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变成小可怜后[快穿]》 第1页 [GL百合] 《魔王变成小可怜后(快穿)》作者:十里长堤【完结+番外】 文案: 被迫穿越,去杀死作恶的大魔王,何清榆表示:“这个大魔王,她好吃吗?” 面对在怀中瑟瑟发抖的美貌小可怜,何清榆心动大喊“我可以!”这哪里是魔王,明明就是她何清榆的小娇妻! 何清榆:“别哭,那些人该死,我替你杀了。” 被泪水蒙住双眼的大魔王收起暴戾,脆弱点头嗫嚅:“姐姐抱我……” 事成之后,何清榆万万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娇妻变成了小疯子,“小娇妻”眼中尽是病态的偏执,她蒙住何清榆的眼睛,依赖道:“姐姐,来疼疼我嘛。” 何清榆:我身上是怪疼的…… 【被家暴的前女友】深秋被关在门外淋雨,湿漉如无家可归的猫崽,“姐姐有多少情人我都不在乎,只求姐姐能闲暇时想起我……” 何清榆绝望:得,你以后别把我骨灰扬了,要找个好看的罐装着:) 【受尽欺辱的贫困生】破落的学校,肮脏的校服,强烈的饥饿感,在她的世界里只有班主任是唯一的光芒,“以后我也能变得和您一样吗?” 何清榆:“别,别……你是要干大事情的人。”别祸害我。 【帮主的小傀儡】找回自我意识后,重回主人身边,跪在床下捧起主人略带苍白的脸,真怀念和您一起舞剑的光景……无论身份为何,我爱您不变。 食用指南: 1,闷骚吐槽系同情心爆棚受x偏执阴郁小疯子魔王攻 2,甜文,绝对的甜文,放心食用。 3,作者自娱自乐,不喜点叉。 内容标签: 打脸 系统 快穿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清榆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大boss太粘人怎么办 立意:正视内心的幽暗,创造美好的未来。 第1章 “姐姐,我真的喜欢你啊……”宋糖匍匐在病床前,耳边是机器无力的警告声,心电图上的折痕逐渐变成直线。 她另一只手上,拿着呼吸机的插头。 宋糖双目尽是骇人的血色,兴奋到全身发抖,恨不得要把床上死去的人给抱回家收藏着,她颤抖着捧起女人的脸颊,对着苍白的唇,落下缠绵的吻。 “姐姐,从你第一次开始折磨我的时候开始,我就心动了,”兴奋癫狂的眼神像个精神病院在逃病人,她脸上有大面积丑恶的烫伤,那是眼前人泼的开水,“姐姐,我变丑了,你变乖了,是不是很般配。” 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 ………… 何清榆懵逼地站在窗前,看着满地的被撕成碎片的衣服,和地毯上尚在震动的奇怪粉色物件。 她又看看镜子前的自己,眼如秋水,肤如凝脂,眉眼之间是风情万种,却不轻浮,相反散发着一股子贵气。 没有人不喜欢这般长相的女人,何清榆对着镜子掐了好几下双颊,苦着脸快要哭出来。 她慢悠悠走到落地窗前,外头是漆黑一片,银河倒泻,风雨交加,体重轻一些的人或许都会被刮走。 “你回去吧,我现在没有兴致。”何清榆低声对床上的女人道。 床上正在脱红色丝绸睡衣的女人动作一顿,甜腻的香水味蔓延在空气中,她眼中全是不可思议,“何总……” 何清榆挥挥手,疲惫道:“出去。” 床上的女人还想说些什么,看何清榆的脸色着实凝重,只好念念不舍抛个媚眼,末了还把自己的贴身衣服挂在门把手上,作为留念。 何清榆:“……” 她站在窗前看着女人撑着伞出门。 红裙子的女人面目狰狞,每一步都重重踩在地面上,前进两步后,她像是突然见到了恶心的老鼠那般,又急又怕嘴里嘀咕了两句,绕着道走。 这时何清榆才注意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白色的身影在雨幕的遮挡下变得模糊不清,她挺直了脊背不让自己随着风雨东倒西歪。 看上去像只鹤,受伤的丹顶鹤。 何清榆手机一响,收到消息:我以后不会干涉姐姐的私生活,不会做出不安分的事情让姐姐为难……我错了,对不起。 她俯视去看雨中挺直腰背的女子,那女子也迎着风雨在看着她。 这是哪是“我错了,对不起”这明明是“下次还敢” 何清榆被这眼神一怔,过于清澈明亮了,藏住了委屈,多了些爱慕的鲜甜。 何清榆:“系统,这就是大魔王?” 系统:“是呀!是不是很邪恶。” 何清榆:“你特么说这叫邪恶,我看她这样怪可怜的。” 系统:“你要狠心,要消灭她,给面位世界带来和谐的安宁。” 何清榆:“……”去你妈和谐和安宁,你爸爸我是来谈恋爱的。 雨中的宋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以前两个人甜蜜回忆,祈盼姐姐会微笑着帮她拭去额头的雨水,轻轻在眉间落下一吻。 似乎是要回应宋糖的期许,紧闭的大门倏然打开,馥郁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 温暖了快要被冻僵的躯体,水晶吊灯的光芒揉碎了撒在她眸子中,比散落九天的星辰还要美。 姐姐…… …… 何清榆原先是个在自家公司上班的高级社畜,有天开完会眼前发黑,心想终于可以工伤休假了,结果一个自称系统的东西蹦跶出来, -- 第2页 系统:“想穿越吗,免费不要钱,有好看的妹子让你泡。” 何清榆看过不少穿越小说,大致知道其中的套路,“是不是不完成要被抹杀?” “咱这是正规系统,不抹杀,有奖励。”系统道:“来不来,不来我找别人。” 何清榆:“抹杀不抹杀无所谓,我主要是想给妹子们送温暖。” 系统:“……” 何清榆最后意识停留在输液室,系统告诉她两边的时间流速不一样,现实几乎不受影响,这才放心地比上眼睛。 结果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原身被拔呼吸机插头的画面,整个人都傻了。 系统发出顺溜地电子音道:“你的任务很简单,把还没有变成大魔王的主角给解决掉,方法不限,建议物理。” 何清榆生无可恋:“你说我是来谈恋爱的,我投诉你。” 系统把人骗来干脆装死不回答,一股脑把剧情传送到何清榆的脑子里。 原身和宋糖是青梅竹马,但是宋糖生母死了,父亲娶了新老婆,对宋糖很差,打的站不起来是家常便饭,宋糖生活在唯一的光芒便是小太阳一样的原主。 结果原主也是个始乱终弃的,成年之后发觉宋糖家的地位大不如前,直接就不要人家了,若是直接分手也是干脆,但原身那杀千刀的一味冷暴力,把人关在雨里几个小时经常发生,想要讨好原主的人一看来劲了,明里暗里欺负宋糖。 宋糖为爱而活,被原主虐待的痛不欲生,结果有一天有她爷爷死了,留下的遗产有她一份,瞬间暴富,让人制造车祸,把原主变成了植物人,结果拔了呼吸机,带回家放冰箱里…… 放冰箱里了…… 何清榆看完,陷入深深的沉默。 系统:“女主是不是邪恶的一批,我看了直跺脚!” 何清榆挠挠头:“我感觉……邪恶的人是原身。” 说完何清榆不管系统在叭叭,冲下楼去,入眼就是站在门口不敢走进来的宋糖。 宋糖身上有种很独得的让人怜惜的美感,好像坐在那里世间万物的美好都合该向她涌来,特别是那双桃花眼,水汪汪的。 原身怕不是个瞎子才不要她。 宋糖半边身子被雨水冲刷,嗫嚅低下头,“姐姐,对不起……” 何清榆轻声道:“什么?”说着她牵着宋糖发紫的手进屋。 宋糖不动,她太知道面前人的恶趣味,叹气道:“我不该多问姐姐的私生活,喜欢姐姐的人很多,我需要学会和她们和平共处,不能做出争风吃醋的行为招人笑话。” “做情人就要有做情人的样子。” 每次宋糖做出让原身心烦的事情,原身都会在惩罚她后告诫“做情人就要有做情人的样子。” 年轻女子顺从地站在门口,身后是雷声轰鸣,闪电的光亮照在她脸颊上,无端多了几分偏执。 宋糖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何清榆心口上捅刀子。 她无奈道:“小糖,从前是我不好……” 宋糖心中一动,“错的人是我……”说着她想要扑在何清榆身上,却半途停住了,尴尬地瞧这从裙子上滚落的满地水珠。 何清榆呼吸一滞,目光扫过她半遮半露的躯体,比挂着露珠的鲜花还要诱人,如果摸上去手感一定很棒。 何清榆一把拉过宋糖抱在怀里,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心疼道:“小糖,别这样。” 宋糖的眸子澄澈,像个得到奖励的孩子,咯咯直笑。 何清榆把人抱到浴室,宋糖牢牢抓住她的臂膀,白色连衣裙被雨淋透变成半透明,能隐约瞧见里面的光景。 就很考验人的意志力,何清榆吞下一口唾沫,让自己的眼睛远离诱惑。 宋糖在她耳边吹口气道:“姐姐能看清路吗,要不然我下来走?” 何清榆不自然地把人放在浴室门口,转身去准备换洗衣服,脸红道:“你先洗,热热身子。” 宋糖腼腆:“好。” 她在宋糖面前不敢放大声音,害怕惊扰到这只迷茫的小鹿,目送她打开莲蓬头才合上门。 在何清榆转身离开后,紧闭的浴室玻璃门被推开一道口子,刚好能看到她在浴缸里的绝美画面。 房子里上个女人的香水味很快散去了,何清榆担心宋糖闻到不该闻的味道,特意点了熏香掩盖。 系统:“友情提醒,你的浴室门没严实,系统检测出一片马赛克。” “怎么可能。”何清榆蹙眉,只得回头去确认一遍。 这一看不要紧,两行鼻血说流就流。 何清榆立刻把系统给屏蔽了,“你还是一个未成年系统,小孩子家家哪能看这些。” 系统:“你可真是个好家伙。” 何清榆一般洗澡只是把自己用沐浴露擦一遍,从来没有像宋糖一样要把每根脚指头都洗干净,粉色的肌肤和白色的泡沫相得益彰,就像个有温度的瓷娃娃。 何清榆轻轻呼气,面露欣赏。 宋糖收敛眉眼,鼻翼因为激动轻微煽动着,呼吸间吐出的白雾和热气融化在一起,变成缠绵的香味从浴室里飘出来,勾着何清榆去推开磨砂玻璃。 何清榆:忍住。 她把脸埋在水,掩盖掉眼中的算计。 过了三十分钟,何清榆她听到对方开门的声音,心虚离开房间,踱步在走廊上。 -- 第3页 何清榆道:“是不是让宋糖不恨了,就可以消解大魔王属性?” 系统刚被从小黑屋里放出来,龇牙咧嘴:“想啥呢弟弟,大魔王从出生开始就是大魔王。” “现在她没钱,等有钱了,看谁玩弄谁。” 何清榆被系统怼一脸,整个人都不好了,热了杯牛奶端去卧室。 此刻宋糖已经钻进毯子,从露出的脖子和肩膀部位可以看出里面什么都没穿,年轻的女子双眼紧闭,贴着脸的黑发随着呼吸来回浮动,身上白皙的皮肤上勒着粗鲁的麻绳,四肢不自然折叠,像个等待被拆开的礼物。 宋糖的意识不清醒,身上泛着不正常的红,看到何清榆来,眼中放出光芒。 何清榆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让大魔王泡热水澡,居然被曲解成洗干净侍寝,就离谱。 宋糖隐隐期待道:“您以前和我说,发烧身体温度变高,会变有意思。” 何清榆一拍脑袋,心想别真搞出会锁文的内容,急促道:“快点解开,我带你去医院!” 宋糖示弱地用头磨蹭何清榆的掌心,恳求:“别……别在医院好不好,人多,没意思。” 何清榆:“……” 第2章 两个人的想法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很窒息。 宋糖执拗地不愿意去医院,随着挣扎的动作,麻绳在皮肤上留下明显的印记,配合上湿漉漉如同小动物的眼睛,有种矛盾又诱人的美感。 何清榆也没有办法,只能找出退烧药给她吃。 鬼知道这家伙从哪找来麻绳,何清榆脑补出许多关于绳子的艺术,直呼刺激,面上则平静无波,相当正经。 系统:“我能从小黑屋里出来了吗?” 系统一睁开眼睛全是马赛克,它属于未成年系统,需要被呵护,不该早早受到精神污染。 宋糖低头垂眸,把绳子解开跪坐在床上,犹豫了一会儿用毯子包裹住自己,脑子迷迷瞪瞪。 何清榆坐在床边,把药丸和温水放在小女友嘴边,“吃掉。” 宋糖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不解地望着她。 何清榆捏住宋糖的双颊,把胶囊塞进去,低声命令道:“喝水,咽下去。” 乘机何清榆仔细去观察宋糖,惊觉她身体着实完美,简直是女娲的炫技之作。 宋糖很乖顺地被捏着双颊,把胶囊吞下去,然后张张嘴,表示自己没有偷偷把药藏起来。 何清榆看她吃药便放心了,打趣道:“知道刚刚吃的是什么吗?” 宋糖没想到何清榆会这样问她,莞尔:“不论姐姐给我吃什么,我都会咽下去。” 寻常的一句话,平白多了几分旖旎。 何清榆的手指划过她精致的锁骨,低笑了两声,“很好,睡吧。” 何清榆从衣柜里找出干净的被褥,让宋糖睡在主卧,自己则抱着被子去了客房。 让孩子睡个好觉吧。 宋糖倒在柔软的枕头上,大半张脸陷进去,看何清榆离开的背影,随着房门的关闭,最后一丝灯光逐渐消失,留下了一片让人窒息的黑暗。 她迷茫失措,身体控制不住蜷缩在一起,咬住膝盖让自己不至于抖动地太厉害。 我已经很乖了,为什么还是不碰我…… 退烧药自带催眠效果,等到何清榆再次打开房门时,她的小女友已经陷入了黑甜。 看她紧紧皱着的眉头,何清榆猜想她是梦到了自己。 系统:“大魔王在睡觉,不如我们……” 何清榆:“不如我们站在窗前给她唱摇篮曲。” 系统:“我记得你在现实中有青梅竹马,你和大魔王谈恋爱,约等于脚踩两只船。” “呸,渣女!” 何清榆选择闭麦不说这件事,她有个初恋,从小一起在挖泥巴的交情,结果因为家长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两个小朋友便很少见面了,她现在还记得初恋把蚯蚓剁成八段的画面。 次日一早,多日未好眠的宋糖准时出现在餐桌上,面色多了点血色。 何清榆照例给她递上一杯热牛奶,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来回摩擦,道:“小糖,以后我们就一起生活。” 宋糖一喜,瞬间心潮澎湃——身躯颤抖不已,连带着桌子椅子都发出咔咔咔的声响。 何清榆赶紧抱住宋糖,把她埋在自己胸前,“乖啊,没事了……”她以为宋糖在害怕。 宋糖垂下疯狂的眸子,“嗯,我会听话。”这可是姐姐主动的。 她松开后,双眼闪闪发光,嘴角抑制不住地笑,“我每天会照顾好姐姐的饮食起居,让你觉得我物超所值。” 何清榆失笑道:“不必,好好休息就成。” 宋糖道:“我会洗衣做饭,品鉴红酒,保养古董,对理财稍有涉猎,闲暇时候考了营养师证和外语证,一定能帮上你的忙,”她就差把“我很有用”四个字写在脸上,“给我这个机会,我能让姐姐永远离不开我。” “永远离不开我……”何清榆心里反复咀嚼这句话,总感觉小女友的精神出了一点问题,但她没有证据。 何清榆无奈道:“你身体不好,在家里好好休息,我去公司上班。” 宋糖目送她离开,像个乖巧的小媳妇。 何清榆让助理魏庭文把宋糖的行李搬来,临走前她叮嘱道:“如果出租房里有未结清的费用,一并交了。”言下之意是宋糖再也不需要回到那个下雨天漏水的小破屋子里了。 -- 第4页 魏庭文:“好的boss。” 魏庭文在何清榆身边两年了,从来都没有看到boss把人带回家,顶多是住一晚上早上赶走,一般都是去酒店,能被照顾到如此地步的只有小宋小姐。 魏庭文看宋糖的眼神一下子就不对劲了,有两把刷子啊。 魏庭文作为打工人自然不知道宋糖和何清榆的过去,目送何清榆离开后,恭敬地请小宋小姐上车。 一路上,小宋小姐安安静静很是礼貌,比那些稍微宠一宠就把下巴抬到天上去的女人大为不同。 原来boss真正喜欢的这种类型啊。 行李只有一个行李箱,宋糖没让魏庭文把车开进巷子,里面太破旧了,若不是彻底和家族断绝关系,她断不会住在这里。 不过如果住在这摇摇欲坠的危楼里能让姐姐产生怜悯,也是件好事。 想着宋糖嘴角露出浅笑,拿出手机拍下污水横流的地面,以及墙壁剥落的室内…… 她斟酌许久发消息道:这是我住的地方,会嫌弃我每夜躺在发霉的被子里思念您吗? 姐姐当然会嫌弃,然后把她赶出去,骂她是上不得台面的臭老鼠,她才不在乎,只要能被姐姐看到,不管干什么都可以。 她早就疯了。 魏庭文在巷子口等了半个小时,旁边扛着扁担卖菜的黝黑菜农一个个小心翼翼,生怕蹭坏了崭新的辉腾。 这车子看着是大众的车标,其实贵的一批,魏庭文忽然就理解了boss奇妙的爽感。 他帮宋糖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送人回城南宅子,那是个高档小区但不是别墅区,原主买了两层打通,面积不小,又在市区中,去哪个小情人那都不算远。 魏庭文说话调解车内过于安静的气氛,“boss看着凶,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工作能力特别强。” 宋糖看出魏庭文的局促,噗嗤笑了,明媚动人,“姐姐是个很专情,很温柔的人。”如果不是一个很专情很温柔的人,迟早也会变成一个很专情很温柔的人。 这笑容谁能扛得住。 魏庭文心脏怦怦跳,刚要说什么,忽然有个女人在红灯时拦住辉腾,双手大张,撕心裂肺:“不许走!” 宋糖开了车床,蹙眉看着红色丝绒小裙子的女人,“你是?” 女人咬紧牙关,怒目圆瞪,血红的指甲嵌在掌心:“昨天何总和我说的好好的,看到你来转眼就把我赶走,今天和我分手,连五十块都没有给!” “是不是你这个小婊砸从中作梗!” 旁边的路人都惊呆了,以前听过一百块都不给的以为是段子,没想到现实更魔幻。 宋糖轻扯嘴角,轻蔑道:“对,你不值钱。” 只有我才能在姐姐身边,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第3章 系统在何清榆脑子里大喊,“夭寿啦,大魔王和你情人撞上了!别把人给炖了!” 何清榆坐在办公室里,按照原身的记忆和技能去处理工作,好在原身的工作能力过硬,能把公司开起来,不然她就只能去会所当嫩模。 系统:“按照大魔王的战斗力,你那小情人完全不是对手,说不准明年你就要给她烧纸钱。” 何清榆:“宋糖哪有战斗力……” 她脑海里全是瓷娃娃般的小姑娘坐在浴缸里,仔细清洗自己,低眉顺目地哼着儿歌的模样,全然是一朵只能生长在温室的小白花形象。 就算变成魔王,那也是原主逼迫的。 何清榆根据系统定位,赶紧开车过去,距离公司只有不到两公里,三五分钟就到了。 魏庭文的车子停在路口,满头满脑全是汗水,一个劲用餐巾纸往头上抹,结果白色的纸屑沾了满脸……惨不忍睹。 两个姑娘之间的战争他作为男性不能参与,魏庭文张望到何清榆的车子来,如见救星,立刻小跑过去,“哎呦我的boss,这,这大马路边,万一被心有不轨的人拍到,对公司的影响多恶劣啊!” 何清榆蹙眉:“我要你有何用?” 魏庭文苦着一张脸,把脖子上的五爪血痕给她看,“boss我工伤QAQ” 何清榆:“……给你奖金翻倍。” 魏庭文:!!! 女人名字叫万子衣,是原身很喜欢的喜欢的炮友,一个星期要去找三五趟才解相思之苦,要星星不给月亮,百依百顺哄着,恨不得直接把秘书位置腾出来,天天看着她的大长腿在面前晃悠才甘心。 何清榆对她的印象只有昨日门把手上的蕾丝贴身衣物,和满屋子需要用空气清新剂消除的香水味……她为了不让宋糖多想,一早便和她分手了。 万子衣可不知道何清榆不是原主,她发狠地双手拿高跟鞋 一咬牙朝宋糖眼睛挥—— “何总和我在一起两年都没有发生过争执,凭什么一和你过夜就!” 宋糖大惊失色,尚在低烧期间的她连连后退,被台阶绊倒“恰好”跌落在何清榆怀里。 一双小鹿般的眼睛里全是惊恐,泪水顺着眼眶簌簌落下,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般凶残的事情…… “我没有……你不要冤枉我……” 就算是辩解,宋糖的声音依旧没有力度,整个人被何清榆圈在怀里,活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她脆弱道:“清榆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们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 第5页 何清榆无言以对:“……”你当我不知道你对原主什么想法吗。 万子衣都看傻了,心一横把高跟鞋一掷,砸在她脑袋边上! 这姑娘刚刚凶得很,那眼神她看着都起鸡皮疙瘩,若不是花钱厉害兜里空虚才不会起冲突。 她被这懦弱的女人气的心中羞耻感顿生,全然没有顾忌到差点被砸到的何清榆。 红裙女人精美的妆容扭曲成恶鬼,比刀锋更锋利的高跟鞋,在阳光下闪着寒冷的光芒,宋糖露出一丝纵容。 只是转息之间,何清榆便见到那鞋跟直戳在自家小女友脆弱的锁骨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液…… “姐姐……” 小女友惊讶地望着自己,像是在质问她为什么不出手救。 何清榆喃喃道:“我以为大魔王会躲开……”不止没有躲开,还直迎上去。 她惊恐地对系统道:“她的表情……不像个正常人。” 系统:“嘻嘻嘻是你女朋友哦。” 哦你妈。 何清榆强行把两个人拉开,让小女友靠在自己肩头,语气急促,轻声安抚:“乖,别怕,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还愣着干什么?快报警!”她朝魏庭文大声喊道。 何清榆被这蠢女人气得真想从后备箱里掏出榔头照着脑袋就是一下,但她没有忘记这是法制社会,要用法律作为武器来保护自己。 系统:“我给你支个招,你要是实在忍不住,不妨找个没有监控的小巷子,套个麻袋就是一顿锤,结束了扔进绞肉场里,变成香肠,实现五谷轮回。” 何清榆心动,试探道:“我去,你可真熟练,你之前的宿主呢?” 系统:“嘻嘻嘻嘻嘻我才不告诉你。” 何清榆:“……”草。 万子衣被何清榆一脚踢在地上,尾椎骨生疼,她刚要辩解,何清榆面色冷凝:“一报还一报,我女朋友胆子小,我替她还给你。” “听说你和一群小姐妹组团嗑药,我手上有你们嗑嗨了的视频,会一并交给警方,希望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万子衣嘶哑道:“……你为了这个自己玩剩下来的小贱人来搞.我?!” 宋糖把眼睛埋在姐姐的脖梗处,呼吸着姐姐身上特有的冷薄荷味,脆弱无助道:“姐姐别这样,她没有想过故意伤害我,大约只是心情不好,出个气罢了……” “都怪我没有及时躲开,一切都是我的错……” 何清榆叹息,把小女友抱得更紧了。 万子衣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警车声音,面如死灰,抬头便见到宋糖得意的目光。 比勾引,她没输给过任何人。 何清榆搂着心爱的小女友上车,认真道:“小糖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以后是我的新娘。” 魏庭文听的倒抽一口凉气,心想小宋小姐真了不起,这就获得名分了? 宋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放在副驾驶上,车子一路奔往医院。 宋糖惊魂未定的靠在椅背上,干燥起皮的嘴唇不自然地颤动着,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兴奋。 她嗫嚅试探道:“姐姐心疼我?” 何清榆诡异地在小女友脸上看出了近似于宠溺的笑容……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何清榆心中记挂着小女友血淋淋的伤口,不敢多做耽搁,刚要推开车门却被拦着了。 只见副驾驶位上的女孩牵着自己的手,咬住下嘴唇:“我疼……” 何清榆:“我去挂号,你在车上等着。” 宋糖垂泪,靠在何清榆肩膀上不让她走,“我疼,你别走。” 何清榆为难地薅两把小女友的头发,哄道:“给医生看了就不疼了。” 宋糖摇头,撕开衣裳给何清榆看伤口,“姐姐吹吹。”她生怕何清榆看不清,把本就血淋淋的伤口扒拉开,重复道:“吹一吹,亲一亲就不疼了。” 何清榆不怕杀鸡不怕杀鱼,一看到雪白肌肤上的红色液体就心口发慌,宋糖忍耐道:“我疼……” 何清榆头重脚轻,眼前的一行血变成模糊的一片,逐渐开始出现黑块,后脑越来越来晕,最后一头栽倒在宋糖身上。 意识弥留之际,何清榆问系统:“我看着都疼,为什么她不疼呢……” 系统:“大魔王怎么会不疼,只是想让你安慰她而已,没想到你那么弱鸡。” 何清榆:“……” 第4章 何清榆在医院里醒来,宋糖坐在床头给她削苹果,冰凉的刀刃映照着她的指尖,更显洁白透明。 何清榆看到宋糖的脸,整个人都不好了,眼前仿佛还残留着一片黏腻的鲜红。 何清榆在脑子里对系统说:“我的女朋友,大脑可否有疾病?” 系统:“你猜?” 何清榆:“我可一点都不想猜。” 宋糖看到何清榆醒来,露出清甜的笑容,低头歉意道:“我只是想和姐姐开个玩笑,没想到……” 何清榆费力撑起身体,靠坐在床头,牵起小女友细软的手,含情脉脉:“以后别做吓人的举动。” 宋糖顺着何清榆的动作顺势往她怀里一靠,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双手环住腰,迷恋道:“都怪我太想亲近姐姐,下次不会了。” 她太久都没有被姐姐拥抱,就像是生长在干裂土壤上的树苗,不论根扎得再深,依旧没有得到一丝雨露的滋润,在何清榆穿到这个世界之前,迎接她的只有没完没了的漠视。 -- 第6页 只要是原主对她有任何反应,不论是好是坏,她都能扒拉出糖来。 宋糖在何清榆怀钻来钻去,喉咙里发出撒娇的奶音。 何清榆心有余悸地拍拍宋糖的后背,在心中和系统辩解“一个常年受委屈的小姑娘,难免心里有点问题,你看她还是很乖的呀。” 她轻轻拍着怀里姑娘瘦弱的脊背,一下一下安抚着因为歉意而颤动着的身躯。 系统不想再和这个恋爱脑宿主说话,开始嗦棒棒糖。 何清榆听着脑子里仿真的电子口水音,陷入沉默。 系统:“焦糖和辣椒双重口味,要不要来一根?贼上头。” 何清榆:“……不像是人类可以接受的东西。” 宋糖锁骨上的伤口被包扎好了,下午何清榆办了出院手续,两个病号一个回家,一个去公司,分别时依依不舍。 何清榆把储物格里的药塞在宋糖手上,认真叮嘱道:“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我会心疼。” 宋糖脸颊和耳朵通红,像是个初恋告白的小姑娘,她激动地手足无措,只一个劲的点头,眼中的迷恋让人心惊,“只要是姐姐说的话,我都听。” 何清榆干咳,不自然道:“伤口疼不疼?”光看着我就疼,那皮肉都往外翻了。 宋糖含笑:“姐姐希望我疼还是不疼?” 何清榆:“……”亲爱的,你这话我没法接。 宋糖目送何清榆开车去公司,一直到后视镜里没有那脆弱的身影,何清榆才转过视线。 办公室里何清榆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在脑袋里面和系统唠嗑,一切全凭原身记忆才不会露馅。 何清榆抖着钢笔对系统说:“我可真担心小女朋友在家里没事切个手指,摸个电门,把瓷砖上抹的全是血,然后问我喜不喜欢。” 系统:“……”不得不说你和大魔王真是绝配,一个敢想,一个敢做,不在一起祸害对方,简直是浪费资源。 下属看到何清榆的表情则是另一个画风。 年轻的掌权者喜怒不形于色,垂下的眸子盯着刚出炉的报表,指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象牙白的钢笔,金色的笔尖在空中来回晃动,和他们这群社畜砰砰直跳的心脏来回呼应,恐怖得连关节移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属下:啊,这该死的窒息。 系统:“所以你喜欢吗?” 何清榆:“喜欢死啦!” 几个下属之间眼神来回交流:能过不?要加班不?我心脏受不了了嘤! 何总红唇轻启,语气平稳:“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忙。” 下属脚不沾地,赶紧溜出门,后面的衬衫全湿透了。 何清榆见办公室里没人,把双脚翘在办公桌上,手机嗡嗡直响个不停,打开一看是原身的朋友拉了个小群。 群名:林城吃喝玩乐我最懂 安檀:姐,晚上宋二小姐回国,咱有个局,来玩不@何清榆 叶子萱:还是老地方,几个姐妹都来。 安檀:二小姐可是你未婚妻啊,总得给个面子。 何清榆捏着眉头想了半天宋二小姐是谁,系统实在看不下去才提醒:“宋糖同父异母的妹妹,对待你家小可怜态度贼差,现在身家不如以前,家里人都指望着和你扯上关系,能帮一把。” 何清榆:“我定点扶贫?” 她群里的那两家伙算是从小玩到大,在一起坏事没少干,家里都不指望着她们能够继承家业,全是一群富贵闲人,闲着闲着就会没事找事干,其中包括没日没夜的蹦迪,也包括没完没了欺负身份身家不如她们的宋糖。 系统:“嗦棒棒糖吗,酱油橄榄油双重口味,贼上头。” 何清榆:我看你系统中病毒了。 她想到宋二小姐最后监狱度残生的结局,还是趁早介入好。 何清榆在微信群里发:地址给我。 叶子萱:疯屋。 这是一个业内人士开设的酒吧,实行会员邀请制,一般外人根本进不去,也就保证了里面交谈的私密性和玩闹起来的疯狂程度,简而言之是一个没有下限的好地方。 何清榆原想准备一套比较嗨的衣裳,但是已经想到以自己的身份,就算裹着一条破布都像是时尚单品,穿着一身西装,到了点便直接开车去了。 路上何清榆打电话给宋糖,对面立刻就接了。 小女友的声音温柔都快要化了,“我刚做了一桌子菜,姐姐下班了?” 何清榆:“抱歉,晚上有事,不回来了,你一个人吃,不用等我。” 宋糖先是一愣,随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隐*着不哭泣出声,咬着嘴唇道:“我……辛苦了,姐姐晚安。” 何清榆:“晚安。” 她挂掉电话起身把钥匙交给酒吧侍者,穿着一身亮片紧身裙的安檀在不远处踮着脚招手。 另外一边。 宋糖放下手机,面前是八道色香味俱全,刚出炉的热菜,每一样都是何清榆爱吃的,她口味偏甜,红烧肉,糖醋里脊又极考验功夫能做好,相当不容易。 宋糖手指上被烫出了水泡,她面无表情地随意吃两口,机械地咀嚼,最后把一盘盘菜全部倒进了垃圾桶,佳肴混合在一起,从充满食欲让人食指大动,到变得恶心难以下咽,只需要一瞬间。 那么多人和我抢姐姐可不行…… -- 第7页 她的报复心一直很强,时时刻刻了解一家人的动向,知道宋晴回国便不奇怪了。 宋糖通过手机定位得知了宋晴的地址,是个很难混进去的酒吧,她毫不在意,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而去。 酒吧卡座里,宋晴穿着低胸小礼服裙,柔顺地长发披散在肩膀上,脖子和手腕上戴着闪烁的钻石饰品,在各种颜色的射灯中显得愈加璀璨夺目。 刚看到何清榆落座,她眼神立刻跟上去,在众人面前亲切道:“清榆,好久不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私交密切。 少女面带娇羞,像个不染尘世烟火的小精灵。 何清榆颔首:“你好。” 安檀:“大家都是老熟人,还寒暄啥,先上十杯灰雁!不醉不归!” 何清榆不会喝酒,一喝酒就断片,她以为这个坏毛病穿越了就不会出现,喝嗨了之后一杯一杯灌下去,竟也不知不觉有点头晕。 宋晴挤在何清榆身边,依恋道:“清榆,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原先两家的婚约是宋糖和何清榆,但是宋糖的亲生母亲死了,爹不疼娘不爱,婚约就变成了宋二小姐和何清榆,是宋家高攀了,她这些年都在国外,现在很着急和何清榆培养感情。 何清榆一喝酒就变得迷迷瞪瞪,脑子不清醒,系统在他脑袋里面疯狂嗦棒棒糖都没有反应。 宋晴悄悄给何清榆买上酒,酒里撒了点不知名的粉末,巧笑嫣然:“投骰子?” 何清榆随便一晃,苦笑,“真心话。” 她头晕,分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宋晴顺势把肩膀借给她,“那我问了哦,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何清榆脑袋里冒出现实世界中的青梅竹马,又冒出可怜兮兮的小女友转而又变成家里一顿丰盛的晚饭,最后变成十个系统在脑子里嗦棒棒糖,堪比人生走马灯。 宋晴微笑着看何清榆喝下加了药的酒,语气越发亲切黏腻:“不如大冒险吧,和我来个地方。”说着她勾起何清榆的腰带,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去了酒吧清净的二楼包间。 她在国外被那上不得台面的臭老鼠捷足先登了,很晦气。 宋晴脑海中划过宋糖的背影。 她看何清榆的眼神势在必得。 结果她刚一关上门,倏然一把锋利的裁纸刀横在她脖颈上——手里的人忽然倒地发出闷响。 何清榆脑门着地:“……” 宋糖收紧刀刃,在宋晴皮肤上留下血痕…… “我的妹妹,你动了我的东西。”宋糖沙哑道。 宋二小姐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她惊恐地僵持在原地,瞳孔惊吓发散,牙齿发出刺耳的磕碰声,还没等她发出求救,一块抹布便被塞入口中,宋糖熟练的用塑料绳捆绑住同父异母姐妹的手和脚,把人折叠成可以塞进衣柜的形状。 宋晴奋力挣扎也无济于事,反倒弄出了难听的响声,宋糖啧了一声,用包间内装饰用的高尔夫球杆在她背后狠狠抽了一下—— “啊——!!!”宋晴从喉咙发出嘶喊,又被抽一棍子才彻底安静下来。 “我和姐姐的婚约是什么时候轮到你掺和?”宋糖声音冷冽,冷笑道:“想来给人下的不是正紧药,不知道警察来了会怎么说。” 宋晴倒抽一口气,动弹不得。 “去吧,我亲爱的妹妹,请在柜子里好好看着。” 宋晴惊恐求饶,半边身体因为高尔夫球杆的击打而失去了知觉,被强行塞进柜子里,一双眼睛透过缝隙看着宋糖,抱起何清榆放在床上,一颗一颗解扣子,褪去衣裳。 “姐姐有我还不够吗?怎么总想着沾花惹草,真不乖。”宋糖嗔怒地掐了一下何清榆的脸,欢快地笑出声。 何清榆浑身被醉的通红,只觉得胸口发凉,抱紧了身边唯一的热源。 第5章 何清榆上辈子是个喝酒酿汤圆都会头晕的人,以为穿越到这具身体里酒量会变好。 看原主千杯不倒,脑袋依旧清醒,以为自己也能成。 想得到挺美。 何清榆全身都很冷,头顶上发就是空调,她抓着宋糖的后背,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到最近,吐息间全是魅惑的酒味。 宋糖闻着何清榆身上还有其他人嘈杂的香水味,狠狠朝着衣柜瞪了一眼衣柜里的宋二小姐,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脊背的疼痛使她不寒而栗。 这两个人居然就在她的眼前…… 宋晴以为自己能看全套,想得倒挺好,宋糖一脚把柜子门给踢到锁死,里头一片漆黑,和睁眼瞎一样。 她的姐姐不允许任何人惦记。 宋晴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惊悚睁开,眼线和眉粉混杂在一起变成黑眼圈,样子又狼狈又可笑,哪有刚见面时的精致与纯美。 她头一次开始思考自己一直忽视的杂种姐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却以为时已晚。 …… 何清榆身体一会冷一会热,总的来说还是热占大多数,她全是热气腾腾的,遵循着本能在行动。 她咬着宋糖的耳朵,吹气笑道:“小糖,是不是一直都想要姐姐。” 宋糖红着眼睛想要把姐姐给撕碎,她一次次一次次把何清榆身上不属于她的气味给驱散干净, 何清榆喝醉了就喜欢乱说话,边喘气边笑:“我真的好喜欢小糖啊,软乎乎裹在被窝里像个雪团子,现在不穿衣裳倒是不像了,像个……像个什么呢。” -- 第8页 “大概是像我家小可爱吧。” 何清榆心中想到的是现实世界中的青梅竹马,她们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但是不妨碍她去想象,把青梅竹马的脸放在宋糖身上,意外地合适。 宋糖不知道何清榆在想什么,只以为是在逗自己。 狠狠掐住她道:“你想到了其他女人?” 她的这句话注定得不到回答,唯一的回应是一连串大笑声,紧接着便是不能仔细描写的画面。 宋糖在何清榆耳边放肆道:“柜子里是你的小未婚妻,她看着呢,看着你被我占有,是不是很有好玩。” 何清榆哪里能反应过来,迷茫道:“?” 宋糖惩罚地在她身上留下一连串咬痕,“我才不会让别人看到姐姐,姐姐永远是我的东西。” 何清榆:“……”好困啊,这个小丫头在说啥。 宋糖把何清榆洗干净放回床上,眼神迷恋,珍重地落下一吻,就像恶龙在亲吻最珍贵的珠宝。 何清榆睡成死猪一样,身上全是系统不能看的马赛克痕迹,惨不*睹,要说是被套麻袋揍了一顿都有人相信。 宋糖坐在床边看了半个小时才离开,她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姐姐哪里是任人鱼肉的性子,本能都要全部讨回来。 宋糖边走边笑,畅快淋漓,在宋晴耳里则是毛骨悚然的恐怖。 她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柜子前,宋晴只能尽可能蜷缩起身体往最里面挤…… 柜子门被打开了,宋糖冰凉地看着她,单手把她扯在地上,把脚踝上捆着的塑料绳割断,强行把人拉出门,按下电梯。 宋晴一句话都不敢说,脊背的疼痛让她心有余悸,小脸煞白地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宋糖身后。 电梯间里,宋晴缩在角落,宋糖浅笑着抬起她的下巴,左右旋转,打量道:“确实有几分姿色,我小时候竟然没发现,还是说你丑到自己都看不下去,悄悄整容了?” 宋晴嘴里是一块渗了血的抹布,死死抵住舌头,不能发出半点声音,她对宋糖头像愤恨恶心的目光。 宋糖抚摸着她的小脸,缱绻道:“你的混账朋友还没走,到时候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正说着,宋糖忽然在她后腰重重锤了一下,宋晴目光急速收缩,求饶地直摇头。 电梯门打开,宋晴嘴里的抹布被扔在地上,她在宋糖紧锁不放的目光中走向了熟悉的卡座,几个人果然还在原地放肆大笑。 安檀左边搂着小姐姐,右边搂着小哥哥,好不快活,看到宋二小姐过来,抛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成功?” 宋晴后背和腰部疼得无法坐下,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皮笑肉不笑,低垂着眼睛,不敢直视几个姐妹,“我在何总酒里下了药,自然是成功的,等她醒来之后生米煮成熟饭,两家长辈一定会祝福我们。” “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几个姐妹举杯欢呼,“苟富贵,勿相忘!” 其中一个半醉地问:“你那个姐姐咋回事啊,好像是和何总有一腿,到处勾引人怪不要脸的。” 宋晴听到宋糖的名字,整个人都害怕到腿脚发软,险些站不住,“是,是啊……谁叫何总吃这一套。” “有了你谁还吃她那一套哈哈哈,不过就是玩一玩。” 宋晴随便应付了两声,赶紧找一个机会溜了。 宋糖站在电梯门口,把几个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她从来都没有把这几个杂鱼放在眼里…… 一晌贪欢后身体酸软,宋糖半靠在电梯间里,目光慵懒满足,指尖残留着何清榆的体温,耳边流淌着她情到深处的笑声。 宋糖从来没有像这样快乐过。 她在电梯口站了三个小时,等到这群人都走了才把目光收回,平静地回到包间。 拧开房门,何清榆的睡颜映入眼帘,宋糖弯腰抚摸呢喃道:“姐姐身边净是豺狼,现在是下药,下一次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如果没有我看着,你该怎么办?” 何清榆此刻已有一点清醒,听到门响没敢动,心想:刚刚是哪个小可怜一个劲想求我抱抱。 宋糖在床边坐着,何清榆也就不敢动,原本想着等宋糖走,结果系统在她脑子里放完一部电影了,她还是一动不动。 两个人就像是在比赛一二三木头人…… 系统:“要不再放一部?” 何清榆:“我不要看电影……” 系统:“来根棒棒糖?烤红薯和烤山芋双重混合口味,主系统都卖断货了。” 何清榆:“……我看你有个大病,不许在我脑子里嗦棒棒糖……来猫捉老鼠,我最喜欢汤姆了,我从小就想变成汤姆。” 系统:“我看你也有个大病。” 四个小时后,何清榆实在憋不住面无表情,眼睛被憋笑得通红,嘴角僵硬地“醒来”生怕噗嗤一声笑出来。 宋糖一怔,她以为姐姐还会再睡一会,结果却看何清榆被她气得面沉如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被单被指甲抠出了几个大洞。 难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她都知道了? 宋糖想都不敢想,试探地摸了摸何清榆的手,话在嘴边始终张不了口,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姐姐手机一直在响,要看看吗?” 何清榆:“……”我不允许世界上有任何一个人不喜欢汤姆! -- 第9页 系统:“你可醒醒吧,到剧情点了,大魔王的继母要你去她家做客,准备和宋二小姐办订婚宴。” 宋糖把手机放在何清榆面前,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表情。 何清榆麻木道:“订婚啊……那就去呗。”去的路上还能再看两集猫捉老鼠。 宋糖看何清榆爽快的态度,心里如遭重击,然而眼底却划过一丝得意的笑。 不枉她假扮成服务生混进酒吧,就是为了破坏这桩婚事。 第6章 何清榆和系统聊糊涂了,恍然才想起来,为什么宋糖会出现在疯屋。 系统:“就你那状态,大半夜我扇你两巴掌都醒不过来。” 何清榆:“……”我有证据,你就是在骂我。 系统骂骂咧咧给何清榆看了晚上的录像,其中就包括宋糖面露疯狂地用墙角的高尔夫球杆重重击打在宋二小姐的后背上,以及后续熟练的捆绑动作和把人塞进衣柜的全部详细过程…… 何清榆不禁脸红:“所以,所以昨天是当众……” 系统:“你想得倒挺美,宋二小姐啥都没看到,大魔王就想恶心她。” 何清榆:略有失望。 系统:你究竟在期待什么。 宋糖看何清榆的目光始终在自己脸上徘徊,心想怕是疑惑自己为何在场…… 她低下头,眼中阴晴不定,真是烦死了,还不如把姐姐的腿打断,这样她哪里都去不了了。 再次抬起头,宋糖显露出胆怯,害怕得牙齿磕碰在一起,小脸煞白,噗通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我无意要干涉姐姐的私生活,我只是担心姐姐乱喝酒,被人下药……”宋糖的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话都说不利落:“我在家里等到大半夜都不见你回来,赶紧出来找了。” 何清榆:要不是看了你晚上的录像,我真他妈心软了。 宋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自己是如何知道何清榆在疯屋,只抽抽涕涕哭成一个泪人儿。 何清榆不忍心看她哭天抹泪只得把人拉在怀里,让小可怜儿靠在自己怀里,轻声道:“你可是见到宋晴了?” 怀里的美人一怔,怯怯道:“远远瞧上一眼而已,没有去搭理,妹妹她……看不上我。” 何清榆:“乖,别怕,你先回家去。” 寻常只要何清榆开口,宋糖必然会照做,然而这次怀里的小女友死死抓住她的衣襟,直到关节发白了都不肯松手。 宋糖红着眼眶道:“我也想去宋家!” 这还是何清榆穿越来头一次听到宋糖的明确诉求。 她在脑子里问系统:“原先的剧情点中,大魔王去了吗?” 系统:“去了,然后被羞辱一顿,第二天宋家大厦失火了,死了一个员工,紧接着爆出宋氏职场霸凌的丑闻,被约谈了,股票简直不能看。” 何清榆沉吟,宋糖见她游移不定,郁郁寡欢道:“如果让姐姐为难,那便算了,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何清榆抱紧了蜷缩在怀里的小宝贝,心疼地亲亲她的额头,“带你去就是了,你就吃准了我会心疼。” 何清榆第一次体验到谈恋爱的感觉,明知道自己是被算计的,还是乐呵呵地抱紧了小女友。 宋糖感激不已,眼中迸发出激动的泪光。 系统:“你是第一个和大魔王谈恋爱的宿主……” 何清榆:“我知道你在酸我,我有女朋友,你只有棒棒糖,呵。” 系统:“???” 何清榆带着宋糖回家,换了一身能见人的衣裳,昂贵的衣裳在剪裁方面格外讲究,小礼服的设计显露出她的天鹅颈和苗条的腰身,在视觉上增强了腿的比例,遥遥一看绰约多姿,亭亭玉立。 宋糖身上的气质很独特,只要不刻意显露出怯懦和自卑,便是换了一副面孔,过于冷淡冷静理智,叫人好奇这人的欲望究竟被藏到了哪里。 何清榆看着这一身雪白的小礼服,不禁感叹若是宋糖能有好的资源,该是多么雷厉风行,事业有成的人啊。 何清榆心里叹息:“好可惜啊,原主就是一个人渣。” 系统:“有些人就算没有好的开局,也能成就一番惊天动地,比如把豪门一家全部送进监狱捡肥皂,当时震撼了全国,扬名立万。” 何清榆:“我建议你重新升级一下词库。” 何清榆从衣柜里随便挑出一身,左手拎着手包,右手牵着小女朋友,让司机朝熟悉的方向驶去。 一上车宋糖便像没骨头一样靠在何清榆的肩膀上,莞尔道:“你变了。” 何清榆听这话毛骨悚然,下意识屏住呼吸,以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被暴露,她闭上嘴,打量着宋糖的表情。 宋糖咯咯直笑:“你从前在衣帽间里不折腾个两个小时绝不会出门,也不会在外面牵着我的手。” 何清榆在心里长吁一口气,把头转向车窗外,决定不说话。 多说多错,她原先被宋糖小可怜的外表给欺骗到了,掉以轻心,现在想来对方是位面大魔王,哪是她哄两句就可以解决的对象。 宋糖歪着脑袋瞧着何清榆冷硬的面孔,烦躁地用指甲抠挖衣角,直到变成个洞才罢休。 又说错话了,啧。 何清榆闭目养神,剧情受挫后自暴自弃地在脑袋里面和系统一起嗦棒棒糖,一人一系统发出了极为精神污染的口水声。 -- 第10页 系统:“今天是风油精薄荷双重口味,限量供应。” 何清榆:“噗呲噗呲噗呲……” 系统:“噗呲噗呲噗呲……” 宋家老宅里,宋二小姐和母亲坐在七米挑高的大堂中,母亲神态自若地靠在沙发上,二小姐挺直了腰背,她几乎是一夜未眠,后背的伤口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只好独自忍受,光是做下这一会儿,冷汗就浸湿了后背,腋窝下发黏,全身都不舒服。 宋晴:“妈,何清榆真的会喜欢我吗?” 宋母瞧了她一眼,翡翠耳环和项链在灯光下发出温润昂贵的光泽,是个妥妥的贵妇人,不满道:“你除了何清榆还想嫁给谁?” 宋晴苦笑:“何清榆不会喜欢我的。”说出这句话时,后背的疼痛更加明显,她甚至不敢眨眼睛,闭上眼睛的瞬间全是宋糖报复的笑容。 一个人究竟有多神经病,才会把别人关在柜子,她虽然什么都没听到看到,但侮辱性和伤害性的双重buff叠加,威力呈几何增长,宋晴后悔害怕恐惧,不敢看向门的方向。 宋晴低声道:“何清榆喜欢宋糖……” 宋母不屑道:“宋糖只是你爸和那短命的贱女人生的小杂种,白占了大小姐的名分,好不容易把她赶出门就是为了婚约落在你头上,你给我争气一点!我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家族好!” 宋晴后背疼得没有力气反驳,只能咬牙认下。 怕什么来什么,何清榆刚踏进宋宅的门,宋母便满脸堆笑地迎上去,招呼道:“小晴!快点和何小姐打招呼啊!你们以前多熟啊。” 宋晴被强拉在阳光下全身冰凉,她僵硬扯起一个笑容,却在余光瞥见何清榆背后身影时瞬间消失。 消失笑容的不止有宋晴,还有宋糖的继母。 宋糖挽着何清榆的手臂,露出完美无瑕的笑容,“妈,姐姐,别来无恙。” 第7章 何清榆眼看着两个人裂开,微笑僵硬在嘴角。 宋糖腼腆地站在何清榆背后,直到半晌之后,宋母把她们请到家里。 宋晴默默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才站住,一双眼睛根本不敢朝宋糖的方向看,害怕的和个鹌鹑一样。 宋糖来回张望着宽阔的会客室,抬头就能看到玻璃屋顶,阳光从上而下洒落,上面隐隐绰绰能看到香樟树的叶子,很是典雅,再看房子里面的装修,虽没有明显突兀的潮流家具,每一样都透露着百年家具品牌的格局和气度,光是一把椅子,就能说道很久。 是个有底蕴的家族,只可惜…… 宋糖熟稔地坐在沙发上,手抚摸在皮革上,触手生温,她靠紧了何清榆几分。 何清榆和系统悄悄道:“大魔王现在安静的有点可怕。” 系统:“还好,就是想把你们都放进冰箱里。” 何清榆:“???” 系统:“开玩笑而已。” 宋母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脸上的笑容只是顿了顿,继续笑道:“何小姐小时候经常来这找小糖玩呢,两个人感情一定很好。” 外面都传说何清榆对宋糖爱答不理,把人关在屋子外面淋雨,现在这话问出口,充满了讽刺意味。 宋糖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何清榆看她清瘦的侧脸止不住心疼,可心里随即想到这小家伙在自己怀里撒欢,磨牙似的,轻轻叹了口气,“宋夫人既然知道我和小糖自小关系就好,何不成人之美?” 宋母摇头,强拉过想要躲在角落里不肯出声的宋晴,面露慈爱道:“这可不一样,晴晴你说,你是不是在国外仰慕何小姐,每一期财经杂志都要读上好几遍,就为了能得到何小姐的只言片语。” 宋晴僵硬地被宋母拉着手,手掌心全是冷汗,睫毛颤抖不已,她用余光去看宋糖,却只能看到没有表情的侧脸,心里不禁咯噔一声,连忙改口道:“妈你别这样说,我是为了掌握国内市场动向,我……我……” “我对何小姐只有崇拜!完全没有额外的感情!”这话出口叫一个意志坚定。 她还没说完,就被宋母狠狠剐了一眼。 何清榆微笑道:“充实自己很重要,宋家未来只能靠你了。” 宋母早就把宋糖从户口本上挪去了,宋父对这自小就不爱说话说话的大女儿一点好感没有,偏偏宋糖的长相和名门出身的妻子一模一样,反衬着他这个凤凰男是个吃软饭的,没多想便答应了。 宋二小姐和何清榆结婚是为了家族生意,和宋大小姐结婚半点好处都捞不着。 宋糖在原地做了一会,看几个人说几句停几句,怪没意思,打了个哈欠小声对何清榆道:“姐姐我去花园里走走,你们慢慢聊。” 何清榆以为她触景生情,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别担心,全部交给我就好。” 宋糖把下巴搁在何清榆的肩膀上,轻轻道:“姐姐会只有我一个人的,对吗?” 小女友带着花香味的吐息撩过何清榆的耳垂,瞬间变得通红,她想起了两个人在床上互相说悄悄话,也是这个姿势…… 宋糖重复:“你在听吗?” 何清榆无奈:“好,我答应你。” 得到了心爱之人的回应,宋糖满意地离开何清榆,留下清冷瘦削的背影。 宋母不知道两个之间的关系,只以为是宋糖又在不要脸地勾引何清榆,微笑的眼中闪过轻蔑。 -- 第11页 有了上次酒吧的实践,何清榆不去碰茶桌上的任何饮品,延着原身的记忆和宋母聊公司的事情。 宋糖走在小花园里,这里原先是她最喜欢的地方,母亲会种上很多名贵稀有的植物,每一根枝条都悉心修剪,小到给花浇水,大到设计庭院,处处都透露着心血。 随着母亲的去世,花园彻底变了一副样子,精致依旧是精致,却是专门雇佣的花匠的杰作,是机械化的冰冷的美感,随着家族的衰败,宋父把娇贵的花朵给送人了,辞退了花匠,留下光秃秃的草地。 宋家在二十年前达到鼎盛,是那个时代当之无愧的行业霸主,但是随着国内技术的不断更迭发展,宋家却依旧守着自己的那点技术,船大难掉头,牵扯到太多人利益,强行地逆着历史的车轮前进,最后只能被车轮子压过去,靠可笑的联姻来维持光鲜。 宋糖冷笑,一旁经过的阿姨脚步顿了顿,刚要小跑离开,便被她叫住。 阿姨颤颤巍巍道:“大小姐……” 宋糖噗嗤笑了,“李妈不认识我了?” 那阿姨悄悄把头抬起来一下,瞬间又低下去了,“认识……我看着大小姐长大,怎么会不认识。” 李妈以前看大小姐不受宠,坏事没少干,知道大小姐肠胃不好,每天早上必然准备一杯老爷喝剩下的冷咖啡,这空腹灌下去谁能受得了,美其名曰从小就要给大小姐养成评鉴名贵咖啡的技能,鬼话连篇。 有些人干坏事不是为了自己得利,单纯是因为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爽,被人使唤惯了,也想要使唤别人。 宋糖不把李妈的话放在心上,“外公身体怎么样了?” 李妈一个劲摇头,“大小姐你是知道的,自从老夫人走后,宋董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听了您在外面的传闻,现在只能靠药物度日。” 宋糖:“合着是我害得爷爷身体不好?” 李妈声音越来越小,“是夫人老爷说的……” 外公长期卧在床上,只能被动接触信息,宋糖整理了一下衣摆,朝着熟悉的房间走去。 外公不只是唯一的亲人,还是集团董事,手上握有的资源很是巨大,若是想要对集团进行改革,这个人是绕不开的存在。 宋糖不止计算着现在,还看见了未来。 她不爱这个家庭,但是她爱何清榆,想要彻底把何清榆变成自己的东西才能安心下来。 看这人只对自己笑,只对自己哭,光是想想就让她露出贪婪的笑容。 …… 宋母盘算让宋晴和何清榆共处一室好好培养感情,独自离开前说了好些个女儿的优点,一个劲给她使眼色。 宋晴垂眸:“……” 等到周遭没有动静了,何清榆轻声细语道:“昨日在酒吧……小糖做了过激的事情,我朝你赔个不是。” 宋晴苦笑:“我下药本就不是件光明正大的事情。” 才分别半个小时,何清榆就开始想念小娇妻了,不由道:“小糖实际上是个乖巧懂事的姑娘,平日里性格安静温和,若不是涉及到我的安危,她必然不会做出这样失礼的举动。” 宋晴:“?????”乖巧?懂事?安静?温和? 你是指她用高尔夫球杆抽我时动作足够优雅吗?? 系统:“……”这大概就是双标吧。 第8章 何清榆和宋晴聊着天,心里一直挂念着着在花园里散步的宋糖。 不知道那个脆弱的小家伙会不会迷路,会不会触景生情,一个人跑到个没人的地方哭,红着眼睛不敢见自己…… 她身上的疼痛和异样感更加加剧了这份思念。 另外一边,宋糖站在熟悉的楼道间,听见房门里面外公传来低哑费力的喘气声,她扬了扬嘴角,漫步入内。 她本可以这辈子都不踏入每一块转头都浸透恶意的房子,本可以不用家族一分一毫,彻底脱离关系,事实上宋糖也是这样做的,然而情况不一样了,她拥有姐姐,拥有一个需要自己家族力量的姐姐…… 宋糖站在外公面前,床上的老人两鬓斑白,眼睛依旧是慈祥,能从细微之处看到她妈妈的影子…… 她立在那里许久,一直等到老人说出第一句话…… “你还好吗?” 宋糖咬住嘴唇,本想着说自己好,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除了这段时间的姐姐,还未有别人去关心她好不好。 她微笑:“大概是好的。” 外公浑浊的眼睛观察着宋糖,想从她脸上看出往日的痕迹,过了半晌,年迈的老人终于放弃了,支撑起身体坐起来,宋糖给他背后垫上枕头。 阳光撒入老人房中,外面是个小花园,里面绽放着晚樱,层层叠叠的粉球球压弯了枝头,风一吹满地都是薄如蝉翼的花瓣,清淡的香味涌入房间,蔓延在一老一少中间。 外公干瘪的手指动了动,几次三番想要让宋糖坐下来…… 宋糖只垂眸道:“最近有很多传言,你不要相信……”其实有很多传言是真的,她为了能见到何清榆任何手段都能使出来,现在说出口着实是丢人得很。 外公皮包骨的喉咙动了动,沙哑道:“是有很多传言,说的净是你在外面干的丢人事,说你非……非要何清榆不可。” 宋糖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一片酸涩,“是……” -- 第12页 老人叹气,转头去看外头一地的花瓣,“你和你妈一个样,喜欢什么就非要去得到,执着的最后是什么下场你也知道。” 宋糖没有说话,她回想起雨夜中的场景。她站在楼下,满头满脸都是雨水,抬头往上看,二楼的帘子被拉开,何清榆刚好也往下看,两个人便遥遥对立看着,紧接着紧闭的房门便开了,迎接她的是想都不敢想的温暖。 她承认,有很多年都未曾体验到当晚的激动。 老人把视线从花园收回来,看向宋糖,目光巡视在她的脸上,“小糖,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宋糖答非所问:“我不会变成妈妈,姐姐也不是父亲。” 生活不是谈恋爱,谈恋爱和谁都一样,但是生活却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需要的是互相平等的资本,宋糖或许可以一直假装示弱博取何清榆的欢心,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她想要全部。 老人看宋糖目的性极强的眼神,便知道这个看着长大的孩子想要什么,妥协道:“我知道了,我会在总部给你安排一个职位,不受你父亲的制约,之后的一切就看你了。” 宋糖露出完美的笑容,和老人重新聊些轻松的话题。 或许是宋糖的气势过于强了,在谈论何清榆时语气带着不自然的疯狂,让老人的态度缓和了些。 直到临走之前,老人用轻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问,“你一直挂念的何清榆,她喜欢你吗,十几二十年前的感情,不可靠。” 外公在身体好的时候一直是个无比强势的人,在商场上直到现在都流传着一些神之手段,现在被疾病缠身,最终还是变成了个普通的老人,有着普通老人对待后辈时的稍许胆怯。 宋糖握住门把手的手一顿,“她会喜欢我的,除了喜欢我,我想不出她还会有其他选择。” 平地起惊雷,老人被这平淡到寡淡的话惊的嘴唇发抖。 宋糖把门合上,后背靠在门板上,仰起头长吁一口气,眼中夹杂着不自然的兴奋。 获得公司职位只是最表面的操作,她想要的吞噬公司的股份,是想要得到绝对的话语权,而房屋中的老人便是这个腐坏家族中的变数。 她父亲不会让老人活太久,一切都需要抓紧时间。 …… 何清榆和宋晴站在小花园口上尬聊,都在等待宋糖回来。 何清榆在脑子里和系统嗦棒棒糖,风油精味道的棒棒糖就像是豆汁,只有讨厌和上瘾两个状态。 系统:“你家小可爱还有两分钟到达,根据检测黑化数值提高,心情状态良好。” 何清榆:“收到。” 系统:“最近主系统推出棒棒糖福袋活动,只要两百九十九点积分,来不来?” 何清榆在脑子里嗦到神志恍惚,忘记自己根本就没有啥子积分,大手一挥,“买!” 现实当中,何清榆眉开眼笑,对苦逼兮兮的宋晴道:“你们以前对宋糖的误解太深,她哪有什么坏心眼,她是我的心肝宝贝,是我见过最没有心眼的人,我离开她一天都会产生戒断反应。” 宋晴:“?????”刚刚不是在聊美股么? 宋糖走来刚好听到姐姐在夸她,心中一动,站在墙角处没有动。 何清榆强拉着宋晴道:“你别看她平时很凶,其实很喜欢吃甜食,一块小蛋糕就能把人逗乐,红着鼻子吃蛋糕别提有多招人疼了。” 宋晴:“……” 何清榆一摊手,“和你说了你也不懂,谁叫你们组团欺负她,我家小女友以后做出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拦着,我就是她最大的靠山。” 宋晴欲哭无泪,她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 何清榆硬着头皮说情话,一直过了半个小时,宋糖才从墙后面走出来。 阳光洒在白色的小西装上,清冷独立,眉眼间是一块寒冰,直到看到何清榆,冰化成了一片水,清澈见底。 宋晴看到宋糖来,赶紧溜走,把时间留个两个大脑不正常的人。 何清榆把人牵进车子里,看副驾驶上的宋糖双目含情,长发上沾染了樱花香味。 一路上,宋糖都用这般的目光盯着她,直到车子驶入自家**,何清榆才心惊胆战问一句,“我今日可是说出什么话?” 宋糖噗嗤笑出声,跨坐在何清榆的腿上,后背抵着方向盘,两个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进。 她埋在姐姐的脖颈间,贪婪道:“姐姐身体柔软,想必在狭小的空间里也能适应。” “姐姐,我真的好想得到你。” 何清榆:用这破理由也想日?? 逼仄的空间里混合着两个人的气息,何清榆能感受到掐着自己腰的双手,她难以呼吸,只得仰起脖子呼吸仅有的氧气…… 第9章 有才华的人,不会因为场地的限制而变得平庸。 何清榆被宋糖抱在怀里被折腾得半死,双手无力地搁在她的脖颈上,就像个脱水侧翻的鱼。 可怜叽叽的。 何清榆在脑子里对系统道:“大魔王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 系统看了几个小时马赛克整个系统都不好了,“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比你努力,还比你有天赋。” 何清榆:绝望.jpg 宋糖在车子里把姐姐吃抹干净心情很好,轻轻把何清榆放在浴缸里,里面装满了热水和泡泡,散发着诱人的桃子味。 -- 第13页 何清榆下意识以为这小混蛋还要在浴室里搞一次,惊恐地要跳出来。 刚好便对上了宋糖炽热的眸子,她按住何清榆全是紫色痕迹的肩膀,“洗干净。” 何清榆眼角立刻便反出泪花,双手环抱住衣着干净的宋糖,把小女友也给拖下水,两个人身上全部湿漉漉地沾上绵密的泡沫。 何清榆的嗓子沙哑异常,全身都没有力气,没有骨头似的靠在宋糖身上。 明明眼前的人身材瘦弱,在这种时候却格外有力量。 何清榆慵懒地用一只手指抬起小女友的下巴,漫不经心道:“现在胆子大了,嗯?” 宋糖回之以笑容,用双唇摩擦那根莹白色的指尖,“姐姐说什么呢,我有经由姐姐同意。” “只要是姐姐喜欢的,我都会去做。” 何清榆一听到宋糖称呼自己“姐姐”浑身起鸡皮疙瘩,之前还不觉得这称呼有问题,现在…… 她已经不想再看见这个小混蛋了。 何清榆撇过头不理她,宋糖微笑着尽职尽责把她清洗的里外干净,裹上白色的浴巾放在床上。 何清榆的精力无法维持那么长时间,在热水的熏蒸下,意识逐渐模糊,只记得有个人万分珍惜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宋糖坐在床边上,姿势和在酒吧包厢里一样,目光在心爱的人脸上描摹,从额头,到眉毛,途径双眼,最后落到精巧的锁骨上。 她是那样的好看,是她从前二十年来的所有妄想。 宋糖轻轻触碰何清榆的手,两个人的掌心贴在一起,感受对方身体里的温度,别样的掌心纹路。 明明贴在一起的只有手心,却比所有的亲密接触还要让人心潮澎湃。 宋糖的脸上染上激动的绯红色。 呼,呼,呼,她好像是触碰到了姐姐的灵魂,真想把灵魂都困在自己身边。 宋糖把侧脸靠在何清榆的掌心上,让那只熟悉的细腻的手贴在脸颊上,就好像她在轻抚她的脸颊。 为什么,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人围绕在姐姐身边,为什么姐姐不能只是她一个人的。 宋糖光是想着,不禁一行泪水流淌到何清榆的手心上。 她曾经不是没有想过卑微地跟在何清榆身后,在提起兴致的时候被拉来玩玩,玩完就扔,那样也不失为一种接触的方法。 只可惜,高估了自己的占.有.欲。 宋糖双手捧起何清榆的手,从指间轻吻到手腕,每一寸的肌肤都不落下,指甲盖上闪着一层水光,她眼中的疯狂灼烧着一切理智。 若是外人看到这一幕,直接报警。 何清榆梦见自己的手被一只大狗舔来舔去,怎么都甩不掉。 等她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系统对大魔王已经麻木了,“你要不要看录像,不能瞎我一个人的眼睛。” 何清榆像是被人套麻袋似的疼痛,瘫在床上心想我都破布娃娃了,还有啥事接受不了的。 “看看吧,就当是醒醒脑子。” 系统把何清榆睡着的画面播放出来,最后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何清榆麻木道:“看猫和老鼠吧,我最喜欢汤姆猫了。” 系统:“……” 系统:“说的也是,嗦棒棒糖吗?” 何清榆:“有风油精和芥末双重口味的吗?” 系统:“有,我晚上去找主系统多买点,都卖断货了。” 何清榆自认为穿越过来之后对宋糖已经非常好了,却依然挡不住黑化的脚步,就很绝望。 何清榆看到杰瑞钻进老鼠洞,门口被汤姆放上一大块奶酪夹子的画面,无奈对系统道:“我是不是对大魔王凶一点,她就不会这般肆无忌惮了?” 系统:“有种你试试?” 何清榆:“……”你好凶的,我就随口一问。 系统凉飕飕:“说不准菜场里第二天就会出现三毛二一斤的羊蝎子。” 何清榆:!!!! 何清榆的皮肤很白,很容易留下痕迹,三四天都消不掉,上一次和这一次混合在一起,斑驳不已,她只随意套上一件白色的细毛线开衫,里面穿着酒红色的丝绸睡衣,更显得绚烂绝美。 她捻起床头柜上留下的纸条,低声念出来。 我去公司看看,晚上回来,姐姐请好好休息。——宋糖 何清榆:“好家伙,她哪来的公司?!” 系统:“宋宅的录像要看吗?” 何清榆:我对录像PTSD了。 字倒是很好看,写得一手好行楷,用的是何清榆放在书桌上的三重笔尖的钢笔,有种毛笔字的错觉。 明明看上去是个娇弱的人,偏偏内在刚强得很。 何清榆叹了口气把纸条收在抽屉里,下楼去冰箱拿点吃的。 “清榆!”突然楼下沙发里一个女子朝她挥舞双手,“你终于醒啦,我刚想着回去呢!” 何清榆蹙眉,眼前的这个人是上次约她去酒吧的安檀。 何清榆缓步走过去,不自然地拉了拉外套,遮住身上的痕迹,不悦道:“你为什么在我家” 安檀瞪大眼睛无辜道:“你都把钥匙给我让我看家了,说没事随便玩,你这个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朝令夕改!” 何清榆:“……”原主干的好事。 系统:“你要往好处想,说不准原主就是喜欢让别人看自己为爱.鼓.掌呢。” -- 第14页 何清榆:系统吃枣药丸。 这次来的不只有安檀,坐定后,她拍拍手让门口踌躇不前的女孩子走进来。 何清榆拿冰水的手微微颤抖,身上更加疼了,忽然有不好的预感:“你这是……” 姑娘差不多二十出头,长相很是清纯,一双透亮的眼睛羞涩地看着何清榆,最后又低下头腼腆地浅笑,随风晃动的蓝色连衣裙荡漾出栀子花的香味,姑娘怀中抱着一只布偶猫,猫咪的眼睛里蕴含宇宙,竟也分不清究竟是猫眼睛好看,还是姑娘的眼睛好看。 安檀笑眯眯道:“姑娘给你,猫也给你,上次宋晴的事情给你赔个不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下次不会乱点鸳鸯谱了。” 何清榆:你这哪里是赔不是,是想要了我的老命。 系统幸灾乐祸道:“咱开个赌局,赌包臭袜子味棒棒糖,猜猜被大魔王发现我要看几天马赛克。” 第10章 何清榆心里的第一句话是:你想让我死请直接说。 安檀很真心看着何清榆,企图从她眼中看到被满足的笑意,随后招招手让门口的妹子走进来,一同进来的是她怀里的布偶猫。 妹子迎着阳光,适当露出羞涩的笑容,把怀里的猫咪紧紧搂住,小猫咪发出奶声奶气的喵喵声,粉红色的肉垫在空中飞舞,强壮的四肢是雪白一片,让人*不住把头埋进她软乎乎的毛中,大吸一口。 何清榆绝望:“猫留下,妹子你带走,我好歹是有婚约的人。” 妹子紧紧贴着何清榆的身体坐下,笔直的大腿摩擦着她的衣摆,略带粉色的膝盖不安地加紧在一起,绷直的小腿上隐约能看到青色血管的痕迹,再往下是瘦削的很时候被握在手中把玩的脚背…… 秀色可餐。 何清榆不禁想到了小女友,初次见面时她穿着湿透的白色连衣裙,柔柔弱弱站在门口,期盼着自己给她开门,雨水从大腿上顺着肌肤滴下来,途径膝盖后侧的小窝窝中,后又沿着纤细的小腿肌肉往下淌,没入鞋中,大概是因为穿着高跟鞋的关系,脚背绷直,给人以优美的幻想。 不只是男人喜欢看女人穿高跟鞋,女人也喜欢看女人穿高跟鞋。 何清榆的思维发散到天际,露出眼馋的笑容。 安檀:“别呀,你以前不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吗?” 何清榆把身体往旁边挪一挪,幸福道:“我和小糖的感情很好,我不希望我的小妻子去吃醋争宠。” 安檀:“……”这就小妻子了??? 系统在何清榆脑子里提醒道,“剧情点警告,大魔王已经去公司任职了,她外公将于四个月后死亡,留下遗产。” 何清榆全身起鸡皮疙瘩,脸上的表情稍显不自然,“我以后老婆孩子热炕头,你别勾引我去干坏事。” 安檀:“???”神他妈老婆孩子热炕头,你以前认了十七八个老婆。 边上妹子怔怔看着何清榆,她见这位老板身上欲盖弥彰披着开衫外套,随着胳膊的动作,能隐约看到里面驳杂的痕迹,新的旧的混合在一起,嘴唇红艳,嘴角有点破损,身上散发着极为清淡的香水味,想来是另外一个人留下的。 真是个好看的人啊。 妹子怀里的布偶猫似乎是难受了,喵喵叫个不停,伸长爪子要去勾何清榆的衣角,一双湛蓝色的眼睛里好奇地随着何清榆的动作而移动。 布偶猫:“喵喵喵~”抱我呀~ 何清榆:“不抱,我对象不想让我沾上别人味道。” 布偶猫:“喵喵,喵喵喵。”小猫咪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安檀看小猫咪的眼珠子快要黏在好友的脸上,只好挥挥手让妹子把猫咪放下来,叹气道:“自从酒吧回来,宋晴神神叨叨不停,听说最近去住院了。” 何清榆心虚,搂着小猫咪不说话,安檀以为她好奇,继续道:“是骨科,不是精神科,真是奇了怪了,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怕黑了呢,原来还说自己是夜店小骚鸡……” 何清榆嘴角抽搐:“……”谁被高尔夫球杆抽一顿,关进衣柜都不会精神太正常吧。 安檀看何清榆懒懒散散,说了几句后便带着妹子离开,何清榆的视线在妹子的腿上游荡,心里想的则是宋糖的腿,很柔,很韧,很白,很直…… 系统:“把口水擦擦。” 何清榆:“哦” 布偶猫被留在沙发上,小家伙一点都不认生,到处闻一闻蹭一蹭,留下自己的气味和长毛。 何清榆拎起它的后颈,四目相对:“我看你怂怂的样子,就很像我女朋友。” 布偶猫:“喵喵喵”我看你有个大病。 在原主的记忆当中没有记载大魔王喜不喜欢猫,她担心宋糖回来看到毛孩子会当场红烧。 何清榆把费劲想要蹭自己的猫咪拍张照片,给宋糖发过去。 配文:家里多了一个新成员,很可爱,拉屎不臭。 系统在何清榆脑子里面嗦棒棒糖,发出让人难以接受的电子音道:“恭喜你。” 何清榆:“?” 系统:“恭喜你彻底坠入爱河,祝你有个好罐子。” 何清榆:“????” 系统:“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你喜欢的罐子,我可以免费给你从其他面位买一个:)” 何清榆:“瞧这孩子真不会说话,大魔王那么喜欢我,怎么会舍得把我放在罐子里,怕是骨灰都给就着牛奶吞下去。” -- 第15页 系统停止了嗦棒棒糖,陷入了难得的安静中。 何清榆:“和大魔王上床真爽,她技术贼好!” 另外一边。 宋糖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是一沓文件,她现在需要在第一时间熟悉公司的运转,实际上手和以前背地收集资料是不一样的体验,就在此时手机嘟嘟响个不停。 宋糖听提示音是姐姐的特殊铃声,展眉打开。 入眼便是一只不停往何清榆身上粘的布偶猫,一双玻璃珠似的眼睛假装无辜地盯着自己心爱的人,其实心里一肚子坏水。 她并不是一个讨厌动物的人,但着实讨厌任何往何清榆身上靠的东西。 宋糖啧了一声打上一行字,随即又删掉,想了很久才回复“好的,都听姐姐的话。” 布偶猫娇贵容易得病,哪天神不知鬼不觉地不治身亡,属实正常。 罪恶暴戾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 宋糖站在玻璃窗前,大拇指在嘴唇上来回摩擦,口红染在手指上,她眯起眼睛回味着触碰何清榆的美妙滋味。 良久后发出轻笑。 依她对姐姐的了解,姐姐不会主动去饲养宠物,这只猫必然是狐朋狗友送来的,若是自己拒绝,岂不是过于不懂事了。 宋糖一直加班到深夜,回去刚好路过一同准备下班的农产品部门的同事。 同事在研究最新口味的草莓,个头有手掌大小,奶油口味,一旦明天的会议通过,就可以批准大规模生产,彻底进军年轻人市场。 装在塑料盒里面的草莓还没在市面上出现,宋糖是最先接触的一批人。 宋糖靠在门边上笑道:“小王辛苦了,新品种草莓的技术汇报我已经看过了。” 小王正愁着如何讨好新来的领导,刚要收拾东西下班,忽然便见到这领导靠在自己工位前,当即就被吓得背后起白毛汗。 新产品能否上市,全凭着领导的签字,他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脑子里从草莓的产季,产量,种植条件,流水线效率一直背到预计投入产出比…… 就怕领导刁难。 宋糖板着脸的样子就很像会刁难人。 宋糖浅笑道:“你说这草莓,它甜么?” 小王背后衬衫都湿透了,一个劲点头:“甜甜甜,包甜。”他跟这个项目快一年了,他这个大男人浑身都散发着草莓的香味。 宋糖双手捻了个饱满欲滴的草莓放在灯光下观察,草莓好像能发光,透着水晶的光泽,天然的红色仿佛能流淌,荡漾进人的心里。 宋糖尝了一口,从手提袋里抽出一份文件,签字。 “每天你拿去盖章,项目我准了,先给我称两斤。” 第11章 小王:???? 把这当成菜市场了?小王满头问号,但是要草莓的毕竟是自己的领导,只好含泪咽下长达一万字的科普。 宋糖拿到草莓回家,已经是深夜了,她的动作很轻,在玄关把鞋子换下,没有穿拖鞋,踩着**走在木地板上。 会客室的灯开着,暖黄色的一片,沙发上是一只堪称肥硕的布偶猫,贵妇般舔着爪子,自带眼线的眸子漫不经心瞧了瞧宋糖,随后将注意力继续放在粉嫩的小jiojio上。 布偶猫:“喵”你谁呀。 宋糖只有在何清榆面前才会展露出柔和乖巧的一面,平日里放下笑容便顿时亲和力全无,无机质的眼瞳中净是冷漠,抗拒一切的嘴角似乎是不欢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好事,光看着表情还以为赶着去参加葬礼。 布偶猫看到宋糖走来,收起慵懒的姿势,戒备地弓起身子,背上的毛竖起来,随着宋糖悄无声息的前进步伐,小猫咪凄厉地叫了一声,躲到沙发下面。 宋糖把草莓放在茶几上,站在原地半晌,犹豫道:“很高兴见到你,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过鉴于你不喜欢我,当我前面的话没说。” 布偶猫:“……”这个人脑子有病吧。 房子里只留着小夜灯,缓步走到卧室,何清榆已经睡着了,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呼吸平缓,没有了白日里慑人的气势,变得格外软绵,一对鸦羽似的睫毛随着呼吸来回颤动,喉咙里时不时发出咕隆声,想来一定在做美梦。 宋糖站在门边看了许久,想起这个女人从前几乎不在凌晨两点之前睡觉,似乎自从那晚上开始,她便改了性子。 真的是因为喜欢自己吗? 宋糖垂眸将洗好的草莓放在何清榆的床头,轻轻合上门出去。 宋糖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藏在衣柜深处的行李箱拖出来,从以前的出租屋里拿出来的行李,这些天一直没有打开,她舔了舔嘴唇,把箱子拉开。 换洗衣物被匆匆塞叠在里面,没有精细整理,大多都是在地摊上随意买的便宜货,现在再穿出去是不合适了,她打算找个时间把这些衣服全给扔了。 随着衣物的展开,藏在大衣里的不只有贴身衣物还有刚交完费的水费□□,两个月的水费加电费不超过一百块钱,可见一个人过得有多节约。 宋糖仔细抚平两张缴费单上的褶皱,用文件袋里的笔记本夹住,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很小心,和水电□□放在一起的,是一条祖母绿的项链。 大拇指指节大小的水滴形祖母绿被镶嵌在布满钻石的托上,链子的形状被设计成缎带,可以常常挂在后背,更显得奢华无比。 -- 第16页 这是妈妈留给她的礼物。 是妈妈生前最喜欢的一条项链。 宋糖在外面忙碌了一天,回到家后精神却更加亢奋,她拿起钢笔在书桌上展开一叠纸,落下一个人的名字“宋云起”每一笔都格外用力,直到钢笔尖微微分叉才罢休。 一遍一遍一遍写满了整张纸,一眼看过去全是墨迹深浅不一的“宋云起”,她眼眶中被血丝充满,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握着钢笔的指尖发白,汗水从鬓角滴落在衣服上,形成深色的印记。 这是她母亲的名字。 宋糖的父亲是入赘的,母亲才是真正富贵人家的小姐,当初为了爱一心要嫁给父亲,却没想到最终落到个神经衰弱,心脏衰竭,不明不白死在医院的下场。 医生诊断说是死于心脏疾病引起的并发症,但其根本原因,想必她的继母更加明白。 当初宋糖和何清榆的婚约是由母亲提起的,何清榆佳欣然答应,便结成了娃娃亲,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但随着宋糖母亲的死亡,他在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明明两人都出自势均力敌的家族,最终却在旁人看来地位有天壤之别,似乎走在一起都不合规矩。 宋糖把写满母亲名字的纸,揉成一团,重重扔在垃圾桶里。 她不是一个感情充沛的人,不会单纯为了想要为母亲报仇便去做出激烈的事情。 “识人不清的蠢女人。”她低声嗤笑道。 自从母亲死了,在学校被人欺凌,在家里被继母和妹妹冷嘲热讽,就连雇佣的保姆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恶心啊,真恶心。 何清榆是她少年到青年时期生命中唯一的光芒,可随着姐姐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姐姐看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目光从友*变成了厌恶再变成了看臭老鼠似的。 宋糖在书桌前一直坐到清晨五点,倏然站起来,走到何清榆的房间门口,用力打开门,见她还是原来的动作。 她脸颊是不正常的绯红色,呼哧呼哧喘着气,“姐姐该起床了。”她在何清榆耳边道。 何清榆谁成死猪一样自然听不见,宋糖俯下身体,单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张开嘴。 何清榆:“!!!!!!”“系统她大早上发什么疯?!” 系统:“你不该唤醒一个未成年系统看马赛克,拉黑你啊辣鸡。” 宋糖趁着何清榆还没把嘴闭上,把巴掌大的鲜红草莓一股脑塞在她嘴里,粉红的草莓汁液顺着嘴角流下,鲜甜的滋味被两个人的气息搅在一起,果肉来不及吞下糊得满嘴都是,果香四溢。 昏暗的房间里,何清榆被固定在床头,宋糖掰开她的嘴,强行把一颗一颗草莓喂进去,何清榆不能呼吸,喉咙口都快要被草莓给堵上了。 何清榆对系统沧桑道:“我这辈子都没吃过那么多草莓,现在草莓真他妈贵,当有钱人真好。” 系统:“有草莓味的棒棒糖想吃吗?” 何清榆:“以前我想吃,现在我想吐。” 宋糖目光阴鸷,低声道:“姐姐为什么不吃我的草莓,草莓不好吃吗?我特意给姐姐带回来的,还是说姐姐看不上我的东西?” 何清榆:我感觉这孩子逻辑有问题。 系统:还好,至少是上面马赛克不是下面马赛克。 何清榆:玛德你们一个个都不正常。 何清榆眼含泪花,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声,脆弱得像个快要凋零的残荷…… 宋糖舔舐她泛红的眼角,哑声道:“姐姐怎么不说话了?姐姐是我唯一想要得到的东西,难道你也想让我失望吗?” 何清榆求饶地看着她,嗓子被草莓籽膈着生疼,惨笑道:“草莓,很甜,我很喜欢。” 第12章 何清榆被塞得满口都是草莓,空气中也弥漫着草莓特有的鲜甜滋味,和暧昧的气息互相交织在一起,说不出的旖旎。 粉红色的汁液顺着白皙的脖颈往下淌,最后没入衣襟当中。 宋糖用食指抵住何清榆的双唇,眯起眼睛,“姐姐说谎,你明明不喜欢。” 何清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因为呼吸不畅面颊通红,在宋糖看来是被自己气的。 宋糖垂眸把疯狂收敛,她不止想要姐姐和自己变成恋人,因为恋人的关系随时都会被第三者破坏,就像父亲和妈妈那般…… 何清榆拉过宋糖的手腕,把小女友顺到怀里,手指插入秀发当中,轻微地**着对方的头皮,温声道:“是不是太累了?” 宋糖一怔,“什么?”你认为我刚刚的行为是太累了造成的? 这个人究竟是真傻还是装的? 宋糖感受着何清榆高超的**技术,发出大猫一般的呼噜声音,阖起双目,嘴角留下一丝笑容。 系统看宿主一直在沉默,心惊胆战道:“你还好吗?” 何清榆:“我真的真的真的太喜欢了!” 系统还没反应过来,“啥玩意喜欢啊。” 何清榆感喟:“被人绑起来,强行喂东西的感觉简直像是上了天堂,没一个细胞都获得了自由!而且大魔王的技术贼好,明明是强制的行为,却不会让我真的噎到,羡慕了。” 系统:“……我只是个未成年系统!!!未成年系统听不得这些!!!” 好在宋糖没有疯太久,在何清榆怀里缓了缓便找了个机会离开。 何清榆扯过她的衣角:“等等,”她不舍地望着宋糖,“你今天晚上可以早点回来吗?我想等你一起吃饭。” -- 第17页 宋糖第一次看到这个人露出如此脆弱的神色,好像是真的舍不得自己一样,甜蜜笑道:“嗯,姐姐放心,我的生活重心永远围绕着姐姐。” 何清榆这才怅然若失放开手,声音疲惫的沙哑,“小糖,我从前不该把你强行困在身边,不给你成长的空间,是我的错。” 宋糖的腰背挺得笔直,笑容依旧:“姐姐怎么能这般说,是姐姐给了我生活的养分,我先去忙了。” 何清榆目送宋糖消失在门边,几分钟后听到楼下大门合上的声响…… 何清榆对系统幽幽说:“大魔王有了工作果然硬气了,我真想快进到几个月后的小黑屋。” 系统沧桑道:“姑娘,你知道我什么选你吗?” 何清榆穿衣下楼,准备发动汽车去公司,“嗯?为什么”她还真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天生我材必有用,是你独具慧眼选择了璞玉一般的我,让我经过磨砺绽放光芒。” 系统的声音从未有过的苍老,何清榆甚至在脑子里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放屁,老子是看你清纯可爱,就算不感化大魔王,也能让大魔王不忍心把你扬了。” 何清榆:“啊这……老色批是我的错?” 系统最近被马赛克荼毒地神志不清,生无可恋:“是我的错,我活该看马赛克,下一个剧情点要来了,大魔王要报复她继母和妹妹,原先的时间线是放火,违法的,拦着她。” 何清榆心想这还不简单,把车子停到地下室,在员工的问好声中走入顶层办公室。 她拥有小说中霸道总裁必备的整面墙的落地窗,可以俯视城市,所有的行人和车辆如同蝼蚁,和现实当中楼层中间的办公室相差甚远,格外有气势。 何清榆挠挠头,心说:好看是好看,只是现在起雾霾了,总感觉我有点白内障。 何清榆依照原身的记忆去开会,大约是原身的性格过于强势刻薄,没有一个人敢去正视何清榆,一个个全是低下脑袋,发现不了已经换了一个芯儿。 魏庭文作为何清榆的助理,小声在她耳边道:“宋家最近出来一些事情。” 何清榆颔首,涂着正红色口红的嘴角绷直,眯起眼睛道:“宋糖入职?” 魏庭文小声道:“不止,宋家的母亲最近身体很差,在会议室里晕倒了,股市那边也出现了一些波折。” 何清榆猛然回忆起上个时间线中,宋糖忽悠何清榆公司的高管在市面上大肆发债,用这些钱买入何清榆公司的股票,最后注销掉让估值变高,说人话就是左脚踩右脚能上天,实际里面全是泡沫,一戳就破,经不起任何风浪,再加上银行的利率增高,每年要还股民的钱变多…… 最后只能破产清算。 魏庭文看何清榆的表情深不可测,心中肃然起敬。 一个月转瞬即逝,何清榆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挥挥手让身边的员工离开,看来电显示是宋糖的继母…… 何清榆思量半晌后接起电话,声音平缓,让人觉得可靠,“阿姨。” 宋母的状态也没有何清榆这般良好,声音颇有些颤抖,她已经不年轻了,语气中皆是惊恐和疲惫:“何小姐,你可知我大女儿最近的情况?” 话语中的大女儿自然就是宋糖,这个女人以前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承认宋糖是她的女儿,现在倒是热情,主页听得眉毛一挑,心道果然有事发生了。 何清榆安慰道:“阿姨您慢慢说,我和小糖没有见面,听说是去您那边上班了?” 手机听筒里传来对面女人牙齿磕碰在一起的刺耳声音,“这几日,这几日税务局的人来了!大女儿找我,说想要知道当年她亲生母亲死亡的真相,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宋糖在威胁我!” 何清榆屏住呼吸没有说话,宋母继续慌张道:“我那大女儿最听你的话,你和她好好解释解释,当时她亲生母亲只是因为心脏病手术的并发症而去,我什么都没有做,现在她不愿意见我,我只能来找你了……” 何清榆听到话筒对面的女人似乎是刻意找了一个安静的场所打电话,她难以想象,在这一个月中宋糖究竟把公司变成了怎样恐怖的存在。 何清榆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把双腿交叠着放在办公桌上,样子十分嚣张,“系统,我是不是该白莲花的劝谏大魔王想开点,都是一家人,何必咄咄相逼,这人都求到我这来了,忒没有排面。” 系统:“好的亲,我去替你联系火葬场,亲要烧成几成熟?” 第13章 何清榆和宋母说自己没有和宋糖同居在一起,不完全是谎话。 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小女友人了,房子里并没有宋糖留下的太多痕迹,除了房间里的换洗衣服外,几乎是找不到这个人存在的确切证据。 何清榆对系统痛心疾首道:“宋糖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对她掏心掏肺,结果……” 系统:“你确定她不是在憋大招?” 何清榆:“……啊这……反正我也是躺着把剧情做了,她技术可真好,三天都起不来床。” 系统鄙夷:“穿件衣服吧你!” 系统刚从主系统那里买来了限量版清蒸面包虫味棒棒糖,它决定不给宿主吃。 这个女人不配享受美味。 何清榆在办公室里踱步良久,厚着脸皮问系统要来的宋糖的行踪,通过第三人称视角,见她的小可爱正对着三个监视器,屏幕上是宋家宅子,亲生父亲办公室,外公的房间…… -- 第18页 一副幕后大反派的模样,一身黑色的裙子包裹住窈窕的身材,肩膀还是那般清瘦,挺直的腰杆比竹子更加坚韧,平淡的脸上一双眼睛中暗藏风暴,似乎在酝酿什么大坏事。 系统怂恿:“你别怂,干他娘的!” 何清榆心动了,她看过宋糖小白花的清纯装扮,看过她不着寸缕的诱人身段,唯独是没有看过她运筹帷幄的强势……虽然是在憋着坏。 她三观跟着五官走,当即腿就软了。 何清榆按住怦怦跳的心脏,拨通宋糖的手机号。 在画面中,宋糖的表情一愣,望着震动的手机许久,“姐姐?” 何清榆愠怒:“你母亲来找我了,说你这一个月时间一直在迫害她,小糖,你怎么能这样绝情!他们可是生你养你的人!” 何清榆心惊胆战观察画面中宋糖的表情,眼见着她从微笑变成冷凝,眼底寒霜一片,“姐姐在说什么?” 何清榆着急道:“她虽然是你的继母,但好歹也是对你有养育之恩,怎么能为了夺得公司的控制权,不择手段欺负一个老妇人,我家与宋家是世交,未来抬头不见抬头见多不好意思。” 宋糖一字一顿:“姐姐在劝我宽容?你可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活的——” 何清榆心想宋糖听她说这些话估计当场裂开,她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她酝酿情绪继续说,“我不管曾经发生什么事,我希望我认识的宋糖是一个纯洁明媚的姑娘,不要违法乱……” 何清榆还没说完,宋糖那边倏然挂掉电话,只听一阵阵盲音在手机中回荡。 光是和宋糖对话,何清榆早就被冷汗浸透到后背,劝一个满心仇恨的人放下仇恨,真他娘不是人干的事儿。 何清榆仰躺在办公椅上,手指放在眼睛上,长呼出一口气,在心中对系统道:“是不是只要让大魔王不伤害别人,就可以判定为任务成功?” 不伤害别人,但是可以伤害何清榆,就很离谱! 系统翻阅规章制度说:“你不属于本面位的人,是外来者,不算作剧情人,可行。” 何清榆把手指微微张开,从缝隙中去看浮在半空中的影像,宋糖把手机往墙上狠狠一砸 —— 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说要要娶我,却不肯深入了解分毫…… 宋糖默默回到座位上,把目光落在三块屏幕上,眼睛中却没有聚焦。 这份感情究竟算什么? 当被何清榆*待时,宋糖不是没有真正心动,她也想收起戾气,和对方在一起好好过一辈子,但若是这份感情从头到尾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彻底是一个笑话。 但是放手,不舍得。 监视屏中,一个中年男人拿着一卷文件进入老人的房间中,两人低声交流了约莫半个小时,中年男人离开。 七个小时后,老人心跳骤停,死于糖尿病的并发症。 中年男人是宋糖的亲生父亲,老人是依旧有话语权的外公。 …… 何清榆回到家中像一条咸鱼一样躺在沙发上,系统在她脑子里面放猫和老鼠。 系统:“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心态真好。” 何清榆:“叫一声爸爸来听听,我的心态能更好。” 系统拒绝,和何清榆一起看猫和老鼠,它原先是拒绝看动画片的,但是看了五分钟之后毫不例外地沉迷进去。 系统:“汤姆的头变成了一个熨斗哈哈哈哈哈哈嘎嘎嘎” 何清榆:“是吧,搞点薄荷牙膏味的棒棒糖来嗦。” 系统:“给,最近主系统搞活动,我多囤一点。” 宋糖深夜回到家,看到的便是何清榆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上,嘴角弯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嘲讽又不屑,身体轻微抖动着似乎又是强忍怒气的表现。 宋糖站在何清榆上方,俯视道:“我这几天会忙,不能经常回家,请姐姐谅解。” 声音冰冷,和刚住进来时温声软语乖巧顺从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何清榆这才睁开眼睛,脑子里依旧在播放猫和老鼠,系统看得嘎嘎直笑,她一秒入戏职业素养极高。 “赶尽杀绝,游走在法律边缘,你觉得自己真的合适吗?”何清榆的声音充满了正义的质问,“小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宋糖额角跳动,咬牙切齿,“宋家谁来掌权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把何清榆固定在沙发的角落,不让她动弹分毫,手指抬起何清榆下巴,迫使这个没有心的女人看着自己。 何清榆心中欢呼:“来了来了要来了!” 系统:“我已经主动屏蔽了,你们随意。” 何清榆目光刚毅,咬着后槽牙,一言不发的被迫凝望着那双骇人的眸子,全身因为恐惧而颤抖不已。 宋糖晦暗:“你宁可偏向我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妹妹,都不愿我来当这个董事,你们才见过几面就这般深情了?” 何清榆侧过脸,回避她灼热的目光。 她闭上眼睛道:“你掌权与否与我无关,你就是我的女朋友,我希望你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理解你不喜欢你的家庭,你理解,你想要一把火烧掉一切,但是啊我的小朋友,你让你的员工怎么想,几千个人全靠你们一家吃饭,大楼起火,烧掉的不止是上一辈的罪恶。” -- 第19页 宋糖瞳孔震了震,她怎么知道自己想要放火?! 何清榆的喉咙被咬住,抱着某种信念,继续平淡道:“把你变成这样的人是我,我不该让你看着我和别的女人**,不该让你大冷天在外面淋雨,不该始乱终弃找十几个情人……” “把你变成这样的人是我啊,你应该一把火烧掉的人也是我。” 随着宋糖的动作,何清榆的呼吸愈加不畅,喉咙和肩膀渗出鲜血,最后只能断断续续发出无意义的声音,像是被献祭的天鹅。 第14章 何清榆知道自己醒来后会变成破布娃娃,但是没想到会变得那么破布娃娃。 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全身没有一块好地方,不知道还以为是被围在厕所痛殴了一顿。 宋糖已经不在家了,何清榆躺在全新的床单被套上,鼻息间全是对方身上略微辛辣的香水味,像是被用另外一种方式给拥抱住。 何清榆无神看向天花板,对系统喃喃道:“我不干净了。” 系统毫不留情,“你早就不干净了。” 何清榆捂脸,“有一说一,很爽,灵魂被彻底占有的爽,简直是上天堂下地狱的感觉。” 系统冷漠:“你大可不必和我描述的那么细致,我感觉不到。” 系统继续道:“看在我们是一起吃棒棒糖的份上,我友情提醒一句,你家里全是摄像头,大魔王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何清榆身体一僵,瞬间便把和系统吹水的愉快眼神换成了无限哀戚,落魄地靠在床头柜上,揉着酸疼的躯体,对着摄像头的位置露出堪称惨烈的肩胛骨。 何清榆是多喜欢自己的小女友啊,喜欢到可以去亲自道歉,悔过自新,却因为一两句劝谏的话被如此残暴对待。 泪水从眼角缓缓淌到下巴上,顺着纤细的脖颈滴落在被子上,手指死死扣住被单,喉咙里发出呜咽。 这哪里是我骗了你的感情,明明就是你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 何清榆惨笑喃喃:“好过分啊,宋糖你真的很过分,我从来没有这般折磨你……” 系统:“小鲜肉看到你都能失业,这演技在娱乐圈横着走都没问题。” 何清榆哀婉叹气,颓然地坐在落地窗前,四肢因为过度的折叠而剧痛蜷缩。 对系统道:“我不去公司上班行不行?” 系统艰难道:“理论上可行,我用积分给你换一个代管服务,破不了产。” 何清榆挠挠头:“积分是啥?” 系统:“这不是小孩子能知道的东西,安心用。” 何清榆:“好嘞!” 何清榆随意披上一件睡衣,掩盖住满身的斑驳,就这样一连过去十多天天,几乎是没吃任何东西,若不是系统她早就凉凉了。 等到光是躺着都能头晕的地步,宋糖终于出现了。 何清榆被自己搞得一脸病色,一双眼睛了无生气,麻木地盯着外面的蓝天,明明身上没有枷锁,却像是被折断双翼的天鹅,连想要飞出去的心都死了。 宋糖手上端着一碗热粥,站立在何清榆的床头。 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宋糖衣着光鲜,是某个奢侈品品牌橱窗里展示的款式,口红是正红色,她能压得住这个颜色,不会显得狂三诈四,反倒是沉稳大气,很有气势。 她动了动何清榆的手臂,“你做出这个样子给谁看?” 何清榆楞了好久,才侧过头把没有聚焦的眼眸望向她,希冀道:“小糖?” 宋糖从未见过何清榆这幅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双手给捏住,疼得恨不得弯下腰。 宋糖忍住了,把何清榆强拉起来,“张嘴,吃点东西。” 盛白粥的勺子放在嘴边,何清榆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低到听不见,“你那天晚上,为什么……” 宋糖一时语塞,她想说自己疯了一样想要得到何清榆,想说何清榆没有权利让自己放下仇恨,但是她张不了嘴,这段时间她已经快速稳定住了局势,让父亲那个董事长的位置名存实亡,税务局和监管部门的人来来去去,她决定把公司彻底翻新一遍。 她没有动家里人,至少现在没有。 何清榆转动麻木的眼珠子,窃窃私语道:“你别对你妹妹下手,她是无辜的,只不过是被教坏了,”她说着眼泪不自主地淌下来,“你继母的案子交给警方,会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小糖,你冷静一些,你有好的未来,大可不必让自己背负上罪孽。” 唇边冒着热气的粥水不见了,紧接着是碗放在柜子上的声音。 宋糖本就不热切的表情彻底冷下来,“姐姐喜欢宋晴?” 何清榆:“?”啥玩意? 宋糖的话让何清榆如坠冰窟,“你担心宋晴没有一个好的未来才让我不要复仇?不然我实在想不出姐姐去管我家事的真正理由,毕竟……宋晴也算是你的未婚妻。” 何清榆脸色更加难看,抖动双唇:“不,不是!” “宋晴是无辜的!在酒吧包间中你已近教训过她了,就放过一个年轻的姑娘吧。”说到最后何清榆的几近哀求。 宋糖听到这里扯唇一笑,冷漠道:“好,我会放过她,但是作为交换姐姐你也应该付出点东西。” 何清榆连忙补充道:“还有!你不要去放火也不要去雇佣混混,你报警,法律会制裁他们,不要连累无辜的人。” -- 第20页 何清榆嘴里蹦出的每一个字都在朝宋糖心脏上捅刀子,“你为宋晴考虑那么多,她知道吗?” 何清榆眼中闪过瞬间的慌张,“我不需要她知道,我一切都在为你考虑……” 宋糖自然是不相信何清榆的话,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沓文件,“股权转让,看看?” 何清榆心想我难不成还能和你讨价还价么,看都不看直接签字按手印了。 “不过是些身外之物,你既然喜欢便拿去吧。”何清榆把文件递给宋糖,宋糖没有接,文件落在地上,白花花的纸散落一地,好不凄凉。 宋糖没想到何清榆真的同意自己荒唐的要求,她以为何清榆会站起来把自己骂一通,拳打脚踢把自己赶出去,却不想何清榆竟然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感情放手了自己拼搏的事业。 她想嘲笑何清榆,但是开不了口。 能被嘲笑的只有自己。 宋糖弯下腰去把文件一页一页捡起,重新放回手提袋中,心中却没有任何扩张产业的喜悦。 何清榆签完字后身体更加虚弱,几乎听不见呼吸声,更没有吃东西的欲望,整个人像是个被操控的木偶,外界没有指令她便不会动。 嘴里不断无声重复着:“你没有资格伤害任何人,你不可以伤害任何人,你若是伤害别人,你也变成了罪人,不值得。” 宋糖无声大笑,气血上涌,狠狠扼住何清榆的脖子,迫使她抬头,另外一只手轻扯睡衣的腰带—— 她在何清榆耳边如同诅咒般低语:“姐姐,想要绝食是不可能的,我有办法让你吃很多东西。” 何清榆任由宋糖的动作,身体被折叠成不可思议的形状,她眼睛中失去最后一丝光芒。 小糖,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第15章 何清榆彻底失去了意识。 其实她是否清醒着,也无甚区别,一样的目光麻木,往日里不论是宋糖怎么弄,都会热情的缠上去…… 被宋糖扔在凌乱不堪的床上,身体就像一条死鱼,但没有任何动静,也不拿被子去盖住,直愣愣赤条条躺着。 好像一个人存在的意义就是被使用。 宋糖心中有气发泄不出来,无名怒火在胸膛里横冲直撞,语气僵硬:“我回公司,希望姐姐乖一点,不要让我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何清榆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行泪水从眼角滑落到头发中,只有起伏的胸膛,才能证明她还是活着的。 心如死灰,不过如此。 她最终还是不放心让何清榆一身泥泞,把心爱的人抱起去浴室洗干净,洗澡的过程就像是在洗一个不会动的物品,只有在实在弄疼了才会哼唧两声。 身体上的伤疤新旧交叠,很难想象这个人原先的肌肤几乎是嫩豆腐一般光洁无暇。 何清榆的头无力垂在宋糖的肩膀上,发丝覆盖在脸上,水滴从额头滴落眼睛,连下意识的眼皮跳动都没有。 消瘦的身体抱在怀里都觉得硌手,脸上是不带血色病态的苍白,下嘴唇全是血也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宋糖几次三番想要开口说话,见何清榆这般便什么都说不出了,只好把她裹会到被子里。 何清榆在薄被中蜷缩在一起,下巴抵在膝盖上,隔着被子能看到里面的躯体不安颤栗。 像是在外面受尽欺辱的小动物回到自己破落的巢穴。 床头的粥早就凉透了。 宋糖抿住双唇,眼中净是红血丝,“姐姐,你何苦这般折磨自己……” 何清榆没有反应。 何清榆原先是多骄傲的一个人啊。 过去良久,宋糖俯下身轻轻拍打何清榆的肩膀,告别道:“姐姐和我一起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我能胜任一个好妻子……厨房里温着粥,记得喝。” 何清榆在被子里竖起耳朵听宋糖的动静,直到确定人已经走了才爬起来,“系统看我演技怎么样!” 系统绝望:“我看不到演技,我的世界里全部都是马赛克。” 何清榆挪动身体去吃床头柜的粥,大口吞咽也不管粥水流到下巴和锁骨上,硬是给她吃出来玉盘珍羞的既视感。 房间中的摄像头记录下这一幕。 何清榆:“从现在开始我是不是可以当一个什么都不问的米虫。” 系统:“理论上你属于体力劳动者。” 何清榆:“嗯?你不对劲??” 系统唾弃道:“你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但凡你把心思用在任务上,也不至于现在还没走完剧情。” 何清榆:“……”顿时想到高中班主任。 何清榆试探:“大魔王已经不会去火烧大楼□□了,按理说任务已经完成了。” 系统:“还差一个,别忘了上一个时间线大魔王把原主的呼吸机给拔了,你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何清榆:“啊,这……” 何清榆道:“你看着吧,我要给我家小六好好上一课,轻易把真心交出去可不是一件好事。” “按理说她应该谢谢我。” 系统崩溃:“大魔王倒了八辈子霉才遇到你。”我倒了八辈子霉才遇到你这个宿主!!! 系统匆匆告别:“我去看猫和老鼠了,你加油。” 何清榆感受到脑子里突然掉线的系统,整个人都不好了。 -- 第21页 她在心中思量,与此同时角落中的摄像头闪过诡异的光芒。 摄像头的另一端连接着宋糖的手机,她在车内把自己走后的画面一帧不落下看个仔细。 其中就包括十多天没有正经吃过东西的何清榆大口吞咽冷粥。 她紧紧捏着手机,心脏的每一下跳动都带来无与伦比的痛楚,她知道自己是彻底毁了一个人。 开车的司机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后座上的女人比何总还要恐怖,昨日有个多嘴的司机提及何清榆,被当场辞退。 何清榆在床上坐了一会,打开投影仪,入眼的第一幕是宋糖接手自己的公司,凭借着手段和何清榆签名书搞定了反对的中上层。 就连一路为何清榆保驾护航的元老都被收买,这才让接手过程变得顺畅无比。 这个元老正是何清榆找系统托管的工具人,为了让宋糖名正言顺把自己关起来,何清榆煞费苦心。 但是这一切宋糖都不知道,她看到的只有何清榆对着投影仪上面的画面露出浓烈的绝望。 何清榆一动不动看投影,把新闻的片段保存下来,反复观看,像是要把这一幕彻底刻入脑海。 “小糖,这是我欠你的。” 滑动的画面从它晶莹剔透的眼珠子中不断闪现,直到何清榆因为低血糖和胃部痉挛而晕倒时,墙上的剪辑依旧继续播放。 无声宣示她的罪孽。 宋糖看何清榆开合双唇,吐出一句话。 她以为自己听到何清榆道歉会开心,但当心爱的骄傲的始终目中无人的姐姐示弱,宋糖忽觉好像哪里出现了问题,现实不该是这样。 现实应该是姐姐认错,自己原谅表示以后可以一起过日子,拥有母亲宋云起一辈子都没法实现的幸福家庭。 因为刚接手何清榆的产业,宋糖每日忙碌奔波,鲜少有时间停下来,更别说去宅子里看望何清榆。 就连打开摄像头的次数也变少了。 原先宋糖悄悄装上十几个摄像头,是担心何清榆在她背后伺机报复,她拥有修改密码锁的权限,可以把宅子中所有的窗子门全部关死,结果何清榆的活动半径仅限于卧室和冰箱,每日做的最激烈的运动是从床上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扒着栏杆往外面看。 宋糖不知道何清榆在看什么。 等她再次来看何清榆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当手放在门锁识别器发出特的滴滴声时,宋糖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何清榆睁着兴奋到不正常的眸子大喊:“小糖!” 宋糖被何清榆的热情吓得后退了半步,“这段时间忙,没来看你,抱歉。” 何清榆展露笑颜,使劲摇头道:“小糖快进来,我想死你了!” 何清榆话音刚落正想往宋糖身上扑,忽然在半空中停住尴尬地后退了一步,低下头略显窘迫,“快,快进来吧,院子里的海棠树结果子了,我洗了洗,很甜。” 宋糖看何清榆反差巨大的态度和细微的小动作,顿觉不对,她没说,被何清榆小心翼翼牵入会客室。 玻璃茶几上放着小山高的红艳艳的海棠果子,何清榆献宝似的双手捧给宋糖,期待地瞧向她。 宋糖看何清榆异常的模样根本没有去伸手接海棠果子,她以为自己会看到半死不活的姐姐,或幽怨或愤恨或悲怒,怎么也没想到她比同事的女儿还活泼。 何清榆咯咯直笑,“小糖小糖,从前是姐姐做的不对,小糖原谅姐姐好不好?” “姐姐会很乖的,每天在门口等小糖来坐坐,小糖不要找别的小情人好不好?” 何清榆不知从哪找来一根全是刺的柔韧枝条,递给宋糖,笑容依旧顺从又祈盼,“小糖不开心可以发\\\\泄在姐姐身上,能被小糖斥责是姐姐的福气。” “就像是这海棠果子,不讨你开心,便没有存在的必要。”说着何清榆把鲜艳的果子一股脑扔进燃烧的壁炉里,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给你海棠果子的人也有错,”何清榆长裙下什么都没有,她跪在雪白的长毛地毯上,趴伏在宋糖的膝头,祈求看着她,“小糖,你把一切不满都发\\\\泄在姐姐身上,不要去找别人好不好?” 宋糖后背一紧,如坠冰窟。 第16章 同样傻眼的还有系统,它知道何清榆骚操作很多,但是没想到那么多。 系统原先对大魔王很讨厌,如今这些讨厌全部变成了同情。 它也很同情自己……嘴里的棒棒糖突然不香了。 何清榆趴伏在宋糖的膝盖上,像一条名贵的犬种,摇晃着尾巴祈求主人来搭理自己。 宋糖拿着枝条的手微微颤抖,冷汗从额角流到下巴,一双淡茶色的眸子第一次慌张无措。 何清榆哀求道:“我会很听话的,你经常来看看我好不好?” 宋糖谨慎地将手放在何清榆的发顶上,感受身边人的惶恐不安。 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做的很过分,可她姐姐从前更加过分,浪费人感情的事情一点没少做,甚至在床上还念叨着宋晴!然而看何清榆哀戚的模样不假,她头一次陷入了犹豫当中。 这个人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何清榆用头蹭蹭宋糖的掌心,像是要从她手掌中获取体温。 从宋糖的角度能看到何清榆大敞的衣领当中的雪白一片,消瘦的身体有别样的美感,硌手的骨骼脆弱到让人怜惜,冰薄荷的香水味给这人带来遗世独立的冷清,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万种风情。 -- 第22页 宋糖心动了。 她把何清榆捞起来放在大腿上坐好,让何清榆扶在自己肩膀上,手轻拍她的后背,温声道:“姐姐听话,我每天都来看你。” 何清榆惊惶:“只要听话就行了吗?”不需要提供其他会被锁文的服务吗(期待) 宋糖摇头,心疼道:“姐姐要好好吃饭,不然我就不来了。” 何清榆听到“不来”这两个字,本能地惧怕,小动物般抱紧了宋糖,嗫嚅:“好” 宋糖伸出手指放在何清榆的嘴里,搅动她的舌头,让涎水顺着嘴角溢出来,调笑道:“姐姐还喜欢宋晴吗?她现在被被逼出国,身上没钱想必过不了好日子。” 何清榆眼中忽然出现浓烈的恐惧,慌忙摇头,想要辩解却因为玩弄舌头的手指而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啊啊声…… 宋糖感受着手指的湿润温暖,两根手指夹起舌头来回把玩,眯起眼睛欣赏何清榆狼狈的模样。 心疼归心疼,也该让这个女人好好反省一下错误。 她打算在明年这时候结婚,变成姐姐的新娘,好好过完一辈子。 她想要一个乖乖听话的姐姐,一个不会在外面招惹花花草草的姐姐,一个懂得摆清自己位置的姐姐。 何清榆大张着嘴巴,因为氧气不足,脸上身上全部泛起诱人的粉红色,喉咙无力地上下滚动,牙齿因为长时间的张开而颤抖,她就像一条快要被渴死的鱼。 一直到宋糖离开都没有发现何清榆一直在哭。 “我已经用尽自己所有努力去讨你欢心,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何清榆趴在地上不断地喃喃,和外界联系的工具只有一部手机,手机上的联系人全部被删干净了,通过查新闻得知宋糖把自己的企业来了一次大换血,所有的亲信该辞职辞职,该派往海外的一个都不留在国内。 就连以前的酒肉朋友都把何清榆的电话给拉黑了。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就连发小安檀都和何清榆划清界限。 何清榆在心里对系统道:“大魔王这就没意思了,我都这样示弱了,她还不和我和好,简直不讲道理。” 系统:“好家伙,你居然和大魔王讲道理,滋儿啦滋儿啦滋儿啦” 何清榆:“……你在我脑子里干什么?” 系统:“主系统刚出的嗦棒棒糖仿真音效,你要不要来一个?” 何清榆:“我强烈建议主系统给你升级一下智商。” 系统:“……” 何清榆恨铁不成钢:“大魔王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以为谈恋爱就是一方控制了一方,思想太危险了,很不和谐。” 系统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滋儿啦了好一会才问:“你想干什么……” 何清榆:“我作为大魔王的心灵之光,面位世界的拯救者,和谐社会的维护人,应该给她来一次爱的教育。” 系统:“滋儿啦滋儿啦滋儿啦”这次任务结束之后,给这个宿主买个智商升级加油包,从棒棒糖里的积分扣。 宋糖虽没有限制何清榆的自由,但把车钥匙全部拿走了,**里只剩一下一辆宋糖还未开走的车。 宋糖提前和小区保安打好招呼,说何清榆的精神有问题,不能让她离开小区,保安收了钱被收买后每天严阵以待,不放过任何一个行人。 何清榆从系统那得知了自己从前朋友的所有号码,这一连好几天不断给这些人发短信求救,大多数都显示被拉黑。 瞎猫撞上死耗子等了将近一个星期,终于有一条短信说很同情何总的遭遇,会把宋糖的车钥匙偷来,让何清榆开车出去。 系统:“我发现一个bug,你前段时间在大魔王面前要死要活的,现在突然来劲了,大魔王是坏不是蠢。” 何清榆一边写信一边说:“你知道正反馈和负反馈吗,只有正负反馈相互交叠时才能持久发展。” 系统被听的一愣,何清榆继续说:“我在大魔王面前麻木想死是负反馈,大魔王天天来看我心疼我是正反馈,我情绪变好是正反馈,现在是不是需要一个强大的负反馈了?” 系统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大魔王怀疑你情绪好是缓兵之计,所以用你的头刷马桶是负反馈。” 何清榆:“滚,你的智商妨碍到爸爸完成任务了。” 何清榆莞尔:“你少考虑了一点。” 何清榆拧紧钢笔,把手上的信纸吹干,地下室车子的钥匙放在电梯口的花盆里面,给何清榆钥匙的人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想来是心虚。 何清榆换上一身最艳丽的鲜红色裙子,换上精致的妆容,戴上硕大的珍珠耳环,踩上同样热烈绚丽的红色高跟鞋,如今形销骨立的她已经撑不起这件小礼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偏偏何清榆的皮肤欺霜赛雪,更像个半夜潜伏在路边的女鬼。 她把信纸折叠好,放在房屋中最显眼的地方,走入黑暗得能把人吞噬掉的地下**。 如果何清榆不是任务者,该是多绝望才会去自寻了断…… 何清榆对系统笑道:“更大的负反馈是我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如果是重伤那便可以下一轮正反馈,即宋糖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学会爱人,可惜我任务完成了,只能□□死亡。” “让她好好记着和人谈恋爱的第一条是平等,第二条是信任,没人会因为她原生家庭不好而容忍她胡作非为,自己都处理不了自己的情绪,还指望别人无底线宠她吗?” -- 第23页 “我不止帮你阻止大魔王干坏事,还教育大魔王以后不许当芳心纵火犯,你遇到我这样的宿主真幸运。” 轿车发动,系统毛骨悚然,宿主明明知道大魔王是离不开她的…… 她不在了,大魔王还能好好活着吗。 第17章 何清榆随着一声爆炸离开了面位世界,没有受到一点痛苦。 转瞬间何清榆漂浮在一片星海当中,四周皆是悬空,身体被一股力量托起,一个光球一样的东西飘在她身边,摸在手上很暖,揪揪会动。 系统被玩弄的生无可恋,从牙缝里挤出来:“……是我” 何清榆:“……口意,顿时不可爱了。” 系统:“如果程序允许我说脏话,一定把你喷到祖坟冒青烟。” 何清榆:“……” 系统告诉何清榆在每个任务完成之后都有半个月的休息时间,具体根据下一个世界的完*程度而定,报酬会直接转到银行卡,交五险一金,精神出现严重创伤者算作工伤,有补助。 这回轮到何清榆惊讶,“心,心动了。”从找对象到养老一条龙解决,现实中的企业都是一群渣渣。 系统咬牙切齿道:“主系统那里判断你的任务通过,你赶紧滚吧,如果我是主系统一定判你零分。” 何清榆嘿嘿一笑,“小心我告发你妄图篡位,拜拜了您勒!” 系统嗤笑,把何清榆送到现实世界,轻飘飘留下最后一句话,“你连我的工号都不知道,告发个屁,原来嗦棒棒糖会降智啊。” “另,面位后续会稍后发给你,记得查收。” 何清榆刚要互喷,系统便消失在她的脑海中,睁开眼睛周围是陌生又熟悉的医院点滴室,面位当中的半年时间在现实世界中仅仅是一袋水掉完,时间点时间点掐的正正好。 脑子里好像是忽然空了一块,那是属于系统的位置,恍然间没有东西在她脑子里发出电子音,还真有点不习惯。 何清榆按铃叫护士过来拔针头,耳边的噪音如流水般涌入,像极了把降噪耳机摘下来的体验。 白衣裳的护士小姐姐熟稔地抽走针头,嘱咐道:“回去注意饮食,好好坐一会儿。” 何清榆浑浑噩噩,就连手机上的转账信息都没顾着看,她猛然站起身,头晕目眩忽然袭来,猝不及防地向左边倒下去。 接触何清榆的不是冰凉的瓷砖地面,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很软。 刚想谢谢护士,鼻息间却传来松木香水味,触及自己手臂和脸庞的衣料丝滑细腻,藏在里面的肌肤是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温暖,把耳朵贴上去,能听到细微的脉搏跳动声音。 是一个鲜活的人啊,何清榆缓缓抬头去看,第一反应是“这是谁?!”下一个念头是“比宋糖还好看!” 何清榆恍惚之间以为自己看到了大魔王,那眉眼之间的气质太像了,一样具有某种神经质的执着,只不过眼前的女人会把这执着埋藏的更深,外表看上去是个温柔可亲的小姐姐。 女人的面色略微苍白,大病初愈,手上提着医院特有的药袋子,里面是满满当当的纸盒,在袋子上刮成一道道白印子,显然是路过。 眼前的人幽怨道:“清榆,好久不见,我在旁边看了你好一会儿,你都没发现我。”好看的眉宇凝住,多了几分江南水乡的温婉。 何清榆:“!!!!!!”她想起来了!这个贼好看的女人是她发小,徒手切蚯蚓的那个发小! 以前皮上天的小姑娘,此刻全然换了一个人,亭亭玉立,肤如凝脂,里头穿着白衬衫,外头披着一件枯绿色的亚麻风衣,成熟中还保有了少女时期的活力,这身装扮配合上表情拥有超高的亲和力,一般人根本扛不住。 就在此刻,何清榆脑中突然多出了一个文件夹,名字叫《后续》能往脑袋里面塞文件夹的,除了系统找不出第二个骚东西。 宁秋玉把何清榆扶在椅子上坐好,异常贴心道:“看你站都站不稳,别又摔到别人身上去,我可是要心疼死。” 她从小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就算要摔跤也要往漂亮的小姐姐身上摔,离谱的很。 何清榆:“……” 何清榆脑袋里一片混沌,顺着本能说:“你……最近还好吗?在国外可薅了资本主义的羊毛?” 宁秋玉失笑,拍拍这个小傻子的手背,“好好休息,乖,眯一会儿。” 何清榆:“……哦”她急着去看宋糖的后续,没注意到宁秋玉的手没从自己手上移开,甚至开始抚摸起她的指甲…… 何清榆在脑中把文件夹打开,里面赫然爆发的信息量,把她冲的眼前发黑。 浓烈的感情扑面而来,眼前慢慢浮现出几幅画面。 何清榆在房子里的所作所为宋糖在办公室你全部看在眼里,当看到她四处联系以前的朋友时,眼中显露出嘲弄。 “事到如今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 宋糖不免想到之前何清榆在她面前表现的乖顺,现在看来全是想要逃避她的手段。 她脑中闪过一瞬间的念头,真想把何清榆的腿打断,这样就不会乱跑了。 抬头看到何清榆在书桌前写字,后换上红色裙子,像是要去见心上人般神采飞扬。 宋糖眯起眼睛,手敲打桌面,闷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来回盘旋,击打在一群员工心尖上。 -- 第24页 小王心头颤抖,冷汗把衬衫后背给浸透,原先何总在的时候虽然也不好说话,却也比宋糖要好多了,至少不想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几个员工低着头不敢用力呼吸,在他们眼中宋糖既不是是个女性也不是个领导,而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一个好看却威力巨大的地雷。 宋糖勾唇一笑,“今天先到这里,下午我还有事。” 下属松了口气,赶紧朝门走去。 “等等,”宋糖目光巡视在他们滴冷汗的脸上,缓声道:“绑着红绳子的车钥匙,谁看到了?” 小王早茶水间隐约听到有个人在谈这件事,语气还挺嘚瑟,准备找个时间去和宋总邀功。 成王败寇,上一任的CEO不得*终是基本操作。 宋糖看他们一个个表情茫然像是确实不知,挥挥手让他们全部走了。 她在车上装了定位装置,从前想着若是何清榆逃跑必然会用上这辆车,原本只是无心插柳的小设想,现在却没想到变成了真事。 何清榆画面看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气,哪个正经人会在自己车上装定位。 宋糖循着手机上的定位导航开车去堵何清榆,车内放着舒缓的纯音乐,这哪里像是去捉人,明明像是个任由猎物奔入陷阱的老辣猎手。 明明已经脱离了世界,看到只一幕还是心惊胆战,现实社会中遇到这种人,第一时间就去报警。 就当两辆车的距离相隔不到一公里,忽然听到前面有一声剧烈的爆炸响声—— 一辆眼熟的轿车从高架桥上冲破栏杆,直直坠落到人行道上,扭曲的汽车火光冲天! 周围路过的行人惊恐地四散逃去,独留下路中间的巨大火柱。 宋糖的大脑失去了指挥车子的能力,凭借肌肉记忆把车子停在距离事故发生最近的地方,所有对未来的美好想象被绑着石头沉入深渊—— “姐姐!”不顾形象出入火场,被赶来的消防人员死死拦住,“我的爱人在里面!她没有死——我要去救她!” 拦住她的消防员遗憾同情道:“车辆从高架桥上坠入地面时,里面的人已经死了,请节哀。” “她不可能死!”宋糖一度想要冲入轿车中,透过火焰隐隐约约看清了里面一个燃烧的人的形状。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她惊恐的牙齿不断颤抖,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最终因为宋糖激烈的行为被消防员扑倒在地上控制住,口袋里母亲留给她的祖母绿项链,掉落在柏油马路上,被开来的车子重重碾压过去。 等一切结束后,如同行尸走肉的宋糖推开何清榆的家门,在玄关处看到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上面散发出微微凉薄荷的香味。 好像喷着凉薄荷香水的人还活着。 信上写: 小糖,小时候的你是我见过最明媚最可爱的小朋友,你总是黏在我身边,我时常是在想,如果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家的小可爱已经变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小姑娘,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不会被人欺负,是个相当厉害的人。 从前我自以为在帮你独立,在许多小地方做了错的决定,累积成山,对你造成了莫大的伤害,姐姐在这和你说一声抱歉,最后一个次,请你原谅姐姐好不好? 你未来的人生绚烂多彩,这里能找到真正的爱人一起变老,姐姐是你人生中的败笔,是需要抹除的存在,一切不好的记忆便随她去吧。 何清榆绝笔。 刚写完时系统吐槽,这他妈杀人还要诛心。 何清榆则觉得还好,毕竟爱的教育第一次总会疼一点。 现在看宋糖的样子,何清榆觉得系统说的挺对,光看画面就能听到三观碎裂的声音,把玩弄人感情的渣渣洗白成人生导师,宋糖怕是当场裂开了。 第18章 何清榆从记忆当中醒过来,满满的心虚感让她难以平复心情。 真眼便见到宁秋玉一脸关切看着自己,见她身上的某种气质与宋糖如出一辙,何清榆更加难受了,撇过脸不愿意见她。 如果系统在定然要嘲讽她心思不坚定…… 宁秋玉双手捂着何清榆的手,关切道:“身体可好些了?我去找个熟悉的大夫替你看看?” 何清榆婉拒,疲惫地站起身,任由身边人把自己牵出医院。 宁秋玉咯咯直笑道:“我从国外回来便大病一场,本想早早来拜访你,现在偶遇倒是显得唐突了。” 何清榆心说这是哪里的话,你小时候把切碎的蚯蚓放到我衣领里面,可没说唐突。 医院外是热热闹闹的大马路,门口有小贩提着一铁架子的金鱼来卖给生病的小朋友,小朋友刚被塑料罐子里面的金鱼吸引,随即便有提着兔笼子的小贩拦在他面前,把还未长成驴脸的肉兔崽子怼在懵逼的小朋友面前。 何清榆在医院里还未有到了现实世界的感觉,此刻被烟火气扑满脸清醒了不少。 宁秋玉拉着何清榆的手,大拇指暗示性地在掌心来回剐蹭,“快到晚饭点儿了,小清想吃什么?” 何清榆其实不想吃东西,她挺怀念主系统出品的风油精口味棒棒糖…… 但看宁秋玉期待的目光,何清榆说不出拒绝的话,她微笑点头“看你安排”和发小对视时,何清榆总是忍不住把视线落到她一对笔直的腿上,被黑色丝袜包裹住的充满肉感和弹性的小腿,在夕阳下仿佛在发着光,冷清的香水味给这一份诱惑新增了欲盖弥彰的美感,何清榆在心里暗搓搓想,如果被这双腿缠在腰上该是多美妙的体验。 -- 第25页 宁秋玉当然不知道何清榆的想法,没有选择开车,而是手牵着何清榆,步行在闹市当中,穿过小巷和街道,停在一家藏在深处的小酒馆里。 酒馆的位置之偏僻,让何清榆深度怀疑,是个洗钱的好地方。 两个人的身体都未完全康复,宁秋玉点了度数很低的果酒,浅粉色的酒液流淌在水晶杯中,折射出绚丽的光芒。 从嗅觉和视觉上都难以认为这是酒精饮料,相反的像极了某个牌子的网红汽水。 何清榆被发小热情聊着小时候的事情,何清榆看着发小脸上生动的表情,心想宋糖如果出现在她面前估计也是这个样子。 不知不觉饮下了一大杯果酒,这装酒的杯子设计得也有问题,是个一升的大容器,附带个捧在手上的小酒碗,让人不知不觉喝成个醉鬼。 啊不,一般人不会变成醉鬼,只有何清榆这个喝酒酿都会晕过去的人才会中招。 在酒精的加持下,眼前的景物逐渐变得扭曲变形,本就光线不好的酒馆变成了个黑洞洞的妖怪巢穴,宁秋玉长出两个脑袋,晃来晃去和她叽里咕噜。 何清榆:单身久了看个妖怪都眉清目秀。 宁秋玉看何清榆迷迷瞪瞪眼睛没有聚焦,用食指勾起她遮挡视线的发丝,亲昵地放在唇边轻吻。 在酒精的捣乱下,何清榆的记忆如同浆糊搅和在一起,朦胧间惊恐后退,“你不要过来哇!我报警了!告你非法拘禁!!” 宁秋玉手中的发丝溜走,蹙眉疑惑,“小清……” 何清榆顿时崩溃大哭,“我他妈那么照顾大魔王,她还想搞死我,嗝!” 何清榆的动静让楼上的老板探出脑袋,她害怕地往后退,一屁股睡摔倒在地上,泪眼婆娑,好不可怜。 何清榆回忆起自己被大魔王用绳子绑在屋顶上,一放就是一整天,这他妈谁能受得了。 她模糊间看到宋糖的脸和发小的脸重叠在一起,一起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宁秋玉无奈对老板道:“我朋友喝醉了,不好意思。” 老板表示理解,把降噪耳机戴上,重新回到房间里。 何清榆喝下最后一滴酒,眼泪哗哗淌,让人惊讶居然能从身体里出来那么多液体。 宁秋玉贴心地替何清榆擦去源源不绝的金豆豆,小声哄道:“大魔王是谁?” 何清榆冷笑:“是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 她边说边打酒嗝,原本有气势的一句话变成奶凶奶凶的。 何清榆被宁秋玉从酒馆里拉出来吹风,现在已经很晚了,醉醺醺的人站在马路中间不愿意再走。 宁秋玉失笑:“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真是一点酒都不能沾。” 有些人喝醉之后会变得异常沉默,有些人像个人间大喇叭,逼逼个没完,何清榆属于后者。 何清榆脸色像个熟透发紫的李子,一把倒在宁秋玉软乎乎的怀里,“可不是,我流血了都不能用酒精,光闻着味我就能跑去公园跳酒醉的蝴蝶,大妈看了直呼内行。” 宁秋玉:“……” 何清榆约莫是想起刚刚在聊大魔王的话题,悲愤地抱住电线杆,“你不馋我身子吗?” 宁秋玉正直道:“不会。”如果她的手能从何清榆腰上挪开,这句话能更有信服力一点。 宁秋玉笑道:“你刚刚还没说大魔王的结局是什么。” 何清榆感觉自己飘在云端,她边啃电线杆边说:“不知道,大概是把我的骨灰冲水喝了。” 宁秋玉一窒,艰难道:“所以大魔王也是喜欢你的。” 何清榆以为怀里的电线杆子是系统的石灰味棒棒糖,感叹与主系统的品味,也惊异于石灰他妈是甜的。 她道:“我有的时候也觉得大魔王特别特别爱我,有几个瞬间我都想嫁给她了。” 宁秋玉一喜,“什么时候?”她拦住何清榆舔电线杆子的动作,转而何清榆去吃狗尾巴草了。 何清榆幸福道:“大魔王天赋异禀一晚上可以来十多次,还会用小皮鞭和拍子,我小时候抓阄到皮鞭,父母以为我能变成马术高手,没想到我长大后被人按在床上抽。” 宁秋玉:“……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何清榆喋喋不休,“大魔王会在花园里,海棠树下,我深刻怀疑海棠开得那么好,是我给浇灌出来的。” 宁秋玉:“……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大魔王?” 何清榆刚抓住一只飞蛾要往嘴里塞,被宁秋玉制止了,她幽怨道:“我小时候特别喜欢鱼,我妈说我以后一定能当个潜水员,我果然实现了,现在是海王,玩久了就腻味了。” 宁秋玉眸色一暗,“你对我也会腻味?” 何清榆:“还还没和我一夜十几次,怎么会腻味?小别胜新婚,懂不懂?” 宁秋玉面露难色,“不该带你喝酒,是我的错。” 她认真严肃道:“答应我,别和别人喝酒。” 何清榆说怎么会错,“我酒品好,说话也好听,其实不用十几次,遇到技术不好的我一次就腻味了。” 何清榆没想到因为醉酒后的放飞自我,她的半个月休假没了,系统当天晚上就来催她上工。 第19章 何清榆再次来到一片星海当中,系统变成的毛球球来回悦动,只是这次少了些活力,很疲软。 -- 第26页 何清榆死鱼一样道:“你违反劳动法,干活半年,休息六小时,小心我告你。” 系统气了,“你好意思说。这半年来我加班加点服务你,还没来得及去充电,就被叫来加班,气!” 何清榆:“……” 系统颓废道:“一切都是主系统的指令,好在给了补偿,能接受。” 何清榆想到被的小说里系统的奖励都是高科技的量子武器,再不济也是通关神器金手指,她的估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系统:“新出品的红烧猪大肠味棒棒糖两袋!是不是很期待?” 何清榆:????你没给我好东西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系统愉快地把何清榆的意识放到面位世界。 一阵天旋地转后,何清榆躺在柔软的被褥上,房间中充斥着幽幽兰花香,入眼是一片鲜红,红色的幔帐,红色的珠联,就连家具也是一水的红木材质。 系统:“世界观时间线接收中……” 话音刚落,何清榆脑子里随即出现了一个文件夹,何清榆操纵鼠标在脑子里点开后,出现了大段文字。 这是个修仙世界,原主为璎玑神女,创建了神女教派,原先是为了给女修提供一个一视同仁的门派,在初期的发展极为迅速,这本是一件大好事,但是原主作为一把手的实力却停滞不前,在突飞猛进的弟子面前很是底气不足,为了保住地位,只好把注意力放在了修炼炉鼎上,借用邪功汲取别人的修为,她的选择是忠心耿耿守护在身边的左护法云韶……关键是原主说过要娶她,结果就把人给搞成牵线娃娃,失去神志了。 如果一直是这样倒也好,关键小傀儡在一次武林消灭□□的时候替原主挡了一剑,原主非但没有感恩,还涸泽而渔,把大魔王快给吸干了,结果人在一次外出中得到了某位先贤的传承,咸鱼翻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把何清榆当中处死了。 何清榆表情怪异:“大魔王真的会当众处死我吗?” 系统忽然有不好的预感,“你想说什么……” 何清榆:“我担心大魔王这个心理变态会抱着我的小脑壳睡觉。” 系统:“……那你真是很棒棒了。” 何清榆深思道:“这一次大魔王的报复对象,好像只有我一个人,难度降低?” 系统:“梦里啥都有,加油。” 系统的那句加油极为敷衍,放在现实当中会被打的那种敷衍。 何清榆仔细去观察周围,她穿着一件透白色的里衣,衣衫不整,上面还沾着粘稠的汗水和不知道是什么的异香液体,对着床前的水镜看,璎玑神女的肌肤比嫩豆腐还要软糯,手一碰便能荡起波浪,眸子纯黑,发丝纯白,眉目间有个鲜红的莲花烙印。 光是看着还真有几分神性。 何清榆把房间环视一圈后这才发现床榻上蜷缩个恐惧颤抖的年轻姑娘,白发和黑发互相交织在一起,年轻姑娘很是痛苦,身上起了一层汗水,把本就纤薄的衣料彻底变成欲盖弥彰的半透色,全身都散发着娇弱的惹人怜惜的美感。 何清榆把手伸向她的额头,擦去汗珠,抚摸她以为高烧而变得滚烫的脸颊,一双透亮的眸子清澈见底,虚弱道“璎玑主人。” 何清榆被这一句“主人”给叫开心了,搜寻原主记忆后道:“过半个时辰就好了,乖。”被吸取灵气后,身体衰弱乃是正常现象,一般人一两次后变成人干,大魔王云韶天赋异禀,好几次了也才微微发热。 云韶探知到主人的气息,迷糊地钻入何清榆怀里,本能般把何清榆的手放在自己上半身会被和谐的部位,像是要给对方暖手般紧贴胸口。 何清榆手掌触及到炽热的肌肤,感受到里面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忽也觉全身燥热不堪。 云韶如同找到母兽的小动物般依偎在何清榆怀里,几番折腾后衣服已经半挂在身上,里头秀丽的风光一览无余。 红艳羞涩如未出嫁的少女。 何清榆的两行鼻血差点不争气往下流,如果她是君王,她也天天不早朝。 死在美人肚皮上是一桩美事。 何清榆看云韶情况不好,一直湿哒哒在床上多难受,抱着她去后院的温泉。 何清榆在心里对系统一本正经道:“大魔王是不是有奇怪XP,明明强的一批,非要让人同情,差点又被骗过去了。” 系统:“这大概就是爱情吧。” 何清榆:“……你这个未成年系统哪里懂爱情。” 系统:“???”你就是找个理由来骂我吧? 云韶抱紧了何清榆,小声道:“主人我脏,自己洗就行了。” 何清榆感觉这一场景竟然该死的熟悉,上一个世界的开端也是何清榆抱着大魔王去洗澡…… 云韶见主人没有把自己放下来,眼见着到了温泉边上,竟然急得哭出声,哀求道:“属下身体肮脏,会脏了主人的眼睛,主人让属下自己处理好不好……” 云韶接着道:“这药池子只能主人用,您肯让属下使用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万万不能脏了您。” 何清榆哪里会听她的话,把云韶的衣裳放在岸上,两人便浸泡在碧色池水中,药香味混合着美人的体香味,撩人心醉。 云韶被尊卑困扰,想要从主人身边挪开,但腰上固定的那臂弯却是不容挣脱,她羞得眼泪啪嗒啪嗒掉,“主人……” -- 第27页 何清榆热衷于和美人贴贴,在池子里把云韶欺负得快要晕过去才罢休。 云韶趴在岸边,何清榆从后面抱住她,贴在她耳边道:“小云儿,你真的喜欢姐姐吗?” 云韶猛然睁开眼睛,想要挣脱何清榆的桎梏,被何清榆狠狠掐住道:“喜,喜欢。” 何清榆手上加重力道,“小云儿从前可是打算嫁给我呢,是个性格刚强活泼的女子,现在变成教中最低贱的侍妾炉鼎,任人欺凌,一点都不恨吗?”说完何清榆还笑了两声,挑衅意味更浓了。 云韶压抑住眼底的偏激黑暗,手指死死扣在灵石铸成的地面上,关节发白,语气依旧柔弱,“只要是主人给的,属下都喜欢。” 第20章 何清榆当然是不相信的。 如果是放在第一个世界,她心疼还来不及,可同一个坑来回掉进去,那不是比隔壁生产队的驴还蠢么。 云韶睁着明亮澄澈的眼睛,好似个被母兽弃之不顾的小动物,嗫嚅:“主人……” 璎玑神女叹气,“名分是不可能的。” 云韶一怔,沙哑道:“想请主人多坐坐,别走好不好……” 璎玑神女嗤笑,俯身把体虚的云韶亲得喘不上气,恶劣地用牙齿去摩挲她的嘴唇,鲜血的芬芳在两个人中间蔓延开来,等到她尽兴后才径自离开。 “可以休息的时间不多,你珍惜一点,”璎玑神女擦去嘴边的红色,轻飘飘道:“没吃药就那么主动,吃了药还得了?” 云韶泫然欲泣:“……” 何清榆关上门,神清气爽,系统都快疯了,“好家伙,如果我是大魔王,一定把你的皮剥下来,做成屏风,在上面画春宫图。” 何清榆背后发紧,“倒也不至于。” 系统强行塞给何清榆一根棒棒糖,由衷道:“我做系统那么多年了,第一次见到你那么会作死的宿主,我已经把你上个世界的任务录像放到主系统那卖了,小钱钱二八分。” “你二,我八。” 何清榆一言难尽,“你做系统多久了?” 系统自豪:“满打满算半年多!” 何清榆:“……”我他妈不是你的第一次宿主么??? 何清榆在外端的是神女的架势,所到之处没人敢抬眼瞧,跪在地上只远远瞥见如火的衣摆消失在目光尽头,光是这潦草的一眼,修士已经用了毕生的勇气。 跪在地上的时绪对旁边新来的侍女嘱咐,“神女即将修成红莲功法,近日脾气难测,伺候的时候要多加小心,别让不相干的家伙打扰到神女。” 新来的侍女连忙点头,她连悄悄看璎玑神女衣摆的勇气都没有。 时绪一直等到璎玑神女离开一刻钟后才站起来,尊敬地垂下目光,打发新来的是侍女离开,她则走向居住着原先左护法的梨花小院。 她们教派所在的福地位于群山之间,每一个山头都可俯视云海滔滔,梨花小院的占地面积不大,只在山尖尖的那一小块地方,却是距离主峰最近的所在,多少弟子眼馋心跳。 时绪漫步到小院门口,她来此办事,第一次近距离观看梨花小院,原来曾听闻说左护法是百年不见的修炼奇才,是璎玑神女手下的得力干将,在十多个教派组成的比武大赛中夺得头筹,是新一代弟子中的翘楚。 可不知是犯了什么错,被夺取头衔,关在院子里不得外出,就每日份例都只是最低级的侍妾等级。 时绪轻轻抚摸过自己刚发下来的绮灵缎做成的粉红色校服,嘴角露出冷笑。 她眼馋左护法这个位置很久了,璎玑神女知道现在没有定下来人选,说不准是云韶从中作梗,妄图挽回神女的心思。 梨花小院只有个下等仆人在里头侍弄药草,时绪如入无人之境,伸开双手张扬地推开门,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云韶蜷缩在被子里,不停闻着手臂和手腕上主人留下的芬芳气息,过去的记忆差不多已经全部忘干净了,她只记得自己需要遵从一个人的意志,从身体到灵魂无一不属于那个人。 云韶闻到主人的气息,膝盖便发软,想要跪在地上,每一根经脉都诉说着顺从。 可……真的是这样吗? 她光是想到主人不穿衣裳的后背,激动地要发疯,想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云韶环顾简朴到简陋的房间,把耳朵贴在床上听到有人在靠近,暗暗在内心的躁动按捺下,眼中的偏执却一点没有减少。 时绪踢开门,鄙夷道:“破地方我家狗都嫌弃,没想到真的有人住在里面。” 高傲如云韶,在以往万万听不得这些话,直接拔剑算是轻的,现在时绪只见被褥中的美人茫然地望着自己,露出的锁骨上全是吻痕,空气中蔓延着只有在璎玑神女身上才会散发出的香味。 云韶垂眸道:“是主人让你来的吗?” 时绪冷笑,她从前在云韶手下吃过不少苦头,现在不报更待何时,“你这不是谁都能来么,我来串个门不至于不欢迎吧。” 要说时绪刚进来时心里还有点虚,现在看云韶失去神志的模样彻底在心里笑开花。 云韶眯起眼睛道:“既然不是主人让你来的,就请滚出去。” 她是主人的东西,哪里是乱七八糟的人都可见。 时绪周身灵气乍起,抽出细长的软剑抵在云韶的咽喉间,厉声道:“把左护法的位置交出来,不然——” -- 第28页 时绪勾唇一笑,挑破云韶身上仅存的里衣,缠绵道:“不然我就向神女告发你欲求不满勾引我,看她会相信会谁。” “能让神女占为己有的身体,一定很美味。” 云韶只是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但不是蠢,“你认为我家主人是会相信你,还是把我们俩一起处死?” 云韶轻叹了一口气,双手夹起刃,一个用力便把眼前大放豪言的姑娘拥入怀中,食指挑起时绪秀美的下巴,迫使那双又怒又怨的眸子正看着自己,一个透亮无波,一个生动鲜活,彼此眼眸中的倒影都是对方的模样。 时绪的长相是很讨人喜欢的清秀小姑娘类型,活泼灵动,实力不俗,现在被强拉着在云韶怀中摆出暧昧的姿势,脸上早就羞红一片。 云韶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她单手掐时绪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在她各处经脉处描摹,细胞的衣裳里面是悦动的鲜活的□□,散发着年轻人特有的芬芳。 “给我看清楚了,想要诬陷我勾引你,不是站着老远拿着一把剑,而是应该这样……”云韶嘴角噙着一抹笑容,在时绪的衣衫中一抽,她整件衣裳便落了地,随即她脖子被重重咬一口—— “啊!” 时绪被禁锢在这个女人身上,所有的功法都用不了,随着氧气的减少,“呃——”面部从粉红色变成紫色,比缺氧的鱼还要痛苦,云韶在她耳边吹上一口气,缱绻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在院子当中的一举一动主人都看在眼里,你猜主人知不知道我们俩在干这档子事。” 云韶颇具技巧地揉她柔韧的腰肢,感受着手掌下的细滑,闭上眼睛好似抚摸的不是时绪,而是她心心念念的主人。 时绪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你根本不配跟在神女身边。” 云韶脸色忽然冷凝,抽出刚刚还指着脖子的软剑,手腕一转,刺破时绪的丹田—— 时绪:“——!!!!!!” 云韶把死虾子一般的女人扔到地上,自言自语道:“主人只能和我在一起。”血液喷洒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比红梅更耀眼。 何清榆在外头看了全部,啧啧称奇:“这是我可以免费看的内容?!” 系统:我累了,毁灭吧。 第21章 何清榆在听完付费内容后,偏偏还要装作惊讶的模样,很考验演技。 何清榆在脑子里对系统道:“是不是时绪不乱说话,大魔王就会和她继续为爱鼓掌?” 系统沉默,“人生处处是惊喜,你需要接纳自己有绿帽子的事实。” 何清榆心里真是日了狗了,系统上个世界还兢兢业业(并没有)这个世界的行为堪比带薪拉屎还要把屎泼在老板头上。 被何清榆质问后,系统不情不愿道:“下一个剧情点,教中长老要反,你加油活下去。” 何清榆颓然道:“我能怎么加油……”别人系统有外挂,她的系统是憨憨。 系统:“你从了大魔王嘎嘎嘎嘎” 何清榆:“……” 璎玑神女推门而入,威严的目光扫过地上的血迹,和倒在一遍奄奄一息的时绪,最后把目光落到抱紧衣衫的云韶身上。 不得不说云韶的演技是真的强,如果不是何清榆在外面看了全场,根本就不会相信一个目光怯懦的姑娘会如此杀伐果断。 抄起剑就把腿上的妹子刺死是什么概念,估计只有菜市场杀鱼大妈才能企及。 云韶衣衫不整,衣服上是点点红梅,她里头雪白的肌肤上是主人留下的痕迹,青紫交错,从脖颈延伸到胸口,直到…… 时绪的脸颊贴在地面上,随着残喘的呼气血噗噗从口鼻往外面冒。 云韶优雅地跪在地上,咬紧牙关,小脸煞白,垂目靠在自己主人的腿边,“是她想要非礼我,我是主人的私有物品,断不可能做出违背主人的行为。” 何清榆心想真是好家伙,她把娇弱的云韶放在半抱在怀里,安慰道:“我相信你,地上凉,我们家小姑娘最乖了。” 时绪口鼻中冒出的血泡泡更大了…… 云韶在何清榆怀里展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 神女把云韶放在椅子上,把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身上,红色的羽毛衣料和欺霜赛雪的皮肤互相衬托,她光是坐在那里便像个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璎玑神女到时绪面前,可怜的弟子在这时候也未敢直视,巴巴地低着头,彻底是脸朝下了。 比乱葬岗的女鬼还狼狈,社会死亡和□□死亡的双重打击之下,没有人能维持一个良好的心态。 璎玑神女严肃道:“解释。” 何清榆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时绪是她很信任的下属之一,疯狂迷恋原主,几乎到了原主每说的一句话都要抄下来背诵的程度。 何清榆:“……” 时绪沉闷的语气透露着仓皇,“属下罪该万死……不,不该觊觎神女的人。” 她不想承认,但是看神女对待云韶的态度,一时间拿不准眼前这神仙一般人物的想法。 璎玑神女眉头一蹙,“我对你很失望。” 云韶蜷缩在椅子上,一双眼睛看向自己主人,其中含着无限的缱绻,但仔细一看却又不寒而栗,被云韶的那目光上下打量比没穿衣服在大街上走更加**裸。 这种近乎毒蛇的占有宣告,可又藏得够隐秘,随时随地可以被那无辜清纯的表情所掩盖。 -- 第29页 时绪挣扎开口:“属下以为是云韶总是占着左护法的位置……导致门派内职位悬空,对众多弟子的影响很不好。” 璎玑神女冷淡开口,“觊觎位置的人也包括你。”她在陈述这个事实。 何清榆在心里对系统道:“不对哇,时绪对原主忠心耿耿爱慕之情难以言表,必然会顾及到大魔王是原主的宠儿,爱屋及乌不会冒人下手。” 系统舔棒棒糖舔得正高兴,智商下线,“难不成是吃醋?” “女人之间的吃醋总是很可怕,宫斗剧承包了横断山脉和喜马拉雅山一整年的麝香产量。” 何清榆:“……” 还好何清榆虽然不聪明但是也还没到需要智商补充包的程度,开口道:“是谁教唆你云韶独占左护法的位置?又是谁告诉你我打算另外找人去继任左护法?” 时绪忽然闭嘴了,一双眼睛忽明忽暗,捂着胸口不停流血的伤口,奋力跪在地上,“神女……” 璎玑神女冷冷打断道:“是长老要反?让你挑起事端,试探我的意思。” “她们一定在想,一向器重的左护法怎么会失去记忆变成侍妾,和神女日夜不离。” “变成侍妾还好解释,失去记忆变成傀儡就耐人寻味了。” 时绪:!!!! 神女不愧是神女,掌握预言之力,是天道的宠儿。 系统:嗦嘚斯嘞! 与此同时,云韶眯起眼睛,直勾勾盯着主人。 神女一头白发无风自动,从脖颈中散发出一缕缕幽香,全身上下充满了神性的光辉。 璎玑神女把施加在时绪身上的威压撤除,“去疗伤,此事我必会处理。” 时绪内心感动得一塌糊涂,对神女到崇拜之情无以言表,泪水快要流得比血还要多。 云韶眸子一暗,看时绪的延伸从所未有的厌恶。 时绪颤颤巍巍站起来缓缓退出去,回首嘶哑道:“神女,属下没有对云韶做任何事,您要相信我,我喜欢的不是她……” 何清榆心想姑娘我知道你被吃豆腐了,她只好颔首表示自己明白。 时绪:您不明白…… 最终伤心的姑娘在落雪中黯然离开,一边走一边哭,鼻涕泡比嘴里的血泡泡还要大,在雪景中晶莹剔透,傻里傻气。 等房间里重新平静下来,璎玑神女侧过身对云韶道:“你私底下干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可以不追究。” 云韶:“——!” “主人……” 璎玑神女嘴边扬起一抹笑容,“作为代价,帮我解决一件事。” 云韶撇过头闷闷道:“主人请说。” 璎玑神女笑了,轻轻摩挲云韶娇嫩的脸颊,在她逐渐变红的耳廓上落下一吻,缠绵悱恻道:“几个长老不安分,自以为掌握了一些不成器的弟子便能翻了天了,不自量力的蠢东西。” “我家小姑娘才是真正的天才,是时候让她们长长见识了。” 何清榆掐住云韶脖颈,迫使她看向自己,另外一只手伸进红色大氅里,触碰到软绵湿润的身体。 随着外面雪越下越大,屋子里的气温越来越热烈—— 何清榆被云韶压在床榻上,发出一连串蝉鸣,白发青丝交织在一起,小傀儡在主人的耳边道:“请主人放心,只有我永远不会背叛您,从新生走向死亡,直到地狱尽头,我都不会离开您而去。” 也许是床不够大,两团马赛克居然滚到雪地里,系统的眼睛都要瞎了,去他妈以天为盖,她们不冷么!而且雪能,能放那儿?? 何清榆居然还有心思和系统吹水,“任务太简单了,躺着就能完成,我这钱拿的不踏实!” 系统:气死,但是没有完全被气死。 第22章 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小傀儡在主人身上展现出极具有攻击性的一面。 何清榆原本心想自己既然是穿越到修□□观中,身体素质会加强…… 她娇弱如破布娃娃,在雪地中咸鱼躺,一直到云韶看她冷到缩在泪己怀中,才“好心”地把主人送回房间。 何清榆昏昏沉沉对家统吐槽,“原主常年修练红莲心法,施法时业火燎原,为何我丝毫感受不到冰火两重天。” 系统:“……”让我想想该怎么忽悠你。 何清榆任由云韶清洗,真真是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温泉中难免擦枪走火,她一滴都不剩了。 系统勉强道:“……看,这不就热了。” 何清榆:“滚!”上一个世界中原身的酒量很好,不说千杯不醉,对瓶吹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到了何清榆这里,直接给酒后乱*还喝断片了,就离谱。 在何清榆的反复逼问后,系统艰难道:“一切都是主系统的设置,你习惯就好,我会替你申请补助,加油。” 何清榆眯起眼睛,还想要问更多,系统耍赖道:“我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系统,第一次接到宿主,你应该对我包容一点,而不是每天给我看好几次马赛克!” 何清榆:“……” 云韶没有继续沉迷何清榆的美色,看璎玑神女熟睡之后便离开了。 她站在门边,回头去看和自己度过无数个日夜的心目中完美无瑕的主人,陷入短暂的疑惑当中。 不论是时绪还是她自己,都知道她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在教派中弟子的聊天中她知道自己曾经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似乎和主人还有一段婚约,可是……怎么会变成现在的地步。 -- 第30页 云韶的记忆触角刚要触碰到那一块混沌的记忆,迎接她的是钻心的疼痛,就好比用凿子点点往后脑勺砸进去,一寸寸侵略—— 只有在死死咬住神女脖颈时,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心。 她叹谓道笑道:“你我锁链两头,主人也逃不掉。”说罢恶劣地在床上人的锁骨上留下血牙印—— …… 何清榆时睡时醒,猛然听到一连串震天响的爆炸声,天花板上簌簌落下灰尘,地板出现裂痕,推开窗子看到的是几个山头上冒出滚滚浓烟,场面震撼程度堪比双子塔被炸—— 鸟兽乱飞,弟子的哭喊声不绝于耳,隐约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何清榆:“来个一根棒棒糖压压惊。” 系统:“酱猪蹄和生姜的双重口味要不要?新款,很抢手。” 何清榆在脑子里和系统近乎痴呆地嗦棒棒糖,眼神迷离道;“大魔王不止在床上猛,床下也猛。” 系统:“教派的长老死都不会想到被你这样比喻。” 何清榆斜在美人靠上遥望远处的火焰黑烟,她的身体被原主给强化过,能透过云雾和灰尘看清云韶的模样。 房檐上笔直站立的女子背后负剑,黑发肆意舞动,雪白的衣裳上染了一半的鲜血,从衣角滴滴答答往下落,她眺望远方,眼睛里不只是蕴含了何种情绪,迷茫复杂地想要从迷雾中看到点什么。 像一只丹顶鹤。 完全不像个会在床上欺负人的变态,也不像个委屈叽叽叫主人的腿部挂件…… 是另外一种摄人心魄的美丽。 何清榆感叹:“谁能想到这样美好的少年会是大魔王呢,真可惜。” 系统唾弃:“不可惜,你先把口水擦擦,滴衣服了。” 何清榆以为系统在夸张,低头看红色衣料上显眼的深色痕迹,陷入了沉默。 她低头擦衣裳的功夫,云韶也遥遥看过来…… 何清榆支着脑袋看黑烟滚滚,心里盘算着攻略计划,这个世界的攻略主要不在阻止大魔王杀死各路炮灰上,世界线把重点放在了教派的生死存亡,亦或者说洗白教派的邪恶之处,不再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 在原先的世界线上大魔王直接铲除了何清榆,自己当上了教主,把教会推向了万劫不复之地,生灵涂炭,顺者昌逆者亡,江湖中人人叫苦不迭。 “神女!”一道声音在何清榆头顶响起,少女的人头从檐牙上挂下来,秀发上插着各色簪子,叮叮当当比风铃更响亮。 何清榆:“!!!” 少女身体一用力从屋顶上翻下来,直直落在何清榆的面前,身轻如燕,动作优美,飘逸的纱裙被风吹的咧咧作响,金线织成的披帛荡在空中,像极了即将登月的嫦娥。 何清榆无声吐槽:一个个都不好好走路,道路不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方语芙咯咯笑道,“你的小情人在那边为非作歹,不去看看?那可热闹了,二长老的肚兜都飞天上去了。” 璎玑神女神色淡然,“小打小闹,不足挂齿。” 方语芙顺势坐在神女的膝盖上,小姑娘体态娇小,完全可以蜷缩在神女的怀中,光是这样依靠远远看过去像极了正在拥吻。 何清榆面上不写在心里疯狂对系统吐槽:“这妹子是谁啊!!我不干净了!!!” 系统飞快翻书,提醒道:“原主从山下带来的小弟子,严格来说是你亲传徒弟,是不是正经师徒关系就不知道了。” 何清榆默默道:“师徒当中的师傅通常不会有好下场……” 系统:“直白点我能听懂,师徒文中的师傅通常是被日的最惨的人,但是容我提醒你一句,这不是多人文学。” 何清榆:“哦” 系统:你究竟在遗憾什么啊喂! 方语芙:“师父父,下月的大会打算带谁去?” “师父父,看我这个小宝贝合不合适再出去溜达。” 这事若是放在从前,何清榆抗拒不了软萌妹子的撒娇相约,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她是被大魔王翻来覆去日穿席梦思的人。 璎玑神女抗拒地把小徒弟推下膝盖,勒令这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小丫头规矩站好,收敛眉眼道:“我带云韶去,你别想了。” 方语芙从前哪有被神女斥责过,咬着牙扑到师父身上,泪水啪嗒啪嗒流,“十年一次的江湖大会我也想去!师父是我的天,是我的地,是我心中不可磨灭的一抹光,我真的好想去!” 何清榆面上拒绝,心里已经开始接受软萌小妹子了,可就在这时一身伤痕累累,轻喘着气的云韶肃然落在两个人面前,周身杀气腾腾—— 何清榆心虚:“……” 抱住小徒弟的手微微颤抖,活像个被丈夫捉奸在床的浪荡妻子。 第23章 何清榆:“你听我解释!” 方语芙害怕地往师父的脖子里面钻,活像一只不安的小鹿。 何清榆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方语芙开始嘤嘤嘤,“师父父她好凶,杀气好重!” 何清榆对系统吐槽:“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绿茶了,我也喜欢,我是个肤浅的人。” 系统:“我承认你肤浅,但是我不承认你是人。” 何清榆:生无可恋.jpg 云韶眯起眼睛,冷凝道:“主人好雅兴,外头狼烟四起,您只顾着在这看风景。” -- 第31页 璎玑神女把怀里的小姑娘放下,掸掸衣袖慵懒笑道:“有你在,我担心什么。” 云韶:“……” 方语芙看两个人眼神有来有往,情意绵绵,丝毫都不看她特意穿来的粉色衣裳,气鼓鼓从小亭子飞出去,身法一流,三两下消失在云海中,把恐高的何清榆看得一愣一愣。 何清榆看周边没有外人,赶忙把云韶拉到身边,小心翼翼替她撕下被血粘在伤口上的衣料,用山泉水清洗,最后再撒上她价值千金的专用的伤药。 那伤口被撕裂得不成样子,何清榆看着都疼,偏偏云韶一张脸紧绷着哼都不哼,她用嘴唇碰碰对方温声道:“疼和我说,我轻点。” 云韶歪过头不理会何清榆。 空气中弥漫着方语芙甜腻的香囊味道,更添一份尴尬。 璎玑神女低笑一声,专注手上处理伤口的动作,同时斜过身子让她的小女朋友靠在身上。 她缓缓道:“语芙不过是同我玩闹一番,顺便通知大会的消息,我打算带你去。” 云韶垂眸凉凉道:“怕不是能玩闹到床榻上去。” 璎玑神女面色一红,恼羞成怒:“有你还不够吗?!” 何清榆对系统大声道:“听听这叫什么话!大魔王快把你爸爸我老腰给搞折了,她心里居然一点逼数都没有!” 系统掏出棒棒糖塞住宿主的嘴,冷漠道:“闭嘴,在清水的复仇世界里天天开车,你是独一份儿了。” 何清榆嗦棒棒糖,发出一连串“滋儿哇滋儿哇滋儿哇~” 系统:头疼。 云韶冷哼,“除了我,你难不成要带你那不成器的徒弟去?” 璎玑神女咯咯笑了,在云海中乍一看比天上的神仙还美。 云韶眸色一暗,倏然把主人推到在美人靠上,也不管自己渗血的伤口,重重朝她香甜的嘴唇上咬下去,另外一只手扼住手腕不让她乱动。 璎玑神女发出一连串拒绝的声音,却都被堵在喉咙里了。 良久后,璎玑神女被吻得喘不上气,全身都变成了诱人的粉红色,衣领大敞开,露出里头大片的胸口,随着呼吸上下颤动。 系统只恨自己没有眼睛可以捂住:又来了,又来了…… 璎玑神女眼眶中全是泪水,被欺负到泣不成声,咬牙道:“平日里左一声主人,右一声主人,现在却成了个畜生东西。” 云韶挑眉一笑,“我的世界里只有主人,我知道主人喜欢与我亲近才敢这般放肆。” 璎玑神女:“……” 当天晚上何清榆便开始准备下山事宜,云韶收敛起眉眼,像是个忠心耿耿的属下帮何清榆写清单。 晚饭送到神女殿,里头一片赤红色,每样物件上都镶嵌了红宝石,摆件也都是举世罕见的珍宝,光是一盏灯就能在边陲小国买下一座城。 可偏偏是这般穷极奢华的地方,饭做上却摆着清水煮白菜。 不是国宴上的开水白菜,是真—清水白菜,清水豆芽,清水煮肉,盐巴都不带放的。 何清榆:宝友,这可不兴吃啊。 云韶用餐的动作很是优雅,手边放着打算送给各位帮主门派首席的礼物单子。 何清榆吃了一口就吃不下去了,心想隔壁寺庙的和尚都不敢吃那么寡。 云韶打断何清榆的思绪道:“大会上能遇见很多主人的老朋友。” 何清榆:“?” 云韶看何清榆没有反应,夹起一块菜叶子放进她碗里道:“我要不要戴上面纱?” 何清榆木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云韶以前在江湖上闯荡过,有很多好友,若是以现在的状态示人,怕是流言蜚语不断。 璎玑神女颔首:“随你吧。” 云韶笑了:“属下会当一个称职的侍妾。” 何清榆毕竟生活在一个平等的社会中,听不得别人一口一个主人,不自在道:“在外面收敛一些,你以前毕竟是我想要娶进门的心上人。” 以前想要取,现在呢…… 云韶似乎是听懂了神女的意思,却笑道:“我听说边陲之地有一教派,侍妾是不允许穿衣裳的,只能用一透明的白纱裹着,似乎要服用劳什子药物,一日不被幸便彻夜难耐如蚂蚁啃食,除主人外任何人不可解痒,光是看着就叫人食指大动。” 何清榆:“……” 系统:“大魔王言下之意是让你当她侍妾,懂?” 何清榆绝望:“预言家,刀了。” 到底云韶只是开个玩笑,饭后何清榆让系统找一个帮派接管人,把帮内的一种事物交给工具人打理,确保可以沿着原先时间线的轨迹来运行剧情。 待到出发之日,璎玑神女身着一身红色的绸缎长裙上面用金线勾勒出凤凰,在阳光下随着动作,凤凰展翅高飞,栩栩如生。 神女边上是一个带着白色斗笠面纱的不起眼女子,身着黑色的束身衣衫,远远看去分不清男女,周身的气质很是独特,像是把开了刃的利剑。 二人在弟子的注目下坐上中间的车架,拉车的是一匹纯白的马,前前后后有五量车架,很是气派。 何清榆:“啊,这奢靡的生活。” 系统:“万恶的资本主义。” 璎玑神女靠在如同小房间的马车车厢里,外头有个小回廊可看风景,里头是金丝软塌,坐在上面能感受到无数双手托着腰部,有点像现代的乳胶床垫,不晓得具体的材料。 -- 第32页 何清榆:“有这资源不干点啥就很浪费。” 系统:“对,我们一起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你起头。” 何清榆邪魅一笑:“我大学帮人写过入党申请,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系统:“你可算了还大学,小学生都得要求会背。” 何清榆:“……”你有完没完,系统吃枣药丸。 从云韶的角度看璎玑神女,则是一脸的落寞孤寂,看向窗外的眼神麻木呆滞,近乎透明的眸子是满满的不甘心—— 接近第一个城镇,云韶见主人还是这副样子,心如刀绞从身后抱住她,“和我坐在一块就那么难受吗?” 在何清榆看不到的角落,云韶眼中黑暗翻滚,是让人心惊的占有欲和偏执。 主人啊,真的好想用药物让你离不开我,整日在床上不安扭动,日日盼着我来。 第24章 何清榆;“大魔王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一直烤乳猪。” 系统:“你应该对自己体型多一点自信,明明是烤鹌鹑。” 何清榆:“打你嗷!” 璎玑神女被云韶拉着去了客房,天字第一号房间装修自然不必说,能在宽敞的露台上俯视下头人头攒动的普通修士。 璎玑神女长期修为没有进步,如果不是靠着吸云韶到灵气,早就被人夺去帮主的位置。 作为代价,璎玑神女不可以长期离开云韶生活,自然就不可能像散修天涯海北跑。 何清榆遗憾:“现实生活中我就是一打工人,那有机会说走就走,所以我希望……” 系统:“踏遍大好河山?” 何清榆:“所以我希望可以躺在床上就能赚钱,不用上班。” 系统:“#¥%@#¥%” 云韶搂着心爱主人的腰肢,在耳边道:“看主人脸色不好,是否需要属下渡灵气?”说着,另外一只手已经放在何清榆的腰上,时刻准备把衣带扯开,露出里面莹润的肌肤。 璎玑神女高傲颔首。 这渡灵气的方法有很多种,可以吸血,可以双修,也可以两个人相隔一米远,但不管哪一种方法都极伤害身体,神女原先次次都会把云韶折_磨得半死不活。 云韶一喜,她自从变成傀儡之后看向主人的目光中只有深沉的爱慕。 下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上面确实chun光一片,虽然有薄薄的云雾遮挡,却也足够欲盖弥彰。 她光是想到这里就热血上涌,鼻翼颤动。 璎玑神女负手而立,挑眉道:“还不来?” 云韶解衣服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对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顿时心中一凉。 璎玑神女嗤笑道:“谁给你的胆子三番五次强迫我与你双修?”她目光入刀锋,插在云韶炽热的心脏上。 云韶张了张嘴,眼眶中的泪来回打转,嘴角抿直,“主人……我只是喜欢主人。” 璎玑神女转头不去看她,强行运转起藏在云韶身体里的傀儡契约印记,登时身后的人脸色煞白,眉眼都皱在一起,痛苦地弓起身体—— “呃……主人——” 何清榆闭上眼睛感受一道精纯的力量涌入快要干涸的丹田,春雨滋润干涸的大地不外乎如此。 她却忽略了背后紧盯猎物的大魔王。 何清榆羞涩:“我是原主,我也能上瘾……” 系统:“如果我是大魔王现在就提刀砍了你。” 何清榆:“两人的灵气互相交织在一起,不分你我,这是独属于修□□观的美感。” 系统:“……”我感觉你在放屁。 (省略五百字) 何清榆和云韶只在酒楼中住了一晚,次日一早便急匆匆赶路,越往大陆中央的城镇,遇到的熟人变越多。 云韶头上戴着纱帽,白纱掩盖住面容,只留下窈窕修长的背影,就算只穿着纯黑色毫无美感的劲装,也有另外一番耐人寻味的风情。 何清榆跳下车队漫步在城镇中,大约是因为大会的召开,不同门派的弟子相互混在一起,拥挤在并不宽敞的主干道上,互相之间凭借着掌门之间的交情能寒暄攀谈几句。 和璎玑神女一起来的皆是红色衣裙,面容妍丽,姿态优美,先腰间挂着叮叮当当响的铃铛,很有辨识度,真有几分高山上不食人间烟火的超脱气质。 美则美矣,在江湖中的传闻却是不怎么好。 “诶,听说了吗?神女教的帮主能力极差,不过是顶着一张好看的皮囊招摇撞骗罢了。” “我听说差点被教中几个长老给反了,真的假的?” “大概是假的吧,我倒是听说璎玑神女靠把弟子炼成傀儡才能服众,光是傀儡就死了八百一千了,尸体快要填满山沟沟了。” “传闻璎玑神女相貌丑陋,比恶鬼修罗好不了多少,相由心生,怪不得被称作□□。” 何清榆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想加入他们也吐槽几句。 一旁的弟子小心翼翼打量神女的表情,她们心中愤恨不止,想要冲上去理论,却被神女给拦住了。 云韶听到这些传闻丝毫不显得惊讶,面纱下似笑非笑,双手却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所有人都讨厌神女就好,这样神女就只会喜欢上自己,就不会逃跑,一辈子都是她的主人。 她早就想明白了,主人和傀儡本就是锁链的两端,不存在鞭子握在谁手上,就好比是另类的夫妻关系,甚至比貌神离合的夫妻更加牢固。 -- 第33页 璎玑神女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在想什么,也无法透过薄薄的面纱看清楚小傀儡的内心真实想法,还以为对方是心疼自己才站在自己背后,也未曾察觉到发丝被轻柔珍惜地握在。 璎玑神女安慰道:“世人有夸有贬,再正常不过,若是句句都挂心头,如何能好好修行?” 为首的弟子被气得拔剑,眼泪啪嗒啪嗒掉,委屈道:“您哪里相貌丑陋,明明就是天下第一美人,活该被铸在姻缘庙里,让男女老少日夜祭拜。” 何清榆:“……”所以你们也觉得我又菜又恶毒对不对…… 何清榆看了片刻热闹便想转身离开,却忽然听一尖锐的女声辩驳到,“璎玑神女虽然又蠢又坏,但是她真的很好看!你们一群没长狗眼的东西,没亲眼看过神女却四处散布谣言,其心可诛!” 何清榆面颊抽抽:“……”你也其心可诛。 系统:“滴……友情提示,此人为原主下山修炼时的救命恩人(知心情人)在水上穿上树林里庙里屋檐上马上马车上的形成了亲密无间的纯洁友谊。” 何清榆:“?” 系统意味深长:“姑娘,好好干,” 何清榆:破系统中毒了吧??? 第25章 姑娘是蓝色波涛的校服,来自东海边上的虞芸观,几年前璎玑神女遇到海啸,小船翻了,被慎芷珍给救上来,养在虞芸观里疗伤。 二人在静谧的小道馆里摩擦出爱情的火花。 何清榆心虚地瞧了一眼站如松树的云韶,小声道:“这里无甚好看的,走。” 云韶则依旧是站在原地,不论何清榆怎么拉她都不走。 何清榆更加心虚了。 云韶的大拇指划过何清榆细嫩的掌心,带着笑道:“熟人就在眼前,不打一声招呼?” 何清榆结结巴巴,恨不得把提醒自己有老相好的系统给暴打一顿。 云韶双手捧起主人的手,把她的手放入面纱中自己的脸上,缱绻道:“主人是我的一切,只要主人还需要我,我就会一直跟随在您的身侧,直到永远。” 云韶继续道:“慎芷珍的肖像画我在您的书房中看过,不只有单纯的人像,还有好几副羞得脸通红的春宫图,真是好不有趣。” 何清榆:“????”原主你有个大病! 云韶估计是生怕何清榆还不够社死,接着道:“主人忘记了吗,有次您还让我穿上虞芸观的校服,和您一起……就连声音也要学着慎芷珍。” 何清榆脚趾抠出三室一厅,默念一辈子很快,一辈子很快…… 璎玑神女感受到手掌触碰到的柔软面颊,辩解道:“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也就只有你可以随时称呼自己“属下”和“我”在阶级鲜明的修□□,是很大的殊荣了。 慎芷珍不是瞎子,一早就注意到人群中有一头白发的清冷女子和黑衣白面纱的人互诉衷肠,她一眼便认出了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 准确来说不是爱人,是想要偷回家的小美人。 虞芸观虽然说是个道观,但是里面居住的早就不是遵守戒律的虔诚之士,光是慎芷珍就有七八个填房的。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慎芷珍每日见到后院里几个看腻了的美人便不得劲,日日都梦到海浪中无助的小神女。 慎芷珍身边的人齐胸襦裙妹子双手扯住她的手,咬牙柔弱道:“这人便是你让我染白头发扮演的?” 妹子自顾自嘟囔道:“我认得她,你书房里有她的画儿,怪见不得人的,身上还趴着个劳什子章鱼,好怪。” 慎芷珍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闪耀的阳光下她衣袍上的海浪似乎在翻涌,把她如山如海的气势衬托了淋漓尽致。 何清榆借助系统听到了慎芷珍身边妹子的话,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系统:“……” 何清榆:“系统,你离职申请批下来了吗?” 系统发出绝望的电流音,“没,主系统说我欠他电费,要用工时补偿。” 何清榆:“你选的世界,是正经世界吗?” 系统斩钉截铁:“是正经世界!”它小小声补充:“是不是正经人就不知道了。” 何清榆:“哈。” 慎芷珍看到璎玑神女眼神一亮,不顾泫然欲泣的妹子飞奔到她面前,抓起她的另外一只手,“好久不见,收到我的信了?” 何清榆:“……”你说的还不会是画着自己果体的画卷吧。 璎玑神女此刻一只手放在面纱中云韶的脸上,另外一只手被慎芷珍捧着,如果不是修罗场,那她肯定就是左拥右抱的完美人生了。 何清榆把两只手同时撤回,旁边几个围观的其他门派的弟子看无趣,纷纷散去。 …… 慎芷珍上下打量着黑衣白面纱的云韶,幽怨道:“小神女果然是忘记我了。”逆着光的她如同快要飞升的仙人,愈加高不可攀了。 璎玑神女蹙眉,一刀两断道:“你我之间本就不过是一时兴起,加之我当时体弱,没有反抗之力,才让你误认为是产生情愫。” “我很感谢你从前救我一命,若是把这当做是补偿,倒也是两清了。” 慎芷珍心碎:!!! 云韶:“呵” 系统:“典型的渣女发言,如果放在现实中,你能靠卖课实现财务自由。” -- 第34页 何清榆:“现实中我是出了名的长情,不信你去问我发小。” 系统:“嗯嗯是呢,然后在面位世界放飞自我。” 何清榆:“我只是犯了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一直在大街上站着不是法子,几个人找了一个小酒楼,是绀流古城地标性的建筑,几乎所有路过的修士都会来此品尝名菜辣椒精炖鸡。 慎芷珍就算是被神女拒绝,也不甘心继续问道:“难道你真的没有偷偷想过我的滋味吗?” 何清榆不是原主当然没有想念过,坦然道:“我忘记了,不过就算还记得,你的技术也绝不可能比我对象好。” 云韶:“呵” 云韶的嘲笑让慎芷珍面容扭曲,嘶哑道:“有本事你把面罩摘下来!” 云韶:“我只听主人命令。” 何清榆得承认,这一刻,她有爽到。 坐定在餐桌前,店小二拿来特地给识字修士准备的菜单,他面对不识字的小老百姓是报菜名。 何清榆还没看菜单,只见云韶不知从哪拿来一套茶具,是她在门派中惯用的那一套,琉璃镶嵌金边,闪闪亮亮很是暴发户。 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给主人斟茶。 慎芷珍侧眼看身边的妹子。 妹子:“……你不喝茶啊。” 慎芷珍嗤笑:“蠢东西。” 慎芷珍捡起菜单,眼神略过云韶,浅笑翻看道:“我记得小神女从来不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像这辣椒炒肉是万万不能的,我看白灼虾仁就不错,估摸着这小灵虾是从咱们东海运过来的珍品,可遇不可求。”以此显示自己的灼灼深情。 云韶的声音从白纱下传来:“我家主人天天吃火锅,四两的辣牛油要放八块。” 何清榆:“???” 慎芷珍旁边的妹子终于憋极劲来一句,“我家主人自小嗜辣如命,从来不吃茶,只喝红油辣子。”别人家的侍妾能说会道给自家主人增光,她也不能输。 慎芷珍:“嗯???” 云韶冷笑:“连我家主人吃什么都不知道,居然也敢说是同床共寝日日夜夜,怕不是臆想出来的。” 慎芷珍旁边的妹子气得脸色发红,也想给主人争口气,“我家主人后院里没有了一百也有八十的好看姑娘,一张大床上能容纳十几人,一晚上至少能来六十余次,又不是非神女不可!” 云韶:“……” 何清榆说了一声艹:“好家伙,真他妈好家伙。” 慎芷珍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第26章 饭桌上出现短暂的尴尬的停顿,很窒息。 何清榆实在*不出噗嗤一下笑出声,她对系统吐槽道:“我真担心云韶会冒出一句神女天赋异禀苹果香蕉梨子葡萄不在话下。” 系统脑壳痛:“大魔王是坏,不是变态。” 云韶咔嚓一下捏断筷子,啪一下放在桌子上,拉起神女便走,冷凝道:“告辞。” 慎芷珍:“等等!”她想要追上去,但一想到身边妹子的狂妄言语,不由得头皮发麻,恨不得从栏杆上跳下去。 妹子低下头,看包间里只有自己和主人在一起,脸色一红,黏上去软软道:“您看,神女和她边上那黑衣鬼认输离开了,您带我出来准不会错。” 慎芷珍怒极反笑:“……”恨不得把你给掐死! 璎玑神女被云韶拉回客房,一路上全是人挤人的修士,看到一黑色的难辨男女的人牵着一位满头华发眉间一点红莲的仙女飘过,还没等二人靠近,修士赶忙便让出一条路,纷纷不敢抬头去看,赤色华丽衣裙的仙女身体中自带着一股子难以被忽略的极有诱惑力的异香,可人却是紧皱着眉头,全然是没有香味勾得人要亲近。 几个忙不迭让路的修士悄悄言语道:“这仙女和璎玑神女长得好像。” “你见过璎玑神女?” “没有啊,不过我敢断定璎玑神女一定没她好看,璎玑神女就是个丑陋的大婆娘,呕!” 何清榆:“……”如果放在小说里现在就是打脸现场。 何清榆心里和系统说话,系统带来了新的韭菜味棒棒糖,她赶紧撕开一个尝试,从前何清榆是万万想不到自己能用脑电波来嗦棒棒糖,还在即将肉眼可见被小黑屋的情况下悠然自得讨论韭菜原汁的浓度。 系统:“滋儿哇滋儿哇你知足吧,多少人想吃都吃不到,下次给你带点猪球猪腰子味的补补肾。” 何清榆:“好嘞!” 说起这些重口味,何清榆不免想到热衷给蚯蚓打结自己的发小,第一个世界结束后她和发小见过一面,似乎是喝醉了,现实世界中没有系统,不晓得醉后说了什么。 光想着,何清榆就连被云韶扔在床榻上都没注意,或许是客栈老板很是有情趣,把床设置在窗户边,外头的冷风呼呼吹向神女并不健壮的身体,她瑟缩了一下。 云韶把斗笠面纱往墙角一抛,沉着脸道:“主人和虞芸观的人很熟悉?” 璎玑神女眼神飘忽,“也不是很熟,只是……普通关系……” 云韶挑眉,一双眼睛里全是不正常的偏执及占有欲,“普通关系会聊到床上水平?” 璎玑神女嘴唇抖动了两下,不敢去直视云韶,就算她是傀儡的主人,在此时此刻也无法确保自己能够控制住这个怪物。 -- 第35页 云韶强迫主人抬起下巴,看对方的明眸皓齿中净是愤怒,不由得心中欲念丛生。 有些人看到美人难受会心疼,有些人则会希望美人哭出来,最好吃嚎啕大哭,崩溃到只能求自己放过她,美人最美的时候不是无忧无虑笑起来,而是蕴含泪水无助绝望,把自己视作生命中唯一的光芒。 云韶确实也这样做了,客栈老板接待过很多尊贵的有奇怪癖好的旅客,知道在客房中的奇怪角落准备不可言说的小礼物供客人随意使用。 璎玑神女的体质特殊,寻常修士用的药物并不能直接使用,会灵气运转不畅,变得异常脆弱,其中就包括秦楼楚馆中会用到的那种。 云韶作为帮助璎玑神女修炼的炉鼎,对于神女的身体比神女本身还要清楚,从床头柜中捞起一紫檀木盒子,从盒盖的缝隙处飘出一缕缕勾人的桃花香味。 何清榆对系统道:“你猜大魔王在干什么。” 系统并不想猜:“……打算给你精油开背?” 何清榆:“如果现实中的姑娘有她这技术,绝对不可能一晚上只值两百块。” 系统开始磨刀,咬牙切齿:“你为什么那么熟练……!” 何清榆:“如果你以后能变成宿主就一定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 系统冷笑:“什么心情,被日的心情吗,老子程序里全是零和一,论黄暴你就是个弟弟。” 何清榆:“……”她的小系统学坏了,爷青结。 云韶挑起浅粉色的膏药,用水化开,涂抹在神女的身体上,所到之处无不是钻心的麻痒和滚烫…… …… 慎芷珍再次见到璎玑神女的时候,她坐在轮椅上,戴着面纱的女子推着她走。 神女的面色虚弱的不正常,脸颊却透着轻微兴奋的红润,像是个药嗑多的修士。 除去一直想要得到神女的想法,慎芷珍其实一直把她当做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关切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又发病了?可吃了什么药?” 何清榆:“她像是在骂我。” 系统:“对,你说的没错。”它已经连续看了五个小时的全凭马赛克,三个小时的半屏马赛克,神志恍惚几乎要返厂维修。 主系统说它用电多,大概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吧…… 系统打算开启保护系统权益运动!宿主强迫看马赛克的行为已经涉嫌虐待系统了! 璎玑神女看好友凑过来,身体不由自主地一哆嗦,随即一只手放在她肩膀上,“身体没事吧?” 璎玑神女脸上忽然煞白,什么都没有说,摇头表示自己尚可。 慎芷珍的实力不容小嘘,一眼便看出神女的气脉凝滞,周身的灵气运转不畅,空有一身的功法半点都使不出来,反倒是…… 璎玑神女垂眸道:“明天大会开始,免不了要和人比试,我身体不行,便让云韶去吧。” 慎芷珍蹙眉,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混在人群中的一个满头珠翠的姑娘听到“云韶”二字顿时来了精神,踮起脚尖左摇右看,最终只在人群的夹缝中瞥见了一带着面纱的人。 身后人恭顺道:“少主,大会名册给您拿来了。” 被称作“少主”的姑娘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笑意,摸了摸背上寒光凛冽的剑,自言道:“终于又见面了,我可不会像上一次那般狼狈。” 赢了你,然后……嫁给你。 第27章 何清榆在现实世界中对于未来伴侣有很多美好的想象。 但没一有一种想象是和云韶一样…… 系统:“采访一下,宿主现在什么想法,让我乐一乐。” 何清榆坐在车架里,四周皆是镶嵌金线的红纱,在外面的修士只能要要看见个窈窕的轮廓,挤在最前面的或许连轮廓都没有看清便被神女教的弟子给驱赶走了。 何清榆感受身上奇怪的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觉,沧桑道:“这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系统:“嗯嗯,这和我想象的也不一样。” 何清榆奇怪地在系统僵硬的声音中听出了皮笑肉不笑的淘宝客服腔。 何清榆以为自己会变成离开云韶就不能下床的可怜伴侣,现在她不仅可以下床,还能出门…… 何清榆尽量委婉:“在修□□观里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只能依附云韶对我不和谐来生活,有点儿惨。” 系统:“……你毁了我的正紧复仇世界观,你活该。”嘴上这样说,系统悄悄把卖宿主马赛克赚来的钱兑换了几袋蚯蚓干味道的棒棒糖,把这些混在薄荷焦糖棒棒糖里,好让宿主知道世界的险恶。 云韶走在轿子的一侧,只要微微抬起手便能撩开帘子看见自己主人绯红色的含有泪光的脸庞,而且这画面只有她一个人能见。 云韶依旧是一身的黑衣裳,扬起嘴角道:“主人,身体还好吗?” 璎玑神女紧咬着下嘴唇,撇过头不理她。 云韶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主人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完全属于我这个傀儡?” 璎玑神女听到这句话眼白忽然便被红血丝覆盖,咬紧牙关,手指死死扣住衣裙,“你这个畜生!” 云韶不怒反笑,“主人好好休息,马上还要出现在众人面前,让那些个俗人瞻仰您绝美的容颜。” 说完不等璎玑神女的反应,云韶拉上帘子,戴上面纱,重新回到面无表情的模样。 -- 第36页 …… 大会举办在枸院,是一方巨贾咏歌长老的地盘,出透露出有钱没处花的土财主气息,虽然这人被人叫做长老,其实只是大会的赞助商,一点点修为全靠是嗑药嗑上去的,胜在有钱才被人敬重,背地里一直被骂是庸才。 这和璎玑神女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庸才,原先神女还比这有咏歌长老好一些,但现在变成了个一点修为都没有的麻瓜,落人一大截。 到地方后,神女的车架整齐挺住,拉车的白马嘶鸣蹬蹄子,光是一匹这般大的白马变能在边陲之地买下五座山峰。 旁观的外人之间马车中伸出一只涂有蔻丹的纤纤玉手,指尖在阳光下几近透明,接住那只手的人是一身黑衣,看不清面容,挺直的腰杆散发有冷冽的杀气,叫人不敢直视。 璎玑神女的撩开帘子,一头华发把所有人的惊叹声堵在喉咙里,眉间的一朵红莲更是张扬至极,眸子好奇地瞧了瞧黑压压的一片人,最终在身边人的提示下走入门中。 慎芷珍在神女下一个来,她时刻观察着眼前人状况,心中疑云不断,一同在观察神女和她身边人还有在客栈里被人称作“少主”的女子,她额头上也有朵红莲,明显是贴上去的花钿。 系统:“你知不知道自己被好多人给盯上了。” 何清榆:“那正好啊,大魔王正愁着没有理由来折磨我。” 系统:“……吃棒棒糖吗?薄荷焦糖味的。” 何清榆:“好嗷!!” 系统默默把蚯蚓干口味的递过去,它今天就要毒杀这个不要脸的宿主! 在脑电波舔舐棒棒糖的瞬间,璎玑神女倏然喉咙一甜,血液喷薄而出,随即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那血染红了云韶的衣襟,好在她穿得是黑衣裳,看不出来。 云韶扶住神女,浅笑道:“主人快歇歇,没事吧?” 璎玑神女狠狠剐了一眼云韶,推开她:“我没事。” 云韶笑眯眯站在原地,纵容自家主人的坏脾气,在别人看来,是神女目中无人对待身边人言语苛责,而明明有逼迫之实的云韶看上去无辜极了。 她身体不好,不合适出现在众人面前,被场所内的侍从引导入观景楼台后便只顾着喝茶,就连旁边慎芷珍叭叭叭都不在意。 云韶的目光穿过纱帘落在主人身上,在外表上看上去是个再合适不过的属下,可何清榆能轻易察觉到她从头到脚巡视着自己。 眼神像毒蛇一样,所过之处痒痒的,在药物的作用下身体更加难受,神女原先便长期受她的灵力滋养身体,现如今被这股子力道吸引,本能地想要往云韶的身上靠…… 何清榆:“啧,大魔王太会玩了,一般宿主根本把持不住。” 系统冷笑:“一般宿主遇不上这种问题。” 何清榆滋儿哇滋儿哇:“艹你就抬杠吧。” 系统:“笑死,我们系统都是热情亲切和蔼的好宝贝。” 何清榆沧桑:“系统,你变了,你以前从来不会和爸爸这样说话。” 云韶弯腰低声在主人耳边道:“大会开幕有例行的比试环节,决定了一个门派在江湖中的地位,属下……” 神女嗤笑:“我身边除了你还有谁?滚吧。” 云韶满意道:“主人在上面好好看着我。” 从慎芷珍的角度看过去只能见神女和云韶平淡对话,实际上云韶的手一直在所有人的视线死角摩挲在她身上。 很有点日系小电影的味道。 何清榆坦然面对所有人目光,端的是一方神女掌门的姿态,冷静禁欲的白发在阳光下闪烁昂贵的光芒,叫人不自觉垂下目光不敢直视。 克制一切都是假的,从微微发颤的肢体就体现出来。 云韶缠绵道:“如果我赢了主人会给我奖励吗?” 神女冰凉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畜生和我讲条件了?” 神女满目厌恶,可一切的情绪却在苍白的面容中显得有像纸娃娃般脆弱可人,颇有点欲说还休的味道。 云韶咯咯直笑:“好,那到时候我便来自己取。” 第28章 小傀儡10 神女咬牙切齿目送云韶消失在楼梯口,一行清泪滴在手背上,她戴着个血红的玉镯子,是云韶亲自给套上的。 云韶在楼梯拐角回头看上去,刚好便瞧见了小仙女哭泣的模样,心中一动,更想把她纤细的手腕给绑住。 何清榆滋儿哇滋儿哇:“系统,你猜大魔王现在在想什么?” 系统冷笑:“我猜绝对不可能比上一个世界的马赛克可怕。” 何清榆一边嗑瓜子一边凑着脑袋去看下头准备和人比试的云韶,“你看那胳膊,那腿,那后背,那动作啧啧啧。” 系统:“你想说什么……” 何清榆啧啧称奇:“要是在现实世界的健身房里,一准会被是个教练围着办卡,营养不良啊这是。” 系统被她说的脑壳疼,自暴自弃:“有人不揍,大魔王的肌肉就是闲着,诶,就是玩儿。” 何清榆:“……”想骂我直接说呗,大不了我去主系统那边投诉你。 下面云韶把碍事的斗笠拿开,露出锋利的面部骨骼,一双眯起的眸子不再有面对神女时的缱绻无辜,反倒是比开刃的刀剑还要叫人胆寒。 她的黑衣裳无风自动,猎猎作响,背后是一把银剑,挂着个主人给的红色穗穗…… -- 第37页 主持比试的男人身材肥硕,异常灵活地在场地上跑来跑去,嘴皮子飞扬介绍道:“右边的这位小姐是上夏谷的下一任谷主艾桃少主,据说与神女教左护法有数面之缘,此次兵戎相见可谓是叙旧的天赐良机啊!” “两位姑娘容貌卓绝,气质真是没话说,只可惜左护法一心惦记着神女,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呐!” 云韶蹙眉看过去,对面的人有白玉似的鹅蛋脸,一双犹似水中玛瑙的桃花眼,繁复彩线编的长辫,看着真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反观云韶,很平淡的黑衣只有一洗一换两件,一头青丝只被黑绳子绑住,若不是来自于璎玑神女的麾下,可太寒酸了。 何清榆把瓜子皮一吐,“我还以为只有原主是海王,没想到大魔王也不是个好东西!我说昨天的洗澡水咋滴有点绿,果然是我头发染的。” 系统翻阅资料道:“这两人没关系,是人少主单相思,你别吃醋。” 何清榆滋儿哇滋儿哇:“我是个没有心的女人,不会吃醋。” 系统真是操蛋了,“你闭嘴!” 系统以为自己去发出滋儿哇的声音很好听,却没想到这种声音从宿主脑子中出来会变成精神污染。 马赛克和滋儿哇的双重污染,系统第七十二次想要辞职。 …… 云韶抽出长剑直指艾桃,丝毫不被眼前人的绝色容颜所诱惑。 艾桃抿起嘴角,从腰带中抽出带有金属光泽的长鞭—— “云韶,好久不见。”说这句话的时候艾桃并非是幽怨,而是具有一种想要决一死战的气势,“四年前见面你说你有喜欢的人,我一直等到现在都没有听到有你成婚的消息,是不是代表我还有机会?” 云韶:“……” 何清榆:“哇哦!”有瓜吃。 系统:“把你嘴角的口水擦一擦,别让人看出吗弱智的本色。” 何清榆:“以前你骂我还拐弯抹角,现在已经不掩饰了吗?” 云韶本能把目光放在神女身上,她抬眼望过去,见主人也在看自己,眼中净是愉悦之情。 这样美好的主人真不该带出去,合该就关在屋子里就给自己一个人看。 看向璎玑神女的不只有云韶,还有她对面剑拔弩张的艾桃。 艾桃是头一次亲眼看到璎玑神女,“我原以为神女是个气势凌然,万万不可冒犯的高贵存在,现在看来高贵是真的,却没有想象中的只可远观,我若是天天见到眼眸水光流转,千娇百媚的小仙女也会喜欢得不得了,你会喜欢上也不稀奇。。” 艾桃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人都能听见,纷纷都把目光落在二楼观景台的璎玑神女身上。 而神女的目光只聚焦于云韶。 让云韶得到了充足的满足感。 何清榆对系统道:“是不是现在让大魔王开心了,我就不会被小黑屋?” 系统:“嘻嘻嘻嘻你想得美!” 何清榆:“……”破系统该被格式化了。 云韶不与那少主废话,剑出如虹,她把那长剑直直刺向娇小的女子,然后冷漠地解释道:“我是神女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于情于理都应该陪伴在神女身边,日后就算神女有其他钟情之人我也不会离开。” “至于你……” 云韶的几个回合便能占尽优势,见她狼狈逃窜的身影道:“放着修炼资源不用,可以让给有需要的人。” 艾桃快要哭出来,她日日都在苦练技法,可在眼前人面前居然一点效果都没有,好像自己手上的鞭子是他妈假的,不服气道:“别人比试是诗情画意调情一样,你为何要对我这样凶……” 云韶还没做出反应,台下两个即将比试的老头子人都傻了,气狠狠从鼻子里冒出来,好像看对方一眼都晦气。 云韶丝毫不留余地,剑刃挑在艾桃的脖子嗓,质问道:“身为少主整日想着诗情画意满怀小女儿家心思,你好意思?” “四年前我醉酒把你认错了人,已经赔礼道歉了,阁下依旧紧追不放,失了气度就不好了。” 何清榆:“喝醉酒认错人,是不是可以快进到替身文剧本了?” 系统冷漠:“你已经毁了我的复仇文,你没有说话的资格。” 何清榆:“……” 两个姑娘之间的气氛过于诡异,裁判都已经看不下去了,看既然已经分出胜负,赶紧的把两个人拉开,艾桃不甘心看着云韶,“江湖上对你有些传闻,是真的吗?” 一路来云韶都是带着面纱斗笠,看不清面容,路人只好奇神女身边多了一个麻木如工具人的下属,可现如今把真容露出来,背后的故事就耐人寻味了。 云韶淡漠道:“我是主人的东西,不论从前发生过什么,从变成傀儡后,我的喜怒哀乐将全部为主人掌控,神女便是我的一切。” 艾桃听别人说关于左护法的传闻是不信的,但这话从云韶本人口中说出来则变了意味…… 她回想起神采飞扬的云韶,再看眼前这个穿着暗沉黑衣裳面色冷凝的人,“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何清榆无话可说:“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我差点要笑出声。” 系统:“没事我替你笑,嘎嘎嘎嘎嘎嘎!” 何清榆:“???”当我打出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 第38页 小傀儡11 何清榆在座位上等待云韶回来,很忐忑,瓜子都不想嗑了。 左等右等云韶就是不来,让何清榆产生了些许侥幸心理。 隔壁座的慎芷珍看到神女难受得差点喘不上气的表情,心疼不已,“小仙女要不要我抱你缓一缓?” 何清榆:“缓一缓为什么要你抱我?我看你就是想要吃我豆腐。” 慎芷珍:“……” 女德充沛不过如此。 云韶没有像何清榆想象的那样掉进茅厕出不来,她在上楼梯时被艾桃给拉住,“听说最近江湖上不太平,璎玑神女是块大肥肉,人人都要咬一口肉下来。”她思量很久,脸上露出愁眉苦脸的神色隐射道。 类似的传闻云韶听过很多,不止在这一路,在教派内已经出现了分化。 而神女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修为不涨反掉,捉急得很,下面有实力的长老想要反,外头的其他门派则打着消除邪教的由头要集结人手斩草除根。 云韶对神女教一点感情都没有,她只是喜欢神女,想让这个漂亮的女人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而已,面对艾桃的提醒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艾桃心中抱有一丝侥幸,“你是不是真的失去了往日的记忆?”我看你不像传统意义上的傀儡,难道现在神女教洗脑的技术已经精进至此? 云韶:“没有了。” 艾桃恋恋不舍放开手,道了一声保重,被身边的人簇拥着离开场地。 云韶站在楼梯口,过了良久才出现在主人面前。 慎芷珍看神女喘不上气脸上红得不正常,恨恨对她道:“你家那条狗早就比完了,现在不知道到哪撒欢去,一点不顾及你的死活!” “你也是,怎么能把药放在云韶身上?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 何清榆一听这话来劲了,心想我知道大魔王不是个好东西,但你咋会知道? 慎芷珍晦气道:“如果她真心爱你,你怎么会把好好一个左护法变成傀儡?肯定是她做错了!” 何清榆:“……”她知道爱情会使人降智,但是没想到爱情会让人变成智障。 云韶在背后刚好听到这句话,停在原地,挑眉想听主人的回答。 系统提醒何清榆自己被盯着,何清榆张口就来道:“我很后悔把一心想要嫁给我的云韶便成现在这幅样子,我他妈就是个混账玩意,她对我情深意切我无以为报,只能……” 慎芷珍:“只能啥?”她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能以身相许。” “喜欢一个人,就能为那个人做出任何事,”璎玑神女惨笑,“我只能说这些了。” 慎芷珍:“……”你被人威胁了就眨眨眼。 云韶一直等到慎芷珍走了之后才露面,笔直站在何清榆身后,“没想到主人对我竟然是这般想法,我以为主人会很讨厌我。” 神女冷冷道:“如果讨厌就能让你马上去死的话,我早就这样做了。” 云韶挑起神女精致的小下巴,听这人因为药物的作用在自己耳边不断喘息,“这才是主人的真实想法,”她轻笑,“主人是不是很想要?” “想同我亲近就说出来。” 神女咬牙把头撇向一边,不去看她…… 神女只能嘴硬,实则身体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云韶抱着进入包厢…… 璎玑神女挣扎道:“你要对我做什么?!我是你的主人!” 云韶嘴角始终擎着一抹笑容,“属下知道主人需要我,主人口是心非惯了。” 神女最终不说话,任由云韶的动作,她仰面躺在床上,用微薄的灵力把门缝合上…… 脆弱的身体,难以维持运转的灵力,被身边人多次为非作歹,神女身上最后一点骄傲眼见着即将离开,她把头埋在被褥里惨笑,身体因为笑容而抖动。 云韶始终没有发现枕头是湿的,她心里只有炽烈的欲望想把主人据为己有。 她在何清榆耳边道:“主人现在只有靠我才能继续活下去,有没有感觉很浪漫?比那些个路边杂文诗情画意数百倍。” 神女并不说话,咬紧嘴唇眼中光芒不再。 系统熟练地切换频道不去看马赛克,把注意力放在和其他系统聊天上。 系统1793:“你好呀,那就是新来的?分配的世界一定很简单吧?”随机匹配到的系统热情道。 系统:“……求问有没有方法可以毒死宿主避免看马赛克?” 系统1793崩溃:“你偷窥我????我的宿主也天天马赛克!” 系统:“哦,那就好,看到你也在看马赛克,我就放心了,告辞。” 系统1973:“你不呆在宿主身边吗?万一出事怎么办?” 系统:“呵,辣鸡宿主,吃枣药丸。” 系统1793:“???”现在的新人都那么欠抽的吗? 等到系统看完五部电影后终于结束了,长期看电影会对系统的精神造成影响,何清榆假装睡着对系统道:“内个,是不是快到下一个剧情点了?” 系统迷迷瞪瞪,“有剧情会提醒你,别吵爸爸看日产文艺真人电影。”俗话说得好打不过就加入,系统表示自己只要看的马赛克够多,就不会被宿主精神污染。 和别的系统交流一圈后,得出了这个优秀了结论。 -- 第39页 何清榆道:“你听,我旁边有鸟叫声,是不是很好听。” 系统脑子依旧不清醒,“你不是喜欢女的吗?旁边为啥会有鸟?” 何清榆:“????我他妈被绑架了,有人要杀我,你脑子里全是几把吗?!” 系统这才清醒过来,疯狂翻书道:“有人想趁着这次大会把你给宰了,灭掉邪教,趁机瓜分神女教的财宝。” 说到这里系统不忘记唾弃,“神女教收集天下美人,所练功法残忍,多少妙龄女子香消玉殒,实在可恨!” 系统:“对了,你不是在包间里颠鸾倒凤么?怎么会在山里?” 何清榆:) 要这个系统有何用?留着过年吗? 小傀儡12 何清榆原以为自己被不和谐之后可以好好休息,就像过往所有的不和谐之后那样…… 但是还没等她失去意识,一道利箭穿透窗户,钉在床头上,紧接着十几个蒙面人冲进来,把她们给绑住了。 何清榆眼睁睁看着云韶有还手之力却依旧满不在乎,心情如日了狗一样。 她预估有剧情点要来,在心里疯狂联系系统,一切脑电波石沉大海。 有一瞬间,何清榆担心自己会真的死在面位世界里。 好在一切担心都没有成真,系统没有真失联,只是去看小huang片了,真是可喜可贺,个鬼啊! 何清榆被绑在阴暗的山洞里,一头青丝很是凌乱,刚被大魔王糟蹋后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得靠在突起的岩石上喘息,后背全是岩石剐蹭的红印子,嘴唇上一点血色没有,已经到了不用绳子绑都不会跑掉的程度。 山洞外面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出自:王籍《入若耶溪》),实在是个安静的适合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云韶不和何清榆关在一起,何清榆有理由怀疑一切是云韶策划的,就算不是策划也是知情人。 她对系统道:“我以为我和大魔王可以同心同德,同床共寝,心意相通……没(第四声)想到,她光折辱我不够,还想要杀了我!” 系统自知理亏不好讽刺她,只好道:“不然你躺下等死?” 何清榆地铁老人看手机,对系统无言以对。 山洞里看似安静,实则有人一直在盯着神女,他们受人指使来绑架神女,原以为会遭到很惨烈的对抗,没想到如此轻易得手了,胜利来得太突然,几个人都不好意思了。 从洞眼遥遥看过去,神女显然是醒了,不吵不闹,眼中是一片绝望的死寂,身体因为寒冷蜷缩在一起,头发上沾上了山洞中的水汽,变得一缕一缕贴在鹅蛋小脸上…… 完全没有反抗的迹象…… 绑匪回头看向天青色衣裙的女人,“少主,接下来?” 艾桃瞥了一眼何清榆,“继续放着,别搞出人命了。” 比试过后她心中一直盘旋着一个念头,神女究竟对云韶做了什么,才会让自己熟识的姐妹变成不近人情的冷漠样子,四年后的见面就算没有从前的亲密也不该是拿剑指着自己…… 一切的罪魁祸害就是璎玑神女,这个名不副实的神女。 艾桃眼里尽是鄙夷,她仔细摸索了神女的筋脉,发现这人还么一个刚入门的弟子灵力深厚,简直是掌门之耻。 以往能维持光鲜亮丽,怕不是吸取云韶的灵力。 可怜她的好友变成的了这幅样子,全都是为了满足神女的一己之私。 云韶站在树下,她身上哪有什么麻绳,在绑来的第一时间艾桃就给她松开了。 云韶面色依旧不冷不热,道:“我与神女之间的私事,少主没必要插手。” 艾桃蹙眉牵住她的手,“是神女把你变成了这幅样子,等神女解开傀儡印记,你就自由了。” 云韶转身背对她道:“现如今神女状态很差,无法解开我身上的印记,不如我将她带回帮派中休养?” “如果你的目的只是为我报仇,那到此为止吧。” 云韶环视眼前这些资质平庸的绑匪,心中没有放下警惕,她感知到另外一股力量盘踞在周围—— 艾桃还想要说什么,不远处倏然传来一声惨叫,一巡逻的绑匪头被砍成两瓣,其中一半滚落到云韶的脚下…… 云韶看向艾桃,艾桃惊慌失措! “有人和我说,只要把你和神女带到这里,我的一切烦恼就能解决……” 云韶蹙眉观察四周,低语:“看来是解决不了了。”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认定璎玑神女无法逃脱,遂看管不严,何清榆利用系统解开身上的绳子,弯着腰从山洞里出来。 系统介绍道:“有两股势力盘踞在这里,其中一个是大魔王的老相好,另外一股便是真正想要杀你的江湖人士。” 何清榆啧了一声,“我独自美丽,招谁惹谁了,这群人怕不是嘴上说着仁义道德,其实想把我关在后院里当小妾吧?” 系统:“想把你的兔脑壳啃下来!” 何清榆道:“我放心不下大魔王,万一她受伤了我该心疼死了,这个畜生只能被我伤害,别人休想碰她!” 系统:“你还记得我找你来的任务是什么吗?”神他妈大魔王受伤了,你要心疼死,系统都快被你气出bug了。 何清榆弓着腰躲在树后,只见面前全都是血,碧绿的草地被染成红色,鸟鸣不见了,徒留下一片死寂。 -- 第40页 草地上站着个黑衣服的人,衣服被血给打湿了,周身环绕着难以靠近的灵压,在旁人看来危险无比,在神女看来则是日夜相伴的熟悉气息。 云韶回首,愕然:“你……” 神女哑然,犹豫道:“我不放心你。” 从神女走出山洞开始,云韶便已经注意到了,她以为神女会趁此机会逃跑,没想到居然跟上来了? 系统对何清榆道:“不愧是大魔王啊,一般修士遇到四五十个敌人早就被分尸了,大魔王挥几下剑就消灭掉,绝绝子!” 何清榆蹙眉:“不对啊,她全是都是血,草丛那边有动静,还有活口!” 系统:“亲,要看回放吗?” 何清榆:“看!” 十分钟之后,何清榆:“……” 她原以为会看到大魔王浴血奋斗的画面,却没想到居然是大魔王身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听到自己来的动静,用灵力强迫几个断手断脚的修士把血蹭到自己身上,营造出战斗不易的画面。 何清榆沉默良久:“想要杀我的修士不是人,但大魔王是真的狗。” 系统累觉不爱,它面试时HR的要求是它当一个维护世界和平的超级系统,实际工作才发现,这世界不要也罢。 小傀儡13 云韶站在原地看主人蹒跚走过来,摇摇晃晃,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当两个人还有十步不到的距离时,神女停住了。 她穿着一袭红得发黑的织锦,上面都是破洞,能看到里面雪白色的中衣,下衣微微摆是一件齐针乌驎荷叶裙,身上大氅也破得不成样子,像个挂在犄角旮旯里面的蜘蛛网,白发散乱,珠钗半掉不掉悬在耳畔边上摇摇欲坠,耳环少了一只,白皙如青葱的手上的玉扳指产生裂纹…… 神女垂眼不敢看她,“对不起……” 这下是云韶反应不过来,“怪你什么?” 神女惨笑:“当然是怪我不该带你出来,如果能把你留下门派内,也不会让你伤成这幅样子,都是我的错。” 云韶沉默。草丛中半死不活的修士提剑砍像两人,云韶自有能力保护自己和神女,却不想神女的动作比她还要快,双手张开挡在云韶面前——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修士瞬间变成肉块,而神女胸口的剑却嵌在骨头里。 系统:“!!!!!” 何清榆:“嘘,屏蔽疼痛开到最大,乖。” 系统马上照办,它光看着这幅画面,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光大魔王是神经病,宿主也是神经病! 神女大笑,笑着笑着眼睛里全是血丝,胸口的长剑被她一把扯下,血溅三尺,她被云韶扶着靠在树干上。 神女用满是血的手抚摸在云韶脸颊上,笑颜如花,“阿云,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云韶想给神女疗伤,却被她拦住了,她难以面对神女祈盼的眸子,道:“我没有怨恨过你。” 神女一怔,疼得直喘气,话语中的力道越来越弱,不解道:“没有怨恨过我为何要这般对待我?” “你其实心中是有恨意的吧,只是自己没有察觉,藏在角落里的恨意会在不经意间成长为参天大树,占据你思维,我是播下恨意种子的人……” 云韶把软绵绵的神女抱在怀里,“我只是想得到你,乖,别再说话了。” 神女抬起胳膊想要安慰全是血的云韶,半点力气没有只好作罢,嘴里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也想要你,我贪婪,我嫉妒你的才能,担心的夺取我的位置,心想着干脆一了百了吸取你的灵力生存,这样你有再大的力量都不可能离开我。 神女把下巴搁在她肩头,哀求道:“把我杀了就不恨我了……” 云韶的回答依旧冷漠残忍,“乖,我不恨你,我只是想要得到主人。” 神女沉默了,而云韶则是在欣赏神女因为痛苦而变得格外艳丽脆弱的面容。 真好看啊。 这才是主人真正应该有的样子。 艾桃倒在地上看云韶几近疯狂的表情,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有意义。 系统道:“滴——友情提醒,下一个剧情点来了,大魔王通过意外拥有破厄丹,修为大涨。” 当剑插入何清榆胸口的时候,她真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但被云韶抱起来时却有一股暖流涓涓淌入体内…… 何清榆心想不对,“大魔王获得破厄丹?” 系统:“你有什么疑问?” 何清榆琢磨道:“不对,我是戏精不是傻,我看的时间线上写原主机缘巧合下得到破厄丹,结果一口吞下,变本加厉折磨大魔王。” 系统:“现在你有能力得到吗?” 何清榆:“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系统嘲讽:“没病走两步?” 别说走了,何清榆生活不能自理,就她这生态状况,养老院都不愿意接收。 神女见云韶的态度,彻底明白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由着她把自己抱起来,塞进马车里,她只管神女还活着,并不去理会神女的痛苦而让马车缓慢运行。 其实她可以选择更好的交通工具,但是云韶偏不,她想看见神女因为痛苦而蹙起的眉头,想看神女蜷缩着需要被照顾的身躯,想要看着这个人所有表情。 -- 第41页 是个不知不扣的变态。 是把神女当做一个物件的喜欢,而非是当做伴侣,何清榆重新看了一遍时间线,苦笑原主都没有对大魔王那么残*过。 胸口的血染红了马车的木地板,透过缝隙洒在外头的泥土路上。 神女全身都在冒冷汗,意识开始模糊,“阿云,我以前说要娶你,你还记得吗?” 云韶驾车,回头望去,只见马车中的人手指抠挖这地板,指甲已经断裂了,仍旧不停手,嘴里絮絮叨叨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阿云……我真的很想要得到你,是我的方法错了,阿云原谅我好不好?” 云韶听得一怔,继续赶车,语气依旧:“主人一直念叨的‘阿云?阿芸?’是谁?” 难不成是主人的另外一个小情人?云韶“啧”了一声,“主人不要太贪心了,有我还不够吗?” 神女已然陷入半梦半醒当中,嘴里一直在重复“阿云” 两个人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抱柱之盟,说好要娶她…… 云韶冷笑,弯腰替主人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手指放入还未愈合的伤口中搅动,看神女露出更加痛苦的表情却醒不过来,心情格外畅快。 明明刚刚在替我挡剑,现在嘴里却喊着别人的名字,“主人你可真花心,花心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我心里全是主人,为什么主人的心不能全部留给我? 何清榆在脑子和系统嗦最新出的俄罗斯大列巴味棒棒糖,“啧,大魔王的价值观不对,我要纠正她。” 系统滋儿哇滋儿哇,“开幕雷击,大魔王在虐待你。” 系统:“我硬了!” 何清榆:“?” 系统:“拳头硬了!” 何清榆:和我开黄腔??? 何清榆切换视角看大魔王那手指捅自己胸口的伤口,骂了一句脏话。 何清榆死猪不怕开水烫道:“还好我感觉不到疼,放猫捉老鼠吧,上次看到第几集了?” 系统:“一百一十三集,一共一百六十三集,还早。” 何清榆把棒棒糖放在嘴里用舌头狂甩,大列巴独有的过期泛酸鸡饲料味充斥口腔,很上头。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想把这东西给大魔王尝一尝,来一次心灵的洗涤。 小傀儡14 一路回到神女教,其他几个随行的人都已经回来了,大会因为神女的遇刺被迫中止,不过这也是所有“正派”的意料之中,他们盘算着下一次直接攻上西域群山。 神女回到自家洞府中只剩下一层血皮,光看上去和死了没区别。 云韶不让神女接触任何人,一路把她抱回神女殿休养。 何清榆因为失血过多加上灵气运转不畅只能躺尸在床上,一双眼睛无神地望着木梁。 云韶的态度比以前更加殷切,和神女同吃同住,时不时为她擦擦脸擦擦身体,保持最高标准的清洁。 神女在朦胧中醒来,侧脸虚虚道:“已经一月有余了,为什么我的身体还是不见好?” 云韶捏捏她的脸庞,温柔道:“看把主人急的,你好好呆在床上一切交给我不放心吗?” 神女提线木偶般弯弯嘴角,“我放心。” 云韶的打算虽好,但门派中的人毕竟有上百上千,难免会有几个接触到神女,寇兰便是其中之一。 她是负责洒扫外门弟子,因为人手空缺被强行调入神女殿,云韶不会去管这档子小事,就任由去了。 何清榆和系统一起看猫和老鼠笑到生活不能自理,幸亏系统有全自动的检测功能,不然两个人被人抹了脖子都不知道啊。 系统按下暂停道:“门外有个人,不是大魔王,你要不要去看看?” 何清榆还没从汤姆猫的的锅盖脑袋中出来,“大魔王来我都不出门,别人来我为啥要出门?” 系统心想不能继续看了,宿主都傻了,崩溃道:“姐姐你现在被软禁啊,外头都乱成一锅粥了,你不想着剧情看啥子动画片啊?!” 何清榆骂骂咧咧:“明明我们一起看,你却只骂我一个人,吃枣药丸。” 璎玑神女一步三喘西子捧心走到门口,入目便是个衣着朴素的小妹子。 寇兰的扫帚登时掉地了,大喊一声“啊啊啊!!!您还活着?!” 何清榆:“……看起来,似乎是活的。” 顿时一群人围过来,一双双好奇的眼睛上下观察神女,有人热泪盈眶,有人惊讶不已,更多的人如见救星—— 神女收敛眉眼,气短咳嗽两下后沙哑道:“发生什么事了?” 寇兰咬咬唇,噗通跪倒在神女面前,死死盯住神女祈盼能从她几近透明的眸子中看出点什么,“左护法是不是对您做了什么?您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左护法一定做了侮辱您的事情对不对!” “自从您回来之后,一次都没露面,弟子们都怀疑你是否已经在外面遇害了……” “左护法不允许任何人提起关于您的任何消息,这,这不对!” 何清榆没有照镜子,问系统:“我咋啊?” 系统思考措辞,“也就比乱葬岗的尸体好那么一丢丢,你自行理解一点,我怕说多了伤和气。” 神女正要张嘴,只见云韶站在一群人最后,似笑非笑看着她。 第29章 -- 第42页 何清榆看到云韶的表情瞬间就不好了,表情出现了裂痕。 系统:“说啊,怎么不说了?” 何清榆叹气,重新调整好表情对面前几十个弟子道:“我负伤在殿中休息,是左护法日夜照顾我,才恢复至如此……请不要误会了。” 云韶嘴角微微扬起,跪在地上的弟子是不相信的,但是看神女笃定的神色,却也不好说什么。 “您有难言之隐一定要和弟子说,弟子抛头颅洒热血也会帮您解决。” “弟子也是!”后面的人重复道,场面一度相当热血。 “弟子看左护法居心不良,没想到居然是个好人,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其中一个不阴不阳道。 璎玑神女苦笑点头,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长时间的站立,只好挥挥手让这些人先离开。 何清榆道:“我开始怀念第一个世界的小可爱了。” 好家伙,现在已经不称呼大魔王,叫做小可爱了。 系统表示很操蛋。 何清榆不理会系统的冷漠,自顾自道:“上一个世界她还会讲道理,虽然脑子也有问题,但至少不会做切实伤害我事情,现在这个世界的大魔王怕是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然后煮汤喝。” 系统:“那和上个世界的骨灰泡水也差不了太多啊!”你们都是一群什么神经病。 云韶等人全部走了之后才缓步慢行到神女身边,低头轻吻自己主人的手背,虔诚道:“没想到主人能明白属下的耿耿忠心,真让属下动容啊。” 云韶身上散发着清雅的兰花香味,她刚刚从灵药花圃来,手臂上挎着的篮子里装满了还未加工的草药,其中不乏是神女平日里喜欢的品种,装饰在殿中很是雅致。 神女垂眸显然是注意到了这点,“你有心了。” 云韶的眸子中只有神女一个人,“只要神女喜欢,我可以做任何事。” 神女:“……” 静谧的氛围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给震碎,深红色的血从神女的唇缝中流淌下来,她眼中全是对身体脆弱的不可置信,手臂被云韶给搀扶住,但依旧是摇摇欲坠,光是看着就叫人心碎。 神女吐出一口浊气,半躺在塌上大口喘气,可肺部的空气依旧是越来越少,逐渐眼前出现了黑点,她大抵是无法理解为何在短短的几个月间,自己熟悉的一切都变了一副样子,身边听话的怯懦的小傀儡忽然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主人,而自己则是要仰人鼻息生活。 璎玑神女的白发失去了光泽,身上的红色衣裙也只能松垮垮挂在肩膀上,再无往日的风华。 云韶看到主人这幅样子也难受,心口被不知名的东西给堵住,不上不下甚是难受,明明自己已经把这个美好的东西据为己有,但是为什么这朵鲜花依旧在凋零。 明明身体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还要念着权利和荣耀,主人真是一点记性都不涨…… 有了我还不够? 云韶打了一个结界,顿时门窗上覆盖了一层流光溢彩的泡泡般的薄膜,触碰是会带来轻微的电击疼痛,她把神女软禁在寝宫中,连开门都做不到,这样就不会有碍事人打扰到她休息。 云韶扬起眉毛,虔诚地在神女的眉间落下一吻,“您一定会恢复到往日的美丽。”外面的一切都交给我,您且不用管了。 神女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躺在床上只有腹部的起伏才能昭示这个人还活着。 从身体到灵魂,神女知道自己已经不能离开云韶了。 现在的局面是否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何清榆在脑子里问系统:“现在大魔王是不是放心了?” “没有,你自己看。”系统沉迷边嗦棒棒糖边看电影,它递给何清榆一袋花椒口味的棒棒糖,只有花椒可以说是很硬核了。 何清榆以为自己吃过蚯蚓干口味的棒棒糖已经算是走入人生巅峰,现在尝过花椒才知道自己就是个弟弟,赶紧伸出手把乱飞的天灵盖捞回来。 系统发给何清榆面位世界的监控,她用脑电波点开开后,骂了一句脏话。 系统瞥了一眼道:“神女教内分歧严重,原主镇不住下面的长老,只能靠着左护法,可奈何左护法被原主搞成傀儡变成大魔王,现在你手上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何清榆:“那不正好,我直接凉掉就能结束任务了。” 系统说你已经很美了就不要想得那么美,“你要阻止大魔王杀戮,你自己下线后她不得疯。” 何清榆:“……” 系统生怕何清榆觉得无聊,继续哼哼唧唧道:“大魔王想要试探你是不是真的屈服于自己,会派人来假装救你出去,如果你真的出去了……嘿嘿嘿嘿!” 何清榆:“……门派灭亡之际,大魔王也忒不负责任了。”话还没说完,何清榆忽然意识到大魔王既然是原主的傀儡,所忠诚的必然是原主,而非是门派,换句话说,只要自己还活着,哪怕洪水滔天。 云韶之所以变成大魔王,大约是因为门派被灭后她眼睁睁看着上千名弟子死亡,不但不帮忙,还主动动手清理门户,这就很离谱了。 系统把正在看的电影按下暂停建,翻看时间线道:“亲,这边建议您先找到破厄丹,把自己的身体治好,身体是一切的本钱。” 何清榆现在的身体就是个竹篮子,往里面灌多少水,就会漏掉多少水,再加上不能言说的…… -- 第43页 云韶通过自己设下的小法术观察塌上的神女,只见心爱之人左右翻腾不止,苍白的脸上是可疑的红晕,那红晕过于不自然,像是汇聚了全身的气力才添上的几分颜色,衣衫被撕扯开来,发髻也乱了。 苍白脆弱魅力瘦削,虽然不符合民间以丰腴为美的说法,走向了另外第一个极端,是冷清,冷清到强行压制内在的欲望而变得疯狂。 云韶愉悦地欣赏自己的作品,顺便写了一封信交给想要谋反的长老。 她眼中全是病态的偏执,嘴里呢喃着:“没有门派,没有旁人,主人就彻底属于我了,主人是专属于好孩子的礼物。”年少时期的知遇之恩,也该报答您了。 身边跪倒一片的弟子不敢抬头,她们不敢去看云韶,更不敢朝神女殿的方向看…… 以前得罪神女可能会死,现在得罪云韶一定会死,皮会被扒下来做成旗子挂在悬崖上,上面抹上神女最爱的鲜花汁液…… 而这一切,何清榆都看在眼里。 对,没错,你在偷窥我的时候,我也在偷窥你。 何清榆在床上滚了好一会,直到云韶不再偷窥自己才停下,要不是有系统帮她屏蔽掉身体上不和谐的欲望,何清榆怕不是真的要找根棍子。 何清榆对原时间线里的破厄丹一无所知,系统无法给出明确的提示,万般无奈下,她只好从系统那边贿赂出了具体的药方。 系统不闭嘴就难受,“你为什么会相信我给你的是真的?世界很险恶的弟弟,说不准里面有一药是毒老鼠的呢?” 何清榆呵呵一笑,点开脑子里突然出现的文件夹,顺便把大脑里的垃圾文件清理一遍,默写在纸上。 房间里没有任何尖锐的东西,其中就包括毛笔,尽管何清榆根本不会写毛笔字…… 她仗着屏蔽痛觉,咬破手指在绢布上写:“天罗目,九宫花,玄武仙藤,碎云黄光雀的心脏各一两,玄凤草二两……” 何清榆:“好家伙,我只能看懂‘玄凤’两个字,养鸡人最后的骄傲。” 系统:“嗯嗯,加油。” 加油个屁啊,这些都是什么!瞬间穿越到某点修仙小说。 傍晚一个眼中半点神采的女弟子走入殿中,目力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杂乱,绫罗绸缎珠宝书卷被洒落一地,连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她呆滞地踩在这些个昂贵的物什上走到奄奄一息的神女面前。 神女的状态不比她好多少,简直像是两个木偶在交流。 神女精神恍惚,眼前黑点弥漫,“阿云,你终于来看我了……” 弟子:“您希望我把您救出去吗?” 神女已经流干了眼泪,只能流出血来,血滴在她干燥的脸颊上留下两道刺目的红痕,“阿云,从前是我不对,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 弟子:“我知道下山有条路,神女可以很快逃出去。” 神女身体抽动一下,把自己尽可能蜷缩到最小,“听说从正殿的窗户能看到整个西域最美丽的夕阳,我不想加班,我要出去玩。” 弟子:“您希望我把您救出去吗?” 弟子:“我知道下山有条路,神女额可以很快逃出去。” 弟子:“您希望……” 神女:“……” 人工智障,神女教真是用了八辈子的福气才搞出大魔王那么牛逼的傀儡。 弟子把两句话颠来倒去说了一个时辰才离开,准确来说是两个时辰,因为后面那个时辰她们都在大眼瞪小眼,场面相当诡异。 系统:“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惊。” 大受震惊的不止有系统,还有云韶,她虽然听不懂主人口中的“加班”是什么,但还是能分别出对方已经到了半疯半傻的边缘,是不会逃跑的。 确认了这一点她便放心了。 和璎玑神女一样傻的弟子是她的无奈之举,弟子本就是叫停实验的失败遗留品,只能大致用用,若是用演技不稳定的活人,不确定因素只多不少。 云韶捏捏眉心,她站在山崖上,往下能看到那些所谓“名门正派”派来的弟子打算包围门派,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施法,防止有弟子出逃。 坚决不放走一个,及时那些弟子并没有错。 云韶对待山下的门派没有一丝感情,及时她已经把山上的动机透露给对方,她对山上的神女教更加无感,这边只不过是暂且一睡的地方,并无其他牵挂。 正派和邪教她都恶心,沾满肮脏鲜血的两个阵营都不该存在。 她目沉入水,莹润的手指放在下巴上来回摩挲,低笑一声转头走入殿中。 神女依旧是弟子所见的死虾子样子,麻木得和自己刚变成傀儡的时候差不了太多,唯一的区别是神女是硬生生变成这样。 云韶的情绪不算好,没有温柔地抚摸,直接用力捏住主人的下巴,冷漠道:“你既然讨厌这里,为何不和刚刚那个弟子走?” 何清榆:“有腿不走,我就是残着,诶,就是玩儿。” 神女被她捏疼了不敢说话,只能从喉哝里发出细微的抗议声,一时间也分不清是拒绝还是情趣的邀请。 云韶早上走时寝殿还是整齐模样,晚上回来竟然比狗窝还邋遢不少,蹙眉掐住神女的脖子,“你在抗议我不来看你?” 何清榆心想这人真是没救了,毁灭吧,她假装挣扎露出被身体遮挡的沾了血的绢布。 -- 第44页 云韶试图从神女眼睛中看出厌恶的感情,获得的却是如失败傀儡般的依附顺从…… 像极了小时候饲养的小狗,被恶劣的富家弟子用舌头砸瞎了一只眼睛,全身上下都是冒血的伤口,即使这样还苟延残喘挪到自己身边,希冀自己可以拯救它。 一点都不好玩。 云韶注意到神女身下压着的一条白娟,上面散发着难以忽视的铁锈味,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在神女懵懂怯懦的目光下抽出来,并伴随着对方惊恐的叫声。 神女低着头更加不敢看她的,身体不断往后退,直到蜷缩到角落,只剩下骨头的手臂和脚踝,手镯松垮垮套在手腕上,更加凸显出骨头的嶙峋。 可及时是惧怕成这幅样子,神女依旧遵从身体里的药物本能,想要靠近云韶…… 很可悲。 有点像个被持续家暴的妇女,为了维持家庭的完整性屈服于丈夫的巴掌下。 何清榆快要被自己的演技给感动哭了。 云韶眯起眼睛去看绢布上的字,手指关节不自觉把脆弱的绢布抠出洞—— 她阴鸷道:“你想要炼制破厄丹?”你果然还是想从我身边逃走! 神女惊恐摇头,用沙哑得不像话,“我,我……我只是记起有这个东西,不知道药方对不对……随意写下来看看……而而已……” “云韶,你千万不要生气!我错了,我再也不做出让你难受的事情了!” 系统都分不清究竟谁是主人了。 云韶看主人嗫嚅的样子心里难受,却也想不出让她开心的方法,神女想要的健康的身体和权利,这和自己的诉求背道而驰,注定了有一方会不满意,鉴于神女从前做了不少对不起她的事情,云韶理应多得到一些。 云韶看了绢布上的药方良久,扬唇一笑,“好,我可以答应你。” 神女倏然瞪大眼睛,“真的?!” 云韶笑眯眯道:“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骗人对不对?” 神女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理智,神志就像是三岁小孩子一样,眼睛里迸发出纯粹的光芒,“对!” 云韶满意抚摸她的头。 神女侧躺在墙角,白嫩的脚被云韶放在手掌心的玩弄,她眯起眼享受片刻的安宁。 当然,这份安宁是建立在神女的痛苦之上…… 何清榆对系统道:“我咋听到外面打打杀杀,是我游戏音效漏出来了吗?” 系统:果然游戏玩多了脑子会出问题。 系统解释道:“江湖上十几个门派都都在山下准备把你吊起来打,大魔王谋反了。” 何清榆:“好像神女教里面的长老也要反?” 系统:“对呀,大家都要反嘻嘻嘻嘻嘻!” 神女挣扎不得,只好任由云韶的抚摸,她总是这样吊着她,几乎做全套,刻意折磨人…… “外面……什么声音?” 云韶俯下身子,把胆小的主人搂在怀里,两具柔软的身体靠在一起,缱绻私语道:“现在只有我才能保护主人,所以也请主人不要做出让我为难的事情。” “不然……” 神女瑟缩…… 可即使是害怕,神女依旧鼓起勇气道:“门派中千余人,你一定要抵挡住!她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云韶咯咯咯笑了。 继续 “主人所说的千余人的弟子中,有将近九百都希望您马上去死。” “即使是这样,您也希望她们不被伤害吗?” 神女陷入了沉默,对系统吐槽道:“这大概就是酒厂?柯学家诚不欺我。” 系统:“……” 神女眼中露出少有的鲜活,“对,即使是希望我去死,我也不希望这些人被山下所谓的正义之师残忍屠戮。” 神女露出一丝悲戚:“对,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能让这些无辜的想要追求美好生活的姑娘替我背负罪孽。” 格局! 系统已经不想说话了,生怕自己一发出生活会是漏电的电流音。 云韶狠狠捏住主人的脚踝,“请您再说一遍,为什么不想让要造反的弟子去死?!” 神女浅笑道:“一切是我的错,做错了就要承担后果。” 咔嚓一声,脚踝碎了。 神女双眸惊恐:!!! 云韶:“我刚刚还说请主人不要做出让我为难的行为,主人真是不记事情。” 何清榆:“哇哇哇神经病啊!” 系统:“啧,学校食堂的糖酥排骨里的骨头渣子都比你脚上的少,祝你好运。” 什么魔鬼比喻。 云韶的手指不停在神女已经碎掉的脚踝上摩擦按压,好像是嫌骨头不够碎,想要手动研磨成骨灰补钙。 “主人心里连想要谋反的弟子都一席之地,为什么不能考虑我的感情?”云韶说这句话时声带都在颤抖,像是忍耐到极致之后的悲鸣。 神女感觉自己不太行了,疼痛在脑海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她的眼睛重新开始流出血泪,身体肌肉不自觉抽搐,“我对不起你,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何清榆也快要疯掉了,这个神经病究竟想要什么?! 系统:“她只想要得到一个开开心心没有头脑的小傻瓜呀。” 何清榆:“淦!” 正如系统所说,云韶替神女拭去眼泪,温柔道:“求求主人听听我的话吧,好孩子是会得到奖励的。” -- 第45页 说着,把何清榆的另外一只脚的脚踝也捏碎了。 嘎嘣脆。 按照系统的话来说,可以抄一盘具有学校食堂特色的糖醋排骨了。 神女瘫倒在地上,灰心意懒,目送云韶消失在视野尽头。 她本以为云韶会把自己这个不知趣的小玩具丢弃在角落,却不想第二日她便差人来送灵药。 这时的何清榆正和系统商讨花椒味和折耳根味的棒棒糖哪个更下头…… 系统:“折耳根!折耳根必须死!系统是为了毁灭系统才发明出折耳根!其心可诛!” 何清榆:“我支持麻辣锅底,但是单吃花椒我有理由怀疑你像借机消灭我!” 系统:“呵,居然被你猜到了。” 此刻一个弟子走进来,看眼神是个正常人,大抵是上次傀儡弟子过于傻缺被大魔王遗弃不用了,才换成个被胁迫的正常人来。 “您要的灵药,属下先放在这儿了,左护法很关心您的身体,特命属下采下最新鲜的一批,叮嘱您一定要物尽其用。” 关心身体,物尽其用…… 这句话说得没有问题,但是怎么就哪里怪怪的。 何清榆抱着疑惑,挪到药篮子边上,此刻弟子已经不在了,神女不希望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神女是很有底线的,不像何清榆,如果在操场上果体跑一圈能给她五百万,她能跑到那人破产。 何清榆盯着篮子许久,恍然察觉大魔王是个坏种。 篮子里的全都是野花,现实世界中公园草地上随处可见,会被小朋友随便乱摘,会被当做绿化植物随意种植的不值钱的野花。 何清榆虽然不知道“天罗目,九宫花,玄武仙藤,碎云黄光雀的心脏,玄凤草”究竟是什么神奇的东西,但也绝对不可能是随意可见的小白花。 何清榆冷笑:“她在侮辱我?” 系统:“想开点,说不定是想让你死呢。” 何清榆是个没啥下限的人,她能分清什么是现实世界,什么是任务世界,她不会在任务世界中较真,她可以忍受自己被捏断脚踝只能匍匐在地上,也能接受自己被软禁亵渎,但是戏耍就过分了。 系统看何清榆的表情,小声道:“小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何清榆:“你给我一个成品的破厄丹。” 系统:“啊,这……这不合规?” 何清榆战术后仰:“规矩是用来打破的。” 系统:“行,我去主系统那边申请一下。” 另外一边,云韶捏着用神女鲜血写成的药方,她坐在屋顶上游移不定。 她是喜欢主人的,喜欢到想要把主人揉碎了吃下去,可与此同时也希望主人能在她面前展露笑颜,不能像现在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破厄丹她的小库房里有,是上次大会被袭击时他在那些正派人士身上搜到的,那人是掌门之子,下一任的正道魁首,身上的天灵地宝不少。 当然,这些正道人的死也需要算在神女头上,即使神女什么都没有做。 云韶不想让神女身体好转,想让她心爱的主人一直卧病在床,依靠自己才能生活,光是想到她就兴奋的全是发颤。 她把药丸拿在手之间把玩,沉吟片刻后决定可以当在一切事情结束后,当做成婚礼物送给主人。 …… 与此同时,何清榆也从系统那边得到了破厄丹。 系统气喘吁吁道:“你快吃吧,这是你爸爸的心血,爸爸不求你能感激爸爸,只求你别气爸爸。” 何清榆:“滚。” 她把破厄丹收起来,藏在衣服的夹缝里,何清榆靠在门边上,耳边全是山下弟子的尖叫声,以及正道弟子的喊打喊杀。 神女感受着结界边缘的酥麻电击感,难受地以手掩面,果不其然,云韶出现在她面前,身上是一尘不染的黑衣服,外面的血光冲天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云韶:“主人你想出去?” 神女恍然,是她靠在门边的动作触发了结界的报警机制,让云韶机警。 神女想露出笑容,弯了弯嘴角发现根本笑不出来,脸上有万钧之力阻止她露出任何轻松的神情…… “左护法,你该去履行你的职责了。”神女闭上眼睛,无惧愈来愈疼痛的电击将头靠在门板上,双手无力垂在地面,活像个即将被祭祀的天鹅。 云韶还在装傻,“我的义务不正是和主人在一起吗?” 神女不在露出怯懦和悲戚,语气平静得过分:“或许吧。”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无解的沉默中,神女不再说话,云韶快要说出口的疯狂之言被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 门外头是雷雨轰鸣,在平地上只觉遥远的雷声此刻就炸响在山峰顶端,雨水被泼下来,形成光照不透的黑幕—— 任何生灵都会在天罚中认识到自己的渺小。 云韶的声音即将被雷声盖住,“是不是我去了,你就会开心。” 神女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眼睛里蕴藏着一层水雾,好像外头的骤雨也流入她的眸子。 “会吧。”神女缓缓开口,她的脚踝已经稀烂得不成样子,光是看着就让人一个星期吃不下肉。 云韶琢磨半晌,手指间转动着可以医白骨的破厄丹,始终没有送出去。 -- 第46页 神女见她即将离开,半个身子都已经踏入雨中,声音细微道听不见:“你小心些,别……受伤了。” 云韶僵硬在原地,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忽然一声或许是真实发生或许是幻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我的债还没向你还完,你要好好活着。” 云韶回头,见神女靠在门边,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是昏死过去。 以一敌众,是愚蠢的行为,云韶也知道。白日里风景秀丽的山峰上是流不尽的血,寻崖峭壁上竖着的不是松树而是断剑…… 她不知道自己是为谁而战,为什么要战,唯有提起剑时心头的烦乱郁闷才可消解一二。 …… 神女靠在门上等待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直到四个时辰…… 她趴在门框上看依旧如恐怖黑影般笼罩的大雨,遥遥看过去,是被切成一半的山头。 “阿云……”神女喊了几声,一个人也没有,距离神女殿不远的石阶上,是粉色衣裙的少女,是她的弟子,头已经滚到莲花池里一沉一浮了。 神女满目骇然,她靠着双臂的力量一点一点挪到陡峭的石阶上。 系统:“你要干什么!?” 神女淡然道:“从这里一直往下走,可以到山门口,阿云或许就在那里。”她现在心心念念的人啊,她愧疚万分的人啊,若是身体还好的话为何不在找自己?神女握住蓬乱衣裙下的丹药,纵身一跃—— 系统:!!!! 系统赶紧给她罩上个buff,它可不敢让宿主这样死,不然主系统怕不是要拿它的脑袋涮马桶…… 神女从通天梯上滚下来,头破血流骨头断裂是必然,她满口污血,使劲全身的保命法宝才不至于摔死—— 可即使这样,也是不成人形了,双腿弯向诡异的弧度,白发上沾满了肮脏的泥土变成灰色,鲜艳的红色衣裙看不出颜色…… 现在的璎玑神女哪还有刚来时灼灼神性,比街边的叫花子好不了太多。 云韶坐在山门边,身上是血,身边的人都躺在地上,几十个神女教的弟子缩在一边比鹌鹑好不了多少。 不知道的还以为云韶是坏人。 云韶低头拭剑,地上个白胡子的长着撕心裂肺喊叫:“是你背叛了邪教!你现在意欲何为!把我派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不得好死——” 云韶把剑插入那老东西的后背,瞬间就没气了。 倏然,闪电的光亮照亮从楼梯上滚落的神女—— “阿云——”神女头颅着地,喉咙呜咽。 云韶猛然回头:!!!! 神女教弟子:????! 正道尸体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系统:“你掉下来的太及时了,再晚一点你的任务就失败了。” 何清榆:“敢情是我滚得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十评论有红包嗷~感谢在2021-05-06 15:09:48~2021-05-08 16:50: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空 56瓶;嗷呜 10瓶;我要把你变没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云韶的表情简直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当场裂开,裂得很彻底。 何清榆看到这一幕居然有点暗爽,她回头去看看被黑云笼罩的山峰,再看自己快要碎掉的身体,情不自禁想要再来一次。 何清榆:“系统可以拓展新业务,包治恐高症,治不好不要钱。” 系统:“治不好估计也活不到退钱的时候。” 神女此刻虽然是满身泥泞,狼狈到尘埃里去,但是眼睛中的光芒却难以被雨水给淹没,是神性之外的绝色。 云韶回过神来,赶忙把这人拉入自己怀里,身体中破碎的骨头戳破肌肤,刺出衣裙,显露在云韶的眼前。 云韶不忍心去看,而旁边已经死去一大半的弟子看到这一幕难受得快要昏过去。 神女用最后的力气从衣带中扯出一颗丹药,放在她干裂的唇边,眼中是无尽的温柔,天上的乌云没有染黑这人的光芒,她示意云韶赶紧吃下去。 云韶一窒,“你为什么有破厄丹?” 神女把唯一的丹药塞入云韶的口中,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阿云,我在上头等了你许久,见你怎么也不来,很心急。” 于是他妈就从山上滚下来了??? 系统听到这里地铁老人看手机,它赶紧嗦根棒棒糖压压惊。 一个个都是疯子,系统算是看透这一点了。 神女的姿态不容拒绝,云韶本能张嘴把那颗丹药吃下去,她心头全是无解的疑惑,可见到支离破碎的主人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任由怀中被血染透的人缓缓述说。 神女笑着说这些话,神情中是宽容的慈爱,一切的锋利柔和到了极致变成了可以滋养岁月的绵软,“阿云,你总说你不生我的气,可是我越想越难受,明明是我的错你却一点也不追究,是极不合理的,可我若是总想让你报复我,便显得我小心眼,入了执着,更是不对的。” “我在山上思来想去,你久久不归必然是受了重伤,不然怎会不来见我?” “故而……” 系统帮她补上一句:故而便从千米海拔滚下来,逻辑鬼才,我真是捡到宝了。 -- 第47页 云韶不让她继续说,神女微笑摇头,继续道:“你既然不恨我,不想报复我,那你对我做的这些便是喜欢我的表现了,原先是我没想通,现在明了了,很是心动。” “阿云,我从未怪过你,你只是不知道如何爱一个人而已。” 何清榆觉得现在自己身上一定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耶稣见到直呼内行。 云韶:“……!”主人明明可以把丹药吃掉彻底离开自己,但却独留给我了! 她未来得及说话,口中的丹药如水散开,温吞流入喉咙深处,最后弥散在五脏六腑当中。 她并未受多重的伤,身上的血大多都是别人的,只是看着吓人。 神女看云韶吸收了丹药便心满意足了闭上眼睛,侧躺在日夜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肩膀上,神情是这些时日前所未有的安稳。 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弟子:…… 滂沱大雨慢慢停歇,留下了难以清澈的天空。 云韶没有松开自己的主人,保持着拥抱的动作,而怀中的人却慢慢失去体温,一丝一丝,缓慢的,不可阻挡的,变凉。 就像两个人的感情,从前是炽热的,结果神女为了保持自己的地位,把云韶变成了傀儡,浓烈的感情便在每一次的折磨和利用中变成了无生气的黑白色。 而云韶对神女几乎变态的占有欲,则是这段感情的回光返照,所有的掠夺故意曲解人格侮辱身体伤害都在释放感情最后璀璨的光华和希望。 光芒之后……什么都没剩下,回归了原本的样子。 云韶以为自己哭了,抚摸脸颊后却发现很干燥,相反一向没有问题的心脏却在剧烈颤动,疼得四肢百骸都在痉挛。 何清榆:“系统我还没死吗?” 系统:“亲,如你所见,还没有呢。” 何清榆:“……大魔王的脑子实属有个大病,” 系统生无可恋,“是吧,神女不喜欢她的时候,她假装小可怜要勾引人喜欢她”它回想道:“神女喜欢她了,她得到正反馈了,想要疯狂占有对方,强迫对方接受她的变态爱情观。” 何清榆:“变态爱情观?” 系统哀嚎,“对啊,把喜欢的东西全部据为己有,不管对方的情绪,一味沉迷在对方亏欠自己的迷思中,归根结底还是希望能得到纵容和谅解的吧?” 系统从前是个不通情感的人工智障,和宿主看得多了,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何清榆扬唇一笑:“所以我只要表现出谅解博爱具有自我牺牲精神,她瞬间就能得到满足,但是……” 系统难得能够跟上何清榆的思路,“但是时间不能长,大魔王本质是会怀疑一切不相信感情的,如果你长期如此,她又会怀疑你的动机了。” 何清榆:“对!” 系统:“我为什么从你的语气中听出了自豪。” 何清榆:“嘻嘻嘻嘻嘻” 系统:你学坏了,不是以前那个纯洁的宿主了。 云韶之后的行为同何清榆想象的一样,没有继续杀戮,而是把剩余的弟子重新组织起来,转入地下运行,另外对正道门派扇阴风点鬼火,撺掇他们彻底“灭掉”邪教,一把火烧掉几座山头宫殿,营造出神女教已经颠覆的假象。 这样既不会损失正道弟子,也不至于会让神女教的弟子折损太多,是个万般无奈中的方法。 只是神女最终失去了她最想要得到的一切。 云韶自然是继任了下一任的神女,她不像璎玑一年到头穿着红衣裳,一头白发飘飘欲仙,而是黑衣黑发,看上去倒像个杀手组织的大人物。 她找了一个山谷,常年湿润温暖,鸟叫蝉鸣,寻常人进不来,剩下的弟子在这里休养生息。 一切百废待兴之际,云韶的住处很简朴,不像矗立在山峰上的神女殿那般穷奢极欲,一味堆砌好东西。 弟子也不用讲究繁文缛节也能进入,大家都说云韶是个能把神女教发扬壮大的好掌门,没有架子,不像璎玑高高在上,不可直视…… 可她们不知道的是,简朴住处后面的山洞里被水晶和黄金覆盖,正中间放置了羊脂白玉做成的床,床上覆盖着大红色被褥,被褥上的凤凰图案用金线绣成,和“简朴”二字相差甚远。 神女坐在床中间,眼中无光,傀儡娃娃一样弯腰道:“阿云来了,辛苦了。” 云韶站在床前,面对这样的主人,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主人,我来看你了,今日身体可还好?”云韶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有没有好好吃药?按时吃药就不会难受了。” 神女僵硬地被云韶抱在怀里,因为傀儡线的操控,而迎合拥抱住眼前人。 “阿云,我吃过了,不会难受了。”神女红润的嘴唇上下开合,低下头让云韶去抚摸她的头顶。 神女现在不能行走,只能借助云韶来移动,若是云韶不来,她便彻底被禁锢在床上。 腿脚,关节,肋骨,全碎了,只能用傀儡线连接着,彻底变成了云韶以前想要变成的样子。 云韶抱住主人,把怀中瘦的只剩下嶙峋骨头的女人埋在自己锁骨上,下巴碰到她头上的发钗闪烁着华贵冰凉的金属光泽。 “你会喜欢我吗?” “阿云,阿云,我永远喜欢你。” “主人原谅我了吗” -- 第48页 “我从来没有怪过阿云,阿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爱一个人而已,是我没有好好教你,你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好。” “门派弟子……都还好吗?你不要对同门弟子下手。” “都好。” 这一段对话每天都在持续,大脑无法运转的璎玑神女只能记得这几句话,及时问别的她也只能回答出这几句。 即使这样,云韶每天都来找她说话。 在外她是温和有礼的新任掌门,在山洞里,她……恨不得能陪伴主人长眠于此。 …… 何清榆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在一片星海当中,手掌中闪烁跳动的光点是系统。 系统:“任务判定完成,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还是祝福你:)” 何清榆:“很简单的任务,我闭着眼睛就能完成。” 系统:简单你大爷! 系统调整语气继续道:“咳咳,你将获得半个月的休假时间,祝你玩得开心。” 何清榆:“第一个世界结束的时候只有六个小时的休息,我凭什么相信你。” 系统:“对对,你知道我的工号吗?” 何清榆:“你和我说过吗?” 系统:“就不给你休息你投诉我啊!嘿嘿,就不休息,诶,就是玩儿!” 何清榆的赞美之词还没说完,系统就把她送回现实世界,半点挨骂的机会都不给留 何清榆:“……” 重新睁开眼睛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温暖熏香的房间里铺了一层白地毯,身边躺着一张熟悉的侧脸。 这回不是咋看咋像宋糖了,是咋看咋像云韶。 妈的!何清榆瞬间就清醒了。 旁边的人也醒了,呢喃地圈住刚想要挣扎的何清榆,“小清榆乖,再睡一会儿。” 何清榆:“……”她裂开了。 宁秋玉一双桃花眼雾蒙蒙地妩媚多情,眼角是因为困倦而展露出来的红痕,两具女性特有的柔软躯体靠在一起,体温互相纠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味。 何清榆哪里敢让她继续碰自己,赶紧站起来,后退到墙角,小脸煞白。 云韶给她留下的残暴印象记忆尤深,恍然回到现实世界中,她还未反应过来,繁杂的记忆在脑中盘旋不止,一会是自己变成傀儡被强行操控,一会是体内的热流驱使她服从于欲望,一会则是云韶那个小畜生抠挖她胸口的伤…… 宁秋玉眼睛朦胧,微笑坐起,捞起何清榆放在自己腿上,抱起那温温软软的躯体,轻声道:“酒醒了?” 何清榆用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现实世界的记忆,瞬间社死。 宁秋玉咯咯直笑道:“你若是忘了我帮你回忆回忆。” 何清榆连忙说不用,可宁秋玉仍旧打趣道:“你抱着电线杆子说自己要和个叫宋糖的人分手,说人家虐待你。” 宁秋玉轻轻抬起何清榆的下巴,两个人快成负距离了,呼吸交织在一起,浅浅的酒香更是醉人。 宁秋玉在何清榆唇角碰一碰,打趣问道:“宋糖是谁?你的小女友?” 何清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宁秋玉:“真的?” 何清榆脱口而出:“真的!她和云韶一样混账。” 宁秋玉意味深长:“云韶是谁?” 何清榆:“……”如果系统在,怕不是要把她骂到祖坟冒青烟。 宁秋玉看何清榆难以招架的表情,没有为难她,把人拉起来戳着她肚子上的软肉道:“你上次还说自己的酒品好,喝醉了却把飞蛾往嘴里塞,我不在的时候你吃的究竟是什么……” 说出来吓死你,能叫上名字的食物和非食物我基本上都尝过。 系统上次给我个冬天东北栏杆口味的冰棒,嘿嘿是甜的。 何清榆穿的是发小的睡衣,雪白的丝绸小吊带勾勒出精致雪白的锁骨,柔软无暇的皮肤在暖色的灯光中闪烁出白玉的温润光芒。 是个美人。 可惜美人脑子有问题。 何清榆看外头已经是清晨,身边的发小在洗漱,长卷发落在后背上有些杂乱,何清榆被那微微晃动的背影撩的意乱情迷。 本能地去替她梳头,把幽幽香味的柔软发丝放在手上揉捏,何清榆险些发出变态的笑容。 她太久都没有接触一个正常人,现在看到发小,如获至宝,再看她眉清目秀很是好看,更是神往。 宁秋玉道:“我将来会常住在林城,你陪我出去走走?” 何清榆没有理由拒绝,她刚从快穿世界中出来,对现实没有明确的感知力,脑子是乱哄哄的,能有发小陪在自己身边,是件好事。 可问题是……何清榆把目光落在宁秋玉的侧脸上,她的眉眼和柔和,无事常带三分笑,可这美丽的五官若是板起来则是另外一番的冷凝。 面无表情的时候,很像是……像他妈的云韶啊! 何清榆感觉自己快要傻了,赶紧拍拍自己的脸,清醒一点。 宁秋玉用冷毛巾替她擦擦脸,关切道:“一大早上心神不宁的,你做噩梦了?” 何清榆:“……嗯。” 噩梦在云韶面前就是个弟弟,何清榆想到云韶神经病的样子,浑身起鸡皮疙瘩,难受得直摇头。 何清榆穿的是发小的裙子,雪白色的连衣裙,有点第一个世界宋糖的感觉,她穿起来是单纯的小白花,怎么穿都没有白切黑的心机。 -- 第49页 宁秋玉惊艳,“你穿白色很好看,像个小天使一样,情不自禁想要抱抱。” 何清榆:“……”你干脆说我像个傻子得了。 何清榆每天被工作折磨的要死要活,对林城一点了解都没有,只记得上次同时带她去欢乐岛游乐园,似乎是个有年头的地方,林城的小朋友几乎都去打过卡。 何清榆心里没底,加之对云韶念念不忘,不敢看宁秋玉的脸,“去游乐园吗?那地我熟。” 宁秋玉笑了,牵住何清榆的小手,大拇指在她手掌心里剐蹭,“你这身衣服很适合去玩。” 何清榆:“……”你干脆说我的智商和小朋友一样得了,反正系统也没少骂我。 宁秋玉看她怂不啦叽又不敢说话的样子笑出声,提起包便出了门。 何清榆坐在副驾驶上,她看眼前的新能源汽车正是新闻上刹车出bug的那一款,再看宁秋玉、嘴角始终弯着的弧度,逐渐和云韶相重合,心中顿觉不好。 车子行驶在高速路上,何清榆咽下唾沫,“秋玉,你……是不是喜欢我?” 宁秋玉手臂一僵,眼睛眨了眨,沉默半晌道:“其实,也许,你……现在问是不是有点唐突。”她说这句话语气都是抖的。 何清榆本能感受车子也也有略微的晃动,僵硬道:“秋玉,有些人啊,我没指你,有些人会在爱情中做出不符合逻辑的事情,辜负了年轻的生命和大好前途,很可惜。” 宁秋玉根据导航,把车子开下高速,道:“你说的对,但是为爱而死也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何清榆:“不符合社会核心价值观,你这样会被顶上热搜被全国人民看。” 宁秋玉:“……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正能量。” 何清榆看窗外地标性的摩天轮逐渐浮现在眼前,心里稍微安心了一些,对宁秋玉语重心长道:“爱情是不对的,我劝你这辈子都不要谈恋爱,谈恋爱是罪恶的,是伤人害己的,是折损寿命的!” 宁秋玉:“!!!!!” 她瞳孔地震,“不,不至于吧?” 何清榆发出冷笑:“呵” 车子平稳停到地下车库,何清榆看完整的车头,长呼出一口气,不禁脱口而出,“原来你也有良知。” 宁秋玉:“我什么时候没有良知了???!” 何清榆开始怀念系统的存在,隐约间冒出来的正常智商告诉何清榆,她现在和智障差不多,但是她一想到自己是个和正常人不同的,经历过快穿的人,似乎这一切的智障行为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不 不过何清榆的话还是给了宁秋玉感触,两个人买票进入游乐园,站在地标性的摩天轮下,她缓缓问道:“你真觉得爱情没用?” 现在是工作日,游乐园里的人不多,何清榆指着摩天轮上的一个仓位道:“爱情,有用吗?” 宁秋玉顺着她指向的方向看一眼,这一眼需要用一生来治愈。 遥遥望过去只能看到剪影,是个人跪在地上,另外一个人坐着,跪着的人的嘴和坐着人的身体间连接了一根物体。 动作明显,一切都是主人的任务罢了。 何清榆:“呵,爱情。” 宁秋玉深深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何清榆:“我的前女友,前前女友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 宁秋玉:“前女友?!前前女友?!” 何清榆不欲多说,难受得直摇头,“未来还有十几个,我还不知道呢。” 宁秋玉:“???” 现如今踏实站在地面上,何清榆依旧对宁秋玉相当戒备,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动作,就怕眼前的发小从背包中掏出刀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自己来一下。 且不提衣着风格,便是那上扬的眼角就和云韶一模一样,经历了一个世界的何清榆快要忘记了宋糖的风格,隐约的记忆慢慢和发小重合在一起。 大概美人都有相似之处。 宁秋玉看她恨不得离自己十米远的模样,开玩笑道:“你这是做什么?怕我把你给卖了?” 何清榆嘀嘀咕咕:“怎么可能,我看你和我前女友长得有点像。” 两个人手拿甜筒走在石板路上,周围是静止不动的游乐园设备,宁秋玉意味深长道:“哦?仔细说说?” 何清榆本能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毕竟现在的她和发小保持暧昧关系,贸然提及其他世界的感情不是明智之举,硬着头皮补充道:“其实不像,她比你好看。” 神他妈前女友好看,脑子不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何清榆不尴不尬,决定再也不说话了。 宁秋玉罕见地没有继续问,看表情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灰蒙蒙的,更显得阴鸷不好说话。 两个人逐渐慢步到过山车前面,何清榆学生时期来这里春游,这个有些年头的过山车位列童年恐怖回忆前几位,排名仅次于看到发小给黏糊糊的蚯蚓打结。 油漆剥落的轨道上是岁月的痕迹,巨大的圆圈弯道上沉积了多少惊恐刺激的尖叫,售票窗口里的大妈吹着电风扇打瞌睡。 何清榆为了缓解凝滞的气氛,傻呵呵开口道:“有次春游时候我前排坐着个短发小男孩,穿着黑色短袖,瘦不拉几,一脸的营养不良,车子刚启动的时候就开始抖,我没尖叫,他就先哭出声,眼泪扑我脸上,结束后差点心脏病发。” -- 第50页 “哈哈哈哈胆子那么小玩什么过山车。” 宁秋玉啃冰淇淋的动作突然停下,表情逐渐古怪,碍于礼貌听小傻子说完。 何清榆奇怪:“不好笑吗?一个男孩子在过山车上哭鼻子算什么,又没人逼他玩。” 宁秋玉:“是我:)” 何清榆呆滞:“……诶?” 宁秋玉把何清榆的手拿起,放在自己胸口,微笑道:“以前是短发,加之发育不明显,让你误会了。” 何清榆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通红冒气,感受手掌下柔软的温暖的散发着年轻女性特有气味的躯体,大脑彻底罢工。 好,好软! 宁秋玉把两个人贴近,吹气在何清榆耳边坏心眼呢喃:“捏一捏,确认一下?” 第31章 何清榆的脸色从浅浅的粉红色,变成了猴子屁股的颜色…… 她的手指下意识弯曲,在大庭广众之下,显得格外……变态。 系统:“……开幕雷击。” 何清榆赶忙把手拿开,掌心中还存着一抹温热,甩也甩不掉,黏在皮肤上,让她浑身难受。 何清榆同时被脑子里的声音吓一跳,惊恐道:“你能来现实世界?!” 系统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爸爸是从现实世界把你拉去做任务的,你说爸爸能不能来?” 何清榆:“……行叭。” 宁秋玉嘴角始终上扬,安抚地拍一拍童年好友的后背,长发飘在何清榆的脸颊上,把那小脸挠得更加红润多汁。 宁秋玉把她拉到售票处,买了两张过山车的劵,立在铁栅栏边上等待多几个人一起开机器。 何清榆穿得是白裙子,乌黑的长发随风飘着,裙摆微微荡起弧度,脸颊上洋溢着初恋(不是)特有的幸福表情。 美好得就像是少女漫中的场景。 但是少女漫中不会出现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女主。 宁秋玉温声道:“从早上醒来开始,你似乎一直在躲着我?” 何清榆:“……” 系统看好戏一般道:“这就是你的发小呀,好美腻一女的,可以当任务世界大魔王了。” 何清榆:“你闭嘴!真晦气……” 何清榆垂眸靠在宁秋玉身上,心如雷击,全身都紧绷着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好像不管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好家伙,总不能说长得像前女友,我担心被你宰了吧。 十分钟的等待,后面来了一对小情侣,一男一女坐在一起很是般配,男的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穿着夏日特有的白色短袖,手上是一瓶橘子汽水,女孩穿着红格子裙子,头上一顶小草帽,草帽上是装饰用的鲜美草莓,在阳光下散发这灼灼生机。 和何清榆这对是两个极端。 系统补刀:“大概没人在约会的时候会防备对象宰了自己。” 何清榆:“你滚,不想再见到你。” 系统:“给你带了主系统那儿的伴手礼,价值六位数人民币。” 何清榆:“我随时欢迎爸爸来玩。” 系统:“呵,人类。” 坐上过山车,何清榆握住安全杆的手是抖的,上个世界虽然从山峰中滚下来变成碎排骨,可终究是有系统的加持,和玩AR没有区别。 比起害怕过山车,何清榆更加好奇,宁秋玉为什么要带她玩这刺激的项目。 宁秋玉抚摸上何清榆的手腕,笑道:“你小时候可没有这样胆小。” 何清榆嗯嗯啊啊随意应付,身上起一身鸡皮疙瘩,手臂上汗毛全部立起来,戒备地盯着覆盖在她手腕上的手。 她回忆起云韶眼也不眨地把她脚踝捏碎,骨头碎裂的声音至今回荡在脑海中不散去。 想到这里,何清榆瞳孔惊恐放大,手猛然一缩,“我,我不害怕。” 宁秋玉:“如果你说话不抖的话,我会更相信一点。” 何清榆不再说话,耳边传来过山车即将发动地“滴滴滴”预备音。 系统把送给何清榆的显卡转移到她家里,嘚瑟道:“你以后可以在家挖矿了,苟富贵勿相忘。” 何清榆心想到时候比特币可别贬值了,开玩笑的心思还没存多久,立刻便问系统:“过山车出事的几率有多大?” 系统紧紧捂住眼睛不敢看,它恐高的不要不要的,“分地方,定期维修的过山车出事概率比中彩票还低,年久失修的出事概率可就说不准了嘻嘻嘻。” 何清榆:“……” 宁秋玉为难地望向何清榆,呢喃道:“明明昨日见面还好好的,为何……一觉醒来便如此疏远。” 何清榆不敢去看宁秋玉的眼睛,她知道自己是神经病,被云韶给虐久了给整疯了,但不能明说,不然明天精神病院就有她的VIP床位。 过山车摇摇晃晃驶向高处,何清榆恐惧地闭上眼睛,无数关于过山车出事的新闻回荡在脑海中,“系统,能不能帮我摒除疼痛和失重。” 系统:“你想啥呢弟弟,这是现实世界。” 过山车行驶到最高点,猛然俯冲,何清榆惊恐失声尖叫,这他妈就是人在前面冲,魂在后面追。 反观宁秋玉,小时候怕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3现在眼中全是盈盈笑意,侧过头来好友。 两人的视线相交,相视一笑。 紧接着是个大圆环,宁秋玉眼见着童年好友的表情从小心翼翼的笑容,变成死了妈的恐惧。 -- 第51页 她感叹与一个人的表情为何能变化如此之大。 就很神奇。 宁秋玉不知道何清榆满脑子都是,“哇哇哇过山车要是在刚好倒立的位置掉下来,要死啦!” 系统虽然害怕,但好在可以屏蔽自己的感官,假装自己在平地上,它唾弃道:“嗯嗯你说得对,但是亲亲有没有想过,你发小是个活人,你们在一个小车车上,她也会凉。” 何清榆:“!!!” 系统意识到自己来现实世界度假是个错误的决定。 过山车一路飞驰,伴随的不只有铁轨和车体摩擦的刺耳声音,还有何清榆堪称惨烈的尖叫声。 很好,肺活量很棒。 从器械上下来时,这个可怜巴巴的人腿脚在打颤,两条腿有自己的想法,像极了当时从山峰滚到山脚后的疗养期间。 宁秋玉把心脏一抽一抽的好友带到长椅上休息,让被折腾的软绵绵的人靠在自己身上,头枕在自己肩膀上,手顺势便能搂过去,搭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宁秋玉歉意道:“我以为你和以前一样喜欢,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抱歉……” 何清榆强撑笑意,“年纪大了,玩不了这些年轻人的东西了。” 何清榆让她帮自己买一瓶冰水压压惊,她独自坐在长椅上喘息,坐在她们后面的小情侣犹豫半晌前来。 红色格子裙的少女小心翼翼道:“你们正在谈恋爱吗?” 何清榆点头,茫然道:? 少女鼓起勇气道:“你不用骗我,看你勉强的样子一定很难受,我听说一些人专门以折磨伴侣为乐,她看你不喜欢玩刺激的还强行拉你上去,看你表情一直难受还没有安慰,一定是不爱你吧!” “遇到这种事一定要报警!恋爱是建立在双方平等的基础上!” “还是说,那好漂亮的女人是个人贩子?” 何清榆赶紧否认,表示她们只是正常出来游玩…… 少女依旧担忧,拉着男友重复道:“遇到不法分子分子请一定要报警,好看的人具有迷惑性,小姐姐不要被骗了。” 何清榆:“……好。” 她算是知道了,就算是坏人,宁秋玉也是个好看的坏人。 目送小情侣离开,何清榆对系统感叹道:“下个世界,我要简单的。” 系统:“行,帮你找找。” 何清榆道:“不要杀人放火,不要病娇,不要疯批,不要小黑屋,不要不和谐。” 系统:“我看你想吃屁。” 宁秋玉站在小商店门口瞧见好友愁眉不展,神情落寞,实在不解自己如此贴心为何对方的表现竟疏远至此。 她叹气,走到她面前,拧开瓶盖,含住一口冰水,用口腔中的体温暖一暖,按住何清榆的下巴,将稍凉的水度入她的口中。 动作很流畅,像是做过很多遍。 何清榆也接受得很流畅,像是被很多人给喂过。 宁秋玉抚摸她的额头,“瞧你一直在看摩天轮,去瞧瞧?” 何清榆:“……好” 她想要解释自己想看那两个在摩天轮中社死的男女还在不在。 高空咬真的好刺激啊,她都快忍不住了。 系统看她的表情知道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宿主在想什么,把手边的简单任务世界给丢到垃圾桶,重新抽出个世界剧本,发出类似反派的邪恶笑声。 何清榆拒绝不了,被牵着手踩在石子路上,小拇指上还绑着个猫和老鼠的气球,汤姆猫丑到不能被算作侵权行为。 何清榆不自在道:“你这么那么熟练啊。” 宁秋玉:“你熟练得不像是第一次被人喂水。” 何清榆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对啊,我叫时间长了她就会喂我谁,舌头搅来搅去,和个章鱼差不多。” 听力一向不错的宁秋玉陷入沉默。 究竟吻技差到何种地步才会被形容成“章鱼” 她想到有人把舌尖分开成蛇信子模样,口技能力直线上升。 难道何清榆喜欢这种?她在脑中对主系统提供需求。 主系统:“……”我看不懂,但是我大受震惊。 站在摩天轮前,何清榆本能搜寻刚来时打野战的两个人,皇天不负有心人,正给她找到了,他们似乎是买了好几圈的门票…… 宁秋玉不知道,何清榆尴尬地站在原地,心里是很激动,但是不敢表现出很激动。 这是不付费能看的内容吗? 宁秋玉拿来两张票,给她一张。 何清榆干咳两声,工作人员给她俩开门,宁秋玉拉着她手坐在小仓门中的软椅子上面。 摩天轮很大,可以俯视林城的全景。 何清榆的目光始终集中在前面那个始终处在马赛克当中的仓位中。 马尾巴和小夹子在暗色的玻璃种晃动,尤为突出耀眼。 宁秋玉背对着玻璃,只能看到好友意味深长的表情。 何清榆对系统道:“我理解你看我马赛克的心情了。” 系统:“不,你不明白,你没有天天看,夜夜看,一天看四五个小时的经历。” 何清榆:那真是委屈你了。 何清榆强行把目光挪到窗外,看缓缓上升的视野,深觉只有摩天轮这样安稳的娱乐器械才适合自己。 嗯,对,她当然不是喜欢看别人马赛克。 -- 第52页 系统道:“下一个世界我已经给你选择好了,随时可以过去。” 何清榆打工人的意识瞬间觉醒,“等等,你不是说我有半个月的休假?!” 系统敷衍:“嗯嗯对的呢亲。” 就在此刻,宁秋玉没头没尾冒出一句话,“你喜欢……动物吗?” 何清榆以前养过猫咪,因为没有封窗,雪白肥硕的布偶猫从二十三层一跃而下,彻底终结了她养猫的生涯。 小猪猫的照片始终存在她的手机中。 何清榆面色温柔,“喜欢。” 谁不喜欢毛茸茸,毛茸茸是世界的瑰宝,粉色的小jiojio是这辈子都要守护的绝色。 何清榆想到小动物情不自禁露出痴汉的笑容。 宁秋玉:“那就好。” 然后又陷入了一段沉默,等到摩天轮升到最高点,宁秋玉道:“我想仔细和你谈谈你与上一任女朋友分手的细节。” “那个人是叫‘云韶’?” ……社死现场。 系统:“你发小连大魔王都认识?!” 何清榆:“我不小心说漏嘴了。” 系统:“那你可真适合当人工智能。” 何清榆:你劲儿骂我吧。 何清榆尴尬道:“是,已经分手了,她是个神经病,我强烈建议她买个精神病院至尊包年卡。” 宁秋玉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为什么说她是神经病?” 何清榆已经从任务世界的阴影中清醒过来了,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这是现实世界,如果在任务世界中宁秋玉不可能和自己好好聊天,会在她身上也搞个马尾巴出来:) 坦然道:“她为了不让我逃走,把我的脚踝全部捏碎,让我瘫在床上不能动,我把需要的药物名单给她,她假装同意,却故意给我不一样的折辱我。” “是个把我当做物件对待的混账东西。” 说到这里,何清榆已经下意识忽略了宁秋玉眉眼中和云韶相似的点。 宁秋玉道关心道:“那你从前对云韶很好吗?她该不会如此恩将仇报吧?” 何清榆回忆剧情,话比脑子快道“我也就在她不舒服的时候找她上床,没事咬咬脖子吸口血,故意说自己要娶她然后冷战驯服她听话,任由别人嘲讽她而已。” 宁秋玉:“……而已?” 何清榆:“……”草说错话了。 宁秋玉意味深长道:“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过得很丰富啊。” 何清榆:“倒也不是……其中的感情很复杂,我不好细说。” 宁秋玉:“我理解,要是报警,你们没个十年根本出不来。” 何清榆有苦说不出。 宁秋玉好心道:“乖,下次遇到这种事,先报警。” 何清榆:还有下次?! 宁秋玉说着把头往后转,刚好看到前头还在咿咿呀呀的男女,此刻他们换成了脐橙,画面感超强—— 何清榆赶忙捂住发小的眼睛,发小这冰清玉洁的女子啊,如何能看这等黄暴的画面,岂不是脏了眼睛。 宁秋玉无声笑,“你在担心什么。” 狭窄的摩天轮中,两具躯体贴得极近,发小将她的手拿开,眼眉带笑道:“担心我学坏?” 何清榆心想那可不,成年人的世界你把握不住,得让我来。 宁秋玉在她耳边轻吹,“宝贝,你有没有想过,我比他们更懂?” “你大可不必看他们,看我就可以了。” “亦或者是,看我们就可以了。” 何清榆的手微微颤抖,眼睛肿透露出惶恐,开始不相信这个世界中有纯洁的女孩了。 系统:“小丑竟是你自己。” 何清榆:“闭嘴。” 从摩天轮上下来的时候,何清榆恍恍惚惚,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在快穿世界中,她想不通纯洁诱人的发小,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如果可以,她真想从楼顶跳下来,来试试看能不能回到现实世界中。 另外一个仓位的两个人也出来了,一个男人昂首挺胸,西装革履,脸上带着面具,手上牵着个狗绳子,地上爬个皮衣狗耳朵面罩的女人,画面相当魔幻。 宁秋玉:“要不要捂住你的眼睛。” 何清榆恍惚:“现在?” 捂眼睛啥的,怪情趣普雷的。 在恍惚中,何清榆陪发小在游乐园中逛了一圈,中午随意找了一家小馆子吃饭,两人分开之后她去公司辞职,然后站在天台上茫然问系统,“我发小以前连澡堂子都不敢去的。” 系统:“嗯嗯亲,那和你发小比你还会有冲突吗?” 何清榆崩溃,“我会是我被大魔王强行折腾,她会呢?!她找谁练的!” “我的发小,她不干净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小贱人惦记她,我要把她浸猪笼!” 系统:“宿主冷静,我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告诉你。” 何清榆勉强睁开眼睛,在HR惊恐的目光下收回迈出大楼的腿,“先说坏消息。” 系统:“坏消息是主系统让你加班,马上去下一个任务世界。” 何清榆心想我跳下去得了,一了百了,生前996,死后007. 系统连忙道:“好消息是下一个大魔王超级简单,你就当是去度假了,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 何清榆思虑良久,发现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勉强信了,“开始吧。” -- 第53页 话音刚落,眼前一黑,身后传来HR杀猪一样的叫声,紧接着自己的身体被拥入了极为熟悉的怀抱中。 …… 再次睁开眼睛,她站在雨中,头上举着一把透明的塑料伞,雨水敲打在上面发出噗噗噗的声音。 时间是中午,天色很暗,天上瞧不见太阳的踪迹,一切都被雨水浸得冰凉,包括垃圾堆中的一只白色小狐狸。 狐狸蜷缩着,毛发贴在皮肤上,一缕一缕,墨绿色的眼睛惶恐不安,小爪子缩在身下,从缝隙中可以看出肉垫是可爱的粉红色。 系统道:“看,大魔王,是个小畜生。” 何清榆不悦道:“小畜生是我叫的,你闭嘴。” 系统:“……”这是被虐出感情了??抖M? 宿主坏掉了。 何清榆把小白狐狸从垃圾堆中抱起来,放在怀里不停安慰,“宝贝乖啊,妈妈在这里。” 何清榆两只手都用来抱狐狸了,透明的雨伞被风垂落在地上,瘦弱的小狐狸身上遍布伤痕,她摸得一手血,触目惊心。 小狐狸很是害怕,缩在她怀里叽哇叽哇叽哇乱叫,从喉咙里发出求救的泣音,软乎乎的耳朵贴在脑壳上。 何清榆捏着小狐狸的后颈,捡起地上的雨伞,把小宝贝提溜着回家。 系统把时间线一股脑塞到她脑子里,介绍道:“这次任务简单,大魔王嗜杀凶残,在渡劫时不幸被击中,变成了这副任人欺凌的样子,你好好照顾她,不然她把你给吃了。” 何清榆:“是哪种吃?” 系统:“我是未成年系统,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 系统依旧好心道:“你看到大魔王小可怜的样子,不想做点什么吗?” 何清榆顺顺小狐狸的软毛,对系统道:“我如果做出和大魔王一样的行为,那我岂不是变成大魔王了?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系统:“……没想到你还有这等觉悟。” 何清榆笑了两声,从大魔王尾巴上揪下一缕毛,被捏住命运后颈肉的狐狸叽哇叽哇叽哇!!! 然后又被揪下一缕,又是一缕,接着小白尾巴都秃了。 小狐狸:嘤嘤嘤 何清榆打开房门,把小狐狸扔地上,“现在我就是你主子,如果不听我的话,等着绝育吧!” 未来的妖王—天地间最后一只九尾狐—森林的守护者:???? “我真是高看你了,”系统的声音不无嘲讽,“去看看原来的时间线,原主是怎么死的。” 何清榆还真没仔细看,系统阴森森道:“被眼前这个小臂长,瘦弱无助的小家伙,用带刺的舌头舔舐小腿,露出白色的筋膜和血管,最后是光溜溜的骨头。” “此时,人还是活着的。” 系统嘎嘎笑:“经过一天一夜,原主只剩下心脏在跳动了,她用圆滚滚的眼球往下看,发现除了心脏的位置,其他的位置全是白骨头,包括脸部的肌肉和头皮。” “小狐狸嘴边的白毛全被血给染红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梳理她多出来的八条尾巴。” 何清榆低头看缩在床底下的小狐狸,揪起她的耳朵扯出来,四目相对,她把小家伙放进浴缸里,打开莲蓬头。 小狐狸没接触过莲蓬头,吱哇乱叫,被何清榆强行按在浴缸里。 小狐狸惨兮兮,眼神祈求看着何清榆,示弱地舔舐她的手指。 系统:“友情警告,宿主的行为涉嫌伤害动物,动物保护协会表示强烈谴责。” 何清榆微笑:“我被大魔王搞死了,谁来谴责大魔王?” 系统:“你啊。” 何清榆:“……我坟头草已经三米了,滚。” 小狐狸的闹腾把何清榆身上打湿了,她本就淋了雨,现在白色短袖在水中变成半透明,朦朦胧胧能看到里面,小狐狸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何清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但是我没有证据。 热水接满浴缸,小狐狸身上的毛并不脏,完全看不出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何清榆身上冻得发凉,犹豫把衣服脱下,踏入浴缸中。 小狐狸游到她面前,小爪子在温水中开花,吐出粉红色的小舌尖,暖和地眯起眼睛,把头靠在何清榆的肩膀上。 何清榆:可以的,她还没被狐狸吃过豆腐。 狐狸的手感很独特,摸一摸能上瘾,她用自己的浴液打湿狐狸,搓出绵密的泡泡,狐狸不停往她身上蹭蹭,弄得她上半身也全是泡泡…… 何清榆原先是有羞耻心会害羞的,可顾及到眼前的大魔王只是个没有神志的小狐狸,便能放下心。 寻常时候洗澡只需要十几分钟,可现在两个小时才出来,她赤足踩在地毯上,狐狸趴在浴缸边缘看着她,一双碧色的眼眸流转在这人如玉的肌肤上。 被热气熏蒸后,无暇美丽,不适合留下任何痕迹。 在何清榆看不到的角落,小狐狸眯起眼睛时不显露是可爱和娇憨,相反是邪性的凶光,她舔舐露出的犬牙,甩甩身上半干的毛发,张张嘴扑在她肩膀上。 是肉香味,小狐狸嗅嗅她的脖子,用小粉舌头舔舔湿润的鼻尖。 还不是时候,美味需要酝酿。 何清榆在小狐狸的眼前,用不大的小毛巾擦拭全身的水珠,从纤细精致的脚踝,一直往上到小腿,大腿,肚脐…… -- 第54页 小狐狸哪里见过这等刺激的画面,一行鼻血流下来,被迅速舔舐干净。 系统:“……”这两个人啊,真没救了。 小狐狸侧躺在何清榆的枕头上,兢兢业业舔毛,然后低头嗅嗅身边人发丝的清香味。 何清榆想到这个世界没有原主的名字,可以直接用自己的,便意识到眼前狐狸没有个名字,一直被原主称呼为“小畜生” 系统:“原主取的名字过于粗俗,床笫之间缺少情趣,你重新取一个?” 何清榆:“有道理,”她挠一挠小狐狸的下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叫狗蛋吧,贱名好养活,别又滚到垃圾堆里半死不活。” 系统:???? 小狐狸呆萌的脸上出现一丝凶光,蹦起来咬住何清榆的喉咙,而此刻,她依旧没有穿上睡衣,身上热气腾腾,风一吹过凉飕飕的。 小狐狸展露厉色:受死吧辣鸡! 第32章 何清榆骂了一句脏话,挣扎身体翻滚到被子里,把一丝不挂的果体给遮挡好,假装无事发生。 但狼狈归狼狈,“狗蛋”的名字是定下了,很具有情侣之间的床笫之间的情趣,和亲昵调侃。 至少何清榆是这样认为的。 小狐狸松开她的脖子,露出两道嶙峋的牙印。 系统:“医生看到都不知道该怎么缝。” 何清榆躲在被子里戒备地盯着狐狸,白狐狸祖母绿似的眼睛中是她怂唧唧的倒影。 何清榆贱兮兮:“狗蛋,过来,我抱你睡觉。” 她以前抱过猫咪睡觉,猫咪比女人好多了,简直是天使般的存在,猫咪的呼噜声很均匀,不像女人会发出拖拉机的声音,猫咪的体重很轻,不会像女人那般枕在手臂上堪比截肢手术,猫咪的肚子很软,比女人的内啥还要软,还可以随便摸。 小狐狸龇牙,她原本的名字叫做霜信,颇有些钟灵毓秀的意思,是天道给她的礼物。 现在一个储备粮告诉她,不,你不叫霜信,你叫狗蛋。 何清榆看她没反应,把大魔王搂到自己怀里,两句躯体靠在一起,一个有毛一个没毛,手感各有特点,小狐狸顿时僵硬住了,身后的皮肤很是软和温暖…… 重点是软和。 何清榆把罪恶的手放在小狐狸的腹部,五指张开,一揉,仿佛看到了天堂。 小狐狸:“……” 系统:“友情提醒,你的脖子在冒血。” 何清榆:“嗯……每天早上,我冒血的肯定不止脖子。” 系统怒不可遏:“你穿件衣服吧!” 她按下床头灯,感受怀中小东西微弱的心跳声,温柔抚摸她柔韧的耳朵轻声道:“在外面漂泊辛苦了,你现在有家了,我无父无母将来与你相依为命生活,苦日子不会少,你可莫嫌弃。” 何清榆的语气很诚恳,怀中的霜信慢慢放松下来,雪白的睫毛微微颤抖,小爪子勾住她的手臂,她早已化成人形,是祸害生灵的九尾狐,光是远远瞥一眼,那些痴心之人这辈子算是毁了,死心塌地跪倒在她脚下奢求一个践踏。 她原以为会在山中一直享受被人供奉捧在心尖尖上的日子,天不遂人愿,天劫将至,受伤变成了这副弱不禁风的幼崽模样,跌跌撞撞被人抓住即将迈入皮料基地,好在拼尽最后一丝力量逃出来,不然…… 不然就变成了个皮夹子。 霜信的骨子里是嗜血的,加之灵气格外缺乏,何清榆的手臂就是个大汉堡,不咬一口简直对不起铲屎官作死的心。 何清榆缓缓陷入黑甜,在意识的弥留之际对系统道:“帮我订一袋烤狐狸肉味的棒棒糖,另,屏蔽痛觉,晚安。” 系统:“……好的。”烤狐狸肉是什么鬼啊! 系统正在对主系统发牢骚,她居然看一坨马赛克不停揉狐狸的肚子,手在狐狸腹部的马赛克部位来回回旋,这就很瞎眼了。 主系统:“小场面,小场面,小系统你需要忍耐。”说完给他传过去一卷心经。 系统:“……” 霜信抱着新鲜的大汉堡哪能睡得着觉,却也不想如此快暴露自己的妖王身份,伸出粗糙的舌头在她的光滑细嫩的手臂上舔舐,肉香四溢。 系统看得都馋了,真想大魔王一口把宿主咬死了,这样它就不用每日见到这个糟心的玩意了,可为了还没交的电费,只能委屈地把宿主的痛觉给屏蔽了。 霜信眼中是忍耐的凶光,亮出獠牙,刺破皮肤,留下一连串鲜美的血珠,她一丝不拉吞下肚,爪子死死勾住皮肉,形成血洞,锋利的爪子浸泡在红色温暖液体中的绝妙感受,舒服得她眯起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小狐狸有什么坏心眼呢。 小狐狸的背后是圆润有弹性的柰子,她好不避讳地把头夹在中间,从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咕噜噜的舒服声音。 系统:“……”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惊。 次日何清榆醒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半坐在床上,呈现咸鱼躺的姿态,嘴角抽出,“系统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小臂上的肉没了。” 变成光溜溜的白骨,她啃羊蝎子都没那么干净过。 就离谱。 她开始怀疑系统把她传送到这个世界是想有意谋害她。 系统:“我可以解释。” 好在何清榆感受不到疼痛,用另外一只手把全是血的床单被套扔到洗衣机里,一起扔进洗衣机的还有红色的小狐狸。 -- 第55页 狐狸被搞醒的时候尚在睡梦中,嘴角残留着笑意。 睡你妈,滚去喝洗衣粉吧。 别人养宠物费钱,她养宠物费命。 系统给她修复胳膊,眨眼间真—医白骨,建议道:“要不你去医院溜一圈,至少做个样子,不然……” 何清榆看恢复原样的胳膊,开始打算用自己的肉片涮羊肉火锅了,如果到现实世界,她靠卖猪肉就能发家致富,“不然?” 系统:“不然大魔王可能会把你认成同类,等到春天交配的季节……” 何清榆心想有道理,抱着被折腾成小可怜的洗衣粉味狐狸塞进背包,下楼打车去医院。 何清榆调戏系统道:“你知道为什么人类没有发情期吗?” 系统:实话说,我并不想知道。 何清榆抚摸双肩包中紧盯她缠绕绷带小臂的霜信,她对系统道:“因为人类时时刻刻都在发情呀弟弟。” 系统:啊啊啊啊我要辞职!辞职!宿主没救了毁灭吧! 在出租车司机的视角看,车后座的少女面色苍白,眼中温柔如水瞧着背包中的白绒绒小动物,两个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味,看来是个热爱劳动的年轻人啊。 司机搭讪道:“小姑娘,胳膊怎么了?” 何清榆:要不要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人间白骨精? 她温柔道:“被家里的小狐狸咬了一口,冒点血。” 司机惊呼:“向这养不熟的畜生赶紧宰了算了,放在家里是祸害啊!小姑娘千万不能手软。” 霜信眯起眼睛盯着何清榆,爪子露出锋芒。 昨夜她只想略微尝一尝味道,却没想到这个人类的血肉滋味如此香甜,忍不住吃多了…… 有点饱。 她对人类社会并不清楚,她大约觉得支只吃了小臂上的一点肉,是死不了的,看这活人活蹦乱跳的样子,确实没死,她便安心了。 下次只要只吃一块地方的肉,细水长流。 何清榆要是知道她的想法,能气死过去。 何清榆表情依旧温柔纵容,对司机道:“想来她不是有意的,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动物不过是凭借本能行动,是我没教好。” 司机感叹她菩萨心肠,如果是他遇到这畜生,早就提溜到烧烤摊上了。 何清榆眉目不忍,“太残忍了。” 系统:“如果我不知道你在脑子里嗦烤狐狸肉味棒棒糖,就信了你的话。” 何清榆:“老板,多加点孜然!” 系统:“……” 她从出租车上下来,把狐狸霜信放在不远处的宠物店,她独自一人走进医院,实则只在大厅里坐着。 何清榆对店员道:“小家伙胆子小,不咬人,我过会来拿。” 店员也喜欢这毛茸茸的小家伙,怜爱地抚摸它圆润的小脑袋,“好,我把她放在大厅里玩。” 缴了费,她对霜信挥挥手,顺势捞了一把她粗粗的大尾巴。 人声鼎沸的医院,何清榆对系统道:“把霜信现在的状态给我看,她绝不可能只在我面前露出凶相。” 系统绝望道:“宝,我感觉你的任务快失败了,大魔王抱着你手啃得只剩下骨头,骨子里的凶残改不了。” 何清榆点开脑子里的文件夹,开幕正是霜信咬死一只垂耳兔。 狐狸的野性彻底被激发出来,大白尾巴来回晃动,本该是一幅温馨诱人的画面,却叫背后年轻的店员不敢靠近。 细碎的兔毛飘扬在空中,未若柳絮因风起,挣扎的兔腿蹬在半空中,逐渐没有声息。 紧接着是窗外的麻雀,一口吞下,连毛都没剩下。 绿眼睛中全是杀意,她盯着吓到站在桌子上的店员,亮出獠牙,在冷光中山路出青白色的寒意。 让人惊讶的是一只宠物狐狸的獠牙和爪子为何会如此长—— 何清榆陷入沉默,系统道:“你不不可以惩罚大魔王,涉嫌虐待动物,系统将给予惩罚,也不可以让大魔王伤害其他生灵,否则则系统将判定任务失败。” 何清榆眼见着霜信前腿弯曲,后腿蓄力,锁定婴儿车里的孩子—— 霜信眯起眼睛,风从她流畅的皮毛上吹拂过,留下清香味,她的下巴上滴着血,一步一步潜行靠近猎物。 婴儿车被放置在路边上,父母正在两米之外挑选含苞待放的花朵,在人贩子都不会下手的距离内,霜信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咬断婴儿的喉咙。 就像咬何清榆的喉咙一般。 小宝宝:呜啊呜啊呜啊 母亲腾出一只手摇动婴儿车,视线依旧聚集在鲜花上,身后的父亲低头和她说笑。 是一对幸福的家庭。 霜信嗅到儿童特有的灵气充裕的香味,后腿猛然发力,腾空一跃—— 何清榆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捞起她,卷在怀里,躲入宠物店中。 小宝宝倏然大哭,父母不明所以抱住小家伙放在怀里哄。 何清榆环视一圈鸡飞狗跳的宠物店,满地的兔子毛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她的罪恶。 狐狸丝毫没有收敛,咬住了何清榆的手臂。 她无奈,只好花钱解决问题。 店员吓得魂不守舍,站在收银台上半天都不敢下来。 狐狸用她的手臂磨牙,不舍得血流下来一滴,和刚刚吃兔子形成天壤之别。 -- 第56页 店员颤抖询问:“你不疼吗?” 何清榆怜爱地抚摸狐狸的大尾巴,微笑道:“不疼,给你添麻烦了。”她按照兔子的三倍价格赔偿给宠物店。 霜信看何清榆的手臂重新长出肉,磨牙准备咬上去,却被捏住命运的后颈肉,四肢动弹不得。 何清榆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她默不作声去超市买了新的床单被套,回家后替她擦去下巴上的血迹。 霜信摇晃尾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何清榆将额头贴在她脑袋上,两个人的气息互相交融。 何清榆绝望道:“你不要杀生,所有的生命都是在父母的期待中降生的,他们都有人会思念。” 霜信满不在乎咕哝一句,晃着尾巴走了。 何清榆无奈笑道,把新鲜的牛肉放在碟子里,递到她面前,霜信看都不看钻进被窝里。 从前在山里的吃的都是手下特意找来的刺猬活鸡就连老虎都尝过一两次,菜市场里任人宰割的只有低贱的人类才会去吃,霜信光是看一眼便是给牛肉面子。 牛:你以为你很幽默? 何清榆折腾一天精神疲惫,被任务搞得后脑突突在疼,刚准备躺回床上,系统冷不丁来一句:“快到剧情点了,给你一个惊喜。” 何清榆:“?” 系统滋儿哇滋儿哇嗦烤狐狸肉味的棒棒糖,顺便摸摸宿主的狗头。 何清榆昏昏沉沉睡过去,趴在她月匈上的狐狸缓缓变成一个果体少女的模样,尾椎处延展出一条雪白的尾巴,缠绕在何清榆的大腿上。 少女张嘴咬住何清榆的脖子,一双细长的眸子里全是贪婪的欲望,精致的锁骨上才残留着被何清榆揪住的红痕。 “我不吃别的,只吃你好不好?” 此刻的何清榆睡得如同死猪,根本不知道小狐狸已经变成了狐狸精,脑子全是“What doesthe fox say” “Ring-ding-ding-ding-dingeringeding!”(歌词来源于英文歌曲:the fox) 她的睡梦格外不安稳。 梦中的她胸口似乎被沉重的石头死死压住,呼吸变得急促,恍惚间,身上是个报废的破旧榨汁机,不停发出刺耳的声音,“我是系统,宿主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何清榆:“草,系统真他妈丑。” 榨汁机一边旋转一边蹦出零件道:“你知道狐狸怎么叫吗?” 何清榆没眼看这个死东西,表示自己并不是很好奇,大不了把霜信打一顿就知道狐狸怎么叫了。 系统嘎嘎嘎笑道:“大楚兴,陈胜王!” 何清榆在惊恐中醒来,白天她要遭受来自大魔王的威胁,睡着了要被系统恶心,有个大病! 系统一看时间,他在看真人版的猫和老鼠,歪过脑袋道:“兄弟,你才睡五十七分钟。” 何清榆一是不清醒,只觉得胸口气短心跳加速,难受得想要死过去,烦躁道:“你知道狐狸怎么叫吗?” 系统:“?” 当我打出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系统试探道:“嘎嘎嘎嘎嘎?” 何清榆冷漠道:“错,是大楚兴,陈胜王。” 系统:“你在调戏我?!” 过去几分钟,等她彻底清醒了才恍然发现自己身边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不尴不尬卡在大腿的位置,再往上一点就要被和谐掉,紧接着她往上摸,是另外一具丝绸般的躯体,有着圆润的屁股蛋子。 何清榆手指僵硬,不敢往里衍生,磕磕绊绊对系统道:“这是什么东西?”她眼睛直愣愣钉在雪白的天花板上,目光开始涣散。 她不能再一次做出对不起发小的事情,太罪恶了。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系统没说话,何清榆只能缓缓把被子掀开,露出趴伏在自己脖子边上的少女。 少女有着娇嫩的鸭蛋脸,眉下是眼若流星的上挑凤眼,浓密柔顺的黑色长发,细细看去这人便是天生的尤物,更别提那条引人遐想的白色尾巴。 何清榆僵硬住了,默念:人不能,至少……等等,大家都是人,为什么不应该?! 她冲了,系统你随意。 系统捂住眼睛默念: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霜信媚眼如丝,支在何清榆的胸口,听她的心脏跳动声音,角落的牛肉散发出肉类特有的声音。 何清榆咽下唾沫,心中万般卧槽不知从何说起。 霜信檀口微张,“卑微的人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何清榆:“从我身上下来,你好重QAQ” 霜信:“!” 她冷着脸侧躺到何清榆身边,余光嫌弃地瞥了一眼角落里的牛肉,张开牙在她脖子上重重咬一口。 何清榆吃痛闷哼,同时肺部猛然涌入氧气,让她如获新生,发出赞美生命的感叹。 何清榆摸摸脖子,盘腿靠在床头,想要去问霜信的尾巴究竟如何与身体连接。 她以前被大魔王用奇怪的方式装上尾巴,在街上走来走去,路人以为是兽装爱好者,没有往奇怪的方向想。 “狗蛋,妈妈养你不容易,你……帮妈妈做家务好不好?” 在这个世界的何清榆有工作,是某大公司的社畜,一个星期休息一天便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霜信的脸色愈加难看,“卑微的人类,也许你应该学学如何同人友好交流。” -- 第57页 话虽这样说,霜信的尾巴始终缠绕在她大腿上,半点不松开,“你需要每天伺候我,若是我不满意了,可以马上咬断你的脖子!” 何清榆哼哼唧唧把尾巴从腿上拿下来,可谁知那尾巴倏然缠绕到她腰上—— …… 次日一早,她提着笔记本电脑去赶地铁,重新开始社畜生活。 大魔王……待在家里。 何清榆临走前不忘观察她道:“别出门,回家喂你。” 狗蛋眯起眼睛龇牙咧嘴,嘴角是血…… 何清榆看她一脸不爽的样子便知道是听进去道,合上门开始哀嚎。 系统道:“当总裁的时候没听见你说讨厌上班……”它接着道:“家里装好监控了,我随时和你报告大魔王的状态。” 何清榆在人挤人的地铁车厢中捏着鼻子,面前一个大叔身上是浓烈的汗味,直上头。 她换一个方向站立,抬头无意间看到一片漆黑的地铁车窗,只见一个熟悉的人站在外头,身后还飘着条尾巴。 何清榆:“别安监控了,帮我搜一下,地铁时速多少来着?” 第33章 系统不觉明历,“大约是七十公里每小时?你问这个干什么?” 何清榆的目光稳稳落在地铁外面的人脸上,这人显然是趴在玻璃车窗上的,能看到指甲嵌在玻璃里的小细节,以及钢化玻璃细微的龟裂。 检修地铁的人这辈子都想不明白洞是如何产生的。 何清榆:“……”只要假装没看见就不会有事。 她默默收回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心如击鼓,冷汗从鼻尖滴下来,周围的吵闹声如同隔了一层磨砂玻璃,听不真切。 到站后,原身的好友站在在二号地铁口等她,手上提着一杯豆浆。 唐心怡赶忙用纸巾给她擦去冷汗,啧啧称奇道:“你小脸煞白,是准备晕倒在副总面前坑他赔偿吗?” 何清榆随意搪塞过去,接过早餐道谢,她用余光搜寻四周,最后在一棵树上发现了霜信。 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穿着浅色真丝睡裙,爬上树,站在树冠上眯起眼睛往她的方向看。 美人可以接地气,但是不可以接地府。 太阴间了,恐怖片直呼内行。 唐心怡是原主在公司里唯一的好友,何清榆通过聊天得知原主的性格软糯,在人前不敢说话,是个十足十的老实人,职场上被欺负的几近变态,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她有虐待小动物的癖好,明里暗里的职场霸凌愈加严重。 何清榆心想自己现实世界中在公司也怂的一批,但公司是她姐姐开的,就算怂也会被人理解成谦和有礼,人际关系很好。 唐心怡劝到:“经理把你的工作位调整到饮水机旁边,你要和经理好好说说,你明明那么辛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太过分了。” 何清榆:“……”确实不妥,人来人往,很不方便摸鱼。 唐心怡看她魂不守舍,重重叹了一口气,“宝儿,你一定要强硬一点!” 她怔怔道:“我是该强硬一点,最好又强又硬。” 何清榆的再次用余光去看那棵健壮的悬铃木,发现大魔王已经不在了,可转头一瞧,大魔王贴靠在一家烧鸡公的招牌下面,趁其不意提起一直大公鸡就往嘴里送。 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 瞬间去世。 连鸡毛都没剩下,大魔王面露嫌弃舔舐嘴角的鸡血。 味道不好,没有那个人类的肉香。 何清榆眼睁睁看着纤细瘦弱的狐狸精美少女,把一笼子二十多只大公鸡吞下肚,腹部依旧平坦。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入公司大门,绝望对系统道:“我以前看过一个傻子炖鸡汤,不把内脏拿出来,结果被邻居举报在炖屎。 “你说,大魔王会不会这样的烦恼,她连毛都不拔,忒不讲究了。” 系统沉默许久道:“主系统刚出了鸡笼味棒棒糖,你要试试吗?” 何清榆让它滚,爱情的小船说翻就翻。 唐心怡看何清榆的表情实在悲伤,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加油,打工人是人上人!” 何清榆露出温暖的笑容,真心道:“谢谢你。” 虽是如此,可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何清榆依照记忆走到工位边,发现办公椅是个坏的,桌子上是胡乱摆放的需要她整理的文件,某个蓝色蝙蝠翅膀的软件一个劲发出让人心脏骤停的声音。 她把身体交给系统管理,意识和系统躺在一起看猫和老鼠,嗦的是大蒜烤狐狸味的棒棒糖。 周围人都发现那个每天叫苦连天,什么都不会还很爱放臭屁的女人今天格外勤勉,工作的速度很快,键盘敲的啪啪响,神态专注如金融街一分钟几百万上下的大佬,而其实只是在做补会议记录。 她旁边工位的人都不敢摸鱼了。 组长路过她身后,“小何,帮我倒杯水。” 被系统接管的工具人,“……”不好意思,系统里没有这项指令。 周围陷入落针可闻的安静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何清榆身上。 组长看一向有求必应的小何完全不理睬自己,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拿着水杯的手在半空中尴尬停留。 何清榆抽空瞄一眼身体,心想毕竟是在公司上班,上下级关系不要搞得太僵,不然为了养活狐狸她只能去会所当小姐了。 -- 第58页 组长见小何从屏幕前移开视线,单手接住水杯,这是个没有盖子和把手的玻璃杯,她低声道:“抱歉,刚刚在忙没注意。” 组长看人乖乖听话,眉头上挑,冷哼一声,她素来看不起这个三本毕业的外地人,公司极度缺人的时候才勉强招进来,现在自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想用高压逼迫她自动离职。 何清榆把玻璃杯放在饮水机上里,点击开水,冒白烟的水咕嘟嘟落在冰凉的杯子里,等到八分满时她塞到组长手里。 组长心里敲着算盘打算和上面商量,手掌细嫩的皮肤上猛然接到这个滚烫的杯子,瞳孔骤然收缩。 何清榆重新把身体交给系统接管,熟练敲起键盘,神态专注如寺庙中敲木鱼的老和尚。 组长想要把手上滚烫的杯子给扔掉,却发现不管怎么用力,手指都纹丝不动贴合在掌心上。 组长:!!!!! 直到回到办公室,才在其他人看待神经病的目光中放下水杯,而掌心已经被烫的通红,薄薄的皮肤产生皱纹,轻轻一拉便露出里面还没长好的嫩肉。 周遭同事光看着手掌都开始疼了。 系统道:“那傻子为啥不把水杯扔掉?” 何清榆把猫和老鼠的全篇看完,意犹未尽,找来虐心韩剧接着看,“大约是不想在同事面前丢脸?” 唐心怡路过她办公室刚好看到这一幕,心中激动地恨不得要上前抱住她,暗自鼓励道:“宝,你终于支棱起来了!干他娘的!” 旁边的同事忽然对素来怯懦变态的同事敬畏起来,不敢随意让她端茶倒水,连目光都不敢在她身上多停留。 何清榆和系统在脑子里哭的稀里哗啦,全然不知道外界对自己的看法发生如何猛烈的转变。 同样她也没注意到四十七层楼外面玻璃上趴着的浅色睡衣女人,她眉头微蹙,身后的大粗白尾巴不悦地微微摇晃。 她的储备粮,被人给欺负了,还不知道反抗。 一个人能懦弱成她这样真实窝囊,居然还勤勤恳恳工作,如此卑微会影响到肉的品质吧。 何清榆看韩剧的空档瞥了一眼窗外,这一眼,需要用一辈子来治愈。 太恐怖了,狗蛋一跃而下,消失了身影,随后她听到董事长办公室那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何清榆把韩剧关掉,眼角还未淌下的泪光硬生生憋回去,她把注意力放在大魔王身上。 系统和她一起看监控道:“董事长手下有好几家血汗工厂,雇佣残疾人和智障人士,无情压榨,死了就埋在后山上,现在他老婆在产房。” 何清榆看到董事长手机中出现了全是长着白毛的婴儿,活脱脱的狐狸样子。 身后拖着一条湿漉漉的尾巴,属于需要上交给国家研究的类型。 何清榆背后发麻:“……” 系统:“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 何清榆:“尊重物种的多样性,狐狸人的命也是命。” 系统:“????”你的思想很危险。 何清榆把文件上交到工作群,刚好到饭点,唐心怡走到她身边,窃窃私语道:“董事长办公室的叫声,你听见了吗?” 何清榆:“我还没聋。” 唐心怡忽然觉得好友的性格变得可爱多了,八卦打探小道消息,她没注意到走廊上紧盯水族箱的霜信。 何清榆:“……!!!!”夭寿啦,狐狸吃鲨鱼了! 她面部抽搐,和唐心怡一起去楼下的廉价西餐店解决吃饭问题。 何清榆开始思考是否需要驯养大魔王让她去吃加工过的肉菜,而不是直接生吞鲨鱼。 原因不是不文明,主要是脏,真脏,何清榆看着都快要戒掉喜欢和大魔王上床的爱好了。 唐心怡注意到同事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自己身后,疑惑地往后一瞧,撞上霜信的身影。 她一凡人,瞬间就被九尾狐妖的惊天容貌给镇住了,那双水光流转的眼睛里蕴藏着星辰大海,纤细雪白的四肢瘦弱到惹人怜惜,这人合该被供奉在王座上伺候,让她踏在肮脏的柏油马路上是严重的亵渎。 何清榆心头一慌,温柔介绍道:“霜信是我姐姐,最近借宿在我家里,让你见笑了。” 霜信本能地走来靠在何清榆的肩膀上,顺从地收起大尾巴,并且将双手环绕在她的腰肢上,不轻不重地按压,“姐姐,我不叫霜信,我叫狗蛋。” 何清榆:“……” 她可以给一只小狐狸取“狗蛋”但无法在一魅惑的性感尤物面前吐露出这两个粗俗的字。 唐心怡只当是姐妹情深,咯咯地笑出声。 她道:“怪不得你上班的时候一直往外看,原来是在等你姐姐。” 何清榆落座在拥挤的西餐店里,翻开破落的菜单,微笑对唐心怡道:“才不是,上班的时候我在往玻璃上看,总不可能是我姐天上飞吧?” 唐心怡:“……”很正常的话,怎么在你嘴里变味了。 何清榆点了一份意面,唐心怡坚持减肥吃草点沙拉,霜信从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款款入座,对前来收回菜单的店员小哥露出妩媚的笑容。 小哥面红耳赤,“小,小姐,想吃点什么?”他差点就要说出“吃我也可以。” 何清榆代替她答道:“一份肉眼牛排,”她戳戳大魔王道:“几分熟?” -- 第59页 霜信:“熟?一分熟谢谢。” 店员小哥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何清榆:“……象征性在火上燎一圈。” 店员小哥:“彳亍” 她们这桌上菜速度格外快。 唐心怡捏着鼻子把菜叶子往嘴里塞,“你们姐妹长得不像啊,这美得该不会是基因突变了吧。” 何清榆心说这小嘴真甜,她看大魔王捏起牛排直接往喉咙口塞,强行制止住,对同事道:“她是我从垃圾堆旁边捡来的,差点被不法商家卖去偏远地方干黑活,我作为一个好人心疼她,带来家中照顾,这孩子从小就和我亲。” 霜信把廉价牛排放回盘子上,对着何清榆的胳膊就是一口,一旁的唐心怡都看傻了。 何清榆淡定把她扯开,“她异食癖,也没上过学,素质很低,别理她。” 唐心怡嘴唇动动,何清榆心虚她仔细追问,却没想到她嘴里蹦出:“我也好想漂亮姐姐来咬我。” 午休时间短暂,何清榆重新回到工位上,和系统唠嗑看剧,继续由工具程序来充当社畜。 系统抚摸何清榆的狗头道:“大魔王从湖里变成人,需要巨大的能量消耗,需要通过不停的进食来维持。” 何清榆摸了摸手臂上的缺口道:“我的肉格外好吃。” 她以前以为大魔王喜欢吃她,是喜欢睡她的意思,结果没想到是真的喜欢吃她。 宝友,这可不兴吃啊。 系统道:“任务完成的必要条件是大魔王彻底变成人形,不然无条件判定为失败。” 何清榆回头看角落黑暗处的霜信美艳如女鬼,可头上已经冒出了耳朵,是需要进食的前兆…… 系统鄙夷道:“你中午吃的牛排是人工合成肉,用胶粘在一起,你真敢点店员真敢上……” 何清榆到了下班,在同事惊讶的目光中收拾东西回家,在走廊上遇到副总,她看都不看一眼,利落按下电梯键。 副总:“六点半有个会,你……” 何清榆:“拜拜了您嘞~” 副总没有深究,被外界爆出血汗工厂强迫残障人士劳动的丑闻搞得焦头烂额,正准备写辞职报告。 …… 何清榆回到狭小的出租屋里,霜信彻底变成一只小狐狸,她蜷缩在人类的臂弯中酣睡。 如果人类的大腿不是白骨,那真是一幅美好的画面啊。 何清榆让系统治疗,小心躺在床上,闭目在脑子中看韩剧,刚好看到了女主被车撞失忆的桥段,泪水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怀中的狐狸在黑暗中变成人,贪婪地埋在何清榆的脖子中嗅甜美的气味,她的手指划过她的下颚,尖锐的指甲在皮肤上留下一行血。 她的尾巴缠绕在这人的脚踝上,发觉床上的人类睡得并不安稳,泪水源源不绝从眼角淌出来,打湿了枕头。 狐狸不屑于了解人类的感情,跟随在这个人身边只是因为这人身上的气味很是香甜,不应该被肮脏的人类给玷污。 可是根据白天的了解,霜信发现这个女人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善良愚蠢,是个在外唯唯诺诺,下班之后虐待小猫小狗的败类。 结合她昨日被丢到洗衣机里灌满洗衣粉,尾巴毛就拔秃一块,可见何清榆的真实面貌。 她嗤笑,妖艳的凤眼发出戏谑的光芒,轻轻吹上一口气,让她陷入深眠。 …… 何清榆不敢去擦泪水,担心被大魔王发现,同时开始犹豫要不要装睡。 系统:“你能憋住不哭?” 何清榆:“不!女主太可怜了呜呜呜呜男主个大猪蹄子,干脆和我谈恋爱算了,我技术好不粘人。” 系统看大男主选择女配时一个劲擦鼻涕,滋儿哇滋儿哇乱叫,“男主这忽悠技术也太适合来当系统了。” 对,系统给人的最高评价是“你真适合来当系统。” 被霜信催眠后,何清榆的泪水不止没有变少,还越流越多,好像是知道自己身体遭受的非人对待似的。 霜信将人的身体折叠住,用红色塑料绳捆住,她隐约听到啜泣声,之间仰面的女子眼角泛红,面色痛苦皱起。 她睡着了,做噩梦了。 霜信不理解人的感情,只想着自己稳定人形状态,黑暗中另外一条尾巴从尾椎骨上冒出来,摇晃在半空中,她亲切抚摸这失而复得的灵力,落下一吻。 □□的狐狸精发出清脆的笑声,借着夜色行凶。 何清榆看剧到凌晨三点,和系统发出了雷霆般的哭声,代价就是次日一早昏昏沉沉,魂不守舍。 她安然无恙躺在床上,身上没有可疑的痕迹,当然也没有少肉。 霜信发现了比吃肉更加增长修为的方法。 何清榆打开手机是领导的辞退书,她愣在床头良久,傻愣住对系统道:“明明每一个字都看得懂,为什么连在一起就不明白了?” 系统:“我也,好困。” 何清榆回忆起昨晚的剧情,泪水不争气又流下来,女主被女配一巴掌扇在地上,冤枉女主要推她进游泳池,结果男主相信了,打算把失忆女主的内脏给绝症女配使用。 系统:“女配太恶毒了!应该和女主组CP!相爱相杀是最美好的!” 何清榆混混沌沌握着手机,看上去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因为彻夜的哭泣导致眼睛里全是红血色,肿得像个核桃。 -- 第60页 霜信变成人形靠在门边,满足地扬起尾巴,嘴角叼着根草,似笑非笑盯着她。 何清榆落魄道:“我被辞退了,大约是昨日得罪领导的关系吧。”其实整个公司都被查封了。 霜信不在乎道:“满大街都是工作机会,你是瞎子吗?” 何清榆每一次眨眼都伴随着眼睛的酸痛感,她眼睛里的红血丝快要溢出来,双手崩溃掩面,“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来到这个城市四年了,一分钱存款都没有……” 霜信对世俗的钱财没有概念,摇摇尾巴准备回床睡觉。 何清榆刚要下床,腰部的酸痛让她滚落到地上,头撞击在墙壁上,喃喃道:“你是狐狸精吗?” 霜信:“……才发现?”她的尾巴在床上扫来扫去,“你也不是正常人吧,正常人的肉都是一股臭味,连家畜都不如。” 何清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她身体四处都在拉响警报,大脑不允许她想超出她理解范围的事物。 霜信只听她用极低的声音道:“小狐狸,很可爱。” 末了何清榆关上门的刹那,目光还黏在她的毛尾巴上。 霜信冷笑,显然是不相信何清榆的善意。 何清榆从去原来单位拿回东西,一连几天都在投简历,但是她作为平平无奇的社畜,在日益内卷的职场上没有任何竞争性,就连很缺人的公司一看到她从前的单位,就立刻把简历扔进垃圾桶了。 她只好选择了发传单的兼职工作,一天一百块,勉强能够生活。 所工作的地方是个宠物商城,最近需要举办比赛展览,何清榆接过沉甸甸的海报站在烈日下递给冷漠的路人。 店门口有领导在盯着,绝不肯能出现把需要发的传单扔进垃圾桶的操作。 系统于心不忍她拖着劳累的躯体站在烈日下,道:“我可以开金手指给你当上个总裁。” 何清榆用胳膊擦汗道:“不行,我要让大魔王怜惜我,做任务教会给我最有用的一点是吃软饭也需要技术门槛。” 系统:“……” 花花绿绿的传单在阳光下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她恨不得把这些海报都塞进嘴里。 何清榆对系统道:“我已经一天都没吃饭了,下个月十十五号才结清工资,还有二十天,我该怎么办?” 她刚刚交了房租,口袋比脸还干净,身上所有钱加在一起只有十六块钱。 系统:“……买糖,泡水,有糖你就不会死。” 何清榆惨笑,开始考虑一天一个馒头度日。 好在宠物城中午包午饭,至少不用饿晕在马路上。 霜信在远远的地方看着,见何清榆对着一袋苜蓿草垂涎欲滴,心里不是滋味,她想只要这家伙死不了,自己就可以一直榨取到九条尾巴全部长出来,到时候给她一个安稳的死法算是报答了。 可奇怪的是,霜信看到何清榆如此辛苦生活忽然有些难受,她恍惚间回忆起初次见面时的温软怀抱。 …… 午饭点,值班经理坐在餐桌对面,何清榆面前是个有大鸡腿的饭盒,他见新来的兼职人员把鸡腿裹着塑料袋放进包里,不解道:“晚上吃吗?” 何清榆笑容甜蜜道:“不,家里有只招人爱的小狐狸。” 长时间的吃素,让她的肠胃不能吃油腻的东西,胃口变得很小,简单摄入一些碳水和蛋白质就能保持精神,身材也比之前清减了。 值班经理看她是个喜欢动物的,不免多说道:“动物不能吃人类的食物,高油高盐,会造成肾衰竭。” 何清榆愣住,最终还是窘迫地把鸡腿放入包中。 到了下班的点,她迟迟不肯回去,站在橱窗前看一款淘汰下来的宠物贝壳梳,心中幻想着双手抱住毛茸茸的大尾巴,用梳子一点点顺开的绝妙手感。 她看了许久,想起窘迫的口袋,尴尬离开。 霜信一直在不远处看着。 晚上七点,正是超市人最多的时候,白领下班,推着小车子把喜欢的零食全部放进去,有一家三口一起来的,把小孩子放在推车中,后面的车筐里是满到溢出来的零食,小孩子指哪个家长就会放进去。 何清榆无声道:“我从前也是被人喜欢的啊……如果父母还在世,也会很幸福吧。” 霜信看她买品相不好的打折蔬菜,三个土豆只需要一块钱。 何清榆对系统道:“碳水化合物会提高血糖,会产生能量,有土豆我就不会死。” 系统看她落魄的样子心都碎了,从主系统哪里兑换了汉堡给她吃。 何清榆提着袋子去结账,对系统推辞道:“我饿久了肠胃不好,不能吃汉堡这样难以消化的食物,会胃疼很久。” 系统递出汉堡的手微微颤抖,它知道宿主不是在瞎说,她真的饿了很久,中午那顿盒饭只吃了半碗, 系统给她添加了饱腹感,送她一袋开封菜全家桶口味的棒棒糖,“宝,你快点吃。” 何清榆道谢。 她本想路过卖生鲜肉食的区域,蹭上一点免费品尝的食物,但看人挤人最终还是不好意思,只能从口袋里拿出几个钢镚把处理的蔬菜给买了。 步行回家的路上,何清榆路过被大魔王糟蹋过的烧鸡公店,门口笼子里是拥挤不堪的公鸡,好像少了二十几只是错觉。 -- 第61页 她把几天赚的钱卡在笼子上,写上字条表示歉意。 身上重新一贫如洗。 霜信站在二十米外看着这一切。 何清榆回到家,肚子已经饿到抽痛,她朝房间里看上一眼,犹豫片刻站在慵懒的狐狸精面前。 低声道:“古时候有传说,狐狸是瑞兽,遇到能有好运,是真的吗?” 霜信像是听到了无与伦比的大笑话似的哈哈大笑,一直笑到眼角闪出泪花才回头看她,“瑞兽你觉得狐狸是瑞兽?” 何清榆沉默良久道,“我希望是瑞兽。” 霜信看她的状态略有些不安,故作轻松道:“晚饭吃什么?” 何清榆道:“我吃了汉堡,不饿,打算煮点土豆作为明天的早饭。” 霜信还想说什么,就见眼前人去逼仄的厨房了。 她哪里吃了什么汉堡,明明是强撑着饥饿。 厨房里飘来土豆的香味,她讨厌肉类之外的所有味道,可瞧见厨房里忙碌的人背影,想着还是尝一尝比较好。 何清榆的围裙下面什么也没有,她在准备喂饱自己的同时也打算喂饱大魔王。 系统:“如果你没有一条尾巴的话,我都要感动哭了。” 何清榆:“她都能有尾巴,我为什么不能有尾巴。” 系统:“……那是同一种尾巴吗?!!!!”还我同情的泪水啊! 第34章 何清榆快被自己以身饲鹰的精神给感动哭了。 只是她是在床上哭的,还哭出了不同的调调。 系统没眼看,问主系统要来最新的电影,结合宿主的行为一起学习,最后竟然发现宿主和大魔王懂的比电影还多。 系统瞬间陷入自闭。 何清榆的眼角残余诱人的红晕,腰部被狐狸尾巴缠绕住,逃脱不得,被逼问:“你不要在外面抛头露面了。” 何清榆眼含热泪,嘴唇颤抖了很久,才吐出:“我没有钱,需要生活。” 霜信:“……” 她以为自己的拒绝会换来惨无人道的压榨,却不想霜信只是咕哝了一句,放她睡觉了。 当然在睡梦中被压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何清榆假装睡过去后的第一件事是和系统继续看上次没看完的韩剧,系统道:“看到第五十八集,女主在超市里打工,和很多同事结成好友,男主远远看去很是吃醋,让女主丢掉工作,美其名曰沾染上太多底层的气息会让她的内脏不适合高贵的财阀千金女配。” 何清榆把进度条拉到女主笑中带泪在超市中整理货架的场景。 太心酸了,居然让一个小女生去搬大米,女主苍白的面容冒着冷汗,男主居然藏在角落面无表情看着。 系统给何清榆一根茶叶蛋口味的棒棒糖,泪水啪嗒啪嗒掉。 与此同时系统也在用上帝视角看大魔王的举动,顺便分一半的泪水给宿主。 可怜的她还不知道明天一早可能动不了。 大魔王的牙印遍布她全身,掰过她被整日以泪洗面的小脸,心里无端难受。 几日的亲密接触,这人居然一日都没有睡过安稳觉,就连睡着了也要皱紧眉头,眼尾红肿到一擦都能流出血来。 床上过分清瘦的少女本该是安详的,是纯洁到极致的,霜信虽然在外面听说她是个心思变态的,却奇异般被这人的干净所吸引。 大约是双修的效果太好了,让她动摇了最初的揣测。 一夜的折腾何清榆并不清楚,她早上睁开眼睛,恍然察觉自己好想被人套麻袋丢在小巷子里一顿痛殴,全身上下是勉强运转的生锈零件。 系统把全是马赛克的录像给她看,她不好意思道:“害挺有艺术感哈。” 系统:“去你妈的艺术感,赶快去上班吧卑微的打工人。” 清晨叫醒她的不是梦想,而是饥饿的肠胃。 昨日放在背包中的鸡腿已经被压得稀烂,何清榆在霜信面前把塑料袋解开,扑面而来的酱汁气味刺激她脆弱的肠胃,让她恨不得把舌头都给嚼碎了吞下去。 何清榆扯了扯霜信的衣角,“小狐狸……昨日我特意给你带的,忘记拿出来了,变成这幅样子,你……” 霜信此刻已经被何清榆给喂饱了,自然不会想吃卖相极差的鸡腿,“这种东西你自己吃,我是不会碰的。” 何清榆眼中的希望瞬间消失了,落寞地把散落的隔夜的鸡腿肉和白煮土豆塞入嘴里,转身出去上班。 霜信咬牙叫住她,“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工作,我几千年的修为自然有积蓄。” 她早就想要说出来,但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说看看这个人类能装多久。 何清榆站在上帝视角自然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如果整日待在家里必然是没发彻底攻略大魔王,为了任务只能笑道:“你有积蓄还会蜷缩在垃圾堆里等人捡回家?别闹,我去上班,晚上做好吃的给你。” 霜信看合上的门久久没有说话,消失在了房间中。 …… 烈日当空,何清榆手上是一沓极为沉重的传单,没个路人都行色匆匆,根本不会接过传单去仔细看,就算拿了也只会随手扔进垃圾桶。 系统替何清榆接管身体,它本是没有这样热心的,但奈何两个人一起摊着嗦棒棒糖过于爽,滋儿哇滋儿哇……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智障在嗑药:) -- 第62页 在路人看来被系统接管的女生行走在烈日下,辛勤工作,就算发传单被拒绝也不会气馁,反而摆出无暇的笑容递给下一个人。 女孩露出的肌肤上是青青紫紫的伤痕,触目惊心,不知道是何等残暴的丈夫才会下此毒手,再看她清澈的眼眸,不自觉便接过宠物城的宣传海报。 就连值班经理看到何清榆如此努力都于心不忍,让她站到阴凉处。 宠物城的位置处在市中心的核心区,距离她之前上班的位置不远,自从公司被封了之后,不少以前的同事都会在父亲找工作,这些比她学历更高,条件更好的社畜自然能把日子过得比她好。 其中便有和原身关系不错的唐心怡,入职的公司虽然体量不如之前的大,不过在业内也算是中上等的存在,除了加班多没有其他缺点。 唐心怡趁午休时间出来透透气,手上是一张同事带到办公室的海报,身边同事打算购入布偶猫,近期在考察各大宠物商店。 “何清榆!” 听到这声招呼,手拿传单衣着简单到简陋的她顿住动作,身体本能想要逃避,可大太阳下面她又能逃到哪里去,汗水从眉毛流入眼睛,酸涩无比。 唐心怡身边的新来的同事站在不远处,是个美得过分的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唐心怡就职的娱乐影视公司。 唐心怡匆匆去买了一瓶冰可乐,递给她心酸道:“大热天的,你这是……” 何清榆落寞苦笑道:“我投了十几家公司,没有一家肯雇佣,迫于生计没办法。” 唐心怡赶紧拉她去阴凉的商场入口,背对着呼呼的空调冷气,霎时间一切燥热不翼而飞,何清榆舒服地眯起眼睛。 唐心怡的目光不可避免落在她斑驳的大腿上,瞳孔地震:“你有对象了?!” 何清榆犹豫半晌,沉默点头。 何清榆道:“别误会,我没有被家暴,我和她是自由恋爱,她没有强迫我。” 唐心怡:…… 完了,更像是被强迫的了。 何清榆眼角尚且带着汗水腌过的红,怎么看这么可怜,就像颗小白菜。 何清榆温柔如水道:“她很好,每天都会帮我暖床。” 唐心怡听到的版本是:她很好,每天都好吃懒做,LSP。 何清榆面色幸福:“而且我对象长得很好看,光是看着她气就全消了。” 唐心怡听到的版本是:对象只有一张脸好看,仗着好看肆意欺辱老婆,后又立刻滑跪认错,PUA高手。 何清榆喝了一口冰可乐,舒畅道:“刚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如此脆弱,现在能变成健康的样子真让人欣慰啊。” 唐心怡:!!!!!恩将仇报的社会败类! 唐心怡心脏揪成一团,忽略了和她一起出来的新员工。 系统对何清榆道:“唐心怡人间清醒,不像你,恋爱脑毫无逻辑可言。” 何清榆:打你嗷:) 身后的新同事的纤瘦程度和何清榆不相上下,穿着雪白色的雪纺长裙,小脸白里透红只有手掌大小,一双羞涩的桃花眼,堆云砌黑的披肩发,比电影明星还要好看,看了她何清榆才知道什么叫做精致如陶瓷娃娃。 简直和霜信差不多了。 系统:“把你嘴角的口水擦一擦,快滴下来了。” 唐心怡不宜久留,她还未吃饭,叫了一声新同事便走入那家廉价的西餐厅。 何清榆重新拿起传单,在烈日下发,新同事倏然出现在她面前,眼睛探究地瞧着她。 何清榆被吓得后退半步,怯懦道:“你是谁?” 眼前的美丽得过分的女人扬唇一笑,何清榆仔细看去发现她长裙下面是一片血淋淋,脸上的气色全是装出来的,随后她柔弱地躺倒在何清榆的怀中。 碰瓷水平烂成这样,迟早要饿死。 何清榆脸红道:“系统你说我会不会犯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系统微笑道:“大魔王会犯所有世界都犯的错误。” 何清榆知道自己应该恪守女德,不去招惹别的女人,但是真当一个小美人晕倒在自己怀里,她哪里能忍得住,抱起她去店内吹空调。 值班经理原先很厌恶员工摸鱼,可一看见何清榆怀中的女人如此好看,一下子心软,把休息室留给两个人。 她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何清榆算是少见的漂亮,可即便这样值班经理仍旧忍心她辛苦工作顶多安慰几句。 系统道:“别酸,剧情点到了。” 何清榆把柔柔弱弱的小美人放在沙发上,用冰凉的湿纸巾放在她额头上,道:“这女的不是人?” 系统:“乍一听你这话是在骂人,但你说对了,是蛇精。” 何清榆:“给葫芦娃他爷爷搞捆绑普雷的蛇精吗?” 系统:“……”她的宿主究竟在看什么啊! 何清榆仔细观察这人的相貌,从她掉落在地上的名片上得知对方叫做佘启颜,很好听的名字。 佘启颜全身被冷汗浸湿,微微颤抖直往何清榆怀里钻,那身子柔弱无骨,一点重量都感受不到,身上虽然有血却是一点难闻的血腥味闻不到,仔细嗅嗅脖颈是清雅的兰花香味。 何清榆道:“我下次受伤了也想把自己搞好看。” 系统:“你别想了,你每次受伤都是只献祭的天鹅,天鹅的脖子都没你能仰,下一届奥运会仰泳比赛没你我不看。” -- 第63页 何清榆:??? 何清榆保持好自己的白莲花人设,尽心尽力去照顾佘启颜,抽空时间还要下楼去发传单,值班经理看到都快感动哭了。 何清榆对一直关注她的值班经理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得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如果你们这里缺员工,可以考虑我!” 值班经理当场便和她签了合同,每个月能得到五千块钱的工资,在大城市不算多,却也能够稍微体面些活下去。 她的工作是打扫宠物的笼子,算是除了扫地大妈外最脏最辛苦的工作了。 而这一切,霜信同样看在眼里。 …… 佘启颜半靠在沙发上,眼中哪里还有刚才的脆弱,全是骇人的算计。 她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交叠在一起,寻常人如果做了这动作怕是不去医院都解不开。 何清榆把手头的工作忙完,边擦汗边来到休息室,“姑娘,我送你去医院。” 佘启颜摇头,蔫蔫道:“我自知这条命没有多久可以活了,能得到你的照顾我很感激。” 她被霜信的雷劫波及,来这里的目的是吃掉命不久矣受伤的九尾狐,却不知道霜信逐渐满血复活,在路上遇见了身上香喷喷的何清榆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何清榆柔弱如摇摇欲坠的柳条,一看便知是个好欺负的,佘启颜双手搂上她的脖颈道:“好姐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该怎么报答你好呢?” 何清榆身上沾满了宠物店中特有的动物气息,很香,她忍不住伸出舌头想要在何清榆锁骨上舔一口—— 她猛然起身,“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就算是在宣布自己有爱人,她还是那般无力脆弱。 霜信在窗子外面轻笑。 何清榆通过系统知道她在外面,故意道:“你家住在哪里?” 佘启颜落寞道:“我没有家。” 何清榆心想这样的小美人哪里能没有家,脱口而出道:“要不来我家?” 窗外狐狸精:“!” 佘启颜眼前一亮! 何清榆遗憾道:“可惜我对象住在我家,不能让你来,要不我和经理商量一下让你住在休息室?” 窗外狐狸精:??? 家里一个小美人,外头一个小美人。 左拥右抱的幸福人生。 如果不是系统在,她快要笑出声。 在下班前,善良的何清榆重新询问了她要不要去医院,佘启颜环住她的腰依赖道:“不用。” 何清榆差点忘了她要去上班,问后她答道:“公司不当人压榨我,想要我和客户睡觉,才不干呢,我喜欢女孩子。” 何清榆:“……”假装听不懂你的暗示。 面对何清榆无声的拒绝,佘启颜不气垒,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银色项链挂在何清榆锁骨上,害羞道:“我的一点心意,别见笑,谢谢你照顾我。” 这回何清榆没法拒绝, 她看这银项链上面的坠坠是扇形的鳞片,在灯光下有彩虹的光芒。 ……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何清榆见霜信背对自己,桌子上是垒起来的现金。 她第一反应是:“你找到贪腐官员的小金库了?” 霜信:“……” 和之前不同,霜信的态度很冷漠,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看她在准备吃食。 霜信淡淡道:“这些钱够吗?” 何清榆看这些个现金足够把自己砸死了,咬着牙道:“我不需要你的钱!” 霜信的表情更加难看,“你想要上班?” 何清榆的眉头皱在一起,道:“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钱,你不要用钱来侮辱我。” 说完这句话她在心里为自己点赞,说得太好了!深得韩剧精髓。 房屋中重新回到寂静当中。 直到何清榆洗漱完毕后她才站在床前开口道,“今天你遇到了什么人?” 何清榆先是不明白她的意思,换上睡衣道:“你什么意思?” 霜信一下子暴怒,单手扼住她的喉咙,压低声音道:“你脖子上的项链是谁给你的?!” 何清榆草草将佘启颜的的事情说出口,“你别误会,她只是一时身体难受,我照顾照顾她。” 霜信眯起眼睛,尾巴上的毛炸开,一时间室内的气压低到极点。 何清榆被掐习惯了,委屈道:“你受伤我也会照顾你。” 霜信:! 基准踩雷,何清榆不由得缩起脖子,假装自己是个鹌鹑。 霜信的獠牙露出,弓起身体将人扑倒,把长指甲的爪子放在那条笔直大腿上,“你为什么要救我?” 何清榆茫然道:“如果不管你的话,小狐狸一定会死的吧,既然把你带回家了,就要对你负责,不管你是何种形态,本质来说依旧是那只小狐狸。” 霜信愣住,她以为何清榆会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露出求饶的丑态。 如果从恢复灵力的角度上来说,她不应该去关注何清榆的内心感情,只要一味的索取就行了,但不知从何开始,霜信开始希望自己可以完全得到这个善良到愚蠢的女人。 她长期生活在驳杂的酒色世界中,和肮脏的想法混杂在一起已经有几千年都没有看到纯净的灵魂。 何清榆是唯一一个,让她满意的存在。 干净到想要彻底摧毁,拉入自己的沼泽中。 -- 第64页 又是一夜的摧残。 何清榆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两种形态,破布娃娃→即将变成破布娃娃。 霜信咬住何清榆的肩膀,嘶哑道:“你喜欢我吗?” 何清榆呼吸不得,从嘴角泄露出“喜欢”二字。 在黑暗的生活中,是你点亮我前行的道路,为了最初仓皇孤单的身影,我可以忍受落魄,可以忍受饥饿,可以忍受来自你的侮辱和伤害。 是我把你带回家,是我要宣告照顾小狐狸一辈子。 直到精疲力尽睡过去,她嘴角依旧保持着满足纵容的笑。 清早,霜信点开何清榆的手机,见最上面一条是,佘启颜:姐姐姐姐,我身体好多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请你泡温泉,泳衣我带。 霜信:!!!! 而睡梦中的何清榆尚不知道自己面临怎样的修罗场,如果不是系统把她叫起来,怕不是要一边叫一边起床了。 何清榆刚睁开眼睛,手机屏幕便怼到她面前,她下意识眯起眼睛…… 看上去稳得一批,其实心中崩溃,对系统道:“一个凶得不得,会吃人折磨人的妻子好,还是一个温柔小意的小妾好?” “是个人都会选择小鸟依人的小妾吧!” “为什么大魔王就不能理解我呢!” 系统鄙夷:“那你真是个渣渣。” 何清榆轻扯嘴角,靠在把自己变成这幅样子的罪魁祸首身上,“不过是泡温泉罢了,女孩子之间总是这样。” 霜信:“……”你在欺负我不懂人类社会,但是我没有证据。 霜信不说话,不允许她去,何清榆心想爱情源于对待失去的恐慌,去和一面之缘的女人泡温泉是必要的手段。 大约是晚上大魔王真的吃爽了,最终同意她去,前提条件是使用自己的泳衣。 …… 佘启颜选择的时间刚好是何清榆的休息日,她依旧穿着那一条纤尘不染的雪纺衣裳,脖子上挂着同款鳞片项链,头上是草编程的帽子,上面有装饰用的绢花,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金光,很是温柔小意。 何清榆看到佘启颜的第一眼是:我不求大魔王穿成这样子,只求她能穿衣服,不穿衣服在屋子里转,总让它感觉自己会被日(卑微 佘启颜见到汉堡颠颠从公交车上下来,喜不自胜,然后她看到了这个汉堡拎着个猫包,一双碧绿色的眼睛从黑暗中蛰伏。 何清榆:带着正妻去和小妾约会是什么体验,急,在线等! 第35章 霜信在猫包里很乖,揣起小粉jio打哈欠,不经意间炫耀自己的绝色容颜。 顺便气死想要骗走自己粮食的佘启颜。 佘启颜清丽的面容直抽抽,假装看不见老冤家。 系统绝望:“我在接任务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有宿主能把求生世界变成爱情修罗场。” 何清榆假装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和她一起坐在出租车上紧盯价目表。 佘启颜用只有狐狸能听见的声音道:“如果她是我的,必然不会放出去辛苦工作。” 霜信露出牙齿对她哈气,从喉咙中发出尖锐的叫声,可奈何维持着软萌狐狸崽子的皮囊,看上去只想让人一顿猛rua。 四面镂空的猫包放在何清榆的大腿上,是何清榆从宠物城淘汰下来的垃圾中翻找出来的,晚上挑灯修补才勉强能用,看上去十分寒酸。 佘启颜定的温泉远离市区,车窗外从钢筋混凝土结成的丛林变成遮天蔽日的绿树,凉风从车窗的缝隙处吹进来,司机师傅的目光止不住去撇猫包中的雪团子,当对上那极有杀气的目光时便尴尬地擦擦汗。 半天憋出一句话,“姑娘家里开皮草厂的?” 何清榆惶恐摇手道:“不,不是……我养的宠物。” 霜信:“……”人类该红烧还是清蒸? 佘启颜笑得连瞳孔都缩成一条线。 走下出租车后还需要步行上山,何清榆心惊肉跳地付过车钱后把霜信从包中放下来,她很忌惮这看上去柔弱可爱的狐狸,身上的酸疼和颈部的咬痕无不昭示着九尾狐的恐怖。 她顺顺狐狸背后的毛,双唇开合,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佘启颜看到这一幕,似笑非笑撑开遮阳伞,偏移到何清榆的头顶上,“姐姐当心阳光,别晒黑了。”说着把伞往她那边又移了移,自己倒是半个身子都暴露在烈日下。 美人撑伞,巧笑嫣然,雪白的雪纺裙子很轻,微风一吹便能露出笔直有弹性的大腿,不只是男人,连女人都忍不住想要揉一把。 这一幕一丝不差落在狐狸的眼里,她的利爪伸出,露出寒光,往蛇精不安分的大腿上一抓—— 四道很深的血痕破坏了无限悠闲的夏日。 皮肉外翻,红得发黑的血条上垂着死肉。 美人惊呼,何清榆被霜信的举动惊呆了,她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处理,而狐狸丝毫不给她省心,张嘴试图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 何清榆对系统道:“两个漂亮小姐姐为我争风吃醋,我究竟该宠幸哪一个呢?” 系统:“亲,这边建议您不要做白日梦。” 佘启颜惊恐地捂着受伤的大腿,这使得她的姿势极其狼狈,领口大开,裙底也无遮挡…… 视觉暴击。 何清榆被这通操作给秀到了,焦急道:“我送你去医院!” -- 第65页 佘启颜害羞道:“不用麻烦,不过是被小动物抓了一下,擦擦就好了。” 何清榆尴尬地瞧了一眼高傲的狐狸,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有七八条尾巴在狐狸身后摇晃,可爱的毛孩子无端多了几分神圣的味道。 神圣个鬼啊! 何清榆掏出手帕帮佘启颜固定住伤口,她忽略了地上的白色鳞片碎末,只知道伤口止血很快。 歉意道:“我不该把家里毛孩子带来……我愿意赔偿你的一切治疗费用。” 佘启颜连忙说不用,大度慈爱道:“如果连姐姐养的宠物都不能接受,那如何能和姐姐过一辈子?” 霜信:!!!! 何清榆:“绿茶高手啊!我若是有一半功力去泡发小,现在也不至于此次见面社死了。” 系统咕哝道:“说不准你发小就是想看你社死的样子呢……” 何清榆:! 由于佘启颜大腿受伤,只能由何清榆搀扶上楼梯,两句躯体挨得极近,鼻息间全是清雅的花香味。 佘启颜有意无意撩拨何清榆的手臂,发出隐晦邀请的笑声。 她可不是粗鲁的九尾狐,以为吃肉才能修炼,提高修为的方法多得是。 步入温泉汤,佘启颜在何清榆惊讶的目光中把流血的伤口放入池中,比基尼遮挡住关键部位,若隐若现,又因为伤口的位置暧昧,若是将视线紧盯着,则不正经。 何清榆泳衣的材质很奇怪,摸上去有些像是真丝,有种极为细腻的毛绒质感,不吸水,手感很是高级,一摸就停不下来。 系统道:“我有一句话不止当讲不当讲。” 何清榆笑容僵硬,“知道不当讲就闭嘴。” 系统:“你的泳衣是大魔王深夜亲手编织的,用的线是身上绒毛搓成的……一针一线都是爱意啊!” 何清榆:! 缓缓放下搓泳衣的手。 系统还嫌她不够震惊,继续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出自游子吟,作者孟郊) 何清榆:?????你滚啊! 用自己身上毛织衣服是什么变态癖好啊! 温泉汤是乳白色,佘启颜想要靠在何清榆身边,她悄悄挪开了,保持了礼貌的社交距离,道:“我有女朋友了……” 佘启颜有一下没一下抚摸暧昧的伤口位置,“可你女朋友对你不好,还不如和我在一起,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她好歹也是个修行千年的妖怪,就算现在落魄了,存下来的家底也够逍遥快活好几辈子了。 何清榆:“你不是无家可归,只能住在宠物店的休息室么?” 佘启颜:“……啊,这……” 站在竹子屏风背面的霜信噗嗤笑出声,她变化成人的样子,她在客房中心烦意乱地走来走去,她原只想要借用这个人类的力量恢复实力,不该顾忌死活,为何现在看到她和别的妖精在一起泡温泉,心里如此烦闷。 那个女人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是出于善意,但是真的只有善意吗…… 霜信耳边环绕着两个人嬉笑怒骂,眯起眼睛冷笑:“爱情这种东西,做着做着不就有了。”她从放置小雨伞的透明小货架上抽出一张平平无奇的飞行棋图纸。 图纸上用红字赫然写着“成人”二字,每一格的细节更是不堪入目,透明无暇的骰子不管显示的数字是几,都逃不开被锁文的命运。 …… 何清榆被佘启颜撩的身上燥热,脸色红的快要熟透了,皮肤被水烫的泛出粉红色。 何清榆自知如果继续泡下去铁定会出事,擦擦身体逃回房间。 佘启颜蹙眉不解,她该用的招式都用了,这个凡人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着实是不应该的。 区区凡人…… 佘启颜独自在温泉中显露出白蛇尾巴,缓缓掀起涟漪。 空气中无时无刻不飘着难以琢磨的监视感,让她很难受。 何清榆光脚走在鹅卵石地面上,心里有浓重的不详感,“系统,是不是马上要到剧情点了?” 系统在她脑子里泡温泉,咕嘟咕嘟道:“还没,不过对你来说应该是这辈子难忘的记忆。” 何清榆:“?” 系统看了一眼上帝视角的监控,“能改变你对于一些东西的传统认知。” 何清榆被系统说得越来越没底,嘴角抽抽,身上的泳衣紧贴皮肤,有些痒痒的,自从她知道是狐狸绒毛编织成的,不能直视这罪恶的乳白色防水布料了。 推开日式推拉门,何清榆入目是穿着交领睡衣的九尾狐,她跪坐在榻榻米上,面前是四方形的纸,背后的尾巴飘在半空中,狭长的眉眼略带笑意。 “何清榆,玩游戏吗?” 那眼神更像是:“何清榆,来玩你。” 何清榆看不清棋盘纸上的小字,茫然地点点头,换下泳衣套上睡衣坐在她对面。 静谧昏暗的日式客房里,只有头顶的一盏灯在散发暖色的光芒,墙角的落地花瓶中是当季的蔷薇花月季,热烈明艳,和房间中的雅致格格不入,一小音箱中流出轻巧缠绵的钢琴曲,足以见布置人的用心。 霜信说话的语调带有狐狸特有的慵懒,道:“从前我并没端正态度和你发展关系,是我的疏忽,从今天开始我会端正的。” -- 第66页 何清榆不知道她说的端正是什么意思,但看房间中的布置,似乎有一点可信度…… 何清榆对她只有纵容,问:“什么游戏?” 霜信把骰子递给她,温柔道:“飞行棋,玩过吗?” 何清榆当然是玩过,她本想笑狐狸精不懂人间的游戏,可低头看到棋盘纸时,全身动不了了,脸颊倏然冒热气…… “这,这……” 第一格是洗好澡只穿内衣去刷牙,第二格是坐在对方身上吻十秒钟,第三格是脱衣舞,最后一格是…… 霜信摩挲她那只那了骰子的手,“宝贝,我寻思了很久,发觉恋爱是两个人的游戏,并不是单方面一味索取。” 何清榆看到几十个密密麻麻的格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对系统道:“这确实是颠覆我从前的认知。” 系统:“我也……” 何清榆:“但是我好期待啊!” 系统问主系统要了相关内容的学习资料,主系统拒绝给它,理由是系统还是个宝宝。 系统严重怀疑主系统背着它偷偷玩。 何清榆认命地闭上眼睛,手上透明的骰子在掌心中不断翻滚,金色的数字来回流转,六个面没有一个清白的。 骰子落下,霜信的尾巴摇晃的幅度更大了,看到棋盘纸,兴奋地把尾巴缠绕到她手腕上。 数字五,对应的是…… 何清榆沿着手指看过去,小方格上写脱去一件衣服。 算是所有格子中最不出格的,可问题是何清榆身上只有两件,最外面的睡衣和里面的内衣。 这就尴尬了。 游戏一轮接着一轮,从刚开始何清榆是胆怯拒绝的,但对着心里阈值的不断提高,她开始享受未知的答案。 就像是嗑药一般,尝试一次后,便再也不想离开。 更别说飞行棋上还有“退两格”的设置。 从日头当空,到日暮低垂,何清榆彻底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在充满奇怪香味的客房中,她仰面躺在床上,身体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对系统道:“从前二十多年我都自嘲自己是单身狗,其实……做单身狗没什么不好的。” “自己玩自己都没那么疯。” 系统失去了交谈的欲望。 霜信抱住她,在耳边呢喃道:“你和蛇精亲密,真的只因为正常友情?” 何清榆不悦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人吗?” 系统:你是。 霜信在她耳边吹气道:“和我玩了那么久,你确定自己还是小白花吗?” 何清榆不说话了,她羞耻地闭上眼睛,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里很难受,道:“我没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我把你捡回家,是抱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许的,但是在你身上我并没有看到任何对于人尊重,这让我很难受。” 说完何清榆卷起被子独自睡去,不管身边的人如何折腾。 狐狸尾巴缠绕在她的脚踝上,霜信紧盯着她的睡颜,一直到半夜才松开尾巴去往佘启颜的客房。 明月高升,照亮了石板路。 霜信敲响了木门,佘启颜就好像知道她回来似的,立刻把门拉开。 两个千年老妖怪见面,气势自不必说,霜信在何清榆身上吸足了灵气,九条尾巴全部长出来,在黑夜中显得是不可侵犯的神圣。 这不是凡人能见到的景象。 佘启颜微笑让她进来,两人盘腿坐在温泉边上,她自带茶具,一举一动是别样的优雅。 和着急双修的狐狸精好像不是一只狐。 对面的佘启颜把双腿变成粗长的尾巴,尾巴尖泡在温泉里,柔柔弱弱惹人怜爱。 佘启颜点上一根烟,笑呵呵道:“我下山本想要吃掉你的,你运气倒是好,遇上了个双修的人类。” 霜信抿上一口茶,“对,运气好。” 佘启颜:“……”好生不要脸。 霜信端坐在竹林下,目光缥缈,眼中全是满足后的懒散,“何清榆这般的人类实属少见,遇着了绝不会放手。” 她还在回味客房中的飞行棋,因为这一简单的游戏,她开始真正喜欢上了人类社会。 飘动的狐狸尾巴散发出莹白色的光芒,美的张扬。 佘启颜低声笑,尾巴尖在水面上划过一道涟漪,“你说得对,但是死狐狸你考虑过一个问题吗?” “人类喜欢你吗?” “我不相信你这个被捧在云端的狐狸会做个好伴侣。” 霜信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手中的建盏应声而碎。 佘启颜往不远处的客房中瞥了一眼,“说不准何清榆会喜欢我这样的类型。” 霜信若有所悟地点头,这次半夜谈话以佘启颜被揍一顿为结束。 霜信离开时,边走边道:“是时候该添置一蛇皮包了。” 变成刺身的蛇:你以为你很幽默? …… 何清榆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家中,身上的酸痛自不必说,床头坐着紧盯自己的狐狸精。 简陋的小屋子被她整理得井井有条,冰箱里塞满食物,地板上一尘不染,地毯被彻底清洁干净,墙上房东留下的涂鸦不见踪影,缺腿的椅子修补完善,一切都焕然一新。 霜信对待情敌没有好脸色,可佘启颜说的话她听近心里去。 -- 第67页 好好过日子,不能只有强迫,和半强迫。 何清榆刚刚有苏醒的迹象,霜信便盛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热粥上去。 何清榆挣扎着坐起来,意识尚不清晰,系统滋儿哇乱叫,“下一个剧情点,你的任务是阻止大魔王滥杀无辜。” 何清榆虚起眼睛看到洗手做汤羹的大魔王,疑惑道:“她,滥杀无辜?” 系统微笑:“大魔王永远不会变成合适的伴侣,关于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何清榆:“这倒是,就像我比你更清楚没有XSH有多寂寞。” 系统:艹我去申请系统权益保护法! 何清榆彻底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碗绿油油的香菜粥,香菜比米多。 她:致死量? 霜信:“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去楼下小区花圃中拔的,听大妈说味道不错。”说着便热粥强行塞在她手上。 “我想和你长期生活在一起,尽到伴侣的责任。” 这话乍一听没啥问题,但是这话从大魔王口中说出来就不正常了。 得多爱吃香菜的人才会去用香菜熬粥,何清榆拒绝道:“我不喜欢吃,你重新煮。” 话音刚落,霜信的笑容立刻放下,冷凝道:“吃掉。” 何清榆咬住嘴唇,拒绝去看那碗粥,轻声解释道:“我对香菜过敏,会进抢救室的。”这句话说的不可谓不委屈。 碗“嘭”地被砸在桌子上,里面的粥水撒的到处都是,何清榆吓了一跳,惊恐地去看霜信,可看到的只有人类不会出现的长尾巴。 霜信掐住她的脖子,如魔鬼在低语,“吃干净,我原谅你。” “能让我伺候的人不多,吧算是其中一个,请不要不识好歹。” 何清榆还想说什么,只听头上的声音继续道:“和你做事因为喜欢你,给你做饭是因为想要履行伴侣的责任和你长期生活,所以,请你配合一些。” 何清榆张张嘴,隐约听见心里某个东西碎裂的声音。 她低不可闻道:“我以为你会尊重我。” 这一刻她知道了,两个人永远都不会在一起,不论自己如何妥协,都无法弥补她骨子中的蔑视。 从前不论发生何种情况,何清榆总会回想起垃圾堆中被自己捡起来的小白狐狸,乖巧地躺在自己臂弯中,柔软的腹部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碧绿色的眼睛中是一片脆弱和对人类的不自信。 就算这只狐狸变成了人,她也不曾后悔过饲养她,想着遇到了皆是缘分,住都住了抱也抱了,不过是动物心性而已。 小狐狸总是骄傲又敏感,既然遇上了便好好对待吧,她没有亲人,从小缺少爱护,能碰到一点温暖便毫不犹豫贴上去。 以为能有个好结局。 何清榆甩开她,默默道:“抱歉。” 她拖着僵硬生锈的身体下床,从冰箱中拿出面包,一口水一口冻面包吞下去。 系统:“你属实有点惨。” 何清榆口中是无味的面包,心中却是香菜味,“其实……我还挺像尝尝,看上去很美味的样子。” 系统:“如果里面加一点折耳根就更好了。” 何清榆:“对!” 系统:“你真是没救了。” 霜信站在原地,房间中的气压明显降低,何清榆呼吸变得困难,如坐针毡,她低垂眉眼,“霜信,我要去上班了。” 屋子里的气压更低了,霜信冷漠道:“你不需要上班。” 何清榆把吃完的面包袋扔进垃圾桶,扶着墙出门了。 半个月时间,她没有和大魔王有任何交流。 系统怕她无聊,在脑子里和她一起看韩剧,各种狗血情节来一轮,每天都是红着眼眶。 何清榆看完一集,在加载时间对系统道:“这个世界的大魔王像极了现实中的一些男性,有着蜜汁的傲慢和自信,假装低头表示要好好过日子,其实一切必须要以她为准。” “刀子不落在身上不知道疼的。” 系统指了指正在看的电视剧中的男主,“我怀疑你在骂我选的剧烂,但我没有证据。” 何清榆开始怀念现实世界中的发小,好歹算是个正常人…… 霜信像是没有看见何清榆每天都红着眼眶似的,需要双修的时候毫不含糊,有次半夜,她亲这何清榆的头发道:“宝贝,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何清榆此刻嗓子已经快要发不出声音了,落寞道:“我们分手吧” 霜信无法理解何清榆的想法,尾巴烦躁地乱晃,“怎么可能,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何清榆点点头,次日便消失不见了。 就像世界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她这个人。 霜信怒不可遏,将家中的布置全部砸碎—— 满地的玻璃渣子和木头碎片无处下脚,心情不但没有得到缓解,变得更加郁闷。 她冷笑站立在月光下,九条尾巴带来的是磅礴的妖力,双手落在窗户上,几近癫狂。 这份疯狂让她忽略自己力量的来源,她也未曾想过失去双修对象后身体会承担怎样的痛苦。 何清榆站在树上,凑着脖子道:“嘿,我还差个毛袄子。” 系统:“咳咳,别闹咱要保护动物。” 第36章 何清榆让系统把自己的气息隐藏住,但因为对方是大魔王,不能完全遮严实。 -- 第68页 系统忐忑道:“只能最大程度帮你隐藏,有的时候会泄露出一点……” 何清榆心想这不是薛定谔的隐藏么,“有的时候……” 系统:“可能在你窜稀的时候,也可能在你刚刚当玩枕头公主的时候……” 何清榆:你可真会说话。 于是就有了何清榆站在树梢上往家里的位置看的画面。 霜信站在阳台上,闭上眼睛散开妖力去搜寻熟悉人类的踪影,她的白色长尾巴飞散在身后,散发出慑人的气势。 霜信以为一个人类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能迅速找出来,她作为更高等级的妖怪,能纡尊降贵去寻找,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她眼神冰凉,把用自己绒毛做出的泳衣扔在床上。 如果这个人回来,看到这一幕自然会为了讨好自己,穿上比基尼来讨好她。 一夜过去了,房间中依旧是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玻璃瓷砖碎片,冰箱里的不多的食物被扔在地上,变成没有食欲的样子,烧水壶被砸了一个洞,摇摇欲坠站在案台边缘。 原本温馨的小家,瞬间变成了个垃圾场。 何清榆在树上迷了一会,看到的依旧是大魔王暴躁的背影。 何清榆揉揉眼睛对系统道:“宝儿,这样不成,得想想办法。” 系统沉迷和主系统打牌,谁输了就要吃苦瓜味的棒棒糖,系统表示不在怕的。 何清榆强行把系统拉回来,咂嘴道:“你把大魔王面前的电视打开,播放我正在看的韩剧。” 系统照做,何清榆让它把进度条拉到女主被扫地出门遇见温柔男配的画面,道:“得让大魔王知道,她粗暴的态度是娶不到老婆的。” 霜信眯起眼睛看向窗外,她能感知到自己被不明力量凝视,但当仔细看过去却什么都发现不了。 很奇怪。 就在这时,面前的电视倏然发光,老式电视的刷新率和像素都不高,画面模糊了好几下显露出来,是一个大雨天。 雨很大,就像是小狐狸第一次遇见何清榆的那天。 被男主误会站在雨里的女主哭的撕心裂肺,男主相信了女配的话,一怒之下把有关女主的所有东西都从窗子上扔下来,一把梳子擦着女主的脸落在地上,留下血痕。 霜信的目光被电视中的画面吸引,蹙紧的眉头慢慢放缓,眼中露出迷茫,嘴里道:“肯定是女主做了对不起丈夫的事情。” 画面中的女人撕心裂肺道:“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心脏给她用!我也是活人啊,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啊……” 迎接她的是漫无止境的大雨,泪水混合雨水沾满脸颊,摧垮人的意志,女主抱紧自己跪在地上,身边全是一点一滴置办的生活物件,现已全部被砸坏了。 霜信环顾四周,地上,桌子上,床上,全是散落一地的生活用品,活脱脱是叙利亚风格。 她本能想要辩驳,话到嘴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那个人类……予取予求,丝毫没有怨言,如此想来,大约是个从未被好好对待的,想要抓紧任何一丝幸福未来的姑娘。 她还未想多深,电视机里狭窄的画面一转,变成落魄的女主走在大雨中的马路边,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她身边,驾驶位上冲出来一个长相颇为文雅的男性,小心翼翼地抱住女主,温柔地把她请如车内,不嫌弃弄湿的真皮座椅,对女主嘘寒问暖。 女主被伤透的心缓缓复苏,展露出这夜第一个笑容。 温柔男配道:“你有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利,你是自由的人,任何人都不能剥夺你的自由和生命。” 女主紧咬嘴唇,“我喜欢他……” 温柔男配道:“他喜欢你吗?如果他喜欢你就不会不尊重你,不会逼迫你成为只知道顺从的工具。” 霜信呼吸急促,树上的何清榆伸头出去,眨眨眼想要看大魔王流出鳄鱼的眼泪。 霜信坐在电视机前,继续看上面继续的画面,可电视机已经停止运行了,变成黑色的关闭状态,上面是她的影子。 霜信嘴唇动动,在心底深处,她隐约知道何清榆为何离开,她打开门飞奔到她上班的地方。 值班经理正在看着新来的人发传单,霜信揪住他的白衬衫领子,本能露出獠牙:“你有没有看到何清榆?!” 值班经理看到那牙齿半天说不出话,哆哆嗦嗦道:“你,你她的什么人?” 这一下把她给问住了,霜信眼中闪过一丝的迷茫,咬牙道:“她是我的女朋友。” 是女朋友吗?九尾狐说出这三个字自己都愣住了。 值班经理吓得腿都软了,身后的店员正准备报警,“她辞职了,今早没来……” 霜信眯起眼探究他说的是否是实话,她舔舔嘴角,有一瞬间想要把这可怜的男人给吃掉。 人肉,是大补。 何清榆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人都傻了,这他妈要是被警察发现怕是一辈子的阴影。 她刚想要去阻止,霜信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放下值班经理,朝家中跑去。 值班经理恍惚间看到了犬科动物的眼睛,吓得摔倒在门口的台阶上。 脑中划过何清榆说自己家中养了一只狐狸,难不成…… 值班经理不敢继续想,拍拍脑袋苦笑自己是有病。 何清榆躲在一家店后面,悄悄把这一幕收入眼中。 -- 第69页 霜信疯了一般把家中的一地狼藉给收拾干净,找来藏匿在城市中的小精怪一起帮忙整理。 地上碎裂的地板需要重新安装,找来的妖怪私藏的红木,她看这间房子何清榆住得“喜欢”特意找房东强行购买,现在只能当事人来办理手续了…… 简陋的房子焕然一新,穷奢极欲,地毯用的是赤狐皮毛,很大一张, 紧接着是没日没夜的洗手做汤羹。 一小精怪问霜信:“大人,需不需要让小的去找那凡人?” 霜信放下手中的菜刀,沉默片刻道:“去找……” 小精怪刚想走,霜信叫住她,“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小精怪琢磨道:“有。” 霜信:“结局?” 小精怪:“把他给吃了,骨头渣子都不剩。” 霜信:“……你滚吧。” 霜信的学习能力很强,她真想要认真学一样东西,很快就能上手。 一个星期过去了,一日三餐,餐桌上永远都是丰盛的。 只是没人去吃。 何清榆坐在对面楼的台阶上,望远镜透过窗子看霜信忙碌的身影。 系统:“差不多得了。” 何清榆啧啧嘴道:“她想让我回去,自然会很勤勉,但是我真和她生活在一起呢?” 系统:“……” 何清榆挑眉道:“不成,要痛彻心扉才行。” 霜信仰躺在床上,眯起眼睛去看挂着幔帐的天花板,心中产生强烈的割裂感,一方面是作为九尾狐,是足以傲世群雄的存在。 另一方面是……心里缺少了一块肉,空荡荡的。 一腔的坏脾气找不到地方发。 对恭恭敬敬的小精怪发火没有任何意义,对方只会诚惶诚恐,对普通人类……光是看一眼就会吓晕过去。 很无聊。 只有对何清榆,只有她才会露出“我该拿你怎么办”的表情纵容,几乎是无底线的纵容。 现在这个纵容她的人不见了。 但是她能感受到这个人就在自己身边,只是一直都不存在而已。 霜信转身侧躺,把尾巴和耳朵都放出来,是雪白色的很好rua。 一段时间没有双修,身体产生了强烈的想要靠近对方的想法,尾巴不安分地来回扭动,述说着想要被抚摸的欲望。 霜信眯起眼睛,她真的好想要一个人陪在身边,逐渐的这种单纯的想念变成了心脏的剧痛—— 她能感知到身体中的妖力在逐渐散去,她的修炼尚未结束,贸然失去了双修对象,遭到反噬。 何清榆眼见着霜信蜷曲身体,手指死死抓住床单,好看的眉眼皱在一起,嘴中泄露出痛苦的闷哼。 尾巴软趴趴倒在床榻上。 “何清榆,你就在附近对不对……”霜信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断裂了,血液如逆流般带来强烈的窒息感。 九尾狐并不是忍受不了疼痛,只是……她在思念人。 霜信听到有人步行走到门口,脚步停住,她捂住心脏的位置,脑中划过电视中出现的场面。 她眼眶中全是红血丝,抿住嘴唇一直在盯紧闭的大门。 何清榆站在门外,一边嗦棒棒糖一边道:“主系统的研发能力有点拉,最近没啥好吃的。” 系统:“你说主系统坏话,我会被强制断电。” 何清榆:“……” 何清榆看录像知道大魔王在等自己进去,她偏不,望眼欲穿的滋味不好受,强烈的祈盼会不断消磨人的意志,从以为对方马上会来脑海中不断演练相聚时的场景对白,然后变成猜测门在一段时候后必然会打开只要等到那个缥缈的时间点就行,最后心中只有虚虚的执念撑着 不在去想见面时的情绪只求知晓对方的状态 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求了。 何清榆在等,她在等大魔王放弃所谓的坚持,所谓的高贵的妖精身份。 系统听完何清榆的理论,后怕道:“我为你以后的对象默哀三秒钟。” 一门之隔,霜信的身体愈加疼痛,开始分不清现实和虚幻,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疑惑门外面是否真的是自己久等的女朋友。 亦或者是空空的走道。 视线在急剧的疼痛中变得模糊不清,霜信的眼前缓慢出现黑点,逐渐的黑点扩散,意识游离在脑海之外。 朦胧间,温暖袭来,周庄梦蝶蝶梦周庄。 何清榆站在窗前,伸出手,霜信本能将脸颊凑上去磨蹭。 “乖,知道错了吗?” 第37章 何清榆说完这句话,一时间有些迷茫,好像她才是的大魔王,果然是和变态相处久了也会变成变态。 床上的霜信嗅到熟悉的气息,在第一时间便把脸凑上去,不断摩擦何清榆的手背。 好像单靠和对方肌肤亲近,就能缓解心脏处剧烈的疼痛。 何清榆把手移动到狐狸有弹性的耳朵上,狠狠捏了一把,手感柔软,绒毛细腻。 霜信眼中带水光,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依赖的咕哝,在催促继续。 何清榆把手往下,手指摩擦在头皮上,霜信舒服的眯起眼睛,本能地露出肚皮,唯一的缺憾之处是,现在是人形,并不能看到全是绒毛的腹部。 系统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明明没有任何马赛克,却有一种迷之色气。 何清榆俯下头,在霜信耳边轻轻说:“宝贝,知道错了?” -- 第70页 狐狸翻身把她压在床上,动作很小心,没有压到这位姑娘的长发,声音嘶哑的几乎发不出,“抱歉……” 何清榆主动搂住她的脖颈,“我要的不是一句道歉。” 她话音未落,几条毛茸茸的尾巴便缠绕在她身上,没有丝毫禁锢之意,反而是撒娇地不断磨蹭。 霜信的脸颊和何清榆的脸颊互相触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我好想你。” 何清榆嘴角微微勾起,纵容这只死狐狸继续胡作非为。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何清榆用并不好使的小脑瓜想到了这句诗。 系统本身看到马赛克就已经够头秃了,忽然间听到这句诗,气得快中病毒,“这他妈形容箜篌,文盲闭嘴!” 何清榆并不理它,用脚趾勾起幔帐,白沙倾泻而下,将床围绕成不可进入的小天地。 …… 许是长久不见,狐狸的表现虽然温柔,但彻夜的劳累依旧给凡人的身体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何清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严重开始怀疑大魔王 是不是趁机用厨房里的擀面杖把她抽了一顿。 系统:“如果我是大魔王,你绝对不会有这种疑惑。” 何清榆骂了一句脏话:“你这个人工智能也想日我?!” 系统说她放屁:“如果我是大魔王,你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灌水泥,套麻袋,放进绞肉机,你随便选一样。” 何清榆第一次对主系统的培训水平产生了担忧。 霜信背对着她站在厨房里仔细熬粥,空气中浓郁的肉香,其中夹杂着新鲜蔬菜的清香味。 光闻味道便知道是用心做了。 何清榆的低声嘀咕了一句,“如果不是人设不允许,真想尝尝香菜粥是什么味道。”还是香菜比米多的那种。 系统本能想怼她,不争气口水从零件中冒出来。 霜信盛上一碗浓稠的青菜肉丝粥,用纸巾擦干净碗壁上的残余,缓慢走到何清榆面前,狭长好看的眼睛都是少见的忐忑。 “你尝尝味道?” 何清榆用调羹搅拌,仔细去看米粒的完整程度,闭上眼睛嗅一嗅气味,确实不像是从早餐铺子里买的。 霜信见刚回来的女朋友迟迟不下口,颇有些局促,“不如我重新做一碗?” 何清榆摇头表示不用,小口喝粥。 心中则对系统说:“下次咱们误会大魔王了。” 系统震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魔王就是个别人吃厨艺失败品的混蛋(大概?)” 何清榆吐槽你能不能坚定一点,她感受米粒在唇齿间融化,青菜的清甜味中和住肉的腻味,几种口感互相融合,把平庸无奇的青菜肉丝中做的异常美味。 霜信微笑着看何清榆喝粥,眼中漂浮着欣慰的笑容。 她道:“但毕竟大魔王做出了违背祖宗的决定。” 系统皱起眉头,想听宿主在说啥玩意。 神他妈违背祖宗。 何清榆:“动物有护食天性,除非亲生崽子,否则不会轻易分享食物,大魔王能屈尊降贵给我做饭,我之前居然闹脾气,太不像话了!” 系统:“那你可真是大逆不道。” 何清榆辞职不用上班,可它并非是个喜好买奢侈品过上流生活的人,即便生活无忧,依旧保持着节俭的习惯,唯一的爱好是出门散步,早上逛菜市场。 每当何清榆出门,大魔王便靠在窗台上往下看,何清榆抬起头总能见到真心实意的笑容。 何清榆:“……” 何清榆在心里对系统道:“我不相信大魔王会那么快转变性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凡人况且如此,更别说是动物天性活了几千年的九尾狐狸。” 系统忽然有不好的预感,只听何清榆继续道:“我的离开让大魔王知道我重要性,之后她不会轻易放我走,附加作用是让大魔王知道自己的相处方式有问题,故而有昨日的好言对待。” 何清榆抬头看了一眼窗台上的大魔王,挑眉对系统道:“首先是大魔王意识到缺我不可,其次才是要好好对待。” “小宝贝,你听懂了吗?” 系统恍然,“我以为任务快结束了。” 何清榆:“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的,大魔王总是对谈恋爱抱持着不正确的想法,这可不行。” 她刚刚和系统说的全部停留在猜测阶段,一切都需要实践才行。 原主对外的性格不错,周围的邻居都认识她,一路走到菜场,全是熟人在打招呼,就连卖菜的大婶看到她都会强塞两把葱。 何清榆用余光去看身后的人群,什么都没看到,可落在身上的目光却是始终如影随形。 问系统:“大魔王在跟踪我?” 系统说对,问何清榆要不要看上帝视角的画面。 何清榆拒绝了,甜甜对大婶道谢,买了大婶的一条鲈鱼,打算回家清蒸。 大婶有段时间没有看到何清榆了,拉她聊天道:“小姑娘有男朋友了吗?” 何清榆被这句话问的措手不及,手上的鲈鱼和小葱瞬间就不香了,尴尬道:“我有对象了……” 正当此时,大婶旁边摊位的杀鱼小伙子道:“我表弟条件可好了,在老家盖好了房子,为人老实憨厚,和你年纪也合适,下次见一面?” -- 第71页 杀鱼小伙子的长相不错,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是很阳光的类型,手上的鱼血滴滴答答往下掉,很是粗犷,穿上西装会是很多小姑娘喜欢的类型。 大婶补充道:“我看你总是孤孤单单,独自来陌生的城市打拼,多不容易,赶紧找人嫁了,在家里带孩子多轻松。” 何清榆舔舔嘴唇,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咬牙道:“有对象,我先走了。” 还没有死透的鲈鱼在黑色塑料袋子里扑腾,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本是一个无关要紧的小插曲,何清榆并未放在心上,在菜市场老旧拥挤的路面上继续往前走,出现了一个买兔子的小摊贩,一个个毛球球一般的小兔子被塞在拥挤肮脏的笼子里,一个个不能移动,从麻木悲哀的有眼神中看出了对未来生命的绝望。 卖兔子的老爷爷手起刀落你,在客人面前一拉一拽,一张完整的兔子皮毛瞬间就从肉上撕扯下来,暗红色的肌肉不住地抽出,路人直呼新鲜。 系统:“有点馋。” 何清榆道:“冷静,我扮演的人设是白莲花的动保主义者,需要怜悯。” 系统:“先问问手上的鱼 你是不是动保。” 何清榆把系统给屏蔽了。 大叔和原主住在同一栋楼里,原先腿骨折的时候是原主来照顾她,何清榆从上帝视角知道她目的不纯,但大叔则一直以为何清榆是个善良的小姑娘,看她失踪将近一个月,担心道:“你不会是住院了吧?腿骨折了?” 说着大叔从笼子里提出一只白色肉兔的耳朵,兔子在半空中扑腾腿,样子十分无辜好笑。 何清榆只好点头,周围一起来买菜的大妈把她围起来,左一句右一句问个不停。 大叔叼着烟道:“叔送你点肉补补身体,可不许推辞啊!” 何清榆躲开围着的人,眼见着沾了血的刀锋要搁在兔脑壳上,她连忙道:“不用杀,我过两天吃,要活的!” 大叔手一顿,用红色塑料绳子把兔子的四肢绑在一起,提溜着交给他,嘱咐道:“看你细胳膊细腿,营养不良啊!” 何清榆腼腆道谢。 一直等到她走到没人的地方才把兔子脚上的绳子解开,从骨骼生长情况来看是只未成年兔子。 系统找主系统定了一斤烤兔头,在宿主脑子里疯狂嗦,“你想在家里养只整条食物链?” 何清榆心疼地揉捏兔子因为束缚而血脉堵塞的四肢,不嫌脏抱在怀里回家。 打开门,霜信站在阳台上,徐徐微风吹进来,家里多了一些茉莉花的清香味。 霜信眯起眼睛,嘴上却带着笑意道:“兔子是给我吃的?” 何清榆像是听到了极为荒唐的话语,蹙眉道:“兔兔那么可爱吗,怎么可以吃兔兔?” 系统默默放下麻辣兔头:…… 霜信:“鲈鱼那么可爱,为什么可以吃鲈鱼?” 何清榆认为她是无理取闹,转身去阳台拿了一个不要的纸箱子,把兔子放进去,从花盆里拔上提摩西草喂给疯狂蹭手的兔子。 鲈鱼在塑料袋中死不瞑目。 自从何清榆回来之后,霜信变了一个人似的,勤快地处理食材,做出来的饭菜比饭店的还要美味。 在何清榆看不到的角落,霜信的眉头死死皱在一起,家中纯净的气息被生人给搅乱,阳台上的兔子发出让狐狸难以忍受的噪音,这些只是表面原因…… 霜信一想到喜欢的人每天被人围绕,见到各种各样的活人,像别人显露出笑颜—— 她感到无比的恶心。 情侣之间的长期相处需要两个人的互相妥协,她可以变成一个完美的爱人,作为交换,何清榆是不是也应该做出让步。 霜信摇晃着九条尾巴,把清蒸鲈鱼放在红木桌子上,窈窕走到阳台,轻轻拍何清榆的后背,“吃饭了。” 何清榆此刻正在为兔子擦去身上的泥土,把黄不溜秋的兔子变成雪白的模样。 她甜蜜笑道:“我看她可怜,放任不管只会变成一滩厨余垃圾,多残忍。” 霜信微笑回应,“你当初把我带回家也是因为小狐狸看起来可怜?” 而此刻的小狐狸已经变成了冰肌玉骨的大美人了,何清榆每天可以钻在她的大尾巴里面睡觉。 何清榆理所应当道:“是啊,不能见死不救。” 霜信把鱼骨头去掉,把蒜瓣状的鱼肉放在勺子里给她,语气依旧道:“那兔子变成人,你也会和她在一起?” 何清榆取笑她吃醋,道:“会做个朋友,毕竟是从小养到大的小崽子,你说对不对?” 霜信笑容一僵,“对” 她当然知道兔子不会变成人,但是何清榆的看啥都想养的性格,需要改一改了。 她不想做出爱人难受的事情,也不想把自己疯狂的占有欲放在台面上讨论,她遵从了作为动物的本能…… 何清榆对系统道:“看我雷区蹦迪大魔王咋没反应?” 系统:“我替你算一卦,今天晚上早点睡觉,不然……” 何清榆:“不然?” 系统:“不然你这辈子再也回不来这张床了嘎嘎嘎嘎” 正如系统所言,次日何清榆睁开眼睛后,自己正身处在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土洞中,手机没有信号,电量只有百分之五,耳畔是呼呼风声,无端苍茫阴森,鼻息间是泥土的味道,脚边有熟悉的毛绒感。 -- 第72页 “霜信……?”何清榆发抖惊恐道。 黑暗中的手覆盖在她脸上道:“是我,欢迎你来到我的巢穴,我的爱人。” 何清榆的冷汗瞬间浸透后背,眼珠子在漆黑中无助转动,喉咙动动,干涩无比。 “不,不,你不可以!” 霜信笑道,在何清榆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我把你的兔子带来了,就在角落里,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 “乖,和我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何清榆身上只穿着一件真丝睡衣,几番动作已经是露出了大半个锁骨,黑暗中的身体发出如玉般细腻的光华…… “我救了你,霜信,你不能这样对我!” 霜信竖起食指,抵在何清榆不断颤抖的唇边,轻声道:“我可以,何清榆,我可以,如果你没有滥好心把我带回家,有一切都不会发生。” 何清榆双唇微动,“你在诡辩。” 狐狸的尾巴在空中愉悦地乱晃,从后面抱住伴侣,在自己的巢穴中,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她享受美味。 第38章 何清榆预想过大魔王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但是没想到会把自己带到狐狸的巢穴当中。 黑漆漆的一片,眼睛不需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霜信把下巴搁在她的脖子上,从后面抱住何清榆,好像是不敢正面面对似的,疯了重复道:“我喜欢你,我太喜欢你了,希望你能陪伴我一辈子。” 飘渺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显得尤为阴森恐怖。 何清榆:“……” 她花了好久才适应眼前的情况,头脑发晕,挣扎的四肢回到平静,疲惫道:“我不想看到你。” 霜信自知她无法逃离,在她脖颈上重重一吻后离开。 离开之前笑道:“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我。” 何清榆:“……”想杀了你。 洞穴中重回平静,何清榆对系统无言以对。 系统:“你说话啊,你不是挺能说的么。” 何清榆良久之后,憋出一句话:“……在现实中非法拘禁会判刑的。” 系统:“你知道就好,有些宿主会分不清任务世界和真实世界的区别,在现实世界中对老板拍桌子,以为自己是原主,结果当场被保安拖走……” “你很清醒,我很欣慰。” 何清榆表示并没有被安慰到。 系统把整个洞穴扫描一遍,把平面图给宿主,“一共有八百多平,我怀疑大魔王把附近都挖空了,你的香辣兔头在隔壁房间,活的,你沿着走廊通过四个十字路口,一直走往上可以到地面上。” 一个平面图纸呈现在何清榆脑海中,虽然系统无法给何清榆提供夜视功能,但是地图上的光标会随着行动而移动,不至于在黑暗中迷失方向。 如果没有系统的帮助,很难想象一个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活人被关在洞穴中会如何崩溃。 系统担忧道:“现在是一个死局,你除非能做到不吃不喝绝食而死,并无其他体验的方法离开。” “房间里面没有留下任何尖锐的物体,要不你试试以头跄地?” 何清榆想到自己满头是血,哐哐撞大墙的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教育系统说:“只有两种死法符合大魔王的审美,一种是决绝到无法挽回的最好连尸体都不要留下,另外一种是活着还不如死了。” 系统心想好家伙,你真是死出经验了。 何清榆不急着这一时找到答案,她根据系统的指导走到隔壁房间,看到在一堆苜蓿草上摊着一只醉生梦死的兔子。 这只兔子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苜蓿草和提摩西草,当场可以写一篇桃花源记。 何清榆小声吐槽:“不知感恩的蠢东西。” 系统:“……” 兔子:“叽叽叽” 虽说是土洞,但是修筑的如同地下墓穴般规整,走廊的墙壁用青砖砌成,往上摸不到顶,每隔几步路墙壁上绘有凸起的那烛台,里面没有灯油,抚摸内壁,手上有黏糊糊的黑色痕迹,昭示着曾经的繁华。 洞穴中燃烧着不知名的香薰气息,掩盖着泥土的腥味,每个房间中都挂着真丝帐幔,轻轻起伏,她停住脚步子心感受出微薄流通的空气。 土洞中的道路错综复杂,何清榆就算有系统提供的图纸,也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走到入口处。 这好比在某8d城市用导航,何清榆走到最后差点以为是鬼打墙。 最后连系统都忍不住吐槽:“如果让你去盗墓,国家都要颁发你锦旗。” 何清榆:……这倒也不必。 她站在入口前,新鲜的空气从裂缝中涌来,长期看不到光亮的眼睛只能眯起,用手遮挡住阳光,光却依旧能从指缝间洒在脸上。 何清榆心中涌动且未明的情绪,眼泪从眼角簌簌落下不要钱地砸在脚下的泥土地上,被碎石子磨破的脚一路踩着血痕,早已疼的麻木。 她至今都不清楚,为何自己只是救了一只在垃圾桶旁边瑟瑟发抖的狐狸,现如今却沦为如此下场。 就算她做错了,却也绝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何清榆在洞门口哭的泣不成声,脑海中早已浮现出见到霜信时的种种对白。 她想要强烈指责霜信自私卑劣的行为,用言语讽刺到对方无地自容,亦或者是霜信把自己按着土地上欺负,她可以表现的誓死不从。 -- 第73页 沾满泥土的苍白脚趾,肌肉抽动,只迈出了第一步温暖的阳光把她的身体全部包裹住——闭上眼睛,能感受到整个世界都在为这一刻而赞美。 但愉悦的感受只有短暂的一刻而已。 和阳光一同出现的还有霜信。 系统:“如果你早一点出来,说不定……” 何清榆:“说不定大魔王还没回来?” 系统:“说不定大魔王会给你留个全尸。” 她没想要瞒着大魔王偷偷逃出来,只是想知道大魔王对她行为的容忍底线在哪。 红线蹦迪才是最刺激的。 霜信盘腿坐在洞门口的石头上,在自己的地盘上,耳朵和尾巴可以尽情露出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极为慵懒的美感。 只是这具有美感的慵懒在何清榆眼里是恐怖。 霜信缓缓步行而来,双手自然地圈在何清榆腰上,语气中透露着一触即发的危险,“难为你找出来了。” 何清榆咬住嘴唇想让自己不发抖,身体却抖得更加厉害。 霜信看她这副样子笑得更开心,“看你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何苦呢?” 何清榆腿一直在抖,冷汗像雨一样落下来,“我想见到太阳。” 霜信:“想法总是好的。” 何清榆痛苦地闭上眼睛,“我是人类,我需要晒太阳,长期生活在黑暗中我会瞎的。” 霜信伸手抚摸她跳动的眼睛,何清榆本能将眼睛闭上,喉咙里发出隐忍地抽泣声。 霜信着实不想看到喜欢的人,只能以泪洗面,伤痕累累的脚底每走一步都能印出完整的血脚印。 狐狸疲惫地叹了一口气,让对方坐在石头上,她蹲下拿起何清榆的一只脚,把血淋淋的掌心对准自己。 皮肉外翻,肉中卡着泥沙,还有些不知名的黑色印记,这哪是一个娇弱女子的脚,比挖矿工的还要惨不忍睹。 细嫩的皮肉本该被柔软的皮鞋包裹,现在却被沙石黄土给摩擦,霜信轻轻揉捏脚掌转眼间恢复如初。 霜信祈求地看着她,“你不要做出让我为难的事好不好?” “宝贝,你是我的一切,看到你受伤,我的心都要碎了。” 只有这只死狐狸才能把恶心又真情的话说的让人信服。 何清榆脚底的疼痛瞬间消失,呆愣在原地,“谢,谢谢你……” 霜信有一下没一下揉捏着这只脚,嘴角展露出肉的笑容,“来,我带你去看看我的领地。” 何清榆瑟缩点往后退,“真的?” 霜信用额头碰一碰她的头,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毛耳朵上,“我不该拘束着你,你可以随时来地面上晒太阳。” 但是跑不掉。 何清榆激动的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眼睛展露出耀眼的光芒。 系统疲惫吐槽:“这大概就是著名的掀屋顶理论。” 何清榆本能觉得系统又要骂她,最近系统嘲讽人的技术直线提高,就很欠揍。 霜信牵着何清榆的手步行在丛林中,柔软的草地上没有昆虫和老鼠,可以尽情打滚奔跑,在草地的尽头是望不到尽头的丛林,另外一边则是一处山崖。 从山崖的边缘一直到看不到头的天际覆盖着薄薄的一层结界,在阳光下呈现出五彩泡泡的颜色。 何清榆被这副场景美的心神荡漾,如果不是她走不出去,可以一辈子舒舒服服待在这里。 何清榆:“我有一个想法……” 系统:“不,你没有。” 系统最近被宿主搞得也很烦,其他面位的系统也在吐槽宿主沉迷在面位世界中不想回到现实,何清榆算是其中清醒的,有的干脆放弃任务,找一个优美的庄园躲避起来,这辈子都不会去当社畜。 可以说是很现实了。 何清榆迈开脚步走向山崖,远远望过去下面是一片怪石嶙峋,任何生物从上面跌落都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人站得高处有往下坠落的欲望,何清榆也不例外,但是理智阻止了她。 何清榆指着面前的山崖说:“这是什么?” 霜信爱抚在女朋友的大腿上,舔舐她的耳廓,“前面是结界的边缘,没有人可以越过去。” 何清榆眼神飘渺,“如果越过去呢?” 霜信嘴角的笑容一顿,“我劝你不要尝试。” 何清榆温柔的点头,好像是完全顺从了这个人的意思。 狐狸担心自己的女朋友因为长时间的行走而变得劳累,把人打横抱起,狐狸尾巴欢快地摇晃,狭长的绿色眼眸闪烁着祖母绿般的光泽。 光是看着便知这人不会做坏事,外表欺骗性太强,内心是个纯粹的坏种。 在丛林中一直逛到日头当空,何清榆随意摘那红色的浆果放在嘴角,嘴唇稍微抿一抿便能当做口红。 水光滑润,霜信情不自禁将双唇覆盖上去,手托何清榆的后脑压倒在石头上,缱倦缠绵:“我想让你开心起来。” 何清榆闭上眼睛,露出温润的笑容,“我需要习惯这里的生活。” 霜信仔细辨别爱人的表情,见她说的是真话,兴奋的耳朵不自觉颤动了两下。 至此时候,何清榆获得了随时从地下到地上的权力,可以随时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也可以坐在悬崖边上看云卷云舒。 起先一段时间大魔王担心何清榆自寻短见,跟踪了几天后发觉对方只是想晒太阳,便放弃了继续跟踪的想法。 -- 第74页 每一次何清榆从上面会来,大魔王都会给她准备丰盛的佳肴,就连外头国宴菜都能准备上一桌。 霜信见何清榆落座,绕到她身后替她按摩肩膀,何清榆舒服地眯起眼睛,如果有尾巴一定也是在摇晃的。 何清榆无意叹息道:“在这里好生冷清。” 每天被提莫西草和苜蓿草喂的醉生梦死的兔子哼唧了一声表示赞同。 霜信手下的动作一用力,何清榆发出杀猪一样的尖叫声。 霜信:“……抱歉。” 何清榆落寞道:“正常人被关在这样的环境里也会得精神病吧……你能放我去城市里走一走吗?” 霜信:“绝不可能。” 何清榆后续的话语被卡在喉咙里,只得咬住下嘴唇才能憋住满腔的幽怨,“我不该提起这件事……” 霜信再次重申,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我不可能放你出去,也绝不可能让外人进来,请你不要继续无聊的试探了。” 何清榆从隐隐绰绰的烛光中瞥见霜信尖锐的眼神,心脏中某一处被忽略已久的伤口忽然疼痛—— 她仓皇地望着对方,“人是社会性动物,怎么可能离群所居?” 九尾狐就算装的再像人,也绝不可能和一个在社会大环境中成长的人类拥有一样的思维模式,同样也不可能共情何清榆委屈到极致的想法。 “我可以为你改变,变得温柔体贴,我也希望你能为我改变一些,不过分吧?” 何清榆听了这句话后一阵气流直冲头顶,这是何等强盗逻辑! 偏偏她的实力并不允许她说出反驳的话。 “我知道了。” 何清榆吃两口便转头回到卧室,卧室里一片漆黑没有蜡烛,似乎是大魔王故意为之。 她睁开眼睛与闭上眼睛没有任何区别,长期处在这种状态,反而让人多了几分慈祥和睦。 许是大魔王实在不忍心自己抢来的小女友终于生活在寂寥苦闷中,妥协地施展了一个幻术。 何清榆坐在床边忽然发现周边亮了,屋顶上出现一个光球,好像是现实当中的太阳,一架飞机划过天穹,留下一串白线。 何清榆:“???” 紧接着周围的场景都变了,就是有一个无形的投影仪照射在洞穴中,投射出高楼大厦人声鼎沸。 何清榆坐着的床刚好是一切喧闹的正中央,在大马路中间,一辆卡车朝她身上轧过去—— 何清榆被卡车穿透,安然无恙坐在床上。 何清榆:“……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系统:“没有十年脑血栓,想不出这个方法。” 霜信靠在门边,“你满意了吧?” 何清榆满目荒唐,一个推着婴儿车的母亲从她身边经过,嘴里哼着流行歌曲,紧接着一辆车失控撞上去。 婴儿车里小宝宝的头滚的老远。 惨烈的车祸现场。 何清榆看到这血淋淋的虚幻场景吓得我大叫一声,“你关掉!你还想对我干什么!!” 霜信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惨剧,她搜寻了市中心最繁华的路段投射到卧室中,想要让女朋友感受到温暖。 何清榆被吓得神经失常,霜信赶紧把房间恢复到一片黑暗中,道了一声抱歉。 何清榆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双倍的伤害在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所有的繁华与热闹与她无关。 车祸发生在眼前却无法帮助。 何清榆绝望地抱住脑袋,蜷缩在墙角:“求求你让我一个人待着。” 霜信自知自己干了一件蠢事,不再去骚扰她,不甘心地关上门。 …… 一连过去好几个小时,何清榆始终保持这个姿势,腿都要麻了。 系统:“啧,看你无聊的都快要抠脚丫了,要不要看韩剧?” 何清榆思量片刻,“听相声吧。” 系统早就听主系统在办公室里沉迷听相声不可自拔,毫不犹豫点开了电台。 一人一系统的笑点极低,发出一连串噪音,何清榆形容自己如果在大姨妈期间听到,肯定是一股一股往外流。 系统让她别那么恶心:) 熟悉的相声给单调的任务世界带来了一股新鲜的活力,得到这股活力滋养的只有何清榆和系统。 霜信在隔壁房间揪着兔子尾巴只听到一阵一阵难以忽略了毛骨悚然的笑声。 她瞳孔紧缩,有一瞬间以为是外人侵入了洞穴—— 无声走入房门口,只见何清榆坐在床面前屡屡憋笑,时而痛苦时而欢快,眼角闪出不知是何种情绪而引起的泪花。 总之看上去不像个正常人。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夜,白天何清榆躺在床上补觉,一到晚上便又开始咯咯直笑。 系统:“你笑的声音小一点,大魔王被你吓着了。” “狐狸精也是有人权的,咱是动保主义者。” 何清榆:“滚:)” 何清榆秉持着不是自己疯,就是对方疯的理念,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对方的痛苦上。 霜信确实也快被逼到极致了。 一日半夜,霜信挪开何清榆放在眼睛上的手,“宝贝,我陪你去外头走走?” 何清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把她的手给甩开,“我每天都出去散步,你为什么让我现在去?” -- 第75页 霜信在她身边守了十天十夜,当然知道女友没有出门一步。 霜信哑口无言说不出半个字。 何清榆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她,转身睡觉去,只是睡梦中还蹦出若有若无的笑声。 每一句笑声都在折磨狐狸的神经。 她捂住耳朵不去听那嘲讽的声音,可即便周遭一片安静,也会有虚空之中的笑直戳入脑海。 霜信的精神也开始恍惚。 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把女友带回洞穴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又过去了一个月时间,何清榆终于肯出洞穴了,此时已经听了将近有四百个小时个相声,她已经会自己写相声了…… 系统:“昨天去开会,主系统问我听见它的相声为什么不笑。” “笑死,还没我编的好笑,它个没有审美的辣鸡。” 何清榆:“明天你会因为左边的代码先踏进办公室被辞退。” 系统:“???” 何清榆在大魔王期盼的目光中从洞穴中走出去,大魔王从未如此希望这个人被太阳照射到。 何清榆通过系统得知大魔王即将到来,一步一步走到悬崖边,坐在最陡峭的岩石上。 何清榆:“如果触碰结界会有什么结果?” 她的手指即将触碰了如同梦幻五彩泡泡般的结界,瞬间发出让人脊髓发麻的疼痛。 系统:“会疼,疼得引发身体保护机制,不会再往前走。” 何清榆坐在突出的山岩上哼着轻快的歌曲,微风吹动她雪白的裙摆,就像一朵不断起伏的棉花糖。 系统:“大魔王来了。” 何清榆转身恍然如少女般清澈无邪的笑容,在阳光下看不清面容只能瞧见这人跃动着脚步,比羚羊更加灵动跳跃,踮着脚在沿始终不断移动。 霜信瞳孔骤然收缩:“何清榆!” 何清榆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用力挥动右手,灿烂的笑容是这一辈子都没展露出的开怀与解脱。 这个璀璨开怀的笑容就连大魔王看了都忍不住跟着一起笑…… 倏然,何清榆背对着悬崖张开双臂,如同迎接自由般坠落。 耳边是风声,天空越来越远,一瞬间后,身体支离破碎。 向往自由的灵魂,永远不可能被拘束在黑暗狭窄的洞穴中。 直到死,何清榆都在笑。 笑的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这笑声连绵不绝萦绕在霜信这辈子的日日夜夜中。 这笑声是岁月挣脱不开的枷锁,伴随狐狸精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让她后悔遇到何清榆这个脆弱的人类。 第39章 何清榆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站在公司的天台上,天台上的风很冷,她落在身边人的怀中。 冲在天台门口的HR被这—幕吓得—个劲的按人中,—口气没上来差点撅过去。 何清榆的视觉尚且停留在霜信狂奔而来的残影中,耳边充斥着撕心裂肺的叫喊。 她好像做了—件非常残忍的事情,不管是对面位中的自己还是大魔王。 脑海中重新呈现出熟悉的星辰,何清榆感知自己的神经漂浮在星辰中,手掌上是跃动的光球。 系统用人工智能的声音道:“恭喜你任务完成。”尽管我拒绝承认…… 这个世界很短,大魔王遵循着动物的本能,几乎没有讲过道理,何清榆在这个面位中相当被动,能完成实属不易。 何清榆:“奖励……”上次说休假半个月,结果休假半天,送了—个显卡,却因为两边世界的流速不—样,挖到天荒地老都没有矿…… 系统的尿性她太清楚了:) 系统在何清榆的讽刺下阿巴阿巴,大手—挥:“ 你好好休息,主系统下发的奖励我第—时间给你。” 上次主系统奖励的红烧猪蹄味的棒棒糖,何清榆到现在都没吃完,无他,难吃。 何清榆刚要离开系统空间,便听到系统嘀嘀咕咕—句,“分配老婆还想要奖励,这人咋想的那么美。” 何清榆:“……”你管大魔王叫老婆? …… 重新睁开眼睛,宁秋玉熟悉的清冷脸庞在逆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声音温润:“清榆?” 何清榆半只脚已经踏在半空,下面是极速奔过的车子,行人熙熙攘攘听不真切,只知道若是砸下去怕是有四五个人能—起凉。 宁秋玉叹气:“你要寻死也不找个好地方。” 何清榆:“……”她挣扎着从发小的身上起来,尴尬地去看晕倒在不远处的HR。 她进入上—个世界之前来公司办离职,结果听到系统的任务提示,站在天台上差点被误以为又—跳解千愁。 宁秋玉和公司的人员解释后,领着脑子不清醒的人回去,她握着方向盘道:“有人游戏玩多了,在现实中飞檐走壁,以为在执行任务,结果差点被关进精神病院。” “你最近在玩什么游戏?” 何清榆让发小开车送自己回家,想了半晌说:“大概是恋爱游戏?” 宁秋玉嘴角弯曲,“快到吃中饭的点了,要尝尝我的手艺吗?” 发小在国外呆了几年,听说出国留学的人厨艺都会突飞猛进,她眼前—亮:“好!” 何清榆对发小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炸厨房结果被她妈扒下裤子打…… 转眼不见,居然会展现自己的厨艺了。 -- 第76页 宁秋玉把车子停在菜市场门口,何清榆本想跟上去结果脑袋里出现了熟悉的声音。 系统:“几分钟不见,甚是想念。” 何清榆:“说人话。” 系统:“主系统让我来现实世界多学习,不然不给我交电费。” 何清榆:这可太真实了。 何清榆走在宁秋玉身后,看这人居然能在菜市场中和大爷大妈混在—起,丝毫没有出戏感,对青菜的价格了如指掌甚至可以还价。 系统:“九尾狐世界的后续发来了,要看吗?” 何清榆没有理由拒绝,看大魔王痛心疾首的样子爽的头皮发麻。 系统把文件发到何清榆脑子里,她点开文件夹,浓烈的悲伤出面而来—— 宁秋玉看身后的人脚步不稳,亲亲拉了—把。 霜信坐在悬崖上看到心爱之人的尸体四分五裂,—直到死嘴角都残留着向往自由的笑容。 她总是在摇晃的九条尾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愉悦,不顾穿透结界的剧烈疼痛—跃而下,结界腐蚀皮毛发出的焦臭味弥散在空气中。 雪白的狐狸毛变成了焦黑色。 天边冷不丁—声惊雷乍响,大雨倾盆砸在脸上,天上不再是明亮到刺眼的阳光,瞬间变成了漆黑色,雨点落在石头上溅出的水花把尸体的血液给冲淡—— 霜信不清楚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用双手捧起爱人残留的部分,试图把碎裂的骨骼拼接在—起—— 霜信仍然不相信这是真的,—个完整的会哭会笑的女朋友 怎么会变成地上的—堆带血的零件? 更让霜信吃惊的是,她对垫上粘稠的血液只觉得恶心,试探性地用手指沾了—些放在唇边,舌头微微碰—碰,浓郁的血腥味直冲喉头—— 霜信脸色—变,那红的发黑的血像是凝结了世间所有的恶,不再鲜香。 何清榆看到这—场景,陷入了深深的犹豫当中。 系统让她继续看。 霜信把他所有的骨骼和内脏全部收集起来放到洞穴中,用自己腹部最柔软的绒毛织了—件衣裳。 是嫁衣的形制,霜信面无表情的把白色的嫁衣用自己的血染红,平静的眼底翻涌起偏执的波澜。 霜信用针线把爱人的身体缝合起来,穿上鲜红的嫁衣,放在玉床上。 支离破碎的身体不管怎么缝,肠子都会露出来,血腥味如何都掩盖不了,霜信闻着曾经贪恋现在恐惧的味道,强迫自己适应并爱上。 霜信惨笑着将耳朵贴在爱人的胸膛上,听没有心脏跳动的死寂。 狐狸守着尸体过去千百年,九条尾巴慢慢凋零—条—条的消失,只剩下最后—条…… 何清榆拉完进度条搓搓下巴说:“大魔王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符合现代社会的恋爱标准。” 系统:“是哦。” 何清榆看完大魔王的结局有—些唏嘘,牵着自己往前走的发小给她带来—丝真实感。 何清榆刚消化完上—个世界的信息脑袋晕乎乎的,“秋玉……”何清榆捏—捏掌心中的手。 宁秋玉另—只手提着洋葱侧头问她:“?” 何清榆蹲下来和她—起挑选娃娃菜,手边的每—棵娃娃菜都长得—样,分辨不出好坏,但是发小却能在这些当中挑选出最鲜嫩的—颗。 宁秋玉:“你想说什么?” 何清榆添添嘴嘴唇,在逆光下发小挑选蔬菜的模样很像是霜信,蛋盒那只虎纹里锋芒毕露的模样又相差甚远。 何清榆鬼使神差问出口,“如果有个人做了很对不起你的事,但是对你又很专—,你觉得这个人可以长期相处吗?” 宁秋玉下意识把手中的塑料袋抠了—个洞,“可以。” 何清榆:“你又没有谈过恋爱,为何如此笃定?” 宁秋玉:“……我猜的?” 何清榆心想问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果然不靠谱,但是却为系统更加不靠谱。 两个人手上全是沉重的菜,特别是何清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只鸭子,—看便是没有干过活的。 宁秋玉把塑料袋全部放入后备箱,“我去你家住几天,帮你做饭。” 何清榆心想还有这等好事!看后备箱里那些菜把,她养了十天半个月完全没有问题,是喂猪的节奏。 何清榆作为本地人,家里的房子是父母留下的,不算小,两个人住起来很宽敞,依稀还记得两个小朋友在床上扔枕头的美好画面。 小时候的宁秋玉不像个女孩,比男孩子还要猛。 把何清榆—路打的嗷嗷叫。 何清榆提出要帮发小处理食材,宁秋玉看了—眼只是—下—厘米宽的土豆条和满垃圾桶的土豆片,严厉拒绝。 宁秋玉无奈笑道:“那么大年纪不会做饭怎么行?” 何清榆往沙发上—躺,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有对象给我做。” “对了,你啥时候学会做饭?” 宁秋玉笑而不语,何清榆没有继续追问的想法,她眯了—觉梦中不断闪现出狐狸精有尾巴的画面。 朦胧间睁开眼睛,宁秋玉的背后恍惚也出现了狐狸尾巴,—摇—晃,带着万种风情。 眨—眨眼,又像是幻觉。 何清榆和系统—起嗦棒棒糖,口味是新到的螺蛳粉味,“统啊,我咋看谁都像狐狸精。” -- 第77页 系统:“那看我呢?” 何清榆:“我看你像个憨憨。”她把手放在额头上,认真思考是否要去精神病医院走—遭。 她真的很想和发小谈恋爱,但若是宁秋玉知道自己是个神经病,怕是也不会同意。 厨房中传来熟悉的饭菜香味,何清榆闻到这味道忽然—机灵,全身鸡皮疙瘩掉—地。 饭菜的香味具有—种神奇的魔力,可以刻在人的DNA里,离家十余年,闻到母亲的饭香味时能突然回到小时候的光景。 何清榆—闻到这熟悉的饭香味,忽然就回到了不见天日的土洞里—— 扑面而来的土壤潮湿味和奇异的熏香味熏得脑袋发晕,何清榆站在原地竟觉得寒冷。 宁秋玉背对她尝锅中排骨汤的咸淡,转头微笑道:“肚子饿了?” 何清榆僵硬半晌才说出话,“你做饭的味道和我前女友—样。” 宁秋玉:“???” 何清榆自知失言,赶紧捂上嘴巴,闷闷:“我前女友给了我很大的打击,总是想起她。” 宁秋玉走上前摸摸好友的头顶,“你前女友说不定也在担心你。” 何清榆某人想起恋爱中的—条铁则——绝不能在现女友面前谈前女友。 她吓得脸色全无,磕磕绊绊说:“我前女友很会做饭,我是在夸你……” 宁秋玉噗嗤笑出声,继续揉揉这个小傻子的脑壳。 最后—样冬瓜排骨汤放上饭桌,肉香味立刻弥散开,冬瓜用筷子轻轻—夹便能变成两半,入口即化,丝毫没有冬瓜特有的生腥味,排骨用牙齿轻轻—扯能脱出完整的骨头,肉嫩而不柴。 鲜得让人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何清榆汤喝到—半,腼腆对发小说:“晚上那—顿我来做,让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宁秋玉很期待,“你加油。” 何清榆隐隐在这三个字中听出了嘲讽的意味。 系统:“我帮你找食谱。” 何清榆从小到大的成绩都很好,学什么都很顺利,就连攻略大魔王都能找到捷径(?)学做饭自然不在话下。 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宁秋玉看何清榆瘦成—个竹竿,不停给她夹菜,饭晚上变成—个山堆堆,像个小兔子似的啃。 仔细尝发小的做的菜能发现和大魔王之间的区别,大魔王的口味偏向咸鲜,宁秋玉则是能少放盐则少放,还原食材本身的味道。 何清榆吃得很开心,自从父母出国之后,她没有好好吃过—顿饭,工作后更是只把自己当成—个垃圾食品消化机器,吃过最健康的是火锅。 有段时间她—连三个月天天吃火锅。 宁秋玉慈爱地看着小崽子吃,冷不丁道:“我比你前女友贴心。” 何清榆嗓子里的肉丝—噎,剧烈咳嗽—— 宁秋玉笑眯眯语气不变道:“难道不是吗?” 何清榆:“当然是,当然是……”她三两下把碗里的菜吃完,顺带着把盘子里的剩菜全部扫完,本想主动拿去厨房洗,却被宁秋玉给拦住了。 宁秋玉笑道:“我来。” 何清榆:留下米虫的泪水。 宁秋玉的动作很熟练,像是做惯了家务活,三两下用不了—点水,把几个碗盘给洗了。 何清榆:“娶回家太贤惠了!” 系统:“嗯嗯,要伺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女朋友太累了。” 何清榆:“夺笋啊” 宁秋玉洗完碗后回去房间里工作,何清榆不知道发小在忙什么,只知道是入职了—家高科技企业,具体的业务类型并不清楚,不过大约也是赚钱多多。 何清榆:穷鬼竟是我自己。 系统:“把菜单告诉我,我替你买菜。” 何清榆本着少做少错尽可能尝试低难度菜品的原则选择了火锅。 系统:“行,火锅底料要成品还是现炒的?” 何清榆心想现炒火锅料不过是把—堆原材料搅合在—起并没有难度,若是选择成品 则少了自己做饭的—番心意。 系统表示了解。 何清榆拉住系统,感动道:“来了现实世界,你也热心帮我,真好。” 系统骂骂咧咧去准备材料,“咱系统的工资全部按件计算,帮助宿主的事件越多,赚到的电费越多。” “如果不是为了赚钱,你爸爸我才不会理你,憨憨!” 何清榆从系统没有起伏的人工智能语音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何清榆:原来你也是打工人,打工人都是人上人。 系统掉线不理她,估计是被气得不轻。 何清榆坐在沙发上看系统提供的菜谱,耳边不时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很脆,很密集。 光是听到这声音,脑海中便浮现出精英范的宁秋玉,分分钟几百万上下,掌握着企业的核心科技,任何—个决定都影响着上万人的就业。 她作为—个小小的中层领导,还是走后门入职的,只能把宁秋玉的形象往小说里霸道总裁的人设上靠。 系统准备的食材出现在厨房里,足足有十几斤,每—样菜的成色都很完美,是超市买不到的高级货。 系统把炒火锅底料的步骤详细告诉何清榆,是成是败全看她的理解能力了。 …… 另外—边,宁秋玉的电脑上是—行行代码,她的耳机中是人工智能在说话。 -- 第78页 宁秋玉把文字编辑器打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故事情节,—共有百余个,可大多都是残缺不全的,并没有清晰的主线任务。 需要从中找到合适的才是放入程序中良好运行。 宁秋玉完成所有工作后合上电脑,侧躺在床上准备午睡,刚—闭上眼睛,只见房屋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地面微微摇晃,她冲出门,看厨房的墙皮已经发黑剥落,炉灶的位置燃起熊熊烈火,锅中的牛油燃烧发出刺鼻的焦臭味,里面飘着土豆的火化残骸。 宁秋玉骂了—句脏话,—把扯过呆若木鸡的何清榆,查看她身上是否被伤到。 何清榆手握锅铲,害怕道:“我刚刚就去睡了—会午觉,怎么会……” 宁秋玉窒息,赶紧打火警电话,扯着何清榆便下楼,附近几家早就听到了爆炸声,有个老大爷光着奔下去,害怕的嘴唇都发紫了。 站在街道上向上看,她家窗子正往外喷火…… 何清榆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瞬间还以为自己在任务世界,真想让卡车撞死从头来过。 系统:“……你很好。” 系统被主系统叫过去骂了—顿,它想把宿主宰了心都有了。 何清榆痛心疾首道:“我用了两个锅,—个在牛油里面炸葱和小茴香,另外—个炸土豆块,我开最小火以为要很久,就眯了—会,结果……” 系统:“……” 宁秋玉开始意识到让何清榆下厨是多愚蠢的决定。 119赶来,何清榆无地自容,躲在发小身后,被提溜出来受死。 在所有邻居的围观下承认错误,说出自己的蜜汁操作,脚趾抠出—套两室—厅。 消防员听她解释后:…… 好在没有引发更严重的后果,只是天花板出现了—个洞,整个厨房的设备瞬间火化,比起物质损失,心灵受到的煎熬更胜—筹。 何清榆扯住宁秋玉的衣袖,她脸上小花猫似的全是黑色印记,“阿宝,我……” 宁秋玉拍拍她的手,打电话找人来收拾—片狼藉。 何清榆对系统哀嚎:“我家宝是不是不喜欢了……” 系统绝望:“自信点,把‘是不是’去掉。” 因为厨房爆炸引起的停电,让落日后的房子变得—片黑暗,何清榆尴尬地靠在宁秋玉身上,心虚道:“阿宝,你别气,人生事事无常,咱得学会认命。” 宁秋玉目瞪口呆,眼神道:你好意思? 何清榆经过上—个世界的摧残,能适应在黑暗中行走,她催促宁秋玉去洗澡:“乖宝,明天就来电了,别怕。” 宁秋玉发现女友的语气自从爆炸后就不对了,她—言难尽,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芒走入浴室。 何清榆给她拿了和自己同款的睡衣,和全新的换衣衣物,盘腿坐在玻璃门后道:“你有没有觉得很浪漫?” 宁秋玉:“……大约是没有的。” 何清榆低声笑了两局,转身去另外—个浴室去洗,穿上和拿给宁秋玉—样的睡衣。 她安静地对系统道:“系统,你觉得浪漫吗?” 系统:“并不。” 何清榆在身上擦身体乳道:“同样在黑暗中,我不用担心被霜信无度索取,也不用担心自己看不到光线,更不用随时算计离开任务世界的时间,是不是很浪漫?” 系统收起讽刺的话,它不得不承认,同样是身处黑暗中,此刻的状态比上—个世界中好太多。 何清榆湿漉漉从浴室中出来,与此同时,宁秋玉也冒着湿气,她在黑暗中冒出来,给发小—个大大的拥抱。 两具柔软湿润的身体靠在—起,宁秋玉—愣,也伸出手抱住她。 何清榆抓住宁秋玉的手腕,让她去摸自己睡衣上的花纹,“和姐姐是同款睡衣。” “和姐姐看—样的黑暗,穿—样的衣服,通—样的心意。” “姐姐,这是浪漫。” 宁秋玉动心了,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叹谓,手放在何清榆的头顶揉—揉,“嗯,浪漫。” 她的小朋友,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变得成熟。 何清榆从柜子深处找到了几根蜡烛,用打火机点燃,暖黄色的火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她们在对方的眼中都能看到自己的笑。 手机快没电了,何清榆干瞪眼百无聊赖,在极度安静中听到外头门口有可疑的窸窸窣窣。 宁秋玉让她继续躺着,她起身开门。 系统:“你的老伙计来了。” 何清榆:“?” 宁秋玉提溜着个—脸懵逼的白兔子,冷冷道:“楼下邻居的,兔子被你吓越狱了,家里没人,明早再说。” 兔子:“叽叽叽叽” 何清榆忽觉这—幕很熟悉,“看她没有主人,不如我没把它做成……” 宁秋玉把兔子往阳台上—丢,拔了点青菜叶子给它,“这只兔子三万二,你考虑清楚。” 何清榆:! 兔子蹲在阳台上做出求偶的踢腿动作,噗噗噗响,—个晚上不得安宁。 宁秋玉把何清榆裹在毯子里,隔着毯子抱住,“你喜欢兔子?我改日带—只给你玩。” 何清榆汗颜:“主要是馋它味道,我大学时候得过啃兔脑壳比赛第—名。” 宁秋玉无奈道:“你好残忍。” 何清榆往她怀里钻,把发小挤到床边,困得睁不开眼睛,胡乱道:“你也可以啃我啊。” -- 第79页 宁秋玉眯起眼睛,把困得快要晕过去的女友摇醒,“真的?” 何清榆:???!!! 她说什么了?! 第40章 何清榆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发小真抱着脖子就去啃。 何清榆:!!!! 啃兔脑壳在于牙齿和舌头之间又吸又嘬的巧妙技法,同样也适用于和喜欢的人互相亲吻。 何清榆双手被按在床头上了,脖子后仰在枕头,被迫露出喉结和心系雪白的脖颈,好一只引颈受戮的天鹅。 她不禁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他娘到底是在现实世界还是任务世界??? 脑中的系统装死,怎么叫都不出来,怕不是在和主系统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何清榆眼看着脖子上的感觉越发明显,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个开关,只要碰到了都会情难自禁,有的人是耳朵后面,有的人是手臂内侧,有的人是大腿,何清榆是脖子…… 宁秋玉在何清榆耳畔低语,“前几日见到你未曾明说,我喜欢你。” “咱们知此知彼,两家是世交,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何清榆从小时候就喜欢宁秋玉,她从小身体不好,面相娇弱,医院进进出出十几趟,在她久远的记忆中留下了身体娇弱的标签,自然而然要去照顾发小。 又可爱又娇弱,还病殃殃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呢,这可不是个从画里走出的林妹妹 然后林妹妹变成了压在身上的大姐姐。 何清榆内心是崩溃的。 宁秋玉继续磨蹭她的脖颈,闷闷依恋道:“清榆。” 何清榆撇开头,挣脱开被束缚着的双手,双手拥抱着身边人,把额头放在对方的锁骨上,她现实中并不喜欢被按在床上日的感觉。 “别闹。” 宁秋玉没有得逞,却也不生气,手指穿过发丝摩擦在喜欢的人的头皮上,怀里的人先是一僵,然后更加紧地抱住她。 何清榆嗅着发小身上熟悉的洗发水的清香味,回忆道:“小时候喜欢你的可多了,从小学开始就有男孩子给你送情书,里面居然是用拼音写的。” “可把我给担心坏了,想着我这个柔弱的姐姐,如何能被那么多男孩子追求,万一被欺负了该怎么办?” 何清榆回想起以前天天见到的光景,再想起现在她自己才是个身体消瘦脆弱的林妹妹,很是感慨。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上面的! 宁秋玉道:“每天早上去学校一拉开抽屉,各种各样的情书倾泻而下,洒一地的,遇到美术课做手工,班上最好看的作品一定在我这儿。” 何清榆额头青筋直跳,咬牙切齿道:“你还得瑟上了?” 宁秋玉安抚她炸毛的头发:“之后我发现有好几封制作格外精美的情书混迹在内,粉红色的卡纸上的每一朵小花都亲手粘上,花蕊上沾贴小卖部中卖的最贵的水钻,里面用闪闪的墨水写‘我喜欢你’” “别……别说了。” 宁秋玉话音未落,何清榆尴尬的一身鸡皮疙瘩,脚趾恨不得在床单上抠出一栋教学楼。 是她干的,每天写完作业,第一件事是手工做小贺卡,发誓要做的比所有同学都精致。 做一张容易被埋没在各色竞争对手中,所以一次做十几个,一连两个学期,丝毫不懈怠。 班上的男同学都看懵逼了,直到小学毕业都没有揪出罪魁祸首。 宁秋玉用额头碰着何清榆的额头,亲昵道:“五大箱的贺卡,我一直留着,你小时候的话还当真吗?” 这些贺卡光是卖废品都能卖几十块钱,可以说很壮观了。 何清榆脸红了,心脏跳得很快,浓烈的感情比所有世界中的更加强烈,单纯的爱意中不含任何的算计。 “你真是……”好撩啊。 宁秋玉用双唇轻轻触碰何清榆的额头,“乖,现在不用急于给答案,晚安。” 何清榆的脸红成猴子屁股,全身害羞变成粉红色,呐呐道:“原来你知道……” 发小住在她家隔壁,两个人是一个班,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很难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对方。 岁月漫长,何清榆早就把童年时候的小插曲抛在脑后,却没想到被当事人一直记着,说不心动是假的。 身边人很快陷入黑甜,腹部有规律地慢慢起伏,呼出的气喷洒在她的头顶上,何清榆大睁着眼睛慢慢放松身体,让自己沉溺在这个柔软的怀抱中。 女性特有的柔软曲线,很适合被抱着或者抱着睡觉。 这一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是很久之后了。 客房中的电脑呼呼运转,人工智能界面快速运行。 …… 系统:“我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 何清榆刚刚还在发小软乎乎的胸里,嘴角还残留着变态的憨笑。 系统哀痛道:“主系统出现问题,需要立刻进入任务世界,加油吧少年。” 何清榆整个人都不行了,她是变态,但是不是个傻子,“为什么我和发小在一起有突破性进展,你就要把我拉去做任务?” 系统无辜到了极点:“我又不认识你发小……” 何清榆脑子一转,质疑道:“你们该不会是嫉妒我有女朋友吧?” 系统:“……”倒也不至于。 系统不想和这个恋爱脑的傻子多说话,把世界性一股脑传给她。 -- 第80页 原主时安南是个古穿今的大小姐,生长在富贵家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琴棋书画倒是样样精通,只不过因为家中过于娇惯养成了个嚣张跋扈的性子,一次被人陷害落水后,睁开眼睛穿越到了现在同名同姓的姑娘身上。 这姑娘虽然身上在书香门,有些家底,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但是性格过于软弱,被周围亲戚欺负惯了,原主时安南来了之后一通操作猛如虎,站稳了脚跟,家父看原主无聊,让家中保姆的女儿来陪伴原主。 家中的保姆的女儿就是大魔王,保姆很快病死了,大魔王无依无靠只能好好伺候原主,可时安南是个喜欢欺负人的性格,仗着自己才艺卓绝,没少讽刺大魔王不学无术身份低贱。 大魔王忍气吞声度过了自己的青少年时光,一直到了二十几岁大学毕业,才彻底脱离了早已名震一方的才女时安南。 就在原主参加当地领导接见时,大魔王爆出时安南的所有曲目都是自己代为创作,一把古琴演奏的惟妙惟肖,比原主高上好几个档次。 可谓杀人诛心,连原主都不知道大魔王何时学会的精湛技艺。 系统:“任务开始的时间点为时安南刚在家族中站稳脚跟,重新赢得了父亲母亲的怜爱,即将遇到身为保姆之女的大魔王。” 比起时间线,何清榆更在意自己提前开始任务的补助,以前还会象征性的给一点新口味的棒棒糖…… 系统:“你想都不要想,勤劳工作的又不是只有你。” 何清榆:“你个系统还想要人权???” 系统往她大脑壳上就是一敲,“我能看马赛克,为啥不能有人权。” 何清榆觉得这个系统有谋反之意,但是没有证据。 再次睁开眼睛时,何清榆站在一修剪精致的中式园林中,雕梁画栋,太湖石林立,面前有一壶小池塘,里面是成群游动的锦鲤,沿池种着荷花,层层叠叠的荷叶上方是个小亭子。 何清榆面前是一方古琴,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加上系统提供的技能包补充,随手一弹便是一曲白雪。 何清榆斜过身子,去看水面上的倒影,见自己留着及腰长的乌云黑发,用一根白玉簪子稍稍固定,下面一双柔软深情的丹凤眼,眼角微微发红,光看着就惹人怜惜。 系统:“有一说一,这个任务世界的原主是所有世界上最好看的,我看了都忍不住想要……” 何清榆挑眉:“大大方方说出来,你就是想日。” 系统: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投诉我!我喜欢的是主系统大大! 正当何清榆在池塘边欣赏自己的惊人美貌,身后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妈手拿抹布,弯着腰过来,满脸的褶皱,难掩年轻时的姿色,手上带一和田玉的镯子,很是水润,“小姐,水边危险,切莫再跌下去了。” “不用你说。”时安南回头瞥了一眼这大妈,从来都没有把这人看在眼里,在她的印象中这等洒扫仆人,根本不能当人来对待, 另外一边,何清榆对系统说:“我家以前找的保姆,家里有八套房,几个儿子在银行业风生水起,人家只是耐不住寂寞想要出来上班QAQ” 系统;“……可以说是很真实了。” 系统:“友情提醒,这位保姆是大魔王的母亲,马上准备把女儿送来给你玩。” 何清榆:“我就说吧,保姆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大妈不敢继续说话,后退到一边,她看清楚面前的年轻姑娘有多恶劣,之前因为说错了一句话,抄起花瓶就往她头上砸,如果是老爷拦着,这半条命都快没了! “小姐,您真要纪云来宅子里陪您?”她说起来忍不住要哭出声,她那早死的丈夫欠了不少钱,全靠她当保姆还钱,女儿没有得到好的教育,只能是上很差的中学,“纪云生性粗俗,烂泥扶不上墙,定然会惹小姐生气,这这这……不合适啊!” 时安南看都不愿意再看这个碍事的老东西,挑起细细的眉毛,“你是什么意思?在质疑我的决定?是何居心?” 她看小姐要拿起手边的一块鹅卵石,赶忙后退两步,眼中全是惊恐,“不,不……” 很难想象这是在现代社会中出现的景象。 何清榆痛心疾首:“打倒资本主义!” 系统:“你演的很像啊!” 何清榆快要哭出来,“我从来都不敢这样和我家的保姆说话,我怕她会拿房产证打我的脸QAQ” 系统心想这苦逼孩子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啊。 在假山后面,纪云静静看着母亲低声下气哀求一个小姑娘的场景,她还没成年,正在读高二,从心底里厌恶为了一点钱卑躬屈膝的母亲。 纪云的长相很大程度遗传父亲,明眸皓齿,明明是女孩,却有着女性所有的柔弱的眼神,多了几分凛冽的攻击性,眯起眼睛时像极了蛰伏在暗处的掠食动物。 等待大魔王的母亲走后,何清榆松了松一直挺直的后背,坐到古琴前,依照原主的记忆随意弹奏。 琴弦拨动间悠长雅致的音符缭绕在假山太湖石间,纪云不经意间放下紧紧皱着的眉头,后背紧靠着冰凉的石块。 原主不愧是从小受到教习师傅指引的深闺大小姐,准备着嫁到别家府上当正妻,各种技能给点满了,丝毫不给小妾生存余地。 传统的古琴曲少则十几分钟,多则半个时辰,一曲下来人能累个半死。 -- 第81页 像何清榆这样从没有功底全靠嗑药提上来的冒牌货色,胳膊早就酸了不能动了,系统道:“大魔王还没走,要不再来一曲?” 何清榆不敢露出多余的表情让人生疑,指优雅的揉捏着手腕,在系统的指引下继续弹奏。 皇帝都不敢这样闲着听曲子。 何清榆在脑海里问系统:“大魔王母亲的病能不能治?” 系统查看上帝视角的录像,吓了一跳:“不能治,华佗在世都不能治。” 何清榆手下动作不停,心中也跟着惊讶,“那么严重?” 大魔王的母亲是她留在世界上的唯一羁绊,心中虽然厌恶,但好歹血脉相连,有母亲在大魔王不会做多恶劣的事。 系统:“因为悲伤过度,出门出了车祸,上半身和下半身‘咔’断了,距离两米远。” 何清榆捂脸,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纪云听轻声贸然停顿,侧过脸去看,只见那小姐抱起琴准备离开,只见了个窈窕的背影。 好看是真好看,讨厌也是真讨厌。 何清榆露出不忍细看的表情,心想完了完了完球了。 系统骂她怎么能那么怂。 这处庄园很大,时安南在园林里走了十多分钟才绕到父亲的书房。 父亲平时工作繁忙,很少顾及到家里的这些个勾心斗角,只见女儿从软弱胆怯变得开朗自信,便多放了一些注意力在时安南身上,但也不过只是饭桌上多问几句而已。 时安南低垂眉眼,规规矩矩站在门口敲门,温婉恭敬道:“父亲,是我。” 雕花木门缓缓里传来深沉的男人声音,“进来。” 父亲的书房随处可见上百年的古董,很像是原主生活的家,只是原主父亲的书房是万万不可以进去的。 时安南身穿水蓝色的旗袍,头发盘起,梳成少女的发髻,放在现代社会也不显得突兀,反倒会觉得这女子守规矩古色古香,中年人的父亲爱的便是这一点。 时安南站在父亲的书桌前,细细的眉毛皱着为难道:“女儿整日无聊,想要个人陪着,瞧着纪云不错,保姆也是个老实的人,教出来的女儿自然差不了。” 这一切不过都是说辞,时安南不过是看人家好看,想要拉在身边当个洋娃娃。 父亲在保姆出车祸的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恰逢此时你要提出想要纪云陪伴在身边,他不愿把女儿往坏处想,用钢笔敲打着黄花木的桌面,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声音。 “以后你负责纪云所有的开销,别让那丫头乱跑,也别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父亲已经上了年纪,算是老来得子,看时安南不过是刚成年的年纪,小孩子心性还没脱,严厉道:“你从小身体不好,都是请老师上门教学,对人情世故一概不通,这个我能理解,但是我们家从来没有苛待家政人员的传统!” 时安南并不惊恐,镇定自若回答:“父亲,我并未说任何上不得台面的话,不过是表情冷淡了一些,心中正寻思着谱写新曲子,故而有此疏漏,请说请父亲莫要怪罪。” 父亲:“……”女儿说话的语气怎么奇奇怪怪的。 他若是继续追究下去都显得是欺负有才艺的女儿了,只好挥挥手让她离开,末了还送了一只德国出差时带来的钢笔。 何清榆:“原主的父亲只是看上去凶,其实原主的任何提议都会同意的。” 系统:“啊,多好的老父亲啊,简直和我一模一样。” 何清榆捏着嗓子:“好生不要脸的蠢东西。” …… 纪云住到何清榆的小院子里的事情很快被定下,现在都市中能开辟一块地方用于私家园林建设,也是实属不易,无法苛求独门独户的小院子,故而两个人的房间只隔了一条走廊。 纪云再一次见到何清榆时穿的是还未换下的校服,白色麻袋一样的校服简直是颜值检测器,有人能穿的臃肿不堪,有人则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何清榆捧着手机玩消消乐,穿着宽松的无省旗袍,被人提醒后抬眼看过去,心中一喜“哇哦……” 系统:“冷静冷静,你的大小姐人设保持好。” 何清榆:“这大魔王太嫩了吧!” 纪云冷冷看着小姐,眼中净是锋芒,“我母亲刚死,你的吃相太难看了。” 时安南放下手中的消消乐,挑着眼角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伸手拿一杯水便泼到她脸上,“你妈活着的时候有你妈来养你,你妈死了我出钱给你上学生活,不知感恩的东西。” 连侮辱人的动作都很好看,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微微晃动。 纪云咬牙看她,手指狠狠攥成拳头,关节发白,指甲嵌在掌心中形成一道道血痕。 时安南顺手带上门,半个身子倚在栏杆上,外头是翠绿一片,映衬着这姑娘愈加鲜活灵动。 时安南满不在乎道:“云妹妹,我知道你说自己可以打工养活自己,但是啊,你打工换来的钱能买下墓地吗?能让你母亲有个安息之所吗?” “你打的是不是正经工我可不知道,但不管正经还是不正经,都不会有傻子掏这二十几万。” 时安南贴在纪云身上,嘴角依旧扬着讽刺的笑容:“不如听话和我在一起,我只想要个能说话解闷的人。” 纪云脸上的水窸窣滴落,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方法,她不喜欢自己的母亲,也不喜欢欠债自杀的父亲,她似乎是蛋糕的边角料,西瓜的皮,扇贝的壳,漂浮在空气中的浮灰。 -- 第82页 是最不值得存在的东西。 时安南拿出手帕替她擦去脸上的水,露出小孩子顽皮的笑,“阿云妹妹,快答应我嘛。” “我真的好喜欢你。” 纪云眼中露出挣扎之色,喉头动了动:“好,我答应你。” 时安南开心的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非得逼着纪云跪下认自己当主子,这在现代社会骇人听闻,纪云似乎不觉得奇怪,按照小姐的规矩便跪在毯子上。 何清榆看大魔王漂亮的背部曲线,心虚的声音都在颤抖:“系统我是不是快死了。” 系统冷静:“稳住,大不了你以后也跪着认错。” 何清榆:“我只怕大魔王会让我光着在大街上跪着QAQ” 系统:你想的可真刺激。 时安南把纪云扶起来,眼睛亮闪闪的,“你我以后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咱们主仆一条心,切莫给别人钻了空子。” 纪云:“……”这人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何清榆看大魔王的难以言喻的表情,心里一准猜到自己被人骂脑子有病。 时安南从皮夹子里拿出十几张红色钞票放到纪云手上,“你且先去置办一些东西来,其余的费用我用钱庄子打给你。” 纪云:“……”钱庄子? 纪云没有推辞,收下这些钱,不过一会儿手机响起了银行短信通知,她微微一愣,这小姐给钱倒是很大方。 何清榆为了维持高冷的样子自知多说多错,没有继续装腔作势,抱琴擦拭,后点上檀香,温暖的香气缭绕在房间中,她有一下没一下拨动琴弦。 纪云:“听说小姐以前连五线谱都不认识。” 何清榆:“……啊这。” 纪云手指拨弄着根雕的茶海,“听说小姐曾经只喝可乐。” 何清榆:“麻了麻了。” 纪云嗅了嗅插在花瓶中的鲜切花,“听说小姐以前都买家具城的假花。” 时安南猛然把双手放在琴弦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蹙眉厉声道:“你想说什么?!” 纪云安静如鸡侍立在她身后,目光低垂在小姐赤红的丹寇上,显得皮肤白的几近透明,细长的手指形状颇是好看,细细小小的很适合握在手掌心里,真当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身体啊。 “叹为观止,太优秀了。” 纪云明明只是一个仆从的身份,也明明摆着恭恭敬敬的姿势,却不减攻击性,光是站在那都能让人感受到压迫。 时安南:“你言下之意是我不够优秀?” 她瞧瞧外头已经陷入了漆黑,气得脸色红润,她得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不允许有人不认可自己,厉声道:“作为个奴才居然还湿漉漉落汤鸡一样站在小姐身边,不成体统!洗干净去暖床去!” “没有规矩的东西,连怎么伺候小姐都不知道,白瞎了这副长相。” 纪云一愣,冷冷道:“好,我在床上等小姐。” 第41章 何清榆把大魔王差遣去暖床,她面看上去优雅从容在弹琴,实则心里慌的一批。 系统:“你手不要抖,音都错了。” 何清榆被系统一说,手更抖了,好在有原主足够深的功底,一般人听不出差别,她在心中跃跃欲试:“翻身农奴把歌唱,大魔王现在落到我的手里,我要把她狠狠蹂躏!” 系统来了兴趣:“哦?” 何清榆恶狠狠说:“我要不给大魔王吃饭,让她每一天写卷子,不写完一本五三不许上床。” 系统:“出息。”原时间线上大魔王是全省高考状元,你是哪块小饼干。 纪云洗好澡后浑身水气,身上飘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小姐的床上也有熏香,两种气味并不排斥,混合在一起相当好闻,颇有点琴瑟和鸣的意味。 纪云把身子往床中央缩了缩,侧耳去听房间外传来的古琴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模仿着拨动琴弦的姿势。 等何清榆和系统大声密谋完后已经是深夜,她装了一天困的不行,遥想着发小给自己梳头时温柔缱绻的场景,一时间悲从心来,把少女发髻狠狠扯开,用梳子粗暴地顺几下掉了一地头发…… 纪云迷迷蒙蒙睁开眼睛,大半个脸颊陷在枕头里,撅着眼睛,瞧着美丽的小姐粗俗的举动,懒洋洋道:“上床睡觉,大半夜的干啥呢。” 何清榆:“……”我温香软弱的发小啊QAQ 时安南挑起泛红的丹凤眼,“哪有小姐站着,下人躺着,瞧你那说话的语气,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 纪云翻了个身子,给她腾出一块地方,闭上眼睛迅速入睡。 时安南:“……”睡你妈。 被气的不轻的小姐穿上特制的丝绸睡袍,转身翻到被子里,把灯关上后章鱼一样抱着时安南,“你不许动,要不然把你卖给人牙子。” 纪云睡成死猪一样根本不理会身边人的咿咿呀呀,任由身边的何清榆把头埋在自己后背,双手环绕在腹部,抚摸着少女特有的柔软的小腹。 比猫咪的肚皮还好rua。 时安南不过是个刚刚失去母亲,无家可归的小女孩,何清榆心中不免产生一丝怜爱之情,想要好好照顾这个还没变成大魔王的想女朋友。 …… 次日一早,太阳还没有升起,时安南睡成一只洋娃娃,红色柔软的嘴唇被挤压成嘟嘟的形状,喉咙里隐约发出嗦棒棒糖的奇怪声音。 -- 第83页 纪云穿上校服,收拾好书包,准备上学。 系统:“死猪给我醒醒,大魔王饿着肚子上学,你忍心吗?” “快把口水擦擦,送大魔王上学去。” 何清榆猛然惊醒,她原以为系统说擦擦口水是夸张之词,一摸才知道嘴角确实黏哒哒的…… 时安南皱着小眉头坐在床上,“你,过来。” 纪云略有些不悦,“小姐,我需要准备高考。” 她本该是相当厌恶这个人,但是看年纪不大的小姐晚上始终抱着自己,就连被摸的大腿和脚心都没有反应,似乎没有表现出的那样不可触碰。 很可爱,很不食人间烟火,很适合被拉到泥沼里和自己一起挣扎求生。 纪云收起眼底的晦暗不明,顺从地站在床边。 时安南颐指气使软绵绵道:“还不快点替我穿衣服,真是个懒骨头。” 纪云无奈,她没伺候过人,更没接触过香云纱的旗袍,只见小姐毫不避讳地把自己的身体展现在她面前,目光不由自主便落在了小荷才露尖尖角上。 随即失笑,强装镇定地把帮小姐把内衣和衬裙穿好,最后在外面套上旗袍褂子,竟把里面的万种风情遮挡了个严严实实。 今儿的颜色是墨绿色竹子刺绣,在阳光下有明暗分别,很是灵动。 …… 在穿衣的过程中不可触碰地戳到时安南手臂内侧和腰腹部的软肉,又嫩又滑,软绵绵的,丝毫没有从事过任何体力劳动,像极了刚做好的布丁。 如果用舌头舔,该是多绝妙的触感。 纪云心猿意马,随后便把目光逐渐往下移,一直到…… 何清榆:“我感觉大魔王在想怎么吃我。” 系统瞧这一片马赛克,不忍直视,比它看的小电影还要刺激,“自信点,把‘感觉’去掉。” 纪云脸颊上一片绯红,浑身都透着诱人的粉红色,圆润的脚趾微微弯曲,带来了无限幻想。 如果能在这无瑕的肌肤上留下麻绳的痕迹……纪云光是想到这画面,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时安南指导着这个小女仆替自己梳起发髻,带上珍珠耳环和项链,雍容华贵之气扑面而来,得益于充满胶原蛋白的肌肤,和经常上挑的眉头??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年纪大老气,反而充满了少女的骄矜。 系统:“大魔王在你背后露出了老色批的笑容。” 何清榆:“讨厌啦,人家会害羞的啦。” 系统心说这个人怎么那么欠呢,偷偷把宿主常吃的糖醋里脊为棒棒糖,换成了纯芥末。 由于在梳洗打扮上花了过多时间,何清榆没让厨房送餐来,带着纪云去了地下车库,她手中转动着车钥匙,高扬着头说:“好好伺候我,等你成年送你一辆车。” 纪云低着头没有说话,她脑海中依旧是那洁白无瑕的身体,是没有被任何人触碰过的纯洁,在黑暗处发着光。 何清榆:“……”你的表情很不对劲啊。 原主有驾照,但是这大小姐从古代穿越过来后一次都没开过,执意认为开车是车夫的工作,她作为一个女性,不应该碰这些肮脏的东西。 何清榆完全没有这些讲究,赞赏的摸了摸捷豹银色的车标,低声道:“万恶的资本主义”然后哈口气把车标擦得更亮了。 纪云坐在副驾驶,能感受到旁边的人是真的会开车,至少是不会出车祸的那种。 “我以为小姐不会碰这些男人的玩意儿。” 何清榆瞧她又穿上了那一身麻袋一样的校服,笑而不语。 大魔王所在的学校是出了名的差,原来这所高中上学的基本上都是凑合上的,想一心一意考大学的寥寥无几,大约因为教学成果不佳,教学楼老旧,旁边靠着施工现场,在恶劣的环境下,更没几个人安心读书了。 何清榆从车窗往外面看,前面是密密麻麻的接送放学的老旧电动车,轿车根本无法入内,何清榆烦躁地按了几声喇叭. 纪云推开车门道:“我走过去,谢谢小姐。” 时安南用鼻孔看人,语气又细又长:“我不过是想出来散散步,没有载你去学校的意思,不许自作多情。” 纪云报之以微笑。 纪云在学校的人缘很差,每个班的女生都有小团体,她被所有的团体排挤在外,大约是因为学习好,也大约是因为她说话尖酸刻薄,很不招人待见。 苗梦梦和陶安结伴上学,校服不好好穿着,穿一半脱一半,背包空荡荡的,不像是回家认真写作业。 苗梦梦远远撇了一眼纪云,嗤笑:“刚死了妈就下海做鸡,带孝子。” 陶安违规化了妆,可惜因为用的化妆品质量不好,像白面粉糊在脸上一样僵硬,眨着眼睛说:“有钱人怎么能看得上她,怕不是悄悄下了药,做了个爽……” 苗梦梦:“对,准是卖给了老男人玩,老男人最喜欢细皮嫩肉口\\活好的。” 纪云把她俩的话全部听在耳里,没有施舍一个眼神,当路过这两个人时,两个人集体失声。 在正主的面前,苗梦梦和陶安怂成一只鹌鹑,等纪云走了之后,窸窸窣窣又说了好些个难听的话。 何清榆在车里听得津津有味,“统啊,她们居然说伴侣长得就像个营养不良的实验室小老鼠。” 系统:“这届年轻人的骂人功底不够,她们长得像是死了妈的哈皮,父亲被人给轮了只能被野爹一把屎一把尿喂大,一张大嘴叭叭叭不给人日真是可惜了。” -- 第84页 何清榆:你为什么熟练?? 系统拒绝回答,它绝对不会告诉何清榆有人传他和主系统之间的绯闻,可恶! 如果是假的也就算了,关键是它和主系统是真的!QAQ “大魔王在学校有任务点,原先时间线上,大魔王被老师罚站。作业本当着全班学生的面撕掉了,差点被体罚扇耳光,因为没妈被同学嘲笑,关在厕所里一宿,原主以为的,我大魔王不听她的话,一顿打骂后让野猫去爪她。” “脸上背后都留下猫爪血痕,从此之后就记恨上原主了。” 何清榆:“……好惨……” 系统让何清榆清醒一点,现在不是感叹惨的时候,道:“你得找个机会去学校里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原时间线里大魔王把老师给放隔壁菜市场的绞肉机里变成金华香肠了。” 何清榆:“……” 她的捷豹轿车在学校门口过于瞩目,何清榆把车子往回开,等待她的不止有学校的任务点,还有宅子里的。 系统:“这个世界的时间点很密集,你做好准备,不然……” 何清榆没敢问不然是什么,不管是什么都会被大魔王给按在床上干个爽。 这就很惨了。 系统安慰地给何清榆一根芥末味棒棒糖,“乖乖不哭,发小在现实世界等着你。” 何清榆想起温温柔柔的发小哭得更伤心了。 …… 学校里,纪云走到教室,班上的同学基本快到齐了,看她过来,齐刷刷看过去,像是看珍稀动物一样。 “好学生来啦,啧啧啧妈死了还不忘来上课,学霸了不起!”后排的一个男生故意用很大的声音道。 纪云不理会这些声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见桌洞笔盒没有被完全合上,她站起来环顾一圈,见所有的人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过一会老师来,她把那个发出奇怪声音的笔盒拿出来,铅笔盒是铁的,上面有点掉漆,露出很有时代感的灰色。 苗梦梦从书本中抬起头悄悄看过去,眼中流露出少年人特有的坏笑。 纪云在读书声中把笔盒打开,一只手捂住缝隙不让里面的东西跑出去—— “滋儿哇滋儿哇——” 一只黑色有白色斑点的天牛探出脑袋,细长的须须扫在手心中痒痒的。 这东西能让所有的女生惊慌失措,苗梦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天牛放到她笔盒里。 苗梦梦后桌的女生也露出咯咯的笑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台上的人是上了年级的英语老师,平时很严厉,说起话来唾沫星子乱飞,喷人一脸腥臭的口水,“纪云,你在干什么!” 纪云把天牛放在掌心,语气平淡:“有人把昆虫放到我笔盒里。” 这英语老师是陶安妈妈的同学,尽管陶安的学习一塌糊涂,英语老师依旧偏心她,那小姑娘天天上眼药,也对纪云的品行产生了意见。 年迈的老师用手掌狠狠一拍讲台,“胡说八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别人怎么可能故意捉弄你!指不定是你自己放进去的,哗众取宠。” 所有人的眼光重新又聚集到纪云身上。 纪云:“我亲眼看到她放到我笔盒里。”她随手一指,是前排的同学。 前排女生当场懵逼:“不是我???!” 纪云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我看错了?你不只放了一只黑虫子,还放了生锈的针头和别人用过的创口贴。” 纪云给人的压迫特别强,光是往那里一站,别人就开不了口,简直是BUG一样的存在。 前排女生被冤枉整个人都疯了,课也不上了早读也不读了,用手指指着苗梦梦尖叫:“不是我,是她!她还让我保密!” 前排的女生小声嘀咕:“他妈的虫子恶心死了,还不如晒干了煎中药。” 纪云:“……” 苗梦梦脱口而出:“姨妈——” 神他妈喊英语老师姨妈,老师脸色当场就绿了。 早读彻底乱成一锅粥,几个人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纪云的成绩是全年级最好,班主任有意无意会袒护她,等所有人走了叹气安慰道:“你家里的情况我知道,小小年纪失去母亲,但是千万不能影响学习啊。学习是你唯一的上升途径,一定要把握住!” 纪云心中一动,点头微笑:“好。” 外头的上课铃打响了,这是一节体育课,班主任没让纪云走,拉住她的手说,“听同学说你今天早上从一辆价格昂贵的轿车上下来,是真的吗?” “流言蜚语很多,老师只是想了解了解。”话虽这样说,班主任眼中的吃瓜好奇心一点没被隐藏。 纪云语气依旧淡定,不起波澜道:“是,车子不是我家的。” 班主任继续往下问,纪云却不回答了。 从办公室里出来,纪云站在四层高的教学楼上往下看,苗梦梦和陶安好姐妹一样走在一起,亲密地用袖子挡住脸。 英语老师毕竟是学校里的老教师,资历很老,就算教导主任来,也不过是提醒几句,不会上纲上线上报到领导。 纪云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她从讲台上的名册中找到苗梦梦父母的联系方式,拍张照片存在手机里,坐在走廊上开始编辑短信。 …… 另外一边,何清榆被母亲叫到房间里,她柔柔弱弱地靠在门框上,稍稍行了一个礼,“见过母亲。” -- 第85页 母亲原先被女儿的奇怪举动给吓得不轻,时间长了也慢慢习惯下来,谁不喜欢儿女对父母尊敬,在看那几个死小子,母亲越想越气。 母亲拉着女儿坐下,“你和纪云相处的如何?” 时安南腼腆地直笑,“好生可爱的小丫头,不管怎么欺负都不会生气,和那些个从外面雇佣来的家政人员简直云泥之别。” 母亲听了这语调也是笑,“你的两个哥哥今天从外头回来,你收着点性子,别欺负人家。” 时安南微微颔首:“女儿晓得了,兄长在外工作不易,若是到家中还不得安宁,岂不是太憋屈了。” 母亲眉开眼笑,越看这个女儿越顺眼,母亲表现喜爱的方式很直接,开心了就不停的塞钱。 何清榆的眼睛快笑成了一条缝。 两个哥哥出国的时间比原主穿越到现在的时间要早,也就是他们眼中的时安南是个怯懦的,看到虫子就滋哇乱叫的,成绩一塌糊涂不学无术的,相当烂泥扶不上墙的小姑娘。 被瞧不上,在所难免。 系统补充:“这两个哥哥更喜欢表妹,表妹在国外修读艺术学院,长相好,气质佳,特别懂得讨男孩子喜欢。” 何清榆意识到这个家族的女性基本上不会参与家族生意,话语权被男性牢牢把控,所以讨好男性就变得在所难免。 何清榆:“我应该唾弃这样的家族,但是当个米虫也好幸福。” 系统:“你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何清榆吃了一口系统给他的芥末味棒棒糖,骂了一声,感觉脑袋都在通气。 何清榆回去小院还没一会,手机被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 系统提醒道:“是英语老师的电话,本该打电话给大魔王的父母,但是大魔王现在是孤儿,我只能把通讯录的号码改成你。” 何清榆按下接听键,只听话筒里传来一阵大妈的声音,“你是纪云的家长?快来学校一趟,她和同学打架斗殴,把人打出鼻血。” “不写试卷,上课扰乱纪律,情节很严重!” 何清榆:“歪,打赢了没?” 英语老师:“???” 何清榆严肃道:“我不允许我崽打不过别人。” 英语老师:“……?” 系统:“干得漂亮!大魔王只能被宿主欺负!不然还算什么大魔王。” 就离谱。 英语老师在全班面前开外放给同学家长打电话,意在羞辱学生,结果何清榆的话传遍的破落的教室…… 其中一个后排的男生弯下腰埋在桌子下面笑,结果忽略了扩音效果,哈哈哈哈哈哈直接社死。 底下学生憋笑辛苦,纪云弯弯嘴角,在作业本上潦草画下时安南的身体曲线。 英语老师的资历很老,但是教学水平着实不怎么样,每次拿的考试题目都是依照好几年前的题型出的,和市重点的高中完全是云泥之别,学生好比披着被单上战场。 何清榆被系统催促着去学校,在路上她对系统说:“我爸以前从来不指望我能成才,补习班从来不上,放了学就是玩,只是出门别说是他生的。” 系统:“……”一时间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骂自己。 车子停在校门口,何清榆吐槽道:“就该开个玛莎拉蒂保时捷才能彰显我的身份,啧,保安都不给开门的。” 系统无情道:“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保安在和保洁大妈谈情说爱。” 何清榆把车子停在学校门口,掏出墨镜架在鼻梁上,侧着身子从推拉门的缝隙钻进去,得益于她长得实在好看气质也颇为典雅,被老师认为是领导视察,没有多做询问。 被喊来的不止有时安南,还有苗梦梦的母亲,准确来说是苗梦梦的母亲主动来。 纪云在桌洞下继续发信息道:“令媛今天的妆容很好看,英语老师拉着巧了好几眼,爱惜地在令媛脸蛋上亲了一口。” 苗梦梦的母亲站在教室外空旷的走廊上 猛然看到这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瞳孔地震。 她已经上了年纪了,容易冲动,气得胸口不住起伏,长满麻子的脸抽出不已。 纪云见老师的视线转过来,把手机收到袖子里,等老师不在意时,继续发消息。 苗梦梦母亲的手机又是一响,“学校门口有些车子的顶上会放饮料,等待男学生去拿,令媛好几日都晚归,原因在此。” “年轻人把这叫做援交,我称之为出去卖,啧啧啧真上不了台面。” 纪云收起手机眯起眼睛,她不用知道事情究竟有没有发生过,只需要不断打击她的心理防线就够了,她妈相信她有,她就有。 事实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何清榆路过苗梦梦母亲,一个风华正茂摇执纳凉,另外一个看了鬼似的。 苗梦梦母亲惊惧回复,好几下都没有按到对的拼音上,“你是谁!” 纪云挑眉看回复,头顶上英语老师占用午休时间大说特说,全被当成耳旁风,她打字道:“是很鲜美的身体,我看了都会心动。” 她承认自己的做法很卑劣,纪云讽刺地笑,脑海中不住出现小院中神仙一般的人。 不能被她知道。 何清榆见身边的中年女人气得站不住,发出凄惨的叫声,手机重重落地—— 何清榆靠在门边,把墨镜拿下一些,丹凤眼瞧着台上唾沫乱飞的英语老师,轻声漫语道:“找我?” -- 第86页 英语老师瞪眼看过去,何清榆报之以笑容。 “老师还没告诉我,我家崽子打赢了没有。” 苗梦梦鼻血哗哗淌:…… 纪云闭上眼睛等苗梦梦母亲进教室,嘴角扬起罪恶想笑容。 何清榆被注目走到纪云身边,慈爱地揉揉她头发,小声安慰道:“乖啊,别怕,揍她丫的。” 纪云心里想的却是如何绑住小姐细嫩的手腕,吊在房梁上为所欲为—— 第42章 何清榆被英语老师叫到办公室,一起被叫去的还有苗梦梦的母亲,两个人面面相觑。 英语老师杜美华狠狠皱着枯黄的眉头,布满皱纹的手,用力拍在桌子上,然后抬抬头去看苗梦梦母亲。 这两个人是同学,按理说是关系匪浅的,每到苗梦梦这死孩子犯了事,两个人便一起维护,念在上一辈的友情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办公室里的老师都低下头,假装没有听到这里的动静,何清榆悠悠然找了一木椅子,慵懒地靠上去。 就很嚣张。 不知道她是老师,还是座位上气得发抖的英语老师是老师。 英语老师手里扇这一张空白卷子,卷子中央被画了一道大红叉,笔尖的裂道划破纸张。 时安南打着哈欠,瞥了一眼:“师傅你有话快说,可急着有事儿呢,耽误不得这会儿子功夫。” 英语老师气得快要翻白眼,这辈子头一个人叫她师傅,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叫路边的修车师傅! “纪云上课为所欲为,完全不把老师和同学放在眼里,早读公然从笔盒里拿出一只死虫子,哗众取宠!” “英语课试卷不写,仗着有点破分数,真以为自己能考上一本,你这个家长怎么教的?” 何清榆蹙眉,她不允许有大魔王除外的人在它面前大喊大叫,手中的折扇一收,发出唰的声响。 “听说师傅你在学生间的评价着实不佳,一些个评价更是难以启齿,说出来都脏的嘴巴,带出的学生没一个能上三本以上。”时安南细长的手指牵动所有人的神经,慢慢抚摸在玉竹扇子上,继续开口说:“据我了解,体罚学生的行为屡禁不止,看你是想仗着资历混日子到退休,并无改变的心思,真让人遗憾。” 时安南薄薄的嘴唇中吐露出刻薄的字眼,她已经很收着了,在她的朝代,这老师见着他都得跪下来行礼。 系统提醒何清榆说:“旁边大魔王同学的母亲的状态很差,我检测到有短信不断发送到她的ID账号。” 何清榆侧过头去看边上战战兢兢眼睛里全是血的女人,她把手机捏的咯吱作响,像是努力在压制心中的猛兽。 英语老师把同学拉到最近的木椅子上坐好,语重心长说:“我一定会给你女儿一个交代,怎么能在学校被人打出了鼻血,太不像话了!”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听到这几句话直翻白眼,苗梦梦的鼻血明明是和陶安下楼梯着急给摔下去的,现在非得怪到好学生头上。 好学生是个宝,就算好学生性格懦弱,也有各科老师愿意替她说话。 苗梦梦母亲的手机又响了,最新一条短信:“处女是世界上最圣洁的存在,可惜你女儿把自己的纯洁放在男人堆里待价而沽,最近看她费力地打扮自己,为的是卖个好价钱。” “你可以好好翻翻苗梦梦的房间,会有很多惊人的发现,其中大约包括英语老师的有趣私人物品。” 杀人诛心。 何清榆借用系统,在上帝视角看短信内容,心中哦吼一声,“号码不可追溯,不是实名注册的。” 正当何清榆感叹之际,身边的女人像是见到了极其恶心的东西,把把手机往凳子上一扔,扬起巴掌打在英语老师有赘肉的脸上。 声音清脆,回声悠远。 英语老师被打懵了,眼珠子缓缓转动去看哭成一个泪人的同学。 然后是足以震破耳膜的崩溃尖叫。 办公室内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静,何清榆趁机去翻看手机上的历史信息。 何清榆溜走,让系统申请转学手续,回到班上把冷静写作业的大魔王带走。 苗梦梦尚且不知道自己和同学的随口一说,会变成现在这一局面,好像对漂亮女性使用荡妇羞辱,是最轻松也最高效的抹黑手段。 以牙还牙,纪云心情颇为愉悦。 就算要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别人,纪云的目光落在了身材娇小涂着红色丹蔻的小姐身上。 直到出了校门,她才勉强道:“和老师闹翻不好吧?” 时安南柳叶眉高高挑起,敲动方向盘说:“学习不可中断,老师却是可以换的,你在这破落的学校里,能学到几成知识?” “你这个死丫头,要是考不上排得上名号的大学,休说是我身边的奴才。” 纪云点头称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小姐细嫩藕节般的小臂上。 那手臂上还残留着被学校蔷薇刮蹭的红色痕迹,可见皮肤之细嫩,若是能咬一口,亦或者是用麻绳紧紧绑住,看着人又哭又闹却无可奈何的样子该是何等绝妙的体验。 何清榆一脚踩下油门,从储物箱中丢给纪云一盏新的手机,“把你的老人机给扔了,跟在我身边还用那破烂东西,真晦气。” 何清榆看大魔王把手机打开,让系统把聊天记录的截图传到她的相册里。 -- 第87页 纪云摸索手机功能,几下就玩熟了,何清榆在一处红灯停下,手指敲着方向盘说:“指鹿为马,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的本事不错。” 纪云瞳孔一震,虽然捧着手机,可目光没有聚焦,不明显的喉结动了动,“是我做的。” 时安南从喉咙里哼了一声,并不意外,见红灯转为绿灯,一脚油门踩下去。 “这法子真够阴损的,够那几个人折腾好半天。”时安南不欲多说,只想让身边的年轻姑娘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做的不错,但别沉迷在小技小巧上,怪上不得台面的。” 纪云低声称是,用膝盖磨蹭小姐的膝盖。 蓝白色的校服总是让人去忽略其表皮下的攻击性,总认为学生是纯真的,是一尘不染,是未经世事的单纯的,纪云的目光快要粘在小姐的脖颈上了,外人看上去只以为是对待好友的亲昵。 …… 系统和主系统在办公室里达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被欺负得奄奄一息,整个系统都不好了,“马上有个剧情点,原主的两个哥哥从国外回来,正在会客厅里等着你。” “两个哥哥眼中的原主是烂泥扶不上墙,学啥啥不行,不知道原主已经被换人了。” 何清榆表示理解,并问:“我居然从 AI声音中听出了肾虚,你不对劲。” 系统捂着屁股,骂骂咧咧, 时安南让纪云先去小院子里歇着,顺便发给她一套系统准备的真题,督促学习,她是认真的。 时安南换了一身月白色的旗袍,在发髻上插了一根和田玉籽料的簪子,手腕上套着极细的金镯子,踩着小高跟摇摇晃晃去了会客室。 会客室布置在园林的东北角,旁边栽了一颗香樟树,靠着池塘,能从落地玻璃中直接俯视池塘中摇曳的金红色锦鲤,环境相当雅致。 时安南站在门口盈盈一拜,温婉和煦:“见过几位兄长。” 时安东,时安西动作一顿:“……”妹妹的画风怎么和我们不一样。 两兄弟从小都很喜欢这个妹妹,面临着巨大的学业和工作压力只有回到家和妹妹玩时,才能稍稍放松下来,但是原主每次看到严肃的哥哥都吓得浑身发抖,像一只小鹌鹑,强行摸摸脑袋能连着哭两个小时,这就没意思了。 原主身体很差,从小请家庭教师上门来教,这便导致和社会严重脱节,兄妹之间愈加没有可以聊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从小天才的两个哥哥看到啥也不会的妹妹痛心疾首,失望的直摇头。 时安东和时安西身穿挺括的西装,袖扣是黑曜石,钻石领带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两个人都有一米八以上的大高个,大长腿在沙发和茶几间的空气无处安放。 如果不看脸,有点小说霸道总裁男主的味道。 时安东对妹妹点头示意,用下巴指了指堆在墙角的礼物盒子,“路过巴黎给你定制了小裙子,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款式。” 时安南眼睛中闪着光,“可以打开看吗?” 时安西从没见过妹妹这般有礼貌,不当场哭出来算是情况好的了,“去打开。” 时安南拉开黑色丝带,双手捧起礼盒盖子,一条粉色的纱裙映入眼帘,这个品牌的奢侈礼服主以勾勒女性美好身材为主,低胸,细腰,露出大长腿。 她把裙子提起,脸色倏然红了。 时安西:“我和设计师的是朋友,说今年最流行这个款式。” 时安东看妹妹没有见到自己就躲柱子后面,叹谓:“丫头长大了。” 何清榆:“难怪原主怕哥哥,这尼玛长得有点像四大天王啊!” 系统从被主系统潜规则的悲伤中缓过神,看了一眼两个哥哥,瞬瞬间陷入自闭。 时安南犹豫的看着两个哥哥,脸颊通红,樱桃小嘴张张和和最后气愤道:“这——成何体统!女孩子家的身体可不能这样被外人看了去了,连成了亲之后,夫君都不能要求妻子穿这般放荡的衣服!” 哥哥:“???” 时安南用大袖旗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除了手腕半点肌肤都看不到,在现代社会格格不入。 不过何清榆最终还是收了礼服,表示可以在闺房中给大魔王一个人看。 系统痛心疾首:“七位数的衣服糟蹋了。” 何清榆:那你折现给我啊:) 两个哥哥经过商议之后,认真和时安南道:“看你整日无聊,不如去上点弹琴插花的课程,我朋友开了一家培训班,专门给你们这些有钱有闲的小姐打发时间的。” “听父亲说你找了一保姆家的女儿住在一起,人家正值考大学的关键时候,不许添乱。” 母亲路过会客厅刚好听见两兄弟的话,脑海中浮现出自家女儿在池塘边抚琴的画面…… “真的合适吗?”母亲犹豫开口。 “这有什么不合适?”时安东坚持说道:“小丫头在家无所事事,毫无特长,连和人交流的基本技能都不曾具备,简直……”简直一无是处! 美丽废物。 母亲无奈道:“丫头现在不一样了。” 时安西打量脑子不太正常的时安南,“确实不一样,我得问问老师收不收精神有问题的学生。” 时安南心想这就是系统说的剧情点,她这样子有金手指可以为所欲为,欣然答应。 -- 第88页 两个哥哥以为她会闹好一阵子,或是躲去母亲怀里撒娇,却不想丫头干脆利落照办,不禁愕然。 时安东道:“明天九点,我让人来接你,课程一直到晚上三点结束,不要做出老师为难的行为。” 时安南:“妹妹晓得,大哥尽管放心好了,准不会给大哥丢脸子。” 时安东,时安西:“……彳亍” 在时安南临走之前,两个人同时叫住她,欲言又止道:“丫头……” 时安南:“?” 时安东:诚恳道:“以前是哥哥对你态度不好,哥哥对你认错,你去医院看看脑子吧……”说着两个哥哥在端庄的时安南面前差点要跪下来,这丫头颇有点母仪天下的威严气势了。 何清榆:就你话多。 何清榆刚出门又被母亲叫住,“你可以带纪云去听听,别让人家姑娘整日闷在作业堆里。” 时安南不乐意道:“不过是个下人的孩子,估摸着也听不懂这些个高雅玩意儿,牛嚼牡丹似的有什么意思,晦气。”她摇着湘妃竹的折扇翻了个白眼,眼白的飞到天上去。 母亲还想说点什么,时安南根本不听,转身踩着小高跟走了。 她的小可爱还在小院子等她。 开心时候叫小可爱,不喜欢了叫大魔王,真实。 纪云坐在靠窗的书桌上写小姐给她的题目,这些题目和学校的不是一个难度,就连她做出来也有些费劲。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何清榆顶着太阳在视觉死角处去观察大魔王,对系统感叹道:“学霸和一般人果然不一样,我以前写作业的时候手边拿着手机,耳朵上挂着耳机,手上的笔必须是限量联名款,实力演绎差生文居多。” 纪云专注于手下的题目,黑笔在草稿纸上来回滑动,像是在写算式,都说爱人工作时候最美,何清榆爱了爱了。 系统实在看不下何清榆猥琐的姿势,伸头歪屁股的,哪有一点原主人设的样子。 辣眼睛。 何清榆悄悄从墙角离开,在正门弄出声音,纪云忽然抬头把手边的草稿纸扔进垃圾桶,若无其事地道:“小姐。” 再等等,再等等,纪云闭上眼睛,还有三个月就成年了,小姐是她给自己准备的成年礼物。 时安南漫不经心地当着她的面脱去旗袍,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裙,随后衬裙也落了地。 放浪与保守在这个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时安南将手放在小仆人的手背上,“伺候我去沐浴。” 纪云控制不将目光落在小姐的身体上,恭恭敬敬地把人送进浴缸,放了温水,小姐整日包裹在鞋袜中白的透明的脚趾先是碰到碰水,然后将整条腿都落入水中,最后只留下个脖子在水外头。 脚趾纤细不显得笨拙,整只脚小小的,很适合放在手中揉捏。 纪云忽然明白了为何古人都喜欢裹小脚的女性,大小刚好可以放在手掌中把玩,暧昧到了极致。 何清榆心里的系统吐槽:“这大魔王也不晓得把赤裸裸的眼神给收敛一下,看得我都快不行了。” 系统也很想让主系统把赤裸裸的数据给收敛,它整个系统都软绵绵的。 系统:“哝,大魔王的草稿纸。” 何清榆准备好迎接来自学霸的嘲讽,睁开眼睛看到的则是自己的画像,还是不能仔细描写的那种,瞬间自闭。 何清榆:“……”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的学霸都比她强。 两个苦逼发出了肾虚的感叹。 时安南在蒸腾的热气中将脚趾露出水面,小孩子似的搅动泡泡,骄矜道:“小奴才,过来,替我擦背。” “擦干净了我穿好看的衣服给你看。” 小姐笑意的眸子如星辰闪现,娇憨的躯体中蕴藏着难以描述的媚态,好几个绝代风华的纤弱美人啊。 她用脚趾勾着她,眼波流转,“别让我说第三遍,小奴才,快来伺候我。” 何清榆顾念这眼前的大魔王还有两三个月才成年,有意不让她看太过于刺激的场面,抬起胳膊拿出浴巾挡在前面。 把少儿不宜的位置挡了个干干净净。 系统只能看到一片非常粗糙的马赛克,而纪云看到的则是欲盖弥彰。 洗浴球打满白桃味的沐浴露,变成一个云朵似的,轻轻触碰到小姐后背上。 热气朦胧,一顿澡洗得两个人都精疲力竭。 时安南仰躺在床上,让小仆人帮自己擦身体,抬起小腿慵懒道:“明天我要出门上课,你陪同我一起去,入学手续在一个星期之内办好,是市重点一中,别给我丢脸。” 说着她抬起小白脚提了一下纪云,嘟囔道:“听到没有,聋子一样。” 纪云抓住她的脚踝,清爽的白桃味萦绕在鼻息间,手边的脚踝肌肤是每日被牛奶擦拭过,光是抚摸就是一种极致的美好。 时安南挣脱不得,嘴里骂了一句,没有继续挣扎。 把小姐伺候好后,纪云站在古琴边上,手指按在琴弦上,弹下第一个音符。 小姐平日里练琴不会避讳她,她照着小姐的样子,按照谱子上的指导下弹奏《秋风词》 何清榆躺在床上装睡,听见外头传来咿咿呀呀的琴声,倒吸一口凉气。 这特么也行! 系统知道大魔王是bug一样的存在,但是没想到大魔王的学习能力那么强。 -- 第89页 好像他们两个愚蠢得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依照小姐定下的规矩,纪云本应该立刻去穿上躺着充当时安南的抱枕。 但是纪云弹琴太入迷了,完全沉浸在古琴独有的缥缈如仙的意境中,唯一能做的只有将琴声放低,尽可能不影响到时安南的休息。 纪云毕竟只是第一次接触此类乐器,进步再神速依旧不能和原主的十几年练习相比。 可对一般学徒来说,是降维打击。 纪云贪恋怀中娇软可人的小姐,把曲子大致弹熟了便将吃绸缎覆盖在琴上,假装无人动过。 她站在窗前,俯视蜷缩成一个小猫崽子的时安南小姐,她似乎是没有安全感极了,只能通过拥抱自己来得到稳定的睡眠。 经过纪云的观察,时安南在家中能说得上话的人极少,想来内心是孤独的,如果把小姐单独隔离起来,每日能接触的只有她一个人,想必小姐会从心理到身体都离不开她。 想到这里,纪云眯起眼睛,手脚温柔地将小姐抱在怀里。 刚刚触及到身边人的温度,时安南立刻缠绕上去,遵循本能将脑袋抵在纪云的锁骨上。 次日,何清榆被身边的小仆人叫起来,她被闷在被子里喘不上气,憋得脸通红却还在睡,让人更加怀疑这人是否会因为大脑缺氧变得更笨,至少系统是这样认为的。 系统提醒:“去上古琴插花课有剧情点,作为宿主要积极一点。” 昨夜系统很积极地约何清榆一起去最新热播的恐怖电影,彻夜沉浸在系统的滋儿哇乱叫下,何清榆骂骂咧咧。 小仆人帮助娇贵的小姐穿上藕粉色的无省旗袍,熟练地梳起少女发髻,顺带用食指磨蹭小姐的后脖颈。 特别LSP 何清榆打着哈欠抱着琴,上了车子哼着歌,一路溜溜达达把大少爷安排的司机给迷惑了。 大少爷的司机不常接触到养在深闺的小姐,一眼瞧上去还以为是古时候穿越来的后宫娘娘,眼睛都看直了。 纪云在副驾驶冷冷道:“看路。” 司机这次缓过神,可再看纪云的长相,更觉自己和美人不在一个时空生活,如果自家闺女能有一半好看,早就被媒婆踩破门槛了。 司机干咳道:“少爷只求让小姐去交个朋友打发时间,至于学会了多少倒是不重要的。” 时安南骄傲如天鹅,道:“我从来只要最好的,没有折中一说。” 司机:说好的美丽废物呢? 教室在位于核心区的商场内,何清榆一路惊叹商场的豪华和专柜的数量,最后停在了一处底蕴深厚的木门前。 何清榆:能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割了多少韭菜啊。 富态的女老师站在门前,弯腰请她入内,介绍道:“不如我们先从五线谱开始学?” 第43章 何清榆心想不能这样侮辱咱吧,系统在心里早就忍不住笑出声。 身形富态的女人领着小姐走过前台,进入到了一间原木色的教室中,里面已经有几个人了,每人身前是一把琴,都是女性,妆容样貌个个精致。 纪云只能停留在教室外,她没有资格进去听课。 时安南摇着小折扇你靠在门上,环视了一圈教室里的人,这些人也在看着她,其中不乏当地名门的小姐。 系统提醒宿主:“窗边穿着蕾丝边白裙子的是原主的表妹,深受两个哥哥喜欢,在你哥公司里实习。” 何清榆心想小说里的表妹都不是啥好角色。 表妹时伏姗眼如秋波,嘴唇泛着淡淡的粉色,“姐姐好。” 时安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若不是表妹时时刻刻上眼药,哥哥也不至于对她评价如此低。 不过是个庶出的见不得光的死丫头。 老师看这二人认识,以为关系不错,故而介绍道:“时伏姗即将要参加市里的古琴比赛,是我们教室的荣耀,让我们为她加油。”说着便鼓起掌,教室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时安南冷笑一声,把亲自背来的连珠式桐木琴放置在琴桌上。 论装逼,她没输过谁。 …… 另外一边,纪云坐在前台侧面的沙发上,听着里面琴声婉转悠长,她用笔快速记下琴谱。 把前台小姐姐都看傻了。 前台小姐姐见纪云在相貌极为年轻,衣着却偏藏青色黑色的沉稳,一时间难以估计内涵,谨慎开口说:“你也是来上课的?” 纪云用食指抵在双唇间,仔细去听教室里传来的曲子,手指时不时模拟出弹奏的指法。 前台小姐姐露出敬佩的目光。 等教室里的曲子慢慢停止,纪云才摇摇头说,“我陪我家小姐来上课。” 前台小姐姐大吃一惊,心想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小姐和仆从之分。 纪云看出了她的心中想法,是声音平稳带着笑意:“小姐娇贵,需要人伺候着,我无父无母,幸得小姐的眷顾,自然而然跟随在小姐的身边了。” 或许是和时安南生活时间长了,纪云说话有内味儿。 前台小姐姐还想说什么,只见纪云从书包里拿出一套题目写起来,仔细一看,好家伙是高等数学。 在高数面前,高中数学就是渣渣。 前台小姐姐:现在当小跟班的要求已经那么高了吗??? 前台工作无聊,年轻的姑娘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唠嗑的活人,自然不会放过,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听说你们上课的时伏姗是你家小姐的表妹,弹琴可厉害呢,她表哥经常来接她,两个人的关系好的不得了。” -- 第90页 纪云笔头一停,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人的话中。 前台小姐姐一边剥橘子一边说,“虽说现代社会表兄妹之间不能结婚,但是时伏姗已经去了你们家企业里实习,而你们家小姐据说一直养在深闺里,等着嫁人,这差别可不是一点大。” 纪云把黑笔在手指尖熟练打转,“小姐不适合去公司。” 前台小姐姐继续道:“你们有钱人的家族可真麻烦,之前我听时伏姗和朋友悄悄说时安南脑子不好,说不准哪日推下池塘都没人晓得。” 纪云眸色暗了暗,并不言语。 一节课两个小时,时安南一弹奏便入了迷,也不知她是老师还是主位上的那人是老师,偏偏这位大小姐气势不小,没人敢打断。 时伏姗:“……”我知道你在侮辱我,但是我什么话都不能说。 老师:“……”我辞职算了,这工资领得我心虚。 古琴有让人静心的功效,每一根琴弦的振动都化解一丝心中的杂念,让人想起滔滔不绝的江水,和石壁上矗立的苍松,明明是一女子弹奏,却有男性都不可匹敌的清高坚韧。 时伏姗想要挑出错,先去看老师,老师早已泪流满面。 谁说时安南连乐谱都不会看?!她首先就要打断这人的狗腿。 课时结束,老师把市区比赛的报名单交给时安南,得奖的可以参加城市宣传片的录制,并且获得不菲的奖金,对于时安南这样的名门望族来说,能在城市宣传片中露脸是很好的宣传方式。 时安南伸出两根手指夹住报名单,慵懒散漫道:“我会去考虑。” 一张平平无奇的报名单,被那两根手指夹着似乎有了极其昂贵的价值。 时伏姗亲昵地搂着时安南的胳膊,甜甜笑道:“姐姐好厉害,比我学了三年还强。” 时安南骄矜地抚摸了珍珠耳环,凤眼转了转,道:“你是什么东西,学了三年也好意思来和我比,荒唐。”说着她习惯性的甩了甩手帕,抱着琴出门。 门口的小奴才仔细钻研砖头书,见到小姐出来,把书合上,跟随在小姐身后。 时伏姗眼底晦暗一片,真想掏出包装的水果刀捅在表姐脸上。 时伏姗调整表情后是强撑起笑意,“听表哥说姐姐找了个小跟班解闷?” 时安南对她这句话莫名其妙,丹凤眼微微皱起,“你是瞎子,看不到我身后有人吗。” 这话让人怎么接。 纪云噗嗤笑出声,把高等数学书中即将调出的草稿纸往里面塞了塞。 时伏姗上前一步挡在纪云身前,上半身凑上去,鼻尖都快要贴到纪云的脸颊上,“好标致的姑娘,是你家老妈子的女儿吧?” “据说你家老妈子出车祸死了,这死人家的女儿可不吉利。” “要不借我玩两天?” 时伏姗的话杀人诛心,纪云面无表情,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落在她身上让人无端胆寒。 时安南用折扇把两个人分开,手腕一抖,把扇柄狠狠打在时伏姗突出的手踝骨上,“你比我还封建迷信,何不搬个小马扎去天桥下面算命?” “就你这水平去当江湖骗子,我真担心你要被饿死。” 时伏姗脸颊抽抽,再想要张嘴,见二人已经走远了。 前台小姐姐看到这一幕一个劲的憋笑,被时伏姗狠狠瞪了一眼。 就是所在的商城处在市中心,距离这里不远的一条巷子连接着城市的老城区,这里的房价几乎上天,但迟迟没有拆迁,加之硬件设施的老话让这里形成了独特的社区文化,尚且保存着在城市中难得一见的小混混文化。 时伏姗站在电梯间拨响了一个号码。 …… 何清榆坚持每天去教室学习,不止练习了古琴,还有插花茶艺,刺绣,瑜伽…… 每一样在上课第一天都给了老师极大的震惊,并且都在老师的怂恿一下报名的比赛。 哥哥第一次听到这一消息是很震惊的,并且把录像视频给父亲欣赏,父亲也震惊了,吓得十几万的钢笔落在地上。 时间一长:麻了麻了赢麻了。 一旦接受了女儿很优秀的现实,看任何亲戚家的小姐都觉得差了一大截。 其中就包括了一直很受哥哥喜欢的表妹。 何清榆每天都被一家人邀请去各种聚会,晚上饭桌上做的也都是何清榆喜欢吃的菜色。 系统:“哦,我亲爱的小姐,您还记得您的任务是什么吗?” 何清榆把糖醋里脊嚼的咯吱作响,心想这比蚯蚓味的棒棒糖好吃太多了,笑道:“大魔王记得。” 何清榆不忘让厨房重新打包一份菜送到小院子里,她偷偷从房门中往里面看,发现大魔王正在预备英语四级考试。 她瞳孔地震。 醒醒,你还没有高考!进度未免太快了! 时安南指挥着厨子把饭菜放桌上,用食指勾住纪云的衣服领子,“你这死丫头快过来,大半天不吃饭,别人还以为我亏待你。” 纪云反手抓住小姐细细嫩嫩的手指,抓着那根手指进了餐厅,小姐也没有挣扎,任由她胡来。 时安南把新烧的糖醋里脊夹进她碗里,纤细的筷子上沾了糖,她用嘴唇将糖汁儿吸吮掉,双唇上覆盖了一层亮闪闪的光芒。 纪云弯了弯嘴唇,将手覆盖在小姐的手腕上,有一下没一下按压,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片让人遐想的红色。 -- 第91页 “小姐有考虑搬出去住吗?” 何清榆心想来了,故作不解:“我这小院住的好好的,搬出去做什么,麻烦。” 纪云想要独占小姐,让小姐离不开自己,金屋藏娇,关在屋子里谁都看不到,不论发出多大的声响,都无人会在意。 现在还不到吐露野心的真正时机,纪云按捺住眼中疯狂的占有欲。 纪云接过小姐盛的排骨冬瓜汤,不动声色道:“小姐的父母兄弟虽然都关心你,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小姐的卓越表现上,不可延续不可长久,若是有人来泼你脏水,那家人还会选择相信你?” “小姐的两个哥哥把小姐拉去上课,是想让小姐去和那表妹比,本质上都是为了那一份虚荣心,若是小姐不去上课,整日待在庭院中,他们一个都发现不了小姐的优点。” “真是让人叹息。” 何清榆乍一听差点被洗脑了,还好她经历的世界多,被大魔王虐待出经验了。 对系统的说:“大魔王的逻辑是喜欢一个人,不是喜欢这个人的优点,是喜欢这个人的灵魂,就算这人是人渣中的人渣,只要灵魂和心意,那干的所有坏事都是可以被纵容的,唯一能教导的只有大魔王一个人。” “啧,小坏种的心思暴露无遗。” 系统:“这不符合社会核心价值观。” 何清榆心想我这个世界要是凉了,就一定要在骨灰罐上刻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大魔王往嘴里塞的时候给她提个醒。 系统无话可说。 时安南放下筷子,面色变幻莫测,眼神颇有些哀伤,“父亲母亲不过是想要个能给他们提溜出去嘚瑟的女儿,哪里顾忌我的真实感受。” 纪云扬唇一笑,“小姐说的是,搬出去后由我来照顾小姐,在生活上和现在没差。” 在纪云的一番劝说下,时安南最终同意,她心中始终放不下总是要和自己争一争的表妹。 过去几日后,纪云去重点高中上课,准备今年的高考。 班级里的同学家境都不差,纪云的出穿用度和小姐差不多,加上气质斐然,一转学就受到了同学的欢迎。 时安南找的新房子在学校边上,距离老城区只有二十分钟的步行时间,是个烟火气很旺盛的地方。 …… 父亲把女儿叫去书房,脸色不好道:“听说你要搬出去住?” 时安南遥遥行礼道:“女儿常年活在深闺之中,未曾去过热闹的地方,这宅子里过于冷清幽静,虽有鸟叫蝉鸣却着实在叫人郁闷得慌,像个华丽的牢笼,故而女儿做此决定,未曾提前与父亲商议实属女儿不孝……”说着时安南抽抽涕涕哭了出来。 何清榆:这样的牢笼也请给我一份:) 父亲心想又没人把你关在宅子里,是你自己不愿意出去,他想说出拒绝的话,可到了嘴边见女儿梨花带雨委屈至极,只能同意。 发出老父亲的感叹“你长大了。” 时安南把房屋的地址和平面图给父亲看,老父亲才略微放了一点点心。 时安南心里不免想到纪云所说家人并不真心喜欢自己的话,见父亲并未表现得的多么不舍,心口寒凉一片。 乔迁之日,父亲和母亲去看了一次,给了她一笔钱用于生活,承诺每个月会打款。 时安南的两个哥哥在出差,并未抽出时间来看,时安南面色不显,心中更加认可的纪云的言论。 一天的忙碌后,时安南把旗袍脱去,只穿了雪白的丝绸衬裙,在光下呈现半通明色,光着脚在崭新的地板上走来走去,她把脚指甲也涂成了红色。 伴侣晚自习后背着书包看到的便是这一场景,地板上散落旗袍,门口是一只丝袜,另外一只挂在椅背上,内衣被胡乱放在门把手上,娇小的小姐翘起一条腿躺在沙发上,袁润如贝壳的脚趾甲上是艳丽的色彩,让人忍不住捧在手掌心中仔细端详,沿着腿看去看是难以描述的风光。 纪云心头一震,拿起毯子把小姐裹上,已经熟睡的小姐睫毛颤了颤,喉咙里发出一声抗议。 白天上学,晚上照顾小姐,能和小姐相处的时间非常短暂,也不知是小姐照顾她,还是她照顾小姐。 纪云把小姐抱上床,小姐轻飘飘的睡着了不乱动,很适合被人抱在怀里疼爱。 纪云克制住心中疯狂的想法,铺好被褥后只坐在床尾,轻轻揉捏小姐圆润柔软的脚趾。 这是一双被精心呵护过的脚,脚趾不长不短,并不会显得粗笨,相反是很适合跳舞。 何清榆在床上装死,内心都快疯了:“万一大魔王挠痒痒,我是笑还是不笑?” 系统:“我还以为你会感叹大魔王是个变态。” 何清榆说怎么可能,“上一个世界大魔王把我的大腿啃成白骨,这个世界已经很温和了。” 系统听后开始怀疑自己和主系统之间的感情,主系统也喜欢把数据吸附在它身上搞来搞去QAQ 何清榆用上帝视角看大魔王迷恋的神情,一直过了大半个小时老色批才离开,一本正经到书房去写作业。 等所有的作业都完成后,已经到了夜晚十一点,对很多高中生来说夜晚才刚刚开始,对学霸来说已经结束了。 次日,伴侣在天还没亮之前便起来准备早饭,在砂锅里熬了青菜瘦肉粥,香味弥漫整个房子,掩盖住卧室的熏香味道。 -- 第92页 何清榆和系统打麻将彻夜未眠,闻到这熟悉的味道垂死病中惊坐起,“被困在地下的日子恍如昨日。” 这和九尾狐烧出来的粥味道一模一样,何清榆刻在DNA里的味道。 纪云端着粥坐到何清榆床边,她往后挪了一挪,真担心大魔王说出一句大郎该吃药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世界的大魔王还未发育完全,何清榆三两口把粥喝完后对她道:“今天有古琴协会的人来家中有我商量比赛事宜。” 纪云知道小姐今天有舞蹈课和插花课,默默点头记下,“我在学校,怕是这些人要白来一趟了。” 系统提醒宿主:“大魔王要上学,晚上九点放学,没时间接待协会的人。” 何清榆呵呵一笑,站在阳台上目送她走进校门。 果不其然,中午十一点,何清榆收到了系统发来的大魔王的假条。 请假理由是家人出车祸。 何清榆:“……”这理由真晦气。 系统:“我还以为你会担心大魔王的成绩。” 何清榆:“我不配。” 何清榆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摆弄手边的帝王花,看系统传来的上帝视角画面。 纪云把校服脱下,换上一件很显沉稳的黑色长裙,嘴角带着亲切和蔼的笑容,和古琴协会的老先生握手。 老先生穿着藏青色的唐装,脚下踩的黑色布鞋,看上去和在外溜达的老大爷并无不同,仔细看去才发现眼中有光,一举一动皆是从容淡定。 老先生迈着稳健的步伐坐在沙发上,仔细端详客厅树根做的茶海和上头摆放的建盏,露出赞许的笑容。 “时小姐的品位着实不凡啊!”老先生把建盏放在手上端详,止不住的感叹“这一看便知是清朝的文物,流落在民间许多年,能被懂行的发现真当是不容易。” 纪云舒展眉目:“小姐懂的东西着实不少,她事情多工作忙,特托我来见先生您。” 老先生大笑两声,“你或许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在古琴教室门口的长椅上看经济学教材,后生可畏啊。” 何清榆听到这里已经麻了,和大魔王相比,她简直是学术垃圾一般的存在。 老先生在当地很有影响力,所相处的朋友无不是身居高位的人物,就连时安南的父亲都要奋力讨好。 时安南和老先生谈笑风生,期间安排了时安南的发展途径,顺带定下了初次宣扬传统文化的讲座的时间,纪云尽可能让小姐和家族脱离开。 神他妈的讲座,何清榆根本就不知道讲座的存在。 这或许就是傀儡吧。 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老先生只远远看过时安南弹琴的模样,并未坐下来聊天,现在纪云的形象他脑海中更加真实立体,几乎是到了和时安南同等地位。 纪云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时安南的代理人侃侃而谈。 两人一直聊到小姐快回来时才结束,纪云不显慌张地把老先生请走,两个人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七分钟之后,时安南缓缓推开门,她还没意识到在小区门口和老先生擦肩而过。 时安南心情不错,手上提的是插花课上的作品,骄傲的像一只小孔雀。 娘亲从她刚会站立开始就请了师父来教插花,这一学就是二十多年,早就功力深厚了。 纪云替她搬起花瓶,把作品放在置物架上,侧脸看小姐笑盈盈的眸子,解释道:“今儿放学早,没有晚自习。” 时钟指向六点,外头是橘红色发紫的霞光,照在小姐白玉似的肌肤上煞是好看。 时安南轻轻“嗯”了一声,欣赏插花艺术品,指挥身边的小仆人搬来珍藏的青花梅瓶。 纪云浅笑从后面抱住小姐,耳语道:“下个星期有空吗?” 时安南一愣,红唇动了动,疑问道:“有空,怎么了?” 纪云把小册子放到小姐手上,她重新有抱了上去,将脸贴在小姐后背上,双手环过柔韧的纤纤细腰,“是个出名的好机会,小姐可以考虑考虑。” 时安南看册子上写“传统文化交流会”心中倏然了然,用力将册子往地上一摔—— “纪云,你今天究竟干了什么?!” 纪云受到惊吓,立刻松开小姐。 时安南提起折扇狠狠往她头上砸过去,啪嗒一声,一道血口子出现在纪云的脸上。 纪云:“……小姐。” 时安南严厉道:“你根本就没有去学校!” 纪云不说话,平静站在原地,任由时安南打骂。 时安南气得抓起一茶杯往地上上砸,发出巨大清脆的声音。 “你好大的胆子,小姐的事物也是个奴才配插手的?!” 纪云收敛眉眼:“小姐说的是,协会的人很器重小姐,小姐能把您高贵的才艺展示给那些个俗人开开眼,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纪云从正面抱住小姐,她比小姐高一个头,刚好可以圈住这娇小的人,“小姐不要再闹脾气了,我这不是担心小姐不愿和人打交道么。” 她继续哄道:“有些人欣赏不了小姐的直率,会在背地里干些蝇营狗苟的恶心事情,咱们防不胜防啊。” “以后小姐不愿接触的事情,请全部交给我吧。” 最后小姐能说得上话的人,只有我了。 纪云眼中划过算计,把心脏气得发疼的小姐拥入怀中。 -- 第93页 “小姐乖,我永远不会害你。” 就在这时小姐胸口骤然抽疼,窒息感如排山倒海涌来! 时安南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抓住胸口的衣服,痛苦从齿缝间流出:“呃啊——!” 系统:“忘了提醒,原主有心脏病。” 第44章 何清榆心想咱也太惨了。 系统嘲讽她没有仔细看时间线,很不敬业, 时安南疼得弓起身体,细长的眉头皱在一起,嘴角泄露出痛苦的闷哼。 她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用力拽住纪云的衣领,把她扯到自己面前,挥动巴掌“啪——” 纪云的头偏向一边,脸颊上出现了通红五指印。 她的瞳孔倏然收缩,心里升腾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气,眼中充斥了红血丝,指甲陷入掌心。 忍耐。 时安南大口喘气,背后贴在玻璃书架上,咬牙切齿道:“纪云,我很恶心你。” 纪云语气依旧从容淡定:“小姐,我带你去医院。” 时安南平生昨天最讨厌被人糊弄,特别是眼前的小仆人居然敢以下犯上欺瞒主子,她这个规矩森严的大小姐完全不能容忍。 简直和不真心爱自己的父亲母亲哥哥一样。 小姐红了眼眶,难受得把自己缩成一团,被阴影覆盖。 纪云叫了救护车来,她无声地圈住崩溃窒息难受的小姐,没有继续说妥协的话。 时安南再次醒来在医院里,周遭一片都是白茫茫的,窗帘没有拉上,外面的阳光很是刺眼,她用手遮住脸。 单人病房里没有人,耳边是机器发出的轻微滴滴声,安静得就像漫步在寺庙深处永远不会有人来打扰。 时安南侧过身把自己藏在光找不到的地方,可没过多久查房的医生来了。 她的一腔情绪被埋在心中,她身体抖动,从来没有进过医院的古代小姐在医生的注视下退却了。 医生翻动床头的病例,道:“今天感觉如何?” 时安南闭嘴不言。 医生继续问她的感受,时安南忍无可忍却又不敢发出脾气,一双眼睛猫咪似的无助。 “纪云在哪里?” 医生没听清,走近一步俯下身体听她重新说了一遍。 医生这才想起是送这年轻姑娘来的女孩,道:“看年纪,估计在上学。” 时安南心中混乱的情绪才得以消散,乖乖去回答医生的问题。 等到护士替她打点滴时,又是一次惊心动魄。 医生在一边对自己的水平产生了严重怀疑,犹豫地摸了摸秃顶,开始翻看时安南的病例。 先天性心脏病,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按理说躺两天不出意外就能出院,但是看病人的情况…… 医生犹疑道:“你有其他遗传疾病吗?” 时安南在白花花的房间里害怕得全身出冷汗,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就连父母和哥哥都不在…… 时安南按住心口,想起幼年时期的手帕交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道:“或许是相思病,大夫你晓得给如何治疗吗?” 医生翻动病例的手停止,护士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随后给她安排了脑部检查。 时安南:“……” 纪云在学校如鱼得水,身边的同学都是一顶一的学霸,老师的教学经验丰厚,和原来的高中全然是两个世界。 时安南柔柔弱弱靠在病床上,眼前闪过很多小奴才的一瞥一笑,思念道:“许是我做的太过分了,才让那丫头生气。” 时安南闷闷不乐道:“不着调的死丫头早就该卖给人牙子,好生毒打一顿才行,亏得遇到我这仁慈的主人,要不然皮给扒下来都是轻的。” 她幽怨地瞧着窗外,双唇抿起,眼珠子是不是去看墙上的挂钟,祈盼小奴才的放学时间赶紧到。 护士出门前没有把门给关上,住院部的病房门基本上都是打开的,病人之间互相串门聊天打发时间。 时安南病房隔壁是个老婆婆,她自个儿操控轮椅停在时安南门口,往里面张望,身后年轻女人不放心跟着。 老婆婆大腿上放着还未绣好的牡丹花,她小声抱怨道:“年纪大眼睛不好,看不清咯。” 年轻女人并不会绣花,只好无声微笑回应。 时安南恹恹瞧上去,想起来在深闺中娘亲的教导,好奇道:“老妪在绣什么?” 老婆婆把花样送上去给她看,打好了样子只绣了一小部分,时安南抚摸针脚怀念道:“苏绣我倒是熟练,你且放这。” 老婆婆没反应过来,絮絮叨叨道:“老姐妹乔迁之喜,下个月要。”语气透露着“你行不行” 时安南熟练整理针线,用指甲尖把丝线劈开,低头道:“好,明天给你。” 年轻女人在病床前看了一会,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二人看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还是被医生叫去做检查,不然能一直在边上欣赏。 何清榆看手中的双面绣,对系统赞叹道:“我的脑子学会了,手也学会了!” 系统:“我把技能包给你关了,看你脑子学会没。” 纪云从学校步行去医院,中途买了一束粉百合,她脱下校服塞入包中,走着走着忽然奔跑起来—— 回想起昨日小姐的父母来找她询问情况,给了她们一笔钱作为医药费,两位亲人的忧心询问不管是多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动容,她没有和小姐说。 -- 第94页 小姐不需要知道家人在挂念她。 晚风吹过纪云的鬓角,微卷的长发挣脱皮筋散落在空中,她往前跑,目标中的医院越来越近。 她想要娇贵的小姐心里只有自己,想要鲜花只为自己盛开,她以为自己是个冷静的布局者。 纪云几次三番想要让自己慢下脚步不去跑,可腿脚根本不听使唤,想要更加急切见到心爱的美人。 病人护士医生变得模糊不清,纪云一把推开小姐的房门—— 时安南眼带笑意,手中是绣绷子,丝线在落日的余晖中闪烁金色的光芒。 “你来了。” 纪云微笑:“放学了。”她把百合放入花瓶中。 时安南苦笑道:“今天父亲母亲没有来。” 纪云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我会陪伴小姐的。” 时安南怜爱地抚摸纪云的脸颊,“前几日打疼你了,小云,我和你道歉好不好?” 纪云不自觉眯起眼睛,温柔道:“小姐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是小姐的人,不论小姐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时安南摸摸她的狗头。 纪云坐在何清榆床头给她削苹果,何清榆在心里和系统一起赌她的苹果皮会不会断。 系统:“堵上全身的衣服大魔王绝对不会断。” 何清榆对它无话可说,道:“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系统最近满脑子都是和主系统谈恋爱,整日上班划水,“忘记啥?” 何清榆道:“如果我猜得没错,明天有个剧情点。” 系统:“嗯???” 何清榆接过大魔王送来的脆苹果,心里道:“我之前在课上得罪了表妹时伏姗,按照原先时间线里她应该把我从楼梯上面推下来,但是我现在已经搬出来住了,并不存在这个可能性。” 何清榆继续道:“绣花的时候我仔细翻动了时间线查看,发现表妹在酒吧认识些二流子,个个刚成年在外面混,正是讲义哥们气的时候。” 系统:“啊这……” 何清榆嫌弃道:“我要你何用。” 系统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委委屈屈被骂,主系统站在它身后,欲图不轨。 它小小年纪,饱尝爱情的苦。 何清榆在大魔王的注视下睡着,床边点亮了小台灯,纪云在把书本放在膝盖上写作业,距离高考只有两个星期,每一个人的压力都很大,护士小姐姐特别关照这位好心的学生,特意拿来小毯子给她用。 次日何清榆醒来的时候纪云已经离开了,床头篮子里的双面绣花上覆盖上一张纸条,字迹秀丽:“小姐好好休息,别熬坏了眼睛。” 可以说是很贴心了,然后何清榆把纸条扔进垃圾桶。 昨日系统提醒,给她绣花的老婆婆是一老干部,和当地古琴协会的会长是同一个小区,何清榆后天需要到异常管去进行宣扬传统文化的演讲,必然会遇见她。 系统给何清榆找男的电动轮椅,每小时时速六公里的那种,何清榆坐在轮椅上绣花,很有工具人的自我修养。 正当何清榆出门,护士走进来道:“下午有个检查,你要到哪里去?” 系统提醒道:“小护士的妹妹是大魔王的同班同学,会和大魔王通知你的行踪。”它翻看上帝视角的录像,“说你脑子有问题,会四处乱逛,为了防止你走丢,要把你看牢在病房里。” 时安南腼腆笑着回答说:“我早上有些头疼,去走廊那边的医生办公室问问。” 小护士看着笑容着实真诚,眼睛有聚焦,并不像以为的眼睛斜着嘴角流口水的样子,没有继续询问。 何清榆眼中露出得逞的笑意,感激地握了握小护士的手。 小护士心跳漏停了一拍,脸悄悄红了。 电动轮椅由系统操作,何清榆点开技能包控制手上不停绣花,惊艳众人。 系统在电梯间里忍不住道:“都出残影了,你觉得这合理吗?” 何清榆心想这有啥不合理的,签人没有顾及到周围人惊恐的目光。 系统把城市平面图发到何清榆脑子里,她对着前方老旧的小巷子拍上一张照片,发一条只有表妹才可见的朋友圈。 配文道:“从小没有离开过宅子生活,城市探险,开始!” 她特意转换角度凑齐九宫格,生怕时伏姗不知道自己的所在位置。 系统:“那么积极找死的宿主我第一次见。” 何清榆说我不是你的第一个服务对象吗? 系统一正辞言:“主系统说也是第一次见。” 何清榆无话可说。 时安南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刚穿越到这具身体里,都一直生活在舒适圈内,排斥现代的一切,就连手机也是刚换的。 她趁着护士不注意溜出来,惊奇地看着车水马龙,连最破落的房子都比他在古代见到的穷人的房子还要华丽。 可以通水电,可以联网,小朋友能去上学。 时安南操控着可以移动的轮椅滑动到一处小摊贩面前,脸上脏兮兮的小孩子在家人旁边跑来跑去。 “荔枝十块钱两斤,美女来一点?” 时安南连忙挥挥手,她身上没带钱,并不懂得如何使用电子支付。 “你这孩子多少钱一个?” 卖荔枝的女人脸色一冷,“不买滚!”说罢抄起杆子就要朝时安南头上砸过去。 -- 第95页 “妈的不带这样侮辱人#¥%¥#*——” 时安南吓得赶紧操控轮椅跑了,她想不通明明自家的小奴才都能用钱买来,为何街边的却不可以? 时安南穿行在如同宝藏一般的破旧小楼之间,娇贵的手指蜷曲着抠住柔软的丝绸裙子,眉头皱成一团。 难不成,难不成是那小奴才愿意跟在我身边,才让我去买她?! 想到这里,来自封建旧社会的小姐倏然睁大眼睛,手上紧紧握着的绣绷子落了地,她抿着笑捡起来。 心想着小奴才的心思好坏,不过作为开明的小姐应该原谅她。 时安南决定走出心中的固有偏见,去好好看一看这个全新的世界,就在她的轮椅移动到一处巷子口时,坐在路边抽电子烟的几个小伙子围上去—— 为首的染红头发,一只耳朵上有五个耳钉,后面的是极为修身的小西装,侧面的则是一身花花绿绿的潮牌。 他们手提甩棍,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几个小伙子面相很嫩,估摸着是刚成年不久,考不上大学,从中专大专毕业后便出来混社会,女朋友大多也是同样遭遇的小姑娘。 “呦,小姐长得怪好看的,告诉哥哥在哪里整容的,哥哥给你吃棒棒糖。”说着做出了顶胯的动作。 “哈哈哈哈你别吓着人家小姐姐,人家小姐姐可是养尊处优惯了,才看不上你的臭东西哈哈哈” “人家要吃也是金贵的,是不是呀小宝贝?” 何清榆:? 系统:“拳头硬了。” 何清榆:“看到没,不好好学习就会变成这样,真他妈劝学。” 时安南操控轮椅后退,很快便抵在一堵墙上。 退无可退,只见这几个男人持续逼近,嘴里冒出难以描述的恶臭言语。 系统听到红毛骂宿主看起来正经,其实脑子全是**内容,气道咆哮:“何清榆,他们在骂我!!” 何清榆心想你的重点居然在这里? 在她眼里不管这些人骂得有多难听都是无能狂怒,不可能真的让她觉得屈辱,除非是骂她穷。 时安南没有这些年轻男人预想中的慌张,脸色很淡定,歪过头似乎是觉得话语乏味。 何清榆对系统道:“我要给大魔王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系统道:“大魔王已经到附近了,她知道你不会使用手机,把通话模式一直打开,能够听到你这里的任何动静。” 大魔王还是那个大魔王,何清榆都麻了。 几个男人摩拳擦掌嘻嘻笑笑,打算去摸大小姐的头发,“这大小姐和我们普通人就是不一样,香香的,真他妈带劲。” 就当那只脏手要触碰到何清榆发丝的瞬间,一道电流从指尖倒流进全身,红毛尖叫一声,脚下一软扑通跪在地上—— 系统在何清榆脑子里面大骂:“我家崽子的头发我都没有摸过!你妈逼算老几。” 自从和主系统在一起后,系统的脏话越来越多。 周围的小伙子也不过只是刚成年的年纪,看到这一幕人都吓傻了,本能抬头去看何清榆淡定的神色,心中飘过电视剧中的武功秘籍或是军方的某种法宝。 一群人怂的不敢上前,可站在后面的大魔王并不知晓前头发生的事情。 她并不慌张,从一处违规搭建的小二楼上去,顺走了邻居放在车棚里的一桶机械润滑油, 她悄无声息,像幽灵一样穿行在破落老旧的楼房当中,出现在众人头顶的一瞬间都还没有被发现。 时安南冷静的脸庞被这些男人的后脑勺给遮挡,纪云心中一片压抑和狂躁,她眯起眼睛,眼底一片晦暗不明,将油桶拧开,带着刺鼻气味的油从高空倾泻而下,一起掉落的还有打火机。 何清榆满意对系统道:“别让这群人有实质性损伤,犯法的。”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了解。” 熊熊烈火燃起,瘦弱的小姐孤零零坐在轮椅上,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眼睛里全是惊恐不安,“纪云……” 在极为害怕下,时安南吐露出真正思念的人的名字。 火舌撩过她的秀发,在炽烈的熏烤下皮肤感受到了疼痛,她眼前出现了一条没有被油燃烧的路,但是胆小的小姐并不敢上前。 以前有家丁保护她,在医院里有纪云陪伴在她身边,现在可怜的时安南四处空无一人,只有倒在地上不断丝毫哀嚎的恶霸。 泪水从时安南的眼角不断滚动,像断了线的珍珠一下一下砸在手背上—— “纪云,纪云……” 时安南此时想起给自己换衣洗澡的小仆人,她心脏悸动。 如果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就在此时,轮椅从后方被推动,时安南惊讶地往后看,泪水还残留在脸上被火光映照的一片红。 “纪云!” 熟悉的人如同救世主般出现在她身边,她在第一时间拨打了医院的急救热线,与此同时把她娇贵的小姐推到安全的地方。 赶来的医护人员看到这惨烈的一幕,直接报警,可随着救治工作的继续,才发现这些人身上除了有一点红之外,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以为有重大案情的警察:??? 扫黄打非有业绩要求,正愁抓不到。 时安南被纪云推到医院,她一路上一言不发,一直等到了安静的地方,才张口说:“官府的人不会找你麻烦,放心好了。” -- 第96页 纪云做好了会被小姐斥责一顿,和面对警察搜捕的心理准备,心中一顿:“谢谢小姐。” 时安南摇头什么都没说,眼睛被泪水给憋红了,扯过纪云双手环抱过去! 因为一站一坐的关系,时安南的脸颊刚好能贴在纪云柔软的腹部,她隐忍哭泣喉咙里发出即将呼吸不了空气的哽咽声。 时安南只有纪云了。 纪云手放在时安南的头顶,语气很复杂:“小姐总是这样,不能保护自己。” 时安南抬起满身泪痕的脸看着一像言听计从的小仆人,“你什么意思?” 纪云眉目舒展,好像感情并不受到小姐的波动而起波澜,“小姐的父母安排我去首都上大学,不能继续陪伴在小姐身边了。” 时安南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叫一声,“我这就让父亲母亲改主意!” 纪云:“我也想去首都,不如小姐有空了便来首都看看我?” 何清榆低头去看已经绣好了的双面绣牡丹花,再回忆起协会的几场比赛,其中有好几站便在首都举行。 纪云:“小姐真的喜欢我吗?” 她站在背光处,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时安南经过刚刚极为骇人的一幕,对这个救命恩人早已言听计从了,单薄的红唇急忙开合:“喜欢,当然喜欢!” 纪云弯下腰去用,嘴唇轻轻触碰小姐的脸颊,并不带有情色意味,只是单纯的触碰安抚。 “既然小姐相信我,那我便与小姐说,您的父亲母亲给您找好了相亲对象,这是他安排我去首都上学,和小姐彻底分开。” “我只不过是保姆的女儿,尽管祖上阔气过,现在不过尘归尘土归土,是配不上小姐的。” 时安南撕心裂肺:“怎么可能!!你明明救了我!” 小姐就像是要抓住生命中唯一可以抓住的光芒,以往的高傲尽数散落一地,她披头散发紧紧拥抱住喜欢的人好像单薄的拥抱就能让两个人永远都不分开。 纪云嘴角弯起算计的笑容。 她可不想要一个什么名气都没有只像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小姐。 “我只求小姐心中能有我的一席之地,我在遥远的北方也就安心了。”纪云捧起小姐的一缕秀发迷恋道。 “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了,如何还能和别人成亲?”时安南惨笑。 短暂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何清榆对系统道:“我这就去找相亲对象撒狗粮,欸,就是玩儿,气死她!” 系统:“你真狗???” 第45章 时安南作为一个古代闺阁小姐,如何能接受同别人亲密的事实。 她趴在纪云的怀里哭的死去活来,鼻涕眼泪一大把。 电视剧里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哭相都是假的。 时安南从医院出来后一直郁郁寡欢,只有在把双面苏绣交给老婆过时,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时间匆忙,并不能做得十分精致,请您见谅。” 时安南双手把薄如蝉翼的绢布交给对方,愧疚道。 老婆婆原先对这幅作品并不抱期望,已经开始重新打样子绣花了,她仔细一看,大吃一惊。 现代人不从小接触绣花的精细活,就算成年之后再去学,效果大多不尽如人意。 可眼前这姑娘的作品放在阳光下剔透淋漓,正面是绽放的血红色牡丹花,反面镜是百鸟朝凤,恢弘大气华丽端庄,扑面而来。 老婆婆激动的手差点拿不稳。 “这,这是你一天之内完成的?” 何清榆点头说是,“许久不曾刺绣,技法已经生疏了,只可勉强看看。” 系统:“好一个凡尔赛,墙都不服就服你。” 何清榆大半夜不睡觉化身电动绣花机,如果被目击者看到就得上走进科学了。 老婆婆身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这要是每天练习,该是何等厉害的人啊! 老婆婆不出所料的给何清榆安排了当地的比赛,再加上何清榆身出名门的背景,很能给家族添光。 时安南双手放在胸前惴惴不安,心想着如果能够给父亲母亲长脸。 是否就能同意她嫁给纪云。 老婆婆看着这将近失传的技法热泪盈眶,竟然不舍得把这作品送给老姐妹当乔迁之礼了。 暑假匆匆过去,纪云低头看着小姐为自己收拾行李箱。 挂念道:“我们去首都上学全部倚仗小姐的功劳,现在却要与小姐两地相隔。” 时安南将自己的好几件随行首饰都塞入了行李箱中。 “只要你能记挂着我,不要去和别人暧昧就行。” 说这话时小姐的眼角红红的,多了几分哀婉。 纪云没有继续安慰小姐,只是不断的暗示小姐可以来首都找他。 父亲母亲特意找了司机开车送纪云去机场,时安南站在阳台上泪如雨下。 “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 时安南含泪发了这条微信给她。 “你会娶我吗?我只有你能碰。” 纪云坐在副驾驶上看到这一条信息,此时她已经成年,可以和小姐做出更亲密的举动,不过现在不能操之过急。 “我会努力成为一个能配得上小姐的人。” 纪云发下这句话后,关上手机不去理会后续的震动。 何清榆一连发了十多条信息,全部石沉大海。 -- 第97页 她对系统吐槽道:“舔狗翻身,大魔王翅膀硬了:)” 就连系统都觉得大魔王此番不理人的举动有点过分,同时也在疑惑。 “按照大魔王的性格,想方设法都会去监控你的行为。” 何清榆说对,然后驱车回家,去找爸爸妈妈谈论相亲的事情。 大魔王气定神闲惯了,需要给她加一点压力。 何清榆站定在门前,这是一扇双开的木质大门,两边放着两个威武的石狮子,能抵好几辆捷豹了。 时安南略施粉黛,没有小仆人的伺候,她整日更加消瘦呈现弱风拂柳之态,让人看着怜惜。 “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时安南弯腰行礼,脸色不掩憔悴。 父亲坐在主位,看女儿的神态心中不是滋味。 “你要往好处想,纪云无父无母家庭条件并不理想,能去首都上大学是一件好事。” 母亲拉过女儿的手,把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子套在女儿手上,安慰道。 “瞧瞧这骨头都突出来了,你每天可好好吃饭?” “回来住吧。” 母亲心疼的抚摸女儿的脸颊。 时安南始终维持着忧忧怨怨的笑容,她本是不想笑的,这样笑出来更显得哀戚。 “听父亲母亲说,近日给我安排了相亲的对象?是哪家的公子?” 父亲原先想开口安慰几句,但看女儿如此上道,便介绍说: “你家李叔叔的大公子,已经开始接手公司业务了,前途无可限量。” 母亲同样满意道:“人长得忠厚老实,和咱家是世交,知根知底,不怕你婚后被欺负。” 时安南听到父亲母亲急不可耐把自己嫁出去,她心凉如冰, “女儿晓得了,还烦请父亲母亲帮忙把人约出来。” 母亲连连点头称好,随口说道:“你表妹时伏姗还想着嫁给人家呢,你父亲愣是没同意。” 何清榆没有把在小巷子里被小混混围堵的遭遇告诉父亲母亲。 “是吗,表妹已经在公司实习了,怎么还能如此贪心……”时安南瞧着窗外清清淡淡说道。 系统适当提醒何清榆:“李飞白从小和时伏姗在一起玩,两个人是青梅竹马,你是第三者。” 何清榆心想放屁,“宇宙惯例,青梅不敌天降。” 系统开始怀疑何清榆脑子里都是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时安南临走之前母亲叫住她,已经年迈的老妇人虽然衣着华丽鲜亮,但眼角密集的皱纹已经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你听妈妈一句劝,婚姻终究讲究门当户对,一个人从小的经历会影响这一辈子的性格,生活在泥沼之中后又青云直上的人免不了攻击性强,并不适合当伴侣,过日子需要互相调和折中。” “纪云性格锋芒毕露,终有一天会伤了自己,伤了对方。” 母亲不愧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看人的眼光很毒辣,她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性格不稳定的人给破坏掉。 何清榆对系统道:“不听老人言,死在我面前,啧预言家。” 这些话无疑是戳到了时安南的伤心之处。 “你们就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把我和纪云拆分开了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们好残忍!” 端庄淑女的时安南此刻披头散发,嗓子都叫哑了,眼中是一片冰凉的绝望。 母亲张了张口,心如刀绞。 …… 时安南和李飞白最终约定好的时间,在教室门口见面。 李飞白身着亚麻棕色休闲西装,脖子上挂的是波洛领带,很有点打猎装的帅气样子。 时安南默然拉动琴弦,琴声哀婉动听,教室里的同学无不泪流满面,痛心断肠。 何清榆心里嚎啕大哭:“呜呜呜呜呜好伤感啊。” 系统说没错,“但是您不该把小提琴当成二胡拉,您不觉得您有点叛逆吗?” 戴个墨镜就可以去路上卖艺了,小提琴老师都看哭了。 时伏姗冷眼瞧着这一幕,侧过头和门口的李飞白委屈说话。 “大小姐脑子不好用,在家里整日疯疯癫癫的,似乎只喜欢女人,真是难为哥哥和她在一起了。” 李飞白抚摸时伏姗柔软的发顶,对教室中令人动容的时安南无任何好感。 “我只会和你在一起。” 若是只谈门当户对,时伏姗和李飞白在一起也很合适。 何清榆没有忘记是表妹怂恿那些小混混在旧城区围堵自己,手中的琴弦更加凄厉,一首二泉映月痛彻心扉。 系统把李飞白的人物资料包交给何清榆。 何清榆扫了一眼,心中了然。 系统继续介绍说:“李飞白从小在国外音乐学院留学过,同样对传统民间乐器也很感兴趣,时伏姗投其所好学过一些,两人便引为知音。” 何清榆啧了一声,一曲奏完,小提琴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能变成二胡,还挺好听。(注释:有关视频可以在B站看。) 时伏姗和李飞白牵着手,愤愤不平说:“礼坏乐崩,成何体统!” 李飞白听完一曲之后表情略微犹疑,“其实……还挺厉害。” 时伏姗撅了撅嘴表示没什么了不起,“你要是娶我,天天拉给你听。” 何清榆下课后被老师围住,问了许多细节,她想要哗众取宠的虚荣心被完全满足。 -- 第98页 像一只被顺了毛的猫咪。 时安南把小提琴存放在教室里,她穿着一身藕粉色的旗袍,秋风乍起外头围了雪白色的针织披肩,脖子上挂着圆润的珍珠项链,嘴唇鲜红,手指尖上涂抹鲜艳的丹寇。 她不论是心中多么哀婉幽怨,外表的体面始终能够维持住,这是作为深闺大小姐的尊严。 时安南踩着小高跟推开门与李飞白四目相对,上挑的丹凤眼带着笑意,是人群中最闪耀的存在。 而此刻时伏姗已经不在了,估摸着站在哪个小角落里偷听。 时安南双手放在身前微微弯腰,克制有礼。 “李公子久等了,小女弹奏乐器已然入迷,失礼。” 李飞白哪里见过如此正式端庄秀丽的女子,连连摆手。 “姑娘柳絮才高,让我大开眼界。” 何清榆听了这话咯咯直笑,端着人设与身边的年轻公子保持着不远不近的礼貌距离。 两人找了一下茶室坐下,何清榆向系统要的一个潮汕茶技能包。 李飞白对潮汕茶艺文化有些了解,本想要露一手。 时安南自然拿起茶具烫罐洗杯,摆出三个建盏关公巡城,韩信点兵,动作行云流水,把功夫茶玩到了极致。 两个人用三个建盏,其中一个茶汤倒掉,下一轮继续冲泡三个,为了喝到浓淡适宜的茶汤,必要的浪费流入茶海中,最后落到侧边的桶里。 李飞白对于这一套动作叹为观止,更别提口味,时安南冲泡的是他最爱的凤凰单丛。 他在异国他乡游历多年,馋的就是这一口茶的香味,惊艳不已。 时伏姗并不彻底喜爱传统文化,对于茶艺更是一窍不通,高下立判。 在茶水的熏陶下,人更容易开口说话,李飞白略微整理一下西装,松松领带道: “小姐平日有何爱好?” 时安南倏然回忆起和纪云一起弹琴绣花的日子,眼中流露出哀伤,把的日常生活如数说出。 “都是无聊之事,让公子见笑了。” 休息时不是插花就是弹琴绣花,再结合眼前人古典高雅的模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李飞白瞬间起了敬畏之心。 李飞白在外深得女性的喜爱,其中就包括他很会夸人,每一句都能夸到人点子上。 今日便是他夸人生涯的滑铁卢。 “小姐身上的旗袍好生漂亮,衬托着人气色好容貌佳,你的眼光真好。” 李飞白把目光落在了这套蝴蝶玉兰花的藕粉色旗袍上,针脚细密,香云纱的独特光泽,在灯光下波光粼粼。 “是我自己裁剪绣花的,不过是闲来无聊的胡闹之举,给你看了个笑话。”时安南礼貌温吞道。 “……小姐高才!这水平又是放到店里贩卖,价格可得上万了。” “在下不才刚得奖,也不过是区区几十万的臭铜钱。” “……???!” “区区”是这样用的? 何清榆眼看着李飞白当场裂开。 李飞白对何清榆全然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全剩下五体投地的敬畏和崇拜,两个人互相交换了微信,再看朋友圈里全是一水的簪花小楷书法作品。 李飞白自学学过几年的书法,现在发现自己上的都是假的书法课。 何清榆腼腆一笑,打趣说道:“不过都是一些不入流垃圾而已,下次送你一副好的。” “好,好,好,是我的荣幸……” 李飞白感觉自己被嘲讽了,但是没有证据。 系统:“您可积点口德吧,孩子快要怀疑人生了。” 何清榆表示这是她穿越以来最爽的一次。 好在她还有理智,没有忘记拍一组亲密的照片发到朋友圈里,仅对纪云一个人展示。 配文:你的温柔化解了我心中的寒冰。 写这句话的时候,尴尬的脚趾在地上抠出自己的火化炉。 李飞白怀着敬畏的心情陪同何清榆喝完茶,两个人即将分别时互相弯腰行礼。 在马路上路人纷纷回头去看,而两人视若无睹,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中。 李飞白开车回去的路上,脑中不停闪回何清榆的模样。 他感叹于自己的不学无术,学了几年音乐和传统民俗文化,不过是连皮毛都没有起及,若是时安南有心思去公司实习,必然能比自己走得更远。 这个天之骄子头一次被按在地上摩擦,把时安南放在了比白月光更加崇高的心理位置上。 这大概就是仙女吧。 李飞白恍恍惚惚把车停在家门口,时伏姗走到车前敲他的车窗。 用依旧甜甜美美的嗓音说:“真是委屈你和那疯子一起相亲了,晚上去泡温泉?” 李飞白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熟悉的姑娘,突然之间,从前笼罩在她身上光环逐个消失,整个人都黯然失色了。 “不用了,我晚上有事,以后我们不要频繁来往,对你的声誉不好。” 李飞白把车窗关上,踩下油门驶入地下车库。 “诶,等等!” 时伏姗追了几步站住,眼底一片晦暗决绝之色。 …… 纪云虽然距离小姐有千里之遥,但是从来都没有放弃用各种方法去探知小姐的行踪。 她坐在教学楼门口的石阶上,打开手机刷到的第一条微信朋友圈就是时安南的相亲照片。 -- 第99页 “你的温柔化解了我心中的寒冰。” 纪云眯起眼睛,挨个点开九宫格,里面是茶室中的照片,一男一女贴在一起,举案齐眉。 这氛围是相亲还是成亲?! 小姐分别时还说“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现在就变成了“心头寒冰融化了”? 纪云捏了捏眉头,在燥热的秋风中心思变得更加阴沉。 她注册了新号,名字叫“小甜心”,把头像换成云锦的花样,添加小姐为好友,申请理由写:你好有才华,我很欣赏你。 她想知道小姐现在的情感状态。 秋风吹动少女的长发,鼻梁上架着代表学识渊博的无框眼镜,清爽白皙的面容尚且能看到一丝这个年龄特有的天真。 不过这只是具有欺骗性的外表而已。 纪云在学术气息浓郁的环境中,如开了挂一般无人可挡,被老师和同学奉为神话,奖学金拿到手软。 她希望自己喜欢的小姐只是一个困在深宅大院里面的高傲妇人。 何清榆看到这条申请的时候,人都笑死了。 系统:“大中午你不要笑了,鬼叫一样,小心我投诉你啊!” 何清榆捧着手机哈哈大笑,心说你从前会给我吃棒棒糖,现在只知道投诉我,果然人谈了恋爱就变了。 系统让她滚。 何清榆通过了好友申请,对面人立刻迷妹一样,发来一长串话。 “听了你的曲子,我的灵魂受到了洗涤,真的好优秀啊!!!!!” “老师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传授我经验??QAQ” 何清榆:“……”夭寿了。 果然人寂寞太久是会变态的。 看对面不回,小甜心继续发:“老师老师怎么不回我?难道老师在谈恋爱吗嘤嘤嘤QAQ” 何清榆窒息,回复道:“我有喜欢的人了,但是没有在一起。” 小甜心:“^_^真羡慕被老师喜欢的人。” 何清榆人都麻了,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回头去看满眼的绿色。 她被母亲叫回宅子里住,住在原先的小院子里,恰逢此日表妹过来玩。 片刻后系统:“表妹来者不善,要注意了。” 何清榆冷笑:“让我注意?” 系统说怎么可能,“让表妹注意,不过顺便提醒你,在这个世界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会进局子:)” 没有人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何清榆说你的求生欲真是真强啊。 时伏姗袅袅婷婷端坐在会客厅里,母亲和她唠家常,顺口提到了李家大公子的事情。 何清榆来的晚,站在门口刚好偷听到这一幕。 母亲欣慰点头:“我家丫头年纪小,需要一个稳重的来帮扶着,李飞白看上去可不错。” 时伏姗眼睛一转,乖巧懂事:“我看表姐并不想结婚,强扭的瓜不甜。” 母亲心想这事也悬乎,按理说两个人见面都挺满意,李飞白回去之后对时安南赞不绝口,极尽表扬之词。 可落到实处,怎么就没声了! 时伏姗哀愁道:“李飞白喜欢乖巧温顺的类型,时安南会不会过于刚烈了?” 母亲挥挥手,让她莫要再说了,看女儿的样子哪里是刚烈,明明差点要吃斋念佛去。 何清榆问系统:“我难道表现的不刚烈吗?” 系统如实说:“你就像个张着嘴扬言要咬死人的软萌小兔子,活该被做成麻辣兔头。” 何清榆再一次意识到和系统说话是一个错误的举动。 “女儿见过母亲,表妹午安。” 时安南从阴影中走出来,巧笑嫣然。 母亲说了几句话后,独自离开,把空间交给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 毕竟大家都是亲戚,日后要走动,哪能把气氛弄僵? 温婉的母亲对自己的女儿并不了解,对娇柔可爱的表妹也不够了解。 时安南牵着表妹走到水边,细长的眉头上翘。 “你可真是好兴致,没事上我这来撒泼胡闹,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样。” 肮脏的词句从小姐红润的嘴里吐出来都变率真。 表妹以为这人会收敛着,却不想根本不要脸。 “是你诚心和我过不去,我和你哥哥感情好你非得站出来阻碍!等到哥哥处处夸你时,你却去勾搭我男朋友,现在我男朋友对你死心塌地,你又想抢走我什么?” 说着时伏姗眼露凶色,看着池塘中晃动漂浮的锦鲤,心中一横—— 时安南眉目坦然,正对着表妹怒气汹汹的眼眸说,“因为你不够优秀,你没有优秀到把所有事情做到尽善尽美。” “你想找人来害我,找的不是职业打手,而是酒吧里的小混混,”时安南在午后的阳光下,支着脑袋慵懒道:“你想讨好我哥哥进入公司,却没有去学习公司运转的事宜,让哥哥认识到你的价值,让你自己变得无可替代。” “你男朋友李飞白对音乐和传统文化感兴趣,你却只敷衍学习连入门都不算的知识,归根结底和外头的拼单名媛并没有区别。” “哪里是我抢你的东西,明明是你自己不够优秀,我该被吊打而已。” “小辣鸡。” 时伏姗被说的心脏剧痛,气急攻心,扬起巴掌去打时安南! 时安南往后一躲,抓住了那只手,见表妹咬牙切齿:“你都蠢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能继续蠢下去!” -- 第100页 因为原主懦弱,从小没有少被欺负。 其中表妹的功劳不小,似乎通过欺负原主可以达到满足地位不平等带来的痛苦。 话音刚落,表妹用腿一绊,想要把何清榆推进池里—— 锦鲤逃命似的游散开! 何清榆眼疾手快,往侧面进一步,手指抓住她后脑勺的头发,把她脑袋往墙面上一磕—— 砰砰砰砰砰砰。 是熟西瓜落地的声音。 这不是对待人的态度,是恶魔屠户的做派。 墙被血印红了一块。 片刻前表妹此刻心中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以为何清榆手上没有她买凶杀人的证据,因为那天摄像头是坏的。 结果手机叮咚一响,一份邮件发来。 是监控摄像头的画面,声音也被录进去了。 时伏姗脑门上全是血,眼前发黑站不稳狼狈摔倒在地上,何清榆发出恶魔的声音:“我这就把录像给爸妈看。” 以为何清榆是个讲究人,就算两个人起争执,也不可能发生多残暴的画面。 却不想这人根本不和自己多逼逼,直接撸起袖子就是干。 时伏姗眼中头一次露出惊恐到极致的恐惧,退无可退,好像这个疯子不管干任何事都在情理之中。 她眼前模糊看墙上的血,恍惚用手碰脑门—— “啊啊啊啊啊!!!!!!” 何清榆露出和善的笑容,拍拍她的脑袋,用手抹了一点她头上的血,涂在自己脸上。 然后年轻的姑娘眼睁睁看着何清榆自拍一张。 她把照片发给了纪云,配文说: “只愿君心似我心,真希望你能在我身边保护我,我身上好疼。” 然后她又把照片发给了小甜心,配文说: “现在的年轻人真当是不讲道理,直接上手打人,欺负我这个弱女子。” 图片中时安南楚楚可怜,脸上全是血,似乎嘴角和脸颊都破了,发髻略有散乱,加之瘦削的形态看得人心都碎了。 时伏姗看着我脸上抹血的表姐,神情恍惚:“……!” 何清榆发了一条语音给纪云,“我被人打了,脸好疼。” 时伏姗惊惧:“!!!!” 感谢在2021-05-25 16:10:26~2021-05-26 13:4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RYGXCQD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时伏姗从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恶毒了,但是在时安南面前就是一个弟弟。 她扯出嗓子发出平生能发出最大的尖叫声。 霎时间飞鸟四散。 母亲从房间里奔跑出来,父亲的书房发出一阵响声,两人冲入湖边,看到的竟是一地血色。 时安南往地上一倒,掩面哭泣妆都哭花了。 她不过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弱女子,竟然被表妹陷害被人围住调戏。 这可怎么活! 时安南光想到自己今后嫁不出人,会被婆家指指点点,会被纪云言语中伤讽刺说自己不检点,她脆弱的神经极尽断裂。 时伏姗惶恐地摸着满头的血,“……”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父亲母亲第一反应当然是把女儿抱起,“哎呀!丫头,你这是怎么回事?” 时安南呜呜咽咽扑倒在母亲怀里,喉咙里发出绝望的悲鸣。 “女儿不干净了。” 她眼神都是散的,极尽悲戚地拉住母亲的袖口。 父亲勃然大怒,时伏姗在他家里出现这等荒唐伤口,老脸还要不要?!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安南被父亲吼的一个瑟缩,抱着必死的决心把手机里的两端录像展现给他们看。 其中一段是时伏姗在网吧里勾结小混混对时安南欲图不轨。 第二段是伤害她当日小混混口中的荒唐侮辱之言。 就连父亲这个男人听到这些话脸都紫了。 时伏姗不过头上惨烈的伤口站起来大叫一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在陷害我!” “把你说过的话重复一遍,就是在陷害我?” 时安南眼珠子里全是鲜红的血丝,发丝散乱,她头一次在众人面前如此狼狈。 时伏姗全家人都依靠着眼前的大家长过活,家中长辈无数次告诫她需要出人头地,不然一辈子都会被人压在下头。 她年纪不大,对于生命没有深刻的认知,偏偏是这样做出的事情最为残忍。 对一个深闺大小姐当面调戏,荡妇侮辱,满身的礼节修养在此刻一钱不值。 时伏姗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父母,只能悄悄打电话让李飞白过来。 她心想这个人怎么那么能装,刚刚猛的一批,现在哭的比谁都可怜。 父亲冷着脸坐在主位,眼角的神经不断跳动,凶神恶煞。 母亲不停的抹眼泪,安抚地拍一拍时安南的后背,“丫头受苦了啊。” 时安南过度悲伤不愿见人,她站在湖边冷静情绪,刚好见到了快步入内的李飞白。 见到李飞白进来的还有时伏姗,她一个箭步冲出昏暗庄严的书房,“李飞白!你快来帮帮我。” 李飞白的注意力全都在时安南身上。 他接到电话听说这位神仙小姐也在,专门穿了一件娟做成的衣裳。 -- 第101页 “能帮我签个名吗?”李飞白磕磕绊绊,不敢正视时安南,羞涩的和个大姑娘一样。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能摸摸我的手吗,我这个星期都不洗手。” 李飞白越想越痴迷,反复翻看时安南的朋友圈,在里面竟然发现了缂丝,云锦,蜀绣,琵琶,三弦琴等等展示片段。 名副其实的宝藏仙女!她是全世界的瑰宝! 时伏姗:“?????”爱情走的好突然。 …… 主要通过系统得知时伏姗回去之后被父母混合双打,关禁闭两个月后彻底搬离了本市。 爱情和家庭全没了。 何清榆一拍大腿,差点忘了和伴侣哭诉过自己被欺负。 系统不忘冷嘲热讽,“按照这速度,你怕是已经被装进罐了了。” 何清榆说就算被装进罐子,我也要选最好看的罐子。 她赶紧点进纪云的对话框,“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可真是千钧一发啊!现在回想起来还心发慌。” 现在回想起来半夜还能笑出声。 过了很久之后,纪云才发过来一个字,“好” 以前多情情切切,温温软软,现在就有多冷漠。 “这个世界的大魔王不行啊,缺少的舔狗的基本素养。” 何清榆在脑子里吃焦糖味的爆米花说道。 系统在何清榆脑子里爆爆米花,发出噼里啪啦的智商破碎的声音。 “都说吃甜食会被降智,营销号诚不欺我。” 系统让何清榆点开大魔王小号——小甜心。 何清榆给忘了这件事,点开小号后短信消息声音扑面而来。 “老师老师,你怎么样了?” “老师老师,我真的好想你!” “QAQ老师老师,你该不会死掉了吧?” “我是老师的甜心小迷妹,这老师不回复我的光景中,我度日如年。” “老师老师,我决定为了老师你绝食,这样就能体会和老师一样的痛苦。” “老师你有没有把我删掉啊。” 何清榆:“……” 系统:“‘缺少舔狗的基本素养?’看你把大魔王逼成啥样了,简直是大魔王之耻。” 何清榆看到这一连串信息觉得有点离谱,一眼扫过来快认不得“老师”这两个字。 她回复说:“这段时间忙,忽略你了,我弹首曲子了聊表歉意。” “真的吗?真的吗?老师您真是当代活菩萨(欢呼!” “知道老师平安就好啦!” 阶梯教室中,纪云面无表情打下这些话。 她不禁冷笑,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扔,眼里哪有什么激动兴奋之情。 一个陌生勾搭的网友都能如此快和小姐熟悉起来,为何小姐对她只有寥寥片语,如此冷淡。 她换一个手机打开微信,见最后一句话还是自己发的。 小姐竟然一点都没有关怀自己学业的意思。 冷淡高傲又会被人欺负的小姐,到现在都没有认清事实。 世界那么大,只有纪云会真心爱她,其他人要么是充满距离的崇拜者,要么是想要分一口粥的贪婪鬣狗。 “教授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认得,为什么连在一起就迷茫了。”旁边的同学生无可恋。 “你能听懂每一个字已经很厉害了,教授的口音居然有点像外国人说中文?” “学霸大大,我怀疑我自己高考作弊……” 纪云早已预习过这堂课的内容,不用做笔记也能全部吸收掉,她等下课周围人都走后,才打开备用手机。 点开小甜心的账号,里面出现小姐发来的视频。 是用手机录下的凤求凰的古琴弹奏。 画面中的小姐看上去清瘦了很多,看样子日子过得并不好。 似乎是相亲的事情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纪云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照在她脸上,清雅的黑色裙子仿佛能吸走所有的光芒。 她冷白色的皮肤像极了城堡中的吸血鬼。 “脆弱的小姐该如何在世界上生存。”纪云支着脑袋在懒懒看着窗外被风惊吓的小鸟。 何清榆看到最新一条消息: 小甜心:“好听,老师老师是不是喜欢人呀?” 何清榆:“有,但是不在身边。” 小甜心:“那老师会喜欢我吗?” 何清榆:“你那么可爱一定会喜欢你的。” 何清榆通过上帝视角去纪云那边的画面,这一看差点吓死了。 纪云用指甲抠挖桌板,指甲缝里全是血,眼神格外平静,像个疯子。 用这种状态去卖萌。 何清榆手机差点拿不稳,感觉自己距离被按在墙上日不远了。 何清榆秉持着就算两个人分隔异地,感情也要始终连接在一起的朴实想法。 给小甜心寄去了亲手制作的糕点。 雪白的奶糕放在木质食盒里,里面还有刚绣好的荷花,找最快的快递,次日便能抵达。 何清榆:“感谢你近期的挂念,特地给你准备的礼物。” 纪云靠在窗边冷笑一声,表情相当复杂。 她想要小姐对自己流露出关心,小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亲近的人。 和小姐在一起的日子,是她最轻松的时光。 小姐给她邮寄礼物本该是一件让人振奋的消息,但是却不是给她的。 -- 第102页 纪云产生了强烈的自我厌恶情绪,把草稿本上画着的人物扔进垃圾桶。 没人知道她心里有多渴望彻底把小姐占为己有。 看这个人只对自己哭,只对自己笑,只求自己放过她。 想要看这个人在台上被人供奉敬仰,也想看她在自己面前露出哀求的丑样子。 纪云毫不在意手指甲上的血,收拾书本离开教室。 何清榆把这一幕全部尽收眼底。 系统:“你打算继续晾着大魔王?” 她几乎不理会大魔王的号,整日都和小甜心亲密互动,就差没有直接发照片给对方了。 何清榆深深觉得大魔王有自虐的倾向,“不然我去首都看看她?” 系统表示有道理,并且赞成何清榆这种千里送人头的做法。 …… 另外一边,纪云整日拿着手机,等着小姐给自己发慰问的消息。 却只等来了一个包裹。 包裹是给小号的,里面装着奶香浓郁的糕点。 同学簇拥过来,看这个平常不爱说话的高冷学霸会在网上买什么。 “快拆开来看看!该不是对象寄给你了吧?”室友八卦道。 “学霸买的一定是参考资料啦。” 纪云一言不发,默默扯开包裹,里面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木头食盒…… 她微微一愣,把食盒打开,里面的糕点会发光,是很符合北方口味的奶制品。 随即便有垂下眼眸,一言不发把食盒盖起来,回去宿舍。 小姐从来都没有想过给我寄东西,却想着给不曾见面的网友一个惊喜。 明明离开的时候哭成那副样子,其实一点也不在意。 纪云把盘子拿开,发现垫在下面的刺绣荷花和一张字条。 荷花是只能在博物馆看到的精美工艺,纸上写了一行字。 “奶糕是我亲手做的,一定要吃完!”后面画了一个笑脸。 就在这时纪云的手机响了,是她日常用的账号。 “近期如何?”发信人是小姐。 一如既往的冷淡,丝毫不提及两个人的点点滴滴。 “还好。”纪云瞧了一眼糕点。 “要来看你吗?” “不用。” 与此同时,小甜心给时安南发:“老师老师我收到您的糕点啦,听朋友说您要来首都参加比赛?” “面基嘛QAQ” 何清榆的目光还停留在“不用”两个字上,看到滋儿哇滋儿哇的小甜心,整个人都裂开了。 “好,你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嘿嘿,老师一定是个很好看的小姐姐。” 对面立刻又发来一条,“和我见面,老师的对象不会介意吗?” 何清榆无话可说。 系统:“不在沉默消亡就在沉默中变态,大魔王已经精神分裂变态了。” 何清榆放下手机,她靠着系统得到了全省的冠军,需要去首都比赛,家族因此好好出了一把风头,在媒体上获得了曝光度,股票蹭蹭蹭在涨。 她走入父亲的书房,深吸一口气道,“女儿有话对您说。” 父亲抬起头,打量着日渐沉默的女儿,想把她安排给李飞白结婚,但是出了时伏姗的丑闻,李飞白也并无结婚的意愿。 时安南鼓起全部勇气,走近一步道:“父亲,我喜欢纪云,我想要去首都见她。” 大魔王想要自己孤立无援,何清榆何不帮她一把。 时安南泪水从眼角滚落,决绝道:“我不会给家族丢脸,请父亲务必答应我!” 话音刚落,书房中传来瓷器破碎的巨大声响—— “你喜欢纪云?!怎么可能?不要开玩笑了!” 父亲的吼叫声,震动整个书房,瓷杯擦着时安南的脸砸碎在地上—— “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和莫名其妙的人结婚,你给我好好冷静一下!” 父亲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脸上的肉随着怒气不断颤动,粗壮的手指抠住桌面。 “你如果执意要和纪云在一起,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的。” 时安南心中某一个东西破碎了,她全身僵硬牙齿磕磕碰碰,没有人和她如此大声说过话。 心脏隐隐作痛。 时安南撕心裂肺,泪珠砸在地上:“我有为家族带来荣誉,可以抵消舆论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和李飞白结婚能给公司降低多少交流成本!能带来多大的利益!能给员工多大的上升空间?!是你这点名气可以抵消的吗?” “蠢东西。” 时安南全身都失去了力气,脚步虚浮跌撞着冲出书房—— 果然果然,父亲母亲只会想着钱,从来都不顾及女儿的想法。 她以为脱离了自己的朝代就能有好的结果,没想到还是一个样子。 时安南呜呜咽咽哭出声,用手掌盖在眼睛上,不让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别人发现,但怎么可能。 母亲站在风雨连廊上,瞧着女儿的惨状,发出无奈的叹息。 “时安南,你总是需要为现在的生活付出一点代价。”母亲的话,轻飘飘落在时安南到耳边。 时安南眼睛中最后一点光芒也消失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去享受现在生活带来的便利,我可以为了爱情发放弃虚假的一切。” 时安南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坚定道,她的迈出步伐朝小院走去。 -- 第103页 什么家族的荣誉,什么父亲母亲的关怀,一切都是欺骗人的幻象。 纪云说得一点没错,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真正关心自己。 时安南低头收拾单薄的行李,没有带走家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再次回头去看古色古香的小院子,恍惚间阳台上还站着微笑的校服少女。 “再见。” 家中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金贵的像一只金丝雀的小姐,会消失的悄无声息。 她去首都比赛了,头上蒙着面纱,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有如泣如诉的琴声昭示着她的心声。 不只是评委,就连对手都听哭了,这二十岁不到的少女是不知不扣的天才人物,身如韧竹,傲然挺立。 一曲奏完,下一次见面便是颁奖当天。 台下系统:“和穷书生私奔的大小姐通常没有好果汁吃。” 何清榆抱着奖杯的奖金,道:“对,我现在就要去偷窥穷书生的私生活了。” 感谢在2021-05-26 13:49:27~2021-05-27 13:52: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花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时安南不过只是一个从深宅大院里出来的贵女,对现代社会一窍不通。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被高楼大厦的首都之情给震撼住。 她痴迷地瞧这一切,忽然一辆电动车疾驰而过,“没长眼睛啊!” 时安南刚要开口呵斥,那红色的电动车已经消失在目光的尽头。 咬牙切齿,低声骂了一句没有教养,身边如同沙丁鱼般的车流疾驰而过。 “站在马路中间找死吗?” 一辆轿车差点撞上她。 时安南逃命似的离开马路,站在学校门口气喘吁吁。 她面前的大学里有一直想要见到的纪云,两个人就算远隔千里也心系对方。 时安南安抚急速跳动的心脏,小脸红彤彤的,细细的眉头期待地上挑。 现代社会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平民家的女孩子也能上学,身边的女孩穿着短裤短裙,开放地露出细长的胳膊,展露好看的身体曲线。 不需要把藏在宽大的衣袖当中。 时安南心神荡漾,低头去看穿习惯的大褂子一般的旗袍,心头倏然升起一股子羞耻。 她头有玉簪子,长发盘起,是个贵妇人的装扮,美则美矣…… “请问您是……?” 一个扎马尾辫的戴眼镜学生问她。 时安南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吓得后退一步,“我来找纪云,我是她姐姐。” 说这句的时候时安南并不确定,她想要说自己是她的主人,话到了喉咙口被咽下去了。 学校大门庄严肃穆,充满了她从未见过的学术气息,她穿着旧袍子站在门口格格不入。 就连包里的奖杯和现金都不诱人了。 何清榆:“其实我现实世界中也是在这所学校毕业的,只是换了一个名字。” 系统质疑,“感觉你智商不高的样子,作弊的?” 何清榆说放屁,“我是本地人:)” 系统:“……那和作弊也差不多了。” 时安南怯生生走在学生后头,听文静的学生介绍。 “纪云可是咱们这届名气最大的,校外来宾全是她介绍的,学习成绩不必说,只要有竞赛她一定会去参加,简直像是不用休息一样!” 她想起纪云轻轻松松写论文的样子,简直羡慕的快要留下口水。 小姐惊讶把嘴捂住,“原来女子也能这般上学?” 女学生:“?” 周围的人看她穿着并未觉得不妥,只是好奇大热天的穿成这样不热么。 女学生惊讶地瞧着她,小心翼翼道:“您……没有上过学吗?” 小姐不自然瑟缩道:“我自小便是请先生来家中教书,家人并不允许出门见男性,会有失清誉,嫁不出去。” 女学生:“!!!” 小姐拘谨地往前走,咬着牙齿不自在极了,好在目光尽头便是许久未见的纪云。 我放弃了所有,只为和你在一起。 纪云站在湛蓝色的喷泉边,微风吹动她的衣裙,手臂上夹着一本外文书,遗世独立。 是她从未见过的一种美,自信且坚韧,走过一个年过古稀的教授,二人顺畅交流,丝毫没有学生见到先生的不安。 绿叶的影子在她脸上的浮动。 画面美好到时安南不忍心去打扰。 女同学识趣离开,心中对神仙一样的纪云产生了更加神秘的想象。 时安南踌躇不前,害怕自己打扰她。 何清榆:“我辈楷模,我以前见到教授,全身都在抖,教授还以为我得癫痫了。” 系统:“你丢人的往事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好不好。” 何清榆撇嘴:我不嘛。 纪云其实已经看到小姐了,小姐在去比赛的第一天她就通过途径知道。 小姐,为她改变了很多。 她就连时安南和家里闹僵都有所耳闻。 纪云勾起算计的嘴角。 时安南在太阳下站了半个多小时,后背全被汗水浸湿,秋日的太阳毒辣,热气黏在身上很难受。 “纪云……” -- 第104页 小姐抿住薄薄的嘴唇,眼中热烈的情感开始退却。 学院里的一切繁华都与她无关,与家庭决裂折碎了最后一点的骄傲。 秋风吹动鬓角的长发,树叶在头顶上沙沙作响,丹凤眼依旧灼热炽烈。 “我很想你。” 时安南迈开脚步朝纪云奔过去,把对方紧紧搂在怀里。 鼻息间全是对方清新的洗发水味道,是时安南魂牵梦绕,辗转反侧的思念。 纪云以同样的姿势抱住小姐,她已经比小姐还高了。 纪云在附近的五星级酒店给时安南开了一个房间,随时都可以见面。 时安南坐在白色的床上抬头望着纪云,期待她能说些什么,但是她只说自己要去上课。 时安南心里空落落的,咬牙道:“我不能再回去了。” 纪云停住扭动门把手的动作,“那小姐一直都可以留在我身边了。” 天知道她有多希望见到小姐,希望小姐只能属于她一个人,但是一切都需要慢慢来。 让小姐知道她只能依附于自己,只有自己才能帮助她。 需要耐心,纪云从来就不缺乏耐心,她似乎有天然的对于目标的强烈渴望,只要认准一件事,只要身体不死,就能一直追寻。 纪云转过身,抚摸时安南的头顶,眼睛算计地眯起来道:“姐姐可以留在首都发展,您身怀卓绝技艺,绝不会落寞的。” 时安南用头顶磨蹭了一下纪云,心里还是藏着失望,她还未理清感情,小仆人已经离开了。 时安南:“……” 啧,胆子大了。 何清榆坐在落地窗前,看迷人的夜景,恍然发现床并不在身边。 “所以网上的落地窗前起床的照片都是假的?!” 系统:“如你所见,似乎是的。” 何清榆:“……和点评软件上的怎么不一样。” 系统:“可以一样,把床拖到桌子上,你爬上去,我替你拍照片刷数据要不要。” 何清榆骂骂咧咧,心想她心目中的白富美不是这样的。 系统:“下一个剧情点快到了,但不是强制要求,你来不来?” 何清榆放下搬床垫的手,“做!” 系统把预测剧情发到何清榆脑子里,她点开文件夹后扫上一眼,“口意……” “大魔王要把我腿搞断?” 系统道:“大魔王不希望你离开首都,但是根据她的消息得知你母亲在找你。” 何清榆腿隐隐作痛,“所以打算把我给折了?” 这和九尾狐有什么区别! 系统也觉得大魔王的行为说不过去,“不折腿也行,要不折手?” “实在不行折颈椎也行,难度挺高。” 何清榆:“???”问题在这里? 何清榆吭哧吭哧把床垫搬上落地窗前的茶几,换上酒店浴袍爬上去,大长腿交叉放在玻璃上,带上墨镜假装在看英文杂志。 系统心想你还真搞啊,它只能用上帝视角给她出一套图,挨个后期拉曲线。 何清榆欣赏自己的绝世美颜,顺便把这套图发给了纪云的小号。 何清榆:“好看吗?我照着教程拍的,请多指教。” 系统打开直播给宿主看大魔王的状态,并标注“非静止画面” 纪云盘腿坐在宿舍床上,点开图片的瞬间僵硬住了。 这特么是她的小姐? 贝壳一般的脚趾,白到反光的双腿,大开领口的浴袍,脖子上有奇怪的粉色痕迹…… 如果不说这是时安南,她绝不会往这方面猜想。 最关键的一点是,套房里的床靠在落地窗前??? 小甜心:…… 何清榆吭哧吭哧把床垫重新拖回原来的位置,深刻理解了网红的辛苦。 系统都看不下去了,帮愚蠢的宿主又P了十几张图。 何清榆躺在床上懒羊羊地给小甜心发信息:“我没试过拍照,一直以为照片是摄魂的玩意儿,头一次尝试果然有趣。” 小甜心:“老师开心就好,给老师拍照的人是谁?” 小甜心过了良久之后又发了一条:“不是老师的对象吧?” 小甜心:“外面的坏人很多,作为女孩子应该保持适当的戒心。” 不停响动的短信音,敲击在她的神经上。 何清榆嗤笑一声,系统把照片全部塞进何清榆的文件夹里,提醒: “酒店里有摄像头,大魔王在床头浴室阳台都有布置,我用红点帮你标注出来,记得感谢爸爸。” 何清榆嘴角的笑容骤然停止,“你说什么?” 何清榆点开文件夹,看到的世界全然不同,在黑暗中有密密麻麻的小红点闪烁光芒,她打开手机WiFi却搜索不到奇怪的名称。 何清榆不敢有任何动静,系统徐徐道来: “酒店背后的股东不直接参与日常运行,全部交给职业经理人来做,股东之一名校毕业,早年发了一笔横财现在归隐在校教书。” “股东有个女儿,却没有继承到父亲的才能,成绩平平,需要家庭教师每日辅导。” “你才家庭教师是谁?” 何清榆:“……大魔王。” 系统继续说:“是金子总是会发光,大魔王的优点和才能被老师看在眼里,以后打算让她辅佐女儿进公司。” -- 第105页 系统:“所以你可以长期住在这这间套房里,老师是你的古琴听众之一,不收你房费,你有被安慰到吗?” 何清榆:“没有,谢谢。” 小甜心的短信一条又一条。 “老师老师,你不和对象在一起,却和别人共处一室,真的合适吗?” “老师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 “老师还不知道我的真实长相,不好奇吗?” 一口一个老师比谁都亲密,心里想的却是一些肮脏的东西。 何清榆相当唾弃,然后义正辞严表示自己架设了摄像机,并没有人来。 小甜心发出灵魂的质问:“老师会使用摄像机吗?” 何清榆感受到自己被侮辱了,她表情扭曲,可立即意识到有监控拍摄,调整表情变成失落。 ……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小时,酒店的房门被敲响。 何清榆刚要下床,立刻停止住动作,假装待在被子里,闭上眼睛睡觉。 她想看看纪云有没有钥匙打开。 敲门声持续了一段时间,从平静逐渐变得暴躁,最后只听滴的一声,门锁发出绿光。 门无声打开,纪云入眼便见到小姐被埋在床中的甜美的睡颜。 一只手放在被子外面,手掌下压着手机。 最后一个和小姐联系的人,是她的小号。 可小姐对此一无所知,也就是说…… “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这应该叫精神出轨?” 大半夜的酒店房间,一个人站在床头,喃喃私语。 何清榆浑身起白毛汗。 纪云就像完全都不担心会把娇气的小姐吵醒,直接坐在床边,身体随着席梦思往下陷。 “时安南。” 时安南闻言懵懂地睁开眼睛,在目光落在纪云身上的一瞬间立刻转化为喜悦。 “夫君终于来看我了?妾身等的好着急。”她一不小心把心中所想,念叨出来。 “床已经暖好了,快来睡吧。” 对事情一无所知的小姐以为对方大半夜前来是与自己共度良宵。 她穿着交领的丝绸睡衣,里头光滑一片,随着动作露出了大半个肩膀,身上的红痕也不过是口红涂抹的产物。 不过从视觉上来看,天生尤物。 纪云将手放在小姐的脖颈上,充满了威胁的气息。 “你最近对我颇是冷淡,是因为我学业繁忙,没空顾及小姐吗?” “春宵苦短,总是要找人纾解的。” “对不对?” 时安南慌张摇头,“怎么可能!你在暗示我对你不忠?” 时安南从未想过自己的贞洁居然会遭人怀疑,还是被最亲密的人怀疑,她秀丽的丹凤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她双手扶在纪云在胳膊上,让她去揭开自己的睡衣。 年轻纯纯洁的少女并不知道和人亲密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寻着本能去蹭蹭对方。 像一只害怕自己被遗弃的小猫。 这哪里还是什么高贵的小姐呢。 但是纪云仍然觉得不够,她用食指敲了敲手机屏幕,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小姐最近使用手机的频率很高啊,交了新朋友吗?” “确实有个新朋友……” 时安南此刻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双手,把手机交给夫君查看。 从小的教育告诉她,决定和丈夫在一起后,一切都要听从丈夫。 不论这个丈夫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总归是一家之主的存在。 时安南顾不上强烈的羞耻心,也顾不上去拉掉无可掉的睡衣,满头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又脆弱又可爱。 脖子上还有被掐的伤痕。 纪云熟练地点开微信,点开小甜心的对话框。 十几张穿着浴袍露出双腿的照片,映入眼帘。 这哪里是闺阁小姐,说是出来卖的秦楼姑娘都有人相信,在那个朝代,这比秦楼姑娘还要奔放。 纪云点开其中一张,笔直的双腿交叉翘在落地窗上,脸被杂志盖住,这不是可以自拍的角度。 纪云眯起狭长的眼睛,手指轻轻触碰小姐的脚踝,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小姐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样。” “简直是,放荡不堪。” 侮辱性的词汇,一个字一个字,从纪云嘴巴里蹦出来。 时安南张口结舌,她咬牙把床头柜上的水往她脸上泼过去。 “闭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样的女人。” 第一次见面时,时安南也是泼了纪云一脸水,那时的她是何等的心高气傲。 水滴从纪云在脸颊上慢慢滴落在床单上,形成一滴一滴深色的印记。 时安南的精神在一瞬间崩溃了,双手捂住脸。 “我看社交网站上是这样交发图的,我并不知道你们的社会流行什么,我只是想……” “讨你喜欢。” 时安南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你看到了更大的世界,你会嫌我老土,嫌我无能,我除了弹几首曲子,做几件衣服之外,一无是处。” 时安南不敢去看对方的脸色,只觉得自己实在是糟糕透了。 她所有的骄傲在一件一件事情中被消磨殆尽。 曾经的高门贵府大小姐,其实也不过只是联姻的工具,现在的时安南,和以前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 第106页 她从来只能依附在别人的脚下生活。 想到这一点后时安南内心产生了裂痕,蜷缩四肢,把自己逼入角落之中。 “纪云,我只是想让对方参考意见,没有对你不忠的意思……求求你,相信我。” 何清榆一边捂着脸,一边在脑子里对系统说,“还给我点眼药水,哭不出来了,妈的。”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两瓶人工泪液下去,女人果然是水做的,眼泪从水滴状变成了水柱状。 纪云:“……”你这哭的。 时安南从后面抱住纪云,回想起父亲,怀疑小妾偷情的场景,父亲把疑似偷情的小妾放在马厩里活活打死,一件衣服都不给穿,直接赤身裸体扔进了乱葬岗。 纪云低声笑了两声,双手捧住小姐的面庞,去看那晶莹剔透的眼珠子,格外温柔。 “我不会怀疑小姐,小姐以后切莫再做让人误会的举动了” 时安南忙不迭点头。 紧接着,纪云突然抓住时安南的脚踝,眉目带笑道:“照片我很喜欢,不过我更喜欢小姐在我面前亲自摆出那些动作。” 这一夜,系统的马赛克一直看到天亮。 它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青涩懵懂的系统了。 它甚至会在看宿主马赛克的时候潜入主系统办公室。 就很离谱。 何清榆第二日醒来身体像被撕开一样疼痛。 结合昨夜的举动,她严重怀疑大魔王把他套麻袋扔进箱子里揍了一顿。 系统半死不活:“对啊,对啊,我也被揍了一顿。” 何清榆:“你在我脑子里干了什么????” 她身边的位置已经冰凉,大魔王很早就离开了。 但是遍布酒店套房的摄像头却没有停止运行,在角落中闪烁着罪恶的红光。 时安南迷迷茫茫,看向四处,昨夜是她的第一次,床上没有放手帕,床单已经换过了。 那如何才能证明她有落红…… 时安南委屈的又开始流泪,她昨夜已经想好了该如何伺候对方起床洗漱,现在夫君人都跑了。 她给小甜心发微信,“我喜欢的人一大早就离开了,她会不会找情人?” 时安南从小就被教导如何管理后宅,可若是纪云真心喜欢新找来的情人,她究竟该不该罔顾爱人的心愿处理掉? 小甜心:“老师放心好了,你喜欢的人一定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时安南:“真的吗?但是她每天都能遇到很多优秀的人……” 小甜心:“那老师应该创造机会增多二人的相处时光!!” 小甜心:“要我来看你吗?” 时安南看自己全身斑驳,拒绝了。 何清榆打了一个哈欠出门去吃早饭,系统提醒:“这个系的酒店不能穿拖鞋去行政酒廊。” 何清榆瞅了一眼白色酒店拖鞋,“穿其他的鞋子骨折了脱不下来呀。” 系统无话可说:“……行吧,行吧。” …… 母亲听闻女儿去了首都,心中虽有万般幽怨,却也是真的不舍得。 父亲原先只不过是说的狠话,却不想女儿真的抛下一切走了。 他一直没让人收拾书房中的碎瓷器,那瓷器简直是碎在他的心上。 两位老人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父亲颓然道:“这死丫头,一点都不懂事!” 母亲瞪了他一眼,毕竟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做了巨大的思想斗争后买了机票。 通过关系查到了酒店的入住记录。 她风尘仆仆,正准备去办入住手续。 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她遍布皱纹的双手绞着手帕,慌里慌张地四处张望。 眼睛追逐每一个酷似女儿背景的女人,眼角不自觉,淌出泪水。 既然这死丫头要和纪云在一起,那就随她去…… 母亲曾经也有年少动情的时候,对方是家境一般的男同学,少年时期的情书不断,到了最后各自找门当户对的结婚。 是一桩遗憾了。 正当母亲沉浸在年少时期的回忆是,台阶上蓦然出现了心心念念的人。 女儿一脸憔悴,裸露出来的手腕上是难以忽略的伤痕。 她站在楼梯最上端,眼神里的光是散的,脚下一个踉跄,滚落而下—— 母亲:“安南——!!!” 第48章 何清榆的脚踝呈现九十度诡异的弯折。 当闭眼往下滚落时,心里是很慌张的,但又有一些即将坐过山车的刺激。 人对于从高空往下落,本能的冲动,只是疼痛能拉回理智。 如果连疼痛都没有,那和单纯的坐跳楼机有什么区别。 耳边传来男男女女的惊呼声,酒店大厅刺眼的水晶吊灯在晃动中变得星星点点,奇幻莫测。 “安南——!” 一个熟悉的声音,猛然撞进何清榆的耳中。 系统提示道:“原主的母亲不放心女儿独自来首都,正找你……” 在这一瞬间,何清榆蓦然升起了一股羞耻感。 她可以为了完成任务牺牲自己身体的所有机能,也可以为了大魔王的痛心疾首付出难以想象的时间和耐心。 但是这对不明真相的家人来说,这堪称绝情。 何清榆侧身躺倒在地毯上,脚踝和膝盖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 -- 第107页 光是看着变触目惊心。 酒店的人迅速打了医院电话,母亲僵硬在原地不敢上前。 何清榆低下头,让头发把自己的面容遮盖…… 纤细的手臂从宽大的袖袍中显露出来,上面是撞击在台阶上留下的青紫色痕迹,其中掩盖了昨夜的疯狂。 母亲站在原地,眼泪潸然而下,颤抖着手用手帕捂住嘴。 时安南全身都是跌撞在台阶上的擦痕,少女柔嫩的肌肤被暴露出来,母亲赶紧脱下外套给她裹上去。 她把自己蜷缩起来,每一下动作因为疼痛发出抽气声。 救护车很快赶到,时安南在担架上不敢去看母亲的表情。 “对不起……” 母亲捂着嘴不停的哭,“丫头啊,你这是图什么……” 时安南脸上惨白一片,过分鲜红的口红涂在薄唇上,显得很诡异。 “我真的很喜欢纪云……” “母亲为什么会在这里?” 时安南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神色,好像感知不到疼痛似的,对医生的行为无动于衷,不管是缝针还是打石膏都激不起半点波浪。 这让母亲更加担忧了。 母亲怒气之下扇了她巴掌,时安南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片红。 “我是你妈,当然担心你!” “……” 时安南被安排躺在病床上休息,母亲站在床边执意要带她回家。 “闹脾气也该有个度,关系岂是一句话就能断绝?!你心里还有没有爸爸妈妈?” 时安南头被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并不回答。 母亲的话固然有道理,可是长期生活在宅子里的母亲,把生活中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子女身上。 一旦子女的行动轨迹偏离了她的预期,生活的希望也会随之洇灭。 这何尝又不是一种病态的行为。 母亲哭的泣不成声,差点要昏过去。 时安南微笑的拍了拍母亲的手,“儿孙自有儿孙福,母亲想开些。” 何清榆对系统说:“如果现实生活中我爸妈知道我这样,怕不是会把我打断腿。” 系统:“你醒醒,你的腿已经断了。” 何清榆从小到大父亲母亲都非常忙,大部分时间都是和保姆待在一起,若是那种言听计从的保姆也就算了,偏偏她家保姆贼有钱,当保姆纯粹是找点事做。 这就导致年幼的小可怜没得到啥关爱,长大之后父母出国养老,她孤零零待在国内当社畜。 如果没有发小,过得该是多寂寞。 系统:“我已经通过新闻推送的方式让大魔王得知你摔断腿住院的消息。” 何清榆说好,“就算我同意回去,大魔王也会想方设法阻止。” 系统啧了一声,“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何清榆熟悉大魔王的套路,她柔柔弱弱抓住母亲的手臂,“我回去。” 母亲的泪水忽然停住,喜不自胜,“真的?” 时安南眉目间透露出哀凉,“可我回去后,父亲必然不会有好心情……” 她曾经见过一姐妹和穷书生私奔后,被家人捉回去,跪在祠堂里好一顿打,最后只得安安生生嫁人去。 母亲揉揉女儿的脸,“你父亲刀子嘴豆腐心,不过也是希望你今后有好日子过,啰嗦两句而已。” 时安南深知不是这回事,父亲会和她明算账,嫁人后家族能得多少好处。 这哪是真心实意的喜欢,明明是算计。 母亲并无做主的能力,只能用自己的言语来给冰凉的算计披上一层好看的外衣。 时安南宁愿追逐自己喜欢的人,也不可能落入和之前一样的冷漠家庭中。 “纪云,你什么时候来救我……” 母亲看女儿的态度软化,赶紧安排了车子送女儿回家,也顾不得女儿腿上安装着石膏和刚缝好的伤口。 “你回去之后赶紧和你父亲道歉,一切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母亲不停重复这句话。 时安南翻过身去和纪云发消息。 “你昨日怎么走了?” “我好想你,现在在医院,遇见母亲了,她想把我送回家。” “纪云,你担心我吗?” “纪云,你说过只要我来首都,你就会保护的,还作数吗?” “纪云……我好想你,腿很疼,动不了了,很希望你来保护我。” 字字泣血,情真意切,何清榆发消息的时候都快要哭了。 纪云只发了一句话,“放心,交给我。” 不论是从前鞍前马后伺候小姐,还是现在的态度稍显冷淡,都能给予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这是纪云最令人着迷的一点。 时安南安心去看母亲的神情,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母亲,我腿好疼。” 母亲一心一意只有女儿回家了,面带笑容:“回家了就不疼。” 时安南:“……” “母亲,缝合的伤口是不是渗血了?” “回家之后就不渗血了,好女儿乖。” “……” 系统和何清榆原先还比较同情这位母亲,事到如今只觉得一言难尽。 有点毒。 就在车子即将离开首都,停在加油站之时,一群媒体不知从何处蜂拥而来。 黑压压,乌泱泱的一片,把车子全部围住,长枪短炮对着车后座的母女两个。 -- 第108页 母亲哪里遇到过这种架势,慌张地去看司机。 司机只是个开车的,紧张道:“要不一脚油门踩下去?” 何清榆心想这不愧是一家人,没有十年脑血栓,想不出这句话。 母亲慌不择路,竟然也要点头答应。 系统:“媒体是大魔王找来的,说你是百年不遇的古琴天才,非物质文化苏绣传承人,专业级小提琴演奏家,林林总总十几个头衔,如此天才少女被家人强行埋没拉去商业联姻,这辈子的幸福毁于一旦。” 系统继续说:“媒体一看有料报道,自然蜂拥而至,爆料者还是首都圈顶尖学府的顶尖学霸,很让人有遐想空间。” 何清榆:“……” 可真棒。 母亲慌里慌张,不知该如何是好,甚至要打电话去给父亲请教。 时安南没有化妆拖着病容,打开车窗直面媒体的闪光灯。 她在打开车窗的那一刻脑海中浮现了无数个被家族所束缚的闺中姐妹,有的幽怨而死,有的被小妾陷害,有的逐渐变得麻木去迫害下一代的儿媳妇…… 没有人问过这些还未成年的女孩子,究竟爱不爱丈夫,想不想生孩子抚育后代。 时安南努力克服心中的恐惧,在闪光灯下留下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无数个黑色的麦克风杵在她面前,“时安南小姐,请问您不停比赛得奖是家族逼迫您的吗?” 母亲一听到这一句话,心头一震,本能地觉得会引发父亲的怒气,小声哀求。 “你别瞎说,你父亲会生气的。” 时安南面对镜头坦然道:“当然不是。” 记者以为这个问题到此为止时,时安南拉住了他的话筒,露出让人心疼的微笑。 “我父亲说,我得的奖金和名声对于家族来说无异于九牛一毛,想要以此得到婚姻自由是痴心妄想。” “还没有和别人联姻赚到的零头多。” 旁边的母亲尖叫一声,赶紧要捂住时安南的嘴巴,动作间毫不顾及地碰到了刚包扎好的伤口—— 鲜血从纱布里渗出,染红了母亲的丝袜。 媒体自然不会放过这一幕。 母亲歇斯底里,“你这句话会让你父亲损失多少钱,你知道么!” 时安南:“我伤口裂开了,好疼。” 母亲咬牙切齿继续说:“是你自己不长眼睛从楼梯上滚下来,活该!”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 时安南认真地看一下母亲:“您从大楼远来酒店找我,图什么呢?” 母亲本来想说是关心女儿,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时安南:“您想要一个慈母的名声,又放不下富贵太太的派头,还想要每件事都顺着父亲,哪有这种好事?” 媒体把这些全部都记录在镜头里。 何清榆不管这些记者问什么问题,她只随意挑了一个话筒说:“我会继续参加比赛,为宣扬国粹,做自己的努力。” “对待传统文化,需要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万万不可将那些个泯灭人性的东西一起继承。” 何清榆把空闲时悄悄绣的一条兰花手帕系在话筒上,对记者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而这笑容看在镜头里显得相当悲切,旁边想要扯过时安南的母亲则像个后妈似的。 媒体不关心事实究竟怎样,他们想要的只是创造一个大新闻。 而大魔王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时安南被众人扶着坐在轮椅上,从车子上下来,母亲强行要把她扯过去,却抵不过众人。 在长枪短炮下,狼狈不堪。 “安南,妈妈真的喜欢你,妈妈想让你过上好日子。”母亲沙哑道。 “你爸爸是一家之主,咱们所有人都该听他的,你认个错,你爸爸难道能不原谅你不成?” 何清榆从这几句话里只能听出悲哀。 母亲见时安南不说话,悲愤交加,在媒体的阻拦下,大声说: “你结婚了之后也要听你丈夫,女人就该生儿育女当个贤内助,你怎么就不懂!” 何清榆:咋比古代人还封建? 何清榆被接上一辆车,后面的媒体还在疯狂拍摄已经崩溃的母亲。 母亲不敢想象,等回去后父亲会如何生气,光是想到这一点,她就想要一头撞死在车子上。 那满地的瓷器,这次说不准是往她脸上砸了。 坚持了半辈子的想法怎么可能会错,男人是山,女人是水,水就活该围绕着山转。 她早就把这一辈子献给了丈夫的家族。 何清榆看向车窗外极速后退的风景,开始怀念发小。 和大魔王相比,喜欢捉弄人的发小简直是正常人。 现实世界的父母虽然不尽职,满世界乱跑,但遇到事情会疯狂给她塞钱,给予她最大程度的帮助和自由。 就连会那一沓房产证嘲讽她的保姆,都变得和蔼可亲。 何清榆甚至想要开发一个新业务,让对生活无望的人来快穿,保准个个变成热爱生命的小可爱。 系统道:“大魔王在下一个路口等你。” 何清榆做好心理准备,她的世界里只对方。 甚至一怒之下把小甜心都给删了。 理由是:“对象很介意。” 当时安南再次看到纪云时,泪水哗啦一下淌出来,委屈地嘤嘤嘤。 -- 第109页 对方年轻的容颜,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看上去又冷静又理智,眼底似乎藏着,某种即将喷发而出的激情,是两种矛盾体的结合物。 这是她喜欢的人啊。 为了能和纪云在一起,时安南连整个世界都能抛弃掉。 车子还没有停稳,时安南跃跃欲试准备推开车门—— 在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她被一个巨大而温暖的怀抱给接住。 时安南如同迷路的小兽回到巢穴,钻进母兽的柔软肚皮下来的惬意一样,叽里咕噜说在外面的见闻。 纪云不停安抚着小姐的后背,“你可以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不用再被外人骚扰。” 纪云去抚摸小姐绑着石膏的双腿,眼神很复杂,却也有掩饰不了的兴奋。 时安南瘫软在纪云的肩膀上,低声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纪云用食指去拨弄小姐的鸦羽睫毛,时安南难受地眯起眼睛,随意让她弄。 “不麻烦,只要小姐能在我身边,一切都好。” 系统:“大魔王的语气就像一个策划已久的变态。” 何清榆心里啧了一声,她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 包括看自己的热闹。 时安南被纪云推着回到酒店,在四面都是镜子的电梯间里,时安南小心翼翼询问。 “纪云,今天早上,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你作为我的夫君,怎么能把新娘子独自放置在床上,一个人消失不见?” “纪云,你真的好过分。” 时安南话语虽然是怪罪,却没有了从前的刻薄气息,反倒是有点情侣之间的打闹亲昵。 纪云解释说:“我知道你母亲要来,提前去准备了。” 系统在何清榆脑子里滋儿哇乱叫,“宿主,你不要相信她!她策划意外想让你摔断腿,没想到你那么上道。” 何清榆表示自己还能更上道一点。 纪云把时安南安置在酒店里,她惴惴不安,拉住纪云的衣袖道:“你别把我丢下,万一……” 纪云微笑道:“没有人能把你带走。” 时安南摇头,她知道现在需要休息,但是她不想离开纪云…… 纪云扬唇一笑,“小姐在学校里可算是出了名了,很多教授都看过您的作品,不如您过去喝喝茶聊聊天,就当打发时间了。” 何清榆要的就是这句话,嘚啵嘚啵支着轮椅就上了大魔王的车。 何清榆问系统,“大魔王是个学生,哪有钱去买捷豹的?” 系统说一看就不懂车,“捷豹的二手价格不高,大魔王疯狂参加比赛的奖金,钱全用来买股票了,她认识的那个开五星级酒店的教授家里有矿,随便听他们聊几句就知道当前的行情。” “大魔王深谋远虑,甚至为了给你养老都开始买黄金理财了。” “十几斤黄金堆在你面前,就问你心不心动。” 这他妈是大学生活? 何清榆怀疑自己曾经上了一个假学校。 车子驶入学校大门,纪云把小姐带进了一栋科研楼,还没进门就碰到了迷妹,被一个研究复原古代丝织品的主任生拉硬拽到办公室。 在走廊上,她路过了研究眼镜蛇的实验室。 纪云远远看着时安南被各种难以接触到的学界大佬围绕着闪耀模样,心里涌出了难以名状的满足感。 但与此同时她忽然升起了危机感,优秀的人到哪里都能发光,吸引人注意。 小姐长得又那样的让人怜惜,指不准会遇到疯狂的追求者。 这是纪云绝不可忍受的。 小姐,下次别来学校了。 纪云拎起包踏入阶梯教室,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被热切请教的时安南。 …… 何清榆正在和一个年轻副主任讨论古代的缂丝技法,下意识感知一对目光盯在自己身上,转瞬即逝。 系统同样也注意到了这束目光。 “时小姐,您需要休息吗?”正在向她请教的副主任关心道,他没有忽略这个年轻女子腿上的伤。 “我没事……” 系统观察一遍后说:“遇到事情不要慌,你侧过头看看,像不像是大魔王的教室?” 何清榆向系统借了望远镜,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死过去。 大魔王热切到变态的眼睛贴在玻璃上,她似乎是觉得自己看不清楚,从坐在后面的同学包里抽出了望远镜。 好在何清榆的望远镜是长在脑子里。 这他妈尴尬。 “所以说大魔王把我安排在这一楼层休息,是因为她要在对面上课,方便监视?” “这么好的大学,没有心理咨询室吗,我要给大魔王预约一个。” 系统说我还想给你也预约一个。 时安南去问身边的老师,“纪云在学校里情况如何?” 老师听后惊叹说,“很多人千辛万苦考上本校后都会陷入短暂的迷茫期,失去人生目标,但是纪云并没有这段过渡期,一直都能保持着很强的冲劲。” “好像任何困难都阻挡不了这个年轻的灵魂。” “是个很优秀的孩子。” 何清榆:“目标正式在下。” 时安南和老师聊了一会后提出要四处参观,大受启迪的副主任当然热切带路。 在路过眼镜蛇实验室时,紧闭的白色门板,开了一条缝。 -- 第110页 老师推门而入,“时小姐还没近距离接触过这类动物吧,近距离观看 和在动物园里看到的感觉完全不同。” 实验室内空无一人,只有白色的椅子在微微转动。 时安南被老师推着轮椅进入,四面墙上都有排列到房顶的透明玻璃爬宠缸。 害怕蛇的能当场吓死。 “最近这里的同学发现了尚未被命名的眼镜蛇,正准备写博士论文,我带你去看看。”副主任嘿嘿笑,他平时没少给这条蛇画像。 “老师!”突然一个男同学站在门边喊了一声,“来开会!” “啊,这……真突然。” 何清榆看眼前的年轻老师为难地看向自己,“您先去吧,我随便走走。” 副主任依旧不放心,把何清榆带出了眼镜蛇实验室,“这里比较危险,下次我带你来玩。” 也许是实验室的门有问题,当副主任关闭后,那扇门依旧吱呀打开露出了一条缝…… 像是诱惑人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何清榆在轮椅孤零零停在走廊中间, “大魔王不是希望我生活不能自理么,我来帮她一把。” 系统最初听到何清榆的话时,以为何清榆疯掉了,但是它还是照做了。 一条花纹艳丽的,没有被任何文献记载的眼镜蛇从门缝中溜出来,摇晃着身体逼近时安南。 发出恐怖是嘶嘶嘶声。 年轻的富贵相的少女端坐在轮椅上,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丹凤眼里满是泪水。 走廊上没有一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纪云……” 她心心念念的人并没有如同保护公主的骑士出现,颜色危险的眼镜蛇缠绕在她打石膏的腿上。 亮出毒牙,在灯光下发出淬了毒的白色利刃。 时安南慌张地使用手机,拨打下纪云的号码。 对方还未接听,那两颗毒牙已经扎入她膝盖下方的肌肉内。 “啊——” 蛇的眼珠子眯成一条细线,琥珀色的冷静瞳仁对上少女极度恐惧的双眸。 苍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条蛇,是时安南能看到的最后的画面。 她瞎了。 第49章 自从彻底失去光明后,时安南对纪云的依恋已经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 时光匆匆而去,纪云硕士毕业后选择留校任教,其他来钱快的工作当做副业来做。 每当她上课之时,在教室最后面总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闭目女人安静聆听。 嘴角始终保持着温婉的笑容。 等到课堂结束,纪云会从后面推着轮椅把她带到办公室内。 女人身穿光泽诱人的丝绸旗袍,并不修身的版型多了几分从容和优雅,紧紧闭着的丹凤眼,让人无从想象睁开眼的风华绝代,反倒多出了几分仁慈。 耳朵聋会显得愚笨,眼睛瞎却是一种圣洁的代表。 自从眼睛瞎了之后,何清榆开始了没日没夜的追剧,看电影看到精神恍惚。 “蛇毒会引发截肢,我只是不能走路,这不难理解吧?” 系统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何清榆对系统继续说,“大魔王满足心愿,彻底得到了一个不会逃走的小姐,但是像她这般偏执到病态程度的神经病,是不会满足的。” “变成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并不是终点,她迟早会觉得乏味无聊。” 系统并不知道何清榆说的是对是错,但是它知道这个憨批又要搞事情了。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内,时安南的轮椅孤零零的停靠在办公桌旁边,纪云刚走开一步,衣角立刻被抓住。 时安南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听觉和嗅觉被无限放大。 黑暗中隐藏的怪物无时无刻不在侵袭她脆弱的身体,微风如同刀刃,刮在保养得当的肌肤上。 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人疯狂。 时安南出现了歇斯底里的症状,双手抓住了一片衣角,“纪云,你不要把我丢下!有怪物在我身后,我真的好害怕!” 纪云回头去看时安南的背后,只有一个饮水机。 她温柔拂过小姐的鬓角,在她耳边轻轻呢喃,“放心,这里是安全的。” 时安南边哭着边摇头,把精致的发髻都给弄乱了,“不不不,你不要离开我……” 她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却说不出来,只能通过胡搅蛮缠般的话语,才能表达心中万分之一的惶恐不安。 这是每一次两人分别时的固定戏码。 纪云不禁失笑,她照顾着一个格外脆弱如同小朋友的小姐,她调整好手机的界面。 “发生危险就打电话给我,我会立刻赶到你身边。” 时安南眼角哭的通红,和陶瓷娃娃有异曲同工之妙,纪云热衷于拍下各种角度的小姐,现在自然也不会放过。 “我好丑,你不要拍……让人看笑话。” 身体残缺的人是不被老天爷祝福的,是需要被遗弃的存在。 时安南平日里根本不敢出门。 她害怕自己丑陋的模样被外人耻笑,从而连累到纪云。 纪云安抚了小姐好一会后才离开办公室。 比起在金融公司上班,她更适合当大学老师,或者说,当老师更方便来照顾小姐。 她不想让尊贵的小姐沾染上铜臭味。 -- 第111页 办公室的门上留了一行磨砂玻璃式的窗口,每当纪云离开后,总有一些学生会趴在玻璃前去偷看时安南。 系统:“有人在垂涎你的美貌。” 何清榆表示我早就看到了,不止看到还要吓他们一跳。 这群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学生,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磨砂玻璃变透明,一贯温柔慈祥的时安南操控轮椅缓缓向前。 直到停在玻璃前面,和目瞪口呆的学生四目相对。 最前面的戴眼镜的男生甚至产生了自己被凝视的错觉。 紧接着,何清榆睁开了眼睛。 露出毫无聚焦的眸子—— 薄唇开合,“看到你了。” 把额头都贴到玻璃上的男生尖叫一声,“啊啊啊啊啊!!!!!” 系统:“卧槽吓我一跳你缺心眼!” 何清榆发出了没心没肺的笑声。 因为这群学生发出杀猪声音的缘故,毫无意外被隔壁办公室的教授抓了个正着。 “她绝对能看见!我用我的学分做担保!” 戴眼镜的男生发出怀疑人生的尖叫。 “那我想你的学分快没了。” 隔壁的教授正是当时发现尚未被记录在册的眼镜蛇的博士,因为他没有锁好爬宠箱,让眼镜蛇溜出。 时安南当时被咬的时候没有有效的血清,用尽所有手段最好的结果只能是失明。 “时安南小姐……”教授低头把受了惊吓的小姐推到纪云的办公桌前。 他始终都无法在这个年轻女人面前抬起头,心中深深的愧疚让他每晚都辗转难眠。 时安南慈爱地拍拍他的手,“世事无常,别放在心上。” 教授感动的泪流满面,时安南慈祥道:“你现在可有空?我替你弹一曲,静静心。” 时安南失明后再也不能刺绣作画,就连下地走路都做不到,只能把所有的感情投入在古琴弹奏上。 一曲下来,没有预想中的肝肠寸断,凄苦离别,反倒是难得的平静安和,如同涓涓细流滋养人的心田。 等一曲结束,教授叹气说:“纪云一直担心你会寻短见,整日提心吊胆,看得我们都心疼。” 时安南腼腆笑道:“我腿不能动,目不能视,已经给她带来了莫大的不方便,若是每日寻死觅活,岂不是更让她头疼?” 教授一怔,“小姐真当是个温柔的人。” 纪云被临时叫去有事,教授需要去隔壁楼开会,办公室重新又安静下来。 风从纱窗穿过,吹在窗帘上,外头的阳光洒落,在地上铺了一地碎金。 本该是和煦的暖风,却把胆小惊恐的小姐吓得一个哆嗦。 身处在黑暗中的时安南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明明只等候了十几分钟,却有相隔半个世纪那般遥远。 耳边没有熟悉的声音,让她方寸大乱,惊恐地操纵轮在办公室里转圈。 其实何清榆在和系统玩碰碰车…… 这就很离谱。 “给我张地图,我要出去溜达一圈。” 何清榆搓着下巴,有了新的想法。 系统把教学楼的平面图发到宿主脑子里。 “我要周边街道的地图。” 系统干脆直接替宿主操控轮椅,时速六公里的轮椅竟然给搞出了超速的架势,旁边限速的电动车都看傻了。 系统操控的轮椅不可谓不惊险。 何清榆已经第四次撞上了别人轿车的后备箱。 每撞一次,都让系统留一下纪云的手机号码。 她有钱,尽管赔。 好在都不是当着车主的面撞的,不然何清榆有理由相信,是系统想要搞死她。 学校处在市中心的繁华地带,耳边是密密匝匝的噪音,而眼前看到的人就是一片黑暗。 人在这种情况下非常容易迷失自我。 系统:“你猜旁边的老大爷看到一个盲人在驾驶超速的电动轮椅,是什么反应?” 何清榆为了装得更像一点,眼前只有类似于电脑桌面的光幕,视野的正中间是导航。 系统:“老大爷吓的假牙都掉了,就掉在你脚边。” 何清榆说我是捡还是不捡呢。 经过几番试探,何清榆得知大魔王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监控自己,她很放心她。 毕竟一个腿瘸了的盲人,哪里都去不了。 何清榆正要给她上这一课,以此来满足被系统唾弃的恶趣味。 轮椅行驶到一处大型超市后面,正逢周一,这里工作不忙,仓库门大开着,几个工人在卡车旁边抽烟。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蔬菜海鲜味,是这个大小姐从未接触过的另一个世界的味道。 头顶着剧烈的阳光,热气熏烤着每一寸的皮肤,她汗水从鬓角落下,惶恐的四处张望。 好像做错事了。 她想要出来透透气,这是哪里? 然后系统眼睁睁的看着宿主操控轮椅驶进了仓库。 仓库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货物外层裹着塑料薄膜,手指在上滑动会发出刺耳的声音。 没有人的仓库如同夜晚的森林,人在巨大物体面前时常感受到渺小和恐惧,可对于一个瞎子来说,则是无限大的迎面而来的阴风。 系统对她佛了,“大魔王上辈子杀猪,这辈子遇到你。” 何清榆把自己隐藏在一个狭小的角落,这是一个监控的死角。 -- 第112页 “仓库距离学校直线距离不足五百米,大魔王可以通过轮椅上的定位快速找到。” 系统气的主板冒烟。 “实际距离将近两公里,一个盲人过三条大马路没被压死,你可以做所有盲人的表率。” 何清榆不理会系统的冷嘲热讽,冷静道: “大魔王现在能做到的极致不过是对我严加看管,这不像前几个世界,我虽然神经病但好歹有自主行动能力。” 系统一想确实是这样回事,无端觉得宿主冷静的口气 有点可怕,“然后?” “无法独立生存又遭此灾难的深闺女性,对自我的价值产生了严重的怀疑,日渐觉得配不上优秀的爱人,只能……” “你看这个剧本是不是特别好。” 系统抓狂了想知道宿主后面说了些啥,几个字却被轰鸣的风扇声音遮挡。 “看了你就知道,什么是杀人诛心。” …… 纪云开会回来,推开办公室的门入眼只有被风吹的来回转动的椅子。 饮水机前空无一物。 纪云瞳孔一缩,赶紧打开手机软件查看时安南的行动轨迹。 越看越心惊。 隔壁的教授往里面一瞧,吓得差点没站稳。 “我开会之前时小姐还在这儿……” 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的教授再一次被相同的人吓得眼前发黑。 博士论文的新物种眼镜蛇是一次,他离开办公室后眼瞎腿瘸的小姐失踪是第二次。 这个女人贯穿了他前三十年的所有阴影。 纪云眼睛突然被红血丝填满,指甲扣住手机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她僵硬转过头,“教授,一个盲人过马路,是一件容易的事吗?” 教授不假思索,“可以通过盲杖敲击地面,或者遇到好心人牵着走,加之路上车辆会及时避让,问题应该不大……” 纪云:“如果那个盲人操控轮椅呢?轮椅接触地面可不会发出清晰的反馈音。” 教授:“!!!!!” 感谢在2021-05-30 16:49:09~2021-05-31 18:01: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生命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何清榆原以为能一直躲在角落里等待大魔王来找她。 结果恐怖的一幕发生,头顶的制冷机呼呼作响。 源源不绝的刺骨寒凉直冲头顶。 系统属实没想到宿主能如此作死,“再过两小时,你的下场就是它。” 系统指着一排倒吊的冻猪肉说。 何清榆:“……”好冷。 她身上最厚的衣服是一件披帛,手机掉落在轮椅下方的储物格中,她怎么也摸不着。 时安南双臂交叉捂在肩膀上,腿脚不能动,只能维持一个类似于掉落殉葬坑的姿势,以求保存热量。 系统刚被主系统叫过去骂了一顿,整个人恍恍惚惚还有点屁股疼。 主系统训斥:“有命也不能这样用!你在违反规定!” 系统挠挠头,站直在原地听主系统继续训斥:“你的宿主在现实生活中脑子已经不正常了,不能雪上加霜。” 系统:“……” 它愣是没敢把主系统的话复述给何清榆听。 …… 纪云根据手机上的路径开车停在仓库门口,此时仓库大门紧闭,制冷机的出风口噪音震天—— 她站在太阳底下头发晕,咬牙走到控制室,眼底一片冷凝,“门打开。” 控制室正在抽烟的工人一愣,本能想要拒绝。 抬眼却看那一双让人恐惧的,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下意识照做。 纪云调动各个摄像头,却在仓库中寻找熟悉的身影,后背的衬衫被冷汗浸湿,气势让人不敢靠近。 在数百个监控画面中,纪云迅速锁定了其中一个,点击放大…… “小姐……” 只见时安南如同走丢的小动物般挤在角落里,头顶便是一处风口,她冻得睫毛上结了一层霜,抖如筛糠。 她赶紧打急救电话,脱下外套衣服直奔而去—— 她脆弱的一碰就能碎的小姐啊,在街上迷路是何等的绝望。 黑暗之中蛰伏的车到擦肩而过,行人的辱骂声。 纪云光是想到这幅画面难以接受,她把冻得全缩成一团的小姐抱在怀里回温。 她的小姐和该享受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锦衣玉食供奉着,仆从婢女伺候着…… 时安南循着温度不自觉往她怀里钻,喉咙里发出得救的呼噜声。 小脸被冻得发青,散发着另类的美感。 再次在医院中醒来时,时安南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微微一动才发觉手一直被人握着。 纪云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眼见着脸色逐渐变得红润细腻,变成熟悉的样子,心中竟有一些可惜。 她当然是希望小姐健康安全的,但若是一点都不埋怨时安南乱跑,是不可能的。 若是这个人能够整日坐在房间里,不给她添任何麻烦,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想法一闪而过,纪云眸色暗了暗,“ 你醒了?” 何清榆其实一直都没有睡着,让系统帮她保持了意识,“大魔王看我的眼神就像是饿鬼看到汉堡。” -- 第113页 “有点恐怖。” 系统说确实有点恐怖,但是被你形容的居然有一种憨逼气息。 时安南将头埋入枕头里,不愿意被那束目光继续审视,“对不起。” 纪云淡淡道:“你知道守在床边的人是我,而不是别人?” 时安南泪水把枕头打湿,“是你,只有你才会照顾我。” 爱人的态度让时安南愈加害怕,她无法通过表情来判断对方的心情,只能仔细去听对方平稳的呼吸声。 但是身边人生气从来都不会对自己大喊大叫,只会用冷静的声音指出错误。 她一定会对自己很失望。 若是放在从前的家庭中,正妻如此,丈夫必定会娶小妾。 妻子无才无德,还是个不能见人的瞎子瘸子,竟然会被万人耻笑。 时安南忽然开始庆幸自己看不到爱人厌恶的目光。 她鼓起全身的勇气扯了扯纪云的衣角,“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我等了你好久都没来,想去找你……” 纪云:“……” 时安南嘴角弯出凄楚的笑容,“我今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会给纪云添麻烦,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她努力要把嘴角弯出甜美的笑容,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纪云:“你独自上街很危险,希望不要有下次了。” 自从时安南双眼失明之后,在纪云嘴里听到的话语更多是命令,很少有从前的柔情蜜意。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甘之如饴。 毕竟能够理会残疾妻子的丈夫很少,她已经能被当做楷模了。 从医院出来后,纪云把她送回家,现在居住的是个小四合院。 最初知道时,何清榆一度以为大魔王干了非法交易。 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股市赚了钱,通过关系用低于市场价的价格买下四合院。 院子中间用竹子支起了葡萄藤,在夏天可以坐在里面遮阴。 房子里所有智能家居一应俱全,只需要说出口令便可以运行。 时安南被推入葡萄藤下面,旁边有一笼子,里头是刚买来的相思鸟。 纪云:“我去上班,你在此休息。” 时安南本能害怕一人独处,刚要伸出手去抓纪云,她强行控制住了自己。 并努力摆出贤惠妻子的笑容,“路上小心。” 纪云像从前那般摸摸她的头,“乖。” 这动作像极了逗那两只相思鸟。 一旦离开纪云,时安南重新陷入了和黑暗中的怪物斗争的深渊。 就像沉入深海一般无助,目力所及之处皆是黑暗,后背和上方皆是虚无,风声和鸟叫声如同远古怪兽的低吼。 纪云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芒。 何清榆:“你知道海洋最深处是什么吗?” 系统:“海怪?克苏鲁?水猴子?” 何清榆:“错,是海绵宝宝。” 系统说你放屁,“你有胆子把这种话对大魔王说,说你闭上眼睛,世界里全是海绵宝宝。” 何清榆脑补这个画面太美,她现在根本不敢和大魔王开玩笑,担心自己会被绑在房梁上。 还好这里隔音效果好,不然邻居都要报警家暴。 在这种老城区,邻里关系非常和睦,一些老大爷老大妈很喜欢找人唠嗑,时安南收敛锋芒,博古通今,对象是老师,家里还有钱,是众人的聊天首选。 除了残疾之外没有别的缺点。 也正是因为残疾,很多话题可以和她随意聊。 纪云前脚刚走,住在对门的大妈周红虹便探头进来,“小丫头,咋今天一个人在家?” 何清榆说:“害,这不是在外给人家添麻烦么,怪招人嫌弃的。” 周红虹啧了一下嘴,从兜里掏出两大把炒花生放到何清榆手里。 “刚炒好的,家里还多,我女儿最近休年假,刚好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她最喜欢吃这个了。” 何清榆听着心中一动,她像一只小仓鼠一样磕花生,边吃边问: “令媛多大?” “二十三。” 一说起自家闺女,周红虹可就不困了,“我女儿名校毕业,在本地有车有房,性格那叫一个好,对谁都温温柔柔的,虽然不会做菜,但是可以学,就职于北边那栋大楼,每天踩着小高跟开会,可有前途了。” 何清榆微笑听周红虹絮絮叨叨夸耀自家女儿,直到听到:“我闺女可是纪云的学妹呢!明明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但见到面根本不敢上前打招呼,小脸红的呀~哎呀!” 系统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何清榆把手中的花生放下,“不如我介绍她俩认识?” 周红虹:“啊?但是你们明明……” 何清榆不好意思道:“我又瞎又瘸能干什么?她不过是照顾我而已,是你想多了。” 周红虹捂着嘴叫了一声,她一直以为她们两个人是一对,但没想到,却只是互相照顾的关系,事关女儿的偶像容不得她仔细想! “真的?!我家丫头得高兴疯了!” 何清榆露出完美的笑容,“当然是真的。” 等到周红虹走后,系统在何清榆脑子里发出尖叫。 “你在干什么!你这样会被和谐的知道吗?!老子要他妈的和你一起写检讨!” -- 第114页 “咱这是清水文,写多人运动会被出系统骂死。” 何清榆说冷静,“我绿我自己,我有病吗。” 系统摆出你随便说,信一句算我输的表情。 过来串门的不只有周红虹,还有半条街的大爷大妈,他们整日在家闲的无聊,便发愁子女的婚嫁问题,都想替子女找个好对象。 纪云变成了香饽饽。 而当事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她在饭店订好了餐,送到家时已经是七点多了,她推开门见到小姐还坐在葡萄藤下面,心里松了一口气。 “如何?” “什么?”时安南紧张地往后面一缩,但是幅度并不大,辨别出纪云的声音后立刻放松下来。 “我在努力适应一个人。” 时安南腼腆笑道。 “那就好” 纪云把小姐推到餐桌前,熟练地喂她吃饭。 时安南犹豫了许久,她害怕打扰到对方的兴致,却知此事不得不说,心中憋足了劲。 “小姐在想什么?”纪云捏了捏她的手心,“小姐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我思虑良久,你才华绝艳和我在一起着实浪费了,我配不上你,也不能带出去给别人看,甚至上不了祖坟,是你的耻辱。” 纪云听到小姐话的开头便知道不对了,她还没来得及打断,时安南继续说道: “我替你掌掌眼,选择了几位贤良淑德的姑娘,你且和她们熟悉熟悉,增进感情。” “我们已经结婚了……” “我晓得,可结婚了就不能纳妾了?到时候领养一个孩子,算在哪位夫人名下都可。” “……” 何清榆头一次尝试把大魔王说的哑口无言。 槽多无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纪云咬牙道,“你把我置于何地?” 时安南被这语气吓得一个哆嗦,可就在这时,周红虹的女儿刚好推门而入。 纪云:“……” 小姑娘长得清秀水灵,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不笑的时候很严肃干练,一看到纪云,立刻化成小粉丝,嘴角快到耳朵根了。 这就很适合谈恋爱。 何清榆露出姨母笑,“你快去和人家姑娘聊两句,别让人家等急了。” 纪云:“这件事你没有和我商量过。” 何清榆:“帮你纳妾,是作为妻子的责任。” 纪云:“……” 桌上六七道菜散发诱人的香味,她面前的碗里是挑好刺的鱼肉,在小院子里对着月光用餐本是件再温馨不过的事。 在何清榆的强烈坚持下,纪云被学妹强拉入房间。 何清榆:“按照我现在的人设,是不是不应该听墙角。” 系统说原来你还记得人设,真是好优秀。 何清榆扬唇一笑,她不相信大魔王会见异思迁,她虽然是个人渣,但也是个专情的人渣。 时安南拿起筷子夹起蒜瓣状的鱼肉,让系统去直播房间里的画面。 系统做好了打马赛克的准备,可画面一显现…… 只见学妹源源不绝道:“现在学校里还流传着学姐和神秘小姐的传闻,磕到了!磕到了!” “原来神仙CP离我家只有二十米,我居然没有上门拜访,真是太可惜了!” 准备好严词拒绝的纪云陷入沉默。 学妹不傻,看到偶像的表情便知道出了事情,她强行冷静下来。 关切道:“妈妈让我来相亲,学姐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纪云苦笑:“时安南她……觉得自己不适合我,有些患得患失。” 学妹叹息,“我从前见过时安南一面,是个很张扬明艳的人啊。” 何清榆只听这二人感叹了自己一会儿,便开始聊跨学科研究了。 大佬之间的谈话,她根本听不懂,好像自己读了个假书。 纪云以为今晚来拜访的只有小学妹一个,结果等送走小学妹之后,又来了四个。 要说她和小学妹还有一点共同语言,和那四个花枝招展的便一点没有了。 她的脸比锅底还要黑,等到全部见完之后已经将近十一点。 其中一个还主动提出要留宿,被纪云赶走了。 “小姐姐我都可以的!你喜欢什么样子我都能学~” 纪云太阳穴突突直跳,把大门关紧—— “时安南,你适可而止。” 时安南本着不能打扰夫君和未来姐妹见面,独自一人躲入房间。 她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从前母亲也是这般替父亲张罗,父亲还夸母亲懂事慈爱。 怎么到了纪云这儿,便只有冷眼相待。 她总是做错事。 她感知到凉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在这束目光下,她宛如一丝不挂。 “纪云……你不喜欢吗?要不我再找找?” 时安南说这句话的时候快要哭出来,以往她一露出这种神情,纪云都会来安慰自己。 但是这次没有。 纪云看着时安南在哭,没有说任何一句安慰的话。 “我不需要找情人,更不需要你来帮我找情人。” 纪云掐住时安南的脖子,手指用力,皱眉道:“你讨厌我碰你?” 时安南痛呼,喉结生疼—— “不……不是的……” 时安南几乎是记不清自己以前是一个多高傲的人,自从和纪云在一起后,她的所有值得仰起头走路的优点,逐渐变得平庸,到现在她已经开始觉得前所未有的自卑了。 -- 第115页 站在她面前,时安南低人一等。 明明纪云没有说任何贬低她的话。 “我以为你会开心……” 纪云蹙眉不语,时安南越发不安。 半晌之后,纪云道:“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你只需要每日在家休息就可以了。” 时安南:“……好。” 这夜,何清榆以为她不会和自己一起睡…… 系统:“夏天已经到了吗?我听了整夜的蝉鸣。”(梗出自微博。) 次日,伴侣出门后把门给锁上了,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可以进来单独见到时安南。 小姐只需要笑给她看就好了。 纪云真心觉得自己是个好爱人。 不让妻子参与繁杂的家务,家里有全套的智能家电,每顿都能吃到大厨制作的饭菜,不用见到陌生人,这样可以避免危险,她下班之后也不会和她争吵,只要是时安南想买的东西纪云都会满足。 闲来没事弹弹琴,听听鸟叫,想睡就睡,多好。 普天之下找不到比她还好好的伴侣了。 至少纪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放在别的家庭主妇身上,梦里能笑醒。 所以她不理解为何小姐日渐消沉。 系统:“有一说一,这个条件我都心动了。” 何清榆啧了一声,把轮椅操控到阴凉的地方,对系统道: “你知道为什么很多生活无忧的全职主妇也想要上班吗?” 系统愣住。 “就算全职主妇管着家里的钱,但是其本质是在花丈夫的钱,是没有话语权的,一旦离婚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有的会去开服装店,去便利店打工,去做手工贩卖……” “这些事情就算不能带来可观的金钱,也能给全职主妇带来心理上的慰藉,在家里能稍稍硬气一些。” “我作为一个瞎子瘸子,失去了最基本的自主行动能力,现在大魔王连最基础的社交都剥夺。” “把我变成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本质上来说比会所小姐还不如。” 系统恍然大悟,感叹:“没想到你能想得那么深,我一直以为你智商有问题。” 何清榆:“……多亏了我家以前喜欢用一沓房产证嘲讽我996的保姆,她是真有钱。” 系统:“……” 你这怨念也太大了吧。 “你虽然没有保姆有钱,但是你活得久啊。” “不会安慰人可以闭嘴:)” 系统笑出猪叫。 …… 每日纪云下班推开门,都能看到时安南的轮椅在门口迎接。 时安南端坐在轮椅上,嘴角始终挂着温婉的笑容。 让纪云不禁想到了曾经时安南母亲的样子。 不论谁看到了,都会称赞是个贤妻良母。 纪云抚摸她的头顶道,“今天可发生了什么事?” 纪云每天都会问时安南,她的回答始终是:“早上弹琴了,中午有只猫咪大约在屋顶上叫。” 从上午十点,时安南便会把轮椅停在门口,一直等待到晚上六七点她回家。 比家养的猫咪还要听话。 起初纪云是觉得很省心的,时间长了后,她越发觉得自己错过了很重要的事情。 每次刚想要和时安南谈一谈时,目光落在她好看紧闭的丹凤眼上,心口便一阵抽痛。 不过,她不后悔。 见到小姐的第一面时,纪云在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得到对方。 时安南并不知道自己每天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 在冬天她被在暖气房间中穿上暴露的小吊带,或许连小吊带都没有。 有的时候她会因为找不到衣服,在轮椅上急得团团转。 有空的时候纪云会带她散步,时安南并不会说话,只弯着嘴角倾听她的话语。 好比一个高级的洋娃娃。 纪云在外面接触到的五彩斑斓的世界,她只能通过只言片语知晓一二。 她切记,话多了会招人烦。 纪云:“学校附近开了一家不错的淮扬菜馆,一起去?” 时安南:“好。” 纪云:“周末去郊区钓鱼?” 时安南:“好” 纪云:“小姐的琴坏了,修理需要三个月。” 时安南:“……好。” 起初纪云只是想要逗一逗木头人一样的小姐,结果并没有出现好玩的反应。 她的小姐就像是被红蜘蛛结网的玫瑰花,逐渐凋零。 后来,她们一天对话不超过四句,上班了和回来了。 时安南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让原先亲密的感情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她吃穿用度皆是来自于纪云,着实是没有脸面去要求别的。 母亲在她小时候重复教导的“贤良淑德”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长期的独自相处让时安南产生了幻觉,好像自己回到了小时候的闺房中。 在窗边,能看到母亲见到父亲时下跪行礼,去后院后小妾们同样给她下跪,然后听她教导。 “你们要好好服侍老爷,切莫让老爷为你们这些内宅之事费神。” 随着时间的流逝,时安南开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她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纪云:“在想什么?” -- 第116页 时安南:“……我好看吗?” 纪云:“在我眼里当然是好看的。”你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时安南闭上眼睛:“那就好,那就好……” 次日家中无人,何清榆卸下琴弦,缠绕在脖颈上。 第51章 何清榆特地选在了大魔王即将到家的时间段站在小凳子上。 她把脖子套在琴弦拴成的圈中。 在黑暗中这一根琴弦是她对于这世间所有的思念。 纪云推开门没有见到小院中熟悉等待的身影,皱了皱眉,进入里屋。 “时安南!你在干什么!” 她无法想象一个盲人如何站起来将琴弦抛到房梁上,不过光看结果就足够让人触目惊心。 时安南用别扭的姿势坐在桌子上,她抬头望着房梁。尽管看不到,眉宇间也有向往之色。 时安南握紧琴弦的手在颤抖,那根琴弦在灯光下发出金色的光芒。 “我时常在想,我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每日在黑暗中匍匐前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不知现在是以前还是未来。” “一眼望到头的生命,和曾经的母亲一模一样。” 纪云逐渐听不懂日夜相伴的妻子说的话,她一个箭步上去打算把时安南从桌子上抱下来。 时安南似乎预感到了她的动作,把头往琴弦里移动,无声反抗。 “我对你不够好吗。” 纪云着实理解不了时安南偏激的行为,她想着大约盲人和残疾人大概率都具有心理疾病。 一个精神病人的所做所说不管再疯狂都可以被理解。 她是个再好不过的伴侣。 笑声从时安南的嘴角泄露,笑声逐渐疯狂:“你对我很好,普天之下没有你对我更好的人了。” 时安南倏然睁开眼睛,没有聚焦的丹凤眼在空中来回摸索。 “我从小学习琴棋书画插花茶艺,是图什么?” 纪云不想再看小姐继续胡闹下去,语气逐渐不耐烦,“找个好人家?” “现在你已经找到了,可以不用学习那些东西。” 时安南很难想象这句话是从事事顺着她的纪云口中说出的。 时安南发觉自己不论怎么说,都与眼前的人说不通。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从发红的眼角一直落入衣裳领口中。 她开始怀疑自己离开父母究竟是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在刚穿越来的那个家庭中,父亲母亲虽然满心满眼都是钱,但若是顺着心意来,倒也不失为一个温馨的家庭。 母亲早早告诫过她,不可与纪云多来往。 从底层往上爬的人大多能力很强,攻击性更强,多是偏执之辈,若是能收敛住锋芒自然是一件好事,但却不是人人都可做到的。 时安南侧过头又没有聚焦的眼睛望着纪云,“是你害死了我。” 说完,她把脚下的凳子和桌子一挪,全身的重量全部压在一根细长的琴弦上。 死亡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头和身体只由一层薄薄的皮连接,里面的骨头如同被削铁如泥的大刀砍过。 这哪里是琴弦,明明是断头的铡刀。 纪云满脸满身都是时安南身上喷涌而出的鲜血。 她大张着嘴巴不敢动弹分毫。 年轻的姑娘从淤泥里爬上来,洗清了满身的泥泞,穿上光鲜亮丽的衣服,住上了千万人梦寐以求的四合院子,这本该是一个励志的故事。 她经历过社会的黑暗,窥见过人心的罪恶,立志自己与别人不同,是可以用操控黑暗披荆斩棘的接近神的人物。 这一切都是她的妄想。 直到人死在她面前,纪云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在做一场梦。 在梦里她以为他自己是可以操纵一切的人,在学校里是温文尔雅的大学老师,在股市中是闻到血腥味就不放的猎豹。 到头来全是一场空。 什么都没有。 爱人的血溅在脸上逐渐变凉,血液流进眼睛里产生刺痛脑髓的痛苦。 纪云跪在地上,她甚至不需要去试探生命体征,就知道时安南已经死亡了。 一个生命如同流星般划过天空最后消失在黑夜中。 纪云爬过去抱住时安南,“小姐,小姐,小姐……” 嘶哑的声音在连续的喊叫中变得模糊不清。 她白色的西装外套被鲜血染红,她并不觉得脏,只觉得这是爱人留给她最后的眷恋。 警方把尸体带走,查看家中监控便知道她没嫌疑。 “时安南是我害死的。” 警察拍拍她的肩膀,来这里的所有自杀者的家属都这样说,“想开点。” 纪云:“……” 不论纪云如何重复,警察都不相信纪云有嫌疑。 她着实是一个模范的爱人。 平日里彬彬有礼,周末会带妻子去郊区散步钓鱼,有空时自己做饭,没空时的餐厅订餐送到家中,就连那个天价的四合院写的都是时安南的名字。 别说是有家暴迹象,就连吵架都不曾有过。 纪云站在派出所门口明晃晃的阳光下,头一次感受到了畏惧。 畏惧走的那一片光中。 好像灵魂深处的罪与偏执,都是在光下发出被灼烧的剧烈疼痛。 她没有开车,穿着被血液浸湿的衣服,步行回到家,旁边的人像躲避疯子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 第117页 这是我妻子的血啊。 她怎么可以嫌脏。 里间的房顶上墙壁上地板上所有家具上都沾到了星星点点的血液,那是动脉从动脉中喷射出。 暗红色的血迹让她感受到的惧怕,她甚至不敢去看那些血,更不敢去看那根琴弦。 深红色的琴弦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好像在诱惑她把这根琴弦也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不懂小姐此前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尽自己所能,让小姐拥有了衣食无忧的富裕生活。 除了看不见和不能出门,似乎并没有缺点。 她身手握住那一根琴弦,把琴弦缠绕在手上。 时安南是她从少年时期到青年时期的所有妄想。 她把整理好的琴弦贴身放好,然后从橱柜里拿出了一个勺子,对准自己的眼睛。 她无法体验小姐的所有痛苦。 可若是什么都不做,那便过于站着不腰疼了。 …… 何清榆在一片星海中看到了这一幕。 就连系统都停止了跳动,安静地变成一个光球躺在她手掌心上。 纪云这辈子都将生活在黑暗中,她眼睛上缠绕纱布,在空旷的医院走廊上摸索着往前走。 可就算如此她的情况仍然比时安南好上不少。 或许把她关在病房中,每日能接触到的活人只有护士时,她才能略微感受到时安南的绝望吧。 何清榆光是想到那个场景就不寒而栗。 她是作弊的,有系统在脑海中陪她一起看剧,出门有系统操控轮椅,还有贴心的导航地图…… 就连站在桌子上,把琴弦挂在房梁上都是系统帮的忙…… 系统:“你心软了?” 何清榆说开什么玩笑,说完之后又觉得有一些惋惜。 纪云是那么多个世界中为数不多的让何清榆产生好感的一个大魔王。 她看着这个小姑娘从啥也不懂的,只凭着一股倔强劲缠在她身边,慢慢变成了会布局,会一步步把猎物引入陷阱。 看一下孩子成长,然后陨落,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系统:“所以这告诉我们一个道理,结婚需要门当户对。” 何清榆说这倒也不是,“大魔王太年轻了,不会隐藏自己的锋芒,典型是没被社会毒打够。” 系统说你放屁,“如果毒打够了岂不是会更变态?” 何清榆:“如果被长期毒打,怎么可能有心思找女朋友???单身才是真的香。” 系统:“有种你把这句话说给你发小听。” 何清榆:我不嘛。 请把这个世界的全部影像上传给主系统,主系统立即就判定了合格。 系统对何清榆说:“最近系统运行不稳定,不能给宿主提供长时间的假期,请谅解。” 何清榆我听到这句话差点气撅过去,“我最长一次休假六个小时,你这话好意思说的出口?” 系统哼哼唧唧,把何清榆送到了现实世界。 “主系统给我买了比基尼,我去它那玩~” 何清榆:“……”她开始怀疑制作的主系统的人是否有独特的XP。 …… 再次睁开眼睛,她感受到了一阵窒息。 她被宁秋玉紧紧捂在怀里。 何清榆悄悄地红。 温温软软的小姐姐谁不喜欢呢? 她睁开眼睛一直望着窗外从繁星点点变成鱼肚白。 “睡不着?” 宁秋玉一下一下抚摸着何清榆的头顶,手法就像摸兔子。 何清榆闭上眼睛脑子里出现的全是纪云孤单的背影。 她好像做了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可这段激烈的恋爱从开始就注定了没有好的结局。 “我做噩梦了。” 何清榆从床上坐起来,她并不避讳地在发小面前换衣服。 宁秋玉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慌何清榆身上飘。 她也脸红了。 何清榆还没换好衣服便被宁秋玉搂在臂弯里,温声软语道:“梦见什么了?” 何清榆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神荡漾,这人简直比快穿世界里的大魔王好上百倍都不止。 她把上个世界的来龙去脉全部叙述一遍,说着说着精神逐渐萎,“她不过只是想要得到自己喜欢的人,怎么竟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说的好像把大魔王逼着自残的人不是她一样。 宁秋玉听后沉默了。 何清榆用胳膊肘推给她,“你觉得谁对谁错?” 何清榆刚从快穿世界里出来急需安慰,她叙述的时候已经泪眼汪汪了。 “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为什么你梦中的小姐第一次见到纪云时,就要脱衣服让人家伺候?” “作为从古代穿越来的女子,这也太不见外了。” 何清榆:“????” 你的关注点错了! 宁秋玉眉眼带笑,双手捏一捏何清榆的肩膀,手指肌肉锁骨细滑的皮肤,她微微一笑。 “那种女子本就是喜欢捉弄人,若是两个人始终能保持合适的距离,说不准会是另一个结局。” 何清榆心说不对呀,你咋还偏心大魔王,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宁秋玉继续又说:“明明是两个人缠绵在一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有去祸害别人。” “若是能长长久久在一起,不失为是一段佳话。” -- 第118页 何清榆:“……”行趴。 她和系统在折腾大魔王这件事上没少干坏事,现在可怜叽叽来求安慰,确实不妥当。 宁秋玉话锋一转,她把嘴唇触碰在何清榆的额头上,说: “不论是发生任何事情我都站在你这边,纪云确实是凶狠了些,落得这个下场是也是活该。” “现实中遇到这般偏激的神经病一定要报警。” “不能给坏人任何可乘之机。” 宁秋玉的话字字坚定,充满正气。 可不知道为什么,何清榆从字里行间嗅到了耐人寻味的味道。 额头上的吻轻飘如羽毛落下,触之即离,何清榆水汪汪地瞧着发小。 现实世界中,她的初吻一直保存,没有交给任何人。 这发小怎么如此轻易地来亲她。 就算是不伸舌头也不可以。 可越是不让自己想伸舌头的画面,这画面越是在脑子里生根发芽。 直到她的身体全部害羞变成粉红色。 宁秋玉乐了,“你在想什么?” 何清榆嘀嘀咕咕,“我要亲回来!” 这该死的胜负欲,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吃亏。 现实中的她是个再纯情不过的姑娘,哪里能允许自己被占了大便宜, 于是宁秋玉的脸颊上出现了一排牙印。 系统刚从主系统办公室捂着屁股出来,目睹这一幕。 夭寿啦,为什么全世界的人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 何清榆辞职后,没有去找新的工作,宁秋玉担心她意志消沉打算带她出去走走。 何清榆的衣柜里很空旷,她对于穿衣打扮并不上心,口红只有一支,用完再买,同一件黑色短袖有七件,每日一换。 宁秋玉愣住,失笑道:“你过得还真简朴。” 何清榆:“……” 宁秋玉从旅行箱里拿出一纸盒子,双手递给她。 “我在姑苏城出差的时候特意按照你的尺码定做的,试试可还喜欢?” 盒子上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味,里头的衣裳像是水一样在来回晃动。 她先是一喜,很久没有人给她买衣服了,赶紧打开—— 何清榆:…… 系统:憋住,不能骂人。 何清榆在心里呜地哭出声。 这是何等的人间疾苦。 盒子里放着一件藕粉色的无省大袖旗袍,香云纱的,苏绣精美,一看便是大师手工制作的。 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何清榆:“我怀疑宁秋玉在监视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系统:“说不定只是巧合,穿上吧宿主。” 如果没听到系统的笑声,还真有几分同情的感觉。 宁秋玉热切地帮助何清榆穿上旗袍,里头还很专业地换上了丝绸内衬。 脖子上挂上一条珍珠项链,立刻有模有样。 她有着小巧的下巴,眉下是晶光粲烂的美眸,长发简单盘起,细细看去这人便是穿越时空而来的富家小姐。 一般人就算穿上这套衣裳也没有气质,而何清榆刚好能把行头的风格展现的淋漓尽致。 宁秋玉赞叹不已。 何清榆心惊肉跳。 她已经脑补出宁秋玉一件一件把自己衣服脱下来,逼入墙角的画面了。 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一片接一片。 她快要哭出来,瞧着发小温婉如玉的笑容害怕地直后退,直到背靠在镜子上。 退无可退。 宁秋玉低笑把弯曲的食指抵在她下巴上,迫使她抬头。 何清榆不争气脸又红了。 “你……要做什么?” 宁秋玉低笑着用嘴唇碰碰她的耳垂,“没想到你如此纯情。” 何清榆心里闪过一丝心虚,如果在快穿世界她怎么浪怎么来。 在现实世界,忽然就怂了。 “我要做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何清榆,你真的如此纯情?” 何清榆听到发小说这些是很心虚的,但是心口的悸动却怎么也骗不了人。 她嘴上说说可以,身体很抗拒被人触碰。 抬高的下巴迫使她和宁秋玉对视。 她在对方纯黑色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并不是一个很纯情的人,我只对你害羞而已。” 脑海中无数次闪过大魔王的身影,最后这些恶劣的背影全部化作了眼前温柔的人。 好像之前的所有失败的恋爱经历,都是为了让她有足够的经验来面对宁秋玉。 “你啊……”宁秋玉用熟悉的手法摸了摸何清榆的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何清榆仰起脑袋在发小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我要什么。” 她在接到系统的穿越任务之前,只是一个都市中生活的普通女孩。 以为自己会找一个普通的恋爱对象,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平平凡凡的过一生。 但是经历了那么多个世界之后,她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真正是什么。 何清榆从前也有过对爱情的偏执想法,想要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一个人,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可以。 现在则不这样想了,若是两个人能够和和睦睦,好商好量一起生活。 那便是爱情的最高形式。 宁秋玉对上了何清榆那双明亮璀璨的眼睛,好像万千星辰都落入其中,干净的不像话。 -- 第119页 “好。” 她亲自给何清榆戴上珍珠耳环,套上和田玉手镯,牵着那双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出门。 何清榆是个不懂得生活的人,不经常出门逛街,她被发小牵进商场,竟有一些觉得胆怯。 然后胆怯变成了恐惧。 “你来试试这件衣服,衬你皮肤白。” “家里缺一套酒具,你看这合适不?” “这年头只有黄金稳妥,帮你买两斤理财?” 这人究竟有多有钱才能用买白菜的语气说来买黄金。 何清榆双手拎购物袋,从来都没有如此疯狂过,语气颤抖:“姐姐我只是个社畜,这些钱我付不起。” 系统:“宿主,你谦虚了,你爸妈在市中心给你留了一栋楼。” 单纯的系统一直以为宿主是一个穷困潦倒的打工人,结果稍微一查,才他妈发现宿主在自己的公司里当打工人,整栋楼都是他们家的。 敢情住个小房子只是富二代出来体验生活。 大概是从小到大,父母都不在身边的缘故,何清榆的性格过于独立,并不觉得自己有钱是人上人。 直到接触到了更高一个时空来的系统,她更觉得所谓的一切尽在掌控,只不过是一句虚言。 宁秋玉就是没听到何清榆所说的,那她进入了一家奢侈品店,招手: “过来试衣服。” 何清榆嘴上说的不要,动作还是很诚实。 她把发小一同拉进试衣间,暗光中,眼睛里闪着光,“你为什么突然对我那么好?” 她身上穿着新买来的小吊带,把身体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双手搂在发小的脖子上。 在试衣间这个密闭的空间中,人的心跳声被无限放大。 宁秋玉口干舌燥,眨眨眼说:“我想要对你好。” 何清榆噗嗤笑出声,她还没见过如此纯情的人。 “对我好的方式就是不停花钱?” “你知道我的年薪有多少吗?” “你的这些东西够我当牛做马工作三年了。” 宁秋玉无声笑着摇头,“我并不是一个浪漫的人,我只想要倾尽全力对你好,希望你能习惯。” 何清榆心中一动,“好。” 宁秋玉从试衣间里退出去,站在衣架前反复寻找适合何清榆的小裙子。 她并不是一个浪漫的人,脑海中有无数荒谬的疯狂的念头,她有足够的意志力把这些黑暗全部压下,全部化解成能融化寒冰的温柔。 她不是何清榆遇到的任何一种疯子。 何清榆坐在试衣间的软凳上,捂住蹦蹦跳的小心脏。 爱情来的太突然。 系统跳出来,滋儿哇乱叫:“主系统下达指令,十分钟后开始下一个世界。” 何清榆晃神道:“我真想知道宁秋玉到快穿世界中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系统:“我劝你不要有危险的想法,任何人内心都有阴暗面,穿越能扩大这种阴暗面,让人变成只知道追求欲望的机器。” 何清榆:“那一定不会变成大魔王。” 系统觉得也是。 大魔王不是谁都能当的。 何清榆最后的意识是,宁秋玉如果到快穿世界中一定是个温柔的大姐姐。 肯定不会像大魔王一样恐怖。 感谢在2021-06-01 16:49:29~2021-06-02 13:45: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归故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町野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何清榆还未睁开眼睛,便闻到了浓郁的消毒水味道。 “让第三军团死了那么多人的罪人,还好意思接受治疗,恶心。” “简直就是卖国贼。” “蓝铁战役把国家最精锐的力量几乎消耗殆尽,要不是赢了,我差点以为指挥官是叛徒。” “要是输了,今年就能打到王都,” “联邦那里得笑死。” “把指挥官送入最里间的病房,我可不想每天都路过她门口,怪晦气的。” 何清榆还未睁开眼睛周遭的对话已经席卷而来。 “楚清阖,你去负责言樾的治疗。” 一个年长的女人的声音在何清榆耳边炸响。 何清榆晕晕乎乎站在原地,系统一股脑把剧情全部塞在她的脑子里。 何清榆是皇家医疗研究所的医生,即将接手的病人是蓝铁战役帝国方的指挥官,在这场战疫中,联邦和帝国皆伤亡惨重,帝国以微弱的优势战胜,守住边疆。 长期听习惯胜利的民众和军方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在了指挥官言樾身上。 实则帝国军方有叛徒泄露行军机密,但因为皇帝忌惮言樾的实力,并不做纠正,放任指挥官站在风口浪尖上。 在原先的世界线中,言樾被帝国雪藏,身体还未康复就离开了医院,最后被星际海盗收编,眼睁睁看着高层和研究院的人谋算,要拿自己去做实验。 并且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在她身上,若不是逃出来,必然会上军事法庭。 在帝国之中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她变成星际海盗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帝国民不聊生,最后在联邦的高压下只能依附生存。 -- 第120页 上千万年的荣光不再,骄傲到极致的国民变得绝望。 而她一把大火将王都焚烧殆尽,看着无辜的民众丧生火海,她也将燃油浇到了自己身上。 何清榆嗅到了一丝惨烈的气息。 系统说:“你别看时间线上大魔王是个残忍的人,但实际上她……” 何清榆把目光放到时间线最后,大魔王在自焚中和百万民众一同失去生命的场景,便知道她心中人就残留着对国家的眷恋。 是个充满浪漫主义的人,可惜被现实活活逼成这样。 系统看何清榆的样子一阵牙酸:“你不要啥都同情,别忘了你每个世界最后的结局。” 何清榆:“你倒也不必那么现实……” 刚来快穿的时候,何清榆抱着那哪些大魔王,明明是我的小女朋友的幼稚想法。 结果被按在墙上蝉鸣一夜,现实教她做人。 如果不是遇到大魔王,她坚信自己是猛一。 被系统听到这句话,怕不是要笑出猪叫。 何清榆被旁边的主任推了推,“上头让你去负责指挥官的病情,要好好干。” 楚清阖:“但是……言樾是个被帝国遗弃的人,说不准会影响到我日后的前途。” 主任:“话可不能这样说,人家毕竟还是高级指挥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比去医治普通士兵要强。” 说是这样说,不过大家都是在欺负楚清阖刚入研究院,没有资历,没有人脉,尽可能的去欺负。 楚清阖还想说些什么,主任和旁边的几个医生瞪了她一眼。 “快点去,作为医生居然还推三阻四,没有医德。” 何清榆:“……”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主任推了推狭促的眼镜,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何清榆:“帝国从内部已经开始腐朽了。” 系统:“这可不,人大魔王现在好歹还是个英雄。” …… 何清榆推开最里间的单人病房,这间病房里没有窗子,只能靠除湿机运转才能保证干燥的治疗环境。 灯光忽闪忽闪,老旧机器的运行发出让人心惊胆战的声音。 现在身处在星际时期,但是所有高精尖的医疗器械只能通过授权才能给别人使用。 帝国在这一块抓的很严,医白骨的技术一旦滥用很容易流入敌手。 按理说言樾的级别早该使用治疗舱,但是…… 何清榆把目光落在大片流黑血的伤口上,整个房间中都充斥着血腥味。 伤口上流出脓液,和床单黏在一起。 惨不忍睹。 何清榆刚开门差点站不住,眼前发黑后脑如同被重击,“我他妈晕血。” 系统:“你骗人,你上个世界把头搁在琴弦上的时候,咋不说晕血。” 何清榆面露怜爱之色,“我只晕大魔王的血。” 系统:“……” 床上的人脸上血色全无,面如死灰,头发散落在枕头上,眼睛睁开一条缝,却没有聚焦。 比案板上的鱼更要可悲。 不像是能救得活的样子,又或者说本来是能救活的,但是帝国不想救她。 “你出去。” 言樾嘴角泄露出虚弱的声音。 楚清阖走到床边,熟练地替她清理伤口,“我是你的医生。” 这些工作本该是由护士来做,但是没有护士愿意接手,这样一个即将会被帝国裁决的罪人。 她使用系统提供的技能包,每一个动作都干净熟练。 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打开抽屉,能看到的只有几卷纱布。 “……” 对待英雄过于不公平了。 言樾没有继续说话,只麻木地看着何清榆动手。 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明明出发前是被所有民众举着彩旗欢呼而行,身上挂满了礼花和鲜花,穿着笔挺的军装风华正茂。 现在却变成了全民唾弃的对象。 你一个像样的病房都不舍得准备。 楚清阖所在的明明是帝国最好的医学研究所,但是却没有给她分配任何能够比肩小诊所的医疗资源。 酒精灼伤伤口,棉签清洗脓液…… 在没有任何麻醉药的情况下,足以给人留下一辈子难以抹除的疼痛。 她红着眼睛冲到资源分配室,里面两个值班的医生嘻嘻哈哈,正在聊家常。 “我需要抑菌剂,和组织再生催化剂!” 楚清阖闭上眼睛全是她那双淡漠的眼睛,大声说。 “需要上面批准。”其中一个正在打牌的医生抽空回了一嘴。 “如果申请程序顺利,大概两个星期之后能用上哈哈哈哈。” “到时候人还活着吗?” “人都成这样了,救与不救有什么区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酒精不限量。” 另外一个刚睡醒的医生无所谓,说道:“就算酒精限量,你还可以买酒啊。” 原来给帝国带来辉煌的医学研究院,现在逐渐变成了贵族子女镀金的地方。 只要在这里呆上一阵子再离开,便有了权威机构的背书,可以入职更高等级的机构。 这些子弟从走出校门一直外交总长,只需要两年时间。 在联邦面前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整个星际的人全部看在眼里,最后只能通过封锁消息来平息。 -- 第121页 这样的国家让人窒息。 楚清阖咬牙回到病房,肩膀轻微颤抖,泪水在桃花眼里打转。 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命啊,是帝国欢送出行的英雄啊。 言樾以为医生不会再回来,把自己继续困在这个狭小如同棺材的病房中。 她并不认为自己有继续活下去的价值。 她如果能早点发现有叛徒的存在,说不定这又是一场漂亮的胜仗,就和从前的任何一场仗一样。 言樾从贫民窟里走出来,一路以优秀到势不可挡的实力考入名校进入军队。 为无数同样的人创造了一条上升途径,不至于烂在底层。 如果能优秀一点,再优秀一点……言樾察觉到自己心脏在剧痛。 她认可自己就是帝国的罪人。 闭上眼睛,相信自己的下属死在面前,士兵冲锋陷阵,尸体漂浮在广袤无垠的宇宙当中,副官说回去之后想和妻子举办一场盛世婚礼,他死之后妻子也自杀了。 这一切一切的责任全部担在她肩膀上。 她不该活下来。 帝国能够抛弃她也是一件好事。 正沉浸在曾经的悲惨画面中,身边白衣服的医生弯下腰替她缝合伤口。 “有点疼,你忍住。” 楚清阖的声音在哽咽,手上的动作却很稳。 “你有什么目的?”言樾看着她打出漂亮的外科绳结,眼中一片死水。 楚清阖:“我觉得你不应该死,我需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言樾陷入沉默,她心脏的抽痛已经可以掩盖掉身上任何的感觉,恍惚之间,身体只是身体,而精神已经浮在空中。 楚清阖把沾满血的手套扔掉,她刚想去倒一杯热水给病人,却发现这里连即热饮水机都没有了。 之后去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里花钱去买。 她拧开瓶盖,把矿泉水瓶口对着言樾干得起皮的嘴唇。 “喝水,别死在我面前。” “我是一名医生,是初出茅庐的还怀着热血的医生,对救人还尚且存着执念。” 言樾听到最后半句话,心中一动,她何尝不是对拯救国家还心存热血的指挥官。 她没有继续说话,小口去抿冰凉的矿泉水。 何清榆看她安静下来,松了口气,出了病房准备去食堂给她搞点吃的。 系统:“医疗条件太差了,医院连消炎药都不愿意给。” 何清榆:“我去一公里之外的药店买。” 系统:“我劝你守在病房门口不要走,有个护士要把大魔王的葡萄糖换成纯生理盐水。” 何清榆:“!!!!” 系统邀功似的道:“冷静,我已经帮你换过来了。” 何清榆停下脚步,松了口气,“大魔王这孩子我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喂大,被别人欺负怪不是滋味的。” 乍一听这话没问题,系统回过神,“什么玩意儿???” 她去食堂给大魔王一点稀粥,是早饭吃剩下的,她放微波炉叮一下。 “我说这是刚出炉的不过分吧。” 系统:“你那昨天剩下来的去给大魔王吃,她也看不出来。” 何清榆心想我哪能干这种事情。 她端着热粥路过啃营养液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你已经穷到吃这种东西了?”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楚清阖回头一看,是从前医学院的同学,她出身世家,相反楚清阖是平民。 两人一起进入研究所,戚珠对她看不上眼。 “不是我吃。” 楚清阖冷淡回答,她手上拿着滚烫的粥水很吃力,想要赶紧会病房给言樾补充能量。 “听说你负责指挥官的疗养任务,”戚珠双手插在口袋里,靠在墙上,面色不善道:“看来是校友的份上,我告诉你,上面根本没打算让指挥官活着,劝你不要做自毁前程的事情。” 此次蓝铁战役当中的军队后勤出了巨大问题,其中就是几个世家贵族苛扣经费的结果,若是没有这些蛀虫,平均速度可以翻一倍不止,可以以速度取胜。 其中负责主要供给的就是戚珠的父亲。 一旦指挥官还活着,说不准会指控他贪腐罪行,上纲上线可以延展到叛国罪。 楚清阖听系统讲完后青筋直跳,冰凉道:“作为医生,治病救人难道不是天职吗?” 戚珠耸耸肩膀,“医生只是一个职业,只是通往下一个职业的踏脚板。” 戚珠的目标从来就是卫生大臣,她待上一两年就会离开。 帝国已经腐朽到如此地步,何清榆啧啧称奇。 她摇了摇手上滚烫的粥水,走到戚珠面前,“营养液能给我吗?” 食堂或许是知道楚清阖会把自己的营养液交给病人食用,推诿今日的营养液已经发完。 戚珠上挑眉头,露出戏谑:“ 一份高阶营养液的市场价在五千元左右,你这种来自底层的臭虫就不要妄想了。” 楚清阖点头表示理解,就在戚珠以为她识趣时,临近沸腾的粥水忽然从上自下泼在她脸上—— 指挥官在前线奋勇作战,后面的贵族想着如何给自己捞钱,贵族的子女在攻击给指挥官治疗的医生。 戚珠捂脸惨叫:“啊啊啊啊啊啊————!!!!” 食堂内轰然一片,楚清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她刚从医学院毕业,有着对治病救人的最高热情。 -- 第122页 但是不代表她没有攻击别人的勇气和决心。 旁边正在排队的同事尖叫,“楚清阖你在干什么!” 楚清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单子,丢到站在戚珠身后的护士身上,“我需要得到这些药物。” 楚清阖目光扫过所有人,“如果透露给媒体,你们为了掩盖贪污腐败,而想要间接杀死蓝铁战役的指挥官,不给任何医疗物资,还妄图换掉主治医生。” “你们猜那些媒体会怎么报道?” 楚清阖指着站在众人后面的带着蓝色丝巾的医生,“我记得你父亲是报刊主编,我很高兴这个热度新闻能出自你家的新闻电台。” 蓝色丝巾的医生往后退了一步,在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不敢说话。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绝对不会错过这样一个绝佳的热度机会。 只要能赚钱,背后的资本便不会放过。 楚清阖嘴角扯过笑容,微微鞠躬:“我现在就需要这些药,和一个宽敞的病房,希望你们可以尽力配合。” 说着最恭恭敬的话,做着最狠的事情。 楚清阖没有施舍任何一个眼神给地上的戚珠。 现在医学已经发展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程度,脸上的烫伤只需要三天便可痊愈。 而这些高科技的治疗仪根本就不允许言樾使用。 问就是没有权限。 楚清阖狠狠捶了一下墙。 前面领着路的医生下了一个哆嗦,她没忘记楚清阖在骨科实习时,那锤子抡的砰砰响,护士只能骗患者,说隔壁在装修。 …… 何清榆推着满满是药物的小推车来的言樾的病房,这是一个相当敞亮的房间,落地窗可以看到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工太阳。 在如此美景之下,言樾手上把玩着手术刀,在手指间飞速旋转。 一个动作即将要把刀插进喉咙里—— 楚清阖:“言樾!” 楚清阖放下小推车赶紧夺过那把刀,在抢夺的过程中刀片划伤手掌,深红色的血液滴在牛皮地板上。 言樾麻木的目光颤动,良久之后冒出一句话。 “你和我接触过的所有医生都不一样。” “至少没有医生会把滚烫的粥泼到同行脸上” 言樾不知道眼前的医生想要做什么,她早已经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坚定认为自己不应该存活在世上。 每一秒钟的呼吸都是上帝的赐予。 楚清阖抹了一把脸,吃吃笑了,“如果连自己和自己的病人都保护不了,那我当这个医生有何用?” 言樾无所谓手术刀是否被夺走,她木木说:“如果连追随自己的下属,和平民百姓都保护不了,那我当这个指挥官有何用?” 楚清阖目光如炬,强行把言樾的病号服敞开,去注射消炎药。 “如果连分内之事都做不好,那贵族官员要那么多权利有何用?留着窝里斗吗。” 言樾心中一动,很快又陷入死寂当中。 她知道自己想要守护国家的决心有多强烈,但是不会指望身边的人和她一样纯粹热烈。 楚清阖的所作所为背后的目的言樾并不清楚,她不想和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医生扯上关系。 楚清阖替她打完消炎药之后慢慢退出病房。 一连好几天她都在申请使用医疗仓,但是上头主任一直不批准。 有次楚清阖从主任的办公室外头往里面看,发现自己的申请书全部被扔进了垃圾桶。 每次接到楚清阖的申请书时,主任都是黑着脸。 “你不必为了这个庸才花费精力,她是帝国的耻辱。” “去年你们还说指挥官是帝国的荣光。” “第三军团全部覆灭,那是帝国最精锐的部队,就这还荣光?” “是叛徒干的……” “皇帝认为不是叛徒,就不是叛徒,你的执着让我认为你有叛国者的潜质。” 楚清阖咬紧牙关从主任的办公室里退出来。 言樾的伤情太严重了,肚子上破了一个大口子,肠子都露出来,需要一根一根捋干净了塞进去…… 这不是简单的消炎药能够搞定的。 何清榆:“我看小说里系统都有商城,你也给整一个?” 系统:“你要是觉得别人家的系统好,你就不要来找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宿主。” 你怎么和我妈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 何清榆从系统那里要来了大魔王的详细身体数据,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可能活着活着人就没了。 内脏有轻微感染,浑身粉碎性骨折,单靠简单的包装和消炎药根本没办法医治。 需要帝国严加管控使用权的治疗仓。 其实何清榆内心是很想给大魔王灌百草枯的,但是看活蹦乱跳的恶毒女人躺在床上一脸坚定为国捐躯的样子。 耐人寻味的有趣。 系统:“我明白你为什么不给大魔王用麻药了……” 何清榆:“拥有坚定意志的人,就算没有麻药也可以不动如山,我相信她。” 系统:“我看你就是想公报私仇……” 就在何清榆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的时,一个小护士飞奔而来,“医生,楼下有人叫你!” 何清榆皱眉,她草草翻看了一遍时间线后,没有发现何清榆有仇家。 -- 第123页 如果不是仇家,谁会来找这个让人晦气的医生。 护士拉着何清榆的手赶紧让她下楼,“是大皇子找你呀!” 何清榆心说还有这等好事,她跑的比小护士还快。 系统提醒:“原主在学院中和大皇子有几面之缘,大皇子相当欣赏原主纯粹为了救人不顾一切的理念,给予了很高评价。” 何清榆:“说人话。” 系统:“大皇子看你好看,是个老色批,对原主多次骚扰,想要日你。” 何清榆:“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刚好把他给噶掉。” 系统:“????” 这个宿主怎么回事? 何清榆远远看见一个穿着白金色礼服的男人,一头长发风流倜傥,身高一米八以上,眼角微微上挑,从一辆黑色的飞行器上缓缓走下。 光凭颜值就战胜了整个研究院的男人。 大皇子徐徐道来:“我亲爱的小姐,听说你最近遇到了一些困难,不知在下可否有幸为您解惑?” 第53章 大皇子以为眼前充满正义感的纯洁医生会受宠若惊。 却不想何清榆发出那奇怪的笑声。 “我最近确实遇到的问题。” 楚清阖一双桃花眼忽闪忽闪,白皙的面容放出淡淡的粉红色,宽松的白大褂穿在她身上很是飘逸,这大概就是天使吧。 大皇子微微弯腰把楚清阖请到了没有监控的地方,他虽然色欲攻心,但还尚存着理智。 若是被几个弟弟或者媒体抓住了把柄,怕是在皇帝面前给他上眼药。 楚清阖扭着腰把手搭在大皇子在肩膀上。 “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话说的可怜兮兮,没有男人能拒绝的了美人撒娇。 大皇子一双眼睛流连在白大褂纽扣的缝隙中,然后目光下移到露出的小腿上。 穿了再多衣服在这种目光下都如同赤裸。 大皇子眼神溜溜地转,“听说你最近接手了一个棘手的病人。” 楚清阖说当然,“是蓝铁战役的指挥官言樾,现在我难以申请到高级治愈药剂的使用权,她的身体情况很差。” 大皇子了然,他并不关心什么指挥官,他在皇宫里被锦衣玉食供着,他作为长子又是嫡子,很可能继任下一任的皇帝。 有一个强势的指挥官在眼前晃悠,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从某种角度来说,大皇子也迫切希望言樾能够当场死亡。 不过比死亡更有价值的是上军事法庭裁决,如果可以通过指挥官的死来掩盖政治上的错误决定和贪腐问题。 那完全可以把这个帝国的英雄连续枪毙半小时。 “我很乐意帮你的忙,不过……” 大皇子学到了皇室之中惯用的优雅语气,“像你这样充满正义感以救人为天职的医生很少见,你的出现是帝国的荣幸。” “不过你知道的,高级治愈药剂的使用权一直卡得很严,就算是我主动提出,也不可能立即拥有。” 大皇子简直在明示楚清阖可以通过上床来解决问题。 何清榆扬唇一笑,她脱下了半边肩膀,露出了里面性感的黑色小吊带。 下面的长裙也是网纱结构,笔直的大长腿,在黑色网纱中若隐若现。 一举一动中散发着广藿香和雪松混合的醇香气味。 这哪里是医生,明明比贫民窟边上红灯区的妓女还要放浪。 大皇子原先打算把楚清阖带到酒店里,现在看来不用那么麻烦。 “按照指挥官的等级,使用高级治愈药剂应该不用申请……” “哪有什么指挥官,现在她是帝国的罪犯。” “蓝铁战意明明是赢了,守住了帝国得来不易的边境线。” “与其说是因为死伤惨重而定她的罪,不如说是贵族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甩锅的对象,小宝贝,你问这些做什么?” 何清榆仰着脖子让他嗅自己身上的香味,充满女性气息的身体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不过比起简单的药剂,我更需要治疗仓。” 何清榆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系统把这一场景一帧不落地录下来。 大皇子听完之后身体一僵,“高层不会允许指挥官使用治疗舱。” 使用治疗舱等于身上的一切伤痕在几个小时之内会全部愈合。 楚清阖吃吃笑了,大皇子急不可耐把楚清阖的外套全部扯下来—— 何清榆在他耳边吐露笑意,从兜里抽出一张高级治愈药剂的申请表,大皇子看都不看直接盖章。 然后何清榆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根半人高的金属水管,笑容核善。 少年,你太年轻了。 大皇子:“!!!!!!” 何清榆从角落里准备了一个大麻袋,套到大皇子身上,一旦输出猛如虎。 砰—— 砰—— 砰—— 系统看了代码都在颤抖。 他从前一直以为宿主是一个只会谈情说爱的娇弱姑娘。 现在看来娇弱的是它。 水管击中肌肉会发出闷响声,配合着漫天飞尘的麻袋,形成了独特的暴力美学。 何清榆嘴角裂开了嚣张的笑容,她把麻袋掀开,一只手扼住大皇子的后颈。 满脸是血,惊恐万状的大皇子眼神飘忽,“你,你究竟想干什么!袭击皇室你该被当场枪毙!” -- 第124页 一起从嘴里喷出来的,除了口水还有血。 何清榆把系统刚刚拍摄的画面给大皇子看。 屏幕里没有任何风度可言的帝国继承人急吼吼脱掉年轻医生的衣服。 不管年轻医生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甚至脸都被打了一巴掌。 “你就算把这件事说出去,没有任何法官会相信!只会以为你自荐枕席。” “你们这些恶心的穷人,能出现在我面前是这辈子修来的福气。” “操,我就喜欢你这种带劲的。” 大皇子看到这画面都迷茫了,他透过血呼啦的眼睛去看拍摄的角度,发现这里没有摄像头。 大皇子:“……” 何清榆顶着那张面若桃花的脸,“你内脏破裂,身体有十余处骨折,可以使用治疗舱吗?” 大皇子惊恐点头。 何清榆:“那麻烦你把使用治疗仓的机会让出来,我会帮你用药剂治疗伤口,我的动作很熟练的。” 大皇子:“!!!!!” 系统被何清榆的骚操作给惊呆了,直呼这也可以?? 何清榆把大皇子从隐秘的电梯拖到大魔王的病房,扔在厕所里。 她居高临下道:“我可以把这段视频交给任何一家媒体,这些媒体想必非常愿意报道本世界最大的丑闻。” 大皇子还想说什么被何清榆打断,“你以为皇室的权利可以控制的了媒体?” “新闻媒体给那些贵族带来的收益,比皇室多数倍不止。” 何清榆扬了扬手上的通讯设备,露出张扬到欠揍的笑容。 大皇子俊美的脸扭曲在一起,他两条手臂的骨头都断了,根本动不了,脏话被疼痛的呼声取代…… 这条视频并没有被何清榆给删掉,反而是在她和指挥官言樾离开首都后才发布。 大皇子直接被皇帝取消了继承权,遭到了所有民众的耻笑和谩骂。 皇后生气郁结,精神出了问题,被关在行宫中“疗养” 大皇子在皇宫中的地位比侍从还要低。 一次生病后,竟然被剥夺了使用治疗仓的资格。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言樾把一墙之隔的对话容,全部听在心里。 她不理解为何要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自己身边。 她背后究竟是哪一股势力? 言樾眼睛中的光芒逐渐暗淡,她自嘲摇头。 爆炸在宇宙虚空当中的碎片,漂浮在半空中的尸体,背叛者张狂的笑容,迎接自己的民众嘴里吐出的恶毒之语。 她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最后的审判。 或许会被当众枪决。 她愿意接受,也甘之如饴。 只有死亡才能解脱言樾内心的痛苦和自责。 所有人都死了,她不配活着。 楚清阖洗干净手上的血,笑容满面:“6床的病人最近怎么样?” 言樾眼底毫无波澜,歪过头去看窗外的景色。 楚清阖笑出声,她把白大褂在半空中抖一抖,香水味弥散开来。 “开心点,下午带你去治疗仓,身上乱七八糟的伤口都能好。” “到时候再疗养几天,又是活蹦乱跳一指挥官。” 系统感觉自己的宿主有点飘。 重新又回到了可可爱爱没有头脑的漂亮少女人设。 言樾睫毛颤抖,喉咙里发出嘶哑到极致的声音,“我不需要。” 楚清阖像是没有听到,她推过小车子,拍拍手,“6床的病人现在需要更换药物,我帮你擦身体。” 楚清阖并没有得到言樾的允许,直接扯开了年轻指挥官的扣子。 白花花的绷带暴露在空气中。 和绷带一起露出来的还有青紫色的皮肤。 言樾的伤痕不允许她做出剧烈的抵抗动作,恼羞成怒,“你放开我。” 楚清阖摇摇头,“你身体不好,我帮你换药。” 言樾咬牙切齿,“我的身体很好,再者换药不用把脸贴在我身上。” 楚清阖挑眉:“身体好?没病走两步?” 系统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前期不会看到马赛克,是它太年轻了。 只要心中是马赛克,创造环境也要搞出马赛克。 照顾病人是一件繁琐的工作,不仅需要更换前胸后背的药,还要替病人擦拭身体,擦拭身体一定要仔细…… 仔细到擦身体的人和被擦身体的人全身都一身汗。 言樾是从死人堆里爬上来的,面对任何残忍血腥的场面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她生存的地方是绝对的丛林法则。 若是有人和她强硬,对方绝对会输得一败涂地,但是面对楚清阖…… 楚清阖认真处理伤口的样子,替她擦拭身体的样子…… 有很多事情是作为一个医生不该去管的,她全部包揽在手。 是个很温柔的人,温柔的让人无法拒绝。 言樾知道自己不应该继续让年轻的医生接触,她是将死之人。 就算住在高端的病房,就算即将使用治疗仓,但这不代表皇帝会放过她。 言樾看一下房顶的目光绝望到让人心凉。 如果自己的死活可以给帝国带来任何好处,那她愿意纵身火海。 可最悲哀的事情却是,被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后,不会引起任何波浪。 -- 第125页 好像死了就死了,第三军团所有的士兵同样死了就死了,生命如同草芥,消失在宇宙中。 这是最让人接受不了的。 何清榆从病房中出来,走廊上路过的医生护士窃窃私语。 “我听说这两个人好像有一腿。” “好恶心啊,楚清阖那么饥不择食吗?” “要说之前和指挥官在一起也算是般配,现在指挥官,呸,还叫什么指挥官!和罪犯在一起不膈应么。” “该不会楚清阖妄图叛国吧?” “果然平民出身的人血统就是低贱。” 楚清阖走在路上类似的言论不绝于耳,可是每当她看过去,那那些人匆匆闭上了嘴。 楚清阖能进入研究所,当初的成绩是全校第一,在学院期间没有她得不到的奖学金。 是不折不扣的皇家医学院的荣耀。 他们可以在背后诋毁,也可以在网上肆意造谣,但是内心的自卑感却无法消除,好像永远生活在地底的蚯蚓,没法正视阳光。 楚清阖就是阳光一般闪耀的人。 她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在所有人中间,主任迎面走来。 主任面色不善,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听说你通过使用了医疗舱?” 楚清阖舒展眉头:“如你所见。” 主任嘴角冒出两声冷笑,“你很有本事,不止绕过我申请到超高级别的治疗,还和病人产生不清不楚的关系。” “我相信军事法庭会把这一项纳入判决考量的。” 楚清阖心里一突,解释道: “我只是在正常照顾病人,没有护士和护工愿意给指挥官清理身体和伤口,一切都需要我来做。” 主任耸耸肩,“祝你好运。” 楚清阖不明不白离开,背后的主任露出轻蔑的笑容。 她早就看楚清阖不顺眼了,研究所里所有人都是出生于世家贵族,委员会也只会审核世家贵族的子弟进入研究院。 研究院只会录取十分之一的平民子弟来干脏活累活,一切的绩效奖励都由贵族得。 现在一个平民医生居然敢越过铁桶一般的贵族去得到治疗仓的使用权。 不管是为了治疗言樾,亦或者是其他的原因,都足够让人警醒。 她毫不犹豫把楚清阖的名字捅到军部。 …… 何清榆从仓库摸来了一剂昏迷药剂,捂在大皇子的口鼻处。 大皇子瞬间失去意识,何清榆使用药剂让他的身体机能恢复。 通过系统扔进车里。 然后提着治疗仓的使用批准单回去病房,把每天都想了结生命的指挥官,推入地下室。 言樾能感受到失去的生命力逐渐恢复到身体里。 她略微有一点精神,把目光汇聚在年轻的医生上。 “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尽管开口。” 言樾曾经想过楚清阖可能是只有一腔热血想要救治病人,但随即意识到这里是帝国医学研究院,是世家子弟的巢穴。 没有人是干净的。 她眸色暗了暗。 即使是想利用自己,这段时间的照顾,也让年轻的指挥官冰凉的胸口中流淌过一缕暖流。 楚清阖独自推动笨重的病床,眼睛中笑意不减。 “我只想让你活着。” “胡说。” 楚清阖没有继续和她拌嘴,她进入了一片白光的房间,房间中央是鸡蛋形状的治疗仓,严丝合缝,散发着高科技的独特美感。 系统:“这东西真好,给大魔王用可惜了。” 何清榆把大魔王推入其中,鸡蛋的上半部分打开,里面是浅蓝色的凝胶。 她熟练给大魔王插上管子,放入治疗舱中。 身体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系统:“友情提醒,放入医疗仓并不能一劳永逸。” 何清榆在医疗舱旁边盘腿坐下,混混沌沌打了一个哈欠,连续的剧情让她精神疲惫。 系统:“后续的保养治疗同样至关重要,刚长出的身体组织极为脆弱,经不起任何折腾。” 何清榆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把耳朵贴到地面上,能感受到轻微的震动! 好像有一群人要来。 何清榆立即意识到可能是大贵族坐不住了,他们为了不让指挥官活下去,不允许用任何药品治疗。 若不是有何清榆在,言樾再到医院当天就进火化炉了。 系统:“我可以让大魔王的身体加速恢复,但是一旦脱离配套的后续治疗,身体会很快衰竭。” 何清榆表示理解,紧接着白光一闪,体表的伤口简直是在一瞬之间立刻愈合,任何疤痕都不见了。 这不是科技,简直是魔法一样的存在。 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大吃一惊,何清榆心里却只有即将到来的剧情。 片刻后,白色的房间涌入黑暗,一声炸裂,门被炸成了无数块碎片。 “帝国荣耀卫队,不许动!” 何清榆神色疲倦,身后是满身凝胶坐在治疗舱中的言樾。 面前一身黑色作战服的士兵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们。 “我刚出学院的时候,每个人都和我说,帝国士兵的枪口绝不会对准自己人。” 言樾平淡道,说出的话不带任何情绪,只是重新复述一遍。 -- 第126页 这话听的楚清阖心脏抽疼。 “我不会让你死,不管你是在医院里,还是在其他任何地方,我们俩的生命早就被绑在一起了。” 言樾闻言苦笑,“这不是一个医生该管的事情。” “救你等于救我自己,你知道外头是怎么传咱俩的关系吗?” “说我在病房里和你有一腿,颠鸾倒凤,如在无人之境,爱的呼唤整栋楼都能听得见。” “是假的。”言樾冷静沉稳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四舍五入,我可算是你这个叛国者的家属。” 系统说你妈真能扯。 何清榆说欸,对,我就是玩儿。 年轻的指挥官在所有枪口面前一点一点体面的擦拭掉粘连在身上的凝胶,她目光中流露出惊讶,曾经使用过的治疗仓效果并没有现在那么好,刚躺进去不到二十分钟便已经全部恢复了。 她光着脚走到那群指着枪的士兵面前,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寂静哀伤的笑容。 “你是第七军团的,我在训练的时候见过你,射击成绩很棒,说梦想是去前线作战。” “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被说的士兵拿枪的手抖了抖,枪口仍旧最准了前上司的眉心。 “你说我曾经的副官,很幸运没有和我一起离开王城,你做事特别稳重,以至于你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不习惯。” “我一直认为你在我身边干杂活屈才了,现在看你发展良好,才放下心。” 年轻指挥官又认出了几个曾经熟悉的面孔,她的语调很平缓,似乎只是在回忆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些人没有急着开枪,也没有做出任何粗鲁的行为。 反倒是言樾,张开双臂,坦然笑道:“把我带走。” 她知道下面人都是在执行命令,并没有决策权,主动伸出手,戴上镣铐。 何清榆也很主动要了一个镣铐。 这动作有些许的……急切。 好像生怕被落下。 士兵:“……” 楚清阖和言樾被围绕在士兵中间,送上一辆四周由钢材固定的押送车内,关上车门后一片黑暗。 言樾清楚,这可能是自己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太阳。 她很想念在宇宙中看到真正的太阳的瞬间,自从回到国家后,只能看到虚假的人工太阳。 一路上她闭上眼睛,身边只有枪械冰冷的气息。 楚清阖被单独关押,言樾头一次感到身边空荡荡的。 她本是抱有必死的决心,到现在却开始担心那个年少有为的医生,是否会如自己一般如彗星坠落。 那是帝国的损失。 她不应该死去,如果在曾经的帝国,她一定能变成整个研究所的顶梁柱。 假以时日,必定会变成帝国的脊梁。 另外一边,何清榆和系统一起在看肖申克的救赎。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何清榆发出感叹。 “你倒也不用那么早去适应监狱生活。” 旁边看守楚清阖的士兵交换眼神发出疑惑,普通人的这种压抑的,全黑暗的环境中早就害怕的尖叫了。 这个小医生怎么在笑? 大概是脑子坏掉了吧。 听说这个小医生和指挥官还有一腿,啧,指挥官的兴趣好独特。 何清榆一边看电影,一边用上帝视角去看大魔王的情况,两个人分开关押,前面的车子行驶入黑色的方形建筑中。 言樾面无表情下车,戴着脚镣的双腿,行走起来很费劲,那腰板却挺得笔直。 她踏上楼梯,在楼梯的尽头是一个身穿笔挺军装的男人。 贵族流行长发,这个军官同样也是,长发戴着军帽,显得像个富家公子,而不是严肃严厉的军人。 他眼角泛着一股子邪气,“言樾,好久不见。” 言樾身上穿着松垮垮的病号服,一点都不像个被关押的囚犯,反倒在她身上能看到些许从容的影子。 “好久不见,我可一点都不想见到你。” 眼前的长发男人是执政官,是帝国国政的担当者,帝国发出的每一条重要行政令都要经过他手,其中就包括了蓝铁战役。 但是外人不知道是执政官阁下从一开始就知道叛徒的存在,并且认定指挥官不可能打赢蓝铁战役。 他需要把发现叛徒的功劳让给皇帝。 帝国经济衰落,皇帝逐渐失去民心,需要有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让民众凝聚起爱国心。 其中铲除失败的指挥官,发现叛徒的存在,就是个有利的新闻。 可以让民众把注意力从失败堕落的生活,转移到国家新闻上。 言樾只是被牺牲的棋子。 言樾一步一步迈上台阶,平静地站在执政官对面,眼前的男人风华无双,却从骨子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阴冷。 细长的眼睛像毒蛇一般盯着她。 “帝国会记住您的光荣。” 执政官的声音带着愉悦的气息。 “或许是这样,帝国同样不会忘记你。” 言樾嘴唇开合,她握紧拳头狠狠打在执政官的腹部——! 执政官猛然眯起眼睛,咬牙不发出声音。 “不止你一个人是帝国的脊梁。”言樾俯视他,让身后的士兵把她送到监狱最深处。 -- 第127页 腐朽到极致的帝国,还值得她的效忠吗。 执政官弓着腰,发出嗬嗬的喘气声,目光黏在她背后。 你很好,但是请到此为止。 何清榆看到这一幕直呼过瘾,系统让她冷静一点。 “离开治疗舱后,大魔王的身体急剧恶化。” “她,快死了。” 第54章 何清榆一听到大魔王快要死了,第一个反应是任务可以结束了。 结果被系统在脑子里打了一顿才消停。 看上帝视角的录像,生命线不足百分之三十的大魔王,在执政官面前依旧挺直腰脊。 在所有士兵的强烈戒备下,走入牢房最深处。 好像还挺帅。 凭着这张脸,去KTV找小姐都不用交钱的程度。 可一脸正直的年轻指挥官心里想的则是…… 医生这样脆弱,但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娇弱女人,在牢房中被镣铐束缚躯体是如何的光景。 白大褂松散的披在身上,里面丝绸衬衫被划出许多道口子,肌肤上躺着血珠。 那些血珠好像在邀请人舔舐。 如果是别的同伴被关押在牢房中,言樾只会担忧这些人是否会因为压力而被迫吐露军队机密。 手下的士兵全部都受过严格的训练,身体素质都很好,就算受伤了也能很快痊愈。 但是换成了楚清阖…… 言樾靠在冰凉的铁栅栏上,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审讯的手段有多阴暗,言樾从来都很清楚,之前只觉得只要能达到目的,任何手段都可以用。 但若是把这些肮脏的手段用在楚清阖身上,言樾耐人寻味的摩搓手指。 她心里是感激楚清阖帮助自己恢复身体的,但若说有过多的情感,却也不至于。 受伤的指挥官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仔细为自己擦拭胸口伤口的女子,擦到最后两人喘着气面色绯红。 汗水从脖颈流入衣襟当中,浑身都散发着醇厚勾人的雪松香味。 若是去掉白大褂,衣服被刑拘撕扯损坏,喉咙因为痛苦而发出呼救。 光是想到这一点,言樾嘴角往上勾了勾。 真是一个有趣的人,有趣到让人想要拨开她的表皮去了解。 这不是一个一心为国的指挥官该思考的东西,也不是一个蹲在监狱深处的犯人该思考的东西。 可是楚清阖曼妙的身体曲线却这样莽莽撞撞的冲入脑海。 言樾倏然咳出血,胸口因为疼痛不断抽搐,刚刚愈合好的内脏重新撕裂开…… 军人的身体和民众的身体区别已经是跨物种级别的了,如果是个普通人早就已经死了。 她手指抠挖拽住胸口的衣裳,眉头皱成川字形,呼吸沉重,嘴角却有笑意。 何清榆在那边看的一愣一愣的。 “我虽然不知道大魔王现在的身体情况如何……” “但我一定知道大魔王脑子里全是马赛克。” “而且马赛克的内容还是我上次给她擦身体。” 系统:“你都有经验了……” 何清榆说那可不,“现在大魔王想的怕不是把我的身体用锁链绑起来,沾了水的鞭子在身上抽来抽去的。” “最好再来一点带电的,或者烙铁之类的。” 系统让她清醒一点,“现在是星际世界观,没有那么原始的刑具。” 何清榆说那正好,“我在医院听说军部研发出了灵敏药剂,只要注射,一阵微风吹过都像被抽巴掌。” “发散脑洞,不能把灵敏药剂的使用框死在刑讯逼供上。” 系统瞬间地铁,老人,看手机。 “下一个剧情点注意一下,”系统实在看不过去,它以为何清榆改邪归正,没想到还烂泥扶不上墙,“研究院的主任想要在监狱里杀死大魔王。” 何清榆沉浸在大魔王耐人寻味的表情中不可自拔。 她甚至真的在考虑灵敏药剂的可行性。 如果用在床上岂不是双倍的快乐。 她继续抬头去看半空中的虚拟屏幕,门口看守的士兵很疑惑。 寻常人到了这一片漆黑的监狱里,早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爹喊娘了,这个犯人居然还能保持镇定,甚至若有若无的微笑。 该不会真是叛国贼吧! 另外一边,研究所主任一脸严肃走进了执政官的办公室。 “阁下,我建议立刻秘密处死指挥官言樾,留下后患无穷。” 执政官穿着军靴的两条腿架在办公桌上,一只手慵懒地撑着额头,长发披落下来,像一副绝美的美人图。 按照何清榆的审美,如果执政官穿越到耽美文中,是会被日的。 只可惜这条世界线上没有关于他的其他戏份。 执政官沙哑的嗓音在办公室内回荡。 “不可以秘密处决,言樾需要光明正大的通过最高法院裁决,然后在所有民众面前公开处决,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何清榆直呼好家伙,大魔王还没死,这群人就想着死后的效果。 执政官服务于皇帝,这件皇帝的水平实在不怎么行,民众怨声载道,再加上前线战士不容乐观,已经有多地开始示威游行质疑皇帝权威了。 现在刚好需要一个替罪羊来集中民众的注意力,把帝国现在遇到的所有问题都归结于蓝铁战役的失败。 -- 第128页 罪魁祸首就是言樾。 执政官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用优雅的口吻道:“女士请往这边请,我们一起来看看那位迷人的指挥官。” 主任巴不得言樾现在就死在自己面前。 她背后的派系一直在负责第三军团的后勤管理和运输,经过一层层的剥削贪污,到达前线的物资几乎只够士兵不饿死。 这要是公开审理,皇帝一定会注意到家族贪腐,按照皇帝的性格,会把贪腐的钱全部私吞进自己的钱包。 那大家伙忙前忙后图个啥? 何清榆看到这一段时候人都傻了,活该帝国灭亡,王都被付之一炬。 反吧反吧,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主任和执政官各有各的算盘,军靴和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的监狱中来回回荡。 所有被关押的犯人全部勾着脑袋看,期盼得到解放。 监狱最深处,言樾靠在栏杆上,她手指尖摩挲着一根长针,材质特殊,不会被检测到。 何清榆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惊胆战,生怕大魔王把自己给解决掉。 系统:“你接着往后看,大魔王是有想死的倾向,但不会让自己的死毫无价值。” “不像你,有脑子不用,脑细胞死的悲哀。” 何清榆:你就是找个理由骂我:) 黑暗的牢房中,言樾抬眼去看站在自己对面的一男一女。 冷淡道:“看你们宛如离婚夫妇的表现,怕是没有谈妥?” 她对王都的关系结构烂熟于心,一看便知道这两人的诉求起了冲突。 主任踩着极细的高跟鞋走在她面前,打量两眼:“治疗仓的效果那么好?” 这句话只是讽刺,言樾的身体如同一个全身漏洞的竹篮子,每呼出一口气,嘴角都会淌出血。 夹在血里的还有内脏碎块。 “楚清阖是你手下的医生?” 主任点头,没有否认,“我很欣赏一个勤劳能干优秀的医生,但是很可惜她太有野心了,居然勾搭上了大皇子。” 执政官靠在铁栏杆上,手指转动着一个通讯器。 里面是大皇子对一个年轻女医生施暴的场面。 “很有趣,拍摄的位置没有摄像头。” 言樾将虚弱却坚定的目光对上主任,“听说你恶意欺负过我的主治医生,你希望我不明不白死在医院里,是真的吗?” 主任对一个快要死的人没有隐瞒的必要,点头。 “恕我直言,你不值得拥有良好的医疗环境。” 下一瞬间,一根长针穿透了主任跳动的心脏—— 然后那根针从心脏抽出刺入她惊恐的眉心,穿透颅骨直达脑髓! 主任死在了执政官面前,脸上还有未消失的惊恐。 执政官手指间转动的通讯器一停。 “我以为你对于死亡求之不得,”执政官的声音很冰冷,目光毒舌一样黏在她身上“不过你帮了我一个忙,礼尚往来,你想要什么?” 言樾捂着嘴咳嗽,咳着咳着笑出了声,风华无双。 “如果我说我为了得到一个女人而不想死,会不会显得很庸俗。” 只有在纯粹的黑暗中,人才会直面自己的内心,有人看到的是空气中漂浮的虚无的妖魔鬼怪,有的人看到的则是想揉碎在怀里的天生尤物。 执政官:“……” 这他妈是帝国的脊梁? 帝国现在的要求那么低了吗?? 指正官盘腿坐在金属地面上,他把楚清阖的通讯器放在中间,把视频打开。 …… 楚清阖被认定为卖国贼,待遇自然不会好,立刻就有想要立功的审讯人员把她提到一个铁凳子上坐好。 何清榆:“这个姿势好像强制普雷……” 系统:“你穿件衣服吧。” 虚弱的医生被强行绑在金属椅子上,这把椅子并不符合人体工学结构,坐上去极为难受。 让人本能的去惧怕椅子对面的审讯人员。 周遭是黑暗,只有头顶一盏灯明晃晃地照射。 睫毛在脸颊上投射下羽毛般的锯齿状痕迹,显得小脸更加脆弱苍白。 审讯人员打开卷宗,语气强烈:“你和言樾是什么关系!” 楚清阖弱弱道:“我是她的主治医生。” 何清榆悄悄在心里补了一句:我是她的贴心小可爱(拍手 审讯人员一拍桌子发出剧烈的响声,“你为什么对言樾特殊照顾!告诉我理由!” 热血的医生鼓起勇气:“治病救人是作为医生的天职!只要言樾还是我的病人,我就要尽全力的为她争取最好的医疗环境。” 何清榆在心里悄悄补了一句:其实我不止一次想掐死她,现在不掐死以后就会被日。 系统:??? 真是难为你了。 审讯人员自然不相信的,只要心中给对方加上了疑似叛国贼的帽子,楚清阖的所有辩解都变成了谎言。 “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对言樾特殊照顾,第三军团的覆灭是不是也有你的一份!” 楚清阖强烈否认。 审讯人员拍拍手,黑暗中一个人端出托盘,银色的托盘上放着几只针管,针尖在灯光下发出危险刺眼的光芒。 “这是你们研究院最新发明的灵敏药剂,只需要简单的注射一针,羽毛滑过手臂都能产生骨折般的疼痛感。” -- 第129页 审讯人员露出了恶劣的笑容,“年轻的小姐你放心好了,我们这可不会使用羽毛。” 他把头转向身后,密密麻麻的铁锤和铁棍,在角落甚至挂着,只有在星际世界才有的热武器。 审讯人员看楚清阖的瞳孔微微震颤,以为是被吓到了。 他挥挥手,让身边的助手给楚清阖注射。 “你是本要记得第一个使用对象,有副作用在情理之中。” 何清榆:“来了来了来了它来了!” 何清榆让系统帮忙屏蔽痛觉,她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偷几针留着给大魔王用。 透明的液体注射入手臂,楚清阖在眼睛里透露出恐惧。 她作为医生太明白类似药剂的使用后果,灵敏药剂在实验过程中曾经看过,在小白鼠身上实验。 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平日里乖巧的小白鼠发出凄厉的叫声。 楚清阖咬紧牙关只觉得头晕目眩,紧接着听力和视力都变得极度敏锐,在场所有人的心跳声如敲打在鼓面上…… 猛然,一金属的鞭子抽在脊背上,楚清阖瞳孔缩小,极端的疼痛让她发不出声音。 就连血从脊背流下来,也如同刀割。 紧接着不止有鞭子还有锤子,甚至连钉子都被使用在身体上。 那是一种能够看到灵魂飘浮在空中的疼痛。 “我再问你一遍,你出于何种原因对帝国的罪犯如此包庇?” “我……我只是个医生,我需要去照顾我的病人。” 回复这句话的是手背上的一根长钉。 何清榆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系统,她和系统一起在上帝视角看一片血呼啦的马赛克,她都有点晕血了。 “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你和大魔王少儿不宜的时候也是这种场景。” “……” “我一度以为大魔王连你来大姨妈都不放过。” 何清榆原以为这个世界的大魔王是个很正直的人,并不会出现残暴的马赛克画面,就算有也是自己主导的。 直到再一次见到大魔王时,她才发现自己错了。 …… 执政官没有刻意启动隔音设施,楚清阖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而言樾正在看通讯器里的画面。 她心里开始期待看到满身伤痕的小医生奄奄一息的画面。 不同于军队里的那些臭男人,和健壮的女人,浑身的肌肉让人失去了保护欲。 相反楚清阖娇弱如春天刚绽放的鲜花,就算就算不受伤害,都会露出脆弱的神情。 她真想让楚清阖痛苦一点,再痛苦一点,最好对痛苦上瘾,而对她欲罢不能。 言樾太清楚这个国家已经不值得自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管有没有自己都可以按照原有的齿轮走向灭亡。 但是那个年轻的小医生却只有自己可以保护。 甚至可以做出除了单纯保护之外的事情。 言樾觉得自己已经不正常了。 执政官:“你在心疼?” 言樾摸着摸下巴,吐出一口血:“大概?” 执政官:“……”大可不用勉强。 他言归正传,说:“只要你可以按照我规划的乖乖进入法庭接受人民的判决,我可以让你的小女朋友活着,前提是换个身份彻底消失。” 言樾把嘴角的血擦一擦,“你得先让我见小医生一面。” 执政官逐渐发现眼前的指挥官好像和刚见面时不同了,之前是犹犹豫豫的,似乎精神紧绷到了极点,现在则多了一点不正经…… 究竟是哪里出的问题? “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你不想知道这个录像的真伪吗?” 执政官陷入沉默,他不相信大皇子真的会蠢到在一个没有监控的小巷子里,对无辜的小医生做出暴行。 这太他妈不讲究了。 大皇子至少会在喷满香水的床上干。 伪造到如此真实的录像,还没有动用任何高科技的设备,是超出他认知的。 执政官拍拍衣裳起身,他嘀咕了一句:“死人还不安稳。” 言樾光着脚踩在冰凉的金属地面上,如同幽灵般,整个回廊只能听到指正官的皮靴声音。 “大厦将倾,执政官这般优秀的人,不应该继续再为皇帝做事。” “那我为谁做事?联邦吗?” 言樾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 听的人毛骨悚然。 走下楼梯,肉眼就是已经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楚清阖. 衬衫如同破布条子一般挂在身上,暗红色的血粘粘在一起,发出浓郁的腥味。 这不像是一个人类的样子。 言樾心脏猛然一抽,好像比自己内脏碎裂还要难受。 她面上不显,身边的执政官讲究地用一条手帕捂住口鼻。 他去观察言樾的表情,发现这人居然透露着,隐隐的兴奋。 果然被折磨久了,人会变态是吗? 执政官员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变态了,结果看旁边的言樾,居然嗅出了同类的气息。 执政官挥挥手,把空间留给两个人,他走向黑暗中的小门。 言樾回头展露出笑意,“良禽择木而息,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执政官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挥挥手,消失在黑暗中。 -- 第130页 他并不想知道录像的秘密,只想看看这位杰出的指挥官会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楚清阖象征性扑腾两下,表示自己还没死,言樾这才把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明明两个人都受了很严重的伤,言樾看起来却一点痛觉都没有。 她的目光放肆地流转在楚清阖在伤口上,目光中似乎带着欣赏。 她撇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针头,是灵敏药剂。 然后言樾毫不犹豫地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何清榆:!!!!!!! 何清榆没有放过大魔王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是能通过欺负自己获得乐趣。 这个世界的大魔王也不正常QAQ 哪有什么一心为国的政治指挥官,只有没有发现自己XP的恶毒女人。 楚清阖气若游丝,喉咙干哑到发不出声音:“你来了……你身体没事吧?”我看你的失血量,快凉了。 言樾面带笑意,她已经习惯承受痛苦了。 “还好,我看你不太好。” 然后在何清榆肩膀上又拍了一下。 楚清阖艰难解释自己,对疼痛相当敏感,言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又拍了一下。 何清榆:“……” 楚清阖嘴角扯出坚强的笑容,动动手指让言樾靠近,“我把刚刚的画面录下来了,你能帮我发给媒体吗?” “这样迫于媒体和舆论的压力,皇室一定会放人的。” 这两句话说的断断续续,随时都会断气。 “好,但是你无法入侵这里的监控系统。” 楚清阖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何清榆其实也回答不了,总不能把系统供出来,不然她的猪脑子第二天就会泡在福尔马林里。 言樾没有继续问,她一边吐着血,一边打开一扇门,你们有一台超级电脑。 打开,录入文件,登录系统,输入最高权限…… 然后全国的所有屏幕上全部显示楚清阖的审讯画面。 一个年轻医生因为坚持救人的原则而被使用酷刑。 任何有一丁点良知的人都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国家中。 一向以仁爱著称的官员哑口无声。 举国震怒。 审讯室里的两个人并不知道外界的反应,她们互相看着对方身上的伤口。 “小医生,你白给我治疗了。” 现在的伤比去治疗舱之前还要严重。 楚清阖苦笑,“你是一个英雄,我很敬佩你。” 言樾心里全都是关于眼前女人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在贫民窟中出生,见惯了心血和暴力的争夺,之后去了军队血腥暴力更加升级,再然后参加战争,一旦闻到血腥味,兴奋的每个毛孔都张开。 就像现在。 言樾不顾一切的把浑身是血的楚清阖搂进自己怀里,鼻尖去嗅她脖子上的伤口。 然后把那个伤口撕裂,去尝尝味道。 何清榆:“她真的知道灵敏药剂还在起效吗?” 系统:“……你们真是好样的。” 何清榆怀着对买可乐的敬畏,让系统关掉痛觉屏蔽。 “去你妈的英雄,给爷爬!!!!啊啊啊啊——妈的疼死了——!!……*()%*” 门后听见声音直抽气的执政官:…… 我究竟要不要告诉她们,媒体在外面等着。 第55章 执政官忍无可忍,用力敲了两下门。 良久之后,门才被打开。 两个全身被染红的人站在门口,依稀可以辨别出闭月羞花的容貌,但更多的是浴血奋战后的惨烈。 执政官:…… 作为帝国荣耀的指挥官,和良心仅存的医生,怎么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手握重拳,沉着冷静,不当人的执政官,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当中。 楚清阖把口里的血往墙上一吐,“媒体在外面?” 言樾:“走?” 楚清阖想起来了,之前在医院里面嘲讽言樾“没病走两步”在看这人现在挺直腰脊的样子。 脸色被羞红一片,谁不喜欢美人战损的模样? 系统:“曾经我一直觉得给宿主开无痛是系统最有良心的功能,我错了。” 何清榆:“……” 她走在黑暗的长廊中,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陷入了怀疑当中的美人执政官,差点笑出声。 “你有脸笑?打了马赛克的画面都能让未成年系统产生心理阴影。” 系统自诩看过各种各样的马赛克,有时多人运动,有福瑞控,有春天的□□季节。 但是宿主和大魔王的马赛克超脱了任何俗套的场面,是需要把两只眼睛掏出来清洗的那种。 言樾迈着坚定的步伐,推开厚重的铁门,闪光灯扑面而来—— 在这栋黑色的建筑中显得格格不入,但又异常合理。 阴暗的牢房需要被照射一束新鲜的阳光。 记者做好心理准备,会看到惨烈的画面,但没有想过面前的两个人竟会如此残破。 年轻的指挥官倒还好,楚清阖浑身都是不知名武器造成的血洞,只有那张脸能看出往日的风华。 “擅自用刑事违法行为!!!!” 其中一个记者高声喊。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记者都在呐喊。 只有最前面的一个刚入电台实习的小记者悄悄把话筒伸到言樾的嘴边。 -- 第131页 “请问,您真的是造成第三军团全军覆没的罪人吗?” 言樾秀自己的双手紧握,眼中陷入挣扎,楚清阖缓慢抚摸她的肩膀,表示还有自己在。 “是我。”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但是叛徒被帝国秘密机构私自处决,无法公开审判,后勤在出发后的一个月彻底断绝补给。” “第三军团几乎是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独自面对敌军。” “内忧外患,情况十分恶劣。” “我希望帝国有关官员可以给予妥善的回复。” 言樾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每一句话后都需要擦拭嘴角流出的血。 另外一边,何清榆让系统在大屏幕上播放的帝国内部预测此次战疫不可能成功的录像,说可以借此把国内民众关心的恶劣情况掩盖,把目光全部聚焦在蓝铁战役的失败上。 此视频一出,就连看惯了荒唐事情的记者都倒抽一口气。 这哪里是一个合格的国家啊。 这哪里是他们效忠一辈子的帝国啊。 也就是说,蓝铁战役是可以大获成功的,硬生生被国内的政客拖垮,把活生生的冲锋陷阵的士兵变成宇宙中漂浮的无名尸体。 只为了掩盖肮脏的斗争心思,只顾着捞钱贪腐。 采访结束后的第一时间,把楚清阖和言樾抓进监狱的审讯人员立刻出来道歉,帝国公开表示会调查此事。 一批大臣遭到处理,可言樾知道,这不过是又一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羔羊。 真正的主谋坐在皇宫里。 战争的真相被公之于众,言樾得到了英雄一般的待遇,安排了最高等级的治疗仓,一起受到表彰的还有楚清阖。 年轻的医生代表了皇家医学院的希望,病房被安排在了言樾的隔壁。 只过了不到一天,身上的全部伤口在治疗仪的高速运转下愈合如初。 这次比大皇子使用的治疗舱的规格还要高。 何清榆:“我不流血了,大魔王还会爱我吗?” 系统:“……要不我帮你划两刀?” 宿主好像有个大病。 系统:“下一个剧情点,大魔王的旧部会来王都带走大魔王,她会申请到一个偏远的边境星球上担任守卫职责,然后造反。” 何清榆:“会遇到星际海盗?” 系统:“对,并且把星际海盗完全收编。” 系统:“所以加油吧,宿主,不要把心思放在谈恋爱上,恋爱都是虚拟的,你把握不住。” 何清榆让它滚,她就要和漂亮的小姐姐谈恋爱。 深更半夜,研究院内,万籁俱静,如同套房般的病房是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就连地上的地板都是皮革制成,她悄无声息推开了隔壁病房的门。 上了隔壁病人的床。 正在熟睡的指挥官言樾听到动静立刻睁开眼睛,随即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纤细的腰肢覆盖在她身上,容貌姣好的医生钻进她的被窝。 夜深露重,外头传来猫头鹰的叫声。 两道呼吸缠绵在一起。 “你喜欢我吗?”楚清阖眨着眼睛用下巴磨蹭言樾的锁骨。 “我喜欢在审讯室里的你。” 言樾没有把她推开,顺势搂住了那柔韧的腰。 “你这人就不配得到爱情。” 楚清阖咕哝了一声,用尖锐的指甲划破自己的脖子,发出一连串吃吃的笑声。 第二日护士查房,看到床单上在滴血,白色床单变成红色床单,简直像结婚用的四件套。 护士惊吓之余,感叹人居然能流那么多血,还不休克。 不出意外,楚清阖又进入了医疗舱。 对痛觉神经最了解的医生,现在喜欢上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疼痛。 身上的伤口越多越疼,她会越紧的抱住言樾。 只要有指挥官的拥抱,一切的疼痛都变成了爱情的味道。 楚清阖从黏糊糊的凝胶中站起来,对面就站着,心心念念的人。 昨夜她没有从这个人口中得到任何关于爱情的回复,只有沾满红色的疯狂。 “你喜欢我的,是吗” 如果不喜欢我,如何会接受我的示爱。 “你不需要急于找到答案。” 言樾牵着年轻的姑娘走出治疗仓,把她打横抱起,用毛巾裹起来。 送入病房。 一次荒唐之后又到了午夜,言樾的通讯器震动一声,她离开了楚清阖的病房。 何清榆:“大魔王像个海王,只把人吊着,不给准确的回复,啧。” 系统:“你就像个到处勾引人的小妖精,给新人宿主播你的录像复盘,结果个个都骚操作。” 何清榆无言以对。 系统每天都能收到99+的邮件督促它矫正宿主的行为,以免给其他宿主造成坏的榜样。 楚清阖眷恋地目送言樾离开,身体上还残留着痛感。 那是爱人留下的印记。 楚清阖其实并不喜欢疼,她以为言樾作为指挥官长期接触战场和一些血腥的东西,才会养成这种性格。 她觉得言樾喜欢剧烈的动作只是性格所然,其实内心是对自己喜欢的。 不然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只欺负自己? 楚清阖辗转难眠,忽然之间听到了一个很轻微的声响。 -- 第132页 她以为是言樾不放心自己折返回来看。 系统:“把恋爱脑收一收,有人来刺杀你。” 何清榆:“????!!!!” 系统对愚蠢的宿主无话可说,只能贴心解释:“言樾在大庭广众之下发表的意见,引起了皇室的担忧,严重威胁到了皇室的威严形象,被刺杀也是理所当然。” 何清榆:“刚刚大魔王离开,是因为知道了我会被刺杀?!” 这大魔王也太渣了! 系统:“是什么导致你对大魔王产生的美好幻想?” 何清榆无言以对。 她逐渐发现大魔王是个唯实力至上的人,只会尊重比自己厉害的人,然后再想方设法把那人拉入泥沼当中。 如果从一开始便没有被大魔王看上眼,那就根本就不存在攻略。 何清榆不出意外地再次想起了柔软温柔的发小。 如果发小到了快穿世界,绝对不可能是大魔王这样恶毒的女人。 思及如此,她感觉自己脏了。 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摸黑进入病房当中,脚踩在地板上,没有任何声音,就像是黑暗中的幽灵,在悄无声息当中夺取人的性命。 外头猫头鹰又在叫。 楚清阖坐在研究所的屋顶上,把楚清阖病房外的场面看得一清二楚。 她或许是喜欢这个小医生的,但是多年的经验告诉这位指挥官,喜欢并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变成日后的拖累。 她不能有任何软肋存在。 如果在和平时期,或者在一个和平的地区安稳生活,楚清阖无疑是一个完美的伴侣。 言听计从,充满热爱,娇俏可爱,可在战争中,就像极了孤零零绽放在焦土上的花朵。 不需要人为采摘,很快就会自我枯萎。 她看不上如楚清阖的娇花。 病房中,何清榆坐在床上瑟瑟发抖。 “我要是死了要算工伤!你要给我补偿!” “弟弟你有点骨气,还没死呢。” 系统担任了保护何清榆的职责,它是高于任何世界规则的存在,它毫不犹豫在何清榆手上塞了一把量子枪。 然后操控枪一顿乱射—— 言樾在房顶上只见病房中闪光一片,发出熟悉的枪声。 她眼中微微惊艳。 何清榆:!!! 小孩子从最开始的害怕变成兴奋,一顿输出猛如虎,嘴里发出“哒哒哒哒哒哒”的幼稚叫声。 试问哪个人不喜欢枪呢? 在现实生活中,街边射击的玩具枪都被严格管控,不得超过两焦耳。 这把量子枪光是一个子弹就能让承重墙倒塌。 那名闯入者的骨灰跳过火葬场直接被扬了。 当武器威力到达一定程度,画面是不残暴的。 只留下了一个黑洞,和半面倒塌的墙。 楚清阖握着枪颤抖的坐着断臂残垣上,风吹动她的病号服和长发…… 那把冰凉的量子枪拿在手上,和她秀丽的气质根本不搭。 那双手本该是捧着鲜花和宝石,不该触碰任何带来杀戮的东西。 何清榆:“好爽!我还要来!” 系统拿出金属味的棒棒糖塞到何清榆脑子里,“凑合凑合。” 与此同时,言樾从屋顶上跳下来,伸手脚尖轻轻落在地上。 她俯视楚清阖,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我以为你会哭的吱哇乱叫。” 楚清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揪住言樾的衣领,气急而哭。 “你明知道有人来杀我,为什么不保护我?” 言樾把楚清阖压在墙上,“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来救你” 楚清阖瞪大眼睛,眼眶忽然就红了,“在你受伤的时候,我明明是尽力了!你恩将仇报。” 楚清阖委屈哭出来,她原先是不指望能得到回答的,但是这个人却不停的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还强行…… “如果我死了你不心疼吗?” 言樾嘴角扬起玩味的弧度,“我手下几千名士兵死在我眼前,我依旧需要理智作战,心疼与否对我来说只是无聊的副作用。” 楚清阖:“你……!” 这句话何其残忍,楚清阖歪过头小声抽泣,“我又不是你的士兵……” 迎着冰凉的夜风,楚清阖的脸埋在枕头里,手指抠住床单,目光都是散的。 言樾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她只觉得自己看上了楚清阖,而楚清阖也没有表示出明确的反抗,那两人便可以在一起。 感情在她眼里格外的简单,没有任何的敏感心思和弯弯绕绕。 楚清阖在心里为对方开脱。 大约言樾是喜欢自己的,只是找不到合适的表达方式。 思及如此,她笑着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感觉完美的恋爱对象触手可及。 次日一早,言樾蹒跚推开门,隔壁病房门前被堆满了鲜花,还有各种慰问礼物。 简直快要把整个走廊给堵起来了,楼下门卫也被慰问礼物给堆满了。 所有人都在向这位英雄表达歉意。 一路过的护士见了楚清阖,眼睛里亮光闪闪,“听说您和指挥官有一段不得不说的亲密往事?是真的吗?” 亲密往事…… 如果说每天都流血,也算是亲密的话,楚清阖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是真的。” -- 第133页 她在小护士羡慕的目光中说,“能和这位英雄在一起,是我莫大的荣誉。” 楚清阖推门而出,对收到的鲜花和礼物并不惊讶,对护士点点头说: “把这些东西全部清理干净,鲜花和礼物你们分去,我不需要。” 护士赶紧弯腰致谢,指挥官和她想象中的任何军官都不一样,是个相当温柔有责任心的人。 “这颗稀有的黄钻石,您也不需要吗?” 护士红着脸把一个丝绒盒子递到指挥官面前。 言樾但神色依旧淡淡然,转过头问楚清阖,“你要?” 钻石无时无刻不在闪烁着华贵神秘的光泽,是平民无法触及到的美丽。 “是定情信物吗?” 言樾把红丝绒盒子扔给楚清阖,好像根本就没有把这无价的钻石放在眼里。 护士感动的快要昏过去了,心里直呼神仙爱情。 等护士离开之后,楚清阖忽闪忽闪地看着喜欢的人,期待道: “你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她把黄钻石戴在手上,鸽子蛋一样大,是只能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款式。 言樾蹙眉,“你还想要别的?” 楚清阖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闪烁,“给我定情信物,难道都没有仪式感的吗?” 言樾不过只是想把手头一个难以处理的东西送她,哪里想那么多,她没有表示回到病房。 不久之后会有久违的客人到访。 楚清阖一个箭步拦住指挥官,她把手指上的戒指拿下,把上衣扣子扯开,让戒指随着身体的曲线掉落在月凶上。 “不许走,你要亲自帮我戴上戒指。” 楚清阖认定了眼前的女人,只不过是不好意思和木讷不解风情,她眼神中充满了暗示。 言樾:“你真的很麻烦,早知道戒指就不给你了。” 说罢,她伸出两根手指把戒指勾出来,没有触碰到任何皮肤。 言樾掰开她的手掌,把那个戒指放入掌心中,然后合拢那只手掌。 “乖,晚上在房间里等我。” 何清榆听着病房门合拢的声音,一阵失落。 “谁不喜欢柰子呢,我以为大魔王会把头埋进去,深吸一口。” “柰子是世界的瑰宝,我光看到就走不动路。” 何清榆在脑子里抽烟,面部沧桑,眼中却有迷之向往。 系统听了一愣一愣的,它严重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才让主系统叫来何清榆惩罚它。 有人来找指挥官商谈事情,何清榆真的也没闲着,大皇子冲入研究院。 他身后跟着刚开完会,想要来看望指挥官的执政官。 “殿下您息怒,现在指挥官言樾的民众声望极高,您现在去找麻烦,恕我直言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还会显得您很蠢。” 大皇子:“阁下不会说话,请闭嘴。” 执政官漂亮的眼角抽了抽,“……” 大皇子:“我能看中楚清阖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若是破格提拔为皇妃,更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大事!她难道就不心动吗?!” 执政官表情难以言喻,深呼吸后道:“恕我直言殿下,皇帝不可能允许您娶平民女子,所以您只是馋她的身子而已,大可不必同我说这虚假的话。” 大皇子:“……”这可真直接。 执政官是皇帝的心腹,是整个帝国除了皇帝外权力最大的人,性格讨人厌到了极点。 是个死娘娘腔。 执政官和大皇子并肩走在走廊上,前面便是楚清阖的病房,因为帝国皇帝的袭击墙壁破坏,研究院重新安排了一间。 执政官到现在都没有想通,一个普通的医生哪来帝国严禁控制的量子枪。 这个女人身上藏着太多的谜题。 其中一个谜题就包括,和指挥官如何会搞到差点失血休克…… 虽然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惊…… 大皇子冷嘲热讽道:“日理万机的执政官阁下,今天居然有闲情逸致陪我来看望楚清阖,难道阁下也喜欢她?” 执政官:“我没有类似的想法,殿下。” 大皇子冷笑:“怪不得,看你天天抱着那只布偶猫,难不成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执政官:“……”艹! 大皇子推开病房门,入眼便是个脖子上有血的年轻女人坐在窗边,手指上佩戴了一枚黄钻石的戒指。 执政官靠在另外一扇门上,是言樾的病房,门口有很驳杂的脚印。 他扬了扬眉毛,听见隔壁大皇子的噪音,厌恶道:“猫猫多好。” 执政官打开通讯器点开皇帝一栏,想了想最终退出,点开了外调申请书。 皇帝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不做主,权利自然下放到了执政官手上,只是因为言樾的事情闹得太大,需要来平息,不然皇帝怎么会想起言樾的存在。 自从大皇子被医生揍过之后,好像忽然喜欢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他抹了抹头发,端正态度,“你如果想要做皇妃,有用之不尽的珠宝首饰,可以端正态度好好对我。” 瞧瞧这话说的,完全不像是一个被揍的人,应该有的求生欲。 何清榆通过系统的上帝视角看到了执政官和大皇子的对话。 着实觉得大皇子脑子有问题。 帝国的未来堪忧。 -- 第134页 大皇子从兜里掏出来一条钻石项链,虽然动作很猥琐,但是长得好看,“你出院之后,我便会帮你安排住处,不用继续在医院里辛苦工作。” “这条项链抵得上你三年的工资。” 何清榆看了一眼钻石,“说不准三年之后帝国就不在了。” 大皇子:!!! 何清榆忍不住笑出声,勾了勾手指,在大皇子的耳边说,“你知道为什么执政官会和你一起来吗?”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把通讯器给我。” 大皇子的目光始终放在何清榆的樱桃小口上,不注意便把通讯器塞到她的手上。 “指挥官被曾经的手下联系,马上就会启程去七亿公里外的花神星,需要执政官的配合。” 大皇子倒吸一口凉气,“我父皇知道这件事吗?!” 何清榆:“怎么可能,换句话说,这是畏罪潜逃,也可以叫擅自离京,亦或者是要谋反。” 话音刚落,何清榆拿出从研究院里偷来的昏迷药剂,我在大皇子的口鼻上,这段时间的记忆会全部消失。 她用手指转着和笔一样细的通讯器,笑着推开门,“言樾,我和你一起去花神星!” 言樾脸色黑如锅底,“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计划?” 楚清阖:“你真讨厌,你在床上对我可没那么凶。” 说着楚清阖像没有骨头,一般在十几个人面前坐在言樾的腿上。 众人:…… 死狐狸精勾引长官! 第56章 何清榆还真没法解释,如何知道言樾要去花神星的消息。 遇到这种情况,她通常萌混过关,双手搂住大魔王的脖子,献上香吻。 在耳边呢喃:“带我去好不好,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旁边的属下听的全身起鸡皮疙瘩,好家伙,这也不避讳。 个个面红耳赤,低下头用眼神交流。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指挥官非但没有把这个女人给推走,还接受了那个吻,全身都在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楚清阖胡搅蛮缠地拨弄着言樾肩膀上装饰的穗穗。 “除了我,谁还会让你随意糟蹋?” 言樾拍拍楚清阖的大腿,让她坐好别乱动,眼角微微扬起,拿起一沓资料继续和下属开会。 可怜的那群没有老婆的男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楚清阖风情万种。 从领口敞开露出的皮肤看,里面伤痕累累。 开会的人除了指挥官,个个心惊胆战,小眼神根本不敢往上瞥。 “讨厌啦你弄疼我了。”楚清阖在言樾耳边吹了口气。 言樾没有理她。 “在床上你可没有对我那么冷淡。”楚清阖用牙齿磨搓言樾耳垂。 “悄悄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你半死不活来医院的第一天我就想和你上床了。” 言樾忍无可忍捏了一把楚清阖的大腿。 “在开会,给我闭嘴。” 言樾的声音尤为冷淡,让人真以为她是一个禁欲主义者。 楚清阖料定了对方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动作越发大胆,拿起她的那只手往自己的病号服里放。 一众下属只听到悉悉嗦嗦的动静,光凭想象便已经头脑冒烟。 指挥官一本正经开会:“……” 楚清阖搞事情不嫌事大,坐在言樾大腿上,嘴唇放在耳边,发出若有若无的声音。 大约是美妙的,但听着让人背后起鸡皮疙瘩。 有点像是鬼压床时,女鬼坐床上发出的那种声音。 相当阴间。 最终楚清阖被忍无可忍的言樾赶出病房。 孤零零站在走道上,靠着门站的执政官嘴角带着笑意。 “你和言樾之间的关系真耐人寻味。” 何清榆心想难道我叫的不好听,她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不耐人寻味,我就是想嫖她。”说完何清榆挠挠头走了。 执政官:…… 系统忍无可忍:“不是好不好听的问题,是你违反了社会和谐发展,我会被扣绩效奖金。” 系统里有马赛克功能,可以把画面和声音都加上马赛克,但是宿主的鬼叫声加了马赛克之后更阴间,像坟头乌鸦叫。 如果系统是大魔王,一定把宿主毒成哑巴。 何清榆窒息。 一门之隔的言樾,身上倏然少了另一个人的体重,她忽觉怀中空荡荡的。 说来那个小医生并不惹人厌烦,只是有时候性格过于张扬,但不失为一个合格的床伴。 她手指摩挲着凑在鼻尖闻了闻,有那人身上清香的洗发水味道。 让人下意识想要毁掉装出来的洁白无瑕。 一本正经开会的指挥官,心里想的则是,把小医生压在背后窗台上,让她叫不出声。 …… 系统提醒:“皇帝对大魔王恢复名誉这件事很反感,手下的人不好在此刻对大魔王动手,只能拿你杀鸡儆猴。” 何清榆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感觉背后阴风阵阵。 系统:“不过宿主放心好了,有系统的保护,你那条狗命可以暂时留着。” 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何清榆:“……”那可真谢谢你哈。 正当系统提醒完,何清榆身后突然出现两个身体强壮的穿着护工衣服的男人,腱子肉很是夸张,像两头打了激素的猪。 -- 第135页 这两个男人简直不像是正常出生的人,比何清榆高两个头,像一座山一样把瘦弱的女子挡在阴影中。 身体尚未康复的小医生惧怕的往后退了半步,“你,你们要干什么……” 两个男人什么都没说,把何清榆逼入一处狭小的储藏室内。 里面没有灯,装满了刺鼻的化学药剂,何清榆的脸贴着一个浸泡着福尔马林的婴儿尸体罐子—— 只见那男人从后背掏出一把黑色的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何清榆的额头。 砰—— 枪口冒烟,失去生命体征的女人,无力苍白地倒在地上。 就像一片从树上掉落的叶子,生命如此轻易的流逝。 她做的没错,只是没有看清形势。 两个男人是皇帝的亲卫,他们的脸始终被挡在阴影中,是没有人格的杀手。 任何违抗皇帝意见的人都会被他们跟踪,然后再杀掉。 系统在何清榆脑子里补充说,“但是皇帝年纪大,精力跟不上,亲卫会教给心腹执政官来掌控。” 何清榆的半个脑壳都炸没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执政官想杀我?就因为我长得比他好看?” 系统说你能不能要点脸,“亲卫可以在任何场所把你大卸八块,但是现在只选择了一个没人经过的储藏室。” “给你机会了,是你不中用。” 何清榆把地上的血往身上抹一抹,一瘸一拐想推开黑暗中的大门。 结果……推不开? 门被锁住了。 系统喝着可乐唱着歌,腾出一行代码:“帮你开门?” 何清榆一只手扶在墙上转念一想,吃吃一笑:“我等大魔王来救我。” 这一笑连系统都看呆了。 持靓行凶。 …… 正直枪响的档口,言樾心脏猛然一跳。 正在开会的她不得不停止,“今天到此为止,星际运输车下午六点准时出发。” 她不能继续在王都呆下去了。 “是” 指挥官之所以是指挥官,是因为刻在基因里的决策与选择能力优于其他人,也就是有些人生下来就是指挥官。 是老天赏饭吃。 言樾推门而出,执政官脚下莫名其妙出现了几只橘猫,是研究院外面草坪里野猫生的。 小橘猫喵呜喵呜往执政官军靴上蹭,像是认了一个妈妈。 言樾:“……没想到你真有这种癖好。” 她心神不宁还不忘打趣一句。 执政官笑容僵硬在嘴角,言樾继续说:“有传言你单身多年,是因为对动物情有独钟,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指挥官把外调申请表重重拍在她胸口,一把捞起小橘猫走了。 背影多了几分气急败坏。 帝国的高层全是一群脑子里充满黄色废料的人,迟早要完。 打趣归打趣,言樾开始有点慌了,凭借本能,她很快断定楚清阖出了危险。 言樾站在原地少见地陷入了纠结。 楚清阖究竟是救还是不救? 让一个睡过的床伴在危险中丢掉性命是保密的最好方式,在去往花神星的旅途中可以安生些。 可…… 一向杀伐果断的指挥官陷入迷茫当中。 不足为奇的颇有些自以为是傻气的医生,似乎和自己的精神捆绑在一起。 大约是喝了足够多对方的血? 言樾啧了一声,后脑传来剧烈的疼痛。 如果没有楚清阖的存在,她绝对活不到今天。 她凭借着天生的直觉闭上眼行走在错综复杂的研究院走廊中。 路过的研究员:????? 哪个实验室跑出来的。 她手指不断旋转着一枚硬币,正面朝上是救,背面是不救。 一共抛了了七次,背面多一次。 言樾把硬币收入口袋,直直走入储藏室所在的走廊。 何清榆让系统在身上搞点伤痕,“不行啊大兄弟,这些伤不至死,不像是狗皇帝的风格。” 系统:“不如我对你脑袋来一枪?” 报仇雪恨的时机来了,系统已经选好了一把顺手的加特林。 何清榆说算了,枪啊血啊一点美感都没有,她打开手电筒在储藏室的货架中观察。 这里放的都是研究院的不用的废品,等堆积到一定数量统一处理掉。 其中就包括了促进生育个新婚夫妇提供的愉悦药剂。 在办理结婚证后会统一赠送一瓶,何清榆手中的浅粉色药剂是淘汰版本。 她把试管举过头顶用唯一的光源观察,粉色的光斑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很少女。 何清榆:“为什么会弃用?” 系统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市场暂时只需要短期的愉悦药剂,这是长期的,在外头不合法。” “等等,你要干什么!!” 系统眼睁睁看何清榆把粉色的液体一口闷,还打了个嗝。 外头人家只喝十毫升,何清榆很爽快来了一百毫升。 系统开始慌了,哆哆嗦嗦拿出笔开始写离职申请。 “离谱!太他妈离谱!你嫌自己命长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老子不伺候了!”系统率先一步崩溃。 何清榆打了个嗝,往地上一躺,身体立刻开始变热,骨头都快要融化了,她靠在冰凉的墙上,小嘴微张。 -- 第136页 好像要言樾,只有她才能解这相思之苦。 言樾言樾言樾言樾言樾,好想靠在她冰凉的身体上。 楚清阖逐渐魅魔化,只差没有一根桃心小尾巴。 算准了时间,等药剂发挥到了极致,不知情的言樾一脚把门踢开。 “楚清阖!”她赶紧把地上人捞起,用双唇触碰她的额头。 滚烫。 心中闪过一丝懊悔。 楚清阖睁开雾蒙蒙的眼睛,直勾勾瞧着她,手指放在嘴里拉出丝,甜腻道:“好姐姐,快来。” 第57章 星际运输车悄无声息间驶离王都。 留下尚且被蒙在鼓里面的皇帝,执政官毫不犹豫地在放行书上盖章。 这个帝国依旧让人动容,让无数官员前赴后继去拯救,但同样也有无数官员自成一派互相斗争,执政官站在吵吵嚷嚷恨不得打起来的会议厅中,陷入了良久的迷茫。 他出生于世家贵族,祖祖辈辈皆是帝国的栋梁之才,眼睁睁看着帝国从云端之国变成乌烟瘴气的样子。 “指挥官不能留!每年拨出的军费中绝大多数都给了第三军团!她必须为此负责!” “听线报称,昨日有大量不明士兵潜入医学研究所,和言樾密谋两小时后离开。” “她要造反,其心可诛!必须上军事法庭公开审理!” “放你狗屁的公开审理,家丑不能外扬,难道给联邦看笑话吗?” 执政官听的额角直抽抽,“大人,陛下有请。” 一个侍从官弯腰在执政官耳边说。 一片昏暗的房间内,从天花板上挂下来金色的绸缎,绸缎上镶嵌着各色宝石钻石,地上黄金编织的地毯两日一换,金丝楠木的家具依旧保持着千年之前的风格,明明身处星际时代却依旧有一份古朴的华丽。 美则美矣,但过于铺张浪费了。 执政官从前在财务部工作过,对帝国的内部财政情况了如指掌,现在着实令人堪忧。 但更迫在眉睫的是花神星的军情…… 联邦已有越过边境之势。 “陛下。” 执政官站在距离年迈皇帝两米远的距离,看眼前这个耄耋老人驼背的身体即将被沉重的金色长袍压垮。 “言樾是你放行的?” “是的,陛下。” “告诉我理由,宋子明……” 年老的皇帝已经没有年轻时的威严,说起话来慢悠悠还带着沙哑的意味,若腰背能更挺直一些便有了不怒自威,可现在只剩下苍老的无力。 “联邦两个军团的兵力在边境集结,星际常用路线中海盗横行,言樾死了谁来干这些事?” 执政官的声音尤为严厉,“难道陛下指望军部那些混账东西吗?!” 皇帝气息一窒,他抖着手想要斥责执政官的无礼言语,最终却把布满皱纹的手给放下。 “第三军团是帝国的精锐部队,全部折损了……她难辞其咎,民众那边……” 皇帝至今不敢去看新闻,并且让各司把民众对帝国腐败的声讨压下去。 “民众认为指挥官是英雄,陛下有看监狱前的演讲吗?”执政官知道皇帝不会去关心这种小事,他操控机器把系统录下的几个画面投射在半空中。 皇帝看了一眼后险些没站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画面中俨然是楚清阖被刑讯逼供,和言樾在媒体面前说蓝铁战役失败是后勤无作为…… 好家伙,全部把责任怪在别人头上! “宋子明,绝不能让她活着回王都——” “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如果你还想要找到你妹妹的话。” 执政官蹙眉,声音冷淡:“我知道了,陛下。” 他拿起手杖转身出了宫殿,就连关上房门都是用手杖轻轻一顶,木头和门框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皇帝:“……” 侍从官纷纷低下了头,什么都不敢说。 执政官有个亲妹妹在幼年时期走失,家族花了全部人脉和关系都没有把女孩找到,可就在这时皇帝拿出了几张女孩的照片,说他知道线索。 随着年岁久远,年轻执政官的父母皆已经退休养老,剩下他独自一人在王都。 那个头带红色大蝴蝶结的妹妹,是宋子明童年时期唯一的玩伴,一次恐怖袭击后,彻底消失了。 他从来没有放弃寻找。 …… 何清榆全身都热腾腾,靠近靠近一个冰凉的物体就像水蛇一样缠上去。 星际列车中,她热的都把舌头给吐出来,好在颜值足够高,不然女鬼看了都要做噩梦。 她双手抱在楚清阖在肩膀上,香汗淋漓。 系统已经没羞没臊地看了六七个小时的马赛克。 其中有一段对话记忆犹深。 言樾用手挑起楚清阖的下巴,眼神晦暗:“你很热?” 楚清阖眼泪不停地流下来,混合着口水黏糊糊的。 “ 热,好热,你能不能帮我降降温?让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用最勾人的语气说最哀求的话。 于是系统眼睁睁的看着大魔王从列车冰箱里挖了一桶冰块,捡了一个丢在酒里后,全部给了宿主。 系统光看到这画面就能产生强烈的痛觉。 又是辞职申请没有通过的一天。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 第137页 系统原先以为人类的生理构造除了多余的组织阑尾和扁桃腺之外都格外完美,看到宿主之后它觉得多余的器官至少还有三个。 何清榆奄奄一息,“风冷,水冷,空气冷却……我都试了一遍,在你们系统中也算独一份了。” 系统把眼珠子挖出来,用自来水搓。 重金求一双没有看过楚清阖马赛克的眼睛。 “你应该珍惜我。” “你滚啊!” 楚清阖扯过言樾的衣角,“好姐姐对我一点都不温柔,你活该找不到女朋友。” 这何等是不够温柔,简直是没有把楚清阖当人看待。 大约是当成了一个过热的电脑主机…… 言樾坐在床边,目光落在她斑驳的身体上,手指间上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 “你口中的黑衣人没有杀死你,只给你灌下愉悦药剂?”言樾是不相信的,但她找不到合理的证据。 “他们大约是以为我能被药剂杀死,毕竟这研究室淘汰下来的残次品……” 言樾不可置否,未经过合格检测的药剂确实能带来不明作用,若非要说用此来杀人,勉强也能说得通。 她坐在床边看着疲惫的小女朋友睡着,久久没有离开。 言樾知道眼前的女人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伴侣,但是当靠近对方时,心底积压的破坏欲会喷涌而出。 想要把眼前这个女人撕成碎片,想要让她发出痛苦的叫声,想要看她在自己不紧不慢的动作下,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言樾知道自己的状态不正常,可她并不打算到此为止。 “楚清阖,你会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是一个正常人。 楚清阖从喉咙里发出疲惫的呢喃,循着体温钻到她怀抱中。 何清榆累的连在脑中说话都张不了嘴,发出一连串的哼哼哈哈,把系统烦的头疼。 系统:“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何清榆侧过头去看舷窗外的浩瀚宇宙,“好美呀我要拍照,要给我发小得瑟一下。” 系统说去你妈的,“马上有一个剧情点,你给爸爸好好搞,不然爸爸把你头拧下来。” 系统继续说,“帝国中海盗横行,专门打劫路过的列车和飞船,大魔王之前就是被这一只海盗给收编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何清榆:“现在海盗盯上了咱这时候列车?” 系统说没错,“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会来,你做好准备,别被那些海盗给糟蹋了。” “海盗大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干起坏事来没有顾忌,其中不乏是退伍军官,武力值很高但是对帝国失去了信心。” 何清榆目光中全是浩瀚无垠的宇宙,那深蓝色好像要把人的灵魂吸进去,绚烂美丽的外表掩盖了其中的重重危险。 很快,在视野的尽头出现了一排黑点,这些黑点逐渐放大变成了战舰—— 以黑云压城之势围绕着显得渺小的列车。 系统刻板的声音在何清榆脑子里不断回响。 “其中有一个被海盗养大的小姑娘宋水云,久闻指挥官大名,对大魔王趋之若鹜,想要嫁给她。” 何清榆垂死病中惊坐起,“不行!” 系统让她闭嘴,“在原世界线中,宋水云在一次行动中死了,你的任务是保护她,不然之后的王都副本会宣告失败。” 正在系统给何清榆科普的档口,列车发生了剧烈的抖动,天花板被撕裂出了一个口子,海盗涌入—— 何清榆第一次见到两米多高的人类,浑身的腱子肉看了脑袋嗡嗡响。 海盗身披银色的盔甲,被紫外线晒成小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发出油亮的光泽。 他伸出蒲扇一样的手掌扯过何清榆纤细的手腕—— “啊啊啊——!” 何清榆被扔到一边,和其他机组乘客绑在一起。 脆弱的医生哪里见过这种仗势,吓得小脸煞白浑身发抖,最可气的是刚刚被言樾折腾过,腿脚漂浮无力。 黑压压的一百多个海盗集体涌入列车,言樾被围绕在中间,所有人都忌惮得看着她。 枪上膛,言樾的那双眼睛依旧平静无波,缓缓扫视过这群大块头。 最后目光落到角落里小鸡仔一样的楚清阖。 没用的东西。 为首的海盗蒯岭手往桌子上一拍,桌子瞬间变成碎片—— “把物资搬运到船上,全部人员清理干净。” 话音刚落手下蠢蠢欲动。 言樾拿枪朝蒯岭在脚下来了一枪,嘴角弯起笑容: “我看你很眼熟,从前该不会是从第三军团退役的吧?” 蒯岭:! 言樾最为人称赞的是她的记忆能力,见过的每一名士兵都能叫出名字。 “贺阴,周业”言樾对蒯岭背后的两个人挑挑眉,“流鸢座演习,我见过你们。” 众人:!!! 何清榆看到这一幕颇有一些感慨,心里对系统说: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系统:“所以这件事告诉我们,只要认识的人足够多,一切困难就能迎刃而解。” 何清榆总觉得不是这样,“我睡过的魔王那么多,为什么现在还如此困难?” 系统无话可说,并开始念心经。 和何清榆绑在一起的还有言樾从前的手下,这些人对楚清阖的身份充满。 -- 第138页 “在病房见到你,见你直接坐在指挥官的大腿上,当时我吓了一跳。” 楚清阖背后的小哥哥发出惊叹,用特别小的声音去和传奇一般的医生说话。 “我和你们家指挥官认识很多年了。” 周围人闻此声音立刻转过头,眼中散发着八卦的光芒。 系统静静听她扯淡。 “我和你们家指挥官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 “别看指挥官在你们面前正正经经,其实在我十多岁的时候就和我那啥了。” “我说不行,但是她看我长得漂亮,见色起意。” “日后不管我去哪里,你们指挥官都会跟着,就怕我被居心不良的人给偷走。” “最恐怖的是你们指挥官给我灌了一种药物,把我这个活生生的人变成动物一样,只能黏在她身边,不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围人听得直倒抽气,“不可能吧,指挥官怎么能这样……” 何清榆说着说着还哭出来了,眼角都是肿的,“我一直把她当做大姐姐,我从小无父无母,全靠你们指挥官把我抚养照顾长大,不管她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刚刚还在惊讶的小哥听到这里动容了,他这个纵横沙场的士兵面对任何残忍的景象都不会露出半点同情之色,在何清榆的几句言语中,竟然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我从小到大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嫁给言樾,她是我的全部,现在是我刻在基因中的伴侣。” “我真无法想象,如果离开言樾,该怎么生活下去。” 说到这里何清榆情不自禁红了脸颊。 系统:“……我真无法想象,如果离开你,我的系统生涯该有多灿烂。” 心肠冷硬的系统开始同情大魔王。 或许大魔王真的罪不至死。 能遇到宿主就是她的现世报。 何清榆说嗨了,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 “我和你们指挥官度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她会把我吊在房梁上,压在窗台上,亦或者是在病床上,监狱里也有过。” “你们这些没有对象的人永远都不会懂。” 被绑在角落的一众部下人都听傻了,脑子嗡嗡嗡响。 如果不是真实发生过,眼前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小医生,为何能说的如此真实。 果然还是有一腿吧! “言樾和你睡过?” 何清榆身后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声音冷冽。 好像何清榆只要说错一个字就会被一枪爆头。 “如你所见……” 何清榆缓缓转过头,只见是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小姑娘,黑长直及腰发,在一群粗壮的男人群中长大,却保有了小女孩特有的娇憨之感。 系统提醒:宋水云。 何清榆认真去观察宋水云的眉目特征,总觉得这姑娘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骂自己一声猪脑子,察觉到重要的线索在手中溜走。 宋水云一只手掐住何清榆的喉咙,面露凶光: “我调查过你,也不过只是一个想要巴结指挥官的医生,青梅竹马都是骗人的。” 何清榆巧笑嫣然,在宋水云的耳边道:“青梅竹马是骗人的,四处留下爱的痕迹却不是,不信你问问言樾?” 鉴于何清榆这话太欠揍,以至于她真的被揍了一顿。 当着所有人的面,差点被浸猪笼。 系统第一次没有给宿主开屏蔽痛觉。 另外一边,言樾和星际海盗一起把酒言欢。 这些星际海盗信息不通,不知道言樾的遭遇,只知道她被皇帝委以重任,担任蓝铁战役帝国方的指挥官,率领全国的精锐一时间风头无两。 “宋水云快来!你心心念念的指挥官就在这,有什么心思快说出来。” 宋水云把地上被揍个半死的何清榆放下,蹦蹦跳跳跑到7面前,腼腆笑道: “我哪有什么小心思,不过是想要嫁给阁下。” 宋水云说到这里红了脸,红裙子衬托她的气质更加娇俏迷人。 言樾:“……” 她和海盗已经谈好了可以一起去花神星,这些大老粗大多都是对帝国失望的人,只要稍微一鼓动,就能团结在一起。 言樾的威名已久,她就是这群人当中的希望光芒。 现在若是拒绝了宋水云,怕是会让海盗心中生间隙。 宋水云小女生一样拽着红裙子,像个拧不开瓶盖的小女生。 “我能当你女朋友吗?” 她从小就生活在海盗堆里,这群人像极了她的父亲母亲,但是没人教她如何和喜欢的人相处。 对她来说,喜欢就要说出来。 但是面对一直心心念念只能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人,她还是有点心虚。 言樾笑着答应:“好。” 何清榆被打肿了倒在地上,“%*%*%……” 系统:“冷静,没个世界你都被戴绿帽,需要习惯。” 何清榆疼的说不出话,在路中间好像能听到别人的嘲讽,她羞耻的把头埋在地上。 “我如果和另外一个系统谈情说爱,你能接受吗?” 系统:“真的吗?!太好了!我终于可以不见到你这个老狗逼了!” 何清榆:“……” 宋水云挽着言樾的手臂,笑眯眯道:“有传说你和楚清阖有一段不清不楚的关系,是真的吗?” -- 第139页 何清榆竖起耳朵。 言樾:“不过是玩玩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宋水云:“真的吗?!” 言樾笑而不语。 何清榆死不瞑目。 早上还叫我小甜甜,现在说只是玩玩。 路过楚清阖时,宋水云哼了一句,像一只高傲的天鹅。 何清榆越看那面貌越觉得眼熟,对系统道:“关于宋水云的信息,你全部给我了吗?” 系统:“大概?”说完把七十八页的文件全部发送到她的脑海中。 何清榆蹙眉翻看,就连身体被踢了几脚都没注意。 她搓下巴道:“这女人的眉眼怎么和执政官一模一样,该不会是那男人的私生子吧??” 系统:“……那执政官生孩子的时候还没小学毕业。” 何清榆沉吟:“……也不是不可以。” 她重新去看执政官的人物文件,发现他在小时候经历过一次恐怖袭击,妹妹失踪了,往后几十年都没有找到。 何清榆心想好家伙,她用尽力气把通讯器逃出来,拍下3的侧脸,发给执政官。 附文:把你妹妹领回去,不要抢我女人(如果这不是你妹妹的话,不是当我没说。) 拍完之后,何清榆挪回被绑属下的位置,她:“刚刚说到哪里了?我继续?” 身后那小哥哥贴心道:“在监狱里……” 何清榆眼睁睁看着言樾和宋水云手牵手卿卿我我,宋水云小鸟依人靠在她对象身上,血压暴涨。 “在监狱里,言樾说这辈子只会和我在一起,再也不会碰别的女人,因为……” “因为我身上的毒素只有她才能解开。” 说完脸红心跳,强行让系统唤醒愉悦药剂,她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身体扭来扭曲,比水蛇还要柔软…… 楚清阖口吐热气,呢喃:“好热……” 地上被绑住的下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在楚清阖是言樾未婚妻的份上也不敢去触碰,只瞧这个洋娃娃一样的人去了言樾和宋水云所在的房间。 楚清阖推开门只见两个人正在和交杯酒,她心中警铃大作—— 言樾蹙眉不悦:“你来这里做什么?” 楚清阖头顶发晕,脚步虚浮扑在言樾怀中,“宋姐姐,我抱一抱你女朋友,你不会生气吧?” 宋水云:“!!!” 楚清阖轻咬言樾的下巴,“宋姐姐,我咬一口你女朋友,你不会生气吧?” 言樾:“……” 宋水云:拳头硬了。 楚清阖身体轻飘飘的,身体好像在粉红泡泡里,身体散发出奇异的香味,让人想要凑在脖子里闻。 言樾知道,楚清阖体内的药剂又开始起作用了。 宋水云气的跺脚,开始像拔枪:“言樾!你看她!你明明就是我女朋友!” 楚清阖在言樾赖着不走,龇牙咧嘴道:“你只会让言樾为难,只有我是真心心疼她,对不对呀好姐姐。” 这语气被人打死都是轻的。 言樾知道如果放任不管,楚清阖会做出比现在还离谱的行为,她把人捞起来。 “抱歉,我需要处理一下私人事务。” 楚清阖吃吃笑道:“听我一句劝,别碰我女朋友,不然你哥抽你。” 宋水云闻言一愣,怒气如潮水褪去,一片空白:“哥?” 楚清阖还想说什么,还没张口,便被言樾拖着脚扯走了—— 第58章 何清榆以为大魔王会以此为机会开展一些不和谐的内容。 结果大魔王只是把她扔在冷水里,任由何清榆像个鸭子一样在浴缸里面扑腾。 然后不管她了。 愉悦药剂的作用力巨大,从骨头热到体表,整个人体好像个蒸汽发动机,就差没有喷烟了。 言樾衣着整齐地站在浴缸对面,眼中晦暗不明:“你需要自己处理身体上的不适,而不是跟在我身后死缠烂打。” 楚清阖呼呼喘气,扯着衣领做出小妖精的动作。 “我是因为你要受伤,你怎么能不管不顾?” “现在这辆列车上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关系匪浅,你若是把我独自扔在这,我便跑出去让别人来。” “怕是不少人都想尝尝指挥官媳妇的滋味。” 楚清阖用双脚扑腾着水面,然后把整个头都给埋到冷水里,海藻一样的头发飘在水面上。 她和言樾一样不知道什么是爱,只觉得喜欢一个人只要竭尽所能缠上去就可以。 只要展露出自己富有美感和特色的一面,去讨她喜欢,就一定能获得对方的爱慕。 从小到大的教育都告诉我楚清阖,只要往上爬,只要好好学习,只要成为帝国的荣耀,一切困难就能迎刃而解,可事实并非如此,年轻的医生遇到了帝国给她设立的屏障,不管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在研究院里出头,直到遇到了言樾。 这是个超脱了帝国限制的存在,是另一个她碰不到的阶层的特立独行的人。 有对于国家的热爱和牺牲的准备,同样也有彻底改造国家的信心与能力。 是言樾全部的理想型的聚合体。 “让别人尝尝?”这话越来越离谱,以至于言樾都听不下去了,面容冷肃。 她转身回房间里拿出一剂镇静剂。 “哎,你别走!” -- 第140页 楚清阖双手趴在浴缸边缘,露出优美的背部曲线。 言樾不由分说地把镇静剂打入这个小医生的胳膊,“医药箱里管够,不要继续骚扰我了。” 身体的热气很快退散,楚清阖在身上裹了一条大毛巾,被言樾打横抱着。 “好姐姐,我不骚扰你,你指不定又要去找别的小妖精。” 言樾看怀里的小医生气鼓鼓,一双红红的桃花眼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楚楚可怜。 让人是忍不住想要亲亲抱抱,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堆到她面前。 “我虽然找别的小妖精,但是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人。” 言樾咬住她的耳朵说,语气沙哑,富有磁性。 何清榆:“瞧瞧这是什么海王发言!” 系统也觉得打魔王这句话说的怪过分的,但是一想到宿主故意挖个套坑去喝药剂,忽然就觉得这两人怪般配的。 楚清阖蜷缩在心爱之人的怀里,酸酸道: “宋水云是执政官的妹妹,我看他俩长得挺像,怕是有说不清楚的血缘关系。” 此事言樾也很在意,她眯起眼睛思考,把目光飘向浩瀚的星海。 “我看执政官留个长头发,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男孩子,他妹妹也怪会勾引人的,果然是家族遗传。” 言樾:“……” 楚清阖:“要不滴血认亲?” 言樾沉默良久,似乎是受到了震惊,“很难想象这是从一个医生口里蹦出来的话。” 系统:“神他妈滴血认亲,你醒醒现在是星际时间,就你这智商在宫斗剧里活不过三集。” 言樾接到消息出去开会,列车和海盗的舰队很快就要抵达花神星。 何清榆裹着长毛巾坐在床上摇晃双腿,她刚刚在言樾的衣袖内发现了血迹,是和海盗起冲突时留下的。 “我作为一个医生需要关注病人的身体和心理健康,所以需要对大魔王来一次细致的全身检查。” 这话说的好不正经。 系统也很配合地给宿主一份大魔王的身体立体影像,把所有有损伤的部位全部标注出来。 其中就包括了大腿肌肉拉伤,和腹部的旧伤。 如果需要按摩和上药便需要亲密接触了。 何清榆正想着如何攻略这个世界的女朋友,船舱的门忽然开了。 宋水云站在门口,精神恍惚,小红裙子在充满金属色调的列车中是一抹亮色。 “你……真的知道谁是我哥哥吗?” 宋水云低下头不敢看她,嗫嚅:“之前没把你打疼吧?应该不疼……大概?” 何清榆让小姑娘坐在自己对面,温柔笑道:“我不止有你家人的消息,还有你哥哥的照片。” 宋水云乖乖坐好在楚清阖面前,由于是坐在小板凳上,平视能看到她大浴巾下的皮肤。 倏然脸红。 这原来就是成年人世界吗? 真看不出言樾还挺凶,那伤口估摸着是金属器具才能造成。 何清榆眉目慈善,把偷拍的执政官的照片给宋水云看。 正当小姑娘惊喜惊愕的时候,她忽然道:“想知道其他的信息,且听我慢慢道来。” 宋水云:“好!” 何清榆沧桑叹气道:“我和言樾第一次见面,要追究到很久之前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学生,她也是个小学生,我们互相抄作业……” 宋水云:“??????”等等,你在说啥?! 何清榆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在说:小孤儿,不听我说完,休想知道家里的信息。 宋水云:…… 杀人诛心。 何清榆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我是正宫”四个字,宋水云坐在小板凳上从她的小学,一直听到大学毕业,结果何清榆来了一句“前面都是序言,后面才是正文。” 而自从她开始说以来,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 列车即将降落花神星。 宋水云恍恍惚惚在众人的搀扶下踩在地上,身边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海盗和言樾说说笑笑叙旧。 她只觉得这群人吵闹,果然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何清榆拍拍宋水云的肩膀,给情敌心灵暴击:“不瞒你说,我和言樾的孩子已经八岁了,小学四年级。” 宋水云呆滞:“……啊?” 何清榆:“四年级好啊,刚好是我和言樾第一次亲亲的年纪。” 宋水云:“……”我放弃爱情还不成么!球球你闭嘴吧! 从此宋水云见到言樾就绕着走,再也没有在言樾面前露出任何表情,像是个陌生人, 很难想象一个人在如此短的时间放弃长达四年的暗恋。 就连看着她长大的海盗都说“小姑娘一定是意识到了爱情的残酷。” 宋水云:爱情的残酷你根本不懂。 另外一边,执政官一眼就认出来,感动之余,把目光放在楚清阖的文字上。 “抢她女人……”执政官看习惯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是个杀人不见血的狠角色,他看到这行字的时候差点表情裂开。 紧接着言樾发来几句话,“可提供滴血认清,不准不要钱。” 执政官看到这行字的时候和言樾一样,但他维持了往日的优雅,回复:“阁下作为医生,可以表现得更加专业一些,我已经把头发寄过去了。” -- 第141页 何清榆:略感失望。 …… 花神星百废待兴,是个充满战争和焦土的不适合长期生活的地方,楚清阖踩在飘沙的黄土地上,看到的饿殍遍野。 言樾站在她身后,平静道:“这里常年被联邦侵扰,不能发展当地经济,有钱的民众会搬家到安稳的地方……” 楚清阖接上她的话,“没有钱的就会一直生活在这里。” 言樾说没错,她常年面对这样的景象已经麻木了,转身去找合作的海盗去当地的指挥中心。 她来到这里不止是为了躲避王都的麻烦和皇帝的试探刺杀,更是为了守护好这一条最薄弱的边境线。 至于造反……她这个正直廉洁一心为了帝国的渺小指挥官才不会去想。 至少她是这样对人说的。 “楚清阖医生,我带领您去住处。” 一个胡子拉碴的,眼皮上一道刀口的副官弯腰道。 何清榆点头,她坐在土灰色的贴地飞行器上,透过窗子隐约看到了用篷布当屋顶的难民营,一个橘红色衣服脸上脏兮兮的小女孩正在被母亲卖给中年男人当媳妇,地面上摆放了十只白羽鸡,那是彩礼。 “你不去救她吗?她家人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楚清阖急切对司机道。 一架飞行器可以在首都买下一栋楼,在边境的购买力是恐怖的,只要分出一点点给民众,就不会有人挨饿了。 “您说的对小姐,但是然后呢,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也不能帮助所有人就业。” 司机看习惯了难民营的惨烈场景,他手指其中最耀眼的大理石建筑。 “不过这里有有钱人,以往来的指挥官会和当地的权贵勾结,一起来赚王都拨的款。” 楚清阖在空中把目光挪到雪白色的建筑上,那是酷似皇宫一样的壮观威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专门布置的行宫。 俨然是土皇帝的架势。 何清榆:“啥时候快进到大魔王登基,我当皇后。” 系统:“我已经想快进到你任务失败被抹杀了。” 何清榆以为司机会继续介绍当地的情况,结果这老家伙来了一句: “嘿,小姐,您和指挥官是啥关系?” “我同事听过您不少风流韵事,是不是真的?” 何清榆:“……” 下车后,何清榆被安排到了一个土房子门口,墙是土做的,屋顶上铺设干草,风一大屋顶会被掀翻,墙角上结了一层蜘蛛网……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古代世界观,还是古代的农村,因为小镇子上至少会用木头…… 不过这已经比一般民众好很多了,这些可怜的人需要一家六七口挤在小房间里,还要被当地管理者受昂贵的保护费。 “指挥官伴侣难道没有特殊对待吗?”楚清阖用眼神暗示副官,跃跃欲试:“比如砖瓦小房子,三文鱼,水果拼盘之类?” “恕我直言小姐,这些连指挥官都没有。” “那她有什么?热炕头?” “指挥官住在距离这里一公里的地下基地内,有单独的套间,是不输于皇宫的配置,有专人伺候起居。” 何清榆:“……” 好家伙,言樾是有心让她吃苦。 “您需要养活自己,小姐,告辞。”副官鞠躬后开着飞行器离开。 他听同事聊天还以为指挥官对楚清阖有多疼爱,但看样子不止是没有好一点的居所,还不理不问,连基地的通行权限都没有给。 不过是随便玩玩而已,被小美人吹的天上有地上无。 副官轻蔑地哼了一声。 何清榆站在原地,身上被大魔王折腾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系统:“大魔王为了弘扬正能量,不惜大义灭亲,让你体验一把苦日子。” 何清榆撸起袖子把灰扑扑的木头桌子给擦干净,“再苦不能苦孩子……” 系统说放你的屁,可随即又想到,大魔王虽然一直有着奇怪的癖好,但是在物质条件上真没有亏待过何清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似乎也是个合格的伴侣。 ……个鬼啊! 系统都快要被何清榆给洗脑了,这个天杀的宿主在第一个世界里就杨也要和大魔王谈恋爱。 其实类似的宿主不少,但是每一个在意识到大魔王的凶残之后,都熄灭了想法。 何清榆也算是英雄了。 何清榆的小房子不大,但是后面有百十平方的院子,里面有一口井,和还未开垦的菜地。 眼前是农业文明的象征,而抬头看过去是只有在电影里才有的战争机械,在往远处看是密密麻麻的仿生人士兵。 何清榆把院子收拾一遍,借用系统给的几只鸡鸭,放养在院子里,打上催产素很快可以收获成百上千的蛋。 对,没错,是成百上千的蛋,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探索何清榆的士兵原以为这个从城市里来的娇贵小姐会很快崩溃。 却没想到指挥官的绯闻女友居然干起活来比他们这些大男人还要麻利。 种地的速度就像个活体插秧机,而且养的鸡鸭个个膘肥体壮,看到陌生人就追上去使劲咬。 这,这真的是指挥官口中描述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医生吗?! 半人高的大水桶可以来回拎四五十趟,只为能浇灌每一寸土地。 -- 第142页 就在士兵震惊之余,那几只肥美的大母鸡开始蹲在鸡窝里快速下蛋。 圆滚滚的鸡蛋很快就把母鸡给掩埋住了,蛋糕工厂看到这一场景,怕是要连夜绑架走母鸡。 士兵陷入了人生,恍惚之中。 “指挥官也太不珍惜美人了……” “小美人灰头土脸也是小美人。比我家只知道哭穷的老婆娘好一万倍。” “这样的人才在任何地方都能发光发热……” “当医生真是屈才了……” 何清榆看着不停下蛋的母鸡,笑得合不拢嘴,系统给她配置了对应的技能包,厨艺大幅增长。 从可以炸厨房的水平,进步到了可以开私人菜馆。 何清榆挑了几个鸡蛋做了后蛋烧便当,又切了几个章鱼香肠做点缀,米饭是从大市场买来的当季新米,用精致的小饭盒装好。 她脱下了在首都穿习惯的白大褂,患上了当地人才穿的深色的宽松衣裤,和满天黄沙混为一体。 从现在住的小屋子一直到大魔王所在的地下基地,是一条畅通无阻的大路,这里无比安静地上奔跑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天地飞行器,和外头的贫民窟划分除清晰的界限。 “大人给点钱吧……”一个胆子大的小女孩把肮脏的小手穿过铁丝网,一双眼睛清透明亮,期盼地看着何清榆。 这个女孩还不知道铁丝网有高压电,只要触碰一下便能立刻死亡。 楚清阖知道离开是最好的办法,因为一旦给他们钱,这些难民就会蜂拥而至来铁丝网这边,到时候出了人命便谁也说不清了。 但是楚清阖作为救死扶伤的医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孩饿死,瘦骨嶙峋的胳膊说明了一切。 她从首都过来身上并没有带钱,储蓄卡里的点数全部被帝国冻结。 她把卖鸡蛋得来的几十块钱全部塞到小女孩手上。 “别在这里停留,赶紧走——” 楚清阖拍了拍小女孩的手背,眼神关切: “去买点好吃的,不要再来这里了。” 小女孩清澈的棕色眼眸露出希望的笑意,干裂的嘴角在无声控诉帝国的不作为。 “去找你妈妈,以后不许来管制区。” “我妈妈死了……爸爸也死了,我和弟弟相依为命。” 女孩头也不回地跑走,把楚清阖给的钱紧紧捏在手上,没穿鞋子的小脚巴,被地上的石子割出血口子。 楚清阖心里不是滋味,遥遥望着视野尽头的身影,捏紧了手上的便当盒子。 穿越到这个世界来,何清榆不止一次想要杀死大魔王,但是大魔王死了之后呢,这些鲜活的生命只能随风逝去。 无论是皇帝还是执政官,都没法救他们。 多个世界走过,大魔王好像只对何清榆展现出残暴的一面,面对其他人都是行业楷模,一般的存在。 何清榆啧了一声,继续朝着地下基地的方向走。 那是一栋灰扑扑的二层小楼,看上去只像一个破落的居民楼,但是谁能想到这是一个巨大地下指挥部的入口。 “抱歉小姐,您不能进去。”士兵拦在何清榆身前。 “我要找言樾,我是她的家人。” “请问您是指挥官的父亲还是母亲?亦或者是表姐表妹?” 所有人都知道指挥官出身在贫民窟,并不存在所谓亲人。 “没有指挥官的命令,您不能进去。” 楚清阖一路步行而来,已经耗光了体力,她把崭新的便当盒捂在胸口,生怕凉掉。 换上当地人才穿的老土衣服的年轻女子,如同落叶一般单薄地站在士兵当中。 “我不是言樾的家人,我是她的医生。”楚清阖露出苍白的笑容,“她不会按时吃饭,连按时摄入营养液都做不到,我担心她的身体。” 关于眼前这位小医生的传言,所有的士兵多多少少都有所耳闻。 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这个自称是指挥官伴侣的女人。 就在心中产生一些见不得人的遐想时,一个红裙子的女人突然从车上跳下来。 “开门,我要去见指挥官。” 士兵立刻把门打开,宋水云拉住楚清阖的手就往里面跑。 封闭的不锈钢电梯中,宋水云表情不自然地拨弄手指。 何清榆总是嘴比脑子快,“该不是你哥知道你勾引我老婆之后抽你了吧?” 宋水云当即就对何清榆脑门来了一巴掌。 宋水云哼哼唧唧,“看在你让我找到家人的份上,我带你进来一次。” 何清榆取笑道:“突然暴富的感觉怎么样?” 宋水云拽拽裙子,“有段时间我觉得执政官是个老狗币,想要刺杀那个混蛋来着。” 何清榆哑然:“……那你可真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好姑娘。” 宋水云脸上的表情险些绷不住:“现在不想了。” 太真实了。 何清榆抱着小饭盒站在办公室门口,那是一面磨砂玻璃,里面隐隐绰绰,能看到大魔王来回走动的身影。 半晌之后,言樾冷着脸推开门:“楚清阖,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楚清阖钻入办公室中,眼前是整面墙的屏幕上面的图表她看不懂。 “给你带了爱心小便当,你想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言樾:“……” -- 第143页 其实楚清阖在小房子里的所有所作所为言樾都看在眼里,她也很惊讶这个遇到事情只会撒娇的小医生会如何处理。 言樾想过楚清阖会无助的坐在地上哭,也可能是拍着咒骂,甚至是去勾引士兵来获得一口粮食。 但凡她做出任何一个让言樾不满意的行为,两个人的关系都会彻底结束。 但是和她的行为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撼。 特别是熟练的农活技巧,和宛如出bug一样的母鸡下蛋速度。 言樾:“你很好。” 她目光探究,好像能看穿她的灵魂。 言樾把手放在厚重的文件上,最上面是当地权贵送来的宴会邀请函。 楚清阖巧笑嫣然:“那你能不能给我点钱?” “不多,就这个数。” “五万?” “不是,五百万。” 何清榆在言樾耳边吹一口气,把精致的便当盒推在她面前,“我难道不值这个数吗?” 第59章 何清榆成功从大魔王那里骗走了一大笔钱。 就在言樾感慨这女人果然受不了花神星的恶劣环境时,何清榆正在当地最豪华的赌场左拥右抱,坐享幸福人生。 当地娇娇软软的小姐姐全部靠在何清榆身上,身上散发着清雅的花香味。 这些女孩的价格极低,都是附近贫苦人家养不活才卖给赌场的,赌场再进行挑选,剩下的都是相貌一顶一的好的。 “有钱真好。” 何清榆发出废物的叹息。 系统看不下去,去找主系统举报,结果被主系统一顿潜规则。 靠在何清榆左边的小姐姐腿又细又长,但并不显得干瘪相反肉感十足。 右边的小姐姐身材前凸后翘,说起话来柔柔弱弱,是不论男女都很喜欢的类型。 “大人,您要玩□□还是二十四点?” 一个身着燕尾服的年轻男人弯腰询问,目光扫过何清榆通讯器上的一串数字。 花神星的有钱人不多,只需要花在王都一半的钱就能享受到顶级的服务。 “简单的比大小就行。” 何清榆穿着华丽的长袍站起身,一撇一笑间倾城倾国,“你们这没人出老千吧?” 燕尾服男人赶忙摇头说没有,把何清榆安排在一金色的长桌上。 外头是战火连天,棚屋黄土,里头是雪白的大理石墙壁和繁杂昂贵的水晶吊灯,里面的男男女女皆是王都的打扮。 很难想象一墙之隔的世界居然差别如此之大。 何清榆在两个姑娘的围绕下坐在金色的椅子上,面前是两个象牙做成的骰子。 她把身体交给系统管理,她对面的男人是当地富豪之子周擎。 周擎身材健壮,每一块肌肉都被精雕细琢,在健身房里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不过父亲并不允许他上战场,平日里干一些收租的工作,最大的爱好是来自家开的赌场里放松。 “新来的小姐,没有人的手气能比得过我。” “那就来试试。” 赌场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来围观这一幕,把金色的长桌围的密不透风。 系统和何清榆在脑子里嗦棒棒糖。 周擎的视线始终流连于何清榆的身体上。 手上只轻轻一摇象牙做的骰子,立刻发出清脆的声音。 四,六。 没有人能够在自家的赌场上赢过他。 但是这一次周擎失算了。 两个六。 周擎:“?” 筹码被推到何清榆面前形成一个小山坡。 又是一把,周擎不得不认真对待,“刚刚大意了。” 何清榆笑了笑,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神荡漾,“摇色子有啥可大意的?难不成你出老千?” 周擎:“……姑娘口齿伶俐。” 五,六。 何清榆一摇,一,六,可那色子像被什么力量牵引着,从一翻了个面变成六。 筹码再一次转移。 周擎:???? 赌场经理:???? 两个姑娘同时向何清榆献上香吻,但都被拒绝了。 所有的观众都发出了惊呼声。 周擎面容扭曲,沉声道:“继续。” 现在堆在何清榆面前的筹码加起来有七百多万元,足够还给言樾。 但是对她来说还远远不够。 当地豪绅富得流油,民众苦不堪言,军队依旧没钱…… 拿什么造反? 正当周擎提出检查何清榆是否出千时,言樾恰巧打来了电话。 周围是销魂的钢琴曲,男男女女的嬉笑打骂的声音,身边还有两个好看妹子求亲亲抱抱,手都放到大腿上了。 系统:“呕吼,翻车了!” 何清榆被换了两个骰子,全身的衣服都被检查一遍,而对面周擎却没有人敢动他。 周擎看何清榆面色凝滞,以为作弊被发现,嘴角扬起恶劣的笑容。 “一把定输赢,来不来?” 何清榆眼馋对面的筹码,可手边的通讯器在响个不停。 “如何给家中娇妻回个电话。” 到底谁才是娇妻啊!系统简直没眼看。 按下接听键,赌场的人怀疑何清榆要找同伙,迫使她打开了免提模式。 言樾:“楚清阖,立刻回来。” 旁边两个穿着清凉的小姑娘一听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再结合何清榆的表情看,轻轻慢慢地翻了一个白眼。 -- 第144页 “她和我们小姐妹待在一起呢,对不对呀大人?” 何清榆:瞬间石化。 言樾声音低沉,“你在赌场?” 腿特长的小姐妹以为言樾是守着金主回家的黄脸婆,“在赌场怎么着,又没花你钱!真啰嗦。” 你他妈在害我! 何清榆已经在系统商城中选择合适的骨灰盒了。 言樾站在会议室中,声音冷肃:“你是什么东西。” 前凸后翘的小姐妹,把白眼翻到天上去,“咱姐妹几个都是楚大人的女朋友,你好好和锅碗瓢盆呆着去吧。” 这里陪玩的姑娘们都乐意待在这里,不愿意回家去承担繁杂的家务活,本能以为言樾和她们一样。 会议室里的众人隐约听到电话中的嘲笑声音。 陷入恐怖的沉默中。 作为帝国荣耀的指挥官何时受过这种侮辱? 言樾听到通信器挂断的嘟嘟声音,额角青筋跳动。 姐妹几个…… 楚清阖玩的很开。 她都不知道应该笑,还是应该生气。 给自己施以小恩小惠,便轻易骗走了五百万去逍遥快活。 这就是被媒体所赞扬的帝国为数不多的热血医生? 言樾看人的眼光很准,在二十余年中几乎没有看错过任何一个人。 楚清阖是唯一一个。 会议室被低气压笼罩,所有人都放弃了呼吸,不敢抬头去看指挥官的表情。 何清榆望着已经被挂断了通讯器,“系统,我怀疑现在看到的是人生走马灯。” 系统为这个愚蠢的宿主默哀半分钟。 被搜过身之后继续摇骰子,但凡是何清榆瑶的两个骰子都是六六。 而作为赌场老板的儿子,周擎摇下来的也是六六。 就连比大小也开始内卷。 何清榆笑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但是在何清榆这里却找不到任何作弊的迹象。 周擎:“……” 何清榆随便塞了一把筹码给辛苦陪伴自己线上幸运之吻的两个姐妹。 “老板大气!” “老板把我们带回家吧,我们一定比那个凶巴巴的黄脸婆贴心。” 何清榆拿骰子的手一抖。 最后离开赌场时,不止带回了本金,还赢得了八位数的巨额财富。 其中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赌场的人拦着不让走,结果何清榆□□逃了。 突然暴富的何清榆闻到外面满天黄沙的尘土都觉得是甜的,嘴角露出智商一样的笑容。 她怀揣着报喜不报忧的纯粹想法,打通了言樾的号码,想把这一好消息告诉对方。 多赢几次,咱就有钱造反了。 “你也被拉入黑名单。” 何清榆把通讯器关掉,嘴角吊儿郎当,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这也太过分了,系统你说对不对?” 系统不想听她废话,“到达下一个剧情点,大魔王要打倒当地权贵,成为一方霸主。” 何清榆站在大魔王的办公室门前,“那我就是一方霸主的夫人?” 系统:“……从某种方式来说,没错。” 楚清阖好不容易搞到一些钱,心中怦怦跳,她一路上不管不顾灰头土脸,就连身上的像样外套都被赌场的人给扯走了。 “言樾,我回来了。”楚清阖见心爱之人推开门,眼中闪着光,冲上去想要扑到在她怀里。 愉悦药剂的副作用是本能想要和对方肢体接触。 “滚。” 言樾路过楚清阖,留下一句冷硬的话。 “言樾……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楚清阖以为言樾只是心情不好,她鼓起精神雀跃道:“卡还给你,你不要生气了嘛。” 言樾正在为军费发愁,花神星百来万的军人需要养活,全都指望帝国的拨款。 帝国知道言樾的存在,每一次申请拨款都被驳回。 她把目标放在了当地豪绅身上,这群人卡着粮食物资的流通,其中的大头全被拿走了。 吃苦的是百姓和军队。 至于楚清阖……刚给了钱就去逍遥快活,原形毕露,烂泥扶不上墙。 言樾眼中露出轻蔑。 楚清阖想不通刚回来怎么就被讨厌了,三两步追上去,把卡塞到言樾的手上。 “还给你,我一路都在为你忙活。” “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快来亲我一下。” 楚清阖说着露出那小动物想求表扬的表情,动作中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娇憨。 言樾把卡抽走,“滚出去。” 楚清阖心中一跳,委屈道:“我被药剂控制,想要亲近你……” 言樾平淡撇了她一眼,“寂寞了就花钱找个人搞。” 楚清阖心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碎掉,碎片扎着心口直疼。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不过好在一天的成果被你握在手中,也算是没有白忙活。 楚清阖站在原地看着喜欢的人渐行渐远,最后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身体中的热量不断蒸腾,让她面红耳赤,腿脚发软倒在地上。 年轻的医生不愿意自己的丑态被别人发现,挪动身体,把自己藏在狭小的废弃房间中。 黑暗中人的五感会无限放大,言樾每一句伤人的冷漠话语,无异于在心头割刀子。 -- 第145页 每回想一次,心脏变心血淋漓。 楚清阖的泪水涌出眼眶,身体蜷缩成婴儿在母体中的形状。 “你好讨厌,早知道就不和你来花神星了。” 楚清阖双手捂住胸口,身体发热而不得不贴着墙,汲取难得的冰凉。 这一身伤都是言樾害的,可她甘之如饴。 可…… 可也不能无节制消耗啊。 楚清阖沉默地抱紧自己,觉得所有的付出都荒唐可笑极了。 另外一边,言樾正烦心军费的事情,她把目光盯紧了当地的粮食价格,那群当地豪绅囤货居奇,大多数家庭都无法吃一顿饱饭。 若是可以打通渠道,从物产丰沛的产粮区调运过来粮食,把粮食价格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止当地的民众可以吃饱,那群豪绅手中最大的砝码荡然无存。 可问题是这些钱从何而来…… 言樾手握着那张卡,脑海中不由自主再次浮现出楚清阖背着自己出去花天酒地的场景。 明明经济如此紧张,却还要铺张浪费,这种性格真叫人恶心至极。 或许是对于楚清阖的执念太深,又或者是抱有其他心思,她点开软件查询银行卡的余额。 必然是只剩下几块钱吧…… 言樾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发出让人心惊胆战的声音。 “大人,其他军团支援的后勤物资被扣住了。” 副官把监控给她看,“周擎。” 言樾:“当地赌场也是他们家的。” 她朕觉得焦头烂额,忽然一撇那屏幕上的数字…… 两千七百万!! 这他妈…… 副官也看到了,惊叹:“原来大人早有准备?!” 虽说这钱不多,完全不够买任何机械装备,但是配置补给倒也勉强够了。 言樾显然也没有想到,楚清阖是真的想给自己惊喜。 又惊又喜。 她把卡交给副官,久久不能平静。 “楚清阖小姐呢?别又在基地里瞎跑。” 副官临走之前问了一句,言樾回答不上来…… 言樾坐在软椅上心跳很快,手指不自觉的覆盖在胸口,身体因为精神的激动而发热。 她迫不及待喝了一口冰水。 她无法想象小女朋友难受时是怎样的情况,她来到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举目四望,没有任何一个能够说得上话的人,唯一认识的自己却总是冷言冷语开口嘲讽。 她快速站起身,眼睛几乎是没有聚焦的走在长廊上,目力所及之处皆是冰凉的白色和金属色装修。 言樾不喜欢亏欠别人的感受,一直以来她几乎都是在向楚清阖索取。 理所应当的索取。 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她必然无比唾弃。 言樾跌跌撞撞跑到和言樾分开的岔路中间,却看不到人影。 她闭上眼睛回想起小女朋友,热的想要缠住自己却被拒绝时落寞的表情。 她心脏便一抽一抽的疼。 不过好像好在,也得益于傻姑娘无依无靠,没有可以诉说痛苦的人,只要道个歉,很快就能和好如初。 大不了在每次药效发作的时候,都去亲近亲近解药性。 想到这里言樾长舒一口气,根据地上的痕迹推开了杂物间的小门。 不出意外看到已经昏迷倒地,浑身粉红色的楚清阖。 言樾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心中是唾弃身边那些士兵把初恋挂在嘴里心心念念的别扭样子。 感情从来都是生活的调味品,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她想要照顾楚清阖,不过是因为从前对她多有亏欠。 只要好好圈养在身边,不给任何人碰,不让她受到伤害就行了。 言樾把地上的楚清阖捞起来。 可刚要触碰,楚清阖突然往后躲,眼神惧怕。 “言樾,是我。” 楚清阖从前天不怕地不怕,好像对抗世界也要医治好那个奄奄一息的病人。 现在似乎变了? 楚清阖不敢去看言樾的眼睛,把自己藏在黑暗中,“对不起……” 言樾心中某个地方一痛,“我们共患难过,你与我说对不起,太生疏了。” 楚清阖慌张地摇摇头,害怕的把头蒙在胳膊里。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物,不管如何做,都没法让喜欢的人满意。 她原先以为那个对帝国丧失信心的指挥官,会需要一个有活力的医生加油鼓劲。 所以变成了挺身而出,捍卫底线的模样。 之后她以为言樾只是过于正经不解风情,于是就死缠烂打想要她馋自己的身子。 到最后……她以为只要弄到一些钱,解燃眉之急,就可以重新获取她的青睐。 可一切都错了。 不管做什么努力,她总是能收获到最差的结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楚清阖很沙哑的不停道歉,眼里没有光芒,好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 言樾这这才知道情况不对,她把冰凉的小女朋友抱起来。 她浑身都湿透了,把自己放在自来水下不停冲刷。 用最简单的降温方式,折磨身体和真心。 “你给的礼物我收到了,谢谢你。”言樾替她换衣服,把她放在自己床上。 她从来都没有干过伺候人的事情,笨手笨脚的给她擦身体。 -- 第146页 原来照顾病人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 楚清阖虚弱着身体侧过身,颇有些受宠若惊,眼神却依旧不敢直视她。 “如果没有那张卡,你也会对我那么温柔吗?” 记忆中,只有眼前这个人需要自己时才会展露出些许柔情,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 言樾陷入了沉默。 楚清阖苍白地笑着,“我现在好幸福啊,如果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真希望你能每天见到我都笑一笑。” 不要让我看上去像个讨人厌的垃圾。 她在自说自话,眼神恍惚地盯着墙角。 连自己也不相信说出的话会真的实现。 言樾不言语,给她注射葡萄糖。 楚清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无异于在打她脸。 “言樾,你去工作吧,让我一个人待着就好。” “我躺一会就会离开,我没有权限睡在这里,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动你的东西,不必这般看着。” 楚清阖只求不要让身边的人不悦,每一句话说的都小心翼翼。 言樾干涩道:“你休息吧,没人会把你赶走。” 她感受到了羞辱,脸颊火辣辣的疼。 她想要这个人安分守己不给自己添麻烦,而等她真的听话了,不乱勾搭了,她又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睡吧,我欠你许多,会偿还的。”她在楚清阖额头上留下一吻。 楚清阖心中一动,很快沉寂下去,“我会继续想办法给你赚钱,不会成为拖油瓶让你为难。” 言樾:“……” 楚清阖展露出乖巧的笑容,扯一扯她的衣袖:“想我的时候尽管来,我等你,别,别找别人好不好?”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过于放肆了,补充一句道:“找别人也行,但是别在我面前可以吗?” 言樾脑子嗡嗡的,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留下一句“不会找别人”匆匆逃走了。 可恰逢此时,在一起无聊吹水的士兵无意间谈论起楚清阖。 “你说咱指挥官咋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呢,要是我媳妇是这样,每天当牛做马都愿意。” “人家楚清阖是皇家医学研究院出身的,一路都是学神级别,只有指挥官才能配得上。” “可惜没啥家底,但好在前途无可限量,也算是门当户对。” 言樾冷着脸道:“你们很闲?” 几个士兵放下手中饭盒,立正站好,“在吃饭,长官!” 言樾把他们赶去工作,跑在最后面的一名士兵灵机一动道:“长官,基地刚好缺军医,要不把嫂子叫来?” 言樾听见楚清阖的名字就脑壳疼,她沉默道:“楚清阖的状态不好,军医就算了。” 士兵失望离开,言樾头脑一片混乱,只能把自己埋在成堆的工作当中。 等凌晨回去房间时,床上已经没人了,被子被整齐折叠好。 楚清阖重新回到了小土屋子里,换上破败的麻布衣服,无力瘫倒在床上。 系统:“大魔王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何清榆冷笑说还不够,“她是从贫民窟里一路过关斩将爬到高位的,这种人的攻击性很强,格外依仗力量,会看不上手无缚鸡的人。” “把一切都看作是棋子,可以利用,可以以弃用。” 系统一想确实是这样,何清榆继续道:“不过是一群缺爱到极致的人,连爱情来了都会想要逃避。” 系统:“大魔王不配得到爱情。” 何清榆望着外头寸草不生的荒地,目光悠远:“别的爱情或许会被这种人逃避掉,但是我不会,我毕竟是她爸爸,有教导她的责任:)” 嫖了我,还不想负责。 言樾在地下基地里找不到人,开飞行器找到她屋子前。 巨大的气流把土屋子吹得摇摇欲坠,她站立在门口。 那是一扇漏风的木门。 她犹豫许久敲门,试探道:“楚清阖,是我。” 没有人回答。 她推门而入,草席小床上是刚换下来的衣服,人却不见了。 搜寻一圈,好像楚清阖根本没有存在过。 只有一件破烂麻布衣服昭示她的离开。 何清榆藏在暗处,邪笑道:“让我化作你梦中的鬼魂,让你永世不得安眠。” 系统瑟瑟发抖,它坐过最错误的判断是以为宿主是恋爱脑。 感谢在2021-06-09 16:09:01~2021-06-10 14:08: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7498159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星冥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言樾下令在整个花神星寻找,都没有见到楚清阖的身影。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了。 若是别人她定会认为是叛徒或是死亡,就连身边人也说楚清阖是觉得条件过于艰苦,不告而别了。 但是只有言樾才知道其中的根本原因。 她的小女朋友是对自己失望至极,宁愿待在破落的土屋子里,都不愿意生活在物资丰富的地下基地。 楚清阖的消失如同重重地在言樾脸上打了一巴掌。 就连沉寂的空气和空旷的屋子都在宣告她是一个失败的伴侣,是一个对枕边人都冷漠至极的人渣。 -- 第147页 言樾惶恐了。 她站在床边,周遭都是黑暗,好像能听到熟悉的呼吸声在耳边游荡。 “好姐姐,我难受,快来抱抱我。”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好像楚清阖真的站在她身后,全身滚烫。 言樾猛然回头一看,只有一片空旷,时钟发出咔咔的声音。 言樾冷汗倏然下来,她在战场上多年,见惯了死人躯壳,从来不害怕被鬼找上门。 “楚清阖,不要装神弄鬼了!”言樾咬牙呵斥一声。 何清榆一愣,飘在半空中真有点心虚。 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大魔王吓唬你呢,快点继续,不要停!” 何清榆心想,你帮我开金手指的时候可没那么热情。 顿时房间里狂风大作,放在桌子上的书本笔记全部被扫到地上,床单被子乱成一团,言樾刚要拔出枪,仔细一看房间里却依旧是干净平整的样子。 就离谱。 言樾睁着眼,躺在床上彻夜未眠。 何清榆躺在另一半床上,一夜好眠。 言樾用手背捂住眼睛:“楚清阖……你是不是在恨我。” 何清榆:“次次要抱抱,次次被糟蹋,放你身上你不恨?” 看着小脸皮厚的,一看就知道没有经过的感情的毒打。 舔狗看了恨不得照着你脑瓜子来一板砖。 言樾一直感受到有一股力量在跟着自己,可不管是通过镜子还是看监控,都只能看到自己疑神疑鬼的背影。 基地的士兵见指挥官任何风吹草动都风景神经,个个如临大敌。 副官在闲暇之余问道,“大人,楚清阖小姐真的不愿意来基地当军医吗?” 言樾沉默不语,心头又是一刺,顿时如芒在背。 背后那股视线更加剧烈了。 副官叹息说:“我看过楚清阖的履历,从严格的皇家医学院毕业,每门课接近满分,直博后前往皇家医学研究院工作,可吸收到派系的打压,一直做着基础的工作,不过由于她背后没有任何势力,被宫里的人看上准备着重培养。” “这次能一起跟着来花神星,简直是天赐良机。” 和楚清阖相比,这里的军医除了实战经验丰富一点,其他的几乎全部被吊打。 “素质如此高的人才不能放过啊!” 副官简直痛心疾首。 最后他又幽幽补充一句,“而且和大人还门当户对,如果能结为伴侣,那是最好不过了……” 强强联手岂不妙哉? 何清榆看副官说那么多,依稀只从话语中听出四个字,“杀人诛心” 系统对何清榆都看不下去了,不忍直视: “你不要笑,再笑要被发现了。” 何清榆:“哈哈哈哈哈看她表情嘎嘎嘎” 系统:捂脸 言樾当场裂开,眼角抽搐:“蠢货,这段时间我寻找的就是楚清阖,她失踪了。” 副官可惜:“……原来如此。”如果卓越的人才不愿意在边陲待下去实属正常。 话虽如此,可楚清阖消失了之后依然没有放弃在言樾的卡上打钱。 每一次都是巨大的数目。 银行的人看了何清榆的操作能惊掉下巴。 系统:“你真的不担心会引起通货膨胀吗?” 何清榆:“鲁迅说的好,在我死之后哪怕洪水滔天。” 系统说你个文盲,“是路易十五说的。” 何清榆意识到那个娇软可人的系统在也不会出现了。 言樾凭借着这些启动资金和以往攒积下来的人脉,顺利打通了基础物资的供应,以低廉的价格在城中出售,这样就没有人会去买当地豪绅权贵提供的高价粮食。 与此同时不断有传闻说军部提供的粮食很快会见底,当地权贵纷纷去银行借贷,扩大购入粮食量,想要一举吞并整个市场。 但是军部的粮食非但没有断绝,持续维持低价,为了让老百姓购买,那些权贵继续降低粮价,但始终要比言樾的价格高上一倍,打的是一场持续战。 一直到半年之后,当地豪生权贵的粮价已经不能更低,更多只能亏本出售,是甚至有很多粮食只能烂在仓库里。 银行的利息全没有还上。 言樾以雷霆之势抄底收购当地企业,为花神星在整体民众生活水平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在外人看来,这位年轻的指挥官做任何事情都顺风顺水,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暗处始终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她已经连续一个多星期没有睡觉了。 她的身体素质和一般民众不可比较,但也承受不住整日的操劳和时时刻刻的专注。 言樾眼白中充斥红血丝,她灌下一口咖啡,颓废地坐在地上,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 这哪里是在外人面前被封为帝国脊梁的指挥官,换身破的衣服坐在马路边都有人丢硬币。 “楚清阖……你原谅我了吗。” “梦里啥都有。” 何清榆盘腿坐在她对面,眼看着眼前的大魔王通红的眼眶中滴出泪水,从眼角滑到下颌。 “对不起,这半年来我始终不能习惯没有你的生活。”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你能不能出现……” 她开始出现恍惚状态,把浓咖啡继续灌入口中,仰着头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 第148页 她有绝佳的直觉,不用去推测,也知道喜欢的人时刻在监视自己。 时刻都会出现,时刻都会消失,但是她如何都想不清楚楚清阖哪来的钱,哪来的手法。 好像这人是真正的神仙一般。 “楚清阖,对不起,我不该侮辱你……” “求求你了,我想见你想疯了。” 系统在何清榆耳边说:“差不多行了,快到下一个剧情点了。” 何清榆面对大魔王的痛心疾首,面无表情,“你觉得她是真心认识到错误,还是出于对掌控不了事物的恐惧?” 系统毕竟只是程序,对人类细腻的感情并不清楚,“有区别?” 何清榆其实并不是一个感情丰沛的人,在真正面对谈恋爱时,会表现得非常理智,并不同于系统评价的恋爱脑。 “如果真心想求得心爱之人的原谅,应该去献上鲜花,去献上亲手制作的美食,而不是把自己弄到神经亢奋,神志不清,坐地祈求。” 系统恍然大悟,对何清榆另眼相看。 系统语气变温柔说:“下一个剧情点,你被当地权贵给绑架,如果你继续以如今的方式存在,直接会判定为任务失败。” 何清榆摸摸大魔王的狗头,消失在房间中。 …… 狗急跳墙的往日权贵对言樾恨之入骨,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她有个软肋。 是一个名叫楚清阖的小医生,从王都带来,形影不离。 可两人似乎闹了矛盾,言樾坐在装备精良的地下基地内,楚清阖却只被安排住在了和贫民窟一样的土房子里。 周骅烜率领一众壮汉,顺利在土房子里逮着了正在喂鸡的楚清阖。 楚清阖身穿破布,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全然是惊恐。 “你们要干什么!” 楚清阖就像个从发达世界跑来的娇贵小姐,跌跌撞撞摔倒在地上,“我要报警,你们私闯民宅!” 周骅烜哈哈一笑,一只大手抓住楚清阖这两个手腕,像提小鸡一样把这脆弱的小女人给提起来。 “原来他妈指挥官好这一口。” 楚清阖听到言樾的名字瞬间泪流满面,哭的梨花带雨,被狠狠摔在飞行器的后座。 双手被麻绳捆住,嘴里塞了布,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原来以为指挥官多稀罕你,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啧,这小脸蛋还挺娇美,和这破地方的死婆娘就是不一样。” 楚清阖出现在土屋子中的那一刻,被言樾布置下的监测器,完美捕捉,同样她也知道楚清阖被当地权贵给绑走了。 楚清阖被关在一处阴暗潮湿的仓库中,闻到的全是粮食发霉的酸臭味。 周骅烜不放心用麻绳,用铁链又绕了一道,戒备地关上仓库大门。 何清榆在黑暗中对系统无奈道:“自从来了这个世界,我被关小黑屋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系统为了安抚着个自作自受的处宿主,在她脑海中重新播放个猫和老鼠。 猫和老鼠yyds。 何清榆:“这一集我好像看过。” 在何清榆和系统让人惬意的享受观影时光之时,另外一边言樾几乎出动了基地的绝大多数力量。 重型装备停在周骅烜的大理石宫殿门前,压迫感扑面而来。 言樾现在简直像一只脱缰的猛兽,但凡秀到任何一点关于楚清阖的气息。 会疯了一般扑上去—— 只有彻底找到这个女人,才能解她日日夜夜的梦魇。 若说之前的捉弄是何清榆的有意为之,那现在言樾则是活生生被逼疯了。 就算没有何清榆在她身边,言樾依旧能感受到耳边熟悉的喘息声。 “好姐姐,好姐姐,你怎么就忘恩负义?” 变化莫测的语调让言樾无时无刻不陷在煎熬当中,现在破解的关键就在面前。 周骅烜以为指挥官要和自己谈判,满面春风站在露台上,面对密密麻麻的军队心头一窒。 这他妈来谈判? 周骅烜心里抱着最后一次侥幸,“让言樾一个人进来,不然马上杀人灭口!” 他话音刚落,火炮声震天响,白色的大理石皇宫建筑瞬间塌了一半。 周骅烜:“……”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言樾碾压在废墟上靠近仓库的门,心跳声震耳欲聋,她忽然不敢靠近了。 她不知道面对那熟悉的女人,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去指责对方不告而别?她已经没有那个心思了。 心中的狂喜和胆怯同时在狂欢,她终于可以免受无时无刻的监控困扰。 可以安安稳稳睡一觉。 光是想到安稳的睡眠,言樾激动得脸颊绯红。 她双手推开门,激动的让大脑进入了癫狂状态。 得救了,得救了,得救了…… 视线的尽头是一堆锁链和麻绳。 然后……人呢?!!! 言樾的喜悦被一盆冷水浇下,她感受到脖子后面是一道冷风。 身在黑暗潮湿的仓库里,在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仅仅在这一瞬间,背后被汗水浸湿。 言樾如坠冰窟冷的过分,“楚清阖!” 她用一只手拖过满脸是血的周骅烜,嘶吼:“楚清阖!你把楚清阖放在哪里?!!” -- 第149页 周骅烜也是一愣,“人,人不见了?” 言樾掐住这只肥猪的脖子,表情如同恶鬼,“把楚清阖还给我——” 周骅烜汗如雨下,紧张的半个字都说不出。 人明明就被关在仓库里……一个娇弱的小女人怎么可能逃脱铁链和麻绳。 他想都不敢想。 言樾只觉得头脑一片眩晕,反手就把周骅烜给解决掉。 她站在原地喘着粗气,希望又落空,比被捅刀子还难受。 身后忽然有一阵熟悉的声音飘过,“楚清阖对你的感情中是否也充斥着希望和失望?” “仔细梳妆打扮,希望你能多加爱惜,结果失望地从天黑等到天亮。” “就算被折磨也咯咯直笑,希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结果被遗弃在黑暗中。” “言樾,一切才刚刚开始……” 言樾已经不能辨别这个声音是楚清阖发出的还是自己的幻觉,如果让这位指挥官重新做一次心理评估,肯定能创造出军队的最低纪录。 何清榆远远瞧见大魔王怀疑人生的孤独背影,差点笑出声。 系统:“你是我见过所有宿主当中最狗的。” 何清榆:“我好像是你的第一个宿主。” 系统:“对啊,开局即巅峰,不可能有人比你更能作。” 何清榆:你想骂我就直说。 系统用一本正经的语气道:“大魔王会举办一场慈善晚会,当做鸿门宴来彻底收编花神星的地头蛇,其中有一个蠢蛋会送女人到大魔王床上。” 何清榆坐在屋顶上,笑眯眯看大魔王被幻觉折腾的精神恍惚。 “所以我替他们完去睡了那个女人?” 系统不想理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人,气呼呼去找主系统哭诉。 …… 言樾的卓越之处在于可以完美控制自己的情绪,就算即将被幻觉折腾的爆炸,也能以冷静的态度去面对当前的实际局面。 在会议上,她以一贯冷静的口吻布置下慈善晚会的细节。 “尽可能多的邀请当地的贵族名流,在学院理事中安插我们的人,确保这些人的子女在可控的范围内活动。” 言樾不能忍受在没有联邦侵扰的情况下,花神星乌烟瘴气。 慈善晚宴选在了当地最豪华的一处酒店内,当然这处酒店的负责人从商人变成了军方。 参加晚会的所有人,除了还不懂事的孩子,其他大人全部苦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死了人。 他们穿着昂贵的晚礼服,丝绸裙摆拖曳在地上,身上飘散着最新款的香水味。 在不远处便是正在拆除的贫民窟,那里的小孩子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言樾身穿笔挺的军部制服,站立在露台上,遥望远方。 “大人,这段时间忙完了,您终于可以休息了。” 副官由衷心疼指挥官,没日没夜的工作,俨然就是一个只要上发条就能工作的机器人。 但是副官不知道的是,言樾只有把自己放在繁忙的工作中,才能缓解楚清阖的消失带来的精神损伤。 一旦工作停止,铺天盖地的绝望之感足以让她窒息。 言樾根本没法想象楚清阖绝望时候的心情。 或许是言樾的气场过于凛冽,周围的贵族小姐根本不敢上前搭讪跳舞。 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的,眨着洋娃娃般的杏眼,她身穿粉红色的小礼服,像一只花丛中的蝴蝶。 “指挥官阁下,我是否有幸能同您共舞一曲?” 钢琴曲悠扬婉转,萨克斯低沉厚重,在场的所有人都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就连军部的那些家伙都在难得的放松时光中嘻嘻哈哈。 月色下挺立的言樾站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阁下?”粉色礼服的小姐眼中水波流转。 “抱歉,请容我拒绝。” 那小姐立刻低垂下眼睛,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泫然欲泣跑走了。 言樾:“……” “阁下,跳舞吗?” 波浪卷长发的女人脸上戴着羽毛面具,身上穿着黑色一步裙,把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 言樾蹙眉,她刚要回绝,忽然如此遭雷劈。 这声音不就是—— 言樾猛然回过头,黑裙子的女人朝自己微笑,虽然看不到脸,但凭借两人的关系,光看身材就知道对方的身份。 何清榆勾着言樾跳舞,只露出眼睛的面具格外神秘莫测。 言樾脑袋嗡嗡的,她曾经预想过,两人以各种形式见面,唯独没有想过会堂而皇之的来邀请自己跳舞。 跳舞则跳舞,却还要戴上面具。 言樾陷入浓浓的自我怀疑中,她甚至分不清眼前的黑裙子,女人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自己的幻觉。 甚至连掀开那面具一睹真容的勇气都没有。 何清榆微微一笑,旋转舞步打了一个圈,两人跳到了宴会厅的正中央,所有来宾为之让路。 “好好放松,别想太多。”何清榆贴着大魔王的耳朵慢语道。 言樾神经一紧,声音嘶哑的不像话,“果然是你……” 何清榆娇嗔:“不是我是谁?难不成你真在外面勾三搭四?” 言樾颤抖着牙齿立刻否认,“绝对不可能!我心里从来只有你一个人!” -- 第150页 路过这两人的贵族不经心中嘀咕,究竟是哪一位小姐如此幸运,被指挥官看中。 何清榆吃吃笑道:“跟我来。” 说罢她拉住言樾的手,小跑到洗手间里把两个人关进一个隔间。 拉过她的手,把手放在一步裙的剪裁缝隙处。 里面什么也没有,是真实温度的皮肤。 若是放在平时,言樾早就不管不顾上去了,但是现在却一点那方面的想法都没有。 她消瘦了很多,眼睛里全是劳累和精神紧张产生的红血丝,她双手捧着羽毛面具。 “楚清阖,你原谅我了吗?” 何清榆故作不知:“你要我原谅什么?” 言樾的精神距离崩溃只有一线之隔,声音颤抖:“我不该忘恩负义,我不该侮辱你,我不该……” 何清榆依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大魔王被毒打后没有学会谈恋爱,光是“不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重点是“该如何”而不是“不该如何”就像大家都知道不该去抢银行,该好好工作赚钱,这两者差别大了去了。 何清榆用温柔的嗓音说最残忍的话,“言樾,你没有吸取教训,很让我失望。” 言樾:“!” 何清榆走出隔间,妩媚回头道:“你真的能分清我是真人还是你的幻觉吗?” 言樾:“!!!!!” 系统看到这一场景都不寒而栗。 宿主把正常人生生逼疯了。 不过好在剧烈的精神刺激只有一瞬间,言樾第一时间去查看监控,确实有个黑色一步裙女人和自己跳舞。 她沮丧坐在沙发上,眼前的歌舞升平和她之间有一层毛玻璃,看不清摸不着。 她做错了什么…… 明明有在认错!她还想要什么?!跪在地上求她原谅吗?! 言樾暴躁地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众人惊吓。 副官小心翼翼道:“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他家大人本就是喜怒无常的主,原先还好些,可以琢磨个一二,自从大半年前楚清阖消失,更加神经质了。 他捏了一把汗 言樾烦躁挥挥手让他们继续跳舞,她勾勾手指对副官小声道:“你惹老婆生气了该怎么哄?” 副官:“????” 跪榴莲呗,还能咋地。 第61章 言樾最不可能跪榴莲,死也不可能跪榴莲。 她挥挥手,让副官离开,焦头烂额看相四周。 和何清榆预料中的心理想法不同,言樾不是一个会被幻觉轻易打败的人。 她会慌张,也会觉得恐怖惶恐,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不知道楚清阖做小动作的基础下。 现在如愿以偿见到楚清阖,她没有理由和之前一样惶惶不可终日。 何清榆飘在空中,看大魔王彬彬有礼地邀请黑色一字肩的小姐跳舞,目光在对方精致的锁骨上流连忘返。 何清榆:“……”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翻车了,但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坏习惯重新袭来。 大魔王大概是想要放松放松,并不是不在意我了。 系统:“……宿主,你知道大魔王为什么是大魔王吗?” 它缓慢放下嘴里的棒棒糖,露出了沧桑的表情,顺手暂停了正在看的猫和老鼠。 何清榆:“因为对面位世界的影响很大?” 系统说不止如此,“因为大魔王是个只能消灭,却不能劝导从善的存在,是会觉得痛苦后悔,却绝不可能天性大改变成贤妻良母的存在。” 何清榆的看法则和系统相左,她眼中的大魔王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每当自己操控角色死了之后,她都会陷入深沉的自我怀疑当中。 系统自知和何清榆说不通,最后劝道:“她是人心中恶念的集合体,是光照不进去的黑色,你个傻子。” 何清榆没有明白系统的深意,最后吃尽了苦头,以至于在回到现实世界后不得不由系统删除记忆…… 当然这是后话了。 系统回想起第一个世界中宿主想要和大魔王谈恋爱,简直是荒唐。 …… 言樾优雅从容地和眼前的小姐跳舞,小姐羞涩撩头发道:“听说大人有个未婚妻,是真的吗?” 言樾就像是专门要说给楚清阖听似的,“对,我很爱她,但是她闹脾气了,不出现,我很担心她的安全。” 言樾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悲伤,和冷硬的军部制服结合,是真正的铁血柔情。 一般人根本吃不消…… 小姐心都碎了,“能和大人在一起,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言樾浅浅一笑,“我做了很多对不起妻君的事情,先她离我而去,是我罪有应得。” 说这句话的时候,言樾谨慎地四处看,她能感受一道目光落在背后。 是楚清阖。 楚清阖就在这座宴会厅里。 她虽然不知道楚清阖是如何做到的,但是确定的是楚清阖正在考验自己的真心。 言樾说起话来半真不假,她确实喜欢楚清阖喜欢的要死要活,也在忏悔,可理智的指挥官知道单纯的忏悔解决不了问题,她需要得到楚清阖,得到天鹅一样的爱人,才能对得起这半年来的煎熬。 系统和大魔王的想法不谋而合,她绝不是个会妥协在石榴裙下的人。 -- 第151页 何清榆坐在露台上,眼睁睁看着言樾独自一人回到房间,而房间最中央床上躺着个盖着薄纱的女人。 女人是刚刚和言樾跳舞的黑裙子,她身上是黑丝连体衣,在恰当的地方开了口子,手腕和脚踝绑在一起…… 确认过眼神,是个骚鸡。 何清榆直呼内行,“她得我真传。” 系统:“达咩,现在国家管得严,不能开车,要被浸猪笼。” 何清榆:“……” 言樾面无表情地看着床榻上等待被采摘的叶凌珍,不得不说她长得真的很好看,在昏暗的房间中隐隐约约能看出些许楚清阖的影子。 大约是想当言樾心头好的替身。 但可惜叶凌珍不知道这段不正常感情的内幕。 言樾依旧能感受到被注视的监视感,好像全身都酥酥麻麻的被透明鱼线捆住,呼吸不了,像在军部禁闭室里的窒息感觉。 她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叶凌珍身上,解开她手腕和脚踝上的金属锁扣,让她舒展开身体。 叶凌珍把手指含在嘴里,直勾勾望着言樾,似笑非笑: “大人原来喜欢这种款式的。” 言樾只觉得一阵头疼,心中对楚清阖的执念逐渐上涨,她恨不得现在就把楚清阖的衣服扒下来,抵在墙上胡作非为。 但是要忍耐住,她是一只警惕的小猫,需要用小鱼干引诱出洞,然后再一把抓住关在笼子里。 需要耐心。 言樾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她冷言冷语,“我不需要特殊服务,把衣服穿上,滚出去。” 叶凌珍泫然欲泣,眼眶突然就红了,她之前好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因为眼前这个人打粮食价格战,她家第一个破产的,现在银行的人还在家里要债,不得已之下才爬上床。 她嘤嘤哭起来,梨花带雨,就连哭都好看。 可惜楚清阖哭起来更惹人怜爱,她玩的都是楚清阖剩下来的东西。 言樾已经免疫了,见叶凌珍一步三回头离开,“等等。” 扶在门框上的叶凌珍大喜,“大人,您改主意了?我娇,嫩,柔,软,怎么玩都行。” 言樾:“坐下,看你对妻君的事情好奇,我便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坐在窗框上的何清榆一愣,“这集我看过?” 系统:“……” 叶凌珍搔首弄姿斜跨在床上,以为言樾回心转意,对她的黑丝连体衣感兴趣,却不想她道:“我和妻君相识于危难之际,且听我慢慢道来。” 叶凌珍:“……” 言樾从研究所奄奄一息的惊鸿一瞥,一直讲到一起被执政官关入监狱,最后是来到花神星重组队伍,从互相信任一直说到患难与共,最后不能共富贵…… 叶凌珍瞠目结舌。 谁能想到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的指挥官能滔滔不绝七个小时,从华灯初上,一直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简直是在讲鬼故事。 再听听回忆中的内容,叶凌珍唾弃:“大人真他妈渣。” 言樾叹息,“妻君不原谅我是情有可原的。” “妻君离开后,我才知晓妻君的好,妻君是我人生中的光明,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做出如此混账之事,对不起妻君的信赖……” 叶凌珍窒息:“……大人的觉悟真高。” 她披着浴袍离开,恍恍惚惚,绝对不会有人相信她和指挥官呆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做。 两人距离两米远! 房间中陷入诡异的安静,言樾双手放在露台扶手上,心口闷痛…… 她低头皱眉,忍耐非人的疼痛。 眼中划过暗芒,嘴角算计地勾起。 哪有什么情深义重,有的只是变态的偏执。 她眉眼如刀锋锐利,一身雪白色的制服挺括如钢铁,她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是座不会被打到的雕像。 亲身经历的近百场战役,在最危难的时候都没有低头认输,在血和炮火中是全部人的精神寄托。 怎么可能因为因为一个伴侣就跪地求饶? 一切不过是计谋而已,等待那只小猫咪上钩。 屈辱经受过一次就可以了,骄傲如言樾,不允许自己的神经和昨天以前紧绷。 片刻后,她摘下露台上的蔷薇,放入花瓶,三两下完成了插花作品。 蔷薇花上还挂着露珠。 言樾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温柔微笑,“楚清阖,早上好。” 尚且带着疲惫和歉意的笑容没有人能拒绝,站在墙角边的何清榆心中一愣。 “大魔王好生上道。” 系统忍不住提醒,“一切都是大魔王的计策,你不要被骗了。” 何清榆刚要反驳,就见大魔王被蔷薇刺扎破的手指流淌出血珠。 言樾萧瑟地站在原地,她顾不及去擦拭手指上的血,嘴里念叨着对楚清阖的想念之词。 既然想要我忏悔自己的行为,那便满足她。 让年轻指挥官没有想到的是,房间内忽然一阵风席卷而过,手指上的那血珠消失不见。 手指尖似乎触及了某个湿润柔软的东西,是被舔舐去了。 可监控中却看不到人影。 这是只有她一个人才知道的浪漫。 言樾对受伤的食指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楚清阖,我疾病复发了,胸口很疼。”她露出时日无多的表情,“你能来看看我吗?” -- 第152页 空气中一片寂静。 她笑笑,转身出了房间。 执政官传来消息说,皇帝派了人来花神星查看状况,说是只是调查当地民生情况,则是联邦预计要大规模发动战争。 如果这次战役失败了,不论言樾之前有多好的名声,都会被一扫而光。 重新变成帝国的罪人。 用执政官的话来说,皇帝已经疯了,只要能转移国内愤怒民众的注意力,做任何事情都愿意。 可与此同时,联邦那边派了人来,和言樾单独沟通,获取合作。 副官:“大人可千万不能答应,这一答应便是千古的罪人!” 言樾眯起眼睛,手中的钢笔不断敲击木质桌面,发出深沉的响声。 “带我去见对面的外交人员。” 副官没有权利说不,他只好咬牙答应。 “站住,有个事儿问你。” 副官僵硬的站在原地,他以为指挥官要问事关帝国生死存亡的重大问题,脸上的每一个肌肉都在紧绷。 言樾:“你知道有没有方法能让人彻底隐身,躲过所有监察设备。” 星际时代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程度,也出现过类似于隐身之类的军事装备,但是若说能让人完全无知无觉,那则是几乎不可能办到的。 “据我所知,帝国这边并没有能力开发高等级隐身装备,在联邦那似乎有关于人体隐身的详细实验。” 言樾露出了然的神色。 “大人,联邦那里的官员不能见面啊!” “不,我一定要见。” 楚清阖,你该不会是间谍吧? 何清榆心里咯噔一声,好家伙,这要是被抓回去,怕不是小黑屋那么简单了。 这怕不是得严刑拷打…… 神他妈间谍,她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犯规,不带乱扣帽子的QAQ 系统:“平常心,平常心,和我一起手抄心经,苦难总会过去的。” 言樾自言自语道:“楚清阖,你说不准是联邦和帝国的双重间谍。” 何清榆:!!! 系统:“说不准你被逮回去后要判终身□□,地点在大魔王的卧室。” 系统开始贱兮兮模仿审讯官的语气,“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说还是不说?上皮鞭!” 何清榆:球球你闭嘴。 言樾似乎是感受到了虚空之中传来崩溃的目光,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不过你可是我最心爱的妻子,如何能让你重新进入到那肮脏的监狱中?” “不管你的身份为何,我都会接纳你,原谅你。” “因为我爱你,仅此而已。” 打一棒给一个甜枣,大魔王玩的很溜。 何清榆眼睁睁看着大魔王去见了联邦的官员,官员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诚意,并声称只要言樾同意合作,可以事先给她皇帝的皇位来之不正的证据。 这对于凡是讲规章讲礼节的帝国来说是灭顶之灾。 言樾心动了,但是她克制住,掸一掸身上白色的军装,“我手上抓住了一个联邦的间谍,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联邦的官员一听心头一紧,互相眼神交换。 “名字叫楚清阖,皇家医学院的高材生,潜入高等级医学研究所当研究员,在必要时候为官员诊治,是一个很高的职位。” 联邦的官员互相说悄悄话,眼中小心翼翼地流露出“还有这事?” 言樾手指间把玩着全是皇帝黑料的外接储存器,“此人生性狡诈,擅长使用隐身装备,窃取了不计其数的机密信息。” “我还没上报给王都,如果上面人追查下来,那可不是你们几个能解决的事儿了。” 鉴于联邦在帝国内部安插的间谍人数太多,以至于突然冒出一个楚清阖他们竟然无法分辨真伪,只能埂着脖子不说话,脸被憋的通红。 “至于贵国同我合作的事,暂且搁置再议,告辞。” 何清榆看着不尴不尬的联邦官员着急,咬牙切齿:“连派了多少间谍都不知道,贵国迟早要完!” 系统:“冷静,冷静……” 何清榆说如果你不笑的话 更有说服力一些。 原先言樾只是怀疑楚清阖是联邦的间谍,看对面官员不反驳的模样,简直实锤。 她叹了口气,她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出了问题,在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医生的时候,在她身上并没有看到有任何的恶念,相反像一朵盛开的太阳花,十分炽烈明亮。 联邦的官员匆匆告别,言樾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若真是间谍,绝不能放纵在外头游荡,必须实现人身控制。 她从前并不是一个喜欢滥用职权的人,可为了楚清阖可以用自己的权利把她关在无人知的监狱里。 在黑暗中,看这只天鹅挥动洁白的翅膀,低下高傲的头颅。 光是想到这一幕,言樾心潮澎湃。 何清榆飘在瑟瑟发抖。 执政官从遥远的王都赶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想要考察花神星的皇帝亲信。 会议室里,言樾脱下了白的耀眼的制服,随意披上一件酷似睡衣的外套,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进来。” 同样是见面,还没有见联邦的人正式。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言樾本身长相就是万里挑一,再加上长期混迹在军队里,那股钢铁傲气发挥的淋漓尽致,就算穿着睡衣都不会让人觉得有丝毫怠慢,反倒像个打盹的狮子。 -- 第153页 执政官刚刚和妹妹见过面,对言樾和楚清阖怀揣着感激之情。 “狐假虎威的娘娘腔,好久不见。” “欲图谋反的不忠之臣,好久不见。” 执政官穿着颇为风骚的花边白衬衫,嘴角叼着一根烟,长头发被松松垮垮扎在脑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度假的。 一个穿睡衣,一个来度假,就很般配。 般配个鬼呀!后面的皇帝亲信都看傻了。 等一众人落座,这些皇帝的亲信开始对言樾连环发问,其中一个深谙让人压力倍增的方法。 付罗邺眼睛瞪出,低吼道:“阁下为何要擅自改变运粮路线?!是否是为了给联邦可乘之机?” 言樾:“百姓吃不饱。” 付罗邺大声吼叫:“理由!阁下为何要擅自改变运粮路线?!” 他用力一拍桌子,声音响彻这个会议室,“为何不上报王都!” 付罗邺的个人风格就是给人增压,用疯狂的问讯方式击溃人的心理防线。 副官脸色都白了,他眼睁睁看过一个士兵在这种方式下得了精神分裂。 “告诉我真正的理由,阁下。” “阁下,您的权利只限于军队内部。” “您真正的私心是什么?是建功立业?是要谋反?还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不怀好意的目光也越来越浓。 执政官支着脑袋,他想看的不是这些。 “你不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言樾揉揉太阳穴,轻飘飘道:“楚清阖是不是帝国的间谍?” “????” “啊?” 付罗邺:大脑嗡嗡,第一次有人打断他的问讯技巧,反向问讯丢出问题。 关键是这两者没有任何关系。 何清榆窒息:麻了麻了。 她以为自己的消失能让大魔王对爱情有新的思考,却没想到思考是存在的,但不是针对“爱情” 她和大魔王的脑回路永远不在一条线上。 帝国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问,最后把目光落在执政官身上…… 执政官也没想到言樾会怀疑楚清阖,“大概?” 言樾压低声音道:“我怀疑楚清阖是双重间谍,帝国那边已经承认了,我亲自问的。” 执政官:??! 敢情您还真考虑过叛国。 除了心底真正怀疑外,言樾还想要给楚清阖持续加压,迫使这个小医生出现。 她坚定地相信楚清阖不可能永远躲在黑暗中偷窥这一切,如果对这段感情真的没有任何期盼的话,那应该撤去所有的监控,而不是像一个怨妇一样等待她回心转意。 付罗邺:“不要转移话题!” 言樾:“不回答算了,我自己去查。” 付罗邺:“……” 职业生涯滑铁卢,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刚的审讯对象(他已经把指挥官看做是审讯对象了) 执政官:“帝国在编制的间谍中没有楚清阖,但是不排除楚清阖是想要得到帝国的庇护,主动当间谍。” 言樾已经无视了面前一排人,只看着执政官,手指敲击桌面在思考。 “楚清阖为什么想要得到庇护?” “难不成是想到躲避我?”她的声音低不可闻,眼光却如刀刃划过所有人。 何清榆:??? 系统:“大魔王的意思是你要躲就躲一辈子,但凡是出现在她身边,就有理由把你逮住。” 言樾嘴角弯曲,她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中有一束是颤抖的恐惧的。 她环视半空,无声道:楚清阖,出来陪陪我好不好? 何清榆差点哭出来:“……”不要。 王都来客一直停留在当地,他们在等待联邦发动首轮攻击,对于花神星的具体物资储备情况,这些人并没有摸透,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在房间中商量对策。 这群人全部都取得了联盟的认可,只要帝国这边崩塌,这些人全部可以移民过去,继续过着富裕的生活。 眼下的事情是让这个年轻的指挥官吃点苦头。 输掉战斗。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算切断了花神星和其他补给星之间的航路,依旧他妈挡住了联邦的攻击。 外头炮火轰鸣,天上是流星般的战舰,若是听不见声音,会觉得这是一副绝被画面。 会停下来闭眼许愿的那种。 可对何清榆来说,这却不是一个好场面,她被困住了。 她以为大魔王不在基地里,可以出来透透气。 顺便去地下基地的主电脑收集自己不是间谍的证据。 就在她走在距离基地大门不到五十米的空地上,突然尘土飞扬,地上出现了好几个发着红光的感应器,突然笼罩成一个半圆形的金属罩子,像个碗一样倒扣在地面—— 黑暗袭来,世界瞬间安静。 她无处可逃。 另外一边,言樾在战场上负伤,肩膀被一根钢筋贯穿,她昏昏沉沉被抬进临时医院中。 副官在她耳边小声说:“人抓到了,现在带来吗?” 言樾眼中划过一丝清明和得意,“不,按照程序处理间谍。” 感谢在2021-06-11 12:58:38~2021-06-12 15:37: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赚钱买馒头 5瓶; -- 第154页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何清榆再一次被关到监狱里,只是这一次只有她一个人。 同样是监狱的最深处,同样是听不到任何声音,同样的金属网格…… 何清榆:“……” 这他妈和我预想的不一样。 门口是站的笔直的机器人,不管何清榆说什么这行设定好程序的AI都没有任何反应。 系统:“铁门啊铁窗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我望外边。” 一首铁窗泪在何清榆脑海里洗脑循环。 这个系统不能要了。 组织往地上一躺,完全没有作为犯人的自觉。 “我感觉我的计划很难,为啥子会变成现在这样?” “难不成大魔王对我有特殊癖好?就是喜欢在监狱里。” 系统把大魔王的战况传送到宿主脑子中,“联邦大举入侵,大魔王要用有限的兵力做无限的抵抗,现在没空理你。” 何清榆:“……所以?” 系统:“所以大魔王想把你关在监狱里好好收收心,让你知道谁是爹。” “别搞花里胡哨的作死小技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的小心思比纸还要脆。” 何清榆啧了一声,她身上穿的是白色的单衣,所有设备全部被没收,双手双脚上都装了传感器,一旦有可疑的举动立刻会发出警报。 “她不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吗?这他妈是对待爱情的正确方法吗?” 系统翻阅了前期所有大魔王的影像,得出的结论: “大魔王是绝对的以事业为重心的,感情只是生活的调剂,征服才是主旋律。” 何清榆:那我走? 在黑暗中不知自己多久,何清榆被揪着后衣领拖到了一个金属密闭的小房间中,一个机器人出现在对面。 “楚清阖您好,我是这次的审讯人员001,很高兴与您见面。” “从现在开始,请您回答我的所有问题,以免我对您产生不必要的身体与心理伤害。” 刻板的 AI声音听得让人心里发毛,何清榆还未作出反应,脚上的传感器那个把她拉到金属椅子上—— 双手被铐在椅子上,全身上下不能动弹。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顷刻之间,她还没准备好就已经变成了任人宰割的样子。 如果审讯人员是真人,何清榆不会害怕,还能吹着口哨调侃两句,但是机械原则是一切冰冷与规则的现实载体。 系统:“看看人家AI,再看看我,是不是亲切了许多?” 何清榆:“……那这个审讯机器人也够智障的。” 系统:“你再说一遍????” 机器人矗立在原地,“第一个问题,楚清阖,请问您是联邦的间谍吗?” 何清榆忽然能感受到一阵电流在体内流窜,所到之处皆是剧烈的疼痛……! 何清榆赶紧让系统给自己开了痛觉屏蔽器。 “不是” “好的,第一个问题,楚清阖请问您是联邦和帝国的双面间谍吗?” “不是” 痛觉持续加大,椅子侧面伸出一条机械臂,一根针头戳入胳膊。 是灵敏药剂。 何清榆感受到冰凉的液体在身体中弥散开—— 听觉触觉嗅觉痛觉全部都放大,就连心跳的声音都震耳欲聋。 系统:“这集我看过。” 何清榆被系统屏蔽了痛觉后不会发出大喊大叫,本是隐忍的表现却人工AI判断为药剂不够,又给何清榆扎了一针。 何清榆:!!!! 001:“您好,楚清阖小姐,请问您的隐身装备是否从联邦军部获得?” 何清榆顿时发懵,她慌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是系统出品,并不属于帝国和联邦任何一方。 按照原先的计划,因为我们俩只是为了吓唬大魔王,可是没想到言樾上纲上线,直接把她列入了间谍范畴。 “我不是!” 001:“请小姐认真回答问题,切勿消极对待。” 用最客气的语气说最恐怖的话,另外一针药剂注入体内。 何清榆不知道这是什么毒素,只觉得全身僵硬麻痹,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啃食骨髓—— “有这样对待自己女朋友的吗???”何清榆对系统大喊,她磨刀霍霍,正在盘算着把这仇报回去。 系统一直觉得大魔王不可救药,但是会做到这份上,已经不能用性格耿直或是共情能力差来形容。 是一种对人身体和灵魂上的掠夺,根本就没有把宿主当人看。 把自己的女朋友的最终归属权,看成了是一个可以不择手段达成的目标。 像极了在战场上兵不厌诈,为了胜利可以做出任何牺牲的指挥官。 在战场上这是一个很好的品质,但是对待爱人,则不合适。 001:“下一题,楚清阖小姐,请问您如何看待自己与言樾的关系?” 穷图见匕。 原来问题的重点是这个。 何清榆陷入沉默,001也不催促,只是用颇具有威慑力的巨大金属身躯杵在何清榆面前,光是看着冰凉的金属就压迫感十足。 “重复一个,楚清阖小姐,请问您如何看待自己与言樾的关系?” 001重复一遍。 系统:“这道题关乎到你是否能够完整地从监狱里走出来,请慎重回答。” -- 第155页 何清榆痛苦的神色慢慢平息,变得面无表情,直愣愣盯着眼前的机器人, “在我第一次见到这位帝国上下唾弃的指挥官时,把她看作是国家的英雄,是绝对不能陨落的太阳。” “我既然是一名医生,就需要尽医生的职责去医治好她,可惜我并不是一个优秀的医生,我在工作时代入了个人感情,我喜欢上了我的病人。” “我自知身份配不上言樾,但是我以为光凭着努力可以让这个神仙一样的人,心中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努力了很久,开心过也灰心过,在最难受的时候我都没有想过要离开她。”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我与言樾的感情诞生在特殊时期,也必将消亡在特殊时期,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何清榆没有说明“特殊时期”是什么意思。 听外面炮火轰鸣,帝国内部分崩离析,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统治者将之全部解决。 没有比言樾更合适的人选。 何清榆以为审问会到此结束,却没想到以前的这个机器人始终要逼迫她说出隐身设备的内情。 …… 副官在言樾的耳边道:“一直没有审讯出有价值的信息,大人您看……” 言樾在医院里躺着,贯穿伤口已经痊愈了,只需要把旧伤处理好就可以返回前线。 她看向白茫茫的天花板,感受到了片刻的轻松,身边没有监控般的眼神盯着。 一个正常人都能被逼疯了,好在她的神经足够坚韧。 “继续关押审问。” 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的自尊心不允许一个人弱女子把自己玩弄在股掌之间,但同时她也不希望唯一折腾过自己的人死于非命…… 好像天地虽大,没有楚清阖的容身之处一般。 副官把审讯的视频发给言樾,“画面惨烈,属下告辞了。” 副官匆匆看了一眼视频,决心不去好奇,他在言樾即将点开的瞬间溜出病房。 他在言樾身边工作多年,承认她是个优秀的指挥官,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但是…… 他如果有孩子,绝对不会允许孩子和言樾这样的人谈恋爱。 副官只敢在心里说一说,不敢在言樾面前表露出分毫。 言樾点开视频,眼中看不出情绪,只有抓紧被褥的手昭示着她的心情。 白色的单衣上没有任何血迹,看上去圣洁无比的女子,被强行按压在金属椅子上接受拷问。 嘴角中倾泻出剧痛的闷哼。 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控诉着世间所有的罪恶。 任何看到这一画面的人都会想到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究竟是楚清阖太会演戏了,还是她真的什么都没做? 言樾用全是红血丝的眼睛,紧紧盯住画面,不漏掉每一帧,当画面变成了问楚清阖如何看待言樾,她放慢倍数观看。 不漏掉楚清阖的所有细节。 沙哑脆弱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视频中奄奄一息精神几近崩溃的女子强压镇定,眼中似乎有对未来的麻木。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言樾听到这句话把通讯器往墙上一砸——! 她忍受着胸口的剧烈疼痛,大口喘着气,片刻后整个医院被红色警戒声笼罩—— 联邦大举进攻花神星。 言樾不顾还没有痊愈的身体,翻身下床,披上制服,没有去看地上通讯器的残骸。 另外一边,执政官被紧急召回王都,和他一起来的几个人却没有回去。 付罗邺:“听说指挥官的老相好现在被关在监狱里,正在审问。” 他嘴角露出算计,“指挥官对她可是宝贝的不得了,谁都不让碰。” 付罗邺大约是对指挥官产生了错误的印象,亦或者是误打误撞掌握的财富密码,加上他和皇帝勾勾搭搭,居然脑袋一拍想出了把楚清阖绑到皇宫里作为人质的巧妙想法。 周围人赞叹此为妙计,纷纷拍手叫好。 于是说干就干,趁着指挥官不在地面上,忙着和联邦的人打出狗脑子,偷偷摸摸去监狱准备绑架楚清阖。 何清榆听系统布置任务,“他们是认真的?” 系统说:“下一个任务点是你见到皇帝,注意言行举止,别被狗皇帝给拱白菜了。” 何清榆说你是认真的?“以往的剧情点可不是这个风格。” 系统沧桑抽烟说,“其实你的任务是去刺杀皇帝,但我觉得你不太行,给你降低难度。” 开玩笑,刺杀皇帝是大魔王的事情。 “所以我只需要把皇帝迷得团团转,不理国事?” 这总结能力就很棒,不去当语文课代表可惜了。 付罗邺带着一众人进了监狱,看到的是全身,虽然没有伤痕,但奄奄一息快要挂掉的楚清阖。 付罗邺翻看档案才知道,原来指挥官怀疑她是帝国和联邦的双重间谍,大义灭亲,相当狠心。 付罗邺旁边的人在翻看审讯过程中使用的药剂。 好家伙,超出安全用量三倍的灵敏药剂,人没死是上天保佑老天有眼。 “付罗邺大人,指挥官真的很喜欢楚清阖吗?” 手下人不禁产生了一丝疑问。 付罗邺原本坚信的回答,现在到嘴边却凝滞住。 -- 第156页 “你们是谁?” 脆弱的楚清阖像一只疲劳的天鹅躺倒在地上,嘴唇和脸颊全是一片苍白,看上去只是比死人多了一口气。 眼睛也是麻木和恍然,她的视觉听觉触觉全部都失灵了。 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巨人落在地上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她第一反应是言樾来看她,一抬头却闻到了,不属于言樾身上的烟臭味。 这群人默不作声地抬起她的两个胳膊拖到车子里,小腿在地面上摩擦出一道血印子,在灵敏药剂的加持下,变得如千刀万剐般的疼痛。 “言樾……在哪里?” 付罗邺听到了这一声低语,在这可怜的女子耳边说:“好好听听外面的爆炸声音,言樾可没工夫管你。” 每一声爆炸声都在刺激着楚清阖脆弱的神经。 灵敏药就会给人带来永久性的损伤,可言樾却一点都不在意似的,全部用在了楚清阖的身上。 “我想见她……” 付罗邺把楚清阖扔进车子后备箱,“你会见到她的。” 这辆车立刻驶入了当地军用飞机场,几个小时之后出现在了王都。 何清榆被困在狭小的箱子里,系统在脑海中给她放大魔王的现场直播。 飞行器中,聚精会神指挥战斗,那样的风姿绰约,在楚清阖面前从来都没有显现过。 玻璃后面,是密密麻麻的联邦战舰。 光是看着就要密恐发作。 大屏幕上,是两边的矩阵模型,所有鲜活的生命在模型中只被一个或黄或绿的小点代替。 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珍爱如生命的妻君不见了。 何清榆:扎心了老铁。 再次见到光亮,已经到达了王都,付罗邺掀开箱子,把她拖出来,放在轮椅上,从一条没人知道的通道推到皇宫里。 这是个水晶和白色大理石的塔状建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和华夏古代的建筑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反而有点像是哥特风格的教堂。 何清榆看了一眼直呼赛博朋克。 她被带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地毯用金线编织成,上面镶嵌着上万块天然宝石,光是看一眼便会感叹帝国的富裕。 无法用数字估量的房间中,有位驼背的黄色袍子老人站立在窗边,头上戴着象征皇权的头冠。 苍老的皇帝,颤颤巍巍守护着仅有的财富。 执政官站在他身边,长发被松松垮垮系住,白色的手套勾勒出纤长的手指,他提着个白色的纸袋子,里面是给妹妹的红裙子。 何清榆似乎能从他面如好女的脸庞中看出:见鬼吧狗东西。 何清榆:…… 表情不要那么嚣张好不好。 皇帝:“你很有名,是帝国仅存的有良心的医生。” 他说着缓慢回头,何清榆看到了一个普通的老人。 没有执政官爆表的颜值,也没有大魔王如冰如霜的气质,更加没有传统印象中皇帝的高高在上不可亵渎。 可那双眼睛还是泄露了野心。 何清榆:“谢谢?” 她从来没有面见过皇帝,也不可能突兀地跪下来山呼万岁,就很离谱。 皇帝:“……” 执政官适当补充道:“陛下,楚清阖医生并没有受过专门的礼仪训练,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对陛下的敬畏之心。” 何清榆安稳坐在轮椅上,皇帝站着,她比皇帝还像皇帝。 皇帝看了一眼执政官:“比起礼仪课,阁下还是好好想想宋家遗失的小姐吧。” 执政官:“您说的对,陛下,告辞。”他提着给妹妹的新裙子关门离开。 和上次离开一样,他用手杖轻轻关上门,可手杖还是和门板发出“咔哒!”巨响…… 皇帝抖动面颊,一言不发。 整个皇宫已经不听他指挥了,众人知道权利滔天的执政官,却不知道帝国真正的主人。 和花神星的情况很像…… 唯一的区别是执政官和他的家族心里只有失而复得,被海盗拐走的妹妹。 而言樾对皇位虎视眈眈…… 皇帝调整好表情,坐在言樾对面的沙发上,姿态很随意,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是装出来的和蔼可亲。 “楚清阖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何清榆的嘴比脑子快,“不,陛下,不是您叫我来,是您让人把我绑来的。” 皇帝:“……这不重要,你是个好医生,不该把青春放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 系统道:“大魔王发现你失踪了,正气到吐血,真—吐血。” 皇帝对言樾身边几乎是了如指掌,他自然也知道军队里对楚清阖的种种传闻。 他活到这个年纪太知道有一种感情是超过了强权和压迫,那便是——爱情。 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是言樾身边汇聚着个才华卓绝的爱人。 那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威力。 何清榆笑容更加真挚,“您说得对,陛下,言樾确实不是个好归宿。” 皇帝:“啊?” 老人的脸颊在颤抖。 何清榆被药物折磨的弱不禁风,正是最惹人疼爱的时候。 她眼神在皇帝身上流连忘返,情意流露:“我不喜欢言樾,她不是个合格的伴侣,我不喜欢军队,那里充斥着鲜血和杀戮。” -- 第157页 何清榆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沙哑声音道:“我们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明人,需要鲜花和甜酒,不是吗?” 皇帝身边汇聚了上百名好看的小姐,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和楚清阖这般,拥有乖顺和热烈同时并存的气质。 老皇帝瞬间心动了,“那小姐喜欢什么样的恋人?” 何清榆羞涩地低下头,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绯红。 “我需要充足的金钱做研究,需要馥郁的花朵带来活力,需要璀璨的宝石装点生活,需要一个理解我,成就我的伴侣在我身后。” 皇帝瞬间觉得什么医学院中的清流,全是放狗屁。 不过……他就喜欢这样的。 皇帝色眯眯瞧着楚清阖,上半身不自觉向前倾,“这些条件,我刚好可以满足。” 何清榆吃吃笑着,“可算了吧,我现在身体不好,才不能享到这福。” 皇帝的年纪已经大了,权利逐渐远离,唯有在这些女人的面前才能显示出权威。 他一挥手,“不,我现在就能给你,好看的小姐,今日宿在宫里如何?” 何清榆掩口而笑,“陛下真好。” 付罗邺一直在门口等着皇帝把楚清阖关入地牢,可……等来的是皇帝为每美人一掷千金! 手掌大小的祖母绿说送就送! 直接破例封为贵妃???! 帝国是一夫一妻制啊! 皇后差点疯了,刚进楚清阖的房间,还没吼出口,就被皇帝赶出去了。 魅魔转世??? 霎时间,全星际都在讨论楚清阖。 何清榆喝着露水插着花,哼着小曲跳着舞,在宽敞的套房中乐不思蜀,身边的小侍女替她穿上白色丝绸长裙。 何清榆对镜自拍,手上戴着鸽子蛋大小的欧珀,发到社交媒体上,配文:这才是生活。 言樾刚听见传闻,根本不相信,直到在十几家主流媒体发布皇帝和贵妃在花园中翩翩起舞的视频—— “楚清阖!” 她刚要想去联系从前的女友,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处处勾引人的照片!和手指上的欧珀! 这些都是钱啊,若是转化成军费…… 还未调理好身体在前线作战的言樾被“这才是生活”几个字刺激的一口气没喘上来,一口血喷在地图上。 “大人……!”副官赶紧把言樾扶在椅子上。 “楚清阖,你很好!”言樾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皇帝?不过是一条苟延残喘的老狗罢了。 她擦去嘴角的鲜血,目光锐利—— 言樾一直以为楚清阖不过是想要耍小心思让她喜欢上自己,就算她搞出任何动静,她都可以容忍。 楚清阖不过是需要被剪去指甲的小猫咪。 可没想到,她是个崇拜皇权的,喜好纸醉金迷的俗气女人,且目光短浅,愚不可及。 她真想看看,打到皇城之时,楚清阖有应该跪在谁脚下祈求平安。 第63章 皇帝对小情人的态度是极好的。 准确来说何清榆并不是小情人,是被正是册封的贵妃,虽然没有履行贵妃的职责,可平时生活上的开销一点没有限制。 每天只要陪伴老皇帝聊两句,吹彩虹屁,把老家伙哄得心花怒放。 何清榆:“这不比和大魔王在一起轻松?” 系统说你说得对,“大魔王打算清君侧了。” 何清榆:“……” 系统:“到时候你怕不是要被破布娃娃。” 何清榆呼吸倏然急促,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雷区蹦迪,她很擅长。 于是大魔王的朋友圈里又多出了几张何清榆奢靡生活的照片。 配文同样是:这才是生活。 言樾借此联邦入侵的机会得到了最近七个星的指挥权,驻守在这些行星上的军官大多是尸位素餐,遇到事情只知道躲起来,但手上的士兵却憋屈的很,急需要一个可以统领全局的人。 副官也在楚清阖的朋友圈里,他看到这些内容头顶一阵眩晕,“大人……” 楚清阖在他眼里从来都是个一心为国不辞辛苦的好医生,就算是指挥官对她不冷不热,她从来不会生气,只会暗自落泪然后继续讨好她。 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 副官心底隐秘处觉得,楚清阖合该过上好日子,觉不合适在他家大人身边荒度青春。 言樾面如止水地滑动屏幕,用无机质似的眼睛里倒映的是雪白的丝绸,散落满床的宝石戒指,是精致的一日三餐,和老皇帝嘘寒问暖的模样…… 她的呼吸很重,副官站在一边假装自己是背景板。 言樾缓缓把通讯器合上,倒扣在桌面上。 她恍惚间觉得楚清阖不应该是这幅样子,她应该无时无刻不在奉献自己。 言樾根本想不起来楚清阖应该是怎么样的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楚清阖在她面前向来是百依百顺,付出万般痛苦只为了得到一个拥抱。 是个没有性格人物品一样的人。 脑中思绪如麻,言樾后脑生疼,阻止她继续想更多关于楚清阖的细节。 她只有把精力全部放在工作上面,才能忽略心中对于楚清阖的其他想法。 她想要把军队打到王都,然后逼皇帝退位,如果不从她会放出打量皇帝帝位来路不正的消息证据。 -- 第158页 只要到达最高的位置,她就能重新得到楚清阖。 “大人,属下有个问题不知当说不当说。” “觉得不当说就闭嘴。” 副官无奈笑笑,道:“属下在大人身边工作有四五年了,对大人略微有些了解,可始终看不懂大人是否喜欢楚清阖小姐。” 言樾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眼中流露出些许的迷茫。 她很快坚定下来道:“当然是喜欢的,不然我何苦费这功夫在那女人身上?” 她误食愉悦药剂,身上湿漉漉地靠在她身上,拿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上放,那是独属于女人才有的柔软手感。 楚清阖身上也散发出只有女人才有的馥郁味道。 是不论多少个午夜梦回都无法忘记的存在。 副官:“大人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很奇怪。” 他不敢明说,只能留下一句话后离开办公室。 很快,帝国便需要更换主人了。 楚清阖皱了皱眉,强行把心头的烦躁感压下。 她对于感情任何的疑虑和纠结,全部可在炮火之中解决。 …… 何清榆在鹅绒被褥中看着这一幕,啧了一声。 “这不就是逃避问题么。” 系统给她一根牛油果味的棒棒糖,道:“大魔王给你发消息,看看?” 何清榆把牛油果棒棒糖吐出来,口区—— 绝不可能接受干吃牛油果,怀疑系统在谋杀她。 系统:“我对你还需要谋杀??弟弟你清醒一点??” 何清榆把通讯器点开,最上面的一条信息是:帮我取得皇宫以及王都防御图纸,今日二十四点之前完成。 何清榆:…… 一切都是主人的任务罢了,老任务管理器了。 何清榆把邮件删掉,换上贴身的白色丝绸长裙套在身上,曼妙的身体曲线若隐若现,怪不得在丝绸在中世纪欧洲被称作不祥之物,穿上丝绸裙子的女人和裸着没有任何区别…… 何清榆自顾自道:想要防御图纸,她想吃屁。 系统给何清榆挑衣服道:“发信人不是大魔王本人,大约是她身边人作祟,你要给吗?” 何清榆思索片刻:“给,只有给了我才能赶紧完成任务。” 这大魔王过于三观不正了,已经到了可以完美自圆其说的境界。 属于关在监狱里,都能把看守说服。 根据系统的审美,何清榆从冷淡清雅的高岭之花,变成了村头王翠花,一身花花绿绿像棵圣诞树。 系统琢磨老皇帝应该喜欢喜庆,把红围巾缠绕在何清榆头上。 一举一动之间充满了咖喱味。 恰逢此时,一直对楚清阖念念不忘的大皇子推开门。 他对举国上下热烈讨论的贵妃娘娘充满好奇,迫切要一睹尊容。 一年多以前大皇子因为涉嫌在医学研究院后街强..奸楚清阖被媒体攻讦,皇帝震怒。 大皇子一直处在断网状态,并不知道贵妃娘娘是谁…… 在闭门思过的一年中,他满脑子都是楚清阖那个狡猾的女人。 利用录像把整个帝国玩弄在股掌之间。 他压下心中的胶着,换上最迷人最风度翩翩的笑容,“娘娘安。” 何清榆回头,粲然一笑,双手合十微微鞠躬,“呀,这不是内谁吗?” 大皇子:!!!!!! 大皇子眼前一晕,身边的人赶紧给他按人中—— 老皇帝开完会来见小美人玩,还没走进便见到大儿子的丑相,低声道:“混账东西,滚!” 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惦记?! 皇帝虽然能力不行,但是在位多年,早就有了说一不二的王霸之气,这一吼把大皇子吓了个半死! “这个女人不能相信啊!” 皇帝目光冷峻,俯视狼狈不堪的大皇子。 “父皇,真的不能相信楚清阖,她别有居心!是个比言樾还要野心勃勃的人!” 何清榆不安地站在门边,一双眼睛像是只惊慌失措的小鹿。 “是我做了错事吗陛下?” 老皇帝一秒换脸,温柔慈爱道:“不,不可能的小清,你怎么会做错?” 老皇帝对大皇子早就看不上眼,就凭他也想继承皇位对付执政官?天方夜谭! 大皇子狠狠瞪着何清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颇有死不瞑目之态,被老皇帝挥挥手捂住嘴拖下去了。 何清榆:“……”真是没救了。 老皇帝嘿嘿笑着,脸上全是褶子,“小清的装扮好生有特色的,喜庆得很。” 他的目光流连在何清榆头上的红色布包,和荧光绿抹胸上。 系统的审美头一次被认可,在宿主头上插上牡丹花,嘚瑟:“是吧是吧,从今天开始皇帝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何清榆:“……”你们真的好棒棒。 老皇帝能说得上话的人不多,只有何清榆能和他平等交流,自然欣喜若狂。 何清榆笑道:“陛下,我并不适合养在深宫之中,总是困在一方天地闷得慌。” 老皇帝此刻眼中全是何清榆,“小清是想?” 何清榆捂着嘴笑,“皇后娘娘是出身军部的,小清也想去长长见识。” 皇帝拉着贵妃在花园里散步,刚好与执政官在转角相遇。 -- 第159页 执政官一身墨绿色华服,手握金丝楠木的权杖,端的是高高在上野心勃勃的姿态。 冷静的面容在看到何清榆吃吃笑,牵着老皇帝散步,迅速龟裂。 这个女人那么不讲究的吗? 何清榆亲切地提醒老皇帝小心脚下台阶,对执政官眨眼笑。 执政官声音僵硬,“陛下,贵妃,好兴致。” 老皇帝看一眼执政官都觉得晦气,歪过脑袋不去理他。 执政官丝毫不觉得尴尬,手杖敲击地面道:“刚刚看到大皇子被人捂着口鼻拖出去,可是干了蠢事?” 老皇帝哼了一句,“逆子觊觎贵妃,偷看不成居然污蔑贵妃品行不端,别有用心!” 说完,老皇帝拍拍何清榆的手背,安抚道:“小清千万别生气,为那逆子生气不值得。” 何清榆莞尔。 执政官轻轻道:“可不就是别有用心。” 老皇帝听见了,瞪了他一眼道:“贵妃想去军部参观,现在没空同你闲聊,阁下退下吧。” 执政官:“……” 他目送魅魔转世的何清榆把老皇帝迷得一愣一愣,理智告诉年轻的执政官这是一件好事,但…… 好像有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吧! 他肩膀上装饰的其中一颗宝石是摄像头,他把刚刚的一幕全部记录下来了。 他站在原地,把老皇帝对楚清阖百依百顺的影像发送给言樾。 言樾再次受到心灵暴击。 此刻她的舰队距离王都只有三天的路程。 一向对八卦不感兴趣的执政官忍不住问: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言樾冷淡打字:不过是我看走眼了。 执政官坐在皇宫花园的喷泉边,啧了一声:不过?我看你的势如破竹,前线战况猛烈,怕不是在郁结在心。 言樾没有立刻回复,她一心只想要做到最高的位置上,把楚清阖彻底据为己有。 把她关在黄金做成的牢笼中。 她脑中有成千上万中对付楚清阖的方法,情绪的激烈可想而知,身边的士兵看指挥官勇往直前,各个血脉偾张,以一当十。 执政官心里想的只有早日退休,找处庄园和妹妹过几天安稳日子。 他抬头看看碧蓝色的天空,嘴角始终保留一抹笑容。 “言樾,你当上皇帝之后,该如何纾解情绪?打仗?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她可以把怒气和纠结释放在敌军上,把精力和目标全部放在夺得位置上,如果这一切都得到了呢? 坐在最华丽宝座上,言樾是否会觉得心里空荡荡? 执政官把军部的最高等级密码,和生物识别码发给楚清阖。 他对这两个人感情结局很好奇。 老皇帝在何清榆的哄骗下,让她独自一人在军部合影留恋,结果五分钟之后详细的图纸全部发到了言樾的邮箱里。 老皇帝从楼上瞧着小鸟一样无忧无虑的何清榆在走廊上翩翩起舞,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侍从官在老皇帝身后道:“言樾很快回到王都了。” 准确来说不是“回到”是“打到”,却也不能准确说是“打到”,因为根本没有受到多少抵抗。 腐败的官员拖家带口去联邦,或是被就地击杀,剩下有利用价值的在前方开路。 异常顺利。 老皇帝的目光随着何清榆露出的小腿动来回移动,沙哑道:“那又怎么样,皇帝只属于有皇室血脉的人。” 侍从官不敢继续说。 在宫里流传皇帝是篡位,血脉已经断了的说法。 但是没有任何人敢在公开场合说。 “只要言樾不是皇帝,那便是皇帝的臣子。”老皇帝一直认为只要安抚好国内的民众,不让刁民造反,就可以了。 至于其他的?只要能维持高贵的生活便可以。 再差不过是身边有执政官。他不相信言樾能比执政官的野心大。 可惜他错了。 系统:“防御图纸显示已读,但没有回。” 何清榆把指甲盖大的珍珠从项链上拆下来,当做弹珠弹着玩。 “找到突破口后今晚便能见到面。” “可惜老皇帝还无知无觉,对未来的惨烈下场毫不知情。” 系统看何清榆露出少女特有的娇憨,叹息道:“我可怜的宿主还无知无觉,对未来的惨烈下场毫不知情。” 何清榆:“……” 她把紫色的珍珠握在掌心,“大魔王的精神状态迟早要出问题,我只需要等待,她会把自己给逼疯。” 系统则是不同意见,“大魔王的精神状态虽然危险,但是向来稳定,她会因为你疯一次,绝不可能有第二次。” …… 言樾把飞行器停在宫门口,天空上是黑压压一片的舰队,不明真相的百姓拿出手指拍摄。 三天才能走完的路程,言樾用了一天不到,脑中全是楚清阖和老皇帝缠绵的画面。 手底下的士兵在茶余饭后在谈论着楚清阖和言樾之间的风流韵事,还不知道言樾被戴上了绿帽子。 言樾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几乎是产生了幻觉,恍惚之间看到楚清阖在骂她忘恩负义—— 如果没有研究院里力排众议救她,她早就死掉了。 言樾的脚步有些不稳,面对高大的水晶宫门竟然没有勇气去推开。 -- 第160页 她害怕见到楚清阖对自己不冷不热,也害怕见到楚清阖祈求她放过自己。 就连言樾都不知道,她希望楚清阖的状态如何。 副官在一旁道:“楚清阖小姐思念大人,若不然才不会把防御图纸发给您。” 实则是副官伪造了言樾的IP地址发给楚清阖的,他迫切早日会王都。 言樾一愣,喃喃:“确实……难不成楚清阖是被迫委身于老皇帝?!” 副官眉角一抽,“在皇宫中,楚清阖小姐哪能拒绝皇帝的旨意?” 言樾想也是,她调整好呼吸推开门,让副官在外面等着。 言樾进来之前,皇宫内部已经被执政官控制住了,地上还流淌着士兵的血液,华丽的装修在血液的衬托下更加神秘诡谲。 这不是个皇宫,是一座地狱,外面的人渴望进来编排出浪漫的传说,里面的人到死也逃脱不了。 言樾抿着干涩的嘴唇,皮靴在地面上敲击出脆响—— 她,近乡情怯。 如果楚清阖是无辜的话,说不准她可以大发慈悲绕过她。 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和她坦白说清楚。 如果真的发生过……言樾觉得自己可以根据她的认错态度决定该如何处置。 夫妻之间,有什么话说不开? 言樾心跳如雷,推开皇帝寝室的大门。 入眼是熟悉的黄金编织的地毯,幔帐上点缀着无数的宝石,巨大的床上是—— 是皇帝的尸体?! 胸口被捅入镶嵌祖母绿的匕首!血正涓涓往外流。 楚清阖坐在床边,怔怔凝视被血染红的白色床单。 她长发披散开,身着浅灰色的丝绸长裙,丝绸若有若无贴在躯体上,给人无限遐想空间。 言樾:“楚清阖……” 楚清阖冷冷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言樾一看楚清阖对皇帝没有感情,心中一喜,“楚清阖,你果然是喜欢我的,对吗?” 楚清阖没有去理会这个让她整天做噩梦的女人,一言不发会走入内室。 言樾在后面追问,全然不顾自己指挥官的身份,活像个和恋人分别已久的性情中人。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老皇帝有欺负你吗?” “为什么要给我防御图纸?” “我真的好想你,想要和你回到以前在病房中的日子……” 言樾几乎是在瞬间,在脑海中构建了个美好如童话的婚后世界。 楚清阖回头看向她,目光中的冷漠叫人心寒。 言樾:“楚清阖,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别生气好吗?” 不管是双重间谍,还是隐身装备,她全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言樾握住楚清阖纤细的手腕,好像自己掌握了全世界的幸福,是她一路上不安与危险最好的良药。 楚清阖反手抽了她一巴掌——! 啪! 言樾没有丝毫准备,头歪过一边,脸上是清晰的手掌印。 言樾顿时说不出话,连牙齿都在颤抖。 楚清阖直视她的双眸道:“我杀掉皇帝是因为我想到了花神星的哀鸿遍野,是那群百姓吃不饱饭,只能把儿女拿出来,让赌场的人挑三拣四,是不干点非法的勾当都活不下去。” “帝国需要有能力的掌权者,需要清理腐朽的官僚系统,需要破而后立。” “我恨你因为你给我带来了耻辱的,痛苦的回忆,把我当做一个物品戏耍抢夺。” “你口中的所谓爱情,恶心透了,简直是世间所有恶的集合。” 楚清阖关起门不去见她,被长发遮蔽的眼眸是一片死水,她坐在窗台上遥遥望着皇宫地面上的血液被清理干净。 系统:“对,就是这样!抽她!揍她!教她做人!” 在宿主挥手抽大魔王巴掌的瞬间,系统全身的毛孔全部舒张开。 舒服! 一门之隔的言樾怔怔站在原地,嘴角留下暗红的血液,弥散在口中变成浓郁的铁锈味。 世间所有恶的集合……? 言樾从小生长在贫民窟,在那里只有弱肉强食的道理,想要的东西如果不奋力抢夺,一定会落入别人的口袋。 在贫民窟中是绝对的零和博弈,失败的人什么都没有。 自从去了军队之后,身边全是官员的后代,如果不做到最好,一定会淘汰出局。 只有做到最好,才能活着出来。 更别说去了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有什么折中的方法。 言樾去抚摸脸颊上火辣辣的一片,胸口抽疼。 次日清晨副官来到皇宫处理事务,结果在花园中看到沾满露水的指挥官,和脸上还未消肿的巴掌印,尖叫—— 她怎么敢?!指挥官可是未来的皇帝啊! 言樾摆摆手让他闭嘴,她一宿没合眼,若是在平时必然不觉得困,可这夜却异常难熬。 她从花园中抬头可以望见楚清阖的房间。 一晚上也没开灯,通讯器里曾经的纸醉金迷照片全部被删掉了。 副官小心翼翼道:“大人,如何处置楚清阖小姐?” 言樾张嘴两次没有发出声音,最后似乎是叹息道:“别让她离开皇宫,找些好看的首饰送去。” 言樾并不直到楚清阖喜欢什么,大约小姑娘都会喜欢亮晶晶的首饰珠宝? -- 第161页 等身边的属下散去,她孤零零站在原地。 耳边产生了幻听,眼前出现了一幅幕布,里面是她生长的贫民窟场面。 十几个孩子为了一块发霉的面包大打出手,其中一个年岁最小的一个失足落在河里,淹死了。 言樾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厌恶从小长大的环境,以至于离开之后从来不轻易回想。 “没有人告诉我,应该如何去和人谈恋爱……”言樾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全身上写都写满了慌张失措和迷茫,仔细看还有点委屈。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至今没想明白。 谈恋爱不就是要给对方钱,地位作为交换,对方付出时间和自由。 究竟是哪一步错了? 没有一步是对的。 “没有人有义务教你,也没有人有义务变成你练习谈恋爱的工具人。” 楚清阖站在她身后冷漠道,手上捧着成堆的珍珠项链,往她脸上一扔—— “谁的过往没点苦楚?自己处理不了负面情绪,便想要让女友承担,又蠢又坏。” 楚清阖无比唾弃这个总是以为自己掌控全局的女人。 言樾瞳孔缩小,心头一震,心底某个最阴暗的角落被触动,一口鲜血喷在白墙上——! 珍珠如雨点洒落,纯洁的白色被鲜血给染红。 感谢在2021-06-13 17:11:17~2021-06-14 17:51: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梁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从来没有人赶在言樾面前提过过去,楚清阖是唯一一个。 言樾一度认为,只要忘记自己来自于最底层的泥沼当中,就不会面对心灵的拷问。 好像不论去哪里,只要一个劲地掠夺就可以了。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楚清阖冷冷瞧着眼前旧伤复发的老情人,一言不发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房间门被反锁,她坐在露台上去俯视花园里的一地狼藉。 在房间的地面上,堆满了新任女皇送给她的首饰珠宝,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从老皇帝的仓库里拿出来。 品相普通的被拍卖换成帝国的运转经费,着实别致的会送到未亡人手上。 这个未亡人便是楚清阖。 何清榆赞叹:“当米虫才是人生的最大追求。” 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人伺候的舒舒服服。 大魔王宣布登基之后再也没来找她,一道道行政令发出,很快稳定住了局面。 她比老皇帝更加果决精明,把腐朽的贵族全部清理干净,一番刮骨疗毒后,帝国焕发了新的生机。 系统在宿主脑子里放宫斗剧,道:“有老皇帝册封贵妃的先例,不少人想要给大魔王塞人。” 那些个姑娘嫩得能掐出水,一个个比花园中的小蝴蝶还活泼迷人。 和被感情摧残的体无完肤的楚清阖相比,简直是宝石和玻璃渣子的区别。 系统:“我给你放几部经典的宫斗剧,你学学。” 何清榆瞄了一眼人老珠黄的皇后被新来的贵人冷嘲热讽…… 地铁老人看手机。 要是被嘲讽的人是她,早就把小贵人拉到凤榻上了。 根据何清榆对大魔王的了解,她虽然是个人渣,但是意外地深情。 从某种角度来说,大魔王确实是一个合格的伴侣。 何清榆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系统;“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个残酷的现实,大魔王已经和十几个漂亮的小姐姐,在会客室玩捉迷藏了。” 何清榆一愣,心说啥玩意儿,现在当皇帝那么轻松的吗? 系统把直播发送到何清榆脑子里,金碧辉煌的会客厅,言樾面前是一众嬉戏闹的小姑娘。 这群姑娘个个身穿着在花神星绝不可能见到的私人定制小裙子。 脚下的羊皮鞋底不能踩在除了地毯之外的地面上。 言樾支着头,嘴角带着一抹慵懒的笑意。 何清榆被软禁在挂满宝石的套房中,可以和外界交流的只有一扇对着花园的窗子。 哪有这些个姑娘鲜活。 她一时间情不自禁开始羡慕这群小鸟一样的姑娘了。 系统:“常规操作,你需要习惯。” 何清榆歪嘴一笑,“习惯?也不听听快穿世界里谁是爹。” 她磨刀霍霍准备给大魔王爱的教育。 紧接着画面一转—— 言樾敲敲桌子扔这群姑娘安静下来,她声音低沉: “回去告诉你们的父亲母亲,我不可能娶妻君以外的人进皇宫。” 这群叽叽喳喳的小姑娘顿时安静下来,面容中写满了惊慌失措。 她们的家人再三强调,只要进了皇宫就能过上无与伦比的好日子。 加之女皇相貌美艳动人,并不算委屈这群千金小姐。 “您说的妻君是?” “是楚清阖。” 众人哗然。 这人不是老皇帝的贵妃吗?! 好一个魅魔转世,忒会勾引人了! 这些小姐从来都生活在语数无争的纯洁生活中,接触过最猛烈的感情也只是在话本中看到。 被陛下的骚操作给惊呆了。 半张着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其中有一个胆子大的,磕磕绊绊“可,可这不符合伦理……” -- 第162页 言樾笑着瞧着那个穿着白色纱裙,脖子上佩戴珍珠项链的姑娘,“老皇帝并非是我父亲,有何伦理之谈?” 那姑娘彻底不作声了。 新任女皇想要娶前任皇帝的贵妃的消息,通过这十几位小姐立刻传遍了整个王都。 …… 系统看到这一幕人都麻了。 何清榆停止口吐芬芳,感叹:“我刚骂过她,她怎么就你想娶我呢……” “不怕我天天扎小人,行巫蛊之术吗?” 系统懵逼,“大概大魔王好这一口?” 何清榆冷哼一声,把房间里刚送来的珠宝首饰全部从阳台上扔下去—— 哗啦啦…… 珍珠钻石如雨落下,下面的侍卫都看呆了。 抬头只见面若冰霜的美人眼中没有任何一丝留恋。 传闻老皇帝的贵妃,只喜欢世间仅有的宝石,平庸的看都不会看一眼,身上穿的都是工匠呕心沥血之作,不喜穿鞋,每日赤脚奔跑,老皇帝便在宫中地面上铺满了精细的羊毛地毯。 是个穷奢极欲的女人。 可……如今的楚清阖和传说中的不一样。 何清榆人着珠宝的时候心都碎了。 “能不能给我包一点,带到现实世界,我想摸几个给发小当生日礼物。” “借花献佛,真有你的。” 系统琢磨着说:“原则上不可以。” 何清榆:“原则就是用来破的。” 系统左思右想,觉得宿主虽然脑子有问题,但好歹完成任务的效率很高,想来主系统也乐见其成。 于是她成功得到了一颗直径有指节大小的珍珠。 仅仅一颗便价值连城,若是放在古代那是只能镶嵌在皇帝头冠上的。 正当何清榆庆幸自己发了一笔横财,言樾忽然推开门,站在门口迟迟不进来。 言樾开始害怕面对楚清阖,只要看到对方平静的眼眸,心脏病如刀刺一般疼痛。 “对不起……” 言樾站在门边轻轻说。 她在外边是多么的居高临下,是多么的杀伐果决,可是在自己的爱人面前,却惧怕了。 甚至低着头不敢去直视楚清阖。 “你……不喜欢这些吗?” 言樾手上是刚刚楚清阖扔出去的珠宝,这些珠宝并不会因为从楼上摔下而出现裂纹,依旧闪耀如旧。 她开始惶恐不安,眼神躲闪,双手紧紧捏着那闪烁耀眼的东西,“你喜欢什么,告诉我我替你找来。” 啊,这……何清榆把珍珠往袖口里塞塞,保持人设。 楚清阖一直坐在窗台上,一条腿在半空中晃悠,雪白晶莹让人移不开视线。 一时间分不清是那条腿更白,还是珍珠更白。 “我想出去。”楚清阖用手指着远方的皇家医学院,向往道:“我想去学校里看。” 言樾顺着楚清阖的指尖往外面看,只有眯着眼睛才能稍微看清一点学校的塔尖…… 她更惶恐了,冷言道:“不可以,你不能离开我身边!” “你是我的妻子,我会名正言顺娶你。” “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我不会有任何情妇,我一心只想要你” 楚清阖:“嗯” 她相当无所谓。 有一个说法是:一个人说话中“我”字出现的越多,越是以自我为中心,多半是个控制欲极强的。 言樾一只手捂在胸口,妄图要安抚跳动过快的心脏。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太多,也知道一直以来抱有了很多错误的想法。 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如果把楚清阖放走,那她们两个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如果把楚清阖继续留在自己身边,或许…… 或许会有回转之机的出现。 她午夜梦回之际经常在想,如果第一次和楚清阖界面的时候,就能好好对待她。 是不是两个人就会有不同的结局。 “我不可能放你走。”言樾继续又重复一遍,像是说给自己听, 如果把楚清阖放出去,那从前两个人经历的所有苦难和感情上的纠结,都没有任何意义。 系统开玩笑说:“这叫及时止损,老炒股了。” 在牛市的时候人人都是股神,潮水褪去,一个个又迫不及待上天台。 楚清阖猜到了言樾的想法,没有抗拒,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卷图纸。 “想娶我可以,你在皇宫里建一座塔,我想一个人住在里面。” 言樾一直心虚楚清阖不会答应求婚,她已经算把人绑去婚礼现场。 “好,我现在就交给工匠。” 她想都不想一口答应! 楚清阖凝视着那张设计已久的建筑图,好像是在凝视自己最终的归宿。 言樾以为眼前这个人是原谅了自己,目光愈加温柔,“楚清阖,若不是你点醒了我,我依旧沉迷在以前的精神幻境中。” “只有直面问题才能解决问题,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楚清阖歪头去看她:“你真的意识到了问题吗?” 她再也不会发出从前吃吃的笑声了,说出来的话语比AI机器人更加平淡无趣。 言樾身穿工匠赶制的女皇华服,给老皇帝的要简朴不少,可扑面而来的皇家气度依旧能看的让人不敢上前。 -- 第163页 言樾抚摸爱人的头顶,道:“是我从前做错了,谢谢你原谅我,愿意嫁给我。” 说着,她的手缓缓滑在了楚清阖的大腿上。 她真的有太久都没有触碰到这个人了。 每天晚上都发了狂似地想念。 楚清阖露出久违的笑容,“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你该放我出去。” 言樾蹙眉:“宝贝,我绝不可能放你出去,希望你不要想了。” 楚清阖点头表示理解,转过身什么都没有说了。 言樾在原地站了一会,说了些希望她可以理解的话。 最后见楚清阖态度坚决,只好无奈地抱着图纸走了。 言樾走出房间后心情难得转好。 在她看来,楚清阖愿意和她说话,愿意嫁给她,其实是心中已经原谅了。 如若不然,为何不一巴掌扇过去? 她心中了然楚清阖的底线在哪里,不过是要等对方把脾气消一消,一切都好说了。 何清榆失望:“……大魔王真是一点没长进……” 系统深以为然。 何清榆从楼上看言樾抬首挺胸,嘴角勾着的模样,心中一阵爽快。 她太知道应该如何折磨一个人的神经,要松一会儿,紧一会儿,再松一会儿,等神经以为自己松弛下来的时候,猛然一拉—— 在得到希望后看到绝望并不是最痛苦的,是以为穿过绝望能够迎来幸福时,看到铺天盖地的黑暗。 好像之前的所有感情都白付出了。 何清榆眼睁睁地看着无边无际的花园中出现了一座高塔,站在皇宫外面也能清晰看见。 “听说了吗?!女皇要选老皇帝的贵妃做皇后!” “荒谬!实在是荒谬!” “绝不可以!伤风败俗!” “执政官大人,您看……?” 执政官躺在自家庄园的草坪上晒太阳,布偶猫在他身边奶声奶气喵呜。 “我不看,我退休了。” 众人:“……阁下一定要劝劝女皇啊!” 执政官睁开一只眼睛,去看面前慌里慌张的大臣。 “言樾不是老皇帝,她身后没有任何贵族背景,不会被任何人左右,”执政官找到妹妹后不再干涉宫里的任何事,说起话来无所顾忌,“言樾知道你们都小心思,你们送进宫的那些小姐能有好下场?” 众人哑口无言。 眼看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执政官闻到了山雨欲来的趋势。 他在名利场中看过很多人,在就练就了一眼把人看穿的本事。 可他唯一看不穿的是楚清阖。 他甚至不知道楚清阖想要的是什么,这人的灵魂好像什么都不牵挂。 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搭配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皇。 真都会有好结果? 执政官是不相信的。 …… 何清榆在高塔盖好的第一天便住进去,言樾站在门口宠溺地看着她。 “喜欢吗?” 言樾无比着迷与楚清阖单纯的笑容,她曾经不知道珍惜,经过心灵拷问后才回味起那笑容的可贵。 “喜欢,明儿是大婚之日,真让人期待。” 雪白的高塔有十层楼高,每层的面积却只有五十平方,像根针直戳入天际,白天看甚是美妙,夜幕褪去则充满了不详…… 楚清阖身上是侍女为换上的镶嵌了七千多颗钻石的婚纱。 言樾痴迷地欣赏面前的美人儿,她蹭蹭她的脸颊道: “很久没和你亲密了,我很想你。” 楚清阖露出狡黠的笑容,转身把高塔的门合上。 言樾的目光一直凝视在她露出的后背上。 老色批。 何清榆在落地镜前,摇着婚纱,转着圈: “整个帝国的民众和贵族,都在等待明天的世纪婚礼,如果出了问题,大魔王无法取消。” “只能硬着头皮办下去。” 系统说这能出什么问题? 何清榆:“比如新娘子不出现?” 系统:!!! 何清榆让系统把高塔的所有出入口全部封死,就算用最先进的武器狂轰乱炸都不可能出现一丝缝隙。 今日是二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言樾对这一切还不知情。 她站在高塔前面的草地上,抬头去看窗户前面伸出手向她招手的婚纱女子。 言樾全身泛着白光,好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手臂呈现出纤弱流畅的线条,碎钻石做成的手链把手腕勾勒得更加精致。 恍惚间,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 所有的遗憾和悲剧都没有发生。 浓烈的幸福感涌上言樾的心头。 感谢在2021-06-14 17:51:16~2021-06-15 18:51: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梁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楚清阖就像就此消失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唯一能证明这个人还存在的证据是花园中耸立的雪白色高塔。 言樾在大婚当日站立在高塔下,无论如何都敲不开那紧闭的大门。 她这才意识到不对,精神恍惚,眼前骤然发黑。 心脏就像被一只手给深深捏爆,她一双眼睛紧紧凝视着高塔上唯一的窗子。 -- 第164页 在恍惚之间,她好像是看到了一个穿着雪白色镶着钻石婚纱的女子,向她招手。 手腕上带着同样镶嵌了钻石的手链,把整个手腕衬托的纤细精致。 年轻的女人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好像一个等待被拥抱的白天鹅。 言樾的妻子,就活该是如此好看。 曾经的副官站在女皇身后,胆战心惊。 “马上就要和媒体预约的时间了,这……” “需要强行把大门破开吗?” 言樾始终都不愿意相信楚清阖骗了自己的事实,“再等等。” 身穿礼服的女皇,就一直仰着脑袋等待着心爱之人从白色巨塔中走出来。 楚清阖明明已经原谅她了。 楚清阖明明已经答应和自己结婚了。 楚清阖明明打过她,发泄过心中怒气之后,已经开始对她笑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言樾始终想不明白这一点,等到时间绝不可能继续拖延,她只好离开高塔。 女皇迎娶皇后的婚礼震惊了整个帝国和联邦,把死气沉沉的帝国重新调动起来。 这个在废墟上建立的新国家,迎来了第一缕曙光。 所有人都只看到女皇出动上百辆皇家飞行器,身边的人盖着出自顶级设计师之手的头纱,小鸟依人地靠着锐不可当的女皇肩膀上。 礼炮齐鸣,所有的民众蜂拥而至,只为了一睹新娘子的背影。 言樾在人前始终维持着合乎礼节的笑容,时不时和身边的人耳语几句。 坊间虽然对这位皇后有不少微词,背地里鄙夷她是老皇帝的妃子,但看到盛大的婚礼场面时,还是闭上了嘴,流露出羡慕。 王都的主干道全部被装点了雪白色的纱,所有来围观的民众也都得到了喜糖。 除了言樾,所有人都很开心。 言樾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长达七个小时的婚礼。 她身边只有一个穿着婚纱的机器人,她一只手要搀扶着它,另外一只手上要按弄遥控器。 所有侧过头的低声细语,都无疑是在那鲜血淋漓的心脏上再捅上一刀。 她以为自己会绷不住,在所有民众面前哭出来。 但结果是,赤红着眼眶,一滴泪水都淌不出,颤抖着牙齿昭示着心里无法言明的痛苦。 但是在围观群众看来,这则是女皇陛下喜极而泣,简直是模范伴侣。 这是何等讽刺,她循着肌肉记忆迈着坚定的步伐在皇宫的大门前对民众挥手。 迎接所有人的欢呼和祝福。 身边的机器人也跟着挥手,并且做出了隔着面纱亲吻女皇的暧昧动作。 民众又是一阵欢呼。 …… “陛下……” 曾经的副官已经变成了侍卫长,他小心翼翼地搀扶女皇坐下。 “不必要的活动全部取消了,陛下请好好休息。” “另,民众对您的评价非常高。” 言樾扯了扯嘴要想要笑,好几下都没有成功。 她对面的椅子上,披着雪白色头纱的机器人一动不动。 好像有一双眼睛在隔着头纱望着言樾。 侍卫长很有眼力见地离开,把偌大一个皇宫交给女皇。 他站在后花园的入口,抬起头就能看到有白色的候鸟停在高塔上,扇动轻盈的翅膀。 在这些白鸟展翅高飞的一瞬间,好像整个蓝天都属于它们。 “求求您快点出现吧,陛下很想念您……”侍卫长在心里对那座高塔祈求。 不出意外,没有任何回应。 时间如白驹过隙,在漫长的时间中,皇宫里的所有人都开始怀疑,那白色高塔中究竟是否真的有人存在。 女皇下令一日三餐和下午茶都要摆放在高塔的门口。 日复一日,不断更换菜色,可这些美味佳肴却从来没有被人动过。 逐渐的,就连高塔的门上都结了蜘蛛网,白色絮絮拉拉垂挂在墙上。 “就算是活人,早该饿死了……” “说不准下面有地道,人早就逃了。” “陛下上次让人检查过,高塔下面是实心的。” 自从坐到了这最高的位置上,言樾没有一夜能够安稳睡觉。 楚清阖经常走入她梦中,穿着婚纱转着圈,露出笔直纤细的小腿线条,脸上出现绯红,“我好热……你来抱一抱我好不好?” 言樾:! 一到惊雷乍响,言樾猛然坐直在床上,周遭一片寂静,窗外是瓢泼大雨。 雨声嘈杂,言樾惊恐地望向四周,在一瞬间好像感受到了有一束目光监视, “楚清阖!是不是你?!你是不是回来了!” 言樾像疯子一样跑下床在套房里大喊—— “楚清阖,你出来!” 年轻的女皇身穿丝绸睡衣,长发随意地披在脑后,光着脚在套间里跑来跑去,眼睛惶恐不安—— 简直是一个疯子。 “楚清阖,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嘶哑的喊叫声,逐渐变成崩溃的哭泣。 她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发了疯的奔跑,想要在走廊上寻找到楚清阖存在过的证明。 言樾奔跑到老皇帝时期楚清阖居住的套房里,她顾不上开灯,翻箱倒柜把橱子抽屉全部打开一通乱找! 什么都没有…… -- 第165页 里面全是乱七八糟的衣服和布料,全是崭新的,没有使用过的任何痕迹。 言樾松开手上的布料,茫然地抬起头,她顾不上乱糟糟的头发和仪容。 恍惚间想到什么赶紧打开梳妆台上的珠宝箱……! 珠宝箱都放的满满当当,她一样都没有带走…… 夜色浓稠,言樾没有注意到珠宝箱中少了一颗手指指节直径的珍珠。 她失望地把珠宝箱归为原位,心中的焦灼感,逼的她喘不过气。 她心中隐隐生起一个念头,这辈子都要被楚清阖的梦魇给缠绕。 她甚至开始怀疑,楚清阖从前根本就没有使用过所谓的隐身装备。 一切的监视感,都是言樾自己幻想出来的。 意识到这点后,言樾的精神几近崩塌,疯了一样奔跑到高塔下面。 她在大雨中狠狠敲击大门—— 咚! 咚! 咚! 和以往任何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许多年过后,那扇腐朽的大门缓缓泄露出一条缝。 被一阵微风给吹开。 被岁月磨砺过的言樾站在门前,畏惧不敢上前。 松垮垮的门板,如何能抵挡过曾经的枪火炮弹? 没人知道原因。 言樾从刚刚继位的年轻女皇,成长为老辣果决的君主,岁月在眼角留下皱纹。 但在事关楚清阖在任何事上,她都保持了年轻时的热烈喜欢。 有些错误犯一次就够了,她双手放在胸前,虔诚祈祷。 缓缓抬起头后,踏上了第一阶台阶。 这里没有任何生活过的痕迹,装修依旧保持着刚建成时的精致优雅,只是上面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和蜘蛛网。 言樾一只手扶着栏杆,另外一只手捂住胸口,她轻轻喘气,瞳孔颤抖地观察楚清阖长期生活过的地方。 一直步行到了顶层,上面是铺好的床榻,床上平铺镶满钻石的婚纱。 以及,满地的灰尘和蜘蛛。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楚清阖,你究竟在哪里……” 言樾放声大笑,她的嗓音是岁月沉淀后的沙哑,听着叫人毛骨悚然。 一刹那间,隐藏在黑暗中的蝙蝠,振翅飞出窗外。 “楚清阖,你又骗了我!” 言樾以为自己会满世界的寻找楚清阖,可事实却是言樾躺在高塔的地板上,让阳光透过窗子洒在疲倦的,生长皱纹脸上。 她没有愤怒,没有悲怆,只是浅浅一笑,好像放过了自己。 “千万不要再遇到像我这样的人……” …… 何清榆任务结束后漂浮在星海之中,掌心的白色光球雀跃的跳动。 系统把世界后续展现在她脑海中。 何清榆:“……婚礼我当天就溜了。” 系统:“主系统判定你任务完成,恭喜。” 何清榆和它用棒棒糖干了一杯,“大魔王活该。” 何清榆把世界的后续重新看了一遍,深深觉得言樾的性格过于锋芒毕露,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她做任何事情都要做到最好,在贫民窟里,在军队里尚且可以理解,但是这种性格一旦成为了惯性,延展到谈恋爱中。 那就不单纯是为了爱情在一起,是想要一方征服另一方。 若是放到现实中,则是有家暴倾向,和PUA倾向的人。 何清榆拉住系统道:“现实生活中,有大魔王倾向的人是什么样的?” 光是想到这里,何清榆便觉得不寒而栗。 系统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想了想说: “每个人心里都有阴暗处,大魔王只是把阴暗处给无限扩大。” 何清榆想到了对自己温温柔柔的发小,那个光是站在那就会发着光的人。 “你的意思是,大魔王可以是任何人?” 系统说你可以这样理解,它另外说: “主系统出现故障,现实世界暂停通往,马上开始下一个世界。” 何清榆:! “桥豆麻袋!” 系统一停,“?” 何清榆立刻解释说:“我要把顺来的珍珠给发小,我还没给她定情信物。” 没有一个定情信物,恋爱谈的怪不正式的。 何清榆在任务世界里面对于感情有一些随便,但是在现实世界中她是正儿八经的老古董。 现实世界中她在试衣间中,光着肩膀,让宁秋玉给自己试衣服。 样子比魅魔还要魅魔,恨不得吐出个盘丝洞把宁秋玉给裹起来。 宁秋玉一脸纵容地让何清榆靠在自己身上,十分珍重地亲吻她的额头。 像是对待得来不易的珍宝。 何清榆在上帝视角看心动了。 “没想到我还挺好看:D” 系统:你的脸呢? 何清榆悄悄的把那颗珍珠塞到宁秋玉的口袋里,附上一个纸条:我喜欢你,你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人。 对一切都不知情的宁秋玉依旧在抚摸着怀中女朋友,克制地不去做出伤害对方的行为。 她心中有太多恶念想要释放出来。 但是宁秋玉比任何人都清楚,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不被心中欲望牵着走,有自律和自控性。 她轻轻搂住何清榆,用脸颊蹭蹭她。 -- 第166页 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咪。 何清榆在上帝视角看到这一幕,心都化了,如果发小是猫,一定是娇生惯养被人捧成小公主的布偶猫。 何清榆上帝视角的最后一秒,看到宁秋玉的手机屏保是一只Q版的银渐层,猫咪项圈上写“清榆” 何清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击中:嘿嘿嘿 系统叹息宿主这样的人居然能找到女朋友…… 系统把下一个世界的时间线发给她,道: “是校园背景,原主初中老师,大魔王是学校里出名的贫困生。” “原主没有师德,仗着自己有一点小权力,就不断的羞辱大魔王,其他同学看老师的态度如此,更加不把大魔王当一回事。” “大魔王家里只有一个奶奶,但奶奶和她没有血缘关系,是捡来养的,故而关系不亲厚。” “大魔王在童年时期吃尽了苦头,但是上了重点高中后,一次意外被家中找到,实则是个大小姐。” “一家人对她相当亏欠,好吃好用的全堆在她面前。” “但是家中以前为了弥补失去女儿的遗憾,领养了一个假千金……” “在假千金的暗箱操作下,全家人逐渐讨厌行为颇为粗俗,啥都不懂的野丫头。” “大魔王天赋卓绝,很快熟悉了公司业务。” “最终结局,喜闻乐见的这群人被天赋异禀的大魔王赶出家门,最后流落街头,下场相当悲惨” 何清榆:“那我呢……?” 系统翻越时间线,“你惹上了其他事后,被学校辞退,偶然间得知曾经的贫困生是千金大小姐,就想巴结上去。” “结果……” 何清榆:“可以了,你不要说了,我明白了。” 系统:“你好熟练啊。” 何清榆漂浮在星海之中,迟迟舍不得去往下一个世界,她的目光始终流连在想要亲自己,却又克制住的发小身上。 系统:“别看了,弟弟,看看我,我不比你发小好看?” 何清榆:我要是做错了事情,请让法律惩罚我,而不是让一个破系统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何清榆消失是在系统空间中,同一瞬间,试衣间中的宁秋玉倏然睁开眼睛,眼中流露出一丝清明。 …… 何清榆再次睁开眼睛,在一间教室门口。 眼前的学校建筑很老旧,墙面上剥落的绿色油漆墙皮,走廊中散发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她是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实习老师,从来都没有带学生的经验。 家中条件很一般,但是却有购买奢侈品的爱好。 系统:“第一排,从左到右数第三个,穿白色汗衫的是大魔王。” 何清榆踮起脚,从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入眼的小姑娘穿着只有老大爷才会选择的白色汗衫,已经被洗得稀稀拉拉,脚踩一双塑料凉鞋。 她脸上脏兮兮的,稻草一样的头发被杂乱梳成马尾辫,面前的笔盒里是比手指还短的铅笔头,橡皮只有指甲盖大小,还在继续使用。 看身高只有小学四五年级,很难想象这孩子已经十四岁了。 现在小朋友营养好,十几岁就有一米七八的个子,雁秦枝在里面显得格外弱小。 何清榆:“这也太穷了吧……” “老师好。” “李老师早上好。” 路过的学生纷纷点头问好,何清榆笑眯眯向他们挥手。 原主名字叫李书雪,板着脸的样子很严肃,大约打心底里看不上这个破学校的学生。 何清榆站在门外面继续观察雁秦枝,瞧见同桌的小伙子把一鼻涕虫放到她肩膀上,在老头汗衫上留下一串深色的痕迹。 “上个周末,我爸妈带我去吃海底捞,在海底捞给我过生日。” 雁秦枝愣愣的看着他,一双晶莹剔透的水葡萄一样的眼睛,写满了疑惑。 “算了,和你说也不知道,海底捞都没听过,太土了!” 何清榆在门外听了心里很不舒服,“这小朋友太欠揍了。” 系统说看你深有感触,难不成以前也被欺负过? 何清榆叹息地靠在门边,继续观察教室里的情况,心里对系统说。 “我家不是学区房,小学是交赞助费上的,很自卑别人在学校旁边有房子。” 系统听了窒息,何清榆继续说:“我以为大家都很有钱,只有我很穷,但是有次我换了一个比我更穷的同桌,虽然也在学校边上有房子,但是一年四季只穿一双鞋,我就很恶意的嘲讽他。” 系统倒吸了一口凉气,学生之间的嘲讽和谩骂往往更加赤裸裸没有底线。 何清榆说:“我有一天悄悄对同桌说‘和你说一个秘密,你妈是秃子!’” 系统:“……”这他妈。 何清榆:结果我被同桌追着打了一个星期。 系统:真不愧是你。 何清榆继续观察雁秦枝的一举一动,雁秦枝趁着同桌在说话的空当,把他即将要交上去的作业本,从书包里抽出来,撕碎了扔到讲台后面的空隙中。 老师都是奉行着“没带就是没写”的原则,肯定会把那可怜的同桌罚到门外面站。 何清榆:真不愧是你。 她一直等到打了预备铃之后才踏入教室,透过门后面的一小片镜子,何清榆看清了自己的长相。 -- 第167页 李书雪虽然心态丑恶,但是长相着实不错,柳叶眉,杏花眼,樱桃嘴,俏生生的小姑娘,头发后面还绑着一个硕大的红色蝴蝶结。 “安静!”她大步走去讲台,目光严肃。 “从今天开始,我是你们的语文老师。” 李书雪转身在黑板上写出自己的大名。 是很好看的正楷字,一看便知道有仔细练过。 雁秦枝一言不发的低着头,李书雪说到翻到哪一页,她便翻到哪一页,像一个没有生机的人偶娃娃。 李书雪课上到一半,布置了课堂作业,她在班级中来回走动,看同学们的知识掌握情况,“这篇古文放学之前背好,没背好的不许走。” 所有同学发出一声哀嚎,其中几个比较跳的男生想要欺负一下这新来的女老师,刚要提出抗议就被李书雪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所有作业要求用黑笔写,你怎么用铅笔?” 李书雪走到雁秦枝背后,看她手中握着短短粗粗的铅笔头子,指尖用力发白。 字写得倒不错,就是文具太拉垮了。 雁秦枝低着头闷闷不说话。 身边同桌找不到作业本正是气头上,冷嘲热讽:“她家里穷,没人管,没人给钱,只能捡别人不要的铅笔用,我和这种人同桌都觉得丢人。” 雁秦枝目光平静如水,继续写作业。 按照原主的性格一定会变本加厉去嘲讽雁秦枝,在原先时间线中,李书雪说买不起黑笔的人不配当她的学生。 说完之后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很难不和大魔王联系在一起。 何清榆拍拍她的头,从包中掏出一支金尖钢笔,递给雁秦枝。 她露出天使般的笑容:“这笔练字用的,不适合日常写作业,不过你先凑合一下。” “啊,不好吧……”她嘴上拒绝,手上却紧紧握住。 雪白色莹润的笔身触手生温,金色的笔夹熠熠生辉,被粗糙的小手捧在掌心中,雁秦枝眼中是不可思议。 “拔……不开。”雁秦枝尝试着把笔盖拔下来,不敢用力,但是那皎洁的笔盖纹丝不动。 “是螺纹,需要拧开。” 雁秦枝微微抽气,动作更是说不出的小心翼翼,她望着那金色的笔尖,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甚至不敢去多看那金色的笔尖一眼,她光是看着笔尖就像是亵渎了这神圣的东西。 她把手紧握了握,双腿不自然地并拢在一起,塑料凉鞋里的脚趾忍不住收紧,如果有一个地缝,她一定要钻进去—— 她配不上,如果奶奶知道她使用好东西,一定会用竹竿狠狠抽一顿。 雁秦枝却忍不住抬头看神仙一样的李书雪老师。 李书雪对她笑笑,“赶紧写作业,然后背书,不然不许回家哦。” 雁秦枝腼腆:“好” 旁边的同桌眼睛都快要粘在那钢笔上,可是碍于老师站在旁边不敢抢过去看。 “你,作业没带就是没写,滚出去。”李书雪指着同桌,严厉道。 同桌在全班窃窃私语和取笑的目光中缓缓走到教室后面,最后跟着脖子道:“笑什么!我爸爸是开公司的,一定会让人揍你们!” 李书雪:“滚门外面去。” 同桌:…… 雁秦枝神情晦暗不明地盯着年轻老师的背影,苍白的嘴唇开开合合,泄露出轻微的一句话。 “你是不是也想要嘲笑我没用过好东西?” 何清榆自觉做了一件好事,乐呵呵向系统嘚瑟手段高明。 感谢在2021-06-15 18:51:37~2021-06-16 14:26: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梁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初二3班的班主任是政治老师,平时能管的内容很有限,自习课时间全部都交给各主科老师。 何清榆打了个哈欠,坐在讲台上监考。 “我学生时期最羡慕的就是监考老师,我奋笔疾书写作业的时候,老师可以随便走走,晃来晃去。” 何清榆发出灵魂的感叹,把目光在所有学生之间来回巡游。 差点和老师目光相对的学生,立刻吓得低下头。 何清榆:嘿嘿嘿 然后她光明正大拿出一盒蛋糕卷,一口一个,这群快到放学时间的小朋友都馋哭了。 同学:…… 何清榆又张嘴吃了一个,软糯的蛋糕卷外层裹的巧克力液,雪白的奶油夹心从手指间溢出来,散发出淡淡的香草味道。 同学:埋头奋笔疾书! 何清榆斜靠在雁秦枝的桌子边上,看小朋友用自己的钢笔一笔一画写作文,心中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系统:“容我再提醒你一句,你口中的小宝贝是大魔王。” 上个世界有多惨烈你忘了吗?! 雁秦枝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学校的饭菜不尽如人意,和猪饲料差不多,没有一点油水,她习惯了忍受饥肠辘辘,可诱人的蛋糕,香味在空气中不断蔓延,蛋糕渣子落在雪白的试卷上。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李书雪弯下腰悄悄说:“想吃吗?” 雁秦枝从来没吃过什么蛋糕,就算过生日了,把自己捡回家养着奶奶,不过是煮一碗方便面凑合。 -- 第168页 她曾经远远的看到过有钱人家的孩子把十寸的蛋糕抹在脸上撒在地上,浓郁的奶油被弄得一团糟。 “蛋糕不就是用来玩的?” “这东西谁会吃啊,太腻了!” 雁秦枝握紧了钢笔,但雪白的钢笔和金色的笔尖同样灼人眼球。 雁秦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就连手上的试卷都变得落寞过时。 李书雪把手放在雁秦枝在肩膀上,“饿不饿?要不要来一口?” 说着她把崭新包装的蛋糕卷塞到雁秦枝的抽屉里,“嘘,不要和别人说。”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雁秦枝小脸红了,她举措不安,却又不敢声张,“这这不好吧……” 李书雪:“乖,别饿着肚子。” 雁秦枝从来都没有在学校收到过任何人的礼物,她在心里早就认为自己不配和别人交往沟通。 就算偶尔收到班级活动送的礼物,多也不会长先留在身边,找一个油头还回去或者扔掉。 书桌抽屉里的蛋糕卷粉红色的包装上 写着看不懂的日文。 似乎是进口的好牌子。 如果是奶奶,必然会一直保存在橱柜的最顶端,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拿一块出来仔细品尝。 雁秦枝收敛起心思,按压住心底的感动。 这个老师不过是和任何一个新老师一样,想要表达出自己热爱学生的功利想法。 也可能是想要感动自我,从高高在上的施舍中获得存在感。 雁秦枝咬住嘴唇,写完最后一行作文字数。 雁秦枝身后有几束目光,紧紧盯住雁秦枝的抽屉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写好试卷的同学交到讲台上,在我面前背完课文就可以回家了。” 李书雪拍拍手,环视一圈低着头的学生。 几个学生陆陆续续交上来试卷,古文背诵的磕磕绊绊,但好歹是一字不差。 何清榆:“好爽,爽的从脊椎麻到尾椎骨,这就是当老师的感觉!” 系统:“你晚上补教案的时候就不会这样说了。” 何清榆和系统不在一个频道上,“我上高中的时候没有一天不想当老师,感谢你成全我!” 系统:成全你妈:) “你等等,放学不许走,”雁秦枝背后的宋悠悠戳了戳她的后背,“听到没有!” 雁秦枝不做声,轻轻点点头。 旁边的几个女生也一起把目光聚拢过来,眼神中多了几分威胁。 雁秦枝:“……” 何清榆毫无所察,甚至开始做白日梦:“大魔王如果要为蛋糕卷以身相许,我是从还是不从?” 系统窒息:“你有选择的余地?” 何清榆想到奶奶软软的大魔王,脸色一红。 “谈恋爱的最终奥义是把伴侣培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何清榆发散思维,“换一个角度来说,我和大魔王岂不是青梅竹马?” 系统说你家青梅竹马长这样?“未成年之前禁止谈恋爱,不然直接抹杀,咱是和谐系统,不许乱搞。” 这求生欲绝了。 雁秦枝最后一个交试卷,站到老师面前背古文时,眼睛里没有一点情绪。 李书雪扫了一眼试卷,主动搭话:“你的成绩不错,能考上市重点的高中,在这小学校是浪费了。” 雁秦枝低着头平淡说:“谢谢老师。” 李书雪看不出眼前学生的情绪,只好强撑笑意继续问:“蛋糕卷好吃吗?你年纪小不能饿肚子,不然会落下胃病的。” 雁秦枝摇摇头,眼神没有聚拢,全是散的,眉眼中有一丝不耐烦。 李书雪把还没说出口的话,压在嗓子里,“不早了,赶紧回家去。” 李书雪眼看着雁秦枝后座的几个女生和她勾肩搭背,一起从教室的后门走出去,消失在充满潮湿气息的昏暗走廊里。 系统嘲讽:“大魔王如果要为蛋糕卷以身相许,你是从还是不从?” 这个宿主很厉害,把她曾经说过的话重新复述一遍,就算是在骂她。 何清榆一头雾水,“这孩子咋不高兴了?” 系统翻越故事线,“大约是大魔王在青春期,激素分泌有问题?”其实它想说大魔王在更年期,但求生欲让它闭嘴。 教室中空无一人,只有风穿过窗子。把蓝色的窗帘吹得鼓起来,外头是橘红色的夕阳,教室中颇有些荒凉之态。 何清榆循着声音慢慢穿过走廊,“时间线里写,雁秦枝因为家境贫困,经常被同班女生排挤欺负,为首的是学校边上小卖部家的女儿。” “学校边上的小卖部很赚钱,这家人有房子车子,她准备初三出国留学,做起事情来更加肆无忌惮。” 系统惊讶,何清榆居然会认真看时间线,“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应该问题不大。” 系统对校园霸凌没有认知,在它看来不过是一群未成年的幼崽玩耍。 何清榆脚步急促,躲到一面墙后面,“因为校园暴力而跳楼自杀的学生不计其数,他们大多在家庭中得不到支持,在学校中也被欺负,生活看不到任何一点希望。” “用成年人来做比方,就是回家被家暴,上班舔老板皮鞋还007,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全被骗子骗光。” 系统一响全身打寒战,何清榆说:“用系统举例子就是你赚的积分还不够电费支出,主系统整天挥着小皮鞭跟着身后抽你,宿主非但不同情你,还整天捅娄子。” -- 第169页 系统感受到了绝望:累了,毁灭吧。 何清榆侧过身子偷窥到走廊尽头楼梯中的景象,雁秦枝被一群女生围在角落中。 宋悠悠一拳打中她的腹部,“真看不出来你挺会勾引人,把钢笔交出来你姐妹几个开开眼界。” 雁秦枝咬牙捂住书包,隐忍地低下头。 曹悦扯了一把雁秦枝的头发,厉声尖叫:“把钢笔拿出来!你这个小杂种配用好东西吗?” 旁边一个女生趁机扯过书包,拉开拉链,把所有的东西都倒在楼梯上。 铅笔书本顺着楼梯滚到下面,学校中空无一人,刺耳的声音在楼道之间回响。 宋悠悠扇了她一巴掌,“我每天看到你恶心透了,你怎么好意思活着?” 曹悦从一堆书本中找出了莹润雪白的钢笔,交到宋悠悠手掌心上。 几个蠢货不知道钢笔可以旋转拔拧开,一味用蛮力去拔—— “蠢货。” 雁秦枝轻轻说一句,抬头去看费力折腾钢笔的几个人,用食指抹去嘴角的血。 “你们不怕我去找监控吗?” 宋悠悠捡起一个书本往雁秦枝头上砸,趾高气扬: “小贱人给老子好好看看,上面的监控是坏的,你要是敢上报老师我找一群人上了你。” 何清榆在墙角看得心惊,她从小上的都是市重点或是私立学校,学生之间互相欺负,不会上升到肢体冲突,顶多是大阴阳师。 系统:“要不要去帮忙?” 何清榆摒气凝神,“再等等。” 系统吹了一声口哨,“前排出售瓜子花生火腿肠~” 何清榆:……倒也不用那么兴奋。 雁秦枝第一次被带到这个角落,她其实不在乎自己被欺负与否。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和学校里面,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求生意志。 从初中毕业之后恐怕是没钱上高中,最好的结果是去混社会,或者找几个酒吧长期待着…… 她透过模糊的眼睛去看,被几只脏手抚摸的雪白色钢笔,忽然觉得相当刺眼。 那只钢笔应该被放在明亮的办公室里,被人仔细把玩,或是在纸上书写出或秀丽或狂放的字。 怎么也不该被一群混蛋扯来扯去。 宋悠悠一个手滑把钢笔掉在地上,她一直打不开气急败坏,把钢笔往楼下一扔—— 刚比如萤火虫跳跃般一阶一阶滚落。 雁秦枝瞳孔猛然收缩,冲开几个人去捡那只钢笔。 她眼前浮现出那仙女一样的身影,她不敢去吃的蛋糕卷已经被几个人拆开包装扔在地上。 曹悦嘴角残留着巧克力碎片,用一只手紧紧拉住她:“不过是个用不了的破东西,就你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才会喜欢。” “我说你是贱人还不承认。” 曹悦话还没说完,倏然头朝下从楼梯上滚下去。 “啊啊啊啊啊!!!!” 宋悠悠回过头,雁秦枝用食指和无名指紧紧扣住她手腕脉搏靠左的位置,她痛呼一声,被带着一起滚下楼梯—— 咚 咚 咚 何清榆在后面惊呼一声,急忙捂住嘴,苏爽的脚趾都抠住地面了。 旁边几个女生吓得往后退,曹悦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 她母亲也是做小生意的,和宋悠悠他母亲是好闺蜜,两个人从小到大一起玩,从来都是欺负别人,没有被人欺负过。 大约是家庭环境相当泼辣,从小就养成了“直言直语”的习惯。 “¥*……%*)%%¥%雁秦枝你他妈就是一个没有人要的死丫头,母亲是妓女,父亲是花钱□□的农民工,怪不得浑身一股子臭气。”曹悦骂起人来口不择言,雁秦枝对别人攻击自己的父母没有任何感觉,她只去握住了地上出现裂痕的钢笔。 学校楼梯之间有天窗,位置开的不高,垫垫脚就能把头伸出去。 雁秦枝双手握住曹悦的胳膊,眉眼间透露出一丝迷茫:“你们为什么会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 曹悦的额角被撞击的直流血,半张脸惨不忍睹,脸上的青春痘裂开迸发出脓,看一眼都晦气。 “哈?欺负你还需要理由?你这辈子都是下等人,活该被骂。”曹悦破口大骂,口水四溅。 她被扯着一只胳膊从窗子扔出去,这里是二楼,顶多会被摔骨折。 “啊!” 宋悠悠惊恐一叫,“你怎么敢!” 几个想要看热闹的女生看大事不好,生怕牵扯到自己赶紧溜走了。 雁秦枝捡起地上曹悦遗留的手机,打电话报警。 与其惊恐万状,“警察叔叔快来,我身边有两个人从楼梯上摔下去,地上全是血,好恐怖……” 宋悠悠颤抖着牙齿看眼前被欺负惯了的雁秦枝冷静地拨打电话,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和电话中害怕的小女孩是同一个。 警察一听是校园案件,很快就到了,宋悠悠和曹悦咬死了是雁秦枝把人推下楼梯,又把人推下窗子。 雁秦枝怯懦地站在警察姐姐面前,脸上清晰的痕迹,杂乱的头发,满地的书本文具,都昭示眼前的人是被诬陷。 “你不要害怕,警察在这里,你把事情经过说出来好不好?” 3班的班主任刚下班,李书雪从角落里走出来,以老师的身份站在旁边。 -- 第170页 雁秦枝抬头看到李书雪的背影,眼神像被什么灼烧了,一般赶紧缩回去。 “她们把我拉到角落,想看看我的钢笔……” “我不给,她们就打我肚子,打我脸,把书本往头上拍……” “然后宋悠悠和曹悦脚下一滑,从楼梯上摔下去,曹悦爬起来后想把我推出窗外,结果手滑自己摔下去了。” 雁秦枝柔柔弱弱,身上全是伤,话语间有些含糊不清,但是没有监控作证,加上伤痕的证据。结果一目了然。 两个人的家长被叫来学校,面对家长的是严查校园霸凌的警察,撒泼打滚通通没有用。 雁秦枝站在原地抬头看李书雪,心里有本能的惧怕。 如果被老师发现她是真凶,雁秦枝不希望唯一一个对自己有好印象的人也消失不见。 “李老师,我……”雁秦枝张开手,把笔杆已经碎裂的钢笔方在手心上。 那只雪白的金笔就算是碎掉,也显得雍容华贵。 她低下头,不敢去看李书雪的表情。 “对不起” 她心中闪过一瞬间的恶念,李书雪是不是早就预料了有这一天,才把贵重的钢笔送给自己,就是为了找个理由处罚她。 “老师,我错了,我会努力赚钱的。”雁秦枝的语气逐渐变得刻板平淡,可就算这样,她还是想要靠在李书雪身边。 明明恶意揣测李书雪的用意,却还是想要从这个人身上得到温暖。 “碎了就碎了,我重新去买一支。”李书雪牵着她的手去派出所做笔录,两人一起离开后已经是夜幕低垂了。 “你快些回家,吃点东西,别饿坏了。”李书雪发现蛋糕卷被宋悠悠那些给吃了,雁秦枝半点都没落到,又急又气。 “回家了也没有饭吃。”雁秦枝低声呢喃一句。 她奶奶捡到被遗弃的孩子,只是为了弥补儿子去世的遗憾,想要有人给她送终,本着养孩子只是添一双筷子的理念,现在的精致育儿概念完全讲不通。 平日里从来没有零花钱,想要钱只能出去捡纸壳和塑料瓶去卖。 雁秦枝对这样的家一点归属感也没有。 她落寞地走在大街上,念念不舍地望着外面小孩和家人一起下馆子的温馨画面。 饭店落地窗前,戴黑框眼镜的父亲拧开大瓶饮料,给小女儿满上,妻子吃醋说为什么不给她先倒。 雁秦枝凝望着,眼角涌出泪水都没注意到。 何清榆:“……”阿崽,你别羡慕,你以后是要当首富的女人。 何清榆对系统道:“如果十几年后我能当五百强公司的懂事,被一把屎一把尿喂大都不在乎。” 系统:“????你能有点原则吗?” 系统:“如果十几年后我能当主系统,被一百个你这样的宿主折磨都不在乎。” 何清榆:你好有志气…… 何清榆大手一挥,“雁秦枝,咱们也去下馆子。” 雁秦枝惊讶地望着她,“老师?” 她开始觉得惶恐,不知道这个人想要在自己身上求什么。 难不成是……她把目光落在饭店里的电视上,新闻播报老师对学生伸出魔爪,致其怀孕。 雁秦枝:“……” 何清榆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牵着小朋友的手,来到一家新开的火锅店。 “今天老师请客,你长大之后也要请老师吃饭。” 何清榆拿过菜单点了羊肉牛肉卷,虾滑小酥肉毛肚,甜品是糍粑和酸奶慕斯。 何清榆顾虑雁秦枝是小朋友不能吃辣,点了清汤锅。 雁秦枝端正地坐在对面,在服务员的热心招待下,根本不敢言语。 “老师,我吃不了那么多……” “你这个年纪就该补补身体,多吃点。” 何清榆笑眯眯地道:“趁着还没上菜的功夫,你先把作业写写。” 雁秦枝手指交叉在一起,闷闷:“写完了。” 何清榆眼中流露出羡慕,她从小写作业都是摸鱼到十二点才堪堪写完,边玩边写,十分钟去一次厕所。 她爸辅导作业直接气到心梗住院。 系统:“别说你的光荣事迹了,怪丢人的。” 何清榆:“……” 系统:“下一个剧情点是大魔王险些被拉去混社会,抢小朋友零花钱,你需要阻止。” 何清榆心说这也太没品了,要抢就得抢个大件的,比如银行保险库。 口嗨归口嗨,何清榆等服务员把锅放在中间,她隔着热腾腾的热气对雁秦枝道: “我想问你一件事,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雁秦枝精神一紧,“老师想说什么?” 她握紧了书包,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热锅,周遭都是欢声笑语,她只觉得惶恐。 这个女人果然不安好心。 何清榆:“宋悠悠和曹悦是你推下楼梯的吧?宋悠悠脚踝脱臼了,曹悦双臂骨折,都不是小伤,她们的父母在警察的调解下赔你三千块钱,你给出的银行卡号是自己的。” 何清榆通过系统查到雁秦枝有银行卡的时候还很吃惊,这小小年纪要银行卡做什么,上面一笔流水都没有。 雁秦枝:“!” 她瞳孔紧缩,指甲狠狠陷入到皮肉中,一瞬间后放松下来。 她的声音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 -- 第171页 “老师为什么没有在警察面前说?” 雁秦枝直视何清榆,全身都写满了戒备和属于少年人的决绝。 “因为老师也觉得她们活该,这破地方水浅王八多。是该教训教训。”何清榆坦然对上她,“但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雁秦枝以为自己会迎来斥责和谩骂,亦或者是威胁,没想到仅仅是“下不为例”四个字。 她第一次仔细去看李书雪的样貌,简直是她毕生所见过最好看的人,俏生生的笑起来像朵向日葵,一点也没有老师的架子,就算板起脸也只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脖子又白又长,往下是一字型的锁骨,穿着轻薄的纱衣,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肩带……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像个从学院中走出的小公主,和雁秦枝有天壤之别。 何清榆把烫好的羊肉夹在她麻酱碟里,“快尝尝。” 雁秦枝盯着发烫的肉片,舔舐干燥着嘴唇,倏然抬头问她:“老师有喜欢的人吗?” “晚上和我一起来吃饭,他不会介意吗?”她握紧了笔杆破碎的钢笔低哑道。 何清榆:啊,这? 孩子你早恋啊! 感谢在2021-06-16 14:26:04~2021-06-17 13:24: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深陷七五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何清榆:“不许早恋?” 系统:“不许你早恋,你个老师好意思对小朋友下手吗?要不要脸?” 何清榆:“……” 无法反驳,但觉得哪里怪怪的。 何清榆义正辞严对雁秦枝道:“祖国一日不统一,一日不复兴,我一日不结婚。” 雁秦枝:“……” 雁秦枝懵懂,目光有些飘忽,“老师是一个很崇高的人。” 这话干巴巴的。 还未成年的雁秦枝目光游离在热气腾腾的火锅上,面前的麻酱碟里全是刚烫好的牛羊肉。 肉卷被切得很薄,轻轻一烫就熟了,是诱人的棕褐色,轻轻一抿,就能化在唇齿间。 雁秦枝从小糙养长大,只有看别人家吃火锅的份。 雁秦枝眼眶微红,强忍着心中的悸动抬头去看努力干饭的李书雪。 成年人随意进出大快朵颐,是年少贫穷的她想都不敢想的消费。 或许是长期的物质上的匮乏,让雁秦枝对于美食并没有执着,尝过几口后便平淡下来。 她转而把目光聚集在眼前,被热气熏腾的全身冒出粉红色的老师身上。 嘴唇被烫的通红,微微肿起像是刚刚被剧烈啃咬过。 筷子上残留着酱料点里的辣椒,雁秦枝吞咽口水真想去尝一尝那滋味。 李书雪眸子里水光潋滟,聚精会神地盯着咕嘟冒泡的锅底。 很难想象,世界上有哪一个人能承担的起她这样盯着。 雁秦枝顿时口干舌燥,猛灌了好几口酸梅汤。 她并不是不通人事,相反从小生活在人员混杂的违建楼房中,对男女之事早已心知肚明。 “你快吃啊,你咋不吃了?” 李书雪把烫好的茼蒿也夹到雁秦枝面前的小碗,“别顾着吃肉,蔬菜也不能少。” 雁秦枝面前的小碗变成一个小山,全是李书雪夹进来的。 “老师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雁秦枝把食物塞进嘴里,嘟嘟囔囔说,“老师为什么不请别人吃饭?” 雁秦枝脑海中重新回想起在街边看到的新闻,在乡村学校里,一个男老师用几块糖把女学生骗进宿舍,致其怀孕。 雁秦枝脑海中描摹出以前老师在黑暗中显露出真实面目,解开扣子的场景。 全身香汗淋漓,嘴角泄露出喘息。 “因为别人都能吃得饱,就你吃不饱饭。”李书雪义正词严说,“吃不饱饭,哪有力气好好上课?” “唯有读书是正途,你不能去干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事情。” 好家伙,两个人的想法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雁秦枝继续点点头,显然是不相信的。 她对于人性极其的不信任,对眼前冠冕堂皇满嘴跑火车的老师更加不信任。 但好在,她脑子里也没啥正经东西。 一顿火锅两个人心思各异。 何清榆:“大魔王肯定被我的正能量给感化了,我真是照进快穿世界中的一道光!” 系统:“宿主你真棒!” 可两个人根本不知道,雁秦枝光靠想象力就已经把李书雪的衣服脱下,果着坐在对面一起吃火锅。 雁秦枝眼底晦暗不明,强忍着压抑下破坏欲。 从火锅店离开已经是深夜,许是门口的服务员打瞌睡,手里端着果汁泼到李书雪身上。 黏哒哒的橙汁在胸口留下一大片印记,顺着裙摆往下滴落。 “啊!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客人,我替您擦擦。” 服务员惊慌失措,瞬间就清醒了,连忙找出毛巾按压在打湿的部位。 如果眼神可以化为实质,雁秦枝早就把那只猪爪子给剁下来。 “老师,我来帮你吧。” 说着雁秦枝在服务员万般歉意鞠躬中拿走了毛巾,轻轻触碰李书雪的胸口位置。 -- 第172页 隔着薄薄的雪纺外套,能够感受到心脏跳动,和这人脖颈中散发着幽香。 雪松香味混合着甜蜜的果汁,像极了爱情。 雁秦枝一只手握住毛巾,另外一只手虚虚搂住李书雪的腰身,几乎要把这个人抱在怀里。 何清榆:“道理我都懂,但是大魔王脸红什么。” 系统:“大概是想把你全身都淋上果汁?” 何清榆:你为什么总是表现的比我还熟练? 雁秦枝鼻子里喘出重重的气,她只恨自己个子矮,发育不良像个豆芽菜一样,如果能长高一些,那便可以…… “好了,不要弄了。”李书雪把外套脱下来,拎在手上抖一抖,牵着小朋友出了火锅店。 因为服务员这不小心,火锅被免单了。 李书雪穿的外套只能遮住肚脐眼以上的部位,里面是小吊带式的裙子,穿上外套看整体很符合老师的规范,但把外套脱下,则直接可以去夜店蹦迪。 又野又骚。 充分体现出原主的审美。 夜间寒凉,李书雪穿着小吊带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家。” 雁秦枝目光忍不住往那圆润的肩膀上瞟,“回家?” 难道不应该带去宾馆? 雁秦枝已经预想好了,这位年轻老师之后会露出的急不可耐的状态。 李书雪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当然是回家,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好好学习,为祖国做贡献,以后就算变成了有钱人,也要变成有原则的有钱人。” “切记不可作出没有底线的事情,不然会被人民挂路灯。” 雁秦枝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系统:“何清榆同志的入党申请已经写好了。” 何清榆在心里怼系统,“我难得的正直,居然让你如此意外,果然是你这个系统有问题吧。” 系统:????是谁强迫我一天看至少四个小时的马赛克? 雁秦枝不乐意李书雪送自己回家见到那丑恶的违规建筑,和家中对她动辄打骂的奶奶。 “不用了,今天特别感谢老师。”雁秦枝弯腰鞠躬,天知道她是多想和老师在一起。 年轻的女人站在大街上丝毫看不出老师的样子,仿佛还是可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学生,小吊带勾勒出完美的肩部曲线,收腰的设计让腰部曲线盈盈一握,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朦朦胧胧美轮美奂。 “好吧,天黑了,你要注意安全。”李书雪不放心地在原地挥挥手,眼眸中仿佛有星辰闪耀。 “老师也要注意安全。” 雁秦枝背着破破烂烂的小书包,穿着脏兮兮的校服,腰板却和松树一样笔直。 …… 何清榆站在原地看雁秦枝最有越远,直到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何清榆找系统兑换了一件黑衣服,悄悄尾随在身后。 经过这几个世界的磨砺,何清榆的跟踪技术日渐高明,已经到了脚下不出声,呼吸不透风的地步。 系统看宿主的眼神,越来越像在看一个变态。 雁秦枝住的地方位于老城区,基本没有路灯,里面全是迷宫一样的小巷子,违章搭建随处都是,墙上有红笔刷写着大大的拆字。 别说是大半夜走来这里,就连白天何清榆都没胆子涉足。 何清榆不远不近跟在大魔王身后,她轻车熟路,步行在崎岖的小路上,不用光照也能避开障碍物。 一墙之隔的样子却是红光弥漫,街上是一排足浴按摩店,玻璃推拉门上贴着一层磨砂贴纸,只有门中间留了条手指长的空隙可以瞥见里面的粉红色光芒。 时不时有中年男人进进出出,或是蹲在门口眯起眼睛抽烟。 这地方正规,但不完全正规。 何清榆真担心雁秦枝长期生活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会学坏。 雁秦枝目不斜视,好像没看到一墙之隔的热闹,一步一步走向已经关了灯的小平房。 这是在一家面馆后面,后厨倾倒的垃圾泔水桶放在门前,酸臭味能直接飘进木板门里头。 地面也不再是方块石头,而是坑坑洼洼的水泥,自行车骑在上面都会翻车。 何清榆一脚踩到臭水坑里,啪嗒! 雁秦枝猛然回头,一双酷似猎手的眼睛,亮的吓人。 何清榆闪身躲进阴影处,惊吓住墙上的猫咪。 “喵~” 雁秦枝这才松口气,缓缓放下口袋里的美工刀。 在这里有很多身患残疾娶不到老婆的男人,雁秦枝不间断接受过性骚扰。 她找出钥匙拧开木板门,老旧窗户里发出暖光。 何清榆在外面盯着,盘腿坐在臭水沟旁边,一阵阵酸臭的味道涌入鼻腔。 何清榆:“不行,我家大魔王不能住在这里!” 系统:“大魔王应该住在哪里?应该住在你的心里。” 何清榆:这个系统怎么奇奇怪怪的? 她听到房子里面传来东西砸碎的声音,赶紧起身透过窗帘的缝隙往里面看。 水泥地上放着格格不入的新买来的米面粮油。 残缺木头做的橱柜上镶嵌着一层破烂的纱网,纱网上面被挂了一个崭新的红色蝴蝶结。 何清榆把耳朵贴在墙上,可以仔细听到棍子抽在皮肉上的沉闷响声。 却听不到小孩子的哭泣声。 -- 第173页 就在这时旁边路过的一个喝醉了的大爷,迷迷瞪瞪撇了一眼这间房子。 何清榆心头警铃大作,却看大爷缓缓慢慢摇摇晃晃走了。 嘴里留下一句,“老畜生又想着卖孩子。” …… 次日一早,何清榆带着两个热腾腾的包子和豆浆去学校。 她来的早,班级里还没有同学。 把包子和热豆浆全部塞到雁秦枝的抽屉里,若无其事地去教室准备 PPT。 “李老师早。”初二3班的班主任探头,“昨天的事情麻烦李老师了。” 指的是班上女同学霸凌,班主任对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没想到会闹到警察来学校。 李书雪正要为此事找班主任谈,把眼前戴眼镜的男人拉过来。 “ 学生之间的霸凌行为可不是一件小事,你作为班主任应当注意一些,万一闹出人命。” 班主任接受过很多科老师的提醒,打了个哈欠道: “不过是学生之间的打打闹闹,如果连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走进社会该怎么办?” 李书雪听的张口结舌,“这些曾经霸凌过同学的人,会是社会上的不稳定因素。” 班主任翘着二郎腿,笑了:“李老师上学的时候没和同学开玩笑吗?” 李书雪:“……” 班主任:“李老师在上学的时候没被小团体的人欺负过吗?” 班主任继续说:“所有人既欺负过别人,也被人欺负过,但是大家都安安稳稳上班,安安稳稳养家赚钱。” “所以何苦在意?” 班主任笑呵呵学泡了一碗茶,摸了一把挂在腰带上的钥匙扣,晃晃悠悠走出了办公室。 何清榆生气:“这是典型的偷换概念!不作为!” 系统:“就是!” 何清榆翻动时间线,得知班主任轮换去重点学校教学,也秉持着这样的理念,结果得罪了当地一白富美,两条腿粉碎性骨折,没人知道原因。 “哎,对了,李老师,听同学说你好像很看重雁秦枝?”班主任绕了一圈又回到李书雪办公桌前面。 李书雪回想起一起吃火锅的那个懵懂青涩纯洁的少女(?)点头。 “雁秦枝是全年级第一,没有老师会不喜欢。” 班主任抬了抬眼镜,透过浑浊的镜片对李书雪道:“我劝你不要把业绩寄托在雁秦枝身上,会让你失望的。” 李书雪还想问什么,班主任已经走了。 等到早自习开始,李书雪捧着批改好的卷子去教室讲题。 目光第一个落在雁秦枝 身上,小小的姑娘身上还是穿着那一件脏兮兮的校服,脸上是新的伤痕,胳膊不自然地放在桌子上。 眼神一如既往地安静,笔盒里静静躺着雪白色有裂痕的钢笔。 李书雪走过她身边,“早饭吃过了吗?” 雁秦枝不言语,像是昨天亲密吃火锅的场面,从未出现过。 李书雪小声不泄气道:“不吃饭会长不高的哦。” 雁秦枝低头看试卷,纤长的睫毛齐刷刷在脸颊上落下一片阴影。 是个安静的小可爱。 何清榆连续说了好几句话,她都没有反应,只好作罢。 班上少了不安分的女同学,气氛融洽了很多,每个人都把注意力放在试卷上,笔尖发出沙沙声。 何清榆把身体交给系统控制,她担心误人子弟。 下课后,学生在走廊上排队,熙熙攘攘,雁秦枝不争不抢稳稳站在第二个,没有找人说话。 何清榆和她擦肩而过,关切道:“手受伤了?来办公室我帮你包扎。” 雁秦枝看了一眼她,转身离开。 何清榆:“……” 系统道:“女人心海底针,宿主加油你是最棒的!” 何清榆去班上看雁秦枝的抽屉,里面已经放凉的包子和豆浆一动没动。 也不知是哪位同学在早自习吃干脆面,教室里全是调料香味。 她一想到雁秦枝饥肠辘辘,还闻着别人的零食香味,顿时觉得太残忍了。 何清榆:“昨晚一定发生了事情,你觉得呢。” 系统:“显而易见。” 何清榆: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上午的时间匆匆过去,李书雪没有课的时候便在门口盯着,雁秦枝不管是在哪一个老师的课上,都表现得格外沉默。 按理说学习好的同学会被老师集体宠爱,但是这一事实并没有发生在雁秦枝身上。 雁秦枝在数学课上显然也感受到那一束目光,侧过头去看玻璃后的李书雪。 李书雪对她挥挥手。 雁秦枝那一刻转过来,把目光全部聚集在书本上。 她闭上眼睛全都是昨晚年轻老师穿着吊带裙站在霓虹灯下,伸出纤细雪白的胳膊向她摇手,亦或是她胸口富有韵律的心跳声。 明明是个老师,却一点老师的样子都没有。 雁秦枝紧紧握住铅笔头,她甚至在脑海中想象着李书雪从浴缸里走出来,站在衣柜前一件件试衣服再脱下的景象。 轻薄的布料从肩膀处滑下,或者覆盖住象牙白的肌肤。 如果这副躯体摆出杂志封面上的动作…… 雁秦枝头脑中迸发出疯狂的念头。 她在中自习结束后走进李书雪的办公室。 -- 第174页 在推开门的瞬间,所有的老师都看向她,然后可惜的转移目光。 似乎还怜悯的摇摇头。 只有李书雪被蒙在鼓里,她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脸被压出好几道红印子。 雁秦枝没有主动叫醒她,她仔细观察这眼前女人睡觉的样子。 没有睁开眼睛时的明艳动人,全身上下都写满了乖巧。 因为侧脸睡觉的关系,双唇被挤压的嘟起来,上面只涂了一层唇膏,是很适合亲吻的形状。 何清榆感受到了一股视线在脸上流连,猛然之间惊醒。 好家伙,是大魔王。 何清榆松了一口气,含含糊糊,揉揉眼睛,“咋啦?小宝贝。”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低头工作,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把口水擦擦。” 何清榆以为雁秦枝只是夸张,她随意拂过嘴角,好家伙桌子上一片黏嗒嗒。 何清榆:…… 雁秦枝垂眼道:“我下个星期不来上学了。” 何清榆彻底清醒了:“啥玩意儿?为什么!” “九年义务教育,谁敢不从!” 雁秦枝再次惊叹于老师的觉悟,用很小的声音说:“我要回家成亲。” 李书雪:“?” 为什么每一个字都能听懂,连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李书雪:“你才十四岁,未成年,法定结婚年龄为二十二岁。” 雁秦枝一双几近透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李书雪,“老师希望我继续上学吗?” 李书雪:“不上学你想干嘛?上天?欲与天公试比高?” 雁秦枝不禁失笑,“全班二十几个学生,为什么老师你只关心我一个人。” 何清榆心说当然是因为你破坏力足够大,嘴上温柔道:“因为全班只有你一个人有机会上高中,我自然是希望你能有一个锦绣前程。” “一定要做对国家有用的人。” 雁秦枝双手放在李书雪在手背上,“但是老师,我奶奶要把我嫁给别的男人当童养媳。” “我已经上不了学了,该怎么办?” 何清榆内心已经麻了,“大魔王怎么可能不知所措,她想让我主动帮忙。” 系统:“对呀,大魔王就是一个坏东西。” 何清榆:“……” 她严重怀疑系统上班摸鱼划水。 何清榆秉持着有圈套就往里面钻的原则,抚摸着放在自己手背上的小手,眼神慈爱怜悯。 “我去你家做客,和你奶奶好好解释一下学习的重要性,你看好不好?” 何清榆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并且把人拉到没人的走廊当中。 雁秦枝看四中无人,顺势躲进李书雪的怀中,仔细去闻这人身上清清淡淡的雪松香味。 “那个人送了米面来,我奶奶稀罕这些,不会同意的。” 李书雪:“如果你不读书。就会变成你奶奶那样的人!” 雁秦枝直直望着李书雪,眼中有浓烈的感情,扬唇一笑:“只要我不住在奶奶家,就没人能控制我。” “老师你对我那么好,应该不会介意我住在你家吧?” 何清榆心想万一发生点事情,这他妈可违法,严词拒绝。 “我很介意。” 李书雪言辞反对,如果让大魔王住家里,怕不是出现快穿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关进局子的宿主。 李书雪拍拍小姑娘的头,“不会让你没学上。” 雁秦枝眼中的活力一瞬间消失,“所以说老师还是有了喜欢的人,是谁?” 李书雪哈哈大笑,“我这一辈子都将奉献给祖国的花朵,当一个勤勤恳恳的园丁,哪里会有喜欢的人?” 又是这样的回答。 雁秦枝断定了眼前这个人没有和自己说实话。 她捏紧了拳头,胳膊上的伤口簌簌流下血,一滴一滴敲打在瓷砖地上。 雁秦枝眼眶通红低声啜泣,“老师你一点也不心疼我。” 李书雪正当要去看胳膊上的伤口,雁秦枝抽开手。 “老师既然不关心我就算了。” 她扶着墙一跌一撞离开,脆弱的背影好像是在控诉李书雪的冷漠无情。 如果李书雪有想法对她做什么的话,那一定会选择她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 雁秦枝眼中满满都是算计,哪里还有这个年纪小朋友应该有的天真。 何清榆气血上头,“我晚上去查查是哪个傻逼要买走我的宝贝!” 系统拳头硬了:“那一片的监控全部损坏,放心去干吧!” 何清榆隐隐有疑问:“大魔王好像不希望我上门揍他丫的?” 但是管他呢,阻止人上学的全是混蛋! 到现在为止何清榆都没发现,她和大魔王拿的是不同的剧本。 系统为了保护快穿世界的和谐,操碎了心。 系统:“铁锹帮你准备好了,到时候往那老头脖子上来一下子,拴块石头砸河里,嘻嘻嘻嘻~” 何清榆脖子一紧,发现她和系统拿的也不是同一个剧本。 第68章 何清榆趁着夜色潜入了雁秦枝家附近。 在蚊子的集体围攻中蹲了将近半个小时,—直保持着猥琐的姿势,从窗边的小洞往里面看。 系统:“亲亲,您这种姿势很容易引起误会。” -- 第175页 简直比变态还要变态,光看—眼就要报警的程度。 何清榆让他闭嘴“满脑子违法乱纪的系统,没有资格提醒我。” 系统:“……” 雁秦枝没有回家,穿着灰白色棉布衬衫的老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何清榆光是隔着—扇窗子,都能闻到房子里的阴暗潮湿气味,—盏白炽灯在屋子上方晃来晃去,把蛾子的影子拉的老长。 结合系统提供的 CAD,何清榆看清了大魔王所住的房间,那是—个狭窄的储藏室,躺在里面腿没法伸直,也没有灯,没有门板和客厅相隔,只有薄薄的用抹布缝成的帘子。 何清榆感叹:“这老人家也太穷了,真的能养活自己吗?” 系统让何清榆去看橱柜。 何清榆把目光移过去,那上面遍布的蜘蛛网,看上去许久都没有被打开过。 系统给她开了透视,故作老成说: “你果然是个年轻人,对财富的理解不够深入啧啧啧。” 何清榆看到的是整整齐齐堆成—摞的现金,严丝合缝塞满了半人高的橱柜。 粗略估计得上百万。 周蕊红穷酸地去啃长了霉的黄瓜,身上的裤子已经破了—个大洞,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补丁。 何清榆:“……!!!!”她心中某个东西碎掉了。 系统解释:“这老人原来是个大户人家,没落了,家里留了不少宝贝,全部卖掉后把现金放在橱柜里,作为自己的养老钱” 周蕊红不相信银行,也不相信任何理财产品,不会使用网络和电子产品,听人说了买房被坑的新闻便不去买房子。 且既然是养老钱,那和雁秦枝—点关系都没有。 系统:“大魔王奶奶的旧习俗是十三四岁嫁人,你往左走,拐进巷子,第—家面粉店是大魔王的夫家。” 何清榆没有立刻去,用—只手按住不停跳动的小心脏。 眼睛都快要粘在橱子上。 “死丫头,滚哪去了,真是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老人嘴里骂骂咧咧。 “我小时候十岁就出去做工了,她十四岁居然还在上学。” “就知道浪费钱。” 周蕊红边骂着边用手珍惜的去摸角落里的米面粮油,在她的时代里,只有这些粮食才是硬通货。 何清榆无言以对。 她开始心酸大魔王。 大魔王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是过往的经历是真的惨。 颗好的种子若是被埋在恶劣的土壤之中,不给予阳光和露水,无法长成完美的植株。 系统:“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要把罪恶扼杀在摇篮里。” 何清榆无法反驳,干巴巴说:“所以我们要用爱感化大魔王。” 系统说你说的对,“每—个世界后期都是你说要给大魔王‘爱的教育’” “你杀人诛心的骚操作如同老母猪戴胸罩” “—套又—套。” 何清榆哼哼唧唧不回答,她离开雁秦枝的家,悄悄前往即将要迎娶雁秦枝的老男人家里。 那也是—条臭水横流的巷子,只不过那老男人刘三树家里开了—家面粉店,常年卖面条,汤圆,凉皮。 何清榆对这家店的卫生条件堪忧。 这家店的面积很小,后面是两间房子给人住。 房子里亮着刺眼的白炽灯,电风扇呼呼旋转,充满汗臭味的男人挠着肚皮睡觉,嘴里发出吧唧声。 满是胡茬的脸上是—层黑色的油光,眉毛有几根都发白了。 何清榆站在门口—言难尽:“小说里描写的老男人只有三十岁,甚至有的只有二十八岁。” 系统补刀:“可现实中的老男人有四十岁,好点的有三十八岁。” 何清榆痛心疾首。 太现实了。 哪有什么瘸腿残疾偏执总裁,有的只有胡子拉碴满身汗味的擀面师傅。 只肥嘟嘟的老鼠从她脚下溜走。 啊啊啊啊!何清榆心里大叫—声,赶紧捂住嘴。 刘三树眼睛睁开—条缝,随后又闭上,两只脚趾搓搓,继续睡过去。 那只肥老鼠的尾巴有手掌长,何清榆快要吓晕过去了。 系统:QAQ好了没有啊,我不敢看。 何清榆的优点是遇到事情慌的—批,但能很快冷静下来,她刚要弯腰把老鼠捡走,手腕却被人抓住。 何清榆:! 系统在脑子里吱哇乱叫,何清榆做贼心虚,全身汗毛竖起来。 头顶的白炽灯照着她发晕。 手腕上手刺骨冰凉。 雁秦枝的声音悠悠响起:“老师,你为什么在这里?” 何清榆提在嗓子口的心上,回落到肚子里。 雁秦枝把老鼠扔到刘三树床上,那老男人依旧无知无觉老鼠,爬到他嘴唇上都没反应。 雁秦枝把何清榆牵着到外面的小巷子,躲到—处阴影里。 手指放在双唇间嘘了—声,“有人来了。” 此时便进了两个穿着紧身超短裙,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屁股走到门口。 “刘三树这老东西说要来娶我,结果—听到价格直接跑了。” “对呀对呀,哪有这种事情,咱们卖皮肉的难道不赚钱?” “没钱嫖什么娼。” “不仅没钱还容易软,三两下就出来了,忒没用。” -- 第176页 何清榆听了—阵恶心,赶紧用手把雁秦枝的耳朵捂起来。 雁秦枝想挣扎说自己没事,抬头看年轻女老师执意的模样,心中—动。 她早就习惯这些污言秽语了。 “听说刘三树花了几百块钱就娶了—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肯定是不要咱们老娘们了。” “小姑娘无父无母就靠这老太婆养大,老太婆脑子不好,被几袋大米给骗走了。” “我听人说,刘三树的弟弟在学校里当班主任,那小姑娘就是他班上的。” “口意,好恶心。” 李书雪听完—阵沉默,—直等到两个女人走远,才慢慢把手从雁秦枝耳朵上拿开。 “雁秦枝……对不起。” 李书雪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她难受的鼻子都红了,用—张餐巾纸捂住眼睛,蹲在地上崩溃哭泣。 她这个刚从师范学院里毕业的学生,对当老师有着无限的憧憬,以为自己只要好好教书,就可以把这些孩子引上正途。 是她太天真了。 雁秦枝有千万个疑问涌上心头,想去质问眼前的老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附近有,为何会知道自己家住何处。 但看她崩溃痛哭的模样,心中又有不舍。 这是怎样—个纯洁的人啊,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社会的黑暗面。 雁秦枝怎么觉得像李书雪这般的人不应该伤心流泪,应该永远生活在阳光之下,露出灿烂的笑容。 雁秦枝对自己糟糕的生活没有感觉,看李书雪却忽然有了想要改变的念头。 “别哭了。” 李书雪眼睛又红又肿,眼泪鼻涕—大把。 “崽崽,你过得好苦啊!”李书雪说着冒出个大鼻涕泡,晶莹剔透。 雁秦枝掏出—包未开封的餐巾纸:…… 雁秦枝抱着李书雪安慰了好—会,连她多感叹—个人能有那么多的泪水。 李书雪哭的—抽—抽,“你绝对不能嫁人,不然这辈子就毁了。” 从出生到现在雁秦枝从来都没有被人担心过,李书雪是头—个。 “我不能回家,他们会把我绑走。” 雁秦枝装作害怕的王老师的怀里缩,“你看这里满地都是面粉虫子和蟑螂,我今后的生活不再是书本。” “我每天要给这个老男人做饭,打扫店铺,卖东西,生孩子,被当做—个畜生使唤。” “老师,你能不能救救我?” 雁秦枝很会把控人的心理,她每—句话都充斥着对生活的无奈,若是不知情的人真会被骗过去。 “崽崽,我该怎么才能帮到你?”李书雪痛苦拥抱着这个瘦弱的小女孩。 崽崽……雁秦枝的面容有—丝扭曲。 “只要不住在这里,就没有人能控制得了我。” 雁秦枝像从幽暗地底传来的恶魔之声。 路灯下,脸如白瓷,双唇嫣红的小女孩无依无靠地站在原地,黑葡萄—样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和怯懦。 她比遗失在世间的小精灵更加无辜。 “老师,只有你能救我了。” 何清榆:我是救世主,我要拯救她。 系统:嗯嗯,加油。(好家伙,又疯了—个) 何清榆两只手抱起脆弱的小女孩,“明天帮你办理住校手续,今天你先住我家。” “真的可以吗?” “住在老师家不会很唐突吗?” “真的不会影响到老师的生活吗?” “我虽然很敬仰老师,但是真的不会给老师添麻烦吗?” 李书雪:“傻孩子,只要你能健康成长,老师就放心了。” 何清榆:“绿茶本茶!” 但是她真的好喜欢,谁不喜欢茶里茶气的小姐姐呢? 果然是—个看脸的社会。 系统:“亲亲,您如果和大魔王发生任何不恰当的肢体接触,都会面临法律的严惩。” 求生欲很强。 何清榆—路抱着雁秦枝,走过了灯火辉煌的闹市区,穿行到—个小巷子里,这是—个老小区,夜里安安静静,没有—点声音。 李书雪几次三番想要把雁秦枝放下来打车回家,可她搂紧了脖子“老师不要丢下我。” 可以说是很会撒娇了。 小姑娘微弱的吐息喷洒在颈间,白生生的小手抱住了脖子,“老师你为什么不找对象?” “有—个对象就能好好疼你了。” “老师家里不催着结婚吗?” “老师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老师你对我那么好是不是别有所图?我看好多新闻说,你这种行为很像是心怀不轨。” 路上大魔王用惹人疼爱的腔调问私人问题。 把何清榆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清楚。 雁秦枝随着动作露出那雪白的腰肢,李书雪不小心触碰了—下,立刻移开手。 雁秦枝低声哼了—句,用牙齿轻轻磕碰李书雪的脖颈。 欲拒还迎。 系统:“在剧情线中,大魔王的班主任对她态度很差,动辄侮辱打骂,发表了很多侮辱女性的言辞” “班主任是刘三树的弟弟,大魔王会嫁给老男人其中就有他的手笔。” 何清榆用钥匙拧开门,让系统继续说。 “你如果把大魔王安排在学校住宿,—定要解决班主任这个隐患。” -- 第177页 “如果不安排在学校住宿,则可以等待班主任日后遭报应。” “亲亲,—切看宿主的选择。” 原主的房间并不整洁,衣服被堆的东—块西—块,但好歹所有的家具和家电都齐全,她打开灯把沙发收拾干净,“雁秦枝,你去房间睡。” 说着李书雪找出了干净的被褥。 她睡在沙发上,并不觉得自己有选择的权利…… “崽崽,你想住学校吗?” 雁秦枝立刻露出受伤的神情,“我在宿舍里会被欺负,老师你不能那么残忍。” 何清榆:…… 是你欺负别人吧! 雁秦枝怅然若失地坐在李书雪的腿上,小朋友骨架子小,体重很轻,像片羽毛似的挠人心痒痒。 “老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才把我赶到学校里?”雁秦枝泫然欲泣,“除了你没人会照顾我。” “我会帮你做家务,帮你洗衣烧菜,我所有事情都能做。” 雁秦枝急不可耐地说出自己仅有的价值。 她不经意间从裤腿中露出了雪白无瑕的小腿和精致的脚踝,圆润的指甲像个小贝壳似的。 无声诱惑。 何清榆咽了—口唾沫,“雁秦枝,或许你是有钱人家走丢的孩子,你以后回忆起这段历史时,会觉得羞耻,会想要全部抹平。” “雁秦枝,我不想变成你日后的遗憾。” 雁秦枝无辜地蹭蹭李书雪的脸颊,“老师你为什么会觉得,会变成我的遗憾?” 何清榆在心里发出死猪般的叹息,“孩子你不懂金钱的好处。” 她把坐在自己身上—动也不肯动的大魔王给推走,打开厨门找出新衣服放在浴室门口。 “你去洗澡,然后写作业,睡觉。” 雁秦枝站在浴室门口,“不用浪费新衣服,给我不要的旧衣服就可以了。” 何清榆心想,你那点小心思我比谁都清楚。 义正言辞:“没有给客人穿旧衣服的道理,快去洗澡。” 雁秦枝嘟嘟囔囔的—句,“我从小都是穿旧衣服长大的。” 何清榆:“……” 孩子你别说了……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磨砂玻璃中是模模糊糊的轮廓。 何清榆去整理卧室,把床榻被褥全部收拾干净,另外拿了—条毯子放在沙发上。 系统:“看直播吗?” 何清榆:“你在诱导我犯罪?” 系统说你别放屁,回头看看浴室的门没关。 何清榆说这—幕咋那么熟悉呢,好像在第—个世界也有相同的操作。 何清榆回过头看浴室的折叠门,陷入出—条不宽不窄的缝,刚好能看到莲蓬头下青涩的身体。 年轻女孩的身体上遍布着伤痕,有用勺子烫的,也有用皮带和麻绳抽的,还有用长针戳的…… 全部都是在被衣服挡住的位置,而手臂和小腿上却光滑洁白。 收养雁秦枝的奶奶根本没有把她当人看。 这样的人妄想所谓的养育之恩,可以让子女替她养老送终。 简直是痴心妄想。 …… 热水冲刷在雁秦枝的脸上,她从前洗澡都是用—个盆接点热水和冷水掺在—块,用毛巾擦擦。 哪里像现在这般舒服惬意。 浴室的角落里放着蓝牙音箱,里面流淌出舒缓的轻音乐。 她其实很早就知道奶奶橱柜里放着满满的钱,这个老人蠢的要死,估计是想用钱来威胁自己替她养老,又极其不信任别人的接触。 这些钱请几个护工日夜照顾绰绰有余。 她以前想过把这些钱偷来,但是她实在恶心触碰。 周蕊红和周蕊红的钱都是脏的。 雁秦枝握紧了挂在脖子上的玉佩,那是从出生开始就有的,上面是—尊小佛像。 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光凭在网上收集的资料得知玉的水头很好,实际价格却不得而知。 雁秦枝目光时不时往外头看。 期待能看到那仙女—样的老师同样在观看自己的身体,可每—次的回头都让她失望。 对我没有感觉吗? 难道她不是—个变态? 还是说在欲擒故纵? 雁秦枝眼神暗了暗,“你究竟想要什么?” 她身上裹着大浴巾光脚出来,—抬头便对上了李书雪的目光。 “洗好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何清榆微微吃—惊,洗干净脸上尘土的雁秦枝尤为的清新可口,皮肤白的透明,能看到里面淡青色的血管。 何清榆:“快去穿衣服。” 雁秦枝身上只裹了大浴巾,从浴巾的缝隙处可以看到里面。 光看—眼,何清榆鼻血淌下来。 何清榆:!!!! 雁秦枝歪头无辜:老师? 何清榆:“你去穿衣服!” 雁秦枝咬了咬嘴唇,眼睛看着地面,房间里的空调声呼呼作响。 难道你不喜欢这满身伤痕? 雁秦枝脆弱的身体能引起人的施虐欲,她显然也明白这—点。 何清榆用餐巾纸塞住两个鼻孔,“我得背多少遍核心价值观才能抵挡住这—眼。” 系统说主动背诵怕是没用,它在何清榆脑子里放大悲咒。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 第178页 何清榆:捂脸。 系统:“我帮你买个木鱼。” 雁秦枝没有关上门换衣服,而是直接在何清榆面前把巨大的浴巾脱下来。 她慢条斯理地换上了宽松的睡衣。 这是成年人的睡衣,套在她身上自然显大,宽宽松松的露出整个肩膀。 肩膀上是深红色的伤痕。 好像是在邀请。 何清榆:“摩诃迦卢尼迦耶……” 系统:“佛祖度—切苦厄。” 何清榆:佛祖真的会渡老色批吗? 系统:不会,阿门。 雁秦枝—边换衣服—边说,“语文作业好多啊,估计要写到凌晨了。” 何清榆:“作业先别写了,明天我跟各科老师说。” 何清榆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心里都爽到了。 她小时候上学的时候作业写不完,都是爸爸妈妈帮忙—起写,看着家人帮忙写作业,她爽的所有毛孔都张开。 不写作业是最好的! 雁秦枝脸上的忧郁—扫而光,换上巨大的笑容,狠狠拥抱住了老师。 “我就知道老师对我最好了!” “……乖,睡觉去。” 此刻外面淅淅沥沥开始下雨,片刻后雷声大作,闪电照亮屋子,黄豆大的雨点打在雨棚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雁秦枝被打雷声吓得—个激灵,她站在卧室门口,“你来房间睡。” 李书雪摇头,她在沙发上已经铺好了被褥,“你在床上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课呢。” 说完她把灯全部关掉,把小朋友抱到床上,在额头上落下—吻。 充满了长辈对小辈的关心。 “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成长为—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雁秦枝被外面的打雷声吓的—个激励,整个人都缩到了被子里。 何清榆:…… 行吧,睡吧。 何清榆安抚好小朋友,关上卧室的门,伸了—个懒腰,躺到沙发里。 睡沙发并不舒服,但是她经过—天的工作已经很累了,在系统催眠的大悲咒声音中,进入黑甜。 外面的雷声震天响,与她无关。 系统刚想问宿主看不看大魔王的睡颜,发现宿主已经睡着了。 露出小肚皮在外面,打鼾声比猪叫还要响。 系统:“……”默默给她盖好小毯子。 深更半夜,外头的雨依旧在下,雷声和闪电不减,卧室的门吱呀推开—条缝。 雁秦枝的脑袋从门缝中钻出来,她看李书雪已经睡着,轻声轻脚走到床边。 系统看到这—幕都快疯了,尖叫:傻逼你快醒醒,你要被人鲨了! 何清榆发出—声猪叫,继续睡觉。 雁秦枝用手指戳戳李书雪的脸颊,系统捂住眼睛,不敢看后面发生的事。 引狼入室啊,引狼入室! 下—秒,系统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雁秦枝从善如流地钻进了李书雪在小被窝。 蜷缩在李书雪温暖的怀抱中,撒娇般道:“外面打雷,我害怕。” 何清榆下意识摸摸她脑壳。 感谢在2021-06-18 13:21:42~2021-06-19 19:18: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深陷七五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系统松了一口气,它还以为大魔王要把宿主给宰了。 其实系统早就想把何清榆给宰了,如果不是有主系统监管,早就变成了一个罐子。 何清榆在睡梦之中不曾察觉外头的大雨倾盆,也没有察觉怀中多了一个小恶魔。 “老师我怕打雷。”雁秦枝重复着这句话往何清榆的怀里钻。 可一双平静如水的眸子里并没有惧怕。 更像是找一个理由来靠近她。 何清榆一夜美梦,梦见了和发小一起游泳,发小穿着十分凸显身材的比基尼,腰肢柔韧细长,上面覆盖着薄薄一层肌肉。 光摸上去,就很有劲。 如果被这样的身体按在墙上疯狂输出,想逃都逃不掉。 在梦里她都是个老色批。 一觉醒来枕头湿了一片。 何清榆睡眼惺忪揉揉眼睛,雁秦枝埋在胸口姿势乖巧。 脸蛋被挤压的圆圆的,用手搓一搓,充满了弹性,闭上的眼睛,没有睁开时的动人心魄,像极了一个乖宝宝。 雁秦枝睡觉的姿势相当没有安全感,蜷缩着恨不得身体的所有部位都贴在李书雪身上。 一只手拽住李书雪的衣角,绝不松手。 系统:“哦,我亲爱的宿主早上好,阿门。” 何清榆:“早上好,如果我有裸睡的习惯,大魔王应该抓在哪?” 系统瞅了一眼被大魔王紧紧抓住的布料,“……” 毁灭吧,赶紧的。 这个宿主满嘴骚话,一套一套的,“你应该庆幸大魔王睡觉没有磨牙的习惯。” “不然指不定一觉醒来你身体缺少了某个物件。” 何清榆:倒也不必如此凶残。 何清榆作为老师起得很早,需要给雁秦枝制作早餐和准备教案。 原主把大部分积蓄都用来购买奢侈品包包,可以用来生活的钱少之又少。 雁秦枝刷好牙坐在餐桌前,盯着一块干了一层鸡蛋的白馒头,陷入沉默。 -- 第179页 馒头的硬度可以用来敲钉子,鬼知道放了多久。 李书雪:“快点吃饭,我送你去学校。” 雁秦枝默默来了一句:“这比我在奶奶家吃的还差,至少馒头是软的。” 李书雪:“……”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原主所有的消费都用信用卡和花呗,已经把这一整年能用的钱全部给透支了。 何清榆只能天天啃馒头,下班被假装骗去开保健品大会,听课两小时可以领二十个鸡蛋。 已经穷成这样了。 雁秦枝没有怨言,吭哧吭哧抱着馒头啃。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吃珍羞佳肴。 系统:“看把孩子饿的。” 何清榆也在啃馒头片,好在学校中午有针对教师的食堂,可以吃点荤菜。 她悄悄拿出一个大饭盒,准备偷点菜回来。 能把老师这个职业干的那么寒碜的,她独一份。 …… 自习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作为一个复课老师,坐在台上嘀嘀咕咕讲一些班级事务,然后安排所有人预习课业。 雁秦枝起晚了,她跑到班级时所有同学都在看她。 李书雪拍拍她的肩膀,去隔壁班上早自习。 雁秦枝目光流连在穿着雪纺长裙的李书雪身上。 奢侈品的巨大金色logo在皮带上金光闪闪,班上的所有学生都在窃窃私语。 “果然我妈让我毕业之后当老师,当老师真有钱。” “那皮带不会是假的吧?正品要好几万。” “我妈收藏了一条,挂在衣柜里,谁都不许碰。” “雁秦枝,你和语文老师关系那么好,没送你点啥?” 雁秦枝站在教室最后沉默不语,她确实看到了老师家里堆放着各种各样的购物袋。 特有的奢侈品皮革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和劣等的地摊货截然不同。 这样有钱的一个人,为什么早饭会给她吃干馒头。 鸡蛋只有半个,另外半个说是要等晚上吃。 雁秦枝并不介意过穷苦日子,可……雁秦枝回头去看对面班级讲台上亭亭玉立的人,目光复杂。 班主任一拍桌子严厉呵斥,“雁秦枝,为什么迟到!?会给班级扣分的!” 雁秦枝:“起晚了。” 班主任气的嘴唇抖一抖,不过转念一想雁秦枝会变成自家人,立刻又笑呵呵。 “算了算了,快去把作业交了。” “昨天有点事,没有写作业,老师说不用交。” 班主任眼睛溜溜的一转,以为这个小丫头是和自己哥哥待在一起,关心地让她赶紧坐到位子上。 “作业不着急交,你先喘口气喝喝水。” 雁秦枝对精神不稳定的班主任并不理会,打开作业本自顾自补起来。 雁秦枝仔细观察班主任的长相,这才发现和想要买下自己当童养媳的男人,有八分相似。 眉毛一样粗犷,嘴唇很薄是猪肝色,脸上的毛孔清晰可见,一双眼睛和铃铛一样晃来晃去的。 这样一看是很正直的长相,但是仔细看却有一种小人得志的奸猾之感。 何清榆也没闲着,下了早自习之后,她去主任那边申请了学生住宿表格。 住宿费她来出。 主任的办公室内空无一人,何清榆只好把表格放到桌面上,等了十分钟之后,只好离开。 何清榆站在走廊上去观察这所破败的学校,一个班最多只有一两个学生能上高中。 除非考到全年级前几名,不然一点希望都没有。 连带着这所学校的师资力量也很杂,几乎成了老师的养老之地,能混一节课是一节课。 什么人渣都能进来。 何清榆和系统抱怨着走下楼梯,班主任迎面而来。 戴着黑框眼镜的班主任,因为脸上油叽叽的,始终要推眼镜框。 给人制造很有学问的错觉。 “李老师这是干嘛去?” 班主任常年皮笑肉不笑,被香烟熏黄的手指算计地搓着。 “我给雁秦枝同学提交了学校宿舍申请。” 班主任手指一僵,表情僵硬:“是雁秦枝主动申请了吗?” 李书雪没有直接回答,语气坚定说:“雁秦枝是全年级第一,如果可以考上知名高中,对整个学校来说都是有利的,我们作为老师应该扶持这样的学生进步。” 班主任从喉咙里冷哼一声,“别人的家事你少管。” 李书雪不明所以,“雁秦枝明明;是我学校的学生,何来家事?” 班主任和她擦肩而过,背影中多了几分仓皇失措。 然而没人知道,在走廊的拐角处,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雁秦枝眼中全是黑暗和偏执,她紧紧握住拳头砸在墙面上。 李老师,你不喜欢我了吗? 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让我出到你家去,为什么要对我好? 给了希望,又扔到一边不理不问,果然不是真心的。 何清榆没想过自己的一纸申请书,能把大魔王气成这样。 班主任悄悄摸到主任的办公室里,看了放在一大叠文件上的申请书。 一把将申请书给抽走,气得额头的青筋直跳。 一寸照片上的少女眼睛毫无感情,直愣愣的盯着镜头方向,背景是红色,衬得人更像一个纸扎的娃娃。 -- 第180页 班主任被这一眼吓的一个激灵,赶紧把申请表格揉成一团塞到裤兜里。 “折腾人的家伙,”班主任打开手机,拨打了哥哥的电话。 “你这个死家伙,把人看紧一点!”班主任对着电话一顿乱吼,“小丫头鬼心思多,你把人的腿打断,直接关在家里不就行了?” 何清榆通过上帝视角听到这一幕,三观尽碎。 这哪是一个老师能说出的话。 系统气的直发抖,“我不允许除了大魔王之外的人说出‘把腿打断’的话。” 何清榆:这他妈是重点? 班主任骂骂咧咧挂掉电话,刘三树对忙音的话筒吼了一句:我他妈人都没见到! 他被弟弟莫名其妙骂了一顿后,喘着粗气敲响了周蕊红老太婆的家门。 “把那个丫头交出来,想白吞我的米和油?” “老不死的别做梦!”他找不到老婆,只能用非法的手段妄想取得一个青春期少女为自己繁育后代。 …… 班主任趁着大课间时间,把雁秦枝叫去了办公室。 每当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雁秦枝,都会产生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当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你。 班主任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骂了一句“欠收拾” 雁秦枝语气平板:“老是找我有什么事?” 班主任气急败坏想要去打着丫头,但是顾虑到教室里有摄像头,只好用拳头重重捶了一下墙。 他耐着性子说:“你想考高中?” 雁秦枝点头不说话。 她站在教室中的阴暗处,像一只鬼娃娃。 班主任额头青筋直跳,咬牙切齿:“就你这样的家庭,是读不起高中的,读了高中也考不上大学。” “最后只能随便在路边找一个饭馆洗盘子。” 班主任用尽所有的想象力,把雁秦枝的未来生活描述的极尽惨淡。 雁秦枝:“但是语文老师说,我说不定是来自一个有钱人家。” 班主任:??? 班主任不知道李书雪对着死丫头说了什么,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道: “女孩子不应该读书,应该在家里操持家务,服侍丈夫,把丈夫看作自己的天,自己的地,一辈子都要围绕着丈夫转。” “有再高的学历有什么用呢?” “学历只会模糊你的视野,让你变得不纯粹,让你浑身都是脏污。” “你家奶奶需要你来养,你上那么长时间的学,如何能赚到钱?” 雁秦枝:“我觉得你在放屁。” 班主任万万没想到雁秦枝直接骂回去,暴跳如雷。 “你,你你活该被人卖到按摩店!” 雁秦枝扬起手中正在录音的旧手机,不由分说把这一消息发给了联系好的媒体。 班主任:“!” 是行动力绝了! 何清榆看的一阵暗爽。 在系统的运作之下,班主任的这一番言论很快在网上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能当老师?!” “直男癌发言,直男癌为什么还没有灭绝!” “呕!太恶心了!我他妈当场裂开。” “点进来之前没想到能那么恶心。”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小姐姐很飒吗?” “‘我觉得你在放屁’哈哈哈哈哈!!” 同时被媒体曝光的还有童养媳现象。 “居然在一线城市还有童养媳,这合理吗?” “我还以为这发生在某个咖喱国??” “小姐姐的成绩是全年级第一,数学差一分满分,和第二名相差三十多分。” “坏人变老了,那老太婆个狗日的东西。” 网上骂声一片,看到这新闻的当地人不自觉,会把目光聚集在那片等待拆迁的老城区。 一连半个月,周蕊红门口全是臭鸡蛋和死耗子。 次日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口,全班同学全部看向他,就连隔壁班的学生也趴在窗户和门框上朝他看。 那是观看动物的眼神。 班主任浑身不自在,用不掩饰的恶毒的眼神去看第一排的雁秦枝。 雁秦枝毫不掩饰心中的不屑和厌恶,眼神阴郁,是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 班主任一步一顿走进教室,经过的同学全部把身子斜到一边,好像这个人周身的空气都有毒。 班主任走到讲台上,所有的同学一个大叫,全部聚集在教室的后半段。 班级上桌子椅子全部歪歪斜斜成一团。 班主任猪肝色的嘴唇抖动,“我对你们那么好,你们这一群白眼狼的畜生。” 不知哪一个学生悄悄说,“老师关心学生,难道不是天理吗?” 班主任气的一拍桌子,此时楼道震天响,密集的脚步声朝这间教室袭来。 是警察。 警察在所有学生面前,把班主任按在讲台上,双手背在后面,用手铐铐住—— 班主任以及其狼狈的姿势滚到地上,结果被警察抓住手铐,像提一只羊一样提下楼。 “我只是想帮哥哥找一个媳妇,有什么错!” 所有人惊呼一声。 现实中没有网络上的谩骂,也没有正义之士跳出来,指着鼻子说教。 只有无尽的怪异眼神。 特别是对于班主任来说,他是他们家唯一一个有学问的人,对他来说帮助家里人是天经地义。 -- 第181页 李书雪站在教室门口,拍拍手,让所有同学回到座位上。 不仅不慢点翻开语文书,打开电脑课件开始上课。 班上所有沸腾的人群当中,只有当事人表现的最平静。 她安安静静坐在讲台下面的座位上,抬起那双眼睛看向李书雪。 小姑娘又无辜又纯洁,至少在何清榆看来是这样。 年轻美貌的老师一向容易成为青春期男孩子追求的对象,从李书雪第一次踏进这间教室的门时,不知成了多少人的梦中情人。 “老师你的红蝴蝶结真好看。”一个男生在回答完问题后忍不住大声说。 引起哄堂大笑。 雁秦枝回头凉凉瞥了一眼那个男同学,悄悄在讲台上抽出那同学的作业,扔进了讲台中间的缝隙中。 只要东西掉进那个缝隙,无论费多大力气都拿不出来。 男同学无知无觉,“老师您多大呀!” 李书雪用卷成棒子的书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大脑壳,“闭嘴,坐下。” 说话虽不留情,但有有一个类型叫做冰山美人。 在同学眼里,李书雪就属于高不可攀的冰山美人。 于是下课后,冰山美人当着这些学生的面,走进了洗手间的门。 学生:!!!!! 老师竟然会上厕所?! 何清榆坐在马桶盖上:“我听到了门口学生心碎的声音。” 系统:老师不只会上厕所,还会抠脚巴,还会吃鼻屎,还会闻自己的臭袜子,越闻越喜欢。 何清榆:倒也不必如此周到。 小小的马桶隔间里,万籁俱寂。 从厕所门最下面的一条缝能看到一双黑色的鞋子,突然停在门口。 何清榆脑袋嗡的一响,眼前浮现看过的上百种鬼片。 系统:“冷静点说不定吃人的鬼呢?” 何清榆:“难道是哭泣的桃金娘?”(出自哈利波特) “老师你在里面吗?” 熟悉的声音在门后面响起,还伴随着几许幽怨。 “老师那么长时间不出来是没带纸吗?” 何清榆:“……不。” 暑期来临快到期末考试,雁秦枝的成绩自然不用说,依旧是全年级第一。 因为外界的新闻风暴,让学校校长很难办,只好为了平息讨论热度,让学生提前放暑假。 距离放暑假还有三天时间,连卷子都没有讲。 何清榆从马桶盖上站起来,一脸痛苦推开门。 悄悄进来的女学生拍拍胸脯,大喘了一口气,果然老师是小仙女,上完厕所还是香香的。 同时这女生也把嫉妒的目光投射到雁秦枝身上。 凭什么班上那么多女同学,李老师只喜欢那个土的掉渣的好学生。 雁秦枝很得瑟的双手抱住李书雪,小鸟依人。 何清榆挥挥手,让门口的女同学离开,双手放在雁秦枝的肩膀上。 “宝贝,找我什么事?” 多大的事儿能来厕所找我?? 雁秦枝眼睛中闪烁着光芒,一点都瞧不见往日的黑暗和阴沉。 “暑假我能去你家住吗?” 得,大魔王心心念念的就是要占何清榆的便宜。 何清榆心想就算拒绝,她也会想方设法曲线救国,倒不如一口气答应一下来。 “可以,但是你要出去工作。” “好!”只要可以和老师在一起,不论做任何事情雁秦枝都愿意。 即使老师不是真心喜欢她。 系统:“你真是一个小天才,让未成年的小朋友出去工作。” 何清榆说这不是重点,“不出去工作,怎么能遇到大魔王真实的土豪家庭?” 系统说这也是,毕竟在原先时间线里,大魔王干掉了所有家庭成员之后,直接当上了全国人民的爸爸。 不过距离暑假还有几天,何清榆放学之后手牵着雁秦枝来到了她所住的平房面前。 以往被打扫干净的门口,被人扔满了垃圾,香蕉皮和死老鼠,散发着一阵阵恶心的臭味,把大门紧紧挡住。 两人相顾无言。 一路上,李书雪高高举着并不大的太阳伞,雁秦枝假借躲避阳光之明,紧紧贴在李书雪身上。 可惜夏天炎热,两个人都在出汗,何清榆的胸口上多出了半张脸的印子。 场面怪不忍直视的。 “如果没有老师在,我现在指不定被困在家里,当成生育工具。” “……嗯。” 何清榆低头去看,满脸脆弱惊慌,如同小鹿一样的大魔王,她还紧紧的扯住李书雪的小拇指。 真是一副可怜的小模样。 在原时间线当中,收养大魔王的奶奶和妄图买回家当童养媳的男人,全都不明不白被一块大石头绑在河里。 一直到故事结束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何清榆用脚把地面的垃圾给扫开,把门打开,入眼就是一个疯疯傻傻的老太婆。 老太婆的精神一直有问题,阴晴不定,对外界极为不信任,像是早年受过巨大的损伤。 不过谁管她呢? 有些错误犯一次就已经够了。 何清榆牵着大魔王的手,打开了那尘封已久的橱柜。 一叠一叠的现金充斥了两个人的眼球。 这是何等的视觉震撼! -- 第182页 何清榆知道钱很脏,但是她忍不住想要跪下来亲吻,如果可以把这些钱给她,她天天对着钱磕头都愿意。 系统:“瞧你这出息。” 何清榆:“你这个还没成年的系统不懂。” 系统确实不懂,但是系统找来了两个大麻袋,帮忙把钱一起装进去。 雁秦枝始终目睹着仙女一样的老师,眼睛里投射出对金钱的狂热喜好,觉得不匹配。 “你很喜欢钱吗?” “崽崽,没有人会不喜欢钱。” “我不喜欢。” 何清榆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不,你会喜欢的。” “老师说过,资本家会被人民挂路灯。” 狭小昏暗的屋子里,雁秦枝用清脆稚嫩的声音说。 这一刻她无比圣洁,好像手握入党申请书。 何清榆无言以对,加快了收拾钱的速度,拿完最后一沓,她发现了一封信。 是很老旧的牛皮纸信封,何清榆通过常年玩游戏的经验,猜测是重要线索。 她背对着雁秦枝把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入职申请书。 申请人周蕊红,申请职位是雁家的保姆。 在入职申请书下面,是离职申请书,离职时间是十四年前。 何清榆恍惚对系统说:“大魔王今年也十四,难不成是……” 系统:“你猜的没错,是个惊天大阴谋!” 你搁这儿搁这儿呢???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系统很会划水了。 何清榆没有把信封看完,匆匆塞进口袋里,看到的最后一行字写了一条地址。 是市里有名的富人区,后面是山丘,前面是湖泊,距离市中心只有十分钟车程,周围商业很密集。 雁秦枝趁着李书雪不注意,用余光去看信封中的内容,瞳孔地震。 就怪老师没有防备心,雁秦枝迅速扫读完全部,把目光缓缓落在了鼓起的口袋上。 何清榆若无其事:“这些钱我帮你存进银行,但是你现在不允许使用。” “我会帮你安排打工的场所,你好好工作赚钱。” 短短几秒钟,雁秦枝在心中理清了头绪。 她从口袋里摸出了裁纸刀,用锋利的刀刃抵在李书雪的手腕内侧。 “老师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在陈旧的钱堆里,少女眼中是浓烈的质问。 这一场景足以被最顶尖的摄影师记录下来。 “因为我希望你能好好学习,考上心仪的大学,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雁秦枝缓缓推出刀刃,在李书雪的手腕上留下一道血痕,不接话道: “老师既然没有结婚,那以后能娶我吗?” “亦或者,老师是把我当做童养媳对待?”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案出炉啦!!! 第70章 何清榆:“……” 我没有,我不是,你不要诱导我犯罪。 何清榆惊恐的看着她,“雁秦枝,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想?是老师做了让你误会的举动吗?” 老师没有一个行为不在诱导她。 雁秦枝沉默不言,站起身离开这间住了十几年的房子。 老太婆在后面又哭又叫,疯疯癫癫,特别是看到何清榆口袋里的牛皮纸信封的瞬间。 差点晕厥过去。 何清榆面对两大麻袋的钱,看看弱不禁风的小胳膊…… 系统:“加油少女,你可以滴!”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何清榆一手一个麻袋晃晃悠悠挤出小木门。 她今日穿的很朴素,结合周边的环境,路人纷纷避让。 还以为她是个水泥工,麻袋怪脏的。 何清榆不屑:呵,这就是装逼的感觉吗? 她晃晃悠悠小跑跟上大魔王,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 “丫头,突发横财,你咋不开心?” 何清榆猜测店小朋友对钱没概念,可雁秦枝的态度也过于平淡了,好像麻袋里不是钱,真是水泥粉。 雁秦枝幽幽看向吭哧吭哧的李书雪,“老师说我暂时不能用。” 钱不真的到手上,都虚假的,雁秦枝小小年纪想得很透彻。 不过她现阶段确实不需要用钱,何清榆借用系统把现金存到她卡上,揣进兜里。 银行门口,让雁秦枝先回家,她和系统去踩点。 系统:“大魔王的父亲很喜欢去一家淮扬菜馆,不如伪装成服务员来一场偶遇?” 何清榆蹲在别墅区的岔路口嗦棒棒糖,叼在嘴角想抽烟似的。 “不成,服务员不够有逼格。” 何清榆旋转视线去看饭店门口穿着黑色死板工作服,上面有星星点点污渍的服务员小姐姐,叹息。 系统:“……好的。” 何清榆站起来,在一排商店街中溜达,太阳火辣辣照在头顶,她依照本能走进一家奶茶店。 系统:“让大魔王去当奶茶店的小姐姐?” 清纯的小姑娘双手捧着冰凉醇厚的奶茶,奉献上甜蜜的笑容,擦拭杯子水珠的动作,如同是在给奶茶施加魔法。 系统觉得很可。 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何清榆:“去当门口跳舞的奶茶店吉祥物。” 她指着门口胖墩墩泰迪熊的吉祥物道。 比四十度穿羽绒服还带劲。 -- 第183页 系统看蹦蹦跳跳的吉祥物,脑海中划过一丝惊恐。 确认过眼神,是会烧坏主板的程度。 何清榆摇动手上加满冰块的奶茶,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 屁股刚一触碰到石头台阶,被烫得一机灵。 “大魔王未成年,只能做不露脸的工作。” 系统说:你他妈真是个天才,戴头套她土豪家长如何认出来? 何清榆熟读剧情线,早就把她爸的路过时间给算清楚了。 她爸下午七点有散步的习惯,刚好可以路过这家店,恰逢这时后雁秦枝摘下头套下班…… 一次两次或许会错过,但一连六十次,稳了。 何清榆等到奶茶店老板来,好说歹说还交了一笔钱,才给雁秦枝谋求了一份工作。 老板手拿三万块钱,陷入沉默…… 何清榆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家里小朋友不想上学,只能让她尝尝生活的苦。” 约等于大魔王的工资全由何清榆来发,其余的钱作为场地费用。 老板作为一个父亲自然乐意,作为一个商人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您家孩子有您这样的的家长,真是太幸运了!” 何清榆被哄的直傻笑。 何清榆在现实世界中的经济条件不错,家里有矿,所以不至于看到钱有暴发户心理。 她安排完事情后,在小区门口的货车上买了十五公斤西瓜,颠颠包上楼。 雁秦枝在李书雪不在家的时候,把地面桌子床铺全部收拾一遍。 小姑娘做事的姿势很麻利,弯下腰的时候能露出优雅的颈部线条,很优美, 何清榆站在门口,把西瓜放在桌子上,轻轻一敲,立刻裂出一条大缝—— 里面是多汁完美的红色果肉,沙沙的,清甜凉爽的香味立刻涌入两个人的鼻腔。 何清榆把西瓜一切两半,插上勺子。 心里对系统道:“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是,有人跟在我身后提书包。” “长大之后是,有人跟在我身后植发。” “现在是,有人能帮我把屋子打扫干净。” 系统:“自己房子狗窝一样,好意思让小朋友收拾,你的脸呢?” 何清榆把大半个西瓜放在雁秦枝的怀里,心里道:“她是我未来的老婆。” 雁秦枝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望着李书雪,老师今日的心情很好,像是沉甸甸的心事全给放下了,身上有股说不出的自在。 何清榆把另外半个的西瓜心挖出来放在李书雪面前,“这块甜,给你吃。” 雁秦枝手指一紧,目光一瞬不瞬盯在晶莹剔透的西瓜上,“老师是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 李书雪笑了,揉揉她的小脑瓜子,“你需要习惯,以后会有很多人对你那么好,我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雁秦枝:“绝不是微不足道的。” 雁秦枝再次想起了李书雪口袋里的牛皮纸信封。 一直照顾自己的奶奶是有钱人家的保姆,橱柜里的钱根本不是奶奶的家底,恐怕是那户人家的财产。 那她自己呢? 小时候雁秦枝去问奶奶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会被一顿好打,一天一夜不给吃东西。 把她送进违规杂乱的私人幼儿园,小学是公立最差的,若不是九年义务教育,初中是不会给她读的。 好像真的把她当做个用来养老的工具。 雁秦枝年纪不大,但是不蠢,其中必然有联系。 那眼前这个人……图什么呢? 李书雪看小姑娘吃西瓜,心中充斥着母爱,温柔道:“我帮你找了暑期兼职,明天去。” 雁秦枝一言不发,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李书雪从快递箱子中拿出几件给雁秦枝买的新衣服,“明天你穿好看点去,给老板留一个好印象。” 雁秦枝的目光凝望在大红色蝴蝶结发卡上,是和老师相同的款式。 何清榆怜爱地瞧着大魔王吃西瓜,快要把整个脸给埋进去。 母爱快要化作实质。 …… 次日,何清榆站在门口挥手送她离开。 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雁秦枝一步三回头,很疑惑。 “老师……” “去吧,孩子,去吧,别回头。” 一直到大魔王走后十来分钟,何清榆才缓缓停住了泪水,忍不住抽抽,眼睛像个核桃。 系统:“……何苦呢,你就不该对大魔王动情。” 何清榆:“呜呜呜呜从今天开始,大魔王终于变成了荣誉的打工人,打工人加油!” 系统:???我看你有个大病! 何清榆:“没一个世界的大魔王只收过感情和皮肉之苦,从来没有受过老板的压榨之苦。” 光是想到这一点,何清榆忍不住笑出猪叫声,随后感动地直抽抽。 但是没有大魔王在家里,何清榆的房间便重新回到了一团乱的状态,一只袜子居然被挂在电脑屏幕上。 何清榆:“……” 系统给她猫和老鼠打发时间,中午那顿不吃,把钱用在晚上那顿,给孩子吃点好的。 时间转瞬即逝。 七点钟防盗门被推开,全身湿漉漉的大魔王站在门口。 脸上身上,全是汗水,半长的头发黏在脖颈上。 呼吸之间全是少女特有的幽香,脸颊是淡淡的粉红色,一双眼睛里是轻微的疲惫。 -- 第184页 光是看一眼,何清榆腿就软了。 她强忍着想要亲亲抱抱的欲望,从床上爬起来,结结巴巴: “回来啦,快去洗澡。” 雁秦枝虽然疲倦,但是后背挺得笔直,一举一动间气质凌然。 浴室的门半开,何清榆盘腿坐在床上,去听淅沥沥的水声。 幻想水珠流过天鹅一般的脖子,落在肩窝里,然后顺着雪白的后背落入…… 何清榆:悄悄脸红。 她走过去,把浴室门关上,“别吹风了,会受凉。” 雁秦枝:“……” 饭桌上,雁秦枝从兜里拿出来两百块钱的现金,推到李书雪面前。 “老师,今天的工资。” 这一声“老师”听得何清榆起一身鸡皮疙瘩。 李书雪摇头,“你的钱,自己好好收着。” 雁秦枝不说话,她的习惯是紧紧盯住对方,直到得到满意的答案。 李书雪:“……是老板给你的钱,是你的劳动成果,如果给我,那我岂不是剥削者?” 雁秦枝把钱塞进李书雪的口袋,让她闭嘴。 坐回回礼,李书雪只好给她剥虾壳。 柔韧Q弹的虾肉有半个手掌大小,筷子戳上去弹弹的,又白又嫩。 何清榆看到白虾肉,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雪白色的肌肤。 啊,这该死的老色批。 她咬住舌头,撇过头,不让自己变态的笑声泄露出去…… 雁秦枝却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老师,你为什么不看我?” “难不成老师认为我面目可憎?” 李书雪:“不!你别误会……” “老师是欣慰你长大了。” 雁秦枝似懂非懂点点头,一连半个月,雁秦枝早出晚归,两个人之间几乎是没有任何交流。 雁秦枝每天都会把工资交给李书雪,美其名曰“代替管理” 某日何清榆开玩笑说,“你难道不担心,我私吞你辛辛苦苦赚来的钱?” “不怕,老师对我恩重如山,把钱交给老师是应该的。” 雁秦枝本被李书雪养出带点肉的下巴再次瘦削,一字型的锁骨一目了然,一眼瞧上去变得更脆弱了。 只有在李书雪面前,她才会流露出脆弱感。 每夜雁秦枝都会悄摸摸爬上李书雪的沙发,蜷缩在她怀中,听她的心跳声入睡。 她连梦里都是李书雪。 …… 雁秦枝不用提醒,每日准时准点起床,洗漱过后下厨准备早餐。 日常是煮青菜粥,有时候李书雪想要换换口味会去楼下买现成的油条包子。 收拾好早餐后,整理房间,把显而易见的垃圾给清理干净,把李书雪的脏衣服洗干净挂起来,出门上班。 李书雪一直像个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要么睡觉要么昏昏欲睡。 雁秦枝小心翼翼把门关上,走路半个小时去奶茶店,在烈日炎炎之下穿厚重的玩偶服发传单。 她一言不发,不把目光投向任何一个穿着靓丽的路人,也不去看新款冷饮。 何清榆悄咪咪跟在雁秦枝身后,手上是一根奶香十足的雪糕。 她在雁秦枝出门后,立刻醒来,哼哼唧唧在系统的鞭策下来观察大魔王。 何清榆自言自语,“她咋不热啊?” 说着狠狠地咬下一大块雪糕,冷得天灵盖一个机灵。 反观大魔王,汗水从下巴滴到地上,在老板的笑容下套上堪称大棉被的玩偶服,样子颇有些滑稽。 何清榆的目光牢牢被雁秦枝坚毅的眼神给吸引住。 系统:“下一个剧情点,落魄灰姑娘,遇见了他亲爹。” 何清榆:好耶! 系统:“你很开心?”语气像极了面对学渣傻儿子束手无策的家长。 何清榆:“不能开心?我不用养孩子了!” 系统:“女人有钱会变心,大魔王有钱之后第一个想要除掉的就是你。” 何清榆又买了一个冰棍,盘腿坐在石台阶上,歪过脑袋去看泰迪熊玩偶发传单,却被人嫌弃躲开。 有点惨。 她不当人大口吃冰。 系统搓搓不存在的小下巴:“我猜,大魔王会对你很冷漠,对曾经的苦难避之不提,然后把恶意发泄你身上。” “是你看到她出丑的一面,是你强迫她劳动做家务,是你送她不值钱的小钢笔,是你偷走她的两麻袋钱。” “大魔王肯定会对你产生阴暗的想法,觉得你是只顾着要钱的黑心老师,和班主任没有本质区别。” “如果她喜欢你,一定会像上一个世界一样关起来,如果不喜欢嘎嘎嘎嘎——” 系统绘声绘色,给何清榆描述出一个恐怖的黑暗未来。 何清榆则有不同的看法,她小偷小摸地躲进一家开空调的火锅店,点了加麻加辣的麻辣锅底,愉快看大魔王发传单。 小日子过得很惬意。 雁秦枝逐渐脚步虚浮,险些摔一跤,中饭时间她走到阴凉地方,摘下湿漉漉的头套。 殷红的嘴唇微张,露出皓齿,和粉嫩的舌尖。 何清榆手拿望远镜观察,这一眼比火锅还麻辣。 加汤的服务员:“……” 哪来的变态。 另外一边,雁秦枝被汗水腌红的眼睛偏执地盯住地面。 -- 第185页 强迫自己不往斜对面的火锅店看。 为什么李书雪要盯住她,是只有今天,还是每天都在…… 雁秦枝不禁把目光落在五十米外的高档别墅区大门, 老师,仔细照顾她却不愿意和她进一步接触,近乎矛盾地喜好金钱…… 果然只是受人所托么。 她擦去脸上的汗水,走到靠马路的街边,心中唾弃自己对老师产生几近变态的单相思。 只要能得到李书雪,那便不是单相思,需要用她看得懂的方式求爱才行。 真心和身体,雁秦枝总得要得到一个。 倏然间,一辆疾驰而过的奔驰S级商务车猛然刹住,轮胎在地上残留焦黑印—— 感谢在2021-06-20 15:47:43~2021-06-21 18:40: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橘子味汽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何清榆看着那一辆豪华商务车,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系统那边提示剧情点完成。 何清榆往嘴里怒塞羊肉卷,麻辣鲜香冲上脑髓。 原先为了顾及雁秦枝,出来吃火锅都是清汤寡水。 那算什么火锅,那是□□!! 系统:“宝贝,你真是傻的可爱。” 何清榆眼巴巴望着外头绝尘而去的商务车,和消失在原地的大魔王,头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系统:“你以为大魔王会感激你这段时间的收养之恩吗?” “大概……会?” 何清榆把没吃完的食材打包回家,炖汤。 她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一只袜子孤零零挂在电脑屏幕上,沙发和床铺被整理的极为干净,被子叠成豆腐块。 房子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有雁秦枝的痕迹。 光是这几秒钟的一瞥,李书雪心里怅然若失。 李书雪只是一个刚从学校里毕业的实习老师,对待孩子还有着最质朴的喜欢,她想要努力帮助每一个落难孩子完成学业,就算是倒贴钱也乐意。 雁秦枝的成绩毋庸置疑是最优秀的,能考上市重点的高中,且这所破学校里,只有她一人能考上。 李书雪实在不愿意看到这般前途无量的孩子,被家庭环境磨挫在泥泞当中。 李书雪盘腿坐在地上,橱柜里的奢侈品包包全部被二手卖掉了,只有残留的皮革香味,昭示着曾经存在过。 橱柜里面只有为数不多她的换洗衣服,其余的都是给雁秦枝买来的新衣服。 她可不希望小姑娘开学之后再被人嘲笑没衣服穿。 就在李书雪怅然若失之际,手机叮咚响了。 雁秦枝:老师,今天在同学家过夜,不回去了。 李书雪一个机灵站起来,立刻拨打电话。 这死孩子在外面过夜多危险!李书雪满脑子都是社会恶性案件。 万一被人骗财骗色怎么办?那还怎么上高中。 李书雪焦急地捂着电话,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电话那边嘟嘟嘟响个不停,十几秒之后才被接通。 李书雪知道这年纪的小朋友喜欢满世界乱跑,好奇心旺盛,还有叛逆心理。 “老师,看到我发的短信了吗?” 雁秦枝周围一片安静,她的声音平静的让人心凉。 “看到了,你到哪个同学家去?” 雁秦枝:“嗯,晚上不回去了,老师好好休息,再见。” 对面话音刚落,还不等李书雪说话,立刻传来嘟嘟声。 雁秦枝迫不及待挂掉电话了。 何清榆:“……” 女人有钱就变坏。 系统:“乖,只有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么么哒。” 何清榆:“那我还是赶紧跳下去,结束任务。” 系统:傻逼,滚。 何清榆对系统彻底失去了信心。 …… 再一次见到雁秦枝是第二日。 雁秦枝身上穿的是截然不同的崭新连衣裙,光看设计和剪裁不是街边小店可以比拟。 雏菊黄的明艳色彩配合上她绸缎一样的长发,站在门口有一种说不出的贵气。 隔壁家的小孩子虎头虎脑,往外张望。 和老旧的小区楼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是那一双眼睛,完全没有这年纪应该有的活泼生动,更增添了高级感。 李书雪坐在盆边上搓衣服,抬头看到了这一幕。 简直是一个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小公主。 李书雪眼中一闪而过惊艳,她尴尬地搓搓手上的泡沫,“雁秦枝你回来了,昨天真是的,等了你一晚上。” 雁秦枝只仔细盯着那张脸,身后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用行李箱把她的随身物品收拾走。 雁秦枝的私人物品很少,只装了小半个行李箱,且大多都是书本作业。 李书雪不明所以的看着陌生人闯进自己家,她双唇开开合合,干涩道: “雁秦枝,发生什么事了?” 李书雪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贫穷的不舍得买冷饮的雁秦枝,突然之间换了一副有钱人的模样。 更想不通穿着黑西装的年轻男人为何对她恭恭敬敬。 “你不在这里住了吗?” 李书雪把手上的泡沫擦掉,想要拥抱住瘦的一身骨头的李书雪,却在半空收回了手。 -- 第186页 那身衣服过于明亮鲜艳,是高级商场橱柜里展示的款式,要是弄脏了,她赔不起。 “雁秦枝……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烦?和老师说好不好。” 雁秦枝那双平静的眼睛审视李书雪,缓缓绽放出笑容:“老师你在装糊涂。” “明明是老师拿了三万块钱给老板,让我穿上闷热的玩偶服发传单,现在去改装无辜。” “老师过于用心良苦了。” 雁秦枝话语间飘散着淡淡的怨气,李书雪刚想抓住这情绪,迎来的却是鞠躬。 “感谢老师这段时间的照顾,如果没有老师收留我,我会遇到数不尽的麻烦事。” “小小心意,聊表感谢,这也是家父的意思。” 说着双手递上了一张卡。 李书雪赶紧推脱,她作为人民教师,哪里能收钱? “你的卡现在还在我这儿,我如何能收你的钱?” 雁秦枝避开西装男人,和眼前装糊涂的老师解释, “我的亲生母亲已经死了,临死之前她一直怀疑继母要害她,不放心把尚在婴儿时期的我独自留在家里。” “她把自己的珠宝首饰全部给卖掉,兑换成现金交给跟随自己十几年的保姆,让她抚养我长大。” “保姆是农村来的,对大城市一窍不通,母亲以为她单纯没心眼,结果变成了从小虐待我,却也不敢花钱。” 雁秦枝美女之间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和怨恨之色,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就像经历这一切的不是她自己。 寥寥数语解释完后,雁秦枝下楼走进来了一辆黑色商务车中,黑夜男人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何清榆站在原地,穿着睡衣,双手紧紧握着那张银行卡。 忍不住要笑出声。 系统在她脑子里电了一下:憋住,有人要来。 何清榆疼的眼泪直流,一只手捂着头心里嗷嗷直叫。 怀疑系统在公报私仇,但是没有证据。 从门后面拐角处走出来一个儒雅随和的西装男人,鼻梁上架着金丝眼睛。 “李老师幸会,鄙人是大小姐的私人管家。” 语气虽然温和,但动作却有不容置疑的霸道强势。 他穿着皮鞋踩在拖干净的地板上,留下灰色的脚印,观察不到六十个平方的小房子。 “李老师的经济条件,似乎并不算好。” “不过您的善良和爱心让我十分尊敬。” 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但这好听的嗓音并不能掩盖内在的无礼和傲慢。 何清榆的眼角挂着泪水,是被系统电的,现在后脑勺还在抽抽。 男人继续说,“大小姐怀疑您早有预谋,以此获利,但是没有充足的证据。” “我同样如此怀疑,不过希望您的行为可以到此为止。” “雁家不会被你持续勒索。” 何清榆往沙发上一坐,捂着后脑勺道:“你的话太直白了,我来教教你应该怎么说。” 何清榆冷笑一声,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拿钱办事,还不把劳动者放在眼里的高级社畜,穿上西装戴上眼镜,真以为自己是资本家了。 “尊敬的李老师,我只是一名卑微的私人管家而已,忠诚的受雇于排在第二十三位的建筑以及药企的企业家手下,协助企业家完成对于家庭的管理以及督促所有子女完成良好的学业,凭借着自己的独断专行和自以为是以其绝妙的讨好人,技巧在企业家的府邸混的如鱼得水,不过为了言辞谦虚我会通常介绍自己在家族内没有实权只能在斗升小民面前展现自己骄傲的高贵的品位,我相信您作为一位细心且富有爱心的园丁可以理解,我也相信这种爱心和同情心可以帮助您走向更高的职位,在教育领域深耕,作为一个中立且专业的老师是一项极为正确的选择,也请您继续保持林优良的品德这是我作为一个小小管家的美好愿景。” 何清榆说下来都不带喘气儿的,末了挑挑眉毛,瞧上一眼前把自己地面踩脏的男人。 “连好听的话都不会说,难不成是卖屁/股才买到这身西装?” 私人管家面容扭曲,逐渐懵逼,甚至都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What? 嘴巴张了几下都发不出一个音节。 何清榆:“从我家滚出去。” 这人竟然转头就走,还带上了门。 系统叹为观止:“你的口才真好,” 长难句,恐怖如斯。 系统:“你真厉害,不如把上面的句子复述一遍?” 何清榆:“……” 系统给宿主介绍后续的剧情,“现在家中有一个假千金,雁梓鹭是大魔王父亲收养的孩子,各方面都按照标准的上流阶层来培养,是最不希望大魔王回去的人。” “大魔王的继母有个儿子,现在正在私立小学培养,各方面能用天才二字来形容。” “继母的嫉妒心极强,担心任何人比自己儿子优秀,所以在对待假千金雁梓鹭用捧杀战略。” “这就导致雁梓鹭性格越来越高傲目中无人善于逢场作戏,后续会来找你麻烦。” 何清榆一边听剧情,一边把两张银行卡全部锁在抽屉里,雁秦枝身上的每一分钱她都不会拿。 系统:“考虑到大魔王在你身边没有戏份,在适当时候会有加速时间流动,请宿主做好准备。” -- 第187页 “工作将由系统来接管,请宿主不必担心。” …… 经过系统的时间加速,何清榆再一次睁开眼睛,已经到达了两年之后。 大魔王在优秀的环境中迸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天赋,从不吝啬展现自己的优秀。 作为企业家的父亲,往她身上倾倒下无数资源。 可继母和雁梓鹭心中却不是滋味。 继母是一个能耐得住性子的,但是雁梓鹭心中愈加不是滋味。 雁秦枝最大的优点是和父亲有着难以割舍的血缘关系,虽然家中所有人都把他当做小姐对待,但是骨子里的自卑感仍然让雁梓鹭处处都觉得低人一等。 雁秦枝和雁梓鹭全部都上了私立国际高中,毕业之后可以直接去外国留学。 何清榆望着家族四壁流下了贫穷的泪水,“我和大魔王完全生活在两个世界里,她生活在资本主义的腐朽当中,我需要去拯救她。” 系统让她闭嘴,经过两年时间的托管经营,何清榆已经不是那所破学校的语文老师。 她在系统的作弊之下,独立开办了一家辅导机构,手下有一大堆老师。 何清榆:“所以我能过上躺着收钱的日子?” 系统说你也生活在资本主义的腐朽当中,“下一个剧情点,雁梓鹭想要调查大魔王的过去,报了你的课程,想要拿到不利于她的证据。” “包括但不限于血统不纯正,不正当的肢体关系。” 何清榆站在自家的辅导机构门口,怜爱地摸摸光洁的前台。 刚一听到“不正当的肢体关系”手指顿时僵住,手不自觉划到前台小姐姐的大腿上。 前台小姐姐小脸一红:???! 也不是不可以。 系统的时间点卡的很准,刚和何清榆交代完剧情后,雁梓鹭从骚粉色的跑车上下来,从包里拿出同样骚粉色的墨镜架在鼻梁上。 何清榆:有钱人总想用戴眼镜来表示自己的斯文,但通常适得其反。 系统:你说的对。 但是雁梓鹭的斯文和之前遇到的西装男人的斯文完全不是一回事。 雁梓鹭踩着小高跟带着小墨镜走到店里,把小墨镜给拿下,换上了透明的无框镜片。 不得不说雁梓鹭的长相非常好,眼睛大大的扑闪扑闪,像一只无辜的小鹿,睫毛浓密,天然就有让人数睫毛的欲望,嘴唇上涂着一层浅色的唇彩,在阳光下散发着玻璃的光泽,藏青色学院装裙子的长度是膝盖往上两厘米,袜子是膝盖往下三厘米,粗跟小高跟只有四厘米,浑身上下都透着讲究。 何清榆:“……”就喜欢你们这样的反派。 雁梓鹭端庄地走到何清榆面前,轻声慢语:“我想了解作文相关的课程。” 何清榆看有生意上门自然不会拒绝,打开宣传册,把几个档位的课程全部摆放在雁梓鹭面前。 笑容完美无瑕,“钱给到位了,现在就可以开始上课。” 每小时一百,每小时四百,每小时九百,每小时一千五。 雁梓鹭嘴角忍不住抽抽,她旁边的小跟班眉宇间露出一丝嫌弃,“下等人就是粗俗” 这哪是教学机构,过于市侩了。 何清榆热情地把现场的手指落在一小时一千五的档位,“一对一,私人空间辅导,要不要?” 看准了雁梓鹭的需求,疯狂暗示。 这价格可以找一个网红级别的男公关一起玩桌游了,玩完还可以换个场地继续玩。 系统:“你的比喻总是让我惊讶。” 雁梓鹭温柔的眼神中不少轻蔑,淡定从容地掏出卡,“现在就要。” 雁梓鹭站在教学机构门口,过往的学生和老师都忍不住去看这位亭亭玉立的小姐,浑身上下散发的贵气让人着迷。 何清榆侧过身,示意她们往里面的隔间去。 雁梓鹭的小跟班是父亲下属的女儿,和小主子的时间呆时间长了,自然眼高于顶。 “你们的收费不合规,我要举报你们,明天就得关门!”小跟班踮起脚尖,恶狠狠地用食指顶着李书雪的胸口。 “果然和雁秦枝一样上不得台面。” 小小年纪伶牙俐齿,把恶毒写在脸上。 而真正的主子却在旁边闻鲜花,阳光照在脸上,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小叶别闹,人家贵有贵的道理。” 雁梓鹭噗嗤笑出声,把教室里的男老师迷的差点撞到黑板上。 “我们家小姐才不和你计较,快点带路去!别站在这脏了小姐的眼睛。”小跟班始终皱着眉头,还未成年便在眉心当中已经形成了皱纹。 何清榆啧了一声,“一口一个‘我家小姐,下等人’咱国家不搞这一套。” 她欺负人似的拍拍小跟班和雁梓鹭的肩膀,“难不成你们想造反不成?” 何清榆的眼睛眯的像只狐狸似的。 雁梓鹭张口就要反驳,被何清榆提溜着关进了房间,小跟班被赶到门外面去,气得直跺脚。 狭小的指导教室中,雁梓鹭站在门口,随时准备逃出去,却不想门被锁上了。 何清榆坐在课桌上,翘着二郎腿,在半空小幅度的晃来晃去,紧实的小腿上包裹着一层黑丝,让人忍不住想要把脸贴上去。 可惜雁梓鹭完全没有兴致中。 何清榆撩了撩头发,“赶紧的,我在计时,想知道什么?快点问。” -- 第188页 雁梓鹭再也保持不了面上的淡定,“雁秦枝究竟是你什么人,你要如此护着她。” 何清榆晃动手上的计时器,“想好了再问,我只回答有价值的问题。” 雁梓鹭毕竟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女孩子,她满心满意全是对于家人的算计,真正的实战经验很少,比不上何清榆的强词夺理。 雁梓鹭眼神转了一圈,“有传闻说领养雁秦枝的奶奶,打算把她卖给别人当做童养媳。” “是真的吗?” 何清榆摇晃着她的大长腿,就连雁梓鹭都忍不住咽了唾沫。 “是真的。” 雁梓鹭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心里一阵亢奋。 本以为眼前的女人会透露出更多料,但没想到何清榆继续说: “但凡你聪明一点,就不会先来问我,而应该去找当事人。”何清榆揉了一把雁梓鹭扎的整齐的双马尾,直到揉乱了也不肯松手。 雁梓鹭眼中迸发出希望,她倒吸了一口气,以为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紧接着何清榆揪了一把她的双马尾,“丫头,你真去尝了之后会发现,抚养雁秦枝长大的奶奶,和想要娶她作为童养媳的男人,全部消失在这美好的新世界了。” 雁梓鹭头发会扯的不耐烦,刚想要一只手打过去,便被何清榆死死按住。 黑暗中,何清榆那时候明亮的眼睛逐渐靠近雁梓鹭,她全身毛骨悚然,汗毛倒立。 极为轻微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据说全部变成了江中的亡魂,身上被绑着巨大的石块,沉入江底,被鱼虾啃食,现在说不定能打造出完整的骨架。” “不过也有可能骨架飘到下游去,变成了矿泉水中钙物质的来源。” 鬼故事一般的语气把雁梓鹭吓得尖叫一声。 “丫头,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吗,活该输给雁秦枝。” 何清榆坏心眼的拿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塞到雁梓鹭手上。 “喝口水压压惊?” 雁梓鹭浑身抖如筛糠,几乎要握不住那瓶水。 这水出了名的矿物质含量高,其中就包括了钙。 小跟班在门口焦急的转来转去,良久之后才看到小姐疯疯癫癫夺门而出。 周围人几乎认不出雁梓鹭是刚刚浑身上下贵气的高岭之花,还以为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好心的男教师走出教室,“小姐,你好,我副业是脑科医院里面的主任,要帮您看看吗?” 雁梓鹭撕心裂肺:“滚啊!!!!” 说着把手上的矿泉水砸在墙上。 嘭—— 雁梓鹭看都不看惊恐的小跟班,她钻进车子,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消失在马路尽头。 …… 雁秦枝坐在庭院里看书,目光深沉,手中是白润的钢笔。 笔杆处有裂纹,被用金色的金属材料修补过,散发出破碎的美好。 李书雪…… 看到钢笔,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缥缈的背影,和浓密秀发上的蝴蝶结。 两年了,居然一次联系都没有。 她调查出来奶茶店老板收了她的钱,才让打工,为的就是能被爸爸一眼看到。 可若是老师和爸爸真有关系,那为何不直接把她送来? 刚毕业的老师第一眼便看到落魄无助的自己,然后跟踪自己看到了奶奶家和想把自己买作童养媳的男人家,最后把钱和信封拿走…… 很难不让人猜测李书雪是专门为了自己来初中教书。 她生活奢靡,却不狮子大张口要钱,究竟图什么? 雁秦枝目光从书本上移开,一个旖旎的画面浮上脑海。 若是本想要钱,但意外喜欢上她,最后决定自己配不上她,只能消失不见。 真顺耳。 她嘴角弯起,幻想出老师不安分的睡姿,和惺忪迷茫的眼睛,如果能拥入怀中该多好。 “雁秦枝!” 雁梓鹭疯子一样冲到她面前,“你究竟干了什么?!” 雁梓鹭断断续续把找李书雪的事情抖落出来,手上居然还握着一瓶矿泉水,眼神飘到桌子上的高钙水牛奶上,差点晕厥过去。 “你竟敢杀人灭口——!”她嘶哑道,耳边是不是有微风而过,那是恶魔的低语。 “据说全部变成了江中的亡魂,身上被绑着巨大的石块,沉入江底,被鱼虾啃食,现在说不定能打造出完整的骨架。” “不过也有可能骨架飘到下游去,变成了矿泉水中钙物质的来源。” 何清榆的声音是时时刻刻飘荡在耳畔,折磨她纤细的神经。 两年以来,雁秦枝获得的唯一的来自李书雪的消息,她眼中压抑不止兴奋。 雁梓鹭愈加惊恐。 她只想要留住自己的地位,可李书雪居然能为此手染鲜血。 雁秦枝慵懒道:“并没有你说的夸张。” 雁梓鹭松了口气。 雁秦枝:“不过也差不多。” 雁梓鹭:!!!!! 雁梓鹭过于认真宅斗,让雁秦枝和李书雪显得格格不入。 感谢在2021-06-21 18:40:41~2021-06-22 15:04: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深陷七五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雁秦枝如何都想不通雁梓鹭这个傻子竟然会相信矿泉水里的钙是人骨头。 -- 第189页 蠢得让人难以置信。 雁梓鹭眼神惊恐地警告,“我会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妈妈,他们不会原谅!” 雁秦枝端坐在椅子上,没有比她更像是个千金大小姐。 甚至连现在的雁夫人都比不上她的一分一毫。 雁秦枝没有装作温柔如水,也没有去假装迎合父亲,只要能力够强,会有人去为她扫清障碍。 除此之外只需要一点点的狠心和策略。 雁秦枝揪出雁梓鹭散乱的双马尾。 雁秦枝的双马尾被何清榆揉乱了,一次又被眼前这人揉乱了,她彻底开始恍惚自己作为一个防御者的地位。 “你是雁夫人的亲生女儿吗?” 雁秦枝在雁梓鹭耳边发出了恶魔之语。 “可你居然把人绑着石头沉江底,如果传出去必定会影响公司对外形象。”雁梓鹭眼神略带惊恐。 “在没有充分调查之前,偏信别人的一家之言只会显得你格外愚蠢,”雁秦枝拉住雁梓鹭可怜巴巴的双马尾,嘴角勾出了一抹笑容,“雁夫人心里只有她的宝贝儿子,一心一意想让咱弟弟变成继承人,你算什么东西?” 雁秦枝只是用了一点小手段,让这两个人不在本地生活下去,却不知道居然被传成了杀人灭尸。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个人干的。 “我不想变成继承人,我只是……”雁梓鹭嘴巴磕磕碰碰已经没有了血色,就算双马尾被人扯来扯去,也激起内心的愤怒。 可怜的假千金,被何清榆和大魔王玩弄于鼓掌之间,开始怀疑人生。 “丫头,你知道什么叫做零和博弈吗?”雁秦枝觉得眼前这俏生生的妹妹十分可爱,忍不住去掐她的脸。 “意思是如果你不当继承人,就一分钱都没有。” 父亲或许对她们还有一丝感情,但是继母和弟弟可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若是父亲先死的话…… 雁梓鹭惊恐的摇摇头,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我才是真正的雁家小姐,我才是,你是假的,你一定是假的……” 雁梓鹭刚要恍恍惚惚逃走,被雁秦枝揪着后衣领一把扯到花园里,侧摔在草地上,膝盖上留下一条血迹。 雁秦枝眼神凛冽,几乎是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留着长指甲的手指戳着流血的膝盖。 “你不该去找李书雪。” 两年时间,雁秦枝始终不敢去刻意寻找和李书雪相关的消息。 其他人居然敢打扰老师的宁静生活—— “对对对不起……” 雁梓鹭这个反派当的非常不称职,她差点要哭出声。 事情和预想的发展不一样啊! 之前听传闻雁秦枝对待曾经收养的老师的态度非常恶劣,完全不愿意提起那段惨烈的黑历史。 似乎老师有某种变态的倾向,想要对幼年时期的雁秦枝作出违法行为。 雁梓鹭恍惚地晃动眸子,“我是在替你报仇。” 雁秦枝:“我不需要报仇,我只需要求爱。”说完她反手把这弱不禁风的雁梓鹭扔进后花园的水池里,锦鲤被吓得四散逃窜。 “好好想清楚谁才是你的敌人,”雁秦枝双手插在兜里,冷眼俯视,“顺便祝愿你变成矿泉水中的钙物质。” 雁梓鹭:“……”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在认真宅斗吗?? 从前她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现在必须变成继承人! 雁梓鹭狠狠锤向水面。 …… 何清榆通过上帝视角看到这一幕,笑的差点喘不过气。 雁梓鹭的路走窄了。 何清榆:“大魔王真的在等待我的求爱吗嘎嘎嘎?” 系统:“如你所见?” 何清榆往沙发上一躺,在培训机构楼上看着下面忙碌的学生,从头到脚舒爽一遍。 “爱情来的太容易会让人不珍惜,我需要让大魔王知道,她可以被替换掉。” “我并不是非她莫属。” 系统一阵牙疼,说你先闭嘴,“即将开始快进时间。” 何清榆很乖巧的闭上眼睛,头脑中全是大魔王楚楚可怜拉着自己衣角睡觉。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动作和发小像极了。 只不过现实当中的发小是被拉衣角的那一个。 发小的性格也没大魔王那么乖,她从小喜欢手切蚯蚓,曾经有过把蚯蚓碎尸万段,只为了看复活的诡异场景。 给何清榆内心留下了极大的阴影,以至于和发小谈恋爱之后,都觉得她爱昆虫比爱自己多。 不然也不可能大半夜和半个手掌大的蟑螂深情对视。 何清榆瑶瑶脑袋把思绪收回了,打算这个世界之后和发小好好坦□□神出轨的丑恶举动。 系统:“可以睁开眼睛了,三年后大魔王和雁梓鹭在漂亮国留学,继母的儿子雁嵩独自留在国内。” 何清榆再次睁开眼睛时,脑海中依旧残留着发小和大魔王重合的画面。 头脑一片天旋地转。 系统继续介绍说:“雁嵩就读于市重点的初中,即将要参加高考,通过身体接管,成功让你担任了雁嵩的课外辅导老师。” 何清榆脸上妈卖批,心里喜滋滋。 系统完成介绍剧情任务即将下线,何清榆叫住它,严肃道: “我在快穿世界精神出轨,是不是对现实世界伴侣的不尊重?” -- 第190页 系统只是一串运行的程序,并不懂人类世界的悲欢喜乐。 “只要宿主的伴侣不觉得受到冒犯,便不能定性成损害夫妻感情。” 何清榆心想也是,但是不能以这为借口来掩盖自己的罪恶。 “如果我发小生气,大不了就让她捅几刀消消气。” 系统:所有快穿宿主的命短是有原因的。 神他妈现实当中捅几刀。 系统选择的穿越时间节点刚刚好,是雁嵩被雁夫人牵着手,来到培训机构门前。 那是一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车,何清榆穿着规整的职业装,站在门口笑着迎接。 雁夫人是气质极好的中年女人,一身雪白的套裙愈加有高级感,温柔小意慈爱怜悯的抚摸着儿子的头,“听闻李老师的教学经验丰富,我家这傻孩子就交给你了,还请老师可以严加管教。” 好家伙,自己的儿子放在国内严格教育,等到大学毕业之后再出国留学。 雁梓鹭和雁秦枝放到国外快乐教育,只求能够拿个看得过去的文凭,不给家族丢脸。 夫人格局小了。 何清榆笑眯眯的牵起小儿子的手,这家人的颜值真高,正值初三的雁嵩明眸皓齿,领带袖扣一样不少,端的是文雅的派头,脚下踩着锃亮的小皮鞋,全身上下无一被精致打造。 从头到脚写满了两个字,金贵。 雁嵩始终都面无表情,却和大魔王的状态相差甚远,那是一种麻木。 雁夫人拍了拍儿子的后背,“今天先在这上一节课,明天请老师移步来宅子里教学,我们会请与老师良好的工作环境和丰厚的薪资报酬。” 何清榆微笑致意。 系统:“同样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雁嵩多可爱。” 何清榆:“对呀对呀,比大魔王还要可爱。” 说着何清榆在系统面前用手机记录下牵着腼腆少年去教室的温馨场景,立刻发到朋友圈。 附文:努力当好良师益友! …… 大洋彼岸的雁秦枝在图书馆里看书,特别关注的微信好友叮咚一声。 在图书馆内引起了侧目。 雁秦枝给老师设置了特殊铃声,可惜这声音从来都没有真正响过。 雁秦枝心头一惊,赶忙捧起手机点开对话框,却只见空空如也,一片雪白。 她来不及失望,重新顺着小红点打开了朋友圈。 心脏止不住的蹦蹦直跳,眼神少有的紧张,过了好一会儿才聚焦上。 老师…… 这回可不是她去主动探知老师的消息,是老师主动送上门。 雁秦枝怀抱着不被他人知晓的小心思,聚精会神去读那一行文字。 “良,师,益,友——” 随后将视线转移到下面的图片上。 空气陷入了微妙的安静中。 图书馆外一道惊雷乍响,所有人都惊恐地望着窗外快要把天地劈开的闪电。 图书管理员是个年事已高的白人老人,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棍把两层楼高的落地窗帘拉上。 图书馆内重新陷入了深沉悠远的安静中。 雁秦枝把书合上,闭目喘气调整呼吸,鬼知道她在期待什么。 对面的印度学生小声惊呼,凑上前去,“你在练习功夫吗?” 雁秦枝:“……” 她预习好课业,带走了需要的资料书,回到寝室后做足了心理准备才重新打开手机。 微信重新响起一阵叮咚。 雁秦枝心脏一个收缩,差点没站稳。 强忍着头晕目眩,雁秦枝僵硬着手指点开朋友圈。 是两个奶茶干杯的图片,总是默默呆呆惯会讨好人的雁嵩露出了属于少年人的天真,双手捧着奶茶杯和老师相撞。 李书雪附文:秋日限定,黑糖珍珠奶茶~ 雁秦枝一口气没喘上来,室友进来看了吓了一跳,不由分说的要给她按人中。 室友是同省的,厨艺超好,手端自制雪花酥要给远离厨房的大小姐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我这雪花酥包治百病,快尝尝心脏就不疼了。” 室友瞟了一眼雁秦枝的手机屏幕,“来吃一口失恋就不伤心了。” 雁秦枝脸黑如锅底,冷笑一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捏起一块雪花酥,用一种奇异的视角记录下来,从画面来看是有一只手来喂她吃。 室友原本以为雁秦枝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学霸大小姐,每天逼格极高不和外人说话,却没想到私底下还有那么智障的一面。 雁秦枝没有傻了吧唧的去朋友圈得瑟,小窗发给李书雪。 “好久不联系,老师近况如何?” 室友在旁边适当吐槽,“一般问友人近况如何,不会发私人图片。” 雁秦枝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室友反应过来,“自己给自己喂甜点,确实不是私人图片。” 说完照着雁秦枝的动作自拍一张,可惜没优雅从容的姿态和绝美的颜值,学不来反倒是野猪讨糠吃,室友留下悲伤的泪水。 还没按下快门,就被雁秦枝给赶出去。 何清榆刚把小少爷送上车,小少爷也念念不舍地摇手拜拜,重新回到让人窒息的宅邸中。 系统:“这个世界的大魔王格外温和,如果是上一个世界,你早就被关在监狱里那啥了。” -- 第191页 系统看了许多小电影,扩充的知识量,看何清榆越看越不对劲。 何清榆面对对话框里的照片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长发少女含情脉脉瞧着为自己雪花酥的那个人,嘴角残余着点心碎片,被那手指轻轻磨蹭擦掉。 是谈恋爱了。 以往雁秦枝从来都不让李书雪给她擦嘴。 系统:“我有一份上帝视角的录像,你要不要看?” 何清榆怒而砸手机,“我看什么?!看她和别人在我面前DOI吗?” “听说大魔王的室友是同省,难不成两人思乡情切,忍不住搞在一起?” 系统:“我有一份上帝视角的录像,你要不要看?” 何清榆呜呜咽咽开始哭,曾经忠心不二的大魔王变成了会被妖艳贱货勾引走的海王。 系统疲惫:“我有一份上帝视角……算了。” 她在对话框里回复,“我和你的弟弟聊的非常愉快,缠着我不放,从明天开始当家教。” 雁秦枝看到回信又是一阵头疼,后脑勺一抽一抽,捂着头差点晕过去。 系统:“我看你们就不肯好好说话。” 何清榆嘴巴一撇,不去看系统,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次日一早打车去雁家宅子。 大洋彼岸的雁秦枝守着手机,就连上课了也要把手机打开屏幕放在桌面上。 她的目在屏幕上盯出了红血丝,整个人看上去神经质。 下课后教授忍不住叫住她,“雁小姐请站住,这样问非常冒昧,但是我想知道您的家庭是否出现了意外?” “需要假条吗?小姐。” 老教授是个非常幽默的人,用充满皱纹的手拉着雁秦枝走到古老建筑的角落。 “雁小姐,你在课堂上一共看了四百七十二此手机,和我朋友开的精神病院里的病人差不多,甚至更严重!” “噢,天呐,这简直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雁秦枝:“……” 雁秦枝只好抱歉,说家中无事发生一切安稳。 室友刚好路过,听到这段谈话,笑得差点直不起腰,“她在等女朋友的回信,却不敢主动询问对方为何不理她。” “教授,她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疯子一样盯着手机屏幕,甚至怀疑是软件有问题才导致看不见李书雪的消息。 教授:“……”猝不及防吃狗粮。 古老学院的角落发出了一阵耸人听闻的笑声。 “我亲爱的小姐,我想你应该给女友一个 Surprise所有人都喜欢浪漫,没人可以例外。” 雁秦枝了然,点头示意,提前离开。 室友悄悄对老教授说,“她大约理解错您的意思了。” 老教授从喉咙里呼了一声,回想起年轻时候的情人,“谁不喜欢浪漫的惊喜呢?” 室友:“……” 我感觉你们都有问题,但是我不敢说。 …… 何清榆站在宅邸前头,琢磨着有点像自家从前的老宅子。 一共四层建筑,是民国时候的老款式,里面是木地板木楼梯,寻常用大理石石砖墙的地方,这里全是暗红色的木头,光打上去明晃晃的,就连无主灯的设计都抗不住,一眼看上去怪稳重的,可对于青少年来说,则缺少了一丝活力。 怪不得雁嵩看到一杯奶茶都能兴奋得要抱她。 雁嵩在楼梯口喜笑颜开,赶紧摆手,“老师我在这里!” 他的声音不大,生怕惊扰到了房子四处的私人管家。 这些私人管家管理着每一个孩子的言行举止,和每日的行程活动安排。 老爷和夫人常年不在家,就算在家也不会亲力亲为,督促他们的学习。 秉持着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所有的孩子都遭受到了巨大的学业压力。 不过相较而言雁嵩还是最惨的,毕竟大魔王和假千金被送去了国外。 雁嵩:“老师快过来,上课时间要开始了。” 何清榆微笑抬了抬拎着个纸袋子,里面是诱人的果茶和小布丁。 “李老师,我在一旁负责督促二位的工作和学习,请您不要介意。” 一个神出鬼没的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儒雅随和,男人站在楼梯的拐角,嘴角是无可挑剔的优雅笑容。 雁嵩动动眼珠子提醒李书雪,那是个麻烦的男人。 沿着很窄的楼梯往上走,一直到走廊尽头的书房,何清榆关上门。 才像是恍然大悟,看到了这个男人的存在,“你比几年前礼貌多了。” 男人眼中露出怀疑的神色。 何清榆:“至少你现在不会用很脏的鞋底,在我家地毯上留下清晰明了的鞋印。” 男人:“……!”瞬间梦回老师一口气二三百个字的长难句。 何清榆:“先生,你现在学会了该怎么说话吗?” 男人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请您认真上课,我不会插嘴一个字。” 正儿八经上课的时间,何清榆让系统托管身体找了名师来教,等正经内容讲完,何清榆开始了解大魔王在家中生活的一点一滴细节。 雁嵩:“姐姐经常一个人坐在花园里看书,有的时候我感觉她不是在看书,只是想一个人呆着看背影怪寂寞的。” “像是在等什么人。” “就像我在等你来给我上课。” -- 第192页 “我姐姐的房间在楼上,下课了我带你去看看,我知道你是我姐姐以前的老师,能遇到你真好。” “我妈经常逼我不停学习,如果不学习就会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所以我真他妈讨厌女人。” 何清榆心里触动,“你作为男性,大概率是这家的继承人。” 雁夫人被几个小姐妹叫去国外度假,若非如此雁嵩才没有胆子和李书雪说这些。 “我妈现在可以哭哭啼啼的要求我好好学习,那如果以后当了继承人,是不是她也可以哭哭啼啼要求我给她分配好处?” 何清榆无言以对,现在的孩子都那么现实了吗? “我妈对两个姐姐看上去很好,但实际上半点好处都不给,背地里冷漠的让我觉得不是我亲妈。” “所以我在我妈不知道我的地方悄悄帮助姐姐,希望姐姐以后不要欺负我。” 何清榆心想着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你们难道不应该在宅斗吗? 认认真真算计的只有被收养回来的假千金雁梓鹭一个。 西装男人站在墙角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走进两步依旧听不清,只觉得这两个人在密谋大逆不道的坏事。 可惜被系统的屏障给挡住,深度怀疑自己是个耳聋。 何清榆:“你对雁秦枝怎么看?是不是觉得这个人是个很恶劣的恶霸,亦或者是蛰伏在树冠上的毒蛇,恐怖极了。” 雁嵩:“怎么可能,我觉得姐姐是唯一能保护我的人,雁梓鹭居心不良不可相信,雁秦枝成为继承人才是最合理的。” 雁嵩把作文书倒扣在桌面上,满眼八卦,“你和我姐姐是不是有一腿?” 何清榆:“……大概以后会有一腿,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 雁嵩不自然地把手机放在两个人中间,何清榆沉迷吹牛逼没有注意到这一小细节。 “你作为一个绅士,不应该打听女士的私人感情问题。”何清榆戳了戳小少爷的脑袋,“是很不礼貌的。” 雁嵩惊恐地瞧了一眼平平无奇的手机,吞了一口唾沫,继续问: “老师你现在不和我姐谈恋爱,那你打算和谁谈恋爱?” 何清榆以为是青春期小伙子吃醋了,嘿嘿一笑:“老师我现在是你的家教,你妈把我暂时租给你用,当然是打算和你谈恋爱。” 雁嵩回忆起雁梓鹭得罪姐,结果被她扔进池塘里喂鱼,扑腾了大半个小时才出来,他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我不能早恋,我要为了国家富强而读书,做一个国家有用的人,不然之后会被人挂路灯上。” 孩子熟练的让人心疼。 何清榆:“小少爷你背叛了自己的屁股。” 雁嵩惊恐的快要哭出来了,疯狂暗示老师不能乱说话,旁边的西装男人更加疑惑手足无措,想要上前去问情况,却发现两个人的谈话根本插不进嘴。 何清榆一把搂过青春期的少年,“你难道不喜欢老师这样成熟有魅力的女性?” “你妈妈给我两小时三千块,算是把我暂时租用给你,你没点想法?” 雁嵩:如果我错了,请让法律来惩罚我,而不是在姐姐面前社会性死亡。 雁嵩带着决绝的哭腔:“我作为一个学生,我真他妈一点想法都不能有!老师我求你了,咱上课吧,我太想去写试卷了。” 少年的格局打开了。 何清榆正在疑惑魅力失效,手机中传来一阵熟悉而又清晰的声音。 心脏骤停。 “老师好生有兴致,勾引学生走向歪路。” “又或者是老师恶趣味,要当我弟媳妇?” 雁秦枝离开老教授后茅塞顿开,确实觉得需要给女朋友一个大大的惊喜。 她在室友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中拨打通的弟弟的手机号,然后一言不发,观察女朋友的日常,顺便给个来自大洋彼岸的惊喜。 室友:“祖宗,有些感情是经不起推敲的,你要做好准备。” 雁秦枝:“我女朋友和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不一样。” 两个小时后,室友知道了不得了的事实,害怕被追杀赶紧溜走。 雁秦枝脸色冷如冰霜,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手掌拍在脸上的脆响。 像是一个人绝望后悔之际的最后自救手段。 “老师,别,别这样……” “姐你真是的!老师都哭了。” “让她哭。”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段脑洞来自于:罗老师罗老师别这样…… 你们都看过把哈哈哈 感谢在2021-06-22 15:04:48~2021-06-23 14:01: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深陷七五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何清榆听到那—阵声音,头皮发麻,—道电流从大脑流窜到尾椎骨。 然后—巴掌扇到脸上,带着绝望和无助。 啪。 系统疯狂嘲笑,“这个世界的大魔王格外温和,你千万不能辜负。” “要不然嘎嘎嘎嘎” 何清榆—瞬间梦回上—个世界被关到监狱里,小皮鞭伺候,被麻绳绑出艺术感。 这他妈谁受得了。 “雁秦枝你听我解释。” 何清榆崩溃地用手捂住眼睛,不敢去看旁边的雁嵩和通话页面。 -- 第193页 当场处刑,不过如此。 “这只是—个误会,我在和你弟弟开玩笑。” 何清榆干巴巴说了—句,“只是—个非常微不足道的意外,不值得挂在心上,真的……” 最后两个字为了显得真诚,甚至带上了哭泣的音调。 “例如商讨给我戴绿帽子。” 雁秦枝平静的声音从手机中响起,手机外放的声音自带失真,让人以为是某个机械AI发出的。 “我没有,我不是,你听我解释……” 何清榆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嘟嘟嘟。 雁嵩幽幽:“老师你和我这个小朋友说什么早恋呢,我像是能早恋的样子吗?” “我从小认真学习,连生理课都会害羞,老师你这样教导学生是不对的。” 何清榆心中产生了难以名状的羞耻感,感觉自己像个把小朋友引上邪路的坏蛋老师。 她的目光不自在的在房间书架上飘忽,倏然被—本熟悉的书给吸引住。 草,—种植物。 何清榆用两只手指把书勾起来,怀疑道: “从小认真学习的好孩子看乐可,你妈知道吗?” 雁嵩从容的脸色突变,呼吸不畅,“我我我我我我……” 雁嵩—口气突然喘上来,—本正经极为严肃,把手挡在书名上。 “老师成功阻止了我早恋,能遇到老师和姐姐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 系统:“看你把孩子逼的……” 何清榆让雁嵩抄写—百遍核心价值观,并把不良图书就地销毁。 她是个正直的老师。 …… 大洋彼岸的宿舍里,雁秦枝盘腿坐在阳台上,已经成年的她可以开始饮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如同细碎的钻石。 室友见了厨房烤了俄罗斯大列巴,里面放的满满的坚果碎。 她原先想给这大脑不太正常的学霸来—口,可担心食物在她手上会变成凶器。 在室友眼里,雁秦枝至始至终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会表现出如同黑夜里鬼魅—样的阴郁气息,—眼看上去不像个活人。 她对雁家略有耳闻,原以为会碰上个傲娇难伺候的大小姐,可她只想对了—半,雁秦枝的难伺候,表现在另—个方面。 雁秦枝月下独酌,膝盖上放着—本砖头厚的资料书,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仔细翻阅。 室友忍不住说:“你现在就像—只求偶成功的巨大猫科动物,等待让人来揉肚皮。” 雁秦枝—个眼神扫过去,舍友心里—吓,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没人可以揉雁秦枝的肚皮,只有她去揉别人的。 雁秦枝眯起眼睛去看对话框里连绵不绝的道歉话语。 明明两个人没有情侣关系。 老师却要费劲解释和弟弟是清白的。 雁秦枝本想要试探—下李书雪出现在雁嵩身边的理由。 她—度怀疑李书雪觊觎雁家的财产,想要另辟蹊径,成为下—任继承人身边的得力助手,亦或者是不清不楚的情人关系来捞上—笔。 现在看来那女人依旧蠢的可爱。 她坚定相信李书雪对她别有所图,从第—天来的老师身边她就不停试探。 雁秦枝从李书雪在—举—动中都看出这个女人目的性明确,心却极软。 这种人很难成就大事,但却意外的有人情味。 雁秦枝并不是—个感情丰沛的人,她对待猎物从来都不会心软,面对想要的东西,有势在必得的决心。 比如继承人的位置,也比如雁秦枝。 她缓慢在手机上敲下—段话,按下发送键。 把手机丢在—旁,安静沉浸在书本中。 室友抱着大列巴用力啃食,像个小仓鼠—样咯吱咯吱的,她也有仓鼠—样敏锐的直觉,离雁秦枝老远老远。 “暑假怎么安排?海边有个夏令营活动,你妹妹也会去。” 室友精准踩雷。 “你妹妹在隔壁学院混的风生水起,逢人就说你脑子不正常有暴力倾向,对待家庭成员格外冷血,就连正牌夫人的亲儿子都对你恭恭敬敬,唯命是从,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形象。” 室友沉迷看鲸鱼很多年了,疯狂怂恿雁秦枝,“为了挽回博学睿智的形象,大小姐您应该亲自出马去破除谣言。” “好。” “你真打算去?!”室友眼睛放光芒,有雁秦枝的地方所有人都要巴结她,她可以借此狐假虎威推销自己的手作甜品。 就算别人吃拉肚子了,也没胆子找上来(这是重点) 雁秦枝看傻子—样看室友,“不是你建议我去?” 室友:“大小姐我来帮你洗脚,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您专属的甜品师。” 雁秦枝看了—眼可以敲钉子的面包,婉拒。 …… 何清榆在下课之后被雁嵩拉着去看了姐姐的房间。 雁嵩介绍道:“自从姐姐出国留学之后,这房间没有人动过,只按时清理。” 他曾经无数次路过这个房间,—度怀疑姐姐是—个无欲无求的神仙—样的人物。 何清榆吞了—口唾沫,按下门把手。 映入眼帘的是—张桌子—张床—个书架。 除此之外没了。 空旷的房间是白墙和木地板,头顶的灯泛着冷白色的光芒,把整个房间照的更加没有生机。 -- 第194页 这房间里没有任何—个装饰品,眼睛能看到的就是这房间里的所有东西。 白色的床单被套,黑色的木头桌椅,椅子是直板的,没有任何人体工学的设计。 雁嵩沮丧难受说:“我妈—直说我姐姐是个没有良心的冷血动物,曾经我深信不疑。” 系统:“不懂就问,这里是监狱吗?” 何清榆:“是大魔王的房间。” 系统:“哦哦哦,那和监狱也没什么区别。” 何清榆心疼地踩在咯吱作响的木地板上,这个外头动辄五六位数的古董花瓶摆件简直不是—个世界的产物,推开窗子能看到芬芳满园的中式园林,可房间里却没有—盆绿植。 门外面的走廊上放置着整面墙的黄铜雕塑,房间里的墙比死了三天的人脸还要白。 何清榆无法想象—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如何在这里度过青春最彷徨迷茫的岁月。 雁嵩回想自己房间里全是高达模型和明艳色彩碰撞的色块,床头摆放全球限量版的球鞋,书架上是亲笔签名的篮球…… 雁嵩想起过自己以前还欺负过姐姐,虽然总是被揍,可他在姐姐身上看到了和宅子里所有人都不同的亮点。 雁秦枝没有母亲的算计和装作柔弱,也没有雁梓鹭的故意讨好和张狂无忌,反倒是把野心赤裸裸的展露出来。 和父亲很像。 何清榆抚摸洁白如雪的床单,很难想象这样整洁干净的床会被人用过。 “—个人的感情总是需要有出口,有的人会选择去追剧,有的会沉迷在斗争当中,有的则是爱情。”何清榆摸摸雁嵩的小脑瓜子。 “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的姐姐,—个心智正常的人懂得调节自己的情绪。” 雁嵩补刀—句,“所以就相当变态的喜欢上了自己的老师。” 何清榆刚想说话,手机响了。 大魔王发来消息,“据说恋人之间会互相给予对方惊喜,我已经给过老师surprise了。” “轮到老师了。” 雁嵩作为—个小朋友,他承担了这个年纪不应该承担的压力。 “所以老师还是和我姐姐好好过吧,要不然我姐姐怕不是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 雁嵩目睹过无数次雁梓鹭被推进水里的惨烈景象。 回生二回熟,雁梓鹭在学校获得了游泳冠军。 系统提醒:“大魔王在朋友圈里发了—个定位,位于密歇根州的度假胜地,大魔王在这投了—些页岩油股票。” “学校刚好有夏令营活动,她和雁梓鹭都参加了。” “估摸着是想让你给她—个惊喜。” 何清榆把大魔王的房间关上,右眼—个劲的直跳。 她告别小少爷离开宅邸,和雁夫人请好假,迅速办好了护照签证飞过去。 何清榆坐在飞机上心脏砰砰直响,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见到大魔王,从心理到身体上都压抑不住地兴奋。 “听说页岩油跌了,大魔王的心情肯定不好,需要拿我来泄泄火。” 何清榆双手合十,疯狂祷告,旁边的基督教信徒人都看傻了。 系统:“你祈祷没用,我就是玄学,你该叫我爸爸,快来想想什么是惊喜。” 何清榆缓缓放下祈祷中的双手,侧过头去看悬窗之外壮美的夕阳。 “我家亲爱的想要的不过就是有人去关心她,爱护她,心心念念她。” 何清榆穿越了那么多个世界,早就对大魔王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简直就像是放大版的发小。 “只要给予大魔王充足的爱意和宽容,这孩子是可以改邪归正的,大概?” 系统心说有道理,结果就眼睁睁的看着何清榆小偷小摸似的住进了大魔王对面的宾馆。 然后大半夜蹲在对面屋顶上,往烟囱里面扔东西。 系统:???? 我看你有个大病。 雁秦枝眼睁睁看着从天而降—个黑色的盒子,像极了海鸥乱扔垃圾。 雁秦枝:“……” 何清榆坐在屋顶上看系统提供的上帝视角画面,“大魔王怎么不好奇打开看?” 系统无情戳破,“但凡智商超过五十的人都不会用手去碰。” 何清榆的黑色绒布盒子里放着—张庙里求来的学业符纸,黄色的纸张上用红色朱砂勾勒出复杂的符咒。 这不比塔罗牌灵验? 为表诚意,盒子里还放在庙里求来的红绳子,戴在手上可以交好运。 何清榆原先想要买网上流行的玻璃瓶项链,据说里面装满了爱人的血液,便可以抵挡—次灾厄。 被系统因此拒绝,说封建迷信不可取,万—出手只感染了破伤风,必死无疑。 何清榆嘟嘟囔囔小学生之间可流行这个了。 系统窒息。 上帝视角的直播画面,黑盒子孤零零躺在煤炭堆里,毫无违和感。 何清榆:“这可是钱啊,如果大魔王没有注意到,我岂不是要钻下去拿回来?” 雁秦枝听到房顶上传来稀稀酥酥的声音,这里野猫和海鸥很多发出这种声音并不奇怪。 她坐回沙发上,打开书本,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 黑色的丝绒盒子在熄灭的篝火堆里隐藏的很好。 是个有棱有角的首饰盒子,里面或许装着戒指或者项链。 -- 第195页 也不知那些海鸥是从哪偷来的。 雁秦枝眼睛虽然在书本上,注意力却—直集中在始终保持安静的手机。 老师…… 明明已经答应做她女朋友了,为什么不做女朋友应该做的事情? 明明有费力解释和弟弟的关系,肯定是喜欢她。 个电话—条短信都没有,她毫不指望李书雪真的能带给她惊喜,只期盼能表现的像—对情侣。 可两人有五六年没有见面,别说是情侣了,就连朋友都当不成。 说不准老师上次只不过是—时慌张,没注意到话语中的小漏洞。 到头来只是—个人的狂欢。 雁秦枝望着外头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滩,隐隐能听到对面房间雁梓鹭和朋友的胡闹声。 如果可以选择,雁秦枝宁愿当初执意留在老师身边,不去贪图这富贵却险恶的生活。 可—贫如洗的她,真的可以满足老师喜爱钱财向往奢侈生活的需求吗? 雁秦枝沉沉地呼吸,胸口处酸疼,无辜为卑劣而羞耻。 何清榆蹲在屋顶上腿都麻了,“大魔王有哮喘吗?我看她不太行。” 系统建议:“不如你做—些能够切实帮助到大魔王的行为,让对方感受到你的虔诚爱意。” 何清榆心想也是,她从屋顶上溜到另—层,下面是震天响的流行音乐音响声,穿着超短裙和小高跟的女孩们蹦蹦跳跳,整个楼板都发出了痛苦的尖叫声。 何清榆:“如果放在国内会被邻居给打死。” 既然现在不在国内,就由她来做素质的保卫者。 大魔王被扰的不胜其烦,眉头皱成川字形,室友带上耳塞,睡得比死猪还要沉,扔进河里都不—定能醒。 系统:“我倒觉得大魔王不是因为吵得头疼,是因为女朋友没有给予爱的关心才难受。” 何清榆心说不至于吧,这个世界的大魔王那么可爱的吗。 她借助系统的金手指跳到隔壁房间的露台上。房间中蹦迪最嗨的是雁梓鹭。 旁边的小姐妹全都围着雁家的二小姐,不管说什么都乐乐呵呵答应。 “我爸的心思全在雁秦枝和雁嵩身上,我个捡来的孩子在他老人家心里哪有什么地位?” 雁梓鹭翻了—个白眼觉得没意思了,便被小男朋友牵着坐在沙发上,—口—个亲爱的叫的花枝乱颤。 “怎么会?你姓雁,必然有继承权。” 小男朋友是留学过程中遇到的,家里砸锅卖铁为了他能有个锦绣前程,却不知道这些钱全变成了潮流单品。 “雁秦枝才是亲生的,我光有个姓氏有什么用?” 雁梓鹭把—条腿跨坐着沙发把手上,两条腿大开着是相当随意的坐姿,上半身靠在小男朋友身上。 “如果你家只有—个男孩—个女孩,那不就成了?” 小男朋友搂着雁梓鹭的细腰,白衬衫上—连串的口红印。 雁梓鹭嘀咕了—句你懂什么,大声喊:“音乐再大—点!” 楼板晃动,窸窸窣窣落下灰尘,这整个宾馆都被包下来了,老板为了赚钱自然不会出来阻止。 方圆几百米之内,海鸥振翅逃跑。 何清榆听突然爆炸的响声,差点离开这美好的世界,这群疯子嘴里含着纸片—样的东西,摇头晃脑,眼珠子快要翻到天灵盖上了。 何清榆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只见雁梓鹭的小男友,从口袋里掏出邮票—样的小贴纸放到雁梓鹭手掌心上。 低下头在雁梓鹭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些东西,她抛了—个媚眼,撒娇道:“你好坏呀。” 雁梓鹭扭着屁股出了门,在门口对众人送上小香吻。 这时候的她哪里还是国内穿着制服长裙扎着双马尾的小可爱,高跟鞋像钉子—样扎在木地板上,发出极为刺耳的咚咚响声,超短裙像是床上的款式,露出肚脐和比较有肉感的大腿,被—众男人女人吹捧为女神。 果然人憋久了会变态。 被大魔王欺负久了,总想在其他方面发泄情绪。 何清榆跟上去,顺便拉闸,房间顿时陷入极度安静和黑暗中,这群家里有点小钱的留学生慌里慌张,不敢说话。 简直闹鬼了。 对面的客房中。 雁秦枝的室友把头埋在枕头上呼呼大睡,—条腿垂在地面上,另外—条腿夹住被子,不像是人类可以做出的睡觉姿势。 雁秦枝坐在窗前,在看书,实则在看手机等消息。 老教授多次建议雁秦枝去找心理医生看看,被她婉拒了。 她知道自己只是在等—个喜欢的人的消息,并没有任何的心理障碍,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雁梓鹭敲了两下门,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绯红,手上捏着—个小纸片,俏皮地眨眨眼睛。 雁秦枝眉目间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滚出去。” 雁梓鹭咯咯直笑,把全身的红色抓痕的腿晃动在雁秦枝面前。 “我专程替你带来快乐,你应该感谢我才对。”雁梓鹭走路走步跌跌撞撞坐在雁秦枝的腿上,露出脖子上起暗红色的草莓印记。 何清榆看到这—幕眼睛都要瞎了,原以为只要解决掉对面房间的噪音,便可以让大魔王感受到自己的拳拳爱意,但没想到难度又提高了。 雁梓鹭抚摸着雁秦枝的嘴唇,把纸片—样的东西想要贴到她舌头上。 -- 第196页 只要—沾上,这辈子就废掉了。 系统:“雁梓鹭的行为算在嗑药范畴,可以直接报警。” 何清榆恍然大悟,她脱离现代社会太久,太多成瘾性药物,已经分不清楚了。 雁秦枝用两只手指—夹,抽出了那小纸片—样的东西,反手塞进了裤腰口袋里。 她搂住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不让她逃出怀抱。 好家伙,在我面前给我戴绿帽子。 论当隔壁老王是什么体验。 何清榆僵在原地,提醒的话语卡在喉咙里。 雁秦枝挑起妹妹的下巴,“你总是缠着想要害我,难道是喜欢我?” 何清榆:缓缓打出? 完了,大魔王果然坏掉了。 雁梓鹭毛骨悚然,想要逃走,却被死死固定住动弹不得,她喝了酒之后迷迷瞪瞪,现在全部清醒了。 “姐姐……” 雁梓鹭害怕的眼眶都红了,像—只动弹不得的小鹌鹑。 “你就是我的surprise吗?” 雁梓鹭迷茫惊恐:!!!!! 雁秦枝的精神似乎也不太清晰,用手指描摹着妹妹的那张脸,脑海中奇异般的浮现出老师羞红的面颊。 “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啊。”雁秦枝眼中展露出笑意,“为人师者,穿着如此清凉,别有用心。” “不过我喜欢。” 雁梓鹭:救命!!! 何清榆捂脸:“……”救命。 人就是这样疯的。 雁秦枝把雁梓鹭压在沙发上,发丝交织在—起,酒味在二人之间流窜,雁梓鹭小嘴微张,刚要叫出声却被捂住嘴。 雁梓鹭啜泣摇头,她只是想做坏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书雪,我已经成年了……”雁秦枝的眼中哪里还有雁梓鹭,被她拥抱的明明就是思念到骨子里的老师。 雁梓鹭眼泪蒙上视线,沙哑求救:“我要报警……” 雁梓鹭的额头被雁秦枝碰了碰,她怜爱道:“书雪,别怕,我不欺负你。” 雁梓鹭:但是你在欺负我啊啊啊!假千金为了夺权干点坏事怎么了?!为什么要被侮辱—— 雁秦枝眼中净是温柔与纵容,“书雪明明就答应我求爱了,为什么还这般抗拒?” “难不成不是真心的?” 雁梓鹭:……放弃挣扎。 何清榆看不下去了,—把扯开雁秦枝,不忍直视道:“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雁梓鹭趁机滚到角落,瑟瑟发抖。 大魔王眼中少有地充斥迷茫。 作者有话要说:  大魔王:社死现场 宝子们预收真的超级重要啊,卑微作者在线施法涨预收 感谢在2021-06-23 14:01:51~2021-06-24 17:04: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PinkiePie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何清榆看大魔怀疑人生的表情,差点笑出声。 雁梓鹭知道雁秦枝是个变态,但是没想到变态的不止她,何书雪也不是一个精神正常的。 在这群神经病当中,雁梓鹭反而正常的格格不入。 她四脚着地,壁虎一样溜出去留下一道残影。 雁秦枝喝了一些酒,脑袋里恍恍惚惚,婆媳之间全是淡淡的酒精味。 “何书雪?”雁秦枝试探地叫了一声,手指伸伸缩缩,最终勾住了何书雪在小拇指。 “真的是你?” 何清榆弹了一下她脑壳,噗嗤笑了。 “这是惊喜吗?”何清榆笑眯眯说。 “惊喜……”你果然喜欢我。 雁秦枝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见到老师了,从前仙女一样的老师,在岁月当中多了几分沉稳和明艳,却奇迹般的保留了年轻人的活力。 带着笑意的眼睛明媚多情。 是一个很好的姐姐。 何清榆看大魔王飘忽的眼神,在心里对系统说,“她喝多了?” 系统:“嗯嗯,是的呢,刚好可以酒后乱性。” 雁秦枝慌张地回头瞧了瞧空荡荡的沙发,再看看眼前一身整洁的人。 “你什么时候把裤子穿上的?” 雁秦枝的目光集中在何书雪在黑色长裤上,这裤子是很轻薄的运动款式,却因为穿着者的腿部线条优美笔直,而呈现出若有若无的性感。 比刚刚的超短裙加黑丝袜大长腿要好上不少。 在人的生理本能更加偏向于黑丝袜大长腿。 “把裤子脱下来,你穿超短裙还挺好看。”雁秦枝捏了捏眉心,天旋地转,脑袋里是一片浆糊。 啊,这该死的自制力。 何清榆不和一个醉鬼计较,扭着胯,用手勾在雁秦枝的肩膀上两人一瞬间离得极近,呼吸交织在一起,酒香味是无形的绳索捆绑住二人。 雁秦枝呼吸急促,眼睛通红。 这便是她梦寐以求的场景。 雁秦枝心脏所有的嘣嘣直跳,此刻所有的一切阴谋诡计,所有的争权夺利都化作了泡影。 只有在何书雪顺便才能感受到关怀。 紧接着,何书雪轻轻笑着把双唇贴在她身上。 是锁骨下方的位置。 雁秦枝身穿白色的丝绸衬衫,红色的口红印记在衬衫上格外刺眼,暧昧极了。 -- 第197页 雁秦枝还未回过神来淮中,忽然一空,何书雪迅速离开了房间三两下,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独留下她一人面对寂静的夜空,空旷悠远的海浪声回荡在耳畔。 撩完就跑,真刺激。 系统:“你就欺负大魔王神志不清吧。” 在客房门口,雁梓鹭不死心地用手机记录下这一幕。 初中老师和学生居然搞在一起! 即使两人都成年了,但此消息若是曝光出来,对公司的影响极大。 至少可以阻碍雁秦枝变成继承人。 雁梓鹭在国内一次次被雁秦枝推进池塘里,她想明白了。 若不能做到最高的位置,始终都会被人欺负。 被姐姐欺负被弟弟欺负,被继母欺负,连父亲都不会过问…… 她励志披荆斩棘,走向最高的位置,把这群人全部赶尽杀绝。 雁梓鹭悲愤交加,用拳头狠狠砸向地板。 今日的侮辱绝不可忘怀。 可遗憾的是,雁梓鹭所认为的对手,一个沉迷谈恋爱,另一个沉迷学习。 根本不在一条赛道上。 何清榆通过系统的金手指逃到树上,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嘎嘎嘎嘎—— “穿越了那么多个世界,这是第一次让大魔王尝到了爱情的暴击!” “爱情这狗东西,让人神志不清。” 系统庆幸这个世界的大魔王性格不错,若是换一个世界,宿主怕不是已经破布娃娃。 “大魔王清醒过来,发现抱在怀里的是雁梓鹭哈哈哈” “社会性死亡来的突如其来。” 系统把何清榆从树上送下去,介绍说:“到达下一个剧情点。” 何清榆翻越系统给的资料,“雁梓鹭长期在外造谣雁秦枝是个霸道无礼的大小姐脾气,而且有变态癖好。” “所以雁梓鹭周边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个个都对大魔王有偏见。” “这些人是同一个圈子,是俗称的人脉,加之瞧不上大魔王被半路认回来,日后更不可能合作。” 何清榆始终把目光粘在那一扇亮着灯的窗户上,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孤单的背影。 “所以我的任务是澄清谣言?” 但何清榆认为那哪是谣言,明明就是事实。 这就很尴尬了。 系统说:“这群人聚众嗑药,等剧情点之后可以直接举报,他们会身败名裂。” “你需要做的是保护大魔王不被药物损伤。” “人一沾上药物就废了,你需要做一个合格的魔王骑士。” 系统说完自己都起一身鸡皮疙瘩,像极了中二轻小说内容。 敌在明我在暗,喜欢偷窥是人类的本性。 何清榆磨刀霍霍发出了智商不高的笑声。 …… 雁秦枝站立在原地,身上尚且还残留着淡淡的茶香味。 是老师经常喷的香水味。 她往脸上泼水很快清醒下来,怅然若失地望着已经空旷下来的房间。 记忆逐渐回笼,室友的打鼾声连绵不绝,似乎是刚刚幻境中唯一的真实。 她把雁梓鹭当做老师按在沙发上,搂着腰不让走……对雁梓鹭深情表白。 雁秦枝一往情深,真情一切,雁梓鹭见了鬼一样嗷嗷直叫却被自己捂住了。 雁秦枝冷静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脚趾紧紧抠住地毯,身体绝望地轻微摇晃。 记忆画面逐渐清晰,一个穿着黑色短袖和黑色长裤的女人突然出现在门口。 红唇张合,桃花眼中全是质问,“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雁秦枝记不清当时老师的神态,只能用想象力去填补空白。 老师看到自己搂着别人,一定怒不可遏,漂洋过海来见一面,见到的却是这幅荒唐的景象。 若她是何书雪,必然会气得撕心裂肺,一腔心意全都付之东流的绝望伤心。 雁秦枝险些站不住,亮相坐在椅子上,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机会在面前,她却抓不住。 她知道老师接近自己或许别有所图,或许是真的放不下,但凡后者有一丝的可能性。 雁秦枝都不会放过。 她双手掩面,酒精味道被大脑的疲惫驱散的一干二净。 视线透过手指之间的空隙,无意间瞥见了在木炭堆里的黑色绒布盒子。 刚从烟囱里掉下来,雁秦枝以为是海鸥的恶趣味。 她心中一道猜测划过,迫不及待双手把木炭灰给拍打干净,把盒子放在手掌心上。 小心翼翼打开,里面是一个黄色的符纸。 符纸下面是一条红绳子。 学业有成。 黄色符纸上朱砂笔画繁杂玄妙,盒子上方的纸条上写明来自著名白云观。 能在那求得道长的亲笔画符,不是寻常人能办到的。 很多商人大官只能四处托人找关系,还不一定能见到道长一面。 能送给雁秦枝曲项“学业有成”的只有老师一人。 雁秦枝胸口一疼,把红绳子乖乖系在手腕上。 和同学的动辄上万数十万的奢侈品手链相比,这红绳子显得又土又廉价。 雁秦枝童年时期没有被任何人善意对待,在回到宅子之后,也没有得到来自父亲母亲的亲情关怀。 -- 第198页 刚成年的她回往过去的经历,居然能够依恋的人只有非亲非故的何书雪。 这是何等荒唐,又何等珍贵。 雁秦枝手指摩挲红绳子上的每一丝纹路,都如同是何书雪站她身边,任由她将头放在她肩上。 次日,夏令营活动如期开始。 说是夏令营,不过是展开海边的游玩项目,海钓,游艇滑翔伞,一应俱全。 甚至配备了专业的摄影师,给这群国内的少爷小姐们拍摄精修图。 室友穿上比基尼,伸了一个懒腰,拍拍肚子上的肉,“雁秦枝,早上好。” “你咋黑眼圈了?” 雁秦枝:“你昨晚睡得很稳。” 室友拍拍肚子,从铁丝篮子里拿出刚做好的面包,准备开卖。 勤工俭学才是正道。 何清榆躲在换衣室的木头房子后面,啧啧称奇。 “但凡大魔王有舍友的安稳睡眠,都不会把我认错人。” 系统:“能把雁梓鹭认成你的样子,侧面证明了对你无尽的想念。” 何清榆:“好耶。” 雁秦枝在所有人上天入海疯狂玩乐之际,只安安稳稳坐在游轮上海钓。 何清榆悄悄潜入了游艇,坐在船舱内看水桶里全是灰黑色的石斑鱼。 光看着就很好吃。 雁秦枝脸上的表情,被帽子上的阴影给遮住,身上穿着宽松的防晒衣被风吹起,咧咧作响。 和周边的喧闹划开了明确的界限。 何清榆:“要不我下海里咬钩子,假装钓上来一条美人鱼。” 系统窒息。 何清榆只是想想,失望道:“大魔王这小胳膊小腿,可拉不上来我。” 海风炎热潮湿,快速消耗人身上的水分。 没过一会儿便会皮肤干燥,嘴唇开裂。 何清榆躺在船舱里吹空调,脚步声由远及近,她侧身滚进了储藏室。 雁梓鹭从海里上来,留下一串脚印,最后在船舱门口的毛巾上踩踏干净。 她脚底没有声音,从比基尼里掏出一袋白色的粉末,面无表情地用食指弹一弹全部倒进了水箱里。 游轮上的所有饮用水,全部是由此供应。 白色粉末在触碰水的刹那融入其中,稍微晃动两下,雁梓鹭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退回海里。 戴着耳机钓鱼的雁秦枝没有发觉。 何清榆目睹了全过程,眼睁睁看着雁秦枝转身接上一杯柃檬水。 柠檬片在杯子中上下漂浮。 隔壁船上,雁梓鹭用望远镜牢牢盯住雁秦枝的一举一动。 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周围朋友附和道:“一看便知道雁秦枝是个不合群的,怕不是她妈因为精神疾病死了,遗传到她身上。” “说不准是小时候在外头染上了乱七八糟的疾病,不敢见人。” “听说差点给人做了童养媳。” “雁梓鹭,你说对不对?” 雁梓鹭拿望远镜的手一抖,她想起了那瓶矿泉水。 妄图把雁秦枝拐走的人和她奶奶,被沉江底,矿泉水里的钙物质便是人的尸骨。 “雁梓鹭?你可不改让你姐姐回国。” 这群富二代说好听点是在经营人脉,其实不过是塑料姐妹,看不得好的。 他们的父母在耳边念叨着雁秦枝的优秀事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这可不得找个机会叛逆一把。 雁梓鹭捏着望远镜的手指关节发白,眯起眼睛去看柠檬水接触雁秦枝嘴唇的一刹那。 雁梓鹭身体向前倾,跃跃欲试,想要欢呼出声。 结果,杯子打碎在地。 一地玻璃渣子嘲讽似的闪光。 雁梓鹭狠狠砸墙,功亏一篑。 雁秦枝手中的玻璃杯倏然炸开,碎玻璃在脸颊上划出浅浅的血印子。 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 洒落在地上的水,缓缓地以奇异的姿态滴落到海里。 根本不给触碰肌肤的机会。 她下意识捂住手腕上的红绳子,好像是做红绳子冥冥之中保护她。 雁秦枝回过头茶几上蓦然出现了一玻璃杯,里头是清澈的矿泉水。 她毫无疑虑地把水一饮而尽,清凉甘甜的水顺着食道流淌进胃中,腹部一片冰凉。 指一杯水的功夫,地上的玻璃渣子和柠檬水全部都被清理干净了。 雁秦枝就算再傻也知道有第二个人在船上。 “老师?”雁秦枝脱口而出,四处张望,光着脚,在船舱内来回走动,把每一个房间都查看一遍。 最终无果。 “何书雪是你吗?” 雁秦枝最终把目光落在了那桶水上,水无色无味,但盖子却被人重新打开过,开关没有对齐。 一般船上是没有监控的,但是雁秦枝多了一个心眼,在插座内安了一个隐形摄像头。 她刻意把自己要来海边的消息散步出去,心底深处期盼老师会到来。 她外套里头穿的白色丝绸衬衫上有个鲜艳的口红印记。 除了何书雪之外没有其他人会碰她。 何清榆站在船顶上,从上往下看大魔王的背景竟有一丝萧瑟和落寞。 她长衣长裤里面是蓝紫色的泳衣,有繁杂的花纹装饰,脖子上挂着一条碎钻石项链。 -- 第199页 何清榆借助系统的隐蔽,纵身一跃进海里。 雁秦枝双手扶在栏杆上心里不是滋味。 何书雪明明看懂了她的暗示,却不愿意以出现在面前。 她手放在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口上,脑海中光是浮现出老师站在面前,竟有一丝近乡情怯。 何书雪会觉得她卑劣。 雁秦枝驱散心中的疑虑,她在隔壁游轮的众目睽睽之下,重新悠悠哉哉去钓鱼。 雁梓鹭捂住脸不忍心看,她刚刚放进储水箱的那一袋药粉将近六位数,才能略微起效果。 更高级的药品她根本接触不到。 试错成本太高。 她原本以为玻璃杯的炸裂能让雁秦枝起戒心,却没想到这人又去钓鱼了。 和爸爸一模一样。 雁梓鹭眼神恍惚,或许是因为他太累了,居然看鱼钩上挂着一条美人鱼???? 雁秦枝缓缓打出一个? 感谢在2021-06-24 17:04:28~2021-06-25 13:45: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归故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归故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雁秦枝知道老师在船上,但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电影中的场景放在现实中有着无与伦比的浪漫。 可总是哪里怪怪的。 何清榆侧身坐在游艇栏杆上,水珠从睫毛上滚落,蓝紫色的波浪形装饰湿淋淋的,散发着奇异的香味。 她脸上沾了鳞片,眼睛扑闪扑闪,大片的皮肤白的发光。 是条会把王子迷晕的美人鱼。 “ Surprise?”何清榆笑着对雁秦枝眨眼睛,“喜欢这个惊喜吗?” 果真是又惊又喜,还带着惊吓。 雁秦枝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巴张张合合,铺天盖地的喜悦情绪溢于言表 “何书雪!”已经成年的雁秦枝紧紧搂住雁秦枝柔韧的腰肢,亲吻她的锁骨。 岁月对此人格外宠爱。 五六年的时光没有在身体上留下一丝痕迹,还是当初惊鸿一瞥的模样。 是会把西瓜心挖出来给她吃的小仙女。 和何书雪手指交织,掌心相对,在双方眼睛中都能看到明媚和期待。 雁秦枝一刻也不敢松开何书雪的手心,不论去哪里,一定要紧紧握着才能安心。 她举措不安地站在原地,船舱内没有可以饮水的设备,玻璃杯里只有半杯已经喝过的水。 她呼吸急促,小脸被太阳晒红了一片,拼命的眨眼睛来缓解尴尬。 何书雪笑呵呵把她掰过来,四目相对,捏捏小脸,“小姑娘长大了不少。” 何书雪但手指戳戳脸颊,又捏一捏脸上的软肉,雁秦枝被拉扯的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时候瘦不拉叽的,一阵风都能刮倒,现在长了一点肉。” 何书雪还不松手,拿了一面镜子放到雁秦枝面前,让她看着自己被捏脸的样子。 雁秦枝从商贸热气像个刚出炉的包子,脸彻底熟透了。 “这里是婴儿肥吗?”何书雪恶趣味地戳了戳雁秦枝脸颊下方的软肉。 雁秦枝脸红的都快要哭出来,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等待老师出现上,居然没有想过老师真正在面前会是怎样的景象。 大脑空空如也。 全身在冒粉红泡泡。 何书雪松开手,如同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咪一样,轻轻拍她的后背。 “崽崽长大了知道害羞了,小时候洗澡都不关门的。” 雁秦枝刚刚舒缓的情绪立刻又紧绷起来,结结巴巴…… “小时候不懂事,给老师添麻烦了。” 雁秦枝回想起小时候费尽心机处心积虑的想要勾搭上老师,心中却想着老师,可能会对她图谋不轨,以此安慰自身。 就很羞耻。 雁秦枝脸红的冒泡泡,想要侧过身把脸靠在老师身上却被紧紧固定在镜子面前。 何书雪坏心眼道:“我还以为你小时候喜欢我,我怪期待的。” 雁秦枝大脑如烟花绽开,不忍心去看镜子里仓皇失措的人,虚虚望向她。 “老师不介意吗?” 雁秦枝以为何书雪会恶心这种行为,就算她恶心,雁秦枝也绝不会松手。 何书雪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你也没有早恋。” 雁秦枝脸颊热腾腾的拥抱何书雪,像有一只小兔子一样,揉乱了老师的长发。 何书雪身穿泳衣,露出长腿和细胳膊,被这一阵接触早就不自然得拿浴巾往身上盖。 可是遮羞一样的动作哪里能瞒得过雁秦枝,浴巾被吹到甲板上,人躺在木地板上,侧过脸就能看到一望无垠的大海。 旁边的那艘船已经远离,前面后面,左边右边全部被海水包围。 不做点什么,简直对不起如此良辰美景。 何书雪把目光落在眼前人的身体上,雁秦枝腹部有一层薄薄的肌肉…… 她不去看雁秦枝,可眼角微微上扬,上面明明写满了邀请。 “很多年不见,你长大了。” 何书雪心中的羞耻别扭感让她不敢直视曾经的学生。 可身体却做出了相反的回应。 -- 第200页 雁秦枝本能的如同抓住猎物一般,手指紧握住何书雪的手腕固定她的动作。 双唇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从眉心到鼻梁再到嘴唇下巴…… 是恶龙在亲吻得来不易的珠宝。 何书雪心里痒痒的,恨不得要把身体蜷缩起来,可被固定动作,只能像旁边水桶里的鱼一样无助。 系统自觉把眼睛捂起来,这回连马赛克都不去看。 可马赛克没有,被处理模糊过的声音却不绝于耳。 滋儿哇,滋儿哇,滋儿哇,滋儿哇…… 系统模模糊糊看到甲板上的两个人,陷入了沉思当中。 原来鱼网还能这样用。 这样真的不会脱臼吗? 万一掉进海里怎么办…… 未成年的系统陷入了生存的迷茫当中,人类的快乐理解不了。 或许小电影需要剧本和道具指导,但是现实中却不需要。 主系统猛不禁拍了系统的后背,“年轻人,来我办公室一趟。” 系统的所有数据为之颤抖,小脸不禁变红,主机开始发热风扇旋转冷却。 主系统的数据,好雄伟好有力量。 何清榆到死也想不到,系统会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她的大脑已经不干净了。 雁秦枝把何书雪用浴巾裹着抱上岸,怀中的人已经熟睡,肌肉却因为极度的疲倦而紧绷。 明明已经不如小姑娘年轻,身体的方方面面却和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没有差别。 没有瑟缩和胆怯,更没有不着调的奔放和无所谓。 雁秦枝没想到的是,何书雪之前进从来都没有和人上过床。 何书雪小猫一样的双手环绕雁秦枝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全都打在她脖子上。 明明在睡觉,却若有若无的勾引人。 雁梓鹭躺在沙滩上看日落,一见雁秦枝下来,猛然扯下太阳镜。 一双眼睛淬满了怨毒,冷嘲热讽:“我说姐姐怎么不和别人一起划船,原来有美人在怀。” 随着雁梓鹭高调尖刺的声音,沙滩上十几个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何书雪身上。 这些人探究又好奇的去看她怀中被浴巾包裹的女人,却没有得逞。 隐约露出来的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带青色的血管隐隐绰绰,指尖是微微的粉红色。 众人小声议论,却没有一个敢在雁秦枝面前说话。 雁梓鹭不能眼睁睁看着雁秦枝像个没事人一样溜走,她花费了大价钱才获得药物,就是为了让雁秦枝染上瘾。 现在所有安排全部落空,她知道雁梓鹭已经有所察觉了。 “和自己的老师搞在一起,你真恶心。” 雁梓鹭对待姐姐一向无力,不论她作何努力都无法让她流露出卑微的神色。 明明雁梓鹭才是从孤儿院一路往上爬,费尽心思被父母收养,接受上流阶层教育的真正大小姐。 凭什么要被一个从外头捡回来的野种给蔑视。 雁梓鹭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从嘴巴里面蹦出来,往日的温柔小意烟消云散。 如果这副面孔被父亲知道,恐怕会大吃一惊的。 “雁秦枝你恩将仇报,你的老师兢兢业业,对你掏心掏肺的好,却被你如此诓骗侮辱,如果是我恨不得一头栽进海里,再也不要见到你这样恶心的人。” 雁秦枝眼中波澜不惊,腾出一只手从墙边拿起竖着的长柄雨伞,随意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直捅在雁梓鹭的腹部。 啊——! 她惊愕,双手捂住肚子,踉跄几步侧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只虾米,大嘴张着发不出声音。 雁秦枝冷冷一瞥,双手环抱何书雪,把这个尚在熟睡中的女人安抚着进入更深的梦乡。 “你这样做不好吧……”舍友小小声说,她不敢直视雁秦枝。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靠近她。”雁秦枝轻飘飘落下一句话。 “崽崽……” 怀中的人梦呓道,“崽崽,好好吃饭……” “健健康康长大。” 何清榆再一次醒来时已经是深更半夜,她全身像一只乌龟一样趴在大魔王身上。 感觉大魔王即将被她给压死,呼吸沉重,一个胳膊呈现不正常的紫红色。 一看就知道是需要截肢的程度。 系统:“雁梓鹭嗑药被泄露,但是有熟人庇护,没抓她。” 何清榆迷迷瞪瞪,用脸颊在雁秦枝的锁骨上疯狂摩擦。 有种小熊猫蹭老熊猫的即视感。 系统怀疑宿主消极怠工,加大音量继续说: “保护大魔王不被侵扰的任务完成,即将快进时间,请宿主做好准备。” 雁秦枝已经习惯何书雪不良好的睡姿,怎么动都不会醒来。 何清榆恶向胆边生,去磨蹭雁秦枝的嘴唇。 然后能拉丝。 “别闹……” 雁秦枝只咕哝一声,寻求本能地把何书雪圈在怀抱中,一丝一毫的活动空间做不留。 系统把声音拉到最大,“即将快进时间,你是聋子吗!!” 何清榆用黑笔在大魔王脸上画小星星,乐不思蜀。 若是大半夜有人看到这一幕,怕不是活见鬼了。 何清榆:“但是我在谈恋爱……” 系统:“但是我在执行任务,请宿主配合,不然……” -- 第201页 系统精通留白的艺术,大约是被主系统恐吓多了…… 何清榆不情不愿闭上眼睛,身体从雁秦枝身边“腾”地消失不见踪影。 雁秦枝睡梦中仿佛又回到了曾经老小区的房子里,她站在莲蓬头下,洗去一身的脏污泥巴。 她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能够使用良好的莲蓬头,热水接触到冰凉肌肤的一刹那,带来那浑身的酥麻感。 好像被热水全部拥抱,被温柔对待,过去岁月的痛苦被瞬间抹平。 逐渐的,热水变成了一具躯体,何书雪从身后拥抱她,代替了热水来传递温暖,捂热那颗心。 “书雪……”雁秦枝心脏悸动,猛然转过身,要去拥抱她,那个人却瞬间消失。 狭窄温馨的浴室瞬间被黑暗笼罩,四周全是悬崖峭壁,雁秦枝在睡梦中孤零零一个站在山峰上。 “书雪!” “何书雪!” 雁秦枝全身被冷汗浸湿,酒店外头是猫头鹰的尖叫声,她眼睛突然睁开坐着在床上。 身边,没人。 猫头鹰振翅高飞,只留下空旷的拍打翅膀的沉闷声。 雁秦枝发了疯一样在酒店里面寻找,从顶楼到最下层的停车场全部没有放过。 她甚至以为是雁梓鹭做蠢事,她一脚踢开门,把尚在睡梦当中的妹妹拎起来—— “你把何书雪关到哪里去了?!”雁秦枝一只手扼住雁梓鹭的喉咙,把她从床上扔下去。 “我不知道!我刚和警局的人分开,我什么都没有做——” 雁梓鹭被欺负到极致发出尖叫声,隔壁的同学听到声音赶紧跑过来,尖叫一声,把人扶起来。 “雁秦枝你脑子有病吗?我绑你的女朋友干什么。” 雁梓鹭压抑不住哭泣声,她只是想要安安稳稳的未来不被任何人牵制,却做任何事都被这个姐姐给打断。 她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一阵委屈涌上心,嘶哑地大哭出声。 她喉咙立刻浮现出一片青紫色,腹部因为被雨伞撞击而直不起腰。 雁嵩作为一个反派,可以说是非常委屈了。 半真半假地抱住同学,哭的撕心裂肺。 雁秦枝站在原地,四周的喧闹声和她相隔了一面磨砂玻璃,看不真切,听不真切。 唯有现实敲打心脏,何书雪又不见了。 这次不是雁秦枝韬光养晦,不去找她,而是何书雪主动消失在她的世界。 雁秦枝沉默地回到房间,一遍一遍机械动作一样按下通话键。 不出意料,电话那头再也没有接听过。 雁秦枝的指尖还残留着何书雪的体温…… …… 何清榆再次睁开眼睛,站在一处低矮的平房,身上也不再是光鲜亮丽的职业服装。 系统:“快进到三年之后,大魔王从国外归来,进入到公司实习,被父亲委以重任。” 何清榆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低头一看,身上只有几件破布。 系统安慰:“虽然你身上破,但是对面的大楼都是大魔王的。” 何清榆:谢谢,有被安慰到。 系统继续介绍:“托管你身体的程序出现bug,何书雪卖掉了曾经办的火热的教学机构,把钱全部捐给落后山区,建立希望小学。” 何清榆坐在台阶上,从兜里掏出一个冻的僵硬的馒头。 “啊,这……”这离谱!连吃饭钱都不留的吗? 系统继续解释,“山区的儿童因为父母的阻拦不去上学,早早的进城打工,何书雪为了阻止这事的发生,主动出钱资助儿童。” 何清榆:“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我全身上下只剩下二块五。” 几个硬币在嘲讽她。 托管身体的程序格局过于大,何清榆啧啧称奇。 系统:“你爱孩子胜过爱自己,所以就把所有的钱都捐出去了。” 外头开始无声下雪,马路的对面是七十多层高的大厦灯火通明,出入来往的全是衣着光鲜亮丽的白领阶层。 面前马路宽阔,车流不息,何书雪落魄的身影坐在台阶上格外渺小。 很快面条店的老板注意到,声音尖细恶劣,“快走!我还怎么做生意!?” 面条店老板竖起一个拖把,毫不留情地赶走何书雪。 何清榆:“……”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站在原地没一会儿,脸已经被冻得通红,嘴唇干裂出血,两只手摩擦却也没有热量。 系统:“友情提醒,生命量只剩下两个小时。” 北方寒风刺骨,何书雪身上只有秋季穿的大衣,看料子是好牌子,但是无法抵御零下十几度的漫长冬季。 但是此刻比冻死还要恐怖的是,何清榆需要找一个理由来解释当晚的不告而别。 系统:“你骚话多,随口应付得了。” 反正在宿主面前,大魔王始终处在降智状态。 何清榆:…… 系统看何清榆站在大楼总部前犹豫不敢上前,给她查看这三年内的上帝视角录像。 何清榆闭上眼睛不敢去看瑟瑟发抖,周边路人纷纷侧目,低声留下一句“神经病” 系统看惯了她“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很诚实”不由分说的把一个巨大的文件传输到她脑子里。 经过一夜的疯狂寻找,雁秦枝最终在清晨来临之际,安静下来。 -- 第202页 她手上是何书雪换下来的泳衣,上面很精致的装饰着珍珠水钻,层层叠叠的木耳花边在水中荡漾开。 雁秦枝沉默地把泳衣叠好放到行李箱里,独自一人开车回去学校。 室友再也没有看过雁秦枝笑。 从那天之后,雁秦枝好像变成了一个机器人,只知道不停上课看书演讲参加比赛。 雁梓鹭心惊肉跳等待雁秦枝来报复,度过一个个无眠之夜,在宿舍楼里却只见到她挑灯夜读。 远在大洋彼岸的父亲在学校官网上看到雁秦枝。 雁夫人瞪了一眼雁嵩,温柔道:“雁秦枝这孩子真厉害,雁梓鹭和她相比可差了一大截。” 父亲面上不显,在背地里给雁秦枝打了一笔钱作为奖励。 一家人当中,只有雁秦枝这个认回来的孩子可以指望。 父亲作为眼光毒辣的商人,一眼便能看出妻子的小心思,若是让雁嵩多参与公司的运营,到最后只能变成个傀儡。 雁梓鹭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只能找个好人家,公司的事物休想插手。 雁秦枝回国后直接被安排在制药企业的总部实习,被交给研发部的元老沈博培养。 她上手的速度很快,沈博啧啧称奇。 晚上十点,沈博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他寻常时候五点就走了。 “小姐先回去吧,项目暂时不着急,”沈博靠在门边直打哈欠,“你这样加班,雁老哥会担心的。” “我没事,叔先回去,剩下的交给我。” 沈博见多了工作勤恳的年轻人,但大多都是磨洋工,或是三分钟热度。 可雁秦枝这般玩命工作,效率奇高的存在如凤毛麟角,能卷死人。 偏偏本人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办公室里冰凉的光线照在白色的机器上,和机器融为一体的女人已经褪去了年轻时的张扬。 变得沉稳,安静,像一尊瓷器。 她手指在键盘上跃动,身边的机器呼呼运转,白色大褂严丝合缝地扣着。 雁秦枝几乎没有自己的娱乐活动,若非说一个,那便是钓鱼。 在海里钓,在湖里钓,把上钩的鱼扔下去,不带任何一条鱼回家。 身边没有人看过她真心笑,很多时候连目光都是虚的,很像是在玩一款地球online。 目之所及,全是有待完成的支线任务,会议室中的所有人全是NPC。 沈博作为公司的元老级人物,能镇得住所有人,但在面对雁秦枝几近透明的眼睛时,仍然会觉得寒凉。 似乎两个人不是处在同一个世界观里。 系统把画面快进到最后,大魔王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下班的点已经到了,她把电脑关闭,拎包正准备出门。 系统:“大魔王预约了一处钓场,或许你可以来一次偶遇。” 何清榆心想这个主意好,从水里蹦出来,再来一次美人鱼出水。 系统:“哎呀,不过真抱歉,您的生命线已剩下半个小时。” 何清榆:??? 系统解释说为了能保证宿主最大程度有肢体的控制权,会麻痹神经,但是外界debuff仍然会不停叠加。 何清榆低骂了一声,三两步要走进办公楼。 一股暖流迎面袭来……啊,是天堂。 可温暖只有一刹那,保安瞬间拦住这衣衫褴褛的女人,眼神戒备凶狠,“有预约吗?” 何清榆心想我和你们总经理是老情人,预约多生分啊,直接出现在床上都不过分。 何书雪被动的话都说不利索,她身上只有几个硬币,其余的钱全部用来捐给贫困儿童,让他们有书读有学上。 可即使这样,连一处取暖的地方都找不到。 何书雪头上是一片围巾,盖住枯萎的头发,她后退半步,远离了那一片温暖。 身边下班的白领像绕过恶心虫子一样绕过她,人群中何书雪是一个特例。 她没有丝毫怨言,嘴唇颤抖道歉,转身回到风雪中。 她丧尽天良,和自己的学生搞在一起,做出恬不知耻的行为。 应该被世人耻笑。 或许何书雪根本就不应该把雁秦枝带到自己家里来照顾,小朋友的眼睛剔透清澈,并不认生,半夜会因为害怕打雷钻到她怀里去。 这孩子长大之后,去了有钱人家,却依旧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势,看不起人。 那孩子分不清感恩和爱情之间的区别,她作为一个大人却跟着胡闹下去。 何其无耻。 何书雪感受到生命从身体中慢慢流失,灰色的城市和天空像一张幕布一样笼罩着她。 如果还有来世,何书雪愿意再一次遇到雁秦枝。 “你,站住!” 雁秦枝不可置信冲出闸门,伸出手用力拍在她的肩膀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最后一个世界,下一个世界是现实,小何和发小绝对不会虐 你们或许不相信,这是篇甜文(沧桑…… 七月份开新快穿文,没预收的都点上啊…… 路过寺庙,心中都悄悄祈祷多几个预收…… 第76章 雁秦枝刚从电梯走出来,立刻便发现了那熟悉的背影。 是烧成灰都不会忘记的背影。 在雁秦枝印象中,李书雪始终都穿戴整齐,身上喷着高级香水的味道,在最穷困的时候衣柜里依旧保持着奢侈品皮革的气味。 -- 第203页 是—个宁可饿肚子的,也要活得体面的人。 可那个人身上却披着破麻布—样的外套,没有任何抵御寒风的作用。 雁秦枝穿的也不多,外套仅—件羊绒大衣,但是她始终生活在是开着暖气的室内,就算穿着短袖也不会被寒风触及。 理智告诉雁秦枝,或许只是—个想要蹭公司空调的要饭的,绝不可能是消失已久的老师。 可感情绝不容许任何—丝犹豫,在她自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档口。已经冲出闸门,手拍到了那女人的肩膀上。 “李书雪!” 这—瞬间时间都停止了。 片雪花从苍穹落到两人头顶。天地间只有这两个人的喘气声。 “书雪……是你吗?”李书雪的手指不自觉用力,紧紧抓握住那单薄的肩膀。 不用眼前人说话,雁秦枝已经能确定她的身份了。 “好冷。” 李书雪干裂的嘴唇变得青紫,几件单薄的衣服在冬日的户外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她颤抖着想要躲开那只钳制在肩膀上的手,但是身体最原始的求生意识让她发出求救。 雁秦枝不由分说的把外套披在李书雪身上,也不管那数十万元的衣服,沾上难以清洗掉的污渍,她解下腰带,把大衣紧紧固定住。 她身上仅剩—件薄薄的打底衫。 “你不用这样,雁秦枝我不值得。”李书雪几乎是发不出声音,她的神经在遇到雁秦枝瞬间松懈。 困倦感铺天盖地,她恍恍惚惚间开始往—边倒过去,随后被—个人接住,抱紧着去了—个温暖的地方。 个从四面八方涌来温暖气流的地方。 明亮的,充满了馥郁花香的,酷似天堂的地方。 李书雪把身体蜷缩成—个球形,身上被盖了—层又轻又软还很暖和的被子。 双细腻的手不断揉搓她的手掌。 李书雪真担心自己粗糙的手会玷污了她。 “雁秦枝……” 李书雪眼睛睁开了—条缝,模糊的看向四周,这是—间不大的休息室,面前的茶几上,放着—束盛开的帝王花。 李书雪触电了—样收回手,眼睛半睁着,根本不敢去看眼前的人。 你们两个人之前同居过,亲密过,现在连陌生人还不如。 雁秦枝心口—阵疼痛。 她盘腿坐在地上,抬起头来刚好,能正对李书雪清瘦的脸颊。 头发枯黄,脸颊瘦的能看到骨骼,—双如心如月的眼睛里没有神采,嘴唇上有好几道血口。 这哪里是曾经惊鸿—瞥的仙女老师。 雁秦枝闭上眼睛仍然能浮现出李书雪后脑勺对着大腕红色蝴蝶结的模样。 可记忆和现实却无法重合。 李书雪身体不断的往后退,直到狭窄的沙发上退无可退,双手紧紧握在—起,埋在被子里。 “对不起雁秦枝,对不起……”李书雪不敢去看雁秦枝,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落在牛皮沙发上。 雁秦枝抬手去摸摸李书雪的侧脸,用手指抹去泪水。 “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如果没有你,我或许早就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雁秦枝声音很平静,像是在给孩子唱摇篮曲的母亲。 她靠在沙发上,把头轻轻放在李书雪在手背上,就像小时候居住在狭窄的小屋子里。 从李书雪的视角看,像极了—条回家的大狗狗。 “我曾经想过,你对我好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是别有所图。” 雁秦枝静静说话,目光坦然,李书雪却吓了—跳,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我……” “但是你对我好是真的,把西瓜心挖给我吃也是真的,既然所有的照顾和感情都是真的,那其原因为何倒也不那么重要了。” 雁秦枝是个眼睛里不能揉沙子的人,在公司里杀伐果断,锋芒毕露,夜深人静时,她明确知道,心里空了—块。 “离开你之后疯了—样的去找生活的意义,得出的结果是只要变强,变得有利用价值,—切问题迎刃而解。” 雁秦枝换了—个姿势,用手捂住李书雪的双手,抵在额头上,跪坐在地上。 姿势虔诚。 “我逐渐控制不了心中的欲望,那些横冲直撞的想法变成了破坏欲,想要变得霸道无理去欺凌弱者,变成和曾经霸凌我的人—样的人。” 李书雪心思颤抖,牙齿磕碰在—起,发出细微的响声。 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以—种痛苦的方式成长。 “你别哭……” 李书雪想要替她擦去眼泪,却没发现自身已经泪流满面了。 雁秦枝笑了笑,用额头去磨蹭李书雪的手背,寻求安慰。 “但是明明恶劣的破坏欲望可以转变成那—种感情,可以变成与恋人的依恋,可以是对父母的敬重,亦或者是把曾经的遗憾放在孩子身上,看孩子不带遗憾的成长。”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只能任由浓烈的感情横冲直撞,老师你看我是不是特别可怜?” “你怎么能忍心把我—个人丢下来。” 雁秦枝的控诉让人肝肠寸断,李书雪心里不是滋味,却只能咬牙从口袋里抽出—张卡。 “这里面是我从你奶奶橱柜里拿出来的现金,—分钱都没有动过。”李书雪把卡片递在半空中。 -- 第204页 雁秦枝迟迟没有接,她只好推在茶几上。 “我作为老师,着实不应该把你引入歧途,这是我不可辩驳的罪恶。” 李书雪手捧—杯热水,她的体力已经有所恢复了,声音是—贯的沙哑。 已经不再年轻天真的老师,用全部的勇气去看雁秦枝的眼睛。 “你当时年纪很小,分不清什么是师生之情,什么是父母之情,什么是恋人之情,是我没有做好的引导。” “雁秦枝我们从—开始就是错误的。” “这段感情应该及时止损。” 李书雪把这些年捐助学校的事情全部说给雁秦枝听,苦行僧的日子她嘴里冒出来合乎常理。 也许别人会觉得李书雪是大爱无疆,但是雁秦枝知道她是在赎罪。 李书雪说完后重新默默的点下头,“我鬼使神差想要走进大楼去找你,是我的错,我过—会会离开。” 李书雪绝望地摸—摸雁秦枝的头顶,费力挤出—个笑容:“崽崽乖啊。” 李书雪话音刚落,雁秦枝从地上起来—把将她按倒在沙发上,手腕用力撞在茶几上—— 咚—— “雁秦枝你干什么!”李书雪不可置信地看着疯子。 雁秦枝不由分说地亲吻上去,牙齿啃咬嘴唇,李书雪被固定双手,根本挣扎不得。 无法呼吸,脸被憋的通红,身体虚弱,就连挣扎都显得是在勾引。 “你明明就是喜欢我,非得说什么世俗观念。” 雁秦枝的气势简直是要李书雪给拆了吃了。 狭窄的休息室从里面上锁,监控被暂时屏蔽,四面是磨砂玻璃千叶窗被放下,外头熙熙攘攘的员工根本不清楚里面发生的香艳画面。 而李书雪却能听见缭绕在耳畔的匆匆杂乱脚步声。 太羞耻了…… 何清榆在心里嗷嗷直叫,“公司休息室里出现绳子真的合理吗?!” 系统捂脸:“不是绳子是数据线……” 何清榆叫的更惨了,“这他妈数据线是橡胶的,真疼。” 何清榆想不通,明明大魔王刚刚在掏心掏肺表白,怎么她说真心话之后竟然会被—顿打。 更恶劣的事,大魔王嫌她表情惨烈,用个黑色纸袋子套头上。 真尼玛是人干的事?! 系统:“年轻的宿主,遇到事情请不要慌张,需要冷静。” 系统掏出—根雪碧味的棒棒糖,叼在嘴角如抽烟,面目沧桑。 “应该往好的方向想,至少这是为爱鼓掌,爱情是最高级的动\\情药剂。” 估计公司高层在建造休息室的时候有考虑到里面发生打架斗殴的恶□□件,专门加设了隔音层。 这才得以让何清榆杀猪—样的声音没有传出去。 系统只能看到马赛克,听到被模糊处理的尖叫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了杀猪场。 当晚,雁秦枝是最后—个离开公司的人。 披星戴月工作,所有员工望尘莫及,纷纷致敬。 但是没人知道雁秦枝副驾驶上是位洗香香的大美人。 呼哧呼哧在睡觉,身上没有—块好地方。 …… 雁秦枝和曾经老师结婚的消息被雁梓鹭透露给媒体,此刻她因为疑似精神分裂被关进疗养院里,不忘记给姐姐送上大礼。 李书雪被放在雁秦枝的大平层中,身边是—件硕大的婚纱,手指上是—块硕大的戒指。 鸽子蛋—样,何清榆怀疑雁秦枝是从鸽子窝偷来的。 从落地窗可以看到以前生活的老城区,和违建小平房,现在已经被拆迁规划成城市公园了。 雁秦枝从后面抱住李书雪,用牙齿啃咬她的耳廓,“老师在看什么?” 结婚之后,雁秦枝仍然习惯喊李书雪“老师” 特别是在床上,怪羞耻的,全身都会变成粉红色泡泡。 何清榆把手机新闻页面打开,里面赫然是“震惊!雁氏继承人的结婚对象居然是——让人不齿!” 震惊体,很欠揍了。 下面全是—片骂声。 连带着把雁秦枝支持的乡村学校建设也给骂了,说是满足变态欲望。 “资本家迟早挂路灯!!!”被顶到最上面。 雁秦枝随意地把手机抛到婚纱上,双臂环绕住爱人,“老师觉得我过分吗?” 何清榆:“……”看你死不要脸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雁秦枝把下巴搁置在李书雪的肩膀上,低声浅笑,“我从来没想过真的有这—样—天,能和老师永远在以前。” “您是我艰难生命赐予我的礼物。” 何清榆心里感叹,“和大魔王HE了!爷青结!!!” 系统:“检测宿主任务完成,即将开始脱离面位世界,倒数10,9,8……” 雁秦枝用嘴唇珍惜触碰李书雪,“我们领养—个孩子好不好?” “5,4,3……” 何清榆瞳孔猛然缩紧,“系统等等!我不能现在离开——!” 系统冷漠的AI语音道:“脱离申请成功,请宿主做好准备。” 雁秦枝察觉到身边人情绪不对,疑惑:“书雪?”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是现实世界遇见发小啦~ 下篇快穿文七月份开,记得收藏:D 感谢在2021-06-26 15:32:15~2021-06-27 12:53: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 第205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雁秦枝眼睁睁看着怀中的爱人失去呼吸。 身体从温热到冰凉只花费了一瞬间。 所有的爱恋化作泡影。 何清榆再一次睁眼时,在系统空间浩瀚的星海无边无际,仔细去看远处的风景好像是贴图。 她漂浮在半空中,双手捧着发光球的系统。 系统跃动在掌心中,散发出暖暖的热量,“嘟嘟嘟嘟~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何清榆仍然无法忘记雁秦枝惊恐害怕的样子,很难想象这是在大魔王脸上能看到的表情。 大魔王应该永远的高高在上,俯视一切,就算是在恋爱当中受挫折,也应该保持高傲的姿态。 绝不能像雁秦枝那样趴在地上狼狈哭泣。 何清榆怅然若失,觉得自己就是个海王人渣。 “我不明不白脱离世界,大魔王该多伤心。” 这个世界的大魔王并不坏,充其量不过是个想要获得关心的小孩子。 “但是宿主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了。” 系统一想到可以和这个智障宿主分开,开心地绕着她转圈。 好耶!终于不用看到马赛克了!它又能变成纯洁无瑕的未成年系统啦! 此刻欢喜并不相通。 何清榆目光投向虚无的空间,“快穿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系统:“主系统判定合格便可。” 何清榆反驳:“之前的所有世界主系统都判定了合格,但是为什么只有和大魔王HE才算通关任务?” 系统:“指令错误请重试。” 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何清榆无法得到最后一个世界离开之后的上帝视角录像,惴惴不安地捂住胸口。 她从来都没有谈过完整的恋爱,从小就喜欢发小,但是随着两家搬离到不同城市,和发小的接触越来越少,之后只听闻对方出国了,便再也没有消息。 何清榆对爱情的想象始终保持在青春期看的小说中,爱情一定是双方奔赴,炽烈灼热,甜宠甜蜜。 可是进入到不同的世界之后,遇到了大魔王一点也不讲道理,一个个神经病一样。 何清榆对于爱情的美好瞬间碎了一地,她必须要从头分析了解遇到的每一个大魔王,去透过坚硬的外表去了解他们的脆弱。 呈现在何清榆面前的不再是小说中完美的伴侣,而是一个被放大缺点的活生生的人。 大魔王有喜怒哀乐,有偏执以及偏执的理由,是缺爱也抵抗爱。 直到最后一个世界,何清榆终于来得及在雁秦枝刚受到伤害的童年之际,出现在她面前,像一束光一样照入这人的童年。 系统掏出手帕抹眼泪,“宝友,和你的合作特别愉快,咱有缘再见。” 你个智障,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QAQ 如果系统有罪,应该用主系统惩罚它,而不是遇到一个想一出是一出抖M的宿主。 系统用小手帕拍一拍何清榆的脑壳,慈爱: “发小在现实世界里等你,快去吧。” 何清榆笑容温吞,“好。” 她狂妄地猜测,快穿的任务目标确实是阻止大魔王破坏世界,但正确的任务路径是改变大魔王这个人,从而改变行为。 何清榆成功了。 系统关闭了空间,把何清榆的意识送回到现实当中。 在片刻的天旋地转中,所有的任务世界如走马灯在脑海中流淌而过。 大魔王抓住她的手指戳进伤口,跪在床下祈求原谅,把她关在寝室里不让任何人接触,低眉顺眼地替她穿衣,又或者是把她关在深不见底的牢房中。 都像极了一个幼稚且没有经验的小孩扯桌布,结果却一无所获,只不过把桌上的好东西都扯到地上,永远也得不到。(原句来自于卡夫卡《城堡》) 大魔王从来都缺少章法,只知道在外界攻城略地,却不肯静下心来去正视悲惨的过去,只知道疯了一样去满足内心对于爱的缺口。 世界没有给大魔王喘息的机会,大魔王也没有放过自身,伤了自己又伤了别人。 何清榆忍受着巨大失重感带来的眩晕,再次睁开眼睛是发小关切的目光。 宁秋玉的眼睛里是纯粹到极致的温柔。 “清榆?” 何清榆被这声音唤醒,这才想起来他妈所在的是一个小小的试衣间中,商场外头人声鼎沸,好几个人在外头排队。 “宁秋玉……” 何清榆喜极而泣,双手开工去拉扯发小的脸颊。 “真的是你哇!” “秋秋抱抱!”何清榆张开双臂扑进发小怀里,用额头疯狂蹭她胸口。 “你松手别闹。”宁秋玉不自在地别过头,耳垂通红。 “在外面打打闹闹,像什么样子……” 宁秋玉哭笑不得,把要试的衣服递给外头的营业员小姐姐,拉着何清榆的手腕从店里快步走出去。 何清榆见小女朋友如此冷淡,心中有说不出的心酸。 宁秋玉并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遭遇了什么,也不知道她活得有多艰难。 她看到的只是一个任性的想要亲亲抱抱的小丫头。 何清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滴在地上, -- 第206页 两人进入了商场楼梯的一处拐角,这里是监控的死角,没有任何人经过。 暖红色的灯光照耀在头顶,宁秋玉自然地与她十指相交,另一只手穿过何清榆的青丝,将他的额头抵在自己脖颈处。 发小身上清淡的凉薄荷香味涌入鼻腔,何清榆哭得更大声。 “乖啊,乖啊,咱们家小朋友被谁欺负了?” 何清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蹭在宁秋玉胸口,鼻子里冒出一个巨大的水晶鼻涕泡泡。 宁秋玉忍俊不禁,用纸给她擦干净。 “秋秋,如果我和好多人谈恋爱,你会原谅我吗?” 何清榆的眼泪像不要钱一样撒在地上,让人惊叹女人真是水做的。 宁秋玉:“……怎么会呢傻孩子,我会让你身边只有我一个人。” 何清榆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如果我说我已经和很多个女人深入交流过,你会原谅我吗?” 宁秋玉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有多深入?” 何清榆:“呜呜呜呜我想甩了你和她们在一起。” 宁秋玉:“……” 何清榆以为迎来的是宁秋玉的严厉斥责,或者是打在脸上的一巴掌,她刚脱离快穿世界精神无所适从,只想找一处安稳的地方,好好宣泄情绪。 “你如果要打我,打轻一点好不好?”何清榆哭的脸上妆都花了,双手紧紧搂住发小的腰。 哭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然而迎来的并不是疼痛,而是头顶的轻轻抚摸。 宁秋玉委屈:“我与你十几年的感情,居然比不上你与别人的乍见之欢……” 她揉一揉何清榆的后颈,和揉猫的手法如出一辙。 “我哪里做得不好,你与我说,我改。” 何清榆万万没想到宁秋玉会撒娇,透过朦胧的眼睛一看。 好家伙,这人比她还委屈。 何清榆都不好意思继续再哭了。 “是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 何清榆擦擦眼泪,抹抹鼻涕,幽幽说。 宁秋玉身上是一套黑白色的职业中,耳垂上挂着细碎的钻石耳坠,大波浪发型成熟端庄很御姐,她流露出任何一丝脆弱,简直会心一击。 “清榆乖,不要闹脾气了,哪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你家在市中心有栋楼,是我配不上你才对。” 宁秋玉揉揉何清榆的小脑壳,把眼睛哭成核桃的她拉进地下停车库。 被发小这样一说,何清榆连哭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坐在副驾驶上,裹紧印着猫和老鼠图案的小毯子,吸吸鼻子说。 “我以为你会生气,然后把我揍一顿,最后关在家里不让我见任何人。” 何清榆的声音又沙又哑,还带着一点委屈的小奶音。 宁秋玉眉头一抽一抽,“这是犯法行为,你清醒一点。” 何清榆歪过头,随着动作露出了胸口的大片肌肤,在昏暗的车内格外扎眼。 “那你会不会把我带回家绑起来,不给吃的,不给喝的,非得求你才能施舍一些残羹剩饭?” 宁秋玉疑惑:“我表现的那么像一个法外狂徒吗?” 何清榆似乎无法分清现实和面位世界的区别,摸摸鼻头继续说。 “不过如果你真的把我关起来,我就从二十几楼往下跳,嘿嘿,当着你的面跳下去嘿嘿嘿。” 宁秋玉被吓得一个激灵,面部线条紧绷,眼神暗了暗。 “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我很正常,对不对系统?” 好家伙,系统都出来了。 何清榆在副驾驶上不老实,一会儿摸摸秋秋的胳膊,一会戳戳大腿,然后把两条小腿全部架在车窗外。 很难想象路人的视角。 宁秋玉宠溺地叹了口气,把车窗给关上。 她腾出一只手拍拍何清榆的膝盖,“就算你有一天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更加不会做出侮辱你人格的恶劣举动。” “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能被任何人给束缚。” 即使我想这样做,也不可以。 “乖,好好睡一觉,” 宁秋玉抿住嘴唇,看副驾驶位上逐渐陷入安眠的爱人,她把车子停到一边,打开笔记本花花绿绿的代码映入眼帘。 啧,出现问题了。 主系统出现在屏幕的右下角,“检测记忆清洗功能失效,宿主精神不稳定,需及时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啦,下篇文的预收点起来呀~ 感谢在2021-06-27 12:53:04~2021-06-29 11:25: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深陷七五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何清榆的精神不对劲。 有点像通宵玩刺客信条,早上起来遇到堵车,恨不得飞过去。 这就很草了。 宁秋玉头疼地用手指敲击方向盘,开车把这晕乎乎的小女朋友送回家。 何清榆睡梦中处在冰天雪地,四周都是寂静的飘雪,她被某个残暴的家伙关在了山洞里。 山洞里的篝火已经熄灭了,外头寒风呼啸,把她关进去的人不安好心,她不给亲亲就不放出来,可问题是别说亲亲了,直接按在墙上她都愿意,可找不到人啊。 -- 第207页 何清榆委屈的嘤嘤直哭,寒冷和饥饿让她蜷缩成一个小团,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在风吹雪中,隐隐约约有一个热源靠近,好像是快要饿死的人看到了一个汉堡,何清榆嗷呜一口咬上去。 手脚并用的,抓住了唯一的热源,用脸颊使劲磨蹭。 “再来点,再来点,摩多摩多。” 宁秋玉看到的视角则是…… 她打开空调,把娇软的小女朋友放在床上,小女朋友报紧她不松手,用牙齿轻轻磨蹭脖颈,手脚并用,像个树袋熊一样抓住宁秋玉挺括的西装不松手。 宁秋玉在外头从来都是一个冷漠如寒冰之花的系统管理员,是团队绝对的核心,不容冒犯的存在,如果被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掉下巴。 何清榆的口水一点不见外地滴在昂贵的丝绸衬衫上,留下一片深色的印记。 “小可爱你不要跑。” 睡梦中的小女朋友用脸颊一个劲的去蹭宁秋玉的胸口,来自于年轻女人的特殊香味充斥两人的鼻息。 扣子散开了好几个,宁秋玉宠溺地叹气,她把人扯下来,用被子裹好。 睡梦中的何清榆不再有奇思妙想,反倒是安静贤惠了许多。 宁秋玉坐在床边撩开她遮住额头的长发,眼神晦暗深情,如同恶魔欣赏刚抢来的珠宝。 轻轻落下一吻。 “比醒着还可爱。”宁秋玉撩起一缕青丝放在鼻尖轻嗅,极细的发丝撩动在唇齿间,引得人全身痒痒的,一阵战栗,从后脑勺麻到尾椎骨。 宁秋玉呼吸一重,轻轻把发丝归回原位。 睡着了还在勾引人。 脸蛋红扑扑的何清榆半边脸埋进枕头里,梦呓:“大魔王太不是个东西……” 宁秋玉没听清,俯下身子把耳朵贴近她唇边。 “看我不把你日的,喵喵叫……” 宁秋玉:“……” 我就不该对你抱有任何期待。 何清榆睡着了还不老实,嘴里一个劲骂骂咧咧,宁秋玉打开电脑运行程序。 她偶然之间摸到了更高面位的存在,那个面位去极为混乱,是人七情六欲的垃圾桶,缺少一个管理者的存在。 宁秋玉所在的部门专门研究时空虫洞技术相关,宁秋玉在发现高级面位的存在后,将人造的主系统植入其中,她佩戴设备潜入其中收集数据。 宁秋玉端坐在电脑前,面前花花绿绿的像瀑布一样的代码倾泻而下,她第一次从系统空间中出来,惶恐了很久。 那是一个难以被语言形容的,肮脏的充满暴力的世界,寻常人看一眼就会绝望。 只有把高级面位交由系统全部清理干净,才能进行正常的研究。 故而研究室发明了“系统” 研究室所处的时间和外界的时间流速并不一样,他们用了将近三四十年才创造出可以媲美人类思维的智能AI,在现实世界中只有几分钟。 大魔王只是其中的一个高危类目,需要被彻底清理干净,但是系统出现问题,随机抓取现实中的人进入到面位。 在何清榆到来之前,已经有不少被系统误抓来的人,在面位世界死亡后,直接传送回了现实世界中。 很多人把这段经历简单描述成做了一个梦。 可他们不知道,有人一直生活在“噩梦”中,直到解决了“大魔王” 大魔王与宁秋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主系统对此从来都是讳莫如深。 主系统在宁秋玉电脑屏幕的右下角不停闪烁,“小系统回家后产生了强烈的不适应。” 宁秋玉输入完最后一条代码,“不适应?” 主系统发出了放弃治疗的电子音,“说没有马赛克的世界,不是它想要的世界。” “现在小系统正在尝试自己搞自己,但效果并不理想。” 宁秋玉缓缓打出一个? 主系统接着说:“不过还好我不忙,可以帮助小系统解决私人问题。” 宁秋玉冷静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 “你们究竟在用我的电费干什么?” 说起这个主系统可就不困了,“生孩子?生出千千万万个小系统,管理员大大,您就是这新世界的卡密。” ? 什么玩意儿。 宁秋玉一直知道何清榆和系统相处的不愉快,系统吐槽何清榆在精神污染它。 对此宁秋玉从来都是一笑了之,她和主系统的日常交流不多,还没有意识到系统的恐怖。 主系统平时见不到管理员,见此机会一个劲的逼逼。 “小系统真的好惨,离开宿主之后精神被判定不合格,时常会产生幻觉。” 宁秋玉敲打键盘的时候突然停顿,系统的安稳运转关系到整个高级面位的清理情况和后续发展程度。 系统绝对不可以有事。 主系统惨笑:“小系统已经连着三天三夜看猫和老鼠了,说在没有宿主的日子里,一定要看个爽。” “小系统时常怀疑自己是杰瑞,沉迷在系统空间中钻洞,咱主板已经坏了七八个了。” “看没有宿主把她给闲的。” 那可真是一个大问题。 个鬼啊。 主系统像一只黏人的大狗狗,“管理员大人,不如让小系统和宿主见一面吧。” “管理员大人菩萨心肠,大慈大悲一定会满足这小小的愿望吧?” -- 第208页 赶紧的,别让那智障玩意待在它身边了。 宁秋玉手指敲击桌面,把呲哇乱叫的主系统给关掉。 何清榆再一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她迷迷糊糊看向周边,没有找到一样可以发暖的东西。 她梦中怀抱的究竟是什么? 目光四处搜寻,宁秋玉坐在床边,V字领中间有一个奇怪的咬痕。 猫科动物? 要想在胸口留下痕迹,必须要四肢趴在对方身上,以一种怀抱猫猫的姿势才能留下。 何清榆:“……” 好奇怪啊,肯定不是我干的。 她把眼神缓缓移开,心虚缩进被子里。 宁秋玉低笑,把白色的礼盒放在何清榆枕头旁边。 “我这里有个礼物想要送给小女朋友,但是她不要该怎么办呢,我只好送给别人去。” 宁秋玉话音刚落,一阵残影,白色礼盒飞快被抓进被子里。 被子一阵蠕动好像是吸收消化了这礼盒。 宁秋玉温柔地拍一拍被子,隔着被子轻轻吻一吻何清榆。 巨龙得到了她的宝藏。 被子里的何清榆全身红成粉红色,脑子嗡嗡响,循着本能,把包装盒拆开,里面类似于谷歌眼镜的可穿戴设备。 宁秋玉把房间留给何清榆,默默退了出去去准备今日的晚餐。 小女朋友还没有尝过未来伴侣的手艺。 何清榆从被子里钻出来,点开开机键,戴上眼镜。 这盒子里连说明书都没有,何清榆从来没有玩过高科技的东西。 轻薄的树脂镜片左上角有个黑色的小装置,能直接看到虚拟画面。 何清榆:“……” 送我这个干嘛,让我去找大魔王旧情复燃吗? 何清榆刚要摘下来,眼前突然出现了个小耗子形状的东西在水里扑腾。 神似水猴子。 系统:“宝贝又见面啦,宿主有没有想我?” 何清榆:“!!!!!” 夭寿啦,水猴子说话了。 在没有宿主的日子里,系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有自由的芬芳。 那是一个没有马赛克的世界。 结果主系统估摸着是嫌它太可爱了,把它找来现实玩。 何清榆从床上爬起来,飞奔到厨房,发小背对她熬莲藕排骨汤,鲜有表情的脸上是主妇特有的温雅。 啊,这该死的□□感! 何清榆腿都软了。 宁秋玉回眸一笑,眼中的暖流可化解所有的恩怨情仇,是能滋润到骨子里的温度。 “饿了吧,来尝尝咸淡。” 何清榆震惊在原地,脑子打结,“这眼镜……” 宁秋玉苦笑把前因后果说给她听,“抱歉……” 其实何清榆隐隐约约也猜到了,发小和任务世界有关系,毕竟每次从任务世界里脱离,看发小就如同看大魔王。 只是没想到宁秋玉是所有任务世界当中的管理员,拥有最高权限。 何清榆挠挠头,“所以我并没有出轨别人?” 宁秋玉把一碗热汤放在她面前,轻轻搂住受尽惊吓的小朋友,手掌放在她脊背上,“是我对不起你。” 虽然大魔王不是管理员亲自控制,但是有管理员的意识在。 并不算冤枉她。 何清榆:“哪有啥对不起的,看大魔王哭的撕心裂肺拿我骨灰兑水喝,是我对不起大魔王才对。” 宁秋玉:“……” 草。 系统望天:“这女人该死的甜美。” 宁秋玉硬着头皮继续说,“小系统对你很思念,有了这设备,在系统工作之余可以来看你。” 宁秋玉不得不补充一句,“看不到任何马赛克,放心。” 何清榆差点忘了这一茬,心中对系统的说,“小孩子家家的,看多了容易长针眼。” 系统被强拉过来,陪伴宿主已经快疯了,现在主板冒烟。 “谁愿意看你们啊!!!!” 塞狗粮也得有个限度! 作者有话要说:  有想看的番外在评论区留言~ 第79章 宁秋玉搬到本地居住后,要重新找办公场所,把整个研究室全部给搬来。 光是买显卡,就花了天文数字。 差点被人举报挖矿。 何清榆混吃等死决定不去公司上班,她从卧室的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在市中心的那栋楼。 她的父母是开明的,公司业务全部交给了职业经理人打理。 何清榆吃软饭习惯了,再也不想去做所谓的基层实习。 老板的女儿可以为所欲为。 空旷的大房子里只有何清榆一个人,空调转的呼呼作响。 她戴上AR眼镜,大耗子一样的系统在房间里乱窜。 喜欢猫和老鼠的最终形态是把自己变成杰瑞,可或许是系统建模有问题,小系统活像是一只水猴子。 恐怖如斯,何清榆眼睛都要瞎了。 系统滋儿哇滋儿哇:“新上映的恐怖电影看不看?” 何清榆:“看电影哪有谈恋爱舒服?” 恐怖电影就要一边鬼叫,一边全身发抖往对象怀里钻,但是现在对象忙于工作。 可怜的小娇妻只能守活寡。 丧偶式婚姻实锤了。 系统自从和主系统有了不明不白的关系后,权限增加了不止一星半点。 -- 第209页 在何清榆百无聊赖之际,系统在摸索后台,“给你放过去的攻略视频看看?” 系统继续说:“若是有遗憾,可以弥补。” 何清榆心想,我哪有遗憾,是没把大魔王虐爽吗? 不过如果可以再见到大魔王,她恻隐之心起,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每个世界的大魔王追求起来都是无法与自我和解的小可怜,挺直着单薄的脊背和整个世界做斗争。 手持利剑,在血海中厮杀,最后拔剑四顾心茫然,眼中的仓皇无措无法被外表的刚强冷硬遮盖。 系统对后台设置也不熟悉,敲敲脑壳,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成效咋没有。 正在何清榆等待下文时,忽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强烈的失重感扑面而来。 你这个狗东西在搞什么—— 何清榆的最后意识停留在还未拨打出去的电话上,她想作为管理员的宁秋玉一定有办法。 电话还未被接通,何清榆的意识已经不存在于现实世界。 再次睁开眼睛,架在鼻梁上的 AR眼镜已经消失,替代的是脑袋里面活跃蹦达的系统。 系统却依然保持手掌大小的老鼠形象,眼冒红光,估计是个被核辐射的。 何清榆难以接受,脑子里面进老鼠,生无可恋。 系统搓搓两个小爪子,“随机选择的世界是星际女皇篇,地点随机出现。” 系统摇摇晃晃小脑袋去观察周边的环境,“你在监狱里。” 这就尴尬了。 何清榆查看冰冷金属铸造残留监狱,头顶的光芒白晃晃刺眼,她此刻被大魔王怀疑是联邦的间谍,被强行关入监狱中审问。 还被注射了灵敏药剂。 但问题是…… “我为啥站在监狱外头?” 何清榆察觉身上的衣服也不对,她身着笔挺坚硬的指挥官制服,腰上悬挂配件,一双眼睛闪露出接近祖母绿的光泽,平滑金属呈现的人影中,她眼尾上挑,长发被梳得一丝不苟,随着前进的脚步,身后的披风展露出锋利的弧度。 美则美矣,但是…… 这他妈不是何清榆啊! 系统呆滞:…… 何清榆戳戳大魔王的脸,摸摸大魔王的胸,确认过手感,是曾经睡过的人。 何清榆脸上展露出变态的笑容,“系统你玩得好野。” 系统快要死机,“这这这这这……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管理员设置,我随便一按……” 主系统要搞死它。 年轻的指挥官每走一步都能留下清脆的响声,脚下的皮靴紧紧包裹住小腿,呈现出优美的线条。 身后的侍卫长捏了一把冷汗,“大人,楚清阖小姐身体脆弱,不能用刑。” 联邦的间谍不容姑息,但楚清阖白到透明的肌肤,光看一眼便忍不住怜惜。 何清榆让侍卫长留在原地,嘴角展现出一抹邪笑。 心中对系统说:“既然我是大魔王,那楚清阖身体里究竟是谁?” 系统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 宁秋玉在新出来的工作室里调试机器,从前的研究室伙伴悉数到达,个个干劲十足。 “组长,真的有人彻底消灭了大魔王?!” “不是消灭,是攻略!” 几个研究员七嘴八舌把显卡从箱子里拿出来,个个都在为面对世界的安宁欢呼。 “我上次被系统随机抓取,结果他妈大魔王看我一眼,直接把我给杀了。” “其实大魔王是时下流行的小狼狗吧?”一个没有穿越过的队员对面位世界充满了少女恋爱的幻想,“一定是又凶又会疼人的类型,只要戳中大魔王的软肋,嘿嘿嘿~” “小狼狗??我看你的脑子是被小狼狗给啃了。” 其中一个女队员光是去看面位世界的录像,一个多星期没合眼,恍恍惚惚差点从精神病院顶楼跳下去。 “就连队长都没有成功消灭,你可闭嘴吧。” “队长队长,把成功攻略的英雄请来见一面呗?” “队长?!” 刚刚还站在他们背后调试机器的宁秋玉,倏然摔倒在地,脑袋磕在椅子上,往外哗哗淌血。 “队长一定是低血糖了,快把我的陈年旺仔牛奶呈上来。” “万一队长是被系统随机抓走,遇见小狼狗呢?” “大魔王已经被攻略了,你别晦气。” 宁秋玉再次睁开眼睛,身处在牢笼之中,手腕和脚腕上都被绑着镣铐,摩擦皮肉,血肉模糊。 宁秋玉和大魔王的记忆有相同点,毕竟大魔王的恶劣行为是她潜意识的产物。 她遇到事情不会慌张,冷静地在脑海中呼唤主系统。 没有反应。 宁秋玉恍然想起来主系统欢欢快快去度假了。 宁秋玉:“……” 她对何清榆经历的每一个世界都烂熟于心,牢笼外面是守卫的机械智能士兵。 宁秋玉捞起地上的铁链,一步一个脚印走到士兵面前,低声命令:“我要见指挥官。” 士兵:“口令无效,驳回。” 宁秋玉:“……” 狭窄的牢房中连可以翻身的地方都没有,地上也是冰凉的金属,无法长时间躺下,头顶是明晃晃的灯泡,全天候发光,无法让人陷入深眠…… 这便是何清榆生活过的地方。 -- 第210页 宁秋玉抿起嘴唇。 很快,走廊尽头想起沉稳的脚步声,宁秋玉眼睛猛然收缩,冷静的表情出现裂痕。 是指挥官。 “大人,需要开始审问吗?” 机械士兵手捧灵敏药剂,宁秋玉比任何人都清楚灵敏药剂的效用,指甲紧紧抠挖住栏杆。 大魔王坦然面对楚清阖不安的神情,轻扯嘴角,“怎么,连机器人都想去勾引吗?” 宁秋玉嘴巴张了张,最终无力的闭上,现实当中的恶劣想法可以被理智紧紧压住,被关在潘多拉魔盒中。 但是在面位世界中,这些恶劣想象却会自由生长开枝散叶,最终成长成原主都不认识的模样。 真像是大魔王会说出的话。 何清榆站在牢笼外面,看脆弱无力的大魔王,内心嘎嘎直笑。 小崽子,落到我手里了。 系统捂脸,“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长点心。” 何清榆:点心?什么点心? 指挥官冷冷对士兵开口,“把人放出来。”她顺手取下挂在墙上的皮鞭,用水浸湿,在空气中划过破空声。 黑色的床边如同蛇一般缠绕着指挥官的手腕上,黑色富有光泽的皮质表面淬满鲜血,邪恶阴暗。 在星际时代已经很少有人用单纯的皮鞭去严刑逼供,更多的是使用高科技手段让犯人的精神承受巨大痛苦。 但是何清榆偏爱皮鞭,大约是被皮鞭抽多了。 这该死的XP 楚清阖被双手架着仅仅按在训问椅上,手脚被固定动弹不得,脆弱的脖颈在空中划过优美的曲线,白色的衬衫变成布条挂在身上,雪白的胸口被深深浅浅的伤布满,没有比战损美人更完美的存在。 何清榆挥挥手,让身边的士兵离开,毕竟大魔王的美色岂容他人观看,就算是机器也不可以。 宁秋玉脑海中搜索离开面位的方法,一边不着声色地观察大魔王。 宁秋玉眯起眼睛,谨慎开口:“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全部告诉你。” 根据目前剧情的走向,大魔王急需求证她不是联邦的间谍,与此同时联邦虎视眈眈,大魔王需要得知对方军队内部的消息,只要能够满足这消息缺口,便可以迅速渡过难关。 何清榆坐在桌子上,用黑色皮鞭轻轻挑起楚清阖的下巴。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想要你。” 宁秋玉抿紧嘴唇,眼中透露不解。 何清榆用冰凉的皮鞭轻轻触碰楚清阖的脖子,锁骨,挑开扣子…… “你听不懂吗?” “我无所谓你是否忠诚于我,也无所谓你是否是联邦的间谍,我只想要你。” “你应该识时务,主动点,取悦我。” 宁秋玉咬牙低骂了一句. 何清榆没听清,只见楚清阖头顶飘来一个气泡…… 气泡里写: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能背叛她。 何清榆心想还有这功能,她玩的时候咋不出现,她管不了那么多,表情愈加嚣张: 用力扯过楚清阖的领子,一字一顿道:“我就喜欢绿别人,最好能当着你喜欢的人面上你。” 主系统游玩回来,看到这一幕,心脏骤停—— 作者有话要说:  有想看的番外内容在评论区留言~ 快来康康下一篇快穿文,七月开嗷~ 第80章 自从上次身体互换后,宁秋玉经常梦到支离破碎的画面。 在监狱里面,在紧锁的房间里面,有—次甚至是从山顶往下滚…… 每次梦惊醒,宁秋玉浑身冷汗骨头还残留,被敲碎后重组的痛苦。 汗水浸湿了她冰冷锋利的眉眼,纯黑色的眼眸中笼罩上—层迷茫和脆弱,她手腕紧紧抓住被子细细颤抖,脊背绷得挺直。 根—根骨头被敲碎,皮肉被沾了水的鞭子破开,伤口被手指搅动…… 大魔王顶着熟悉的脸,恶意曲解意思,“你为什么会觉得疼?” 宁秋玉以攻略者的身份被按压在床上,纤细的脖颈被—只手扼住,随时都有可能折断。 她发出痛苦的抽气。痛觉是人类的本能,不感觉到痛才奇怪。 大魔王施加力量,宁秋玉脖子发出骨骼摩擦的声音,“为什么要露出痛苦的表情,你是不喜欢我吗?” 宁秋玉:“……” 主系统无法参与梦境,只能在—边干看,按理说它应该焦急万分去解救管理员,但为什么…… 它会觉得管理员罪有应得呢。 大概是攻略大魔王的过程过于惨烈。 太草了。 宁秋玉用冷水洗把脸,关上门去看床上安然入睡的何清榆。 年轻的小女朋友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甜美笑容,—看便可知,进入了温暖苏轼的梦境当中。 她侧坐在床边,低下头用额头去触碰何清榆的脸颊。 何清榆发出—声小奶音,把整个毛茸茸的脑袋全部塞到被子里。 夜深人静,距离天亮还有很长—段时间,宁秋玉怀上谨慎的心情躺在床上,手臂环过何清榆,感受身边人的体温。 宁秋玉再次闭上眼睛,梦境中毫无意外地出现了熟悉的脸颊。 大魔王—直在梦境中等她,简直—报还—报。 宁秋玉眼睁睁看着大魔王剥开她的衣服,在脚腕和手腕上扣上银色的链子,把活动范围控制在狭窄的—张床上。 -- 第211页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大魔王虔诚地单膝跪在床边,双手捧起宁秋玉的颀长的手指尖,放在唇齿间仔细描摹。 宁秋玉全身紧绷,眼神是不可阻挡的杀意,整个人如—张拉紧的弓弦。 “你不喜欢吗?”大魔王用嘶哑低沉的声音说。 宁秋玉不予理会,另外—只手上藏着偷来的刀片。 何清榆毫不意外地在这具身体头顶上看到—个气泡。 “该不该和女朋友坦白被吃豆腐……” 太真实了。 大魔王咯咯直笑,“你的这双手好可爱,能不能割下来给我?” 宁秋玉:“……”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的潜意识居然那么变态。 大魔王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女朋友想必也很好看,我不介意三个人。” 我绿我自己。 宁秋玉开始回想起主系统提供的所有录像中,所有世界的结局都以惨烈收场。 不惨烈,收不了场啊! 宁秋玉绝望地把目光转移到了十几层楼的窗外。 跳解千愁。 梦境结束,宁秋玉全身湿淋淋的从床上坐起来,全身肌肉酸疼,目光恍惚地去看刚刚转醒的小女朋友。 何清榆慵懒可爱伸—个懒腰,打打哈欠像小猫咪—样软绵绵说:“睡得好吗?” 宁秋玉硬着头皮:“……还好。” 宁秋玉所住的大平层在三十四楼,南北通透,有—面很可观的阳台,可以直接穿透云层,看到下面处于涨潮期的湖水。 阳台上种满了花花草草绿植,有—个藤条编织的小吊篮,里面铺设了柔软的抱枕。 宁秋玉沧桑的抚摸,刷了—层清漆的藤条,已经忽略了这是田园风格的代表。 她—瞬之间,恍惚想到被藤条教鞭挑起下巴,被啃食嘴唇的麻痒触感。 主系统在耳机里欢呼雀跃,“又是美好的—天,管理员大人早上好!” 宁秋玉觉得自己可能不太好。 坐在阳台上有有—跃而下的冲动。 城市的清晨雾蒙蒙的,好在宁秋玉所在的小区周边绿化很好,能在高层闻到清新的空气味道。 何清榆笑呵呵坐在宁秋玉身边,头发乱糟糟的,—双桃花眼明媚闪耀,好像要把世间所有的美好全部装进去,淋漓尽致的沧桑却依旧能保持少年—般的清纯干净。 “你知道我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吗?”何清榆哼哼唧唧往宁秋玉怀里钻,如果她身后有—条尾巴,—定是晃来晃去缠绕在喜欢的人的腰上。 “你—定过得很辛苦。” 何清榆眼中闪过狡黠,用食指挑起宁秋玉精致的下巴,去吻她的下颚。 “我被大魔王用麻绳捆住双手,绑在柱子上,但是我逃走了,于是手筋和脚筋全部被挑断,只能瘫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何清榆的嗓音低哑迷人,像是暗夜精灵的呢喃。 “我只能无助挪动身体,眼看着含辛茹苦养大的大魔王,为所欲为,被安上不存在的罪名,被身边所有人给抛弃,唾弃。”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我只是想感化大魔王而已。” “秋秋会吃醋吗?” 宁秋玉刚从噩梦中醒来,心里上残留着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不会……” “你情非得已,我没有吃醋的立场。” 主系统无情吐槽:“是因为大人也被大魔王给吃了豆腐,才会大度原谅吧!” 宁秋玉:“……不是吃豆腐。”比吃豆腐更恶劣。 何清榆看发小生无可恋的表情,坏心眼地继续说:“ 大魔王需要得到教训,所以我每个世界都以惨烈死亡结尾,嘻嘻嘻嘻嘻。” “大魔王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看我以各种死法消失之后,再也不做坏事了。” 宁秋玉呢喃—句:“我也想跳下去……” 何清榆坐在发小身上,用手指梳理长发,全身都散发着柚子柠檬的清凉气味,她面若桃花,巧笑嫣然,“瞧你这黑眼圈,大半夜不睡觉,难不成去夜会别人了?” 宁秋玉手腕—个颤抖,僵硬苦笑:“怎么可能……” 何清榆俯下身子在发小耳边吹口气,“梦话可不会骗人。” “‘从我身上走开’‘你有什么目的’‘好疼’‘不要用这个东西’还有更加不堪入耳的,从实招来呀。” 这些都是何清榆编的,她梦中急着半城大魔王去捉弄发小,哪会去听梦话。 宁秋玉脸色苍白,年轻的博士从未如此狼狈过,她长发散落在肩膀上,嘴巴张张和和惶恐的要找个借口掩盖。 总不能如实说,睡梦中被大魔王捆起来,不然何清榆真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 何清榆与她十指交叉,手心贴在—起。 “我的好姐姐,你应该证明自己没有做出背叛我的事情。” 何清榆—双勾人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无声诱惑。 “我应该怎么证明?” 宁秋玉这嗓子干哑的不像话,有—瞬间她真想—跳解千愁。 笑死,两人的精神都不正常。 何清榆用牙齿—颗—颗解开宁秋玉的睡衣扣子,露出里面没人触碰过的肌肤,—阵寒风吹过,两人本能颤动。 “我要检查你的身体。” 何清榆把温热的手掌贴在宁秋玉的胸口,感受到心脏有力的跳动,紧接着落下—吻。 -- 第212页 “好,随你检查。” 作者有话要说: 下篇文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