪诚都把他娘的嫁妆送给你嘞,他咋可能还把你当成外人呢?你对他说的话,他十有**一定会听。” “你别搁这儿笑话我嘞,我没有文化,可我也知道求人不如求己。”香芹要是跟他们郭家的人一样,走到哪里赖到哪里,她就不会从段家里出来嘞。 香芹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她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洪家村,郭涛是一个外村人,他根本就不该长住在这个地方。 那个洪玲也算是个奇葩嘞,她还是洪诚的姑姑,洪福的亲妹妹,居然到自己亲人家里浑水摸鱼,哪怕这里不是她亲人家,她也不应该爬梯子翻墙进来。 郭涛向香芹打乐感情牌,“你以后是我表嫂,你就当是帮帮自己家里的人,跟洪诚还有我舅说一说。我们要是从这里搬出去,那就没有地方住嘞!” 自己说的这么穷酸,香芹会相信吗?她才是没有地方住的人好不好? 想她从段家出来的时候,不得不投奔刘医生,搁他的诊所里住了几天,用手里仅剩的钱造了一个小窝儿,这才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 香芹都可以自己找到出路,凭啥到了郭涛这里就不行呢! 香芹神情不悦,“你这么大个男人,还养活不了自己家里的人吗?给自己争点儿气吧!” 郭涛马上就不高兴嘞,一时脑热跟香芹翻脸无情起来,“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给自己争点儿气,你这意思就是说我以前不争气嘞!” 香芹也没有好脸色,“那你刚才还说让我当一回好人呢,你那意思不就是说我以前不是好人吗?” 郭涛一怔,顿时哑口无言。 眼前这位真的是没有文化的人吗,她咋会懂得咬文嚼字呢! 香芹搁心里冷笑,这人还真当他好哄好骗嘞! 她往堂屋方向扭了一下脸,神情带着不耐烦,“你到屋里坐吧,我就不招呼你嘞。” 香芹继续干她的活儿,提着空桶往院子里去嘞。 郭涛心里那叫一个郁闷,他原本还以为香芹是个好说话的人,没想到她居然是个比洪诚还硬的钉子,一点儿都不松口! 他略微摇了摇头,苦笑着往堂屋里去,坐了一会儿,感觉屁股底下像是长了钉子一样,又站了起来。(未完待续)R580 第146章 求情 第147章 不收留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47章 不收留 一桶水对香芹来说,负担太重,她怕自己经不住又担心脚底下打滑,只好是半桶半桶的往厨房里拎。 洪诚和洪福一回来就看见香芹搁院子里忙活,而郭涛就跟没事儿人一样,搁堂屋门口袖手冷眼旁观。 洪诚心里来气,把郭涛给说了一顿,“你就杵那儿看着,也不说给香芹搭把手!” 郭涛一脸无辜,跟告状一样,指着香芹,“她不让我帮啊!” 香芹瞪向他,只觉得哭笑不得,郭涛撒谎都不带脸红一下,他想当个好人,把她弄得里外不是人,这是闹哪样啊! 洪诚不用看香芹的脸,就知道郭涛说的话不靠谱。 他的目光落在郭涛脚上的那双黑皮鞋上,嘴角扯了起来,“你是怕弄湿你的鞋吧!” 郭涛低头,不知他是找地缝,还是在看自己的鞋。 洪福搁后头催促着洪诚,“赶紧把东西搬进来!” 洪家的大铁门完全被打开,洪福把一辆三轮车推进来,三轮车上盖着一块很大的塑料布。塑料布上湿漉漉的一片,到处布满了雨水。 大门正对着是厨房侧面,两者之间是一个很宽敞的弄堂,而且并不是露天的,仰头就可以看见天花板和房顶。 进了门就淋不到雨,洪福把三轮车上的塑料布揭了下来,三轮车里逃了一袋子米和一袋子面,还有其他一些菜和鸡蛋。 洪福和洪诚一人抱了一袋子和一袋子面往厨房里去嘞。洪诚刚从厨房里出来,就看见香芹提了成捆的韭菜,便马上把韭菜从香芹手里抢过。 “你就别忙嘞。赶紧洗洗手和面,我想吃饺子咧!” 洪诚并没有把韭菜拿到厨房里,而是直接拿去了堂屋。 他把成捆的韭菜撂到地板上,搬了凳子过来,坐的韭菜跟前,解开了捆着韭菜的绳子。 择韭菜的功夫,洪诚抬头看了郭涛一眼。“你来弄啥呢?” 他心里愤愤不平,当时要是他在家。就不会让郭涛进门! 郭涛强颜欢笑,要搬着凳子坐到跟前,拾起一根韭菜,敷衍了事的择起来。 “还是今天那个事儿。我们会搬走,到时能不能缓一段时间?你看着外头还下着雨呢,我妈的腿又摔成那样。” 郭涛这意思,还是不想走呗! 想走的话就干干脆脆的走嘞,还会来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吗? 洪诚完全没有退让,“这雨又不是不停嘞,你妈的脚又不是好不嘞,你们要走就痛快一点儿,别跟我拖拖拉拉的。这没用。” 郭涛崩起了脸孔,脸色有些铁青,“洪诚。你现在咋变得这么不近人情嘞?” 洪诚抬头看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不近人情?”他不敢置信地轻笑了一声,“从你嘴里说出来,就不觉得好笑?我让你们一辈子赖在我家里,就是我近人情啦?” 郭涛脸上更难看。“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能不能换着想想,我要是一直赖在你们家里。你们愿意不愿意?没有你们这样做人的!”洪诚动着嘴皮子,手上择菜的动作丝毫不含糊,“我们家也要过日子,你们跟拖油瓶一样,是想拖死我们是吧?我们不可能为了你们,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你自己说说,这么多年嘞,我为你们做的牺牲还小吗?你们隔三差五的跑来找我们要钱,要了多少钱,你们自己也算不清了吧!我们家钱再多,也填不了你们那么大的窟窿啊!你再说说,我们为你们付出了这么多,有一点儿回报没有?你摸着良心说,你们家的人到底对我跟我爸咋样!” 郭涛埋着头一声不吭,再不好意思说留下来的话。 这样跟洪家僵持下去,真的是讨不到一个好结果。 他硬着头皮,小声说:“那你们给我们借点儿钱吧,把我爸那边的房子给盖起来。” 洪诚失声笑出来,他们郭家还真是过习惯了好日子,住惯了好地方,眼睛高的已经看不上砖瓦房嘞! 洪诚嗤笑,“给你们借钱,还能指望你们这辈子还给我们吗?” “你还怕我们跑了不成,再说嘞,我给你们干着活儿嘞,你要是怕我们赖账,就从我工资里扣吗!”郭涛说的信誓旦旦。 洪诚又嗤笑起来,“你别嫌我说话难听,我就明白的跟你说吧,你搁我们家酒店当的这个经理,就跟吃白饭的没啥两样。你自己说说,你都干啥实事儿了没有,是不是还不如那些端盘子的嘞!” 郭涛紧咬牙关,隐忍着怒火,狠狠掐断了手里的那根可怜的韭菜。 洪诚变得语重心长起来,搬出香芹这个活榜样,“你看看你自己,还不如一个女人呢!你也知道香芹,她没有地方可以去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想过要依赖我,她自己想办法凭着自己的能力做了一门生意,我现在还靠着她吃喝咧!” 有关于香芹的事情,郭涛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 香芹有个朋友大娟,搁洪家的酒店里打工嘞,郭涛都是从她那儿听说。 他心里特别不服气,梗着脖子,对洪诚粗声粗气的说道:“她要养活她自己一个人,当然是没关系嘞,我可是要养活我一大家子呢!” 洪诚哼笑了一声,“你现在把你自己家里的人当成是你的拖油瓶嘞,你咋那么可笑呢?养活他们,那是你的责任,你还想把这个责任推给谁去?你要有本事,那就跟香芹一样,一个人养活自己去!”他实在不想跟郭涛多说,于是就下了逐客令,“你搁这儿跟我浪费时间,还不如赶紧回去收拾东西走。” 也不知道是洪诚的话给了郭涛灵感,还是郭涛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当天就回酒店销假,继续当他的酒店经理去嘞,把他一家子人抛到身后。 就他这样,还说洪诚不近人情! 吃饭的时候,香芹终于忍不住,问清了原因,“隔壁不是你姑他们家呀?” “哪是他们家,他们家搁郭庄嘞。”洪诚没好气。他们收留郭家,一收留就是七八年啊。 洪福说:“那套房子是我给刘硕准备的,刘硕不愿意住进去,被我妹他们家给看中嘞,然后她就拖家带口的搬进来嘞。” 香芹恍然大悟,原来两个院子都是洪家的地方。以前这地方还是一块儿菜地,洪福没那么多功夫下地种菜,索性就在这片菜地上起了两座房子。 至于洪家的祖宅,并不搁这个地方,还要往洪家村的东北角去才能看见。 那地方长时间没有人住,已经破败的如同一座废墟嘞。院子里杂草丛生,就连墙头上也长满了野草,墙跟前也布满了青苔。 洪福原本的打算是扒了祖宅,重新盖一套房子。住宅是他父母生前所有,两位老人家死后,那套组装原本就该他继承。可是他太了解洪玲的为人嘞,就没有敢动祖宅的那块儿地,也就是打了打主意。 两天之后,郭家的人走得干干净净,家里小件儿值些钱的东西,能被他们带走的,都被他们带走嘞。 他们走就走嘞,结果连钥匙都没有还回来。他们大概还是心存侥幸吧。 不过洪诚把他们这一点儿仅有的侥幸也给磨灭嘞,郭家的人一般走,他就重新给门换了锁。 终于雨过天晴,不过路上还是泥泞。 这场雨过后,已经抽穗的麦子变得越发的绿油油。 有些经不住大雨摧残的麦子,成片成片的倒伏在地里,凹陷成一个一个绿色的小盆地。 大雨过后,黄灿灿的油菜花被迫打落凋零,混在泥浆里。 就在这一天,郭湘湘骑着三轮车带着脚上打石膏的洪玲,又跑洪家来嘞。 她们拿着钥匙开不了门,就敲开了洪家的大门。 看到她们,洪诚不耐烦,“你们咋又回来嘞?” 洪玲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甩开,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就连郭湘湘也偷偷地抹起了眼泪。 “你姑父要跟我离婚嘞!” 洪诚一下子就懵了,还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对母女为了留在洪家,还真是啥招都使得出来! 洪诚傻傻的瞪着眼,问郭湘湘,“这是真的?” 郭湘湘抬头看他,神情中有些躲闪,然后点了点头,又迅速的低下头去。 洪诚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你们别搁这儿闹嘞,赶紧咋来的咋回去。” 洪玲甩了一把鼻涕,“郭志刚都不让我进家门嘞,我还往哪儿去!” 洪诚依然没有把门让开,回头扯着嗓子叫洪福出来,“爸——爸,你出来看看!” 洪福正搁屋里头看电视,听到洪诚的声音,马上就跑了出来,香芹紧随其后,他们都以为是出了啥事儿,结果还真是出事儿嘞。 一看到洪福,洪诚就开口,“爸,我姑说我姑父要跟她离婚呢。” 洪福略为吃惊,不过马上就明白过来洪玲的伎俩。 他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离就离,郭志刚跟你离嘞,我也不会收留你的。” 洪玲苦苦哀求,“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未完待续)R580 第147章 不收留 第148章 有别的路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48章 有别的路 啥叫“见死不救”? 合着郭志刚要跟洪玲离婚,洪玲就活不成嘞! 洪福气的跳脚,“你要死就死远一点儿去,别到我这儿来,也别想着让我养活你!” 洪玲的泪水挂在脸上,这些想博取同情的泪水算是白流嘞。 香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真是走到哪儿,都能遇到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一个比一个不讲理,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她好声好气劝说起来,“两个人能走到一块儿过日子不容易,离婚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们还是回去好好的跟你们家里人说说吧!” 洪玲恶狠狠的瞪着她,对这个小丫头是满心的嫉妒和恨意,这个小丫头真是好日子一来,他们的好日子就结束嘞,香芹简直就是为克她们而存在的。 洪玲这时候不敢说话,她可是装可怜来的,再不能跟谁厉害较劲儿。 “大哥,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娘俩,收留我们一段时间吧,等我脚一好,我就带着湘湘走。”洪玲对洪福低声下气,听得出来她的话里多少带着一些诚恳。 她现在是说话算话,到时候等她的脚一好,那就说不好嘞。 洪福想了想,见他犹豫,洪玲忍不住面露喜色。 她又加了一把劲儿,说话的时候显得特别急促,“大哥,不会打扰你们多长时间,等我的脚一好,我马上就走!” 洪福面无表情,他可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反正不管洪玲咋闹腾,他都不会改变主意。 “洪家村也算是你的娘家地儿,你要是真想留在这个地方,我不会收留你,你去咱爹咱娘以前住的那个房子里去。”洪福挥手驱赶着她们。 不管理不理她们的脸,她们都来得寸进尺,跟她们断绝关系,洪诚都不觉得心疼,“做亲戚做到你们这个份上,还真是让人没法说你们,以后你们别再来嘞!谁想跟你们做亲戚,你赶紧就去找谁去!” 洪诚正要关门,郭湘湘上来一把挡住,撕心裂肺的哭着喊着,“哥,舅,我求求你们嘞,别撵我们走,以后你们叫我干啥我就干啥,我再也不惹你们生气嘞!” 狗改不了吃屎,郭湘湘要是真的知道悔改,以前洪诚也不会浪费那么多口舌嘞。 “我家要是破砖破瓦的房子,你们还会来吗?赶紧回你们自己家里去吧!”洪诚把郭湘湘推开,趁她扑到跟前来之前,连忙把门关上。 郭湘湘搁外头又哭又喊,连连拍门,哪怕是把手拍肿,也没得到洪家人的一点儿回应。 回到堂屋里,洪福表示无奈,“都说男孩穷养,女孩富养,看到富养出来的闺女都是啥是啥德性!想吃好的想穿好的想住好,天天啥活儿也不敢,啥活儿也不会干,家里有她一个,还不胜搁家里摆个花瓶嘞!” 洪诚搂着香芹,有些得意,“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看看我们家香芹,就是不让人操心。你不吭气,她就把家里收拾得妥妥的。” 洪福嘿嘿笑起来,跟捡到了宝一样,连声附和,“那是那是——” 香芹的脸上挂着柔柔的笑意,被人夸奖,她心里当然是高兴。不过洪家的好日子也快到头嘞,她要是离开,啥事儿都要靠他们自己收拾嘞。 搁洪家的日子,眼看就有一个礼拜嘞,香芹已经想回去做生意嘞,现在天气好也不下雨嘞。 “我明儿就回去嘞,现在也不下雨嘞,我得回去出摊嘞。” 洪诚连忙转移话题,跟丈二和尚一样摸着脑袋,“祥子和勇子说到这儿来玩儿,咋一直不见他们来啊?” 香芹差点忘了这事儿,有些担心起来,“要不然你打个电话问问。” 洪诚暗自高兴,朝偷着乐的洪福抛了一个得意的眼色。 他给段祥家里打去了一个电话,问清楚了情况,挂断电话的时候,一脸惋惜地对香芹说:“你现在想回去也回不去嘞,西边那座土桥塌嘞。” 土桥本来就不结实,下了连天的雨,经不住河水的冲刷,已经完全坍塌,桥体早就被河水冲的不见踪影嘞。 香芹轻轻吸了一口气,没料想到这个变故,“那没有人出事儿吧?” “应该没有,那几天都是大雨,谁还出门啊。”洪诚撂下话筒,抓住香芹的手,“走,咱们到河堤上去,祥子他们正搁河堤上抓鱼嘞。” 香芹一阵茫然,“那你将才跟谁打个电话?” 她以为跟洪诚通话的人就一定是段祥。 “段祥他爹,你二姥爷。” 俩人换上了胶鞋,一块儿出门。到了门口,发现洪玲和郭湘湘还在外面逗留,洪诚的好心情消失了大半。 洪诚瞪着她们,“你们要是还想要脸的话,就赶紧给我走!” 香芹捞了他一下,“她们愿意搁这儿耗,就让她们搁这儿耗吧。等她们想通嘞,她们自己就回去嘞。” 洪诚恨声道:“我就怕她们想不通!” 这两人手牵手往河堤上去,巴巴的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洪玲想追上去,可又嫌脚疼。 郭湘湘盯着洪家的大门,此刻大门紧闭,她恨不得自己的一双眼睛能变成钥匙。 郭湘湘收回视线,对洪玲说:“妈,咱们还是回去吧。” 洪玲有些恨铁不成钢,愤声说道:“你将才咋不追你哥去!” “追上他有啥用,他对我说的对我做的,你又不是没听见又不是没看见。”郭湘湘的目光落在洪玲打着石膏的脚上,反过来怨怪洪玲,“要不是你爬梯子翻到我大舅家去,我们能被人家赶出来吗!你不回去我回去,天黑都没地方睡!” 洪玲还特别不服气,张大双眼瞪着洪家紧闭的大门,“我睡他们家门口去!” “那你搁这儿睡吧,我走嘞。” 见郭湘湘真的抬脚走远,洪玲着急嘞,连忙叫住她,“湘湘,你回来!” 阳光明媚,鸟鸣啼啭,空气中散发着土地泥泞的香味儿,十分的清爽宜人。 河堤上青草挺拔,树林茂密,经过一场雨的洗涤,越发的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河水涨高,几乎看不到河床,所有的人都站在河堤上捕鱼。洪诚和香芹来回张望了几遍,差点儿就望眼欲穿,并没有搁河堤的对面看到段家庄的人。 “往那边去看看。”洪诚指着西头。 经过还没完工的大桥,不过这会儿大桥并没有人和机器在施工,要等到合适的水位退下去以后,所有的人才会重新上工。 土桥坍塌嘞,新桥又没有修好,河水的水位没有下去,东边的那条渡船也动不了,香芹还真是找不着回去的路嘞? 她想了又想,实在舍不得耽误这几天,她紧握了一下洪诚的手,“要不然明天你开车送我回去吧!” “桥都没有修好,哪有路?”洪诚不愿意,心里还有些感慨,想留的人留不住,想赶的人赶不走! “咱们可以进城绕路,东头那边也有桥,直接可以通到那边的马路。上回你不是开车带我去过那个地方吗,你还搁人家的地里踩到人家的坟头。” 不是没有路,就是路太远嘞。 香芹说道这条路线,那可是要走好几个小时的。 洪诚真的希望东头那边所有的桥一夜之间都坍塌,那可是真的没有路走嘞! 他的假想不可能作为留住香芹的理由,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洪诚跺了跺脚,啪嗒啪嗒的踩着泥水,溅起的泥浆打在胶鞋的鞋筒上。 “地上都是泥,到处都是泥坑,我那车可不是三轮车,车轱辘一钻到泥坑里,出都出不来!你说让我咋开车送你?” 香芹被说服嘞。 洪诚挑眉,想起一件事儿,于是兴高采烈起来,“你不说要摘荠菜呢么,过两天等水位下去,我跟你一块儿来摘!” 香芹嗔他一眼,有些埋怨道:“你咋不说等过两天地上变干嘞,送我回去哩?” “那条路那么远,一走就是好几个小时,就是浪费我的汽油钱,我车里的汽油也不够那么远的路嘞!”洪诚这可是说的大实话,那一段时间,他基本上没用找车,就一直没有给车加油。车里剩的那点儿汽油,还真不够把香芹送回去。 “汽油钱我掏给你。” “你知道加油站搁哪儿吗?” “我不知道,你知道啊。” 洪诚得瑟,“我就是不告诉你。” 洪河的西头,地方比较开阔,河床比较宽敞,河堤的坡度也不是很陡。好多人专门到这地方来抓鱼。 洪诚和香芹没有找到段家庄的人,却听到河堤的对面有人在喊香芹的名字。 河堤对面有一大片人,香芹在人群中看见一人在冲她招手,认出了那个人后,她立刻招手回应,“刘玲——” 几天以前,香芹说下雨没法做生意,于是就给刘玲放假。 刘玲原以为雨停以后,香芹就开始做生意。结果她今天早上去,却扑了个空。 搁河堤那头看见香芹,刘玲那叫一个激动,不过她这心情一下子被一个残酷的现实给淹没嘞。 两座桥,一座桥坍塌嘞,一座桥还没有修好,香芹要咋回来做生意啊?R1152 第148章 有别的路 第149章 去酒店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49章 去酒店 刘玲搁河堤那头使劲儿的招手,嘹亮的声音如发音清脆的号角,“香芹,你啥时候回来哦?” 香芹搁河堤这头还没来得及回应,她旁边的洪诚就按捺不住嘞,“等到桥修好以后,她就回去嘞!” 刘玲的胳膊顿时就停止了摇摆,那要等到桥修好得啥时候去嘞。 不过现在想让香芹立马飞回来,那是不可能的。 刘玲又招起手来,喊:“我等你回来!” 香芹招手回应,搁人群中看见了段家庄的人,她顺手招呼,“勇子哥,你们都搁那儿啦!” 洪诚也看见了他们,大声问:“抓了几条鱼嘞?” 远远的都能听见段祥咧咧的声音,“几条?得问我们抓了多少条!”他正搁那儿把渔网里大大小小的鱼拾进水桶里,顺手从桶里捞了个巴掌大的鲫鱼朝洪诚的方向丢了过去,“给你一条!”段祥故意没多大使劲儿,那条鱼没到洪诚跟前,就“扑通”一声落到水里,顺着河流的方向跑了个没影儿。他指着鲫鱼落水的方向,对洪诚喊,“快点儿下去捡,别让它跑远嘞!一会儿跑远你就找不着嘞。” 都知道他是开玩笑,周围的人哄声大笑起来,更是有些人凑热闹,煽动着洪诚跳下河水里捡鱼去。 “你们也是来抓鱼的?”段勇源隔着河问。 啥工具也没带,还真让洪诚下河抓鱼不成? 洪诚笑,“我们是来看鱼是咋抓你们的。” 香芹没敢下到河堤的坡下,她对这条洪河多少有些心理阴影。她就站在河堤边上,伸着脖子往水面上瞅了瞅,看见了不少细纹。细纹多,说明水底下的鱼就多。 香芹后悔出来啥也没带,跟前就带了洪诚这么个大活人,看这么多人都搁这儿抓鱼,她心里痒痒手也痒痒。 “早知道咱们也带东西出来嘞。”香芹一脸遗憾。 洪诚也想跃跃欲试,不过手头上还真没有渔网跟鱼叉子,“咱们家里就没有这些东西,就一根钓鱼竿,把鱼钩抛进水里,坐那儿等着鱼上钩,那个需要的是耐心。” “你有耐心吗?”香芹充满怀疑。 洪诚脸上可得意,“我咋没有耐心哦!” 他要是没有等着那种等花开花谢的耐心,早就一口把香芹给生吞活剥嘞。 香芹拍了拍洪诚的肩膀,对他委以重任,“考验你耐心的时候到嘞,你下去抓条鱼上来,回去之后我给你做红烧鱼吃。” 洪诚睁大眼睛,神情怔愕,瞄了一眼洪河的水,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让我下水里徒手去抓啊?” 只要站在浅水区,等鱼儿游到腿跟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双手把鱼给刨上来,这不是不可能的,只要有耐性的人,都可以做到这一点。 香芹隐忍着笑,“你不是说你有耐心吗,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表现一下?” 洪诚搂着她的肩膀,跟她打起商量,“你要是想吃鱼的话,我去给你买一条。” 香芹就知道他懒,不想去动手。 她嗔眼看着洪诚,就这德性还翘着尾巴说自己有耐心,也不怕人家笑话。 香芹的眉头轻轻扬起,似乎是想到了啥,“你们家酒店的那些鱼,都是从哪儿弄来的?” 香芹对酒店的事情感兴趣,洪诚自然是高兴。 香芹要是进了洪家的门,那她是一定要接触洪家的事业,要对酒店的事情做一个彻底的了解。 洪诚搂紧了香芹,“走,我带你到酒店看看去。”他带着香芹走,一边走一边说,“酒店里的鱼,有主贵的,也有便宜的。主贵的那些鱼,都是搁海鲜市场单买的,便宜的都是批发的。” 香芹略微点点头,慢慢的笑话着洪诚话里的信息。 “那上回我们搁那边抓的那条大青鱼,你们最后咋弄嘞?”香芹不了解那条鱼的真正价值,当时她以为洪家父子把那条鱼带回酒店,会把鱼给肢解开来卖。 洪诚说:“那种鱼可是稀罕的很,营养价值可高,把鱼大卸八块来卖,那卖不了多少钱,最好就是把它囫囵着卖。上回那鱼我们带回去后,先养在鱼缸里面,把鱼缸摆在酒店进门一看见的位置上。有人要吃,就有人联系我们。那种鱼贵的很,几个人吃不起,只能是一伙人来。我们把那些联系我们的人凑到一块儿,钱平摊在他们每一个人头上,就不是特别贵嘞。我们自己糊了一个炉子,把鱼架在炉子上转着烤,“洪诚回想着当时的情形,砸吧着嘴,“可香嘞!” 香芹轻叹一声,有些惋惜自己没有看见当时壮观的情况,她感慨道:“像河水涨起来这样的时候,就该自己去抓鱼,也省得去海鲜市场买那么多嘞。” 洪诚的眼里盈满了笑意,香芹能够另辟蹊径的想法确实值得赞赏,不过她涉世未深,还是太嫩嘞啊。 “我们也想过,你知道要抓鱼得雇多少人?”洪诚把香芹带到河堤边上停下来,指着河堤下面忙着抓鱼的人群,“如果有这么多人,你知道得给他们多少工钱?给他们的那些工钱,都可以到海鲜市场买比他们抓的还多的鱼!” 香芹仔细计算,觉得确实跟洪诚说的一样。 人有勤有懒,真要是雇人来抓鱼,指不定谁是滥竽充数、浑水摸鱼的! 洪诚带着香芹转了个身,沿着河堤走,在一拐弯儿,上了马路,沿着这条马路一直往下走,就能到洪家的酒店。 香芹跟洪诚到酒店的时候,并不是吃饭的点儿,所以酒店这时候的生意并不是很好,吃饭的客人也不是很多。 有一段时间没有见着洪家的大少爷嘞,搁酒店里工作的人终于见他露面,都显得格外亲切。当然,他们对洪诚身边的香芹也充满了好奇。 “洪少,这是你带来的新的女服务员?”酒店的男招待小张眼拙,上回香芹来的时候,他还亲眼见过,结果隔了一段时间,他就把香芹忘得一干二净。 洪诚做了一个准备打他脸动作,瞪着眼睛隆重的给大家伙介绍,“我就是你们的小老板娘,你们的眼睛可都给我睁大点儿!” “还真小!”有人惊奇香芹的年龄,随即又跟洪诚调侃,“洪少,你配人家是不是太老嘞?” 洪诚又做了一个打脸的动作,对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翻了个白眼,顺势对周围的人挥手,“都该干啥干啥去!” 香芹没搁那些服务员中看见大娟,还以为大娟搁别处忙嘞,于是就四下张望,“大娟嘞?” 这时候,唐莎的声音冷不丁的冒出来,“大娟?她都旷工好几天嘞!” 香芹恍然,“肯定是过不来嘞。” 那边的土桥塌嘞,这边的石桥还在修,大娟搁段家庄嘞,估计是找不着过来的路嘞。 酒店的柜台搁一楼正对着酒店大门的那道墙的墙跟前,以前柜台摆在酒店进门的右手边,这边的位置不太好,挡到了楼梯口。 搁柜台里收银的是一个小妹,洪家父子对这个丫头十分的新人,不然也不会把收银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她。 洪诚把香芹推到柜台中,然后问那个小妹,“今天我跟我爸不在,你都把帐算清楚了吧?” 小妹紧咬着嘴,显得十分害怕焦躁,在洪诚算账的时候,她一声不吭。 洪诚翻开一个小本子,本子上的每一笔收入与指出都记得十分清楚,按照上面每一笔款子,用珠算加加减减,就能得出当天的收益。 洪诚啪嗒啪嗒的拨着算盘珠子,清算了这些天来每一笔账款,然而他清点现钞的时候,现金的数目却跟他算出来的账款不一致。 “差了这么多……”洪诚喃喃自语,以为是自己算错嘞,于是坐下来,又对照着本子上的账目,仔仔细细的清算了一遍。 算完之后,他根本就不用再数现金。一台抽屉里的现金是死的,洪诚清点了两遍,钞票的数目是不会错的。 洪诚的眉头越皱越紧,掂着钞票问那小妹,“咋差那么多钱?” 差了一千多,香芹也觉得不可思议。 小妹又急又怕,她就知道会出事儿,“洪少,不关我的事儿,是经理……你跟老板不在,郭涛这几天每天都从柜台拿钱。我不让他拿,他就问我知不知道他跟你们的关系!” 洪诚脸色不愉快,却安抚小妹,“没事儿,你接着**的,知道郭涛现在搁哪儿吗?” 小妹如释重负,“搁楼上睡觉嘞吧。” 洪诚点头,扭脸对香芹说:“你先搁这儿坐一会儿。” 说完,他把钱放抽屉里,气势汹汹的上楼去嘞。 那小妹心有余悸,“大老板小老板该不活扣我的工资吧!一千多块钱啊,快顶我一年的工资嘞!” 香芹轻笑,安慰她,“钱又不是你拿的,别着急。” 不关差的这些钱能不能从郭涛那儿要回来,香芹觉得洪诚都不会赖在别人的头上。 是郭涛太过分嘞,以为老虎没搁家,他这个猴子就能搁酒店里称霸王嘞!R1152 第149章 去酒店 第150章 困境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50章 困境 香芹对柜台上的那个小本子挺感兴趣的,之前她见洪诚拿着那个小本子,对着本子上的每一条账款拨打着算盘。 她向那个小妹请示:“我能不能看看这个本子?” 小妹连忙端起本子递到她的手边,对香芹丝毫不敢怠慢,“给你!” 香芹接过本子,并没有直接打开。这个本子是用线装的,是几个作业本装在一块儿,外观并不是十分好看,却是沉甸甸的,很有分量的感觉。 香芹打开本子的第一页,上面用蓝色的圆珠笔记载的有文字也有数字。香芹认识数字,却不认得数字前面的那些个文字。 她虚心的问小妹,“这数字前头写的都是啥?” 小妹言简意赅,“那些都是菜名儿。”这要是真的一个一个跟香芹解释的话,那可多嘞。 香芹点点头,她能看出这本子上的字迹都出自一个人的手笔,“这些都是你写的?” “是的。”小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搁别人跟前,再漂亮的字儿都是献丑的,“有几张是大老板跟小老板写的。” 香芹觉得不可思议,每卖一到菜,就要在本子上记着,这样的工作看似简单,其实也挺辛苦的。 香芹正翻着本子看,有个服务员领着刚吃完饭的几个客人走到柜台跟前来结账。服务员首先把一个小纸片交到小妹手里,纸片上写的就是这些客人下的菜单,小妹对着这份菜单算清了账,报给客人,最后客人付钱走人。 香芹有些看明白了他们的流程,把手里的本子递给小妹。 小妹对香芹会心一笑,然后抓起圆珠笔,熟练的把刚才那份菜单抄在了小本子上。 写完之后,小妹给香芹介绍起这个本子,“这个本子正反两面记得都有账,正面是饭堂的,背面是住房的。上面都有日期,哪一天是哪一天的,记得可清楚嘞。” 香芹一边点头一边笑,“真是仔细的很。” 不像她做生意,粗枝大叶的很,不管是包子、胡辣汤,还是豆腐呢,卖掉一个是一个,卖掉一碗是一碗,收了钱就丢到钱盒子里,不用记帐,等到把东西都卖光的时候,再把钱盒子里的钱都倒出来数一遍。她这一天的生意基本上也就做完嘞。 这时候唐莎凑到柜台跟前来,不屑的瞥了香芹一眼,然后对柜台里的小妹说:“你跟她说那么多干啥,她又听不懂。” 态度目中无人,说话含沙射影。 香芹根本就不愿意搭理她,还是忍不住对唐莎尖酸刻薄,“哎哟,大学生,谁有你懂得多呀!” 唐莎刷得一下变了脸色,她拉长着脸,愤恨的瞪着香芹,不甘示弱得对香芹冷嘲热讽,“哎哟,小老板娘,这还没当上老板娘呢,就想接手酒店里的生意嘞,是不是太早了点儿!” 香芹嗤笑,“我不用当酒店的老板娘,我就已经是老板娘嘞。” 唐莎气得脸色惨白,对香芹恼怒道:“那你不当你的老板娘去,跑到我们酒店来弄啥呢?” 香芹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事到如今,唐莎还没有承认她跟洪诚的关系,这样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好吗? “你说你一个大学生跑来跟我抬杠,你都不觉得有失你的身份,我都觉得对不住你。”香芹完全不顾唐莎的脸色,对她扬了一下脸儿,“叫你端盘子嘞。” 唐莎气的真想跺脚,大娟不在的这几天,都是她顶替着大娟的位置。接过她一个领班,也沦落到给人端盘子的位置上嘞。 话说洪诚跑到楼上找郭涛,当时郭涛还在房间里睡大觉。 洪诚把门捶得哐哐直响,过了几分钟之后,他都想去找备份钥匙,结果房门打开嘞。 郭涛蓬头垢面,整个人显得特别萎靡不振。 洪诚质问他,“你是不是动柜台里面的钱嘞?” 郭涛并没有否认,含含糊糊的说道:“我就拿了一点儿。” 洪诚瞪着眼睛,“一千块钱搁你眼里是一点儿,那多少钱搁你眼里不是一点儿?” 郭涛拧着眉头,一脸的烦躁,他抓了抓头发,“你从我工资里扣不就行了吗?” 洪诚不敢置信的笑了一声,“从你工资里扣,扣你一年的工资你也还不清啊!你都把钱弄哪儿去嘞?” 郭涛吐了一口浊气,“我跟人打牌,输完嘞。” 洪诚咬牙切齿,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郭家一家人,真是无药可救嘞。 洪诚指着郭涛,“你立马收拾东西,给我走人!” 郭涛蓦地张大了眼睛,终于变得清醒。他就搁房门口跟洪诚辩解起来,“你知道我为啥要打牌吗?我们家盖房子,你们一分钱也不借给我们,我打牌还不是想为了多赢了一点儿钱,把我家的房子给盖起来!” “这就是你的理由啊!你还觉得有理的很啊!”洪诚继续指着他的鼻子,“你看看你那德性,你找别人借钱去,你看看这个借不借给你!有本事借,没本事还,你还觉得你自己能耐的不行嘞!你要是有本事的话,谁不愿意把钱借给你?不想着脚踏实地的干,天天光想着投机取巧,下辈子你们家的房子也盖不起来!” 洪诚真恨不得把郭涛拉到厨房里,找个菜刀把他手给剁掉。 一声不吭从柜台里拿了一千多块钱,又把钱全输到别人的口袋里,又是偷窃又是赌博,郭涛这样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 偏偏郭涛还一点都不知悔改,而认为自己做的是正确无误。 “我告诉你洪诚,你别狗眼看人低,别以为你自己手里有俩臭钱,就可以到处显摆!”郭涛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听上去很是吓人。 洪诚可一点儿也不惧怕他,“不是我显摆,是你借着我的光显摆,你这叫狗仗人势懂不懂,还说我狗眼看人低!你这些年吃的穿的住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们家给你,你一点儿也不知道感恩,就你这熊样子,还不想让人看扁你。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自己出去闯去,你自己闯回来的那是你的,到时候你搁谁面前显摆都行!给你一小时的时间收拾东西走人,一小时之后,我还不见你下来,我就带人过来把你丢出去!” 洪诚不愿多看郭涛一眼,扭身走嘞。 下楼之后,他的脸色依旧脸色紧绷,呼吸略微急促,明显是是刚刚跟谁吵了一架。 香芹轻声问:“咋样嘞?” 洪诚心中的怒火大盛,回头看了一眼,好像她生气的对象就在他的身后。他恨声道:“到了他手里的钱,还想要回来吗?娘了个逼,说让我从他工资里面扣,我扣他一年的份儿,他一年都搁我这里白吃白喝,要不然大中午嘞,他还能不从床上爬起来吗?” “把他辞了吧!”唐莎说。 她本来跟郭涛就水火不容,这一回可算是找着报复的手段嘞。她最看不起的就是郭涛,吃洪家的住洪家的,拿着洪家的钱还不给洪家干事儿! “这才几天,他那些钱都弄哪儿去嘞?”香芹想,就算是郭涛大手大脚,这几天也不见得会把一千多块钱都花的一干二净。 洪诚越来越生气,“他跟人打牌,输光嘞!” “这人还真是……”香芹没法说。郭涛要是搁酒店里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干活儿,哪里有时间跟人打牌去?她抬手轻轻按着洪诚的胳膊,柔声问,“那你打算咋办嘞?” 唐莎爆发,听上去比洪诚还气愤,她声音尖锐,“还说啥呀,赶紧把他辞嘞!” 洪诚心里本来就不大愉快,听到唐莎颐气指使的声音,更是烦躁,于是对她喝道:“你小点儿声!”他走进柜台,对小妹说,“以后谁也别让他动抽屉里的钱!”随后他又扫视周围的其他人,“都给我看着点儿,待会儿郭涛要是不下来走人,都上去把他给我拎出来丢出去!” 那一千来块钱,就当是洪诚给郭涛的遣散费嘞。 这么猖狂一个贼,洪诚都想剁他的手! 不到一个小时,郭涛就收拾了东西下楼来,搁在众人的注视下,低着头默默的离开了酒店。 把酒店里的害虫除掉,洪诚也只有高兴的份,不过现在担心酒店人手不足。 因为路不通,搁段家庄的大娟过不来,这又走了一个经理…… 洪诚叹了口气,招不到人手,他只好亲自上阵嘞。 “香芹,这几天跟我一块儿搁酒店里学习学习吧。” 洪诚把主意打在了香芹身上,香芹可是现成的一个劳动力啊! 看大堂里几个服务员手忙脚乱的情形,香芹多少意识到酒店眼下的困境。 她忍不住开洪诚的玩笑,挑着眉头说:“跟你学习刷盘子?” “不用不用,你就负责收拾桌子就行嘞。等人吃完饭,你把桌子收拾干净就行嘞。”洪诚咋忍心给香芹安排那么繁重的活儿嘞。 再说嘞,香芹还不熟悉酒店的环境,让她突然去干个啥,哪怕是让她去端盘子,只怕她也是不适应。R1152 第150章 困境 第151章 领班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51章 领班 郭涛走了以后,洪诚顶替了他的位置。 作为经理,不仅要管人,还得干活儿。 平时看郭涛做的轻松多么轻松,那是因为他很少干活儿。 香芹比较轻松,她的工作就是擦桌子,桌子上的其他东西都不用她收拾。 唐莎可是能耐的很,好像终于等到了惩治香芹的办法,她的眼睛就黏在香芹身上。 香芹去擦桌子,唐莎就搁她屁股后面呼来喝去,除了“快点儿”还是“快点儿”,“你的动作咋恁慢”,除了类似的这些话,就没有其他的嘞。 香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把唐莎当空气,她该干啥还是干啥。 洪福打从家里过来,他来的时候脚上穿的是胶鞋,看那胶鞋上的泥,就知道他是一路走过来的。他还带了一双布鞋,到了酒店门口,他就把胶鞋给换下来嘞。 洪福看见香芹擦桌子,欣慰的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跟洪诚你俩到城里玩儿去嘞。” “我俩没有到城里去,搁河堤上转了转,就到这儿来嘞。”香芹想起大娟来,于是问洪福,“洪叔,那边的桥塌嘞,大娟过不来,我代她跟你说一声。” “她给我打电话说过来,她说找着进城来的车,就让人把她捎过来。” 香芹想,大娟应该是往段祥家借的电话,打进了洪家去的。 洪福到柜台里算账,还没开始算的时候,小妹就告诉他差钱。 洪福瞅见洪诚,便问他,“你往抽屉里拿钱啦?” “我没拿,郭涛拿的。” 洪诚还没来得及多做解释,洪福就发起脾气来,“差了一千多块钱,咋回事儿!谁让他往抽屉里拿钱嘞?” 小妹吓得不敢吭声,唯恐惹火上身,不住的向洪诚投去求助的眼神。 洪诚安抚洪福,“我已经把他辞嘞,别那么多事儿嘞。” 洪诚没当一回事儿,洪福可不能当这没发生过。 一千多块钱啊,都顶一个员工一年的工资嘞。酒店一个月的净利润也没有这么多钱啊! 洪福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迁怒洪诚,“我当时就不想让他到酒店里来,你非要把他弄进来。以前他搁柜台拿几块钱,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嘞,现在可好,一下一千多就没有嘞,你去找他把钱给我要过来!” 洪诚倒是也想把钱给要回来,但是到了郭涛手里的钱,还能要的回来吗?那跟白日做梦没啥两样。 郭涛跟他那守财奴一样的娘不一样,他花钱大手大脚,口袋里有多少钱,那他就花多少钱。本来就是没有资本的人,结果挥霍得比洪诚还厉害。 洪诚苦哈哈的叹了一声气,表示自己也是无奈,“别想着把钱要回来嘞,他跟人打牌,那些钱全输人家手里嘞。” 洪福骂骂咧咧,“娘了个逼,没本事挣钱,花钱的本手倒是厉害的很!” “以后我姑他们家再来人,就不能理他们的脸!”洪诚可是下定决心跟郭家断绝关系,拖个那么大的油瓶,洪家迟早有一天就败在他们手上! 洪福要把钱存到银行去,他一个人不敢带着这么多钱上路,就让洪诚陪着他一块儿去。 洪诚本来要带着香芹一块儿去的,可是香芹要留下来擦桌子。 往往看上去很简单的工作,做起来其实很不容易。 擦桌子,不仅是体力活儿,还要讲究技术。 酒店得桌子有大有小,清一色是圆木桌,大的桌子周围能坐十来个人,小桌子周围也能做三四个人。 桌子上并没有铺桌布,一旦有菜汤洒在桌子上,就很难擦干净。撒出来的菜汤里的油会使得整张桌子变得油乎乎的,想要把桌面上的油渍清除干净,只用蘸了水的抹布擦桌子,根本就没有用。这时候必须得使用清洁剂。 仅仅擦了三四张桌子,香芹的胳膊就又酸又累。擦完了桌子,她还要负责清扫桌子周围的地面。 端着一摞空盘子的小张从楼上下来,对香芹说:“香芹,上面三号包厢的桌子,我收拾好嘞。” 香芹还没来得及回应小张,唐莎就抓住了机会指挥香芹,“你没听见都收拾好嘞,还不赶紧去?” 这时候香芹正扫地,她直起身子,把手里的扫把递到唐莎跟前,“那我上去收拾桌子,你来扫地。” “那是你的活儿,还想着让我帮你干啊,你想的咋那么好呢?”唐莎环着手臂,对香芹翻着白眼,明摆着一脸的不屑。“干个啥都磨磨唧唧的!” “啪”的一声,香芹猛地将扫把甩到她脚跟前,没有甩到唐莎脸上,唐莎就该感激她嘞。 别人累死累活忙忙碌碌的时候,唐莎都做了些啥? 香芹可是看的明明白白,唐莎就会追着人屁股后面瞎指挥,她越是“指挥”,别人的脚步就越乱。她哪里是来酒店干活儿的,分明就是来添乱。 当扫把落到她跟前时,唐莎往后退了一小步,不敢置信地往地上瞄了一眼,她抬眼望着香芹,眼里满是嘲弄,“咋嘞?干了还不到半天,就受不了了是吧?” 香芹嗤笑一声,丝毫不留余力的对唐莎冷嘲热讽,“大学生,你文化水平那么高,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领班’的意思?啥叫‘领班’?到底是领着大家一块儿干活儿的叫领班,还是追着人屁股后面瞎指挥叫领班?我看你来酒店不是干活儿的,是来吃闲饭的吧!现在话多嘞,吃饭的时候咋没见你有这么多话诶?你不干活儿你就站远点儿,可别让谁弄脏了你那身衣裳,我们可赔不起啊!”她上下打量得唐莎一眼,目光落在对方的脚上,不加掩饰得冷笑一声,“还穿着高跟鞋,你是来选美的吧?拿着比谁都高的工资,还啥也不干,你良心上也真能过得去!” 唐莎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就好像那青白相间的萝卜一样。 她扫视一眼周围的人,这时候还没到饭点,客人寥寥无几,多是酒店里的员工。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快意,可见唐莎平时就搁这里不得人心。 小张还端着空盘子,他假模假样的劝着香芹,“香芹,你少说两句,我们领班就这样。” 这句话无异于是在唐莎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她双眼一红,流下眼泪来。 香芹去把扫把捡起来,继续扫地。 这时候洪家父子从银行回来。 大堂里气氛怪异,洪诚一下就察觉出来,再一看唐莎独自垂泪,香芹脸色也不大愉快,他就觉得是这俩人之间发生了啥事儿。 “咋嘞?哭啥呢?”洪福先开口询问情况。 将才发生的那些事儿,唐莎咋好意思跟洪福告状? 她要是说明白,无疑就是在自己的脸上又打了一巴掌。 香芹也没理人,扫完地之后,就端着盆带着扫把往楼上去嘞。 洪诚追上她,避开了人群,小声问香芹,“香芹,咋回事儿,你把唐莎给弄哭啦?” 洪诚满心好奇,可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说不定就是为了他在争风吃醋,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啥。 唐莎找香芹的茬儿,跟洪诚有没有关系,还真不好说。不过香芹教训唐莎,那可是跟洪诚半点儿关系也没有。 “那是她自找的。”香芹轻轻哼了一声。 洪诚追问:“咋回事儿咋回事儿,到底咋回事儿,你跟我说说呗,是不是因为我哦……” 香芹懒懒的瞪他一眼,心里不大明白这男人在高兴个啥。 “你去跟那个唐莎好好说说去,让她别再来故意找我的事儿!”香芹愤愤不平,她容忍了唐莎好几回,可是那个女人越来越得寸进尺,还想在所有人的面前给她一个难堪,香芹就笑嘞。唐莎还真的以为她是好欺负的?“自己啥也不干,还央这个央那个,搞的她好像是老板一样,光她吆喝别人指挥别人的时间,她自己就把活干完嘞!” 洪诚有些恍然,无非就是两个女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诶诶,她是领班,就那样吧。”洪诚无奈,唐莎一直就是那德性,他早就习惯嘞。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领班’的意思,到底是她领着大家一块儿干活儿,还是她光用眼睛看着,用嘴说着。要是那样就能把活儿干完嘞,那其他人也不要动手嘞!” 哪怕香芹做的不是小本生意,哪怕她当真经营一个这么大的酒店,也不会让人进来滥竽充数。与其把钱浪费在那样的人身上,她还不如自己去挥霍那些钱嘞! 洪诚唉声叹气,“我也没办法。”他揽住香芹的肩膀,安抚道,“等她把账还完,我就不让她搁这儿干嘞。” 香芹仰头,脸上茫然,“啥账?” “她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家管咱们借了一些钱,也不多。”洪诚为啥给唐莎那么高的工资,就是想着让她赶紧把账还清,也好让她赶紧走人。 香芹扯了一下嘴角,“让她这样还钱,那还不如直接告诉她,她借的钱都不用还了嘞!” “她想浑水摸鱼就让她浑水摸鱼去,反正也用不了她多长时间嘞。”R1152 第151章 领班 第152章 袒护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52章 袒护 香芹比较现实,要是不把钱用在刀刃上,她心上就跟蚂蚁爬一样,实在难受的慌。 她可不像洪家那么大方,在一个吃闲饭的人身上浪费了那么多钱,眉头都不皱一下。 香芹给洪诚说了之前搁楼下发生的事儿,洪诚听了大快人心,一个劲儿的夸香芹说的漂亮。其实洪诚跟他爸早就看不惯唐莎嘞。 酒店包厢里的桌子比楼下的桌子都要大,而且桌子上还有一个玻璃做的转盘,转盘的桌子上占了一块很大的地方。 洪诚和香芹两人合力将转盘抬一下桌子,香芹这才能够擦得着转盘底下的桌面。 香芹刚把抹布从水盆里拧出来,就听见包厢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 酒店里一个叫赵强的员工,领着满脸梨花带雨的唐莎进到包厢里来。 赵强是后堂打荷的,平时没事儿的时候最喜欢跟唐莎凑近乎。他此刻带着唐莎气势汹汹的来,就是要给唐莎讨个说法的。 赵强看了洪诚一眼,随即怒瞪着香芹,对着她张嘴乱喷,“你以为你以后是这酒店里的小老板娘,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是吧?” 洪诚不高兴,质问赵强,“到底是谁无法无天?不搁后堂好好的呆着,你来弄啥呢?” 赵强护着唐莎,一脸的凶神恶煞,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的小鬼。小鬼都是比较难缠的,从赵强的态度里就能看得出来。 赵强马上就针对起洪诚,“你自己的人,你不好好管管,放出来到处撒野,还想不想让我们好好干嘞!” “你要是不想干,你可以走,谁也没拦着你。”洪诚可不管赵强是不是一时冲动,就像赵强护着唐莎一样,哪怕香芹是做错了事,他也会袒护着她。“我们家香芹没招你没惹你,你跑过来就对着我们满嘴喷粪,还问我想不想让你们好好干,你们自己问问你们自己,你们平时就有好好干了是吧?” 唐莎的哭声渐渐小嘞,她小心翼翼地捞了一下赵强的袖子,低声软声说道:“算了吧。” “她把你欺负成这样,一句算了就完了是吧。她要是不跟你道歉,这事儿没完!”赵强不依不饶,好像他才是受害的当事者。 洪诚立马气不打一出来,他不理赵强,专门对着唐莎说话,“唐莎,我问你,我们家香芹哪儿做错了哪儿说错嘞?” 唐莎特别不服气,红着眼还不忘板着脸,“她一点儿也没错,全都是我的错!” 唐莎这态度无疑是给赵强火上浇油,赵强猛地一拍桌子,蹭了一手掌的油。他瞪着香芹,“你要是给唐莎说一句对不起,这事儿就算完嘞!” 香芹冷笑了一声,她说唐莎怎么还有脸跑到她跟前来,原来是找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帮手。有这么厉害的帮手给她撑腰,唐莎还能不硬气? 想让她道歉,门儿都没有! 她要是真是这家酒店的老板娘,早就把唐莎这样的人给开除嘞,啥也不干,还特别会挑拨离间! “唐莎,你就故意使坏吧,看着有人给你出气,你心里是不是特高兴?”洪诚也不指责赵强,就对准了唐莎,“我跟你说,今天就算香芹不说你,我跟我爸搁心里也不待见你,你再问问周围的人有几个是待见你的。你看看你的样子,哪里像是干活儿来的。我给赵强一个月还不到六十块钱的工资,我一个月给你一百块钱,你问问你自己都干了些啥!” 挑拨离间,谁不会啊? 两人的工资之间相差了四十块钱,这四十块钱几乎都快顶赵强一个月的工资,足够让赵强吃惊的。他不可思议地望着唐莎,他可从来没有听唐莎提起过这件事儿。 洪诚上下指着唐莎的一身打扮,“你看看你,到底是干活儿来的,还是干啥来的,也不穿酒店发给你的员工制服,还蹬着高跟鞋,天天搁人屁股后面瞎指挥瞎吆喝。”他见唐莎的脸变难看,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继续说道,“你要是能好好的干,就接着搁这儿干,要是不能好好的干,我也不留你。” 赵强要是跟人鸣不平,也要选对人啊,香芹搁这儿干了一下午,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唐莎就跟在她屁股后面,专门盯着她。说实话,香芹忍她很久嘞! 谁该跟谁道歉,还不一定嘞。 洪诚不耐烦的朝他们挥挥手,“该干啥干啥去。” 这件事情过后,唐莎收敛了许多,第二天就换上了员工制服,也穿了单鞋。知错能改就好,她心里是不是真的知道错嘞,还是只是做做表面功夫,也只能日久见她的心嘞。 同一天,大娟搭车过来,竟然把二娟也给带了来。 大娟没有立即上岗,而是拉着二娟,直接找到了香芹。 大娟想找香芹帮忙嘞,应该是跟二娟有关,姊妹俩都显得特别不好意思。 “香芹,你能不能帮我们跟老板说说,让二娟搁酒店里借住一段时间。”大娟难为情,跟二娟一块儿站在香芹跟前,神情局促。她都把人给带来嘞,有点儿强塞的意思,不过她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香芹茫然,“二娟也想搁酒店里干?” 二娟的年龄太小嘞,还没成年,要是让酒店收下来的话,估计该为难的是洪家父子。 大娟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过香芹误会嘞,他们二娟没有想搁酒店里打工的意思。 大娟连忙给香芹摆手,“没有没有,就是借住一段时间。”她搡了一下二娟,催促道,“还是你跟香芹说吧。” 二娟嗔了大娟一眼,好像是怪她嘴笨。 二娟望向香芹,眼带恳求,“往咱们那儿去的路基本上都被封死嘞,往城里来还要绕远路,我跟我姐来的时候,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咱们那边没有集嘞,我做了好几双鞋都卖不出去,我就想着带到城里来卖。” 香芹终于恍然,二娟跑一趟来不容易,来城里没地方住可不行。 大娟搁酒店里打工,都是包吃包住的,吃的是酒店里提供的饭菜,住的是酒店里的员工宿舍。二娟正好趁着方便,跟大娟住在一块儿。 她们姊妹俩知道香芹跟洪诚的关系,就想拜托香芹跟洪诚说一下,看看此举能不能行得通。 “没多大的事儿,你们可以直接找老板说去。”香芹把大娟和二娟带到洪诚跟前,让她们姊妹俩直接把困难说给洪诚。 大娟特别诚恳,“洪少,哪怕扣我工资也行,就让二娟暂时跟我住一块儿吧。”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管你妹吃住,到时候让你妹给我跟香芹得小孩儿做几双鞋就行嘞。”洪诚嬉皮笑脸起来。 香芹捶了他一下,恼怒不已,“德性!” 二娟也住不了几天,只要把鞋一卖完,这段时间里面,恐怕洪河的水位已经下去嘞,到时候渡船一开,她就可以坐船回去,就不要绕那么远的路嘞。 大娟到岗,香芹就轻松嘞。 洪福扒洪诚跟香芹撵回家去,主要是他怕郭家的人又到洪家村去捣乱。 洪玲都敢明目张胆的爬梯子翻墙,指不定他们又来这一套。 回洪家村的时候,香芹经过河堤,见洪河里的水位下去了一些,心里忍不住高兴,这时候正是野菜疯长的时候。过几天,她就可以到河堤上来摘野菜。 洪诚和香芹一到家门口,没有看见郭家的人,倒是见了两个陌生人搁门前徘徊。 他们其中一人还敲响了以前郭家住的那个院子的大门。 洪诚拉着香芹的手,走上前,问那俩人,“你们找谁哦?” “洪诚是不是搁这儿住嘞?”对面一人问道。 这俩人来找洪诚,却不知道此刻洪诚就搁他们跟前站着呢么? 洪诚疑惑,“我就是,你们找我啥事儿?” “你就是?”另一人拔高了声音,明显是不大相信。他跟他的同伴不住的打量眼前的洪诚,俩人又面面相觑了一阵,这人又说,“不对哦,我们认识的洪诚……洪家村到底有几个洪诚?” “就我一个啊。”洪诚觉得事情有蹊跷,“进来说吧。” 洪诚拿出钥匙打开门,把这两个人请进了家门。 这两人看上去也挺实诚,给人的感觉也不是很糟糕,洪诚就没有刻意的对他俩设下防备。 香芹去厨房里烧了一些开水,沏了一壶茶,给那俩人端了过去。 见香芹对俩外人那么殷切,洪诚心里不是滋味儿,委屈道:“我的咧?” “你的啥?”香芹明知故问。 洪诚使劲儿的指着那俩人跟前的茶杯。他这滑稽样子,逗乐了上门来的客人。 香芹嗔怒道:“你看看我有几只手!” 洪诚颇为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朝香芹抛了个媚眼,好像求她原谅他的失误一样。 不大一会儿,香芹就把属于他的那份茶水给端了过来。 那俩人介绍,他们一个叫姜超,一个叫潘顺,俩人是牌友,一块儿合伙搁城里开了个棋牌室,棋牌室开张还不到一个月。R1152 第152章 袒护 第153章 冒名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53章 冒名 姜超说:“前几天有个叫洪诚的往我们那棋牌室去打牌,说要玩一把打的。平时我们打一圈牌,最大也就是两块钱,他非要十块钱一圈,结果输给我们四千多,他就还了我们一千多,还有三千多没还嘞。” 潘顺忙接着,“那个人出手也挺阔气的,看上去也挺大方的一个人,我们也就没有追着他要钱,结果这都好几天嘞,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 洪诚就觉得奇怪嘞,他压根儿就没去过棋牌室,顶多也就是跟段祥和段勇源他们打过牌和麻将。到底是谁冒着他的姓名,搁赌场里输了那么多钱? 好在是来的这俩人好说话,要不然那些钱赖在了洪诚头上,他找谁喊冤去啊? 洪诚一肚子疑问,“具体是啥时间的事儿啊?” “一个礼拜以前。”姜超很确定,他都算着日子嘞。 而且那个叫“洪诚”的人也说了期限,说他在一个礼拜之内,一定把钱还上。 香芹急忙给洪诚作证,“一个礼拜以前下那么大的雨,洪诚跟我一块儿,还有他爸,就一直搁家里没有出门。” 洪诚心里觉得挺冤枉的,要是把事情说清楚,就能证明他的清白嘞。 他问那俩人,“你们咋知道我家的地址嘞?” “就是那个人留给我们的。”潘顺从兜里掏出一个欠条,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还有洪诚的名字。“这是他给我们打的欠条,说是一个礼拜之内,一定会把钱还给我们。” 洪诚拿着欠条,看得仔细,“这不是我的字儿。”他抬起头来,又问,“跟你们接触过的那个洪诚,长啥样子?” “个子挺高的,大概有一米八,方脸,白白净净,头发有些卷。” 听姜超这么一形容,洪诚马上就知道那个冒名顶替他的人谁是嘞。 他猛拍了一下大腿,有些恨自己没有早点儿想到。 早在姜超和潘顺说了他们的来历的时候,洪诚就应该想到,不过他真没想到郭涛居然吃了雄心豹子胆,连冒名诈骗这种事儿都干的出来! “你们找错人嘞,你们要找的那个人不是我,是我的表弟,叫郭涛。我没想到他会拿我的名字去干出这种事儿!”洪诚气的俩眼冒火,他这时候恨不得一个电话打到公安局去。 郭家的这些个人,真是无药可救嘞。 不过洪诚也知道,这种事儿不能闹大,要不然姜超和潘顺早就报警嘞。 他们开得那个棋牌室,就相当于是赌场,聚众赌博的罪名,也不小嘞。 “冤有头债有主,你把你那表弟住哪儿告诉我们,我们马上就走。”潘顺是个爽快的人。 洪诚想,总觉得将郭家的地址直接告诉他们,他心里对郭家很是过意不去。 姜超和潘顺肯定会去郭家大闹一场。 见洪诚犹豫,姜超和潘顺都提心吊胆起来。毕竟那个假洪诚和眼前的这个正牌洪诚是亲戚关系,他们之间该不会要互相袒护吧? 洪诚也是受害者,而且他早就跟郭涛互相撕破脸皮嘞,咋可能会袒护他呢! 姑息就是纵容,洪诚越是放着不管,郭涛说不定要蹬鼻子上脸。郭涛欠下的这笔债,真的算在了他的头上,洪诚还不得憋屈死! “你们有电话吧,要不然你们先留下个联系方式,我先去找郭涛说说,他要是愿意把钱还给你们,我就把钱给你们送去,他要是不愿意,那到时候再说。” 洪诚打算搁中间调解一下,他就做一回好人,要是郭涛不上道,那就别怪他有情无义嘞。 姜超和潘顺其实听到了郭涛的名字,心里就知道该往哪儿去找人。这十里八乡的村庄,都是按照姓氏划分的。就像洪家村的人基本都姓洪,段家庄的人基本上都姓段,那郭涛十有**就搁郭庄住嘞。 不过姜超和潘顺愿意给洪诚一个面子,他们选择了回去等消息。 这俩人走以后,香芹再也不掩饰内心的忐忑,她还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感到不安也是正常的。 香芹问洪诚,“现在咋办?” “去郭庄找郭涛。” “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洪诚的脸色柔和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手按着香芹的肩膀上,带着安抚的口吻说道:“没事儿,你搁家就行嘞。” 洪诚自己往郭庄走了一趟,带着一肚子气回来。 他真是拿郭家的人没办法嘞,他们一个个都死不悔改。 一开始郭涛还不承认是他冒名顶替,去跟人家打牌,还欠了人家那么多钱。洪诚说要把人叫来跟他当面对质,郭涛才松了口。 洪诚说让他去把欠人家的钱给还嘞,郭涛不愿意也就算嘞,还过分的说欠条上打的是谁的名字,就让谁去还钱。 最后洪诚是真的没有办法嘞,回来以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姜超和潘顺,让他们自己处理去,还建议他们,对郭家的人下手不要留情。 姜超和潘顺这俩人也算是神通广大,碰着郭涛这颗硬钉子,办起事儿来一点儿也不含糊。 他们从郭涛手里没要到一分钱,就动用了他们局子里的朋友,把郭涛给关了起来。只要郭涛家里面一日不把钱给还清,他们就一日不放人。 这些都是这两三天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洪福的耳朵里。 洪福跑回家来,向洪诚打听,“郭涛咋坐牢嘞?” 地方小,消息传的很快,更何况坐牢可不是一件小事儿,郭涛要是真留下了前科,这一辈子算是完嘞。 洪诚解释,“还没有坐牢,就是把他给拘留起来嘞。他用我的名字跟人家赌博,输了钱,打的欠条上留下的还都是我的名字。” 洪福吃惊,“有这样的事儿?” 哪里知道看上去一个那么老实的孩子,居然会干出害人害己的事儿来! “就是下雨那几天发生的事儿,人家都专门找上门来了嘞,我往我姑家去说,跟他们说不通吗,还让我把郭涛欠的钱还上,你当时是没看到他们的脸,那真是能把人活活的给气死!” 事情都过去了好几天,洪诚一回想起来,心里还是忍不住愤愤不平。 洪福愤慨,“郭涛那小子诶——” 那如果要是他的儿子,洪福不打死他才怪! 吃一堑长一智,洪诚希望经过这件事之后,郭家的人能够吸取教训,能够学好。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只要我姑他们能够还上钱,这事儿就能摆平。” 洪福冷不丁的哼笑一声,“就怕他们不愿意还。” 两三千块钱,郭家的人不是掏不出来。那时候一开始郭家的人说要盖房子,洪家就给他们资助了不少钱。这些年郭家的人见缝插针,时不时找那个借口用那个理由来门上揩几把油。洪福估算,郭家的家里面,少说也存了有万把块钱。 郭家的人不愿意自己掏钱,十有**会到洪家来要钱。 洪福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郭家的人果然找上门来嘞。 一见到洪福,洪玲就大哭起来。 “哥,不管我们家做了啥样对不起你们的事儿,你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涛涛要是留下了前科,那他这一辈子就完嘞!”洪玲哭诉着,模样还真是伤心欲绝。 洪福丝毫不动容,对他们郭家的人就该铁石心肠。 他淡淡的说:“你们只要把钱还上,这事儿就等于是没有嘞。” 洪玲的眼泪掉得更凶嘞,哭穷起来,“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呀,哥,你就想想办法,把你外甥给弄出来吧!” 洪福嗤笑,“你们都没有办法,我能有啥办法?你可别想着找我来要钱,你儿子冒着我儿子的名儿,搁外面赌博行骗,我们还没有找你们去算账呢!” 洪诚立马接道:“你们还得赔我精神损失费嘞。” 洪玲跪到他们跟前,“哥,洪诚,你们就帮帮涛涛吧,我求求你们嘞。那欠条上打着的是洪诚的名字,只要洪诚承认,啥事儿都没有嘞!” 洪诚指着洪玲的鼻子,对洪福说:“爸,你听听,气不气人。” 洪福脸色铁青,“洪诚去承认,你们家啥事儿都没有嘞,有事儿的是我们家!你儿子是罪魁祸首,还让我儿子去给你们当替罪羔羊,你这个姑当的可是好得很啊!” 洪诚对洪玲摆了摆手,“你不用跟我们装可怜,你有那功夫,还不如赶紧去想办法救你儿子出来。” 洪福心里不耐烦,也不想多看洪玲一眼,“有你们这样的亲戚,我上辈子也不知道造的啥孽。从今以后,你们郭家的人,再别往我们家来嘞!” 洪玲抱着洪福的腿,哭的撕心裂肺,“哥,你就帮我们最后一次吧,以后我们再也不来打扰你们嘞!” 洪福挣了几下,没有把自己的腿从洪玲的手里抽出来。“是你们先陷我儿子不义,也别怪我无情嘞。” 洪玲不撒手,“哥,等郭涛出来,我一定带他来跟你们好好的赔罪,你就帮帮我们吧!” 洪福撇清,“真不用你们来赔罪,你赶紧走吧,你们家的事儿想跟我们没关系。”R1152 第153章 冒名 第154章 招保安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54章 招保安 把洪玲关到门外面,她又哭又喊又捶门的声音传进来,都一个下午嘞,她还真能坚持不懈。 香芹终于意识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洪家有这样一门的亲戚,也真是过得不容易嘞。 香芹忍不住埋怨洪福,“洪叔,那时候你咋想着让他们郭家搬到你们家来嘞?” 洪福叹息,都不敢直视谁的眼睛。他可算是引狼入室,招来了这么难伺候的一家人! “那时候他们见我把房子盖起来,也说要盖房子,说他们没地方住,暂时住进那院儿。”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洪福都有些不好意思提。郭家的人可以不要脸,他不能不要他这张老脸。“他们说盖房子,我也知道他们是骗我的。我没撵他们走,是因为那时候洪诚还小,我一忙起来,就没有人照顾他。我就想着他们能帮我看一下孩子……” 洪诚接道:“看个屁,我没有饭吃的时候,要是不往他们那院儿去,他们从来不说把饭给我送过来。” 香芹不由为郭涛感到惋惜,郭涛要是真的因为这件事儿留下前科,别说下半辈子的路不好走,哪怕是对象都不好找。 到了傍晚,终于听不见外头有洪玲的声音嘞。 洪福鬼鬼祟祟的去门口扒门缝出看了看,发现洪玲骑来的三轮车还搁门前放着,就知道洪玲还没有走人。 又过了一会儿,洪家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酒店前台的小妹打来的。酒店前台的电话,是洪福这两天才装的,目的就是他跟洪诚不在的时候,小妹拿不准的事儿,就打电话联系他们。 洪诚听的电话,听小妹说是郭志刚领着郭湘湘去酒店拿钱,他真的是为郭家那些不要脸的人捏了一把汗。 郭家的人以为洪诚和洪福没搁酒店,就当是山高皇帝远,他们就可以搁酒店里为所欲为了吗? 洪诚当然是不让小妹给郭家的人一分钱,结果听电话那头郭湘湘闹起来,好像还打了骑来,他就告诉小妹,让小张他们几个员工把郭湘湘和郭志刚撵出酒店去。 郭家的人真的是越来越能耐嘞,不给他们一点儿厉害,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己姓啥嘞! 撂下电话,洪诚问从门口拐回来的洪福,“爸,我姑她走了没?” “没有,还搁外面蹲着呢!”洪福无奈道,洪玲要真是一直蹲在外面,他就一直不能出门啦?还真是可笑人。 洪诚说:“将才林小妹打电话来,说我姑父跟湘湘一块儿到酒店要钱去嘞。” 洪福咬了咬牙,半晌后毅然决然的指着电话,低吼起来,“报警,直接报警!他们家要是嫌关郭涛一个人不够,那就让警察把他们一家都给抓起来,让他们进去给郭涛作伴!” 洪诚知道洪福说的是气话,就没有当真报警。 不过经过这件事,他也学到了教训,“我觉得咱们家酒店必须得招俩保安,要不然咱们不在的时候,谁都闯进去闹事儿,也不是办法!” 洪福的脸色略有缓和,他想了想,然后颔首道:“招保安,也可以。我记得有一段时间,来咱们酒店吃饭的客人老丢东西,回来找的时候都没找见,也确实该找保安治治那些三只手的人!” 哪怕招了保安没用,把他们往那儿一摆,也足够吓唬住人的。 洪诚望向正摆碗筷的香芹,笑问:“香芹,招保安的事情,你咋看?” 突然被点名,香芹难免局促,她很少插手酒店的事情,洪诚让她发表意见,这不是在为难她么。 香芹看了一眼洪福,洪福似乎有些期待。 她的脑子转的飞快,她认为保安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吃闲饭,不过关键时候能够派上大用场。出事儿的时候,他们能够撑起大局面。 香芹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于是说道:“要不然打电话到段家庄,问问二毛吧,二毛学过拳击,应该挺适合当保安的。” 洪福眼前一亮,重复道:“学过拳击啊!” 洪诚也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儿,马上就不以为意起来,“可别把他想的有多厉害,说他学过拳击,他可没有正当的拜过师傅,就是搁自己家院子里扎了一个沙袋,乱捶一通!” “人家随便一拳,就能把你捶趴下嘞吧!”香芹笑话他。 乱捶一通就能捶破还几个沙袋吗?洪诚这是不服气人家比他厉害吧! 洪诚张大眼,拿出自己凶狠的模样,空口挑衅,“让他过来跟我练练,我不把他捶趴下才怪嘞!” “你又不是没见过人家打架,”香芹记得,那时候搁十字路口,段家庄的人跟李家村的人大打出手,当时洪诚也在场,大概是亲眼见过二毛的拳头有多硬吧。“二毛一个拳头往你脸上砸下去,那都能搁你脸上落下一个碗口大的青肿。” 香芹把一个别的男人说的这么厉害,洪诚心里当然不舒服。 他当即抄起电话,给段祥打了过去,让段祥给二毛带个话,抽个时间找他来练练手。 段祥笑他,“你就这么想找打?” 连他也这么说,洪诚更是不服气嘞。 他声音大起来,“有本事你就让二毛来找我,我一根手指头就把他摁趴下嘞!” “咦咦咦,”电话那头传来段祥阴阳怪气的声音,“你一根手指头把他摁趴下,除非二毛让着你,不然那样的情况根本就不存在。” 这时候香芹凑到洪诚的跟前,对着话筒说:“祥子舅,你别听他胡说,他是想找二毛东酒店的保安呢!” “当保安啊,那我问问二毛愿不愿意。一个月多少钱啊?”在段祥看来,能打动人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钱。 招保安这个决定,也是洪诚突然想出来的,具体的细节他还没有来得及跟洪福商量,他也不能给段祥开一个空头支票,于是就说:“工资面谈。” 第二天,段祥给洪诚打了一声招呼,就把二毛带到洪诚家里来嘞,他还多带了一个人,那就是段昊。 段昊可不是来凑热闹的,他听段祥说洪家的酒店要招保安,他心里蠢蠢欲|动,也想来应征。首先就是听听洪诚开的工资咋样,要是洪诚开的价钱没用他现在的工资高,他当然是不再考虑的。 段祥搁洪诚面前大摇大摆,“你不是说要找二毛练练手吗,我现在保证给你带过来嘞。” 洪诚一下就怂嘞,马上转移话题,“还带来俩,都是想当保安的吧,要不然让他们俩打一架,谁打赢嘞,我就招谁。” “真的啊?”二毛当真嘞,差点儿就把段昊给提着领子撂出去。 见二毛真要动手,洪诚连忙拦住,“开玩笑的,我跟我爸商量好嘞,招俩保安。” 段昊还在犹豫,“一个月多少钱?” “试用俩月,一个月四十。”洪诚也不拐弯抹角。 段祥看了俩好兄弟一眼,跟洪诚讨价还价起来,“一个月四十,也太低嘞吧。” “我不是说先试用吗。”洪诚的话还没说完,“保安不光要保护我家酒店的安全,还要保护人跟你们自己的生命与财产的安全。搁我们家酒店,经常有喝醉酒耍酒疯的,还有闹事儿的,还有下手偷东西的,要是试用的这俩月,情况要变好,以后肯定跟你们加工资,到了你们成为正式工的时候,就给你们一个月开七十。” 段祥想也不想,“七十五吧!” 七十块钱已经不少嘞,现在搁外面给人打工,哪有一个月七十块钱这么好又轻松的活儿。 段昊听了很是满意,他愿意辞去现在的工作,到洪诚的酒店去,“那我去试试。” 听段昊这么一说,二毛像是得到怂恿一样,连忙做了决定,“那我也去试试。” “啥时间开始?”段昊问。 “从六月一号开始吧。你们先准备准备,我也想办法给你们一人准备一套保安的制服。” 这么决定好以后,段祥他们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留在洪家里打游戏。 他们三个人,但是只有两个游戏手柄,只能两个人玩游戏。三个人你争我抢,差点儿大打出手。 见他们争抢,洪诚也不拦着,他还真的想看看段昊和二毛比起来,到底是谁厉害。 香芹一桩事儿,跑来问段祥,“祥子舅,那边桥都不能走,你们仨是咋过来的?” 洪诚连忙搁香芹后头冲段祥摆手摇头,意思是让段祥不要说。 段祥的注意力都搁游戏上嘞,眼睛从电视机的屏幕上拔不下来,压根儿就没去看洪诚一眼。 段祥回答:“河里的水下去嘞,东头那边的渡船开嘞,我们是坐船过来的。” 香芹恍然,转身对洪诚说:“我得回去嘞。” 洪诚无奈,想留的就是留她不住,“你说让我养着你多好,还非得要自己一个人做生意!” “我自己能养活我自己。”香芹不想跟他讨论这方面的事儿,她搁洪家这些天,基本上没她啥事儿,去酒店帮忙,做个苦力活儿还找招人嫌弃,也就只有自己当老板,她心里会舒服一些。R1152 第154章 招保安 第155章 荠菜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55章 荠菜 清晨,云雾冲淡了天的蓝色。随着曙光在地平线上跃升,天色变得越发的清晰澄澈。 香芹起早,带着准备好的筐子和小铲子上了河堤。 河堤上,青草的香涩味道弥漫,同时夹杂着河水的潮湿气息。 郁葱的树木,茂盛的野草,欢快的流水,还有蓝天白云,这番清新的景致,不由得让人心旷神怡。 香芹到了河堤的坡下,才走了几步路,胶鞋上就沾了许多淤泥。河水退下去没几天,这周围的路还是很不好走。 一步一个泥坑,有时候陷进泥坑里,香芹还要吃力的把脚给拔出来。 到了稍微干爽一些的地方,香芹才能如履平地。 野生的荠菜有许多,荠菜俗名又叫地菜。这种菜很接地气,贴着地面而生,呈莲座状。碎叶和颈上生有毛刺,香芹出来没带手套,碰到荠菜的时候,会有扎手感。不过这并不影响香芹采摘野菜的热情。 香芹并没有贪心,摘到够吃就回去嘞。 洪诚醒来没见着香芹,还以为她一声不吭的跑回去嘞,心里正郁闷的时候,看见香芹回来,不由得喜出望外。 “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嘞。” 香芹见他蓬头垢面,于是催他,“赶紧洗脸洗手,把冰箱里的那块儿肉剁了。” “吃啥饭呢?”洪诚上下打量了香芹一眼,看她跟从泥坑里爬出来一样,心里不禁疑惑起来,“你将才到哪儿去嘞?” “我到河堤上挖了一些荠菜。”正说着,香芹已经把筐子放下来,丢下了小铲子,把脏兮兮的胶鞋给换了下来。“你把馅儿剁嘞,我去和点儿面包馄饨。” “那我去叫爸起来择菜。” 洪诚正要往屋里去,被香芹喝住,“做个饭,你还要叫几个人诶!我和面一会儿就好嘞,和完面我马上就可以把菜给择嘞,你剁你的馅儿去吧!” 洪诚嘻嘻笑起来,“那我先洗脸刷牙。” 香芹和完面,把荠菜洗了出来,见洪诚把肉馅儿剁的差不多嘞,就让他把荠菜也一并剁碎。 她把面擀薄,切成方块状的馄饨皮,洪诚那边已经把馅儿拌好嘞。 香芹麻利的包馄饨,就见她用筷子从盆里挑出一些馅儿蘸到馄饨皮上,卷好再一折,一个馄饨眨眼睛间就成形嘞。 洪诚手笨的很,他巴巴的看了好几遍。为了给他演练,香芹还刻意的放慢了动作。 终于洪诚自信满满的惊呼了一声,“我知道咋包的嘞!” 他学着香芹的动作,三两下包出一个奇形怪状的馄饨。这个馄饨一包好,洪诚的脸孔比这个馄饨还扭曲。 香芹略微摇头,无奈的往灶台方向瞅了一眼,示意洪诚赶紧把该干的事儿都干完。“烧水去吧。” 洪诚马上给锅里添了水,蹲在灶台跟前生火加柴。 香芹把包好的馄饨整齐的码放在木制的锅篦子上,并给洪诚交代,“等水开嘞,下锅里头就行嘞。” 香芹把剩下的荠菜也洗了干净,简单的剁了几刀,就搓进了盆里,又往里面打了两颗鸡蛋。舀了大半碗的面粉倒盆里头,加了一些盐,添了水,把里头的东西搅拌成了稀糊状,还能清楚的看见里面的荠菜叶子。 她把灶台上另外一口小锅端了下来,换上了平底锅。 洪诚很有眼色,马上就用烧火棍把灶洞里头的火往里面推了一些,能够同时加热煮馄饨的锅和香芹将架上的平底锅。 等到平底锅烧热,香芹往里头倒上了少量的油,用锅铲舀了一些稀糊,搁平底锅里摊平,很快锅里的稀糊变色,慢慢的成了色泽金黄的煎饼。 香芹将煎饼翻面,昨天段祥跟二毛他们说的话搁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咋样都不敢相信,葛家村的那个葛大傻是洪诚把他的脑子给打坏的。 她亲眼见过葛大傻多么的有才气,葛大傻写的一手好毛笔字,专门给人写对联。 “你跟葛大傻是同学?” 听香芹冷不丁的这么一问,洪诚心里咯噔一下。 他一直没有把他跟葛大傻的恩怨纠葛告诉香芹,香芹该不会是从谁那儿听说了啥吧? 洪诚倒是不在乎香芹知不知道这件事,他就怕香芹知道这件事后,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不过他也知道,如果他欺骗了香芹,只怕香芹没那么容易会原谅他。 香芹问一句,洪诚只好答一句,不说多余的话,“初中的时候,我俩搁一个班里。” “他以前就是傻的?”香芹又问。 “他以前可不傻,”洪诚有些愤愤不平,“那时候每到放学,他就带着人搁我回家的路上堵我。那时候我身上有多少钱,全都被他抢去嘞。从我身上搜不出来钱,或者是搜出来的钱太少不满他的意,他就让我回家给他拿。最后那一次,我不愿意,他就跟我打了一架,他把我掀翻的时候,我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儿砖头,猛地一下往他脑袋上拍去,结果谁也没想到他会变成那样。” 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葛大傻故意拦路抢劫,洪诚失手伤人,香芹还真不好评判谁对谁错。 “那时候你早不告诉老师,告诉葛大傻家里的人也行啊!” 香芹天真的以为,当时要是有大人出来管管葛大傻的恶劣行为,也许葛大傻身上的那个悲剧就不会发生嘞。 洪诚轻笑了一声,从他的话里听不出一点儿的忏悔之意,听上去他好像还在幸灾乐祸,“葛大傻经常抢我的钱,这事儿老师跟他家的人都知道,老师管不住,葛大傻家里的人拿着他从我这儿抢来的钱高兴还来不及嘞,你以为他们会管?当时出事儿以后,我们家就给他们赔了一百块钱。他们报警抓我也没用,那些公安还要抓葛大傻家里的人嘞,教唆自己家的小孩儿出去抢钱,孩子最后变成那样,那是他们自找的。当时多少人看见我跟葛大傻打架,是他先动手的,我那是正当防卫。” 香芹没有发表意见,她把最后一张荠菜煎饼从平底锅里铲出来,放到案板上横一刀竖一刀切成了四等分,与其他切好的煎饼撂在了一起。 “开饭吧。”香芹说。 都快中午嘞,不见洪福有动静,洪诚往屋里去瞅了一眼,见洪福搁屋里看电视,于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忙的跟啥一样,你搁这儿看电视嘞,你咋那么会享受哦!” 洪福抠了一把眼屎抹他身上,“我是你老子,我把你养了这么大,就不该你伺候我一回?”见洪诚神情愀然,他又吆喝了一声,“给我端饭去!” 就荠菜猪肉馄饨和荠菜煎饼,并不是很丰盛的一顿饭菜,不过问着香味儿,看着碗里头胖乎乎的馄饨和漂的那几片香菜叶子,让人心里暖暖的。 洪福知道香芹很快就要离开,一想到吃不上她做的饭,心里就不自在起来。 “香芹,啥时候走哦?”洪福有些落寞。 “下午。”香芹可再耽误不起嘞,她也算是个生意人,知道对生意人来讲,时间是很宝贵的。 洪诚说:“我跟你一块儿过去。” 香芹这一走,洪诚也是要跟着去的。他俩一走,洪家就变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 洪福心酸不已,跟个小孩儿一样发起脾气,“走走走,你们都走吧,就让我一个人搁这儿妥嘞!” 洪诚知道他老人家心里不舒服,他那是故意摆着脸给人看的。 洪诚也没用安慰他,“你就住酒店里妥嘞,二毛跟段昊马上就去上班嘞,你去接应一下,看他们当保安行不行。” “那你不来帮我的忙,你弄啥去?”洪福想多享几天的福都不容易。 “我这不是去帮香芹的忙么。”洪诚说,“酒店里有那么多人,不差我一个。香芹那边就她一个人,她晚上一个人住木屋,我也不放心。” 洪福觉得也是,不过儿子跟未来的儿媳妇不在身边,他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于是他试着劝说香芹,“香芹,要不然你就来酒店干吧。” 一个人干辛苦,一群人干也是辛苦,不过人多的地方事儿就多,香芹倒也不是怕麻烦,也有些想趁着自由年轻的时候闯一闯,看看自己能够做到啥样的 程度。 “我还是想搁外面一个人先干着,要是没有起色,那时候再换别的。” 洪福欲哭无泪,他算是听出来嘞,香芹压根儿就没有往他们酒店去帮忙的意思跟打算。不仅如此,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他唯一的儿子说不定就要被这丫头给拐跑嘞。 “要不然等桥修好以后再走呗,那时候人多,生意也好做。” “其实现在做生意也可以,东西做出来就能卖完。” 香芹做的不是大生意,就是卖早点。现在往她那儿去吃饭的基本上都是农民工。她清早做好早点,不到中午就卖完嘞。照这样的速度计算的话,等桥修好路一通,同样份量的早点做出来,估计半个上午就可以卖完收摊嘞。 到那时候,香芹会有更多闲暇的时间。R1152 第155章 荠菜 第156章 回来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56章 回来 想留也留不住,洪福也只好放他们走嘞。 下午的时候,洪诚简单的打包了一下东西,就跟香芹一块儿往河堤上去,沿着河堤一直往东头走。 不多久之后,就看见河里有一条渡船运行。 说是渡船,那就是一个漂在水上的木筏子。筏板被铁索固定,只能来回的从此岸到彼岸,并不会随流水上下游走。 筏板上有个渡船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把行人运送河堤的两岸。每个人来一趟去一趟,都要先往渡船人手里交两毛钱,才能上他的船。 洪诚没有开车也没有骑车,就带着一个行李包,领着香芹,到了渡船上。 当渡船开动的时候,会有吱嘎吱嘎紧绷的响声,不绝于耳的始终是流水声,两者相交成了变奏曲,却不让人觉得哪里有不和谐的地方。 渡船特意选在了河道很窄的地方,这样来回一趟并不费工夫。一分多钟过后,就能成功的到达对岸。 香芹和洪诚一路徒步到了十字路口,有一段时间没回来,木屋里里外外没有人打扫,香芹一回来就做了一遍大扫除。 趁着太阳还没落山,香芹把被子和被褥、枕头都抱了出来,搭在晾衣绳上暴晒。 段勇源正搁十字路口边上卖热豆腐,一看见香芹和洪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终于回来嘞!” 香芹忙着收拾,洪诚就停下来跟段勇源寒暄。 “最近生意咋样?”洪诚对段勇源的印象还是挺好的,至少他知道香芹搁段家的时候,段勇源是真心对香芹好的人。 “不敢做多,做多嘞就卖不完嘞。”段勇源笑得很知足,钱挣得再少那也是钱,有时候他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就跟香芹一样,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慢慢积攒就行嘞。他的神情闪烁了一下,忽然问了洪诚一个问题,“香芹开始做早点,那刘玲还会不会来帮她嘞?” 洪诚的眼神变得暧|昧起来,他心想着,段勇源这时候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刘玲来。 仔细看段勇源脸上羞怯的红晕,洪诚了然,“遇着好姑娘,就赶紧下手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儿嘞。” 段勇源恼羞成怒,神情窘迫,“你说啥呢?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洪诚想起那天搁河堤上的情形,那时候段家庄的人是跟刘家村的人在一块儿抓鱼,段勇源和刘玲两个人挨得还挺近。 他故意提起这件事儿来,“那天我看见你们搁一起抓鱼,你抓那么多鱼,有没有给她送去几条?”洪诚又故作疑惑,“以前你们都是去我们村河堤对面的地方抓鱼,上一次你们咋去刘家村那边嘞,你是不是专门去见刘玲的?” 段勇源又气又急,当即就想抓一把豆腐糊在洪诚的脸上。这个男人贼不要脸,他还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他一样不要脸吗? 段勇源着急着解释,“你那天跟香芹一块儿过来,就没看见那边多少人?”他们段家庄的人不是没去洪家村对面的河堤处,只是他们去的时候,好地方都已经被人占住嘞,他们只好迁徙转移,一直沿着河堤往西走,到了刘家村附近,才找到了好地方。 洪诚收敛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以过来人的身份给段勇源传授经验,“我是说真的,你也老大不小嘞,赶紧找个对象谈婚论嫁吧,刘玲这姑娘挺好的,能干又勤快,长得也不赖。你要是不早早的下手,到时候可有你后悔的。” 段勇源心想着,难怪洪诚追香芹追那么紧,他大概是怕香芹落到别的男人手里了吧。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儿,段勇源不得不承认洪诚说的很对,不过他跟刘玲八字还没有一撇,他心里对刘玲是有意思,纯粹也就是好感,要做到洪诚说的谈婚论嫁的那种程度,时候还是太早嘞。 段勇源严厉起来,“你可别越说越离谱嘞,说我不打紧,你可别说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洪诚只觉得无比冤枉,“我啥时候说人家坏嘞,我将才还说刘玲能干又勤快,长得也不赖,这些可都是好话呀!” 段勇源埋怨,“你是只管你自己过得好,就不管别人过得咋样。你跟香芹搁一起的时候,那香芹可没少被人说闲话。” 流言甚于杀,有时候恶毒的流言会把一个人逼到绝境,也许当事人不会受到流言的影响,可不代表当事人身边的人不会受到流言的影响。 香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洪诚笑得有些无奈,“我现在不是没办法给香芹的名分吗,她现在还小,又不能马上跟我结婚。等到香芹跟我结婚的时候,让那些人自己咬烂他们的舌头去。”他马上就意识到段勇源这是故意转移话题,于是又生硬地把话题给转移了回来,“你跟刘玲可都不小嘞,年龄又差不多一样大,你俩要是发展的好,那过个两三年,你俩就可以搁一块儿过日子嘞。” 段勇源这回不想抓豆腐嘞,他真想抄刀子把洪诚的舌头给割掉。 他瞪着眼,“你可不要胡乱点鸳鸯谱,我跟刘玲没有那回事儿!” “没有就没有,那么厉害弄啥嘞。”洪诚惧怕他手里攥紧的刀子。 视线越过洪诚,段勇源见香芹从木屋里收拾了一些东西出来,觉得有些奇怪,香芹刚回来,好像又要走的? 他下巴冲洪诚抬了一下,“你看香芹的是弄啥呢?” 洪诚转身,就香芹换上了胶鞋,她手里还拎了一个塑料编织的筐子。 洪诚跑回去,问香芹,“你这是弄啥呢?” “停会儿你把被子那些东西抱到屋里去,我到河堤上采些荠菜回来。”香芹左右找不到小铲子,索性到时候就徒手拔荠菜。 洪诚有些不愿意让香芹去,从这儿到河堤,可是要徒步走十几分钟的路,香芹没有骑车子,还要带着东西,来回一趟可不容易。 “吃一顿就够嘞,你还要弄多少。”洪诚是挺回味荠菜猪肉馄饨,不过他可不忍心让香芹受那个罪。今天清早他见香芹从河堤那边回来的时候,她就跟从泥坑里走出来一样,一个小姑娘,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哪能跟泥巴为伍呢? “哪是给你吃的!”香芹怪洪诚自作多情,“我这一回想多摘一点儿。” 洪诚忍不住惊呼,“还想多摘一点儿!你摘那么多要弄啥呢?” “包包子卖呀!”香芹的眼神变得异样起来,怎么说洪诚跟她一样也是生意人,难道就从荠菜上看不出一点儿商机吗? 那河堤野生的荠菜可是不要钱的东西,营养价值又高,味道又好。哪怕是用在他们酒店的一道凉菜上,也能赚上一笔。不过香芹知道洪诚不会费劲儿去摘那些野菜,她只好自己去摘。 洪诚有些蛮不讲理,“你卖的是肉包子,你往里头加菜弄啥呢?” 香芹跟他争论起来,“我往里头加菜,那不是可以少买一些肉啦!” 洪诚有些哑口无言,这样做确实可以减少成本,减少的还不只是一点点。如果相见不包肉包子,弄成全素的,这一回她可是真的能赚上好些钱。 洪诚嘟嘟囊囊,“真够麻烦的。你明天又不是一定要出摊子,又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先准备准备,明天我找一辆三轮车,带着你一块儿去河堤那边。” 洪诚最终还是妥协嘞。 香芹高兴起来,“再给我找个小铲子,那荠菜上有毛刺,扎手的很。” 没想到这时候刘玲竟然跑来,“香芹,你终于回来啦!明天早上我就可以来了吧!” “我东西还没准备好呢,估计要等到后天嘞。”香芹说。 刘玲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见香芹大晴天穿着胶鞋,她心里觉得奇怪,“你这是弄啥呢?” “我准备到河堤上摘点儿荠菜包包子卖呢。”香芹说着望了洪诚一眼,“今儿是去不成嘞,明儿再去。” 刘玲脸上一喜,终于觉得自己有用武之地,“我明儿跟你一块儿去吧!” 香芹想不想,觉得也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到时候摘的荠菜就越多。“那明儿早上八点,你过来吧。” “那就这么说好了嘞!” 跟香芹打完招呼,刘玲兴高采烈跑到段勇源的摊子跟前,买了一份热豆腐。 也不知道段勇源对刘玲在说了些啥,一份热豆腐能卖人家好半天。 见洪诚一个劲儿地瞅着十字路口那边,香芹好奇,循着他视线一路望过去,却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不由得问道:“你张着眼睛瞅啥嘞?” 洪诚说:“我看你哥跟刘玲嘞,我越看越觉得他俩挺登对的,你觉得嘞?” “是吗?”香芹的心思动弹起来,把目光停留在了十字路口那边。见段勇源和刘玲有说有笑,更是好奇的厉害,“他俩说啥嘞?” “谁知道诶!”洪诚才懒得管段勇源和刘玲之间的话题,心里把虚伪的段勇源鄙夷了一番。 这小子之前咋说的,他不是说对刘玲没有那个意思吗?R1152 第156章 回来 第157章 又摘了一些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57章 又摘了一些 大约是身体里的八卦银子作祟,香芹实在好奇段勇源和刘玲之间的谈话内容。 她仰脸儿问洪诚,“你吃不吃热豆腐?” 洪诚收回视线,望着香芹茫然了一阵,察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一丝精光,他立马会心的坏笑起来。 “你真坏~”洪诚捏着嗓子嗲嗲的说了一句。 香芹贼笑了几声,立马收敛起不正经的态度,攥着钱往十字路口那边去。 靠近段勇源和刘玲,香芹才听见他们的对话。 刘玲说:“我明儿要跟香芹一块儿去河堤摘荠菜,你要不要,要的话,我给你捎点儿。” 段勇源忙摆手,“不用不用,不用麻烦嘞!” “不麻烦不麻烦,一点儿都不麻烦,我也就是顺手带给你。”上一回段勇源给他们家的鱼还没吃完嘞,刘玲就想着借着机会还他一个人情。跟鱼比起来,荠菜真不算啥主贵的东西,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把廉价的东西拿出手嘞。 段勇源看见香芹来,就招呼道:“香芹,弄啥嘞?” 香芹往三轮车的钱盒子里扔了一块钱,“给我来两碗热豆腐。” “想吃就过来吃,你还给我钱弄啥嘞!”段勇源不大高兴香芹跟他这么客气,他可是从来没想过跟香芹客气过,要不然那一段时间他就不搁香芹这儿吃晚饭嘞。 “我不吃,我给洪诚还有刘医生买的。”香芹要是自己吃的话,那才是不会给段勇源付钱的。 “这一碗是给洪诚的,这一碗是给刘医生的。” 香芹端着热豆腐拐回去,递到洪诚手里一碗,另一碗给刘医生端了过去。 洪诚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段勇源跟刘玲的对话,追着香芹问:“他们说啥嘞?” “刘玲就是问我勇子哥要不要荠菜。”香芹就听了这么多,再多了就没有嘞,这会儿刘玲已经买了热豆腐回家去嘞。 洪诚嘟嘟囔囔:“勇子想要荠菜的话,这不是有你呢么,刘玲那么殷勤弄啥嘞?” 香芹嗔怒,“吃你的热豆腐吧,你管他们那么多弄啥嘞!” 洪诚想表达的就一个意思,这里面一定有情况。他这么着急,总感觉自己有点儿像太监。不是有句话叫“皇上不急太监急”么。 他胡乱扒了两口热豆腐,瞬间就辣得直吸溜。他低头往碗里一看,一碗热豆腐就看见辣椒不见豆腐。 放了那么多辣椒,把豆腐都给盖住嘞,段勇源是不是故意报复他呐? 洪诚搁第二天一早,就跑去把三轮车、小铲子等一些东西准备好,等刘玲一来,就一块儿去河堤那边摘荠菜。 “你别去嘞,我跟刘玲我俩去就妥嘞。”香芹可是知道洪诚有多懒,让他早上六七点起来,那都是难为他嘞。 洪诚每天都睡到**点,太阳不晒屁股,他是不会起来的。 洪诚一起早,脑子就不清醒,半睡半醒,糊里糊涂的,整个人看上去魂不守舍。 “那我去接着睡,你早点儿回来。” 洪诚又趴床上去嘞。 昨天床上的东西搁外面晒了太阳,有一股特殊的喷喷香的味道,闻着特别的舒服,还很能让人放松下来。 不一会儿,洪诚又睡得不省人事。 等刘玲一来,香芹就骑着三轮车跟她一块儿往河堤那边去嘞。 早上河堤上的行人寥寥无几,香芹把三轮车听到河堤的路边,拿着工具跟刘玲往坡下去。 因为时间有限,洪诚就准备了一双白线手套。手套上脏兮兮的,几乎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香芹和刘玲人手一只手套,摘荠菜的时候,能护着一只手就行嘞。 俩人手忙,嘴也没闲住。 俩小姑娘随便拉了几句家常,就把话题扯到别的方面去嘞。 刘玲特别羡慕香芹有个好对象,“我将来的对象要有洪诚一般好就行嘞。” 香芹不以为然,“我咋没觉得他哪儿好。” 刘玲觉得香芹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为洪诚打抱不平,“洪诚对你多好,他一个大少爷,放着自己那么好的家不住,跟你一块儿住到那个破木屋里,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还不知足啊?”刘玲真恨自己不是香芹,她要是香芹的话,早就进洪诚家门里去嘞。“我听勇子说,洪诚家可漂亮嘞,还是双层的楼房吧。” 香芹哥搁心里嘀咕,刘玲是啥时候听段勇源说的那些话的啊? “洪诚的家是大,可收拾起来也累人。”香芹瞄了刘玲一眼,对方正埋头挖荠菜。她忍不住说,“你觉得我勇子哥咋样,适不适合给你当对象?” 刘玲脸红,羞恼起来,“你说哪儿去嘞,我跟他没有那回事儿!” 俩人忙了一上午,总算是满载而归,拉了一三轮车的荠菜回去。她们又把带泥的的荠菜洗了干净,一把一把的用塑料绳子捆起来。 忙了大半天,刘玲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疲累。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她满心欢喜。 “这要是一把一把的卖出去,一把两三毛钱,也能卖上二三十块钱嘞。”刘玲望着地上堆成小山一样的荠菜,喜不自禁起来。 “荠菜又不是啥主贵的东西,谁花钱买这东西啊,那河堤上长得到处都是,谁想吃,跑河堤上摘去就行嘞,谁还花那冤枉钱。”正说话的时候,香芹又捆好了一把荠菜。 刘玲不以为然,“有的人就是懒,他们舍得花钱,也不舍得跑腿动手。” “那毕竟是少数人,”往捆好的荠菜上递了一眼,香芹又说,“不信就去试试,就拿这些去卖,估计你蹲那儿一天,也卖不完。” 刘玲巡视了一眼,她跟香芹搁木屋门前忙活可大半天,也不见有人到跟前来问这些荠菜咋卖,这才认同了香芹的话。“也是的。摘了也只能自己吃嘞。” “停会儿你拿回你家去一些,管你们吃好几天,好几天都不用你们搁外面买菜。”能省就省,一向是香芹的生活习惯。 刘玲皱起眉头,犯愁起来,“这荠菜咋吃诶?炒着吃还是焯一下凉拌?” “荠菜炒肉丝、炖土豆、溜蘑菇,荠菜切碎以后往里头打俩鸡蛋,做成荠菜煎饼。荠菜猪肉饺子吃起来可香,我就想用荠菜跟猪肉包包子卖,能省不少猪肉嘞!”说了那么多好吃的,香芹口齿生津,哈喇子都要从嘴里流下来嘞。 “嘿嘿,那我挨个儿试试做着吃。”原来荠菜能做出这么多菜式,刘玲觉得自己捡到宝嘞,一时间笑得合不拢嘴。 香芹也笑起来,“那你多拿回去点儿。” “诶,大不了过两天咱们再去摘。” 刘玲回去的时候,带走了好几把荠菜。 剩下的二十多把荠菜,香芹又匀出来六把,准备给爱枝送去。 “洪诚,我往我爱枝妗子家去嘞,你出去的时候把门锁上。”香芹往诊所门口喊了一声。 诊所里传出电视机得响声,这台电视机是刘医生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才买的。 洪诚正搁诊所里看电视,闻声探出头来,“爱枝?段江他媳妇儿吧?” “是的。” “那我跟你一块儿去,我正好问问段江他那砖瓦厂弄得咋样嘞。” 香芹跟洪诚一块儿往段家庄去,刚走进通往爱枝家的那条巷子,就听见一阵狗吠的声音。 这狗吠声,香芹听着很是熟悉,“是小黑吧。” 小黑是香芹以前给爱枝抓的狗娃子,不过昔日的小黑,如今已经变成大黑嘞。 香芹敲响爱枝家的门,院子里的狗吠声变得越来越厉害。 不大一会儿爱枝来开门,见是香芹,惊喜起来,“香芹、洪诚,好长时间没见你们嘞,赶紧进来。” 香芹把一袋子荠菜交到她手里,“我今天上午摘的荠菜,给你带过来几把。” “荠菜,野菜吧,这咋吃?”爱枝基本上就没吃过这东西。 “你不是喜欢吃虾么,把荠菜和猪肉剁碎,跟虾仁一块儿包饺子,可好吃。”香芹说。 听到院子里说话的声音,段江抱着小宝儿从屋里出来,看见香芹和洪诚,他也可高兴,“洪诚、香芹啊,快往屋里面坐。” 好一段时间没见,小黑长大嘞,小宝儿也一岁多,不光会爬,也学会走路,会说不少话嘞。 小宝儿不仅会叫爸爸妈妈,只要是简单的称呼,让他叫啥,他就手舞足蹈得学着叫啥。 爱枝拿出好吃的好喝的招待他们,坐下来与他们寒暄起来,“这段时间咋没见你们哦?” 香芹说:“那几天下雨,生意不好,我就关门到洪诚家去嘞。那边的桥被冲塌嘞,不是回不来了么,昨天才坐渡船回来的。” 隐隐约约听见吹响器的声音,洪诚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响器一吹起来,那一定是谁家死人嘞。 段家庄村子的北头正锣鼓喧天,喇叭唢呐弦子笙箫一起奏起来,听上去像是哀鸣一样,让人的心不由得跟着这乐声揪起来。 丧事办的这么隆重这么热闹,那一定是谁家的老人死嘞。这属于闹丧,也属于喜丧。 香芹早就留意到这声音嘞,只是洪诚后知后觉。R1152 第157章 又摘了一些 第158章 经验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58章 经验 听到吹响器,洪诚下意识的问:“谁家死人嘞?” 爱枝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怕惊动了亡灵。“红红和蓝蓝的爷爷。” 段红和段蓝是一对姐弟,这俩孩子搁段家庄挺有名的。尤其是段红,小小的年纪就会生火做饭,还会下地干活儿,都是被家里的人逼的。 段红简直就像是香芹的翻版。 段红的家里人重男轻女的观念特别厉害,尤其是她爷爷把段蓝往天上宠,恨不得把星星月亮摘下来送给段蓝。老人家对段红从来不正眼看待。 听爱枝提起了段红,香芹就回想起了自己曾经那段苦难的时光,不由得低叹,“红红她爷爷不在,她可能会过得好一些吧。” “确实的,那孩子挺可怜得,天天吃馍喝水,瘦得跟小鬼儿一样。”爱枝深深的同情段红,却没有堆段红爷爷的死感到幸灾乐祸。“下雨有一天,红红爷爷还打她嘞,结果雨一停,她爷爷就搁泥地里滑倒,摔死嘞。” 没人敢说这是报应,毕竟人都死嘞,说这些落井下石的话,也不好听。 香芹不由自主的把对段红爷爷的愤怒转移到她爷爷李春身上,想起以前有一年夏天的某一天也是下雨的天气。因为院子里都是土地,不是水泥地,雨水一冲,院子里的地变得特别泥泞。她从厨房里出来,走路的时候把地上的泥甩到了裤腿上。李春就看不过去嘞,抄起手杖就狠狠的把她抽了一顿。那是夏天,香芹穿的特别单薄,事后她上厕所脱裤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大腿上到处纵横交错着青紫的痕迹…… 香芹正失神,就听爱枝说:“香芹,你跟洪诚搁一块儿的时间也不短嘞,咋不见你的肚子有动静嘞?” 香芹哭笑不得,这不是正说吹响器的事儿么,咋又扯到她跟洪诚身上来嘞,爱枝这思维跳的可真快。 洪诚嬉皮笑脸起来,“还没到那时候嘞,二人世界还没享受完嘞,不能填个小的来捣乱吧!” “我还想说要是你们生了个闺女,就给我们家小宝儿留住,当我们家的媳妇儿嘞。”爱枝笑道。 “生儿子生闺女还不一定嘞,到时候再说吧。”要是真要小孩儿,洪诚当然是希望香芹头一胎就能给他生个儿子。倒不是他重男轻女,他是希望洪福抱孙子的心愿能够早点儿如愿以偿。不在这种乱七八糟的话题上做纠缠,他问段江,“你那砖瓦厂弄得咋样嘞?” 一提起这件事儿,段江就觉得头疼。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砖瓦厂基本上是盖起来嘞,就是人手缺得厉害,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儿找人。 找人干活儿,还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行,那烧砖可讲究,起码也得找熟悉这门工艺的师傅。 段江神情苦涩,“现在的人都不知道干啥去嘞,找不到干活儿的人。那么多砖窑,一个还没开工嘞,我正愁咋办嘞。” 洪诚给他分析了当下的情况,“现在好多人都出去打工嘞,有的专门往外地去,就我们家的酒店,想找个人干活儿都不容易。现在工程多的很,又是修路又是修桥,咱们这一片的农民工也都跟着包工头做工程去嘞。”他边说边想,给段江出了个主意,“要不然这样吧,等那边的桥修好,那些农民工下来的时候,你去找找他们,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到你那砖瓦厂去干活儿。” “我想找一些懂这门工艺的师傅。”段江说出了心里话。 洪诚却不敢苟同,“你别异想天开嘞,还想找专门的师傅,就算你能把人找来,你能不能开起他们的工资还是一回事儿嘞。师傅跟小工的价钱可不一样。” 段江一想,觉得洪诚说的有道理,不由自主的点头赞同。“确实的。” “你要是想找师傅,找一两个就行嘞,到时候让师傅带着那些小工,教他们该咋做就咋做。” 就好像洪诚家的酒店,他也想把他家的酒店后堂里塞满大厨。一方面大厨不是好找的,另一方面到处跟学徒的工资待遇也不一样。 可段江也知道,有些人掌握了一门工艺,那都是不愿意外传的。他为难起来,“我就怕到时候师傅不愿意带小工,不愿意把自己的手艺亮出来。” 洪诚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冷气,他瞪大眼睛望着段江,双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段江还真是有些异想天开,他建的那个砖瓦厂,里面有将近三十个砖窑。如果每一个砖窑跟前配一个师傅,那就是要找来将近三十位师傅。就算能找来这么多师傅,段江每个月真的有那么多钱开给他们工资吗?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还不得赔死! 段江跟前要是没有洪诚,他那个砖瓦厂可不得是要早早的倒闭,估计还没开张就要倒闭嘞。 洪诚给他传授经验,“没有酒桌上谈不成的事儿,我想你现在也认识了几个懂烧砖的师傅吧,你就请他们喝喝酒吃吃饭,说些好话,承诺以后给他们开个好价钱,他们肯定乖乖的听你的话。” 空着手求人办事儿,面子上却是不好看。段江虽然不确定洪诚的这个主意能不能行得通,姑且不妨一试。 段江这次可是拼上了身家性命,不得不豁出去嘞。 洪诚又是他的债主,听听债主的话也是应该的。 于是段江咬了咬牙,毅然决然道:“那我就照你说的试试吧!” “烧砖我是不懂,跟人打交道,我还是熟悉一点儿的。”洪诚又嬉皮笑脸起来,看着香芹,“要不然我咋能跟我家香芹搁一块儿嘞。” 香芹嗔他,“就你那赖皮瓜子德性,死皮赖脸的,那是跟人打交道吗?还好意思说出来!” 段江和爱枝一起笑起来,大约是被他们的感染,小宝儿也嘻嘻哈哈起来。 洪诚和香芹并没有在这里久留,出了爱枝家的门以后,洪诚就朝着香芹往庄上的北头走。 这分明就不是往十字路口那边走的路。 “弄啥去嘞?”香芹问。 “看看吹响器的去。”洪诚想去凑凑热闹。 香芹却是兴致索然,“看那个弄啥嘞?” 不关吹响器有多热闹,那毕竟是死嘞,多少还是有些不吉利的。香芹可不想去沾了一身晦气。 洪诚说:“我上学那时候,只要听见吹响器的,那不上课都要跟同学跑出去看!” 那时候就是觉得吹响器稀奇得很,洪诚到现在还对这方面的东西兴致不减。 接近巷子口,耳旁吹响器的声音越发的清晰,洪诚和香芹出了巷子,正往庄上的北头走去,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聚在那里。 忽然之间,人群轰的一下散开,一位老妇人跌跌撞撞的冲出来,像是被谁一脚给踹了出来。 她身后还跟着一位骂骂咧咧的老人。 “是你姥爷跟你姥儿。”洪诚立马就认出了引起纷争的那两位老人。 段红爷爷死,他们家里正办着丧宴。丧宴上都是段红家里的亲戚,跟窦氏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到了该做饭的时候,段文还不见窦氏回来,以为她是听吹响器听得入迷嘞,于是就跑到段红家去找人。结果段文就看见窦氏搁人家的丧宴上吃的满嘴油腻,肚子里面就跟塞了一个西瓜一样。 窦氏也不抬头瞧瞧那一桌子人都是拿啥样的眼神看着她的。她是一位老人,段红家里的人又不好意思撵她走。 段文踹了她一脚,根本就不解气,“我看你这张老脸就是不想要嘞,人家吃席跟你有啥关系?” 窦氏不服气,“他们家席上那些鱼,还都是勇子给他们的!” 段文低吼:“那是勇子卖给他们的,你是没见着他们给钱是吧!他们可是当着你的面给的勇子钱,你长着那俩眼睛弄啥呢,出气儿嘞是吧!” 见段文要追上来,窦氏畏畏缩缩,再不敢顶嘴嘞。 一转脸就看见香芹,窦氏又恼火起来,“你个小骚|逼,又到我们庄弄啥嘞!” 洪诚脸色猛地一变,要不是段文又上去给了窦氏一脚,他真想冲过去抽窦氏一个大嘴巴子。 洪诚气不打一出来,既然窦氏不爱幼,他又何必尊老呢,“说我们来弄啥,又是专门来看你笑话的。” “又脏又臭,你那到底是嘴还是茅坑哦!”段文气的脸色发青,“等哪一天你要是死嘞,我也把丧事给你办的热热闹闹,家里终于少了一个祸害,就该大大的庆祝一下!” 窦氏缩着脖子勾着头,夹着尾巴一溜烟往南院的方向去嘞,跑的比兔子还快。看她身手矫健,那可是得有好些年活。 窦氏一走,段文的脸色放缓,见香芹和洪诚是从爱枝家的那条巷子里出来,于是就说:“往你爱枝妗子家去啦。” “是的,给她带了些荠菜。我也给我勇子哥了一些,搁他三轮车上放着的,他还搁十字路口那边卖热豆腐嘞。” 段文颔首,回了一下头,神情有些悲怆,再转过脸的时侯,已经看不清他的神情,“段红爷爷死嘞,你们去看看吧。” 说完,他摆摆手,往南院去嘞。R1152 第158章 经验 第159章 神叨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59章 神叨 家乡的风俗,无论是结婚还是送葬,都是要大操大办的。 送葬大吹大擂,并不是图热闹,不过好多人是来看热闹的。 日子过得平淡沉闷,一有风吹草动,就能刺激他们的感官。 送葬的人哭的伤心,看热闹的人脸上却挂着笑容。 这鲜明的对比,实在让香芹唏嘘。 不过她也没有资格怨怪别人啥,那只是五十步笑百步,毕竟她也是来看热闹的。 “诶,祥子,你也搁这儿啦!”洪诚搁人群里一眼就瞅见了段祥的人影,就段祥那身材,哪怕是放到人海里也忒醒目。 看见洪诚和香芹,段祥有些意外“你俩跑那么远就是来看吹响气的啊。” “没有,刚从我爱枝妗子家出来。”香芹说“这不是听见声响嘞,就跑过来看看。” 段祥烦躁的叹息一声,说了一句“没啥好看的!” 香芹察觉到段祥的不对劲儿,立马认真对待“祥子舅,咋嘞?” 段祥说:“我没咋。”沉吟了片刻,他又说“红红被卖嘞。” “红红被……”香芹吃了一惊,她记得段红那小姑娘还不到十岁,咋就会被卖了呢? 洪诚也正儿八经起来“咋回事儿?” 段祥令他们远离了人群,远远的望着段红的家,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从段红家里面传来的悲恸的哭声。 然而哭声显得干巴巴的。声音却大极嘞。正所谓雷声大雨点小,相信段红家里面现在没有几个人是真正泪流满面的。 段祥无奈地摇了摇头,跟洪诚和香芹解释:“你没看他们把这事儿办得多热闹。段红家哪有钱请得起这班子诶,都是别人给他们掏的钱。好像是一个姓杜的,人家跟段红她爹说得清楚的很,他包办了段红爷爷的事儿,再给他们家留些钱,就直接把段红带走嘞。” 卖闺女葬亲爹的事儿,段红她爹也真能干的出来! 这已经不仅仅是让人头皮发麻。更是令人发指! 因为段红的遭遇跟她很像,香芹便不由自主的对她心生深切的同情与怜悯。 段祥又说:“昨天你们是没有来。段红被拖走的时候那哭的哟,求爹叫娘根本就没有用,蓝蓝拉着红红不让她走吗!” 洪诚是想愤愤不平的,可感到的更多的却是无奈。 “自己亲爹亲娘都这么无情无义嘞。那小姑娘留下来也没意思,有好人家收留她就行。”说完,洪诚望了一脸黯然的香芹一眼,突然就把话题扯到她身上“我要是早早的遇见香芹,我也会跟那个姓杜的做一样的事儿。” 香芹一怔,仰脸儿望着他。 洪诚笑的比午后的阳光还和煦,温柔的目光像是波动的麦浪,似乎能散发出香味儿来。 香芹忽然觉得没重生以前的自己似乎错看了误会了洪诚。她总以为洪诚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总以为他万事想的要么是他自己要么是他的酒店。也许那时候洪诚并没有欺骗她,他是真的想把她从李家的苦海中脱离出来。只不过他用的那种方式。实在让人不齿。 香芹叹息“凭啥都是我们女孩儿家碰见这样的事儿嘞,我们女娃娃就这么不值钱吗!” “不是你们女娃娃不值钱,社会就是这样的。”洪诚多少也有些感叹。 尤其是老一辈的人,重男轻女的思想特别严重。男孩儿可以干重活儿,女孩儿会干的活儿不比男孩儿干得少。但是女孩在一个农村家庭里的地位始终没有得到改变。要是因为谁干的活儿多就喜欢谁。那香芹以前搁李家可不得是要被宠上天,然而事实又是啥样子呢? 段祥发表看法。“我以后结婚也要生个儿子,可不是我重男轻女,养个闺女那闺女以后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闺女那就是别人的嘞,自己养个闺女好像是给别人养的一样,太不划算嘞!” 香芹斜眼看他,嗤笑了一声“能说出这样的话,还说自己不是重男轻女!” 段祥粗声粗气起来,显得特别理直气壮“你看我姐,自从嫁出去以后,就从来没有回过家。我爹可不就是白养她那么大嘞!” “男的可以入赘女方家里呀!”香芹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她一说完,洪诚就吓坏嘞。“香芹,你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段祥抓住机会开他玩笑“那以后让洪诚入赘你那儿去!” “我现在可不就是等于入赘她那儿啦!”洪诚苦瓜着脸。 他现在吃香芹的,住香芹的,好像还真跟入赘没啥区别。 “走,到我家坐一会儿去。”段祥招呼道。 “不去嘞,我还得回去做饭嘞。”香芹推辞。 “没做就别做嘞,搁我家吃就行嘞!”段祥把他们往家里领“我们家豆芽卖不完,你们就当是帮我们吃一点儿。” 段祥家做的豆芽生意,原本是每个月是要给洪诚家酒店供货的。现在往城里去的近路完全被封死,隔断了送货的路线。 洪诚早早的就跟段祥说好嘞,等到路通的時候,再继续跟他们家进行豆芽的交易。 “就不搁你们家吃嘞,把你们家得豆芽,我们带走一点儿就行嘞。” “也行。” 段祥进了家,就往豆芽饭里去,给香芹装了一袋豆芽出来。 把豆芽交到香芹手里,段祥想起一件事儿“香芹,你娘回来嘞,你知道不?” “我不知道。”香芹茫然,在这之前这事儿还真没有人跟她说过。将才她搁这边遇见段文,段文都没有跟她提起过。 段文见香芹跟洪诚搁一块儿走,大概是看不顺眼嘞,心里也老大不愉快,不想跟香芹多说一句话似的。 香芹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段秋萍被程氏奶奶劝到教会里去。那之前段秋萍跟段文都决裂嘞,这时候段文还能让她回来,那看来段秋萍确实有长进嘞。 不止这些啊,外头吹响器办丧事的,那么热闹都没见段秋萍露脸,是不是该说一句“难得”啊。 香芹托着豆芽,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开口问段祥。 “我娘现在咋样?” 段祥还真不好回答,要用一个词儿来形容段秋萍的话,他苦思冥想找出一个词儿来“神神叨叨的。” “神神叨叨?”香芹懵嘞。 要说段秋萍以前也是神神叨叨的,段祥说的这“神神叨叨”是啥样的意思诶? “程奶奶把你娘带回来以后,她成天窝在家里,也不咋出门。” 香芹忍不住失望“那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啊。” “稍微有点儿不一样,她现在天天嘴里念念有词,程奶奶说她那是祷告嘞。”段祥亲眼见过—— 段秋萍抱着双手,额头抵着手指头,趴在床边,嘴里咕哝咕哝,像是念经又像是念咒语一样,听上去还瓮声瓮气的,也不知道她在祷告着些啥东西。 洪诚原本就不对段秋萍那个人抱希望,反正只要段秋萍不来招惹他们就行嘞。 他只能说:“有进步,有进步。不能巴望着她一下就能学好,慢慢来就行嘞。” 确实跟洪诚说的一样,香芹不由自主得点头赞同。 这时候段武从厨房里探头出来,其实他早就听见他们搁院子里说的话嘞。他也忍不住出来凑个热闹。 段武重重地一声叹息,对香芹说:“你不是不知道你姥爷那脾气,他眼里容不了一点儿沙子。你娘再有进步,搁你姥爷眼里,她还是不球形!” 段祥无奈“没办法,我大爷要不是那个脾气,根本就治不住我大娘跟秋萍姐。” 香芹艰难的笑了一下,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错了吗?是不是所有的事儿都该怪到她头上? 为啥段秋萍是那样的人,为啥窦氏看她不顺眼嘞?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我记得那时候我刚来这边,我娘跟我姥儿还不是那样的。” “一个和尚有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段祥说“当你自己会抬水喝的时候,她们喝着你的水,心里还不得劲。因为啥,因为你的勤快把她们衬得太懒嘞!其实她们自己心里也清楚她们有多没用,她们不想承认,就赖在你头上嘞。” 洪诚哼笑了一声“现在家里养闺女,不就是想等到时候卖个好价钱么。他们拿不住香芹,从我这儿讨不了好处,可不就是要给我们脸看嘞吗。要是把钱递到他们手里,看看他们谁还会对我们厉害。” 香芹苦笑,李家跟段家的人,可不就是想要从洪诚这儿拿到聘礼么。那聘礼就等于是买下香芹的价钱嘞。 她略微摇了摇头,心想着自己要是不独立自主,那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还掌握在谁手里嘞。 香芹不想去小院儿或者是南院,好在现在她该能跟段勇源说上话,等回到十字路口那边,她可以问问段勇源去。 这勇子也真是的,段秋萍回去嘞,他居然也不跟香芹说一声。 香芹和洪诚跟段武跟段祥打了声招呼,就走嘞。他们是按原路返回的,刻意没有经过南院。(未完待续) 第159章 神叨 第160章 感谢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60章 感谢 香芹揣了一肚子的心事,她离开段家也许是因为赌气,可赌气只是一小部分原因,她离开那里最主要的是让段家的那些人能把日子过好。可是她走了以后,段家里的矛盾还是没能够得到妥善的解决…… 不过香芹不后悔原来的决定,她还有些遗憾自己没有能力离开的更远一些, 要是那样的话,李家和段家的人都找不到她,她也不用跟他们那些人纠缠嘞。 香芹做好了饭,喊了段勇源一块儿来吃。 段勇源把驮着热豆腐的三轮车推到木屋跟前来,还特意盛了一碗热豆腐当开胃菜。 见桌子上有豆芽菜,段勇源猜想这豆芽十有**是段祥家的,“去祥子家啦?” “碰见嘞,还说了会儿话。”香芹说。 这时候饭桌上就她跟段勇源两个人,洪诚和刘医生一个人端着一碗饭往诊所里看电视去嘞。 “看见吹响器的了吧,段红她爷爷死嘞。”段勇源夹了一大筷子豆芽往碗里,其实他早就已经把豆芽给吃腻嘞,可他就是吃不腻香芹做的饭。 段勇源吃的正欢快的时候,香芹忽然说:“我娘回去的事儿,你咋没跟我说哦?” 段勇源短促得“诶”了一声,继续说道:“你说秋萍姑啊,也没啥好说的,还是跟以前一样。” “不是说有长进了吗?”之前香芹听段武和段祥的意思,那俩人好像都认同段秋萍现在是有进步嘞。 段勇源深不以为然,“能有啥长进,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啥时候看见她,她都是跪在地上祷告,我们干活儿,她祷告,等到我们把饭做好,叫她一块儿来吃,那时候也不见她祷告嘞。也不知道她成天都在祷告些啥!” 香芹咬了咬牙,有些恨铁不成钢。 段勇源跟段秋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说的话还能有假? 听他说那意思,段秋萍何止没有一点儿长进,那还是比以前更懒散嘞。 不过段秋萍做到这样,段勇源已经很知足嘞。本来就没有对她有啥指望,现在对她能指望的,也就是她能老老实实,不出去惹是生非。 只要是跟段秋萍有关的话题,寻不见一个是值得开心的。 段勇源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提,于是他就转移了话题,“你摘的那些荠菜,给我多弄一点儿吧,我想把它放到胡辣汤里。” “放到你卖的胡辣汤里?”香芹有些意外,不由的睁大了眼睛,“你这几天还卖着早点啦?” “那几天下雨没出去,从明儿开始还去桥那头。这几天都是好天气,得抓紧时间嘞。马上就要到六月份嘞,干到七月,八月份就该忙地里的活儿嘞。到时候收麦子,可是有的忙活嘞。” 香芹没地没有种粮,从来不用操心这些事情,到了那时候,她就忙着做自己的生意就好。 段勇源吃完了饭,又从香芹这儿拿走了一些荠菜。 把荠菜掺在胡辣汤里,并不是正宗的做法。段勇源做的早点本来就不讲究正不正宗,只要吃着香还能吃得饱就行嘞。 第二天清早,香芹和刘玲还没把早点做好,就看见段勇源早早的骑着三轮车往河堤那边去嘞。 过了好大一会儿,段勇源又骑着车子回来嘞。 香芹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段勇源浑身往地上滴着水,整个人刚从河里被捞起来一样。 她赶忙上前去,“咋回事儿?咋弄成这样子嘞?” 幸好这不是大冬天,这要是冬天的话,段勇源弄成这个样子,一路上回来还不得冻成了冰棍! 段勇源把三轮车停在香芹的木屋门前,“我把车子放你这儿,我先回去换身衣裳。” 这时候刘玲也上前来,“你这是咋弄的?刚从河里爬出来是吧!”刘玲笑话他,“这还没到大夏天呢,你早跳河里游泳去嘞?” 段有人受不了这一身的腥臭,恨不得立马找一桶清水从头淋到脚。 他现在可高兴不起来,尤其是想到了之前在河堤上的一幕,他更是变得严肃起来,“有个修桥的人掉河里嘞。” 香芹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这忙前忙后,居然把这么大的事儿给忘嘞。 她没重生以前,就听说过这件事儿。说是修桥的时候发生的事故,有个男的从未完工的大桥上掉到河里,被大水给冲跑嘞。 香芹隐隐约约记得那个不幸的男的姓刘,她约摸着应该是刘家村的人,跟刘玲一个村的。 香芹紧张起来,抓紧了段勇源的胳膊,“那个人没事儿吧?” “没事儿,被我给救上来嘞。”段勇源拍着自己的胸脯,得意洋洋道,“自古英雄出少年!” 香芹松了一口气,心里陡升的罪恶感也安定下来。 “那你赶紧回去换衣裳吧。”香芹催促着他,等段勇源一奏,她又对刘玲说,“刘玲,要不然你先回家看看吧!” 香芹就怕那个掉到河里差点淹死的人是跟刘玲有关系的,毕竟那个人跟刘玲一样姓刘,香芹不得不往这地方想。 刘玲不以为意,“等了摊子以后再回去也不耽误。” 香芹十分坚持,“你还是回去看看吧,你家里要是没事儿嘞,你再过来。” 刘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总觉得香芹说的,跟她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 香芹唯恐刘玲会多想,于是又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万一。你爹也是搁桥那边干活儿的,你先回去确认一下。要是没事儿嘞,你再过来。” 香芹也是为刘玲着想,刘玲这个人慢半拍,比较后知后觉。 等到刘玲发觉的时候,她又把事情藏在心里,那干活儿的时候也不是很上心。那还不如先让她回家一趟去确认一下她爹刘长河的安全,她也能放心嘞。 刘玲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咬着嘴狠狠点了一下头,飞快的跑回去嘞。 段勇源换了衣裳,拐回来骑着三轮车又往桥那边去嘞。等他卖完了他那一车早点,香芹这边也收摊子嘞。 香芹都收了摊子,迟迟不见刘玲过来,她就意识到出事儿嘞。 那个掉进河里的人,应该是跟刘玲有关系的。 香芹实在坐不住,就往刘家村跑了一趟。 她打听到刘玲家的位置,摸进了出入口处有一棵槐树的小巷子。 她一进巷子,就看见有一户人家门前可热闹,好几个人堵在门口,还带着慰问品。 看人家带的都是礼盒,香芹再看看自己手里的一袋子肉馅儿,不由自主地脸红起来。真不是她送的东西寒碜,只是这包装也太实诚嘞。 这一片都是矮墙,香芹站在墙跟前踮起脚尖,将视线越过墙头,就能看见院子里的情形。 刘玲家比较小,小院子小瓦房,堂屋的空间应该也很小。院子里里外外都有好些人进不去,只能等到堂屋的人出来一批,再换外面的人进去一批。 院子里有个戴眼镜的男孩儿,跟刘玲长得有几分相像,模样挺秀气的,应该就是刘玲的双胞胎弟弟刘宇嘞。 他正招呼着没能进到堂屋里面的人喝茶,用一次性杯子给外面的人一人倒了一杯水。 轮到香芹的时候,刘宇愣了一下,他就见香芹一个劲儿的伸着脖子往里面看,该不会是从哪冒出来一个凑热闹的吧! 本着礼貌的态度,刘宇问香芹,“你有啥事儿?” 香芹扭脸看向刘宇,她以前虽然没有见过刘宇,不过她一眼就能认出来他。 刘宇跟刘玲长得太像嘞,不愧是龙凤胎姐弟。 香芹尴尬的笑起来,连忙从墙跟前离开,“没事儿没事儿,啥事儿也没用。” 见到眼下这情况,香芹也就放心嘞。 刘家的人应该是没出啥大事儿的,真要是出事儿的话,刘宇也不会至于这么心平气和的。 来时的路上人渐渐多嘞,香芹出不去原来的巷子口,于是朝相反的方向去,怎么不找离开刘家村的路。 刘家村并不是一家挨着一家,一户挨着一户,并不像段家庄的有鳞次栉比。刘家村巷子里的弯弯道道比较多,不熟悉路的外村人,十有**都摸不清楚回去的路嘞。 香芹只好重新拐回去,从原来的路返回,刚到巷子里碰见了刘玲。 刘玲看见了香芹,又惊又喜,“香芹,你来嘞咋不进去诶!” 香芹虚弱的笑笑,她已经完全被刘家村拐弯抹角的道路给打败嘞,而且刘玲家门口这么多人,就算是挤,也不容易挤进去。 香芹把肉馅塞到刘玲手里,“这是我给你带的馅儿,你家的荠菜还有的吧,跟荠菜一块包着吃吧,要赶紧吃,现在天热,可别把东西放有味儿嘞。” 刘玲挺感动的,早上要不是香芹提醒她,她说不定还不会想到这样的事儿会摊到他们头上。 “香芹,真是……谢谢你嘞。”刘玲红了双眼,当她知道掉到河里的那个人是她爹,她当时真的吓得六神无主。“今天要不是你让我提早回来,我根本不知道我爹出那样的事儿。” “那你要感谢的人不该是我,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勇子哥。”R1152 第160章 感谢 第161章 刘宇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61章 刘宇 香芹去刘家,连刘长河的面儿都没有见,说不上是去探望,也就是看看情况,然后就回来嘞。 到了第二天,刘玲来香芹这儿干活儿。 她能跟往常一样出来,香芹就觉得刘长河应该没出多大的事儿。 昨天香芹没来得及问,今天可是被她等着机会嘞。 “你爹没事儿吧?” “没事儿。”刘玲笑道,“昨天从早上到晚上往我们家来的那么多人,都以为我爹出多大的事儿嘞。就是架子被水泡糟嘞,他踩架子上,跟架子一块儿落水里嘞。幸好勇子反应快,要不然我爹就被大水冲走嘞,我爹他还不好游泳嘞!” 听刘玲这么一说,香芹也觉得挺庆幸的,她连连说道:“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想想就好笑,本来没有啥事儿,结果那么多人去看我爹,我爹就坐被窝儿里,当了一回太上皇,一个一个的接见那些人。”刘玲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她感觉自己就跟打杂的一样,里里外外招呼着那些来家的人。 “你们家认识的人可多哦。”香芹昨天想从刘玲家门口的那条巷子里出来,好多人堵在那儿,想挤都挤不出来。 “不是的,”刘玲说,“那些都是我爹他们修桥的工头带来的人,不过也有我们家的亲戚朋友。” 香芹恍然,如果刘长河真出事儿嘞,那都属于工伤事故,是要拿赔偿的。好在刘长河没有出事儿,工头就带着工友来慰问嘞,也算是给予刘长河精神上的慰藉。 收了摊子以后,刘玲的弟弟刘宇来嘞。他手里还拎了不少东西,是礼盒装的饼干和小面包。 刘宇看见香芹,有些吃惊,“是你啊,原来你就是我姐的小老板香芹啊。” 昨天他搁家门口碰见香芹,没有认她出来。他以前虽然没有见过香芹,可常听刘玲提起,对香芹的事情也算是很熟悉嘞。 香芹笑着对他点了一下头。 “你咋还没有回学校去?”刘玲眼带责备,“咱爹又没事儿,你不是还要上课呢么。” “耽误一两天不碍事。”刘宇冲她亮了一下手里的礼盒,“咱爹让我去看看昨天救他的那个人。” “我这边将好干了活儿,我跟你一块儿去。”刘玲回头跟香芹招呼了一声,就跟刘宇一块儿到段家庄去嘞。 香芹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流露出担心的神情。 还没做好午饭,香芹就看见那刘玲和刘宇打涵洞那头回来嘞。 这还不到半个小时嘞,那姐弟俩咋恁快就回来嘞? 刘玲和刘宇的脸色都不好看,肯定是搁段家遇见啥事儿嘞。 香芹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 到了十字路口,刘玲快步跑到香芹的木屋跟前,对正看着锅的香芹愤然道:“香芹,我可知道你为啥从那个家里出来嘞,那地方根本就不能待人!” 刘宇一脸无奈,“姐,你就少说两句吧。” 就算刘玲想住嘴,香芹还不依嘞,她追问起来,“咋回事儿?” “勇子的爷爷还挺好说话的,勇子他祖母收了我们拿的东西,还想管我们要钱嘞!” 刘玲和刘宇去南院的时候,没有见着段勇源和薛丹凤。薛丹凤应该是搁家嘞,只是她很少露面。至于段勇源,他坐车走远路往城里去嘞。段文给刘玲说段勇源是买黄豆去嘞。 香芹听了刘玲的话,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那真像是窦氏会干出来的事儿。 香芹对刘玲说:“还是等勇子回来再说吧。” 刘玲气不过,真是没遇见过窦氏那样的老人,“勇子奶奶一嘴一个让我们不要忘恩负义,那你搁他们家的时候,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他们也没想过忘恩负义这件事儿嘞!” 香芹不以为然的笑道:“那不一样,我不是他们的恩人,他们是我的恩人。” 这时候从诊所里传来洪诚的声音,“香芹,饭做好没有,我快饿死嘞!” 香芹仅仅是望诊所门前看了一眼,又接着跟刘玲说话,“要是找我勇子哥,你就下午来,你也知道,他下午搁这儿卖热豆腐嘞。” 刘宇约摸着将才那个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香芹的男朋友,传说中的洪诚嘞。 他不由得多打量了香芹一阵,总觉得不可思议,眼前这个年纪比他还小的闺女居然已经有人家嘞。而那个“人家”似乎还把香芹当成佣人一样呼来喝去。 刘宇搁心里面为香芹打抱不平,却也不好当着香芹的面说些洪诚的不是。 听刘玲说了香芹的事情后,刘宇特别佩服这个小姑娘。要是让他一个人出去自力更生,只怕还没香芹做的一半好。 刘宇打量着香芹的木屋,木屋的外观虽然是一目了然,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他往屋里瞅了一眼,觉得里头空间还算可以,顶他们家的堂屋嘞。 “你这房子还挺好的,下雨的时候顶上漏不漏雨?” “不漏。”香芹说,“这房子还是新的,不过这样的房子越住越松散,时间一久就不好说嘞。” 外面的人正说着话,诊所里头有人按捺不住嘞。 洪诚见香芹半天不理他,就跑出来嘞。他知道刘玲有个弟弟,一看见刘宇,就猜出他的身份。 洪诚开玩笑起来,“刘玲,你弟弟也想往香芹这儿干活儿嘞?” 刘玲慢半拍的人,哪里能一下察觉到洪诚说的这是玩笑话,居然还老老实实的回答:“他还上学嘞,可没时间干活儿。” 香芹指着锅里的卤面条,对洪诚说:“端去跟刘医生一块儿吃吧。” 洪诚这会儿不着急嘞,他从刘宇的目光里察觉出了浓浓的敌意。 刘玲还想跟香芹多说几句话,见人家开饭嘞,也不好意思再张嘴多说,就跟香芹他们告别嘞。 香芹吃了饭,消化了一会儿,困意涌上来,就躺床上去嘞。 她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心里疑惑起来,她进来的时候把门关严嘞,这会儿洪诚正搁诊所里头看电视嘞,推门进来的是谁诶? 香芹正要起身看个究竟,洪诚的声音响起来,“香芹,你睡了没有?” 香芹翻了个身,不解的望着走上前来的洪诚,“你咋不看你的电视去嘞?” 洪诚侧躺在香芹身边,用手撑着脑袋,“这马上就是六月份嘞,你的生日是几号?” “我的生日还有好几天嘞。我过的是阴历生日,就是端午节那天。” 按照乡俗,每个人的生日是要过阴历的,只有极少数人过得是阳历生日。洪诚就是那极少数人之一。 洪诚掐着指头算了一下日子,翻着眼睛算过来算过去也没算出个结果,“端午节那天是几号来着?” “自己看日历去。” 洪诚比香芹还要期待那天的到来,另一方面,他心里也在叹息,“十六,才十六啊。”他伸长胳膊捞住香芹,“等你过生日那天,送给我个礼物好不好?” 香芹深感无语,“应该是你送我礼物吧。” “你的礼物,我早就给你准备好嘞。”洪诚收回手,从裤兜里摸出来一样东西,就见他的手一抖,那东西哗啦啦的变长。 十几个包装好的保险‖套连在一块儿。 就算香芹不经人事,她也知道这东西是干啥的。 她脸红耳赤,用力推了一下洪诚,“你给我滚出去!” 洪诚抱紧了香芹,柔声说道:“别害怕,这种事情是自然而然的,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 香芹搁洪诚怀里不敢乱动,跟他搁一块儿有一段时间嘞,洪诚很尊重她,这实在很难得。 不过香芹还是多少怀疑洪诚的真心,毕竟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女孩儿家要是丢了贞‖操,那就跟丢了命一样。 她愿意跟洪诚搁一块儿,但是她不知道连最后一道保障都丢嘞,结果会是咋样…… “我知道你害怕我要了你以后,会对你不负责。”洪诚看穿了香芹的心事,“这么长时间嘞,你看见我跟别的女的乱搞了没有?没有吧,我要是不对你一心一意,还能赖着你吗?” 香芹合上双眼,敛去了满目的悲戚。 “人是会变的。”香芹幽幽的叹道。 周围的环境改变嘞,人心也会渐渐地发生变化,那窦氏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如果将来出现一个能够改变洪诚的女的,那洪诚还会像现在一样恋着香芹吗? 这种事情,有谁敢保证呢? 洪诚却说:“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用下巴蹭了蹭香芹的肩窝,满足的叹息一声后,又说道,“那我就再辛苦一段时间,等你再大一点儿吧。” 香芹不满,“你有啥辛苦的,吃吃睡睡还有消遣,一天也不干活儿。” “你让我干啥我没干啊,”洪诚只觉得无比冤枉,紧接着又嬉皮笑脸起来,“小事儿你当家,大事儿我来做主。这就叫男主外,女主内。” “行行行嘞吧,”香芹用胳膊肘捅着他,不耐烦起来,“别耽误我睡觉。” 洪诚躺好,不再捉弄香芹,“睡吧,我跟你一块儿睡。”R1152 第161章 刘宇 第162章 要钱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62章 要钱 香芹不确定身边的这个男人会不会突然变成狼而兽性大发,不过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 当天下午,刘玲和刘宇姐弟俩又来了一趟,专门找段勇源的。 不过这一天段勇源没有出摊子,他往城里买黄豆去嘞,就算当天能赶回来,估计也来不及把热豆腐做出来。 过了一天,段勇源早上没有去桥那边卖早点,他跑到香芹这边来,不过不是冲着香芹来的,他是专门来找刘玲的。 段勇源昨天傍晚的时候回家,听了段文说,才知道刘玲跟她弟弟带着谢礼去看他。 因为窦氏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姐弟俩没有久留在段家,找了个借口,就抬起屁股走人嘞。 当时段勇源特别着急,只想飞奔过去跟刘玲解释清楚。他当时下河救刘长河,并不知道刘长江就是她爹,而且救人的时候,他也没有想那么多。救人之后,他也没想过要向他们索求啥报酬。 段勇源自然也是把窦氏给说了一顿,这会儿回想起来,心里还有气嘞。 段勇源找到刘玲的时候,想了一晚上的话都填满了肚子,却不知道该咋说出口嘞。 一看见他,刘玲就想起他那个不球形的奶奶,不由得迁怒在了段勇源身上。 刘玲口气酸酸,大有冷嘲热讽的意思,“哟,大英雄出来啦!” 段勇源尴尬了一阵,抓了几下头,勉强笑道:“我不知道掉进河里的那个人是你爹。” 其实一开始他也不知道昨天拎着东西往南院去的姐弟俩是谁,他是认识刘玲,却不知道她有个双胞胎弟弟。直到段文提起刘玲的名字,段勇源才恍然大悟,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刘玲耸了耸鼻子,一脸的不高兴,“知道是我爹,就不会开口管我们要救命之恩的钱啦?” “不是那个意思……”段勇源这会儿嘴笨,不知道该咋辩解,“反正你就不要理我奶的脸就行嘞。你们昨天带过去的东西,我本来想给你带回来的,已经被我奶跟我姑拆开嘞,我也不好意思给你再拿过来,那些东西多少钱,我赔给你吧。” 见段勇源这么诚恳,刘玲忽然没了脾气。 说到昨天带到南院去的礼盒,刘玲才觉得不好意思嘞。她也算是借花献佛,因为那些东西也都是别人来看她爹的时候带的慰问品。 “不用嘞,你们留着自己吃吧。” 一个想说“对不起”,一个想说“谢谢”,结果两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都没好意思把这样的话说出口,看的一旁的香芹兀自着急。 不过一来一去,这两个人算是扯平嘞。 没有别的事儿,段勇源就先回去嘞。 上午,生意没有做完,香芹还没有收摊子。 窦氏也不知道打哪儿听说的,刘玲搁香芹这儿干活儿,就瞒着家里的人,一个人跑来嘞。 窦氏和香芹见面,互相不搭理。 窦氏对谁都爱理不理,这会儿她的眼里只有刘玲。 她极尽好脸儿对刘玲笑着,说道:“闺女,你还认得我吧,咱俩昨天才见过面,我孙子可是救了你爹的命!” 窦氏一露脸,香芹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再听窦氏一说话,她马上就知道窦氏是干啥来的。 “姥儿,你赶紧回去吧,我勇子哥将才来过嘞!”香芹刻意加重了语气,话中多少带着警告的意思。 窦氏想要闹事儿,就跑远些去!香芹这里可不欢迎她。 香芹想要撵走窦氏,那可是不容易。 窦氏压根儿就没理她的脸。 刘玲的脸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与窦氏花一样的笑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勇子的奶奶,你来弄啥呢?”刘玲明知故问,她知道来者不善。 窦氏又重复了一句,“我孙子救了你爹的命。” “这个我知道。”刘玲眼里尽是不耐烦。 窦氏眼里的精光闪烁,心里的算盘也啪啪的响个不停。她意有所指,“你准备拿啥感谢我们呢!” 听窦氏那意思,她不就是想要钱了吗。 香芹气不打一出来,窦氏真的以为赚钱很容易吗? 她想要的恐怕不会少,哪怕就是一两百块钱,那也差不多是刘玲半年的工钱嘞。 别说刘玲还没赚够那么多钱,哪怕她真的是辛辛苦苦了半年赚来了那些钱,就被窦氏简简单单几句话要走,别说刘玲心里面不愿意,不管这事儿摊在谁头上,谁也不会愿意。 香芹脸色铁青,大声质问窦氏,“你来我这儿,我姥爷知不知道?” 窦氏像是换了人,对香芹板起脸来,不服气的低喝了一声,“你管我嘞!” 香芹不得不提醒她,“上一回我娘到我这儿来问我要钱,你知不知道她最后咋着嘞!” “我又没有找你,你激动个啥!”窦氏疾言厉色,比这儿的谁都厉害。 “那人又不是你救的,你又激动个啥。”香芹的脸色很不正常,嘴上也不饶人,“家里老老小小的脸都被你丢干净嘞,丢完我姥爷的脸,又来丢我勇子哥的脸。人家都是施恩不图报,你倒是好,舔着脸管人家来要好处。要是让我姥爷知道嘞,指不定他咋收拾你呢!” 窦氏不甘示弱,口不择言起来,“小骚|逼,你给我闭嘴吧!成天就指望这人护着你呢,要是没有人护着你,你连你母亲了个逼都不算!” 窦氏的声音可大,唯恐全天下听不见似的。 洪诚被她吵起来,浑身都是低气压,一从木屋里出来,就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着窦氏。 “你是个做长辈的,你要是有个做长辈的样子,谁都不愿意说你的不好。香芹还跟我说,你以前人还挺好的,你看看你现在,哪还有一点儿人的样子,完全就是个讨债鬼吗,好像谁都欠你的一样!”洪诚的起床气本来就挺大,被窦氏这一折腾,心里的无名火更难以收拾嘞。 香芹懒得跟窦氏争辩,从窦氏的嘴巴里可听不见几句道理。 人家都是出口成章,窦氏却是出口成脏,对着香芹就是满嘴喷粪。 香芹都已经不碍她的眼嘞,凭啥还要受她的气,招她不待见? 香芹心里窝着巨火,烦躁对洪诚说:“赶紧给我祥子舅家里打电话,让他把我姥爷叫来。” 她还就不相信这世上没有能收拾得住窦氏的人。 段文给她一巴掌,踹她一脚,再看看窦氏老实不老实! 杵在一旁的刘玲心里过意不去,这明明就是她跟窦氏之间的事儿,结果却把香芹卷进来。她心里有些恍惚,心想着香芹该不会是为了她,才转移了窦氏的注意力吧! 刘玲不知道该咋吭声,她该站出来当和事佬,让双方都少说两句吗?可她看得出来,窦氏这人说也说不动她,撵也撵不走她,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昨天搁南院的时候,窦氏搁段文跟前,那可是大气儿也不敢出。 窦氏是害怕段文,可她不并不忌惮想起,因为他知道香芹并不能把她咋样,无非就是动嘴说说她。 窦氏完全不受香芹的威胁,还挑衅道:“你要叫人就叫去吗,你以为我怕你啊,长得人模人样,骨子里头就是个狐狸精!” 洪诚瞪大双眼,他不用护着香芹,因为有时候香芹的嘴巴比他还厉害,只不过他听了窦氏的话,心里实在气不过。 他指着窦氏的鼻子,“你是不是想让我对你动手呢!” 窦氏冷笑着,把老脸伸到洪诚的跟前,还用手指头划着脸,“来来来,有本事你就给我动手试试!” 洪诚真要冲上去,窦氏吓得立马把脸缩了回去。 见洪诚好像真的要动手,香芹立马捞住他。 别说洪诚想动手,香芹也想打窦氏。 但是有一点,要是真的把窦氏打出了毛病,哪怕就是不打出任何毛病,也不能保证窦氏会不会借故讹上他们。 气氛紧张起来,刘玲安捺不住,对窦氏劝道:“勇子的奶奶,你还是赶紧走吧!我也把话跟你说清楚,你们要是真想要钱,那就让勇子亲自来要。” 窦氏老不服气,“我是勇子的奶奶,凭啥我不能来要啊。我们救了你爹的命,你们说几句好话,带些不值钱的东西,就想打发我们,我们咋没遇到那么便宜的事儿呢。” 刘玲深感无奈,心里当然也有气,可就是感觉提不起来劲。 香芹依然厉害着脸,大声说道:“你最好搞清楚救人的是谁,到底是你孙子还是你们!我问你,你党首有没有跳到水里去,你没有跳进水里,凭啥说人是你们救得?” 窦氏理直气壮,“救人的是我孙子,我孙子救的人,就等我们救得!” “跟这种不讲理点人说啥都没用。”洪诚拉住香芹的手安抚她,“别跟她浪费唾沫嘞,我去打电话,我倒是要看看,等你姥爷过来,是咋收拾她的。“ 只怕到时候段文可不会跟香芹一样跟窦氏对着喷唾沫星子,他三拳两脚就把窦氏给制服嘞。 洪诚幸灾乐祸的想着,同时愤声又说道:“我可是知道你母亲随谁的性子嘞。”R1152 第162章 要钱 第163章 疯狗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63章 疯狗 段秋萍老实嘞,待在家里不出来,现在换窦氏按捺不住,有机会就跑出来去贪便宜。 香芹就想不通嘞,窦氏现在吃喝不愁,到底哪来的劲头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洪诚都进到诊所里打电话嘞,就这还是没吓唬住窦氏。 窦氏赖在刘玲的跟前,那就一个意思,不给钱不走人! 刘玲的好脸早就挂不住嘞,干脆就从兜里掏出了五块钱给她。 窦氏拿住了钱,还一脸嫌弃,“你爹一条命,就值这几个钱啊?” 刘玲顿时恼火起来,“你不要就还给我!” 说罢,她做势就要抢回窦氏手里的钱。 窦氏虎视眈眈的瞪着刘玲,赶忙把拿钱的手背到后头,那只手攥得更紧嘞。 香芹脸色铁青,照她看啊,刘玲就不该给窦氏一分钱。窦氏这种人的脾气就不能养她,越养着她,她的脾气就越大! “你要钱弄啥嘞!”香芹把刘玲拉到后头,正面跟窦氏对峙起来,“你孙子是短你吃嘞还是短你喝嘞,你还怕你死了以后,他不给你买口棺材啊!家里老老小小的脸都被你跟段秋萍你们娘俩给丢尽嘞,我给你说,你这样下去你也完嘞,看你孙子以后还养不养活你!” 窦氏指着香芹的鼻子,跳着脚,尖声道:“还说我丢人嘞,最丢脸的就是你!像你这样的骚逼那搁在以前都是要浸猪笼的,你咋不死去哦!” “生了仨孩子的人说我骚,有时间搁这儿教训我,你还是赶紧回家教训你自己的孩子去吧,你看看你下的有没有好蛋!”香芹说话的速度忒快,架势也吓人的很,那真叫一个疾言厉色。除非对面人的声音比她的大,否则哪能抓得住说话的机会!“你大闺女没指望,你小儿子不伺候你,就一个好儿子还被阎王给收嘞。你知不知道为啥,那就是你克的。老天爷没把报应落在你头上,找你孩子算账去嘞!” “**烂嘴,要不是我们,你早死你那个不球形的爹那儿嘞!”窦氏咬牙切齿,对着香芹的脸骂。 “要不是我,你身上还能长那些猪膘?”香芹上下扫视她,打她到段家的时候,就没有见窦氏身上有一点儿突出来的地方。现在窦氏那肚皮跟灌了水的气球一样,裤腰带勒紧都撑不住。 洪诚打了电话出来,懒得跟窦氏争的脸红脖子粗,就对香芹说:“别跟她说那么多嘞,她那脸已经不是脸嘞。” 跟窦氏这样的人搁一块儿,真的是太能练心理承受力嘞。 香芹被气的没有心情做生意,她看早点也卖得差不多,就对刘玲说:“刘玲,你先回去吧!” 刘玲也挺倔强的,她已经是急红了眼,轻易不能冷静下来,“我不走,我就等着她家的人来,我要看看他们到底咋说。我真是没见过这样讹人的!” “说我讹人,我孙子救了你爹的命,你不感谢我们也就算嘞,还说我讹人?”窦氏不敢置信。 刘玲冷哼了一声,声音大了起来,“我真的没有感谢你们啊?昨天我是不是到你们家去嘞?” 香芹把刘玲推到屋里,好生劝着她,“你别理他的脸嘞,你越是理她的俩,她越是上脸。” 跟窦氏这样不讲理的人,那是没有办法好好说话的。你要是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她还以为你是怕了她。你要是恶声恶气的跟她说话,那她比谁都厉害,就不讲理的本事最厉害。 对她的好,她从来装作看不见,更别指望她能往心里去。她要是对人好一点儿,那是可以记在心里挂在嘴上一辈子的,还生怕别人会忘记嘞。 窦氏嫌手里的五块钱少,却完全没有撒手的意思。 她把纸钞攥在手里,手握成拳头的形状,朝刘玲的方向伸去,“你回去跟你爹说,他的命搁你眼里就值这五块钱,你看他好不好意思。” 洪诚冷笑,“就你最好意思嘞,你看看你那德性,长得是个人样子,你那皮囊里头生得都是蛆吧!你自己剌开看看是不是的!” 窦氏不甘示弱,“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啦!有几个臭钱就搁这儿吆喝,你那嘴是茅坑吧!” 她一张嘴,能对付的住香芹、洪诚和刘玲三人,还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 窦氏看见段勇源和段文打涵洞那边过来,当即就慌了一阵。她赶紧把钱装到兜里,怕谁上来跟她抢一样。她安心的笑了一下,然后挑衅似的看了香芹他们一眼,迈开步子就往涵洞那边去嘞,脚步走的又急又快,好赶在那爷俩儿到木屋跟前把他们给拦下来。 段勇源和段文还不是走路来的,段勇源骑着三轮车带着段文,气势汹汹的就赶过来嘞。 跟他们碰头,窦氏朝他们挥了挥手,“走吧,咱们回去!”说完,她回头望了一眼,见没有人追上来,她的表情更得意嘞。她坐到三轮车的边沿上,对段勇源催促了一声,“勇子,调头回去。” 段勇源怔怔地望了望她,然后正过脸,腿脚一使劲儿,踩着蹬子,毫不犹豫的把三轮车骑到木屋跟前去。 这下窦氏着急嘞,喊着:“勇子,你弄啥去嘞?” 段文轻轻拍着段勇源的背,一脸的无奈,却想要息事宁人,“算了吧,咱们拐回去。” 段勇源回头愤然地看了他一眼,“爷,你就惯着我奶的脾气吧!好好的惯着!” 段文神情狼狈,一肚子气根本就无从发泄,他怒指着窦氏,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段勇源把三轮车停到木屋跟前,他还下车出来,就见刘玲冲到他面前。 刘玲又气又恼,不理段文也不睬窦氏,就对段勇源说:“我爹是你救的,你说吧,你要多少钱,我们才能还清你这个人情!” “我从来没想过要你们的钱,我姥儿说的话,你可别当真嘞,她说了不算。”说着,段勇源回头埋怨的看了窦氏一眼。 “有没有你们这样不讲理的,你问问你奶她都跟我们说的啥,逮着谁都骂,总以为自己多有理一样!她以为她算老几呀,”刘玲蛮横起来,心里早就已经不把窦氏当正常人看嘞,“你们管不住她,能不能圈住她,别把她放出来,让她胡乱咬人!” 刘玲骂窦氏是疯狗,窦氏好像听不懂一样,安如泰山的在三轮车上坐着,等着段勇源随时发车。 段文一把将她从三轮车上推了下去,害窦氏差点儿栽跟头。 “你弟有钱的很,还有权,你找他去吧!”段文说。 他都不知道这日子该咋过嘞,家里头的人一个比一个不省心。段秋萍才老实下来,又换窦氏按捺不住嘞。 “奶,你真的是……让人没法说你,怨不得我叔跟我婶儿要跟你分家嘞,你要是再这样,你就回你那小院儿单过去吧,我也不想伺候你。”段勇源也觉得丢脸,是不能因为丢脸就不教训窦氏,要不然某些人又会变本加厉。 窦氏死不认错,更是理直气壮,“让我过来的就是你叔跟你婶儿!你救了她爹的命,咋就不能让他们拿钱出来嘞?” 段文气愤,从三轮车上跳下来,绕着三轮车走了半圈,逼近了窦氏,“你想要钱,就让你儿子跟你儿媳妇儿给你诶,连自己家的人你都指望不上,还跑出来管别人要钱!” “人是我救的,该早要是我说了算,你没资格在这比手画脚的。”段勇源不给窦氏留余地,更不给她留面子,“既然你那么听我叔跟我婶儿的话,那你以后别往我那个院儿去嘞,你让他们管你吃喝去吧。” 洪诚不耐烦,恨不得把窦氏这个烦人精踹到太平洋去,眼不见为净。 他对段勇源说:“你赶紧把她带走,带回家以后,圈不住她,你们就找个绳子把她拴住!再别让她往我们这儿来嘞!” 段文跺了几下脚,吓得窦氏畏畏缩缩。 段文低吼,“还不赶紧滚回去!” 窦氏躲闪着他,本来还想跳到三轮车上,见段勇源跟段文一眼都瞪着她,马上就改变主意,拔腿往涵洞那边跑去嘞。 段勇源对刘玲充满了歉意:“我不会让我奶再找你来嘞。” 到底是有多晦气,才能有这么一家子极品的亲戚? 洪诚特别为香芹感到不值。 他对段勇源和段文撂下狠话,“我跟你们说,不管是谁,哪怕是你们家里的人,再敢到我跟香芹面前来闹事儿,你们可别怪我不客气!” 段文原本缓和的脸色又紧绷起来,本来是他们跟刘家的事儿,洪诚掺合进来,他心里肯定不大乐意。 段文满脸的不高兴,端着长辈的架子,对洪诚说教起来,“你也别想着对谁不客气,你好好管着你自己吧!到时候你可别让香芹后悔!” 听段文那口气好像他是个花心大萝卜,洪诚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后不后悔那是她的事儿,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还是赶紧回去好好管教你自己家的人吧!自己的闺女管不住,你还管不住自己的老伴儿吗?”R1152 第163章 疯狗 第164章 就不该去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64章 就不该去 洪诚不耐烦,恨不得把窦氏这个烦人精踹到太平洋去,眼不见为净。 他对段勇源说:“你赶紧把她带走,带回家以后,圈不住她,你们就找个绳子把她拴住!再别让她往我们这儿来嘞!” 段文跺了几下脚,吓得窦氏畏畏缩缩。 段文低吼,“还不赶紧滚回去!” 窦氏躲闪着他,本来还想跳到三轮车上,见段勇源跟段文一眼都瞪着她,马上就改变主意,拔腿往涵洞那边跑去嘞。 段勇源对刘玲充满了歉意:“我不会让我奶再找你来嘞。” 到底是有多晦气,才能有这么一家子极品的亲戚? 洪诚特别为香芹感到不值。 他对段勇源和段文撂下狠话,“我跟你们说,不管是谁,哪怕是你们家里的人,再敢到我跟香芹面前来闹事儿,你们可别怪我不客气!” 段文原本缓和的脸色又紧绷起来,本来是他们跟刘家的事儿,洪诚掺合进来,他心里肯定不大乐意。 段文满脸的不高兴,端着长辈的架子,对洪诚说教起来,“你也别想着对谁不客气,你好好管着你自己吧!到时候你可别让香芹后悔!” 听段文那口气好像他是个花心大萝卜,洪诚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后不后悔那是她的事儿,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还是赶紧回去好好管教你自己家的人吧!自己的闺女管不住,你还管不住自己的老伴儿吗?” 洪诚对段文说的都是气话,是因为窦氏,他就不由自主的把火气迁怒到了段文身上。 段文当然也恼窦氏,听了洪诚这样露|骨的话,心里更窝火。 这俩人对着瞪眼,段勇源怕他们又互相急眼,就对段文说:“爷,咱们回去吧。” 段文咬了咬牙,把对洪诚的怒火隐忍了下来。 他朝段勇源扭了一下脸,“等会儿。”随后,他看向香芹,开口问道,“香芹,你这卖的早点涨价了没有?” 香芹知道他问这话是啥意思。 现在这一片的东西普遍涨价嘞,不管是菜价还是肉价,都跟坐火箭一样,蹭蹭的往上升。 怪不得别的,就是因为这一片往城里的几条近路被封住,啥东西都不容易流通过来。 香芹对段文说:“我这儿的东西没有涨价。” 段文有些吃惊,张圆了眼睛问道:“咋不涨哦,现在肉价菜价都涨的那么高,你这边能早点要是不涨价钱,还能赚多少呀?” 香芹扯了一下嘴角,轻轻笑了一笑,“我知道,我不打算涨价,反正这边的路要是通嘞,啥东西的价钱还是要降回来的,涨来降去怪麻烦的。我这本来就是小本生意,只要不亏就行嘞,没有想过赚那么多钱。” 有一点,香芹并没有告诉他。其实香芹买的材料价钱都跟原来的一样,像是大肉店的老板,那都是跟洪诚有交情的,都是看着她的面子上,那些个老板才把东西算她便宜。 段文听了香芹的话,却是点了点头。 香芹的目光落在段勇源身上,“你们的热豆腐是不是要涨价呢?” 段勇源有些无奈,“正是这么想的。” 香芹又笑,“你们卖的热豆腐能咋涨价,你们想着把东西涨价,还不如到时候卖给人吃的时候给人少盛一点儿。” 段勇源豁然开朗,“就是的。” 段文往灶台上扫了一眼,动了动鼻子,深呼吸了几口香喷喷的空气。 他感慨道:“你做的胡辣汤,闻着咋这么香呢?” 段勇源笑起来,“我搁桥那头卖早点的时候,吃我早点的人都说我做的胡辣汤没有香芹做的好吃。” 这些都算是商业机密,洪诚怎么可能让香芹那么容易的就说出口来。 对段勇源和段文,洪诚只说了一句,“只要肯费工夫,做出来的啥东西都好吃。” 说完,他给香芹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香芹不要在胡辣汤的事上跟他们做过多的纠缠。 他们要是把香芹的手艺挖空,然后做出跟香芹卖的一模一样的东西,那还有多少人会吃香芹做出来的东西? 段文知道洪诚不待见他,也不想自讨没趣,“那你们先忙,我跟勇子走嘞。” 搁一旁听他们说话的刘玲撇了撇嘴,心想着香芹也真是好脾气。要换作是她,她早就跟这一家人全都闹掰嘞,别指望她还能够跟这一家人好声好气的说话! 段文和段勇源刚走,她就忍不住对香芹说:“你们家咋都是这号的人?怪不得你从那个家里,要换做是我,我也受不了他们!” 碰着段家的人,刘玲就受不了了,那要是让她见识一下李家人的厉害,她还不得气得用脑袋砸墙去? 香芹苦笑不迭,她看早点剩的不多,于是草草的收了摊子,放刘玲回去嘞。 剩下的早点,就是香芹他们的午饭,也不用她再另外做了。 正吃午饭的时候,香芹见刘长河带着他的一对儿女过来了,看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拎的有东西,她就猜想,刘家的人十有**是要往段家去的。 刘家的人过来跟香芹打招呼,刘长河跟香芹也算是老熟人了,他每次去桥头上工的时候,只要香芹做了早点,他的早饭都是搁香芹这儿吃的。 刘长河说:“香芹,吃饭呐。” 香芹礼貌的问了一句,“你们吃了没有?” “也是将吃了。” 她打量了一眼刘家人的行头,刘宇手里拎了一提子水果罐头,刘长河和刘玲也是一人带了盒子的别的吃的。那些东西真要是花钱买的话,也不便宜。 香芹搁心里叹息,刘家人带了这么多东西去,于是给段家的人服软去了吗? 她都能想像的到,窦氏看了这些东西之后,两眼是多么的精光闪亮。 香芹对刘家的人说:“要不然我打电话叫我勇子哥出来吧!” “不用打电话叫嘞,我们这就到他家去。”刘长河笑得有些无奈。 刘玲回家的时候,就把段勇源的奶奶到她跟前要钱的事儿,跟家里的人说嘞。一开始一家人都挺生气的,不过仔细想了一下,确实要好好感谢一下人家的救命大恩,于是刘长河决定亲自出马,跟段家的人好好说一说。 看得出来,刘玲并不太情愿。她其实并不赞同刘长河的做法,她心里余气未消,一想到窦氏那德行,她更加恼火起来。 有事儿好商量,放在窦氏身上根本就不管用,那窦氏根本就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刘玲宁愿拿这些东西去喂狗,也不想送到窦氏的嘴里。 不过她一个人反对没有用,见刘宇也要跟刘长河一起去段家,她这才跟了来。 这时候洪诚端着空碗从诊所里出来,他一见刘家人的架势,就知道他们要往哪去。 他跟刘长河也不算陌生,“你们去就去呗,还带着这么多东西弄啥呢?” 刘长河挺为难的,其实他也不是很确定这些东西到底能不能息事宁人,如果他们跟段家的人说不到一块儿去,他们这次拿去的东西也不好意思再带回来。 终于是有人跟她站在一个立场上说话了,刘玲就信誓旦旦的对刘长河和刘宇说:“我就说吧,啥东西都不该给他们带去!” 刘宇推了推眼镜,神情有些郑重,“他们不讲理,咱们不能学他们一样吧。他们有他们的行事方式,咱们做到问心无愧就行嘞。” 刘长河听不太懂儿子的话,他现在就明白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知恩要图报,段勇源毕竟是就他的命。 听刘玲说的,他就知道段勇源的奶奶是个不好惹的人,他也没想过去主动招惹她。 “咱们去了以后,不理他的奶奶就行嘞。”刘长河的目标比较明确,他此行去段家主要就是跟段勇源对话去的。 见刘长河如此不听劝,洪诚轻微的摇了摇头,拿自己给他们当榜样,“那时候香芹还搁他们家,你们问问香芹,我给他们送去了多少吃的喝的,他们吃到嘴里喝到嘴里,从来没跟我说一个谢字,还觉得我对他们好是应该的。真不是我想对他们好,要不是因为香芹,我理都不理他们!” “好汉不提当年勇,”香芹嗔怒,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洪诚的脸,发现他把自己说成了个大圣人居然也没有不好意思,“你就少说两句吧!” 洪诚嬉皮笑脸起来,做了妥协,“好好好,不提以前的事儿嘞。” 香芹不再理睬他,对刘家的人说:“你们要去就赶紧去吧,要不然过一会儿他们就该忙嘞。” 刘玲提着东西跑到香芹的木屋里,把手里的东西搁下,一脸愤愤不平,“就不该给他们带那么多东西!” 香芹有些哭笑不得,“那等一会儿你们拐过来再提走吧。” “你留着吃吧,那是干银耳。”刘长河笑说。“也是别人送给我的。” “还是你们自己带回去吃吧。”香芹催道,“那你们赶紧去吧。” “那我们去嘞。”刘长河跟香芹和洪诚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儿子闺女一块儿往段家庄去嘞。R1152 第164章 就不该去 第165章 厥过去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65章 厥过去 香芹之后听刘玲说,刘家和段家达成了共识,以后段家再不会跟他们提“钱”的事儿,而刘家当然也会把段勇源的救命之恩记在心里,以后他们也会找机会报答段勇源。 本来就是该这样的,结果被窦氏一掺和,啥事儿都变味儿嘞。她真的就跟个搅屎棍一样,非要把一缸干净的水给搅混了,能把人恶心死! 哪怕窦氏背后没有段二华和冯兰花怂恿着,窦氏也不会安分。 进入六月份,天儿越来越热。 这时候香芹的木屋里面根本就不能烧炉子,炉子一开,热气涌起来,屋子里头渐渐变得又干又燥还热的让人难受。 香芹做饭,就不用屋里的小火炉嘞,用的是木屋外面的灶台。 烧炉子费煤,烧灶费柴火。村子里每户人家都攒的有柴火,基本上是晒干的包谷杆子和包谷棒子。香芹没有种地,就没有这些东西。当然烧灶也是可以用煤的,但是烧灶要是用碎煤的话,那还得花钱买煤。香芹不舍的花这个钱,于是就每天背着筐子出去捡柴火。 沿着十字路口往北去的那条路一直走,只要走出这个十字路口,还要再往北走几公里才能看到下一个村子。 在这中间的路两边,那都是一望无垠的麦地,一垄进挨着一垄。 在这条路上向东能看到铁道上呼啸而过的火车,向西能眺望到白杨岭。 白杨岭是一群山岭,山岭上十有**都是野生的白杨树。其实好多庄稼地里的田埂边上也有野生的白杨树,这附近就属那一片山岭上的白杨树最多,也因此而得名。 往白杨岭去的路不好走,沿着田埂往西才能过去。 这种崎岖坎坷的小路,像那些自行车、三轮车根本就进不来也行不通,只能靠人的一双腿脚嘞。 最近这一段时间,香芹把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花在了白杨岭上。 除去搁白杨岭上捡柴火的时间,香芹一个来回都要一个多小时的脚程。 去的时候,香芹背的是空筐子,还是比较轻松的。 回来的时候就累人嘞,她背后的筐子里全都是长短粗细不同的树枝,这就是她一个下午的成果。 她走走歇歇,有时候到了天黑都回不去。 香芹往白杨岭去的这条路,地方比较偏僻,来来回回的都是走车的人。地理环境再复杂,哪有人的心复杂?她单独行动,是没有安全保障的。 这两天,洪诚在她跟前一张嘴,就叨叨这事儿。 他说的天马行空,还挺吓人的。 “万一你要是碰着坏人咋办呢?人家要是对你谋财害命,剩我孤家寡人一个,你说我咋办?我到哪儿哭去?我找谁哭去?” 香芹不耐烦,“我让你跟着我一块儿去你又不去,你嫌路远,不愿意跟我一块儿去。你不去我不去,那谁给我拾柴火去?” “没有柴火,咱们可以烧煤。”洪诚说的理所当然。 香芹白了他一眼,“你以为煤都是不要钱的?” “你不愿意出钱,我给你出吗。”洪诚特别慷慨,他也不是对谁都出手大方,当然香芹是个例外。 “你的钱就不是钱啦?”香芹看不惯洪诚大手大脚的样子,不该往外面花的钱却花了出去,那花的都是冤枉钱。 香芹也不是守财奴,她就是想把钱花在对的地方。 现在这一片儿啥东西都不便宜,哪怕就是一块儿蜂窝煤,那也要绕好远的路才能被运过来。 大前天的时侯,香芹让洪诚去生火,一回头就看见洪诚把蜂窝煤拍碎了往灶洞里面填,当时她气得直想抄起火钳子往他手上敲。 真是不知道他咋那么舍得! 虽然蜂窝煤也不是啥主贵的东西,可是照洪诚那样拍碎了往灶洞里面填,恐怕五块儿蜂窝煤都不够。 那小火炉子里面填上三块儿蜂窝煤,都能烧上好半天。 香芹一意孤行,还是坚持往白杨岭去拾柴火。 洪诚真的担心香芹会出啥事儿,怕她在路上遇见坏人是一回事儿,也担心她在山上出事儿。 万一香芹一不小心失足,从山上滚下来摔着哪儿回不来咋办?又万一香芹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毒蛇咬上一口,当场一命呜呼咋办? 洪诚越想越害怕,最终还是妥协,跟香芹一块儿去白杨岭拾柴火。 有洪诚分担一些,香芹当然是比较轻松的。两个人一人背一点儿柴火回来,能够烧上两三天,香芹也不用天天去白杨岭了。 香芹把拾回来的柴火在太阳地里晒了一晒,就都堆在了床底下,因为木屋的空间有限,也就只有床底下还有一些地方。 将柴火全部拿出来,香芹并没有腾空筐子,筐子里面还有其他一些东西。 她把筐子拿到洪诚的跟前,“这些东西能不能吃?” 洪诚伸着脑袋往筐子里看去,那筐子底下躺着一堆木耳,木耳还挺新鲜。 “你从哪摘的?” “就搁林子里。” 在白杨岭拾柴的时候,洪诚和香芹是分开的,他一开始并不知道香芹摘了这些木耳。 前两天下了点儿雨,就把木耳养了出来。香芹在白杨岭的几根树桩上看见了这些东西,觉得这些野生的木耳长得还挺肥硕饱满,心里面就十分喜欢,于是就摘了回来。 这毕竟是长在外面的东西,香芹也不确定这些东西干不干净,能不能吃到人嘴里。 洪诚一听香芹说,这些木耳是她在林子里摘的,立马就觉得这些东西不靠谱。 “扔了吧,别吃了中毒嘞。” 香芹搓起一个木耳,就喜欢这种软乎乎的手感。不过她的脸上并没有多欢喜的神情,“那山上好多树都被砍掉嘞,不知道都是谁干的。” 白杨岭上的杨树都是野生的,那块地是公家的,是不允许私人砍伐山上的任何一棵树,不过还是有人偷偷摸摸地上山砍树。 “这要是抓住他们,肯定得罚死他们!”洪诚说,“轮不到咱们管这事儿,咱们管好自己的事儿就行嘞。” 香芹点点头,端着筐子往外面去,一股脑把筐子里的木耳全都倒进了垃圾桶里。 正往回走的时候,她看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打涵洞那头过来。她仔细一看,那些人中还有不少是她认识的。 好几个人簇拥着一辆三轮车,几乎是一路狂奔把三轮车给推来的,三轮车上似乎躺了一个人。 香芹马上就意识到出事儿了! 她的脑袋空白了一阵,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的筐子早就已经落在了地上。 在那些人还没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她冲了过去,靠近一看,那三轮车上躺着的不省人事的人竟然是段文! 段勇源和段祥在三轮车的前头推着,段武跟段家庄的其他几个人在三轮车后面跟着。前前后后七八个人,脸色都不大好。 香芹紧张起来,“咋回事儿?” 段勇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气喘吁吁地说道:“我爷厥过去嘞!” 香芹跟着他们一块儿往回跑,她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闭紧了嘴,绷紧了神经。 到了诊所门口,一群人才停下来,又忙把段文从三轮车上给抬下来,一路抬到了诊所里,放到了病床上。 刘医生和洪诚都被惊动,刘医生更是伸出援手,给昏迷的段文展开了救治行动。 刘医生还对诊所里其他人挥了挥手,“你们都先出去等着吧!别都堵在门口!” 洪诚把长条板凳搬出来,拿给段勇源他们坐,给香芹单独准备了一把椅子。 香芹好像受惊吓过度,脸色很不正常,坐下来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洪诚坐在她身旁,紧紧握着她的手,好像要把全身的力量都借给她。 每个人的双眼都紧紧的盯着诊所里头,虎视眈眈的像是害怕会从那里扑出来一头洪水猛兽。 等段勇源他们缓过了劲儿,洪诚才开口,“勇子,你爷咋回事儿?” 段勇源一脸的心有余悸,此刻心神仍不能安定,“正搁院子里干着活儿嘞,他整个人忽然就厥过去嘞!把他叫醒了以后,他又厥过去嘞!” 从他略微颤抖的声音里,洪诚听的出他是有多么的恐惧。 “他的身体是不是有啥病?”洪诚问。 段勇源晃了一下脑袋,心事好像不能自主,“我爷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 别的话,洪诚没有多问。 段文到底是啥样的情况,还不能确定。但好好的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晕倒,段文上了年纪是一回事儿,因为别的事而触发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段武这时候唉声叹气,“搁家里尽受气,能长命百岁也被气短嘞!” 香芹晃了一眼,并没有在他们之中发现段秋萍和窦氏的身影,于是就问:“我娘跟我姥儿咋没过来?” “搁后头嘞。”段勇源没好气的回答。 只要一想到段秋萍和窦氏那娘俩儿,谁都没有好心情。 段秋萍和窦氏姗姗来迟,瞅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位置坐,甚至都没有人愿意给她们让位。 她们娘俩儿往木屋里走,却被洪诚喝住,“你们别往我那屋子里去!”R1152 第165章 厥过去 第166章 高血压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66章 高血压 窦氏扭脸对着洪诚,“我找个板凳。” “没有板凳嘞。”洪诚压根儿就不待见她。 他现在真觉得那天香芹的话说对嘞,窦氏就是个扫把星,遇着谁克谁命的主儿。她活得健健康康,像个人样子,看看她周围的人都被她气成啥嘞! 段秋萍手里握着一个十字架,搁人跟前晃悠过来晃悠过去,总是站不住,把人晃的眼晕。她嘴里还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她在念叨些啥。 段武似乎对这样的段秋萍已经习以为常,他斜眼望着段秋萍,“秋萍,你一天到晚祷告祷告,到底都祷告个啥呢?” 段秋萍一脸高深,“说了你也不懂。” “我不懂,就你懂的多。”段武这话明显是反话,他往诊所里头瞅了一眼,又对段秋萍说道,“你要是懂得多,还能把你爹气成这样?” 段秋萍拧着眉头,满脸的不高兴,“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气她的?”说完,她别有深意的望了窦氏一眼。 段武哼哼了两声,心里知道段秋萍这是在推卸责任呢。 他并没有放过段秋萍,“你一天到晚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间不祷告,你给我说说你还有其他的啥时候是不祷告的。你祷告完了,活儿也干了嘞。你爹养你有啥用嘞?他养的那只猫也是成天念经,那猫还能给你爹抓老鼠,你能给你爹弄啥嘞?” 段武越说越生气,这时候段祥出声,“爹,你别跟她说那么多嘞,说了她要是听,她早就改嘞。” 段秋萍愤愤不平,“我祷告求神保佑我爹,求神赐给他一副健康的好身体,我祷告总比你们干坐在这儿强吧!” “我们都没用,就你能耐的很。”段武再次奚落段秋萍,“你只要祷告,就能把你爹送到诊所里来嘞,那还要我们弄啥呢?你说是吧!” 段秋萍脸红一阵白一阵,抓着十字架的手攥的更紧了,指头的关节都在泛白。 她张大眼睛瞪着段武,咬紧牙关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怒气。 段勇源在心里面叹息了一声,微微侧着脸,对段秋萍说:“姑,你跟我奶还是先回去吧。” 不待段秋萍答话,窦氏就固执的说:“我不回去,我要搁这儿等着!” 段勇源闭上了嘴,再也不跟她们说话。 在这里的人,根本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她们。 香芹更是不爱搭理她们的脸,她时刻留意着诊所里的动静。即便她知道段文没有性命之忧,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不由自主的就心神不宁。 香芹的双手格外的冰冷,察觉到这一点的洪诚安慰她,“先等等看我舅咋说,我舅要是看不好,咱们就把你姥爷转到大医院里去。” 窦氏阴阳怪气的长长“咦”了一声,对着洪诚皮笑肉不笑,“转到大医院里去,你说的好听,你知不知道现在住院看病要多少钱?” 听窦氏这意思,她好像是不希望段文的病能够好起来。 段勇源一下子爆发,整个人猛地窜起来,对窦氏咆哮道:“让你掏钱了没有?你还真以为跟我姑说的一样啊,祷告祷告,除了祷告啥也不用做,我爷的身体就好嘞!现在你心疼钱嘞,你想花钱的时候,咋不觉得心疼呢?” 窦氏的老脸没处搁,脸色难看至极,却听段祥落井下石,“大娘,等你生病的时候,我们也直接撂着你不管嘞。你不是心疼看病的钱么,那我们就不给你花钱治病,你一个人自己慢慢好去吧!对了,别忘了让你闺女多给你祷告祷告。” 窦氏恼羞成怒,扫视一眼周围的人,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说话,她可是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受欢迎了。 她一摆手,大声说道:“那你们就等着去吧!我回去嘞!” 窦氏要走,压根儿就没有人愿意留她。 她转身没走多远,就看见段二华和冯兰花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赶来。 段二华骑着三轮车带着冯兰花,那速度几乎就跟离弦的箭一样快。 段二华的屁股都没有挨着车座上,呼哧呼哧的踩着脚蹬子,一路冲来。 冯兰花看见窦氏,立马就从三轮车上跳下来,飞奔到了窦氏跟前。 冯兰花抓着窦氏的手,急促的问道:“娘,我爹现在咋样嘞?” 靠儿子跟儿媳妇风风火火的来,窦氏不知道该不该感动。 她心里明知道冯兰花和段二华不会这么好心,却又对他们的行动摸不清头绪,于是就糊涂起来。 见窦氏一脸茫然,冯兰花又急又气,不由加重手上的力道,甚至还甩了两下。 她催促道:“我问你话呢!我爹现在咋样!” 窦氏的手被握疼,先把自己的手从冯兰花的手里抽出来,才不紧不慢地回答:“你爹搁诊所里嘞。” 冯兰花问窦氏话,窦氏的回答却牛头不对马嘴。冯兰花更着急了,她对窦氏咬牙切齿地“哎哟”了一声,马上又跳上了三轮车,对段二华一声吩咐:“赶紧过去!” 到了诊所门口,冯兰花一看门前有那么多人,整个人稍微怔了一下。 回过神来,冯兰花直奔段勇源跟前,“勇子,你爷咋样嘞?” 一旁的段武嗤笑了一声。 都在一个庄上相处了这么多年,那段二华还没出生的时候,段武就认识他了,都还不了解段二华的为人吗? 还有那个冯兰花,自从一嫁进段家的门,就闹得家庭不和鸡犬不宁。她是啥德性,明眼人一下就能瞧出来! 段二华是拿不定主意的人,比较没有主见,肯定是冯兰花怂恿他来的。 段武对他们夫妇俩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你爹还没死呢!” 冯兰花仅仅是看了他一眼,那双眼里是深不可测的埋怨。 她推着段勇源的肩膀,“勇子,你爷到底咋样嘞!” 段勇源淡定道:“好着嘞,不会有事儿。” 他这句话无异于在冯兰花的脑袋上泼了一盆冷水。 冯兰花难看的笑了笑,有些悻悻然道:“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说着,她偷偷地朝段二华递了一个眼神。 夫妻间的默契自然不必说,段二华立马会意,一张嘴就嚎啕大哭起来,凄厉地叫着爹,手舞足蹈地冲进了诊所里。 “爹,爹——” 段二华就跟哭灵的一样,周围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段勇源冷笑,大声说道:“叔,你那么着急,你那么心疼我爷,干脆就把看病的钱付了吧!” 段二华的哭声戛然而止,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他回过头,脸上的表情十分滑稽,像哭不是哭,像笑不是笑。 还是冯兰花的反应比较正常,她硬是挤出了一个嫣然的笑容,“我跟你叔出来的急,身上也没带钱。” “没带钱你们可以回去拿呀!”段勇源的声音依旧不小。 冯兰花的神情有些狼狈,他对段二华招了招手,嘴上连连说道:“我们这就回去,我们这就回去。” 等他们回去,就别指望着他们能再返回过来。 段二华和冯兰花逃也似地,一个坐在三轮车上,一个骑着三轮车,走的时候那速度比来的时候还快。 这时候刘医生这边已经有结果了。 他把段勇源叫进了诊所,“你爷有高血压,平时的时候多注意一点儿,别让他吃口味太重的东西,多吃点清淡的养生的。” 段勇源对刘医生万分感谢,“谢谢你嘞,刘医生。” 刘医生笑了笑,“还有一点要注意,别让他的情绪太激动。” 刘医生前面那句话让段勇源松了一口气,结果听后面这句话,段勇源又立即提心吊胆起来。 身边有太多不顺心的事或不顺心的人,段文也算是火爆脾气,让他把自己的情绪控制下来,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 这时候段文还没有醒来,还在输着水,不过脸色已经换好了很多,不再那么苍白。 段勇源从诊所里出来,对守在外面的那些人说:“先回去吧,我一个人搁这儿就行了,我爷打着水嘞,估计还要好大一会儿呢!” 段武率先站起来,“那我先走嘞,我出来的时候,家门还没锁呢!” 说着,他朝段祥示意了一下。 段祥也冲他点了点头,跟段勇源一块儿留下来。 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跟在段武后面回段家庄嘞。 段秋萍迟迟不走,找了个地方坐下,不住地往诊所里面探着头。 段勇源忽然开口,“姑,你要是还想搁我们家吃吃喝喝,你就长点儿眼色吧。要不然的话,你就还到你那个教会去,别搁我爷跟前烦他。” 段秋萍低下了头,望着握在手里的十字架,满眼的挣扎。 段祥无奈,“秋萍姐,不是别人想说你,你要是做的好嘞,没人会说你的不是,相反的,人家还会说你有多好嘞。” 听香芹低叹一声,洪诚拍拍她的手背,“饿不饿,回来的时候还没吃饭嘞。” 香芹虚弱的摇了摇头,“不想吃,你去买点儿东西,跟刘医生随便吃点儿吧,我累嘞,想睡一会儿。” 洪诚点头,把香芹送屋里,“啥也别想,好好睡。”R1152 第166章 高血压 第167章 别管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67章 别管 到了半夜,香芹醒来,生火加柴,煮了一些稀饭。 大火的稀饭,小火的粥。来自灶洞的熊熊火光映照在香芹的脸庞上,扑朔着阴晴不定的光芒。 香芹解开锅盖,抄着筷子将锅篦子上馏着的包子拾了出来,又盛了一碗稀饭,端去了诊所。 这时候段文已经醒过来嘞,正搁病床上坐着。 香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段勇源,“勇子哥,搬个板凳过来。” 段勇源把凳子摆到段文的床跟前,香芹把手里的一个放着包子和一个盛着稀饭的两个饭碗搁到了凳子上。 “包子是早上卖剩下的,搁锅里馏热嘞。”稀饭是香芹现做的,“我没有炒菜,你们将就着吃吧。” 段文颔首,接过了筷子。 段勇源自己跑去盛他那一份的稀饭嘞。 段文朝诊所门口瞅了一阵,这会儿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不过诊所门口有明晃晃的路灯。 “洪诚嘞?”段文问香芹。 “搁屋里睡嘞。” 香芹一个人伺候他就绰绰有余嘞,不需要那么多人都跟着熬夜。 段文用手掌擦了擦筷子,“你要是跟洪诚不合适,你俩就赶紧分了吧!” 他低头看着碗里的稀饭,没敢看香芹的脸色。 段文心里也清楚,这是他跟香芹之间的禁忌话题。 不过他老生常谈不为别的,就是想让香芹以后不后悔,能寻个好一点儿的人家。在他眼里,洪诚根本就不靠谱儿。 香芹的脸色当然不好看,她不是不明白段文心里是咋想的,但是段文只管自己想当然,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香芹再一次跟他强调,“我跟洪诚的事儿,你能不能别管嘞?你自己家里的事情还操心不过来呢,就别管我俩的事儿嘞。” “我是为你好!”段文的态度激烈起来。 香芹也挺激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不想别人看你的笑话,就尽管去看别人的笑话是吧!我现在要是跟洪诚分开,你说我成啥嘞?别人会咋看我你知不知道?” 香芹现在的处境确实很尴尬,她要是现在跟洪诚分开,那不就成了一个被男人抛弃的破鞋,尽管她这双鞋还是新的,说出去有谁会相信呢? 这时候段勇源端着碗进来,他在门外头就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行嘞行嘞,都少说两句吧!”段勇源对始终勾着头的段文说,“爷,你就别操那么多心嘞,你还想再厥过去是吧!” 段文的脸就跟刚上色的茄子一样,他心里不舒服极嘞,只要看见香芹和洪诚在一起,就有啥东西在他心里拧住一样难受。 段文凭啥要闹别扭? 他咋就看不惯洪诚对香芹好嘞? 两个人过日子,谁能保证可以好一辈子? 香芹已经看开了,不管她跟洪诚以后会咋样,至少他们现在相处的挺好。日子是一天一天过去的,不是一下子就能到头的。 香芹原本感觉肚子挺空的,不过现在是一点儿食欲也没有,气都被气饱了。 她冷冷的给段文和段勇源说:“你们吃完把碗搁那儿就行嘞,我去睡嘞。” 香芹走了好大一会儿,段勇源才低声对段文说:“你这是弄啥呢,香芹和洪诚本来好好的,你非要把他们说散才甘心是吧!” 段文的筷子甩到碗上,赌气道:“我就不喜欢他们搁一块儿!” “那是你不喜欢,你咋不问问他们喜不喜欢?你还以为现在真跟以前一样啊,你还以为年轻人的终身大事还攥在你们老一辈的手上是吧?你也没看看洪诚对香芹多好!”段勇源有些不耐烦,有时候他真不能理解段文的心情。 拍拍胸口摸摸良心,当今世上谁对香芹最好,洪诚要当第二,谁敢排第一? “洪诚那个人就不靠谱儿,那就是个负心汉的料,以后有香芹后悔!”段文信誓旦旦。 “以后再说以后的事儿,你也少操心香芹的事儿。”段勇源嘟嘟囊囊起来,“现在知道操心香芹的事儿嘞,你以前弄啥去了?” 段文老不服气,大声质问段勇源,“我以前对香芹不好吗?” 段勇源脾气上来,对段文瞪着眼,“你真要跟我吵是吧,对谁好一点儿那就都算是好,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问问你到底对香芹够不够好!如果真够好,香芹还能被气走吗?” “还真想让我把她供起来啊!”段文哼哼。 “你还别不服气,她给你做着吃给你做着喝那是应该的,她就是你的牛你的马你的骡子。她供起来的人是你!” 段文不说话嘞,他沉默不代表他妥协了。 段勇源对他的责备还没有结束,“你说啥你做啥都是对的,别人要是搁你跟前说的做的不合你心意了,你就开始来事儿嘞。我再跟你说一次,你别管香芹跟洪诚的事儿。你要是看不惯香芹比谁过得都好,那你就把这个窝囊气给咽到肚子里。” 段文默默的啃了一口包子,吃到嘴里的东西却嚼不出滋味来。 到了后半夜,段文打完了针,就跟段勇源一块儿回去嘞。 日子还是照常过,香芹早起的工作还是如出一辙。 正收摊子的时候,她看见冯兰花打从她木屋跟前经过。 冯兰花径直的往诊所里去,她不理睬香芹,香芹也没有跟她打招呼。 收完了摊子,香芹让刘玲回去。 她抱着钱盒子进屋,点算这一天的收益。 这时候洪诚并不在,他被香芹差遣去买菜嘞。 香芹数钱正数到一半,听到木屋的门被推开,她一扭脸,见是冯兰花走进来。 冯兰花笑嘻嘻,显得特别殷勤。 她一看见香芹手里的钱,双眼明亮起来,“哎哟,一大把钱啊!” 香芹手里这一大把只是毛毛钱,统共才十几块钱。 就这一点儿钱,冯兰花都要觊觎,那她还真是个老财迷! 进来的时候也不敲门,冯兰花还真以为她跟香芹的关系有多好吗? 香芹不耐的瞥了她一眼,并没有搭理她。 她将毛毛钱以一块钱为单位,点够了之后就用其中一张别起来。到了月底清点的时侯,就不用麻烦地一张一张地再数了。 冯兰花自顾自的搬了一把凳子坐在了香芹跟前,“香芹,我问你个事儿呗。”她始终咧着嘴,笑容好像是挤出来的,显得特别虚假。“你姥爷得的啥病啊?” 香芹的神情顿了顿,心里有些恍然。原来冯兰花将才去诊所不是给自己瞧病抓药的,而是去向刘医生打听段文的病情。 香芹有些哭笑不得,段文还没死呢,冯兰花到已经盼着他死嘞。 冯兰花的心思可真不浅,在老人家活的还好好的时候,就已经动起了歪脑筋。 香芹心里对冯兰花那是千万个厌恶。 她冷着脸孔,“你咋不去问刘医生,刘医生是给我姥爷看病的,我姥爷得的是啥病,没有人比他清楚。” 冯兰花咬了一下牙,隔着香芹的木屋瞪着诊所的方向,似乎有些气不过。 “他不跟我说,还说啥医生不能随便透露病人的情况!”冯兰花愤愤不平,“那病的是我爹,他告诉我爹的病情,那是随便吗?” 香芹将零钱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一起,并摆在了一边。 “那我就不知道嘞。”香芹说,“我也不知道我姥爷得的啥病。” 冯兰花明显不信,“你昨天就搁这儿嘞,你咋会不知道呢!” “刘医生又没有告诉我,我咋会知道呢。” 冯兰花还是没有放弃,“昨天你姥爷都没有回家,一直搁诊所里,他是不是病得特别厉害啊?” 香芹不耐烦了,不由拧起了眉头,“我都说我不知道嘞,你咋还问呢?” 冯兰花怪笑了一下,马上就变了脸。 “我看你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说吧!”冯兰花疾言厉色。 “别管我知不知道,既然你知道我不想说,那你还问啥呢?” 冯兰花往桌子上的钱瞅了一眼,随即又对香芹翻了一个白眼,“会赚俩钱儿,就以为自己了不起啦!” “那跟你比起来,我就是了不起。”香芹脸上并没有得意之色,跟冯兰花争个谁高谁低真心没有意思。 冯兰花咬牙切齿,“看你那个骚样子吧!” 她这句话,正好被拎着菜进来的洪诚听见。 洪诚丢下手里的东西,瞪着眼对冯兰花低喝,“你说谁骚样子呢,你去照照镜子看,到底是谁骚!” 冯兰花受到惊吓,她没想到洪诚会回来。 她马上站起来,然而洪诚把门堵住,她也不敢往洪诚的跟前去。 冯兰花就是欺善怕恶的主儿,搁洪诚跟前,她唯唯诺诺起来,“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还说别人,你自己就不是个啥好东西!”洪诚把门让开,“还不赶紧滚!” 冯兰花勾着头缩着脖子,灰溜溜的跑走嘞。 要是洪诚搁这儿,那冯兰花来的时候,他就不会让这个女的进门! 不过洪诚多少察觉,冯兰花不可能是来串门子的,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于是洪诚问香芹,“她来弄啥嘞?”R1152 第167章 别管 第168章 先立遗嘱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68章 先立遗嘱 “她想知道我姥爷得的啥病。”香芹说,“刘医生不告诉她,就跑来问我嘞。” 洪诚有些茫然,这冯兰花到底是闹哪样?她到底是来问病的,还是来骂人的? 明明是有求于人,还带着这样的脸来,冯兰花也真会做人。 香芹轻轻哼了一声,“她是盼着我姥爷早点儿死,她好跟我二舅一块儿夺家产呢!” 洪诚突然觉得背脊上爬满了凉意,他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这女的还真阴险!” 香芹把点好多钱放到了柜子里,将才冯兰花在的时候,她并没有这么做,就是提防着冯兰花呢。 她一转身,就看见刚走没多久的冯兰花又跟着段文的屁股后面过来了。 段文是按照刘医生的嘱咐过来打针的,才到十字路口,就碰见了冯兰花,多少觉得意外。 冯兰花一路跟着他到了诊所,围着段文直打转。 “爹,就你一个人过来啦,勇子没跟你一起来?” “勇子搁南院干活嘞。” 冯兰花十分困惑,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段文到底病的是轻还是重。 如果段文病得不重,那为啥刘医生和香芹不约而同地对她三缄其口? 如果段文病的不轻,那南院的人为啥又放心让他一个人来打针? 冯兰花流露出一副担心的神情,“爹,你得的到底是啥病啊?” 段文的脚步在诊所门口前停下,他转过身来,直面冯兰花,“咋啦,你是不是盼着我早点死呢?” 冯兰花笑得有些难看,明显在掩饰着内心真正的想法,“不是的,我就是怕你出个啥事儿。你要是没事儿,那我先走了。” 吃完了中午饭以后,香芹就躺床上睡了。 洪诚本来想去诊所里看电视,想着不待见他的段文在那里打针,打消了念头,回屋跟香芹一块睡去了。 过了没多久之后,木屋的门被敲响。 洪诚穿上拖鞋,跑去开门。 门外的是李蓉,看到她的时候,洪诚挺意外的。 意外归意外,洪诚对此人并不是很喜闻乐见。 洪诚对李蓉警惕,“你有啥事儿?” 李蓉伸着脑袋往屋里看了看,“香芹在不在?” “她正休息呢,有啥事儿你改天再来吧!”洪诚这么说,只是跟李蓉客气一下,他当然是希望这个女人别再来了。 李蓉扯着嘴,对着洪诚强颜欢笑,“那我明天再过来。” 洪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吹胡子瞪眼睛的时候,李蓉已经走远了。 洪诚关上门,拐回去爬床上继续睡觉。 他刚躺下,门又被敲响了。 他心里有些愤然,今儿到底是啥日子? 该不会是那个李蓉又跑回来了吧? 洪诚又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的人,他更吃惊了。 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居然连李老三也过来了。 李老三见开门的是洪诚,整个人的神情一变,因为畏缩了一下,马上又挺起了腰板。 李老三粗声粗气道:“香芹呢?” 洪诚瞧不惯李老三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香芹就该出来接见她一样。 洪诚脸上很不愉快,“香芹正睡觉呢,不管你有事儿没事儿,赶紧走吧!” 李老三赖着不走,“我搁这儿等着她。” 洪诚气愤,“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吧?你们李家的人还真是没完没了嘞,将才来了一个,这会儿又来一个!” 李老三神经一怔,脸上有些发青,夜里迸发着凶狠的光芒,“将才来的是谁?” “你妹妹李蓉!” 李老三的脸孔狰狞起来,他咬紧了牙关,抬头看洪诚的时候,神色才放松下来。 “那没事儿了,我先走了。”说完,李老三风风火火的走了。 李老三着急嘛慌的样子,像是要找谁算账去的。 洪诚抓了抓头,实在想不通李家的人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李老三和李蓉应该不是事先商量好找来的。 李老三应该不知道李蓉会到这边来。 洪诚刚要转身,又看从十字路口那边来了一个人。 他立在门口,眼睁睁看着那个人打他跟前经过。如果她没有看错,那个人应该是香芹的二舅段二华。 段二华是一个人来的,他径直来到诊所,左右张望了一眼,打量了完,他才往段文跟前去。 这时候段文正跟刘医生一块儿看电视,他手边是支架,支架上还吊了一瓶水,他还正打着针。 “爹——”段二华的声音很轻快。 段文抬眼,见来人是他,立马就绷起了脸孔。 “你来弄啥?” 段二华说:“我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说个事儿。”他明显顾忌刘医生在场,于是冲段文招了招手,“你跟我一块儿出来。” 段文感慨,“孩子,你长点眼吧,你爹我现在还打着针呢!” 段二华神经有些难堪,心里打着退堂鼓,却又不想就此离开。 他回头望了门口好几眼,挣扎来挣扎去,终于是做了决定。 段二华鼓足了勇气,“爹,你得的到底是啥病?” 段文气不打一出来,张大着眼睛质问:“我得的是啥病,跟你有关系吗?” 段二华咕哝了一声,小声说道:“我这不是怕你出事儿嘛。你要是有个万一,留下我们这些年轻的还有小的咋办?爹,要不然你就先立个遗嘱吧!” 听了这话,段文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又厥过去。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眼前也黑了好几遍,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儿,才能缓解胸口的窒息感。 就是他的儿子,他的好儿子啊! 从来没见过段二华操心过别的事儿,那只要想到或者提到钱,他的脑袋转的比谁都勤快。 段二华也不怕犯了忌讳,仍自顾自的说着,“你先立个遗嘱,把东西都分清楚,万一哪一天你真的躺进棺材里,我们这些后辈也不会争的头破血流嘞,属于他们的他们拿走,不属于我们的我们也不动。” 段文气掉了半条命,不该躺进棺材,他也觉得自己现在这会儿已经差不多一条腿伸进去了。 他真想冲过去扇段二华几个大耳刮子,可是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段二华说的话像是之前已经打好了草稿,他背后肯定也有冯兰花怂恿着。 前面那段时间冯兰花来探听消息,就是想知道段文到底得的是啥病。她恐怕一开始以为段文病入膏肓嘞,估计这会儿又觉得段文一时半会还死不嘞,但是她想分家产的念头一点儿也没改变。于是又把自己的这个想法灌输给了段二华,夫妻俩开始狼狈为奸,实行着自己的计划。 让段文先立遗嘱,恐怕就是这夫妻俩商量出来的。 段二华说话的时候也挺好声好气的,“咱们家不像那些家里只有一个小孩儿的,那爹娘死了以后,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咱们家的人多,我哥虽然不在嘞,他那份儿就落在了勇子头上,我姐又从李家过来嘞,我跟我姐还有勇子,我们仨人呢,要是事先没有分清楚,到时候你争我抢的,有伤和气。” 段文只觉得脑袋里的一根弦崩断嘞,耳朵里中嗡嗡的响。 蓄势待发了一阵,他终于咆哮起来,“和气?你怕到时候伤了和气,现在咱们家里有和气是吧?要是有和气的话,我也不会跟你们分家嘞!” 段二华怔住,变得心惊胆战起来,他明明是好好的跟段文说话,人家给惹生气了呢! 他难看的笑着,“话不是这么说的,不管咋样,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媳妇儿还说,我哥不在,你跟我娘走了以后,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该留的给我。我就不同意她那样的说法。你跟我娘留下来的东西,咋样都该跟我和我姐还有勇子我们仨人平分。” 段文冷笑起来,“你还想平分呢,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哪怕是我死了,我一分钱也不会留给你!” 段二华张大眼睛,明显不敢置信,“爹,我又不是盼着你死,就是想让你先立个遗嘱。” 段文激愤,“我哪怕是立遗嘱,我的遗嘱里面也不会有你的名字!” 段二华也急眼起来,“爹,你咋这样嘞,我可是跟你好好说话呢!” 段文指着他的鼻子,“真想抽死你,看看到底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见段文真的站起来,段二华害怕了。 他往门口挪了挪,准备随时跑路。 眼瞅着他跟段文之间的这一段安全距离,段二华的嘴巴还是没有合住,“爹,你不能偏心啊,不管咋说,你都应该给我留一点儿啊。” “给你留一点儿?”段文怒道,“我给你留的还不多是吧,我把我的家我的院子都留给你嘞,你还嫌留的不多是吧!我给你说,想要我的遗产,你做梦去吧!” 段二华鼓着腮帮子,神情不服。 他恼火的瞪了段文一阵,又看了一眼搁一旁无奈笑着的刘医生一眼,最后愤然的甩胳膊走人嘞。 段文重重地跌回了凳子上,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刘医生察觉他脸色苍白,忙上前关心,“段大爷,你没事儿吧?” 段文虚弱的朝他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R1152 第168章 先立遗嘱 第169章 扇脸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69章 扇脸 家门不幸啊—— 段文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作了啥孽,得罪了哪路神仙,让他这辈子生了一个无德无能的儿子,还摊上了一个无可救药的闺女。阎王爷就是看不惯他们家好一点儿,让黑白无常把他膝下唯一的好儿子给抓去嘞。 现在家里不愁吃喝不愁穿戴,结果又是咋样呢? 儿子盼着他早死早超生,好早点分他的家产;闺女成天不务正事,啥用场也指望她不上。家里还有个老的,真是年纪越大,心眼儿就越小,能装下的除了钱,就没有别的东西嘞。 这样的日子算好吗? 段文越不想别人看他笑话,偏偏他身边的人总是给他出洋相。 再这样下去,别说段文气出病来,迟早有一天他得活活被气死。 段文打完针从诊所里出来,经过木屋的时候,他稍作停留了一阵。 望着禁闭的木门,他忧伤起来。 忽然之间,他特别羡慕香芹现在的生活。 段文回到段家庄,一进南院,就看见冯兰花搁南院里。 冯兰花跟窦氏坐一块儿,南院里也就窦氏会搭理她嘞。 冯兰花跟窦氏说着悄悄话,俩人交头接耳,唯恐旁人听见了她们的对话一样。 看冯兰花做贼一样的德性,段文就没好气,不用动脑筋想就知道她肯定又是怂恿着窦氏干坏事儿嘞。 段文低吼了一声,“你俩滚远点儿嘀咕去!” 冯兰花和窦氏不约而同都住了嘴,冯兰花不住地给窦氏打眼神,好像用眼神催促她一样。 窦氏朝冯兰花点了一下头,两人十分默契。 窦氏对段文扬起笑脸,“打完针啦?” 段文气不打一出来,质问窦氏:“你是不是也想让我立遗嘱呢?” 窦氏依旧舔着笑脸,“我跟你一样,都是马上进棺材的人嘞,想给孩子们留下点儿啥东西,东西都在你手里呢,你把属于我的那份拿给我打理。你不立遗嘱,我立。” 对段文来说,这已经不是新鲜事儿了。 段勇源听了窦氏的话,不由得一怔。 他瞥了冯兰花一眼,马上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一定是风凉话怂恿着窦氏这样说的,要不然窦氏能想到立遗嘱的事儿? 段勇源恼火起来,对冯兰花口气不善,“婶儿,你还是回你那院儿去吧!” 冯兰花对段勇源的逐客令置若罔闻,她仰着脸看着段文,就想听听段文是个啥说法。 段文怒指着冯兰花的鼻子,双眼里能喷出火来,他咬牙切齿道:“等会儿我再扇你的脸!”说罢,他狠厉的目光猛地扫向窦氏,“家里供着你吃供着你喝就不错嘞,你还想要啥东西?这个家里有啥东西是属于你的?”他冷笑出声,“我死了以后,一分钱都不会留给你们!” 冯兰花肯定不愿意,“那你让我娘以后咋办呢?” 段文瞪向她,“谁说我一定要比你们先死哦?” 冯兰花怔了一下,随即笑起来,“爹,你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又不是盼着你死的,就是怕有个万一。不是有句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那你咋不立遗嘱去,万一你要是死了咋办呢?” 段勇源想起刘医生的医嘱,段文这个病,不能情绪太激动。 他站起来撵人,“奶,婶儿,你们都赶紧回你们院儿去吧!” 段勇源想让她们走,哪怕冯兰花和窦氏愿意,段文还不情愿呢! 他今天就是要跟她们说清楚,省得以后她们天天来烦人。 段文对着冯兰花和窦氏,“我跟你们说,你们谁也不用惦记我的财产,哪怕是我死嘞,一分钱也不会留给你们。将才我也是跟二华这么说的。” 冯兰花不满的看了段勇源一眼,要真是段文这么说的,那段文死了以后,所有的东西不就落到了段勇源一个人手里了吗? 指望不上窦氏能说动段文,冯兰花只好亲自出马。 她信誓旦旦,“不管咋样说,二华跟我都是你的儿子跟儿媳妇。勇子是我大哥的儿子,是你的孙子,是他的我们也不会抢,是我们的我们也不会让!” 段文斜扬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你还想从我手里要钱咧,我活着的时候,咋没见你们孝敬我几个钱花花呢!” 冯兰花一点儿也不脸红,还觉得自己特别占理,“我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可不像你们做这生意呢,我跟二华哪有钱孝敬你呀,难不成让我们偷去抢去?” “那是的,你们家的钱都花在你一个人身上嘞。”段文的目光上下扫着冯兰花的一身行头,“哪一回见你你身上穿的不是新衣裳,恐怕你家里的柜子已经塞不下你的衣裳嘞吧。还说偷去抢去,你现在是弄啥呢,就是等于来抢我的钱吗!” 冯兰花的脸色终于变得不好看嘞,当时她和段二华跟二老分家的时候,哪里会想到段文的日子能过的这么红火? 她歪着嘴,“爹,你也不用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孙子是你亲的,儿子也是你亲的,你不能只顾着你的亲孙子,就不管你的亲儿子吧!” “那我的亲孙子管着我呢,我的亲儿子有没有孝顺过我?” 冯兰花又有自己的道理了,“当初说分家的是你,是你把那道墙给砌起来的,是你不让我们孝敬你的!” “那到时我说分家的时候,你们咋不摇头啊?我咋看着你们开心的不得了呢!”段文说得口干舌燥,“说我不让你们孝敬,你们要是真心想孝敬我,谁还能拦着你们是吧!” 冯兰花蛮横不讲理,“那我不管,你要是真把东西都留给勇子一个人,我跟二华死也不愿意。你们要是不怕我们到时候来闹翻天……” 冯兰花的话还没说完,左右脸上硬是挨了两巴掌。 她顿时眼冒金星,整个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段文没有放过她,揪着冯兰花的领子,又呼哧呼哧地扇了她两巴掌。 那股狠劲儿,让人以为他不扇烂冯兰花的脸,就不罢休一样。 段勇源赶紧上前把段文拉开,在看冯兰花的脸,那真叫一个精彩。 他可不是心疼冯兰花被打坏嘞,他是怕段文一个情绪激动,又厥过去嘞。 段文好像打的不过瘾,又在冯兰花身上补了两脚。 一切来的太突然,窦氏吓得差点儿屁滚尿流,她忙躲得远远的,就怕段文下一个要收拾的人是她! 没有听见冯兰花的哭声,就看见她的两行眼泪落下红肿的脸颊。 她眼前一片漆黑,三魂没了七魄,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当她恢复清醒的时候,脸上的剧痛传来,她捂着脸,呜呜咽咽起来。 把冯兰花收拾了一顿,段文心里的气消了大半。 要不是段勇源拦着他,他能把冯兰花打的半死不活,让她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 “跟你说没有用,反正你也听不懂人话,现在你清楚了吧,你以后要是再敢搁我面前嘚嘚,看我不打死你!”段文恨声道。 冯兰花跌坐在地上,望了躲进厨房的窦氏一眼,泪水打她无助的脸颊上滑落。热泪刺激着脸颊上红肿的地方,一时间她感觉整张脸辣疼的像是不属于自己了。 段勇源幸灾乐祸,“将才叫你走的时候你不走,现在你心里舒服了吧!” 段文仍不解气,“她就是非要挨打才心里舒服!她那脸已经不是脸嘞,打烂也不可惜!” 段勇源马上又说:“我爷现在活得好好的,你想让他立遗嘱呢。你这个做儿媳妇的从来没孝敬过她老人家,还想让他的遗嘱里面留下你的名字,你这跟强盗有啥两样?”见冯兰花坐在地上不动弹,他怒斥了一声,“还不走呢,还想留下来挨打是吧!” 冯兰花爬起来,时刻警惕着段文,唯恐段文又冲上来打她。 冯兰花的腿还没站直,她马上就夺门而逃。 撵走了一个瘟神,段文还是觉得晦气的很。他瞪着厨房方向,指着厨房里的窦氏,“你给我出来!” 段勇源唯恐段文会对窦氏动手,窦氏跟冯兰花不一样,她毕竟是位老人家,可经不起一顿暴打。 他挡在段文跟前,拦着段文的手,“爷,你先坐那儿消消气。” 段文一激动起来,那可是不容易被安抚下来。 今天他要是不给窦氏一点厉害,那窦氏以后还得蹬鼻子上脸。 他冲窦氏大喊:“你不是想管我要遗嘱了吗,你出来我给你!” 将才看见了冯兰花的惨状,此刻窦氏哪敢相信段文的话。 她连忙对段文摇头摆手,尖声道:“不要嘞,我不要嘞!” 窦氏被吓坏嘞。 段勇源责备窦氏,“你自己想想你跟我婶儿干的那叫人事儿吗?你还是不是我奶奶了?我可记得以前的时候,有啥好吃的有啥好喝的你都留给我,现在是有啥好吃的有啥好喝的,你是恐怕吃不到喝不到你自己嘴里去!你现在咋变成这样了?” 窦氏勾着头,心里的思绪翻江倒海。别说段勇源觉得她改变嘞,就连她自己都快不认得现在的自己嘞。R1152 第169章 扇脸 第170章 银元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70章 银元 段勇源马上又说:“我爷现在活得好好的,你想让他立遗嘱呢。你这个做儿媳妇的从来没孝敬过她老人家,还想让他的遗嘱里面留下你的名字,你这跟强盗有啥两样?”见冯兰花坐在地上不动弹,他怒斥了一声,“还不走呢,还想留下来挨打是吧!” 冯兰花爬起来,时刻警惕着段文,唯恐段文又冲上来打她。 冯兰花的腿还没站直,她马上就夺门而逃。 撵走了一个瘟神,段文还是觉得晦气的很。他瞪着厨房方向,指着厨房里的窦氏,“你给我出来!” 段勇源唯恐段文会对窦氏动手,窦氏跟冯兰花不一样,她毕竟是位老人家,可经不起一顿暴打。 他挡在段文跟前,拦着段文的手,“爷,你先坐那儿消消气。” 段文一激动起来,那可是不容易被安抚下来。 今天他要是不给窦氏一点厉害,那窦氏以后还得蹬鼻子上脸。 他冲窦氏大喊:“你不是想管我要遗嘱了吗,你出来我给你!” 将才看见了冯兰花的惨状,此刻窦氏哪敢相信段文的话。 她连忙对段文摇头摆手,尖声道:“不要嘞,我不要嘞!” 窦氏被吓坏嘞。 段勇源责备窦氏,“你自己想想你跟我婶儿干的那叫人事儿吗?你还是不是我奶奶了?我可记得以前的时候,有啥好吃的有啥好喝的你都留给我,现在是有啥好吃的有啥好喝的,你是恐怕吃不到喝不到你自己嘴里去!你现在咋变成这样了?” 窦氏勾着头,心里的思绪翻江倒海。别说段勇源觉得她改变嘞,就连她自己都快不认得现在的自己嘞。 段文真发起火来,的确是很可怕的。他把冯兰花收拾了一顿,眼前和耳跟子终于落了个清静。 冯兰花被打的不轻,脸肿得跟包子一样,都不敢出去见人。 窦氏估计也学乖嘞,她能乖多少时间,那就不知道嘞。 这事儿没多久就被传扬了出去,到了洪诚和香芹耳朵里,两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心情。 香芹心里唏嘘不已,洪诚却是幸灾乐祸。 幸灾乐祸了之后,洪诚又侥幸道:“还好我家里面只有我一个孩子,要不然我们家闹得估计比谁家闹得都厉害!” 那确实的,别说洪家自己嘞,哪怕就是随便揪出来一个外人,也都是觊觎着他们家的产业。 洪诚无比感慨,“以后咱们家里不要那么多孩子,就生一个儿子一个闺女得嘞。” 香芹不以为然,“生儿生女还是你说了算啊?” “那必须的,我敢保证咱俩头一胎肯定是个儿子。要儿子,我就专撒儿子的种,要闺女,我就专撒闺女的种。”说着,洪诚拍了两下小腹,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情。 香芹刚刚舒展的眉头,又马上蹙了起来,“你说李家的人跑来找我,他们找我来弄啥呢?” 这洪诚哪知道? 当时李蓉和李老三陆续前来,俩人都说要找香芹,可他们具体找香芹做啥也没说。 洪诚可不想管李家的那么多事儿,眼瞅着马上就到端午节嘞,端午节那天可是香芹的生日,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儿。 “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想要啥?”洪诚问。 他的脚丫子一直摩挲着香芹的脚趾头,并以此为乐趣。 香芹说:“没有啥特别想要的,你就别破费嘞。” “那要不然这样,咱们不用叫那么多人,就你跟我咱俩,我托人带个蛋糕过来,你炒俩好菜。” “那就这样吧。”香芹可不想过洪诚那样的排场,要是请的人多了,那可是麻烦的很。 洪诚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想好了没有?” 香芹茫然,“我啥想好了没有?” “我已经忍了很久,等你过完生日,我就要教你一些大人的事儿嘞。”洪诚难得没有露出嬉皮笑脸的神情,他的香芹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呢喃道,“我要把你变成我的女人。” 香芹躺在床里面,无处可躲。 洪诚的气息太过强烈,带给她浑身上下异样感。 香芹缩了缩脖子,羞怯的将脸埋进了洪诚的怀里。 洪诚一时间高兴得忘形,把香芹紧紧拥住,并翻了个身,让香芹趴在自己的身上。 “你知道男女的事儿该咋样做吧,要不然我找个录像带,先让你学学。” 香芹低叹了一声,“赶紧睡觉吧,明儿我还得早点儿起来。” 洪城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第二天一早就跑回家去取录像带和录像机。 香芹和刘玲正招呼客人,这时候摊子上的客人也寥寥无几。 李蓉麻利的跑到香芹跟前来,又急又慌,“香芹,你跟我过来,我问你个事儿。” 她跑进木屋里,就香芹并没有跟上她,就站在木屋门口,冲香芹招招手。 香芹本来对她就不是很喜闻乐见,“有啥事儿,你就搁这儿说吧。” 李蓉快步走到香芹跟前,整个人几乎是紧贴着香芹的身边。 她警惕地张望四周,显得十分小心翼翼,唯恐自己的话被谁听见了一样。 李蓉凑到香芹的耳边,小声说道:“香芹,你知道你爷藏了一罐子银元吧,那你知不知道他把钱藏在啥地方了?” 香芹侧目,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李蓉。 她心里忍不住嘀咕,李蓉为啥会突然间问起这件事儿来? 不过香芹知道,李蓉一直在打这罐子银元的主意。 香芹还没开口说话,马上又迎来了一个人。 注意到李老三前来,李蓉想逃都来不及,她慌慌张张的巡视四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老三见了李蓉,立马吹胡子瞪眼睛,他大步走到李蓉跟前,厉声质问:“你来弄啥呢?” 李蓉支支吾吾,还真是病急乱投医,不住地向香芹投去求助的目光。 香芹压根儿就无动于衷,她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个好人,至少没有好到对李家的人伸出援手。 李蓉寄托在香芹身上的希望破灭,马上就想到求人不如求自己,她主意来的快,指着灶上的锅,对李老三说:“我来吃早点呢。” 李老三明显不相信,既然李蓉在他面前不老实,他就扭头问香芹,“香芹,你姑找你来弄啥呢?” 香芹可没有想过乖乖的回答李老三的问题,她不耐烦起来,“你俩要闹到一边儿闹去,别妨碍我做生意。” 李老三心里明白得很,他可知道李蓉是啥样的人。 他把李蓉拉到一边,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李蓉的胳膊,“你是不是来问香芹那件事儿的?” 李蓉畏畏缩缩,“我就是来吃早点的!” 李老三骂骂咧咧起来,“娘了个逼,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们娘俩,让你们吃我的住我的,你们还想拿走属于我的钱是吧?” 李蓉摆手,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没有想过要拿你的钱!” 李老三粗鲁的在李蓉的屁股上踹了一脚,随即指着回家的路,“你给我滚回去!” 看来李蓉也没少领教李老三的厉害,她要是不忍气吞声,那她跟田晶晶真的就没法过日子嘞。 踹走了李蓉,李老三重新回到香芹跟前。 他并不像李蓉那样偷偷摸摸,反正这摊子上的客人也走得差不多嘞,他没必要遮遮掩掩。 “香芹,你知道你爷爷藏了一罐子银元,你知道他把银元藏哪儿了呗?”李老三这样开门见山,显然跟李蓉不是一个概念。 李蓉那是想速战速决,李老三这是毫无忌惮。 他早就眼观六路,发现了洪诚不在。 只要洪诚不在,他就没啥好怕的。 香芹可不是那么好吓唬的,她对李老三早就没有以前那样的感觉。 “谁都知道他藏了一罐子银元,要想知道他把银元藏哪儿了嘞,只能去问他本人,你找我来弄啥呢?” 香芹觉得可笑。 李老三和李蓉也不好好的想一想,如果香芹真的知道李春藏银元的地点,她的日子还用得着过得这么清苦吗?她早就带着银元远走高飞了! 李老三的神情黯然下来,估计他也是早早的就想到了这一点。这一次来,他恐怕只是试探一下香芹的态度。 李老三说:“你爷爷的身体现在不行嘞,他现在整个人糊里糊涂的,问他啥他也不知道。” 听他这么一说,香芹就肯定李老三早就问过了李春有关银元的事情。 她稍微回想了一下—— 日子也差不多嘞,她隐约记得在她没有重生以前,李春就是在这段时间患上的老年痴呆。 “他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嘞。” 李老三半信半疑,拧着眉头复又问了一句,“你是真的不知道?” 香芹轻轻哼笑了一声,“我要是知道他把银元藏在哪儿,还能等着你们来找我事吧!” 李老三脸色不愉快,心里也是感到失望之极。他四下瞅了一眼,见香芹这边的生意不好,他马上又高兴起来,明显是幸灾乐祸的。 “我看你也是赚不了几个钱儿!” 他居然还说了出来,挑衅似的 香芹脸色不好,“跟你没关系。”R1152 第170章 银元 第171章 猪油拌饭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71章 猪油拌饭 洪诚从家里带来的不止录像机和录像带,还有一壶酱油,挺大一壶。 见他把那壶酱油从纸箱子里提出来,香芹就说:“我这儿有酱油,你还带一壶弄啥嘞?” “你那酱油的档次,能跟我这酱油比吗?”洪诚跟卖酱油的一样,直夸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好,还真有一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味道。“我这是虾子做出来的酱油。” 香芹茫然,“酱油不是用黄豆做出来的吗,虾子也能做酱油?” “是用鲜虾熬出来的。”洪诚拍了拍壶身。“我爸的朋友从江苏那边给他带过来的。” 酱油本来就是吊鲜味的,再加上鲜虾,可谓是鲜上加鲜。 洪诚拧开壶盖,往壶盖里面倒了一点酱油,连酱油带壶盖一块儿递到了香芹跟前。 香芹将盛着酱油的壶盖托在手心里面,她用小拇指的指尖蘸了一点点,她的指尖立马染上了棕黑的颜色,还有些泛红。 这酱油的颜色虽然杂,看上去却特别的纯正。 香芹舔了一下指尖上的酱油,顿时甜咸鲜香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一下就被这美味折服,她心里忍不住感叹,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酱油! 香芹继续咂吧嘴回味,渐渐的长大眼睛,露出惊喜的神情,“真的有一股虾子的味道!” “这酱油留着咱们自己吃,你可别一下子都倒进你那包子馅儿跟胡辣汤里嘞!” 洪诚以为香芹是败家娘们么?香芹还知道啥东西主贵啥东西便宜。 这种虾子酱油,只怕方圆十里八乡都没有的卖。 “你去买点儿猪膘,咱们中午吃猪油拌饭。”灵光闪烁之间,香芹已经想到把酱油派上啥用场了。 “就光要猪膘啊?” “对,越肥越好,多买点儿。” 洪诚领命,去了一趟肉店。 吃猪膘的人很少,猪肉铺一天下来,卖剩下的都是肥肉。 洪诚要的多,卖肉的老板也就把肥肉片下来,便宜给他了。 香芹收了摊子,把锅腾出来,一个锅蒸米饭,一个锅准备用来熬猪油。 生米煮成熟饭,那也是有讲究的,尤其是要用米饭做拌饭或者炒饭,那就要把生米好好的洗干净,将米粒上的淀粉洗净,蒸出来的米饭就不是很黏。 熬猪油比较麻烦一些,不过好吃得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经过繁复的工序做出来的。哪怕就是洪诚带来的那壶虾子酱油,里面也是大有好文章的。 熬猪油不需要准备那么多东西,除了炒锅和盛放猪油的容器,再来就是猪肥膘和清水。 香芹把洪诚买来的猪肥膘洗干净,很细心的把肥肉切成片。 她把切成片的肥肉一股脑倒进炒锅之中,竟有小半锅。 接着,她往锅里加水。加水不必多,没到猪油一半的位置处就行嘞。 用大火开始煮,把锅里的水煮开以后变小火熬,不然很可能会糊锅。 等到锅里的水蒸发完—— 这是一步很关键的步骤,一定要等到锅里的水蒸发完。要是锅里的水蒸发不完,那熬出来的东西就变成水油混合物嘞,做出来的猪油不纯。 香芹准备了两个等着盛猪油的容器,一个大缸子跟一个小缸子,缸子是金属做的。两个缸子当然是被洗干净的,平时这两个缸子被香芹用来舀水和放钢镚子的。钢镚子就是硬币。 这时候锅里的肥肉,变颜色并不是很明显,大步飞还都是原来的颜色。 渐渐的熬出油来以后,锅里的肥肉才开始变颜色。 看油熬的差不多,香芹用勺子把锅里的油撇到了大缸子里。撇完以后,再接着用小火熬,不多大一会儿,又出一大锅油,香芹继续用勺子把锅里的油盛到大缸子里。 盛完再熬,香芹要的就是最后的油。 锅里的肥肉熬出了不少油,渐渐的变干,呈焦黄颜色。原来的肥肉渐渐变成了油渣。 香芹想有油渣坐别的东西,就没有把油渣熬太干。 她把最后一锅油盛到了小缸子里,然后把盛了猪油的小缸子端到木屋里的案板上晾着。 这时候米饭早就蒸好闷在锅里嘞。 香芹把油渣盛出来,留了一点儿猪油搁锅里。她麻利的将一段大葱切碎切匀,把姜切成厚片,就着热锅,把葱花、姜片和两颗八角、少许的花椒一块儿丢进了油锅里。 香芹把香料撇出来,然后把用香料炒锅的猪油盛到了碗里。 头一锅出来的猪油,并不是很醇厚,香芹打算留着这些猪油炒菜。第二过出来的猪油,就是香芹盛到小缸子里面的猪油,这可就是精华所在,可以炒菜也可以做拌饭。 原本黄橙橙的油状液体,晾着没多久之后就变成了奶白色的固体,颜色十分的漂亮。 香芹特别的有成就感,总觉得跟她熬出来的猪油比起来,洪诚带的那虾子酱油根本就不算个啥。 好酱油,就该尽量不加烹饪程序,还原它原本的酱香味道。 香芹挖了一勺用香料炒锅的猪油,掺进了一碗米饭里,然后往米饭里倒上了一些虾子酱油,又往碗里加了一些切得细碎的油渣。 她用筷子将碗里各种各样的东西拌匀,米粒就像是上了颜料一样,看上去又鲜活又养眼。 因为香芹熬猪油,这十字路口附近飘荡的都是猪油香味,闻见味道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伸着脑袋,往这边瞅上两眼。 洪诚吃一口,香得差点儿咬掉舌头。 他甚至夸张道:“以后猪油拌饭就是我的最爱啦!” 香芹嗔他一眼,没有她,他哪来的最爱? 刘医生对香芹做的猪油拌饭也是赞不绝口,“没有搁菜都这么好吃,香芹,你真有办法!” 香芹并没有得意,“荤油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你俩可得注意点儿。” 就在这时候,段祥跑过来。 说他老远就闻到了香味儿,那一点都不带夸张的。 其实是段家庄的一个人经过香芹这里,回去之后碰见了段祥,就说也不知道香芹做的是啥好吃的,那整个路口都是香味儿。 于是段祥就屁颠屁颠的跑来蹭饭。 “做的啥好吃的,有没有我的份儿?”段祥伸着头往他们的碗里看了一下,没看见一片青菜,就光是拌米饭。“光是米饭就这么香啊,里面放的啥东西?” 这还真是一个吃货,洪诚笑话他,“你长的猪的身子狗的鼻子,隔了多么远,你就闻见香味儿了?” 段祥酸了回去,“我跟香芹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就知道她今天要做好吃得,所以专门过来嘞。” 听了这话,洪诚就跟喝了醋一样 心里酸酸的。要是段祥跟香芹算是心有灵犀,那他跟香芹算啥? 香芹给段祥盛乐一碗拌饭,把碗筷送到段祥手里的时候,不由得问:“祥子舅 我勇子哥咋没跟你一块儿过来哦?” 段祥立马流露出无奈的神情,“我大娘,你姥儿,现在变得是越来越没有个人样子嘞。” 香芹关心起来,“咋回事儿?” “先前她让你姥爷立遗嘱嘞,你姥爷当着她得面把你二妗子给收拾了一顿,才学老实了没多大一会儿,又找事儿嘞。”段祥本来是蹭饭来的,结果一说起这事儿,他忽然没心情吃饭嘞。他又接着说,“过年的时候,段政家里管你姥爷借了五百块钱,段政把钱送到你姥儿手里,她马上就给藏了起来。现在还没找着嘞。” 香芹幽幽地低叹一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拌饭,心不在焉起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段家的这一页,啥时候才能翻过去啊? 段祥的故事还没有说完,“那五百块钱,你姥爷也不打算要回来嘞,说是当分家费,让你姥儿一个人到小院儿去过日子。清早吃饭的时候,段政到南院说了还钱的事儿,说是昨天他就把钱交到了你姥儿手里。别说你姥爷没见着,就连勇子也不知道。问了你姥儿,她才说钱她拿住嘞。你姥爷要不回来,就把你姥儿从南院撵走嘞。这不中午该吃饭的时候,你姥儿又跑南院去嘞,这会儿还正闹着嘞。” 窦氏也真可笑人,家里的人没短她的吃没少她的喝,她拿着不属于自己的钱还要藏起来,也真是不怕伤了和气。 “这一家子人,还真是让人没话说。”刘医生摇头苦笑,心里特别庆幸自己是孤家寡人,身边没有那么多事儿。 洪诚不愿意把段家的事儿当谈资,那是说起来就气人,气的人没有心情吃饭。尤其是他不想看见香芹因此而变得无精打采。 他招呼香芹,“香芹,你赶紧吃饭,吃了饭你睡你的,别管那么多!” 香芹提起精神,把碗里剩下的最后一口饭给解决。 也不知道是这猪油拌饭太香的缘故,还是因为被段祥说的事儿影响了心情,香芹总觉得这吃到嘴里的最后一口饭没有原来的味道嘞。 段祥大概还不知道,他说的这件事儿还有后续,只不过他到香芹这边来蹭饭,并没有赶上。 他要是选择晚走一点儿,说不定就赶上后面的事儿嘞。R1152 第171章 猪油拌饭 第172章 偷钱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72章 偷钱 窦氏把段政还的那五百块钱藏在的小院儿,她没敢带在身上,就怕段文他们搜走了去。 她枕着那五百块钱睡了一晚上,到了清早去南院做饭吃的时候,结果段正跑来提醒了段文还钱的这事儿。 段政说把钱还到了她手里,窦氏也没有否认。 段文要,窦氏没给。 段文一气之下,吵着要跟窦氏分家,让她以后不要再来南院。 窦氏跑回了小院儿,咋也找不到她塞到枕头套子里的那五百块钱,她把房间的里里外外都翻了个底儿朝天,寻找未果后,就以为是段文把钱给拿走了。 窦氏这才理所当然的又跑回了南院。 段文不接受她,“滚滚滚,这院儿没有你的饭!” 窦氏不乐意,“你都把我的钱拿走嘞,凭啥还要把我撵走呢?” 段文气愤,疾言厉色,“谁拿你的钱你找谁去,说我拿你的钱,你啥时候叫我到你那院儿去嘞?” 窦氏兀自的生着闷气,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别说她今儿没见段文到小院儿去,就是最近这一段时间,段文都没有迈进小院儿的门。 而且今天清早她打小院儿出来的时候,她把里面的屋门外面的院门都上了锁。两把钥匙一直挂在她身上。 窦氏察觉到不对劲儿,又想了一阵。 昨天晚上她跟段秋萍一块儿睡。拿走了五百块钱的人该不会就是段秋萍吧! 想到这里,窦氏扯着嗓子喊起来,“秋萍。秋萍——” 听见声音,段秋萍打南院的堂屋里出来。她一脸茫然,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见窦氏质问: “秋萍,是不是你拿走了我那五百块钱?” 段秋萍当时想在段文面前邀功,也曾背着窦氏偷偷的找那五百块钱的下落,不过她并没有成功。 秋萍答非所问。“你把那五百块钱放哪嘞?” 窦氏说:“我就把钱放在枕头套子里面嘞,是不是你拿走的?” 段秋萍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枕头套子。她居然错过了一个这么大的线索。 当时她并没有想到窦氏会把钱藏在床上,她把重点放在了床底下,还钻到床底下一阵摸。 “那本来就不是你的钱,你还藏起来。藏到现在找不着嘞,你开始着急嘞,你现在心里舒服了吧!”段秋萍这墙头草的功夫倒是挺好,很会见风使舵啊,这会儿跟段文一个鼻孔出气。 不管段秋萍说多难听的话,窦氏没有闲工夫在乎。 她已经知道钱不是段秋萍拿的,她想着也是的,段秋萍懒得清早起来连被子都不叠,又咋会想到去动枕头套子? 既然这钱段文没拿。段秋萍也没动,难不成还会自己长腿跑了? 窦氏越想越觉得胸闷异常,她一股劲儿冒上来。还就不相信找不到这五百块钱嘞。 “不行,我得回去再看看!” 五百块钱,对一个寻常的老百姓来说,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这要是真丢了,窦氏找谁要去,到哪哭去? 窦氏重新钻进小院儿。把床上仅有的两个枕头都给拆开,可是没从里面找到一分钱。 她又把被子胡乱掀开。又揭开了褥子露出了床板。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窦氏气馁的坐在床,喃喃自语起来,“我放这儿的好好的钱,这能会到哪儿去呢?” 段勇源跟着进来,他身后还有段文。 这爷俩就是想知道窦氏到底把钱藏到哪了。 不过一看到小院儿里面这么乱,俩人都是吃了一惊。 一开始他们并不相信窦氏说的那钱丢的话,不过看眼下的情况,窦氏说的可能不假,那五百块钱真的找不见了。 段勇源安抚又急又气的窦氏,“奶,你别着急,你好好想想你把钱放哪了?”他不住地提醒着窦氏,说不定自己的只言片语就能让窦氏想起来,“你是不是带在身上嘞?还是你藏到了别的地方?你把钱藏到枕头套子底下以后,就没有动过了吗?” 窦氏绞尽脑汁,想的脑袋都快炸嘞。 她抓起枕头,恨不得把枕头当成撕碎了给他们看。 “我昨天就把钱放到这个里面嘞,早上我起来的时候,伸手摸着感觉钱还在呢,我去南院一回来,这钱再也找不着嘞!”窦氏就没有把钱挪过地方,她真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把钱带在身上。 段勇源脸色一变,只觉得惊悚。 五百块钱就这么不翼而飞嘞,摊在谁头上,谁不心疼啊? 既然钱不在小院儿,那十有**是被谁拿走嘞。 段勇源又问:“你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没锁门啊?” 屋子里面放了那么些钱,她出去的时候能不锁着门吗!窦氏又不是大傻帽,起码的防盗意识还是有的。 窦氏焦躁,“里面的门外面门,我都上了锁,就是怕钱丢掉!” 段勇源不信邪,难不成这钱还真是能自己长腿跑了? 段文打一进小院儿,就一言不发。 他立在屋门口,把挂在门鼻儿上的大头锁取下来仔细端详,并没有在锁上发现撬动的痕迹。 他把锁重新挂回门鼻儿,看见固定门鼻儿上的螺丝钉上有新鲜的摩擦痕迹,段文暗暗心惊。 门鼻儿比较简陋,哪怕不用把锁撬开,只要把门鼻儿上固定着的螺丝钉拧开,就可以把半拉门鼻儿给卸下来,已经等于是开了锁。 段文忙走到院子门口去查看,并没有在院门上的门鼻儿上发现一样的痕迹。 院门上的锁跟里屋门上的锁并不一样,院门上的门鼻儿是指头粗的椭圆形铁环,这可是不容易撬开的。 段文马上得出结论,来偷钱的那个家伙,并没有撬开院子的门,只撬开了屋里的门。 那货估计是翻墙进来的。 东边是土墙,西边是砖墙。土墙很矮,砖墙很高。 砖墙那一边是别人家的院子,土墙那一边的人家就是段二华和冯兰花。 跟别人做了那么多年的邻居,段文从来就没见过人家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反倒是对段二华和冯兰花,他可是了解的很。 段文沿着土墙查看了一圈,果然见土墙的墙头上秃了一小块儿,而墙跟前是从墙头脱落下来的土坯。 土墙比较酥,哪怕是伸着手指头抠一下,都能抠出一大块儿下来。 墙头秃地这一块儿,肯定是翻墙进来的人踩塌的。 段文这时候正站在土墙跟前,他扭脸对着里屋的人说:“不用找嘞,那五百块钱已经被人拿走嘞。” 窦氏听了,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她立马跳下床,飞快地蹿到段文跟前,“谁拿走嘞?” 段文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就知道她会跟偷钱的人没完。 段文扬了一下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墙头。 窦氏明显也看到墙头秃掉的那一块儿。 一开始的时候,她只觉得这道土墙是一道障碍,阻碍的不仅是她跟她儿子之间的关系,还有这个小小的院子。 不过久而久之,窦氏渐渐习惯了这道土墙的存在,也渐渐地不再去留意它。 不过这道墙上突然出现了这么一道明显的伤痕,窦氏也很难忽视掉。 就连从来没有在小院儿住过的段勇源,也注意到了墙头的这块儿缺陷。 他马上就明白过来,一定是段二华和冯兰花其中一人把窦氏藏的五百块钱给偷走了。 不过有一点他不明白,窦氏说她出来的时候里屋的门是上着锁的,就算段二华和冯兰花他们中的谁翻墙进来,没有钥匙也一样进不了屋呀! “我叔跟我婶儿他们没有屋里的钥匙,他们是咋进来把钱拿走的?” 段文冷冷的哼哼了两声,就他们那点儿小把戏,还想能瞒着谁的眼睛呢? “他们用起子把门鼻儿上的螺丝给拧开嘞。” 窦氏才不管偷钱的人是咋进来的,反正她已经知道钱是谁拿到嘞。 她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小院儿,到老段二华和冯兰花家院子的门口,她抡起拳头就往他们家的门上砸。 门被砸得咚咚作响,却听不见院子里面有任何的动静。 窦氏在外面嘶声喊起来,“二华,你给我开门!” 哪怕是她喊破喉咙,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窦氏知道他们家里面有人,要不然的话门栓也不会在门里面插住。 窦氏的拳头砸在门上,大概是手疼了,她又抬起脚对着门一阵狠踹。 门里的门栓好像终于支撑不住,一扇大门两页门扉终于有了松动的痕迹。 窦氏一看门被她踹松,脸上不由得一喜。 她觉得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可能不够,于是就回头招呼段勇源,“勇子你快过来,跟我一块儿踹,我还就不信踹不开嘞!” 窦氏马上就要破门而入,院子里面的段二华心惊胆颤起来。 他失口喊道:“娘,你别踹嘞,钱不是我拿的!” 段二华说这样的话,不就是等于不打自招了吗? 段文负着手,挺直了身板儿扬着脸,对于这段话时的声音传来的方向吆喝,“二华,你是不是想坐牢去呢?”一向是蛮力主义者,他这会儿居然还能沉得住气。段文对段勇源说,“勇子,你去你二爷家打电话报警!”(未完待续)R580 第172章 偷钱 第173章 最后的机会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73章 最后的机会 一听段文这么绝情,说要报警抓他,段二华立马就慌了心神。 他向堂屋门后的冯兰花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压低声音,焦急地问:“兰花,咋办?” 冯兰花哪有啥好主意诶,她也就是馊主意多。 她昨天看见段政把钱塞到窦氏的手里,依她对窦氏那个老娘们儿的了解,她就知道一旦到窦氏手里的钱,那就别指望她乖乖的拿出来。 何况那还是五百块钱! 五百块钱啥概念?顶一个工人半年的工资,段勇源要卖多少碗热豆腐才能赚的回来? 冯兰花看见窦氏拿着钱跑小院儿去嘞,就一直留意着小院儿的动静。 这一天,她发现窦氏出门的时候,把屋里的门跟锁上嘞。要说窦氏以前出门,从来不锁里屋的门,因为家里又没有啥主贵的东西。 这次窦氏一反常态,冯兰花马上就想到窦氏很有可能是把钱放屋里嘞。 窦氏一离开小院儿,冯兰花马上就让段二华翻墙进去,并用起子拧开了门鼻儿的螺丝钉,找着了那五百块钱。 窦氏丢了钱,这会儿跟索魂的厉鬼一样,可着劲儿的搁门外头叫唤。 这钱要是丢到别人手里,窦氏心里那是一百个不愿意。这钱丢在了冯兰花和段二华手里,她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要说啥东西比票子值钱,那就是面子。段二华承认自己懦弱无能,但是他真要坐牢,他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段二华心生妥协,“兰花,要不然咱们把钱还给咱娘吧。” 冯兰花哪里肯愿意,红肿的脸上尽是不依的神情。 这可是五百块钱,不是五十,也不是五块! 段二华又说:“咱们要是不把钱还回去,咱爹打电话报警,肯定得把我抓到公安局去!” “抓走就抓走,也就是拘留几天就出来嘞。” 段二华瞪大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他的结发妻子居然能满不在乎得说出这种话来。 段二华的脸色阴沉下来,“那到时候警察来嘞,你跟着他们走,你到拘留所去,不就是关几天吗,那你去吧!” 冯兰花翻着白眼说:“偷钱得又不是我!”她大声指控段二华,“翻墙进去的是你,拿起子撬开门的也是你,偷钱的还是你!你看看警察来了以后,到底抓咱俩谁!” 段二华冷笑,那张脸孔比冯兰花更无情,“你可别忘嘞,是你教唆我去偷钱的。你是我的同党,我要是被抓去,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冯兰花气的脸红脖子粗,“你就是个傻冒,连这笔账都算不过来,被抓就被抓,关几天就出来嘞,出来以后想咋花这笔钱就咋花,你真是蠢啊!” “我蠢?”段二华没想到自己的媳妇儿居然真把他当傻瓜嘞,再说了,他真要被抓,过几天再出来,那还能看着一分钱的影子吗?冯兰花是个啥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这娘们儿贪财,却不是个守财奴,那可是手里有多少钱就花多少钱的主儿!“你不蠢,那你投案自首去么。”他怒指着冯兰花的脸,“我跟你说,你那脸已经不是脸嘞,我看是打的轻,要不要我再多扇你ji巴掌?” 冯兰花忌惮段文,可一点儿都不惧怕段二华。 段二华跟她急眼,那冯兰花比他还凶悍。她梗着脖子,挺着胸脯,对段二华尖声吆喝起来,“你再给我厉害一个!” 段二华畏缩了一下,冯兰花一看见他害怕,马上就露出不屑的目光。她就知道段二华是个怂货。 段二华一阵恼羞,双眼猩红,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他是病猫? 段二华冲到冯兰花跟前,一把扯住她的头发。 冯兰花盘好的头发,顿时散乱成了一团。她没想到段二华会动手,整个人一下就懵嘞。 段二华扬起另一只手,呼呼的给了冯兰花两个大耳刮,咬牙切齿的说:“不给你一点儿厉害,你还真能的不是你嘞!娘了个逼,把钱给我拿出来!” 冯兰花的脸上伤上加伤痛上加痛,泪腺像是崩坏了一样,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她不顾脸上和头上的疼痛,龇牙咧嘴的冲段二华张牙舞爪,挥着爪子对着段二华的脸乱抓一通,嘴里还不住的嘶声喊着,“我跟你拼嘞!” 段二华又是两个巴掌甩了出去,这一回他下手更重更狠,打得冯兰花眼睛都张不开嘞。他又拎着冯兰花,按着她的脑袋直往墙上撞。 冯兰花就跟一块儿破抹布一样,任由着段二华对她拳脚相加,连一点儿还手得余力都没有。 当段二华终于松手的时候,她只能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浑身的力气也不知道是在啥时候被抽空的。 段二华又往她身上补了几脚,骂骂咧咧道:“你还以为老子真不敢收拾你是吧!以前一对你厉害,你就拿离婚来威胁老子,你再威胁一个试试!我跟你说,就你那点儿本事,搁我跟前已经没有用嘞,以后你要是再对我厉害一个,你不愿意跟我离婚,我还要跟你离婚嘞!你看见我姐了没有?你出去以后就跟她一样,走哪儿都是一只破鞋,你看看有没有再要你!” 段二华拿着从冯兰花那儿夺来的钱,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他一转身,往墙跟前走去,隔着墙把钱丢了出去。 窦氏一看钱被扔了出来,飘的跟雪花一样,俩眼里跟塞了俩瓦数不小的电灯泡一样。 她往扑过去,上窜下跳,接住了好几张票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样。 段勇源把掉落在地上的钱拾到手里,对攥着钱得窦氏说:“奶,把钱给我爷吧。” 段文摆了摆手,“她想要就让她拿走。” 窦氏一喜,不过听段文接下来的话,欣喜的表情立马就凝固在了脸上。 “把钱拿走以后,你就再也不要到南院来嘞,你一个人搁小院儿过日子吧,再也不要到我们那院儿要吃的要喝的。这五百块钱就是给你的安家费。我以后也不用生那么多气操那么多心嘞。”能用五百块钱把窦氏打发走,段文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惜。 有些人是花钱买气受,他是花钱让自己气顺。 段勇源是个孝顺的孩子,如果真让他在段文和窦氏之间选择其中一个,他只能放弃那个不值得去孝顺的人。 他把拾在手里的钱交给了窦氏,“奶,以后你的死活就不关我们的事儿嘞。” 窦氏总觉得这钱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攥在手里的钱突然变得烫手起来。 争来抢去的有啥意义,到最后就变成她孤家寡人一个。这五百块钱够她过一辈子吗? 窦氏对段勇源尴尬地笑起来,一边把钱塞到他手里一边说:“我没有想要,我就是帮你捡嘞。” 段勇源有言在先,“奶,你以后能不能跟我们好好过日子?” 窦氏忙不迭点头,“能、能!” 到底能不能,段勇源也不知道,谁能保证以后的事儿呢?他警告窦氏,“你以后要是再这样,我跟你说,我可就不帮你嘞!” 搁一旁的段文冷哼了一声,心想着,以后有他气受的。 三人一块儿回到南院。 段秋萍迎上去,紧张的问:“咋样,钱找着没?” 段文答非所问,同时警告窦氏和段秋萍娘俩儿,“我告诉你们,以后你俩少说话多做事儿,要不然的话,你俩还回小院儿去。我们这院儿可不养闲人!” 段秋萍埋怨似的看了窦氏一眼,要不是因为窦氏闹到这一出,段文能迁怒到她身上吗? 段秋萍对段文讨好的笑着,咧着嘴说:“将才要不是我祷告,说不定你们那钱还找不回来呢!” 段文是封建,可他不迷信。“啥事儿都没做,就想邀功嘞。我想要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那你去给你那个神祷告祷告,看他能不能给我掉个馅儿饼下来!” 对这个段秋萍,段勇源还真觉得有些无语。不管咋样对她说,她都没往心里去么。 她总不能把信仰,当做逃避的借口吧! 段勇源才不会给她搞特殊,“姑,将才我已经跟我奶说好嘞,我现在也跟你说说。你要是祷告,要么到教会祷告去,要么到小院儿去祷告,请你以后不要往我们这儿来嘞。” 段文冷笑起来,“到了吃饭的时候,谁也不用叫她,她自己一个人就跑过来嘞。装的比谁都忙,其实比谁都闲!你信神,让你的神养着你去,我们可养不起。” 段家的风气要是不好好的整治一下,那以后的日子真的是没法过嘞。段文都能气出病来,段勇源这一回不得不拿出坚决的态度。 段勇源神情严肃,厉声道:“我可不是给你们开玩笑的,你们要是死性不改,那就真的别怪我不客气嘞。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要是再有下一回,就算我爷不吭气儿,我也不会给你们留有余地,马上就撵你们走人!”他对着段秋萍,“尤其是你,我不是你儿子,我可没有赡养你的义务!你要是还是跟懒驴一样,你就从我家里滚出去!”R1152 第173章 最后的机会 第174章 乞怜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74章 乞怜 窦氏忙不迭点头“能、能!” 到底能不能,段勇源也不知道,谁能保证以后的事儿呢?他警告窦氏“你以后要是再这样,我跟你说,我可就不帮你嘞!” 搁一旁的段文冷哼了一声,心想着,以后有他气受的。 三人一块儿回到南院。 段秋萍迎上去,紧张的问:“咋样,钱找着没?” 段文答非所问,同时警告窦氏和段秋萍娘俩儿“我告诉你们,以后你俩少说话多做事儿,要不然的话,你俩还回小院儿去。我们这院儿可不养闲人!” 段秋萍埋怨似的看了窦氏一眼,要不是因为窦氏闹到这一出,段文能迁怒到她身上吗? 段秋萍对段文讨好的笑着,咧着嘴说:“将才要不是我祷告,说不定你们那钱还找不回来呢!” 段文是封建,可他不迷信。“啥事儿都没做,就想邀功嘞。我想要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那你去给你那个神祷告祷告,看他能不能给我掉个馅儿饼下来!” 对这个段秋萍,段勇源还真觉得有些无语。不管咋样对她说,她都没往心里去么。 她总不能把信仰,当做逃避的借口吧! 段勇源才不会给她搞特殊“姑,将才我已经跟我奶说好嘞,我现在也跟你说说。你要是祷告,要么到教会祷告去,要么到小院儿去祷告,请你以后不要往我们这儿来嘞。” 段文冷笑起来。“到了吃饭的时候,谁也不用叫她,她自己一个人就跑过来嘞。装的比谁都忙。其实比谁都闲!你信神,让你的神养着你去,我们可养不起。” 段家的风气要是不好好的整治一下,那以后的日子真的是没法过嘞。段文都能气出病来,段勇源这一回不得不拿出坚决的态度。 段勇源神情严肃,厉声道:“我可不是给你们开玩笑的,你们要是死性不改。那就真的别怪我不客气嘞。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要是再有下一回。就算我爷不吭气儿,我也不会给你们留有余地,马上就撵你们走人!”他对着段秋萍“尤其是你。我不是你儿子,我可没有赡养你的义务!你要是还是跟懒驴一样,你就从我家里滚出去!” 看得出来,段勇源这次是下了决心,对谁都不留情面。不管是窦氏,还是段秋萍,段勇源对她们谁都不会客气。 这娘俩儿算是老实嘞,但是她们能老实多久,谁也不知道。 段家虽然是段秋萍的娘家。可是她搁这儿一点儿都不受待见。 想说她的就是就说她,想骂她的时候就骂她,想打她的时候就打她。段家的人到底把她当成啥? 段秋萍要是给他们做牛做马,那跟她搁李家的时候有啥区别呢? 她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总觉得该给自己找个后路。 段秋萍心里有个主意,就是不好跟段家的人开口。 哪怕是再作难,为了她的以后,段秋萍也不得不跟他们敞开天窗说亮话。 当天。段勇源出摊以前,段秋萍找着机会跟段秋萍拐弯抹角。 “勇子。你知道香芹那儿收了个打零工的吧?”段秋萍一时间没敢抬头看段文的脸“我记得她以前往咱们这儿来过,是个小姑娘吧。” “她咋嘞?”段勇源没能一下就理解段秋萍想要表达的意思。 段秋萍的脸上硬是挤出笑容,说话的时候倒是好声好气,甚至有一点儿低声下气。 “我就说你看我给你干活儿,你能不能把我当成打工的,一个月多多少少跟我几个钱?” 段勇源怔了一下,反问:“你天天吃我的,伙食还那么好,我问你,你一个月给我多少钱?” “不是那么说的,你就当是给我包吃包住,人家店里包吃包住的,还给工人工钱,我这不是说以后给你们干活儿么,你还怕我白吃你的啊?”段秋萍说的话真好听,那就跟唱歌一样,十分得动听。 段勇源差点儿就以为眼前的这个人脱胎换骨嘞,既然段秋萍真的想学好,那有的是机会。 段勇源说:“你也知道我做的是小本生意,当时香芹还搁这个家的时候,卖热豆腐赚来的钱我跟我爷都是〖六〗四分的。现在不一样嘞,香芹走了以后,我爷坚持要跟我三七分。我将来可是要娶媳妇儿养家糊口,还要盖房子的。我再给你工资,你觉得我手里还会剩几个钱儿?”他紧接着又说“姑,你要是真的想赚钱,我劝你还是到外面找份活儿吧,一个月五六十块钱,那都是你的。” “你就不能当我老板吗?”段秋萍说了一句。 段勇源特别无语,心里暗自恼火“合着我将才说那么多都是白说嘞!” 段秋萍勾着头,又听段勇源说:“姑,你也不傻,跟你说的话,你咋听不进去嘞!” 一旁的段文哼哼“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那时候托的关系,给了找一份那么好的活儿,她不去么!她就等着别人养着她嘞!” 段勇源无奈的摇头“姑,你这样的人,也怨不得香芹不认你,恐怕你亲儿子都没把你当一回事儿。” 李宝裕心里要是真的有段秋萍,段秋萍都搁段家待了半年多嘞,咋不见李宝裕来看她一回啊? 段秋萍不服气“香芹跟宝裕不孝顺我,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得报应的!” 段文没好气“你看看到底是谁遭报应,你要是个好人,你儿子闺女能不孝顺你吗?别说求你的神,哪怕你是求爷爷告奶奶都把他们求不到你身边来!” 段勇源这时候说:“以后香芹要是过上好日子,咱们谁都不能眼红!” 段文十分的不以为然,冷笑着说:“她跟洪诚搁一块儿能过上好日子?” “我就是先这么说,你也不用那么不服气。”段勇源搁心里冷哼“香芹搁咱们这儿,那才是永远也过不上好日子的。” 段文不吭气儿嘞。 香芹搁段家要是过的真好,那她就不会想要离开这个家嘞。 不管洪诚靠谱不靠谱,反正他是最有能力给香芹创造好条件的人。 这是值得期待的事情,还没有到段文想的那么悲观的地步。 月明星稀,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香芹困的睁不开眼,洪诚却不让她睡觉。 洪诚把诊所里的电视机抱到木屋里来,跟播录像带的机器组装在了一起。 他今天晚上一定要给香芹上一堂“生理教育”课。 洪诚把录像带放到录像机里,以为能播出录像来,结果不知道咋回事儿,电视屏幕上除了雪huā还是雪huā。 香芹说:“你自己弄吧,我睡嘞。” 说了,她往床上一躺,脑袋将挨着枕头,就被洪诚拽着胳膊给提了起来。 “别睡啊!”今天晚上,洪诚可是没打算让香芹睡觉的。 香芹使劲儿抽着胳膊“我瞌睡得不行嘞。” “那我咋办?”洪诚欲哭无泪,他可是一直强忍着没把香芹扑倒。 香芹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整个人昏昏欲睡。 洪诚气不打一处来,他这么性质盎然,为啥这丫头就提不起来劲儿呢? 兀自生了一阵闷气,洪诚也没了热情,最后关掉了电视机,也爬床上睡去嘞。 到了清早的时候,李蓉再一次跑来找香芹。 李蓉自然还是为了想知道银元的事儿。 她总觉得香芹应该知道李春把银元藏哪儿嘞。 香芹被她追问的不耐烦,就说:“我要是真知道那些银元搁哪儿藏着,我早就带着走嘞,我还能住这种地方是吧?” 李蓉就是不肯相信她,她把香芹拉到木屋里,双膝扑通一声落地,整个人跪在了香芹跟前,还拉着她的手。 “香芹,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咋样,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李蓉双眼一红,泪水汹涌而下,哽咽着又说“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就把银元搁哪儿藏着告诉我吧!” 香芹是觉得李蓉挺可怜的,看李蓉脸上的青紫,还有脑门上的撞伤,她就知道李蓉搁李家的日子过的也不咋样。 李蓉尚且如此,那田晶晶肯定也好不了哪儿去。 纵使香芹同情她们娘俩儿,可也爱莫能助。她要是真的知道银元搁哪儿藏着,早就挖地三尺的找出来,带着它们远走高飞嘞。 “你真的不用这样”香芹一脸无奈,她的胳膊被李蓉死死捞住,咋抽也抽不出来。“我真的不知道银元搁哪儿嘞!” 李蓉这么闹腾,早就把洪诚给吵醒嘞。 洪诚觉得,这种女人真的不值得同情,给她一点儿好处后,她能念着别人的恩情吗?只怕她不恩将仇报已经算是好的嘞。 洪诚坐在床边,起床气上来,一脸的阴沉“你问香芹有啥用嘞,东西又不是香芹藏起来的。你搁这儿浪费时间,还不如赶紧回家找你爹去嘞!” 李蓉抹了一把眼泪,哭哭啼啼道:“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嘞,我搁家里的时候,香芹她爹,我哥防我跟防啥的一样,根本就不让我跟晶晶靠近我爹!”(未完待续) 第174章 乞怜 第175章 试问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75章 试问 李家的人还真是奇怪,一个接一个的来找她,让香芹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清早李蓉来过了一回,吃了中午饭以后,李老三又来嘞。他一个人来也就算嘞,还骑着三轮车拖家带口得过来。 何止是拖家带。! 李老三骑着三轮车带着李春和李宝裕,田晶晶搁三轮车的另一头坐着。 李蓉搁三轮车后头走路跟着,李老大和李英一个人带横梁的自行车,一个搁自行车后面的车座上安安稳稳的坐着。 李春和李老太太共孕有五个儿女,这一回就来了四个,除了他们的二儿子李老二。 他们的二儿子搁外地做生意,没来得及赶回来。李老二这么不着急,看来他是搁外面赚了钱嘞,并不稀罕李春藏起来的那些银元。 李蓉的脸上又挂了彩,十有*是回去的时候,又被李老三收拾了一顿。她从李家跑出来那么久,李老三能不生疑吗? 李老三再三逼问之下,李蓉才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去处。 不过让香芹意外的是,跟她想的不一样,田晶晶搁李家的日子比她想象中的要好。 有了香芹这个例子,李老三能不对田晶晶好吗? 田晶晶年轻漂亮,将来要是找个好人家,李老三也要向对方敲竹一笔杠。李老三这是在做投资嘞。 李老三把三轮车停到木屋门口。挡住了大半条路。 李宝裕和田晶晶分别跳下三轮车,一前一后朝木屋里头走去。 李宝裕贼头贼脑,一双眼睛就没闲住过。东看看西瞅瞅,到处打量,还伸着头一个劲儿的往挡板后头的床上瞧。 这时候洪诚正搁诊所里看电视,对李家来人的事情还浑然不知。 香芹将躺在床上休息,因为天热,就没有关门。 “香芹,你大姑来看你咯!” 李英还没走进屋子里。她的声音就响起来。 香芹对李英的声音并不是很熟悉,其实她跟李英这个人本来就不大熟。 李英这个人本来就是个没有谱儿的人。却特别的喜欢摆谱儿。 李英从自行车上下来以后,小跑着进了木屋,左右手分别捞住赶在她前头的田晶晶和李宝裕,并斥责他们。“你们那么着急弄啥,到后头去!” 李英绕到挡板后头,屁股一抬,坐到了床上,生怕别人跟她抢这个好位置一样。 香芹糊里糊涂的从床上爬起来,从屋里头望到屋外面,心下不由得一惊,李家的人这是要来打仗还是弄啥嘞,一下竟然来了那么多人! 她这木屋本来就小。好几个人蜂涌进来,更显得狭窄异常,要是再来多一两个人。那连下脚的余地都没有。 香芹下床穿鞋,招呼着“都出去吧,咱们有啥事儿到外面说。” 李英拉住香芹的手,显得十分亲切“不着急。咱俩先坐下来说说话。” 香芹抽回手,一点儿情面都不给李英留。她们姑侄俩人本来就没啥交情。坐在一块儿能说啥? “有事儿说事儿,我这里没地方招待你们,外头得地方大。你要是有话,咱们就出去说。” 李英马上就不愿意嘞,板着脸教训她“你说你这孩子,我好不容易跑来一趟看你来,你咋恁不识好歹嘞?” 香芹不近人情,冷着脸瞥着她“你能不能有点儿眼色劲儿,你打扰乐别人的休息,还觉得挺好意思的是吧?” 李英疾言厉色,吆喝起来“你白天睡啥觉?” “我愿意!”香芹跟她还真是话不投机,她不甘示弱的又说“有凳子不坐,一来就坐床上,别人家的床都是随便坐的是吧!” 李英咬牙切齿,眼神中带着恨意,恨不得往干干净净的床上屙一泡屎才甘心一样。 这时候洪诚的声音响起来“这是弄啥嘞”他排开李家的众人,挤进木屋,好不容易才来到香芹的跟前。他跟香芹一样,都是爱干净的,一看床上做了个凶神恶煞一样的女人,他立即就拧起了眉头。“这是谁哦?” 李老三上前,厉声对李英喝道:“你还不赶紧把你那屁股抬起来!” 李英这才勉为其难的从床跟前离开,经过洪诚的时候,忍不住多瞅了他两眼。 洪诚问香芹“他们又来弄啥呢?” “我也不知道。” 李家的人也是将来没多大会儿,香芹还没有来得及跟他们多说几句话。洪诚搁诊所看电视,本来不知道李家来人,是听见动静才出来看看。 李英眼光挑剔“这就是香芹的对象啊,是不是年纪大了一点儿?” 香芹顿时就哭笑不得“你把你得小闺女嫁给一个老汉,还有脸说我的对象年纪大不大!” 李英脸红了一阵,恼羞得说不出话来。要不是那老汉家里有几个钱儿,她舍得把自己的闺女送给人家吗? 李老三对李英板起脸“姐,你能不能不说话?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李英不乐意得撇着嘴,看着李老大一眼,然后对李老三嗤笑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啊,咱大哥搁这儿嘞,啥时候轮到你坑气儿嘞?” 李老三凶巴巴的回她“现在是咱爹的事儿,咱爹是我养着嘞,你说到底谁有资格做主!” 李英不好意思说话嘞,就连李老大的脸上也十分的不好看。身为李家的长子,他没有尽到赡养二位老人的责任和义务,跟李春有关的事情,确实轮不到他来做主。 这时候李蓉站出来凑热闹,明显是提防着李老大和李英“大哥、大姐,你说你俩跟来弄啥嘞,我们又不是来玩儿的。” 李老三马上附和“就是,不让来吧,你们还非得跟着来!”这时候他跟李英可是站在同一个立场。 就是跟李蓉和李老三说的一样,本来李老大骑自行车应该可以比李老三跑得快,他带着李英一直跟在三轮车的后面,还真有点儿偷偷摸摸的意思。 李家的人来这儿以后,啥正事儿也没说,自己家里的人先吵了起来。 洪诚不耐烦,赶苍蝇似的挥挥手“你们要吵出去吵去!” 李老大闷不吭声,自己找了把凳子坐在门口。李英站在他跟前,好像两个人穿同一条裤子。 李宝裕瞅来瞅去,也不知道在找的啥东西。 田晶晶瞄着屋里唯一的一张床,心里酸涩不已,还隐隐对香芹心生恨意。要不是香芹从中作梗,说不定这会儿跟洪诚睡在一张床上的那个人,就不是香芹,而是她自己! 不过她想不明白,洪诚的条件那么好,明显可以给香芹创造更优越的环境,但是这两个人却窝在这个木屋里,到底是啥意思啊? 田晶晶不由得问:“姐,你咋没有住到洪诚他们家去啊?” “这用不着你来操心。”香芹看得出来,田晶晶仍对洪诚抱有幻想。“你们有事儿就说事儿,别东一句西一句的。” 李老三讨好地笑起来,啥时间也没见他对香芹摆出这样的嘴脸。 他笑说:“香芹,那一天我过来的时候,也跟你说过嘞,你爷爷现在的身体不好,整个人糊涂的都不知道自己把银元藏哪儿嘞。不管我们谁问他,他的胡说八道呢,就连宝裕搁你爷面前也不行,我们就想找你来试试。” 香芹和洪诚相视一眼,都是一脸的茫然。 洪诚代替香芹问:“咋试?” 李宝裕抢着说话“简单的很,你就到咱爷跟前问他话,就问他他把银元藏哪儿嘞。” 香芹失笑出声,李春向来重男轻女,而且他这种观念十分深刻。他老人家跟李宝裕的关系好得很,就连李宝裕都从他嘴里问不出话来,香芹怎么可以? 香芹忍不住冷嘲热讽“你们找错人了吧!” 李老三回头看了一眼李蓉,这主意就是李蓉给他出的。于是他就死马当活马医,带着李纯到香芹这儿来嘞。 他当然是带着期望来的,不管结果会不会让他失望,总比没试过,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李老三又笑起来“咱们就试试,不管结果咋样,咱们先试试。” 香芹这会儿拿不定主意,于是凑到洪诚跟前,低声问他“咋办?” 这些个李家的人,还真是没完没了嘞! 洪诚心烦意乱,只想早早的把李家的人打发掉,也只好委屈一下香芹嘞。 “试试就试试,你去问问吧。” 香芹正要下床往外面走,这时候李蓉已经把李春给扶进来嘞。 李春虽然是老糊涂嘞,脸上的神情很呆滞,不过他的腿脚没有出问题,还可以〖自〗由活动。 李老三把这场“试问“办的特别隆重,他搬了两把凳子,让香芹跟李春面对面坐下,还吩咐周围的无关人等退避三尺。 香芹没有虚与委蛇,直接奔入主题,问李春“你把银元放哪儿嘞?” 李春呆呆的望着她,没有说话,整个人显得魂不守舍。他的两条腿还晃来晃去,左右两个膝盖碰在一块儿,冬冬的如打着节拍一样,很有节奏感。 李老三跟李家的其他人都瞪直了眼睛,都期待着李春龙有其他的反应。(未完待续) 第175章 试问 第176章 惹人生厌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76章 惹人生厌 李春始终一言不发,不过喉咙里净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吱吱嗡嗡的,有时候呼噜呼噜,像是学大花猫念经一样。 香芹问完他话,李春就一直没有说话。 李老三等的着急,于是催着香芹,“再问一遍!” 香芹抬头颇为不满的看他一眼,这李老三对她的指望也太大嘞吧,没听过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吗? 在李家人目光的催促下,香芹只好硬着头皮又问了李春一句,“你把银元放哪儿嘞?” 这一回,李春终于有了反应,他张嘴含含糊糊的说道:“你拿走嘞。” 李老三一怔,不敢置信的看向香芹。 香芹还没摸着头绪嘞,她的肩膀就被一只手抓住。 她扭头一看,抓她的人是李英。 此刻的李英就跟一个讨债鬼一样,哪里还有刚才对香芹的好脸儿。 李英尖声喝道:“娘了个逼,你拿走也不吭气儿,我们找上门来嘞,你还装模作样啥嘞!” 香芹霍然站起身,把李英的手甩开,“你别跟疯狗一样乱咬人,撒野也不看看地方!” 洪诚冲过来,指着李英的鼻子,瞪着眼骂道:“你爹现在傻嘞,你也傻嘞是吧!” 李老三这会儿居然跟李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不过他并没有李英那么厉害。一方面,他忌惮洪诚而不敢对香芹厉害,另一方面。要是银元真的在香芹的手里,他们撕破脸抢也是抢不过来的,还不如有事儿好商量。 李老三说:“我爹就是这么说的。他说香芹把银元拿走嘞。” 洪诚冷笑,“他说是香芹拿走,就是香芹拿走的,将才是谁搁这儿说你们谁问他,他都是胡说八道。他能跟你们胡说八道,就不能对香芹胡说八道了是吧!” 李老三无言以对。 这时候李老大幽幽的开口,“以前我们问我爹把银元藏哪儿的时候。我爹都没有说过谁拿走的话。” 香芹哭笑不得的望向他,这李老大落井下石的本事可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啊! 香芹用手指头划着自己的脸颊。“李老大,你摸摸你自己还有没有脸嘞!我从李家出来的时候,你见我拿走了啥!” 李老大把脸扭向门外,勾着头掩饰着讪然的神色。 田晶晶忽然说道:“姐。你要是真拿嘞,赶紧拿出来吧,那又不是你的东西。” 说完,她有意无意的看向洪诚,等着洪诚对香芹流露出厌恶的神色。她是从洪诚的脸上看见了这样的神色,不过却不是对香芹的。迎视到洪诚投来的目光,她忙低下了脑袋。 洪诚瞪着他们一张张脸,大声质问:“你们是不是来没事儿找事儿的?” 李老三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他脸对着香芹,“香芹,要不然你再问问吧。” 香芹受了一肚子气。哪还有心情顺着李老三的意思继续将这次的“试问”进行下去? 她指着木屋的门,“你们给我走,都走!” 听了李春说了这样的话,他就以为是有眉目嘞。李老三着急起来,李春说银元被人给拿走嘞,到底是谁拿走的啊。 他不顾香芹的逐客令。蹲下身子,俩手扒着李春的双肩。仰着脸问坐在凳子上的李春,“爹,谁把咱们家的银元给拿走嘞?” “你拿走嘞。”李春重复着跟香芹之前说过的话,居然还一模一样。 李英比李老三还着急,抢到李春的跟前,“到底手谁拿走的,是不是香芹哦?”见香芹冷冷的瞪着她,她斜着眼瞪了回去。“你瞪我弄啥嘞,到底是不是你拿走的,咱们问个清楚是不是!” “你问他,他能知道个啥!”香芹大声驳斥她,“他要是说你拿走的,那是不是你拿走的?你长了个人脑子,咋跟猪一样笨嘞!” 李英对着跟她喷,逞起口舌,“你说谁是猪,我看你才收猪吧,你就是个猪精、猪妖!” 李老三也觉得银元不会是香芹拿走的,他可是最清楚不过,香芹从李家离开的时候不省人事,啥东西也没有带走。 李英嘴把不住门,净搁这儿惹人生气,别说香芹和洪诚不胜其烦,就连李老三也受不了她。 同时李老三心里也提防着李英嘞,这时候要真是从李春的嘴里问出银元的下落,那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李老三搡了一下李英,“姐,你先出去吧。” 李英不依不饶,而且她咋会不知道李老三心里的想法,要换是她,她当然也是想一个人独吞了银元。 临死,她还不忘拉个垫背的,“有啥事儿不能当着我的面说,你把我撵出去之后,是不是也要把咱大哥给赶走嘞。” 李家的人都个个心怀鬼胎,揣的都是一个心思,无非就是为了李春藏起来的那些银元。 李老大开口,显得自己有多么的公正,“要出去,咱们都出去,让香芹一个人搁咱爹跟前问。” 李英不愿意,有人比她还不赞同这主意,那就是田晶晶。 田晶晶故意给香芹拉仇恨,“那万一我姐要是问出来银元藏在哪儿,不告诉咱们咋办嘞?” 李英马上附和,“就是的,到时候她肯定一个人把银元给拿走嘞!” 李老大这会儿帮着香芹说话,反过来教训李英,“你以为香芹跟你一样啊,香芹自己会做生意,她对象又是做大生意的,你以为她真稀罕那几块儿银元是吧!”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香芹听了可能还会觉得心里舒服。只不过李老大这口气里阿谀奉承的意思太明显太重嘞。 李英看洪诚的目光立马变得不同嘞,她凑到洪诚跟前,谄笑着问:“你是做大生意的啊,你家里是弄啥的?” 真是头发短,见识也短。李英居然不知道洪诚的来历。 李蓉难得能插上一句嘴,“他就是我以前打工的地方的小老板。” 李英脸上一亮,看洪诚的眼神变了又变,大有膜拜的意思。她知道李蓉以前打工的地方是个酒店,还听李蓉夸那酒店里有多好多好。 想着想着,李英的脸色变得不对劲儿起来。她可是记得李蓉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过,说她闺女田晶晶日后i肯定是那酒店的小老板娘…… 李英困惑的望着香芹、洪诚和田晶晶仨人,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这小老板脚踏两只船? 李英抬手指着洪诚,“你不是晶晶的对象吗,咋变成香芹的对象嘞?” 洪诚觉得不可思议,他是田晶晶的对象,这种话到底是谁传得? “谁告诉你,我的对象是田晶晶嘞?” 李英无比老实,“晶晶她娘跟我说的。” 洪诚不悦的看着李蓉,这女人居然打着他的旗号到处传扬一些有的没的,虚荣到这种地步嘞! 李英这不是来办事儿的,她是来生事儿的! 李老三恼火起来,拽着李英的胳膊,把她给提了出去,“我早说不让你来,你非要跟着跑来。那你来到底是弄啥的,把大家惹的不高兴,你很开心是吧!你也没看看香芹的脸!” 李英不服气,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我还要看她的脸说话,她算老几诶!” 李老三咬牙切齿,往木屋的方向瞪了一眼,“你以为我喜欢看着她的脸说话是吧,要不是为了这件事儿,你看我会不会好着脸跟她说话!”回过头来,他对李英警告,“我跟你说,你赶紧把你嘴上的门夹紧,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你看我撕不撕烂你的嘴!” 李英也害怕李老三凶狠的模样,李老三狠起来六亲不认,连李蓉都打,难保不会对她也动手。 李英闭紧嘴,默默的跟在李老三的后头,重新回到木屋。 他们二人到了木屋门口,却见洪诚把他们李家的人一个一个的往外撵。 “走走走,都赶紧走!”洪诚左手推着李宝裕,右手拽着田晶晶。 李宝裕哭哭啼啼,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李老三怔住,愕然的问:“咋回事儿?” 他将给李英说好,这谁又闹起来? 洪诚气不打一出处来,狠狠地把李宝裕推向了李老三,“你儿子上学上出来的就是这素质,到谁家都胡乱翻人家的东西是吧!” 李宝裕趁着他们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就偷偷摸摸的把衣柜打开,把洪诚放衣柜里的保险|套给摸了出来。他知道手里这东西的作用,还把它当战利品一样炫耀给大家看。 香芹见衣柜的门被打开,还见李宝裕手里拿着见不得人的东西,二话不说,直接照李宝裕脸上甩了一巴掌。 洪诚忙把李宝裕手里的东西夺过来,重新丢进柜子里。 真的不能留李家的人搁这儿! 洪诚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到谁家都当成自己家一样,反正他是不喜欢李家人的这种不客气的态度。 于是,他下狠了决心,把李家的人赶走。 李老三又急又气,问李宝裕,“你干啥嘞?” 李宝裕只顾着哭,哪有工夫理会他。 洪诚重重的下了逐客令,“赶紧走赶紧走,我们不往你们那儿去,你们也别到我们这儿来!”(未完待续)R580 第176章 惹人生厌 第177章 看不了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77章 看不了 “我发现你们李家的人,一个比一个不要脸!”洪诚发现就不能对他们客气一点儿,稍微有一点儿不注意,他们就趁虚而入嘞,而且还得寸进尺。 李蓉阴阳怪气的哼哼,朝洪诚瞪眼,“还说我们不要脸,你们在柜子里放点子那东西,你们就要脸嘞!” 她说的这自然是反话。 洪诚觉得可笑,“你们家没有那东西是吧。不知道跟多少男人发生过关系的你,也有脸说别人不要脸!” 李蓉脸色僵硬,愤恨的瞪着洪诚,青肿的颧骨似乎又高了几分。 香芹拽着洪诚,唯恐他动真格的。 这要是真打起来,他们恐怕占不到一点儿便宜。 香芹再一次对李家的人下逐客令,“你们哪儿来的赶紧回哪儿去。”她指着凳子上的李春,对仍逗留在屋里的田晶晶说,“赶紧把你姥爷扶走。” 田晶晶不情不愿,好像做这种事儿有失她高贵的身份。 洪诚又说:“你嫩不去医院给老人看病,跑这儿来找我们有啥用?” 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李英,李英得到灵感,突然间豁然开朗,对李老三说:“就是啊,老三,你咋不带着咱爹看病去?他的病要是好嘞,不就想起来他把东西藏哪儿了么。” 李老三皮笑肉不笑,“你说的好听,你给我钱带着咱爹去看病啊!” 李英悻悻然。哪怕她有钱给李春看病,只怕她也不舍的掏出来。 不过她也知道,李老三不是没有钱。他就是个小气鬼,舍得把钱花在自己身上,让他给别人钱,就等于是从他身上割肉一样。 李英撇了撇嘴,对李老三翻着白眼,“你能会没有钱吗?当时你说要照顾咱们爹娘,他们也愿意让你照顾。你看看你是咋照顾的!”说着,她抬手指着屋里面坐着的李春。“当时咱爹咱娘把咱们老家的宅子给你,也给你留了不少钱吧!爹娘舍得把你用在你身上,咋嘞,你就不舍得把钱用在他们二老身上?” 李老三马上大声反驳。“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也没看看我们那一大家子有几口人!宝裕上学,我不用给他交学费啊?那晶晶还有她娘从田家跑出来住到我们家,我供着她们吃喝,这不得要钱啊?” 李老三说的确实是事实,李英找不出话来反驳,一时间脸上不好看,却又不甘于败在下风。 她扫一眼,瞅见香芹和她的木屋。马上又开口,“你闺女有钱,找你闺女去!” 李老三轻哼了几声。似笑非笑,“我闺女?我闺女现在都不认我这个爹,她还是我闺女?” 李英将才给李老三下了个套,故意把话题扯在香芹身上。 她太知道香芹以前搁李家的时候过得咋样,就想借着这件事儿来狠狠地把李老三给奚落一番。 李英对李老三幸灾乐祸道:“那是你活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也怨不得香芹不认你。你以前咋样多香芹的,你心里清楚。我心里清楚,咱们大家心里都清楚!” 李老三指着她的脸,“我看你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他们吵的声音越大,杵在一边的李宝裕哭的就越厉害。 李宝裕好像是想用哭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现在他在李家的地位大不如从前嘞。李家的人都忙着其他的事情,很少关心他咋样。要是放在以前,他只要咧嘴一哭,马上就有人跑过来安慰他。 “呜呜啊啊啊啊——”李宝裕继续嚎啕大哭。 李英呵斥他,“别哭嘞,烦都烦死人嘞!” 李老三对李宝裕摆摆手,不耐烦的打发他,“到一边玩儿去!” 要不是李宝裕在木屋里面毛手毛脚,他们能会被香芹和洪诚撵出来吗? 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儿,也不看看现在是啥时候。 李英搁木屋跟前徘徊不走,瞄见刘家诊所,立马惊喜起来,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李英指着诊所的方向,“那不是有诊所吗,先带着咱爹去看看呗。” 说完,她有意无意的瞥了香芹一眼。 到底是姐弟俩,李英一个眼神,李老三马上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啥。 要是把李春带到诊所里看好病,那他们就不用看香芹的脸色嘞。 这时候李老大站出来指挥全场,瓮声瓮气的说:“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嘞,赶紧把咱爹带到诊所里让医生看看。诊所不是大医院,看病应该要不了多少钱。” 李老三催促着田晶晶,“晶晶,还不赶紧把你姥爷扶出来!” 田晶晶仍是一脸的不情不愿,之前香芹也这样吩咐她,她这时候要去扶李春,不就等于是她向香芹妥协了么。不过她忌惮着李老三的厉害,不敢忤逆他的意思,这才慢悠悠的把李春扶起来,往木屋外面走去。 李老三率先冲进诊所,四处望了一眼,目光落在坐在电视机跟前的刘医生身上,忙对他说:“医生,你赶紧给我爹看看!” 刘医生见他们气势汹汹的,还以为真出了多大的事儿。他看见李蓉和田晶晶一左一右搀扶着一名神情呆滞的老人进到诊所里来,他上下打量李春,就察觉到对方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身体上倒是没有啥其他的毛病。 李蓉往病床方向看了一眼,就把李春扶过去,安排他坐下。 人老一身病,李春上了年纪,疾病缠身也是在所难免的。 刘医生不是大罗神仙,他不是万能的,看个小病小痛还中用,对老年病就可没有用武之地嘞。 “你爹这是老年痴呆症吧?”刘医生察觉到了一些问题。 李老三忙点头,“是的是的。” 能一眼就看出来病症的医生,那肯定是有能力可以治好他爹病的,李老三如是想。 他心里正高兴的时候,听刘医生说了一句,“你爹这病我这儿看不了”,李老三顿时觉得头上被浇了一盆子冷水一样,从头顶冷到脚心。 李老三着急起来,“看……看不了?不可能吧!” “要是感冒啥的小病,我这儿我有针有药管治,像你爹这种老年病,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李老三诚实的很,他要是个庸医,只图钱财,就不会说这样的话嘞,还不得把李家的人耍的团团转?刘医生给李老三提了个建议,“你们还是把老人家带到大医院去看看吧。” 带去大医院意味着啥,那就是花钱啊,要花很多的钱! 这时候李英跳出来,把李老三挤到了边。她可跟李老三不一样,心里可没有对刘医生抱太大的希望。 她对刘医生说:“医生,我们也不要求你把我爹的病治好,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我爹清醒一下,一下下就好。” 李老三马上附和,“是的是的,我爹现在老糊涂,问他啥都说不清楚。你就让我爹的病缓好一会儿就行嘞。” 被他们姐弟俩夹在中间的刘医生哭笑不得,“你们到底是把我当医生,还是把我当魔法师嘞?你们爹那病,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李蓉对刘医生虎视眈眈,她之前听说过这个医生的身份,直到刘医生跟洪诚的关系,她心里就有想法嘞。 “医生,你是不是故意不给看病的,我知道你是洪诚的舅舅。不能因为我们跟洪诚的关系不好,你就见死不救吧?”李蓉尖酸刻薄道。 刘医生可是见识到李家人的厉害,那一个个比小鬼还难缠! “拜托你们讲点儿道理好不好?”刘医不高兴,他往电视机跟前瞅了一眼,那边田晶晶跟李宝裕俩人胡乱换频道,实在惹人讨厌。他不胜其烦,“我这边看不了,你们还是找别人去看吧!” 李蓉指着刘医生的脸,带着炫耀的神采对李老三他们说:“你们看看,我就说吧。他们说话的口气都一样!” “就你们这样的死皮赖脸,走到哪儿,哪儿的人都不欢迎你们!”洪诚闯了进来,说了这句话以后,走到电视机跟前,把电源给关嘞。“大的大的这样,小的小的也这样,到底说几遍,你们才能听懂人话?” 刘医生还没有到翻脸的程度,“我跟你们说过嘞,老人家这病,我确实看不了。” 洪诚不耐烦,“别跟他们说那么多嘞。”他挥手驱赶着李家的人,“走走走,都赶紧走!下回你们要是再往这儿来,能客客气气的最好,要是还跟这样不客气,那也别怪我们不客气嘞!” 李英对洪诚置若罔闻,还缠着刘医生问:“你真的看不了啊?” 刘医生很确定的回答她,“看不了。” 李英好像终于是相信了,长舒了一口气之后说:“那只能带咱爹到大医院去嘞。” 这不就等于是回到了之前的话题上了么,李老三又对她横起来,“你给我钱,我就带咱爹去大医院!” 李英咬着牙,恨声道:“你就知道管别人要钱,难怪这儿的人那么不待见你,恐怕你没少往这儿来管香芹要钱吧!” 被揭到短处,李老三神色不悦,“跟你有啥关系?” “是跟我没关系,我也就是说说!”李英继续幸灾乐祸。(未完待续)R466 第177章 看不了 第178章 没钱也任性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78章 没钱也任性 李宝裕好像是想用哭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现在他在李家的地位大不如从前嘞。李家的人都忙着其他的事情,很少关心他咋样。要是放在以前,他只要咧嘴一哭,马上就有人跑过来安慰他。 “呜呜啊啊啊啊——”李宝裕继续嚎啕大哭。 李英呵斥他,“别哭嘞,烦都烦死人嘞!” 李老三对李宝裕摆摆手,不耐烦的打发他,“到一边玩儿去!” 要不是李宝裕在木屋里面毛手毛脚,他们能会被香芹和洪诚撵出来吗? 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儿,也不看看现在是啥时候。 李英搁木屋跟前徘徊不走,瞄见刘家诊所,立马惊喜起来,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李英指着诊所的方向,“那不是有诊所吗,先带着咱爹去看看呗。” 说完,她有意无意的瞥了香芹一眼。 到底是姐弟俩,李英一个眼神,李老三马上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啥。 要是把李春带到诊所里看好病,那他们就不用看香芹的脸色嘞。 这时候李老大站出来指挥全场,瓮声瓮气的说:“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嘞,赶紧把咱爹带到诊所里让医生看看。诊所不是大医院,看病应该要不了多少钱。” 李老三催促着田晶晶,“晶晶,还不赶紧把你姥爷扶出来!” 田晶晶仍是一脸的不情不愿。之前香芹也这样吩咐她,她这时候要去扶李春,不就等于是她向香芹妥协了么。不过她忌惮着李老三的厉害。不敢忤逆他的意思,这才慢悠悠的把李春扶起来,往木屋外面走去。 李老三率先冲进诊所,四处望了一眼,目光落在坐在电视机跟前的刘医生身上,忙对他说:“医生,你赶紧给我爹看看!” 刘医生见他们气势汹汹的。还以为真出了多大的事儿。他看见李蓉和田晶晶一左一右搀扶着一名神情呆滞的老人进到诊所里来,他上下打量李春。就察觉到对方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身体上倒是没有啥其他的毛病。 李蓉往病床方向看了一眼,就把李春扶过去,安排他坐下。 人老一身病。李春上了年纪,疾病缠身也是在所难免的。 刘医生不是大罗神仙,他不是万能的,看个小病小痛还中用,对老年病就可没有用武之地嘞。 “你爹这是老年痴呆症吧?”刘医生察觉到了一些问题。 李老三忙点头,“是的是的。” 能一眼就看出来病症的医生,那肯定是有能力可以治好他爹病的,李老三如是想。 他心里正高兴的时候,听刘医生说了一句。“你爹这病我这儿看不了”,李老三顿时觉得头上被浇了一盆子冷水一样,从头顶冷到脚心。 李老三着急起来。“看……看不了?不可能吧!” “要是感冒啥的小病,我这儿我有针有药管治,像你爹这种老年病,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李老三诚实的很,他要是个庸医,只图钱财。就不会说这样的话嘞,还不得把李家的人耍的团团转?刘医生给李老三提了个建议。“你们还是把老人家带到大医院去看看吧。” 带去大医院意味着啥,那就是花钱啊,要花很多的钱! 这时候李英跳出来,把李老三挤到了边。她可跟李老三不一样,心里可没有对刘医生抱太大的希望。 她对刘医生说:“医生,我们也不要求你把我爹的病治好,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我爹清醒一下,一下下就好。” 李老三马上附和,“是的是的,我爹现在老糊涂,问他啥都说不清楚。你就让我爹的病缓好一会儿就行嘞。” 被他们姐弟俩夹在中间的刘医生哭笑不得,“你们到底是把我当医生,还是把我当魔法师嘞?你们爹那病,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李蓉对刘医生虎视眈眈,她之前听说过这个医生的身份,直到刘医生跟洪诚的关系,她心里就有想法嘞。 “医生,你是不是故意不给看病的,我知道你是洪诚的舅舅。不能因为我们跟洪诚的关系不好,你就见死不救吧?”李蓉尖酸刻薄道。 刘医生可是见识到李家人的厉害,那一个个比小鬼还难缠! “拜托你们讲点儿道理好不好?”刘医不高兴,他往电视机跟前瞅了一眼,那边田晶晶跟李宝裕俩人胡乱换频道,实在惹人讨厌。他不胜其烦,“我这边看不了,你们还是找别人去看吧!” 李蓉指着刘医生的脸,带着炫耀的神采对李老三他们说:“你们看看,我就说吧。他们说话的口气都一样!” “就你们这样的死皮赖脸,走到哪儿,哪儿的人都不欢迎你们!”洪诚闯了进来,说了这句话以后,走到电视机跟前,把电源给关嘞。“大的大的这样,小的小的也这样,到底说几遍,你们才能听懂人话?” 刘医生还没有到翻脸的程度,“我跟你们说过嘞,老人家这病,我确实看不了。” 洪诚不耐烦,“别跟他们说那么多嘞。”他挥手驱赶着李家的人,“走走走,都赶紧走!下回你们要是再往这儿来,能客客气气的最好,要是还跟这样不客气,那也别怪我们不客气嘞!” 李英对洪诚置若罔闻,还缠着刘医生问:“你真的看不了啊?” 刘医生很确定的回答她,“看不了。” 李英好像终于是相信了,长舒了一口气之后说:“那只能带咱爹到大医院去嘞。” 这不就等于是回到了之前的话题上了么,李老三又对她横起来,“你给我钱,我就带咱爹去大医院!” 李英咬着牙,恨声道:“你就知道管别人要钱,难怪这儿的人那么不待见你,恐怕你没少往这儿来管香芹要钱吧!” 被揭到短处,李老三神色不悦,“跟你有啥关系?” “是跟我没关系,我也就是说说!”李英继续幸灾乐祸。 “现在香芹有钱嘞,日子过好嘞,还找了个条件那么好的对象,你可眼红嘞吧!”李英这话像是在给香芹打抱不平,其实她就是想给李老三落井下石嘞,“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时候香芹搁家里,你要是对她还一点儿,她现在也不至于不认你这个爹!” “别说香芹不认我这个爹,她连亲娘都不认嘞!”李老三真想往李英得意的嘴脸上呼一巴掌才解气,他心里愤愤不平,觉得替自己不值。他生了一个闺女还不如养一头猪嘞!他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自己有钱嘞,就六亲不认嘞,啥东西吧!” 李老三小心的瞅了洪诚一眼,他将才说的话当然不能被洪诚听见,所以一直压着声音嘞。 洪诚瞪着他们,凶狠异常,满脸威胁之色,“你们还不走嘞!” 李蓉早就在心里打了退堂鼓,“要不然咱们走吧。” 李老三气不打一处来,对李蓉恶狠狠起来,“说要来的是你,说要走的也是你,你说啥就是啥!” 李蓉畏畏缩缩,整个人噤若寒蝉。 李老大唉声叹气,“看也看不好,还搁这儿留着有啥用,人家会管你吃管你喝吗?” 李老三本来就瞧不起李老大,要说照顾李家二老的责任应该在李老大身上。然而李老大却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撂下二老不管。李家的二儿子为了逃避这两个拖油瓶,偷偷摸摸的趁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外地去嘞。李老三也是在无可奈何之下才接手了李春和李老太太。 李老三对李老大甩手吆喝,“要走你走,本来就没人要你来!” 李老大生着闷气,问李英,“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走嘞。” 李英挨个儿扫视过他们,大有恋恋不舍之意。她歪头想了一想,要是李老大走,肯定把自行车也气走嘞。她要是继续留下来,那到时候不得走路回去! 李英当然不愿意那样的结果,她索性跟着李老大一块儿回去嘞。 哪怕是有人带头走,李老三还是安稳如泰山。他巴不得这两个人赶紧走嘞! 李老三忌惮着洪诚,不敢凑到他跟前,倒是觉得刘医生挺好说话的。 李老三舔着笑脸,对刘医生讨好着,“这位医生,你看不好我爹的病,那你认不认识大医院的人,给我介绍一个呗,看病的时候,医药费好给我们算便宜点儿。” 刘医生以手扶额,感到深深地无奈,“我要是认识大医院的人,你觉得我还会搁这个小诊所待着吗?” 这李家的人也真的是,从谁身上都想占便宜嘞!遇见这样的人,哪怕刘医生真的认识大医院的人,也不敢介绍给李老三这样的人。万一李老三打着他的旗号去招摇,那不是坏了他的名声么! 李老三再一次失望,今儿个他都不知道自己失望了多少回。 他冲李蓉招了招手,“把咱爹扶到三轮车上,咱们也走吧。” 李蓉给田晶晶打了个眼色,俩人一块儿把李春扶起来,往诊所外面走。 对着他们的背影,洪诚喊了一声,“你们再别跑我们这儿来嘞!”(未完待续)R655 第178章 没钱也任性 第179章 去向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79章 去向 薛丹龙去段家庄,没多久之后,就把段勇源给差到香芹这边来嘞,不过他本人并没有来。他应该是没有脸来嘞。 段勇源帮薛丹龙支付他哥搁香芹这儿吃饭的时候欠下的三毛钱,他带来钱,香芹又不会收他的。 段勇源也是想以这个为借口,从家里跑出来,他实在受不了他那个舅舅。 有些人来家里总没有好事儿,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勇子哥,你舅又往你家去弄啥嘞?” 香芹还记得上一次薛丹龙往南院去的时候,那可是折腾出来不少事儿。 薛丹龙那肚子就跟个无底洞一样,用好吃的好喝的都填不满他的胃口。 段勇源神情不耐,实在不愿意提起薛丹龙。“他爱弄啥就弄啥去!” 看出他的不乐意,香芹就换了个话题,“你这几天咋没去桥那边卖早点哦?” “不会再去嘞,光卖热豆腐就够忙活得嘞。”段勇源说。 打段文的身体一出问题,段勇源就决定早上不出去做生意嘞,主要就是怕段文累着。 刘玲笑,“我说这几天咋没见你。” 段勇源腼腆的笑了笑,尔后往木屋里瞧了瞧,最后对香芹扬起脸,“洪诚还睡着啦?” “我去叫他起来。”香芹看得出来,段勇源好像有话要对洪诚说。 段勇源摇了一下头,“不用嘞,等到下午我再过来的时候说吧。” 香芹好奇起来,“啥事儿啊?” “大娟跟二娟一直都没有回来,她们爹娘找到我这儿来嘞。”段勇源受人之托,又知道大娟搁洪诚家里的酒店干活儿,就想着顺道儿来问问。 香芹细细一算,距离上回她跟大娟、二娟见面快有半个月嘞。大娟不回家来也就算嘞,因为她搁酒店打工走不开,这二娟是啥情况? 香芹搁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在段勇源走了以后,她往里屋去,推醒了搁床上蒙头大睡的洪诚。 洪诚没睡够,用毛毯蒙着头,还哼哼唧唧的。 “洪诚,你今儿到你们家酒店去看看吧。”香芹说。 洪诚掀开毛毯,睡眼惺忪,沙哑着声音问:“让我回去弄啥嘞?” “大娟、二娟一直没有回家,她们爹娘找上我勇子哥嘞。”香芹说,“你去看看二娟是咋回事儿。” 洪诚想了想,他依稀记得上回二娟说要住他家酒店的事儿,“她不是搁城里卖鞋呢吗?” “是这么说的,”香芹拧起眉头,心里不安起来,“这都快半个月嘞。” 洪诚坐起来,胡乱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那我打个电话问问。” 有这么方便的通讯工具,也不用麻烦他来回跑嘞。 洪诚下床,往诊所里去,一个电话打到了酒店。他一打听才知道就大娟搁酒店里嘞,二娟去向不明。 洪诚撂下电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二娟一个小丫头,她能跑哪儿去嘞,就连大娟也说不清她的行踪。 从诊所里出来,洪诚一时间觉得自己搁香芹跟前抬不起头来。 “咋样?”香芹问。 洪诚不忍让香芹失望,可又不想扯谎骗她。 “我回去看看。” 洪诚的神情难得这么严肃。 香芹感觉事情不对,“是不是出事儿嘞?” 洪诚答:“还不知道嘞。” 洪诚听搁酒店里的人说,几天前二娟出去就没有再回来。他不得不认真,人是搁他们家的酒店里不见的,他要是不拿出负责的态度出来,到时候真发现出事儿嘞,那可就晚嘞,也不好跟二娟家里的人交代。 整装待发,洪诚连早饭都没吃,也没赶上午饭,就骑着摩托车走嘞。 到了中午,香芹收了摊子,做好了午饭,也没等着洪诚回来,就跟刘医生俩人一块儿吃了饭。 香芹习惯午睡,可心里揣着事儿,总也睡不着。 下午的时候,洪诚还是没有带回来消息。香芹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家里或者酒店打个电话,她不知道电话号码,刘医生总知道。 不过就在这时候,爱枝带着小宝儿来嘞,专门来看望香芹。 爱枝带了一些瓜子过来,是给香芹拿的。 香芹抓了一把搁手里,将嗑了一个,吃出生香的味道,不免觉得意外,“是生的啊。” “我们家段江带回来的,就是生瓜子。”爱枝嘴上埋怨着段江,可眼里都是笑意,“我喜欢吃五香的,他非要带点子生的回来。我要吃五香的,那还得自己煮,麻烦死嘞。” 香芹笑话她,“你是懒得动手吧,又不是真的有多麻烦,把八角花椒啥东西往锅里一放,再把瓜子放里头,添点水成煮嘞。等煮好以后再晒晒——”说到这里,香芹抬头看了一下蓝盈盈的天空,又接着说道:“现在天气好,太阳大,估计晒一会儿就干嘞。” 爱枝确实是有些懒得动手,要是段江带回家的是现成的五想瓜子,她就不用做多余的事情嘞。 好多人跟她一样,喜欢吃,可是又懒得做。 “那到时候我煮出来再给你送点来。” “不用嘞。我喜欢吃原味的。”说话的时候,香芹一直咔咔的嗑着瓜子。 原味的瓜子更好做,把锅热了以后,直接把瓜子倒进锅里就行嘞,不需要多大的火,不能炒得太厉害。 爱枝一想,退而求其次,“炒的也挺香的,那我回去不煮嘞,也炒一些。” 炒瓜子比煮瓜子省事儿多嘞,不但不用准备那么多材料,而且瓜子一旦炒出来,就能吃。不像是五香味的瓜子。五香味的瓜子一煮出来,还得晒干。 就在跟爱枝说话的时候,香芹就已经开始生火,准备炒瓜子嘞。 热了锅以后,香芹啥也没往锅里加,直接就把爱枝带来的瓜子全都倒了进去,一边看着火,一边时不时的用锅铲翻炒两下。 不大一会儿,芬香四溢。 爱枝跟香芹说了一些贴己的话,关心了一下香芹和洪诚之间的发展,到了该做晚饭的时候,她才带着小宝儿回去。 吃了午饭,快天黑的时候,洪诚风尘仆仆的跑回来嘞。 香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结果,她心里着实不安,“咋样?没出啥事儿吧?” 洪诚神情复杂,总觉得事情不好跟香芹说,就一五一十的慢慢道:“我有个朋友,他家有个鞋厂。他碰见二娟卖鞋,觉得二娟做的鞋可好看,就想把二娟弄到他们鞋厂里去嘞。” 二娟能进大厂子里干活儿,这可是好事儿啊! 香芹一方面觉得高兴,同时又觉得很奇怪,看洪诚的表情,他似乎不认为这是件好事儿。 “是不是有哪儿不对啊?”香芹有些紧张。 洪诚冲她笑了一下,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笑的有多勉强。 “我那个朋友叫方雷,是个男的,比我稍微大一点儿。”洪诚顿了顿,又说,“二娟这些天就搁他那儿住着嘞。” 香芹愣住,这咋听上去好像是二娟跟着一个男的跑嘞! 见香芹不吭气儿,洪低叹了一声。现在他跟香芹一样,也担心起二娟来嘞。他没有问清楚,也不知道二娟到底咋样嘞。 香芹不仅担心二娟,还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儿给二娟的爹娘说。她总有一种不好跟二娟家里的人交代的感觉。 “咋跟二娟爹娘说诶……”香芹有些泄气,她不知道二娟的爹娘会咋想,反正站在他们的立场上,香芹是担心的不得了。 洪诚抓着她的胳膊,安抚着,“这件事儿,你就不要操心嘞,我已经跟大娟说了嘞,到时候让大娟去跟她爹娘说吧!” 确实的,这件事儿要是从香芹嘴里说出来,她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香芹忍不住问:“你那个朋友人咋样?” 洪诚顿住,忽然间不知道该咋样跟香芹形容,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比我还孬嘞。” 香芹失笑,“你还知道自己孬啊!” 洪诚握着香芹软乎乎的手,搓着她手掌心里暖乎乎的肉垫。他笑起来,笑容之中少了些无奈,多了些柔情。 “大娟说,她明儿就请假回来。” “那二娟嘞?”香芹问。 “二娟还搁我那个朋友那儿嘞。”洪诚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许。 香芹想了想,总是不放心二娟的安全,“要不然你跟你那个朋友说说,让二娟回家里一趟。这二娟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洪诚把香芹扯进怀里,捏着她的下巴,“我不是说让你别操心这些事儿嘞吗。不管咋样,那是二娟自己得选择。” 香芹一把推开他的手,莫名的感到愤怒,“她还小着嘞,会选择个啥?” 二娟正是纯真无邪的时候,她要是上当受骗嘞,到时候找谁算账去哦? “你就别操心嘞。”洪诚再一次强调,“我已经跟方雷说嘞,让他把二娟送回来一趟。” “我觉得你这个朋友,很有问题啊。二娟小,不懂事儿,难不成他也不懂事儿吗?他看二娟小,想让她帮忙干活儿,就没想着找二娟家里的大人说一声?”香芹愤愤不平。 这就是洪诚担心的,他太了解他那个朋友方雷嘞,那小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R1152 第179章 去向 第180章 方雷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80章 方雷 洪诚搁心里不待见方雷,自然也是不爱跟他交往。 有一段时间,他经常跟方雷混在一块儿。那时候方雷的生活作风恶劣的比洪诚有过之而无不及。 方雷还特别喜欢效仿洪诚。 洪诚买车,他也买了一辆一模一样的车。 洪诚抽烟,他跟洪诚抽一模一样牌子的烟。 洪诚交女朋友,那方雷的女朋友比他的还多! 洪诚为啥担心二娟,就是因为这个。 到了第二天下午,香芹睡起来,正跟洪诚商量她生日那天到底咋过,木屋前面的路边缓缓驶来一辆桑塔纳。 乍一看见那辆车的时候,香芹还以为是谁把洪诚的车给开来了。 见二娟从车上下来,香芹心里还挺高兴的,可仔细一看她脸色略显苍白,不由得紧张起来。 香芹已经起身来到木屋门口,目光徘徊在二娟的脸庞上,“二娟,你没事吧,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二娟摇了摇头,虚弱道:“就是有点儿晕车。” 说完,她埋怨似的看向从车上下来的另一个人。 循着二娟的视线望过去,香芹吃了一惊,要不是看那个人的长相跟洪诚的模样不一样,她还错以为那人是洪诚本人嘞。 那人的穿衣风格不仅跟洪诚一模一样,就连留的头型都跟洪诚有点儿像。 香芹怔住,感觉到肩膀上一沉,她扭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那只手,然后仰脸望向身旁的洪诚,只听他喃喃道出一个人的名字—— “方雷……” 方雷巡视四周,似乎是在打量附近的环境。他的目光落在木屋门口,然后定住。 方雷欣喜的冲洪诚挥了挥手,“洪诚——” 洪诚对他可不是很喜闻乐见。他有一样,方雷就学一样,他可不需要一个翻版的自己。 香芹没有多睬方雷,只对二娟说:“你回家了没,你爹你母亲还打听你的消息嘞。” 二娟轻轻的摇了一下头,神情中有些无错。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她还不知道该咋跟爹娘交代。 犹豫了一阵之后,她才流露出毅然之色,怕是豁出去了。 “我这就回去。”随即,二娟回头,问方雷,“你跟不跟我一块儿去?” 方雷不明意味的笑了几声,“我就算嘞,还是你先回去吧。” 之后,二娟对香芹招呼了一声,就往段家庄去了。 方雷走到木屋跟前,急着跟洪诚表功,“找你真作难啊,我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才到这儿来!” 洪诚瞄了一眼,方雷身后的车,一点儿都没有对方雷表示出同情。 撂着近道不走,开那么久的车,那是方雷自找的。 方雷上下左右打量木屋,目光就没有闲住过。 像是看了个笑话,他肆无忌惮的笑出声来,带着不敢置信的口吻道:“你现在就住这地方啊!” “你也看见嘞,我这儿就一张床,没有多余的地方招待你。”洪诚的态度不冷不热。 方雷有些后悔来这儿嘞,现在要是开车回去,恐怕是要走夜路嘞。他将才看过,这附近连个招待所都没有。他要是留下来,那他晚上住哪儿? 方雷比较没心没肺,他想到了这些,却没有考虑那么多。 方雷掏出烟,给洪诚递上了一根。 洪诚推开,简洁明了道:“戒嘞。” 方雷有些吃惊,他也是有烟瘾的人,知道要下定决心戒烟,那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洪诚说不抽,方雷也忍住没有抽。 “咱们下馆子吃个饭吧。”方雷说,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请客。” “饭是要吃的,下馆子就不用嘞。”洪诚可不是舍不得他破费。这周围没有啥好饭馆,那些饭馆里的饭菜可能还没有香芹做的好吃嘞。 进到木屋里,方雷的眼睛还是没有闲住。他越来越挑剔,不由得奚落起洪诚,“你该不会是被你爸撵出家门了吧,这地方能住人吗?” “不能住人,那我住这儿弄啥嘞?”洪诚没打算跟他结束那么多。 方雷看不上这里的环境和条件,目光落在香芹身上的时候,不由得眼前一亮,“这就是你的新谈的对象啊,长的还挺好看的。” 香芹对他淡淡的笑了一下,她咋也从方雷的话里听不出夸奖的味道。 “你俩叙吧,我去那边看电视。” 香芹把木屋让给了他们,往诊所去嘞。 她一离开,洪诚就无拘无束嘞。他主要是不好意思在香芹面前说二娟的事情,尽管她不在跟前,洪诚还是不敢放开声音。 他有些恼怒,对方雷低斥:“二娟那是个小姑娘,你咋能害人家清白嘞?” 方雷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猥琐,“你还说我嘞,你不也是一样,找了个小对象吗。” 他还刻意强调了一下“小”这个字眼。 洪诚更气愤,“别以为我跟你一样,我跟香芹还没有那回事儿嘞!” 方雷不屑地瞥着他,明显是不相信洪诚的话。 小爱巢都筑起来嘞,还想搁门口立个贞节牌坊,这种人还想让别人用啥样的眼神看他? 洪诚不用再多想,从方雷的话中,他就听得出来结果是咋样。二娟落到方雷的手里,那还能有完璧之身吗? 洪诚气方雷,也气二娟。二娟那丫头咋就不珍惜自己嘞,她才认识方雷多长时间,知道方雷是啥样的认吗? 那丫头也真是的,别人一对她好,她就晕头转向不知所以然嘞! 没过多久,二娟就领着她的爹娘往十字路口这边来嘞。 二娟的爹娘心花怒放,尤其是二娟的娘,一见到香芹就说:“香芹,我们家二娟也谈对象嘞!” 香芹一听就知道,二娟的娘想表达的意思不止一星半点儿。 二娟是谈对象嘞,谈的还是个有钱的。对方的不仅相貌堂堂,那家世背景也是值得人人竖大拇指的。 幸运的可不只有香芹,还有他们家二娟咧! 香芹对二娟的娘强颜欢笑,“我知道。” 二娟的爹有些意外,来回望着方雷和香芹,“你们认识啊?” “我不认识。”香芹看都不看方雷一眼,“是洪诚认识的人。”R1152 第180章 方雷 第181章 听风就是雨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81章 听风就是雨 听香芹一说是洪诚认识的人,二娟爹娘脸上的笑容更大嘞。 这有啥值得高兴的嘞? 二娟的手缠住方雷的胳膊,略带娇羞的神态,仰着脸问他,“你今天晚上住哪儿?” 方雷目光四瞟,将木屋里的情况一览无余。他本来就觉得这地方小,这会儿又填了二娟家的仨人,更显得狭窄拥挤嘞。 他有些嫌弃,道:“我本来还以为洪诚搁这买了个新房子,能给我腾个地方住嘞,哪儿想到他现在住这种地方诶。” 二娟她娘过分热情,忙说:“我们家有地方,要不然就住我们家去吧!” 二娟她爹脸上的笑容多少收敛了一些,还埋怨似的看了二娟她娘一眼。 香芹这木屋寒酸,他们家就不磕碜人了吗? 如果把香芹的木屋比做茅房,那他们家那座房子就是个柴房。 二娟她爹不想留方雷搁家里过夜,可又舍不得放走这小伙子。不过看方雷和二娟之间还挺亲昵的,他心里就释然了很多。不过就是让人家搁家里住一晚上,又不是让他一辈子都住下嘞。 方雷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即点了一下头,“那行。”他又对洪诚说,“那我就不搁你这儿住嘞,我先跟他们过去嘞。” 方雷招呼着二娟家里的人上车,见坐上车的二娟爹娘一脸的兴奋,他心里多少有些得意。 看方雷载着二娟跟她的爹娘扬长而去。香芹不禁又担忧起来。二娟跟方雷搁一块儿,那能是个好事儿吗? 见香芹出神,洪诚捞了一下她的手。“别看嘞,车都跑没影儿嘞。” 香芹幽幽的叹息一声,“我总觉得二娟跟你那朋友搁一块儿不大好。” 洪诚无奈,“你别管那么多嘞,那是他们的事儿,咱们不让人家介入咱们的感情生活,咱们也不去介入人家的感情生活。” “我就奇怪嘞。二娟到人家的鞋厂去干活儿,咱就跟你那朋友扯上关系嘞?还没多少天嘞吧。” “别管嘞别管嘞。那是你情我愿。你要是去管,说不定二娟他们家还不高兴嘞!”洪诚一再重复,他倒是也想管,但他能管得着人家的事儿吗? 香芹想了想。然后不由自主的点头。将才看二娟父母的态度,他们可是无比欢迎方雷,更是连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她有啥资格站出来反对人家嘞? 她就是怕二娟以后吃亏。 到了第二天早起,二娟和方雷到香芹这儿来吃饭。 原本不远的路,方雷非要开车来,就不怕浪费汽油钱。 方雷只见香芹不见洪诚,便向香芹打听,“洪诚嘞?” “还睡着嘞。” 香芹一说完,就见方雷往木屋里面走。她本来是想拦住他的,却忍住嘞。 方雷走到床跟前,隔着毛毯拍着洪诚的屁股。“太阳都晒屁股嘞,我都起来嘞,你咋还不起来?” 洪诚比较赖床,平时睡不够,他是不会从床上爬起来的。 而且他有起床气,睁眼一看叫醒他的是方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洪诚的眼里有些血丝,看起来忒吓人。 “昨天晚上没睡好?”方雷说话的口气有些暧|昧。还有意无意的往门外瞅了一眼。 洪诚不耐烦,“哪凉快哪呆着去,别打扰我睡觉!” 方雷不以为意,轻笑了一阵,“吃了饭,我就带着二娟走嘞,你想让我打扰你,我还不来嘞。” 洪诚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抬起手冲他摆了两下。 “赶紧走赶紧走!” 方雷扬起眉头,显得有些意外。 “你昨天不是还多管闲事,说我毁人家小姑娘的清白了吗。你今儿咋那么老实?”方雷纯属就是要搁洪诚跟前找不自在。 他昨天可是听说了好多事情,都是跟洪诚和香芹有关的。他知道这俩人现在个一块儿,却是名不正言不顺。因为洪诚,香芹跟家里的人闹僵。可他方雷不一样,带着小情人走,那可是经过人家爹娘点头的。就凭这一点,他可得要好好的搁洪诚跟前炫耀炫耀。 洪诚闷哼着,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你们的事儿跟我没关系,你们爱咋样咋样。” 方雷兴致索然,眼光一转,搁门外瞅见香芹和刘玲忙碌的身影,突然又坏笑起来,叹道:“你小子艳福不浅哦,小金屋藏了两个小美人儿。” 洪诚不胜其烦,忽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还有完没完啊!” 方雷脸上布了一层不悦之色,“玩笑都开不起啊!” 洪诚皱紧眉头,“你有啥话,一口气说完,我还要睡觉嘞!” 方雷终于识相道:“好好好,我不打扰你睡觉嘞。” 临走的时候,他又搁洪诚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被方雷这一阵闹腾,洪诚睡意全无,感觉肚子里面跟塞了一只蛤蟆一样咕噜咕噜的叫唤,便下床去管香芹要吃的。 洪诚原以为方雷走嘞,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他跟二娟坐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瞧他们之间的气氛还挺甜腻,他的心情称不上是好。 洪诚只能视若无睹,对香芹说:“香芹,我想喝豆腐脑嘞。” 香芹把豆腐脑给他盛上,“你今天咋起来那么早?” “吃完再去睡。”洪诚说。 方雷看了一眼洪诚,而后把注意力放在了香芹身上,“你叫香芹是吧,我听说你因为洪诚,都跟家里的人闹翻嘞是吧。” 香芹瞟了一眼低着头的二娟,心想着肯定是二娟家的人搁方雷跟前说她跟洪诚的啥嘞。不见得都是一些好听的话。 香芹没有理方雷的意思,然而方雷却故意不去看香芹那不好看的脸色,又自顾自的对她评头论足。“我说你一个小姑娘,为了一个男人至于吗。洪诚家里是有钱,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六亲不认啊!” 方雷说的这些话,十有*是他从别人的嘴里学来的,那跟二娟家里的人脱不了干系。 方雷大言不惭,二娟听不下去,捞着他的手。低声阻止他,“你别说嘞!” 洪诚站出来为香芹打抱不平。他不斥责方雷,倒是对着二娟一顿劈头盖脸的怒斥,“二娟,香芹当你是朋友。你就是这样搁她背后捅刀子的!那你的事儿跟你姐的事儿,那一样不是香芹帮着你们的?一个晚上就教了方雷这么多,你也真能耐!” 二娟脸上挂不住,红着脸低着头,“不是我说的,是我娘说的!” 香芹把洪诚重新给按坐下,“你吃你的饭。”随后她怒瞪着方雷,“搁这么多人跟前揭我人家的短就等于是打人家的脸,这种事情你也真好意思做出来。我们不去管你的事。你倒是舔着脸说我们的事情来嘞!” 洪诚没有放过二娟,指着她的鼻子,“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当时你要是拦着你娘,你娘会搁让人跟前说那么多吗?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到底是谁为了钱才脸对着人家的屁股,谁心里清楚!香芹要是为了我家的钱才跟我搁一块儿,我也不至于跟她一块儿住到这种地方来,她还能自己搁这儿做生意吗!她为啥不吃我们家的不喝我们家的不住我们家的房子啊!” 香芹按住他,对二娟和方雷说:“别说那么多嘞。你们吃了赶紧走吧。” 洪诚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方雷和二娟口不择言的骂起来。“吃吃吃,让他们吃个屁去!” 方雷心有不甘,不肯罢休,“我才说了几句话,你们那嘴就跟机关枪一样对我突突突的。那我说的也是事实,这你们该不会不承认吧!” “承认个屁,”洪诚骂骂咧咧,“听风就是雨,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就觉得自己能的不行嘞!那你自己让二娟说说,问问她情况到底是不是这样的!” 二娟低着头不说话,她哪知道昨天晚上她娘添油加醋搁方雷面前胡吹瞎扯一番,竟会惹出祸来! 刘玲眼疾手快,把方雷和二娟没吃饭完的东西收拾了起来,剩下的东西全都倒进了馊水桶里,摆明了是不做他们的生意。 洪诚把方雷和二娟骂走,仍气呼呼的。他是真没想到二娟家里竟是那样的人,虽然没指望他们能够感恩戴德,起码也不能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乱嚼舌根子吧! 香芹心里当然也有气,现在她是彻底的打消了担心二娟的念头。正跟洪诚说的一样,二娟跟方雷是你情我愿的,香芹也不好插足他们之间。 不过,香芹唯恐洪诚会因为这事儿而迁怒到大娟头上,于是她给洪诚提前提了个醒,“你可别因为这事儿就把大娟给辞嘞。” “只要大娟老老实实的干着,我不会辞退她。”洪诚恩怨分明,倒还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儿。 听他这么说,香芹放心了些许。 洪诚早晨没有睡好,中午吃过饭,就跟香芹一块儿睡午觉嘞。 两人刚躺下没多久,木屋的门就被敲响嘞,门外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香芹——” 对方一连叫了好几声,香芹还以为出了啥事儿,赶紧下床去开门,还连声应道:“来嘞来嘞——” 香芹打开门,见外头站着俩女的,一个是上了年纪的妇人,一个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香芹纳闷,她压根儿就不认识这俩人,不过觉得她们眼熟得很,应该是搁哪儿见过的。 见香芹脸露困惑,那个妇人先做了自我介绍,“我是你妗子嘞,这是我们家的春花。” 香芹轻笑了一下,心里恍然,这俩人原来是打段家庄过来的。 春花她娘说:“香芹,你有时间吧?” 香芹这边粗陋,却也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娘俩儿应该是揣着事儿来的。 她把春花娘俩儿请到屋里,“你俩进来坐吧。” 洪诚听到声音,从床上坐起来,脸从挡板后面露出来,问了一句,“谁哦?” 春花她娘“哎呦”了一声,像是被吓了一跳,大概是没有想到这木屋里除了香芹,还住乐另外一个人。 不过春花她娘也挺惊喜的,见到洪诚以后,就不把香芹放在眼里嘞。她忙把春花拉到洪诚跟前,“我听二娟她娘说,你该二娟介绍了一个对象。这是我家的闺女,你那儿有没有适合她的对象?” 洪诚张大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才好。 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就已经满城风雨嘞? 二娟她娘到底都给别人胡吹了些啥? 洪诚咋感觉自己被当成人贩子一样? 香芹站在春花娘俩的后头,说:“二娟那对象,是她自己找的,不是洪诚介绍的。” 春花她娘回头,十分不苟同香芹,神经兮兮的说道:“二娟她娘亲口给我说的,那还能有假?” 香芹气愤,“那洪诚本人就搁你跟前嘞,我还能说假不成?” 洪诚忙补充,“我不是开婚姻介绍所的,我也从来没有跟谁介绍过对象。你们找错人嘞。” 洪诚本人都这么说嘞,春花她娘就没有理由怀疑了吧,不过看她还是半信半疑的。 这时候春花扯着她娘的胳膊说:“肯定是二娟她娘搁咱们跟前臭显摆嘞,你将才没看她那脸吗。咱们一说到这儿来,那二娟她娘都没吭哧气儿!” 春花她娘脸色有些凝重,眼里闪过一丝对二娟她娘的愤恨之色。 她兀自咬牙切齿的一阵,而后对洪诚讨好的笑说:“那你的那些朋友,有没有适合我们家春花的?” 洪诚真心不想掺和这些事儿,他要是一时冲动真要好心给她们介绍,将来不管事儿成不成,那都会赖在他的头上。他可不想惹的一身腥。 香芹给洪诚解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家闺女的终身大事要么你们自己做主,要么你们找媒婆。我们家洪诚算个啥?” 洪诚也不在乎香芹说的这话里用没有带着贬低他的意思,反正他就想赶紧打发了这俩人,于是忙附和着香芹,“是的是的,你们真的找错人嘞。我自己的事儿还操心不过来嘞,哪有时间去操心其他人的事儿嘞。” 春花和她娘都挺失望的,见洪诚不愿意帮忙,她也挺识趣儿的,强拉着她娘走嘞。(未完待续)R655 第181章 听风就是雨 第182章 嘴上没门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82章 嘴上没门 热门推荐:、 、 、 、 、 、 、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说起来恼人,继春花跟她娘之后,又往香芹这儿来了两家人,都是要求要洪诚给他们家的闺女介绍对象的。 二娟她娘那嘴把二娟找了个对象的事儿吹的天花乱坠,又有春花她们开了先河,那坐不住的人都纷纷的效仿她们娘俩儿,抱着异想天开的想法找洪诚来嘞。 “把闺女一个一个往咱们这儿送,还真把咱们这儿当婚姻介绍所啦!”洪诚坐床上,气的恨不得攒着拳头把床砸个俩窟窿。 香芹当然也生气,她就是想好好的过日子,不想去招惹任何人,可为啥偏偏有那么一些人非要跟他们过不去嘞? 要是不跟那些人去计较,恐怕他们会得寸进尺。 香芹不想忍气吞声,“我去找二娟她娘问清楚!” “我跟你一块儿去!” 洪诚跳下床,追上香芹的脚步。 俩人出门,锁上门之后一转身,就看见段文气往这边来嘞。 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洪诚就知道来者不善。 果然,段文还没到他们跟前,就对他们冷嘲热讽起来,“我说你们啥时候干起媒婆行当,给人介绍对象嘞?” 洪诚的口气也不好,“你是不是专门来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人家都找到我家去嘞,说啥让我来找你们说情,求你们给他们家的闺女介绍对象嘞!”段文气不打一处来,那找上门来的还不止一家。平时跟他们都没有啥交情,他们突然舔着笑脸来,段文都不知道该咋招待他们。 洪诚心里愤愤不平,更是怒容满面。那些人还真是不罢休,咋跟他们说都不管用。 明明都拒绝他们嘞,他们还真会想办法给自己找门路! “娘了个逼,一个个真是想钱想疯嘞!都想抱有钱人的大腿嘞!”洪诚骂骂咧咧,心想着,这件事儿真的得找二娟家理论个清楚。不然的话,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家跑到他跟前来说这说那。 段文喋喋不休,那是非要把他们骂个狗血淋头才甘心一样,“你们也真能,自己手里有俩钱儿就到处招摇,你们去看看,谁家有钱的跟你们一样!”他对着香芹,“香芹,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都能抱住有钱人的大腿嘞!” 香芹脸色铁青,哪里还顾得上段文是长辈。 就算是长辈,对小辈说出这种话来,还不能容小辈生气啦? “我说你能不能别听风就是雨,”香芹不能指着段文的脑袋,她只能对着自己的脑门一阵狠戳,“你到底把事情弄清楚了没?没弄清楚就到这儿来满嘴对着我喷粪,你能不能给你那张做把住门!听人家说两句,也不管人家说的是不是实话,你马上就跑来找我的事儿,还不是一回两回嘞!到底是别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还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你心里能清楚?” 洪诚扯着香芹的胳膊,拉着她往涵洞那边走,回头瞪着段文,气恼不已,“别理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的姥爷、向着谁!” 洪诚跟香芹到了二娟家门口,二娟家的院门是敞开着的。当时香芹真的想直接冲进去,不过本着礼貌的态度,她的手还是搁门上拍了拍。 听见拍门声,二娟她娘打堂屋里出来,一看是洪诚和香芹,先是惊了一下,尤其是看到他们气冲冲的模样,她脸色一阵发白。很快,她对香芹和洪诚扬起笑脸,干巴巴的问:“香芹、洪诚啊,你俩咋来嘞?” 香芹没有好脸,更懒得跟她寒暄别的,开口就大声质问:“你到底都给别人说啥嘞!?” 二娟她娘摆出茫然的神色,“我啥也没有说哦。” “啥也没有说?”香芹冷笑,“那为啥他们一个个都跑到我那儿去,搞得我们人贩子一样,非要让我们给他们家的闺女介绍对象?” 二娟她娘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香芹指了一下她假惺惺的脸,“我是不是做了啥对不起你们家的事儿?你们搁我背后捅刀子,我也就不跟你们计较嘞,你到处跟人散播的啥你心里清楚吧,二娟她自己找的那对象,是我们介绍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们给二娟介绍的?还是二娟给你说的是我们介绍的?” 香芹的声音尖锐高亢,听上去还有些歇斯底里。她是气极嘞,才会跟泼妇一样,找人算账! 二娟她爹听见声音,也从堂屋里出来。他冷着脸指责香芹,“香芹,你咋跟你妗子说话呢?” “妗子?事到如今,你还想跟我们攀交情啊!”香芹扯者嘴角,冷冷的笑起来,“你们也真有脸,真以为我对你们好一点儿,就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是吧!搁人背后捅了刀子,还想当面给人糖吃,你们咋那么能?” 在香芹歇气的时候,洪诚忙接上,“我跟你们说,你们愿意把你们自己的闺女往火坑里推,我们管不着也不想管,别到时候你们闺女吃了亏,就说是我们的不对嘞!你们给谁胡吹过,你们现在就给我解释清楚去,要是再有人因为听了你们的瞎话往我那儿去,别怪我不客气!” 二娟她爹对香芹和洪诚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后把二娟她娘往屋里拉,“别理他们!” 香芹心里那叫一个气,她还真不相信治不了这样的人嘞。 她对洪诚说:“给大娟打电话,叫她回来!” 一听这话,二娟爹娘都紧张起来。他们唯恐洪诚和香芹会因为这件事儿迁怒大娟头上,把大娟从酒店里给辞退嘞。 二娟她娘冲过去扯着香芹的胳膊不让她走,她脸上有些狰狞,“这跟我们大娟有啥关系!” 香芹甩了一下,却没能挣开二娟她娘的手。 洪诚见香芹的脸孔微微有些扭曲,再一看二娟她娘搁香芹胳膊上上的五根手指越收越紧,他忙把二娟她娘的手从香芹得胳膊上扯了下来。 他逼近二娟她娘,指着她的鼻子,瞪着眼警告,“你要是再动手,我对你不客气!” 二娟她爹上前来,如果搁自己的地盘还怕这些个不速之客,他还算啥一家之主? 二娟她爹横里横气,“你要跟谁不客气,有本事你就来试试!真以为我怕你们是吧!” 洪诚指着自己的脚跟前,“有种你就到我跟前来说,你躲你媳妇儿后面弄啥嘞!” 香芹拦着洪诚,让他不要理会对方的挑衅,她冷声道:“你们想往自己脸上贴金可以,就是别打着我们的旗号到处跟人招摇!” 二娟她爹的声音大起来,“说我们打着你们的旗号往自己脸色贴金,你以为你们是老几诶!” “有没有做过,你们心里清楚!”香芹说。 “做过嘞还不承认,我就去叫大娟来!”洪诚拉着香芹,不想搁这地方多停留一会儿,径直的往段祥家去。 洪诚借用了段祥家的电话,打到了酒店里,把这里的情况给大娟说了一下,让她放下手里的活儿赶紧回来。 大娟接到电话之后就从酒店动身,火速赶了回来。 洪诚就给大娟撂下了一句话,“你要是还想搁我家的酒店接着干,就带着你爹娘挨家挨户的给我解释清楚去!” 大娟回到家,少不了跟她爹娘大吵一架,结果还被她爹娘给撵出家门嘞。 这么一闹,二娟爹娘也落了不少话柄。二闺女找了个有钱的对象,那还是他们得闺女。大闺女搁外面打工,那算不上他们的闺女嘞。再有就是,洪诚和香芹找上他们家的门大吵了一架,还多人都知道二娟她娘那张嘴是能把一头牛吹上天的。她再说啥样漂亮的话,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她嘞。 不管二娟爹娘有没有给段家庄的人解释清楚,反正香芹的目的是达到嘞,再没有人带着闺女到她这儿来说要让他们介绍对象嘞。 过了一个多礼拜,到了香芹生日这一天,正好是端午节。 洪诚本来想办隆重了一点儿,不过香芹不愿意,他就只好买了个生日蛋糕,也没通知其他亲戚朋友。 就在这一天,二娟登门拜访,还给香芹拎了几个粽子。 “香芹,这是我搁城里买的肉粽子。”她站在木屋门口,瞅见里面的桌子上摆了个生日蛋糕,不由得眼前一亮,有些惊喜,“今个儿是谁的生日是吧?” 香芹淡淡一笑,也没说请二娟坐下的话,“我这儿有粽子,你那就拿回去吧。”洪诚昨儿进城,买了好几种口味的粽子回来。“你啥时候回来的?” 二娟羞赧一笑,“昨天下午,方雷叫人开车送我回来的。” 香芹略微点头,再也没说啥,使得气氛一下尴尬下来。 她是没啥话要说,可是二娟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 二娟踮了一下脚,神情有些尴尬,“香芹,上回我娘那事儿,你可别往心里去。” 香芹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你们家的事儿,以后我们不管。” 洪诚将才往附近的肉蒲老板那儿送了一块蛋糕,回来就看见二娟搁木屋门口站着,脸立马拉下来。R1152 第182章 嘴上没门 第183章 不想管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83章 不想管 热门推荐:、 、 、 、 、 、 、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洪诚以前他还真没发现二娟是这么做作跟虚荣的姑娘,从他不悦的脸色上就能看得出来,他现在对二娟是多么的不喜闻乐见。 洪诚进屋后,并没有搭理二娟,见香芹也没有啥好脸色,于是就帮她解围:“香芹,你赶紧睡觉去吧!” 香芹朝他点头,也淡淡的对二娟扯了一下嘴角。 二娟神情略带难堪,她低着头,一只手扯着衣角抻了抻,嘴上喏喏道:“那你休息,我先回去嘞。” 香芹和洪诚俩人,谁都没有跟她说再见的话。 他们对二娟的态度这么冷淡,也算是情有可原。早先要不是二娟她娘搁人跟前夸大其辞,把洪诚和香芹给搅到浑水里,那他俩对二娟也不至于是现在这样的态度。 又过了一天。 这天下午,二娟拧着眉头跑来找香芹。 看她脸色不好,香芹也没有刻意说啥冷淡的话。 二娟对香芹说:“香芹,你知不知道方雷家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昨天他叫人送我回来,说好今天早上就来接我,可是到现在还没有见他的人,我想着他是不是出啥事儿给耽搁嘞。” 香芹冲她摇头,“我不知道。” 她跟方雷没有啥交情,咋会知道他家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嘞。 香芹打量二娟,瞅见二娟不安的样子,她也提心吊胆起来。她总觉得二娟是被方雷给骗了,方雷占完便宜就扭脸不理二娟嘞。 是二娟说的,方雷跟她约好今天早上就来接她,这有点儿不现实啊。桥没有修好,就等于是现在往段家庄的近路还没有通。方雷要赶早来接二娟,那他的起早贪黑走远路,才能赶到他们约好的时间…… 二娟来回扭头张望,没找见目标,又把脸对准了香芹,“洪诚应该知道吧,洪诚他人嘞?” 二娟看上去傻里傻气的,可脑袋瓜里也聪明着咧。 她咋就甘愿把自己交托给方雷那种不靠谱的人嘞? 香芹在心里唉声叹气,有点儿为二娟不值。她可怜二娟有啥用,二娟不可怜自己白搭! 香芹略微摇了一下头,神情甚是无奈。 二娟来的不巧,今儿洪诚被他爸叫回酒店去嘞。 不过香芹还是决定帮二娟这一回,她对二娟说:“你先等一会儿——” 香芹起身往诊所里去,借用了诊所里的电话,打到了酒店里去,直接通过酒店的前台找上了洪诚。 洪诚一接上电话,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态度,“才多会儿没见,你这么快就想我啦!” 香芹对着话筒直翻白眼,从他嘴里难得能听到一句正经话,要不然那么多人咋都会觉得他这个人不靠谱嘞。 在讲话之前,香芹刻意回头往诊所门口看了一眼。 没有见二娟跟上来,她还是显得小心翼翼,用手遮住嘴,刻意的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二娟跑来找我,管我要方雷的电话号码嘞。” 电话那头得洪诚听得一愣,心里忍不住嘀咕,要说二娟跟方雷的关系已经算是亲密无间嘞,二娟能连方雷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吗?还是方雷故意不告诉二娟…… 不管洪诚咋瞎胡乱猜,他都不是方雷和二娟肚子里面的蛔虫,不知道他们心里面的真正想法。 洪诚也知道香芹是肯定不知道方雷的电话号码,那二娟十有**是想通过他的关系来达到目的。 洪诚为难,即便他知道方雷的电话号码是多少,也不会随便告诉人家。到时候方雷要是因为这事儿怨到他头上来,谁来给他洗去一身腥臭? 洪诚当机立断,这样给香芹说:“我不是早告诉你了么,咱们不管人家的事儿。你让二娟她自己想办法去。” 香芹有时候觉得洪诚比她还不近人情,她正要劝洪诚改变主意,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转念一想,想到了跟洪诚想的一样的顾虑。 于是香芹便不在二娟的话题上纠缠,“你爸把你叫回去弄啥嘞?” “那几个包厢太落伍嘞,要重修设计装修一下。” “噢,那你忙吧。这边二娟还没走嘞,我跟她好好说说去。” 香芹跟洪诚通完电话,往木屋走的时候,忽然感觉脚步沉重无比。她一颗心也是起起伏伏,七上八下的。 这要咋跟二娟交代? 交代不好,二娟要是纠缠不休,那可要咋办嘞? 香芹心事重重,不知不觉走到木屋门口,看见二娟满脸期待的望着她,香芹对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二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失望,她身形颓丧,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蔫了下来。 香芹不忍看她这般气馁,于是就建议她,“你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二娟目光无措,她现在乱了方寸,害怕的不得了。 方雷食言而肥,让她明显感觉到她搁方雷的心里根本就没那么重要,完全不像洪诚对香芹一样…… 洪诚平日里看上去虽然是不正经的模样,但是他对香芹好的真是没话说。这是大家看在眼里的,也因为这样,香芹才招来大部分人的羡慕与嫉妒…… 香芹安慰她,“要不然你就回家再等等看,说不定你对象他真的是有事儿抽不开身。” 二娟点头,喃喃道:“也只有这样嘞……” 她失魂落魄的离开。 又过了一天,段祥跑来嘞。 段祥倒是光明正大,一见到香芹,就说明了来意。 “香芹,二娟跟她那个对象到底咋回事儿?二娟她咋托我管你要她对象的电话号码嘞?” 香芹嘴角抽搐,不知道该不该笑。这摆明了是二娟不相信香芹不知道方雷的电话号码,她自己不好意思来找香芹,就找了个跟香芹关系好的人来。 香芹没好气,“我咋知道她跟她对象到底咋样。我跟那个方雷不认识,就见过一次面,我又咋会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嘞!昨天二娟来的时候,我就跟她说过嘞,她今儿咋还叫你来?” 段祥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脸上也不咋好看。二娟毕竟是跟他一个庄的,也算是一块儿长大的,她要是受了啥委屈,段祥当然是会站出来打抱不平的。就像那一回香芹跟段勇源搁十字路口这儿卖热豆腐遭李家村的人刁难,他想都没想就首当其冲,跑出来替香芹出头! 段祥说:“听二娟她娘说的天花乱坠,说二娟跟她对象关系咋样咋样的好,我咋就觉得二娟那对象不靠谱嘞!” 一提到二娟她娘,香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轻蔑的哼哼两声,“我看二娟他们一家都是昏了头嘞!” 见香芹不敢苟同的态度,段祥就觉得这件事情里面有蹊跷。香芹知道的,可能跟他听说的不太一样。 段祥按捺不住好奇心,“我咋听二娟她娘说,二娟跟她对象的事儿已经定下嘞?” “咋可能嘞!”香芹忍不住发表意见,“二娟才多大一点儿,跟我一般大的吧,不大一点儿,终身大事说定下就能定下啦?还有嘞,你知不知道二娟跟她那个对象才认识几天,一个半月还不到嘞吧!” 段祥终于恍然,也终于明白二娟他们家安的是啥居心嘞。他们恐怕是看着对方家里有几个钱,就着急着把闺女送上门去嘞! 一想起二娟那副死心塌地的德性,段祥还真以为她有多么的喜欢她那个对象嘞! 他连声叹气,不住的摇头,心里的想法跟香芹的同步,也觉得二娟这是害自己,连她家里的人也跟着她一块儿祸害她自个儿! 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也不能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都搭进去啊! 段祥深感无奈,这不眼前还有一个麻雀要变凤凰的例子! 他对香芹说:“你就不怕洪诚有一天抛弃你?” 他也是看洪诚没搁跟前,才敢这么大胆的说出这样的话。 香芹笑起来,深不以为然,“我有啥好怕的,哪怕就是他真的抛弃我,我一个人又不是不能活嘞。”她突然收敛住笑容,神情变得认真起来,“我劝你少管二娟家的事儿,二娟她娘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段祥的态度含含糊糊,打香芹这儿回去以后,第一时间就把结果告诉了二娟。 香芹跟方雷没啥交情,她是真的不知道方雷的电话号码。 “那洪诚嘞?”二娟焦躁不已,着急着抓救命稻草。 段祥摇头,“我就没见着他。” 二娟病急乱投医,“那你知道洪诚的电话号码吧,要不然你打电话问问他!” 上一回洪诚搁他家打电话去酒店找大娟的时候,段祥记下了洪诚他们家酒店的电话号码。 于是段祥一个电话打去酒店,找到洪诚。 “洪诚,你知不知道二娟她对象的电话号码?二娟找不见她对象,搁这儿急得!” 跟洪诚通电话的时候,段祥望了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二娟。 洪诚却装傻,“二娟她对象?她对象是谁哦?” 段祥重重的说:“方雷!那不是你的朋友吗!” “那货啊。”洪诚口气轻蔑,“我跟他可算不上朋友。” 段祥已经糊涂嘞,他听说的可不是这样,那二娟她娘可是说二娟她对象方雷跟洪诚可是好朋友啊!R1152 第183章 不想管 第184章 难缠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84章 难缠 要不是二娟在场,段祥真想拍自己的脑瓜,把自个儿给敲醒。 他咋也听风就是雨,香芹不是说了么,二娟她娘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何况洪诚本人都这么说,等于是澄清嘞。 段祥用异样的眼神看了心急如焚得二娟一眼,心里就觉得奇怪,自己家的娘搁外面都说了啥话干了啥事儿,二娟自己不会不知道吧?她就放任了她娘搁外面胡吹瞎说?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段祥觉得反正他已经把电话打给洪诚嘞,就帮着二娟打听到底。 段祥问洪诚,“那你到底知不知道二娟她对象的电话号码?” 洪诚果断的选择了撒谎,“不知道。” 这没啥心里过意不去的。 他现在要是对段祥说实话,那接下来有他过不去的时候。 二娟等不及嘞,她三步并作两步迈到段祥跟前,一把将段祥耳边的话筒给夺到手里,自己对着话筒跟洪诚说气话来,“洪诚大哥,方雷本来跟我说好,昨天就该过来接我的。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他到现在还没有来。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是不是他因为啥事儿耽搁嘞!” 洪诚说:“我这边忙的抽不开身,他不是说好了会接你呢么,你就再等等吧。” 二娟急得直跳脚,“你就帮我问问嘛!” “我帮你问,没有你自己问的清楚。你跟你对象的事儿,别总想着让别人跟你们帮衬着,那样没用。”洪诚搁电话那头直摇头,心想着二娟这闺女真的是走火入魔嘞。 二娟这样,还真的有点儿像他。 不过男追女是一回事儿,女的死命的对男的投怀送抱就是另一回事儿嘞。 二娟失望至极,她的手紧紧的攥着话筒,声音变软起来,“你跟方雷不是朋友么,你就帮我问一下……” 听到洪诚无奈的笑声打电话那头传来,二娟立马绷紧了嘴,把没说完的话吞到了肚子里。 “二娟,”洪诚跟方雷的关系又不是多么的好,他对二娟语重心长,“我也不是怕麻烦,有些事儿我能帮就帮,搁这样的事儿上帮你,你现在是愿意,以后你又该怨我这嘞那嘞……” 不管好话歹话,二娟现在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她失去理智,对着话筒尖声吆喝起来,“你跟香芹是不是看不惯我跟你们一样,还是你们搁方雷跟前嚼我们家得舌根子嘞!” “你要是这样的话,那我真的没法跟你说嘞。”洪诚当即就把电话挂断嘞。 听着话筒里传来得嘟嘟声,二娟觉得胸口像是要炸开一样。她重重的将话筒撂在下,气鼓鼓的瞪着座机,好像那就是洪诚本人一样。 二娟她娘知道二娟搁段祥家嘞,将才二娟跟洪诚讲电话得时候,她就进到段祥家的堂屋里来嘞。 “二娟,问到方雷家得电话号码没有?”二娟她娘比二娟还心急。 二娟气呼呼的说:“香芹和洪诚不告诉我!” 听到这里,段祥就忍不住要站出来给洪诚和香芹俩人打抱不平嘞,“他们不是说不知道你那对象的电话号码么,不知道咋告诉你?” 二娟气的脸红脖子粗,“他们哪是不知道,分明就是故意瞒着我!” 段祥失笑,“至于么,他们为啥瞒着你?” 二娟心里不得劲,她笃定了是香芹和洪诚俩人从中作梗,想要拆散她跟方雷的好事儿嘞。 这时候二娟她娘开口,带着明显的怨念,“他们不知道,就不会帮着问一下吗!” 段祥翻了个白眼,嗤笑了一声。他用异样的眼神打量这娘俩儿,目光中带着不屑。她们以为自己算老几?人家愿意帮她们的时候,咋没见她们记着别人的好?等到人家不愿意帮她们嘞,她们就把人想的多么孬! 段祥憋了一肚子怨气,实在不想发作。 二娟她娘走到座机跟前,拾起话筒,手指头搁键盘上一顿胡摁,异想天开着能猜对方雷家的电话号码嘞。 段祥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就说:“嫂子,你不知道二娟她对象的电话号码,就不要瞎胡乱摁,你要是打到别人家去,我还得给人家道歉。”他把话筒从二娟她娘得手里夺过来,扣在了座机上,一直没有把手挪开,“你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二娟她娘得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明显是有了主意的样子。她捞住二娟的胳膊,往门口扭了一下脸。 “走,咱们找勇子去,让勇子帮咱们问问。” 二娟动容,正要挪动脚步的时候,却听段祥没好气的说: “你们别到处往人头上扣屎盆子嘞!” 二娟她娘不服气,“那方雷说好来接我们家二娟,他咋不来哦!?” 段祥哭笑不得,“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们自己家的事儿,还非要扯到别人头上,怨不得那天香芹和洪诚会找到你们家去!” 听了段祥的指责,二娟脸红,忍不住埋怨得看了她娘一眼。要不是她娘搁外面瞎吹胡说,指不定香芹这会儿还会帮她要方雷的电话号码嘞。 二娟把她娘搭在她胳膊上的手拨开,赌气道:“算嘞算嘞,我自己找方雷去!” 二娟她娘狠点头赞同,“就是的,他不来找你,你不会找他去啊!”她想了想,又说道,“我跟你一块儿去!” 二娟她娘已经把二娟谈对象的事儿散布出去嘞,现在整个段家庄估计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这事儿。万一二娟被“退货”,那他们家所有人的脸都不知道要丢哪儿去嘞! 望着二娟娘俩儿远走的背影,段祥忍不住摇头,心生感慨,真真的是小鬼难缠! 隔天一大早,二娟跟她娘就从段家庄出发,打十字路口到河堤那边去,势必要经过香芹的木屋。 大清早,路上的行人本来就少。二娟跟她娘的出现挺突兀,香芹一下子就注意到嘞。 香芹正犹豫着要不要跟她们打招呼,就见二娟就冲她招手。 “我跟我娘看我姐去嘞!”二娟朝她喊道。 二娟她娘忙附和,“是的是的!” 香芹挥了两下手,以作回应。 二娟突然停住脚步,犹豫着对她娘说:“要不然咱们吃了饭再去吧。” 她们出来的早,没来得及吃饭。 二娟她娘闻着香味儿,也有些走不动,听了二娟的提议后,她猛点了一阵脑袋,快步走到香芹的早点摊子跟前,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催着香芹,“快给我盛一碗胡辣汤!” 二娟不紧不慢的坐到她娘身旁,她前后左右张望了一阵,又往木屋里面瞧了两眼。,没有瞅见洪诚的人影,就忍不住问香芹,“洪诚还没有回来啊?” “他忙着嘞。”香芹说。 二娟略微低下了头,敛着双眸回想昨天跟洪诚通话得内容。洪诚说他抽不开身,看来是真的嘞,而不是用来搪塞她的借口…… 刘玲把二娟她娘要的胡辣汤端到她跟前,又问心不在焉的二娟,“你吃啥?” 二娟回过神来,茫然的看了吸溜着胡辣汤的她娘一眼,然后抬起头来,对刘玲说:“也给我来一碗胡辣汤吧。” 娘俩儿搁这儿吃完饭,抹抹嘴正要离开,刘玲上前去管她们要钱,“两碗胡辣汤,一共四毛钱。” 二娟看了香芹一眼,她娘则是对着刘玲怒喝:“管我们要钱,你是谁哦,你老板还没说话嘞吧!” 香芹鄙夷的笑了一下,轻声对刘玲说:“算嘞,你**的活儿去。” 刘玲收拾碗的时候,白了二娟她娘一眼,故意蠕动着嘴,小声的骂:“白吃白喝,脸皮真厚!” 二娟从兜里掏出五毛钱,轻轻的放到桌子上,故作大方,“不用找嘞。”随后她捞着她娘得的胳膊,有些强拽的意思,“娘,咱们走吧!” 被二娟拖住,她娘还愤然的回头对刘玲又是瞪眼又是咬牙切齿,“不用找嘞!” 二娟娘俩儿清早还精神奕奕的,到了中午回来的时候,就跟,斗败的公鸡一样吹有丧气的。她们经过香芹的木屋,看见香芹的时候,俩人谁都没有吭气儿。香芹也没有跟她们打招呼。 到了下午洪诚回来的时候,香芹才知道二娟跟她娘到底是咋回事儿。 洪诚跟方雷的关系不好,但是洪诚他爸跟方雷他爸的关系还不错。两个老爷们儿经常都有交流,方雷他爸方泊松遛鸟儿的时候,时常会到洪家的酒店去喝茶。 二娟跟她娘找到方家的时候,方泊松才知道有这回事儿。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跟一个小姑娘好上,那是满口的不愿意。他不反对自己的儿子谈对象,但是也不能找个太小的。 方泊松也是盼着方雷能早早的结婚生子,他好抱上孙子,但是方雷跟那个小丫头之间的岁数爷相差太大嘞,他不能接受。 洪诚告诉香芹,“二娟跟她娘这一趟去,连方雷的面儿都没有见上。” “你咋知道的?”香芹觉得奇怪,洪诚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她介入到别人的感情生活,那洪诚又是咋做的,做的完全就是跟他自己的意思背道而驰!R1152 第184章 难缠 第185章 二娟怀孕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85章 二娟怀孕 被香芹这么一问,洪诚阴阳怪气的哼哼两声。 他跟他爸不一样,反正他是一点儿都不喜欢方家的人。 那方家一有啥事儿,哪怕是鸡毛蒜皮、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事儿,方泊松立马就跑来跟洪福报告,他也不嫌家丑不可外扬。 洪诚搁香芹面前说:“说来可笑,方雷他爸把二娟跟她娘撵走以后,搁酒店又碰着她娘俩儿,指着她们的鼻子一顿骂,谁也劝不住么。” 香芹幽幽的吐出一口气,疏散胸中的郁闷。她本来就觉得二娟跟方雷这事儿不靠谱,那俩人发展的未免也太快嘞。 别人都还不知道嘞,他俩就手牵着手跳出来,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两个人互相不了解,搁一块儿有啥意思嘞? 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二娟他们家可能会受尽千夫所指,背上难听的骂名嘞。 香芹摇了摇头,将心中烦乱的思绪挥开。 闻见洪诚身上一股浓重的油漆味,她稍微挪远了一点儿,用手遮着鼻子,“你赶紧去洗洗澡吧,从油漆桶里爬出来的一样。” 洪诚抬着胳膊嗅了嗅,也是一脸嫌恶身上得油漆味道。这都是他粉刷酒店新包厢的时候,沾染到身上的。 “我打了好几遍香皂,咋洗也洗不掉。”他长臂一伸,搂着香芹的脖子,将她勾进了怀里。“我爸说,他有时间就来这儿,咱们一家人坐一块儿吃吃饭。” 香芹略微一怔,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仰头问:“他啥时间来?” “可能过两天吧,他来之前就给咱们打电话嘞。” 这顿家庭聚餐等了半个月。 洪诚就忽略不计嘞,那香芹跟刘医生可都是贵人事忙,很难请的动的。洪福要是不亲自来,只怕这顿饭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吃的成嘞。 还不到盛夏的时候,所到之处却已经是生机勃勃。 斑驳的林荫笼罩着整座木屋,扑朔的阳光就像是从指间漏进来的一样,弥漫着暖洋洋的气息。 木屋门前,一桌的美味佳肴,四个人坐一块儿安详和乐。 正大快朵颐的时候,洪福忽然腾出一只手,搁洪诚得胳膊上狠掐乐一下,拧到的都是肉,下手得时候都感觉碰不到他胳膊上的骨头。 “你看看你现在长多壮!”洪福笑得合不拢嘴,儿子吃好喝好长的好,他自然是打心眼儿开心。 香芹附和着洪福,也拿洪诚寻开心,“他现在是吃了睡睡了吃,我就当是养了一头猪。” 洪诚不服气,“吃馍喝水儿,瘦成小鬼儿。你要是天天给我吃馍喝水,我身上也不会多长那么些肉!” 刘医生笑出声,“香芹亏待你,你还能亏待了你自己吗?那些好吃的,哪一样不是你买回来的?” 他可是知道,香芹很少去买菜,都是洪诚颠儿颠儿的跑去菜店买的。这小子舍得吃的很! 洪诚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本来的初衷是把香芹身上的肉给养起来,哪知道天不遂人愿,倒先把他自个儿给养壮嘞。 洪福打量了一眼香芹跟洪诚,满心欣慰。他就怕洪诚跟方雷那个龟孙一样,对人家小姑娘始乱终弃。 仔细想想,他也觉得挺不忍心的。 香芹年纪不大,正是花样年华,早早的就自己当家作主,非但没有被洪诚的恶习污染,还把洪诚从花花世界里领了出来。别人谈情说爱都是火里来水里去的,可洪福从来没有搁香芹和洪诚俩人身上瞧见**里的一点儿火星子,也没有看见他们鱼水之欢里的一点儿水滴子。 洪福就建议他们,“你们有时间就去城里的电影院看个电影啥的,现在跳舞不是还有那个啥迪斯科么。” 洪诚笑,“香芹的脑袋瓜里只有柴米油盐,哪有那些东西啊。我舅那诊所里的电视,她都不咋爱看。” 正吃着饭嘞,二娟红着眼跑来。 香芹放下碗筷,“二娟,你有啥事儿?” 洪福搁酒店的时候见过二娟,不过眼下看见她的人一时间没想起她是谁,听了香芹叫二娟的名字,他才恍然。“这丫头是大娟的妹妹吧!” 二娟也没开口打招呼,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把香芹给拉走嘞。 二娟把香芹带到十字路口拐角没人的地方才松开香芹的胳膊,她攥着衣角。 泪珠子搁通红的眼眶里打转,二娟心慌意乱,对茫然的香芹哽咽道:“香芹,我好像怀孕嘞,咋办?” 顿时间,香芹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半晌,她回过神来,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打量着慌乱无措的二娟。 就在香芹惊愕的时候,只听二娟又急促的说:“我还没有告诉我爹娘嘞,连我姐都没有说。我以前听人说女的怀孕的时候,吃不下饭,还光老吐……” “那你找我来弄啥?我就有办法了吗?”香芹连连苦笑,“你作贱自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这样的结果?” 二娟的眼泪落下来,呜咽着乞求,“香芹,我求求你嘞,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吧!要是让我爹知道嘞,他肯定要打死我!” “我能有啥办法,你找我来有啥用诶!”香芹又气又急,有些话都没有敢跟二娟说—— 她要是二娟的家长,早就扇烂她的脸嘞! 二娟有些歇斯底里,她的两只手抓着香芹的一条胳膊,十根手指头紧缩到颤抖,恨不得要抠破香芹的衣袖,嵌进她的血肉里。 二娟泪流满面,长大双眼,瞳孔蓦地紧缩,“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嘞,香芹,你就帮帮我吧!” 香芹有些气急败坏,她心一横,狠狠地甩开二娟的手,“你倒是给我说说,让我咋帮你!你要是闯别的祸,别人还有办法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这样,让你咋帮你!你自己都没有办法,我能有啥办法!” 二娟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嘴里不住的说,“我求求你嘞”! 香芹一肚子窝囊气,有好事儿的时候,也不见二娟找她来。碰见这样的倒霉事而,二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她在二娟眼里,到底算个啥! 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香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想着,万一真的把二娟逼上绝路,她一个想不开寻了短见,到时候香芹还不得被二娟她爹娘给齁死! 香芹紧绷着脸,生硬的对二娟说:“你等着,我问问洪诚他爸,看看有没有办法。” 香芹一转身,胳膊又被二娟得手死死地拽着。 香芹回头,声音不由自主的大起来,听上去像是野兽的怒吼,“你捞住我,就能有办法嘞是吧!” 二娟松开手,慢吞吞的跟在香芹的身后,泪水涟涟的不敢抬起头。 香芹要是不回来,洪诚还想着去找她嘞。见香芹冷着脸孔,他的目光越过香芹,扫了她身后的二娟一眼,“咋回事儿?” 香芹紧咬了一下牙关,隐忍着怒火,“二娟说她怀孕嘞,她找我想办法嘞。” 在座的无不震惊,尤其是洪诚,被吓了一跳,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洪诚嗤笑了一声,冷冷的瞥着二娟,“你怀孕,跟香芹又没有关系,她能有啥办法?” 以前他还觉得二娟挺争气的,现在洪诚对她是一点儿好感也没有。 刘医生打量着二娟,眉头不由自主蹙在一块儿,他小声问香芹,“她是想把孩子打掉,还是咋弄?” 香芹摇了一下头,谁知道二娟心里到底是咋想的。 二娟心里要是有想法,还能找她来出主意吗? 洪福唉声叹气,往二娟的肚子上看了一眼,觉得咋样都是一条人命,不能那么草率的说把孩子拿掉就把孩子拿掉。 洪福神色凝重,放下碗筷,对二娟郑重其事,“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就找谁负责去,你来找我们真的没啥用。” 二娟用手背揩着眼泪鼻涕,已经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是方雷的……” “要不然这样,我找方雷跟他爸说说去。”洪福当然不能保证能给二娟带来好消息。 二娟对着洪福猛点头,张着泪汪汪的一对眸子望着他,好像盼着他能立马飞到方家父子身边去。 香芹不耐烦,扭着头对二娟说:“你先回去吧!” 二娟哽咽,“我搁这儿等着……” 香芹气的摔筷子,猛地站起来冲着二娟发火,“你搁这儿等着?我们能马上就给你问清楚是吧,能不能让我们好好吃一顿饭!好事儿从来没想着我,一有这样的事儿,你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我,我是专门给你擦屁股的是吧!” 洪诚将香芹捞坐下,一手捧着她的脸,安抚道:“别生气嘞。你看看你,现在心眼儿越来越小嘞。” 哪是香芹心眼儿小,她也不想这样,偏偏有那么一些人死皮不要脸的来招惹她! 洪福要是有搁二娟这样的闺女,早就把她撵出家门嘞。 他略微摇头,尽量对二娟好声好气,“姑娘,我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块儿吃顿饭,你先回去吧,明儿我就去给你问。” 二娟点点头,抽抽搭搭的走嘞。 望着她踽踽独行的背影,洪福忍不住长叹一声。R1152 第185章 二娟怀孕 第186章 二娟她娘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86章 二娟她娘 二娟洪福自作主张,答应了二娟,帮她试探一下方家的态度。他也是见二娟可怜,动了恻隐之心。 洪福知道,方雷这小伙子比较没有主见,好多时候好多事情都是听他爸拿主意。于是这件事儿,他没有直接当着方雷的面儿说,而是找上了方泊松。 他搁方泊松跟前好说歹说,还搬出了洪诚和香芹这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终于是把方泊松说动容。 方泊松对洪福点头,说是要找个时间让方雷带着二娟到医院做检查,要是二娟真的怀孕,那到时候再说接下来的事儿。 洪福做中间人的这两天,二娟没少往香芹这儿跑。 她每时每刻都期望着能从香芹嘴里听到好消息。 香芹把消息告诉她以后,二娟又愁眉苦脸起来。 二娟按住小腹,心里又紧张又害怕。她唯恐是自己搞错嘞,万一她怀孕这事儿是个乌龙,估计方家的人都不屑理她…… 二娟低垂的视线忽的抬起,落在香芹身上。她的目光搁香芹的小肚子上打转了两圈,神情复杂,“香芹啊,你跟洪诚搁一块儿那么久,咋没见你的肚子有动静嘞?” 这时候从诊所里打完电话的洪诚进来,听到二娟说起这话,于是板着脸抢在香芹跟前回她,“我跟香芹的事儿,就不用你操心嘞。方雷说他明儿过来接你到医院去。” “好,我知道嘞。” 洪诚气不打一处来,别人兴师动众磨破嘴皮子给她跑这事儿,她居然连一句“谢谢”都不会说。 他当即发起火来,“以后有啥事儿,再也别来找我们嘞!我们遇到倒霉事儿的时候有没有去找你?那香芹从你们段家庄离开,没地方住的时候,有没有到你家去,求着你们收留她?” 二娟低着头,一言不发,小手一直按在肚子上。 香芹无力跟二娟多说一句话,这两天,她已经受够了二娟求着人可怜的眼神。她的同情心再泛滥,也不可能再浪费到二娟身上。 该说的已经跟二娟说了嘞,接下来那就是二娟自己的事情嘞,香芹不可能陪着她去医院做检查。 香芹捞了捞洪诚,暗中递给他一个眼色,示意他再别多说啥。 洪诚对二娟挥了挥手,不耐地道:“行嘞,你回家等着吧。” 二娟稍微抬了一下头,脸上硬挤出笑容,“那我先回去嘞。” 香芹对着二娟的背影略微摇头,恐怕二娟这回高兴嘞。至少二娟走的时候,她再没有打二娟的脸上看到愁眉苦脸的表情。 在二娟的背影完全消失以后,香芹忍不住长叹,感慨不已,“脚踏实地多好,二娟以前做鞋的时候,周围的人谁不觉得她手巧能干。估计现在她连针线也不拿嘞,成天就想着她跟方雷的那些事儿……” “不管她以后过得好还是不好,跟咱们没关系,咱们不去操她的心。” 隔天,二娟跟方雷一块儿去做了尿检,查出来她确实怀孕嘞。 方泊松急着抱孙子,勉为其难的把二娟留在了方家里。 这对二娟来说,可能是一件好事儿。不过对她家里的人是好是坏,那就不一定嘞。 香芹这边安生的日子没过几天,就被二娟她娘给破坏嘞。 二娟她娘知道是香芹这边的人牵线搭桥,二娟才能跟方雷名正言顺的搁一块儿。不过她可不是来感谢香芹的,她要找香芹讨个说法。 二娟到方家去的时候,不仅没有留下啥,还带走了不少东西。 二娟她娘不依,找香芹来理论。 她梗着脖子手叉腰,摆出一副骂街的架势,气势汹汹的搁香芹跟前,尖声质问:“我问你,方雷他们家是不是把好处都给你嘞,为啥他把我们家二娟接走以后,啥也没有给我们家留!?” 二娟她娘就跟个讨债鬼一样,香芹可没有欠她一分钱。 她心平气和,对二娟她娘说:“这些话,你不该跟我说,你找你们家二娟跟方雷去诶。” 二娟她娘骂骂咧咧,颐气指使的不行,“是你把他们俩撺掇到一块儿的,我不找你我找谁去!你赶紧把他俩都给我找来!” 香芹哭笑不得,真的是啥样不讲理的人都能被她给撞上。二娟没有跟方雷搁一块儿的时候,她们娘俩儿千方百计的来找她帮忙。现在二娟跟方雷好不容易在一起嘞,二娟她娘死皮不要脸的又跑她这儿来不依不饶的。 二娟她娘依旧喋喋不休,“我把闺女养那么大,他们说带走就带走,那我还不胜养一条狗嘞!”她抬手指着香芹的鼻子,脸孔扭曲,“你们这些人哦,只管自己吃饱,不顾他人死活,你们的心是石头做的吧!” 香芹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也大起来,跟二娟她娘对着吆喝起来,“我为啥要管你的死活嘞?你跟我啥关系哦?我看你们家是天天伸手管别人要好处成习惯了吧,觉得别人对你们好都是应该的啊?嘴上没把门,你脑子也生锈了是吧,你也不想想,你天天向人家伸手那像个啥,大街上要饭的都比你强!不管你死活的那是你家闺女,你找我有啥用嘞,还赖在我头上,我又不是你闺女!” 二娟她娘狠狠地瞪着香芹,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突出来,她甩了一下头,歇斯底里的尖叫,“我啥时候朝人家伸手嘞,我朝你伸手嘞是吧!” “那时候到底是谁来求我找方雷的?”香芹丝毫不甘示弱,“你去问问你们庄上,多少人可怜你们家没有男孩儿,接济了你们多少东西!光我们辛辛苦苦从河里打的鱼,就没少往你们家送吧!” 二娟她娘踮着脚,挺着胸脯,尖声反驳,“我让你们送了没有?让你们送了没有?” “你不愿意可以别吃诶,吃都吃到嘴里嘞,还说这样的话,你也真是不怕丢人!”香芹快气炸嘞。有句话叫“得理不饶人”,居然还有不得理嘴上也不饶人的货存在!“你闺女被人搞大肚子,她来找我,你闺女不管你的死活,你也来找我。我凭啥要对你们负责啊!” 二娟她娘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当时二娟怀孕的事儿告诉她,她就怕这事儿被其他人知道。那“先被上车,后跟人补票”的事儿,说出去都觉得脸上滚烫。 香芹将才那么一吆喝,不等于是所有人都知道啦! 她之前张大嘴巴还跟人说,是二娟的对象回心转意,开车接走二娟嘞。二娟未婚先孕的事实一传扬出去,她这张老脸还往哪儿搁? 二娟她娘气的失去理智,张牙舞爪还瞪着眼,扑到香芹跟前,作势就要撕扯她的脸和头发。 香芹顺手抄起灶台跟前的烧火棍,对着发飙的二娟她娘一指,吓得对方立马停住了脚步。 香芹咬牙切齿,“越说你还越不要脸!你们娘俩儿还真是一个鼻孔出气儿的,一块儿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二娟她娘不敢动手,嘴上却不示弱,“我熏死你!臭死你!” 香芹冷笑,放下指着她的烧火棍,“你知道自己臭就行,就你这德性,也怨不得你闺女不管你嘞!” 二娟她娘气的脸色变了又变,她狠狠瞪着香芹,恨不得搁香芹身上穿俩窟窿一样。 香芹心里窝着火,更是愤愤不平。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屙屎不擦屁股!那二娟现在也真能耐的很,算是有一样学一样。那香芹跟二娟能相提并论吗?二娟她家里的情况跟香芹又不同! 香芹愤怒的冲二娟她娘挥了挥烧火棍,她还真有把烧火棍招呼到对方身上的冲动。 她大声吼道:“不赶紧走,还等着我管你的饭啦!” 这时候,十字路口南边传来嗡嗡的摩托车声。摩托车搁木屋前头的路边停下来,等骑摩托车的人摘掉头盔,二娟她娘一看是洪诚,窜的比兔子还快。 洪诚把头盔挂到车把上,望着二娟她娘的背影,朝香芹走来,“二娟她娘弄啥来嘞?” “管我要人嘞!”香芹气呼呼道,仍瞪着二娟她娘跑走的方向,“她嫌二娟走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留给她嘞,不怨二娟,还想打我嘞!” 洪诚真想冲上去踹二娟她娘一脚,他咬紧牙关,快步到诊所,抄起电话,给方雷家里拨去。 接电话的是方雷,洪诚指明,“二娟搁你跟前吧,让她听电话!” 方雷一听洪诚的声音不对劲儿,也不敢玩笑,当即就把话筒递给了二娟。 二娟有些忐忑,她还不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喂?”二娟小心翼翼。 “二娟,你想让我们给你收拾多少烂摊子?”洪诚疾言厉色,“你撇下你爹你母亲,你母亲跑来找香芹,到底谁是他们的闺女哦?你走的时候跟你爹你母亲说清楚没有?” “我……我说清楚了哦。”二娟支支吾吾。 “说清楚嘞,那你母亲还来找香芹弄啥?你母亲厉害的很哦,错一点儿上去打香芹,香芹拎着烧火棍都吓不走她!你们家的人到底啥意思诶?”洪诚有些咬牙切齿,声音穿透话筒,刺痛二娟的耳膜。R1152 第186章 二娟她娘 第187章 顺口溜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87章 顺口溜 二娟自己也知道,现在香芹和洪诚是一点儿也不待见她。她没咋帮衬着他们做些啥,还给他们添了那么多麻烦。对他们来说,她好像就是个甩不掉包袱一样。 到了方家以后,二娟本来已经决定不再去麻烦香芹他们,可她也没想到她娘又会找到人家的门上去。 香芹还好,只要不跟她急眼,她是不会为难人的。 然而洪诚—— 就不能得罪他! 一旦得罪他,那日后就别指望他还能给你好脸儿。 二娟一手攥着话筒,一手绞着电话线,总是向一旁的方雷投去求助的目光。 她指望方雷能帮衬着她啥? 方雷还一头雾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嘞! 二娟小心翼翼得跟洪诚通话,更是不敢大声说话。 她唯唯诺诺,还不住的瞻顾着方雷的脸色,“要不然你跟我娘说,我过两天回去,让她不要着急。” “还过两天?”洪诚嗤笑,“她要是天天找我们来,我们还得伺候着她是吧!我跟你说,你要是不让我们的日子好过,你也别想过好日子!” 二娟心里害怕,她怕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这一切,又如泡影一般。 她只好向洪诚保证她尽快回去,找她娘说清楚。 第二天下午,二娟带着她娘到香芹这儿道歉来嘞。 二娟她娘哪是给人道歉的态度。她不认为是自己的错,还一个劲儿的把责任推到香芹身上。 “你要是跟我说清楚,不就没那么多事儿嘞吗!”二娟她娘那眼神幽怨的。好像真受了多么大的委屈一样。“你哪怕是把方雷他们家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自己去问二娟,你也不用拿烧火棍吓唬我嘞是吧!” 香芹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再也窝不住火,对二娟她娘瞪着眼睛,还指着自己的鼻子,“合着你到我这儿来吆喝。还要打我,都成我的错嘞是吧!你是一点儿错都没有。你多好诶!” 将才二娟还跟她说对不住的话,香芹本来也没想跟她们计较那么多。二娟她娘也不知道她仗着自己有啥,蹬鼻子上脸开嘞! 二娟她娘自然是不服气的,要不是二娟拦住她。又不住的给她打眼色,她肯定要把香芹的气焰给杀下去。 二娟给香芹赔着笑脸,“香芹,你就别生气嘞,我娘她不会说话。” “她不会说话,就不要把她带过来!”香芹现在都不稀罕见到她们娘俩儿的脸,她强压下怒火,尽量说话的时候,口气不那么冲。“现在外头三岁小孩都能指着你们的脸唱歌吧!” 二娟抿着嘴,埋怨的看了她娘一眼。 二娟她娘脸红耳赤,埋着头。谁的脸都不敢看。 也不知道是谁编了几句顺口溜,一下就传开嘞,连三岁小孩儿都会唱。 “二娟的娘,不要脸,一张嘴能把牛给吹上天!” “二娟二娟不要脸,撇下爹娘不管只认钱!” “二娟二娟不要脸。谈个对象人家不稀罕你,你揣着娃娃到人家门上去!” 自从这些顺口溜传唱开。二娟她娘走到路上,只要碰上半大一点儿的小孩儿,那起起落落的说笑声就搁她背后响起来,她现在连家门都不敢迈出去。本来二娟要带她往十字路口这边来的时候,她还不愿意嘞。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二娟她娘还不认为自己有错。 她不敢大声说话,于是对香芹翻着白眼,哼哼唧唧道:“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被人家指着鼻子骂!” 二娟见香芹又变了脸色,她忙用力搡了一下她娘。 “娘,你就少说两句吧!”二娟当着香芹的面责备她娘,希望香芹能够好过点儿,“不会说话,还非得说那么多。你是要把人得罪完,心里才高兴是吧!” 香芹不耐烦,对她们娘俩儿挥挥手,“你们走吧,就当我求求你们嘞。我以后不往你们那儿去,你们千万也别上我这儿来!” 二娟扯着她娘打木屋离开,走到马路上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她心里无比庆幸,好在洪诚没有搁那儿。要是洪诚也在跟前,那她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嘞。 她们要是安安分分的过日子,香芹也不至于会这么小心眼儿。没有的事儿都能被二娟她娘那一张嘴说的煞有其事,那二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对人摇尾乞怜的时候,哭的多么可怜,终于心想事成嘞,撂下烂摊子等着别人给她收拾嘞! 香芹走出木屋,往十字路口南面的那条路张望了一阵,见没有洪诚的踪迹,就拐回了屋里。 正是入夏的季节,天气越来越热,这时候洪家酒店的菜单要更新,香芹听洪诚说,好像是要添不少道凉菜。 洪诚回来,见屋里多了一盒土鸡蛋,是礼盒包装着的,他猜这十有*是谁送来的。 鸡蛋还搁桌子上放着,香芹也没有收起来。 洪诚盯着桌上的鸡蛋,“这谁送来的?” “今儿二娟跟她娘带过来的。”香芹说。 “那俩人又来嘞!”洪诚没好气,那二娟家的事儿还真是没完没了嘞。他还真是奇怪嘞,二娟他们家的人一老来找香芹,方家的人还爱搁他爸跟前唠家长里短的话。他还真的见识到了啥叫“物以类聚”,二娟跟方雷他们家还真是绝配!“今儿方雷他爸也去找我爸嘞,他还说想要见见你嘞。” “他见我弄啥!”香芹负气道。她是真的不想再跟这些人扯上关系嘞。 “估计是二娟搁他跟前说啥嘞。”洪诚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二娟她娘那张嘴都那么吓人,那二娟是她闺女,还不多少遗传一点儿她的特色?哪怕二娟搁方泊松跟前不吭气儿,那方雷还能闲住? 香芹幽幽的低叹了一声,不禁在心里面感慨,现在好多人都太现实嘞,只有钱才是他们最亲的亲人。 眼前只要有一点儿好处,就恨不得立马抓到手里头紧紧护着,唯恐别人跟他们抢。他们也不说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儿,还不怕得罪人。 钱,真是万恶之源。 就在香芹失神的时候,洪诚又说:“现在二娟还不算正式的进他们家的门。方雷他爸说嘞,二娟这一胎要是男孩儿,就把她迎进方家的大门,还会给二娟的娘家一些礼金。她这一胎要不是男孩儿,那屁都不给他们家放一个!” 香芹心里堵得慌,她忽然觉得,二娟这是在拿她自己的未来赌博!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光想着依附在别人家,那二娟以后的日子能过好? 香芹又叹一声,不由自主的感慨,“我有点儿不想搁这儿待嘞。” 洪诚听了,眼前一亮。 他凑近香芹,“要不然你跟我一块儿进城吧,你要是闲不住,就搁咱们那酒店里帮忙。” 香芹声音大起来,“我是说有点儿不想,又不是说真的不搁这儿待嘞。”然后她又糯糯道,“你要是想回去,你就自己一个人回去,省的你一天到晚两头跑嘞。” 洪诚伸手勾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他满心欢喜,因为他从香芹的眼里看到了依恋和不舍。 “走到哪儿都可以做生意,这地方不合适,咱们就换个地方,哪怕你把摊子摆在咱们家酒店门口也行。” 香芹想了想,觉得洪诚说的有道理。搁这儿麻烦事儿实在是太多嘞,今儿段家的人找来嘞,明儿李家的人找来嘞,香芹还不被折腾疯嘞! 香芹忽然问:“我那折子里的存款有多少?” “两千多一点儿。”每次都是洪诚到银行存钱去的,他自然很清楚。 香芹从床头抓着芭蕉叶做的扇子,对着脸扇了扇。 她若有所思,掂量着这点儿钱出去以后能干个啥。 那城里的地方可不比这边,城里好多地方都是公家的,当然也有私人的。 公家的地不允许私自摆摊,那要是被城管抓着,可是要罚款的。那些个城管可不是省油的灯,只要抓住人可不是能善了的。 要是搁私家的地方摆摊,要经过人家的允许,还要每个月给人家交租。 香芹不可能真的搁洪诚家的酒店跟前摆个摊子卖东西。 “考虑的咋样?”洪诚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香芹考虑的结果,反正只要香芹犹豫,那就表示有门儿。 香芹说:“要不然等麦子下来以后再说吧,这边的桥也快修好嘞,等路通了以后,我先看看这边的生意咋样。” 洪诚不看好香芹这早点摊子的生意,“这天越来越热嘞,谁还专门跑你这儿来吃早点啊,还不如搁家里喝凉水嘞!” 香芹恼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点儿好话!你是要看我这摊子开不下去,心里才高兴吧!” 洪诚讪笑起来,他还真的有这样的想法,可他嘴上不承认,“哪有诶,我是担心又有人来找咱们的麻烦,咱们要是走远点儿,他们就找不着咱们嘞不是?” 香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可是知道,洪诚这张嘴能编出好多花样来。 “到时候再说吧。”香芹觉得重新做别的生计,那是急不来的,总得好好的计划一下。主要是她心里心中也没有主意。(未完待续)R655 第187章 顺口溜 第188章 李宝裕辍学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88章 李宝裕辍学 洪诚见香芹摆弄二娟送来的那盒鸡蛋,眼前浮现出二娟她们娘俩儿的嘴脸,他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催着香芹,“我就不喜欢吃鸡蛋,赶紧把东西给她们还回去吧!” 香芹嗔了他一眼,手上拆盒子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下来。 “你不喜欢吃,别人就不喜欢吃啦!” 香芹当然也不喜欢收礼,收了人家的礼物,还得给人家还礼。这就叫礼尚往来。 可是她觉得,跟二娟她家,根本就不需要客气。这些鸡蛋,就当是二娟给她的精神赔偿吧,不收白不收!跟啥都能过不去,就是不能跟吃的过不去。 盒子里头两沓鸡蛋,一共二十四枚。香芹拆掉了包装鸡蛋的盒子,并没有舍得把盒子扔掉。并不是这盒子有多好看,这东西可以卖给收破烂的,不过就算卖,只怕也卖不到一分钱。 香芹把盒子压扁,踩成纸板形状,放到了床底下。 这样的东西,当成柴火也好使唤。 外头忽然响起一阵震天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接连不断。 听鞭炮声传来的方向,应该离十字路口不远。香芹一惊,忙问洪诚,“咋回事儿?” 洪诚竖起耳朵仔细一听,肯定是十字路口南边的那条路头在放鞭炮,他蓦地脸上一喜,拔高声音有些亢奋的说道:“路通嘞!那边的桥修好嘞!走。咱们过去看看!” 香芹跟洪诚一块儿往桥那头去。 正如洪诚说的那样,历时了三个多月,新桥终于造好。 焕然一新的石桥两头各点了一挂一千响的鞭炮。庆祝新桥造好、桥上通车。鞭炮中散发出来的硝烟味道,完全掩盖不住桥上喜庆的气氛。 鞭炮声把附近的人引来,人们纷纷踩着鞭炮留下的红色碎屑,踏上石桥,从桥这头走到桥那头,又从桥那头走到桥这头。 石桥两边的栏杆处都聚集满了人,说笑的时候不忘眺望桥下的洪河之水。 新桥比以前的土桥结实。还宽敞了许多,也让走在上面的人。心里踏实了不少。 香芹和洪诚并肩立在桥边,香芹扒着栏杆往桥下瞅了一眼,她又立马缩回了脑袋,这样的高度让她觉得稍微有点儿头晕目眩。 “这桥架的还挺高。”香芹感慨。 都是打桥上渡河。那站在石桥上的感觉,就是跟站在土桥上的感觉不一样。 洪诚说:“七几年咱们这儿发大水的时候,这条河里的水涨得有多么高,根本就看不见桥吗。这桥一修起来,再咋样发水,也淹不了它。”他咂吧着嘴,一副馋猫的模样。一说起发水,他就想吃鱼嘞,“咱们回去的时候。买一条鱼吧,晚上吃红烧鱼。” “买啥买,只有鸡蛋给你吃!” 洪诚不乐意。哼哼唧唧起来,跟个讨不着糖的小孩儿一样,“我就不喜欢吃鸡蛋。” “你爱吃不吃!反正除了鸡蛋,没有别的嘞。”香芹觉得可不能太惯着他,不然洪诚那张嘴越来越叼。 就在这时候,香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姐——” 香芹和洪诚同时转身,见李宝裕正立在他们后头。 李宝裕跟李家村的其他几个伙伴一块儿往桥这边来看热闹。 李宝裕对身旁的同伴挥手。“你们先去玩儿吧,我跟我姐说说话。” 洪诚翻了个白眼,他可是知道这李宝裕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能指望能从他嘴里听到合人心意的话,只怕李宝裕说的话,只合他自己的心意。 李宝裕对着洪诚和香芹,脸上硬扯出笑容,见洪诚瞪了他一眼,他立马跟触了电一样,脸上的神色一紧,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他唯唯诺诺,“姐,我想跟你说些话。” “没有用的话,你就别说嘞。”香芹对她这个亲弟弟已经是彻底的失望嘞。 李宝裕一个孩子,结果跟李家的人学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香芹跟他是亲骨血,同胞的姐弟,她对李宝玉仁至义尽,然而李宝裕反过来数咋对她的? 李宝裕神色复杂,自觉难堪得无地自容,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来,“咱爹不让我上学嘞。”他小心翼翼的瞅着香芹的脸,见她多少因为他的话有所动容,他立马跟添了动力一样,说话的时候也颇有些底气,“他不想给我交学费,还说男娃娃没必要有多么高的文化,认识几个字儿,会算个数儿就行嘞。” 洪诚没好气,对李宝裕口气不善,“是你爹不让你上学,你跟香芹说有啥用,还想搁她这儿讨学费?你姐她还没上过学嘞!我看老师把你教的没有个人样子,那还真不如不上学嘞!”他把香芹的肩头紧紧一揽,“香芹,咱们走!” 洪诚拖着香芹,把李宝裕远远的甩在身后。 香芹其实也想过,李宝裕辍学那是早晚的事儿。 李宝裕学习本来就不咋样,李老三供着他,也没指望他能争气,就是想挣一份脸面。 放眼整个李家村,家里能把小孩儿供到高中的,还真没有多少。李宝裕能上到初中,已经算是很上档次嘞。 李宝裕搁桥上伫立了良久,怔怔的望着香芹和洪诚的背影,眼里黯淡的目光突然像死灰复燃一样,蓦地迸发出亮光。 他飞奔着追上去,苦苦的向香芹哀求,“姐,我是真的想继续上学,我没想过朝你要学费,你要是知道咱爷把银元藏哪儿,你就告诉我,只要有银元,我的学费就不愁没有着落嘞!” 香芹有些生气,她真是不知道同样的话,他们还要听上几遍才会相信。 “都说嘞不知道不知道,你咋还问我?”香芹恨不得拿个大喇叭朝天吆喝,看看李宝裕到底能不能把她的话听到耳朵里去。不过李宝裕辍学,她当真有些不忍心。 香芹当着李宝裕的面,跟他定了一个约定,“你要是想上学,你就继续去上,别管李老三还有其他人说啥,只要你能全科靠九十分以上,把卷子拿过来给我看,李老三不供你,我供你!” 香芹等于是给李宝裕出了一个大难题,李宝裕虽然没有信心,但是他还是想试一试。 洪诚虽然有些不同意,但也没有把人逼到绝路上的意思。 他狠话给李宝裕撂在前头,“我跟你说,你要是敢弄虚作假一点儿,别以为我们不会知道,到时候你姐不打你,我也扇你的脸!” 李宝裕忙不迭点头,一副很受教的样子。 “行嘞,就别搁这儿凑热闹嘞,你赶紧回去好好学习吧!”香芹催着李宝裕。 “我这就回去!”李宝裕应着,跑上了河堤,沿着河堤往家去嘞。 跟李宝裕分开,香芹和洪诚往十字路口那边去的时候,半道上碰见了段勇源。 段勇源骑着三轮车,三轮车上驮了一个大圆筐,筐子上用布罩着,里面正是热豆腐。 段勇源搁洪诚和香芹跟前停下,“我见那房子的门锁着,就知道你们往这边来嘞。” 好多人都想见证新桥通车,香芹和洪诚也不例外。 他们也是闲着没事儿,跑出来活动活动,来此凑个热闹。 “你咋骑着车上往这边来嘞?”洪诚问。 段勇源无奈的“嗨”了一声,答道:“这不都来看大桥了么,十字路口那边人少的很,我就想跑到这边来卖热豆腐,顺便也来凑个热闹。” 香芹催着他,“那你赶紧去吧,我将才看好多人已经往回走嘞。” 段勇源“诶”了一声,脚下奋力一蹬,骑着三轮车,驮着一筐热喷喷的豆腐,往桥那头去嘞。 香芹和洪诚回去,见刘玲搁木屋跟前站着,香芹就以为刘玲是有啥事儿。 “刘玲,咋嘞?是不是出啥事儿嘞?” 刘玲忙摇头摆手,“没有没有。”说着,她往涵洞那头瞅了一眼,“我就是想买一碗热豆腐,勇子还没出来嘞。” 香芹和洪诚相视,俩人不约而同抿嘴偷笑起来。 刘玲蓦地脸红起来,低着头,嘴上糯糯道:“我就是想买一碗热豆腐……” 香芹忍着笑,“那你别搁这儿等嘞,”她指着十字路口南边的路,“你到桥那边找他去吧,我们将才回来的时候,看见他骑着三轮车往那边去嘞。” 刘玲正觉得脸上发烫,羞窘得厉害,始终没有好意思抬起头来。 她小声说:“那我过去嘞……” 望着刘玲落荒而逃的身影,洪诚笑起来,“这俩人还真有意思,喜欢就说出来呗,拿热豆腐当啥借口!” 他说着“俩人”,自然指的就是段勇源和刘玲。 香芹嗔他一眼,“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啊!” 洪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理直气壮的说:“本来就是那样的么,那两个人谈恋爱,总得有一方先耍流‖氓,要不然你以为小孩儿是咋生出来的?” 香芹翻白眼,“越说越没正经,把你自己的事儿顾好吧!” 香芹和洪诚都不喜欢别人来干涉他们的感情,当然他们也不会去管别人的那么多闲事儿。 段勇源跟刘玲到底有啥样的发展,都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未完待续)R655 第188章 李宝裕辍学 第189章 茶叶蛋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89章 茶叶蛋 到做晚饭的时候,洪诚见香芹摆弄鸡蛋,顿时觉得惊恐无比,他是真的不喜欢吃鸡蛋! 洪诚忍不住大声抱怨,“你还真说啥就是啥,真的要炒鸡蛋啊!” 他都想求饶嘞。 “西红柿炒鸡蛋,你爱吃不吃!”香芹动作麻利,说话的时候,已经把打好的鸡蛋倒进热油锅里嘞。 油锅里橙黄的鸡蛋清,很快变成黄灿灿的一片,滋滋啦啦的像是被充了气一样,鼓起来。 香芹用锅铲搅碎,正要放西红柿的时候,见段祥打涵洞那头过来。 段祥知道桥修好这边通路以后,跟他爹段武商量了一下,马上就跑香芹这边来找洪诚嘞。 段祥闻见炒鸡蛋的香味,顿时食指大动,“香芹,炒鸡蛋啊!” 洪诚原本哭丧着脸,一见到段祥这个吃货过来,就跟搁穷途末路上看见了救星一样。 他指着锅里的西红柿炒鸡蛋,对段祥大方道:“你想吃,都给你!” 段祥可不是来蹭吃的,他找洪诚是有正事儿嘞。 他对洪诚抬了一下头,表示自己的来意,“现在桥修好嘞,路也通嘞,我们家的豆芽,你们家酒店还要不要嘞?” “你先把这一锅菜吃掉!”洪诚看着炒鸡蛋就反胃。 香芹扬起锅铲,佯怒对洪诚示威了一下。 洪诚跑去跟段祥说正事儿去嘞。 段祥家的豆芽,洪诚还是打算要每个月进去酒店。 前几天,洪诚本来就搁他们家酒店的菜单上添了好几种凉菜。豆芽可以热炒,凉拌着吃也不失为一道美味佳肴。 跟段祥谈完事儿,香芹也差不多把晚饭准备好嘞。 除了西红柿炒蛋,香芹还是按照洪诚的口味,多加了一道蒜苗炒肉。 吃饭的时候,洪诚若有所思,想起香芹答应供李宝裕上学的事儿,他心里就不舒服。 可不是他小心眼儿,他是真的觉得李宝裕那孩子是无药可救嘞。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古人的哲言,可不是没有道理的。 香芹答应了李宝裕,虽然其中还夹带着条件,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香芹这边有政策,李宝裕那边还能没有对策吗? 洪诚就把心里的担心,直言不讳的告诉了香芹。 “香芹,你是没上过学,你可能不知道——”洪诚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看你弟那样的人,就觉得他学习也不咋样好。”再说了,李宝裕学习要是真的有多好,香芹还会给他出那个全科考九十分以上的难题吗?“你让他全科考九十分以上,那他考试的时候作弊咋办?你想过没有?” 香芹又不是傻子,她z也觉得李宝裕很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不过她不那么担心,也是有理由的。 “不是有老师么。”香芹说。 就算李宝裕有胆子搁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老师还能由着他这样不成? 洪诚阴阳怪气的哼哼两声,“他们学校的老师能把一个孩子教成那样,那老师也不见得有多好!” 听洪诚这么一说,香芹还真紧张起来。 确实不乏李宝裕跟他的老师狼狈为奸的可能,就算老师不喜欢学生,不对学生负责,那能跟钱过不去吗?多收一个学生的学费,那就意味着老师的工资里多了一些钱。 洪诚想,这都快七月份嘞,眼瞅着就是一个学期的期末嘞。这段时间,学校肯定给学生们安排不少大大小小的考试。这一段时间,正是考验李宝裕的时候。 他本来就不愿意香芹再伸手管李家的事情,他既然能给李宝裕撂下狠话,自然也会给香芹下达最后的通牒。 “要不然这样,等到李宝裕把卷子拿过来的时候,我来给他检查,他要是跟咱们实事求是,咱们就供他把初中上完。他要是有一点儿作假,你再别理他的脸!”洪诚还就不相信他没有办法嘞,“到时候一模一样的卷子,我再给他出一份,让他当着咱们的面重新做一遍!” 到时候李宝裕考的那些分数是真是假,当场就可以水落石出嘞。 “到时候就按你说的办。” 其实,香芹将才想的是,到李宝裕上学的学校去看看,给李宝裕的老师们嘱咐一下。 听洪诚这么一讲,她就犹豫嘞,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洪诚的办法。 她不是没有给过李宝裕机会,李宝裕会不会抓住这次机会,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嘞。香芹要是一而再的对他放宽政策,那跟纵容他没有啥两样。 吃了饭之后,洪诚见香芹又开始摆弄鸡蛋,他真的是害怕嘞。 “你又弄那些鸡蛋弄啥嘞!” 难不成香芹是觉着这些鸡蛋碍眼,想让他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把这些鸡蛋都给吃完?这跟折磨他有啥区别? 洪诚冷汗涔涔,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香芹把剩下的二十颗鸡蛋统统放锅里,然后添了四瓢水。葫芦瓢比较大,一次舀的水就比较多。 锅里的清水把鸡蛋淹没,没有一个是露出头来的。 洪诚伸着脑袋,往锅里瞅了一眼,说的好像香芹不知道一样,“煮的鸡蛋,我也不喜欢吃!” 香芹没跟他解释那么多,只吩咐他,“你去商店买一包茶叶回来。” 洪诚顿时恍然,原来香芹这是要做茶叶蛋。 茶叶蛋,他还是能吃几个的。 洪诚拿着钱,往商店去嘞,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包铁观音。 等到鸡蛋煮熟,香芹把它们捞进盛了冷水的盆里浸泡。在等着鸡蛋搁盆里冷却的时候,她把原本煮鸡蛋的锅里面的热水舀出来倒掉,又添上了清水,然后把洗净的香料放进锅里。 这些香料有桂皮、小茴香、花椒、八角、香叶、干辣椒,还有切好的姜片,加了些适量的盐,又往锅里倒了小半包的铁观音和一些酱油。 准备好了这些,香芹坐到盆子跟前,开始剥鸡蛋。 有些人做茶叶蛋,喜欢把煮熟的鸡蛋磕碎,然后把鸡蛋连带着蛋壳一块儿丢进锅里。 香芹费些功夫,要把蛋壳全都给剥下来,然后再把剥了壳的鸡蛋放锅里。这样鸡蛋比较容易入味儿。 洪诚也没闲着,蹲在灶台跟前看着火,手里还拎着柴火,准备随时将柴火丢进灶洞里去。 “香芹,用大火还是小火?” 香芹抬了一下头,手上剥鸡蛋的动作没有停住,“小火,满满炖着吧。” 过了一会儿,香芹把光溜溜的鸡蛋放进锅里。 洪诚仔细一数,明明有二十颗鸡蛋,咋变成十八颗嘞? “还有两个嘞?”洪诚问。 香芹拍了两下肚子,“我肚子里嘞!” 洪诚不禁莞尔。 茶叶蛋一炖,就是三四个小时,到了深更半夜,香芹才把灶洞里几乎快要燃尽的柴火用烧火棍给掏了出来。 香芹把炖好的茶叶蛋从锅里盛出来,然后端进了屋里。 洪诚闻见香味儿,立马从床上爬起来,迫不及待的尝了一个茶叶蛋。 这时候的鸡蛋早就没了原来的奶白色,而被染成了发黑的酱色。 吃起来的时候,又有茶叶的香味,又有卤香,还带着一股辣味,实在过瘾! 洪诚一口气吃了俩茶叶蛋,要不是晚饭还搁肚子里没有消化,他这会儿还能多吃几个嘞。 第二天早上,香芹和刘玲正忙着招呼客人嘞,洪诚爬起来,说自己饿嘞,要吃茶叶蛋嘞。 盛在盆里的茶叶蛋放了一晚上,早就凉嘞,香芹就又热了一下。 搁这儿吃早点的几个人,闻着茶叶蛋的香味,也是垂涎三尺,哪怕是花钱,也都想尝一个。 香芹收了摊子,等到了中午的时候,有个人登门拜访她,竟是打李家村来的李蓉。 李蓉现在的样子没有以前那么嚣张跋扈,搁李家这段时间,被李老三锤炼的哪里还敢跟人置气? 现在李蓉走到哪儿,都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还显得神经兮兮,唯恐周围随便一个人都扑上来抓着她打一样。 香芹可一点儿也不觉得她可怜,像李蓉现在这样的生活,她可是搁李家忍受了十几年! “你来弄啥嘞?”香芹口气不善。 李蓉端端正正的坐在矮板凳上,略微勾着头,不敢看香芹和洪诚的脸。 她说话的时候吞吞吐吐,“听宝裕说,你要供他上学嘞?” 她这话里多少带着试探的意思,大概是李家的人不大相信李宝裕说的这件事。只怕李蓉这次来,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意思,十有**是受李老三指使的。 香芹说:“那是有条件的——” 李蓉一惊,忽然抬起头来,脸上一片茫然,“还有条件?啥条件诶?” 看样子,李宝裕回去以后,也没有跟李家的人全部交代清楚。他大概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怕自己把条件说出来以后,李老三他们不相信他能全科考到九十分以上。 李宝裕要是达不到香芹开出的条件,那不就等于是搁学校里白白耽误功夫? 他只说香芹要供他上学,那对李家的冲击力就不一样嘞。这可是个大便宜,不占白不占! 可是这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R1152 第189章 茶叶蛋 第190章 有集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90章 有集 “我不是一定要供宝裕上学,我供他上学那是有条件的,他要是全科考不到九十分以上,他爱干啥干啥去。”香芹对李蓉实话实说。 “哎哟,九十分以上!”李蓉着实吃了一惊。看来她对李宝裕学习咋样,也是很清楚明了的。同时,她也明白了一些事情,“怪不得宝裕这两天一直啃着书本嘞!” 她原以为李宝裕变得好学,那是给李家的人装装样子,原来那孩子是打香芹这儿得到动力啦! 香芹的好心不是免费的,李蓉似乎不太相信她有这么好心,便确认似的问道:“只要宝裕考到九十分以上,你真的是供他上学?”她顿了顿,复又说,“你是一直供着他,他上高中大学你也供着他?” 香芹和洪诚相视一眼,俩人都觉得有些无语。 真真的是不能对李家的人好一点儿,他们马上就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洪诚对李蓉一直就没有好脸,这会儿更是没好气。 “你说这话可笑不可笑,我们供着他把初中上完就不错嘞,还想让我们供他上高中上大学,他是我们的谁哦?是我儿子还是我孙子?供李宝裕上学,本来是你们的责任,你们不愿意负这个责任,香芹才念着以前的那么一点点情分——还是李宝裕自己跑来跟我们说你们不让他上学——”洪诚越说越生气,到最后,话都说不囫囵嘞。每每搁这些人跟前。他都觉得自己的寿命得短几天。“真的是,一点儿好脸儿都不能给你们!” 李蓉缩着脖子勾着头,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她是被李老三给打怕嘞。 洪诚恼火不已。看见李蓉现在这种怂样子,他更没有好心情。 李蓉不敢多说话,她唯恐自己说错一句,香芹跟洪诚马上翻脸不认账,撤回了说要供李宝裕上学的前言。 她挑了些好话,笑着对冷着脸的香芹说:“宝裕要是真的上出来,那以后还怕他不报答你啊。” “他报答我啥?”香芹说要供李宝裕上学。可从来没指望他以后谈啥报答。她眼里可不是只有占便宜和讨好处的,那不成了势利小人啦!“他是把我供他上学的学费都还给我。还是报答我别的啥?我听你那意思,你还是想让宝裕上学,上高中考大学,那你去供着他吧。让他以后报答你!我本来就不想管你们家的事儿,是宝裕他自己跑到我跟前说他还想上学,我看他可怜才松了口,你们还真把我当大善人啦!我这儿可不是开慈善堂的!” 李蓉嘴上不敢说啥,可心里是大大的不服气。她要是有钱,别说供着李宝裕上学嘞,她还带着她爹去大医院看病嘞! 李蓉以为把这些嘀咕藏进心里面,别人听不见就等于不知道嘞。她这种掩耳盗铃的想法,还真是蠢到家嘞。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蓉以前是啥样的人,她现在还是啥样的人,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变得一心向善慈悲为怀。 她要不装作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那李老三打她打得还厉害! 要啥没有啥,还多以为自己有本事,纸糊的老虎都比他们李家的人有用。 香芹这辈子能跟他们撇清关系,那还真是感谢老天有眼。 关于供李宝裕上学的事儿,香芹有些话还必须得跟李蓉说清楚,也好让她把话带给李老三。 要不然。李家的人指不定要咋样怂恿着李宝裕到她这儿来揩油。 香芹说:“条件,我已经开在前头嘞。李宝裕那是你们李家的人。你们咋样养着他,我不管。但是你们可别想着让他往我这儿来占多大的便宜。宝裕要是真的达到条件,我只管他的学费,把他供到初中上完。” 洪诚还是第一次见香芹对李家的人这么好说话,让他说,香芹就不该揽下这桩事儿。那李宝裕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这孩子将来指不定要咋样糊弄香芹嘞。 洪诚冷哼,“香芹不去欠你们家啥东西,你们来欠她的,真好意思!赶紧滚远远的!” 李蓉不敢搁这儿多留,着急着回去给李老三带话。 第二天清早,可是个好天气。 朗朗晴空,白云缥缈,当空的日头也不是很毒,并不让人觉得特别热。 今个儿十字路口这边有集市,这是打桥修好通了路以后,摆出来的第一次集市。 闲散了几个月的人,有些按捺不住,早早的就从家里出来,往这边赶集嘞。还有些人没来得及搁家里吃饭,到了十字路口这边,就搁香芹的早点摊子上一坐,点一碗胡辣汤或者是豆腐脑,再要上几个包子,草草的吃完,就一头扎进集市中的人群里。 冯兰花难得起了个大早,也是没吃饭就来赶集。闻见早点的香味儿,她肚子发出抗议的咕噜声,于是就到香芹的摊子上吃了点儿东西。 到了交钱的时候,听刘玲一算账,冯兰花立马露出不愿意的表情。她瞅着香芹,大声抱怨,唯恐别人听不见,“香芹,这边的东西都降价嘞,你这咋还没降价啊?” 香芹懒得理她,只对刘玲催了一声,“赶紧收钱!” 桥还没修好的时候,这附近的菜价、肉价一致涨起来,哪怕是小商店里卖的泡泡糖,从原本的一毛钱四哥涨到一毛钱仨。 桥修好,路通了以后,这些东西都恢复了原来的价钱。 香芹这边早点的价钱,可是变都没有变过。还想让她降价,让冯兰花搁这儿白吃白喝,这娘们儿才高兴的很嘞。 冯兰花不依不饶,“那边铺子里的猪肉价钱都降下来嘞,你这边的东西还能比猪肉主贵?” 香芹扯了一下嘴角,冷笑起来,“你要是嫌贵,以后就别到我这儿来吃东西。现在觉得我卖的东西不便宜嘞,那时候这边所有的东西都涨价,你咋不跑过来跟我说,香芹,人家卖的东西都涨价嘞,你卖的早点咋还不涨价嘞!” 她捏着嗓子,尖声贱气,学着冯兰花的口吻,还真是惟妙惟肖。 冯兰花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看样子是气的不轻。 这时候,有俩女从十字路口那边过来,到香芹这边来吃饭。俩人手里都拿有新买的漂亮衣服,她们有说有笑,说着哪个摊子上的衣服好看,哪个摊子上的鞋子好看,就是太贵嘞…… 冯兰花的脸立马变得乌青一片,她真有些后悔搁香芹这边吃饭,这不是耽误功夫么!物美价廉的东西都被人家挑走完嘞,只剩下贵的……她着急起来,再也不跟香芹计较那几毛钱的事儿,付了早点钱,一路小跑着往集市上去嘞。 今儿生意好,上午十点以前,香芹就收摊嘞。 集市上,来的人不光是附近的,还有不惜走远路来的。 田晶晶就不辞辛苦的骑着三轮车,带着一个三四岁大的男娃娃往这边来嘞。 田晶晶经过十字路口,并没有搁香芹这儿做停留。 洪诚瞄见她,也没打招呼,就是对她三轮车带着的小男孩儿挺好奇的。 他就问香芹,“香芹,那个田晶晶带的小孩儿是谁家的?那小孩儿长得真稀罕人!” 香芹轻轻一笑,“是我大伯的外孙。” 李老大的外孙今年三岁半,大名叫李瑞,小名是毛蛋。毛蛋从小就浓眉大眼,尤其眼睫毛还长长弯弯的,长得比女娃娃还漂亮。 看着毛蛋的身影,也不知道香芹想起了啥,突然就苦笑起来。 洪诚察觉到她神色有异,立马关心起来,“咋嘞?” 香芹略微摇头,满眼尽是苦涩跟无奈,“我大伯家的闺女李艳敏,她十四岁的时候,就被我大伯还有我大娘许给人家嘞,十七岁的时候生了毛蛋,就是将才过去那个小孩儿,结果男方家里不愿意嘞,就把我那堂姐跟毛蛋一块儿撵走嘞。我堂姐打工的时候又谈了个对象,估计她那对象还不知道她已经是个娃娃的娘嘞……” 洪诚听到一愣一愣,忽然觉得李家就是个害人不浅的大火坑。可怜毛蛋那小孩儿,从小就没爹疼没娘爱,那长大以后,他性格上多少会有些缺陷。 洪诚幽幽的说:“那小孩儿到现在还是个黑户嘞吧。” “嗯……”这些事儿,本来就不该香芹操心,不过一想起来,她心里挺难受的。 “走,咱们也赶集去。”洪诚说。 香芹不太愿意,“人太多嘞,再过一会儿吧。” 她估计,到中午吃饭,那时候集上的人就少嘞。 洪诚拉住她的手,“走吧,管他人多还是人少嘞。” 香芹喊住他,“等等,我锁着门。” 他们就是去热闹热闹,顺便看看集上有没有啥好东西。 洪诚到了集上,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吃的,搁一个卖苹果的摊子上称了一公斤的苹果。 他又给香芹看上了一双暗红色的皮鞋。 皮鞋是圆头黑底的,中间还有一条带子。这种皮鞋质量好,卖的还不便宜。 香芹倒不是舍不得买,她是不习惯穿这种硬邦邦的鞋子,她嫌硌脚的慌。(未完待续)R655 第190章 有集 第191章 集上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91章 集上 到了十一点多,集上还是特别的热闹。有些人跑回家里做了饭吃了饭,马上又来十字路口这边嘞。 香芹搁一个卖衣裳的摊子上相中了一件衣裳,衣裳的料子摸着特别舒服,好像是用绦丝做的,衣服上头一点儿褶子都见不着。衣服是圆领鹅黄色的,看上去特别恬静淡雅。 其实看中这件衣裳的,不止香芹一个人。这件衣裳漂亮是漂亮,就是太贵了,竟要二十五块钱一件。 用这些钱,起码能买四双鞋。 香芹一问价钱,也觉得太贵,就对那老板说:“能不能便宜点儿?” 二十五块钱,就算她卖一百碗胡辣汤和豆腐脑,也赚不回来。香芹用这些钱跑城里,都能买一件大衣回来嘞。 那老板不松开,还说:“我这衣服,可是我托人从上海那边带回来的。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哪还有我这样的衣裳。再说嘞,想穿好看的,也不在乎那么点儿钱是不。” 香芹一听,就知道这人特别能逞口舌。 不管咋样,香芹还是觉得这衣裳太贵。 洪诚却说:“喜欢了,咱们就买。” “不用嘞。”香芹轻笑着摇摇头,“买一件这么贵的衣裳,还不如去买你将才给我看上的那双皮鞋。” 那双红皮鞋才十六块钱,要是讲讲价的话,只怕十块出头就能拿上。 田晶晶登着三轮车过来,猛的把车子停在香芹和洪诚跟前。 田晶晶早就注意他俩,也是看中了那件黄衬衣,也是嫌老板要的价钱太贵,就没有舍得买。 她对这件衬衣可喜欢嘞,一直恋恋不舍的,搁摊子附近徘徊,犹豫着要不要买下。见香芹对这件衣裳也是喜欢得紧,她心里就有了主意。 “香芹姐,你也想买这件衣裳啊,我也觉得这衣裳挺好看的,要不然咱俩一个人买一件,让老板给咱们降降价。” 田晶晶想的可好,老板卖的衣裳越多,他赚的钱就越多。他要是还不松开,那谁也别买,看他还咋赚钱! 搁三轮车上蹲着的毛蛋看见洪诚手上拎的一袋子苹果,露出可怜的表情,那双大眼睛里好像闪动着泪光一样亮莹莹的,可让人心疼的紧。 他伸手扯了扯田晶晶的胳膊,小声说:“晶晶姨,我也想吃苹果……” 田晶晶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她正跟人家商量事儿嘞,这娃子出来搅啥局!就不该带他出来! 但是三轮车是从李老大家里借出来的,一听说她要赶集去,毛蛋也嚷嚷着要去,李老大也怂恿着田晶晶带这娃子去,还给了田晶晶一些钱。 要不是为了那几块钱,田晶晶才懒得带上这一个拖油瓶! 她不着痕迹的挣开毛蛋的手,“你等一会儿——”她俩眼猛的迸发出贼亮的光芒,定是动了啥心思,她笑着对毛蛋说,“毛蛋,这是你香芹姨,你还记不记得嘞,你叫她一声姨,就说我也想吃苹果嘞。” 以前香芹还搁李家庄的时候,跟毛蛋根本就没啥交情。虽然毛蛋经常往李老三家里去看他太爷跟太奶奶,基本上没有跟香芹说过话。 毛蛋怯生,看了看洪诚手里的苹果,又巴巴的望着香芹,又匆忙的低下头去,局促的玩弄着手指头。 香芹心神一动,即便她跟李家的那些大人往日有仇旧时有怨,不过跟小孩儿可没关系,没必要迁怒到他们身上。再说了,她看毛蛋确实乖巧。 她用胳膊肘搡了一下洪诚,“给他拿个苹果吧。” 洪诚突然就哀嚎起来,“哎哟哎哟!” 香芹一惊,忙转身查看,就见洪诚胳膊上挂着装苹果的塑料袋,左手是水果刀,右手里是一个还没削完的苹果。不过他这会儿正抱着手直叫唤。 将才香芹搡他那一下,他没注意,香芹也不知道他正削苹果嘞。就这么一不小心,那不长眼的刀子就划到了洪诚的手指头上。 “没事儿吧!”香芹慌嘞,她将才光顾着毛蛋嘞,没留意洪诚这边的情况。 洪诚被刀子划到手的那一瞬间给吓的灵魂出窍,没有感觉到真的疼,而且仔细一看,右手的食指上也就是被划破了一层皮,连一点儿红颜色都没看着。 “没有流血?”洪诚有些不敢置信,他可是亲眼看着刀子划向他的手啊。 他硬挤了好几下,也没有把血珠子从指头上给挤出来。 香芹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奚落他,“你还以为你有多细皮嫩肉啊,你看看你那手糙的!” 洪诚委屈兮兮,“那还不都是你天天让我看粗活干的嘞!” 田晶晶嬉笑起来,“洪诚,你的手指头真好看,又细又长。” 洪诚回她一笑,然后继续动手削苹果。 那老板估计是着急着把衣裳卖出去好赚钱,于是就主动上前招呼,“你们可以搁集上转转,看看哪个摊子上卖的还有我这样的好衣裳。”他指着摊子口挂着的黄衬衫,又说,“这衣裳,我可就进了十五件,现在还剩下最后三件。你们可要想好嘞,这会儿你们不出手,那过会儿别人可就下手嘞。” “你这衣裳卖的也太贵了,反正你也就剩下那么几件嘞,干脆就给我们算便宜点儿得嘞。”田晶晶好声好气的说,那口气软乎乎甜糯糯的,还真有点儿让人不忍心拒绝。然后她又对香芹不住的打眼色,“香芹姐,要不然咱们就不买嘞。” 香芹是觉得这衣裳挺好看的,但听老板将才那么一说,又犹豫起来。 哪怕老板真的愿意把价钱降下来,她心里也不乐意掏那个钱。 “我有点儿不想买嘞。”香芹望着衣裳,竟觉得它没有一开始看的它第一眼好看嘞。“进了十五件,就剩最后三件,那就是卖出去了十二件……” 听香芹算清楚了账,老板马上点头,并附和着,“是的是的!” “我还是算了吧,不买嘞。”香芹下了决定,“买了穿出去,要是哪一天碰见跟自己穿的一模一样的,那多不好意思诶。” 不仅田晶晶变了脸色,卖衣服的老板也是脸上一阵白。 老板有些生气,对香芹摆手,“你爱买不买!”他赌气似的,又对田晶晶说,“你要不要,我给你便宜五块钱!” 说完,他还挑衅似的瞪了香芹一眼。 香芹可没心思跟他计较,拉着给毛蛋削了苹果的洪诚往集里的前头走去。 洪诚本身就是很崇尚时尚的人,也不喜欢看别人跟自己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裳,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讨厌处处跟着他学的方雷。 洪诚对香芹说:“真不想买,咱们就不买的。我看那衣裳的质量也不咋好,穿不了几天,估计就抽丝嘞。而且那还是半透明的,不好——” “行嘞,你赶紧把刀子拿好,别再划着手嘞。”香芹好心提醒他。 往前头走,有一个卖男装的摊子跟前,被围得水泄不通。可不是这摊子上的衣服有多好看,这些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因为里头正在吵架,是卖衣服的老板跟一个客人吵起嘴来。 听其中一人的声音,香芹和洪诚觉得特别熟悉,就排众上前,一看跟老板吵起来的人还真是段祥。 “咋回事儿?”香芹忙问。 段祥跟老板争的脸红脖子粗,扭头一看是香芹和洪诚,脸色多少缓和。 他把手里搭拉着的裤子拿给他们看,“想买一件适合我穿的衣裳真不容易,我让老板给我拿大号的,他非得给我拿个中号的,还说我不是多么胖,中号的裤子一定能穿的上。我买回家一试,那裤腰提都提不上去,裤裆前头还被撑烂了一点儿。我就缝了缝,拿回来给老板换,他不给我换吗!” 那老板是个女的,一脸的蛮横,“我没说不能换,要换你就把我好好的裤子还过来。整了一条烂的给我,还想换一条新的,要是人人都跟你一样,那我这生意还做不做嘞!” 香芹拿着裤子,看了一下烂口的地方,也就是开线嘞,而且缝的很好,并不打紧,完全还是一条新的。 香芹向那女老板确认,“不给换是吧?” 女老板冲她不耐烦的挥手,“不换不换!” 香芹把裤子塞回到段祥手上,转身对着围观的群众大声吆喝起来,“大家该看的也都看见嘞,该听的也都听见嘞,谁要往她这摊子上买一样东西,我就跟谁急眼!我站这儿不走,今儿还就让她做不了生意!” 女老板立马变脸,瞪着香芹,“哪有你这样的人!”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 段祥拿着裤子说:“你看看我多实诚,裤子哪儿烂嘞,我一点儿也没瞒住你。当时是谁跟我保证,裤子穿不上,就让我来找你的!” 女老板的脸色铁青,绷着嘴一言不发。 洪诚开段祥玩笑,“算嘞,这裤子你就留住,等你将来瘦下来再穿。你看看你胖的,是该减减肥嘞。” 段祥白洪诚一眼,他正搁气头上呢,“买个东西还要置那么大的气,我也不走嘞,让她做不了生意!”R1152 第191章 集上 第192章 去酒店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92章 去酒店 女老板还想做生意,不能一直跟香芹他们耗着,于是勉为其难的给段祥换了一条大号的裤子。 她要是早这样做,不就没那么多事儿了么。 段祥到集上买的东西,那比有的女孩子买的东西还多。 见他买的又是新衣裳又是新裤子,看他那架势好像还要买一双鞋咧,洪诚就特别好奇,“你这从头到脚捯饬那么干净,过年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包装过自己,这是钱多没地方花嘞?” 段祥蓦地脸红,他扒了扒圆乎乎的脑袋,一双小眼睛盈满笑意,却不好意思看洪诚的脸。 他又羞又窘,整个人像是从红染缸里将提溜出来的一样。 段祥吞吞吐吐道:“那啥……别人给我介绍了个女的。” “哎哟哎哟,相亲去嘞,怨不得啊!”洪诚给他加油打气,“到人家跟前,可得好好表现。最后是一举拿下,然后赶紧把事儿给办嘞!” 香芹也替段祥感到高兴,想想段祥的年纪也老大不小嘞,确实该找个人家嘞。那段家庄里,有的男的跟段祥的年纪一般大,那小孩儿都会满地跑嘞。 “哪家的丫头啊,我们认不认识?”香芹问。 段祥说:“我都还不认识嘞,跟人家约好嘞,过两天先见个面。” 段祥相亲,这可是好事儿。 洪诚想助他一臂之力,思来想去。却也没啥良策。 他自己可不是啥好榜样,不值得段祥借鉴学习。不过他倒是可以给段祥提供一个香芹的好场所。 “要不然你相亲的时候,到我们家酒店去。我给我爸打声招呼。” 洪诚的好意,段祥心领嘞。 他对洪诚摆摆手,装成一副穷酸样,开玩笑道:“不用嘞,你们家的酒店,我们这种一穷二白的小老百姓可消费不起。” 玩笑说完,段祥不由得妄自菲薄起来。他要是有洪诚那样的身材。那全身上下的条件,尤其是脸。不会比洪诚差。 他就怕到时候跟相亲的对象见面,人家姑娘看不上这样的他。 为啥要全身上下焕然一新,他就是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给人家姑娘留下个好印象。 段祥买了东西。就没有再陪香芹和洪诚逛下去。 拐回去经过那女老板的摊子跟前,一道尖锐的骂声传到他的耳朵里—— “死猪!” 段祥听的真真切切,他还识得女老板的声音,立马就意识到对方是在骂他。 段祥转身,怒指着她,“有本事你再给我说一句!” 女老板神情得意,“我说猪嘞,说你啦?是你自己要对号入座的!” “你今儿是不是不想搁这儿做生意嘞!”段祥打心里决定嘞,要是这个女的再跟他嚣张歪嘴一下。他今儿还真就敢赖在她摊子跟前,让她跟谁也做不成生意! 那女老板稍微一惧,嘴上没有消停。可声音小了不少,“就你那身材,穿再漂亮,还是一头猪!” “看你那怂样!”段祥懒得跟她一般见识,就此甩头离开。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下午。香芹跟洪诚往酒店去,倒不是给酒店搭把手帮忙。主要就是去跟洪福吃顿饭聚聚。 方雷的爸爸方泊松知道洪诚和香芹会过来,于是就拖家带口的早早搁酒店里等着。 再见着二娟,香芹真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强烈感觉。 如今二娟打扮的,香芹都快认不出来她嘞。 香芹印象中的那个淳朴的二娟已经不见嘞,现在搁二娟身上找不着一点儿乡土的气息。 如今二娟是方家的少奶奶,那一身阔太太的打扮压根儿就不符合她原本的年龄。 方泊松更奇怪,穿的特别复古,跟地主爷一样,大热天还带个油亮的黑帽子。 方泊松见着香芹,显得特别热情,“这就是洪诚的小对象吧,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啊!今儿咋想着过来嘞?” 香芹笑笑,“跟洪叔吃顿饭。” 洪福就知道香芹和洪诚今儿要过来,因为洪诚昨天就打电话来嘞,他就提早把东西准备好,要亲自下厨嘞。 洪福特地去市场挑了一只母鸡,把绑着腿的母鸡提溜回来。 洪福烧开水烫鸡毛的时候,香芹要帮忙杀鸡,被洪诚拦下。 洪诚说:“这可不是你们女孩子家该干的事儿,交给我吧。” 香芹一摸鸡肚子,觉得手感不对。 见香芹抓着鸡不撒手,洪诚觉得奇怪,“你摸啥嘞?” 香芹仔细摸了摸,脸上渐渐染上一层喜色,“这是要下蛋的母*,我总感觉着母鸡肚子里鼓鼓的还硬邦邦的。” “是吗?”洪诚也试了试手。 这时候方雷走上前来,“给我摸摸。”他上手摸了半天,然后惊奇道,“还真的是!” 杀鸡取卵的事儿,香芹可做不出来。 是个聪明人,都不会做的。 她于心不忍,就说:“算了吧,这鸡别宰嘞,把它养着吧。” “养哪儿?”洪诚惆怅。 养洪家吧,洪家没人住。那鸡不是饿死,就是被人给偷着吃嘞。养木屋吧,那木屋里面住俩人都觉得挤得慌,哪还有给鸡住的地方? 香芹想了想,“养你舅那院子里啊!” 洪诚盯着咕咕直叫唤的母鸡,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他对香芹说:“就这一只,养住会不会太磕碜嘞,还不如吃掉嘞。” 香芹又不是不会算账,“养它一天,它就能给你下一颗鸡蛋。以后想吃鸡蛋,朝它要就行嘞,也不用买嘞。” 洪诚本身就不喜欢吃蛋,不过一想到香芹做的美味的茶叶蛋,也就依她的办法嘞。 “不过……只要一只母鸡,它跟前没有公鸡,你说它会不会没有安全感,下不出来蛋啊?” 香芹嗔他,“它还能把蛋憋到肚子里啊!” 洪诚笑起来,拍着那母鸡的肚子,“闺女,算你运气好,今儿就不宰你嘞,你要是哪天下不出来蛋,可把你的脖子洗干净嘞!” 香芹忍俊不禁,“别摸嘞,都是鸡屎味儿!” 洪福打后堂出来,见二娟跟方泊松面对面搁位置上坐着,方雷凑到香芹跟洪诚跟前。(未完待续)R655 第192章 去酒店 第193章 不是味儿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93章 不是味儿 香芹和洪诚有说有笑,方雷搁他们跟前立着还时不时的附和几句。 洪福不禁想,一只鸡就能让他们高兴成这样,他们是多久没有吃过好东西嘞。 他上前去,催着洪诚,“你还不赶紧把鸡宰了去,我搁后堂里都已经烧上水嘞。” “爸,香芹想把这只鸡养着嘞。”洪诚说,“这母鸡肚子里有鸡蛋。” “我看看。”洪福伸手,往母鸡的肚子上摸去。摸到一个鼓鼓的东西,他不由得张大了眼睛,明显是惊喜不已,“还真是的!” “洪叔,你买的时候不知道啊?”香芹还以为洪福买的时候,专门挑的是要下蛋的母鸡。 洪福哪知道这只母鸡要下蛋诶,他当时就瞅见这只母鸡最肥最胖,当即就给抓回来嘞。 “我还真不知道。”洪福说,“养着就养着吧,那就吃冰箱里冷藏的吧。我就是想活鸡现做新鲜不是,才去买了这只鸡。” 这时候方泊松站起来,自告奋勇,“洪哥,要不然我再去买一只吧。” 洪福连连说:“不用嘞不用嘞。” 方泊松百无聊赖,想找个话题解解闷,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香芹跟洪诚的事儿。 于是,他就缠着洪诚,“洪诚,你这小对象还没有进你们家的门儿嘞是吧?” 洪诚笑答:“我现在算是倒插门。” 方泊松不以为,“你爸就你一个儿子,就算你真愿意去别人家倒插门,你爸舍得也行诶。” 将才洪诚说的那不过是玩笑话,还被方泊松给当真嘞。洪诚一笑置之,并没有解释那么多。 方泊松又问:“你俩处了还长一段时间吧?” “也没多长时间,还不到一年嘞。”洪诚说。 “你咋还不把你那对象迎进门哦,我听说她好像跟她家里的人处的不好。”后面这半句话,他是压低声音说的,并不希望当事人听见。 香芹这会儿就没搁大堂,她跟洪福一块儿到后堂去帮忙嘞。 洪诚看了一眼二娟和方雷,他就知道这俩人搁方泊松跟前没少戳香芹的脊梁骨。 洪诚九个半方泊松装傻,“香芹家里的事儿我也不咋管。” 方泊松也察觉到洪诚不想搁这个话题上做纠缠,于是马上把话锋一转,“我还听说,她自己好像还做着生意嘞吧。” 洪诚难免有些得意,“那是的,要不然她咋可能养得起我嘞。” 方泊松笑起来,“你那么喜欢人家,咋还不赶紧把人家迎进门哦?” “香芹还小不是,我就想着再过两年。” “我的意思是,你还不赶紧给你爸添个孙子!”方泊松好像还有点儿怨怪洪诚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洪诚还是那样的话,“香芹还小,这事儿不着急。” “你不着急,你爸着急啊!”方泊松的口气带着些劝他的意思,“你还年轻,你看看你爸的头上还有几根黑头发!” 洪诚跟他打哈哈,“你可要赶在我爸的前头抱上孙子啊!” 方泊松扭头看着安安静静坐着的二娟,抬手指了一下二娟的肚子,“这不是就有了吗!”他咧着嘴笑的多么开心,“还是我儿子有本事,一枪命中啊!” 洪诚淡淡的笑了一下,他可不想搁这方面跟方雷比谁有本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嘞,方泊松能不能一直笑到最后,那就让时间见证这一切吧。 他看二娟搁方家父子跟前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就知道二娟现在搁方家连说多话的地位都没有。这就是二娟争来的结果,这样的果子好吃吗? 洪诚招呼方泊松,“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看看饭好了没有。” 香芹这会儿搁后堂里给洪福打下手,那些大厨跟传菜的忙忙碌碌,他们都不互相打扰。大厨是没工夫打扰他们,香芹看那些大厨忙的热火朝天,也没敢去打扰。她进后堂的时候,也就打了个招呼。 香芹缩在角落里削土豆,尽量不去碍他们的事儿。 洪福忽然说:“香芹,你那儿的生意现在咋样?” 香芹苦笑了一下,“我以为桥修好,路通了以后,我那儿的生意就会越来越好。现在天越来越热,谁还跑出来吃早点诶。”不过香芹已经有了规划,“我就想着,到八月份,我干脆改卖凉皮跟凉粉算嘞。” 洪福不由自主点头,天热了,与其卖热气腾腾的东西,还不如做些解暑的东西卖。 这时候洪诚闯进来,小声的问洪福,“爸,方雷他们是不准备走啦?” “谁知道。”洪福也没好气。 方家的人愿意搁这儿,他总不能不顾及面子撵他们走吧。 “咱们自己家的人吃饭,他们来凑啥热闹!”洪诚怨方家的人没有眼色。看他们的架势,那几个人可不就是坐那儿等着吃的么。 把做好的饭菜端到桌子上,洪福他们还忙着嘞,方家的人就跟大爷一样,已经先动筷子嘞。 洪诚特别不开心,再一次跑到后堂里叫洪福和香芹赶紧吃饭。 洪家一顿好好的聚餐,被方家的人一搅和,都变味儿嘞。洪福心里还是过得去,就是香芹,她压根儿就不想跟二娟坐到同一张桌子上! 香芹就是故意搁后堂磨磨唧唧,结果被洪诚看出来嘞,被他强拉了过去。 洪诚还提醒她,“再不去,就没有的吃嘞。” 香芹上桌的时候还好,那等到洪福上桌的时候,桌上就剩下一片狼藉嘞。 方家的人吃饱喝足,抹抹嘴拍拍屁股走人嘞。他们走了以后,洪福再也忍不住,终于发起脾气来。 “都是一些啥人吧!好东西都挑着吃完嘞!咱们的家庭聚餐倒变成了他们的家庭聚餐,以后咱们就搁家里吃饭,再也不到酒店来嘞!” “这一桌子菜,香芹也没咋吃。”洪诚说。 香芹心不在焉,没说啥话。将才饭桌上,听方泊松那意思,说自己家儿子咋能耐咋能耐嘞,过两年就让方雷继承鞋厂啥的,她就瞧不管方泊松沾沾自喜的神情。 方泊松还说,让洪诚不要光顾着搞对象谈恋爱,多来酒店帮帮他爸的忙,还对香芹指手画脚,让她打扮的漂亮点儿,可别搁洪诚跟前丢人…… 方泊松分明就是好声好气的说话,香芹咋就觉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那么难听嘞! 香芹就觉得奇怪了,“我以前来这儿的时候,咋没有见过他们?” 洪福说:“那段时间方雷跟他爸到广州去嘞,他们好像搁广州还买的有房子。今年过了年才回来的。” 收拾了桌子,香芹坐那儿,忽然觉得身心疲惫,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这唉声叹气的模样,落在洪诚的眼里,疼在他的心里。 他知道香芹不喜欢方家的人,今儿这顿饭吃的不痛快,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总不能只图自己高兴,就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把到门上做客的人给撵走。 洪诚正若有所思的时候,忽然听香芹说:“这二娟也真是的,方雷他爸搁她跟前说了那样的话,她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方叔说啥嘞?”洪福好奇,他可是错过了好些话题。 “就是说二娟显怀的事儿。”香芹看了洪诚一眼,洪诚一直跟方家的人周旋着,他可是知道。“现在还不知道二娟这一胎到底是女娃娃还是男娃娃,方雷他爸就说不管这胎是男是女都生下来。要是女娃娃的话,那就让二娟再怀二胎,等二娟再怀二胎的时候做B超,要是女娃娃就打掉,直到二娟能生出男孩儿为止。” 香芹总感觉方泊松没把二娟当人看,那二娟只是给方泊松生孙子的工具。 洪福也挺感慨的,“现在计划生育抓的那么紧,家家户户不都那样啊!那有的人家没钱去做B超,生了孩子一看是个女娃娃,当时就把孩子给扔嘞。” “还有更残忍的嘞,”洪诚接道,“那还有的人把刚出生的女娃娃丢到桶里淹死嘞!” 香芹吓得悚然不已。洪诚还不是故意说这样的话吓她,他说的可是事实。 洪福神色有些戚戚然,又说:“七几年那时候,计划生育一时兴,生产大队抓的多么严,挨家挨户的搜,只要找到小孩儿用的穿的,他们就不让人安生!以前那时候家里事真的不能多一个小孩儿,只要发现有第二个,那就罚款。那家里已经有小孩儿,要是再发现女的怀孕,生产大队就直接拉着她们去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可不管你怀孕几个月!”说着,他又伸手指着北面,“知道以前洪河又叫啥不?女儿河。那时候丢进去多少女婴!” 香芹听的毛骨悚然,真的是浑身泛鸡皮疙瘩。 洪诚知道洪福没有吃好也没有吃饱,于是给给他削了一个大苹果。 他边削苹果皮,边说:“现在农村的计划生育松一点儿嘞,你要是头一胎是个女娃娃,还可以要第二胎,但是这第二胎只能是男孩儿,要是女孩儿的话,就不给这孩子落户嘞,除非你肯交罚款。头一胎要是男孩儿的话,就不允许你再生嘞。”洪诚忽然倾身靠近香芹,还故意压低声音,“我听说,你祥子舅家里的那个小丫头秋荷,好像就是你二姥爷捡回家的。” 香芹一惊,不敢置信,“不可能吧!”她估计洪诚是听谁瞎说的,“我二姥不就是因为生了秋荷,身体不好才病死的么!” 洪诚还坚信着自己的说法,“你看看,你不会算账了吧。你想想秋荷的年纪,再想想你二姥是啥时候去世的,就能想明白嘞。” 香芹搁心里仔细盘算,段秋荷今年还不到八岁,而段祥的娘好像是八年多以前去世的…… 还真的是对不上号。 这是段祥家里的秘密,香芹都不知道,洪诚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香芹不由问:“你听谁说的?” “祥子他自己说的。”洪诚具体也不记得是啥时候的事儿嘞,他仔细回想,隐约还记得那是年前发生的事儿。“好像是我给祥子他们家装电话的时候,祥子请我吃饭,酒喝多嘞,跟我说了一点儿。他大姐秋芬为啥不愿意回家嘞,就是因为气的。祥子他姐好像特别不喜欢秋荷——” 真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香芹还真没想到,原来段祥家里居然好揣着个这么大的难处。 香芹弯起嘴角似笑非笑,轻轻的感叹,“秋荷真幸运啊——” 香芹倒希望自己是李家捡的别人家的闺女,那样的话,她就可以理所应当的彻底跟他们断绝关系。 就在这时候,洪福阴阳怪气的哼哼两声,斜眼看着香芹和洪诚,“所以你们俩要给我争气点儿,要保证两胎之内,就让我抱上孙子!” 洪诚手抬起来,敬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慷慨激昂喊口号一样,“保证完成任务!”转眼间,他又嬉皮笑脸起来,“看我咋给你一枪命中的!” “德性!”香芹和洪福异口同声。 搁酒店里也没事儿,香芹就想早早的回去。 洪诚时开着车的,他特别不愿意香芹要带走的那只母鸡上他的扯,要不然把他的车里弄得全都是鸡屎味儿。他硬是把母鸡塞进了后背车厢里,到了刘医生那儿,他就把母鸡丢进了诊所后面的院子里。 香芹还专门用麦秸秆搁墙角里搭了个鸡窝,那鸡窝就跟一座小房子一样,看上去特别舒适,把手伸到鸡窝里,感觉还软乎乎暖烘烘的。 香芹就觉得奇怪嘞,她蹲门口观望半天,见那只鸡搁鸡窝跟前绕来绕去,就是不钻进去。 看它的样子,并不像是故意无视鸡窝啊。 香芹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对,于是就把洪诚找来,让他给看看。 “它也该下蛋了啊,还真能把鸡蛋憋到肚子里?”为了等这只老母鸡把鸡蛋给下出来,香芹都快从天亮等到天黑嘞。 洪诚回来的时候,摸了母鸡的肚子,手感是圆鼓鼓硬邦邦的,也觉得母鸡该把鸡蛋给下来嘞。 那只母鸡好像也特别的着急,搁鸡窝跟前咕咕的交换,还来回的走个不停。R1152 第193章 不是味儿 第194章 不美满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94章 不美满 香芹和洪诚一直躲在诊所的后门处观望院子里母鸡的情况,那母鸡绕着鸡窝走,它焦急,看得这俩人也跟着一块儿着急。 这母鸡还真的能把鸡蛋憋到肚子里不下出来? 洪诚觉得那只母鸡是要找地方下蛋的意思,他喃喃自语似的说:“该不会真的被我给说中了吧,这母鸡跟前没有公鸡,它没有安全感,下不出来蛋?” “那还得给它找个公鸡做个伴啊?”香芹还就不信这个邪嘞。 她跑去找了一堆包谷杆子,沿着墙摆放,把鸡窝给遮挡了起来,就留了一道缺口。 香芹把洪诚拽到一边,俩人搁诊所待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听见院子里突然想起一阵高亢的咯咯哒的鸡鸣。 公鸡报晓喔喔喔,母鸡下蛋咯咯咯。 香芹脸上一喜,马上窜到院子里,就见母鸡眨着小眼睛欢快的搁院子里走哒。 她跑到墙跟前,手伸进鸡窝里,将一颗热乎乎的鸡蛋摸了出来。 洪诚也跑来,“下啦?” 等母鸡下蛋,多么不容易啊。 香芹举高托在手里的鸡蛋,“还热乎着嘞。” 洪诚指了一下惬意的搁院子里找冲吃的母鸡,嘿嘿笑道:“还得给你找东西挡住,下个蛋,又不是生孩子,你有啥不好意思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脸皮那么厚!”香芹嗔他。 洪诚煞有介事的摸着脸,装疯卖傻道:“我脸皮不厚哦,不信你摸摸。” 香芹攥着鸡蛋,抬手作势要用鸡蛋砸他。 洪诚还真怕她动真格的,忙收起玩笑的态度,“咱们等这个鸡蛋下来多么不容易,你可别一失手,让鸡蛋碎了。” 香芹要把鸡蛋受到木屋去,她跟洪诚一块儿出了诊所,就看见段祥拎了两瓶子白酒,搁木屋的门口等着。 段祥霸气的把两瓶白酒重重的放到桌子上,对洪诚喊:“来,洪诚,跟我一块儿喝酒!” 段祥是专门找洪诚来喝酒的。 香芹无奈的望着手里的鸡蛋,可怜这鸡蛋还没搁到筐子里,就要被当成一道菜上桌嘞。 香芹去炒菜,洪诚则陪着段祥。 段祥可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他来喝酒—— 洪诚心里清楚,而且他也看出来嘞,段祥这一身打扮,上到衣服下到鞋子,就是前两天段祥搁集上置办的。 段祥说过,要穿着新衣裳新鞋子去相亲。 不过看他灰头土脸,相亲十有**不咋顺利。 洪诚开口,“祥子,是不是相亲的时候出事儿嘞?” 段祥挫败的摇头,又握起拳头,气愤的捶了一下大腿,还悔恨道:“我就不该去相这个亲!” “咋嘞?” 洪诚问的时候,一旁生火的香芹也竖起耳朵听。 “娘了个逼,”段祥破口大骂,对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不解气似的接着骂,“太不是东西嘞,成顺他娘就是个畜生吗,那叫人干的事儿。她给我爹说那姑娘有多好多好,长得多么多么漂亮,我去了一看才知道,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那算是姑娘?是老姑娘吧,没有四十,也有三十嘞,比我姐的年纪还大嘞!我去了以后,人家还问我是不是搞错嘞,说她的相亲对象不该是我这么胖!” 洪诚本来想糗他一下,不过看他这么受打击的沉痛样子,于是就作罢嘞。 洪诚劝道:“你也别往心里去嘞,一个人的婚姻大事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都是过去式嘞。你也别着急,自己慢慢找。” 段祥心里能不着急吗,要是他有洪诚那样的家世背景,哪怕他还是这么“心宽体胖”,那喜欢他的女的多了去嘞,说句一点儿也不夸张的话,那满大街都是喜欢他的。 不过只喜欢钱而不喜欢他这个人,那真的是没啥意思,日子根本就过不到一块儿去。 “最近我们庄上相亲的人多的很么,段政也跑去相亲嘞。”一边说着,段祥将一瓶白酒打开,把洪诚拿来的两个碗都倒满,“都知道他家是开澡堂的,就有一个人跑来给他介绍对象嘞,人家小姑娘长得还挺好看的。俩人香芹的时候,小姑娘她娘也搁旁边。八字儿还没一撇嘞,那大的就当自己是段政的丈母娘嘞,当场就提了好多的条件啊,让段政以后要对她家姑娘多好多好,家务事不能让她做,不能让她受一点儿委屈……这到底是介绍对象嘞,还是弄别的啥嘞?娶个那样的女的回家,那还真不如搁家里摆个花瓶天天供着!” 这时候洪诚真不知道该咋安慰段祥,他要是把自己当榜样,那不就等于是搁段祥跟前炫耀吗,估计得会加重他心里的创伤。 “这事儿是看缘分的,别指望一次就能成,一次就成未免也显得太草率嘞,慢慢来吧。”洪诚端起碗,跟段祥碰杯,碗递到嘴跟前的时候,他又说,“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喜欢的对象,不一定是适合你的。适合你的对象,不一定是你喜欢的……” 香芹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忍不住问:“那我是你喜欢的,还是适合你的?” 洪诚嘿嘿一笑,讨好道:“你是我喜欢的,也是适合我的。” 半个晚上,洪诚和段祥说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 俩人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到了散场的时候,段祥瞅了半天,才找到回家的路。洪诚自个儿都站不稳脚,还说要开车送段祥回去嘞。 香芹把他们按住,到诊所里给段武打了电话。最后是段武骑着三轮车,把段祥给驮回家的。 第二天大中午,洪诚睡醒,一时间头疼欲裂,直想拿脑袋去撞墙。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他大半儿都想不起来嘞。他尤其想知道自己有没有酒后乱‖性。 洪诚掀开被子,沿着床单的每一处开始查看,没有找到奇怪的痕迹,也没有闻见奇怪的味道,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真的是那样,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见他醒来,香芹把被子抱出去晒,拐回来的时候对洪诚说:“你赶紧去澡堂里洗个澡吧,你闻闻你身上臭的,能熏死人!” 洪诚抬着胳膊闻了闻,还真闻见一股浓重的酒臭味儿,他自己都受不了,还开着香芹的玩笑,“昨天你躺我旁边一晚上,也没见熏死你哦。” “那是你没看见,”香芹说的煞有介事,双手搁鼻子跟前比划着,“我朝刘医生要了俩棉球,塞在鼻孔里。” 洪诚目瞪口呆,“真的啊?”他神情有些窘迫,抓抓头,“给我留饭了没?我先吃点儿饭。” 吃了饭后,洪诚就到段政家的澡堂去嘞。 段政家的澡堂有两类洗澡的地方,除了大众浴池和淋浴,还有浴缸泡澡。 大众浴池和淋浴有男女之分,浴缸泡澡是独立的。 前者洗澡,一次需要一块钱。后者洗澡,一次要两块。 洪诚是比较注重**的,来这儿洗了好几次澡,每次用的都是浴缸。 洪诚第一次来洗澡的情形,段政还记忆犹新。 那时候,段政本来不打算收他的钱。洪诚一看有这么好的事儿,就说他要叫上香芹,天天到这里来洗澡。 段政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把洪诚没来得及收回的钱,又抢了过来。 段政坐镇收银台,他旁边还有一个人,是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小姑娘。 那姑娘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模样还挺讨人喜欢的。 不过洪诚不太喜欢她眼里总是闪着脚下的目光。 他看这姑娘脸生,就知道她不是段家庄的人,想起段祥昨天晚上说过的话,他立即明白,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十有**就是段政之前相亲的对象卢惠。 洪诚不改嬉皮笑脸,跟段政调笑,“这就是你相亲的那对象吧,长得还挺好看的。” 段政神色不大好的斜瞟了卢惠一眼,满腹的怨念,还搁心里嘀咕:中看不中用,那就等于是没用! “我给你钥匙,你自己开门去。” 跟大众浴池不一样,浴缸都是在单间里面,每个单间不用的时候,都是要上锁的。因为单间里的设备都不便宜,这么做主要就是为了防盗。 等洪诚洗完了澡,神清气爽的打开门出来,他一眼就看见卢惠搁前头。 卢惠主动跟他打招呼,“你就是洪家的大少爷啊,我以前听说过你,就是一直没有机会见你。”她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露出好奇的神情,“段政说你就搁这一片住,我家也不远,我先前咋没搁这儿见过你啊?” 这姑娘还挺主动的,香芹要是有她一半主动,洪诚觉着自己早就性‖福美满嘞。 洪诚不由得往收银台的方向望了一眼,眼神中带着埋怨,这段政也真够意思啊—— 他不想要的麻烦,居然推到洪诚的身上嘞。 洪诚对卢惠笑说:“我搁家里陪我媳妇儿嘞,没工夫出来。” 卢惠一惊,说话的声音小了不少,不难听出其中失望的情绪,“我咋没听说你结婚嘞?” 洪诚不明意味的笑了笑,“我的事儿,你没听说的多嘞。”R1152 第194章 不美满 第195章 强买强卖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95章 强买强卖 卢惠还挺大胆的,一路撵着洪诚屁股后面,跟到了十字路口。 见洪诚往寒酸的木屋里去,她瞪大眼睛,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会不会是搞错嘞? 那个鼎鼎有名的洪家大少爷,怎么可能会住在这种地方? 大房子呢?敞亮的院子呢? 卢惠跑进了木屋里一探究竟,完全傻眼嘞。说句一点儿都不带夸张的话,她家的厨房都比这儿的好。 香芹正把洪诚换下来的脏衣服收拾到一块儿,见卢惠堂而皇之的进来,以为是洪诚把认识的人带来做客的。 “这是谁哦?” 洪诚俯身,嘴贴上香芹的耳朵小声说:“就是段政的那个相亲对象。” 香芹忍不住搁心里嘀咕,段政的相亲对象,咋跟着洪诚的屁股后面跑过来嘞? 卢惠将木屋的里里外外打量了个彻底,最后目光落在香芹的身上,眼中更是挑剔。她约莫着香芹比他小上三四岁,这么小的丫头,总不可能是洪诚的媳妇儿吧…… 于是卢惠自顾自的下了结论,“洪诚,这是你的妹妹吧。” 香芹失笑,极力压低声音,“她看不上段政,看上你嘞是吧?” 洪诚故作无奈,甩了一下头,溅了香芹一脸的水珠子。“没办法,谁让我就是那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嘞。” 香芹嗔他一眼,“德性!”她把脏衣服撂进盆里,然后抱着盆,临走的时候,还对洪诚说,“你俩慢慢聊吧,我洗衣服去嘞。” 卢惠盯着香芹的背影,满脸的不高兴,她回头质问洪诚,“她到底是你啥人?” 洪诚轻哼了一声,“她是我的啥人,跟你有一分钱的关系吗?” 卢惠心里不是滋味儿,她特别不喜欢洪诚对她的这种冷淡态度。要知道好多人都上她家提亲,她可都是没有答应啊。 卢惠夺到洪诚跟前,不依不饶的指着门口,也就是香芹离开的方向,“那你说,是我长得漂亮,还是她长得漂亮?” 洪诚哭笑不得,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让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要是说实话吧,那不是伤你的自尊心吗。我要是说瞎话吧,我自己又不高兴,你说咋办?” 卢惠又羞又恼,岂料洪诚的话还没有说完。 “要是来个选美啥的比赛,我们家香芹当第二,那谁有资格当第一?”洪诚越说越得意,甚至还瞄着卢惠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挑剔与不屑。 他那意思就是,跟香芹比起来,卢惠差远嘞,俩人之间的差距何止是十万八千里! 卢惠受挫,一气之下甩头走人嘞。 不大一会儿,她又跟一个女的结伴过来嘞。 这女的是卢惠的娘,卢春秀。 卢春秀听卢惠说她认识了洪诚,那可是马不停蹄第一时间就跑过来嘞。 卢春秀常与人打交道,那逢场作戏的本事可是厉害着嘞。 她一见到洪诚,就笑脸相迎,还抓着洪诚的手握了几下,就跟老朋友见面一样。 “你好你好,我是小惠的妈妈。”卢春秀乍一见洪诚住在这种地方,也是不大相信,嫌弃道,“你家不是开大酒店的么,你咋住这儿嘞?” “我一直搁这儿住嘞。”洪诚摸不着头脑,这卢惠跑走之后,咋就把她娘给叫来嘞?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们的来意,就听卢春秀又笑说:“原来你一直搁这儿住啦,我要是早知道你搁这儿住,我早就来嘞。” “你们有啥事儿?”洪诚问。 卢春秀把卢惠拉到跟前来,眸子里盈满了笑意,“你还没有结婚呢吧,你看我这闺女咋样,你俩要不要交往交往?” 洪诚一怔,真是林子大了,啥样的鸟都有。 卢春秀还真是自信的很,她手里就一个鸡蛋,还想往不同的篮子里放,哪来的勇气? 洪诚淡淡一笑,也不跟她们拐弯抹角,“我已经名草有主嘞,你们就别费那个心思嘞。” 卢春秀见他拒绝的那么干脆,脸上的笑容一僵,她勉强撑住笑脸,“你要是结婚嘞,我们也就不动这个心思嘞。你看看我这闺女,小脸儿长得多漂亮?” 卢惠多少有些得意,她挑着眉毛四处巡视,似乎是在找香芹。 洪诚不遗余力的打击她们,“长得漂亮有啥用?她是会给我洗衣裳,还是会给我做饭,还是会挣钱养活我?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你的闺女配的上我?” 卢春秀神情难堪,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卢惠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 洪诚冲她们不屑的人嗤笑起来,“别把我想的跟你们一样,前面才跟人家相了亲,这会儿又跑到我跟前推销来嘞,脚踏那么多船的事儿,我可做不出来。” 香芹从诊所后面的院子里出来,她将才搁那儿洗衣裳嘞。 她见卢惠不但没走,还又多带了一个人过来,不由得吃了一惊。 香芹不着痕迹的冷嘲热讽道:“这是要住这儿嘞?” 卢惠扯着卢春秀的胳膊,“娘,走吧,这个男的肯定不是咱们知道的那个洪诚。” 卢春秀也半信半疑,她按住卢惠的手,小声安抚她说:“你等会儿,我问问。”她仰脸儿向洪诚求证,“你家里是不是做生意的?是不是有个大酒店哦?” 敢情洪诚要说不是,她们就不搁这儿浪费时间嘞。 洪诚说:“你们认错人嘞。” 香芹哭笑不得,这样的好事儿咋不让她碰见嘞? 真是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不要脸的人都让我碰见嘞,咋没让我碰见一个要脸的人嘞?”香芹气不打一处来。 卢春秀立马板起脸,瞪着香芹,“你说谁不要脸?” “谁承认,我说的就是谁。”香芹把还没来得及放下的盆子摔到卢家娘俩儿的脚跟前,把她们吓得都是一个哆嗦,“还舔着脸送上门来嘞,你们当我是不存在啊?那真要是好东西,还用你们这么费功夫的推销到人家家去?真是好东西的话,你们坐在家里都不愁没人稀罕!” 卢春秀不服气,“稀罕我闺女的人多嘞,那到我们家门上提亲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那你找那些人去啊,跑过来找别的女的男人,搁人家中间,硬是要横插一杠子,你们还真有脸!” 卢春秀理直气壮,“你要是好的很,还怕我们把你的男人抢走啊?那看你也不咋样嘛!” “今天我就给你机会——”香芹让开,给她们腾出一条道来,“来来,你们抢个试试!我还就告诉你们实话嘞,他就是洪家的大少爷,家里有大酒店,还有大房子大院子,赶紧过来抢吧!” 洪诚安抚香芹,“好嘞好嘞,别生气嘞,我这就让她们走。”他单手揽住香芹,央求着卢家娘俩儿,“你们赶紧走吧,我看不上你家闺女,你强买强卖也没用。” 卢惠红了双眼,当场哭起来。 香芹哭笑不得,对洪诚说:“你要是不答应她们,估计她们还要搁这儿一哭二闹三上吊嘞!” 她这么一说,卢惠哭得更凶嘞。 卢惠啥时候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她一哭,把卢春秀也急得不行。 “你叫卢惠是吧,你都这么大嘞,别跟你母亲一样不懂事儿,赶紧回去吧……”洪诚说。 香芹一听对方的名字,不由得惊了一下,她来回打量着卢家娘俩儿,“卢惠……那你就是卢惠的娘卢春秀吧。” 洪诚怔住,“你认识她们?” “听说过,卢家沟里的人。”香芹听说过的,可是没有关于这娘俩儿的一句好话。 女随母姓,多少就说明了一些问题。 这个当娘的好的很,到现在还不清楚到底谁是她闺女的亲爹嘞。 卢春秀脸色铁青,张大眼睛瞪着香芹,一点儿也不松懈。 卢惠哭的梨花带雨,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香芹开口撵她们,“你们要是再不走,我可就把外面的人喊过来,让他们都认认你们娘俩儿的脸!” 等卢家娘俩儿一走,香芹把翻在地上的盆子拾起来摆好,忽的就被洪诚一把抱住。 “香芹,”洪诚在香芹的耳边柔声低语,“你说我是你的男人啊,咱们有名无实,也总不是一回事儿啊。” 香芹余气未消,真想把盆子扣他头上。 她吐出一口气,“你还记得我咋说的不?” 洪诚把脸埋到香芹的肩窝里,他当然记得那天晚上香芹是咋跟洪诚说的。 “我知道你是怕我变心,才说那样的话。”洪诚无奈的说。 香芹说过,她不希望有一天洪诚后悔,却为了负起责任而硬着头皮跟她搁一块儿,那样的话,谁也不会开心。 “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香芹幽幽的道,“反正我也答应你嘞,再过一两年,那时候你要是待我还跟现在一样,我啥话也不说嘞。” “你为啥就是不相信我嘞!”洪诚有些急躁。 香芹双唇颤抖,垂下眼眸,忽然就沉默起来。 有些话,她不知道该不该对洪诚说,她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到对洪诚毫无保留的那一天。R1152 第195章 强买强卖 第196章 压抑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96章 压抑 香芹的沉默,换来了洪诚的误会。 洪诚整个人猛的一震,他抱着香芹的肩膀,将她扭转过来。 他逼视着香芹的双眼,他心里有个不好的想法,因为这个想法,他惶恐不安起来,“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已经不是……” 洪诚的话还没说完,目光就坠落在香芹的下半身。 香芹又羞又恼,恨不得抬手甩洪诚一个巴掌。 她恼恨的斥道:“你脑袋瓜里净胡思乱想些啥!” 洪诚以为香芹一直不愿意跟他结合,是因为香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 不过看样子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洪诚慢慢放下心来,却是又急躁起来,“那到底是因为啥?” 香芹无助的望着他的眼睛,实在不知道该咋解释。 洪诚镇静下来,口气放轻放软,“算嘞,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香芹心里揣了好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如今她虽然与洪诚同床共枕,却一直没有跟他做进一步的肢体接触。 她是重生而来的,改变了不少事情,然而她却不知道有些事情最终会不会因为她而又有所改动。 香芹不会忘记—— 不会忘记在她没重生以前,洪诚就要奉子成婚……跟他有婚约的对象就是一直在酒店打工的唐莎。 如果再过两三年,这个历史重演,香芹不知道自己到时候该如何收场…… 到了那一刻,如果洪诚并未改变,香芹觉得自己也许会对他和盘托出一切。 这天下午,段勇源推着三轮车往十字路口去卖热豆腐。 他把车子停在了木屋前头,见段祥和洪诚几个人打牌,楞楞的盯着洪诚,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又被他给咽了下去。 段勇源抓耳挠腮,急的跟摘不着香芹的猴子一样。 好不容易等到该吃晚饭的时候,跟洪诚和段祥一块儿打牌的俩人离开,段勇源才如释重负。 可偏偏洪诚有功夫的时候,他自个儿却忙起来。这时候来吃热豆腐的人特别多。 段祥这两天往这边跑的可勤快嘞,他可不是来疗情伤的,他是专门来看电视的。 现在是入夏的季节,天儿又不冷。 每到天色暗下来,往十字路口这边来遛弯的人可不少。 有的人还老是往诊所里钻,就是想蹭电视看。 刘医生特别无奈,每到傍晚的时候,就把电视抱到了诊所外面。虽然这不比流动电影,也引来了不少人。 一打完牌,段祥就催着洪诚把电视给抱出来。 洪诚把接线板拉出来,又把桌子摆好,把电视抱出来放到了桌上。 还不等电视机里面显现出画面,就有好几个人拿着从自己家带出来的板凳,争先恐后的占位置。 这时候占位置的人比较多,等吃了晚饭,真的来看电视的人就多嘞。 段勇源终于歇口气儿,他凑到洪诚跟前,故意压低声音,“你能不能给我弄两张电影票?” 洪诚一怔,茫然的问:“你要电影票弄啥嘞,这不是有电视吗?” 段勇源神情又羞又窘,瓮声瓮气起来,“这你就别管嘞!” 洪诚可不笨,马上就心领神会。 一张电影票也就算嘞,一下要两张电影票,洪诚能不想入非非吗? 洪诚坏笑起来,“可以啊你,要请刘玲去电影院看电影啊?我跟香芹,我俩还没有去过电影院嘞!” 段勇源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嘀咕,“那是你自己有机会却不愿意带她去!” 搁一旁做着的段祥隐约听他们提起“电影院”,就凑了过来,“要去电影院是吧,也给我弄一张票呗。” 段勇源气不打一处来,埋怨的瞪了段祥一眼,这胖球非得啥事儿都要掺和一脚。 “看你的电视吧!”段勇源凶了他一句。 段祥跟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一样,他到底哪儿招惹到段勇源嘞? 洪诚就搁心里想嘞,这段勇源为了能抓住女孩儿的心,还挺会耍浪漫的。 他在某些方面确实亏待了香芹…… 而且他发现,自从卢惠的事情过后,香芹有时候心不在焉的。 洪诚想跟香芹好好谈谈,却又怕面对面的跟她认真谈话。他不想从香芹的嘴里听到一句“到此为止”的话。 洪诚打发了段勇源和段祥,就跑去找搁木屋门口坐着发呆的香芹。 “香芹,勇子跟刘玲好像要去电影院看电影,你想不想去?”洪诚问。 香芹懒懒的往段勇源的方向瞄了一眼,百无聊赖的说道:“人家约会去嘞,咱们去凑啥热闹。” 洪诚有些尴尬,他抓了抓头,干脆坐到香芹身边。 “咱们不去凑人家的热闹,咱们约咱们自己的会。” “咱们天天搁一块儿,这还不叫约会?” 洪诚有些无语,“一点儿都不浪漫,这哪儿叫约会啊?” 香芹的脑袋瓜里想的茶米油盐,一天到晚想的最多的就是这顿吃完下顿吃啥。哪有功夫去想别的啥。 香芹就说:“看电影就是浪漫啦?往哪儿仰着脸儿一坐,还不如搁大街上走走嘞。” “那走——”洪诚当即就拉住香芹的手,“咱们就去大街上走走。” 他跟段祥招呼了一声,让段祥帮着看个门,别让人摸进木屋里面。 洪诚牵着香芹的手,沿着十字路口往南面去的那条路一直走。 夜晚,这条路上很清静,路两边的梧桐和白杨树经风一吹,哗啦啦的响个不停。尤其在夜晚,这种声音特别的清晰。 明晃晃的月亮和点点繁星相识在地上铺了一层淡金色的地毯,地毯上有各式各样的阴影,最多的还是树影。 洪诚挫败的叹口气,想起香芹说的那句“深情不及久伴”那句话,忽然间感慨良多。 “香芹,你是我穷追不舍、死缠烂打,追到手的。我是不是太勉强你嘞?” 香芹蠕动了一下唇,她神情黯然,忽然说了一句题外话,“你说,人死了以后,会是咋样?” “人死了以后被埋到地底下,身上的肉慢慢腐烂,过几年后就剩下一堆骨头嘞。” 洪诚可是追求浪漫的人,可他现在说的话,一点儿也不浪漫。 香芹幽幽的说:“那你说人死了以后,灵魂出窍,那魂儿会去啥地方?” 洪诚的背脊生出一股悚然的凉意,他想起那时候带香芹去人家的麦地里,他踩到人家的坟头…… 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有些埋怨道:“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弄啥?” 香芹苦笑了一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小丫头,她暗恋上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应该是暗恋吧。其实她也不太清楚那是啥样的感情,跟他搁一块儿的时候吧,她自卑的想逃开,总觉得自己不配站到他跟前。不跟他搁一块儿的时候吧,她成天又幻想着这那——” 洪诚忍不住仔细的盯着香芹的脸孔,皎洁的月光映照在她的脸庞上,使她的脸色看上去那么苍白那么虚弱。 他不由得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如果不抓紧她,他总觉得香芹会就此消失掉。 香芹还在继续说着故事,“终于有一天,那个大户人家的少爷跟他从小就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发生了关系,两个人就要奉子成婚嘞……” “那个小丫头咋办?她喜欢那个少爷,那个少爷喜不喜欢她?”洪诚问。 香芹摇摇头,“我不知道,那个少爷多谁都好,对谁都可温柔嘞。” “那个少爷要结婚,小丫头咋办?”洪诚隐隐觉得这个故事与香芹有关,不然她在讲故事的时候,也不会那么投入。 “小丫头死嘞,她被自己的妹妹推到河里——她的妹妹也很喜欢那个少爷,想做人家的少奶奶。她的妹妹很可怕,只要谁挡她的路,她就想尽方法也要除掉障碍,不惜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老天爷可怜那个小丫头,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让她又活过来嘞。她回到还没有认识那个少爷的时候,为了改变自己的未来,她试图不去喜欢上那个少爷,但是那个少爷却喜欢上了她,你说……她能不能改变这一切?” 洪诚想了想,“历史应该不会被改变吧……” 香芹热泪盈眶,压抑着哽咽,将手从洪诚的手掌里瞅了出来,“我也是这样想的……” “香芹?”洪诚手上一空,同时心上的某个角落也空了一大块儿。 香芹停住脚步,努力的控制着情绪,她紧紧的绷着嘴巴,不让呜咽声从喉咙里溢出来。 她试图改变一切,然而从洪诚的嘴里听到无法改变的那一刹那,她突然觉得好绝望…… 香芹终于开口,声音略微的颤抖,“在还能挽回的时候,洪诚,咱俩还是分开吧。” “你说啥……”洪诚的脑袋里一阵空白,浑身的力气如被抽空了一般。 香芹拭去滑出眼眶的泪水,“该说的,我已经都跟你说嘞……” 剩下的,就是洪诚愿不愿意去相信了。 长时间以来,香芹将这些话压抑的太久太深了,她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能用这种方式将一切告诉洪诚,她心里也松了好大一口气。R1152 第196章 压抑 第197章 打算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97章 打算 洪诚从香芹这儿搬出去嘞,也许他跟香芹俩人是该冷静一段时间。他总觉得香芹之前给他讲的那个故事,是关于香芹自己的。 在整个故事中,如果香芹就是那个可怜的“小丫头”,那“大少爷”是谁? 难不成香芹说的那个“大少爷”,就是他? 可是洪诚想不明白嘞,别说人死不能复生,就算真的有这么天方夜谭的事情,那将来他会跟别人“奉子成婚”? 历史……真的不能被改变吗? 时至今日,香芹是改变了不少事情,可这些事情带来的结果又是怎样…… 段家对她的误解越来越深,李家对她的纠缠也越来越多,这样下去,香芹的日子只会是越来越糟。 今儿中午饭过后,李老三骑着三轮车带着田晶晶来香芹这边嘞。 李老三大摇大摆的往香芹跟前一坐,鼻孔恨不得对到天上,整个人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你要供宝裕上学,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李老三朝香芹伸出手,“那就赶紧把宝裕的学费拿来!” 香芹冷笑,“你可真要脸。” 李老三可一点儿不怕她反悔,她要是敢说一句反悔的话,那看看到底是谁厉害! 他吹胡子瞪眼,“话是你自己说的!” “是我说的咋啦,跑过来要钱还脸不红气不喘的,我该你的还是欠你的?我告诉你,李老三,你欠我的还没有还嘞!” 见香芹急眼,田晶晶不安起来。 她扯了一下李老三的胳膊,给他打了一个眼色,示意李老三赶紧住嘴。 这要是真的把香芹给惹毛嘞,别说李宝裕的学费要不过来嘞,那一分钱都到不了他们手里。 田晶晶跟李老三配合默契的很,李老三将唱完了黑脸,她马上就站出来唱白脸。 田晶晶把几张卷子拿出来,对香芹笑吟吟的说:“香芹姐,这是宝裕考的分,你看看,分数都是九十分以上。” “以为我没上过学,你们还真当我是笨蛋是吧。”香芹气不打一处来,真有一股抄刀子撵人的冲动。她怒瞪着李老三和田晶晶,“我是说管宝裕的学费,我可没有说过他回回考到九十分以上,回回就找我来要钱。这个学期还没上完,你们就跑来要钱,你们要的是哪个学期的学费?” “下个学期的啊。”田晶晶无辜的眨着眼睛。 “下个学期?”香芹嗤笑一声,跟李家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她还能不了解这些人吗?“我现在把钱给你们,只怕到了下学期宝裕该交学费的时候,学费已经没有嘞!” 田晶晶笑的勉强,把卷子往香芹跟前推了推,“香芹姐,你咋把我们想的那么孬嘞?” “你还以为你们有多好是吧,我说供宝裕上学,那是我跟宝裕的事儿,跟你们有啥关系?我说供你们上学了没?你们着急的跟啥一样,你们心里要是没有鬼,咋不带着宝裕来?”香芹扒拉了一下卷子,卷子上面的对勾跟分数倒是鲜红醒目的很。她就不相信着卷子里头没有别的文章,“我是不认识字,要让我找出认识字的人,我能找出来一堆,你们还想来蒙我嘞。只要我打个110,到时候让他们查出这里面有问题,你们也别想着管谁要钱,就等着给我赔钱吧!” 香芹说报警的事儿,当然是吓唬他们的。 警察管不管这事儿,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看李老三跟田晶晶凝滞的神情,就知道他们心里有鬼,也害怕着嘞。 田晶晶干笑着,“人家警察又不管咱们的家务事。” “家务事?”香芹嘴角上翘,笑的令人毛骨悚然,“谁跟你们是一家人?” 这时候段祥进来,一看见李老三和田晶晶,顿时就没好气。 “他们又来找你麻烦嘞是吧。”段祥知道香芹要供她弟弟李宝裕上学的事儿,上一回香芹还问她有关学费的问题。他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几张卷子,只瞄了两眼,就笑起来,“从哪儿整来的卷子诶,卷子上都不是一个人的字儿!” 李老三脸色一变,他还正想利用这几分卷子与香芹接着周旋,一看跑来一个搅局的,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他拍案而起,粗声粗气的招呼田晶晶,“咱们走!” 段祥对着李老三的背影骂骂咧咧,“这些人,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儿不!” 李老三气的脸呈猪肝色,却是敢怒不敢言。 上一回搁段家庄吃了那么大的亏、受到了那么大的教训,他至今还刻骨铭心。当时段祥的拳脚可没少往李老三身上招呼。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觉得塞牙。李老三骑上三轮车,还没来得及蹬一圈脚蹬子,三轮车的链条就掉嘞。李老三猛的一用力,没有缓过来劲儿,整个人错一点儿趴车把上。 这节骨眼儿上掉链子,人不争气,三轮车也不争气啊!李老三搁心里愤愤不平的想,李宝裕要是真的能全科考到九十分以上,他还用得着这么操心吗? 李老三把车链子重新装上,却弄了满手的车油,黑乎乎的还有一股怪味儿。他找不到东西擦手,干脆就在地上蹭了蹭。 就在李老三蹲着身子捯饬车链子的时候,田晶晶又跑到木屋门口,“香芹姐,你要是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你就接着对我们厉害吧!” 香芹不怒反笑,“我还真就不怕别人戳我脊梁骨,我现在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自在的很。要是跟你们这群吸血鬼搁一块儿,给你们好脸儿,那我的日子才有的是难受嘞。” 田晶晶脸色不好看,她还真就不服香芹过得比谁都好。她不屑的瞟了香芹一眼,满眼的鄙夷,“别以为你自己有多能耐,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嘞。” “那是的,到时候我让你们哭着看我笑!”香芹丝毫不甘示弱。 李老三修好了车链子,对田晶晶招呼了一声,“别跟她废话嘞,赶紧走!” 俩人走,却把卷子撂这儿嘞。 他们不要,香芹留着当柴火烧。 段祥没见着洪诚,就问香芹,“洪诚嘞?” 他还不知道香芹和洪诚已经分开的事儿,香芹也没跟别人说。 倒不是香芹在意别人会说三道四,只想顺其自然罢了。 “你找他啊?” “我不找他,我找你。”段祥坐下,却看着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些啥。大约是想通嘞,他抬起头来,俩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咱俩合伙开个店咋样?” “你想跟我一块儿卖早点?”香芹惊了一下。 段祥深不以为然,说实话,他压根儿看不上香芹这个早点摊子,“我想说,咱俩一块儿开个饭馆。那天我进城看秋荷的时候,看见有个饭馆门上贴的小广告,要转让嘞。我就想把那个饭馆给盘下来,我又觉得我一个人肯定不行——” 不考虑其他的,单纯的来说,香芹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儿。其实她老早就想有个店面嘞。 不过她心里也有疑问,“你咋不找我勇子哥去?” 段祥略微尴尬的笑了一下,他挠挠头,“跟你说实话吧,我就没想找他们,我就想跟你一块儿合伙。我跟我爹也说嘞,我爹也不同意去找勇子。” 香芹点头,她也不是不明白,段家的人多,伴随而来的麻烦事儿也就多。 段祥又说:“你要是想好了,我明儿就带你去那家饭馆看看。” 香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晃一眼四周,一想到撇下这个木屋,她心里面多少有些不舍。 “我本来还想到了八月份的时候,搁这儿做凉皮跟凉粉卖嘞。” 段祥说:“咱们要是真的能把那个饭馆给盘下来,到时候你一样可以搁饭馆里卖凉皮,卖早点也行。” 有个正规的店面,总好过窝在这个小木屋里。香芹确实该为自己的将来好好的打算一下—— 她不可能永远待在这儿。 “这事儿,你跟我勇子哥说了没有?”香芹觉得麻烦事儿一堆一堆的。“我是无所谓,你跟我勇子哥一个庄上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对着门的亲戚关系。不想跟他合伙,哪怕跟他说一声,也好过到时候见面,咱们脸上都不好看。” 段祥一想,觉得也是,没必要因为这事儿把大家的关系搞得那么僵。 “不着急,等咱们把事儿都弄好以后再说吧,这事儿能不能成,还有的说嘞。” 这不是着不着急的问题,香芹算是看出来嘞,段祥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于是香芹就说:“我去说,等到我勇子哥下午来的时候,我跟他说。” 段祥沉默了一下,他不想这么没担当,觉得还是跟香芹一块儿开这个口的好。 到了下午段勇源来十字路口这边卖热豆腐,香芹和段祥俩人一块儿把合伙开饭馆的事儿给他一说,段勇源的脸色自然是不好看,不过也没有说别的啥。 他觉得特别憋屈,要是家里没有那些坐吃等喝、生事儿的本手一等一的那几个人,恐怕段祥遇到这事儿,合伙人肯定少不了他。R1152 第197章 打算 第198章 诚心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98章 诚心 香芹跟段祥约好,今天要跟他一块儿去他相中的那个饭馆看看。 上午收了摊子,香芹早早的吃了午饭。 到了差不多一点,段祥骑着三轮车来接她。 出发的时候,段祥说:“洪诚要是在的话,就让他开车送咱们过去。” 香芹神情不自然,她跟洪诚分开的事儿,她谁也没说。 她万万没想到,段祥说的那个饭馆就在洪诚家酒店对面那条街上。 香芹记得这个地方,毕竟她来酒店好几次,也都留意过这个饭馆。 一个小饭馆却有一个很大气的名字,希望饭庄。 在进希望饭庄之前,段祥跟香芹商量好,等给人谈价钱的时候,他唱黑脸,让香芹演白脸,只要能把价钱压下来,甭管是啥样的戏码,都要搬到台面上来。 希望饭庄整个店面看上去并不大,分前厅和后堂。 前厅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左右两旁整齐的分列着八张长方形的桌子,每一张桌子都紧挨着墙。 墙面上白色的墙皮有些脱落,个别地方显得很是凋敝,看上去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店里面连一张柜台都没有,很不正规,让人觉得这店里面的摆设很敷衍了事 前厅都是这样潦草,更难以想象后堂又是个怎样的情况。 这个饭馆是一户姓田的人家开的,老田是这家饭馆的老板,他的大儿子田野跟香芹也有过一段交集。 田野就是李蓉曾经带去过段家庄的那名律师。 老田还有个小儿子。正在上小学。 香芹在饭馆里打量了一阵,说句实在话,她对饭馆里的一切都不是很满意,倒是觉得饭馆处的这地段还可以。 明明是吃饭的时间段,希望饭庄里的生意确实凄凉的很。 香芹跟段祥过来的时候,正好碰着店里最后一个客人离开。 段祥跟老田早早的就打过招呼,说有时间就带人过来看看。 老田还以为他会带个多么厉害的角色,却没想到是个小丫头。 田野听到前厅的动静,以为是来人吃饭,就从后堂跑出来招呼。“那儿有菜单。你们……” 他一看到香芹,就怔住了。 “田律师?”香芹隐约记得有一次她搁洪诚家酒店门口远远的看见过田野,当时田野就搁希望饭庄的门口。“这是你家的饭馆啊?” “是的,我爸开的。我来搭把手。”田野招呼他们坐下。还拿出一次性杯子。招待了他们茶水。 一进门,先是香芹和田野说上话,段祥和老田都有些傻眼。没想到这俩人会认识。 段祥还暗地里搡了香芹一下,小声问:“你认识?” 香芹回他,“有一回李家村的人找我打官司,带的就是田律师。” 段祥恍然,他记得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他心里暗自高兴,既然是认识的人,那这出戏应该就不难唱。 老田显得很不耐烦的样子,他坐在段祥和香芹的对面,双腿的方向却是朝外的,握成拳头的手还不停地在桌面上敲打。 老田打心眼儿里认定香芹和段祥这俩人是来凑热闹的,两个年轻的娃娃,能有啥资本? 段祥欢心雀跃,整个人有些飘飘然。 见他把正事儿抛到九霄云外,香芹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还埋怨的瞪了他一眼。 段祥忙正色,“田叔,那天我也给你打好招呼嘞,我想接手你这个店面,你打算多少钱出手?” 老田毫不犹豫的开了个价码,“三万五。” 香芹和段祥脸色刷的一边,两人相视一眼,都是不敢置信。 香芹也算是看出来嘞,老田这态度一点儿也不端正,感觉他就没有把她跟段祥放在眼里。 香芹霍然起身,垂眼对段祥说:“祥子舅,咱们还是走吧,人家就不想诚心跟咱们谈。” 田野也被老田嘴里吐出来的那个数目吓了一跳,当初他们家把这块儿地承包下来的时候,连三千五百块钱都不到。这要转出去,他老爹居然提高了十倍不止—— 田野有些看不明白嘞,老田到底想不想把这个店转出去,不然他净说那么吓人的话弄啥? 田野对香芹和段祥勉强笑了一下,很有礼貌的说:“二位,你们先坐这儿等一会儿,我跟我爹再商量商量。” 田野拽着不情不愿的老田去了后堂。 香芹也拉着段祥离开饭馆,在饭馆门口停下。她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总觉得那个老田太目中无人嘞! “祥子舅,那个人到底是啥意思?他到底想不想转手这个店?”香芹跟吃了火药一样。 段祥指着饭馆大门上贴着的信息,“上面白纸黑字儿写的清清楚楚,此店转让。” 香芹又不识字儿,但起码的常识还是知道的,“三万五啊,搁城里都能买一套房子嘞,搁你们庄上,至少能盖三家人的房子了吧。他这个店里是有金子还是有银子,一张嘴就管咱们要三万五,还脸不红气不喘的,他咋不干脆到大街上抢劫去哦!” 香芹故意拔高声音,就是想让老田听见。 段祥哭笑不得,按照原来的剧本,应该是他唱黑脸的。结果这个角色被香芹给抢去嘞,还别说,香芹真的有唱黑脸的天分。 段祥往希望饭庄里头瞄了一眼,然后对香芹说:“那等一会儿吧,他们要是不诚心跟咱们谈,咱们就打道回府。” 香芹脸色稍缓,她抬眼望着希望饭庄的招牌。 招牌经过累年的风吹雨淋太阳晒,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就连“希望饭庄”这四个字也变得不是很显眼。 她渐渐的目露嫌弃,“跟你说实话吧,这店的条件比我想象的差多嘞。我觉得还不如我那个小房子干净嘞。” “到时候买下来,咱们肯定是要重新装修的。” 段祥心态乐观,还真以为这个店轻轻松松的就能到他手里吗? 香芹倒是望见了前路漫漫,不知道还有多少困难在等着他们咧。 过了一会儿,田野跟老田从后堂里出来。 老田灰头土脸,明显是向田野妥协了啥。 段祥对着他们吆喝了一声,“你们要是诚心的,那就诚心给我们说个价钱,不然我们就回去嘞。” 田野招呼着他们,“咱们进来坐下来好好说成吧。” 香芹和段祥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显得是多么的勉为其难。 田野端起茶壶,要给他们倒茶,一看他们跟前的茶杯里还是满的,又悻悻然的搁下了茶壶。 田野大约是不让老田开口,由他来主导,“那你们能出啥价钱?” 段祥伸手对他们比划着,先是伸出了一根食指,然后又加上了一根中指,“一万二,我最多给你们一万二。” “啥!?”老田张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恼火起来,“还说我们不诚心,你们这就是诚心啦?” 香芹轻轻一笑,“老板,你也不用跟我们厉害。我们出这个价,已经是多嘞。这个店的情况,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看看,我们来这儿半天嘞,有几个人往这儿来吃饭?你们家的炒菜师傅,还闲的搁后堂里嗑瓜子了吧。” 田野按住老田,对香芹和段祥语带央求,“你们就不能再多加一点儿吗?” 段祥对他摆摆手,“咱们都不是有钱人,就别再说加钱的话嘞。” 田野犹犹豫豫,“让我们还是再想想吧。” 段祥点头,“这也不是一口就能谈成的事儿,你们好好想想。我们先回去嘞。” 段祥和香芹离开希望饭庄。 想着二毛和段昊搁洪家的酒店打工嘞,段祥有一段时间没见着他们嘞,就要过去看看他们。 二毛眼尖,早就看着段祥和香芹俩人搁对面的馆子跟前说话,要不是他“公务缠身”,早就跑过去找他们嘞。 段祥要去酒店,香芹当然不愿意。 她跟洪诚正处于很微妙的阶段,俩人将分开,再见面难免尴尬,还不如不见。 香芹就搁酒店门口徘徊,迟迟没有走进去。她要瞅着三轮车,不让人偷了。段祥骑来的那辆三轮车上没有锁,放在外面不安全。 洪福沉着脸出来,他应该是知道洪诚和香芹分开的事儿嘞。哪怕洪诚不告诉他,就他这几天观察洪诚萎靡不振的状态,多少也有所察觉。 “香芹——”洪福轻唤了一声。 “洪叔……”香芹看了他一眼后,就低下了头。她心里充满了愧疚,实在不知道该拿啥样的脸对着洪福。 “我将才听祥子说,你们要把对面的那个小馆子买下来是吧。” “有这个打算,跟人家还没说好嘞。” 洪福沉吟了半晌,忽然问:“香芹,你是不是不喜欢洪诚?” 香芹一怔,随即局促起来。 她抬眼见洪福一脸凝重,又马上低下脑袋,实在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哪儿才好。 香芹支支吾吾,“他……洪诚还没有跟你说是吧?” “他啥也没说。那天他一回来就窝在楼上的房子里,叫他吃饭也不出来。”洪福无奈,他没啥资格责备香芹,只是不太理解年轻人的世界,有啥疙瘩是解不开的?(未完待续……)R1292 第198章 诚心 第199章 可以改变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199章 可以改变 就算住知道该咋跟洪福解释,香芹也难以启齿。 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只怕她告诉谁,也没几个人会相信她。 就算有人相信她,又有谁会把她当正常人来看? 不把她当怪物一样,并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已经是很不错了。 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儿子,洪福心里头尽是无奈。要说可怜,香芹又何尝不是的,何况她的遭遇更为凄惨。 哪怕分手的事情错在香芹,洪福也不忍心责备她什么。 只是在心里面,洪福还是向着洪诚的。 洪福指了一下楼上,对香芹说:“香芹,要不然你上楼看看洪诚去吧。” 香芹虚弱的笑了一下,随即摇头,“算了吧,给他一点儿时间,让他好好想想。” 洪福倒是不怕给洪诚时间,就是担心这娃子会钻牛角尖,万一…… 在这事儿上,他不愿意多想。 洪福甩甩头,神情略带无奈。 他眺望了一眼街对面无人问津的希望饭庄,将话题转移开,“你们相中的是老田他们家的那个店?” 香芹实话实说,“我看不上,是我祥子舅看上嘞。他找我合伙嘞。那个店要是真拿下来,收拾收拾也还能像个样子。” “走吧,到里头说。” 洪福领着香芹往酒店里去。 这时候酒店的生意也不咋好,主要是因为天热,来吃饭的人可少。 段祥挑了一个两块的位置,正坐着跟段昊和二毛他们聊天,也是说他要和香芹开店的事情。 段祥看见洪福进来,就问:“洪老板,洪诚嘞?” “他搁楼上嘞,我这就去叫他下来。”洪福深深望了神情不自然的香芹一眼,然后上楼去了。 香芹紧张起来,自从那次分手,她便再没有跟洪诚见过面。她不敢想象,再次见面的时候,洪诚会用啥样的眼光来看待她,会不会把她当成怪物一样…… 香芹想的越多,心里就越是慌乱。 凳子还没有被她坐热,唐莎就气势汹汹的冲到她跟前来,对她颐指气使,“香芹,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香芹轻笑了一声,对唐莎不以为意,“不好意思,我对你可没有话说。” 唐莎的眼睛里似乎能喷出火来,她伸手指着香芹的鼻子,声音大了起来,“我跟你说,别给你脸你不要脸,我不想搁这么多人跟前说你多么难听的话!” 香芹无动于衷,“我倒是想听听,能从你嘴里吐出来啥样难听的话。” 她不是故意激怒唐莎,可唐莎实在无法忍受香芹对她的这种不屑的态度。 唐莎多少察觉出来,香芹和洪诚之间的关系十有**是出了问题,不然洪诚也不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几天都不出来。 她心疼洪诚,却没有立场责怪香芹啥。 唐莎要是真在这么多人面前对香芹指手画脚,只怕还会有人说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嘞。 这时候,她也知道咬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香芹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她懒得在唐莎身上浪费任何一个表情。 她的胳膊被段祥搡了一下,听他低声问:“咋回事儿哦?” “她是洪诚的青梅竹马。” 香芹简单一句话,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段祥了解了这句话背后的信息量,恍然大悟起来。 这无非就是女人们在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段祥心里酸涩起来,暗暗嘀咕,洪诚这小子还真是有不小的艳福啊! 不过看唐莎生了这么大的气,段祥隐隐觉得这并非无缘无故,于是又附在香芹的耳边,小声道:“你是不是跟洪诚吵架了?” 香芹尴尬的笑了一下,看着互相掐架的手指头,却什么也没有解释。 洪诚赶在洪福的前头从楼上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头发乱蓬蓬的,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打理了。 洪诚走到香芹跟前,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还边走边说:“我有话跟你说。” 洪诚拉着香芹离开酒店,带着她一直往河堤的方向走,那地方的人比较少,环境也很清幽。 一路上,洪诚和香芹都在沉默,直到上了河堤,洪诚才率先开口:“那天晚上你给我讲的故事,如果那不是你编出来蒙我的借口,其实讲的就是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吧?” 香芹苦笑不迭,不去看洪诚带有逼迫性的眼神,她望着洪河滚滚流逝的水,却又把问题丢了回去,“你觉得是哪个呢?” 洪诚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挫败地抓了抓头发,焦躁得就像一只飞不到天空的麻雀,他使劲的扑楞着翅膀,用了好大的力气都没能如愿以偿,望着能自由翱翔的伴偶,恐惧感渐渐占据了他的全身心。 他害怕不已,害怕他喜欢的人单飞而走。 洪诚大声问:“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一时之间,他难以打破常识。 香芹说的那个故事,任谁听了都会觉得那是无稽之谈。 “我也不知道该咋让你相信我……”香芹深感无力,是该抓着洪诚的手,竭力求他相信,还输拿出证据来? 证据…… 香芹眼前一亮,脑海里灵光闪烁。 其实她有的是办法让洪诚相信她,香芹还记得她重生以前的很多事情。 香芹坐到河堤边沿,脚下是青草,顺着坡道再往下便是洪河。 她喃喃地说道:“我是92年被人推进洪河里的,一醒来就到了87年……在我还没到这个年份来的时候,我爷爷是搁89年得冬天里去世的,90年的春上,我奶奶也不行嘞。到了91年的时候,我跟田晶晶一块儿到你们家的酒店打工……”说到这里,香芹苦笑了一下,眼中弥漫着一层雾气,“之后你们要把我调到后堂当大厨,我不认识字儿,那时候你就照着菜谱给我念,让我学做菜,我给你们家干了一年多块两年,你们一分钱也没用给我,把钱都给李老三嘞。最后你还跟李老三签合同,李老三要把我卖给你们家……这事儿我根本不知道,是田晶晶给我说的。但是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当时田晶晶就把我给推河里去嘞。” “那你说的我跟我青梅竹马是咋回事儿?”洪诚问。 香芹摇头,“你跟唐莎是咋回事儿,我也不知道。我就记得这几年你没有结婚,到了92年刚入冬的时候唐莎怀孕,你们家里就开始操办你结婚的事儿,好像是说到了93年春节的时候结婚……” “我不会让这些事儿发生的!”洪诚保证似的对香芹说。 “可你也说嘞,历史是不会改变的。”香芹说,“虽然到了今天,我也改变了不少事情,但是到最后到底是啥样,我也说不清楚……” 洪诚一惊,忙问:“你都改变了啥?” 香芹缓缓开口,“本来去年的时候,我娘是该跳桑树塘死的,那时候我拖延时间,等到我勇子哥来,我娘才活了下来。从那以后,搁我身上发生的事儿就不一样嘞。我没有重生以前,我娘死了以后,我姥爷就把我送回李家村去嘞,跟现在那是大大的不一样——” 香芹还没有说完,她的肩膀就被洪诚给紧紧抓住。 “谁说历史不能改变!”洪诚的双眼略微泛红,却掩饰不住里面的惊喜之色。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处于兴奋的状态,“这不就是改变了吗!你母亲没有死,你也没有到李家去,还自力更生,创造不一样的未来,结果这不就是不一样了吗!” 香芹不能理解洪诚在激动个啥,“我是可以改变一些事情,那有些事情我改变不了嘞。” “你改变不了的,我来帮你改变!” 洪诚的这句话,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比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都能让人信服,也让香芹倍感温暖。 不过,香芹是创造了一个不一样的未来,活在这个未来里也并不轻松,最终的结果到底会咋样,还得四年多以后才能有结论—— “慢慢来吧——”有一阵,香芹也很着急。可是她再怎么着急,几年的时间不可能一眨眼就过去。“我现在过得是不一样的生活,也不知道以后到底会咋样……” “你都不知道会咋样,咋就肯定我一定会跟别的女的搁一块儿嘞?你的未来都变得不一样嘞,又咋能肯定我的未来不会变呢?你改变了那么多事情,你就没有想过也会改变我吗?” 望着洪诚受伤的双眼,香芹的心漏跳了一拍,一股难以下咽的哽咽堵在嗓子眼,深深地感到有口难开的感觉。 洪诚抓紧了香芹的双肩,更加笃定的说:“你就别跟自己过不去嘞,你要是不相信我,我以后都不会跟唐莎来往,有你在旁边监督我!”他又继续说,“其实改变的方法有很多,我先跟你结婚生小孩儿,那我的未来就跟你知道的不一样了吧!” “啥时候嘞,你咋说这么不正经的话!”香芹嗔怪他道,“照你说的那样,那以后保不准你还会背着我跟别的女人有一腿嘞!” “那你要是背着我跟别的男人有一腿嘞?”R1152 第199章 可以改变 第200章 危机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00章 危机 干啥不都得有个风险,要是怕对象日后出轨,那所有的男男女女都不用结婚嘞。 洪诚觉得不是香芹没有自信,而是香芹对他的信任还不足够。 他相信香芹对他是有感情的,要是没有感情,香芹就不会这么害怕失去他。 两人并肩坐在河堤边沿上,脚下是一幅油墨画一样的景象。 芳草萋萋,河水东流,偶有彩蝶翩然经过。洪河的对岸,一群娃子热热闹闹的在几只啃着青草的山羊周围追逐嬉闹,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男孩挥舞着手上的长鞭,如鞭炮声一样啪啪作响,响声在河堤上空飘荡。 洪诚就地拔了一棵青草衔在嘴里,出神了望着对面愉快玩耍的孩子们,他难以想象香芹像那些孩子一样大的时候在李家的日子是咋过的。 他忽然开口,语重心长,“香芹,我知道你在李家受了很多委屈,受到了很多伤害,你害怕搁我这儿也受伤,所以就把自己保护起来——” 香芹静静的听着,也在思索和琢磨他说的这番话。 太深奥的东西,她不懂。 但是她知道自己确实害怕受伤,只要一想到洪诚哪一天会背叛她离她而去,香芹就全身战栗,浑身发冷,狠狠地掐断这样的假想,不愿意再多想…… 洪诚突然笑起来,“照这么说的话,你现在可不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你现在都二十多嘞。” 香芹有些窘迫,将垂在脸廓的发丝撩到耳后。 从二十岁回到十五岁,人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香芹无法得心应手,仍感到无所适从。 不过香芹想,变化最大的,是她的心性吧。 没重生以前,她的命运受人操控。 重生以后,她的命运由她自己做主。 香芹的人生,就像是蝶变的过程。 她望着飞远的彩蝶。心情舒畅了许多,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轻松自在犹如鱼在水、似鸟翔空。 恍惚之中,香芹想起一桩事,此事关系着洪诚家的酒店,她不由得神色凝重起来。想着还是提醒一下洪诚为好,“这几年可要小心一些,你们家的酒店好像要出事儿。” “啥事儿?”洪诚迷惑。 这可真问住香芹了,她紧锁眉头,双臂抱着膝盖。 苦思冥想了一阵,香芹无力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还挺严重的。我那时候还没有去你们家酒店干活儿嘞,我去的时候。你们家酒店已经开始慢慢好起来嘞,听说还是你爸借高利贷才把整个酒店给支撑下来的。” “你咋早不给我说啊!”洪诚有些埋怨,他要是早知道。也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我咋跟你说?”香芹没好气,她心里有苦难言,根本就不知道该咋跟洪诚开口。“这种事儿跟谁说,谁都不会相信吧,指不定还会把我当成妖怪,架起柴火。一把火把我给烧了嘞!” “我信我信——”哪怕是假的,洪诚也心甘情愿上这个当。他一把将香芹搂进怀里,却被香芹给挣开。 香芹红着脸,往河对岸瞧去,“你这是干啥,那么多小孩儿看着嘞!” 既然占不了大便宜,洪诚也知道占占小便宜。他握着香芹的手,揉搓着她的手心和手背,“这事儿咱俩知道就行嘞,你再不要跟别人说,我也不会传出去的。” 香芹知道洪诚这是在保护她,她感动不已,总想回报他些啥,却想不到能为他做点儿啥。 香芹默默的点头,眼里含着泪花。 “走吧,咱们回去,有事儿晚上慢慢说。” 俩人之间的心结解开,香芹心中释然许多,至少在面对洪诚的时候,她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因为对他有所隐瞒而感到压力。 眼看这俩人和好,洪福打心眼儿里高兴。年轻人搁一块儿吵吵闹闹,那是常有的事儿,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可有人不高兴了,那就是唐莎。 她只要看见香芹,就气不打一处来,啥时候都没有好心情。 洪福做了一桌子菜,跟几个年轻人坐下来一块儿吃吃喝喝侃大山,话题都是围绕着“希望饭庄”和姓田的一家人。 洪福跟老田两家的店,一个在街这边,一个在街那边,算是门对着门,招牌对着招牌,彼此之间也有一些了解。 在听段祥说老田一口要“三万五”,洪福不禁吃了一惊,“老田也真好意思开这个口!” 洪诚附和着,“他以为他家是砖瓦厂啊!” 那段江办的砖瓦厂,那么大个地方,还要不了三万块钱,一个小小的“希望饭庄”居然还能主贵到砖瓦厂的头上? “估计是老田看你们俩年轻,想蒙你们嘞!”老田要真是揣着这样的心思,洪福都觉得替他丢人,“亏他的儿子还是学法律出身的。” 洪诚又接着说:“我看那个小田也不咋样,还学法律出身的,毕业那么久,到现在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没有,他好像一直搁那个饭馆里给老田帮忙呢吧。” 段祥酒喝的有些多,这会儿上脸,满面通红。 他一抹嘴,醺醺然的道:“他们家好像还有个小儿子呢是吧,那天我来的时候还见,好像是小学快毕业,马上就要上初中嘞。” 洪福点头,“是的,老田要面子的很,经常跟他的亲戚朋友吹,说要用那个馆子把他的小儿子也供到大学。” 香芹静静的消化着这些信息,忽然觉得老田一家也有让人心生怜悯的可怜之处。 老田支撑的那个馆子,怕是早就入不敷出嘞。 支撑那个馆子,恐怕比养活家人还累吧。 洪诚估计也喝上头,对着段祥骂骂咧咧,“娘了个逼,你想开店,选哪儿不好,偏偏选在我们家对门儿,你故意的是吧!” 段祥不怒反笑,还挑衅似的说:“咋嘞,怕啦?” 洪福对他翻了个白眼,表示不屑。 不过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香芹之前说过他们家酒店将会面临一个大危机,这个危机该不会就是多了一家竞争对手吧…… 吃了饭以后,洪福给二毛和段昊俩人放了一天假,一是念着他们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放他们回家去看看,再者就是把喝的走不稳路的段祥给送回去。 香芹自然也是要走的,跟老田这边的事儿没有定下来,她还得回去做她自己的生意。 洪诚要跟着她,往她那边去,香芹不同意。 香芹对段昊他们说:“你们先等我一会儿,我跟洪诚说几句话。”她把洪诚扯到避人耳目的地方,仍显得小心翼翼,“你可别忘了我给你说的事儿。” “啥事儿?”洪诚迷惑,他跟香芹把事情说开,不就等于是和好了么,难不成香芹反悔嘞? 想到这一层,洪诚忍不住紧张起来。 香芹继续提醒他,“我不是给你说了你们家酒店的事儿么,你这么快就忘啦!” 洪诚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他自然没忘,甚至这事儿就像一根螺丝钉一样扎在他的心里,让他不得安生。 香芹又说:“你还是搁这儿吧,帮你爸看住店儿。” “你那边要是出事儿嘞?”洪诚担心自己家的酒店,同时也不放心香芹那边。 他主要是忌惮李家村的那些人,就怕他们又对香芹纠缠不休。 香芹多少了解他的心思,不过她不以为意,“我那摊子小,被人砸就被人砸嘞,又损失不了多少。你还是多注意下这边的事儿吧。” 洪诚犹豫不决,想到香芹和段祥正和老田家交流的事情,他心里释然了一些。 香芹和段祥真的把“希望饭庄”收为囊中之物的话,那他们就门当户对,可以做邻居了不是! 这可是大大的好事儿啊! 洪诚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他冲香芹点头,“我知道嘞,那你先回去吧。” 洪家父子目送香芹他们远走,洪福神色异样,斜眼瞄着对香芹恋恋不舍的洪诚,“你咋不跟你那小对象一块儿走哦?” “等他们把对面那个馆子拿下来,还愁以后见不着面吗?” “你啥时间会想那么远的事儿嘞!” 洪诚讪笑着,心里怨怪这老家伙有眼无珠,不了解他的孝心。他撇下香芹留在这儿,那可都是为了整个家好。 洪福望了一眼“希望饭庄”,脸色忽然一变,琢磨出一件事儿来,“拿下那个馆子,钱要是平摊在祥子跟香芹俩人头上,那也得五六千,香芹能不能拿出那么多钱?” “不能。”洪诚这么肯定,是因为他了解香芹的家底,毕竟每次都是他跑银行给香芹存钱的。 这也在洪福的意料之内,他并不觉得意外,“她要是拿不出来,你就给她添点儿。” 洪诚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知道香芹肯定不会用他的钱。 他抓了抓头发,含含糊糊的说:“到时候再说吧,等他们跟老田谈好再说。” 八字还没一撇,确实不能着急。 洪福又往“希望饭庄”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他可知道老田抠门到啥程度,“那馆子破烂成那样,老田也不说重新拾到拾到,怨不得生意不好。”(未完待续)R655 第200章 危机 第201章 想合伙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01章 想合伙 一如既往的过日子—— 早上起来和刘玲摆摊卖早点,中午收摊子,吃了饭睡一觉起来,要么去拾柴火,要么把次日需要的材料准备齐全,可香芹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因为身边少了一个人。 洪诚不在,她很不习惯。 但是她也不知道是从啥时候开始,她习惯了洪诚的存在。 这天下午,天色阴霾,浓云滚滚。 远处一道闪电落下,紧接着就是一阵闷雷,还不及人细望而去,豆大的雨珠便密集而下,砸得路上的行人措手不及。 灶台暴露在雨中可不行,若灶洞里有了湿气,柴火就很难在里面烧起来。 趁雨还不大的时候,香芹忙拿出一张比床单还要宽大的塑料布,覆盖在了灶台上,将整个灶台严密的笼护住。 她又唯恐塑料布会被大雨掀翻、大风吹跑,又搬了几块石头,压在了边缘处。 这一场雨,还不知要下到啥时候。 香芹正要钻进木屋,却听诊所门口传来刘医生的喊声,“香芹,电话——” 香芹用手遮住头,冒着雨跑往诊所,“谁的电话?” “洪诚打来的。”刘医生说。 不过一会儿功夫,外面的雨便哗啦啦的下大了。十字路口附近,几乎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香芹接起电话,“啥事儿?” 电话那头传来洪诚低沉的笑声,“啥事儿也没有,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香芹翻了个白眼,“你吃饱了撑得的吧!” 洪诚备受打击,他玻璃心碎了一地,“我这不是想你了吗!” “哪凉快哪待着去,我这边还有事儿嘞。” “啥事儿?”洪诚困惑。他对香芹的作息时间也够清楚的,正是知道她这会儿没别的事儿,他才打电话骚扰来嘞。 香芹说:“今天上午,我祥子舅打来电话,要我到他家去一趟,这会儿就该走嘞。” “他找你啥事儿?” “应该是那个馆子的事儿吧,我得去看看。” “那你去吧,今儿雨下的大,路上慢点儿。” 香芹跟洪诚通了电话,就跑回木屋去嘞。 她换上胶鞋,打上伞,锁好了门,就趟着雨水往段家庄去了。 雨水接连不断的打在伞上,啪嗒啪嗒的作响。顺着伞骨的末端淌下的雨水,如涓涓细流一样。 香芹总觉得这回往段祥家去,等着她的不会有好事儿。 上午段祥给她打电话来,香芹就觉得他的声音不对劲儿,听上去他就像是在压抑着无处发泄的怒火一样。 果不其然,香芹的预感应验—— 她到段祥家的时候,发现来段祥家的客人不止她一个,还有南院的段勇源、段文,和小院儿那边的冯兰花和段二华。 屋子里的气氛诡异,缭绕的都是烟味儿。段文和段武老兄弟俩人手里都衘了一根烟,脚边上还有好些烟头子。 段祥一脸的凝重,搁他对面坐的段武默默地狠抽着烟,面带深深地懊悔之色。 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香芹一出现,冯兰花就尖酸的埋怨,“你咋这时候才来,你看看,一屋子人坐这儿,就等着你嘞!” 香芹懒懒的看她一眼,心里压根儿就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冯兰花得寸进尺,对香芹翻着白眼又说:“进来了也不叫人,一点儿都没有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吗!” 段祥猛的站起来,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狠狠地往段武的脚边砸去。 “啪”的一声,厚瓷片做的烟灰缸磕在地上,应声裂成了两半。 段祥指着段武的鼻子,脸红脖子粗的怒骂,“你这张嘴就是欠撕!” 段武要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不跑出去乱说,能把冯兰花和段二华这两个麻烦精招惹过来吗。 “你是不是二娟她娘上身嘞,先前我跟你咋说的,你又是咋跟我说的?” 段祥早早就跟段武商量好,城里那边的店子没有买下来之前,要对村里的其他人守口如瓶。那时候段祥找段勇源说唯独要跟香芹合伙的时候,他还叮嘱段勇源和段文爷俩儿,让他们不要传出去。 段武倒好,越老越成精,自己跑出去到人跟前嘚瑟了一圈,马上人家就跟在他屁股后面找上门来,说要跟他们家一起合伙开店嘞! 段武埋着脑袋,一声不吭。 段二华背着手,端着长辈的架子,“香芹,这边没有你的事儿嘞,你回去吧。” 香芹觉得可笑,这么多人在这儿,啥时候轮到他发号施令嘞? 段祥瞪着段二华,“该滚的人是谁哦!” 冯兰花伶牙俐齿起来,“你说跟香芹合伙,香芹还是一个娃子嘞,她能成个啥事儿?再说嘞,她要跟你合伙,她能拿出那么多钱吗!她现在还做着她自己的生意嘞,就别找她嘞。” “香芹年纪是小,她比你们谁都能耐,没有本事搁这儿瞎咧咧,哪怕你说出花儿来,我也不会跟你合伙的!”段祥冷笑,他可是太了解冯兰花和段二华这俩人嘞,真要跟他们合伙,他是伺候馆子,还是伺候这俩人?只怕到时候馆子开不了一年半载,就要倒闭嘞! 香芹不用听他们谁解释,就听段祥跟冯兰花他们吵吵的这几句话中,她就明白到底是咋回事儿嘞。 冯兰花和段二华异想天开,想跟段祥一块儿合伙开馆子当老板嘞。 冯兰花贼不服气,瞥了香芹一眼,大为不屑道:“她能有啥本事?也就是摆个小摊子的本事,能顾到了一个店?” “香芹有手艺有做生意的经验,我倒要问问你们有啥本事,你们做的东西能端到桌子上给人吃吗?我看你们就会坐着收钱吧!”段祥真想一鼓作气,把冯兰花骂的体无完肤,最好是说的她以后不敢带着脸出来见人。 冯兰花死皮赖脸的的功夫厉害,段二华也不是省油的等。 继冯兰花之后,段二华接枪上阵,“她将来嫁给洪诚,那她就是大酒店的小老板娘,还稀罕咱们这一个小饭馆啊。” 冯兰花虽然不喜欢段二华这么给香芹长志气,却不得不承认段二华说的对。 “谁跟你是咱们哦,我说过我要跟你们合伙啦?”段祥冲过去,不顾及长幼的身份,把段二华拽起来就往外推。 段二华当然是不愿意走,别说外头还下着大雨,就是事儿还没有谈成嘞。 冯兰花生怕下一个就轮到她,飞速的窜进了屋子里的最里头。 段二华扒着门,扭头怒瞪着段祥,满眼威胁,“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段祥狠劲儿上来,蛮横的咬牙,抬起一脚把段二华给踹了出去。 段二华整个人踉跄到雨里,瞬间被大雨浇成了落汤鸡。 段祥转身指着缩进墙角里的冯兰花,凶神恶煞的放着狠话,“再不滚,信不信我打死你!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听不懂人话,还不如一条狗嘞!就你们这样子,还想当老板,到茅坑里掏大粪去吧!” 香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况。一有啥好事儿,别人马上就眼红,舔着脸跑来要分一杯羹,给他们还是不给? 开店的事儿不算小,那是一项生计,弄不好就连本儿也赔进去嘞,还是小心为妙。 段二华冲进来,身上往下淌着水,他胡乱抹了一把脸,扯着嗓子对段祥怒吼:“祥子,你不用跟我们这么厉害,我们诚心来找你,你要是再这样,到时候我就蹲你们家门口,逢人就吆喝你们没脸没皮,对兄弟动手!” 段祥才不怕他,“你去呗,我可没有拦着你,看看到时候别人说谁没脸没皮!你们自己要真有本事,就自己开店当老板去诶,谁还拦着你们是吧,跟我合伙?我不稀罕你们的脸,你们找别人去吧!” 这时候段武站起来,对段二华说:“我们说的是不是还不够清楚?那我就再说清楚点儿,以后你们别叫我叔,出了这个门,我就不认识你们,祥子也不是你们的兄弟。” 段二华脸色铁青,他再笨也听得出段武这话是啥意思。段武这是要跟他们撇清关系,恩断义绝嘞! 段二华狼狈如丧家之犬,却还想给自己争口气,他瞅了一言不发的段文一眼,扭过头对段武冷冰冰的说:“你当着我爹的面儿说这样的话,你好意思啊!” 段武冷笑,厉声驳斥,“他就搁这儿,你问问他,是我不好意思,还是他不好意思!” 冯兰花被段祥拽出来,还被往门外面丢,她尖叫连连,好像有人把她往火坑里推似的。 冯兰花尖锐的大叫,“还没当上老板,就以为自己是老板嘞,还真把自己当根葱啦!” “我们自己愿意,你要是看不惯,就赶紧滚。”段祥把冯兰花甩出堂屋之后,又作势要踹段二华。 段二华夹紧尾巴一躲一闪,灵巧的窜走,倒是不用段祥费劲儿,他自己钻到大雨里去,跟冯兰花作伴去嘞。 冯兰花始终对着堂屋门口骂骂咧咧的,啥样的话难听,她捡啥样的话骂,“祖宗十八代”都从她嘴里冒出来嘞。R1152 第201章 想合伙 第202章 三人合伙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02章 三人合伙 撵走了冯兰花和段二华,段祥仍觉得不解气,他扭头又对段武发起脾气来,“要不是你搁外面瞎吹,能把这两个瘟神招来吗?” 之前一直没有吭声的香芹,这会儿开口,“这是迟早的事儿,就算他们现在不知道,以后知道了肯定还得跑馆子里折腾。” 想想冯兰花和段二华是啥样的人,就知道他们十有*会做出这种死皮赖脸的事儿来,反倒是早早的把他们打发了,也就早早的省心了,段祥脸色舒缓了不少,心情也渐渐转好。 他瞥了一眼段勇源和段文,心情又忧郁起来,脸上更是如阴云过境般低沉暗霾。 段祥对着段武瓮声瓮气的道:“这馆子是我跟香芹做主的,你以后少搁我们跟前指手画脚!” 段武没搭腔,他咋会不了解他儿子心里的想法—— 段祥那话明着是对他说的,其实暗地里也是说给段文听的。 段文怕是也听懂了段祥这话背后的意思,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他默默的起身,垂着头对段勇源轻声说:“勇子,咱们走吧。” 段勇源没有仰脸儿看他,“你先回去吧。” 段文再没有说啥,落寞的走到堂屋门口,撑开一把黑伞,雨中独行而去。 堂屋里气氛诡异的沉默下来,四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堂屋门口的台阶上爬了一只大拇指甲盖一样大小的蜗牛。似乎想要躲避雨水的冲击,正吃力的往门的方向蠕动。 香芹并不觉得这景象多么有趣味,可目光却从蜗牛身上移不开。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到什么地方。 沉闷,有时让人受不了。 坐了这么久,看了一场闹剧,忽然之间,香芹觉得有些可笑,她到底是为啥被叫到这里来的? 她觉得身边的人都好陌生。陌生到坐在一起,却不知道该说些啥才好。 段武满目沧桑。这屋里就他一个老家伙,搁在三个年轻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他也明知道自个儿难以融入到他们之中,便拍着大腿站起来,“我去豆芽房里看看。” 说着。段武离开堂屋,冒着雨钻进豆芽房,再也没见他露脸。 方才段勇源不说话,似乎就是顾及到段武的存在。 段武一走,他蠢蠢欲动起来,眼里却是弥漫着浓浓的苦涩之意,实在不符他青涩的年纪。 他牵动了一下嘴角,连一个勉强和虚弱的笑容都没有挤出来,开口艰难。却不得不吐露心声,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只怕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香芹。祥子……”兴许是沉默了太久,段勇源说话的时候,声音听上去有些艰涩沙哑,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暗暗鼓着劲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比刚才清晰了许多,“我是真心的想和你们一起合伙开店。” 段勇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并没有让香芹和段祥感到意外,其实段勇源坚持留在这里,就已经表明了这一点。 段祥一脸为难,香芹心生愧疚。 撇下段勇源,他们两个往康庄大道上走去,都觉得很不好受。然而段勇源周围,有太多他们不得不顾虑的因素,这些因素都具有一定的威胁性。 气氛又沉默下来,香芹和段祥谁都不忍开口拒绝段勇源。 伤了段勇源的心,同时也是伤了他们的心。 段勇源蓦地红了双眼,慢慢的垂下了头,他强压下胸中涌上来的委屈,也许是忍得太痛苦,他的面色开始不正常的泛红。 段勇源放开绷紧的双唇,缓缓地吐出了一口长长的闷气,他抬手揩了一下湿润的眼角,又搓了两下酸胀的鼻子。 “推着三轮车到外面卖热豆腐也能赚钱,但是有个正规的门面那就是跟搁外面摆小摊儿不一样……人争一口气,我不想一辈子都这么没出息——” “勇子,我对你是没啥话说,你看看你们家里的那些人——”段祥莫名来气,看了一眼沉默的香芹,对着段勇源就是一阵狂轰滥炸,“你自己说说,你们对得起香芹吗!那一段时间,她是吃你们家的住你们家的,为了报答你们的恩情,她哪一样做的不是最好的。她还没觉得委屈呢,你们家里的有些人就觉得委屈得不行嘞,开始到处给她挑毛病。你们不是看香芹不顺眼吗,我就是不让你们看见香芹,所以我才跟她合伙不跟你们合伙!诶,省的到时候我们哪做的不如你们的意嘞,惹得你们不开心嘞,招得你们发脾气嘞,我觉得咱们现在这样挺好的!” 段祥话落之后,屋外哗啦啦的雨声变得尤其突兀。 段勇源蜷着身子抱着双膝,恨不得将整个人缩成一团,他将脸深深的埋进臂弯里,狼狈的让人心疼。 香芹心口抽痛,段祥也不忍在说啥。 香芹细细斟酌了一番,总觉得让段勇源合伙进来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她觉得这样是利大于弊。 其实仔细想想,买下一个馆子到重新装修,再到置办材料与器具,前前后后的花销怕是要过两万,这可不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哪怕是香芹和段祥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这么多一笔钱。 段勇源参与,分担走了一些,他们的包袱确实可以减轻不少。 而且香芹觉得段勇源的用处还不仅限在这些地方。 经过一番思索之后,香芹恬静的神情中多了一分释然,她对段祥缓缓开口,“祥子舅,就把我勇子哥加进来吧。” 段祥一怔,就连段勇源也猛的抬起头,一脸诧异的望着香芹。 段勇源神情复杂至极,一瞬间聚集了说不清的多种情绪,有感激,有悔恨…… 香芹细细说来,“那天你搁洪诚家的酒店喝酒,洪诚跟他爸说的事儿,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记住。田律师他们一家有一些困难,咱们可以想办法帮他们解决一下,说不定他们就把价钱压下来嘞。” “啥困难?”段祥一脸迷惑。 “田律师没有工作,还有他弟弟该上初中嘞,老田好像要走后门,把他的小儿子安排到县里的重点学校。” 段祥仔细一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他马上又觉得困惑,“他们自己都解决不了的事儿,咱们咋帮他们解决?” 段祥不由得睁大眼,心里嘀咕着,香芹还真的有那种神通广大的本事不成? 香芹看向段勇源,自信满满的笑起来,“这就得我勇子哥出马嘞!” “我?”段勇源一时间忘了遮掩他的丑态,鼻涕、眼泪还清楚的挂在他的脸上。 香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对他信心满载,“你去找你舅爷,他是咱们县的副县长,他肯定有门路!” 段祥暗暗的掐了一下大腿,要不是香芹提醒,他差点儿就忘了段勇源有个这么方便的好处。 不过他也知道,段勇源素来不待见窦海,毕竟因为窦海的关系,段勇源才早早的失去了父亲。 段勇源肯抛下这些成见,去请求窦海出面吗? 段勇源的脸上浮现一层难色,如果这就是让他合伙前必须要完成的条件,那这也太难为他嘞。 还不等他多想,段祥就粗生粗气的说:“这是香芹跟我开口,我看在她的面子上,开店的事儿就加你一个。但是丑话我先跟你说清楚,我们同意的是让你加入进来,其他人靠边站,你听懂了没有?” 段祥逼视着他,似乎不从段勇源嘴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就不会放过他。 被段祥凶悍的眼神吓住,段勇源顿觉头皮发麻,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上下晃动沉重的脑袋。 说好了以后,段勇源回南院,心情却并不轻松,一想到要去找窦海,他心里就像是长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难受的紧。 段文搁南院的堂屋里坐着,默默地吞云吐雾,袅袅的烟雾笼罩着他晦暗难懂的神情。 见段勇源打伞回来,段文将烟嘴挪离了嘴边,“他们还是不愿意?” “让我入伙嘞。” 段文神情松动,却又一瞬间的凝滞,他还以为段勇源会兴高采烈的将这个好消息带回来。 他心里觉得奇怪,却并没有多问,“有个店儿,还是好,赚了咋分,说清楚了没有?” 段勇源想起段祥的告诫,“你就别问那么多嘞。”店还没到手里,他没想到那么远的事儿,只想把眼前的难题给解决嘞。“过两天,我要到我舅爷那儿去一趟,可能还要跟香芹和祥子一块儿到那边的馆子去看看,热豆腐就先听两天吧。” 段文一怔,他还是头一回听段勇源主动说要去窦海那边。 他不放心,也清楚段勇源对窦海抱有成见,“找你舅爷啥事儿,要不我一个人过去吧。” 段勇源犹豫,又想起段祥的话来。 让段文插手,就算事儿办成了,段祥不高兴,他也会觉得自己忒没用。 毕竟是他决定要跟段祥他们合伙,他亲历身为总好过让人代劳,将来也不会落段祥的口实。 想到这,段勇源回段文,“不用嘞,我自个儿去。”(未完待续)R466 第202章 三人合伙 第203章 名片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03章 名片 窦海欠了段家一条命,段勇源对他有事相求,他肯定不会怠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差跟老田一手交钱一手交店。 先前段祥给老田留了他家里的电话号码,这几天老田也频频打来电话。老田着急着把店卖出去,却又觉得段祥给的价太磕碜嘞,于是饶了好几回,也没能让段祥松口。 为了表示诚意,段祥决定再跟香芹去一趟老田家的希望饭庄。 他们俩没打算带着段勇源去,香芹怕段勇源会产生想法,就跟他好好解释了一下—— 要是让老田知道他们的合伙人又多了一个,恐怕还要把价钱往上抬。 先前段祥和香芹跟老田打过交道,还是保持原样为好,省的到时候中途生变。 段勇源答应了不跟他们一块儿出现在老田面前,不过还是跟香芹和段祥一同去了城里。 到了地方的时候,段勇源没有往希望饭庄去,而是调头去洪诚家的酒店等香芹和段祥的消息。 希望饭庄仍旧无人问津,生意凄惨的让干坐在店里的老田着急。 老田恨不得立刻就把这破店给卖出去,仰着脸儿坐在这里空守,还不如捂着一沓厚厚的票子来的有安全感。 原先见段祥和香芹都是年轻人,老田不自觉的就用有色眼光看待他们,以为他们俩是闹着玩儿,存心来添乱的。 不过一来二去,他终于察觉到,他们是诚心诚意的想接手这个馆子。 这一回老田对他们的态度跟上一回比起来,可以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老田拿出好吃的好喝的招待段祥和香芹,明明是同一个人,前前后后的态度却大相径庭,这让香芹和段祥颇为感到不自在。 香芹觉得老田笑里藏刀,没怀好意。 她像是置身事外一样,静静地旁观着老田能耍出啥花样来。 反正老田也没把她放在眼里,只怕搁他眼里,香芹就是一个成不了啥气候的小丫头片子。 老田拿出来的吃喝东西,段祥眼巴巴的瞅了一阵,馋溜溜的咽着口水,却是没有碰。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这么简单的道理,段祥还是懂的。 他今儿可是抱着壮士断腕的觉悟来的,要是再谈不拢,他就回家安心的做他的豆芽生意去。 “田老板,想的咋样嘞?”段祥冷不丁的开口。 老田一脸痛苦之色,就跟谁要从他身上割肉一样。 香芹搁心里腹诽着老田,他扮演的明明就是个宰人的屠夫,却装的好像是个被宰的小绵羊一样,反倒把他们衬得像是无德无良的屠夫,真是滑稽可笑! 老田的注意力没在香芹身上,他自是没有察觉到香芹眼里的那股嘲弄与戏谑之意。 他一个劲儿的扮演着上有老下有小的苦情角色,却还不知道其实段祥和香芹早就已经把他的家底调查的清清楚楚嘞。 “小段啊,”还没说一句完整的话,老田就抚着大腿唉声叹气,“我也是没办法啊,你们说的价那、那简直就是白菜价!谁不得养家糊口,一万二能让我干个啥?” “一万二我能给你买回来成吨的白菜,你也不看看这十里八乡到底有几个万元户,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吧。”段祥可不是省油的灯,他这一身百十来公斤的肉可不是白长的。他处处挑着老田话里的毛病,不给老田留任何一点儿说服他的余地,“现在搁外面打工,哪怕一个月工资有八十块钱,一年下来还不到一千,干上十年也挣不到一万块钱,你老可好,一开口要三万五,你给我算一算,我累死累活得干多久才能把那三万五给赚回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恐怕三十年也不够吧!” 老田搁心里冷哼一声,全然不顾段祥的感受,管人家会干多少年,那是人家的事儿,反正他只要拿住钱就行嘞。 老田眼里快速闪过的不屑和冷嘲没能逃得过香芹的法眼,香芹总算知道,这老家伙不是谈生意的,他就是个天生敲竹杠的货色! 香芹站起来,捞了一下段祥的袖子,“祥子舅,咱们走吧。他想卖个好价钱,那就让他找万元户去吧。” 老田脸上不悦,瞪着香芹怒斥道:“大人说话,你一个小丫头插上嘴!” 香芹不甘示弱,冷笑以对,“田老板忘了吧,我可是他的合伙人。拿不拿下你这个店,我的决定也是算数的,你要是不愿意卖,我们也不强求,城里这么大的地方,我就不相信要转手卖店的就只有你们一家。” 老田惶恐起来,他能把到嘴的鸭子再给放飞了吗! 但是半生不熟的鸭子也不好吃啊! 他眼睛一转,从香芹的话里得到灵感,狡猾的笑起来,还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想拿下我这个店的,又不只有你们,你们爱买不买。” 香芹哼笑,冷声说道:“我将才说嘞,你可以找有钱人去,看看哪个有钱人稀罕你这个店儿!” 话不投机半句多,老田彻底的被香芹那副瞧不起人的态度给激怒嘞。 砰! 他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敞开的大门,“我还不稀罕卖给你们嘞,你们赶紧给我走!” 段祥骂骂咧咧,“敲竹杠也得找对人啊,一点儿诚意也没有就想跟人谈生意,怨不得这破馆子总是没人来吃饭!” “说我没有诚意,你他娘的就有诚意了是吧!”那一万二,还不够塞住他的牙缝嘞! “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看你这样子,也是不想跟我们谈下去。”遍地都是见钱眼开的人,像老田这样的人,香芹见多嘞,不用动脑子,就能把他们轻松治得服服帖帖。走到馆子门口,香芹像是忽然想起了啥,转身对气的老脸通红的老田说,“我们还想着给你的大儿子介绍一份工作,把你的小儿子弄到县里的重点中学去嘞,看你那样,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老田一惊,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他脸孔扭曲了一下,急忙赶到馆子门口拦在香芹和段祥的前面,硬着头皮好声好气的给他们赔不是。 “诶诶,是叔的不是,叔太心急嘞,要不是我们家里真的有困难,我也不会跟你们急眼。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放低身段之后,老田又有些后悔嘞,只恨自己脑袋一热,没把事情想明白。 太冲动了! 两个年轻人,就算真的能拿出来一些钱,除此之外还能有啥本事? 给他大儿子介绍工作? 他大儿子几乎快把两条腿跑断,也没搁外面谋一个称心如意的活儿! 把他的小儿子弄进县里的重点中学? 他小儿子是学习不咋样,但就算他小儿子全科都拿一百分,也不见得能考进重点中学。 没有路子没有后门,根本就不行! 老田想再撵香芹和段祥走,回过神来的时候却见这俩人竟坐那儿大大方方的吃吃喝喝起来,敢情将才他们客气拘束的模样是装出来的!? 老田看着饿死鬼投胎一样的段祥,有些瞠目结舌。 他带着试探的口气,小心翼翼的问:“将才说要给我大儿子介绍工作,是啥样的工作?” “外贸公司的法律顾问还是啥的,我也不大懂,你儿子应该懂。”段祥满嘴花生,含含糊糊的说。 老田嘴角抽了又抽,再接着抽,他总觉得自己是被这俩小鳖孙给糊弄嘞。 当即老田就气不打一处来,坐对门的他正好看见田野回来,他赶紧冲过去捞住搁外面吃了败仗而灰头土脸的田野,急着让他验证段祥说的是真是假。 “野子,他们说给你介绍了个工作,你快问问!” 段祥不紧不慢的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搁田野的眼前晃了晃。 田野看清名片上写的确实是当地一家有名的外贸公司,还有一个叫游浩的人名和他的联系方式。 游浩搁当地也是出了名的外贸公司的大老板,闯过大江南北,还跑过国外。 段祥竟拿着游浩本人的名片! 田野欣喜若狂,强压着把名片从段祥手里抢过来的冲动,一双眼睛却始终追随着搁眼前晃来晃去的名片。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田野激动的心跳都变得剧烈起来,他却不敢相信段祥手里的名片会是货真价实的。 要是空欢喜一场,那也太浪费感情啦! 但田野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你是搁哪儿弄得?” 段祥把耀眼的名片收到口袋里,说实话,他有些被田野眼里迸发出来的如饥似渴的神色给吓住嘞,好像对方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抢他手里肥而鲜美的肉! 段祥正了一下神色,“我搁哪儿弄得,这你就别管嘞。先说吧,你们这馆子到底是卖还是不卖?” 田野狂喜的点头,连声说:“卖卖卖!” 他迫不及待,恨不得将他老爹苦心经营了好些年的馆子拱手送给段祥,就为了换段祥手里的那张名片! 段祥捂着兜里的名片,暗自得意,没想到这一张小纸片居然这么管用,能让他牵着人的鼻子走。 还真是个好东西!R1152 第203章 名片 第204章 存款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04章 存款 段祥翻开一手好牌,他打的是扑克牌,但是姓田的打的是麻将,二者风马牛不相及,双方想说的事儿不一样。 段祥想谈的是馆子的事儿,姓田的想问的是名片的事儿。 老田倒是还没有高兴糊涂,就算拿到名片,不意味着田野找工作的事儿就敲定嘞。见田野激动的不球形,他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让他儿子冷静下来。 回过神来,他仔细想,段祥和香芹为了拿下他这个馆子,还真是费心用了不少手段。 他们两个不经事儿的娃子,当真以为自己有牵着别人鼻子走的本事? 可笑人! 老田的热情冷却下来,冷冰冰的对段祥说:“想拿个假名片来骗我这个店儿,想的怪好,也得看看我上不上你这个当!” 老田阴晴不定,翻脸跟翻书一样,也忒变化无常。 他说话难听,段祥不会高兴。 段祥也沉下脸,吃了炮仗一样,急吼吼的说道:“要不是看你儿子有这个本事,我们还不劳心劳力得给你们跑这个腿儿嘞!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们不稀罕这张名片可以啊,就当我从来没说过这事儿,咱们还接着谈馆子的事儿!” 田野赔着笑脸,好声好气的给段祥道不是,“我爹说话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他不懂这些事儿,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正好端端的,他神色忽然黯然下来,抚腿说,“我倒是没啥,就是我弟弟上重点中学那个事儿真的可以是吧?” “我还没蒙你不成,我妹秋荷就是搁县里的重点小学上着嘞,那重点中学跟那个小学是一家的,当时我们也是走后门把我妹给弄进那个学校里去的!” 听段祥这么说,田野多少放心嘞,他仍眼馋被段祥揣着的那个名片,欲言又止道:“那个名片……” “能不能别光想着你们自己的事儿,能不能想想我们到你们这儿来到底是为了啥!”段祥有些不耐烦,他早早的把手里的底牌亮出来,可不就是为了便宜拿下这个馆子吗! 敢情姓田的还以为这些好处是他要免费送上门的? 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咋从来没有发生在他的头上? 田野察觉到将才自己有些得意忘形,搁客人面前失态了,他歉意道:“好说好说,我觉得你们上回说的那个价钱可以——” 说着,田野给老田打了个眼色。 大方之余,老田不忘秉承着他自私自利的本性,“只要我儿子能去你们说的那个外贸公司上班,这馆子,一万块钱给你们!” 段祥把名片掏出来,递到田野手里。 田野如接圣物一样,用双手捧着名片,生怕一个不小心碰碎了似的。 段祥指着名片上的一串电话号码,“你照着这个电话打过去,到时候听他们的安排就行嘞。” 若是跟前有个电话,田野定会迫不及待的按下这串号码。 握手谈和之后,段祥和香芹他们挥一挥衣袖,给老田他们留下了一张名片。 段祥和香芹没有立马回去,而是转身到了洪诚家的酒店,段勇源还搁酒店里头等消息。 见他们一回来,段勇源就迎上去,两眼那叫一个炯炯有神,“谈的咋样?” “你就回去以后准备钱吧!” 跟吃了胜仗而脸上洋溢着得意的段祥不一样,香芹神色黯然,尤其是她心里总是七上八下,没有个着落。 让她有这种心情的最大根源,就是她对老田的不信任,当然还有其他要操心的事儿。 买下馆子的钱,说好了三人平分,香芹仔细清算了家底,她手头上的钱也就两千出头,起码还差个两千块钱。 钱到用时方恨少啊! 酒店里,香芹找了个清静的位置,跟段勇源和段祥坐一块儿,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本子和一枝铅笔头。 段祥往本子上写写算算的时候,嘴里念经似的说道:“馆子一万块钱,装修费啥的一千就差不多了吧,这就一万一嘞……” “馆子还是先算一万二吧。”香芹说。 段祥一怔,停下手里的笔,抬头说:“老田不是说好一万给咱们了吗。” 香芹嗤笑,当然不是对段祥的不屑,“老田那个人有多不靠谱,你也看见嘞,说不定回头他就不承认这回事儿嘞。” 段祥想了想,觉得香芹的担心有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个老田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段祥也不怕他会出尔反尔。 段祥越算越头疼,到最后索性把铅笔头往桌子上一撂,做了一个便捷的决定,“要不然这样吧,咱们仨人,一人先拿出五千,凑个整数,正好一万五。这一万五咱们先用,到时候有余下的,再平分到每个人手里,你们看咋样。” 段勇源犹豫,不自觉的往香芹那儿瞅去。他担心香芹能不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来。 五千块钱,不是一个小数目。 香芹眉头拧到一块儿,小脸儿皱在一起,也正为这笔钱发愁。 段祥却不为她焦心,因为他清楚,香芹背后有洪诚罩住。香芹经济上有困难,洪诚还能坐视不管,不伸手帮她一把? 一人先出五千,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吧,不过香芹却没有感到“愉快”的心情。 ——她得想办法筹钱。 香芹的难处,段勇源看在眼里。 他忍不住说:“香芹,你那儿的钱不够吧。” 不待香芹有所反应,段祥就说:“还用你操心,估计洪诚啥都给她准备好嘞!” “我不想用他的钱。”香芹说。 欠洪诚的越多,香芹心里就不好受,要是让人知道这件事儿,香芹肯定得被戳着脊梁骨,被骂一些难听的话。 现在农村有信用社,贷款方便的很,但香芹今年才十六,连个身份的证件也没有,名下还没有地,不拖关系还真是不好办。 拖关系也是欠人情,结果还是会走到香芹不想上的那条道儿上。 段勇源还想多说,却被段祥给拦住。段祥知道段勇源是关心香芹,但有些事儿轮不到他们头上。 仨人回去以后,就等着老田联系嘞,应该要不了多久,足够他们筹钱的时间。 段祥和段勇源都不愁,这段时间做生意,手里都攒了一些小资本。 香芹搁木屋里翻出她的存折,看着上面的数字,一对美眸蓦地瞪大,眼珠子险些要脱眶而出。 她的存款多了三千块钱! 不用细想,香芹就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儿。她从来没有往银行里去过,都是把钱给洪诚,让他代劳帮着存款。这存折虽然是香芹的,可上面户主的名字却是洪诚。因为香芹没有身份证,就算想存款,到了银行,人家也不会给她开户。 这混蛋,啥时候把钱存进来的! 香芹瞬间揣了一肚子的火,不过一想到自己当下的处境,她立马心酸起来,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她总想着独立、独立,到了节骨眼儿上,还是要依靠洪诚,总觉得有些无奈,同时也感到心暖。 香芹还没有来得及给洪诚打电话证明这件事,洪诚就先把电话打到诊所。 接到电话那一刻,香芹心里就在想,洪诚这一回又找了啥样奇怪的理由打电话给她嘞…… 他要是找不出来理由,香芹就给他一个理由。 电话那头传来洪诚撒娇的声音,“香芹,我想吃你做的揪片子!” “先别说吃的,我问你,我折子里的那些钱,是你存的?”香芹的声音里好似凝了一层冰,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认真劲儿。 洪诚干笑了两声,打着哈哈,“你那些钱,不都是我给你存的啊。” 香芹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不怕他不老实交代,“我说的是多出来的那三千块钱!” “那啊——那是……那是利息,利息,银行给你的利息!”洪诚重申了一遍又一遍,多么有说服力啊,连他自己都相信嘞。 “你家是开银行的啊?”香芹没接触过银行的条条框框,再无知也知道银行给的利息不会超过她存进去的本钱。“这些钱,就当是我借的,到时候还你。” 洪诚不高兴了,“你非要跟我分那么清楚弄啥?” “亲兄弟还明算账嘞,我要是白伸手拿你的钱,那到时候还不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啊!” 香芹倒也不是多么在乎别人的眼光,就是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人,她总觉得别扭的慌,也可以说是不习惯吧。 “当时我吃你的住你的时候,你看见我跟你分那么清楚没有?你搁心里是不是还把我当外人啊?” 洪诚的声音里少了几分轻盈,带着浓浓的不快,不敢想象此刻电话那头的他是啥样的神情。 香芹心慌意乱,方寸全无,一紧张起来,说话也结结巴巴,“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急红了脸,攥紧了话筒小声说,“我要是把你当外人,我还会跟你睡——睡一张床上吗!” 香芹觉得耳根子都是滚烫的,脸上也烧的厉害。 “你说啥啊?”洪诚耳朵跟话筒之间紧贴的没有一丝缝隙,也没听清香芹这一句完整的话,只零碎的听到一些关键词。R1152 第204章 存款 第205章 不怀好意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05章 不怀好意 那么羞人的话,搁好几个人跟前,香芹咋好意思再重复一遍! 香芹的俏脸如熟虾一般红彤彤的,她羞愤得对着话筒疾呼,“没听清楚就算嘞,忙你的去吧,我不跟你瞎掰扯嘞!” 说完,香芹撂下电话,就这么硬生生的掐断了跟洪诚的通讯。 回到木屋里,香芹一进门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 咯吱咯吱的,像是兔子啃胡萝卜的声音。 香芹可没有养兔子,她用力跺了两下脚,地面微微颤了两下,那咯吱声立马戛然而止。 静了两秒,香芹忽然听到床底下有啥东西乱窜的声音,那东西还吱吱的叫,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声响就消停了。 香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她这屋子里遭鼠患了! 将才她听到的,十有*是老鼠打洞的声音。 她这脆生生的木屋,一把火就能燃烧殆尽,更经不住蚂蚁蛀,经不起老鼠啃,满屋子都是洞的话,还咋住人?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栖身的地方,可不能让几只老鼠给毁了。 香芹义愤填膺,冲到床跟前蹲下,从床底下抽了一根胳膊粗细的干柴火,就往黑布隆冬的角落里使劲儿戳戳捣捣。 就她一个人搁这儿唱独角戏,根本就听不到老鼠再闹出的动静,香芹索性把床底下的干柴火统统抱了出来,打着手电往黑漆漆一片的话的床底下照,结果连个老鼠屎都没有看见。 不能让老鼠这么猖獗! 香芹决定去商店里买包老鼠药,她又把柴火一捆一捆的填到了床底下。 站起来后,手还没有拍干净,她就看见俩人窜到她屋子里来了。 冯兰花和段二华,真是稀客。 这俩人就是丧门星,不会揣着好主意来。只会成双成对的来祸害人。 香芹不愿意待见他们,频频向他们抛去冷眼,以为他们能识趣儿些就此打道回府。哪里知道冯兰花还舔着脸笑得跟牡丹花一样好看。 “香芹,我跟你舅来看你嘞!” 冯兰花见着自己的亲爹亲娘,怕是也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和蔼可亲的脸来。 香芹清清楚楚的记得,上回冯兰花对她这么亲切的时候,是打她这个小摊子的主意,只怕她这一回还是来者不善。 哪怕是被猪油蒙了心。香芹也不会给他们好脸看。 那天下雨的时候。冯兰花跟段二华还不把香芹当一回事儿嘞,才几天的工夫,他们就把香芹放在了眼里。能安好心? 从来没见过段二华对香芹好,这会儿他倒是想起来自己是她的亲舅舅嘞,一个劲儿的讨好着,“这是我跟你妗子买的苹果,你看颜色可好。”说着,他将一兜子苹果搁到桌子上,笑嘻嘻的搓着手。“你跟祥子合伙的那个事儿咋样啦,有没有啥地方是需要我们帮忙的,有困难尽管开口,我跟你妗子又不是小气的人。” 香芹的嘴角抽了又抽,瞧着段二华的厚脸皮,满眼的困惑。她百思不得其解。他段二华咋就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用你们操心。”香芹勾了勾樱桃色的唇角,似笑非笑。白里透着粉的脸颊上好似凝了一层冰霜。 热脸贴上人家的冷屁股,冯兰花哪里受得了这种窝囊气,她脸上挂着春光灿烂的笑容,心里却是早就将香芹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一个毛还没长齐全的臭丫头给她摆着脸,她地里长的葱跟蒜还没这么呛人嘞,那丫头还真把自己当成油菜花啦! 冯兰花暗暗的咬牙切齿,她今儿就要把香芹身上的油榨的一滴不剩! 冯兰花笑得比刚才还明媚动人,她搬着板凳坐到香芹跟前,凑着近乎,“香芹,你不用这么提防我跟你舅,我们又不是跟你抢合伙人的,就是想问问等你跟祥子开了馆子以后,你这个屋子咋弄?” 敢情他们合伙不成,就把主意打到香芹这个木屋上来了,这可不是第一回嘞。 香芹不跟他们兜圈子,眉头一扬,一点儿也不意外的说:“你们想要我这个地方啊?” “是的是的,”说话不费劲儿,不必多浪费口水,冯兰花落了个轻松舒坦,自然得意高兴,“我跟你舅也想学你嘞,用你这个摊子做个小生意。” 这么快就奔到了主题上,段二华也有些激动,“等你跟祥子合伙开了馆子,就等于说你把精力都放在馆子上,肯定顾不到这边的小摊子嘞,你看你能不能把地方借给我们使唤一下,我们也做点儿生意,赚点儿小钱。” “上回我来的时候,也跟你提过,我跟你舅想进点儿干货卖,现在天热,再弄点儿水果,应该也可以挣钱!” 冯兰花的眼睛里跟点了灯笼一样,亮幽幽的,仔细看着里面的精光,能把人吓得一哆嗦。 凡事只要跟钱沾边儿,那冯兰花的精神头可大。 香芹就这么一个栖身之地,要是给了他们,她睡大街上去?再说了,这里原本就不是她的地盘,是她租刘医生家里的地方,要不要把地方腾出来给冯兰花他们,也不是她张嘴说了算的。 香芹清楚的记得自己告诉过冯兰花这样的话,她走到桌子跟前,把桌子上的一兜子苹果拎起来,塞回到段二华的手里。 “这礼,你们送错人嘞。”她抬手一指,手指头明显对准的是诊所的方向,“这是人家的地方,你得找人家去,跟我说没用。” 冯兰花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她的神情滞了约莫有两秒,又对香芹嫣然的笑着,“你说刘医生啊,上午那一会儿你没有回来的时候,我们找过他嘞,他说让我们来找你嘞。” 他们还真有脸来,真难以置信。 香芹倒也没发脾气,只是脸色依旧很不好看,说话的时候也轻声细语,“你们占了我的地方,那我睡哪儿住哪儿,住到你们家去,吃你们的?” 冯兰花窘迫起来,笑得不自然。 她瞥了一眼段二华,段二华正一脸尴尬的眼巴巴的瞅着她。 这没用的窝囊废,成天啥都指望着她,到了关键时候一点儿用处也派不上! 冯兰花的眼里闪过愤恨之色,心里怨天尤人,怪自己当初瞎了双眼,被猪油蒙了心,居然跟了一个孬种! 眼瞅着别人家的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好,他们红着眼焦着心,吃着大鱼大肉也羡慕嫉妒的很。 尤其是她的丈夫段二华,身为一个男人,啥本事没有,还没有一点儿担当,只会坐在家里干着急,脑子里想的盼的都是别人家的钱,他就不知道争口气学学人家自己出去赚钱! 冯兰花对着香芹硬扯出好脸儿来,柔声说道:“你看你说的,我们又不是霸住你家嘞,你还可以住这儿,我们就是借你们家门口的地方使唤使唤,摆个小摊儿。” “十字路口这么大的地方,你们非得要搁我家门口折腾?” 放眼偌大一个十字路口,香芹就不相信除了她这边的地方,他们就再也找不到一处空地儿来,说到底他们打的还是这个屋子的主意。 一时间,冯兰花还真不知道该说啥好,想想段勇源推着三轮车出来卖热豆腐,不就是搁十字路口这边随便找个空地儿一站吗! 段二华接棒说:“你这儿方便不是,我们进的货,到时候都可以堆你这儿。” “堆——”这个字用的可真好,香芹顿觉哭笑不得,她好端端一个窝儿,搁段二华嘴里就成了堆放杂物的仓库,太让人不爽!“说多了到时候又是吵的脸红脖子粗,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香芹不想把任何一种情绪浪费在他们身上,就算她以后不住这个地方,哪怕是一把火把这儿烧了,也不可能给冯兰花和段二华一点儿揩油的机会! 冯兰花咬着牙,憋着一股狠劲儿,她刮了段二华一个眼刀子,磨着牙暗声骂:“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随即,她又对香芹笑道:“香芹,你别以为我跟你舅是来白占你的便宜,我们会给你交租的。” “不用嘞。”香芹始终不肯松口,“这事儿免谈,你们好走,不送。” 冯兰花低声下气的来求香芹办事儿,在她身上浪费了那么多表情,哪儿会甘心看一个小丫头的脸色! 她气急败坏导致脸孔微微扭曲,霍然站起来,恼怒的指着香芹的鼻子,正要破口大骂的时候,被一声响亮的汽笛给打断。 她心道不好,一定是洪诚回来嘞! 冯兰花心里一慌,急忙收回怒指着香芹的手,扭头往十字路口边上看去,果然见一辆的桑塔纳停在那儿,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正是他们熟悉的洪诚。 洪诚原本兴高采烈,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整个人走路都是飘飘然的,然而冯兰花和段二华却扫了他的兴致,一看到他们,洪诚立马就变了脸。 “你们搁这儿弄啥嘞?”洪诚不高兴极了,丝毫不加以掩饰自己对某些人的嫌恶,就像是从他们身上嗅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未完待续)R655 第205章 不怀好意 第206章 起名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06章 起名 冯兰花见着了洪诚,就像是见着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吓得整张脸血色全无,惨白惨白。 不是洪诚长得有多么磕碜,恰恰相反,洪诚这样貌俊的十里八乡再挑不出能比得过他的第二个。有钱人就是任性,他的保养品比女人的还多。 冯兰花惧怕洪诚的原因,还得从头说起。 冯兰花整个人就跟雷达一样,探测到哪有一本万利的好事儿就往哪儿凑。知道了同庄段江的砖瓦厂开起来以后,她就跟段二华跑去嘞。偏偏不巧,他们搁砖瓦厂碰见了洪诚。 话不投机半句多,洪诚火爆脾气上来,拎着板砖就要夯他们的脑袋。 当时有个板砖就擦着冯兰花的耳朵边飞过来,砖头虽然没有打着她的耳朵,可那掠过耳边呼呼的风声就刺得她的耳朵生疼,吓得她尖叫不止,屁滚尿流得跟段二华逃了回来。 这段记忆深深地刻在了冯兰花的脑子里,晚上睡觉梦见这一幕都会被惊出一身冷汗,她知道把洪诚逼急了,他可是啥都会做得出来。 从那以后,冯兰花见着洪诚就害怕,听了他的名字浑身都会抖三下。 今儿这一趟,她就是瞅准了洪诚不在香芹跟前才来的,一看见洪诚回来,她整个人都不得劲了。 冯兰花把段二华怀里抱的一兜子苹果抢到手,然后小心又郑重的放到桌子上,“没事没事,我们就是过来看看香芹。” 说了,她推着段二华,催着他赶紧走。他们要是再慢一步,恐怕洪诚就要抄刀子砍人嘞! 这俩人来准没好事儿,冷冷的瞥着二人逃之夭夭的狼狈身影,洪诚问香芹,“他们弄啥来嘞?” “他们打不了馆子的主意,就把主意打到我这小摊儿来嘞!”香芹没好气,鼓着腮帮子,活像受欺负的小包子。 “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听了这话,香芹还来不及觉得安心,见洪诚反手把门关严,还插上了门闩,她的心陡然一沉,顿时感觉不妙。 “这么热的天,你关门弄啥嘞!”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而出现了幻觉,香芹只见洪诚摇身一变成了摆着尾巴的大灰狼,正龇牙咧嘴奸笑着,一步一步的逼近她,随时都能张开血盆大口把她整个人给生吞了! 香芹吓得连连后退,直到身子抵住了挡板,她心慌意乱下左顾右盼,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无力反抗,无处可逃。 香芹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恨不得将自己蜷缩成虾球一样,然而下一秒,她被拉进了温柔的怀抱,她全身紧缩的毛孔渐渐舒展,失去节奏的心跳也渐渐平稳。 患了某种缺乏症的洪诚像是得到了灵药一样,贪恋的汲取着香芹身上独有的芬芳,他的鼻尖在香芹的颈窝处蹭了又蹭,过了许久才满足的叹息。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碰你,想死我嘞!”洪诚的声音低沉又沙哑。 香芹耳根发烫,热度逐渐蔓延到她的脸颊,乃至她的全身。 就像洪诚疯狂的迷恋着她身体上的清香,她也爱极了洪诚身上淡淡的皂香,能让她脸红心跳,却也能让她安心。 香芹脸贴着他的胸膛,听他有力厚重的心跳。 洪诚稍微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一手捧着捧着她的瓜子脸,一手按着她的后颈,低头俘获她樱桃色的的小香唇,用力的吻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深吻让香芹着实不适应,她不知道该做啥反应,只能怯怯的任由洪诚肆意妄为。 洪诚带着一股莽劲儿在狭小的空间肆虐,与香芹的小香舌嬉戏不够,逐一的扫荡着他能触及到的每一寸领土,还要的更多,更深。 香芹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不能自已,全身像是被烤化了一样软绵绵的,她用力的攥紧洪诚淡蓝色衬衫的衣领,直到崩掉了衬衫上第一颗扣子,她浑身松弛的弦儿瞬间绷紧,整个人随之清醒。 她推开洪诚,气喘吁吁,脸上更是滚烫无比,她知道此刻自己的脸颊一定像是熟透的樱桃鲜红,窘得不敢抬头看洪诚,鸵鸟心态一旦冒出来,就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埋进沙土里。 “扣子掉嘞……” 白色的扣子就像是蒸发了一样,香芹咋也找不见。 洪诚暗咒那颗坏事儿的扣子,要不是这一茬,说不定他这回就顺利的把香芹推倒嘞! “不管它,咱们继续!” 洪诚一脸痛苦,他的下半身正遭着罪,问题是他穿的是牛仔裤,他不仅憋的难受,还被结实紧绷的布料挤压着,真想把他的命根子掏出来解放一下。 香芹情潮褪去,整个人恢复冷静,她指着床底下,“这屋子里遭老鼠嘞,找扣子的时候,你顺便把老鼠给揪出来吧。” “我……”洪诚喉咙里跟卡了鱼刺一样,啥话也说不出来。 他默默地以一种很怪异的姿势蹲在地上,满世界的寻找从他衣服上崩落的扣子和……老鼠。 跟小小的扣子比起来,老鼠够大够显眼,洪诚却没有找见。 他攥着从衣柜底下扒拉出来的白色扣子,无辜的望着香芹,像只摇尾乞怜的某种宠物,他要是不装的可怜一点儿,只怕香芹又要让他找老鼠去了。 香芹心里一软,“把衣服脱下来吧。” 洪诚一脸欣喜,猴急的脱了衬衫拽下了牛仔裤,见香芹往柜子里拿针线,他又默默的把裤子重新套在腿上。 香芹没有二娟那么好的绣工,简单的缝补手艺还在在行的。 穿针引线又在线头出打了结,香芹将细细的针尖搁头皮上磨蹭了两下,把扣子和衬衫比对好,刚往扣眼里戳了一针,就听见咚咚的敲门声。 洪诚去开门,门口站的是段祥和段勇源。 见洪诚打着赤膊,热烘烘的天儿里又插着门,段祥情不自禁的想入非非,瞬间就红了耳根。 他胖乎乎的手捂着通红的脸,羞得不敢见人似的。 “大白天的,你俩这是弄啥嘞!” 段祥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外头是烈日当头,里面是*光旖旎,他就趴门上先听听里头的动静,再决定敲不敲门嘞! 洪诚大方的把门敞开,一副过来人模样,对段祥惋惜的摇头,“有些世界,你这种老光棍永远不懂,是吧勇子?” 段勇源整个人跟淋了红墨汁一样,全身上下暴‖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红彤彤的。听到洪诚点名,他皮一紧,瓮声瓮气道:“跟我有啥关系?” 香芹三两下就把扣子缝好,歪头见段祥和段勇源进来,一边咬断线一边打招呼,“勇子哥,祥子舅,你们过来啦。” 她把针别进了大腿处的裤子上,抖开了衬衫,比对了一下左右的扣眼和扣子是否对称,见丝毫不差,就把衣裳丢给了洪诚。 香芹将把绣花针从裤子上拔出来,就听见洪诚贱贱的来了一句,“香芹的劲儿太大嘞,把我扣子都给拽掉嘞!” 段祥和段勇源的脸色才恢复正常,听到洪诚这句话后,又脸红起来。 香芹恼羞成怒,捏着针对准了洪诚的胳膊,咬着牙凶神恶煞的说:“你是不是想让我拿针扎你哦!” “哎哟喂!”洪诚龇牙咧嘴的搓着胳膊,针还没扎到身上,他就已经感觉到疼了。 再让他们接着打情骂俏下去,段祥都觉得无地自容了,他忙打开新的话题,也是他跟段勇源来这儿的目的,“洪诚,你是文化人,帮我们的馆子想个好听点儿的名字呗。” “段家大饭店!”洪诚脱口而出,他家的酒店就叫洪家大酒店,加上“段家大饭店”,那才显得门当户对嘛! “那馆子就那么一点儿地方,还大饭店嘞,净让人笑话吧!”段祥不满意。 段勇源也觉得不好,“段家……不好听,也太俗嘞!” 那时候改革开放,十里八乡兴起做生意,各式各样的门面如雨后疯长的春笋一样,素质教育比较低下的人家为了彰显自己雄厚的家底,也算是为了光耀门楣,自己姓啥店名前面就一定有个“啥家”,有的甚至干脆用自己的全名给店铺命名。 如今走在大街上,这样的现象仍屡见不鲜。 洪诚大言不惭,“要不然就用我们家香芹的名字,就叫香芹大饭店。” 香芹翻白眼,这会儿是真的想把绣花针从塑料盒子里拿出来扎他几下,等他嗷嗷叫的时候,看他还能不能正经! 洪诚被自己刚才说的话惊到,总觉得自己太机智了。 他猛的一派大腿,听啪的一声巨响,就知道他手上下了不小的劲儿。 可洪诚却感觉不到疼一样,双眼充满惊喜的来回望着香芹和段勇源,“香源……香源餐馆咋样?香芹的香,段勇源的源。” 段勇源默念着,“香源……香味的来源……挺好!” 好个屁! 段祥不愿意嘞,这么有意义的事情,怎么可以不算上他嘞?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洪诚,“那我嘞?” 洪诚对他摆手,不待见他似的轰他,“你一边凉快去吧!”R1152 第206章 起名 第207章 心慌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07章 心慌 段祥就跟个发脾气的小孩儿一样,扑腾着水桶一样粗的腿,腿上的肥肉抖来晃去,对洪诚皱巴着圆盘一样的大脸,不依不饶的反抗:“啥好事儿都想着香芹,你咋不想想我嘞!” 洪诚颇为有理,就像是在说一个谁也无法撼动得铁打的事实,“香芹是我媳妇儿,你是我的啥?” 香芹嗔怒的瞪他的时候,段祥搁一旁嘟嘟囔囔: “咱俩还能不能做兄弟了!” 段勇源觉得“香源”这个名字不仅挺好听的,还挺有意义。 不过他看得出来,段祥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不愿意。 平心而论,自己下了血本的成果里没有关于自己的纪念意义,就显得好像是自己给人家做嫁衣,换做是谁,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是人就会有小心眼儿的时候,这时候也只能用“心宽体胖”字面上的意思来形容段祥。 不过就是给馆子起名,香芹不会在乎这种表面上的东西。 饭馆的招牌上有没有她名字中的其中一个字,她觉得无所谓,反正只要能经营,能赚钱就行。 香芹做了退一万步的决定,并不会觉得为难,“要不然就不用我的名字嘞,用我祥子舅跟勇子哥的名字吧,祥源也挺好的。” 段祥怕香芹反悔似的,忙说:“祥源,吉祥如意的发源地,不也挺好的嘛!” 洪诚阴阳怪气得哼哼两声,“你到底是开饭馆嘞,还是想卖珠宝嘞?香源,祥源,你让勇子说说到底哪一个更合适!” 段勇源默不作声,其实他觉得两个名字都挺有意义,不好取舍。 香芹都做了妥协,觉得洪诚再这个争下去,到最后跟段祥吵个面红耳赤,徒伤感情,真的没啥意思。 她搡了洪诚一下,给他打了一个眼色,“就叫祥源吧,我觉得挺好听的。” “这不是好听难听的事儿——” 洪诚可是了解香芹,只要能吃饱穿暖,她啥都能将就。 脑子里只有柴米油盐不是坏事儿,可是这样也有太多的弊端,香芹要是长时间不冲破这样的桎梏,那跟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有啥区别? 从百态的人生中吸取经验和教训,一个人才会不停地成长,更何况香芹正是吸收能力强的时候。洪诚想让她接收的不仅仅是表面上的一些东西,不想让她成为一个肤浅而没有内涵的人。 月亮,可能在一些人眼中就是普普通通月亮。然而有一部分人给它赋予了别的含义,能从其中得到灵感,写下类似“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千古名诗,谱下类似“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千古绝唱。 换言之,馆子的招牌在香芹看来无关痛痒,在洪诚看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香源餐馆”,以后洪诚可以指着这个招牌,很骄傲很自豪的给人说那馆子里有他媳妇儿的一份。有了这个特殊的含义,香芹以后更加能抬起头来做人。 段祥不愿意? 那他想把香芹置于何地? 洪诚要好好的跟他理论理论。 洪诚收起玩笑的态度,说话也很直白,主要就是为香芹和段勇源打抱不平—— “祥子,你二十多嘞,你是个成年人。香芹跟勇子俩都还没有满十八岁嘞,你拉着他们两个孩子跟你合伙,他们不懂事儿,你别以为我也好糊弄。”洪诚坐到香芹跟前,抱着她孱弱的肩膀,整个人就像是她的一座靠山一样,哪怕是愚公他们全家来了,也搬他不走。“我看你是香芹的亲戚,关系也好,你一开始叫她跟你合伙的时候,我没有说啥。到时候馆子真的办起来,我问你,营业许可证上,你想写谁的名字,还能写谁的名字?说是合伙,那馆子到最后还不是落在你一个人的名下?” 段祥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胖胖的圆脸滚烫起来,像是烧红的铁烙,几乎能冒出轻烟。 洪诚一看香芹和段勇源都是一脸茫然,就知道段祥没有把这事儿跟他们说清楚。 至于段祥是刻意隐瞒,还是自己也是糊里糊涂,洪诚不想去追究。反正有他护着,是绝对不会让香芹吃半点儿亏! 洪诚他老爸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就算他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段祥搁关公面前耍大刀,还嫩着嘞! 洪诚拿着芭蕉扇,对着自己和香芹扇,尽管热得让人止不住流汗,他还是舍不得放开香芹, 洪诚又接着跟段祥说:“香芹跟你们一块儿干,我不拦着她,到时候她名正言顺的成为我们家酒店的小老板娘,就不可能只把精力放在你们那边的小馆子上。我们把钱投进去嘞,到时候赚多赚少,我不在乎。我就是想为了我的香芹,管你们讨个名分,不能到时候我们家香芹辛辛苦苦干了那么长时间,连个脚印也没留下。我的要求不高,许可证上可以没有我们家香芹的名字,可你们得把馆子上的招牌给我们家香芹挪一个位置。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见段祥勾着头找地缝再没有其他反应,洪诚又说,“你要是现在想不通,就回去好好想想。” 段祥默默地点点头,耳根子都是红的。他一个人蹒跚的离开了木屋,毒辣的日头悬在头顶,压迫得他抬不起头。 洪诚甩着芭蕉扇,歪着头问香芹,“将才我说的,你听懂了没有?” 香芹怔了半晌,虚晃着脑袋,诚实道:“不太懂。” “国家的营业法有规定,未满十八岁的,没有权利办理营业执照。”趁着段勇源还没有走,洪诚就耐心的顺便也给他解释清楚,“你俩都未满十八岁,说是你们仨合伙,其实说到底,那个馆子要是拿下来,搁名义上那馆子就是祥子一个人的。” 段勇源神色一紧,心里总觉得怪异,要不是今儿洪诚把这事儿说清楚,他还真掉进段祥挖的坑里了! 段祥设计他们? 香芹不咋相信,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段祥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洪诚拉着香芹的手,对段勇源点了一下头,“走,我带你们到我舅的诊所那儿去看看。” 诊所里,刘医生的营业执照与行医资格证等各类证件都齐全的用玻璃框裱着,并挂在墙上。 洪诚粗略的给他们介绍,“像是营业执照、发票、房产证、组织机构代码证、税务登记证……这证那证都需要办,麻烦着嘞!” 香芹似懂非懂,“没有这些证,馆子还开不了啊?” “那是的,无证经营,到时候被抓住,人家不仅要你关门,还要罚你款嘞!”洪诚加重口气,可不是为了吓唬香芹,只纯粹为了道出事实,让香芹和段勇源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香芹眨了眨灿若星辰的黑眸,跟个好奇宝宝一样。 她指了一下木屋的方向,“我那个摊子无照经营,不也是没事儿吗?” “那不是一回事儿,你那是小生意,地方是跟我舅租的,又不是正规的。就算工商税务查下来,人家也懒得管你这小摊子。”洪诚说。 段勇源在一旁默默地消化着洪诚所传达的信息,渐渐也听懂了一些名堂。 拿下馆子再把他们一脚踢开,他是真不敢相信段祥会动这样的歪脑筋。 但是段祥要是真的光明磊落,那他为啥一开始就不跟他们说清楚? 段勇源总觉得自己孤立无援,就像是站在一座铁索桥上,桥下面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前面是望不到边的汪洋,后面是能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火海,他进退两难啊—— 他跟香芹不一样,香芹身边有洪诚这个靠山,哪怕她身无分文,洪诚也不会让她在外面受委屈。他无钱无权无势又无依无靠,他把整个赌注都压在了这个馆子上,他输不起啊—— 段勇源心里打退堂鼓,有些不想参合这件事儿嘞。 趁自己陷得还不深,趁自己还能全身而退…… 可段勇源又感到矛盾,他是跟在段祥屁股后面长大的,段祥是他堂叔,总不会真的诓他吧? 他一向认为香芹是能给人带来幸运的女神,这时候他很想听听香芹的想法。 段勇源脸上阴云密布,实在高兴不起来,他喏喏的问香芹,“香芹,你是咋想的?还想不想跟祥子合伙嘞?” “我想等把馆子拿下来再说,以后的事儿,咱们可以慢慢商量。”香芹这会儿心里也乱着嘞,毕竟她在合伙经营上面也是个门外汉。至于段祥,不管他咋想的,毕竟都是亲戚,他应该不会把事儿做绝。 “不管馆子最后到底归谁的名下,只要祥子能守信用就行嘞。”洪诚也挺乐观,有他做军师,不会让香芹和段勇源这俩不经世事的娃子吃亏。 听他们这么说,段勇源心理上不但没有得到一点儿安慰,反而更加的慌乱起来。 对香芹和洪诚来说,也许开个小馆子做生意,就跟过家家一样,可段勇源把娶媳妇儿的老婆本都投进去了,万一收不回来,他找谁要去? 找段祥,那个心怀不轨的家伙吗?R1152 第207章 心慌 第208章 恶毒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08章 恶毒 段勇源回家,不想做闷葫芦,就把这事儿跟段文说了。 还没把整件事听完,段文便暴跳如雷,背着手站在堂屋门口,对着院子外面大声吆喝,“娘了个逼,我说他咋净找半大不点儿的毛妮毛孩合伙,合着他心里有自己的算盘啊!” “爷,你小点儿声。” 段勇源坐在矮板凳上,双臂抱着膝盖,恨不得将自己蜷成一个婴儿。长眼的都能看得出来,此时他闷闷不乐,心里难过极了。 今儿要不是洪诚把话说开,他还蒙在鼓里,跟着段祥屁股后头蛮干嘞! 他应该像段文那样怒吼出来,放开胆量冲到段祥跟前,揪着他的领子质问他为啥一开始没有把事情说清楚—— 段勇源很想这么做,可就是提不起来劲。他胸口处哇凉哇凉的,就像置身在严冬的雪地,凛冽的寒风如冰刃一样,让他尝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心如刀割。 段文的骂声依旧没有停歇,他是好面子的人,如果不是气极了,也不会口不择言,而且还是跟骂街的泼妇一样。 “娘了个逼,长了个会说人话的样子,那肚子里揣的都是狼心狗肺!干啥不得讲良心,讹到自己亲戚的头上,那脸皮能厚到啥程度!” 段勇源正心烦意乱,听段文仰着脸儿骂骂咧咧,他更是烦躁不堪,当即狠狠地一跺脚,大声斥道:“你能不能歇歇!” “歇歇?”段文觉得骂的不过瘾,对着院门又吆喝起来,“我还想到他跟前骂他去嘞!” “那你去啊,你不是觉得自己老有本事了吗,你觉得自己有本事,那你就去啊!一张嘴就没完没了,也不知道你瞎叫唤个啥!”段勇源发起脾气,有些迁怒的成分在里头。 “我瞎叫唤?他做的要是人事儿,我还能叫唤?”段文老不服气,段勇源有时间冲他发脾气,那还不如找到段祥家去讨个说法嘞! “你总是这样子,听风就是雨,谁心里没有一点儿想法,噢,那馆子要是落到你的名下,你也可高兴了吧!那时候你还在乎别人心里想啥?” 段文干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稍微有一点儿不顺心的,就开始怨这个怪那个,就不知道为别人想想……” 听了段勇源的抱怨,段文更是无语凝噎。他知道段勇源一直耿耿于怀香芹离开这个家的事儿,他又何尝不悔恨呐! 段文沧桑的老脸尽是懊恼和无奈,浑浊的双眼里有一股浓浓的哀愁挥散不去。他一下像是失去了支撑的力气,扶着门慢慢的滑坐在堂屋门口的台阶上。 堂屋里没了动静,段秋萍悄悄的从里屋出来。事情的大致经过,她从爷俩儿的口中也知道了。 她出来,就是为了表示一下存在感。 段秋萍挺会见风使舵,她知道这时候段文和段勇源爷俩儿肯定怨毒了段祥,于是就把矛头指向了段祥,“勇子,他要是没安好心,你干脆就别跟他合伙嘞。” 段勇源把脸别开,意思就是不愿意搭理她。比起怨恨段祥,他更不待见这个女人! 段秋萍又煽风点火,“那胖球也就能卖个豆芽,他哪有开馆子的本事啊,到时候馆子要真的开起来,还不得是靠着你跟香芹啊!” “说是跟你们合伙,你们仨一块儿当老板,我看到时候那胖球肯定拿你们兄妹俩当打工的使唤!” “手里有俩钱就开始折腾,他是钱多没处花嘞,让他一个人折腾去,咱们不给他当垫底儿的!” 段勇源忍无可忍,猛的把脸扭向她,从他喷火的双眼里就知道此刻他是多么的恼怒,“这事儿跟你有关系吗,你哪那么多废话!” 更恶毒的话,段勇源别憋在肚子里还没对段秋萍说出来嘞! 他霍地站起来,大步到东屋门口,用力把门捞紧,并挂上的门鼻儿,他恨不得将这个屋子给锁起来! 以前这个屋子是香芹住的,香芹走了以后,段秋萍这个废人时不时的就往里头钻,有时候还不要脸的躺这个屋里的床上过夜! 在这个家吃,在这个家睡,段勇源该她的,还是欠她的! 段勇源转身冲段秋萍低吼,“滚!我给你说,以后你再上我这个院儿来,我对你不客气!” 他是真的不想在段秋萍身上浪费一点点的同情心。 见段秋萍坐在板凳上不动,段勇源冲过去把她屁股底下的板凳抽掉,对跌坐在地上的段秋萍毫不留情的大骂,“成天就跟个寄生虫一样,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你的,你摸摸自己的脸皮厚不厚!还说人家是胖球,你自己都快被我们养成胖球嘞!你要是个猪多好嘞,养胖你,我还能把你宰了卖钱!” 段文老脸痛苦,闭了闭眼后,再掀开眼帘,浑浊的双眼里划过了一抹狠绝。 他对段秋萍摆了摆手,“秋萍,你是死是活,真的没人想管你,你还是到那院儿去吧。” 段秋萍委屈极了,热泪盈眶要掉不掉,“爹,我就是帮你们说几句话,我哪儿错了?” “你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没有你,我们段家能过得更好。”段文淡漠的说,可见他对这个女儿已经是彻底的绝情。 “你们……”段秋萍通红湿润的双眼来回的瞪着段文和段勇源,“你们这是要逼死我!” 段文冲她挥挥手,“去吧,想死哪儿死哪儿,没人拦着你。” 段秋萍咬紧牙关,从爷俩儿的脸上中看到的是冷漠是疏离,她再也不心存侥幸,从地上爬起来,愤恨的离去。 段秋萍浑浑噩噩的穿过涵洞来到十字路口,远远的看见香芹正和几个下了学的小闺女搁路边的两棵杨树中间跳皮筋。 她知道自己一出现在香芹的眼前,香芹脸上的笑容就会一寸一寸的龟裂直至消失不见。段秋萍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她竟有些不忍去破坏香芹现在的生活。 段秋萍对上洪诚的双眼,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危险和警告,她更是再不敢上前一步。 她不能去,她还奢望去了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不过是另外的一番羞辱罢了! 洪诚看段秋萍掉头走远,着实的松了一口气,他不是没有怜悯心,只要段秋萍这个人身上还有可取之处,他相信不只是他,香芹也不会做的那么绝。 成顺跑到香芹跟前,屁股后面还跟了几个光脊梁的小男孩,“香芹姐,你这儿有火没有?” “你要火弄啥?”天干物燥的,香芹怕这几个小孩儿惹出祸事。 成顺指着后头的一个小伙伴,那小伙伴手上有一根长长的狗尾巴草,上面穿了十几只拇指大粗腿的蚂蚱。 “我们想烤蚂蚱吃嘞!” 见香芹吸溜着嘴,一副馋猫样,洪诚马上就得大事不妙,他提前警告香芹,“你可不能吃!” “为啥?”香芹发愣,不明白洪诚突然发啥神经。 每年夏天,香芹都把蚂蚱和地里抠出来的马迹妞子用火烤了当肉吃。 马迹妞子就是蝉蜕之前的幼虫,全身都是瘦肉,高蛋白啊,尤其是放油锅里一炸,光是想想那香味儿就让人流口水! 洪诚是爱干净的人,打小就不碰这些东西,甭管那些东西烤出来有多香,他看了就犯恶心。 洪诚掏出钱包,给了成顺一块钱,“拿去买糖吧,那几个蚂蚱留给我喂鸡。” 成顺小脸儿一亮,嘻嘻哈哈得攥着钱的一角对他的小伙伴们扬了扬,十分乐意跟洪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洪诚捏着狗尾巴草的一角,手离的远远的,还一脸嫌弃,眼看着一群小孩儿跟在成顺屁股后面跑远。 不过不巧,成顺被他娘给逮到。 成顺他娘拎着成顺的耳朵,尖声喝道:“放学回家不写作业,就知道跑出来玩!”她见成顺手里有一块钱,双眼蓦地迸出精光,说话的声音不禁放软了一些,“从哪儿弄得钱,拿给我。” 成顺不愿意,把紧攥着钱的手背到后头,哪怕自己的耳朵被拧掉,他也不能把这一块钱交到他娘的手里。 这钱又不是他一个人的! “拿过来给我!”成顺他娘重复了一遍,拧着成顺耳朵的手转了半圈。 成顺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他愣是没有哼哼一声。 香芹实在看不下去,正要上去解围,却被洪诚给拦住。 洪诚也看不惯成顺他娘的做派,但这不是他们该管的事儿。他们要是参合一脚,指不定还被人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嘞! 成顺眼中尽是不屈,没想到他小小的年纪居然有这么坚毅的一面,看了实在让人心疼的紧。 他的小伙伴眼瞅着成顺挨打,一个个傻了眼,都不知道该咋上去帮忙。 成顺侧身对着后头大喊了一声,“兵子——”他背在身后的手使劲儿一甩,手里的被握成一团的钱砸到了一个叫兵子的小孩身上,“拿着钱赶紧走!” 兵子原本是目瞪口呆的,被成顺一叫,他回过神来,眼看着成顺他娘就要冲过来,他眼疾手快,动作敏捷的跟猴子一样,拾起钱拔腿就跑!R1152 第208章 恶毒 第209章 情动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09章 情动 小孩儿们一哄而散,都还没跑远,就听见一记响亮的巴掌声。 啪! 成顺的半边脸瞬间肿得老高。 小孩儿们一个个停下脚步,有的转身有的回头,就见成顺他娘对着成顺骂骂咧咧。 “拿着钱给人家不给自己的娘,白把你养这么大!” “那又不是我的钱!”成顺捂着脸,呜呜咽咽,大声的为自己辩解,同时心里不明白,他咋会有一个这么不讲理的亲娘! “不是你的钱咋搁你手里嘞!”听成顺他娘这话的意思,只要是到了自己手里的钱,那就是自己的,管它来历明不明! 连小孩儿都知道啥叫拾金不昧,成顺他娘可好,不但能曲解这层意思,偷鸡摸狗的事儿也没少干。 别以为成顺年纪小,他就不知道啥是啥非、谁对谁错,至少他比他那缺德的娘懂事的多。 成顺反口教训他娘,“我跟你说,你要是再这样,我将来长大,我就不认你嘞!” 成顺他娘照成顺另外的半边脸上又甩了一巴掌,咬牙切齿的那股狠劲儿真叫人怀疑她跟前的孩子指不定是从谁家抱的,而非她亲生的,“老娘砸锅卖铁供你上学,你跟谁学的,学会六亲不认嘞,我看你再过两年,还屙裤裆里嘞!” 成顺咬着牙忍着疼,却止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一脸的倔强,丝毫不见他示弱,“爱占便宜,成天还跟母老虎一样,怨不得现在我爹都不跟你说话!” 成顺他娘气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上半青半红比猪肝的眼色还难看,她咬牙努嘴,眼里的狠毒劲儿丝毫不见消减。 她还要抬手打成顺,却见那些原本跑远的娃子们又拐回来。 七八个娃子围成一圈,将成顺他娘困在中间,他们起哄嬉笑,吵吵闹闹,最后一齐重复吆喝着,“成顺的娘,你不要脸,不是你的钱,你都想贪!成顺的娘,你不要脸,不是你的钱,你都想贪——” 成顺他娘气急败坏,她慌乱的扫视一眼,发现周围不少大人纷纷向她这里投来异样的目光,真真是丢人现眼,她发狠的瞪着跟前的娃子—— 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她敢动手打? 她只要敢碰一下,回头那孩子告到家长跟前,家长领着孩子找上门,饶是她有理再多长一张嘴也说不清! 她逮着一个空隙,哧溜一下钻到了圈子外面,临阵逃跑前还不忘回头恶狠狠的教训自己家孩子,“等回去的时候,你看老娘咋收拾你!” 成顺他娘勾着头,跑回去的时候恨不得捂着脸,她再咋想掩耳盗铃,周围的一道道视线都使她感到如芒在背。 望着被一群孩子簇拥着远走的成顺,香芹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地歉意。 要是不给成顺那一块钱,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儿,成顺也不会挨那ji巴掌,那小孩儿怪可怜人的,竟也摊上了一个不咋样的娘…… 香芹不禁联想到了自己。 段秋萍不是没吃过苦、遭过罪,咋就恁不长记性不吸取教训嘞,心眼儿还越长越歪! 一想起段秋萍,香芹能郁闷的吐血! 她晃了晃脑袋,硬生生的掐断了对段秋萍的回忆与期望,对一个无药可救的人,没必要抱那么多的幻想。 思忖起今个儿洪诚对段祥说过的话,处在段祥的位置上想想,香芹就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甭管段祥是有意还是无心,洪诚当着合伙人的面戳破他,挺伤感情的。洪诚大可以私底下跟段祥好好的谈谈—— 香芹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角微微的上翘,笑起来的时候弯如月牙一样,特别讨人喜欢。不过香芹这会儿正用漂亮的眸子幽怨的嗔着洪诚,“你今儿那样说我祥子舅,不怕把他给说跑了?” 哪怕是被她瞪一眼,洪诚也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只要香芹不是真的生他的气就好。 “有些事情,还是趁早说明白的好。等到你跟勇子把钱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再跟你们说这事儿,那时候你觉得你自己会咋想,你勇子哥又会咋想?这事儿是兜不住的!” 洪诚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今儿那样中伤段祥,自然也有他的打算。 段祥要是动歪心眼子,抱着不正经的态度跟香芹和段勇源合伙,俩还没长成的孩子现在吃了一亏,那日后还指不定咋样被段祥牵着鼻子走走咧! 既然是合伙,除了辈分和年岁个头,仨人就没有谁高谁低的说法,大家都是公平的,是一样的,谁也别想占谁的便宜。 段祥已经是个胖子,想要在一口吃成个大胖子,那可真的是胖球嘞。 洪诚不怕段祥想不通,段祥要是退出,他大不了自己把馆子买下来送到香芹手里,谁让他财大气粗! 洪诚跟香芹胳膊挽着胳膊,走在一起的画面被人说美得像金童yu女也不为过。 他们都是乡巴佬,十里八乡遍地都是想他们一样的土鳖,就算是日子过得还一点儿,他们也没想过搁谁面前摆谱装清高。洪诚喜欢香芹的天真率性,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哪怕香芹跟人对着骂,那画面在他眼里也是美好的。 香芹没有文化,除了会算数,大字儿不识一个,她拿起铅笔头也就会在本子上写个123456789…… 正因为这样,洪诚才多了一项乐趣,他特别喜欢对香芹言传身教,尤其是喜欢那段时间每天夜晚他们二人相依相偎,他捧着《水浒传》,给香芹讲着里面英雄好汉的故事,有时候还会给她讲一些哄小孩儿的童话故事。 洪诚心里甜蜜蜜的,哪怕回想起没遇见香芹以前经历过的辛酸过往,他也不会再感到迷茫难过。 “傻丫头啊,人多事儿就多,你以为咱们家那个酒店经营的容易?咱爸白手起家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找上门来说要跟他合伙,都被他给说退了。他就是怕有一天大家闹得不和,到时候分不清楚。不过也因为这样,他那时候欠了一屁股债,等酒店的生意慢慢好起来的时候,才把欠的钱一点一点的还上。” 香芹的侧脸往洪诚的胳膊上靠了靠,亲昵的动作里不参杂一丝**,却充满了安慰的味道。 洪诚的情弦却被撩拨起来,一直以来积攒的欲/望像是要从胸膛里炸出来一样,他是男人,想要的不只是香芹的依靠—— 但是香芹一直保留着最后的一道底线,洪诚本可以冲破,却不忍强迫。 洪诚一直有一股冲动,有一股想把香芹据为己有的冲动。 他红着脸,酝酿了半晌,正要开口表达出这种冲动的时候,却听香芹幽幽的长叹了一声,充满担忧的说: “我是无所谓,就怕我勇子哥钻牛角尖想多嘞。” 洪诚反过来安慰她,“只要勇子和祥子还想干,啥事儿都可以商量,祥子要真是不怀好心,也不是没有压制住他的办法。” “啥办法?”香芹好奇,明亮的眼眸望着他。 “我先跟你卖个关子,这事儿到时候咱们坐下来跟祥子和勇子一块儿说。”洪诚拉紧了香芹的手,引来越多人的目光,他越是得意,“先说说咱俩的事儿。” 对上洪诚深情款款似能滴出水的眼眸,香芹浑身一麻,不由自主的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掌里挣开。 洪诚却握的更紧,略带受伤道:“香芹,你别怕我。” “我……没有……”香芹躲闪着洪诚灼热的视线,脸颊染上了娇羞的红晕,看起来分外可人。 “香芹,我想先跟你订婚。”洪诚像是下定了决心。 香芹怔怔的望向他,眼里写着震惊,不敢置信的重复,“订婚?” 洪诚颔首,“咱们现在结不成婚,可以订婚。等你年龄一到,咱们再结婚。” 香芹神情窘迫,小声说:“既然结果都一样,何必那么麻烦嘞……” “我就是告诉你,我洪诚的女人,除了你,再没有别人,也不会有别人能插足到咱们中间!还是……你想找个更好的,到时候我把一脚给踹开?” 香芹气急败坏,一记粉拳捶在洪诚的胸口,嗔怒起来,“你说的那是啥话!我是那样的人吗!” “那订婚的事儿,就这么定了。到时候等你们把馆子拿下来,我就开始操办咱俩的事儿。” 香芹羞怯的点点头,很想依靠在洪诚怀里,可是路上那么多人,她实在不好意思,光是在众目睽睽下跟洪诚抓着手,她的脸就羞红的不行。 “行啦,别说那么多嘞,我回去做饭,你也该回酒店去了吧?” “这么着急着撵我走,你是想搁那小屋子里偷汉子不成?”洪诚马上就变得跟弃妇一样,可怜的让人心疼。 香芹却想一巴掌拍他脸上,惩罚就是他说胡话的代价。 见香芹气红了眼,洪诚忙改口,“今儿晚上不走,我想明儿好好跟祥子和勇子谈谈。” 香芹脸色稍缓,怒容却没有尽褪,她警告洪诚,“以后再说瞎话,我撕烂你的嘴!” 洪诚赶紧捂着嘴,做出一副怕怕的模样。R1152 第209章 情动 第210章 教训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10章 教训 隔天一上午,过得还算平静,收了早点摊子后,香芹把仍赖在‘床’上的洪诚拍起来。叔哈哈 “等了一上午,我看我祥子舅他们是不会过来嘞。” 香芹就怕段祥和段勇源俩人昨天听了洪诚的那一席话,都忘牛角尖里钻。 段祥找不到台阶,只怕是不好意思再‘露’脸。段勇源估计一个人搁家里胡思‘乱’想,抱头纠结。香芹要是再不积极一点,指不定要拖到啥时候才能把馆子拿下来。 洪诚赤条着‘腿’,光着脊梁,就穿了一个大‘裤’衩,甩着芭蕉扇子仍喊热。 他急躁的很,早早帮他们把馆子的事儿办妥了,他就可以早早的跟香芹订婚,到时候名正言顺的在一起,看看谁还敢背地里戳着他们的脊梁骨说他们的不是。 就快要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洪诚‘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对香芹说:“多炒几个菜,再买两瓶酒,我打电话叫他们过来。” 洪诚去打水洗漱,香芹没急着做饭,而是等洪诚抬起屁股把‘床’腾出来的时候,她把‘床’上铺的凉席卷起来,抱到外面搭在绳子上晒。 她从商店买了两瓶白酒回来,就见段祥和段勇源已经到了。 俩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坐在一条长板凳上,谁也不愿去看谁的脸。 他们来早了。洪诚打电话,让他们半个小时以后再过来,结果段祥接到电话以后,马不停蹄的就去南院叫上了段勇源一块儿来了。 洪诚干脆也不让香芹做饭了,开着车载着他们并带着香芹买的酒,一块儿往酒店去了。 洪诚把他们安排到二楼的包厢里,给后堂招呼了一声,不多大一会儿,就把美味佳肴端到段祥他们跟前。 菜上全了,酒也打开了,谁也没有动筷子和酒杯。 桌上气氛沉闷,谁也不稀罕看谁的脸‘色’。 段勇源心里怨着段祥,本来不想跟他坐一块儿,却硬被洪诚撮合到了段祥旁边,他几乎是拿后背对着段祥。 洪诚涮了酒杯,给段勇源和段祥满上,他知道香芹不喝酒,就没有给她准备酒杯,用一瓶汽水代替。 洪诚倒酒的时候,嘴里念念有词,“喝了这杯酒,有啥话咱都别憋着,敞开了说。” 酒杯很小,一口就能把里面的酒水和干净。 段勇源似乎是憋不住心里的话,他痛快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他重重的放下酒杯,往沉默不语的段祥跟前看了一眼,马上就变了脸‘色’,脸上渐渐爬满了怒意。 他是真的不甘心,被外人骗了,他也就认了,跟前做的是自己家的人啊—— 这是他堂叔! 这得让他多心寒! 段勇源手不离酒杯,兴许是上火过头,双眼里有一些血丝,隐隐泛着嗜血的光芒,看上去有些吓人。 他的声音格外响亮,明显的让人听出他的不忿,“你给我一句明白话,你到底是想跟我们合伙,还是想管我们借钱,你一个人把馆子拿下来!” 段祥眼底心虚,神情唯诺,嘴‘唇’动了几下,最后艰涩吃力的出声,“我是要跟你们合伙……” “既然是合伙,你咋不把你心里的打算都给我们说清楚?我跟香芹傻乎乎的跟在你屁股后头,你的辈分是比我们高,能不能请你不要把我们当傻子看?” 借着上头的酒劲儿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段勇源顿时觉得心情畅快了不少,回头他得跟他娘薛丹凤说说,让她以后别闷在家里,出去多跟人‘交’流,有益身心健康。 段祥承认他不该为了一己之‘私’把段勇源和香芹兄妹俩搭进去,可他从来没想过要坑他们。馆子落在谁的名下,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哪怕段祥偷偷‘摸’‘摸’的去过户,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其他人迟早是要知道的。 谢了他名字、贴了他照片的执照挂在墙上,那些显眼的东西,别人会看不到? 段祥不是不想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不但如此,他也有重重顾虑,就是担心段勇源和香芹俩人会多想。 因为洪诚先前有嘱咐,哪怕段勇源和段祥俩人当场掐架打成一团,也不让香芹‘插’手。 于是香芹老老实实的坐在洪诚旁边,一边喝汽水一边吃菜,像是看戏一样,时不时的抬头盯着大眼瞪小眼的一哥一舅。 段祥做了亏心事一样,在段勇源面前始终抬不起头来,只怕他在段勇源的心里,已经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形象。 “我……我就是怕你们多想……我本来想等到把馆子拿下来以后,再跟你们好好商量这件事……” 段祥的解释稍显得底气不足。 段勇源眼里喷着火,嘴上不饶人,“是的,等馆子划到你的名下,你那时候再跟我们说,你觉得我跟香芹还会‘舔’着脸跟在你屁股后面干吗!我跟香芹会咋想,你想过没有?说是合伙,其实你是找我们给你打工的吧,到最后当老板的是你一个人,你心里可得劲了吧!” 段祥没喝酒,脸上却染了一层红晕,此刻他羞愧的要死。 他莫名其妙的望了一眼给香芹夹菜的洪诚,眼神中包含了多种复杂的情绪,其中不乏羡慕与嫉妒。 他真诚的对段勇源说:“我承认我在这件事上处理的不好,在生意场上,我没有那么多经验。其实我也烦恼这事儿要不要提前跟你们说,我就是怕一说出来,你们听了会产生想法,会改变主意,不跟我合伙了……” “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一样自‘私’啊!”段勇源低吼,段祥要是一开始大大方方的对他们坦白,因为都是亲戚,即便是心存芥蒂,他也不会过于为难。 结果到了大家坐一块儿商量着给馆子取名,段祥明明有机会开口,他竟然都没有提。 不光是这样,段祥心里想的还可好。他料定了最后馆子会过户在他的名下,还想用自己的名字给馆子光耀‘门’楣。 他把香芹置于何地? 他咋能恁自‘私’嘞! 段勇源越想越生气,咬牙切齿的瞪着段祥的那一股狠劲儿,让人以为他似乎要抡起手里攥着的酒杯照段祥的大脑袋上砸去! 段祥痛苦的就扯着头发,后悔没有早点把事情说清楚,要是早些跟大家商量好,他也不会遭受段勇源的指责,也不会被内疚吞噬…… “我没有想过要讹你们,就是怕你们多想……”段祥卯足了劲压下着快要爆发出来的悲伤情绪,从他额头浮现的青筋,足见他多么的压抑。 香芹给洪诚投去了好几个眼‘色’,她没忘记洪诚昨天给她说的话,洪诚说他有办法解决眼下这尴尬的局面。 洪诚之所以不帮腔,就是要让段祥多受几分罪。 跟着他爸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洪诚对现实的认知要比旁人清楚几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人长的有美有丑,人‘性’自然也有好劣之分。 不能把段祥归到坏人的行列,但他心里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想法,这一点,洪诚比谁都肯定。 其实过户这件事,洪诚早就想提了,只不过他一直等,就是要看看段祥到底是啥样的态度。看他是早早的跟段勇源和香芹说清楚,还是等纸包不住火的时候来个先斩后奏。 洪诚一直等—— 等到给馆子取名字,段祥不愿意才去洪诚取的“香源餐馆”,而是“祥源”,洪诚被触怒了。 合着餐馆的名字用段祥的,馆子再过户给他,他到底把香芹置于何地?他把香芹拉拢了去,就是给他打工的吗? 洪诚无法忍受这一点,要不是一起合伙经营馆子是香芹自愿,他压根儿不稀罕‘插’手这档子事!哪怕段祥跑到他跟前来说要一个人开馆子,他也不见得会把钱借给这胖球! 就算香芹愿意吃这个哑巴亏,他还不愿意见嘞! 是时候该给段祥上一堂课,让他吸取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有玩‘弄’心眼子的想法。 看段祥后悔得想要撞墙似的,洪诚约‘摸’着差不多是时候给他台阶下了。 其实看段祥痛苦,他心里也不大好受。 洪诚慢吞吞的开口,“既然是你们合伙,那馆子的事儿,就不是你们谁一个人说的算的。你们要是还想合伙,就把责任分清楚,现在好多大城市的公司都是股份制的,你们仨人合伙,就等于是三人入股,都是馆子的老板。” “大家都是老板,那所有的事儿就不是一个人说的算的,还要听其他人的意见。有事儿大家坐一块儿商量,就是给馆子起名,你要是觉得名字不好,但是其他两个觉得好,少数服从多数,那馆子就要用这个名字!” “祥子,你不要想着自己的辈分高,勇子和香芹就得听你的。他们也是有想法的人,而且你的想法也不见得比他们的好。你们仨都是馆子的老板,资格都是平等的,谁都不能把馆子据为己有。” 洪诚兴许是说的口干舌燥,这时候停下来喝了一口小酒,又就着吃了一口菜,缓冲了一下嘴里火辣辣的滋味。r82433+dsuaahhh+24901894& 第210章 教训 第211章 找个中间人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11章 找个中间人 “本来我想说让你们定个具有法律效益的契约书,保证你们自己的利益,不过回头我一想,你们毕竟是亲戚,不同于一般的朋友关系,那样做的话,反倒显得你们之前听生分的。你们要是愿意这样做,就找个律师来。” 说着,洪诚握着香芹的手,似乎在用坚定的眼神告向她传递着一句话,“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人能占你一分一毫的便宜”。 “我本来是没有资格插手你们合伙的事儿,但是我的香芹还小着嘞,旁边没有一个大人,身为她的男朋友,我就是她的监护人。” 洪诚又望向段勇源,眼里的炙热淡去了一些,“勇子你也没有成年,你也可以找个监护人,平时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问问他的意见,然后再拐回来跟我们商量。” 段勇源将要点头,又马上顿住,瞥了一眼埋头不语的段祥,神色冷了几分。 要不要继续合作下去,他还没有考虑好嘞! 段祥深深地$ (an)(shuba).知错,他过去的想法,的确太自私了。 “我知道嘞……”段祥沙哑道,却能听出其中有一些释然和解脱的味道,“馆子的名字,就用香芹和勇子的名字来命名吧,至于过户的事儿,咱们再商量。” 见段祥真心悔改,洪诚欣慰,“这还像回事儿。” 段祥妥协,段勇源倒是拿不定主意了,他一方面确实想开馆子,一方面又怕日后又上当受骗。 他把目光投向了香芹。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来。 半天不说话,香芹也太能沉得住气了!还是她以为有了洪诚这座靠山,啥都不用她操心了? “香芹,你咋想的?”段祥想挖一挖香芹此时心里的想法。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都是自己人,祥子舅还真的能讹咱们不成?”香芹这话说的,等于是给了段祥一个很大的台阶。她又接着说,“我是没有成年,我要是成年了,我也想把馆子过户到我的名下。” 好似被香芹那双妙眸看穿了一样。段勇源心里一咯噔。顿时脸臊红起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段勇源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脾气,就是因为他太不甘心。 他今年十七,离成年仅有一步之遥。 他要是成年了。那馆子还指不定会过户到谁的名下嘞! 想到这。他幽幽的瞥了段祥一眼。随即嘴巴紧紧抿成了一道直线。 他的想法这样自私,那跟段祥又有啥不用? 段勇源垂下眼睑,掩去了眼眸中逐渐黯淡下来的光辉。 段祥是彻底悔悟。想法也积极了不少,“要不然这样吧,馆子也别过户到我的名下嘞,咱们找个跟咱们关系好的中间人,把馆子过户到他的名下。” 段勇源猛的张大眼,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段祥的嘴里说出来的。 他心慌了一阵,段祥都妥协到这份儿上了,他要是不再退一步,未必也显得他太不像话了。 段勇源开口,不过口气始终不好,“当初是谁说人多事儿就多的,合伙的事儿,我看咱们仨就成了,反正我那份子钱,已经准备好了。你就别搁这儿冲好人了!” 看来,他还没有完全原谅段祥的意思。 段祥有些挫败,他也不指望段勇源能一下就跟他冰释前嫌,这中间总得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既然馆子的名字已经决定用‘香源’,祥子舅,那馆子还过户到你的名下得了。”香芹不敢一个人做主这事儿,不忘请示段勇源的意思,“勇子哥,你觉得咋样?” 段勇源一脸别扭的看了段祥一眼,眼里不乏埋怨他的意思,他没有吭气,算是默认。 “其实馆子下的那块儿地跟馆子是可以分开的,咱们出钱把两样一起买回来,你们要是不愿意,那块儿地就不过户到我的名下,但是到时候经营执照啥的肯定是要办的,这一块儿交给我就行嘞。”段祥的态度很认真。“咱们就找个中间人,把那块儿地过户到他的明显,”他望着洪诚,“洪诚,要不然就给你吧。” “我还是算了。”洪诚觉得段祥这个主意很公平,但是他要是充当那个中间人,就显得有些偏私了,毕竟他是站在香芹这边的。“要不然你们先回家,你们自己想想也好,跟家里的人商量也好,看看到底咋弄。” 不过依洪诚看,这个中间人不好找,也不好当。 其实他个人是不介意把那块儿地也过户到段祥的名下,只要段祥以后不玩弄心眼儿,能公平公正,不亏待任何人就好。不过这毕竟是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产生的想法,不单单只是立场不同,他跟其他人成长起来的环境不一样,拥有的东西在数量上来说是比别人多出了一些,家里经营了一个规模不算小的酒店,对于吃喝不发愁的他来说,弹丸大的一个小馆子压根儿就不算啥。 香芹说:“别想那么多,有钱大家一块儿赚,今后搁一块儿做生意,肯定还会麻烦不断,咱们不能被前头这一座山压倒嘞。” 洪诚眼底划过对香芹的赞赏,“香芹说的对,啥时候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就跟香芹说的一样,你们前头可不止一座大山。别看我家酒店经营的这么好,那以前好几次都差点儿倒闭。” 段勇源挺赞同,洪诚和香芹的话多少激发了他的斗志,他也不想做一个一遇到困难就畏畏缩缩的缩头乌龟。 段祥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大家的神色,“我想快点把馆子拿下来,中间人的事儿,咱们最好快点儿商量出个结果来,眼瞅着马上就要收麦子,到时候我怕咱们都抽不出工夫来。” 听他这么一说,香芹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危机感,她神色中多了一抹担忧,她觉得馆子的事儿不宜再拖下去,然而她担心的理由却跟段祥的不一样。 有句话说得好,“迟则生变”。 仔细想想,姓田的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要是反悔不出卖馆子,那他们还得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不成? “我也觉得这事儿最好是尽快办下来,咱们也早早省心。” 沉默了有一会儿的段勇源突然开口,“还有个事儿……” 其他人向他望去,却见他通红着一张脸,好似憋了一股劲儿在腮帮子里头。 一一扫过他们探究的目光,段勇源默默低下了头。 洪诚和段祥都是一脸困惑,只有香芹恍然,想起来一桩事—— 香芹抿嘴笑了一下,她清楚段勇源欲言又止,是不好意思提这事儿。 她只好代替,“对了,祥子舅,你知道搁我那儿给我帮忙的刘玲吧,到时候让她到咱们的馆子里帮忙吧?” 段勇源瞥了段勇源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玩味。 将才段勇源想提的就是这件事儿吧…… 香芹这么说了,段勇源暗地里也是这个意思,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此事段祥要是摇头,不仅会显得不近人情,也是无济于事的。 “那就这样吧,到时候让她来就行了。”一想到自己也能有当上老板的一天,段祥就格外的舒心,馆子一旦经营起来,招手服务员那是必须的,只是这也是一笔开销,“刘玲搁你那儿干的时候,你一个月给她多少钱?” “一个月四十。” 香芹的坦诚把段祥吓了一跳,段勇源却好像知道一样,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一个月四十?”段祥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瞪大他那双小眼睛,不过不难看出他是多么的吃惊,“干半天一个月就四十,她要是干全天,你一个月还不得跟她八十!” 何况买个早点,压根儿就不需要半天的工夫。 即便是这样,香芹小摊子的活儿也不轻松。刘玲每天要早早的来跟香芹一块儿准备早点。 香芹解释,“刘玲的弟弟正上学,每年的开销都挺大的。” 这主要是人情成分在里头,说好听了是这样,说白了就是香芹可怜刘玲他们一家。 洪诚跟着段祥一块儿吃惊,“刘玲她爹不是到段江的砖瓦厂干活去了吗?” 砖瓦厂里有他的一份,他很清楚段江每个月给手底下的工人开的工资不少。 香芹嗔怨的看他,“她爹没到砖瓦厂去的时候,我每个月就给她四十块钱,我总不能找个啥由头平白的把工资给她降下来吧!”她并不是小气的人,“而且你也看见嘞,刘玲搁我那儿干活的时候有多勤快!” “行吧,那到时候就让刘玲到馆子里帮忙,让我家香芹轻松一点儿。”洪诚一锤定音。 他坐着说话不腰疼的态度惹来段勇源的一个白眼,洪诚知道心疼自己的女人,别人就不知道心疼啦? 一想到刘玲,段勇源脸上又火辣辣的滚烫起来。 他试了好几回,都没有勇气像洪诚那样大胆的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手牵手走在大街上。 上回去看电影,段勇源和刘玲就试了一回,虽然一开始刘玲有些抗拒,频频甩开他的手,不过再他不懈的努力下,刘玲还是接受了他。 当时周围的人纷纷向他们投来奇异的目光,看的他们怪不好意思,马上又松开了手。(未完待续……) 第211章 找个中间人 第212章 商量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12章 商量 回去想了想,段祥有些后悔提出“中间人”的事儿。 倒不是他还想这把馆子那块儿地落到自己名下,实在是不知道该找谁来当这个“中间人”。 人心难测,保不齐找来的这个“中间人”一旦把馆子的地拿到手,马上就翻脸不认账了。 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段祥终于尝到这种不安的心情,也终于理解段勇源为啥那么大脾气了。 他找他爹段武商量,“爹,我们想找个人,把馆子的那块儿地过户到他名下,你看谁合适?” 段武正捧着碗喝稀饭,听段祥这么一说,整个人怔了一下,随后扬着脸问:“不是说你们仨合伙吗,咋又想着把馆子那块儿地过户到别人名下?” 段祥羞愧的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儿讲给了段武,段武越听越生气,还拿筷子敲段祥的大脑袋。 “你他娘了个逼,可真有本事啊!”段武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顿饭还没吃几口,段祥说的话就已经管他饱了。“怨不得洪诚当着香芹和勇子的面前揭你的短处,香芹和勇子好糊弄,你以为凭你那点儿本事就可以搁洪诚跟前卖弄了是吧!” 段武活了几十年,吃的盐比段祥走过的路还多,更何况段祥是他下的蛋,别人不知道段祥的心思,他还能不了解吗? 他多少也能揣摩到洪诚的心思—— 洪诚为啥不早早的将过户的事儿提出来,偏偏要等到大家坐一块儿给店起名的时候才说,一方面是为了保证香芹能得到她那份利益,另一方面就是看不惯段祥玩心眼儿。 当时段武要是在场,恨不得撇断几根柳条抽自己的胖球儿子一顿。把他抽得皮开肉绽,看看他长不长记性! 段武压着怒气,语重心长的对段祥说:“也怪我一开始没有提醒你,我的孩儿啊,做人不能太自私,”他抬手指着堂屋的门口,“那一个是你侄子。一个是你外甥女。你是个做长辈的,知不知道让着小辈儿一点儿?你要是对他们好,他们还能对你孬不成?你这一玩心眼儿妥嘞。把他们对你的信任都玩没了。” 段祥的脑袋垂得越来越低,似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得不承认,段武这番话说的对极,要是他没有跟香芹和段勇源玩弄心眼儿。他们肯定会同意把馆子过户到他的名下。 失去的信任,很难再建立起来。 段祥知道错了。想挽回却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觉得很难过,自己的爹非但一句安慰的话没有,还板着脸来指责他。他本能的觉得不服气。 段祥失口道:“孔融还知道让梨嘞,他们咋不说让让我哦?” 段武只觉得一口老血不上不下的哽在喉咙里,错一点被段祥气丢了半条老命。他抄着筷子又要敲段祥的大脑袋,今儿他非要敲醒这个胖球不可! 还好段祥躲的快。没让段武够着。 “让两个小的一起让着你这个大的,你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段武瞪着老眼吼起来,真不敢相信这胖球是他的种,“把你养这么大,你倒好,一点儿人事儿不懂,我还不如养一条狗!你这话敢搁香芹、勇子跟前说吗,看看你们谁一脚踹开谁!” 段祥一脸别扭,他知道是自己的不对,就是有些受不了段武冲他发火。 他嘟嘟囔囔:“现在说那么多有啥用,早干啥去嘞!” 段武气冲冲,扬声道:“当时是谁说的不让我对你指手画脚的,你不是能耐得很吗,你能耐,看看你干的这叫啥事儿,还说我早干啥去嘞!”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段祥回想起来,竟无言以对。 就在他沉默的时候,段武又骂骂咧咧了几句,都不是好听的话。不过段祥能听的出来,与其说段武是生气,不如说他是无奈。 差不多一刻钟后,段武似乎是找不着话说了,便哀叹了一声住了嘴。 段祥小心翼翼的瞅他一眼,似乎被段武的神情传染了,他心头上涌上了一股说不出的苦涩。 他暗暗的长出一口气,些许缓解了胸口中的苦闷。 “那中间人的事儿,你看咋办?” 段武怒瞪向他,一看段祥红着眼,心里的气化成了雾霾,渐渐地散开,到了嘴边的苛责的话,也被他生生吞咽了下去。 想想馆子那块儿地落在别人的名下,他心里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段武心里窝着火,“咱俩坐这儿商量,就能商量出个结果吗?馆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不要以为你一个人能拿的了主意,遇上事儿,你得多勤快的去问问香芹跟勇子的意思。” “那我去问问他们啥时候有时间,咱们坐下来一块儿商量。” 吃了晚饭,段祥给洪诚打了个电话,又往南院跑了一趟。 俩家离得近,段勇源和段文早早的就来了。两根烟的工夫后,香芹和洪诚也手牵手过来了。 一见洪诚,段文顿时没好气,瞪圆了眼睛,口气不善的冲他道:“你咋来了?” “你都来了,我为啥不能来?”刚进屋,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嘞,就要看段文的脸色,洪诚的心情能美丽起来? 别说洪诚,段武也看不惯—— 段文打一进屋,就吊着个脸,好像谁欠他八百万一样,叫人憋屈的啊—— 段武手叼着烟头子,侧着脸对段文说:“小孩儿不懂事儿,咱们大人搁旁边给他们参谋着。” “不懂事儿?”段文阴阳怪气的哼哼两声,斜眼瞄了一眼段祥,明显是意有所指,“我看他们懂得事儿多嘞!” 段武的火气窜上来,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板狠狠地碾灭,“咱们凑到一块儿是商量事儿的,你给谁摆脸色咯?你要是这样,那谁愿意看你的脸,你到谁跟前去,别用你那驴脸对着我们!” 自己的儿子做错的事儿,他自己来教训,轮不到别人来插嘴。 夜里的风凉快的很,坐门口最舒服,于是洪诚搬了俩小板凳放门口。 屁股挨着板凳,洪诚发话了,“叫我们过来,就是来听你们吵架嘞?” 段祥企图扭转话题,“说正经事儿,馆子到底落在谁的名下?” 段文又高调起来,“你不是想落在你自己的名下吗,那你落呗!” 段勇源知道段文心里有气,可事儿已经过去了,他总不能还跟吃了枪子儿一样,到处跟人发火啊。 “爷,你要是不能好好说话,你就先回去吧!”段勇源并不是耐烦说他,眼瞅着段祥做了一回丢人的事儿,他总不能跟在他屁股后头效仿吧! 段武也不想跟段文对着发火,但他实在忍无可忍,“今儿咱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来跟我们找事儿的,你脾气大的很,瞅那个都不顺眼,瞅我们不顺眼,你别过来诶!” “将才是谁说小孩儿不懂事,让我们大人搁旁边参谋着!”段文还知道拿段武的话反噎他一口。 “你这是来找事儿的,还是来参谋事儿的?一进来你就吊着个脸,逮着谁冲谁发脾气,你这是来参谋事儿的?” 段文对段武瞪着眼,“我冲你发脾气啦!” “你没冲我发脾气,那你对我瞪着眼弄啥!” 俩老人拌嘴,一旁的小辈儿听不下去,却也不好意思说他们。 洪诚不耐烦了,对他们摆着手,“行了行了,赶紧说正事儿。” 他跟香芹是散步着来的,来的时候天还没全黑,这会儿再往夜空一看,星星月亮都出来了。他可不想跟香芹回去的时候,是黑灯瞎火的。 香芹走夜路不怕黑,他觉得瘆的慌。 洪诚把话题扯到正轨上,“每个人都说说想法,看看这个馆子到底落谁名下。” 在洪诚话落以后,段勇源率先发言,而且还是直言不讳,“洪诚,我觉得还是把馆子那块儿地落你的名下吧。你的名气比较大,我想借着你的名气多赚点儿钱嘞。” “我还是算嘞,我家那个店儿就够我忙的嘞。”洪诚一口拒绝。 段勇源又说:“你可以不用管事儿。” 洪诚还是摇头,“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打一开始就不想让香芹跟着你们干,但是她不愿意到我们家的酒店去,我又不想她窝在十字路口那个小地方,我就想着让她跟着你们干一段时间,到时候就算香芹不愿意,我也不让她搁你们那个小馆子里待下去。香芹退出以后,那个馆子就是你跟祥子你俩做主,跟我们就没有多大关系嘞。这就是我的想法,你们还是说说你们的吧。” 他的这些想法,早就跟香芹明说过了。 香芹现在就这么一点儿追求,他不想残忍的打断香芹的积极性。 香芹略微点了下头,玩笑道:“我也不想把那块儿地落到洪诚名下,万一哪一天我要是跟他分开了,那块儿地要不回来咋弄?” 洪诚猛拍大腿,附和着香芹的玩笑,“那就落到我的名下吧,等我跟香芹分开那一天,那块儿地就当是给我的分手费嘞!” “你俩差不多就行嘞!” 段勇源摸摸鼻子,搁这么多人跟前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当事人不觉得害臊,他都觉得脸红。(未完待续)R655 第212章 商量 第213章 不敢有自信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13章 不敢有自信 洪诚和香芹清楚的表示,不管现在还是将来,他们都不会打馆子那块儿地的主意。 说的也是,他们手里抱着大西瓜,还会眼红别人手里的小芝麻不成? 他们大方的态度实在伤人,段勇源和段祥都觉得心塞不已,相较之下,他们争来抢去,显得太没有风度了。 原先段祥揣着私心,亲眼目睹、亲耳听闻了洪诚和香芹的决定,就像是被掌掴了一样,脸上火辣辣的又烫又疼。 人家不是没惦记着那块儿一亩三分地,人家那是没有把弹丸大点儿的那块儿小地方放在眼里。 段勇源这边,听了洪诚和香芹的话,似有感悟。 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指不定他将来不再蜗居在那个小馆子里,而是干别的啥去。 段勇源顺了气,放宽了心,真真是应了那句“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何止退了一步,该是有一万万步! “馆子的招牌就用香芹跟我的名字,执照啥东西都落到祥子名下吧。”段勇源温和道。 “咱们公平一点儿,谁也不占谁的便宜,招牌用香芹跟你的名字,执照上挂祥子的名字,别跟我们再提过户的事儿。”段武先开口表态。 自己儿子做了那样的丑事儿,他在旁人跟前也抬不起脸,哪儿还好意思再去贪便宜。 段武就事论事,发愁道:“这个中间人,咱们得找个信得过的,最好是自己人。” 他担心,要是找个没品的人来接手馆子下的那块儿地,到时候惹出来的麻烦还不小嘞。只怕餐馆都经营不下去。 洪诚点头同意段武的话,“是的,人心隔肚皮,谁也说不准。这中间人要是不靠谱,以后能把你们讹得倾家荡产呢!” 香芹看了段勇源一眼,“其实我也觉得把那块儿地落的祥子舅名下挺好的,要是觉得不公平的话。到时候你就跟勇子哥你俩轮流着那啥不就行了。” 说出口的话没有技术含量。她难堪的一笑,羞涩的红了脸。 她跟段勇源越是大方,段祥就越觉得是打他的脸一样。他是坚决不同意把地过户到自己名下。 不过,他从香芹的话中得到启发,“要不然就先过户到我名下,等到明年勇子一满十八。我就再过户给他。” 段勇源心里一咯噔,百味陈杂。很不是滋味儿,怎么说来说去,话说到他身上,好像他成了贪图便宜的小人形象了? 他气歪了鼻子。瞪着段祥,半晌说不出话来。 段祥觉得莫名其妙,仔细回想。咋也没发觉自己哪儿说错了。 段勇源年少气盛、血气方刚,不够沉稳。正值胡思乱想的年纪,从别人无心的一句话中,能理解出多方面的意思。 洪诚往门外瞥了一眼,外头黑压压的一片,眼看着天越来越晚,要不是依稀还有些星光,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嘛。 以前洪诚的夜生活很丰富,那是因为搁城里有些地方是不夜区,夜再深街道上灯光明亮把周围照的如同白昼一样。 其实农村人的作息很规律,习惯了早睡早起,晚上十点以后,基本上挨家挨户都是黑灯瞎火的。 洪诚想早些跟香芹回去,但是今天晚上商量不出个结果,明儿还要继续,实在麻烦的紧。 洪诚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你们这个不愿意,那个不愿意,总不能把那块儿地让给外人吧?” 其实他们这回坐一块儿商量,就是为了要从身边推举出一个人来。本来段祥是在合适不过的人选,不过他忏悔的心态也太让人难以撼动,说白了就是倔的很。 沉默了有一会儿的段文忽然开口,“要不然就过户到我的名下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一个个都错愕的望向他,有惊讶有疑惑,不解段文咋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仔细想想,段文要是能做到不偏不倚,确实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他不仅是段勇源的爷爷,还是段祥的大伯,更是香芹的姥爷,段武虽然也有一定的优势,可在跟香芹扯上关系,就显得没有那么亲近了。 段文合适是合适,可…… 可咋让人觉得这么别扭呢? 其他人都没说话,好像等着段文给出一个毛遂自荐的理由。 段文不负众望,艰涩道:“我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的人,没几年好日子可享受了,占不了你们多少便宜。等我快死的时候,你们再商量那个馆子那块儿地留给谁,说不定到时候你们找到别的路子,要把地转卖给别人嘞……” 他的话说完,没有人附议,香芹打破沉默,“我看可以,祥子舅,勇子哥,你俩觉得嘞?” 香芹都这么大方了,段祥哪还好意思说不行? 只是段勇源觉得很是别扭,好像自己占了多么大的便宜。毕竟段文是他的亲爷爷,但凭这一层关系就能甩香芹和段祥一条小巷子。他怕香芹和段祥当面说同意,背后却议论段文是偏心偏私。 即便香芹知道香芹和段祥不是那样的人,段勇源还是抑制不住被魔鬼蛊惑了一样的想法。 “我看就这样吧,到时候再说。”段祥说。 段勇源看了面无表情的段文一眼,勉强的虚弱笑了一下,“我看还是落到我二爷的名下吧。” 段武连忙摇头摆手,“还是落到你爷的名下吧,到时候不合适的话,咱们再说。” 香芹的眉宇中带着隐隐的不安,“先就这么办吧,我最着急的还是赶紧把馆子拿下来,我总怕那个老田会反悔。” “反悔?”段祥不信,“咱们把门路都给他找好嘞,就算到时候他真的反悔,咱们也不怕他!” 给老田家的好处,他咋给的,还能咋样收回来。 今儿的事儿商定,馆子取名为“香源餐馆”,段祥负责办理各种执照,那块儿地就落到段文的名下。当然他们说的还有一些别的事情,小到一桌一椅,大到馆子的装修,还有前厅后堂的安排…… 这算是一个小型的会议,到了散会的时候,古老的钟表“铛”的响了一下,一看表十一点半,洪诚再也坐不住,就跟香芹先回去了。 他们前脚一走,段武就忍不住说叨段文,“你不用看洪诚不顺眼,别总老拿他出气儿!” 段文冲他翻了个白眼,显得有些孩子气,“你管我嘞!” “你对香芹要是比洪诚对香芹好,我还真不耐烦说你的不是!” 段文脸上挂不住,他一直觉得愧对香芹,都怪他这脾气,太容易受旁的左右,眼里又容不得半点儿沙子…… 当她一无是处的时候,亲爹不要她,亲娘还稍微待见她一点儿。当她稍微出人头地,周围的人看她的眼光马上就不一样,连亲爹亲娘也跟互换了位置一样,亲爹恨不得把她搬回家当王母娘娘一样供起来,然而亲娘却总觉得被她抢了风头,恨不得让她滚的远远的! 段文以后会当时自己被糊涂虫咬了脑仁,咋就会为了段秋萍和窦氏把香芹给气走! “活该你后悔!” 段武一点儿面子也不留给段文,那样的亲外孙女要是让他摊上,他宠她疼她还来不及,能舍得让人给她气受?香芹说要天上的星星,就算他没本事登不上天梯,他绝对不会随便捡起地上的一块儿石头来糊弄她。 “我跟你说,要不是洪诚压制住香芹,我看香芹将来能有大出息!” 听了段武这句话,段祥顿时觉得如醍醐灌顶,好像一直盘桓在心里的疙瘩终于解开了一样,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他猛拍了一下大粗腿,一惊一乍道:“是的吧,今儿洪诚说那样的话,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原来他是不想让香芹太出人头地吧!” 香芹一能耐起来,反倒显得洪诚啥也不是了,洪诚甘心被香芹比下去? 对一个但凡有点儿自尊心的男人来说,咋会容忍自己的女人比自己强呢! 段祥毕竟还是太年轻,想法太肤浅,也有自私的成分在里头。 段武却说:“枪打出头鸟,你以为出人头地是多么容易啊,洪诚那是不想让香芹吃苦,也不想想香芹以前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不说香芹李家的那帮子亲戚,就是香芹她亲姥爷——”说到这,他刻意对着段文抬高声音,“都想把她当摇钱树使唤,洪诚是恨不得香芹啥也不干,到他们洪家的大酒店里去坐吃享福嘞!” 段文无地自容,回想起香芹亲手做的美味元宵,一想到香芹在大冬天的晚上一个人坐在黑黢黢的厨房里,双手剥着泡在冷水里的绿豆—— 想起这样的画面,他就心塞的不行。 当时他要是知道那么好吃的东西是香芹用了整整一个晚上的事件熬出来的成果,哪怕段秋萍和窦氏的脸色再不好看,听她们说出再恶毒的怨言,他也不会把香芹从床上叫起来…… 即便时光能够倒流回去,段文就有自信能保证香芹在段家的日子会顺风顺水吗? 想想窦氏,再想想段秋萍,还有伺机而动的段二华和冯兰花…… 段文不敢有这样的自信。(未完待续)R466 第213章 不敢有自信 第214章 出尔反尔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14章 出尔反尔 头天晚上商量完事情,第二天段祥就去了老田家的饭馆。不过他扑了个空,饭馆大门紧闭,老田也不在。 想想这两天老田一个电话也没打来,段祥顿时就觉得诡异起来。 再仔细看饭馆凋敝的看不出原来漆色的大门上,已经没有那张说要转卖的小广告了。 段祥拐回洪诚家的酒店,眼巴巴的等了一天,也没见对面的餐馆有动静。 临走的时候,段祥特地嘱咐了搁酒店打工的二毛和段昊,让他们帮忙瞅着点“希望饭店”的动静,只要他们见到老田,就给他打电话。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到了第三天,望眼欲穿的段祥终于等到了二毛打来的电话—— 他一刻也没耽误,骑着三轮车一路狂飙,几乎是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十几分钟的路,他愣是用了八分多钟就赶到了。 希望饭店,大门敞开,门前冷清,老田正笑容满面的招呼一个客人,此人似乎并不像是来吃饭的。 段祥打不远处,就看着老田领着一个人从馆子里出来,打量着馆子的门面。 “你这店也太磕碜人了,不过里里外外修修,勉强还能入眼。”说话的人三十来岁,打扮挺讲究,脚穿的凉鞋都是用皮子做的,咖啡色的七分短裤配着一件宝蓝色竖纹的短袖衬衫,头发也竖的很整齐。 “我这是懒得打理,我要是稍微里料一下,我这馆子马上就变得焕然一新!” 老田见段祥蹬着三轮车过来,脸色变了变,立马扬起笑脸相迎像是见着老熟人一样,“小段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邢老板,人家家里事做服装生意的,搁咱们城里有好几个连锁店嘞!” 不难听出老田羡慕的口气,邢老板笑弯的眼角上挂着些许得意。 段祥又不是没见过有钱的老板,那洪诚还常常出没在他身边嘞,再往远里算,洪诚要是跟香芹有个好结果,那小子还得叫他一声舅舅嘞! 他吊着个脸,十分不高兴的质问老田,“咋,你这是要说话不算数,要把你这地方卖给别人啦,你是怕我不给你钱还是咋回事儿?” 听出段祥口气不善,老田的嘴角垮了一下,心里不痛快极了,暗暗的咒骂着段祥:真是给好脸不要脸的东西,搁大老板跟前敢驳他的面子,长得是个胖球的样子,还真以为自己能上秤! “我跟邢老板说好嘞,人家大老板给我的那个价,你给不起。”老田故意说这话寒酸段祥,眼里的嘲弄之意显而易见。 段祥冷笑,“敢情是我没给你好处是吧?” 不就是把他儿子安排到外贸公司上班的事儿吗,老田承认段祥找的这个门路确实好,但是要不是他儿子有本事,人家外贸公司的老总稀罕留下他? 老田自得不已,心里把段祥想的臭的不行,不管眼前是再膈应人的丑角,他还是不得不赔上好脸,“那件事就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让我卖你一个人情,你以为自己真有那么一张大脸啊,我要你欠我的人情弄啥,我告诉你,我给你多少好处,我就能收回来多少好处!”段祥怒指着老田的脸,“哪怕你儿子在跟前,我也跟你说明白,甭管你儿子有多大本事,我只要一个电话过去,我就能让他从哪来的还滚到哪儿混吃等死去!比你儿子有本事的人多嘞!” 听到这样的话,老田还能笑得出来? 他脸色铁青,又是生气又是害怕,生气的是段祥这种得理不让人的态度,害怕的是他儿子不容易找了个好工作就这么黄了? 二毛和段昊俩人时刻注意着希望饭店的动静,见段祥过来,俩人就跟洪福告了一声假,从酒店出来跑对面去了。 俩人穿着保安的制服,一看就不是善茬,一出现就把老田吓得噤若寒蝉。 “咋回事儿?”段昊问,跟二毛一块儿站到段祥身边。 “说好的把地方卖给我们,这又要卖给人家嘞!”段祥气红了眼。 “不着急,我跟香芹他们打过电话嘞,马上就来。”二毛留了个心眼儿,一看情况不对,马上打电话给香芹报备,就怕段祥一个人收拾不住场面。 老田一个老家伙,吃的盐比这几个年轻娃娃走的路还多,还真能怕他们不成?他们要是动手,这是在大街上,他们动手个试试! 他儿子是律师,将来告不死他们的才怪! 老田有恃无恐,自以为有了依仗,慌乱的情绪得到了不少安慰。他对段祥他们瞪着眼,大声吼道:“你们还想闹事儿是吧!” 饶是他再大些声音,段祥他们都不屑理他的脸。 段昊指着打北面驶来的一辆眼熟的桑塔纳,“香芹他们过来嘞。” 段祥掉下三轮车迎上去,等车门一开,他就对香芹打报告,“香芹,还真让你给说中嘞,老田不卖馆子卖给咱们,要卖给别人嘞!” 香芹见识不多,阅历尚浅,但跟李家和段家的人接触过后,对相人有一定的把握。 她虽然对老田了解的不彻底,但从老田显山露水的冰山一角,她就能看透老田到底是个啥样的人。 段祥还没来得及跟香芹仔细说,就见洪诚跟那个邢老板攀谈起来,俩人好像是认识的。 邢老板给洪诚递烟,洪诚伸手拒绝,“戒了戒了。” 邢老板的笑容里带着些讨好的意思,“我记得你原先一天可以抽一包。” 洪诚嬉皮笑脸,“那时候没有人管着,现在有人管了不是。” 感觉到他周围都是桃色的气息,邢老板笑的暧/昧起来,“谈对象了是吧。” 洪诚笑着点头,甜蜜蜜的点头,跟邢老板寒暄起别的话来,“我记得你做的是服装生意,才想起来开饭馆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爸一样有那份闲心啊,我想着把这个馆子拿下来,装修装修,还卖我的衣裳。” 洪诚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他指着脚下的这一条大街,半开玩笑似的说:“你看看这两边哪有卖衣服的店儿,都是饭馆儿,你就不怕把你那衣服上熏的都是油烟味儿?” “怕啥,反正新衣裳买回去,总是要洗的。”邢老板的态度比较无所谓。 “城西那边的壹佰货不是盖起来了么,你咋不搁那里头租个铺子嘞?” 邢老板一脸为难,“我也想,这不是找不着人么!” 毕竟那个商贸城是新建的,虽然有很多空铺子,但是跃跃欲试的人很多,又怕真的挤进去后上当。光那对外公布的每个铺子的租金就是个不小的数目。 邢老板是想打通关系,那样就少吃亏少上当了。 “老哥,你咋不找我来?”洪诚稍微眯起了双眼,像是在故意卖关子。 邢老板脸上一亮,“你有办法帮我搁壹佰货里那个铺子?” 洪诚神秘的一笑,“我没有办法,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人。” “行行行,真成的话,我请你吃饭!” 俩人交流了以后,才知道情况是啥样的。 邢老板来此之前,压根儿不知道老田之前跟香芹他们有过口头的约定。他也表示,是老田主动找上他的。 听了邢老板的话,段祥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给家里打电话,让他爹找段勇源。经过几个周转,段勇源联系了平县的副县长,也就是他的舅爷窦海,然后窦海又致电外贸公司的老总游老板,游老板当时就把老田的儿子田野撵出公司。 前后不到半个小时,被辞退的田野赶到希望饭店才知道是咋回事儿。 别说段祥他们一肚子气,好不容易找了个好工作却又丢了的田野也是一肚子的火。 不过在这之前—— 邢老板从洪诚这边拿到了保障,正要走的时候却被老田拦着,老田还一个劲儿的讨好着他,“邢老板,我这馆子,你不要啦?” “你不是答应好人家,要把馆子卖给他们吗?”邢老板瞅了一眼段祥。 老田斜眼对着段祥嗤之以鼻,满眼的嘲弄,“他们小气的很,我都不想理他们!” 邢老板郑重其事的说:“做生意没有你这样出尔反尔的,你知道洪诚他爸为啥给他起的名字里带个诚字,就是要提醒自己做生意要诚信。你可好,好的很——” 邢老板挥手,搭了一亮出租车走了。 眼瞅着到嘴的肥肉溜走,老田心有不甘,反过来指责段祥他们,“都是你们,就算邢老板走,我也不会把馆子卖给你们!” 邢老板打车前脚刚走,后脚又有一辆出租车停到了希望饭店门口,田野从车上下来—— 老田一见田野,整个人怔了一下,“你不是上班呢吗,咋回来了?” 田野狼狈道:“游总把我给辞退了。”还是游总亲自过来告诉他的。 老田恐惧起来,不由得望向段祥他们。 段祥幸灾乐祸,“我咋说的?我给你们多少好处,就能把原先给你们的好处收回来!说我们小气,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我凭啥要对你大方嘞!别说你大儿子没有工作嘞,你小儿子也上不了重点学校,哪怕你小儿子有本事考进去,我也有本事让他进不了重点学校!”R1152 第214章 出尔反尔 第215章 不认错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15章 不认错 知道了咋回事儿以后,田野气的把新买不久的公文包砸到老田身上,“我咋有个你这样的爹哦!” 老田还颇为有理,加重口气强调,“邢老板给我一万五,一万五哦!” “为了钱,你的眼光咋就变得那么短浅啊!为了那几千块钱,自己的脸都不要嘞!我有了工作,几千块钱我还赚不来啊?我知道你是要把人得罪完,我真的是服死你嘞!”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老田心里以后悔啊。 原先他压根儿就没把段祥、香芹放在眼里,以为他们就跟贫民窟里爬出来的一样,真没想到他们竟然暗藏着本事,能把他儿子送进外贸公司工作,又有本事让外贸公司的老总把他儿子给辞退…… “光想着占便宜,你这样的人,我见过嘞。”香芹不遗余力的打击老田,随后给段祥使了个眼色,“咱们走。” 老田顾不上跟田野争吵,忙对着段祥的背影高声喊道:“你们不要馆子啦?” 段祥回头冷笑了一下,“哪凉快哪呆着去,跟你这种人,没法做生意!” “你们——”老田没有原来的底气,又拉不下脸来去求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段祥跟随着香芹和洪诚往街对面的酒店去。 田野一脸挫败,他捡起地上的公文包,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家饭馆,屁股一挨着凳子,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软绵绵的,再也提不上劲儿。 “谁都能骗,你可真有本事。”虽说是责备的话,却显得力量不足。 老田一肚子火无处发泄,还不能对着自己儿子撒气了? 他噔噔几步跑到田野跟前,瞪着眼吼道:“我问你我骗谁咯,我还不是想把咱们家这块儿主贵的地方卖个好价钱!” “主贵的很,那你就主贵着去吧。”田野别开脸,表示懒得跟他吵,稍微一抬眼,见到老田不知悔改的那张老脸,他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凭着一股怒气蹿起来,对着老田的脸就是一阵吼,“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谁?游总给我说的,让我到他公司去上班,还有说要开除我的都是同一个人,咱们县的副县长啊!” “副县长……” 那几个年轻的孩子竟然跟副县长认识…… 老田不敢置信,这回换他摇摇晃晃的坐下,呆滞的瞪着眼睛。 听田野一声长长的苦叹,他回过神来,却是心慌意乱,不住的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想过要骗他们,他们给的那个价实在太低嘞!” 听老田这么说,田野一口气憋在心里,两眼一阵混黑,整个人差点儿厥过去。他恨不得捶胸顿足骂醒老田,“一万块钱你还嫌少,多少钱你嫌多!别人多给你几千块钱,那他能把你儿子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吗?咱们已经拿了人家的好处,你还舔着脸跑去联系别的买家,说人家给脸不要脸,你看看你自己吧!” 老田拍桌子理直气壮的吼起来,“我会知道那胖球跟副县长认识啊!” “就算不知道,也没有你这样做人的!” 田野愤愤不平,老田这一回不但把他自己的脸给丢尽了,还顺带着把他一家三口的脸都给搭上,真的是好本事! 一想到外贸公司优越的工作环境和工作条件,他化悲愤为力量,攥紧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把老田吓了一大跳。 老田意识到,他这一回不仅得罪了外人,还把自己儿子给惹恼了。 老田的耳畔不时的回响着段祥的话,他是真没看出来那胖球竟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如今馆子卖不出去了,大儿子的工作也丢了,小儿子学习再好也进不了重点学校了,他真是偷鸡不成蚀好几把米! 他心里那个悔啊,同时更加不服气,一想到段祥得理不让人的态度,他就一肚子火。 老田用手叩着桌子,还觉得自己挺委屈,“你是没看见那胖球咋跟我说话的!” “那是你自找的!”田野一点儿也不同情他,甚至狠狠地往他心口上戳刀子,“睁眼瞎看不起人,怨不得别人对你咋样,我要是人家,你敢这么对我,我早就把你告上法庭了!” 田野故意说出严重的话,就是要吓唬吓唬老田,逞逞口舌之快。 怨不了别人又不认为自己有错,老田被自己的儿子责怪,心里着实的不好受。 他气势弱下来,摆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耷拉着嘴角,一时间没有了主意,小声的征询着田野的意见,“那你说现在咋办?” 田野不甘心丢了一份这么好的工作,他在办公室里吹着风扇,还没享受尽兴,就被辞退了,都是因为他那爱贪图便宜的老爹啊—— 他幽怨的瞪着老田,咬了咬牙说:“我给你写一份保证书,你在上面签字,咱们拿去对面给姓段的他们。” ***** 段祥和香芹去了洪诚家的酒店,并没有着急着回去,倒不是指望老田能主动到他们跟前来服软,是段祥实在受不了这股窝囊气,要跟人好好说说姓田的不是,淋漓尽致的发泄一顿,他心里才好受一些。 大概是有了预见,香芹原先就有心里准备,倒是没有咋生气。 段祥连说带骂,狠狠地把老田说了个里外不是人,直到口干舌燥,实在没话说了,他才一脸愤然的猛灌着凉茶,像借酒浇愁似的。 洪诚安慰他,“你要是真有心开馆子,我就托人打听打听,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要转手的铺子。” 段祥有些气馁,“等收完麦子再说吧。” 这一段时间,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老田家的那个馆子上,但是目标消失了,他整个人就像是忽然被抽空了一样,怅然若失起来。 “是的,该收麦子了……”香芹淡淡的重复,往年这个时候,她都要戴着草帽顶着毒辣的烈日,拿着镰刀去地里割麦子。一对美眸瞄向洪诚,莹动的目光中带着嗔羞之意,她扬了一下眉头,“你不回家收麦子?” “收麦子还用得着我吗,租两台割麦机就行嘞。” “懒得吧你!” 以前技术条件不好的时候,哪怕现在生活条件相对较差的人家也只能眼馋着人家里地的割麦机来回的跑,而自己家地里长熟的麦子都是举家手操镰刀手的。 亲戚朋友关系好的人家,彼此相帮,你帮我收完我家地里的麦子,我再去帮你收你家地里的麦子。 生活条件稍微好些的人家,花些小钱,请些愿意打零工的人帮忙收割。 正说话的时候,洪福端来两碗凉粉,“后堂大师傅做的,你们尝尝。” 一看见好吃的,段祥啥气也没有了,狼吞虎咽着凉粉直说好吃。 他一人一碗,香芹和洪诚俩人吃一碗,甜蜜的能腻死人,段祥都想抱着碗挪远点儿。 香芹总觉得这种收获的季节洪诚总是吊儿郎当的不像回事儿,于是就劝他,“你还是回家吧,把家里该忙的都忙完。” 洪诚噘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那你跟我一块儿回去。” “我还有我的事儿要忙嘞。” “你跟我忙完家里的事儿,再去忙你的事儿呗。” “我的事儿,一天都不能耽误。”香芹是做生意,又不是过家家酒。“等麦子熟透在地里,让蚂蚱吃完,看你明年吃啥去!” 洪诚嬉皮笑脸,“这不是有你养我呢么。” 香芹笑叹一声,嗔道:“看来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你养我嘞。” “谁说的,以后我不止要养你这个大家伙,将来还要养小的嘞。” 洪福在一旁听的气不打一处来,他儿子就没想过要养他这个老家伙? 典型的有了媳妇儿忘了老爹的不孝子! 他又悲又愤,连翻白眼,在洪诚背后怒指着他,笑煞了一旁的人。 听到哄笑声,洪诚回头,茫然的问:“爸,你干啥?” 洪福无奈的摇头,心里想着,儿子要是真的能造出个小家伙来,他拼了老命把他们一家三口给供养起来! “过两天就别往外面跑了,你搁酒店里看着生意,我回家把麦子收了。” “嗯嗯嗯,我知道了。”洪诚敷衍了事。 洪福恼的抬手搁他背上拍了一巴掌,不过没有使多大的劲儿,他还是心疼儿子的。 他知道儿子是舍不得离开香芹,心里自然有安排。 “香芹,过两天你跟洪诚一块儿到酒店来吧,店里好几个服务员都请假回家收麦子去嘞,正是缺人的时候,你没事就过来帮帮忙。” 瞅见洪诚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己,洪福颇为得意的扬起嘴角。 “行呐。”香芹一口答应下来,她之所以答应的这么干脆,是因为刘玲也向她请过假,说这几天要回家帮家里收麦子。 洪诚喜滋滋的,吃到嘴里酸辣的凉粉都好像是甜蜜的。“要不然待会儿咱们回去,把东西收拾收拾带过来?” “不是说过两天吗,那么着急弄啥?”香芹一愣。 “这边有风扇,吹着凉快不是,蚊子还少。” 洪诚可是遭了不少罪,他就想不明白了,他跟香芹睡一块儿,蚊子只咬他都不带碰香芹一下的。他身上有好多被蚊子咬后留下的疙瘩。 香芹也觉得奇怪,她都点了蚊香,可蚊子的生命力也太顽强,跟熏不死的小强一样。 让洪诚睡觉前抹点花露水,可他偏不爱花露水的味道。R1152 第215章 不认错 第216章 保证书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16章 保证书 段祥心情正好的时候,看见田野过来,顿时就不高兴起来,吊着个脸,跟见了仇人似的。 就田野一个人来,老田怕是没有脸到他们跟前来。 田野一进门,就看见他们在正对着转动的风扇底下的那张桌子周围坐着,他硬扯着嘴角,笑得不太好看。 他爹背信弃义,不守承诺,把他的脸丢尽,他还是硬着头皮来的! 不管田野心里咋难受,为了将来,他都要搏一搏。 他知道,守在那个破烂馆子里,才是没有将来可言的。 香芹对事不对人,对田律师的印象还是极好的。 “田律师——” 对上香芹那双毫无怨言的清澈双眸,田野脸上一阵臊红,那道纯粹无杂质的视线,几度让他感到后颈上有千斤重负。 田野凭着最后一口骨气抬起头来,总以为这样能挽回一点儿面子。 “香芹……” “你有啥事儿?”洪诚的口气有些冲。 田野打一进门,谁都不瞅,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就放在香芹身上,对旁人视若无睹,洪诚心里能高兴? “我……我来给你们赔个不是。”田野态度真诚,目光带着幽怨,好像跟香芹他们一样,也在老田跟前受了莫大的委屈,“我爹就是那样的人,你们可别跟他一般见识。” 段祥仍在赌气,豪声说道:“我们犯不着跟你们一般见识,现在正好,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田野讪讪的笑道:“先来后到,我爹先给你们说好把馆子卖给你们,他就不该反悔。他一直就是这样见钱眼开——”说着,他长出了一口气,无奈的继续说道,“日子不好过,我们也是穷怕嘞……” “谁不穷?”段祥端着一副要跟他理论的架势,“你说吧,谁不穷?天底下就你们一家穷人,我们都是有钱的是吧?穷人也没有你们这样的,没钱就把自己当成要饭的,东西拿到手里就是自己的,也不管谁给的,不想把东西还回来,还舔着脸说是人情——” 段祥还想继续挖苦田野,却被香芹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 香芹对田野赔着笑,“田律师,你别往心里去,我舅也是搁气头上。” 田野心里再难受,脸色再难看,也得挤出笑容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记得有这么一说。 “你们放心,”田野说话有力,就差没拍着胸脯跟他们保证,“我已经劝我爹,就把我们家那个馆子卖给你们!” 段祥翻了个白眼,一点儿也不为所动,听田野说的好,毕竟人心隔肚皮,不知道接下来老田又要耍啥心眼子! 田野比较干脆,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信纸,信头上三个蓝艳艳的大字颇为触目惊心—— 保证书! 田野大概不知道香芹不识字,堂堂正正的把保证书递到她手里。 香芹将保证书拿颠倒着看,不仅浑然不觉,还看不懂。她只好递给段祥,让他过过眼—— 段祥有一股把保证书撕了的冲动,不过在看到上头的字后,他改变了主意。 看完上面的内容,他不由得眼前一亮,不过脸上的喜色也只是一闪即逝,并没有表露的太明显。 香芹急着想知道,不过段祥并没有立刻告诉她这保证书上写的啥。 段祥对田野抖着保证书,好像对上面的内容无动于衷,“这上面写的是真的?” 田野知道,既然段祥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并不代表他真的无动于衷。 田野心思蠢蠢欲/动,却表现出一副很平静的样子,跟此刻的段祥如出一辙。 “真真的,到时候我肚饿再反悔,你可以拿着这张纸把他告到法庭上!”田野信誓旦旦。 可洪诚却认为,田野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他自个儿也不是啥好鸟。 偏偏香芹还把他当成圣人一样,对他笑嘻嘻的,净摆着好脸儿…… 洪诚心里那个酸啊! 段祥操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对田野说:“你先回去,等我们商量好,我们再去找你们。” 既然有周旋的余地,田野就不会放弃,到时候段祥他们不改变主意,到时候他再想其他办法。 临走之前,田野向香芹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可把洪诚给憋屈坏了。 香芹好似没有注意到洪诚在闹别扭,着急着知道保证书上写的啥,于是就问段祥,“祥子舅,这上面写的啥?” 田野一走,段祥再也把持不住,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子后头,哪还有方才生气的样子? 他用手掸了一下薄薄的信纸,唯恐弄坏了似的,又赶紧把信纸捧在手心里。 “好事儿,这是姓田的那爷俩儿写的保证书,上面说要把馆子卖给咱们——”段祥笑嘻嘻的勾起右手的食指,高兴的跟吃了糖一样,“九千块钱!上头还有老田的亲笔签名!” 香芹脸上一喜,尽管她不识字,总是识数的。 她忍不住接过那张保证书,本能的觉得纸上用蓝色圆珠笔写的连笔字很工整,“这字儿写的还挺好看的。” 跟老田亲笔签名处潦草的字迹不一样,这份保证书一看就是出自田野的手笔。 “我的字儿也挺好看的。”洪诚酸溜溜的说。 他大概没意识到自己都快成老坛子里的酸菜嘞,浑身往外冒着酸气儿。 香芹没理他的脸,注意力一直放在保证书上,她没有被高兴今儿冲昏了头,自然知道姓田的爷俩儿写下这份保证书是有条件的。 吃一堑长一智,即便有了这份保证书,香芹还是不放心,“这回咱们不能再上他的当嘞,等到咱们把馆子拿下来以后,再说其他的事儿。” 至于这其他的事儿,自然指的就是田野去外贸公司上班,老田的小儿子上重点学校的事儿。 香芹跟段祥商量了一下,省的夜长梦多,决定尽快把馆子拿下来。 于是,他俩就带着这份保证书去了老田家的希望饭店。 看着他俩,老田没有刻意避开他们。 段祥说:“明儿清早我们带着钱过来,到时候你再不能反悔嘞!” 他对老田扬了扬手里的保证书。 原本说好的一万二,被他一时冲动降到了一万,保证书上又保证九千给他们,老田一再降低筹码的价值,心里还不能憋屈? 他再难受也是自找的,谁也不同情他。 这时候老田还讨价还价,“你们得先把我儿子重新弄到外贸公司去!” 对老田这种得寸进尺难以退让的态度,段祥已经见怪不怪了。 看清所以看轻,在段祥眼里,老田也就那样了。 “田老板——”段祥拔高声音,口气重有几分冷嘲热讽的意思,他的眼底带着轻蔑,“你有没有听过一次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段祥不想在他面前扮演好人,别以为好人就是好欺负的。 “等咱俩之间的交易完成,我答应给你大儿子小儿子的事情,自然会给你办成!” 老田明显不信,“我把馆子卖给你,你到时候要反悔咋办嘞!” 被骂成蛇,老田也知道兀自的咬牙切齿了。此时不忍气吞声,再跟段祥冲撞,没有好果子吃! 段祥哼笑一声,轻蔑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说话不算数啊!你自己” 老田脸红一阵白一阵,背手握紧拳头,恨不得要把眼前的胖球撕碎一样。 这时候香芹插嘴,“田老板,你自己想想,从咱们认识到现在,我们哪一回骗过你?” 田野赔着笑,“我爹想不通,他不信你们,我信。明儿就明儿。” “那我们明儿再过来。”香芹冲他颔首告辞。 拐回了酒店,香芹才看见洪诚摆着一张臭脸。 她茫然无解,“谁的大臭脚熏着你嘞?” 洪诚满脸的不高兴,他把香芹拉到楼上的房间去。 洪诚知道香芹看似柔柔弱弱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其实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不是好脾气的人。 她见了李家的人不是争就是朝,跟段家的人见面也是分外眼红,反正只要是得罪她的人,别想从她这儿讨一张好脸儿。 可洪诚就想不通了,姓田的出尔反尔,把她跟段祥耍的团团转,香芹就这么忍了? 她不待见老田,凭啥就要对老田家意气风发的那个大儿子好声好气的? 难不成香芹对那个姓田的小子有啥别的想法…… 洪诚止不住胡思乱想,越想越纠结,不如当面问清楚。 “你弄啥?” 洪诚的力气可大,香芹被他箍紧的手腕红了一圈。 “我问你,你的脾气啥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对老田你就能板着脸,对他儿子咋就不一样了?”洪诚大声质问香芹,反正这房子里除了他跟香芹,再没有别人,也不用觉得害臊、不好意思。 “是老田骗我们,又不是他儿子骗我们。” 听香芹为田野辩解,洪诚心里更是不舒服,不由自主的抹黑田野,“他们是一家人,老田有啥想法啥举动,他儿子还能不知道吗?” 香芹摸不着头脑,今儿洪诚咋跟吃错药一样? “你说田律师啊,我看他不像那样的人。” 香芹觉得,田野笑起来很有绅士风度,挺讨人喜欢的。她是真的这么认为,并没有别的啥想法。R1152 第216章 保证书 第217章 吃醋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17章 吃醋 洪诚顿时有种抓狂的感觉,从香芹无辜清澈的双眼里,他自然能看得出来香芹对田野没有别的想法。 可他就是受不了香芹在他跟前说其他男人的好话。 洪诚重复着香芹的话,“你看他不像那样的人,”他又低吼,“人心隔肚皮,你能看出来他肚子里到底是好肠子还是坏肠子!?” 香芹脸上染上不悦,“你发那么大脾气弄啥?” 洪诚气结,他表现的都这么明显了,她还不知道他为啥发那么大脾气…… 咋恁迟钝!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爹都是那样子的人,你以为他能有多好啊?”洪诚继续抹黑田野,别说他想把墨水泼田野身上,他还想往田野头上淋一盆子狗血! 人以群分,是有这么个说法,可有时候人又不能一概而论。 香芹不高兴,“那我爹也是那样子的人,咋不见我随他那德性啊?” 听上去,香芹不是在为田野说好话,倒像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 洪诚只针对姓田的那一家人,可没有把李家牵连进去的意思。 香芹生气,他的气势弱了几分,可心里还很不是滋味,“那你还说他写的字儿好看嘞!” 香芹咋看他咋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儿,“他写的字儿确实好看。” 就算香芹不识字儿,是好是丑还是分的出来的。她说这话不是为了刺激洪诚,实话实说而已。 洪诚又慌又乱,他在吃醋啊,香芹就看不出来? 真是不解风情啊! 他干脆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有多不正常—— 他抓着香芹的肩膀,将她捞进怀里,低头啃着她的嘴唇,狂烈的同她的小香舌纠缠。 知道两人都气喘吁吁,洪诚才放开双眼迷离着绵绵情丝的香芹。 他意犹未尽的轻啄着香芹红肿的双唇,带着动情的声音威胁,“你要是再搁我跟前说一句别人的好,你看我咋收拾你!” 心上的这份悸动并不陌生,却让香芹无所适从,她情不自禁的勾住洪诚的脖子,踮起脚来与他唇舌嬉戏。 “你想让我说别人的好,你就不会变成最好的啊?” 洪诚一向自信,听了香芹的这话,差点儿气歪了鼻子,“在你眼里,我不是最好的?” 不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吗?敢情他在香芹眼里不过是个“东施”? 急着证明自己的好,洪诚松开香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笔和纸。 他把纸笔摆好,又将香芹按坐下,“你也给我写一份保证书!”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写字!”香芹眼底闪过痛苦之色,没上过学,是她一辈子的痛。 “我教你写。”洪诚将圆珠笔塞进香芹的右手里,他站在香芹身后,大手包住他的小手,俯身教她一笔一划的写了三个字。 保证书。 “香芹爱洪诚。” “洪诚爱香芹。” “一生一世。” 洪诚又觉得一生一世不够,便改成了永生永世。 “永生永世。” “永生永世?”香芹重复,仰头好笑的问他,“要是我下辈子投胎成个男的咋办咧?” “那到时候我就投胎成女的,换你来追我。” 洪诚含着香芹软乎乎的耳垂呢喃,“香芹,你两世为人,喜欢的都是我,我不会辜负你的。” 这也是他忍着不跟香芹做到最后一步的原因,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欲/望,随随便便就把香芹的身子得到手。 香芹被撩拨的浑身发烫,她难耐的扭动身子,抵抗着洪诚的每一次亲吻,“正经点儿,我想跟你说正事儿嘞。” “再让我亲亲!” “先说事儿!”香芹一声怒吼,洪诚老实了。 他晃着尾巴,老老实实的恭听教训。 “我想把木屋门口的那两个灶台给拆了,放那儿怪碍事的。” 那两个灶台拆了以后,会有很大的空间,倒不是她觉得那块地方有多大用处,总归是不碍着刘医生做生意。 洪诚想了想,“还是留着吧。这边馆子弄好以后,你就跟我一块儿住这儿,那边的东西让我舅租给别人去。” 这回换香芹闹别扭了。 她欠了洪诚一屁股债,洪诚乐意让她欠,不代表她不介意。而且她跟别人不一样,没有啥资本,除了那个小木屋,她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一旦她把自己完全交给洪诚,有一天他却…… 似乎看穿了香芹正在想的心事,洪诚眉头一拧,这回真的生气了,“你还是不相信我!” 香芹不否认,有些不敢看洪诚的脸。 她低着头,攥着圆珠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毫无章法。 今儿她搁酒店里又看见唐莎了,尽管唐莎没有刻意刁难她,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因为她无法忘记上一世的时候,唐莎才是洪诚的另一半…… “我说实话,你可别是我小心眼子,你现在是跟我搁一块儿,我总觉得唐莎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儿,她要是不喜欢你,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椅子!” 洪诚一扫阴霾,此刻高兴坏了,他原以为香芹不知道啥叫“吃醋”,这不她自己就挺会“吃醋”的吗! “你这不叫小心眼子,你这是吃醋。” “吃醋?”香芹有些茫然。 对上她明亮的双眼,洪诚不由得将她搂紧,“就是嫉妒。” 香芹恍然,醋不是酸的吗,她心里咋甜丝丝的,“那你刚才是不是也吃醋了?我说了田律师的好,你还不愿意。” 洪诚闷笑着,“不说他,你别把唐莎当回事儿,你要是看她不顺眼儿,就当着她的面儿多亲亲我,气死她!” 香芹脸红心跳,耳根子渐渐发烫。私底下每次都是洪诚主动亲她,她才会情不自禁的有反应,当着别人的面儿,她咋好意思“下口”…… 洪诚做事还是比较雷厉风行的,这天中午趁香芹午睡的时候,他一声不响的开着车跑回十字路口,把能搬的东西都搬到酒店里来,至少腾空了木屋的衣柜。 到了第二天清早,段祥和段勇源领了一大帮子人来看馆子。 段文和段武来了,薛丹凤难得出来露面,窦氏和段秋萍竟也跑来凑热闹。 香芹、段勇源和段祥成了小老板,请人吃饭,地点就设在洪诚家的酒店。 老田没跟他们客气,带着大儿子田野就跟着他们去了,见到了传说中的副县长窦海,他受宠若惊的又是握手又是递烟,好像这顿饭是他请的一样。 “这几个孩子要是早说跟您认识,我早就把馆子卖他们手里嘞!”老田还真厉害,给窦海长脸的同时还不忘打香芹他们的脸,说的香芹他们好像有多么的不懂事一样。“副县长,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吧!” 窦海讪讪的笑着,这老田还真会攀交情,真以为自己有一张多么大的脸。 老田这个朋友,谁敢交? 窦海要是真认这个朋友,老田还不得到处跟人胡吹瞎说去? 这种程度还是小的,只怕老田有事没事都要从窦海这儿讨个“方便”! 香芹给窦海解围,“舅姥爷,赶紧吃,你不是还有事儿嘞吗!” “是的是的,下午还有事儿,我不能久留,吃不了几口,马上就得走。”窦海不忘叮嘱香芹他们,“既然你们有了目标,那就好好的干,我等着沾你们的光!” 段祥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这回要不是沾窦海的光,他们再大的目标够都够不到。 窦氏跟香芹挨的比较近,她瞅了香芹好几眼,好像是有话要说。 夹在窦氏跟香芹中间的段勇源看着都着急,“奶,你有啥事儿?” 窦氏干笑着,俩眼精亮,“我就是想问问香芹,有了饭馆以后,她那个小摊子咋弄,要不然就给你叔你婶儿留住用。” 她这话,香芹自然是听见了,表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却明镜一样亮堂。窦氏在来之前,恐怕被段二华和冯兰花这俩人灌了不少**汤! 段勇源不高兴,好好的一顿饭,被窦氏这句话搅得没胃口,“他们都不管你,你管他们那么多弄啥!” 窦氏讪讪,不再搭腔,手搁桌子底下拧了身旁的段秋萍一把。 段秋萍接棒,伸着脸对香芹说:“香芹,你舅跟你妗子跟我说嘞……”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段文喝住,“你跟你母亲你俩再说一句话试试!” 窦海也知道自己的姐不成气候,搁段家里不受人待见,毕竟是亲姐,何况又有外人在,他不想让窦氏的面子上太难看。 窦海岔开话题,看着香芹另一边坐的刘玲,“这是谁哦?” 刘玲比较腼腆,这回跟段勇源他们过来,纯粹是为了看馆子是啥样,没想到会赶上一顿大餐。 香芹替她发言,“刘玲,是跟我们一块儿干的,也是我勇子哥的对象。” 这可是个惊喜,窦海整张脸都亮起来,大概是因为心里对段勇源有愧,只要跟段勇源有关的事情,他就格外的上心。 薛丹凤忍不住多看了刘玲几眼,她还是比较含蓄的,段家的其他人就那么大刺刺的把目光仿造刘玲身上。 刘玲红着脸,低下了脑袋,压下了她宽宽饱满的额头。R1152 第217章 吃醋 第218章 酒桌上翻脸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18章 酒桌上翻脸 段勇源和刘玲确定了恋爱关系,不过两个人都比较害羞,没有告诉家里的人。 被香芹抖了出来,刘玲羞得不敢抬脸见人,段勇源是又气又急,忍不住埋怨香芹,“你说啥嘞!” 香芹压低声音,“我不是为你好,我是为刘玲好,你总不能委屈她,一直玩儿地下情吧!” “地下情”虽然难听,却特别适合用来形容段勇源和刘玲现在的关系。 香芹和洪诚总是成双成对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段勇源和刘玲从来没有这样做。 即便俩人在同一个场合,也不好意思离得特别近。 段勇源不主动,他又不是吸铁石,总不能想着刘玲放开矜持靠近他吧。 一听段勇源有对象,窦氏比谁都高兴,隔着段勇源她推了一下香芹,“香芹,来来,咱俩换换位置,让我好好看看这闺女。” 香芹屁股纹丝不动,不情愿得撇了一下嘴,“你好好吃你的饭吧。” 又不是没见过! 当初刘玲跟着她爹到段家送谢礼的时候,可没少看窦氏的脸色。窦氏大概忘了这一出。 刘玲也不愿意跟窦氏坐一块儿,她搁桌子底下一直捞住香芹的衣摆。 窦氏可不知道“给脸要脸”是啥意思,她总觉得香芹拂了她的面子,搁这么多人跟前等于是打她的脸。 窦氏恼火了,“我是你姥儿,央活不懂你了是吧!” 香芹懒懒的看她一眼,眼中的蔑视显而易见。 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以前弄啥去了?窦氏没啥别的本事,也只能倚老卖老了! 何况她亲弟弟还搁这儿,她亲弟弟可是平县的副县长,谁不得看窦海的面子上对她礼让三分! 窦海的官做的再大,也压不住段文的脾气。 好好的一顿饭,被窦氏搅得不愉快,段文后悔,就不该带窦氏和段秋萍娘俩儿出来。 段文脸红,有醉酒的缘故,也有情绪作祟。 他对段秋萍扬了一下手,“秋萍,带上你母亲,你俩先走。”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赶上了一次这么好的聚餐,段秋萍没填饱肚子没吃过瘾,咋可能甘心就此打道回府? 她不由得埋怨窦氏,“娘,你就老老实实的坐下吃东西吧!” 窦氏不服气,用眼刀子狠狠地刮着香芹。 香芹不痛不痒,埋着头跟刘玲说着悄悄话。 刘玲对窦氏的印象特别的不好,可以说是避之唯恐不及。 她小声问香芹,“等馆子弄好,你姥儿……勇子的奶奶会不会过来帮忙?” 香芹摇头,打消了她心中的不安,“不会,到时候就咱们几个。” 刘玲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察觉到薛丹凤一直盯着她猛打量,于是迎上薛丹凤的目光,腼腆的露齿一笑。 薛丹凤眼不错神,对刘玲目不转睛的样子让刘玲心里发毛。 刘玲蹲守觉得呼吸困难,干脆低下头,用脑袋顶住薛丹凤的视线。 她心里七上八下,不敢抬眼,只好问香芹,“勇子他娘咋一直盯着我哦?” 香芹失笑,“你将来是她的儿媳妇,她还不得好好看看你?” 刘玲脸上绯红,羞怒的锤了她一下。 香芹一想到将来,就忍不住对刘玲心生同情。刘玲要是真进了段家的门,光窦氏一个人就够她受的。 至于刘玲能不能跟性子跟闷葫芦一样的薛丹凤处的来,香芹也不确定。算是给刘玲打防疫针,香芹尽量帮着薛丹凤说好话。 “我这个妗子啥都好,就是不爱说话。你跟她说话她不吭气儿,别以为她是懒得理你,其实你的话她能听到心里去。我妗子一个人把我勇子哥拉扯大,也挺不容易的。” 刘玲默默的记下了,想起窦氏先前说过的话,不由得好奇起来,“你有几个妗子?” “俩,我二舅、二妗子跟我姥爷他们分家嘞,我大妗子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以后你也别理他们。”香芹凑近了刘玲,用只有她们俩能听的清的声音接着说,“我姥爷跟我姥儿一共仨孩子,就养出我大舅那么一个好的,我娘跟我二舅他们那一家都不是啥好东西。” 俩小姐妹互咬耳朵,当然也不是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田缠着窦海说大儿子工作的事情,窦海明显不耐烦,扭着脸跟段文说着家常,故意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没有去理会老田。 老田见缝插针,逮着机会搭腔几句。 窦海不胜其烦,借口有事,要先走一步。 老田站起来的速度比他还快,还特别的殷勤,“大兄弟,我送送你!” “不用嘞不用嘞!”窦海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按着老田的肩膀,将老田按坐下来,“你坐那儿吃吧,这顿饭就是请你的,你可不能缺席!” 窦海使劲儿往老田脸上贴金,“我就是抽着工夫,顺便来看看。老田啊,你要是吃不好,那有可多人不高兴啊!” 老田急得脸跟猴屁股一个颜色,“我……我这不是还有事儿要跟你商量么……” “你有啥事儿,跟这几个小的说,他们能帮你肯定帮你——”窦海看了一眼表,“哎哟”了一声,“时候不早嘞,我先走嘞,你们慢慢吃!” 窦海对一桌子人挥了挥手,潇洒离去。 自己给自己打脸,老田再蠢也看的出来,窦海就不稀罕交他这个朋友! 段武端着酒杯为老田打着圆场,“贵人事忙、贵人事忙,咱俩来喝一口。” 没交到窦海这个朋友,跟这些人在一块儿,就等于是攀上了关系,老田心里安慰了许多,脸色渐渐缓好,跟段武推杯换盏起来,喝的老脸通红。 段武喝上了头,变得话多起来,他拍着段祥肥硕的膀子,埋怨起来,“你看看你看看,连勇子都有对象嘞,我这辈子是不是没希望抱孙子嘞?” 段祥倒是想找个对象,也得有人看上他呀。就他这么胖这么壮,到了人家姑娘跟前,还不得把人家吓跑? 他做梦都想娶媳妇儿,好不好! 自己家的事儿自己操心,段祥的终身大事,一直都是段武心头的一根刺。段祥一天不结婚,他心上的这根刺就拔不掉。他就得忍受这根刺的折磨。 “香芹跟勇子,他俩都比你小哦,香芹要不是年纪赶不上,她现在恐怕都跟洪诚结婚嘞!勇子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儿,你还不赶紧争口囊气!” 段武只能化悲愤为酒量。 段祥看他喝酒不要命,无奈的劝道:“你少喝点儿吧!” 同是单身汉的田野十分能理解段祥的心情,“咱们都还年轻,总能碰着适合自己的。” 老田学着段武跟段祥父子俩互动的情形,也拍着自己儿子的膀子,“我家的这个不也是一个人啊!” 段武打量着田野,总觉得田野的存在就是对他的打击。 田野跟段祥能一样吗? 他儿子就是个胖球好吗! “你儿子斯斯文文,不愁找对象。我儿子相了好几回亲,没有一个姑娘看上他!”段武都要哭了。 把这种丑事儿揭露出来,不是给他出洋相呢么,段祥气歪的鼻子,大声起来,“我就是人丑家穷还是农村户口,就这样了,也怨不了我,谁让你把我生成这样的?” 他话一出口,在座的哄堂大笑。 段武对着跟他吵起来,还捏了一下他胳膊上晃悠悠的肥肉,“是我把你生成这样的,还是你自己吃成这样的,你摸摸良心好好说!让你减肥减肥,你倒是给我吃的越来越胖!” 段武把段祥跟前的碗推远,“吃吃吃,吃这么胖了还吃!” 段祥也委屈,谁让他天生就是易胖的体质,哪怕他喝凉水,身上也长肥肉! 大家笑成一团,就段文闷闷不乐的喝小酒。 他频频瞅着刘玲,他不是没认出来这闺女。刘玲跟他爹上段家去过,段文还记得她。 真是没想到,这闺女为了报答段勇源对她爹的救命之恩,竟然以身相许嘞! 就像他不看好香芹跟洪诚,他一样不看好段勇源和刘玲的这段姻缘。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没好意思说。 刘玲贴着香芹的耳朵说要解手,香芹就带着她先离席去了厕所。 刘玲一走,段勇源好像也坐不住,他刚把屁股抬起来,就听段文一声怒喝:“你给我坐下!” 段勇源怔了怔,又听段文喋喋不休,“人家女孩子去上厕所,你也跟着,别给我丢人嘞!” 段勇源顿时火冒三丈,他早就看不惯段文了,别人有说有笑,就他一个人吊着脸,他摆着脸给谁看? 段勇源拍桌子,他年少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不怕在这么多人跟前和段文翻脸,“你想弄啥?你还有脸?你那张老脸早就被你自己给折腾完嘞,你还有脸啊!” 段祥过去按下段勇源,“勇子,好好跟你爷说话!” 段勇源指着段文阴沉的老脸,“你看看他的脸,是想让人跟他好好说话的吗!走哪儿都有他的事儿,该他管的不该他管的,他都要掺和一下,还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嘞!”R1152 第218章 酒桌上翻脸 第219章 无肉不欢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19章 无肉不欢 段文火气上来,重重地撂下酒杯,霍地站起来,扬着脸儿跟段勇源耍嘴皮子,“你知道我为啥吊着脸儿吗?你才多大一点儿就跟人家学着谈对象?” 段勇源17岁,真是叛逆的时候,听了段文这话,他不怒反笑,“合着我找的对象不合你的心意了是吧!我还就告诉你嘞,你心里也别不舒服,别以为你自己找不着一个好的,就能让人家跟你一样倒一辈子霉!” 窦氏坐着不吭气儿也挨枪子儿,这叫个啥事儿? 被亲孙子这么含沙射影的一折腾,她心里不得劲儿嘞,她跟段文站一边,对段勇源吼起来,“啥叫我跟着你爷,就是你爷倒一辈子霉?没有我们,哪来的你爹,哪来的你?” 对付他们两张嘴,段勇源一点儿也不觉得吃力,反倒更有精神,“天天看这个不顺眼儿看那个不顺眼儿,我问你们,你们眼里除了你们自己这张脸,还容得下谁?我谈不谈对象,你们都给我悄悄地!香芹跟前要不是有洪诚,就你们几个那个臭嘴,早就把人家一辈子幸福给折腾没嘞,折腾不了那个,就反过来折腾我嘞!你们有那功夫,还不如坐下来多吃多喝嘞!” 段文气的紫红色的双唇微微颤抖,他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段勇源,好像段勇源里里外外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哪儿再也找不出来一点儿他所熟悉的痕迹。 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老田跟段文是一辈人,多少理解段文的心情,他语重心长的给段勇源讲着大道理,“你们小孩儿的终身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儿有自己做主的?” 段勇源正上火,可不会给老田留面子,“现在都啥时代了,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这样吧,我娘坐这儿还没吭气儿嘞。轮得着他给我做主?” 段文伸着胳膊抖着手指着段勇源。气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行行行,我是管不了你们嘞。我不管行了吧!” 他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合上一双老眼,掩去满目的悲凉。 儿女没有孝顺的,就连孙子外孙女都不把他当一回事儿。还有谁是像他活到这个份上? 他扪心自问,平生没做啥罪大恶极的亏心事儿。可老天爷为啥要给他这样的报应呢? 段文消停了,可窦氏还是不依不饶的,她对段勇源张牙舞爪,“我就知道。就知道不能把你跟香芹那个闺女放一块儿,你现在跟着她,是越学越孬嘞!你把她的六亲不认学的好好的!” 段勇源拍着胸口。“做人是要讲良心的啊,我的好奶奶。你要是能安安分分的过日子,香芹还至于不在你跟前孝顺你吗!是你把她的心伤透嘞,那么大一个家,你不想着分担一点儿责任,还想把整个担子都让香芹扛住,她是给你做牛做马嘞,但是你是咋对她的?你知不知道,咱们这个家要是没有香芹,你还穿着打补丁的裤子嘞,我还穿着烂着洞的袜子嘞!你的头梳的光溜溜香喷喷的,你以为你用的那头油谁用谁挣来的钱买的?天天好吃好喝的送你嘴里,还堵不住你的嘴!” 窦氏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瞪着段勇源,半天说不出话。她说一句,段勇源能还她十句,能把她的脸皮一层一层的给剥下来! 她扭头怒视薛丹凤,“你看看你生养的好东西!” 段勇源怒形于色,“我说啥嘞,就说你们看谁都不顺眼吧,我娘没招你没惹你,你逮着就骂!你还以为你自己生养的东西有多好是吧!”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段秋萍一眼。 段秋萍倒好,别人吵架,她还吃嘛嘛香,好像跟他们不是一个次元的。 段祥使劲儿把段勇源按坐下,劝着,“行了,气儿也出完嘞,从现在开始,谁也别跟谁急眼啊,好好的把这顿饭吃完。” 薛丹凤难得开口说话,“那对象,你觉得适合就行,到时候领到咱家看看。” 段勇源扫了一眼窦氏和段文,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他对薛丹凤说:“你要是想好好看看她,到时候我找个时间,咱们仨一块儿搁外面吃顿饭。她现在不敢往咱们家去,上回去了一趟,不是给吓走了么。” 段祥以为找到了轻松的话题,揽着段勇源的膀子玩笑道:“哎哟,刘玲还去过你家啊?” 段勇源嗤笑一声,“我救过刘玲她爹的命,人家带着东西上我家感谢救命之恩来嘞,”说到这里,他故意拔高声音,“我家的人舔着脸开口问人家要钱嘞!” 段祥讪讪的收回手,摸了摸鼻子。 得,他再也不多嘴了! 过了半个小时,没见香芹和刘玲回来,段祥就知道大事不妙,肯定是她们听见他刚才吵架的内容了! 希望香芹有点儿眼色,在刘玲面前,帮着他多说说好话。 段文神情不自在,他眼瞅着段勇源好几回往空落落的位置上看,那位置原先是刘玲做的地方。 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哪怕是大手也解完了。 段文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要是刘玲这次跟段勇源分开,恐怕他唯一的孙子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段文感到害怕起来。 段勇源起身出去看看动静,结果发现香芹和刘玲正搁楼下跟洪诚他们吃烤肉,他顿时就无语了。 满室都是烤肉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一张铁板下架了一堆火炭,铁板上抹了油,正有几片切薄的肉片贴着铁板滋滋作响。 香芹、洪诚、刘玲、段昊、二毛…… 好几个人如狼似虎的盯着铁板上那几片肉,个个两眼放光。 刘玲手端着小碟子,咬着筷子头,目不转睛的样子让段勇源哭笑不得。 好像一百年没见过肉的样子! “你们不热啊!”段勇源上前说。 这大夏天的,这么多人围着一堆火炭,就不怕烤化了,看看一个个身上的汗流的! 肉差不多烤好,只要有一个人朝最大的那片肉动筷子,其他人就跟着抢,除了洪诚—— 洪诚贼得很,趁别人抢那块大肉片的时候,他快速的把其他的几片肉叨进了碟子里,还冲所有人摆出了胜利者的姿态。 有人比他还厚脸皮,那就是香芹。她趁着洪诚比划剪刀手的时候,快速的把他碟子里的肉抢到自己碟子里。 “一天到晚吃那么多肉,该长肉的地方不长肉,你看看你那小蛮腰,马上就要变成水桶腰嘞!”洪诚笑话她,要不是这么多人在,他肯定伸手往香芹水灵灵的腰上掐一把。 “你要是不说这话,我还想给你留一块儿嘞,这会儿渣渣都不给你吃!” 洪诚疼宠她,柔声说:“赶紧吃,吃了到楼上冲个澡睡觉去。” 段昊挥手撵着他们,“你俩别搁这儿肉麻嘞,赶紧都走吧!” 洪诚是吃饱了,等香芹吃完,他就揽着香芹到楼上去了。 他俩一路走一路说着悄悄话,“你将才吃了我的肉,换我吃你的肉了吧。” 洪诚在她腰间上下其手,色眯眯的往她耳朵里吹气。 “小心我把你的狗爪子剁掉!”香芹嗔怒道。 受不了他们卿卿我我,段勇源收回视线,往刘玲跟前一站,“还有没有烤肉了?” 他闻着香味,也馋了。 “包厢里有的是肉,你咋不去吃哦?”刘玲怨气冲天。 上了厕所,拐回来就听见段勇源跟他爷爷奶奶吵架,她不是不明白两位老人心里的想法,无非就是看不起她! 段勇源惭愧的低下了头,“你……你都听见啦……”早爷爷奶奶跟前挺厉害的,一对着刘玲,他的气势就不由自主的弱下来,“你别往心里去,他们说的都是屁话。他们看谁都不顺眼,那香芹跟洪诚开始交往到现在,我爷就没给过洪诚一个好脸儿,那你看香芹跟洪诚,他们不还是好好的啊!” 刘玲努了努嘴,往楼梯口看了一眼,早就不见香芹和洪诚的影子。 看着他们恩恩爱爱,其实她也挺羡慕的,不过她学不来。 要是不知道洪诚是个啥样的人,乍一看他在香芹跟前那流/氓的德性,刘玲也不喜欢! 她偷偷的问过香芹有没有跟洪诚那个啥,香芹也偷偷的告诉她,她跟洪诚也就亲过嘴儿……并没有做到最后,等到俩人订婚,可能就不一样了。 刘玲蓦地红了脸,忽然很感慨,那谈恋爱找对象,双方如果没有人先开始耍流/氓,肯定生不出小孩儿来。指望段勇源跟洪诚一样,只怕这辈子是没希望了。 见刘玲半晌没说话,段勇源以为她还在心里怨他,于是急红了耳朵,“我代我爷爷奶奶跟你说句对不起,好吧?” “你跟我说对不起弄啥,你是你,你爷爷奶奶是你爷爷奶奶,你们又不一样。”刘玲又将几片生肉卷放铁板上,“我烤肉给你吃。我跟你说,香芹的鼻子可灵啦,搁臭哄哄的厕所里都能闻见烤肉的味儿!” “噗嗤,”段勇源笑出来,悄悄地跟刘玲说,“洪诚有心机的很,他故意用烤肉把香芹给引下来的!”(未完待续)R466 第219章 无肉不欢 第220章 菜单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20章 菜单 到了七月下旬,天热得狗都受不了。 尤其在这种时候,有人宁愿到小摊子上吃凉粉、凉皮子,也不愿下馆子。 酒店的生意不景气,天气的因素是其中之一,还有就是这是地里农活正忙的时候,家家户户十有**下地收麦子、播种下一季的粮食去了。 洪福回到洪家村去收麦子,留下洪诚和香芹在酒店坐镇。 段祥跟老田已经把过户的手续办齐全,老田在馆子的事情上,已经没有说话的权力了。 这几天,段祥生活和工作的重心都在馆子上,为了方便,他吃住都在洪诚家的酒店。 洪诚倒也大方,答应让段祥在酒店白吃白住一个礼拜,一个礼拜过后,他可就要拿出老板的姿态,管段祥收钱。 段祥找了一家小装修公司,请那里的工人把馆子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一下,他每天都亲自监工。 正在装修的馆子门前摞了一对旧桌子旧椅子,桌子椅子都是木头做的,兴许是用的时间长了,好多桌椅的衔接处已经松动,一用起来就吱呀吱呀的响。 看着这些没处放的破玩意儿,段祥就头疼不已,他问身边的香芹,“这些桌子椅子咋办?卖给收破烂的吧?” “卖那几个毛毛钱,还不如用斧子都劈开,当柴火烧嘞。”香芹说。 等馆子装修好,这些破玩意儿是肯定不能用的,香芹真真的嫌它们破烂寒酸。 “祥子,香芹——” 听到声音,香芹和段祥一齐扭头看去,见到来人是老田,俩人都不感到意外。 这两天,老田总有工夫往这边跑,说是来缅怀老地方,其实看他原先做生意的地方被人包装的越来越像模像样,他眼热的很。 眼里有羡慕,心里有后悔—— 要是他舍得下本钱,给馆子换一张新面貌,只怕他馆子里的生意不会那么不景气。 老田在香芹身旁站定,仰着脸儿瞅着馆子里好几个工人忙忙碌碌。 馆子里传出刺鼻的油漆味,和时不时想起的刺耳的钻孔机打钻的声音。 如今馆子里半拉墙壁被粉刷的焕然一新,看不见墙上因脱皮而留下的千疮百孔,入目的是一片整洁白净,如雪地一样。 老田的目光闪了闪,忽然开口,“香芹啊,你知不知道你舅姥爷的电话号码?” 香芹淡淡的瞥他一眼,心想着这个老田还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在他们办完手续的那一天,老田的儿子就已经重新回到外贸公司上班了,这个老田还想干啥? “我不知道呢。” “那你帮我打听一下。” 香芹心里忒不爽,他说啥就是啥,那他把人家都当成了啥? 压抑着胸口的愤懑,香芹耐着性子问他,“你找我舅姥爷弄啥?” “这是我们大人的事儿……”老田对香芹追根究底的态度很不满,扭脸儿对上香芹恼怒的脸色,剩下的话好像变成鱼骨头一样卡在了喉咙里,他张口结舌就是说不出话来。 香芹确实恼了,口气不善,“你也知道我舅姥爷是副县长,就算我知道他的联系方式,你以为我会随便跟人说吗!” 段祥也不愉快,索性把话给他挑明,“老田啊,这可不是以前,你不是皇帝,我们也不是你的奴才,不是你说啥我们就得给你干啥。你自己家里要是有事儿,拜托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别总想着靠人家。我们能帮得了你一回,帮不了你一辈子。” 老田老脸涨得跟猪血颜色一样,他瞪着眼,紧紧噘着嘴,还能听到他磨牙的声音。 “把我的店还给我!”老田咬牙切齿。 香芹不怒反笑,踩着老田的尾巴不放,“行啊,你去把那九千块钱拿过来,叫你儿子也不要再去外贸公司上班。” 见老田神情松动,香芹眉梢一挑,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样,她就知道老田不舍得! 吃到嘴里的肉,他还能吐出来? 段祥哼哼唧唧的感叹一句,“这年头,真是啥样的人都有!” 这时候,洪诚搁街对面喊了一声,“香芹,饭做好了!” 段祥脸上一喜,终于解放了一样,他招呼着馆子里正干的起劲儿的那几个工人,“几位大哥辛苦了,都停下来歇歇吧,咱们到对面吃饭去!” 除了不包住,工人的一日三餐都被包了,遇见这样的好老板,是他们的福气,他们都自愿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干活儿。 洪诚搁酒店门口等着香芹,等香芹一到跟前,他胳膊一伸,搂住了香芹了脖子,“那个老田又来啦?” “真是不知道他想干啥!”香芹回头望了一眼,见老田背着手走远,她脸上的薄怒才渐渐消散。 “不理他,咱们吃饭。” 他们跟工人吃一样的饭菜,就是没有坐一块儿。 正吃饭的时候,香芹想到一件事,“是不是该把菜单给定下来?” 段祥一点儿也不着急,还特别乐观,“照着洪诚家酒店的菜单抄一份儿不就完啦!” 香芹觉得好笑,段祥还真是眼大肚子小。 “你去看看这边的菜单,上面的菜,你都会做?” “不会做可以学嘛!” 洪诚笑,“你们那是小馆子,又不是我们家这样的大酒店,别说环境不一样,消费等级都不一样。人家要吃上档次的东西,还不都得去那些上档次的地方啊,谁愿意去你们那又小又破的地方?”尽管很伤人,洪诚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你们那小馆子做一些家常小炒就行嘞,还想做多高级的东西出来?” 香芹嘴里念念有词,“酸辣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家常豆腐、蒜薹炒肉……” 看着眼前有啥食材,香芹就有办法把食材给料理出来,不过一时间,她脑袋里的菜谱真是有限。 “要不然我下午就别的馆子里看看。”香芹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借鉴”。 洪诚眉尖一挑,“你识字儿?”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香芹嗔他一眼,随即露出恭维的笑脸,“这不是有你呢么!” 洪诚难掩得意之色,上翘的嘴角能挂俩油瓶。 到了下午,香芹和洪诚就没有搁酒店吃饭,而是跑了好几条大街,随便找了一家规模看起来差不多的小饭馆下了馆子。 一坐下,香芹和洪诚一人拿了一份菜单。 菜单都是菜名,没有图片,不像洪诚家酒店图文并茂的那种菜单精致。 招呼他们的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女孩儿,大概是有十七八岁,应该是这家店老板的亲戚。 “你们想吃啥?”服务员手拿圆珠笔,准备把他们要点的饭菜给记下来。 洪诚像是念经一样,照着菜单上的菜名喋喋不休的念,“家常豆腐,番茄炒蛋,肉沫茄子,鱼香肉丝,肉沫豇豆,青椒肉丝,榨菜肉丝,回锅肉……” 菜名搁小本子上记了一溜,服务员觉得不对劲儿了,“你们几个人?” 她约摸着茶杯没有给他们准备够数。 “就我俩。”香芹说。 服务员瞳孔里染了一层愠怒,她就不相信这俩人能一口气把这么多菜给吃完! 她耐着性子,好脾气的再问一遍,“你们到底要吃啥?” “把我将才点的都端上来。”洪诚准备好挥霍一番。 看洪诚不像是开玩笑,服务员一愣,不由得提醒,“这么多菜,你们俩能吃完?” “吃不完,我们打包带走。” 香芹搁桌子底下踢了洪诚一脚,却对那服务员礼貌性的笑道:“他跟你开玩笑嘞,给我们来两碗汤饭就行了。” “再炒个回锅肉跟青椒肉丝。”洪诚又加了两道菜。 刚才他说菜名,主要就是念给香芹听的。 服务员到后堂传菜单,不大一会儿就听见后堂里传来嗡嗡的吹风机的响声,明显是后堂开火了。 跟前没有人,洪诚还是压低声音问香芹,“老田把馆子给你们的时候,没有把菜单留下?” “有哦。”香芹说,“我祥子舅说那菜单上基本上都是素菜,连一点儿肉腥都闻不见。” 老田这人总是患得患失的,洪诚就不大喜欢他,一想起老田那个大儿子,他鼻头隐隐约约嗅见一股醋味儿。那个田野,看着斯文,其实也就是个禽/兽。 “那天你们请客搁包厢里吃饭的时候,你跟那个田律师没咋样吧?” “我跟他能咋样?”香芹反过来问他,见他神情别别扭扭,屁股底下跟长了钉子一样,不由茫然起来,“你这是弄啥嘞?” “没咋样就好,我就是怕他会跟他爹一样缠着你。” “他上班去咧,哪有工夫缠着我啊。”香芹不理会洪诚扭捏的脸,把菜单塞他手里,“你快跟我说说上面还有啥菜。” 洪诚心里觉得别扭,不过还是挺高兴的。他总觉得田野看香芹的眼神不对劲儿,不过香芹没有把田野当一回事儿就行。 越多人喜欢香芹,这一点让洪诚心里不得劲,不过也让他感到挺得意,至少证明了他还是很有眼光的。 他从香芹对面换坐到她旁边,捧着菜单耐心给她解说:“上面有家常小炒,有汤类,有面食,还有凉菜……” 香芹侧着脑袋跟他一块儿看菜单,尽管她手头上有一份一模一样的菜单。R1152 第220章 菜单 第221章 主意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21章 主意 这些天,在洪诚的帮助下,香芹一直在研究菜谱。 菜名已经烂熟于心,但是把菜名变成文字,香芹还是睁眼瞎一个。 她惆怅不已,馆子要是开起来,她要是在前厅招待客人,客人点单,她写不出菜名,要是口头报给后堂,难免会失误连连。 所以她现在就跟个刚入学的小学生一样,对照着洪诚准备的字帖,一笔一划的临摹着字帖上的菜名。 只要专注起来,她的吸收能力还是比较强的。 香芹攥着铅笔头,正全神贯注的学写字,唐莎拄着拖把,立在一边干瞪着她。 香芹没意识到唐莎的存在,唐莎只干瞪着眼也不说话。 半晌过后,唐莎终于爆发,“能不能起来一下,我拖地嘞!” 唐莎跟香芹苦大深仇,“夺夫之恨”,不共戴天! 要是没有香芹这个小骚蹄子,跟洪诚双宿一起飞、同床共枕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她! 还有一件事,让唐莎刻骨铭心—— 以前她是领班的时候,香芹说她只是个摆设,说她不干实事儿,好像天底下就她一个人说的话是正确的,偏偏洪诚还特别维护她,唐莎就是瞧不惯香芹那种不可一世的态度! 不管唐莎是真的勤快,还是故意找茬,香芹都没有打算理睬她。 香芹将字帖夹到胳膊下,端起了桌上洪诚喝剩下的那半碗酸梅汤,一边小口的啜着酸梅汤,一边悠哉悠哉的离去。 从始至终,唐莎被香芹无视了个彻底,她恼得七窍生烟。 她不懈怠工作,不就是为了让香芹说不出一句话来吗?可香芹真的一句话都不说,唐莎才终于意识到了,香芹不是对她心服口服,而是人家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这时候中午刚过,过了吃饭的点儿,店里基本上没有客人,至于搁酒店里干活儿的那几个,都窝在后堂打牌赢钱咧。 唐莎四处看了一眼,见人少,便没有了顾及。 她冲到香芹跟前,质问:“我问你,你跟你亲戚合伙开的那个馆子,你从洪诚这儿拿了不少钱吧?” 香芹哭笑不得,唐莎有啥资格这样发问,拿的又不是她的钱,她激动个啥,俨然一副把自己当成洪诚的谁的姿态,让香芹特别的不爽。 香芹也跟她直来直往,“我是从他那儿拿钱了,咋了?” 说实话,她一点儿也不脸红。何况她又没想着白占谁的便宜,她凭啥要觉得臊得慌? 唐莎目光挑衅,似乎在说“我就知道是这样”,她可找到个好理由说香芹的不是了,逮着了机会,她还能放过? “我说你也真是的,你到底把洪诚当成啥?你以为他家是开银行的啊?” 香芹不恼不怒,唇角上翘,挂上了一抹冷笑,“你有啥资格说我?你上学的钱,不一样是从洪诚这儿那的吗?” 现在她可是洪诚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唐莎用了洪诚的钱,经过他的同意了吗? 唐莎不愧是文化水平高的知识分子,跟香芹咬文嚼字起来,大声强调,“你最好搞清楚,我不是拿,是借!” 香芹可不会任由她欺负,“那我有说过我拿了他的钱不还吗?” 唐莎一肚子墨水,这会儿却词穷了。 人家既没招她也没惹她,她却硬上去碰钉子给自己找不自在,这不是自作自受是啥? 香芹绕过她,自动离开了硝烟弥漫的战场,她还没开火,就把对方打了个落花流水,倒不是她嘴皮子上的功夫有多厉害,而是凭着一句话,“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 唐莎就看不出香芹有哪一点儿好,她可是听说话好多跟香芹有关的事情,香芹爹娘不要她,亲戚朋友不待见她,偏偏洪诚把她当个宝贝蛋,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宠着,她凭啥? 唐莎看香芹的目光,像是在找茬。 这时候洪诚从外面回来,唐莎忙收回了视线,低着头默默干活儿,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 洪诚带着菜单的模板回来了,这个模板是他专门请人设计的。 “外面热死嘞,给我喝点儿!”洪诚夺过香芹手里的那碗酸梅汤,牛饮起来。 这酸梅汤放了有一会儿,没有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时候冰镇的凉爽口感,洪诚喝着不过瘾,又去打开冰箱,另倒了一碗酸梅汤。 香芹拿着洪诚带回来的菜单模板,反复仔细的看。 红底黑字,却又不是那种大红,而是带着一点粉色的桃红,看上不仅喜庆,还特别的养眼。 模板上小炒、面食、汤类等分的排版清楚,颇有条理,一目了然。 “这比咱们前天去吃饭的那个馆子里的见的菜单好看多嘞。” 香芹回想,前天她跟洪诚下馆子吃晚饭,那个馆子里的菜单是黄底黑字,虽然过塑了,可看上去有好些年头,被油烟熏过一样,摸在手上还有一股油腻感,让人特别的不舒服。 洪诚去墙边打开电风扇,店里没人的时候,谁都不好意思为了自己凉快而去浪费电,不过身为酒店的小老板洪诚就不一样了。他打开电扇,谁敢说他的不是?哪怕洪福在跟前,也只会象征性的动动嘴皮子。 洪诚跟香芹一块儿坐到风扇底下,他们踩的是唐莎刚拖干净的地板。 地板还没有完全干,上面浅浅的留着两个人大小不一的脚印,紧挨在一块儿。 “这是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看看有没有错别字。勾出来,到时候再修改。” 洪诚说完,就见香芹极为认真的盯着菜单模板捉虫一样,不由觉得好笑,“你把这上面的菜名都认全啦?” 香芹蓦地红了脸,识字费力的很,她才知道其实上学学习也不容易。 生字生字,要是熟悉都认识的字,就不叫生字了。 “还没有嘞……” 她对照着字帖,也只能一笔一划的临摹,速度慢不说,写得字还不好看。 洪诚不忍看她辛苦,心疼道:“其实你没必要学写这些菜名,刘玲不是认识字儿吗,到时候让她当服务员不就行啦?” 昨天早起开始,香芹的身体就不舒服,大概是因为天太热的缘故,她食欲不振,吃不下饭,到了中午整个人昏昏沉沉,有些中暑。洪诚鞍前马后的伺候她,还给她找来了开胃的酸梅汤,到了下午,香芹才恢复精神和食欲。 今儿出去的时候,洪诚都没敢带着她一块儿,就怕她受不住外头的酷暑。 他把酸梅汤推到香芹跟前,“喝点儿酸梅汤吧。” 香芹端着碗,眼不离菜单模板,忽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上头的菜名,她都认过、写过,可她再次看着堆到一块儿的菜名,能毫不犹豫叫出口来的菜名却没几个。 她倒不是发愁自己学习的成功颇微,只是一想到将来有一天,到他们馆子里吃饭的某个人跟她一样看不到菜单,她就心酸得慌。 “想啥嘞?”洪诚轻轻撞了她一下。 “我想……”香芹心中的酸涩渐渐划开,就像是入口的酸梅汤,先酸后甜,“我想到时候搁馆子里弄一个大的菜单!” “多大的?”洪诚有些茫然。 “可大,跟一面墙一样那么大,把菜炒出来,然后照个相,贴到上面,照片底下写菜名跟价钱。” 香芹的这个想法只是个雏形,不过从她的话中,洪诚已经得到了灵感,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副图文并茂的大菜单。 洪诚咧着嘴真诚的夸她,“我的香芹咋恁聪明,你要是上学,肯定得拿全年级第一名!” “净说一些有的没的!”香芹嗔他,“我看还是找我祥子舅和勇子哥商量商量咋弄吧。” “我看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他们不是把菜单的事儿交给你来办了吗!” 香芹、段勇源和段祥分工很明确,目前香芹操持前厅,主要负责采办桌椅;段祥主要是监工馆子装修的进度,而段勇源的工作主要在后堂的采买上。 虽说是这样分工的,可跟跑断了腿儿的段祥和段勇源比起来,香芹幸福清闲的多。因为她负责的这一块儿,基本上由洪诚替她完成了。 洪诚知道香芹是没有自信,于是鼓励她,“我觉得你的主意挺好的,就算不认识字儿的人去吃饭,看着图片就能点单。明儿我叫大厨把这模板上面的菜都给做出来,我去找一台照相机,把做好的菜漂漂亮亮的拍下来。” “不着急,一次做那么多菜,也吃不完。”香芹变得支支吾吾,“其实我想……我想自己把这上面的菜做出来。” 洪诚略微惊讶,眨了眨眼,忽然问:“对了,到时候你们开张,谁搁后堂当大厨?” “我祥子舅说他想试试。”凭香芹的手艺,她完全有能力把后堂变成她主宰的天下。 女孩子长时间碰油烟,皮肤会变得不好…… 段祥当时说的可漂亮,其实他是看准了大厨的工资比谁都高。 “他要当大厨,那就让他照着这上面,把菜都给炒出来。”洪诚对段祥的小心思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他也不希望香芹弄得一身油烟味儿。R1152 第221章 主意 第222章 拜访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22章 拜访 听洪诚和香芹说完要把菜单弄成图文的形式,他也觉得着主意不错。 他也想到这世上有好多还有跟香芹一样不识字儿的人,他们认不懂菜名,看着图片就能点单。 既然是要做餐饮的生意,段祥也知道他当上大厨以后,炒的菜不仅要好吃,还得有卖相。 段祥不是对自己的手艺没有自信,不过也知道跟香芹比起来,那就得另一说了。 “把我……让我把这菜单上的菜炒出来,照成相放到菜单里?”段祥摸摸大脑袋,笑的忒不好意思,“那哪儿成啊,还是让香芹炒出来吧!” 段祥的手里还拿着菜单的模板。 “你不是说你想当大厨呢么,”洪诚说,“香芹炒的菜照出来放菜单上,然后别人再吃你炒的菜,一看你炒的菜跟图片上的不一样,到时候人家问起来,你跟人家咋说?” 确实是这么回事儿,想起来怪难为情的,段祥想当大厨有多方面的考虑—— 大厨的工资高是一回事儿,还有就是香芹恐怕在那个小馆子里待不长久,要是请一个人当大厨,那还得把钱花到别人身上…… 段祥咋想,心里咋不是滋味儿。 遇到难题就退缩,段祥更不想做这样的无胆鼠类。 他的目光坚定下来,双手端着菜单模板,认真郑重起来,“要不然我就试试吧!” 随即他的眉头一拧,又伤脑筋起来,“光饭菜做的好也不行吧,还得找好看的东西装吧。” “是的,得赶紧让勇子把该买的东西都买齐全。”洪诚知道他们的分工,自然清楚碗盘的采购是段勇源负责的内容之一。想起段勇源,洪诚意识到好几天没见到他人了。“勇子弄啥嘞?这几天都没见他。” “他搁家收麦子嘞,可能过段时间才过来。” 段勇源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出去他爷爷奶奶,他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他爹段正华英年早逝,家里的担子早早的落到他的肩上,想想他小小年纪挺不容易的。 他家里地里的农活,光靠他娘薛丹凤一个人是干不完的。 至于段祥,他家里的情况跟段勇源如出一辙。虽然他爹还健在,不过老胳膊老腿儿,能忙动地里那么多的活儿? 段武有段祥这么一个不孝顺的孩子,洪诚挺同情他老人家的。 这要是让段祥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肯定得把洪诚骂个狗血淋头。 这小子有啥资格这么想他? 要论起不孝顺,没有人敢排到洪诚前头去。 “你咋不回家帮你爹收麦子?”洪诚幽幽的问。 “不用**心,你看二毛跟昊子不是也没回去么,段政他们家今年买了一台割麦机,我们都说好嘞,段政他们家会帮我们收麦子。”段祥他们家有一点比段勇源家里的情况好,就算段祥不在,家里始终还是有做主的人,不像段勇源,早早的就当上了一家之主。 就那几亩地,割麦机一上场,收完麦子那就是一会儿功夫的事儿。 这时候洪诚忒扫兴的来了一句,“万一段政家的割麦机坏了咋整?” 段祥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乌鸦嘴!停会儿我就让香芹找针线把你这张臭嘴给缝住!” 洪诚得意的跟段祥秀甜蜜,“她才舍不得嘞!” 段祥捂着眼不忍直视被粉红色气息围绕的洪诚,没谈过恋爱的他不明白,恋爱能把一大老爷们儿生生的变成一个小娘儿们儿似的。 这么看来,他不找对象是正确的。 “那咋弄?把勇子叫过来?”段祥言归正传。 “那你问问他这几天有没有工夫,他要是抽不出来时间咱们就先把东西买了。” 洪诚并不想打击段勇源的积极性,毕竟段勇源对这个馆子也有好几分的热情。他在这个馆子里下了心血,要是所有的事情都让其他人操办了,他心里恐怕会有疙瘩。 正如洪诚想的一样,段勇源果然是积极的。段祥打了一个电话,他马上就过来了。 几日不见,段勇源皮肤黑了一些,脸上的稚气消减了一些,整个人看上去不仅阳光还有一些阳刚的味道。 他这些天顶着日头忙地里的农活,没脱一层皮就已经不错了,晒黑没啥大不了。 段勇源去市场买餐具,并不是非要当天买回来。 有句话说得好,货比三家,段勇源主要就是想多看看,然后跟老板好好的讲讲价钱。 段勇源跟洪诚出去没多久,酒店里就来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酒店站台的小妹见他跟前没有大人,就约摸着他不是来吃饭住店的。 小妹对他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他一进来就东张西望,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不讨人喜欢。 小妹还是耐着性子对他展颜,礼貌性的笑问:“请问你有啥事儿?” 跟前这个小姐姐笑的挺好看,少年蓦地红了脸,嗫嚅道:“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叫香芹的哦?” “你找香芹?”小妹有些意外,她知道香芹的生活圈子比较小,朋友也没多少,不由得好奇这个少年是香芹的啥人,“你找香芹弄啥?” “她是我姐——” 不用多做介绍,简单的一句话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小妹听段昊和二毛说过不少香芹家里的事,知道香芹有个不争气的弟弟叫李宝裕。 小妹对李宝裕的好感少了几分,她收敛起笑容,没有方才的客气劲儿,“你有啥事儿,我可以帮你转告。” 李宝裕唯唯诺诺,扭头往酒店门口看去。 循着他的目光,小妹看到酒店门口有人影闪动。 李宝裕抿了一下嘴,似乎下了决心,“我姐啥时候回来?” 看他一副等不到人就不走的样子,小妹就没好气。 她啥时候说过香芹出去了? 不过从某个意义上来说,香芹的确是出去了,不过她并没有走远,而是跟段祥到对正装修面的小馆子里去视察了。 香芹回来的时候,看见李蓉鬼鬼祟祟的搁酒店门口转悠,也没上前搭理她的意思。 反正她们已经算不上是一家人了,香芹也没想过继续跟李家的人来往,把他们当成陌路人是最好的选择,不然稍微给他们一点儿好脸色,他们立马就会蹬鼻子上脸,越来越得寸进尺。 李蓉见了她倒像是见了能招财的活神仙一样,挤着眼笑起来,唯恐脸上的笑容不够讨好对方似的。 李蓉现在的模样,像是在邀功请赏,“香芹啊,你弟说要来看看你,我把他给你带过来了!” 香芹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李宝裕十有**是被李家的人给忽悠来的,肯定又没啥好事儿。 香芹撇撇嘴,没有多说。 她与李蓉一前一后进了酒店,果然见小妹正在柜台跟前与李宝裕周旋。 “姐!”见到香芹,李宝裕的脸像是被照亮了一样。 从来没听他叫得这么好听,香芹心酸起来,她以前在李家的时候,连条狗都不如,那时候也没听李宝裕像现在这样叫的好听。 这人要是有出息了,放的一个屁,别人闻了都是香的。 “你们有啥事儿?”省去了一切待客之道,香芹直接跟他们开门见山。 李蓉干笑着,“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她看了一眼楼上,问小妹,“包厢里现在有没有人?” 小妹努努嘴,不愿意搭理她。 李蓉以为自己还能在这儿说上话?不过就是个被老板辞退的老女人! 不管有没有人,香芹都不会让她到二楼的包厢去。 “咋了,坐留下,你还觉得委屈啦?”香芹对李蓉冷嘲热讽。 李蓉的脸难看了一阵,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现在香芹放的屁都是香的,当然她说啥就是啥。 要是还想把香芹当做以前那个好欺负的对象,李蓉就大错特错了,不过李蓉也没有那么傻—— 讨好香芹,是必须的。 就在楼下的大厅,寻了一个空位置坐下,李蓉和李宝裕对香芹对面。 不见香芹开口,李宝裕低着头玩着手也不说话,李蓉就率先打破沉默,“香芹,我听说你跟人合伙开了一个馆子是吧?” 既然李蓉知道了,那就代表着李家的人都知道了。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香芹也不否认,直逼着她,“你到底想说啥?” 李蓉本来还准备了一肚子好话,要把香芹吹捧到天上去呢,结果香芹根本就没有领情的意思。 李蓉只能见风使舵,随机应变了,她拍了一下李宝裕的肩膀,又对香芹说:“你弟弟放假嘞,他期末考试的成绩也出来了,分数没有达到你的要求……” 关于这一点,香芹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她认识李宝裕又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对他有几斤几两重还是清楚一些的,这小子压根儿就不是学习反而材料,又被家里的人给宠坏了,身上的毛病一大堆。 大概是近来李家的事情发生太多,李宝裕也看清了不少实质性的问题,终于是成长一些了。 现在的李宝裕看上去没有以前那么顽劣、不懂事儿了。R1152 第222章 拜访 第223章 装可怜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23章 装可怜 既然李宝裕考试的分数没有达到香芹的要求,她也就没有责任履行当时的承诺供李宝裕上学了。 让李宝裕早点走上社会也好,这样他才能稍微从李家的这个温室里脱离出来,认清现在社会上的压力有多大,社会上的人生活是多么的不容易。 让他这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看看,别人都是咋样辛辛苦苦靠自己的双手来养家糊口的。 李蓉读不懂香芹脸上的表情,她在香芹跟前不止碰了一回钉子,不但没有免疫,还有些害怕了。这时候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把来意说出来,“香芹,宝裕不是学习的料儿,能不能让他跟着你干,你跟人合伙开馆子,正是缺人的时候吧?” 香芹瞥了李蓉一眼,随后看向低头闷不吭声的李宝裕,“宝裕,你听明白了没有,你们自己家的人不想养着你,就要把你推到我这儿来,你自己说说应不应该?” 李宝裕的头垂得更低了,被人推来推去,他心里也不好受。不过他知道,跟着香芹,至少比待在李家好。 他声音暗哑,“姐,你让我干啥都行……” 香芹猛的一拍桌子,气的脸色铁青,“说得好像我这儿跟收容所一样,我该你们的还是欠你们的!” 受燥热的天气影响,香芹本来就上火,被李宝裕这没出息的样子一撩拨,她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李蓉也不高兴了,“香芹,你不能跟你二伯一样,自己赚了钱就翻脸不认人啊!” 香芹冷冷的反驳她,“我跟你们还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我还就告诉你嘞,以德报怨,我还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心。别说我今天发达嘞,哪怕明天我身上一分钱没有,我哪怕是去大街上要饭,也不会到你们家去!一样的,你们要是发达了,我也不会去沾你们的光。我不去找你们,请你们以后也别来找我!这句话不知道跟你们说了多少遍,我今儿就再跟你们说一遍,以后见了你们,我理都不理你们的脸!” 李蓉的脸跟猪血的眼色一样,她暗暗使劲儿拧了一下李宝裕的大腿。 李宝裕疼得脸抽了一下,随即霍地窜起来,跑到香芹跟前跪下—— 难怪之前李蓉想要去包厢,原来还有这一出。 李宝裕抱着香芹的人大腿,留着眼泪乞求,“姐,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会好好的跟你干!” 香芹说过要供李宝裕上学,然后李家的人都以为香芹只对李宝裕心软,就想着把李宝裕这个累赘推给香芹养活。 香芹就笑了,李宝裕不是她的娃儿,凭啥要她来养活? 何况李宝裕也已经不小了,该是自谋出路的时候。 香芹无情的踢开他,嫌恶的骂了一句,“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给我滚!” 有奶便是娘,还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给李宝裕当靠山,这小子一辈子都不会长进! 香芹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她可不是大善人,何况对李家,她没必要浪费那么多感情。 身后传来李宝裕呜呜的哭声,他仍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李蓉也想哭好不好! 在逆境中成长起来的人,大部分都是狠心绝情的。 尤其是香芹,以前在李家这个魔窟里受了不少委屈苦难,仔细想想,她在李家的时候,好像没有人给她过好脸儿,那时候他们谁能想到香芹会有那么高的利用价值呢! 香芹不稀罕给他们好脸儿,也是应该的。 香芹还没有走远,唐莎就跳到她跟前来,指着哭哭啼啼的李宝裕,摆出一副让人反胃的姿态,“你家的人,你赶紧弄走,别耽误店里的生意!” 不过就是一个打工的,还真当自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娘啦,她有啥资格在人跟前指手画脚的? 香芹的眼里充满了鄙夷,即便她不说,唐莎也看懂了她眼里的意思—— 你算个啥东西! 跟自命不凡的唐莎比起来,香芹还真说不上是心高气傲,她正在气头上,是谁都瞧在眼里的。 唐莎跑到她跟前,说两句安慰人的话也就算了,偏偏还不要脸的火上浇油,平白的惹了一肚子火气。 李蓉和李宝裕想赖着不走,那是不行的。 这时候身为酒店保安的段昊和二毛派上了用场,他俩过去先是劝了李蓉几句,让她带着李宝裕赶紧走。 可李蓉依旧是僵着脸,屁股不抬不挪。 这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段昊拽着李宝裕,二毛拖着李蓉,俩人一块儿把这姑侄俩给丢出了酒店。 李蓉不服气,还张牙舞爪的冲进酒店里去。 这时候段昊说:“你要是再这样,我告诉你,我可就要报警了,到时候警察来了,你就知道我们这么对你还算是客气的!” 李蓉吓得脸变白,她可不想吃牢饭! 一旦蹲了局子,那就是身上的污点,一辈子也洗不干净! 她拽着李宝裕,逃之夭夭。 香芹知道洪诚为了她,算是操碎了心。 洪诚总是在她身边任劳任怨的,只有她跟李家彻底断绝了关系,以后才不会让洪诚再为她多操心。 关系断了就断了吧,反正李家也没有啥事值得她留恋的。 就在香芹失神的时候,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响,像是啥东西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她回头看去,只见刚才她坐过的那个位置上,本来放的好好的马克杯,竟在地上碎成了数块儿! 罪魁祸首唐莎还不以为意的撇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香芹火了,这个马克杯跟洪诚的那个是一对的。 唐莎说的不是故意的,咋不见她“没有故意”打破桌子上其他那两个茶杯? 香芹一直催眠自己不要发火,不过就是一个杯子,摔碎了就摔碎了。 可唐莎欺人太甚,从兜里拿出钱来,一副很大方的样子,“这杯子多少钱,我赔给你。” 香芹再也忍不住,冲她吼起来,“你最好想想是谁给你发工资的!你不知道洪诚为啥给你涨工资吗,不知道你的工资为啥比别人都要高吗?就是想让你还清了欠他们家的钱,赶紧从这儿滚出去!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就说到这儿,杯子的事儿,我就不追究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唐莎拿着钱的手不受控制的发起抖,她每个月的工资,一半在自己手里,一半要还给洪诚,还真的不知道洪诚居然有这样的用心。 香芹的眼泪在眼眶里滚动,将才她也没有被李蓉和李宝裕那姑侄俩气哭,眼下只不过碎了一个杯子就让她这么伤心,可见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在乎洪诚。 香芹收拾了杯子的碎片,默默地带到了楼上去,她现在压根儿就不想看到唐莎那张讨人嫌的脸! 洪诚回来以后,听说了这事儿—— 小妹说的时候,难免添油加醋了一番,她也不相信唐莎是失手打碎了香芹的马克杯。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本来唐莎收拾桌子,还见她好好的拿着杯子发呆,结果一转眼杯子就碎了,只能“不是故意”的吗? 一听小妹说,当时香芹都快气哭了,洪诚再也坐不住,跑楼上去安慰香芹。 楼上有很多房间,不过洪诚还是坚持让香芹跟她住同一间房。 床头柜上摞了几块儿杯子的碎片,香芹正趴在床上,流着哈喇子睡大觉。 洪诚心中一动,又悄悄地退出房去,到楼下找到了唐莎。 从香芹口中得知,要是他俩没有太大的交集,他生命中的另一半会是唐莎这个女人。 洪诚咋想咋觉得不可思议,他认识唐莎这么多年,对她从来没有非分之想。 香芹还说他们是要奉子成婚的—— 想想唐莎这样的人,洪诚约摸着肯定是她用了啥手段“未婚先孕”的。 把唐莎叫到跟前来,看着这个言笑晏晏的女人,洪诚一点儿也不吝啬泼她一头冷水,“我得跟你好好谈谈,你要是想好好的干,就还搁这儿干,这话我早就跟你说过吧。你隔三差五的找香芹的茬儿,你是啥意思?” 唐莎的脸垮下来,“她是不是跟你告状了,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打破她的杯子,我也道歉了!” “你跟别人说你不是故意的,别人也许会相信你的话,你以为我也是那么好骗的?”洪诚眯起了双眼,也许看不清这个女人,才是最好的。 一瞬间,唐莎绝望了。 她双眼泛红,双手紧抓着围裙,小声的哽咽,“你不相信我……” “我问你,香芹的杯子在大堂里乱放的时候,你啥时候收拾过她的杯子了?今儿你咋那么好心哦?”洪诚不给她一丝装可怜的机会,更是绝情道,“你那脑袋瓜里就别异想天开了,就算没有香芹,我跟你也是不可能的。有些事儿别人不清楚,咱们俩清楚就行嘞,你说说你自己算个啥东西,凭啥要我喜欢你?凭啥要我天天围着你打转?那时候咱们一块儿上学,我家里有钱的时候,你天天跟着我屁股后面转,让我给你买这买那。我家这个店快倒闭的时候,你到哪儿去了?见了我就远远的躲着我,怕我朝你借钱是吧?”R1152 第223章 装可怜 第224章 抹黑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24章 抹黑 回忆起那段不堪的过往,唐莎哑口无言。 那一段时间,好多人都以为洪家翻不了身,洪家众叛亲离,好多人都往洪家父子身上狠狠捅了一刀。 唐莎也不例外。 她手足无措,找到借口,结结巴巴的说:“那、那时候是我爹我娘他们……他们不让我接近你的。” 洪诚不耐烦,“接近我的人多嘞,谁好谁坏我还是能分清楚的,你不用跟我说那么多,你以后要是再找香芹的麻烦,就别怪我找你的麻烦!” 唐莎爆发,“她哪一点儿好?是我先认识你的!” 洪诚嗤笑,“谁还跟你分先来后到是吧。我刚才跟你说了,就算没有香芹,我也不会看上你。” 唐莎根本就不是他的菜,洪诚要是真喜欢她,早就在上中学的时候跟她搁一块儿了。 他从小到大,见惯了人情冷暖,他周围大多是趋炎附势的墙头才,指不定哪一天他们家不如意,这些人就撇下他们远去。 但是香芹不一样—— 他见到香芹的时候,香芹寄人篱下,收留她的段家一派潦倒,但是她在逆境中挣扎,逆流而上,无论咋辛苦,都展现自己坚韧不拔的一面,让生活变得更好。 洪诚身边就缺这样的人,所以他稀罕香芹。 唐莎痛苦不已,心里恨不得扒了香芹的皮。 她也想过辞去这份工作,可是她始终舍不得这里的高收入。洪诚给她发的工资,尽管到她手里的只有一半,也比一般的农民工的收入高。 如果真的像香芹说的那样,洪诚给她这么高的工资是为了尽快摆脱她,唐莎咋也忍受不了丢掉这一份肥美的差事。虽然不甘心,她也只能照洪诚说的安安分分的工作。 将来她把债务还清了,每个月全部的工资到手,天长日久之后,她也是小富婆一个! 那时候洪诚好意思把工资降下来,她就不信! 唐莎真要想的这么美,那她也太小看了洪诚的脸皮了。 洪诚不好意思把她的工资降下来? 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到时候看看洪诚还愿不愿意给她发工资! 今儿跟洪诚往餐具店儿跑了一趟,段勇源算是长了见识,他平时还真没留心,原来用来装饭菜的那些器皿也挺讲究。 有专门盛米饭的碗,有专门装鱼的盘子,还有带花边的菜盘子,还有精致的汤饭碗…… 段勇源眼花缭乱,逛了一圈,啥也没买就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段祥看他两手空空,就问:“你买的东西嘞?” “不着急,再看看。”段勇源跟老头子一样,喝着酸梅汤,吹着风扇,惬意的很。 段祥看他怪享受的,心里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就跟喝了酸梅汤一样。人就是这样,总是见不得别人好。 他压下这股情绪,“你不回去收麦子啦?” 段勇源心里正得劲,喜悦之色溢于言表,“我家地里的麦子已经收完啦,我跟段政好说歹说,让他家的割麦机先收我家地里的麦子,就一会儿功夫的事儿。” 麦子收的是挺快,他还要搁打麦场里扬麦子,还要把麦秸秆给捆起来扎成一摞,还要往麦地里溜一圈拾麦子…… 这之后还要把地穰一穰、翻一翻,接着种苞谷、花生嘞。 段祥又问:“今儿我看你跟洪诚跑出去,咋啥也没买回来哦?” 段祥似乎很回味无穷,不知道他回味的是酸梅汤的味道,还是今儿他搁热闹的“壹佰货”里面走马观花似的到处张望,“样式太多嘞,不知道买哪一种,就想着回来跟你们商量商量,或者明儿咱们一块儿到百货店去看看。” “你们跑哪儿去转的?” “壹佰货。” 听到这个地方,段祥心思蠢蠢欲动。 这十里八乡连三岁的小孩儿都知道“壹佰货”是啥地方,自从“壹佰货”大楼建成以后,招了不少商家。 只要来城里逛街,“壹佰货”是必去的大商场。 段祥还没有好好的去过,听着自然心动。 段勇源想起一件事儿,眨着眼对段祥说:“对了,你想当大厨,菜刀啥的你就自己买去吧,挑你顺手的。” “行,”段祥欣然答应,“明儿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壹佰货’瞧一瞧。” ***** 又被唐莎挑衅,洪诚知道香芹的心情不好,他给了唐莎一个下马威之后,跟段祥和段勇源说了一会儿话,到了快吃饭的时候,就到楼上找香芹去了。 洪诚把床头柜上的杯子碎片一股脑儿丢进垃圾桶里,然后坐在床边,轻轻的抽打香芹的屁股,“起来吃饭咯!” 香芹迷迷糊糊的张开眼,揉揉眼睛擦擦口水,依旧趴床上没翻身,感觉自己没啥胃口,“我不饿,你吃去吧。” “中午睡了,下午还睡,睡那么多,你不头疼啊?” 香芹无精打采的样子,让洪诚心疼坏了。 香芹不想看到唐莎,就躲到楼上来了,她一个人除了睡觉还能干啥? “杯子碎了……”香芹就记得这事儿,伤心坏了。 “我知道。” 香芹爬起来,睡眼朦胧,一看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的碎片没有了,“东西嘞?” “我扔垃圾桶里嘞。”洪诚闷笑,“你还想留着它当纪念啊?” 香芹闷闷不乐,洪诚这种很不以为意的态度,让她很不高兴。 这不仅仅是一个杯子的事儿好么? 那个唐莎太猖狂了! 洪诚拧着她紧绷的脸蛋,哄着,“别不高兴嘞,我知道是唐莎故意把被子打碎的。她打碎多少个,咱买多少个。明儿我就跟你一路去买。” 香芹从鼻孔里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想开了一些,释然了一些,就没有那么心塞,那么堵了。 跟一个杯子比起来,最重要的是洪诚还在她身边。 这会儿感觉肚子饿了,她翻身下床,穿上拖鞋往洗手间里去。 “我先洗一把脸。” 她跟洪诚住的这间套房,环境算是酒店里最好的。 一室一厅,带一个阳台,和独立的洗手间,空间看起来很宽敞。 因为装修的好,住得也很舒服。 洪诚跟香芹一块儿下楼,某个人似乎等他们出现已经等了很久…… 他们还没完全从楼梯上下来,就被唐莎堵在了楼梯口。 唐莎不住的给香芹鞠躬,含泪道歉,“香芹,对不起对不起,打碎你的杯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搁后堂里刚刷了盘子,手上都是油,拿你的杯子刚好手滑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香芹和洪诚同时怔住,都不知道唐莎这是唱的哪一出。 正开饭的时候,大厅里等着吃饭的人特别多,不仅有酒店的员工,还有给馆子装修的好几个工人。 因为唐莎闹出的动静挺大,周围的人都纷纷投来目光 可怜着这个“真诚”的女人。 既然唐莎要做戏,香芹不介意陪她演下去。 唐莎旨在装成一个可怜的女人,香芹就展现自己的大度风范。 香芹高高在上,手扶着洪诚的胳膊,大有女王的架势。 她目光悲天悯人,似乎也被唐莎的“真诚”打动。“算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是一个喝水的杯子,碎了就碎了。” 洪诚附和着香芹,“就是的,不过就是打碎一个喝水杯子,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也不至于让你哭成这样子啊!又不是啥主贵的东西……” 香芹眼眸里的光芒稍微一暗,在她心里,那个喝水的杯子就是挺主贵的。 洪诚的声音又响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家的香芹有多小心眼儿嘞!” 敢情他这句话才是重中之重。 提议包了装修工人的一日三餐,她能是小心眼儿的人吗?为了一个喝水得杯子就苛责男朋友手底下的员工,她还不至于。 唐莎想要抹黑香芹,也不看看香芹旁边站的是谁! 她抹去眼泪,弱不禁风似的对香芹一笑,“杯子碎的时候,你对我发那么大的火儿,我还以为那个杯子对你有多重要嘞,看来是我误会了……” 装,继续装! 这女人也不怕遭雷劈! 香芹就不相信唐莎会不知道洪诚也有个一模一样的杯子! 香芹继续扮演好自己得角色,不恼不怒,一点儿也不受唐莎暗中挑拨的影响,“那杯子对我来说是挺重要的,那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东西!” 男朋友…… 听这三个字,唐莎咋觉得恁刺耳? 香芹这是在故意刺激她呢吧! 洪诚可高兴,贴在香芹耳边说:“行啦,别理她嘞,咱们过去吃饭。” 唐莎被无视掉,心中自然恼恨,脸上的表情也很精彩。 除了杯子,洪诚没忘记另一码事,“我听小妹说,今儿你姑跟你弟来找你啦?” 提起李家的人,香芹就没有好脾气。 “恩。”她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找你弄啥嘞?”洪诚穷追不舍。 李家花样百出,洪诚就是想知道他们又闹哪样。 “自己的孩子不养,想让我给他们养活着呢么!” “他们让你弟过来投靠……找你?” 用“投靠”一词,那真是抬举李宝裕了。 “一个个没出息的,指着我给他们端吃送喝呢么!” 那以前,可不就是这个样子。R1152 第224章 抹黑 第225章 逛壹百货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25章 逛壹百货 清早过后去逛街,这是最好的时间段。 在这段时间,十有**的店铺刚开张,好跟老板讲价钱。 还有就是,这时候逛街的人很少,并不拥挤。太阳也不是很毒,暑意不是很重,正是凉快的时候。 “壹佰货”大楼前后左右一共四个门,前门对着一座小广场,后门对着车来车往的街道。左右两道小门不常有人出入,算是员工通道。 “壹佰货”共有三层,一层一层往上去,卖的东西就越来越高档。 前门,也就是正门。正门前面的小广场,被用来充做了停车场。 因为现在还算早,自行车三轮车并排放的还不是很多。 在这停车是要收费的,看车子的是个老大爷,谁要是在这停车,老大爷就癫癫的跑到他跟前,给他一张蓝色的停车小票,还要收一毛钱的停车费。要是机动车的话,停车费是两毛钱。 不要钱? 对不起了,那就不能在这儿停车,你爱停哪儿停哪儿去,要是车子丢了,你找贼去。 但要是在老大爷管辖的地方丢了车子,车子找不回来的话,老大爷负责赔。 那张停车时给的小票,就是取车的证明,车主务必要自己保管好。 其实还算挺有保障的。 在没有重生以前,香芹来过这儿,知道这边以后会发生变化。 她跟洪诚并肩走,小声的说:“以后这儿就不让停车了。” “不让搁这儿停车?”洪诚东张西望了一阵,没有发现比这里更适合停车的地方。 除非以后“壹百货”不存在了,要不然跑远来逛街的人哪能不骑车呢?那么多人骑来的车,往哪儿放? 香芹指着广场前面马路,又抬头示意了一下马路对面背靠着民宅的一排塑料房。 塑料房长长的一溜,被分隔成好几家小商铺,有买衣服的,卖饰品的,开商店的,卖杂货的…… 就是没有带火的生意—— 这是塑料房建成的时候,房主跟那些租塑料房三令五申的条件。 因为塑料房是易燃的,一旦烧起来,那一整排的塑料房都会付之一炬。 香芹要说的就是跟塑料房有关的事情,“那些塑料房是违规的,过不了两年,全都被强制性的拆嘞。马路加宽以后,车子都听到路边去嘞。” 洪诚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偏偏这时候段祥凑过来。 “你们俩说啥悄悄话嘞?” 洪诚笑骂,“知道我们说悄悄话,那你还凑过来,要不要脸!” 段祥灰头土脸,又到后头跟段勇源做伴去了。两个大男人走在一块儿,实在别扭得慌,他去给人家当电灯泡,人家嫌弃他,他自己也觉得脸臊得慌! 撵走了段祥,洪诚着急的想知道别的“天机”,就好奇的问香芹,“还有啥还有啥?” 香芹的目光落在停着三轮车和自行车的小广场上,“以后这个广场空出来,商场的门面变得好看起来。商场的管理还是啥也有些变化,规定商场里面所有的员工都要穿统一的制服,商场每天清早不到九点,除了员工,根本不让别人进。到了八点半的时候,到齐的员工就在要广场集合,要点名要做早操还要喊口号。” “做早操?”一想起群魔乱舞的情形,洪诚就觉得可笑。他上学的时候,别说早操了,连课间操都没有做过。 香芹继续说:“以后到了晚上,商场关门的时候,这个广场就是个夜市,好多卖烤肉卖小吃的搁这儿摆摊子,可热闹!” 香芹指着东边,“以后那边还会搭个戏台子,天天白天晚上都有戏班子唱戏。” 有夜市,有戏台,有吃有喝有的玩,还有比这更惬意的吗? 见香芹和洪诚一直有说有笑,段勇源也忍不住凑过去,“你俩说啥嘞,那么高兴。” 香芹重生的这件事情,除了洪诚,没有其他人知道。她也不打算告诉其他人。洪诚可以包容她的一切,不代表其他人可以。 洪诚转移话题,“快到了。” 正说着,他们已经踏上了通往“壹百货”正门的楼梯。 卖仿瓷碗碟的铺子靠近西侧门,位置比较偏僻。因为归类的比较清楚,这一片基本上都是卖碗碟的。 东西都差不多,就是价格上稍微有些差异。 用处都是一样的,可不同的款式和样式,给人的感觉就不同。 碗碟上花纹的颜色也不大一样,不过都很好看。 当然,看上去越精致的一类,价钱就越高,贵倒是不贵。 走马观花似的看了一圈,段勇源领着香芹他们到了一个胖大姐家的碗碟店。 店铺没有名字也没有门,店里店外堆得都是各式各样的餐具。过道儿得边上也都是摞得几乎有半人之高的碗碟。 像这样一点儿安保措施也没有,是很容易丢东西的。丢上一两个碗碟,很难察觉。 也许香芹不懂,可洪诚一下就明白过来她之前说的那些话。 “壹百货”的管理加强是一件好事儿,对员工和顾客都有保障和好处,同时再也冥冥之中提高了员工的素质,至少能改善混水摸鱼的事情。 胖大姐看上去和善,也挺好说话的。 段勇源和洪诚昨儿来过,她还记得。 胖大姐来回打量香芹和段祥,“你们都是一块儿的啊?” “是的,”回答了胖大姐的疑问,段勇源又对香芹和段祥说,“我昨天问了好几家,就这个大姐愿意跟我们讲价。” 胖大姐没有一点儿不耐烦,“你们慢慢看,看上哪一种的,我给你们说价钱。” 毕竟是易碎品,香芹有些担心,“大姐,我们要是拿的多咯,你有没有办法给我们送过去?” “这你们就放心吧,保证送货上门,要是路上碎多少 我给你们赔多少。”胖大姐也不忘自夸一下自家的产品,“我们家碗碟都是仿瓷的,质量可好。” 段勇源捧着一个精致的盘子,盘子的边缘不是平整的,高低起伏,像是花边一样,边上点缀有紫色的花纹,特别好看。 “你赶紧放下吧!”段祥指着了他一下,一个大男人拿着小闺女们喜欢的东西,可笑不可笑!段祥都不想认识他。 再说了,他们要开的是一个家常小炒的馆子,那用的着这么漂亮的碗碟。 要给顾客宾至如归的感受,还是那种寻常的碗碟比较好使唤。而且价格也能接受。 “还是用那种朴素一点儿的吧,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香芹建议。 胖大姐给他们推荐了一套餐具,餐具中有碗有碟有盘子,还有喝茶用的杯子。 本来这不是一套的,要真是一套的,就还该有勺子跟筷子。 胖大姐是看这几样东西颜色都是白色,里面也没有花纹,就自作主张拼凑在了一起。 “你们看看这几个咋样。” 先不说满意不满意,那些东西算是入了香芹的眼缘。她首先端着白碗,碗底比巴掌小一些,整只碗比家里用的小。 从碗的重量上感觉,挺瓷实的。 这碗不赖。 再看看那白色的盘子,香芹不甚满意。 盘子太小了,而且太平了,这样菜汤很容易就流出来。 小碟子也挺实用,蘸酱啥的都管用。小茶杯看起来也不错。 “这盘子不行——”不等香芹发表意见,段祥就先开口了,“盘子有点儿小,沿儿也太低嘞。还不如勇子方才拿的那个嘞。” “其他的还可以,这碗用来装米饭正好。”香芹说。 “盘子咱们就先不看嘞,先看看碗吧。”段勇源又抱了一个比他脸还大的碗,约莫着这种碗用来盛汤饭正好。 洪诚怕他们手忙脚乱,于是建议,“哪样的要买多少,找个笔跟本子记下来。” “我记我记!”胖大姐这儿有专门记账用的东西。 段祥从香芹手上接过小白碗,“这种碗拿二十个吧?” “二十个不够吧,”香芹觉得够呛,“等装修下来,店里一共摆八张桌子,每张桌子能坐四个人……” 要是满座的人都吃米饭,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二十个米饭碗就不够用了。 “那就再加十个,三十个吧。”段祥说完,给胖大姐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 胖大姐立马就刷刷的记了下来。 “汤饭的碗不能拿太多吧,十五个,我就觉得差不多嘞。”段祥仔细算着,吃汤饭的人不会太多。像他这样胃口大的人,总觉得汤饭不管饱。 茶杯、碟子,也都是一样三十五个。 段祥和段勇源还在挑选菜盘子,热菜跟凉菜用的盘子无论大小和形状都是不一样的。挑的时候还要细心,毕竟这是他们下了心血的生计。 在胖大姐这儿买了那么多东西,他们一下是带不走的。 不过胖大姐这人挺实诚,也不收他们的定金,只要了他们的地址,说把东西准备好后,直接送货上门去。东西送到了,他们再交钱也可以。 段祥他们一感动,又在胖大姐这儿多挑了几样。 除此之外,餐具之后还有炊具,段祥还要买一套上手的刀具。 按照明确的分工,香芹不该负责这些采买工作。于是洪诚就带她往“壹百货”的楼上去了,买了几件称心如意的衣裳。R1152 第225章 逛壹百货 第226章 戒指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26章 戒指 东西买全,段祥每天对照菜单模板上的菜名,把菜炒出来,装到洗干净的盘子里,先不管味道好不好吃,尽量摆得美观一点儿。 等洪诚把菜拍成照片,那些菜就进到所有人的肚子里了。 正吃饭,香芹突然想起来,他们貌似把一个人给忘了。 她对洪诚说:“咱们都搁这儿,你舅咋办?” 刘医生在香芹的心里,存在感还真不低。 洪诚都有些吃醋了。 他如实说:“他不好往这儿来。” “要不然你给他打个电话,每天吃饭的时候,让他往这儿来,吃了再过去。反正路又不是多远,骑着车子一会儿工夫就到嘞。”香芹觉得刘医生孤家寡人得挺不容易。 以前她还顾着早点摊子的时候,还天天给刘医生做饭吃,现在她不在,也不知道刘医生的一日三餐是咋解决的。 洪诚含含糊糊,“那我跟他说一声吧。” 他突然抓住香芹的手,香芹手里还拿着筷子。 洪诚盯着香芹的手指头猛瞧,香芹一头雾水,这货发啥神经? “你看啥嘞?”发觉到周围好多人往她这边投来热烈的目光,她蓦地脸红,几次要把手抽回来,都没能成功。 洪诚仔细审视,像是要从她手上找出啥不一样的东西似的,“我说你这手上是不是少了一样东西?” 香芹不解,“你自己数数,看看我指头少了几根。” 真是不解风情,洪诚忍不住幽怨起来,“我说的是装饰品——戒指!” 香芹的脸更红了,她自然知道戴上戒指的含义。 她用力抽回手,“要那东西弄啥,碍事儿的很,干起活来又不方便。” 真真的是不解风情! 洪诚想扭转香芹这种太过现实的思想,想跟她多做一些浪漫的事情。 “你不是啥东西都想跟我用一对儿的吗。”洪诚眼中戏谑。 香芹却觉得这是诬告,“我啥时候要跟你用一对儿的东西了?” “跟我一对儿的那个喝水的杯子打破,你不是难过的很吗。”洪诚要把这事儿记一辈子!他的手指头像是在跳舞一样抖动着,“那你就不想跟我戴一对儿的戒指啊?要不吃了饭咱们就看看戒指去,反正早晚都是要买的。” 提前把香芹左手的无名指给预订了,他也算是安了一分心。 香芹知道好的戒指肯定不便宜,质量不好的戒指吧,只怕戴在手上没几天,就没有原来的形状跟颜色了。 她见过加的金首饰,以前地摊上有卖,还挺便宜。 戴不了多久,上面的金漆就掉了,整个收拾斑斑烂烂的,掉漆的地方露出丑陋的黑色,很不好看。 想到这儿,于是香芹说:“还是算了吧,戴在手上不习惯,还碍事儿的很。” “不习惯的话,养成习惯不就妥啦!”洪诚坚持要买一对儿戒指,对他来说,那不只是装饰品,还有一定特殊的意义。让别人一看到他们手上的戒指,就认准了他们的关系。“买那种不掉色的,小巧一点儿的,咱们下午去转转看。” 就跟试衣服一样,谁说戒指就不能试戴了。那么多款式,还挑不到一款合适他们的吗? “行吧,那就去看看。”香芹随口答应,听上去挺敷衍的。 洪诚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他这么积极,也不想想他都是为了谁! 吃了饭刚收拾完桌子,酒店就来人了,这俩人不是来吃饭的,谁知道他们是来弄啥的。 方雷带着大改造的二娟到访,如今从二娟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农村娃的纯朴和土气,她就跟个暴发户一样,走哪儿都尽显贵妇的风范儿,让认识她的人大跌眼镜。 也多亏了方家是做服装生意的,二娟有穿不完的衣服。 方雷最受不了她每天没事儿的时候,就搁家里的镜子跟前试衣服,扰得他焦头烂额,都想一把火把家里的衣服都给烧了! 不过从前段时间开始,二娟的身子慢慢开始发福,渐渐显怀,小腹微微隆起,她现在的身材套不上好看的衣服,她就转变了兴趣爱好,每天把自己打扮的珠光宝气。 脖子上戴的是大串的珍珠项链,手上套得银镯子,耳朵上滴溜着长长的耳坠子,手腕上还有玉镯子,手指头上还有一枚金戒指。 如今的二娟,香芹已经不知道该咋评价她了。 撇去二娟身上的其他收拾,洪诚独独对她手上的金戒指感兴趣,“你这戒指是从哪儿买的?” 见洪诚都两眼放光,不难想象其他人都是啥样的羡慕表情,二娟不禁得意,抬着右手,祭出无名指上宽大的金戒指,“这是我老公搁城南的珠宝店给我买的。” “喔,挺好看的。”洪诚盯着金戒指,出于礼貌的说了一句,只是单纯的觉得戒指好看。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这么好看的一枚戒指,戴在她手上,显得太俗气了! 二娟却听不出这是恭维的话,还在得意洋洋的炫耀,“我当时还说不买,我老公一带我进去,我觉得挺好看的,就让他给我买了一个。” 洪诚付之一笑,问方雷,“刚才我还说下午跟我家香芹一块儿去看看,你们去的那个店具体搁哪儿嘞?” “就搁壹百货的对面的地下街。”方雷不甘寂寞,“反正这会儿也没事儿,我带你们去看看吧。我正好跟那个老板认识。” 洪诚一想,走了人情关系,说不定好东西或多或少就有折扣,于是就没有拒绝方雷的热情。 方雷是开车来的,洪诚和香芹坐上他的车,往壹百货对面的地下街去了。 地下街里除了卖衣服与杂货的,有一片区域是卖首饰的,当然这些东西有真有假。 劣质的收拾搁台子外面摆着供人把玩欣赏,真正的好东西是锁在玻璃柜里面,只有来人买的时候,老板才打开柜子,把东西取出来。 二娟一身的收拾,八**九都是搁这儿买的。她跟方雷算是这儿的熟客,所以一来二去,跟这儿的老板也打上了交道。 二娟跟方雷一出现,老板就高兴了,“方少你们又来啦!” 老板是个上了年纪却风韵犹存的女的,姓容。 容老板手下还有几个雇工,怕贵重的东西丢失,她的雇工都是从亲戚中挑选出来的她比较信任的几个人。 容老板对二娟咋也瞧不上眼,她就是看不惯那些靠着男人吃喝享福,自愿沦为男人的附庸的女人,一点儿出息也没有。 容老板对二娟的态度不冷不热,不过对方雷就不一样了,不管方雷给谁买收拾,反正掏钱的总是他。 容老板可不想流失一个财主,自然多少会隐藏一些情绪。 方雷跟容老板扬了扬手,算是打过了招呼,又回头看了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头的洪诚和香芹一眼,给容老板介绍,“老板娘,我带来俩朋友。” “哎哟,方少你可真够意思,够朋友!”容老板展现豪迈风范,“以后你再往我这儿买东西,我按进价给你!” 方雷笑笑,同时小小的在心里唏嘘了一声,只怕容老板口中的“进价”也不便宜。 今儿方雷不是她的客人,容老板很快就把他晾在一边,把注意力放在了洪诚和香芹身上。 她打量香芹,第一感觉还是挺好的。 毕竟香芹一身纯朴,跟尽显富贵范儿的二娟不一样。 不过容老板眼尖,一看就知道香芹跟洪诚,就跟二娟和方雷的关系一样。 她对香芹的好感度立马降到谷底。 小小年纪不学好,勾|引男人的本事倒是一等一。 自己年轻干啥不好,出去打拼也好给自己留出路。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等她人老珠黄,那些臭男人还会像年轻的时候对她热情依旧? 不给自己攒一点儿养老的本钱,以后就等着吃苦头吧! 容老板心里有很多想法,不过没有表露出来,她扬起职业性的微笑,对洪诚和香芹,“你们是想买戒指还是耳坠儿?” “看看戒指。”台子上面摆的那些不合洪诚的眼,他就打量着柜台里面。 二娟这时候插话,“我手上这种戒指就挺好的,要不你也给香芹买一个呗。” 容老板马上就说:“那可是纯金的,百分百纯金的!” 口气坚定的,像是怕谁不相信她。 香芹略微摇头,不甚满意,她不咋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 哪怕把纯银的东西戴身上也好,那些金光闪闪的太俗气太显眼。 柜台里面的东西都有价格标签,都不便宜,香芹有些打退堂鼓,“算了,咱们还是走吧。” “咱们不一定买,先看看吧。”洪诚握住香芹的手。 香芹的皮肤很白,就想剥了皮的熟鸡蛋一样。就算是金戒指戴在她手上,也显得很好看。 不过洪诚不想这么敷衍,这戒指可是要在手上戴一辈子的东西,一辈子啊! 容老板听洪诚这话的意思,就有点儿怠工了,心里还在埋怨,她当真以为财大气粗的方雷给她带来了两个大顾客,原来他们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看看他们能充到啥时候! 洪诚和香芹一齐埋着头,趴在柜台跟前看戒指,俩人有说有商量。 “我看这些都输女式的,没有男式的。”香芹说。 香芹没有被这些东西打花眼,迷乱了心思,这时候还想着他,洪诚挺感动的。 “没有男式的话,就先给你买一个戴戴,我的之后再说。”洪诚恨不得把香芹宠上天,他要是有摘星星摘月亮的能力,只怕早就做给香芹看了。 香芹的热情被价码打得渐渐消散,忽然觉得一阵内急,于是朝容老板打听了厕所的位置,就跑去了。 趁她不在,洪诚询问容老板,“你们这儿有没有对戒?” “有。”容老板立马拿出几个样品出来,有金有银。 洪诚都不满意,“有没有钻石的那种?” 他对这东西毕竟没有研究,也就见过几个追求时尚的小年轻带着仿钻的的戒指,觉得挺大气上档次的。 容老板想了想,拿了一本画册出来,“我看你的眼光挺高的,你看看这上面的几款有没有合你眼的。不过这上面的戒指是要定做的,价格可不便宜。” 在洪诚的观念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洪诚翻看画册,终于相中一款合适的对戒,女式的戒指很小巧,上面嵌了一颗比米粒大一些的小钻石,男式的戒指是一个指环,指环上也有一颗很小的钻石。 两枚戒指的里面都有字母,应该是能将两人的名字刻上去的。 洪诚越看越喜欢,趁着香芹没有回来之前,他不忘叮嘱容老板,“老板娘,停会儿我女朋友来了,你别跟她说钱的事儿。” 容老板会心一笑,点头同意,心下不禁羡慕起香芹找了个好归宿。 香芹回来,洪诚指着画册上的一对戒指的特写给她看,“香芹,你看看这款咋样?” 香芹看了,眼前一亮,小巧轻便,正合她意。 “挺好看的,多少钱啊?” 洪诚心下一慌,咋是香芹先提价格的事儿? 他求助似的望向容老板,只希望她这时候能撒个小谎,打个圆场。 容老板懂得察言观色,对香芹轻笑,“不贵,就是因为太便宜嘞,赚不了钱,我都不摆出来。你男朋友的眼光不错。” 香芹得意,“那是,要不然他咋能看上我嘞!” “嘿哟,看你的小德性吧!”洪诚在她腰上掐了一把。“那要不然就这款吧。” “好,我给你们量一下指头的尺寸,麻烦你们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我给你们开发票,还要交一下押金……”容老板见好就收,怕自己说漏嘴。 洪诚出来就没带多少钱,又怕在香芹跟前泄了底,于是就说:“我今儿出门没带够钱,我明儿给你送来。” 香芹不知道,这一对戒指就抵他们一个馆子。 方雷不甘被冷落,“我的朋友你还信不过吗?” 容老板犹豫了一下,“那你就先给我留一下联系方式吧。” 洪诚接过纸笔,刷刷的几笔写下自己的大名。 一看到他的名字,容老板眼里冒着精光,“原来是洪少啊!” 她当然也听过洪诚的大名。 洪诚不花钱则已,一花钱就一鸣惊人。 容老板热情至极,“我现在就给你开小票,定金你啥时候给我送来都不打紧!把你女朋友的名儿也给我留下吧。” 她可不会放过这个交朋友的机会。 容老板如获至宝似的捧着本子,本子上有洪诚留下的信息。 “你们要不要再看看别的,项链啊耳环啥的!”容老板比之前热情多了。 洪诚知道香芹没有打耳洞,“要不然再看看项链?” “算了吧,买一对儿戒指就行嘞。” 这一对儿戒指,可是让洪诚大出血。不过一次痛跟两次痛的意义还是不一样的,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长痛不如短痛—— 洪诚一咬牙,心一横,视死如归道:“再看看吧,今儿要是不买,以后你再要这些东西,我可就不给你嘞!” “切,你不给我,我不会自己买啊!”香芹嗔他。 “等你赚着钱再说吧!” 方雷不甘落后,瞅了半天,给二娟买了个价格低廉的锆石戒指,看上去就跟钻戒一样。 二娟戴在手上,也是给不懂行的人看的。 香芹就是不懂行,一看那锆石戒指才几块钱的小玩意儿,就以为画册上的那对戒指也很便宜。 可是那真实价值可是抵一个香源饭馆啊! 他们四人从地下街出来,一个骑摩托的人擦着他们的边过来,把走在前面的香芹给撞倒嘞。 那个骑摩托的人赶紧停住车,看他摇摇晃晃,就知道他是新手上路。 “香芹!” 洪诚本来搁后头交代方雷和二娟他们不要在香芹跟前乱说那对钻戒的事儿,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听到人群中惊呼,他一看香芹跌坐在地上,立马冲过去,几乎停住呼吸,“香芹,咋样!” 今儿他没算准,不利香芹出行。 香芹的手蹭在地上,手掌破了皮。 把香芹扶起来,一看她的手流了血,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 他的瞳孔嗜血了一样,变得跟恶鬼一样,攥着拳头就要扑过去揍那个骑摩托车的。 香芹及时拉住他,才没让事情愈演愈烈,“我没事儿没事儿!” 见香芹被车撞,半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洪诚几乎被夺去了呼吸。 他害怕起来,也终于意识到香芹是死过一次的人。指不定哪一天,离奇的事情又在香芹身上重演一遍。 他受不了失去现在的香芹! 骑摩托的小伙子一看洪诚动了真怒,赶紧给他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才学会骑摩托……” 饶是他道歉的态度很真诚,也打消不了洪诚现在恶劣的心情。 洪诚对他低吼,“才学会骑就敢往人多的地方来,把人撞出事儿来,你赔得起?” 那小伙子一看洪诚这么凶这么厉害,吓得手足无措,差点儿连摩托车都稳不住。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香芹忘了手疼,拦住洪诚,“也怪我,自己长眼没看路。” 她给那个小伙子打了个收拾,让他赶紧走。 那小伙赶紧骑上摩托车逃之夭夭。 洪诚这么护着香芹,二娟看得心酸,她忍不住抬眼望着方雷。她要是遇到一样的情况,不知道方雷会不会也冲冠一怒为红颜。 二娟就不明白了,方雷不是处处都要学洪诚吗,穿衣打扮的风格一样,还买了一模一样的车,为啥方雷对待自己女人的态度就不能像洪诚那样的认真呢? 回到酒店,香芹处理了一些伤口,毕竟天气热,她不敢用纱布包扎,要么该捂发炎了。 “你们不是买戒指去了吗,咋还弄一手血哦?”段祥问。 一想起来,洪诚就一肚子气,“有个刚学会骑摩托车的扎进人堆儿里,一下就把香芹给撞翻嘞!” 本来没有多大的事儿,听他说的这么严重,香芹不由埋怨,“哪是你说的那样,是我过路的时候没注意。” 段祥见香芹手上光秃秃的,反倒是二娟手上又多了一枚挺好看的戒指,就问香芹,“你们买的戒指嘞?” 二娟见缝插针,祭出手上的锆石戒指,“香芹的戒指还得等几天,跟我这样的是差不多的。” 差太远了好不好! 她那一枚锆石戒指,连那对对戒的零头都还不到! 洪诚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啥好。 他唯恐让香芹知道,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二娟把锆石戒指从指头上拔下来,递到香芹手里,“香芹,给你戴戴。” 她俩的手指头都不一样粗细,香芹戴着能合适吗? 香芹得手指头足足比二娟的细了一圈,戴上二娟的戒指略显大了。 不过戒指套在手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香芹戴上戒指,左看右看,忍俊不禁,“这小玩意儿还真是挺稀罕人的。” 香芹看的是戒指,洪诚看的是她皮开肉绽的手掌。 洪诚心疼,“要不然让我舅带点儿药过来吧。” 香芹把戒指还回去,又反复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用嘞,这点儿小伤,涂涂口水,要不了几天就好了。” 涂口水…… 洪诚心里不是味儿。 乡下人没啥讲究,被文字叮咬,那可不就是抹些口水就妥啦! 那是被蚊子叮,这可不一样啊,这手都破皮啦! 洪诚没好气啊,还是心疼,“这几天你就别往对面去嘞,那馆子正装修,细菌多的很,要是发炎就不好嘞。” 香芹心里挺甜,“我知道嘞。” “还有,别真的涂口水,口水里也有细菌。” “……”洪诚到底是有多紧张她,香芹发觉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她红着脸娇嗔,“行啦,我知道啦!” 洪诚想着反正要把刘医生叫过来吃饭,就让他顺路带点儿药过来。 电话里头,本来刘医生不愿意每天来吃饭,不过一听说香芹受伤了,他才改变主意。 洪诚心里不是滋味儿起来,难不成在他舅舅的心里,香芹比家人团聚还重要吗?这叫个咋回事儿啊!R1152 第226章 戒指 第227章 平安扣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27章 平安扣 有些事情是很难决定的。 香芹还保留着木屋的钥匙,考虑要不要把这个钥匙交给刘医生。 她离开木屋之前就有说过,要把木屋租出去,本来她无权决定,毕竟那地方是刘医生私人的。 可是没有了那个木屋,有一天她跟洪诚玩完,那她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有这个钥匙在手,香芹就相当于多了一道保命符。 也许这个说法并不完全正确,香芹失去的东西有太多,而且周围的亲人大都对她冷眼相待,没了洪诚这个依靠,她孑然一身,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今儿中午刘医生来吃饭,香芹就问他,“刘医生,那个屋子,你租出去没有?” 刘医生道:“倒是有几个人问了,你没在,我也不好跟人家说。” 香芹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刘医生会这么在乎她的想法。 她忙不迭道:“那地方是你的,你想租出去就租出去吧!”她掏出钥匙,交到刘医生手里。“这是那门上的钥匙,洪诚手里还有一把,停会儿他过来,我问他要。” 刘医生把钥匙推了回去,“那地方是我的,可是那个屋子是你花钱盖起来的。” 是的,关于那个屋子的事情,香芹也是可以说上话的。 她握着钥匙,神色犹豫,似乎有些拿不定注意。 她想……这事儿还是得跟洪诚商量一下。 洪诚到银行取钱,交戒指的定金,已经去了好大一会儿,应该是快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给香芹带了一样小礼物。是个项坠子。 “来来,香芹,给你戴脖子上。”洪诚提溜着被一条棕黑色的编织绳穿起来的平安扣。 平安扣是纯白的玉石做的,很圆滑温润。 小女孩都喜欢漂亮可爱的东西,香芹也觉得这个平安扣挺合眼缘的,不过就算她不懂行,一眼也感觉得出这是块儿好玉。应该不便宜。 她埋怨洪诚。“你咋又买点子这东西?” 昨天才一块儿去买了戒指,虽说戒指还没到手。 洪诚嬉皮笑脸,“今儿我去交钱的时候。容老板送了我一条这个。这是平安扣,保平安的。” 他给香芹戴上,纯白的玉石挺衬香芹的皮肤,让洪诚越看越喜欢。 玉石贴着皮肤。香芹感觉它凉丝丝的。 这种平安扣还很少见,周围几乎没人戴。香芹成了独特的一个。 昨儿在容老板那儿挑戒指的时候,香芹还真没注意有这种项坠,大概是因为她把注意力都放在戒指上了吧。 刘医生在一旁羡慕嫉妒恨,打洪诚还没出生。他就认识这小子了,可从来没见洪诚对谁这么用心。别说洪诚他爹,就是他这个做舅舅的。从洪诚手里收到的东西都寥寥无几。 刘医生无奈的笑着,用手指头点着他。“我从来没见过你对谁这么好!”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洪诚可知道他是啥心态。 同样身为男人,洪诚的第六感告诉他,还是提防着刘医生点儿好。 他没回来之前,怕是刘医生和香芹处了好一会儿。 洪诚悄悄问香芹,“将才你俩说啥咯?” 香芹受到礼物,差点儿被高兴冲昏了脑袋。她回过神来,才想起正事儿,“就是那个屋子啊,现在空着没用,我就想让刘医生把屋子租出去,他说那是我花钱盖的……” 洪诚一摆手,提钱伤感情,“马上就是一家人嘞,花谁的钱不都是花自己的钱啊。舅,你别总把香芹当外人,我俩确定了关系,她现在理应也该喊你一声舅嘞。” 以前看香芹和洪诚在一起,刘医生的胸口会隐隐作痛。不过现在他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事实摆在眼前,现实也不会再刺伤他。 他是个大人,想法成熟,有自己的考虑与衡量。 对香芹来说,只怕洪诚是最合适她的对象。洪诚能护在她身边,不让她受到伤害和欺负,刘医生没有自信能做到这一点,光是想想香芹家的那些人的德性,他做梦都能惊出一身冷汗。 刘医生笑笑,“那屋子是你们盖起来的,你们自己看着办,我才懒得管!” 洪诚有些无语,他听得出这是刘医生的心里话。 香芹就说:“要不然这样吧,刘医生你帮我看看有没有谁有意向租那个屋子的,要是有好人家的话,你帮我留着他,你打个电话,我马上就过去。” 除了给人看病,刘医生很少有其他的交际与应酬。 做生意? 他不是那块儿料。 他点点头,“那就这样吧。” 吃了饭以后,洪诚出去买了俩冰棍,跟香芹一人一支,一边吮着一边上楼去了。 香芹的手不停的把玩着脖子上挂的平安扣,这玉石也不知道是啥材质的,一直都是凉呼呼的,哪怕是一直攥在手心里面,也暖不热。 香芹绷着脸,平静的质问洪诚,“你跟我说实话,这坠子多少钱。” 洪诚像是做坏事儿被抓了个现形,心里慌乱起来。 他尽量装作很无辜的模样,“我说的是实话,今儿我去交钱的时候,容老板送我的小礼物。” 香芹眯了眯眼,她可不是笨蛋,这平安扣咋样都不像是廉价的东西,容老板毕竟也是生意人,为了几块钱的戒指舍得送出去这么好的礼物? 她料定,洪诚肯定在跟她打马虎眼! 既然容老板舍得送这么好的小礼物给洪诚,那就说明昨天的那对对戒肯定价值不菲! “那你实话告诉我,昨天那对戒指多少钱?” 这不是为难他么,洪诚哭丧着脸。他以为自己能够瞒天过海。 他要是把戒指的真实价格一说,香芹还不得马上翻脸! 洪诚酝酿了一番,决定不欺骗香芹,保留却是必须的。 “我只能说,昨天二娟那一身行头,也比不上咱们那一枚戒指。”洪诚没有说出具体数目,他马上把话题扯到平安扣上,“我今儿去容老板那儿的时候,就看见这个平安扣嘞,我就想把它买回来,容老板是真的没有收我的钱。” 昨天香芹被摩托车撞翻,洪诚就有了危机感。 他意识到香芹是死过一次的人,还从将来重生到了现在。万一香芹再出啥事儿,有个三长两短,那可该咋办? 洪诚害怕,害怕失去香芹。 洪诚就把给香芹找个护身符一样东西带在身边,也许这个平安扣为香芹挡不住一切灾难,但求能多少心安。 午睡过后,香芹比洪诚先起来。 到了楼下跟小妹聊天,她才知道在他们睡觉的那段时间,二娟又跑来了。 小妹一直跟香芹抱怨,“这二娟前后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我记得那时候她清清秀秀的,现在打扮的跟个女鬼一样,那脸擦的白的。” 香芹也有些感叹,“她愿意变成那样。” “我看她搁你跟前的时候,表现的挺好的,咋背着你的时候,就狠往你脊梁骨上捅刀子?”小妹就不明白了,一个人前后的反差居然有那么大,她接着说,“今儿她跟我说戒指的事儿,说啥,说你昨天看她手上戴的戒指好看,也缠着洪哥给你买一个嘞!” 二娟说那话的时候可知道对戒是啥意义? 她再怎么穿金戴银,也只能显摆一时,那对戒戴在香芹和洪诚手上,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取下来的。 香芹不明白,咋到了二娟的嘴里,就成了她模仿二娟了? 那满大街的人手上都有戒指,就她二娟一个人手上有戴啊! 再说了,二娟跟方雷昨天来之前,洪诚就说好了要给香芹买戒指了好不好! 香芹那叫一个气。 二娟的虚荣心强得很,被谁比下去都行,就是不能容忍自己被香芹比下去。 这又不是啥比赛,香芹才懒得跟她下斗争。 她尽管败家去吧,等她把方家的家产败得差不多的时候,看她还能朝谁炫耀去。 香芹对小妹说:“以后就别搭理她,她爱咋样咋样去。” 二娟是孕妇,香芹允许她任性,也不会跟她一般见识。 “姊妹俩,差距咋恁大!”小妹不会因为二娟就看不起大娟。 想起大娟,香芹问:“这一阵子咋没见大娟?” “她不是请假回家收麦子去了吗。”小妹说,“应该快过来了,这时候麦子都收得差不多嘞。” 香芹略微点头,想想自己这么清闲就觉得可耻,她现在一天到晚就是闲晃,楼上晃晃楼下晃,店里晃晃店外晃,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在鬼晃个啥。 “你咋没请假回家哦?”香芹问小妹。 她挺好奇的,因为她回回来,回回都能见到小妹。 小妹羞赧一笑,“我兄弟姐妹多的很,我不在,他们都可以帮家里干活儿。” 香芹可能不知道,除了大厨跟唐莎,小妹搁这儿拿的工资比其他人都高。 小妹看见香芹露在脖子外的线绳,不由得眼前一亮,“我以前没见你戴项坠啊。” 香芹把平安扣从衣服里捞出来,“昨天买戒指,老板送的。” “挺好看的。”小妹本来挺高兴,一瞬间想到了啥,马上就变了脸,“你可得收好咯,要是让二娟看见,指不定她开始学你嘞!”(未完待续)R655 第227章 平安扣 第228章 秤不离砣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28章 秤不离砣 洪福忙完家里的活儿,跑到店里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账。 他倒不是怀疑洪诚的工作能力,他就是闲不住。 然而一看存折上少了几千块钱,他坐不住了,跑到楼上去质问洪诚钱到哪儿去了。 洪福对洪诚甩着存折,“这上头咋少了那么多钱?” 早知道这小子这么败家,就不该以他的名义开户。 存折上不该少这么多钱,上回洪诚往香芹那个存折上拨了三千,那是他默许的。但是除了这三千,折子上又有几千块钱不翼而飞。 这是咋回事儿? 在洪福来之前,洪诚还在睡大觉,他惺忪的说:“我买东西嘞。” “你买啥东西花了这多钱?” “戒指。” 洪福往他光秃秃的手上一看,“戒指嘞?” 该不会是戴在香芹手上吧? “还在做,半个月以后才能拿到手。”洪诚说。 洪福气的俩眼发黑,“啥戒指那么贵?是香芹让你买的?” 听洪福的口气,好像是香芹的责任一样。 洪诚不高兴了,从床上爬起来,臭着一张脸,“戒指是我要买给香芹的,不过她不知道戒指多少钱。” 洪福真想干脆厥过去不管事儿算嘞,可是他现在还喘着气儿,还没有躺棺材里哦,这小子真是要气死他—— 见洪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洪诚声音大起来,好似喊魂儿一样,“我买的是结婚戒指啊!” “结……结婚?”一听这俩字儿,洪福顿时精神奕奕起来。 “先前不是说好了吗,等他们这个馆子办起来,挑个黄道吉日开张,那一天我就跟香芹订婚。” 洪福没忘,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他张大眼,竖起耳朵,继续听洪诚咋说。 洪诚的声音像是从泡菜缸里传出来的,显得瓮声瓮气,“你不是急着抱孙子呢么,我就想跟香芹先生一个……” 洪福猛地一下脸色红润起来,像是吃了千年老参一样,整个印堂都是发亮的。 真真叫人逢喜事精神爽! “真的?” “真的真的!” 洪诚郁闷起来,一说抱孙子,老家伙就忘了那几千块钱的事儿了。 合着在老家伙眼里,他小孙子就值几千块钱啊,洪诚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洪福兀自沉浸在喜悦中,不过他特别奇怪,大概是被好事儿冲昏了头,整张脸似抽风一样,不知道该摆啥样的表情,他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不是在做梦吧,会不会太快啦,你跟香芹认识还不到一年吧!香芹还那么小,她适不适合当妈妈……她身子骨太瘦了,屁股也不大,生娃不会有问题吧……” 听他越说越离谱,洪诚几乎要发疯,冲洪福喊了一句,“你够了啊!” 小家伙连个卵蛋还不是嘞,老家伙就开始得意忘形了,他这个正牌的爹还没激动呢好不好! 洪诚真想一把乐呵呵的洪福给呼出去。 反正也是睡不这了,洪诚起床跟洪福一块儿下楼。 见段祥和段勇源还在,洪诚的起床气又发作了,“你俩咋还搁这儿嘞?”他指着段祥,“你——不是说好就搁我这儿住一个礼拜吗?这都过去一个多礼拜了!” 段祥讨好的笑着,“这不是那边的馆子还没有装修好吗。” 借口,一切都是借口! 就算今儿馆子装修好了,不敞着门让馆子里的有害气体跑出去,那地方能住人?要不然那些工人为啥每次干活儿的时候都戴着口罩? 要不是看在香芹的面子上,洪诚连一天都不让段祥留在这儿。 搁这儿好吃好喝好玩好住,还真把这儿当他自己家啦? 段祥一开始可能是来干正经事的,说是监工,洪诚看他是专门享受来的。 对面馆子里的工人一边干活儿一边流汗,段祥啥也没干还喊热,在外面站了没多大一会儿,就跑进店里开开风扇,往凉快地里一坐,可是惬意的很。 都是开着门做生意的,洪诚觉得段祥可没有资格从他这里拿到特权。 洪诚跟段祥说清楚,“你要想搁这儿住也可以,房费跟饭钱该交的你都给我交上来。” 洪诚跟香芹确定关系,他以后跟段祥也算是亲戚。 洪诚六亲不认的时候,挺吓人的。 段祥不好意思多说啥。 当初香芹无家可归的时候,段家的人可谁都没说对她伸出援手。 这笔账,洪诚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在心里。 所以,他对段家的人,容忍是有限度的。 段祥默默的离开酒店,到对面的馆子里看装修的进度。他也不是真的办这事儿,就是不想搁洪诚跟前受气。 香芹正在这儿看工人们干活儿,段祥一出现,她就瞧出段祥不高兴。 “咋嘞?”出于关心,香芹问。 段祥面上不甘心,不由得迁怒香芹,“还不是你家的洪诚,他嫌我吃他的住他的嘞,要撵我走嘞!” 香芹笑笑,她两边都理解。 洪诚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店里赖了个不给钱就吃就喝就住的主儿,时间长了,谁能受得了? 不得不说的是,段祥的饭量还不是一般的大,而且不到吃饭的时候,还经常去后堂偷嘴。 香芹不以为意的对段祥说:“他让你回去你就回去么,反正段家庄离这儿又不是多远,你要来,骑车子也要不了多大一会儿工夫。” “你还没嫁给他,就开始帮着他说话啦!”段祥不高兴极了,把不敢在洪诚面前表现出来的怒气,统统发泄到了香芹身上。 香芹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在她得世界里,只有一杆衡量轻重的秤。秤砣虽小压千斤,而洪诚就是她的秤砣,至于段祥与其他就是那千斤之一,没有谁比洪诚还重要。 秤不离砣,这是必须的。 至于谁想上她的秤钩子,她就钩住谁。不过他们别妄想让她丢掉秤砣。 香芹跟段祥没有多说,转身到店里去了。洪诚也不怕热,一看到她就扑到她跟前来,从香芹后头抱着她的脖子,又是磨蹭又是撒娇。 “香芹,我的香芹哦!我将才做梦梦见吃你做的烧茄子嘞。” 洪诚夸张的吸溜着口水。 “想吃我做的烧茄子,你就直说呗,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吗?”香芹无奈。 “想吃,我也是真的做梦梦见嘞。”洪诚一脸认真。 香芹拍着他缠着她脖子上结实有力的胳膊,“晚上做,你赶紧去洗洗脸吧,起来都没洗脸吧,眼屎都还搁眼里嘞。” 洪诚用手抠了抠眼角,还真摸到一片湿漉漉的东西,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于是他放开香芹,乖乖的洗脸去了。 香芹从冰箱里提出一桶冰镇好的绿豆粥,看她往对面的馆子里去,段勇源赶紧接手,把绿豆粥提到了自己手里。 洪福以为香芹拿这些绿豆粥是要孝敬他的,察觉出来不是,而且他一个人也喝不了这么一大桶啊…… “你们这是要提哪儿去?” “这些绿豆粥是要给工人喝的。”段勇源老实巴交。 香芹笑,“冰箱里还有嘞,专门给你留的,还有酸梅汤——” 这下洪福高兴了,对他们摆摆手,“那你们去吧。” 拿着绿豆粥去犒劳工人,香芹也算是用心了。 不过也不用那么用心,她就是把桶往馆子门口一放,哪个工人想喝,就过来自己盛着喝就是了。 段祥把香芹拉一边,低声下气的央求,“香芹,你就跟洪诚再说说,让我多住几天呗。” 香芹有些无语,谁都不愿意家里赖个大饭桶,段祥到底懂不懂? 而且有些话,真的不好明说出口。 香芹小声说:“你这样总不是个事儿啊,路又不是多远,来回跑跑又咋了么?” 段祥生气了,“那你跟洪诚说说又咋了!” “我知道我说的,他一定听。你觉得我好意思到他跟前说?”香芹眉头皱起来,不是谁都像段祥这么厚的脸皮,反正她是舔不下脸来。“你要是好意思,你自己到他跟前说去。” “我发现除了他,你现在把谁都不放心里!”段祥恼得脸红脖子粗。 香芹正色厉声,“那是的,在我心里,还真就没有人比洪诚重要嘞。我没有家,没有要我的时候,是他陪着我。他不嫌弃我的出身,不嫌弃我的遭遇,一直都对我这么好,连我亲爹亲娘都不如他对我这么好。你说我除了他把谁都不放心里,那你跟我说,除了他,我该把谁放心里!” 段祥被呛得无言以对,还感到深深地挫败与内疚。 香芹深深地看他一眼,再也不理他。 这些年来,她学到的其中之一就是,亲情淡如水。 在“私利”字跟前,跟谁都可以翻脸无情。 段祥这么做值不值当,他自己应该也会衡量。惹得洪诚不开心,还把香芹给得罪了,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何必呢? 他本来还想等馆子开张,为了方便,就在洪诚家的酒店长住下去,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 段祥做的那一个个美梦,每次都在洪诚跟前无所遁形。他总觉得洪诚会因为香芹,而去接纳香芹身边的所有人,看来香芹的光,是不好沾的。R1152 第228章 秤不离砣 第229章 没眼色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29章 没眼色 洪诚发话,让段祥从他的店里搬出去,不让段祥在白吃白喝白住。 段祥心里不得劲,最后好说歹说又跟洪诚饶了几天的期限,说好了只要把馆子里的菜色一弄好,他就卷铺盖回家去。 这几天收完麦子,请客吃饭的人特别多,所以店里的生意也可好。 香芹主要就是给客人上菜的,也忙的不可开交。 她刚闲下来没多大会儿,段祥就凑过来问她,“厨房里忙完了没有,我啥时候能开始做菜?” 段祥坐那儿干着急,这些忙的人比他更着急,能恨不得头发当手使唤。 香芹耐着性子,“你先坐那儿等一会儿,现在正忙着嘞。” 段祥要是长了眼睛,他自己就能看懂情况,还用得着香芹跟他解释那么多吗? 段祥催了一声,“快点儿啊!” 因为洪诚不待见他,段祥搁酒店里咋坐咋不得劲。 香芹顾不得跟他多说,这边大厨又做好菜,等着人端嘞。 段祥似乎不甘被香芹无视,跟着她屁股后面往后堂里转悠去了。 香芹去传菜口端菜,段祥却径直的往后堂走。 结果搁后堂门口,他就被洪福拦下。 “你弄啥去?”洪福考虑,是不是要在后堂门口挂一个牌子,警示闲杂人等。 段祥指了一下后堂方向,“我进去看看,里头有没有啥需要我帮忙的。” “你就别搁这儿添乱嘞!” 后堂重地,只有相关人等才能进出,尤其是大师傅在里头做菜的时候,洪福都不敢随便乱入。 他倒不是怕谁说他家的后堂不卫生,正相反,后堂干净的很。 就是大师傅很注重自己的**,除了他的学徒,都不让其余的人进自己的领域,就是怕有人偷学他的手艺。 段祥以后是馆子的大厨,那跟酒店的大师傅可不是一个概念。就段祥会的那两手,大师傅能做的比他还好千百倍。但是大师傅的手艺,可不是旁人一定会的。 见段祥还在晃悠,洪福终于忍不住,发起脾气来。 谁让段祥站的地方,正好是传菜的必经之地!他那么大的块头儿挡那儿,那些端菜来回过的服务员往哪儿走?难不成要挤过去? “我将才说的啥,你没听见是吧!娘了个逼,你要是我儿子,我早把你踹飞嘞!” 段祥糊里糊涂,他可是啥也没做,就碍着他老人家的眼嘞? 他现在心里急得上火,有人知道吗? 段祥满腹牢骚。 听到洪福骂骂咧咧的声音,把手头上的活儿丢给了小妹,往传菜口赶去,一眼看见段祥那个大块儿搁路上挡住。 天干物燥的季节,又忙的热火朝天,人心里难免有些暗火急躁。 洪诚按捺着心里的那股邪火,低声下气,就跟送客一样,拽着段祥的胳膊,要把他“请”出去。“我求求你嘞啊,你到外面待一会儿。出去玩儿也行,到你们那馆子里监工也行,别搁这儿碍事儿啊。” 段祥本来心里就不咋高兴,他扭动身子,强把洪诚的手甩开,“我碍着你们了是吧!” “你到底想干啥,你说吧!” “我想赶紧把我那馆子里的菜都炒出来……” 洪诚终于爆发,“你睁眼儿瞎啊,没看见眼下是啥情况?” 段祥就不能等到不忙的时候再说这话? 洪诚可不是啥好脾气的人,“我说你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啊,也知道为了自己好!知道为自己好,却不替别人想想,你知道这叫啥不,自私懂不懂!别人忙的恨不得脚当手使唤,你倒好,没事儿人,还净添乱!” 香芹刚把菜传到包厢里,从楼上下来,就看见洪诚和段祥搁酒店的大门口剑拔弩张的。 她唯恐俩人打起来,赶紧过去把洪诚拉开。 香芹约莫着段祥估计是因为刚才跟她说过的事儿跟洪诚闹了不高兴,她把瞪着眼的洪诚往店里推。 “你赶紧去跟人家结账。” 之后香芹又耐着性子对段祥说:“咱们都是开门做生意的,祥子舅你就体谅体谅,现在把后堂借给你,大师傅他们那拿啥炒菜?洪诚他们家店里的生意还做不做了?你就先到馆子里看看吧。” 香芹听到洪福叫她,远远的应了一声,赶紧跑过去了。 洪诚看了香芹的背影一眼,然后回头指着段祥的鼻子,“我跟你说,我可没有香芹那样的好脾气!” 段祥铁青着脸色,勾着头往街对面走去。 他现在只想把任务完成,赶紧离开这儿,也不用看谁的脸色跟眼色嘞。 过了吃饭的点儿,渐渐不忙,香芹终于能坐下来喘口气儿了。 她算是提前体验了一下当服务员的经历,忙的时候能断腿,尤其是脚板,几乎能磨出血泡来。 洪诚给香芹揉着腿,柔声问:“累着了吧,饭点儿一过去就不忙嘞。你也知道平时没有这么忙。” 今年算是大丰收吧,家里地里收成好,还有为了答谢亲友的帮忙,不放点儿血,表示不出来诚意,不少人都来请客吃饭,一吃就是吃最好的。 “饿不饿?”这都正忙,谁都没顾得上吃饭。 香芹有气无力的摇头,那么多好吃的,光是看,她都饱了。 “我现在就想睡一觉。” 洪诚把香芹往肩上一扛,就跟扛米袋一样,还拍着她的屁股说:“行,我抱我媳妇儿睡觉去。” 香芹这一觉起来,就到下午了。 好消息是,先前店里给洪福告假回家收麦子的几个服务员,回来了一部分,大娟就是其中之一。 坏消息是洪诚和段祥又吵起来,段祥貌似还被气走了。 原因是啥—— 中午忙的时候,段祥嚷嚷着要炒菜炒菜。 然而到了不忙的时候,非但不见段祥忙活,也没听他说要干这干那嘞。 洪诚看他比谁都闲,就气不打一出来。 “你不是说要炒菜呢么,后堂大师傅这会儿不忙,你赶紧去该干啥干啥。”洪诚催着他。 段祥不想搁这儿多待,洪诚这会儿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段祥吃着爆米花,“你们中午都把菜用完嘞,这会儿你们后堂没有我要用的菜。” 听他怪会给自己找理由,洪诚火起来,“没有你要用的菜,就怨我们是吧!你想做啥菜,能不能自己去买啊,你还坐这儿等着我们给你买回来?你把这儿当你家了是吧?” 段祥这像是做生意的吗? 就他这样的态度,洪诚断定等馆子开起来,他们馆子里的生意也不一定能红火起来。 洪诚现在真后悔,当初他就不该同意让香芹跟他们一块儿瞎凑热闹! 见段祥脸色不好,洪福按住怒气冲冲的洪诚,和颜悦色的对段祥说:“祥子,你别怪伯对你说话冲,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你将来也是要做生意的,你要是像这样抱着三分钟热度,那我劝你还是赶紧把馆子卖给别人经营吧。你得长点儿眼色啊,光长心眼儿有啥用?” “我们给你提供帮助,那是一时的,不可能一辈子都帮着你们。你说是不是?你自己的事儿,别想着让别人给你操心,你自己操心的同时,你还要想着自己咋把它干好。以后你也是老板,老板这俩字儿可不是光让你用来摆谱儿的。” 洪诚不耐烦,“行啦,别跟他说那么多嘞,等把我跟香芹投进去的钱全收回来,我就不让香芹跟你们一块儿瞎胡蛮干嘞!我看以后让香芹跟着你干,也是让她受罪!” 段祥反省着字句的错处,他总觉得自己太操之过急了,一时间乱了方寸,眼下还是一步一步的来吧…… 他闷声对洪家父子说:“那要不这样吧,我就先回去了,等到我们那个馆子装修好以后,我再把我们馆子里的菜炒出来。那个广告牌,就先不做了。等啥东西都准备好,再弄吧。” “这事儿你回去跟勇子商量吧,用不着跟我说。”洪诚没有拦着段祥。 就这样,段祥没等期限完,就收拾东西回段家庄去了。 等到香芹起来,段祥已经不在酒店里了。 倒不是酒店没地方容下段祥,只是就跟洪福说的一样,段祥前一阵还对馆子的事情很上心,久而久之的就懈怠下来,这不是三分钟热度是啥? 接受人家的帮助多了,慢慢的就会把这当成一种习惯,这可不是好现象。 段祥在心理上对洪家的优越条件产生了依赖,渐渐的生出惰性来,不鞭策他一下,怎么能让他重拾进取心? 香芹忙的中午也没有吃饭,这会儿肚子正饿得咕咕叫。 本来洪诚是给香芹留了饭的,却不知道被哪个不长眼的人给偷吃了。 反正也快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洪诚就没有追究剩饭的事儿。 “来来,睡美人儿,先吃点儿爆米花垫垫肚子。” 能用这么轻佻的口气对香芹说话的人,也只有洪诚了。 香芹双眼惺忪,脸上还有落下的凉席的印子,看上去很是滑稽。 “爆米花啊,哼哼,不想吃。”天这么热,香芹对容易上火的东西没有爱。“我想吃凉皮子。” 洪诚说:“又是凉皮子,那东西又不能顿顿吃啊,等一会儿吧,等会儿喝点稀饭。”R1152 第229章 没眼色 第230章 高兴劲儿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30章 高兴劲儿 馆子装修完,把该置办得东西都置办了进去,不过还不到开张的时候。因为还没有联系好菜商,也就是货源还没有定下来。 自从段祥从酒店搬回家以后,就很少见他出现。 给装修工人结算了工钱以后,香芹没少给段祥打电话,让他赶紧把后续的事情办妥。 馆子装修好,开张却遥遥无期,香芹每天看见崭新的馆子,不仅高兴不起来,还着急的很。 香芹再一次跟段祥打电话,“祥子舅,前天我就给你打电话,你咋还不过来?” 电话那头,段祥的声音听上去很不耐烦,“不就是进菜的事儿么,洪诚认识的人多,你让他帮忙找找!” “不是……”香芹总觉得没好气,“不是我让他干啥他就得干啥,那馆子是咱们的,不是他的,你现在咋变这样了?你咋想的,一开始你还积极的找我们跟你一块儿合伙,东西都弄好以后,你就不管事儿了是吧?” “不是我不管事儿,我又不认识人!”而且天热的让阴凉地里卧着的狗都吐舌头,他能受得了? “我问你,你窝在家里面,你能认识谁去?” “你不想**就直接说一声,用不着拐弯抹角的来央活我吧!” 听段祥这句话,香芹彻底无语,有种有理也说不清的感觉。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你就等着别人都给你干完吧,要不然这样好不好,你就光坐在家里等着收你那份钱,以后馆子也不用你当大厨,啥都不用你帮忙嘞,这多好是吧!” 香芹跟段祥打电话的时候,段勇源就在香芹跟前。 段勇源也不喜欢段祥现在的态度,怨不得段祥会吃那么胖,那都是在家里好吃懒做的。 “他不去,我去。”段勇源决定了。 香芹不再跟段祥多说,直接挂断电话。 结果段勇源还是找洪诚帮忙,不过只是向洪诚咨询了一下。 洪诚给他介绍了一个菜店,段勇源过去瞧了瞧,跟老板谈拢了价钱。 他为这事儿跑了一上午,连中午饭都没顾得上吃。 下午的时候,段祥悠哉悠哉的来了,屁股后面还跟了一大群老老小小。 听说馆子装修完,他带着庄上好多人来看。 段祥已经得意忘形了,知道自己姓啥,大概已经不知道自己叫啥了。 其他人就不说了,那冯兰花和段二华是能来过来的人吗? 冯兰花和段二华一听说馆子底下的这块儿地是段文的,那一个个可高兴了,以为地是他们的一样。就算现在不是的,那段文死了以后,还不都得段文唯一的儿子段二华来继承? 看对面那么热闹,香芹已经没有脾气了,幸亏馆子没有开张,这要是让段祥请客吃饭,那有多少饭菜都填不满这些人的胃口。 段祥估计跟庄上的人说对面的酒店就是洪诚家经营的,那大人小孩儿一看是那么气派的地方,伸着头瞧不够,就一个个跑了过来,都跟进了大观园似的。 甚至有几个不听话的小孩儿,往楼上一跑,就找不到人了。 香芹头疼的不行,一见到段二华和冯兰花,感觉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了。 段二华被“好事儿”冲昏了头,这会儿正飘飘然,“香芹,你现在是老板娘嘞,也不说请我们搓一顿。” 香芹一脸痛苦之色,她根本就不想理会这些人。 她不耐烦,“你们不吃饭,就赶紧出去。” “我们看看就走。”冯兰花已经是看花了眼,心里对香芹尽管是羡慕嫉妒恨,还总想着以后要多多巴结她。 酒店里一下涌进来这么多人,还要几个顽皮的小孩儿,他们又都不是吃饭的,洪福的脸能好看到哪儿去? 段勇源跑到段祥跟前,“你咋把他们带来咯?” “他们说要看看咱们的馆子,我就都带来了。”段祥还正高兴着,一想起他们一口一个“段老板”,他浑身就麻酥酥的。 段祥压低声音,“那你把他们带到馆子里去,别到人家的酒店里来!你没看洪诚他爸都不高兴了吗!还有几个小孩儿往楼上跑去嘞,你说你干的这叫啥事儿。人家这是做生意的地方,可不是公园儿!” 段祥难得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姓洪的都还没说啥嘞,你管那么多弄啥!” 段勇源哭笑不得,“你还等着让洪诚他们跟你开口是吧,那你就等着吧,看看洪诚他们会不会跟我一样好脾气的跟你说话!你就等着吧,看看洪诚以后还有没有你这个朋友!” 段祥脸色一变,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四处望了一眼,见段二华他们都跟乱跑的羊群一样,这儿瞅瞅那儿看看。 洪福坐在柜台跟前埋着脸,看不清他这会儿是啥表情。 香芹坐在楼梯口,偷偷的抹着眼泪。 她为啥难过,估计没人会理解她。 洪家的人对她那么好,可是她呢?总是给洪家的父子带来麻烦,等洪诚回来,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拿啥脸来面对他。 她不想跟段祥吵,一旦跟他闹掰,她为数不多的亲戚朋友又少了一个,她的生活圈子本来就很小。 这时候段昊和二毛出马,一个人负责去楼上爪小孩儿,另一个负责清空楼下的大人。这本来就是身为酒店保安的他们该干的事儿,维持秩序。 一看事情闹大,段勇源把不知所措的段祥拉倒一边质问:“你现在到底想啥嘞?” 见段祥一脸茫然,段勇源继续说道:“洪诚允许香芹跟你合伙开那个馆子,因为那个馆子就搁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也知道香芹不想事事都依赖他。我跟你合伙开馆子,我是想养家糊口嘞,我问你,你到底是为了啥?你就是到处跟人家炫耀嘞是吧,我说段祥啊,你现在杂变的这么恶心人啦,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谁,就跟香芹她娘一样。” 段祥脸上露出不甘,他是不屑段秋萍能跟他相提并论的。 “你是得意了,可是你把其他人的脸都给丢完嘞!你看看香芹——你带这么多人来玩儿高兴嘞,你们拍拍屁股走人嘞,你让香芹咋跟洪诚还有他爸交代?” 段祥庆幸这时候洪诚出去给店里买油,洪诚要是在这儿,看见香芹哭,还不得跟段祥打起来? 段祥想挽回也来不及了,他把周围的人对他的耐性已经折腾完了。 他回想起来,当时他带着人离开段家庄,他爹段武就劝他,结果他没听。 段祥现在后悔啊—— 他帮着段昊和二毛一起把他带来的人给“请”出去。 本来还有几个人不愿意走,就对他们不得不使出非常手段。 香芹对段祥失望至极,本来暂时不想看到他,经过了一番考虑后,她主动找到段祥跟前,“祥子舅,这样吧,那个馆子,就不算我那一份嘞。我投进去的钱,你慢慢还我吧。” 段祥心慌意乱,“你——馆子都装修好嘞,你这时候说不干……” 就好像他占了香芹的便宜一样。 段祥心里过意不去。 香芹想好了,她还回到木屋,做她的小生意去。 真真是人多的地方事儿就多。 “一个和尚有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没读过书我都明白,我想也难不倒你吧。” 听香芹这么一说,段祥臊红了脸。 香芹为啥会说这样的话,结合他最近的表现就知道了。 “你跟我勇子哥,你俩合伙刚好,我就算嘞。”香芹的眼眶微微泛红,不过一点儿也没有委屈的模样。 段勇源劝香芹,“香芹,你别这样,咱们把咱们自己的事儿做好,不是该你做的,你不做也别操心。” “该谁的谁不去操心,那馆子又不是一个人的,只要有一个人做不好,你说咱们的馆子猴年马月才能开张?”香芹埋怨的看了段祥一眼,又说,“这不是都等着别人操心呢么!” 段勇源也跟着指责起段祥,“我说你有工夫到处跟人得瑟,你能不能干的正事儿?我真是没见过你这样当老板的!” “行行,我干,你们别操心我的事儿嘞。”段祥自然也是有情绪的。 段勇源当着香芹的面,又把段祥说了一通,“我还要跟你说,你也别不服气,洪诚那是看在香芹的面子上给咱们客气。他帮香芹那是应该的,因为香芹是他的女朋友。对洪诚来说,咱俩啥都不是,所以别总想着一说有事儿就找洪诚帮忙!” 段祥算是清楚自己的责任了,他又怕香芹再跟他闹脾气,于是说:“香芹,前厅的事儿就交给你嘞,后堂的事儿你就别管嘞。” 段勇源见被撵出酒店的几个人又跑进对面的馆子里,就催着段祥,“赶紧的,这些人你咋带来的,还咋带回去,等出事儿你就高兴嘞!” 段祥头疼起来,跑进馆子里,把人叫出来后,黑着脸把大门锁上。 他觉得对不住香芹,刚才他还说把前厅交给香芹布置,这要是让香芹看见粉刷好的墙上那几个脚印,肯定又要生气了。 他到底在高兴个啥劲儿?R1152 第230章 高兴劲儿 第231章 贪慕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31章 贪慕 大娟销假以后,重新回到洪家酒店打工。 打这以后,二娟更有理由往这儿跑,她对大娟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大娟听得最多的就是二娟跟方雷咋样咋样,今儿去了哪儿昨天又去了哪儿,到哪条街哪家店里买了些啥。 说实话,大娟对二娟不胜其烦,她现在几乎快认不出这个妹妹了。 她实在不明白,人一旦有了资本,变化咋就恁大! 二娟每回来,虽然别人嘴上不说啥,不过大娟看得出来,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是待见她的。 不但如此,大娟也不希望二娟经常过来,二娟每次过来,都缠着大娟说话喧谎,好像大娟偷懒一样。 久而久之,谁都受不了。 香芹正算账,二娟凑到柜台跟前来,盯着香芹脖子上挂的平安扣,“香芹,你那块儿玉从哪儿买的,还怪好看的。” 被她一打扰,香芹忘了自己算到哪儿了,还得从头开始—— “就是容老板那儿。”香芹没敢说这平安扣是容老板送给洪诚的,恐怕二娟会有情绪。 二娟和方雷在容老板那儿买了不少东西,只怕也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 “多少钱啊,改明儿我也买一个去!”二娟挺认真。 香芹把露出来的平安扣塞回到衣服里,还真是被小妹给说中了,真不能让二娟看见这个平安扣。 香芹冲二娟干笑了一下,“我不知道多少钱,是洪诚给我的。” “那等有时间,我去问问容老板。”二娟又往香芹光溜溜的手指头上睇了一眼,“你跟洪诚的戒指还没弄好是吧?” 香芹不想多理她。还是耐着性子,“你到那儿先坐一会儿去,我算算账。” “这种事儿交给他们做不就行啦。”二娟说的他们,指的就是搁酒店里打工的那些人。 香芹继续笑,“我跟你一样,闲不住。” 二娟无语凝噎,她咋从这话里听出了一股浓浓的冷嘲热讽得意思? 大娟忍不住。把二娟拉了出去。搁酒店门口,她把二娟给说了一顿。 “你能不能别老往这儿跑?我们是搁这儿干活儿,可不是赔你喧谎嘞!” “我说我的。你们干你们的,我还能碍着你们的事儿不成!”二娟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 大娟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你也不看看谁愿意理你的脸!你又不是搁这儿干活儿的,你每天往这儿跑那么勤快弄啥嘞!你挺着个大肚子。要是谁不小心把你给撞出事儿嘞,你说让我们咋赔你?” 二娟斜扬嘴角。目光里尽是不屑,“撞我?谁敢!” “你看看你那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一天到晚搁人跟前显摆这显摆那。还真搞得你自己有多高贵一样,谁都惹不起你一样,你恶不恶心人!”大娟是还把二娟当自己的亲妹妹。才说出这么露骨难听的话。 二娟要是个外人,大娟还不稀罕跟她浪费口舌嘞。 “我都不知道你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是啥心情。”大娟看着二娟涂脂抹粉的脸。就觉得膈应的慌。“你看看你周围的女的,哪一个是跟你一样爱慕虚荣的?” “我爱慕虚荣?”二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姐的嘴里说出来的,她瞪大眼睛,“谁说我爱慕虚荣了,是不是香芹?” 二娟不会无缘无故把话扯到香芹身上,大娟知道二娟一直在心里嫉妒香芹。香芹找了个好归宿,还那么能干,试问哪个女的不嫉妒她! “你还想跟香芹比,你比的过人家吗?身上戴的金光闪闪的就是比过人家啦?脸上擦的香香白白的就是比过人家啦?”大娟禁不住对二娟评头论足起来,爹娘都向着二娟,她这个当姐姐的管不住妹妹,但总不能看着亲妹妹往火坑里跳,还越走越歪。 要是把二娟脸上的那一层粉抠下来,指不定还能瞧见二娟此刻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 二娟就是不服气,香芹现在有的,她也有。香芹现在没有的,她还有。她倒是不知道自己有哪一点比不上香芹。 “我就是比香芹好看!” 听二娟自信满满说这话,大娟只觉得可笑,“你这话也就能骗骗你自己,我倒是看不出来你有哪一点儿比香芹好。哪怕你的脸擦的再白一点儿,也比不上三天不洗脸的香芹好看。你知不知道啥叫美,即便你外表打扮的再好看,你的心是丑的是恶的,你的人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二娟咬牙切齿,香芹真是好本事,把她姐姐都给拉拢过去嘞!她可是听唐莎说了,香芹现在得到的东西,原本都是该属于唐莎的。 身为一个插足者,香芹哪儿比二娟好,二娟可看不出来。 二娟眸子里冒着火,“我是你妹妹,你咋帮着外人说我的坏话?” “你是我妹妹?”大娟冷笑,眼里带着些许鄙夷,“你太高贵嘞,我可高攀不起。别以为爹娘都向着你,我就该跟他们一样也向着你!别做梦嘞,倒贴的东西,有你哭的时候!你还是回去好好的做你的阔太太吧!” 临回店里之前,大娟不忘提醒,“记住,以后别再来找我嘞。跟你可不一样,我忙的很!” 二娟气的发抖,脸孔微微扭曲,“好啊,你不认我这个妹妹,我也不认你!我给爹娘钱,我一分钱也不给你,穷死你!” 大娟冷笑,彻底跟她翻脸无情,“谁稀罕你的钱,你给谁去。你见我啥时候从你手里拿过一分钱了,我想要钱,我好手好脚会自己挣!靠男人算啥本事!”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二娟恨不得撕毁大娟清高的那张脸。 靠男人就不算本事了吗? 靠男人要是不算啥本事,那大街上那么多女的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傍大款去了? 没有一点儿姿色就想拢住男人的心? 可不是每个男人都跟洪诚一样是睁眼瞎的! 大娟觉得就不该纵容二娟,不然二娟的脾气越来越任性,以后谁还能收拾得住她? 大娟是红着眼睛回来的,香芹心疼她,“说了她你也难受,她怀着孩子,你就由着她呗。” 大娟可一点儿也不为二娟感到难受,她还等着看二娟的笑话嘞。她这眼睛是气红的! “她以后要是再来,我就再说她一次!”大娟还就不信治不住二娟嘞,“不能这么由着她,你看看她现在变成啥样子嘞,她就那样子走到庄上,看看还有几个人认识她!” 她们正说话的时候,洪诚买了一袋子冰棍回来,手里还抱着一只狗娃子。 这狗娃子一眼看上去就可稀罕,长长的耳朵直愣愣的,脑袋和眼睛都挺大,正欢快的舔着洪诚吃剩下的小半拉冰棍。 “你从哪儿抱回来的狗娃子?”看到那狗娃子,香芹禁不住眼前一亮。 小狗儿忒可爱,难怪洪诚会爱不释手。 “我正吃冰棍儿嘞,它跟着我屁股后头叫唤。” 也就是说,这狗娃子是洪诚搁路上捡的。 这品种的狗很少见,应该有主人的。 “咦,这狗娃子咋没有尾巴啊?” 听香芹这么一说,大家伙儿纷纷往狗娃子的屁股后面看去,还真是没有尾巴。 “狗娃子生下来,专门把尾巴去掉的。”洪诚知道这种品种的狗,是吉娃娃,养的起这种狗的人家十有*都是小富小贵的。“要是没人找,咱们就养着它。” “这狗卖的就不便宜,咋可能没人找!”洪福说,他活了大半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纯的白色吉娃娃。 把吉娃娃放地上,它就只跟着洪诚跑。洪诚走哪儿,它跟哪儿,像一块儿甩不掉的牛皮糖。 洪诚跟香芹说:“那馆子里的桌子椅子都订好嘞,你看啥时候运过来。” “再过两天吧,等他们把后堂打理好,不然进进出出的挺碍事儿。”香芹说的他们,指的就是段勇源和段祥。 这吉娃娃奇怪的很,对谁都不叫,就对着香芹汪汪的狂吠,还着急的搁洪诚周围直转悠,大大的眼睛瞪着香芹,好像在宣告它对洪诚的占|有。 “哎哟,它还知道吃醋嘞,它不想让我跟你说话。” 洪诚只要跟香芹说话,吉娃娃就对着香芹越叫越厉害。 看看洪诚捡回来了一个啥东西! “那你让它当你媳妇儿去吧!”香芹没好气得白了洪诚一眼,扭头不打算理他了。她还冲吉娃娃跺了跺脚,故意吓唬它,“讨厌鬼!” 吉娃娃吓得跳躲着闪到了一边,明明害怕,却还在虚张声势的瞎叫唤。 洪诚笑得合不拢嘴,他觉得香芹吃醋的样子也蛮可爱的。 晚饭香芹把吃剩下的肉骨头归拢了一下,放到纸板上,给吉娃娃喂去。 这货还真是有奶就是娘,一顿骨头就被香芹给收买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它跟香芹溜进房里,还熟门熟路的跳上了床。 洪诚刚把它撵下去,它又跳上来嘞。 “这床是我们的,你别上来!”洪诚指着它的狗鼻子。 吉娃娃以柔克刚,软软的舌头将洪诚的手舔得湿漉漉的。 “明儿我就把你送走!”洪诚跟它没商量。(未完待续)R466 第231章 贪慕 第232章 计划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32章 计划 第二天清早起来,香芹去街那头的早点摊子上买包子,她还记得洪福特别喜欢吃着一家的肉粽子,于是顺带捎了两个回去。 拐回来的时候,她看到电线杆子上贴了一张寻狗启示的传单。 香芹不认识上面的字儿,不过那上面照片里的狗娃子明显就是洪诚昨天捡回来的那只。 照片底下还留有电话号码。 香芹把才黏上去不久的寻狗启示揭了下来,四处巡视了一下,没瞅见贴这玩意儿的人。 她隐约有些印象,将才往这边走经过电线杆子的时候,她与一个人擦肩而过,当时她没注意那人的长相,只记得对方瘦瘦高高。 香芹带着寻狗启示回去,这会儿店里还没开张,前厅没人,基本上所有人都搁后堂忙活着切菜嘞。 香芹跑到楼上,把还在睡梦中段文洪诚拍醒,“洪诚你看,人家来找狗娃子嘞。” 洪诚咕哝了一声,翻身抱住香芹。“狗娃子的事儿等我起来再说,再让我睡一会儿。” “那你起来吃几个包子再睡。”香芹抱着他的胳膊,把他捞了起来。 洪诚不咋情愿,不过闻到肉包子的香味儿,他确实感觉到饿了。 眼睛完全睁开,他也不咋犯困了。 一边咬着包子,一边看香芹带回来的寻狗启示,洪诚含含糊糊的念着,“昨日本人在西条街丢失了爱犬,上面是我爱犬的照片,望有线索者请提供给我,我一定会重金感谢,电话号码……” 洪诚神情一顿,望着单子底下的一串电话号码发起呆来,“这号码咋恁熟悉?” 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脑袋有些不好使,一时想不起来这电话号码是谁家的。 “走,下去打个电话问问。”这号码彻底勾起了洪诚的兴趣。 “先吃了饭。”香芹说,“我将才去买东西的时候,还看见那个人,当时也没注意,估计他这会儿还搁别的地方贴这东西嘞。” “不管是谁,让他再着急一会儿吧。”洪诚坏笑着,像极了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儿。他心情大好,掰开包子,把里头的肉馅丢给了正仰着脑袋眼巴巴瞅着他的吉娃娃,“你吃包子馅儿,我吃包子皮儿,你看我对你多好!” “行啦,等会儿下去喝点儿稀饭。”香芹抬起屁股,正要走,却被洪诚又给拉坐下。 “别管狗娃子的事儿,你还记得咱俩的事儿不?”洪诚无比认真。 香芹脸颊微微泛红,她当然记得,眼看对面的馆子装修起来,等到开张那一天,就是她跟洪诚订婚的时候。 香芹感觉心跳节奏越来越快,好像有一种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修成正果的激动与兴奋。 她摸了摸发烫的耳根子,讷讷道:“你说订婚的事儿啊,就不用办的多么隆重吧。” 一切从简最好。 洪诚却不赞同,“必须要隆重起来!” “算啦,请几个亲戚朋友一块儿吃顿饭就行啦。人多怪不好意思的。”香芹的脸更红了。 洪诚飘飘然,“那就先走个形式,咱们结婚的时候再办个隆重的。订婚的时候咱们办个中式的,结婚的时候办西式的。” 香芹依偎在洪诚的肩膀上,满足的叹息,其实对她来说,无论订婚还是结婚,都只不过是形式。 不知不觉跟洪诚在一块儿快一年了,她觉得现在跟洪诚一块儿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就挺好的,不需要改变。 “香芹,我想跟你先生小孩儿。” 气氛正好,洪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香芹有些被吓到。 她不由得瞪大眼睛,“不是说再过几年吗。”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洪诚有些颓丧,“你也知道我爸想抱孙子已经很久了。而且那时候你搁我眼里还算个娃娃嘞,在知道你所有的事儿后,我慢慢的发现你是个大人……” 即使不依靠他,香芹也能自力更生。其实洪诚想让香芹多依赖他一点儿。 香芹实际年岁还小,将来会有很多选择,洪不过是想提前把自己变成香芹唯一的选择。 虽然他这样霸道有点儿对不住香芹,不过洪诚不想让自己后悔死掉。 当然这些话,洪诚是不会对香芹说的。 香芹有些无所适从,虽然她是重生的,毕竟没有过为人父母的经历。一想到自己突然成了一个小孩儿的母亲,她总觉得特别别扭。 而且她没有自信,生男生女又不是她说的算。 “我……我又不能保证一下就生出个男孩儿啊。”香芹有些忐忑。 洪诚拥着她安慰,他可是无比自信,“你不相信我的种子吗?保证一枪名字,给咱爸生个大胖小子出来!”当然他也不会把话说的太满,“就算头一胎是女孩儿也不打紧——别看计划生育搁咱们这儿抓的挺严的,其实计划生育政策对咱们农村人还是比较宽松的。要是搁大城市里,不管头一胎是男是女都不能再生第二胎。农村里头一胎是女孩儿,还允许接下来生个小子。” “别说小孩儿嘞,赶紧把这狗娃子弄走!”香芹看见趴在她腿上的吉娃娃就有气,她跟洪诚你侬我侬的时候,这小畜生凑啥热闹。 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他俩,也不嫌害臊! “弄走弄走。”洪诚抓起那张寻狗启示,穿上拖鞋跟香芹一块儿下楼去了。 楼下柜台的抽屉里有个电话本,洪诚记得寻狗启示上的电话号码挺熟悉,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 终于找到号码的主人,洪诚惊呼了一声,“原来是这小子啊——” 香芹也没问,反正她也不认识,问了也是白问。 洪诚打过去,电话接通。 “请问找谁?” “杜飞吧,是我,洪诚。” 电话那头传来惊喜的声音,“八百年没见你了,你小子咋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这不是想你了么!”洪诚跟他耍着贫嘴,“我看你搁街上贴的小广告,搁上面看见你的电话号码嘞。” 一想起下落不明的爱犬,杜飞就哀嚎起来,“我那只狗娃子可是纯的不能再纯的吉娃娃啊,美国产的啊,我花了两百多块钱买回来的啊!到手还没几天,就跑不见嘞。这要是让人抓走炖成一锅狗肉,你说这得多亏啊!” “诶,这主意好,今儿中午就吃红烧狗肉嘞。”洪诚跟他开玩笑,“就那么大一点儿,还不够我一个人塞牙缝嘞!” 那头寂静了两秒,随即爆跳如雷,“娘了个逼,那小兔崽子跑你那儿去啦!你等着我——” 还没听见他话音落下,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的忙音了。 杜飞一挂上电话,就风风火火的跑来了。 杜飞来的时候,洪诚还正在楼上洗漱。 他看见香芹,不由得脸上一亮,“诶,我见过你,今天清早搁那个拐角那儿——” 香芹打量他,对方瘦瘦高高的形象确实符合是她印象中的那个人。 “那狗娃子是你的吧,它跟着洪诚跑楼上去嘞,你坐那儿等一会儿,我去给你逮下来。” 香芹上楼去逮狗娃子,顺便给洪诚通知了一声。 他俩勾肩搭背一块儿下楼来,那画面美的让杜飞张不开眼。 在杜飞的记忆中,洪诚还没谈对象呢吧。 他神情暧|昧起来,“你俩这是——” 洪诚大大方方的搂着香芹的肩头,“就是你看见的这样。” 经洪诚介绍,香芹知道了杜飞家是搞房地产的。洪诚跟他的关系还不错,以前还一块儿结伴旅游过。 杜飞也是子承父业,在城里搞起了房地产生意。 谈话间,杜飞知道洪诚家还搁洪家村住,他一脸嫌弃那地方。 “你们还没搬走啊,七几年发大水的时候,还没有把你们村的人淹跑完啊!”杜飞总觉得洪家村的位置不太好,靠近的是洪河,还挨着河堤,洪河里死过多少人都不知道,阴气那么重。“我建议你们还是赶紧再找个地方安家吧,现在房价一年一个样,都是水涨船高。还有你们家后头的那条河,别看现在河里的水还挺清的,过不了几年肯定被污染——” 杜飞的预见一点儿也没有错,香芹是过来人,她知道洪河以后的状况。 这几年塑料厂、造纸厂、砖瓦厂等如雨后春笋一样疯长,那些厂子里的废水都排到洪河里,之后政府虽然也采取强硬的措施遏制这些厂子,不过污染后的洪河是很难治理的。 洪诚听杜飞说的有些道理,而且他早年也想搁城里买一套房子,“你手里有好房子吗?到时候我跟我媳妇儿去看看。” 香芹推了推他的胳膊,冲他摇了摇头,“搁城里买房子,还是算了吧。” “咋了?”洪诚问。 香芹看了杜飞一眼,低头压低声音提醒洪诚,“你别忘了今儿你跟我说过的话。” 洪诚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要是在城里买房子,那就意味着要把户口落到城里,以后他跟香芹之间就没有“二胎”的说法了。 洪诚笑嘻嘻起来,“我觉得我们现在那个房子就挺好的,不用搁城里买了。”R1152 第232章 计划 第233章 桃园计划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33章 桃园计划 杜飞要跟洪诚学开车,最近这几天就勤往洪诚这儿跑。 他挺羡慕洪诚找了个香芹这样的小对象,不过在听说方雷跟他有样学样之后,就觉得这世上好女人简直就是国宝。 香芹这颗好白菜,咋就被洪诚这头猪给拱了呢? 不过杜飞还是发自内心的为洪诚和香芹喜结良缘而感到高兴。 前两天杜飞要管洪诚借车,洪诚二话不说,直接把车钥匙丢给他。那货至今还没有把车子还给他。 今儿洪诚带香芹去逛街,都是顶着火轮一样的大太阳走路去的。 汗流浃背的洪诚把杜飞给抱怨了一通。 说起杜飞,香芹也知道。重生以前她就知道洪诚跟杜飞有交情,交情还不浅。 杜飞这个人比较马虎,从他把爱犬给丢掉这一点就能看出来。 这还幸亏是搁家里,有一次他出去旅游,钱包被人给偷了。 那时候他爸妈出差,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就香芹洪诚家的电话,于是给洪诚打去电话,洪诚也特别仗义,亲自坐火车过去给他当了一回随身提款机。 从那以后,他们俩人的感情越来越好。 就在香芹全神贯注得沉浸在回忆中时,洪诚突然冒出来一句,“你真的不想搁城里买房子啊?其实可以把房子落到咱爸的名下,咱们的户口不用动。” “城里……还是算了吧。”比起钢筋水泥,香芹更喜欢田园泥土的味道。 一出门看见车水马龙,还不如看见原野庄稼来的心旷神怡。 洪诚挺心动的,他觉得住城里比住乡下方便很多。 “我觉得杜飞给我说的那个地方还挺不错的,环境也好。挨着东原岭,附近好像还有湖。” 洪诚以前陪他爸去那儿钓鱼,知道那个地方环境特别的好。 香芹歪着头想了想,“你说的是桃园?” “桃园?”洪诚懵了,“那是啥地方?” 香芹略微一惊,随即意识到,这时候“桃园”还不存在。起码要等到两年以后。才有这个我地方。 “我忘了,现在还没有嘞。” 不见香芹有下文,洪诚着急了。他特别好奇香芹知道段文那些未来才会有的事情。 “你就跟我说说呗!”洪诚俩眼发光。 香芹道:“就是你那个朋友,他们家不是搞房地产的吗,搁东原岭那边弄了一个别墅区,盖了几座特别气派的大房子。卖了不少钱吧。其实我没去过,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听人说的。东原岭后面的整个一片都是那个啥场,高啥球场。” “高尔夫球场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 洪诚摸着下巴沉思起来,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商机,值得挖掘。 “香芹,你看我跟杜飞他们家合伙咋样?” 房地产里的油水确实多的很。洪诚也想分一杯羹。 “这些事儿我又不懂,你看着整就行啦。”香芹当然也心动东原岭的那块儿风水宝地。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在她的记忆中,听人说那一栋别墅就能卖好几万。 “那东原岭的别墅盖起来,好不好卖?”洪诚有必要了解一下行情。 香芹尽量把她知道的搜肠刮肚出来,“我没有去过东原岭,不过那时候我听说那是有钱人住的地方。那一栋别墅卖的钱能盖好几家砖瓦厂。等东原岭那边拾掇好,那边整个地方就改名叫桃园嘞。不是搁那儿住的人,都不能随便进去,里头好像还有保安。” 香芹舔了舔冰棍,润润口,然后继续说:“别看咱们这儿穷的穷,其实有钱人多的很。这几年都忙着赚钱,过几年那些有钱人的名字都浮出水面啦。别看现在搞外贸好像吃力的很,过两年就厉害啦。我就听说不少搞外贸的大老板搁桃园里住着,每天车接车送,有的老板身边还有保镖!” 洪诚停得很认真,而且听完香芹说的话,他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洪大老板、洪大老板…… 外面的人叫的多好听,那是因为他们目光短浅、见识少。 跟香芹口中的那些大老板比,他这个小酒店的老板还真的不算啥。 这之后,事不宜迟,洪诚把杜飞约出来,借口看房子,俩人一块儿去了东原岭。 在东原岭走了一圈,洪诚稍微透露了一下这块风水宝地的用途。 杜飞也不愧是搞房地产出身的,一点即通,马上就跟洪诚想到一块儿去了。 俩人一块儿制定了桃园计划,他们也算是双剑合璧了。 东原岭这块儿地在杜飞他爸的手底下,他要过来不是问题。但是光有地还是不够的,除了脑袋里的蓝图,还需要其他的资源。这就要靠洪诚了。 段江开的砖瓦厂稍微有了起色,洪诚就想借助段家这边的人力和无力来支援他跟杜飞的“桃园”计划。 不过“桃园”计划要实施起来,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将是一段很长却不算漫长的时间。 洪诚忙着“桃园”的事情,错过了香源饭馆开张的大喜事,自然也就错过了与香芹订婚的约定。 洪诚和香芹谁都不着急,见他俩人都没有动静,洪福反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尤其这一段时间洪诚跟不着窝的兔子一样,洪福想想就气不打一出来。他想去找洪诚,却又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找。 洪福终于忍不住,跑去对面的香源饭馆问香芹,“洪诚这段时间搁外头弄啥嘞?” 一想到自己儿子得下落要找别人去问,洪福那个寒心啊,恨不得一脑袋夯到地上! “我也不太清楚……” 香芹这边也忙得很,香源饭馆自从开张的两个多月以来,那生意真的是好。这还要多多感谢馆子开张那天窦海送来的花篮,还有他一连好几个礼拜亲自带人来吃饭,真真是给香源饭馆打了好广告,做了活招牌。 香芹跟洪福说:“洪诚不是买了个传呼机吗,你有啥时候就给他留消息,他看到消息就自个儿打电话过来嘞。” 洪福记得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让他想哭的是,洪诚买传呼机的事儿,知道的第一个人不是他,知道传呼机号码的第一个人也不是他…… 他养的“孝顺”儿子啊! 洪福看香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幽怨。 他动了动嘴,像是硬憋着一口气,酝酿到脸红脖子粗才说:“你就不害怕他搁外面瞎胡乱搞?” 香芹知道他说的是啥样的事儿,于是会心一笑,语出惊人,“洪诚不是那样的人。” 洪福心里那个感动,他儿子当然不是那样的人,他这不是怕香芹心里会有想法吗。 不过看香芹对洪诚信任的样子,他释怀了许多。 “那订婚的事儿……”洪福非得要问个清楚,他得算算他啥时候能抱上孙子! 香芹脸颊微红,笑得有些羞涩,“这不是我俩都忙么。” 她不由自主的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洪诚亲手把戒指戴在她手上的那一天,就没有给香芹其他的选择。 她能做的只有等,即便要习惯洪诚不在身边,但只要想起他来,她心里多半就是甜蜜的。 香芹的目光从晶莹透亮的钻戒上抽回,她抬起脸来,对洪福说:“等哪天咱们都有工夫,就请几个亲戚朋友一块儿吃饭,就算事儿成嘞。” 洪福恨不得拍脑门,把自己给敲醒。 他真是蠢啊,洪诚和香芹没工夫,他可有的是时间啊! 既然俩当事人没办法操办婚事,他这个做家长的干着急有啥用,得拿出实际行动来啊! “行啦,我知道嘞,你去忙吧!”洪福心里以后有了计划。 “那行!” 香芹转身进了香源饭馆。 如今的香源饭馆不同以往,经过一番雕琢之后,璞玉也是会变成美玉的。 馆子装修好了以后,经过一番布置,也变得有模有样。 门上挂的是木制的招牌,招牌上“香源饭馆”四个鲜红的大字十分夺目显眼。没有金属质感,少了一些冷硬生涩的气息,多了原生态的味道。 一进门,就能看见八张长方形的餐桌分立左右,每张桌子跟前兜配有四把椅子。 还有墙上挂的一副巨大的图文并茂的菜单,显得特别的气派,正是这个奇特的菜单为小馆子增辉不少。 往后堂去的门后有一条过道,过道被加宽,旁边嵌了一个柜台,柜台里面还立有一道货架,上面摆的是酒水。 后堂里,段勇源和段祥忙的不可开交,一个人恨不得当仨人使唤。 刘玲跟他们一样,她是前厅后堂来回的跑,不用招呼客人的时候,她就窝在后堂里刷碗洗盘子。 香芹也不轻松,她主要负责柜台,要算账还要招呼客人,有时候还要去后堂给段祥打下手。 晚上十点半关门,规定是这样的,但是通常都是凌晨一两点才送走最后一批客人。 香芹就搁酒店里住,近得很,不过就那么一点儿距离,疲惫了一天的身体也觉得很吃力。 段勇源他们尽管哀嚎着累,还是要骑车回家,躺在床上,进入梦乡,这一天才算是真正的忙完。(未完待续)R466 第233章 桃园计划 第234章 管不对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34章 管不对 鉴于香源饭馆的情况,段文决定过来帮段祥他们的忙。 家里还有几个人想来凑热闹,不过都被段祥和段勇源一一拒绝了。 虽说他们商量过再招服务员的事情,不过段文要来帮忙的事儿,在他没来之前,香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少数服从多数,段祥和段勇源俩人同意了,香芹也不好说啥反对的话。 只是她心里一直有梗,因为她想起在馆子还没有到手之前,就跟段勇源和段祥有过约定,除了他们三个,馆子的事情不会有段家其他人插手。 香芹怀疑,他们让段文来帮忙,是搁段家庄的时候事先商量好的。 倒不是香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仔细动脑筋想一想就稍微能知道,段勇源和段祥要是没有商量好,能一起把段文给带过来吗? 他们这分明就是先斩后奏,还一点儿也不顾及香芹的感受。 香芹也不是埋怨啥,毕竟馆子底下的这块地是落在段文名下的,段文虽然不是主事儿的人,不过他也是好心来帮忙。 香芹不会践踏他这份心意,而且她发现段文跟他们磨合了几天,他干起馆子里的活儿不仅显得特别的上手,还任劳任怨,一点儿也不怕累跟苦。 真要说起来,香芹也没资格怨念啥。 她一心二用,在馆子里帮忙的时候,还要兼顾酒店的生意。 这都要怪成天跟不着窝儿的兔子一样的洪诚。 段文来这儿的几天,意识到一直没有见到洪诚的影子,他就觉得奇怪。 毕竟搁以前,洪诚跟香芹可是形影不离的。 他总觉得像洪诚这样的大少爷,对香芹不是真心喜欢的。 这天。段文忍不住向香芹打探洪诚的消息,“洪诚这段时间忙啥嘞?” “跟他朋友做生意的吧,我也不太清楚。” 段文更好奇了,洪诚做啥,香芹能不清楚?“他没有告诉你?” “跟我说过,我也不懂。” 何苦洪诚跟她说的也不多,他每次回来都是类的躺下就睡。 不过香芹知道。洪诚在东原岭看到了商机。想要跟杜飞赚上一笔。两个年轻人的想法本来就挺多,又有一股热血的劲头,一忙起来。肯定有好多事情都顾不上了。 香芹没打算把东原岭的事情告诉段文或者是他以外的人,说多了都是事儿,她不想给洪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俩不是说要订婚呢吗?”段文心里酸涩不已,香芹和洪诚订婚的消息。他不是从当事人的口中听到的,而是从段勇源那儿听说的。 洪诚暂且不说。香芹要是把他当自己人,便不会跟他这么见外。不过想想也是,香芹对他这么疏离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他一直反对香芹和洪诚俩人的事儿。 然而这都几个月过去了,说好的订婚呢? 香芹淡淡一笑。“这不是我跟洪诚我俩都忙,顾不上吗。” 段文可不这么看,他总想着是洪诚三心二意。心思已经不在香芹身上了。 是的,洪诚的心思暂时是不在香芹身上。可也没有在别的女人身上。 香芹说洪诚忙,意思可不是说他忙着跟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 段文发现,婚没有订,戒指倒先戴手上了。 他用眼睛指了一下,“这戒指是洪诚送你的?多少钱买的?” 香芹抬手,看着戒指甜蜜一笑,“具体多少钱,我也不知道,洪诚不跟我说。” 不知道最好,知道了具体数目,他们肯定得会吓一跳。 有时候香芹戴着戒指出门也挺害怕的,万一遇上贼人,为了抢走戒指把她的手剁掉…… 只要一犯这个念头,香芹就浑身长满了鸡皮疙瘩。 听洪福搁对面的酒店门口叫,香芹跑出去。 “咋啦,洪叔?” “我去打点儿面,你看一会儿。”洪福指了一下酒店的大门。 “知道嘞,你去吧。” 这会儿不是吃饭的点儿,馆子那边也不是很忙,香芹两边兼顾没有问题。 香芹一声招呼也不跟段文打,就钻进了酒店里,这让段文心里很不得劲。 将才段文跟香芹说话的时候,段勇源搁一旁听得一清二楚。他不是段文肚子里面的蛔虫,但对他的想法还是了解一二的。 看段文一犯再犯,段勇源很不高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别再管香芹跟洪诚的事儿嘞,你咋不往心里去嘞!” 他可算知道段秋萍的不听话得性子随谁嘞,还真的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段文手背蹭着鼻子掩饰,“没有,我就是问问洪诚这段时间忙啥嘞。” “那跟你有关系吗?”段勇源不得不再一次跟段文强调,省的这老家伙又跟香芹闹得不愉快,“香芹她不是个小孩儿,她是大人,她有自己的主意有自己的选择,你非要搁他们中间掺和一脚,你心里高兴是吧?” 段祥从后堂出来,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单从段勇源的话中,他就知道段文的老脾气又犯了。 他附和着段勇源,“勇子说的是,不管香芹跟洪诚能不能成,那得看他们自己。他们好着的时候,你要棒打鸳鸯,别人说的是你的不是。等他们不成的时候,你想说啥说啥,想咋说咋说。” “稀罕香芹的人多的很,就算不跟洪诚搁一块儿,她也不愁找不到别的对象。”段文老不服气。 “那也得看香芹稀不稀罕他们呀,谈对象的是人家又不是你,香芹要是真同意让你帮她找个对象,过的要是不好,她还不得怨你一辈子啊!”段祥的话很合情理。 “你能不能别瞎操心嘞,”段勇源有些生气,“我看你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你过的好一点儿!” “谁是别人?香芹是我外孙女,我就不能管管她?” “成天你谁都想管,你也得管对地方啊,香芹跟洪诚哪不好,你倒是跟我说说诶。”段勇源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也不愿意跟段文吵吵闹闹。 段文何止看香芹跟洪诚搁一块儿不顺眼,他来这几天还经常对刘玲摆脸色,谁受得了他这样? 段文拍着桌子跟段勇源理论起来,“二娟现在的德性你不是没见过吧,那些有钱的男人有啥好,他们屁股是香的啊!” 段文这话说得不仅难听,还暗示了香芹是个多么不堪的女人。 别说段勇源脸色难看,就是段祥和刘玲也不爱听这样的话。 段勇源猛地站起来,不知不觉,他的个头已经超过了段文,长成了一个大男子汉,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有气势。 “香芹跟二娟能一样吗!”段勇源冲段文吼起来,“我就真的不明白嘞,香芹在你眼里到底算个啥样的东西,恐怕连东西都不是吧!你看她不顺眼,还想管她,你又算个啥!” 刘玲搁一旁劝着,“勇子,你别生气,有话好好跟你爷说。” “跟他好好说?不是没跟他好好说过,你也听见他刚才说的啥嘞,嘴上说香芹是外孙女,心里却把香芹当成母狗一样,这还是我见过最好的姥爷!”段勇源等着段文,暗暗咬牙切齿。 段文脸红一阵白一阵,他也知道不能把二娟跟香芹放在一块儿比较,但是他也不知道那样的话咋就脱口而出了。 他是真的想对香芹好。 段祥为难,“大爷,你来这儿是给我们帮忙的,但你要是这样,我也不好意思说你啥……你还想不想搁这儿干嘞?” “行嘞行嘞,谁都不用说啥,我也不说嘞。”段文深感无奈,他真是老了,不明白年轻人的想法,也走不进年轻人的世界。 段祥瞅见外面有动静,便伸着脑袋仔细瞧了瞧,“洪诚回来了吧。” 洪诚是回来了,他是被人架回来的。送他回来的人是段江。 段祥和段勇源他们都不明白,这时候段江咋会跟洪诚搁一块儿,难不成是因为砖瓦厂得事儿?砖瓦厂步入正轨以后,洪诚不是就不咋管事儿了吗…… 段江要把洪诚架进酒店,洪诚却指着对面的香源饭馆,“我要去那儿,我的香芹搁那儿嘞……” “咱们先进去,等会儿我把香芹给你叫过来。”这喝醉的家伙真是死沉! “香芹,香芹——”洪诚嚎的一声比一声大。 香芹听见声音从酒店出来,段江恨不得马上把耍酒疯的洪诚交到她手里。 “人我给你送回来嘞,这是我们签的合同,你跟他保管好。”段家将一个牛皮纸袋交到香芹手里。 香芹把纸袋往胳膊底下一夹,随后又架住洪诚,却经不住他的体重,“哎哟不行,段江舅,你帮我把他扶楼上去!” 洪诚东倒西歪,一个劲儿的往香芹身上靠,嘴里还说着胡话,“香芹,我想你,你想我嘞没有……” “行啦行啦,赶紧上楼去!” 洪诚就不能喝酒,他一喝醉人是挺老实的,就是话特别的多,有时候一句话他能重复上好几遍。 段江恨不得架着他飞到楼上去,洪诚一直正儿八经的多好,但是大部分时候他都不正经,让人觉得他特别不靠谱。(未完待续)R655 第234章 管不对 第235章 容不得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35章 容不得 h2&  清早,宿醉的洪诚醒来,就喊着胃疼。 香芹下楼去烧了一壶开水,还给水里加了一些浓稠的蜂蜜。 “香芹,我难受。”洪诚借机会撒娇,脑袋在香芹怀里蹭来蹭去。 “要不然给你舅打电话,让他中午来的时候给你拿点儿药吧。” 洪诚捞住香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我昨天晚上折腾你了没有?” 他醉了,不记事儿,也不知道自己是咋回来的。 “吐了一脸盆,还嚷嚷着自己身上臭,不让我跟你一块儿睡觉,你自己钻到厕所里,说要洗澡,我就放水给你洗洗。” 洪诚满心说不出的感动,难以想象昨天晚上他到底是有多邋遢,恐怕他亲爸都撂下不管他,但是香芹一点儿也不嫌弃他。 “下回你跟人吃饭喝酒,就到咱们这儿来。”香芹嘱咐道。 一个大酒店,一个小馆子,哪里不是吃饭的地方? 一杯晾温的蜂蜜水下肚,洪诚浑身舒畅,胃里也舒服多了。 “几点啦,我得过去干活儿嘞。”香芹每天六点半到馆子那边去干活儿,耽误了这么大一会儿工夫,恐怕都快八点了。 洪诚舔了舔嘴,翻身把香芹摁倒在床上,“停会儿去也不耽误。” 他压在香芹身上,用亲吻的方式来治愈他这一段时间的缺乏症。 香芹到香源饭馆的时间将近九点,其他人把一切都料理好。 段文见香芹来,就把抹布递给她,“把桌子椅子都擦擦。” 一旁的刘玲小声说:“我都擦了嘞。” 段文本来就不待见刘玲,板着脸呛了她一句,“我不是说你擦的不干净!” “那你是嫌我来的晚,没跟你抢着干活是吧。”香芹真就觉得不可思议,她不过就是来晚了这一天,段文就逮着她的不是了。 “你来的晚还有理了是吧!”段文不高兴,双眼瞪得浑圆。“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有本事嘞!” “谁比你有本事!我来的晚咋嘞,我清早都可以不来的!天天你瞅谁顺眼吧!” 香芹来的晚,不正少碍他的眼了吗。 听到前厅吵吵闹闹的声音,正切菜的段祥从后堂出来。 这会儿段勇源骑着三轮车去市场买调料还没回来。 “我说大爷,你这又是干啥嘞?”段祥后悔啊,早知道这么多事儿,他当时就不该答应让段文来香源饭馆帮忙。 段文指着香芹的脸,像是告状一样,“本事的很,现在谁都不能说她一句,来的晚,她比谁都有理!” “大爷,我说你是故意找茬儿是吧,以前香芹比谁来的都早的时候,我咋没听你说她一句好话?”段祥就事论事不对人,“她来晚这一次咋了,按理说她清早都是可以不用来的。你、我、勇子,还有刘玲,咱们四个每个月都有工资,香芹就拿个属于她那份的分成,钱都到你腰包里嘞,你还有啥好抱怨的?” 段文脸色极其难堪,也没人告诉他,他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多劳多得,香芹一天搁香源饭馆干的活儿不少,可是她坚持不要工资。她在乎的可不只是钱。 就好像在段家一样,香芹不能偷一点儿的懒,不然段文心里不舒服的很! 真是好姥爷! 香芹以前当真以为段文真心对她有多好,但是现在看来段文没少拿段秋萍和窦氏当借口打击她,也没少拿她当借口打击她们。 除了难过,香芹更绝的愤怒,她当场不给段文留一点儿面子,“我花同样的钱,我可以请个更好的服务员!花钱请你来,可不是让你看这个不顺眼就对谁摆着脸的!” “说这样的话……”段文本来还觉得听愧疚的,结果一听香芹说的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当我是你姥爷吗!” “哎哟,这话从你嘴里吐出来咋恁可笑嘞,你要是把我当你外孙女儿,将才你也不会嫌我来的晚干的活儿少嘞!我看以前我是伺候你惯了,把你养出毛病来嘞!”香芹狠狠地把抹布摔在桌子上,“你是大老爷,你赶紧上座,可别累着你嘞!我搁酒店里帮忙的时候,人家都嫌我抢他们的活儿干嘞,连笤帚都不让我动,那还都不是亲戚哦!” 爹娘都靠不住,还能指望亲戚? 段文越老脾气越大,跟小辈生完气后,他还觉得后悔。 平心静气的想一想,香芹顶嘴确实好,他这样的脾气就不该被纵容。 段勇源买菜了东西回来,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少不了要把段文数落一顿。 等到再把香芹逼走,段文心里就“舒坦”嘞。 今儿中午忙完,香芹没有留在香源饭馆吃饭。 洪诚今天没出去,不过他也空闲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又要忙起来。 洪福、洪诚和香芹三口坐一块儿吃饭。 香芹跟段文吵架的事儿,洪诚可能不知道,不过洪福眼力好,搁酒店门口就能观望到香源饭馆里的情形,看香芹和段文争的面红耳赤,就约莫着不是啥好事儿。 “香芹,今儿你跟你姥爷吵架啦?”洪福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一想起这事儿,香芹就深感无力,“以前搁段家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道咋回事儿就变成这样嘞。” 段文的变化,让香芹打心眼儿不能接受。 “咋回事儿?”洪诚紧张起来,他容不得香芹受一点儿委屈。 香芹垂头丧气,“就是今儿去的晚嘞,我姥爷嫌我没有干活儿,就给我安排已经干好的的活儿让我再干一遍。” 洪诚气的想摔碗,“到底他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哦?” “钱赚得越多,心眼儿就变得越小。”洪福好似过来人,幽幽的感慨起来,“以前你离不开他的时候,他对你可好,因为他可怜你。现在你翅膀硬了,自己能飞了,他觉得自己比不上你嘞,难免会对你产生反感。其实我啊,也是这样的,我也不想洪诚太有本事,比他老子还有本事。” 香芹笑起来,“我看不是,洪诚越有本事,你越高兴吧!” 洪福仰着脸儿沾沾自喜,“那是的!” 洪诚烦躁起来,他知道段文把香芹从段家逼走,难不成这老家伙还想把香芹从香源饭馆逼走? 他还不想让香芹搁那儿受苦受累嘞! 洪诚脸色凝重,对香芹劝说:“要不然你就别搁那儿干嘞,咱们家这么大个酒店,还不够你忙啊?” “是的,你搁这儿,我也轻松嘞。”洪福附和着。 香芹当然也想抽身离开,不过既然已经把钱投进去了,不连本带利的收回来,那不是亏大了吗? 而且香源饭馆是亲戚合伙开的,香芹对那儿也算有感情,舍不得撒手。 “等赚够了钱,我就不干嘞。”香芹说。 “那得等到啥时候去!” “不说我嘞,你那边咋样?”香芹把话题转移开。 经香芹一提醒,洪诚想起来,“对了,爸,收拾个房间出来,我们请了个设计师,过两天可能就要到咱们这儿嘞,要搁这儿住上一段时间。” “设计师?啥设计师?”洪福问。 香芹跟他一样,也是一头雾水。 洪诚解释,“房屋设计师,就是把他设计出来的房子画到纸上,我们按着他图纸上的样式把房子盖出来。” 为了请这一个设计师,洪诚不知道走了多少关系问了多少人呢。 “我舅他今儿中午没来啊?”洪诚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着刘医生了。 “将才打电话来嘞,说是中午有人搁他那儿输水,他走不开,就不过来嘞。停会儿我把饭给他送去。”洪福对刘医生还是比较心疼的。 “我送去吧,我骑着车比较快。”香芹说。 洪诚不愿意香芹跟刘医生见面,“那我开车还比你骑车快呢!” 洪福如释重负,马上就说:“那你开车,把饭给你舅送去!” 洪诚哑口无言,他这是自讨苦吃啊! “我去把饭盒刷刷。”洪福去准备东西了。 剩香芹和洪诚俩人,香芹刻意嘱咐洪诚,“你清早胃疼,让你舅给你看看咋回事儿。” “小病小痛的,我就还能手到擒来,我的胃要真是疼穿了一个窟窿,他还真的没法给我治!”洪诚开起玩笑来。 香芹搡了他一下,嗔道:“你瞎胡说啥!” 胃穿孔? 还真有人这么诅咒自己的! “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也心疼你,所以你就别搁那个小馆子里干嘞。”洪诚认真起来,早知道这么累这么苦,还要受委屈,他一开始就应该坚持不让香芹去掺和的。 “咱们可是搁里头投了不少钱,现在说不干,那不亏死啦!”香芹还没挣上钱呢。她知道洪诚十有**会去为她打抱不平,于是事先声明,“你可别去给我闹事儿啊,我没有受委屈,我还让我姥爷委屈的不行呢!” 看她得意的样子,洪诚忍俊不禁,“我这一段时间忙得很,不能一直搁你跟前看着你,你照顾好你自己还有咱爸。” 香芹点头,脸颊微微泛红,眸子里似有清波缱绻流动,“我知道啦,你搁外面也要照顾好你自己。”R1152 第235章 容不得 第236章 租木屋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36章 租木屋 h2&  下午的时候,刘医生一个电话打到酒店里来,说是要找香芹。 接电话的小妹噔噔噔得跑到对面的香源饭馆,把香芹给叫了来。 在电话里头,刘医生说有一对夫妇看上了香芹的木屋,想要租下来做生意。地方虽然是刘医生的,可那木屋是香芹花钱盖的,刘医生不敢一个人做主。 香芹倒是没有别的啥想法,就是想把那个地方赶紧租出去,不管咋样,方便了其他人,她跟刘医生也拿了一笔小收入。 钱多钱少不是事儿,能凑活过日子就成。 香芹骑着三轮车,赶到十字路口,到了木屋,她有一种很怀念的感觉,就像是回娘家探亲。 那对夫妇还没有走,男的姓陈,叫陈良柱,女的是他媳妇儿王大英。两个人看上去都不到四十岁,也都挺面善的。 尤其是陈良柱,眼里透着一股精明,应该是一块儿很会做生意的料儿。 香芹一来,陈良柱就对他媳妇儿说,“我就说这儿以前的老板是个小闺女吧,你还不相信。” 事实证明,陈良柱搁他媳妇儿跟前多少有些得意。 香芹对陈良柱有些印象,她以前搁这儿摆摊卖早点的时候,陈良柱光顾过好几回。 王大英看香芹的眼神,好像打量儿媳妇一样,又是满意又是高兴,一点儿也不挑剔。 看得出来,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她的手比一般的女性都要宽厚粗糙,明显是个勤快能干的家庭主妇。 总体来说,香芹对他们的第一印象挺好的。 “是你们想租这个地方啊?”香芹的目光锁定陈良柱,不由惊喜道,“我见过你,你以前还搁我的摊子上吃过饭。” “是的是的!”陈良柱忙不迭的应着,他正想用这件事跟香芹套近乎,由香芹先开口,倒是省去了他不少工夫。 这时候刘医生正搁诊所里忙着给人抓药,没工夫参与他们其中。 香芹打开木屋的门,搬了两条凳子出来,“你们坐呗。” 她来的时候,刻意带上了木屋的钥匙。 比起坐下来,陈良柱夫妇更想瞅瞅木屋里到底是啥样的情况。 陈良柱跟王大英迫不及待的钻到木屋里头,现在木屋里还是原样,只不过当时香芹住在酒店的时候,洪诚把衣柜给捯饬一空,必需的生活用品也带了走,其实大部分东西都还留在这里。 像是绞肉机啥的工具,床、褥子等啥东西还在。 “这地方还真是挺好的。”王大英满意极了,“比咱们租的那个地方好。” 当时修桥,陈良柱也是其中一个农民工,他家离得远的很,就搁亲戚家租了一间小房子。那是还天冷的时候,房子里没有炉子,冻得跟冰窖一样。 香芹这木屋里头,他想要的东西都齐全的很。 香芹跟在他们后头,忍不住问:“你们想用这地方做啥生意?” “我看你这儿炉子灶台啥东西都用,想接你的棒,搁这儿做早点嘞。”陈良柱显得不太好意思,他是这么计划的,就是有些担心这里的原主会介意。“你以后不用这地方了吧,我看你好长时间没来嘞。” “我搁城里那边找了个活儿,以后就不搁这儿嘞,你们搁这儿做早点挺好的。”香芹不知道这一句话能不能打消陈良柱夫妇的顾虑,她看得出来这俩人搁她跟前很拘谨。“我这儿的东西还留着嘞,绞肉机、磨浆机,都留给你们用。” “胡辣汤、豆浆、油条,我媳妇儿啥都会做,停会儿让她好好看看,今儿我跟她一道过来,就是想问问租你们这儿一个月,得多少钱啊?”陈良柱人还是比较实诚的,说话也不太会拐弯儿,这样的人不会有太多的心眼儿。 把这地方交给他们,香芹比较放心,相信他们一定会把这里打理好。 “我以前搁这儿的时候,也是要给刘医生交租的,这房子是我盖的,地方是他的。”香芹也跟陈良柱实话实说,并由衷道,“我这边倒是无所谓,你们看着地方要是合适,就先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陈良柱与王大英面面相觑了一阵,他们俩人都有一致的想法,从香芹的谈吐中,他们就知道不能把香芹当成一个小娃娃来看待。 王大英伸着头,“你以前搁这儿的时候,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差不多两百来块钱。” 这次换陈良柱问:“那你以前搁这儿的时候,你给刘医生交多少租钱?” 以前香芹搁这儿,刘医生只象征性的向她收十块钱的租钱。关于这一点,她当然不能跟陈良柱夫妇实话实说。 “三十。”香芹眨了一下眼。 王大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月交三十的租钱,已经是不少了。不过相较之下,他们赚得也不少。 仔细想想的话,这样的价钱,他们还是能接受的。 不用香芹多说,他们自然会在心里算清楚那笔帐。 在他们考虑的时候,香芹又说:“我看你们也挺实诚的,要不然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商量商量,等你们决定好要租这个地方,你们可以先试上一个月,觉得好的话,第二个月再补交第一个月的租钱咋样?” 陈良柱与王大英相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 两人又在木屋里巡视了一会儿,正要跟香芹出去的时候,一个人风风火火的跑来,堵住了他们的路。 段二华气喘吁吁的,他一听到香芹要把木去租出去的消息,立马就赶过来了。 这地方人多眼杂,有不少段家庄的人经过,恐怕是跟段二华关系好的人,给他带的消息。 段二华最先到木屋,冯兰花还搁后面小步子跑嘞。 段二华扶着门,胸膛起伏剧烈,等到气儿缓过来的时候,他抬脸瞪着香芹,瞧他眼里的那股子浓浓的恨意,好像恨不得要在香芹身上穿俩窟窿一样。 段二华就是不敢置信,“你把地方租给别人也不给你舅,你到底是咋想的哦?” 陈良柱和王大英同时愣住,他们倒是没想到还有人跟他们一样,也看上了这个地方。 香芹多段二华一样没好脸,“你以为关系在,感情就在了吗?你是我舅,我问你,咱俩之间除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以外,还能有啥样的感情?” 段二华瞪大眼,嗓子里卡了一块儿骨头一样,不上不下的,说不出话来。 撵上来的冯兰花,指着香芹的脸,“你……你真是个好外甥女儿啊,我……跟你舅求着你,转眼你就把地方给别人嘞,不管咋样,咱们都是亲戚啊!你胳膊肘长错位了吧!” “是的,我胳膊肘就是往外长的。”香芹冷声道,“咱们本来就是井水不犯的关系,亲戚俩字连摆设的用处都没有。那时候大冬天晚上下着雨夹雪,我娘插着门不让我进屋的时候,咋没听见你这个好妗子跟我说,香芹,你快进我们屋来暖和暖和吧!” 冯兰花不仅没这么好心,当时落井下石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嘞,她脸红一阵白一阵,她那时候哪想过香芹会有今天这份出息? 香芹不想跟他们多说,对着陈良柱夫妇的时候,她的脸色多少缓和,“你们先回去想想吧。” 陈良柱拉着王大英,恨不得插上翅膀离开这个修罗场。 但是段二华还搁门口霸着,把出去的路挡的结结实实。 “你们堵着门弄啥,跟我不讲理,你也得先让人家出去啊!”香芹可不是啥好脾气的人,把她逼急了,她能跟兔子一样咬人信不信! 段二华不情不愿,好歹是给陈良柱夫妇让开了路。 陈良柱好像害怕香芹改变主意,临走的时候还给她留下了一句话,“那我们明儿再过来。” 段二华和冯兰花来这里闹事儿,香芹虽然生气,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挺感谢他们的。 要是没有他们推波助澜,只怕陈良柱夫妇也不会那么快就下定主意。 段二华和冯兰花不敢把事情闹大,他们看见洪诚的车从桥那头开过来。 洪诚回酒店,又跑香源饭馆,发现香芹不在,就坐不住了。听小妹说,香芹接了刘医生一个电话就走了,他想着香芹肯定是往这儿来了,就开车跑过来了。 一看见段二华和冯兰花,洪诚就没好气。 他走到段二华跟前,照他大腿上就是狠狠地一脚。 “没完了是吧,你们是不是没完了!”洪诚曾经拿着搬砖要夯他们的脑袋,还怕他们不成? 香芹忙捞住洪诚,劝着,“算嘞算嘞!” 段二华摔倒,抱着大腿滚在地上,哎哟哎哟的直嚎嚎。 “疼得不轻是不是,”洪诚跟他们可没完,“要不要给你治治,把这条腿给你锯掉吧!” 冯兰花吓得差点儿没叫出声来,她拽着段二华,白着脸催,“还不赶紧起来!还想挨打了是不是!” 洪诚脸孔狰狞,凶狠暴戾,“我给你们说,你们要是再缠着香芹,别说你们不在我跟前,只要让我知道,我到你们家门上打你们去!” 段二华哪还顾得了腿疼,他站起来扶着冯兰花,一瘸一拐的跑远嘞,还不时的回头看看洪诚有没有追上来。R1152 第236章 租木屋 第237章 一个人不行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37章 一个人不行 把段二华和冯兰花撵走,洪诚才气顺。 香芹倒是吓了一跳,她还没见过跟谁不愉快就动手的洪诚,说打就打,眼睛都不眨,真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你吓吓他们就行嘞,跟他们动手弄啥!”香芹很不愿意洪诚变成这样。 那也是因人而异的,洪诚要是不对段二华和冯兰花厉害,这俩只知道蹬鼻子上脸的人肯定还会再来纠缠香芹。 就算他不明说,香芹也是很理解他的好心。 洪诚嬉皮笑脸,抬起脚来,装的很是无辜,“我是没动手,我动的是脚。” 香芹嗔怒,捶了他一下。咬文嚼字,没文化的她可是比不过洪诚这张油滑的嘴皮。 洪诚言归正传,却有几分不愉快,“我舅叫你来弄啥嘞,就是为了对付他们的?” 刘医生不至于这没用,一个大男人好对付不了段二华和冯兰花那样的人? 他要是真的为这事儿把香芹叫来,那洪诚可就要跟他好好的理论理论。 “有一家人想租这个地方做生意嘞,你来那会儿,他们将走。”香芹挽着洪诚的胳膊,往诊所里去,“跟你舅说说,明儿我就不用再过来嘞。” 香芹给刘医生交代清楚了她跟陈良柱夫妇还没谈好的事情,后续的工作就由刘医生接手。 她还把木屋的钥匙留给了刘医生,要是陈良柱夫妇愿意租这个地方,就把钥匙给他们。他们要是想换锁也行,由他们去。 洪诚把香芹骑来的三轮车架到了车后厢里,还很绅士的给香芹开了车门,“老板娘。请上车吧。” 享受了一回特殊的服务,香芹心里自然是甜蜜的。 她扣安全带的时候,无意间透过车床瞥到薛丹凤拉着三轮车从涵洞那边往十字路口这边来。 洪诚上车,正要发动车子,却被香芹按住了手。 “停会儿,我看见我妗子嘞。” 洪诚还以为是冯兰花没走,伸着脑袋往车外望了一眼。却看见了段勇源他娘薛丹凤。 三轮车上不知载了啥东西。好像挺沉的,薛丹凤佝着身子拉着车子,显得很吃力。 薛丹凤这是在弄啥? 见薛丹凤把三轮车停在路口。香芹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头。 香芹记得那个地方,那是以前段勇源卖热豆腐的地方。 薛丹凤该不会是一个人在接着做热豆腐卖吧? 从她疲惫的身形和憔悴的脸上可以看出,答案是肯定的。 香芹解下安全带,下车跑到薛丹凤跟前。“妗子,你还在卖热豆腐啊?” “香芹——”很显然。薛丹凤没想到这种时候会碰到香芹,感到挺惊喜的。 看薛丹凤一个人出来卖热豆腐,香芹感到的只有惊没有喜,“这一车热豆腐。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啊?” 薛丹凤点点头,满是喜色的脸上,终于显得有些精神了。 香芹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她可是知道,这一车热豆腐包括调料啥的。哪怕有好几个人手,忙起来也要好大一会儿工夫。 薛丹凤为了赚钱,这可是在玩命啊! “妗子,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脸色差的!” 就跟病入膏肓了一样。 香芹记得上次跟薛丹凤见面,发觉她还没有那么消瘦。 薛丹凤摸摸不算光滑的脸颊,神情恍惚,声音听上去都有几分虚弱,“我做的少,一会儿就卖完嘞。” 这可不是少不少的问题,身体累是一回事,脑子累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香芹知道薛丹凤不识字也不识数,她不太会算账。 这要跟人找钱,那得多费工夫! 段勇源搁家,也不知道管管他娘! 香芹决定留下来,帮薛丹凤把热豆腐卖完,于是回头对洪诚说:“你先回去吧,我帮我妗子把东西卖完。” 薛丹凤手脚无措,“没事儿,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搁这儿就妥嘞。” 香芹有一点儿烦躁,她也是关心则乱,“你一个人能行吗,账都算不对,咋跟人家找钱。你说你待在家里多好,非要累出病来,你要真是病了,那挣来的钱够不够给你看病钱?你要实在闲不住,就跟我勇子哥说你想来馆子帮忙,正好馆子里缺人手。你去了,一样有钱拿,那还是咱们自己的地方。” 为了等香芹,洪诚留在诊所看电视。 到了很晚,香芹才和薛丹凤一块儿把热豆腐卖完。 临走的时候,香芹还特别叮嘱薛丹凤,让她明儿不要再一个人忙活嘞。 回去的路上,洪诚反复的回想着香芹对待她两位妗子截然不同的态度,不由得感慨,“你对你大妗子真好。” “我大妗子对我也好。”香芹是有恩必还,谁对她好,她就念着谁的恩情。她回想当初,不由觉得心酸不已。她以前刚到段家庄的那段日子,真的是没法跟现在比。“那时候没有想过做生意,我姥爷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一家好几口人,我还病着,我大妗子偷偷的把米跟面放门口,连脸都不露……那时候要不是有她接济,真的是顿顿只能喝稀饭。” 洪诚一手按住香芹的脑袋,也不安慰,只义愤填膺道:“咱们吃肉,咱们回去吃肉!” 香芹噗嗤笑出声来,逼退了眼里的酸涩之意。 到了香源饭馆,这时候没人吃饭,差不多就要收拾收拾关门了。 一见到段勇源,香芹就埋怨起来,“我大妗子一个人搁十字路口卖热豆腐,你知不知道?” 段勇源怔住,他这几天忙的昏天暗地,起早贪黑,回到家摸进房门倒头就睡,很少跟薛丹凤交流,自然不知道她一个人卖热豆腐的事情。 “你回去好好看看你娘的脸,累的不成人形!”香芹又说,“一三轮车的热豆腐,她一个人得花一整天的工夫才能做出来吧!为了几个钱就不顾身体,哪有这样不要命还想要钱的!” 段勇源回过神来,认真道:“我还真不知道,她也没跟我说,我回去以后好好问问她。” 他知道他娘不会算账,薛丹凤卖了几天热豆腐,他却不知道。 他严重怀疑薛丹凤这几天有没有挣到钱。 香芹故意声音压低,说话的时候还刻意看了其他人一眼。 她倒不是防备着谁,就是想先跟段勇源提一下,听听他的想法,“握今儿跟妗子说,让她过来给咱们帮忙,你看咋样?” 段勇源马上就流露出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她能行吗?账都算不过来!” 香芹啧了一声,不太乐意见段勇源这么小瞧自己的娘,咋说他也是被薛丹凤含辛茹苦拉扯大的。 “我又没说让她算账,就是来这儿帮帮忙,切切菜啥的,动脑子的活儿,不用她干。” 香源饭馆的这几个人,本来就是各有所长。 香芹会算账,但是不识字,所以她从来不做点单的活儿,这方面的事情都交给了刘玲。 刘玲有时候比较迟钝,一旦过于忙,她就手忙脚乱还挑不中重点。基本到了饭点,馆子里客人多的时候,她就留在前厅招呼客人,点单、传菜,干一些基本的活儿。 段文眼力不好,认不准客人的脸,基本上就是搁后堂洗洗碟子刷刷碗,等到客人吃完饭,他去收拾桌子。 段勇源想过了,其实让薛丹凤来馆子帮忙也挺好。 反正薛丹凤也是闲不住,一样是赚钱,来自己家开的馆子里帮忙,段勇源也放心。 薛丹凤要是一个人搁家,指不定窦氏和段秋萍啥时候去骚扰她。 还有薛丹凤那个弟弟薛丹龙,自从薛丹龙知道他小外甥跟人合伙开了个饭馆,就一直想掺和一脚,时不时的就往薛丹凤跟前跑。 段勇源很不喜欢这样。 考虑好之后,段勇源对香芹点点头,“那我跟祥子说说吧。” 段勇源和香芹不得不顾虑段祥的想法,毕竟这个饭馆是他们三个人的,谁说的话都有效。 而且,搁馆子里帮忙的,哪一个不是跟段勇源的关系亲近的? 段文是段勇源的爷爷。 刘玲是段勇源的女朋友。 香芹是段勇源的表妹。 要是再来一个段勇源的亲娘,段祥心里能不会有想法吗? 不过任何想法,在钱跟前,那都是浮云。 段勇源把这事儿跟段祥一说,段祥的脸色果然有些变化。 其实段祥应该知足了,因为他搁馆子里,一个月除去他跟段勇源和香芹三人的分成,他一个人拿的工资顶段文和刘玲俩人一起的还多。 段祥也想把家里的人都弄来,可惜的是,他家里没有那么多口人。 “你女朋友来嘞,你爷来嘞,你娘再来,这馆子都快被你们家给霸占嘞!你们是八国联军吗!”这话,段祥自然是不敢当着其他人的面说,也只能小声的跟段勇源抱怨一下。 段勇源觉得不好意思,陪着笑道:“我就想着反正咱们这儿也缺人手,到外面找人,还不如从咱们自己家招人。要不然给你涨点工资,我娘拿多拿少无所谓。” 段祥咕哝了一声,想起一个月只拿分成的香芹都那么大方了,他一个大男人不能显得那么小气吧。 他对段勇源摆摆手,“弄来弄来,都弄来吧!”(未完待续)R655 第237章 一个人不行 第238章 请来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38章 请来 h2&  事实证明,薛丹凤的加入,让段祥他们如虎添翼。 无论是前厅还是后堂的活儿,薛丹凤做起来都得心应手。将段勇源拉扯大的她,确实不容人小看。 尽管薛丹凤的话不多,存在感也很低,但是她比谁都勤快能干,还很有眼色。 让刘玲高兴的是,薛丹凤正像香芹描述的那样—— 薛丹凤不理会人,但是她不像有些人听得多了就觉得烦,不管你对她说多少话,她都能听到心里去。 前几天段祥提议,搁香源饭馆装个电视机,于是大家伙儿凑钱买了一台最新上市的彩电,价钱是不便宜,不过比黑白电视要不害眼。 菜店买回来以后,他们又请人搁馆子前厅里头的墙角上方钉了一个三脚架支撑的铁板,专门放电视机的。 闲的时候,大伙儿可以坐那儿一块儿看,来吃饭的时候也能饱饱眼福。 今儿一对父子来吃饭,那小子好像将上初中,貌似还是重点中学的学生。这小子跟他老子说学校要收校服钱,他老子从来没有听说过校服这回事儿,还抱怨学校乱收钱。 城里的重点学校是比较正规的,从今年开始,以后学生每天上学,都要穿统一的校服,这是学校新出台的规定。 香芹就想起来,段祥的妹妹秋荷,还有刘玲的兄弟刘宇都搁城里的重点学校上学。因为学校离家比较远,秋荷和刘宇都是住校生。 饭店过去,闲下来的时候,香芹就说起这事儿—— “祥子舅,刘玲儿,把秋荷、刘宇俩人都叫来吧。” “叫秋荷来弄啥?” 刘玲跟段祥一样,听了香芹的话,都是稀里糊涂的。 “叫他们每天中午放学过来吃饭么,搁学校,他们又吃不好。”香芹说,“他们学校离这儿挺近的吧。” “是的,”段祥指着馆子后头的西面方向,“就搁咱们后头,走一段路就到嘞。” 秋荷和刘宇上的是一所学校,一个上小学,一个上高中,年纪不同,上课的地方就不一样。他们从同一个校门进去,要往不同的方向走。小学部跟高中部离得还有一段距离。 因为他们上学的缘故,平时跟家里的人见面的机会很少,他们当然也想跟家人多聚聚。 当香芹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段祥和刘玲也没不好意思,都欣然答应。 第二天中午,段祥把活儿交到香芹手里,就骑着三轮车带着刘玲往学校去了。 接上了秋荷和刘宇,段祥以龟速慢慢的往回骑。 车上载了三个人,对他来说并不算重,他就是带着秋荷和刘宇认认路。 刘宇跳下车,不紧不慢得跟着三轮车走。 刘玲想起来昨天听一个来饭馆吃饭的学生说学校要交校服钱,于是她就紧张起刘宇来,“你们学校是不是要统一发校服嘞?” 刘宇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我们高三不需要,高三以下的学生才要买校服。” 秋荷抓住段祥的衣服,“我差点儿就忘嘞,昨天我们班主任说要我们交校服钱嘞。” “我知道嘞,等你吃完饭就给你钱。以后每天中午你就跟这个哥哥一块儿到咱们馆子里吃饭。” 刘玲嘱咐比秋荷年长的刘宇,“以后中午放学你俩一块儿来,可别分开。” 她是看秋荷年纪小,怕她一出学校就跑不见。 馆子里的生意再忙,段祥也会先顾着这俩学生吃饱吃好。 下午,秋荷一放学就跑了过来。 没瞅见刘宇的影子,香芹吃了一惊,“秋荷,咋就你一个人哦,那个大哥哥没跟你一块儿来?” 秋荷说:“高中的下午比我们多两节课,刘宇哥还没放学嘞。” 中午吃饭的时候跟他们交代,要是下午有时间,他们可以到馆子里来吃饭。不过香芹担心秋荷一个小孩儿搁外面不安全。 “你要是害怕的话,下午你就等刘宇放学,你俩一块儿过来。你来之前也要给你刘宇哥说一声,要不然他放学找不见你,指不定他该着急嘞。” “恩,我知道嘞。”秋荷乖乖点头。 …… 下午的时候,洪诚开车去火车站接来了一男一女。 男的就是洪诚先前说的那个房屋设计师叶大同,女的是他闺女叶欣。 一路上,叶大同都在跟洪诚说抱歉。因为他们事先说好,叶大同一个人来,但是他闺女非要赖在他身边。 叶欣跟洪诚一般大的,大学将毕业,长的也可好看又会穿衣打扮,长发飘飘、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从大城市出来的。 多了一个叶欣,洪诚多少感到意外,他倒也没咋在意,无非就是多准备一个房间。 叶家父女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跟家乡的地方话不同,很容易听懂。 叶欣留意到洪诚无名指上戴的戒指,感到诧异,搁车后座坐的她不禁多打量了洪诚几眼,看他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居然这么早就结婚了,是不是乡下人都这样,结婚特别早? 叶欣忍不住问:“洪先生,你都结婚啦?” 一声“洪先生”,让洪诚感到特别别扭,“别叫我先生啥的,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啦。叶老,你跟你闺女都别客气。” “洪先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呐。”本来是挺强硬的话,不过从叶欣嘴里说出来,好像撒娇一样婉转动听。 洪诚亮了一下手上的戒指,“差不多吧。” “结了就是结了,没结就是没结,哪还有差不多的说法?”叶欣抱怨着洪诚不合作的态度。 叶大同斥了她一声,“欣欣,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叶欣努了努嘴,幽怨的看了神色严厉的叶大同一眼后,立马将脸扭对着透明的车窗。 叶大同代女儿向洪诚道歉,“洪诚,你可别介意,我这丫头被我惯坏了。” “没事儿。”洪诚想着他们是城市户口出身,就想打听一下他们的家庭环境,“叶老,你就这一个丫头?” “她上头还有个哥哥。”叶大同如实回答,这事儿没啥好隐瞒的。 “城里的计划生育抓得严不严?”洪诚还想着把他跟香芹的户口迁到城里那回事儿。 “咋不严!”叶大同问声色变,一脸凝重,“我家丫头幸亏是早出生了几年,要是再晚一些年,赶上了计划生育出台,那这世上就没她这个人了。我一个朋友,去年他老婆怀上了二胎,结果被他工作单位的领导给知道了,他们领导立马下强制命令,让他们把孩子给打掉。我想,在农村,应该会自由一点儿吧。” “也自由不到哪儿去。”要真是这样,洪诚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叶大同笑,神情中带着些许暧|昧,“咋了,你跟你老婆打算生二胎吗?” 洪诚窘迫道:“第一胎还没着落嘞,离二胎还远着嘞!” 叶欣似乎不甘被冷落,于是找了个话题,“你们这儿有没有好玩的地方?” “这附近有个人民公园。” 叶欣兴致索然,心里有些后悔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连娱乐消遣的场所都没有吗? 她小心的看了看叶大同,心里有些发虚,她可不能在她爸面前提起“酒吧”之类的事情。 洪诚把车听到酒店门口,亲自将叶家父女安排妥当,又叫来了杜飞与他们见面。 傍晚的时候,洪诚留意到刘宇从对面香源饭馆里出来,还领着段祥的妹妹。 叶家父女算是洪诚的贵客,洪福特别贴心,吩咐后堂做了一顿接风宴,他还冲搁酒店门口的洪诚喊了一声,“洪诚,叫香芹回来吃饭!” 知道洪诚的女朋友是个还未成年的小丫头,叶家父女都挺吃惊的。 其实洪诚和香芹之间的年龄差的不算太大,不过是香芹显得小了。 对洪诚和香芹的关系,叶大同心里恐怕有很多看法,不过事不关己,这又是人家得私事儿,他不好发表意见。 不过叶欣藏不住话,对香芹和洪诚问东问西,结果被叶大同斥责了一声,她才住嘴。 对叶欣的好奇,洪诚和香芹都不在意,洪福自然也是的。 洪福说:“你们俩都是大忙人,早早的说要订婚订婚,也不见你俩有动静,我选好日子嘞,就冬至那天吧,你俩赶紧把事儿办咯!” “冬至……下个月啊。”香芹有些感慨,不知不觉,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洪诚嬉皮笑脸,“你要是等不及,明天也可以。” 香芹恼了他一眼,嗔道:“是你等不及吧!” 洪福忽然冒出来一句,“香芹,请不请你爹娘?” 香芹毫不犹豫,“不请他们。” 洪福再没多说,却心想着,不请也好,把他们请来,那到时候订婚宴上肯定更“热闹”。 叶大同轻笑道:“没想到我还能赶上喝你们的喜酒。那我提前先跟你们道一声恭喜了。” 叶欣也由衷道:“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借你们吉言。”洪诚笑得合不拢嘴。“这段时间你们也好吃好喝好住好玩哈,都别客气。” 叶大同感激,“那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合作愉快嘛!”R1152 第238章 请来 第239章 会撒娇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39章 会撒娇 h2&  叶欣跟她爸来的时候,她的行礼就只有一个包跟一个小箱子,除了生活必需用品,她带的衣服并不是很多。 现在是十一月份,眼看入冬的季节,天气在不知不觉中转冷。 叶欣想去商场看看,买点厚实的衣服。 她找到香芹,“香芹,下午跟我一块儿逛街去吧,带我到卖衣服色地方转转,我想买两身衣服。” 她初来乍到,对平县人生地不熟,想着香芹是搁这儿土生土长的,应该有资格成为她的向导。 香芹是当地人不错,不过她不经常逛街,哪儿的衣服卖的好,她还真不知道。 她的大部分衣裳,不是搁商场里买的,而是在普通得地摊集市上。 香芹想了想,“要不我带你赶集去吧,那地方卖的衣裳比商场里的便宜。” 叶欣对“赶集”一词挺好奇的,正想打破砂锅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时,唐莎凑了过来。 听她操着流利的普通话,对叶欣笑说:“要不然我下午请假,带你去逛街吧。我知道城里有一家专卖店的衣裳都可好看。” “那我先谢谢你了。”叶欣挺感动的,察觉到香芹正要默默的走开,她开口,“香芹,你跟我们一块儿去吧。” 香芹赔着笑,“我就算嘞,我还要干活儿嘞。” 叶欣觉得挺扫兴,人家唐莎都说要请假陪她去逛街了,香芹为了她居然连这点儿牺牲也做不了,这种朋友,实在不值得攀交。 叶欣对香芹的背影不快的撇撇嘴。 唐莎轻轻的拉了叶欣一把,把叶欣的注意力给拽了回来,“她是大忙人,咱们别管她啦。” 叶欣留意到香芹在酒店对面的一家叫“香源饭馆”的地方干活儿,有些疑问,“她还没有成年就给人家打工啦?” 唐莎淡淡一笑,眼里的不屑转瞬即逝,“那是她亲戚家开的馆子。” 叶欣恍然,没有察觉到唐莎别有用心。 唐莎不说香芹当老板的事情,就是不想让叶欣太过高看香芹。 叶欣瞥见洪诚,脸上堆起笑容,“我去问问洪诚,看看他下午有没有时间,让他开车送咱们到街上去。” 唐莎胸口里像是怀了一头不安分的小鹿一样,她对洪诚余情未了,叶欣要是真的能说动洪诚,那她简直就是促成他们接近的大功臣啊! 不过唐莎和叶欣该失望了—— 洪诚正和叶大同商量图纸的事情,叶欣凑到他们跟前来,“洪诚,下午跟我们一块儿逛街去吧。” 叶大同满心无奈,眼里却是宠溺,“欣欣,爸爸跟你说过多少回了,爸爸工作的时候,不要来打扰爸爸。” 叶欣俏皮的眨了眨眼,无辜像是小绵羊,“我没有打扰你啊,人家是在跟洪诚说话嘛!” “跟你们……除了你,还有谁哦?”洪诚问。 “还有你们店里的大堂经理,唐莎。” 洪诚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唐莎,心里哼哼了两声,暗讽着唐莎怪会介绍自己的,给她自己按了一个这么好听的名衔。 香芹本来就顾及唐莎的存在,洪诚可不想做让香芹感到不安的事情,所以他不会因为别的原因或者是动机去接近唐莎。 于是洪诚推辞,“你们去吧,我下午还有事儿嘞。” 叶欣抓着洪诚的胳膊,楚楚可怜的娇声央求,“去嘛去嘛,你就陪我们去嘛!” 要是香芹跟他说这样的话,估计这会儿洪诚已经七荤八素,浑身的骨头都要酥软了。 洪诚想哪一天也让香芹试试这样跟他撒娇。 叶欣在家里的时候,只要她这样跟她哥哥撒娇,她哥哥就会对她百依百顺。 只是可惜了,洪诚不是她的兄长。 “我下午是真的有事儿,不信你问你爸,我下午要带他去东原岭。”洪诚向叶大同投去求助的目光。 叶大同将叶欣拉开,他知道乡下的人不像城里人那样开放。随便抓抓胳膊握握手,对叶欣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不过对方可是一个算是陌生的男子——洪诚的想法不一定跟叶欣的一样。 叶大同向叶欣丢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并威胁道:“你要是不听话,我明天就给你买车票,你回去吧!” 叶欣好受伤,不过很快她的脸色有阴转晴,“那要不然我跟你们一起去东原岭,改天你们再跟我一起去逛街。呐,就这么说定了,我今天陪你们,改天你们也要陪我啊——” 叶大同按住额头,一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的无奈模样。 以前洪诚身边也有个被家里人宠坏的女孩,就是他的小表妹郭湘湘。 郭湘湘的任性是比较讨人厌的,不过叶欣的小任性挺讨人喜欢的。 旁观的唐莎可是气炸了,她以为给自己找了个好帮手,结果证明,叶欣很有可能是她这辈子遇见的最强大色敌手。 看来是逛不成街了,她也不用请假了。 到了下午,洪诚按照原计划要带着叶家父女出发去东原岭。 但是叶家父女之间起了一点儿小冲突,发生了小争执。 叶欣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叶大同却极力要求她坐到后面的车座上去。 就他们三个人上车,除了洪诚的驾驶位置是固定不变的,也许其他人坐在什么位置是无关紧要的,可叶欣要坐到洪诚的旁边,那关系就大发了。 让叶大同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与陌生男人同坐一起,别说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会感到不舒服和别扭,只怕还会让其他人产生误会。 洪诚可不是单身啊,他女儿到底在想些什么! 叶大同将叶欣拉到一旁去教育,“昨天你没听人家说么,洪诚就要订婚了,你跟他走那么近,要是让人误会了怎么办?” 叶欣撇着嘴,“是订婚又不是结婚!” 叶大同气的变了脸色,他可不记得自己生养出来的女儿会是一个这么下贱的人,当然那种龌龊的词汇是不会从他嘴里吐出来的。 “欣欣,我明天给你买票,你还是回去吧。” 一旦叶大同板起脸来,叶欣心里就开始发虚了。 她讨好的笑着,拉扯着叶大同的胳膊晃来晃去,“我们昨天才来,明天你就让我走,不带这样的。” 听她又是委屈又是撒娇的声音,叶大同心软了几分,脸色也明显缓和。 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我们来这里,已经是很麻烦人家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添乱了?” 叶欣无辜,“我哪里有添乱啊。”末了,她不屑的瞥了撇嘴,“你以为我真的会找一个乡下人当男朋友啊!” 叶大同也有几分认同叶欣的话,听她这么说,放心了许多。 不过他还是提醒叶欣,“我们在这里待不长,过一段时间就走了,你要是再胡来,我不介意提前给你买一张返程的火车票。” 叶欣乖乖的点点头,表示受教了。 在他们父女互动的时候,洪诚跑去饭馆找香芹。 香芹一脸惊奇,“你不是说下午有事儿,咋还不走?” 洪诚指了一下街对面,“叶欣跟她爸说话嘞。”他灵光一动,顺势对香芹招了招手,“香芹,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呗。” “啥事儿?” 似乎嫌香芹动作慢,洪诚过去搂着香芹的脖子,将她捞到馆子门口。 他暗暗的指着街对面正跟叶大同撒娇的叶欣,“看见了没有——” “看见了。”香芹拧起眉头,十分不解的仰脸望着洪诚,“我又没说不相信你,你给我看啥?” 洪诚禁不住捂脸,香芹看不明白,似乎是因为他没说明白。 但是这种事情要是说明白了,哪里还有情趣可言? 洪诚压低声音,有些恨铁不成钢,“我是让你学学叶欣,你看她多会撒娇!会撒娇的女的,就会抓住男人的心。” 香芹有点儿明白了,原来洪诚是希望她跟他撒娇? 香芹仔细观摩叶欣的娇嗲的神态,看久了,她咋觉得恁反胃嘞。 香芹一脸复杂,难以想象自己要是变成叶欣那样会咋样。 “你喜欢她那样的?”香芹仰脸问洪诚。 洪诚不加思索,“我喜欢你这样的。” “既然你喜欢的是我这样的,那我为啥还要学她那样的?” 洪诚无语凝噎,香芹还真是把他给问住了。 香芹被洪诚语塞的模样给逗乐了,她用脑袋拱了一下他的胳膊,“行啦,赶紧去吧,早去早回,开车路上小心些。” 洪诚在她头顶落下一吻,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意思跟香芹太过分的亲昵。 他满足的叹息一声,小声说:“别一直把自己当大人,多跟我撒撒娇。” “那我要变得不是我了,你还喜欢我吗?” 洪诚失笑,“不是人变得会撒娇,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你还是你。两个人过日子,平平淡淡是挺好,但是你不觉得掺点儿其他调味料,感觉会更好点儿吗,就跟炒菜一样,你光炒却啥也不放,那菜炒出来也不一定好吃吧。” 香芹觉得他打的这个比方挺生动的,便不由自主的点头。 她很认真的琢磨完洪诚的话,握住了洪诚的一根手指头,低声喃喃道:“那你早点儿回啦。” 洪诚勾着香芹的手,这种程度虽然没有达到他期望中的那样,不过这点儿小进步也算是他值得高兴的了。R1152 第239章 会撒娇 第240章 去酒吧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40章 去酒吧 现在的东原岭还没经过开发,那就是一片荒野,自然风景很美的荒野。 洪诚很想把香芹带来看看这片美丽的地方,只可惜啊,他带来的第一个女人是叶欣。 趁着叶大同的注意力在东原岭上,叶欣凑近洪诚。 “洪诚,你们这城里有酒吧吧,咱们找时间一块儿去吧。”叶欣向洪诚发出邀请。 城里只要稍微有点儿名气的酒吧,洪诚都光顾过。 不过他现在的心思不在吃喝玩乐上,他想干一番成绩出来。 成家立业,是他现在奋斗的目标。 “你让唐莎带你去吧,她对这一片挺熟悉的。”洪诚这是在间接拒绝叶欣的邀请。 唐莎和叶欣都很会玩儿,这俩人应该能合得来。 因为洪诚的拒绝,叶欣虽然感到不高兴,却并没有气馁。她拿出对付她爸和哥哥的那一套,跟洪诚撒起娇来。 “你别那么扫兴嘛,我好不容易到这里来,你就带我去转转嘛!” “很抱歉,我没有时间。”洪诚无动于衷。 叶欣大受打击,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难搞的人。 她撩了一下头发,心想着,难不成是乡下的泥土气息,让她的魅力大打折扣了? 叶欣绽开一个自以为能颠倒众生的笑容,“你是不是怕你女朋友介意,所以才不跟其他女人一起出去玩儿啊?” 洪诚挑眉,很明白叶欣这是在对他用激将法,只可惜了,这招对他不管用。 “我是真的没有时间。” 叶欣好似看穿了洪诚的顾虑,甩着手笑道:“你放心啦。我是不对你有意思的。” “我对死缠烂打的女人也没兴趣。”洪诚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之前他是脑袋有问题了,才会让香芹学这个女人撒娇。 娇娇女确实在一开手的时候让人觉得新鲜,不过久而久之,洪诚只会感到她烦人讨厌。 叶欣气的直跺脚,她哪里像死缠烂打的女人? 她不敢跟洪诚理论,那样只会让她自取其辱! 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男人,她也没兴趣去讨好他们。 回去之后。叶欣每每想起这日所受的打击。就咽不下这口气。 叶欣看得出来洪诚对香芹的确很在乎,想要打击到洪诚,还得从香芹身上下手。 这天。叶欣不顾香芹的意愿,就和唐莎一起将她拉出来作陪。 一趟街逛下来,叶欣将香芹从头到脚重新包装了一番,此刻的香芹已经不再是那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女孩。一身紫色洋装她显得很洋气成熟,披肩的长发烫成了波浪卷。 给香芹精心装扮后。叶欣不由得嫉妒起来,不得不承认,香芹只要好好打扮,哪怕她与唐莎脸上所有的优点都集中起来。也比不上香芹一人。 画着奇怪的妆,穿着奇怪的衣服和鞋子,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香芹感到很不习惯很不自在。 黑色加厚的丝袜紧紧贴着她的皮肤,将她好看的腿形完美的呈现出来。也许别人会觉得这很好看,然而对香芹来说,这跟没穿裤子没什么区别。 由唐莎引路,香芹和叶欣被带到一个类似地下台球室的地方。 经过楼梯到地下,拐弯的右手出便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靠近楼梯的方向有一个值班室。 唐莎和叶欣经过了值班室,香芹亦步亦趋的在她们身后跟着,她脚上的这双高跟鞋,让她很不习惯。 香芹经过值班室的时候,一条手臂突然从狭小的窗口伸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给我看看你的身份证。”值班室里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此刻他趴在窗口,倾着身子,探究似的打量着香芹。 尽管香芹打扮的很成熟,她这张脸和异样的走路动作,还是出卖了她的年龄。 香芹不知所措,她正有股逃回去的冲动。 这时叶欣却拐回来,双手抱住了那条拦着香芹的手臂,娇滴滴的道:“这位大哥,你就行行好啦,这是我亲妹妹,我是她的监护人,我就是带她出来见见世面。” 值班的男人立马心花怒放,被叶欣软乎乎的声音和柔若无骨的小手磨得没脾气。 “行行行,那你们进去吧,但是半个小时之后,你们必须得带她出来!” 叶欣狂喜的点头,拉着香芹一块儿进去了。 香芹很忐忑,“你们玩吧,我还是回去嘞。” 叶欣与唐莎相视一眼,唐莎是极不愿意与香芹说话的,叶欣自然也看出她对香芹的反感。 叶欣对香芹无害的笑道:“你刚才也听到那位大哥说了,咱们就玩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别那么扫兴嘛,开开心心的放开来玩吧!” 穿过甬道,香芹听见了很嘈杂的音乐声。 经过一个空间很宽敞的台球室之后,她们有千回百折的下了两条楼梯。 有几个打台球的男人,炽热的目光追随她们而去。 音乐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震耳。香芹顿觉心脏难以承受这种负荷,很想掉头就离开,可是叶欣的手就像钳子一样,无论如何也不让香芹抽手离开。 终于到了地下酒吧,不明亮的光线让人很快适应这里的昏暗,闪烁的五彩灯光配合着隐约强烈的节奏感晃动着。 舞池里的人很少,不过他们却配合着隐约扭动着身体。吧台前高脚凳上坐的人,身子也随音乐而摆动。 叶欣拉着香芹往舞池里去,“香芹,我们去跳舞吧!” 香芹竭力的反抗挣扎,她大声回道:“我不会,还是你们去吧!” 香芹拒绝了叶欣的“好意”,挑了个很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这里几乎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很快,香芹就意识到这里不被灯光照亮的理由,她后面的位置上,正有一男一女相拥着激吻。 虽然香芹也会和洪诚在卧室以外的场合亲吻,不过不会像他们一样肆无忌惮。 香芹正要起身离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拿了两杯茶色液体的酒来到她身旁。 “喝酒吗,我请客。” 香芹推开他递来的酒杯,“我不喝……” 她往男人身后看了一眼——他正好站在唯一的出口处。 这男人好似看不懂香芹的去意,反而更加得寸进尺的搭讪,“你是第一次来吧,我在上面的台球室就注意到你了,你那两个朋友呢?” “她们跳舞去了。”或许香芹不该这么诚实。 “喔,”他走近香芹一步,“我看你好像放不开呢,第一次来这里玩的人都这样。” 香芹坐回原来的位置,拢了拢披肩外套,侧身对着这个前来搭讪的男人。 只要不理他,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香芹如是想。 他无视香芹无声的拒绝,落座在香芹身边,将两只酒杯放到桌上。 眼前的这个小女人跟其她来这里女人不大一样,她给人一种很清纯不容侵犯的神圣感觉,却更能激发男人想要征服她的欲|望。 他凑近深深一闻,她身上布料的气味并不能遮盖她身体上的馨香。这人心驰荡漾,不由得将手探到了香芹的大腿上。 香芹吓了一跳,如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然而脚上的高跟鞋不给她争气,她脚一崴,身子一歪,整个人跌进了不知多少人坐过的沙发里。 那男人如饥似渴的扑到她身上,即便光线昏暗,还是能让人看到他狰狞的脸孔。 “不想让人知道,就别出声!” 这样的威胁兴许对其她女孩管用,不过香芹可不是那么愚蠢又不懂的自爱的女性。 她并没有大声呼救,直接脱下右脚的高跟鞋,用鞋跟使劲儿敲打这畜牲的脑袋。 她可真的没有出声…… 趁这男人抵挡时,香芹又抬起一脚,直接将他踹了下去。 她又脱下脚下的另一只高跟鞋,双管齐下对那人又敲又打。 那男人哀嚎起来,声音之大几乎盖过音乐的声音。 附近的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纷纷望了过来,酒吧里的管事过来制止。 香芹看上去身材纤细瘦弱,不过她手上的劲儿可不小,攥着两只高跟鞋,愣是把人敲得头破血流。 “别打嘞,别打嘞,”抱头无处可躲的男人连连哀求饶命,出口被看好戏的人给挡住了,“我不碰你就是嘞!” 香芹爆粗口,“你他娘了个逼,不是说别出声么,你再给我出个声试试!” 她下手的力道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管事的来了却进不去,他只好排众上前,一看酒吧老板的侄子被打得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他顿时觉得很解气,并在心里疯狂的对香芹送了一个大大的赞。 不过他还是要管管事儿的,“别打嘞,你看你把他打得,拐回来他还要跟你讨医药费。” 香芹瞪着地上的那人,狠狠地说了一句,“他不想要脸的话,就让他找我来!” 被打的人哪还敢接近香芹,躲她都来不及嘞! 那管事把香芹拉到一边,悄悄的对她说:“我看你好像是第一次来,你打的那个是我们老板的侄子,我们老板还没回来,你赶紧走吧!” 要是让他们老板知道,十有*没香芹好果子吃。(未完待续)R466 第240章 去酒吧 第241章 出事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41章 出事 h2&  离开酒吧,香芹到街边招了一辆出租车,她走的时候,连招呼也没跟叶欣和唐莎打。 香芹先前崴了一脚,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她再不敢穿高跟鞋,是光着脚踩着丝袜回去的。 一进酒店,她这身与寻常不一样的打扮,让熟悉她的人都没有立马认出她来。 大娟认出香芹,“香芹,你咋穿成这样子哦?” 香芹该不会心血来潮,想要学二娟那样打扮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大娟就有点担心了。 香芹恨不得马上脱下她这一身皮,她是觉得她这身打扮挺好看,就是不太适合她,偶尔穿穿还行,要输天天都这样,她可受不了。 虽然她这身打扮是挺好看的,大娟不明白,香芹看起来咋跟女鬼一样披头散发的…… 还有香芹手上拎的高跟鞋,咋还有血……哦! 大娟不由得瞪大眼睛,“香芹,你这是咋嘞,鞋上咋还弄得血哦,你是不是哪儿受伤嘞?” “我没事儿。”香芹把鞋子丢到地上,坐到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 能走路就说明她的脚应该没有扭伤,就是穿了太久的高跟鞋,不太舒服而已。 一想到在酒吧里,那个男人对她做的一切,她就觉得反胃,脸色也白了几分。 她该咋跟洪诚说? 想到洪诚,香芹回来就没见他,他这会儿不在? 她抬眼一扫,瞅见洪诚正搁酒店最里头的柜台边跟谁打电话。 洪诚讲完电话,一脸凝重,风风火火的就往外冲。 “诶,你弄啥去?”大娟叫住他。 “叶欣出事儿嘞……”洪诚一扭头,正看见香芹搁那儿坐着,他顿时就傻眼了。 这是他的香芹,好像不太一样啊! “香芹?”不确认一下,洪诚怕自己认错人。 “将才谁给你打的电话?”香芹问。 电话那头的人说叶欣出事儿嘞,叶欣这会儿跟唐莎正玩的嗨着呢 她俩到底是闹哪样? 叶欣出事儿?出事儿的是她好吗? 洪诚说:“叶欣跟唐莎,她俩说搁酒吧玩儿的时候出事儿嘞。” 香芹气不打一处来,她一脚踢开边上的高跟鞋,霍地站起来,“我跟你一块儿去!” 洪诚约莫着这里头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好多事儿,他记得香芹应该是跟叶欣和唐莎逛街去了。 “你跟她们不是搁一块儿呢吗?” 说起来,香芹就一肚子气,“我跟她们去酒吧,那儿有个男的对我动手动脚的!” 洪诚拉长了脸,“她们带你去酒吧?” 两个二十多的大人带一个未成年去酒吧,她们脑壳被人当核桃撬了? 洪诚脸上阴云密布,不由得冲香芹发火,“她们带你去,你不会不跟她们去啊!” “我不知道她们带我去哪儿嘞,当时我就不想跟她们一块儿出去,叶欣非要拉着我——”香芹本来可以拒绝叶欣,但是叶欣那个人又任性又强硬。 每当她掌控全局的时候,还总是带着一副很讨人喜欢的笑脸,莫名的让人不好意思推辞她的“好意”。 “就是带着台球室的那个酒吧?对你动手动脚的那个男的是谁?”洪诚明显是山雨欲来的可怖神态。 香芹隐约觉得不安,却不得不老实的回答他,“我不认识他,不过那个让我赶紧走的管事儿说他是那个酒吧老板的侄子。” 洪诚想了想,随即恍然。 他上下打量香芹,见她穿着丝袜赤着脚,就问:“你原来那双鞋嘞?” “我一个人跑出来的,换下来的衣服跟鞋子都还搁那个酒店里头嘞。” 洪诚把高跟鞋踢到她跟前,“赶紧把鞋子穿上,咱们一块儿过去。” 见他一直板着脸,说话的口气也不像平常,香芹顿觉委屈,不由得红了双眼。 跟着他后面走,香芹偷偷的抹着眼泪。 听到她抽鼻子的声音,洪诚心头一软,往回走了两步,然后强势的把香芹搂住。 直到上了车,洪诚才放开她。 洪诚却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他握紧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像是在发泄愤怒。 他都没有舍得碰,一直忍着没有越雷池一步,就是要等到香芹再长大一点儿,再长熟一点儿…… 娘了个逼,居然有人想抢在他的前头! 啊呸,这辈子其他男人都别想碰他的女人一下! “他碰你哪儿嘞?”洪诚扭头,看着兀自抹眼泪的香芹,重重的重复一句,“我问你,他碰你哪儿嘞!” 香芹吓得哽咽起来,她跟洪诚在一起,还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她稍微挪远了一下,但是在狭小的车厢内,她能逃到哪儿去? “他……他摸我的腿……” “娘了个逼,我去打断他的腿!” 洪诚憋着火发动了车子,一路加速赶到了香芹先前去的那个酒吧。 对香芹毛手毛脚的那个男的是酒吧老板的侄子一点儿不错,他叫沈启。 他借着方便,不止一次的对酒吧的女客人出手。 这一回碰了硬茬儿,他可咽不下这口气,被香芹一顿暴打之后,他虽然没有逮到香芹本人,却让人把跟香芹一块儿来的叶欣和唐莎给扣押了。 她们要不是不替香芹交医药费,那她们就别想离开这里。 不过沈启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要一千块钱,叶欣和唐莎身上全兜掏出来也凑不够一半出来,叶欣只好给洪诚大电话,说她在酒吧里出了点事儿,她没敢说这事儿是香芹引起的。 沈启叫人把叶欣和唐莎带到酒吧上头的台球室,这地方明亮的很,而且还不是那么引人注目,况且这里还有现成的武器,除了能砸人的台球,还有把人撂翻的球杆,就算它们派不上用场,用来吓唬吓唬人还是可以的。 沈启当时被香芹打的头破血流,脸是洗干净了,可是脑袋上的头发被粘稠的血凝固起来,看上去又滑稽又狼狈。 当他看到跟洪诚一块儿出现的香芹,他立马瞪大眼睛,大声骂了一句,“你他娘的,你还有脸来,你看看你把我打的!” “就是他对你动手动脚?”洪诚侧头小声问香芹。 香芹不掩对沈启的反感,“就是他!” 本来洪诚说要打断他的腿的,可是一看到沈启惨成这狗样,立马觉得特别解气,还不由得觑了香芹一眼,心里小声唏嘘着,这丫头下手可真狠! 他还有点儿同情沈启。 洪诚对沈启口气不善,“把沈三万给我叫出来!” 沈启不由得一怔,眼前这个男的居然知道沈三万的大名,那对方应该知道这个酒吧是沈三万的地界。 但是大老板是随便一个人说见就能见得么! 沈启粗声粗气,“我叔忙得很,他可没工夫理你。你对象带来的人把我打成这样,这笔账该算在谁头上?” 沈启指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脑袋。 “打的好,”洪诚搂着香芹,“我得跟你澄清一下,这才是我对象,你先前对她毛手毛脚,这笔账又该算在谁头上?” 沈启回头望了一眼被几个男的困在中间的叶欣和唐莎,不禁疑惑起来,他得撸一撸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大一会儿,沈启像是明白了啥,对洪诚暧|昧的笑起来,“吃着碗里的,霸着锅里的。你小子可真有本事,艳|福不浅啊!” “少跟我打哈哈!”洪诚懒懒的看了叶欣和唐莎一眼。 唐莎吓得花容失色,就叶欣还暗自得意。 反正事儿都是香芹惹出来的,又不关她的事儿,就算跟她有关系,洪诚也一定会为她摆平。 洪诚对叶欣客气,那是因为她是叶大同的女儿,但是她要是触犯了洪诚底限,就算她是天王老子的仙女,他也一样不客气! 洪诚仰着脸,对沈启不屑道:“我不管你是那块儿地里的大头蒜,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台词被抢,沈启不服气,“这话是我要跟你说的!我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对象,”他指着香芹,“既然你想出风头,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把一千块钱的医药费拿来,咱们两清!” “你欺负我对象,她打你不仅是你活该,还是正当防卫,哪怕你把我们告到法庭上去,别说你拿不到医药费,还得赔我们精神损失费!”洪诚冷冷的笑了一声,“我对象她还未满十八岁,你对她出手,这个罪名可就大嘞!你想两清,我还不想跟你两清嘞!” 沈启不算顶聪明,多少也是有文化的,他自然明白洪诚所说的严重性。 沈启变了脸色,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但是这一回他不得不忍气吞声,他还真是碰上硬茬儿了。 “沈三万让你给他看店,还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洪诚很早以前就认识这家酒吧的老板沈三万了,沈三万是个特别有趣的人,他娘要生他的时候,还跟人搓牌,就要临盆的时候,她手里正好握着一张三万,于是就很不负责任的给他去了个名字叫沈三万。 不过这个名字也给他们沈家带来了不少财运,他们靠卖酒发家,到经营这家酒吧,都是沈三万辛苦劳动赚来的,让他们家成了名副其实的万元户。R1152 第241章 出事 第242章 吵吵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42章 吵吵 h2&  洪诚把香芹、叶欣和唐莎从酒吧里带了出来,四个人上了车后,谁都没有说话。 三个女的再怎么迟钝,也都能感受到从洪诚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 狭小的车厢内凝重的几乎让人喘不过来气,叶欣对着车窗玩弄着头发,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 她倒不怎么担心洪诚会发脾气,再怎么说她是叶大同的女儿,是洪诚的客人—— 对客人就要客气,洪诚的怒火是烧不到她身上的。 到了酒店,唐莎刚跟着洪诚的屁股后面跨进酒店的大门,就被洪诚直接给开了。 “唐莎,你收拾东西走吧,以后不用来嘞。” 唐莎只感到晴天霹雳,她大脑空白了两秒,机械的扭动脖子,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香芹。 回过神来的瞬间,她明白了,香芹在酒吧里被人欺负,真的让洪诚很生气! 但这能怨她吗? 又不是她让那个男人对香芹动手动脚的! 唐莎立马为自己喊冤,“我……是香芹跟着我们一块儿去酒吧的,我可没有让她跟着!” “你要是不带她去,她能知道酒吧搁哪儿吗?”洪诚气冲冲的道,他的声音引来了好些人。 泪水盈满眼眶,唐莎委屈不已,她看着叶欣,心里不由埋怨起她来。 要是没有叶欣,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是叶欣说要去酒吧,让我给她带路的。洪诚,你也知道我跟香芹的关系不咋好,我可能带着她一块儿逛街吗,都是叶欣非要拉着香芹一块儿的!” 叶欣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居然把责任全都推到了她身上。 叶欣有些歇斯底里,尖声为自居辩解,“香芹那么大一个人,她自己没有主见吗?可笑不可笑,说的好像我让她干啥她就干啥,她要是不想,她能跟着一块儿去?!” 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和在洪诚心里的形象,唐莎不得不把叶欣彻彻底底的出卖掉,虽然她心里是很不愿意的,但是她必须要把香芹说的一尘不染,一点儿错误都没有犯的圣女! “叶欣,你自己干的事儿,你自己说的话,你可别忘了,搁酒吧的值班室你是咋说的咋做的?值班的那个人看香芹小,本来就不想放香芹进去,你可是说香芹是你的亲妹妹哦,还推着她进去的!” 洪诚不过是开了一个头,唐莎和叶欣俩人就搁酒店的大门口吵吵起来。 洪福和叶大同,还有其他人都听到动静跑过来。 “咋回事儿?”洪福关心事态发展,想着叶欣毕竟是客人,总不能让她受委屈。 不过看样子,叶欣不像是无辜的人。 洪诚指着唐莎和叶欣,像是告状一样,凶狠道:“她俩把香芹带去酒吧,香芹差一点儿就被沈三万的侄子给欺负嘞!” 叶大同听得险些犯心脏病,他瞪大眼睛,“欣欣,你去酒吧了?” “就是她——”叶欣指了一下唐莎,又是跺脚又是甩膀子,眼睛一哭,娇声哭泣起来,“她说要带我出去玩玩,就把我带到酒吧里去了!” 唐莎几乎气晕过去,她身子晃了晃,泛黑的眼前逐渐恢复清明。 想想也是,叶欣初来平县,人生地不熟,如果不是她带叶欣去,叶欣又怎么会知道酒吧在什么地方。 叶欣还真会装无辜,在叶大同眼里,只怕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是比他女儿还要清纯的了吧! 叶大同十分不满的瞪着脸色发青的唐莎。 这时候洪诚冷笑了一声,他总算看到叶欣是多么虚伪的了。 如果不是在东原岭,叶欣问过关于酒吧的问题,只怕他这一会儿跟所有人一样,都被叶欣无辜的外表给欺骗了。 洪诚当着叶大同的面,指着叶欣的鼻子,“好好管管你的闺女,我实话告诉你,你闺女可不是个啥好东西,明明就是个婊|子,还要给自己立个贞节牌坊,我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会装的女人!” 叶大同怒了,洪诚这小子居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指责他的宝贝女儿,这件事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洪先生,”叶大同是斯文人,不耻对人吐脏话,他一字一句,“请你收回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女儿从来没有做过行为不检点的事情!” 洪诚皮笑肉不笑,他搂住香芹,继续抹黑叶欣,“想要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先数数她提包里有多少个安全|套吧!还有你看看她心虚的表情——” 叶大同扭头看着眼神躲闪的叶欣,此刻他心里不确定叶欣还是他那朵白莲花一样的乖女儿了。 “欣欣,你居然骗爸爸!”叶大同失望的摇头,同时在心里做了决定,“明天你还是买票回家去吧。” 叶欣不仅觉得委屈,还感到前所未有得耻辱。果然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不止身价低,就连友情也都是那么廉价。朋友之间,想出卖就可以出卖的吗! 她真是蠢了,居然想利用香芹来吸引洪诚对她的注意力,她还真是小看了洪诚对香芹的重视程度。 洪诚对香芹的重视,一点儿也不亚于叶大同对叶欣的重视,只不过有一点不同,前者是男女之情,后者是父女之情。 洪诚带香芹上楼,香芹脚上穿着高跟鞋,走路的姿势很不自然。 洪诚不耐的踢着她的脚,“把鞋脱掉!” 香芹乖乖的脱掉鞋,见她弯身去拾鞋子,洪诚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捡它弄啥,不要嘞!” 香芹委屈,顶乐一句,“你能不能别冲我发脾气!” 洪诚何止要对香芹发脾气,他还想打她的屁股嘞! 恼火了一阵,洪诚还真对香芹动起手来,照香芹的屁股下狠手拍了两下,“你爹娘生你,他们没教你啥该做啥不该做,我今儿就替他们好好教教你!” 香芹推开他,遇着这样的事儿,谁能不生气,“你有啥资格教我!你以前还不是成天都泡在那种地方!” 香芹知道洪诚不堪的曾经,洪诚也知道香芹不堪的过去,就好像抓到了彼此的把柄,每每回想起来或者是被谁提出来,他们都会觉得在对方跟前抬不起头来。 洪诚是个男人,自尊心还比一般人要强。 为了香芹,他可以不需要这种东西,可是他不能容忍香芹被别人染指。 哪怕是一根头发也不行! 香芹哭了,洪诚心软了。 他意识到,他不该失去理智一样把对别人的火气迁怒到香芹身上,香芹现在需要的是他的安慰。 洪诚在香芹跟前小声服了个软,“好啦,咱们上楼再说。” 香芹一路走一路哭,从楼下哭到楼上。 洪诚就跟哄小孩儿一样,“别哭嘞,给你个糖!” 他从袋子里倒出来一块儿冰糖。 “我不吃!”香芹躲着他的手。 “那你想咋样,我拐回去把那个臭小子给打一顿?” “不用你动手,我已经打了他嘞!”香芹觉得委屈,不是因为她在酒店被欺负,是因为洪诚莫名其妙的冲她大发脾气。 她说的,正是让洪诚感到挫败的地方。 他是不会带香芹去酒吧那种地方,但是不管香芹搁哪儿受欺负,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赶过去保护她,他这个男朋友是多么的不称职啊—— 回想起沈启那副凄惨色样子,洪诚不由得失笑出声。 “我知道你打了他嘞,下手还不轻,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姓沈的那小子哇哇叫!”洪诚冲香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女中豪杰!我对你动手动脚的时候,你别像打他那样打我就行嘞。” 洪诚对香芹摇尾乞怜起来,见香芹脸上露出笑意,他抱着香芹的两条腿,将她拉近自己。 “这一次就算嘞,下回不管谁再叫你去酒吧,你可别跟他们一块儿去嘞,你自己也不能去。”洪诚抿了抿嘴,“我以前有一段时间是经常去那种地方,那时候家里情况突然不好,我没适应过来,就经常到那儿去买醉。沈三万见我朋友多,可能也是同情我,就想让我给他看店嘞。我没同意,他这才找上他的那个侄子——” 大概是从沈启那儿得到了心理阴影,香芹对洪诚的靠近有些排斥,“你坐远点儿去。” 洪诚不但不离开,反而凑得更近。 身为男人,他不是不理解沈启对香芹的那股冲动。 现在他对香芹有同样的冲动。 “香芹,你这样打扮,其实挺好看的。”洪诚在她耳边轻声喃喃。 发丝撩过他的薄唇,让洪诚更加心神荡漾。 洪诚按住香芹的手,想要就势把她给推倒。 香芹却龇牙咧嘴抽了一口冷气,“疼疼疼——你压着我的手嘞!” 真是不解风情的女人,洪诚闷闷不乐,见香芹一脸痛苦状,他又心疼起来,“哪儿疼?” “手!”香芹把左手从洪诚的手底下抽出来。 一看她戴戒指的无名指几乎整根肿起来,换作洪诚吸冷气了,“手咋回事儿?” “搁理发店的时候做头发,叶欣说要带我去个不能戴戒指的地方,她使那么大的劲儿,也没把我的戒指给摘下来,这不,我的手就肿了吗!” 洪诚暗暗咬牙切齿,他一点儿也不后悔在那么多人跟前黑叶欣!R1152 第242章 吵吵 第243章 揪着不放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43章 揪着不放 h2&  叶欣原本是想破坏洪诚和香芹俩人之间的感情,可谁承想弄巧成拙,反而让他们加深了感情。 偷鸡不成凡蚀把米,用来诠释她做的那些事儿,是最好的一句话。 兴许是她向叶大同承认错误了,勇于承认错误的就是好孩子,结果叶大同让她买票回家,也只是他嘴上说说而已。 至于唐莎,不知道她咋跟洪诚服软的,还是留在了酒店。 这事儿过去的第二天,沈三万带着他的侄子沈启登门给洪诚和香芹赔礼道歉。 到这儿,事情本来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偏偏叶欣还一副最大的受害者模样,揪着不放。 昨天洪诚搁那么多人跟前说她难听的话,她可记着这仇呢。 她多少还是忌惮洪诚的,不敢直接找上他理论,就到香芹跟前给自己讨回公道。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咽下这口气。 叶欣把香芹从香源饭馆里叫出来,双臂环胸,态度骄横,她质问香芹,“你昨天是不是跟洪诚说什么了啊?” “你说我能说啥?”香芹一看就知道她来者不善,想要找事儿嘞。 昨天她从酒吧回来,还没到酒店,叶欣就给洪诚打了电话。难不成叶欣以为,她不说,别人不说,洪诚到了酒吧就不会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吗? 叶欣咋恁会自欺欺人? 叶欣气急败坏,“要不然他怎么会在那么多人面前骂我?” 香芹看她的眼神变得异样起来,她是真不知道这个女人为啥会自我感觉那么良好。 叶欣以为自己是个好东西? 叶欣特别不喜欢香芹现在色眼神,就跟看个异类一样,她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但香芹那眼神明显不是褒奖赞许她的意思! 叶欣又羞又恼,大声抱怨起来,“昨天你要是跟我一起去跳舞,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她是有多天真,自以为多厉害,有她在,沈启就会忌惮的不敢接近香芹了吗? 既然沈启能肆无忌惮的在酒吧里头猥|亵香芹,他还害怕一个叶欣吗? 香芹气不打一处来,敢情叶欣是找她兴师问罪的。 她脑袋被人当核桃给敲了,才会以为叶欣会跟她说一句“对不起”。 不理她,还来劲。香芹要不给她一点儿厉害,她还真以为香芹是好欺负的! 香芹憋着火,好声好气的对付叶欣,“昨天你不还说我有主见吗?这么快就忘了啊!你让我干啥我就得干啥,你算老几?我说要回来,你咋不让我回来哦我的亲姐姐。昨天那事儿,我没找你算账,你可是好得很,你受的委屈就是委屈,我受的委屈就不是委屈啦?” 叶欣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想找人撒气,也得挑个软点儿的柿子捏啊,她就看上香芹好欺负?她咋恁可爱! 叶欣脑袋发昏,血气上涌,香芹还是没有放过她。 “昨天洪诚是说你嘞,你要是觉得他说的不对,你不是他说的那样的人,你也不用告诉谁。你到底是啥样的人,不是从谁嘴巴里说出来的,是你用行动表示出来的。你有工夫搁这儿跟我瞎掰扯,还不如回去多学学咋做好人再出来!” 香芹心情顺畅了许多,骂过人后就像是释放了许多压力,真的是身心愉悦。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不是值得多得意的事情,换位思考一下,香芹还是觉得挺难受的。她对叶欣说这么多,也不是非要给叶欣一个难堪,起码可以让叶欣受到教训,以后都不用再来纠缠她。 叶欣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受,在叶大同和洪诚从东原岭回来后,她就缠着叶大同,“爸爸,咱们回家去吧!” 叶大同觉得奇怪,他好几次让叶欣回去,叶欣都表现的不情不愿,这次叶欣居然主动提起回家,一定是出事了。 叶大同见不得叶欣受委屈,即便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情,他也不会对宝贝女儿有任何的改观。不过若换作旁人,他的态度兴许就不会一样了。 叶欣毕竟是他的女儿。 “欣欣,你这是怎么了?”叶大同察觉出叶欣的神色不正常,好似受了委屈一样。 被叶大同一关心,叶欣蓦地红了双眼,她垂头低眉顺眼,娇柔怯弱又楚楚可怜,让人禁不住对她心生怜爱。 叶欣哽咽起来,“反正我就是不想待在这里嘛!” “欣欣,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叶大同端起维护女儿要给女儿做主的架势。 叶欣猛摇头,赌气似的,“谁也没有欺负我!我就是想妈妈和哥哥了!” 说罢,她意有所指的向酒店门口瞄了一眼。 这时候香芹和洪诚进来,俩人一路走一路商量订婚礼服的事情。 叶大同马上就意会过来,“是不是洪诚的女朋友?” 叶欣一副很善解人意的模样,“她昨天差点儿被人欺负,对我说一些气话也是应该的。” 叶大同不由得怒从中来,他自然知道叶欣跟他来乡下这种地方,就没有一天是真正的开心过。再怎么说他们也算是这里的客人,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就欺负他的宝贝女儿,这算哪门子的待客之道? 叶大同快步抢到洪诚和香芹跟前,他很不高兴的看了洪诚一眼,随即直对着香芹,“我问你,你今天对我女儿做什么了?” 香芹一怔,她能对叶欣做什么? 瞅了一眼叶欣幸灾乐祸的神态,香芹马上就明白过来,叶欣不甘今儿在她面前受气,跑到叶大同跟前告状去了。 洪诚云里雾里,不明白眼下状况,“咋回事儿?” 香芹没想解释那么多,只嗤笑一声,“叶先生,不是天底下的人都得像你一样惯着宠着你闺女的。” 洪诚也不高兴了,不耐烦的看了叶欣一眼,扭头问香芹,“又是咋回事儿哦?” 洪诚说过要当香芹的出气筒,香芹也不吝于把自己的火气发泄到他身上。 她气恼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你昨天说她,她今儿跑过来找我算账嘞!” 洪诚可是见识过香芹的厉害,香芹跟李家和段家那样的人们周旋,那两家比叶欣厉害的货色多了去。 磨练出来的香芹,还能搁叶欣跟前吃亏吗? 就算叶欣吃亏,那也是她自找的。 洪诚可一点儿也不同情她。 叶大同没把事情问清楚就跑来质问香芹,显得也太冲动了。他摆出严父的架势,眉宇间的厉色让叶欣心虚起来。 “欣欣,到底怎么回事?”经过昨天的事情,叶大同不相信叶欣还会欺骗他。 叶欣咬了一下嘴唇,无辜道:“我就是说昨天如果她跟我一起去跳舞,就不会被可疑的男人给缠上了!” 洪诚立马道:“所以,昨天的事儿全都怪我们家香芹是吧,你是想说这个吧。”真是可笑,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得了公主病一样的女人,“你干啥别人就得跟你一样也干啥,你干的啥都是对的,别人还不能说你,你还不能受一点儿委屈。我想问你,你看着你爸给你出头,你心里是不是特高兴啊。你到底想跟我们证明啥,证明你是最无辜的,还是要证明你有人心疼有人爱啊?” “这事儿过去就过去,本来我不想提嘞,小女孩儿被人欺负又不是啥光彩的事儿,你还非要再跑到香芹跟前说一遍,你存心让她难过是吧?天底下不是只有你一个有人心疼有人爱的!” 香芹用胳膊肘捅了洪诚一下,“行啦,别说嘞。” 叶大同和叶欣的脸色都不咋好看,叶大同也想像洪诚维护香芹那样维护自己的女儿,可是他竟找不到一句有力的话来驳斥洪诚。 看了香芹,再看看叶欣,叶大同真觉得这两个不同类型的女孩是两个极端。 香芹年龄虽然小,却内在成熟,显得老成。 叶欣二十出头,却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味地与人撒娇。 叶大同喜欢现在的女儿,同时也希望叶欣能有所成长,不再依赖旁人。 叶大同深感无奈,语重心长的劝着叶欣,“欣欣,你真该改改你这大小姐脾气了,你看看香芹,人家小小年纪就出来自立,现在已经是老板啦!” 叶欣悲愤不已,她没有为自己讨回公道,反而让叶大同帮着外人说她,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叶欣气的跺了跺脚,忍着屈辱的泪水,“爸爸,你真没用!” 叶大同倍受打击,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从一直疼爱的女儿嘴里听到了这样的话,怎能不让他心寒! 叶欣从小到大,只要跟家人一撒娇,想要的东西很快就得到手了。 然而叶大同并没有像她期望中那样维护她,叶欣对这样的父亲自然也是很失望的。 接下来是他们叶家父女之间的矛盾,洪诚没兴趣参与,就拉着香芹走了。 有些难听的话,他憋在肚子里还没说嘞,要不是香芹拦着他,他肯定指着叶欣的鼻子大骂—— 你说你贱不贱,别的男人轻薄香芹没轻薄你,你是不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啊!你这么想当婊|子,也得看看有没有人要你啊!R1152 第243章 揪着不放 第244章 不紧张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44章 不紧张 h2&  这晚深夜,到了香源饭馆关门的时候,香芹想着轮到自己打扫,就让其他人先回去了。 她把椅子一个个架到桌子上,这样一来方便她清扫也方便她拖地。 把前厅打扫干净,临走之前,香芹又去后堂看一下炉子灭了没有。 留一点儿小小的隐患都是不可以的,万一引起了火灾,那损失可就大了。 香芹细心的将饭馆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这才安心的关了灯锁了门离开。 比起那些纸醉金迷,这就是香芹的夜生活了。 到了年底,夜里的寒风像是夹了刀片一样,刮到人脸上生疼。 这不像家家户户都有暖气的北方,天一冷下来,屋子里就该架起火炉子,这不前几天段勇源才搁饭馆里头拉了烟囱,架起了自制的方形铁炉子。 炉子就在进门的过道中间,比较占地方,人经过它还要侧着身子走。 饭馆得炉子大,烧起来比较费煤,不过还是有好处的,哪怕是饭馆敞着大门,也能让整个前厅暖和起来,而且炉子上头有很大的空间。 不管将茶壶放在炉子上的哪个位置,都能热上一壶好茶,所以白天里,搁饭馆里头的人,时时刻刻都能喝上一杯热茶。 洪诚早就趴床上等香芹回来,见她回来洗了澡,躺下倒头就睡,洪诚心里不得劲了。 他戳着香芹的脊梁骨,扰得她不能安生的睡觉。 洪诚抱怨,“我发现你一点儿也不紧张啊。” 香芹转过身,张大眼问他,“紧张啥?” “咱们冬至订婚,再过十来天就到嘞,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洪诚只要一想起这事儿,可是紧张的睡不着觉啊,再看香芹跟没事儿人一样,该咋过还是咋过,他心里那那个没有气吗! “我该有啥样的感觉?” 想知道香芹现在得感觉吗,那就是好累好困好想睡觉! “紧张的感觉啊!”洪诚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就他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香芹很天然,“有啥好紧张的。” 订婚的意思不就是告诉所有人她跟洪诚的关系吗? 对香芹来说,订婚与不订婚好像没啥区别,即使不订婚,其他人也还是知道她跟洪诚的关系。 费那么大的劲,无外乎就是一个形式。 洪诚彻底被打败了,他喃喃自语,“不紧张好,不紧张好……” 一夜无话,清早静悄悄的到来。 香芹起早到香源饭馆帮忙,到了九点多才想起来吃早饭。她拐回酒店,撞见洪福。 洪诚看着她,露出很讶异的神情,“你今儿不是跟洪诚一块儿去试礼服吗,咋还没走哦?” 香芹一点儿也不着急,“这不还早着呢么,洪诚也还没起来嘞。” 公主不急太监急,洪福不介意自己当一回太监。他甚至恨不得香芹一夜之间多长几岁,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跟洪诚步入婚姻的殿堂,他也好早日抱上孙子。 洪福气洪诚不争气,不着急娶媳妇儿,还蒙着头睡大觉嘞。 “这会儿去,城里的人是最少的,要是到了中午,那就人多嘞!”洪福不想多耽误一会儿工夫,他拍了一下大腿,“我上去叫他起来!” 叶欣听到他们的对话,听那意思,好像香芹和洪诚今儿要到城里去。逛街是她的乐趣之一,咋能少了她呢。 叶欣跟一直欢快起舞的小麻雀一样,舞步翩翩的来到香芹身旁,“香芹,你要逛街去啊,带上我一块儿吧!” 香芹不知道叶欣这人到底是不记仇,还是足够的厚颜无耻,发生了那样的事儿,反正香芹是做不到她这样。 说香芹小心眼儿也好,不管咋样,她对叶欣都喜欢不起来。 香芹无视叶欣对她的示好,冷淡的说:“我就是去试个衣服,马上就回来嘞。” 礼服是定做好的,香芹就是去店里试试大小,要是不合身的话,还可以再修修。 叶欣倒是一点儿也不嫌麻烦,“你试衣服的时候,我可以给你建议啊。对穿衣佩戴方面的事情,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衣服是已经定做好的,要是合适了,我就直接拿回来嘞。”香芹执意要拒绝叶欣的好意,她对叶欣的品味爱好可不敢恭维。 香芹还记得上回跟她一块儿去逛街,叶欣无视别人的感受,一味地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甚至买衣买鞋,都要按照她的要求来。 香芹可不想再次做她手底下的布偶,任她摆弄。 这时候洪福骂骂咧咧的从楼上下来,他肯定是没能把赖床的洪诚给叫起来,所以才这么生气。 香芹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没事儿的时候,洪诚不睡到十一二点是起不来的。 香芹套上棉袄,决定自己到外面走一趟,于是对洪福道:“我去把衣服拿回来吧。” “那我给你条子。” 那裁缝店做出来的衣服好看,也挺讲究的,不管是缝补衣裳还是定做衣裳,都会给客人开一张条子。 客人到时候凭条子去拿衣裳。 香芹记得条子搁洪诚那儿嘞,“我去拿。” 她噔噔噔的跑上楼,这会儿洪诚还搁暖烘烘的被窝里趴着。 听到脚步声,他懒懒的掀起眼皮看了一下,马上又把眼睛合上。 他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声音沙哑低沉,“下午咱们一块儿去。” “这会儿你又不紧张嘞。”香芹笑他个大懒虫。 洪诚略有些不服气,“我啥时候紧张啦?” “不紧张好,不紧张好。”香芹坏心眼儿得重复着洪诚说过的话。 洪诚被闹得没脾气,也没了睡意,将爬起来,他立马又钻进被窝里,连脑袋都不愿意露出来。 房里没有暖气,也没有架炉子,尤其这时候一到冬天特别冷,晚上睡觉不盖两床被子,那冻得根本让人睡不着。 “冷还不愿意爬起来!”香芹把他丢在椅子上的衣服一一的拾到床上,“赶紧起来吧,下头有炉子,暖和的很。” 洪诚把凉透的热水袋从被窝里拾出来,丢到了床头柜上。 香芹又拿过热水袋,到洗手间里把热水袋里的水倒掉。 到了楼下,俩人一块儿吃了早点,趁着工夫,去试了礼服。 下午的时候,香源饭馆的人说起香芹和洪诚订婚的事儿,馆子里所有干活儿的人都被邀请在冬至那一天去喝喜酒。 段勇源想着,不可能一整天都喝喜酒,馆子里的生意也不能耽误。 他还刻意嘱咐段祥,“你可不能喝多嘞,到时候还等着你炒菜嘞。” “那一天咱们还开张?”段祥以为好不容易可以偷一下懒了,结果听段勇源这么一说,他好像是大白天做梦啦。 段文沉吟了一下,“那天冬至,吃饭的人肯定多。” 一遇到像冬至这样特殊的日子,那馆子里的生意可是火爆得不行,几乎是座无虚席。 香芹和洪诚选在这么好的日子里订婚,确实有点儿耽误生意。 段文跟段勇源一样,也不想放过那一天这么好的赚钱机会。 说起冬至,那就是吃饺子。 香芹想了想,忍不住笑起来,“要不然那天咱们馆子正常营业,别的饭菜就不做嘞,光卖饺子吧!” 段文一脸为难,他不是觉得这个主意不好,只是一想到光卖水饺,兴许赚不了多少钱啊…… 不过段祥是蠢蠢欲动的,少赚几个钱无所谓,要的就是冬至的那种气氛,还能偷偷懒不是。 下水饺的工夫可比炒菜轻松多啦! 段祥征求大家的同意,尤其看向段勇源,“要不然就跟香芹说的一样,冬至那天光卖饺子?” 既然香芹和段祥都想到一块儿去了,段勇源也没啥好说的了,其实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冬至那天馆子里只卖饺子,真的是不冤枉“冬至到,吃水饺”的说法。 段勇源最终也同意,“那到时候就光卖水饺吧!” “吃的人肯定多,饺子得提前几天包。”香芹说。 下水饺是不费工夫,把包好的饺子下到锅里成煮了。 不过做饺子的过程,还是比较费力的。 光是那饺子馅儿,就得费不少工夫剁。 “做啥馅儿的饺子?”关于这点,段勇源拿不定注意。 每个人的口味儿都不一样,可没有规定冬至一定要吃肉馅儿的饺子,那还有人专门找素馅儿的饺子吃呢。 “肉的、素的都包一点儿吧。”香芹以前摆摊做早点生意的时候,包的包子就有素有荤。不过大部分时候,她图省事儿,就把素的荤的掺一块儿,像是荠菜跟大肉掺到一块儿。“素的就弄韭菜鸡蛋的,肉的大肉白菜还是大肉芹菜?” “还是大肉白菜的吧。”段勇源经常往菜市场去,知道现在这时候白菜价要比芹菜便宜一些。 “冬吃萝卜夏吃姜,不劳医生开药方,”段祥忽然冒出来这一句,兴冲冲的跟所有人说,“要不然就做大肉萝卜馅儿的饺子吧!” “大肉萝卜馅儿,你的口味儿还真奇怪,还是大肉白菜的吧,比较大众化一点儿。”段勇源难以想象大肉萝卜馅儿的饺子是啥味道。R1152 第244章 不紧张 第245章 白日做梦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45章 白日做梦 香芹和洪诚订婚的消息,不知道因为啥,就不胫而走了。 传到段家庄段秋萍的耳朵里也就算了,就连李家村的李老三也知道了。 尽管他们是香芹的父母亲,可他们谁的名字也没有在香芹请喝喜酒的名单上。 订婚可不算小事儿,男女双方的父母都应该在场。 李老三至今仍以香芹的爹自居,知道了香芹和洪诚订婚的事儿后,他高兴得忘乎所以,满村子转悠散布这个好消息,然后就是搁家等着喜帖。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眼看就快要到冬至了,也就是香芹和洪诚大好事的日子,他光听见响声,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看到。 李老三觉得不对劲儿,“马上就冬至嘞,香芹跟洪诚的事儿该不会改日子嘞吧。” 李蓉对他暗暗嗤之以鼻,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净给他丢眼刀子,她忍不住冷嘲热讽,“你就光想着吧,你那闺女早就跟你断绝关系嘞,就你还搁这儿白日做梦嘞!” 李老三叼着旱烟,俩眼一瞥,一记狠瞪就让李蓉闭紧了嘴巴。 他不服气,“我生的她,我养的她,这关系说断就能断的是吧!” 听到洪诚和香芹的好事将近,还有一个人挺不好受的,那就是田晶晶。 田晶晶自认哪儿都比香芹好,偏偏好事儿总落到香芹的头上。 有香芹这个麻雀变凤凰的真实例子,田晶晶知道李家马上也会利用她,把她“卖”个好价钱。 她指望不上自己的娘,只能靠自己混出头。 在李家利用她达成目的之前,她就先让李家彻底完蛋! 等李家一点儿价值也没有的时候。就得仰仗她啦。 田晶晶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还故意对李老三用激将法,“你不用搁这儿跟我娘厉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嘞,香芹马上就成阔太太嘞,你才想起她是你生养的闺女,她啥也不是的时候。你对她哪有一点儿亲爹的样子?我就跟你说。这辈子你都别指望香芹能原谅你!” 李宝裕垂头丧气,现在想想,以前不管他咋样对待香芹。香芹都始终对他好。只可惜了,他总不把香芹的好当回事儿。 李家一大家子人都坐吃等死,没本事的人指望有本事的人,但是家里唯一有本事的人。已经不当他们是一家人了。 李宝裕觉得委屈,要是香芹能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做一个听话的好弟弟。 “只怕我姐现在连我娘都不认嘞……”李宝裕揉揉湿润的眼角,他坐板凳上,一直勾着头,显得是那么的颓废。 李老三突然吆喝了一声。“她还成精嘞!” 李蓉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她可不就是成精啦!” “也不知道洪诚给段家下了多少聘礼……”田晶晶想象着三媒六聘的场景,心头涌上了一股酸意。 一听到“聘礼”俩字。李老三眼红了,他把烟斗里的烟丝磕了出来。按着大腿站起来。 他得到段家庄问问去,总不能让段家把聘礼都给独吞了。 李老三蹬着三轮车,迎着寒风,火速赶到段家庄。 这一路上,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南院的大门是锁着的,李老三又往小院儿去了。 搁小院儿里,李老三见到了段秋萍。 不过这会儿段秋萍正忙着应付冯兰花和段二华夫妇俩。段二华和冯兰花也知道香芹和洪诚在冬至那天订婚,就过来问问段秋萍,那天他们能不能一块儿过去喝喜酒。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段秋萍压根儿就没有被邀请。 指望不上段秋萍,冯兰花就把主意打到了李老三身上。 难得她见了李老三跟见了亲人一样,“哎哟,老三哥啊,这是来跟秋萍姐说香芹的事儿吧?” 李老三可没闲工夫跟她瞎掰扯,他着急知道洪诚到底给段家下了多少聘礼。 “秋萍,我问你,钱呢?” 李老三一句话,不止把段秋萍给问懵了,就连段二华和冯兰花也都是一怔,两个旁观者竖起耳朵仔细听。 “啥钱?”段秋萍坐在炉子跟前,仰着脸茫然的望着李老三。 李老三只道这个女人还真会给他装疯卖傻,他不由得大声起来,“洪诚把香芹接到他们家去,没给你钱吗?” “没有。” 李老三咋就不相信嘞。 洪诚把香芹带走,一分钱也没跟段秋萍留下,段秋萍真的坐的住? 咋说香芹现在跟她一齐姓段啊! 见段秋萍真的是一点儿也不着急,李老三严重怀疑这娘们是不是转性子啦! 跟以前比起来,段秋萍现在多多少少有些改变。她很明白她跟香芹之间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多久她们娘俩儿没有说上一句话了,只怕见面也只有难堪的份儿。 冯兰花突然想起来,猛拍了一下段二华的胳膊,扑闪着精光的双眼直勾勾的对着他,“我记得那时候洪诚不是说,他把香芹娶进门儿的时候,会跟咱爹下聘礼吗!” 段二华摸摸脑袋,“好像是这么说过。” 李老三也记得这事儿,当时他不甘心洪诚只说给段家下聘礼,还跑上门来闹了一回。 他觉得段秋萍也不可能会忘记这件事,“秋萍,养了这么大的闺女,你就这么送人啦?” 段秋萍低着头,看着炉子上烧水壶的壶盖,“我可没有养过她。” 以前她也没见李老三给香芹拨过肉吃,她不想跟李老三掺和这些事儿。 一看段秋萍这么窝囊的样子,李老三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怒指着段秋萍的脑袋,“就你这样子,走哪儿也都这样嘞,一辈子没出息!” 段秋萍轻轻的冷笑了一声,反唇相讥,“我看你这一辈子,啥时候也没有过出息啊。还有脸说我嘞,那时候搁你们家,你李老三要是对我们娘俩儿好一点儿,也不至于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后悔有啥用,这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 这窝囊气,段秋萍能忍得了,李老三可忍不了。 他这一辈子还没过完嘞,享不到闺女的福,他哪怕是做鬼也不会放过那些人! 想拜托他李老三,可没那么容易! 李老三跑去洪诚家的酒店,他刚进酒店的大门,就被当保安的段昊和二毛给撵了出去。 他知道香芹跟段家庄的亲戚合伙开了个馆子,但是还不知道馆子就搁洪诚家酒店的对面。 正是天冷的时候,馆子是关着门营业的,李老三没能看见搁香源饭馆里干活儿的段文他们。 就是洪诚让段昊和二毛把李老三给撵出去的,他怕李老三往香源饭馆去,就出去跟李老三稍微周旋了一下。 “你到我这儿弄啥来嘞?”洪诚问他。 反正不会有啥好事儿。 “我问你,”李老三对洪诚态度不善,他为啥要怕一个小子,过不了几天,洪诚就得跟香芹一样,喊他一声“爹”嘞!“你是不是把聘礼都给香芹她姥爷了?” 果然又是钱的事儿,洪诚咋就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呢。 “这你就不用想嘞,聘礼我谁也没给,也没打算给你们谁。”洪诚看李老三的目光里充满了鄙夷。 香芹从李家出来,从段家出来,哪怕情分还在,某些已经损坏的关系是咋也修复不好的。 至于像李老三这样想沾香芹光的人,他们做出这样的事儿,也得先问问洪诚同不同意。 “香芹嘞,你把她给我叫出来!”李老三还就不信自己没本事从他们身上拔一根毛下来! 洪诚不怒反笑,“叫她有啥用,你还指望她能叫你一声爹?”他用手划着脸对着李老三,“你摸摸你的脸还在不在嘞!” 李老三恼羞成怒,面红耳赤的瞪着洪诚,“我跟你说洪诚,把我逼急了,我啥都做的出来!” “我还就告诉你李老三,我不怕你闹事儿,我不用动手,都能治住你。”洪诚可不是故意说大话吓唬李老三。 李老三要真的做了啥出格的事儿,洪诚不介意送他一程,让他去尝尝牢饭是啥滋味儿。 “洪诚——”洪福搁酒店门口喊了一声,对名义上的亲家公都懒得睬一眼。他把洪诚招到跟前,“你没打算跟香芹出去玩两天?” “你说度蜜月啊,我觉得还是算了吧,天这么冷,香芹也不一定跟我去,冬至过完就是元旦,元旦完了我忙她也忙。” “那要不然你们回家住两天。”洪福这可都是在为早日抱上孙子创造条件啊,所以他比谁都积极,“你房里的被罩被单,我都换得新的。” 洪诚想了想,不由自主的点头。 把香芹迎进门,就是迎进他们洪家的门,尽管酒店也是他们洪家的,毕竟跟“家”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洪福看见李老三就烦,所以都不拿正眼看他。 洪福扭着脸,侧眼对着李老三,“香芹到了我们洪家,她是我的儿媳妇儿,也是我的闺女,以后她的事儿我操心,用不着她亲爹亲娘!” 他是故意说给李老三听的。 生了却没尽一点儿责任的家长,不配为人父母。 血脉是斩不断,但是情分可就不一样了。 就算是亲戚,无情无份,关系也是维持不下去的。(未完待续)R655 第245章 白日做梦 第246章 同样的心里话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46章 同样的心里话 这几天,香芹就没有闲的时候。 不干活儿的时间,她都用来包饺子。 把包好的饺子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圆形的木条编织箅子上,放满整整一箅子,然后连饺子带箅子都放到冰箱里。 过上一段时间,再打开冰箱,就会发现箅子上的饺子冻的硬邦邦的,哪怕是都拾进塑料袋里,它们也都不会粘在一块儿。 把冰箱腾出了位置,香芹还要把另一屉箅子的饺子放到冰箱里。 距离冬至,没几天了。 先前说是不紧张,可是离既定的日子越来越紧,香芹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也只能用“忙”来缓解心里的这股紧张感。 洪诚拿着一份名单找上香芹,“香芹,你看看——” 香芹伸头一看,那名单上的字儿认识她,她可不认识它们。 “你给我看这东西弄啥,我又不认识字儿。”香芹埋怨了洪诚一眼。 洪诚一拍嘴,对自己以示惩罚,“你听听,我念你听,看看漏了谁。” 他拿的这个名单,是冬至那天他们要宴请的宾客。 跟香芹关系要好的,基本上都在酒店和饭馆里,再加上搁段家庄的爱枝和段江一家,就不差谁了。 想起洪诚过生日的那盛况,香芹不由得害怕起来。 她可不想冬至那一天,会有那么多不认识的人到场。 “可别弄得跟你过生日一样——” 洪诚掸了一下名单,眉飞色舞起来,“这可比我过生日重要多啦!” 又不正经! 香芹嗔怪的瞪着他,微微撅着嘴,表达自己的不满,“我不想有那么多人嘞!” “这你就放心吧,没有请帖的人进不来。”洪诚就差没有拍胸脯跟香芹保证。 他过生日的时候,谁都能到他们酒店里来,那是他们洪家的安保措施没有做好。再有类似的场合,二毛和段昊的作用就能体现出来了。他俩可不是搁酒店吃白饭的。 洪诚给香芹念名单的时候,段文就在旁边。 他没有听到段秋萍和窦氏的名字,心里就有极大的想法,他一时忍着没有说。 洪诚往正包饺子的香芹旁边一坐,打量起前厅中央过道上的那架醒目的火炉。 他从外面跑进来的时候,带着的一股子寒气不知不觉的消失了,这都得益于这架炉子啊。 “你们这里头还挺暖和的。”洪诚感慨了一句。 他们洪家酒店的大厅里也有炉子,可是就不像香源饭馆里头这么暖烘烘,不是他们不舍得烧煤,就是地方太宽敞了,暖气集中不起来。 香芹搁香源饭馆干活儿,身上都不用穿棉袄外套。 一穿多了,还会觉得热。 憋了半天,段文终于忍不住,“香芹,冬至的时候,你不把你母亲还有你姥儿叫过来吃饺子?” 他这话说得足够含蓄了,段文那意思分明就是想让她们过来喝喜酒。 洪诚直勾勾的看向段文,这老家伙咋不敢对着他说这样的话? 香芹倒是挺会装疯卖傻,“大冷天的,不用请她们过来嘞,我给她们送过去。” 还显得她多么体谅人。 看段文脸上的表情生动精彩得不的了,洪诚偷偷的笑起来。 段文唉声叹气,摇头晃脑,“看来你母亲这辈子是享不了你的福嘞。” 香芹对他眨巴眼,是她的错觉吗,她咋从这话里听出别的味儿来了? “我咋觉得不是这样嘞,”洪诚赶在香芹前头说,“香芹搁你们家的时候,有没有给你们福享,你自己说说。” 他及时的收嘴打住,怕说多了就把话说开了,一旦把话说开,那肯定又是少不了彼此面红耳赤、脸红脖子粗的。 段文没底气反驳洪诚说的那些话,不得不承认,香芹在段家庄的那段时间,的确给他们带去了不少福气。但是他们段家的人在坐吃享福的时候,却日复一日得对香芹冷眼以待。 没有本事的人,只能在心里面和嘴上把有本事的人贬低得一无是处。 暗地里这样做伤心,明面上这样做伤人。 也难怪香芹一怒之下会离开那个家。 从听段文把窦氏和段秋萍一块儿搬出来,然后又听他只提了段秋萍一人,香芹就觉出不对味儿来了。 香芹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姥爷,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娘搁你们家留着了,想让我把她弄走是吧?” 段文老脸挂不住,他心里有疙瘩,一直想跟香芹说这个事儿,既然她当面提出来,他也不做回避。 “你也知道那院子小……” 段文的话还没说完,香芹就打断他,“那院子是小,里头的床可不小吧,睡仨人都多余。姥爷,我不知道你想弄啥嘞,我就问问你,你有没有听过媳妇儿带着自己的爹娘嫁进夫家的?” 段文瞄了洪诚一眼,马上有别开视线。 洪诚一脸阴郁,强忍着骂人的冲动。 要不是看段文年纪大,他还想打人嘞! “事到如今,你说这样的话……”洪诚正要爆发的时候,肩膀却被一个人按住。 段勇源站出来,倒不全是为了维护段文,也不想从洪诚嘴里听到那些难听的话。 跟吃了火药一样的洪诚比起来,段勇源显得好声好气,“爷,我秋萍姑是你教养出来那德性的,你要是想让香芹把她弄走,你也得先把我秋萍姑教育好是不是。你说一个当娘的,一点儿为人父母的责任都没有尽到过,她有啥资格去享子女的福?” 段祥搁一旁高声附和着,“勇子这话说得中听,要是我爹也跟我秋萍姐那样,我也不认他!” 段文一脸苦涩,他心里更苦,他脑袋里跟有小鬼作祟一样,年纪越活越大,心眼儿也是越来越多。 当初香芹跟窦氏和段秋萍仨人一块儿住小院儿,段文从来没说过院子小的话。 自己的闺女自己看着不顺眼就想丢掉,段文心里这么想兴许是错的,可是认为香芹那儿是段秋萍最好的去处。 不管咋说,血浓于水,娘俩儿的关系是不能改变的。 段文这么想香芹的时候,同样的心里话,有没有说给自己听?R1152 第246章 同样的心里话 第247章 嫁妆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47章 嫁妆 都说“冬至到,吃水饺”,还没有到冬至,来吃饺子的人就特别多,真不亏香芹坐那儿没事儿,跟饭馆的其他人提前包了那么多的饺子。 先前包好的,已经卖出去了有三分之一,赶在冬至到来之前,还得包一些饺子出来。 冬至的前一天,香源饭馆来了两位不寻常的客人。 李蓉和田晶晶娘俩儿。 原本香芹就不想让她们进来,不过既然是开门做生意,她们又是来吃饭的,她就没撵她们走。 想想也是的她们不是“单纯”来吃饭的。 李蓉和田晶晶俩人点了一盘饺子,在煮好的饺子端上来之前,她俩跟前已经摆好了小碟子,碟子里是醋拌油泼辣子。 俩人吃一盘饺子,李蓉唯恐旁人会嫌她们是穷鬼一样,可会找理由,“这不是快冬至了吗,想着自己包饺子怪麻烦的,就出来尝尝鲜。” 她们不是赶在吃饭的点儿来的,当她们眼巴巴瞅着别人吃饺子,咂吧嘴的馋样子,可不想是已经吃了饭。 “你们要的饺子过不过凉水?”香芹问她们。 煮好的饺子出锅的时候过凉水,吃的时候不烫嘴。 李蓉和田晶晶相视一眼,都挺茫然的。 这又不是啥多难的问题。 田晶晶拿了主意,“天这么冷,不过嘞吧。” 香芹冲后堂吆喝一声,“饺子不过水。” 李蓉的屁股长在凳子上,可眼睛没闲住。她一个劲儿的打量,偶尔还会伸长脖子瞅瞅其他客人的长相。 田晶晶的眼睛像是粘在香芹身上了一样,滴溜溜的围着她打转。 香芹没有理睬她们,兀自的坐在离柜台最近的桌子边上包饺子。 段勇源时不时的把擀好的饺子皮送出来。 田晶晶心里头特别郁闷,她咋看都觉得香芹不是快要订婚的人,兴许是因为香芹表现太淡定了吧。 她终于忍不住,“香芹姐,我发现你们这个地方离洪诚他们家的酒店还挺近的。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才把馆子开在这儿的?” 明摆着的事实,还用的着她去刻意发现吗? 听她那口气,好像香芹离得了谁都离不了洪诚。 香芹手上包饺子的动作不停,甚至连头都没抬。 田晶晶见她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眼含不屑,还暗暗嗤了一声。 “地方不是我选的。”香芹当时知道段祥相中的地方是这儿,也挺意外的。 田晶晶撇撇嘴,满心的嫉恨,表面却装作一副很好奇的样子,“是洪诚给你选的?” 香芹扯了扯嘴角,用略显夸张的口气说:“这地方是洪诚送给我的!” 田晶晶不就是希望香芹多么没本事么,想着她得到的所有东西都不是靠着她的本事挣来的。可香芹说了她想听的话,她听了反倒不觉得开心,心里面还酸酸的。 李蓉听不懂玩笑话,惊讶道:“真的啊!这馆子真的是洪诚送给你的啊!” 田晶晶侧目,埋怨了李蓉一眼。 李蓉的眼珠子转的飞快,他们李家一直念着香芹的聘礼聘礼的,难不成这个馆子就是洪诚给段家的聘礼? 李蓉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她按住大腿,心情紧绷又复杂,有激动也有愤怒。 她决定回去之后,好好跟李老三说说这事儿。 田晶晶用筷子搅着碟子里的辣子醋,垂眸幽幽的说道:“香芹姐,你有没有想过洪诚是可怜你,才跟你搁一块儿的?”她马上声明,“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就是不想看着你吃亏。” 香芹和洪诚订婚的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任由田晶晶这个搅屎棍咋掺和,也掀不起一点儿风浪。 香芹反问她,“我可怜吗?”她一脸茫然,“我现在吃得好睡得好,哪里可怜啦?” 田晶晶有些哑口无言,她看得出来,跟搁李家的时候比起来,现在香芹过的好的可不是那么一星半点。 其实田晶晶很想对香芹说,要不是有洪诚给你帮衬着,你香芹能有今天? 就目前的处境而言,相比之下,田晶晶比香芹可怜多了,咋没见她身边有罩着她的男人啊? 难听得话,香芹不想跟她们多说,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有啥意思嘞? 田晶晶难看的干笑着,等到饺子端上来的时候,她跟李蓉的脸色才恢复正常。 “你们这儿的饺子个儿还挺大!”李蓉瞅着盘子里的十几个饱满浑圆的大饺子,禁不住欣喜起来,像是占了谁的便宜一样。 “对了,香芹姐,明儿你跟洪诚订婚,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田晶晶是想来参一脚。 香芹不冷不热,“啥东西准备好嘞,不需要帮忙。” 田晶晶失落的低下头,却还抱着侥幸,甚至把李宝裕也给搬了出来,“宝裕说明儿想过来看看嘞。” “你跟他说没啥好看的,就不要过来嘞。”香芹还真是油盐不进。 订婚宴一切从简,这是香芹要求的,明儿也就是大家伙儿一块儿坐下来吃个饭,并不需要持续多长时间。 田晶晶瞥着光顾着吃的李蓉,不满的撇撇嘴,又很快的别开视线。 她早早就叨了一个饺子放碟子里,一直没有吃,反倒是一会儿工夫,李蓉一个人就解决了三分之一,跟一辈子没见过饺子的人一样。 田晶晶又对香芹笑起来,这一回显得特别真诚,“香芹姐,我给你包个红包,明儿给你送过来吧!” 还不得香芹有所反应,李蓉立马就更直了脖子,“你哪来的钱哦?” “我爹给我的!”田晶晶有些得意,虽然田学志跟李蓉离婚,但是田学志没有完全不管田晶晶。 田学志还指望着田晶晶能像香芹一样,嫁个好人家嘞。 田晶晶有私房钱的事儿,李蓉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原本大好的食欲,这会儿消退的差不多了。 有钱还不存着,李蓉可不愿意田晶晶把钱送到香芹手里去。 香芹也不稀罕啥红包,对她们很直接的说:“你们明儿别来,来了也进不去。” 田晶晶兴致索然,吃完了饺子,没好意思多留,就跟李蓉一块儿回段家庄去了。 她俩这一回去,就是想试探试探香芹会不会松口。 结果她们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讨到。 李蓉说起了馆子的事儿,她把香芹的玩笑话给当真了,真以为那地方是洪诚拱手送上的。 李蓉说起这事儿的时候,田晶晶是极力阻拦的,她可不是听不懂玩笑话。 李老三听了之后,不由得瞪大眼睛,“真的?” 他隐约记得,那天去酒店的时候,酒店对面是有一个小饭馆,当时没意识到那就是香芹在的那个馆子。 李老三明显是被李蓉给忽悠住了,田晶晶竭力想要扭转这一点。 她一再强调,“你别听我娘瞎说,那馆子不是洪诚送给香芹的,咋可能有这样好的事儿!” “你说没有这样好的事儿,那是你没碰着!”李老三言下之意,就是说田晶晶没有香芹运气好呗。 田晶晶心里很不耐烦,还是在给李老三做着思想工作,“我看香芹搁段家的亲戚都搁那个馆子里嘞,我觉得应该是他们合伙的。洪诚家有那么大个酒店,以后洪诚跟香芹结婚了,整个酒店都是香芹的,洪诚为啥还要送香芹一个小饭馆!” 李老三解释不了这一点,却执意的认为李蓉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个香源饭馆,就是洪诚给段家下的聘礼! 洪诚给段家的聘礼,原来不是钱,是馆子啊! 被闺女否认,李蓉还是很不高兴得,“晶晶,你胳膊肘咋拐向香芹啦?” 田晶晶气不打一处来,“我哪里是拐向她,我是担心你们啊——本来咱们跟香芹的关系都紧张得不行嘞,你们想让她回来,还想往她跟前闹,你说你们这像个啥?” “我们这像个啥?”李老三吹胡子瞪眼,“闺女是我生得,也是我养那么大的,不能白白许给人家啊!” 田晶晶声音大起来,“这样的话,你再别说嘞,还是想想你咋做的吧!反正我也给你说了嘞,你要是想往她跟前闹,那你就指着她回来,下辈子吧!” 李老三狠狠刮了她一眼,完全没有把田晶晶的话听到心里去。 他一脸蛮横,恶狠狠的说:“她不让我好过,明儿我让她成不了亲!” “傻成这德性,我看你是没治嘞!”李老三的媳妇儿胡大妮推了一下李老三的脑袋,“你让她成不了亲,你能有啥好处?你以前对她咋样,那都过去嘞,你现在只要诚心对她好,她还能对你孬不成?” 难得李家还有个明事理、头脑清醒的人,田晶晶马上附和着,“就是嘛,我说他,他不听,三娘,可得好好说说我三伯!” 李老三把胡大妮推开,拧着眉头,“给我起开吧,你们懂啥诶!” 胡大妮一脸畏惧,再不敢上前。 李老三凶起来的时候,那可真的吓人。 胡大妮只听说过李老三以前咋对待段秋萍的,那也只是听说,不过她亲眼见过李老三对李蓉动粗,对自己的亲妹妹也是那个样子,动起手来一点儿也不含糊,眼睛也不眨,真狠! 胡大妮怕他,可田晶晶不惧李老三。 李老三对她还有指望,短RAM不会轻易对她动手 。 田晶晶很明白这一点。 “三伯,你别以为就你自己厉害,我跟你说,你明儿要是过去闹事儿,洪诚要对你客气,我就跟努姓!” 一说起洪诚,李老三多少有些忌惮。他是那种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不过把他给逼急了,他真的啥也干的出来! …… 今儿晚上,馆子关门的时间比较早,都为了明儿做准备。 关门之前,香芹还在包饺子。她只要一闲下来,就特别的紧张。 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麻木自己。 薛丹凤抱了一个红色的木盒子坐到她跟前,她手里的盒子还很漂亮,有花纹还挂了一枚小小的铜锁。 “香芹,这是给你的。”薛丹凤把盒子推到香芹跟前,没有一点儿不舍。 “啥呀?”香芹笑笑,说一点儿也不好奇,那是假的。 她拍打掉手上的面粉,取下铜锁,打开盒子。 这盒子是个妆奁,里面有镜子、木梳,还有玉镯子、银锁之类的首饰,还有一些钱。 除去钱以外的东西说多也不多,说贵重也不贵重。 不过香芹却觉得它们贵重无比,至少她能看出来,这些东西对薛丹凤来说很重要。 段勇源搁一旁插嘴,“这里头是我娘以前带到咱们家的嫁妆,她想把这些东西给你做嫁妆嘞。” 香芹眼睛一热,泪水盈眶。 仅仅用“感动”,是形容不出来她此刻的心情。 香芹搁段家待的时间不算长,和薛丹凤也没有过多的交流,但是薛丹凤把她当家人,一直把她当一家人! 除了洪诚,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薛丹凤这样,对她视如己出。 香芹揉揉眼,把木盒合上,推给薛丹凤,“妗子,这些东西我不能要。”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薛丹凤显得手足无措,她就是怕首饰太过寒碜,才又自作主张添了一些钱进去。 “妗子,谢谢你!”香芹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她越是压抑,心里的这股感情却越是像惊涛骇浪一样难以抑制,“真的谢谢你!” “你还是收下吧,”段勇源知道薛丹凤的意思,毕竟母子连心,“你跟洪诚订婚,你到人家家去,不带去点儿嫁妆,真的说不过去。” 段勇源知道洪诚不会在意这些事,不过这是他们为香芹准备的心意,香芹不是没有家的人。 香芹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可见她为了平复情绪用了多么的的力气。 香芹把妆奁推到薛丹凤跟前,“这些东西,你们还是跟刘玲留着吧。” 段勇源的脸也红起来,他有些羞恼,“正说你的事儿嘞,我跟刘玲我俩还早着嘞!” “我跟洪诚是订婚,还没到结婚的时候嘞,说给我嫁妆,还早着嘞。”香芹双眼依旧湿润,眼眶也是红的。她俏皮一笑,“等到我跟他结婚的时候,你们再给我准备嫁妆吧!”R1152 第247章 嫁妆 第248章 改口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48章 改口 亲情,对香芹来说弥足珍贵。 薛丹凤的用心,让她无比感动。 有些人把香芹当家人,只是想从她身上图些利益。 但是薛丹凤不一样,她从来没有央活香芹去做这干那,反而是她默默的为香芹付出了许多。 薛丹凤想着,要是所有人明儿都去吃席,那香源饭馆没人看着可不好。 于是她就跟香芹说:“明儿我还是搁馆子里,跟人家下饺子吧,就不跟你们一块儿去吃席嘞。” 香芹不愿意,她的订婚席上怎么能少了薛丹凤? 段勇源抢着说:“你又不会算账,你是想弄啥嘞。” 段祥也笑说:“耽搁半天不打紧。” 一旁的段文脸色凝重,像是在做啥决定。 他抿了一下稍有些泛紫的嘴唇,扶着膝盖的手,轻轻的握起了拳形。 “明儿还是我留下吧。”段文的话掷地有声。 兴许干别的,他不行,不过明儿馆子里只做饺子生意,而且饺子都是包好现成的,他就是把生饺子下到锅里,等饺子煮熟的时候再把它们捞出来,给客人端过去,等客人吃饭,他结账—— 这些简单的差事,他还是顾得过来的。 段祥有些不耐,香芹和洪诚的订婚席,他们这些人是说不去就可以不去的吗?馆子里半天不做生意又死不了人,但是他们这些被邀请的人不出席,那可是会得罪人的。 段文似乎也意识到不能把生意看的比人情还重要,于是就补充,“明儿我就去露露脸,两边也离得近的很,等不忙的时候,我再过去。” 说来说去,他还是舍不得丢掉那半天营业的时间。 刘玲不知道香芹是咋想的,不过她听了段文这话,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 要是她姥爷这么对她,她肯定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跟段文他们比起来,他们是香芹的亲戚,刘玲对香芹来说还算是个外人,明儿的酒席,她可以不去,但是这些人不能不去。 刘玲略微不满的看了脸带悔色的段文一眼—— 段文感到后悔,是因为他把话说出来后,突然就引发了一场沉默。他不认为自己这么说有错,但是这些年轻人得想法似乎跟他的不一样…… 刘玲站出来,打破沉默,“还是我留下吧,你们都是香芹的亲戚,可不能缺席她订婚的酒席。” 刘玲怎么说也是香芹的好朋友,也收到了香芹的邀请,她为了这个馆子做出牺牲,心疼她的段勇源自然是看不下去。 他对薛丹凤和段文发起脾气,“我说你们这是到底想弄啥啊,香芹订婚,多大的好事儿,我们都去沾沾喜气儿咋嘞,你们还非得要留下来一个人,半天不做生意,能饿死谁?” 薛丹凤显得唯唯诺诺,低着头不说话。 段文的脸阴森森的,他心里当然也有气,不知道因为啥,在这些年轻人的眼里,他做的啥决定都是错的。 刘玲捞了一下段勇源的胳膊,小声说:“没事儿,明儿我就留下吧。” 段勇源还是不愿意,“香芹要是没请你,你不去也就算嘞,你是她朋友,她请你去吃席,你为啥不去?” 段文大声表示自己的不满,“我就是说两边离得那么近,我去那边再顾着生意,又不耽误!” 段勇源对着他一通发脾气,“你成说不耽误,那你顾着生意的时候,你再去吃席,馆子的门是锁还是不锁?锁上了,那来吃饭的人还在门口等你来开门是吧,不锁你看看丢不丢东西!本来挺好的事儿,你非得搅得大家都不高兴!人家洪诚他们家为了明儿的事儿,一整天都不营业,你咋不说说这个?” 人情也是有深有浅的,既然有些人不把她跟洪诚的订婚当一回事儿,香芹也不勉强。她知道段文一直都不咋看好她跟洪诚的这一段关系。 她坚持跟洪诚搁一块儿,也不是为了忤逆段文的意思,她的人生不许自己有叛逆期。 香芹沉声说:“行啦,时候不早嘞,赶紧收拾东西都回去吧,明儿谁不想去吃席,可以不去。” 她打了打身上的面粉,捞起椅背上挂的外套,便率先离开了饭馆。 外头夜色正浓,一阵阵凛冽的寒风拍打在有些发烧的脸上,香芹感觉到微微的刺痛。 她打了一个激灵,瑟缩着脖子,往亮着灯光的酒店小跑去。 这会儿洪福正张罗前厅,明儿是冬至又是宝贝儿子跟香芹订婚,可谓是双喜临门,他得把场子布置的漂漂亮亮的。 前厅的桌椅被打乱,就留了几张大圆桌搁中央,洪诚正踩在双腿的梯子上拉彩带,五颜六色的氢气球顶着天花板。 从下午开始,他们就已经着手忙活了。 都说一切从简啦,洪诚跟小孩子一样,还非得弄这些玩意儿。 不过看到他努力摆弄这些东西,香芹心里的欢喜大过埋怨。 天花板太高,彩带拉不上去,于是洪诚就想了个办法,买了些气球回来。用细绳子绑住气球,把彩带缀到绳子上。 彩带纵横交错,在灯光下熠熠生彩,漂亮的很。 想他们应该是忙活了好大一阵工夫,香芹心里暖暖的,“洪诚,洪叔,你俩饿不饿,我给你们下点儿饺子吧。” “还吃啥饺子诶,留着肚子明儿吃席嘞!”洪诚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洪福摸摸肚子,忙活了大半天没感觉,这会儿真觉得有些饿了,不过他不想吃饺子—— “我去煮砂锅,你俩谁吃?” 大冷天,喝点热的,好暖身子。 “我吃!”洪诚第一个举手报名,“别煮太多,我跟香芹吃一锅。晚上也吃不了多少。” 好洪福应了一声,便钻厨房忙活去了。 给别人煮砂锅,他兴许会偷工减料,煮给自己家的人吃,他可舍得往砂锅里放东西,又是肉丸子又是虾,简直就是大杂烩。 洪诚和香芹并排坐,同吃一锅。别人兴许受不了他俩秀恩爱,不过他俩越是亲密,洪福就越是感到高兴。 他一直乐呵呵的,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对面眉目传情的俩人。 洪福把自己锅里的虾子和肉丸用勺子拾进洪诚和香芹的锅里。 洪诚眯了眯眼,阴险的瞅着他,他从来没发现洪福有这么体贴。以前他们父子俩可是抢着肉吃,尤其是洪福—— 洪诚记得很清楚,有一次吃饭,是汤面片,一锅的面片就那么几块肉。他眼睁睁看着洪福盛饭的时候,专门挑着有肉的地方下勺子,把肉盛到碗里,他还不放心,唯恐谁跟他抢一样,又赶紧用筷子把肉片埋进面片底下…… 防自己儿子跟防偷肉贼一样,洪诚那个心凉啊…… 这会儿香芹在,洪福显得大方的紧。 洪诚咋就不相信他有这么好嘞,“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有啥事儿!” 洪福都不屑理睬他一眼,他笑眯眯得对着香芹,“香芹,你看你也进我们家的门儿嘞,是不是该改口喊我爸啦!” 香芹脸蓦地一红,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 在李家那段不堪的过去,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想起那位没对她尽过一点儿责任,没给她过一点儿父爱的李老三,她心里就觉得特别的沉重。 不过香芹很清楚,洪福跟李老三是不一样的。 她放下手中的勺子跟筷子,显得很郑重,听她一开口,声音有些艰涩吃力,“爸……” 洪福知道自己有些为难香芹,不过他等香芹开这个口,有种好像等了一辈子的感觉。 心头怅然若失,他老眼一红,险些掉下两行眼泪。 要不是洪诚他妈走的早,说不定这时候洪诚底下还有弟弟妹妹呢! 见洪福红了眼,洪诚心酸,也有些动容,他嘴上却说:“吃饭吃饭,别光顾着感动!吃了把剩下的理料完,早点儿休息,明儿还要早起嘞。” 洪福点点头,揩了一下湿润的眼角,再不多言语。 这时候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颇多感触,进了一个门儿,就是一家人,以后他们有的是时间其乐融融。 第二天,冬至。 段江一家来的最早,一大清早,他就带着媳妇儿爱枝和儿子小宝儿来了。 因为事先说好,爱枝要给香芹打扮。 小宝儿一岁多了,已经会走路,满地跑的时候磕磕绊绊,看着怪吓人的。 爱枝到楼上给香芹收拾打扮,担心小宝儿不老实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就把小宝儿留在楼下,让段江照顾。 洪福可喜欢小宝儿,抱着他就舍不得撒手。 段江看的无奈,就调侃洪诚,“你赶紧跟香芹生一个,你看你爸对我儿子稀罕的。” 洪诚乐的合不拢嘴,“生生生,一定生!” 亲戚朋友陆陆续续的到齐,为了招待他们,给他们安排座位,洪诚忙的不亦乐乎。 段昊和二毛把守着酒店门口,把不请自来的人拦在门外,即便是这些人专门来送礼,因为有洪诚提前嘱咐,他们俩也不会收。 眼瞅着李老三大摇大摆的过来,二毛把他拦下。 “让开,我是香芹她爹!”李老三一脸傲慢,他似乎忘了眼前这人曾经在段家庄给他过“好看”。R1152 第248章 改口 第249 不让进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49 不让进 李老三的态度要是客气一点儿,二毛兴许还会通融通融,进去给香芹通传一声。可是他就看不惯天上天下唯他独尊的傲慢神态。 “别说你是香芹她爹嘞,哪怕你是天王老子,今儿也不会让你进这个门儿!”二毛往门口一挡,尤其凶神恶煞的样子,还真跟巍然不动的门神一样。 李老三大概是回想到了二毛的硬拳头,眼里露出惧意,猥琐的向后退了一小步。 二毛不是吃素的,李老三想不害怕都不行。 二毛痴迷功夫,尤其喜欢看武打片。 那年看了《少林寺》,他居然也学起电影里的李连杰,剃了光头。 他一直想保留这发型,后来被家里人吓唬要送他去少林寺当和尚,他才又把头发留了回来。 当和尚不好,他易喜易嗔,六根不净,再说了清规戒律也不适合他这个凡夫俗子。 李老三赖着不走,抻着脑袋往门里面瞅。 段昊对他不耐烦的挥手,“别看嘞,赶紧走!” 李老三踮着脚,好像自己有多高大威猛,他瞪着眼睛蛮横无理,“我就不走!信不信我掂块儿砖来砸烂你们的门!” “有本事,你就砸个试试!”二毛晾李老三也没这个能耐。 李老三退到马路边上,然而周围干干净净的,别说砖头了,就连一片瓦都没有。 他眼瞅着好几个人往酒店里去,就醋溜过去,想混在他们当中滥竽充数。 段昊多眼尖,一直就瞅着他呢。 等到前头俩女的过去后,段昊伸长胳膊,把缩头缩脑的李老三给拦了下来。 结果李老三旁边一男的以为段昊拦得是他,瞬间就不高兴了,“你凭啥不让我进去!” 段昊也不抬头看他,“我拦的不是你!”他紧盯着李老三,“想浑水摸鱼,也不看看我们是干啥的!” 这李老三当他们眼瞎吗? 前头俩女的停下脚步,双双回头。 她们应该是一对母女,小的亲密的挽着年长的那女的胳膊。 “这男的是谁哦?” 李老三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这小姑娘眼中对他丝毫不加掩饰的鄙夷。 “你们又是谁!”李老三趾高气昂的回了一句嘴。 “今儿订婚的是我侄子跟侄媳妇儿!”论起傲慢,说话的这女的一点儿也不输给李老三。 这一家三口就是洪诚的姑洪玲、郭湘湘和郭涛。 好像比赛谁与洪家更亲似的,李老三梗着脖子,难掩得意之色,“那订婚的还是我闺女跟我女婿嘞!” 洪玲上下打量他,目光挑剔,她是咋看咋对李老三这人不满意,尤其看到他脚上那双掉了漆的人工皮革做的皮鞋,她嘴角更是扯出了一个讥笑。如果面前这个一身假货的男的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那他也算是个不好得罪的人。 洪玲面色稍缓,挤出一个不怎么真诚的笑脸,可她说话的口气倒是挺有亲近感的,“原来是我大哥的亲家啊,你搁门口弄啥,咋不进去哦?” 李老三对二毛和段昊吹胡子瞪眼睛,却跟小孩子向老师告状一样,“他们不让我进去!” 洪玲看看把守门口的俩人,挺了挺胸,对李老三昂首道:“别管他们,你跟我们进去!” 郭涛可没有洪玲那么没脑子,他觉得特别奇怪,李老三要真的是香芹的爹,那里头的人能不让他进会场吗? 他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走到洪玲跟前,小声说:“妈,我看咱们还是别管嘞。” 郭湘湘也不喜欢李老三的扮相,挽着洪玲的手,“我看他就像是个骗子,想骗咱们把他带进去的。” 郭湘湘一向娇纵任性,她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要避着李老三的意思。 李老三听得清清楚楚,他也知道这一家人打心底嫌弃他,他还看不惯他们这些人扬眉吐气的嘴脸呢! 不过听这个老女人的口气,他们好像跟洪家有不浅的关系,说不定他们真的有那个带他混进去的本事呢。 李老三咧着嘴,笑得极其讨好,只见他的两行黄板牙一上一下,“我真的是香芹她爹,我姓李,把我带进去,你们就知道嘞!” 郭涛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把眼前这个男人带进去,肯定不会有啥好事儿。 跟前得一对儿女都不想让她做好人,洪玲犹豫了。 就在这时候,二毛驱赶李老三,段昊则对他们一家人说:“不关你们的事儿,你们赶紧进去吧!” 洪玲特别不喜欢这两个小保安的态度,以前她搁这个酒店还能说上话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俩瘪犊子在哪儿的旮旯里玩儿玻璃球呢。 她一努嘴,朝地上淬了一口唾沫,蛮不甘心的成口舌之能,“不过就是两个看门狗,啥时候轮到你们指挥我咯,你们眼瞎,不知道我是谁啊!” 刚才她已经自报过家门了,二毛和段昊当然知道她是洪诚的姑。 即便这样,那又能咋样? 赖在这儿不走的那个男的,还是香芹的亲爹嘞,见过他们怕了没有? 二毛气盛,一时没忍住,“我管你是谁,你要不想进去,你就搁门口待着吧。” 段昊搡了他一下,用眼神警告他。今儿是香芹和洪诚的好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弄不好到时候把喜事给搅黄了。 郭涛不痛快了,当着他的面不尊重洪玲,等于是在他们家每个人脸色打了一巴掌。他可受不了这样的耻辱。 郭涛蛮横得往二毛跟前一站,怪吓唬人的,他居高临下瞪着二毛,“你咋跟我妈说话的!” 管他是不是洪诚的亲戚,二毛可不害怕他,“她骂我们是看门狗,我没打她,已经算是客气了!” 郭涛咬牙切齿,二毛剑拔弩张,俩人间的火药味儿不是一般的重。 眼看战争一触即发,段昊赶忙挤到他们中间当和事佬,“都消消气,消消气,咱们都是来喝喜酒的,哪怕是给洪诚一个面子,咱们可不能这样!” 就算洪玲是挑起事端的人,郭湘湘还是向着她,“谁跟你们是喝喜酒的,我们才是来喝喜酒的,你们是看大门的!” 真是狗眼看人低! 段昊听了这样的话,心里自然也很不得劲。他拦着怒气冲冲的二毛,嘴上一个劲儿的重复,“算嘞算嘞”,像是在安抚冲动的二毛,也像是在安抚隐忍的自己。 李老三见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就缩头缩脑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怕此刻他恨不能能变成一个透明人,让所有人都看不见。 他抱着掩耳盗铃的心态,悄悄的一点一点的蹭到酒店门口,正要拔腿冲进去的时候,胳膊突然被一只手拽住。 紧接着,一股牛大的力气将他给甩了出去,他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住脚跟。 郭涛一看,立马惊呆了,二毛仅仅用了一只手,就把李老三整个人给扯出了好远! 幸亏他没跟二毛动手! 段昊好脾气的对洪玲他们一家说:“你们又不是看大门的,看大门这种事儿,还是让我们来做吧,你们赶紧进去吧。” 看到二毛小露身手,郭涛心里早就怯场了,他正想着息事宁人,听段昊这么说,就等于是得了一个台阶,于是左手拉着洪玲右手拽着郭湘湘,“咱们进去吧,都还等着咱们嘞。” 段昊扯了一下嘴角,他咋就看不出来这几个人又被一群人等着的价值呢? 二毛只觉得憋屈,一肚子的气,他不能对刚才那几个人咋样,还对付不了李老三了吗? 于是他把怒火发泄到李老三身上,“还不赶紧滚,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 “我是香芹她爹,我凭啥不能来!”李老三不仅不服气,还端着天下就他无敌的架势。 “不是你嘴上说是,你就是她爹的,你要是真为香芹好,今儿就不该到这儿来给她丢人现眼!” 兴许别人不理解香芹,但是二毛感同身受。 有关二毛得身世,熟悉他的亲戚朋友都知道,段昊也不例外。 二毛他们家仨小孩儿,而且全都是儿子,但是跟大毛和小毛不同,二毛是他爹娘捡来抚养的。就因为这一点,他打小就被人看不起,还时常受欺负,二毛这才自学了一些防身的功夫,能自保还能保护家人。 到了二毛大一点儿,啥活儿都能干的时候,声称是他亲生父母的人找上门来,想把他要回去,还可怜的说着他们家里小孩儿多,怕养不活二毛,迫不得已就把二毛给扔到田沟里去了…… 养育之恩大于生,那些人虽然生了他,却没有养育过他,二毛死活不愿意跟他们走,就一直留在了段家庄,也不跟他亲生父母来往。 李老三生了香芹,兴许一开始抛弃她还更好更直接一点儿,但是他更狠,虽然养着了她,却没有对她尽过半点儿做父亲的责任,这多让人寒心! 要不是香芹现在混的风生水起,眼红的李老三还能把脸贴过来? 香芹要是一穷二白,他还能跑到这儿来无理取闹? 现在想起自己是一个父亲了,早干啥去了?R1152 第249 不让进 第250章 位置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50章 位置 洪玲进到酒店里,显得不情不愿的。 她越想越觉得讨厌,那两个小保安太不像话了,尤其是那个长的短小精悍的竟然敢那样跟她说话。 她就是觉得不服气! 来了都是客,洪福过去招待洪玲他们一家人找位置坐下。 原本洪福不打算请他们过来的,想想毕竟他们家就这一门亲戚,就算关系疏远,也没有老死不相往来的道理。 洪玲在洪福跟前参了二毛和段昊一本,“我说哥,你都请来的啥人耶,门口那俩保安,把着门不让亲家公进来,你说说这是——” “亲家公?”洪福不解,好像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多了一个亲家公。 郭湘湘得意了,“我就知道那个男的是个骗子!” 像是出大事儿了一样,洪玲一脸凝重,“咋会嘞,他说他是香芹的爹啊……” 这年头,乱认亲戚的有,可哪还见得着冒充谁亲爹亲娘的啊! 洪福却恍然,知道是李老三来了,他不想搁他们面前多说,就轻描淡写道:“你们别管嘞,是我不让他进来的。” 郭涛心里有一股窝囊气,当初他还在酒店任职的时候,那谁见了他不是面上带着三分笑,可如今一个小保安都能给他脸色瞧,他可忍不下去。 郭涛打定主意,要狠狠地告二毛一状,“舅,你都不知道将才外头那个保安是咋跟我妈说话的,你问湘湘!” 真可谓是兄妹一心,郭湘湘接收到郭涛打来的讯号对他眨了眨眼,添油加醋的对洪福说:“我们没招他也没惹他,他就对我们横里横气的,我们就是搁酒店门口站了一会儿,跟香芹她爹说了一会儿话,有个保安就说不管我们是谁,不想进去,就搁门口站着。” 洪福知道他们是小心眼儿,真实发生的,只怕不是郭湘湘说的那么一回事儿,就算她说的是真的,十有**也是断章取义。 洪福心里很不耐烦,对他们板着脸,眼带警告。 “今儿是我儿子跟香芹的酒席,我不想跟谁闹得不愉快,我把你们请来,可不是要你们给我找事儿的。” 今儿这样的场合,确实不适合说一些赌气的话。 洪玲带着儿女坐在洪福安排的位置上,这位置有些偏,离正中央的主席位置有段距离。 洪玲不满意了,要领着儿女坐那边去,“走,咱们坐那儿去。” 郭涛以前搁酒店干活儿,办过不少类似的酒席,也知道正中央的位置都是给最有分量的嘉宾留着的。 在别人面前,咋跟人家摆脸色都可以,郭涛对洪福还是比较逆来顺受的,他本来就想挽回修复两家的关系刚才已经惹洪福不愉快了,他再不能马虎。 于是郭涛就对洪玲说:“舅让咱们坐这儿,咱们就坐这儿,你哪儿那么多事儿!” 洪玲不听,捞着郭湘湘往正中央的位置过去。 他们是洪家最亲的亲戚,凭啥就不能坐到主位上? 郭涛急忙起身拦着她们,“你们也不看看今儿是啥日子,能不能不要给舅添堵?那位置是给男女双方的家长留着的,你们坐过去,像个啥?真是不够丢人的!” 洪玲眼瞅着那个主位,“那位置那么大,洪诚的家长就你们舅一个,香芹她爹娘能不能进来还是一回事儿嘞,咱们是你舅在这世上最亲的亲戚,为啥就不能坐过去?” 郭涛不高兴了,“妈,你是成心来捣乱的是吧,非要把我舅弄生气,你心里才得劲?” “你咋说话的,你让湘湘评评我说的对不对!”洪玲拽着湘湘的胳膊,指望她这个跟贴心的小棉袄一样的闺女。 在郭涛没有开口前,郭湘湘还是挺想跟洪玲一块儿坐到中间的那个位置上去,不过一听郭涛说这样很有可能得罪洪福,她就犹豫了。 他们郭家原本是洪家的关系好好的,那时候她真的舅跟生活在蜜罐子里一样,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最好的。但是自从分家以后,她的日子就变得跟以前大大的不一样了,好像从白雪公主一下沦为了灰姑娘一样。 一想起洪玲就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郭湘湘心里就怨愤起来,她从洪玲手里挣开胳膊,脸上一片冰冷,“我看还是坐舅给咱们安排的位置上吧。” 她可不想又是因为洪玲的缘故,跟洪家关系越走越远。 洪玲还不以为然,“你们都不起,那我去了!” 她洋洋自得的一个人过去坐那儿,大概是心里的作用,她就是觉得这边比起将才那个位置要舒坦。而且这里的视野最好,扭扭头就能将会场里的情形一览无余。 不大一会儿,洪福领着他的老朋友过来,一看洪玲窜到这儿来,就没有好心情。 “你给我滚走!”洪福对洪玲低喝一声。 洪玲以为在别人跟前,洪福就不敢拿她咋样,她耍起大小姐脾气,犟道:“我就不滚!” 她还扭了两下,像是炫耀,又像是在挑衅。 洪福气不打一处来,他可不是善茬,再说了,在他跟前的这几个老朋友,连他最不堪的时候都见过,还怕在他们跟前跟洪玲翻脸? 他狠狠地踹了一下洪玲屁股底下的凳子腿,瞪着眼威胁,“你是不是想让我叫人把你给撵出去哦?” 原本洪玲就不在洪诚宴请的名单之上,是他一时心软,念着两家的关系,才把他们的名字给加了上去。 结果他好心办坏事,给自己请来了麻烦! “我请你来,就是让你给我砸场子来的是吧!”见洪玲的屁股还不从椅子上抬起来,洪福指着她的脸,“我跟你说过,今儿我不想跟谁发脾气,你要是这样,信不信我扇你的脸!” 洪玲把脸仰的高高的,好像迎接他的巴掌一样。 洪福的老朋友劝他,“老洪,算啦!” 今儿他要是跟洪玲就这么算了,他就不姓洪! 洪福气不过,当真一巴掌甩在洪玲的脸上,那清脆响亮“啪”的一声,震惊四座。 全场寂静,都把焦点放在了洪福和洪玲身上。 洪玲被打蒙了,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洪福。 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头上传来一阵剧痛,盘好的发髻被人给扯住,使得她整个人不得不受那股力道的控制,被牵着拽着走。 洪玲跌在地上,被洪福拖着往外面走,她这才想起来哇哇大叫,声音凄厉的跟受地狱酷刑的女鬼一样。 洪玲要是不挑衅洪福,洪福就由着她坐那儿了。结果这女的还以为自己跟小丫头一样娇纵的资格,当着那些人的面前不给洪福台阶。 洪福也是爱面子的,可受不了洪玲凌驾在他之上。 他把洪玲丢出了酒店,并跟二毛和段昊吩咐,不能让洪玲进来。 洪玲哪甘心受到这样的对待,她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酒店里头冲。 洪福一个跺脚,再加瞪眼,就把洪玲给吓老实了。 洪福怒不可遏,冲刘玲吼起来,“你还以为自己小啊,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大哥,我可是你亲妹妹啊!”洪玲不服气,这人咋能说动手就动手! “亲生的又咋了,亲生的也有关系好的、关系不好的,你以为我跟你关系有多好是吧!”洪福以前是太蠢太傻,总想着拿钱就能打发了洪玲他们家,结果却是把他们的胃口越养越刁、越养越大!“你要真是我亲妹妹,你有没有为我这个大哥考虑过,我把你请来,可不是让你给我出洋相的!知道了就赶紧走,我还忙着嘞!” 洪玲张了张嘴,想着这会儿洪福在气头上,她说啥都是火上浇油,于是把委屈的话吞到乐肚子里。 她哽咽着,轻轻的说:“湘湘和涛涛还搁里头嘞……” “你等着,我去叫他们。”洪福正要转身,一道人影急速窜到他跟前来,让他一阵眼花缭乱。 “亲家,是亲家吧——” 洪福打量李老三,不用多问,眼前的这个肯定就是香芹她爹了。 洪福对李老三可没好脸,“别叫的那么亲,我可不敢有你这样的亲家,你还是请回吧。” 他对李老三已经算是客气了,这要是让洪诚碰着李老三,指不定洪诚会做出啥事。 李老三不惜用自己的热脸去贴洪福的冷屁股,一点儿也不受挫,“亲家,你看聘礼的事儿……” 李老三的话,点到即止,他相信洪福一定会明白的。 洪福当然明白,他就想问李老三,“你眼里除了钱,还有啥?你是生了香芹,可现在连她的爹都算不上,你凭啥来管我要聘礼?” 李老三的脸瞬间就拉下来,“你们给段家聘礼,凭啥就不能给我!” “我啥时候也没给谁家送过聘礼!”跟这种蛮不讲理的人纠缠下去,只有没完没了,洪福对段昊说,“要是撵不走他,就把他送到派出所去,我就不信撵不走他,还关不住他吗!” 洪福转身后,李老三要硬闯,被段昊和二毛俩人合力揽下。 二毛把李老三跟洪玲丢到一块儿,这样看起来,他俩还真的算是绝配!R1152 第250章 位置 第251章 胡搅蛮缠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51章 胡搅蛮缠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想把事情做绝? 李老三要是专门来喝喜酒的,洪福犹豫犹豫,也就放他进去去凑个热闹。 张口就要钱,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他这号不要脸的。 洪福强迫自己不去想他李老三,可眼下还有个麻烦的人物,那就是洪玲。 洪玲不安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更不是新鲜事。 洪福请她来,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着洪玲还在酒店外头等着儿女,他找到郭湘湘和郭涛,“你们妈要回去,这会儿搁酒店门口等着你们嘞。” 将才洪福一怒之下把洪玲撵出去的那一出,他俩不是没看见。 当时给洪玲好话说尽,她自己不听,硬要去触怒洪福,被撵出去,那是她自找的。 郭湘湘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本他们家跟洪家的关系就很紧张了,洪玲还非得再去挑衅,给两家的关系雪上加霜。 郭湘湘头一甩,骄横道:“我不回去!” 他们只要乖乖的不闹事,洪福愿意让他们留在这儿吃席。 郭涛也不愿意回去,这时候外头天寒地冻的,又不忍洪玲等着他们,他就出去给洪玲打了声招呼,让她先回去了。 洪福忙着在前厅张罗,招呼客人,一转身看见大娟慌慌张张的从楼上下来,他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出事儿了。 洪福提心吊胆,忙赶上去,“大娟,咋回事儿?” 大娟将才搁楼上,跟香芹她们在一块儿,这会儿香芹正化妆打扮。 原本好好的,直到叶欣去捣乱。 说起来,大娟就气得不行,“那个叶欣,她把香芹的礼服给弄破嘞!” 别说这酒席,就是香芹和洪诚今儿的穿戴,也都是洪福一手张罗的。 他找的那家裁缝店,手艺和口碑都是顶好的。只要肯花钱,在他们那儿做的衣裳,款式漂亮,料子也都是上乘的。 香芹的礼服,是红色的云锦做的旗袍,衣服上面绣得花样都特别好看。 现在礼服破了,香芹总不能穿一件破衣裳出席酒席吧,那可不单单是丢脸的事儿,香芹总不能穿一件平常的衣裳出席酒席吧。 洪福就感觉今儿的酒席不会那么顺利的开始,他跟着大娟一块儿慌张起来,“要不然我再买一件去。” 大娟一口气跑了好几层楼,这会儿有些气喘,她对洪福摇头摆手,“不用嘞,我看二娟好像来了,我让二娟上去帮着缝缝。” “行不行啊?”洪福对二娟没啥好感,请她来,也就是看在方家的面子上。 大娟对二娟的手艺很自信,“二娟的针线活儿可好,她把衣裳的破地方缝缝,保准看不出来!” 洪都点头允许,大娟找到二娟后,把二娟带到了楼上。 楼下可热闹,楼上的人也没闲着。 不过这会儿楼上基本上都是女眷。 爱枝给香芹化妆,给香芹化妆是个轻松的活儿,香芹的皮肤本来就白,不用擦太多粉,就给她点一些口红,画画眼睛就好。 香芹的头发并没有经过多精心的打理,就梳得光溜溜的,在脑后盘了一个圆髻,并在圆髻周围卡了一圈红色的珠花,使她的发型并不显得那么朴素。 就在爱枝给香芹打扮的时候,叶欣和唐莎过来凑热闹,她们美其名曰是来帮忙的,但也没见她们帮了啥忙。 叶欣看见香芹的礼服,一眼就喜欢的紧,迫不及待得套在自己身上。 那礼服是为香芹量身定做的,叶欣的身形没有香芹那么瘦小,结果就把礼服给撑破了。 袖口烂了,裙摆的开衩口烂的更狠。 这都是叶欣干的“好事儿”,唐莎觉得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在洪诚跟叶欣吵架的时候,她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洪诚迁怒到。 洪诚气的不轻,“……说我不懂待客之道,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客人啊,那我问你,你懂不懂啥叫为客之道?” “那我都道过谦了,你还揪着不放,反正衣服已经破了,你还想让我怎样!”叶欣理直气壮。 “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话,我还有必要跟你争的脸红脖子粗?你今儿弄坏的是我们要穿到酒席上的衣裳,明儿你要是弄死了个人,你说一句对不起,是不是所有的事儿都解决了?”洪诚可不管她是不是外来的客人,“你给我滚出去!谁愿意看你的脸,你给谁看去,反正我是见了你就烦!” 叶欣委屈极了,她跺了跺脚,鞋跟蹭在地上喀喀的响。 就在这时候,大娟带着二娟来。俩人的步子都走的很快,二娟毕竟挺了个大肚子,大娟怕她摔倒,在旁边扶着她。 香芹和洪诚都知道二娟的手艺好,这时候他们都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二娟身上了,希望二娟能用她的魔法之手,把衣服破损的地方修补好。 二娟已经知道情况了,她接过礼服看了看,这衣服料子的质感,让她爱不释手。 她依依不舍的将礼服放下,一手扶腰,一手按在肚子上。眼巴巴的瞅了礼服一阵,最后她露出为难的神情,一句话就把在场的人给说糊涂了,“我也不是缝不了,我不能缝。” “到底能不能缝?”大娟费那么大工夫找她来,二娟可不能在关键时候给她掉链子啊。 二娟干笑了一下,“你们不知道,”她的手在肚皮上抚动,“我怀孕之后,方雷他们家的人都不让我碰针线活,说那样不吉利……” 针线活都是女人做的,方家唯恐这事会影响到二娟肚子里孩子的性别。 “迷信这个,还真是可笑。”叶欣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自然不信这些民间的说法。 从她对二娟的态度里,就可以看出来,她弄坏了礼服,要真的知错,这时候就该带着罪恶感求二娟高抬贵手,帮她把衣服缝补好,而不是在这儿说风凉话。 二娟给大娟丢了一个大脸,她要是在路上把她不能碰针线的事儿说出来,大娟就不费那么大劲了。 爱枝可是看出来了,香芹身边这些个女的,一个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今儿是香芹的大好日子,她们对香芹难免羡慕嫉妒恨。 “我看看——”爱枝把礼服抱起来,“袖子上没多大的事儿,窝进去后烂的地方就看不见了。” 她把礼服平坦在床上,就是开叉的地方烂的狠,即便缝上了,破得地方还是很醒目。 爱枝想起给香芹做头发的珠花还剩了几个,就先用针线把破的地方缝合起来,然后把珠花缝了上去。 这样一来,珠花完美的遮盖住了破损的地方。 “妗子,你的手真巧!”看着比原先还多了一丝生动气息的礼服,洪诚禁不住赞叹道。 爱枝不好意思了,一把将洪诚推远,“去去去,我可不想听你这么大个人叫我妗子!” 段江就比洪诚大两三岁,爱枝跟洪诚是在一个年岁上的,听这么大个人叫她“妗子”,爱枝觉得怪别扭的。 洪诚和段江是朋友,可这辈分可不能乱,段江和爱枝是香芹的长辈,那以后就是洪诚的长辈。 洪诚高高兴兴的让香芹赶紧把礼服换上,等到酒席开始的时候,俩人才一块儿下去给客人敬酒。 正热闹的时候,会场里闯进一个人来,正是李老三。 不是二毛和段昊没有把他拦住,他们以为李老三走了,就在酒席开始的时候,进去喝喜酒了。 没想到李老三一直在暗处等着他们离开,找机会闯进来。 他早说过,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好女婿,叫一声爹来听听!”李老三的吆喝声,像是消声器,让会场在一瞬间寂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个不速之客。 “我叫你母亲了个逼!”洪诚真想一酒杯把李老三的脑袋给砸个窟窿。 不用洪诚多说,段昊和二毛离席,一前一后拦住了要逃跑的李老三。 李老三本就不是善茬,他豁出去了更可恶。 李老三踩着一个人的腿,跳到了酒桌上,顺势把一个盘子踢飞。 盘子落地,应声而碎,还有里头的菜汤撒了一地。 洪诚吼道:“谁也别动他,给我打电话报警!昊子,二毛,你们去把着门,别让他出去!” 兔子急了也踹鹰,李老三将才喝了两瓶二锅头给自己壮胆,这会儿他可谁也不怕。 他指着洪诚的脸,“你拐了我的闺女,看警察来了抓谁!” 洪诚冷笑,“就是的,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李老三,你今儿跑不了。你要闹就闹,我们谁也不动你,但是你今儿就别想走嘞。”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好过,赶紧把礼金给我拿出来!”李老三伸着手。 这时候有人拍案而起,段文对李老三实在忍无可忍,“李老三,你真有脸的很,你把香芹从你们家丢出来的时候,她都快死嘞,你知不知道,那时候你咋没想着她是你闺女?搁你们家的时候,你们家的人对香芹,还不如对一条狗,那时候你想起来自己有闺女吗?” 众人明白了,原先他们还以为李老三作为洪诚的岳父,不被洪家请来有些说不过去,听了段文的话,他们才知道李老三真不是个东西,无非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大坏蛋!R1152 第251章 胡搅蛮缠 第252章 捣乱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52章 捣乱 洪家虽然算不上是大户人家,可在十里八乡也是出了名的土豪,是稀罕的万元户,谁不想把自己家的闺女嫁到他们家去?谁不想沾他们家的光? 不过人家也都是在心里想想,偶尔嘴上说说,李老三倒可好,拿不到钱就胡搅蛮缠,就无理取闹,竟如此的不要脸。 李老三闯进来的时候,香芹眼前发黑,差点儿厥过去。 她真想问问李老三,“你哪来的脸,好意思跑过来要钱啊”。 洪诚把脸色惨白的香芹按坐下来,香芹只觉得对不住他,李老三这一闹,可给洪家丢了个大脸。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洪诚未来的媳妇儿,她爹是个多么厉害的财迷。 既然进了洪家的门儿,香芹不能就这么躲在洪诚的保护伞下。 她屁股刚挨着凳子,又蹭的一下窜起来,跑到李老三跟前大声质问:“李老三,这儿哪儿有你闺女?” 李老三一脸狰狞,指了一下香芹的脸,手指头又顺势对着自己的鼻子,“你别以为你不认老子,老子就不是你爹嘞!” “我就是不认你咋嘞,好像你以为你自己还多有理一样,我今儿就把话给你说清楚,你把我跟我娘从你们家撵走的那一天,咱们就恩断义绝嘞。这么多年我搁你们家做牛做马,把我当佣人使唤,我还没问你要工钱嘞,你见着我现在能赚俩钱嘞,反倒跑过来跟我要钱,别说现在嘞,就是以后,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香芹不给李老三说话的机会,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事已至此,她可不怕丢人,“大家伙来评评理,这个人是李家村的李老三,他是跟我娘生了我,哪怕是一天也没把我当亲闺女对待。我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要给他们家的人端茶倒水,我跟我娘天天任打任骂,他自己在外面找了个拼头,要把我娘从他们家撵走,还欺负我娘不识字儿,骗她签了一个净身出户的协议书!那天我病的厉害,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我娘没办法,把我从他们家带出来。那时候我要是还搁他们家留着,他们肯定不会给我请医生看病,我早就死那儿嘞!我娘把我带到我姥爷家,等我病好嘞,能做点儿小生意,他们家人眼红嘞,经常上门来管我要钱,你们说我给还是不给?” 段祥站出来起哄,“这样的爹,不认就对嘞!” “把钱看的比闺女还重要,哪个闺女想有个这样的爹啊?”段勇源附和着。 “那时候要不是秋萍把香芹带出来,香芹肯定得死他们李家,怕是那时候他们家的人也不会找地方把香芹埋了,直接就把香芹丢河里了吧!”段文自认他这个当爹的比较失败,可跟李老三比起来,他简直好太多了。 会场好多人议论纷纷,看李老三的目光中多了些怨愤。 就算他们把这些事儿说出来,也奈何不了李老三。 他可是一点儿也不脸红,“不管咋样,我都把你养这么大嘞!” “到底谁养谁还不知道嘞,”香芹咬牙切齿,气红了双眼,“你啥时候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差没让我把饭喂你嘴里吧!” 洪诚抱着香芹的肩头,明显感觉她全身都在颤抖。 他心疼坏了,小声安慰,“别理他,警察马上就过来嘞。” 就李老三闹事的那张酒桌边上,有个年长的老辈苦口婆心劝着李老三,“大兄弟,你这是何必呢,你看看你闺女都跟人订亲嘞,你说你是她爹,你就该心疼她,不该来酒席上捣乱。” 李老三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对说话的这个人吹胡子瞪眼睛,“我心疼她?谁心疼我哦!” “你不心疼她,就指着她心疼你?那你等着她下辈子心疼你吧!”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还被溅了一脸腥臭的唾沫星子,搁谁身上都高兴不起来。 这老辈跟前坐的,大概是他的亲戚朋友,这小伙子年轻气盛,说话的口气特别冲,“你这么喜欢跟人要钱,你咋不到马路边上跪着求人可怜可怜你,指不定有好些人都心甘情愿的撂给你一毛两毛钱嘞!” “我们自己家的事儿,你插啥嘴,赶紧把你狗屁嘴上的门儿把住!”李老三逮着谁,就对谁厉害。 这小伙子可不会跟老辈一样忍气吞声,他霍地站起来,仰头瞪着李老三,“你以为你站的高,就登天了是吧!” 李老三一脚踹他脸上,“老子就登天嘞!” 那小伙子没招呼住,整个人连带椅子撞在地上。 李老三那一脚踹他鼻子上,他的鼻梁骨断没断不知道,但是鼻血瞬间就哗啦啦的流下来。 就因为李老三先起头的这一脚,事情演变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周围有几个人,一拥而上,有的拽李老三的腿,有的拽李老三的裤子,要把他四分五裂一样。 李老三被好几个人从桌子上扯下来,他从桌子上掉下来,膝盖先着地,看他疼得扭曲的脸孔,就知道他这一下摔得不轻。 没有一个人同情他,甚至还有人嚷嚷着要给他一点儿颜色看看。 “来闹事儿,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一个人一口浓痰吐到李老三头顶上,攒起拳头,抡起手臂就要把李老三给暴揍一顿。 洪诚赶紧去阻拦,给一圈人赔礼道歉。 将才那个被李老三踹的小伙子,这会儿在刘医生的帮助下止住了鼻血。血流进他眼里一样,他双眼被染成血红的颜色。 他冲过去要找李老三算账,被俩人拦住。 不少人劝他,不要跟李老三一般见识,反正已经报了警,警察也快来了,他这伤不会白受的。 洪诚把段昊和二毛叫过来,给他们交代了几声,俩人点了下头,一起过去把李老三闹事的那张酒桌边上的人,安排到了其他位置上。 不大一会儿,外头响起了警笛声。 洪福招呼了两个警察过来,并给他们说明了情况。 李老三打人,被他破坏的酒桌还没收拾掉,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在,李老三这回逃不了。 李老三一看见警察来了,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他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要跑。 有二毛和段昊盯着,李老三别想在酒席上有其他动作。 李老三被按在地上,双手被扭到背后,手铐冰凉的温度从手腕上传来,他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起来。 “香芹,洪诚,你们不得好死,你们全家死光!**你们祖宗十八代!洪诚,你母亲就是被**死的!” 李老三的嘴里净吐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他尽管厉害去吧,也威风不了多久。 洪诚请那俩警察喝了几杯酒,说了些好话,让他们把李老三多关几天。 酗酒闹事伤人,足够关押李老三十天半月了。 李老三被警察带走,小插曲过后,余韵还在。 李老三把香芹气的够呛,她还要跟人敬酒,可是她两腿发软,走不动路。 跟洪福这些长辈坐一块儿,她无地自容,脸都不敢抬起来。 洪福安抚众人,端着酒杯给在场的诸位赔不是,“本来是请大家好好的喝喜酒嘞,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我对不住大家,先自罚一杯。” 不少人端起酒杯回敬他,并发出不介意的叹息声。 “大家吃好喝好,今儿一定要尽兴!”洪诚嘻嘻哈哈,并抬着香芹的胳膊,让她站起来,“让我媳妇儿也给大家说两句。” “欢迎欢迎——”洪福率先鼓掌,众人附和。 香芹端着洪诚递上来的红酒杯,她扫一眼周围,见几乎所有人都对她行注目礼。 酒还没喝到嘴里,她脸上就臊红不已。 她没有洪福那么大的气场,也不会像洪诚一样打哈哈,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给大家赔礼道歉。 她将就被举过胸前,真诚的望过他们每一个人,“诸位肯赏光来吃我跟洪诚的喜酒,我在这儿跟大家说声谢谢,我还要跟你们说声对不起,将才吓着你们嘞,我真的对不住你们——” 香芹四处鞠躬,弯下腰的时候,眼泪止不住的滚落出眼眶。 洪诚轻抚她的后背,心里刚要问候李老三十八代祖宗的时候,一想起这样会把香芹也连带进去,便打消了那样的念头。 不过今儿李老三胡搅蛮缠的这件事儿,他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李老三酗酒闹事伤人,起码要关上一二十天,他别以为这样事情就算过去了。 等他出来,洪诚会让他知道得罪人的后果! 中午过后,酒席就散了。 段祥喝的有点儿高,一站起来便稳不住脚,走路一摇三晃,怪吓人的。 洪福就让人给他腾了个房,让他先睡这儿。 段文也有些喝上头,脑子涨涨的,在洪福挽留他的时候,他坚持要去香源饭馆。 段勇源也不胜酒力,跟着刘玲和薛丹凤回饭馆,吐了两回之后,趴桌子上睡过去了。 本来说好酒席一散,洪诚带着香芹回洪家村去,不过他多贪了几杯,开不了车,香芹就扶他到楼上去了。R1152 第252章 捣乱 第253张 刺激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53张 刺激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会场的人尽兴之后,陆陆续续的离开,留下饭后的残局。 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香芹头疼不已,这些吃饭的人,远比李老三的破坏力还要强。 桌子上还好,上面铺的是一次性的塑料布,用塑料布兜住残羹剩饭,扔到垃圾桶里就行了。 麻烦的是弄到地上的那些菜汤,用湿拖把一拖油乎乎的,还要用清洁剂擦洗一遍。 酒席过后,像香芹这样还有行动力的并不多,她帮着其他人一起收拾残局。 对香芹来说,今儿是个特殊日子,作为酒席的女主角,就该享有一回特殊的待遇。 大娟也喝了点儿小酒,这会儿脸上红扑扑的,不过她还是很清醒的。 “香芹,你别干嘞,这些活儿我一个人一会儿就做完嘞。” 香芹还穿着礼服,看上去跟他们这些干活儿的人格格不入。 香芹一点儿也不介意,“没事儿,早弄完,你们可以早点儿回去休息。” 今儿酒店一天都不营业,等于是放了一天的假,其实这样的机会并不难得。好多人不愿意在自己家里办喜事儿,就会将酒店整个包下来。洪家酒店经手的酒席,掰着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 大娟抢着干脏累的活儿,抄着拖把可着劲儿的拖洗地板。 香芹给每张桌子上换新的桌布,把桌布铺的平平展展。 看香芹搁场子里忙活,洪福满心无奈。 今儿香芹可算是半个新娘子,见过哪家的新娘子在订亲的这一天还跑出房门来干活儿的? 只可惜那半拉新郎官不争气,搁酒席上多贪了几杯酒,这会儿醉的不省人事。 喝酒伤身,洪福比较注重养生,酒席上的时候喝的并不多,他这会儿还是清醒的。 洪福过去跟香芹说:“香芹,我叫人送你跟洪诚回家去吧。”芦荟v侮辱饿u饿u呃呃uuuuu二二 他说的“家”,在洪家村。 一想到自己终于有了归宿,香芹心里就暖暖的。长久以来,她最缺的就是家的温暖,最不缺的就是洪诚给她带来的温暖。 香芹情不自禁的暖暖一笑,眼里的柔光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能融化一切冰封的东西。 “不用嘞,等洪诚醒来,让他开车带我回去,他喝的不少,还是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吧。” 又不是洪福抱不着媳妇儿,他却着急得火烧眉毛一样。 他急得是不能马上抱着孙子! 洪福埋怨起来,“不让他多喝不让他多喝,开始说的好好的,还是不要命的往肚子里灌,那马尿有啥好喝的!” 香芹笑叹一声,“他也是跟杜飞他们玩的高兴么,就随他去吧。” “那死孩子,现在是一点儿都不听我的话,你可得帮我好好管管他。”身为老父亲,洪福大概跟天底下所有有心的父母一样,在望子成龙的同时,又不想孩子走的太远。 “洪诚小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他快点儿长大。我要是知道他长大以后是这德性……”说到这儿,洪福忍不住笑话起自己来。 说这样的话,也显得有些太任性了。 他也就是嘴上这么说是,并不是真的对洪诚感到失望。他打心里还是心疼儿子的,但是想抱孙子的心情还是一样的急切。 洪福越想越沉不住气,决定到楼上去叫醒洪诚,在他耳根子前再念叨念叨这件事。 到了楼上,洪福发现叶欣在洪诚的房门口。 叶欣并没有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徘徊,她仅仅是在房门口靠墙站着。 见到了洪福,她一点儿也不惊慌,反而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态,带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洪福意外,“你咋搁这儿嘞?” 叶欣瞄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精心修剪的跟柳叶一样细眉毛挑了挑,显出一股俏皮的味道。 扭过脸来,叶欣却是一副天真乖巧的模样,无邪的像个小孩。 她神秘兮兮,“洪叔叔,刚才我看到一个人进到里面去了,这是洪诚和香芹的房间吧!我刚才看到那个女人好像不是香芹啊!” 洪福疑惑起来,他刚跟香芹分开,知道香芹这会儿正在下面做清洁。 叶欣没必要编故事骗他,洪福隐隐觉得不安,越想越不对劲儿。 洪诚和香芹的房间,除了他们两人,基本上没人会进来,平常的时候,这个房间也不会特意上锁。 有女人偷偷摸摸溜进了这个房间,难不成她是想趁人之危? 洪诚这会儿可是醉得不省人事啊! 洪福心中的不安升腾成了惊恐,他扶着门把手拧了拧,却没能将房门打开。 房门被反锁了。 洪福在门上拍了拍,急促的响声并没有引发任何异常的动静。 他看了一眼叶欣,捕捉到叶欣眼中的一丝窃喜,他打消了心中的疑惑。 这个房间里头除了洪诚,肯定还有别人。 洪福连忙掏出钥匙—— 他的身上总是挂着一串钥匙,包括洪家村大房子的钥匙,还有洪诚和香芹房间的那把钥匙。 酒店里头的每个房间都配有两把钥匙,一把是酒店留着备用,另一把是给客人用的。 自从这个房间被洪诚当做私人领域之后,除了洪诚拿着一把钥匙之外,另一把备用的钥匙就在洪福这里。 洪福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推开房门,眼前呈现出是一道玄关,玄关的左手边紧挨着墙的地方摆放着一个三层高的鞋柜。 洪福来不及多想,直接冲到主卧,卧室内的双人床被洪诚一人占据。 里里外外,除了叶欣,他就看到洪诚一人。 洪福一回头,见叶欣紧跟着他进来,心中不由反感起来。他面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将叶欣客气地请了出去。 “叶欣啊,你叔跟洪诚有事儿,你先出去吧啊。” 叶欣撇撇嘴,显得不情不愿,她看到的那个人一定还在这个房间里。 不过既然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她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反正只要她守在这个门口,一定会叫那个人抓个现行。 在叶欣离开后,洪福就把房门关着。 房间就这么大一点,又没有机关暗室,一个大活人想要藏得不被人找着,要是不简单的事儿。 洪福站在洗手间门口,洗手间的房门紧紧关着,他虽然从里面听不到任何一丝动静,可还是察觉到了从里面传来的紧张感。 那个人就藏在洗手间里。 洪福也隐隐约约猜到了里面的那个人是谁,能轻车熟路的找到这里来,可见她对洪诚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洪福一方面觉得恶心,另一方面怒从中来。 他在门口低吼一声,“唐莎,你给我滚出来!” 片刻的安静过后,洗手间的房门被打开,唐莎唯唯诺诺地从里面,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现在觉得无地自容了,早在她进到这个房间里面之前,她咋就不想想会有这么一刻呢? 唐莎低头看着地面,含含糊糊的说:“洪叔,我喝醉了,走错房门了。” 洪福气不打一出来,“别以为你说了这句话,我就会当做啥事儿也没发生。” 敢做不敢当,做了不要脸的事儿,东窗事发后还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 洪福要是有个这样的,不抽烂她的脸才怪! 以前他还觉得唐莎挺好的,真不知道这闺女现在咋变成这样! 唐莎不愿意抬起头来,洪福也不愿意看她,看她也是脏了自己的眼。 洪福对她摆摆手,“别的话我也不多说嘞,你赶紧走吧!” 唐莎咬着嘴唇,又气又恼,她真不该**熏心,一时忘情,要趁人之危。 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快的被人发现。 唐莎亦步亦趋的离开房间,一出门就看见叶欣幸灾乐祸的嘴脸。 原来是她告状! 唐莎当时走进房间的时候,就感觉到被人看到了。 但是她四下环顾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她还以为是自己做贼心虚而产生的错觉。 叶欣和唐莎表面上对彼此挺有好的,大难临头的时候往两边飞。 叶欣还记着仇呢,上回酒吧的那事儿,唐莎供认不讳的把她指认出来,害的她在所有人跟前丢脸。叶大同还因为这件事,把她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当叶欣看到唐莎上楼,就感觉不对劲儿,于是她就悄悄的跟唐莎到楼上来。 发现唐莎摸进洪诚的房门,叶欣就知道她肯定不是干好事儿去的。 叶欣正想着咋样把这件事公之于众,但又怕在她叫来人看热闹之前,就让唐莎偷偷溜走了,那时候无对证,她可不输丢人了吗? 于是叶欣就守在这儿,等人过来。哪怕这人不是洪福或者香芹,她都可以让那人到下面去通知所有人来看唐莎的笑话。 勾|引今天刚订亲的男人,唐莎也真够要脸的。 尽管这场笑话没有达到叶欣的预期,不过叶欣感觉的出来,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这之后,唐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笑话也看够了,叶欣可要下去跟人好好的八卦这件事。 唐莎红着双眼,出神的望着紧闭的房门。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为爱做梦的女人,她想的太好了,她知道洪福一直想报抱个孙子,就以为自己赶在香芹的前头跟洪诚生个小孩儿,就能改变她的处境。 屋里头,洪诚抱着杯子蜷在床上,大概是酒醉的缘故,他紧紧蹙着眉头,一脸的痛苦之色。看来他睡的也不咋安生。 站在床头,望着惹来一身桃花债的儿子,洪福愁眉苦脸,又唉声叹气。 他在床边坐下,把洪诚推醒。 洪诚不情愿张开眼,不耐烦的挥手,赶苍蝇似的。 “你弄啥诶,我现在头疼的不行,让我睡会儿。” 洪福长叹一声,充满苦涩与无奈,他语重心长,“洪诚啊,要不然把唐莎辞了吧。” 要不是看在唐莎是洪诚青梅竹马的份儿上,洪福就不愿意她到九酒店里来干活儿。 他们请的是员工,供的是菩萨和财神,可不养她这尊活神。 自从香芹上回给了唐莎一个难堪,唐莎这才慢慢的变得好起来,也会干活儿了。 但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话说得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洪诚微微张开双眼,不难看出他眼里泛着猩红的血丝。 其实他有好几次都想把唐莎给辞了,但是耐不住唐莎的苦苦央求。这一回唐莎肯定是做了让洪福也容不下她的事儿,要不然洪福这会儿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洪福按着大腿,觉得有些无颜面对洪诚,以前洪诚对女孩儿不上心的时候,他就发现洪诚跟唐莎走的最近,就以为这俩人一定会有个好未来。那时候洪福也想撮合他们俩。 结果谁想到半路杀出个香芹,洪诚跟香芹在一块儿了。 唐莎出局了。 她好像不咋甘心。 不过洪福现在很庆幸,幸好自己没有老糊涂,幸好自己尊重了洪诚的选择。 要是儿媳妇儿是个唐莎这样的人,哪怕他跟儿子闹掰,也要把儿媳妇儿赶出家门。 洪福没打算把唐莎趁人之危的事情告诉洪诚,他想着唐莎毕竟是个女孩儿家,名誉还是很重要的。 这事儿要闹大,洪诚被牵扯进去,唐莎一个姑娘也不好做人。 洪福强颜欢笑,“你看唐莎毕竟有那么高的学历,要是我在咱们这个酒店里,那不是白白辜负她上了那几年的大学?咱们可不能辜负人家。” “辞了就辞了,说这些好听的话有啥用?”洪诚可不认为洪福会这么心疼唐莎。 其实洪诚早就想把唐莎辞了,唐莎苦苦央求是一方面,还因为唐莎欠着他的钱。他总想着,反正唐莎也快把钱还清了,就忍一忍,到了唐莎把帐还清的那一天,再顺理成章的辞退她。 洪福就怕说出辞退唐莎的话让洪诚心里会有疙瘩,所以就想先试探试探洪诚的口风,只要洪诚不介意就好,他今儿就可以给唐莎结了工钱,让唐莎卷铺盖回家。 不过眼下洪福着急的不是这事儿,他想拧着洪诚的耳朵问问他为啥不着急。 “亲也定了,你不是说好订了亲之后就把香芹接到咱们家去吗!” 洪诚算是明白了,这老家伙是着急着让他跟香芹赶紧弄个小子出来。 被当成造人工具,洪诚当然心里不得劲。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算订了亲,我和香芹也不可能马上就生个孩子出来呀!!” 洪福瞪着眼睛,挺理直气壮,“那你们还不赶紧回家去努力努力!” 洪诚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他长臂一伸,执着明晃晃的窗外,“这大白天的你让我们努力个啥?” 洪福眨了眨眼,老脸羞红。 不过很快他就一本正经起来,又突然笑得特别的猥琐,“那你接着睡,先养精蓄锐,为晚上做准备。” 洪诚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还没着急抱儿子呢,老家伙就早早地开始着急抱孙子了。 洪福不打扰洪诚,决定下楼去跟唐莎好好谈一谈。 他一下楼,就看见叶欣在大厅里乱转悠。 这会儿到厅里收拾干净,该走的走该留的留,人数寥寥无几,跟叶欣说话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叶欣急得团团转,她都忘了今天酒店里的员工不上班了,那唐莎的事情,她跟谁说去? 叶欣本来想对香芹说的,但是一看到香芹对她爱答不理的样子,就觉得心烦。 眼看唐莎和洪福陆续下来,叶欣就知道唐莎的灾难要来了。 洪福找到唐莎,有种有口难言的感觉。唐莎要是个男的,洪福咋对她说狠心的话都无所谓,但是洪福还是比较怜香惜玉的。 于是洪福换了一种方式劝说唐莎,“唐莎,你大学上出来也不容易,总不能一直委屈自己搁我们家酒店干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吧?” “我不觉得累……”唐莎好像听不懂洪福这话背后的意思,还装作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 洪福顿时就无奈了,她当然不觉得累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尽心尽力的去好好干。 洪福渐渐扳起脸孔,“我一直觉得你挺聪明的,我想你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搁洪诚和香芹的身边,放一颗定时炸|弹。” 唐莎慌了,脸色一阵苍白。 洪福继续说:“他们俩今儿定亲,能走到一块儿也不容易……” 唐莎脸上苦涩,眼中不屑,轻笑着脱口而出,“他们俩咋可能不容易……”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洪诚就已经是别人的了。 洪福知道唐莎不甘心,但是他不能容忍唐莎为所欲为。 洪福不禁为洪诚和香芹辩解,“你看着他们走在一块儿是容易的很,那还有更容易的方法呢!洪诚当时看到香芹的时候,香芹啥也没有,她大可以跟我们家洪诚一走了之。在我们家坐吃享福,那不是更容易吗?但是她不想傍大款不想抱大腿,她自己找出路谋生活,跟人合伙开馆子赚钱,现在谁还敢说她配不上我们家洪诚?” 唐莎真后悔自己失言,长辈在说话的时候,她乖乖听着就好,插什么嘴呀! 她知道这时候自己就该示弱,就该主动承认错误。 唐莎挤出几滴眼泪,伤心不已,“洪叔,我打小就喜欢洪诚,一直没有找机会跟他告白,将才我进他的房间,就是想跟她说我喜欢他,要是错过了这一次,大概我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洪福才不觉得她的目的会有这么的简单,告白的机会有的是,唐莎的动机要是真的有这么单纯,她就应该在洪诚和香芹定亲之前找机会。 生米煮成熟饭,一切就已经晚了。 洪福不傻,这么多年商场摸爬滚打,他可不是好糊弄的。 一个人在说真话和假话,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洪福心里对唐莎反感,却尽量用一种和善的态度对待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还年轻,外头的世界这么大,出去后你经历了就知道,很多事情都不会按照你想象的那样发展。不管是生意还是感情,你要是没有一颗真诚的心,也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即便得到了,也不是最好的。” 也正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怀揣着一颗真诚的心对待每一件事每一个人,所以洪福才给自己的儿子取了洪诚这个名字。 唐山低眉顺眼,像是受教育一样。 她低声喃喃说:“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走到哪儿都不能这样,”洪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其实这个红包是一个他的老朋友给香芹的见面礼,他这也算是借花献佛了。“你拿着这个,到外头找一份好活儿,别亏待了自己。” 唐莎只觉得这个红包很烫手,却不由得紧紧地将它攥住。 这红包的分量,大概就可以衡量和唐莎对洪诚的感情,也就只有这点程度了。 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个事儿,能用钱打发的人都不是有原则的人。 从此以后,唐莎可能彻底的从洪诚的人生中出局了。 洪福还顾念着她的脸面,“听话你给我补一张辞呈。” 洪福突然辞退了唐莎,对外界没有影响,在酒店里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这要是跟人解释起来,是说真话还是说笑话呢? 唐莎主动辞职,这样的话说出去还是比较好听的。 洪福没想着对她赶尽杀绝,谁都不想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 唐莎看到红包上写着香芹的名字,整个人一颤,把红包推到了洪福面前,“这是被香芹的吧!” 洪福也不怕打击她,“没事儿,你就收着吧,我们家香芹不缺这点儿钱。” 唐莎抿了抿嘴,真想一头撞墙。 香芹从一无所有,到如今衣食无忧,唐莎也算是见证了这一切的人。 她心里那个恨,香芹能有今天这样的生活,她就不信洪诚没有一点帮衬。 香芹凭啥能理所应当地坐拥这一切? 唐莎再不服气,她也改变不了这一切。 唐莎眼里泛着泪光,她是真的因为屈辱而流泪。 在洪福转身后,唐莎打开了红包,抽出了仅有的三张百元大钞。 这已经算得上是她三个月的工资了。 她眼睁睁看着洪福走到香芹跟前,叫洪福从兜里抽出一叠钞票交到香芹手上…… 原来红包里并不只有这三百块钱吗? 唐莎咬牙切齿,洪福到底几个意思?他是故意拿着写有香芹名字的红包来刺激她吗?R1152 第253张 刺激 第254章 悔改的迹象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54章 悔改的迹象 香芹搁酒店里忙完,就往香源饭馆去。 段祥醉的不省人事,没有一点儿行动能力,正躺床上做大梦。 段勇源这会儿酒后头疼,没有精神,趴桌子上缓着劲儿。 强打着精神的段文和薛丹凤、刘玲看着馆子。 谁来吃饭,只有饺子。 香芹拍醒段勇源,“勇子哥,你到那边躺那儿好好睡一觉吧。” 段勇源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伸着懒腰,哑声问道:“几点咯?” “三点多嘞。” 距离酒席结束,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 段勇源还想着等到晚上的时候,跟其他人一块儿回段家庄去,没想到今儿这一天这么漫长,干盼着过不去一样。 就在这时候,饭馆大门口的黑棉布门帘被打开,一阵冷风灌进来,让段勇源清醒了不少。看到进来的俩人,他的后脑勺更是被狠狠敲了一下一样。 窦氏和段秋萍一前一后进来,窦氏的眼睛贼溜溜的打量馆子内部的装潢,一看到墙角上架起的那台彩电,顿时眼前一亮。 她原以为搁这种地方干活儿辛苦的跟狗一样,没想到还会有看电视这种享受。 段秋萍低眉顺眼,跟受气的小媳妇儿一样,见着了谁,都不敢把脸抬起来。 段文走到她们娘俩儿跟前,大有把她们拦在门外的意思。 “你俩过来弄啥?” “今儿不是冬至么,我们过来吃饺子。”窦氏坐到里火炉最近的位置上,仰着脸对着电视机,“电视打开看看呗。” 香芹给刘玲递了个眼色,小声说:“下两盘饺子。” 刘玲点点头,其实她打心眼儿里对这俩人不是很喜闻乐见。 既然是香芹开口,她也不好说反对的话,于是她就钻到后堂,打开吹风机,烧开了一锅水,从冰箱里拿出饺子下锅里。 搁后堂里,刘玲时刻留心着前厅里的动静。 窦氏见谁也没去打开电视,自己跑过去,看着电视机高高被架在墙上,她还知道自己伸手够不着,就搬了跟前的椅子。 她刚一只脚踩到椅子上,就听段文很不愉快的吆喝起来,“可别让电视掉下来,砸住你嘞!” 窦氏吓得整个人畏缩起来,她赶紧跳开,离电视远远的。 “吃了饺子,你们赶紧走!”段文又说。 窦氏讪讪的坐了回去,她再蠢也听得出来,她搁这儿很不受欢迎。 她受些窝囊气不打紧,就是心里有些为自己的闺女抱不平。 窦氏斜眼看着香芹,她早已经在心里把香芹骂得狗血淋头。 要是早知道香芹是这般忘恩负义,当初她是百般个不乐意让香芹进他们段家的大门。 收留她,还不如让她死在外面! 窦氏的口气充满了火药味,“香芹,你是找了个好人家,起码喝喜酒的时候,你把你母亲给带过去呀!咋啦?你还怕你母亲给你丢人吗?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做的这事儿,你自己说说是不是连狗都不如?” 香芹不想跟她多说啥,说多了到最后还是脸红脖子粗,她现在忍一忍,总好过把大家弄的都生气。 窦氏却没打算放过她,甚至还敲起了桌子,说话可有底气,“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当时洪诚搁我们那院儿,可是说得好好的要给我们礼金。他把你拐到他们家去,到现在我一分钱都没见着,他反悔也就算了,你也不带着你母亲到他们家好好享两天福?” “那我问你,当时我娘嫁给李老三的时候,他有没有带着你到李老三家享几天福?” 别以为香芹是好糊弄的,到时候真的宝段秋萍带到洪家村去,只怕最后撵都撵不走。窦氏和段文更有理由和机会,把段秋萍拒之门外。 窦氏的歪心眼儿多得很,那死皮赖脸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香芹从来没小看过她。 还没听说过闺女嫁到别人家,还把自己娘带去的。 这买一送一的捆绑销售手段,兴许在商城里还有些用处。 窦氏和段秋萍不是单纯来吃饺子的,从窦氏的话里就能听得出来。 甚至可以说,窦氏的想法和李老三如出一辙,他们都是奔着礼金来的。 李老三在酒席上大闹了一场,最后被警察带走,也算是他尝到了自己酿下的恶果。 可窦氏毕竟是位老人家,总不能让她的下场跟李老三一样。 段文脸色铁青,狠狠地将茶杯砸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杯中的茶水溅了出来,打湿了一片桌面。 “你俩吃完饺子赶紧给我走!”段文低吼了一声。 段秋萍是比较害怕段文的,窦氏当然跟她一样,但是关于礼金的事情,要是不问个清楚,她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 窦氏伸长了脖子对着段文,张着眼睛一副好奇的模样,“你就没问问礼金的事儿?当时洪诚不是跟咱们说的好好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就算窦氏没有听说过这句话,起码也该知道就算是亲戚朋友,也有亲疏远近的分别。 窦氏也应该清楚,香芹现在跟他们段家的关系是有多么的紧张。 那时候洪诚在段文面前夸下海口,就是因为段家有个香芹。现在香芹跟段家散伙,早就不在一口锅里吃饭了,而如今窦氏又是以什么样的姿态来提起礼金的事情? 进了洪家的大,就该为洪家的人考虑,说香芹徇私也好,偏心也好,但是目前在这个世上,大概除了洪福和洪诚,再没有哪一个人算的上是香芹真正的家人。 香芹就问窦氏,“礼金是不是该给媳妇儿的娘家,我又没有娘家,洪诚就不该掏这一份子钱。” 窦氏瞪圆双眼,很是理直气壮,“当时洪诚跟我们说的好好的,你可是也听见了。” “当时是当时,当时那是因为你们段家还算是我的娘家,现在是啥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就算段家该拿到这份礼金,也不该是你来开这个口。” 窦氏的声音大起来,而且很尖锐,说话的时候还扯着段秋萍的胳膊,“那秋萍算不算是你母亲,她总该有资格跟你开口吧!” 香芹冷笑了一声,瞥了一眼唯唯诺诺的段秋萍,又把矛头对准了窦氏,“那你问问她,她好不好意思跟我开这个口。” “秋萍!”窦氏带着警告叫了一声。 段秋萍始终低着头,在来之前她就阻止过窦氏,可是窦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夸下海口要来跟香芹评评理。 香芹那张嘴可是铁齿铜牙,窦氏不占理儿,咋可能说得过她。 饺子煮好了,刘玲端着两盘饺子从后堂出来。 一股酒劲冲到脑门上,段勇源噌地一下站起来,从刘玲手中夺过一盘饺子,狠狠地砸在窦氏的脚跟前。 盘子应声而碎,胖乎乎的饺子也滚落一地。 “吃吃吃,吃屎去吧!”段勇源怒指了一下窦氏的鼻子,“你这么大本事,咋不去自己挣钱?天天光想着从别人手里拿钱,你还不如到路边当个要饭的去呢!” 他通红的双眼像是嗜血一样,吓人乖乖的。 提钱伤感情,某些人都不知道伤了香芹多少回感情了。 可以说,香芹早已习以为常。 在这方面习以为常,说起来确实挺可悲的。 香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行了,咱们谁都啥也别说了。” 段勇源一发火,窦氏也不敢吭气儿了。 刘玲收拾了地上的一片狼藉,香芹又去后堂重新给她们下了一盘饺子,还给她们端了两碗饺子茶。 好吃好喝的伺候她们,窦氏还不领情一样,吊着脸也不知道在给谁看。 段秋萍食不知味,过了大半晌,她盘子里的饺子被解决了三分之一都不到。 窦氏就早已经吃完了她那盘饺子,甚至还打起了段秋萍剩下的那些饺子的主意,“你要是吃不完,我帮你吃。” 段秋萍主动开口,“爹,我过来帮你们的忙吧!” “我没有闲钱养着你!”狗改不了吃屎,段文可是知道段秋萍的德性。 以前说让段秋萍去给别人打工,她死活不愿意去。 听段秋萍说要来帮忙的话,窦氏都瞪大眼睛,一脸惊奇的望着她。 香芹心中一动,想着段秋萍要是真心悔改,她不会吝惜给段秋萍一个机会。 香芹搡了一下段勇源,示意他跟到后堂来。 兄妹两人在后堂里说了一阵话,达成了共识后才出来。 香芹对段秋萍说:“你要是真想到这儿来帮忙,明儿就早点起来跟我勇子哥他们一块儿过来。是用你的这段时间,我们不会给你发工资,一日三餐还是能保证给你的。你要是干得真的好,到时候我们就在给你把之前的工资都给补上,你看咋样?” 段秋萍愣了一下,然后仰着脸儿对香芹猛点头。 她显得特别积极,“不用等到明儿早上,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干活儿!” 听段秋萍这么说,窦氏也沉不住气了,她好像觉得好玩儿一样,也要参一脚进来,“那要不让我也过来给你们干活儿吧!” “你就算了吧!”段勇源不给她表现的机会,“你还是坐在家里好好享福吧!” 把窦氏弄到馆子里来,那可是有的热闹。窦氏还不趴着电视机跟前看傻眼看迷瞪,到时候叫她干活只怕还是叫她不动。 关于这一点,他们可是深有体验,想想那时候窦氏则爱枝家中看电视,她能舔着脸住到别人家里,咋叫她都叫不走。 让段秋萍来干活儿,段文是百般个不乐意。他不光是自己有情绪,还担心跟段祥那边不好开口。 他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刻意避开段秋萍,“你们俩让她来,祥子能会同意吗?” 本来香源饭馆人手不足的时候,段祥他们就说从外面招人,结果是段文自己腆着脸跑到他跟前,好说歹说给自己在馆子里谋了一份差,他的到来也等于是给馆子添了人手,不过比就是自己家的亲戚,用起来不好使换人啊。 何况香源饭馆是三人合伙,跟段勇源有关系的就占了一大半,香芹这边倒是无所谓,段祥心里还是多少会有想法的。 段勇源的亲娘来了,香芹的亲娘也来了,要不是段祥的亲娘死得早,是不是也要弄来啊? 在香芹提起让段秋萍到馆子里来打工的事情时,段勇源一开始也是不同意的,不过听了香芹开出的条件后,他也就点头同意了。 段勇源对段文说:“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到时候我们跟祥子说说就行了。” 段文还想周旋,“本来我到这儿来,祥子心里就不愿意……” “你说你的脾气要好一点儿,他能不愿意你到这儿来吗?”段勇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一听段文的话多更是感到不耐烦,“将才你也听香芹说嘞,我姑要是干的不好,就不给她发工资,她要是真的干的不好,别说不给她发工资,到时候我撵她走行吧!” 段勇源正是叛逆的时候,一气起来,那火气比谁的都大。 段文不敢还嘴,唯恐又是他说一句,段勇源顶十句。 段勇源跟谁都急过眼,就是对香芹言听计从的,段文知道这事儿不该在段勇源跟前提出来,就该跟香芹说。 可是是香芹拿主意的,想让香芹改变想法,也是不容易的。 段文知难而退,一想还是觉得算了。段秋萍要真的有心改过,他也不会拦住。给她个机会也好。 再说了,他毕竟是个当爹的人,不想自己的闺女一辈子都那么没出息。 别家得父母谈起自己的儿女,都是一脸骄傲,有说有笑的。段文也想啥时候用那样的神情和心情在别人面前风光一回。 只可惜,他的儿女都搬不上台面。 能挂在嘴边的孙子和外孙女,他却帮着某些人把他们的心给伤的透透的。 段秋萍不是不会干活儿,她要是动起手来,能比谁干的都好,她就是懒得很。 不过这天下午,她在香源饭馆的表现还可以,也很有眼色,也知道跟人抢着干活儿。 窦氏仰着脸坐那儿干瞪眼,时不时的说要把电视打开来看。 段文撵她都撵不走,为了看电视,她能固执到这种程度,能把她弄到馆子里来干活儿吗? 馆子里的人手越来越多,人也都挺勤快,基本上轮不到香芹来干活儿,她看时间不早,就想回酒店看看洪诚起来没有。 想着先前说好,要回洪家村住两天的,香芹就想问问洪诚还回不回去。 一出馆子,香芹就看见田晶晶在马路对面的酒店门口徘徊。 她走上前,很不高兴,“你弄啥嘞?” 田晶晶收起鬼鬼祟祟的模样,对香芹天天一笑,一声“香芹姐”叫的可亲,“香芹姐,你……我舅是不是过来吃酒席啦?他从家里出来以后,就没有回去,我就过来看看。” 香芹明白了,田晶晶是来找李老三的。 “他今儿搁店里闹事儿,打了人,被警察抓走嘞。” 田晶晶一惊,眼里闪过一抹喜色,却故作害怕的样子,“我舅打了人,不严重吧?” “不算严重……”香芹知道田晶晶这会儿高兴的很,李家没有了李老三,就没有打压李蓉和田晶晶娘俩儿,她们还不是想干啥就干啥。 不严重…… 田晶晶不由得有些失望,她是恨不得李老三犯了故意杀人罪,被警察抓走永远也回不来。 她神色黯然,“那我舅啥时候能出来?” “二十天以后吧,你可以去派出所问问。”香芹可不想把同情心浪费在李老三身上,只怕田晶晶跟她是一样的想法。 香芹不想跟她有过多的交集,她可没忘这个貌似无害的表妹是如何得心肠歹毒,不仅害死自己的亲弟弟,还在前生的时候,把香芹推下洪河。 难保田晶晶不会做出一模一样的事情来。 “你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嘞。”香芹不顾田晶晶欲言又止的神情,转身进了酒店。 这时候酒店已经收拾干净,所有的桌椅都恢复了原位。 洪福正和郭涛说着话,郭涛红着脸埋着头,神情惭愧的不的了。 看见香芹,洪福冲她招招手。 在香芹走到跟前时,洪福就跑过来。 他小声对香芹说:“涛涛说要搁咱们店里继续干,你看咋样?” 郭涛是啥样的人,香芹不是很清楚,不过她多少知道一点,郭涛也是不咋争气的好鸟。他一直想霸占洪家的财产。 不过有些话,香芹不好跟洪福明说。 她干笑了一下,“爸,这事儿还是等洪诚醒来,你跟他说说吧。” 没有重生以前,她在洪家酒店,跟郭涛也接触过。 在她的印象中,郭涛对洪家父子总是毕恭毕敬的,从来不敢在他们跟前大小声,总是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较真。但是郭涛在旁人面前就不一样了,总是吹嘘炫耀自己多么多么的有本事。 香芹倒不是觉得那时候的郭涛对洪家父子的态度是装出来的,她总觉得郭涛的变化和反差是有原因的。 洪福在香芹跟前轻叹了一声,“我知道我这个外甥不争气,将才他跟我哭得多可怜,想想他一个大男人搁人跟前低头确实不容易。他爹老实,他娘又是那个样子,妹妹也不好伺候……” 说这么多,洪福还是很同情郭涛的。 香芹觉得奇怪,“那他咋不找别的活儿干?” “我也这么说啊,”洪福无奈,“他说咱们毕竟都是他的亲戚,在一块儿好有个照应。我不是把唐莎给辞了么,就想搁外面再招几个人……” 香芹不由得瞪大双眼,她还是头一次听说洪福辞退了唐莎的事情,“你把唐莎给辞了?洪诚可是辞了她好几回都没有辞掉!” “那是洪诚心软!”一想起唐莎干那不要脸的事儿,洪福就一肚子气。 他不能把那么大一个隐患留在洪诚和香芹中间。 “洪诚知不知道?”香芹老早就不待见唐莎,一再对她容忍,就是因为洪诚的关系。 “他知道,我跟他说了嘞。”洪福说。 香芹若有所思得点头,洪诚答应的这么爽快,可能也是下定决心了。 她看了一眼身形落寞的郭涛,他挫败的抱着头,确实让人挺心疼的。 香芹望着一脸为难的洪福,“爸,我听你那意思,你还想让他搁咱们店里干是吧?” 洪福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确实有这么个意思,他再不懂事儿,还是我外甥。以前他搁咱们店里干活儿的时候,做的也挺好的。” “要不然就让他过来呗,先给他少发点钱,他要是真干的好,再给他涨工资。”香芹把对付段秋萍的那一套,用在了郭涛身上。 洪福好像释然了一样,整个人轻松起来,他怕自己一个人做决定,会让洪诚感到不愉快,但是有了香芹的话就不一样了。 洪诚敢跟他老子大眼瞪小眼,他舍得跟他媳妇儿急眼吗? 洪福过去给郭涛回话,总算是把心如死灰的郭涛给拉回到了光明中来。 让郭涛重新回到酒店里,香芹也不知道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她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香芹正要上楼,被洪福叫住,“楼上的门锁住嘞,我给你钥匙。” 香芹拿了钥匙,上楼去,碰见了叶欣。 叶欣开口就冒出来一句,“唐莎差点儿洪诚做,你知道不?” 香芹茫然,“做啥?” 叶欣一窒,到底是香芹太单纯,还是她表达的太含蓄了? 她一着急,脱口而出,“我说的是他俩上床!” 香芹脸色一白,顿时觉得手上的钥匙有些烫手。 难怪洪福会决定辞退唐莎,肯定是因为他知道了啥。 香芹不再理会叶欣,默默的往楼上走。 叶欣以为是香芹不相信她说的话,急于辩解似的大声强调,“是真的,我亲眼看见唐莎摸进你跟洪诚的房门!” 香芹停下脚步,回头漠然得看了她一眼,就算真的有这回事儿,她都要听洪诚咋说。 回到房里,香芹听到洗手间里有哗啦啦的水声,就知道这时候洪诚正搁里头洗澡。 洪诚也听见了外头的动静,立马冲掉刚打在身上的肥皂沫子,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见他的小媳妇儿了。R1152 第254章 悔改的迹象 第255章 回家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55章 回家 来不及擦干身子,洪诚就套上线衣线裤,急匆匆的从浴室里出来。 见香芹板着脸,洪诚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哪个鳖孙惹你不高兴了?” 香芹往他结实的胸口上捶了一下,宜喜宜嗔的眼眸中含着薄怒,“就是你这个鳖孙!” 洪诚觉得冤枉,他不过就是在酒席上不顾劝阻多喝了一点儿酒,那也是因为高兴。 这样的大好日子,活了二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 为了香芹戒烟,洪诚也考虑过为她而戒酒,在有些必要的场合,烟可以不抽,但酒却不能不喝,所以他只答应了香芹以后少喝点儿。 有没有做到,洪诚心知肚明。 他用手搓搓鼻子,一副很心虚的样子。 香芹在意的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件事儿,她怒视着洪诚,吊着脸质问:“我问你,今儿唐莎悄悄的摸进房间里跟你干啥呢?” 洪诚茫然了,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件事儿。他睡着以后就没见过唐莎。 若有所思了一阵之后,洪诚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神情渐渐恍然,“唐莎有没有摸进门儿,我不知道,我说今儿咱爸咋突然跟我说要开除唐莎,咱爸肯定是知道了些啥。你等会儿,我穿上衣裳,咱俩一块儿下去问问爸。” 洪诚知道香芹心里有疙瘩,香芹经历过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他可是知道一些的。 香芹一直以为唐莎就是存在他们之间的障碍,不过洪诚不会让这件事成真的。 香芹和洪诚一块儿找到洪福,问清楚了这件事儿。 洪福跟他们解释了一遍,急于证明洪诚的清白,不住地跟香芹说:“唐莎是偷偷进去的,洪诚当时睡着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可以作证,我进去的时候,唐莎就藏在洗手间里!” 不过洪福就觉得奇怪了,他本来打算将此事隐瞒到底,香芹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洪福禁不住问道:“香芹,你是咋知道的?我想着唐莎毕竟是个女孩儿,顾着她的名声跟面子,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没打算跟人说。” “是叶欣告诉我的。”香芹坦承。 洪福神情无奈,一说起叶欣,他就高兴不起来。都说城里的姑娘漂亮又时髦,可他偏就在叶欣身上找不到一点儿美感。 “叶欣那张嘴啊……”洪福感叹不已,叶欣能把这事儿跟香芹说,指不定她一传,明儿店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还能有唐莎的好话吗,只怕唐莎这回要名誉扫地了。 叶欣这人唯恐天下不乱,自私的很,做事还不计后果,洪福就不愿意这样的人在店里多待。 主意敲定以后,洪福就跟洪诚说:“你能不能跟叶先生说说,让他把闺女送回家去?” “我说的叶大同听,他闺女也不一定听啊,说要把她送走好几回嘞,你哪次见叶大同行动起来了?”说起叶欣,洪诚也没好气。 今儿叶欣把香芹的礼服弄烂,这事儿他还没找她算账嘞。 那礼服是用上好的料子给香芹量身定做的,比专卖店里那些上档次的衣服还贵一些,洪诚完全有理由让她全款赔偿。 看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香芹就说:“你俩别操心那么多嘞,反正唐莎以后也不搁咱们店里干嘞,别人说她啥话,也都影响不了她。” 想想也是,他们对唐莎算是仁至义尽了,那闺女以后的路,她自己选自己走,跟他们没关系。 至于叶欣,那是人家的闺女,洪福没资格帮人家管束她,也就是在自己人跟前说说她的不是。 洪福放宽了心,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愿望,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他赶苍蝇似的对香芹和洪诚挥手,“你俩赶紧收拾收拾回去吧,再拖下去就天黑嘞。” 今天,香芹和洪诚要回洪家村。 稍微收拾了一下,他俩就出发了。 前几天洪福回来收拾了一下,房子里还算干净。 不一样的是洪诚的房间,他床上的被单被套,就连枕巾都换成了喜庆的大红色,看着特别扎眼。 就是他们刚回来,没来得及烧炉子,所以房子里有些冷。 堂屋里架的有炉子,炉子里的三块蜂窝煤早就烧的透透的,由黑黢黢的颜色变成了浅浅的焦黄色。 香芹用火钳子把炉子里烧透的三块蜂窝煤腾了出来,夹着一块儿新煤跑去邻居家。 这时候时值傍晚,天寒地冻,天色也是阴沉沉的。 香芹敲开一道有些年头木门,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 她见香芹眼生,就仔细打量了一番,渐渐变得警惕起来,“你不是我们村的吧?” “我才过来,婶儿,你家有烧着的蜂窝煤没,我跟你换一块儿。” 香芹把新煤提近到她跟前,言笑晏晏的样子颇讨人喜欢。 中年妇女看她也不像是可疑的人物,渐渐放松警惕,却无法打消心里的好奇。 洪家村就这么大一点儿,上到九十岁的老人,下到刚出生的娃娃,哪一个是她没见过的?就连小猪仔是谁家的老母猪下的,都逃不过她的法眼,可她还真就说不上眼前这个小姑娘到底是哪门哪户的。 中年妇女禁不住问:“你是谁家的亲戚哦?” “我家就搁你们家旁边嘞。”香芹解释了一句,然后又把话题扯到蜂窝煤上,“婶儿,你家要是没有烧着的蜂窝煤,那我就到别家换去啦。” “停会儿,你停会儿!”见香芹提着煤要走,中年妇女忙把她喊住。“你先搁这儿等着。” 中年妇女从香芹手里接过火钳子,提着新煤转身回家。 外头真冷,一呼一吸都能看到哈气,香芹跺了跺脚,她是穿着棉拖鞋出来的,这会儿脚后跟冻得跟冰疙瘩一样。 不大一会儿,中年妇女就提着一块儿烧着的蜂窝煤出来,把叨着蜂窝煤的火钳子交到香芹手上。 “婶儿,谢你啦!” “哎!” 香芹提着煤走了几步,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挠着她的后背。 她回头一看,就见那名中年妇女站在家门口,双手揣在袖子里,伸着头,目光一路尾随她。 香芹不禁失笑,回头喊了一句,“婶儿,天冷的跟啥一样,你还是赶紧进去吧!” 那名中年妇女干笑了两声,往家门里望了一眼,却没有进屋的打算。 其实香芹挺紧张的,洪诚和洪福怕是洪家村的风云人物,估计到了明儿,这风云人物榜上会多一个名字,就是她香芹。 地方小,村子不大,人又嘴杂,小道消息传的可是飞快。 香芹忽视背后的异样感,提着煤回家。她想象不到那名中年妇女现在是一副啥样的表情。 香芹把烧的正热的蜂窝煤添到炉子里,又加了两块新煤,打开通风的盖子,煤很快烧起来,屋子也渐渐暖和起来。 她刚添了一壶水烧上,就听见里屋传来嗯嗯啊啊的女人声音。 香芹推开房门,进屋一看,电视机里正播着少儿禁止的录像。 这些录像带,可都是洪诚的珍藏品。 香芹脸上臊红,她心里清楚今天晚上她会完成一次转变。 “还不赶紧关掉!”香芹娇斥了一声。 那时候俩人在木屋里住,洪诚就想让香芹提前学习学习录像带里面的东西。 他把香芹拉到床上,让她一块儿看。 那些画面太刺激,香芹浑身燥热难耐,还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整个人脑袋晕沉沉的。 洪诚与她脸贴着脸,从她脸颊上升的温度,他就知道香芹有感觉了。 香芹也感觉到背后有一根铁杵顶着。 “香芹……”洪诚低声呢喃,他似乎从上个世纪就在盼着这一天。 他把手探进香芹的上衣里,没有一丝阻隔的触摸着她细致的皮肤,大手渐渐往下,却被全身紧绷的香芹给按住。 “让我摸摸。”洪诚轻声诱哄着,向下路游走的大手一直钻到香芹的两腿间,不意外的摸到了湿漉漉的一片。 他食指得指腹时而按压时而画圈,禁不住让香芹想要迎合他得动作摆动身体。 “痒……”香芹难耐。 “马上给你止痒。”洪诚在她耳边闷笑了一阵,倏然便咬住了香芹的耳垂,用心品尝。 不知不觉,两人的衣服褪得精光,洪诚的手依旧在香芹的私秘密处徘徊,他整个人欺压在香芹身上,与她忘情的热吻,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洪诚的唇在改进攻香芹身体的别的领地。 洪诚平时话很多,此时此刻却沉默,沉默的品尝着香芹每一寸皮肤的味道,倾听她每一声动听的呻吟。 洪诚退到她的下身,品尝着花蕾中溢出的蜜汁,直到香芹哭泣,他才起身,用身体最坚硬的部位,侵入香芹的身体。 那撕裂般的疼痛,让香芹禁不住嚎叫,晕厥。 等到她的身体渐渐接纳他,习惯他的尺寸,洪诚才一下一下由温柔变得狂野,由狂野变成肆虐。每一下的耕耘都让他恨不得在香芹的身体铭记这一刻的痛与快乐。 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始。 两具火热的身体交缠,重叠。R1152 第255章 回家 第256章 哭灵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56章 哭灵 香芹昏昏沉沉,困乏得张不开双眼,咋样也捞不回来飘远的意识。 被窝里冷冷清清,大概是经过了一晚上,炉子里的蜂窝煤又烧透了。 “几点了?”香芹的声音沙哑又艰涩,身体里还残留着昨天晚上的痛和快乐。 没有人回应。 香芹翻了个身,没感觉到洪诚的气息,于是吃力的掀开眼皮,又再次合上。 旁边的被窝里头是凉的,洪诚大概起来了有一会儿了。 清早醒来上厕所,洪诚发现院子里白雪皑皑,他踏雪回到屋子里,感觉屋子里跟外面几乎都冷到了冰点。 他查看炉子,里面没有一点儿火星,就套上衣裳用拿着火钳子去弄堂的墙边叨了一块儿蜂窝煤,跑邻居洪大根家换煤,就是香芹昨天去的那一家。 给洪诚换煤的,还是大根媳妇儿。 大根媳妇儿昨儿跟香芹换了煤后,就一直瞅着香芹进了洪诚家的门,按捺不住要知道香芹的身份,又不好意思到人家家门口直接敲门。 见了洪诚,大根媳妇儿可算是逮着机会,站在雪地里盘问洪诚,“昨儿有个闺女往我们家来换煤,我看着她进你们家的门儿,她是你们家的亲戚?” 据大根媳妇儿所知,洪诚家的亲戚就是前段时间一直赖在洪家村不肯走的郭家,从来没听说除此之外还有别的。 洪诚对她含羞一笑,脸上却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幸福光芒,“那是我媳妇儿。” 大根媳妇儿不禁瞪大了双眼,她自认火眼金睛。想着香芹尚还年轻稚嫩的水灵模样,咋看都觉得她年纪不会超过二十岁。 “你可都跟她结婚啦!”大根媳妇儿大惊小怪。 洪诚不以为意,始终对她保持可亲的微笑,他用火钳子提着烧的通红的蜂窝煤,说了一句。“婶子,我先回去嘞,家里头不烧炉子冷得很。” 大根媳妇儿还想跟他多打听点事儿,又不好意思捞着洪诚不让他走,也只能放过她。 洪诚提着煤回去,烧上炉子。这会儿肚子又饿的咕噜噜的叫唤,他没从家里找着吃的,就往酒店打了个电话,要洪福送些吃的过来。 洪诚要还是个小毛孩,洪福伺候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就算了。已经是个大小伙子的人了,咋也不能让长辈再伺候他吧。 活了这么多年,洪福觉得这辈子恐怕指望不上洪诚孝敬她,想想就觉得心寒。 “你就不能自己做点儿啊,你跟香芹都搁家闲着……” 洪诚一阵闷笑,往里屋看了一眼,眼底满满得都是柔情蜜意,“你不是说让我们努力给你生个大胖孙子吗。我可是不负所托,努力了一晚上,香芹这会儿也爬不起来。我的手艺你也知道……” 原本气不打一处来的洪福贼贼的笑起来,一听他的笑声就知道他特别欠抽。 “行啦行啦,你就搁家等着吧!” 挂了电话,洪诚摸进屋里,小心翼翼的钻进被窝。 他见香芹醒着,自然少不了跟她再缠绵一通。 两人筋疲力尽。回来的洪福把饭坐上,给他们端到门口。 洪诚年轻气盛。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不分白天黑夜的跟香芹笙歌。使得原本定好的两天假期变得遥遥无期。 元旦过了,新年还会远吗? 不过九零年的开端,对有些人来说,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李老三从拘留所里出来,到家的没几天,他爹李春就去世了。 在给李春料理后事的同时,李老三忙着好些事,要将这个噩耗通知给远在外地做生意的二哥李老二一家,还给香芹送去了消息,更要翻箱倒柜找出被李春生前藏起来的大罐子银元。 那罐子银元,李老三小的时候见过,因为李春生前一向骗疼他,就给他看过一次。 香芹收到消息,挺犹豫得,她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去、不去,都显得不合适。 洪福就语重心长得跟她说:“不管以前李家的人对你咋样,那也是以前的事儿,现在是现在。反正你也出门子嘞,你是我们洪家的人,他们要是再让你回去,别说你不愿意,我跟洪诚也不愿意。他们是啥样的人,咱们只能说不能管,但是能不能成为他们那样的人。咱们只做咱们自己认为对的,香芹,我就问你一句,你觉得你不去参加你爷爷的葬礼,这样是对还是不对?” 香芹动容,一脸为难之色,心情又复杂又矛盾,但是对李春的去世,一点儿也不感到伤心难过。要对李家做到完全不闻不问,其实仔细想想,香芹就跟做了亏心事,渐渐低下了头。 虽然她跟李家没有半点儿情分,但是斩不断血脉板在那儿,李家就是她的根,香芹无法忽略这一点。 洪诚去跟洪福的看法不同,他不想让香芹回到李家那个伤心地,想想李家的那群人,谁都不愿意跟他们做亲戚,只要回去,肯定都是事儿。 “别回去嘞,就我接触到的李家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李老三和李蓉就不说嘞,田晶晶那个小丫头有多吓人,爸,那你可是不知道!” 洪诚把话说的很严重的样子,引起了洪福追究下去的欲|望,他求知若渴似的问:“她咋啦?” 在洪福的印象中,田晶晶貌美如花,跟她那个一脸蜡黄的娘可不一样。 洪诚满眼疼惜的看了香芹一眼,有些事情只有他跟香芹知道。好比香芹在重生前,就是被田晶晶狠心给推下红河淹死的。 当然,从某方面来说,他还是比较感谢无情的田晶晶。 不过,洪诚却说出了另一件事情。“田晶晶有个小弟弟,那可是她亲弟弟,就是因为她弟弟在无意间发现了她跟男人干坏事,田晶晶就把她弟弟撂在洪河边上,任由她自生自灭。最后她弟弟在河里淹死了吗。” 洪福瞪大眼睛,显得不敢置信,他一心渴望着抱孙子,自然而然就对别家的小男孩,产生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不可能吧?” 洪诚信誓旦旦,“可不就是那回事儿。以前香芹说的时候我也不信,最后我专门叫人去李家村打听的。” 不管这样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发生过,洪福算是听明白了洪诚想要表达的意思,洪诚无非就是担心香芹回到李家村以后,被人欺负。 洪福拍着大腿想了想。半晌后提议道:“要不然洪诚你跟香芹一块儿到李家村去一趟吧。” 洪诚的脸瞬间就绿了,他逃避李家的那些人还来不及,让他主动钻到人家的窝里去,亲爱的爸爸到底是咋想的? 香芹知道洪诚跟她的感觉一样,都不愿意面对李家的那些人,于是体贴道:“还是我一个人过去吧!” 洪诚马上就开口反对,“那可不行!” 他咋可能会让香芹独自去面对承受? 洪诚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视死如归说道:“我还是跟你一块儿去吧!” 别说他们洪家抠门小气。他们只是不想如了李家人的意,洪诚和香芹带着真诚的慰问和慰问品,即日从家里出发去李家村。 要不是中间隔了一条河。洪家村和李家村离得并不算远。 坐船板渡河,沿着河堤往东走几分钟,从人造的小土坡下去,再穿过菜地和花生地,就到了李家村。 俩人提着东西,直奔李老三家中去。 每到办白事的时候。村子里就会出现两种人,一种人因为失去亲人真的伤心。一种人脸上带着笑,堵在第一种人的家门口看热闹。 真真应了那句。“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红白喜事都办酒席,是这里的风俗。 从某种程度来说,白事要比红事还热闹。 敲锣打鼓的开着小车把媳妇儿迎进门,酒席吃了散了,好事儿就算过去了。 可是白事一旦办起来,就要持续好些天。 李家家门口尤其热闹,附近是吹响气的班子,吹着震天的哀乐。沿着巷子的架着的是灵棚,从灵棚里走一个来回,能看到里头各式各样的灵画,如画展一样。 李家的门口围了好多人,香芹和洪诚到了地方,进都进不去。 有人认出香芹来,就是住李老三家对门的李萌萌。 李萌萌跟香芹是一般大,初中毕业就在家里蹲着。 见着香芹,李萌萌满脸高兴,“香芹回来啦!” 她还不忘打量洪诚,见洪诚跟香芹手拉着手,脸上立马露出小女人家的羞态。 李萌萌的娘蒋云显得特别热情,“香芹总算是回来啦,你们家的人都可想你啦,你奶奶天天坐门口跟我们喧谎,说你现在多么多么有出息——” 说到这儿,蒋云不满的看了李萌萌一眼,好像自己家的闺女啥也不干都会给她丢人一样。 “这是你男人吧!”蒋云对洪诚的身份可好奇。 香芹只是对她笑笑,并没有解释那么多。 她在李家村可是风云人物啊,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她离开了李家以后,在外面混的可好,李老三几次想起沾光,都失望而归。 李家村的人给香芹和洪诚腾路的时候,撞到了李老三家门口竖在墙边的花圈。 香芹进门之前,把花圈扶了起来。 李老三家的堂屋被弄成了灵堂,一副漆红的棺木躺在灵堂中央,正对着棺木的上方是李春庄严肃穆的黑白遗照。 李春的直系亲属都披麻戴孝,围着棺木跪着,发出悲恸的哭声,兴许是哭的麻木了,从他们眼中看不到一点湿润的痕迹。 所谓雷声大雨点小,就是这样。 不过有一个人不一样,他跪在李老大的旁边,哭一声磕一个头,呼天抢地的哀嚎,“我的亲爹爹,你走的那恁早。撇下我们这些儿女,你好狠心……” 他的情绪特别激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跟那些麻木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演绎盖过了所有的人,以致好多人都目瞪口呆的看他一个人表演。 李家一大家子人都在。李老大一家,李老三一家,李英一家,还有李蓉和她闺女田晶晶。 李春和李家的老太太膝下共有五个儿女,如今四个都在,就缺李老二。 跪在李春得棺木前哭得那叫一个精彩的男人。一口一个亲爹爹,让香芹觉得奇怪。 虽说在她很小的时候,李老二就出去闯,她依稀还记得李老二的模样,然而这个男的要年轻许多。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重生以前李春死的时候,李老二并没有回来…… 香芹逐渐露出恍然的神情,她总算想起来是咋回事儿了。 洪诚稀里糊涂的,他绕近看那人的脸,觉得对方挺年轻,从来没听香芹提起过这人的事儿,就好奇起来。 这人夸张的哭灵表现,实在很难不让人注意到他。 洪诚就问香芹。“这个人是谁哦?” 经历过一次,香芹不觉得多稀奇,然而这样的事情不管经历过多少次。都会让人感到心情复杂。 “是我二伯花钱找来的帮他哭灵的人。” 洪诚怔住,对素未谋面的李老二抱有得一点点美好的期待也都幻灭了。 他心里感慨,这生活在李家的一个个都是啥样的人,说说都让人觉得特别可笑。 李英大概是被伤心冲昏了头脑,一看见香芹,就别的歇斯底里起来。 她原本是跪着的。蹭得一下站起来,窜出灵堂。指着香芹的鼻子,暴跳如雷一样。“你还回来弄啥嘞!你还回来弄啥嘞!忘恩负义得小鳖孙,把你养这么大,你一点儿都不念家,你还有脸回来!” 李家出了门的大闺女,有啥资格搁这儿指责香芹? 洪诚瞬间变脸,他护着香芹,对李英瞪着眼,“你再给我厉害一个!” 李英在李家撒野,李蓉看不下去,“大姐,你是出了门子的人,这边的事儿,你还能管的住?” 她说着话,也有讨好香芹的意思。 李英不服气,叉着腰,回头冲李蓉吆喝,“我是她大姑,就不能说她两句啦!” “你是谁大姑,别说的咱们好像有多亲一样。”在这么多人跟前,洪诚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李英留着,“要不是念在香芹搁这儿呆过,你以为我们会过来?” 李老大把李英挤一边,想着香芹肯定在这边待不住,就提议,“香芹,你们到我那边去吧。” 李老大一开口,李老三和李蓉马上就行动起来。 一家人突然都大眼瞪小眼起来,哪里还有一点儿悲伤的气氛。 就连那个李老二花钱请来的哭灵人,一察觉气氛不对,也不哭了,坐在棺材前头看院子里正上演的好戏。 “大哥,你啥意思,你自己的闺女留不住,就来抢我的闺女是吧?”李老三对李老大虎视眈眈。 李老大懵了,他可是好心好意,咋一听李老三这么说,就好像他心里多么邪恶似的。 既然李老三不给他这个大哥面子,李老大何必要对他好声好气,“你自己问问香芹,看看她愿不愿意搁你家留着。你跟大妮把她们娘俩儿从家里撵走,还指望丫头记着你的好是吧!” 胡大妮站在李老三旁边,明显这俩人是一个鼻孔出气。她一向看李老大不顺眼,身为李家的长子却把爹娘撂给弟弟照看,他们家里小孩子多就是理由了吗? “大哥,不是我说,香芹虽然不是从我肚子里滑下来的,我也算他半个娘。我就是有不对,也轮不到你来说!”胡大妮的嘴厉害,脾气也大,“老三跟香芹她娘离婚,总不能还把她们留在家里吧!” 李老大指了一下胡大妮的鼻子,“要是没有你,老三跟秋萍也离不了婚,香芹也不会不认她这个爹!” 一说就是把所有的错误推到她头上,胡大妮肯定不甘心,要说谁真的错,千错万错都是李老三的错。 当初他要是好好的对闺女,他也不至于跟香芹的关系会这么紧张。 这些话。胡大妮自然不敢对李老三说出口。 香芹现在能赚钱,又把自己许了个好人家,他们这些人当然是恨不得把她拉到跟前,当亲闺女一样对待。 偏偏李老三看走了眼,没想到香芹会有这么出息的一天。 李蓉显得迫不及待。“你爷也死嘞,他那张床空出来,今天晚上香芹就跟洪诚睡你爷爷那张床。” 田晶晶忙笑着附和,“你们要是忌讳那是死人躺过的床,我可以跟你们换。” 洪诚站出来,“你们不用争嘞。看看你们,我跟香芹就晦气嘞。” “等过了你爷爷的头七再走吧。”李老三红着双眼劝着,他当然不是哀求香芹留下,是李春的死真真的让他伤心了一把。 “不用,这几天。我可以天天来。”香芹并没有在李家住下的打算。“我去帮忙。” 厨房正往外冒着腾腾的热气,香芹一走到厨房门口就感觉到滚滚的热浪扑面而来。 这时候李老大得媳妇儿刘娣正搁厨房里头忙活,准备一盘一盘的菜端到酒席的桌上去。 香芹对她这个大妈的印象还是挺好的,刘娣心眼儿虽然小,但是她特别能干,别人偷懒的时候总会看到她忙碌的身影。 “香芹回来啦。”刘娣完全是陈述事实的口气,看来香芹的到来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喜悦的心情。 “大妈,我给你看火。”香芹坐到手拉式得吹风机跟前。把一根根干枯的包谷杆撇断填到灶洞里。 沉默了良久,刘娣感慨了一句,“眼瞅着马上就过年嘞。你爷爷发生这样的事儿……” 这半截子话,在她的一声叹息中结束。 过了一会儿,厨房里头比灵堂还热闹,李蓉和田晶晶都跑过来说要帮忙。 刘娣拉长脸,明显在心里藏着怨言。 本来就是,李蓉就不是说了。田晶晶这闺女要是没人央活她,见她啥时候主动去干活儿? 她们娘俩儿可不都是来跟香芹套近乎的! 尤其是田晶晶。她的行为已经到了让香芹发指的程度,她好像害怕香芹一下飞走了一样。连上厕所都要跟着。 到了傍晚的时候,香芹和洪诚回去。 要是走的晚了,洪河那头的渡船就不开了,那他们要想再回去就要绕一大圈子的路。 李蓉和田晶晶,还有李宝裕,一路把他们送到开渡船的地方,看他们上了对面的河堤,这才一个个不舍的转身回李家村去。 要说洪诚在李家待这一天的感想,那就是—— 一个字,累! 两个人,累人! 三个字,累死人! 除了李英,李家的其他人对香芹都不错,不管多少人对她是虚情假意的,不过这一天的主角不是死去的李春,好像是香芹一样。 洪诚回去把李老二买人哭灵的事儿给洪福一说,洪福没有多高兴,只觉得心寒。 同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他身上,他能从棺材里跳出来卡着洪诚的脖子勒死他! 洪福听来听去,直到洪诚说到李家的人没有勉强他们披麻戴孝,他稍微对那些人有些改观,“这么说李家的人对你们还不错。” 洪诚深不以为然,“我们要都是穷光蛋一个,他们估计连他们家的门儿都不让我们进,对我们还不如对一条狗嘞!” 香芹觉得今儿李家的人对她的态度特别奇怪,自信想想的话,就稍微有些眉目了。 “他们对我好,那都是假的。他们八成还是想问我银元的事儿嘞。” 李春藏了一罐子银元,他的儿女可都惦记着这一笔财产,不过眼下谁也不知道李春生前把银元藏哪儿了。 洪福唉声叹气起来,真是人多的地方,事儿就多。 现在他可庆幸自己孤家寡人,他爹娘就生了他跟洪玲兄妹俩,不过遗憾的是,他们老洪家几代前一直到洪诚这一代传下来,每一辈就一个男娃娃。眼瞅着洪诚和香芹相亲相爱,这又赶上计划生育,他着急着抱孙子,也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抱个曾孙。 玄孙的事儿,他就不想嘞。 不去想李家的事儿,洪福指挥着洪诚和香芹俩,“冬至都已经过完快俩月嘞,等过年的时候,刘硕回来,让他给香芹看看。” 香芹脸一红,低下头去看自己平坦的小腹,马上有小孩儿的事儿,不可能发生吧。(未完待续)R466 第256章 哭灵 第257章 发毒誓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57章 发毒誓 刘娣拉长脸,明显在心里藏着怨言。 本来就是,李蓉就不是说了,田晶晶这闺女要是没人央活她,见她啥时候主动去干活儿? 她们娘俩儿可不都是来跟香芹套近乎的! 尤其是田晶晶,她的行为已经到了让香芹发指的程度,她好像害怕香芹一下飞走了一样,连上厕所都要跟着。 到了傍晚的时候,香芹和洪诚回去。 要是走的晚了,洪河那头的渡船就不开了,那他们要想再回去就要绕一大圈子的路。 李蓉和田晶晶,还有李宝裕,一路把他们送到开渡船的地方,看他们上了对面的河堤,这才一个个不舍的转身回李家村去。 要说洪诚在李家待这一天的感想,那就是—— 一个字,累! 两个人,累人! 三个字,累死人! 除了李英,李家的其他人对香芹都不错,不管多少人对她是虚情假意的,不过这一天的主角不是死去的李春,好像是香芹一样。 洪诚回去把李老二买人哭灵的事儿给洪福一说,洪福没有多高兴,只觉得心寒。 同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他身上,他能从棺材里跳出来卡着洪诚的脖子勒死他! 洪福听来听去,直到洪诚说到李家的人没有勉强他们披麻戴孝,他稍微对那些人有些改观,“这么说李家的人对你们还不错。” 洪诚深不以为然,“我们要都是穷光蛋一个,他们估计连他们家的门儿都不让我们进,对我们还不如对一条狗嘞!” 香芹觉得今儿李家的人对她的态度特别奇怪。自信想想的话,就稍微有些眉目了。 “他们对我好,那都是假的。他们八成还是想问我银元的事儿嘞。” 李春藏了一罐子银元,他的儿女可都惦记着这一笔财产,不过眼下谁也不知道李春生前把银元藏哪儿了。 洪福唉声叹气起来。真是人多的地方,事儿就多。 现在他可庆幸自己孤家寡人,他爹娘就生了他跟洪玲兄妹俩,不过遗憾的是,他们老洪家几代前一直到洪诚这一代传下来,每一辈就一个男娃娃。眼瞅着洪诚和香芹相亲相爱。这又赶上计划生育,他着急着抱孙子,也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抱个曾孙。 玄孙的事儿,他就不想嘞。 不去想李家的事儿,洪福指挥着洪诚和香芹俩。“冬至都已经过完快俩月嘞,等过年的时候,刘硕回来,让他给香芹看看。” 香芹脸一红,低下头去看自己平坦的小腹,马上有小孩儿的事儿,不可能发生吧。 第二天大清早,香芹和洪诚就早早起来。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往李家村去了。 站在河堤上远远的望,能看到缭绕在田野上薄茫茫的白色雾气。 洪诚在对面的河堤上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就搡了香芹一下,指着那人说:“香芹,你看那个是不是你老表田晶晶?” 香芹定睛一看,对面的身形窈窕,哪怕是一身孝服也遮掩不住她天生丽质得容貌。旁的比田晶晶要逊色的姑娘,只怕是重回娘胎里打造。也不会有她这么水灵的模样。 田晶晶这么一大早就到河堤上堵他们,也真是难为她了。 一见到他们。田晶晶就振臂高呼,难掩兴奋。“香芹姐——” 香芹和洪诚坐船渡河,田晶晶从河堤上跑到河边等着他俩。 洪诚对田晶晶虎视又眈眈,一看她要伸手扶香芹下船,立马紧张起来。他挥手挡开田晶晶,护小鸡儿似的把香芹揽在身边。 田晶晶好心被嫌弃,脸色变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开玩笑道:“香芹姐,你看我表姐夫真主贵你,都舍不得让别人碰你一下。” 这一声表姐夫可叫到洪诚心坎儿里去了,可就算田晶晶再说漂亮话讨好他们,他也不会见得对她放松警惕。 香芹也知道,洪诚这么防着田晶晶,就是对田晶晶留了个心眼儿。 “你还专门出来接我们啊?”香芹可不相信田晶晶会这么好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田晶晶这么讨好他们,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田晶晶心里的算盘啪啪作响,别看她笑得怪可亲又无害,知道她是啥样的人,就能从她的凤眼里看到一抹狡猾的光芒。 田晶晶嘻嘻一笑,“我怕你们不知道地方,今儿我姥爷搁我大舅家的地里下葬,我带你们去。” 李老大家的地就搁河堤下面,其实这附近村子里好多人家的田地都是沿着河堤那一溜的,所以七几年发大水的时候,大片大片的地被淹,地里产不了粮食,就只能挖野菜草根,胆子大的就到河里捕鱼。 那时候过来的人,见了鱼就想吐。 这一年的春节回来的特别早,今天是1月20号,是小年,距离春节还有一个礼拜左右。 麦子正是绿油油的时候,看着特别养眼。 香芹正觉神清气爽,就听田晶晶忽然来了一句,“香芹姐,你真的不知道我姥爷把银元放哪儿啦?” 香芹失笑,心里无奈,“你们都不知道的事儿,我咋会知道嘞?” 她要是知道李春生前把银元藏到啥地方,还等着他们李家的人到处找?她早就挖出来带走了好不。 田晶晶神情莫测,也不知道她信了香芹的话没有。 眼瞅着就走到了李老大家田地上方的河堤边上,从河堤上看下面的人,觉得他们特别渺小。 一眼望去,远远近近能看到不少坟包,它们被麦子围绕,零零散散,显得特别寂寥。 大部分坟包都没有立墓碑,也不知道埋在地下的人都是谁家的祖宗。 李老大家里的地被清理了一块儿出来,周围得麦子被割掉,这里从昨天开始就挖好了一个墓穴。 李春的棺材被吊在两根粗长的绳子上,还架着两根粗壮的木棍,棍子的长度超过了墓穴的宽度。 八个人分站两边,各自手提着木棍得一端,抬着沉重的棺材,沿着墓穴边上慢慢移动。 直到棺材到了墓穴的正上方,这八个人身子放低得同时慢慢降低手势,将棺材吊放进了墓穴中央。 香芹和洪诚被田晶晶带到的时候,李老三和李老大人手一个铁锹,正往墓穴里铲土。 昨天香芹他们见到的,那个被远在他乡的李老二花钱雇佣的人,跪在墓穴边上,呼天抢地的哀嚎。 一连好几天的卖力表演,这人的嗓子哑了,这样看来,李老二的钱花的也不冤枉。 昨天香芹喝洪诚走的时候也没听谁说,他们也没想到李家的人会把李春葬得这么早。 俩人姗姗来迟,有些人对他们敢怒不敢言,比方说香芹的大姑李英。 在场的除了李家的人,还有李春的兄弟一家,也就是香芹得二爷李冬、二奶奶桂花。 香芹昨天也见着他们了,就是没有说上话。本来她跟他们也没有多亲。 李冬和桂花有个还没出阁的闺女,叫杏子。 杏子的眼睛直围着香芹和洪诚打转,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她看香芹今非昔比。 杏子挽着桂花的胳膊,娘俩儿说着贴心的话,“那是香芹吧,她旁边是谁啊?” “我听香芹二姑跟她奶奶说,那是她男人。”桂花凑近杏子耳边小声道。 杏子瞄了香芹两眼,“我看香芹跟我大伯他们一家都不像,那时候她搁咱们村,我就怀疑她不是三哥亲生的。” 桂花拍了一下她的手,蓦地绷起脸孔,好像杏子将才说的话有多大不敬一样,“咋不是亲生的!香芹随你二哥,李家的老二。” 李老二常年在外,打一离开李家村,好像就再也没回来过,就连亲爹去世,也不说来祭拜一下。 杏子对李老没有多深刻的印象,依稀记得李老二以前在李家村,也是个可怜人。 李春和李老太太偏疼李老三,他们最小的儿子,打李老三一出生,俩老人就对其他儿女不闻不问,尤其是对李老二更狠。 就说七几年发大水,家里没有吃的,李春居然说把李老二杀了吃他的肉嘞。 也难怪李老二会如此的没有孝心了,只怕他早早的就对二老心寒了。 桂花又说:“香芹跟李老二都会做生意,身上的那股精明劲儿还真的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都说侄女随姑,香芹不随我那俩姐,咋随我二哥嘞,那你这么说,香芹该不会是我二哥的种吧——” 听杏子越说越不靠谱,桂花狠狠地打了一下她的手背,并用眼神警告她,“可别瞎说,这么多人搁这儿嘞!” 这要是误会闹大,凭桂花对李老三他们的了解,知道他们一定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洪诚耳朵尖,把她们娘俩儿的话从头听到尾,他倒不是怀疑香芹身世得可能性,只是忽然之间对李老二这个人充满了好奇。 洪诚正想询问香芹李老二到底是个啥样的人,发现李蓉凑过来,于是就住了口。 李蓉笑嘻嘻,声音响亮,“你俩没开车过来啊,坐那边的船还要花钱吧。” 渡船费一人一毛,其实比起汽油费,并不算多。 洪诚就说:“车没油嘞。”(未完待续)R466 第257章 发毒誓 第258章 使唤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58章 使唤 说起银元,香芹不是没有记忆的。 回想重生以前,李蓉也不知道咋从李春的嘴里套出话来,知道了李春藏匿银元的地点,就在所有人都忙着给李春举办葬礼的时候,她偷偷的把银元找出来带走,跑回了田家,紧接着就引发了一场家族中的世界大战…… 到头来,香芹还是没想起来藏银元的地方。也不能说是想不起来,准确的说,她根本就不知道银元被藏到了啥地方。 中午,香芹和洪诚留在李家村吃饭。 昨天办酒席的桌椅都还没来得及还回去,于是今儿又派上了用场。 灵堂被收拾出来,恢复成原先的堂屋。堂屋中央所有的东西都被腾空,摆上了桌子和椅子。 就算家里死了人,年还是要过的。 大伙儿决定午饭吃饺子,胡大妮拿出来前些天去城里办的年货,有瓜子有花生还有糖。 决定好了吃饺子,还没有开始动手做,香芹的大妈刘娣跑到她跟前来问: “香芹,你想吃啥馅儿的饺子?” 一大家子人,刘娣只请示她的意思,香芹不觉得受宠若惊只觉得怪异。 她要是一个人做决定,肯定会有人心里不愿意。 一转眼,香芹看见李老大从自己家的菜地里搁了一大篮子韭菜回来,就顺势说:“那不是我大伯割的韭菜,就吃韭菜鸡蛋馅儿的吧。” 香芹想着,反正材料也都准备好了,妥妥的就吃韭菜鸡蛋饺子。 李英不愿意嘞,觉得小年里吃素馅儿饺子寒酸了。 “过小年嘞,吃啥韭菜鸡蛋饺子!”她吐出嘴里的瓜子皮,猛拍了一下桌子,好像一槌定音,“香芹,你去割点儿肉回来!” 香芹就不明白了,凭啥让她去买肉? 哦,到你们家吃一顿饭,她还得花钱,有没有这个理儿,那她还不如回自己家去自己做着吃嘞! 香芹叛逆,不听李英瞎指挥,“你想吃肉,你自己买去。” 在李家的人中,李英的身材是最魁梧的。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跟兄弟姐妹抢食儿,可不会委屈自己。 李英一把瓜子甩在香芹脸上,“你以为自己出门子嘞,就不是这个家的人嘞是吧!现在谁都央活不动你嘞是吧!” 本来跟李宝裕说话的洪诚,一见李英这么无理取闹,霍地一下站起来,隔着一张桌子揪着李英的头发,按着她的脑袋就往桌子上砸。 李英抱着头,呜呜啊啊的喊救命,脑门每每碰到桌子上一下,嘴里就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 堂屋里一下就炸开了锅,站在香芹跟前的刘娣吓得不敢动。 李蓉和田晶晶搁一旁幸灾乐祸的看戏,一人磕瓜子一人吃花生,悠闲的神态一点儿都没受到影响。 李老大忙放下镰刀跟篮子,来到洪诚身边劝着他,“洪诚,算嘞,香芹她大妈就是这德性。” 李英的男人平贵也吓傻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洪诚动起手来。 自己的媳妇儿被打,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可平贵是个怕事儿的人,他不敢跟洪诚硬碰硬,过去就按着洪诚的手,央求着他说:“外侄儿外侄儿,行嘞行嘞,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收拾她!” 洪诚色这股狠劲儿,别说李家的人害怕他,就连香芹看了也怕。 洪诚终于松手,结果平贵还真说到做到,把李英从洪诚的魔掌里解救出来之后,还不算完,平贵捞起李英,当面狠狠甩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李英头昏脑胀,两眼发黑,脑门青紫,半张脸也肿了起来,又狼狈又难看。 待她意识恢复过来,眼前多了一根手指头,抬眼就看见对面的洪诚对她吹胡子瞪眼。 “你是不是还没醒过神儿,还以为香芹是你们李家的人,任由你们使唤!以前你们咋欺负她,这笔旧帐我不跟你们算,现在她是我们洪家的人,敢当着我的面,把瓜子皮甩她脸上,我都给你,你再给我甩一个试试!” 洪诚气坏了,抄起桌子上一袋瓜子,一股脑儿抛到李英身上,让她躲都没处躲。 瓜子皮甩脸上算啥,跟李英以前对香芹做的那些比起来,这都是小儿科。 香芹记得最清楚的那一回—— 李老三家的厕所跟其他人家的厕所不太一样,不是茅坑,是个粪池,大概有半个堂屋那么大,就在院子里的西墙角。 有一回李英来李老三家走亲戚,香芹跟她一块儿去厕所解手,俩人也是一块儿出去。结果李英嫌香芹挡她的路了,抢到香芹旁边,就把她撞到了粪池里去。 李英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多值得被称赞的事情,看着狼狈的香芹,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 编造笑话的人,能被自己编造笑话的人逗乐,那是真正的笑话。 李蓉嫌李英受的挫不够,搁一旁落井下石道:“不是我说你,姐,香芹可不是那个时候的香芹,你还以为自己还能对她打打骂骂啊。要是我把你以前对香芹做的事儿跟洪诚说,估计他就算打死你也不会解气。” 李英脸色剧变,不由自主的后退,直到后背贴着墙才站稳,她生怕洪诚又隔着桌子对她动手。看来她也知道以前那样对香芹,是不对的。可是她心里就是没有一点儿罪恶感。 田晶晶附和着她娘,“大姨,你自己想吃肉馅儿的饺子,你自居买肉包去。你不是没看见我大舅都把韭菜割回来,还说要吃肉嘞,你不是找事儿是啥。” 平贵也逞完了威风,对刚才低声下气的讨好,“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她一般见识,你看我也打了她嘞,这事儿就算了吧。” 平贵这话里咋有点儿邀功请赏的意思,让人听着怪瞧不起他的。 将才李老三一直没吭气儿,其实在李英发脾气的时候,他就想冲过去揍她一顿。倒不是见不得香芹受委屈,他单纯的瞧不过李英搁他家撒野。 李老三指着李英的鼻子,横眉竖眼,“等过了咱爹的头七,你赶紧给我滚!” “姐,我都怀疑你搁你家里,是不是也这么对你自己的闺女。”李蓉又说。 李英家里有一儿一女,她闺女早早的就出门子了。 好像她闺女出门子的时候,比香芹的年龄还小,指不定就是因为她闺女搁家里受不了她的臭脾气,才选择早早的把自己嫁出去。据说娘俩儿的关系也不多好,她闺女时常也不回娘家去。 李英心里委屈,她可不是安分的主儿。 她不敢对洪诚动手,却把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发泄在了平贵身上。 李英跟平贵不少打架,她知道平贵打不过她。她比平贵要壮,劲儿也可大。 李英咿呀的嘶喊着,就朝平贵扑了过去,整个人就跟蛮牛一样往平贵身上一撞,一下就把平贵摁倒在地,紧接着就是一顿暴捶。 李英可狠,拳头就跟小钢炮一样,专门对着平贵的脸砸。 她动手的时候,发了疯似的咬牙切齿,“我叫你打我,我叫你打我——” 旁人严重怀疑,李蓉这是把平贵当初洪诚的替身了。 李老三要把李英拉开,却愣是没拽动。 结果还是李老三直接往李英身上踹了一脚,一下就把她从平贵身上踹开了,还使得她翻在地上。 李春尸骨未寒,李家的兄弟姐妹就反目成仇,他们也不怕李春在黄泉路上走的不安生。 李老太太因为丈夫去世,受到打击,身体和精神都不咋好,整个人病怏怏的搁里屋的床上躺着。 她现在只能喝稀饭,别的东西嚼不动,于是营养跟不上,身子瘦骨嶙峋,身上也没啥肉,松弛的皮肤耷拉在底下的骨头上,看着挺可怜人的。 李老三还是有些孝心,伺候李老太太吃喝,一日三餐都不落。 等到李老太太想解手,就会搁里屋喊一声,李老三听见了,就会让李蓉进去把老太太扶下床。里屋里面有个马桶,好方便。 这会儿李老太太听到堂屋传来那么热闹的动静,捶着床使劲儿吆喝,“老三,老三——” 李老三给李蓉使了个眼色,“你进去看看咱娘是不是想解手嘞。” 李蓉显得不太情愿,不过她不敢忤逆李老三。 忤逆李老三,在李英身上发生的事情,就会在她身上重演。 看着脑门青脸肿的李英,李蓉的双眼滴溜溜的转了转,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随即她笑起来,阴阳怪气的说:“姐,你难得回来一趟,咱爹是没嘞,咱娘还在。趁着咱娘在的时候,你可得多孝敬她点儿,别让人说你这个出门子闺女不念娘家。你去看看咱娘咋回事儿。” 李英的脸更青了,她心里千百个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说个“不”字。 再说了,李蓉把话说的那么满,李英要是不照做,好像李英真的里外是个不孝女一样。 李英在心里把她的好姊妹咒骂了一百遍,只能咬着牙默默的到里屋去。 里屋放着一天没有倒的马桶,整个屋子都散发着一股怪味儿。 不过李老太太身上还好,可见李老三对老太太的用心。给李老太太清洁,自然不用李老三动手,他一指挥,家里自然有人供他使唤。R1152 第258章 使唤 第259章 激化矛盾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59章 激化矛盾 有句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生活在李家,李宝裕多少也沾染些不良的习性。 以前他就跟个小恶霸一样,欺软怕硬,还受不了半点儿委屈。 自从香芹离开李家,在外面另起炉灶,李宝裕渐渐不再是李家的中心,至少李老三他们的目光不光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 李老三想要回香芹,却多次碰壁,尤其是他做的那些不要脸的事儿,早就在李家村传开了。 不少人议论他们李家的人肯定输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跟讨债鬼似的,追着儿女屁股后面要钱,却没听说他们家的长辈都给儿女留了些啥财产。 要说这李老三和他爹李春真的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俩人都是偏心眼儿,还不是一般的偏,怨不得儿女都愿意不认他们当爹。 现在李家的人,只要一出门,少不了受一个村子里的人指指点点。 李宝裕渐渐变得不爱出去玩儿,成天窝在家里,存在感也没有以前强烈了,也难得李家的其他人还记得做他的饭。 香芹见不管李宝裕走路虎背熊腰的,小小年纪弯着腰走路,那像个啥,搁地上捡钱吗? 她狠狠提醒了李宝裕好几回,总算是把他的走路姿势纠正过来了。 洪诚知道香芹能放下李家的所有人,就是放不下李宝裕,他好心给李宝裕讲了一堆做人的大道理,光见李宝裕埋着头闷不吭声,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心里去了没。 李宝裕要是自己不争气,那谁说都没用,洪诚也不追着他屁股后面求着他去干啥该干啥。 李家的男人好像认为女人干活儿是天经地义的,香芹她们几个包饺子的时候,李老三和李老大他们一点儿都不插手。 本来就指望不上的田晶晶生怕被面粉弄脏了手,一开始并没有动手包饺子,看香芹和她娘实在那么辛苦,这才敷衍了事的象征性的包了几个饺子。 洪诚倒是想动手,可是他包的饺子太难看,一下锅就露馅儿。不过他会擀饺子皮。 李蓉把包好的一个饺子放木箅子上,伸头看香芹正把手里的饺子捏封口。 她大惊小怪的“嗬”了一声,满脸欢欣的说:“你们看,香芹包的饺子怪好看,胖乎乎的。” 其他人附和着笑了几声,就洪诚接着她的话往下说:“那可是,香芹包饺子,可舍得填馅儿。” 李老三和李老大干瞪着眼,也不像是欣赏香芹多么熟练的包饺子的动作。 胡大妮过去,走到李老三跟前,对他附耳说了几句悄悄话。 李老三空白的脸上终于充满了生机,他脸上顿时发出亮光,欣喜若狂起来,“真的啊!” 胡大妮捧着肚子,红着脸,娇羞的对他点点头。 李蓉好奇不已,“三哥,咋嘞?” “大妮怀孕嘞!”李老三向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 “真的啊!”李蓉一块儿高兴起来,就连李老大也难得的真心笑起来。 这时候谁都没发现一旁闷不吭声的李宝裕神情有多黯然。 胡大妮怀孕得消息一出,李家顿时热闹起来,胡大妮也成了重点保护对象,李老三也对她展露出无微不至的关怀。 就在大家都高兴的时候,李英泼冷水道:“生小孩儿容易的很,知不知道养一个小孩儿要花多少钱!” 她一句话,瞬间让李老三大梦初醒。 李老三神情复杂的盯着胡大妮的肚子,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 胡大妮双手护着肚子,唯恐谁会往她肚子上踹一脚似的。 她狠狠刮了李英一眼,心里暗骂李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李老三要是真受她的影响,决定不让她留下肚子里的孩子,她一定会跟李英没完! 胡大妮安稳的坐在李老三让出来的椅子上,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得赶紧把咱爹藏起来的银元找出来!” 说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香芹一眼,明显是想来事儿的。 她现在可得意的很,她是孕妇她最大,她就不相信谁会对一个肚里怀娃娃的女人动手。 李老三埋怨似的看着胡大妮,倒不是怪她对谁用错了眼神,只心想着女人就是女人! 找银元的话,胡大妮就不能私下跟他说吗,非要在这么多人跟前提出来,唯恐别人不知道有一罐子银元藏他们家嘞。 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李春是去世了,可只要他把银元藏在这座房子里,李老三就不相信他挖地三尺,还不能把它找出来? 胡大妮提起银元的事儿之后,香芹和洪诚都没坑气儿,他们倒要看看李家的人要咋跟他们说。 李老三倒是挺识相,碰撞了那么多回,他终于学到了教训,不敢轻易跟香芹提银元的事儿。这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他不想在他兄弟姐妹们面前说这件事儿。 胡大妮可不一样,她以为自己一怀孕,她搁这个家里的地位就一下跃升到了最前面,那傲得都不知道自己姓啥嘞。 她对着香芹,脸都是拧着的,眼睛也是斜的,都不想拿正脸正眼去对着她。 “我说香芹,你不叫我一声娘,我不怪你,现在你小弟弟小妹妹都搁我肚子里嘞,你就不说表示一下?” 胡大妮一开口,田晶晶就喊了一声,“完嘞!” 洪诚臭脾气模式开启,不过他窝着火,没发泄出来。 他把擀面杖一仍,拍掉手上的面粉,提着香芹的胳膊,“香芹,咱们走吧。我看以后咱们也不用来嘞。” 香芹推开洪诚的手,她可没说她听了胡大妮的话不生气,她冲到胡大妮跟前,也没人敢拦她,谁让她身边有个能的打得人措手不及的洪诚呢? 香芹倒是要跟胡大妮理论理论,“你有脸想让我叫你母亲,你生的小孩儿是你的,你有啥资格让我跟你表示?你以为我们要跟你坐一块儿吃饭,就是一家人了是吧!”她指着胡大妮的鼻子,把堆积已久的怨气一股脑发泄出来,“要不是你,我跟我娘会被李老三撵走?不过我得感谢你,我要是不从李家出来,我的日子也不会过的像现在这么好!怀个娃娃,你还真以为拿你没办法了是吧,我娘怀着宝裕的那时候,她还照样下地里干活儿嘞!你自己出去听听,你走到路上,多少人叫你狐狸精!” 李家村的人都知道李老三家里有个胡大妮,不过他们都不喊她的名字,一说起来就是那个狐狸精咋样那个狐狸精咋样。 胡大妮脸色难看之极,还忙着掩饰,“我跟你开个玩笑,玩笑你都开不起啊。” “你对我横着脸横着眼睛,我咋听不出来你是跟我开玩笑嘞!” 香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从昨天开始,她来李家两回,两回都不是空手来的。 她就是搞不懂,这些人咋恁厚颜无耻! 胡大妮脾气上来,霍地一下站起来,大胆的跟香芹对峙,“我让你表示,我又没说让你给我钱,你要是知道你爷把银元藏哪儿,就赶紧给我吐出实话来!” “你是不是非得跟我提这事儿?”香芹一脸强硬。 胡大妮逼迫她,“你是不是想私吞嘞!” 香芹的声音越来越大,人一旦急红眼,那真是吓人怪怪的,“我自己又不缺钱,想着你们的银元弄啥!说我想私吞,银元藏在你们家,你见我啥时候天天来你们家找银元啦!” 胡大妮理亏,拗不过香芹,她就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畏畏缩缩的李老三。 一见到李老三那窝囊的样子,她就气的心脏直抽搐,眼前发黑,差点儿栽过去。 这时候田晶晶发话,“妗子,我香芹姐早就说过她不知道我姥爷把银元藏哪儿嘞,你咋还问!” 胡大妮对付不了香芹,还震慑不住田晶晶那个小蹄子吗,“你这个在我们家吃白饭的,赶紧闭嘴吧!” 李蓉护短,对胡乱发脾气的胡大妮不愿意嘞,“诶诶诶,我说三嫂,这到底是谁家,可可要搞清楚。这是我们李家,就算你嫁进来,还是一个外姓人,我们李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指挥嘞!” 田晶晶一看有人帮她,立马硬气起来,合着伙一块儿攻击心里膨胀的胡大妮,“香芹姐说的对着嘞,我们家支离破碎的,全都怪你!你就是个祸害,是个扫把星!” 胡大妮委屈极了,她用一双泪眼望着李老三。 李老三低头不语,故意无视她的存在。 胡大妮急了,对李老三恨铁不成钢,她狠狠地跺了两下脚,急促的说:“老三,你倒是说句话诶!” 她还指望着李老三能帮她,李老三自顾不暇,他一直回顾以前。 他花花肠子,把胡大妮娶进李家的大门,却把段秋萍和香芹母女撵出去,他真是悔得肠子都绿了。 哪怕他跟段秋萍凑合着过日子,李家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就算他对香芹不好,把她嫁出去,也会有一笔可观的礼金到手。 香芹和胡大妮一吵,把家族矛盾给激化了。 在这个充满硝烟的地方是待不下去了,洪诚揽着香芹的肩头,搂着她往外面走,出堂屋门的时候还撂下一句,“我发现就不能跟你们扯上关系!”R1152 第259章 激化矛盾 第260章 表真心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60章 表真心 胡大妮不止一次说过自己怀孕,以前李春在世的时候,她就假借这一个消息,想要从李春嘴里诓骗出银元的藏匿地点。 这一回李春不在,她说自己怀孕,十有**是真的了。不过香芹不需要去印证胡大妮怀孕到底是真是假。 听胡大妮那意思,小孩儿还没生出来,她就想让香芹给她点儿表示,合着如果她把小孩儿生出来,还想让香芹帮她供养着啊! 香芹和洪诚从李家村离开,并没有直接回洪家村。 他们冒着小风小雪,沿着田野间的小路,往段家庄去了。 今天是小年,香芹就想着去那边看看。 在马路边的小商店里买了一些礼品。 过年的时候,走亲戚串门子的人特别多,那些人总不能空手去,所以一到临近过年,大大小小的商店里就会摆满了礼盒装的商品。 过年不止学生放假,城里好多铺子也都关门了,香源饭馆的诸位也都休息,在家赋闲,准备过个好年。 这一年里,段家是赚着钱了,生活质量提高,总得过个好年,至少比往年要好。 往段家庄一趟,去段勇源家、段祥家和段江家探望了一下,香芹就和洪诚打车回家了。 俩人饿得肚子咕噜噜的叫唤,洪福就给他们下了两碗鸡蛋面,先凑合着吃。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洪福看他们狼吞虎咽,自己搁一旁抱怨,“你们去了,李家没管你们饭啊?” 想想他们大半天没吃饭,洪福就心疼。 “不敢搁他们家吃饭。”洪诚心有余悸,一想起胡大妮的嘴脸,就隐隐反胃。 他跟香芹从李家离开,去了段家庄,本来想到段勇源家蹭一顿饭,哪想到他们去的时候,段勇源一家人已经吃过饭了。 从段家庄离开,洪诚和香芹本来想下馆子嘞,走到路上没看到一个饭馆开门,都回家过年去了,谁家的店还营业啊。 洪福听了发生在李家的事儿,心里唏嘘不已,那毕竟是香芹的本家,他不好在香芹面前发表评论。 “那你们明儿还去不去嘞?”洪福问。 “不去嘞。”香芹说。 反正她是不想再回到那个家去。 “你们从段家那边拐回来,没到你们舅那儿去?”洪福心里还惦记着刘医生。 马上就该过年了,刘医生还坚守在那个小诊所里。 “去了啊,叫他回来过年,他说再等两天。”洪诚和香芹去诊所的时候,诊所里看病的人还挺多。本来他想着这一回无论刘医生说啥,都要把他拉回家来好好过年,结果一看情况,于是就算了。 小年一过完,香芹就想着趁着这几天,赶紧把过年要吃的东西都做出来。 于是就在第二天,她和了面,蒸了三屉子大白面馒头,又用包谷面做了一些窝窝头。 东西都还搁锅里蒸着,洪家的大门被敲响了。 搁厨房里看着火的香芹听见,跑去开门,咋也没想到来人会是田晶晶。 “香芹姐——”田晶晶坐渡船过来,到了洪家村遇见人就打听,马上就知道了洪诚搁哪儿住着嘞。 香芹很是意外,“你咋来嘞?” “今儿你没去我们那儿,我就想着你是不是出啥事儿嘞,就坐船过来看看。”田晶晶笑得极为甜美,让人很难把她拒之门外。 “你先进来吧。”香芹把她迎进门,其实她心里是不愿意的。 田晶晶进门后往堂屋方向瞅,“就你一个人搁家啦?” “洪诚跟他爸搁屋里看电视嘞。”香芹觉得奇怪,田晶晶不坑气儿就跑过来,肯定有事儿。“就你一个人过来?” “就我一个人。” “还麻烦你跑一趟,我跟洪诚不去那边嘞。” 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儿,香芹还到李家去,那纯属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田晶晶的神色稍微变了变,“不是说好过完我姥爷的头七吗?” “有我没我都照样过头七,为啥非得让我去嘞。”香芹觉得不耐烦了。 田晶晶说话的声音小了一点儿,“没说非要你去。” 要不是为了银元的事儿,她稀罕跑这儿来么,天寒地冻的,谁愿意搁外面受罪? 香芹大概也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但是没戳破,银元的事儿,她已经听烦了。 “你想到屋里坐,你就到屋里坐会儿吧。”香芹可没工夫招待她。 她一头扎进厨房,再也不管田晶晶。 田晶晶知道香芹嘴严的很,就算知道银元在哪儿,肯定也是不会松口的,问她也没用,所以田晶晶今儿的努力对象可不是香芹。 田晶晶掀开门帘往堂屋里去,听到电视机的声音,就推门往里屋去。 洪诚和洪福都在里屋坐着,一看推门进来的是田晶晶,俩人都吓了一跳。 “你咋过来嘞?”洪诚问了跟香芹一模一样的问题。 “你们今儿没到那边去,我就过来看看。”田晶晶笑答。 洪福给她搬了个小板凳,“坐那儿看电视吧。” 田晶晶坐下,注意力却不在电视节目上,她打量四周,目光落在洪福屁股底下的双人床上,大约就猜出这是洪诚和香芹的房间。 一时间,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一直以来,她想要的就是香芹现在这样的生活。可以不愁吃不愁穿,跟心爱的男人在一块儿。 如今心爱的男人被抢走,难不成老天就这么不眷顾她,还不让她过上富裕的生活吗? 既然老天爷不给她,她就自己争取,她一定要知道那罐银元的下落! 田晶晶看了洪福一眼,稍微有些忌惮这个老男人。 不过只要是男人,就会怜香惜玉,她还不把洪福当成最大的威胁。 田晶晶声音放软,对洪诚说:“表姐夫,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儿?” 她一说完,屋里得门就被推开,香芹端着一盘子炸好的虾片进来。 田晶晶勾着脑袋,不敢看她的脸。 “将炸好的,趁热吃吧!”香芹把虾片放下,马上又出去了。厨房里,还有活儿没干完。 田晶晶的话被香芹打断,这一来一去,她又不好意思再提。 不过洪诚还算体谅人,“有啥事儿,你就说吧。” 洪诚卡巴卡巴得吃着香芹炸好的虾片,被洪福揍了一锤子。 “别搁床上吃东西!”洪福厉声教训他。 洪诚不是看不懂洪福的眼神,那意思无非就是不想让他跟田晶晶又过多的牵扯。一句“表姐夫”,还没有把他叫懵。 不用谁提醒,洪诚也不会跟田晶晶发生啥关系的。 田晶晶如获大赦,信咯暗暗松了口气,“你能不能跟我香芹姐说说,她要是知道银元搁哪儿,就告诉我。”她稍微喘了口气儿,马上又说,“你也知道我跟我娘现在的情况。我们寄人篱下,真不好受。” 洪诚一点儿也不意外田晶晶会提起银元的事儿,也知道她是想博取同情。 “我们家香芹不知道银元藏哪儿,我问过她好几回嘞。”洪诚又说,“我跟你打个比方,就算香芹真的知道银元搁哪儿,东西让你拿走嘞,回头李家把账算到我们头上,你说我们亏不亏?就连小孩儿都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该拿,你管我们要,还不如等你三舅找到银元,你让他给你几块儿呗。” 田晶晶在心里狠狠唾弃着李老三,李老三要是找到银元,那还有别人的份儿? 简直就是笑话! 洪福对田晶晶语重心长,“姑娘,你好手好脚的,咋不出去找个活儿?” 田晶晶笑得尴尬,“我去你们家酒店找活儿,你们又不收我。” “你咋恁死心眼儿嘞,我们不收你,你就不能到别的地方就找活儿啦?一说起来就怨这个怪那个的,真不知道你咋想的。”洪诚就烦这样的女的,田晶晶要是个老实能干的,他还真不介意把她招进酒店里。 “我的苦,你们不懂,不是所有女孩儿都能跟我香芹姐一样许个好人家的。”田晶晶为自己鸣不平。 她越是说这样的话,洪诚就越是看不起她。 “我可没看见你哪儿苦嘞,能把香芹撵到羊圈里睡觉的人,还能让自己受委屈啦?”洪诚可记着这事儿,他还要记一辈子。 他也想让李家的人永远记住,香芹以前所受的委屈和苦,可都不是白受的! 田晶晶意识到了,她这个弱女子的形象在洪家父子面前是扮演不下去的,他们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同情心!应该说,他们把所有的同情心都浪费在了香芹身上! 田晶晶抱着侥幸心理,还想再试一试。 “那都是以前的事儿嘞,现在谁还敢瞧不起我香芹姐!”她埋着头,状似深深自责,“以前我也是不懂事儿,你们啥时候见我现在欺负香芹姐嘞?” “你不用搁这儿跟我们表真心,问我们多少回,还是不知道。”洪诚再跟她强调一遍,“你们揪着我们不放到底啥意思,是想让我们把你们家得银元找出来,还是想让我们送你一罐银元?” 洪诚越说越厉害,洪福捞了他的胳膊一下,满脸无奈道:“算嘞,别说那么多嘞。”R1152 第260章 表真心 第261章 不休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61章 不休 田晶晶一肚子窝囊气,她要是跟洪诚搁一块儿,做的不一定比香芹差。 洪福给田晶晶包了个红包,给她五十块当压岁钱。 “闺女,这是我给你的压岁钱,你拿着吧。” 对田晶晶,洪福谈不上心疼,反倒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田晶晶握着钱,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本来是打听银元的,并没有伸手要他们的钱的意思,可是一旦手上感觉到了人民币的那种厚实的质感,她就舍不得撒手。 她并没有把钱装兜里,她把钱卷成烟筒形状,埋头沉默了半晌。 “我知道香芹姐肯定恨死我们嘞,就算她知道我姥爷把银元藏哪儿,她也不会告诉我们任何一个人。” 田晶晶这话的意思,她还是死心眼儿的认为香芹对银元咬住不松口。 洪诚早就不高兴了,“就算香芹骗你们说不知道,她还能骗我吗?” 洪诚认识香芹到现在,就没有发现香芹啥时候骗过他。 “我就是打个比方,而且香芹姐那么做,也是人之常情。”田晶晶自我辩解的同时,不忘抹黑香芹。 “人之常情是啥,你到底懂不懂!” 要不是洪福拦着他,洪诚真的要好好的跟田晶晶理论理论“人之常情”的事儿。 一个狠心把自己亲弟弟害死的无情女人,搁这儿跟他说“人之常情”的事儿,不觉得可笑吗? 田晶晶这么厉害的人,谁敢挡她的道儿? 洪福不是没脾气,想着田晶晶毕竟是个小姑娘。对她说太厉害的话,等于是给自己打脸。 回头这闺女出去要是说他们洪家合起伙来欺负她一个人,他们是不是要跳进黄河去洗洗? 洪福不该慈祥的口吻,“闺女,我看外面马上是要变天嘞。你还是赶紧回去,别让你们家的人着急。” 田晶晶四下晃了一眼,这房间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的天,洪福难不成有透视眼? 不过很快,她意会过来,人家这是在变相得对她下逐客令。 田晶晶也不是不识相的。“那我就先回去嘞。” 洪诚懒得睬她一眼,阴阳怪气的说:“不送了啊!” 田晶晶蓦地红了双眼,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她还要强作镇定,尽量潇洒的离开。 田晶晶以为洪福说要变天的话是哄她的,其实洪福说的是真的。他看了天气预报。 田晶晶走后没多久,外头就下起了大雪。 中午就没有出太阳,坐在屋里都感觉到冷。 吃了饭,才暖和了一会儿,洪福就打了个寒颤。 他搓了搓胳膊,“香芹,晚上睡这儿冷不冷?” 洪诚嬉皮笑脸,“有我给她暖被窝。她能感觉到冷吗?” “就你话多!”洪福埋怨着他不正经。 香芹扯了一下床上铺的电热毯,“这不有电热毯么,晚上一点儿都不冷。” 下午雪停那会儿。洪家的大门又被敲响了。 香芹一开门,见又是田晶晶,不过这回田晶晶把她娘也给带回来了。 “你咋又来了”,香芹不会说这样的话,好像她多么不欢迎她们似的,不过在心里面。她的确不欢迎这俩人。 跟乖顺的跟小绵羊一样的田晶晶不一样,李蓉气势汹汹的。一看到香芹,就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香芹姐。我又来嘞。”田晶晶装好脸充好人,一句话就让香芹无语凝噎,“你不会不欢迎我们吧。” 香芹没有立马让她们进门,就很好的表示出乐她的情绪,“你们有啥事儿?” “外头这么冷,你让我们进去好好说,行不行。”田晶晶搓着手央求着,看样子真冻得不行。 好好说? 不用问也不用想嘞,肯定又是为了银元的事儿。 现在“银元”俩字,几乎成了香芹的忌讳,一听到就来气。 香芹不耐烦,“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嘞,是不是跟你们好好说没用,还非得要我跟你们急眼!” 李蓉紧绷着脸,她真是受够了去讨好香芹,既然香芹的耳根子不软,她何必再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你也知道我们过来是要跟你说啥事儿啊,你嘴上说不知道不知道,我看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香芹懒得跟她们争辩,直接甩上门,给她们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 她还没转身,大门就咚咚咚的响。 一听这动静,洪诚就知道出事儿嘞,他赶紧跟洪福出来看情况。 “咋回事儿?”洪福说话的时候,那边门还响着,一点儿都不给人喘气的机会。 “田晶晶把她娘也带来嘞!”香芹没好气。 洪诚不怕那娘俩儿闹事儿,这闹到家门口,就不能让他容忍了。 洪诚打开门,跟李蓉和田晶晶面对面,“蹬鼻子上脸是吧,给你们一点儿好处还打发不了你们!” 香芹心里一咯噔,心想着洪福和洪诚肯定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了田晶晶啥好处。 “你给她啥了?”香芹问。 “咱爸给她五十块的压岁钱。” 洪诚当时也不愿意,但是田晶晶已经把钱接到手里了,他还能说啥,总不能过去把钱从她手里抢回来吧! 香芹忍不住说洪福两句,“爸,咱们就不能给她们好脸,你是不知道她们是啥样的人!你自己看看,她们是不是蹬鼻子上脸!” 李蓉一听压岁钱的事儿,立马把目光转向田晶晶。 “他们给你五十块钱?” 田晶晶回李家,钱的事儿,可一句也没跟她提。 田晶晶的脸色本来就挺难看的,她藏个私房钱不容易,她娘的鼻子灵的很,把钱藏哪儿,她都能找出来。 除了李春藏的那罐子银元。 “钱呢?”李蓉质问。 田晶晶立即跟她娘反目,“给我的压岁钱,你好意思要?” 李蓉歇斯底里,“我咋不好意思!你给我说说我咋不好意思!我是跟你三舅一样亏待香芹还是亏待你嘞,香芹不孝敬你三舅那是你三舅自找的。你给我说说你从小到大,我哪儿亏待你嘞?你不孝敬我是应该的啊,还说我不好意思,你摸摸你的脸,你好不好意思说这样的话!现在哪个小孩儿的压岁钱不是交给爹娘管的!” 田晶晶一点儿也不退让,“我已经不是小孩儿嘞!” “你不是小孩儿还让人养活着你嘞,你觉得你自己是大人,你倒是出去给我挣俩钱儿诶!一分钱都挣不回来,也找不到一个好人家,我咋生养出来你这么个赔钱货!” 洪福真是后悔,他真不该对田晶晶有那么一丝丝的怜悯,他的好心换来的啥? 她们就不能让人安生的过日子! 洪福挥手驱赶她们,“你们赶紧走,你们要吵就回你们家吵取!” 李蓉回过神来,想起来这儿的目的。 她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对着香芹磕头如捣蒜,叫人真是措手不及。 李蓉忽然做出这种举动,让洪家的人傻眼。 她卑躬屈膝,可神态可不低声下气,她的口气特别强硬,“香芹,我跪下来求你嘞,你要是知道银元搁哪儿,就赶紧告诉我!” 她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她的膝盖可不值一分钱。 刚跟李蓉置过气的田晶晶,眼看着自己的亲娘对人下跪,也不管不顾,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洪福就对田晶晶说:“你看你娘这是弄啥嘞,还不赶紧把她扶起来弄走!” 李蓉真是疯了,为了银元,不存一点儿理智。 “娘了个逼!”洪诚真想踹李蓉一脚,把她踹得远远的。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香芹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像她们的不幸都不是她们自己造成的。 “大过年的给我们磕头,我真是谢谢你嘞,不过我们可没有压岁钱给你!”香芹真想扑上去揍李蓉一拳。 李蓉好像没听见他们的话,还一个劲儿的磕头,田晶晶搁一边不咸不淡的劝了两句。 洪福对田晶晶没脾气,“你光动嘴有啥用,你能不能动动手,你说你一个没出门的闺女,脸都这样被丢完嘞,以后还想找个好人家,做梦去吧!” 田晶晶好像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终于高抬贵手去拉李蓉。 李蓉甩膀子抗拒她,好说歹说对她是没有半点儿用。 洪诚把香芹捞进门,“关门关门,让她们在外面想咋样咋样!” 反正天这么冷,搁外面受冻的不是他们。 就让田晶晶和李蓉搁外面好好的享受冰天雪地给她们的“温暖”吧。 关上门,是看不见李蓉磕头了,但是门马上又框框的作响。 一进屋,洪诚就埋怨起洪福来。 “你说你给她钱弄啥欸!” 那些人要是能用钱打发掉,洪诚早早的就出手嘞,还会等到现在? 洪福还是跟那些人接触的少,可以说没有应付他们的经验。 他还冤枉的不行,“我哪知道她会带着她娘过来!” “她啥事儿做不出来,那小姑娘精明的很,自己不中用,可会拿别人当枪使唤!”洪诚恼得不行,“今儿她敢带她娘过来,明儿指不定还会带谁过来!” 洪福也知道害怕了,光知道害怕有啥用,还得防着那些人。(未完待续)R655 第261章 不休 第262章 这样不好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62章 这样不好 田晶晶已经拿她娘没办法了。 都说小鬼难缠,李蓉完完全全就是个女鬼! 她真后悔,把李蓉带到洪家来。 她装可怜都没用,李蓉屈膝就能博得洪家人的同情了吗? 她们这样跟要饭的有啥两样,她也是有自尊的,难道李蓉就没有一点儿尊严吗? 李蓉攥着拳头,把洪家的大铁门敲得咚咚咚的响,铁门上硬生生的被她锤出一个小窝窝。 洪家的人雷打不动,再也没有出来过。 眼看又下起雪来,而且天色越来越晚越来越冷,李蓉起劲儿的很,田晶晶已经受不了了。 田晶晶冷眼看着李蓉,“你回不回去,你不回去我可回去嘞。” 李蓉回头,狠狠地瞪着她。 田晶晶心里早就对她有意见了,一看李蓉的意见比她还大,她登时就不乐意了。 “你瞪我弄啥!”田晶晶满腹怨言,就算是她把李蓉带来的,她可没有让李蓉搁冰天雪地里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来。 “我是为谁好,还不都是为了咱娘俩好!” 要不是为了那罐子能改变她们命运的银元,她何苦这样? 田晶晶嗤之以鼻,她算是看透了,李蓉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们娘俩儿好,其实都是为了她自己一个人好! 李蓉一看田晶晶扭头就走,马上就心慌了。她赶紧拔腿,紧紧跟在田晶晶身后。 走的时候,她还回头留恋的望了洪家一眼,心想着,像这样的大房子,她这辈子啥时候才能住一回诶? 洪家。 再也听不到外头的敲门声,他们就知道,李蓉和田晶晶娘俩儿应该是走了。 外头天寒地冻的,她们可不会委屈自己。 眼看天黑了,敲门声再次响起。 洪家的人同时心里一咯噔,这是咋回事儿,难不成那娘俩儿还没有走? 不过听敲门的节奏,不像李蓉敲的那么激烈。 洪福察觉出不对劲儿,“谁哦?” “我出去看看。”香芹说。 门外的要还是李蓉和田晶晶,她真的要不客气了。 洪诚跟她一块儿去开门,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门外的并不是那娘俩儿,是刘医生。 “舅?”洪诚感到意外。 刘医生一看香芹和洪诚俩人都出来迎接他,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他左手提着一篮子鸡蛋,右手提着一只被五花大绑的老母鸡。 “舅,你回来,咋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啊!”洪诚赶紧把刘医生迎进门。 刘医生笑的极为腼腆,“我这个月没交电话费,电话停机嘞。” 路上积雪很深,别说开车不容易,就连骑自行车都容易摔倒。 刘医生是一路从诊所走回来的,一开始还觉得冷,运动过后就不会觉得冷了。 他一回来,最高兴的就是洪福了。他从来没把他这个小舅子当外人。 “你说你回来就回来,还买那么多东西!”洪福埋怨刘医生跟他见外了。 刘医生在这个家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尤其是洪福更是把他当大儿子一样养活着。 要不是洪福一直供着他,他是不可能学医的。 刘医师笑的开朗,“这哪是我买的啊!”他啥时候回来都是两手空空,也没见洪福埋怨过他啥。“这只母鸡不就是上回香芹带回去的那只么,这些鸡蛋也都是这只鸡下的。” 香芹拎着沉甸甸的鸡蛋篮子,一脸惊奇的“偶哟”了一声,“下了这么多鸡蛋,你都没吃啊?” 一天两碗鸡蛋茶,鸡蛋也不会剩着么多。 “吃的不多。”刘医生说。 洪福大声笑起来,看了看刘医生,又指了指洪诚,“都说外甥随舅,洪诚就跟刘硕一样,都不喜欢吃鸡蛋!” 香芹把鸡蛋收起来,又把那只母鸡解绑,放它到院子里,它自己就会给自己找窝儿。 到了新环境里,母鸡不习惯,多少会感到不安,不过它很快就在弄堂里的柴火堆里安了家。 刘医生是赶在他们吃了晚饭以后过来的,香芹就把白天里的剩菜剩饭热了一下,给他端了过去。 洪福问了诊所的情况,刘医生就说暂时先闲下来了,今儿突然想回来看看,明儿清早还要赶过去。 说了工作上的事情,一家人就开始拉家常。 想着洪诚和香芹已经是定下来了,眼瞅着刘医生越长越大,还没成家,洪福想想就心酸。 洪福笑眯眯的问他,“刘硕啊,有对象了没?” 刘医生呛了一下,差点儿没把嘴里的米稀饭喷出来。这米稀饭是香芹给他现煮的,其实香芹他们的晚饭就是馒头菜,渴了就喝水。 洪福还是一副笑面佛的样子,“你要是有对象,就带回家来给我们看看。” 刘医生白了他一眼,显得很孩子气,“我那么忙,哪有时间谈对象!” 洪福的脸一下就垮下来,咋说他都是刘医生的半个家长。 “你都多大嘞,再过两三年就三十嘞,你看看咱们村里,跟洪诚一般大的,那小孩儿都会跑都会开口说话了!” 洪诚收到刘医生求救的眼神,帮着他跟洪福打马虎眼,“爸,你听听你说的,跟我一般大的,那还算是小孩儿吗,肯定都会跑都会开口说话!” 洪福瞪他一眼,“你别打岔!” 刘医生无奈的苦笑,“这不是没碰到合适的么。” 洪福抱着胳膊,他可以不对刘医生催婚或是逼婚,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想刘医生身边有个女的。 以前他也觉得男人光棍也无所谓,以前是受了洪诚和刘医生的影响,而他也没有续弦的打算,想着男人就这样一辈子算了。 穷日子的时候,生活艰难,不敢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洪福的心思就蠢蠢欲动开了。 看着跟他一样大的,都抱上了小孙子小孙女,他也渴望享受天伦之乐。 洪福心里着急的很,对刘医生说:“你要是不操心,我帮你操心。” 刘医生马上就有很不好的心里预感,他干笑着,一脸忌惮,“还是算了吧。” “你不是说你没时间么,我有的是时间,到时候我帮你找个,你先谈着,要是不合适,再分开。” 刘医生嘴角抽搐,“这样......不好吧。” 洪福哭丧着脸,一副比谁都可怜的模样。 他还装模作样的挤眉弄眼,还真就流下两滴眼泪,“你姐走的早,要是她在,这事儿还用**心吗,你都这么大嘞,身边一个能对你好的女的都没有,你要是一直这样,哪天我要是走了,你说我到了下面有脸见你姐吗?” 刘医生算是怕了洪福了,“好好好,那你帮我介绍个!” 这下洪福高兴了。 刘医生就知道他刚才都是演的,其实他暂时还没有谈对象的打算。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那时候他对香芹有好感,但是一直没有抓住机会,却让洪诚给捷足先登了。 现在对洪诚和香芹,他只有祝福的份儿,也不会感到心塞。 刘医生表示不满,“那时候洪诚没有对象的时候,咋不见你给他找对象?” 洪福瞪大双眼,一副被冤枉了模样,“我咋没跟他找!” 洪诚笑起来,“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爸天天催着我跟这个见面跟那个见面,烦都烦死嘞!最后我受不了,还跑到你那边去避难。” 也是在那时候,他遇见了香芹,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洪福唯恐刘医生会变卦,赶忙一锤定音,“行啦行啦,就这样!都赶紧洗洗睡吧!” 刘医生住在楼上,没有料想到他今儿会回来,就没有在他屋子里生炉子。 香芹烧好水,趁着刘医生去洗热水澡的时候,洪福跑到楼上,把炉子烧起来,床也铺好。 刘医生从洗澡间出来,迎面就撞见洪诚。 他忍不住埋怨起洪诚,“你跟香芹准备啥时候要个小孩儿?” 刘医生想着香芹年纪还不大,洪诚大概也不会那么过早的就跟她把孩子生下来,就算他们有能力养,对香芹的各个方面还是有影响的。 因为时代不一样了,现在小妈妈的现象很普遍,不过接受了新思想的人们对这种事情还是很排斥的。 刘医生倒是无所谓,他知道洪福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抱孙子。 “小孩儿又不是说有就能有的。”洪诚不着急,这种事情来日方长。他和香芹都还很年轻。 “赶紧的!”刘医生催了一声,香芹和洪诚要是早给洪福生个娃娃出来,洪福的注意力就不会在他身上了。 只怕带小孩儿就分去了洪福大半的注意力。 洪诚会心一笑,不过他对刘医生的终身大事也是很上心的,“我爸要是给找个能跟你处的来的,你就试试。” “这个我知道。”刘医生也是男人,不可能会打一辈子的光棍。 不过他是真的忙,不像洪诚有大部分时间可以游手好闲。 家里有个女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刘医生一进洪家就有这种感觉。 香芹的到来,给洪家增添了不少生气和温暖。 何况她还特别勤劳能干,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有她在这个家里,洪福也会轻松很多,刘医生感到很欣慰。R1152 第262章 这样不好 第263章 拜早年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63章 拜早年 “这个我知道。”刘医生也是男人,不可能会打一辈子的光棍。 不过他是真的忙,不像洪诚有大部分时间可以游手好闲。 家里有个女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刘医生一进洪家就有这种感觉。 香芹的到来,给洪家增添了不少生气和温暖。 何况她还特别勤劳能干,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有她在这个家里,洪福也会轻松很多,刘医生感到很欣慰。 刘医生本来说是要搁洪家留一晚上,第二天一清早就到诊所去。 结果这一晚上都在下雪,早起起来也下个没完,刘医生就耽搁了。 趁着他搁家,洪福又开始软磨硬泡的在他耳根子跟前说谈对象的事儿。 刘医生听得都想哭嘞,他可算明白“欲哭无泪”是啥样的感觉了。 好在是来了一通电话,分散了洪福的注意。 也不知道来电话的是谁,讲完了电话,洪福的脸色就不咋好看。 “姐夫,谁来的电话哦?”刘医生问,并不是出于好奇,是出于关心。 “洪诚他大姑,说要过来给咱们拜年。”一想到洪玲那一家子人,洪福的心情能美丽起来才有鬼嘞。 这丽过年还有四五天嘞,洪玲他们就着急着往洪家来,他们的目的会只是拜年那么单纯吗? 刘医生沉默,尽管他打心眼儿里不喜欢洪玲这个人,他能咋发表意见? 以前洪玲没有出门子的时候,刘医生带着他住到洪家来,洪玲是咋看他们咋不顺眼。 洪玲对他姐还好一点儿,毕竟他姐是洪福名正言顺的媳妇儿,对他就跟对搁外头要饭的一样,都不拿正眼瞅他一下,好像他是脏东西,会污了她的眼。 好在是洪玲早早的就出门子,嫁到郭家村去了。 刘医生和洪福俩人闲着,香芹搁厨房里涮坛子,她指挥洪诚到地里去拔几颗白菜,说要腌咸菜。 涮坛子的水,香芹还不敢随便倒,倒到院子里,一旦结冰,那可是麻烦事儿。 她宁可麻烦自己一点儿,出门儿去把脏水倒进菜地沟里。 洪诚摘了三颗大白菜回来,给香芹交差。 “不够。”一句话两个字,香芹表达的意思足够清楚,那就是劳烦洪大少爷再去地里摘几颗白菜回来。 洪诚不大乐意,关键是他的手指头都快冻僵嘞,“这些还不够啊!” 他目测,这些白菜塞进坛子里,估计能浴出来。 香芹却说:“这几颗白菜一揉,再撒上盐,就塌下去嘞,你再去摘两颗回来。” “好吧好吧。”看在香芹的手冻得比他的手还红的份上,洪诚妥协了。 香芹收拾洪诚摘回来的白菜,剥掉冻坏的菜叶子,洗干净后,用手把白菜叶一片一片的撕开。 把撕好的白菜叶放盆里,撒上盐和辣椒面,浇上白醋,就跟揉衣裳一样开揉白菜。 把白菜腌到坛子里还不算完,香芹给锅里添上水烧上,把洗好了的香料丢到锅里,有八角、生姜等。 等香料水一煮好,晾上一会儿倒进坛子里,这坛子腌白菜过一晚上就可以吃了。 洪福迫不及待的开坛尝了鲜,对香芹的手艺赞不绝口。 其实腌白菜不需要啥手艺,只要肯下功夫,腌出来就能吃。 腌白菜是凉菜,凉菜吃多了对胃不好,尤其是在大冬天,桌上一道凉菜,显得跟这个季节格格不入。 香芹本来也不想做凉菜的,但是放任白菜冻坏在地里,浪费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还不如对不起自己的胃嘞。 中午的时候,洪福给香芹搭把手,多做了几道菜。 即便念着洪玲他们一家要过来,洪福也不想把粮食浪费在他们身上,但是没办法啊,他不想让老爹老娘在下面心寒。 等饭做好,洪玲带着郭湘湘来了。郭湘湘他爹就不愿意来洪家。 至于郭涛,洪福请他看店。 酒店过年不营业,但是怕没人看着会丢东西。 吃饱喝足,洪玲和郭湘湘没说走。 作为长辈,洪福给郭湘湘拿了一百块钱的压岁钱,还把前一阵去城里给她买的一套新衣裳拿给她。 郭湘湘可高兴,可是洪玲有情绪了。她眼前总有俩人晃来晃去,她看着就是觉得他们碍眼的很。 香芹和刘医生就像是她左右眼里的一颗刺。 “大哥,香芹和洪诚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你就让她住咱们家来啦?”洪玲说这话的时候,不但没有避讳,还可大声音,好像是故意说给香芹听得。 “当时你不也是没结婚,就住到郭家去了吗。”洪福暗中讥讽,“你撒丫子跑的可快啊,我撵都撵不上你!” 那时候洪家落难,连一袋米的钱都拿不出来,家里的人饥一顿饱一顿的,洪玲一寻到人家,马上就卷东西走人了。 大概也想到了那时候,洪玲脸色难看下来,她还强笑道:“我那时候跟这时候能是一样的吗,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你去看看别人家有没结婚就把女的领进门的没有!” “哎哟,你还知道与时俱进啊。” “那可不是,活到老学到老吗!”洪玲的脸皮足够厚。 郭湘湘听出来洪福说话含沙射影的,一下就觉得不对劲儿,她可是知道她娘这张嘴,不会说话还话多的很。 她给洪玲递了个眼色,“娘,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儿少插嘴!”洪玲还反过来训她。 气的郭湘湘恨不得去拧她的大腿,都说要投其所好,她娘可好,总是把话拧过来说,从来没说到点子上。 “大哥,你要是觉得香芹没地方去,就让她给你看店去吗,让咱们家涛涛回来。” 大过年的,谁都不想生气。 洪诚就是不喜欢听洪玲说话,“你可别揪着香芹不放嘞啊,她跟我才是咱们家,你跟我啥也不是!” “你这话说的,我可是你姑啊!”洪诚帮着外人,洪玲心里肯定会不得劲。 “我叫你一声姑,那是给你面子,你可别给你脸不要脸!” 洪诚的脾气一触即发,亏得洪福拦着他,“行啦,你少说两句吧。” 洪玲反瞪了洪诚一眼,打这小子一生下来,就没待见过她。 “我看天也不早嘞,你们赶紧回去吧。”洪福对洪玲说。 透过窗子一看,外头的天还大亮着,一看表才四点多,她就不以为意道:“这还早着嘞,我们再坐一会儿。” “大过年的,你不搁你自己家坐着,往我们家弄啥嘞。”洪福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对洪玲下了逐客令。 洪玲的屁股粘在凳子上,挪都不挪,“这不是往年都搁这儿,习惯了吗。” “往年?”洪福不知道她说的往年是从啥时候开始算的,“你是出门子闺女,不算是我们洪家的人嘞,你还说与时俱进,这点儿都不清楚吗?” “我清楚哦,大哥。”洪玲显得特别无辜。 两个长辈说话,其他人无法插嘴。 洪福就是想让洪玲早早的断了对他们家的念想,他可不怀疑洪玲惦记的不是他们洪家的哪个人,而是洪家的钱,是洪家优越的生活条件。 这才是真正让人心寒的。 “你真的清楚吗,搁我们家赖了这么些年,你敢说你清楚?” “我这不是搬出去了吗!”洪玲觉得委屈了,要不是她揣着心事儿来的,她早就发脾气了。“我又不是想赖在你们家,我这事儿还没说完嘞。” 洪福洗耳恭听,“你有啥事儿,赶紧说吧。” 洪玲看了一眼郭湘湘,“大哥,你看湘湘的年纪也不小嘞,你能不能给她找个好人家?” “我认识的没有好人家,你别找我帮忙,你们自己找去。”洪福毫不犹豫的拒绝。 洪玲不愿意了,“他可是你外甥女,不看僧面你也得看佛面吧!” “我要给你们找的不好,到时候你们又赖在我头上,我可不自讨苦吃!”洪福不愿意给他们当媒婆。 洪玲信誓旦旦,“就算你给湘湘寻的人家不好,我也绝对不来找你算账!” 洪福哼哼两声,似笑非笑,“你现在是这么说,到时候你就变卦嘞,我还不了解你?以后这事儿,你再也别跟我说!” “那你给我借点儿钱吧。”洪玲真够厚颜无耻。 “欠我的那些钱,你啥时候还?” “涛涛不是搁你店里打工的吗,你从他工资里扣就行嘞。” 洪福看洪玲这个当娘的,也算是当到头儿嘞,“那你跟涛涛商量去,等他同意我扣他工资,你再跟我说这话。” 郭涛一离开家,就不愿意回去,大过年也不说回家看看,知道洪家酒店每年过年都要人留守,他就自告奋勇说要留下来看店。 连家都不愿意回,足见郭涛对洪玲有多么“孝顺”了。 洪玲悻悻然了,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啥样的货色。 她跟郭湘湘来的时候,就提了一箱**,走的时候带了不少东西。 洪福对她们够仁至义尽的了,把精心准备的年货份她们一些,又让她们提走了几斤鸡蛋。 香芹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刘医生建议她多吃一些含钙的东西,洪诚就让她多喝了几袋**。R1152 第263章 拜早年 第264章 得痔疮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64章 得痔疮 这两天,香芹把过年要吃的东西准备好,扇子和麻叶炸了出来,鸡鸭鱼肉也都裹了面炸到金黄出油锅。 洪福置办的五条带鱼,一做出来,不到两天就被吃完了。 洪诚这些天没少吃香的喝辣的,一点儿也不忌口,结果就吃出病来了。 大年初三,洪诚尖叫着提着裤子从厕所跑出来,又惊又恐的像是搁厕所见了鬼一样。 “咋啦咋啦?” 洪诚叫的那么大声,香芹和洪福能听不见? 洪诚吓得不轻,脸色像是被冰霜刺骨的寒风吹久了,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他夹紧屁股,哭丧着脸,“我……我拉出血来嘞!” “好好的,咋会拉出血来嘞?”洪福吓了一跳。 “我不知道,还滋了多么长!”洪诚回头往厕所方向看了一眼。 洪家的厕所搁院子里的西面,是院墙和楼房之间的一条狭窄的死胡同一样的地方,地方虽小,但是环境很好。 洪福往厕所里去了一趟,出来的时候,神情紧张。 香芹扶着洪诚,“快到屋里去,把裤子脱下来,我们看看到底咋回事儿。” 光着屁股对人,洪诚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他咋好意思嘞? “我该不会是来月经了吧!” “净瞎说,男的咋会来那东西嘞!”洪福斥道。 “那我这是咋回事儿啊!”该拉的东西没拉出来,甭提洪诚现在有多难受了。“屎还卡在屁股眼儿里嘞!” “瞧你那出息!”洪诚在他胳膊上甩一巴掌,顺势挥着手把他往厕所里赶,“你先解手去吧,我打电话问问你舅。” 幸好家里有人是医生,刘医生应该知道这是啥情况。 香芹安抚洪诚,“应该没多大事儿,你先去解手。” 洪诚难受的紧,调头拐进厕所。 洪福往诊所里打电话,却没有打通,这才想起来刘医生先前说过的话,诊所的电话停机嘞。 “爸,你别慌,我去我舅那边看看。” 香芹准备穿出门的衣裳,外头天寒地冻,不穿厚点根本就受不了。 “你别忙活嘞,”洪福心疼她,不愿意她搁那么冷的天还跑那么远的路,“我给祥子他们家打个电话,让他跑到你舅那儿问问。” 香芹不以为然,“今儿初三,都走亲戚去嘞,我祥子舅还不一定搁家嘞。” 再说了,大过年求人办事儿怪煞风景的,香芹还是情愿去跑一趟。 不过洪福还是给段祥家打了个电话,就跟香芹说的一样,电话打通了却没人接。 洪福把香芹送到堂屋门口,眼瞅着外头积雪未融,肯定路滑,他就担心,“那你路上慢点啊!” “知道嘞!” 搁厕所里头的洪诚听见他们的声音,他吆喝了一句,“你们这是弄啥嘞?” 洪福走到厕所门口,“香芹去你舅那边问问,看看你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先别让香芹走,停会儿我解完手跟香芹一块儿过去。” 洪福想想,这样也行得通。他跟香芹都不知道洪诚这是啥病症,就算说的清楚,刘医生也不一定拿的了主意,还是让刘医生亲眼给洪诚瞧瞧。 他跑到门口,把还没有走远的香芹喊了回来。 洪诚一上完厕所,他就跟香芹和一块儿到刘医生的诊所去。 路上有冰有雪,不好骑车也不好开车,俩人徒步而行。 走到半道,洪诚感觉就好像有一股电流突然从他屁股眼里钻了进去,整个人都不得劲了,疼得他几乎走不稳路,在香芹的搀扶下好不容易坚持到了诊所。 经刘医生一检查,才知道洪诚这是得了痔疮,挺严重的,他他这儿治不了,只能到医院动手术。 过年吃饭,不知道忌口的人多的很,尤其是年轻人。到了医院,要不是走了关系,洪诚连一张病床都排不到。 他住的病房并不是单人间,宽敞的很,容纳了八张病床,没张病床上都有病患,周围还有不少家属。 洪诚的病床靠近窗户,香芹受不了病房里的味道,那气味儿还不是药水或者是消毒水的味道,她走到窗户跟前,把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儿。 住洪诚对面病床的老大姐登时就不愿意了,她扯着嗓子对着香芹吆喝,“你这闺女咋恁不懂事儿嘞,大冬天的你开窗户,想把我们冻出病来是吧!” 她声音又大又尖,唯恐别人听不见她似的。她一发话,周围的人纷纷对她侧目,可见她在这个病房里作威作福惯了。 香芹一时间手足无措,可是房子里的这味儿,实在让她难忍。 给一个病人换药的年轻护士,戴着一副医用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灵动的眉眼。 这时候她眼含怒气,对那老大姐训斥起来,“外头有厕所你不去,偏在这房子里解手,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的味儿你闻不见是吧,你把这房子里弄得都是细菌,别人还没说你嘞,你还好意思大呼小叫!” 老大姐脸红一阵白一阵,坐在被窝里不说话,她跟前照顾她的十有**是她儿子。 她儿子对那护士赔着笑脸,“郝护士,你别生气,我娘怕冷的很,况且她得的这病也不好走动。” 郝护士不迁就他的强词夺理,“就那么一点儿路,你母亲又不是全身瘫痪嘞,你扶着她慢慢的就过去嘞,这房子里住这么多人,你们见哪一个跟你们一样是搁这儿解手的!” 这护士一说话,就跟香芹发脾气一样,看来白衣天使的脾气不一定都符合他们那一身白衣的形象。 香芹不顾那老大姐的意愿,把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儿。 换了空气之后,不消片刻病房里的气氛就不一样了,被清新冰冷的寒风一刺激,不少人精神为之一振。 洪诚的手术排到了大后天,今儿仓促住院,啥东西也没带。 香芹又跑回洪家村一趟,把该用的东西装到三轮车上,跟洪福一口气儿拉到了医院。 香芹把洗漱用的东西归位,又提着暖壶去打热水。 洪福把折叠床展开,安置到了洪洪诚的病床跟窗户之间,又把叠好的被子放到折叠床上。 他背对着窗户,刚坐折叠床上,后背感到一股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么冷!”房子里没有暖气,洪福拍拍厚实的棉被,就怕这一床被子不够御寒,“晚上香芹搁这儿,恐怕受不住!” “你就不用操心嘞,晚上我跟香芹睡一块儿。”洪诚笑说。 洪福扫一眼病房里的人,哪一个都是邋遢大王,蓬头垢面满世界跑的不少,这种情况下也都是无奈之举,不过两人睡一块儿总是搁人眼里不好。 “要不晚上我过来陪你,让香芹回去。”洪福提议。 洪诚不愿意,“你还是省点儿精力等着抱孙子吧!” 他说这话一方面是出于孝心,另一方面是他不想跟香芹分开。 医院的环境简朴,除了重症病房外,几乎没有单人病房。 因为需要开刀的人很多,洪诚的手术排到了大后天,原本他可以大后天再过来的,就怕到时候没有床位。术后住院观察,还得好几天呢。 折腾了大半天的功夫,还没顾得上吃饭,香芹和洪福就下馆子随便去吃些,洪诚正遭罪,屁股疼的别说走不动了,连坐都坐不住。他也只好乖乖的在病房里等着香芹和洪福带吃的过来。 洪福听人说有些水果是能治痔疮的,至少能起到缓解的效果。他就买了些柿饼和香蕉。 医院就在城里,购置东西比较方便,香芹去了超市一趟,买了个保温的饭盒,还有一提卫生纸。 香芹和洪福油嘴回来,一看就是吃香的喝辣的去了,给洪诚带回来的却是青菜玉米粥,洪诚登时就不愿意了。 “就光给我吃这些东西啊?”洪诚以为生病了,自己的待遇就会变得更好,结果一看,这咋还不如从前啦! 洪福就还嘲笑他,“没给你喝水就不错嘞!” “医生说你现在吃饭要忌口嘞,那些刺激性的东西都不能吃。”香芹往洪诚手里的饭盒睇了一眼,觉得好笑的同时,还挺心疼洪诚的。 她想把买来的卫生纸放进病床头的小柜子,打开柜子一看,里头全都是隔壁病床患者的东西。 洪诚的旁边住的是一个比较年轻的闺女,看上去比香芹大一点,跟洪诚应该是同岁。 那闺女懒懒的看香芹一眼,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香芹也没说啥,就把卫生纸塞到了洪诚的床底下。 那些水果,她也没往柜子上放,直接就搁到了窗台上。 眼看天色渐晚,香芹就想让洪福早些回去,“爸,你先回去吧,我搁这儿就行嘞。” 而且他们骑来的三轮车没有上锁,就搁住院部的楼下停着嘞,怪不安全的。 洪福按着大腿点点头,朝慢吞吞喝粥的洪诚抬了一下头,“停会儿洪诚吃完,我把饭盒带回去。” 他还想着明儿做好吃的给香芹和洪诚送来。 洪福拎着空饭盒走后,洪诚又吃了一根香蕉,两个柿饼,没多久就嚷嚷着要上厕所。 香芹拿着纸,扶着他,就往厕所去了。R1152 第264章 得痔疮 第265章 找对象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65章 找对象 洪诚搁厕所里解手,香芹搁厕所外头都能听到他难受的哼哼唧唧的声音。 洪诚解完手,弯着腰捂着肚子从厕所出来,整张脸都是白的。 看他这样,香芹多少感同身受,心也揪起来,恨不能替他遭了这份罪。 要是光这样等着做手术,那还得难受好几天。 香芹扶他靠着墙,“你搁这儿等一会儿,我去打点水,你到厕所里头洗洗,把今儿从你舅那儿拿的药抹上。” 刘医生说过,他开的药只能缓解症状,不能治愈痔疮。 能缓解就缓解,香芹总不能看着洪诚受罪而无动于衷。 她拐回病房,把暖瓶里的热水倒进盆里一些,又兑了一些凉水,给洪诚端了过去。 洪诚就着盆洗了个小澡,抹上药膏,感觉凉丝丝的,没有先前那么疼了。 感觉好了以后,洪诚稍稍放宽了心,看来今天晚上能好好的睡一场安稳觉。 半夜醒来,借着朦胧微弱的夜光,洪诚看着蜷缩在折叠床上沉睡的香芹,他心疼的不得了。 医院的窗户是没有窗帘的,外头正是天寒地冻的冬季,一层玻璃窗咋可能完全御寒呢? 洪诚从床上爬起来,把香芹从折叠床上抱到病床上,他钻进被窝前,又把折叠床上的那一床被子盖上,能暖和一点儿是一点儿。 第二天一大清早,香芹去女厕洗漱完回到病房来,就看见洪福坐在折叠床上,膝盖上还有一个饭盒,跟前还有一包东西。 香芹不由吃惊,“爸,你咋来这么早?” “我给你们送饭。” 其实香芹是不愿意洪福跑那么多冤枉路的,现在是大冬天,天寒地冻的路又不好走,她咋能不担心洪福嘞? 于是香芹就说:“你不用来那么早,洪诚不睡到中午不起来,我饿了自己就到下面买点吃嘞。” 医院周围不仅有开铺子卖早点得,还有推着小车摆摊卖小吃的。香芹宁可去花些小钱,也不忍心看着洪福起早贪黑的为他们操心。 “外头的东西,毕竟不如咱们自己家里做的。”洪福自然也了解洪诚的习性,知道他不饿得紧了,清早是不会爬起来吃饭的。“我昨天回去发了些面,清早起来炕了几个饼子。过年买的那些猪肉搁冰箱里冻着,我卤出来剁得碎碎的……” 一边说着,洪福一边打开身边的布袋,露出四五个白面饼。 饭盒里是他卤出来剁碎的猪肉,饭盒一打开,香喷喷的卤味就溢满了整个病房。 洪福把一张饼掰开,用勺子往里头夹了些卤肉,弄好一个肉夹饼递到香芹手里,“这饼还是热的,赶紧吃吧。” 捧着肉夹饼,香芹心里暖暖的。 饭盒上面的一层是卤肉,中间的一层是稀饭,下面那一层是香芹先前腌的白菜。 香芹叫醒洪诚,“你起来吃点儿吧。” 洪诚咕哝了一句,“停会儿吃。” “停会儿就凉嘞。”香芹手伸进被窝里挠他痒痒,“起来吃了再睡。” 香芹叫醒腌的白菜里头放的有点辣椒,考虑到洪诚的身体情况,洪福没有多拿。 洪诚一看跟前的食物,禁不住抱怨,“又是稀饭!” “你就别挑嘞,有的吃就不错嘞。”洪福说。 洪诚表面上有怨言,其实心里还是挺为自己和身旁的人着想的,还是把洪福带来的稀饭吃的一干二净。 洪福掂着空饭盒正要走的时候,病房里进来一个护士。 护士走到三号病床跟前,摇醒了病床上的病患,“今儿下午你的手术,你可别忘了啊。” 洪福看直了眼,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名护士,心里莫名的雀跃起来。 他抱着饭盒,跟着郝护士离开病房,他追上郝护士,满脸期待。 “护士,你多大啦,叫啥名字,有没有对象啊……” 洪福一口气问得都是比较私人的问题,郝护士一下就懵了。 她打量眼前俩眼发光的洪福,心里提防起来。不过看对方慈眉善目的样子,她觉得洪福不像是坏人。 就算一脸好人相,但是人心隔肚皮,不刨根究底也不知道他们的心肠到底是还是坏。 “你想弄啥嘞?”郝护士警惕道。 洪福嘿嘿起来,显得怪不好意思的,“我想给我一个亲戚找个对象……” 洪福越发的觉得像郝护士这样的女孩才能配得上他的小舅子刘硕。 他越想越激动,却没发现郝护士看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怪异。 洪福从美好的想象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跟前的白衣天使早就不见人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洪福还就不信在这么大个医院,找不着一个合适的人嘞。 洪福拐回病房,让香芹和洪诚吃了一惊。 “爸,你咋又拐回来咯?”香芹还以为他是忘了拿啥东西。 洪福眉开眼笑得把饭盒放下,心情老愉快,“那天我不是说要给刘硕找个对象吗。” 这医院里护士那么多,有那么多资源,足够洪福挑了。 “你净瞎折腾!”洪诚埋怨了一句。 他也为刘硕的终身大事操心,但是设身处地的为刘硕想一想,他也很反感被相亲这种事情。 那时候他就是因为洪福总嚷嚷着要给他找对象,他才离家出走,躲到刘硕的诊所去的。 洪诚说:“我舅虽然算不上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自己开了一家诊所,也算的上是一个小资本家了,有资本又有模样,上没有老下没有小,他这么好的条件,还愁没人喜欢吗?他要是真想找,还用的着你操心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洪诚隔壁住的那个闺女,还有照顾她的娘,听了洪诚的这番话都挺心动的。 娘俩儿相视一眼,那默契程度难以言喻。 老大姐把凳子往洪诚的病床跟前挪了挪,加入他们的对话,“你们说的是哪家的人哦?我正好也给我闺女找对象嘞。” 香芹对她们娘俩儿隐隐有意见,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说啥。 洪福倒是挺上心,还仔细的打量那老大姐的闺女,把人家闺女看的红着脸不敢抬起头来。 他觉得这闺女要模样有模样,形象倒是挺好,但是光长的好看也没用啊。 洪福就问:“你闺女是弄啥的?” 老大姐愣了一下,老实的脱口道:“我闺女是给人家编塑料网子的。” 塑料网子就是网兜,用细细的塑料绳子就跟打毛衣一样勾出兜的形状来,能装纳好些东西。 编网兜,并不算是一份正当的差事,这都是家里的人闲着没事儿了坐那儿动动手的活儿。编十个网兜也赚不了一毛钱,还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行当。 洪福不大有门第之见,但是只要想想把一个留过洋的男人跟一个深闺女子放一块儿,他就觉得别扭的慌。 俩人没有共同语言,过不到一块儿去。 洪福心里失望,面上对那老大姐笑笑,“那我祝你早点给你闺女找个适合的对象。” 他这么一说,就等于是把她们拒之门外了。 那老大姐没听懂洪福的弦外之音,“我觉得你们将才说的那个开诊所的就挺合适的。” 洪诚哂笑两声,“我们说的是我们家的事儿,我这不是正说让我爸不给我舅找对象了吗。” 洪福马上附和,“是的是的,是我瞎操心嘞,年轻人的事儿,还是让他们自己做主去。我管不了嘞。” 老大姐蠢蠢欲动,还想要打听更多信息。 洪福掂着饭盒,逃也似的离开了。 洪诚和香芹俩人,一个趴病床上,一个坐折叠床上,小声的说着悄悄话,如胶似漆的让旁人难以介入其中。 那老大姐只好悻悻作罢。 不过她一直留意着他们身边的人,想着只要是他们的亲戚,那个开诊所的就一定会来探望生病的洪诚,到时候她再找机会下手也来得及。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是让她盼到了刘硕的到来。 刘硕偷空过来看看洪诚,洪诚住的病床,也是他拖这所医院的关系得到的。 刘硕一到病房,还没多跟洪诚说几句话,那老大姐一听见洪诚管刘硕叫舅,她就坐不住嘞。 老大姐蹭到刘硕跟前,分外的热情,“我听说你要找对象是吧,我闺女就是单身,她就搁这儿嘞,你俩聊聊呗!” 她恨不得这病房里的其他人统统消失,就留刘硕和她闺女俩人独处。 刘硕尴尬了,还没弄懂这是啥情况。 他向洪诚投去询问的目光。 老大姐挡在他们中间,继续眉飞色舞,“你现在要是没时间,你告诉我你家住哪儿,拐回来等我闺女出院,我跟她一块儿到你门上看你去。” 她这是在强买强卖? 哪有不愿意要还要硬塞的道理? 香芹不高兴了,“大姐,你就别折腾我们嘞,省省心吧你!” 说着,她捞着刘硕的胳膊,把他推进病床跟折叠床最里面的位置,让老大姐没机会接近他。 眼瞅着老大姐还要没完没了的架势,洪诚按捺住脾气,抬眼扫了一圈,“这么多人看着嘞,您就消停消停吧啊。” 想攀高枝的人多嘞,也得关心一下当事人看不看得上。R1152 第265章 找对象 第266章 疤痕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66章 疤痕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重生农门闺》更多支持! 洪诚爱干净,就是有时候吃东西的时候不忌口,口味还特别重。也难怪他会得这样的病。 清早喝了洪福带来的稀米粥,吃了些腌白菜,到了中午屁股又开始疼。 正跟刘硕说话嘞,他就感觉不得劲了。 疼得不狠,他能忍住,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一阵没一阵的。 刘硕见过状况比他还严重的,自然是见怪不怪了。 “以后吃东西得注意点儿,也别长时间坐着。那些开车的司机,你去问问他们,十有**都有这个病。” 香芹附和着刘硕埋怨洪诚,“搁家里没事儿就坐那儿看电视,你出去走动走动,不比仰着脸儿坐那儿强?” “大冬天的,你让我到哪儿走动去?”洪诚委屈不已,他就是怕冷才不想出门,要不然过年那一阵他多少朋友打电话叫他出去吃饭喝酒他咋都没去呢。 香芹接着埋怨他,“那你吃东西不知道忌口,我腌的那一坛子白菜都快让你一个人吃完了吧!” 洪诚何止光吃了辣白菜,大鱼大肉的也没少吃,过年吃饺子,还就了不少油泼辣子。 他拽着香芹的手,好像撒娇一样,“谁让你做的东西那么好吃嘞。” 刘硕就没那么好的口福了,过年没回家,一直在诊所值班,到了吃饭的时候,也都是随便对付两口。 洪诚斜对面住了一个老大爷,眼瞅着就快输完水了,还不见护士来换药,他瞪着眼干着急。 “护士,护士——”老大爷对着病房门口叫了两声。 眼尖的刘硕看到老大爷的药瓶子空了,就过去帮忙把针头从老大爷的手上拔下来,还安抚老大爷说:“没事儿,我也学过医。我给你把针管拔下来。” 老大爷一开始还很不安,一看刘硕娴熟的手法,就放下心来。 等到郝护士过来给老大爷换药,一看针管没插在老大爷的手上,当即就有些不愿意了,“药打完嘞,你喊我们就是嘞!你瞎糊弄,弄出事儿,回头还得怪我们。” 老大爷跟前没有亲戚照顾,要是跟前有个人,他还可以使唤一下。 他神情不自在,看了斜对面的刘硕一眼,对郝护士笑笑,“是那个小伙子给我拔下来的。他说他是学过医的。” 郝护士看了刘硕一眼,眼里似有埋怨,她检查了一下老大爷手上的针孔,没发现问题,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洪福送饭来,进门就碰见郝护士,尽管郝护士总是戴着医用的大面罩,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 “诶,护士——”洪福一看到年轻护士,就来了精神,一转眼见刘硕也在,更是高兴了。 不过这病房里还有俩人虎视眈眈,就是洪诚隔壁的那娘俩儿,黄大姐跟她的闺女黄槐花。 洪福心里雀跃,没敢太过分的表示出来。 “护士,你吃过没有?”洪福对郝护士嘘寒问暖。 一天能碰见这奇怪的老人两次,也算是缘分了。 郝护士看洪福提了两个饭盒,心里想着应该不会那么巧,“你亲戚搁这儿住院?” “我儿子住院,我那亲戚这会儿也搁这儿嘞。”洪福虚指了一下刘硕,凑近郝护士压低声音,“你看我这亲戚是不是一表人才,他还是开诊所的,你要不考虑考虑?” 郝护士没敢太露/骨的打量刘硕,她偷偷瞄了两眼,神色很快黯然下来。 洪福察觉出不对劲儿,顿时紧张起来,“咋了?” 难不成这闺女不满意刘硕,对他看不上眼? 郝护士神情闪烁,勾着头躲避着洪福带着关切的目光,并含含糊糊的说:“没咋。” 她迅速给老大爷换了药,再也没对洪福说啥,灰溜溜的快步离开了病房。 一开始洪福还为刘硕的终身大事操心,着急着给他寻对象,现在有了明确的目标,他反倒按捺住急切的心思了。 今儿他幸好带来的饭菜多,可以算上刘硕一口。 他一个人搁家吃饭没意思,在家里一做好饭,就盛到饭盒里带了来,就是想着跟洪诚和香芹一块儿吃。 虽然这里的环境不好,但总比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吃饭强。 吃了饭以后,洪福并没有立刻动身回家。 他搁医院里头找熟人打听,最了解护士情况的,还数这里的老护士长。 老护士长听说洪福是要给他亲戚找对象,她似乎挺偏疼郝护士,于是就把郝护士介绍给了洪福。 老护士长把郝护士带到洪福跟前,洪福眼前一亮,觉得这是缘分啊,但是不管说啥,郝护士都不同意相亲的事儿。 洪福好说歹说,“闺女,我那亲戚你也见过嘞,合不合适,你俩先见见面聊聊天行吧?你看你们护士长也都同意嘞,要不然你回家的时候,跟家里的人商量商量?” 老护士长笑起来,“还商量啥,芸芸,你也老大不小嘞,家里人不也催着你赶紧找个对象结婚啊,你就听听你这位大伯的话,先跟他亲戚处处。” 郝护士倒不是不胜其烦,她戴着大口罩,眼里写满了急躁。 她频频向老护士长投去不满的眼色,别人不了解情况,护士长还能不了解吗? 她不明白护士长到底是啥意思,难不成是存心看她的笑话? 洪福的亲戚,她今儿也见过了,人家确实一表人才,听说还独自拥有一家诊所,有模样还有事业,不是她这种人配得上的。 护士长苦口婆心的劝着,“芸芸,你也快下班嘞,让你大伯带你去他亲戚那儿看看行吧。” 郝芸眼里的急切之色渐渐褪去,回复平静之后,她直勾勾的盯着老护士长,“护士长,我的脸的事儿,你给人家说了没?” 老护士长哽了一下,对着洪福询问的眼神,马上避开了视线。 问她还不如问当事人,洪福调转目光,茫然的望向郝芸,“你说你的脸咋嘞?” 郝芸几可不闻的轻叹一声,然后摘下大口罩,那狰狞的一张脸把洪福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郝芸右边的半张脸一直到下巴尖,严重的烫伤赫然醒目,两边脸的肤色泾渭分明,明显不一样。 老护士长神色尴尬,嗫嚅道:“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嘞。” 郝芸埋怨似的看了她一眼,不过就是因为这样的一张脸,她从小到大就倍受周边人的有色眼光,她对老护士长的有意隐瞒也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样的事情最好还是事先就说清楚,别到时候见面出更大的洋相。 好在郝芸心里不抱幻想,没有贸然答应洪福相亲的事儿。 洪福收起惊讶,心里感到更多的是惋惜。 郝芸这闺女身段好,脸型好,还生了一双好眼睛,就是半边脸上有严重烫伤,能不可惜吗? “我小时候不懂事儿,过年的时候我娘炸的好吃的,把热油盛到碗里,那时候我个子小,以为碗里放的是吃的,就扒着桌子去够碗,结果不小心把碗打翻,油流到我脸上,我的脸就成这样嘞。” 郝芸捂着右脸,心里自卑。这样丑陋的样貌虽然不是天生的,但是好像老天注定让她没有喜欢人的资格。 所以郝芸来医院上班,总是戴着大口罩,遮住狰狞的疤痕。 老护士长是真心为郝芸好,她怕洪福会因为郝芸脸上的缺陷就否定了郝芸的全部,于是就不停的为郝芸说好话,“洪老爷,芸芸就是脸上落下了疤,她又能吃苦,不知道比那些脸长的好看的能干到哪儿去嘞,她性格也好,对人也好,还孝顺家里。洪老爷,我知道你认识人多,你哪怕不把芸芸介绍给你那个亲戚,你要是有个好人家,就帮芸芸说说!” 老护士长言辞恳切,让郝芸挺感动的。 她眼里隐隐泛着泪光,一瞬即逝,让人产生错觉。 郝芸眼中恢复清冷,“护士长,算了吧。以后遇着了再说。” 感情的事儿总不能强求。 洪福一脸难色,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知道郝芸是个好姑娘,但是他有私心—— 是人都有私心,他想给刘硕找个好的,方方面面都是最好的对象。 郝芸是好,只是她的脸…… 洪福心里一直揣着这事儿,不跟谁谁说的话,他心里憋得慌。 于是他回到病房,这时候刘硕已经走了,他就把这事儿给香芹和洪诚说了。 洪诚对郝护士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那个戴口罩的护士挺有脾气的还很有正义感,跟香芹一样像是有主见的人。 整个病房里的人都在听他们一家三口说话,洪诚斜对面病床的那个老大爷一直说郝护士的好话。 “我儿女搁外面打工,都不搁我跟前,我一个人住院,前前后后都是郝护士帮我理料的,她给我挂的号,安排的病房,还用她自己的钱给我买吃的——” 洪福越听,就越心疼郝芸。 不过黄大姐她们跟那老大爷可不一样,得知了郝护士脸上有疤以后,就一个劲儿的奚落,“原来她脸上有疤,见不得人,才一直戴着大口罩啊!” 洪诚对面的黄大娘附和,“难怪啊,打我住院,就一直没见她摘过口罩!”(我的小说《重生农门闺》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1152 第266章 疤痕 第267章 私心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67章 私心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重生农门闺》更多支持! 她眼里隐隐泛着泪光,一瞬即逝,让人产生错觉。 郝芸眼中恢复清冷,“护士长,算了吧。以后遇着了再说。” 感情的事儿总不能强求。 洪福一脸难色,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知道郝芸是个好姑娘,但是他有私心—— 是人都有私心,他想给刘硕找个好的,方方面面都是最好的对象。 郝芸是好,只是她的脸…… 洪福心里一直揣着这事儿,不跟谁谁说的话,他心里憋得慌。 于是他回到病房,这时候刘硕已经走了,他就把这事儿给香芹和洪诚说了。 洪诚对郝护士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那个戴口罩的护士挺有脾气的还很有正义感,跟香芹一样像是有主见的人。 整个病房里的人都在听他们一家三口说话,洪诚斜对面病床的那个老大爷一直说郝护士的好话。 “我儿女搁外面打工,都不搁我跟前,我一个人住院,前前后后都是郝护士帮我理料的,她给我挂的号,安排的病房,还用她自己的钱给我买吃的——” 洪福越听,就越心疼郝芸。 不过黄大姐她们跟那老大爷可不一样,得知了郝护士脸上有疤以后,就一个劲儿的奚落,“原来她脸上有疤,见不得人,才一直戴着大口罩啊!” 洪诚对面的贺大娘附和,“难怪啊,打我住院,就一直没见她摘过口罩!” 黄大姐对刘硕有所觊觎,自然是不愿意刘硕跟除她闺女以外的女孩儿相亲,一开始她还以为郝护士是她们的绊脚石,当她得知郝护士脸上有缺陷,就放宽了心,不觉得郝护士对她们存在威胁。 她在洪福跟前添油加醋的强调郝护士是个丑八怪,却是适得其反,她没能让洪福对郝芸产生反感,反而让他对郝芸更加在意了。 不过洪福还是挺反感黄大姐的。 洪福病床对面的贺大娘就是闲着没事儿凑热闹的,她可是记仇的很—— 洪诚那天刚住院,香芹说要开窗户,埋怨香芹的就是贺大娘。 郝芸给香芹解围,还把贺大娘说了一顿。 这事儿,贺大娘还记在心里嘞。 她愿意帮郝芸说好话才怪,“人丑多作怪,我发现那个护士,从来没跟人好好说过话!” 黄大姐逮着机会马上附和,“她都独来独往的,从来没见她跟谁走在一块儿!肯定就是因为她脸上有疤,她同事都觉得跟她走一块儿丢人!” 老大爷看看黄大姐,又看看贺大娘,满脸无奈的摇摇头,他一张嘴把郝芸说的再好,也顶不过她们两张专给人抹黑的嘴。 黄大姐不忘推销自己的闺女,“老大哥,要不然你就让你亲戚跟我闺女处处呗。” 贺大娘笑嘻嘻的,可算是找着同流合污的人一样,“我看槐花这闺女就不赖,长的好看,又懂事儿。” 洪诚当即就翻了个白眼,“你要是觉得她闺女好,你就让你儿子跟她处呗,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好的闺女,你看你对她又喜欢的跟啥一样,赶紧让你儿子把她给你娶回家当儿媳妇儿吧。” 贺大娘马上变脸,心里不愿意的紧,一个编网兜的苦力,咋能配得上她儿子呢! 贺大娘眼里闪过讥讽之色,她强颜欢笑,“你亲戚不是找对象的吗,我就是跟着你们说说,我儿子有对象嘞。” 这会儿贺大娘的儿子不在跟前,也不知道他要是听到贺大娘的谎言,会不会当场戳破。 老大爷不愿意再听她们说郝芸的不是,于是就转移了话题的重点。 他和蔼一笑,对洪福说:“我看你老有福气嘞,你儿子跟你儿媳妇儿都搁你跟前,这马上就要抱孙子了吧。” “他俩要是争气一点儿,我早就抱上孙子嘞!”洪福说着没好气的话,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洪诚显得不耐烦了,当然也是听烦了黄大姐和贺大娘的话,他推了洪福一下,“行啦,你赶紧回去吧!” 香芹回头朝窗外看了一下天色,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她脸上蓦地一紧,“是的,爸,你赶紧回去吧,这马上就要天黑嘞!” “那我走嘞。”临走之前,洪福又嘱咐了香芹几句。 后天洪诚就要动手术了,虽然是个小手术,还是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香芹记挂着郝芸的事儿,临睡前就跟洪诚提出来,“要不然就安排郝护士跟咱舅见一面吧。” 郝芸脸上是有缺陷,但是人无完人啊。 那些长的好看的,不一定比郝芸有本事呢。 香芹得身体上虽然没啥缺陷,但是她的出身不好,从某方面来说,这也算是一种缺陷了吧。 她现在不还是跟洪诚搁一块儿啦。 香芹心里的想法,洪诚多少了解一些。 每个人看重的东西不一样,洪诚跟刘硕认识这么多年,也说不清刘硕心中理想的对象到底是啥样。 他怕到时候把郝芸介绍给刘硕,刘硕不仅会对郝芸不屑,还会对他们有想法。 洪诚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先别跟他说。” 次天,刘硕又来探望洪诚。 今个儿他又在病房里,给一个输完水的病人拔了针头。 郝护士来换药,一看情况又跟昨天一样,心里不愿意了,“我说大爷,这针头可是扎在你的血管里的,你要是弄出事儿,就算你要我们负责,我们也赔不起你啊!” 老大爷笑笑,“是那个小伙子给我拔下来的。” 郝护士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一看是刘硕,心里一咯噔。 她的脸要是完好无损,说不定就跟刘硕香芹了。 但是现实是,她这样的人,配不上一表人才的刘硕。 郝护士硬生生掐断了心里的幻想,对刘硕表达起不满来,“咋又是你哦!” “我看老大爷的针打完嘞,就帮他把针头拔下来嘞。”刘硕和气道。 郝护士不愿意了,这里是医院,又不是他开的诊所,乐于助人是好事儿,也得看清身份,分清场所。 “你这人咋这样啊,就算你学过医,也不能随随便便在医院里抢活儿干吧,你要是弄出事儿,是你出来负责,还是我们出来负责?你看大爷的药打完嘞,你可以出去叫我们过来是吧!” 郝芸的脾气挺大,有点儿钻牛角尖了。 刘硕陪着笑脸,“是的,是我考虑不周了。” 郝护士见刘硕认错的态度诚恳,也就没再追究了。 等她给老大爷换了药出去,贺大娘按捺不住了,对着空荡荡的病房门口叱道:“我就说她脾气大的很吧!” 黄大姐双眼贼溜溜的一转,想着刘硕肯定还不知道郝芸的“庐山真面目”,于是就坐过来,对刘硕嚼舌根,“昨天我还听说他们要找郝护士跟你香芹嘞,找也不找个好点儿的,给你找了个丑八怪!” 洪诚不高兴了,黄大姐这嘴没把门一样,真真是闲不住。 “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别搁我们跟前胡说八道!”洪诚呵斥黄大姐。 黄大姐不顾他的冷眼,好打着手找人证明,“你问问其他人我是不是胡说八道,我说的是实话,郝护士戴着大口罩不肯取下来,就是因为她没脸见人!” 听她这么一说,刘硕反倒对郝芸好奇起来。 相亲的事儿不是空穴来风,刘硕知道洪福一直为他操心。 不过他没想到洪福为了给他找对象都找到医院来,他是觉得又无奈又好笑。 刘硕没理会黄大姐,只问洪诚,“咋回事儿哦?” 黄大姐抢着要说话,洪诚拍桌子吓唬她,“你还有完没完啦,这是我们家的事儿,你瞎参合啥?” 黄大姐悻悻然,她搬着凳子挪回了闺女跟前。 香芹跟刘硕说起郝芸的事儿,“家里头不是说要给你找对象吗,给你问了一个,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那个护士脸上有疤,这不我们就没给你说吗,那护士也不愿意。就是刚才给老大爷换药的那个护士——” 刘硕恍然,回想郝芸的模样,郝芸的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在他脑海里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刘硕笑了笑,“你们是怕我不愿意吧。” 洪诚坦然,“就是怕你会以貌取人。” 刘硕想了想,开口道:“要不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香芹用胳膊肘撞了一下。 香芹用眼神提醒他,跟前可不只有他们,病房里这么多人,尤其还是有那么几个特别爱嚼舌根的。 刘硕却不解香芹的意思,“咋了?” 香芹小声说:“不管你愿不愿意,咱们私底下说,这么多人,要是让人听见,被传出去,郝护士咋做人?” 郝芸本来就有她的难处,因为容貌的事儿成了别人口里的话题,要是其他方面也被人说三道四,她肯定会感到压力山大。 经香芹这么一提醒,刘硕长记性了,他耐着性子等到晚上回家,跟洪福说,可以安排他跟郝芸见一面。 不知道咋回事儿,洪福一听刘硕要跟郝芸见面,心里面就特别高兴,先前他还因为郝芸脸丑,不愿意把她介绍给刘硕呢。 刘硕这边是同意了,但是郝芸不松口,始终不肯答应相亲的事儿。(我的小说《重生农门闺》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1152 第267章 私心 第268章 被狗咬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68章 被狗咬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重生农门闺》更多支持! 郝芸能感觉的出来,刘硕看她的目光跟别人的不一样。 没有鄙夷,没有怜悯。 在他眼前,郝芸感觉自己与常人无异。 她甚至有种错觉,她脸上的疤痕,在刘硕眼中根本就不存在。 要把找对象比做试衣服的话,感觉这样太轻浮了。 如果一开始就有目标,自己清楚喜欢的是啥样的,那就不用试,直接打包带走。 兴许还是因为脸上有疤的事情感到自卑,郝芸心里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自己不可能跟刘硕走到一块儿。 哪个少年没有梦,哪个少女不怀春。 郝|优|优|小|说|更|新|最|快|.uuxs.cc<>|芸心里头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跟刘硕接触以后,她就觉得刘硕跟其他人不一样,不在乎她脸丑的事儿。 刘硕也同意,郝芸就决定先跟他处一段时间,要是真的合不来,到时候就再分开。 结果兴许会让她感到心痛,但是她穿衣服还有被扣子缠住头发的时候,她尽量不会让自己陷的太深。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她也会快刀斩乱麻。 不过问题是,他们俩一个顾着诊所,一个在医院上班,平时见面的机会很少。 当事人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洪福想到了。 刘硕平时忙的都没功夫回家吃饭,想想这大过年的,郝芸还在医院上班,他们要是有那个闲工夫,谈对象还用人介绍吗,早就跑出去自己找了。 洪福要是对他们的事情不上心,刘硕和郝芸这俩人肯定都不会主动跟彼此见面,到时候那还不得不欢而散? 其实他恨不得洪诚多住几天院。 洪诚住院的这几天,刘硕一有功夫就来看他,还能有机会跟郝芸见见面。 洪诚动完手术,顶多搁医院里再留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家了。 洪诚身体早点康复,洪福当然高兴,但是刘硕的事情一样让他操心不已。 洪福心疼郝芸,大部分原因是出于对她的同情和怜悯,不管她最后能不能跟刘硕走到一块儿,洪福都希望刘硕能多一些选择。 洪福这么想,是为刘硕着想,他多少还是介意郝芸脸丑的事情,而且他这几天来医院,发现这里年轻的女护士不少,不一定要让刘硕在一个歪脖子树上吊死。 在刘硕跟郝芸正式见面了以后,洪福就在病房里,当着香芹和洪诚的面对刘硕说:“你跟郝护士见了面嘞,你觉得那闺女咋样?” 刘硕跟郝芸接触的时间不长,也只能说出来第一印象,“感觉她性子挺沉稳的。” 洪诚略微颔首,想着郝芸毕竟是有经历的人,表面上年轻气盛,其实她内心有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想法。 洪诚没听刘硕提起郝芸脸的事儿,他也没有刻意追问。 但是他止不住内心泛滥出来的想法,因为郝芸那张脸实在是…… 就在洪福心不在焉的时候,洪诚好奇的追问刘硕的感情生活,“那你跟郝护士已经开始处的是吧?” 刘硕腼腆的笑起来,并且点点头。 洪诚给他取经,“谈对象的话,你就别光窝你那诊所里嘞,有功夫就出来带着郝护士去吃吃饭,跑哪儿去玩玩。” 洪诚追香芹的时候,那可是脸皮厚,不顾所有人的眼色,恨不得天天到香芹跟前报到刷存在感。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是得偿所愿了。 洪诚握着香芹的手,屁股是疼的,心里却是甜的。 他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说:“你要是不主动去找她,她永远不会到你跟前去找你。” 洪福回过神来,听他说的这话,不禁笑起来,还搡了他一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厚脸皮啊!” 洪诚不以为耻,还洋洋自得,“脸皮不厚,谈不到对象。” 香芹娇嗔他一眼,她当然知道刘硕跟洪诚是不一样的。 先不管刘硕是不是好面子的人,总之他顾着的那个诊所,就占据了他大把时间,即便他有对象,恐怕也没多少时间跟对象相处。 香芹就担心了,“郝护士搁医院上班,你俩都忙的跟啥一样,你们打算以后咋弄呢?” 刘硕想说顺其自然,不过一看洪福愁眉苦脸的样子,他硬是把到喉咙眼里的话给咽了下去。 香芹说的,正是洪福现在担心的,不过他担心的出发点跟香芹的略有不同。 香芹单纯的把刘硕和郝芸栓一块儿了,但是洪福想让刘硕能有另外的选择。 洪福想了想,“刘硕,你觉得搁医院里上班咋样?” 刘硕一怔,“你想让我到医院里上班?” 洪福略微坚定得点头,不过他没敢说出心里真正的想法,“你一个人顾着那个小诊所,还不如到大医院里来上班。” 刘硕笑笑。 从某方面来说,他跟洪福是一样的,都可以算是生意人。 洪福开饭店,刘硕开诊所。 还不待刘硕说啥,洪诚就发表意见,“搁大医院里上班有啥好的?” “就是,”香芹也不同意洪福心里的安排,“这年还没过去的,菜市场都关门嘞,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还忙着嘞,一点儿自由的时间都没有,我就看郝护士好像天天都在加班。” 刘硕点头,很同意香芹的说法。 他要是想到医院来上班,其实是一件很轻松容易的事情。 但是搁医院上班规矩多的很,几乎没有闲暇的休息时间,不像刘硕现在经营诊所那样,还能有自由的空间。 而且搁医院上班,一个月的工资算上加班费,恐怕还没有他那一个诊所一个月挣的多嘞。 刘硕就附和着香芹说:“是的,搁大医院里工作不是不好,就是忙得很。我还想着,我那小诊所的医疗水平虽然不咋样,起码还能挣钱,我还能腾出别的功夫来。现在还有好多人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没钱到医院里看病,就跑我那边抓药。段家庄、刘家村,方圆那一片就我那一个诊所,又不是挣不上钱。” 洪福一脸难色,心里有愧,几乎抬不起头来看刘硕的脸色。 刘硕接着说:“诊所那块儿地,是我们刘家的根。”说到这里,他颇为动容,还不由得红了双眼,“那时候我跟我姐到你们家去,那地方荒着一直没用,我心心念念都想把那块儿地给经营好。” 刘硕说的那时候,都是很早以前的事儿了。 在他还没有到洪家去,他们刘家穷的揭不开锅,地里颗粒无收,食不果腹的,每当回想起那段时间,刘硕就心酸的很。 原本诊所下面的那块儿地就是他们刘家的,本来是一座破草房,勉强能够住人。 最后刘硕跟他姐到洪家去,草房就被扒了,他姐用洪家给刘家的礼金在那块儿地上盖了一座平房和两间瓦房,就是现在的诊所和诊所后面的院子。 兴许是刘硕低估了他自己在洪福心目中的分量,就没有往别的方面想。 洪诚多少能够了解洪福心里的想法,他自己的爹他知道。 不过可怜天下父母心,洪诚也没啥好埋怨洪福的。 他就安慰洪福,“我看那个郝护士除了长相,其他没啥不好的。其实身上越是有缺陷的人,一旦对她好对她包容,她就能对你死心塌地。”他把脸扭向香芹,“香芹,你说是不是?” 香芹从他的话里听出味儿了,板着脸问他,“你啥意思?想说我身上有缺陷是吧?” 洪诚打马虎眼,“没有的事儿。” “我看你是屁股疼得轻嘞!”香芹嗔他。 说着正话,洪诚都能开起玩笑,瞧他多不正经吧。 洪福附和着笑笑,心里还想着刘硕和郝芸的事情。 他就担心因为这是他安排的,刘硕不好意思拒绝。 他不想让刘硕将就,不过看刘硕好像没有一点儿勉强,他就多少放心了。 洪福稍微安下心来,按着大腿对刘硕道:“那你跟郝护士你俩先处着吧,要是确定关系,你就把她带家里来,咱们坐一块儿吃个饭。” 刘硕点点头,“我知道嘞。” 这时候郝芸到病房来,见洪家人都在,不由得怔了一下。 洪家的人也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她的脸。 郝芸垂下目光,抬手按了一下脸上的大口罩,神情多少不自然。 很快,她恢复平常的样子。 她到洪诚病床跟前,“七号床病人,你已经做完手术嘞,后个儿你就把出院手续办了吧。” 洪诚就是七号床的病人。 他听了,略微吃惊,突然觉得屁股又疼起来。 洪福诧异,“不是说术后还要留院三天吗,咋那么快就让我们出院啦?” 洪福还想说他嫌洪诚住院的时间不够长嘞。 如果这样的话,洪诚早一天出院,那刘硕和郝护士见面的机会不就更少啦? 香芹紧张起来,“我们这不是还没拆线呢吗?” 洪诚的痔疮手术做完,还没完全恢复,每天必须要上药,等到伤口好了还要拆线。 他现在趴在床上,根本就不敢动弹。 现在是好一点儿,因为局部麻醉药的效果还没过去。 等到麻药的效果过去,那可有的痛苦是他受的了,他不疼得嗷嗷叫才怪。 现在洪诚就感觉麻药的劲儿渐渐在消失,他感到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郝芸也很为难,耐着性子跟他们解释。 她往洪诚隔壁的床位瞄了一眼,那张床位本来住着一个姓黄的女孩儿,在洪诚动手术以前,她就出院了。 黄槐花也是才做完手术没几天。 “不是我想撵你们,现在床位紧张的很,每天都有病人进来,你们去看看哪一个病房里是空的?就我们那值班室里还有人等着打针嘞,这床位前面一空,后面马上就有人住过来。现在只要病情不是特别严重的,已经做完手术的,都得走。不是你一个人。” 洪诚难受的哼哼着,脑门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 现他不光感到屁股疼,脑仁都是疼的。 “我们交钱还不行啊?”一看洪诚难受的样子,洪福就害怕的不行,就怕一离开医院,洪诚会有个三长两短。 郝芸目光带着抱歉,“交钱也不行。” 都是行医的,刘硕挺佩服医院做出这个决定的。 郝芸有她的难处,她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 刘硕体谅她,于是就对洪福贺香芹说:“出院就出院吧,反正手术已经做完嘞,其他该理料的我也都会。” 洪福心存感激和庆幸,好在家里有个学医的。 通知到人,郝芸就匆匆走了。 后个儿就要出院,除去今天,在医院停留的时间也就剩下一天了。 折叠床等东西都还搁医院,洪福就想着明儿下午骑三轮车过来把东西都驮走。 第二天下午,洪福一来,就让香芹跟他把东西搬到楼下放三轮车上。 香芹把用的吃的提下楼,洪福坐三轮车上搁楼下等着。 三轮车搁急诊部的门口停着,这地方宽敞,自发的成了一个停车场。 而且急诊部离医院的大门不远,方便出入。 东西还没拿完,香芹还得到病房去一趟,于是就拐回了住院部。 经过急诊部的时候,香芹听见有人叫她。 “香芹,香芹——” 听声音熟悉的很,香芹却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的。 她一回头,就看见李老三朝她奔来。 李老三跟看见救星一样,满眼的欣喜。 紧跟在李老三的后头,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蹬着三轮车,车后面还有人,是个腿受伤的中年女人。 那女的棉裤上有一片早已经干涸的血迹,小腿上绑着止血带,伤口也做了简单的处理。 香芹觉得他们面熟,仔细一想,想起这俩人是跟李老三同村的李新海一家,骑三轮车的就是李新海,车上的是他娘卢氏。 李老三高兴坏了,啥也没跟香芹解释,就一个劲儿的嚷嚷,“总算是找着人嘞,香芹,你赶紧带他们去看个病,我着急着出来,身上一分钱也没带,我这就回去拿钱去!” 跟她有啥关系? 香芹还不知道李老三的德性吗,把麻烦都给她以后,他还能再拐回头来吗? 李老三可不是啥好人。 见李老三要走,卢氏尖声唤住他,“李老三,你别想走!你家的狗把我的腿咬成这样,你扭头就想走人啦!” 李老三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拍着口袋说:“我这不是没带钱吗,我回去拿钱去!你们先跟着我闺女!” 卢氏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都是一个村的,李老三家的那些破事儿,她能不知道? “你这辈子就没有闺女,你哪来的闺女!”卢氏不是看不见香芹,比起为香芹感到不值,她更瞧不起李老三的为人。她大声威胁李老三,“今儿你要是不给我看病,我们就告你去,到时候你赔我们的可不就是医药费嘞!” 李老三想让香芹给她做冤大头的心思就没断过,他垂头丧气,可怜的不行,“香芹,你看你婶子的腿被咱家的狗咬嘞,我出来的时候没带钱,你先给我借点儿。” 都不在一口锅离吃饭,李老三好意思跟香芹说“咱”。 香芹可是知道,李老三家的那条狗是李春生前养的一条土狗。 那条狗凶得狠,除了李春把狗食端到它跟前,它知道摇尾巴,别人一靠近它,它就虎视眈眈的,好像随时会朝你跟前扑过来,让人害怕的很。 卢氏被叫到李老三家里打麻将,谁也没想到栓狗的链子松了,那狗脱了链子冲进堂屋里,咬了卢氏的腿。自从 李春死了以后,谁也没好好的喂那条狗。 那条狗饿瘦了,狗头从项圈里脱出来,就开始乱发疯。 被乱发疯的狗咬了那还得了?所有人都吓得不行,尤其是卢氏,还以为自己要死了,赶紧让李老三负责,带她道医院里瞧瞧。 不管李老三没带钱之说是真是假,反正香芹是一分钱也不会给他的。 “这可跟我没关系。”香芹跟李老三撇清关系,“我身上也没钱,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李老三要是心里对她有一点点的关心,在医院碰着她,就不会是开口说要钱的话。 李老三要是真关心她一点儿,就该问问她搁医院里弄啥嘞。 香芹从来没对李老三抱有这样的幻想,所以她一点儿也不失望。 面对香芹的绝情,李老三立马变脸。 方才他还低声下气的,这会儿就咬牙切齿起来。 他瞪着香芹,满眼威胁之色,狠狠地说:“你借不借!” 都说狗似主人形,李老三给就跟疯狗一样,也难怪他家的狗乱咬人了 。 香芹冷笑,“你还想跟我发脾气啦,跟我有啥关系诶。” 李新海不耐烦,“李老三,你别想给我糊弄过去,我再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你要是不给我娘看病,咱们就法庭上见!” 李老三目露惧色,他听说过,这种事情要是闹到法庭上,他给李新海家里赔的可不就是全额医药费,还有精神损失费啥的。 这会儿要闹,肯定得不偿失。 李老三跟个讨债鬼一样,恶狠狠得瞪着香芹,心里盘算来盘算去。 香芹没功夫搭理他,就当今个儿没碰着他,径直的往住院部去。 李老三的目光尾随香芹了一阵,又往她将才过来的方向探去,看见不远处洪福在停车场,心思又蠢动起来。 李老三回头对一脸严肃的李新海说:“你们先等我一下——” 说完,李老三往洪福那边快步走去。 卢氏虎视眈眈的目光紧粘着李老三,见他稍微一走远,就指挥李新海,“跟着他!” 李新海蹬着三轮车,紧跟在李老三的后头。 洪福远远看见往住院部去的香芹被人拦下来,因为离得远,他没看太清楚,以为那些人是问路的,咋也没想到那人会是李老三。 “亲家啊——”李老三见着洪福,面上是虚伪的亲切。 洪福顿时觉得很反胃,严肃的警告他,“你可别乱认亲戚!” 李老三讪笑了几声,回头看了李新海和卢氏一眼,“我们同村的一个人被我家那条狗给咬嘞……” 洪福惊呼了一声,“哎哟,那可得好好看看,可别得狂犬病咯!”他可不认为李老三停下来是打招呼那么简单,“你们赶紧去吧,过年看病的人可多,挂号还得排队累,被狗咬可不能拖!” 李老三不敢在洪福跟前厉害,他就是欺软怕硬的,也不是以为香芹是好欺负,他以前就对香芹不好,现在还是那种态度,也算是习惯了。 李老三对洪福讨好的笑着,“我这不是着急着出来,身上没带钱,你能不能先给钱我借点儿?” 洪福露出一副同情的模样,很是抱歉得对他说:“你看我从家里出来驮东西,身上也没带钱,真是不好意思啊。” 他就不相信李老三还好意思继续往下说。 从田晶晶从他这儿拿了钱以后,还给他们家带去不少麻烦,洪福就学乖了,不能给李家的人一分钱。 没占到一点儿便宜,李老三脸色很难看。 他倒是想让洪福跑回家拿钱给他,他也得好意思张这个口啊。 李新海等急了,将才听洪福说狂犬病,他就害怕得不的了。 “李老三,我说的话,你是不是没听见!”李新海发火了。 卢氏跟着嚷嚷,“李老三,我告诉你,这事儿你跑不了!” “你家的狗闹的事儿,你还想找谁给你负责!”李新海怒不可遏。 被狗咬的事儿,本来就是李老三没理。 且不说狗是李老三家里的,卢氏可不是自个儿跑去李老三家里打麻将的,她是被李老三本人叫去的。 出事儿以后,李老三明确的说过他不负责。 但是李新海以把事儿闹大为前提,说要把李老三告到法庭上,还说到时候法庭判决下来,李老三要赔得可不就只是医药费,李老三就害怕了。 不得已,李老三才带着他们到医院来。 到了医院,见着香芹,李老三就打起主意来。 洪福催着他们,“你们赶紧去挂个号吧,挂号又要不了多少钱,挂了号,你再回家拿钱也来得及!” 李老三笑得有些难看,他说不清洪福到底是好骗还是实诚,还真相信了他没带钱出来? 卢氏渐渐感觉腿上麻木,心里害怕起来,又对李老三吆喝,“李老三,你听见没有!” 这一回,李老三觉得自己是咋也逃不掉了,只好带着李新海和卢氏去了急诊部。(小说《重生农门闺》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1152 第268章 被狗咬 第269章 因祸得福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69章 因祸得福 李老三给卢氏办了住院手续。 医生说了,被狗咬,不能小视。 有的狗携带狂犬病毒,人要是感染了,严重的可是会致死的。 李老三原以为到医院给卢氏接个狂犬疫苗就行了,没想到还要住院。 要不是他时刻陪护在卢氏身旁,掌握她的一言一行,当时医生说卢氏要住院的时候,他都怀疑卢氏跟医生是串通好的。 先不说卢氏会不会感染病毒,单就说她腿上的咬伤还是挺严重的。 现在大冬天,尽管卢氏秋裤外头套了一条厚实的棉裤,还是没能防住李老三家那条狗的利嘴尖牙。 棉裤被咬破,棉絮都露出来,不过破损地方的棉絮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基本上都被血染红了。 说来也巧,卢氏入住的病房,就是洪诚现在住的那个病房。 李老三跟着卢氏和李新海进来,看到洪诚的时候,整个人愣了一下。 回想将才搁外头见着香芹,他马上就明白过来香芹会在医院出现的原因。 洪诚扫了他一眼,也没有搭理他。 香芹过来的时候就跟他说在外面碰见李老三了,洪诚能见到李老三,一点儿也不吃惊。 洪诚明儿出院,洪福要把吃用的东西提前带走,这会儿香芹送东西下去了。 李老三给卢氏办了住院手续,一路跟到病房里来,眼看天渐黑,他也没舍得走。 他怕他一离开,卢氏跟李新海母子俩跟医院的人串通一气。弄虚作假敲他竹杠,李老三必须得寸步不离的看着他们。 卢氏住院比较仓促,啥东西也没拿,她就对李新海说:“新海,你回家给我那件衣服过来。” 卢氏身上穿的还是那条被狗咬坏的棉裤。 李新海打量医院的环境。病患的家属想要留宿在这里,根本就没有睡的地方。 他确实也想回去了。 李新海冷眼看着无所事事的李老三,“你走不走?” 李老三不是没听见卢氏说的话,他犹豫了一阵,还透过窗外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色,心里想着卢氏一个人搁医院。谅她也整不出啥幺蛾子。 于是,他就跟李新海一块儿回去了。 香芹送了洪福回来,到病房看见卢氏,多少感到吃惊。 卢氏本来就觉得洪诚眼熟,一看香芹跟他搁一块儿。就想起来在李家村——李春的葬礼上见过洪诚。卢氏早就听说香芹的对象是个有出息的人,可着劲儿的跟洪诚喧谎,说的大都是香芹以前搁李家的时候过的咋样咋样的不好。 一说起来就是香芹小时候可怜人啊,爹不疼娘不爱的,还受尽了家族人的欺负…… 洪诚一开始听得还挺认真的,心里也挺难受的,但是听卢氏说多了,也会觉得不胜其烦。 到了第二天早上。李新海到医院里来。 卢氏一看他后头没有李老三的影子,顿时就不高兴了,“李老三嘞?” 李老三以为光半个住院手续就完事儿了? 她这前前后后的医药费还没交呢! 李新海眼里划过一抹讥讽的笑意。都是一个村的,他可不怕李老三赖账。 他正要跟卢氏解释前因后果,就发现卢氏的目光猛地一亮。随即他循着卢氏的视线往病房门口瞅去,就看见香芹进来,带着一脸惺忪之意。 香芹额前的头发上还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漱完。 卢氏对香芹莫名的关切。“香芹回来啦!” 香芹淡淡的“嗯”了一声。 昨天晚上,卢氏说了大半夜。直到凌晨。香芹的耳畔还回响着卢氏的声音,扰得她咋也睡不着。 香芹搁跟前。李新海觉得自己更有发言权了。 李新海说:“李老三真是走了狗屎运,昨天下午我跟他一回去,他们家的人就说找到了一罐子银元!” 香芹听得一惊,急忙加入他们的对话,“他们找到银元啦,搁哪儿找着的?” 李老三家里的所有人都为了那一罐子银元焦头烂额的,现在终于是找到了,先不说会掀起一阵啥样的风浪,香芹实在太好奇李春生前把银元藏哪儿了。 卢氏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儿,这样的好事儿落在别人头上,她当然会眼红了。 以前她也听说过李老三家里有银元,可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她就觉得那不是真的。 “他们家还真有银元啊?”卢氏口气酸酸的。 重生以后,香芹从来没有怀疑过那罐子银元的真实存在。那时候银元最终落在了李蓉手里,不过现在的情况有所改变—— 李新海兴致勃勃的说:“李老三他爹真是能的很,把银元埋在狗窝底下!” “啥?”卢氏无比惊讶,不由得瞪大眼睛,“咋会被找出来嘞?” 具体情况,李新海也没亲眼见,都是听说的。 昨天他跟李老三回去以后,银元就已经被找到了。 “那条狗咬了你,你也知道,李老三真够狠的,当场用铁锹把他们家的那条狗给敲死嘞!”李新海没见李老三当场发飙,在卢氏被狗咬以后,他才被叫去李老三家里的。不过他亲眼看见那条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中,比卢氏的腿还惨! 每每回想起那血腥的场面,李老三就心慌的厉害。 他接着说:“昨天他们家的老小,铲狗屎的时候,见狗窝底下的地上露出一个罐子头来,挖出来一看,可不就是整整一罐子的银元!” 香芹心里一咯噔,她总以为历史会改变,难不成还没有扭转? 李新海说的李家的老小,就是李蓉。李蓉在李家排行最小。 不过仔细想想,香芹觉得银元落在李蓉的手里。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毕竟李蓉和田晶晶寄居李老三的篱下,她们想把银元私吞,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还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家里的狗咬了人之后,李家的人才发现了那罐子银元。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当时因为李春得一句疯言疯语,李老三他们就以为银元在香芹手里,揪着她不放,现在可好,总算是证明她的清白了。 其实听到李老三他们找到了银元,香芹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 李家能变富裕是件好事儿。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 在富裕的生活中,李家的人能渐渐的淡忘乐她的存在。 不过香芹还是太天真了—— 想想李家那么一大家子人,眼皮底下冒出来一罐子银元,谁能不眼红? 李新海来医院之前,就去叫李老三。 李老三家里热闹的可厉害。一说找到了银元,同村的李老大早早的就到李老三门上去了,李英更是不辞辛苦得冒着寒风飞雪跑李家村来了。 他们抱的,可不光是瞻仰银元的心思,都想分到手里一些呢。 别说李老三不同意,就是他媳妇儿湖大妮也坚决不点头。 李蓉把银元罐子一挖出来,湖大妮就踹开她,把罐子抢到手里。死死地抱住,谁都不让碰。 说起来可笑的很,李老三回到家里。看着满罐子银元几乎要乐疯了,就连睡觉也要捂着银元。可是湖大妮趁着深夜的时候,又偷偷的把银元藏了起来。 李老三一大早起来见不着银元,正大发雷霆呢,也不顾湖大妮是有身子的人,对她拳脚相向。 不管咋样。湖大妮死活不松口,就是不说把银元藏哪儿嘞。 要不是想着卢氏还在医院。李新海真要留在李老三家里看热闹。 洪诚早就起来听李新海说故事,总觉得李新海说的事情不是空穴来风。 “李家的人咋一个个都跟守财奴一样!”洪诚哭笑不得。“那一罐子能有几个银元!” 李新海不以为然,“能有一百多个嘞!” “一百多个也值不了多少钱,那一个银元现在也就两三块钱,一百多个银元也就是几百来块钱。”洪诚搞不懂,为了那些东西打的头破血流,闹得家破人亡的到底有啥意思呢,他们也不想想那东西到底值不值得他们这样六亲不认。“时代不一样,现在银元拿在手里又花不出去,顶多就是收藏,当个兴趣爱好。” 李新海雨卢氏面面相觑,他们都以为银元有多值钱,听洪诚这么一说,反倒不那么羡慕李老三的狗屎运了。 不管李家为了银元闹到啥程度,都不关香芹的事。 今儿个出院,她还得去办出院手续。 “赶紧起来,咱们回去。” 香芹可不想在这地方再次碰到李老三,李老三家的狗咬了卢氏,他肯定还得到医院来。 洪诚开始叫苦不迭,他现在一有稍微剧烈一点儿的动作,就能牵动屁股上的伤口,就会感到疼痛。 “啡啡啡——”洪诚稍微翻个身,脸孔扭曲,嘴上直抽抽。 “别啡啡啡嘞,”香芹把湿毛巾地给他,毛巾还是热乎乎的,“先擦擦脸,我下去把出院手续办了,打个车过来叫你。” 洪诚这样,肯定走不远路,还受不了颠簸,也只能坐车回去了。 “你们这就回去啦?”卢氏有些失望。 香芹把医生给洪诚开的药收拾起来,装塑料袋里,听到卢氏的话,稍微抬眼看了一下,“现在医院病床紧张的很,我们住进来才没几天,刚动完手术,医院这边就让我回去把床位腾出来。” “早点出院也好……”卢氏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违心。 多住一天的院,就意味着多花一天的钱。不花自己的钱不心疼,卢氏一点儿都不介意多花李老三的钱。(未完待续)R655 第269章 因祸得福 第270章 没有头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70章 没有头 李老三一大早起来见不着银元,正大发雷霆呢,也不顾湖大妮是有身子的人,对她拳脚相向。 不管咋样,湖大妮死活不松口,就是不说把银元藏哪儿嘞。 要不是想着卢氏还在医院,李新海真要留在李老三家里看热闹。 洪诚早就起来听李新海说故事,总觉得李新海说的事情不是空穴来风。 “李家的人咋一个个都跟守财奴一样!”洪诚哭笑不得,“那一罐子能有几个银元!” 李新海不以为然,“能有一百多个嘞!” “一百多个也值不了多少钱,那一个银元现在也就两三块钱,一百多个银元也就是几百来块钱。”洪诚搞不懂,为了那些东西打的头破血流,闹得家破人亡的到底有啥意思呢,他们也不想想那东西到底值不值得他们这样六亲不认。“时代不一样,现在银元拿在手里又花不出去,顶多就是收藏,当个兴趣爱好。” 李新海雨卢氏面面相觑,他们都以为银元有多值钱,听洪诚这么一说,反倒不那么羡慕李老三的狗屎运了。 不管李家为了银元闹到啥程度,都不关香芹的事。 今儿个出院,她还得去办出院手续。 “赶紧起来,咱们回去。” 香芹可不想在这地方再次碰到李老三,李老三家的狗咬了卢氏,他肯定还得到医院来。 洪诚开始叫苦不迭,他现在一有稍微剧烈一点儿的动作,就能牵动屁股上的伤口,就会感到疼痛。 “啡啡啡——”洪诚稍微翻个身。脸孔扭曲,嘴上直抽抽。 “别啡啡啡嘞,”香芹把湿毛巾地给他,毛巾还是热乎乎的,“先擦擦脸。我下去把出院手续办了,打个车过来叫你。” 洪诚这样,肯定走不远路,还受不了颠簸,也只能坐车回去了。 “你们这就回去啦?”卢氏有些失望。 香芹把医生给洪诚开的药收拾起来,装塑料袋里。听到卢氏的话,稍微抬眼看了一下,“现在医院病床紧张的很,我们住进来才没几天,刚动完手术。医院这边就让我回去把床位腾出来。” “早点出院也好……”卢氏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违心。 多住一天的院,就意味着多花一天的钱。不花自己的钱不心疼,卢氏一点儿都不介意多花李老三的钱。 洪诚出院了,搁家照顾他,香芹轻松,洪福也能落个轻松。 尤其是洪福,不用天天跑那么远的路,把吃的用的东西送到医院去。 不过等过完十五。就该忙起来了。 香芹也要忙,洪福也要忙。 不过香芹还好,香源饭馆是她跟段勇源和段祥合伙开的。就算她不在,那俩人也可以一块儿拿主意。 而且香源饭馆不缺人手,除了段勇源和段祥俩人以外,还有段文、薛丹凤、刘玲。至于段秋萍到底在馆子里做到啥程度,香芹决定过了年以后再听其他人咋说吧。段秋萍要是真的没有好好干,不用其他人说。香芹也会让她走人的。 洪福就不一样了,家里经营了那么大一个酒店。他不亲自操持着不放心。 而且洪家酒店的工作人员浮动很大,放了大假以后。以前有的服务员都不回来干了,这时候洪福还要费心重新招人。 等洪诚好些的时候,也就过了十五。 洪福去酒店张罗开张的事儿,结果酒店里的情况让他大吃一惊。 原本守店的郭涛不见踪影,酒店被一群不知名得陌生人给占据了,甚至还在里面开起了棋牌室。 洪福傻了,他进自己家店里,还要被人问弄啥的。 他还想问这些人是弄啥得! 他虽然激动,却还没有失去理智,找不到郭涛,就找上了聚众打牌的管事。 管事是一个姓齐的中年男人,叫齐大平。 俩人一交流,谁都说此地是他们的店—— 洪福说这地方是他经营的酒店,齐大平说这里是他的棋牌室。 齐大平原先有个很小的棋牌室,小的还没有普通一户人家的院子大,而且棋牌室里面的设备啥东西都很简陋,寒酸的很。 郭涛经常去他那个小棋牌室打牌,欠下了一屁股赌债,少说有两万块钱。 虽然郭涛欠的是别人的钱,可是别人找郭涛要不回来,就跑去找齐大平,咋说那也是在齐大平的棋牌室里发生的事情,齐大平多少也担些责任。 齐大平找郭涛要债,郭涛拿不出钱来,索性就把洪家的酒店抵押给了他。 齐大平到酒店里来,那可高兴,跟他原先那个地方比起来,这里简直就像是富丽堂皇的宫殿。 在得到郭涛允诺的那一天,齐大平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棋牌室搬到了洪家酒店。 知道了整件事情后,洪福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郭涛真是死性不改,还过分到连别人的家都败! 这个叫齐大平的也不是啥好东西,他就不动脑子想想,他手里无凭无据的,咋可能会成为这家店的主人呢? 洪福耐着性子跟齐大平好好说话,“那个郭涛就是搁我们家店打工的,他说把这个店抵押给你,他说的话根本就不顶事儿。” 齐大平抱着手臂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俨然就是要在这里占山为王的态度,“那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郭涛说把这儿抵押给我嘞。” 他挑衅的看着洪福,好像以为洪福不能拿他怎么办。 洪福不怒反笑,“你是外地来的吧?” 他也不在平先打听打听,得罪了他们洪家会有好果子吃? 洪福对他语重心长,“我看你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郭涛欠你的钱。拿我的店抵押,你说这合不合理?” “不管合不合理,你先让他把钱还回来,他要是把钱还清了,我马上从这里撤走!” 齐大平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他顶多就是个无赖! 洪福按捺住心里的怒火。严肃的神色清晰明了的表达了他此时得不快,“你要是非要这样的话,那你可别怪我没跟你好好说。” 齐大平也是个大老粗,他认事儿不认理。他也听说过郭涛和洪家酒店老板的关系,“你是郭涛的亲戚吧,我听说你还是他亲舅。你别跟我说他欠了钱把这地方抵押给我合不合理,你就说他欠了钱,该不该还!” 洪福极度不高兴,“他欠你的钱,你找他要去啊。亲戚还有亲疏远近的,他欠了钱,我这个当舅的就该替他还啊?你咋不找他亲爹亲娘去啊?” “郭涛现在连个鬼影都找不着,你让我上哪儿找他亲爹亲娘去?”齐大平放下双臂,紧握起双拳,瞪着眼,凶神恶煞的像是随时会爆发。 洪福可不怕他一个大老粗,他一个老人家动起手来不如他。难不成就没有别的办法治他了吗? 洪福并不想把事情闹到多么严重的程度,都说和气生财,不翻脸把事情解决。他吃一点儿亏也不坏,吃亏是福。 别说洪福没有给齐大平机会,“我这儿的东西你用也用了,动也动了,不见的那些我怕也不算你头上嘞,你要是现在从这儿撤出去。咱们啥事儿也没有。” 齐大平冷笑起来,他会怕一个单枪匹马的老家伙? 他蛮横道:“我还就告诉你。见不着钱,我就不走嘞!” 洪福是块儿辛辣的老姜。可不会因此就一筹莫展且忍气吞声,再说了平县是平县人的地盘,还由不着几个外地人在这里撒野。 洪福没有给齐大平多余喘息的机会,当天就去派出所报了案。 警察过来,勒令齐大平从洪家酒店撤走,不但如此,还要赔偿洪福的损失。 这些天以来,齐大平占用这里的东西,可都不是免费的。 本来过年期间,酒店不营业,赚不了钱,但是齐大平这么一闹,就好像店面租出去了一样,还多收了几天的租金。 要真的算起来,洪福可没损失啥。 至于郭涛,等到找到他的时候,洪福可要好好的跟他算这笔账。 不过就算洪福不找他,也自然会有人找他的麻烦。 因为齐大平这件事,洪福一连两天都没有回家,香芹和洪诚都着急了。 俩人一块儿从家里出来,到了酒店才知道是咋回事儿。 说起郭涛,都气的不信,不过洪福庆幸,好在郭涛不是他的儿子。 这要是他的儿子,他早就被郭涛的恶行气出心脏病来了。 洪福对洪诚千万告诫,赌博不是好东西,绝对不能沾不能碰,弄不好就要倾家荡产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洪诚想起来,香芹曾经跟他说过洪家的酒店这两年会面临一次大危机,也不知道香芹谁说的是不是这场危机。 洪诚背着洪福,偷偷的请教香芹,“你以前说过咱们家的酒店会出事儿,是不是就是这件事?” 要真是这件事的话,也算是有惊无险。毕竟是郭涛欠的赌债,跟他们洪家没有关系。他们洪家完全没必要帮着郭涛还钱。 而且这件事过去了,洪诚也不会那么提心吊胆了,不然一直对香芹的话耿耿于怀,那也是不好受。 香芹却不以为然,她也说不准洪家酒店的危机是咋回事儿。 在她没有重生以前,洪家酒店出事儿的时候,她还不在酒店里干活儿呢。她能记得的,也都是零星的碎片,就听人提起过说酒店差点儿破产啥的。 香芹想了又想,“我也不太清楚啊,我记得那时候你们都挺忌讳提起这事儿的。” 香芹还记得,只要有人提起来,洪诚的脸色就十分的不好看。 “你重生以后,好多事儿都改变了,你说这件事而会不会也变啦?” 其实洪诚觉得,香芹出现以后,最大的变化就是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要是他这时候还不认识香芹,说不定他还是那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成天花天酒地,不务正业。 说不定就跟郭涛一样,混迹棋牌室。欠下一屁股赌债,然后让他老爹还。 他心里的这个猜想,恰恰就是香芹没有重生以前发生的事实。 香芹说的酒店危机,确实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在棋牌室欠的赌债,比现在的郭涛欠的还要多。洪福为了给他还债,几乎倾家荡产。 那是一段不怎么光彩的过往。因此谁都不敢在洪诚面前提起…… 香芹重生以后,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不管是不熟都变得不一样了,那也不能放松警惕,以后还得多多注意。 正月二十,洪家酒店重新开张。 发生了郭涛和齐大平的事情。洪福在各个方面更加谨慎了,尤其是在用人方面。 像郭涛和唐莎那样的,洪福也都算熟悉,可他们的言行着实让人失望。 这样的人,洪福不敢用。 但是吧,要是从外面重新招工,洪福对那些人也不了解,雇佣的话也不放心。 不管咋样。洪福都是进退两难。 洪福想起了香源饭馆的经营方式—— 香源饭馆是香芹、段祥贺段勇源仨人合伙经营的,用的人基本上都是自己家的亲戚,那也经营的很好。 拿来做一下比较。洪福就心寒。 郭涛也是他的亲戚,咋就会是那样子的人呢? 他这酒店里都开张了,香源饭馆却还没有动静,洪福每天看到香源饭馆紧闭的大门,就会觉得莫名的着急。 好多人为了赚钱,都是起早贪黑的工作。香源饭馆的这些人到底咋回事儿? 洪福得问问香芹了。 香芹就在酒店,酒店刚开张。人手不够,她就来搭把手。 “香芹。你们那馆子啥时候开张?” 这都正月二十五了,菜市场都恢复营生了,大大小小得店铺也都陆陆续续的开门营业,城里恢复车水马龙的盛况,但是香源饭馆紧闭的大门前还冷冷清清的,让人实在觉得有一种违和感。 香芹对洪福笑答:“还得几天嘞,等正月一过完,馆子就开门嘞。” 过了年,东原岭继续动工,洪诚也该忙起来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万物复苏,也是人们忙活的季节。 如果不是大型的聚餐活动,很少有人会到洪家酒店来吃饭。 不忙则已,一忙起来的时候,店里的人也只能看着别人吃香喝辣。 不过这时候来租房子的人不少,有外地人到这边来务工的,会在洪家酒店租个房间或者床位。 不管啥时候,洪家酒店都能保证有稳定的收入。 这世上有人欢喜有人忧。 郭涛也真能跑路,公安出动,都没能找着他。 齐大平怪有本事的,还真的就找到郭涛的家门上去了。齐大平天天到国假的门上闹着要他们还钱,郭家的人对他闭门不见,根本就打发不了这个瘟神。 齐大平是好打发的吗? 他现在亏大发了! 郭涛欠了别人的债,别人问他要不到钱来,就找他当冤大头。毕竟一切的人赌博活动都是在他的棋牌室里发生的。 郭涛欠钱不还,拿洪家酒店当抵押给了齐大平。洪福跟齐大平好说歹说没用,于是就报了案。 齐大平不仅赔了钱,还被罚了款。他开的那个棋牌室,压根儿就没有正当的营业执照。 齐大平的损失,谁来填补? 好在是那个债主,说只要他能把郭涛欠的账要回来,就分他一半。 齐大平心动了,这才这么积极的上郭家来讨债。 别说两万多了,就是把零头去掉,让洪玲一次性拿出那么多钱来,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样作难。 洪玲受不了齐大平天天来门上闹事,这天就带着他往洪家酒店来了。 洪玲一见到洪福,捶胸顿足得哭成了泪人,还呼天抢地的哭诉着自己的委屈。 “大哥,你看看涛涛惹下的这么大的事儿。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嘞!”洪玲老泪纵横,整个人憔悴不已,“大哥,你就借给我两万块钱,让我把涛涛欠人家的账还上吧!” 郭家确实可怜。可洪福已经决定了,哪怕洪玲眼里流出血来,他也不会心软。 两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 他要是为郭涛的祸事买单,那谁又来为他的同情买单? 况且,他不相信洪玲拿不出这两万块钱。 洪玲可怜是可怜心,也挺让人生气的。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见香芹要扶着瘫软在地的洪玲坐下,就把香芹拉到一边。 “香芹,你别管她。”洪福冷眼看着洪玲,“自己儿子的账,她自己不还。偏要我来给他们掏钱,她手里不是没有那个钱。” 香芹觉得不可思议,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满脸泪水的洪玲。 不知道是不是她得错觉,她好像真的从洪玲的泪眼中看到了一抹狡诈的光芒。 齐大平也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装可怜的女人,“你有钱咋不还我?” 郭涛打的欠条,都还好好的装在他的口袋里。 洪玲哭的稀里哗啦,拍着大腿痛哭失声,“我哪有那么多钱诶!” 兴许别人不了解她。曾经跟她朝夕相处的洪福还不了解他这个大妹子的家底吗? 郭家的家底,基本上都是洪玲这些年从洪家压榨去一点点的积攒下来的。 要是洪玲手里没有两万块钱,洪福以后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洪福对洪玲瞪大眼。“你没有钱,你跟别人说别人会信,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这么多年,你隔三差五的从我这儿拿走的,零零总总的加起来,恐怕也不止两万吧!” 洪玲目光闪烁。那些可都是她留着养老的钱啊!她才舍不得拿出来! 洪玲继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表演,“我从你那儿拿的钱。当时就花完嘞!” “我不管你有没有花完,我早就说过。从今以后,你别再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洪诚决绝道。 他对郭家仁至义尽了,以前的事情,他也不跟洪玲计较了,但是事态愈演愈烈,是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洪玲今儿来,不管她是为了啥目的来要这两万块钱,香芹都觉得不应该。 香芹在一旁好言相劝,“你儿子欠人家的钱,你找着他,让他出去打工做个生意啥的,一边赚钱一边慢慢的把人家的钱还上。你这一开口就要这么多钱,我们也拿不出来是吧!” “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洪玲大言不惭。 香芹哭笑不得,她严重怀疑洪玲根本就是听不懂人话。 洪福气的变脸,“你给我滚吧,还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滚滚滚,赶紧滚!以后你再往我家里来,我连门都不给你开!” 齐大平可不是专门来看热闹的,他还等着这些人给他一个准信儿。 “你们到底还不还钱?”齐大平早就不耐烦了。 洪福对他摆手说:“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你找他们郭家去!” “大哥——” 不管洪玲喊的咋动情,洪福就是充耳不闻。 洪福让二毛把洪玲“请”了出去,耳根子和眼前都落了个清静。 齐大平已经见识过了,洪家不是省油的灯,确实不好惹。这平县,哪里都有洪家的人脉。 他本以为郭家有洪家撑腰,他才客客气气的没有放开手来行动吧。 今日跟着洪玲来了洪家一趟,齐大平才知道原来郭家和洪家早已有很深的积怨。 没有了洪家这个后台,郭家也就跟一根随意任人掰扯得豆芽菜。 齐大平就跟强盗一样,带人到郭家的门上,将他们家之前的东西统统搬走,而且明确的跟郭家的人说了,他会把带走的东西变卖,不管卖了多少钱,就记到郭涛还他们的账上。要是郭家的人不把剩下的钱还清,他就会带人时常光顾郭家。 郭涛欠债不还还不露脸,齐大平也不会让郭家的人好过。 郭家被洗劫一空,所有的家具跟家电都被齐大平的人搬走了,连睡觉的床也没留下。 洪玲压根儿就不会算账—— 损失了这些东西,她还是不愿意还钱。 她也不想想,她原价买回来的那些值钱的玩意儿都是九成新的,被变卖也卖不了多少钱,能填补账单上多少空缺? 她要是把钱还了,哪怕不是一次性还清,日子也不会过的这么辛苦。 天天被齐大平的人骚扰,啥时候才是个头?(未完待续)R655 第270章 没有头 第271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71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现在的人现实的很,谁有资本去供养收藏银元这么一个奢侈的兴趣爱好? 就算洪福有那个资本,也没那个精力,酒店的生意就已经快让他操心不过来了。 与其让银元搁家里蒙尘,还不如口袋里装着能花出去的实际东西。 但是洪福也不是对李家的银元一点儿兴趣没有,他知道银元有很大的升值空间,从中可以赚取很大的利润。 考虑到李家的那些人,洪福就兴致缺缺了。 李家和洪家的关系本来就没多好,李老三以为就是因为这一点,洪福才不出手相帮。 李老三脸上挂不住,可还是得忍耐。 他没有洪福那么广的人脉,洪福刚才不是也说了吗,确实认识几个喜欢收藏银元的人。 李老三把希望寄托在洪福身上,放矮身段对功夫低声下气,尽管他在洪福跟前压根儿没有啥身段可言。 李老三直接省去了威逼的招式,对洪福利诱起来,“您老就想办法帮帮我,我那些银元要是真的能卖个好价钱,我还能少的了你的好处吗?” 洪福真想嗤之以鼻,他家这么大个酒店,虽说不是日进斗金,也是天天赚钱,他不愁吃不愁喝,还稀罕李老三的那一点儿好处吗? 真是可笑! 再说了,从李老三嘴里吐出来的话,哪句是值得相信的? 洪福在心里把李老三鄙视了个彻底,这样的人想让人看得起,实在太难了。 洪福的眼里有一丝不耐,要是换个人,他棒也就帮了,但是李老三的胃口是那么容易满足的吗? 洪福决定先试探试探李老三的口风,“你那些都是啥时候的银元,有多少,打算啥价格出手?” 李老三听得一愣一愣,他就想赶快把银元换成现钱,好多事情都还没有考虑过。 他吞吞吐吐道:“就是咱们说的冤大头,有一百一十多块儿,啥……啥价钱……那么多冤大头能不能卖万把块钱?” 洪福不由得瞪大双眼,他明知道李老三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听他嘴里说出来万把块钱的时候,还是惊骇不已。 洪福不敢置信,“万把块钱,你抢去吧!能卖到千把块钱就不错嘞!” 李老三总以为银元是主贵的东西,卖出去能值可多钱,起码能让他这辈子不愁吃喝。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 李老三这可不是理想,是白日梦! 他本来想着要是卖不到理想的价格,他宁可抱着那些银元过一辈子!可是转念一想,他抱着那些死东西有啥用呢,那些个东西又不能变成吃的不能变成喝的,能给他的生活提供好条件吗? 只有把它们卖出去,把那些明晃晃的银元变成白花花的现钱,他心里才觉得实在。但是钱多钱少,这是一个问题…… 眼看李老三犹豫不已,洪福的心思又蠢动起来,他想碰碰这些银元,可是不敢一个人拿主意。 洪福的眼珠子有些贼溜溜的转了一圈,心里打着算盘。 李老三没注意洪福的异样,倒是急得快跺起脚来,“要不然你先帮我问问吧。要是价钱合适的话,我就卖!” 他咬着牙,忍着肉疼。 洪福却说:“我可以帮你问问,不过我可先告诉你,你可别抱太大的期望。” 李老三狠点头,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 打发掉了李老三,洪福掉头回酒店,心里一直想着银元的事情。 现在还不知道那些银元是真的假的,而且银元还是出自李家,可得小心对待。 等到洪诚从东原岭回来,搁饭桌上,洪福才开口提起这件事儿。 不意外,一听说李老三来,香芹的脸色就不好看。她对李老三本人不待见,还担心他会找洪福的麻烦。 “他又想生事儿咧是不?”李老三惹是生非的本领可不小,都留下案底了,香芹对他还是有些忌惮的。 “没有,”洪福一口否认香芹的猜测,“他让我找人买他的银元嘞。” 洪诚一口菜没夹起来,他拿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瞪大眼看着洪福,还想着啥时候洪福的包容心这么强大了。 “你答应他啦?” 洪福变得小心翼翼,说话不敢大声,“我是想咱们把那些银元买回来嘞!” 洪诚极为不满,皱眉道:“要那些银元弄啥嘞,又花不出去!” 香芹也觉得奇怪,家里又不缺钱,再说了那些银元也不见得多值钱。 不过洪福想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香芹多少也能想到一些,洪福是想拿到银元再找机会转卖出去。 她想到的,洪诚自然也想到了。 “爸,你想买过来再卖出去?” 洪福颔首笑道:“是的,银元也算是一种古董,放得越久越值钱。” 他把银元拿到手里以后,可以不用立马转卖掉,放上几年的话,能获取的利润空间会更大一些。 香芹不由得紧张起来,“爸,那可是李家的人哦,要是别人家,我也就不说啥嘞。” 洪诚马上附和,也忍不住打破洪福美好的想象,“就是的,就李老三那德性的人,他要是知道你又高价把银元卖出去,还不得找到咱们家门上没完没了的闹?” 李家的人不讲理,洪福不是不知道。不过都说无商不奸,他可不是没有脑子的人。 做生意,又不是径直的一条道儿,他咋就不能剑走偏锋了? 洪福把心里的计划告诉他们,“我想着,我还答应李老三做中间人,我找个熟悉的人当买家,咱们搁李老三跟前演一出戏,咋样?” 那不就是骗人吗? 香芹和洪诚面面相觑,俩人对洪福的计划都不太敢苟同。 洪福的话,香芹不好反驳,洪诚对他说话可是不客气。 “咱们家又不缺钱,”关键是洪诚不想跟李家的那些人接触,“咱们一家四口,包括我舅都赚着钱嘞,你非要捣腾那些银元弄啥嘞?” 洪福知道他们都顾忌李家的那些人,事实上他也不想跟李家的人扯上关系,但是李老三都找来了,他也动心思了,不管前面有没有危险,都可以放手一试。 现在赚钱,哪一个是没有风险的?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洪福还是懂的。 钱,永远也不嫌多。 洪福委屈的说:“只要抓住赚钱的机会,能赚一点儿是一点儿。你也不想想,你们在东原岭盖那么大的房子,盖起来的房子有你一栋,那房子盖起来,专修不得花钱啊?将来你们有了小孩儿,养小孩儿不也得花钱啊?你仔细算算,你从小到大,我花在你身上的钱有多少……我这都不还是为了你们好哇……” 再听他说下去,洪诚还真害怕他老人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起来。 洪诚急忙让他打住,“行嘞行嘞,你想捣腾你就捣腾去吧!” 洪福这下高兴了,吃了饭以后就联系了一位老朋友。 他这边是把计划安排好了,可是李家那边出事儿嘞。 李老三回到家以后,湖大妮哭的差点儿气绝身亡。 到底咋回事儿嘞? 湖大妮抱着私心,把银元藏起来了。 谁也没听她说把银元藏哪儿了。 可是那罐子银元就不翼而飞了。 也不能说罐子连带银元自己长腿跑了,还有俩人跟着银元一块儿不见了,那就是李蓉和田晶晶。 李老三就质问湖大妮,“你到底吧银元藏哪儿嘞?” 湖大妮只管哭,有些神经质,对李老三的话充耳不闻。 李老三一顿拳脚上去,才把她打回了神。 李老三又质问了她一遍,湖大妮才捶胸顿足的指着厨房的门,“我把东西藏灶台里面嘞!” 她以为谁也找不到那地方。 李老三气的双唇发抖,睚眦欲裂,他一巴掌招呼在湖大妮脸上。这狠狠地一巴掌非但没有把湖大妮打死,还蹭了一手的眼泪鼻涕。 “娘了个逼,我要你有啥用!”李老三突然觉得,他们李家变得四分五裂,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罪魁祸首! 他要是没有跟段秋萍离婚,一切都不会变得这样。 湖大妮也真是傻了,居然把银元藏到灶台里,那不等于是爸银元送到李蓉的手里吗! 李蓉天天搁厨房里做饭,就算她是瞎子,碰巧也能用烧火棍捅到装银元的罐子吧! 说湖大妮是头猪,那真的是抬举她了! 李蓉和田晶晶带着银元跑路,李老三就不信她们能远走高飞去! 他立马动身,到田家村,找田学志要人去。 以前因为李蓉不贞,田学志跟她闹了离婚。现在她跟田晶晶抱了一大罐子银元回去,田学志还能不眼红,恐怕他会不计前嫌的收留这可怜却运气好的娘俩儿。 跟田家的人闹了好几天,李老三连一块儿银元也没要回来,他这回可真是亏大发了。 湖大妮那个女人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赔钱货! 李老三生气归生气,可又不敢报警。他们家的那罐子银元本来就是不义之财,是他爹李春当兵的时候从地主老财那儿搜出来的,李春见财起意,就把东西私藏起来。 要是银元来自正当途径,李春早就拿出来变卖了。R1152 第271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272章 转卖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72章 转卖 现在的人现实的很,谁有资本去供养收藏银元这么一个奢侈的兴趣爱好? 就算洪福有那个资本,也没那个精力,酒店的生意就已经快让他操心不过来了。 与其让银元搁家里蒙尘,还不如口袋里装着能花出去的实际东西。 但是洪福也不是对李家的银元一点儿兴趣没有,他知道银元有很大的升值空间,从中可以赚取很大的利润。 考虑到李家的那些人,洪福就兴致缺缺了。 李家和洪家的关系本来就没多好,李老三以为就是因为这一点,洪福才不出手相帮。 李老三脸上挂不住,可还是得忍耐。 他没有洪福那么广的人脉,洪福刚才不是也说了吗,确实认识几个喜欢收藏银元的人。 李老三把希望寄托在洪福身上,放矮身段对功夫低声下气,尽管他在洪福跟前压根儿没有啥身段可言。 李老三直接省去了威逼的招式,对洪福利诱起来,“您老就想办法帮帮我,我那些银元要是真的能卖个好价钱,我还能少的了你的好处吗?” 洪福真想嗤之以鼻,他家这么大个酒店,虽说不是日进斗金,也是天天赚钱,他不愁吃不愁喝,还稀罕李老三的那一点儿好处吗? 真是可笑! 再说了,从李老三嘴里吐出来的话,哪句是值得相信的? 洪福在心里把李老三鄙视了个彻底,这样的人想让人看得起,实在太难了。 洪福的眼里有一丝不耐,要是换个人,他棒也就帮了,但是李老三的胃口是那么容易满足的吗? 洪福决定先试探试探李老三的口风,“你那些都是啥时候的银元,有多少,打算啥价格出手?” 李老三听得一愣一愣,他就想赶快把银元换成现钱,好多事情都还没有考虑过。 他吞吞吐吐道:“就是咱们说的冤大头,有一百一十多块儿,啥……啥价钱……那么多冤大头能不能卖万把块钱?” 洪福不由得瞪大双眼,他明知道李老三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听他嘴里说出来万把块钱的时候,还是惊骇不已。 洪福不敢置信,“万把块钱,你抢去吧!能卖到千把块钱就不错嘞!” 李老三总以为银元是主贵的东西,卖出去能值可多钱,起码能让他这辈子不愁吃喝。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 李老三这可不是理想,是白日梦! 他本来想着要是卖不到理想的价格,他宁可抱着那些银元过一辈子!可是转念一想,他抱着那些死东西有啥用呢,那些个东西又不能变成吃的不能变成喝的,能给他的生活提供好条件吗? 只有把它们卖出去,把那些明晃晃的银元变成白花花的现钱,他心里才觉得实在。但是钱多钱少,这是一个问题…… 眼看李老三犹豫不已,洪福的心思又蠢动起来,他想碰碰这些银元,可是不敢一个人拿主意。 洪福的眼珠子有些贼溜溜的转了一圈,心里打着算盘。 李老三没注意洪福的异样,倒是急得快跺起脚来,“要不然你先帮我问问吧。要是价钱合适的话,我就卖!” 他咬着牙,忍着肉疼。 洪福却说:“我可以帮你问问,不过我可先告诉你,你可别抱太大的期望。” 李老三狠点头,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 打发掉了李老三,洪福掉头回酒店,心里一直想着银元的事情。 现在还不知道那些银元是真的假的,而且银元还是出自李家,可得小心对待。 等到洪诚从东原岭回来,搁饭桌上,洪福才开口提起这件事儿。 不意外,一听说李老三来,香芹的脸色就不好看。她对李老三本人不待见,还担心他会找洪福的麻烦。 “他又想生事儿咧是不?”李老三惹是生非的本领可不小,都留下案底了,香芹对他还是有些忌惮的。 “没有,”洪福一口否认香芹的猜测,“他让我找人买他的银元嘞。” 洪诚一口菜没夹起来,他拿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瞪大眼看着洪福,还想着啥时候洪福的包容心这么强大了。 “你答应他啦?” 洪福变得小心翼翼,说话不敢大声,“我是想咱们把那些银元买回来嘞!” 洪诚极为不满,皱眉道:“要那些银元弄啥嘞,又花不出去!” 香芹也觉得奇怪,家里又不缺钱,再说了那些银元也不见得多值钱。 不过洪福想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香芹多少也能想到一些,洪福是想拿到银元再找机会转卖出去。 她想到的,洪诚自然也想到了。 “爸,你想买过来再卖出去?” 洪福颔首笑道:“是的,银元也算是一种古董,放得越久越值钱。” 他把银元拿到手里以后,可以不用立马转卖掉,放上几年的话,能获取的利润空间会更大一些。 香芹不由得紧张起来,“爸,那可是李家的人哦,要是别人家,我也就不说啥嘞。” 洪诚马上附和,也忍不住打破洪福美好的想象,“就是的,就李老三那德性的人,他要是知道你又高价把银元卖出去,还不得找到咱们家门上没完没了的闹?” 李家的人不讲理,洪福不是不知道。不过都说无商不奸,他可不是没有脑子的人。 做生意,又不是径直的一条道儿,他咋就不能剑走偏锋了? 洪福把心里的计划告诉他们,“我想着,我还答应李老三做中间人,我找个熟悉的人当买家,咱们搁李老三跟前演一出戏,咋样?” 那不就是骗人吗? 香芹和洪诚面面相觑,俩人对洪福的计划都不太敢苟同。 洪福的话,香芹不好反驳,洪诚对他说话可是不客气。 “咱们家又不缺钱,”关键是洪诚不想跟李家的那些人接触,“咱们一家四口,包括我舅都赚着钱嘞,你非要捣腾那些银元弄啥嘞?” 洪福知道他们都顾忌李家的那些人,事实上他也不想跟李家的人扯上关系,但是李老三都找来了,他也动心思了,不管前面有没有危险,都可以放手一试。 现在赚钱,哪一个是没有风险的?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洪福还是懂的。 钱,永远也不嫌多。 洪福委屈的说:“只要抓住赚钱的机会,能赚一点儿是一点儿。你也不想想,你们在东原岭盖那么大的房子,盖起来的房子有你一栋,那房子盖起来,专修不得花钱啊?将来你们有了小孩儿,养小孩儿不也得花钱啊?你仔细算算,你从小到大,我花在你身上的钱有多少……我这都不还是为了你们好哇……” 再听他说下去,洪诚还真害怕他老人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起来。 洪诚急忙让他打住,“行嘞行嘞,你想捣腾你就捣腾去吧!” 洪福这下高兴了,吃了饭以后就联系了一位老朋友。 他这边是把计划安排好了,可是李家那边出事儿嘞。 李老三回到家以后,湖大妮哭的差点儿气绝身亡。 到底咋回事儿嘞? 湖大妮抱着私心,把银元藏起来了。 谁也没听她说把银元藏哪儿了。 可是那罐子银元就不翼而飞了。 也不能说罐子连带银元自己长腿跑了,还有俩人跟着银元一块儿不见了,那就是李蓉和田晶晶。 李老三就质问湖大妮,“你到底吧银元藏哪儿嘞?” 湖大妮只管哭,有些神经质,对李老三的话充耳不闻。 李老三一顿拳脚上去,才把她打回了神。 李老三又质问了她一遍,湖大妮才捶胸顿足的指着厨房的门,“我把东西藏灶台里面嘞!” 她以为谁也找不到那地方。 李老三气的双唇发抖,睚眦欲裂,他一巴掌招呼在湖大妮脸上。这狠狠地一巴掌非但没有把湖大妮打死,还蹭了一手的眼泪鼻涕。 “娘了个逼,我要你有啥用!”李老三突然觉得,他们李家变得四分五裂,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罪魁祸首! 他要是没有跟段秋萍离婚,一切都不会变得这样。 湖大妮也真是傻了,居然把银元藏到灶台里,那不等于是爸银元送到李蓉的手里吗! 李蓉天天搁厨房里做饭,就算她是瞎子,碰巧也能用烧火棍捅到装银元的罐子吧! 说湖大妮是头猪,那真的是抬举她了! 李蓉和田晶晶带着银元跑路,李老三就不信她们能远走高飞去! 他立马动身,到田家村,找田学志要人去。 以前因为李蓉不贞,田学志跟她闹了离婚。现在她跟田晶晶抱了一大罐子银元回去,田学志还能不眼红,恐怕他会不计前嫌的收留这可怜却运气好的娘俩儿。 跟田家的人闹了好几天,李老三连一块儿银元也没要回来,他这回可真是亏大发了。 湖大妮那个女人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赔钱货! 李老三生气归生气,可又不敢报警。他们家的那罐子银元本来就是不义之财,是他爹李春当兵的时候从地主老财那儿搜出来的,李春见财起意,就把东西私藏起来。 要是银元来自正当途径,李春早就拿出来变卖了。 银元被偷,李老三不是没想过报警。 但是周围有人告诉他,一旦查出来他们家的银元是不义之财,十有**会被警方没收。 即便如此,李老三还是不能忍气吞声,天天往田学志家的门上闹。 人家不承认,又能咋样? 李老三越闹越凶,掂着砖在田学志家的大门上砸了个窟窿。 田学志家的门是木头的,常年风吹雨打日头晒的,早就变酥了。 就算李老三把田家整个挖地三尺,田学志也不敢去报案。因为东西真的是他们偷的。 家里鸡犬不宁,李老三天天来门上闹也就算了,李老大和李英也常常往田家跑。 李家的人,唯一雷打不动的就是远在外地的李老二了。 现在银元再睡田家的人手上,就像是烫手的山芋,却不能丢掉,只能尽快的转手出去。 田家的人决定赶紧把银元卖出去,只要让李老三知道银元不在他们手上,他们也不会天天受李老三的骚扰了。 但是要想把银元卖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要找一个慷慨的好买家,更是难上加难。 要是时间允许的话,他们还可以一步一步的慢慢来。 但是在银元卖出去之前,李老三要是天天来门上闹,谁能受得了? 李蓉、田晶晶和田学志一家三口商量着,一致同意去找洪家。 李老三纠缠不休,田家是不能住了,田学志他们就抱着银元,花钱去洪家的酒店租了一间房子。 李老三真要把田家的房子掀了,对他们来说也是无所谓了。 当李蓉和田晶晶带着田学志来的时候,洪福和香芹都不想做他们的生意,最后耐不住他们低声下气的央求,才同意他们在这里住。 在这里多住一天,就意味着要多交一天的房钱,一想到这点,田家的人谁都感到肉疼。 银元还没卖出去,就已经往里头赔钱了,不把银元卖个好价钱,真是不能忍。 李蓉他们住进酒店的这一天,正好是香源饭馆张罗开张的时候。 香芹和刘玲忙前忙后把馆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因为一个多月没开店营业,里头落了不少灰。 当一切都准备就绪,就有人来馆子吃饭,要是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生意不会比去年的差。 这一过完年,好像谁都没有清闲的时候。 洪福看对面香源饭馆的生意兴隆,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不得不说的是,自从香源饭馆开张后,他们洪家酒店的餐饮生意就冷清了不少。 不过还好,住房的收入还是不错的。 洪福正泡茶喝,田学志从楼上跑下来。 田学志鬼鬼祟祟的在大厅扫视了一圈,看到掂着紫砂茶壶的洪福时,两眼冒出一道道精光。 他径直的往洪福跟前去,讨好的嬉笑着,并给洪福递了一根烟。 洪福抬手谢绝,“我不抽烟。” 田学志讪讪的把烟盒收进口袋里面,跟洪福寒暄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后,才神神叨叨的从兜里摸出一块儿袁大头来,“洪老板,不知道你对这东西感兴趣不?” 田学志刻意对着袁大头吹了一口响气,能微弱的听到从冤大头身上发出的吸引人的嗡鸣声,十分的悦耳。 洪福淡淡的瞥了一眼田学志跟他手上的袁大头,表现出来的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他不是不知道李老三家里的银元不翼而飞,他也不是不想要这些银元。 打田学志跟李蓉和田晶晶一道来的时候,洪福就猜出了田学志的身份,和整件事情的大概。 十有**是李蓉搁李家的时候,顺手把银元给牵了过来。 田学志心里着急了,依旧亮着手里明晃晃的银元,“我手里可不只这一块儿,有一百来块嘞!你想要的话,就开个价!” 银元要是搁李老三手里,洪福想要,倒也不是很麻烦。 不过想起来也挺可笑人的,为啥他们一拿到银元,都来找他嘞? 洪福对田学志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只怕这银元不是你的吧?” 田学志心里发虚,他并不知道李老三先前也抱着跟他同样的目的来找洪福。 他把洪福想的太无知了,就算李老三不来找洪福,洪福也是知道李家有银元的事情。 田学志嘴上强硬,信誓旦旦,“东西在我手里嘞,咋不是我的?” 洪福哼笑一声,“东西是不是你的,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 田学志脸上难看,意会到有些事情,洪福只是跟他心照不宣。 他说话的声音小了起来,“你要是真想要的话,你尽管开个价,银元搁你手里的事儿,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 当然还包括李老三。 从他的口气中,还是能听到一些说服力的。 搞推销的,哪一个不是用尽手段和本事? 再说了,这些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洪福会相信田学志的话吗? 不管田学志的为人咋样,就冲他跟李蓉的关系,洪福就决定不鸟他。 洪福轻哼一声,“说的比唱的好听,这种好事儿,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真的是好事儿吗? 田家的人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响啊,以为把银元卖个好价钱,他们是省事儿了,不光是这样,李老三跟洪家的关系,本来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田家把李老三对他们的仇恨嫁接到洪家头上,他们还能捂着嘴偷着笑看热闹。 中午得饭点一过,香源饭馆的生意就不是那么忙了。 香芹偷闲回来,想着休息一下,再去饭馆帮忙。 她一回到酒店,就看见田学志狗腿似的缠着洪福。 她就问:“咋回事儿?” 田学志没来得及把袁大头收起来,被香芹看了个正着。 见香芹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田学志也不感到那么慌乱了,他甚至对香芹推销手里的银元,“香芹,银元,你看,买不买?” 香芹在心里暗哼,这种来路的东西,哪怕是倒贴给她钱,她也不会要的。 她只要接手银元,那将会有麻烦不断的接踵而来。 香芹一口回绝,“不要!” 看她累得脸色不太好,洪福关心起来,就催着她,“赶紧到楼上歇歇去吧!” 香芹稍微有些忌惮的多看了田学志几眼,眼下情况,她知道田学志把主意打在了他们洪家的头上。 她想提醒洪福多注意点,想了一想,觉得这样做是画蛇添足,洪福不是没有脑子的人! 香芹心里多少有些感叹,尽管在她重生以后事情多少有些变化,不过银元还是落入了李蓉的手里。 不过现在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就算田家的人跑到这儿来,李老三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想想香芹没重生那时候,因为银元的事儿,李老三跟田家的人打的头破血流,最后闹到连亲戚朋友都做不成。 现如今事情还没有演变到白热化的地步,那是李老三还没有拿出真格的手段来。 他可不是一个仁慈的家伙。 田学志这会儿还在跟洪福周旋,甚至把一枚袁大头硬塞到洪福手里,“你要的话,我就便宜卖给你!” 洪福皱起眉头,不过手碰到银元的那种凉丝丝的质感还真不赖,他不是不心动。 要是在他跟前的是李老三,洪福也就不犹豫了。 “我劝你还是找别人吧!”香芹一把从洪福手里夺过银元,交还到田学志的手上,态度明显很强硬,“拿着你的东西,赶紧走!” 要是让李老三知道银元辗转落到他们洪家手里,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田学志正想对香芹发作,不过马上就收拾住波动的颜色。 今非昔比,如今香芹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李香芹了,她可是洪家的人。 田学志要是想跟洪家的人做生意,就不能得罪她。 田学志忍气吞声,拿着那枚袁大头默默的走开。 他刚转身上楼,李宝裕就来了。 李宝裕看到田学志的背影,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到田学志了,不自觉的将这个人从记忆中淡忘掉了。 当李宝裕看到香芹的时候,他马上就转移了注意力。 “姐……”李宝裕这一声姐,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 回想以前,李宝裕觉得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资格对香芹用这种称呼。 李宝裕这时候出现,让香芹觉得奇怪。 “你咋来咯?”香芹问他。 李宝裕略微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姐夫说过完年让我来找他,他说他要给我找个活儿干。” 洪诚有这么跟李宝裕说过吗? 香芹仔细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不过洪诚没有特别跟她提过这件事儿。 她想起来,那还是李春去世的那几天,她跟洪诚一块儿到李家去,洪诚是当着她的面跟李宝裕说这事儿的。 当时香芹在跟其他人说包饺子的事情,对他们说的话也没太往心里去。 不过李宝裕倒是往心里去了。 这是好事儿,说明李宝裕也知道求上进了。 “那你先搁这儿等会儿吧,他还没回来嘞。” 香芹不知道洪诚到底计划着给李宝裕安排一个啥样的活儿,他也没说。R1152 第272章 转卖 第273章 盘问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73章 盘问 要是让派出所的人知道银元在谁手里,肯定会找到谁家的门上。 说银元烫手,真的不假。 李宝裕带着银元找她来求助,香芹一时间也没有啥好主意。 自古以来,民与官斗,都没有啥好下场。尤其是被财迷了心窍的人,更不是好应付的。 前生,那些派出所的公安企图私吞银元,因为没有找到东西,把田学志和李老三愣是拘留了小半年。 假公济私的事儿,他们可是会干的出来。 银元的原主是谁,文革前就不可查了。落到李春手里,这么些年,他要不是心虚,早就把银元挖出来花完嘞。 一罐子银元摆在面前,香芹不是不心动,那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何况还是个**烦。 她内心倍受煎熬,这事儿,她到底管还是不管? 置之不理的话,她会谴责自己,说白了就是良心上过不去。 要是放手管了吧,她想不到这之后能有啥好处。 她要是有一点儿办法,也不会这么为难。 她倒是想给抱着银元两眼发蒙的李宝裕支个招儿,可她脑袋凝固,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个人处于呆滞状态。 李宝裕更没有办法,不然也不会找香芹来。 抱着银元,沉重如生命的重量,几乎要超过李宝裕能够附和的极限。 李宝裕坐在椅子上,全身紧绷,即使将罐子放在膝盖上,也用双臂环着。 香芹的目光有了复苏的迹象,她机械的从嘴里吐出三个字,“卖掉吧。”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银元卖掉最好,可是时间允许他们这样做吗? 只怕在他们将银元出手之前,派出所的人就会找上他们。 就算银元卖出去了,若价格不好,事后咋跟李老三交代? 洪福按着大腿长叹一声,神情中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看着这些银元,他当然心动,但是烫手的东西,他不敢要。 他抬手指了一下李宝裕护着的罐子,略带警告的跟他说:“这东西要是让派出所的人拿走,你们可就要不回来嘞。”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李宝裕不是不懂。他不由得将罐子抱得更紧了。 洪福又说:“要不然先这样,你先把东西藏起来。派出所的人要是找到你,你就说你没见过银元。” 香芹有些不敢认同洪福的办法,“这样能瞒得住吗?” 洪福豁出去似的,“瞒不住也要瞒!” 不然能咋办?白白的把银元送到那些执法犯法的人手里去? 别说李宝裕不愿意,洪福也不乐意见。 他们三人统一了口径后,洪福就帮着李宝裕把银元给藏了起来。 果不其然,田家三口和李老三因为斗殴被派出所拘留。 公安大约是知道了他们打架斗殴的原因,派下人来彻查。 美其名曰是调查,他们追问的都是跟银元有关的事情。 说起来田家的人也真是没脑子的蠢蛋,一进局子里一看到穿制服,还真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前后经过交代的一清二楚。 他们以为那些人会对他们坦白从宽吗? 想的美! 李老三倒是死咬着不松口,一问他银元搁哪儿嘞,他就跟公安装傻,说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拿东西。 到底有没有,一查就知道。 公安找到李老三家去,他们主要针对的就是李宝裕,因为田家人的口供,都说李宝裕是最后一个接触过银元的人。 公安就以为,找到了李宝裕,就等于是找到了银元。 李宝裕搁家里照顾年迈的老奶奶,在警察表现的跟前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 问他话的时候,他也老实回答,不过一说起银元的事儿,他好像一概不知。 几经周折,香芹也被公安给找上了。 好在有洪福的帮助—— 洪福走关系,得到了李老三在派出所里的口供。 要说这李老三还真是精明的很,死活不说自己家里有银元。他交代的事情,跟田家三口的供述有出入,听上去却也是合情合理。 田家的人说李老三跟他们打架,就是因为银元的事情。 李老三承认跟他们打架,却说其中原因跟银元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只说自己是上田家门上讨债的—— 李蓉跟田学志离婚以后,带着闺女住到李家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李老三供她们吃供她们和供她们住,结果她们拍拍屁股走人了,李老三说他不服气,现在哪怕去外面上个公厕还要交钱嘞,李蓉和田晶晶住他家那么长时间却一分租钱都没给他,这说得过去吗? 李老三不承认,就是想保住银元。 香芹在公安面前,当然也是不承认有银元这码事。 这天来酒店两个公安,一个三十多岁,另一个看上去较年轻一些,都是男的。 他们先前也去过李家村,见了李宝裕。不管是李宝裕还是田家的人,都提到过香芹和这家酒店,他们就来核实一下。 年纪较大的这个公安皮肤黝黑,给人一种老奸巨滑的感觉。他自报家门,说姓秦。 秦公安找到香芹,说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来核实田家的人与李老三的矛盾。 秦公安问香芹,“2月7号那一天,一个叫田学志的人,是不是带着他的妻女搁你们这儿住店?” 香芹对答如流,“我不知道是不是2月7号的事儿,前几天他们一家三口是来过我们这儿。” 秦公安多看了香芹两眼,随即又用眼神暗示身后的年轻警官,把口录记下来。 “你能不能给我说说那天中午十二点到三点之间你都在干啥。” 香芹想了想,“每天中午那段时间,都是我的休息时间。我干完活儿回来休息,就看见田学志跟我爸说话——我以前跟田学志他们是亲戚,关系不咋好,现在都老死不相往来,我看到他就特别生气——” 搁一旁的洪福握着茶壶,略显不好意思的插嘴,“那都是我的不是,那天我本来也不想让田学志他们住进来的。田学志他老婆以前是搁我这儿打工的,她手不干净的很,她在的时候,我那柜台里一老短钱。那天中午香芹干完活儿回来,看见田学志,她就不高兴,我就把房费退给田学志,让他们搬走嘞。” 秦公安听完后,向多嘴的洪福投去一个不满的眼神。 随后,他又看向香芹,“那之后嘞?” 香芹一副伤脑筋的样子,“之后也没啥特别的事儿,田学志他们走以后,我就上楼歇息嘞。” “那你们有没有主意他们都带的啥东西?” 香芹不以为然的一笑,“他们带的啥东西,我们哪知道诶。” 秦公安身后的年轻公安沉不住气,陡然冒出来一句,“你们没见他们带的有银元吗?” 秦公安回头狠狠地一瞪眼,那年轻人立马噤若寒蝉。 这时候,洪福像是想起来啥,双眼蓦地睁大,“银元啊,我有见——” 秦公安和那年轻人面面相觑了一阵,随后纷纷向洪福张大眼睛。 洪福继续说:“那个田学志啊,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块儿银元,说要卖给嘞!”这时候他表露出很不耐烦的情绪,“就那么一块儿银元,我要它有啥用,我又没用收藏那东西的兴趣——” 秦公安眼中惊疑不定,似乎在掂量洪福话中的真实性,他略带不敢置信的复问道:“就一块儿?” “就一块儿。”洪福点头。 秦公安垂下眼帘,随即抬眼,带着明显的试探意味,“你确定他要卖给你的银元不是一百来块儿?” 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洪福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一百来块儿,做梦呢吧!他要是有一百来块儿银元,当时我们会放他走?” 秦公安身后的那个年轻人禁不住失望,听到洪福这样说的时候还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在他眼中,好像谁都是财迷一样。 没有得到特别有价值的线索,秦公安依旧没有放弃,继续盘问香芹,“那天中午,李宝裕是不是来找过你?” “是来找过我。”香芹供认不讳。 秦公安的目光中多了一份坚定,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一样,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找你弄啥嘞?” “他是我弟弟,你说他来找我弄啥?”香芹没解释那么多,也有些不耐烦秦公安一个紧接着一个的问题。 秦公安有些哑口无言,他眼角的余光也看到那年轻人心不在焉,于是就客气的告辞走人了。 盯着他们的背影,香芹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知道这些个公安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们今儿是走了,指不定明儿还会再来。 跟香芹一样,洪福也挺忌惮这些人的。 看他们去的方向,洪福觉得事情不对头。 他立马快步跟上去,脚步搁酒店门口停住。 他以为这俩公安是要打道回府的,没想到他们一离开酒店就径直去了对面的香源饭馆。 还真是奇怪—— 他们到香源饭馆弄啥去嘞,难不成是肚子饿了去吃饭? 不太对劲儿。 洪福赶紧抬手把香芹招来,“香芹,他们到你们的馆子里去嘞!” 香芹走到洪福跟前的时候,那个秦公安和他带来的见习公安的身影已经埋没在香源饭馆里头了。R1152 第273章 盘问 第274章 傻劲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74章 傻劲 秦公安想把事情做到滴水不漏,又或者说他对银志在必得。 他从李宝裕的口中,知道了2月7号那天李宝裕不止见了香芹,还去香源饭馆看望了他娘段秋萍。 秦公安和他带的年轻人去香源饭馆,并不是为了去吃饭,而是找段秋萍核实去了。 洪福和香芹也都想起来,出事儿那天,段秋萍虽然没有参与,却搁他们跟前露了脸。 香芹紧张起来,她恐怕段秋萍会搁秦公安跟前说错话。 真是百密一疏,她跟洪福和李宝裕统一了口径,却把段秋萍给忘了。 洪福脸色凝重,手里紫砂壶中的茶水早就由温变凉。 他想起来,那天李宝裕抱着装银元的罐子来酒店找香芹,段秋萍也看见了。 而且当时段秋萍对李宝裕带的罐子里的东西好奇的不得了。 这下还真是不得了了! 洪福没指望段秋萍的那张嘴能把住门。 眼瞅着秦公安他们进香源饭馆有一段时间没出来,他的目光从香源饭馆的门口收回,转向香芹,“你那个娘知不知道李老三家里有银元的事儿?” “她咋不知道!”一说起段秋萍,香芹就来了情绪。 据说年轻时候的段秋萍,就是听了李老三家里有银元的事情,才死乞白赖的要嫁到李家的门上去。 结果连银元的渣也没见到,还白白的在李家花费了大好的年华。 段秋萍一开始嫁给李老三的目的就不纯,同情她的遭遇也只是浪费感情。 段秋萍要是老老实实的说不知道有银元这回事儿,那事情就好办了。 “她要是跟那两个公安说银元的事儿。那俩人还得找咱们来!”洪福的话中,有些义愤之意。 香芹没指望段秋萍搁秦公安跟前表现的多精明,她只怪自己没把段秋萍当回事儿。 要是早早的跟段秋萍统一口径,香芹心里也不至于会这么忐忑。 她心里不安,却没慌乱。 就算段秋萍一个人把事情说破。她跟洪都还有李宝裕死咬着不松口,谅那些公安也不会把他们咋样。 香芹心里敲定,心神也稳当不少。 她安慰洪福,“没事儿,她说就说嘞,咱们不承认就行嘞。” 只要不让公安找到银元。其他啥事儿都好解决。一旦让公安拿到银元,再想把银元要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洪福见香芹没有表露出一丝害怕的情绪,心里就觉得奇怪。现在的年轻人,都遇事不乱吗…… 香芹没有那么高的境界。她不过是在前生多了一些类似的经历,心里早就有了准备。 不多大一会儿,段秋萍就领着那两个公安从香源饭馆出来,径直就往洪家酒店来了。 看段秋萍恨不得将他们前呼后拥的样子,还挺殷勤的。 香芹莫名的火大,段秋萍能有点儿出息吗? 洪福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垂下眼的时候轻摇了几下头,背着手跟香芹从门口往大厅里走。 段秋萍喜不自禁。也不知道在高兴啥。 到了洪家酒店,她小跑到香芹跟前,言笑晏晏。“香芹,原来那天宝裕抱的那个罐子里头就是你爷爷以前藏起来的银元啊!” 香芹恼得真想对她咆哮出声,瞄了一眼她身后的两个公安,她愣是把这股冲动给强压了下去。 “那么多年了啊——”段秋萍拍着大腿捶着胸口,似乎在痛心疾首,可她脸上确实欣喜若狂的表情。“打我进李老三家的门儿有十几年嘞,总是听说你爷爷有一罐子银元。就是没有见过!” 洪福的神情似笑非笑,想着段秋萍光是听到有银元的事儿就这么高兴。她要是亲眼见了那么多银元那还得了,恐怕都能发疯吧! 秦公安打一进酒店,他脸上的表情就告诉所有人,他很不满很不痛快! 他上前对香芹强硬道:“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香芹不睬他一眼,只问一个劲儿只顾着高兴的段秋萍,“谁告诉你宝裕抱的是银元哦?” 段秋萍愕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里慢慢产生疑惑。 她回头眼巴巴的瞅着那两个公安,很无辜的跟香芹解释,“他们两个过来跟我说的。” 段秋萍可不管对方是啥身份,对着秦公安劈头盖脸就是埋怨,“秦公安,你算是宇一个执法人员,懂得应该比我们多吧,这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也能说出口?谁告诉你那天宝裕来看我的时候带银元嘞,我咋没看见哦?” 秦公安瞪大双眼,张口结舌,喉咙里像是卡了鱼刺一样,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还是他身后的那个年轻人反应快,他大声竭力的反驳香芹,“你可不要瞎说,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么说过!” “你们没有这么说,我娘会那样说?”香芹拧着眉头,明显对他们很不耐烦,“我们家活着的人都被你们找完嘞,你们要真想知道到底有没有银元,就去问我死去得爷爷吧!” 那两个公安瞬间变脸,尤其秦公安的脸色更是难看。 他狭长的双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紧咬的牙关一松开就是威胁,“你扰乱我们办案,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 香芹可一点儿也不害怕他,反倒觉得可笑至极。 这世上人贪多作怪,但她就不相信自己没能力对付他们嘞! “我扰乱你们办案?请你们说话注意点儿!” 那位年轻的公安听到香芹的话,露出一副苦瓜脸,明明说话不注意的是她好不好…… 将才是谁让他们去跟死人打招呼的? 香芹不客气,“你们想让我配合,我也尽我的能力配合你们办案,但是你们身为执法人员,没有证据就乱说话,你们还想让我咋配合你们?是不是让我们送你们手里一罐子银元,你们才放过我们是吧!我们到哪儿给你们整银元去?我们没有银元,只有钱,你们要不要?” 香芹快步走进柜台,行动速度跟风一样迅捷,差点儿把柜台里的小妹给撞翻。 她从柜台的抽屉里抓出一大把钞票,丢到秦公安的脚跟前,零零总总有两百多块钱。 香芹用眼神示意地上的钱,冲秦公安继续大发脾气,“这些钱能不能打发你们,要是嫌不够,我这儿还有嘞!” 秦公安气的全身紧绷,明显山雨欲来。他可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羞辱! 他想发作,可又顾忌自己的身份。 再说了,他们对银元穷追不舍,不纯的动机也太过明显,明眼人一下就能知道他们抱的是啥心思。也难怪香芹会用这种态度来羞辱他们。 一旁的段秋萍吓傻了,睁着俩眼大气儿不敢喘,缩头缩脑的恨不得变成透明得存在。 她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静静的观望着事态的发展。 洪福不吭气儿,把玩着茶壶,悠闲自得。 他可是知道香芹的脾气,谁敢对她犯难谁倒霉!就连洪诚都不敢挑战她忍耐的极限。 秦公安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待他平复情绪,还得对香芹表现出妥协的态度。这种情况下,总得有人首先站出来放低身段,纵然他心有不甘——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李宝裕来看你的时候,都带了些啥?” 年轻的公安附和道:“我劝你最好还是说实话,我们也不是没有证据!” 香芹依旧不是好脾气,质问那位年轻的公安,“你有啥证据证明我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 秦公安生硬的强调,像是逼问:“请你回答我的问题!那天李宝裕来,是不是抱了一个罐子!” 看来他也快失去耐性了。 香芹大方承认,“是抱了个罐子,咋啦?” 年轻的公安蓦地张大眼,掩饰不住眉宇间的欣喜,好像他料定了罐子里头的东西一定就是银元。 那罐子里,的确装的是银元。 可他也不想想,香芹会承认吗? 跟香芹较劲儿,秦公安算是学到教训了,不敢妄口断言。他决定一步一步来。 “请问那罐子里装的是啥?” 香芹嗤笑一声,“装的是啥,你要不要亲眼看看?” 不等秦公安表态,香芹就扭身往后堂去了。 不多大一会儿,她就从后堂抱出一个沉甸甸的罐子来。 就在那两个公安怀疑罐子是否是李宝裕接触过的那一个时,段秋萍又惊又喜的叫起来。 她指着香芹抱的那个罐子,用无比肯定的口气告诉秦公安,“就是这一个——” 段秋萍依旧傻得厉害! 不过这一次,香芹还真得感谢她的这股傻劲儿! 有了段秋萍的供词,香芹就不相信那两个公安还能变出其他花样来! 香芹把罐子直接交到秦公安手里,像是出手慷慨大方的豪绅,“你想要的话,我送给你都行!” 秦公安打开罐子,一股浓郁的酸菜味儿扑鼻而来。 他再往罐子里头一看,发现里面居然是腌白菜! 段秋萍伸着头—— 居然是腌白菜! 好像没有立功一样,也没有见到银元,她比谁都失望。 她问香芹,“咋是腌白菜哦?” 香芹在心里冷笑,“不然你以为里头是啥?”(未完待续)R655 第274章 傻劲 第275章 怨愤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75章 怨愤 段秋萍神情疑惑,还有些不敢相信,罐子里咋可能不是银元嘞,却也无法用充分的理由解释眼前不合理的现象。 香芹真该庆幸,段秋萍当时没有看罐子里头的东西。 秦公安脸色难看之极,抱着罐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这罐子是不是要当做证据带回去? 可里头的白菜咋弄? 他身旁的那个年轻的警官,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洪福觉得是时候到自己出场了—— 他和颜悦色的对秦公安说:“这一罐子能装多少银元?顶多也就一百来个,你们也看见嘞,我们家这么大的生意,哪怕这罐子里头装一千个银元,我们稀罕那点儿钱吗?” 段秋萍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边的,想当然的就问香芹,“那宝裕抱个罐子来弄啥?” 那两个公安不约而同向香芹投去探究似的目光,似乎都在等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香芹当时就想扒开段秋萍的脑子,看看她脑壳里到底装的是浆糊还是别的啥。 难道段秋萍就没有想过别人跟她一样稀罕那些银元,想把那些银元据为己有? 这女人真是掉进钱眼儿里,脑筋死不转圈! 还是个当娘的人哦! 香芹没好气道:“宝裕想吃我腌的咸菜,你没看见那罐子里是啥啊!” 段秋萍愣住,自己的孩子,她自己多少还是了解的。 她知道李宝裕打小就喜欢吃那些东西。 段秋萍悻悻然,心里还是忍不住失望,嘴里更是讷讷的喃喃道:“咋会不是银元嘞……” 真轴! 香芹搁心里暗骂了一句。 洪福对那两个公安依旧和蔼可亲,可嘴上却说着生疏的话语,“谁告诉你们有银元,你们找谁去。我们家还不至于穷到去抢谁家的银元过活。” 秦公安听出这话中的讽刺意味,整张脸臊得紫红紫红的。 他把东西放下,正想带人走,就在这时,洪诚回来了。 洪诚一进酒店大厅,就发觉气氛不对。 瞅见俩陌生的男人好似讨债鬼一样的脸,他就高兴不起来。洪诚可不记得他们家有欠谁的钱。 香芹脸色不好看,这是让洪诚最在意的。 “咋回事儿?”洪诚走到香芹跟前,那满眼的疼惜之意显而易见。 在他没回来之前,香芹可以说是独当一面。 再坚强的人也总有脆弱的时候,在靠近洪诚的那一刻,她整颗心柔软下来,顿时觉得满腹的委屈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眼泪差点儿在眼眶中泛滥。 洪福跟洪诚解释,“前两天李老三跟他妹子一家打架被抓起嘞,这两个人是派出所来的,找我们了解情况的。” 李老三跟田家的矛盾,出事儿的那一天,洪诚回来就听说了。 洪诚更加不高兴了,“他们打架,派出所的找你们了解啥情况嘞!” 洪福跟告状一样,“他们说李老三跟他妹子一家打架是为了一罐子银元,现在银元找不见嘞,他们就找上咱们了么!” 洪诚嗤笑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鄙夷色彩。 他两眼将那两个公安打量完,口气不善,脸色也不好看,“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 秦公安看得出来,这个年轻的男人跟香芹比起来还不好惹。 最后他啥话也没说,跟他的同伴灰溜溜的走了。 就算他不开口,以为洪诚就找不到他工作的单位了吗? 何况这又不是多难的事儿,只要打听到李老三被哪个派出所里拘留就行嘞。 让他们一个个见钱眼开,洪诚会让他们学到教训。 只要他稍微走一下关系,动一下人脉,秦公安原来的工作单位上就再也不会看见他这个人了。 两个公安是走掉了,可段秋萍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这会儿可算聪明了一回,知道背着人跟香芹小声提银元的事儿,“真没有银元啊?” 香芹用怪异的眼神看她,瞧她两眼精光,香芹就浑身不自在,“你问银元弄啥嘞,你现在脚踏实地的干活儿挣钱不好吗?” 段秋萍嘟嘟囔囔,理直气壮,“我要是有那么多银元,我就不用干活儿了不是!” 香芹气的脑袋发昏两眼发黑,指望段秋萍有长进,简直就是浪费心思! “你搁馆子里干活儿,我是少给你钱还是少给你吃喝咯!你想要银元,那银元也得是你的啊!不是你的,你光想有啥用!”香芹气红了双眼,指着香源饭馆的方向,“你去问问那里头的人,哪一个愿意让你进馆子里干活儿的?你说你想跟我们帮忙,我还以为你有多上进嘞,要不是我点头,他们能同意吗?” 说多了都是眼泪。 因为段秋萍伤心难过,犯不着把这样的感情浪费在她身上。 洪诚轻拍着香芹的背安慰,“行啦行啦,少说两句吧,别气坏身子嘞。” 先前洪诚没有回来,他是没看着段秋萍对那两个公安狗腿的模样。 将才两个公安还在这儿的时候,段秋萍对他们可是极尽好脸,唯恐怠慢了半分,还处处配合那俩人。 一想起来,洪福也生气,抬起脸来讽刺段秋萍,“被派出所找上门,又不是啥好事儿,你可是感到荣幸的很啊!你也不动脑子想想,要是真有那么一罐子银元,到了他们手里,银元就算是你的,你还能从他们手里要的回来?” 段秋萍一脸别扭,斜了洪福两眼,还翻了一个白眼,不以为意的样子,明显是不相信洪福说的话。 香芹气不打一处来,“咱们说的话,她要是听进去一句,她也不会是这样的人嘞!” 自己人说啥不听,倒是别人一句,段秋萍听风就是雨。就算没有人告诉她这些道理,她这么大个人,动动脑子还能想不明白吗? 洪诚说:“我听说信基督的人,脾气会变得越来越好,那圣经上不是说,钱财乃万恶之源吗,你天天祷告,给神诉苦,求神垂怜你,光是这样没用。你自己要是不长进,再厉害的神也救不了你。” 段秋萍咬着嘴,眼里隐忍的情绪在波动,心里也难受压抑的很。她寄人篱下的痛苦,有谁知道? 她不过就是想过的比现在好一点儿,不再受人冷眼和指指点点! 段秋萍流下眼泪来,对香芹埋怨,“你现在是有出息嘞,你都不知道搁庄上,人家是咋说我的!” “你要是脚踏实地干给自己争口气,谁还对你说三道四?”香芹恨铁不成钢。 洪福把香芹先前丢到地上的钱拾起来,平平展展的握在手里。他受不了段秋萍窝囊的样子,挥着手撵她,“你赶紧去干活儿吧,就算我们说再多,你听不进去也想不通,都是白搭。” 香芹现在过的如鱼得水,段秋萍自然眼红不已。 她心有不甘,略带怨恨得瞪了香芹一眼,最后抹着眼泪,往香源饭馆去了。 先前来了两个公安,段勇源他们都吓坏了。 听他们说起银元的事儿,其他人都纳闷,就段秋萍踊跃的在那两个公安跟前卖力表现。 段秋萍红着眼回来,眼角还有泪痕,这一副狼狈样儿,跟她出去的时候可大不一样。 段文紧张起来,“咋回事儿?那两个公安嘞?” 这会儿不是饭店,馆子里没几个人吃饭,大家都很闲。 段祥感兴趣的是,“真的有那么一罐子银元啊?” 段秋萍没理会段文,倒是负气的对段祥说:“咋没有!”她见大家的目光都锁定在她身上,于是拔高声音,唯恐谁听不见似的,“我带那两个派出所的跑去问,香芹他们压根儿就不承认!哼,他们安的啥心,好像谁不知道一样!” 合着香芹没有跟她分赃,她就火大起来了。 段秋萍这话要是让香芹听见,香芹那还不得气出病来。 别人安的啥心,段文兴许是不知道,段秋萍是他亲闺女,他还能不了解她心里那些个想法吗? 段文当即就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 段秋萍还不服气,“我说的不对吗?李老三家里多少年以前都说有好多银元,李老三他爹死嘞,李老三还能让他爹把银元带进棺材里去!?” 李老三可不是那样的人,就算那些银元真的被李春带进棺材,他肯定也会挖出来! “那是人家家里的事儿,你管那么多弄啥?” 段文说一句,段秋萍能理直气壮的顶好些句,“香芹不早就说她不算是李家的人了吗,她都能管,为啥我不能管!天天说这个见钱眼开说那个是财迷,搁钱跟前,谁都是一样的!” “你要是不想干,趁早走人,别搁我们跟前给我们气受!一天到晚说起来,你还气大得不行!我就给你说吧,你是最没有资格跟我们发脾气的!”段文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她留。 他不能看着她成天做白日梦,段秋萍要是再不认清现实,神也救不了她。 段秋萍委屈,她知道跟前的人,没有一个是看得起她的。 她也想改变这样的现状,以前她懒,现在她知道干活儿了,从这么大的的变化中,别人就看不见她的努力吗? 段秋萍也不想想,她做的那些努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成天抱着幼稚的想法,自以为做出了一点点的努力,她就有资格向人要奖励吗?R1152 第275章 怨愤 第276章 不同意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76章 不同意 夜幕降临,洪诚少不了跟香芹温存几番。 他爱极了香芹的反应,他的吻落在香芹身体上的任何部位,都会引发她全身的颤栗。还有她的呻吟和喘息,甚至她生涩的迎合,也都会让洪诚爱的越深,沦陷的越深…… 清晨到来,即便累了一夜的香芹还在睡,洪诚也不会压抑身体强烈的反应,用犹如雨点一样的细吻将香芹唤醒,再继续余韵未退的侵占。 爱潮过后,洪诚依旧保持着俯卧的姿势,用手温柔的为香芹梳理柔软的长发。 香芹的头发还是那般漂亮,闪动着成熟麦色的光芒。 曾经有个收头发的小贩,愿意出三百元的价格,欲收香芹的头发,被洪诚狠狠拒绝了。 这个小女人的一切都是他的,他不允许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触碰到她。 “累不累?”洪诚轻声问渐渐从迷离中回过神来的香芹。 香芹嘤咛了一声,每次与洪诚**过后,她都会感觉全身跟散了架一样。 扭动身子的时候,感觉洪诚的还在她体内停留,香芹不由嗔了他一眼。 “你给宝裕找的啥活儿?”香芹突然问。 她这时候要是提起其他男人的名字,兴许洪诚会醋意大发,不过洪诚知道在她心里,一直放不下她这个唯一的亲弟弟。 “我想让他跟着段江去干。” 洪诚是段江家砖瓦厂的大股东,知道那里一直缺人手。 香芹也不反对,“确实该让他吃吃苦。” 砖瓦厂的活儿,可不是那么轻松的,虽然不用动脑,对体力还是很有考验的。 “今儿咱们去找宝裕,问问他愿不愿意。” 其实依洪诚的能力,大可以给李宝裕找个轻松的活儿。可是那小子不磨练难成器,用香芹的话,就该让他吃吃苦。 香芹禁不住担心,满眼忧虑,“那么累的活儿,他不一定愿意干。银元拿到手嘞,他们家谁不指着那个享福?” 洪诚轻哼一声,决绝道:“他要敢说不愿意,以后咱们就不管他嘞!” 洪诚听到香芹叹息一声,猛然将她抱坐起来。两人的姿势瞬息变换,结合的地方更加紧密相连。 香芹那一声未完的叹息化作诱人的呻吟,骑坐在洪诚身上,难耐的扭动身子,用生涩的爱抚为自己止渴。 然而她发现无论自己如何主动,都不能让自己得到满足,于是娇吟着向洪诚求助,也只是用不完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唤着他的名字。 “洪……诚……” 洪诚再也难以忍耐后,化被动为主动,再度将香芹占|有…… 两人胡来一阵功夫后,双双洗漱完下楼吃了饭,香芹向馆子里请了假,与洪诚一道往李家村去了。 乍一进李家,香芹和洪诚都有些不适应。 如今李家冷冷清清,不如年前那样热闹。 李宝裕将他们迎进家门,到了堂屋,请他们坐下。 李春的黑白遗像就在正对着堂屋门口的案台上方悬挂着,跟那张遗像一样,这家里的一切都方佛失去了生气。 李老三还在派出所拘留着,家里咋样也不会只剩下李宝裕,香芹觉得奇怪,“就你一个人搁家嘞?” 李宝裕指了一下西边的里屋,“奶奶搁里头睡觉嘞。” “湖大妮嘞?” 李宝裕的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像是麻木了一样,又像是自己失去了对自己脸上表情的控制权。 “她好几天没有回来嘞,我也不知道她上哪儿去嘞。”李宝裕淡然道,给人一种他说的那个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感觉。 香芹与洪诚面面相觑,大概是夫妻一心,他们心里不约而同都有种感觉,湖大妮以后也不会再回到这个家里来了。 不过她怀着身子,能跑到哪儿去嘞? 李老三不在,湖大妮跑路,家里的担子落在李宝裕身上,他也不哭不闹,确实长大了不少。 纵然李家四分五裂,香芹看到发生在李宝裕身上的变化,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 洪诚揉搓着香芹的手,似乎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更多的力量和乐趣。 “宝裕,我给你找了个活儿,你干不干?” 李宝裕一怔,后又气馁似的,有气无力的指了一下西屋的方向,“我奶奶还病着嘞,我总不能把她一个人撂家里。” “这倒是个事儿。”香芹想了想,双眼猛然一亮,顿时就有了主意。“把奶奶送到大伯家去行不行?” 把李老太太送到李老大家去,李老太太有人照顾,李宝裕也就放心出去打工了。 李宝裕神色犹豫,他可不敢保证李老大一定会答应照顾李老太太。 不管咋样,他还是决定去试一试。 “那我去大伯家问问。”李宝裕起身离去。 香芹也站起身,走到院里活动手脚,出其不意的被洪诚从身后抱住。 洪诚薄唇贴着香芹的耳朵暧|昧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累着啦?” 香芹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嗔道:“咋不见你搁床上的时候那么话多?” 洪诚茫然,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搁床上的时候,话不多吗?” 仔细回想,他渐渐发觉在床上跟香芹恩爱的时候,确实很少开口说话。 “忙着跟你享受嘞,哪有功夫说话,你说是不是?”说到这,洪诚坏心的轻啮了一下香芹的耳朵尖。 “没正经!”香芹红着脸,貌似有些恼怒。她在洪诚的怀抱中挣扎了两下,“快撒手,停会儿宝裕回来嘞。” “走,咱们一块儿去看看,我觉得李老大不见得会答应。”该正经的时候,洪诚可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香芹点点头,任由着洪诚推小车一样,带着她往前走。 到了门口,洪诚放开她,改由牵着她的手。 开门的时候,洪诚低头望了一眼香芹红彤彤的脸蛋,嬉笑道:“你看你脸红的,让人看了还以为我对你弄啥了一样!” 香芹没好气的用粉拳捶他一下,“走你的路吧!” 李老大家搁李家村东头的角落,几乎挨着田野,站在门口,还能看到不远处的河堤。 香芹和洪诚到李老大家门口的时候,正巧碰见李宝裕灰头土脸的从里面出来。 不用问,李宝裕肯定是在李老大家里碰壁了。 李宝裕挫败的跟他们摇摇头,“大伯、大妈不同意。” 香芹就想问了,他们为啥不同意?敢情那病在床上躺着的不是他们的娘? 李老大家里经济上又不是多困难,儿子儿媳都搁外头打工,虽然亲闺女不是让人很省心,据说凭着她那张脸蛋,也是在外面如鱼得水的。 李老大家里除了他跟刘娣,还有就是孙子孙女和一个小外孙。 三个小孩儿的年龄都不大,最大的就是小外孙,也就五六岁。 即便香芹和洪诚带着李宝裕去说,李老大还是那句话,“将才我也跟宝裕说嘞,我们家里那么多小孩儿,就算把娘接来,也不方便照顾。” 能有多不方便? 李老太太又不像那些活蹦乱跳的小孩儿,躺在床上不能动,除了伺候她吃喝洗漱,压根儿就不需要他们多费心的照顾。 李老大摸着外孙的头,流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毛蛋都六岁多嘞,今年麦子收完,还得送毛蛋去上学,这年头,干啥不都得需要钱啊。” 香芹一愣,还有爹愕然,她总算是听明白李老大的意思了。 “家里的老爷子死的时候,我二伯花钱请人哭灵,他不孝敬,大伯,你不能也跟他一样啊。你对自己的亲娘孝敬,还想让人给你钱啦?”香芹几句话,就把李老大说的低下了头,“又不是让你一直伺候着你亲娘,等李老三出来,你再把人送回那院儿不就行啦!你说你孝敬自己的亲娘几天,村里还能有人说你不好是吧?” 李老大绷着脸,头也不抬,却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不服气的意思,“那你孝敬,你咋不把她接走哦!” “我倒是想问问你,她是谁的亲娘!她要是我的亲娘,我还用来找你吗?宝裕现在知道给自己争气,你当大伯的,就忍心这么拖着他?” 李宝裕也为自己说话,“大伯,我就是想出去打个工。我爷爷奶奶以前也没亏待你,你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都还是他们掏钱给你们盖的……” 刘娣抱着还没学会走路的小孙女,跟前还靠着小孙子,她垂着眼,一声不吭,无言的抗拒着李宝裕他们。 尽管李宝裕动之以情,李老大丝毫不动容。 洪诚意味深长的看了李老大一眼,刻意在他跟前跟李宝裕提议,“宝裕,你去问问你们村里有没有人愿意当保姆的,先花钱请她照顾你奶奶几天,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你爹顶多也就再有半个月就出来嘞。” 洪诚说的确实不失为一个办法,却让李老大猛地变了脸色。 李宝裕要是真的搁李家村里请个保姆,那还能有好话传出来? 李老太太膝下那么多孩子,除了出门子的两个闺女,还有三个儿子。身为长子的李老大不承担赡养老人的义务,本来就惹同村的人诟骂了,这要是再传出他不孝的话,他还能在李家村抬起头来做人?R1152 第276章 不同意 第277章 卧底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77章 卧底 人要脸树要皮,李老大最终还是同意收留李老太太一段时间。不这么做,他也怕这事儿传出去,同村说他的话不好听。 用架子车将李老太太从李老三家里推到李老大家,李宝裕亲眼看着李老大夫妇二人将李老太太安顿好,才跟着香芹和洪诚一块儿离去。 从李老大家里出来,洪诚就让李宝裕回家收拾几件衣服,他开来的车还搁李老三的家门口停着。 带着李宝裕到洪家酒店吃了一顿好的,洪诚又带着他往东原岭去了。段江他们都搁东原岭干活儿嘞,把李宝裕丢到那边,李宝裕就知道啥是真正的辛苦了。 中午过后,香芹才去香源饭馆帮忙。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一进到香源饭馆,就感觉到浑身不对劲儿。 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说清的感觉,猛然间感觉到不寒而栗,却不知缘何产生。她并没有将之当成错觉来对待,准确的说她没有忽视这突如其来的感觉。 香芹扫一眼,这会儿吃饭的人并不多,仔细数一数,也就三个人,其中一男一女是坐一块儿的同伴,另一个男的在靠近电视机的那张桌子上吃炒面。 段文和段秋萍搁面对面另一边的桌子边上择豆角,段勇源搁靠近门口的位置也是离电视机最远的位置上趴着睡觉。 听从后堂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和瓷器碰撞的声音来判断,薛丹凤和刘玲应该搁后堂洗盘子嘞。 至于段祥比较没形象,因为他的体积大,于是就将两张椅子叠起来,椅背靠到墙上,仰着脸儿躺那儿打盹。 从现场看,也没啥特别的。 香芹却仍感觉毛骨悚然,尤其是背脊上有蚂蚁大军爬似的。 见香芹进来,段文招呼,“事儿办完啦?给你弟弟找的哪儿的活儿?” “让他去我段江舅的砖瓦厂嘞。” 香芹一说玩,段文就惊呼了一声,“咦!那地方,小孩儿能受得了吗?” “都十四五嘞,不小嘞,以前搁家里,谁都惯着他,是时候让他吃吃苦嘞。”香芹想过了,要是一直心疼李宝裕,不忍让他受委屈,那他永远不能独当一面。 段秋萍突然冒出来一句,“我要是有那么多银元,就不出去打工嘞!” 言下之意,她那意思不就是说李宝裕傻的很吗。 谁能有她精明? 香芹正要说她几句,不经意间发现那个吃炒面的人神色有异。她扭头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心虚的迅速低下了头。 香芹心里的异样感越发强烈,她总觉得这个人贼眉鼠眼的,也不像是很饿的样子,一盘子炒面吃了半天,还剩下一大半。 这人看着虎背熊腰,一副很能吃的长相,吃饭的时候却慢条斯理,明显违和。 段文本来也想跟香芹提银元的事儿,可一看香芹对吃饭的那个人虎视眈眈的,心里也对那人生疑起来。 虽说不认识,他竟觉得这人脸熟。 昨天,这人好像也来了,吃的同样是炒面。 香源饭馆是有不少回头客,可这人要真是奔着吃饭来的,神情不会那么鬼鬼祟祟。 段秋萍没有丝毫察觉,她依旧自顾自的说: “香芹,我说你一句,你可别觉得难听,我发现你就是自私的很——”说到这,段秋萍咬牙切齿起来,多么较真一样。“你要是真拿着了你爷爷的银元,你自己不能一个人独吞了啊!你有没有想过我们?” 段文恨不得把豆角甩看不清情况的段秋萍脸上,真不明白自己咋生养出这么一个蠢东西来,难不成段秋萍搁李家的这些年,真的被李老三给打傻了? 段文丢下手里的豆角,指着段秋萍的脸,他一瞪眼,段秋萍就畏畏缩缩起来,“你有啥资格说别人自私!别说没有银元嘞,要是真的有,让你这种人得着嘞,你还不得天天枕着它睡觉?你搁这儿干了几个月,给你发了那么些工资,我咋没看见你孝敬我跟你母亲点儿?这世上还有比你更自私的人吗!” 段秋萍脸上挂不住,恼恨得瞪了香芹一眼。 好像她招段文的骂,都是因为香芹一样。 香芹没理她的脸,埋着脸儿,说的话像是在附和段秋萍,其实她是故意说给吃炒面的那人听,“是的,要是有那么一罐子银元,谁还累死累活出去打工诶。你去问问宝裕,他要是有那么多银元,还愿意去给别人搬砖掂泥么。” 段秋萍理直气壮,“我又没说银元搁宝裕手里嘞,我知道是你拿着嘞!” 她说这话,差点儿把段文气的俩眼一黑,整个人厥过去。 香芹却是不怒反笑,很不以为意的对段秋萍说:“你说我拿着嘞,你去找去,找着了全都是你的。” 谅段秋萍也没有那个本事。 段秋萍原本想当真,可一看段文那要吃人的凶相,立马就噤若寒蝉。 她不敢跟段文犯冲。 尽管被段文压着,她对香芹却不服气,“哼哼,你也是嘴上说说,真要是让我找见了,你能给我?” 在香芹开口前,段文爆发了,他干了一件刚才就想干得事儿——直接从盆子里抓起一把豆角甩在了段秋萍脸上。 “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我发现你整个人都掉进钱眼儿里嘞,难怪你亲闺女不想认你啊,你自己听听你说那话!” 段文的咆哮声,把段祥和段勇源吵醒。 段祥难得偷闲,被吵醒以后,脾气也大,没睡饱的眼里布着血丝。“又咋嘞?” 当事人却没一个是理他的。 段秋萍委屈至极,霍得站起来,歇斯底里的为自己辩护,“那你咋不问问她做的都是些事儿,你看看她做的事儿有没有把我当娘!” “成天傻了吧唧的,别人一说话,马上嘻嘻哈哈的好脸贴上去,你也不想想,我们这些人不管对你说好听的还是不好听的,那都是为了你好!”本来段文是火冒三丈的,说到最后无可奈何起来,“好说歹说也都跟你说嘞,也打了你骂了你嘞,你要是听一句学到一次教训,你也不会是这样的嘞。” 段祥可没好脾气,对段秋萍也不客气,直接撂给她一句话,“不想干了就滚!” 段文骂道:“就这样子还信主咯,神也救不了你!” 段秋萍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明明想让人对她改观,却忘记了一句俗话——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真正是财迷心窍啊,段秋萍咋就会跟香芹计较起银元的事儿了? 那个吃炒面的人付了钱走了,段秋萍默默的把餐具收拾到后堂去。 趁着段秋萍不在,段文连忙小声追问香芹,“那个人,你认识?” 香芹知道,段文指的那个人,就是那个吃炒面的。 看来段文跟她都怀疑那个人的身份不简单。 香芹郑重的对段文摇头,“我不认识他,我猜他十有**是派出所派来的。” 段文蓦地张大双眼,却是有惊无恐,“银元的事儿,是真的啊?” 既然派出所的人这么就这不放,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香芹颇为忌惮的朝后堂方向瞅了一眼,继而对段文说:“是真的,就那么一罐子银元,两家人争的头破血流的。要是让派出所的人拿到银元,那就别想从他们手里再要回来。” “那现在银元嘞?”段文始终没敢大声说话。 香芹说:“宝裕藏到我爸那儿嘞,等李老三被放出来,我们再还给他。” 段文不由自主颔首,“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拿。” 要是换个人说这样的话,段文铁定不信,不过香芹既然说会还给李老三,她就一定会这么做。 暂且不说香芹是个讲信用的人,就说银元也算是李老三的,谁想跟李老三那样的人扯上关系? 香芹不忘提醒他,“别跟我娘说,你也知道我娘那嘴把不住门儿!” 段文肯定不会告诉段秋萍的,至少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他绝对会对段秋萍守口如瓶。 不过想起卧底的事儿,段文还是犯愁。 “派出所那边咋办?”段文心里有些发毛。他还不如不知道银元的事儿是真的嘞,想想自己以后可能要面对卧底,他就做贼心虚。 “他们要是还来,咱们也不管他。他们吃他们的,咱们照样收他们的钱。”今儿识破了这个人,明儿说不定派出所还会派另一个人过来卧底,香芹想的开,香源饭馆是打开门做生意的,那些人光来吃饭,他们全当那些人是来消费的。 如果对方不是他们想象得那种身份,那可不是闹笑话了吗。 香芹没有把话说的太满,又补充道:“咱们也别光搁这儿瞎胡乱猜,万一人家就只是来吃饭的,咱们不就误会人家了吗。” 没有证据的事情,确实不好说出口。 不过段文看人蛮准,他就是觉得那个人有问题。 “要不然这样,”段文提议,“这两天咱们都注意点儿,看看那个人还来不来。” 那个人要是再来装腔作势,就等于是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香芹不反对,不过她觉得这个办法不一定能收到成效,毕竟派出所那么多人,要是多来几个高手,哪怕他们眼睛睁的再大,那也是睁眼瞎。R1152 第277章 卧底 第278章 我不管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78章 我不管 段文骂道:“就这样子还信主咯,神也救不了你!” 段秋萍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明明想让人对她改观,却忘记了一句俗话——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真正是财迷心窍啊,段秋萍咋就会跟香芹计较起银元的事儿了? 那个吃炒面的人付了钱走了,段秋萍默默的把餐具收拾到后堂去。 趁着段秋萍不在,段文连忙小声追问香芹,“那个人,你认识?” 香芹知道,段文指的那个人,就是那个吃炒面的。 看来段文跟她都怀疑那个人的身份不简单。 香芹郑重的对段文摇头,“我不认识他,我猜他十有**是派出所派来的。” 段文蓦地张大双眼,却是有惊无恐,“银元的事儿,是真的啊?” 既然派出所的人这么就这不放,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香芹颇为忌惮的朝后堂方向瞅了一眼,继而对段文说:“是真的,就那么一罐子银元,两家人争的头破血流的。要是让派出所的人拿到银元,那就别想从他们手里再要回来。” “那现在银元嘞?”段文始终没敢大声说话。 香芹说:“宝裕藏到我爸那儿嘞,等李老三被放出来,我们再还给他。” 段文不由自主颔首,“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拿。” 要是换个人说这样的话,段文铁定不信,不过香芹既然说会还给李老三,她就一定会这么做。 暂且不说香芹是个讲信用的人,就说银元也算是李老三的,谁想跟李老三那样的人扯上关系? 香芹不忘提醒他,“别跟我娘说,你也知道我娘那嘴把不住门儿!” 段文肯定不会告诉段秋萍的,至少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他绝对会对段秋萍守口如瓶。 不过想起卧底的事儿,段文还是犯愁。 “派出所那边咋办?”段文心里有些发毛。他还不如不知道银元的事儿是真的嘞,想想自己以后可能要面对卧底,他就做贼心虚。 “他们要是还来,咱们也不管他。他们吃他们的,咱们照样收他们的钱。”今儿识破了这个人,明儿说不定派出所还会派另一个人过来卧底,香芹想的开,香源饭馆是打开门做生意的,那些人光来吃饭,他们全当那些人是来消费的。 如果对方不是他们想象得那种身份,那可不是闹笑话了吗。 香芹没有把话说的太满,又补充道:“咱们也别光搁这儿瞎胡乱猜,万一人家就只是来吃饭的,咱们不就误会人家了吗。” 没有证据的事情,确实不好说出口。 不过段文看人蛮准,他就是觉得那个人有问题。 “要不然这样,”段文提议,“这两天咱们都注意点儿,看看那个人还来不来。” 那个人要是再来装腔作势,就等于是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香芹不反对,不过她觉得这个办法不一定能收到成效,毕竟派出所那么多人,要是多来几个高手,哪怕他们眼睛睁的再大,那也是睁眼瞎。 一连观察了几天,段文觉得有蹊跷。 说起来派出所好像真的没有人了一样,竟连那天跟秦公安一起来的年轻人,这一段时间,也时常到香源饭馆来吃饭。 他以为他脱了那一身自以为能震慑住人的绿皮,见过他一次的人就再也认不出他来吗? 段文还没有老眼昏花。 他采取香芹的建议,对那人不闻不问。 其实装作不认识蛮好的,认出对方还寒暄起来,段文倒还不好意思收他的饭钱了。 对方也不跟人扯皮,就默默的吃饭,吃饭的速度很慢,一看就知道他们的注意力并不是专注在吃饭上。 搁香源饭馆干活儿的香芹也知道,跟段文一样,就是不吭气儿。 忘却银元的事儿,香芹想起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昨儿她就听大娟说,二娟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不负众望的给方家生了个带把儿的小子。 其实二娟上个月就把孩子给生下来了,大娟一直拖到现在说,那是有原因的。 二娟跟方雷的孩子早产,差点儿保不住,搁保温箱里半个多月,靠医院的救治才保住了性命。 本来方雷的父亲方泊松给小孩儿起了个秀气的名字,可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他怕小孩儿养不活,就马上给改了名字,叫方壮壮,就是希望这孩子能茁壮成长。 这一天,方泊松推着婴儿车,带着方壮壮到洪家酒店,跟洪福嘚瑟来了。 洪福本来就喜欢小孩儿,更是梦寐以求的在有生之年能抱个孙子,他见方壮壮讨喜的模样,自然是爱不释手。 洪福一抱住方壮壮,就舍不得撒手,方泊松争也不是抢也不是,就是怕伤了孩子。 方泊松眼红着洪福与他的亲孙子其乐融融的画面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 方泊松撇着嘴说:“你咋不让你儿子跟你儿媳妇给你生一个?他们该不会是不想生啊?” 最近洪诚一回来就黏着香芹,洪福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挺有自信的。 “还不到时候嘞。”洪福一句话,就想敷衍过去。 方泊松可没打算放过他,大惊小怪道:“还没到时候?那啥时候才算是时候?我看你儿媳妇瘦不拉几的,该不会是她身子不行,生不了吧!” 洪福一听,顿时就不高兴起来。 方泊松这是说的啥,他故意咒他们洪家? 洪福对方泊松板着脸,足见他多么不愉快。 他特意瞅了方壮壮一眼,后对方泊松冷冷的说:“搁你孙子跟前,我不骂你!” 他算是给足了方泊松的面子。 方泊松却不买他的账,很不以为意道:“屁股大的女人能生孩子,这话说的可不是没道理的。你看我们家二娟,那屁股多大!” 方泊松也算是二娟的公公了,身为一个公公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就不怕引起其他人的误会吗? 不过也没啥好误会的—— 前段时间,洪福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他早就听说方雷背着二娟,搁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二娟当时还大着肚子嘞! 屁股大的女人,留不住男人,那真是白生了一个能生孩子的好身子。 洪福虽然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他真心希望香芹能不辜负他的期望。 方泊松自顾自的,越说越把香芹不能生孩子当成了一回事儿,神情还变得正儿八经的。 他一开始兴许是想开洪福的玩笑,可现在却不抱着八卦的心态了,“你家那俩搁一块儿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吧,照理说你儿媳妇儿的那肚子早该有动静了啊!你还是赶紧带着她到医院检查检查吧,别真的有啥不孕不育的绝症!” 方泊松危言耸听,还真把洪福给绕进去了。 他这张嘴也真够毒的,能把没有的说成煞有介事的。 洪福倒是不怀疑香芹的身子有问题,他就是怕那小两口改变主意。 以前洪诚说香芹的年纪小,他们不想那么早要孩子…… 洪福越想,心里越紧张,他有些坐不住了。 等洪诚回来,他得好好的问问。 方泊松并没有在洪家酒店多留,他怕方壮壮饿着,就早早的把他推回去了。 整个一下午,洪福做啥都心不在焉,一直等到洪诚回来—— 碍于身份,这样的事儿,他不好直接去找香芹问。 洪诚搁东原岭累了一天,只想扑到床上好好的睡一觉。他还没来得及上楼,就被洪福给拦住了。 “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被洪福劈头这么问,洪诚感觉到茫然不解。 他跟丈二和尚一样,用手胡乱扒着头发问:“啥改变主意咯?” “你不是说你跟香芹亲一定下来,就要生小孩儿吗,这事儿你不记得啦?”洪福刻意提醒他。 洪诚当然记得,被洪福瞪大眼正儿八经的质问,却觉得哭笑不得,“你也把生小孩儿想的太容易了吧!” 洪福差点儿就吹胡子瞪眼,就不拿自己举例子了,光外头没结婚就有小孩儿的人一抓就一大把。 “你看看方雷跟二娟,他们认识没多久二娟就怀孕了吧!今儿你方叔还推着他们的小孩儿,来跟我炫耀嘞!你都没听你方叔说的都是些啥话!” 洪福越说越来气,声音也越来越大。 洪诚终于恍然大悟,知道今儿洪福肯定是搁方泊松跟前受气了,不然他这会儿脾气不会那么大。 洪诚却不愿意,洪福拿谁举例子不好,偏偏提起方雷和二娟这俩。 这俩人是个好例子吗? 洪诚敢拍着胸脯说,除了二娟,方雷搁外头至少还有俩拼头! 生长在那样畸形的家庭环境中,对小孩儿的成长能有好的帮助? 要不是二娟给方家添丁,她在方家还能有啥倚仗?要不是看她大着肚子,只怕方泊松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方家的关系也复杂着呢。 洪诚可不想将自己与他们相提并论,于是还不耐烦的劝说洪福,“不管他们说啥,你理他们弄啥?” 洪福当然也不想理睬方家,可人家主动找上门来,他总不能闭着眼当看不见吧。 洪福老脾气,却跟个耍无赖的小孩儿一样。R1152 第278章 我不管 第279章 一碗凉皮子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79章 一碗凉皮子 一个巴掌拍不响,洪福也知道不是香芹补好了身子,就能百分百的怀上孩子。 他用异样的眼神打量洪诚,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也得努力啊!” 洪诚嬉皮笑脸,“我得搁你看不见的时候努力啊,你天天盯着我,让我咋努力?” 一听他这没正经的话,洪福就没好气的笑起来,骂骂咧咧的几句,就放洪诚上楼了。 洪诚摆脱了洪福,并没有感到轻松。他确实想跟香芹早点要个孩子,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安慰洪福。 不过他跟香芹磨合了这么久,香芹的肚子却一直不见动静,这确实是个事儿。 洪诚隐隐也有些着急了。 想的多了,反倒心焦人,洪诚索性甩头,将生孩子的事情抛之脑后。等东原岭的建设告一段落,他的心思完全转移过来,那时候再说生孩子的事情吧。 现在有了小孩儿,他没时间照顾,跑出去的时候还会分心,把孩子丢给香芹和洪福俩人也不好。 就拿方家为例,方雷天天跟不着窝儿的兔子一样,就方泊松和二娟俩人照看孩子,这就传出了不少闲话。 洪诚还不想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洪家。 最近的伙食确实好,一天三顿都不少。每到吃饭的时候,洪福都会刻意先等着香芹。 不管香芹在干啥,她不来,洪福不开饭。 有这么特殊的待遇,自然让香芹感到受宠若惊。 刘硕跟着沾光,每天中午晚上都有好口福。 以前的伙食也好,但是没有夸张到鸡鸭鱼肉都在一张桌子上。连天都是油腻的食物,这让香芹有些吃不消,但还没有到摔筷子不吃的地步。 洪诚可不一样,只要是好吃的东西,他都会吃的津津有味。 从他张口,就没看见他的嘴停过。 一瞅见他这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洪福心里头都是气。他精心布置的这一桌子饭菜,没把香芹的身子养好,只怕就把洪诚这小子给养壮了。 洪家的四口人正搁酒店吃饭,这时候段文进来,将一个饭盒搁到香芹跟前。 段文看到一桌子好吃的,不禁瞪大双眼咋舌不已,心里终于明白,难怪香芹这些天不跟他们一块儿吃饭。 又是猪肘子又是红烧鱼的,所有金贵的东西都摆在香芹跟前。 看到这一幕,段文心里多少有些感慨,有欣慰也有懊悔,欣慰的是香芹在洪家的地位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赖,懊悔的是他以前百般不愿意香芹跟洪诚搁一块儿…… 不过,重要的是当下,以前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 段文将饭盒往香芹跟前推了推,“你不是说想吃凉皮子呢么,今儿我拉煤的时候正好碰见有一家卖凉皮的——” 香芹心里欢喜的紧,她不过救赎在今儿上午随口说说,没想到就被段文给记住了,她确实是想吃凉皮子。 正因为现在的天儿还没完全暖和起来,外头卖凉皮子的少的很,还真被段文给碰着了。 香芹本来是想抽空自己做凉皮子的,眼下有解馋的,她也不想让自己那么忙活了。 香芹把段文留下来,跟他们一块儿吃午饭。 有了凉皮子以后,她几乎不再碰桌子上其他的饭菜。 把调料包戳破,香芹把蒜汁、黑醋、辣椒油等各种调料连同晶莹透明的凉皮子一块儿搅拌起来,不大一会儿,她周围都是独特的酸辣香味儿。 香芹大快朵颐,吃的正高兴,却听洪福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凉皮子有啥吃的,一点儿营养也没有!” 家里的伙食有这么大的变化,洪福这么做可都是为了香芹,不过他不知道,自那天洪诚跟他“讨论”了以后,洪诚就没有把着急着生孩子的事儿跟香芹说。 香芹也自然就不知道这么好的饭菜,都是为了她准备的。 洪诚无条件的宠着香芹,立时就反驳洪福的话,“她想吃,你就让她吃去呗,你哪来的那么多话!” 洪福心里不愿意,用眼刀子狠狠刮了洪诚一下。他精心准备的这么一顿饭菜,在香芹眼里却比不上一碗凉皮子,他能不伤心难过吗? 哪怕是换个人,也不一定受得了自己的心意被这么践踏。 香芹没想到跟前的一碗凉皮子竟然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波,不过就是一碗凉皮子,怎么就惹了洪福不高兴了? 香芹小心的觑着洪福的脸色,见他满脸的不开心,她也不好意思继续将这碗凉皮子吃下去了。 段文心里别扭极了,总觉得脸上挂不住。洪福含沙射影的,到底是几个意思? 不就是一碗凉皮子嘛,就算这是连洪家的饭桌上的一道凉菜都比不上的贱东西,起码也算是香芹心里的一点儿念想吧。 段文是做不出这一桌好东西,起码是照顾到了香芹的心思。 不知不觉间,段文曲解了洪福的意思。 见香芹停下筷子,洪诚先是不满的看了洪福一眼,随后对香芹说:“你吃你的,别管他!” 段文也说:“一碗凉皮子又吃不死人!” 洪福才是真正的有冤无处申,他可是好心好意啊!这根本不关凉皮子的事儿好不好…… 他不过就是想让香芹吃好点儿…… 本来一桌子现成的东西,洪福还在发愁怎么能一下子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填到香芹的肚子里,结果段文倒好,把凉皮子带来给香芹。 一碗凉皮子下肚,香芹吃饱了,那他准备这些好东西还有啥意义? “我做这些好吃的,本来就是给香芹补身子用的!”洪福的双眼里带着埋怨,他埋怨的对象自然是段文。 如果不是段文跑出来煞风景,他们一家四口人吃饭还好好的。 段文不明所以,香芹也蒙了。 香芹没病没痛,身子骨很健康,无缘无故的给她补啥身子? 愣了半天,段文恍然大悟。 其实老一辈人的心思略有所同,眼光挑剔不说,都还想有儿孙福。 段文一语道破洪福暗藏的心思,“你是不是嫌香芹瘦,怕她给你生不出孙子来?” 两位老人家大眼瞪小眼,底下的小辈帮哪个都不好。 “生不出来就生不出来,我跟香芹要是生不出来的话,就让我舅多生几个,然后过继给我一个就行嘞。” 洪诚本来想打圆场的,结果他这一句话说出口,差点儿把洪福给气出病来。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洪诚说这样的话可不仅仅是在打自己的脸,还伤了洪福的心啊! 洪诚说话的时候抱着玩笑的心态,去把洪福气得想捶胸顿足地骂他。 肚子一直不见有动静,香芹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 打从心底说,香芹并不着急着要孩子,毕竟她跟洪诚都还很年轻。 可洪福不一样—— 自从得知二娟和方雷有了孩子以后,他对香芹和洪诚盯的就越发紧了。 香芹心里有些气馁,难不成真的是她的肚子不争气? 差点儿就受到波及的刘硕开口:“哪一天洪诚你带着香芹去医院看看,做个检查。” 洪福还想着,过年的时候,洪诚住院的那段期间,就该安排香芹去做个全身检查。 然而听出刘硕话里有话,洪城这边儿不高兴了,该不会真的有人怀疑香芹不能生吧! 洪诚不愉快道:“该有的时候就有了,我们都不着急,你们着啥急!” 被误会了,刘硕显得很无辜,不过他却耐心解释,“我的意思是,香芹可能怀上了,只是咱们都不知道!” 洪福没的张大眼,眼睛恨不得长在香芹的肚子上,恨不得生出一双透视眼来,这样他就能知道香芹肚子里到底有没有宝宝。 好像一下子从地狱到了天堂,洪福飘飘然起来,完全把刘硕所说的那个可能性当成了必然事件。 香芹现在对酸辣的食物情有独钟,说不定就是害喜的症状。不过她对怀孕的事情浑然不觉,更是不解。 在场的谁都没有经验,怀孩子毕竟是女人的事儿。 洪诚本来想采取刘硕的建议,带香芹去医院看看。不过他一看洪福高兴的快要疯了的那股劲儿,立马打消了先前的念头。 香芹的肚子平平坦坦,里头到底有没有货谁也不敢保证。 一旦到医院检查出她没有怀上孩子,得知消息的洪福得受多大的打击? 洪诚有些不忍心看到洪福失望的样子,只是想象那样的画面,他心脏的一角就像是被啥东西揪起来一样。 都怪刘硕说出了那种不负责任的话,让洪福抱上了期望! 洪诚一句话推脱,“我跟香芹忙着呢,都没有时间!” 洪福咧着嘴笑嘻嘻说:“我有的是时间,要不然我带香芹去医院?” 真是疯了! 洪诚差点骂出口。 不过他还是发起脾气,“我不是说了吗,该有的时候就有了,我们现在造不出来,你们逼着我们也没用啊!” 香芹捞了一下洪诚的胳膊,脸色很是不好看,她的精神上早已经妥协。“我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她一个人去不是不行,又不一定非得要人陪着,到了医院,说不定真的从他身体上检查出啥毛病来。R1152 第279章 一碗凉皮子 第280章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80章 香芹觉得不对劲儿,大约一刻钟以前,搁香源饭馆干活儿的她就发现有两个人在洪家酒店门口晃来晃去。 最先发现这一情况的不是她,是段勇源跑去酒店解手,一去一回发现了这两个人,然后他告诉香芹的。 香芹本来对那两个人并没有上心,直到大约十五分钟之后,她看见那两个人还在那儿晃悠,心里就警惕起来。 她仔细一看,竟觉得那两个人的面孔很是眼熟,好像最近搁哪儿见过…… 回想起来,那两个人都搁香源饭馆吃过饭,香芹总觉得他们的身份不简单,十有**是派出所的人。 她给段文招呼了一声,就跑去酒店。 这会儿洪诚不在,她只能去找洪福,问问到底咋回事儿。 她不止找到了洪福,还看见了一个特殊的人搁酒店,瞬间她就明白前因后果了—— 李老三被派出所的人放出来了! 也就是大概几个小时以前,李老三从派出所出来,先是回李家村了一趟,没找见李宝裕,也没看到银元,向李老大一打听,才知道在洪诚和香芹的帮助下,李宝裕搁外面找了个活儿干。 约莫二十分钟以前,他来洪家酒店,本来是想从洪家的人口中得知李宝裕干活儿的地点—— 其实他关心的不是李宝裕,而是着急着想知道李宝裕把银元放哪儿了。 见到了李老三,洪福主动提出银元搁他这儿,就再也没听李老三提起李宝裕。 洪福把银元装到了一个挺好看的木盒里,码放的整整齐齐。 李老三不睡一声谢,还当着洪福的面儿。把银元倒出来,一块儿一块儿的数起来,数得很仔细。数到最后一块儿的时候,李老三拧紧眉头,露出一副很困惑的表情,然后他又重新数了一遍,数得比刚才还认真。双唇蠕动。喃喃自语。 半晌之后,李老三捻着数到的最后一块儿银元,仰着脸儿对洪福虎视眈眈。生怕跟前的银元会被抢走。 “咋少了一块儿?”李老三警惕的跟一头正捕获猎物的豹子,好像被欠的不是一块儿银元,而是十万八万! 洪福不温不火,他可不怕李老三赖在他头上。 李老三要是真跟他耍滑头。他大不了跟这个无赖鱼死网破,他能让李老三再进派出所去! 洪福如实说:“你儿子给我多少。这就有多少。” 他可是一块儿银元也没贪污。 不过洪福想起来,田学志跟他推销银元的那一天,手里拿了一块儿银元,说不定李老三说少的那一块儿银元。就搁田学志的手里。 李老三始终拧着眉头,脸上神情凝重,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想起来嘞。那块儿银元搁派出所的人手里嘞!” 田学志手里的那仅有的一块儿银元,被派出所的人给没收了。他们还拿着那块儿银元质问李老三其他的银元搁哪儿嘞。 李老三重新把银元码放进精致的木盒里,埋头打理的时候,给洪福招呼道:“银元我就拿走嘞!” 听他口气张狂,好像以为谁不知道东西是他的一样,怪让人不高兴的。他敢搁派出所的人跟前这么放肆吗? 洪福也不是非要拦着他把银元拿走,看李老三要把盒子一块儿带走的架势,他就张口道:“盒子你得给我留下,那盒子是我花了好些钱从别人手里收来的,还算是个古董嘞!” 他就是想让李老三知道,跟那些银元比起来,他的那个盒子也金贵的很。不止金贵,那盒子的红木材质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李老三觉得盒子的手感确实好,好的让他心痒,不过洪福没有占他一分钱的便宜,他也不好意思占对方的便宜。 洪福给李老三找了个不透明的黑色塑料袋,让李老三把银元装到塑料袋里带走。 就在李老三抱着满满一袋子银元要走的时候,香芹从香源饭馆赶过来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香芹才明白过来那俩派出所的人为啥总在洪家酒店附近晃悠。 只要李老三提着东西出去被那俩派出所的人看见,那他的银元就是别人的了,谁不眼红好东西? “香芹,你咋过来嘞?”洪福知道这时候香芹应该在香源饭馆里干活儿。 “爸,你把东西给他啦?”香芹刻意避讳“银元”俩字,后压低声音带来消息,“我看见有俩派出所的搁外面……” 洪福变了脸色,有些不敢相信,不过他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李老三何止变脸,他紧张的抱紧塑料袋,满眼惊恐的张望着酒店大门外。 这可咋办? 只怕派出所的人是打李老三出来以后,一路跟着他到这地方的。那些人没安好心,不过是假公济私,带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想要没收他的银元。 李老三心知肚明又能咋样?万一东西真的落到那些人的手里,纵然他有请的动天王老子的本事,还能要的回来吗? 李老三怀疑香芹说的话,同时也是安慰自己,“你胡说的吧,可别吓我啊!” 香芹不高兴了,她又没想过贪他的银元,编这种瞎话来诓他有啥好处咧? 何况她又不是老眼昏花,要是没看清楚,她能撂下手里的活儿跑到这儿吗? 而且在来之前,她压根儿不知道李老三搁这儿。 “你不信的话,你自己出去看看。”香芹指了一下大门口。 看见门口有人影晃动,李老三犹如惊弓之鸟,赶忙窜到楼梯口躲起来,把怀里的塑料袋抱的紧紧的。 洪福倒是没想到派出所的人为了得到这批银元,竟然对李老三布下监控。 李老三惊魂不定,他并不是多么害怕自己再被抓进拘留所,他最害怕的是怀里的东西被别人据为己有。 前门算是出不去了,只要李老三从大门出去,肯定就是众矢之的。 洪福看了一眼哆哆嗦嗦的李老三,然后小声对香芹说:“你去看看后门有没有人。” 洪家酒店有个后门,连接着一个小巷子,直通到大街上。 香芹为难,就算后门没有派出所的眼线,她觉得也不应该让李老三打酒店的后门出去。 香芹同样小声的给洪福分析其中的曲折,“不管后门有没有人,也都不能让他走打后门出去啊!那些人看着他进咱们家的酒店,今儿要是不见他从咱们这儿出去,那些人还不得找上咱们?” 洪福悚然一惊,顿时有所感悟。 确实的,帮了李老三,就等于是把他们陷进去了。 今儿李老三要是不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就等于是说李老三已经知道派出所暗中监控的事儿,万一把派出所的人惹急了,他们直接冲进来,到时候李老三跑不掉不说,还会连累到洪家的人。 比起保李老三和他的银元,香芹还是优先考虑到洪家。 洪福想了想,其实他也不想为了为了让李老三全身而退而牺牲他们自己。 李老三见洪福和香芹交头接耳,背着他说着悄悄话,心里顿时害怕起来,这两个人该不会是商量着把他卖了吧! 他满面焦虑,他不但要忌惮着派出所的人,还要提防着洪福和香芹的动静,真真是感到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啊! “你们两个搁那儿说啥嘞?”李老三瞪圆双眼,眼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要是他这会儿和他的银元出了啥事儿,哪怕头破血流也要跟洪家的人算总账! 不要以为他单枪匹马就怕了他们! 一个老人,一介妇孺,根本不足为惧。 香芹也跟洪福说了,李老三憋在这儿不出去,也不是一回事儿。迟则生变,那些人搁外面等着急了,老半天不见李老三出去,万一他们都是沉不住气的主儿,还不得组团进到店里头来“逼宫”? 李老三自己倒霉也就算来,还把霉运带到别人头上来,这叫个什么事儿? 洪福想了想,沉着脸色对李老三说:“要不然这样吧,你还是先把东西搁到我这儿,我帮你保管住,等到那些人拿你没办法了,你再到我这儿来把东西拿走。” 香芹不由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就看李老三是咋样的态度。 她跟洪福一齐盯着拿不定主意的李老三,都等他表态。 一兜子银元,李老三舍得撒手才怪!他恨不得睡觉的时候都把银元枕到头底下,被财迷了心窍,不过他这会儿还是有点儿理智的。 他老爹李春是个实打实的守财奴,也兴许是他老人家做贼心虚,于是将这笔不义之财藏了一辈子也没拿出来花。李老三不想跟他老爹一样—— 如果银元花不出去,他拿到手里,也只能把这些宝贝当成收藏品。 东西的确是赏心悦目,可是能养家糊口吗? 眼下是逃不掉派出所的眼睛,就算避过了这段风头,他把银元带回去,李家的其他人能让他安生? 思前想后,李老三觉得,还是尽快将这笔银元出手的好。 突然,洪福觉得脖子一凉,心脏狠跳了一下,他察觉到李老三的眼睛如点了白炽灯一样发亮,如狼似虎的目光锁定在了他身上。(未完待续)R640 第280章 第281章 做戏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81章 做戏 李老三不再焦虑,整个人如渡劫过后的大仙一样容光焕发。 他这明显的神情变化,也让香芹心里咯噔起来。 李老三心里没揣好主意,此时此刻,洪福搁他眼里就跟一块儿鲜美的肥肉一样,他眼红眼馋,就差流下哈喇子。 李老三对洪福嬉笑起来,与之前的态度大相径庭,还好声好气的喊洪福“老哥儿”。 “老哥儿,先前咱俩不是说好,你帮着我找买家吗?” 洪福心里对李老三建设起高高的城防,很清楚他这是要把烫手的山芋丢给旁人。 不过另一方面,他对这些银元确实也很心动。 洪福迅速的给自己谋了个主意,他毕竟是做生意的人,头脑精明的是李老三这类人所望尘莫及的。 他跟李老三打起太极,当场编瞎话不打草稿,“恩,是这样的,先前你来找我说要卖银元,我就开始帮你联系嘞,有个人确实对你的银元很感兴趣,本来说好的要约个时间到你那儿先看看,结果没想到你会出那样的事儿。你要是真想卖,就坐那儿等一会儿,我先给那个人打个电话,问问他还愿不愿意买你手上的东西。” 李老三点头如捣蒜,压根儿不知道洪福杜撰出这么一个故事来。倒不是他心思有多单纯有多好骗,实在是他的道行跟洪福比起来,浅得不止那么一点点。 茶水伺候到李老三跟前,洪福就猫到电话座机边上装模作样去了。 李老三抱着银元,如坐针毡,选了个距离酒店门口不远不近的地方坐着。他坐的这个位置的角度能纵观全局,既能留意酒店门口的动静,又能看到柜台那边正对着话筒嘀嘀咕咕的洪福。 洪福装的煞有介事的样子,其实他跟谁都没有通话,在李老三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这要是让李老三知道详情,李老三的肺肯定都得气炸。 傻乎乎的李老三抱着银元,提防着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来的派出所的人,打着准备跑路的心思,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去柜台那边与洪福口中所说的“那个人”直接通话,还不知道这会儿洪福正一个人唱着独角戏。 香芹搁一旁没吭气儿,她嘴上不说,不代表她心里没有想法。 洪福坑李老三这件事儿,她当然会守口如瓶。她自然清楚李老三得知实情后会是啥样的结果,那可是个不好打发的瘟神啊! 她现在最大的疑问就是,洪福到底会用啥样的价格把李老三的银元收回来。 香芹正暗自思量着这码事,那头洪福将话筒挪离耳旁,还用一只手捂着。他对李老三坐的方向喊了一声:“我朋友让我问你,你打算卖多少钱。” 李老三拧起眉头眉,嘴巴抿成一条线,低头看着怀里的满当当的黑色塑料袋,怔怔出神,似乎在掂量它的价值。 最终他咬牙,口气坚定,声如响钟,“一万!” 一万!? 洪诚顿时觉得气血上涌,一口老血憋在嗓子眼儿里。他险些失口叫出来,“你咋不去抢银行”! 李老三当那些不能吃的银元是会下金蛋的老母鸡!? 张口就要一万,这样狮子大开口,能把人吓得灵魂出窍也不奇怪。 香芹被李老三气乐了,心里想着李老三到底知不知道一万块钱是啥概念? 用这一万块钱,能买砖购瓦和水泥,请工人平地起一座平房!就那一百来块儿银元,只怕垫桌角还嫌不够嘞! 真以为钱来的很容易! 要是钱这东西说来就来,香芹他们这些人何必这么辛苦嘞! 当然,香芹的想法带着片面的色彩,不过就现在的物价而言,很难在一万块钱和一百多块银元之间划上等价符号。 洪福搁远远的柜台那边哼哼了两声,听上去似笑非笑。他是真的被李老三给吓到了,不过想想李老三的脾性,他反倒心里释然了许多,不觉得那么惊讶了,“一万块钱,哼哼,我给你找不来这么有钱的主儿,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去吧。” 李老三瞪直了双眼,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恨不得跑到洪福的跟前理论,“咱俩都说好的,你可不能变卦!” 洪福的眼睛瞪得比李老三还圆,他心里不止恼火,甚至还有一股把电话筒甩他脸上的冲动。 他禁不住往李老三头上浇冷水,“就那几个破银元,你张口就要一万块钱,等于一块银元是六十多,谁愿意花那么多钱买你一块儿银元,你就找谁卖去!我是没有本事给你找来那么有钱的主儿!一万块钱,我都不好意思张口告诉我朋友!” 听他这么一说,李老三都觉得自己好像没见过钱一样,可他一点儿也不脸红,脸面再重要也大不过钞票。 李老三打量洪福,见他真没有跟“买主”开口说价钱的意思,于是就不耐的催促他,“你先跟你朋友说说,看看他咋说。” 洪福吹胡子瞪眼睛,咋会不知道李老三心里的算盘。这家伙无非就是想怂恿他唱黑脸。 洪福气急败坏,课手里握着无人通话的话筒,心里也虚得厉害,就怕搁李老三跟前露馅儿。 他索性把话筒递到李老三跟前,“那你过来跟他说!” 李老三抱着银元缩了一下脖子,脸也扭向了酒店门口方向,不再看洪福,很显然,他不好意思开那个口。 方才洪福心里还打鼓,他真怕李老三会厚着脸皮靠过来接电话,否则他的戏就演不下去了。 要不是李老三这人不靠谱,他也不至于这么不厚道。 洪福耐着性子对李老三好声好气,“你要是诚心卖,你就好好的说个价钱。不然我真没法帮你。” 李老三踌躇片刻,“你问问你那朋友,他想多少钱收我的东西。” 洪福对着话筒装模作样,嘴里也不是胡乱嘀咕,按实情将李老三有多少块儿银元,银元都是那一年产的都详细汇报了一遍。过了一会儿,他放下电话,摆着郑重的脸色对李老三说:“说妥嘞,我那朋友也是个爽快的人,一口价给你三千块钱。” 这回轮到李老三张大眼,不敢置信道:“才三千块钱!?” 李老三嫌这三千块钱少,听到这个数目的香芹却倒吸了一口冷气。 与其让香芹去花三千块钱买一堆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她还不如把那些钱缝到衣服口袋里嘞! 洪福耐心跟李老三解释,“你那样的银元不是没有人卖,不过就是卖的人少,买的人也少。我那朋友说嘞,要是银行来了收你那银元,顶多给你十块钱一枚。也就书搁民间,爱收藏的人眼里,它还值些钱。你那才一百来块儿银元,我朋友给你开价三千块钱,你自己算算一枚他给你多少钱!跟银行比起来,是不是十倍还不止!” 听洪福这么一说,李老三觉得这些银元卖三千,他占了大便宜。但谁知道到底是不是洪福说的这样的行情,他也不知道。 李老三一咬牙,张口又道:“五千,少一分不卖!” 霸道的说完,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塑料袋,不由的收拢胳膊,还一副肉痛的模样,好似做了多么大的退让。 洪福不怒反笑,谁都不想做亏本的买卖,他也一样。 “反正话我已经给你带到嘞,你是一口价,他也是一口价,你少一分不卖,他多一分不买。他也跟我说清楚嘞,就三千块钱,你也是卖你就卖,他让我先把钱给你,你把银元搁我这儿,他过两天过来拿。你要是觉得这个价钱不合适,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吧。”他和颜悦色,眉目慈祥,说话婉转,却能让人听出这里头带着不容转寰的余地。 李老三低着头,目光落在怀处。他面露犹豫之色,当他一听到现在就能拿到那三千块钱,立马就心动了。 想象着自己抱着三千块钱,李老三确实觉得比抱着银元感到踏实。 李老三想了又想,内心挣扎不已。他既想要钱,又舍不得银元。 洪福和香芹可没那闲工夫陪他干耗,洪福起身,“你自己慢慢考虑吧。” 香芹想着楼上房里还有一床床单没有洗,趁着这会儿功夫赶紧揉出来。她慢吞吞的往楼梯口走,却发现洪诚离开的比她还干脆,径直的就往后堂去了。 很明显,洪福对那些银元已经没有那么高的热情的,这全赖贪得无厌的李老三。 李老三狮子大开口,能把人的胆吓破一半。 虽然从一万降到了三千,那也是不小的数目,洪福想想就肉痛,竟还觉得不值得。 渐渐的,那些银元对洪福来说,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眼看洪福把他撂下不管,李老三急出邪火来。今个儿他要是不把银元卖出去,他心里真的难安。只要出了酒店这个大门,派出所的那些人肯定会截住他,就算他真的有本事把银元带回去,李家的其他人就不纠缠他了吗? 那是不可能的!阎王易躲,小鬼难缠! 但是三千块钱,跟他预期的价钱差距太大了,差的还不止那么一点点啊。R1152 第281章 做戏 第282章 姐姐的好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82章 姐姐的好 眼瞅着洪福的身影就要没入通往后堂的那道小门,李老三猴急的将屁股从椅子上抬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好像起跑的姿势,恨不得一个箭步窜到洪福跟前把他拦下来。 李老三抬高声音,豁出去似的,“三千就三千吧!”紧接着,他又用命令的口吻道,“你赶紧给我拿钱去!” 听这口气,洪福不大高兴,不禁沉下脸来。 李老三真是天生就是个讨债鬼,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他的一样。 纵然心里不得劲,洪福也没有发作,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把李老三打发走! 洪福拐回来颔首沉声道:“好,我给你拿钱去。” 他正要跟香芹一块儿上楼,将走到楼梯口,他身形猛然一顿,然后停下脚步来,转身对李老三说:“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得给我打个条子。” 听洪福说这话,又见他脸上写满了防备,李老三整个人一愣,后知后觉不由羞恼起来,“你还怕我讹你啊!” 搁洪福这里,李老三确实没有啥人品可言。 除了白纸黑字做担保,洪福不相信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任何一个有力的保证。就算李老三当场发毒誓下狠咒,也不能动摇洪福对他的不信任。 洪福郑重道:“你也别多想,咱们就当那条子是个证明是个保证。” 李老三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然而想当初他坑段秋萍签下婚后协议的时候,那可是精明的很。他反而不知道打条子有啥用,还真叫人怀疑他的智商。 “证明啥?保证啥?”李老三问。 洪福指了一下酒店的大门,一字一句的跟对方说清楚,“咱们今儿人货两清,出了这个门,以后再别提这个事儿。” 听洪福说的这么决绝,李老三悚然一惊,不知道咋回事儿,忽然就有种跳进深坑的感觉。 低头看着怀里得银元,李老三面露犹豫之色,心里响起了退堂鼓的声音。 见他有反悔之意,洪福也不强求他,只云淡风轻的说:“你要是嫌这个价少,那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李老三自然明晓其中的利害关系,今儿要是抱着银元出酒店这个大门,说不定他就是人财两空的下场。派出所的人,还搁外头蹲他的点儿嘞。 这么想的话,就容易取舍了,李老三一咬牙,做了决定,打条子就打条子,身上又不会少块儿肉! 洪福和李老三一手交钱一手交银元,二人在打好的条子上签了名字按了手印,条子上的内容无非就是澄清了关系,今后双方中不管哪一方反悔今日的交易,除非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才可以中止双方的交易关系。 搁白纸黑字的条子上按完了手印,李老三拇指上的红色印泥没来得及擦去,他就迫不及待的点起钞票,拇指上的红色印泥蹭到了钞票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指纹。 李老三喜滋滋的点钞,只见印着毛爷爷头像的百元大钞的钱角在他手中如行云流水般翻飞,看久了他熟练的点钞动作,会让人眼花缭乱。 忽然,他整个人一顿,笑容凝固黑黝黝的脸上,点钱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见他神色异样,洪福就问:“咋啦,差钱啦?” 洪福目露疑惑,他觉得不可能差钱,因为他把钱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时候,自己点了两遍,还让香芹点了一遍,数目是不会搞错的。 李老三突然之间就对洪福虎视眈眈,怀疑中带着一些危险,他心里头总觉得不对劲儿,刚才猛然一个激灵,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 “又不是你买我的银元,你跟我打条子算数吗?” 洪福心里一阵突突,想着李老三总算是察觉出来啥了,这人还真是不好糊弄。 他心慌却不乱,还一副好人被冤枉的模样,跟李老三急眼起来,“要不是看你着急着要把银元兑成现钱,你以为我愿意掺合你们的买卖?” 李老三跟洪福打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条子,两张条子上都有他们的签字画押,他们人手一张。其实他并不觉得这两张条子有多重要,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因为条子上少了真正买主的签名和画押。 “你那朋友的名字跟手印不用弄这上面?”李老三好奇道。 洪福紧张起来,手心里冒出汗,生怕在李老三跟前露出马脚,便故作镇定,“我那朋友搁外地嘞,人不在咱们县城。” 李老三点头并“喔”了一声,再不怀疑有它,低头往右手的大拇指上喷了一口唾沫,继续兴致盎然的数钱。 感觉到危机已过,洪福暗暗松了一口气。 又把钱从头到尾从尾到头的点了两遍,李老三把厚厚的一沓钞票揣进了上衣贴近心口的口袋里,又小心翼翼的按了按,方才感到内心踏实,反倒对签字按过手印的那张条子的态度就显得不以为意了。 将条子搓进手里,装到裤兜里,之后李老三跟洪福招呼了一声,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洪家酒店。 他没忘派出所搁外面蹲点的事儿,可依旧还是大模大样的,神态堪比地主老财一样财大气粗。 现在银元不在他手上,那些派出所的人就算逮到了他,也不能把他咋样。 银元真正到手,洪福心里少了个疙瘩,宽慰不少。三千块钱买了李老三的银元,算是花了大价钱,虽说是给李老三挖了坑,不过洪福心里没有一点儿内疚。 这银元搁李家人的手里,无非就是被抢来抢去,也算是暴殄天物。 他留意盯梢李老三的那些人没有对他刻意为难,于是从酒店门口收回视线,哼着某个豫剧的调调儿,迈着四平八稳的戏步,背着一只手往酒店里头走。 …… 不知不觉就到了五一劳动节,洪诚和杜飞这俩东家为了犒劳搁东原岭辛苦干活儿的农民工,就把他们请到洪家酒店大吃大喝了一顿。 百八十个农民工由段江带头,坐满了整个大厅,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其中还有李宝裕—— 姐弟俩相见,往事浮现,难免心酸。 香芹发现李宝裕个子长高了,晒黑的脸上退了不少稚气,很难将他与昔日那个细皮嫩肉且被宠坏的小子的身影重叠。她有种感觉,李宝裕真正蜕变了,懂人情了,也知世故。 不过这小子不知道理料自己,刘海儿长过眉毛快遮住眼了也不知道去修剪,身上穿的还是干活儿的脏衣裳,破烂的裤子短了一截,低下眼就能看到他的脚踝。 香芹约莫着距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就把李宝裕从酒店拖了出来。 将才被她好一阵打量,李宝裕早就在她挑剔的目光下局促起来,这会儿被捞出来,更是显得手脚无措,不住的回头往酒店里头看,却抓不到一个求助的人。 李宝裕着急起来,“姐,我、我还没吃饭嘞!” 想起以前,李宝裕觉得自己无颜面对香芹,搁她跟前没有搁大家伙儿跟前来的自在。 “少吃一顿饿不死!”香芹是个暴脾气,忒看不惯李宝裕跟她这么见外。 她又不是吃人的母老虎,怕啥! 李宝裕有口难言,其实他想说他搁东原岭累死累活了快俩月,这段时间没好好的吃过一顿饭吗……不过说这样的话未免显得太寒酸,于是话到喉咙眼,他又生生的咽下去了。 握着李宝裕的手腕,香芹才发现他瘦了不少。她心头一紧,放缓了声音,“没事儿,来得及。我先带你去理发店剪头发,再去给你买几件衣裳,还有鞋子,要是赶回来吃不上饭,我再给你重新做一桌。” 李宝裕嗓子有些痒,眼睛也有些发酸,低下头掩饰脸上的异样,心里着实懊恼,为啥他以前不知道姐姐的好? 香芹问他:“回过家了没有?” 李宝裕心里的感动一扫而光,似是想起了不开心的事儿,脸也拉了下来,略显气愤回道:“回嘞。” 以前他是非不分,蛮横霸道,现在他长大了,心性自然也跟着成长起来。 同样是亲人,李宝裕可以说,李老三见了他,跟香芹完全不是一个态度吗! 李老三见他倒是热情,不过他张口闭口就是赚了多少钱,拿了多少工资,没有一句嘘寒问暖的话。李老三还跟他规定,让他一个月拿出多少钱养家养老…… 关于李家的事儿,李宝裕不愿再多提。 香芹察觉出他不痛快,也就没再追问其中曲折,却体贴的说:“以后你要是不想回家,就到姐这儿来,你看你身上脏的,多少天没洗澡了吧!” 嘴上这么说,香芹却没丝毫嫌弃的拍打着李宝裕衣服上的土灰。 在去理发店之前,香芹先把李宝裕丢到浴池里面。让李宝裕感动的是,在他洗澡的这四十多分钟里,香芹一直搁浴池外头耐心的等着他。 从浴池出来,香芹带着他去了最近的理发店。 剪了个平头出来,李宝裕身上又恢复了不少小子气息,不过干净利落,就是那身衣裳太碍眼。 接下来李宝裕还要去东原岭干活儿,穿不了多好的衣裳,就跟着香芹到壹百货随便添置了两套衣裳。R1152 第282章 姐姐的好 第283章 不如后妈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83章 不如后妈 搁东原岭跟李宝裕一块儿干活儿的人,原先都不知道李宝裕有后门关系,今个儿聚餐,都在兴头上,还是有一部分人眼瞅着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的李宝裕跟香芹肩并肩一块儿从酒店大门进来。 好奇的人仔细一打听,才知道香芹跟李宝裕是姐弟俩儿,香芹跟他们的其中一个少东家又是两口子,算清关系,李宝裕可是他们少东家的小舅子! 这消息传到心窍通透的人耳朵里,他们仔细一品,就回过味儿来。 其实搁东原岭干活儿的时候,早就有一些人发觉李宝裕跟洪诚走的近,原以为洪诚对李宝裕照顾有加是出于李宝裕年纪小的缘故,没想到李宝裕跟洪诚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现在真相大白了,难免有些人心里不是滋味儿,看李宝裕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异样。 吃饱喝足的人散去,李宝裕言明不想回李家去,便得了香芹和洪诚的应允,留在了洪家酒店。 说起来都是泪,香芹和李宝裕的处境,竟有几分和刘硕与他姐当年的处境相似。 香芹携李宝裕出去逛了一圈,知道他回来没有吃好,就等他消食后又借用后堂能用的食材给李宝裕开了个小灶。 聚餐的时候,洪诚喝得半醉,整个人醺醺然,让他上楼,磨磨蹭蹭的不肯去,倒没见他耍酒疯。 不过他借着酒劲儿,跟李宝裕说了好些话。 眼瞅着香芹把一道道菜端上桌来,都不是自己爱吃的,洪诚心里忒不是滋味儿,又见香芹来来回回的跑这几趟,注意力从来不再他身上,他心里更不得劲了。 见李宝裕吃嘛嘛香,洪诚抹了一把醉态横生的脸,顺手指着对面李宝裕的鼻子,张口就批,“你看看你姐对你多好,好吃的好喝的给你端上来,她以前伺候你的时候有这儿好吗?你倒是有良心啊,跟着你们家的人合起伙儿来欺负她一个,你摸摸你自己的脸还在不在!” 洪诚几句话就把李宝裕说的自惭形愧,小伙子埋着头,默默的用筷子扒着碗里的饭。 李宝裕没搭腔,洪诚越说越来劲,把李家的老爷爷老奶奶还有那对儿不成气候的爹娘统统数落了一遍,那架势似不打算放过李家的老祖宗。 香芹打后堂出来,就见洪诚唾沫横飞,仰着一张红彤彤的醉脸张着醺醺然的双眼,挥舞着手指点江山、慷慨激昂。 一见他这副借酒撒泼的模样,她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 把爆炒出来的一盘鸡杂放上桌,香芹对着李宝裕的头顶说:“你吃你的,别理他。”又虎着脸呵斥旁边的醉鬼,“你赶紧上楼躺着去!” 洪诚哪里肯依,长臂一伸,揽住细腰,稍一用力就把小娇妻勾进了怀里。 他可没忘,今个儿一整天香芹的注意力都在谁身上。 洪诚醉酒无状也就罢了,偏在旁人跟前来事儿,气的香芹红着脸跟他急恼。 用了蛮力也没将洪诚锁在他腰腹前的双手掰开,香芹气急败坏的搁他胸前又捶又掐又拧。 恼他却不敢出声,就怕惊动了埋头吃饭的李宝裕,被他一抬头看个现形,那她这个姐姐的脸往哪儿搁,还不得羞窘的捂着脸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宝裕眼不瞎,耳朵也不背,他不用抬头,听对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就知道他姐夫跟他姐俩人在闹。 非礼勿视,这小伙子很自觉,不该看的他不会看。 香芹挣不开,索性放弃,既然硬的不成,她就来软的。 歇了一口气,她软声对洪诚耳语,“我给你温的牛奶还搁后面放着嘞,我给你端来,你喝点儿醒醒酒。” 这会儿酒劲儿上来,洪诚隐隐感到头疼,正想喝点儿啥东西把这股劲头给压下去。 “恩,放点儿糖。” 跟他搁一块儿这么长时间,香芹自然多少摸清了洪诚的口味,故此贴心得很,把牛奶煮出来以后就放了一勺半的白砂糖,这会儿装在小锅的牛奶正搁后堂水盆里冰着。 洪诚嘻嘻哈哈的把香芹放走,看着她的身影没入后堂,扭脸对李宝裕低声警告,“以后你要是再欺负你姐,别怪我不给你好脸,也让你姐管都不管你!听见了没有!” 李宝裕唯唯诺诺,却忙不迭连应两声。他知道自己以前有多孬,现在尽量在改了,也知道香芹要不是看到他的变化,估计都不会搭理他,遑论对他这么好。 香芹连锅带牛奶一块儿端出来,想着反正锅小,就让洪诚就着锅把牛奶喝掉,也省的再占别的干净的碗杯了。 给李宝裕匀了一碗牛奶出来,锅里剩下的都是洪诚的。 抿了一口甜滋滋的牛奶,李宝裕轻咳了一声,掩饰不自在,而后讷讷道:“姐,以后我不气你嘞。” 香芹鼻子一酸,险些落下眼泪,尽管如鲠在喉,她还是扬起脸儿灿然一笑,由衷道:“你只要知道自己争气,我比谁都高兴。” 李宝裕这孩子以后都能像这样老实巴交的,香芹就省心了。 干活儿累点儿没关系,多少能磨练人的意志,李宝裕就是吃的苦太少了,走到社会慢慢接触到现实残酷的一面,就知道生活有多么不容易了。 想起那对不争气的爹娘,香芹难免心酸。李老三是无药可救了,好在段秋萍还知道上劲。 香芹不饿,洪诚是聚餐吃饱了,饭桌上李宝裕一个人吃饭难免显得有些冷清。 香芹些许无奈道:“宝裕,去对面看看咱娘,问她过不过来吃饭。” 李宝裕狠点了一下头,不难看出他眼底的些许期待。 不大一会儿,李宝裕就把段秋萍从香源饭馆叫了来。 那一听说吃好东西,段秋萍心里可得劲了,马不停蹄的就随李宝裕过来了。 今个儿洪家酒店的热闹那么大动静,她不是不知道。当时那些吃饭喝酒的忍划拳行酒令,闹出的声音能传到大街上,她好奇的一个劲儿的伸头瞧。 段秋萍没客气,落座在李宝裕旁边,抄起碗筷就夹了一块儿牛肉往嘴里,吃着碗里看着桌上,眼里冒着精光,一辈子没有吃过好东西一样。 她瞥几眼洪诚跟前的小锅里没有见底的牛奶,阴阳怪气的嗤笑一声,不乏嘲讽,“你这么大个人,还喝**啊!” 听她说这话,就知道她是个见识跟头发长度不成正比的人。牛奶有醒酒的作用,难道她不知道吗?就算她不知道这个常识,也该知道这世上没有哪一国的法律明文规定大人不能喝牛奶吧。 没人稀罕去纠正她,然而没人理她,她越说越起劲儿。 “香芹,你自己怀不上孩子,也不能抓这个人就当孩子养啊!”段秋萍盯着香芹平坦的小肚子,恨铁不成钢道,“你这肚子咋恁不争气嘞,多长时间了还不见动静!去医院检查了没有,你身上是不是哪儿有毛病?” 这话要是从一个不大相干的人嘴里说出来,香芹都不屑搭理,可对她说这样的话竟然是她亲娘,这让她如何能忍? 洪诚赶在香芹前头发作,“有毛病的是你吧,我们叫你来是让你来吃饭,还是为了听你叨叨的?” 天底下竟有段秋萍这样当娘的,兼职不可思议! 她自己就是一身的臭毛病! 香芹铁青着脸,心里憎恶着段秋萍,同时又唯恐洪诚借酒发疯,便想息事宁人。 “算嘞,”香芹轻推乐了洪诚一下,央声道,“你先上楼去吧。” 是她提出让段秋萍过来的,说到底都是她惹起来的事儿。 还没说几句话,就有人大动肝火,段秋萍自觉无辜的很,张着露怯的双眼来回看旁的仨人。 对自己亲生的孩子说话都这样不忌讳,可见她搁旁人跟前是一副啥模样。 洪诚对她冷笑一声,“段秋萍,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你往后别想跟香芹认这门亲,就算香芹往后喊你一声娘,我也不答应!” 段秋萍运气不好,算是踩着洪诚的雷池了。 本来小孩儿的事儿就是他们洪家敏感的话题。 洪诚脾气发完,香芹倒没脾气了。她拽着洪诚往楼上去,临走前让段秋萍和李宝裕娘俩儿好吃好喝。 俩人没了影儿,段秋萍“才想起来”喊冤枉,张大眼睛对着李宝裕长长哀嚎,“我又咋咯?” 李宝裕冲她翻白眼,“你没招他们没惹他们,他们会冲你发那么大的脾气吗?” 段秋萍好似听不懂,还信誓旦旦,“我可不就是没招他们没惹他们吗!” 李宝裕摇头长叹,显得老气横秋,“我看你真的是有毛病,无药可救嘞。幸亏我姐没随你的德性!” 段秋萍很不以为然,还特别霸道,“她再不随我的德性,那也是我生的!” 香芹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有生身之劳,没养育之恩,段秋萍这亲娘当的还不如后妈,还可着劲儿的往自己脸上贴金,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李宝裕不怕打击她,“那你现在去叫我姐一声闺女,看她答不答应你!” 段秋萍悻悻然的缩了一下脖子,全当没听到李宝裕说啥。R1152 第283章 不如后妈 第284章 不光为了小孩儿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84章 不光为了小孩儿 劳动节长假,李宝裕不用去上工,与洪诚一道儿歇在洪家酒店。洪家做生意这么大的地方,总归是不会让他睡大街上。 他倒不稀罕吃软饭,争抢着帮店里干那又累又脏的活儿,这一天就愣是一个人把煤袋子从店外扛进店里头,想想那一袋子黑煤少说也有几十公斤重,来来回回扛了一二十袋子,跑了三四十趟。 表面功夫是做足了,就不知道李宝裕这孩子里头还是不是那个喜好惹是生非的主儿…… 香芹倒不怕李宝裕来虚的那一套,这小子能一直这样勤劳,她倒情愿他一直这么“虚”下去。 李宝裕搁酒店里住,段秋萍可是有理由来串门,一早上就跑来好几趟。她不是没眼色的人,兴许是察觉到香源饭馆里坐镇的段文脸色不好,又兴许是被警告乐几句,她这才消停。 将吃了中午饭,方泊松推着载着他宝贝孙子的小车儿来找洪福唠。 洪福对方泊松本人并不是很喜闻乐见,但是回回见了方家的壮壮宝宝,都会乐得合不拢嘴,脸上的笑纹能多出十几道。 这方泊松也是欠的慌,明明看着洪福对他的宝贝孙子爱不释手的模样,心里就会酸的慌,不得劲的很,还偏偏就喜欢到这老小子跟前炫耀。 方泊松俩眼一晃,瞟见正打情骂俏的洪诚与香芹小两口子。 香芹说她腰疼,洪诚说给她揉,就动手掐她细腰上挠痒痒,一来二去,俩人就这么闹上了。 方家里,方雷和二娟可从没这样,俩人还经常因为一些不起眼的琐事就大吵大闹,三天两头不叫人安生。这也是方泊松经常推着孩子出来散步的原因之一。 方泊松自然眼羡别人家的和满美睦,可向来自觉高人一等的他并不甘落在人后头,就算有落差,他也该是在人上头的那一个,谁都不能跟他相提并论。故而看到香芹和洪诚嘻嘻笑笑,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之色,心想着两个下不出蛋来的阉狗,看你们能出双入对到啥时候! 他心思一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却转瞬不见,扭脸儿佯装好心好意似的对洪福道:“你叫你们家洪诚跟香芹过来抱抱孩子,也沾沾我们方家早得贵子的喜气儿。” 洪福眼里蓦地一亮,没揣摩到方泊松这话里多余的意思,忙抱着壮壮往洪诚和香芹跟前凑,硬是把孩子塞到洪诚怀里,其实他是恨不得把小孩儿塞进香芹的肚子里。 洪福兀自乐呵,“你俩也抱抱,沾沾人家的喜气儿。看看人家方雷跟二娟多争气,头一胎还是个大胖小子!”说到这,老人家不禁埋汰起洪诚,光听打雷,不见下雨,你回回都是跟我嚷嚷的厉害,说要生生,结果嘞?” 别说小孩儿了,香芹这肚子迟迟不见动静,倒是没少见她跟洪诚黏糊到一块儿。 “叫你们到医院去看也不去——”洪福欲言又止,再说下去,唯恐引起洪诚的不快,便没有多说,继而把话题扯到壮壮身上,“你看这孩子随方雷随的厉害,眉骨都是高高的——” 壮壮幼小脆弱,好像不经一抱就会碎掉,没带过小孩儿更不会抱小孩儿的洪诚俩手掐着壮壮肚子的两侧,就这么悬空将他托住,眼见壮壮渐渐皱起小脸儿,明显是要嚎啕大哭的架势,大小伙子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小孩儿没轮到香芹手里,就大张没长牙的小嘴,能用多大劲儿就用多大劲儿的嚎啕,小脸儿都因为用劲儿过猛变得紫红一片。 宝贝孙子一哭,方泊松顿时心疼坏了,赶紧起身把壮壮从洪诚手里接过来,将他抱在怀里又晃又哄。 这会儿香芹脸色异样,被她按捺住,自然没有人察觉到。洪福那些话,不由得她不多想。 方泊松哄不住壮壮,想他是饿了,就回家喂奶。 …… 夜深馆子打了烊,香芹回酒店,上楼洗洗完了倒头就睡,这让等她多时的洪诚不愿意了。屡次想跟香芹亲热,都被她不耐烦的给顶撞走了,见她没有兴致,洪诚也只好悻悻作罢。 灯一关,室内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背对洪诚而卧的香芹缓缓张开眼,寂静中更能感受到拧在胸口处的那道如毒瘤一样化不开的疙瘩。 背后的人一翻身,长臂揽在香芹的腰上,顺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一道绵长且满足的叹息声过后,继而就感受到了颈间滚动的灼热气息,香芹心头禁不住涌现出阵阵苦楚。 一夜无话。 香芹一次不跟洪诚亲热也就算了,两次三次之后,就被洪诚瞧出不对劲儿了。 他越是逼得紧,香芹就越是抗拒。 床上,香芹衣裳凌乱,一副烈女模样,红彤彤的杏眼中蓄着屈辱似的泪水,叫人看了心疼的紧。 欺压她的洪诚不见了方才强取豪夺的狠劲儿,纵然心是软化了不少,还是将香芹困在身下,无奈道:“过两天我又该忙起来,你就不能让我好好亲亲?” “亲了多少回也没见一个小孩儿出来,那还亲啥嘞!”香芹倒不是气洪诚,只恼恨自己得肚子不争气,多长时间也不见动静。 洪诚哭笑不得,放松了对香芹的钳制,坐起来的时候将她也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有一肚子话想说,却不知道咋开口,洪诚嘴贴着香芹的耳朵,压低声音极其惑人,“你以为我亲你只光为了生小孩儿啊?那满大街都是能生小孩儿的女的,你见我亲过她们没有?” “我不能跟你生孩子,亲了也没用!” 香芹敢跟洪诚尥蹶子,那是被他宠出脾气来了,她也知道闹情绪不对,可一想到孩子的问题,就是禁不住心烦意乱。 “谁说你不能跟我生孩子?”洪诚坏心的往她脚底板上挠了一下,却又紧握着她怕痒的小脚不放,他声音带着磁性,听了让人感到心尖上似有轻羽划过一样,“谁说亲了没用?我不是说了吗,我亲你又不光是要跟你生小孩儿。” 黑漆漆的眼眸中烁动着香芹似懂非懂的光芒,望着望着,便不由自主的陷入那两汪深潭之中,不可自拔,脑袋昏昏,整个人茫茫。 洪诚心道:这妮子爱憎分明,对情事却知之甚少。 他唇角噙笑,眼里戏谑,分明是打起了坏主意。 用说的,还不如用行动表示。 趁香芹失神,洪诚她放倒在床,迅速褪去她的衣裳,极尽手段对她爱抚,惹得佳人连连喘气。 然而洪诚却衣冠整整,在香芹情迷意浓之时,突然抽身扯远两人之间的距离。 香芹全身颤栗,无法解放,难耐的扭动空虚的身子,弥漫情丝的双眼迷茫的望着洪诚,分明是要渴求更多他的触摸。 洪诚忍得难受,竭力抑制,声音暗哑,“想不想让我亲你?” 都这会儿了,香芹哪儿还顾得上生小孩儿的事情,曲起一条腿,用膝盖磨蹭着洪诚的手臂,传递着情爱的讯号。 洪诚收起玩笑的心思,欺身上去,继续让香芹为他神魂颠倒。 …… 第二天,俩人磨磨蹭蹭十点多才起床。 洪诚放假,香芹每天还有活儿,想着不去香源饭馆不好。可她一大早起来,就被洪诚扑倒,被缠住了好大一会儿才解放。 小两口起的晚,没赶上过早,还不到吃午饭的点儿,经不住肚子饿的咕咕叫,就一块儿到香源饭馆凑合一顿。 谁成想,两人一从楼上下来,就差一步迈出酒店大门,就有一道身影飞快的掠过来,扑到洪诚的怀里,哭哭啼啼的。 香芹和洪诚同时愣住,这哪儿跑来的一个女人? 仔细一看,竟是二娟。 洪诚想扯开锁在他腰后的那双手,竟是没有扯动。 香芹顿时脸色铁青,当即低喝了一声,“撒手!” 脸埋在洪诚怀里的二娟,只顾着哭,好似没听见一样。 搁香芹眼皮子底下抱住她的男人,真是好大的勇气。 香芹可不是善类,抓住二娟的手腕一拧一扭一甩,就把身上好似涂了胶水一样的二娟从洪诚身上揭了下来。 原本黑着脸的香芹在看到二娟额头上的一片乌青后,霎时间表情就有了松动,满脸的气恼化作了吃惊。 二娟眼泪鼻涕糊在头发上,湿漉漉的头发又糊在脸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狼狈至极。 她左半边脸上有青肿,额头上也有一片乌青,又哭的好不委屈,看样子不会是脸上的痕迹不会是意外磕碰出来的。 短暂的惊讶过后,香芹又对二娟虎起了脸。她就不相信二娟没看清人就往对方怀里扑,受了委屈的二娟要是真的稀里糊涂得想找个人的怀抱寻求慰藉,满大街的人,咋不见她扑进别人的怀抱里,偏就瞅准了她家的洪诚? 这二娟眼瞅着是个糊涂的人,其实她心里明白的很。 昔日里,二娟开始攀附方家的时候,香芹对她的好感就一扫而光了。 二娟茫茫然的看了色厉内荏的香芹一阵,眼里涌动着凄楚的泪光,眼神却是复杂的让人难以解读,好似各种情绪都有。R1152 第284章 不光为了小孩儿 第285章 诉苦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85章 诉苦 见二娟哭的可怜,香芹没跟她一般见识,喊来了搁酒店里干活儿的大娟,让她把人领走了,心里一点儿也不好奇二娟是为啥搞得一身狼狈。 想当初二娟跟方雷的关系还没有稳定下来的时候,她把香芹当踏脚石一样,不到利用她的时候对人不闻不问,一到该利用的时候蹬蹬的跑来,也没有显得不好意思。 尤其是在二娟怀孕的时候,她跑来找香芹拿主意,搞得香芹这个烂好人当的,比她亲爹亲娘都好使唤。香芹要真是她爹娘,早就一巴掌呼她脸上。 不存在小看不小看,实在是香芹真没有想到,别看二娟面上单纯得很,其实她心思多的很,真真是应了那句“人心隔肚皮”的老话。 二娟扑进洪诚怀里,不知洪诚作何感想,反正香芹是觉得膈应。 就因为二娟跟方雷这段姻缘,大娟跟家里闹的不和,也曾三番两次遭二娟含沙射影,不过到底是亲姊妹俩,见二娟狼狈受伤,大娟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大娟扶着哭哭啼啼的二娟坐下,动手撩开她的头发,检查她脸上的伤痕。见她半张脸青肿,额头上一片乌青,大娟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面上挂着担心,心里更是着急,“你这是咋弄的?” 二娟好不委屈,泪水不住的往红肿的眼眶外冒,一看就知道她哭了不止有一时半刻。 “方雷……他打我!”二娟抽抽搭搭的告状。 大娟心惊了一下,却是没感到意外。 论起背景,她们段家那是大大的不如方家,大娟老早就不赞同二娟迈进方家的大门,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可偏偏她们父母怂恿着二娟往里头挤,二娟本人也愿意,任她说破嘴皮也无济于事。 大娟板正脸,沉住心气儿,“他为啥打你?” 二娟泣不成声,断断续续说了个大概,不过旁人是听懂了—— 方雷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这事儿不稀奇。洪诚早就跟香芹说过。只不过香芹一直忍住没告诉她们姊妹俩。 倒是被蒙在鼓里的二娟从方雷换洗的衣服兜里发现了一个开了口的保险套包装,当时就火冒三丈,攥着东西就跑到方雷面前质问。二人话不投机,没几句就脸红脖子粗的吵起来,甚至还大打出手。 二娟一个弱女子跟方雷这个大男人动起手来,还真是丝毫不含糊。 亏得二娟以前经常下地干活儿。看似小鸟依人的身段里藏得都是蛮劲儿,她被方雷打的鼻青脸肿。方雷也没好过。 她不敢跟方雷久战,趁他没回过神来,就赶紧跑出来……搬救兵。 听闻方雷劈腿,大娟脾气上来。却不是埋怨男方,反而指着二娟的脸一通数落,“我先前给你说的啥。你听我一句话,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要死不活的模样吧!认识不多久。就跟人家搁一块儿嘞,你了解他们都是啥样的人吗,别人对你好一点点儿,你就把身子给人家嘞,你到底是不要脸还是蠢哦!你还以为自己真是童话故事里面的灰姑娘啊,人家灰姑娘脸上不管抹多少锅底灰,她好脾性,自然就有人心疼她,你心眼儿不正心思不纯,打扮的再花枝招展,没有人真心待你,又有啥用嘞!” 大娟是气急了,张口说话的时候没有避着旁人,尤其没有避开香芹和洪诚俩人。 她教训人,正好被遛着狗进来的杜飞看见听见,这小伙子便弯腰拾起狗娃子,好奇的凑到洪诚跟前小声打听,“咋回事儿?” 洪诚虚指了一下二娟,言简意赅的介绍,“方雷家的。” 杜飞嗤之以鼻了一声,足见他对方雷这人有多不屑。一转眼,目光从低着头肩膀颤抖的二娟身上落到盛气凌人的大娟身上,杜飞不由得眼前一亮,声音微微拔高,“这是谁哦?” 洪诚没察觉他的异样,其实他只要扭脸儿,就不难发现杜飞对大娟充满兴趣的眼光。 “这是姊妹俩。”洪诚说。 大娟这厢还在说二娟的不是,“我想说你多少回嘞,就是拉不下脸来说你!天天打扮的跟妖怪一样,手里捏着几个钱儿,还真以为自己多高贵……你自己不服气,我也不想拿你跟香芹比较,但是你看看香芹,跟你一般大的,比你有本事,咋没见她天天跟你一样穿名牌脸画的跟鬼一样!” 听大娟提起香芹,二娟隔着散下来的头发帘,暗暗瞥了香芹一眼。 她心里不服气,也少不了对香芹怨恨。 同样都出身不好,同样是找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男人,凭啥人人都说她是傍大款,不说香芹的一点儿不是呢? 人比人气死人,但凡方雷要有洪诚一半的好,二娟也不会花尽心思讨好对方。 怪二娟藏的好,谁也没发觉她那一眼的意味深长,也没从她身上感觉出一点儿怨气。 大娟还在说:“……你现在是个当娘的人嘞,别净把心思花在你男人身上,对小孩儿也得用点儿心啊!刚生了一个,现在肚里又怀了一个,都快是俩孩子的娘嘞,你能不能让人少为你操点儿心!” 二娟眼泪流干,也不知把大娟的话听进去多少,却是哽声问道:“方雷搁外头有了女人,那你说我该咋办?” 大娟一顿脾气发完,这会儿提不起劲儿来,听了二娟无助的话,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香芹搁一旁,按捺住性子,心里却是把二娟给嘚嘚了一通:出事儿了想起跑来,没出事儿之前咋不见她的人? 见大娟不出声,二娟焦急了,忙捞住她的手,仰着头露出楚楚可怜的小脸儿,无助的喊了一声“姐”。 大娟动容,可**莫能助,一声无奈的叹息后,说:“我也不知道该咋办。” 二娟捏着大娟的手,暗暗使劲儿,手指头还在大娟的手心里划拉一下。 大娟初不解其意,最后从二娟复杂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层意思——二娟受委屈从方家跑出来,不单单是找她来诉苦的。 大娟脸上顿时尴尬起来,硬着头皮厚着脸皮扭脸儿来回张望着香芹和洪诚,最后把目光落在香芹身上。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知道香芹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不触犯她的雷区,这丫头还是好说话的。 “香芹,”大娟向她求助,“你看这事儿咋弄?” 这话要是从二娟嘴里说出来的,香芹理都不理她,从大娟嘴里说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香芹不冷不热的瞥了二娟一眼,心底暗自冷笑,以为她没有发现二娟的小动作吗? 香芹出声以前,洪诚抢着说:“问我们,我们哪知道咋办?” 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香芹和洪诚跟大娟的关系不错,可跟方家的人又不是有多深的交情。 洪诚又道:“这事儿要我们掺和,别人还说我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嘞。” 本来就不该他们管的事儿,何必要惹得一身臭,真搞不懂二娟脑子到底咋想的,还非得把不相干的人拖下水。 这样难听的话,香芹没有说出口。 她耐住性子,对大娟说了两句,“让我们帮忙,我们只会是越帮越忙。就好比我跟洪诚感情上出了问题,找你们帮忙,你们说应不应该?”说到这,香芹有意无意扫了二娟一眼。 二娟和方雷这一段,她本来就不看好,偏偏二娟和她父母抱着人家的大腿,闻着别人的屁股觉得香。 二娟不识相,意味不明的问了香芹一句,“要是洪诚搁外头有了别的女人,香芹你咋办?” 听了这话,别说香芹哭笑不得,洪诚更是被气乐了,“你可别拿我跟你们家方雷比较,”他搂着香芹的肩膀,目光噙笑却坚定,说话间好似承诺一样,“我是不会做对不起香芹的事。” 二娟语结,刚消停一会儿,这又开始抹眼泪了,呜呜咽咽的与跟前的人哭诉,“你们看他把我打的,抓着我的头就往墙上撞……” 香芹翻了个白眼,她终于是明白,二娟是想找他们帮她出一口恶气的。她终于忍不住,“好说歹说,不是没跟你说过,现在是你跟你男人的问题,我们要是帮你去打你男人一顿,那就不单单是你跟你男人的问题,我看你是非得把我们也拖下水!” 二娟面上心虚,嘴上嗫嚅,“我没有这样说。” “你是没有这样说,你可不就是这样想的吗!”香芹越说越生气,她还记住二娟一跑来就抱着洪诚的那段插曲,咄咄逼人又道:“我真是不知道你跑来是找谁的!你姐要是不搁这儿,你是不是就拉着洪诚跑去方家当打手嘞!” 二娟本来就委屈,被大娟指责一顿,心里自然不好,又被香芹说些有的没的,登时恼红了脸,嘶声强辩,“你啥时候听我说要找你们帮我出气咯!你见我拉着他往我家走啦!” “你要是没有那个意思,你一跑来就扑到他怀里弄啥?”香芹大声质问她,“谁教你这样的?”(未完待续)R640 第285章 诉苦 第286章 光火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86章 光火 从始至终,二娟是没有说过一句要香芹他们帮忙出气的话,可她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被香芹戳破心思,她自然是脸一阵红一阵白。 本来就有一口气没有咽下去,香芹偏撞到她手里的枪眼儿上,二娟总算是找着人发泄了。 反正她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只要她不承认,她大可以骂香芹是乱咬人的疯狗!二娟自以为有理,相当的理直气壮,“我又不是故意扑你男人怀里的,咋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是故意的一样!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看我不顺眼你也不能胡说八道吧!” “到底是我胡说八道,还是你故意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香芹瞪着眼,咄咄逼人的目光好似能把眼前的人看穿,她轻哼一声,唇角勾出一抹讥笑,不遗余力的嘲讽她,“人人要都跟你一样,那我是不是可以说是别的女人不小心躺你男人怀里的,要真是这样,你有啥好委屈的?” 占了她男人的便宜,还想让她给好脸?香芹的肚子里可撑不了船。 二娟铁青着脸,双唇略微颤抖。 香芹那话,好比拿刀子捅她的心窝,更胜在她新鲜的伤口上撒了把盐。 二娟吃不住委屈,恨不得捶胸顿足,眼泪顿时又涌出来,她冲香芹呐喊,“我不都说我不是故意的了吗,你非得赖我头上!” “是我赖你头上,还是你想学躺你男人怀里的那些女人,你……” 香芹没发完脾气,就被洪诚给抱住身子。 洪诚嘴贴着她紧绷的脸颊“啾啾”亲了两下,香芹为她吃醋,感动的同时又觉得好笑,柔声安慰她,“好嘞好嘞,别发那么大火嘞,这回是我没注意,下回要是再有女的扑过来,我就一脚把她踹开!” 香芹的神色这才多少缓和,不过眼里的愠色并没有尽褪。 香芹和二娟一吵,把洪福给引出来了。 听洪诚把整件事一说,洪福看二娟的眼神了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这妮子人不大,城府倒不小,想拿人当刀子使唤嘞,亏得香芹跟她的关系不好,没上她的当。 洪福心里有了掂量,面上和善,对二娟语重心长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方雷跟他爸都是好面子的人,你这样跑出来,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回去之后,他们少不了还得把你收拾一顿。” 二娟一听,身子一哆嗦,脸色立马白下来。她清楚洪福不是危言耸听,凭她对方家父子的了解,十有**会是洪福说的那样。 见她神色异样,洪福继续道:“你要是还想搁方家过日子,你回去之后就静下心来跟方雷好好谈谈——”他顿了顿,睇了一眼二娟的小腹,意有所指,“你生了壮壮,又怀了一个,给方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他们家谁不把你当功臣?你就跟方雷说,哪怕是看在孩子的面儿上,也该收心嘞。” 二娟面色渐渐平静,目光凝思,看样子她心里是有了衡量。 洪福看得出来,这妮子表面单纯,实则不是蠢笨的人。他沉着脸略微颔首,对大娟轻招了一下手,“大娟,把你妹妹送回去吧。” 大娟早有此意,拉着二娟就走,一刻也不做停留。 姊妹俩一没了影儿,洪福对着她们离去的方向轻哼了一声,眼里划过冷嘲之色,收回目光后板正脸对洪诚和香芹警告,“大娟这妹妹不简单,以后你们少跟她来往。” 其实香芹跟二娟基本上是没有来往了,她压根儿就不知道二娟今个儿会跑来。谁知道她跑来,又是怀着那样的心思。 大娟送走二娟,早不见姊妹俩的身影,可香芹的火气还没有全消。 听洪福说二娟“不简单”的话,她满嘴火药,气愤道:“一跑来就往人怀里钻,她不简单大发嘞!” 洪诚要是有所防备,哪会让二娟得逞。倒是不见他生气,但见他双眼盈满笑意。他感受到香芹真真切切的心意,自然高兴,心里也是美滋滋的,香芹要是不在乎他,能发那么大的火吗。 杜飞来迟了几步,见到大娟苛责二娟,见到香芹对二娟发火,却是没瞧见洪诚被二娟占便宜的那一幕。 不过他挺会看人脸色,知道香芹这会儿在气头上,便按捺住心中的好奇,识相的没提,却是兴致盎然的打探大娟的事情。 “将才那是亲姊妹俩啊?”杜飞要是知道大娟和二娟的名字,就能了然那姐俩的关系。 洪诚揽着光火的香芹,安抚她的时候,抽空抬头回了杜飞的问题,“是亲姊妹俩。” “那老大搁你们这儿干活啊?”杜飞对大娟隐隐有些印象,他来洪家酒店几次,似乎见过她,只不过哪一次都没有这一次的印象深刻。 大娟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好像刻在杜飞的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反正闲来无事,难得找了个话把子说,便把话柄扯到了大娟一家上。 大娟一家典型的农家小户,原本其乐融融的,日子过得是艰苦了一些,却也顺风顺水。后来她妹妹搁城里摆摊卖鞋,认识了方雷,俩人也不知咋回事儿就勾搭上了。从那以后,大娟跟家里的关系就紧张起来。大娟没有她妹妹二娟那样的野心,甘心在洪家酒店打小工赚钱,也算是离家出走,一直住在酒店,好在洪诚和香芹他们对大娟都不错,没把她当外人,但对二娟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说完了这段纠葛,洪福就把话题扯到了洪诚和杜飞身上,“你们俩把东原岭那块儿地倒腾的咋样了?” 要不是路远,洪福就跑去看了。这会儿他眼里带着质疑,说白了就是不大看好洪诚跟着杜飞屁股后面去开发土地。 杜飞不必他家里那位在地产行业摸爬滚打那么些年的老爹,无非就是从小耳濡目染了一些门道儿,在这个行业里,他还不算是一根正经的老油条。他这跟刚出锅的油条,配上洪诚这杯新鲜的豆浆,到嘴的滋味是好,就是不够回味。 说到底,年轻人的胆子就是大。 杜飞没摸着洪福的心思,面上带着微笑,剥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边嚼边说:“就那样吧,房子都还没完工嘞。” 洪福凝思片刻,想起了一码事,“我记得你爸好像跟我说过,他把那块儿地交给你打理,好像是让你种树嘞?” 杜飞点头,印证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东原岭那块儿地肥得很,能养出好东西,那时候我爸计划是让我种些梨树。我一直懒得没有动。” “那咋想起来搁那儿盖房子咯?” 经洪福这么一问,杜飞抬眼往洪诚跟前瞅去,看着洪诚和香芹交头接耳亲昵无间二人世界,让他这个孤家寡人好不羡慕。 他收回目光,抱着半正经的心态跟洪福交谈起来,“我爸看我懒得一直没有动那块儿地,说了好几回要收回去,他自己倒腾。这不是去年洪诚来找我,说要跟我一块儿打理东原岭,我俩就凑一块儿往里头投了些钱,先盖几幢房子试试。” 洪福嘴角抽了两下,听杜飞的口气,他咋觉得这小子没把生意当一回事儿嘞。 杜飞还真就是没有当一回事儿,一直都是随心所欲的态度,要不是去年洪诚找他说了关于东原岭的构想,他指不定早早的就把东原岭那块地方还到他爸的手里了。两个和尚抬水吃,总比一个和尚挑水吃来的有聊。他一个人懒得动,身旁有个伴儿,他才有些动力。 不怪洪福忧心,他是真害怕洪诚投出去的那些钱打了水漂。为了东原岭那几座房子,他被洪诚求着掏出了大半个身家,就差没有把棺材本交到洪诚的手里。 现在洪家看起来光鲜,一如过去,实则元气大伤,现在要是出了啥大事儿,洪福还真掏不出太多的钱来应急。 正说着,送二娟回方家的大娟回来了,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旁边还有推着婴儿车的方泊松。从俩人没有多余神情的脸上,就能分辨出他们的亲疏远近。 方家才出了点事,方泊松就来了,少不了要将方雷和二娟打闹的事情给洪福学上几遍。 对此洪福一点儿也不意外,倒是觉得方泊松口中那个凶神恶煞的婆娘挺新鲜的。 方泊松说的凶神恶煞的婆娘,就是二娟。 唯恐洪福不相信他的话似的,方泊松极尽比划,神色浮夸,“……你都不知道那婆娘多厉害,手抓着雷雷的耳朵,指甲抠进肉里,咬牙切齿的说要撕下来雷雷的脸皮嘞!还抓着雷雷的头发不松手,愣是把雷雷的头发揪豁了一块儿……” 听他这样的描述,跟方雷比起来,二娟受的伤太轻嘞,甚至不值得一提。 如果方泊松说的是真的,那方雷应该会在家老实几天,除非他能厚着脸皮顶着那副狼狈的模样出门。 洪诚和香芹对方泊松的学舌已经见怪不怪,倒是杜飞见方泊松说自己家的事儿那么眉飞色舞的模样,摆出一愣一愣的模样。 他就纳闷了,不是说家丑不可外扬吗……这方泊松难不成把跟前的人都当成一家人了? 想到这个可能,杜飞禁不住打了个哆嗦。R1152 第286章 光火 第287章 鸣不平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87章 鸣不平 他收回目光,抱着半正经的心态跟洪福交谈起来,“我爸看我懒得一直没有动那块儿地,说了好几回要收回去,他自己倒腾。这不是去年洪诚来找我,说要跟我一块儿打理东原岭,我俩就凑一块儿往里头投了些钱,先盖几幢房子试试。” 洪福嘴角抽了两下,听杜飞的口气,他咋觉得这小子没把生意当一回事儿嘞。 杜飞还真就是没有当一回事儿,一直都是随心所欲的态度,要不是去年洪诚找他说了关于东原岭的构想,他指不定早早的就把东原岭那块地方还到他爸的手里了。两个和尚抬水吃,总比一个和尚挑水吃来的有聊。他一个人懒得动,身旁有个伴儿,他才有些动力。 不怪洪福忧心,他是真害怕洪诚投出去的那些钱打了水漂。为了东原岭那几座房子,他被洪诚求着掏出了大半个身家,就差没有把棺材本交到洪诚的手里。 现在洪家看起来光鲜,一如过去,实则元气大伤,现在要是出了啥大事儿,洪福还真掏不出太多的钱来应急。 正说着,送二娟回方家的大娟回来了,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旁边还有推着婴儿车的方泊松。从俩人没有多余神情的脸上,就能分辨出他们的亲疏远近。 方家才出了点事,方泊松就来了,少不了要将方雷和二娟打闹的事情给洪福学上几遍。 对此洪福一点儿也不意外,倒是觉得方泊松口中那个凶神恶煞的婆娘挺新鲜的。 方泊松说的凶神恶煞的婆娘,就是二娟。 唯恐洪福不相信他的话似的,方泊松极尽比划,神色浮夸。“……你都不知道那婆娘多厉害,手抓着雷雷的耳朵,指甲抠进肉里,咬牙切齿的说要撕下来雷雷的脸皮嘞!还抓着雷雷的头发不松手,愣是把雷雷的头发揪豁了一块儿……” 听他这样的描述,跟方雷比起来,二娟受的伤太轻嘞。甚至不值得一提。 如果方泊松说的是真的。那方雷应该会在家老实几天,除非他能厚着脸皮顶着那副狼狈的模样出门。 洪诚和香芹对方泊松的学舌已经见怪不怪,倒是杜飞见方泊松说自己家的事儿那么眉飞色舞的模样。摆出一愣一愣的模样。 他就纳闷了,不是说家丑不可外扬吗……这方泊松难不成把跟前的人都当成一家人了? 想到这个可能,杜飞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方泊松把方雷和二娟互掐的过程将的何其精彩,却不知旁边听故事的人个个汗颜。还要小心的避开从他嘴里横飞出来的唾沫星子。也不知方泊松是故意还是无意,只讲了方雷和二娟之间的修罗场。省去了方雷偷人的那一段。是以就给了不知情的人一种错觉,在他的故事里,他的宝贝儿子被描绘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就算他不说,旁人也知道。心照不宣而已。 趁着方泊松歇气喝温茶润嗓子的时候,洪福适时安慰两句,“年轻人嘛。谁没有些脾气,就连老人都有急眼红脸的时候。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停会儿你带着孩子回去,指不定俩人就和好嘞。” 旁边那仨年轻人没有搭话,杜飞逗他那只吉娃娃跟哄孩子一样,抱在怀里挠它肚皮,可见他对这只小东西有多么喜爱。洪诚很是殷勤的给香芹揉腰,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上先前跟香芹搁一块儿的时候忍的好辛苦,现在不用控制自己,自然在香芹身上使了不少精力。回回他吃饱厌足,香芹却是受罪,她上午起来少不了腰酸背痛。 自己吃苦的,就见不得别人吃甜的。瞅瞅人家的小两口,再想想自己家的那两口子,方泊松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将唇边的茶渍砸吧进嘴,方泊松撩起眼皮,睨了一眼香芹,扭脸目光一转,对准洪福,“香芹的肚子还没动静啊?” 闻言,香芹侧目而视,明显不快,如果她没有记错,昨天、前天还有大前天,方泊松问过一样的话。当然洪福给他的答案也都是一个样的。 抱着壮壮的洪福微微蹙起眉头,下意识的往香芹的小腹处看去,眼中既有期盼也有担忧,还有一丝抱怨,“没有么,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叫他们去医院看也不去。” 香芹暗自恼火,当然是对方泊松。方泊松每天例行公事一样来这儿报道,回回都要说她得肚子咋样咋样,她是不耐烦听,但是洪福不一样。 抱孙子,是洪福的渴望。他有的只是期盼、渴望,失去耐性的对象不是方泊松,却是一直怀不上孩子的香芹。久而久之下去,本来和睦的一家人,势必要被方泊松这根搅屎棍给搅浑了,洪福和香芹之间的公媳矛盾也渐渐会浮到水面上。 不用看香芹的脸色,从她绷紧的娇躯中,洪诚就可以察觉出来她的不痛快。其实方泊松说的那些话,他同样不爱听,毕竟一直怀不上孩子又不是香芹一个人的责任,他也有分。 洪诚抿唇一笑,继而对两位长辈说道:“该有的时候就有嘞,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方泊松深不以为然,轻哼了一声,甩手道:“你是不着急,你爸着急啊!我看他急得都火烧眉毛嘞!” 洪诚有些后悔搭理他,索性闭紧嘴巴啥也不说了。 方泊松却将他的沉默当成一种妥协和示弱,他拔高声音信誓旦旦的说:“不信你问你爸,你问问看他着不着急!” 洪福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纵然他不会看香芹的脸色,难不成还读不懂自己儿子的表情吗? 他不可能向着外人说话,便为洪诚和香芹圆场,“着啥急嘞,他们年轻,想再玩儿两年嘞。我想着也是,他们俩都还是孩子嘞,你看看他们哪有一点儿当爹当娘的样子,真要是生个小孩儿出来,我看他们也养不活!” 方泊松更不以为然了,拍腿道:“这有啥难得嘞,你看看我——孩子生出来,他们不会管,不会直接丢给你啊!” 洪福冲他摆摆手,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模样,轻叹一声道:“诶,我哪有那精力诶。” “你带孩子总比我强吧,这么些年,你不也是一个人把洪诚拉扯大的吗。你要是觉得自己忙不过来,你干脆就把这店儿丢给儿子儿媳妇,你一个人搁家带孩子!” 洪福再次摆手,兴致缺缺,“再说吧。” 简单几个字,就是想告诉方泊松,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啥。 方泊松不是没有眼界的人,倒是看着洪福气蔫的样子,他心里暗自爽快,瞥了一眼闷闷不乐的洪诚,唇角勾起一抹嘲笑,却在众人察觉之前消失不见。 方泊松最受不了的一件事就是,别人把他的儿子拿来跟洪福的儿子做比较。那些人把洪诚拱上天,却暗地里说方雷不球形,这让他这个当爹的咋受得了? 瞧了一眼态度不冷不热的香芹,方泊松端了一下身子,摆出长辈的架势,见香芹没在看他,就用手指叩响桌子成功的引起她的注意。 方泊松板正脸,拿出姿态,“香芹,我可要说说你嘞,那二娟回去的时候跟我说,你跟她吵了一架,到底咋回事儿?” 香芹不咋意外,她没指望二娟能管住自己的嘴。不过她奇怪了,大娟送二娟回方家,应该在方雷跟前,她就任由着二娟说三道四颠倒黑白? 香芹巡视一圈,没见到大娟的人,当下恍然,想起来这会儿大娟应该搁洗衣房里涤床单嘞。 看出香芹心不在焉,方泊松不悦的皱眉头。 洪诚眯起眼来,眼中神色晦暗不明,“二娟回去咋跟你说的?” 方泊松看他一眼,继而又针对香芹,说话的口气比刚才还严厉,“二娟搁家里受委屈跑来找她姐说说话,咋就惹着你咯?” 念及方泊松是个长辈,香芹真不想拉下脸来说他。 年轻人气性大,能忍的了一时,能任由自己一直这样委屈下去? 香芹是啥样的脾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管对方是长是幼,只要踏进她的雷区,那就别想着全身而退。对李家的人尚且如此,眼前这个姓方的有啥好忍让的? 看在洪福的面上,她一直按捺住自己,被方泊松质问,压根儿就不吭气儿,她怕自己一张嘴,就一口黑血喷他脸上。 洪诚不用顾及洪福,别看他面上平静如水,心里的火气却一直在飙升,不过就是还没有到爆发点上。 洪福察觉出气氛不对,打算息事宁人,对方泊松赔着笑脸儿,“本来没有多大事儿,兴许是香芹误会二娟嘞。” 一句误会就能打发了方泊松? 显然是不可能的。 方泊松来劲来气,为二娟打抱不平,“二娟怀着身子,方雷跟她动手的时候,就念着这一点没敢对她下重手,”不然他儿子能受那么大伤害吗?“怕二娟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万一,你到好——”他对香芹瞪起眼,“人不是你们家的,你是不知道心疼!”(未完待续)R655 第287章 鸣不平 第288章 魔怔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88章 魔怔 饭点之前,方泊松就带着他的小孙子壮壮悻悻走了,回家之后,他得好好问问二娟到底咋回事儿,为啥她说的故事跟他搁酒店听到的不一样。 方家的事儿不提。 杜飞留在酒店吃饭,跟洪诚长谈了一下东原岭的事宜。 杜飞和洪诚早计划在东原岭动土,去年就开始施工,目前仅有两幢房子竣工。去年年底的时候,洪诚觉得施工的进度比计划中慢了许多,跟杜飞商量着又招了不少人手,大都是当地的农民工。段江是这些农民工的工头,他的砖瓦厂建成之后,手里就拿了这么大一个单子,心里自然是偷着乐,为了东原岭的建设工作,还推了不少外头的单子。 到了淡季,酒店的生意不咋好,洪诚就裁去了几个员工,把原先搁酒店当保安的段昊和二毛调到了东原岭去,还是让俩人依旧做保安工作。 东原岭的小区没有完全建成,地域开阔开放,里头堆了不少建筑材料,唯恐有人偷鸡摸狗,洪诚就让段昊和二毛俩人去看大门。离家是远了一些,不过工资给的不少,俩人也乐意去。 为保脑子清醒,洪诚和杜飞俩人都没有喝酒,商量着如何如何从竣工的两幢房子中挑出一个房间做办公室,还要找专人照着图纸把模型给建出来。 听他们说话,洪诚一半欣慰一半感慨。他原本的打算是让洪诚继承家里的生意,把酒店经营下去。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也有自己的想法,敢做敢为。 香芹听不太懂他们在说啥,也插不上嘴,正想着吃了饭去香源饭馆搭把手。洪诚搁酒店这几天,很少让她去馆子里帮忙。吃了饭刚擦了嘴,香芹就看见段江和爱枝领着小宝儿过来了。 段江本想着趁着难得的休息时间,一家三口到城里转转,经过洪家酒店,就过来打声招呼。 洪诚和杜飞分别跟段江握了手,寒暄几句过后,仨人便坐下来一块儿议事,把家属抛之脑后。 小宝儿快三岁,能跑能跳会喊人,小模样随段江的紧,浓眉大眼厚嘴唇,特别讨人喜欢。 小家伙一口一个爷爷,把洪福乐的合不拢嘴。 一段时间不见,香芹和爱枝俩人这次碰面,都互相惊艳,被自己的男人疼惜,气色好是少不了。 见一老一幼凑在一块儿嘻嘻哈哈的好不欢乐,香芹心情顿时苦闷起来,家里的老人就那么一个盼头,偏就她得肚子不争气,连个蛋都下不出来。 被自家男人无视,儿子又顾着跟别人娱乐,爱枝跟前说话的人只有香芹一个,却见她神情戚戚,便挂心起来。 尽管香芹已为人妇,毕竟才十七八岁,年纪轻轻就受磨练,想想实在让人心疼,让成天窝在家里带孩子的爱枝自愧不如。爱枝以为香芹精神不佳是因为干活儿累的,就想着让她劳逸结合,便开口邀请她待会儿一块儿去逛街。 人家一家三口的天伦时间,香芹咋好意思就做电灯泡,她笑着调侃了爱枝一句,忽然间心思一动,拉着她往远处挪了挪,说起了贴耳朵的悄悄话。 香芹红着脸,神色吞吞吐吐,不怪她矜持,实在是有些话难以启齿的很,“妗子,你看我一直怀不上孩子,到底是咋回事儿?” 香芹这是病急乱投医,以为爱枝有经验,就以为她啥名堂都知道。 爱枝眨眨眼,难免意外,带着些许疑惑的目光上下一扫,定格在香芹的人小腹片刻,不知不觉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生不了孩子,确确实实是个严肃的问题。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是香芹进的这家门上没有老人,她暂时生不出孩子还说得过去,可她家里的公公,眼巴巴的就盼着她能够给洪家延续香火嘞。长此以往,香芹要是再生不出孩子,洪福对她可就不会那么和气了。 爱枝警惕得往男人堆处瞅了一眼,确定他们听不见她们说话,却还是压低声音郑重的询问香芹,“咋回事儿?你跟洪诚不是好好的吗?” 爱枝表达含蓄。 霎时间,香芹的脸颊上又添了一层红晕。她一下就明白爱枝这话背后的暧|昧意思,抿着嘴点点头,嗫嚅道:“一直都好着嘞。” 爱枝就奇怪了,算一算时间,香芹这肚子早该有动静了啊。 爱枝问:“你每个月的好朋友都还来?” “是的,上个礼拜才来过。” 香芹仔细算着日子,她不是没有常识,知道女的一怀孕,月事就该断了。一到每个月的那几天,她就愁眉苦脸,来了就表示她还没有怀上孩子。 爱枝有些恍然,她讲不清科学道理,安慰了香芹两句,就跟她建议,“你也别着急,生不出孩子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你月经前后中间不是有段日子吗,靠后一点儿,你跟洪诚搁那段时间试试。” 香芹听得茫然,不由得问了一句,“生小孩儿还要挑时间啊?” “那是的,咱们女人有几个日子是好受孕的,具体啥时候我也不知道咋算,就约莫着是中间那几个日子,回头你试试。”说到这方面的事情,爱枝脸不红心不跳,一点儿也不觉得害臊,不愧是过来人。 香芹默默点头,心里却是半信半疑,想着真如爱枝说的这样,那她跟洪诚在她受孕的那几个日子里不是没有亲热过,然而一直怀不上孩子,到底是为啥? 怀不上孩子,不收一个人的事儿。这话搁别的成双成对的人身上兴许管用,说不定到香芹和洪诚这儿就不适用了。香芹隐约发觉出一些头绪,忽然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折磨得她心悸不安。 冥冥之中,她想到一种可能—— 方才香芹还霞飞双颊,这会儿却是脸色苍白,如此异常的变化,让爱枝吓了一跳。 她伸手扶住香芹的胳膊,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感受到从香芹身上传来的颤抖,让她的心随之咯噔一下。 爱枝凝住呼吸,紧张的问道:“香芹,你没事儿吧?” 她这一声,非但没有将香芹叫回神,却把附近的人引来。 洪诚察觉不对,撂下杜飞和段江,起身箭步上前,却见爱枝晃着香芹的膀子急得满头是汗。 再看香芹脸色惨白,双眼失神,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的一般,六神无主。 洪诚胸口一紧,忙抱着香芹的双肩蹲下身子,恐慌的目光对上香芹低垂失焦的双眼,他脸上竟也白了几分。 “香芹,香芹!?”洪诚叫了几声,始终不见香芹有反应。 段江和杜飞随后赶过来,洪福领着小宝儿搁后面跟着。万一真出了啥事儿,不能把小孩子卷进去。 段江一脸紧色,询问爱枝,“咋回事儿?” 爱枝长这么大,从来没遇着这样的情景,一时间仓皇无措,不知不觉两眼涌出眼泪,被段江牵住手,才稍稍心安了一些。 她抹着眼泪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正说着话,香芹就成这样嘞!” 还是老人见多识广,洪福眼瞅着香芹没了魂儿一样,赶紧把小宝儿推给爱枝,“你赶紧带着孩子出去!” 爱枝把小宝儿抱起来,她哪里肯走,但为了怀里的孩子,不得不退出酒店,就站在大门口,观望着里头的动静。 小宝儿被场面吓坏,两条小臂紧紧的环着爱枝的颈子,小脸儿埋在爱枝的颈窝里。 里头,香芹始终坐在那把椅子上,浑身绵软无力,似只有一副骨头架子支撑着她的躯体,要不是洪诚将她扶着,只怕是要瘫软在地。 洪诚叫不醒魔怔了似的香芹,抬起右手拍打香芹的脸颊,让他心惊的是,触手一片冰凉,香芹的皮肤像是失去了温度。 洪诚的脸色不由又白了几分,刹那间竟也没有了半点主意,只有抱着怔怔出神的香芹,心慌意乱,大脑空白。 洪福拍了他一下,心急如焚,眼前已经有一个人魔怔了,再有一个人迷瞪起来,那还得了! 他大声对洪诚说:“接着叫!别听!” 洪诚神色一凛,看洪福满脸惊容却不见他自乱阵脚,就知道他已经有了主意,便忙又对着呆滞的香芹,连喊她的名字。 洪福推着杜飞,催促他,“赶紧去对面的香源饭馆,把祥子跟勇子叫过来!” 听这俩人的名字,杜飞觉得耳生,却不耳背。不管有没有祥子和勇子这两号人物,他只管跑去酒店对面的香源饭馆把人叫来。 杜飞跑去了,洪福一直对心里慌乱的洪诚耳提面命,“接着喊,一直喊,不要停——” 不大一会儿,段祥和段勇源就跟着杜飞跑来了。俩人将走到酒店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的嘶喊声,不约而同都是心惊肉跳,第一时间就想到是香芹出事儿。 还穿着围裙的段祥跟段勇源面面相觑一眼,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赶在了杜飞前头。 一进去就看见洪诚抱着毫无反应的香芹,听他一声接着一声的叫着香芹的名字,段江搁一旁立着,脸上是惊吓过后的愣然。R1152 第288章 魔怔 第289章 叫魂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89章 叫魂 洪福让爱枝抱孩子出去那会儿,段江原本是要陪着妻儿一块儿,却被洪福开口留住了。 他留在这儿有啥用? 不过他想他的作用大概是跟洪福让杜飞叫来的段祥和段勇源是一样的。 果然,在段勇源和段祥赶来以后,洪福没跟他们解释啥,就让他们一前一后的站香芹前后两边,连带着杜飞一块儿用上,让他站在香芹左手边,让段江站在右手边。 在洪福安排的过程中,洪诚目不斜视,只看着香芹,嘴上更是不停得在喊香芹的名字。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酒店里的几个员工闻声而来,却被洪福招手给撵走了,留下了香芹的弟弟李宝裕。 就连香源饭馆的其他人也被惊动,以段文为首,后头跟着薛丹凤和段秋萍,让刘玲在馆子里留守。 到了酒店门口,段文一听里头的动静,心叫不妙,立时止步,神色凝重,转身对薛丹凤和段秋萍说:“你俩别跟着嘞!” 薛丹凤着急的很,看一眼同在门外的爱枝,随后冲段文点点头。 放心薛丹凤,段文可知道段秋萍不会是个安分的主儿,见她不断抻着脖子伸头往里头猛瞅,抬手呼了她一个耳刮子,又蹬了她一脚。 要不是段文挡在前头,段秋萍可不就是要身先士卒的往里头冲。 段秋萍被段文打懵了,捂着脸茫然又委屈的看着他。薛丹凤也被段文突如其来的一举吓了一跳,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爱枝按住小宝儿的脑袋,让孩子错过视线,避开了这暴力的一幕。 段文凶神恶煞,瞪圆了老眼,指着段秋萍得鼻子,恶狠狠的继续他的下马威,“你只要敢进来,看我咋扇烂你的脸!” 段秋萍畏畏缩缩,心里的好奇心被吓得嗖的一下无影无踪,挨了一顿,这下本本分分的了。 段文调身往酒店里走,还时不时的回头虎视眈眈的瞪住段秋萍,走了一顿路,回头览见洪家酒店左右敞开的两扇玻璃大门,眼露犹豫之色,心里一动,便转身去把大门关住,将段秋萍等人屏蔽在外。 见段文这般郑重,爱枝也不敢伸头观望里头的动静了。 大厅里头,洪诚喊香芹的名字没有一刻钟,也有十分钟了,听得出他的声音不如一开始那么清亮,却有些沙哑,还有愈来愈重的惊恐和担忧。 段文快步走来,沉脸仔细端详香芹面色惨白和表情空白的脸孔,一眼就断定香芹魔怔的原因,“这是丢了魂儿嘞!” 旁边的一干人一听都不免心惊,尤其是面面相觑的那些年轻人,都觉得“丢魂儿”一说既熟悉又陌生。 丢魂儿是当地的土话,也叫走魂。 有一种说法,说人就是“灵”的聚合体,本身就像是一个容器,盛有三魂七魄。人有七魄,越少越弱,难免恶疾缠身。人有三魂,少一魂呆滞,少二魂难醒,三魂具散其人亡也。 由此看来,丢魂的人,轻则精神恍惚,重则可失去性命! 通常情况下,走魂发生在小孩子身上,成人走魂很稀少。发生走魂的原因,最常见的就是受到了过度惊吓。 这样的说法,年轻人不以为然,可思想封建的老人对此的看法大不同。 白天邪秽不敢作怪,就是因为见不得光,害怕阳气。而男人跟女人比起来,身上的阳气重,最能把“三魂七魄”给固定住,是以洪福让杜飞去多叫了两个帮手,一看到女人露头就心急火燎的吆喝起来让人把女性从场子里清走,只留下走魂的香芹。 段文一看香芹走了魂,就说:“香芹的魂跑嘞,光对着她喊没用!” 洪诚不看他,固执的对着香芹喊她的名字。 段文似乎懂得不少名堂,他满大厅转圈,对着天上对着地下,扯着嗓子开喊:“香芹,香芹,回来吧,回来吧——” 不多会儿,段勇源也跟着喊起来,对着四面八方,一声接一声的喊着,“香芹,回来吧,香芹,回来吧——” 李宝裕紧随其后,“姐,回来吧,姐,回来吧——” 段祥和段江,还有杜飞,也一个接一个得连忙开口。 他们的声音加在一块儿,始终埋没不了洪诚的嘶喊声。 别人都没有洪诚清楚香芹的秘密,知道她是重生以后,兴许就是这个原因,洪诚觉得她与常人不同——三魂七魄脆弱的很,很容易走丢。 二十分钟过去,所有人的嗓子有感又哑,还不见有啥成效。 洪诚眼里渐渐有了湿意,眼眶早已泛红,他害怕极了,紧抱着香芹的身子,恨不得将人揉进怀里。 人明明就在跟前,洪诚却有种错觉,好像会永远失去她一样。胸口窒息的难受,心脏也狠狠地绞痛着,他牙一咬心一横,推开香芹些许,抬起右手,狠狠的掴了她一巴掌,瞬间就把香芹半边脸给打得红肿。 落下手之后,洪诚就紧紧攥起了拳头,可见他这一巴掌打上去要下多大的决心。 那一记响亮的耳光过后,周围一片寂静。 香芹的双眼瞬间恢复神采,整个人猛然回神,原本表情空白的脸上弥漫着茫然的神态。 她缓缓抬手,想要摸摸肿胀疼痛的脸颊是咋回事儿,然而手还没摸到地方,她眼前一话,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摁进了一个怀抱。 香芹愣住,这个怀抱她太熟悉了,隐约闻到肥皂的气息。说也奇怪,她洗澡的时候用的是跟洪诚用的一模一样的肥皂,她却觉得肥皂打在她身上远不如洪诚身上的清香。 耳朵贴在他起伏剧烈的胸膛,听着“砰砰”一下紧接着一下就快要失去节奏的心跳声,香芹迷茫不已,想要抬头望一望洪诚的脸,然而后脑上的那只手却不轻松,她只能听到来自头顶上方的粗重急促的喘息,让她心疼。 “洪诚,咋回事儿?”香芹一回神就被洪诚的怀抱困住,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周围还多出了一些人。 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四下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紧张的脸色慢慢松弛下来,除了洪诚—— 刚才洪诚差点儿以为,他会永远失去香芹,陪伴在他身旁的是一具躯壳。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就不知如何是好,方佛看不到光明一半,周遭的所有都失去了颜色。 他猛地推开香芹,却还是紧抓着她的臂膀,满眼都是担惊受怕后的余韵,开口没有安慰,反而净是严厉的控诉,“问我咋回事儿,我还想问你嘞!” 听他声音沙哑,香芹着实一惊,退出洪诚得怀抱,方才看清周围的清醒,稍微恢复血色的脸上不禁又白了几分。她竟没意识到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多么严重的事情。 李宝裕最没有骨气,却也是担心香芹,叫魂叫到中途就哭起来,倒是忘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给香芹收住惊,他两眼还是泪汪汪的,方才紧张过度,这会儿危机解除已经是虚脱的坐在地上,抬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鼻涕,对着香芹的方向,抽抽搭搭的说:“姐,我们可是把你喊回来嘞!” 香芹回过神,到底是他们叫魂起了作用,还是全托洪诚那一巴掌的福,那还有的一说。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没事。 走魂的事情,香芹没有多大感觉,就像是睡了一个无梦的觉,周围有多声音,她没有听见丝毫。 之后听人绘声绘色的说起来,她才觉得后怕不已。 事后,洪诚问她,“你到底咋回事儿,跟爱枝说着说着,整个人咋就中了魔怔?” 香芹抬眼看他,轻易就能看出他眼里的担心,顿时心情复杂,含含糊糊得说她自己也不知道咋回事儿。 洪诚没放过她,“那你跟爱枝都说啥咯?” 香芹知道瞒不住他,洪诚要是打她这儿问不出所以然来,回头他就能从爱枝那里知道。她也就没有打算隐瞒,支支吾吾的说了当时她跟爱枝的悄悄话。 洪诚听了之后,谁成想他却气急败坏,跳脚的样子好似恨不得在香芹另一边脸上掴一巴掌。 洪诚从来没有跟香芹真正急眼过,这次却是个例外,他狠狠地把香芹数落了一通,“你倒是上心的狠啊,我爸想抱孙子,想了多少年嘞都没见他魔怔,他要是跟你一样发疯,那不早拿刀架我脖子上让我给他生个娃出来!你倒好——生不出来就生不出来,生不出来孩子有啥可怕的嘞!” 洪诚就是不希望香芹在这事儿上心存压力,他们年轻,感情又好,生孩子的事儿急不了眼下这一时半会儿,来日方长。 香芹低头不语,神情扑朔,没敢把心里的想法全都告诉他。 她小心翼翼的拉着洪诚的手,轻晃了两下。 这亲昵的举止过后,洪诚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到底还是心疼香芹的,这才出言安慰,“我都不着急,你着急啥嘞。你也别钻牛角尖,今儿这事儿过后,他肯定不敢搁你我跟前再提生小孩儿的事嘞。” 想想洪福会憋屈,洪诚就发笑起来。 耳根清静,没啥不好。 香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轻松。R1152 第289章 叫魂 第290章 去菜市场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90章 去菜市场 丢魂一事过后,香芹成了重点保护对象。洪诚不但对她耳提面命让她暂时不要去香源饭馆干活儿,他自己更是放下手里的工作恨不得时刻守着她。 只要发现香芹一走神儿,他就吓得脸色发白,急慌慌的叫一声香芹的名字,把她喊回神来,脸色才恢复正常。 李宝裕也因为担心香芹,开工两天,还迟迟没有上工,见香芹没事了,才主动提出来到东原岭去。 见他这么积极,洪诚少不了对他刮目相看。 李宝裕一说走,可忙坏了香芹,又是给他准备吃的,又是给他准备喝的,恨不能把家迁到东原岭去。 东原岭离这儿路不算近,打个出租车一趟回来,路上就要花四十多分钟的时间,要不是这样,香芹就让李宝裕天天回来了。 东原岭那边有两幢房子竣工,李宝裕去了不是没有地方住,可他搁香芹这儿,别的不敢说,香芹起码能保证他吃好住好休息好。 香芹盘点着大包小包里的东西,头也不抬的对李宝裕说:“快看看还有啥没带的,这会儿想不起来也不打紧,啥时候想起来就打个电话过来,回头我就让你姐夫给你带过去。” 李宝裕懂得事了,知道香芹是打心眼儿对他好,感动的同时还& 有些庆幸,庆幸自己的好姐姐还认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他张口,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香芹又说:“我搁这个包里给你装的都是吃的。眼看天暖和嘞,有些东西放不住,你就赶紧吃掉,吃不完就分给你的同事,别叫东西放坏咯。” “这包里是换洗的衣裳,我知道你干的活儿又脏又累,也别舍不得换,你那边不方便,回头让人把换下来的脏衣裳让人捎过来,我给你洗。再让人给你带过去。” 李宝裕把她说的每一句话。默默地记在心里。 倒是洪诚不胜其烦,见不惯香芹对旁的人好,连连撵着小舅子往外走,“行嘞。把东西拿上。赶紧走。车还搁外头等着嘞!” 酒店门口停了一辆熄火的拖拉机,拉了一车的水泥袋,是往东原岭去的。正好把李宝裕捎带过去。 把大包小包装车后与水泥袋为伍,李宝裕坐上车前头,与开拖机的司机并排。 于道别声中,拖拉机突突突的响起,缓缓驶动,伴随着黑烟扬长而去。 李宝裕坐在拖拉机上,扭着身子挥着手,依依不舍自然不必说。 直到载着李宝裕的拖拉机沿着笔直的街道完全消失在视野中,香芹才收回视线,清楚的感受到了肩膀上的重量。 洪诚仅用半个臂弯就能全部揽住她的肩膀,轻叹一声她孱弱的身子骨,目光中流露着难掩的怜惜,顺手拢了一下她的耳鬓,后轻声说道:“进去吧。” 其实他很小心眼儿,容不得香芹心里多一个在乎的人,却不会在亲情方面约束她,毕竟血浓于水。况且,香芹又不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该与谁保持亲疏远近,她不用人教。 趁着清闲的时候,香芹想去菜市场转转,最近这段时间,没咋她自己动手做过饭,就前几天下厨给李宝裕做了一顿好吃的。李宝裕跟洪诚一样,都特别喜欢吃她做的辣椒酱和凉菜。 洪诚寸步不离的跟着她,香芹不胜其烦,“你跟着我弄啥,我又不是小孩儿!” 洪诚还怕她走丢了不成? 他倒是不怕香芹迷路,就怕她身上再发生走魂的事情。 人要是走魂,就没有意识了,尤其不在熟人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情,后果比迷路可怕的多。 洪诚不想让香芹知道他总是为她担惊受怕的,便掩饰道:“我跟你一块儿去,你要是买东西,我就帮你提东西。” 香芹嗔他一眼,即便他们只是有实无名的夫妻,也是心意相通心有灵犀,她咋会不知道洪诚的那点儿心思! 洪诚这苦力当得太便宜了,用护花使者形容他还差不多。 洪家酒店南边五百米处有个十字路口,每天都车水马龙,路口却没有红绿灯。不过香芹知道,一年过后,这路口该有的都会有。沿着十字路口往东的那条马路走千八百米,往左手边看,有个菜市场。 这一路上,香芹绘声绘色的给洪诚讲这附近接下来一年的变化,洪诚也听的津津有味。 菜市场内,熙熙攘攘,叫卖与讨价还价之声不绝于耳。 水泥砌的长台鳞次栉比,形成了一个个摊位,每个摊位都很丰富充实,卖菜的,卖水果的,卖肉的,卖水产的,无一不有。 香源饭馆的食材,就是打这个菜市场里面来的。 买了三斤桔子,洪诚剥了一个与香芹分吃。 香芹刻意嘱咐他,“桔子皮别扔了,回去我晒干泡茶喝。” 桔子皮不是啥稀罕的东西,不过既然是香芹要求的,洪诚就把剥下来的桔子皮顺手丢进了挂在胳膊上的塑料袋里。 “还买啥?”向来饭来张口的洪诚,买菜的时候最没有主意。 “家里的辣子没有嘞,你想吃油泼辣子,还是辣椒酱?” 洪诚想了想,“油泼辣子吧。” 其实他心里是想选择辣椒酱的,但是油泼辣子做起来省事儿。 先前家里的那罐辣椒酱,是洪诚商店里买的,味道确实够辣,吃起来却不香。香芹就想趁着偷闲的时间,做一些拌饭的酱出来。 油泼辣子做起来简单,备一碗辣椒面,里头放些盐和味精,浇上热油就妥嘞。 辣椒酱讲究的很,做起来也比较麻烦。 香芹看了几家平台上陈列的辣椒面,都不觉得满意。兴许是那些辣椒面敞着口放的时间长了,摸起来潮得很,闻还来还略有一股子霉味儿。 这样的辣椒面,做出来的油泼辣子,吃着能香吗? 不远处有个中年小贩扯亮了嗓子费力叫卖,“喜欢吃辣椒的都过来看一看咯,四川那边拉过来的红辣椒,不辣不要钱,就卖这一回,明天可就不来了啊——” 估计这人是临时租了人家的一个平台,台子上只卖一种蔬菜,就是他口口声声喊的红辣椒。 有人闻声而去,然而见了那红辣椒的模样,都不禁失望的走开。渐渐的这个平台跟前就无人问津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那人卖的要真是好东西,就算他不吆喝,自然有人到他跟前问价钱。 但是他卖的红辣椒并不新鲜—— 平台上的红辣椒被分成了两堆,跟两座小山一样。中年小贩左手边上的那一堆是坏的,没有一个不是烂口子缺一角的,他右手边的那一堆也稍微好一些。 香芹和洪诚经过这个摊子,不难闻见一股腐烂的气味,气味不是很浓烈。 洪诚侧目,带着香芹往前走,不想搁这儿做停留。 香芹却停下脚步,走上前分别看了那两堆辣椒,然后问那愁眉苦脸的中年小贩,“你这辣椒咋卖的?” 见有顾客上门,中年小贩的脸上堆了些许笑容,接近讨好的说:“别人家的辣椒都是一块五一斤,我卖你一块五一公斤!我这辣椒是从四川那边拉过来的,比咱们这儿的辣椒不知道辣上多少倍!” 香芹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你这辣椒要是新鲜的,我两块钱买你一斤都无所谓,你看看你这辣椒,一点儿卖相都没有,买回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坏肚子嘞!” 香无的放矢,无非就是想把价钱压下来。 听她的意思是要买,洪诚心里不愿意,却不好把话当着中年小贩的面明着说,“走吧,香芹,咱们去那边看看。” 放眼整个菜市场,哪一家的辣椒不比这边的新鲜?不能只图东西卖的便宜,就买些放坏的辣椒回去吃坏肚子吧。 中年小贩着急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个顾客,可不能这么轻易的把他们放走。他急忙抓了一把辣椒,在香芹面前摊开,慌张却不失自信的说: “我的辣椒是不新鲜,你抠一粒辣椒子出来,试试辣不辣手!”他赔着笑解释,“我也想卖新鲜的,就是货车搁路上耽误了几天,好些辣椒坏在路上了。眼瞅着天气转暖,我怕放不住,一个礼拜前就开始到处拉着卖,剩这最后一些,卖完就没有嘞。” 这人大有“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意思。 香芹照他说的,从他撕开辣椒皮里抠了一些辣椒子出来,果然辣手的很,这要是做成辣椒酱,肯定会辣得让人吸溜嘴。 香芹来回瞅着两堆辣椒,心思活络起来。这些辣椒是不新鲜,但也不至于坏到不能吃,买回去收拾收拾,还是能挑拣出来好的,起码能做一罐头瓶子的辣椒酱。 上回洪诚搁商店买的那辣椒酱,包装瓶远不如罐头瓶那么大。 见她蠢蠢欲动,洪诚心叫不好,强把香芹拉到一旁,得好好的教教她省吃俭用也不带这样的。 “你没看见那些辣椒都坏啦!”洪诚声音虽小,却不失严厉,还故意板着脸。 香芹不以为意,“又没有长虫子,把坏的部分抠掉,剩下的都是好的!” 听她这话,洪诚禁不住翻了个白眼。(未完待续……)R1292 第290章 去菜市场 第291章 便宜就买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91章 便宜就买 甭管那些辣椒的品质有多好,只要坏掉一点点,就入不了洪诚的眼。 他这人有个毛病,多少带点洁癖,别说他嫌弃那些坏辣椒,就是平常苹果掉在地上,洗干净削了皮给他都不吃。 洪诚知道香芹的脾气又倔又犟,多少受她那位油盐不进的亲娘影响,通常情况下她打定啥主意,多少匹马栓她鼻子上都拉她不回来。偏偏她有时候又软硬不吃,才在有些人嘴里落了个“不好相处”的评价。 洪诚的脸皮厚实的能当磨刀石,不然也牵不住香芹这头倔驴。他指着靠近菜市场门口的那一排蔬菜摊子,多是卖新鲜蔬菜的,当然也是有卖辣椒的。“咱们去那边看看,我看那边的辣椒都挺好的。” 香芹嗔眼看他,戏谑道:“没下地干过活儿的人,知道啥样的菜是好啥样的菜是坏啊?” 这话说的好像洪诚多么娇气一样,他心里是一万个不乐意,委屈的同时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总比这边烂坏的菜好吧!”尔后又小声为自己正名,“谁说我没下地干过活儿!有一年咱们家地里的菜央子都是我插的!” 香芹娇斥他,“除了吃饱不饿,你还知道啥!”望了一眼将才洪诚手指的方向,然后解释,“你看看那边哪有卖红椒的,就算有[也都是甜椒,做成辣椒酱,吃到嘴里一点儿也不香。那青椒都是自产自销的,就那么一点点辣味儿。你不是喜欢吃辣的嘛,那一点点辣味儿能符合你的口味儿?” 只要是喜欢吃的,洪诚动起嘴来就不知道忌口,要不然过年的时候他痔疮是咋来的,可不就是吃出来的吗。自从得了这个病,他才多少收敛一些。 他拿自己的病当理由,看样子是要彻底让香芹打消买那些坏掉的红椒的念头,“我病还没好,吃不了辣的,咱们买别的吧。” 香芹斜眼看他正儿八经的脸孔。咋会不知道洪诚正经起来说的十有**都是不正经的话。除了这一点。她有的是办法来堵住他的嘴。 香芹双眸里噙笑,水盈盈的会放电似的颇为动人,尤其是一对杏眼的眼梢得意的时候会微微上挑,跟调皮的小海豚的尾巴一样可会撩人。 “昨天是谁拽着我去隔壁街上吃的麻辣粉和麻辣烫?前天吃牛肉面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狠劲往碗里扙辣椒。”不顾洪诚越来越窘迫的神色。香芹继续拆他的台。“还有前些天,谁跟一大帮子人吃香的喝辣的,不让他喝酒他偏往嘴里灌!” 洪诚气乐了。笑骂了一句粗话,尔后无奈的对香芹道:“你就不能依我一回啊?” “你屁股上长疮,吃不了辣椒,那我做出来我自己吃总行吧!”家里又不是只有他一口人。 “夫唱妇随,知道不?” 香芹故作茫然,装起傻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别跟我说文绉绉的话,你不知道我没上过学啊,我可不懂夫唱妇随是啥意思。” 洪诚抬手拧她的脸,这时候对眼前的人又爱又恨,恨不得咬她一口才解气,略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你总懂得吧!” 香芹“噗嗤”一下娇笑出声,察觉到周遭的人纷纷侧目,她忙捂着嘴抑制住笑声。 洪诚又拧了拧她如花的笑靥,大有爱不释手的意思。毕竟是搁菜市场,他不好旁若无人的对香芹做出得寸进尺的举动。 洪诚眸子黑亮,满是宠溺,一声无奈的轻叹后紧跟着心软,于是做出了退让,“要不然这样吧,咱们去跟老板讲讲价,要是能把价钱讲下来,咱们就买。” 香芹点头,捉住他在她脸上作祟的手,往那中年小贩的摊位前去。 中年小贩依旧是笑脸迎人,客客气气的让人心生好感。 香芹接下来一句话,让洪诚翻白眼,差点儿厥过去—— “老板,你这辣椒能不能再便宜点儿,便宜的话,我全都要嘞!” “你——”洪诚对她吹胡子瞪眼,气的说不出话来。 香芹仰脸儿,眼神玩味儿,挑眉不张口却似在无声的说:“这话可是你说的。” 洪诚咬牙切齿,当然不会真的跟香芹置气。他承认是说过东西便宜就买的话,可啥时候说过让她把便宜的东西一口气买完啦? 这妮子—— 等回去以后再治她! 洪诚凌厉的目光一转,恶狠狠的瞪住中年小饭。 中年小贩要是有些眼色,就能看得出洪诚眼里的警告,可是他一听香芹说要把他的红椒全部买下,顿时乐开怀,一双笑弯的眼睛压根儿没往洪诚身上瞅。 中年小贩笑呵呵的对香芹说:“我这些红椒差不多有七十多斤,你要是都要,就五十块钱全拿走!”他怕是空欢喜一场,就极尽办法做好人,让旁人不好意思开口说反悔的话,“正好我车子都搁这儿嘞,你要是住得远,我就把东西装车上,给你送货上门,你看咋样?” 中年小贩都把话说到这份上,香芹也不好再把价钱压得更低了。 “那就这样吧。十字路口南边那条街上有个洪家酒店,你帮我把东西送过去吧。我现在把钱给你——”说着,香芹抬起胳膊肘,撞了一下旁边没脾气的洪诚,“快掏钱。” 洪诚彻底无语,他不愿意要的东西,还得他掏钱买,这叫个什么事儿…… 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他还是交了钱。 拿到整五十的钞票以后,中年小贩对着太阳验了真伪,尔后把钱揣兜里,开始不慌不忙的把平摊上的两堆红椒兜起来装三轮车上。 香芹和洪诚坐了一回顺风车。 到了洪家酒店,中年小贩把红椒卸到酒店门口就走了。 香芹忙把袋子里头的红椒倒出来,不然这些辣椒焐在袋子里,坏的更快。 酒店门口最上头的台阶宽敞得很,铺得还是红花色瓷砖,地上清凉的很,整个一上午的采光也很好。 香芹把红椒全都铺在地板上,做这些的时候,头也不抬得使唤洪诚,“去拿个盆过来。” 回应她的是一地桔子皮。 见他没有动弹的意思,香芹“啧”了一声,扭脸催道:“快去啊!” 洪诚赌气似的朝还没来得及被香芹铺平的辣椒堆上踢了一脚,这才不情愿的转身进酒店拿东西。 “德性!”香芹嗔他一眼,想打他的脚,伸手却没够着。 “等着!” 洪诚拿了个菜盆,跟洪福一块儿出来。 看那一地的坏红椒,洪福竟没皱眉头,反倒是蹲下身子捡了一颗辣椒在手上掰开闻了闻,不乏可惜道:“诶,这红椒辣得很啊,做辣子酱肯定好吃,不是咱们这边产的吧。” 洪福跟香芹英雄所见略同,即便红椒坏了,也当它是好东西。 香芹回道:“我听菜市场那个人嚷嚷,这些红椒是从四川那边拉过来的,说是好多都坏在路上了,卖得剩最后这么一些,被我全给买回来嘞。” 香芹一丝不苟的把红椒上坏的部分掐掉,剩下好的部分顺手就丢进盆里,她看洪福动手跟她一块儿做,就拦着说:“爸,不用你忙,也没多少,我一会儿就弄完嘞。” 香芹这是闲着没事,给自己找事做。 洪福拍拍手,才剥了两个辣椒,他这双厚茧的粗掌就好似被灼烧了一样火辣辣的,不难想香芹这会儿是啥感觉。 他按着大腿站起来,“我去给你找一双手套。”他记得哪地方放的有棉线织的手套,还有剪刀,然后又吩咐洪诚,“给香芹搬个板凳。” 洪诚跟他一块儿往酒店去,香芹还在门口捯饬辣椒。 不一会儿,香芹手上就沾了一些辣椒子,她舍不得拍打掉。 兴许是被红椒熏着了眼睛,她这会儿竟觉得两眼发烫,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捻起一颗辣椒子,她怔怔的望着指腹上粘着的足以用微不足道的东西称之的辣椒子,心情忽然复杂起来。 连颗菜都有种子,她却一直怀不上孩子! 重生以后,有了这么好的生活,身旁还有对她真心好的人,她不敢再为其他事情向老天爷为自己鸣不平。 重活两世,单凭这一点,她就比其他人幸运的多。 奈何老天爷似乎是照心情行事,并不打算把好人做到底。 寻见良人,享不成天伦,却是遗憾。 香芹正胡思乱想,脑袋忽然“嗡”了一下,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回过神来,恼怒的瞪着送她一记脑崩儿的洪诚,气呼呼的控诉,“你又弹我脑袋!” 最近这段时间,香芹没少受他的脑崩儿折磨。 洪诚真下得去狠手,往往都是疼的香芹龇牙咧嘴。 香芹恼,洪诚比她还有气,每每发现她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就怕她又像上次一样丢了魂,叫都叫不回来! 洪诚动了真怒,“我弹你是轻的,不知道你一天到晚想啥嘞!” 他把板凳重重的搁地上,发出“碰”的一声响。他说的不错,前两天叫魂的时候,他打香芹的那一巴掌,留在香芹脸颊上的青肿至今还没有完全消退下去。(未完待续……)R1292 第291章 便宜就买 第292章 丸子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92章 丸子 将才香芹心里对洪诚的那一点想法,因为这一个脑崩儿,“嗖嗖”的都没影儿了。她真是缺心眼儿嘞,才会认为洪诚不会在乎她身上的缺陷。 见香芹眼眶红彤彤的,洪诚不知道她是被红椒辣着眼睛了,还真以为是自己把她欺负出情绪来了,心里一软,连忙柔声说道:“坐下来弄吧,别叫腿蹲麻嘞。” 经他这么一说,香芹还真觉得两腿里像是有数道细微的电流窜过一样,稍微一动弹,遍腿麻木,仅剩了那么一点儿知觉,还是难以挪脚。 她按住大腿略显吃力的站起身子,还没站稳,猛然间一股如浪涛一般的暗劲儿涌上大脑,瞬间眼前陷入黑压压的一片,整个人失去了重心一样,身子晃了两晃,被眼疾手快的洪诚半扶半抱着才稳住。 早就知道香芹贫血,不能久蹲,眼瞅她发症状,洪诚还是止不住胸口紧闷,像是被谁捏住了心脏。“你啊你,让我说你啥好。”像是无奈又似轻叹。 香芹蜷了一下脚趾,待缓过劲儿来,扬起脸儿来,不难看出她略显病白的脸上难掩的疲态,恢复清明的瞳孔中映着洪诚满是疼惜的脸庞,忽然之间疲累一扫而光,顿觉神清气爽。 见她甜甜一笑,水盈盈的眸子里波光荡漾,洪诚顿时心猿意马,心中柔出了一汪春水,声音暗哑道:“去楼上歇会儿吧。” 香芹没听出他这话背后的暧/昧意思,注意力重新落回到地上铺开的红椒上,略感到头大,稍微有那么一丝丝的后悔买下这么些劳什子玩意儿。 “我得赶紧把这些红椒收拾出来,再不能放嘞,不然坏的更厉害。” 洪诚兀自瞪眼,这会儿他亲爱的小娘子竟与他心意不通,于是点着她的脑袋没好气道:“你这脑瓜里装的都是啥!” 香芹不甘示弱,娇斥道:“不管我脑瓜里装的啥,总比你脑袋里装的净是些不正经的东西强!” “哟呵,还敢顶嘴!”洪诚声音愉悦,抄手往她腰上掐了一把,就知道她害痒。 香芹躲闪不及,缩着身子咯咯笑起来。她的手方才收拾红椒弄得脏呼呼的,没敢还手往洪诚身上摸。 洪诚捧着她巴掌大的脸蛋,拇指轻轻摩挲她略微肿起的脸颊,黑黝黝的眼眸里柔得似乎能滴出水,小声关切道:“还疼不疼嘞?” “早就不疼嘞。”香芹小脸儿在他手掌里蹭了蹭,反被洪诚轻拧住。 小两口正卿卿我我,不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娇笑,紧接着是一道嘹亮的女高音,且川味十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俩这是弄啥子嘞哟!” 香芹和洪诚闻声,不约而同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火红的身影。 乍一眼,香芹没认出对方来,再定睛一看,看到对方手捧了一碗麻辣烫,这才想起对方的身份。 约摸半个月前,大十字路口往西去的那条街的北边新开了一家川菜馆,里头的麻辣粉和麻辣串香喷喷的特别好吃,仅仅开业半个月的时间,就招揽了不少回头客。 日子过得舒坦了,香芹险些忘了这号人物的存在。 这一身红衣裳跟小辣椒似的花姑娘叫孙菲菲,就是街那头川菜馆的老板娘和老板的掌上千金。 见到了孙菲菲,重生以前的记忆汹涌而来,最让香芹印象深刻的不是这姑娘对洪诚怀揣的别样的心思,而是她总在洪诚面前用他们川内的土话来形容香芹—— “瓜兮兮”。 孙菲菲是标准的川妹子,皮肤白,模样标致,身材好,胸又大,用句夸张的话来说,她身上好多特征都是女孩子向往的。 香芹往她跟前一站,那就是这样一个画面——野兽与美女,并不是说香芹的模样多丑,是她跟孙菲菲这个丰腴的美女比起来,显得她瘦的跟猴儿一样。 孙菲菲捧了一大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麻辣烫,碗里头有牛肉丸子、鱼肉丸子、蟹肉丸子……除了丸子还是丸子。 香芹对孙菲菲勾了勾嘴角,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坐板凳上拾捣她的红椒。 孙菲菲看她一眼,不温不火,却有点儿爱搭不理的意思,紧接着她献宝似的把端来的东西呈到洪诚跟前,酒窝都笑了出来,“洪大哥,给你尝尝我们自己家做的肉丸子,才做出来,还不知道好不好吃,没敢拿出来卖,你快尝尝,你要是说好吃,那肯定好吃,明儿我们就上架卖!” 香芹忍不住抬眼看她,这妮子也太——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家的洪诚到底有多好,让对方半个月还没见几次面就惦记上了。 香芹禁不住打量洪诚,不提他的家世背景,没感觉他跟书上讲的那些迷倒万千少女的翩翩公子一样有多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啊,不过不得不承认洪诚的模样是还说得过去,尽管没有书上形容的那么好,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他与“乡巴佬”一词挂上钩,兴许是香芹看他看习惯了,多少生出一些免疫来。 洪诚今个儿穿的是洗的发白的蓝色牛仔裤,上身是纯白的棉杉,衬得他神清气爽。这个精神的小伙子总是与人见面总是笑吟吟的,无声无息的就把少女的芳心给动摇了。 孙菲菲青睐上这样的小伙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洪诚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伸手接人家姑娘递过来的东西,不说无功不受禄,香芹还搁跟前嘞,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的你来我往,光想想,就觉得别扭的慌。 人家孙菲菲俩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洪诚,让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挠挠头,看看香芹,跟拿不定主意的小孩儿非要看大人的脸色一样。 瞧他这副滑稽的模样,孙菲菲捂着嘴偷笑,挡在掌心里的咯咯的笑声如银铃作响,悦耳动听。 “洪大哥,你就赶紧趁热吃吧!” 才认识不长时间就这么热情,孙菲菲要是一视同仁的话,对谁都像对洪诚一样,那没人怀疑她的动机。 香芹跟洪诚几乎在同一时间认识她,咋却被她冷落在一旁。 对于孙菲菲明显的偏心,香芹摇摇头,无奈的呵呵一笑,这碗麻辣丸子里可有名堂,至少含有**汤的成分。 香芹代洪诚拒绝,“你洪大哥吃不了辣的,你还是拿回去吧。” 孙菲菲撇撇嘴,满脸不快,斜眼瞪了多嘴的香芹一下,她跟她洪大哥说话,旁人搭啥腔儿。 洪诚没察觉到两个女人之间的修罗场,却是附和着香芹,忙不迭拒绝孙菲菲,“是的是的,你嫂子说的是,我吃不了辣的。” 孙菲菲不愿意了,不依不饶,“那你昨天还去我那儿吃麻辣粉呐!” 洪诚一本正经,郑重其事道:“昨天是吃嘞,我是真的不能经常吃辣的。” 孙菲菲嘟着嘴,丝毫不加掩饰自己失望的情绪,可怜兮兮的说:“你要是不吃,我可就倒掉了。” 这还威胁上了。 她把碗端高越过肩膀,还真是一副要将碗里的东西泼掉的样子。 洪诚马上变脸,忙伸手挡在碗边,不管这妮子是不是故意的,她竟然把碗对准了香芹头上! 她这一下要是真泼上去,那还不得把香芹从头淋到脚?何况那碗里还有热汤,热汤上面还漂了一层红油啊! 孙菲菲端着碗,手和碗之间有一层厚厚的隔热布。 洪诚高声喝了一句,“看住人!” 孙菲菲吓得手一抖,她可不敢松手,一旦松手,遭殃的那个人就是碗底下的她。 洪诚脾气上来,不耐烦看她对自己眉来眼去、暗送菠菜,“你要泼就泼远点儿去,别搁这儿碍事!” 被洪诚凶了两句,孙菲菲的眼泪扑簌簌的从眼眶里滚落出来,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洪诚对她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情怀,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他见多了,也见惯了她们为此极尽手段,就孙菲菲这样的,没有八个也有四个,一点儿也不稀罕。 香芹回过神来,对愣在那儿的孙菲菲摆摆手,“你赶紧端着东西走吧,劳累你跑这么远的路。” 洪家酒店跟孙菲菲家开的川菜馆离的不远,也就是沿着北边这条街往南走大概五百米,到了大十字路口然后左转,再走个两百米差不多就到了,算起来不到一千米的路。 两手空空来回一趟轻轻松松,端着怕摔了的东西来回走,那就另当别论了。 香芹见洪诚是动了真怒,就打发他,“你去看看咱爸给我找手套咋还没找来,我这手辣的跟针扎似的。” 洪诚最后瞪他一眼,目光落在香芹身上,脸色才缓好一些,给香芹丢下一句“等着”的话,就转身进店里面了。 香芹没搭理孙菲菲,她坐在小板凳上,埋着头挑挑捡捡,把坏透的红椒收拾出来,远远的扔在一旁。 她再抬起头时,就没看见孙菲菲了,也不知道她是啥时候走的,应该是走了没多久,因为空气中还残留着香喷喷的麻辣烫的味道,勾人食欲。R1152 第292章 丸子 第293章 瓜兮兮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93章 瓜兮兮 香芹折腾红椒,这红椒也挺能折腾人,不仅辣手,还熏眼睛。几分钟过后,她就红了手和眼睛。 手和眼睛辣的刺痛,想揉眼睛缓缓,香芹又怕把手上的辣味揉进眼里去,停下手里得活儿,狠劲眨眼睛,对着风口,眼中的刺激感才被吹散些许。 她搁这儿承受“辣熏”的酷刑,很不是滋味儿,还想着洪福和洪诚说父子俩说给她拿手套,去了半天却不见拐回来,莫不是出了啥事儿耽搁了? 揣着糊涂,香芹起身去店里一探究竟,甫一进大门,就有一道火红的身影掠进视野之中。 她一愣,瞬间恍然大悟,事实证明她原先想错了,孙菲菲并不是带着东西回去了,而是转移阵地向洪诚示好了。 她把孙菲菲想的太单纯了。 在香芹看不见的时候,孙菲菲的那碗“**汤”已经成了赔礼道歉的东西了。 洪诚忙着找不知道被洪福落哪儿的棉线手套,压根儿没去搭理屁股后头的小尾巴,然而一转眼,孙菲菲竟把委屈诉到洪福跟前了。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把洪大哥惹生气了,刚才在门外,他对我好凶啊!”孙菲菲委屈兮兮楚楚可怜,漾着水光的眸子望得人心生罪恶感,尤其是略显的气鼓鼓的腮帮子让人禁不住想染指一戳。 她要是搁年轻的小伙子跟前摆出这副神态,说不定还能博人怜香惜玉。 洪福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哪有时间儿女情长诶,哪怕来一沓女人搁他跟前搔首弄姿,在他眼里色即是空,老脸也不会羞红。 洪福面色不该道:“洪诚找东西去嘞。” 孙菲菲点头,表示知道,一副乖巧的模样如小绵羊,“那我在这里等着他,我请他吃我们家做的麻辣烫,好好的跟他道歉。” 香芹一进来就看见孙菲菲对着手捧的那碗麻辣烫念咒一样,指望一碗吃的拿住人心,孙菲菲的想法也太简单了,好像洪诚没有吃过好东西一样。 香芹睬她一眼,却没搭理她,只问洪福:“爸,手套还没找见?” 洪福拍着脑袋说自己是老糊涂,“我忘了把棉线手套搁哪儿嘞,找半天都没找着,我记得有好几双嘞。” 香芹对家里的棉线手套隐约有些印象,回想了两秒后豁然开朗,略带羞愧道:“家里的那几双新的棉线手套啊,宝裕走的时候,我都给他装上嘞。” 知道李宝裕搁东原岭干的活儿又累又脏,香芹体贴入微,把能准备的东西都给弟弟准备上,这棉线手套就是其中一项,事前没有跟洪福打招呼,节骨眼儿上才觉得过意不去。不过她并没有半点儿做贼心虚的感受,那样也太不把自己当这个家里的人了。 洪福深居简出,人却不抠门,不至于因为一些鸡毛蒜皮、蝇头小利就与人计较,与人过不去,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与自己过不去。 何况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洪福年过五十的人,膝下就洪诚这么一个儿子,他心里对将来的儿媳妇儿再怎么不满,也得默默承受。说这样的话,可不是说洪福对香芹有啥想法。香芹勤劳能干又务实,还知道为家里操心,有这样的好儿媳,自然合乎洪福的心意。洪诚要是见异思迁喜欢上别人,洪福还不乐意嘞。 这样说搁比人家,儿子成家,大都是听从不愿伺候公婆的媳妇儿的意思,与爹娘分家的。 洪福自然是不希望这样的情况发生在洪家,他看香芹也不像是嫌公婆是累赘的人,相反,香芹要比洪诚孝敬他。他早就看出,香芹是只要人对她好,她就百倍对人好的那种人。 对香芹,洪福心里就一个疙瘩,那就是她进门儿以后迟迟没有给洪家添个一男半女。 洪诚没有找到棉线手套,却从楼上带下来一副橡胶手套,这比棉线手套方便的多,不会渗透。 他一看香芹手红眼睛也红,少不了心疼,着实惊道:“还辣着眼睛了啊!这咋弄,给你找副眼镜戴吧!” 香芹嗔眼看他,兴许是眼中的红晕未退,她娇瞪一眼,反而显得她凶巴巴的。 洪诚吓得做出了一个夸张的举动,连忙用手拍着胸口,状似吓得不轻。 香芹刻意往孙菲菲那边睇了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将那个孙烦烦给打发了。 洪诚好像没读懂一样,对孙菲菲视若无睹,只顾着关心香芹,“上楼我给你拿湿毛巾敷眼睛。” 得,俩人一上去,那得好半天才能下来。 恼怒的瞪着消失在楼梯口的两道身影,又见洪诚回头给他打了个马虎眼,洪福顿时没好气,那臭小子好意思让他收拾烂摊子。他老人家还想溜号呢! 孙菲菲这姑娘要是个好打发的人,他早就把人给打发走嘞,他想了想,觉得把人晾这儿总归不好,于是扭脸儿对孙菲菲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丫头,你来的不巧,我儿子跟我儿媳妇儿都忙着嘞,要不然这样,你这碗东西,我就代我儿子收下了,你等着,我去拿碗。” 洪福不止拿了一个碗,还有一瓶自己家做的油豆腐,都说来而不往非礼,他不想因为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占人家的便宜。 一瓶油豆腐换一碗麻辣烫,只多不少。 洪福把孙菲菲带来的麻辣烫到自己家的碗里,然后把那满满一瓶油豆腐给她,孙菲菲推辞不过,就接住了。 一晃到了下午,香芹全副武装,双手戴着橡胶手套,眼睛前套了一副洪诚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潜水镜,洪诚还给她备了一把剪刀,系上了一条围裙,闹得择个辣椒跟披挂上阵打仗似的。 洪诚还翻出胶卷和照相机,给全副武装的香芹留照纪念。 面对镜头,香芹难免紧张,双手悬在胸前,不知如何是好。 刚给香芹拍完照,洪诚脑袋里灵光一闪,要不是今个儿拿出照相机,险些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自打香芹进门儿,他们老洪家还没拍过一张全家福! “咱们啥时候去照相馆拍全家福吧!”洪诚欣喜道,足见他自己有多期待这桩事。 香芹神情一黯,别开脸不愿让洪诚察觉到她的异样。 她娇嗔道:“你别想起来一出是一出,咱们订婚那时候不是照了好多相么。” “那不一样……”洪诚好要说,却被几位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孙菲菲领着她大哥与嫂子家的小闺女来玩儿了。 小闺女四岁多,小名儿丫丫,模样水灵灵的,可讨人喜欢。 在香芹和洪诚不知道的时候,孙菲菲搁自己家经营的川菜馆里,从几个熟客嘴里听说了洪家的事儿,比如香芹过门多么久却没有给洪家下一个蛋,再比如洪福多么多么喜欢小孩儿,一直巴巴的盼着抱个孙子…… 孙菲菲原本不爱跟她这个小侄女玩儿,但是她听说了这些事后,便心思活络起来,这不就领着丫丫过来了吗…… 寒暄的时候,孙菲菲给洪诚讲了丫丫的来历。在这期间,小丫丫一直怯怯的打量着跟前穿着奇怪的小阿姨。 她害怕,却又忍不住好奇,见眼镜后头的一双漂亮眼眸弯的比月牙还好看,她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笑起来,似乎想起了家里大人告诫过不能搭理陌生人,她忙又敛住笑脸,扯着孙菲菲的衣裳,躲到了她后头。 孙菲菲把她的小侄女夸的跟花儿一样,“丫丫可听话了,你让她干啥她就干啥。”唯恐洪诚不相信,她连忙指着酒店大门吩咐小丫丫,“丫丫,去,进去给姑姑搬个小板凳。” 小丫丫无辜的大眼睛望向香芹,似乎将香芹屁股底下的小板凳当做了参照物,然后蹬蹬蹬跑进酒店里头,不大一会儿就呼哧呼哧的将小板凳搬了出来。 “姑姑,给。”小丫丫乖巧的把板凳往孙菲菲跟前一放,仰着闪闪发亮的小脸儿,满是期待。 然而孙菲菲坐到板凳上后,对小丫丫没有任何表示,倒是香芹笑吟吟的说了一句,“丫丫真听话!” 小丫丫被人夸奖,红了脸蛋,在孙菲菲身旁扭扭捏捏,时不时地往香芹那儿瞧两眼,竟也学起香芹去动那些红椒。 孙菲菲忙把她拘怀里,她从上午就看到了地上的那堆辣椒,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惊讶了一下,“咦——洪大哥,咋弄了这么多坏辣椒啊?” 洪诚笑笑,望着专心择辣椒的香芹说:“你嫂子专门搁市场上买的。” 孙菲菲皱着脸,“啧啧”两声,嫌弃道:“市场上那么多好辣椒不买,净买些坏的,大姑娘,过日子可没有你这样的。” 香芹抬眼睬她一下,却没搭理她,旁边的菜盆子里红艳艳的碎椒可都是她这一双巧手化腐朽为神奇去糟粕收拾出来的。 孙菲菲又接着说:“这坏的东西,可是要吃坏肚子的,丫丫,你看这个大姐姐是不是瓜兮兮的?” 小丫丫笑嘻嘻的重复,“瓜兮兮,瓜兮兮!” 没重生以前,香芹不止一次从孙菲菲嘴里听到“瓜兮兮”这个词,知道这不是啥好意思,于是忍不住道:“不用你操心,反正也不是给你吃的!”R1152 第293章 瓜兮兮 第294章 孙烦烦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94章 孙烦烦 被香芹驳斥一句,孙菲菲的好脸险些挂不住,刹那间又想起今儿上午她端一碗麻辣烫来让洪诚吃,香芹却用“洪诚吃不了辣”为由而拒绝她的好意,眼中阴翳流动,挂在嘴边的笑容不由僵住,“洪大哥不是吃不了辣吗?” 香芹撇撇嘴,不以为意,“我们家又不是只有他一张嘴吃饭。” 孙菲菲觉哑口无言,却偏要据理力争,“你弄这些东西,可不就是等于送到洪大哥嘴边吗!可是你自己说的他吃不了辣!” 她的男人,轮得着别人来心疼吗? 这位“孙烦烦”为未免也管的太宽了! 香芹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你就放心吧,你洪大哥比你想象中的还能管得住自己的嘴,啥该吃啥不该吃,他分得清清楚楚的!” 听出她这是话里有话,孙菲菲好似被戳到密不可宣的心事一样,脸上泛起窘红之色。 洪诚咧着嘴呵呵,揣着明白装糊涂。 孙菲菲身子一倾,凑近了洪诚,娇艳的小脸儿上一副义愤填膺、打抱不平似的神态,“洪大哥,我要是你媳妇儿,可不会像她一样不知道心疼你!” 香芹刷的变脸,把手里的辣椒狠狠摔到地上,要不是她把情绪按捺的好,那颗辣椒在落到地上之前会飙到孙菲菲的脸上。 她冷冷哼笑一声,戏谑又带着冰霜的眼眸大刺刺的盯着孙菲菲,没错过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神情,真真领悟到了老虎为啥被称为兽中之王。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 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没来由的就会轻视旁人。不给她点儿颜色悄悄,她就不知道还有比她更厉害的人存在!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香芹的话里带着浓浓的嘲弄,她更加不掩饰对孙菲菲的轻蔑,拿自己跟她相提并论之前,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这位孙烦烦究竟哪来的这样的自信? 只要不眼瞎,傻子都能看出孙菲菲对洪诚居心叵测。这川妹子看洪诚的时候。眼睛都是亮幽幽的,好像洪诚是一块儿肥肉,然而她对待旁人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孙菲菲脸色不好。仇视香芹不说,还扮演着无辜的角色,“你这是啥意思?说我是狐狸精啊?这话要传出去,我还咋见人?” 现在提“脸面”的事儿。不嫌太晚了吗? 香芹不怒反笑,摘了手套按住要站出来当和事老的洪诚。即便没有他帮忙,她一样制得住孙菲菲。要是对付不了一个孙烦烦,那她可就白活了两世。 跟香芹论道行,孙菲菲差远了。 只要孙菲菲不老实。熟知她来历的香芹大可以先发制人,而香芹现在是能忍则忍,暂时还犯不着因为一个尾巴翘过头顶的小狐狸给自己找气受。 香芹盛气凌人。噙着冷笑对孙菲菲说:“现在知道要脸啦,现在知道矜持啦?”她学着孙菲菲嗲声嗲气的样子。重复对方刚才说的话,“洪大哥,我要是你媳妇儿,可不会像她一样不知道心疼你!” 同样的话被别人强调一遍,孙菲菲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兴许她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别样的心思,却也是带着不以为意的心态,同时也是认为被男人宠到怀里的女人掀不起啥风浪,然而香芹却像是一面镜子一样,学着她做过的神态和她说过的话,让孙菲菲本人竟也反感自己来。 孙菲菲心虚不已,面上却不示弱,大胆的迎视嘲讽她的香芹。 “这要是换个姑娘家家,她宁可一头撞到墙上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吧——”香芹可不想跟她讨论“死小节大”的问题,不顾孙菲菲越来越铁青的脸色,继续说下去,“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吧,关系还没有好到能互相插手两家家务事的份儿上吧,不管搁谁跟前,你千万不要不把自己当外人,还是客气点儿,不然会让人家以为你是多随便的人!毕竟是个女孩子,说话做事的时候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别瓜兮兮的,多动动脑子吧!” “瓜兮兮,瓜兮兮——”小丫丫笑嘻嘻的附和,她人小不懂事,闻不着火药味儿,只听香芹说话掷地有声,却只当是平常,她家的菜馆里负责传菜的她妈妈,嗓门比眼前这个小阿姨大的多。 外人说她的不是也就算了,自己家里的人还帮腔,孙菲菲的脸色更青了,尽管知道小丫丫是有口无心,她还是忍不住脾气,迁怒小丫丫,在她的小脸上狠狠拍了一下! “啪”! 手还没落下,孙菲菲就后悔了,却刹不住迅猛的力道,旁人也来不及拦住她。 随着巴掌声响起,孙菲菲脑袋里的一根弦好似崩断了,在看到小丫丫脸上的红印子,她猛的缩回手,跟见鬼似的吓白了脸,一时间慌乱无措,六神无主。 小丫丫愣了愣,小手捂上肿痛的脸,懵懵然的望着孙菲菲,无辜极了,小脸儿在短短两秒的时间越皱越紧,这才咧开嘴嚎啕大哭,上气不接下气,满是泪水的小脸儿憋的紫红! 被小丫丫一阵高过一阵的哭声唤回了神儿,孙菲菲绞着手,显得又紧张又惊恐,放佛就要大难临头,全然不见平时甜美的面容。 她一个劲儿的给小丫丫道不是,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咋哄也哄不住小丫丫。 一个半大一点儿的小妮蛋,哪里分得清她是无心还是故意,小家伙只知道自己无缘无故挨了打,不仅很痛,还很委屈。 被小丫丫的哭声引来,洪福才知道门口跟一锅粥似的。 洪诚和香芹手忙脚乱的哄嚎啕不止的小丫丫,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加在一块儿都没有小丫丫一个小娃娃的哭声大。 到底是没生过娃没奶过孩子的年轻人啊,还得洪福这个老将出马。 他大步一跨,弯腰把小丫丫从地上抱到怀里,在她耳边说话,还一副抱打不平的样子,“谁欺负你嘞,你跟爷爷说,爷爷帮你打她!” 一听有人要为她出气,小丫丫的哭声总算是弱了一些,还是呜呜咽咽,泪流不止。 她扭着小胳膊,拧着小手指着神色仓皇的孙菲菲,带着软软糯糯的哭腔告状,“姑姑打我的脸~”末了,还揉着略微红肿的小脸儿,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向洪福控诉,“疼~” 她这惹人怜爱的模样,早就将老人顽石一样的心给融化了。 洪福脸色板正,瞪着眼故作佯怒之态,对着孙菲菲的方向狠狠跺了几下脚,还高喝了两声,好一副吓唬人的模样。 小娃娃大都天性使然,说话做事心机单纯,尤其是乖巧的娃娃,很容易让人生出想去亲近的好感。 小丫丫见有人帮着她,也不觉得那么委屈了,抽抽搭搭的,可眼泪总算是止住了,小手抠着鼻涕泡泡。 洪福也不嫌脏,抱着她往店里走,“爷爷给你洗洗,洗洗干净,咱们和甜汤吃果子好不好?” 小丫丫有些怕生,眼露怯意,不过耐不住好吃好喝的诱/惑,下意识的点头,软软的“嗯”了一声迎合洪福。 洪福抱着小丫丫,看他乐呵呵的样子,洪诚心里犯嘀咕,忍不住小声对香芹说:“我看咱俩给他生个女娃娃,他也高兴的很。” 香芹郁闷了,先不说生男生女的话,关键是她连个蛋都怀不上,生怕惹了两人都不高兴,她没敢把心里的想法吐露出来。 这边孙菲菲还没有从害怕的情绪中缓过劲儿来,她这会儿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这只手贱不兮兮的咋就落到小丫丫的脸上了?这下可好,等回去她大哥大嫂看到小丫丫脸上的红印子,一旦知道是她出的手,这能把孩子宠上天的两口子还不得活剥了她的皮! 她大哥好好说话,可是她大嫂火爆脾气,连公婆都骂,对她动手更是不看旁人的脸色。时间久了,孙菲菲挨她打的时候,家里其他人也就是象征性的劝了句,没有一个上前阻拦的。所以在孙家,孙菲菲最害怕的就是她大嫂,而不是她爹娘。 孙菲菲慌了神,对香芹和洪诚哀求道:“停会儿我嫂子要过来,你们能不能帮我说说话,就说丫丫的脸不是我打的!” 香芹和洪诚面面相觑,前者更是哭笑不得,“那还能说是我打的?” 自己动的手,反而不想担责任,对得起小丫丫叫她“姑姑”? …… 孙菲菲低声下气跟香芹说不通,也不好意思跟别人讲自己家的那点儿破事,惊慌失措下竟丢下小侄女自己跑回去了。 她大嫂柳氏知道小丫丫是被孙菲菲领出去的,却见只有孙菲菲一个人回来,不禁询问起小丫丫的行踪,“丫丫呢?” 孙菲菲伸手胡乱一指,含含糊糊的说:“搁那边玩儿呢。” 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她指的都不是大门的方向,柳氏仔细追问:“搁哪边?” “就是十字路口那边的酒店。” 听孙菲菲这么一说,柳氏顿时恍然,心里不由得暗哼,原来这闺女是把丫丫搁到她前几天惦记上的那个小伙子那儿了。(未完待续)R655 第294章 孙烦烦 第295章 不怕事大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95章 不怕事大 柳氏对她这个小姑子还是了解的很,毕竟是川妹子,比大多姑娘要外向,还可会利用自己的先天优势,仗着自己生了副好皮囊,经常与不清不楚的人勾三搭四。 那些天有一对小俩口来孙家的川菜馆吃了几次饭,柳氏对那女的没注意,倒是对那男的很有印象,因那男的不止长得俊,还很会心疼人,尤其是那温柔的似能滴出水眼神儿,能迷得姑娘家神魂颠倒。 她小姑子可不就是惦记上人家,大概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孙菲菲着急着想知道人家有没有成家,这几天常见她打听对方的身份,也是托她的福,柳氏才知道那男的出身还挺富裕,不过可惜的是这块儿肥肉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叼在嘴里了。可是她还是不管不顾的往人家跟前凑,也不知道她凭的是啥本事。 柳氏按孙菲菲说的方向,摸到洪家酒店的门上,将一到门口,就伸着头喊了两声“丫丫”。 小丫丫搁酒店里头好吃好喝,洪福拿出甜茶和水果毫不吝惜得招待这位小客人,恨不得将她当成小祖宗来伺候。 丫丫听见熟悉的声音,懵懵然的回了一声“妈妈”,然后屁股从小板凳上抬起来,蹬蹬蹬的循声往外面跑去,手里还抓了一瓣桔子,见面就往柳氏的腿上扑。 待她扬起小脸儿,柳氏看见她左边脸上一个鲜红且触目惊心的五指手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富有川味特色的大嗓门一开,就说了一句,“咦!?这脸是咋弄的!” 见着最亲的人,小丫丫神经一松,想起了脸上的疼,顿时又委屈的不行,皱着小脸儿“吭吭”了两声,又呜呜啊啊的大哭起来。 柳氏那叫一个心疼,板正脸色,拉着丫丫的小手往酒店里头冲,她今儿个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欺负到她家闺女的头上。虽说丫丫是个女娃娃,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跟洪家三口人将打了个照面,柳氏便不分青红皂白,抖着手指着他们一个个的脸骂起来,“难为一个孩子,你们要不要脸!?” 丫丫离开板凳的时候,洪福唯恐她摔倒,忙起身跟在她后头。他没见过柳氏,但听丫丫喊那一声“妈妈”,也就啥都明白了。 听柳氏没来由的指控,洪福稍微敛住神色,心想着孙菲菲把丫丫丢在这儿却自己跑了,照顾丫丫的他们还没觉得为难好吗? “我们给你闺女好吃好喝,啥时候为难她了?”洪福背着手,侧身扭头望了一眼。 香芹原先搁酒店门口择红椒,方才外头起了风,这才把东西都挪进了店里来。应香芹的要求,洪诚正坐在小桌子跟前剥花生。俩人都是一边忙活一边望洪福那边瞅。 那张低矮的小方桌还是洪福特意为小丫丫搬出来的,就怕她吃东西伸手的时候够不着。 柳氏将丫丫拽到洪福跟前,动作强硬的让旁人看了止不住皱眉。她指着小丫丫左脸上的红印,怒不可遏的质问:“那她的脸咋回事儿?” 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同样为人父母,洪福颔首表示能理解柳氏此时此刻的心情。 倒是香芹哭笑不得,与洪诚面面相觑,俩人多少明白当时孙菲菲为啥会那么惊慌失措。家里有个这么彪悍的成员,她不怕都难。 柳氏不是那种身材纤柔的女性,生得浓眉大眼,脸盘方圆,又是人高体壮,便是静静的往那儿一站,也跟“娴静”一次挂不到边。她气势外放,袖子撸起,露出粗圆的手肘与小手臂,深色的皮肤透着的满是韧劲,好像“胳膊拧不过大腿”到了她这儿就不顶用了。 被柳氏这么气势汹汹的瞪着,原本无辜的洪福真有种做错事百口莫辩的感觉。 一看香芹要放下手上的活儿过去,洪诚赶紧按住她,“你赶紧把东西弄出来吧,熏得到处都是辣椒味儿。” 他倒不是真的有怨言,了解香芹也是个有话就说的直肠子,万一她过去跟丫丫的妈妈话不投机,闹得不可开交,那时候可真的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洪诚前去,和颜悦色的让人难对他有脾气,“这位大姐,丫丫的脸不是我们打的,你不信你听丫丫咋说。” 洪诚好几次去他们川菜馆吃饭,柳氏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视线越过洪诚,还看见了全副武装的香芹。 丫丫扯着柳氏手,委屈兮兮的哽声说:“妈妈,不是爷爷打我,是姑姑打的我……”她人小鬼大,手起手落模仿着当时的情况,“她就这样一下子打我脸上了!” 柳氏一愣,神情变得不自然。尽管她不大相信,但是也知道小孩子总不至于当着她的面说谎。 她回想孙菲菲回到川菜馆时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就约摸出了一些名堂。 顿时,柳氏脸青一阵白一阵,心里咬牙切齿,孙菲菲那小妮子真是三天不被收拾一顿,就无法无天,尾巴就翘过头顶嘞! 柳氏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想通了之后,忙不迭给洪福赔笑道歉:“老大哥,真是对不住……” 洪福摆摆手,不在意并表示理解,“你也是心疼孩子。” 见他好说话,态度也和蔼,柳氏心里消了大半的气,又赔了几句不是,就领着小丫丫走了。 洪福目送她们离开,直到看不见娘俩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转身回酒店。 柳氏领着小丫丫回川菜馆,一看见畏畏缩缩的孙菲菲,火气噌的一下窜上来,丢下小丫丫,大步流星冲到孙菲菲跟前,揪着她的马尾辫,蛮横的把缩在柜台里的她连拖带拽的扯了出来。 孙菲菲两手抱头,按住发根和头皮,重心不稳,倒在地上,还来不及尖叫,左右脸上就各挨了一巴掌,顿时眼冒金星,一时间天旋地转。 这时候川菜馆的客人并不多,却全都被惊动了,一个个瞠目观望着动静。 要不是孙菲菲的大哥孙兆兴拦住柳氏,只怕柳氏就要骑压到孙菲菲的身上,把孙菲菲爆捶一顿! “你这是弄啥呢!”孙兆兴呵斥道。 柳氏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可见她将才对孙菲菲动手出了多么大的力。 她气红了眼,把小丫丫拉到孙兆兴跟前告状,“你看看她把丫丫的脸打的!” 一看到丫丫红肿的脸庞,孙兆兴脸色一紧,望向孙菲菲的眼睛里也带了些愠色。 孙菲菲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披头散发,哪里还有一点儿平时甜美的形象,足叫人大跌眼镜。 柳氏气不打一处来,又一脚将她踹趴下。 这一脚正中孙菲菲的小腹,疼得她脑门上沁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柳氏指着她苍白而忍痛的脸吼道,不乏恶毒,“丫丫一个小孩子是咋惹到你了,你下那么重的手,你看看你把她的脸打的!打完了你还把小孩儿丢到人家那儿,做贼心虚还跑回来,你咋不死到外面哦!” 委屈的泪水涌出眼眶,孙菲菲强撑着身子,却不敢从地上完全起来,唯恐又被柳氏打压。她性子里也有倔强的成分,当即不服气道:“怪我是吧,要不是她帮着外人一块儿骂我,我能不打她吗!” 柳氏的火气不减反增,“人家骂你是你活该,跑到人家跟前去勾引人家的男人,真是没脸没皮的东西!丫丫一个小孩子,正是学话的时候,她懂得啥?你拿她来撒气,你还是当长辈的人啊,你受气你不如意就拿你侄女撒气,那我要是在别人跟前受了气,是不是也能找你来撒气!?” 孙菲菲无言以对,一手捂着脸,一手捧着肚子,透过散乱在眼前的头发狠狠地瞪着柳氏,眼里填满了恶毒。 “要点儿脸、长点儿记性吧!”柳氏用手指划着自己的脸皮,“别忘了咱们家是因为啥背井离乡,跑到这边来做生意的!” 闻言,孙菲菲浑身颤栗了一下,脸色苍白了几分,眼里的恶毒褪去却又被惊惧充满。 柳氏不断逞口舌,“换男人比换衣服还勤快,搁到以前,你这样的女的早就被浸猪笼了!长了一张好脸有啥用,靠脸能吃饭的话,你还靠着我们弄啥!一看上别人就马上跑去抱人家的大腿,那也得看人家看不看得上你这种货色啊!” 孙兆兴摇头叹息一声,扯住柳氏的胳膊,“行了,别说了。” 柳氏冷笑一声,无情的甩开孙兆兴,“你不说,我不说,全家都不说她,她能长记性?她死性不改,在这儿也弄得跟在家一样,那咱们是不是还要为了她再搬一次家?” 听柳氏这么一说,孙兆兴也觉得不能再纵容孙菲菲为所欲为了,他立马也板正脸色,“菲菲,你也别怪你嫂子对你置那么大的气,你老大不小了,谁也不想费口舌说你。你一个二十多的人,要不是我跟你嫂子看咱们爹娘的面儿上,你还以为你还能在这个家里待着?” 柳氏对着孙菲菲喝了一句,“事到如今,你还以为你有资格挑三拣四的?!原装的都不是……” 一听柳氏口不择言,孙兆兴慌忙捂着她的嘴,忌惮的往饭厅里看了一眼,回过头来时暗使眼色并低声恼斥:“你就少说两句吧!” 柳氏大约也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不该说那些话,便仰脸儿对天瞪了一眼,选择闭上嘴巴。 一身狼狈的孙菲菲紧绷着双唇,似乎在压抑着咬人的冲动,屈辱的泪水再次从肿痛的脸庞滚落而下,当脑海里浮现出洪诚和香芹在一起时的画面,她内心充斥着不甘与不服…… ****** 利用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香芹将从菜市场买来的红椒收拾了出来。 原本看上去糜烂的东西,却在她一双巧手下被化腐朽为神奇,半盆红艳艳的碎椒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一眼看过去,好似破碎就是它们原本的形态。 将红椒洗出来晾了一晚上,就是要让它们沥干水。 第二天一早,香芹就去菜市场选了几颗蒜头。 别看是大清早,菜市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生意好的不得了。正所谓“无利不起早”。 以菜市场为中心,方圆千米内,有不少大大小小的饭馆,零零总总大约有二十家,小吃店居多。这些饭馆日常的食材,基本上都是打这菜市场里面来的。 每天早上,远远近近的每家饭馆基本上都会派人到这儿来买菜,购进一天所需。 日子一长,香芹在这地方也与好些人混熟了。她在这地方也算是个风云人物—— 香源饭馆的老板之一,还是洪家酒店少东家过门儿的小媳妇儿,搁这地方提起香芹来,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香芹,来啦!” 跟香芹打招呼的是买菜的老大姐,做这门营生十多年,起早贪黑风雨无阻,她一个人愣是把自己的儿子供到大学,让所有人佩服。 香芹是她这儿的老顾客之一,随旁人喊她“周大姐”。 “周大姐,我称几骨蒜。” “诶,那你先选——” 周大姐这边摊子上生意顶好,除了香芹,还有好几个人来买菜。 见周大姐好半天没工夫理会她,香芹也没有不耐烦,在一堆小山一样的蒜头中选了几颗出来,装在白色透明的塑料袋里,拎在手上并默默的走到人群后头去排队称菜。 刚站到队伍的尾巴上,她整个人被拽着胳膊甩来出去,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险些撞到别人身上。 谁拽她? 香芹稳住脚后,一抬眼就看到一个胸脯剧烈起伏的红衣女子站在她跟前,气势汹汹的要吃人一样。 香芹定睛一看,认出了那一身红衣裳,如果她没记错,昨天孙菲菲穿的就是这身衣裳,那此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孙菲菲的头发过肩长,平时都是有一根花色皮筋扎成马尾辫,看上去跟小兽的尾巴一样,毛茸茸的挠人心痒。 然而此时此刻,香芹看到的孙菲菲却是披头散发,好似女鬼一样。 孙菲菲必须把头发放下来,不然遮不住脸上的红肿。她正想去洪家酒店找香芹理论,结果老天真是开眼,让她买菜的时候在菜市场碰到了这个女人! 孙菲菲上前一步,吃了炮仗一样,继续对香芹发难,“你昨天在我嫂子跟前说的啥!?” 尖锐的质问声响彻菜市场,连漫天的讨价还价声都淹没不了,就像从天空中投下的一颗炸/弹,惊动了周围三三两两的人群。 刹那间,香芹和孙菲菲两个大闺女,成了菜市场中的焦点,几句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比那菜摊上的果肉鲜蔬还要惹人注目。 香芹不明觉厉,老天爷都可以作证,昨天柳氏去洪家酒店找丫丫的时候,她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香芹,咋回事儿?”有认识香芹的人上前来搭话。 香芹此时此刻的茫然不亚于他,“我也想知道咋回事儿。” 孙菲菲又上前一步,撩起头发,露出青肿的脸蛋,却不止给香芹一个人看,好似献宝一样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个清楚。 在一阵抽气声过后,紧接着听到哗然一片的纷纷议论声,孙菲菲才满意得放下头发。 香芹只听说过“看热闹的不怕事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肇事的不怕把事情闹大。 孙菲菲为了让香芹在众人面前出洋相,竟不惜自己丢丑,这等勇气也算是可以嘉奖了。 香芹冷眼看着她一个人对大伙儿自说自话—— “都看看,就是因为昨天这个女的不知道在我嫂子跟前说的啥,我嫂子回去之后就把我打成这样嘞!” 众人投向香芹的目光,几乎都多了些异样,但是还有几个人对孙菲菲的指控抱持了不相信的态度,周大姐就是其中之一。 周大姐对孙菲菲说:“大闺女,你可不能冤枉人啊。” “这位大姐,我有没有冤枉她,你咋知道呢?”孙菲菲仰着脸反驳周大姐,那口气真是不可一世。 周大姐跟人讨价还价还可以,却是个不怎么会说话的人,她犹豫了一下,后道:“我啥时候也没听见香芹搁人背后说人的坏话啊!” 孙菲菲冷笑一声,“那是她没在你跟前说吧,你敢保证她没在其他人跟前说过谁的坏话吗?” 周大姐哑口无言了,没能帮上忙,略有些惭愧的看了香芹一眼。 香芹发觉,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小看了孙菲菲颠倒是非的本领。 她呵呵了一声,“我想问,我都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嫂子,我能在她跟前说你啥坏话?你做了啥事儿值得我去说你的坏话?” 说完,香芹无辜的眨着眼睛望着她,似乎在等她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 “我——你——”像是有啥东西堵在了嗓子眼,孙菲菲变结巴。 她好意思把昨天的事儿说出来么? 香芹谅她不敢! 因为孙菲菲还要维持她受害人的形象。 香芹偏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欺负到她头上,还觊觎她的男人,香芹咋也说服不了自己去隐忍这些事情。 “那我就在你跟前说说你的坏话——”香芹嗤之以鼻,似笑非笑,冷眼瞥着脸色僵硬的孙菲菲,放开了声音,“这个女的是西头那条街上川菜馆里的,我跟我家男人听说那边开了个川菜馆,味道还不错,就去吃了几次饭,我就不知道这个女的咋就把我家男人给惦记上嘞,昨天捧了一碗麻辣烫找到我们家门上,我在我男人跟前,她理都不带理我,直接就把麻辣烫碰到我们家洪诚跟前,说是让他尝尝味道。” 香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一下,观望了一干人异常的脸色,又继续说下去,“过年的时候,我们家洪诚得了痔疮,不能经常吃辣,有几个朋友都知道——” 香芹话一落,就有几个人附和,说是过年的时候在医院碰到过,证明香芹说的不假。 “洪诚说不吃她端来的那碗麻辣烫,她居然扬言说洪诚要是不吃她就泼掉,还差点儿就泼到我头上,洪诚对她发了一通脾气,就没理她。谁知道她走了以后,到了下午又带着她侄女跑到我们家去,当着我的面跟洪诚说了几句不正经的话,我恼了她几句,她一生气,一巴掌呼到她侄女脸上,一个人跑走,把小丫头丢到我们那儿。她嫂子来寻小丫头,我干活儿,压根儿就没跟小丫头的妈妈说过一句话,我能搁她跟前说谁的坏话?” 香芹一番话,落实了孙菲菲是个“不正经”的女人。 孙菲菲气的要发狂,指着香芹的鼻子,歇斯底里的尖叫,“你闭嘴吧!” 香芹又轻笑一声,没有半点儿得意和愉悦,反而像是在挑衅,“就不能我开口说你冤枉我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孙菲菲对香芹的了解也太少了,她要是安安分分的,也不至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谁高声说了一句,“我记得她,那边川菜馆老板家的闺女,前几天我去吃饭的时候,她还跟我打听洪诚的事儿咧!” 此话一出,人群立马沸腾起来,不少人交头接耳,对孙菲菲指指点点,看她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嫌恶与鄙夷。 这些都不及香芹的一句话给孙菲菲的打击大—— “我家洪诚要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勾走的,我也不至于跟他搁一块儿过日子,不信你就来试试!” 孙菲菲还想来?那她就是自取其辱! 此刻的孙菲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又羞又恼,气不过却又没能力为自己出气,想让香芹丢人现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粉拳捏紧,勾着头,散开的头发重新覆盖住脸庞,不仅遮住了她脸上受伤的痕迹,还有她不堪的神情。 孙菲菲排开众人,落荒而逃。 对着她的背影,香芹蹙眉摇头,心上悬的一颗石头悄悄落地,天知道昨天孙菲菲出现在洪家酒店的时候,她感到了多么大的危机。 重生以前的记忆汹涌而来,让香芹无所适从。在她的记忆中,洪诚经常和孙菲菲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 不过经过了这一次,孙菲菲要是能学到教训,就该知道不能来招惹香芹,但愿她能安安分分。R1152 第295章 不怕事大 第296章 生意清淡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96章 生意清淡 柳氏对她这个小姑子还是了解的很,毕竟是川妹子,比大多姑娘要外向,还可会利用自己的先天优势,仗着自己生了副好皮囊,经常与不清不楚的人勾三搭四。 那些天有一对小俩口来孙家的川菜馆吃了几次饭,柳氏对那女的没注意,倒是对那男的很有印象,因那男的不止长得俊,还很会心疼人,尤其是那温柔的似能滴出水眼神儿,能迷得姑娘家神魂颠倒。 她小姑子可不就是惦记上人家,大概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孙菲菲着急着想知道人家有没有成家,这几天常见她打听对方的身份,也是托她的福,柳氏才知道那男的出身还挺富裕,不过可惜的是这块儿肥肉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叼在嘴里了。可是她还是不管不顾的往人家跟前凑,也不知道她凭的是啥本事。 柳氏按孙菲菲说的方向,摸到洪家酒店的门上,将一到门口,就伸着头喊了两声“丫丫”。 小丫丫搁酒店里头好吃好喝,洪福拿出甜茶和水果毫不吝惜得招待这位小客人,恨不得将她当成小祖宗来伺候。 丫丫听见熟悉的声音,懵懵然的回了一声“妈妈”,然后屁股从小板凳上抬起来,蹬蹬蹬的循声往外面跑去,手里还抓了一瓣桔子,见面就往柳氏的腿上扑。 待她扬起小脸儿,柳氏看见她左边脸上一个鲜红且触目惊心的五指手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富有川味特色的大嗓门一开,就说了一句,“咦!?这脸是咋弄的!” 见着最亲的人,小丫丫神经一松,想起了脸上的疼,顿时又委屈的不行,皱着小脸儿“吭吭”了两声,又呜呜啊啊的大哭起来。 柳氏那叫一个心疼,板正脸色,拉着丫丫的小手往酒店里头冲,她今儿个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欺负到她家闺女的头上。虽说丫丫是个女娃娃,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跟洪家三口人将打了个照面,柳氏便不分青红皂白,抖着手指着他们一个个的脸骂起来,“难为一个孩子,你们要不要脸!?” 丫丫离开板凳的时候,洪福唯恐她摔倒,忙起身跟在她后头。他没见过柳氏,但听丫丫喊那一声“妈妈”,也就啥都明白了。 听柳氏没来由的指控,洪福稍微敛住神色,心想着孙菲菲把丫丫丢在这儿却自己跑了,照顾丫丫的他们还没觉得为难好吗? “我们给你闺女好吃好喝,啥时候为难她了?”洪福背着手,侧身扭头望了一眼。 香芹原先搁酒店门口择红椒,方才外头起了风,这才把东西都挪进了店里来。应香芹的要求,洪诚正坐在小桌子跟前剥花生。俩人都是一边忙活一边望洪福那边瞅。 那张低矮的小方桌还是洪福特意为小丫丫搬出来的,就怕她吃东西伸手的时候够不着。 柳氏将丫丫拽到洪福跟前,动作强硬的让旁人看了止不住皱眉。她指着小丫丫左脸上的红印,怒不可遏的质问:“那她的脸咋回事儿?” 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同样为人父母,洪福颔首表示能理解柳氏此时此刻的心情。 倒是香芹哭笑不得,与洪诚面面相觑,俩人多少明白当时孙菲菲为啥会那么惊慌失措。家里有个这么彪悍的成员,她不怕都难。 柳氏不是那种身材纤柔的女性,生得浓眉大眼,脸盘方圆,又是人高体壮,便是静静的往那儿一站,也跟“娴静”一次挂不到边。她气势外放,袖子撸起,露出粗圆的手肘与小手臂,深色的皮肤透着的满是韧劲,好像“胳膊拧不过大腿”到了她这儿就不顶用了。 被柳氏这么气势汹汹的瞪着,原本无辜的洪福真有种做错事百口莫辩的感觉。 一看香芹要放下手上的活儿过去,洪诚赶紧按住她,“你赶紧把东西弄出来吧,熏得到处都是辣椒味儿。” 他倒不是真的有怨言,了解香芹也是个有话就说的直肠子,万一她过去跟丫丫的妈妈话不投机,闹得不可开交,那时候可真的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洪诚前去,和颜悦色的让人难对他有脾气,“这位大姐,丫丫的脸不是我们打的,你不信你听丫丫咋说。” 洪诚好几次去他们川菜馆吃饭,柳氏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视线越过洪诚,还看见了全副武装的香芹。 丫丫扯着柳氏手,委屈兮兮的哽声说:“妈妈,不是爷爷打我,是姑姑打的我……”她人小鬼大,手起手落模仿着当时的情况,“她就这样一下子打我脸上了!” 柳氏一愣,神情变得不自然。尽管她不大相信,但是也知道小孩子总不至于当着她的面说谎。 她回想孙菲菲回到川菜馆时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就约摸出了一些名堂。 顿时,柳氏脸青一阵白一阵,心里咬牙切齿,孙菲菲那小妮子真是三天不被收拾一顿,就无法无天,尾巴就翘过头顶嘞! 柳氏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想通了之后,忙不迭给洪福赔笑道歉:“老大哥,真是对不住……” 洪福摆摆手,不在意并表示理解,“你也是心疼孩子。” 见他好说话,态度也和蔼,柳氏心里消了大半的气,又赔了几句不是,就领着小丫丫走了。 洪福目送她们离开,直到看不见娘俩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转身回酒店。 柳氏领着小丫丫回川菜馆,一看见畏畏缩缩的孙菲菲,火气噌的一下窜上来,丢下小丫丫,大步流星冲到孙菲菲跟前,揪着她的马尾辫,蛮横的把缩在柜台里的她连拖带拽的扯了出来。 孙菲菲两手抱头,按住发根和头皮,重心不稳,倒在地上,还来不及尖叫,左右脸上就各挨了一巴掌,顿时眼冒金星,一时间天旋地转。 这时候川菜馆的客人并不多,却全都被惊动了,一个个瞠目观望着动静。 要不是孙菲菲的大哥孙兆兴拦住柳氏,只怕柳氏就要骑压到孙菲菲的身上,把孙菲菲爆捶一顿! “你这是弄啥呢!”孙兆兴呵斥道。 柳氏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可见她将才对孙菲菲动手出了多么大的力。 她气红了眼,把小丫丫拉到孙兆兴跟前告状,“你看看她把丫丫的脸打的!” 一看到丫丫红肿的脸庞,孙兆兴脸色一紧,望向孙菲菲的眼睛里也带了些愠色。 孙菲菲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披头散发,哪里还有一点儿平时甜美的形象,足叫人大跌眼镜。 柳氏气不打一处来,又一脚将她踹趴下。 这一脚正中孙菲菲的小腹,疼得她脑门上沁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柳氏指着她苍白而忍痛的脸吼道,不乏恶毒,“丫丫一个小孩子是咋惹到你了,你下那么重的手,你看看你把她的脸打的!打完了你还把小孩儿丢到人家那儿,做贼心虚还跑回来,你咋不死到外面哦!” 委屈的泪水涌出眼眶,孙菲菲强撑着身子,却不敢从地上完全起来,唯恐又被柳氏打压。她性子里也有倔强的成分,当即不服气道:“怪我是吧,要不是她帮着外人一块儿骂我,我能不打她吗!” 柳氏的火气不减反增,“人家骂你是你活该,跑到人家跟前去勾引人家的男人,真是没脸没皮的东西!丫丫一个小孩子,正是学话的时候,她懂得啥?你拿她来撒气,你还是当长辈的人啊,你受气你不如意就拿你侄女撒气,那我要是在别人跟前受了气,是不是也能找你来撒气!?” 孙菲菲无言以对,一手捂着脸,一手捧着肚子,透过散乱在眼前的头发狠狠地瞪着柳氏,眼里填满了恶毒。 “要点儿脸、长点儿记性吧!”柳氏用手指划着自己的脸皮,“别忘了咱们家是因为啥背井离乡,跑到这边来做生意的!” 闻言,孙菲菲浑身颤栗了一下,脸色苍白了几分,眼里的恶毒褪去却又被惊惧充满。 柳氏不断逞口舌,“换男人比换衣服还勤快,搁到以前,你这样的女的早就被浸猪笼了!长了一张好脸有啥用,靠脸能吃饭的话,你还靠着我们弄啥!一看上别人就马上跑去抱人家的大腿,那也得看人家看不看得上你这种货色啊!” 孙兆兴摇头叹息一声,扯住柳氏的胳膊,“行了,别说了。” 柳氏冷笑一声,无情的甩开孙兆兴,“你不说,我不说,全家都不说她,她能长记性?她死性不改,在这儿也弄得跟在家一样,那咱们是不是还要为了她再搬一次家?” 听柳氏这么一说,孙兆兴也觉得不能再纵容孙菲菲为所欲为了,他立马也板正脸色,“菲菲,你也别怪你嫂子对你置那么大的气,你老大不小了,谁也不想费口舌说你。你一个二十多的人,要不是我跟你嫂子看咱们爹娘的面儿上,你还以为你还能在这个家里待着?” 柳氏对着孙菲菲喝了一句,“事到如今,你还以为你有资格挑三拣四的?!原装的都不是……” 一听柳氏口不择言,孙兆兴慌忙捂着她的嘴,忌惮的往饭厅里看了一眼,回过头来时暗使眼色并低声恼斥:“你就少说两句吧!” 柳氏大约也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不该说那些话,便仰脸儿对天瞪了一眼,选择闭上嘴巴。 一身狼狈的孙菲菲紧绷着双唇,似乎在压抑着咬人的冲动,屈辱的泪水再次从肿痛的脸庞滚落而下,当脑海里浮现出洪诚和香芹在一起时的画面,她内心充斥着不甘与不服…… ****** 利用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香芹将从菜市场买来的红椒收拾了出来。 原本看上去糜烂的东西,却在她一双巧手下被化腐朽为神奇,半盆红艳艳的碎椒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一眼看过去,好似破碎就是它们原本的形态。 将红椒洗出来晾了一晚上,就是要让它们沥干水。 第二天一早,香芹就去菜市场选了几颗蒜头。 别看是大清早,菜市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生意好的不得了。正所谓“无利不起早”。 以菜市场为中心,方圆千米内,有不少大大小小的饭馆,零零总总大约有二十家,小吃店居多。这些饭馆日常的食材,基本上都是打这菜市场里面来的。 每天早上,远远近近的每家饭馆基本上都会派人到这儿来买菜,购进一天所需。 日子一长,香芹在这地方也与好些人混熟了。她在这地方也算是个风云人物—— 香源饭馆的老板之一,还是洪家酒店少东家过门儿的小媳妇儿,搁这地方提起香芹来,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香芹,来啦!” 跟香芹打招呼的是买菜的老大姐,做这门营生十多年,起早贪黑风雨无阻,她一个人愣是把自己的儿子供到大学,让所有人佩服。 香芹是她这儿的老顾客之一,随旁人喊她“周大姐”。 “周大姐,我称几骨蒜。” “诶,那你先选——” 周大姐这边摊子上生意顶好,除了香芹,还有好几个人来买菜。 见周大姐好半天没工夫理会她,香芹也没有不耐烦,在一堆小山一样的蒜头中选了几颗出来,装在白色透明的塑料袋里,拎在手上并默默的走到人群后头去排队称菜。 刚站到队伍的尾巴上,她整个人被拽着胳膊甩来出去,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险些撞到别人身上。 谁拽她? 香芹稳住脚后,一抬眼就看到一个胸脯剧烈起伏的红衣女子站在她跟前,气势汹汹的要吃人一样。 香芹定睛一看,认出了那一身红衣裳,如果她没记错,昨天孙菲菲穿的就是这身衣裳,那此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孙菲菲的头发过肩长,平时都是有一根花色皮筋扎成马尾辫,看上去跟小兽的尾巴一样,毛茸茸的挠人心痒。 然而此时此刻,香芹看到的孙菲菲却是披头散发,好似女鬼一样。 孙菲菲必须把头发放下来,不然遮不住脸上的红肿。她正想去洪家酒店找香芹理论,结果老天真是开眼,让她买菜的时候在菜市场碰到了这个女人! 孙菲菲上前一步,吃了炮仗一样,继续对香芹发难,“你昨天在我嫂子跟前说的啥!?” 尖锐的质问声响彻菜市场,连漫天的讨价还价声都淹没不了,就像从天空中投下的一颗炸/弹,惊动了周围三三两两的人群。 刹那间,香芹和孙菲菲两个大闺女,成了菜市场中的焦点,几句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比那菜摊上的果肉鲜蔬还要惹人注目。 香芹不明觉厉,老天爷都可以作证,昨天柳氏去洪家酒店找丫丫的时候,她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香芹,咋回事儿?”有认识香芹的人上前来搭话。 香芹此时此刻的茫然不亚于他,“我也想知道咋回事儿。” 孙菲菲又上前一步,撩起头发,露出青肿的脸蛋,却不止给香芹一个人看,好似献宝一样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个清楚。 在一阵抽气声过后,紧接着听到哗然一片的纷纷议论声,孙菲菲才满意得放下头发。 香芹只听说过“看热闹的不怕事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肇事的不怕把事情闹大。 孙菲菲为了让香芹在众人面前出洋相,竟不惜自己丢丑,这等勇气也算是可以嘉奖了。 香芹冷眼看着她一个人对大伙儿自说自话—— “都看看,就是因为昨天这个女的不知道在我嫂子跟前说的啥,我嫂子回去之后就把我打成这样嘞!” 众人投向香芹的目光,几乎都多了些异样,但是还有几个人对孙菲菲的指控抱持了不相信的态度,周大姐就是其中之一。 周大姐对孙菲菲说:“大闺女,你可不能冤枉人啊。” “这位大姐,我有没有冤枉她,你咋知道呢?”孙菲菲仰着脸反驳周大姐,那口气真是不可一世。 周大姐跟人讨价还价还可以,却是个不怎么会说话的人,她犹豫了一下,后道:“我啥时候也没听见香芹搁人背后说人的坏话啊!” 孙菲菲冷笑一声,“那是她没在你跟前说吧,你敢保证她没在其他人跟前说过谁的坏话吗?” 周大姐哑口无言了,没能帮上忙,略有些惭愧的看了香芹一眼。 香芹发觉,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小看了孙菲菲颠倒是非的本领。 她呵呵了一声,“我想问,我都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嫂子,我能在她跟前说你啥坏话?你做了啥事儿值得我去说你的坏话?” 说完,香芹无辜的眨着眼睛望着她,似乎在等她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 “我——你——”像是有啥东西堵在了嗓子眼,孙菲菲变结巴。 她好意思把昨天的事儿说出来么? 香芹谅她不敢! 因为孙菲菲还要维持她受害人的形象。 香芹偏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欺负到她头上,还觊觎她的男人,香芹咋也说服不了自己去隐忍这些事情。 “那我就在你跟前说说你的坏话——”香芹嗤之以鼻,似笑非笑,冷眼瞥着脸色僵硬的孙菲菲,放开了声音,“这个女的是西头那条街上川菜馆里的,我跟我家男人听说那边开了个川菜馆,味道还不错,就去吃了几次饭,我就不知道这个女的咋就把我家男人给惦记上嘞,昨天捧了一碗麻辣烫找到我们家门上,我在我男人跟前,她理都不带理我,直接就把麻辣烫碰到我们家洪诚跟前,说是让他尝尝味道。” 香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一下,观望了一干人异常的脸色,又继续说下去,“过年的时候,我们家洪诚得了痔疮,不能经常吃辣,有几个朋友都知道——” 香芹话一落,就有几个人附和,说是过年的时候在医院碰到过,证明香芹说的不假。 “洪诚说不吃她端来的那碗麻辣烫,她居然扬言说洪诚要是不吃她就泼掉,还差点儿就泼到我头上,洪诚对她发了一通脾气,就没理她。谁知道她走了以后,到了下午又带着她侄女跑到我们家去,当着我的面跟洪诚说了几句不正经的话,我恼了她几句,她一生气,一巴掌呼到她侄女脸上,一个人跑走,把小丫头丢到我们那儿。她嫂子来寻小丫头,我干活儿,压根儿就没跟小丫头的妈妈说过一句话,我能搁她跟前说谁的坏话?” 香芹一番话,落实了孙菲菲是个“不正经”的女人。 孙菲菲气的要发狂,指着香芹的鼻子,歇斯底里的尖叫,“你闭嘴吧!” 香芹又轻笑一声,没有半点儿得意和愉悦,反而像是在挑衅,“就不能我开口说你冤枉我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孙菲菲对香芹的了解也太少了,她要是安安分分的,也不至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谁高声说了一句,“我记得她,那边川菜馆老板家的闺女,前几天我去吃饭的时候,她还跟我打听洪诚的事儿咧!” 此话一出,人群立马沸腾起来,不少人交头接耳,对孙菲菲指指点点,看她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嫌恶与鄙夷。 这些都不及香芹的一句话给孙菲菲的打击大—— “我家洪诚要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勾走的,我也不至于跟他搁一块儿过日子,不信你就来试试!” 孙菲菲还想来?那她就是自取其辱! 此刻的孙菲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又羞又恼,气不过却又没能力为自己出气,想让香芹丢人现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粉拳捏紧,勾着头,散开的头发重新覆盖住脸庞,不仅遮住了她脸上受伤的痕迹,还有她不堪的神情。 孙菲菲排开众人,落荒而逃。 对着她的背影,香芹蹙眉摇头,心上悬的一颗石头悄悄落地,天知道昨天孙菲菲出现在洪家酒店的时候,她感到了多么大的危机。 重生以前的记忆汹涌而来,让香芹无所适从。在她的记忆中,洪诚经常和孙菲菲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 不过经过了这一次,孙菲菲要是能学到教训,就该知道不能来招惹香芹,但愿她能安安分分。R1152 第296章 生意清淡 第297章 散会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97章 散会 做生意总不会是一帆风顺,不可能一直红火下去,像那种百年老店也只是在风吹雨打中磨出了好名声,不能与时俱进的话,最后的结果只会是被后来者埋超过。 洪家酒店和香源饭馆都遇到了瓶颈,现如今不比当初,当初的生活条件不好,手里钱多的人很少,现如今为了让家里的生活条件好起来,大多人各出奇招,卖粮卖菜攒钱做生意办厂子,兼顾农商,两头不误。 这年头有生意头脑的人不多,毕竟大都是农户出身,文化水平普遍不高,但是跟风现象特别严重。就好比有人看人家开饭馆挣钱,他们也想用这种手段谋生,相仿类似的经营多了,都力争上游,渐渐的同行业中肯定会有谁家的生意变得不景气,甚至会淘汰出去。 自打香源饭馆搁洪家酒店对面建成后,酒店的生意就逐步凋零。洪家酒店的外观和内部装潢显得很高大上,让人有一种望而却步的心理,心想着这么好的店子里头卖的东西肯定奇贵无比,豁出命也吃不起啊! 不过还是有一部分人吃饭讲排场,就带一大帮子朋友来,动辄花费成千上百,不过这样大方的人在这年头毕竟是少数派。 像香源饭馆这样的家常菜馆比比皆是,想脱颖而出,没有一点儿正当的竞争手段是不行的。 香芹听了刘玲的话,觉得降低菜品的价格,也不是行不通,真要实施的话,还是得商榷一番。 香源饭馆内,香烟的味道渐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段文坐那儿一个人吧嗒吧嗒得抽了三四根,就他手夹的这一根,眼看也要抽到头了。 段祥和段勇源都是不抽烟的,洪诚却是有烟瘾的,不过他知道香芹讨厌烟味儿,就早早戒了。当下看到段文一根接一根。顿时就心痒了,犯起瘾来。 每当这时候有香芹在身旁,他就会凑近了她。深嗅她身上类似绿茶和小麦混合的芬芳,就好像立身离离草原,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中一样。当初也是为了能够更加清晰的闻到香芹身上的味道,他才有了戒烟的欲|望。 香芹习惯了他这一举动。继续走神儿想事情,直到耳边传来洪诚的声音—— “香芹?” “嗯?”应了一声。香芹下意识的一扭脸儿,明眸中映着洪诚轮廓深刻的特写,彼此的鼻息都那么清晰,哪怕一根细弯的睫毛都变成了极具强烈感的存在。她才意识到两人距离如此之近。 蓦地脸上充了血似的鲜艳,并且滚烫起来,香芹真要这饭堂里昏黄暗沉的光线。不至于让她的异样暴露的如此明显。 只有洪诚将她的窘态尽收眼底,不由得意得轻笑起来。 香芹眼中嗔态毕露。暗地里拧了一下洪诚的大腿,示意他不正经要看清场合。这时候段家的人,还有情窦初开的刘玲可都在跟前呢。 好在那些人都对他们眼神传情、暗送秋波的小动作视若无睹,都知道非礼勿视,一个比一个很自觉。 段文咳嗽了一声,言归正传,“要不咱们就试试刘玲她弟弟说的这个特价活动。” 段祥眼里一亮,好似就等着一槌定音的这一刻,“要是这样,那是不是就不用请周师傅过来嘞?” 听了他这话,段勇源丝毫不掩饰脸上的不自在,当即就冷嘲热讽了一句,“到底还是舍不得大厨的那一份工资啊!” 段祥心里不是滋味儿,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上来,拍案而起,对段勇源吹胡子瞪眼喝了一句,“你到底想弄啥嘞!?” 段勇源不惧他,站起来面斥他,“我想弄啥?我还想问问你想弄啥嘞!”他抬起手臂,扫指一屋子人,“一大家子人坐这儿都是为了馆子做考虑的,你倒好,光想着咋把钱弄到自己腰包里!” 段文抬手制止段勇源,“行嘞,少说两句吧!” 这话里没有斥责段勇源的意思,段文也默默的认为段祥的态度睡说不过去,让人心里不舒服。 临坐下,段勇源又逞了几句口舌,“说了薄利多销薄利多销,跟听不懂一样,你能保证同样的东西,你做出来的就能比周师傅做出来的卖得好?” 段祥脸上窘红,自是心虚得不得了,脸扭向墙,面壁思过一样。 “行啦!”香芹抬手安抚他,不禁为赌气的段勇源失笑,后和气得对段祥说道,“祥子舅,每个月咱们仨啥也不干都有钱拿,这个馆子挣得越多,咱们就拿的越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段祥默默的点了一下头,听香芹又说:“没人说你这个大厨当的不称职,你一个人独揽大厨的活儿,你的辛苦是我们所有人看的到的,但是水平摆在面前,这个咱们不得不承认。” 段文不住颔首,心道香芹说得对。 段祥抬头,偷偷瞄了一圈,触及到刘玲他们肯定的目光,又见听了香芹的话的段勇源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他立马红了双眼,心里颇多感触,却又说不出来。 香芹又说:“你要是真闲不住,就搁外面再找一份差,当是赚个外快,再加上馆子里的钱,一个月也有不少咯!” 洪诚的一条胳膊搭在香芹坐的那把椅子的椅背上,一副闲散模样。 他开口安抚段祥,“你看我爸也是老板,他现在顶多就管管账,其他啥也不干。” 段祥瓮声道:“那行吧,叫周师傅过来。”然后又问,“那这个特价活动咋搞?” 段文正要开口发表意见,却慢了香芹一步。 香芹望向刘玲,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亮光,“刘玲,这个主意是刘宇提出来的,你明儿能不能给他说,让他弄个方案出来?” 刘玲愣住,给了段秋萍出风头的机会,“他一个学生知道啥!” 香芹却没理会段秋萍,接着对回过神来并且显得不怎么自信的刘玲说:“他要是弄得好,我们会给他工钱的。” 刘玲忙不迭摆手,急忙道:“工钱啥的,我们不要!他经常上这儿来吃饭,我们都没给饭钱嘞!” 香芹故作正经,让她不好推辞,“我们让他上这儿吃饭,那是因为你搁这儿干活儿,公是公,私是私,这咱们可得分清楚。” 刘玲面露难色,心里更是不相信刘宇的能力强到能做出那么高级的东西来。 本来洪诚还不服气香芹为啥不找他拟方案,不过他跟香芹毕竟心有灵犀,仔细一琢磨,就回过味儿来了,但是一想到她为刘宇这么着想,心里不是滋味儿起来。不过这点儿醋意,他还是受得了的。 段文忽然笑起来,拍着腿叹了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随后他对刘玲道,“弄不好也不打紧,就当是给刘宇那孩子一次锻炼的机会。会啃书本的那是个好学生,那要走到社会上,光会啃书本是没用的。” 几番接触下来,段文还是挺喜欢刘宇的。 刘宇懂礼貌,总是一本正经,还显得有些墨守成规,老实听话,确实很招老一辈人的欢心。 香芹点头,附和着段文说:“是的,我想着刘宇今年高考,将来上了大学,亲人都不搁跟前,也该学着自立嘞。”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是该让他早早知道这样的道理。”段文与香芹一唱一和,默契十足。 刘玲一听是这理由,顿时欣然接受。 事情敲定,该交代的也交代下去了,眼瞅快十二点,段家的人还要赶回段家庄,刘玲要回刘家村去,于是就早早散会了,约好了今天晚上都回去想想,还有啥想说的第二天早上来了再详谈。 香芹和洪诚却没有直接回酒店,俩人手牵手漫步夜色之中,此时的街道上不比白天车来人往那样热闹,偶尔入耳的一阵车啸都觉得比平时清晰。 一路上就听香芹跟洪诚叨叨,好似有说不完的话,把这两年这附近的变化知道的都事无巨细的说与他。 洪诚忽然问起,“那时候的我是啥样的?” 他从来没仔细问过香芹,怕引她醋意,毕竟香芹没有重生以前,他是跟别的女人相好的。 果然,香芹的心情变得不美丽了,没有方才活泼的样子。 香芹忽然感到奇怪起来,望向洪诚的时候脸上带着疑惑,并且答非所问,“上辈子,咱俩啥事儿没有,这辈子你是咋喜欢上我的?” 洪诚仔细回想跟这辈子的香芹初见时的情形,那是在刘硕的诊所里,香芹静静的坐在那里,沐浴在阳光中,头发闪烁着小麦的光芒,一下就把他的眼球吸引住了。 他觉得他不可能对上辈子得香芹没有丝毫的感觉。 洪诚不由自主握紧香芹的手,“你咋知道上辈子我没有喜欢上你?” 香芹咬了一下嘴唇,心里不敢确定,唯一能肯定的是,在她上辈子的时候,洪诚对她没有像现在这么热烈。 “那时候你可不是跟我搁一块儿,田晶晶把我推下水的时候,你跟怀了你孩子的唐莎都快结婚嘞。”香芹不愿意提起上辈子的事情,但是如果洪诚想知道,她会毫无保留。(未完待续)R655 第297章 散会 第298章 起色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98章 起色 然而回想前尘往事,香芹总觉得有些地方解释不通,好比田晶晶出于什么原因把她推下水…… 难不成上辈子的时候,在她没有感知到的情况下,又发生了别的事情不成? 事已至此,好多事情不能求证,香芹自己也想不通。 她一五一十的把心里的困惑道给了洪诚,洪诚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给香芹编了个故事,在那故事中,他俩还是男女主角。 “说不定你上辈子的时候,我也喜欢上你嘞,你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我的感情。我跟唐莎奉子成婚,按你的说法,在我跟唐莎结婚以前,拿就被田晶晶推进洪河嘞,所以你也不知道我后来到底有没有结婚。我觉得吧,我应该是后悔嘞,然后搬出你当理由,不知道咋回事就被田晶晶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她才对你动狠手的!” 这是洪诚的说法。 香芹不住的用异样的小眼神儿瞄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我咋就不相信我上辈子的时候,你喜欢我嘞?” 比较两辈子洪诚对她的表现,简直是天差地别,好么。 洪诚摸鼻子傻呵呵的笑起来,开口的时候却认真了神情,“情况不一样嘛,那时候你没有摆脱李家,我可能打心里有些瞧不起你,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欢你。我估计你上辈子也没有你这辈子光彩照人吧!” 香芹摇头笑笑,只当他是信口开河,想法讨好她。其实他不用费这样的心思,香芹这辈子也认准了他的好。 只可惜,洪诚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除了委身以外,竟觉得无以为报,尤其让她愧疚的是不能给他生个孩子。 香芹勾头看着两人几乎同步的脚步,默默细数着不紧不慢的步伐。 “洪诚——”香芹欲言又止,却又似停顿。 夜色淹没了她此时此刻的黯然神情,再加上她故意低头掩饰,却不想还是被洪诚从她的声音中察觉了端倪。 然而洪诚极富耐心,他跟香芹的关系不会因为走完了这一段路就结束,前头不过是十字路口,只要选择对了方向,他们还是可以手牵手走下去。哪怕前方是死胡同,洪诚也会和她一起面对。 见香芹居然跟着他一起沉默,洪诚轻叹一声,将她的手牵到背后并绕在他的后腰上,借此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我知道你想啥。”洪诚怎会不知道她的烦心事,“咱俩都还年轻,不会生不出小孩儿的。” 他的话中充满了坚信的味道,以至于听上去并不像是安慰。 香芹眼中复杂,张口欲言,始终是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抬头望着夜空,繁星眨眼,月儿残缺,香芹苦涩一笑,心里暗叹命运总是捉弄人。 洪诚将她搂紧,只要一想到她两辈子都吃了不少苦,就止不住的心疼,总想对她好再对她好,一味的对她好。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一点儿不假,香芹不到二十岁,心头上就压了那么多的事,要是没有人跟她一起分担,真害怕她会操碎心,整个人会崩溃。 作为她的男人,洪诚希望她能依靠他、依赖他,并且毫无顾虑。 洪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轻快,“你就别操那么多心嘞,安心做好你的洪太太就行嘞,没有我,你觉得你一个人能生出小孩儿来嘛,你又不是雌雄同体。知道海马吧,海马不用交配就能……” 声音渐渐远去,两道几乎交叠在一起看上去浑然一体的身影在稀疏的路灯下黯淡,直到进入到另一片有光亮的区域才又重现。 到了第二天。 一大早,洪诚和香芹双双下楼,先是找到周师傅说了请求。每个月能拿到双份工资,周师傅自然欣然接受了洪诚的委托。 之后,小两口领着周师傅去了香源饭馆,段祥跟周师傅做了交接。 卸下了大厨的担子,段祥一身轻松,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到了中午,刘宇放学带着段秋荷一道来吃饭,刘玲给她这个脑袋聪明的弟弟派发了任务,让她意料不到的是,刘宇竟当仁不让,一口答应帮着香源饭馆搞特价活动,他可以做个策划出来。 有时候一饭之恩都能让人铭记于心,刘宇可是把香源饭馆当成了免费食堂,几乎每天中晚都和段祥的小妹妹段秋荷一道来。有时候下雨来不了——这是让他最为暖心的,刘玲会把饭菜打包进一大一小两个饭盒里,风雨无阻的给他们送到学校去,生怕他们在学校会饿着肚子。 吃了中饭以后,刘宇带了一份菜单回去研究,加上刘玲给他灌输的一道菜的成本大约是多少,他很快就拟出了一个方案。 每天选出四道菜品打折,平均每道菜便宜两毛五分钱,一共就是一块钱。 对做大生意的人来说,这一块钱不算啥,恐怕还没有他们打发要饭的多,但是对小本经营的人家来说,一块钱足够多了。 拿着一块钱能吃一顿早餐,两个包子加两根油条,还能美美的喝上一碗豆浆。拿着一块钱去菜市场,能把西红柿鸡蛋买回来,带回家炒一大盘菜。拿着一块钱去小卖部,起码能买五十块泡泡糖…… 段秋荷想说,她一个礼拜的零花钱都没有这么多。 段祥趁着闲下来的功夫,执行刘宇做出来的计划,其实这计划实行起来并不算麻烦,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段祥找了一块漆黑的木板,钉在香源饭馆门外右侧的墙面上,看上去就跟个小黑板一样。 刘宇和段秋荷从学校捡得粉笔头,还有一块用旧的黑板擦,带回了香源饭馆。 刘宇的板书写的漂亮极了,把今个儿要打折的四道菜品名字一笔一划的写到小黑板上,并将字体描粗,尤其用彩色粉笔突出价格。 段秋荷不甘寂寞,捏着粉笔站在小黑板下面,发现个子不够高,踮起脚都够不着黑板,她就折进馆子里搬了把椅子垫脚,用彩色粉笔认认真真在小黑板的边缘上画了几朵可爱的小花儿和小动物。看着自己的作品,她满意的露出豁牙笑起来。 仅用了两天的时间,香源饭馆的特价活动就搞起来了,不得不说这之后饭馆的生意还真有气色。 香芹象征性的给刘宇发了二十块钱的工资,大约是刘玲把香芹的意思都给刘宇说清楚了,刘宇就没有拒绝香芹的好意。 段秋荷不愿意了,撅着嘴在心里埋怨香芹偏心,在刘宇还没来得及把钱装兜里,她就朝香芹伸出小手,“我的嘞?” 香芹一惊,继而失笑,“你也要?” 段秋荷人小鬼大,别看她年纪小,可不好糊弄呢。 她理直气壮,“我也给你们干活儿嘞!粉笔头都是我搁我们学校里捡的,黑板上那小花儿都是我画的!” 段祥见不管她这么厚脸皮,不耐烦的对她挥手,“去去去,一边玩儿去,你天天搁我们这儿吃饭,我们还没管你要钱嘞!” 听段祥这么一说,刘宇反倒不好意思把钱装兜里了。 香芹摸摸段秋荷的头,抓抓这小妮子脑后的小辫子,一摸上瘾,竟有些爱不释手,给了她五块钱做嘉奖。 段祥见香芹出手大方,阻拦好几次都失败,于是就把段秋荷提溜到外面说话去了。 段祥伸出一根手指狠戳着她的脑门,没好气道:“你咋那么不懂事嘞!香芹给你钱,你还真敢接到手里!” 段秋荷眼里泛着泪光,不服气道:“那刘宇为啥能拿到钱?为啥我就不行?” 段祥恨不得打醒她,转念一想秋荷毕竟是个小孩儿,于是耐住性子教育,“那能一样吗?这是咱们家的馆子哦,别说你天天来这儿吃饭,就是给我们帮个小忙也是应该的哦!刘宇是你刘玲姐的弟弟,你刘玲姐只是搁咱们家馆子干活儿的,都不是咱们家的人,给咱们干活儿,咱们是要给他钱的。你干一点儿活儿就要钱,还当不当你自己是我们段家的嘞?” 段秋荷聪明,被段祥一顿说教,自己也想通了。这钱,她确实不该要。 她捏着变得烫手的五块钱,跟在段祥后头进了馆子,闻到稀有的香味,不禁吞了一下口水。 啥东西这么香? 刘宇坐桌子跟前,冲段秋荷招手,“秋荷,赶紧吃饭嘞,吃完饭还得去上课嘞。” 段秋萍小脸儿上一片愣然,小跑过去,站在桌子跟前痴痴的望着一桌子好吃的,也不觉得手上的钱稀罕了,被她随手丢在了桌角。 她跟刘宇跟前都有一个玻璃杯,其他人跟前都没有,玻璃杯里是橙红色的浓稠液体,看上去像果汁,闻起来却又不像,尝一口才知道这杯是胡萝卜和番茄的蔬菜汁,大约是加了蜂蜜。 金灿灿的鸡蛋羹,香脆脆的核桃酥,还有香喷喷的栗子鸡,青椒炒猪肝,切细的卤猪皮…… 一盘简单的酸辣土豆丝看上去都那么干净清爽引人食欲。 这比以前吃的丰盛多嘞! 段秋荷舍不得吃,却又不得不吃,一动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看她吃的急慌慌,跟饿死鬼投胎一样,香芹就笑话她,“别着急,没人跟你抢,又不是吃了这顿没下顿嘞。” 段秋荷扬起小脸儿,捧着杯子,两眼放光,“明天还有?” “以后天天有,咱们馆子换大师傅嘞,这都是你们周伯伯给你们做的。你们是学生,用脑子的地方多,这核桃饼是给你们补脑的,胡萝卜汁是护眼睛的……” 段秋荷砸吧嘴,嫌弃的看了段祥一眼,狠点头道:“换的好!” 段祥吹胡子瞪眼,直想骂娘,他竟不知道有那么多人嫌弃他做的饭不好吃。R1152 第298章 起色 第299章 受伤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299章 受伤 四月份一过,进入五月份,春夏交接的时候,正是洪河的汛期。洪河涨水的时候,鱼虾特别多,想着家里没有渔网,香芹便买了渔网线,闲着没事儿坐太阳地里勾。 洪诚搁她旁边铺了一张凉席,往上一躺,舒舒服服的打盹儿。 见他犯困,香芹踢了一下他的腿,吵醒他也是为他好,言语间带着嗔意,“夏天还没到,你就把凉席拿出来嘞,净出洋相,要睡到楼上睡去!” 洪诚可以把她的话理解为,“地上凉,上楼睡去吧”,这多温柔体贴啊,这小女人被他宠出了小脾气。 许是习惯了,香芹要是不在身旁,他总睡不安稳,嘴上却不愿意承认,“席子上一股霉味儿,我拿出来晒晒。” “去你的吧,大半张席子被你占住,敢情你往上蹭蹭,就能把霉味儿给蹭掉啦?” 洪诚附和着她的话,扭着屁股搁凉席上蹭来蹭去,憨愣憨愣的。 香芹忍俊不禁,笑嗔一句,“像啥样子!” 洪诚霍得起身,盘坐在香芹跟前,胳膊架在她的腿上,脸上和眼睛里净是暧|昧的神情,低声温柔的说着情话,“你不就是喜欢我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的吗。” 香芹刷的红了脸,整个人好似熟透的番茄,还往外冒着烟,这男人好不要脸! 香芹恼羞成怒,攥紧了勾线用的长针,瞪住他出言威胁,“你再瞎说,我拿针扎你咯!” 洪诚不惧,却故作委屈的样子,扭扭捏捏说:“反正我也扎你那么多下嘞。就叫你扎回来一下吧。” 说完,他逼近双眼挤着脸,好像害怕打针的小孩儿一样,结果香芹还没舍得动手扎他,他就“啡啡啡”的喊起疼来,这戏演的足能以假乱真。 香芹恼得用针屁股攮了他一下,疼得洪诚抱着手背嗷嗷叫。真的弄疼了他。香芹心疼又后悔,忙丢下手里的凶器,抓着他的手检查。 看她紧张的样子。洪诚心里一暖,反捞住香芹的手,放在手掌里揉搓,轻叹一声。“媳妇儿啊,你说我该拿你咋办?怕你出事儿。不敢离远你,杜飞那小子不靠谱,我又不敢把东原岭交到他一个人手里……” 香芹唇角扬起,柔柔一笑。“我能出啥事儿,你就放心去吧。” 洪诚定定得望着她,眼里有无奈也有宠溺。还有隐藏的恐惧。他害怕的事情太多了,他害怕命运重蹈覆辙。上辈子的不幸再次降临到香芹身上。他还担心香芹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把生不出孩子当成心结,这样很容易从埋怨自己到抑郁。 洪诚忍不住提醒她,“上回你走魂,差点儿叫不回来。” 香芹脸色变得微妙,“我那是……” 声音戛然而止,搜肠刮肚,她竟找不到辩解的话,却又不能实话实说,毕竟压在她心里的想法,是那么的荒谬…… 就在香芹走神的时候,手掌心被狠拍了一下,“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嘶——”疼得香芹吸了一口冷气,并将手握成了拳头。 洪诚抬高声音,板正脸责备道:“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神儿又不知道跑哪儿去嘞,说几回不听,我看你是欠收拾!” 香芹横气顶了回去,“你才欠收拾!” 洪诚眼里亮晶晶的满是笑意与宠溺,咧着嘴坏笑起来,捉弄人的心思大发,“哟呵,看看咱俩到底谁收拾谁!” 说着,他把香芹拉到怀里,随即摁倒在凉席上,挠她胳肢窝底下的痒痒肉。 顿时,娇笑声不断,香芹连连求饶,却被洪诚当麻袋扛起,一路被扛到了楼上。 光移影动,地上投射着椅子直愣愣的影子,椅背上系着紫红色渔网的意头,小半张渔网覆在草黄色凉席的一角,交织着难言的爱意。 香芹没有因为与洪诚纠缠就忘却了时间与本分,她不知自己是否上的了厅堂,入厨房确实绰绰有余。 周师傅没去香源饭馆做大厨之前,洪家的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他准备的,如今他是顾不上这头了。 香芹准备午饭的时候,犯了一个不曾有过的低级错误,摔碎了一个盘子。 看着一地碎片,揉了揉总跳不停的眼皮,香芹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上。 午饭准备好,叫了洪诚和洪福来吃饭,香芹从电饭煲里挖出米饭并填到碗里,还没把饭装满,抬眼就看见段江风风火火的从外面闯进来,还满头是汗。 香芹脸上一喜,但一读懂对方神情中的凝重,她就笑不出来了。 察觉到不对劲儿,洪诚立马站起身来,沉声问:“段江,你急慌慌的跑过来,是不是东原岭那边出啥事儿嘞?” 段江抬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眼神躲闪,有些不敢看香芹和洪诚的脸,两次张口欲言,像是压了千斤重担,懊悔的长叹一声,好似豁出去似的说道:“是宝裕,香芹的弟弟,被人打嘞!现在人搁医院缝针嘞,我给送回来的!” 说完,段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他一路上来都在想,要咋把这事儿交代给香芹和洪诚。 “砰”的一声响,洪诚等人循声望去,只见瞪大眼的香芹两双手保持盛饭的姿势,却是两手空空,那半碗米饭倒在桌子上,盛饭的锅铲也掉到了电饭煲里。 比起关心李宝裕,洪诚更担心香芹现在的精神状况,他过去扶着香芹,揉着她僵硬的肩膀安抚,“没事儿没事儿,肯定没事儿!” 段江想说李宝裕的脑袋上被人用砖头砸了个窟窿,流了好多血,可他一看到吓坏的香芹,始终没有把那些话说出口。 洪福紧张却不失理智,拧着眉头,屏息问道:“到底咋回事儿?” 听段江说,搁东原岭干活儿的,有几个人看李宝裕不顺眼,知道李宝裕是洪诚的小舅子,就认为这孩子没本事,凭着后门关系到东原岭去的。他们也不想想,东原岭的活儿,只要是有体力的人,都能上任。 李宝裕去东原岭,又不是没有出力,表现的还很好,可就是入不了一些人的眼。 今儿上午,有个姓赵的工人嘴贱,见不得李宝裕吃好东西,几句戏言跟李宝裕话不投机,骂骂咧咧说李宝裕“有个那么漂亮的姐姐,真是艳|福不浅”,李宝裕本来就气,见那人腌臜的嘴脸说话没分寸,当即就扑上去跟人扭打起来。 那姓赵的是个壮汉,三两下把李宝裕打趴地上,顺手抄起半块砖夯在了李宝裕脑袋上,这才出的事儿。 段江把李宝裕安排妥当,就跑来通知香芹,又跑去香源饭馆给段秋萍说了一声。段秋萍要央人去李家村通知李老三。 顾不上吃饭,香芹让洪诚领着去了医院看情况。俩人赶到医院的时候,李宝裕已经缝好了针,头上缠着纱布,看他人是清醒的,香芹才松了一口气。 洪诚可知道,这一路上香芹面无血色,一句话也没说,真的是吓坏了。 见到病床上睁眼躺着的李宝裕的那一刹那,香芹本想责备他一通,然而看他小脸惨白,尤其额头上的纱布还沁着一块儿血红,始终是不忍心说厉害的话。 那姓赵的满脸丧气的坐在病床跟前,因为他皮肤黝黑,都叫他赵老黑,洪诚也知道他。 看了李宝裕的情况,洪诚约莫着他没啥大碍,倒是香芹捂着嘴嘤嘤哭起来。 一见她掉眼泪,李宝裕慌了手脚,“姐,我没事儿,就是脑门上破了个口子!” 洪诚搂着她安慰,“行啦行啦,这人不是好好的吗!” 香芹也不想这样,就是见到李宝裕受的伤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一放松下来,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落下来,止都止不住。 洪诚不住的给李宝裕打眼色,“这一路上,你都不知道你姐吓成啥嘞,还以为你出多大事儿嘞!” 李宝裕心领神会,对香芹笑说:“姐,你看我,我真没事,我还能跑能跳的!医生说让我住院观察两天,都口子长好了,拆线就妥嘞!” 香芹抹去脸上的泪痕,眼中的一层泪雾也这挡不住从心底涌出来的关心,“头疼不疼,晕不晕?” “不疼也不晕!”李宝裕说话的时候不敢摇头,其实还是有一点儿晕的。 洪诚对赵老黑吼了一声,“赵老黑,你咋回事儿!” 赵老黑局促不已,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不上。 这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洪诚不好发作,便把赵老黑提出去说话了。 香芹跟李宝裕说了一会儿话,就去找他的主治医生询问情况。权威人士的话,最能说服她。 听医生说了李宝裕的伤并无紧要,香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告别了医生,重新回病房找李宝裕,还没走到门口,站在过道儿上就听见从李宝裕病房里传出来的鬼哭狼嚎声。病房外头的人分分侧目,甚至还有些人干脆聚到病房门口,抻着脑袋看里头的情况。 香芹一听这撕心裂肺的哭声就知道对方是谁,段秋萍居然跟在她后头来了。 此时此刻,段秋萍扑在一脸烦躁的李宝裕身上,哭得昏天暗地、捶胸顿足的。(未完待续)R580 第299章 受伤 第300章 绞到手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00章 绞到手 “呜呜啊——我的孩儿啊,你咋那么可怜啊,你姐不亲我,你要是出个啥事儿,让我这个老娘指望谁啊——” 段秋萍满脸泪水不似作假,然而比起关心李宝裕受伤,她竟更忧心自己以后的处境,这当娘的真是让人禁不住汗颜。 听她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的痛心疾首,不知道真实情况的人还以为她口中的儿子已经没有了…… 真是丧气! 李宝裕烦躁起来,头疼欲裂,尤其是脑门上缝合的伤口,跟火燎一样灼痛。跟前毕竟是他亲娘,本着孝道,他打又打不得她,骂又骂不得她,但是不能让她再这样下去,她就没见周围看笑话的人越来越多? 李宝裕大喊一声,“别哭嘞!” 他受了伤,本来就病虚,卯足劲儿喊出话也显得声弱,根本就压不过段秋萍歇斯底里的哭声。 李宝裕按住头,脸上白了几分。 段秋萍沉浸在悲伤的世界中,忘我的痛哭流涕,动情的嘶喊出声。 谁家哭灵也没有她这么卖力。 香芹排众进到病房里头,一见到段秋萍没眼色劲儿的出息样子,她就火冒三丈,怒步上前,抬脚一踹,把扑在李宝裕身上的段秋萍给踢到了床下。 , 段秋萍张大俩泪眼,顾不得擦鼻涕,茫然的仰脸儿望着香芹。 “丧气不丧气,人还好好的你就哭成这样子,就你这样子。还能指望住谁!能把人烦死!”香芹疾言厉色,见段秋萍甩胳膊一抹眼泪,摆出不服气的脸,她伸手一指,指着段秋萍的鼻子,凶巴巴的说,“我告诉你,你要是再给我掉一滴眼泪再喊一声,我就叫人把你扔出去,别以为我不敢!” 被香芹震慑住。段秋萍老实多了。 李宝裕不会挣钱的时候。也没见段秋萍多心疼儿子,现在李宝裕知道自己争气了,她开始把李宝裕当成宝贝蛋嘞! 有这样的娘,算她倒了八辈子霉! 段秋萍老实也就是做做样子。频频向香芹丢去埋怨的眼神。却亲昵握着李宝裕的手。同样是亲生的。她对俩孩子的态度截然不同,心里也清楚指望不上香芹半毛钱,就想以后依靠儿子了。 段秋萍摸着李宝裕的心口。把他当三岁小孩儿一样安抚,“乖,别怕啊,我已经找人给你爹带话嘞。” 香芹怒极反笑,也不怕说话刺激到李宝裕,只管让他认清现实,好让他知道爹娘是有多么的靠不住。 “别盼嘞,李老三不回来的!” 听到香芹的冷言冷语,段秋萍心里更不得劲了,心里害怕香芹会再次对她发火,偏偏还是要理直气壮的顶撞香芹,“他儿子都成这样嘞,为啥不来?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六亲不认啊!” 香芹真想一巴掌呼她脸上,可她再气恼,眼前的这个不争气的女人毕竟还是她亲娘。 说她骂她都可以,动手打娘就过分了。香芹还是有底线的。 “宝裕都知道争气,你咋就一点儿也不长进呢!”香芹从来和段秋萍都是话不投机,问问周围的人,谁不膈应段秋萍。“你把李老三想的多好呀,还以为他眼里真的有他闺女儿子,都把你扔出家门了你还看不清楚他的为人,还眼巴巴的盼着他把你接回李家去呢,你光想得美!我实话告诉你吧,李老三眼里只有他自己,他今儿个他要是来看宝裕,你让我跪你跟前磕多少个头我都照办!” 听香芹把话说到这么坚决的份儿上,段秋萍倒是不敢坚信李老三今天一定会来,可是一想到香芹跪在她跟前磕头的画面,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优越和胜利感,于是挺直了身板,稳了稳心神,是不是都瞅向病房门外,眼里哪里还有对李宝裕的关切? 段秋萍还在异想天开,难道她就不清楚李老三把他自己和钱看的比谁都重要? 李宝裕受伤住院就意味着花钱,这份子钱里当有李老三来出,身为李宝裕亲爹的李老三自然清楚这一点。李宝裕是被人打伤才住进医院的,他的医药费自然要由那个肇事人来负责任,但是李老三又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协调好,更不知道那个肇事人是不是逃逸了,在所有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只要他不现身医院,那他就不用给李宝裕掏医药费。他就是要打肿脸来充胖子也要守护住自己的财产。 李宝玉的脑袋自己转过来弯,想通了这件事之后,又是头疼又是伤心。就在他住院的第一天,李老三果然没有来。 李宝裕住院的第二天,赵老黑郑重的向他赔礼道歉,并承诺会承担他所有的医药费。 留院观察了两天,医生便放人了。医生说李宝裕没事儿的时候,段秋萍抱着李宝裕一个劲儿的谢天谢地谢神的安排,好像她儿子能够健康没有医院的一点功劳。 李宝裕光荣负伤,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到东原岭去干活,在洪城这边得到了特赦令,啥时候养好伤啥时候再去上岗。 一出院,李宝裕就跟随着香芹和洪诚回到了洪家酒店,段秋萍默默的跟在他们后面。她借故不去香源饭馆干活,旁人也懒得说她,反正她旷工一天,就少拿一天的工钱。她自己不觉得可惜,别人也没必要替她浪费感情操闲心。 现在天热,李宝裕头上缠了一圈纱布,头皮一老往外冒汗。闲时的汗水渗到伤口处,疼得他牙关直打颤。他现在真后悔上次跟香芹去理发店没有剃成平头,他嫌平头丑,就留了个锅盖发型。 香芹别无他法,把李宝裕摁到椅子上坐下,端了水盆拿了剪刀。咔嚓咔嚓几下,把他的头发给剪了。 她毕竟不是专业的理发师,一把抓住李宝裕的一撮头发,看着哪儿长就往哪儿下剪刀。 见香芹给李宝裕胡乱整,洪诚直发笑。段秋萍干瞪眼了一阵,马上就对香芹比手划脚,“你快别弄嘞,你看看你弄得这像啥!” 李宝裕的头发被香芹剪得长短不齐,看着奇丑,简直不堪入目。他如坐针毡。光想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头发被弄成了啥样。 香芹却说:“先不管好不好看,等到宝裕伤口长好,再去理发店收拾收拾。” 李宝裕心里安慰了许多——以后头发又不是不长了,剪短以后。确实让他感到凉快许多。 段秋萍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冲动。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借着壮硕的身子把香芹给撞飞出去。 谁能料的到段秋萍会出其不意的来这一招? 被撞到的一刹那,香芹怕剪刀的尖攮到李宝裕的头,于是右手下意识的提了一下。就是因为这么一下,俩手都没有稳住,左手的食指落进剪刀口出,被绞了一下,留下很深的伤口,顿时血流不止。 香芹还没来得及喊疼,手就被洪诚端住。 香芹的手指上竟被剪刀绞了两道血口子,她的手本来就纤细,好在是骨头硬,这要是个娃娃的手,那这根手指头岂不是要断成两截? 洪诚两眼被血色染红,额头青筋凸出,一把拾起香芹掉在地上的剪刀,攥紧在手,气势汹汹的往吓坏的段秋萍跟前冲。 香芹见势不好,大喊一声,“洪诚!” 李宝裕眼疾手快,知道要是不拦住洪诚,肯定得出事儿,起码段秋萍得躺着被人抬出去。 “姐夫、姐夫——”李宝裕一手抱着洪诚的右臂,另一手按住他手里的剪刀,却没能把剪刀从洪诚手里拽出来,他紧张又害怕,要不是有他拦住,洪诚真的要把剪刀捅到段秋萍身上! 香芹挡在洪诚跟前,顾不得给手止血。她受一点儿伤,洪诚就要跟人拼命,她不是不感动,同时她还感到害怕! 香芹又气又急,不由恼叱他,“你这是干啥,还想杀人放火?” 别说洪诚要发狠的对象是她跟李宝裕的亲娘,就是随便一个人,洪诚也不能这样。杀人偿命,伤人也是要付法律责任的,洪诚要是有个好歹,香芹咋办? “砰”的一声,洪诚重重的把剪刀摔在地上,怒视段秋萍,像是要吃人一样,他恨声道:“你还心疼她?你看看她心不心疼你!” 香芹心疼段秋萍?还不至于。 她是害怕洪诚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 香芹可不指望段秋萍心疼她,这个女的巴不得从来没有生过她。 眼瞅着香芹指头上的血往地上滴,洪诚慌了,对段秋萍的所作所为更加恼火,“香芹到底是不是你亲闺女!?” 事到如今,谁不质疑这一点? 段秋萍脸上非但没有悔色,还尽显不服气,“你问问她有没有把我当亲娘?谁家闺女像她这样不孝敬亲娘的?” “你看看你值不值得她孝敬!”洪诚真想往段秋萍脸上踹一脚,“她把你当老祖宗一样供着,就是孝敬你了是吧,你问问你自己有没有供养过你闺女!你赶紧给我滚,以后别往我们家来!” 段秋萍跟洪诚大眼瞪小眼,气的直跳脚,她是有恃无恐,要是没有香芹和李宝裕拦着洪诚,看看她还敢不敢这样摆脸色! 李宝裕松开洪诚,过去推着段秋萍往外走,到了酒店门口,他挥手撵着段秋萍,“娘,你过去吧。” 段秋萍瞪大眼,不敢置信,“你现在跟你姐学的也不亲我了是吧!” 李宝裕不耐烦,知道跟段秋萍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也知道我姐跟我姐夫不待见你,再别往这儿来嘞。” 段秋萍脸青一阵白一阵,气不打一处来,拍着大腿怒笑道:“好好好,就当老娘生了俩白眼狼!” 李宝裕嘴唇动了动,本不想再理会段秋萍,最后还是说:“你别说我们对你咋样咋样,就没有你这样对孩子的,我姐姐从小到大多可怜,你不是不知道,打小就爹不亲娘不爱,这要换作是我,熬出头以后也不会好好孝敬你们。以后你就安安生生的吧,我赚了钱以后该孝敬你的地方还会孝敬你,你就别再烦我姐嘞。” 段秋萍好像头一天认识李宝裕,瞪大眼审视他,心说这满嘴仁义道德的孩子还是从她肚子里跑出来的那个吗…… “宝裕,”段秋萍大惊小怪,“上了几年学,你老师是不是把你教傻嘞?” 见段秋萍如此不开窍,李宝裕不禁摇头失效,无奈道:“不是我傻,是你傻。但凡你对我姐好一点儿,她也不会对你这样。以前我姐不是不孝敬你,你自己好好想想是咋变成现在这样的。” 段秋萍脸上闪过别扭之色,大约是想到了她和香芹寄段家篱下的那段日子,心中惶惑起来,回过神来时,却发现李宝裕早已不见,她也不知道自个儿搁洪家酒店门口伫立了多久……(未完待续……)R1292 第300章 绞到手 第301章 怨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01章 怨 洪诚给她清洗伤口的时候,香芹咬着牙,愣是忍着没有喊一声疼。 端着她的手,洪诚能感受到它不受控的颤抖,蓦地一阵心痛,对着香芹受伤的手指头,轻轻柔柔的吹了几口气,抬眼时让人清楚的看到他满眼的疼惜,“疼不疼?” 十指连心,被锋利的剪刀绞住了手,香芹咋能不疼? 李宝裕顶着可笑的头型,杵在一旁,见香芹的手皮开肉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险些惊呼出口。 纤细的手指上两道血口子,皮肉翻开,挺触目惊心。 洪诚到处都没有找到创可贴,兀自抓耳挠腮,这才想起来他舅刘硕给洪家备医药箱,年前就被拎回家了。 “走,我记得那边商店有卖创可贴的。” “我去买!”李宝裕愿意跑这个腿儿。 洪诚叫住他,“你别忙嘞!”他再懒也不至于央活负伤的人,“我带你姐去,买了马上就把她的手包好嘞。” 说话的时候,洪诚眼睛不离香芹的手,微微蹙起眉头,心想着还不知道一个创可贴能不能完全包住香芹手指头上的伤口。 见他紧张,香芹心里是甜的,嘴上却忍不住嗔怪他,“行啦,又不是整根手指头断嘞!” 紧张个啥,这样的伤口过两天就结痂了。 洪诚哭笑不得,“我要是紧张别人,你说我也就算嘞,我这是紧张心疼谁咯,我咋恁费心不讨好哦!” 俩口子有说有笑往酒店外面走,一出去就听见对面的香源饭馆里吵吵闹闹——段文的怒骂声中夹杂着段秋萍的哭喊。 这还要从段秋萍被撵出洪家酒店说起—— 香芹被剪刀划破了手,段秋萍不认为这是她的错,却被洪诚吓唬了一顿又被李宝裕埋怨了一顿,觉得委屈无比,跑到香源饭馆嘚嘚这件事儿,净说别人的不是,强调自己多可怜,生了一对儿女,没有一个在跟前孝敬她的。 香源饭馆干活儿的人,没有一个人理会她,也没功夫理会她,也就一开始段文说让她的嘴消停消停。 段秋萍却声音更大更亮更尖,好一副揭露别人恶行的嘴脸,“你都没看见,那一会儿洪诚拿剪刀要捅死我嘞!我闺女不过就是手破了皮,我还没心疼嘞,他就要拿剪刀捅死我嘞!” 搁香源饭馆吃饭的人,听了段秋萍说的故事,竟有人对她产生了同情。 “我要有那样的儿子闺女,看我不往死里打他们!”说话的是个满腮蓄胡子的中年男人,从他面相上就能看出他是个强势的人。 段秋萍一见有人帮她说话,顿时来劲,操着哭腔回应他,“我咋不想打他们,我也得厉害得过他们才行啊,你是不知道我闺女那相好的多厉害,拿着剪刀要捅死我嘞!” 她再次强调洪诚对她发狠的那件事,此时此刻,她要是挤出几滴眼泪来她配合她潸然的神情,那她真真是能够把她这个天底下最可怜的母亲的形象表演的淋漓尽致。 许是有人愿意听她说话了,段秋萍竟坐到那胡子拉碴的人跟前去滔滔不绝。那男人竟也有耐心,听得还津津有味。 段秋萍从自己嫁个没良心的男人开始说起,跟这个没良心的男人生了一对没良心的儿女,看她这架势,似乎是恨不得把自己艰难的人生经历一股脑倒给对方。 说着说着,段秋萍的眼眶竟红了。 说到她信主的那段,在别人听来好像是她家里的人容不下她,她被迫才去的教堂,在教堂里过了一段清苦的日子。 “……搁教堂里,我天天看人家扎堆,跪在地上埋着头祷告,我也跟他们学,我现在也天天祷告!”也不知道想到了啥,段秋萍的眼睛猛地一亮,拊掌起来,拔高声音接着说,“还别说,这祷告真管用啊,求一求神,真的能心想事成!我们馆子以前生意不好,我一祷告,你看我们这生意是不是挺好的。还有我儿子,前两天跟人打架,脑袋上被砸了窟窿,流了那么多血,眼瞅着就不行嘞,我一祷告,还真就没事儿嘞——” 想必是那络腮胡子真的听信了她,露出一副惊奇的模样。 原先见段秋萍活儿也不干就坐那儿跟人说话,段文懒得理会她,不过听她越说越离谱,他就忍不住了。 段秋萍那是啥意思,合着香源饭馆的生意能够变好,跟其他人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全都是她段秋萍一个人的功劳。李宝裕跟人打架是受了伤,却是性命无虞,咋听段秋萍说的孩子好像快死了一样?她一祷告,人就起死回生了,真要有那么本事,她还能搁这儿坐着? 段文走上前,脸色阴沉,明显山雨欲来。 他指着段秋萍眼前那张桌子客人吃剩下的残局,高亢的声音泄露了他此时此刻的怒气,“来来来,你跪这儿祷告祷告,看看不用你动手,你的神会不会帮助你把桌子收拾干净!” 段秋萍脸色一僵,还不至于睁眼瞎看不出来段文很生气。 刘玲一见气氛不对,就想打圆场,快步朝段文手指的那张桌子跟前去,却没能越过段文这道防线。 段文横臂一伸,挡住刘玲,把她给叱了回去,“你别插手!” 刘玲神色复杂,欲言又止,对方是老人,她不得不尊敬,有些该说的话她不是不想说,却是不敢说。段文摆起脸来吓人乖乖,让人禁不住噤若寒蝉啊…… 她给闻声打后堂里出来的段勇源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劝住脾气上来的段文。 馆子里还有好些个人吃饭,这时候馆子里的内部人员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不仅影响不好,还给人看笑话。倒也不怕被人看笑话,就是恐怕耽误了生意。 就算没有接收到刘玲递来的讯号,段勇源也不会任由事态朝着更加严峻的方向发展。 “爷,你过来吧,让玲儿过去把桌子收了。”段勇源想小事化了。 段文哪里愿意? 本来天气变热,人受天气的影响,会变得心里烦躁,偏偏段秋萍净干那些不如人意的事儿。 因为李宝裕住院,段秋萍请了两天的假,这都第四天嘞,她还闲得发慌一样,看来她是不想好好的干嘞! 眼瞅她一点儿自觉性都没有,段文这个当爹,心情只会是更糟糕。 好吧,她旷工,他可以不计较,但是对她说的话还能充耳不闻吗? 姑息养奸,这事儿不能轻易就翻篇!谁劝也不行! 段文站在段秋萍坐的位置跟前,比手划脚的说了一通,“坐这儿光说两个孩子的不是,你自己是啥样?你生了他们有没有好好的养过他们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一回李家村来一个人搁这儿吃饭都给我说嘞,李老三每回打你,你躲到香芹后面,那么粗的棍子落到香芹身上,你倒是心疼了没有?香芹搁羊圈里病着,你有说过喂她一口水一口饭没有?只要好吃的东西,你宁可一股脑填到自己肚子里,也不管是不是撑住你自己,也不愿意东西落到别人嘴里!我倒是想问问你,当初你被李老三撵出来,你哪来的好心把香芹从李家要过来?” 段秋萍几乎跟段文一个脸色,都是铁青的。似乎是怕泄露了啥,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想当初她从李家净身出户,李家容不下她,她只有回娘家去。但是她太了解她的父母,知道就那么孑然一身的回去,肯定搁二老跟前讨不到好脸,就想到利用羊圈里重病的香芹来博取他们的同情…… 真正的答案只有她自己清楚,但是她敢说实话吗? 段文指着自己的鼻子,唯恐坐着跟石化了一样的段秋萍听不见,便稍微俯了一下身,“你还说你儿子闺女不亲你不孝敬你,啥时候见你孝敬我跟你母亲,我们不是你的亲爹亲娘是吧?让你信主,是让你改改你的德性,没信几天你就跑回来嘞,你知不知道你程大娘咋跟我说的?她说你搁教会里成天祷告发大财住大房子嘞,你要是真祷告我们馆子生意好你儿子身体好,你程大娘还会给我说那些话?” 段秋萍暗暗的把程氏奶奶也给怨恨上了,是程氏奶奶给她说只要诚心祷告,上帝就会显灵,她才把那些心里的话祷告出来,那老家伙竟然拿住事儿跑到段文跟前告状去了。 段秋萍心上窜起一股邪火,两手握拳,捶桌子站起来,睁圆眼大声反驳段文,“你听见我没为馆子还有宝裕祷告啦?没听见你瞎说个啥劲儿!” 段秋萍也是蠢,明知道段文在气头上,还往火上浇油,她是有多么的视死如归? 果不其然,段文容不得她有半点儿脾气,不由她分说,上手就拽着她的头发,连拖带拽的从桌子与椅子中间扯了出来。 头皮被扯得生疼,段秋萍按住头发,还是疼得两眼冒泪,“哇哇”的一阵尖叫。 段文把她拉到那张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桌子跟前,一脚踹她小腿上。 段秋萍承不住力,两腿打完,整个人坠地,膝盖先着地,“咚”得一声响后,就听到她龇牙咧嘴吸了一口冷气的声音。这段时日她好吃好喝,如今养得身子本来就发福精壮,这一跪膝盖不碎,也得青上一大片。 段文按住她的头,教她站不起来。 段秋萍的头顶上方,响起了段文火冒三丈的声音,好似雷霆大发。 “给我祷告,我倒是要看看你不动手其他人不动手,你的神会不会帮着你把桌子收拾干净!快点儿给我祷告!” 段秋萍狼狈的跪在地上,对着桌子上的满是残羹油污餐具直呜呜的哭哭啼啼。 段文松了手,段秋萍立马把脑袋藏到桌子底下。她本来就是跪着的姿势,身子矮了许多,脑袋一低,就能挨到桌子底下。有桌子挡着,段文还咋抓她的头! 段秋萍有恃无恐,尖叫着嚷嚷起来,“怨我怨我,你们一个个都怨我!我弄个啥都是错!你们能说我的不是,就不能我说别人的不是!” 段文踹她一脚,段秋萍要是态度好好的跟他认个错服个软,兴许他还不会这么恼火,“你有啥资格说人家的不是?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个赔钱货?当初寻死觅活的要跟李老三,谁说都不听,人家稀罕过你没有?你挺着肚子进人家的门儿,知不知道我是给了人家钱送了人家礼的,你自己说说光嫁妆你带走了多少!我们段家为你付出了那么多,这么些年,你啥时候孝敬过我跟你母亲?怨这个不亲你,怨那个不孝敬你,他们都是跟你学的!”R1152 第301章 怨 第302章 断情绝义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02章 断情绝义 段文出离愤怒,段秋萍出离悲伤,一个人的怒吼不绝于耳,一个人的哭声不绝于耳。 段秋萍哭喊着说:“你们的心眼儿都长偏嘞,你们的心眼儿都长偏嘞……” 段文高声怒道:“你都四十多的人嘞,还是小孩儿啊,指望谁偏心你!?”他拽着段秋萍的后襟,将她从饭馆拖了出去,恰好碰到闻声赶来的洪诚和香芹。 见段秋萍吃瘪,洪诚除了幸灾乐祸和大快人心外,没有别的啥好心情。 段文毫不留情的把段秋萍从香源饭馆丢了出去,他现在对段秋萍没有一点儿父女之情,试问谁愿意养一个白眼狼、赔钱货? 正所谓“乌鸦反哺”、“羔羊跪乳”,段文原以为对子女好,老了以后会有回报,哪会想到竟把人惯出这么大的毛病,段秋萍一个四十多的人,还想着让人偏向她! 恐怕段文这辈子是指望不上儿女对他养老送终嘞! 香源饭馆门口的台阶比普通的还要高出一截,段秋萍被段文扔出来后摔了大大一跤,俩手蹭到地上,被地上的石子磨破了皮。 段秋萍抬起手来,看着伤痕累累的手掌怔了两秒,随即又开始大哭起来。 段文满眼嫌恶,继而大吼一声,“给我滚远点儿哭去,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这时候,洪诚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就你知道疼,别人都不知道疼!”他才不怕对段秋萍进一步落井下石,端着香芹的手,往段文跟前去,“看看,看看,一根手指头上,剌了两道血口子。香芹正给宝裕剪头发嘞,她冷不丁就撞过去!” 说的好听是心疼李宝裕,段秋萍嫌香芹给李宝裕头发剪得难看,她到底是照自己的情绪做事还是心疼别人,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真要是心疼李宝裕,撞那一下就不怕香芹失手,剪刀在李宝裕脑袋上捅个窟窿? 段秋萍会心疼人? 真想问问她心疼过谁! 打这以后,谁也别再指望洪诚以后会对段秋萍有好脸。 其实香芹心里,是不乐意洪诚告这个状的,倒不是心疼段秋萍,就是担心段文会怒火攻心身子受不住。 这事儿说到底,香芹也得负上一部分责任,早就知道没有人待见段秋萍,当初就不该让段秋萍来香源饭馆打工。她以为这样能让段秋萍长长见识磨练一下脾性,现在香芹总算知道了,指望段秋萍能有所长进,就是盼着母猪会上树。 “算嘞,把这个月的工资结给她,让她回去吧!”回想当初段秋萍好声好气的说要来香源饭馆帮忙,香芹就一阵反感。 不管在饭馆里干活累不累,起码这里的伙食要比家里好,段秋萍很清楚这一点。 把段秋萍撵走再好不过,段文巴不得这样,眼不见心不烦,他张口欲言时,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段秋萍抽了一口气,两眼一闭,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这人突然就晕了过去? 四周的人吓了一跳,尤其是闻声赶来的李宝裕,又惊又慌的仇段秋萍跑了过去,“娘,娘啊,你这是咋嘞?” 李宝裕半跪在地上扶着段秋萍的身子,不嫌弃段秋萍脸上的眼泪鼻涕,用大拇指掐她的人中,然而始终不见她转醒。 洪城眼尖,看见了段秋萍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动,就知道这个女人是在装晕。他非但没有戳破段秋萍的伎俩,反而在一旁给李宝裕加油打气,“宝裕,掐狠点儿,你不用劲儿,人根本就醒不了!” 李宝裕也是个木头脑袋,对洪诚唯命是从,压根没有意识到段秋萍是在装模作样要博取同情。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把段秋萍的人中掐得又红又肿,还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指甲印子。 段秋萍也不知哪来的骨气,忍着疼痛,愣是没喊一声,可是整张脸却渐渐憋成了紫红色。 见状,香芹咬了咬牙,也发现了段秋萍的意图,张嘴就对浑然不觉的李宝裕说:“行嘞,宝裕,别管她嘞,让她躺那儿吧!” 这会儿,还不知道段秋萍早在心里怨恨她这一对儿女呢! 李宝裕手足无措,犹豫了一阵后,还是遵从了香芹的意思,把段秋萍放躺在了地上。 段文麻利的把段秋萍这个月的工资算好,把钱放走了段秋萍的手边上,也不管她是不是能听见,就对依旧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段秋萍说:“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我给你放这儿了啊!千万别让谁给你拿跑了,别到时候你拐回来找不到钱,就赖在我头上!” 弯腿站着累的慌,段文索性半蹲在地,对双目紧闭的段秋萍接着说道:“我养了你一二十年,你啥也没有回报我,以后我也不指望你对我回报啥,就是烦请你离远点,以后别在我们家出现。我是个老人,还要指望小辈儿给我养老送终呢,我可没有精力伺候你。这事我多给你的五百块钱,我也算仁至义尽嘞,咱俩的父女情分也就到底儿嘞。以后走在路上要是碰见我,千万别喊我,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你要是想让人可怜你,以后你就跟人说你是没爹没娘养的。” 段文可不是一时脑昏才说下这番六亲不认、绝情绝义的话,打他认识到啥也指望不上段秋萍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分家的打算。 要不是念在香芹的份儿上,段文早就把段秋萍从段家撵出去了,眼瞅着香芹现在有了很好的归宿,他心头上少了一块疙瘩,但是要想以后能够心平气顺,就不得不把段秋萍这个毒瘤给除掉。 李宝裕跟着香芹和洪诚去商店买创可贴,他也想买几个创可贴给段秋萍用。 走在香芹和洪诚的后头,他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看,看见段秋萍坐起来一把抓起段文之前放在她手边的钱,心里暗恼的同时又很无奈。 不管咋样,那个女人毕竟是他的亲娘,他始终做不到像香芹那样对段秋萍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李宝裕脸上别扭,走快几步,撵上香芹,“姐,咱娘到底咋办?” 香芹脸上一冷,“她想干啥干啥去。” 她不怕背上不孝的罪名,上辈子是她脑子不清楚,才落得不得善终的下场,枉死在别人手中。如果这一辈子她还像上辈子那么稀里糊涂,那等她两眼一翻两腿一凳的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洪城多少也看得出来,李宝裕以前是被家里人宠坏了,跟着李家的那些人学了不少坏的习气,不过这孩子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只要稍微一点拨他,他自己就能想得通。 洪诚对小舅子说:“宝裕,我说的话你也不要觉得难听,你爹你母亲啥样的人,你不是不清楚。你现在要是还管他们,先不说你将来能不能从他们那里讨到一点好处,我就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要是还管他,你手里根本就攒不住钱,哪怕你操劳一辈子,也养不起他们。你渐渐大了,以后是要成家的,哪个姑娘喜欢有这样的公公婆婆?” 听了这一席话,李宝裕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倒是没有想到那么远。 香芹不想多说啥,对自己的父母,她早就感到心寒了。 买了创可贴,洪诚当场就把香芹的手指给包了上。 李宝裕兜里还揣了四张创可贴,心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这些东西拿给段秋萍用,真要这么做了,他能够预见后果,无非就是给自己招了一个**烦。 他们三个人从商店回来,看见段秋萍坐在马路边的石台上。 段秋萍这会儿也不装晕了,也不感到手疼了,连连往手指头上喷吐沫,一张一张的点她的钱,那副财奴的模样,真真让人看了心烦。 李宝裕走到跟前,段秋萍也没抬起头看他一眼。 段秋萍点钱的时候,脸上一派喜悦,找不到半点受委屈的痕迹,好像她手里的钱是捡来的一样。对她来说,钱才是最亲的。 倒不是受不了段秋萍的忽视,见她这般模样,李宝裕心里只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慨,此时心里再没有半点犹豫,捂着口袋,大步往香源饭馆去。 香源饭馆里,段文他们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安抚了在馆子里看热闹的一批客人。 把段秋萍辞退了以后,香芹感到头疼了。不管段秋萍在香源饭馆里干活的时候表现的是勤是懒,起码是一个助力,多少能减少其他人的负担,少了一个员工,那她的活就要分担到其他人头上。 当一个幕后老板,只管坐着收钱,看来香芹这个美美的愿望是实现不了。 眼看香源饭馆的生意有起色,渐渐变得好起来,这肯定是需要人手的时候,香芹再不能坐享清福了,打算明天开始就来香源饭馆帮忙。 至于洪诚,赶紧把他撵到东原岭去。 香芹是这么想的,是没有把这样的想法说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姐弟俩之间有心灵感应,李宝裕竟然开口说要来香源饭馆帮忙。 李宝裕不过是脑袋上受了点伤,可还好手好脚,在他养伤的这段期间,也不能啥事儿也不干,就想着到香源饭馆里来挣点外快。R1152 第302章 断情绝义 第303章 隐隐作呕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03章 隐隐作呕 段秋萍被段文从香源饭馆里撵出来,被断绝了父女关系,竟没有一点留恋,却很清楚自己无处可去。 她不敢回段家庄,因为段文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只要发现她回段家庄的小院儿,他就打电话报警,告段秋萍私闯民宅。 段秋萍一个人坐在马路边上,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气愤。 “血浓于水”这话,根本就是臭狗屁! 亲生的闺女不亲近她,亲生的儿子不孝敬她,就连他的亲爹也已经把她赶出家门,说出绝情绝义的话—— 这些可都是他的亲人啊!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啊! 事到如今,段秋萍还是一点儿也不埋怨自己。 正为自己的今后做打算时,一辆出租车突然横在她的跟前。 段秋萍不由得怒从中来,正想开口骂司机咋停的车,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从车上下来,先是怔了片刻,继而脸上泛起了红光,眼里浮现起亮光。 段秋萍赶忙拍着屁股站起来,兴奋的喊了那人的名字,“老三!” 自从卖了银元,李老三手上有了点儿小钱,整个人容光焕发,像是变了一个样,给自己提高了生活质量不说,现在出门不管到哪儿都要打车,这门面功夫做得实在是好。 见李老三投来目光,段秋萍自动忽视了他眼中的嫌弃与鄙夷,欢欢喜喜的跑到香源饭馆,人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她大喊的声音—— “香芹,你给我出来!你不是说李老三来了以后要给我磕头了吗?” 敢情是她还记得香芹在医院里对她说过的话。 这还真就奇怪了,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段秋萍把别人的话听不到心里去,可偏偏她还真的就有一点记性。 段秋萍没敢踏进香源饭馆的大门,就跑段文会突然冲过来,拳打脚踢的将她撵走。 段秋萍理直气壮,一时间还真来了劲儿,大刺刺地指着馆子里头的香芹,手指头又顺势移到自己跟前,“赶紧过来给我磕头,你可是说过,我让你磕多少个头,你都愿意,你可别反悔啊!” 段秋萍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真的难以相信,这一副小人得志模样的女人,可是香芹的亲娘,只要想到这一点,再听听段秋萍说的那些话,能不让人心寒? 她从来就没把自己当做过谁的亲娘,还能指望谁去亲近她?那简直就是妄想! 香芹对段秋萍早就心灰意冷,如今只当她是无关紧要的陌路人,冷眼看着段秋萍那张得意的嘴脸,无情的讥笑她一声,“你光记得我说过要给你磕头的事儿,那你还记不记得我原话是咋说的?” 这会儿段秋萍竟显得健忘了,可依旧认为自己是占理的那一方,不是有句话说得好,“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她现在可是谁都不怕! 段秋萍扬起脸,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让人心生厌恶,“你不想磕就说你不想磕,找那么多理由弄啥!” 人只要是胡搅蛮缠起来,甭管对方是谁是什么身份,哪怕对方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会让人觉得无比厌烦。段秋萍搁这儿嚣张的无理取闹,收拾桌子的李宝裕看不下去听不下去,尚显稚嫩青涩的少年脸庞立时被阴沉弥漫。 “娘,你挨了那么多打那么多骂,还嫌不够是吧!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姐的地方,也没见我姐去找你咋样,你还耍起威风来!”李宝裕气恼道。 “当时你也在场,要给我磕头,那可是她自己说过的话!”段秋萍就是要不依不饶,好似只要香芹跪在她跟前头上磕出个血窟窿,就能把她先前所受到的屈辱一笔勾销。 这是亲娘,却还不如后娘! 李宝裕重重地放下手里的空碗,绷着脸对段秋萍厉声道:“你也知道我当时在场啊,那我就告诉你当时我姐的原话是咋给你说的,我姐说我爹要是能在我住院的那天去医院里看我,她就跪在你跟前磕头,磕到你满意为止。那我问问你,我住院三四天,你有没有见我爹去过医院?” 似乎是想起来这么一茬,段秋萍脸色变得很难看,暗自对香芹咬牙切齿,她生的这个闺女可是本事的很,不用亲自站出来,就有人抢着为她出头! 就在这时,洪城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说话时丝毫不掩饰其中的冷嘲热讽,“还好我媳妇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就跟这个女的断绝关系了,谁真要是有这样的娘,传出去能把脸丢到姥姥家去!” 香芹的这张脸,可不早就已经丢到姥姥家了吗? 听了他这话,香芹觉得好气又好笑,仲要嗔洪诚两句,就听段文跺脚朝外面喝道:“还不赶紧滚,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见段文吹胡子瞪眼动了真怒,段秋萍吓得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直到撞在了李老三身上才停住。 李老三猛地一把将她推开,然后激烈地拍打着衣裳,好似碰到了脏东西一样,他气得直跳脚,抬眼怒视着段秋萍,骂骂咧咧道:“娘了个逼吧!这可是老子新买的衣裳!闪一边去!” 李老三身上的这件紫红色的衬衫,好似绸缎做的,在太阳底下散发着油亮的光芒,看起来手感也很好,衣服上还有很多金线绣的小铜钱,排列规律,没有一丝线头。 李老三大摇大摆的进了香源饭馆,整个一土豪驾到,仅仅是他一个人,就显得很有排场。可是谁都知道他是打肿脸充胖子。 见到李宝裕,李老三露出一副惊喜的模样,“宝裕啊,我搁外面听见你的声音,就知道你搁这儿嘞!快让我看看你的头咋样!” 说着,李老三走到李宝裕跟前,动手就要拆他头上的纱布。 李宝裕躲开他的魔掌,心里烦躁的很,亲爹亲娘如此,身为他们儿女的人,此时此刻怎么会有好心情? 从李宝裕的脸上和行为上看出了叛逆,李老三讪讪地缩回手,大量儿子奇怪的发型,“你这头发咋回事?” “天热,一老流汗,就剪嘞。”李宝裕言简意赅,知道这里所有的人就更不待见段秋萍一样,也没人待见李老三,于是就把手里的活交给了刘玲,“玲姐,你先帮我搭把手,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李宝裕想带着李老三出去说话,李老三却不愿意。 他往空桌子跟前一坐,手指将桌面扣得咚咚作响,“我来之前还没有吃饭呢,先给我来两个菜。” 李宝裕愣了愣,随即看向香芹,请示她的意思。 香芹倒也不是稀罕两盘菜的钱,就是不想被李老三占了便宜,只要让李老三知道她的便宜不好占,看他以后还好不好意思揣着心事跑来。 香芹给李宝裕拿了一张菜单,并交代他,“他想吃啥让他点,等他点完以后就收他的钱。” 有的人是先吃饭后付钱,也有的人是先付钱后吃,这些都是有自觉的人,偏偏香芹就是不相信李老三有这样的自觉。 李老三点了两道今儿个香源饭馆打折的菜品,还挺会省吃俭用的。 但李老三点完菜以后,李宝裕就先问他要了钱。一开始李老三还显得不情不愿,但见一屋子人都用一种说不清楚的眼神瞅着他,才磨磨蹭蹭的把钱掏了出来。 李老三拉着李宝裕坐下来说说话,说到李宝裕被人打到住院的事儿上,他脸上露出愧疚之色,“你住院我也没去看你,你心里可别怨我,你也知道你奶奶现在的情况,她跟前现在不能没有人,就我出来这一会儿,还得花钱请个人到家里去照顾她。” 不管他说的这是不是心里话,李宝裕都没兴趣听,想起他那个爱贪便宜的奶奶,不由得心酸起来。不管咋印证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李老太太毕竟宠过他一场,所以李宝裕对那位病重的老人还是心有眷恋。 李老三突然沉下了脸,满面阴云密布,“那个打你的人把医药费赔给你没有?他要是没赔给你,你带我去找他,看我不把他打的住院!” 李老三挺会摆架势吓唬人的,看他咬牙切齿的这股劲儿,李宝裕还真有点儿觉得他是心疼自己。不过很快的,李老三好不容易在他心里树立的这点幻想,也都给破灭了。 “宝裕,我跟你说,做人就要跟我一样,没听过虎父无犬子吗,你要是不厉害一点,都以为你是好欺负的!” 李宝裕面上不说啥,心里却在冷哼,真要是像李老三一样过活,那等到他老了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把啥都看得比天伦重要,想把儿女当成谋生的工具,这样的父母不孝敬也罢。 李老三又说了一些家里的事情,说胡大妮几个月前从娘家回来,现在挺着个大肚子,干啥都不方便…… 说着说着,李老三就扯到了段秋萍身上,他实在好奇段秋萍为啥不赶紧到香源饭馆里来,“你母亲这是咋回事?又咋惹住你姥爷嘞?” 李宝裕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只是神情恹恹地说:“我娘是啥样的人,你不是最清楚么。” 李老三若有所思了一阵,也不知他在心里掂量着啥。 他不说话,李宝裕也沉默不言,可见父子俩的共同语言并不多。 像是想通了,李老三抬起头来,目光锁定段文,“宝裕他姥爷,你们家要是容不下秋萍,我可就把她带走嘞。” 段秋萍是死是活,都跟段文没半点关系,但是一听李老三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心里还是忍不住生气。 他把气愤闷在心里,对李老三摆摆手,状似无所谓,“她的事我管不着,你别问我。” 李老三还不知道段文跟段秋萍断绝了父女关系,不过他还是去找段秋萍问了她本人的意思。 段秋萍一听李老三要将她带回李家村,以为李老三的意思是求她复合,高兴还来不及,正好她没有去处,于是欢天喜地的跟在到李老三身边。 她也不想想,天上能有掉馅饼这样的美事? 李老三把段秋萍带回李家村,无非就是抓她去当帮佣,去照顾李家的一家三口,不对,加上胡大妮肚子里的孩子,是一家四口。 胡大妮怀着身子不方便,李老三晚上就到前妻的屋里舒解,他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就不怕别人说他不要脸,反正闲话被说多了,也会形成一种习惯。 不过却在无形中,给香芹和李宝裕二人脸上抹黑。 这样的父母,实在让人隐隐作呕!R1152 第303章 隐隐作呕 第304章 拜河神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04章 拜河神 香芹这两天有点心烦气躁,让他有这种不良情绪的原因,这得从李保院住院的时候开始说起—— 在医院的时候,她瞒着洪诚,让郝芸带着去做了个全身检查,这两天正是体检单下来的日子。 她一直想知道,自己怀不上孩子,到底是身体哪出了问题。唯恐被洪诚看出,她憋住劲儿,没敢往医院去。 没想到郝芸好心,来看她的时候,竟把她的体检单给捎来了。 这些单子上,好些是没有文化水平的香芹看不懂的,郝芸耐心的给她解释了很多,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除了低血压,香芹身子没有别的啥毛病。 见香芹神情恍惚,眼里流露出不敢置信,郝芸不由得失笑,“你咋好像巴不得自己生病一样?” 香芹回过神来,幽幽的苦叹一声,从她难言的神情中就可以看出此时此刻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让郝芸不由得收起了玩笑的态度。 “你是不知道,”香芹勾了一下唇角,不乏自嘲,“我跟洪诚搁一块儿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 郝芸听得松了一口气,略有些不以为意的安慰她,“你跟洪诚都还年轻,着啥急嘞?” 香芹一脸复杂,“可家里有人着急啊!” 香芹没有明说,郝芸也知道她是想表示洪福急着抱孙子。家里的老人,就这点儿愿望和盼头了。 香芹这位置,也是难处的很。 郝芸知道这等私事不能宣扬,说话的时候不由得压低了声音,“你早说啊,这种体检哪儿能检查的出你为啥怀不上孩子诶,你抽个时间,跟我到医院好好检查检查。” 香芹对正经医学一窍不通,只得跟着郝芸的节奏走。 郝芸帮香芹瞒着家里的人,带她去医院找坐诊的专家看病。然而得出的结果,几乎让香芹质疑这个专家是不是徒有虚名—— 专家说她年轻力壮,容易受孕,让她摆正心态,不要着急。 家里的老人盼着,香芹咋能不着急,有时候她都怀疑这是不是老天爷给她重活一世的代价。 是不是得求求菩萨拜拜神…… 心思一动,香芹告别了郝芸,打医院出来,就去医院西头那边的马路边上开的殡仪馆里买了五包纸钱,用黑色不透明的塑料袋包好。 带着东西回洪家酒店,被洪诚撞了个正着,香芹赶紧把塑料袋藏到背后,特意用黑色的塑料袋包着,就是防住其他人的眼。 见她护住东西不让瞧,洪诚被勾起了好奇心,“啥东西这么主贵还藏着掖着,该不会是好吃的吧?给我看看——” 可香芹不是吃独食的人啊。 香芹做贼心虚,面上却强作镇定,“不是啥好东西,不给你看!” 说了,香芹跑上楼梯,一步两个台阶,窜的比兔子还快。 洪诚眯起双眼,感觉出不对劲儿,自从香芹跟郝芸见了面,神经兮兮得跟变了个人似的,心里料定,这小女人肯定有事儿瞒他。他不紧不慢的追上楼,正看见香芹两手空空的从房里出来,就知道香芹把东西藏屋里,具体藏哪儿得花时间找。 香芹可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见他往屋里走,便揪他的耳朵,“你想咋着,还非得弄个明白哈?” 洪诚龇牙咧嘴连连喊疼,香芹可一点儿也不上当,她压根儿没下狠手。 洪诚委屈的跟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我可是对你毫无保留啊,你带回来个东西还对我保密,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搁外头养了个小男人,那东西就是他送给你的。” 香芹翻白眼,真不知道洪诚这脑子里天马行空的都想些啥。 “我去出去了半天,就这么些时间,往哪儿找个比你还好的男人?” 这话洪诚听着悦耳,立马心花怒放起来,一时忘形,将香芹整个人抵在门上,先是在她红扑扑的脸蛋啃了一口,后又意犹未尽的对准她的樱桃嘴咬了下去…… 房门在他们身后悄悄关紧,掩去了一室*光。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香芹就从被窝里爬起来,动作很轻,唯恐吵醒了尚在熟睡的洪诚。 她穿戴好,蹑手蹑脚的去洗手间用冷水扑了脸,瞬间清醒了不少。 又蹑手蹑脚的拐回卧室,猫着腰从床底下摸出昨天她藏在这里的黑色塑料袋,她还要一边提防着随时醒来的洪诚,跟做贼一样,抱着东西悄悄的退出去,又轻手轻脚的将房门关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到楼下,占了一桌一椅,香芹解开原本扎得很紧实的塑料袋,将五捆纸钱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这些纸钱是土黄色,呈长方形,折叠住,摸着手感粗糙,看着挺厚实,其实展开以后并没有多少张。 香芹展开一捆纸钱,用指尖轻轻朝一边划拉,纸钱层层叠叠,像是一把张开的扇子,将一捆三十多张纸钱平分开,对角折起。将其他几捆纸钱也这样码开,最后将折好的纸钱找了个篮子装住,香芹又去后堂拿了一盒火柴,这就上路了。 香芹并不知道,在她醒来翻身的时候,就把洪诚惊醒了。 洪诚感觉出不对劲儿,一直不动声色,在她出门后,就一声不响的跟在她后面,躲在楼梯上看她码纸钱,心里一直嘀咕,香芹这是要给谁去烧纸钱…… 出了洪家酒店,香芹沿着马路往北头的石桥上去,度过石桥,往右一转,就上了河堤。 暮春的清晨湿漉漉的,河堤下面的田野净是雾茫茫的一大片,压根儿瞅不见庄稼地里的农作物,放佛掉入了仙境一般。 泥土和青草的馨香伴随着湿漉漉的气息钻入鼻孔,香芹顿觉神清气爽。 红河周围的雾气很稀薄,穿透薄雾,还能清晰的看到对面河堤上的郁葱的草坪和梧桐树。 沿着河堤下去,穿过一片草地到了洪河边站定,香芹的裤腿被青草上的露珠打湿,还沾了几片碎叶。 她搁河边站定,左右张望,如果她没有记错,在她重生以前,田晶晶就是搁这附近将她推下河的。 找准了位置,香芹便面对着奔流不息的洪河跪下来。 这时候几乎没有人经过,就算有人经过,也可能有人透过雾气发现她的存在,就算有人看见她,也会以为是哪家的闺女祭奠曾在洪河里逝去的亲戚朋友。 香芹将胳膊上挎的篮子放一边,从里头拿了一把纸钱出来,用火柴点着。 纸钱燃烧的很快,香芹故意将灰烬扬起来,让它们飘到河上。不同于它们轻飘飘的姿态,香芹的心情很是沉重。 “河神啊河神,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存在,”香芹神情复杂的对着洪河念念有词,“既然你给了我再活一回的机会,能不能让我美美满满的走过这一生……求河神让我跟洪诚能有个孩子,如果河神满足我这个愿望,死后给你做牛做马,哪怕让我没有来生都行……” 烧完了纸钱,香芹搁河堤上采了些野菜装篮子里带回去,对洪诚的跟踪浑然不觉。 洪诚咋也想不通,香芹到河堤上为啥烧纸钱,不过隐约猜到跟她的重生有关。 到河堤烧了纸钱,香芹如释重负一般,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沿着路回去,远远的就看见洪诚搁酒店门口严阵以待。 洪诚环着手臂,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是喜事怒,待香芹走近,轻咬了一下牙关,似乎在提醒自己要狠心。 “弄啥去嘞?”洪诚操着质问的口气。 香芹紧了一下挎在臂弯里的篮子,眼神闪烁不停,“到河边摘了些野菜。” 清晨露重,想吃野菜的都不会选在这时候去河边,就是怕露水弄脏衣服打湿裤腿,所以大部分都会选在中午去河边摘野菜。 洪诚并没有明明白白的戳破她的谎言,“除了摘野菜,你还搁河边干了啥?” 香芹心里咯噔了一下,低着头咬着嘴,想着该不该把烧纸钱的事情告诉他。 她的沉默换来了洪诚一声无奈的叹息。 “你有啥事儿能不能不要憋在心里?” 香芹局促又害怕,就算爹不疼娘不爱,跟前有洪诚,她就能过得实在,可她是实在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毕竟和洪诚发展到这一步是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生怕因为她身上的某一个缺陷,跟他的一切就会变成泡影消失不见。 不忍见香芹紧抓着篮子的手关节变得发白,洪诚上前要将她挎着的篮子拿过来,轻轻挣了两下,香芹才松开手。 洪诚一手拎着装满野菜的篮子,一手牵着香芹冰凉的小手,穿过大厅的时候顺手留下的篮子,带着香芹到楼上去了。 香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头,想缩回她因挖野菜的时候弄脏的手,然而她的手像是嵌在洪诚的掌心里一样,着实难以离开,其实她心里也不想离开。 回到屋里,洪诚坐床边,等香芹收拾干净从洗手间里出来。 香芹决定了,跟他敞开心扉好好的说说,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想了想,她还是觉得先跟洪诚交代今天清晨去河边的真正目的,“……我去拜了河神。”R1152 第304章 拜河神 第305章 扫除障碍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05章 扫除障碍 拜河神!? 洪诚不由得张圆双眼,脸上写着不敢置信。 他跟踪香芹到河堤,远远的看见香芹是在河边烧纸钱,本以为她是祭奠曾经死在河里的她自己,咋也不会想到她是去拜河神。 早知道香芹会有这样的举动,哪怕是打她的屁股,他也会拦着不让去。别说他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哪怕真的有“头上三尺有神灵”之说,他也不认为洪河里会有河神寄居。 想想死在洪河里的人数都数不清,怕是河鬼最多,哪来的河神!? 洪诚气急同时又觉得好笑,“洪河里要是真有神,那还会有那么多人死那里头?你这脑袋瓜里到底想啥嘞?” 他本想狠狠弹一下香芹的脑门,看她红了眼眶,顿时于心不忍,曲起的手指该去抓她的辫子,用毛茸茸的辫子尾巴乱扫她的脸。 香芹可没有玩笑的心思,她可是抱着正儿八经的心态去洪河边上拜河神,上一世她是死在那条河里才得以重生,去拜一拜总是好的。 上一世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操控命运的权力被人拿捏住,重活了一世,香芹好不容易摆脱困境,与那样的父母断绝关系,跟洪诚双宿双栖,走到这一步,她忽然觉得难以与他修成正果…… 双眼酸涩,雾气蒙蒙,看什么都显得那么不真切,香芹抬脸仰望着洪诚,他的轮廓渐渐被眼中的泪水模糊不清。 一见她落泪,洪诚局促起来,都不知道该把手脚放哪才好了,是不是他平常对香芹太好了,凶她两句她就受不了了? “好好的,哭啥嘞!”洪诚又气又急。 没来由的,香芹哽咽着说了一句,“要是我这辈子都给你生不出孩子来咋办?” 洪诚哭笑不得,说到底香芹还是因为小孩儿的事情跟自己过不去。 敢情这小女人去河边拜河神是为了求子! 她是不是求错神了啊…… “咱们这辈子还长着嘞,将来的事儿谁说得准,你咋知道你生不出我的孩子?”洪诚显得笨手笨脚,找不着给香芹擦眼泪的东西,干脆一把将床头的枕巾捞过来。 香芹轻轻晃了晃脑袋,显得虚脱无力,她实在很想将心里那些可怕的想法一股脑向洪诚倒出来,可那些沉重的东西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来气。 她紧抓着洪诚的胳膊,压根儿就没意识到自己有多用力,努力的让自己止住眼泪,却没想泪水更加汹涌的溢出眼眶。 她张了张嘴,好似艰涩的难以发出声音。厚重的泪水,无法掩饰她眼底的惊惧。 “一个上辈子压根儿就不存在的人,你让我咋跟你生出来?”香芹有些歇斯底里,这就是她最为害怕的,“呜呜……” 才一会儿功夫,香芹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一泪人儿。 洪诚从来没有想过两辈子会有多么大的联系,但是他也不是没有触动的。香芹以为生不出孩子,是因为上辈子的关系,毕竟她在上辈子的时候,跟洪诚都没牵过手,又哪来的小孩儿? 上辈子没出现的人,难不成在这辈子也不会出现了吗? 香芹向他展现了脆弱的一面,洪诚心疼的同时也被她的傻劲儿给气乐了,“我还以为你脑袋瓜多聪明嘞,你咋傻得那么可笑啊!”洪诚抬手拧她的脸,又说,“你也不想想,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发展,那照理说,你现在是不是搁李家村呢?” 香芹茫然点头,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思路往下想—— 这辈子好多事情都没有像上辈子那样重演,而且有好多事情都是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既然这样都可以,那为啥这辈子不能冒出来一个上辈子不存在的人? 想到这里,香芹的心放宽了不少。打她在桑树溏说动了段秋萍不要带着她去寻死,她的人生就往不同的道路上发展了…… “有啥事儿,一个人想,很容易钻牛角尖,你跟我说说,总比你一个人把事儿压在心头上强吧,你啥时候跟我说话,见我对你不耐烦啦?” 香芹知道洪诚很包容她,但是孩子的问题解决不了,就算有了洪诚的包容,也解决不了她跟洪福的矛盾,就算过了洪福这道坎儿,香芹也不会原谅生不出孩子的自己。 “……我就是害怕……怕这是我重生的代价……”香芹哽咽。 洪诚喝道:“净瞎说!” 该付出代价的不是香芹,而是那些恶人,尤其是上辈子害死香芹的罪魁祸首…… 思及此,洪诚想到一桩大快人心的事儿,正好与香芹分享,“你那个老表——” “你说田晶晶?”说起上辈子害死她的人,香芹的情绪平复了不少。 她是该憎恨田晶晶的,可要是没有田晶晶的狠心,她还重生不了。 香芹不知道,为了解决田晶晶这个隐患,洪诚从中下了多么大的力气。他是不大相信香芹的两辈子会有一样的人生结局,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听说田晶晶她爹娘复合,不知道打哪儿碰到了一个外地的大老板,见那大老板对田晶晶挺有意思的,就商量把闺女卖到人家手里嘞。”当然,洪诚也是做了一些小动作,“前两天吧,田晶晶已经跟着那个大老板到外地去嘞。” “那老板多大?”香芹问,这会儿也忘了哭。 “四十多岁,”洪诚不假思索,又怕香芹起疑,马上又说,“好像是的。” 香芹没有对洪诚产生疑心,心里也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反而觉得田晶晶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挺可怜的。 “那她……还会再回来吗?”香芹问,眼里略有些担心。 倒不是她心疼田晶晶,李蓉和田学志都不心疼自己的闺女,她何必去吃饱撑得替他们操那份闲心? 洪诚说:“这不一定,听说那个老板是西边开矿的,家不在咱们这边,田晶晶要是过上了好日子,愿不愿意再回来还不一定嘞。” 香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起码这段时间不必再担心自己会像上辈子一样死在田晶晶手里。 洪诚q瞒着香芹还做了好多事情,好比他找人去香芹她大姑李英的夫家小施手段,算是为香芹报仇,同时也是警告他们有些人不好惹。 当然,洪诚也没有宽待李老三,不仅用了同样的手段,还威胁他要是再打歪主意,就一把火烧光他们家的田。 洪诚不惜做恶人,为香芹扫除一切障碍,要真是遭报应,那报应也应该是落在他身上。 老天要是开眼,就该分的清楚谁是真正的恶人。 香芹还听洪诚说,郭家为了给郭涛还债,险些跟郭涛断绝关系,郭涛一再承诺出去打工会往家里贴钱,这才获得父母的原谅。这还得益于洪家帮他们给那帮讨债人说情—— 郭家的人不敢到洪家门上来闹,也是洪诚在洪福的允许下给了他们下马威。就算他们上门来,不仅拿不到一分钱,讨不到好脸,要是不高兴了洪诚就再把那些讨债人叫到他们家去。 洪玲他们哪里还有胆子敢再来? …… 到了中午,香芹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做饭。 洪福搁愁眉苦脸得搁柜台跟前对着账本啪啪的打着算盘,眉头皱成了“川”字形状,时不时的唉声叹气。 洪家酒店最近的收益不咋好,都快没钱吃饭嘞,洪福能不愁吗? 见洪诚打折哈欠从楼上下来,洪福美好心情的对他大发脾气,“洪诚啊洪诚,你再不往家里贴钱,全家人都要饿死嘞,看你们生了孩子以后拿啥养!” 洪诚不为所动,懒洋洋的说:“大清早的,你吃枪子儿啦,脾气那么大……” 洪福抖着手指着大门外,这回是动了真怒,声音比刚才还大,“大清早?你还做梦嘞吧!你看看现在几点嘞!太阳都晒屁股嘞!” 洪诚不天天这个点儿起床啊,以前也没见洪福因为这对他有这么大火气,今个儿到底是咋着嘞?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还是嫌我天天搁家烦你嘞?” 洪福眉头不曾舒展,“不是我嫌你烦,”看了香芹一眼,“你现在往家里贴了几分钱?你还没香芹挣得多吧!” 洪诚被戳到痛处,东原岭那边还在建设,资金难以周转开,事实如此,却不甘向洪福示弱,“我这赚的是大钱!” “光嘴上说过的好,你倒是拿一分钱回来啊!”洪福仰着脸儿瞪他。 看他们俩人大眼瞪小眼,香芹觉得好气又好笑,“洪诚,你跟咱爸呕啥气,你也是,搁家这么多天不去干活儿,哪个年轻人跟你一样?” 洪福收回目光,朝洪诚“哼”了一声,不乏得意,心里可得劲,正要开口损洪诚几句,就听香芹又说: “爸,咱们店儿生意不好,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咋弄嘞?” 洪福一怔,他还真没有认认真真的想过以后咋样,大概是以前的日子过的顺心了,就让他有种得过且过的念头。 其实他一开始的打算是,等洪诚成了家以后,就把这个掂交到他手里,那想到这小子跑去跟杜飞搞房地产,这一搞竟还上了瘾入了魔怔一样,头也不回嘞!R1152 第305章 扫除障碍 第306章 酒店要转型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06章 酒店要转型 洪福就想,如果洪诚坚持要走土地开发和房地产这一行,日后他就把洪家酒店交给香芹打理。 不过他这想法没敢让香芹和洪诚知道,毕竟这俩人还没有正式登记结婚咧。 到了他们夫妻俩名正言顺的那一天,洪福的遗嘱上肯定也会有香芹的名字。当然,他是不介意家庭成员再多几个,只可惜儿子跟儿媳妇儿一直没能如他的意。 听洪福又长叹一声,香芹和洪诚面面相觑,都以为他老人家是在为不景气的生意发愁,却不知道洪福是愁到现在还没抱上孙子…… 香芹凑到洪福跟前,眼睛里亮闪闪的,似乎是有了啥鬼精的主意。 一想到天上下钱雨,她能不激动吗! “爸,要不然咱们把一楼跟二楼重新装修一下,”她的视线围着一楼荒凉的饭厅与通向楼上的楼梯口转了一圈,任谁都能瞧出她脸上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咱们这地方那么大,弄成几个小店面,再租出去,你想想,每个月你坐着不动,都能拿好好多钱!” 洪福何尝不想像香芹说的那样,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而且他也不舍得他半辈子的心血改头换面。 都说“富不过三代”,洪福觉得这样一直墨守陈规,只怕不到洪诚下一代,他们就过不上富裕的生活嘞,他可没指望洪诚能往家里贴几个子儿。 感觉到又被洪福瞪了一眼,洪诚一脸无辜,还觉得还不委屈,不就是还没有往家里贴钱么,等到他赚了大钱,一定要用白花花的票子晃瞎他老的眼! 言归正传,洪诚觉得香芹这办法可行,便正色朝洪福点头,“香芹这主意可以,就跟城里那壹百货一样,不过就是咱们这边小一些。”他目测酒店的规模,又否定了刚才的话,“我看也不小嘞,这要整个装修一下,估计也能弄得跟壹百货一样。” 香芹摆手,“不用整个装修,就把一楼二楼装修一下,三楼以上那么多房子要是扒掉,怪可惜的,干脆还留着租给人家算嘞。” “是的,楼上还有几户长租的,也不好撵他们走。” “真要是装修,肯定会吵着人家,还得提前跟他们打声招呼。” 听他们小俩口一唱一和的,洪福心里就有气,瞪着眼说:“光听你们搁这儿说嘞,你们倒是花钱弄啊!” 洪诚哭笑不得,“你自己的店,你自己花钱弄去!” 洪福没好气的笑骂:“娘了个逼,老子这辈子是指望不上花你的钱嘞,既然是老子的店,你给老子搬出去,别住老子的店里!” 洪诚倒也不是那么小气,就算他身边有钱也周转不开,东原岭的那些工人还等着他跟杜飞养活嘞。何况他知道洪福还留着他的棺材板没舍得拿出来嘞! “这样,你出钱我出力,楼上楼下,我保证都给你弄得好好的!”洪诚说的信誓旦旦,就差没拍着胸脯跟洪福打保证了。 洪福以为他是搁这儿鬼话连篇,没想到洪诚用两天的时间,就把装修的草图给画出来嘞,要不是洪诚天天搁他眼皮子底下行动,他还以为拿到手里的草图是洪诚请人做的。 “哟呵,没想到我儿子还有这份才能啊!”不是不知道,知道吓一跳,洪福不仅觉得意外,还感到骄傲。 “那是的!”洪诚仰着脸,得意洋洋。 一共六张蓝图,都是手绘的,立体的平面的都有,还有标注,让人一看就明白。 洪诚计划,把一楼四分,并不是等分,面积有大有小,但是有一处肯定是连着二楼的楼梯口,这一处也是可以独立出来的。 至于二楼,洪诚还没有规划好,他想等到先把一楼装修好,再做打算。 洪诚画的这张蓝图毕竟还很粗糙,需要精细加工,才能请装修工上阵。 一旦确定要执行这计划,那就意味着洪家的酒店基本上转型。如此以来,洪家酒店就用不着先前的大厨周师傅了——如今周师傅搁香源饭馆做全职大厨,承诺过他双份工资的话就不做数了。 对周师傅来说,这可是突然之间少了好大一笔钱。 香芹不好意思跟周师傅开这个口,就怂恿着洪诚去香源饭馆去跟周师傅说:“酒店这边的工资给不了周师傅嘞,你过去跟他说说呗。” 洪诚一抬眼,不用动脑子想,就知道香芹是想让他出面当恶人。提钱伤感情,谁不知道这个理儿? 他也不愿意去开这个口,“你咋不去嘞?” “你跟他输,你俩还说话。” 洪诚却把头一摇,“我不好意思去,你去!” “不好意思?”香芹斜眼瞅他,隐忍着笑意,“你不是脸皮比谁都厚么,啥时候知道不好意思啦?” 洪诚伸手拧她的脸,“让我看看你的脸皮儿有多薄!” “哈哈——”香芹跟他笑做一团。 洪诚决定不事事儿都让香芹躲他后头,改明儿他要是忙的没头没尾的时候,家里没有个顶事儿的人,那可不行。他不是忘了洪福的存在,洪福毕竟是个老人,是该享清福的时候。 再说了,今后酒店一楼的这些店面装修出来都租出去,那让人头疼的事儿还多嘞!而香芹,该有洪家唯一女主人的样子! 这些话,洪诚当然可以明白的跟香芹说,他埋在心里,就是怕香芹听了这些话会有心理压力。 一想到李家和段家已经给了她太多的压力,他就不忍心再将洪家的压力施加给她。对他的小媳妇儿,他比谁都心疼的紧。 最后还是香芹妥协,舔着脸去跟周师傅说的。 少了一份工钱,周师傅嘴上说可以,面上也看不出来波澜,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儿。一听香芹说管他吃住,还要给他涨工资,他就笑开来,说都是小意思。 为了那几个钱儿争得面红耳赤,实在不值当,和气才能生财嘛。 安抚了周师傅,香芹就回洪家酒店,到楼上挨个儿通知住户,说近日内酒店要装修,免不了吵得慌,让他们多担待。R1152 第306章 酒店要转型 第307章 一份心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07章 一份心 洪家酒店转型,好多人都以为太仓促了,段祥就不大看好—— 花钱重新把酒店改造装修,要是结果不如预期的那样好,那不是让白花花的银子白白打了水漂? 打一知道那主意是香芹出的,他就没少叨叨,“洪诚跟他老爹搞那么大动静,到时候白忙活一场,你说你该咋办?别到时候洪诚他老爹不让你进他们家的门了!” 见段祥拧着眉头看着她,香芹不由得失笑,倒不是因为觉得他说的话有多好笑,主要是他那挤眉弄眼显得眼睛更小的模样太滑稽。 其实香芹能够理解段祥心里的想法,他无非就是怕她在洪家的处境更加难堪。 酒店装修的事情,大概是分散了洪福的注意力,让他无暇追着洪诚屁股后面说抱孙子,香芹也落得清静。 香芹对段祥说:“还不是该咋办就咋办!不管装不装修,那么大的厅子荒在那儿,反正也是不挣钱的,还不如重新拾到拾到,就算没有人看得上,我们自己也用得上,开个水果店卖的炒货啥的,不也是挺挣钱的吗?” 段祥不由得点头称是,大手摸了摸脑袋,心里无限感慨,他的眼光始终比不上香芹啊—— 倒不是香芹有远见,要不是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说不定她的目光也跟别人一样局限在这几年。 段祥听着对面装修工搞出来的噪音,竟然不觉得吵的慌。叮呤哐啷敲敲打打和嗡嗡叽叽钻孔的声音,他越听头脑越清醒的。 想想当初他们拿下香源饭馆时花的钱,再想想洪家在酒店的一楼一下搞出了好几个店面,段祥心里就直抽冷气。不禁惊呼出声:“要是几个店面一下卖出去的话,起码得有十来万吧!” 那洪家可真是赚大发了,香芹还真是出了一个好主意! 见香芹摇了摇头,段祥不由得露出一副疑惑的模样,“卖不了那些钱么?那七八万总的有吧!” 现在七八万足够买两三套房子。 香芹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我们没有打算卖。光租。那地方还是我们的。哪能卖出去呢!” 段祥恍然,不过心里还是很惊奇,即便是把店面租赁出去。那洪家每月每年都能坐着收钱啊! 这才是真正的大老板应该干的事儿啊…… 段祥自叹不如。 段勇源见不惯段祥眼羡的模样,光羡慕别人有啥用,与其去粘别人的光,还不如自己争口气。干出一番成绩来。 连天来,段祥不做香源饭馆的大厨。懒散惯了,前段时间他还嘴上说要出去找个活干,可一直没有见他动静。 段勇源就说他:“你不是说要出去干活多挣点钱盖房子吗,你光坐着跟人家喧慌。我看你们家的房子啥时候能盖起来!” 段祥冲他翻了个白眼,很不以为意的模样,“你管我呢!” 香芹怕他俩又话不投机吵起来。连忙把话题转移到刚刚参加完高考的刘宇身上,“刘玲儿。你弟弟的高考分数估下来了吗?” 被点名的刘玲脸上一喜,好像吃了块糖一样,一看他这样,就知道刘宇这次考的不差了。“估下来嘞,他跟我说保守估计有690分。” 段祥瞪大眼睛呼了一声,“哟呵,那么清华北大是没都跑了!” “是报的清华。” 刘玲心里可高兴,刘家村就他们家出了个大学生,全村人都稀罕的紧啊,他们村的村长带着头往他们家去道喜送钱,不管钱多钱少都是全村人的一番心意。 拿人家的手软,刘玲他们家的人本来一开始是拒收村长他们送来的钱,但是他们村里有个会说话的人说,那些钱不仅仅是他们的一番心意,还是一种激励,激励村里的小孩都跟着刘宇好好学学,还说刘宇将来要是有出息了一定不要忘了他们村里的父老乡亲,孩子考出去不容易,花钱的地方肯定很多…… 刘玲并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香芹他们。 香芹也很想拿出一份诚意向刘家表示庆贺,但她实在拿不出太多物质上的东西,她的存款都在洪诚手里,而洪诚又拿着那些钱补贴家里和东原岭……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经意间,香芹发现了段勇源的异常。 平时没事儿很喜欢看电视的段勇源,这会儿的注意力压根就不在电视机上,他频频地向刘玲投去局促的目光,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看了着急。 察觉到了香芹的事情,段勇源故作镇静地望了过去,见香芹对他鬼笑一下后立马浑身发毛。 他这个妹子啥时候变得这么鬼灵精怪了,莫名让人怕的慌! 这时候,刘玲干咳了几声,听着并不像是嗓子不舒服,她竟然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红着脸好似鼓足了多么大的勇气。 “那个啥——”刘玲说话吞吞吐吐,大概是太不好意思了,坐在椅子上脚还不老实得在地上画圈圈儿,“后个儿,我能不能请周师傅到我们家里去一趟?” 香芹眨了眨眼,不明白的问:“你请周师傅到你们家干啥去?” 这会儿刘玲说了句囫囵话,“请他去我们家做几桌好吃的。” 香芹和段祥面面相觑,段勇源更是不明所以。 请周师傅一个大厨到家里去做饭,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刘玲这要求有点小过分。 不过香芹转念一想,觉得刘玲不会是心血来潮才这么说。她倒是猜出了个大概,“你家里是不是要办酒席呀!” 是该办酒席庆祝刘宇考了高分,当姐姐的刘玲有这份心思也是很难得的。 可是香芹却不知道,刘玲家里要办酒席,并不仅仅是为了庆祝,也是要为了向父老乡亲敬谢他们的好心好意。 刘玲说:“我们村里就刘宇一个大学生。那些长辈抢着心疼嘞,本来刘宇还说高考完就出去找个活干,趁着有功夫的时候能赚一点是一点,前天那些七大婶八大姨在外面叨叨刘宇估了高分报考的是清华,这两天往家里去了好多人。我们就想着下馆子请人吃饭太花钱嘞,家里地里种的有菜,还有米有面。就想着与其出去花钱还不如自己在家里做。”说到这里。刘玲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就我们的手艺实在拿不出手,我就想着能不能请周师傅到我们家去一趟……” “这个好说!”段祥吆喝了一声。他也是当过学生的人,而且家里现在还有一个小学生,知道寒窗苦读不容易,能学出来更不容易。他正想带着段秋荷到刘宇跟前去沾沾他的才气,日后他们家里能出个女大学生那才叫人得意! 香芹也不假思索。“要不后个儿咱们馆子就休息吧,放一天假,请周师傅到刘家村去一趟。” “咱们都去,我也带着秋荷一块儿去。让秋荷也眼馋眼馋。将来也给咱们段家庄争个功名回来!”好似自己考上了清华北大一样,段祥高兴的不得了。 香芹当即表态,“我就不嘞。怪占地儿的。” 她想起来第一次去刘家村找刘玲的情形,那么多人堵在刘玲家的门口。她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想想他们全村人搁一块儿摩肩擦踵的,那不还得挤得头破血流! 段勇源憨笑了一下,附和着香芹要开口,“那我也……”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被香芹踹了一脚。 她这个哥怎么关键时候就不开窍? 还不赶紧借着机会到小舅子跟前多露露脸儿? 被香芹瞪了一眼,段勇源噤若寒蝉。 虽然香芹说过不会到刘家村去,但是约定的时间一到,她就去了段家庄。 好久没有回到这个地方,香芹心里生出不一样的感觉,大概是住久了大房子,一眼再看这些青瓦泥墙,竟有些不习惯。 南院还是那个南院。 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段勇源从堂屋里探出头来,一见周师傅跟前还有香芹,不由惊喜了一下,“香芹,你也要跟着我们一块儿去呀!” 香芹笑说:“我就是把周师傅送过来,停会儿就走嘞。” 她跟周师傅来的有点儿早了,这会儿段勇源才刷过牙洗过脸。 段勇源今个儿穿得比较讲究,天蓝色的细腿裤子搭配了一件月白色的条纹衫,脚上穿的是前段时间买了一双还没怎么穿过的棕红色皮鞋。 皮鞋蒙了尘,用湿布怎么擦也不亮,段勇源就坐在院子里细心地为心爱的皮鞋打鞋油。 周师傅自顾自的在段家观光,目光落在堂屋里段正华的遗像上,心里不禁暗叹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父子,段勇源眉宇间的那一股浩然正气一看就是遗传自他的父亲。 捡着功夫,香芹凑到段勇源跟前,把准备好的一份鼓鼓囊囊的信封从包里掏出来给他。 “给你,你收好。” “啥东西?”接到手里一掂一摸,段勇源就稳稳地猜中了信封里的东西,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把信封退还给香芹,“这东西你别给我!” 香芹并没有接,有些恼段勇源不通情达理,“啧,这东西又不是给你的,我是让你拿去给刘玲的。这里头还有周师傅的200块钱,你好好拿着,告诉刘玲这都是我们的一份心。” 段勇源摇摇头,神情沮丧,有气无力地用鞋刷搓的皮鞋,“她是不会收的,昨天我给他拿了1000块钱,她都没有要。” “你傻呀!”香芹真是恨铁不成钢,段勇源要是有洪诚一半那么不要脸,那他跟刘玲早就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儿了,还至于像现在这样拖拖拉拉的吗?“她不要,你不会硬塞呀!” 这种事情不好到处宣扬,段勇源四下张望,还回头看了一眼堂屋方向,确认没有旁人偷听,他还是小声的对香芹奋声道:“她都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嘞,不要就是不要,我咋硬塞!” 香芹无语望苍天,她这个表哥还是脸皮儿太薄。 “你们将来可是两口子的人呐,你到底稀罕人家不?我跟你说,这些钱你要是不送出去,那等你讨到刘玲当媳妇儿那天,估计头发都要白嘞!”香芹真想敲打他一顿。 段勇源脸上不自在,细细一琢磨,突然觉得香芹说的话是个理儿! 不管将来他跟刘玲的结局会如何,要是他把钱送出去了,起码能让刘家的人能感受到他的诚意,他是真心的对刘玲好,对刘玲他们一家好。 他们也放心把闺女早早地交到他手里。 “嘶——”段勇源长吸了一口气,豁然开朗了一样,扭着脸对香芹挑眉说道,“你说的是哦。”不过下一秒他又皱眉头了,“那你说我咋硬塞?刚才我到他们家以后,把钱藏到他们家枕头底下,”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主意,“这也不行啊,他们又不知道是不是我放的。” 见他如此不开窍,香芹真想往他脑门上拍一巴掌,于是就给他出了一个主意,“你就当刘玲的面把钱交她手里。” “她不要嘞!”段勇源斜了香芹一眼,心里有些没好气,这一招他又不是没试过,行得通也行啊! “她要是不要,你就捞着她的手不放!”香芹把话说得气势汹汹,亮晶晶的眼眸里却净是暧/昧。 段勇源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马上就红了脸,腼腆起来,嘴上却凶,笑着说:“你现在咋跟洪诚一样不要脸嘞!” 香芹有些小得意,“你没听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 兄妹俩笑作一团。 这时候院子外头传来段秋荷响亮的童音,“勇子,收拾好了没有?” 段祥骑着三轮车载着段秋荷,穿着一条白色小洋裙的段秋荷抓着段祥得肩膀站在三轮车上,脑袋顶上的两个小揪揪扎着两朵粉红色的头花,小姑娘模样精致的很。 “马上!”段勇源冲院子门口应了一声,随后又对香芹说,“你都来嘞,要不然跟我们一块去吧!” “我就不去嘞,”说着,香芹往他手里的信封上睇了一眼,“钱你可要拿好,别叫丢嘞。跟你的钱装一块儿,祥子舅那边要是也备钱嘞,你把他的也装上,一块儿拿给刘玲,就说是咱们管着所有人的一份心。” 还是香芹想得周到,段勇源点头把她的话记在心上。(未完待续)R580 第307章 一份心 第308章 抓贼咯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08章 抓贼咯 冯兰花也不知道听见了啥风声,兴许是个后头听到了南院这儿的动静嘞,就蹬蹬蹬的赶在段二华的前头跑来嘞。 她一见香芹,整张脸都亮了,高兴是有的,感到更多的是稀奇。 见这两口子来,段勇源赶紧抬起屁股,把手里的信封丢到屁股底下压住。这东西要是让这俩狼子野心的人瞅见,那还能得了? “哟,都搁这儿嘞,你们今儿不去干活儿啊?”话落半晌见没人搭理自己,冯兰花目光落在段勇源身上打量起来,“哟,小伙子收拾的这么精神是要弄啥去嘞,莫不是去跟对象见面?” 段勇源对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跟你有啥关系!” 那关系可大嘞! 冯兰花惦记着段文名下的香源饭馆,一老留意着南院,但是段勇源他们往往都是早出晚归,她来好几回都见南院大门上着锁,今个儿清早听见南院有动静,一看快八点,她就约摸着不对劲儿了—— 以往这时候段勇源他们都往香源饭馆去嘞。 冯兰花就跟段二华一起跑来看情况了,这两口子心里想得美,同时也怕的慌,就怕段文那老家伙死了以后把家产都留给他大孙子嘞! 他们还不得防着段勇源点儿? 可别防着了段勇源,又冒出来个抢风头的! 冯兰花提防上了香芹,桃花眼里满是的警惕,心里想着这小妖精莫不是要搬回段家来了吧? 那可不行! 冯兰花唇角一勾,眼里闪过一抹讥笑,几不可闻的嗤之以鼻了一声后,翻着白眼说道:“我说香芹,洪家是不是容不下你嘞,你又跑到我们庄上来嘞。你得学学你母亲啊,能忍就忍,你看看你爹现在左手搂着你母亲,右手搂着你后娘,他这种野户子的男的都能坐享齐人之福,洪诚可比你爹有本事的多吧,跟前有多少女的,你都不该觉得过分吧!” 香芹的脸绿了绿,实在不爱听冯兰花说话,她却不怒反笑,笑着跟后头过来的段二华对了一眼,随即对冯兰花说:“二舅,你可听见我二妗子说啥嘞,她都觉得无所谓嘞,你哪天要是领个别的女的进门,她肯定不生气。” 冯兰花当场就不愿意嘞,马上翻脸,怒指着香芹,“我说你嘞!” 见她越生气,香芹就越高兴,眉开眼笑的挑眉说:“咋,就能你说别人,别人就不能说你啦?” 冯兰花瞪圆了眼,不甘心嘴上输给香芹,回头狠狠刮了一脸茫然的段二华一眼,满脸狰狞的狠声道:“他敢!” 她以为自己是老几啊,分家都分了多少年嘞,还能舔着脸上门管别家的事儿,还真够厚颜无耻的。 段二华不待见俩女的斗嘴,强迫自己眼不见心不烦,他现在一心想着别的事儿嘞,于是颠到段勇源跟前,笑的一脸和蔼,“勇子,现在馆子生意咋样,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冯兰花也竖起耳朵听。 “跟你有啥关系!” 段勇源还是那句话,明显不想跟段二华多说啥,他头也不抬,将鞋油打在鞋后跟上,拾起鞋刷蹭起来,他跟前这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看得段二华甭提多眼馋。 咕咚一声,段二华吞下口水,一本正经起来,完全不苟同段勇源的话,好像他错的多么离谱的样子,“咋没关系,那可是我爹的馆子!” 段勇源停下手里的动作,他终于回过味儿来,敢情他这个叔叔眼巴巴的觊觎着香源饭馆啊! 他头一撇,不拿正眼看段二华,只觉得段二华那一脸的郑重实在跟他本人的形象格格不入,“你也说了那是我爷的馆子,跟你有啥关系?” 段二华不假思索,“他死了以后,那馆子可不就是我的了吗!” 段勇源大大的嗤笑了一声,全然不顾段二华变得茫然的脸色,“我看你没睡醒,还是回去接着做你的美梦去吧,啊!” 他跟香芹还有段祥辛辛苦苦弄下来的馆子,啥时候说会变成段二华的私有财产了? 段二华这些话,段祥领着段秋荷搁南院门口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段秋荷一个小学生听了都觉得好笑,更别提旁人嘞。 “早都不是一家人嘞,还想跟我们说一家话,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勇气。”经过段二华的时候,段祥往他脚跟前吐了一口浓痰,“呸,我都快吐出来嘞!” 段秋荷抽了他一下,皱着脸嫌弃道:“你恶不恶心!”她可以说整个院子里的人,就她的脸离段祥吐的那口痰最近吗! 段二华和冯兰花都瞪着眼,面上都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其实他们心里都虚着呢。 段文从外面买了早点回来,左右手里都拎了大大小小的袋子,有包子油条,还有豆腐脑胡辣汤。 清早起来没有做饭,他怕段勇源到刘家村去后赶不及吃饭,就出去买了一些,让小伙子垫垫肚子再忙活。 见周师傅来,段文庆幸自己买的多,他那口不要紧,反正他不用去刘家村,大不了停会儿他出去吃点儿。 段文把各类早点分装进碗里,招呼周师傅先吃,给香芹拿了一个肉包,还喊了院子里头仍在擦皮鞋的段勇源,“勇子,赶紧过来吃些,别耽误时间嘞,也不看看现在几点嘞,祥子跟秋荷都等着嘞。” 禁不住美食的诱/惑,搁家里吃过的段祥和段秋荷兄妹俩还是跑到堂屋里去,一人抓了一个包子。 “诶,来嘞!”段勇源下意识的应道,一时忘了屁股底下还压着东西嘞,将一抬起屁股还没完全站起来,屁股底下的信封就漏掉在了地上。 冯兰花眼尖,一看信封鼓起来的形状,就知道里头装的是啥东西。 她眼睛一亮,跟猛虎一样扑过去,弯腰一把将信封拾在手里,连忙抱在怀里,生怕谁跟她抢,一摸信封的厚度,她心里雀跃不已。 见状,段勇源沉下了脸,凝声说道:“拿过来,那是我的。” 冯兰花够厚颜无耻,翻着眼睛不认账,“你说你的就是你的,这上头写你的名儿啦,你叫它一声,看看它答不答应!” 段勇源懒得跟她玩这种幼稚的游戏,面上一片阴冷,今后是不能再跟这种叔叔婶婶来往嘞。 段二华还没反应过来,抻着脖子往冯兰花怀里瞅,“啥东西?” 冯兰花的一双眼睛直往南院门口瞅,准备好了随时揣着东西跑路。 段勇源却抢先一步挡在她跟前,把南院的大门关得严严实实。 嗅出院子里的不对劲儿,段文抄着筷子出来,茫然问:“咋回事儿?” 段勇源指着缩头缩脑,恨不得将两手都藏进怀里的冯兰花,冷冷的告状,“香芹给刘玲准备的钱,她捡着不给嘞。” “是我捡的!”冯兰花理直气壮,把东西护得紧紧实实。 段勇源气不打一处来,恼怒道:“搁我们家地上的东西,你随手一拿,还真好意思说你是捡的!我说你是偷的!你今个儿要是不把东西给我拿出来,我还要报警抓你嘞!” 段二华怕了,心想着也没多少钱,为了一点儿钱就把事情闹大了实在不值当。于是他劝着冯兰花,“把东西给人家吧。” 冯兰花死活不愿意,反而把东西揣得更紧了,拧着脸一副谁都无法拿她咋办的样子。 对这种人,好说歹说有用吗? 段文清楚这一点,当即二话不说,抄起手边的凳子,对准冯兰花的脸拍了下去。 冯兰花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迅速的覆盖过来,她下意识的一躲,下一秒侧颈部就尝到了蚀骨的剧痛。 她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意识,身子失去了重心,力气也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整个人摇摇晃晃,双手从怀里脱出,这才露出信封。 见势不妙,段二华也不敢上去帮忙,吓得连连后退,恨不得把拔腿就逃。 就在这时,段勇源本要采取行动,把冯兰花手上的信封抢回来,然而听见段文嘴里的吆喝,立马就止住了脚。 “抓贼嘞——抓小偷嘞——有小偷——抓小偷嘞——” 段文手舞足蹈的连连吆喝,雄厚响亮的声音传遍了左邻右舍,不大一会儿就听见紧闭的南院大门外响起过路人的声音,“段大爷,咋回事儿?” 段文大声回道:“我们家遭小偷嘞,偷了我们家的钱,被我们抓了个现形,还不说把钱还给我们!” 院子外头,一人怒不可遏的声音传来,“哪来的小偷,娘了个逼,竟敢偷到咱们庄上!” 好多人都知道,南院经常没人,段勇源一家早早出去干活儿,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把小偷招了进来,这时候谁也没想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庄上好多人跟段勇源一家关系都可好,那些人进城找地方歇脚都会去香源饭馆,段勇源就会大方的管他们一顿饭。 这时候,不少人抄了家伙赶到段勇源家里门上,有人拿了锄头,有人拿了铁锹,还有人把家里灶房的锅铲也拿了出来,各个都来帮着南院抓贼。R1152 第308章 抓贼咯 第309章 有啥资格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09章 有啥资格 不得不说,段文这一招实在是太机智了! 冯兰花今个儿甭想带着钱踏出南院一步! 段勇源打开南院的大门,把门口几个来帮着抓贼的邻居迎了进来。 大家伙儿一看清贼的模样,都觉得哭笑不得,不过想想段文跟段二华和冯兰花俩口子的关系,谁都笑不出来,而且谁都认为这两口子会做出贼的行当。 只怕这事儿传出去后,今后谁还敢让这俩人往自己家的门上去,这小两口搁段家庄难有容身之地。 同庄的一个老人与段文是同辈,太能理解不被小辈孝敬与尊重的心情,不仅仅是窝火,也有深深地无奈感,还有其他的复杂心绪。他叹了一声,好声好气得对无所遁形的冯兰花说:“兰花,赶紧把钱给你爹放下。” 打冯兰花进门,就没有伺候过公公婆婆,还三天两头的给他们使脸色,那几年他们的家用还是段二华跟窦氏二老贴的,而段二华俩口子没搁他们身上花过一分钱! 段文扪心自问,没跟段二华分家之前,从来没有亏待过他,然而这小子啥时候把他当过亲爹?哼哼,只怕也只有想着家产的时候,段二华才想起来段文是他亲爹。 有子如此,多让人寒心吧! 这冯兰花更是可气,一不要脸二不要皮的,愈发的得寸进尺,不管是不是她的东西,只要到她手里,再想让她拿出来,那可比登天还难! 冯兰花完全不长记性,被段文一板凳敲蒙之后回过神来,死抓着信封护在怀里,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嘴硬得很,“这不是我偷的,是我搁地上捡的!” 来帮忙的有,来看热闹的也有,一看场面不可收拾,段勇源禁不住在心里懊恼自责自己的粗心大意,咋就把钱弄掉在地上,让冯兰花伸手抢了去,同时也庆幸,好在是没有掉出家门—— 这要是让冯兰花搁南院门外面把钱捡着,那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段文怒极反笑,背手而立,全身紧绷,像是在压抑着啥,“搁人家家院子里捡的钱就是你的,有本事你再去捡个试试,我就说是你偷的!看看,死抱着不放!也不知道东西到底是谁的!” 冯兰花蛮不讲理得撇着嘴,对段文的话无动于衷。 人群中,一个妇人看不下去,义愤填膺的尖声道:“不要脸不要皮的东西,二华,这种娘们儿你还敢要?” 此话一出,马上就有男人附和,“我媳妇儿要是这样的,老子早把他休嘞!” 又有一个村妇道:“嫁过来多少年嘞,连个蛋都没下出来,抠得连碗饭都不给老人端!” 她跟前有个较为年长的中年妇女马上惊呼道:“亏得她没下出个蛋来,她要真是下个蛋出来,还得让公公婆婆给她花钱养着嘞!”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道冯兰花的不是,而当事人脸皮的厚度堪比城墙,根本就是雷打不动,心安理得的护着“捡来”的钱。倒是段二华的脸越来越挂不住,脸色红一阵青一阵,勾着头,一双眼睛搁地上逡巡,似乎在找能让他容身的地缝。 他要是个硬气的男人,早就动手把冯兰花收拾一顿嘞,偏偏要杵在这儿跟冯兰花一块儿丢人现眼,也真够窝囊的! “瞅瞅她一副认钱不认人的死样子,都这个份上嘞,还不把东西放下嘞!” 许是受够了庄上人的议论,段二华处在爆发的临界点,整张脸憋的紫红,他抬脚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冯兰花的大腿,压着声音怒喝,“还不赶紧把钱放下!” 冯兰花脖子一扬,一副“你奈我何”之色,比谁都犟,“我就不放!” 段二华瞪圆了眼,猛的一跺脚,气势汹汹的架势怪吓唬人,咬着牙威胁道:“想挨打嘞是吧!” 冯兰花眼里闪过一丝惧色,很快稳住了有那么一丝丝动摇的心神。 她把脸凑过去,嚣张得不可一世,好像料定了段二华不敢对她动手一样,“你打呀,你打呀——” 话说冯兰花真是犯蠢,已经让家里的男人的脸丢到太平洋去嘞,还傻乎乎的去挑战他的极限,那真是找打! 段二华暴跳如雷,粗声粗气的狠声说:“想要钱是吧,来来,我给你!” 说着,他抬起手张开五指,一巴掌呼到冯兰花脸上,势如雷霆,眼瞅着冯兰花经不住打往一边歪去,他眼疾手快的用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膀子稳住她的身子,紧接着又连呼理儿ji巴掌,每一巴掌重重落在冯兰花脸上的时候,他都会计数,“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段二华的巴掌下,冯兰花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变形。 见状,周围知道冯兰花无可救药的人,都是幸灾乐祸大快人心,不过还是有几个心软的人见冯兰花被施暴,不由得对她产生了同情心。 冯兰花不容许自己搁段二华的手底下受半点儿委屈,这个窝囊的男人从来没让她过上好日子,他凭啥对她动手,有啥资格对她动手? 被打蒙的冯兰花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立时就哇哇乱叫,顾不得护着手里的信封,张牙舞爪的就要撕段二华的脸。这个窝囊的男人,倒是出去给她挣钱回来啊!打媳妇儿就能显出他的本事啦!? 这两口子扭打起来,信封“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那沉甸甸的声音落到人心上,不由得让人心神为之动摇了一下—— 那信封里装了可有不少钱吧! 难怪冯兰花舍不得撒手嘞! 段勇源上前把信封捡起来,并拍打掉上头的灰尘,哪怕是完璧归赵,他的脸色依旧不好,心情更是不美丽,皱着眉不耐烦的对打做一团的两口子喝道:“你俩到外面打去!” 段二华扇冯兰花耳刮子的时候可威风,当他看见那么厚的信封掉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愣住了,才给了冯兰花占上风的机会。 那信封里,得有多少钱啊!这死女人真是蠢,捡着钱的当时就拔腿跑掉,哪儿还会有这么多事儿! 这么想到段二华也是个蠢啊,就算冯兰花携款跑掉,别人就没招儿啦?要是段二华真这么以为,那他也把旁人想的太蠢啦! 段二华牛劲儿一上来,一拳砸得冯兰花半天醒不过神儿来。 冯兰花捂着肿痛的脸,坐在地上弱声哭起来。 到手的钱就这么没了,还架不住她男的一顿打,冯兰花没了脾气倒是有不少情绪,自怜自哀,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了一眼段勇源手上厚实的信封,段二华心思蠢蠢欲动,硬着头皮走到段文跟前,笑得特别讨好,低声下气的说:“爹,要不你就给她点儿?” 听他那口气,好像要人给他家哭闹的小孩儿一块儿糖似的,段文顿时就觉得哭笑不得,瞅瞅坐在地上的冯兰花多大的人了,真好意思让人拿东西去安慰她! 儿女不孝顺,留在身边除了给自己找气还有啥用?段文能够跟段秋萍断绝关系,就能对段二华大义灭亲。这一对儿女都是讨债鬼,把他们扫地出门,段文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惜。 段文逼近段二华一步,目不转睛的瞪着他的脸,一双老眼里没有一丁点儿和煦的暖意,对这段二华劈头盖脸就是质问,“你有啥资格跟我说这种话?你有啥脸伸手管我要钱?这会儿想起了我是你爹嘞?你觉得我会给你一分钱吗?” 段二华还想讨好,然而笑容变得很难看,周围那么多双眼睛都像一把把火炬一样,将他烘烤得口干舌燥,整张脸都在发烫。 “爹,你老搁外面发财嘞,不能把家里的小的都忘了吧?” 段文哼笑了一声,丝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照你说的这意思,我们老的出去打工赚钱,是专门为了养你们这些小的,不是你们小得出去赚钱养我们老的?哈哈——你这话说的真有意思,”段文笑出了眼泪,却不见周围有人有一点儿发笑的迹象,他抬手抹了抹湿润的眼角,随后又把布满老茧枯槁的手背到身后,“二华啊二华,咱们分家多长时间啦,我好像不欠你的吧,哪怕是没分家的时候,你也没往我手里塞过钱吧,倒是你从小到到吃我的住我的喝我,我也没管你要一分钱吧,”渐渐的,段文脸上布满了怒容,“我问你,你欠我的这么多,你准备啥时候还啊?” 段二华脸上挂不住,表现的对段文的话很不以为然,“爹,你要是这么说,那就不对了,分了家也是一个姓,你还是我爹呀!” “噢,”段文又听明白了一句话,“你那意思就是说,活该我是你爹就该把你养到老是吧?孝敬父母的道理连三岁小孩儿都懂,你都三十多了吧,你孝敬过谁?你知不知道分家的意思,你要是不懂,我今儿个就跟你说明白,”段文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冲他摆摆手,“就是说,你这儿子,我不稀罕要了,你愿意当谁叫的儿子你就往谁家去,你愿意孝敬时就到谁跟前孝敬去。这么些年,我就当是养了一头没良心的畜生。”R1152 第309章 有啥资格 第310章 吓傻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10章 吓傻 恶毒的话伤人伤己,何况段二华是他的一条至亲血脉,段文心里怎么会不隐隐作痛?段二华和冯兰花两口子没人性,不代表他老人家的心肠也是石头做。但是对付大不敬大不孝的他们,段文不得不狠下心来。 有时候段文自己也想不通,到底上辈子是造了啥孽,让他这辈子得到报应,膝下不得儿女孝敬。这辈子他得好好积福,为他下辈子铺路…… 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有段勇源这么个好孙子和香芹这个外孙女。 段二华的脸色涨红,心里很明白段文的那一番话落实到他不孝敬的名声,今后他在段家庄,这也难以抬起头来做人。 想到以后的日子难熬,他撑不住气要为自己辩驳几句,“爹,你说这些话有意思吗,打我的脸可就是等于打你的脸,丢我的人就不是丢你的人了吗?我一穷二白的,每天吃糠喝稀,我拿啥孝敬你?” 说到最后,段二华理直气壮的悲愤起来,好似自己蒙了多么大的冤屈。 段文怒不可遏,可还是强迫自己压制住快要从胸腔喷薄而出的滔天怒气,心知用暴力是解决觉不了一切问题的,“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句话并不是搁在谁身上都管用。今天,就算他要把事情做绝,他的手段也对要让一旁的父老乡亲们心服口服。 他指了一下段勇源,又看了一眼香芹,瞪着眼对段二华说:“勇子跟香芹都比你小的多吧,他们都知道出去干活养家糊口,你这么大一个人还好意思搁我跟前哭穷——”说到此处,他高亢的声音戛然而止,深深的无奈和无法磨灭的悲痛将他挫败到无力,使他看上去一瞬间仿佛又苍老了十岁。 只见他背过身子,抬手对脸色难看的段二华轻摆了一下手,轻轻的一下像是被风拂动的烛火,就连他的声音也变得明灭不已,“我不想跟你多说,反正早就分家嘞,以后各过各的。” 段二华自然不甘心被段勇源和香芹两个小辈比起来,当即放开声音嚷嚷起来,“你以为我不想做生意赚钱啊,”他抖着手指着香芹,一双喷火的眼睛扫过段文落到香芹身上,“你问问这闺女眼里有没有我这个舅,十字路口的那个小房子——我低声下气的求她给我,她都不愿意,不说帮帮我这个舅,我要是有地方,我做个啥生意不行!” 他竟然翻出老账,还把自己说的多能耐,浑然没有意识到他那话根本就是漏洞百出。 段二华还没来得及从香芹身上收回视线,便清楚的看见她脸上丝毫不加掩饰的冷笑。 “我帮你?我凭啥帮你!?”香芹嗤笑一声,“我跟我娘走投无路来投靠我姥爷的时候,我可没见过你这个舅帮过我啥!你不只是没有帮过我们,还变着法的笑话们,生怕我姥爷搁我们身上花钱,还想着把我卖给一个养猪的!这可是我的亲舅干出来的事儿!” 日子过的不容易的时候,段二华和冯兰花看香芹还不如地里蹦的一只蚂蚱,见不得她混出半点儿头,却还想着从她身上抠油水下来。 段祥最瞧不起段二华这样的窝囊废,捡着他的话把说:“天底下这么大的地方,你说没地方做生意?还净想占别人的便宜!我们没有在外面做生意之前,我跟我爹搁家做豆芽,香芹跟勇子他们搁这院儿做豆腐,这是全庄人都知道的事儿吧,你有没有看见我们找不到地方做生意的时候跑到你家去?没地方做生意,两口子占了那么大的一个房子,好意思说没地方做生意!” 段二华张口结舌,被堵得无话可说,不孝子的身上又多加了一个难听的名词,就是“窝囊废”。自以为有理得多说一句,他以为是给自己争口气,最后证明他不过是在自取其辱罢了。 段二华满脸的不自在,压根儿不敢去看别人眼睛里含有的深意,偏偏这时候他不知悔改不知认错,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的维持自己那么一丝薄弱的自尊,“我一个人说不过你们那么多张嘴!” 段文就问:“你能说的过谁?” 早就说过分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段文就不信赶不走段二华和冯兰花这两只苍蝇,他还要拍得他们知道痛! 当即,段文大手一挥,气概夺人,给段二华下了一道通牒,“你要是不让人安生过日子,就给老子滚,那边的房子你们也不想住!” 一听老家伙说不让他们住房子,冯兰花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生的狼狈,瞪着猩红的双眼,歇斯底里的冲段文嘶喊:“你凭啥不让我们住那边的房子!老不死的东西,你咋不去死哦!” 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了,冯兰花觉得也不用再顾忌啥,哪怕是不要脸不要皮,只要段文进了棺材,那他们就能理所应当的占据这个老家伙的一切! 以为段文不知道她的心思吗?打冯兰花进到段家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这个良心被狗吃了的女人每日每夜的盼着他死嘞! 所以听她口不择言,段文并不是那么生气,还故意摆出一副“原来你不知道”的惊奇模样,“对不起啊,我还没死咧。那房子那地都是我名下的财产,别说就算我死了,你们也拿不走去,就是我现在活着,也有权利不让你们住那房子。分家是分家,二华还跟我搁一个户口本底下嘞,我哪天有事心情不好,带着户口本去派出所把二华的名字从我的户口本上销掉,你们可就真正不算我段家的人嘞,你现在还觉得你有资格继续搁那个房子里住下去吗?” 饶是冯兰花鼻青脸肿,还是能看得出她被吓白的脸色,因为她心里清楚段文这话里面不掺一丝假,她跟段二华住的那个房子的房产证上户主的确是段文的名字,别说他随时都有权利把他名下的财产要回去,更有甚者,一旦段二华变得不再是他段家的人,那她跟着段二华无处可归,只能喝西北风去! 段文说的出就做得到! 冯兰花真正知道怕了,段二华也被吓得噤若寒蝉。 现在知道谁是大爷了,只怕他们心里还有一丝丝后悔曾经没有好好伺候过段家的老爷子。他们到的是从来没有想过段文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对东西的归属唯一上心的地方就是,只要段文这个老家伙一死,他名下所有到财产都会顺理成章的让他唯一的儿子段二华继承。 那万一段二华要不是他儿子呢? 这两口子自然会算清楚这笔账。 看着他们变换不定的脸色,段文心里着实痛快。“再不老实,再说一句难听的话让我听见,你们就试试!” 段二华和冯兰花哪里还敢,这会儿更是没有了方才的气焰,俩人都恨不得飞出这院子,躲到家里去。 这下可好,看他们以后还敢上门来无理的要东西不,只怕就算是白给他们的东西,他们也不敢伸手要! 看时间再耽搁不得,段勇源也没吃啥东西——反正也没有一点儿食欲,赶紧招呼段祥,“走走,时候不早嘞!” 再没人理会段二华和冯兰花,俩人像是被孤立了一样,眼睁睁看着段祥领着段秋荷扎进门口的人堆里。 随后,段勇源换上皮鞋,收拾了一些东西慌慌张张的从堂屋里跑出来,忽然发现怠慢了周师傅,忙又折回去拉上周师傅一块儿。 薛丹凤不放心的追出来,盯着段勇源手里的紫色布袋,千叮咛万嘱咐,“把东西装好,可别叫丢嘞!” 就到门口这几步路,段勇源就跟庄上的人说了不说话,好多人都好奇他打扮这么精神是要走哪儿去,也有几个心思诡谲的开他玩笑说是去相亲的。 一路上说说笑笑,一行人就被簇拥着到了村口,上了马路后,段勇源他们才跟庄上的人挥手告别。 段祥骑着三轮车,载着段勇源、周师傅和段秋荷三人。段秋荷搁车里的小板凳上坐着,段勇源和周师傅坐两边。 段勇源臭美的很,唯恐三轮车把他裤子弄脏,就将紫色布袋垫到屁股底下,这样一来,布袋里的东西也不容易丢。 香芹和段文不紧不慢的跟在三轮车后头。 发生了段二华两口子那样的事情,段文心情多少有些沉重,背着手走着的时候,神情看不出有多大高兴,将才也没被旁人的说笑声感染。 他忽然若有所思道:“香芹,你给刘玲兄弟拿了多少钱?” “八百。”香芹如实相告。 加上周师傅的两百,那信封里一共装了一千块钱。那信封看上去鼓鼓囊囊,其实里头装的有五十的,也有十块的,都是大零钱,没有小零钱。 原来段文这会儿介意的不是段二华两口子的事情,他仔细在心里一算,一大家子竟往外掏了差不多有一千五百块钱! 一千五啊,想想就肉疼的紧。 “会不会太多嘞?”段文脸上闪过别扭,大概是不想让香芹觉得他太小气。 香芹笑了一下,倒是会说话,“不管多少,都是咱们的一份心。” 段文心里不舍,那可是一千五,不是一百五。 他,薛丹凤,和段祥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也远没有那么多。 “百十来块钱也就算嘞,一千多块钱,也不知道刘玲敢不敢收。”段文这话说的确实有点儿违心了,其实他是舍不得那些钱。 香芹哪里不知道,于是耐心说服段文,“姥爷,刘玲又不是别家的人,那可是你将来的孙媳妇儿——” 段文抿着嘴,眼角出现细纹,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意,抬眼看了搁三轮车上笑得忒没形象的段勇源,眼里暖和起来,“八字还没一撇嘞!” “咋没有!这不就有了么!”香芹鬼笑了一下,见段文一脸茫然,忙解释,“让他们拿住了这些钱,他们还好意思不接受我勇子哥这个好的大小伙子?” 正所谓“拿人家的手短”! 段文终于意会过来,没想到活了一辈子,居然还没有一个半大的丫头看得通透,朗笑着伸手点着香芹,“原来你是想把这些钱当成聘礼送出去嘞!” 香芹不否认,她不会做没有回报的投资,“咱们出手大方,可不是为了显摆咱们多富裕,我就是想让刘玲她爹娘知道,刘玲要是嫁给我勇子哥,是不会受委屈的。就算钱到他们手里,他们最后不同意刘玲跟我勇子哥搁一块儿,你想想刘宇那么仁义的孩子,将来肯定有大出息,他发达以后,还能忘了咱们的恩情吗?” 段文点头,不知不觉被香芹说服了,心中释然,整个人豁然开朗,微微抬头一看,发现天空都比以往晴蓝了不少。 想想刘宇被清华录取,他一个人上京,离家那么远,怪叫人不放心的。 段祥故意放慢车速,让那一老一少赶上。 段文看见段勇源屁股下垫着的布袋子,老生常谈的提了一句,“东西看好,别叫丢嘞!” “放心吧,这么多双眼睛嘞!”段勇源无奈的笑说。 眼看过了涵洞就要到十字路口,段文赶紧趁着分道扬镳之前把肚子里的话交代出来,“去了之后给刘宇说,别一个人出去记不知道约束自己,别让他乱花钱,也别叫他跟人攀比,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跟大城市的人比不了,别人可以看不起你,你可不能看不起你自己,再说嘞,只要你有本事,谁敢看不起你……” 见他一张口大有没完没了的架势,段勇源哭笑不得,“爷,要不然你跟我们一块儿去吧。” 段文老脸一红,闭上嘴,低着头摆摆手。 段祥开口,“刘宇又不是不懂事儿的人,再说了,这些话也轮不到咱们对他说,等你们是一家人的时候,你再操心他的事儿吧!” 长心眼儿的人咋听不出他这是话里有话,段勇源脸上臊红,尽管他跟刘玲的关系不再是秘密,也经不住段祥这样隐晦的一说。 到了十字路口,段文没停留多久,他怕段二华和冯兰花那俩货还搁南院没走,就赶紧回去了。 香芹跟段勇源他们分开以后,往刘硕的诊所去了一趟,就走回洪家酒店了。R1152 第310章 吓傻 第311章 租约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11章 租约 酒店装修的进度很快,几乎可以看到每个店面的雏形,最小的店面就好像一个单间,四四方方一目了然,处在外头的边角地带。最大的店面正对着酒店大门,几乎占据了半个大厅。 眼看装修越来越有模有样,洪福的心思也一天比一天蠢动的厉害。 先前香芹把转型的主意说出来的时候,他还不太肯定这条路子能不能走,所以在洪诚准备请人装修的时候,刻意让他留个半囫囵的大厅,也好保持住洪家酒店原本的风格。 可是现在,他改变了初衷,不同于当初略显悲观的想法,却是从这里头发现了越来越多的商机。 这些店面要是装修起来,哪怕就是一处也租不出去,他也可以另谋出路,自己把地方利用起来做生意。 这些店面是不可能租不出去的,因为店面还没装修完,就已经有好多人人上门来问了,甚至还有几个人明确表示了年租的意愿。一想到要把店面租出去,洪福心里竟还有些舍不得嘞…… 六月天儿热,体谅干活的人辛苦,洪福买了一次性的塑料杯,烧了茶冰镇上,让他们自己倒着喝。 今儿又有个人上门来问店面的事儿,经介绍,洪福知道那人姓孙名兆兴。他对孙兆兴眼生的很,倒还算认识他屁股后头跟着的大姑娘孙菲菲。 孙菲菲一来就问洪诚的下落,洪福没想过告诉她实话,就敷衍着说洪诚出门办事去了。 他火眼金睛心如明镜,一看孙菲菲提起洪诚时那亮晶晶的眼神,就知道她揣的是啥心思。以前他为他儿子命犯桃花而得意。不过自打洪诚有了香芹以后,洪福对其他闺女就看不上眼放不到心里去了。 孙家的川菜馆现如今名声在外,生意红火的紧,孙兆兴的心思可不止于此,毕竟那馆子是他爹娘的,虽说早晚也会是他的,可他还是想做个其他的小生意。多一门财路多一份丰收。他多打拼几年。就可以给他闺女丫丫多准备一份嫁妆。 那天他听搁他家菜馆吃饭的几个人说洪家正在招商,打听之下知道洪家离川菜馆不远,他就动了心思。 前几天孙兆兴悄悄地来过几次。在洪家酒店附近盘桓不去,偷偷的打量这里正在装修的铺子,今天是他第一次正式踏入洪家酒店。他妹妹孙菲菲一听说他要来这里,便紧跟了过来。 洪福和孙兆兴一拍即合。俩人在生意的事情上都有独到的见解,交流了一番。越说越投机,甚至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过说到正经事上,洪福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孙兆兴这小子挺会跟人套近乎的。他也不怕对方真的别有用心。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酒店里头正在装修,敲敲打打的声音让人心烦,因为有些地方需要重新砌墙。里头的地上还堆了些水泥等材料,总之环境不好。洪福没敢在酒店里头招待孙兆兴。就在外头的阴凉地摆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两人围着桌子而坐闲话家常。 孙菲菲不住地左右张望,似乎在车水马龙中寻找着谁的影子,眼里闪过一次又一次的期盼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瞧她这样望眼欲穿的神情,洪福真庆幸自己没有告诉她有关洪诚的去向,要是让孙菲菲知道了洪诚在东原岭,只怕她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似乎是看出了洪福有些心不在焉,孙兆兴说话的时候刻意提高了一下声音,“老大哥,刚才我听你的意思,这些店面要是打出来,你是要留着自己用?”不等洪福回答,他又笑道,“老大哥可真会做生意,用这些店面随便做哪个生意,一年下来也能赚万把块钱!” 不难听出孙兆兴这话里的羡慕,洪福没有一丝得意,虽然很想一笑置之,却又不愿怠慢了这个有干劲儿的年轻人。 “想是那么想,我可没那精力。”洪福这可不是谦虚,无奈的口气透着不得不服老的意思。 舒舒服服地坐着收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洪福自然乐意为之。 孙兆兴要是有那资本,也不用每天起早贪黑累死累活。谁都想过舒坦的日子,羡慕洪福的同时,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当老板的决心,于是就忍不住问:“老大哥,你这铺子年租多少?” 洪福心头一跳,想着孙兆兴这年轻人终于耐不住性子说到了正点儿上,幸亏他早有心理准备,却是反问道:“你们家那个川菜馆,一年下来要交多少租钱?” 孙兆兴脸上没有一丝犹豫之色,反而多多少少露出了一些苦涩。他苦笑着摇摇头,大有诉苦的意思,“老大哥你也不知道,我们一家才迁过来没多久,我们以前在老家做的也是餐饮生意,手里攒了点小钱,光我们现在那个店的装修,就花了不少钱!跟人家签了一年的租约,感觉被人家讹了,水电费都是我们自己交,加上租金一年下来保守估计都有5000块钱!” 洪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大眼睛惊讶道:“那么多!?” 孙兆兴苦哈哈的点点头。 惊讶归惊讶,洪福并没有对孙兆兴动恻隐之心,他知道川菜馆的生意很好,一年下来能有不少收入。再说了,那川菜馆里头都是他们孙家自己人,可节省了不少开支。 正当洪福在心里盘算着,孙兆兴冷不丁的问:“老大哥,你那最小的铺子年做多少?” 洪福能看懂孙兆兴眼里的那一丝希冀,可他实在不好明确的回答他这个问题,只能含糊其辞,“这个我们还没定下来呢,那铺子小的很,还不知道能顶啥用,我就想着,如果真的有人愿意租,我就想着那个小铺子年租能有个1500块钱左右就差不多了。” 孙兆兴微微蹙起了眉头,心里没底的慌。 现在搁外面租一个铺子,年租1500块,确实不算多,平均每个月100多一些。但是每个月要把这些月租挣回来那也不容易,关键还是要看做啥生意。 那么小的铺子,做餐饮肯定是不行的…… 孙兆兴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尴尬之色,他对洪福讨好的笑笑,很难为情的请求:“老大哥,你家的那个小店铺能不能先给我留着?” 洪福故意露出一副很意外的样子,“哦?你用那个小店铺弄啥?” “我想做个小生意,开个小卖部啥的……” 孙兆兴的话音未落,就见洪福摆了摆手。 在他这儿开小卖部能赚钱才有鬼呢! 当然,这话洪福没有明白的跟他说。 “小卖部你就别想嘞,”洪福指了一下酒店大门的正门方向,“看见那个大厅了没有?”也不知道他想起多少,忽然失笑连连,“说起来也可笑,我这些店铺还没有装修起来,那天来了个人,没看上我装修的地方,就瞅准了我留下的那个大厅,他要在我的那个大厅里头弄个超市,租约都已经签好了,定金他也付了。他那个超市要是弄起来,你觉得你那个小卖部还能挣得了钱?” 孙兆兴略有些不敢置信,刚才闲聊的时候,没听洪福提过半句有关超市的话。他心里好奇得紧,却没有好意思向洪福开口问人家付了多少定金的事,毕竟这些都算是商业机密了。他坚持不跨雷池半步,也算是个好小子。 洪福说这些话,倒不是为了拒绝孙兆兴,相反他是为孙兆兴考虑。 喝了一口茶,洪福抿了一下嘴,“既然你跟我开口了,我就先把那个小的给你留下来。” 孙兆兴脸上高兴心里却没底,他暂时还没有想到要利用那个小店铺来做什么生意。这个得慢慢琢磨。 听孙兆兴说了几句道谢的话,洪福觉得这小子还算老实,就好心给他建议,“看你愿意做啥生意嘞,那铺子小的很,我要是有手艺,就弄个小吃店,买些炸散子啥的。” 孙兆兴大概是没听到心里去,面上却挂着心不在焉的笑容,相知他一个地地道道四川人,开店卖河南人的特产,总给人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不过他转念一想,洪福的话也是很值得推敲的,就算他卖不了炸馓子,起码可以举一反三,开店左右不过就是卖东西。 脑袋里主意多了,心里也就豁然开朗了,孙兆兴拍着大腿道:“其实卖个水果啥的也可以啊!” 洪福颔首,“咱们这儿当地的水果肯定不行,你要是想赚钱,那些水果就必须得从外面进。好比现在天热,外头有不少卖西瓜的,那些西瓜都是往北去的那些村子里人种的,一点儿都不甜。前天我买回来一个还是白瓤的,要说西瓜啊,还是大西北那边产的好吃。” 孙兆兴听着连连皱眉,毕竟年轻,虽然很想赚大钱做生意,但心里难免有些得过且过的想法。“跑那么远进水果,那水果到咱们这可不就坏啦?” “坏不了,现在运输发达的很,只要你有路子肯花钱,不怕好东西进不来。”(未完待续)R466 第311章 租约 第312章 殷勤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12章 殷勤 出来买吃的人,大都不会亏了自己的嘴。孙兆兴不是不觉得洪福的话没道理,只是他不得不计较成本。真是要在那个小铺子里面做水果生意,一年下来能赚几个钱?只怕租金交了,剩下的还不够他一家的吃喝开销嘞。 再说了,就算要做水果生意,与其去找个铺子,还不如随便找个人多的地方摆个地摊,都不用交租钱。 心里的算盘拨响了一遍,孙兆兴越发觉得小铺子里做水果生意不靠谱,却不知道洪福就是这么打算的。 这几天来问店铺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人打那个小铺子的主意,洪福就想着,如果那个小铺子最后真的没有人要,他就留着自己利用起来做水果生意,只要把好东西进来,就不怕卖不出去。要不是见孙兆兴这人还算实诚,他才不会把主意分享出来。 俩人心思各异,就在这时候,孙菲菲突然咋呼了一声,“回来啦!” 洪福面露惊色,连孙兆兴也异样的瞥着一惊一乍的孙菲菲,好像她脱离正常了一样。 孙菲菲兴高采烈,整张小脸儿涂了成色艳丽的胭脂一样,红润的发亮。她一双迷人的漂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瞧。 洪家酒店大门口的边上,一辆保养的很好的桑塔纳缓缓停下,从车上下来两个年轻小伙子,一个如和煦的春风般俊逸,一个跟开阔的晴天一样俊朗,不一样的面孔却都但得起“俊俏”两个字,足能让少女的胸口小鹿乱撞。 让洪福骄傲的是,这两个让人忍不住驻足欣赏的年轻小伙子,其中一个就是他的儿子。另一个是他儿子的死党杜飞。 “杜飞来啦。”洪福笑着对杜飞点了一下头。 杜飞笑盈盈的走到他跟前,把原本托在手里的纸袋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伯,这是绿豆饼,香的很。” 洪福没有跟他客气,直接敞开纸袋,鼻子凑上去闻了闻。不仅闻到了绿豆的清爽。还有甜腻腻的清香。 香味四溢,就连不咋喜好吃辣的孙兆兴都有些馋嘴,“这饼在哪儿买的。这么香!” “东原岭那边。”尽管杜飞不认识孙兆兴,还是耐烦又礼貌的回答了他的话。随即他又道出了这绿豆饼的金贵,“这绿豆饼还是限量的,买的人多的很。一个人只能买五个,哪怕你愿意多花钱。老板也不愿意给你多卖一个。我跟洪诚排了好半天的队,一人买了五个。” 洪福一眼数过纸袋里的绿豆饼,里头只有五个绿豆饼,于是就问:“那五个嘞?” 杜飞抓抓头。不好意思的笑笑,难为情道:“那五个被我跟洪诚搁路上吃完嘞。” 洪福呵呵直笑,不着痕迹的将敞开口的纸袋重新拢上。当时就没有好意思拿出来尝一口,毕竟狼多肉少。五个绿豆饼这会儿跟在场的人分完,那家里其他人就没得吃了。 他还心想着,洪诚和杜飞还怪会做人的——吃了一份,留下的一份让杜飞送人情。 杜飞从纸袋里拿了一个绿豆饼出来,招呼了一声,就独自跑酒店里去了。他想让大娟也尝尝这绿豆饼的美味儿。 洪诚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一下那家伙快速消失的背影,回想着杜飞来这儿之前说的多正经,说是来看看他们家酒店装修的咋样,看他现在猴急的样子,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也不戳破,寻思着这懒货心里能有个惦记的姑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过一想到杜飞跟方雷做亲戚,他还是忍不住一阵一身恶寒。 干瞪眼瞅不见香芹的芳踪,洪诚扭脸问洪福,“香芹还没有回来?” 他就奇怪了,香芹出门的点儿比他还早一些,又不是出远门,咋这会儿还没有回来嘞? 洪福倒是不担心,香芹那么大一个人,还能走丢了不成? “她不是去刘家村了吗?”洪福起来的早,清晨的时候就碰见周师傅了,是周师傅告诉他说今个儿香源饭馆不做生意,香芹要带着他去刘家村。 洪诚皱起眉头,记得香芹是说过刘家村的事儿,可是他在她出门之前并没有听她说要去刘家村的话,难不成香芹临时改变主意啦? 就算她临时变卦,也会用段祥家的电话打过来提前知会一声吧。 “她没有说哦,”洪诚怕是香芹出了啥意外,一脸的挂心,“她不是说不去吗,今个儿起来她就跟我说,把周师傅送过去就回来。” 洪福摇头,“那我不知道,今儿我听周师傅说的。” 洪诚不放心,想着先去段家庄看看情况,不怕麻烦,反正开车也方便。 他跟洪福招呼了一声,“我去接她。” 说完,他转身就往车跟前去。孙菲菲从椅子上窜起来,蹦蹦跳跳的跟在洪诚屁股后面,如夜莺啼唱的声音欢快响起,“洪大哥,我跟你一块儿去!” 洪诚眉头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心知道香芹不待见孙菲菲,如果让他的小媳妇儿见他们搁一块儿,心里还不知道会咋想嘞。 他心里不愿意,面上却带着笑,“你不用跟着嘞,我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嘞。” 洪诚明显是在拒绝她,孙菲菲却故作不知,笑得特别灿烂,“没事儿啦,我又不忙。” 洪诚憋着一些话没有直白的说出来,不明白这孙烦烦到底是没心没肺,还是健忘的,她难道不记得自己跟香芹红过脸急过眼吗,就不怕到时俩人见了面闹尴尬? 他正搁心里嘀嘀咕咕,就见孙菲菲跟蝴蝶似的翩翩跳到副驾驶的车门口,这下让他更加郁闷了,待他接到了香芹,难不成让香芹搁后头看他跟别的女的并肩而坐? 这像啥? 孙菲菲不由分说,还真就打开车门钻进车里,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洪诚是经不起挑拨的人。哪怕孙菲菲是无心为之,见她这么独断独行不会看人脸色,心里窜起一股邪火。 他站在车头前,对车里头还在兴头上的孙菲菲比手划脚,不耐烦道:“我是去我亲戚家,我带着你去像啥样子,你赶紧下来!” 孙菲菲微微变了脸色。心里很是不情愿。依旧纠缠不清,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强笑问道:“你的啥亲戚?我认不认识?” 孙菲菲哪来的自信以为洪诚会耐着性子跟她解释? 就在洪诚快要发作的时候。他身后传来洪福的声音,转身就见洪福手指了个方向,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洪诚往北边的石桥那头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脸上一喜,好似方才的不快压根儿就没发生。 孙菲菲喜欢坐车里。那她就坐去,哪怕坐一下午,坐一整天,有本事她把车开走去! 这会儿孙菲菲长眼色了。慢吞吞的从车上下来,像是从臭烘烘的土厕里出来一样,整张脸都是黑臭黑臭的。明显对香芹不是很喜闻乐见。 等香芹快走近的时候,洪诚噔噔噔气势汹汹的跑过去。板着脸玩起了打劫的游戏,与香芹笑闹做一团,玩笑着往回来。 见了脸色奇臭的孙菲菲,香芹的心情也不是很美丽,于是故意对她视而不见。 孙菲菲似乎受不了香芹的不理不睬,显出一副比谁都有礼貌的好样子,“香芹,你回来啦!” 香芹很想在她跟前扮出高冷的样子,转念一想那样倒显得她太刻薄了,反而将孙菲菲衬出好德性来,她才不愿。 装装样子而已,她又不是不会。 香芹学着孙菲菲,脸上挂着笑,还比她多了一分友好的态度,“清早起来我就走亲戚去嘞,早知道你们要过来,路上我就买些吃的嘞。你快坐吧,别叫晒黑嘞。” 孙菲菲瞠目结舌,一时没反应过来,大概她是没想到香芹会那么自然的对她露出笑脸。 她想一句话就把香芹挑拨的失了方寸,那她也太小看香芹的忍耐力了,但是谁都有个极限,孙菲菲要是挑战这一点,那就等于是在挑衅香芹。 孙菲菲忽然觉得太阳真的有些毒,灼得她的脸烫得发疼,尤其是当她看到阳光下香芹那一头如成熟的麦穗一样的秀发,牙根顿时痒痒起来。 香芹的发色本就与众不同,别人兴许不知道,那发色不是她刻意养成的,而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孙菲菲心里恼恨,却没敢表现在面上,笑嘻嘻的又道:“以后咱们就是邻居嘞,我大哥说要租你们这边的一个门面做生意嘞。” 香芹略微一惊,望向洪诚。 洪诚云里雾里,同样茫然。 他也是将回来,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一回事。 没错过孙菲菲眼中的挑衅,香芹敛了笑容,心想着如果孙菲菲她大哥真的租下了一个门面,那孙菲菲岂不是天天都有机会来串门子? 想近水楼台? 她哪儿来的自信? 香芹后知后觉,并有意无意的戳她的痛处,“还有这回事啊,那感情好啊,你哥发达了以后肯定少不了你的嫁妆,你嫁人是不用愁嘞。” 真要是不用愁的话,孙菲菲也不至于到现在也嫁不出去。 孙菲菲的脸拉长,明显不愉快,忍不住翻白眼道:“我嫁不嫁人关你啥事!” 香芹一脸无辜,“我就是说说,生那么大气弄啥。” 孙菲菲气不打一处来,却不敢再跟香芹置气,否则真的显得她多没有肚量似的。 听她们说话,孙兆兴意识到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孙菲菲赶紧给嫁出去—— 在老家的时候,孙家有女初长成,孙菲菲模样不丑,性子开朗,挺有人缘。家里人拿捏着她这些优点,以为她找婆家事件轻松容易的事情,一度就没有上心。 孙菲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家里人开始着急了,给她介绍了不少对象,可身边的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她挑挑拣拣的说这个不行说那个她不愿意。就因为这。闹了不少丑闻出来。 还有几个挺“痴情”的男人争风吃醋,为她打的头破血流,还有一些人为了报复孙菲菲的花心,闹到门上来,让孙家没法做生意…… 比这更厉害的就是那些三姑六婆的嘴,把孙菲菲说的不堪入耳,搞得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孙菲菲的大名。连媒人都不敢要他们家的钱给孙菲菲说婆家。 除了这些外患。还有内忧—— 孙兆兴的媳妇儿柳氏跟孙菲菲合不来,柳氏最见不得像孙菲菲这样的小骚蹄子。孙兆兴跟柳氏为孙家添了个小公主,小孩儿自然得长辈的欢心。同样身为孙家小辈的孙菲菲不愿意嘞,每每看到家里人对小丫丫好,她就吊着个脸,好像谁欠了她几百万似的。搞得家里人都很不愉快。 孙家人在老家待不下去,逃难似的举家迁到了这边来。 要说孙兆兴对孙菲菲没有怨言。那是假的。他们一家背井离乡的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孙菲菲。 心里的怨念一活动起来,孙兆兴想把孙菲菲嫁出门的心思就越发的急切,这其中还有很多需要考虑的事情。于是就向洪福打听,“老大哥,你们家下了多少聘礼把你这儿子媳妇儿迎过来的?” 洪福笑眯眯道:“我这儿媳妇儿的身世可怜。她到我们家来,我们没下聘礼。她也没带嫁妆。” 孙兆兴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开口要问是咋回事,到嘴边的话有咽了下去,这毕竟是人家里的私事,他一个外人不好说道。他也看出洪福是不想在这话题上多说的意思。 可是孙兆兴忍不住又问:“那你这儿子媳妇是别人介绍的?” “哪呀,我儿子自己找的。”说着,洪诚朗笑了几声。 孙兆兴看得出来洪福对儿媳妇很满意,于是就顺着他的意思夸了一句,“那你儿子的眼光还不错啊。” 洪福笑着颔首,不敢得意,也不好谦虚。 这时候,香芹扬声问了句,“爸,中午吃啥?” “你看着弄吧。”家里有个勤快的媳妇儿,洪福倒是不操心吃喝这些事情,好不容易过上了饭来张口的日子,他已经很满足了。 洪家酒店一楼大改正装修,原来的厨房早就面目全非,已经搁里头做不成饭了。前几天香源饭馆还开张,香芹是喊洪福和洪诚到馆子里吃的,今个儿香源饭馆没开门,吃饭倒成了他们的问题。 “要不咱们出去吃吧。” 香芹这话一落,洪福还没来得及表态,孙兆兴蠢蠢欲动,像是要开口的样子,然而孙菲菲抢着献殷勤—— “去我们那儿吃吧!”孙菲菲眼里的世界只有洪诚一人存在,对其他人根本不屑一顾,笑盈盈的含羞道,“洪大哥,你有好一段时间都没去我们家的菜馆吃饭了吧。” 洪诚的眉头跳了一下,尽管习惯了女人对他暗送秋波,还是架不住孙菲菲眼睛里丝毫不加掩饰的情意。 孙兆兴本来是想请洪家的人去家里的川菜馆吃饭,一看孙菲菲这情态,反而不好意思张口了,尴尬的坐那儿,低头埋着发烫的脸。他太了解他的妹妹了,那就是柳氏嘴里的“小骚蹄子”,做的事儿她自己不脸红,旁人替她觉得丢人害臊。 她姿色是不错,但是离倾国倾城还差的远吧,到底是拿来的自信以为自己能攥着人家的心?她长着眼看不出人家心里身边有人啦? 就在孙菲菲提出邀请后,周围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中,扫一眼四周的人,渐渐的,她的笑脸也有些挂不住。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就她自顾自的唱独角戏,奈何其他人不捧场,那得是多尴尬的事儿。 洪诚对她置若罔闻,“香芹,爸,你俩想吃啥?” 洪福说:“天太热嘞,我不想吃辣的,吃些爽口的吧。” 孙菲菲没忍住,一激动又说:“我们家的凉菜也挺好吃的!” 她就没听出来洪福那意思就是不想去他们家吃饭。 不想让大家都难堪,香芹就说:“那就去吧,我想吃鸳鸯锅嘞。” 孙家的川菜馆里的鸳鸯锅分红汤和白汤,把整理好的食材往两种汤里一放,煮好后两种不同的口味,不管是辛辣的还是原汤得都可好吃。 孙菲菲一看孙兆兴吊着个脸,就没敢把高兴劲儿给表现出来。 一行人到了川菜馆,洪诚点了几道凉菜和一个鸳鸯锅,又要了三碗米饭。 香芹和洪福正说着炝生菜有多好吃,那边孙菲菲就把鸳鸯锅端了出来。 看不到锅上冒烟,其实锅里的汤滚烫的很。孙菲菲俩手上垫了隔热的抹布,才敢把锅端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到香芹他们坐的那张桌子跟前。 见香芹与洪福有说有笑,孙菲菲眼里闪过一丝不已察觉的阴冷寒光,紧接着,她手上的鸳鸯锅往香芹身上歪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疾手快的洪诚一把将香芹提起来往后退。 呼啦一下,半盆的红汤浇到地上,香芹跳着脚惨叫起来,尽管洪诚把她拉开,她脚背上还是淋到了热汤,顿时就觉得整只脚像是烧着了一样,火燎似的剧痛着。 香芹原本穿的就是凉鞋,现在整个脚背都是红的,而且很快起了一层泡,像是癞蛤蟆的皮肤一样又肿又鼓。(未完待续)R580 第312章 殷勤 第313章 不惧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13章 不惧 洪诚当时就恼火了,二话不说上去一脚把一脸无辜正要道歉的孙菲菲掼倒。孙菲菲没想到会是这样,手里半盆的汤没端稳,不小心倒在了自己腿上。 “啊啊啊——”孙菲菲一张嘴,爆发出一阵凄厉刺耳的尖叫声,一声比一声高亢。 她忙不迭丢掉手里的盆,赶紧用两块抹布往身上擦,热汤顺着她光滑洁白的腿往下滑,烫得她直跳脚。 一盆子的汤都撒到了地下,地面上还漂浮了一层红油,孙菲菲踩在上面,脚底打滑,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一歪,坐在地上。她又发出一阵杀猪似的嚎叫,地上的汤又把她的腿侧烫得一片红。 论烫伤的程度,孙菲菲比香芹严重的多。 孙菲菲自小腹以下,都有成片的烫伤,尽管她上身穿着衣裳看不出来,估计就小肚子那一片烫得最严重。 香芹就脚背上被热汤泼了一片,脚背上的皮都泡了起来,这会儿脚还肿起来。 看着香芹咬牙忍着痛,泪花从眼角冒出来,洪诚气的说不出话来。 洪福攥着拳头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震得桌子上搁着的茶杯哐啷一阵响。 周围的人早就被惊动的顾不得吃饭,瞠着一双双眼睛观望着这一出惨剧。 柳氏和孙兆兴上前来,俩人都亲眼目睹是洪诚将孙菲菲绊倒,没注意到先前那一幕。柳氏火爆脾气上来,脚下蹬了风火轮似的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横眉怒目得指着洪诚的鼻子大声吆喝:“你咋踹人嘞!” 不管她咋对孙菲菲抱有成见,那妮子毕竟是他们家里的一员,柳氏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任由外人欺负。 洪诚气不打一处来,来吃个饭还差点被人用开水当猪烫,真当他们皮糙肉厚不会受伤还是咋回事? 孙菲菲一身狼狈,坐在地上哭得多么可怜,洪诚可不会同情她半点儿。 他扶着香芹站定,眼瞅着香芹的脚背上的一层皮被烫熟,渐渐的恼红了双眼,扬起铁青的脸,愤恨道:“你问问她自己我为啥踹她!” 孙菲菲完全是自找的! 洪福看得最清楚,要不是洪诚及时将香芹扯开,孙菲菲端来的那一盆子滚烫的汤水就浇到了香芹身上! 他耐着性子,极力隐忍,愣是没有发脾气,却是抖着手指点着坐地上站不起来的孙菲菲,高亢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他此时此刻的愤怒,“她端的那一盆子汤,错一点就全浇到我们家香芹身上嘞!” 孙菲菲忍痛哭泣之余,还有装无辜的力气,扬起满是泪痕又显苍白的小脸,张大蓄满泪水的双眼,“我就是没端稳,我不是故意的……” 她不理直气壮,说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颤音,一副柔软的姿态,让人我见犹怜,以为她是真的被冤枉了,不由自主的就对她产生几分同情心。 洪福指着香芹原本坐过的位置,那椅子上还有带油的汤水,铁证如山下看孙菲菲还有啥可狡辩的。 “你们自己看看那椅子上,她要真是不小心,我也不说啥嘞!”洪福的手一转,从香芹坐过的位置上扫过,又指向他自己坐的位置,继续控诉孙菲菲的罪行,“我就坐这儿,又没有老眼昏花,距离这么近,看得能不清楚吗?还有我儿子,他要不是看见这闺女故意把盆子歪过来,能有那么大的动静吗?要不是我儿子把香芹扯开,那一盆子汤浇到香芹身上,那可是从头淋到脚啊,整个人还不烫熟啦!” 洪诚瞪着眼,恨不得再冲过去踹孙菲菲一脚,他很恨的道:“上一回她把麻辣烫端到我家门口,香芹搁那儿干活儿嘞,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说着说着就把碗口对着香芹的头,说我不吃就把碗里的东西倒掉。就算要倒,你也倒远点儿去啊,倒人身上是咋回事儿?” 洪家的人把话说到这份上,孙兆兴夫妇算是明白过来了,孙菲菲完全是自找的。别人不知道,跟孙菲菲朝夕相处的他们还不知道这闺女的毛病吗? 孙菲菲不管干啥,都不计后果,以为小事她自己能扛,大事上有人帮她撑腰,家里人帮她擦屁股多了,她也就无所顾忌了…… 柳氏脸上乌青,暗自咬牙切齿,恨不能甩孙菲菲两巴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局面还没收拾,她不好乱来。眼下这情形,她肯定不会说孙菲菲是故意使坏的,倒不是为了孙菲菲着想。只要护住了孙菲菲,就等于是保住了他们孙家川菜馆的招牌。 这种丑事传出去,肯定会给他们孙家的馆子带来不好的影响。 柳氏立时板起脸孔,瞪着眼时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和凶悍,“你们还恶人先告状,也不看看你们把她烫成啥样嘞!” 孙菲菲身子上有多处烫伤,要是以后好不了,将来找个好婆家都难的很。 柳氏就抓住了孙菲菲受伤最严重这一点,极力要把她这个小姑子树立成最大的受害者的形象。 柳氏指着洪诚,声如洪钟的控诉,“我明明看见就是你把我们家菲菲给绊倒的!还说是我们菲菲先把汤泼你们家人身上,明明就是你们做错事,还想赖在我们头上,想不负责是吧!” 洪福火眼金睛,咋看不出柳氏想讹到他们头上,这都是人家玩剩下的老把戏了,他压根儿就不吃这这一套。 他张开手臂,拦住他们洪家人坐过的位置,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吓人乖乖,让人不敢靠前。 “到底谁赖谁,等警察来了再说。”洪福吃了秤砣铁了心,这一回他还真不想忍气吞声,把事儿就这么翻过页去。 柳氏更是趾高气昂,不见她有一点儿害怕的情绪,她可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跟洪福对着呛起来,“警察来了肯定帮着你们,欺负我们这些外来的!” “你这么厉害,跟母老虎一样,谁敢欺负你诶——” “你说谁是母老虎!?” 孙菲菲特别配合柳氏,将受害者的角色表演的淋漓尽致,由衷的伤心难过自然也是有的,毕竟她的身子被烫得伤痕累累,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疤痕。 她歪坐在地上不住的垂泪,也不顾着擦拭身上的脏污,越是狼狈就越显得她模样可怜惹人心疼。 香芹压抑不住心里对她的愤恨,真真是搞不明白,孙烦烦旁若无人肆无忌惮的勾/引洪诚,她忍了! 居然还能明目张胆的做出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来,到底是谁借她的胆子! 做事这样不计后果,她脑袋里装的是豆腐脑吗? 香芹的脚被烫的惨不忍睹,洪诚赶紧端着碗去接凉水。就晾着一会儿,她整个脚背又起了几个拇指指腹大的水泡,不仅如此,她脚背上的一层皮肤变成了红褐色,几乎是烫熟了。 听柳氏口口声声说是他们欺负孙菲菲,香芹一时没忍住,加入了洪福和柳氏的骂战,吼了一声,“你们还要不要脸!” 她声音不算大,却是挺响亮,一张口就震慑住人。倒不是因为她多么有气魄,只是她一直忍着痛没有说话,听她吼了一嗓子的人都愣住了。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香芹逮着空隙指控孙家的人,“你们别给脸不要脸!”说着,蹬了一眼孙菲菲,随后对柳氏恨声道,“她是啥样的人,我想你们最清楚。她做了多少丢人的事儿,我想你们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 柳氏心里一咯噔,却没有细想,不经大脑的对着香芹比嗓子,“你说这话啥意思!” 孙兆兴不一样,当即没有拦住心直口快的柳氏。他看香芹幽暗的眼神,总觉得她知道啥一样。 香芹对柳氏冷笑一声,伸手指了一下孙菲菲,“你说你们是外地来的,是她做了不少丢人的事儿,你们才搁老家待不下去跑到这边来的吧!” 孙兆兴心里不好的预感终于应验,他不知道香芹打哪儿听到的风声,但是他肯定香芹一定知道些啥。 登时,他铁青着脸色捞住柳氏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别说嘞!” 柳氏浑然不觉危机降临,扭了一下胳膊甩开孙兆兴,还回头瞪了他一眼,嫌他多事儿似的。 孙兆兴当即就气的脸红脖子粗,拿不住媳妇儿的那还算是男人吗? 这么多人搁跟前,他可不想丢这个人! 他脖子一梗,额上青筋鲜明,对柳氏劈头盖脸大喝一声,“我让你别说了,你听见没有!” 柳氏愣住,两秒后一反应过来,对着孙兆兴吼了回去,“你胳膊肘往外拐啊!” 她可不是怕男人的那种小女人。 受伤的还是孙兆兴的亲妹妹,他就不知道心疼? 孙兆兴还就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有一种感觉,不然洪家的人肯定会不依不饶。那个叫香芹的一定知道些啥,万一让她把孙菲菲以前做的那些丑事抖落出来,那这地方还有他们孙家的立足之地吗? 为了给孙菲菲置一口气,就丢掉孙家的名声,这样做实在太不值当了。 柳氏可没有那么长远的眼光,她见孙菲菲烫伤眼中,心里盘算着光给她出医药费就得不少,必须要洪家的人把这笔钱掏出来才行。 “你看看菲菲身上烫得,她可是你妹妹,你总不能向着外人吧!” 孙兆兴对事不对人,瞪圆了双眼恼恨道:“那是她自找的,不叫你说你还说,她不要脸,你也跟着她不要脸了是吧!我看咱们这个家非得毁到你们俩娘们儿手里!” 柳氏一怔,忽然就觉得脖子背后凉嗖嗖的,冷静下来后,这才发现孙兆兴频频给她使眼色,便微微扭脸瞥了一眼脸色恼红的香芹,继而对孙兆兴露出困惑的神情。 她还是不明白她当家的暗示她的到底是啥意思。 不等这两口子打好商量,洪福就骂骂咧咧起来,“你们还想讹我们头上,像这样我们都可以告你们去嘞!”他恨不得往孙菲菲脸上啐一口,“年纪轻轻的,心思就这么歹毒,也不知道你爹娘是咋教养的你!那一锅汤能往人身上泼,你知道疼,别人就不知道疼,疼还是小的,万一治不好,你是赔的起?我一看你对我家儿子眉来眼去的,就知道你不是啥好东西!” 洪诚端着一碗冷水过来,蹲在香芹跟前,一手扶着她被烫伤的右脚脚腕,一手端着那碗水顺着她惨不忍睹的脚背慢慢浇下去。 这一碗水根本就不够用,很快就倾倒完了。 洪诚看香芹的伤势不容乐观,尤其现在天热,不宜拖下去不治,否则很有可能发炎。 此时此刻,他没心情跟孙家的人争论孰是孰非。 砰的一声,他重重的把空碗磕在桌子上,腾出手来就怒指瘫坐在地上的孙菲菲,面目狰狞的放下狠话,“以后别让我碰见你,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不识好歹的东西!” 孙菲菲哆嗦了一下,顿时心如死灰,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她想取代香芹在洪诚身边的位置是异想天开,但是洪诚对她和对香芹的态度截然不同,这让她无法接受…… 洪诚跑回去开车,让香芹和洪福留在川菜馆等着。 孙兆兴和柳氏背着人商量了一下,出来的时候柳氏脸色别扭,却是缓和了不少。 孙兆兴对洪福和香芹赔着笑脸,“我妹妹烫得这么严重,多少是你们的责任,你们可不能甩手就走啊。” “哼哼,”洪福皮笑肉不笑,斜眼把串通一气的孙兆兴和柳氏看了一个来回,“还想让我们赔你们?”他开始比手画脚起来,指了一下孙菲菲后,又指着自己的双眼,“她要是无心的也就算嘞,我睁着眼看着她端着一锅汤往我们家香芹身上倒,我倒要问问你们,到底是谁的责任!真要说责任,我们还没追究到你们头上嘞,你们倒赶在我们前头追究起我们来嘞——” 柳氏脾气上来,“睁眼说瞎话,就你一个人看见,我们这么多双眼睛咋没有看见?就你一个人长眼了,我们这么多人长眼就是出气儿的啊!” 洪福算是听明白了,这一家人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 他苦笑着摇头,心里暗叹这家人还真是一群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孙兆兴神色异常,不像是在顾忌洪福,反倒对香芹虎视眈眈。他一直不确定香芹是不是知道他们家的啥事…… 他总安慰自己说不可能,连柳氏也觉得是这样—— 他们孙家来这地方的时间并不长,跟洪家人有交集那也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就觉得香芹不可能知道他们孙家的底细,如此一来,还怕她弄啥?香芹要是故意编瞎话抹黑他们家,那他们还可以在她头上按一个“诽谤”的罪名。 香芹冷笑,“既然你们想把事情闹大,我们也不拦着,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你们可要想好嘞,就算闹到法庭上,你们也见不得有多好的收场。我们赔你们的只是医药费,但是你们要赔我的可就不只是医药费嘞。”她望向一身狼狈的孙菲菲,丝毫不加掩饰眼里的讥诮,“咱们就看看到时候是谁的脸有地方放!” 香芹的目光带着扎人的刺似的,一触及到这样的目光,孙菲菲就浑身不自在。 柳氏伶牙俐齿道:“菲菲又不是故意的,可是有这么多双眼睛看见是你们故意把菲菲绊倒的!” 事到如今,柳氏还要睁眼说瞎话来包庇孙菲菲! 香芹冷哼一声,“我早就说过,她是不是故意的,你们心里清楚的很。就是因为你们一直这样护着她,她才啥都敢做,才敢这么没脸没皮!” “你说谁没脸没皮!”柳氏声音尖锐。 眼看这场闹剧进入到白热化的地步,似是要一发不可收拾,香芹却临危不惧,一点儿也没有被柳氏泼辣的架势吓退。 “你还别不承认,你们这妹妹胆子大的很,当着人的面就敢跟男人眉来眼去的,这不是一回两回了吧。不巧我还知道一些她搁你们老家干过的一些比这还厉害的事儿,要不要我给大家伙说说?” 孙家的人自作聪明想要从他们身上榨出油水,香芹怎么可能会任由他们宰割? 她一个重生的人,还会不知道他们老孙家遮遮掩掩的那点小秘密?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在场的孙家的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孙菲菲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还想着香芹不可能会知道——不可能会知道! 香芹把孙家人的沉默当成了一种挑衅,她挑眉,对着孙菲菲道:“你的儿子该有一岁半了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有深不可测的冲击力,孙菲菲脸色剧变,变得面无人色,心里不明白,香芹到底是打哪儿听说的。 说香芹是在威胁他们也可以,毕竟当时洪诚当时确实有些冲动了,孙家的人因为孙菲菲受伤向他们洪家讨要医药费也是应该的。 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孙菲菲的行为实在令人气愤,她的为人就有很大的问题! 不给她一个下马威,香芹还真不敢保证孙菲菲以后不再跑他们跟前来整幺蛾子。R1152 第313章 不惧 第314章 不找活罪受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14章 不找活罪受 孙菲菲未婚先孕,对香芹来说。没重生以前,她就听孙菲菲的一个老乡说过,孙菲菲搁她老家没少干不要脸的事儿。 孙菲菲有个老相好,她那相好的的比她年纪大了十来岁,那男的还是有家室的人。孙菲菲怀了她相好的孩子,竟登堂入室,要把人家原配给撵出去—— 这在人听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也正是因为这样,孙菲菲跟她相好的地下情才东窗事发。 那个男人跟他媳妇儿结婚好些年,一直要不上孩子,争了一段时间就决定留下孙菲菲肚子里的孩子,用一笔钱打发了孙菲菲全家。 毕竟孙菲菲还没有出门子,孙家就刻意隐瞒了这件不光彩的事情。 但是孙菲菲有恃无恐,以为搬家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别人不知道她的丑事,她在人跟前还是一朵纯洁无垢的白莲花。 孙菲菲咋也想不明白香芹居然知道这件事情! 川菜馆里吃饭的客人大都觉得不可思议,孙菲菲看上去那么干净的一个小姑娘,又没有听说她有婆家,就有了个一岁多的孩子!? 不少人的目光变得异样起来,当然也有人怀疑是香芹故意编排孙菲菲。 甚至还有人开口求证,“这是真的啊?” 孙菲菲绷着煞白的脸不敢松口,怕一打开牙缝,胸腔里积聚的怨恨与愤怒就会喷薄出来。 香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决定这一回狠狠地打击孙菲菲一番,让她好好的长记性记住这一次的教训,看看以后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敢不敢舔着脸扭着屁股跑他们跟前献媚来! 香芹冷着脸,一一扫过孙家人的脸孔。从他们脸上不难看出他们此时的惊愕与失措。最后,她的目光锁定在孙菲菲身上。 在香芹的视线下,孙菲菲感到自己无所遁形,里里外外被对方看透了一样,头顶无形的压力,一股巨大的耻辱感袭来,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孙菲菲身形狼狈。香芹依旧没有心软。“你不跟大家伙说说你是咋跟别家的男人好上的,怀了人家的孩子之后又是咋到人家门上闹去的,要撵走人家名正言顺娶的老婆。是不是差点儿害得人家离了婚?” 听香芹添油加醋这么一说,往事浮现犹如历历在目,孙菲菲脸红一阵白一阵,捏着拳头暗自咬牙切齿。心里早就恨不得把香芹扒皮抽筋剔骨。 香芹见气氛渲染的差不多,立时疾言厉色又把孙菲菲说了一顿。“不是故意要把东西泼我身上,你再说一句你不是故意的试试,看看有没有人相信你!到处勾/引男人,还拿自己的亲生骨肉卖钱。还有啥事儿是你不敢做出来的!” 孙兆兴羞愧得不行,毕竟孙菲菲卖孩子得来的钱,他也是受益人之一。花着出卖血肉的钱。他自然很窝心。不被人说还好,一被人戳破。他就觉得无地自容。 他不知道香芹是打哪儿听说的这件事,但是他承认自己确实低估了她的能耐,也后悔听了柳氏的怂恿。 当时要不是柳氏怂恿他,他压根儿不会舔着脸去跟洪福要啥破玩意儿医药费,也就没有这之后香芹羞辱孙菲菲的事儿了。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们孙家的脸面往哪儿放? 这会儿才想起脸面的事儿,早干啥去了?香芹可不是没有提前跟他们打好招呼。 孙菲菲故意挑起来的事情,洪诚报复的手段是有些过分,他们孙家的人心里也都明白是咋回事儿,却死咬着孙菲菲是无辜的,还要洪家的人赔钱。 香芹本来没想着去追究啥,可他们孙家的也欺人太甚,实在气不过就揭了孙菲菲的老底儿。 人要脸树要皮,念及孙菲菲这样以后也不好做人,香芹原本不想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但孙家的人得寸进尺这也怨她? 孙兆兴的脸红的不正常,眼泡子几乎要瞪出来,他怒指着香芹,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咆哮道:“你别在这么多人跟前胡乱放屁!” 只见唾沫星子从他嘴边喷出来,他眼里充满要吞噬一切的怒火。 香芹丝毫不退缩,“我咋闻见是你们在放臭哄哄的狗屁!你们明知道她是故意要泼我的,瞪着眼睛说我们冤枉她!你们要跟我们讲歪理,那咱们就好好讲讲——你们家的人端着盆往我身上泼,被我躲开嘞,我脚受伤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谁站出来说要赔偿我的话。我们家的人是绊了她一脚,她要是把盆端稳了,是不是就没事儿了?我能躲得开,为啥她就端不稳嘞?她端不稳就怨我们啦?” 孙兆兴还没开口,柳氏就赶在他前面嘴巴一张一合,“要不是你们绊她一脚,她能端不稳吗!” 才一说完,柳氏心里就腾的一下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掉进了陷阱,身陷泥潭。 香芹冷声一笑,暗道孙家人的愚蠢。 她不紧不慢,“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吧,你确定是我们绊她的吗,那我们没绊她的时候,也没见她端稳手里的盆啊。” 既然孙菲菲不会端不稳手里的盆,那她不是故意泼香芹那还能是别的了? 香芹这么说,就是要落实孙菲菲黑心。 柳氏张口结舌,心脏蓦地一阵抽疼,这都是怄的。 她一手捶着胸口一手扶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把椅子,哎哟哎哟的边呼痛边坐下,那模样像极了受了多么大的冤枉气。 她气的不轻,孙兆兴也气的半死不活。 当即就见他拿孙菲菲撒气,甩手一巴掌掴她脸上,嘴里恶狠狠的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养你不如养一条母狗!走到哪儿都能发骚发贱,也不瞅瞅自己是个啥不要脸的狗东西!” 孙菲菲委屈至极,含着屈辱的泪水,捂着脸歇斯底里的反抗。“都怨你们!为了把我卖个好价钱,比我大三十多岁的男人都介绍给我,人家都能当我爹啊,也不知道你们是咋想的!拿钱的是你们,我可是一分钱都没见着,对你们来说我哪里是你们家的人啊,就是你们赚钱的工具!说我不要脸。你们就要脸啦!” 这一家人都欠她的! 孙家自己人面红耳赤得吵起来。香芹可管不了那么多,那是他们孙家的家事。 经过这件事之后,她就不相信孙家行事会不低调。 洪诚把车开过来。与洪福一左一右将香芹搀到车上,之后就去了医院,寸步不离他的小娇妻。 香芹脚上这烫伤给医生看了,上了药。根本不需要住院,回家养着就好。 东原岭那边的工程缺不了洪诚这个主心骨。这几天他就没能时时刻刻陪在香芹身边,不过只要工作一忙完,他就会尽可能马不停蹄得提早赶回来。 …… 六月份没过完,刘家就迎来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发到了刘宇的手上。不仅如此,他还是省里的高考状元! 教育局的局长、书记等,还有学校的校长、老师。毫不吝惜的嘉奖他,这事儿还上了当地新闻的头条。 刘宇的家里人高兴得眼里都泛着泪花。尤其是他的老母亲,仔细想想供出一个成绩这么好的孩子真不容易。 距离九月份开学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刘宇为了打散工赚钱,合计着香源饭馆正缺人手,就去搭把手干活儿。 香源饭馆出了个状元,这消息不胫而走,引得好些人天天上门来沾光。 于是这个暑假,香源饭馆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哪怕是没有生意的时候,饭馆的门口也会有不少人坐那儿纳凉喧慌。 到了七月份,段文想着家里的麦子还没有收,开始着急了。 几乎全家都搁香源饭馆窝着,就窦氏一个老人家搁家里能干个啥? 他也从来没指望二儿子段二华会下地帮着他们二老干活儿,想着往年里都是段勇源和段祥他们几家帮忙收的麦子,但是这两个娃子都搁馆子里走不开,那能咋着? 趁着不忙的功夫,他把大家伙召集起来,开始说收麦子的事儿。 香芹、段勇源、段祥、刘玲和刘宇姐弟俩、薛丹凤等好几个人围坐一团,不约而同盯着段文,等他发言。 段文喝了一口凉茶,老神在在,见人到齐了,他才开口说话,“我就说一个事儿——” 段勇源等的不耐烦,于是加紧催道:“你快点儿吧,等会儿来人吃饭嘞!” 一有人来吃饭,那他们就要忙起来了,要听段文说事儿,那指不定要等到啥时候了。 一被催,段文心里燥起来,说话的时候多少带着了些火气,“我不是看着咱们家里那些麦子没收,想说馆子这边的生意先停一停,咱们好回去收麦子!” 段勇源和段祥同时翻了个白眼,都以为能从段文嘴里听到啥重要的事情呢,敢情就是收麦子这点儿小事。 “我还以为啥嘞!”段祥摸了一把头上的汗,真心觉得坐这儿等半天听到的却是这样的话,一点儿也不值当。有那功夫,他还不如到酒店去跟那几个大老板套近乎嘞。 洪家酒店的那个大堂已经装修出来了,有个大老板提前就把地方给预定了,预备搁那儿经营个大型的超市,这会儿正和洪家的人签订啥合同嘞。 段祥就想着跟过去学学,结果就被段文叫过来了,此时此刻心里老大不愉快,满是埋怨和牢骚。 不就是收麦子吗,又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家里就那几亩地,哪怕是徒手薅,一个人一两天也就收完了。 段文要是知道他心里是这样的想法,肯定得破口骂他。 徒手薅麦子,段祥倒是薅个试试去!哪怕他不剌破手,也得被毒日头晒得脱层皮! 段文扫一眼众人,见没有一个人脸上是表现出来着急的,他心里那叫一个气。 香芹是洪家的人,洪家地里的长啥东西暂时还轮不着她来操心,洪福和洪诚父子俩忙着酒店的事儿。自然也不会亲自下地,地里的农活都是雇人干的。 刘玲和刘宇家里有父母和亲戚,大家互相帮衬着,东家帮西家,西家帮东家,用不了多长时候地里的活就干完了,也轮不到他们来操心。 再说了。刘宇领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是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原本他出来打工,他家里人都不咋愿意。说是到香源饭馆来。他父母才放行,都知道香源饭馆这边的人肯定不会亏着刘宇。 香芹仔细算了一下时间,收了麦子,松了土地。再播种新一季的庄稼,忙来忙去。半个月的时间都不够。这要是香源饭馆真的这么长时间不营业,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姥爷,现在馆子里的生意正是好的时候,要是停下来那少赚了不少钱嘞……” 香芹本想循序渐进的跟段文说理。段文却听不进去一样,挥手打断她,“不就是少做几天生意。少赚些钱吗,咱们现在又不差那几个钱儿!” 他老人家现在是大方的很。却没见他大方到点子上。 段勇源就说:“既然不差那几个钱,你咋不干脆花钱请人到家里去收麦子?” 段文怔住,没有说话,但是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在心里衡量着两头的利弊。 他是穷苦日子过惯了,以往地里的活儿都是他亲力亲为。播种、插秧、收割……多少汗水流到地里,他自己都不清楚,反正这几十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段祥看了一眼香芹,他要是个女人,肯定会对现在的香芹羡慕嫉妒恨。 香芹养脚伤的这段时间,那可是悠闲得很。饭不用她做,衣裳不用她洗,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洪家父子俩把她伺候的舒舒服服。 不仅如此,洪家里好多事情都不用她操心,就好比这地里的活儿。 段祥就说:“看看香芹,啥都不用操心。” 段勇源附和,“就是,爷,你也学学香芹,你现在正是享清福的时候,哪怕你连天啥也不干,也没有人会说你。地里的活儿就交给我们吧!” 段文听的一怔一愕,段勇源塞给他得定心丸压根儿不管用。他老人家操心惯了,真要是啥也不干,他这心里实在没有着落,慌得很。 香芹突然想到一件事,眼里一喜,就跟大家提了出来,“我记得段政他们家买了一台收割机吧,咱们给咱他们点儿钱,让他们帮着把地里的麦子收了呗。” 段祥一拍大腿,“香芹要不说,我还差点儿忘嘞,段政家里的的那台收割机也有咱们得一份儿嘞!” 那都是一两年前的事儿了,亏段祥记得还那么清楚。就是有一次洪河发水,他们段家庄的人搁河里捞了不少鱼,卖了好些钱,其中有一部分给了段政手里。因为那时候好多人都知道他家正筹钱买收割机,于是就成人之美,给段政支援了一些。 当时他们还约定,每年到了收麦子的时候,让段政开着收割机到他们一个个家里帮帮忙。 段文愁眉苦脸,他当然也想到了借段政家的收割机一用,记得去年就是麻烦的人家。 倒不是他想打击段祥他们,他只管道出一个事实,“你们以为等着用段政家的收割机的人少吗?只怕排队等到下个月底,也轮不到咱们!” 段祥那张脸可比谁都大,他牛气哄哄的冲自己竖起大拇指,“你信不信我今个儿给他说一声,他明儿就把收割机开咱们家地里去!” 一圈的人纷纷翻白眼,表示受不了他那吹牛/逼的样子。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找段政收麦子的事儿就交给你嘞。”段勇源一脸郑重其事,好像委派给了段祥一项多么艰巨而光荣的任务。 段祥的脸色尴尬,揉了揉鼻子,又不好意思收回方才的大话,智能硬着头皮接下来,“那就这样吧,我回去就找段政说说。” 段文怕他年轻气盛不会办事,忍不住嘱咐道:“该给的钱还是要给的,办完事儿请他们到馆子里吃顿饭……都是一个村的,谁也不好占谁的便宜。关系处的融洽,以后啥事儿都好办。” 段祥频频点头,没有一点儿不耐烦,“这我知道。” 香芹是闲不住的,“祥子舅,我跟你一块儿去。” 段祥看看她的脚,这时候香芹的脚背好的差不多了,可一想到香芹顶着日头跟他到处跑,还是心有不忍,“你跟着弄啥去?” “我想去拾麦子。”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香芹就蠢蠢欲动,忍不住往人家收割了麦子的地里跑。那地里的麦子虽然收割了,可是还落下不少饱满的麦穗,往往一头地里,好几个人都能拾到一大兜子的麦穗。 要是以前,听香芹说这样的话,段祥还能夸她勤快。可现在的日子过的不一样了,他只会觉得说出这样话的香芹寒碜。 “你不忙活,洪诚还能舍得少你一口吃的啊?” “就是,那么热的天,往地里跑个啥!”同样身为姑娘家,刘玲就不愿意大热天的往外面跑,她搁那日头地里站十分钟,就受不了,好像要中暑的感觉。“不缺吃不缺喝的,那地里的麦子还是留给别人捡吧。” 香芹一想也是,便打消了拾麦子的念头,决定不给自己找活罪受。(未完待续)R580 第314章 不找活罪受 第315章 拾麦子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15章 拾麦子 今年是个丰收之年,地里麦子的收成比往年都要好,可谓是创历史新高。日子穷苦的时候,家里的粮食不仅不够吃,还要硬匀出一些拿到市场上卖钱。 今年可好,手上不差钱,吃不完的粮食还不用卖,直接用到香源饭馆上,能节约不少成本。 香芹、段勇源和段祥三人商量好,作为香源饭馆的老板,他们每人暂时拿出五百斤麦子,将这些麦子磨面,那香源饭馆就不用搁外面再买面了。 商定了这个结果,香芹觉得自己到外面拾麦子更是迫在眉睫。 她不像段勇源和段祥,本身没有种地,又不好意思开口管洪家一口气要五百斤粮食,想来想去,只能是自己动动手受受罪到别人收割过的地里去拾麦子。 拾麦子也是有讲究的,那就是“舍近求远”。 平县的耕地面积很大,通往隔壁市的过道两旁,几乎都是田野,特别的让人心旷神怡。 不管远近,每一亩地肯定都是有主的。有些村户的地就被分到家门口,方便的很。有些村户的地能距离家门好十几里的地,开着拖拉机半个小时都不一定能找到地方,地处很偏僻。 香芹以往拾麦子,都是搁李家村李老三家里的地里头,去年拾麦子是搁段家庄。 真要到别人的地头上去拾麦子让人看见了,肯定会落人话柄。所以一般专门拾麦子的人,是不会往离村户近的地头上去的,多往偏僻的地方跑。辛苦是辛苦了一些,可能收获不小。 天热,地方又偏远,村户收完麦子就迫不及待的返回,好多麦穗落在地里来不及收拾,那些麦穗大都进了拾麦人的大口袋里。 香芹随大流,骑着三轮车,驮着秋荷跑了十数里地。 秋荷放暑假,一开学就要上交一袋麦子给学校,这是每年秋季的惯例。 她搁香源饭馆听香芹说要拾麦子,就嚷嚷着也要一块儿去。 可今儿出来到了半道上,小丫头就后悔没听她哥段祥的话了,这日头毒得能把人晒脱一层皮,即使带着遮阳的草帽,还是受不了。 当时香芹从家里出来,洪诚和洪福也不愿意,都说她是吃饱了撑的大热天出去找罪受。 她心里不是没有打过退堂鼓,但一想到五百斤粮食,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满身是干劲儿。 香芹准备了两壶凉茶,本来是她跟秋荷一人一壶,对付到下午回去的时候。 秋荷一路上喊热喊渴,没到拾麦子的地方,一个人就把两壶凉茶给喝完了。 香芹辛辛苦苦大汗淋漓的蹬着三轮车,渴得实在受不了,才停下来歇口气喝口茶,一看两个壶里一滴茶水都没有了。 秋荷脸晒的红扑扑的,不过跟满脸是汗的香芹比起来还是好的。 她拧巴着脸,苦哈哈的央求,“香芹,咱们回去吧。” 香芹又累又渴,还听了一路的抱怨,当即就烦躁起来,“不叫你来你非得要跳到我车子上跟过来,你说你家里有地有啥的,你不会到你家地里去拾麦子啊,你跟过来弄啥嘞!茶也一口都不给我留!” 她真不想对一个小孩儿用这么重的口气说话,但是秋荷实在太任性了,不知道体谅大人的辛苦! 秋荷早就后悔跟香芹一块儿出来了,她以为好玩儿嘞,哪里想到出来就是受罪。 小丫头心里也烦得很,那搁学校的时候,老师从来都是夸她学校好勤劳又懂事,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于是跟香芹顶嘴道:“不就是一口茶吗,你倒是主贵的跟啥一样,回去我赔你一大壶!” 香芹老大不高兴,她像秋荷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别说家里的活儿就是那地里的活儿,她都是任劳任怨的。 “回到家里我还用得着你赔我啊!逞能谁都会,两壶茶一路上你就喝完嘞,到下午还有那么长时候嘞,渴了喝啥?” 秋荷努努嘴,满脸的不服气,“早知道我就不跟你出来嘞!” “早知道,那你早干啥去嘞?早些时候我跟你哥是不是跟你说不让你跟来嘞,现在说早知道,当时你咋不听话嘞?”香芹没好气的蹬上三轮车,再也不理会车后面坐的拖油瓶。 天气影响心情,香芹强压着满腔的火气,重新上路,没走多远遇到了一个卖西瓜的摊子,于是停下来准备买几个瓜解渴。 这季节这路上来往的人比平常多,大都是往地里干活去的还有干完活回来的,瓜农怪会做生意,搁树荫下就地摆了个摊子。 香芹把三轮车停到瓜摊的前面,下了车后蹲在摊子跟前,顺手拍了拍就近的一个绿皮西瓜。 “砰砰砰”,脆中带响,一听就知道是好瓜。 瓜农是个老大爷,面相挺和善的,戴了一顶黄草帽,穿了个灰色的背心,手里还摇着一把芭蕉扇,坐在不知道打哪搬来的石头墩上,他的不远处还有一辆驴车,那头驴子正安静的啃着生长在树边的青草。 “姑娘,我这瓜包甜,不甜不要钱。”老大爷乐呵呵的笑说,没有一点儿不耐烦。 看旁边有个西瓜是开了瓢的,露着可人的大红瓤子,应该是供人尝鲜的,香芹没客气,伸手挥开瓜的甜味招来的苍蝇,顺手抄起旁边的小刀片下一块儿西瓜,放嘴里一尝,那味道果真是清凉爽甜。 香芹心里对这西瓜的品质打了个九十分,再一问价钱,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睁大眼睛复问:“多少钱!?”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瓜农伸出的两根手指头还没来得及缩回去,“八毛钱一斤。” 八毛钱一斤!?这不坑人吗! 城里再好的瓜也才卖两毛五一斤啊! 这一下贵了三倍不止啊!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香芹忍不住说:“城里最贵也才三毛钱一斤,老大爷,你这西瓜又不是金子做的,咋卖恁贵嘞?” 瓜农不紧不慢得摇着扇子呵呵直笑,“城里卖多少钱,那我可管不了,我只管我卖的。你要是不愿意买,那你走好。” 香芹一阵无语,看这瓜农老大爷挺和善的,没想到他骨子里头竟是这么奸诈,明目张胆的哄抬价格,跟光天化日打劫有啥两样?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估计这瓜农是故意把摊子摆这么偏远的地方,管路人赚黑心钱。 跟这种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香芹想着,都走了这么远了,连一颗麦穗都没拾到,就这么空手回去,可惜了她一路上流那么多汗,咋也得拾上一袋麦子再回去。 她挑了三个小的西瓜,在这之前还从来没有买过这么贵的西瓜,要不是秋荷把茶喝完了,她根本不用花这种冤枉钱。 香芹将把西瓜抱到三轮车上,秋荷就满面欢喜的捧着一个。 “那不是有刀,杀开一个啊!” 那有刀,她当香芹看不见? 香芹心里本来就压着一股邪火,一见她吃货的嘴脸,立即就爆发了,“你吃起来咋恁积极,还光想着你自己!” 见香芹动了真怒,秋荷这下老实了,乖乖的坐车里,拿着香芹的草帽当扇子使唤。 香芹一把将她手里的草帽拽了过来,戴在头上,心想着这小孩儿真的不能惯着!一旦她习惯了养尊处优,那还真以为自己比别人多金贵! 香芹蹬上三轮车,再次上路。她一直观望这一路经过的地方,好些田里的麦子都没有收,仍是金灿灿的一片,滚滚热浪中依然清晰可见麦穗随风摇曳。 终于看到了收过麦子的田垄,一眼望去齐刷刷一片麦秸秆立在田地里,最高的麦秸秆也只超过脚踝。拾麦子的人并不多,香芹就看见几个戴草帽的妇女佝偻着身子搁地里慢慢移动。 路边的树底下停放着几辆没有上锁的三轮车,车子从大路上拐不进田地里,路边是野生的杨树和柳树,再过去一点儿就是树沟。 深而宽得树沟隔断了大路和田野,香芹过去拾麦子,就得跟别人一样,把车子停到路边。 香芹把叠放好的四个蛇皮袋子从车上拿出来,然后嘱咐秋荷,“你搁这儿看着,我下去拾麦子。” 秋荷一看树沟那边热浪滚滚,早就受不了酷暑的她肯定是不愿意跟香芹去拾麦子的,她宁可搁阴凉地里待着。 拾麦子不是技术活儿,最需要人的耐心和仔细,就是一亩地,哪怕已经有人拾过一遍,第二个人再去溜一遍还是能有收获。 香芹动作麻利,没溜多远,就用麦穗把蛇皮袋子的底儿给填满了。 那些麦穗夹杂在麦秸秆堆里,不仔细的话,还真不容易被发现,好在香芹的眼神好。 刚上阵的时候确实有干劲,不过这股干劲很快就在烈日底下蒸发掉了,一会儿比一会儿少。香芹戴着草帽,穿着长袖衫,这么热的天里全副武装到这种程度,还是能够感受到阳光的毒辣。 忍着酷暑的折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香芹才拾满了一蛇皮袋子的麦穗,压实后拎到俩手里约摸有三四公斤。看着挺饱满的一大袋子麦穗,其实碾不出多少麦子来,碾出的麦子能有一公斤就不错了。 香芹俩手吃力的拎着沉甸甸的袋子往大路上去,一路上沿着阡陌小路蹒跚而行,等她穿过树沟,摸到地方,就看见几辆三轮车停放在树荫里,而她骑来的三轮车和秋荷不见了踪影。 香芹茫然四顾,发现她原本停放三轮车的地方撂着好几片难看的瓜皮,不难发现还有西瓜子。 留下一地狼藉,秋荷咋就不见人影了? 香芹往路两头瞅了瞅,都没有看见秋荷,倒是有几辆小卡车和拖拉机打她跟前经过。 香芹心想着,秋荷该不会一个人骑着车子回去了吧? 这丫头也真是,一个人跑回去也不事先跟她打声招呼! 香芹早就知道秋荷那任性的脾气,此时此刻也就没多大在意,觉得这丫头回去以后肯定会跟大人说,到下午应该会有人来接她。 宽心之后,香芹有拎着慢慢一袋子麦穗拐回拾麦子的地方,压根儿没想到秋荷将她抛之脑后了。 太阳落山以后,香芹开始着急了,到了天黑,她彻底傻眼了。 香芹孤零零的站在路边,周围是虫鸣和车子的呼啸声,她一个人回去倒是容易得很,但是她跟前慢慢五袋子麦子咋办?不可能把她一下午辛苦劳动的成功就撂这儿吧? 不见熟悉的人来,香芹紧张起来,她倒不是怕黑,就是担心事情是不是不是她原本想的那样,秋荷该不会没有跑回去,该不会是出啥事儿了吧……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害怕的同时深深自责起来,当时就不该让秋荷一个人搁路边看着车子,那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指不定谁看见秋荷一个小女孩跟前没有大人陪护,就动了歪心思吧…… 香芹不受控制的往可怕的地方想,秋荷要是真出啥事儿,她回去以后咋跟段祥交代? 越慌越无措,正当此时,一道刺眼的亮光投来,在黑夜里显得尤其突兀,香芹眼前亮晃晃的一片,禁不住抬手遮在眼前。 待她看清打灯的那辆车,不禁松了一口气,是洪诚开车来了,车上还坐的有人。 桑塔纳缓缓驶到香芹跟前停下,从车上下来俩人,是洪诚和段祥。 此时,车内是亮着灯得,香芹看见秋荷搁后车厢坐着,悬着的心终于落定。 借着车前打着的灯光,洪诚看见香芹的整张脸红的发黑,估计都是白天里被日头晒伤的。还有香芹的嘴唇干裂的起皮,唇角处还结了一小块血痂。 洪诚当即火冒三丈,冲到车边打开车门,把往车里躲的秋荷给强拽下来,整个过程他都骂骂咧咧,“你给我下来,以前真没发现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心眼儿倒多的很啊!来来来,你自己看看香芹变成啥样嘞!论起辈分,你还是香芹的长辈啊,你这个姨当的好的很啊,把她一个人撂这儿,你一个人跑回去嘞!” 秋荷吓得脸色一白,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香芹忙拦着洪诚,“你这是弄啥嘞!” 对一个小孩儿,至于发那么大的脾气吗? 洪诚把秋荷甩到段祥跟前,眼里满是怒火,一刻也不放松的瞪着吓坏的秋荷。 这小妮子要是无心的也就算了,关键她是故意把香芹一个人撂这儿的! 洪诚对秋荷比手画脚,“来来,你到香芹跟前来,把你今儿跟你哥说的话再跟我们说一遍!” 秋荷拽着段祥的手寻求保护,哪有胆子到洪诚跟前去? 洪诚下午晚饭前那会儿就从东原岭回到洪家酒店,知道香芹今儿去拾麦子,以为她会赶在晚饭前回来,可干等到了晚上都不见香芹回来。 出门的时候瞅见秋荷搁对面的香源饭馆里玩儿,他就感觉出不对劲儿,因为他知道香芹是带着秋荷一块儿去拾麦子的。那秋荷都回来了,咋不见香芹嘞? 他走到香源饭馆门口,听到秋荷跟段祥抱怨说今儿去拾麦子的时候香芹是咋对她的,说香芹吼她还骂她,连个西瓜都不让她吃…… 当时洪诚按捺着火气,上前仔细一问才知道秋荷把香芹撂在拾麦子的地方,她自己一个人跑回来了。 到了晚上不见香芹回来,洪诚坐不住了,把秋荷塞到车里,让她指路来找人了。 香芹听了,直觉得不可思议,秋荷这小丫头竟还受不的一点儿委屈了。不过她现在感到虚脱,已经没有力气再生气了。 秋荷干出这样的事儿,让段祥这个做哥哥的都无颜面对香芹,他挣了一下秋荷的小手,指责道:“秋荷,你咋能这样嘞?香芹对你多好啊,过年的时候还给你压岁钱,下雨的时候还送饭到你们学校去……” 不待段祥的话音落下,秋荷就不服气的控诉道:“谁让她骂我,还不给我西瓜吃!” 香芹顿觉眼前蓦地一黑,气血上涌,整个人晕头转向,她落到如此田地,竟成她的不是嘞。 香芹稳住呼吸,虚弱道:“来之前我跟你哥就跟你说不让你来,你自己非要跳到我车上。在来的路上,你一个人就喝完了我准备的一下午要喝的凉茶,我骑车子得时候,你还脱掉我的草帽,你拿在手里当扇子扇,我买的八毛钱一斤的西瓜还没来得及吃一口,你就一声不响的带走嘞,你知不知道整个一下午我连口水都没喝,啥东西也没吃,我问问你你是有多主贵啊,你做的不对我还不能说你两句啦?” 洪诚听香芹说几句话就气喘吁吁,心疼的不得了,但是对秋荷的火气始终没有减少。 他扶着摇摇欲坠的香芹,大手对秋荷和段祥一挥,“不用说那么多嘞,有你们这样的亲戚,算我们认栽嘞!段秋荷,我跟你说,谁主贵你你找谁去,以后别跟我们来往!哪怕是对一条狗好,它还会冲我们摇摇尾巴,对你好那都是浪费感情!” 洪诚先让香芹坐到车里,然后把香芹拾的几袋麦穗装车上,上车前还用警告的眼神瞪了秋荷一眼,之后开着车扬长而去,把秋荷和段祥丢到了路边。 段祥没好气,这荒郊野岭还大晚上的打车容易吗? 他甩开秋荷的手,想想洪诚临走前说的话,他心里怪不舒服的,终于发脾气,“你看看你干的这叫啥事儿!”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把不懂事的秋荷揍一顿,可一看秋荷呜呜啊啊得哭的那么可怜,又不忍心下手。 坐到车里,香芹脸上的晒伤显得更清楚了,脸颊和额头都是紫红色的,脖子里还有一片红疹,脸侧还有蚊虫叮的红胞。 心疼归心疼,洪诚还是忍不住说她,“脚上烫得刚好,这又开始作嘞,你说这么热的天,你跑出来拾啥麦子嘞!” 香芹声音虚弱飘忽,“我这不是搁家里没事儿吗,那头地里麦穗多的很,用不了几天就能把那五百斤麦子给拾出来。” 洪诚知道香芹跟段祥还有段勇源商量好,每个人给香源饭馆拿出五百斤粮食。不用香芹开这个口,他就能把粮食给凑齐了,还用得着她这么辛苦? “咱们家里缺那点儿粮食啊,别说五百斤,一千斤我都能给你拿出来!你看看你脸上晒的,拾个麦子还跑那么远,你是个女的,咋恁不知道爱惜自己嘞!” 洪诚自顾自的叽里咕噜的说了,听不见香芹再出声,以为她自己知道错了所以没话说,结果扭头一看,香芹歪那儿睡着了,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R1152 第315章 拾麦子 第316章 原来是这么回事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16章 原来是这么回事 休息了一晚上加一上午,香芹终于是缓过劲儿来,吃了午饭以后就把昨儿拾的麦穗全都拿出来倒在酒店门口对着的马路边上,用木耙子码开,铺得平平整整,让它们尽可能的接触阳光。 车来车往碾过地上变得干燥的麦穗,慢慢的就能把麦粒从麦壳里脱离出来。 香芹搁路边忙活,老远就听到香源饭馆里的热闹。 大概是段祥看见她出来干活儿,就让秋荷过去给香芹道歉。 秋荷不但不愿意,还大发脾气,故意跑到香源饭馆的门口,扯开嗓门故意说给香芹听,“不来往就不来往,你们稀罕她,我可不稀罕她!” 段祥一听,快步冲到她跟前,下狠手拧她的耳朵,疼得秋荷不停的哇哇哭叫。 段祥骂她,“你的良心被狗吃啦,枉香芹对你那么好。过年的时候,她给你的压岁钱,比我给的都多吧!真叫洪诚说准嘞,对你好还不如对一条狗好,你这心咋恁毒嘞,谁教你这样的——” 香芹搁路边听见,也只有无奈摇头的份儿,她不可能跑过去跟一个小孩子斗嘴。 秋荷脾气倔强的很,打心眼儿里又看不起香芹,即便她心里知道自己错了,嘴上也不会承认的。 香芹就纳闷了,秋荷这个小丫头原本挺懂事的一孩子,也不知道这熊孩子是吃错药了还是咋回事,就是跟她不对头。 秋荷纵然有她的不是,毕竟还是个小孩子,香芹不想因为自己心里过不去就追究她的错误。 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脸,约莫着是昨天晒得太狠了,现在她的脸稍微一接触阳光就火辣辣得疼。要时不时的扑些凉水才感觉好一些。 香芹正弯腰低头干活儿,打她身边经过的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停了下来,片刻后,稚嫩的声音响起,“香芹姐,你的脸咋回事儿?” 香芹停下手里的活儿,抬头一看。跟前仰着小脑瓜站着的是个**岁个头瘦小的小男娃娃。 香芹记得这小男孩。对方就住在这附近,有一回下雨,她给秋荷和刘宇送饭。拽着他问过路,一问之下才知道他跟秋荷是一个班的。 香芹回王子豪,“我这脸晒伤嘞。” 王子豪眼露关心,一看这小孩儿就是个懂事善良的。他低头瞅着地上铺匀的麦子。惊奇道:“香芹姐,这地上的麦子都是你拾的啊。我爸我妈今个儿也去拾麦子嘞,把我一个人撂家里,一大早就走嘞。” 香芹对王子豪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错,“就你一个人搁家。那你中午饭吃了没有?” “还没有嘞么,这不我爸给我留的钱,让我出来买着吃。”这小孩儿实诚单纯。当即就把十块钱从兜里掏出来,展示给香芹看。也不怕香芹是坏人,把他的钱抢去了。 “走,到我们馆子里去吃。”香芹忙放下手里的耙子,领着王子豪往香源饭馆去,还不忘回头问他,“你想吃啥?” 王子豪亦步亦趋的跟着香芹,听了她的话后歪头想了想,随即报了想吃的东西,“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末了,他还怕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小心翼翼的问香芹,“你们馆子里有没有?” “有啊!” 香芹跟王子豪一进香源饭馆,就感觉到里头的低气压,先前秋荷把大家闹得都很不愉快。 近看之下,段祥发现香芹的脸晒得比他想象中的还严重,继而又用眼刀子狠狠刮了秋荷一下。 秋荷抽抽搭搭,埋着头趴桌子边上写暑假作业,头都不敢抬起来。 王子豪一屁股坐她对面,看她梨花带雨的,不由紧张起来,“秋荷,你这是咋嘞?” 段祥余火未消,对着秋荷的脑袋指了一下,咬牙切齿道:“她不听话,就要挨打!” 王子豪非但没有恍然,反而显得更疑惑了。他心思单纯,没有追问是咋回事,只看着秋荷的暑假作业本,“秋荷,你暑假作业做到哪儿嘞?” 见秋荷不搭理他,王子豪百无聊赖的玩儿了一会儿手,打量秋荷胳膊边的一摞书本中间露出头的试卷,看着试卷角上红艳艳的九十八分,不禁羡慕起来。 他知道期末考试的时候,秋荷的数学成绩是全班第一。他啥时候也能拿到这么高的分数诶? 王子豪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秋荷的神色,见她正全神贯注的写暑假作业,于是他悄悄的伸手把那张数学考试卷从课本中抽了出来。 这可是全班第一的考试卷啊! 王子豪捧着那张考试卷满心欢喜的瞻仰,不大一会儿,就见他小眉头蹙起,而且越皱越紧。 他藏不住疑惑,指着一道计算题,“不对啊,你这道题明明算错嘞,老师咋给你打的对勾哦?”他小手一比划,又指着一道很简单的应用题,“还有这儿,明明是加法,你做的减法,老师也给你打对嘞……” 从秋荷的试卷中,王子豪发现越来越多的问题。 这男娃娃兴许没有那么聪明,但是他比谁都努力,作业或者是卷子上的试题只要是他做错了,回头他都会认认真真的纠正过来,争取下回碰到类似的题目再不会算错和写错。 期末考试的数学卷子,成绩一下来,发到他手里,来来回回他从头到尾看了不下十遍,对上头的题目和答案,还有计算过程早就烂熟于心。 从秋荷的卷子上发现了不少问题,她不该得这么高的分数! “你这张卷子连九十分都不该有!” 秋荷翻脸不认人,一把将卷子从王子豪的手里扯过来,“拿过来吧你!” 王子豪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不解,他真的是不明白秋荷在试卷上犯了那么明显的错误,他都能发现,改卷老师为啥看不出来。还给她打了这么高的分数。 秋荷那张卷子的问题太大了,真要都找出来,别说她的数学成绩不是全班第一,就连她得的三好学生的奖状都不应该有她的份。 秋荷想把卷子藏起来,却慢了一步,刚从王子豪手里夺回来的数学卷子又被好事儿的段勇源抢了去。 段勇源拿着卷子,“我来看看。” 他快速扫一眼。不禁也皱起了眉。“还真是的,连八十五分都考不到的卷子,你老师咋跟你打了这么高的分数。你们老师眼瞎啦?” 跟秋荷一个班的王子豪可是知道,他们数学老师的眼睛一点儿都不瞎,却是偏心的很,仔细想想。他也有些明白了,“我们数学老师对秋荷可好嘞。上学的时候天天搁班上夸秋荷学习好,让我们给她鼓掌,还让秋荷当了数学课代表,帮她收作业。还经常把秋荷叫到办公室里,给她单独辅导——就算老师再偏心,也不能把错的答案当成对的啊……” 段祥从段勇源手里接过试卷。要不是王子豪今个儿发现了这卷子上的问题,他压根儿就不知道。 这可不仅仅是卷子上的问题。如果老师这样弄虚作假,他要怀疑那所重点学校的教学质量了。 段祥把秋荷的数学卷子反复看了两遍,脸上阴云密布,对香芹命令道:“把你其它科的卷子都拿出来!” 将才没有从段祥手底下讨到好,秋荷不敢有脾气,弱弱的说:“都搁家嘞,我没有带出来。” 段祥瞪着她,眼里狠劲儿毕露,这丫头要是说谎,看他不扒了她一层皮! 当即,段祥就翻开了秋荷的书包和课本,就找着了语文一门,随后又跑到洪家酒店借电话给家里的段武打了个电话,让他把秋荷期末考试的试卷找出来检查,看看有没有数学卷子那样的问题。 段武搁家里戴着老花镜把秋荷的卷子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大问题,看来真正的问题就出在数学这一门科目上。 段祥回到香源饭馆,把数学卷子重重的拍到秋荷跟前,严厉的质问她,“你给我说说这卷子是咋回事儿!” 必须得问清楚,他就不相信秋荷会没注意到这么明显的错误,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秋荷脸色不好,低着头抠着手,“老师改的,我不知道……” “这上面的题目你做错嘞,你自己知不知道?” “知道……” 一听这话,段祥气的猛的一拍桌子,吓得秋荷哆嗦了一下,“你既然知道,咋不找老师给你改过来?” 秋荷被段祥吼得整个人发蒙,眼前一花,却是段祥把她的卷子给端了起来。 “九十八分,我该真当你成绩有多好,原来是假的!我问你,你这学还想不想上嘞?” 一旁的王子豪噤若寒蝉,安安静静的缩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发现秋荷卷子上的问题后,事情的结果会是这么严重。 家里辛辛苦苦赚钱供秋荷上学,段祥还指望着她能跟刘玲的弟弟刘宇一样将来考一所好大学,但是秋荷现在这样子,将来还能有个啥指望? 段祥大发脾气,抄起秋荷的书包丢出了香源饭馆的大门外,“啥也没学会,都屙裤裆里嘞,还上个屁啊!我花钱就让你学出来这啊!” 秋荷缓过神来,“我跟唐老师说嘞,她说就这样吧,要不然我考不到九十分,连三好学生的奖状都拿不到!” 原来这小丫头一早就发现卷子上的问题了,还及时的去找老师反应过,但是老师一说要是给她改过来,她就拿不到三好学生的奖状,她整个人就紧张了。 那就是学校老师的问题? 那个唐老师还真够可以的! 段祥拍着桌子,又抬手指着她,又划脸皮,“你知不知道三好学生是啥意思,啥是三好学生?就你这德性的人还能当三好学生?你拿着奖状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你好意思拿,我跟咱爹都不好意思把你那奖状贴家里的墙上!你以为这样拿到奖状就是给自己争光?你知道不知道家里所有人的脸都被你丢完嘞!” 秋荷还真就觉得被老师夸奖还有拿奖状的感觉好,其他的她倒是没多想,但是哥哥会这么生气,她还真是没想到。 她嘴一撇。哇哇的哭开。 段祥当即扇她一耳光,“有脸哭,你把嘴给我闭上!” 秋荷不听,越哭越大声,却招来段祥更狠的一巴掌,泪光模糊不了段祥严厉的脸色,她闭紧嘴巴。用鼻子抽泣。 “你们唐老师嘞?带我找她去!”跟学生弄虚作假。段祥还就不明白了,这样的人居然还有资格为人师表! “这都放暑假了,学校都没人了。到哪儿去找那个唐老师?”这时候段勇源说了一句。 香芹总觉得奇怪,他们口口声声说的这个唐老师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做这样的事情以为就能够欺上瞒下了吗?要是被学校发现了。那可不是一两句批评的话那么简单。 香芹就问秋荷,“你们那个唐老师叫啥?” 秋荷仇视的香芹一眼。看她得样子就是不愿意搭理香芹。 段祥抬起巴掌威胁了她一下,“问你话,你听见了没有?” 秋荷瑟缩不已,忌惮段祥的巴掌,唯恐自己再挨打。这才老老实实的回答,“唐莎。” 香芹与其他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秋荷的数学老师居然是唐莎!真的是那个他们认识的唐莎? 唐莎居然跑到学校当老师去了? 不过仔细一想。她一个上过大学的人去当老师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她搁班上偏心秋荷,那就有问题了。她是真的“偏心”秋荷吗? 秋荷还不敢相信,又向王子豪确认,“你们数学老师是叫唐莎吧?” 王子豪点点头,颇为诚实的说:“是的,还长得挺漂亮的。” 唐莎偏心秋荷的心思,实在值得让人怀疑。唐莎肯定是知道了秋荷和香芹的关系,但是论起她跟香芹的敌对关系,她就不该偏心秋荷半点儿,反而应该是在班上处处刁难秋荷,但是唐莎却反其道而行之,这种心机和城府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段祥也知道唐莎不会那么好心,想起王子豪的话,忍不住整个人打了一个激灵。 秋荷能养成这样的坏德行,肯定和唐莎的教育脱不了关系。王子豪说过,唐莎经常在班上表扬秋荷,还让学生为秋荷鼓掌,特地给秋荷戴上了一个好学生的光环。秋荷一旦习惯了这种荣誉,还真的就以为自己闪闪发亮像个小太阳,自以为高人一等、比谁都好,这样的她就受不了一点的挫败和委屈…… 段祥整个人毛骨悚然,还真的不能小瞧唐莎这个女人。他准备好好的问问秋荷,“刚才你同学也说嘞,你们那个唐老师经常给你单独辅导,他都经常跟你单独辅导了,你还做错这么多道题,我倒是想问问你,她把你叫到办公室里,都给你辅导了些啥?” 秋荷也眼巴巴的看着委屈的秋荷,她比谁都想知道答案,总觉得秋荷这么仇视她,也跟唐莎脱不了干系。 果不其然,秋荷小心翼翼的看了香芹一眼,唯恐说错一句话似的跟段祥老老实实的交代,“她把我叫到办公室里啥也没有给我辅导,就问我香芹的事儿,还说香芹是臭不要脸,要不是香芹插足,就是她跟洪诚搁一块儿……” 段祥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个所谓的唐老师居然就给小学生辅导的这些东西!还真是一位令人发指的好老师! 秋荷这个小妮子个性也有很大的问题! 现在段祥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唐莎和秋荷这一大一小合谋起来干了些啥事! 他真是恨不得再扇秋荷两个巴掌,一边还真怕自己这两个巴掌下去就把秋荷的半条命给打没了,但是不把心里的那股气给发泄出来,他真的是难受极了。 段祥抓起桌子上的醋瓶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醋瓶子被摔得粉碎,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老酸的味道。 秋荷还从来没见过段祥这么生气,吓得恨不得藏在墙缝里。 段祥指着她吓得青紫的笑脸,用气红的双眼瞪着她,恶狠狠的模样似乎是要把秋荷一口吞到嘴里,“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身为学生你不用考成绩去讨老师的表扬,是不是你在你们唐老师面前说一句香芹的不是,她就在全班同学面前表扬你的好?我看你为了这些东西连人都不想当了!” 一时间,段祥气得失去理智,抓起秋荷的暑假作业,将作业本撕得粉碎,嘴上还咬牙切齿道:“我让你不学好,上个学我看你还成精嘞!谁好谁坏都分不清楚,你们唐老师说你一句好听的话,你还知道说她愿意听的话巴结她!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弄到重点学校,你就是这样跟我学习的,你知不知道你学习是为谁学的?你们老师表扬你就是为你好吗?” 段勇源把气疯的段祥拉开,真怕自己慢一会儿,小小的秋荷就要遭殃。 段祥要是再一巴掌下去,那可真不是开玩笑。 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段文指着秋荷摇头无奈道:“秋荷啊秋荷,你说说你让多少人寒心了吧!” 秋荷不是不懂事,让同学们羡慕,让家里人失望,孰轻孰重,她自己也会衡量。 段祥气得要往学校里去,段勇源在一边安慰着他,“这事还是等开学再说吧!你现在去学校也找不到人。”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香芹的关系,唐莎才会对秋荷这样,香芹自责的同时心里也在窝火,脾气一上来,那是八头牛也拉不回去,“放假咋嘞,学校没咋嘞,我舅老爷不是认识那个学校的校长吗,找我舅姥爷联系校长,唐莎那样的人还能到学校里当老师,我还就真不信这个邪嘞!把私人恩怨放到教育上,她这是想当老师的人吗?” 段祥也觉得此事刻不容缓,倒不是急着找谁要说法,其实他跟香芹一样,都气唐莎那个人! 香芹的舅姥爷窦海是平县的县长,以前还在省里的教育部做过事,说来说去,秋荷能够进重点学校上学,也多亏了他走了关系。 段文打电话,把这事给窦海一说,窦海马上就联系到了秋荷他们学校的校长。 校长知道这件事后,也是大发雷霆,没想到自己管理的学校里居然会出现这样弄虚作假的事情,还能有这样的老师,当即就跟窦海保证一定会把这个唐老师给辞退了…… 这还没开学,唐莎就丢了工作。前前后后因为香芹的关系,她连丢了两份工作,也该学到教训了。她要是为人不好,走到哪儿难有立足之地,可不怪别人封杀她。(未完待续)R466 第316章 原来是这么回事 第317章 罪有应得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17章 罪有应得 以防像拾麦子那时候联系不上香芹,洪诚不知道搁哪儿整了两部小手机,电话卡啥的都办的妥妥的。 手机拿在手里,那就是身份和进步的象征,看得段祥和段勇源他们眼红不已。 洪诚坐香源饭馆最凉快的地方,手把手的教香芹咋使用手机,也让其他人也现场观摩了一下两下三下…… “以后有事儿找不到我,你就用手机给我打电话,我的号码就搁你手机里头存着嘞,从通讯录里找到我的号码,你按这个键,就能给我拨过来。” 洪诚教香芹按键拨电话,马上他手里的手机就“叮铃铃”的响起来。 手机这玩意儿可比座机方便多了,功能也强大,操作也简单的很。 不大一会儿,香芹就学到上手了。 段祥羡慕不已,问洪诚,“你搁哪儿弄得这东西诶?” “买的啊。”洪诚晃着手机,甭提那神情多得意了。 “多少钱?”段勇源看着也合适,暗暗盘算着也给家里人买几部,方便联系。 “两百多块钱。”洪诚说。 段勇源点头,多少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能有多贵,“两个两百多块钱也不贵。” 洪诚白他一眼,手机可是稀罕的东西,哪能有他说的那么便宜。他大声纠正段勇源,“一个两百多!” “啥!?”段祥和段勇源同时瞪大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一部巴掌大的小手机,就顶秋荷一学期的学费嘞,真是我的乖乖啊! 洪诚又说:“这还不算话费,每个月还要交几十块钱的话费,打电话也是要钱的,像我跟香芹打电话,每分钟都要三毛钱,长途更贵,好像是七毛钱一分钟吧。” 段勇源和段祥的神色都变了,这会儿不羡慕洪诚和香芹俩人手里有手机了,再看他们手里的手机,倒是像看怪物一样。 手机那是有钱人用的东西,他们可烧不起。 香芹听洪诚这么介绍,顿时觉得手机烫手不已,把手机往洪诚手里一塞,摇头说道:“我跟你打电话一分钟就要三毛钱,那三毛钱我干啥不行,非要糟蹋在这东西上面!你还是赶紧给人家退回去吧!” 洪诚用手机敲她的脑袋,“到底是人重要还是钱重要,钱没了可以赚,人要是没了咋弄嘞。以后我要是找不着你,就拿手机给你打电话,也省的我瞎担心了是吧。再说了,咱们家也不缺这几个钱。” 洪诚和香芹浓情蜜意,看得旁人脸红不已。 段勇源自叹不如,他咋就不是洪诚嘞,要收他也能总会说出那么让人窝心的话,他跟刘玲的关系恐怕也不会止步不前了。 想到这里,他状似无意得瞅了一眼刘玲,见她死毫不掩饰对香芹的羡慕之意,他登时就心酸不已。 段勇源比谁都想让刘玲也做那让人羡慕的女人! 段祥知道洪诚发财了,估计是东原岭那边的房子卖出去了,他也是搁家听段江提了几句,因为涉及到商业机密,段江点到即止并没有多说,这会儿他也不好意思缠着洪诚追根究底。 还有洪家酒店重新装修以后,那些店面还没装修好,就有人上门询问租金的事情,正对着洪家酒店大门的那个超市,超市老板把货架都已经摆好了,其他面积小的店铺,也有几个转到别人手里了。 洪家的人可不就是坐着收钱的节奏吗。 他清楚的是,洪家的日子只会过得越来越好。 不过也是有不顺心的时候,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今个儿不知道吹了啥歪门子邪风,香源饭馆迎来了一位稀客,段秋萍一身光鲜亮丽的跑来了。 一段时间不见,段秋萍整个人得气色都变好了,还学人化了妆。她模样本来就好,浑身上下再一收拾,还真显得年轻了许多,只怕就是凭借着得天独厚得条件,如今她在李家得地位不同以往。 香源饭馆得所有人都当她形同陌路,在她进门的时候也就不约而同的打量她几眼,之后根本没有人主动去搭理她。 段秋萍抱的希望越大,得到的失望就越大,渐渐认清她的脸孔,香芹压根儿就没打算再认她这个亲娘。她一直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段秋萍跟李老三的亲生孩子,既然她是亲生的,为啥身为她亲爹亲娘的李老三和段秋萍就没有给过她想要的亲情贺温情? 段文更是不待见段秋萍,当段秋萍选择跟在李老三屁股后头走的时候,他就当自己从来煤生养过这个闺女。 早就被李老三扫地出门的人了,居然还恬不知耻得到人家门上去给李老三暖床,这么不知道要脸要皮的闺女,他可不敢要。 段秋萍大摇大摆的给自己刷存在感,“哟呵,都在呐!”见没人搭理她,她往香芹和洪诚跟前凑。 香芹和洪诚俩人也不知道搞到了啥好玩意儿,怪吸引人的,段祥和段勇源都围在旁边,那眼光真是羡慕的不得了。 段秋萍顿时就被勾起了好奇心,也靠过去伸着头看,见香芹和洪诚手里是手机,手机可是稀罕的东西,买得起也未必消费得起,她眼睛一下就亮得吓人。 段秋萍的注意力在手机上,压根儿没心思管香芹的脸是咋晒伤的。 “手机啊,给我看看!”说罢,段秋萍伸手就要夺。 当她靠近的时候,洪诚就对她虎视眈眈,早有防备的他咋可能会让段秋萍得手呢! 洪诚长臂一伸,挡开了段秋萍要伸到香芹跟前抢手机的那只手,不悦道:“跟你有啥关系诶,你使劲儿往跟前凑!” 段秋萍拉下脸,报复似的拍了一下洪诚的胳膊,翻着白眼尖刻道:“不就是手机吗,有啥了不起的,破东西还拿出来臭显摆,不够寒碜人的!” “对,就是破东西,你可别多看我们这破东西一眼!”洪诚懒得跟她计较,挥手那意思让她滚远点。 “谁稀罕看!” 既然人家不待见她,她何必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段秋萍这会儿倒是想起来维护自己的尊严了,可她身子移开的时候,眼睛却舍不得从手机上挪开。 还别说,那巴掌大黑乎乎,还带响儿的小东西,还真有一股魔力一样。 段秋萍选了个离香芹他们最近的位置上坐下,也不管是谁的,抓起桌子上的瓜子就嗑着吃,操着宣布重大事件的口气对香芹说:“我跟你说个事儿,香芹,我打算跟你爹复婚嘞。” 段秋萍说的是她自己的打算,李老三那头愿不愿意还不知道嘞。 香芹也就抬了一下眼,“咱们关系可早就分清楚嘞,你跟李老三爱咋样就咋样,就是可别再把自己当我爹娘嘞。” 香芹说的话倒没咋动摇到段秋萍,只是香芹说话那态度压根儿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段秋萍感到奇耻大辱一样,顿时就脸红脖子粗的对她瞪着眼,“你这闺女,可真是长本事嘞!” 香芹一脸漠然,对段秋萍算是彻底死心了,没指望她能长进。“这还得感谢你跟李老三,让我彻底认清了现实。段秋萍,以后少搁我跟前摆谱儿,我跟你说,你没那资格,搁我跟前摆谱儿你也摆不起来。” 段秋萍受不了被香芹贬低看不起,立马拍案而起,气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我到这儿来是找气受的是吧!” 段祥意味不明笑了两声,“那你是自找的。” 段秋萍不雅的往地上呸了一声,又狠狠剁了两脚,像是要踩扁谁的架势,这才掉头离开。 段秋萍看似风光,其实搁李家也过得有不如意的时候,一山不容二虎,她跟胡大妮一直争李家女主人的位置。 胡大妮怀孕,不能跟李老三同房,眼瞅着李老三就跟段秋萍黏糊到一块儿,她骂也骂了,拦也拦了,可根本不顶用。 李老三坐享齐人之福,晚上还好,白天的时候他耳根子就没清静下来过。两个女人争风吃醋,指着对方的鼻子骂,净捡难听的骂。 李老三家里闹的不可开交,却成就了李老大“孝子”的好名声。李老大尽长子的义务,把卧病在床的李老太太从李老三家里接了出来。 段秋萍从香源饭馆负气离开,一回去见到胡大妮挺着大肚子就跟仇人见面一样分外眼红,俩人骂着骂着竟还动起手来。 段秋萍下手没有分寸,把胡大妮推倒,这下出事儿了。 血顺着胡大妮的两腿间流出来,胡大妮整个人站都站不起来。 段秋萍吓坏了,李老三不见有半点儿紧张,不紧不慢的准备了车子把胡大妮送到了刘家庄那边的诊所,也就是刘硕的诊所。 等胡大妮撑到地方的时候,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气若游丝的像是丢了半条命。 刘硕极尽所能把胡大妮抢救回来,却没能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胡大妮娘家人问讯赶来,知道胡大妮流产,人也因为流产虚脱,就要段秋萍赔偿,一张口就说了一个吓人的金钱数目。 段秋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赔钱,要么坐牢。她不想坐牢,可她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情急之下,她只好去找香芹求助。 香芹早就跟她撇清关系,咋可能会帮她呢。 大晚上的,段秋萍跪在洪家酒店门口鬼哭狼嚎,哭喊着“香芹你帮帮娘吧,帮帮娘吧”—— 一听都是这些话,香芹连理都不理她。 出了事儿想起来她还有个闺女,有好事儿的时候咋不见她想起别人来? 既然段秋萍想搁外面喂蚊子,那就让她好好放一回血。 当天晚上段秋萍没求到香芹这个援助,第二天胡大妮的娘家人就找到门上来要钱了,指明要让香芹代替她那个穷鬼亲娘赔偿胡大妮的损失。 胡大妮娘家的人挺蛮横的,到了洪家酒店就开始搬值钱的东西,幸亏装修工人都还在,一个个帮着拦下了他们,还派人把当家的给叫来。 洪福眼瞅着这一群强盗,那真是一头雾水,“你们凭啥搬我家的东西?” 胡大妮的哥哥胡大力理直气壮的很,“段秋萍害得我妹妹流产,我妹妹现在半死不活的躺在医院里,我不拿点值钱的东西,拿啥给我妹妹凑医药费!” 洪福压根儿就不知道说话的这位的妹妹是哪一位,但是前因后果他是清楚了,来的人无非就是要给他那可怜的妹妹讨个说法。 “是段秋萍害得你妹妹,你不找她去,你到我们家来弄啥嘞!”洪福气不打一处来,心想着又是这个段秋萍,真是个丧门星!指不定就是段秋萍拿不出赔偿,唆使这些人来的! “段秋萍说她没钱,说她闺女有钱,她闺女是搁这儿的吧!” 洪福笑了,但是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果然就跟他想的一样,是那段秋萍招来的这些人。 洪福变得盛气凌人,说话也严厉起来,“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家香芹早八百年前就跟段秋萍断绝关系嘞,那个女人凭啥还要香芹替她出钱?就算没有断绝关系,你自己说说,一个出了门子的闺女,还应该替爹娘还债?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胡大力想想也是,都说“父债子偿”,没听过“母债女还”的,但是一想到还躺在医院的胡大妮,再想想她那尚未出世去死去的孩子,他咋能不动恻隐之心? 想想都觉得委屈! 不行,他必须得讨个说法! 心里的主意打定,胡大力脖子一梗,气势汹汹,“那我妹妹咋办?” “谁欠你们的,你们找谁去。” “那段秋萍让我们来找你们嘞!” 洪福板正脸色,显得不近人情,“段秋萍让你们干啥你们就干啥,那她说不赔你们,你们是不是也答应了?你们也真可笑人,头一次进我们家的门见着东西就拿,我还没打电话报警抓你们嘞,你们要是再胡搅蛮缠,那我可真的打电话嘞!” 洪福的威胁并没有起到半点儿作用,反而给胡大力壮了威势。 “报警就报警!”谁怕谁啊! 胡大力觉得反正自己理不亏! 他将才搬东西的时候对电话的位置有印象,也不打招呼,自顾自的就跑去抓起电话拨了“110”,叽里咕噜的跟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一大通也没解释清楚个所以然,最后干脆把警察叫上门来了。 不多久之后,一辆警车停到洪家酒店门口,来的两个处理民事案件的警察听完了胡、洪两家人的解释,把胡家人教育了一番,然后把胡家的人从洪家酒店带走了。 胡大力他们又把警察带去了李家村,绘声绘色的讲了段秋萍和胡大妮俩人发生争执的情况,就好像他当时也在场一样,反正是竭力的描黑段秋萍。 警察以“故意伤人”的罪名把段秋萍带走了,要是没人花钱给她保释的话,那她起码要做两年的牢。 段秋萍嚷嚷着要保释出狱,警察找到她的儿女,但是香芹和李宝裕都不愿意出钱保释她,警察也是费尽了口舌,始终没能打动这俩姐弟,心想着这俩姐弟狠心的很啊,不过反过来想想,段秋萍这个娘不得儿女的心,当的也够失败的。 香芹和李宝裕也不是那么冷血无情,要不要把丧门星段秋萍给保释出来,这对姐弟也找段文商量过。毕竟段秋萍是他们的娘,也是段文的大闺女,一声不吭的放着她不管,真是说不过去。 说到花钱把段秋萍保释出来,段文就直摇头摆手,并且对香芹和李宝裕说:“这是他们李家的事儿,你们可别瞎参乎!”他清楚段秋萍是因为啥被抓走的,段秋萍的所作所为早就让她心凉了,“别等到你们把她保释出来,胡家的人又找上你们。你们先前跟胡家的人说好了是跟段秋萍断绝关系,真要是断绝关系,你们还管她弄啥?不信你们就等着,段秋萍只要一出来,胡家的人还得讹到你们头上!” 香芹不由自主点头,觉得段文说的是。那胡大妮娘家的人到洪家门上来了好几回了,就是看准了香芹日子过得好,想从她这儿硬揩出一些油水嘞。但是香芹死咬着不放,就说她现在跟段秋萍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还威胁他们说,要是再这样,就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了说。 胡家的人一开始来的特别勤,后来香芹真打电话报警,他们被警察当场教育,再后来几次,警察不耐烦了,干脆以“骚扰”为由,直接要把闹事的胡家人带去派出所,他们这才知道怕了。 胡家的人也去找过李宝裕,也知道李宝裕拿不出来钱,就怂恿他向他姐香芹借一些,要不是香芹跟李宝裕事先打过招呼,这小伙子还真傻了吧唧的被胡家人牵着鼻子走。 香芹一拍大腿,显得特别气愤,“我就奇怪嘞,李老三咋跟没事儿人一样,他倒是躲得干干净净!” 胡家的人咋不找李老三去闹!? 李宝裕倒不觉得奇怪,总觉得李老三没来找香芹的麻烦已经是不错的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段秋萍的情况,听警察说清楚了,于是再次跟香芹和段文强调,“姐,这回咱娘要是不出来,她就得坐两年的牢啊!” 哪怕两年后段秋萍能出来,还是欠了胡家人一屁股债。 香芹不想再在段秋萍身上浪费一丝一毫的感情,哪怕是憎恨愤怒那些负面的情绪都吝惜施舍给她,还劝李宝裕,“你就别瞎操那么多心嘞,对她好她也不知道感恩,还跟一根搅屎棍一样,净瞎搅和事儿!” 段文颇为赞同,附和着香芹对李宝裕说:“你姐说的对,你母亲出来你养着她?你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嘞!” 段秋萍出来,能有落脚的地方吗?她肯定不敢再去李家,段家也容不下她,唯一能指望的儿子李宝裕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富裕条件,那还不如让她就在牢里待着呢! 段文又说:“就让你母亲吃两年的牢饭,看她以后还长不长记性!” 他就不信两年的磨砺,还磨不平段秋萍的棱角。派出所的看守可不是吃素的,只要看哪个犯人不老实,警棍就往人身上招呼。 “宝裕,你也别怪我们狠心,”香芹知道李宝裕骨子里还是善良的,但是他不能因为对段秋萍动了恻隐之心就看不清现实,“咱娘是啥样的德性,你不是不清楚。给她两年的时间,让她好好反省。这事儿过后,她要是好学不好,那她真的是没救嘞!” 听了他们的话,李宝裕若有所思,结合段秋萍的为人仔细一想,还真是不能把这个女人放出来。真要是如她的愿把她保释出来,那她还不以为自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那以后的日子,他们更是没法过了。可不能助长她的威风! 段文无奈的叹了一声,“现在都是劳改犯,就让你母亲劳改劳改,也体会体会我们的辛苦。” 不管段秋萍这次能不能学好,段文是不指望她了,只衷心祝愿她能有个好造化。那是个失败的母亲,他也是个失败的爹,但是他还是羡慕段秋萍生了两个好孩子。他膝下要是能有香芹和李宝裕这样的孩子,恐怕他还能啥也不操心得多活几年。 想想段勇源,段文心里涌出暖流,如今他就盼望着能享到孙子的福气。 平静了没几天,李老三还是来了。 他是来找李宝裕的,不同以往的大摇大摆,这回他行为低调,还能看的出来他脸上的愁绪和困惑。 似乎有啥事儿困扰着李老三,让他想不通,于是他就来李宝裕寻找答案,“宝裕,你母亲要跟我离婚嘞,咋回事儿哦?” 李宝裕傻眼,同样疑惑起来,“我娘不是早就跟你离婚了吗,现在人孩子派出所里嘞!” 李老三“啧”了一声,“我说的不是段秋萍,是你后娘胡大妮!” 说到胡大妮,李宝裕脸色不自然起来,当初他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跟李家的其他人合伙一起把自己亲娘亲姐扫地出门,把胡大妮那个骚女人迎进门! 要说胡大妮跟段秋萍谁是丧门星,那胡大妮比起段秋萍也不逞多让!R1152 第317章 罪有应得 第318章 教唆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18章 教唆 李宝裕不想跟李老三多说,于是敷衍了事,“我咋会知道她会跟你离婚嘞。” 那是他们俩口子的事儿,李老三咋就想着找他来追根究底,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不过胡大妮会跟李老三离婚,李宝裕倒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那两人的关系原本就不靠谱。 李老三一脸纠结,模样傻得让人焦心,“你也不知道,那咋回事儿啊,大妮他哥跑家里来说的。” 就算他问李宝裕,李宝裕哪儿知道胡家这是闹哪出。 香芹心如明镜,暗自嘀咕李老三活该! 她真不知道李老三这辈子除了他自己和钱,他还在乎过啥东西。 远的就不说了,就说胡大妮没了孩子,现在躺在医院里,李老三没在她身上花一分钱的医药费,连一句安慰的话都吝惜说,更没有去医院看她一眼。 李老三不敢去医院看胡大妮啊,可不是就怕花钱! 胡大妮娘家的人为她跑上跑下,连天不见李老三的影子,胡大力要不是跑李老三家里去,根本就没机会见到他。 一个女人将终身托付给这样的男人,那是何其的悲哀。啥也指望他不上,以后的日子该咋过? 胡家人清楚了李老三家里的矛盾后,更是劝胡大妮赶紧回头,千万不要再把自己的青春浪费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胡大妮没了孩子,心里受创,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竟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已然心灰意冷,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家人是多么好,被她大哥劝了几句后,她也渐渐认清现实—— 李老三不值得她托付终身。 哪个女人不想要个靠得住的男人? 李老三根本就靠不住! 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李老三倒是糊涂得很,不找自己的原因,却问别人是咋回事儿。 他是当局者迷吗?他就是自作清高,以为自己是多好的人! 李老三把李宝裕搞得心烦不已,李宝裕爆发,大发脾气,“我都说不知道嘞,你还问还问!养了两个女人,你还以为自己有多能耐是吧,出了事儿以后你就知道躲,胡大妮能不跟你离婚吗!谁敢跟你这样都的人过一辈子啊!” 李老三脸色一僵,并没有当场发作,却是咬牙切齿,“你现在跟你姐一样心狠。” 李宝裕冷笑,“说我们心狠?我们要是对你心软,你还不天天骑到我们头上来啊!我就奇怪了,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你自己是啥样的人?我想采访你一下,你跟胡大妮的孩子流掉以后,你难过了没有?她现在搁医院住着,你去看过她一眼没有?”他装模作样的拍了一下脑袋,好像自己多健忘,“我差点儿忘了,我住院那会儿你就没有去看过我吧,比起心疼我们这些人,你最心疼的是你手里的钱吧?” 李老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来这儿可不是听李宝裕教训他的。这孩子真是翅膀长硬了,敢这么对他说话! 他却是敢怒不敢言,毕竟他现在待的地方可是洪家的地盘,他知道就算洪诚这会儿不在,事后也会找他算账,所以他不敢乱来。 李老三咬着牙根隐忍着怒气,瞪了李宝裕半晌,这才口气生硬道:“宝裕,你姐我就不说嘞,我对你跟对你姐可不一样,我给你吃穿供你上学,可没亏待你,你姐可以跟我断绝关系,但是你要跟你姐一样,我就到法院去告你!” 李宝裕哭笑不得,这都啥跟啥? 父子都快反目成仇了! 李老三是真的没意识到这样的话说出口的后果? 所谓“忠言逆耳”,李老三就听不出李宝裕是在劝告他,却以为是在害他吗? 李宝裕也没有好脸色,“我啥时候说过要跟你断绝关系的话?李老三,你还有啥不满足的?我每个月发的工资,一大半都到你手里嘞,你还想让我干啥?让我搁你跟前伺候你?那我伺候你,你不干活我也不干活,谁赚钱养家?以前是我花你的钱,现在是你花我的钱,你最好搞清楚,我愿意给你多就给你多,给你少就给你少,哪怕我一分钱也不给你,也不会有人说我做的不对!” 大概是瞪得太认真,李老三这才发现,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李宝裕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变得不再是儿子看父亲那样崇拜的眼神,却像是瞅见了一只不知道打哪儿跑出来的怪物一样! 香芹打楼顶晾完了衣服下来,见李老三还燃着李宝裕,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强硬的下了逐客令,“宝裕,赶紧去吃饭,那谁,我们家做的饭不多,就不留你了啊!” 李老三心凉了半截,到香芹嘴里,他成了“那谁”! 他心里再过不去,也不敢发脾气—— 跟香芹过不去,就是跟洪诚过不去,洪诚可不是吃素的,对付李老三压根儿不留情。跟李宝裕过不去,那就等于是跟钱过不去,宝裕刚才可发话了,就算一分钱不给他老子,也没人会说是他不对。李老三还真怕李宝裕以后一分钱也不给他。 李老三临走前想起来一件事,又对李宝裕说:“家里的麦子还没收嘞,你啥时候回去收?” 这回李宝裕真是被气笑了,搞了半天家里的麦子还没收呢,李老三到底搁家里弄啥呢? 这都啥时候了,八月中旬都过去了,入秋了还有谁家没收完麦子?恐怕这时候地里新种的苞谷都开始发苗了! 李宝裕被气的没脾气,“你到底搁家里弄啥嘞?啥东西都等着我回去给你收拾,你干啥嘞?我搁外面累死累活给人干活赚钱,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家里的地又不是说有多少,你好手好脚,自己不会干?就算你不想干,我每个月给你那么多钱,你不会花点儿钱雇人给你干?” 反驳的话到嘴边,可一听李宝裕把话说的那么满,他竟无从辩解。 都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李老三可一点儿也不懂得这个道理。 香芹故意当着李老三的面说:“别人家的爹娘都急着给儿子盖房子娶媳妇儿嘞,这爹娘可好,真是啥也不操心!” 李老三会着急李宝裕的终身大事,可能得事儿么? 说到娶媳妇盖房子,段勇源可高兴了,家里早就打算盖房子,现在这个目标就快实现了。 这两天,香源饭馆的话题一直围绕在段勇源家里盖房子的事儿上。 段祥本来想赶在段勇源前头把家里的房子盖起来,可他盖房子的钱还没攒够,手头上的钱也只能盖平房,但是他的要求高,看不上平房,想盖楼房嘞。 段祥特别纳闷,想不通段勇源攒钱的速度咋那么快,一样是搁香源饭馆干活儿的,他咋就没发现段勇源赚了多少钱嘞? 他就问:“勇子,你都赚那么多钱啦?这盖楼房可不便宜啊!” “我一个人哪能赚那么多钱。”段勇源没有被高兴劲儿冲昏头脑,说话有所保留。“我娘手里原本就有些钱,我爷也给我借了点儿。” 还有香芹和洪诚也给他拿了些钱,这话段勇源是绝对不会跟段祥说的,他要是坦白了这事儿,还不知道段祥心里要不得劲到啥时候嘞。 段祥不疑有他,略带了然的目光一一扫过薛丹凤和段文,心里自有一把算盘在拨动珠子。 薛丹凤和段勇源母子,再加上段文,一个月仨人的工资加起来足有一千八百块钱,这还不算段勇源每个月拿到手里的分红。这一家人足够省吃俭用的,尤其是薛丹凤,哪怕是过年也不舍的给自己填一件新衣裳,更别说平时有多节俭了。 她自己节省,为人却不抠门—— 段勇源平时不逛街还好,只要一逛街,花钱就大手大脚。薛丹凤总还会在他逛街前给他塞好些钱,唯恐他身上带的不够花。 香源饭馆开业差不多有一年了,这一年下来,段勇源他们手里攒下来的钱起码有一万,再东拼西凑一点儿,还真的能把楼房盖起来。 说起南院盖房子,段文整天都是乐呵呵的。要是搁在以前,这事儿也只能想想,根本就不好意思说出口。 “南院的地基好,西边又没有人住,不怕挡人家院子里的采光。”段文背着手,立在洪诚的身后,伸头看着他画的设计图。 洪诚手握铅笔,边上还有一把尺子,设计的是一座小洋楼式的的三层建筑,上头是尖顶的。 段祥看了特别喜欢,总觉得这楼很是洋气,那真要是盖起来,指不定会引来多少人围观。 他更惊讶的是洪诚的画图技术,就看他的作图水平,还真像个专业的设计师,禁不住拍他肩膀夸赞道:“洪诚,你这行啊,啥时候学会这么一手的?我看你将来当个设计师都不成问题!” “去年叶大同叶先生来的时候,我跟他旁边学的。”洪诚得意洋洋。 段祥瞪圆了眼睛,惊讶之色没减半点,“我看你成天跟香芹黏糊在一块儿,啥时候跟人家学的?” 洪诚丝毫不谦虚,“这世上像我这么聪明的人,还真就没几个。”他挥舞着手里的铅笔,指点江山一样,慷慨激昂道,“我上高中那会儿学习可好,也不偏科,门门功课考试都是九十分以上,总是全班前三名。我那是没参加高考,我要是参加高考,别说清华北大嘞,哈佛我都能考上!” “哈佛是啥东西?”刘玲茫然问。 “哈佛是外国的学校,那可是全世界最好的一所大学!”洪诚得意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像鼻子。 段祥信他才有鬼嘞,不怕打击他道:“你就瞎胡乱吹吧!” “谁跟你吹咯,我说的是真的!”洪诚大言不惭,“那时候我说不参加高考,我们学校老师校长都上门来求着我!” 听洪诚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儿,段祥都拿不定他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段勇源笑着把洪诚画的设计图拿给薛丹凤看,“娘,你瞅瞅好不好看?玲儿,你也看看。” 薛丹凤笑盈盈的,看着设计图满心欢喜,直说“好看好看”。 刘玲自然也喜欢,那小洋楼就跟个城堡一样,每个少女心里都有个公主梦,住在城堡里,和心爱的王子在一起…… 结果段文浇了他们一头冷水,“光好看有啥用,都不实用!” “只要能住人,咋不实用了?”自己的作品有那么多人喜欢那么多人夸,洪诚本来挺高兴的,却被段文一个人否定了,于是就郁闷了。 段文从段勇源手里接过设计图,指着小洋楼的尖顶说:“你看看这顶上都是尖的,想晒个东西都不好晒。现在为啥都流行平房嘞,就是因为平房顶上是平的,能晒麦子谷子啥的,那不是挺好的吗!” 现在那些盖平房的人家,并不都是因为家里穷而盖不起楼房,是因为平房里头冬暖夏凉,特别是平房顶能被很好的利用起来。 夏天天气好的时候能晒粮食,冬天能堆杂物,就是平时还能晒些衣服,养些鸡仔子…… 其他人仔细一琢磨,段文说的确实有道理,听他又说:“你设计的这房子也太时髦嘞,不是我们农村的风格。这种房子放在东原岭当别墅还差不多。” 洪诚常往东原岭跑,确实受那边所盖的高档级别房子的影响,仔细一想,一幢小洋楼盖在一堆红墙瓦房之间,确实显得格格不入,好像是多么富裕的人家一样,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洪诚拿过设计图,定睛端详了半晌,这才用商量的口吻跟段勇源说道:“要不然就把三层的这个顶儿去掉?” 段勇源脸上闪过一丝挣扎,看得出来他很不舍。真要把那层阁楼去掉,整个房子看起来俗不可耐。 也不知道想到了啥,只见他双眼一亮,指着图纸上的阁楼,“要不然把阁楼都弄成玻璃的吧,晚上还能躺里头看星星!” 年轻人,多少都有些浪漫的情怀,但是有时候他们想象中的浪漫跟现实是相冲突的。 这不,段文马上就说出了玻璃式建筑的弊端,“到时候一下雨一刮风,那玻璃都是花的。还有庄上那些调皮的小孩儿,万一拿石头砸烂玻璃咋办?除非装上防弹玻璃,就算装得起,养护的起吗?” 听段文这么一说,段勇源才知道自己想的多么不切实际,但他实话实说,“那我不想把这个阁楼去掉嘞!” 段文想要房顶是平坦的,段勇源却舍不得去掉那雅致的阁楼。 薛丹凤自然是迁就宝贝儿子的意思,“要不然就阁楼吧,到时候晒东西,就搁院子里晒。” 段文欲言又止,他本来想说盖房子是大事,不要那么草率就做了决定,别到时候房子盖起来才后悔。但是他怕自己话一多,就被嫌多嘴多管闲事,毕竟南院的事儿轮不到他做主。 见段文如此,忽然之间,段勇源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唯洪诚马首是瞻,而且图纸是他画的,房子是他设计的,就算要改,也得听听洪诚的意见。 段勇源看向洪诚,“洪诚,你说咋办?” 洪诚皱着眉头,端着图纸左看右看,一副很专业的样子,“从审美的角度来看,去掉这个阁楼,这房子确实不好看嘞。” 起先,香芹一直没有说话,她不懂技术上的问题,只单纯觉得眼下他们说的并不是一道多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这还不好办啊,把上头的那阁楼弄小一点儿,挪到楼顶边上不就行啦。”香芹用纤细的手指一比划,图纸上的楼房的第三层就变成了平顶上的一座小阁楼。 阁楼还在,就是变小了很多,成了平房顶上的一座独立式建筑。 洪诚如被醍醐灌顶,顿时眼前一亮,毫不避讳得在众人跟前搂着香芹,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还是我们家香芹聪明!就这么办!” 洪诚又把设计图改了改,在平房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座小阁楼,让段文和段勇源都满意。 洪诚只设计了房子的外观,关于房子里头的布局,这还要跟段勇源商量。 一般情况下,为了节省装修的功夫和费用,房子的堂屋弄得特别宽敞,堂屋的东西两边就是起居室,整个布局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用另一个词形容就是“简朴”。像这种农村式的房屋,里头不自带厨卫,厕所和厨房都是独立出来的。 农村的厕所大都是土厕,直接在家里院子的一角掏个坑,形成一个粪池,谁想要解手,就蹲在粪池边上。 至于厨房,就是灶房,生火做饭的地方。村里家里人口多的大都吃一锅饭,锅就比较大,基本上都是那种黑色的大锅,稳稳当当的驾在灶上。锅底是圆的,受热比较均匀,做起饭来熟得很快。 真要盖房子,厕所和厨房这两个地方是少不了的。洪诚就给段家设计了主要的楼房,把这些小地方留给他们自己谋划去。 段勇源计划着楼房前面留个院子,搁院子的东南角砌一个小单间出来当厕所,这样还显得干净些,然后把家里原来的柴房和粮仓改成厨房,原本的厨房直接扒了…… 计划好了以后,段勇源就联系段江开始在南院动工盖房子。段江的砖瓦厂因为东原岭的活儿招了不少农民工,分去段家庄帮段家盖房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段勇源把家里的东西寄放到段祥家,一些小物件就直接搬到了小院儿去。 南院的房子扒了就没得地方住,段勇源就带着薛丹凤暂时投宿在洪家酒店。 本来薛丹凤是要回娘家去的,但是她娘家的人不好相处,段勇源也不愿意让她回去,就说服她一块儿到洪家酒店去了。 段文是死活都不愿意往洪家酒店去,就每天晚上打香源饭馆离开后直接回小院儿睡。 话说段勇源跟刘玲交往了有一段时间,俩人明明看对眼,却还是牵手的阶段,恐怕连嘴都没碰过。 段勇源搁酒店住的这几天,除了搁香源饭馆干活儿的时候跟刘玲处在一块儿,其他时候都是各过各的。 洪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这个小舅子,没有一点儿他的风范。 想当初他追香芹,那都是舔着脸硬是要跟香芹挤在一块儿睡的,要不然,他连香芹的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 这天晚上,洪诚将一堆教材搬到段勇源的房里。 看着录像机和录像带,段勇源傻眼。 “我这房里没有电视,你抱来这些东西也用不着啊!”段勇源压根儿没有意识到洪诚带来的录像带里都是啥内容。 洪诚把东西放下,笑的不怀好意,贼兮兮得有一种欠抽的神采。 “电视停会儿我给你抬过来,这些是爱情片,晚上你好好看看。” 段勇源一派天真的点头,还轻轻“哦”了一声,一看就是没有理解洪诚那话背后的意思。 看他这么单纯,邪恶的洪诚心里被罪恶感填满,还真有些教坏小孩儿的感觉。大家都是男人,这世上有哪一个男人是单纯的,他就不相信段勇源多刘玲没有过一丁点儿那样邪恶的念头! 他认真盯着段勇源的双眼,发现这大男孩是真一头雾水,于是又刻意强调了一遍,“我说的爱情片,你听懂了没有?” 段勇源愣了一下,随即脸像是充了血红彤彤的一片,看来他是明白过来了,顿时他又气又急,恨不得把捉弄人的洪诚给敲一顿。 尽管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段勇源说话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的压低了声音,“你给我带这玩意儿弄啥!” 见他又害羞又气恼的样子,洪诚忍俊不禁。 “你还笑!”段勇源瞪起眼来。 洪诚故意板正了脸色,却掩饰不住眼里的笑意,见段勇源终于开窍了,他再也不藏着掖着,现场给他传授经验,“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那可是万花丛中过——” 段勇源可不是洪诚,他的情史还是一张白纸,只勾画过他跟刘玲的情事,却不是洪诚想象中的那样污秽。 逮着机会,段勇源就要报复他,作势往外冲,要跟香芹告状去,“我去跟香芹说,你到处拈花惹草!” 看看谁怕谁! 洪诚忙拦着他,赔着笑脸道:“诶诶诶,那都是以前的事儿嘞,我现在要说的是你跟你家那口子的事儿!” 段勇源脾气上来,气冲冲道:“你啥意思诶?” 洪诚好脾气,慢慢诱他上钩,“我是想说,你看你家的房子都开始盖起来嘞,那你跟刘玲的好事儿也就不远了吧。” 登时,段勇源的火气消了大半,想到刘玲那丫头,心里面甜丝丝软乎乎的,像吃了棉花糖一样。 见他情绪平复,洪诚又加了一把柴火,推波助澜道:“难道你不想跟刘玲有进一步的发展?” 段勇源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他咋不想?做梦都想好么? 但是这样的话,他咋好意思跟洪诚说出口嘞? 洪诚看他有难言之隐的颜色,心里顿时明了大半,毕竟他也是从这样的年纪过来的,所以段勇源的心思瞒不住他。 “我可跟你说,刘玲是个好姑娘,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嘞。你现在要是不把生米煮成熟饭,要是将来哪一天她后悔要跟你分手,那你就算打着灯笼也难找到这么好的姑娘……” 越是听洪诚这么说,段勇源就越是蠢蠢欲动,眼睛瞟到床上的录像带,也不知道在兀自胡思乱想些啥,就看他的脸又红了几分。 末了,他唯唯诺诺道:“那你的意思是……” 洪诚伸出魔掌,虚空一抓,眯起眼睛,故弄玄虚道:“我的意思就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一杆长枪直捣黄龙!” 段勇源的脸皮可没有他那么厚,听一点儿露骨的话,脸就红得跟猴儿屁股似的。 他看洪诚的时候,眼神怪怪的,忍不住询问:“你就是这么把我们香芹追到手的?” 洪诚挥手纠正他,“啥我们香芹,香芹那是我一个人的!” 段勇源就不明白了,香芹那么精明的人,咋就上了洪诚这条贼船? 洪诚悄悄的塞给他一个东西,段勇源接到手里一看,竟是一枚包装好的避孕套! 段勇源气的没脾气,把东西塞了回去,直摇头说:“这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我可不是你,刘玲要是不愿意,我是不会强迫她的。” 洪诚对段勇源刮目相看,没想到段勇源年纪轻轻居然没有被**所左右,这一点倒是跟他挺像的。 不过洪诚一定要为自己正名,“看你说的啥话,搞得好像我强迫了香芹一样!我跟香芹那是正儿八经的好不好!” 段勇源轻哼一声,没打算信他。 反正在他看来,洪诚不像是啥好人! 段勇源态度坚决,对洪诚的“援助”敬谢不敏,“你不用跟我说那么多,我自己心里有打算,等我家那房子一盖好,我就叫媒人到刘玲家门上提亲去!” 洪诚挑着眼瞅着跟前的傻孩子,嘴里啧啧有声,这小子以为他这么好心是觉着好玩儿、心血来潮吗?他也是有想法的好不好! 看来不跟段勇源说明白,他是弄不懂情况。R1152 第318章 教唆 第319章 差点出事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19章 差点出事 如果说洪诚一开始是存心捉弄段勇源,而他这回可真不是玩笑。 现在是倡导自由恋爱,可恋爱虽易,婚姻不易啊! 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有时候可真一点儿不假。乡下这地方,老辈人留下的传统多,俩家人结亲,女方家里要带嫁妆,男方家里要送聘礼。 带的多少,送的多少,那也都是有讲究的。 洪诚给段勇源做了比较,“刘玲跟香芹可不一样,香芹的爹娘不球形,刘玲他爹娘不一样。他们辛辛苦苦那么多年养大闺女,你以为他们会便宜了你?再说嘞,他们家现在出了个状元,这不光是他们家光宗耀祖的事儿,那也是传遍了十里八乡。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飞升,那刘家看人的眼光还不得高人一等?我问你,盖了房子以后,你手里还剩多少钱?没有两万块钱,你想把刘玲娶到家里?” 不得不承认,洪诚说的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家里盖了房子以后,别说段勇源没有娶媳妇的钱,就连添置新家具的钱都没有。 他仔细看洪诚的神色,见他不像是开玩笑,自己也渐渐认真对待起来。 稍微动脑筋想一想,段勇源就分得清楚了。刘宇金榜题名,那是见了报的,他将来肯定有大出息。就冲这一点,到他们家门上趋之若鹜想攀关系的多的很,指不定有多少人对刘家未出阁的闺女动歪心思,简单的说起来,刘玲就是个香饽饽,不少人眼馋流着口水盯着她呢! 万一哪天蹦出个条件好的,到刘家的门上提亲,哪怕刘玲不愿意但是她父母动心,那她还不得尊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跟别人双宿一起飞去? 想到此处,段勇源浑身一凛,无端端的打了个冷战。 发现他渐渐变了脸色,洪诚就知道不用自己再多说,段勇源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段勇源肃然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发现你还挺幸运的,跟香芹搁一块儿,都不用操心这些事儿。” 他一直认为,是香芹幸运遇到了洪诚,其实反过来看也是那样一回事儿。 “现在不是说我跟香芹的时候,”洪诚发现段勇源虽然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他整个人却一点儿也不紧张,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要是不把刘玲栓牢点儿,指不定她哪天就跟别的男人跑嘞!” 段勇源一脸别扭,“这个我知道,但你说的办法,我……我……” 借着段勇源动摇的时机,洪诚知道打铁要趁热,于是麻溜得从床上拾起一盘录像带塞他手里,“今天晚上你就好好学学这录像带里头的功夫,我这就去给你把电视机抱来!” 段勇源眼疾手快捞住风风火火就要往外去的洪诚,那挣扎不已的脸色,看得让人着急。 嗫嚅了半晌,他叹了一口气,泄气似的道:“还是算了吧!” “这哪能算啊,我可跟你说,女孩子的第一次特别重要!”洪诚给他讲了一堆让人脸红心跳的知识,就差亲自上阵出马对段勇源言传身教。 段勇源似懂非懂,一边听洪诚讲一边慢慢吸收着这些东西,跟小学生听课一样认真。 两个大男人深更半夜讨论这问题,这画风怎么看怎么不对。 洪诚搞出来的这些事情,香芹压根不知道! 大半夜的,等到洪诚回来,香芹就问他,“大晚上的,你弄啥去了?” 洪诚洋洋得意地把他撮合段勇源和刘玲的事情跟香芹一讲,却没想到香芹听完之后立马拉下脸来。他心里一咯噔,收起笑脸,小心翼翼地问:“咋嘞?” 洪诚就纳闷了,难不成他做的不对吗?想当一回红娘都不容易呀! 在香芹看来,他何止做的不对,根本就是多管闲事。洪诚也太小看女人了,好像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是三心二意、水性杨花的。 香芹没好气地训斥他,“你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说你瞎掺和啥!他俩本来就好好的,刘玲要是因为这件事改变了对我哥的看法,你说她心里会咋想?本来好好的两个人,被你整散嘞,你这是在当好人吗?我知道你是好心好意,女孩子脸皮薄都好名声,还没嫁到人家家门上,清白就没有嘞,你说这话传出去好听吗?刘玲可不是我,逗她一下她就脸红,你说她这样能顶得住外头的风言风语?” 洪诚仔细一想,觉得还真是这样。 想当初他跟香芹在一起的时候,那多少人指着香芹的鼻子骂她不要脸,就连她的亲姥姥都当面骂她小骚蹄子。这幸亏是香芹,要是换了个姑娘,还指不定哭成啥德性呢! 琢磨了半晌,洪诚才觉得这件事自己真的做的太冲动了,段勇源的终身大事还轮不到他操心,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但是只要想到段勇源和刘玲最后没有个好结果,他心里就忍不住惋惜。 洪诚面带悔色,如实地向香芹袒露心中的想法,“刘玲是个好姑娘,我就怕勇子拿不住她。” 香芹当然也有一样的想法,那也不能好心去做坏事,比起洪诚那种激进的手段,她更喜欢用潜移默化的方式来影响旁人。不然先前她不会做出那么多努力。 她心中笃定,刘玲对段勇源会一心一意,就算刘玲的家里人最后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刘玲肯定不会依他们家里人的意思。香芹可是知道,人一旦犯起执拗,很难再把她捞回来。 于是她对洪诚摇了一下头,“不怕,刘家拿了咱们那么多好处,他们儿子能考上大学,其中也有咱们的功劳,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我就不信到时候咱们上门去提亲的时候,他们还有脸说不愿意把闺女嫁过来。” 望着霸气的香芹,洪诚满脸崇拜,后知后觉,这才了然了香芹的意思。“我说刘宇考上大学的时候,你咋舍得送过去那么多钱,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 “那是的,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说了,像我勇子哥这么好的人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真的能做一家人,那也是刘家的福气。”香芹不妄自菲薄的说道。 而且这样的话香芹早就跟段文说明白了,所以段文现在对段勇源的婚姻大事一点也不着急。 就自然而然的等到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段勇源和刘玲能在一起,那是一种缘分。如果最后他们没有走在一起,那也是缘分。 缘分天注定,半点不由人啊! 8月下旬的时候,刘家的老爹刘长春送儿子刘宇去北京上学,到了9月开头才回来,一回来就听说了段家正在盖房子,又马不停蹄的跑到香源饭馆来找人。 刘长春带着一路风尘,神情中略带疲惫,但是这些都掩饰不住他脸上的喜悦。 他住在香源饭馆里,喝着闺女刘玲给他倒的茶水,绘声绘色的跟大家伙说着他这一路上的见闻,大家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那学校又大又好看,比我们整个刘家庄都还要大出好几倍呢!” 刘长春双手虚空抱了一个圆,像是能圈住好大一大片,这夸张的动作足够显得出他的惊叹。 “大学大学,大学可不都是那样吗!”段祥傻呵呵地笑道,照他这意思,那刘宇考上大学以后就意味着在更大的学校里面学习。 刘长春拿出一张相片,照片里是他儿子刘宇站在**广场前对着镜头腼腆地笑着,背景是人头攒动。 刘长春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捧在手心里,唯恐指纹留在上面,大老远去了一趟北京城,他自己都没舍得留个纪念,却硬是花了5块钱请人给儿子照了这么一张相片带了回来。 “看看,都看看,”刘长春把照片捧给大家看,“这是搁**广场上照的。”刘玲要伸手拿照片,却被刘长春给躲闪了过去,刘长春把照片藏在身侧,颇为忌惮地对刘玲说,“可别弄花了!” “给我看看都不行!”嘴上这么抱怨,刘玲脸上却没有一点不愉快。 刘长春还就是不舍得,紧张兮兮的说道:“就这么一张,弄坏了可就没有了。” “你没要底片呀!只要有底片,拿到照相馆里去,还能洗出来好多张像这样的照片。” 听刘玲这么说,刘长城的神情放松了些,不过还是很呵护手中的照片,“底片有啊,搁家里呢!” 刘长春只把照片带出来了,以为底片看不清晰图像,就没啥用,随手就把底片撂家里桌子上了。 想着刘长春在车上可能没有休息好,尤其是看他的眼睛熬的红通通的,刘玲一阵揪心,于是就劝他回家休息,“爹,你赶紧回家睡一觉吧!” 刘长春却摇头说:“我不累。” 他神情一怔,灵光一闪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随即抬头看向段勇源,“我没到你们庄上去,你们家的房子盖起来了没有?” 段勇源没想到他突然会这么问,还是茫然地回答,“正在盖咧。” 刘长春略微颔首,想想也是,他不过才走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里咋可能盖起一座房子嘞,就算能吧,那盖起来的房子能不能住人还是个问题。 刘长春似乎对这件事特别上心,连连询问了段勇源一些相关事宜。 从房子的外观到里头的布局,段勇源事无巨细得回答了刘长春提出的问题,并且没有一点不耐烦。 刘玲见刘长春那么关心别人家里的事情,心里有事对段勇源过意不去,又看见段勇源对刘长春的态度显得小心翼翼,就埋怨起刘长春来,“爹,你问这么多弄啥嘞!” 刘长春板起脸,一本正经得反驳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房子要是盖的不结实,将来你嫁过去,要操心的肯定多!” 刘玲和段勇源都是一怔,随即俩人脸色大红,尤其是刘玲,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段勇源心里那叫一个激动,顿时就感到一腔热血沸腾起来,没想到刘长春早就把他当刘家的女婿看待了。忍住尖叫的冲动,他众目睽睽之下,牵住刘玲的手,拍着胸脯给刘长春打保证,“刘叔,您就放一万个心吧,我绝对不会让玲儿操心这些事的!” 刘长春审视段勇源,似乎在辨认他这话里有几分真假,见小伙子眼神坚决态度诚恳,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但是他的眉头不曾舒展,心想着房子毕竟不是小事,自己的闺女要是真在段家过一辈子,那这事就不能疏忽大意了。 刘长春想了想,“我明儿就去你们家帮忙盖房子。” 他不下手或者监督着,总觉得不放心。身为农民工的他虽说不是行行的活儿都干过,可给人家搭把手盖房子还是做过的,比寻常人更清楚这行业中的猫腻——工头为了捞油水,瞒着家主给人家盖房子的时候偷工减料。 刘长春绝对不允许这样龌龊的事情发生在段家! 段勇源受宠若惊,他怎敢劳动未来的岳父大人! “刘叔,这——”段勇源不知道该咋说才好。 刘长春一锤定音,“别这嘞那嘞,这段时间我正好闲着没事,明儿我就去你家那边。” 段勇源张口要劝,却被刘玲的眼神制止。 刘玲太了解她爹,一旦敲定注意,就别想让他回心转意。有这样的父亲,她心里是暖的是甜的。反正关于她得终身大事,刘长春心里已经有打算了,她将会是段家的媳妇儿,这点谁也改变不了。 绕是如此,还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故。 刘长春打香源饭馆离开,直接回到家中休息,一觉睡到大半夜,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才慢悠悠醒来。 肚子饿的咕噜噜叫,他爬起来摸到厨房里找吃的,锅里盖着一碗稀饭和两个黑面馒头,还有一碟咸菜。 这样的伙食并不好,好在下班回到家里的闺女刘玲像往常一样,从香源饭馆带回来一些剩菜剩饭。 刘玲打水洗脸,她娘邓氏搁堂屋门口借着昏黄的灯光编网兜。 看见刘玲一回来,邓氏笑容满面,像是想起来啥好事。 邓氏笑说:“玲儿啊,明儿打扮的漂亮点儿,跟我到郭家村去一趟。” 刘玲心里纳闷,看着邓氏美滋滋的脸问道:“因为啥哦?” “郭家村那个你大姑,给你找了个对象,今儿你不在的时候,人家带着东西到咱们家提亲来嘞!”邓氏心里那个美啊,看她这样子,定是收了人家啥好东西。 刘玲脸色难看下来,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她那个大姑一点儿都不靠谱好吗!就她眼光,能相中好人家?肯定是她搁郭家村瞎胡乱吹说他侄子考上大学咋滴咋滴,将来能有出息咋滴咋滴,然后就把刘家的家底给抖搂出来,说得人家对刘玲动了心思。 刘玲置气似的把毛巾甩水盆里,瞪着溅起的水花斩钉截铁道:“我不去,要去你去!” 邓氏拉下脸来,严厉的强调,“你这闺女,我都收了人家的东西嘞,你跟我去一趟咋嘞!” 刘玲又气又恼,脸还臊得慌,要是让段勇源知道了这事儿,她都不敢抬起头来面对他,真心不知道邓氏咋想的! 她猛地转身,满眼愤怒得瞪着邓氏,“你是不知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是吧?” 邓氏咋不知道,想起段勇源,她禁不住流露出满眼的鄙夷,嘴上更是尖酸刻薄道:“你说那个开小饭馆的小伙子呀,开小饭馆能有啥出息呀,你大姑说郭家村的那个家里可是办厂子的!” 刘玲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她娘邓氏变得为了一些蝇头小利竟不顾脸皮,她气得真想大哭一场,“你连人家得面都没见过,就说人家多好多好!” 邓氏自以为有理,“所以我才叫你明儿跟我一块儿去一趟,看看人家到底好不好。” 刘玲气得没脾气,一脚踢在水盆上借此发泄心中的愤怒。 邓氏哪里会在乎她的感受,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以为是自己嘴皮子厉害说服了闺女。 她还没高兴多久,就听刘玲一字一句的说:“娘,我今个儿就明白的告诉你,你别逼我,要不然我死给你看!” 邓氏撂下手里的活儿,起身跟刘玲对峙,“父母之命媒树之言,你听没听过这句话!还说死给我看,合着我是白把你养这么大的!” 刘玲的气势一点也不弱,高声和对邓氏对抗,“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邓氏端起严母的架势,指着刘玲的脸,气势汹汹,“你在跟我说一句!” 邓氏还没厉害够,眼前就一黑,啪的一声,一个大巴掌落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一歪,靠在门上才站稳。脸上剧痛,耳朵嗡鸣,好半天缓不过劲来。 邓氏捂着脸,茫然的看着跟前气喘如牛的刘长春,根本没意识过来自己为啥挨打。 其实邓氏刚跟刘玲说话的时候,刘长春就在厨房门口听着,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一张嘴,他就气得不轻,他没有立刻冲出去,就是要看看邓氏到底要整啥幺蛾子。 哪里知道这个女人收了人家的聘礼,竟然不跟家里人说一声,不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得要带着闺女往人家的门上去,居然这么不要脸,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刘长春冲邓氏咆哮:“儿子考上大学,你看你能的都不是你了吧!这个家轮到你做主了吗,闺女已经有男朋友你还给她找另外一个男人,你觉得这种话传出句好听的很是吧!” 邓氏眼泪流下来,茫然无措的为自己辩解,“我也是为闺女好,想让她将来嫁个好人家。” “你这是为她好吗,我看你是为你自己好吧,你是看上人家家里的钱了吧!真不好意思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条件,那你干脆看谁家好就到谁家去吧!” 邓氏委屈的呜呜哭起来,她在这个家里还有没有地位可言? 刘长春的气愤还没有发泄完,连连愤怒的吼声把邓氏吓得畏畏缩缩,“我看你是出息打了说别人没出息,你收谁家的礼,明儿你赶紧退回去!” 邓氏弱弱的说:“这你叫我咋好意思。” 刘长春上前一步,用手指划着脸皮,哭笑不得道:“你现在知道要脸啦,当初你收人家礼的时候咋不知道要脸啊!你是想让咱们闺女背上脚踏两条船的骂名,你这是当娘的呀,咋把自己的亲生闺女往火坑里推?” “我就是想咱们闺女嫁得好。”邓氏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刘长春就跟她讲道理,“那你倒是跟我说说,段家的那个小伙子有啥不好,你可别忘嘞,人家还救过我的命呢!要不是他给咱们家拿的钱,你以为怎么儿子的学费能凑的齐?搁北京的时候儿子还跟我说,咱们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一定要记着段家的恩情。孩子都懂的道理,你这么大的人不懂吗?” 邓氏不觉得自己有错,听刘长春的声音变得软乎,她渐渐的卸下防备,也说出自己的道理,“我知道咱们家欠他们的,等咱们儿子将来赚了钱还他们不行啊,还非要把咱们闺女送过去?” 刘长春眼睛一瞪,目露凶光,吓得邓氏瑟缩不已。 他指着邓氏的鼻子,“你还说!我看你是拿人家的东西拿到手软是吧,将才你没听闺女咋说,她说她要死去呢,你还真要把她往死路上逼是吧?” 邓氏支支吾吾,“她现在小,将来就知道我这么做是为她好。” 刘长春火气上来,要抄板凳砸邓氏。 他这一板凳下去,邓氏还不得血溅当场? 刘玲见势不妙,忙拦住刘长春。 刘长春把板凳甩到邓氏跟前,指着院门口方向,怒气冲冲,“你给我滚,这个家里没有你呆的地方!” 见刘长春动真格的,邓氏哪还敢再多说一句话,灰溜溜的缩在角落里,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你还是个人吗!”刘长春骂骂咧咧的声音时不时地响起,“狼心狗肺的东西,死不要脸,家里的人都被你丢完嘞!” 刘玲稍微一松劲,刘长春就冲过去跺了邓氏两脚。 邓氏被踢到墙边,还没爬起来,就听见她嚎啕大哭的声音。 刘玲于心不忍,忙又扯住刘长春,反正她已经和段勇源算是定下了终身,就算邓氏想改变这一点,那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刘玲有刘长春这道坚实的后盾。 从这一天开始,刘长春再也没有和邓氏同床。 第二天,刘长春去了段家庄。 邓氏不好意思一个人去郭家村,知道刘玲心善,于是连哄带骗,让刘玲跟他一起去郭家村退亲。 无奈之下,刘玲只好到香源饭馆请假,陪着邓氏走到这一趟,他根本没有怀疑邓氏的用意。 其实邓氏是死心不改,想借此机会把刘玲带去郭家村,让她跟郭家村的那个小伙子见上一面。 到了郭家村,邓氏把刘玲安排在她大姑刘氏家中。 遵照刘氏的嘱咐,刘玲百无聊赖的坐在她的房间里。 不多久之后,房间里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却不是刘氏,是个油头粉面的男的。 这个男的一进门就面的猥琐的笑容,实在让人对他心生不出好感。 刘玲感觉到危机临,如坐针毡,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向外探头看去,没有瞧到一个人。 这个男的一点也没有避讳,大刺刺地打量着刘玲,就像是看到了一件物美价廉的商品,眼里充满了意外和惊喜。他甚至围着刘玲转了一圈,搓手笑道:“闺女长的挺好看的!” 被他赞美,刘玲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反而像是受惊的兔子,颇为忌惮地质问:“你是谁哦?” 刘玲看她不像是她大姑家的人,她大姑家就那么几个人,可是她咋也想不起来有这号人的存在。 对方一愣,抓了抓头,显得一副很疑惑的样子,“原来你不知道我是谁呀,我可是到你们家上给你提过亲呀!” 刘玲恍然大悟,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昨天晚上邓氏说要让她见的人。 醒悟过来,刘玲的胸腔被怒火填满,简直就是快要气炸了! 真是好一个亲娘啊,把她骗到这里来,原来不是为了退亲,竟是为了相亲! 郭家村的这个男的见刘玲脸红,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自以为是的认为人家姑娘跟他看对了眼,大着胆子对刘玲动手动脚起来,大手放在刘玲的肩膀上,翘起大拇指搓了搓她的脸。 刘玲整个人炸毛,一跳老远,尖叫起来,“你想干啥!” 对方哭笑不得,“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我又没咋着你。” 这个地方是不能待了,刘玲想夺门而逃,却被对方看出了意图,这男的竟堵在门口,不让她走。 “你别走啊,你对我是哪里不满意呀,”他居然也能看的出了刘玲并不是很喜欢他。 刘玲不怕打击他,“你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我满意的地方!” 这男的脸色一冷,“不管你满不满意,你母亲收了我们家的礼,你就等于是我们家的人,我们的礼可不是白给的!” 说着,他捞住刘玲的胳膊,就往屋里走,“我现在就要讨回来!” 一看去都是床的方向,刘玲惊惧不已,她一个女孩子的力量怎么能敌得过一个男人? 快被拖拽到床头的时候,刘玲灵机一动,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往对方的脸上招呼去。 郭家村这男的脸上一痛,尤其鼻梁像是断掉一样,两股热流从鼻子里头流出,一摸一手血,登时就吓晕得不知道该咋办了。 刘玲一被松开,就赶紧跑路了,马不停蹄的从郭家庄跑回了香源饭馆,连家都没敢回,像是家里藏了一只吃人的妖怪。 一见到段勇源的脸,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搞得香源饭馆里的人都莫名其妙。 段勇源手足无措,问她,“这是咋嘞?” 刘玲断断续续的给他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之后,段勇源一阵火大,窜起来就要冲到郭家村照那人算账去,却被段祥给劝住了。 “你们谁也别冲动别着急,就算你跑去找人算账,你也没有理。人家可是送了聘礼的,就相当于是两家订了亲,这事儿你找到郭家村去没用,”段祥按住气红眼的段勇源,“这样吧,你们去找刘玲她爹,把这事儿给他说去。” 冷静下来,段勇源觉得段祥说的对,他要真的一时冲动跑到郭家村去,只怕会弄得里外不是人。 这事儿还不如让刘家的人自己解决去。 于是段勇源带着刘玲往段家庄去,搁南院找到刘长春,前前后后跟他一说,他当即就暴跳如雷,撂下手里盖房子得工具,跑去了郭家村找他大姐。 他去的时候,那个被刘玲打伤的小伙子正搁他大姐家讨说法呢,趁着重要人物都在场,刘长春指着他大姐的鼻子把她臭骂了一顿,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收拾了邓氏一顿,把聘礼甩回去,就把这门莫名其妙的亲事給退了。 郭家的人不依不饶,刘长春就出言威胁,说要告他们去。 当时那个姓郭的小子和刘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动手动脚,这个姑娘家的人打可以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 郭家的人也不是有恃无恐,就算那小子没有得逞,“强J未遂”的罪名也不好听,所以他们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就连刘长春退回来的聘礼也不敢要了,算是给他们的封口费。 郭家的东西,刘长春碰都不想碰。他空手而来空手而归,就是身后尾随了一个人,那就是鼻青脸肿的邓氏。 唯恐踩到雷区,邓氏压根儿不敢靠近他。 刘长春走在前头,想想整件事情,他实在气不过,于是背着手折回到邓氏跟前。 一见他走来,邓氏驻足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我想问问你,”刘长春眼里有一丝不解,他真的很想扒开邓氏的脑子,看看她到底是咋想的,“你的亲闺女差一点被强J,你是啥心情?” 邓氏不想这么窝囊,搁郭家村,刘长春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让她丢了那么大一个人,打女人就是给自己长脸吗?这个家里还轮不到她说话了吗? 邓氏越想越不服气,干脆豁出去,跟刘长春摊开。她扬起脸,满脸倔厉,跳着脚喊起来,“咋啦,当时我跟你大姐都搁外面嘞,能出啥事儿?她只要喊一声,我们不就进去啦!” 跟这种没水平的人实在讲不通道理,刘长春对她挥挥手,没打算再浪费那么多口舌,“算了吧,你回你母亲家去吧。” 邓氏一愣,心中忐忑不安,支支吾吾得确认,“你……你……你是要跟我离婚?”看着刘长春丝毫不动摇的神色,她不敢置信,想自己为这个家辛辛苦苦操碎了心,却被当成坏人扫地出门了,越是为自己打抱不平,邓氏心里就越是有怨气。一旦怨气达到一个临界值,人也就无所畏惧了。“离婚就离婚,儿子闺女跟着我过,你自己一个人过去吧!” 刘长春不怒反笑,看着邓氏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笑话,“你觉得他们会跟你这样的人一块儿过吗?儿子闺女都大了,你当他们都是啥也不懂的三岁小孩儿呀!” 想去刘长春在郭家村对郭家人说的那些话,邓氏现学现用,怒斥着刘长春的鼻子,满眼威胁并且暴跳如雷道:“信不信我到法院告你去!” 刘长春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兴致盎然,甚至还怂恿着她,“有本事你就去告啊,儿子闺女可不是没有生活能力的三岁小孩儿,法院会尊重他们的选择权利。他们选择跟谁过就跟谁过,你是左右不了他们的。” 邓氏顿时蔫了,她可不想将来没有一个人为他养老送终。况且她也不是年轻的姑娘,像她这么大年纪的人,离了婚以后很难再找着人家。 而且刘长春说得对,选择权在儿子闺女那里,在平时儿子闺女就跟他们的父亲特别亲近,邓氏还真不敢保证跟刘长春离了婚以后,会有一个孩子选择跟她生活在一起。 邓氏身上的刺全都拔光了一样,变得低眉顺眼,话也不再多说一句。 刘长春却没打算放过她,“看来你是真想逼死你的亲闺女,你知不知道要真的出事,就咱们闺女的脾气,她会委曲求全吗?你以为她说死是跟你开玩笑呢?”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邓氏脸色很不自然。她还真是那么想的,甚至她还这么认为——闺女的清白只要给了谁,她就跟谁过一辈子。 她这么想,真是大错特错。她也太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了。 当天晚上,刘玲就没有回自己家去。 深更半夜,刘长春带着邓氏找到香源饭馆,然而这时候香源饭馆已经打烊了。俩人这才紧张起来,不约而同地想着,刘玲这丫头该不会是真的想不开,做了傻事吧! 邓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的哭起来,嘴里喊着“玲儿啊玲儿啊,我的闺女啊”,听得出来,她在后悔先前做过的事情。 大晚上接到上没有一个人,刘长春也不怕她在这里丢人现眼,就任由了她哭闹去。 刘长春心里往坏处想,人却没有失去理智。 他看见香源饭馆对面的洪家酒店亮着灯,就一头扎了进去,还没走到楼梯口,迎面就看到段勇源牵着刘玲下楼来。 看到刘玲安然无恙,刘长春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仍挂着担心,“玲儿啊,都这么晚了,你咋还不回去?” 让刘长春到晚上出来找,刘玲心里过意不去,但是那个叫暂时对她来说是个魔窟,她没法让自己呆在那个危险的地方。 刘玲嗫嚅道:“爹,我不想回去。” 刘长春若有所思,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那行吧,”只要看到刘玲没事,他就放心了。“那我跟你母亲就先回去了。” 望着刘长春落寞的背影,刘玲心中窜出一种跟上去的冲动,但是一想到邓氏,她的双脚就像定在了原地动也动不了。 确定了刘玲要在这里留宿,段勇源把她安排在自己的房子,然后跑到楼上去敲响了洪诚和香芹的房门。 不大一会儿就听见洪诚气呼呼得声音从门里头传来,“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开门之后见是段勇源,睡眼惺忪的洪城还是没好气,“那晚上你不睡觉,你是想干啥呢?” 段勇源抓抓头,显得颇为不好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还有没有空房子了?” “你要空房子弄啥呢?”洪诚打了个哈欠,说话的时候粗声粗气。 “我把我的那个房间给刘玲住了,你在跟我弄个房间呗。” 听到这里,洪诚眼睛一亮,整个人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瞬间清醒过来,脸上也不再有怨气。 他八卦的问:“刘玲咋搁你房里嘞?” 段勇源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只说:“她不想回家去。” 不用他解释,洪诚也知道发生了啥事。 一个姑娘被自己的亲娘害得差点儿丢了清白之身,她还能回到亲娘的身边去? 洪诚理解刘玲的心情,但是他表示很不理解段勇源的行为。 这小伙子是好多太可爱了! “白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你还不去安慰安慰她?”洪诚笑道。 段勇源却没理解洪诚这笑容背后的意思,老实巴交的跟他交代,“我安慰她一天了,现在都要睡觉了。” 洪诚心里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现在的刘玲摆在段勇源的面前,就像是一只剥了壳的鸡蛋,去了皮的糖果,段勇源竟没有一点儿异样得心思? 这样的话说出去,有几个男人会相信? 洪诚就是有空房间,也不会借给他。 他还故意板起脸来,一本正经的嘱咐段勇源,“你以为安慰了人家就啥事儿也没有了?万一刘玲想不开咋办?”他故意把话说得很严重,“这一晚上你要是不守在她身边,将来有你后悔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知不觉中,段勇源再一次被洪诚牵着鼻子。 他神色凛然,比起做正人君子,他更在乎的是刘玲的生命。 于是段勇源折回去,对刘玲谎称是没有空房子了,就在床边打了一晚上地铺。 经过白天的事情,刘玲备受打击,到了凌晨也没合眼,时不时地去看段勇源,然而段勇源背着她睡的安安稳稳。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很是矛盾,失望的同时又很庆幸,虽然这个男人有时候很没心没肺,但是她没有看走眼。 看着看着,刘玲在不知不觉中也渐渐睡去。 等到床上不再有动静,察觉到刘玲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段勇源这才起身,为刘玲盖好了毯子,然后面对床重新躺下,也合上了双眼。 天一亮,段勇源就起床了。他找人打听了郭家村欺负过刘玲的家伙姓甚名谁,摸清楚了对方的底细。中午那会儿,他带上几个人跑到那姓郭的小子家里的塑料厂去,明目张胆的把那坏小子给收拾了一顿,打得他嗷嗷直叫唤。 到了他家的塑料厂,段勇源咋也看不出这家伙有多出息,说是塑料厂无非就是一个小杂院里堆满了塑料袋,看着乱七八糟的,很不干净,还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怪味。 这就是刘玲的大姑和亲娘看中的人吗,那眼光实在不咋滴。 姓郭的小子挨了打,也只能忍气吞声,他不可能到处去宣扬这种丢丑的事情。再说了,他要是大嘴巴说出去,那他欺负人家姑娘的事儿不就人尽皆知了吗? 这点弯弯绕绕,他还是想得通的。R1152 第319章 差点出事 第320章 段文故去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20章 段文故去 人多力量大,段家南院那房子盖得也快,不过最近两天在下雨,坏天气必然会影响到施工的速度。 入秋之后,天气转凉,退下夏装,换上秋装,段文每天出门多带一件褂子,防寒的功夫做得一丝不苟,可是他还是生病了,大概是因为人老以后抵抗力变差了,染上了流行性感冒。 一生病他就不能在香源饭馆干活了,于是就窝在段家庄的小院里休息。只要敞开小院里堂屋的那道房门,段文就能看到南院高耸的房顶,这时候他心里总是美美满满的,同时也在感慨,这样的生活来之不易,一定要好好珍惜。 外头下着淅沥沥的小雨,窦氏打着伞换上胶鞋,把尚在生病中的段文一个人撂在小院,自己跑出去打牌了。 此时此刻,段文身边唯一陪伴着他的活物,就是那只蜷缩在他身旁的大黄猫。他呆坐在床边的身影,正如外头的秋景一样凄凉寂寥。 外头的雨似乎停了一会儿,段文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重新张开眼,透过门窗向院子里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难道她出现幻听了不成? 段文翻身从床上下来,穿上布鞋,到屋门口打开门,双眼在空空如也的院子里一扫,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他正要往厕所去,却听到矮墙那边传来段二华微弱的声音,“爹?” 自从上一回,段文在南院和段二华撕破脸,段二华和冯兰花夫妻俩行事就特别低调,唯恐惹恼了段文,然后老人家当真保他们的名字从祖籍上除去。那到时候段文死了以后,段二华什么也得不到。 段文咳嗽了一声,证明自己的存在。 听到他的声音,段二华显得特别雀跃,声音也大起来,“爹,你吃过饭了没有?没吃的话我让兰花给你做点!” 段文心里没有一丝感动,只想着他真要吃了冯兰花做的饭,还不知道放里放啥东西呢,就算是不会致命的东西,那也不会是好东西。 他一口拒绝,“不用了,你们自己做自己吃。” 他可是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段二华肯定不怀好意。 墙那边静了一会儿,段二华的声音又响起来,“爹,我问你个事儿,勇子盖房子,你给他钱了没有?” 隔着一堵墙,段文看不到此时段二华脸上的表情,却是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紧张。 老人家的心里如明镜似的,段文咋可能不知道段二华肚子里的那点小九九,无非就是怕一分家产也不留给他。 段文没有好脾气,粗声粗气道:“你还没有死心的是吧!我的钱我愿意给谁就给谁,天天眼巴巴的盼着你老子死了以后把钱留给你,你想发财为啥不出去赚钱?没有那个本事你就惦记上我手里的钱了是吧!你咋那么出息?” 段二华脸一阵红一阵白,不敢跟段文硬碰硬,于是软声相求,“我也想出去给你长脸呀!但是我手里没有钱,想做个小生意都不行。爹啊,你多少借给我点吧!” 段文嗤笑不已,段二华如果是个3岁小娃娃,伸手跟他要钱,说不定他还会给。可是段二华如今30多岁的人了,又不是丧失了劳动能力的人,却伸手管父母要钱,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我劝你也别惦记了,我早就说过,哪怕我死了,也不会给你留下一分钱。”段文早就打定了主意,如今他对段二华不抱任何希望。 墙那边的段二华埋怨起来,“爹,你咋能这样呢!咋说你也是我爹我也是你儿子,你总是关照着南院,对我们这院儿不管不顾,还说我们不孝敬你,你这样让我们咋孝敬你?” 也不知道谁教段二华颠倒黑白与是非的能力,段二华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他那意思就是你不对我好我咋对你好。 但是他这乱七八糟的道理,放在有段文身上压根不管用。 段文可是把他养大的人,段二华不报养育之恩也就算了,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为自己逃避责任,听他说话似乎有那么一些道理,仔细琢磨之下,他根本就是歪曲事实。 段文不想浪费口舌跟他讲那些大道理,他就当自己是做了慈善,养了一条忘恩负义的狗。 他就顺着段二华的话说:“我对你们那院儿不好,我真是对不起你们了,我跟你们道歉,对不起啊!真是太对不起你们了,你们可别往心里去啊!” 段文口口声声跟段二华道歉,可不是认为错在自己,而是存心埋汰段二华。 段二华脸上臊得发烫,到底谁对不起谁,看来他心里也清楚得很。 他做梦都想发财,心里想着等他有花不完的钱,那时候孝敬段文也来得及。看南院的房子盖起来,他这心里一天比一天着急。 段勇源出去打拼没几年,就把盖房子钱挣了回来,这年轻的小伙子都可以,为啥他就不行呢? 段二华就觉得关键是自己手里没有钱,他手里要是有了钱,别说小饭馆了,大酒店他也开得起。 段二华就想先给段文服个软,先从老人家那里拿些钱,然后再去做生意,哪怕等到他赚了钱以后再还回来也行。 段二华始终是低声下气,“爹,我都说是借的了,又不是不还你。” 段文哼笑两声,他根本就没听出段二华这话里的诚意。就算段二华说出了那份感天动地的诚意,段文也不会借给他一分钱。 要是让段二华这样的人发财,那还不得天翻地覆,恐怕段家里会没有一日安宁。 段文给段二华撂下一句话,“我没有钱借给你。” 段二华哪里肯相信,想想短短的时间内段勇源就把盖房子的钱挣回来了,段文出去打工也有不短的时间了,他老人家手里能会没有钱吗? “爹,你就别哄我了。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给你立个字据,你借给我多少,我将来加倍的还你!” 段二华说的信誓旦旦。 段文加重口气,“一分钱都没有!” 他不想再理会段二华,于是转身要回屋,这天上又开始下雨了,他可不想被淋成个落汤鸡。 就在段文转身的一刹那,“轰”得一声闷响,半面墙瘫倒。 仅仅是眨眼的功夫,段文就被砸倒在墙下。坍塌的墙将段二华暴露出来,只见他不知所措地立在墙边,眼神慌乱的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段文,并没有上前施以援手,经脚底抹油跑走了。 …… 今儿个这雨连绵不绝的让人心慌意乱。 香源饭馆来吃饭的人很少,因为生意不好,香芹和段勇源就商量着今儿个可以早点打烊。他们都想早些去段家庄看看段文的病好些了没有。 上午和中午那会儿雨还很小,到了下午4点多,天边响起一阵轰隆隆的闷雷声,雨势渐渐大了起来,竟有瓢泼之势。 香芹立在门口,透过雨帘,还能看见黑云滚滚中蜿蜒如蛇的闪电。 这样的电闪雷鸣,让人一阵心悸。 在雨下大之前,洪诚就从东原岭那边赶回来了。 他打着伞进到香源饭馆,一眼扫过放过寥寥无几的客人,有些惊奇道:“今儿个人这么少?” 香芹拿着干毛巾擦拭着他身上淋湿的地方,闷声回道:“今儿的天气不好,下了这么大的雨,都没有人出来。” 听出香芹的声音不对劲,洪诚的目光在她略显病态的脸上巡视了一圈,关心的问道:“咋啦?身子哪儿不舒服吗?” 香芹揉了揉有些堵塞的鼻子,“好像有点感冒了。” 洪诚的手掌覆在香芹的额头上,感觉了一会儿,并没有发觉香芹有发烧的迹象,紧张的神情这才舒展开来,“我看今儿不忙,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多喝点开水,蒙头睡上一觉,出点汗就好了。” “我没事儿。”刚说完这句话,香芹就连打了两个喷嚏。 洪诚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头,小小的惩罚动作却显得很浓情蜜意。 香芹嗔他一眼,柔情万种。 随即,她“哎呀”了一声,抬手扶着眼角,惊慌起来,“我眼皮跳嘞!” 洪诚一直注意她,当然也看见她眼皮跳了。 段勇源听到这话,凑到他们跟前,说:“我早上一起来,眼皮就一直在跳。” 洪诚安慰他们说:“肯定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段勇源隐隐还是很在意,不知道为啥,他这一天感到心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洪诚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 洪诚眉眼一挑,往正擦桌子的刘玲方向睇了一下,笑的邪恶又暧/昧,“昨天晚上累着了吧?” 段勇源自然知道他想表达的是啥意思,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小声叱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洪诚嘿嘿笑了两声,却被香芹拍了一下,揉着被打到的胸口,故意做出一副很夸张的痛苦状。 香源饭馆中,还有几个客人吃了饭却并没有离开,他们都是搁这儿避雨,等到雨停的时候再离开。 倾盆的大雨哗啦啦的作响,门口积水成洼,接连不断的雨滴砸下来,溅起一片片水花。 这场大雨,似乎没有停歇的征兆。 香源饭馆的电视机一直打开着,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电视,只有做饭的周师傅兴许是累了,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香芹看电视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洪诚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就在这时候,突然跑进来一个人。 这人浑身被大雨淋透,整个人跟落汤鸡一样,没有在第一时间被认出来。 在他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之后,香芹才认出他来,“段江舅,下这么大雨,你咋跑来了?” 段江扫了一眼众人,目光尤其在段勇源身上停留的最久,随后垂下视线,掩去了眼里的复杂和沉痛。 发现他欲言又止,神情不对劲,香芹似被感染,也变得凝重起来。 “段江舅,咋回事儿?”直觉告诉她,段江冒雨跑来,一定是出了啥事儿。 段江松开紧咬的牙关,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脸的时候他满是悲痛的双眼都是红的。 “你姥爷……勇子,你爷……”如果可以,他实在不想把噩耗到来,“下雨的时候小院儿的墙塌了,砸中你姥爷,人没有救回来……” 也就是说—— 老人家就这么走了?! 香芹不敢置信,段勇源也渐渐瞪大了双眼。 香芹脑袋里一片空白,眼前一黑,俩眼一翻,人就这么晕过去了。 幸好洪诚眼疾手快把她接住,要是任由她这么摔下去,香芹的脑袋肯定会磕到桌角上。 段勇源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他扶着桌子才站稳,蓄满泪水的双眼中的悲痛接近疯狂,他自言自语似的否定着段江带来的噩耗,“不可能,不可能——我爷身体硬朗得很,平时又没有生啥大病,这回也就是小感冒……”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段文咋就会遭到这种意外而丧命呢? 段江沉声说:“人搁刘医生的诊所里,你们过去看看吧。” 段勇源回过神来,不顾外面下着大雨,一头就扎出了香源饭馆。薛丹凤打着伞紧随其后。 香芹不省人事,洪诚照顾她,抽不开身。 香源饭馆不能没有人,刘玲和周师傅就选择留下来。 也不知道咋回事,香芹晕过去之后,咋叫她也不醒,洪诚无奈,只好把她送到医院去。 刘家诊所内,被沉痛的气氛包围。 刘硕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抢救段文,但是人被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气了。 这天郝芸不当班,就在诊所里给刘硕帮忙,知道去世的老人是香芹的爷爷,就特别细心的把段文身上的泥水擦干净,还给老人家花白的头发重新梳理好。 段武坐在床边,沉默的看着一脸安详的段文,强忍着悲痛,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可还是时不时的抬手揉着湿润的眼角。 窦氏在一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喊着“老头子你走了,撂下我一个人咋办啊”,她伤心又后悔,要是知道会出这样的意外,她就会守在老伴儿身边,而不是出去打牌! 可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除了窦氏和段武,诊所里还有段家庄其他几个人,他们都是好心把段文送来。 段勇源赶来,扑到段文的床边,连呼了两声“爷”,“爷,爷,你别吓我啊!” 段文脸上的神情是那么安详,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段勇源宁肯相信他真是睡着了! 这时候,段二华和冯兰花打着伞姗姗来迟。 一进诊所,段二华就扑过去跪在床边,大声哭喊:“爹,爹啊,你这是咋嘞啊!” 一时间,诊所内被窦氏和段二华娘俩的哭声充斥,听上去是那么无助与伤心。 这两天,段家筹备着办丧事。 然而香芹也不省人事了两天,至今也没有苏醒的迹象,一直靠打点滴来维持营养,她的身子现在不是她一个人的—— 就在香芹晕过去,被洪诚,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出来,香芹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这本来是好事,但是在这种时候,没有一个人高兴的起来。 朦朦胧胧中,香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段文坐在一条河的河畔。 她欣喜的跑过去,就在她快要到段文跟前的时候,段文忽然起身激动的冲她摇头摆手。 “别过来嘞,你再过来就跟我一样回不去嘞!” 香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她仓皇四顾,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她能看见的就是那条河,和段文。 想到了段江带来的噩耗,香芹的眼泪刷的就落下来,顿时哭哭啼啼道:“姥爷,我段江舅说你——说你——” 她始终没有把那个“死”字说出来。 段文笑眯眯的盯着她的肚子看了一会儿,“别难过嘞,好好的养着身子。以后再有啥事儿,别跟人家过不去,也别跟自己过不去,恶有恶报,老天都在看着嘞。” 香芹泣不成声,听了段文的话后重重地点点头。 “你回去以后跟洪诚那小子说,他以后要是敢欺负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说这话的时候,段文板着脸,神情很严肃。不大一会儿,他的神色就柔和下来,“还有勇子啊——你跟他说,等南院的房子盖起来,让他赶紧把他跟刘玲的事儿办了,别拖拖拉拉的,两个人年纪都不小嘞……” 段文交代了很多事情,香芹一边哭一边听着,并默默地记在心里。 香芹流着眼泪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看见洪诚满脸憔悴的守在她身边。 一见她张开眼,洪诚就欣喜若狂,连忙叫来了医生。 医生给香芹简单的做了几项检查,说了一些话,大概的意思就是人只要醒来就没事了,还有让香芹回去养好身子。 香芹出院以后,就帮着段家办丧事,就跟很少的人说了她梦中的奇遇。 不过段勇源有些不相信她,以为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洪诚却很笃定香芹说的是真的,这以后,他更加小心翼翼了。 只要香芹一流眼泪,洪诚就劝她,“别难过嘞,你要是再有个啥三长两短,”他指着香芹的肚子,“可是一尸两命啊!” 好似没有听到她说的话,香芹红着双眼站在田垄边上,出神的望着田野里隆起的坟头。 段文已经下葬了,但是她还是感到这一切很不真实。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看她这样悲伤,洪诚柔和的神情中带着无奈,将她揽住的时候低叹了一声,沉声说道:“你都是过来人嘞,咋还看不看呢?” 是啊,香芹经历过生死劫,好运气获得了重生,但是段文呢? 靠在洪诚的怀里,香芹小声啜泣,“希望我姥爷投胎能投个好人家,将来一辈子啥也不用愁!” 洪诚附和她,“那是肯定的!” 段文这一辈子操心太多事了,最重要的是膝下儿女不孝,晚年还没享福几天,人就这么走了,这让香芹情何以堪。回想起来,香芹觉得自己做得根本就不够多,没能给段文带来更多的欢乐。 段家的孝期还没有过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段文去世了,冯兰花联合段二华迫不及待的把窦氏从小院儿里撵了出去,把隔开小院儿和他们那院儿的墙整堵扒掉。 现在南院正盖房子,住不了人,窦氏没地方去,跑香源饭馆找人给她想办法。 段勇源让她先回她娘家住一阵,等到房子盖好,再把她接过来。 段勇源回段家庄,要把小院儿的东西搬出来,冯兰花把着门不让他动手。 段勇源还没有从失去段文的悲痛中走出来,心情非常不好,就没有对冯兰花客气,带人强行闯进去,把东西一件一件的搬了出来。 搬完东西的第二天,段二华和冯兰花堂而皇之的来香源饭馆,说要接手这里。 “勇子,祥子,这馆子是我爹名下的,他现人不在了,你们是不是该把馆子还给我嘞?” 段江一家都在,听段二华说这话,夫妇俩的眼神都变了。但是不关他们的事儿,他们并没有多嘴。 段祥恨不得冲上去踹段二华一脚,香源饭馆是他们辛辛苦苦开起来的,跟段二华有啥关系? 他忍着愣是没发脾气,“你是不是搞错了,这馆子确实是我大伯名下的,但是他啥时候说过他死了以后,就把馆子留给你?啥时候也没说过这话吧?” 冯兰花理直气壮,“既然馆子是搁我公公的名下的,那就是他的遗产,老子的遗产肯定是儿子继承。我们二华不继承这个馆子,难不成还要便宜你这个外人来继承?” 听她说这话,段祥气乐了。 他倒想知道,真正想占便宜的是谁! “你俩别搁这儿丢人嘞,我爷早就把医嘱立好嘞。我就跟你们说实话吧,他一分钱也没有留给你们!”段勇源说的不是假话,段文确实未雨绸缪,早早的就把医嘱立好了。“只有你们住的那个院子是你们的,其他的你们啥也别想。” 段二华以为段勇源是在编瞎话唬他,瞪着眼气势汹汹道:“信不信我告你们去,这馆子是我爹留给我的!” 段勇源不耐烦的挥手驱赶他们,“去吧去吧,你想折腾,我们就陪你一块儿折腾。这馆子没有你的份儿,我爷留给香芹嘞!” 段勇源的话一落,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人都是一怔,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聚焦在香芹身上,尤其是段祥的眼神中很明显得透露着不敢置信。 他更不敢置信的是,段勇源说的遗嘱的事情居然是真的。既然段勇源早就知道段文立遗嘱的事情,那他为啥早不告诉他?是怕他不愿意把馆子落香芹名下吗? 他确实不愿意,总之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冯兰花不相信,瞪着香芹,尖声道:“香芹就是个外人,老头子咋可能把这个馆子留给她!” 段勇源护着香芹,脸孔冷硬的对着段二华和冯兰花,“对我们来说,你们才是外人!香芹可是跟我们一样姓段,如果我没有记错,我爷前不久才说过要把你们从段家的祖籍中除去的话吧,你们要是记性不好,我现在就给你们提醒一下!” 段二华捞不到好处,肺都要气炸了,他暴跳如雷道:“报警报警,看我不告死你们!” 段二华和冯兰花嚷嚷着要报警,压根儿没人搭理他们,他们非要瞎折腾,那就让他们折腾去。 段勇源只管把段文早先写的遗嘱准备好。 自从段文把遗嘱写好,就交给了段勇源保管。 段勇源一直把遗嘱锁在一个小盒子里,南院拆迁盖房子的时候,他就把小盒子带了出来,搁洪家酒店放着呢。 他去酒店把遗嘱取出来,展示给香芹他们看,想拿给段二华证明他说的没错,然而这时候段二华和冯兰花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夫妇俩大概是真的报警去了。 段祥看到手写的遗嘱下方有段文的签名,还有红手印,确认了这封东西不是伪造的以后,就小声问段勇源,“你早知道你爷把馆子留给香芹,咋不跟我说一声哦?” 段勇源没有立刻回答他,先把遗嘱交到香芹手里。 香芹不识字,本来想让识字的爱枝帮她念这遗嘱上写的是啥,然而这时候小宝儿哭的厉害。爱枝和段江正哄着儿子,谁都抽不出功夫来。 这时候洪诚不在跟前,香芹求助无路,只好捧着遗嘱发呆,一点儿也没有被这意外之喜砸昏头。 段勇源把遗嘱交给香芹以后,就给段祥递了眼色,让他出去说话。 俩人搁香源饭馆外面一阵交头接耳。 俩人一出来,段祥就按捺不住,迫不及待的追问段勇源,“这遗嘱的事儿,你咋不早告诉我?到这节骨眼儿上你才把东西拿出来!你是怕我不愿意还是咋滴?” 段勇源斜眼看他,嘴唇一碰,说道:“你要是愿意,还会有这么大的脾气吗?” 段祥脸红了一下,神情很不自然,嘟嘟囔囔又说:“这个馆子咱们仨都有份,落到谁的名下都说不过去。我就不相信你愿意!” 段勇源正色道:“落到你我的名下,我还真不愿意,落到香芹名下,我心里一百个愿意!” 段祥心里不是滋味儿,总觉得段勇源是信不过他,但是他又说不出大道理,说多了反而显得他有多么小心眼儿,有多么的小气。 段祥正闹别扭,只听段勇源又说: “我当时也问了我爷为啥把馆子留给香芹,他啥也没说。”段勇源回忆起来,段文写遗嘱的那天晚上,昏黄的灯光映照着老人家深沉的脸庞。段文原本是不咋抽烟的,但是那天晚上他一根接一根的抽了很多烟。段勇源觉得段文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我觉得我爷应该有他自己的想法,香芹从咱们段家出去,我爷可能还觉得愧对她,想用这个馆子补偿她,不光是这一点——”他抬眼看着段祥,“你自己想想,这么长时间,香芹她占过咱们的便宜没有?馆子搁她名下,你还不放心吗?你觉得她会把咱们都撵出去,自己一个人霸占这地方?再说了,香芹她又不是爱给人脸色看的人,她当老板,谁心里都过意得去。还有,香芹以前就说过,她挣点儿钱就把馆子留给咱俩,她自己做别的去。我想我爷把她跟馆子栓在一块儿,就是不想让她走嘞!” 段祥觉得段勇源分析的有道理,不知不觉的连点了好几下头。而且听段勇源说这么多,他心里也海阔天空了。 不过他还是埋怨段勇源,“这些事儿,你早跟我说啊!” 段勇源神情悲怆,“我以为用不着这份遗嘱嘞!” 谁知道段文这就—— 想到这个不幸,段祥沉默下来,也兀自的沉浸在悲伤之中。 一辆警车听到香源饭馆门口,段二华率先打警车上下来,冯兰花紧随其后,随后又从车上下来两名警察。 段二华这一回有恃无恐,指着搁香源饭馆门口说话的段祥和段勇源,大声跟警察告状,“就是他们,就是他们要抢我爹给我留下来的家产嘞!” 那两名警察走过去了解情况,这才知道是乌龙一场。老人家走的时候留下遗嘱了,上面写的该是谁的东西就是谁的东西,就说把段二华他们住的那个院子留给他们,遗嘱上压根儿没再提给他们留下别的东西。 段勇源反而在段二华叫来的警察跟前告乐段二华一状,“我跟他说过我爷已经立好遗嘱嘞,他们就是不听,还跑去找你们,还麻烦你们跑一趟,他们这算不算报假警,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吧?” 段二华瑟缩了一下,冯兰花听了这话,躲在段二华的背后不敢冒出头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两名警察不好多说啥。就在他们要起身告辞的时候,才止住泪水的小宝儿又大哭起来。 爱枝忙又把他抱在怀里哄着,还略带抱歉的跟大家解释,“也不知道咋回事儿,这小孩儿这几天一到晚上就哭,也不好好睡觉,叫人不安生。” 段江点头附和,“今个儿我跟爱枝就是要带他到医院看看。去了诊所吧,刘医生也看不出来小宝儿到底是啥毛病。” 小宝儿都两三岁了,稍微懂点儿事,他拧着小手指着段二华委屈控诉,“大大把墙推到,砸住大爷爷嘞!” 众人大惊! 爱枝不由收紧了手臂,紧张的问了一句,“小宝儿,你说啥?” 小宝儿指着段二华的小手还没有收回来,他小家伙重复道:“我看见大大把墙推倒,砸住大爷爷嘞,大爷爷趴在地上起不来嘞!” 段二华感到末日来临,神色仓皇,似乎想找路逃跑。 段勇源气红了眼,整个人疯了一样,就要往段二华跟前冲,却被段祥及时拦住。 警察搁这儿,轮不到段勇源动手。 要是段勇源动手,说不定还会被逮捕起来。 拦住了段勇源,再一看香芹,她整个人腿软的跌坐在椅子上。 谁都不敢相信段文的死会和段二华有关系! 段勇源冲段二华咆哮,“你还是不是人,你自己亲爹你都下的了手!” 关键是他做了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后,还恬不知耻的跑来说要继承遗产! 其中一名警察感觉到事态严峻,扫了一眼众人,脸沉下来,“咋回事儿啊?” 段二华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做了坏事,他强作冷静,大声训斥小宝儿,“谁家的小孩儿搁那儿瞎说,大人也不知道管一管!” 他眼珠子转的飞快,回想下雨那天,他没发现除了他跟段文以外还有第三人在场。这个小孩儿是打哪儿看见的? 不可能! 他不可能看见! “这么大点儿的小孩儿,他能会说谎吗!”段江紧张又害怕,总觉得面前的段二华就跟个吃人的怪物一样吓人,他也有些搞不懂,小宝儿咋会看见这件事的。他仔细一回想,想起来一件事来,“那天下雨,我正搁南院盖房子,小宝儿出来叫我回家,又说自己想放水,小宝儿,爸爸问你,你是不是去你大爷爷的那个小院儿上厕所了?” 小宝儿乖巧的点头。 那天段文搁床上躺着,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就是小宝儿制造出来的。 他跟段二华说话那会儿,小宝儿就搁厕所嘞,听俩人越吵越凶,小家伙吓得没敢从厕所出来。 小宝儿说:“大大管大爷爷要钱,大爷爷说没有,墙哗的一下就倒嘞,大大跑嘞!” 段二华笑了,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个小家伙并没有直接看到是他把墙推倒的。 他面带侥幸的喜色开始狡辩,“你都没有看见我了,咋知道是我把墙推倒的?你咋不说那墙是它自己倒的?” 要不是小宝儿把这事儿说出来,段江也以为砸到段文的那面墙是被雨水给冲倒的。原来那天小宝儿看到了一切,怨不得小家伙跑去找他,啥也不说,就急冲冲的拉着他往小院儿去。 就算没有直接的证据和证人,段文死的时候,段二华在场,单凭这一点,他的行迹就很值得让人怀疑。 小宝儿聪明得很,那天的事儿记得清清楚楚,生怕大家不相信他说的话,指着段二华的手理直气壮得很,“下雨嘞,墙是湿的,大大的手上有墙上的泥!” 段二华做贼心虚,忙把罪恶的双手背到身后。 其中一个警察向他亮出手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这样的结果,实在太讽刺了。段二华居然被他自己叫来的警察给带走了。 段江一家正跟警察交流,他们被请去派出所做笔录。段勇源说会陪同他们一块儿过去。 香芹的眼泪早就止不住的流,没想到段文竟然是惨死在自己的亲儿子手上。想想她昏迷的时候做的那个梦,在梦里面,段文提都没提杀死自己的罪魁祸首。大概老人家以为段二华能够痛改前非吧,所以有心袒护他。 不过让老人家失望了,段二华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改过自新。 那冯兰花见大事不妙,拔腿就跑。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用在段二华和冯兰花身上实在太适合不过了。 见冯兰花沿路逃跑,那两个警察也不着急,他们不紧不慢的把段二华押到警车上,然后开车去追冯兰花,就不信她两条腿能快的过四个轮子。 泪眼模糊的香芹苦笑了一声,浑浑噩噩的走出香源饭馆,仰头望着蔚蓝的晴空,恍惚间好像看到云层上映出了段文和蔼的笑脸。 段文这一生何其可悲,膝下三个儿女,最靠得住的老大段正华英年早逝,闺女段秋萍好像永远长不大一样,犯了错做了劳改犯,最小的这个儿子也…… 总感觉以前活的累,跟前不清净,但是现在想想,香芹宁愿要过以前的生活,至少那时候段文还健在。 这下终于清净了,但是不该走的人却走了。 等到洪诚回来,香芹把段文的遗嘱拿给他看。 看到段文把香源饭馆留给了香芹,洪诚不由得皱起眉头,说实话在心里他是不愿意香芹继承香源饭馆的。他本来就没打算让香芹在那里做多久,现在香芹怀孕了,洪诚还想让她早早的隐退呢。 不过一想段文的用意,洪诚就心软了,毕竟是老人家的临终嘱托,他们要是拒绝,显得太不尊重了。 “给你你就拿着吧。”洪诚干脆道。 香芹觉得别扭,“我怕我勇子哥和祥子舅他们不愿意。” “他们心里要是有想法,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以后他们谁想要这个馆子,你让他们自己商量去。这馆子就相当于暂时搁你这儿。” 听他这么一说,香芹豁然开朗,觉得这不是一件啥大不了的事情。 洪诚翻身摸着她的肚子,甜滋滋道:“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安心养胎,把孩子生下来,让咱们一家都高兴高兴。” 香芹嗔道:“我看咱爸都高兴过头嘞,一天到晚给我吃好些东西,还逢人就说我怀孕的事儿!” 洪诚不以为意,“老人家么,你就让他高兴去吧。” 时间过得真快,好像一眨眼他们就长大,马上就要为人父母了。R1152 第320章 段文故去 第321章 一次俩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21章 一次俩 香芹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段家南院的楼房就已经盖起来了。 真的和洪诚说的一样,段勇源家里盖完了房子,手里连娶媳妇的钱都没有。他是去刘家提了亲,但他跟刘玲的婚事因此耽搁乐下来。 这几个月里,有事发生变化最大的,就是洪家了。 洪家酒店已经装修好,大大小小的商铺都已经招满,洪家的腰包越来越鼓。 香芹怀孕五六个月,肚子显怀的厉害,走路的时候要是没有人搀扶着,根本就迈不动脚步。再加上每天洪福都给她吃一些很营养的东西,她的身材也变得圆润起来,圆润归圆润,并不是那么胖。 为了让香芹好好养胎,洪福让她回洪家村去住。 香芹搁洪家酒店住,每天害得上下楼,跑上跑下的,万一磕着碰着了,轻则没事,重则可就是一尸两命啊! 头一胎至关重要,洪福想抱孙子想疯的老人家对香芹这个孕妇肯定就会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这可给洪诚这个当丈夫的省了不少事。 香芹这两天胎动的厉害,总说小孩儿搁肚子里踢她,而且肚皮痒得睡不着觉,又不敢去挠,这才知道原来怀孕的女人是要遭这么大罪。 洪福叮咛洪诚带香芹去医院看看,洪诚想着去刘家诊所看病不用他们花钱,于是开车载着香芹去了刘硕那儿。 刘家诊所焕然一新,多了不少喜气和生气。 大红的双喜在大门上贴着,被雨淋的有些褪色,看得出这喜事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 刘硕和郝芸共结连理,婚事办的很低调,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摆了两桌酒席,请了自己家里人吃饭。 婚后,郝芸辞了医院的护士工作,来刘家诊所给刘硕帮忙。这诊所里有他们夫妻俩照顾,显得不像以前那么沉闷了。 他们结婚的时候,洪福就让他们到洪家村里来住,他给刘硕专门留得有新房。刘硕也答应了,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天气降温生病的人不少,诊所的生意就好,每天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往往天都已经很晚了。刘硕和郝芸索性就留在了诊所。 到了刘家诊所门口,洪诚小心翼翼的搀扶挺着大肚子的香芹下车。 俩人脸上都洋溢着将要为人父母的喜悦。 见他俩慢吞吞进来,郝芸忙给香芹搬了个小板凳,招呼道:“赶紧坐下。” 香芹一脸痛苦的跟她摆手,“不坐嘞,一坐下就站不起来嘞!” 香芹身材略显臃肿,以前的衣裳穿不下,现在只能穿宽松的衣服。 除了毛衣外,她外头还套了一件羊毛衫。 郝芸又把高椅子搬来,就算不能坐下,哪怕让她靠一会儿也行。 “你俩咋过来嘞?”刘硕刚解完手回来,就看见洪诚和大肚子的香芹搁诊所,一时好奇的很,因为他知道平时洪福都不让香芹出远门。 “我爸吗,”洪诚抱怨起来,不过看他的表情还是很幸福的,“他着急着想知道香芹这胎是男的还是女的,就让我带出来去医院看看,我就想问舅你这儿能不能看?” 刘硕翻了个白眼,啼笑皆非的说:“都说一孕傻三年,我看这股傻劲儿没傻到香芹头上,都到你头上嘞!” 郝芸忍俊不禁,打趣道:“我们又不是算命的,哪能看出香芹怀的是男是女?” “要去医院做B超啊!” 洪诚有没有做过B超,而且他是头一回当父亲,哪知道这里头还有那么多门门道道,还傻傻的不死心的问了一句,“这儿做不了啊?” 刘硕摇头,无奈道:“我们小诊所,没有那么高端的机器。” “哦。”洪诚恍然的点头。 见他没有了下文,刘硕就催着他,“那你还不赶紧带香芹去医院!” 洪诚有些抓狂,“你让我歇歇好不好?”他躺病床上,完全把自己当病号一样,嘴里嘟嘟囔囔,“香芹一怀孕,那就是整个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所有人都紧张,尤其是我爸,那比我还紧张嘞,天天就是,洪诚,香芹要去解手,你扶着她点儿,别叫她绊倒嘞。洪诚,扶着香芹出去活动活动,对孕妇的身体好。洪诚,外头下着雪,注意点儿,可别叫香芹受凉嘞——” 这些都是小事,可做了多了,洪诚难免心累,这时候抱怨抱怨也是情有可原的。 刘硕表示能够理解洪福的操心,“那是的,他比你紧张,你都不知道他盼你给他抱个孙子盼了多长时间!” 香芹挺直了腰,扶着肚子坐椅子上,腿上还盖着郝芸拿来的毛毯。 虽然怀孕很辛苦,但是她满脸幸福。前几天的晚上她好做梦,梦见了姥爷段文。香芹正要打招呼,但是眼前笑眯眯的段文忽然就变成了一团柔和的白光。她扑过去撞在那团白光上,段文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梦醒之后,香芹心里总有一股很强烈的预感—— “不用去医院看,我觉得我这胎肯定是个男孩儿。” 那个梦就是预兆! 郝芸更相信科学依据,于是好言相劝,“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过了年后差不多就是你的预产期嘞,去医院做检查,心里也好有把握。” 她虽然不是过来人,还没有生过孩子,但是没吃过猪肉,却见过不少猪跑。她搁医院里当护士的时候,也学过妇科的一些知识。有些孕妇到医院检查出来胎位不稳啥的,只要查出来,就能对症下药。别到了节骨眼儿上发现出来这问题那问题,来不及解决,所有的小问题都会变成大问题,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郝芸没有把话说的那么严重,但总归是那个意思。而且她听洪诚说要带香芹去医院,也就放宽了心。 洪诚又嘟囔开来,“我不想要儿子,儿子臭臭的,我想要个香香的闺女。” 他这个愿望,可不是想想就能来的。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没有?”刘硕问。 “早就想好嘞,这种事儿都不用**心,我爸就弄好嘞。”洪诚头枕着胳膊,脑海里顿时涌出了好多洪某洪某某的名字,“男的女的各弄了一百多个,最后选了两个。香芹这胎要是个男娃娃,就叫洪文,要是闺女,就叫洪筱惠。” 刘硕一怔,“洪文?” 不由得看向香芹,如果他没记错,香芹的姥爷叫段文吧! 捕捉到香芹眼里划过的一抹悲伤,刘硕聪明的没有挑明。反正他是清楚了,洪家为孩子起个这样的名字,就是为了纪念段文。 大概是缓过劲儿来了,洪诚从病床上窜起来,“好啦,我们去勇子那儿坐一会儿。” 洪诚把香芹扶上车,载她去了段家庄。 新年的一月份,路上积雪不深,寒意却没因此而有丝毫减退。 过了元旦以后,香源饭馆就停业了,每个人回家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冬日的阳光照射在段家南院楼房的琉璃色的瓦片上,熠熠生辉。 院子外面的那个小菜园子还在,里头栽了几颗白菜,白菜叶子上结了一些冰碴,如钻石一样晶莹又散发光辉。 踏进院子里,脚下就是平坦的水泥地,院门口的小弄堂里的墙壁上是用彩砖贴成的“家和万事兴”的壁画。 洪诚扶着香芹穿过弄堂,并没有敲门。 院门敞开,那就表示家里有人。 洪诚吆喝了一句,“勇子搁家没?” “诶,来啦!”段勇源搁堂屋里应了一声。 家里的家具还没有添置齐全,堂屋和其他房间都空旷的很,说话的时候还能听见回音。 见是洪诚和香芹俩来,段勇源热情的招呼他们坐。 洪诚打量堂屋里的那张红木长椅子,这红木家具可不便宜,他记得上回来的时候,还没有这玩意儿呢。 洪诚扶香芹坐那椅子上,抽空问段勇源,“这椅子哪来的啊?” “是刘玲她爹送来的,他以前做过木匠的活儿,这椅子是他找的木头自己做好送来的,你没看还是新的吗。” 听段勇源这么说,洪诚就知道他不清楚这家具的价值,他也摸不准刘长春是不是有意隐瞒,于是就没有围绕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香芹可不关心这家具有多好多舒服,说了几句闲话家常,“我姥儿嘞?” 段勇源的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出去打牌嘞。” 如今这窦氏是越来越不好伺候,哪儿做的不如她的意愿了,她就脾气大的很,呼天抢地的开骂,捶胸顿足的让老头子开眼看看这些不肖子孙—— 家里有了她,没一日安宁。 段勇源跟她吵了几回,说要撵她去小院儿那边住,她才知道老实消停了。 小院儿那边已经没人住了,原先段二华和冯兰花住的那个房子也空下来了。 其实窦氏完全可以搬过去,可是她也知道住新房子舒服,住楼房风光。她那些经常跟她搁一块儿打牌的老姐妹,天天都拿羡慕的眼光看着她,她心里更舒坦了。 南院这房子能盖起来,段文也有份儿。段文没能享受的了的福,段勇源就想着把窦氏照顾好,让老婆子替段文享受。 平时给她点儿小钱,她出去打牌,就算输也输不了多少,就让她自己找乐子去,也省的她天天搁家里烦人。 香芹跟窦氏说不上话,窦氏也不爱搭理她。 就算窦氏心里清楚她现在过得好日子有一大半要归功于香芹,她也不会知道感恩的。 香芹跟段勇源寒暄,说着说着就说到刘家,“刘玲回家啦?” 因为邓氏,刘玲有一段时间都不敢回家,一直搁洪家酒店跟段勇源一块儿住着。 等到段家这房子盖好,她跟着段勇源一块儿搬过来了,但是香芹今儿来并没有看见她。 说起刘玲,段勇源就脸红,人也变得腼腆了几分,“元旦的时候,她爹送椅子过来,就把她喊回去嘞。” “那你俩的事儿咋办呢?”香芹肚子一大,就很少出门了,连香源饭馆都很少去了,自然是不清楚段勇源和刘玲俩人的进展。这不代表她不关心这些事。 说到这里,段勇源的脸更红了,“说好嘞,过年的时候,我就把玲儿迎过来,聘礼等有的时候再补上。” “那我们就等着过年吃你们的喜酒嘞!” 香芹高兴起来,听说段祥也谈了个对象,是人家介绍的,家世背景都很清白,那姑娘模样长得也不错,就是体型跟段祥一个样。 “这都放寒假嘞,刘宇还没有回来?”香芹担心他赶不上吃喜酒。 “前两天他还打电话来,说这两天正考试嘞,考完试就回来了。”段勇源说。 还有一件好事,周师傅和薛丹凤日久生情,俩人年纪都大了,不像年轻人那样风风火火的,俩人的感情都藏着掖着,却被香源饭馆的其他人撮合到了一块儿。 元旦一过完,香源饭馆停业,周师傅就带着薛丹凤回老家了,说是先去看看。 等到过年段勇源和刘玲办事的时候,他们肯定还是要回来的。 周师傅家里有个闺女,年纪比段勇源大,已经结婚成家,小孩儿都有了。 聊着聊着,庄上有几个人来南院叫段勇源一块儿进城玩儿去,于是香芹和洪诚就没有多留,去医院的时候正好顺路,就捎了段勇源他们一段路。 等洪诚和香芹从医院出来,回到洪家村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晚了。 洪福已经搁家等了一天了,见他们才回来,啥也没埋怨,迎上去迫不及待的问:“检查出结果了没有?” “胎儿正常的很,你就放心吧!”洪诚最受不了这段时间紧张到神经质的洪诚,“你看你那样子,也不知道生的是谁的孩子!” 洪福瞪着眼,扬声理直气壮道:“那可是我的孙子!”话一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了,到底是孙子是孙女还不确定呢,不过他这句话里,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渴望。他知道洪诚带着香芹去医院,肯定检查出结果了,于是凑到他们跟前,讨好的问:“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那你想要个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洪诚跟他卖关子的时候,香芹搁一旁憋着笑。 洪福想说他想抱孙子,但是又怕惹这俩年轻人不高兴,说想要抱孙女吧,也不是不想,就是没有像想抱孙子那样渴望。 想了想,他笑着敷衍道:“都好都好。” 洪福心里那个急啊! 香芹却笑道:“今儿去的晚嘞,刚做完医生就要下班嘞,结果还没有出来嘞,明儿可以去医院找医生问结果拿片子。” 还得等一天—— 洪福有些失望。 洪诚心里倒是没有像洪福那样焦急,反正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他跟香芹的孩子,他都喜欢。 况且他已经知道结果了—— 是香芹偷偷告诉他,她肚子里很有可能是个男娃娃,是她做梦梦见的。他相信香芹的第六感。 第二天一大早,洪福就催着洪诚开车到医院去拿结果。这时候洪诚还没有从床上爬起来。 洪福催了好几遍,也不见洪诚动弹,恨不得一盆凉水浇他头上。 香芹一早起来,就慢慢的搁屋里活动。她是不能静下来,要不然胎动的厉害,她也难受的挨不住。 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香芹拽开盖在洪诚身上的被子,“洪诚,咱爸催了好几遍嘞,你就去医院看看吧。” “都已经知道结果嘞,你说还去医院有啥意思?”洪诚懒得动,主要是外面实在太冷,他不想跑那么远的路。 “我跟咱爸说,他不相信吗。”香芹昨天晚上就跟洪福说她这胎肯定是个男孩儿,洪福半信半疑的。 不拿着医院的结果,他是不会确信也不会安心的。 洪诚长叹了一声,很是无奈,“中午吃了饭,我就去。” 他从床上坐起来,扶着香芹沿着床边坐下,神情柔和又关切,“肚子里又闹腾的厉害?” “我要是不走动走动,他光老踢我的肚子。”孩子还没出生,香芹就在孩子的爹跟前告了他一状。 洪诚的脸凑到她大肚子跟前,有些恶狠狠的对着里头的小宝贝说:“我跟你说,你赶紧从你妈妈的肚子里爬出来!” 他这都有半年多没有跟香芹亲热了,实在难耐得很,真到了受不了的时候,他就会牵引着香芹的手,为他缓解一下。 吃了中午饭以后,洪诚开车去医院拿结果,乐颠颠的跑回来,给洪福带回来一个惊喜—— 洪福抱孙子的美梦终于成真了。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一定给香芹包个大红包。 洪福正高兴的时候,洪诚又丢给他一个更大的惊喜,“医生说是双胞胎。” 香芹惊呆了,不由自主的抚着大肚子,这确实是个大惊喜,没想到她一次能怀俩! 洪福怔了片刻,随即拍着大腿大笑起来,他真的是太高兴了。他们洪家的香火终于得意延续下去了,哪怕就是他现在俩眼一瞪俩腿一蹬就这么去了,到了阴曹地府也有脸见他们洪家的列祖列宗了。 洪福笑出了眼泪,再一看洪诚郁闷的那张脸,他心里一咯噔,立马收住了笑脸。 可千万别有啥意外,有个词叫“乐极生悲”啊。 洪福小心翼翼的问:“你好像不高兴啊?” 洪诚倒不是不高兴,就是郁闷的很。“两个都是带把的,没有一个闺女,我想要个闺女嘞!” “闺女让你儿子将来给你生!”有了俩孙子,洪福顿时变得跟土豪一样阔气,“我这就进城去,再买些小孩儿的衣裳,这回一样买俩!” “爸,你就别忙活嘞,”香芹说,这大冷天的出去净遭罪,而且现在快过年了,城里的啥东西都不便宜。“等过了年开春的时候再添置这些东西也不迟。” 洪福捞着香芹的手,从他手上,香芹能感觉到他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 她这才意识到,洪福原来是这么高兴! 洪福语重心长,“香芹啊,爸高兴,高兴的很,真的特别搞笑!” 洪诚听不得他罗里吧嗦的,“别说那么多高兴嘞,知道你高兴!只要是咱家有关系的,谁不知道你快要抱上孙子嘞?你看你那德性,别人不来咱家,你还专门跑到人家门上去说。” “我高兴说!”洪福跟个老顽童一样,跟洪诚斗起嘴来。“你管不着我!” 这一段时间,这俩人没少斗嘴。 香芹笑话他们,“行了你俩,两个人加起来都七八十岁嘞,天天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出去净让人笑话。你爷俩赶紧给孩子再选个名字吧!” 香芹没文化,给小孩儿起名的事儿就落在了洪诚和洪福头上。R1152 第321章 一次俩 第322章 三代同堂 重生农门闺 作者:雏禾 第322章 三代同堂 一说给小孩儿取名的事儿,洪福一拍大腿,也不说再进城的话了。 他跑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本子上密密麻麻都是他给未出世的孩子起的名字,男娃娃的名字和女娃娃的名字都有。 一开始他们都没想过香芹肚子里可能怀的是双胞胎,就只确定了一个男娃娃的名字和一个女娃娃的名字。香芹这胎生的要是男孩儿就叫“洪文”,生的要是女孩儿就叫“洪筱惠”。 现如今知道了香芹肚子里是双胞胎,还都是男孩儿,因此“洪筱惠”这个女孩儿的名字就不能用了。 除了“洪文”这个名字,还得再选一个男娃娃的名字,正好凑成一对儿。 给小孩儿取名这种事情,洪诚压根儿不用操心,跟洪福争这方面的事情,他是争不过的。 不过他会忍不住搁跟前说两句,“不用起多好听的名字,赖名好养活。” 洪诚终于是说了一句对洪福口味的话,洪福持赞同意见,“是的是的,大名取了再想小名。别毛蛋毛蛋的到时候叫混了。” 这十里八乡,家里的小孩儿只要是男娃娃的,小名儿都是毛蛋。哪怕就是现在跑出去喊一声“毛蛋”,那雪地里头打雪仗的小孩儿,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做出回应。 洪福戴上老花镜,乐呵呵的挑着名字,选来选去觉得哪个都好,又觉得哪个都不好。 “洪修,修身养性的修,修修,秀秀,好像太女孩儿家嘞。” “洪小楼,不好不好。” “红发河,发河发河,跟发水了一样。” 看他老人家一个人乐此不疲的,洪诚忍不住寒酸了他两句,“不就是个小孩儿的名字吗,看把你愁的!” 洪福脖子一梗,脸色倔强,很是不服气道:“洪文这个名字是你们两口子起的,另一个小孩的名字不该给我起吗?” 洪诚又跟他斗起嘴来,“要我说啊,两个孩子的名字都该给我们两口子起,你啥功劳也没有,凭啥给我们孩子起名字?” 听洪诚说这话,洪福更是不服气了,不管咋样,俩孩子只要从香芹的肚子里爬出来,都该叫他爷爷。 他给洪诚讲一些拐弯抹角的道理,“要是没有我生你,你能有香芹肚子里的那俩宝贝蛋?那你的名字还是我起的呢!” 如果洪诚要是说他不稀罕老头子给他起个名字,那不仅寒酸了他老爹,同时也寒酸到了他自己。 洪诚想做聪明的闭上了嘴。 香芹倒是说话了,只是她一张嘴,明显就是偏向洪福,“人的名字,那可是要叫一辈子的,还是取个好点儿的,也省得以后再改。” 见香芹站在他这边,洪福更是理直气壮了,抖着手指着洪诚的鼻子,“你听听你听听,自己孩子的事儿,你自己就不操心!” 这可是很严重的控诉,万一让香芹肚子里的孩子听到他爷爷说这样的话,等孩子出生的时候不亲他这个爹,反而跟他们的爷爷比较亲近,那洪诚将来还不得憋屈死。 他立马为自己申辩,“你都操心完了,还让**心啥?” 看着洪诚委屈的样子,香芹哈哈大笑起来,听他们爷俩斗嘴,真的是怪有意思的。 洪诚怕洪福再说他不操心,于是抢着要为孩子取名字,爷俩从争论到最后达成一致,确定了双胞胎中的另一个孩子的名字—— 洪康。 希望这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香源饭馆虽然停业了,但是洪家酒店却并没有因为过年而放假。 酒店里还有长租的住户,而且一楼那个大超市装修完之后,货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超市是24小时营业的,而且过年过节并不放假。里面3个营业员两班倒,超市幕后的老板给这三个营业员在洪家酒店租了一间双人房,他们日常生活起居和上班都方便得很。 过年要贴对联,家里门窗的对联贴完了以后,香芹就提议把洪家酒店和香源饭馆那两处地方也给贴上对联,希望来年生意兴隆,不管麻不麻烦,起码是个好兆头。 于是洪诚就开车带着洪福和香芹,去了洪家酒店和香源饭馆。 两家门面的大小不一样,洪家酒店贴的是大对联,香源饭馆贴都是小对联。 贴完了对子以后,洪诚在门边架了一把梯子,爬到梯子上要把横幅贴好。 香芹在旁边指挥着他,洪福老胳膊老腿,这种爬高上低的活儿是做不了的,就全交给了洪诚那小子。他老人家背着手乐呵呵的在一旁看着,满脸的喜庆,好像自从他知道香芹怀的是双胞胎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一家人正忙活,二娟领着她一岁多的儿子壮壮过来了。 二娟现在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她原本是怀了二胎的,但是有一回跟她家那口子方雷打架动手的时候,方雷下手狠了,一脚踹在她肚子上,那没来得及出世的可怜孩子就这么流掉了。 自从发生了这件事后,方雷他爸方泊松气的要把方雷赶出家门。虽说最终方泊松还是没能忍心把方雷赶出家门,但是他毅然决然的断了方雷的零花钱,从那以后再没给过儿子一分钱。 方泊松现在最关心的人就是他的宝贝孙子壮壮。 方泊松偏心壮壮,壮壮又最喜欢妈妈,方泊松对二娟自然也是很上心的。 二娟知道壮壮就是方泊松的心头肉,而方家又是方泊松说了算,要拿捏住方泊松,就要全心全意的对壮壮好。现在就连方雷也要看二娟的脸色行事。 前一段时间,二娟开始插手方家的服装生意,大概是在商场上历练出来了,她整个人变得精明干练了不少。 这两天二娟来洪家酒店好几趟,却得知洪家没有一个人在场。她今天带儿子出来玩的时候就是想碰碰运气,结果还真让她碰上了。 壮壮坐在二娟的怀里,小指头指着香芹的大肚皮,满是疑惑的望着二娟,嗯嗯啊啊的好像在问妈妈那肚子里面装的是啥。 二娟抱着壮壮凑过去,耐心地跟壮壮说:“你香芹姨肚子里面装的是小弟弟。” 洪福乐呵呵地插了一句嘴,“是双胞胎,是俩小弟弟!” 听他这么厚颜无耻的说,洪诚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 真是越老越不要脸! 香芹觉得二娟不像是领着孩子来这儿遛弯的,于是就问:“这么冷的天,你们咋跑出来了?” 二娟撒了个小谎,“我出来给壮壮买衣服,刚好看见你们搁这儿,就跑过来看看。” 壮壮全身上下的衣服,甚至是鞋子,都是二娟一手包办的,是她亲自裁缝的。 方家做的就是服装生意,咋可能会专门跑出来给小孩子买衣服? 香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心里也清楚二娟肯定是有事儿才来的,他却不戳破二娟的谎言。“现在天冷,你们娘俩可注意点儿。” 二娟笑着点头,然后装作漫不经心问了一句,“我姐搁哪儿嘞?” 前几天二娟带着孩子回娘家,才知道大娟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虽说大娟每个月都会往家里送钱,但是她跟父母的关系已经大不如从前。 二娟知道大娟在洪家酒店做事,就跑来说动说动她,让大娟过年回家去。 一提起大娟,香芹眼里满是欣慰的笑意。 大娟也是好福气,找了个好对象。 “你姐跟她对象到海南旅游去嘞。” 二娟竟不知道大娟居然谈了对象,而且日子过得还是这么逍遥。 “那她说没说啥时候回来?” “应该会回来过年,也就这几天了吧!” 大娟的对象就是洪诚的死党杜飞,两人一来一往就好上了,还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地下情,要不是他俩手牵手逛街的时候被洪诚当场抓包,可能洪诚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呢! “那我过几天再来。”二娟没有多留,带着壮壮离开了。 杜飞和大娟还真就在过年的那两天回来了,两个人都搁海南晒得黑黝黝,洪诚调侃他们像俩包公,急得杜飞差点抓起桌子上的椰子砸他的脑袋。 知道香芹肚子里的孩子快出生了,杜飞这个做干爹的,肯定从海南给干儿子带回了不少纪念品,最好看的就是那一串用贝壳做成的风铃。 这串风铃要是挂在摇篮的顶上,肯定很有趣味性,也很美观。 每一种纪念品都只有一份,洪诚就抱怨杜飞,“你咋那么抠门?” 杜飞委屈,“我给你儿子带回来这么多东西,你还说我抠门?你是在怨我没给你带呀?” 洪诚才不稀罕他那些东西,其实就是跟杜飞开玩笑,“你每样就带回来一份,我要是生俩儿子,你咋给我那俩儿子分?” 洪福听了这话,摸着嘴角嘿嘿笑起来。 杜飞感觉到不对劲儿了,早在他踏进洪家大门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尤其是洪福那脸上好像有啥东西在不停不停的闪。 他看了看香芹的肚子,半晌才反应过来,“俩儿子,你是说香芹怀的是双胞胎呀?” “嘿嘿,我厉害吧!”洪诚向他炫耀自己的能来,他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杜飞却没被他那股高兴劲儿给感染,反而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那以后我每年要给你们家发两份压岁钱!” 原来这小子是在心疼他的荷包,洪家的人都笑话他。 说完,杜飞自己都笑起来。 香芹没见大娟跟他一起来,就问杜飞,“大娟呢?” “她回家嘞。”除了这一句,杜飞并没有多说。 大娟的父母为人行事挺让人伤心的,杜飞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不能做那个狠心人,劝大娟跟她家里人断绝来往。反正以后他又不是跟大娟家里人过日子,大娟他爹娘爱咋样咋样吧,只要不惹着他们就行。 …… 冬去春来,4个月后,洪家家里多了两个相貌一模一样的宝贝蛋。 俩孩子满月,洪家人大摆满月酒,请亲戚朋友到家里来,这一天的天气特别好,而且洪家无比热闹。 洪诚和坐完月子的香芹一人抱一个孩子,与络绎不绝的来客问好。 洪福在院子里招呼来客入座,来人道一声恭喜,他就不断地向人抱手作揖。 有人拿出胶卷和照相机,将洪家三代同堂的这一幕,铭记在了这一刻。 …… 东原岭那边竣工,段祥知道洪诚在东原岭那边偷偷给自己留了一套别墅,他问过洪诚为什么不搬到东原岭去住。 洪诚也只是一笑而过,没有跟他说那么多。 其实早在东原岭的别墅装修完之后,洪诚就迫不及待的带着香芹去看过,但是香芹一听说要搬到这里来,表现出了一百个不愿意。 香芹到不是觉得这地方不好,“这么远,开车到香源饭馆那边还得半个多小时,我看还是算了吧!你把这地方还是卖出去吧!” 洪诚才舍不得把这么好的地方卖给人家,“不卖不卖,你看看这院子多么大,屋子里装修得多漂亮,卖个人家都可惜了,这套房子咱们就留在手里。这套房子留着给咱们养老用,咱们老了以后就住在这里。” 洪诚指着宽敞感而干净的大院子,“你要是喜欢种东西,你可以在这院子里种些蔬菜养些花草,以后老了咱们啥也不用干,管儿子们愿不愿意养咱俩,咱俩就守在这个地方生活,你说多惬意。” 香芹心里暖暖的,她自认自己的眼光还是看得比较远的,但是没想到洪城已经把他们老了以后的打算都想好了。 香芹情不自禁的靠在他的怀里,此时此刻我心里浓浓的都是爱意。 洪诚情动,他并没有说这个别墅是他送给香芹的礼物,只衷心的感叹道:“香芹,跟你在一起是我的福气!” 如果没有香芹,指不定洪家根本就没有这样好的生活。 香芹这边也知道,身边要是没有洪诚,只怕她还在独自闯荡,无依无靠。 “咱们都有福气。” 闭上双眼,香芹能够在脑海里描摹出一副有声有色并且栩栩如生的画面—— 一个老爷爷和一个老婆婆,坐在满是花香的院子里,儿孙常伴。 在这一刻,他特别感谢老天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让她在正确的时间里选择了正确的人。R1152 第322章 三代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