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容》 穿越 周晓元缓缓睁开眼,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周围,怔忡片刻,心冷却下来。“果然还是...”。 这是周晓元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五天,不,应该是元景乐。 周晓元五天前因为老套的落水环节不幸的从21世纪穿越到了也正落水的元景乐身上,而又非常幸运的被元景乐的兄长捞起,醒来后就成了这副模样。 周晓元希望这一切是假的,她希望一切照常如。 连在现代社会都不喜欢变化发生的她,又怎么能接受这种变故。于是,她抱着一线希望的拼命祷告又会突然警醒自己做最坏的打算。每天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接受时间的审判。一会儿想着“如果这就是一场梦能突然醒来,那多么的如愿”,一会儿又马上心理暗示自己接受现实吧。 当人的生活完全存在于脑颅想象时,想象的一切仿佛真实存在,只是以平行世界的形式出现罢了。但即使是最相近的平行线,也不可能会重合。 一步之遥,无法跨越。 周晓元开始疏导自己接受现实,不是违心被迫,要主动面对。 第一步,先忘掉自己是周晓元。告诉自己,从今以后,我就是元景乐了! 第二步,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合理利用这个时代的特点,规划未来目标。 呵!虽然在21世纪,我可能快没有什么世俗的愿望了,可这是时代留下的特殊印记。在那个时代,资源有限,人却越来越多。虽然从整个社会来看,竞争使人进步,可人的基数远大于资源,势必造成内卷,于是大家每天都压抑着人性,去当一个工作机器。穿越仿佛是玩游戏时突然多出的一次额外的死亡次数,她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第叁步,学习在这个时代的生活能力,尽快适应环境。毕竟,我可不相信现代人能无缝衔接古代生活。 第四步,善于结交。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代,人脉和朋友都是不可缺少的。不是需要他们的帮助,而是可以透过他们看到另一种生活。 心里盘算完这些,景乐叫来丫鬟想问些话。 “你叫什么?额...我是说,我前几天醒来之后有些失忆了,所以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你能告诉我吗?” “啊?小姐失忆了?”丫鬟慌乱的呜咽起来,并开始嚷着:“呜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小姐怎么会失忆了,我要赶紧去告诉老爷夫人呜呜呜呜呜”说完便一溜烟儿跑出门去了。 “额...这...” 好吧,出师不利。 那便先起身观察一下四周吧。景乐踩着床边踏板下来,从衣架前拿下一件青色长衫样式的衣物想披在身上。 床边踏板,说明家主心思细腻或对小姐上心。衣服面料质感细腻,轮廓线条流畅,穿上却不觉沉重,颜色素色,可见原身之前应该吃穿用度不凡却又不是活泼闹腾之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个现代人才将繁琐的衣物勉强搞定,赶紧走到梳妆台的铜镜前。嗯,模样倒是没变。瓜子脸,单眼皮,乌黑透亮的眼睛和眼睑顺滑的弧度是这张脸最大的优势,任谁看都会夸一句真漂亮的。但额头却有皱眉的趋势,脸色略显暗淡,看来原主常有忧思,而脸色显然是这几天劳神费心的结果。 梳妆台上,首饰胭脂,粉盒妆奁,象牙雕的梳子,一应俱全。再往外是如玉屏风,层次清晰,玲珑剔透,虽素雅却不失格调。 顺着屋门出去正是此间房屋的正房,红木家具、贵妃榻、餐桌、月牙凳、平头案都一一陈设。景乐这才发现,此前闺房是这正房的一侧偏房,而正房的另一边是间书房。可见此家算得书香门第,有大家之风。 -- ρò壹8γ.Còℳ 提亲 景乐正要往书房走去,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景乐!你怎么跑出来了,身子还没好全呢,快回去快回去。”不等她反应,身体便被人打横抱在怀里,这时才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凉意,人便不由自主的想往温暖处靠近。 抬眼望去是一双深邃的黑眸,又仿佛黄昏时的湖面,平静却流光闪烁。 被安置在床上,景乐这才注意到来人。抱她过来的正是那天将她从河里捞起来的兄长元景容,旁边应该就是原身的父母了。 “景乐给父亲母亲请安”说着要坐起来行礼。 “行了行了,快躺下”母亲坐到床边来,问到:“小兰说你不记得事了,是怎么回事?” “嗯,我醒来有很多事记不清了,可能还需休息几天。”景乐不想把事情闹大,穿越不是请大夫可以解决的。 “除了不记得事,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最好还是叫个大夫来瞧瞧” “母亲,我好着呢,就是需要休息休息,不用请大夫的” 在母亲的的一番嘘寒问暖之后,站在一侧的父亲这才开口:“既如此,你先好生休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喊大夫,想吃什么需要什么也一并告诉小兰。景容,你在这陪妹妹说会儿话吧。” “是”“是”Ρо一㈧zàHàň.Cом(po18zhan.com) 看着父母出门去,景乐再次望向身边的男子。面容倒是有棱有角,带着些许阳刚之气。 “嗯哥哥?”景乐试探着叫了一声。 景容皱皱眉,有些疑惑的望过来。景乐从未喊过“哥哥”,寻常人家也不常这么称呼,规矩些便喊“兄长”,实在调皮些也是单字儿的“哥”满屋喊。颤颤巍巍的望着你喊“哥哥”,倒是有些暧昧。 “…嗯,兄长”景乐立马回过味来,也觉察出不对,连忙改了口。 “嗯。说记不清是怎么回事?都怪那天我发现的晚,要早些发现你落水就好了”。 “兄长这是什么话,不是你及时发现把我救起,这会儿可能都不在了”,景容忙瞪过来打断“胡说什么呢”。 “嘿嘿,知道兄长不会让我有事啦”景乐也不知怎么的,言语不由自主的带着娇嗔。许是孤身一人来到陌生的世界,景容是她看到的第一个对她好的人。他救过她的命,在他面前,总是有莫名的安全感。 “兄长,我能问你些问题吗” “嗯,问吧” “这是什么朝代?咱家是干什么的?” 景容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一一向她介绍。“现在是泽安国,皇帝为安帝。社会秩序基本安宁,民风自有潇洒之气,学武之人较多。但最近有一股势力,时常对各官府衙门进行迫害打击,已惊动皇上。爹是刑部尚书,皇帝特任命爹来调查此案” 在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后,景乐送走了兄长,并叫来小兰。 刚刚还有一个重要问题不便问。 “小兰,你跟着我几年了?” “小姐,已经7年了” “我平时待你如何?” “小姐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小姐自从来到这个家,小兰就一直跟在您身边,自然是好极了。” “我什么时候来的这个家?” “七年前您的亲身父母逝世后,便将您托付给了老爷和夫人当作义女,这些年来,虽然您内敛寡言,但也与老爷夫人相处融洽。您还时长跟着大公子一起习武呢,您忘了吗?” 小兰一口气竟将景乐心中疑惑都解答出来,“这几天头昏,记忆总是混乱,怕我记错了”说完忙打发了小兰出去。 景乐躺在床上,把这些讯息理了理,迷迷糊糊的便睡过去了。接下来的叁天,景乐将府中的大小事务挨个打听了一遍,期间还去找景容一起看书吃饭,倒是有些忘了穿越的恐惧。 这天,景乐刚起床,小兰便忙跑进来说夫人请她仔细梳妆后去前厅一趟。她按下不解,先梳妆一番,急匆匆赶到前厅。只见前厅除母亲外,还有一位夫人。 景乐先向母亲规矩的行了礼,再望向这位客人。 “景乐,这是兵部尚书赵大人的夫人,今日来此是为两家姻缘一事。赵公子今年二十有一,与你正是相称,你意下。” “啪”景乐感觉有根弦断了,那种对陌生世界的恐惧又充满脑海。 “我不要。” -- ρò壹8γ.Còℳ 疯了 景乐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院落。 方才自己慌忙下胡乱拒绝,很是无礼,但也没能打消了母亲对这段姻缘的想法,并与赵夫人约定好,五日之后,赵家夫妇领赵公子前来正式提亲,定下日子。 元景乐有些恐惧事情的发生,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应该怎样生活。父母亲待她虽好,到底不是亲生的,即便亲生,也不能什么体己话都说于他们,女子的命运是自己可以决定的吗? 景乐茫然抬头,看向门外,余晖洒在庭院的树木上,枝头挥摆着皎洁光晕,地上出现一束人影,兄长正风尘仆仆朝她走来。 景乐被突然的心跳加速吓了一跳。 “妹妹,听下人说,你在前厅说错了话被母亲训斥,可还安好?” “母亲说让我嫁于兵部尚书之子,五日之后便正式上门提亲,定下婚期。” 景容一时无言,只是望着景乐。“兄长,我不想嫁,可是我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景乐苦笑一声。 景容看到妹妹这样,心里有些不忍。虽不是亲兄妹,但从孩童时期便在一起,妹妹从小到大一直极为听话,从不愿给家里或给他添麻烦,也不会主动提什么要求。他看别人家的妹妹总是调皮捣蛋,爱捉弄兄长,景乐却没有。想来还是不是亲生的缘故,故而景容总是对妹妹多照顾些。那日落水,他吓坏了,什么也不顾的就跳进水中把她捞上来,醒后虽忘了一些东西,性格也有些转变,但好在身体已无大碍。 如今看到景乐这个样子,心中难免有些心疼。 “明日我会去与父亲商论,看看此事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你也先稍安心,等我的消息,可好?” 景乐心中流入一丝暖流,终于展露出一个笑容,点点头。虽不知结果如何,可是还有人愿意听她自己的想法,已觉欣慰。景容摸摸景乐的头,“我们妹妹还是笑起来好看,可愿意跟兄长一起用晚饭?” 听到夸赞,景乐竟一时羞赧,忙低下头,鸵鸟般点点脑袋。 第二天晚上,景乐便去了景容院子。“兄长”景乐简单行礼,抬起头却看到景容脸上有一丝难色,心中已了然。却还是先压下情绪向景容问道,“兄长用过晚饭了吗,可愿意与妹妹一起用晚饭?”说罢便叫丫鬟招呼下人们上菜。Ρо➊㈧zàHàň.Cом(po18zhan.com) “景乐,今日我向父亲询问了你成亲之事,但” “兄长不必再言,也不用抱歉。父亲母亲既已做决定,景乐心中明了此事难有回旋余地,只是心中别扭,为何一个人的命运只能由他人决定,自己的意见却无法得到尊重,但兄长愿为景乐想法努力,景乐心中倍感慰藉,剩下的就让我自己面对吧。” 景容有些被这番话震住,只缓缓吐出一句,“如有任何需要,定来找兄长,不可做傻事,可明白?” “嗯,知道啦。兄长快吃饭呐,菜都快凉了,我好饿呀”景乐一脸可怜巴巴的望着景容。 景容宠溺着笑笑,“好好好,快吃吧”。 饭毕,景乐回到自己院落,坐在门口依旧往外望着。脑子里将这几天的事来回翻转,蓦地,昨晚景容从院中朝她走来的情景出现在脑海里。她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景容虽是原身的哥哥,可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他更像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并且,虽一切都合乎情理,可是他对自己很好,他也会真正尊重自己的想法,他还很好看 “真是疯了”元景乐拼命的甩甩脑袋,“难道要被他当成一个异类看待吗?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被吓到的吧” “他是元景乐的哥哥,我怎么能喜欢他,可他那样好,又怎么能不喜欢他” 元景乐第二天把自己关在家一天,不愿出去也不敢出去。可越是压抑,情感越是野蛮生长。到第叁天,景乐实在坐不住,还是选择了去找他。棋局待解却找不到出口,索性随意出手试试。 傍晚,景乐来到景容的院落,听他的侍卫说他回来后便一直待在书房,晚饭都未吃。景乐赶忙端了一盘糕点进去找他。 “出去!没叫你,不要进来”元景容一声呵斥让景乐有些心惊。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还未见过他如此严厉。顿了顿脚步,景乐依旧往里走,看到景容躺在椅子上,闭目思考什么,眉头紧皱。 “兄长,是我。” -- 初显 景容这才坐起身子,双眸缓缓睁开,看着来人,“你怎么来了,这两日身子可好些?” “兄长放心,身子早已无恙。方才听侍卫说你自回来后一直未用晚膳,便端了一些糕点给兄长垫一垫。兄长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景乐注意到桌上有一些杂乱无章的麻纸,边上还有一册卷轴。 “周边的幽州知府惨遭杀害,派去查证的官员查了半月,却无法认定凶手。天子大怒,让我与大理寺协助办案,限叁日内交出一个说法。适才看了卷宗,真个一团乱麻。唉...算了,不说这等烦心事,惹你烦扰。” 景乐将糕点放在桌旁,走到景容身边道:“兄长,可否让我看一看卷宗?” 景容皱皱眉,“杀人惨案,血腥凄惨,口供又冗长无趣。勿要污了妹妹的眼”。 “那兄长可否为我讲述一二。景乐整日在院墙之内,实在百无聊奈,只当是说与我解闷”说完一脸希冀望着景容。 景容受几番央求不过,“也罢,只当话本故事讲与你听,若被吓着休要耍赖我”。景容边说边拿起一旁卷轴,景乐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他自己抄写回来的样板。 “知道啦,绝不怪你,景乐胆子大着呢” “幽州知府杨大人于四月十日白日里被利器捅死于家中,因知府守卫森严,当日并无滋扰,故怀疑凶手为当日府内之人。 经一番查探排除,初步判定带有嫌疑的有死者女儿杨小姐、死者女婿孙公子、死者飘香院的相好玉娘、死者府中管家王管事、以及厨子福贵。 经仵作查验,死者死于四月十日申时叁刻至酉时(15:4517:00)。因死者生前与玉娘发生过争论,一开始官府将玉娘作为最大的嫌疑人,但经查验后无法定论。其他人口供又无生疑之处,这才一时犯难,” “风月场女子为何会出现在知府家中?” “由知府一封书信唤来。书信中写道:若想得汝所愿,明日(四月十日)申时四刻(16:00)到我府中。切记:从后门左侧一偏门入,进门后左转进一院落,右手边第叁间房门外等我。落款:杨知府。 此间房是书房,正是死者案发之地。下人们发现玉娘在门口鬼鬼祟祟,推门进去发现杨知府躺在地上,已被杀死。” “又如何不能认定玉娘嫌疑?” “死者身上刀口自上而下,且无蜷缩之态,可见不是坐着被杀,而站着时玉娘只高于死者被刺部位约莫叁寸,身型不符杀害情景。” “按此推论,身型符合恐怕只有孙公子、王管事与厨子富贵” 景容有些吃惊于景乐的逻辑反应。“正是,然而时间上却拿不准。 管家说:申时二刻(15:30),孙公子从外回来,两人刚好遇见。当日杨夫人在好友萧夫人府上玩乐,出门前嘱咐管家申时二刻出发去接她。因守着时间出门,故而记得是申时二刻。回来后去了一趟库房,遇厨子来报,询问是否还按平时之例酉时两刻(17:30)用晚膳,于是前去老爷与夫人房中询问夫人。此时有人来报老爷书房门前有一女子鬼鬼祟祟,这才事发。” “如此推断,杨夫人回来在酉时(17:00)左右,去接人如何这样久?” “管家与小厮们到时,杨夫人与好友正赏花在兴头上,便叫他先去街上物色些玉器,下月萧夫人寿辰送与,耽误了近半个时辰。” 见景乐听的认真,景容继续说道:“ 孙公子说:回来时与府门口遇见管家,管家说他今日怎回来得这样晚,他便问了时间,答已申时二刻矣。回到与小姐的偏院后进了自己书房。期间去了一次厨房找富贵,其他时候待在自己书房内直至下人们抓住玉娘喧闹。 而厨子富贵说法与二人相应,其他时间都在厨房内管事。叁人皆有他人无法佐证的时间空挡,然而玉娘在死者可能死亡时间均在事发点屋外徘徊,如她不是凶手,为何凶手作案她却不晓见。” 听景容描述完,景乐稍微沉默思索一二道:“凶手作案玉娘不知倒不足为奇。窗户,房梁皆为可为凶手潜入之径,或提前将死者晕倒后去屋内杀害,或在别处杀害后移入屋内,又或在屋内杀完人后先藏在屋内,因是府内人,趁混乱混入人群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如能看到现场情况的更多细节,也许会有所发现。但方才的口供,我倒有两点疑虑。” 景容听完,越发惊叹景乐的推理之才,却先不作声,注视着景乐等待她说下去。 “其一,既是给风月场相好的书信,落款却是杨知府,有些奇怪,难道兄长给我寄信也会落款元景容?这样...”景乐突然止住,反应过来拿景容与自己来对比杨知府与玉娘是多么的不恰当。抬头望去,景容正盯着自己,眉头微皱,不禁有些做贼心虚。 “额...我是说这个落款有些太保险了,虽不知两人关系到底如何,但这个落款,亲却不亲,冷也不冷。倒像是刻意写的。”说完,景乐又偷瞄一眼景容,见其无疑,才继续分析道“其二,管家口中的申时二刻更加可疑。为何他几次叁番强调申时二刻出门?倒像是要避开死者死亡时间似的。夫人嘱咐管家前去接她,为何不定到达萧府时间,却定管家的出门时间?且既定好了时间,说明夫人对管家来的时间清楚,本该看着时辰准备归府,如何又耽误了近半个时辰让小厮们等着,有些奇怪。” “嗯。申时二刻确实太过刻意,只是现下口说无证,还得去细细察看盘问才是。” -- 命案 景容心中对景乐的推理之才颇为好奇。虽然元家是刑部尚书之府,但景元一向只愿待在书房中,故而颇懂诗赋,平日里对这些事都不甚在意。 “妹妹何时学了推理之法,分析得倒是像模像样。平时一向只愿读书写字,连让你跟着我一起学点武艺防身都耍娇不愿。” 景乐不知旧时之事,且看景容仍把自己当小孩儿看待,连忙打断:“哎呀,兄长莫要把景乐还当成小孩子,景乐今年已一十有七,如何还将幼时之事取笑我。况且书中也有断案刑狱之术,景乐看多了也感兴趣呢。” “哦?是嘛”景容低低笑两声,显然是未将景乐之话认真。 景乐瞧见,似急似气得哼哼两声,使得眼横秋水微波,腮边一抹霞红,显出小女儿娇嗔姿态来。景容一时看呆了,瞧着妹妹峨眉带秀,脸颊泛起红晕,丹凤眼流转含情,瞪自己一眼,真好似春色含露。 景乐被景容突然盯着,一时害羞慌神,于是拿起一块糕点,往他嘴边送。 “...兄长用块糕点吧。” 尖尖春笋,十指纤纤,景容不自觉张开嘴,偏偏合嘴时不小心含住玉指,将景乐惊得骤然缩回手,面如火烧,心跳如雷,被他碰过这只手连着整条手臂都湿润酥软起来。 两人均被这反应吓了一跳。景容也回神过来,自己方才盯着妹妹容貌细看,自觉冒昧。看到景乐此时还满面羞红,低着头不敢抬眼看自己,一时两下无言。 “今日糕点做的好吃,你要是饿了也尝一尝吧” “嗯...” “妹妹平日都看些什么书?” “嗯...” “...” 氛围有些微妙,景容也有些不知所措,虽疑惑景乐为何反应如此大,又不便开口询问。犹豫之后,反而问道:“与赵公子的亲事,准备的如何?妹妹青春年少,娇容貌美,定要风光出嫁。” 仿佛一头冷水浇下来,景乐听见这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逐渐清醒过来。想起这两日烦心之事,再抬头看一眼景容,真是无法诉苦,无处叙情,悲从中来,却又有莫名的怒意急要发泄。两下一激,只冷冷说了句:“此事不需兄长操心,妹妹自会听从母亲安排嫁于赵公子,嫁人之后,兄长也落得个清净。”说完扭头就走。景容未有答语,只是盯着景乐背影,思索着什么。 回到院中,景乐有些后悔刚刚没来由地发脾气,“他只是关心我怎么样,我却莫名其妙的冷语激之,仿佛不打自招”。又想到此前喂糕点的暧昧,此时的手指仿佛还有余温,景乐又羞又气又悲,竟流出几滴眼泪来。 此后两天,景乐刻意回避着景容,她害怕也无措去面对他。 是日,到了赵家来正式提亲的日子。景乐天微亮便醒来,躺在床上发呆,不知如何面对将要发生的事,不知如何面对自己,也不知如何面对景容,今日提亲,他也会在家。 起床后,被丫鬟梳妆打扮一番,换上提前备好的服饰,便去了前厅。先对父亲母亲一一行礼,再走到景容面前,仍不看他,只微微欠身,叫了声“兄长”,景容也不多言,只点头致意。景乐自觉没趣,站到一边。 不一会儿,赵氏夫妇与赵公子便到了,相互寒暄之后一一入座。 “这便是犬子,赵丰。丰儿,见过你岳丈岳母。” 走出一人,身搭内里莲花哑黄内衬,外穿虎跃深蓝圆领袍,补子上绣有金鱼图案,面目清秀,唇红齿白,虽是武将家庭,却是风流有余,挺拔不足。赵丰向元氏夫妇一一行礼,礼毕便走到一边,面露不耐烦,仿佛对此事不甚在意。景乐在元夫人的介绍下也向赵家夫妇行礼。 许是为了弥补上次景乐拒亲一事,元夫人道:“景乐知各位今日来此,特地提前沏了茶水,她的茶艺向来不错。景乐,快去将你沏的茶端上来给赵大人与夫人尝尝。” “是。” 景乐端上来茶水,一一为赵大人、赵夫人、赵公子斟上。行至赵丰面前时,他只冷眼看着,一句多谢也不言,赵夫人面上有些尴尬。 “各位见笑,这几日丰儿正因功课犯了过被他爹教训一番,在一边呕气呢。丰儿,这是景乐亲自沏的茶,斟与你吃,连句多谢也不言,毫无礼数。这茶我尝着真是清香无比,你还不快尝尝?” 赵丰不敢多言,便把茶杯一直拿在手里,不时喝上两口。 这边两家父母开始商量婚期、嫁妆、成亲之事。景乐就站在景容身边,眼睛看着这一切,神经却关注着景容的一举一动甚至呼吸,心下不禁觉得此景荒唐。 正说着,就听得“啪”的一声,赵丰直直倒在地上,面容挣扎,身体抽搐,口中已吐出些白沫。 -- ρò壹8γ.Còℳ 询问 赵夫人冲上去,哭喊道:“丰儿!丰儿!你怎么了!”。其他人也吃了一惊,连忙围上去。到底是刑部尚书,元榆冷静着安排管家速去请大夫,再一面安排人往宫中请太医候着,并命府中其他人不得擅动。 大夫不多时便到了,先是查看了赵丰情况,判断为中毒,现仅一息尚存。赶忙喂了两颗清热解毒丸后,央求尽快请宫中太医来医治,他已无能为力。 “中毒?”赵夫人警觉的问道。 “令公子今日口入过什么东西?需一一排查。” “大夫可检查清楚了?丰儿今日也未曾用过其他东西,只有早晨在府中一同用过早膳,然我和老爷都无恙。” “可喝过什么东西?” “喝过什么东西”赵夫人突然抬头死死盯住景乐,手指着她便道:“还喝过她沏的茶,也是她亲手斟的!” “赵夫人勿过早妄言,茶是景乐给各位一一斟的,大家都喝了,为何却只有令公子有事,我又如何控制只将毒下在公子杯子中。” “你今日丰儿除了喝你的茶,其他任何东西不曾入口,不是你还会是谁?” “勿多争论,请大夫查验丰儿的茶水。”赵大人打断夫人的控诉。 赵丰的茶杯已被他倒地时带到地上摔碎,茶水全泼洒在右手边,右手大拇指上还带着翡翠扳指,扳指在茶水的反光下正流光溢彩,光线折射着直晃眼,景乐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夫取出银针,在赵丰手边泼洒的茶水里一试,骤然,银针变成了黑色! 众人均看向景乐,连景容也回过头看她,似不解 景乐不敢与他对视,但还是大声说到:“不是我,我没有下毒,更没有毒害赵公子!”Ρо➊㈧zàHàň.Cом(po18zhan.com) “你休要狡辩!定是你!今日沏茶和斟茶的都是你,第一次来提亲时你便大声拒绝,当下被呵斥住。于是怀恨在心,不想嫁却无法反抗,才想出法子将丰儿毒害!” “想不想嫁乃我个人问题,退一万步讲,我自己的问题再困难也绝无让别人替我偿命的道理!此时人命关天,若只情绪用事,恐怕漏掉真相!茶水有毒,但茶水我是一次性给各位斟上,为何你们均无碍,只有赵公子如此?!” “你虽不知如何下毒,但毒在茶水中,此事定于你脱不了干系,还有厨房里的帮厨,今日碰过茶水的人都有嫌疑!”赵夫人因为儿子已变得咄咄逼人。 宫中太医已到,查看结果与大夫检查结果相似。 “赵大人,令公子已陷入昏迷,我等已无能为力,请速请神医皇甫永宁,或许还有转机。” 皇甫永宁是京城有名的皇甫世家大公子,从小沉迷医书,七岁便能拿动物开膛破腹练习刀法,十六岁外出游历,据说曾与各地名医交流切磋,也算识世间百病,集百家之长。今年已二十有叁,才从外云游归来。 赵夫人此时已泪眼婆娑,慌张无措。赵尚书急忙安排亲信去请皇甫永宁,并安排几个稳妥人先将赵丰平躺着抬回府中。吩咐完,朝元榆拱手道:“元尚书,我儿在贵府被令爱的茶水毒害,现已奄奄一息,请元府给我等一个交代。” “真相如何,还需查证,现在下定论恐怕为时过早。” “无论真相如何,在你府中中毒不假,茶水有毒确实。若是有人故意为之,难不成放任不管?堂堂刑部尚书,对自己府中发生事故原来如此草率!” 元榆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得问:“那你想如何?”。 “今日与茶水有接触者,全部收押待审。” “放肆!我堂堂刑部尚书府岂由你如此放肆!” “呵,放肆?究竟是谁放肆!我儿现在命悬一线,大夫和太医均确认为你府中的茶水毒害,按照泽安国的律法,将你收押都说的过去!” “你” “赵大人,父亲”景容眼看火药味越来越浓,站出来说道:“今日之事确是发生在元府中,然此时最重要的还是赵公子的安危。虽茶水是景乐亲自准备,然经手茶水之人众多,且她是在你我眼皮底下先后与各位斟茶,如何下毒恐怕构不成定论。即便元家有嫌疑,也不至于此时收押处理。稍后,将西厅的偏房收拾出来,在查出真相前可让景乐暂住那处,并其他茶水经手之人统一看管,至于其他调查还得请示圣上,不可由一家左右。” 景乐心中有些委屈,望着景容,却发现他根本不瞧她。她其实明白方才提出的处理建议已是不错的解决方案,甚至说已经沾了元府的光。元家作为刑部尚书,合该以身作则,就事论事,客观公正。只是不知道为何,她看着景容,总有委屈的苦楚。 “自己人看管自己人,做样子给谁看呢,若要如此处理也行,需把看守之人换成我家的人!” 争论再叁,元榆还是同意了。实则这话已是双方让步,若真想在元府干什么,区区几个赵家的人能有何用。说定后,当下按此安排各自行事。 景乐被带入西厅,因此屋许久没有人住,又安排匆忙,此时房间里还有些杂乱。坐在椅子上,景乐才仔细回想此事可疑之处。自己确实同时给大家斟茶,其他人没事说明当时壶内茶水肯定无毒,而又在赵丰的茶杯中检测出有毒,或许是茶杯有问题!只恨不能去仔细查看,在此空着急罢了。 到晚上,景容才过来,旁边还跟着一个面容清隽,气质温润的男子。 “怎么样,赵丰救回来了吗?”景乐着急问道。 “已无力回天了”景容摆摆头并向身旁的人一指,“这位便是皇甫永宁,他刚好有些话要问你,一并说吧。” 两人稍微欠身致意。男子开口:“找到我时说是饮了有毒的茶水,眼看已眼睛无神,口吐白沫,我为其服用草木灰、碳灰催吐,虽上吐下泄数次,却无一丝用处,持续半个时辰,便去了” 这方法应该是洗胃,景乐自顾自的猜想到,并示意继续说下去。 “我再细细查看,却发现口中的毒性远远少于鼻子里的!” “鼻子里的!!意思是死者中的毒更可能是吸入而非口服?!” “正是。” “但毒发之时所在之地并不是密闭空间,除非近距离大量吸入,不然如何可能这样中毒?” “姑娘分析所言甚是,此便是小生需问姑娘的事情。听说斟茶时,姑娘在死者面前停留片刻,且斟茶时有茶水热气加速蒸发,若姑娘将少量毒药藏在手中、袖中,斟茶时离死者鼻子距离甚近,倒有可能。故还望姑娘允小生查看。”说完便示意景乐将手臂伸出。 景乐听到把自己直接带入嫌疑人的推断,有些不悦,“我确实没有,何况若毒药真在身上早就偷偷清理掉了,凶手能想出当着众人让死者吸入致死的法子,恐怕没这么傻。”说完看一眼一旁注视这一切的景容,希望他能为自己说句话。 “如携带过毒药,定会留下残余。携带与否,小生一查便知。” 景乐看景容毫无反应,一句言语也没有,想起当时赵夫人指认自己时,他不解的眼神,心中极为失落与呕气。收回目光,不再瞧他,当下伸出手臂给皇甫永宁查看。 皇甫永宁走到离与手臂稍近的位置,稍微躬下腰,轻微嗅了一下,顿一顿又站起身来,轻声道一句;“姑娘,冒犯了。” 突然一阵清冷的气息洒在自己周围,鼻中隐隐传来中药的微苦气味。景乐一时微楞,反应过来时男子已退开,并向景容说到:“令妹手上、袖中、包括衣服可基本排除携带过毒药的可能”。 “辛苦先生了,请先生请回,有其他疑问小可再登门拜访。”说罢相互拱手,皇甫永宁离开。 屋内又只剩了景容景乐二人,赵家的人守在院外。 景乐因刚刚与其他男子的突然亲近还微微脸红,又因景容的冷漠不愿主动说话。 “委屈了?” “啊?”景乐被这莫名的问题问的有些懵。 “他只是查看你是否有携带毒药的可能,怎么这样害羞。”景容轻笑两声。 景乐恼羞成怒道:“我你不是不相信我吗,他已检查完了你还有何疑问,请尽管开口,景乐一定配合”。 景容不答,只叹一口气:“原来真是委屈了”。 “你胡说!谁委屈了?检查出来我送的茶水有毒,即使收押我也有道理,我还要感谢兄长,只是让我被关在自己家。” “既知其中道理,为何还要生气委屈?” “我”景乐不说话了,景容其实说的对,她明白其中道理,她都懂,她也不想显得如此胡闹。 “过来。” 景乐茫然抬头,看着景容,他仍是一副冷淡模样,话语却不容置喙。 景乐慢慢向他身边挪动,走到约一米处停下,不解地望着他。 突然腰间一阵温热,脸贴近了胸膛,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男子气息充盈到脑子里,脑袋也被一只手掌缓缓抚着,整个人都落在他的怀抱里。 “可以委屈。” “啊?” “可以委屈,没有做错却被人误会,当然可以觉得委屈。” “嗯”景乐眼框有些微热,心里微酸中又泛着甜,只觉得在这个怀抱里好幸福。 “我知道父亲作为刑部尚书,更要秉公办案,面对事件更要客观公正。我也知道让我待在此处,更是为了消除我的嫌疑。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 “嗯,我相信你。你说自己的问题再困难也不该让别人为自己承担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景乐是个好孩子。”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景乐有些飘飘然了,撅了撅嘴,问道:“那赵夫人指责我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以为,我以为你也觉得是我下的毒呢。” 景容松开景乐,搭着她的肩说道:“前日,我问你亲事准备如何,你却呛嘴一番走人,此后两日又故意躲着我。之前你也说此事会自己面对,当赵夫人指责你时,我便认为你其实对这门亲事极为厌恶,错以为这便是你的面对方式。可是你又说绝不会让别人为自己承担问题时我就明白,绝不会是你。可外人面前,帮理不帮亲才是消除嫌疑的最好方式,父亲作为刑部尚书,更不能徇私,故而一直冷着你。” 景乐反倒对景容的坦诚一时无措。 “如何,我解释清楚了?那你能否也如实告诉我,为何我提婚事你的反应如此之大,为何此后的一两天故意躲着我?” 说完,坦然又无法回避的目光落在景乐身上。 -- ρò壹8γ.Còℳ 坦白 景乐身体有些僵硬,头也不敢抬起来,情绪在内心波涛汹涌翻滚却又堵在嘴里,手紧张得有些发汗。 “说话。”景容伸手抚上景乐的后脖颈稍稍使力,迫使景乐抬头看着他。 “我我喜欢你”景乐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仿佛是审判前的倒计时。 景容沉吟片刻,“哪种喜欢”? “”景乐没有回答,感觉到脖子和肩膀上的手都收了回去。 半响,景容才重新开口:“你是哪一年来的元家”? “七年前。”景乐不懂他为何突然问这个,只是呆呆地答道。 “你平时唤我什么?” “兄长啊怎么了?” “叫了七年的兄长,却突然说喜欢,请告诉我缘由。” 景乐胸中突然充满酸涩,想过坦白的后果是他教训她胡闹,却没想过他根本不相信。她没办法回答他,难道说她不是七年前的元景乐? 景乐抬起头看他一眼又低下,泄气地答道:“没有理由,若是你不信便算了”。 景乐虽喜欢他,但也没幻想过立刻能与他在一起。他对她的身份认知太难改变,外人包括父亲母亲的眼光又难以面对,她只是想,就这么先喜欢着吧,能够看着他,能与他待在一块,便很开心了。 两人皆沉默着,一时无言。 少顷,景容开口:“既证明下毒与你无关,便可离开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景乐松了一口气,原本心里装着这个秘密,压的她就要喘不过气来,如今虽仓促坦白,但见他没有远离自己,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满足。跟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行至景乐的院子。Ρо➊㈧zàHàň.Cом(po18zhan.com) “回去早些歇息,明日与我一同出府办事。” “啊?哦,好的。”景乐还处于呆呆的状态。 “别犯傻。今日可是在府中发生了命案,自己要小心。快进去吧。” 景乐乖乖的点点头,便进了屋。 翌日,景容果然来喊景乐一同出府。先去了大理寺找昨日为赵公子验尸的仵作询问相关情况,确认了此毒确实是通过呼吸进入体内,并判断更可能是持续适量吸入,因为毒性在呼吸道中比较分散,不像是短时间大量吸入。 景乐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带她一起来破案了。 “说说你的想法。”景容示意道。 “嗯既然毒物是通过鼻子吸入,且不是短时间大量吸入,那毒物更可能携带在死者自己身上,因为毒发前后除了我没有人与他有近距离接触。既是自己携带,要么是自杀,要么是某人在与他接触时将毒药放在死者身上的某个地方。”景乐停顿了一下,梳理完思路,继续道:“如是单纯自杀也没必要在别人府中死,除非是要牺牲自己来陷害我们家,如此太大费周章。而如果是被别人放了毒药在身上,则要看他当日与何人接触过,又与何人结怨。说到底还是要从死者的人际关系以及当天的行动路线查起。” “嗯,此事因出在元府,皇帝特命我协助大理寺共同调查此案,以证元家清白。人情往来,已交由大理寺来办,若是由我去问恐怕碰刺。此时大理寺的人还未回来,我们先去街上走走。” 两人专门行走于赵府到元府的必经之路上,路过一条街道,看到旁边有一家茶楼,景容拉着景乐便拐了进去。 “哎哟,两位贵客楼上包间请。”小厮一瞧两人穿着、气度皆是不俗,便立刻往包间里引。 “不用,为我们找一个楼上靠窗的位置,上两壶茶和糕点。多谢。” “得嘞!”说罢便将二人引上楼,上了茶水。 “听说了吗?兵部尚书之子昨日死了,听说是毒杀,朝廷正派人在查呢,天子脚下竟然谋杀重臣之子,真是胆大。最近还真是四处不太平啊。” “是嘛,还是李哥见多识广,什么消息都知道。” “那是!我昨儿个还看到他从楼下过呢。” 听到此,景容终于坐不住了。上来便问:“你是什么时辰看到的赵公子从楼底下过”? 这说话的李哥吓了一跳,蛮横的答道:“你谁啊?我凭什么告诉你”。旁边另一人拉了拉他,悄声道:“看他穿着,恐怕是官家的”。 李哥明显底气不足了些,说道:“具体我也记不清了,约莫是巳时吧。只有他一驾轿辇,跟着两个小厮。” 问完了话,景容回到位置上。 “昨日赵家来的时辰约在正午时,当时母亲还让厨子提前准备些饭菜招待客人。而赵公子却提前了一个时辰一个人先出了门,是与何人接触,有些可疑。”景乐提出疑问。 二人在茶馆逗留片刻又去此条街通往元府的路上走了走,便回到了大理寺询问情况。 景乐因为不是公家子弟,没有一起进去,只是在外面等他,片刻后景容便出来了。 “死者虽是兵部尚书之子,却没什么谋略武艺,没有抱负,整日风花雪月,弹琴作赋,结识的朋友大多也是风月场中玩乐之人。听说一个月前看上了相思苑相思苑的女子杜怡娘,就是与你的这门亲事,他本身也是不太愿意的。昨日上午自己提前出门,虽然赵大人赵夫人未言明,但估摸着就是去了相思苑”。 景乐想起昨日向赵丰行礼时,他冷漠应付,确实是不太情愿的样子。 “相思苑在哪里,是否会路过茶馆?” 景容点点头,又有些犹豫的看着她,“我准备继续去查案,你可要一块?”。 “当然。” “只是相思苑是风月场地,恐怕你进去不合适。” “我女扮男装?”景乐突然脑子冒出古装戏的惯用套路,脱口而出。 景容望着她端详片刻,轻笑出声,“妹妹面容秀丽,女扮男装,能骗过谁?”。 景乐脸又红了,他好像是第二次夸自己好看了,害羞的答道:“那怎么办?”。 景容看着她一抹飞霞晕在脸上,反倒严肃起来:“我说不合适,不是说女子进去不合适,是怕你自己觉得不合适,你既然想去,那就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少说话,其他有我便是”。 说罢,二人便往相思苑走去。 所有破案过程全靠脑补,完全不符合实际,勿要深究,勿要当真。感谢 先给看这个文的读者道一声歉哈。因为是练笔,虽然有一个大纲,但是对后续的发展包括男主的人设,真的每天都想法不一样,可能会出现前后感觉不一致的情况。另外我觉得前面几章情节推的太慢了,现在在想办法节奏加快,所以尽量不写太啰嗦的细节了。 虽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到,但我都开始构思哥哥妹妹第一次的H了,我也是想太多…… -- 相思苑 二人还是先回了趟家,景乐换了一身丫鬟衣服,景容拿了把折扇,二人这才来到相思苑。却不走正门,先摸到后院的小门,景容嘱咐景乐先等在院墙外,自己便溜进去了。 一会儿,景容出来说:“死者确实在昨天上午来找了杜怡娘,待了约半个时辰便走了。因为平日里那个时辰很少会有人来,许多人都注意到了。有伺候的小丫鬟还说,死者来时,杜怡娘刚起床,正在镜子前梳妆。” “那我们现在去找杜怡娘吗?” “不,我们从前门进先去找阮琴儿。”景容注意到景乐的不解,解释道:“她二人是相思苑的两个招牌,竞争关系强烈,下人们都说阮琴儿极不喜欢杜怡娘,或许我们能从她那里获得一些消息。” 一走近相思苑的正门,一个浓妆艳抹、珠围翠绕的妈妈便围上来,“哟~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问公子是想来听个曲儿呢还是想找个姑娘合奏?”她看见景容旁边还跟了一个女子,不敢把话说的太露骨,但说完眼神直往景乐身上瞟。 “家里人派来跟着我的,不必管她。”也不管妈妈疑惑的表情,继续说道:“我要见阮琴儿,请妈妈安排”。 “哎哟,阮儿这会儿正陪着客呢,公子看看我们这其他姑娘啊,一个比一个漂亮,声音那叫一个好听哎~” 不等妈妈说完,景乐会意上前递了一袋银子,又拿出一支上好的玉簪子:“劳烦妈妈”。 这妈妈看到东西,一下子笑容可掬起来,便着手为景容安排。 二人被小厮领进一个包间,包间分为两部分,用帘子隔开。一边放着一些乐器,中间摆一把古筝,另一边中间是一副圆桌,配几把紫檀圈椅,旁边摆着一把绣花条案,最里面放着一张软床。 景乐跟着景容站在椅子边,不一会儿,帘子对面就进来了一个女子。景乐突然想起一句古词:“面似桃花含露,体如白雪团成;袅娜休言西子,风流不让崔莺”,真是一个美人。 女子已在对面坐下,开始拨弄起古筝,琴声悠扬婉转,欲语还休。一曲罢了,她拨开帘子走到景容面前,微微施礼:“公子对阮儿的弹奏可还满意”? 景容身体慵懒的倚在圈椅上,言道:“曲如其人,婉转风流,极是悦耳。”抬手将手臂搭着扶手拿扇子缓慢扣打着桌沿。 景乐有点摸不准他究竟要如何向阮琴儿问话,但这一举动明显充满着男性魅力的压迫感,平日在家中只看到那个温润如玉的兄长,突然看到这般情景,不禁也有点呆了。 阮琴儿显然也有察觉,但见过看过的太多,很快便调整过来,拿起酒壶为景容斟酒,“公子,阮儿为你斟酒”。 “嗯。”说罢却不自己拿酒杯,抬头望着她,只拿扇子往她腰上点一点。阮琴儿会意,拿起酒杯往景容嘴边送。 景乐被这暧昧举动刺激到了,耳垂染红,当下便抬腿往外走。 “去哪?”景容也不回头,看着阮琴儿却在问她话。 “我...我去门口等你。”景乐顿住,因慌张地只想赶快逃离这一幕,连交代好的少爷称呼也忘了。言罢见他未说话,也不再等待径直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景乐心中又酸涩又懊恼。自己信誓旦旦的要来一起查案,却都是他一人在查,自己连当个跟班都当不了。一会儿又想起他方才对阮琴儿的举动,耳朵仿佛不受控制的想听听里面发生了什么。景乐不喜欢自己这样,不愿再待在房门口,当下便往别处走去。 因脑中想着别的事,反应过来时发现已迷了路。景乐这才意识到这里是妓院啊,无论在电视中看过多少,真实地看到活春宫还是尴尬的要命,并且还不时传来女子的叫声,真是...又甜腻又...激烈。景乐立即低着头想往回走,突然撞到一个脂粉味夹杂着酒味的男子,虽衣服尚在身上,领口已开到了胸口。 “哟,你叫什么名字,陪小爷进去喝一杯~”男子调笑着伸手就要搂上来。 景乐忙一个躲避,让男子扑了空,忙说道:“这位公子,我不是这里的人,休要无礼!” “你是新来的吧,我之前没怎么见过你,莫不是还是个雏儿吧。小心肝别怕啊,爷会好好对你的。” 景乐见男子已醉的理智不清,解释恐怕无用,周围人也都沉迷于自己的情事中,仿佛对此事并没有多在意。景乐思索着最好是能让妈妈过来解决此事,实在不行只能高呼引人过来了,只是引得所有人注意,恐怕自己与兄长来查案的意图就会暴露。景乐思索罢便不再与他啰嗦,一边躲避他的靠近一边张望找妈妈的身影。 然而就在楼梯转角处想往下跑时,一个转弯不及被男子拽住。前路被堵住,景乐只得往他脚上使劲一踩,趁着男子疼的走神,忙使劲挣脱了手臂往回跑,跑两步与来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便看见景容担心的神色,心中的慌张安定下来。 ... 他好像生气了。 自离了相思苑,景容便一直沉默不言,景乐也不敢说话,只得跟在后头。 方才他突然出现,一把把男子推倒,拉着她就要离开。然而那个男子却拿一些妓院里的下流话羞辱调戏她,他又转回身踹了一脚。然后,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 “我们接下来去哪?”景乐忍不住开口。 景乐上前两步把他袖子拽住,“兄长不要走的这么快,我快跟不上了”。 虽仍不言语,但他还是慢了脚步。 “哎呀,好痛。”景乐苦着脸望着他。 “哪里痛?”景容停下来看她。 “这里”景乐指指手臂,“方才那个人抓得太用力了。” “你...”景容压下一口气,只冷淡地说:“先回家去,赶紧上药”。 “哦。” -- 上药 回到府中,景容直接将她领到自己院中,让她坐着。 “让我看一眼手臂如何了。” “哦。”景乐乖乖的掀起袖口,小臂确实出现了一圈淤青,应该是自己使力挣脱时造成的。 景乐瞬间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压又变得紧促起来。 “坐着别动。”又看着她补充道:“别动就是我没说话就不准动的意思,明白?” 景乐有点被突然的强势吓到了,听话的点点头。 不一会儿,他便拿着一个药箱过来了,里面大多是一些跌打损伤、活血化瘀的药,看来常年查案也会偶尔受伤。 景容拿出一个精致小盒,取一点药膏先用手心揉搓散开,再准备往景乐手臂上抹匀。景乐吓了一跳,没想到他是要亲自给自己上药,感觉受伤的那一块皮肤都燥热起来,想要站起来喊丫鬟过来。 “刚说了别动。”景容盯着她。 就这样,景乐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的让他给自己擦药。明明只是揉了揉手臂,却感觉到脖子后边一寸寸泛起麻意。 半响,景乐开口:“你生气了。为什么?” 无人回答。 “你担心我?”景乐为自己这个发现感到有些欣喜,甚至把这种担心牵扯到是因为看到别的男性“欺负”自己。 景容无奈的抬头看看她:“我不能担心你?我以前不担心你?” 突然被堵了一下,景乐回嘴呛到:“那你为什么突然生气,跟以前一样适当的担心和照顾就好了。” 景容明显有些被激怒:“...,去之前我就明白地告诉过你,万事跟紧我便是,为什么要乱跑?别动就是别动,跟紧我就是跟紧我,为什么不能听话。我昨晚便与你讲过,自己要一切小心,不要犯傻,听进去了吗?相思苑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女子在里面乱跑什么!” 突然的指责让景乐有些受不住,只堪堪的答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不是给我添麻烦。”景容也软下些态度:“景乐,你说你对推理之事感兴趣,所以我便想让你也参与办案看看。但是办案本就是极危险的事,你又不会武艺,若是还如此不小心,让父母亲、让我如何放心?” 景乐听罢是真的有些羞愧了,她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想要参与办案是不容易的事,景容却愿意因为她感兴趣就让她参与,而自己却还想东想西,如此不理智,既辜负了他也对不起自己。 “兄长,我错了。景乐保证,以后一定会时刻保护好自己的。还有...谢谢你。” “那可要说话算话。任何时刻,一定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你有推理之才,但只有自己活着才能帮助更多的人。” 景乐点点头,对这观点有些动容。 “好了,与你说说方才阮琴儿的谈话内容吧。她说杜怡娘是一个月前突然跟赵丰好上的,赵丰还想着要赎她回去,然而碍于尚书府脸面,不敢太明目张胆,只得徐徐图之。然而一周前赵丰突然告诉杜怡娘他要成亲了,杜怡娘无法接受,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找个爱她的人接她从相思苑出去,赵丰给了她希望却要反悔。” “这么看,杜怡娘确实可疑。” “确实,然而阮琴儿又说她昨日看到杜怡娘在后院扔些胭脂盒子之类,说是已与赵丰一刀两断,从此心死了。” “心死的时机有些巧。” “嗯。明日我们再去找杜怡娘当面问问。大概信息就是这么多,还有什么疑问?” “没了。”景乐摇摇头,又想起什么似的看一眼景容。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对?” “没有,就是...就是”景乐想问她出去后,他与阮琴儿在房内干了什么,却开不了口。 “阮琴儿知道你是去查案的吗?”犹豫再叁也未问出口。 “她是风月场混惯了的人,什么人什么意图她一看就知道了。” 真是一个妙人,景乐想恐怕自己往门外跑的举动她也清楚的很。 景容看她既不再提问,也不多说。约好第二天去找杜怡娘,二人各自回房歇息不提。 次日,二人专门拖到下午才出门,先去了大理寺了解有无新的发现,再去相思苑。 一到门口,依旧是那妈妈热情的围上来。景容不等她说话,先开口:“我要见杜怡娘”。这妈妈还想用那说辞,景容直接出示了查案令,妈妈虽有些吃惊慌张,但还是立刻照办。景乐心中偷笑一声,这妈妈估计还想套钱呢,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次二人直接来到了杜怡娘的闺房中,对面而坐。 不等问,杜怡娘倒是先对景乐开口道:“真羡慕姑娘,有些女子能做官家的人,有些女子却只能在风月场中讨好官家,开心了说些好话哄着,不耐烦了便弃之如敝屣”。 景乐不知如何回答,其实她在一些书中看到过,许多烟花女子也是不得已为了活命罢了,从小或被卖或被骗或被拐到里面,再想出去只有足够的银子才能赎身,若还能嫁得人已算极幸运,更多的女子还是更实际地祈祷今日来的客人能知个轻重。 “呵呵,两位莫见怪,是怡娘我多话了。有什么问题,请问吧。” 如果英格兰今晚能夺冠,信女愿下周 一周五章 -- ρò壹8γ.Còℳ 真相 “听说你与兵部尚书之子赵丰的关系不一般”,景容望着她。 “呵”,杜怡娘笑容发涩,又摆出一副轻浮模样:“大人说笑了,这个地方的女子能跟各位公子爷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所有的关系全在那张床上呢。” “据下人亲口描述,前天赵公子来找过你” “我说大人,他来找我可不是我去找他,我能拒绝吗?他们这些人来这种地方是想做什么,大人不会不知道吧,何必再说出来羞辱我。” “你” “姐姐,敢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此处?”景乐眼看着询问越聊越死,开口搭了话,与景容眼神交汇,即刻心下明了。 “,姑娘怎可与我们称姐道妹,有何话但问便是。怡娘儿时家中贫困,下面又有兄弟,时遇灾荒,眼看无米下锅,父母为了养家便把我卖到了这里,转眼间也十一年了,竟然已过去了十一年” “怡娘姐姐,我不是奉承才如此叫你。千错万错,你又有什么错?出生不由得你选择,家中无米不是你的错,只能被卖到这里作为牺牲,女子总是天生的牺牲品罢了。”言罢,景乐感觉到景容在看她。 平日受惯了冷言轻视,在悲惨中还可以产生自怜的力量,突然听到此言论,杜怡娘反不知作何反应。 “七年前我的父母过世,我只得只身投奔父亲故友,若不是这些年受人养育,还不知今日会落得怎样下场。” “原来你就是”杜怡娘止住言语,用道不明的眼神望着她。 “原来我是?赵丰的成亲对象?你很在意?” “姑娘真会说笑,他跟谁成亲,与我有什么相关。” “你想让他赎你出去,让你摆脱每天讨好奉承的日子,他答应了?” “”Ρо➊㈧zàHàň.Cом(po18zhan.com) “可是他却突然告诉你,他要娶我这个官家女子,你不生气吗?给了你希望却又亲手将你推回深渊。” 杜怡娘未回答也不看她,脸上笑容却在一步步瓦解。 “你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了,原本都要认命了,突然又有了希望,可是希望只是新的抛弃而已。” “可是他死了。” “如此负心之人,本就该死。” “” “你赢了。” “姐姐”,景乐叹了一口气,言语交锋并没有让自己产生任何快感:“依靠男人总是心惊胆战,只能祈求不被抛弃,你肯定比我更明白吧。姐姐色艺双绝,引得京城多少公子驻足,若能自己偷偷攒下银子赎将出去,不好过风流浪子百倍。” 话已至此,景乐景容二人抬足往外去。 “那姑娘往后会嫁人吗?” “我”景乐下意识便往身边望去。他面无表情,只管着自己脚下。 “在这里,嫁与不嫁,只愿有机会让我选择罢了。” 二人未出相思苑,只是找了间屋子且坐一坐,将现有线索与方才的聊天内容稍加梳理,最终决定了下一步的去处——后院。 二人先唤个小厮回大理寺叫了几个带工具的官差,随后一起来到后院。根据阮琴儿的指认,在前日杜怡娘扔胭脂盒子的地方命人挖寻。正挖着却发现极不对劲,这土已不似杜怡娘自己埋得恁般齐整,里面的东西分明是有翻过的痕迹。仔细查看,却未发现任何可疑之物,二人正疑惑不已,从高处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是在找这个吗?” 抬头看,是一个女子。此人脚蹬尖靴,素锦修身,黑白相纹,腰间系一副红腰带,侧边戴着一块花纹环佩,此时正坐在房顶,手拿着一个瓷玉圆矮瓶,看起来是原本应该在土里埋着的东西。 “这位姑娘,你是何人,可否下来说话。” “人太多,不太方便。” 景容会意让其他人都先出去,院中就剩他们叁人,女子一个翻身稳稳站在他们面前。 “这东西原在这土里,是丹鼎派的一种毒药唤作‘凝脂散’,与女子妆扮时用的芙蓉膏触感类似,长时间放在身边,叁月时间人将虚弱而死,而若是受热蒸发或遇水,则可当场毙命。” “丹鼎派?”景容心下骇然,却还是问:“请问姑娘何人”? “与你们无关,去抓你们的凶手吧。”说罢再跃至房上,翻将出去了。 证物摆在面前,杜怡娘也不再挣扎,交代了事情经过。 原本赵丰已答应杜怡娘赎她出去,一周前却突然说自己要成亲,杜怡娘因爱生恨,怨恨在心。 当日,死者先去了相思苑找杜怡娘,告诉她自己即将订下婚期,赎她出去这一事彻底宣告失败。杜怡娘假意心死,提出最后的请求——要了死者扳指把玩。期间趁机将毒药抹匀在扳指表面,待死者离开后再将一些胭脂水粉并毒药一起埋在后院,却不小心被阮琴儿撞见。死者来到元家,饮茶时手指贴着茶杯,又受热气熏染,扳指上的毒药开始蒸发,最后在喝茶时因吸入而亡。 证据确凿,犯人也供认不讳,于是将杜怡娘逮捕归案。在大理寺交代完事情,景容与景乐往家中走,然一路上二人均沉默不语。 “兄长,此事有些蹊跷。你能先告诉我‘丹鼎派’是什么人吗?” “泽安国有四大高手。其一是我师父,原是镇国大将军,武艺集百家之长,十多年前被贬为文官;其二又琴门长,是位女性,极善使用兵器暗器,动作招式以快着称;其叁裴虎,当今皇上的贴身侍卫,力大无穷,一锤仿若千斤顶;而最后一位便是丹鼎派的盟主戈天禄,素以阴狠着称,丹鼎派研究的毒药往往防不胜防,据说我们能看到的还只是一小部分。此案突然将四大高手卷入其中,恐怕不同寻常。” “这么说更加奇怪,杜怡娘是一个青楼女子,从哪里得到丹鼎派的毒药?那个后院里的姑娘又是谁?而赵丰原本不喜我,为何突然要与我成亲,即使是家里安排,兵部尚书大可以选择他人,不至于非我一个养女不可。” “勿要自轻,你就是父亲母亲的亲女儿,我的亲妹妹。” 景乐停下脚步,景容疑惑的望着她。 “我不想当你的亲妹妹,你明明知道的。” -- ρò壹8γ.Còℳ 女人和妹妹 “那你想当什么?”景容望着她,眼神逼仄,“说说看”。 “我”景乐张不开口,抬腿就要走。 “你不小了,要知道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下次想说什么记得想清楚。” 轻飘飘的一句教训,让景乐呕了一口气。正想说些什么,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回头看时,一行人已骑着马朝自己冲过来。景乐脑子和身体同时休克,动弹不得,眼看着要成为蹄下鬼,突然被一股大力按在一个怀抱里。 直到看见这行人逐渐行远,景乐才反应过来,刚刚幸好被景容一把箍在怀里躲远几步,才逃过这一劫。 景乐思及此,感知方慢慢回到自己身上,这才发现两人姿势太羞耻了。因他是从自己身后冲过来往边上躲,此时身子的后背和臀部都紧紧贴着他,胸也被他横着的手臂压着,腰掌控在另一只手里。 景乐耳朵泛红,想要转身,稍一扭身胸前便在他的胳膊上蹭了一下,身子有些发软。深吸一口气转过来又紧贴着将他抱住,踮起脚伏在他耳边:“我想清楚了,我想让你把我当做一个女人”。说罢立刻松手,只无辜的望着他。 景容明显愣了一下,半响只说一句:“先回去”。 于是,景乐又是这样心情忐忑地跟在他身后走回府中,然而景容人还没坐下就被皇帝宣入宫去了,她便自己先回了院子。 直到晚间,景容才回来,一回来便来了她的院落。景乐依旧微微行礼,嘴却未出声,不是她不想喊,实在是自己才反驳了不要当他妹妹,现在又喊兄长不是打自己脸吗。 “我来是有事情要与你说。我问你,你可想继续查案?” “查案?自然是想的。” “那若是能让你参与查案,你告诉我安全如何保证?” “这这安全本来就没有万无一失的。” “可你连基本的防身都做不到。” 景乐没了主意,只能抬头再向他求助,既然他来问自己,必然心里已有了安排。Ρо➊㈧zàHàň.Cом(po18zhan.com) “要查案也可以,只是今后在查案时必须听我的安排,不可乱跑,有任何想法要及时说出来,不可擅自行动。即使,你要跟我闹矛盾,也必须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像今天的事不要再发生了。另外,今后我会教你些简单的防身招式。这些可能做到?” 切谁跟他闹矛盾了,真讨厌,说的自己像个小孩儿似的。但抱怨归抱怨,景乐还是老实的点了点脑袋。 “今日皇上召我入宫,是要我彻查毒药来源一事,杜怡娘拒绝开口已服毒自尽,我们得自己找线索了。” 在把这些安排交代完,景容还坐在房中不走。景乐疑惑:“兄长可是要在这里用晚膳”? “终于肯唤我兄长了?”见景乐闭口不言,继续道:“我说了今日之事回家再说,景乐,你想听实话吗”? 景乐有些不想听了,但景容根本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 “你十岁来到这里,我们一起在这个家生活了七年,你虽不像别人家的妹妹一般顽皮,却也与我相亲相爱。但是,这是亲情。你溺水之后性格变了一些,但是对我来说七年如此,现在也如此。你说要我把你当作女人,你知道男人和女人是什么样子” “我知道。”景乐急匆匆的打断,不想再听下去。 景容未与她较真,只是轻笑。景乐对这个笑讨厌死了,分明就是把自己当小孩。 “你为什么说喜欢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喜欢我什么?” “你对我很好,很尊重我的想法” “我还是不理解,景乐。那你喜欢我有想过要得到什么结果吗?” 这是下午在街上把自己呛住的那个问题,如果只是喜欢他,景乐可以没有负担。可是要一个结果,成亲?成亲这个词太重了,她自觉无法承受后果,除了成亲,其他更是别无选择。可是景乐很难过,喜欢一个人会忍不住地想要得到回应,即使不知道如何面对。 景乐眼眶湿润了,但还是坚持回答道:“你说的对,我没想过,更准确的是我不敢要结果。可是我想问问兄长,爱会自己消失吗?你太好了特别是当你出现在我面前,我的思绪会不由自主被你牵绊,我无能为力。” “景乐,我不一定是一个好人。作为你的兄长,我自然要关心你爱护你,但我也有很多自己的小毛病,也许是因为你还没有看到我的阴暗之处” “你是说这些都是你作为兄长的责任?兄长有喜欢的人吗?” “不要太极端,景乐。”他自动忽略了后一个问题。 “兄长,我累了。我可以去休息了吗?” -- 丁宇 “你无需问我,主动权一直掌握在你的手里。你觉得我的出现影响了你,我也可以不出现,选择在你,若是累了更要及时止损。” 景乐眼泪出来了,不再说话,一边流泪一边往卧房走去。 躺在床上,景乐在心里大骂一声:该死的穿越! 从一开始自己在这段感情里就处于劣势,孤身一人被莫名投到这陌生的地方,被安排、被选择,眼前有一个人能听自己说话,考虑自己的想法,他足够好,心思总是不自主被他吸引。可是,在他眼里,我是已经相处了七年了的妹妹!景乐感到悲观,因为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不足以有勇气对抗外界的视线。 景乐就这样怀着忧虑迷迷糊糊睡过去。第二日早上,景容带着她来到大理寺,将此案的卷宗再次翻看。正看着,外面咋咋呼呼进来一男子:“哎,你就是元景容?我叫丁宇,那皇帝说让我以后都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危。”。 “听说你是又琴门长的徒弟?” “你怎么知道,不会是偷偷调查过我吧...” 正说着,“嗖”地一声景容已在他面前,以手臂为兵器直攻胸前。丁宇敛下嬉笑,脚步前蹬再疾步后退,身体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躲过攻击。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变化招式对着他而来,虽难以分辨,然脚下足够灵敏,堪堪躲过。而就在一次后退时,丁宇脚还未站稳,已强行起势,突然向前跃起,手脚急速出招。 局势突变。 在相互地一顿缠斗后,最终以互取脖颈为定格结束了这场“试探”。 “以快见长,确是又琴门长的风格。我是元景容,奉皇帝之命彻查赵丰案毒药一事,今后同心协力,早日查清真相便是。”说着回到位置上,手指着景乐:“这是元景乐,也跟我们一起,她没有武艺,你保护她就行了”。 “你们...是兄妹?” 景容投来一个默认地眼神。 “不是亲妹妹。”景乐脱口补充道。 丁宇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在察觉到这微妙地气氛后装作似懂非懂地回了一句:“哦~~”。 景容倒是毫无表情。 因为丁宇是个话多耍宝的性格,不一会儿便和景乐熟络起来,两人说说笑笑聊着天,彼此了解。 景容看着卷宗,耳朵却一直传来二人的欢声笑语,当下语气不佳:“你是来查案的还是来玩的?” 景乐对这批评莫名其妙,“卷宗都在你那里,我这会儿又看不了”。 “不会过来一起看?” “我不想离你那么近。” 丁宇在一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景容盯着景乐,目光炬炬,也不说话。 “那个...要不...不是。你看得怎么样了?这卷宗中记录内容与我们之前分析的有何出入?” “你来拿去看吧,看完再商议。” “我也要看~我只听说兵部尚书的的儿子死了,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呢。景乐,我跟你一起看。” 面对丁宇的提议,景乐拿着卷宗只巴巴的看着景容,等他发话。 “你想怎么看怎么看,看个卷宗不用还来问我。” “哦。那,你现在有其他的事情吗?要在这儿等着我们看完?” “怎么,你们俩看个卷宗,我还得专门给你腾地方?”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唉,快看吧,看完去相思苑。” “噢。”景乐点点头,与丁宇仔细地看起卷宗来。 看完之后倒是明白了为何要先去相思苑了,毒药是杜怡娘的东西,而相思苑其他人无论如何搜寻审问,均无法与毒药联系起来。那么毒药是从哪里来的,恐怕还要从杜怡娘查起,平时接触过什么人、去过哪些地方,都不可放过。 叁人一行来到了相思苑,原本以为按丁宇的性子,对这种地方应该会反应热情,没想到却冷漠无言。景容说不从正门进去,转到后院翻进去。 景乐此时站在墙外,一脸僵硬。她怀疑他就是故意的,他跟丁宇是都能翻进去,自己怎么办。。 “额...我去那边接着点你们。”丁宇见气氛逐渐不对,自己一个腾身先跃过去了。 “...”景乐更加无语凝噎了。 “走吧,这回不想离我这么近也得这么近了。” 真记仇! 心里正吐槽着,人就被一只手臂稳稳托住跃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