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明天（姐弟）》


 一

    今天陈果晚回来1个小时。
    正在卧室写作业的高禾听见钥匙开门声，瞥了眼绿壳闹钟，23：00。悄悄掐了还没拨出去的电话，走出卧室。
    高禾看见一只手拎着细高跟正弯腰找拖鞋的陈果。她今天穿的黑色紧身包臀裙，衬得两腿细直。高禾眸光暗了暗，他闻到了陈果身上酒气。她今天又去陪酒了。
    见陈果没发现自己，顿了一下出声“...你今天不是说好了10点回家？”
    陈果不自然的直起身子，干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故作严肃的开口
    “你你你的，姐姐都不喊。”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白色扁状塑料包装盒，银色的logo在高禾面前晃了晃
    “生日快乐~小兔崽子。这不是挣点外快给你买给礼物嘛。”
    高禾没有理她，默默的去冰箱保鲜层取出放了很久的奶油蛋糕。红色软面纸盒蹭到了些许奶油，他小心翼翼的刮掉，淋了糖浆的水果被挤到一侧，裱花的老虎脸显得怪异又滑稽，好丑，高禾心想。
    空气里是甜腻的蛋糕气息。高禾捧着蛋糕走过来，看见陈果脸颊酡红，皱着眉放下蛋糕又去厨房盛了一碗热粥，“陈果，你少喝点，其实我不需要你送我什么礼物…”  你陪着我就好。高禾想了想把后面那句话咽了回去。他用余光注意着陈果的反应，另一只手替她端粥。
    白瓷碗盛来的粥正氤氲的冒着热气，粥里有切成块的芋头丁。陈果的胃受到了这种软软糯糯的香味安抚，冲淡了酒精麻痹后的酸涩感，可胃壁还是木木的，她吃不下。
    陈果真的有些醉意，她盯着高禾修剪整齐的指甲出神。修长白净，他的手要绘画，要拿素描铅，要翻伯里曼。
    突然想起上星期顺路接高禾下课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助教女老师红着脸从画室跑出来，喊住他“高禾你下周真的不去面试么，x大美院的老师来提前面学生...”
    她见高禾装画板的手停了一下，转过身认真的看着那个小助教
    “张老师，我还是很想考本市的z大美院。”
    张老师欲言又止，这时看到了来接高禾的陈果，疑惑的开口：“这位是？”陈果见话头到自己身上，脑瓜里盘算一圈正要准备自我介绍，不料高禾火速开口，挡在陈果面前：“我姐姐。”
    张老师尴尬的笑了笑：“原来是小高的姐姐。”高禾向张老师微微点下头，牵着陈果离开画室。小助教看着二人的背影，嘴里嘀咕，他们家基因底子确实不赖，但为什么这对姐弟长得一点都不像？
    出来时陈果狠狠拧了下这兔崽子的胳膊，没捏动。
    她抬头就对上高禾狡黠的眼眸，发现这货正在憋笑。高禾好像心情很好，沿着路边和陈果压马路回家。
    --

 яǒμzんаιщμ.ℕěτ 二

    傍晚西斜的落日带走了空气里粘热发腻的风，路边的小吃摊陆陆续续的做起生意，z市的糖水出名，高禾买了一碗芋圆水果捞。陈果胃不好，叁餐不按时吃，到了家再做晚餐不如先让陈果垫垫肚子。想到这高禾有些晃神，嘱咐正在捞芋圆的老板
    “不要加冰，谢谢老板。”
    白蓝校服的男孩提着糖水向她走来。陈果望着被路灯拉长的影子，脑子里突然冒出小学写作文时爱用的一句话，他的身影瞬间高大了起来。
    陈果逗他：“今天晚上喝糖水？不煮你的香芋粥啦？”
    高禾并不接她的话茬，犹豫着还是开了口“陈果，下周叁我生日你可以十点钟之前回来么，我有东西给你。”
    陈果身高159，就算穿了高跟也不过一米六多，在这个186的便宜弟弟面前想从容地摸对方脑袋还真有点力不从心。她自认为长辈一般的拍了拍高禾的肩膀，还顺势而下抚摸了他的后背，她感到对方校服下的身体紧绷起来，随即笑嘻嘻的说：
    “阿禾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满足你”
    陈果又回想起刚才画室追出来的小助教，咬了下唇，忍不住问他：
    “为什么不去参加x大的面试？”
    老实说认识陈果已经5年，但她从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她思考问题的时候会这样。
    高禾看在眼里，他盯着她琉璃珠子般的眼眸，抿了抿嘴。低声道
    “不要你管。”➊➋➌γúsⒽúщú.ⅽóм（123yushuwu.com）
    说完耳尖却擦了些不自然的红晕，
    “z大挺好的，我喜欢这里。”高禾在心里补一句，还方便照顾你。
    陈果假装没看见他的表情，开始打岔自问自答的选要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高禾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了层阴影。
    男孩的眼睛里有些失落。这下陈果真没有看见他的表情。
    他以后应该要继续学美术，陈果心不在焉的想。
    考上x大美院而不是平平无奇的z大，高禾的起点应该从那里开始，他值得那样的人生。
    不是住在这个小出租屋，等一个陪酒的回来，给她煮一碗粥。
    ——————
    高禾去厨房拿了餐刀过来，准备切蛋糕。
    “少切点，再少点，想让人胖死……据说吃一口奶油要跑一个小时才能代谢掉”高禾瞥她一眼，又低头认真的分蛋糕，细碎的刘海垂下，遮了眉目。
    两个蛋糕纸碟子摆在桌上，陈果用叉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合着自己碟子里的乳白奶油，戳上面的猕猴桃片。
    --

 яǒμzんаιщμ.ℕěτ 三

    两年前的高禾被自己风月场上的老熟人高展托付给了自己，那天是高禾15岁的生日。
    回忆起初见到的高禾，虽然比现在的模样只是稚嫩青涩了些，可气质上实在相差甚远，是个沉默寡言孤僻阴郁的狼崽子。
    陈果意思意思的吃了几口，困气攻心，准备卸妆洗澡上床歇着，躺在床上才发现自己困劲过了，怎么也睡不着，回想起当初遇见小兔崽子的时候。
    作为成年人的陈果只是有些唏嘘，因为这事真的不怪高禾。
    有人说之前的高禾的父亲高严并不是这样，家里有温柔贤惠的妻子，和懂事优秀的儿子，生意也走在上坡路；有人说是命数，没人能算出来为什么高太太会和杀人犯有过节，身形娇小的女人身上被捅了无数刀，躲在柜子里的高禾只眼睁睁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母亲，动弹不得。
    后来做生意的老板，最怕的就是碰见像高禾父亲那种人，前脸酒桌上跟你称兄道弟只为了能批下贷款，后脚就带着钱悄悄去贩毒；人总有失手的那一天，高严因为拿不出钱，被一个老板按在桌子上，十万块一根手指。
    高禾被老板好事的小弟悄悄领过来，打算邀功，小男孩在会场的角落里安静的看着，
    那年他只有10岁。➊➋➌γúsⒽúщú.ⅽóм（123yushuwu.com）
    再后来就是高禾住在叔叔家，高展其人是“醉色“这个销金窟的经理，这个工作忙起来有些微妙，不大不小的职位和星星p写的东西一样没什么人当回事，没什么人看；当初说让高禾寄住在自己家可能只是顺口逞能，耍耍威风；因为那天陈果拿着高经理的钥匙进门拿东西时，黑漆漆的家里啥也看不见；骤然打开灯之后陈果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只不过半边脸上挂着彩，在白皙的皮肤上好不显眼；柔顺整齐的刘海有些凌乱不堪，带着敌意的抬起眉眼望着自己，嘴角微微抿起和不自觉蹙起的眉头让人联想到一头示威的小狼。
    他正在单手缠绷带，一只手很生涩的打结，另一头用牙咬着，看起来十分的费力。
    直到今日陈果也弄不明白，自己是因为什么狗屁理由，居然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把少年系不上的绷带接过，手指灵活的打了个结。
    紧接着空气里是死一样的沉寂，没人打算先开口，陈果本意是借此机会打开话匣子，顺便问问他知不知道高展让自己来拿的手表到地方在哪里。
    少年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目光在陈果的裸色连衣裙上略停留，带着些低沉的烦闷，却咬字清晰：
    “高展的女人？”
    --

 四

    少年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目光在陈果的裸色连衣裙上略停留，带着些低沉的烦闷，却咬字清晰：
    “高展的女人？”
    陈果从没遇见过这种孤僻的怪胎，因为老熟人的关照再加上才入行的缘故，遇见的男客人大多是和颜悦色，无非是喝醉到情浓处，拉着她们这些高级外围的手吹吹牛逼。
    眼下也立刻猜到了是借住在经理家的小公子，巴掌大的脸上一双杏目眼波流转，伸出手指向高展的卧室：
    “高经理派我来取东西哈，”
    说完迈开长腿，踩着透明高跟鞋走向屋内。
    陈果属于那种人，嘴上喜欢开开玩笑，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圈里竟然还夸她是真性情；实则陈果脾气很差，开玩笑的原因多半是在暗戳戳的还嘴，比如现在，走了两步后回身对还坐在沙发上的男孩说道：
    “高中生少看点网文，爸妈辅导班给你报少了吧？”
    高禾垂着眼，没有再去理陈果，只是余光里瞥见女人连衣裙下细直的腿，裙摆随着她转身，像翩跹的一尾浪花。
    良久之后，沙发上的狼崽子看着手上的绷带出神，嗓音不再是刚刚刻意装出来的低哑，温润的开口像是在呢喃：
    “我没有爸妈……”
    陈果进屋找东西去了，自然是没听见。
    ————————
    一般人都知道，大部分需要她们这种人陪酒的男人都有两个爱好。
    一个是打听你为什么入行，另一个就是劝你从良，每每到这种时刻，陈果会故意掐掐大腿，面上有些黯然神伤，眼底泛起水雾，再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自己是清纯女大学生，父母死得早，家里有一个凶悍霸占家产的亲戚，如果没有被逼到绝路上一定不会干这个挣钱。
    男人喝多了就开始说些人生大道理劝她，她再泪眼婆娑的应着一定弃暗投明，看客人聊开心了，陈果借机拉着营销再点一瓶马爹利。
    到后天场又换一波虚头八脑的客人再问起这种傻逼问题时，陈果把自己每天都要演习的话再拿出来，声泪俱下地讲一遍。
    圈子内的姐妹相熟后也会相互打听，陈果依然是拿这个搪塞。
    因为谁是真的想了解你呢，不过是无聊八卦，听听算了。
    压在心里的事情从没打算吐露给旁人听，不是不想找人倾诉，只是这件事情是被自己选择刻意遗忘。
    陈果欣赏会画画的男人，尤其是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笔，在素描纸或是画布上的创意美学。所以高中时本校的美术生学长卓杰，干净清爽的男孩，在对自己告白时，陈果是真实心动的。
    卓杰拿着老师让自己保管的钥匙，偷偷拉着陈果，打开学校的美术课室的门，静悄悄的搬了张椅子，两人挨着坐在一处，月光从窗帘下透进来的，在女孩的侧脸上镀一层柔光，卓峻低下头，轻轻的吻上了女孩娇软的唇。
    哪个谈恋爱时没有计划着未来呢？卓杰也曾这么和她说过，一定要努力的画，要开自己的个人展览，要开美术馆，向陈果求婚，让心爱的女孩穿上婚纱。
    少年少女的感情应该都是有些天真和青涩，在高考后的暑假里卓杰拉着女孩来家里，男孩揣着那点不言而喻的心思早就被卓峻父母猜透，倒也和善的让女孩经常过来做客。
    包括卓杰的堂哥卓峻，对小情侣间的相处还颇为关心，甚至帮着卓杰讨论着他们一周年纪念日该如何庆祝，陈果也是那会认识卓峻的。
    --

 яǒμzんаιщμ.ℕěτ 五

    二人熟悉之后，颇有绅士风度的男士邀请陈果参加过一些美术展览，打算带着女孩融入这个圈子里，理由便是，不能以后你男人和你欣赏艺术流派你干巴巴的只会夸好看吧。
    陈果思来想去觉得有些道理，在没什么课的时候悄悄跑出来，穿的裙子是卓杰送给自己的pinko，参加这种展览也符合女孩的气质。
    卓峻开着低调的7系停在学校门口，看见女孩走过来，打开灯闪示意对方。
    女孩伸出光洁白皙的手臂，拉开副驾的车门。
    陈果并不适合这种清纯白花风。
    卓峻低头掐灭了烟，心底思忖着。
    要说起的是有一次温泉，周末卓峻带着自家弟弟还有陈果去隔壁c市新开的温泉中心，泡到一半二人嬉闹着去休息区，卓峻一个人从室外温泉进来时，看见了躲在门后亲吻的小情侣，男人还记得，陈果当时穿了奶白色的泳衣，刚刚从水汽蒸腾的汤池里出来，衬得肤色粉嫩，娇乳高耸，曲线姣好；以至于后来每每入梦，卓峻低头看着攀附在身上的女孩，也是穿的这件。
    平日里气质温吞的男士带了副无框镜，坐在主驾位置的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西装领带的样式竟和陈果裙子的配色意外的契合。
    男士和卓杰的眼睛十分相似，狭长的眸子眯起来带着含蓄的笑意，只不过卓峻身上有年轻男孩学不出的凌冽气息，成年男性独有的气压和距离感。➊➋➌γúsⒽúщú.ⅽóм（123yushuwu.com）
    展览会上遇到大多数西装革履的男人会上前问候，大多数的带着好奇目光会游走在女孩和卓峻的身上，陈果有些蹙眉，终于忍不住轻轻扯了下男人的衣角：
    “阿杰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卓峻停下脚步，有些幽深的眼眸定定的看了眼陈果，面上是温和的笑意:
    “卓杰不会在意，这么小的事吧……”
    斯文的男士嗓音清亮，摸棱两可的话里有些微妙，陈果有些犹豫不决的想走，脚下向后退了半步。
    “当心”
    一位侍者端着香槟，眼看着要撞上陈果，卓峻伸出手臂揽住了女孩，陈果被男人猝不及防的拉进了怀里，突然贴近的男士身上冷调的香水让她有一瞬间的发懵，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自己双手居然下意识的环住了卓峻；冰凉的酒浸湿了陈果的衣服，女孩被冰水激到，不禁皱起眉“啊”了一声，托盘上的香槟一大半全都浇在了男人的外套上，年轻的侍者在不停的道歉，一边说着一边手上拿着干净的纸巾在帮卓峻擦拭身上的酒渍。
    原本看着对方的脸突然拉近，陈果甚至能感到抬头就能碰到对方的下巴，意识到距离过分亲密后陈果推开了男人，道了声抱歉就转身匆匆离开。
    卓峻抬起手示意侍者停下动作，脱下脏掉的西装外套，毫不掩饰的盯着陈果离开的身影，无框镜挡住了男人眼底的锋利。
    真的让人感到有些不适！
    还没见识过男人险恶的陈果此时不懂卓峻的意思，这才失礼的选择逃跑。
    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卓峻没有找过陈果，微信上最后的聊天也停留在那天。
    原本没有悬念的二人得到了很多身边老同学的祝福，大家都认为模范情侣会走向婚宴的殿堂，陈果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意料之外的事发生在陈果那年生日上，关系不错的同学在周遭七嘴八舌的鼓噪，整面墙的投影上滚动播放着大家写给陈果的祝福；卓峻合时宜的把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自家弟弟，默契的拍了拍男孩的肩。
    “果果，你愿不愿意……”在众人的起哄下，卓杰虽然有些害羞，但目光中是鼓起勇气的坚定，拉起女孩的手，男孩望着面前打扮精致立体的陈果。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投影的画面被掐断，浪漫缱绻的BGM戛然而止，原本唯美的场景顿时有些突兀。
    片刻后投影墙上复呈现出影像，但不是刚刚温馨愉悦的祝福话，而是一张偷拍。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的被集中在了此处。
    虽然镜头拉的远画质有些模糊，但还是能清晰的分辨出这张偷拍是在一个展览会上，照片里的二人，正是陈果和……未来的小叔，卓峻。
    空气中是怪异的沉默，没有一个人开口，因为偷拍照片里的男女暧昧的贴在一起，男人侧了身子，西服遮挡住了陈果的半张脸，只能看到一双白净的手，勾着男人的脖颈，和望向卓峻的一双湿漉漉的眼眸。
    应景的蓝牙音箱播放着一段吵杂的对话：
    “阿杰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啊……”
    模糊的恰到好处，像情难自抑的一声娇喘，坐实了眼下二人的罪名。
    --

 яǒμzんаιщμ.ℕěτ 六

    收拾完厨房里最后一样餐具，高禾抽了湿巾净手，看见陈果的屋子里仍亮着灯。
    动作刻意放轻的走进半掩着门的卧室，看见已经进入梦乡的陈果，准备把仍然亮着的台灯关上。
    床上的女人卸了妆，素净的皮肤看不见毛孔，唇色也是极淡，近似透明。但睡相很差，开着空调的房间温度略低，被子被揣到一旁，两条胳膊就这样恣意交迭在身侧。
    也不怕受凉。
    男孩心里暗自腹诽，骨节匀称的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遥控器，默默的调成了睡眠档，原本潮冷的房间逐渐回温到了体表舒适的温度。
    平日里他和陈果相处气氛融洽，在外自己扮演着勤奋寡言的弟弟，实在推脱不掉的家长会才会拜托陈果参加；在内高禾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不旁敲侧击陈果的工作，是以二人的默契感与日俱增。
    但有些时候，如果一个人劳神苦形的压制下贪瞋痴妄，反噬时则会利害数倍，铺天盖地袭来。
    所以高禾眼下倒也不急着关灯，因为自己很少能有这样距离极近，丝毫不掩藏的，痴迷地望着床上的女人。
    她平日里喜欢对着镜子勾画自己的眼睛，虽然眼影大多选了衬皮肤的杏粉。➊➋➌γúsⒽúщú.ⅽóм（123yushuwu.com）
    但高禾认为只有自己才知道，这副眉眼是有得天独厚的清净之感，而一对干净懵懂的眼眸，让陈果抬眼看人时，有一种天然的漫不经心。
    鬼迷心窍一般，高禾伸手抚上了陈果光洁的额，手指顺着侧脸，描绘着女人精致的轮廓，指腹触上花瓣一样的唇，高禾朦胧的眼眸落在这处，柔顺的刘海随前倾的身子垂下，低头虔诚的在陈果的脸颊印上一吻。
    也不急于一时，高禾心想。
    他要让陈果心甘情愿的，走向自己精心编织的情网。
    有时人的习惯非常可怕，比如回家第一件事会去冰箱里摸瓶饮料，刷完微博会下意识的点开短视频，所以大部分时间陈果到家后确实会径直摸到厨房，吃高禾特意留好的晚餐，这种意识竟也持续到了现在。
    撇见陈果放在枕头侧面的手机，电量已经满格。
    高禾细心的把数据线拔下放好，闪烁的屏幕居然此时接收了一条突兀的实时短信。
    “叮——”的声响划破了当下静寂的气氛。
    高禾慌忙把手机拿远，按上静音键，见陈果仍是匀称的呼吸声后，面露不善的盯着亮起的屏幕。
    这年头连QQ都变成传发文件的软件了，更不要说是短信。
    熄灭屏幕的手机不再发出刺目的光，妥帖的放置在床头柜上。
    是谁呢。
    少年定定的望着陈果的睡颜，眉眼的阴影扫在眼窝，有些出神的想着什么。
    片刻后又不急不缓的抬手拿起陈果的手机，轻车熟路的输入了锁屏密码。
    “澳门最大赌场上线了！美女荷官在线发牌，现充值10000最高可得四倍返还……”
    高禾看了第一行就有些忍俊不禁的在心里笑出声，暗恼自己也过于神经质。
    正要关掉这条无厘头的垃圾广告时，俨然看到列表最下方有一行显示多条未读，高禾鬼使神差的滑动到那处，红色的未读圆圈促使他点开：
    “你应该和阿杰做过吧，卓杰和我比起来，谁的比较大？”
    “还在生气？”
    “今晚我去醉色接你。”
    痛楚来的又急又猛。
    高禾听见，往日心口束缚的绳锁正在一寸一寸的裂开。
    ————————
    星星p真的很喜欢这个故事，是想用心来写的
    因为本人正在备考英语
    有时候写不了太长
    给观众老爷们推荐隔壁的疯批代餐
    希望大家喜欢（(^з^)☆
    --

 七

    卓峻这人，其实早就对自己堂弟的女朋友存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通俗解释那就是见色起意。
    酒桌上卓峻举起酒杯，和对面的张老板碰了碰，灯光透过琥珀色的液体，在桌子上映出了一个拉长的光晕。
    单手推了推无框镜，卓峻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吞；张老板眼观鼻，鼻观心，有些琢磨不透：
    “这件事，可多亏了张老板帮忙。”
    被对方点了一下，张老板暂且压下了心中的疑惑，笑着打哈哈：
    “卓老板哪里的话，以后咱这生意上，还要您多提携提携……”
    男人没有回应，只耐住性子往他杯子里又添了些酒，狭长的眼眸里是斯文的笑意，倒完酒才慢悠悠地开口道：
    “生意上，其实取决于您……
    只要张老板能保证，上次我委托您的人偷拍这事，天知地知……”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您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个您放一百个心，绝对不会再有人知道……”
    张老板抓了抓发量不多的后脑勺，和卓峻拍着胸脯保证。
    男人笑意不减，意味深长的拿起面前杯子，点了下张老板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话说回陈果那次难忘的生日。
    初恋男友认为，陪自己一路走来的女孩不检点，竟然对感情不忠贞，私下去勾引自己的堂哥。
    好大一顶绿帽。
    陈果还记得当时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或惊讶或鄙夷，或幸灾乐祸，倒是非常默契的从房间中挨个退出来，给当事人留了个空荡荡的客厅，用来吵架撕逼的客厅。
    山雨欲来风满楼。
    但风雨来之前，房间安静里掉根针都听得见。
    卓峻作为在场唯一的成年人，率先开口打破了这死寂：
    “阿杰……果果只是……”
    咚——的一声闷响，打断了男人接下来的话语。
    “你叫她果果？”
    年轻的男孩抬眼，眸子里是汹涌的暗红，卓杰把手里的盒子用力地砸向自己堂哥面前的地板。明明，就在刚才，这还是卓峻亲手递给自己的。
    实在可笑，卓杰准备了将近一个月的礼物竟然在出门的时候落在了茶几上，是卓峻发现后开车给自己送过来，
    几分钟之前男孩还紧张兮兮的藏在口袋里，心里又按捺不住的期待着陈果的反应。
    现在他亲手，把这个玩意丢在了地上。
    陈果此时也看清了那个精致的小盒子，丝绒布面的材质，不出意外，八成是个戒指。
    卓峻，小叔叔，心思不是一般的深沉啊，这个狗东西。
    陈果心下思忖。
    开口就喊自己果果，自己和他除了那次展会上莫名其妙的接触，压根没有任何私下的联系。
    可他先发制人，卓杰在他面前还是不成气候。男孩的态度已经摆明了此刻是听不进去任何解释的。
    这算是什么高级仙人跳？
    陈果不是那种恋爱脑，这种情况下在她真的做不出什么，拉着卓杰，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磕头认错，说自己是受害者。
    因为照片上的事情真实发生，被偷录的话也是陈果亲口说出来的，这点供认不讳。
    她成了偷腥的潘金莲。
    思虑片刻，陈果闭了闭有些干涩的眼珠，深吸口气，缓缓开口：
    “抱歉阿杰……
    可是卓峻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