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一 涂鸦的由来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一 涂鸦的由来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一 涂鸦的由来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一 涂鸦的由来 作者有话要说:/br速爬字,歪歪扭扭,诸位一笑置之,见笑见笑……擦汗hr size=1 /  终于,看小说看到忍不住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从来喜欢看别人的作品,能看到一篇自己喜欢的会高兴好一阵子,要是自己来的话以某堪比乌的打字速度,要某坚持写下去不亚于让某大热天在火炉旁打坐……某恒心一向不怎么好的,奈何写文的速度跟不上某看文的速度,已经很难看到让某眼前一亮的文,有些意思的文不是更新很慢就是刚进入状况就入v了,想来像某这样懒散的人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追着v文跑了,所以终于,终于忍不住自己刀了……只是不知这刀会雕刻出一个什么东西,是让人眼前一亮还是倒尽胃口三天吃不下饭就不是某所能预料到的了 某想写这篇小文的初衷,某平不慎跌入霹雳这个万年大坑,爬也爬不出来,从10年4月份开始,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雨过天晴,还是高温,这是某平最不喜欢的夏天啊,头疼 好吧,接着上面来, 某平从入坑开始,到现在,补剧几百集, 看世事无常,造化弄人,谋阳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观世态炎凉,命运坎坷,宿命轮回,神魔鬼怪,妖氛涤荡; 尝情义无价,命相交,是不后悔,是无怨怼,是心甘情愿; 品百味人生,生死无常,是凄凉一曲,是南柯一梦,是无可奈何…… 虐的没边,可怜被虐的体无完肤,涕泗横流,依然每星期准时看更新,bj依然将虐进行到底,而戏迷依然甘愿的找罪受,然后被虐…… 从神州2到天启,曲怀觞为武林奔波,对抗弃天帝与邪灵,补神州支柱,一生用尽 北窗伏龙曲怀觞,纳双魂,重启四柱;冠六艺,孑然一身 到最后,生命最后一程,也不过是恩义徒然几许,如今萧索难言,感怆意,千丝万缕,尽化作风飘絮飞 伏龙是某平喜欢的第一人,他与月灵犀的爱情故事也是个凄凉结局,有缘无分,不外如是,灵犀尚有悲风相伴退隐江湖,自己却是为补神州支柱,一尽全功,新伤旧伤悉数爆发,逝于花树之下,每每想到这里,必是摧心摧肺,伤心难言,正所谓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所以,某平爆发了,下定决心给他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不再有那些牺牲,不再有那些遗憾,苦境战乱,那就到别的地方去,总是让别人依靠,那么这次,就给他一个宽厚的膛让他栖息,(其实是某平自己对言情没多大兴趣,不好意思要拗成耽美题材了,个人趣味,俗话说只有不想腐的,没有不能腐的,所以这次某平也要试着腐一次了……扶额) 某平对谋阳谋没兴趣,个人智商趋近负数,所以此文小白,可能有雷,逻辑不强,禁不住推敲,若能博诸位一笑,某平就该要满地打滚偷笑了 故事从霹雳天启26集曲怀觞补起藏青云地的神州第三柱后开始,为脱离那些勾心斗角,所以穿越时空,到了完全不同的世界,(别问某平为什么)从此抛弃过往一切,重新开始,寄身百草园,琴棋书画,医书药典,平静度日 故事若只到这里的话,大概某可以不用写下去了,所以,小曲一定会遇到某些人,遇到某些事,经历一些事情,过尽千山远,始得自在心,当然,这自在一定和某人有关 一 涂鸦的由来在线阅读 一 涂鸦的由来 肉文屋 / 一 涂鸦的由来 一 涂鸦的由来 二 初识月千里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 初识月千里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 初识月千里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 初识月千里 曲怀觞自在藏青云地补柱成功,告别凤凰鸣,人生最后一程,他想自己一个人走完。 依就是风采翩翩,不变是一身清白,最终的旅程,将到尽头,此时此刻,伏龙心中唯有祥和一片 历历前尘,却是宛若昨日,眼中所见,尽是无法忘怀的记忆, 素还真,泰逢,妙音天女,礼执令太史侯,……还有,灵犀…… 为补神柱,一尽全功,压抑的伤势,悉数爆发,筋脉俱毁,功体尽废,已是忍不住口呕鲜红 天涯无岁月,歧路有风尘,百年浑似醉,是非一片云 热血洒落,大地春回,虽是牺牲,但不代表逝去,而是随着奉献,由另一种形式重生 这一生, 纳双魂,重启四柱;冠六艺,孑然一身 到最后, 恩义徒然几许,如今萧索难言,感怆意,千丝万缕,尽化作风飘絮飞 答应蘅芜的诺言,终于是完成了,还有, 灵犀,我们来生再会 此时的灵犀,似是感应到怀觞之言,珠泪滚滚而落,那一句,灵犀,我们来生再会,何等深情,悲风来问,也不过只能说一句:吾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了…… 安静坐于桃花树下(姑且就是桃花),等待魂归之刻来临,若有来世,我愿平常度日,再无纷争,携君之手,共醉红尘 额滴神,已经写不下去了 灵犀,当日学海一战,你亲手杀掉东方弈,决心与悲风退隐江湖,从此平静度日,远离纷争,吾亦已异毒缠身命不久长, 你说悲风为你付出一切,你已不能离开他,但你此生只倾心一人,吾道你这是何苦,你可知吾心中苦涩难言,如钝刀凌迟,可知吾虽书简在手,却不能给你幸福,唯有放手,你有悲风相伴,吾也走得安心了 还记得那日一别,你问吾当日未竟之言为何,吾道待有朝一日,天下靖平,吾定要携君之手,共醉红尘, 明知此生无望,说出口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还记得,当时,你说,有吾这句话就够了, 那时你赠吾一缕青丝,言道青丝为信,勿忘此约,从今后你尽你的责任,我过我的生活, 吾看着你转身而去 旁白从今契阔君休问,恩怨到头愁迫人,一缕青丝冥有信,生生世世伴君身。 万语千言,尽在不言,心照不宣的无奈,唯有一句,保重。 灵犀 花:以上觞觞自称从霹雳剧中自称“吾”,以下一律改为自称“我” 曲怀觞陷入黑暗,终是来了么,此生已了,来生又能怎样呢 此时生机尽回的大地,突来一阵绿光,渐渐汇聚在桃花树下,包覆住曲怀觞的身体,绿光渐趋耀眼,须臾已是不可逼视,在一瞬间的强烈爆发之后,绿光消失,桃花树下亦已没了曲怀觞的身影,徒留斜阳之下,花影纷飞 曲怀觞浑浑噩噩,时间好似只是一瞬,亦或许已是沧海桑田,先是身体剧痛难当,随后疼痛渐消,料是濒死之时身体感受也迟钝了吧(其实是绿光包覆之时修复他的身体之缘故,当然,觞觞是不知道滴),他不知为何他还能有这些残存的意识在思考,难道这一身伤毒还不够自己灰飞烟灭么? 他还不知道在他闭目等死之时,那阵温暖绿光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呢,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待他觉得自己有些力气,足可睁开眼睛时,他看到的是什么呢? 完全陌生的环境,入目是很雅致的摆设,看似随意,实则匠心独具,别有意思,床被是温暖厚实的棉被,而非触手生凉的绸缎,有阳光的味道,在手上有着很温和安定的感觉,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映照出窗棂的花纹,勉力将手伸出,阳光在手指间跳跃,斑斑驳驳的投影,温暖的感觉,转头向窗外望去,绿竹婆娑,花鸟逸趣,平实,静谧,却也让人感到真实。 难道我还没死,难道那些全是梦么 “吱呀”一声,门开了,转眸看去,却见逆光走入一个颀长的身影,花白头发,沉稳神态,面容祥和,却带有一丝肃然之气。 看到曲怀觞醒来,目中闪过一丝诧异,待见得曲怀觞有起身之意,疾走几步来到床前,将他按下,微笑摇头,手指搭上曲怀觞腕脉,片刻放开,开口道:“公子体内原本毒素遍布,却又好似有一股无名力量保护公子,这股力量与常人修行之内力不同,源源不绝,生生不息,老夫不才,竟不知是何力量,因何而生,从何而来,本以为公子毒素难除,加之无名之力缠身,终逃不出这一劫,如今看来,这力量似是带有无尽生命之力,竟是可以与毒素周旋,慢慢化消这遗毒,或可保住公子生机也说不定,只是在公子昏睡之时,体内无名之力与毒素绞杀周旋,劲力相冲之下,青丝成雪,但保住公子一命,却也是值了,身体还可以慢慢调养,公子且放宽心才是。” 看到曲怀觞眼中一丝怔楞复又露出困惑疑问,便笑道,“此处是晟州百草堂名下院子,老夫是这药堂主人,月千里。药堂有专人负责照看,老夫便和女儿在此小院居住,日常并无事务缠身,有疑难之症时药堂也会有人相告,或是指点来此,也算是半隐居了,药堂虽可收购药材,但有些药材采摘之时必须十分小心才可保住药,所以有时老夫也会出外采药,这次,采药归来的路上,路过城外十里桃花林,看到你躺在桃树之下,老夫以为是随不羁之人游玩到那,但却见你不动分毫,白衣之上斑斑血迹,发丝披散,这才上前查看,发现你昏迷不醒,把脉之后,却是只能探到公子身中尸毒,身体却是完好,遂救你来此,算来已有半个多月了,除了内力修为暂不能动之外,料想只要等那力量将遗毒化掉即可,此段时间公子尽可安心在此修养。公子方醒,想来必有些饥饿,老夫已准备下食物,公子用些为好。” 曲怀觞眼露感激之意,想要一谢救命之恩,张口却是沙哑难言,耳中听月千里言道:“公子昏睡半月,身体虚耗甚多,现时开口,必有不便,待休养数日,恢复体力之后,这些症状慢慢便会消失,公子不必担心。” 言罢转身离去,须臾回转,身后跟着一个妙龄少女,蓝衫清爽,姿态婀娜,眉目温婉,素手托盘,端的是好人物。曲怀觞欲起身,奈何却是力不从心,身体毫无所动,见状月千里上前扶他坐起,斜靠床头,尽量使他舒适,那女子却是已调羹在手,把盏相劝,曲怀觞眼露难色,那女子见之微笑道,“公子不必介意,此处只我父女二人,我自小随父学医,知医者父母之心,公子何必拘泥于世俗之见”,再见月千里微笑点头称是,道是宽心为要,勿要挂怀。曲怀觞这才略为心安。静心用餐不提。 用毕餐饭,女子收拾好后离开房间,月千里见曲怀觞神略微好转,便建议道:“如今三月初春,阳光正好,公子可想出去散散心?” 曲怀觞见窗外阳光愈发明媚,照的他心情也好似轻松轻盈些许,这样的阳光有多久不曾好好看到了?学海求学之时,亦或是与蘅芜在碧玄草堂的日子?这样的暖意,正是如今的自己所急需的慰藉啊,于是便点头应允。但却也觉得这样身体不便,不良于行,想来会很麻烦主人家,那月千里见状只是微笑,言道要他稍待,便转身而出。 须臾只见月千里推着一副轮椅而来,那轮椅也不知以什么东西制成,推来甚为轻松,却是结实非常,怀觞虽是好奇,此时却也无法多问,只见上面铺着柔软的垫子,月千里把曲怀觞安顿好后,取来一毛毡,搭在腿上,言道虽是阳光方好,但仍有寒意,这身体仍虚弱,需得小心为上才好,怀觞微笑谢过,也不再拘泥于礼节,任月千里将他推出房间。 出了房间,只见,入眼是盈盈绿竹,青石小径,花草婆娑,葳蕤多姿,天空蔚蓝,有白云数朵,有微风拂面,虽有些凉意,但却随风暗送芬芳,入得鼻喉,清冽异常,再有如此阳光烂漫,神顿感为之一振,竟是生出些许羽化之意。 那月千里见状笑道,“想来公子是喜欢这里了?呵呵,这里叫百草园,是老夫和小女居住之处,此处环境清幽,是独立的院子,少有人打扰,公子可安心。今日就到花园一走可好?” 怀觞点头,月千里推着他沿小径前行,沿径花草丛生,葳蕤生机尽显,这生命是如此美妙,有阳光雨露,也要有花草树木相伴才好,若是赤地千里,寸草不生,不能播种五谷,百姓辛苦劳作却毫无收成,必将陷入饥寒交迫之窘境,如今,地力回归,生机尽现,算是救黎民于水火倒悬了吧,自己也安心了。(某平花觞觞还以为自己在苦境……哎) 前进约有盏茶功夫,轮椅向右一拐,入目仍是竹子,只是此竹较之普通青竹颜色更深,叶脉竟有如墨之纹路,竹身也有墨色,那月千里解释道,“此是墨竹,因有墨色纹脉而名。竹叶温,味甘醇,喜凉通风之地,以之入药入茶,皆可温中理气,是好药材,也是好风景。” 复又前进几许,看到早时那女子微笑立于一石桌之前,桌上已经备下茶具点心,想必就是主人的女儿了。 待得在桌前坐下,怀觞面南而坐,右边是月千里,左边是那女子,阳光洒落,温暖了身,也温暖了心,一抹微笑渐渐浮现在怀觞苍白的唇角。 月千里父女皆是睿智通达之人,对怀觞之来历姓名从不曾多问,(当然现在也没法问多少)只是尽心照料,心道能说之时他必然开口,不用心急。 此时月千里道:“公子现下多有不便,我父女也算是与公子有缘,这是老夫独女月灵犀,老夫都叫她灵儿,待得公子能够顺利说话,有何问题,都可找我二人询问。” 怀觞乍听灵犀之名,只觉心中苦苦压抑之痛苦复被挑起,竟是难当此痛,面露苦色。那月千里父女不知何故,还以为是身体有了什么变故,忙探脉而视,入手除了因遗毒缠身之状外,更有一股窒涩之象,对心脉冲击甚是巨大,忙观他面色,只见好似那痛苦只是一瞬,怀觞面上已是一片平静,手下脉象也趋平稳。 那月千里是何人?是被世人称为“杏林医隐”的不世医者,世事阅历何等丰富,料得他必是有所触动,这才造成剧烈心绪不稳,心知虽可以言语相劝,也必须自己从内心看开放下,况且也不知究竟是因为什么,心中暗下决定,还需从旁观察些日子再说不迟,心病还需心药医么。这孩子怕是也受了很多苦吧。 早春之色,柔美之中略带凉意,墨竹桃花,清风暖阳,月千里父女也只是静静相陪,并不曾多做言语,此刻却别有一番温情流露。 这就是人常说的陪伴比言语更重要吧。 待得片刻之后,月千里父女皆告有些许事情亟待处理,少陪片刻,并说一会便来送他回房,要他只管安心享此阳光不提。 如此,花园中只剩怀觞一人,静静独坐。 二 初识月千里在线阅读 二 初识月千里 肉文屋 / 二 初识月千里 二 初识月千里 三 忆己身往事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 忆己身往事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 忆己身往事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 忆己身往事 作者有话要说:/br某要怎么办,才能把某心里的觞觞呈现出来,越看对曲怀觞的评论,某平对自己越没有信心,不管了,只有捂起耳朵,闭门造车了 某平已经想挠墙了,有没有人写来给某平看呀,今日始知写文不易,某平要吐血了hr size=1 /  且说月千里父女回转,灵犀道:“爹,你我都离开,留他一人在那,妥当吗?” 月千里沉声道:“灵儿,你虽自幼聪颖,但却甚少离开为父身边,须知人之一生,阅历甚为重要,人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经历多了,才能使心成熟,心态豁然,我看他虽年纪轻轻,遭此变故,青丝成雪,异毒缠身,却是心绪泰然,但听得你名之后却倏忽心绪波动剧烈,料是必有难言之隐,是他心中不愿触碰之痛,或许是与你同名之人也说不定,还要他自己想明白,别人帮不上忙的。” 灵犀疑惑道,“爹爹为何肯定与我之名有关?” “我观他神情,一直都很平静淡然,无甚起伏,有也只是微笑以对,只有在为父说出你的名字时,才有剧烈变化,你我皆是在此定居不久,在我说出为父的名字时,眼中都很平和,他若知我之名,必不会如此,现下我们也不知他之由来,救他时,他一身白衣尽染血迹,探脉检查,却发现他全身骨骼经脉都好似全毁之后,又被修复,为父虽自诩医术无双,却也没有这等起死回生的能力,后来发现他体内有一股无名之力,异于常人内力,运转不息,与遗毒互相交缠冲击,,他丹田气海虽充盈丰满,但却无法使之产生任何响应和变化,虽有异力助他,但不知为何他的身体还很虚弱,料想必是有何限制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出现,又或者,在异力和身体中的毒素对抗之时,会对他的身体机能产生影响,比如不能动用武功内力,身体随之虚弱等等,只望在化消遗毒之后,这股力量可以使他的身体更加康健。为父虽有一身医术,欲相救于他,却是药石无效,束手无策,只有尽心照料,今日方知医海无涯,学无止境之意。灵儿,今后你仍当尽心学习医术,解人心身痛苦。他心中必有郁结,此时最好让他一人静心,静思己身,我们在,反为不美。” “爹爹说的是,灵儿多谢爹爹教诲。”眼中是对医术的追求,也是对生命的敬重,这就是日后享誉诸国的女神医月灵犀回忆中最深刻的语言。 在她编写的《百草经》一书中,曾记下这几句话:灵犀自幼随家父习医,遍览医书,尝遍百草,行医天下,后定居晟州百草园,不意救得白衣公子一名,其时白衣公子异毒缠身,脏腑受制,我父女却是束手无策,其后白衣公子竟不药而愈,我父女皆甚为惊奇,待得日后了解因果,却是不胜唏嘘,由此也为灵犀打开心药一门,从此海阔天空,医海任游,始知天下之大,入药之物不拘形式,一言一行,皆可救人。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怀觞于园中独坐。 到现在,他才有了活着的真实感觉,清风吹动墨竹,沙沙有声,不知名的鸟儿停靠其中,鸟鸣相应,更添静谧。一丝雪色荡在眼前,那是他的头发,青丝白雪,却是心中莫名,静静闭上眼睛,感受这阳光,微风。 回想他短暂的一生。 少时求学学海,习六艺,蝉联学海六艺之冠三载; 与月灵犀倾心相恋,一步之差终是无缘今生; 为救挚友,一体纳双魂; 为神州,斡旋多方势力; 为补神柱,奔波四方,以异毒缠身的破败身体承接帝王之气,更为修补神柱一尽全功,压抑的毒伤全数爆发,料来已是必死无疑。只是为何还能醒转? 难道是月先生所言的无名之力?想要探看己身,却是修为仍在,只是不能动用,那无名之力源源不绝,竟似自成一脉,且每运转一份,自己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尸毒减少一分,照这情形下去,自己看样子是康复有望了啊。 只是,在我放开一切,决心赴死之后,却是有了这样无法预料的变化,怀觞嘴角一抹苦笑,从今后,要何去何从? 灵犀,我们约好来生再会,没有你的日子,怀觞要怎么办呢? 方才听月先生所言,此地乃是晟州百草园,以自己对神州苦境之了解,印象中对此却是毫无印象,这里到底是哪里?难道已经不在苦境?(某平花:觞觞,比离开苦境还远许多,远的你今生是回不去了,你就安心住下吧)离你有多远呢? 感受着暖阳,想到当时自己康复无望,有些微的迷惘,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走? 想当日看到蝉尽情歌唱,耗尽生命,掉落尘埃,伸手接住,生命的逝去,总是无可挽回么? 生命到了尽头,才能有真正的平静,人生到了最后,却只能强迫自己放弃,就让爱恨情仇随风散逸天际,化为粒粒尘埃,无心,无我,无私。远处重峦叠翠,是否是今生唯一的寄托?烟波澄澈,是否压抑着今生无法释怀的遗憾? 当生命倒数,内心却是不求怜悯,不欲哀泣,选择苍穹白云下幽僻之一隅,徜徉绿茵草木之间,永诀尘寰,回归天地,因为自己知道,真情挚意在生命的尽头,只是徒增伤感与憾恨,与其执手相看泪眼,不如以最忠于自我、最坦诚的方式挥别红尘,即使孤独孑遗,至少还拥有芳草佳木最真诚的情谊。 经世济民,济弱扶贫,除邪扶正,曲怀觞已经倾尽所有。 不如放下,从此诗书相伴,了此一生。 至此,放开,放下。 慢慢睁开眼睛,入眼的景致好似有了些变化,又好像没有,鸟鸣好像静了几分,又好像没有,慢慢的眼睛聚焦,眼前所见,自己身周好似被花草包围,是主人家栽种的药草,郁郁葱葱,好不热闹。自己果然还是对植物比较有亲和力呀。 觉得时机差不多的父女二人回到花园中,只见院中花草似乎都变得离开之前更加葱郁,安静坐在其中的人,平和安静的神情,望之使人心神都随之安静下来,站在他面前,你会觉得,瞬间,也许已是经年;也或许,一生,也如白驹过隙。 不萦外物。 怀觞本就生得儒雅,外谦和,内坚毅,此时心结既解,心中宽松一片,整个人虽仍有些虚弱之像,但此时看来却是灿然双目,儒者风仪尽显。 月千里父女竟不想打扰这片刻宁静。 感觉到月千里父女的到来,怀觞转过头,微笑以对。 月千里上前道,“来此已经有一会儿了,现在阳光已弱,你刚刚苏醒,身体还虚,不能久坐,我推你回去吧。” 怀觞点头谢过。 到得房中,果然觉得些微晕眩,月千里将他安置好,嘱他好好休息,并灵犀一起出房不提。 再说,此时怀觞躺卧床上,鼻间有阳光的味道,窗外有翠竹花鸟相伴,恍惚间,好似又回到碧玄草堂,和蘅芜相伴的日子。 只是不知为何房前的竹子为翠竹,花园中的竹子是墨竹,还是有什么讲究呢? 好像鸟鸣声有些低了,风吹过翠竹,沙沙有声,似低低的吟唱,使人心神放松。 就这样任思绪混沌起来,一会儿,就已经入了无梦之眠,他太虚弱了。 如此这般,怀觞在百草园修养,期间一切事物均是月千里父女两人持,怀觞不知为何他们不要随侍在跟前,还是喜欢清静的缘故。 三 忆己身往事在线阅读 三 忆己身往事 肉文屋 / 三 忆己身往事 三 忆己身往事 四 温暖始交心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 温暖始交心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 温暖始交心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 温暖始交心 自从怀觞第一次清醒,已过了两三日,这期间他的身体康复的速度很快,似乎是在有意识的情形下,那生命之力(怀觞与月千里都不知此力量从何而来,只知带有无限修复之力,姑且如此命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 他也了解了自己的处境。 不知怎么自己离开了苦境,倒在晟州城外的桃花林中,被月先生所救,不在苦境,甚至不是苦灭集道任何一境,没有邪魔乱世,虽也有武林,但相对苦境而言,这里太简单了。 罢了,是回不去了吧,既已决定放开,那么就不再考虑那么多恩怨纠葛,听先生所言,此地属大庆朝廷管辖,是大庆王朝辖下靠近江南的一个算的上比较繁华的城市,物产丰富,百姓安居乐业,大庆皇帝是个百姓称赞的掌权者,在现今靖平帝的治理下,国力强盛,文化流传其他诸国,引动四海来朝,开创前所未有之盛世,这个帝王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只是此时他还不知道,以后他会和这个人有那样的纠缠,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怀觞随手拿了卷书,坐靠在窗侧,靠窗摆了张桌案,上面随意放了些笔墨,看得出是按个人习惯摆放的,对着窗外修竹,花草,望之使人愈加平静,这几日灵犀会摘下些桃花,在瓶中,放在桌上,看桃花初绽,上面还有些微水汽,映着阳光,分外晶莹,像灵犀的笑靥。 灵犀,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是灵犀的娘亲特地为灵犀取得名字。 灵犀(学海的),这里有一个女孩子,和你同名,和你遭遇相像,只是她有父亲相陪,而你,却是至亲在身边毫不知情,人生,总有许多无奈,就如我和你,你和太史侯一样。 怀觞微微笑着,什么时候出去走走吧,看看这里是什么样子。正散漫的想着计划,眼角余光看到月千里慢步朝这里走来,忙起身相迎,笑道,“先生,这些日子多谢先生父女照顾,先生恩情,伏龙永记在心,容图他日后报。”嗓音仍有些低哑,只是已经不明显了,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呢。 月千里乍听他开口,也是一愣,随后笑道,“公子怎如此客气,出门在外,遇到难处援手是应该的,别放在心上。”眼中是慈和的关怀,这目光,让人想起悲悯的长者,总是这样无声无息的关怀着爱护着身边的人,怀觞心中不由又是一暖。 在正对门的圆桌旁坐下,泡上茶,怀觞道,“我之命是先生所救,伏龙当涌泉相报才是,以后,有需要在下的地方请勿推辞。” “呵,此事就此揭过吧,公子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可考虑过以后怎么办吗?公子可有去处?”受伤至今在外面仍无人有寻找重伤之人或是四处打听消息的人,想必也是孑遗之人吧。思绪到此,难为他年纪轻轻(原剧中伏龙到为补神柱牺牲自己时,仍是青年样貌,在霹雳世界,伏龙绝对算年轻的,况且,伏龙可是一直相貌堂堂,面似冠玉,温文儒雅的,此文为了方便,姑且设定为伏龙身体经过生命之力改造后,有一定返少迹象,不管他以前是一千还是八百,就定在二十二岁时吧,看官请勿深究,付之一笑罢,某平擦汗告退)却遭此灾厄。 “先生,我名叫北窗伏龙曲怀觞,先生唤我伏龙即可。至于去处,我在此地并无亲人朋友,受伤以来多亏先生相救,否则只怕凶多吉少,伏龙这几天在书上看到大庆江山秀丽壮阔,百姓安居乐业,伏龙心生向往,想到处走走看看,或许会在何处置一草堂,平静生活也说不定。”怀觞对这位长者不愿欺瞒,却对自己的身世也不愿多说,轻轻带过,只表示并不是什么地方势力,武林中人,以此想要月千里父女安心。 那月千里一听就明了话中之意,笑道,“非是老夫心有怀疑,只是见你年纪轻轻遭此灾厄,心中不忍。听你之言,你在此并无亲朋,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身体又刚刚康复,你一人在外也不方便,不如在此住下,此园只我父女二人,并无他人打扰,清雅幽静,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若是愿意随老夫习医的话,老夫乐意之至啊,我见你年纪轻轻,就托大一次,伏龙,我只有灵犀一个女儿,对你,我是当子侄看待的,你可愿意叫我一声伯父?这样,也好在户籍中登记,避免麻烦,你可愿意?”月千里说罢,双目诚恳的看着怀觞,他心中也是忐忑,毕竟相处的日子不长,对彼此了解并不深,但就是觉得此人值得结交,为了掩饰心中情绪,慢慢举起茶杯,轻呷一口,然后静等怀觞的回答。 怀觞听得此话,心中也是情绪莫名,先是昏迷时为他所救,再是大半月来尽力照顾,对自己虚寒温暖,待自己如父如兄,如今不过一个称呼而已,又有何不可?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看着眼中满满的诚恳之意,浓浓的关怀,怀觞心中一暖,一声“伯父”轻轻自口中滑出,有些沙哑,但仍听出话中颤抖之意,和感激之情,以后,这里,算是自己的家了吧?好像自从醒过来后就很容易心绪浮动了呢,只是这样的温暖,叫人怎么忍心推辞,在他乡,有个安居的地方时间多幸运的事情,尤其是家中有关心着自己的人呢? “伯父,以后伯父叫我怀觞即可。”仍是轻轻地一句话。 先是伏龙,再是怀觞,这孩子,算是真正接受自己了吧?毕竟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唤彼此的名字, “好,怀觞。”看他眼中盈盈光华流转,灿然双目,映衬着额头一点琉璃印记,更显得眉目如画,儒雅冲虚,气质超然,“好一双眼睛!好一副相貌!”,月千里忍不住在心里赞叹。 月千里自袖中取出一个盒子,交给怀觞,道,“这是我救你后,在你的袖中发现的,你看看。”说罢将盒子放在怀觞面前,要他打开。 是文竹卷和灵犀所赠的一束青丝。 乍见这些,怀觞心中仍有涟漪四起,只是不较以前剧烈,拿起文竹卷,向月千里笑道,“这是我惯常随手之物,文竹卷。至于这头发,乃是与一人的约定,让伯父见笑了。” 月千里眼中一道亮光一闪而过,笑道,“君子重诺,我怎会取笑,哦,对了”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关于你的身体,我仔细想了想,你的体内生命之力与真气一直不能融会贯通,现下你体内尚有些余毒,真气不能强行运转,否则只怕对身体有大损伤,这就好比在做一件事时,必须专心一致才能使效果尽善尽美,我想,生命之力在清除你体内毒素时,正是集中了你身体的所有力量,使你不能动用真气,这只怕以后会对武功的施展有所妨碍。以后,千万要小心,不可使身体再受伤害,虽有生命之力帮助修复,但是代价也是有的。”看着怀觞三尺青丝尽染白雪,眼中掠过一抹无奈,悯然,“还有,你身有生命之力这件事,只你、我和灵犀知晓,听伯父一言,以后不可告诉他人,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好吗?” “怀觞知晓轻重,以后,绝不告诉他人。”怀觞郑重承诺,这样的关心,要自己如何拒绝,只能尽己之心,真诚以待。同时心中暗暗决心,以后定要护伯父父女安全,只是现在他还不知道月千里父女的真实身份呢……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两人转头看向来人,见是灵犀俏生生站在门旁,手还举起做敲门状,笑道,“爹爹和公子聊什么这么开心,都忘了时辰了?再尽兴,饭还是要吃的,灵儿已备下午饭,到饭厅用饭吧?” 月千里与怀觞相视而笑,月千里对灵犀道,“来,灵儿,见过你怀觞哥哥。” 见灵犀眼露疑惑,月千里遂将刚刚所言对她如是这般的言明,月灵犀蕙质兰心,盈盈拜道,“灵儿见过怀觞哥哥,灵儿早就想有个哥哥,不想却如此出色,以后还请怀觞哥哥多多照拂啦。”话语中不掩欣喜,也展现出少女调皮的一面,娇俏之态尽显,怀觞心中只觉温暖,再无之前听闻她名字时的震动,只当有了一个可疼爱的可爱小妹,因此也不掩欢喜,忙上前一步,扶起灵犀,道:“怀觞蒙伯父不弃,愿以子侄待我,怀觞也愿意尽心回报伯父恩情。灵儿,你以后就是我的妹妹,照顾你,保护你,不叫你受别人欺负。” “哈哈,灵儿随自小聪慧安静,在外足可独当一任了,但也有女儿家调皮一面,我只她一个孩子,如今有了个哥哥可以依靠,以后只怕要更加调皮了,”对灵犀道:“你可不许欺负你怀觞哥哥,要互相照顾,知道吗?”赶快打预防针为好。 “瞧爹爹说的,灵儿怎会欺负怀觞哥哥,喜欢都来不及呢,爹爹放心,灵儿知道要怎么做的,今天太高兴啦,呵呵,”想起午饭还在饭厅,忙又笑道,“瞧我,都高兴的忘了,快去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走吧。” “恩,我将东西放好。”言罢转身将木盒放在床头内侧,收好。 灵犀也不好奇是什么,搂起月千里左臂,捉住怀觞右手,往餐厅去了。 餐桌之上并不禁言语,不算沉闷,饭后,灵犀提议去花园中坐坐,消消食,言道要注意养生,并叫月千里与怀觞先去,她准备些茶点随后就到。 月千里与怀觞相携往园中走去,已经是三月中了,有些微风,午后的阳光中仍然略带些凉意,但与那阳光一同感受,只觉得清凉舒适。阳光直的燥热之感,空气也无料峭凛冽之意,好天气。怀觞不禁抬起头,细细感受这难得的清凉暖意,一脸享受,衣服是月千里据怀觞原本的衣服式样叫人专程缝制的,白色上绣银色古朴花纹,缠绕繁复,配上那一头晶莹雪发,飘逸白衣,好似整个人都轻盈起来,不染尘埃,飘然欲仙。月千里只觉得一瞬间怀觞已经不似凡尘中人了,仿佛一阵风,就能让他羽化而去,不留丝毫痕迹。 到得石桌边坐下不久,灵犀即捧了茶具点心,袅袅而来,短短几步路,也是姿态万千,雍容大方,怀觞感叹,灵犀一旦认真对待一件事,身上总是不自觉散发出祥和端庄雍容之意,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这样一位女子? “快来尝尝灵儿新制的茶点,这桃花酥,经过特制,滋味爽而不腻,带有淡淡桃花香味,包你们啊一吃就喜欢!”说着就他们赶快试吃,大有你们不吃就以后都别想吃到的意味,月千里与怀觞相视而笑,都取了块,细细品尝之后,忙口道称赞之语,不外乎手艺愈发长进,能吃到灵儿亲制的糕点,实在不可多得等等。灵犀欢喜泡茶不提。 静静坐了会儿,月千里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对怀觞笑道,“怀觞,你已对我说了你的事情,我们既然如同亲人,我和灵犀的事情,也要告诉你。” 月千里抬头,天空中有白云数朵,不断变换着形状,须臾却又没了踪影。 怀觞亦露出慎重之色。 “我对你说我是晟州城药铺百草堂的主人,其实我还有另一个身份,当然,这些都是旧事,你要想听,我就说下去。” 见怀觞轻轻地点了点头,遂继续往下说,这是个有些长的故事。 四 温暖始交心在线阅读 四 温暖始交心 肉文屋 / 四 温暖始交心 四 温暖始交心 五 千里当年事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五 千里当年事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五 千里当年事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五 千里当年事 “我生在武林,望月世家,上有一个大哥,我本名叫做望月千里,为了方便行走,化名月千里,灵儿也是一样的,我因自小对医术有兴趣,从小出外拜师习医,弱冠还家,着实过了几年逍遥日子。我一向只有师傅陪伴,交友也单纯,但自返家后身在武林,麻烦不断,渐渐心生厌倦……” 话未完,灵儿已经笑着借口了,“这我知道,爹爹呀,不想呆在庄里,趁着某天月黑风高,偷偷溜走了,打算实现自己医行天下的计划,呵呵,计划很好,只是爹爹对外面并不熟悉,因此闹出不少趣事,哎呀,爹爹,你先喝口茶歇歇,我讲给怀觞哥哥听也是一样的啦。”说罢把茶杯往月千里手里一塞,转向怀觞道:“后来,爹爹在此设了百草堂,化名行医,渐渐有了名声,许多人都慕名而来。因爹爹一向只看病人,不问身份,差阳错救了好些武林中人,不料一次先后救了两个冤家对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上来就是搏命的架势,当时还有很多普通百姓在场呢,气的爹爹当场把那两人一顿教训,踢了出去,并且从此立下了百草堂不动刀兵的规矩,现在武林人想进百草堂还得解剑厅解剑呢。”喝口茶润润喉再接着说。 “耶,原来伯父也是情中人,不知后来如何了?那两人岂能善罢甘休?”怀觞接道,听听旧事,怀念往昔也不错啊,恩,还有灵儿跑的茶,不错不错,品着手中茶,不禁露出享受之色,怀觞嗜茶,这是他的好友都知道的事情,月千里父女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后来自己珍藏的极品茶叶消耗的异常快速。 “当然不会啦,那两人先是看对方不顺眼,一顿打之后,竟对爹爹刁难,爹爹并不放在眼里,谁知他们屡次捣乱医堂,”眼一瞄自家爹亲,正神色自如地慢慢呷着茶,一副享受的样子,眼睛眯了眯,笑着说,“当时爹爹也是年少气盛,爹爹虽习武不,但望月家的武功又岂是那些普通人能抵挡的,一个人分别挑了那两人的堂口,留言要是再度生事,别怪挑了他们总堂。那些人起初不知爹爹来历,后来才知爹爹所用的武功出处,但岂能忍下分堂被挑,这事正闹得不可开交,竟弄得上了武林公堂,恰巧当年是由望月家主持,经过调解,自知自己理亏在先,也就各自偃旗息鼓,三方回去不提。望月家这才找着失踪已久的二少主的下落,从此爹爹也算是一战成名,百草堂一时竟成了武林黑白两道的求医之所,只是爹爹对江湖并无好感,但却觉人生命可贵,因此,百草堂不问江湖恩怨,要寻仇就离开百草堂再说,否则必要付出代价。” “现在的望月家由我大哥望月升执掌。”月千里给道,“望月家是武林正派,但我做事却但凭己心,结交了很多亦正亦邪的朋友,这点为我父亲也就是当时的庄主所不喜,以至当年定要我成家立业,为我定了亲事,我知晓后很生气,也很愤然,只觉我交友并没有碍着谁的事情,何须如此相逼。”月千里说完,眉间浮上浓浓思念,是深情,是憾恨。 怀觞注意到他的神色,料想后来之事必是波折重重,也不多说,只帮月千里续了杯茶,静静等待。见此,灵犀笑道:“后来爹和娘都逃婚了,弄得两家人都很尴尬,谁知两人在外差阳错,相识相恋,以致互许终身,两人都下了和家族决裂的决心,谁知自己的婚配对象竞正是对方呢。这是娘亲在我小时候常常挂在嘴边的,每次都打趣爹爹。” “唉,我们一家三口也算和满,直到灵儿四岁时,晨曦生了病,我虽然竭尽心力,但竟是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她受病痛折磨,在灵儿六岁时走了,我悲痛她离我父女而去,便利离开世家,四处游历行医,在此定居不久,就遇到了你。这也算是缘分了吧。”月千里道,“说起来,当时真是被你吓了一跳,昏迷不醒,还什么药都没用。如今好了,也就放心了。”眼中是浓浓的对后辈的关怀,让怀觞心中不由一暖。 “伯父仁者仁心仁术,救下怀觞,让怀觞重获新生,”心头闪过一丝复杂,虽然说放下,但是,要做到这些,真的好难呢,“怀觞感谢伯父再造之恩。”也算是再造了吧,这里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这里,是大庆王朝。 月千里哈哈一笑,“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晨曦若在世,定不愿我沉浸在悲痛之中,我和灵儿很好,如今再加上你,就更好了。算起来,已经有10年不曾回去了,人老了,也想要回去看看,落叶归么,哈。”怀觞心想月千里这些年定也过的甚是难熬,好在还有灵儿相伴,聊慰余生,如今青丝已是花白,看月千里的脸容,刚毅的脸上,已经有了皱纹,眼神沉静,是睿智,是通透,是对挚爱之人的思念,是对人生的感悟。他专注的看着怀觞,“既然你叫我一声伯父,我就要带你回去看看,到底也是生养自己的地方,总是放不下的。” 怀觞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眼中流光溢彩,分外夺神,“既然如此,怀觞愿意和伯父灵儿一起回去,怀觞也想要看看盛世之景。” 月千里笑眯眯地说,“正好,我正打算回去看看,择日不如撞日,收拾收拾,我们明后天就上路,哈,”转头对灵儿道,“灵儿,给你大伯写信,就说,我们会在他大寿之际回去,让他不要花心思在我们身上了,恩,日头到此,我还有一些药草要收拾,怀觞你再在这里坐坐吧,我去了。”说罢起身正欲离去,不防怀觞说道,“伯父,怀觞对药草之物也感兴趣,可否跟着伯父学医?” 月千里接道,“哈哈,怀觞,我正是求之不得呢,走吧。”隐含一丝迫不及待,步态都觉着轻盈了不少,“相信你一定会是个好医者。” 怀觞但笑不语,对灵儿道,“你也来吗?” “恩,哥哥请先,灵儿随后就到。” 众人在药室消磨了一下午,怀觞学习很快(参考千叶宝宝的学习速度吧),使得月千里父女眉开眼笑,直说怀觞是不可多得的奇才,如今正是适得其所,灵儿有个伴,月千里有两个传人等等不提。 第二天收拾了行李,套了车,轻车简从,其实也没什么随从,不过两个车夫,是临时从药堂调来,月千里对药堂交代了一番,三人踏上了回望月山庄的路。 五 千里当年事在线阅读 五 千里当年事 肉文屋 / 五 千里当年事 五 千里当年事 六 北上望月庄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六 北上望月庄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六 北上望月庄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六 北上望月庄 三月的江南,草长莺飞,微风拂面,晟州虽非江南,但相去并不远,景色自也秀丽,如西子,静好,轻盈,怀觞但见怡人春*色好风景,三月江南花满枝,风轻帘幕燕争飞。一路与月千里父女品评各处美景,并不急着赶路,按月千里的话说,到五月初五灵儿大伯寿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他们赶路的了,遇到喜欢的地方,只管盘桓数日就是。 有时怀觞明明困乏,但贪看沿途风景,不免勉力提着神,是想要确定身边的真实,也是想要找点事情做,以前为神州百姓奔波,至死无悔,如今倏忽之间没了目标,心中总不免一丝空落,看那花朵烂漫枝头,草叶萋萋路边,有关心自己的人陪在自己身边,这样,才能让悬空的心思有了着落之处,似乎最近总是想些有的没的,看,又在看着飞絮出神了。 月千里心中并不轻松,怀觞初愈,他原不想就让他受这舟车劳顿之苦,但他又极喜欢怀觞,平常只看到怀觞沉静的样子,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使他多一丝情绪,虽然对他和灵儿还算是亲近,但也还是有些距离,就想着让他出来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至少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总是能习惯彼此的气息的。只是还是有些勉强了吧,心思至此,便笑道,“怀觞,你这一路可是将春*色尽揽于怀,春光虽好,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看怀觞眉间一抹倦色,连那额间的琉璃印记也黯淡了,映得天苍色的眸子都有些失去神韵,那是多温润的一双眼睛,怎么能让疲累倦怠占据呢?眼中一抹怜惜,温言劝道“你刚刚痊愈,还是要多休息。如今天色已晚,前面不远就是青州了,到得镇上,我们在此盘桓数日,我在这里的百草堂也正好有些事情要处理,我们过几天再走不迟。” “如此麻烦伯父了,怀觞确实想要休息一下,以前身体想要生病也难,如今却是将虚弱无力尝了个遍,以后伯父可不知要多少心呢,哈。”感谢月千里的细心,也想纾解他的担心,不免自己打趣几句,缓和一下略显有些薄闷得气氛,“怀觞听说,大庆盛世,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在很多城镇并不实行宵禁,不知道夜晚的大庆是什么样子。”语气中多带一丝期盼,一丝雀跃,满是想要见识一下的勃勃兴致。 “等到了那里,你好好休息一下,让灵儿陪你好好看看,你看她眼里全是想溜出去的心思,估计都忍不住了,哈哈。”月千里微笑道,“怀觞,你要注意身体,灵儿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看爹爹说的,灵儿不过想陪在怀觞哥哥身边,尽医者本分么。”脸上满是正经之色,却是话未完便自己忍不住笑了,因为自己的心思被发现,脸上多了一丝赧然红晕,女儿娇态尽显,更显得柔弱娇俏,但是谁又知这女子的心思豁达心灵手巧呢? 青州城,地处大庆皇朝最大的河流清波河与淮水交叉处,因大庆皇朝重农却并不抑商,鼓励商贸,许多商人经此贩卖东西方特色之物,从中牟利,在东西商旅必经之地的青州就渐渐发展,形成如今的盛况,在此,你可能随时就会碰到番邦之人,还说的一口流利的大庆官话,有专门胡肆,外邦文化浓厚,有许多慕名而来的人,就为了体验一把异族文化。 月千里众人行至此处,选择在青州城百草堂附近的悠然居客栈投宿,实际上这悠然居就是望月山庄的产业之一,在很多大中州府都有自己的分店,他们住在这里,也是理所当然的,同时也有借着这个机会传达行程消息的意思,月千里岂会不知道其实这一路上都有人不断向山庄报告他们的行踪,索就住在这里就行了,免了他们“盯梢”的苦处。 夕阳无限,将一天中最后的光和热毫无保留的照向人间。 交代车夫和小二安置马车物品,怀觞随月千里进入客栈,却发现大堂中几乎人人皆朝这边看来,心道虽然尽量低调,但这一头白发还是有些引人注目了,自己不喜欢带着帏帽,总不能时时都带着吧,心下不由有些无力,他却不知,引起众人注意的又岂只是他的一头雪发?在大堂中的人们眼中,此刻橘色的夕阳透过窗户将他镀了一层金黄,微风拂起额前散碎白发,荡在鬓前,天苍色的眸子在额前一点琉璃的映衬下泛着迷离的水光,行走间暗纹的白袍袖摆微晃,衣袂清白,只觉这个白衣雪发的男子,身姿俊秀,儒雅温文,气质如芝兰玉树,风仪无双,仿佛在丝丝雪发间都跳跃着灵气,步履间就已是大道之演化,是仙人吗?总觉得或许下一刻就要离开凡尘浊世,羽化而去。 大堂中人们正发呆,却听得他身边的妙龄少女开口道,“店家,我们要住店,要清静不吵闹,至少一间要光线不是很强烈但通风良好,空气清新的,另外准备沐浴之物,我们用完饭之后要用,再安排车夫的住处食宿,这是银子,”转过头对月千里及怀觞俏皮的道,“如此可还满意?”说完还不忘眨眨眼睛,一片期待赞赏似的眼神,弄得月千里和怀觞不由得哑然失笑,怀觞道,“都好,灵儿很能干。伯父有个好女儿。”相视一笑间,是温情在流转。 他的声音温和清朗,纯净醇郁,众人只觉得让人如沐春风,只是现在透着一丝乏意,公子到底是凡人,神仙有这样疲累的时候么?但这样却越发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只想温柔爱护,怎忍他受风尘之苦? 小二也愣住,望望面前这几位,心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出色人物真多啊,今天早些时候就有一位很威严的大爷投宿,啧啧,出手可大方了,恩,照这样看,这几位客官想必也不会过于小气吧?出手大方的客官最好再多来几个,看来这个月的工钱可以涨不少啦,眼中几乎全是翻着倍儿往上涨的工钱,对加薪的憧憬让他不由充满激情地高声招呼道,“三位这边请,这座位靠窗,可以看看外面景致,我们悠然阁是青州最好的客栈,包你们满意的。不知几位客官想点些什么?”眼神直直望着怀觞,哎呀,这公子真是好风仪啊,潇洒人物呀。 月千里想着怀觞身体定然疲惫只是强撑,回头建议道,“怀觞,如果你现在不想用饭,就去房中沐浴休息吧,需要什么就吩咐小二帮你准备,我待会还有事出去一趟,今晚会晚些回来,你安心休息就是。” 怀觞正有此意,只是怕月千里担心才没有提出先去休息的意思,如今正中下怀,也不勉强,向月千里及灵儿微笑道,“那我就先上去了,伯父和灵儿,你们慢用。”说罢就欲转身往楼上走,耳中听得月千里对掌柜的说道,“将那间最好的房间给这位公子,不能喧闹,要清静,光线不要强烈,通风要好。”那掌柜忙不迭答应,着人引领怀觞往房间走去,心想这公子莫不是什么大人物,怎么这两个人都这么紧张他?不免多看两眼,怀觞注意到了,只是微笑以对,那掌柜倏然脸色有些不自然,只觉得这公子的一双眼睛竟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似的,忙撇过头不敢看了,怀觞也不动声色。 看着小二哥愣愣的看着怀觞出神,心中只觉这怀觞还真是引人注目啊,哈,不愧是自己喜欢的孩子。 “咳,小二哥,”月千里笑眯眯地道.“上一些时令菜色,不油腻温和好克化的,另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郑重交给小二道,“这瓶子中的东西很重要,你去用冲泡好后的水熬制白粥,记住一定要用开水冲泡,用文火慢熬一个时辰后,用上好白瓷盛装,趁热送入这白衣公子的房中,看着他用下,你定要交代厨房好好做,否则出了问题不是你能担待的,知道吗?”说着这些话,月千里眼中已隐含一丝警告意味,那小二还算机灵,忙不迭说道,“客官放心,就是小的脑袋掉了也不会搞砸客官的事情,您尽管放心。”说吧蹬蹬蹬跑去传菜忙乎了。 怀觞听到月千里的交代,不由停步转身笑道,“伯父不用这么紧张,好像怀觞下一刻就要倒了似的,我还想和灵儿一起游玩呢。”月千里一路上的保护简直是滴水不漏,一点点东西也要细细交代一番,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盯着他,知道是月千里心里的想法,所以自己也接受,这样的关怀,让人怎忍心拂逆? 月千里看着他轻轻笑道,“怀觞不必多想,你安心就是了。养好身体才能欣赏风景啊,不是吗?”眼中流转着爱惜之意,也不由打趣几句,三人相视而笑,和乐融融。 悠然阁大堂与二楼的楼梯接口处正站着几个人,怀觞随着小二往上走,至此不免被挡住了去路,怀觞并未多言,自有那小二和那几人软言请他稍让让步好让他们通过,那几人并未出声,只是向后退了几步,让出楼梯口,怀觞走过,似是无意地向那几人看了一眼,见他们都看着自己,便稍点头微笑算是打了招呼,轻轻走过。 刚刚在大堂,他便感到从这方向一直有人看着自己,只是这目光中虽有一丝探究但却并无恶意,所以也没有多想,如今,算是第一次与目光的主人见面,虽只是匆匆而过,但是那是一双黝黑的深邃的眼睛,深邃到那双眼睛里可以掩藏一切黑暗。 希望不是针对伯父与灵儿来的,否则,他定不饶,他的唇角一直带着抹轻盈笑意,只是眸光暗了暗。 他只是轻轻从那几人身边走过。 六 北上望月庄在线阅读 六 北上望月庄 肉文屋 / 六 北上望月庄 六 北上望月庄 七 闲话斜阳谷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七 闲话斜阳谷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七 闲话斜阳谷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七 闲话斜阳谷 房间正如伯父和灵儿要求的那样,清静无喧闹,通风良好,光线柔和,只是已经是夕阳时候了,看着外面,怀觞心中想着一路上的事情,脸上虽有倦色,但仍是清朗。 怀觞在房中好好地泡了个澡,洗去一身风尘,换上干燥柔软的白衣,这时月千里嘱咐的粥也送来了,只是看着那瞪着一双眼就等自己吃完粥好复命的小二,心中不免想笑,什么时候自己竟要被监督着用饭了? 虽心中自己吐槽自己,但仍慢慢将粥用下,待小二收拾碗筷出去时,怀觞道,“麻烦小二哥着人将这里收拾一下,我想休息,希望不要有人打扰。” 小二躬身答道,“是,公子,小的这就招呼人来。”真是怪了,明明只是淡淡几句话,自己就是莫名其妙的生出服从之意,不愧是仙人一般的人物,连说话都这么好听,还这么有礼客气,哎,这样的客人多点就好啦,脾气好,好伺候,这样自己的工钱也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七扣八扣所剩无几了……啧啧 待小二将房间打扫好,怀觞只觉得非常疲惫,昏沉沉倒在床上,沾枕即睡。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再说月千里与灵儿在大堂中用饭,简单的菜色却分外美味,不愧是大客栈啊。 但,灵儿看着安静用餐的爹爹,道,“爹,您这样做好吗?”怀觞哥哥的身子可能经得住?刚痊愈就出行,的确是太勉强了。 月千里顿了顿,道,“他只是初愈就随我们北上,虽然康复,但没有经过很好的调养,这个可以让他尽快恢复,又不造成负担,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好好睡一觉,我保证他明天身体就能恢复。别忘了他和别人不一样,你待会上去,要看顾好他。我去百草堂。” “是。”灵儿慎重答道。 我割 在月千里父女离开悠然阁大堂后,在隔壁座位的三个人也起身,只见那居中之人一身简单暗纹黑衣,更显得渊渟岳峙,器宇不凡,一看就是久处上位之人,气势威严,惯于发号施令,却奇异的光华内敛,低声吩咐了几句话,他右手边的人点头答应之后转身离去。 他随意地立在那,就已让人不能忽视,只说了句:“走吧。”话音虽醇厚却语调淡然,给人巍然肃穆之感,左边的黑衣持刀男子应声随后而出。 出得大堂,早有人在外候着,见到那居中之人,一灰衣中年男子立刻行礼道,“谷主,已经都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 没有多说什么,弯身进入车中,那灰衣男子打下帘幕,并随行人员安静起行。 车驾之中,任浮生安稳而坐,月前听闻十二年前为祸武林的魔头再度出现,他如今也出谷了。 他本就是格疏淡的人,多少年了,自己只是尽上任谷主的委托,掌好斜阳谷,自十二年前魔头伏诛,十几年武林平静,他也就待在斜阳谷十几年。 他的名字,也是上任谷主所取,取义浮生如斯,斜阳如此,斜阳谷,将是他一生背负的责任。 任浮生自己倒觉得在哪里都是一样,在他看来是毫无分别,只是他子本就平淡,对自己这么多年一直身居谷中也是毫不在意,斜阳谷在武林中的各处隐藏势力上报的问题及谷中繁杂事务就交由非凡处理,拿不定主意的才来找他处理。对谷外十丈软红,繁华盛世也无兴趣。 这看在谷中长老的眼里就不寻常了,虽说规定谷主不能轻易离开,但也从没见过哪一任能真正耐着子一待这么久不出去的,而且,斜阳谷最重要的头等大事——这位谷主的终身大事还没定呢,都已过而立之年,三十有六了,虽然有徒弟,你天天对着弟子能给谷中添个娃娃么?要是再在谷里待下去,怎么对上任谷主交代?老人家年纪大了,就想过含饴弄孙的日子,所以他们出尽点子也要让他出去,长老们乐滋滋地做着英雄美人的美梦——就凭咱家谷主的风采,也许四处一走,就能给带回一个甚至几个(??你们确定他能???)谷主夫人呢? 他这个谷主是无所谓,可是人家长老急啦,想想当时,谷中几位长老想尽办法就是想让他借这个机会出谷的着急样子,心里就一阵好笑,自己虽然子比较淡,但也不是淡到冷漠的地步,只是对谷外没有兴趣罢了。 但是,今天遇到的这个人,却罕见地勾起了他的一丝兴味,他是注意到自己了吧,声音温厚,眼神醇和,却不动声色。 看似无意的一眼,那双眼睛并没有露出什么讯息,普通人都或多或少地从眼睛中流露出情绪,而他却没有。 是什么样的人,能这样特别? 这样想着,车已行到一处僻静之地,是斜阳谷在外面的置的别庄,虽无谷中奇异花草,却也是别具匠心,亭台楼阁交相辉映,极尽细致。 他来见斜阳谷在青州的总堂负责人,饶青峰,近半生来掌理青州事务,鞠躬尽瘁,如今已经提出申请,想要回到谷中安享晚年并且已经被准,他将在接待完谷主之后随行回斜阳谷,青州事务将有谷中另派其他人接手,终于要告别纷扰红尘啦,这次谷主到青州,他也接到昔日老友的传书,言道要在谷主涉入红尘之际,尽量能让谷主接触一下外面“花花草草”,唉,也不想想谷主是什么人都可以糊弄的么? 以弱冠之龄执掌斜阳谷,至今已是十六年,从未出过差错,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将一个武林牢牢掌握在手里,斜阳谷不手武林纷争,却又隐隐扶持正道名门,暗中控制,一直保持武林各势力的平衡,使之保持微妙的平衡关系。只是为什么要这样,却是只有历任谷主才知道的事情,外界并不知武林近一半的世家家族背后都有斜阳谷的扶持之力,世家的产业虽遍布天下,但有五成进入斜阳谷,每年的进项绝对叫人眼红,日积月累,武林中都知斜阳谷富可敌国,却从不见其人,这些却从不见朝廷忌惮,也是令人不解的地方。难道江湖庙堂真的相差这么远?朝廷能放心武林如此?唉哟,想叉了,应该想想怎么给谷主介绍姑娘才是重中之重呀…… 饶青峰想着,却是眼明手快地亲自为任浮生带路,将他引领至正厅,任浮生也极尊敬这位为斜阳谷劳苦一生的人,阻了饶青峰准备行的大礼,示意他直接将血魔的所有消息详细的汇报了一遍,并说出自己的推测,之后又处理了饶青峰请他过目的青州事务疑难册子,以往是向谷中请示的,现在谷主人在此处,就省了麻烦了——他还不知道,往日这些都是谷主的左右手非凡右卫处理的,只有非凡右卫处理不了的事情才会传到谷主的手里——他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只有左卫在,那个总是笑眯眯的手拿竹扇的青衣右卫哪里去了? 几人在此议事,不知不觉已经入夜二更天了,别庄中因为谷主的到来而特别准备了与斜阳谷中谷主的居所一模一样的凝月楼,这是每个别庄都会专程细心准备的,只是这么多年来用到的机会很少,这次,终于派上用场了! “谷主,属下已经准备好下榻之处,凝月楼环境虽不比斜阳谷,但是也算致,谷主可至楼中安歇,属下再准备些宵夜点心。”说罢就要着人准备,见任浮生微笑摆手道:“不了,就住在客栈吧。”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威严,转过头向那个沉默的黑衣刀卫,“莫尘,回去。”说罢,当先走出,竟是直接走了,饶青峰忙不迭的准备车驾,谷主难得来一次,竟然不歇息在这里,真是可惜呀。 此时,却听谷主道,“饶主事,待此间事了,你随我一起回谷去吧。”虽然自己早已知道是要随谷主回去的,但现在却亲自向自己说出了让自己跟随的话,饶青峰心里一阵感动,到底是让斜阳谷信服的人,虽然格疏淡,但对身边人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到得客栈,非凡已经在等了,见过任浮生,便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他。 “哦?你是说,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天下还有斜阳谷打探不出来的东西么?”任浮生随一坐,便已肃穆庄严,让人感觉似乎光是这样,就已能安定人心,威慑众人。 示意非凡坐下,继续听他的消息。 “确实,只知此人最早在晟州出现时就和那父女俩同行,经过调查,那两人是人称‘杏林医隐’的月千里和他的女儿,他们称呼白衣公子为怀觞,而且看似身体受过重创,初愈之后就随其出行,所以身体受不住,今天在客栈住下,以便调理身体的。”真不知道谷主为什么对这个人突然有兴趣,还好斜阳谷搜集消息的能力超群,否则这么短的时间上哪里去找去?非凡手摇折扇,边扇边想。 “哦,是这样吗……”以谷中搜集消息的惯例,江湖上但凡有一点影响的事情都会有记载,这叫怀觞的公子确实丝毫也没有,他突然的出现,神秘的身份,身体受过重创,这些会不会和那些有关联呢? 七 闲话斜阳谷在线阅读 七 闲话斜阳谷 肉文屋 / 七 闲话斜阳谷 七 闲话斜阳谷 八 再遇任浮生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八 再遇任浮生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八 再遇任浮生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八 再遇任浮生 怀觞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是无梦酣眠,也许是太累了吧 揭了被子起身,时光已是华灯初上,暗运内力,发现功体恢复真气饱满,吐纳呼吸间自然运转,只觉得自在这里清醒以来,从来也没有这么神清气爽过,那生命之力在功体彻底痊愈后,竟是汇聚额心,清和柔润,使人心神安定,终于,这一身伤病是告一段落了,不过能了解生命之力的运转规律,对以后武功的运用也是有极大帮助的,呵呵,想不到因祸得福啊 …… 正想着要人送净面梳洗等物来,耳中已听到得熟悉的轻盈脚步声接近,轻轻走近门旁在来人未出声之前打开,正看到灵儿有些楞地立在那儿,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醒吧,不禁有些好笑地把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眯眯地说:“没看过我么?灵儿?哎,醒醒?” 灵犀只看到白皙修长的,指节分明的手灵似的在自己眼前舞动,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这双手,很美,如罂粟一般,让人欲罢不能,比女子的手更加纤长,却也更加有力,绝不失之柔弱之感,强自收回被吸引的视线,心里不由叹息,到底是自己心修为尚浅,容易受到动摇,还是,这双手真的能够蛊惑人心? “爹爹对我说你要睡很长时间,想着现在已经是一天一夜了,果然都已经掌灯时分了哥哥才醒,先前替你把脉,哥哥却对外界毫无感觉,好在只是酣睡,故不曾惊扰,就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太好了!哥哥感觉如何?”突然想起什么,“啊,瞧我都忘了哥哥刚醒,等等我去叫人准备。”说完也不等怀觞表示便转身出门急急而去。 这灵儿,虽然看着成熟稳重,雍容大度,到底还是孩子气,怀觞暖暖一笑,他本就是豁达之人,便也不计较,由着她去了。 视线越过窗户,灯火阑珊,是悠然阁的灯火,昏黄的光晕,映得黑黑的夜空也泛出几分暖意,听得园中花草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音,使得这里越发显得宁静,不愧是青州最好的客栈,景色总是恰到好处,想着这些,已经听到有人往这便走来,恩,是灵儿和客栈的人吧,只是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么? 怀觞看着鱼贯而入的众人,有些愣住,自己的事情一向是自己打理的,最多只有蘅芜一个书童,何时动用过这么多的?在晟州百草园时也只有月千里父女俩而已,自己伤重昏迷不知就算了,现在嘛,就,“烦请各位将东西放下,我自己来吧。”怀觞上前几步,温言说道,“有劳了,稍后进来收拾便好。” 那随着灵儿之后,进来的好几个小二,每人或多或少拿着梳洗之物,后面还跟着两个手捧食盒的女子,一个个看过去,发现那几人虽低着头服侍一旁,但总不时拿眼睛偷瞄自己,难道刚睡醒衣冠不整失礼了?低头看看,很整齐啊,算了,随他们去吧 众人听得怀觞说完,不由一愣,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客人,愿意自己来做这些事情,从来只有嫌服侍不仔细的,那为首之人不由看看从进门后就站在白衣公子左前方的蓝衫女子,眼含询问之意,只见得那姑娘正以袖掩唇,吃吃而笑,担心是自己做的不对触了客人的忌讳,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那蓝衫女子笑道,“哥哥就别为难他们了,让他们一旁候着就是了。”怀觞也就任这些人站在一边,只是不要他们来,一切只自己动手,待要入屏风后换上日常衣服时,发现灵儿早将衣物准备好了,依然是和自己惯常穿的一样,心中感叹有个妹妹就是不错,贴心,穿好衣服出来,发现那些人已经将东西收拾好离开了,灵儿坐在桌旁,一只手捧着腮,眼睛看着桌上,那是她特意要厨房给怀觞准备的食物,依然为了保养身体,余光看到怀觞走出,转过头道,“哥哥睡了这么久饿了吧?快来尝尝看这菜味道如何?” 恩,哥哥穿白衣时,总是能衬得自己越发风神俊秀,好像今天那额头的印记也比在百草园时更加光彩夺目,好神奇,人的额头怎会有这样的印记呢?而且还附带身体健康指示功能,百草园昏迷时,这一段日子在路上时,都是比较暗淡的,而在醒来之后身体迅速好转之后,还有现在,这印记就显得光彩夺目,流光溢彩,为什么?难道是哥哥的身体与众不同才有的?只是往日把脉也没有发现什么呀?除了多了那生命之力运转,就和普通练武之人一样的气息,只是更为醇和,修为更为高深,以这样的内力修为,爹爹曾说若与别人相比,实力绝对在武林最前数人之中,(只是她还不知道,在这里,怀觞算得上是武功修为“顶先天”的人了,毕竟苦境是神佛现世,群魔乱舞的地方,各派武功纷纷上场,而且都是惊天动地大绝招,伏龙能在那样的环境成为正道仅存的砥柱被各方追杀,实力绝对是她所不能想象的到的,这地方,不足一提啊不足一提),不知道施展起武功会是什么样子? 怀觞看着她虽眼睛看着自己,却双目无神,神情恍惚,眼睛看着自己,却又像是看着别的地方,不由笑道,“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看着愈发呆傻?还是有什么疑惑?”在桌旁坐下,恩,“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哥哥的武功是不是非常好?”不自觉地,灵儿将心中疑问问出了口,随即反应过来,便凝神看着怀觞,看着怀觞示意她一起用餐,便无意识的随之拿起筷子,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等着怀觞的回答上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夹的是什么菜,吃到嘴里才发现是蒜,这味道真讨厌,不由皱了皱鼻子,赶快喝了口粥,还不忘拿眼睛盯着怀觞。 怀觞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随即笑眯眯地说,“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自保应该行吧?”看到灵儿的神情,解释道,“我以前学过武功,掌剑齐修,据经验,自保是没什么问题的,当然保护伯父和你也够了,但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动武了,而且,我们这次回来只是为了参加望月庄主的寿宴,之后仍要回到成州的不是吗?我们不会涉入武林纷争,所以,应该没有多大的机会用到武功的。比起刀光剑影的日子,我更喜欢医书药典相伴,恩,你快点吃,不是要我陪你到外面走走么?伯父还没有回来吗?”简单的说了说自己的情况,并没有多说什么,那些事情,还是揭过去比较好,倒是伯父,都已经一天了,还没有回来吗? “恩,爹爹派人来传过话,说是今晚就可回来了,没事,”突然想起什么,兴奋地道,“哥哥,我听说青州今晚有花魁的竞选呢,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吧?哥哥可别说话不算啊。”期盼的口气,眼中闪着一定要你陪我去的坚定,“哥哥不是想去逛一下夜市吗?正好今晚吧,肯定热闹而且今晚月色也很好,天时地利,不去太可惜了吧?”听说这届的花魁可是远近闻名的角色呢,尤其是好想见识一下…… “哦,我怎么没听说?”怀觞眼露疑惑,难道这里三月份有什么传统?没听过三月里有什么地方有什么风俗啊,还是由于什么原因才举行这样的甄选?(……怀觞,你好聪明,虽然某不是亲妈,但不妨碍某爱你啊)“我们就去看一下吧,也许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趣事呢?” “真的,那我们准备一下就走吧?我去叫人来收拾桌子,恩,哥哥就到大堂等我吧?我去拿些东西就去与你会合,哥哥要等我啊。”说完就转身出门,往隔壁房间走去。 怀觞笑笑,心道怎么这么急呢?真的那么好看?整理好仪容,出房门往大堂走去,他住的地方是在悠然阁的苍月小楼,独立的小院落,也许是为了方便悠然阁的掌理吧,悠然阁只有一个大堂供客人出入,他要出客栈,必须经过大堂,所以灵儿才说要他在大堂等她。 一路上但见沉静夜色掩映烛光,轻灵夜风吹拂花草,月光照人间,留下遍地碎银,怀觞慢慢走在月光之下,虽说月凉如水,又是现在季节,但他早已寒暑不侵,只觉得清凉舒适,等他到得大堂,发现有很多人在那儿喝茶聊天,或者谈论家常,一派祥和气氛,虽然还有人转头看他,也不像初来时那么让人难以招架,怀觞环首四顾,位置已满,正打算随意看看等一下灵儿,就听得一个语带笑意的声音,“这位穿白衣的公子,如不介意,这里还有空座,请坐下一叙。”怀觞转过头,是昨天上楼时看到的三个人,说话的人是青衣执扇的公子,另两人只是略为示意怀觞不需介怀,也就不再多言,因着昨天远观自己和伯父灵儿的事情,怀觞心中暗暗留意他们,又觉得直接接触能够更好的了解自己想要的情况,便也笑着谢过,理衣入座,与他们随意聊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非凡自从看到怀觞进入大堂,就想着既然自家谷主对这个人那么感兴趣,不如就邀他入座,倒要好好看看有什么值得谷主这么用心的? “在下玉非凡,请了”非凡笑眯眯地对着坐下的怀觞问道,不忘拿过小二刚添上的茶杯,斟上茶,“听说今晚是青州花魁甄选的最后一天了,公子是要去观选吗?” 怀觞接过茶,温言回道,“在下北窗伏龙曲怀觞,称呼我伏龙就是了。”喝口茶,入口有些微苦涩,片刻之后却是齿颊生香,甘醇冷冽,忍不住称赞道,“真是好茶,不知此茶何名?” 非凡正欲回答,却听得自家主子开口了,“伏龙先生也爱此茶?这茶虽不名贵,但是是家中独有,产在云峰之崖,于月夜采下制成,名字就叫明月青峰,非是明月清风作四邻的清风,而是料峭明月青峰翠之青峰。” 怀觞转头看他,只见他已不像上次那样眼含探究,而是一片清明温和,不禁也微笑道,“是啊,正合茶意,使人如在明月之夜,踏足青峰,冷冽清寒,却别有美景。” 任浮生微笑,认真地看着怀觞,说出自己的名字,“在下任浮生,幸会!” 八 再遇任浮生在线阅读 八 再遇任浮生 肉文屋 / 八 再遇任浮生 八 再遇任浮生 九 联袂夜出游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九 联袂夜出游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九 联袂夜出游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九 联袂夜出游 任浮生笑意渐浓,认真地看着怀觞,说出自己的名字,“在下任浮生,幸会!” 任浮生本是眉目极威严之人,给人的压迫绝不仅仅在于那一身气势,还有隽刻在眼角眉梢的凌厉肃穆,但在微笑时,眉眼渐转柔和,竟奇异地去了凌厉压迫添了清朗温柔,使眉目瞬间柔化,和着那不时闪烁睿智的黝黑瞳眸,竟有一丝丽色掩藏眼角。 怀觞心中微一跳,微笑点头应道,“幸会!” 非凡有些感觉诡异,自家谷主往日绝不会这样轻易与人说话,而且貌似很高兴很认真的样子,不对劲,“昨天今天两次相遇,果然是幸会呀,恩,这边是刀莫尘,他就是个闷葫芦,先生别介意。”他不知道的是,一个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一个是有心接触所以借势而为,在两人间左看右看只觉得这两个人一问一答眉眼间自然万分,但就是自然才显得不寻常…… 怀觞笑道,“各人个不同,自然有所差别,玉公子格开朗,刀公子寡言沉默,两位是好友,也算相得益彰,日子也有趣味。”忍不住又喝了口茶,恩,真是享受,虽然不及千叶先生的手艺,也算是难得了,眼睛惬意地眯了眯。 “呵,先生如果喜欢,就让非凡送些好了。”看着浓长纤密的睫毛半覆光彩莹莹的眼瞳,闭合间轻轻颤动,昨天一见只觉得他一身清白无暇,温润儒雅,想不到现在一见还有如此单纯可爱(??)的一面,任浮生眸中划过一丝趣味,果然越来越有意思了。 “品茗论茶,重在意趣,”怀觞笑笑,“以后若与几位相遇,不用说,伏龙也会讨这一杯茶喝。”向非凡举了举杯,“若伏龙现在喝了还不忘拿,如此珍贵的茶,玉公子岂非大大不舍?” “哎呀,先生,就别叫玉某公子公子的了,先生就称呼玉某非凡,叫莫尘莫尘就可。”至于自家主人么,该一并解释了,还是…… “那么非凡就不要称呼伏龙为先生了,朋友论交,不在称呼。”怀觞微笑,面向任浮生,这位任(仁)兄,你说是吧?”向他敬起茶杯,语带笑意。 “见笑了,伏龙可以称呼任某浮生,刚刚不是说相交不在称呼么?”任浮生笑眯眯答道,想要挤兑自己么?有趣——回敬了杯茶,看着怀觞一脸享受的慢慢喝下。 “伏龙这么晚出来,是对青州花魁的选拔有兴趣?”看他不会是对这些感兴趣的人呀,非凡想着。 “恩,我答应了灵儿要陪她走走,她好久没有出门,憋坏了,遇到这样的盛事,自然是忍不住的,”想到灵儿心急的样子,柔柔的笑了开,“再说,伏龙听说大庆海晏河清,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如斯盛世,伏龙初来乍到,当然要亲身体验一番了。” “初来乍到?难道伏龙不是大庆的人?那可要好好走走了,大庆版图宏大,想要踏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恩,听说这次花魁赛是青州几个大的青楼为了协调以后三年青楼间的事务举行的,”见怀觞眼含疑问,解释道,“声乐场所虽归官府教坊司管,但青州却是几个大的青楼每三年举行一次花魁选拔,谁家获胜谁家对未来三年的青州青楼进行掌管,而剩下的青楼则选出四个管事,并主事一共五人一起掌管大小事务,对大事则进行五人投票决定,其余必须服从,否则很难在青州立足下去。借着举行这样的赛事,可是个展示自己实力吸引客人的好时机,各家青楼都很重视,所以每届都很彩,少不得才子佳人的佳话,因着这赛事,每三年青州这里都会聚集很多观赛的人,甚至有人立了堂口下注。” “哦?是这样?那他们都赛些什么?”怀觞好奇,以前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自己的生命,从学海无涯道碧玄草堂,从隐居到入世奔波,虽然在学海有六艺会试,但那时纯粹的学术交流,哪里能像这样?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但到最后往往要靠出奇制胜,因为最后的人选实力并无多大差距,要的只是看谁能吸引住别人的关注。一但赢得花魁称号,那等于是未来三年此家便是青州独大了。”非凡笑道,“我听说今年的花魁甄选很特别,由每家选出两人,必是一男一女,然后分两次比试,最后靠综合的排名决定胜负。听说今年得月楼的推选出来的两个人实力都是百里挑一的,也不知最后会如何?” “啊,竟能如此?男子也可参加?”怀觞惊奇,花魁?男子?男花魁?怀觞脑中出现的景象惨不忍睹。(请参看如花造型……~~~~~) “往年是没有的,今年新作的规定,因为虽然往年忽略男馆,但风气谁能左右,这些年渐渐兴起的这样的去处,官府也不想把它放在外面没法抽税吧。”哦,惊奇呀?以前没听说过吗?非凡心中暗想,伏龙到底是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竟对这些事情产生惊奇? “哈,”怀觞看看浮生他们,似是看透了他们心中所想,笑道,“我并非大庆之人,你们可以认为我在此并无过去,因为我自己也还没有弄清我为何会在此,所以对这里并不熟悉,但我对大庆并无恶意。”真诚地看着他们,自己是怎么了,没必要对才见第二面的人说这么对吧?但是,从深处想来,自己又不愿欺骗,就这么说吧。 “如你所说,朋友相交,贵在知心,是不是大庆人不重要。”浮生笑道,“大庆有很多旅居在此的番邦之人,一样交流很密切,伏龙无须挂怀。”细心地发现怀觞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自己就忍不住出声代为宽慰,是怎么了?以自己淡然的子,应该不会对这些事情这么关注的,为什么一牵扯到他的身上就完全不由自主呢?先是抵制不住想要了解他的所有信息,再是不忍见他黯然皱眉,难道一见如故便是如此? 可怜一代斜阳谷的谷主,蜗居谷中十几年,对一切都淡淡然,养成自己淡漠疏离的子,连自己开始动心都误以为是一见如故!(你什么时候才能开窍,才能把小曲抓住呀?某平急了,浮生睨了一眼,还不是你,否则我早已……某平,停,我认错,吐血而下) 正说着话,怀觞便注意到灵儿已经来了,向浮生三人行礼笑道,“灵儿已经来找我了,伏龙就此告辞,他日若有缘,自当再见,请!”边说边准备起身离开,不防浮生说道,“既然伏龙是为了甄选之事,如此月夜美景,我们三人也正想出去走走,何不同游?”诚恳的语气,让怀觞无法拒绝。 “这,好吧,人多也热闹。”向浮生笑笑,转身正看到灵儿手里拿着一袭大氅,作势要给怀觞披上,泛蓝的布料,只是微微的蓝色,更显得清远高洁,上绣暗纹,氅边镶以白色皮毛,虽不如何厚重,但是触手生暖,柔软温厚,可是, “灵儿,我都已经好了,没有那么弱,不用披着这个吧?”怀觞无奈,一般自己的辩解都会被直接无视掉。 灵儿低头帮怀觞整理,随口答道,“不行,这样才万无一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么,我不能让哥哥冒那样的险,穿着这个比较放心,我才能好好游玩。”看了一眼怀觞,转至身后,竟然将他束发的发带解开,一头雪丝披散下来,随着怀觞的动作摇摆起伏,怀觞有些纳闷,自己的头发自变白以来再束冠就觉得别扭,所以一直是以发带随便一绑披在身后就算了的,而且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披头散发?声音不由有些微扬,“灵儿?你做什么?” “哥哥别管,就好了。” 将怀觞雪发在身后肩胛处松松绑住,用的是冰蓝色的发带,与大氅相得益彰,将耳后预留下的两缕披发拨向身前,使之自然下垂,额前的些许碎发向一边打理,露出额间的印记,使怀觞立刻在温文中添了一丝不羁,在灯光的映照下,额间光华流转,眸中水光盈盈,整个人清白高华,更显风采翩然。 浮生看着这样的怀觞,不知不觉上前几步,走至怀觞面前,他的身形比怀觞略高,怀觞正被灵儿摆弄的无聊,忽然间发现自己身前出现了影,抬头一看,原来是任浮生,不由很无奈的一笑,眸中隐含抱歉,语气有些宠溺又有些无奈,“伏龙失礼,让浮生见笑了。” 他却不知,他,惊艳了浮生,惊艳了非凡和莫尘,惊艳了大堂众人。 灵儿很满意自己的成果,果然选这身就没错,看看多有魅力,吸引了这么多人的目光,怀觞哥哥是第一个能把这衣服衬得这么完美的人,也只有怀觞哥哥能这样了。 “难道哥哥不满意灵儿的手艺,嫌灵儿打理的不好?”虽然语气委屈,可是眼睛里却是计谋得逞的得意之色,就要这样才好呀。 怀觞怎舍得如何说她,道,“灵儿的手艺当然没的说,只是以后不能再这样了,打扰别人不说,也失礼了,这次就算了,不要有下次。” “是,哥哥教训的是,我记下了。”眼睛一转,从袖中取出一个东西,递到怀觞面前,“哥哥别忘了这个啊,快拿着。” 怀觞低头一看,是自己惯常在手的文竹卷,微微笑道,“是这个呀,”抬手拿过,抬眼看向灵儿,“多谢灵儿细心。” 浮生在一边看着怀觞抬起白皙晶莹,却感觉有力的手接过竹卷,轻轻握住,那双手就像是握住温润的宝玉一样,相得益彰,更显文质彬彬,整个人分外夺目。 灵儿以袖掩唇,笑着问道,“那,可以走了吗?”她已经等不及了! “啊,灵儿,我给你介绍几个新认识的朋友,”为灵儿引荐,“这是任浮生,玉非凡,刀莫尘,虽是刚刚认识,但相谈甚欢,”转过身面向三人,笑道,“这是伏龙的小妹,月灵犀,有些调皮,让各位见笑了。” “灵儿见过任公子,玉公子,刀公子。” “灵儿姑娘不必多礼,”几人相互见了礼,浮生当前向怀觞笑道,“不愧是伏龙的妹妹,果然风采莹莹,端庄大方。”眼睛看着怀觞,黑色的眸子中藏着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混乱的思绪,“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说罢微侧身,将路让给怀觞,怀觞同样回礼,温言笑道,“请。” 浮生点头,待怀觞走至稍前一步,便与他并肩而行,后面跟着非凡莫尘,灵犀走在怀觞左侧,一起出门。 大堂中的人愣愣地看着这几位出色的男子联袂出门,片刻反应过来,有的立刻起身走出随之而去,有的立刻议论纷纷,不外乎谁家的公子,气势威严,俊秀无双之类的赞叹。 九 联袂夜出游在线阅读 九 联袂夜出游 肉文屋 / 九 联袂夜出游 九 联袂夜出游 十 巧遇苍华兽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 巧遇苍华兽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 巧遇苍华兽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 巧遇苍华兽 青州历来是商家聚集之地,繁华鼎盛,自朝廷批准青州可以不行宵禁之后,慢慢的青州夜市便远近闻名,特别是声色之所和富有番邦情趣的胡肆,所谓食色也,生活不外如是,此两处必是游人如织。 怀觞一行人出得悠然阁,随意地沿街迤逦而行,但见街道两边商铺林立,客栈酒肆人声鼎沸,一些商贩的讨价还价声,小二的招呼声,还有游人呼喊的声音,交织成一曲奇异的闹市之音。 不愧是闻名天下的青州夜市。 今晚月色很美,如水月光倾泻凡尘,散碎一地银色,使一切蒙上一层朦胧空明之感,怀觞一行不时停下脚步,随意看看周围商品,灵儿最高兴,总是走在第一个,兴致高昂,不时回头招呼怀觞浮生众人,怀觞看着她一脸灿烂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总是忍不住惊叹一番,就像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对什么都惊奇不已,谁又知道她已经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夫,怀觞心中一片温柔,眼中一片笑意,只想着做好自己的本分,扮演好这个哥哥的角色,便也由着她欢呼雀跃,自己和浮生并玉刀四人慢慢走在后面,随意的聊着。 玄衣男子搭配冰蓝色的身影,厚重肃穆之中装点一抹潇洒温文,浮生与怀觞相携而走,谈古论今,品评时事,怀觞很久没有这样与人交谈,自自己从碧玄草堂应素还真之请奔走武林后,总是步步策划,时时筹谋,与敌斡旋,话语之间总暗藏机锋,走一步想十步,步步为营,极少像现在这般随意闲聊,几人侃侃而谈,怀觞心中很是享受这样的交谈,言语尽兴处神采飞扬,话语投机时相视而笑莫逆于心,渐渐对周遭并不那么注意了。 这时却听到灵儿的呼声,“怀觞哥哥,快来看,好可爱的……恩,这是什么动物?” 怀觞听到,笑着看了眼浮生,看他虽然将一身气势尽量收敛,却仍不减肃穆威严之感,只是神情比较平和,眼中也满是笑意,笑道,“去看看?” 浮生微笑点头,随他一起过去,却微微错后小半步,隐有包容保护之意(?),笑着看他向灵儿走去。 那像是老板的人道,“现在又是晚上,别看现在睡了,白天看比现在还漂亮呢,深紫色的皮毛现在看上去是黑色的,不过仔细看看还是分得清的,你们看……” 怀觞走到灵儿旁边,看到她正专注地看着一只通体华丽深紫色皮毛的小兽,它安静地趴在那里,在背脊有一条白色通体纹路,耳尖,尾尖也是白色,似狐非狐,似貂非貂,身长只有五六寸的样子,尾巴却足有两尺多长,蓬松柔软,像大号的松鼠,只是,竟然奇异地尾分三叉,安静的包覆住自己的身体,想必摆动起来应该很漂亮灵动…… 这是,这是……怀觞诧异,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 眼睛呢,小兽的眼睛闭着,眼睛是什么颜色?让我想想,我一定知道是什么颜色,好好想想…… 眼睛有些出神地看着小兽,那紫色的皮毛就像要把人的心神吸卷进去,一瞬间只觉得平生往事尽皆往脑海里钻,苦境,草堂,江湖,恋人,朋友,前辈……纷繁而来,头隐隐作痛起来,怀觞忍不住以手抵额,微微摇了摇头,似乎这样就能把在脑海中翻腾的思绪抚平,使头脑回复清明,但是无用……愈来愈有晕眩的感觉…… 他的身形晃了晃…… 浮生眼明手快的扶住,低声温言问道,“不舒服吗?”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怀觞轻轻挣开他的托扶,向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什么了,转过头去,强自平静地看着灵儿和那猎户样的人交谈,灵儿问他这个叫什么名字,在那里捕获的,那一身布衣的中年男人憨厚的道,“这个小东西是我在山林中偶然捕获的,其实也不算捕获,那日我进山打猎,因为是自己经常去的林子,所以也不担心迷路什么的,但是那天不知怎么了,走来走去竟进入了一片桃花林,我从不曾看过那样的美景,那桃花开的可漂亮了,山风吹过,花都随着飞起来了,满天的花瓣,像下了一场花瓣雨,忍不住走进去逛了逛,在林子中间一棵看上去有几百年的桃花树下面,发现了它,它就蜷伏在厚厚的花瓣上,”边说还边比划着他看到的景象,这个时候浮生注意到灵儿在听到桃花林时眼睛不自觉地向怀觞看了看,眼里是他不明白的光彩,是惊奇,是兴奋? 那猎户接着道,“就像是睡着了似的。我忍不住走了过去,它却没被我惊醒,我看到它的样子非常漂亮,当时心中窃喜,想着这么漂亮的小东西在外面能换不少钱,就把它带出来了,虽然有些大户人家见它新奇想要买下,但是自从我将它带出来它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有呼吸,可是不管怎么弄就是不能醒过来,就都不要了,又觉得这么漂亮的小兽剥了皮可惜了,你看它,毛色还很鲜亮,就像是时间没有影响到它一样,自从我带它出来它就没吃过东西,再怎么也不醒,实在没办法了,所以今天带来看看哪位爷知道它叫什么,能把它唤醒,我就把它送给谁!” 灵儿问,“既然怎么也不能让它醒,你为什么不把它送回去?”这样漂亮的小兽,若是死了多可惜? “唉,姑娘有所不知,后来我想借着打猎的机会再把它送回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片桃花林了,就像做了场梦,醒了什么也没有,除了这个我也不认识的小兽。”明明想要换些钱贴补家用的,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你也不认识吗?” “很特别,像是狐貂,但它的尾巴分为三叉,这个,小猎户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憨憨一笑,回答道。 旁边的围观之人纷纷上前试着弄醒小兽,但依然毫无动静,怀觞看到有人扯尾巴,有人拉耳朵,只觉得心中一跳一跳的冲动催促着自己上前阻止,阻止他们这样对待它,不能让他们这样对它,苍华兽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那是多么美好温和的的生灵啊—— “住手!”在自己意识到之前,他已经喊出了声,有一丝迫切,有一丝不确定,还有一丝迷惑和想要证明的急切,周围的人蓦地都停下动作,眼光奇异地看着他,不自觉地让出地方给他,现场已经形成一片奇异的静默状态,大家都想看看这个白发白衣(蓝衣?)的公子能否真正地唤醒它? 怀觞只觉得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催促自己往前,有什么等着自己…… 十 巧遇苍华兽在线阅读 十 巧遇苍华兽 肉文屋 / 十 巧遇苍华兽 十 巧遇苍华兽 十一 与苍华结缘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一 与苍华结缘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一 与苍华结缘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一 与苍华结缘 怀觞只觉得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催促自己往前,有什么等着自己…… 他慢慢走到苍华兽面前,目光复杂的看着蜷缩着的小兽,毛发在刚刚的拉扯下已经有些凌乱了……左手微微一动收起了一直握在手中的文竹卷,伸出手轻轻地了苍华兽的躯体,触手温热,毛发柔软,心中浮起一丝莫名,身体温热,昏睡无名,唤之不醒,就像是被定格了时间。 “哥哥,你有办法可以唤醒它吗?”灵儿看到怀觞如此,不由心中多了丝希望,如果可以,这么可爱的小兽就可以醒,而不会这样睡下去。 “不知道,但可以一试。”是不是真的苍华兽,就看自己能否唤醒它了,怀觞左手向前平伸,手指灵动地捏了几个手诀,同时心神合一,运转功体,并右手结下繁复指诀手印,从捏起的指尖透出一团白中透着温柔绿意的光华,包覆住苍华兽的身体,片刻之后心中微微一动,“至祥者瑞,至苍者华,醒来!” 在苍华兽的神深处,有一道烙印,只有化消或破解,才能唤醒它,他以特殊功法试图唤醒,只是不知道能否成功呢? 是什么人竟然对苍华兽这样做? 苍华兽,据说秉天地灵气而生,至洁至灵,其血可解百毒,唾可愈伤口,喜静谧,且爱繁花,极少在人间出现,多生活在人迹罕至之地,或幽谷,或深林,但无一例外的是景色皆是人间仙境,奇花异草相伴,成年苍华可解人言,世事变迁,不变苍华,世人名之——苍华。 只是自己从来无缘得见,难道大庆这个世界也有苍华,还是只是相似的物种?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醒来,就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苍华,若不是,那么一切免谈;若是,那它怎么会到这里来? 是什么样的原因,使它越过时空的界限,到得大庆?桃花树下,自己到这边来时也是在桃花树下,而且听猎户所言,两者时间相近,难道,会与自己有关么? 又或者,这个世界上还有与他情形遭遇相似的人或物,甚至和自己的来处有关? 如果是真的,自己会不会遇到从那边过来的人? 怀觞一边凝神一边想着,光华消失,怀觞从头至尾一顺苍华兽的皮毛,众人只见那小兽的尾巴颤颤地摆了摆,触到了怀觞覆在它身上的手,毛茸茸的尾巴顺势一卷就巴住了那白皙俊秀的手,深紫和润白相映,分外吸引人的心神,怀觞唇角笑意慢慢加深,用左手点点小兽的鼻尖,温言笑道,“这么贪睡,快醒醒,睁开眼睛吧。” 传说苍华兽眸为金珀之色,而且,若得它之好感信任,苍华兽会相伴身边,即使身处红尘,也是不弃不离,最最奇特的是,它的毛色会产生变化,到底如何变,这些都是传说,自己也不清楚,如今若遇到这一只,来到这里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了。 颤颤地,闭着的眼睛睁开了,果然是金珀色的眸子,水润,迷离,泛着点点月光,轻眨了眨,对上了怀觞点在自己鼻尖的手指,嗅了嗅,又看了看怀觞,竟吐出粉红色的小舌轻轻地舔了舔手指,发出呼呼的声音,少顷终于站了起来,抖抖身子,甩了甩蓬松柔软的尾巴,在怀觞摊开的手掌上转了几个圈,竟然一跃跳上怀觞右肩,蜷在那里继续睡了,尾巴下垂在怀觞身后,被夜风一吹,上面蓬松的长毛轻轻地一荡一荡,深紫的毛色在灯光的映照下光华流转…… 果然是金珀色眸子,怀觞心中一片莫名,真的是苍华兽,只是在这里遇见,“它叫苍华,是一种罕见的动物,喜静谧,且爱繁花,情温顺平和,一般不在人世走动,这位猎户大哥,你能遇到它,是运气太好了。”那些苍华的特征,还是不要说出来了,免得招致别人觊觎,为它带来麻烦苦难。 众人皆已瞠目结舌,眼看着小兽醒来,眼看着它舔了舔白衣公子的手指,眼看着它竟然就这么跳上人家身上接着睡了……这是什么情形? “哥哥,你竟然认识它?哎呀,哥哥认识它,又唤醒它,那”转向那猎户,道,“那是不是我们可以带它走了?” 那猎户的眼睛已经快要瞪出来了,这位公子好厉害,就这么几下就唤醒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怎么也叫不醒的小兽,听得灵儿的问话,忙回答道,“当然当然,既然这位公子都做到了,那这什么,哦,苍华,就归这位公子了。” 还是轻轻笑了笑,抬手轻轻抚了抚苍华的头,“那多谢这位大哥了,在下就此告辞,请。”招呼了众人转身离开,在走出人群之后,不动声色地向对面的巷子看了一眼。 围观之人傻愣愣地让开通道,看着他们离开,须臾却发出了极大地议论声,在怀觞离开后,他刚刚看过的地方转出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向身边人吩咐了几句,那人应声而下,说话那人却目露玩味,一把折扇甩动几下,收回在唇边一抵,笑了笑,上挑的眼角流露几丝魅惑之意,迎着月光的眼睛闪过莫名思绪,并没有跟随怀觞一行,而是转身离开了。 浮生微微落在怀觞身后半步,目光中光华流转,疑惑赞叹的情绪纷扰其中,看怀觞唤醒苍华的手势,看不出来属于何种武功,自己也从未见过,竟能形成眼可见的气团,世人不知道的事情他却可以随口而出,为何他会如此,“你究竟来自何处呢,伏龙?”为何调查不到你的来历,却又是这般引人注目,心中的疑惑不得排解,浮生只是静静跟随这一抹清凉的蓝色。 怀觞心中同样的复杂,自己还是想要回去的吧?毕竟那里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有自己的挚友挚爱,有自己留恋的一切,只是,苦笑了笑,自己既已决定放下苦境一切,那么就不要再在能否回去苦境的事情上纠缠了,一切顺其自然,事到临头自己绝不会退缩就是了。 “咦,浮生,你怎么走的慢了?”怀觞停下脚步,转身问好似在发呆的某人,浮生笑了笑,“我看着你像是在想事情,就没有打扰。”眼光看向仍然趴在怀觞肩头的苍华兽,道,“你看它倒好,睡的如此香甜。” “我与它倒是有缘。”柔柔地看了看苍华,向浮生笑道,“我们走吧。” 路上灵儿不时看向苍华,心里痒痒的就像一抱一抱,怀觞笑道,“灵儿你别急,苍华刚醒来,神不太好,等休息好了再抱不迟。我们要快点走了,不然要错过甄选了,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的吗?” 看到非凡和莫尘两人不见了,“咦,他们俩去哪了?” “他们有些事情要做,走得匆忙,他们还说回去要好好见识一下你的苍华呢。”浮生笑道,伏龙对周遭的环境情形感觉敏锐,刚刚不是还注意到那个巷子了么?只是选择不动声色离开,而自己则是习惯将任何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暗中打了手势,要非凡和莫尘跟随看看能否有什么发现,那气息给他的感觉竟有一丝熟悉……会是谁呢? 如此出色的几人走在街上,将一路装点成一幅幅优美的画面,行人不时回头观望,浮生微笑,好像两次见面,怀觞都能吸引别人的目光,这次加上苍华,就更难让人忽视了…… 十一 与苍华结缘在线阅读 十一 与苍华结缘 肉文屋 / 十一 与苍华结缘 十一 与苍华结缘 十二 偶遇小丹青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二 偶遇小丹青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二 偶遇小丹青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二 偶遇小丹青 月兔渐升,光华更盛,如此月夜,能并友人数名尽兴游玩,是一件多么悦心的事情! 甄选虽还没有开始,但也差不多了,他们便往甄选会场走去,中间怀觞还逗笑了丢了糖果的孩童,一行人虽欲一观甄选之会,但也并不强求一定要亲眼看到,只是随意走着,只道既然乘兴而来,只要兴尽而归便可,并不一定要做成什么,(灵儿的注意力已经全被苍华兽吸引,花魁?花魁又不能抱在怀里,一边去吧——)因此一行人走走停停,也算惬意非常。 正快要到时,发现前方入口处有人围成一团,灵儿便拉着怀觞往那里走去,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吸引了这么多人不顾快要开始的甄选而在这里耽搁? 怀觞对窥视跟踪之类,出于本能地会进行留意,但对普通行人,并不想用自己特殊的功体留意别人的举动,虽然以他的功力易如反掌,因此,对这些口角争吵存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怀觞因着这个刚刚接手的这个苍华兽,并不想多引人注目,多惹是非,本欲绕道而行,却隐约还有孩子压抑的微泣声,和大声呵斥的声音,怀觞顿了顿,就被灵儿拉着走近了,笑了笑,罢了,看看也好,边这么想着,边看了看跟在一边的浮生,眼见着他也随后来了,便点了点头,无可奈何的向灵儿道,“灵儿你慢点,再拉苍华要掉下来了啊~” 灵儿向后紧张地一看,见那苍华稳稳地趴着,睡的香甜着呢,哪有一丝要掉下来的样子,眼睛瞪着,“它要是睡着掉下来,就正好给我抱抱,多好啊,哥哥说是不是?灵儿正期待着呢……”说道后来,已经有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了,这苍华,怎么能在人的肩膀上趴这么长时间,醒着便算了,可是是睡着的!怎么就不会掉下来?难道和守(守者,壁虎也……)一样? 怀觞但笑不语。 走近了,便看见一个身上虽是绸缎,但却是下人打扮的人大声训斥一个八九岁的孩子,那孩子一身衣衫虽显老旧,但却浆洗的很干净,破的地方也被很细致地缝补好了,面目清秀,现在却衣服微皱,头发有些乱,好像是被那人推搡所致,脸上有泪水,却强自隐忍着不哭出声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紧紧抿着,倔强地面对那人的呵斥,只是泛红的眼眶显示他已经快要忍不住了,身旁还有打翻的花篮子,散落一地的鲜嫩嫩的桃花……到底还是个孩子,为何这人要如此对待他呢? 怀觞站在一旁,那人气急败坏地对着那个倔强的孩子吼道,“啊,你说你要怎么赔我?这是我们爷特地为霓裳姑娘准备的醉玲珑,稀世奇花,三年才得一株成品(还没有雅谷幽兰罕见呀……某平吐槽),每至月圆之夜可见花苞绽放,暗香袭人,颜色无双,而且可以引来蝴蝶鸟雀呢,你竟然撞上来,啊,怎么经的住你这一下?啊,赔,你赔得起么?把你卖了也不值呀,我要如何跟爷交代,你跟我走,听候我们爷发落吧。”说完就要上来拉那孩子,那孩子怎经得住他这一拉,整个小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这孩子,比蘅芜还小呢……想当初遇见蘅芜时,他也是这么小小的,却有一双灵动的大眼,机灵活泼,后来证明果然是来和自己磨牙的,时时就像个小先生一般教育自己,呵呵,蘅芜,你在那边可好,我遇见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像你当初那样小小的,却很倔强呢。 那孩子扶着旁边的柱子,带着浓浓的鼻音,“我也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撞了我一下,我才站不住撞上你的,再说你不是也打翻了我的桃花了么?那也是我辛辛苦苦摘下来的最鲜嫩的桃花——” “你那桃花值几个钱?你跟我走——”更使劲的拉,咦,拉不动了?回头看看,一个白衣公子正笑眯眯单手抓着自己的手臂,自己就无论如何动不了了,“这位小哥,何苦为难这么个孩子呢?” 他看到灵儿已经气愤地忍不住要上前来教训这个人了,想想灵儿毕竟是女子,大庭广众的还是不要让她做那么鲁的事情了,唉,只是少不得自己来了,上前一步,轻轻抓住那鲁地拉着孩子的手臂,扶住孩子将要跌倒的身形。 小小的身子在隐隐的颤抖,很害怕的吧,只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抬手了孩子的头,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和笑容,示意他不要担心,那孩子眼圈更红了。 除了哥哥,再也没有人给过自己这样的温暖,这样温暖的怀抱,可是,哥哥就要死了!再没有钱治病,哥哥就要死了,怎么办? 明明只是想要采些桃花趁着今晚的大会卖些钱好给哥哥看病的,虽然本不够,但是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他们家穷,兄弟两相依为命,自从哥哥病了以后,就特别艰难了,没有钱看病,那大夫还是怜悯他们兄弟,勉强看了看,大夫说哥哥本来只是伤寒,渐渐拖成的痨病,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哥哥已经开始咯血好久了,都瞒着自己不让自己知道,就算是最好的百草堂也不一定治的好,一切还要看造化了!说除非华佗在世,扁鹊降临,才有希望,自己不知道什么是华佗,扁鹊,问哥哥,哥哥说是很神奇的神医,只是都不知道住在哪里,自己要到哪里去找呢? 自己想要做点事情好让哥哥负担轻点,可是自己什么都做不好,还打坏了别人的花,自己哪儿来的钱赔给人家呀? 那白衣公子就这么温温和和的站在那里,清和高华,就让自己再也说不出狠话了,嗫嗫嚅嚅道,“不是小的无理呀,实在是这个责任小的也担不起,小的这样回去,会被重罚的呀——” “你们的争执不就是那盆醉玲珑么?那么只要你的花回来了,不就行了?你的花呢?”怀觞眼睛看了看,放开那人,指着他身边的一盆翠莹莹的植物道,“就是它么?” 那人愣愣地点了点头,他就不信,这叶子也掉了的,花骨朵也折了的花还能再长回来不成?嘿,就看看好了。 怀觞低头对着那孩子道,“你可以帮帮我吗?”看着他被泪水映的灿莹莹的眸子,忍不住低下身子为他抚了抚眼角,“别哭了。” 怀觞捡起地上散落的桃花放在花篮里,又把那醉玲珑重新换了个花盆收拾好,剪去残叶残苞,将它也抱到孩子面前,“你看,你哭了,所以花儿也都落了,花草有世间最纯净的心,它们可以感受到你的快乐和悲伤,所以不要再哭了,你要快乐起来,让它们感受到你的快乐,它们就能长出新的叶子,新的花来了,想想高兴地事情,要真正的高兴地哦,从心里发出的笑声才可以,试试吧?” 怀觞就站在孩子身前,给他鼓励,那孩子愣愣地看着他,“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试试?”感觉到肩膀上一动,一看是苍华醒了,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吐出粉粉的小舌舔了舔爪子,那孩子也注意到了,愣愣地看着苍华,怀觞一笑,孩子总是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众人的注意力已经都被这可爱的小狐狸(?)吸引了,看着他竟然在怀觞耳上舔了舔,大概是亲热的意思,可是怀觞耳上意外地很敏感,酥麻感飞快的闪过,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头有些狼狈地向左边一躲,脸上也多了抹红晕,大家的眼睛已经快要瞪出来了,看到这都忍不住倒吸口气,那瞬间变色的耳朵,在莹莹月色下更魅惑的颜色…… 浮生只觉得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漏了一拍……那一闪而过的羞涩窘迫,是如此吸引自己……悄悄握起手,难道这么多年来,就为等待这样一个人么? 那苍华转眼间已经跳至那孩子身上,还舔了舔人家的脸,看了看怀觞,又看了看那孩子,最后再回到怀觞肩上接着趴着,只是金珀色的两眼圆溜溜的睁着,分外可爱。 那孩子呆了,大概还没有见过这么奇特的动物。 围观的人也呆了,刚刚还以为是皮草围脖呢……原来是个狐狸样的小动物,只是奇特的很呀,奇特的人(白头发的),奇特的宠物(三只尾巴的狐狸?),这下又有谈资了…… 十二 偶遇小丹青在线阅读 十二 偶遇小丹青 肉文屋 / 十二 偶遇小丹青 十二 偶遇小丹青 十三 化丹青之难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三 化丹青之难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三 化丹青之难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三 化丹青之难 “你没有快乐的事情么?”怀觞看着那孩子闪亮的眼睛问。 那孩子看着怀觞,那温和的双眼奇异地让他暂时忘却了哥哥的病情,“有,我最喜欢哥哥了,还有我家旁边的小花妹妹。” “那,你想一想,你的哥哥在夏天会给你打扇驱蚊子,冬天会吧被窝弄得热热的,早晨还给你做美味的早餐,难道你不快乐吗?那小花儿也会对着你笑呢?她的笑很漂亮,会小声地叫你哥哥,你好好想想,她正对着你笑呢?”怀觞通过孩子的只言片语,猜测。 “恩,我冷的时候哥哥会抱着我取暖,小花也会对我笑,就像桃花一样好看,”孩子的语言总是这样平凡而朴实,大概他见过的花也就是桃花了,却最是打动人心,怀觞温和地笑了笑。 想着哥哥的美好,小花的单纯,他闭着眼睛,脸上忍不住露出微笑, “快乐的事情要笑出来,这样你的快乐会加倍呢”怀觞继续引诱,那孩子真的笑出了声,“白衣哥哥,这样可以了吗?我真的想到快乐的事情了,呵呵,我现在很高兴呢,白衣哥哥,花会长回来吗?” “当然,你看——”怀觞左手在袖中微一运功,运用起纵植物的异能,只见那本衰败的醉玲珑竟然以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新的叶子,孕育出新的花蕾,比本来的花株还要有灵气,周围的人一片惊叹,难道,真的笑一笑花就开了? 真是太神奇了! 孩子呆了,灵儿也是杏眼圆瞪,更别说围观的人,早已经不相信地揉着眼睛了,但是越揉越看清那花确实长新叶子新花苞了…… 浮生眼睛暗了暗,这里都是普通人,他可以感受得到,只有伏龙,他不了解,没有过去,不知他从哪儿来,自己绝不相信世间真有这么奇妙的事情,应该是伏龙用了什么办法弄好的,刚刚看他左袖微微一动,难道?又看了看他肩膀上的苍华,这小东西自己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甚至没看过那一本书上有关于此种动物的记载,苍华兽,伏龙,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 他一面不自觉地被怀觞吸引,一面出于本能地怀疑,这是一件矛盾的事情,或许是相交不深,所以他没有对自己吐露太多?(你已经为他找理由了……) 没关系,我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等,伏龙,你是如此温润的人,我绝不相信你会和那个人有关…… “这样可以了么?快把这花抱走吧?否则只怕你家主人要等急了,”怀觞提醒着还在发呆的那个人,那人讷讷,“是是是,多谢公子,多谢公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怀觞和醉玲珑,来回的看,就这么好了?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你要感谢这个孩子,有一个纯净的心灵啊。”怀觞微笑,眼中微有压迫之意,那人顿时收回目光,抱着花一溜烟跑进了会场。 “白衣哥哥你是神仙吗?”那孩子怯怯地问,刚刚的倔强已经消失不见,眼睛期盼地看着怀觞,是神仙的话,会不会住在神医家附近呢?说不定还认识呢?那样哥哥就有救了…… “我是人,你看,我不会飞而且需要吃饭,”怀觞注意到那孩子的眼睛一瞬间的暗淡,“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大夫说,只有神医才能治好哥哥的病,哥哥生了很重的病,丹青很急,不知道上哪里找去?”说着说着便又要忍不住哭了,怀觞心中一片温柔,忍不住道,“我正好认识一个大夫,他医术很好,要不,你去找他看看?” “真的吗,他在哪里?”紧紧抓住怀觞衣袖,急切地问。 “恩,就在城里百草堂,你明天去,带着你哥哥,如果没办法去,你就到那里找一个叫月千里的叔叔,他就会去你家帮你哥哥看病了。”怀觞任他抓着自己,并不抽出衣袖,这孩子,只怕吓坏了,“要不,哥哥也会些医术,陪你回去看看?” “真的吗?现在吗?”太好了,哥哥有救了…… “恩,”看了看灵儿和浮生,“要不,浮生你陪灵儿去看甄选,我去看看丹青的哥哥,怎么样?”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看着怀觞,“甄选以后还可以看的,遇到这么一个患者我也想去看看,让我也一起去吧。”她要跟在哥哥身边,谨防他擅用生命之力,况且从没有试过将那力量用在别人身上,万一一个好歹,没法和爹爹交代是小,哥哥身体要是再有什么损伤限制虚弱什么的,就又要修养好多天了! 怀觞看看浮生,“我自然是和你们一起的,”浮生说道,“既然他哥哥已经病势沉重,还是尽早去看看吧,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好吧,只是今天是陪你出来看甄选的,却遇到这样的事情,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给你补上,丹青,你带我们去吧。” “恩,往这边走。”大大地点了点头,转身给怀觞三人带路,手却还抓着怀觞的衣袖,怀觞将丹青忘了拿的桃花篮子带上,改为牵着丹青一起走。 丹青很开心,一路上絮絮地给怀觞他们讲了很多他和哥哥的事情,怀觞静静地听着,偶尔发表意见,没有打断孩子小小的幸福。 丹青的家有点远,一路上虽有月华相伴,但也稍显清冷,尤其还是这么个孩子,他哥哥一定不会放心让这么小的弟弟一个人晚上外出的,一定是瞒着他哥哥出来,这孩子一定已经担心的六神无主了。 走了有一会儿了,才听着丹青兴奋地喊,“哥哥,到了,前面就是我家,我看到哥哥难得地睡着了,没有咳嗽的很厉害,就瞒着哥哥跑出来,现在好啦,哥哥看到哥哥来了一定会很开心的,”说完已经挣脱怀觞的手,蹬蹬蹬地跑去开门了,边跑边囔囔着“哥哥,青儿回来了,青儿回来了,我带了大夫回来,哥哥,你有救了!” 很显然的,丹青已经兴奋的白衣哥哥和自家哥哥不分了。 “这孩子,真是,”刚想到这里,就听得屋里传出孩子稚嫩的带着欢喜的话音,“哥哥,你醒醒啊,我带了大夫过来……哥哥!”倏忽却是饱含痛楚的一声哥哥破喉而出,接下来却分不清了,怀觞心中一凛,和灵儿对望了一眼,旋即双双抢入房中! 浮生也当即跟随入内。 那正在哭的小小孩子转身过来想要拉着怀觞向床边走去,怀觞哪用他拉,早疾走几步到得床前,入目竟是——瘦弱,苍白的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唇边那一片触目惊心的嫣红! 怀觞弯下身子将那消瘦的只剩皮包骨的手腕从那单薄的被子下小心翼翼地拉出,旋即右手探脉,却是心中一沉,虽然知道这人已经病势沉重,可总心存侥幸,也许还有救,可是这脉象,已是油尽灯枯,分明只是强撑着一口气而已! “灵儿,你学医比我早,经验比我丰富,你来看看。”怀觞其实心中已经不报多大希望,即使月伯父在这里,也不能挽救什么了吧,尤其—— “丹青,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拉着丹青,走向屋外,回头对灵儿道,“需要注意什么不用我说吧?小心点。”经过浮生身边,“一起吧,你们先出去,我就来!” 将他两人推出,转身将窗户打开,让房中的窒闷空气流通起来,出得房门,拉过丹青,温和的问,“丹青,你哥哥生病以后,你和你哥哥接触多吗?” 十三 化丹青之难在线阅读 十三 化丹青之难 肉文屋 / 十三 化丹青之难 十三 化丹青之难 十四 助丹影之疾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四 助丹影之疾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四 助丹影之疾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四 助丹影之疾 怀觞拉过丹青,温和的问,“丹青,你哥哥生病以后,你和你哥哥接触多吗?” “自从哥哥病了之后,他就不让我靠近了,为了这个他总训斥我,可我看哥哥很疼的样子,忍不住想要赔在哥哥身边,可是可是,”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留下泪来,“哥哥(怀觞),哥哥是不是会死?他吐了好多血,红红的一片,我很害怕,呜呜……”往前扑住怀觞,紧紧地抱着,“哥哥,你会救哥哥吗?” 依然彼哥哥此哥哥不分啊…… “当然,我会尽力,现在,不要再哭了,让你哥哥知道了,要伤心的。”怀觞勉强抬起手帮他擦了擦眼泪,这孩子,劲儿还挺大,手顺便上孩子的腕脉,探了探才安心,丹青的哥哥也算是小心谨慎了,病的这么重鞥保护好丹青,不容易啊。 “哥哥,”是灵儿的声音,怀觞转过头,看着灵儿,“如何?” 灵儿看了看巴在怀觞身上,睁着圆溜溜眼睛的丹青,走近怀觞,了他的头,对他说道,“丹青乖,姐姐想要喝点水,你能去取些来吗?” “恩,”犹带着浓浓鼻音,“我这就去取。”说罢转身往厨房跑去。 “我的观点和哥哥的一样,我没有把握治好他,算是病入膏肓了,他的身体已经经受不住汤药了,即使是爹爹恐怕也只能缓解,也只是让他多增痛苦而已。”看着怀觞,眼神莫名,“哥哥,医者医病不医命,或许是他命该如此。” 怀觞不语,或许自己遭遇弃天帝,死神乱世,从黄泉走过一次,更能感受到生命的可贵,越是这些平凡的生命越能让人感受生命之沉重,这一生,自己本已决定重新开过,放开一切,可是,当自己遇到需要帮助的人时,难道要自己放手么? 怀觞抬头看着月亮,清冷的月辉洒落,抽芽长叶的植物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勃勃生机,嫩绿的新叶,就要挣脱芽的束缚,绽放春的光华,这一片静谧的充满生机的天地,却有那么多饱受痛苦折磨的生命,眼看着慢慢失去神志光彩,失去生命,却不能减轻他们的痛苦,自己在这里有时做什么呢? 自此轻身天下,是自己的态度; 行走天下,遇到这些困苦之事,那么自己应该如何做呢? ——也不过是当出手时,绝不犹豫。 “灵儿,尽心而后宽心,凡事便无憾恨,我想试一试,如果能让他坚持到见到伯父,或许可有一线生机呢?” “哥哥,难道?”灵儿抓着怀觞,“你知道的,你不能那么做,我们都不知道后果是什么样子,万一你再像以前一样,那怎么办?”急,就怕他会这么想,这么做,自己才也要来的,可是阻止不了怎么办呢? 浮生心中不由一动,难道,伏龙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么?听灵儿的口气,好似这个办法会伤到伏龙一样…… “你现在去百草堂找伯父,不在就回悠然居找,然后尽快带伯父来,我也考虑过用轻功带他去找伯父,但是没想到他的情况如此严重,你将情况说明一下,他的情况已经不能经受移动的痛苦了,只有伯父来,”平静地看着灵儿,语气虽温柔,却是不容置疑,灵儿从他眼中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肯定决绝,登时再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只是眼中已经被急的水光盈盈了。 转头看着浮生,“浮生,我可以拜托你送灵儿去么?她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 “救人之事,何须多言,你一个人留下?”浮生确定,只是那痨病可是会传染人的,这样的话…… “恩,不是还有丹青吗,他还太小,我在这里看看能不能稳定住他哥哥,至少要想办法等到伯父来才行,”看着浮生严重的关切,温言笑道,“你放心,我会注意的,你看,丹青到现在也都没什么问题吧?” “恩,哥哥,你一定要等我们回来啊。”灵儿急急嘱咐,只是自己也知道没多大用处,那病情已经失去控制的了,她怕他不顾自己地去帮助丹青的哥哥。 “没事的,你快去快回。”怀觞边说边催促他们回转,灵儿及浮生也不多说,急急地朝外面走去。等他们都离开了,怀觞转身,笑道,“丹青,你还不出来吗?” “哥哥,”小小的身子从暗处期期艾艾地走出来,含着两泡泪水,“是不是哥哥不好了?我听到了你们刚刚说的话,哥哥他——”怀觞抬手微笑着用手指封住他的嘴巴,“不会有事的,不要哭了。走,我们去看看他。” 可劲儿地割 且说灵儿出了大门走了会,问浮生,“任公子会武功吧?我们用轻功赶路吧?我很担心哥哥。” 浮生心中一动,道,“尚且说得过去。” “那我们这就走吧。”说罢也不等浮生回答,当先运起家传的学的并不太灵光的(月千里就不太灵光……直接导致比他还对武功没兴趣的灵儿学的比他还不如~)踏月歌轻功,往百草堂飞奔,浮生紧随其后。 没多一会,灵儿已经是气喘吁吁,后继无力,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却还是勉力支撑,浮生见到,道了声“得罪了,灵儿姑娘,我对去百草堂的路并不熟,你来指路。”一伸手揽着灵儿,借着指引,毫不耽搁地前行,灵儿也知此时不同以往,并不多作计较。 自己和爹爹对武功都不感兴趣,但好歹也是望月世家的人,必要的武功还是有练,只是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好好的武功被学的乱七八糟,现在用得上了,却发现后继无力,汗水已经浸透里衣,幸好这任公子的武功看上去很好(?是已经很好了,只是你没有见识啊没见识啊~),灵儿暗暗皱眉,如果怀觞哥哥动用了那生命之力,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目前已知的只是它可以化消毒素,而且运转时会限制内力功体,使武功不能正常水平发挥,将毒素等有害的东西引入自己的身体然后再进行化消,那么这身体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战场,虚弱,昏睡都会出现,以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只是不知道能否导入别人体内治伤治病化毒?如果这么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她就怕哥哥不管不顾地去做。 心念至此,不免倍加焦急,却也只能暗暗压下,祈祷着这一阵子病情不要突然变坏,即使是已经坏的不能再坏了。 十四 助丹影之疾在线阅读 十四 助丹影之疾 肉文屋 / 十四 助丹影之疾 十四 助丹影之疾 十五 疗不治之症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五 疗不治之症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五 疗不治之症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五 疗不治之症 怀觞和丹青走进房里,一起看顾他哥哥。 看着屋中摆设,虽简陋,却仍可以看出此间主人的爱好,几幅简单丹青笔墨,悬挂室中,小小的屋舍立刻充满温润之气,“丹青,你哥哥叫什么名字?你的名字是他取的吗?很好听呢。”虽然心中焦急,但是深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这个小孩子的心绪,仍是用着温润的声音问着话。 “哥哥叫丹影,不知道是不是哥哥取的,我和哥哥在这里住了有三年了,”哥哥说自己六岁时他带着自己来的,那么到现在自己九岁,是,数了数手指,七八九,三年了,“哥哥没有生病的时候,会画些画儿换些钱,照顾我,教我认字,从哥哥病了以后,就不让我靠近了,把我托付给了邻居林婶,她好心收留我,我平时就和小花玩,可是哥哥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我很担心。” 怀觞刚要说话,突然床上一阵压抑的痛苦的咳嗽声传来,怀觞立刻转头看向那边。丹青便就要跑过去,怀觞眼明手快地拉住他,温言道,“你呆在这里,我过去。听话。”越到后期,痨虫(即肺结核病菌,亲知道就行,请勿深究)通过飞沫等一些患者身体的分泌物或血传播的越多,减少接触是避免被感染的好方法,丹影做的很周到,只是委屈自己了吧。 到得床前,看着那憔悴的不成人形的人正艰难地想要压低咳嗽,这个时候,一点小小的动作对他来说都不容易,甚至要承受莫大的痛苦。 怀觞最不喜别人苦难时,自己却毫无办法的无力感,他总是将责任放在自己肩上,尽己之力,也要为他们谋得福祉,这是否就是他所一直寻找的天命? 怀觞看着虽极力压抑,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平复的咳嗽,嘶嘶的咯血声,状甚痛苦,自己要做点什么,帮他减轻痛苦,看了看丹青,那孩子虽无声,可是眼睛里一串串的眼泪往下掉,小手不住地擦,却是越擦越多,止也止不住,他还这么小,不能没有哥哥。 怀觞想了想,将右掌轻轻贴放在丹影口,纯内力缓缓被释放,温润气息透体而入,送入一涓清流,润泽被病痛折磨的破败不堪的身体,须臾掌下颤抖的单薄膛便渐渐平复。 我是角色心理改变的分割线 丹影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要飞离膛了。 这一段日子以来,病势沉重,自己将青儿拜托给林婶,免得被自己传染了,思绪至此,猛的想起,今天下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青儿不知道会不会偷跑来看他,虽然一直不让他来,但是这个孩子总是偷偷地躲在一边,还以为自己不知道呢,呵,如此贴心的兄弟,叫自己如何舍得离开呢? 三年前家破人亡,幸而他们两兄弟得脱大难,他便带着年仅六岁的丹青隐姓埋名,在此隐居,至今已是三年了,青儿对那段过去并没多大印象,只当是自己只有兄弟两人相依为命,一开始还问,再后来渐渐地就不再问了,懂事乖巧,自己自小学习的书画成了糊口的来源,只是,自病了之后就再也打不起神作画了,日常全靠朴实的邻里接济,如今,只不过是凭着一口气强撑着而已。 不放心青儿一个人,还这么小,要怎么办呢? 四肢的感觉渐渐模糊了,凉的,意识也又开始陷入模糊,这一次,是真的再也积蓄不了力气抵抗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自己用尽,对不起,青儿,慢慢闭上眼睛,任自己沉入虚无,哥哥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只是,为何有一股温润的气息往身体里钻呢?清凉舒适,不同于以往的冷炙潮,丢失的力气缓慢地能凝聚了,是什么呢? 慢慢睁开眼睛,慢慢凝聚力量,直到能清楚地看清眼前的白色人影。 入目是一片素白,白衣白发,他斜坐床边,简单的姿势,却显仪态优雅,眉眼温润,却也是英姿潇洒,温润与坚强奇异地结为一体。 “你醒了?好些了吗?”是清朗温润的嗓音,擦去咯出的血迹,道,“来,喝些水润一润嗓子。” “恩,”再凝目一看,这白衣公子的一只手正放在自己的膛上,一直未曾移动,原来那气息是这位公子的发出的吗?挣扎了下想要示意他不要浪费了,自己的身子到了什么程度自己是知道的,这样本就没用处了。 “你别动,已经有人去请大夫过来了,你要坚持住,丹青很担心你。”怀觞温言相劝,尽量安抚他的情绪,看到他勉力看向丹青,眼中泛起几许沉重。水凉了,用功体将他捂热,调羹喂了几下便停了,重病之人,不宜太多,右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丹影心中念着青儿还这么小,若自己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要怎么办呢? 不知道这位公子是怎么在这里出现的,如果,那么—— “多谢你帮助我们,只是我是好不了了,我走之后,青儿太小,我求你,能不能让他给您做个童子,他虽小,但是乖巧懂事,端茶倒水,服侍您,只要让他有个归处就是了,求您!”说着说着眼泪就已经顺着眼角流下,落进发丝中。 “快别这么说,会有办法的,不要多想,丹青很好,我也喜欢,你为了他也要撑下去呀。”怀觞取出丝帕,将他眼角泪水拭去,温言劝解,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即将离世的悲怆,已经开始纠缠这个苦苦支撑的哥哥了。 “哥哥,我要哥哥在青儿身边,哥哥不要离开青儿。”丹青终是忍不住走近床边,抽抽噎噎好不伤心,哥哥说的话让自己很难过,青儿不要一个人! 丹影还想说话,却是忍不住一阵猛烈地咳嗽,像是要把肺也给咳出来一样,怀觞将丹青推离,示意他不可靠近,便亲自照看丹影。 果然,他的身体已经坏到经不住真气的运行了,右掌下的膛发颤,这是急促痰凝出现的症状,仿佛刚刚的好转只是回光返照而已,现在已是生机尽失,只等这一口气了。 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用那个东西吗?连自己也还没有完全清它的特啊,看着渐渐无力的丹影,怀觞知道现在已经不容自己多想了! 心神再凝,静心提气,掌式微一转,慢慢地全力引导生命之力向右掌下的躯体运行,他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只知道如果不做什么就可能让丹青失去他的哥哥了,这么小的孩子,不应该失去仅剩的亲人,不应该以那样的方式成长…… 在怀觞全力引导下,那凝聚在额心的生命之力终于显现一丝开始运转的迹象,透掌而出,开始在丹影的身上缓慢作用,只是怀觞忽略的一件事情——所付出的或许是自己想象不到的多…… 这异力是他偶然所得,自身并不清楚其特,先前全是其自行运转体内,驱除化消毒素,成功后便汇聚额心,时日一长,除了没有与功体融汇以外,已是与自身气神相辅相成,如今由怀觞用自身功体催行,勉强动用,尤其又是初愈之体,瞬间便使得怀觞痛苦难当! 怀觞闭目,额心慢慢变得炙烫,感觉快要裂开,怀觞只有勉力支撑。 出手无悔! 这是最残忍的刑罚,在生命之力出掌时分,便觉自身气神猛然一泻,脑中好似是什么被剥离的痛苦,怀觞瞬间心中一沉,只道自己能撑一分是一分,如果真的有用,如果能留住自己想要留住的人,那么即使再比这多十倍的代价也行。 汗从鬓角留下,汇聚在下颌,慢慢滴落,内衫也很快被浸透,体力损耗不是一般的剧烈啊。 真气伴着生命之力夹带着怀觞的气神之灵气在丹影体内缓慢却坚决地梳理着他的身体经脉,修复病体,如春降甘霖,润物无声,却是充满生命的力量,温和,坚强,生机。 将丹影周身行遍,怀觞慢慢收回真气,生命之力随之而回,只是这次却不是回溯额心汇聚,却是伴着真气一同寄身丹田,两者虽运转不休,却是界限分明,奇异地没有扰乱对方,现在是这样,也不知道以后,或者片刻之后这样子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怀觞小心翼翼地遗留下一部分真力生命之力,希望可以助丹影尽快恢复。 原来这样做是这样的后果,气神流失,以后恐怕要修养好一阵子,昏沉间,怀觞抬手替丹影把了把脉,呵,可以感受到修复之力正在运转,他应该没事了吧?回想以前的自己一样,扎扎实实睡几觉就会好转了吧? 曲怀觞只能做到这些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怀觞心里一片释然,从床边站起,却发现手脚绵软,头脑晕眩,忍不住便往一边倒去,因意识中仍记挂着丹影,硬是将身形倒向外侧,想要抓住什么以稳住身形,却是什么也没有,只在朦胧中听得丹青惊呼声,小小的身子像是箭一样扑向自己,抱着自己,想要扶起自己。 怀觞勉强稳住,轻唤了声丹青的名字,那孩子圆睁着眼睛看向自己,红红的,抬手替他擦了擦眼角,轻声说道,“你哥哥在休息,不要打扰他,我有些累了,你扶我过去桌子边坐坐。”是不想要孩子太过担心,也是自己再也无力支撑身体了。 丹青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哥哥突然咳嗽的很厉害,白衣哥哥将手放在哥哥身上没有离开,后来白衣哥哥的身上开始发出白色的带着绿色的光,衣服和发丝就像是被风吹着似的,慢慢地飘起,自己想走近看看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却有一股看不见得东西(他还不知道这这怀觞运功时不自觉外放的真力气势……)将自己挡在外面,慢慢地哥哥的身体也开始发光,和白衣哥哥身上一样的光,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白衣哥哥好像很痛,脸上流了很多汗,脸色也变白了很多,哥哥睡了,白衣哥哥后来都站不稳了,自己再笨,也知道是白衣哥哥为了救哥哥费了很大的力气。 细心地用布巾帮怀觞擦了擦额头,怀觞并没有推开,也没有说什么,他已经以手抵额,坐在桌边侧着身子闭目养神了,没有多说什么,丹青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陪着怀觞。 十五 疗不治之症在线阅读 十五 疗不治之症 肉文屋 / 十五 疗不治之症 十五 疗不治之症 十六 如江河决堤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六 如江河决堤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六 如江河决堤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六 如江河决堤 作者有话要说:/br卡壳……顶锅盖逃…… 上课考试真是混乱的事情啊……某已经一年多没有像样的考过试了…… 亲看文愉快hr size=1 /  细心地用布巾帮怀觞擦了擦额头,怀觞并没有推开,也没有说什么,他已经以手抵额,坐在桌边侧着身子闭目养神了。 他很累,不论是身,还是心神。 没有多说什么,丹青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陪着怀觞。 清冷的月光从窗户照进,伴着烛火微微摇曳,这是一个很美的夜晚。 他们本是要去游玩的,却接二连三的遇到意外之事,苍华在怀觞的肩膀上趴着,金珀色的眼睛闪烁着流光,分外灵气。 时间在慢慢向前走去。 我割 灵儿和浮生一路急急而奔,到得百草堂,却被告知月千里已经离开了,于是又往悠然居赶去,到那里却发现月千里并没有回来,灵儿已经急的团团转,关键时刻是浮生用斜阳谷的联络方式找来护卫,让他们去找,他们在悠然阁等。 千盼万盼,月千里才来,灵儿一见到爹爹,连忙忍着心急将怀觞的情况说了说,“……我怕哥哥会不顾自己的身体,像以前那样要修养很久,爹爹,我们快去看看。” “怀觞,唉!”什么也不多说,带着药箱就要出门,却听任浮生道,“在下任浮生,是与伏龙今日一同出游的朋友,月先生,路程有点长,先生能骑马么?” “恩,”月千里虽看着此人气势无双,一身威严,但他现在更担心怀觞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只是简单颔首,道,“能。” “那,我和先生骑马先行,非凡,莫尘,你们带着灵儿姑娘驾马车去,可能会用到。先生请。”浮生也不多说,交代完毕,领着月千里往门外走去,早有下人将马匹备好,两人骑马飞奔不提。 一路无话,待到得丹青家,丹青听见门外马蹄声,在门内偷偷朝外望,哥哥说,晚上如果有人骑马路过,千万不要出去,可是这马蹄声在自家门口就停了,然后就听到敲门声。 “是那个不说话的黑衣叔叔(?),他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人,”回头看了眼白衣哥哥,他还是右手抵额,安静地坐在桌边,那个毛茸茸的小狐狸也安静地伏在他肩膀上,他跑出去,高兴地向浮生道,“是黑衣叔叔啊,白衣哥哥在屋里休息呢,他说他有点累了。” 月千里听得孩子的言语,心中微微一沉,怀觞今天清醒后,应该神很好的,也就因为知道他回复,自己才放心他和灵儿一起外出,只是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 月千里和浮生急急进得房中,只看到安静睡在床上的病患和安静坐在桌边的怀觞,月千里先到床边探了探脉,须臾沉沉地叹了口气,浮生正在怀觞身边观察他的情形,好像真的只是在休息,走过来问道,“月先生,他的情况不好了么?”虽然本就不乐观,但是医隐出手,应该要好点吧? “现在本不用老夫出手了,”月千里心里一片复杂,和怀觞一开始的情形一样,这个人体内已经有了那生命之力运行,而且还多了一道很有灵气的纯真气相辅,他的情形比怀觞当初的要好很多。 “为何,他看上去只是在睡觉而已,而且……”浮生还以为此人已经无药可救,话尚未说完,月千里接道,“他好了,接下来,只要修养得当就行了。” ……浮生一时无话。 月千里转身便往桌边走去,抬眼便见那孩子拿着一块布巾帮怀觞擦拭额头,那孩子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白衣哥哥很累,休息的时候一会儿便会流很多汗,丹青帮哥哥擦擦。” 月千里和浮生互望一眼,他们两人从入门就都没有发现怀觞的异常,或者说,月千里为了证明怀觞到底有没有动用生命之力而去看丹影忽略了安静地坐在一边的怀觞,而浮生却并不知怀觞会什么特殊的办法能救不治之症,只道确实是在养神。可是—— 一个武功修为到了怀觞这种程度的人,会发现不了自己身边多了两个活人吗? 再割 怀觞现在很难受,很辛苦。 身体沉重,不想移动分毫,意识模糊,纷纷扰扰,可以感觉到外界,可是却是朦朦胧胧,像隔着一片浓重迷雾,一切都不真切起来,尤其是那归入丹田的真气和生命之力,一开始相安无事,可是一会儿后却是相互缠绕,互相融入,两者互不相让,都想进入对方,掌控对方,他们将怀觞的身体当成了战场,厮杀融汇同化转变,怀觞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从没有经历过这样诡异的疼痛。 那生命之力不是对身体,没有影响的吗?只是带有生机的异力。 异力?异力! 果然,对身体无害是有一定的限制的吗?比如不能动用他救别人?只能等自己有伤了中毒了才能由它自行运转消除的吗?原来如此,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出乎自己意料的呢? 像是神被扯到它们一起,自己清楚地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毫无办法,又回到了一开始苏醒时的状态,不,比那时还不如。 相互纠缠的两个力量在他的身体里经脉中狂肆席卷,竟是将他好不容易重塑的经脉又毁了大半,劲力外放之下,渐渐将自身周围包裹进这个强势的气场。 月千里和浮生想要靠近怀觞,叫醒他或者他自己注意到了醒来,总之不能再这样无声无息下去了! 怀觞坐在桌边,他们都注意到他的蓝色轻氅正在被不知名的气力鼓动,周身形成一个强劲的气场,发丝飞舞,袍袖翻卷,而自己仍然闭目坐在那里,只是脸色越发苍白,苍华在那无名气势中渐渐变得不安起来。 它从怀觞肩上跳下,在摇摇欲坠的桌子上团团转,任谁看到都不会以为它是在追着自己的尾巴玩,而是不安地转着圈,月千里和浮生都不知道它为何这样。月千里是第一次看到苍华,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而浮生就发现本一直安静的苍华变得异常烦躁不安,为什么? 苍华注意到了他们试图靠近,朝着他们俩凶狠地龇着牙,腰身弓起,尾巴摆动地越发频繁,本来毛茸茸的小狐狸状安静可爱的小兽,在气场影响下,深紫毛发翻卷,配上金珀色的眼眸,现在看起来竟分外狰狞! 很明显的,它不想任何人靠近了,连本来还为怀觞擦汗的丹青也不行,统统被阻在三步之外! 浮生不知道要怎么做,虽想要以武力强行带走怀觞,但是这苍华,自己从一开始就发现苍华不是普通的小兽,它,很有灵,难道,它,在保护伏龙么? 浮生只觉得今天晚上自己的遭遇还真是奇特,一切,都从这个白衣白发的男子开始—— 怀觞因为单手支额,便把左手随意放在桌上,现在看来只见苍白,无力。须臾动了动,慢慢握起,额上冷汗更胜,突然忍不住身形一震,口呕鲜红,红色顺着下颌滴落,映着清白衣裳,触目惊心! 浮生和月千里双双大惊! 见到怀觞呕出鲜血,那苍华团团转了几圈,便勉强在强大压力下爬至怀觞左手处,对着腕脉张口便咬! 咬住之后就再也不放开了,月千里和浮生双双怔了一下,丹青更是早已呆愣,只见苍华小小的身子突然发出炫目紫光,须臾之后怀觞全身也跟着被这紫光包围住,千里浮生虽不能靠近,但也感觉到这阵紫光带有强大灵气,温润,醇和,慈悲,但任何人都不能否认它包含的强大到令人心生恐惧的力量,它将怀觞和苍华包覆其中,奇异的,怀觞周身外放的气势渐渐平复。 这温和慈悲的灵气力量是苍华一身修为所在,他们秉天地灵气而生,生具这温和慈悲的灵力,至圣至灵,只是世人不知而已。紫光渐渐消失,或者不是消失,而是融入怀觞一身气场中,进入怀觞现在正乱的一沓糊涂的经脉,三股力量相互冲击纠缠,却是现在这股灵气占着压倒的优势,慢慢将生命之力抚平,纳入怀觞自身的功体,终于使那无形气场趋于平静,帮助怀觞飞扬的发丝平静落下,翻卷的衣袂也安静流泻周身,只剩轻氅微动。 这一切已经让千里浮生真正地见识到了什么叫神奇,他到底是什么人?这是两个人不由自主的想法。 待到能看清怀觞情形,他们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苍华,然后他们发现了一件让他们惊异的事情,那苍华兽一身深紫色的毛色竟转成了一色雪白!安静地蜷伏在桌子上,就像浮生一开始看到它的时候,安静,可爱,弱小,睡的香甜,只是现在任谁都不会有去叫醒它的冲动了,很明显的它做了什么事情使它产生了这样的变化。 为何如此? 这苍华究竟是什么动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怀觞呢?怎么样了?两人眼睛转而盯着怀觞。 桌子上点着一盏灯。 怀觞动了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嗬!”两人双双忍不住惊呼出声,只见本来天苍色的眸子竟转变成紫色,深深的紫色! 怀觞本是温润之人,仪态优雅,英姿潇洒,天苍色的眸色更衬自身气质高华,但现在竟变成深紫色,连原本白色的琉璃印记也一同转为深紫色,在月光烛光映照下,光影丝丝流转,眼底竟似含有滔天巨浪,隐有一抹魅惑无名,前所未有的压力从眼中透出,仿佛挥手间便可抹灭一切的绝对力量就在意念间压迫着周围的一切,千里竟生出不敢直视之感,这双眼睛,竟可以从中传出一抹狠厉之色,太可怕! 浮生心中一沉。 一个人,那么在乎关心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的一个人,转身就有了这样的变化。 在我离开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缓缓起身,再不多言,沉凝,冷决的身影,眼中惊涛骇浪,却是平静的表情,无与伦比的气势从身上辐周围,让众人不胜负荷! 众人都可以感受到他正苦苦压抑着什么,想要帮助,却是不知道要怎么做,怀觞竟是飞身而出! 千里浮生齐齐一惊! 眨眼间浮生追出,却已不见怀觞身影! 十六 如江河决堤在线阅读 十六 如江河决堤 肉文屋 / 十六 如江河决堤 十六 如江河决堤 十七 尽破而后立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七 尽破而后立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七 尽破而后立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七 尽破而后立 眨眼间浮生追出,却已不见怀觞身影! 怀觞只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做些什么,自己的身体就要压抑不住汹涌的真气激流横行了,想到自己若果真无法控制自身真气流转,不能顺利将他们尽快纳入自己真正的掌控,在以后还不知道要让自己吃什么苦头,他必须找一个空旷无人自行疗伤,或者说是梳理导引自身真气,在疗伤时,完全察觉不到自己周围的动静,即使山崩于前也是丝毫无觉,但此刻已经没有时间让自己哪里更合适了,怀觞出门便往村后急奔! 丹青的家比较偏僻,一个村子统共也就几十户,村后便是一片山林,丹青说那里是他常去玩的地方,藤蔓缠绕,花草茂盛,还有清澈见底的小溪,是他背着哥哥和小伙伴捉鱼虾的地方,只希望不要有人见月夜清凉,出来散步,惊吓住了。 往村后的路程并不远,数息间已是十数里下去了,怀觞早进入了林子深处。 刚刚在丹青家中时,自己怕波及旁人,硬是敛着一身即将爆发的横流,如今在这一片黑黢黢的山林里,再也不用顾忌了! 月光下,白衣男子华发飞扬,衣袂横飞,染血的嘴角,已被鲜血玷污的清白,无一不难看出这人的疲惫和困境,或许若有人在此,会以为是被罚下人间,承受人间苦难的仙子吧。 怀觞松动苦苦压抑的心神,盘膝而坐,放任自身气力游走全身,刚刚在模糊中感受到一股强大气息入体,不久便发现纠缠的两股力量多了一道变成了三道,可以说,后增加的这股气息,夹带强大无比的温和清圣特别是自然的灵气,深深地紫色,三者在丹田经脉中缠绕,修复,融合,紫色灵气明显居于上风,强行带着绿色生命之力随自身功体运转周身,每行进一分,怀觞都可感觉到激肆纠缠想要将对方纳入自身的绿色生命之力和功体便相融一分,不是吞噬了彼此,而是两者在第三者的作用下产生了新的全新的力量,没有再自主流转经脉,而是随着紫色灵气顺从而行,直到最后完全转变,归入丹田气海。 紫色灵气也在这之后对怀觞已经被冲击的破败的身体进行温养,温润慈悲的力量使自己如入温泉,浑身舒泰,流泻的气神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再也没有那快要冲破经脉的痛苦,和那快要扯离意识的撕扯之感,一切似乎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不知道最后这道灵气会怎么样? 那灵气无所不在,仿似毫无形态却有无伦的力量,怀觞试着运转功体,那是全新的功体,比他自身原来拥有的功体更强,融合了生命之力,会怎么样呢? 但就在他惊异于功体的力量之强大时,灵气倏忽之间融入功体,竟是在最后也归入功体,使三者合一! 怀觞亦喜亦忧,喜者,是这次没有出现上次那样两者运行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形,最后全部可以接受自身意识,融会贯通。 忧者,三者合一,不知以后还有什么未知等着自己? 但无论如何,有得必有舍,现在能有这样的结果出现已经是极好的了,以后见招拆招便是! 怀觞起身,闭目默默极快速地运功一周天,散开神识,瞬间周围一草一木皆在心中,感觉到此处虽是深林,但却意外地秀丽,繁花葳蕤,藤蔓茂盛,清辉洒落,层层树木花草皆沐浴其下,怀觞只觉得身处于此,好似与天地自然产生一体之感,体内功体在紫色灵气融入之后,对自然之灵气的感受更深了,同时更惊奇的发现竟有突破之像,心念浮动间,吸纳天地灵气,周身散发清圣光华,周围环境为之一变,花草树木以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月光大盛,繁花绽放,藤蔓纷纷蹿升,游向怀觞,却并没有缠缚,而是在周围盘旋缠绕,一派生机。 怀觞松了一口气。 怀觞睁开眼睛,沉沉紫色已经退成原来的天苍色,最蔚蓝最深远的天空的颜色,却凭添了自然清华,他随意站在那里,便已是仪态优雅,英姿潇洒,更显灼灼高华。 如果说本来怀觞更多的是温文儒雅,那么现在就更多了潇洒清圣,自然和谐之气质,虽眉目温和,但隐有威势藏于眉间,不怒而威,两种极端的气质融合一身,奇异地不让人生出违和之感。 或许,即使天地浩大,将再也不能束缚这个饱经忧患的男子。 “你们看起来很高兴啊?呵呵,”怀觞嘴角一抹笑,清润的嗓音好笑地说,看来自己仍然对草木比较有亲和力呀,“该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们。” 使劲儿割 再说浮生在怀觞出去之际虽立刻追出,但仍是不及怀觞速度,将人跟丢了。 他诧异于伏龙的轻功,自己虽不能说是天下第一,但斜阳谷集纳天下武学,武功在江湖上绝对占有重要一席,自己修习多年,虽极少出手,但从平时非凡莫尘的言语中,自己应在武林前三之中,但今晚虽全力却仍不及伏龙眨眼间所展露的,而且当时还可明显看出伏龙正压抑着自己,这只是冰山一角,那么,如果伏龙全力施为,将会是什么景象呢? 他现在正往后山去,当时只见他好似是向后山而来,快到已经像是一道光划破夜空,却不知具体位置到底在哪里,只能一边奔走,一边凝神注意。 越前行,越注意到周围树木仿佛被强大的力量横扫而过一样,枝折叶落,但渐渐地,自己眼中的衰败景象竟然慢慢消失,转而枝繁叶茂,花苞尽绽,一片欣欣向荣,还有藤蔓,竟然生长的极其快速,向着一个方向延伸过去,自己只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情,就是伏龙帮助丹青时那盆醉玲珑出现的异象,会不会是伏龙就在那个方向呢? 想到自己本就是有些盲目的找寻,浮生转而奔向藤蔓延展的方向,希望可以找到伏龙。 渐渐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那一股温和的纯净的力量向自己而来,速度不快,但也绝对不慢,数息间便可看到一抹白色身影缓步而来。 他的步伐并不大,犹如闲庭信步,不急不躁,但移动的速度却很快,光影在他的身上闪烁,彷如恣意潇洒月下独行的游人,繁花在他经过时纷纷绽放,草木尽皆抽枝长叶,就如踏着大地脉动,带来无限生机。 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浮生看着他,他向自己微笑。 是伏龙! 白袍染血,华发飞扬,沐浴在银白月光下的人,此刻看起来已经平复,他的眼睛和印记已经恢复,周身气势也被他很好地收敛起来,但举手投足,一静一动间都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眉眼间那一抹无法忽视的隐隐清圣之威,更显他优雅潇洒,不可侵犯。 “浮生,我已经没事了,我们回去吧。”仍是温润清朗的声音,和满含感激的眼神,感谢你虽与我初识,却如此关心。 “恩,你,”浮生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又觉得伏龙没有解释,也许是并不想让自己知道吧。可是为何心中有一刹那的涩呢?(其实你想多了,你所诧异的一切,在小曲看来,都再正常不过了~~~~~至于涩,唉,任公子啊……你已经开始在意了啊) “什么?”浮生好像有问题要问的样子,可是又吞吞吐吐,难道是问今晚的情形?“没事了,刚刚已经调息好了,”看了看在自身周围开的分外茂盛的花儿,笑着对浮生,“我自小对植物比较亲近,所以这些花会长的好一点。这是在山林,我能感受到它们都很高兴。”(何止好一点啊,你就是个行走的活体生长激素啊……) “恩,浮生,我有个不情之请,你可以帮我一下吗?”怀觞想要看看自己的武功在这里到底是什么程度的? “哦,你说?”浮生微诧异,不知道会是什么事情? “请你先行一步,尽你全力,我随后,我想试试我的武功恢复的怎么样了。” “可以,现在开始?”原来是这样,也好,他也想见识一下伏龙还有些什么惊奇给自己呢? “恩。”怀觞轻轻点头。 “如此走吧。”浮生不再多言,向怀觞点点头,便向丹青家奔去。 浮生尽提真气,运气轻功,向前飞奔,怀觞紧随其后,一路向前。 须臾即到,浮生刚落地,怀觞也降下身形,仍是姿容潇洒,风姿清华。 恩,以刚刚的试验,自身功体尚没有真正开始动用一成,难道是路程太短,不能很明显测出吗?下次再有机会再约他一试好了。 浮生心中更是惊奇,不是自夸,能够追的上自己的天下少有,能够追上自己还显得无事人一般的更少,伏龙,你的轻功实在太好了。 那边已经有斜阳谷的侍卫上前报告情况,浮生怀觞听完并不多言,进屋不提。 十七 尽破而后立在线阅读 十七 尽破而后立 肉文屋 / 十七 尽破而后立 十七 尽破而后立 番外一 清湖游玩时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番外一 清湖游玩时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番外一 清湖游玩时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番外一 清湖游玩时 五六月份的天气,正是柳飘絮飞,花鸟相映的美妙时刻。 这时怀觞,浮生,还有那个老是和苍华有些不对盘的丹青,三个人一只小狐狸(?)一起出去游玩。 浮生因着怀觞喜静,便将地点定在清湖画舫上,斜阳谷的实力是摆在那里的,这艘画舫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游玩之人的眼球,雕梁画栋,致优雅,威严肃穆,一看便知主人不是普通之人,舫上伺候之人无不是挑细选,识大体知进退,尤其是斜阳谷的人,早就被非凡叮嘱过一百遍,谷主和伏龙先生的相聚时刻,决不可出一点岔子,否则就等着“大刑伺候”吧,因此人人皆小心翼翼,给两人制造空间。 清晨,一行人从住处出来往画舫出发,苍华依然蜷在怀觞右肩,浮生和怀觞并肩而行,丹青在前面蹦蹦跳跳地又跑又跳,好不高兴。怀觞很高兴丹青能这样活泼,这才像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该有的样子,以前的他,经历了太多生活的磨练,现在,自己只想好好地教导他,让他有个快乐的童年。 迎着微风前行,随意地说这话,自从浮生明白自己的心意,便不动声色地出现在怀觞身边周围,怀觞的一切都成为他注目的焦点,细细记在心底,夜深人静时一个人回味。 怀觞,如果我说出口,你还会待我如此么? 怀觞,在我心里,多想叫你一声怀觞,那时你轻声相应该有多美好,你对我,始终只是好友相对啊,要何时,我才能理所应当,将你的名自我口中唤出。 呵,不管怎样,怀觞,就这样陪伴一生也是心甘情愿的。 早上的太阳并不强烈,他们在外面放上桌椅云塌,随意煮茶下棋,看书闲聊,欣赏湖上景色,尽是惬意。画舫随意漂流,那侍卫肃穆,人物风流,威严无双,温润清圣,每到一处无不引起行人注目。 怀觞到得舫上,依然一身从容,仿佛不管身处何方,足踏何地,他总是能够自然潇洒,随意间便能吸引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现在也不例外,丹青早就跑开了,满舫上乱窜,把一舫上的下人搞得人仰马翻,偏偏因着知道这调皮孩子是自家谷主所重视之人的爱徒,不敢大声呵斥,只好随他疯去了。 不强烈的阳光,让人只想要好好享受,怀觞随意取了卷书册,斜倚榻上,随意翻看,苍华蜷在怀觞身边,不时抬抬头,看几眼怀觞浮生,又缩回去玩耍,苍华自毛色改变后便分外粘怀觞,几乎到了同吃同睡的地步,让那个也粘先生的丹青颇有几分吃味,浮生坐在一边,想着在怀觞身边发生的趣事,静静相陪。 阳光斜斜照下,微风轻抚,雪色华发在他俯首间荡在眼前,被莹白有力的手指轻轻收在耳后,却又调皮地滑下,浮生眼睛眯了眯,举手便将那一缕发丝刮向耳后,有茧的火热手指不经意间碰到那藏在发间的玉润耳朵,怀觞感觉到耳上有一丝酥麻瘙痒,诧异地一抬眸,便见到浮生抬手帮他整理发丝,不由心中一赧然,稍稍让过。 这个人,虽一身威严,不怒而威,但眉眼温和时却总是可以看到那一丝隐藏的丽色,背着光,自己抬眸时便一览无余,这个人,似乎最近总是这样,无声无息地陪在自己身边,好像只要转身就可以看到这一抹静静相陪的身影,这让他有一丝莫名心绪在心中翻腾。 阳光斜斜照下,在白衣上印上朝阳的颜色,怀觞脸上也多了一抹晕红,丝丝映在眼角眉梢,似是敛着万千光华,那一点琉璃,更衬得眉目如画,仪态清华。 浮生只觉得心中有一头猛兽在叫嚣着,眸色转暗,就要忍不住抚上那温润脸颊,好在脑间一丝清明适时醒转,硬是将手改在发丝上顺了顺,清清淡淡笑道,“这样入神,可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了?” 怀觞自也不多说,许多事情没有挑明,便由他去吧,多想只是多增烦恼而已。 “那有什么有趣的,都是几百年前就倒背如流的东西,现在不过是拿来重温一遍,好时时做着一个好师尊该有的样子,”话中有几分自我打趣,不过,“说到这里,丹青哪里去了?” “在后面玩呢,他神倒很好,”浮生微笑,自伏龙收丹青为弟子后,丹青的孩子气一面算是暴露无遗了。 “今天难得外出,就随他玩耍吧,我也不愿束缚了孩子天,哈。”重拾上书,但看着浮生独自坐在一边,又把书放下,笑道,“你看,说是来游湖的,我却如此无趣,让你感觉无聊了吧?不如,我们手谈一局?” “是怕打扰了你看书的兴致,故而不愿多说,既如此,就来一局吧。”浮生眼角眉梢尽是笑意,怀觞总是如此,在他周围的人总能被时时记挂,总能让人心里暖暖的。 这样让自己想起月千里父女,怀觞对他们分外重视,时时关心,自己心里竟有一丝嫉妒了,何时,你才能将目光定在我的身上? 这个人,看着似温和,在遇到事情时总是寻找平和的解决方法,如果势不可为,当他决定着手清理时,手段也是雷霆,决绝无情。 如溪水般温和宁静,却又如海般波澜壮阔。 时间慢慢流过,阳光也渐渐上移,湖中又多了几艘画舫,岸上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车马声,话语吆喝声不绝于耳,他们沉浸在彼此的局势中,享受这一刻的喧嚣和宁静。 这一艘独一无二的低调奢华的布置,却愈显华丽威严的画舫,那两个榻边的一黑一白的身影,信手棋局,间或谈笑几声,怡然之态更显得气质高华,黑色威严冷漠,却奇异地外露温柔,白色温文,却透着潇洒凛然,灵圣清华。相近的画舫和岸上注意到的行人纷纷转头,看这两个人,潇洒自得,自在人间。 浮生怀觞棋力不相伯仲,浮生冷静,把握大局,计策密暗藏杀机,怀觞则温和缜密却又诡谲难测,两人针锋相对,倒像有一较短长之意,到得最后,两人机关算尽,却是再难前行,不禁抬眼相视一笑,便俱都停了手。 “很久没有这样下棋了,浮生,你的棋力不差嘛。”接过浮生斟好递来的茶,尽兴的感觉很好,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弈棋,以后可算是有了棋友了。 “在斜阳谷左右无事,便用着打发时间,磨练子也是不错啊,哈。”浮生难得地说了句笑话,演化满心温柔。 正聊着,后方蓦地一阵喧哗,好似还有丹青的声音,嗯 丹青虽调皮,但却能把握好程度,现在是怎么了,怀觞心念一转,与浮生互望一眼,遂起身往后走去,似慢实快,须臾即到,浮生也随后就到。 到得舫后,便见几个人围在尾部,朝着前方一艘画舫焦急地喊着什么,那距离比较远,对方并没有注意,丹青正左看右看,正好怀觞来到,便冲过来拉着怀觞袖子道,“先生,你看,那个孩子在爬船舷呢,怎么会没有人在身边?先生不是说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宝贝吗?”转过头又看了看,那孩子仍然在攀爬,“先生,丹青想要他不要再那样了,会有危险呢。” 自从哥哥收自己为徒,就要自己改口唤他先生了,但是仍然像以前一般照顾自己,只是有时候自己贪玩没有做好布置的功课,先生的脸冷下来的时候,真的很可怕的呢。不过现在是游玩时间,想想自己今天这么调皮,丹青忐忑,先生也不会多计较的……吧? “哦,你能这样想已经很好了,”怀觞笑笑,了他柔软的发丝,“但是,想要帮助别人首先自己就要有能帮助别人的力量,我教你行气的功法你练得怎么样了?” “虽然熟练,但是就是不能像先生说的那样融会贯通。”丹青赧然,先生教导的东西虽简单却让自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练熟,自己真笨。 “丹青,你还小,我问你,如果我有危险了,你在我身边,你会救我吗?” “先生武功那么好,怎会有危险呢?”丹青不明白,连着浮生也看向怀觞,怀觞只是低着头,看着丹青,并不多语。 “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呢?”怀觞看着丹青,但是丹青却感觉虽然先生看着自己,却是透过自己看到了别的什么,那样幽深的目光让自己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先生宽大的衣袖。 先生的衣服总是宽袖的款式,不像现今这些人穿的窄袖,走路的时候总是很好看的摆动,还有一股青草的香味,像是清晨最新鲜的沾染露珠的草芽,让人心情舒爽。 “先生……”怀觞了他的头,不再多说什么。 他们看着那船上最终还是有人出来寻找了,狠狠地抱着那孩子,念着别人听不见的词句,一会儿便回船舱去了。 众人便也各回各位,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丹青只是看着那船,怀觞也静静任他牵着自己的衣袖,并没有挣脱,须臾问道,“丹青,这里距岸上大概有十丈远,你看到那岸上卖糕点的铺子了吗?你能去买一些吗?先生我有些饿了呢。”转过头鼓励地看着丹青,以丹青所学,勉强打个来回还是可以的,只是从没有能让他施展让他不得不尽全力的机会,或许今天是个好机会呢? 丹青诧异地道,“先生,这么远呢?我能吗?我才刚学——” “没有错,就是现在,你可以的,你要相信自己,再说,有我在呢,不要害怕。”拍着丹青已经壮实了不少的身子,鼓励的眼神,不容置疑的语气。 “那,那先生,我可去了啊,”有些期期艾艾,“先生,我要是掉进水里了,先生一定要把我捞上来啊。” 怀觞呵呵笑出了声,道,“丹青,虽说凡事不言胜先言败,但是你也要有信心哦。” “是,先生。先生想要什么口味的呢?”已经摆好架势了。 “你上次不是说绿豆味的和荷露味的不错么?就买那个好了。”正好也是该用些餐饭的时辰了,还可以品茶闲聊,不错的主意。 按着先生教导的方法,丹青飞身而起,足踏微波,翩然向岸上掠去,怀觞双眼紧紧跟着他,虽还有待提高,但是这一段时间的教导算是有些收获了,丹青是个聪明的孩子呢。 看着他上岸,买了东西准备回来,小小的身子向自己而来,可以看到他眼中的兴奋,怀觞想起了那个总是严谨地照顾自己的蘅芜,陷入往事之中。 眼睛却还是定格在丹青身上,不放过一丝可能的意外,眼看着小小的身子一个不平衡就要扑入水中,岸上舫上看到的人无不惊呼,怀觞眨一下眼睛,倏然飞身将丹青牢牢锁入怀中,带回。 翩如惊鸿,矫若游龙,那一瞬间的风姿舞动,令观者无不惊艳,成了多少怀春少女思慕的对象,又让那个静静伴随自己的人更加沉迷。 “先生,丹青让先生失望了吗?”丹青仍然将脸埋在怀觞怀里,闷闷地出声。自己已经尽力了呀,还是这样不能让先生看着自己很好地完成。 “不,你做的很好,超出了我的预期,你习练日浅,能这样已经很好了,以后要好好练习,我也会逐步教导你。” “是,先生。” “走吧,这样的糕点,要趁热才好吃呢。”到了前面,浮生已经重新泡好了茶,就等这对师徒回来了,怀觞看到,对着浮生点点头笑道,“你看,我们有点心了,这可是丹青亲自买的呢。尝尝吧?”将点心摆好,拈起一块递过,浮生眼睛看着他,怀觞随即想起,以前递东西给蘅芜习惯了,赧然瞬间充斥心间,“伏龙失礼了,请吧。”说罢便要将点心放下,不防浮生倏然出手接过,指尖相触,一点温热传来,怀觞心中一跳,收回手,在袖中无意识地不断摩擦,但仍感觉那一点火热不但没有消退,还有不减反增的意思? “味道很好,你也尝尝看?”浮生尽心品尝点心,认真说出感受,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美的最值得做的事情,只是心中着实眷恋那一瞬间的温凉,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有长久停驻的权利? “哦。”怀觞有些心不在焉似的应道,那苍华又趴在怀觞肩上,金珀色的眼睛滴溜溜乱转,竟又舔舔怀觞耳朵,怀觞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丹青已经囔起来了,“苍华,你又占先生便宜!” 在旁边伺候的人无不憋着笑,就连浮生也忍不住一手握拳抵在唇边,眼角都是笑意。 怀觞脸上迅速升腾起一股热气,有些羞恼,“丹青!” “先生,苍华占您便宜!”清脆的童声再接再厉。 “我哪里有便宜给它占?!”这不叫便宜!这,这只是表示友好! “先生不是说,只要没经过自己同意被别人亲了了都叫被占便宜吗?”求教地不折不挠。 “那是对人来说,苍华是动物!”动物!虽然是可解人言的灵兽! “可是苍华舔您的时候,先生脸变红了?难道不是因为被占便宜气的吗?”瞧,屡败屡战。 “我是男子,这不叫占便宜!”继续申辩。 “可它都这样啦!”坚持己见。 “苍华是动物,那只是它表示亲密友好的方式。”是表示友好!难道要说脸红是被臊的,是自己不由自主的反应么? “为什么?”好学的弟子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怎么知道呢?不这样表示,难道要换爪子抓吗?”(怀觞,你也退步了……扶额) “可是,苍华很聪明呢?”咬定青山不放松。 “再聪明也没有你可爱。”你就不要再在这上面纠缠了吧?丹青…… “苍华这样表示友好亲昵,那丹青也很喜欢先生呀,可是先生都没有亲过丹青,难道先生不喜欢丹青吗?”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怀觞,一瞬不瞬。 “怎么会不喜欢,丹青这么聪明可爱,没有人会不喜欢的。”败给你了,丹青! “丹青喜欢先生,为什么不能亲先生?”迷惑不解。 “这,我是你的师长。”无力了。 “可是哥哥也会亲丹青呢?”疑问。 “那是因为他是你的哥哥。”亲人之间的关爱! “可是先生也是丹青的白衣哥哥啊。”晃晃袖子,“先生,丹青也要!”坚持不懈! “丹青啊,”怀觞感觉很无力,声音也不自觉地放柔,怎么会遇到这么个徒弟呢? “先生同意了吗?”眼睛一亮,好想哦,那个苍华,老是亲亲舔舔的最讨厌了,自己一定不能输给它!那个浑身长毛的狐狸!三尾巴了不起么,哼。 “恩。”低低一声,怀觞略略俯身,嘴角挂着一抹宠溺纵容的笑,丹青抱着他抬头就“叭”一声大大一口亲上去,完了之后看着苍华,志得意满,叫你咬先生耳朵,我今天就狠狠地亲先生脸颊!(幸亏你没想到要亲嘴巴……扶墙) 丹青将脸颊凑到怀觞近前,清楚表达自己的意思,怀觞心中好笑,却也不愿斥退孩子小小的心思,柔柔地在额头轻轻一吻,如守护的羽翼轻轻拂过。 “呵呵,先生,有些痒呢。”丹青一手巴着怀觞,一手抓着额头,傻傻而笑。 “呐,是你要的,现在,先生要布置明天的作业了!”强自压下心头羞赧,换上师者身份,该让这个孩子吃些苦头了,竟然如此……怀觞眼睛扫过旁边努力掩饰偷笑的众人,和那个已经快要破功的淡漠之人,唉,真是,面子里子,今天是一丝拉也不剩了…… “啊,先生,这才中午呢!” “恩,”一眼瞥过,丹青立马乖了。 “是,先生。”只要先生自称先生,就表示绝对的师者之尊,绝对不容许忤逆的长者。 “回去将《礼记》默写五十遍,完了我要考校你的理解。”轻描淡写,也不管对丹青一个毛孩子这是何等酷刑。 “啊!”先生,不带这样的吧……丹青心中哀嚎…… “一百遍。” “先生您别加了,丹青明白了!”愁眉苦脸,看见浮生一直看着自家先生,不由眼露求救之意……黑衣叔叔,虽然您平时不太说话,可是都这个时候了快救命呀…… 您帮我,我以后再不叫您黑衣叔叔了…… “浮生求情如何?”那孩子眼中期盼之意,怎忽略的了?估计怀觞早注意到了,只是没说而已。 “哼,算你今天幸运,没有下次了!”严肃地看着丹青,须臾却忍不住笑道,“傻孩子,还不快谢谢任叔叔?” “多谢任叔叔!” “恩。”浮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他用些点心,丹青大概也不敢轻易撩拨自家先生了,乖乖坐在桌边吃着甜点。 “唉,怎会这样?一个蘅芜,老成的可以做我的先生,现在一个丹青,皮的像个猴子似的,我怎会发现自己也有变小的趋势呢?” “这样才像个孩子嘛。”蘅芜,听他说起过,是丹青的师兄,一个老成严谨的小童子。 “可是我都快要招架不住了,他怎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我平时教导有误?” “这,我相信你的方法应该没有问题,相信要等他长大渐渐明白事理才行。”只怕是和自家那个凡事不按常理的非凡右卫呆久了,被带坏了。 “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闲谈,天南海北,兴之所至,神采飞扬,等到注意到,丹青已经在榻上睡熟了,怀觞轻轻起身走近,转身示意浮生稍等,将丹青抱入房间。 浮生看着他将那个熟睡的孩子抱进去,温柔的举止,温柔的眼神。怀觞,你可知,我是如此地被你吸引,到了介意一个孩子的地步? 可是偏偏却不能阻止,因为他是你心爱的弟子,是被你真心接纳的人。 何时,我才能得到你的注意,占有你的心? 小小的身子软软的偎在怀觞怀里,小脸上是满满的睡意,咕哝几声,复又睡去了,只是抓着衣角不放手。 怀觞心中柔软,将他安置妥当,想着这个孩子今天说的话做的事,禁不住浮起微笑,丹青,你还小,可以无忧无虑,我将尽我所能,教导你,不让你受别人欺负。 有些事,你慢慢会明白的。 抚了抚丹青的脸,那孩子蹭了蹭,又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回到前面,浮生在画舫甲板最前,负手而立,萧疏轩举,威势凛然。 怀觞慢慢走近,眼中是几许莫名,却很坚定地走近,在他并肩的地方默默站定。 “睡了?” “恩。” “你看,今天天气很好呢。” “是啊,很好。” “心情愉快吗?” “是,很愉快。” 浮生转头,笑着看了看怀觞,怀觞亦转头,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 身边侍立之人安静退离,留下空间。 他们就这样看着清湖美景,感受着微风拂面的温柔,暖阳洒落的舒泰,……和身边之人静静地陪伴。 他们,不知不觉地也入了别人欣赏着的风景。 入了画,入了传奇。 只是,他们小小的世界,却平和安宁,不容人打扰。 番外一 清湖游玩时在线阅读 番外一 清湖游玩时 肉文屋 / 番外一 清湖游玩时 番外一 清湖游玩时 十八 众人再聚首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八 众人再聚首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八 众人再聚首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八 众人再聚首 月千里在怀觞和浮生相继离开后,斟酌着自己的武功并不好,半瓶水的只能唬唬人,因此也不追出,只在房中照顾仍然昏睡的丹影和已经被今晚发生的事情弄傻了的丹青,还有那只变白的小狐狸(?)。 看着一屋睡的睡,傻的傻,月千里苦笑了笑,还真是多时啊今天,不过,怀觞到底做了什么才造成这样的情形出现呢? “你叫什么名字?”月千里虽看上去面相微带肃然,但平和温声说话时也是慈眉善目,丹青并不如何害怕,相反只是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睛就回答了他的问题,毕竟对比那个不多话一身黑漆漆的黑衣叔叔,这个头发半白的伯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其实你要庆幸任公子在你前面给他的印象实在太严肃了……虽然没做让人害怕的事情,但那一身无形气势,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受的住的?唉……)特别是在知道他就是白衣哥哥口中的神医时,很容易地,月千里获得了丹青的信任,也极轻易地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全部信息。 怀觞啊,就知道你会这么做,要是病都像你这样医治,大概也不用有我们大夫这类人了,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值得吗?你可知你救不了每个患病的人? 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你的特殊能力,可定会引起别人的觊觎,对自身造成困扰,那样你将不胜其烦,若你没有出手,还会引起别人的误会,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虽然我已经够乱的了。 恩,待会他回来了,自己一定要叮嘱一番才行,就这么定了。 “丹青,你白衣哥哥的身体很特殊,这次救了你哥哥的事情,决不能告诉其他人,否则你白衣哥哥会有大麻烦的,”月千里严肃道,孩子还小,有可能会无意之中说出来,还是叮嘱一番比较好,“对任何人都不能说,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是神医治好的,而且神医也没留下名号,你自己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恩!”丹青深深点了点头,小脸也一片严肃,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自己也不希望给白衣哥哥带来麻烦,那样可亲的哥哥,自己不要他遇到不好的事情。 “丹青,是你回来了吗?”门外一个憨厚的声音传入,门也随之打开。 “是林叔!林叔!”丹青兴奋地跑向门边那个灰色的身影,扑进厚实的怀抱,“林叔,你不要生丹青的气,丹青趁林婶不注意偷偷回来看哥哥,后来又偷偷跑出去,让林叔和林婶担心,是丹青不对,林叔您别气。”有些赧然做错事不敢看人家的脸,所以只好扑进怀里把脸埋进去,林叔最受不得这样子对他亲热了,保准管用…… “你个臭小子,啊,我刚回来你林婶就跟我说你不见了,我们担心的不得了,来看了你的哥哥,你不在,就知道你又偷跑出去了,还好知道回来,不然非揭了你的皮不可!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这位先生是谁?”指了指已经起身站在桌边的月千里,一双仁厚的眼睛里满是对丹青的关怀。 “是月伯伯,白衣哥哥说伯伯医术很好,”想起哥哥的病,抬起头,小脸很难过地皱了皱,后又眉开眼笑,“林叔,哥哥的病可以治好了,白衣哥哥——”丹青很兴奋地要给林叔说说白衣哥哥的事情,就被身后温和但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制止了。 “哈,丹青,还不快请你林叔进来坐?不要失礼了哦,”月千里截口,边示意丹青快让人家进来。 “啊,林叔,丹青不懂事,您快进来坐吧。”拉着林叔的手,带向桌子边。 “在下月千里,是个大夫,因缘巧合之下在下的侄儿与他结识,得知他哥哥整卧病在床,所以来看看是否能够略尽心意。”尽量将认识的过程简单说了说,边说还边夸奖他们兄弟情深,丹青小小年纪就在和知道为哥哥分忧,虽然方法傻了点,但是心意难得啊。 丹青被夸得小脸通红,将头埋在林叔怀中,不肯□了,月千里和林清都哈哈大笑。 “那依先生之意,丹影的病要怎么办呢?如果有什么是林某帮得上忙的,请尽管吩咐。”林清是这个村子和丹影兄弟两个住的最近的,林清夫妇两人带着个女儿小花,在这里生活有五年了,自从丹影和丹青来这里定居之后,怜惜他们兄弟俩无依无靠,就时常照看一点,特别是小花和丹青玩的久一点,没想到后来丹影小病拖成了大病,自己虽有心,奈何无力,只有尽心照看着兄弟俩,丹影执意不要他们来照顾,只是把丹青托付给了他们,自己一个人留在屋子里,这眼看就不行了,没想到现在丹青说丹影有救了,是什么人能救这样的重病呢? “在我来时,已替丹影把过脉了,他的身体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细心调养就可以恢复了,不知识谁的妙手,我问过丹青,只是那人也没有留下名号,无从得知了。哦,对了,我那侄儿和我说过,想要把丹影接到百草堂照顾,毕竟那里方便照看些。”尽量轻淡地略过治疗,将林清的注意力转移在丹影在那里疗养最好上面,淡化这件事情的突兀。 “真的吗?先生是百草堂的大夫?唉,以前看过的大夫说就连百草堂的大夫都不一定能治好,现在竟然被一个不知道名姓的人所救,又遇到先生叔侄这样的好人,真是他们兄弟的造化!”林清听说丹影的病可以治好,心中非常高兴,百草堂啊,那里可是一般人进不去的地方啊,虽然也为普通百姓治病,但是那里整天出入的动不动就是江湖上那些黑黑白白的好汉,虽然那里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还规定不能动武,但是看着那些人凶神恶煞似的神情,他们小老百姓那里敢轻易进去求医,如今这样倒好了。 “恩,小女和一些人驾着车在后面赶来,一会就到了。”月千里看着丹青已经从林清怀中出来,坐在边上,还帮他们倒了杯茶,不由又夸奖了几声。 “这是什么动物?”林清这才注意到桌上蜷着的小动物,雪白的毛色在灯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它就这样静静地睡着觉,屋中几人的说话声音都没有将它吵醒。 “这,月某也不知道,丹青说是一种叫苍华的小兽,我来的时候就在了。”月千里其实也挺好奇的,只是丹青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它很喜欢白衣哥哥,”看了看月千里,对林清说道,“好像累了就一直趴在这里睡觉,刚刚白衣哥哥还在的,我们在等哥哥回来再看看它。” 丹青还想再说什么,但是门外传来马车的声音,月千里道,“是小女到了,我要出去一下。” “爹爹,哥哥怎么样了?”灵儿当先进入,看到自家爹亲就迫不及待地问,本不管身后跟进的非凡莫尘等众人,连丹青也一并不问。 “你去看看丹青的哥哥就知道了。”月千里也没有多说,直接让她去看丹影的病势,她自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都希望怀觞不要如此,免得再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可预知的变量,想着以前那样虚弱的人好不容易恢复,现在又这样不顾自身地帮助他人,真是满满的全都挂着他。 灵儿快步走到丹影床前,探过脉,就知道一切了。 “那,爹,哥哥去哪里了?为何不在此处?”恩,还有任公子也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这,他们有些事情,需要出去处理一下,我在此照看,既然你们来了,就将丹影送入百草堂照顾吧。”月千里见这么多人在此,对怀觞的情况也没有多说,只是安排将丹影送走。 “这,不等哥哥了吗?”灵儿有些诧异爹爹的安排,照爹爹的子,不会舍下这里就走的啊。 “我看这样吧,”见月千里父女如此,非凡开口了,“我安排人马将这位公子送去百草堂,我们就在这里等候伏龙和我家主人回来,不知这样安排,先生可还满意?”自己也很担心自家谷主啊。 “恩,这样吧,就按这位公子……”月千里看着非凡,又看看灵儿。 “在下玉非凡”非凡笑道,“我和莫尘都是与伏龙和灵儿姑娘一起出来游玩的,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情。” “玉公子,就按你说的办吧。另外,”月千里稍思索一下,道,“我再写封信,具明原委,由他们一并带去,可以保证得到最妥当的安排。” 丹青看月千里在屋中看了一圈,就明白他要什么了,乖巧道,“我去取笔墨。” 月千里写好书信,交给非凡安排人员送丹影离开不提。 将桌椅搬在院中,将其他带来的人安排在院外护卫,众人或站或坐,边谈说些事情边等浮生怀觞回来。 虽是言笑晏晏,但是都掩藏着一份忧心和思索。 非凡莫尘是为今晚莫名出现的那个人,而月千里则是对这些人的身份都不放心,尤其是那任浮生,看着就是久居上位之人,那一身气势,不是一般人有的,不知道会否有何意图? 灵儿在屋中照看苍华,并没有随大家呆在院子里,丹青见了,也不出屋,和灵儿一起呆在苍华身边。 又过了好一会儿,门外有门人进门禀告,说是主人和一名白衣公子回来了,非凡莫尘急急而出,月千里灵儿丹青林清尽皆动身相迎。 浮生怀觞刚进院子,众人都是莫名感受似乎不同了,除了林清与护卫是首次见到怀觞外,其他人都是感觉到面前这个白衣男子,如果说以前是儒雅温文居多,那么现在更多的是潇洒优雅,清圣凛然,随意步履间威势暗藏,这个人,与先前不一样了! 怀觞抬眼就看到众人都是一脸担忧,心中不由几分抱歉,心思百转,却是什么也没有出口,只是简单与他们打了招呼,浮生就更简单了,直接与非凡说了几句,并与其他人点点头就算完了。 众人也没有多说,丹青扑上来道,“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丹青和伯伯姐姐都很担心哥哥。哥哥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 “恩,”怀觞了孩子柔软的发,“我没事了,”抬头看着千里灵儿,“我没事了,伯父和灵儿不要担心。” “我能担什么心啊,”灵儿开口了,满心的担忧在见到怀觞袖上斑斑血迹都化作口一口下不去的气,不由就有些挖苦,“哥哥真是让人担心,看样子以后就不能让哥哥一个人。”走到怀觞面前,拉着他袖子,看着清白衣袂被血迹沾染,月光下更显清冷苍凉,或许下一刻这个人就会消失了似的,抬起眼,“哥哥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再回去怎么办啊?”已经有些鼻音了,是真的担心坏了吧…… “没事了,以后都不会有事的,”怀觞心中柔柔的,为了她话语中满满的担心,不由得抬手抚了抚她的发,“我保证。” “真的?说话算数?”保证就行啊,灵儿皱皱眉,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算数,真的不能再真了。”怀觞好笑地说。 “扑哧”灵儿忍不住笑出了口,算是暂时放过他了。 “对了,我听浮生的护卫说,已经将丹影送入百草堂了?”怀觞问,这样也好,只要得到好好地照顾就没大问题了。 “恩,是的,还有,”灵儿答道,“哥哥,苍华好像又回到睡眠不醒的状态了呢,怎么都不醒,你要不要去看看?” “哦,”怀觞想到那一股极有灵气的力量,自己的手腕上有咬痕,猜想是不是苍华做了什么让自己得逃大难?“我去看看吧。” 十八 众人再聚首在线阅读 十八 众人再聚首 肉文屋 / 十八 众人再聚首 十八 众人再聚首 番外二 倾城一舞时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番外二 倾城一舞时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番外二 倾城一舞时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番外二 倾城一舞时 八九月份的天气,暑热未消,早晚却有凉意,浮生和怀觞难得相携出游,没有其他人,只是两个人的随而行。 他们一路行来,见过人间多少悲哀喜乐,一双眼看尽世事难料无常。 经历过忧患,心才会变得愈益温厚。 就如这个城,刚刚经历过一次大难,得以留存的人无不额手称庆,他们在偶然间来到这里,正是百废待兴之时。 大庆对治下之地无不尽心,但更幸运的是这里有个难得的父母官,为民请命,为民奔波,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才将这个不大的城镇经营的有声有色,如今一城之计就在城主的一念之间摇摆。 申请减税免税,鼓励商贸,降低一行一业的准入门槛,让更多的商家加入商会共同讨论行业的准则。加强巡城管理的力度,等等等等,终是将濒临破败的城镇拉入欣欣向荣。 所有的人都满是欢颜,稍稍放下心来准备一年一度的秋神祭。 春花秋实,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人们送走夏的酷热,迎来秋的清凉,庄稼经过春夏的酝酿,将在秋天收获果实,是辛勤劳动的成果,带来无限的希望。 人们在这个时候进行这样的祭典,正是感谢天时,给他们以回馈,形而上,便有了这一个秋天的主收获与希望的神明。 他们虔诚祭祀,期望来年更好。 浮生怀觞静静坐在茶楼一角,悠然地品着茶,温润清朗与淡漠低沉的嗓音不是交谈几句,谈笑几声,周围的人都很奇怪这样两个让人感觉迥异的人能交谈如此顺畅,尤其是其中那个看上去很冷的,却能很温柔的对待那个一身白衣的人,对,就是温柔,不论是眼神,还是低低的嗓音。 他们本不想过多地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往往都是事与愿违,他们每到一处,总是能轻易引起别人的关注,怀觞苍蓝色的眼眸总是很柔和,对待一切也总是温文,迥然的发色,却优雅,潇洒,周身散发的温润清圣的气息,就如他这个人,叫人绝无法忽略,叫人由衷仰慕,无法生出亵渎之意,只是怀觞对自己身上的事情却是没什么感觉,他总是以为那是因为他的白发,才导致别人总是对自己很好奇,浮生也不说,就这样好了,一路陪他走下来,他也从没有为谁为了什么而改变过自己,只是有些个例外,被人出言侮辱,但却反过来被怀觞一通教训。 还记得那时他们走在街上,硬是遇到恶霸拦路,出言调戏,他们一时都感觉很有趣,一个是久居深谷,一个是从未遇见,或者说是从未见过这么大胆的敢对伏龙先生出言如此的人。 一时之间很是有趣。 浮生当下便脸色不好,似是要着人教训了,只是怀觞却是轻轻拉住自己袖角,阻止了自己,随即上前,轻慢的身影,却带出无边的气势,“哦,想要我陪你?” 这是怀觞发怒的前兆啊,越轻慢的语句,越温柔的话语,就越有爆发的危险,虽然他平时总是温温文文,但是他是真心还是故意,总是分辨的出来的。 那人犹不知死活的吐出下流猥亵之语。 蓝色的眼眸越发湛蓝,深邃的如最深的最纯粹的海的颜色,却酝酿着无边的风暴。 “啊,这样不好,这样不好,我只是想说,一般对伏龙纠缠不休的人,是会有大麻烦的呢。”已经趋于边缘了啊,发丝舞动,白袍翻卷,倏忽一个微微侧身,无边气劲瞬间外放,霎时身边已是风势骤急,那人和几个犬牙纷纷被卷走,落于数丈之外,观者无不瞠目结舌,明明只是一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公子,怎会有这么恐怖的力量,是什么武功,能有这样的威力? 几步到了那几人面前,眯眼看着犹挣扎着起身却不得的人,“呵,只会欺善怕恶,欺男霸女之人,留也无用,不如一掌送你们去了地狱,领了罪,也好重新投胎做个明白人。” 瞬间是哀声四起,求饶不断,怀觞好像也并不欲多生是非,静静看了看他们,放了他们离开,却在他们离开之前随手击碎墙角巨石,石末纷飞间,是那几个人惊骇欲绝的神情。 言道若然以后再行不义,下场便是如此。 那几人落荒而逃。 这将是他们一生的噩梦吧。 跟随在身后的自己,总是感叹于他随手间所展现的武功修为,他却不以为意,好似这只是最基本的招式武功。 看他现在一身优雅地安静品茗,绝不会想到此人出手会是那么威势澎湃,就如两个极端的结合,却丝毫不给人违和之感。 “哎,听说了吗?今年的秋神祭会在会场安排祭舞的祈祷仪式呢!”一个豪的嗓音,话语间是兴致勃勃,“到时一定要去看看啊!” “这有什么,不是每年都有么?”随座的人不屑地随意回道。 “你知道什么?听说今年祭祀的祭者要由城主亲自遴选呢?!说是今次祭典尤为重要,不容半点差池,尤其是祭者的选择,将由城主亲选。” “你怎么知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报名的人并不尽如人意,总是缺了点圣洁之气,城主最近都在满城走动,就为了能遇到这样的人,请他担下这一任祭者的重任。只是,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城主也说,如果找不到,就还由往年担任祭者的人来做。” “我要是个姑娘,我也去报名,说不定就成了呢!” “你啊,下辈子托个美女再来吧,哈哈哈。” “要不我就只能看一只鸭子在左右摇摆了。” 身遭众人一阵大笑,浮生怀觞也不禁笑出了声,浮生给怀觞续了杯茶,抬眸间对怀觞是淡淡却无处不在的宠溺之意,怀觞温柔一应,相视间,是灵犀一点的心灵交会。 那边那个汉子无意间朝着这边一看,瞬间便被那个白色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含在口中的茶也忘了咽下,呆了。 “哎,”那豪嗓音被刻意压低了,“你看,那边那个穿白衣的人怎么样?要是他,估计就没问题了吧?” 众人纷纷转头探看,“哎呀,那位公子真是好相貌,好风仪啊,如果是他,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姑娘呢?” “去去,你就知道这个。” “不过,倒真是不错啊……”众人白眼乱翻。 门前经过几个人,几个嘉定打扮的人随着一个年龄半百的老者不如茶楼,正左右看着有无空座位,就看到了正静静对饮的一黑一白身影。 静静打量了一会,轻轻走近,停在桌边。 在一开始,浮生怀觞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人的举止,只是,因着并无恶意,也无猥亵之意,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此时,却是已经到了身边,这就再也无视不了了。 “不知这位先生,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怀觞轻轻起身,出于对长者的尊重。 “老夫有些话,想和公子单独谈谈,不知是否方便?” “我是本城的城主,想请公子担任本城这一次秋神祭的祭者,负责最后一舞。”老者开门见山,直抒来意, “哦,先生,为何?” “相比公子也知道,本城百废待兴,老夫虽想尽办法,也算是略有起色,但是在这一年中重要的秋神祭上,我必须要找到一名能让人耳目一新,且具有祭者之仪的人,为苍生祈福。” 老者絮絮将自己的考量说出,遣词恳切,话语仁厚,眼角的皱纹,斑驳的白发无不显示着此人的辛劳,如果可以帮助,为什么不能呢? “如果答应的话,只要跳最后的祭神祈福之舞就行了?” “是的,而且——”正向再提说些提供的条件以便顺利请到…… “城主,不必多说了,我答应了。” 温润眉眼间是平静神情,浮生只是看着怀觞,不管做什么,他总有自己的考量。老者没想到会是如此顺利,瞬间便有些愣住,待醒过神来,便是连连谢过。 “只是,我有几句话要声明,一,除了城主之外,我不想再有第二个人知道我的存在;二,那一天,不能让人瞧见我的真实面目,这两点还请城主答应。” “恩,可以。”好办,我亲自带进去,戴面纱上台不就行了? “浮生,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你做事总有你的理由,想做便去做。” 转身轻轻抱着男子的腰身,头倚在宽阔的背上,察觉到男子轻轻一震,“呵,是啊,我以前生活的地方连年战乱,像这样平和的日子并不多,在这里,我也想尽我一分心力。”自两人明白彼此心意,男子对于自己的主动总是带有一丝的小心翼翼,那样一个不怒而威的人,好像这时就特别容易害羞一样,对自己的碰触总有些有趣的反应。也让自己忍不住越发想要接近这个人。 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这个人放在心底。 待到秋神祭那一日,怀觞换好衣物,在专门准备的房间等待仪式的开始之刻。 到底为什么接受了这样的要求呢? 是为着那个发丝斑白的忧劳城主?还是自己也在无意间将这里放进了心间? “祭者,仪式已经开始了,请随礼秋来。”进来的是专程为秋神祭而选来的祭礼人员,安排期间一应事务,为首之人,便名礼秋。 “如此有劳了。”隔着轻纱的声音,却依然清朗。 礼秋躬身领着怀觞前行,到了专程搭建的祭台之下,便停住脚步,“前面的路就请祭者单独前行,礼秋只能到此。” “多谢。” 礼秋躬身让过,只见得繁复祭者袍服,水纹轻移,自眼前滑过。终于忍不住抬眼,看向这个首次露面的祭者,有史以来最神秘的祭者,直到今天,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人,这之前,他只被告知,在今天为祭者准备的房间中,将是这一任的祭者。 只是没想到是个男子。 似是发现了他的视线,白发的祭者轻轻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礼秋,一眼之间,礼秋只能记下面前的人温润清和灵圣的感觉,蓝色的眼睛,蓝的就像是最高远的天空的颜色,澄净,深邃。 外面已经传来邀请祭者登台的声音,怀觞对着礼秋略点头,便回身继续前行,慢慢走向他即将起舞的地方。 一步一个台阶,怀觞慢慢走向祭台,那是用松木搭建的一米高的三米方圆的高台,只几步,便已经到得台上,抬眼望去,自己已经被人群包围。 人们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几步前行,一袭宽袖祭者袍服,随着行进迤逦出水样纹章,轻覆面上的白沙遮住了大半容颜,只露出一双天苍色的眼睛,和额间那一点光华湛湛的印记,眼神轻移,身姿微动,就已经吸引了全部的视线,清和神圣气息扑面而来。 轻轻地,祭舞开始了。 并没有如他们以往一般,边歌边舞,他只是用虔诚的心来跳这一支舞,不同的是这是为苍生祈福的舞,所以,不介意以一介男子的身份在广众之前,翩翩而起。 随着祭舞的进行,怀觞投入全部心神,一举手,一抬足,无不是最诚的祈愿之心,只望苍天见怜,怜悯众生。 一挥袖,一转身,无不是最虔诚的祝祷之式,只望可以上达天听,怜我世人疾苦,降下福祉,以佑世间苍生。 用心感受天地万物,投身于此,便如一体,散开神识,又出现了天地一同之感,仿佛世间万物都在一心只间,一刹那的心神交会,怀觞一举手投足,便引动周身灵气散发,感应此地生灵之气,二者互为呼应,随着舞蹈渐渐越来越实质化。 下面的人可以感到有一丝风在会场飘荡,渐渐却又有加强的趋势,只是,这一股风带来的却是让人神舒爽的气息,温温柔柔,润润泽泽,让人如沐春风。 渐渐地,竟有一股花香袭来,已经有人转头寻找来源,只是并没有看到身周出现什么花草,可是,一会儿却有一声压抑的惊呼出口,“呀,你们看,那是怎么回事?” 怀觞依然忘我独舞,以灵力感应,带来生机,自身对草木的亲近之心便随之而发,引动草木无不竞相生长绽放,随着怀觞的动作起舞。 人们纷纷转头看去,只见以祭台为中心,竟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莹白稍带绿紫的光晕渐渐扩散,无数花草随着光晕所到之处长出,葳蕤生机就在一瞬之间勃勃而发。 嗡嗡声越来越大了…… 须臾整个会场陷入一片花草的海洋,引来蝶舞蹁跹,百鸟齐鸣,台上的人依然继续,台下的情形已经濒临失控。 从没有看过这样的祭典,从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神奇的祭典,他们浅薄的意识已经被这样的近乎神迹的事情深深震撼了。 温和清圣的光带慢慢向四周蔓延,超出了会场的范围,随之而来的便是花草满布,藤蔓缠绕,盈盈绿意点缀,引动城民竞相奔走相告。 一舞结束,怀觞轻轻停下身形,看着会场中的绿意,嘴角绽开一抹微笑,只是被遮着面容,别人并不能看到这笑容,可以了吧,这一舞,就为苍生福祉而起。 转身面向主持席间,看着那一抹一直以来静静相陪的黑色身影,不禁柔了眼神,柔了心。 自台上走下,并没有如先前计划一般退向后台,而是慢慢向主持席走去,面前的人无不自动让开一条路,让他走过,衣袂拖曳间,花草随步而生,连那额间的透明印记都像是被染成了绿色,伴着身周生机蔓蔓,一身清白的男子恍如带着无限生机而来的神祗,降福于此。 行至台下,怀觞停下脚步,周围的人并不敢随意上前,怕打扰了这个清圣之人,怕他眨眼间便从眼前消失。 他眼含笑意,苍蓝色的眼睛满是温柔,澄澈温和,就彷如正等待他的挚爱之人,是谁有这样的福气?能得此人如此相待?主席台上是一城之主并其他重要人员,当然,最重要的是,浮生也在上面。 他等的,便是浮生。 城主众人纷纷而起,迎下台来。态度之间愈见恭敬,怀觞止了众人欲行之礼,彷如与生俱来的优雅与潇洒静静流淌,举手投足,一身清华,众人都不能再有其他的动作了,已然被今天他所带来的奇异景象震撼莫名。 怀觞一眼望去,也只能将目光定格在那一抹沉肃的墨色身影,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那个人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没有迟疑,没有停顿。 他向前抬起了手,浮生一瞬间有些怔忡,怀觞从没有在外人之前这般如此,怀觞,你可知,我若抬手相握,只怕明天天下间边都是你我的蜚短流长,只是,呵。 抬手轻轻相握,眼眸相对间,望进郁郁苍眸,无声处是只有他们彼此的交流,你都不管了,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就让天下做个见证。 “呵,浮生。我们走吧。”不防怀觞上前一步,轻轻朗朗的简单话语,随着趋近的身影围绕颊畔,说罢也不管旁边还有那许多人,左手环腰,已然带着自己轻盈起身,转瞬已是出了会场,出了城。 片刻后停下身形,被自己带出来的男子却是不动一下,宛如化成石像了,为何?怀觞有些纳闷,难道是…… 抬眼看着男子,却见他脸上一抹红晕轻染,黑眸灿然流转,静静地凝视自己,却是不发一语,被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刚刚鼓起的勇气好似又被抽离,有些尴尬地转过头,脸上升腾起一股热气,难道他不想我那么做么? “怀觞……”一声低低的接近叹息的呢喃,随之而来的是温润的有些急切的吻,只是轻轻相贴,慢慢摩挲的轻吻,却让自己感觉出其中珍视无比的情意。 一瞬间的怔忡,这样的柔情,是自己想要的,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静静地温柔回应,任他索求。 不激烈,但缠绵的吻,渐渐使怀觞有些昏沉,一声嘤咛自口中模糊而出。 浮生放开怀觞,却仍将人锁在怀中,低低一句话在怀觞耳边响起,“什么?” “不要再在外人面前起舞了。”低低的有些闷得声音,“而且,今天这样的情况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不知道会引起多大风波呢。” 怀觞心中柔柔一片,“放心,能对我构成威胁的人我还没有发现呢。再说,我不是一直带着面纱吗?想来一般人不会知道我的面容的,城主那里我也叮嘱过了,不会有问题的了。” “恩,好吧,说起来,怎么会有花草自己生长呢?” “天地之间有灵气,便有生机,我只不过是将他表现出来罢了。我们走吧,接下来,要去哪了呢?” “随你。”是与面容不同的温柔语气,眼角的一丝丽色更被渲染开来。 “呵。浮生,那我可就说了啊,我们就去……” 相携的两手,静静地远去的背影,盈盈绿意在身后点点生成,尽化做天地间温润生机。 他不知道的是,那日自己一舞,留下了多少传奇,坊间多少传说,直说那是天神下凡,祈福之后翩然而去,从此天下再也找不到他了。 那里的花花草草终年不败,后来城主便将那里整理出来,善加保护,日久经年,便成为天下绝无仅有的一处佳福之地,后人慕名而来,会发现那里立着一座汉白玉的祭者雕像,雕工致,祭者的袍服不分男女都是一样的,穿在他的身上,只见衣饰繁复,广袖翻卷,华发飞扬,正是正在起舞的祭者,脚下是奇花异草,藤蔓缠绕,他眼眸随一手而上,望向天空无尽处,神情柔和灵圣,只是面上覆有轻纱,让人看不清他的容颜,见者无不喟叹。 石像边右后方是一个黑曜石雕像,面容冷峻,威势凛然,随手一站便已经叫人都臣服在他的威严之下,只是这个人一双眼只是注视着面前舞动的祭者,任谁都可感受到他眼神的温柔,负手而立,对身前之人隐隐的守护宠溺之意溢于言表。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城主立祭者石像时要加上这一尊肃穆却隐含温柔的黑色石像,每每问起,城主皆笑而不答。 只是当有幸参加那次祭典的人来时,会发现,这两个人,赫然就是那次祭典之后相携离去的两个男子,不知他们从何而来,也不知他们将往何处而去。 石像边立了一块石碑,是那一年的秋神祭的记录。 上面详细记载着那一日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年久日深,雕像和石碑都有些斑驳,每任城主都会善加修缮保护,为后来者见证那惊艳天下的一舞。 番外二 倾城一舞时在线阅读 番外二 倾城一舞时 肉文屋 / 番外二 倾城一舞时 番外二 倾城一舞时 十九 回转悠然阁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九 回转悠然阁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九 回转悠然阁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十九 回转悠然阁 众人都对那一只小小的狐狸样的小兽充满好奇,因此俱都随着怀觞进入房里。 它安静伏在布垫上,毛茸茸的长尾依然如第一次见到时那样,包覆己身,小小的,白白的,毛茸茸的一团,看上去静谧,祥和,柔弱。 怀觞慢慢走近,其实自自己在深林中功体突破,就隐隐觉得和苍华有关联,如今就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怀觞轻轻抚着苍华,又试了一遍唤醒它的手诀,触手虽温热,但是它并没有如先前一般醒来,看不见那灵动的金珀色眼眸,怀觞心中一动,缓慢提起澎湃真气,将之缓缓度入苍华体内,好在并没有产生抵触,心中略安。 是将自身蕴含的灵力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吧,所以现在出现这样心神虚耗过多,自然转入休眠的状况,怀觞静心运功替它温养,渐渐地在意识深处产生一丝模糊地感觉,是苍华逐渐醒转的灵识。 赤橙黄绿青蓝紫,最初的灵识是白色,随着天地日月之灵的温养,修为加深,现之于外,就是自身颜色的转变,深紫色已经是最高的修为了,如今一朝用尽,退回最初,自身自然转入休眠,怀觞接受着这样的信息,心中感动于苍华的付出,更加想要它早日恢复,思及此,用心运功养护苍华。 众人只见怀觞慢慢抚着苍华,祥和气息散溢,沛然无匹,过了好一会儿,那白色的小狐狸状的小兽才颤颤巍巍地动了动,呼呼几声,怀觞渐渐收功,那小兽要照旧跳上他的肩膀,但是好像力不从心似的,怀觞心中一片柔软,手一转,收起文竹卷,双手将它抱起,护在怀中,那小兽舔舔怀觞的手指,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目睡了,三条尾巴一荡一荡的好不柔软,众人只想要上去两把,但看着这情形,心道还是等以后吧。 怀觞看着怀中静静的苍华,心中无由一丝怒火渐渐升腾,偏偏却又清醒地明白自己并不能做什么,那一丝渐渐燃烧在心底,使怀觞不自觉地想要运功抵抗,却是愈烧愈炽,连发丝也有渐渐飘扬的趋势,身边众人也都注意到了这样的变化,不由都有些纳闷,皆不知为何如此。 怀觞了苍华,轻道,“它只是累了,我带它回去多睡几天就没事了,那么,”怀觞转身看向月千里,“伯父,既然这里已经妥当,那我们回去吧?” “也好,我们回去再详谈。”看着怀觞,知道他不愿多说,自也随他。 因为先前浮生和月千里是骑马而来,非凡并莫尘灵儿在后驾车,好在非凡预先着人预备了两辆宽敞的马车,随后而来,现在正是派上用场。 浮生看了看怀觞,怀觞感觉到了目光,转开定在苍华身上的视线,对着浮生一笑,点点头却并不多言,浮生也不多说,向月千里及灵儿示意之后,走到门边却又回头道,“月先生,伏龙今晚耗力甚巨,回去后还请先生多多照看。” 非凡眼睛闪了下,谷主这是…… “这个自然。” “如此任某先行一步,请。”便转身入车离开,非凡莫尘二人骑马护卫左右,却留下一部分斜阳谷的侍卫护卫月千里众人。 月千里灵儿和怀觞,还有一直跟着怀觞的丹青,也上车回转不提。 割 “哦,甄选结束了?”浮生不甚在意地接道,他们回到悠然阁客房,非凡便将今晚自己离开后收集的消息一一禀告,提到花魁一事,想着那个人就是奔着甄选去的,结果却发生了这些意外,好在都不是太在意的,浮生脑中浮现那人清白身影,和那温润隐含坚韧的眼神,微微一笑。 望着窗外明月,浮生随手把盏,自在悠悠,凛然之姿,七分淡漠疏离三分慵懒随意,立刻便将别人隔绝于外,威势在随手之间就叫人生出敬畏之心,好在非凡是那种即使对方十天不说话他也可以自言自语的人,对自家主人的子是极了解的,因此也不在意,只是眉眼垂垂,不动声色地尽自己的职责。 “是,今年夺魁的是柳叶轩的霓裳姑娘和流风公子,据说两人皆是今年新人,以前还没有挂过牌子,按惯例三天后晚上柳叶轩将为他们举行仪式,那以后就算是正式入行了,如果当天晚上能有人将他们赎身,也可脱离苦海,只是柳叶轩的老板不一定会舍得放人吧。相信到时会吸引不少人前去见识一番。” “哦,还有这么个说法么?”浮生不甚在意地说道,“我让你查的那个人有消息吗?” “暂时没有,”非凡皱皱眉,“他们好像对斜阳谷的打探手法很了解似的,探子的行动总是被抢先一步化解,或者行迹被抹掉,即使找到了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哦,我明白了,这件事不急且先放一放,我自由主张。”能这样了解斜阳谷的,也只有他了,浮生眸色暗了暗,你我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你可不要来惹我,“今晚伏龙在我离开后做了什么事情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没有线索?别看我,我知道有护卫跟随。” 非凡其实是有些头疼的,本来嘛,在斜阳谷谷主一般并不到处走动,但是外界情况复杂,自己也是处处小心谨慎,奈何这个谷主却是不喜欢护卫跟随的子,连自己和莫尘都是长老千言万语才留下的,自从跟随谷主,自己就没有闲过一天,谷中大小事情渐渐都转到自己这里来了,自己将想法呈告谷主大人,却被要教导徒弟堵了回来,还说如果不能为谷主分忧,那么护卫便没有意义之类的,其实你就是想偷懒不想累死累活然后让我累死累活像狗一样是吧? 非凡暗暗吸口气,“谷主明察,非凡确实有叮嘱护卫沿途保护,”向前走动几步,在浮生右后方几步停下,抬起头,低声道,“据护卫回报,其实在一开始他们跟随时,谷主和那位白衣公子,就是伏龙,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哦,如此么?”浮生微沉思。 “至于为何如此,他们说,在一瞬间曾有被看到和警告的感觉,谷主的修为我们是知道的,而且对斜阳谷的手法也再清楚不过,您既然没有阻止,就不存在警告的动机,那么只有伏龙也注意到。并且是知道这些人是冲着他们去的,他才会出手。护卫对修为的感知是明显的,一瞬间的意识中,闪过庞大压力。” “一路上谷主一行一直走的很急,但是后方跟着的人仍然有被监视的感觉,只是那感觉并不强烈,好像只是松散笼统地感觉周围的一切,并没有威胁。” “据他们回报,在谷主和灵儿姑娘离开后,伏龙……”非凡其实是不相信的,那样一个濒临死亡的病患就这样被医好了,是什么样神奇的功夫,能有这样的效用呢? “非凡,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查了。”浮生淡声吩咐,这个泄露出去对他来说并非好事。 “你们下去吧。” “非凡告退。” “莫尘告退。”双双退下,他们并不担心护卫问题,自有专人轮替警卫。 房中只剩浮生一人,静静对着月亮,把玩着手中茶盏,眼中是一抹深思,还有一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莫名思绪静静地翻腾。 十九 回转悠然阁在线阅读 十九 回转悠然阁 肉文屋 / 十九 回转悠然阁 十九 回转悠然阁 二十 萧昶与流风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十 萧昶与流风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十 萧昶与流风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十 萧昶与流风 萧昶是冲着青州三月的花魁甄选来的,一段日子不出来逛逛,会发现自己骨头都懒了,整天处理事情也会枯燥无味的嘛,偶尔就要偷个懒跑跑路,溜达溜达才好。 就像这次,就让他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 素衣华发,苍蓝色眼眸,优雅,潇洒,重点是还和那个人在一起! 终于舍得从呆了十几年的窝里出来了?这一次是什么原因呢?上次是因为魔头乱世,完了之后就没有出来过,任自己怎么样找理由就是没用,这次倒是主动出外,最近好像又有类似魔头重现的消息出现,难道是因为这个么? 那样一个疏淡冷漠的人却那样陪伴一个人,(喂,非凡莫尘灵儿呢?你的眼睛呢?)这让自己压抑了好久的好奇心又出来了,才见面第二次啊,任浮生,你真是好样的。 让人调查我,你呆在斜阳谷时间太长了吧,那点手段怎么能找到我呢?除非你主动联系我,否则,哼。 萧昶斜斜躺在榻上,基本上他是一个很懂得享受的人,虽然每天要板着个脸处理公事,虽然相貌有些柔,但是仍然掩盖不了与生俱来的雍容尊贵,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累世缧绁才能有的雍容气度,威严尊贵,特别是一双上挑的凤眸,似笑非笑间就已经刮得人汗流浃背,谁都知道这位爷在这表象之后可是不输任何人的威严强势,当然,他有的是资本。 听着柳叶轩崭新鲜出炉的花魁霓裳姑娘弹的琴,吃着青葱玉手递来的点心,品着西域葡萄酒,虽然男女不同时伺候的规矩有些烦人,但好在这南楼霓裳的琴艺不是盖的,美色当前,也算是安慰了一点,只是,想着遇到的那个人,就觉得眼前这些不过就是些寻常花儿,哪比得那一抹清新优雅的素白身影?(你忽略了他是男的,男的!!这怎么能比?萧昶一眼横过,哦,为何不得相比?平生诺诺,这,这嘛,你看天气多好啊……) 想到这里,顿时对霓裳一丝拉兴趣也没有了,挥挥手退下那些姑娘,全不管自己是花了多少银子才让人家来献艺,不管花的银子让自己的管家多么痛,起身走至窗前,低首轻摇手中玉盏,琥珀色迷离光晕接连晕开,那个人,竟然让自己这么在意?是因为自身原因,还是只是因为和那个好不容易才跑出来溜达的人在一起呢? 有趣了,出来这一趟算是对了,不仅遇到那个万年难得一见的人,还遇到个让自己感兴趣的人,喝一口酒,抿了抿薄唇,有趣有趣,这下不会无聊了。 “走,我们去北楼看看。” 萧昶的兴趣很广泛,只要他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就有无数人揣摩他的心思,当然有时候他也任他们闹腾,就像欣赏一出戏,看戏与演戏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北楼是倌馆,男色之地,较之南楼地位更显得卑微和不堪,这是天下人心中都有的心思,但却担不住色之一字,里面的人,多少辛酸,多少无奈都洒落在那一方并不澄净的天井中。 柳雪风是个很有才情的人,潇洒俊逸,提起江南柳府三郎柳雪风,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家学渊源,少年博才,爹娘疼爱,姐弟和睦,那是一段幸福的日子,他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如今这一切离自己是遥远地做梦也到不了了吧。 到底是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呢? 是因为那个一袭蓝裳的人吗? 世人只知三郎自幼聪颖,却不知这只是那个人的功劳罢了。 将自己一身所学尽皆传授于己,温润潇洒,自己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已将那个人放进自己心里了,在明白情爱之前就已经将那一袭温润蓝色刻在了心底。 只是在自己的印象中先生并不是爱笑的,只是对自己却尽心尽力,手把手一字一字地描红,一句赞赏,一次嘉奖,一次展颜,在自己眼里是何足珍贵?待到年龄及长,再不能扑在先生怀中,先生对自己也再没有展露宠溺,一切只是淡淡的,就如那一袭淡淡的蓝,烟烟袅袅,让自己抓不住的感觉,怕自己一转身就不见了先生的踪影。 渐渐地,总是想着先生,等自己明白了情爱,却发现早已将自己的牵绊给了先生,只是,从不敢对先生明白说出,因为在长时间的相处中,随着自己的长大,先生总会在不经意中露出往思的表情,眼睛看着自己,眼神却很远很远,远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唤醒先生的追忆,那时先生的表情是那么幸福却又遥远。 这个时候,自己就算因为完成了先生布置的功课,或者是比先生要却地做的更好,雀跃地想要先生知道自己取得的成果,就算这样,也无法打破先生周身散发出的就要归去的感觉,每当这时,自己就觉得心中沉沉欲坠,想要拉住先生,自己不想要看到如此的先生。 不是对长者的尊敬和仰慕,清楚地明白自己对先生是喜欢,就像爹喜欢娘,姐夫爱着姐姐一般的情感,可是,在一身清白的先生面前,先生对自己谆谆教导,循循善诱的神情,让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藏在心中翻腾不休的情绪说出口来,自己这样对先生,真是无法无天,目无师长,败坏纲常,是最最不能原谅的事,身为男子的自己对同样身为男子的先生存有爱慕之心,先生,若你知道了,一定会痛心雪风的,是吧? 可是,先生,将爱恋藏在心底,是那么苦,那么涩的感觉,每天对着先生,却不能与先生接近,怕控制不住自己对先生的心,做下不可原谅的事情。 这样追随您的步伐,努力完成先生交代的事情,时时追求更好,也只不过是为了先生一个欣慰的眼神,一次舒心的展眉,这样的时光一天天走远,雪风用心学习,暗暗追随,可是却抹不去心中对最终那个时刻到来时的担忧,恐惧随着担忧滋生,漫无边际。 终于有一天先生将我叫道跟前,说是自己已经教无可教,已是离去之时候,先生,你可知那一刻雪风心中已是漫天飞雪,严霜漫漫。 直到那一天,我不管不顾说出藏在心底已经快要将自己淹没的心意,是再也不想要隐藏了,先生,真的很难受的,我期待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先生对我也有这样的心意,只是事实总是无奈,先生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一个我无论如何也代替不了的人,这时我才知道先生为什么总是目光悠远,像是看着遥远的过去或者未来,那里是没有雪风的存在的。 我问先生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陪在先生身边,天涯朝暮相随,先生却说对我只是责任,只是你答应那个人的责任,因为不想要让他失望,所以在柳府一待十几年,看着我长成他期待的男子,可以光耀门楣,可以顶天立地,未来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一家之长。 气过,怒过,可是,舍不下啊先生,借着酒醉抛下一切也想要和先生在一起,可是先生却丝毫无犯,决绝而去,只因我不是那个人。 先生说,心已经给了一个人,就再也容不下第二人了。 自先生离去,我也曾试着找寻另一个人,只是满心间却只能装得下您一人啊,先生。 以致之后家变,雪风虽侥幸留存世间,只是已经心累,此身无用,那么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为柳叶轩主人所救,索易名留下,想看这浮华,可有像先生那样的人? 只是,欢场无情,不知道在这里的自己,是否还能保留心中的一点点空静,先生,等我能够忘记你之后,先生就再不能不见我了啊。 三天后,那将是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是去是留,就要在那一晚决定了,先生,我选择这样的路,会令你痛心么? 静静坐在房中,独对明月,满心思念,也只不过是付诸南风,夜风微拂,若见怜于我,为我带来先生的消息吧。 这是北楼是最好的房间,只是住在这里的人却是这么不堪,他也许注定周旋于不同的男人之间,嬉笑怒骂。 十分的身痛,才能缓我一分的心痛,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想。 三天,先生,这三天将是我最后将先生放在心上最软处,三天后,我就是流风。 只是流风。 今晚的月色很好,正在发呆的自己猛地听到有上楼的声音,想着小五是知道自己喜静的,绝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再说,自己还没有正式出牌。 “流风,”是醇厚却略带软糯的嗓音,尾音卷卷勾出一个个迷人的音符,他的声音就已经非常吸引人,是柳叶轩的主人,平常人就称呼他柳老板的柳展眉,他虽相貌平常,但却能给人很醇和浑厚的感觉,他的眼睛总是温和,对待楼中的公子下人也总是尽心,从不苛责,他说,楼中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他的武功不错,却从没见他如何练武,仿佛每一次练武或者动武对他来说并不是如何美妙的时刻,每当那时,他的表情就显现出一丝裂痕,就像回想起不愿记起的事情一般。 “你准备一下,有客要见。”轻轻地话语中透露的却是自己并不想听到的话。 “舒柳,这——”自己想要开口说出这几天并不接客的话,舒柳却是已经将自己往里面推了推,轻声对自己出口解释了,“详细情况我已经和这位爷说明,只是陪坐,并无其他,并不会坏了规矩,你安心便是。” 舒柳,是他们对柳展眉的称呼,不同于柳老板,和他的本名。 “好。”既然都已经决定,为什么还纠结于那一丝所谓男儿尊严,低眉敛目,陪客么,哈。 在北楼招待贵宾的青苑便见到了那个正凝目望月的人,紫衣深沉,致繁复,仅只背影就给人尊贵雍容之感,不知道…… “流风见过爷。”用伎者的心来面对客人,是最基本的要求,不论心里如何。 慢慢的脚步优雅地来到身前,衣袂摆动间,是不容窥视的高高在上的淡漠。 “哦,你就是流风?”淡淡的嗓音,却可以让人感受到那字字之间的审视打量之意,“你抬起头来。” “果然是好相貌,”凤眸挑起魅惑弧度,出口却是轻佻之言,这与他给人的感觉大相径庭,“倒让我生起些许兴趣了。” 心下一丝不自在划过,转瞬却压下那一丝莫名,“爷有兴致月夜来访,流风怎敢怠慢,特备下上等香茗,侍茶以待。”亲手取过小五捧着的茶具,走向桌边,不管那玩味的目光一直打量着自己,既然已经来了,扭扭捏捏不是自己的风格。 “哦,那我倒拭目以待了。”轩昂身形随自己走向桌边,随手一挥,在一旁侍立之人纷纷识趣地离开,小五也在担忧的眼神下离开。 看着灵巧的手指洗盏温茶,灯火映着低敛的眉梢,温润专注的眼神,仿佛这一件事就是他的全部,这样的神情,就如一个信徒虔诚地膜拜自己的神祗,身在这样的地方,却还能这样认真地对待这样的事情,那间或流转的遥远目光,凝神注视着茶水,萧昶嘴角抿起一丝笑意,或许,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享受而非应付折磨吧。 “爷,请。”温润手指带着茶香,流风的声音是平静中略带一丝意兴,总不能让客人感觉无趣,平白砸了柳叶轩的招牌。 萧昶拈起巧闻香杯,一缕茶香袅袅升起,沁入脏脾,舒爽泰然,浅浅一口,齿颊留香,“公子好技艺。” “爷喜欢就好。”并不多言,静静续上新茶。 “呵,你的茶艺是在此学得?”微微斜身,靠上椅背,眼眸半睁半闭间,流泻心思百转。 “不,是我的先生所教。”并不去看那一袭紫衣之人,径自陷入回想中,只是,那是自己在不愿碰触的地方,“他是我——”他是我什么?最爱的人么?如今的自己,是不是还能不管不顾地说出这个字呢? 摇摇头,转眸看向这个浑身放松地就像是在自家的人一样的人,慵懒魅惑在不经意间便充斥周围,这个人不是普通人吧。 “哈,莫辜负了良辰美景啊,流风,”微微起身,修长却有力的手指抬起他的下颌,“流风,流逝如风,却置身如此之地,这个世间,你当真放下了么?”丝丝目光如茧般包覆住流风,瞬间被勾起暗藏心底的心念,淋淋沥沥,涟漪越扩越大,再难掩藏,双眸瞬间动摇如风吹之烛。 萧昶心中的丝丝兴趣终于又被挑起,为了这个被他挑起涟漪的人,眸光转暗,一丝笑意爬上唇角。 二十 萧昶与流风在线阅读 二十 萧昶与流风 肉文屋 / 二十 萧昶与流风 二十 萧昶与流风 二一 偷溜的前奏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一 偷溜的前奏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一 偷溜的前奏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一 偷溜的前奏 双眼感受到了一丝光亮,朦朦胧胧的,不强烈,还有些影子晃来晃去,语声依稀,有那么一刹那就感觉自己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轻松地自己想要坐起来伸一个大大的懒腰。 丹影醒来,已是第二天午后,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丹青睁得溜圆的眼睛,看似很吃惊的样子,“青……” “啊,哥哥你醒了?!伯伯,醒啦,哥哥醒啦……”边喊着边转身往外面跑去,中气十足,神饱满。 “儿……”我话还没有说完呢,青儿,呵呵,不过,自己怎么有力气来想这些了?皱着眉看看四周,不是自己家里,看的出这是一间不错的厢房,西偏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照在桌上椅上,斑斑驳驳,有一缕被顽皮地反过来,正正照在自己身上,很暖很暖,忍不住动动手想要接住,这是自己多久没有看到的了? 想要抚这一丝阳光,抬起手来,接住,真的接住了,看着它让自己手掌的纹路愈加清晰透明,慢慢地坐起,没有了窒碍沉重压抑种种的病痛,感觉就像没有生过病一样,不,尝试着将手握起,有些颤抖,有些无力,不过,好多了,真的没有想到,以为自己会离开这个世界的,可是如今却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抬起头来,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午后的太阳越发强烈,但是却只是让自己觉得温暖,病了太长的时间,这些,温暖的东西总能触动内心,让自己有一丝真实感。 还记得睡去之前看到丹青了,……还有那个一身白衣的人,连头发也是白色的,蓝色的眼睛,从容优雅,温文潇洒,自己当真是病糊涂了吧,竟然看到这样一个神仙似的人,而且还将丹青托付给他了? “伯伯,快,你快看,醒了醒了呢?”是丹青的声音,很兴奋,转眼望去,就见窗户外走廊里丹青拉着一位发丝斑白的男子的衣袖,往这里快步走来,那男子的面容带有肃然之气,但脸上却有点无奈的样子,“丹青,我知道了,这不立刻就来了吗?我还正诊着脉呢,这里是药堂你不要这么急啊。”话虽有些轻微斥责,但是语气中并无恼意,相反倒有丝宠溺的意思在里面,须臾就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 想要说话却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两眼也渐渐发热,鼻子发堵,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子飞快地朝自己跑来,恍惚间好似以往丹青玩累了扑入自己的怀抱一样,“哥哥你终于醒了,青儿好担心你,我把伯伯拉来了,再给哥哥看看好不好?”立刻转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月千里,“伯伯……” 月千里点点他的鼻头,“瞧你急的,”坐在床边,右手探上丹影腕脉,细心留意他体内气血变化,果然不出所料,呵,怀觞,要我说你什么好呢?但是面上却没有展露一丝一毫,温声对丹影道,“我是百草堂的大夫,姓月,”看着丹影眼眶渐渐发红,料着必是心绪浮动,虚飘难安,不由得拍了拍他的手,“救你的另有其人,你现在只要专心养身子就是了,情绪不要波动太大,其他的以后再说吧。”对着丹青,“我说过你哥哥醒过来就没事了,好好休养就是啦,恩,你在这里陪陪你哥哥,不要让他太劳神,我去准备些膳食,刚刚醒来,需要用些。不许吵,知道吗?” “知道啦,伯伯,丹青会很乖的。”丹青笑着回答,“伯伯,我找不到哥哥,我想告诉他哥哥醒了。伯伯看到了一定要告诉哥哥啊。” “知道啦,”小家伙将怀觞和自家大哥不分彼此全都叫做哥哥,幸亏自己及时知道,要不然非给他绕晕了不可,“乖乖的,我就去找。” “恩。”也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直接趴在床上,亮晶晶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家哥哥。 丹影缓缓将手覆上丹青的脸颊,温热丝滑的触感透过手掌传来,直到此时,自己才能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青儿,差一点就要离开你了,我很怕再也照顾不了你了呢?” 丹青小小的手抓住瘦弱的手,“哥哥的身体只要好好将养就会好了,哥哥和伯伯都这么说,青儿相信哥哥和伯伯。” “青儿,你口中的哥哥是谁?”听了这么久,他口中的哥哥绝不是指自己一人,让自己不由得纳闷了,“你给我说说你都遇到了什么事情,好吗?”看着丹青眼中的犹豫,微笑道,“我才刚醒,神还可以,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你说就是。” “恩,哥哥想听,青儿就给你讲,哥哥你躺下我再说。”要好好休息才行,自己一定要时刻注意着,扶着丹影躺下,自己也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对丹影慢慢讲起自己偷偷溜出去后遇到的每一件事情。 丹青的童声很兴奋,特别是当他讲到那个白衣男子时,直到现在自己才知道他口中的哥哥还指白发白衣的那位公子,听着丹青说他教自己开心让花草长大,然后那株枝残叶落的花就真的抽枝长叶还有了花骨朵儿,他的肩膀上有一只三只尾巴的小狐狸后来才知道叫苍华的小兽,说他总是很亲切地对自己,让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 “青儿,你说了这么久就是没有说到是谁救了我?”看着丹青像是想起什么,笑道,“你还不信哥哥么?” “怎么会啊哥哥,青儿信你,伯伯对我说,如果哥哥你问起,就对你直说无妨,伯伯说哥哥应该要知道是谁救了你的命,只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既然哥哥想要我说,那我就告诉哥哥!”说罢将怀觞如何救人他们兄弟俩又为何在此,一一说明,虽然年纪小,但是说话有板有眼,条理清晰,说到高兴处,还连比划也都加上了,丹影须臾便明白救了自己的恩人正是丹青口中的白衣哥哥,也就是自己看到的那个潇洒自如的人,想到那一刻,自己以为自己油尽灯枯,生命将到尽头,硬是将丹青托付给那个人,现在想来,是强人所难了,而且自己现在还在接受对方的照顾,当真是无以为报了。 “青儿,你扶我起来,我想见见恩人,以谢救命之恩。”说完便要起身,引得丹青连忙相扶,不防一道温润潇洒的嗓音滑进耳朵,如山泉,清冽纯净,“请勿要多礼,好好休养就是对我的感谢了。” 丹青丹影抬头看去,逆光进来一道白色的身影,午后的阳光在他的身上投下了一圈淡金色的微光,雪发也散发着温润淡金色泽,他从容而来,褪尽浮躁喧嚣,彷如随心而游,高山流水,轻裘缓裳,意态潇洒,清华自若,让人瞬间便平静下来,丹影不由得眯了眯眼,觉得有些不能直观,是阳光太耀眼还是这个人让人不能逼视? 有些楞地看着这个人来到床前,眼睛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那莹润有力的手指游走,任他探上脉搏,指尖指腹接触自己的皮肤,瞬间有些凉,须臾却觉得很暖,不知道是自己感觉出错还是怎么的,总是感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随着他的手指的接触,在身体里流动的气息便越发地欢快了,连着自己也觉得神愈趋清醒,而非一醒来时的恍然,感觉着那气息想着自己的腕脉行去,却被另一道温和的力量导回,带着继续在身体中流动,像是浸在温水中,舒泰安然,他轻轻闭着眼睛,睫毛长长地,盖住了苍蓝色的眸子,只是间或的抖动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要挠一挠似的,丹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任那气息游走全身,猜必是这位公子的内力什么的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神奇吧? …… 时间很快又或者很慢,总之最后在自己回神时那白衣公子正笑着看着自己,不由得脸一红,自己看一个人看到发呆,真是失礼! “伯父说你醒了,我来看看你,你要安心休养,不要多想。”温润的声音滑入耳朵,缓了自己的窘迫. “哥哥,是白衣哥哥就了哥哥哦,哥哥好厉害的。”伴着扑入白衣人怀抱的小身子,是丹青满含兴奋的声音,看着白衣人轻柔地半搂着丹青,真的觉得这个人是真心地对待丹青,自己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只觉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将丹青托付给他呢?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丹影身无长物,唯有此身尚还算得自由,今后但愿可以跟随先生,鞍前马后,报答先生大恩大德!”说罢勉力起身便欲行礼,怀觞连忙上前阻止,温声道,“怎可如此,伏龙救你非是为了回报,你安心休养,身体好了以后和丹青好好生活就是了。日后请再也勿要如此。” “先生,多谢先生,丹影来世结草衔环,定报大恩。”不住地行着礼,怀觞感觉一阵无力,只得温声安慰,待丹影平静下来,嘱咐丹青细心看护,便出了丹影的房间…… 刚出了房门没一会,便见着灵儿从对面走来,看到自己,左右看了看,无人,飞快地拉住怀觞,偷偷地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怀觞瞬间有些惊讶,眨了眨眼睛,道,“你再说一遍?” “哎呀,我说我要去那里啦……” 怀觞转身,轻轻漂移了开……动作不可谓不快,身姿不可谓不飘逸…… 只是还是被灵儿抓住,不依不饶地晃着…… “你知道如果我帮了你,我得担多大的责任和风险吗?” “哥哥不是说自己做幕后黑手的实力还是不错的吗?就这一次,哎呀,灵儿求你啦……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啊……真的就这一次……我保证不学坏……”一刻不停地在怀觞耳边念叨…… “灵儿,那里不适合你去的吧,你一个女孩子,那里又复杂得很,而且每多轻薄风流之辈,别说伯父了,就是我也不会答应的。” “不是还有哥哥嘛?灵儿又没有说要一个人去哪里,哎呀,拜托哥哥了,我保证就这一次,而且决不多言多语,一切看哥哥的眼色行事,这样总行了吧,我都没有看到花魁的甄选呢,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个,不去多可惜啊……” “我有说我要去吗?” “哥哥,”唧唧 “哥哥,”喳喳 …… “好了好了,我想想,你先出去下……”怀觞扶额,败下阵来…… “别忘了,时间是后天晚上啊,可就看哥哥的了,我出去啦。” 看着那个看上去端庄清秀的少女,怎么就没发现其实她的子是这样的呢?但是好像自己也没有狠下心来拒绝呀……这可怎么办呢? 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事,自己有一千一万种方法可以带着灵儿去,但是,却也不愿瞒着伯父,着实为难啊……怀觞一边想着事情,一边走着回廊,想要去往自己的房间,苍华还在自己房间呼呼大睡,那小家伙力不怎么好,自己每每见着总也很难受,要想个办法好好养养神才好啊…… “咦,伏龙,你从外面回来么?” 正心思飘飞的怀觞转眸,任浮生数人迎面而来,“原来是浮生和非凡莫尘啊,你们这是要出去?”怀觞侧身好让他们通过。 “我们有些事情,需要出去一下,”看着他慢慢走在小路上,清清朗朗的眉头微蹙,浮生接道,“我看你似有心事,不知我可能帮得上忙?” 怀觞摇头,不经意间看见浮生双眼飞快划过的一丝黯光,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但是心里却很不舒服,“灵儿缠着我说要去柳叶轩,浮生也应该知道,那里哪是一个姑娘家去的地方,错过了甄选,说是无论如何也要看看,伏龙正为此事为难……” “这样么……” 二一 偷溜的前奏在线阅读 二一 偷溜的前奏 肉文屋 / 二一 偷溜的前奏 二一 偷溜的前奏 番外三 惊见穿越时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番外三 惊见穿越时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番外三 惊见穿越时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番外三 惊见穿越时 作者有话要说:/br这个,对手指,实在是正文卡的不行,这个是看多了穿越反穿越后抽出来的番外…… 还有后续,平生一直在矛盾要不要放上来,是在是怕亲被雷击飞…… 最近生活一团乱麻,一直不能静下心来码字,不过平生会坚持下去,亲没事来逛逛就行了哦…… 要不平生心里也会内疚的不行……吃饭不香睡觉不好那就完啦…… 亲看文愉快……hr size=1 /  春光大好,浮生怀觞相携出游,并没有走多远,只是在城里转了转,便在一家茶楼里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边喝茶边闲聊几句。 一如往常的情形,他们慢慢聊着,这时候的怀觞似乎总是很容易享受其中,浮生心里想着,以后没事总要多约他出来走动几次才好,时时都想要看到这样的一个人,他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才能稍稍聊慰一腔早已按捺不住的情思,微风吹过,发丝有几许荡至前面,飘飘洒洒的网住了自己的视线。 怀觞其实最近总有些心不在焉的,原因便出在面前这人的身上,自从游湖之后便时常有相约出游之举,有时是几人,有时便如现在,只有他们两人,起先自己只是当做好友相邀,欣然赴约,但是在两人相处时总可以感觉到面前这男子的视线,再笨的人也会感觉的出来的吧,浮生,你…… 浮生,曲怀觞怎能得你如此相待?又要怎样回报于你? “长安,看我回去不揭了你的皮!” 蓦然一声女高音传来,“看看你干的好事!啊,我们走到现在也没有打听到琉璃仙境,云渡山,竟然是入错时空,啊我的素素,我的一页书,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小爱,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急匆匆地拉我,我能碰到坐标按钮扭曲空间吗?我找不到龙宿剑子,找不到莫召奴神无月,”说到这里明显换气的声音,接着是比先前一个人更高亢的高音,“特别是找不到小白,你个死小爱,你就死定了!啊,我的先生啊!!!” “你们都别吵了,要是不能拍到大师的修罗照,回去你们就等着被撕了吧!你们可知道我求了小菲多长时间,她才答应帮我们守着时空之门啊,我答应她要拍下大师的照片啊,我要怎么办?” “小叶,你不是喜欢咻咻的嘛?再说,大师的修罗照你上次旅游的时候不是有拍吗?” “咻咻是本命!他的照片也是必须的,上次的照片小菲说抖镜模糊了,这次要近距离肌清晰照啊,真是要死了,大师的修罗身是那么容易拍到的吗?上次差一点被邪兵卫清理了,尤其现在竟然入错时空,我真是败给你们了!” “你到底还是知道龙宿并没有牺牲啊,可是小白都已经为神州牺牲到那个情形了,我实在想看看他啊,怎么办?” 怀觞一时间好像听到了琉璃仙境云渡山的字眼,不由得有些凝神听去,“时空”? 转头想要看看是谁说出这样的词句,就见着窗外路上一行三个女子,恩,有些奇怪的衣着,其中一个留着就像是书执令一般的头发,一身白纱裙,另两个竟然还有一个头发被剪得很短,不是裙装,倒像是北方一些民族打扮的方式,裤装上面围着短短的皮裙,三人手中还都提着个小巧的箱子,一行叽叽喳喳,“聊”的不亦乐乎,只是,听着总让怀觞有些想要发笑,但是间或又能听到熟悉的字眼,越发觉得迷惑了…… “没办法了,我们只能等小菲发现我们入错时空,找我们回去,然后再重新去,我们只有在相同的时空才能穿梭时间的界限啊,尤其是我们只有七天的假期啊,我真是被你们害死了。” “哎呀,反正是旅游么,我们在这里走走,说不定还能遇到些有趣的事情呢,走啦走啦,喝杯茶再去打听看看好啦。” “老板,给我们来壶茶,上几个时令小菜。” “小爱,我们没有多少银子啦,能省就省点吧。” “姑有的银子,我在走之前向飞扬借的。”小爱得意地道,浑不觉自己的借是怎么借来的…… 在等待上茶的时间里,几个人四处张望着,期望能看到什么不同的,能拍下来带回去留作纪念的,等众人再转过头来,就见长安盯着对面窗户,一瞬不瞬地盯着,小爱将手在她眼前比划了一下,仍是没有反应,不由得有些奇怪,刚要仔细看看是什么吸引了她,就被长安有些颤抖的手拉住了,她的声音也有些抖,“小,小爱,你绝不觉得那个白衣人的衣服有些眼熟?他的神情也有些眼熟?” 小爱转头看去,只见靠窗的座位旁坐着两个人,一黑一白,她的心神自动掠过黑衣人,全部被那个白衣人吸引,衣服,和现在这些人穿的有些不同,恩,广袖汉服,侧脸线条很好,只是一头白发,可惜了,年纪轻轻白发,不是好现象啊,“有些如月影的样子呢……” “切,你那什么眼神啊,你等他转过脸来再好好看看,我总觉得有些像——”长安正鄙视小爱的眼光,就见着白衣人转脸看向这边,顿时一个岔气,“嗬,先,先生?” 最最明显的苍蓝色眼瞳,额间一点琉璃印记,儒雅潇洒,是刻在心底的容颜!长安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站起来就往桌边冲过去,距离并不远,几步就到了近前,只是白衣人旁边还有个黑衣人,冷冷的声音响起,“停步,不可近前。” 长安心里眼里以及那个只有眼前的白衣人,本来已经死心了,没想到在这里却又遇到如此与先生形似神似的人,只是这个叫人从心底发寒的声音,也叫自己不得不停下脚步,而是站在三步开外傻傻地看着白衣人…… “浮生,她无恶意的。”白衣人微笑着对黑衣人说这话。 温温润润的嗓音,与自己心底的声音完全一样的音色,长安瞬间激动的难以自持,转身向后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是先生啊,”看着仍然有些呆愣的好友,“你们忘了吗?我的本命啊,哈哈哈。”说道这里已经是哈哈大笑,完全不顾忌自己的形象了,小爱小叶纷纷好奇之下走近细看。 他们几人的说话声已经引起满堂侧目了,只是顾着验证想法的几人仍然毫无所觉,三人在怀觞旁边目不转睛,盯着人家看,看到饶是修养很好的怀觞也是忍不住皱了眉头,正准备开口询问,那最先过来的姑娘已经傻傻地笑着开口了,“呵呵请问这位先生,可知道碧玄草堂怎么走?呵呵”小爱小叶已经忍不住想要以手捂脸,当自己不认识这个傻笑的傻子似的人,忘了自己的神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怀觞有些惊异地看着面前这几位姑娘,只见脸上都是大大的笑容,但是又有些压抑什么的神情,慢慢地道,“碧玄草堂么?你们为何要到那里去?” “那么说先生知道草堂在哪里了?”我们找了好久都不见影子,“请问先生可是北窗伏龙曲怀觞?”是吧是吧……? “是。”平平一句话说出口,却引得三个人呆愣了一下,接着高分贝的声音立时贯穿耳膜。 “啊,是先生,真的是先生吗?我找了好久啊先生,就是想见一见先生。”长安已经忍不住见到自己最喜欢的角色的激动心情,上前就是拉住人家衣袖,满眼星星道,“先生,我不远万里来此,就为了见先生一面啊,如今如愿,真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浮生额际隐隐几青筋跳动,疏淡的声音已经压抑着由齿缝中慢慢吐出,“姑娘,请自重。” 呃,好冷的声音,还是暂时收敛一点吧,长安慢慢放开人家衣袖,稍稍离了一点,眼角瞥了黑衣人一眼,什么嘛,我扑的又不是你,你紧张个什么劲啊?他又不是你家的……等等,难道,瞥人的眼睛瞬间展露光彩,不住地在两人之间逡巡,啧啧,…… 诡异的眼光叫怀觞和浮生也有些吃不住,浮生还好,本就是一张冷面,怀觞就觉得两颊有些热意涌上,轻轻地转了转头,避开这叫人有些赧然的视线…… 小爱小叶只是捂着嘴吃吃笑着,啊,不行了,肚子疼啦…… “姑娘,浮生是我好友,他并无恶意,请勿要介怀。”怀觞努力用清朗的声音解释着。 “我知道,好友么,好友啊。”慢慢吐出的句子,听在旁人的耳朵里总是有些别的意味在其中,但是仔细听来却又觉得并无不妥,怀觞看着另两位笑的弯腰不起的姑娘,只觉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呢,竟遇着这样奇怪的人,恩,她们知道碧玄草堂?那是不存在在这个世界的地点啊,为何? “啊,等等啊,”飞快地冲回去拿了所有的东西,回到桌边,轻轻柔柔笑道,“请问,我们可不可以坐在这里呢?” 呃,这好像已经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了吧?你都已经这样了……“当然,请便。” 一张桌子,五个人,小爱小叶一边,长安一边,五双眼睛一时间默默凝视,这气氛,有些诡异…… 浮生看着面前吃吃看着怀觞的长安姑娘,心里有些不痛快,不远万里来此,难道是怀觞旧识?这样的神情,难道他们之间有情? 小爱小叶两人,对视一眼,忍着笑看着面前这几人,她们都知道长安喜欢伏龙先生已经到了可以说是疯魔的程度了,没有扑过去抱着人家亲就已经很给面子了,面前这两个男子之间的气氛也有些不同~~~恩,静观其变吧。 只见长安啪啪打开箱子,拿出一本厚厚的大册子,唰唰唰翻到一页,将它摆到怀觞面前,“先生,请为我签个名吧!”晶晶亮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怀觞,签吧签吧…… 怀觞低头看去,却见那册子上赫然是自己的画像,不,已经不叫画像了,简直就像是真实的自己,黑发如墨,衣袂清白,侧身回望,目光坚定悠远,这样的神情,怀觞手指不自觉地抚上画中人的眉眼,那时的自己,是这个样子么? 浮生也看着这张像,画中人与怀觞一样的面孔,却是黑发如墨,忍不住想要看的更清楚些,起身来到怀觞身后,微弯腰俯身从怀觞一侧看去,更真切了,是怀觞吧,只是为何是黑发? 长安的动作已经引起周围人的好奇心了,银色的箱子里拿出来的会是什么呢?听着好像是画像吧?有几个胆大的已经来到近前想要一贯究竟了,只是碍于浮生散发出的闲人勿近的气场,并不敢太过于靠前,只是伸长了脖子望着,怀觞却是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这是,我?敢问姑娘为何保存有伏龙的画像呢?”轻轻地语声中满是对过去的回想。 “呵呵,这,这是我第一次得见先生时,截留下来的画像,先生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长安喝口茶,做好解释的准备,“先生不知,我与几位好姐妹是从……”将自己的来处解释了遍,反正也就要回去了,又是先生身边,绝对不怕坏人打主意,“就这样,我们几人是要去找各自喜欢的人,趁着假日,相约旅游来着,却不小心走错了路,来到了这里,但是让我遇见了先生,先生,真是有缘啦!”转向小爱,“冲着这一点,我原谅你了!” 小爱立即打躬作揖:“多谢大人大量!” 那边长安依然在陶醉中,“第一次见着先生的时候,先生在碧玄草堂中看书的样子,那么悠闲,那么潇洒,真是让长安一辈子难忘啊,后来先生入世,所作所为更是让长安心折,所以,从那时长安就决定要喜欢先生啦。” 浮生只是看着面前的画册,心中有些细细的念头冒出,这是怀觞以前的样子么?怀觞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还有,这个姑娘怎么把喜欢两个字这么随便地说出来呢,真是一点也不含蓄,完全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修养风度。 怀觞看了一会,疑惑道,“你刚刚说要我签名?” “是啊,签名留作纪念啊,我们不久就要离开这里了,其实是每次旅游我总喜欢留下一点东西,留待以后慢慢回味的,先生,题几个字给长安吧。”边说边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套不是很名贵却非常古朴圆润的笔墨,“喏,我连笔都准备好了,请先生惠赐笔墨啊。长安非常喜欢先生也非常喜欢先生的字呢。” “好。”莹白有力的手指慢慢拿起墨条,慢慢沾上水细细研磨,墨汁一丝丝晕染,化于水中,磨墨的手轻轻放下墨条,拿起笔,凝神写下几个字。 并不是写意草书,狂放不羁,而是雅致的隶书,一字字写来不紧不慢,观者无不凝神,就怕一个不小心打乱了笔者的思绪。 “愿汝一生,长乐安康,幸福吉祥。曲怀觞赠长安。” “先生,”长安一时间心里涨涨的,鼻子有些发堵,自己的名字被嵌在里面了呢。 “恩,长安姑娘,怎么了?”怀觞抬起头来,只见前一刻还呵呵而笑的姑娘此刻却是有些鼻头发红的样子,不由得放软了声音问起了原因。 “先生可以将那首诗也写下赠与长安么?” “你喜欢么?” “恩。”用力地点点头,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的长安只知道如果不开口或许就再没有机会了。 “好。”饱蘸了墨,凝神,微提气,将自己最后的诗写下。 “天涯无岁月,岐路有风尘。百年浑似醉,是非一片云。”这一次却不同以上,一路狂草而下,嶙峋风骨尽显其中,铁划银钩,力透纸背,呼之欲出,观之使人赞叹,如此的造诣,世间少有。 “难怪净琉璃菩萨曾说先生是‘学海六艺三连冠,纵横千载唯一人’,”长安努力将眼中一点热意眨去,笑道,“先生的字,长安会好好珍藏的。” “呵呵,久远的虚名,早已成为过去,如今的我,只是曲怀觞而已。”好聪明的女孩子。 “恩,先生怎会在此?先生想知道先生的朋友都有什么遭遇吗?长安可以为先生略作解答的。”长安也不管另两个好友拼命地眼色,这样的先生,就算会有的后果都已经不重要了。 “哦,发生了一些事情,”怀觞并不愿多说,只是当下心中当真兴起了一点意思,“不论是谁?” “先生看手中这本册子,这都是长安的收藏呢,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天命,他们走着自己的路途,实现自己的价值或者追求自己的梦想。” 怀觞定心重新翻开册子,一个个人的画影在眼前飞舞,是自己耳熟能详的人物,久远之前叱咤四方的英雄枭雄,还有自己的……前辈,好友…… 浮生看着怀觞一页页翻过那些人物的画像,形态各异,却是形神兼备,有的怒目而向,有的只手温茶,有的围桌而坐,有的正在习武练剑,有的…… 恩,这个人,紫衣莲冠,手持拂尘,俊朗眉目,器宇轩昂,画中尽显澎湃浩瀚之气,只见怀觞的手指在画中人头像上细细摩挲,浮生只觉得分外刺眼,却不能阻止,这个人,与怀觞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怀觞想着当日千辛万苦送素还真的灵识前往净琉璃处,心知再见无期,那一句话是对好友的叮嘱,也是对好友的告别吧。 “勿忘我名,曲怀觞啊。”轻轻的似呢喃的一句话滑出抿着的唇,浮生一瞬间心中似是被挖去一块,空落落地毫无着落,不由有些痴了。 长安看着这样的先生,又看看先生身后一言不发的男子,已是也没有说话,道是小爱看着这样的情形有些难捱,便接了话头,“先生可是挂心好友素还真?” “你知道他后来如何了吗?” “知道啊,我们都有看,”小爱也不管了,反正以后也不会来了,都说了吧,“素素已经成功复出,与日盲族太阳之子千叶传奇破死神四关,后来也是与千叶一起除掉了太学主。双莲大战太学主啊,惊天地泣鬼神!说起来又不得不说到六殊衣天剑叶小钗了,先生想听的话我们也可以讲给先生听啊。” “恩,你说?”边说边翻开手中画册,一个个人物揭过,素还真,一页书,叶小钗,凤凰鸣,六殊衣,剑子仙迹,佛剑分说,疏楼龙宿,不二做,佛公子,……六部执令……等等等等。 怀觞的手指停在那一身水蓝色身影旁,再也移不开眼睛,这一个让自己倾心爱恋的女子,却是一步之差,错过一生,彼此心照不宣的无奈,如今想起,仍然让自己心痛地无以复加。 长安小爱小叶都看着这样的先生,早知道就应该吧这一张抽出嘛,免得先生看到难过!却是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安慰这样的先生。 但见他细细看过之后,并没有留恋不去,缓缓翻过下一页,似乎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但是就是这样才更让人担心呀…… “好好给我讲一讲后来的故事吧……” 如今自己只身在此,但却有伯父灵儿相伴,还有,……哪一个在身边陪伴至今的身影……一念想起,不由看了看身边的浮生,浮生注意到他的视线,回以微笑,怀觞亦眉眼弯弯轻轻而笑,这样的心意相通,在没有比这样的心意相通叫人感动了。 “先生,长安只能说到这里啦,武林诡谲,纷争不断,先生在这里,也是很好的呀,离了纷扰,先生的生活会更好。” 低着头静静翻着画册的人儿抬起头,苍蓝色的眼瞳显得更加深邃了,幽幽深深地晕染开来,直欲将人的心神全都吸进去似的,长安已是心里分外难受,艰涩地道,“先生,虽然我们可以穿越时间与空间,但是却不能将先生带回先生的世界,先生心中……” “我知道,”感到身侧的人轻轻将手在自己肩上拍了拍,怀觞轻笑,微微转头看了看身侧的浮生,黝黑的眼瞳里是丝丝关怀,这里,也有让自己眷恋的,人啊,“这里,已经有了我不愿放开的,人,或物。既然我已离开,既然我已在此,那么,就让我留在这里吧。” “先生……”话还没有说完,绑在手腕上的微型控制器蓦然一阵音乐传来……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是一页书的诗号,怀觞心中正惊奇,那边长安就已经非常快速地打开了什么,须臾却是笑着对自己说要回去了,错过了时间的话,会造成困局的。 怀觞轻轻抚着手中的书册,将它递给长安,长安接过,却是翻到自己那一页,将其拆下,又细细看了看,站起,把其余书页交给自己,轻轻笑道,“先生一定很想看到自己的前辈好友的,长安将这些留下,送给先生吧。” 怀觞静静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呵,这样的关心,让自己不忍推却的好意,轻轻站起,“多谢长安。”接过书册,细细放好。 长安小爱小叶三人已经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面向怀觞浮生笑嘻嘻地告辞了…… 他们笑着离开,怀觞和浮生微笑着送行,身后还跟了好多看热闹的人…… 他们到了地点,在等待信号的同时又闲聊了几句,最后时刻,长安将手中的箱子猛地塞给小爱,来到怀觞面前,笑着问,只是笑意中有很多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吧,“先生,长安可以拥抱一下先生吗?”真是的,怎么会这样,只是告别嘛,怎么自己竟忍不住想要哭出来呢? 长安自己是不在意啦,小爱小叶叶觉得没什么,但是这话停在浮生等众多人的耳朵里就觉得有些唐突了,试问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要求呢? 长安笑着问,“先生,长安可以拥抱一下先生吗?”只是笑意已经快要忍不住了,渐渐地眼角已经开始发红,浑没有了当时与好友嬉笑的开朗样子了。 怀觞心中思绪翻飞,不忍拒绝这个女孩子的这样的要求,就在长安将要放弃的同时,轻轻上前拥住身前的女孩子,在耳边轻轻道,“长安,回去要小心。” 被自己非常喜欢的人拥抱,一时有些怔楞的长安很快回过神来,回抱住,一行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先生,我们的世界相信拥抱可以给人力量和勇气,长安希望先生在这里可以非常幸福,先生,再见了。” 分了开,怀觞掏出丝帕想要帮长安擦拭泪水,却被长安先一步反手抹掉,鼻头红红的,笑着看着自己,往回退了几步,却是猛然上前,不及阻止之时,在自己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下。 怀觞一瞬有些呆愣,自己被个姑娘亲了……怀觞抬手着脸颊,眼睛有些愣地看着笑着的长安,想着刚刚还是那个样子的长安,怎么就变化这么大呢? 浮生瞬间黑了脸……竟然…… 身后众人也被这样的变化弄得呆愣住,掉落一地下巴,若有眼镜,一定是一地碎片吧…… 小爱小叶也惊异于长安这般的动作,纷纷有些呆滞…… 偷袭成功的长安心中有些得意,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看着先生身侧瞬间黑脸的人,眼中转着不明不白的算计,转身跑到小爱身边,劈手拿过箱子,打开,翻拣一阵,拿出一本书来,飞快关上箱子,跑到浮生面前,双手将书奉上,努力憋着笑道,“这是长安的珍藏哦,你是先生的朋友,这个就送给你啦,不用谢我的哦。快拿着。”将手中的书不管不顾地硬朝人家手中塞去,就不信了还,浮生并不想拿这本书,他总觉得这个女孩子的行为有些算计在里面,但是,面对怀觞轻轻笑着点头的脸,自己却忍不住接下,“多谢姑娘了。”应该是和怀上那个手中差不多的书册吧,恐怕又是些人物画像,恩,回去和怀觞一起看看吧。 “不客气,和先生一样叫我长安就行啦。”说罢不忘上前在人家耳边轻轻几句,“这个,要和喜欢的人一起看才更有趣呢,我觉着先生就是不错的选择哦。” 浮生飞快地看了怀觞一眼…… 那边小爱小叶已经在招呼自己了,起身走回她们中间,慢慢地感受着自己的形体渐渐透明消失,最终回到自己的世界。 她们回去后…… “长安,我借给你的那本古典耽美,古装激爱的,”她们此刻正在餐桌边吃早餐,小爱顶着稻草一样的头发,喝了口牛,恩,口感不错,下次记得就让小叶买这个吧,“你应该看完了吧?快还我,最后彩部分我还没来得及看呢,”捧着脸颊,“啊,期待啊。” “我送人了。”淡淡一句话飘过来…… 小爱“噗”的一声将口中的牛喷了个干净,随后呛咳了起来,抖着手指着长安,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我的被灭绝师太河蟹后的绝版珍藏……就这样被送出去了…… “咦,这几天明明我们都有在一起啊,你什么时候送的?”事不关己的小叶轻松地嘴了,恩,这草莓酱不错,真佩服自己买东西的眼光,虽然将小爱从飞扬那里借来的银子花的差不多了,不过,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 “就那天啊,我送给先生的那个朋友了,就是那个浮生啊,先生身后的人。”你们不是在场吗?长安穿着白色长款睡衣,手肘撑着桌子,一手圈着□浪的头发,一手拿着面包啃,脸颊鼓鼓的,毫无淑女形象……如果是晚上,一定有人认为是贞子现世…… “什么?!”小爱脸彻底黑了…头顶乌鸦盘旋三圈后直冲而下…狰狞的表情伴着蓦然女高音再起,“死长安,看我不撕了你!!!你,罪、无、可、赦!……” 长安一手拿着土司,半遮面容,露出惺忪眼神,轻启朱唇, “哦?定吾罪者,谁?” “你!!!我!!!”抓狂中…… 番外三 惊见穿越时在线阅读 番外三 惊见穿越时 肉文屋 / 番外三 惊见穿越时 番外三 惊见穿越时 二二 一行柳叶轩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二 一行柳叶轩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二 一行柳叶轩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二 一行柳叶轩 “浮生,你这是?” “到了,进来吧。” 怀觞将连帽大氅半遮住脸面的帽檐轻轻撩起,抬眼便见到面前微笑而立的人,“浮生,这里是?” “你不是要来柳叶轩?”看着怀觞想说什么的神态,“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已经让非凡去带灵儿姑娘来此了,这里是二楼雅间,正对楼台,视野极好,无人打扰,我们从后门进出,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没有说出自己为了这一间房间,费了多大的功夫,特别是那个十几年不见的萧昶,那日自己终是见了他一面,费了大工夫才将他已预订的房间取得,只是待会少不得要有一番纠缠了。 怀觞将大氅解下,浮生随手接过晾上屏风,动作之间自然流畅,毫无刻意,怀觞一时间有些怔楞,看着空空的手掌,须臾也是一笑,并没有说什么。这个人,虽然有些冷冷的,但是好像也随和呀。 “哥哥,想不到你还真的有办法呀。”随着非凡的踏入,灵儿的声音也传进了耳朵,“啊。”看着怀觞立在房间中央,浮生在他身后,两人面对面,听到她的声音后怀觞转身,笑道,“灵儿,如今,我可是欠下浮生一个大人情了。” 楼下布置宴会仪式的人忙忙碌碌不停歇,再有一会,仪式便要开始了,怀觞隔着帘幕,静静看着下面的景象。 “你从这里看下去,会看到很多不同人,他们有的平淡幸福,有的身缠病痛,每个人总有自己的路途。” 怀觞转身,苍蓝色的眼睛被烛火映照着,闪烁着不知名的光华,点点金色跳跃其中,一双眼睛深邃无边,看着浮生,“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只要尽了心力,那便没有什么遗憾了吧。只是,有时候一个人就算再有力量,他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你——” “开始了。”怀觞轻轻一句话,使浮生想要说出口的话,轻轻地失了音。 仪式开始,首先是柳叶轩老板简短的几句话,说明今晚仪式的意义,也说明全凭他们自己拿主意,只要是他们自己的意思,柳叶轩也绝不留难。 开场便是一段且歌且舞,水袖翻飞,衣袂飘扬,场下已被挤得水泄不通的大厅涌起叫好之声,然后便是霓裳姑娘,白衣葳蕤,青翠点染,云髻高挽,半抱琵琶,在歌舞之后,轻轻几抹钩挑,铮然之声便叫听者无不凝神,一曲《春江花月夜》,几许缠绵,几许怅惘,怀觞静静听罢,赞道,“果真好技艺,名不虚传呀。” “花魁之名,当然要有实力啊,”浮生笑着接道,“其实今天展示技艺已经不是重点,如果仪式结束之后,无人提出请求,亦或者花魁自己不愿出楼,他们就要留下了。” 留下了,等待他们的,可想而知了。 台上的鸨妈,笑着说出了问题,台下之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欲一会佳人的不少,但能为佳人舍下巨额财富的却无几个,霓裳心中平静,脸上却盈盈而笑,既然已经落身在此,又还有什么好说的,从此萧郎陌路,已是再无相见之期了。 “轻虹,”短短两个字,却使霓裳心中泛起巨大涟漪,是他来了吗?只是明知你的家族是不允许你接近我的,又何苦如此? “轻虹,和我走吧。”俊逸的脸望着台上帘幕后面的白色身影,“你总说我的家族是你我之间的沟渠,如今我已离开,你就再也没有理由要我从你身边离开了吧。” “轻虹,和我走吧。”台下的人一步步走上来,坚定,执着,“没有你,我的生命,便没有意义。我讲过,你是我的另一半,此生无你,生命便不完整。轻虹……” 帘后人的心随着身影的一步步接近揪揪结结,心绪万千,皆是过往,身已不能动,看着有力的手指撩起帘幕,幕后人已是珠泪点点,“钟郎,你已为我如此,轻虹也可为你洗尽铅华。从今后,天涯朝暮相随,不离不弃。” “再不许说要我离开你的话了!” “一切都听你的。” “那我们去找柳老板吧。” “恩。” “世间情爱,总叫人如此。” “他们有这样的结局也算好的了,总也是没有错过,世间最痛者,莫如明明相爱,却因种种原因不能相守吧。” 怀觞轻轻道,“有时候,一转身,就已经是一生了。” 浮生看着他,这一刻的怀觞仿佛已经离开了这里,浮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怀觞望过来,眼睛含着笑意,只是浮生却是可以感觉到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有一些的空洞,这让浮生总有些心绪翻腾,手下的感觉是这样的真实,但是为甚么他的神情这样哀伤,是否他也曾有心爱之人不能相守?怀觞,你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呢? 在他们谈话的时间台上已经开始了流风公子,他并没有展示什么技艺,只是简短几句话,下面有不少是冲着流风公子的名字来的人,只是男子总不比女子,女子尚可从良嫁人,男子做了这一行,便算是回头无路了吧,流风心中暗笑,就等着这会宴结束,自己就要留在这里了。 虽然上流人家视为风雅之事,但相较之下,普通大众仍然不能理解,可是却又有很多人禁不住诱惑,想要尝尝个中滋味。 “又有几人能为了这位公子,公然在此为他赎身而他又愿意离开呢?” 浮生轻道,“你不愿见到如此么,那么我可以让他获得自由,你可愿意?” “哦,你果然不是普通人啊,”怀觞笑道,“如今我可是身无分文,我本来还想着怎么带灵儿来呢,你就全都准备好了,哈。” “伏龙说笑了,朋友相交么。” “哎呀,你们在说什么呢,”灵儿清脆的声音传来,“下面来了一个人,好像要带流风公子离开似的,只是好像有些不寻常呢。” “哦,是么,看看吧。”怀觞捧着一杯茶,稍稍靠近了帘幕,有东西挡着不能看的真切,只是自己一头白发总是太引人注目了,还是不要打起帘子了吧。他还不知道在自己的隔壁正由一双眼睛若有若无地看着这里,怀觞一双眼睛只是向下看去,好像并没有感觉到那些视线似的。 “先,先生?!”流风震惊地看着一袭蓝裳的人,只是温润的眉眼此刻蕴了怒火。 “好啊,很好,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怎能如此自甘,居然在这里,要不是我回来,巧合之下观看了当日甄选,还找不到你呢!” “先生,我……”该要怎么说,因为先生于我无意,因为心冷了,所以在哪里并没什么分别么?先生在找我么? “什么都别说了,去找你们老板,我不能让你身陷于此。” 一瞬间的感动,先生,你终还是在乎我的吧,“雪风,你不能在这里,否则我如何向他交代呢?” 感动之后的心凉,原来这般难受么?先生,雪风不想成为你的责任,如果你不能接受我,那么在先生的身边就只是日夜的煎熬而已…… 这些对话在喧哗的声音中,并不能很好地听清楚,台下已经在鼓噪,纷纷要流风赶快拿定主意,流风也不管了,只是心中想着,先生,我终不能代替你心中所爱,那么,离开也许会好一些吧? 轻轻挣脱被有力的手掌拉住的手,“先生,流风已经决意留在此处。” 雪风不再是雪风,而是柳叶轩的流风… 拉着自己向台下走去的人瞬间有些僵直了背,停下身形,眼中的怒火已经快要烧尽一切的浓烈,低低的有些咬牙的声音,“你不愿意?” 流风只是低着眼睑,并不看脸色十分不好的先生,“是的,流风决意在此。” 先生生气了吧,记得当初,自己不懂事,惹先生生气,先生总是罚自己抄书,一百遍,两百遍,但是自己总也是陪着自己的,只是后来长大了,再没有那样的情景了…… 拉着自己的手有些颤抖,流风心中跟着忽上忽下,不敢看先生的脸色,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很不堪的吧? “你……” 流风只觉得手上一重,再抬眼看去,一瞬间心就已经揪了起来,只见那个蓝裳的人一手拉着自己,一手扶着身边的柱子,眉头紧皱,状甚痛苦,连忙上前相扶,“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却不料蓝裳人极快地挣脱他,皱着眉,“你不是不听我的话的吗?你不是连名字都改了吗?我如何又与你什么相干?”边说边皱眉扶额。 底下的人看着他们拉拉扯扯,叫嚣地愈发喧腾,雪风只是不管,看着蓝裳人的神情,似想笑又似想哭,想起过往种种,竟是痴了。 越想忘记的人,就越容易记住。 “我家主人,愿以万两换得流风公子自由。”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向着台上的主持之人道。 “如此,还有哪位有意?” 底下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我出一万一千两,”说话的人大腹便便,满脸肥丘壑,一双绿豆眼冒着绿光,一看便知非是知情识趣之人,恐怕只是为了一时之乐,又或许只是为了效仿上层之风雅罢了。 而若有认识他的人恐怕对他都没有好印象,接过他的客的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此人总有些特殊的嗜好,让人无法接受。 主持之人其实也并不想流风之后的自由被此人掌握,只是看着现在流风的状况,好似对这些毫无所觉,稍稍扬了扬声,“如此,就看流风公子的意愿了……” “请稍等,刚刚忘了说明,我家主人说的是金,而非银,”管家道,“还请见谅。”低眉敛目,却让人感觉的出此人并不简单,也让人不由得猜测此人的主人会是何方人物。 对着终于看向这边的流风道,“我家主人爱惜流风公子才华,不忍见良材美质限于如此境地,愿意换得公子自由,做得男儿一番事业。” 二二 一行柳叶轩在线阅读 二二 一行柳叶轩 肉文屋 / 二二 一行柳叶轩 二二 一行柳叶轩 二三 一观柳叶轩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三 一观柳叶轩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三 一观柳叶轩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三 一观柳叶轩 作者有话要说:/br这个,希望亲是睡觉之前看的~~……平生现在啊是馒头包啊满头包…… 先更了再说,话说看看武侠电影也是好事,有很多桥段可以借用啊……哈哈hr size=1 /  对着终于看向这边的流风道,“我家主人爱惜流风公子才华,不忍见良材美质限于如此境地,愿意换得公子自由,做得男儿一番事业。” 流风刚想回答,眼角就见蓝衣人身形竟是摇摇欲坠,惊慌之下,也是顾不得答话了,只是抱着软倒的身形,疾声呼叫大夫,便欲将人往里间带,竟是将台下众人全数忘了,那管家模样的人却只是微微一笑,转头望向台上一边的雅间…… 怀觞正看着台上发生的事情,想着自己虽然是个医者,但是今天到这里来本就不欲人知,现下如果出去只怕不妥,灵儿是女子,就更不好在这里露面了,正想着是不是应该掩了面目帮助他们,就听得下面一阵吵闹,隐隐约约还有孩子的声音,恩,这是—— “哎呀,哥哥,快看,是丹青啊,小家伙怎么到这里了?”灵儿一直关注着下面的情形,这是只见到这几天一直在身边的丹青硬是钻过阻拦的下人窜入了大厅,边跑边叫着,“我只是来找哥哥的,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来?我找白衣哥哥,哥哥你在哪里?” 身后是柳叶轩追来的下人,今天本就够乱的了,还有个孩子闯进来,当柳叶轩是过家家的地方吗?哎呀,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会如此难捉,找哥哥?这里公子哥哥很多,只怕没有你要找的人吧? 啊,那小鬼停下来了,也难怪,大堂里人很多,这一阵喧闹,已经引得众人侧目,毕竟是小孩子,看到这么多人,到底还是有些害怕,再加上一时之间也看不到自己要找的人到底在哪里,只得停下了身形,双手拄着膝盖,呼呼喘着气,四处张望,须臾却是一抬头,问,“苍华,你找到白衣哥哥了吗?”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纷纷发出惊奇之声,中间那台上装饰用的梁柱上,不知何时竟然趴着一只雪白的狐狸样的小动物,金珀色的眼瞳泛着莹莹光彩,分外灵动,看的台下众人纷纷起身走进想要细看,只是那小动物好似并不想众人近身,一有人靠近便拱起身形,背上的毛都炸开了似的,近的人都可以听到呼呼的低低的喘气声,只怕惊扰了它,才没有硬着去捉。 那白色小兽只是四处嗅着,循着自己依恋喜欢的气息,一路追到了这里,却是再也追不到那温润白衣人的气息了,这里气味太纷杂,而且那人好似敛了气息,只好在梁柱间奔窜,试着找寻,失去了千万年的灵气,连着自己的灵识也变弱了,这要是放在以前,只要自己喜欢的想要的就没有自己找不到的…… “哎,灵儿,这次可是躲不过啦……”怀觞看着台下发生的一切,心中不禁有些好笑,这两个小家伙一来,特别是苍华,只怕非自己出现才可,“你在这里,不要出去,我去去就来。”转身便想要出雅间,浮生却道,“我和你一起吧。” “也好,走吧。”便相携而出。 台下众人正议论纷纷,柳叶轩的几个下人拉着丹青,但是动作也不敢太大,总不能让人说柳叶轩仗势欺人吧?那领头的人道,“小公子,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我们也好帮你找。” “白衣哥哥就是白衣哥哥,哥哥就在这里,你们快让开啦!”小小的身子瞅着一个空挡便要往里面钻,那人眼疾手快便拉住了丹青的胳膊,丹青奋力挣扎,奈何毕竟是小孩子,总是挣不脱大掌的钳制,一张小脸也憋得泛了红,“白衣哥哥,快来救丹青呀,有坏人欺负丹青啦!” 那管事一阵无语,周围众人个个都成了,只是看着,也不见上前帮衬几句,大爷们怕低了身份,普通人又有谁能在这里自持身份呢? 还是来个英雄救孩子? “这位先生,何苦为难一个孩子?”伴着温润声音进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衣,话音落,身影离,再定睛一看,手中拉着的孩子已经不知何时到了白衣人的怀抱,现在正像个八爪鱼般紧紧抱着白衣人,脸埋在白衣人怀里,带着撒娇的声音闷闷地传出,“哥哥,坏人其负丹青!” “你还说,是你不管不顾硬是闯进人家门庭,打扰了人家的生意,”抬手捏了捏丹青可爱的鼻头,丹青仍然抱着面前的人,也不管鼻子上的温润手指,口中只是分辨,“额乃找白泥哥格尼呐(我来找白衣哥哥你啦)!” 怀觞对着丹青笑笑,面对管事道,“孩子不懂事,对他给您带来的麻烦深感抱歉,丹青,”怀觞将小身子从身上扭下来,“快道歉。” 丹青乖乖地对着管事,清清脆脆的声音,“对不起,我急着找哥哥,给您带来不便,请您原谅!”说完眼睛晶晶亮地看着怀觞,明显是期待表扬的神情~~~ “原来这位公子就是小公子要找的人,这就好这就好,”看着台上流风只是顾着蓝衣人,少不得要去看看的,“公子在这里定要玩得尽兴才好,小的还有事情,公子请随意!” “好,请便!” “还不下来吗?”众人只见着不知何时来的这位一身素白的人,眨眼之间将小孩子护在怀中,简单几句话,就可以看出,白衣人对孩子很是包容宠溺,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后面跟着的那位黑衣人可就看上去就冷冰冰的,让人不敢接近。 那白衣人只是随意站着,手中拉着孩子的小手,眉眼弯弯,灯火通明的厅堂映得眼睛像是蓝色的星空般,温润,却又潇洒,身姿俊秀,雅致非常,直看得那些惯常爱好风月的人大咽口水,真恨不得将此人带回家私藏,哪还会让他出来见别人? 现在却听到这样一声,均是一时茫然,却又有眼尖的人,看着自白衣人袖中飞出条绿莹莹的丝绦一般的物事,缠上梁柱,那小兽极快地顺着绿丝绦跳上白衣人肩膀,亲亲热热地趴着。 极快地收起藤蔓,一边念着苍华,一边拉着丹青的手,一边还要注意着浮生,“我们回去。” “好。” 三个人并一只奇特小兽消失在众人的眼前,才有人反应过来,纷纷转身询问,却均是一脸茫然,并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谁,也无人知道这个人从哪里来…… “哎呀,他不就是甄选当晚那个人吗?” “哦,什么人?”好事者纷纷询问。 将哄孩子那一幕讲了一遍,强调一下围观的人很多,只要问一下当晚来观看甄选的人,大多都会想起来,末了还感叹几句,道我要是也能心情好一好,家里元宝多一多多好,无心者只当是笑话一笑置之,有心者却已经不知道从何时就留意上了…… “说罢,怎么到这里来了?” 到了雅间,怀觞领着丹青见了雅间众人,便开始了审问…… “这个,哥哥睡着了,我就想去找哥哥,可是哥哥不在,只看见它一直在睡,”指了指仍然趴着的苍华,“后来我就看着它,自己也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些细细的动静,我醒了一看它不见了,起身就追出去,它一直和哥哥你最亲近,我就想着是不是找你呢,一直追一直追就真的找到啦!” 耶,丹青,和你说话真是一点神也不能走啊,否则都分不清你到底说的是谁呢? 揉了揉丹青柔软的头发,对着众人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面对着浮生,笑道,“浮生,还得要麻烦你呢。” “无需如此,我们走吧。”淡淡一笑,转身将怀觞穿来的大氅取来,“别忘了这个。” “多谢。” 一行人回了悠然阁,各自回去休息不提。 二三 一观柳叶轩在线阅读 二三 一观柳叶轩 肉文屋 / 二三 一观柳叶轩 二三 一观柳叶轩 二四 休要再跟踪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四 休要再跟踪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四 休要再跟踪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四 休要再跟踪 且说浮生怀觞一行回去后,柳叶轩另一雅间中终于传出一道慵懒的声音,“回去了?” “是的,那白发公子并没有出手帮助流风公子。” “下去吧。”走得还挺快,只是如果真要远离江湖纷扰,你就不应该和医隐和那个人扯上关系。 虽然出现在青州这里才短短四五天时间,却因同行的是医隐而被各方关注,众所周知,和医隐有关就已经等于和望月世家有关,特异的形貌,卓然的风采,或许还有什么奇特修为,现在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甄选当晚发生的事情,只怕已经进了好些人的耳朵,有那样的功法唤醒别人都叫不醒的动物的吗?姑且不论那动物还是任何人都没见过的奇兽……真心开怀的笑声会让枝残叶败的花草以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的吗?骗骗小孩还行,也只有懵懂无知小孩子才会信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事情吧。 偏又出现在这样敏感的时期,只怕江湖这锅粥是要再乱上一次了。 还有那个生了痨病快死了的人,硬是被救回来了,据专司探查搜集情报的影卫回报,毫无疑问的医治之人就是那白衣人,恩,伏龙?怀觞? 北窗伏龙曲怀觞? 从来也没有听过这样的名号。 好奇呀,一边转着手里的酒杯,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恩,“流风最后选择留下?” “秉庄主,流风公子最后也选择离开,婉言谢了我们的提议,只说要好好照顾恩师,于前程事业并无心思。只是,”那回话之人略有些迟疑。 “说。” “属下注意到,起先流风公子确实很急,后来在那位白衣公子自大堂离开后却又很镇静地扶着他的先生进去休息了,只说稍作休息,再请大夫,神情却不如先前急切,对比之下,属下总觉得他的变化有些不寻常。” “哦,有趣,我们也走。”流风啊,你会带来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割 流风在扶着先生时耳中听到一丝声音,道是先生无碍,勿要惊慌,先回房静等,自有人前来医治。当时正是小公子硬闯大堂,白衣人出现之时,因此也没有多加观望,好在自己表示选择离开时老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眼光有些奇异,看的自己有些不自在,不管如何,总没有其他意思就是了。 看着床上闭目而睡的人,两鬓已经斑白,多丰神俊朗的一个人呀,为什么几年不见,就已经憔悴如斯?先生,这几年,你都在哪里呢?你为何又回来了呢? 你的回来只是凑巧啊,这些年,不敢找寻你,怕见到你就再也压抑不了自己,害怕你回来,却又希望你回来。 先生,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你就会发现,我是一个不乖的学生,我已经不想呼你先生,多少次,不要敬称您,不要唤先生,只是言秋,午夜梦回,辗转反侧,唇齿之间只念着你的名,本以为此生已是无望,可是,你又回来了,如此憔悴,却依然不愿接受我的情意。 相见争如不见。 伸出手触梦中人的脸颊,已经有些糙,想着小时先生抱着自己时,自己总是用脸颊蹭先生的脸颊,温暖,丝滑的,那时先生总是笑着的。 正想着,就听到敲门的声音,叩叩叩三声。 “我已和舒柳回过,明天就离开,今晚谁也不见。”是谁?恐怕现在都已经得到自己将要离开的消息了吧,还有谁要在这个时候见面呢? 叩叩叩三声,缓慢而坚定,不急不燥。 流风呼地站了起来,绷着脸去开门,是谁竟是要打扰自己和先生的独处? “你这……恩,是你?”不是不惊讶的,但是对着门外白衣人温润的眉眼,却觉得面前人就是自己在等的人,“是先生传给我的话?” “是。”含笑的眼角,温和的语气,让人如沐春风,观之可亲,轻轻一个抬手的动作,却又使人油然生敬,不可侵犯, “也许我可以帮助你们。” 流风轻轻让开身,落后一步陪着怀觞走近床前,看着怀觞探了脉,检查了一番,便连声询问情况到底如何了,怀觞道,“他以前的身体如何?” “我与先生已经数年不见,只是他之前的身体是不错的,今天是我们分别几年后第一次见面。” “他的身体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 “这怎么说?”急切的声音,是对所爱之人的担心,只是,那在昏睡中的人却一无所知。 “他的身体,应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衰弱了,只是后来曾有段时间细心调养过,最近连日疲劳不得好好休息,又动了急怒,才会又出现这样的情况。” “那以后要注意些什么?还是疗养为主?”急怒……流风心里一阵心疼。 “恩,我先替他治疗一番,你们离开之后寻一处清幽之境,静心调养,当可无碍。”这个人是已经心力交瘁了吧?观他脉象,若不是凭着一股信念坚持,又善加调养,恐怕早已油尽灯枯,哪里还能在这里。 怀觞一手探脉,一手输入己身浑厚温和的清流之气,将蓝衣人身体中的晦气一丝丝清除,一面高兴自己的功体终于可以自如运用,一面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 自己为何会在这里替他医治? 当时台上的情况历历在目,自己虽有心帮助,但是却也不想太惹人注意,趁着丹青来的时候隔空发出一道真气灌入蓝衣人体内,虽不对症,但也可保他暂时无碍,再留言要他且稍等。 是当时这个蓝衣人眼里的神情让自己动了心吧?虽隔着帘幕,但是自己的眼力耳力却能轻易得到讯息,只言片语也能看出他明明对眼前人珍之重之,却硬要将人拒之心外,当时就想着是不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果然就发生了晕倒台上的事情,而事实也如自己所想。 怀觞静心运功,完毕之后便即离开,只是临行前对流风道,“公子也是痴人,人生很短,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只等着别人的态度难免失之被动。” 流风心下一惊,“先生,你……”自己的情感已经如此明了?到了别人都可以感受到的地步了吗? “是我的推论,但是由你们的对话神情也可揣摩一二的,”怀觞笑着挥了挥手,“我虽不知你们的故事,但是有时候只是站在原地,你就什么也得不到,有些人,有些事,是要去争取的。”只是有时候争取也不能得来圆满,这句话,就不要对着他说了。 有时候再争取也只徒留心痛罢了。 “多谢先生赠言,流风记下了。”望着床上安睡的蓝衣人,言秋,等你醒了,天涯海角,你就看着我缠到你再也无力赶我走了,再也不能离开我了吧。 做下决定之后,心里是一片松快,再也不像以前紧紧缠缠,难以释怀。 而流风又怎会知道自己往后的追爱之路何等艰难,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在此就不多言了。 在流风不经意的瞬间,怀觞早已飞身而出,除了留下几句话几张药方之外,这个房间就如不曾有外人来过一般,那两个人还是那两个人。 ge 却说怀觞自柳叶轩出来,也没有急着回悠然居,难得一个人在外,顺便游览一下吧,上次外出还是甄选当夜,一连串的事情让自己没有时间好好游览青州城,现在虽然是夜晚,但好在月光仍是很好,自己也难得地兴起随意行走的意兴。 只是,跟在身后的人真是让人厌烦…… 随意行走了一些时候,怀觞有意往人流较少的偏僻之处而行,身后之人自也跟随,不远不近地缀着,若是收起外放的感知,只怕一般的人并不会发现跟踪之人的气息,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怀觞。 走至一杨柳纷飞处,那柳枝垂垂,飘飘洒洒,夜风穿梭其间,人在树下,当真好不惬意,怀觞随意抚着一枝柳枝,温润嗓音似是随意呢喃,“听说以柳枝打鬼,能使之魂飞魄散,但却不知是真是假,或许,可以试一试,对吧?”这声音很轻很轻,只是在身后跟踪之人的耳中不亚于惊雷炸响耳际,正自惊疑,就听得白衣人一声冷喝,“出来!” 黑衣人瞬间便感觉到自己被强大气机包围,眼见得那柳枝似是有了生命一般极快生长,眨眼间便已经牢牢束缚住自己,拼劲力气也挣之不脱,好似这柳枝变成了玄铁链,任是再大力气也是徒劳,瞬间便是进退维谷,只得苦苦支撑,怀觞也不多说,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几天来一直跟踪自己,自己不愿多生是非,想着并无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但身边时时都有几双眼睛紧紧盯视,圣人也会发怒吧,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须臾那黑衣人撑不过,低声俯首,“在下并无恶意,请先生高抬贵手。” “你以为若是对我有所图谋,还会安然在此?”怀觞也不看他,温和的嗓音里隐含着凛冽威势,让人丝毫也不怀疑这人会在挥袖间让障碍消失天地之间,白衣白发被外放的气劲鼓动,纷纷扬扬,飘荡不休,那黑衣人只觉得自己脊背发凉,汗透重衣,冷汗不住流下,摄于怀觞无边压力,脱身不得,不禁苦笑,暗想莫非今日将要命断于此?只是听他的口气,对自己并没有杀心,恐怕只是教训自己吧? 也是,任何人都不会乐意自己的生活被别人探听跟踪。 “我不杀你,不管你的主人是谁,有什么目的,我只是普通人,想过普通平静的生活,以后都不要再来打扰。”警之告之,否则,自己少不得动手清理这些烦人的眼线了。 “先生,在下不能妄测主人心思,只是我家主人对先生应是并无恶意,否则也不会只是如此。”很难熬,如置身风刀霜剑之中,气劲交割,肌肤恍如撕裂,运起全身功力,也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当真是苦不堪言。 “跟踪就已是无礼之举,你家主人若是真心,相信他可轻易找得到我,若是投机,相交一场也是缘分,如若再行此等手段,休怪北窗伏龙无情。” “是。” 飞扬的发渐渐平复,飘飞的衣袂也渐渐平静,一直注意着的黑衣人也终于发现自己好过了一些,待得白衣人气劲全收,压力也随之渐渐减少,束缚自己的柳枝倏地抽离,黑衣人忍不住踉跄了一下,手脚都已颤抖,勉力支撑着不管不顾躺下休息的冲动,仍是静静站着。 “还有,不准碰我身边之人,离开!”沉沉一声,怀觞一手负后,微一转身,一道掌劲蓦地发出,黑衣人不及抵挡,就已经被腾身卷起,而头脑也是瞬间黑暗,毫无余地,转眼不见人影。 “你们还不离开?等着和他一样么?”刚平静的发和衣袂好似又有飞舞的趋势,怀觞折下柳枝,“是不是要我真的试一试柳枝束鬼?像他一样消失?” 静静看着随后离开的几道身影,怀觞嘴角慢慢上扬,不止这一个呀,自己故意引来的,这一出,应该会起到些震慑效果吧。 只是,怎么最近尽是这些恼人的事情,无恶意最好,若是有所图谋,自己又有什么值得别人探寻的?而自己身边又都是普通人(?),伯父,灵儿都是医者,对这些武林事务只怕更是不耐,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让人担心自己会是一个变量么? 只是,怀觞有些懊恼地看着手中的柳枝,好好的兴致又被破坏殆尽了…… 二四 休要再跟踪在线阅读 二四 休要再跟踪 肉文屋 / 二四 休要再跟踪 二四 休要再跟踪 二五 欲静风不止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五 欲静风不止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五 欲静风不止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五 欲静风不止 深夜中在青州一处或几处不知名的山庄中,被怀觞斥退的探子纷纷向自己主人回报事情的进展。 在其中一处, “这么说,你就自己回来了?”平静的话语,冷漠的语调,孤傲森寂的身影端坐着,静静听着下跪之人的回报。 “是,教主,当时情况诡异,属下与同行之人行踪皆已暴露,具感无力抵抗,不仅仅是武功,他并没有真正动手,但是属下人等仍感巨大威势,且他看似具有可以纵植物的异能,柳枝瞬间暴涨三丈有余,当时的一名跟踪之人便受制于他,毫无还手之力!他对我们并无杀心,否则,树下能否回来复命还是未知之数。”冷汗暗暗湿透里衣,办事不力,只怕教主也不会再留自己了。 “哦,仔细说说?” “事情是这样的,如此这般……” 杜蘅听着下属的回报,仔细思量着北窗伏龙这个人将会给自己要做的事情到来什么影响,只是挥退了底下伺候的人,对着夜色,静默不语。 这个人和斜阳谷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和谷中之人过从甚密? 倒是让自己生出探寻的欲望来了。 只希望他不要和自己要做的事情冲突,该做的做完了,自己也好做自己的事情。 自己的父亲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为他复仇的使命? 虚放在窗棂上的手掌蓦地收紧,生生将坚硬的木料掰下一块,在掌中碎成粉末。 萧昶在别庄书房静静地看着书,自己溜出来也有些时日了,只怕积了不知多少折子等着自己呢,想着这次出来见到了那个万年宅的人,也算是有些意思,只是,说了让自己见见那个人的,最后竟然就那么走了,好你个……想着那个为了能让那个人避过人群进入柳叶轩,硬是将自己定的最好的雅间给弄了去,而自己竟然只是要求见一见那个人就让出去了? 想到这里,萧昶就有拍自己一掌的冲动,难得见那个人求人的,自己应该捏着雅间要求同处一室而非让出啊,真笨,想至此处,萧昶烦躁的合上了书,起身走至窗前。 下次,下次要是能这么便宜你,我就不是萧昶! 不是那个万事尽掌,立足至高的人! 哼,山不就我,我去就山!给我等着。 萧昶难得遇到这么让自己上心的人和事,被深深压抑隐藏的好奇心显露出来,竟是要打破砂锅的气势。 近几天得到的消息,还挺多,只是今天已经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例行汇报? 正想着,就听得敲门的声音响起,“庄主,属下夜风有事禀报。” “进来。”随意应了声,转身坐到了桌子边,倒了杯茶,慢慢呷饮,又恢复了慵懒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只除了一双眼幽深难测,闪着莫名思绪之外,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世家子弟,还是那种只会赏风吟月,花前月下的纨绔。 夜风进了房间,就见得自家主子斜斜靠在椅背上,一只脚还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捧着茶,一脸享受,这明明是最俗最没修养的姿势,但庄主一身尊贵气质,做来只觉得这才是最享受的喝茶,懒洋洋地惬意无比,略挑的眼角配着入鬓的眉强烈地散发着惑意,却又含着威严凌厉,那种让人忍不住弯腰膜拜的气势,强烈的对比,任谁也不能小觑了去。 “庄主,”夜风行完礼,眼睛平平而视,丝毫也没受到萧昶尊贵的流氓一般的架势影响,“今天负责跟踪北窗伏龙的人,已经回来了。” 萧昶皱了皱眉头,“我说过在外面,不要太正式,你累不累啊?”换了一只脚抵着另一把椅子,抬抬线条极美的下颌,示意夜风坐下,“你不累我累,你再这样小心我一辈子也不放你走!” “庄主,礼不可废,”夜风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眼光闪了闪,这个庄主老是捏着自己想离开的念头威胁,到底是什么意思,“属下职责所在。” “你,”萧昶翻翻白眼,起身走至书桌后,这个人真是死脑筋,对着这么个人应该是非常无趣的,可是自己竟然非常想看这个人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职责所在,自己一定是很久没出来头脑有毛病了,“你说,什么事?” “影七被送了回来,昏睡不醒。” “哦?”萧昶稍微坐直了身子,也只是稍微,仍是慢吞吞的语调,“不是昏迷,昏睡?” “是,已经让夜星看过了,没有什么外伤,动过真气,但确定只是单纯的深度睡眠,”不等上面的人问出声,自动自发地说出原因,“在影七的身上发现了这个,解释了原因。” “哦?”明显被勾起兴趣的声音,“我看看。” 夜风微微勾起唇角,就说这个人虽然身居高位,筹谋天下,智沉机深,但有时候就特别对一些事情生出兴趣,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主上,心里到底还是松了口气,没有因为那个位置失去自己的子,那个对身边的事情总是充满好奇的,惹祸之后让自己背黑锅的人,自己终是可以放心离开了,起身将纸张递给萧昶。 “哈,”萧昶看着劲秀字迹,“‘工作辛苦,好眠难得,睡觉睡到自然醒才是人间享受,休息吧。’有意思,有意思,你怎么看?” “看这信的纸和墨,都是普通笔墨,但字迹劲秀,风骨清丽卓然,造诣不凡,且内容使人觉得戏耍警告居多,倒无多少挑衅之意,现在只有等影七醒了之后看看具体情况如何了。” “哎呀,我是对他越来越有兴趣了,”狭长的眼微微眯起,口中说着笑语,眼中却是一片翻卷。 “庄主,此次出门已经过了不少时间了,李相崔您回的信件是一封接着一封,您当真不考虑回去吗?”夜风心道,只怕他又要找借口推迟了。 “难得出来一次不是?这次又遇到那个人,你回信,让他再辛苦辛苦,能者多劳嘛,相信不久就可以回去了。”萧昶想象着李相花白的胡子被气得翘起的样子,恩,还是给他个消息吧。 “是。”夜风应道。果然,一旦脱出了中束缚,就别想着他能主动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国家要看顾吧?“庄主,若无事,属下就告退了。” “我会吃人吗?”萧昶起身走到夜风面前,弯下身,像以前他惹祸夜风背黑锅以后刻意讨好的姿势,只是眼里转着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思绪,他只是不乐见身边的这个人离开他自己轻身天下,却留自己一人在这里,深寂寞啊,虽然有美人,可是,还是和一起长大的人不一样啦,“这么久,你还想着离开吗?” “庄主,夜风受先皇之恩,得以陪伴主上身边,如今四海升平,主上身边能人辈出,胜夜风者不知凡几,夜风离开,也放心了,属下四处走走,看看大庆四处风光。”夜风的眸子被烛火映得光华灿灿,满是对四海天涯的向往,或许,被牵绊的太久了,萧昶忽然间有些不敢看夜风的眼睛,“庄主,您不是早就应了属下的请求,如今三年之期将尽,庄主不会后悔了吧?” “笑话,我会后悔?”萧昶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了,“我做事从不后悔!”只是说出了话后,心里却不见痛快多少,总之,好像从夜风提出离开之后,自己就忍不住想撩拨他,最好能看到这个人不要再顶着一张面瘫脸,表情一成不变的,无趣。 到了当真要放他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心里直发堵,一定是太久在一起,习惯了这个人了,习惯? 作为至高之人,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有习惯和留恋,因为这往往表示着弱点和破绽。 “到时候再说吧,下去吧。”直起身,掩住眼中汹涌翻腾的思绪,低声让人离开,我不该习惯你吗? 一直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的,可惜,最终还是要分道扬镳的。 二五 欲静风不止在线阅读 二五 欲静风不止 肉文屋 / 二五 欲静风不止 二五 欲静风不止 二六 临行前一会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六 临行前一会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六 临行前一会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六 临行前一会 “哥哥,”丹青小心翼翼地攥着怀觞的衣袖,糯糯的童声可怜兮兮地,“哥哥要离开了吗?” 怀觞爱怜地轻抚着丹青,温声道,“丹青莫怕,我只是离开一阵子,以后还会回来的,你和哥哥要好好照顾自己,”转头看向一遍静静坐着的丹影,“我听伯父说你经此一劫,生了从医的心思,伯父已和这里百草堂的掌柜打了招呼,你以后带着丹青就在医馆安定下来,静心学医,丹青我也嘱咐了掌柜多家照看,以后的生活,你们就不要再担心了。” 丹影听着,想着当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向月先生说了自己想法,原也不敢奢望就能在百草堂学医的,只是没想到恩人如此细心,早已安排好了,丹影也非矫情之人,笑道,“多谢先生和月先生援手,帮我们安排得如此妥善,丹影只有用以后的医术来回报大恩大德了!” 说完站起,向着怀觞深深一躬,怀觞哪里愿受,身姿轻转便避开了,扶起丹影道,“我们也只能做到如此,以后就靠自己了。” “多谢先生!” 怀觞不愿让离绪沉闷了情绪,便引着丹青说了一会轻快话,丹青毕竟还小,须臾便叫怀觞逗得笑不自禁,一时欢快无比。 笑过,闹过,怀觞寻了个借口,叫丹青去找灵儿,下午了,正好喝些茶,用些点心,丹青很高兴地跑出去了,还囔囔着要吃灵儿姐姐做的桃花酥。 丹影恭敬地道,“先生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恩,我确实有些话想要和你商量,”怀觞斟酌着开口,“我,很喜欢丹青,想等从京城回来之后将他收为弟子,教他习文练武,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丹影惊喜道,“我当然同意,先生可还记得,当晚我就已经将丹青许给先生做童子了啊,蒙先生不弃,愿意收他为弟子,丹影怎会反对?我想丹青如果知道可以和先生天天在一起,不只要有多高兴呢!” “我怎会忘记,那样的丹青,太惹人怜爱,懂事,积极,我一见便喜欢,只是,我以后可能会居无定所,丹青跟着我,难免会和你分别,这样也可以吗?”将未来的可能一一说明。 “丹青在我身边,我也只能尽照顾之责,先生儒雅潇洒,气质高华,必非普通之人,他也应该有个师长,时时从旁指导督促了,再说,”丹影眨眨眼,“先生会委屈了丹青吗?” “哈,怎会?”怀觞亦笑,“最后一个问题。” “先生请问?” “我说要收丹青为弟子,你不问我的来历师承吗?” “只凭我与先生素不相识,却救我于危难,此后更是数度援手,不论先生的智慧,品行,还是风采,都是丹影望尘莫及的,先生不说,想必别有内情,我又何必多问?况且,若不是先生心中已定,怎会和丹影提起这些?” “哈,丹影,丹青有你这个哥哥是他的幸运。”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来历,“ 丹影,我的来历,现下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言说,但是,我会尽心教导丹青,这一点你尽可放心的。” “那么,先生,丹青就拜托你了。” “恩,丹影,”怀觞沉吟着开口,“我既已决定收下丹青,为了他的安全,我会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些术法,能可在危急时刻让我及时赶到他身边,”看着丹影想说什么的神情,“无须担心,这只是保险之策罢了。” 怀觞没有说出口的是,在这里的自己孤身一人,不若收个徒弟,教书育人打发时间,没事再行个医,日子想必应该不会无聊,他看着丹青这几日神虽好,但是印堂黯淡,隐现一丝血色,非是吉兆,想着丹青资质也是不错的,不如就留在自己身边好了,凭着自己的能为,还是能化去的,只是希望对丹青的影响不要太大。 “一切但凭先生意思。”将丹青交给伏龙先生自是放心的。 怀觞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随意了聊些闲话。 ————————割———————————————————— 浮生近日忙着处理各处汇总来的消息,决策筹谋,发布命令,有条不紊,因着青州事务也即将告一段落,照常若依着浮生的子,只怕已经早回了谷中,但此次不同,一来尚未调查清楚前段时间出现的血魔的迹象是否为实,若真,为何当年已经伏诛的人会卷土重来? 这让浮生想到那个一身白衣的人,虽然一开始注意他是因为他给自己的感觉,深不可测,儒雅潇洒的容貌,特异的武功,但一番相处下来,却越发觉得此人光风霁月,磊落怀,也……越发地吸引自己,不由自主地就会想到这个人,会想,他现在会在做什么,是在陪着那个孩子玩耍还是在看医书药典? 历来毫无波动的心也渐渐起了涟漪,向来疏淡的子也不免一丝丝地在意…… 那一抹白。 “谷主,伏龙先生来了。”非凡含笑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自己漫无边际的思绪,浮生高兴道,“哦,还不快请!” “谷主,伏龙在院中凉亭等您,”看着浮生迅速起身,一脸笑意的谷主,“谷主与伏龙倒是一见如故啊。”漂亮的凤眼闪着一丝打趣的意味。 浮生听着非凡的话,总觉得他的话中有些别的意思,瞥了一眼摇扇的青衣人,淡淡道,“非凡,伏龙非凡人。” 浮生觉得有些耳热。 非凡就怕自家谷主这样一本正经地和自己说话,谷主子疏淡,对自己的笑言一般都直接无视的,现在竟然开口辩解。 这样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他确实认真了,一个就是,谷主在掩饰。 看着自家谷主忙忙地吩咐准备茶点,眼尖地看到谷主耳际一抹轻红,非凡瞬间便想大笑,从没见过这样的谷主,会因为一个人红了耳,亲自准备东西。 “是,”笑眯眯地看着浮生,促狭地建议道,“谷主,不如还用明月青峰款待吧?” “非凡!”疏淡的声音有些窘迫,自己是不是平时太纵着他了? 没大没小,还有力在这里惟恐天下不乱。 挺拔的身形有些僵硬,明朗的俊颜上腾起一丝,就真的只是一丝轻红,映着带笑的眼角,顿时就缓解了他平时给人的淡然印象,多了些人气。 “谷主,伏龙先生在等了。”非凡努力绷着脸,平声提醒。 浮生住的院子和怀觞的院子都是独立的小院子,名叫青竹园,和怀觞的苍月小楼是悠然阁环境条件最好的院子,又是比邻,怀觞想着虽然两人并不如何熟悉,但是这几天相处觉得任浮生这个人还是值得交往的,明天就要离开了,在离开之前,还是来告别一下吧。 园中遍植青竹,一片青翠欲滴,衬着蓝色的天空,显得越发地纯净,轻盈,盈盈温润的气息扑面而来,怀觞惬意地眯了眯眼,微微扬起了头,阳光斜斜照着他的脸,温暖,自己是越来越贪恋温暖的东西了,一点点小小的暖意都会使自己的心变得柔软,变得温厚。 心因饱经忧患而愈益温厚,是不是前半生的忧患让自己更能感受此刻的温暖? 如果,可以这样徜徉绿茵草木之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吧? 浮生看着这个一身白衣的人,一脸惬意地享受着午后的阳光,他站在凉亭外,翠竹下,随意的姿势,映着身后的盈盈翠竹,周身都散发着温润潇洒的气质,简直就像是一幅画。 怀觞感到了浮生的气息,微微转身,笑道,“浮生,你来了。” 额间的印记流光溢彩,折着七彩光华,蓝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地深邃,温润,雅致,雪发随着他转身轻轻在腰间拂动,带起一丝气流,整个人都似要灵动地翱翔天地,浮生在一瞬间仿佛都能感受到那一呼儿的撩人气息。 让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多跳了一拍。 浮生笑道,“恩,伏龙好兴致啊,浮生来迟,勿怪勿怪。” “怎会,”怀觞随着浮生步入亭中,坐下,看着浮生心烹茶,袅袅热气散开,被清风轻轻吹散,连着拂动的发丝也多了分柔润,透过丝丝缕缕的热气,看着浮生俊朗深刻的容颜,疏淡的气质融入了一丝温文,专注的眉眼别有一番韵味,非常吸引人,怀觞想着,真是好人物! 浮生泡好茶,给怀觞斟上,“尝尝看?”眉眼含笑,那一丝丽色氤氤氲氲地缠缠绕绕,怀觞不由得有些出神,记忆中绝美的笑容,灵犀…… “恩,”压下莫名的回想,怀觞先闻其香,再浅饮一口,细细品味,“比之先前更加美好呀,浮生,你的手艺很好啊。” “这可是我第一次泡茶待客,”浮生轻轻松了口气,他喜欢就好,“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在青峰之上共饮此茶,才是应时又应景。” “会有机会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怀觞笑道,“浮生,等我在这里安定下来,到时一定邀你小聚。” “好,我可等着那天的到来了。”浮生举起茶杯,怀觞亦举杯,算是有了约定了。 浮生看着怀觞有时低眉浅笑,有时爽朗笑谈,有时蹙眉沉思,竟觉得这个人的每一个神情都是那么吸引人,仿佛周身都散发着柔光,给人非常舒服的感觉,浮生只觉得,时间就这么下去也是好的。 当然,他的所有想法仅仅是在脑子里面翻卷,面上可是丝毫不漏,仍是淡淡浅笑,他只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的如此注意一个人的感觉,这让自己毫无抵抗之力,或者,是自己不愿抵抗。 非凡来了又走,桌上添了些颜色好看,形状讨喜的点心。 浮生看着怀觞,思绪又飘到那个让自己被长老想尽办法也要让自己出谷的血魔身上,自己一开始是有些怀疑这两个人的关系的,但是这一段时间下来,越发觉得自己的联想有些滑稽,浮生险些失笑,笑自己真是太敏感了。 忽然发现怀觞看着自己,笑而不语,不由有些怔楞,眼露询问之意。 “我看你似有心事?”怀觞低眉,拈起一块绿色糕点,上面还有些心点缀在上面的黄色小花,看起来非常小巧可爱,拿在手里,竟有些不忍下口了,左右看了看,拣着边角小小地咬了一口,是绿豆口味的,还有淡淡的玉米香,清甜香糯,“不妨说出来,人多好商量啊。” “恩,我是有些话想要对你说,”看着怀觞享受地用着糕点,浮生也拈起一块,稍稍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吧,”想着怀觞的问题,又有些不确定,“伏龙,这几天的相处,你也没有问我的来历,但我却不能不对你言明。” 怀觞放下手中还剩下很多的糕点,就着浮生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手,静静捧起茶杯,“我知道,但是浮生,”真诚地看着浮生,蓝眸中尽是理解,也有思绪藏身其中,“我们的相遇,本就是缘分,我没有问你的来历就愿意相交,是我自己的意思,你不要对这个耿耿于怀。” “而我,也有没有说明的事情,浮生,我在大庆孑然一身,幸而得遇伯父,救我于危难,”怀觞笑道,却有一丝落寞在心里回荡,“心在哪里,那里就是安身之所。” “伏龙,你不问,但我却想对你言明,”浮生掩住眼睛里一刹那的心疼,“我们几日相处,伏龙光风霁月,浮生是真心相交。” 将自己的来历目的说明,心里也去了一股压在心上的包袱,对朋友隐瞒的疚也少了。 只是略去了长老的目的。 “这么说,你出来,是为了今日江湖上血魔再出的消息?调查来的?” “是的。” “目前虽然消息众多,但实际有用的甚少,我也只能着人小心调查求证,近日有情报显示在一些地方陆续有些少年失踪,年纪都不算大,无人查到原因,这让我想到十二年前血魔借着童子之血化去因练功产生的寒之气,甚至实施暴力侮辱也是有的,当时在他的最后据点中,许多被掳掠来的人不是已经疯狂就是已经呆傻毫无反应,惨不忍睹,想来当时练那邪功的不止一人,围剿进行的很顺利,顺利诛了魔头,尽斩爪牙,平了他的老巢,如今看来,还是有漏网之鱼的。”浮生皱眉说着话,是在不愿再提起当时之事,自从那次之后,自己就回到谷中,而将善后留给了那个人,以自己的子,是不愿手这些武林纷扰的,奈何斜阳谷与皇家,千丝万缕,竟是那般纠缠。 “本来他练功如果不造成他人危害,使得人心惶惶不安,便就随他去了又如何,偏偏当时人人自危,晚间几乎不敢入眠地胆战心惊,对付他,已是势在必行。” “自古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怀觞笑道,“恐怕天下武林难有真正平静的一天,所要做的,不过依凭本心,为当为之事尔。” “伏龙所言甚是,哈哈。”浮生展眉一笑。 怀觞暗想,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将一个庞大组织管理地井井有条吧。 看着浮生,这个男子,初初给人的感觉难以接近,不想也是易处之人,威严天成,气势无双,举止雍容厚重,给人沉稳可靠之感,却又光华内敛,只是随意动作就能轻易吸引人的目光,笑时眉梢眼角都生动了起来,竟隐现丽色…… “哎呀,浮生,我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也是风华无双之人呐。”浮生陡然听见冒出一句此般言语,条件反地想要瞥一眼置之不理,却不想看到的是怀觞正看着自己,温润潇洒的眉目一片笑意,而非非凡那个右卫,怔然之间瞬间有些脸热,自己不惯说笑,以往非凡的笑话总是被自己无视,但是,这个人的…… 只怕自己说的也不像笑话…… “伏龙才是啊。哈。”浮生遮掩地斟上茶。 怀觞看着浮生的动作,眼角瞄到对面之人耳际颊侧有微微红晕,暗道,这一句笑话是有些过了……看弄的对面之人脸红…… 却是越发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这么大人了,还害羞…… 午后,斜阳正好。 二六 临行前一会在线阅读 二六 临行前一会 肉文屋 / 二六 临行前一会 二六 临行前一会 二七 并辔策马行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七 并辔策马行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七 并辔策马行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七 并辔策马行 怀觞自浮生处出来,想着浮生说的话,不知怎么的,隐隐生出不安之感,这大庆堪称盛世,却还是有这些奸邪图霸之人,仔细思量自己所经历的,还是小心为妙。 与浮生说了自己一行已经准备好明日出发继续上京,不想浮生却说自己青州事务已了,也许去京城一趟,提议不如一同上路,顺便给怀觞介绍沿路风土人情,怀觞想着,这一路上人多总比人少来的安全,况且自遇见以来,一直相处愉快,因此欣然同意,只说待与千里回过,便定于明日一同离开。 想着今天一早,伯父虽然对自己仍是关怀备至,但是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的,自己只得拉着灵儿好好地认错忏悔,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去了,不想千里却是失笑出声,言道其实一开始自己就是知道的,自己绷着脸就是想看看灵儿会不会主动来向自己说明情况,说照这情况看来,还是怀觞拉着来的,边说边瞪灵儿,灵儿在爹爹的眼光下不住地朝怀觞身后躲去,后来干脆扑在爹爹身上,撒娇耍赖企图糊弄过去,一点也没了平时端庄雍容的气质,怀觞千里都笑了起来,千里爱怜地点了点灵儿的额头,狠狠地警告了,灵犀做了个鬼脸,怀觞看着这一幕,心里是温暖的,有这样的伯父和妹妹。 第二日一早,千里怀觞并浮生一行均已备妥行装,便从悠然阁出发,丹影和丹青相送,自是一番惜别。 那苍华静静趴在怀觞的肩头,长尾一扫一扫的,配着金珀色的眼睛很是灵动俏皮,周围的人无不看着这一人一兽,这般清和,却又透着股灵气。 丹青抱着怀觞,小脸皱成了包子,眉目染上闷闷不乐,让人看着怪心疼的。 与以往不同的是,丹青的额头多了一点红色朱砂印记,映得小脸润红清丽,我见犹怜。 灵儿看着丹青,眼睛瞪着额间朱砂,笑道,“丹青,你什么时候长了这么颗美人痣啊?” “灵儿,”怀觞道,“是我点的,眉间上三分,端庄雅正,是祈祷平安的符印。” “这个,哥哥,”灵儿看着怀觞,看着他额间的哪一点琉璃似的印记,再看看丹青的朱砂,心道难道这两者之间还有什么联系不成,诧异道,“还能那般神奇?”看上去就是一颗普通朱砂嘛,不像怀觞的光华流转,一看便非凡俗之法点上去的。 “人若能平安一生也是福气,这是我的先生教我的方法,想来,还是有些用处的,”怀觞看着丹青唇红齿白,清秀面容,虽尚未长开,但少年清秀的俊俏显露无疑,点印是为了保他平安,当然除了祈祷平安之外,自己稍加了些东西进去。 丹青点印之后这般吸引人,在男孩子身上也非好事,昨天怎么就没发现呢?抬手将丹青向后梳的头发拨下几缕,略挡了挡,左右看了看,虽然还有些露出来,好在不是那么扎眼了,“丹青,以后就这样束发吧。” 他们在悠然阁大堂门口,无论浮生怀觞,还是千里灵儿,都是风采卓然,气质出众,引得很多人交头接耳,焦点多集中在那为首的黑衣人和那个正和孩子说话的白衣人身上。 那孩子额间一点朱砂,映得甚是俊俏清秀,看着他将那孩子的头发拨下,旁边人的眼睛全都不由自主地跟着白衣人的手转。 “哥哥,”丹青巴着怀觞,仰头道,“哥哥要快些来接丹青哦,丹青很想和哥哥在一起呢。” “好好好,”怀觞轻笑道,“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此去京城也不知还有什么变数,总觉得此行会有什么意外似的,与其将他带在身边,不如留在青州,自己四周眼线太多,接触的时间越短,对丹青就越安全。 “丹青,快放开,先生该上路了。”丹影拉过丹青,向着怀觞千里浮生道,“分别得话就不多说,惟愿诸位路上顺利。” “丹影客气了。”千里道。拍了拍丹青的头,复又说了几句话,方告别上路。 因为结伴上京,浮生将怀觞和千里父女乘坐的马车安排在自己的车驾之后,灵儿倒是没什么想法高高兴兴地上了车,千里看了看怀觞站在浮生身边,随兴地说这话,间或看一眼身边人,眉眼温润的,是信任的吧? 千里笑笑,招呼了一声怀觞,便上了车,透过帘幕,看着那任浮生陪着怀觞来到车前,稍说了几句话,怀觞上了车之后才回身离开。 一会之后,便开始了行程。 周围是一众的黑衣护卫,沉默冷肃,看得出来训练有素,极有纪律。 这般行走了几日,一行人沿途的食宿早有人打点好了,怀觞看着浮生对着些好似早已习惯似的,想着必是他掌下组织,也不多问。 千里对沿路的风景并无多大兴趣,倒是灵儿拉着怀觞唧唧喳喳地看着风景,十句里倒有九句半是灵儿说的,怀觞透过车窗,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四月初的天气,中午还是有些热的,但是马车行进中微风拂面,绿叶婆娑,摇曳生姿,心情非常畅快,非凡莫尘骑马护卫一旁,莫尘寡言,只是小心注意四周,但非凡却是动十足,一把扇子摇得甚是随,一双眼睛也不时四处瞄着,顾盼间自有一股潇洒恣意之态,不意正看到怀觞和灵儿打起帘子看着窗外的风景,略靠近了近,笑问道:“伏龙,灵儿姑娘,是不是感觉闷了?” “怎会,这春光烂漫的,”怀觞笑道,“欢喜还来不及,一路上又有你们颇多照顾,这事事皆妥帖,伏龙可再没有闷的了。”怀觞一边随意看着向后滑去的青翠林木,一边拍着苍华的背,这小家伙这几天睡的可扎实了,也不见它吃什么东西,怪担心的。 “伏龙不要这么客气,主人与你一见如故,对你这位朋友可是极为看重,”一双凤眼笑眯眯地看着怀觞,“可想试试骑马?” 怀觞瞧了瞧四周的护卫,看着非凡骑着马还不忘拿着扇子,一派贵公子郊游状,并无多余的马匹,笑道,“非凡,你是要我和你共乘一骑么?” “只要伏龙你愿意,我可是随时奉陪啊。”非凡笑嘻嘻道,“怎么样?” “哎,如果我也上马,只怕就轮到马儿发愁了,我还是乖乖坐车,大家都高兴,哈。” 怀觞刚想说话,就发现车队慢慢停了,非凡做了个手势告了个罪,打马到了浮生的车驾前,下马听着里面传出的淡淡几句话,然后就吩咐大家原地稍作休息,再行出发。 他们从青州出发,沿官道走,几日间已经出了青州地界,接下来就要进入紧邻青州的,与青州南北交界的松州,经过松州便到了京城,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如今已是午时,下一个城镇还需要大概几个时辰,索决定先在此休息,再赶路到城镇休整。 怀觞千里自也没有异议。 怀觞打帘下了车,看着他们取出各种各样的用具,开始埋锅造饭,或是取出简单却致的器具来,盛着各样的干果点心,摆在毡毯上,分外赏心悦目的搭配着。 浮生和非凡莫尘说了一会话,非凡笑眯眯地说了骑不骑马这件事,然后看着自家谷主的反应。 浮生想了想,自己出谷并没有打算逗留多久,也没有将踏雪带出来,出行全都靠马车,却是不骑马的,如今听起这件事,看着不远处白衣人席地而坐,侧对着光线,闭目倚树,旁边一些蔓草疏疏落落地将有些强烈的光线打散了,光影错落间,一派潇洒,这样的人,若是能策马天下,只怕是无人可比的恣意,快要到松州了,不如…… 示意非凡上前,说了几句话,非凡想了想,笑着回了几句,便回身安排去了。 待用过了干粮午餐,怀觞刚想上车继续欣赏风景,就见浮生走过来道,“伏龙,这几日都坐马车,只怕无聊得很,可愿一同骑马走一会儿?” 怀觞看看笑意暗藏眉眼的浮生,“这……” 非凡接过话头道,“伏龙放心,现在出发,至多再过三个时辰也就该到了松州了,你和主人骑马,随意游览,我们留下保护月先生及灵儿姑娘,不要担心。”再说了,还有那些没露面的影卫,加上不显山露水的你,谷主的安危自也无需担心的,不如和你一起,谷主如此欣赏你,多多交流也是好事,最好能将那直接无视自己的笑话的淡漠子熏染得活泼些,不要让自己常对着这一张一成不变的威严的疏淡的,对什么都是毫无兴趣的样子的脸。 那个临行时长老们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非凡可是非常放在心上的,只可惜这一路上总没有适合的人选,这个灵儿姑娘倒是不错,医隐千金,虽年纪小些,却是知书达理,雍容温雅,又不失少女该有的灵动,实在是上上之选…… “此番出谷,只怕谷主还是不改以往习惯,除了达成目的之外,不会将任何事情放在心上,非凡你心思灵动,敏捷圆润,务必将此事放在心上,时时注意,斜阳谷很久没有喜事了。”长老捋着长长地白胡子,透亮,见,疏落有致,那是长老最爱惜的胡子,可是非凡现在只想揪光了它…… “这,主上之事,非凡怎可置喙?”做媒人啊,要是被谷主知道了,可不是揭掉一层皮那么简单,只怕以后斜阳谷的事情全都堆到我头上来了……苦命…… “谁叫你用强了?是叫你适时推波助澜一把,”长老瞪着恭敬俯首的非凡,压低声音道,“你小子可别给我装傻充楞,这斜阳谷,可不就你小子嘴巴最活络?以咱谷主的条件,还怕人家姑娘不愿意不成?” 我是怕谷主直接无视,对人家毫无兴趣,都到了懒得理会的地步啊……只怕这冷淡到几乎有些冷酷的容貌,要吓跑不知道多少姑娘呢…… 思绪从遥远的出谷之前的“密会”回来的非凡,看着和自家谷主说话的浮生,可惜,自从相遇以来,自家谷主就和灵儿姑娘没什么交际互动,倒是和这个白衣白发的伏龙一见如故似的,相处起来就像是老友般默契十足,看着自家谷主在得到白衣人的肯定之后,眼底浮起的遮掩不住的笑意,瞬间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任重而道远的推波助澜计划的前路荆棘满布还一片黑暗…… 非凡默默地将灵儿排除出人选之外,思量着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件事从肩膀上扔出去…… 看着白衣人,思绪继续飘飞,如果将灵儿姑娘换成面前的白衣人,只怕不知道要轻松几百倍…… 非凡眼里闪闪发光,不住打量浮生和怀觞,浮生自是直接无视,怀觞却是略有些纳闷,因问道:“非凡,我可是有何不妥?” “啊,无,没有,”非凡瞬间恢复尽忠职守状,人生在世,当要意态飞扬,怎可那般无趣?哦,老天,原谅我编排自家谷主了,我错……“非凡只是想,时间不早了,伏龙不如和主人骑马先行,我们也该出发了。” “哦,也好,我去和伯父和灵儿说一声,稍等一下。” 待回过了千里,怀觞到了浮生面前,看着非凡和莫尘牵着的两匹马,正是早前他们两人的坐骑,毛色是一色的纯黑,溜光水滑,毛色极好,膘肥体壮,体态神骏,不可多得的好马。 “伏龙,这一匹是非凡的流云,因额间有白色印记而名,那一匹是莫尘的无尘,你想乘哪一匹?”浮生笑着看向怀觞道。 “伏龙今日可是要恣意一回了,哈哈,非凡,就你的吧,”怀觞笑道,“放心,我一定像爱惜自己一样爱惜流云。” “伏龙说笑了。”非凡将缰绳交给怀觞,又将流云平时的行走需注意的地方给说了一遍才放心。 浮生接过莫尘手中的缰绳,却又放开,走到怀觞近前,看他上了马,又说了几句,才回身上马,对着非凡莫尘道,“我与伏龙先行,你们要保护好月先生和灵儿姑娘。” 非凡莫尘齐齐称是,浮生怀觞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打马,两马长嘶一声,扬蹄长奔而去。 二七 并辔策马行在线阅读 二七 并辔策马行 肉文屋 / 二七 并辔策马行 二七 并辔策马行 二八 或可敞心怀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八 或可敞心怀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八 或可敞心怀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八 或可敞心怀 作者有话要说:/br恩,还是那句话,什么也不管了,先上菜再说 恩,码得匆忙,可能有疏漏处,亲请海涵~~以后会有所修改的 平生的群:126375964,敲门砖:曲尽怀觞有关所有人事物,欢迎灌水闲聊,磕牙围观hr size=1 /  午后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还是有些热的,浮生怀觞由着流云无尘奔了一会儿,怀觞当先缓了速度,浮生一直落后半个马身随着的,这时自也慢了下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双眼睛怎么也不能从身边的身影上挪开,也许他只是认为这个人,是自己一路上最吸引自己的人,他的风仪是如此吸引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这般地注意一个人,是否已经超出了一个朋友的界限?他只是嘴角微翘,含笑看着右前方的人,自己只是驱着马静静相随。 看着怀觞兴奋地左右看着路旁的风景,一手执辔,一手执鞭,风将他的白发吹得肆意,随着翻卷的风势在身后飞扬,他的发很长,坐在马上,那雪发披散下来已经到了马鞍上,又顺着马鞍滑向马身一侧,不时翻卷起来,飞扬灵动,待风势渐止,那发也静伏下来,却一点也不显凌乱,仍如刚刚梳理后一般,毫无毛躁,浮生想,这样的头发,起来一定顺滑无比。 尽情奔跑时翻飞的衣袂和飞扬的发丝使他显得越发潇洒了,直道那般温润儒雅的人也有这般飞扬恣意的时候,当真是玉树临风,英姿潇洒…… 到底是太长时间不骑马了,这一次就显得有些急切,怀觞看了一会儿风景,忽然发现身边的人没了声息,扭头看过去,却发现身边之人仍是端坐马上,只是含笑看着自己,怀觞只道是自己长久不曾骑马,这次难免有什么疏漏叫浮生看了去,一忽儿眼底就有些赧然,道:“浮生见笑了,长久没有碰过马匹,倒是都有些生疏了,哈哈。” 浮生看着眼前人任流云自行向前,只是侧身回眸看向自己,说着取笑自己的话,那眼底闪过的一丝不自然终是被自己看到了,浮生看着他,腿脚却不自主地驱了下马,和怀觞并行,笑问:“伏龙很久不曾骑马?” 怀觞道:“很久了,以前倒是有游览过一些地方,但是只当是景色宜人之处,又为何要骑马匆匆而过?于是便轻身缓行,遍揽大好风光,后来更是居于草堂,多少年不曾外出,”怀觞回忆着碧玄草堂的日子,还有那个严肃地就像是个先生的蘅芜,不可避免地想到日后四处奔波的日子,“再后来,离开草堂,便有其他事务纷至沓来,哪有闲情纵马驰骋?如今到了这里,一下子没了负累,却是将许久不曾回味过的事情一一试了个遍,当真是闲情逸致也多了起来。” 浮生道:“这一路下来,看得出伏龙骑术很好,毫无日久生疏之感,伏龙的师长一定也是大才之人。”草堂?蘅芜? 怀觞目露追忆之色,“是啊,我少时求学学海,我的师长,虽非一方大贤,却也是儒门佼佼者,六艺之中,术业专攻,六部各有所长,是一个庞大的学术机构,只是不为人知罢了,如今离开了,却又不时思及往事,可知所历之事总是难以忘怀。” 浮生道,“这,我却从未听过,可以和我说说伏龙的过去么?” “我的过去?”怀觞笑问道,只是眼中光华辗转,看着浮生的目光一下子幽远了起来,自己的过去,可否向这个人言说呢? 浮生点了点头,真诚地看着怀觞,如果可以,我想听你的故事,你的全部经历。 怀觞看着浮生眼中满是真诚,这个人,曾是自己有意接近的人,如今却成了朋友,罢了,也许,放开了也没什么不好。 “我的过去,故事有点长,也许还无味,你还想听吗?”怀觞索停下流云,认真地问着浮生。 “是,我想听。”浮生的声音,低沉却柔和,让人一听便可感觉出其中满满的真心诚意。 怀觞笑道:“好,那我们赶路吧,到了松州,有空我就给你讲,好吗?” “好。”浮生眼露笑意,疏冷的面容上便柔和了很多,其实这一路上只要是在怀觞身边,他总是柔和的,怀觞只当他心情好,看到他眼露笑意,眉梢一抹丽色晕染开来,不禁也一笑,浮生,当真是好相貌,威严天成,却又可柔和俊丽。 “那,走吧,看看谁先到松州。”说罢轻轻一鞭,流云箭般出动,当先奔腾而去。 浮生自是不知怀觞心中所想,只听着怀觞这一句话出来,竟是直接自己走了,不禁暗自一笑,也立刻跟了上去,你追我赶,毫不相让,流云无尘虽不及浮生的踏雪,却也是万里挑一的好马,现在自是卯足了劲向前奔去,一时间尘土飞扬。 两马一阵追赶,眼看便到了松州城城门,怀觞看门前不少行人,只怕纵马会误伤旁人,便渐渐慢了速度,浮生也如是缓了身形,却终是慢了些,比怀觞快了半个马身进城门,怀觞笑道:“浮生骑术湛,伏龙输了。哈哈。” 浮生也笑,道,“伏龙仁心,怕伤了行人,浮生怎能不知?只是我毕竟是慢了一步控制速度,哎,叫我认输地好不甘心,不如,下次我们再行比过,如何?” “好啊,哦,对了,浮生,”怀觞忽然想到,也没有和伯父非凡他们约定会见的地方,自己随身可是毫无银两,这样如何是好?“你身上有银两吗?我可是身无分文啊。” “这,我也没有,”浮生出门,沿途早有人打点好一切,自己想到的想不到的只怕都已经被预备好了,哪里还能想着自己带些银两以防落单呢?好在……“恩,跟我来吧,我们去松州的云来客栈。” “好,便如你所说,”怀觞看着路上行人越发多了,便提议道,“我们还是下马步行吧。” 浮生自也想到了,点了点头,先下了马,等他回过身来,怀觞还在马上端坐着。 不禁问道:“伏龙?” 怀觞这个时候倒是想利索地下马,可是这是他很久以第一次骑马,不免忘形,骑马又极要求腰腿巧劲,刚刚还不觉得,现在只觉得两条腿灌了铅似的,特别是大腿内侧,火辣辣地突突跳着,虽不是难以忍受,到底是让他皱了皱眉。 待听到浮生一声询问,暗道这个时候也不能弱了去,便笑道:“浮生,松州可真是个繁华的城市,我都看的忘形了。”边说边提气,左腿一使力,右腿一旋,身子就已经稳稳地下了马,待到左脚从马镫中抽出,怀觞暗暗舒了口气,衣料和肌肤摩擦起来的感觉可当真不好受,好在自己这一段时间身上痛苦多了这个也就不是那么难当,怀觞自嘲一笑。 浮生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却也不多问,因笑道,“走吧,我记得运来客栈是在城东最繁华处的,我们可得赶紧去。” 怀觞笑道,“走吧,我也想赶紧收拾一下,洗去一身风尘。”怀觞爱洁,这几日总是风餐露宿的,也没办法好好净身,今天更是一路骑马而来,更是觉得难以忍受。 两个人牵着马,行走在笔直而宽敞的街道上,路边行人皆看着这两人,一人暗纹黑衣,气势无双,一人白衣温文,清和潇洒,当真吸引人…… 不妨一边上来个小二打扮的人,恭敬地问道:“在下云来客栈小二张怀,敢问二位先生,可是任先生和伏龙先生?” 浮生怀觞互看了一眼,浮生当先道,“是。” 那张怀高兴道:“小的受掌柜之命,来此等待二位,敝店已经准备好了一应物品,欢迎二位先生下榻敝店。” 浮生一眼便看见那小二衣袖上的纹饰,又看了一眼怀觞,笑道:“如此,有劳了。前面带路吧。”浮生自己只知道十二年前云来客栈是在哪里的,也不知这么多年有没有换地方,如此就更好了。 “请随小的来。”说罢当先而行,还絮絮地说着自家客栈的历史事迹,怀觞暗道,倒是个尽职尽责的小二哥。 怀觞看着浮生对这个人并无抵触,便也不多言语,只随着浮生而行,想必是有心人的安排吧。 二八 或可敞心怀在线阅读 二八 或可敞心怀 肉文屋 / 二八 或可敞心怀 二八 或可敞心怀 二九 同室洗风尘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九 同室洗风尘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九 同室洗风尘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二九 同室洗风尘 作者有话要说:/br原本是打算连在上一章的,但是写来写去发现字数太多了些,索单独抽出,另立此章。 平生最近要准备考试,所以更新会不固定,考试完了会主更这个的,(其实平生也没别的文要填……殴),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被平生写走题……远目,只是这几天老在构想的……其实是想将下章连着写作为这一章的,可是,东一句西一句就发现这个算账情节写完好像字数太多了,(再殴),于是,产生再另立一章的打算……默,其实是与这一章的成因一样儿一样儿的……被pia飞 其实这二七八九原本是打算一章结束的……再默…… 亲们被平生绕晕了没? 还是那句话,建个群,欢迎围观磕牙,灌水闲聊,群号:126375964,敲门砖:曲尽怀觞有关所有人事物 将在群里发布最新的消息 上菜~~~ hr size=1 /  不愧是松州最好最高规格的客栈,浮生怀觞随着张怀进了客栈,入眼便是一幅当世名作,书法大家寒云之的《踏莎行》,行云流水,笔意不羁,大堂立时便多了雅致,配着大堂中热闹的场景,颇有闹中取静,宁静淡然之感,冲散浮侩之气。 大堂中热闹非凡,小二穿梭其间,手脚麻利地招呼客人,不是来几句嘹亮的嗓子,“某某桌某某菜”啦,“某某桌某某酒”啦,气氛极为热闹,高谈阔论或是喁喁私语。 有不少江湖打扮的人身在其中,短装大刀,轻裘长剑,刀枪剑戟,锤鞭叉锏,三五一群,二五一党,占了大堂中的所有位置,入眼便全是打量的视线,浮生怀觞都是惯经风浪的人,自是不放在眼里,怀觞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书画,浮生则和掌柜的交谈几句。 那张怀进了大堂,便回报给掌柜,杜掌柜是个中年微胖之人,笑起来很和善,这时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道:“两位贵客来临,敝店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看着怀觞只顾着欣赏大堂中的布置,浮生一笑,道,“掌柜的可识得此物?” 说罢袖摆微动,手中多出了一块玄色玉佩,半个手掌大小,蟠龙花纹,祥云缭绕,手轻轻一转,玉佩背面篆体斜阳二字就露了出来,映着浮生有力的手掌,就彷如握住了天下一般。 杜掌柜心里一抖,态度瞬间又恭敬了三分,自己迄今为止只见过这块玉佩一次,前天来了个大爷,受他吩咐请这二位爷入店,没想到其中一人竟有这块玉佩,那可是斜阳谷至高象征,天下只此一块的蟠龙墨玉佩呀,自己怎么能如此心,这两人一者淡漠疏离,威严天成,一者潇洒英姿,温文儒雅,一见便非凡人,杜掌柜一边殷勤服侍,一边暗自念叨,这可不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嘛…… 这位持玉的爷若是玉的主人,那可就是自己的最高上司了,那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秘谷主呀,任先生,可不是么!据说已然十多年不曾出谷了,没想到竟然能在松州见到谷主。 恩,旁边的这位,叫人一见难忘,虽然少年白发自己也是见过,但是如此风姿的可不多见,尤其与谷主一路,还是小心服侍为妙,谷主难得出谷,自己一定要表现好了,可不能砸了招牌,念及此,暗下决心这几日可要注意了。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爷请恕罪。” “准备几间上房,另外备下梳洗之物,我二人要沐浴,稍晚还有人到,小心接待。” “是是,小的这就着人安排,备下物品尚需些时间,二位爷可至二楼雅间稍歇,待一切妥当之后小的自当回报二位爷。” “如此,领路罢。” 浮生淡淡回了话,一身威严自然释放,直将那杜掌柜压得额头见汗,眼睛淡淡向四周一瞥,立时喝阻了胶着在自身特别是怀觞身上的视线,浮生嘴角抿了抿,回身引着还在寒云之字迹条幅的怀觞跟着杜掌柜往二楼走去。 怀觞只是轻笑着随着浮生,他早看出这云来客栈必非寻常客栈,现在看来只怕和斜阳谷是所属关系,浮生的来历俱已告知自己,连着有什么话也不避着,但自己总觉着虽为朋友,也需空间,知晓太多有些不妥,便随着自己的子,兀自看着字画打发时间,看着他浮云般挥去大堂中粘人的视线,微微一笑,便随后上了楼。 雅间的布置较之大堂,更显得致素雅,桌椅,云榻皆是檀木所制,散发着幽幽檀香,桌上早有小二准备的香茶,那杜掌柜行了礼便回身出去,自是安排去了。 此时只浮生怀觞二人独处,捧茶临窗,笑谈几句,虽然一身风尘,但是神不减,看着窗外便是集市,蔬菜瓜果,绫罗绸缎,日用百货应有尽有,这一条街,就像是繁华人间的缩影。 怀觞看了一阵,思绪又转到了今天莫名来迎接的小儿身上,不由笑问浮生道,“浮生,你说,会是谁邀我们到这里来呢?” 浮生眼中光华一转,却是淡淡道,“自是好事之人。”还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怀觞喝了口茶,感受着醇香茶自口腔咽喉缓缓滑下,齿颊留香,半眯了眯眼,道:“真想见见这个人。” 浮生看向他,“伏龙对他有兴趣?” 怀觞笑眯眯道:“自然是多谢他的款待呀,眼下身无分文,一文不名,有人付账自是最好。” 浮生也笑道:“有伏龙这位贵宾,他自然是愿意的。”回头让杜掌柜将一应物价翻一番,不,翻两番好了,当然只对他…… 怀觞眉眼柔柔,蓝眸幽深,映得一张脸更显玉色莹润,彷如上等瓷器般细腻,直教人想抚下去,感受不一般的触感,轻轻笑道:“应当好好享受一番贵宾的待遇呀。” 浮生看着,眼神幽深了些,却是不动神色,低头就口,醇香茶汤入喉,压下那一丝悸动,眼睛看着茶汤中静静沉浮的茶叶,笑道:“对,怎可拂了人家一番好意?而且,我想他会忍不住先来见你的。” 怀觞回身斟了杯新茶,随口应道:“那自然是会他一会。” 转身,对着同样回身背对着窗户的浮生一举杯,笑眯眯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有掌柜的一路督促 ——其实云来客栈小二的工作水平是很高的, ——当然现在比往常又提升了若干个若干百分点 ——怀觞自是不知的,只是在他们还在谈论着,“这些江湖人为何在此停留”的时候,杜掌柜来亲自引领着他们两人去往天字号房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云来客栈最好的房间自是天字开头的,只是稍早时候来的那位大爷,一个人硬是占用了三间,还不由分说,现在好了,自家这位谷主是要“几间上房”,自己也拿不准到底是几间,奔着宁多勿少,宁剩勿缺的原则,自己将剩下的天子号房全都空了下来,但是这两位 ——想起来,既然这位有玉佩,不如就将那整个五楼的凝月小阁给他们,反正那就是给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谷一游的谷主准备的,好在每天都有专人打扫,这时就凸显出了日日监督不懈的好处, ——那小阁中是纤尘不染,物事雅致,麻利地着人换了最新最柔软,刚刚晒过太阳的被褥, ——保证给这位足不出户的谷主最好的享受,哦,还有那位白衣公子…… 杜掌柜已经将持玉之人认定了就是谷主,瞧那一身气势,瞧那一身威严,还有谁能这般自然产生这般的威压?…… 云来客栈共五层,回形设计,一楼是最普通的大堂,三教九流,雅俗具有,二楼雅间,要上去,好,你是权贵士绅,好,请拿出实力来,证明你有这般的修养,闻名的大儒隐者,不用说,那是绝对的一流服务,而一般感于云来客栈雅间的周到细致的伺候,一般都会留下那么一两句诗,一两幅画,或即兴以墙为纸,泼墨其上,久而久之,那雅间中也是集天下俊才笔墨于一身——不,是一墙……琳琅满目都是时人真迹……也是天下才子趋之若鹜,一观风流之地…… 三楼普通客房,四楼上房,再来就是不得不说的五楼,平时,闲杂人等的禁地,从不对人开放的凝月小阁,今天终于迎来了“她”的“入幕之宾”,浮生和怀觞。 说到这里,就要重点介绍一下凝月小楼的布局,只有一门可入,——那门绝对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双扇门扉的门,而是那种好多扇组合起来的门,同时进出十个八个不是问题,其余房间全部打通,而改以屏风帷幕分割区隔开,书房办公区,就是吟诗作画,偶尔发个小呆的地方,休闲娱乐,丝竹管弦,能想到的没想到的都有,还有那个特雅致让人看了绝对很舒服的浴室…… 他们本是没想到那掌柜会带他们一同来此,应当说浮生是打定主意与怀觞一同住那上房的,虽然知道有专程准备的小阁,却也是没想过要进去住的,——自然是与怀觞近些为好…… 怀觞则是略惊诧于掌柜会将他们带往同一间房,不,同一套房,既然有独立的睡房,自也没什么计较的…… 总之,他们在极短的时间里接受了他们即将在非常近的距离下安歇的事实,——那寝间是相邻的,只有屏风帐幔相隔,再往里便是浴间,同样的设计,想来是只为专人设计的,现在临时加了些东西,妙的是添的东西极协调,毫无突兀之感,可见一个好的创意有时候非常重要。 虽然天时尚早,但是房间里面还是点起了等,将房间照得分明,那些巧的器具被心放置,确保是最好最合理的布置,可以在你想起的时候让你一眼便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怀觞看了看,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待到那冒着热气的浴桶旁,当真是忍不住一身风尘,外面有小二守着,没有传唤一概免进,这房间里只有浮生和自己——浮生在隔壁,很近,只有屏风相隔,略高些声音就听得非常清楚,当然,灯光映照下,人影也是看的真切的…… 放下帷幔,脱了鞋袜,解了外裳,里衣中衣,散开发丝,跨入水中,水温稍有些热,正好可以泡些时候,好好地去个乏,用早已准备好的皂角洗了发,怀觞斜躺在浴桶里,随意地撩着水淋着身体……他见了水,忙着打理自己,将那一起进来的浮生给忘在了脑后,心道不就在隔壁么? 浮生是陪着怀觞一起进来的,甚至还和他一起进了沐浴的隔间,见一切妥当,怀觞已经有宽衣解带的倾向了,连忙说了句“我就在隔壁,有事说一声就行”匆匆出了来,暗暗松了口气,伏龙谦谦君子,待人至诚,而自己却怀着这样的心思——至今他还不知这般不自然的反应,到底是出于好友相交的必然,还是自己心中单纯的对这个人的在意。 浮生想着怀觞记载隔壁,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当然这时候自是不方便见到人的,如何也静不下心来,他最近总想着,自己为何遇见怀觞便只想着与他谈笑相处,或者只是静静相陪,就已经让自己满怀高兴,那是比斜阳谷的日子更加有滋味的感觉,只可惜自己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非凡那个万事通又不在,否则可以问问……自己从前只要牵涉到这些情感小问题,总是非凡反应最快处理地又快又妥当的……实在可以向之请益的,但随之而来的就是那让自己无言的玩笑……浮生皱了皱眉…… 又想着怀觞今日骑马好似有些不妥,不知是不是日久不骑,乍然骑乘,造成了身体上的负累? 虽然他下马时身姿仍是矫健,却有一丝的僵硬,现在只怕是一片红肿的,想来非凡平时硬是塞给自己的那些瓶瓶罐罐总是可以派上了些用场,微微一笑,浮生简单清洗了下,换上小二准备的上等丝绸制成的浴袍,质地厚实,凉滑,提花暗纹,观之便知不菲——他们单身匹马,行李全在后面的马车上,皱了皱眉罩上了件外袍……客栈着人去购置新衣了,只是尚未回来…… ——他们都是好洁之人,本来若不梳洗也没什么,尚可忍受,现在洗去一身风尘,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将换下的衣物再穿回去的,浮生忍了又忍,只道怀觞定不愿见自己穿着浴袍去找他的,只得将外裳又罩了上来。 轻轻走到怀觞浴间外,看着轻轻拂动的帷幔,上面映了些影子,影影绰绰的看不分明,却越发勾起人探究的欲望,听着里面若无若有的水声,夹杂着偶尔舒服的叹息与呻吟,浮生只觉得心里一紧,瞬间便蒸腾起不知名的火气,直烧得他口干舌燥,而那不该有的反应,竟似也有了一丝觉醒,浮生瞬间便已经苍白了脸颊。 握着碧晶膏的左手狠狠地握了起来,玉制的匣子在掌中粉碎,散落一地晶莹。 原来,我对你,竟是这般心思么? 二九 同室洗风尘在线阅读 二九 同室洗风尘 肉文屋 / 二九 同室洗风尘 二九 同室洗风尘 三十 关门算总账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十 关门算总账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十 关门算总账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十 关门算总账 作者有话要说:/br 人物形象崩坏、走形严重……亲自带避雷针…… 大餐未成,先上小菜…… 将咱做的一个梦放上来,大伙乐一乐…… 这是一篇废话 诸位可以忽略 是平生的一个梦,具体是什么,却是也记不清了 平生梦见了苍了…… 但是是在他离开时才千辛万苦地找到了他…… 也不记得到底是什么原因去找他了 灰紫长发散乱铺陈,静静而卧 瘦削的身躯,包裹在一袭紫衣之下 很难想象,会是这般的相遇 有雨落下,上前抱起他的上身,拂去脸上发丝,他的睡容很安详 不知为何,竟能一臂将他揽入怀,他的身体依然柔软 只是冰凉 纤长的睫毛轻覆在那双总是看似腥松的眼上 鼻悬挺 唇紧抿,有一丝苍白 他的手看去依然纤长有力 只是再不会有温热的气息 不再有呼吸 周围是一片灰白的世界,突然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为何会遇到这样一个人 为何会坚信在这里会遇到这样一个人 为何会坚信在这里会遇到这样一个人而这个人是自己要找的人 原来,自己走遍千山万水竟是要找到这么个人 纷纷清雨幕,淡淡身影稀 只觉有什么东西从单薄的膛流逝 那是上天入地寻遍三界也找不回来的永失 抱着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 走向不知名的远方 迷蒙的心思,突感一阵冰凉,惊醒了一腔失落与沉寂 原来肩膀露出了被子 寒冷侵袭 将被子裹好,复又睡去 却再入不了梦 难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平生也非常喜欢殇书龙剑千素呀…… 难道是最近苍的同人看多了? 哎呀呀…… hr size=1 /  想要和你亲近,想要看见你的容颜,原来,我对你,是怀着这般的心思。 不知不觉间,已将你放在心里。 静静地看着微微拂动的帷幔,看灯光将怀觞的影子投得影影绰绰看不分明,听着里面传出的模糊地水声呼吸声,浮生慢慢松开手掌,怔怔地看着沾满手掌的晶莹药膏,一股子清香散发出来,微凉的感觉。 有些碎玉还粘附在手掌上——他太用力了,匣子碎了,却有残渣伴着碧晶膏刺入掌心,有血冒出,混着碧绿膏体,分外夺目,分外靡然。一丝笑意爬上嘴角,却显得沉重,涩然,眼中幽幽深深,明明灭灭,最终归于平静,却是埋伏着激烈爆发引线的平静。 浮生将纷乱思绪按下,回身洗净双手,复又挑了个虽不及碧晶膏但疗效也甚好的药,在帷幔外轻轻唤道:“伏龙?我给你拿了些东西,可以进去吗?” 静静等了会儿,却不见里面回应,浮生不由略高了些声音,却依然低沉柔和:“伏龙?” 浮生不见回应,暗道不是一路风尘劳累,在里面不小心睡着了吧?正想着,就听见模糊的声音传出,“浮生?……恩,进吧。” 浮生撩起帷幔,轻柔的,滑顺的纱绡自掌中滑过,层层叠叠地拂动,像是风入林间,枝叶摆动,将灯光也摇得昏暗了些,眼中明明灭灭的烛火将影子映照得越加飘摇,浮生不禁快了几步,极快地绕过最后的屏风,像是要确定,那屏风之后,有这么一个人,确定,这个人,仍在自己面前,没有随着这飘摇的烛火消散。 怀觞几日皆是坐车,今日又骑了半日的马,虽不觉乏累,但却极享受这时刻,却泡着泡着,不知不觉地昏昏欲睡,朦胧中听得浮生似是在唤自己——顺口便让人进了来 ——虽平时思维敏捷,但现在神放松,对浮生又无警戒之心——他忘了自己此时衣冠不整,哦不,本是半躺在浴桶中,白发在水中半浮半沉,后仰的头,露出线条极美的下颌颈部曲线,致锁骨,紧致的肩,沾着些水珠,被案上的烛火照的折着采光,衬得肌肤竟似透明了般,莹润,惑然。浮生第一次有些惊叹于自己的视力,竟能将这些都看的分明——他忘了自己的武功极好,习武之人自是比常人要好的多,耳清目明自是小事一桩。 浮生一转入,便是这番情景入了眼,竟不能将视线自那男子身上挪开,水中热气蒸腾,将他的面容掩得模糊,浮生额间微微沁了些细密汗珠,喉间不自觉地动了动,却只是站在屏风处,并不走近,似乎行走的每一步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 怀觞睁开眼睛,一眼便瞧见了踌躇地站在那里的人,不由问道:“浮生?这么快便好了?” 浮生轻舒了口气,压下满心翻腾,轻轻道:“你多日不曾骑马,今日怕是有些难受,我这里正好有些膏药,效果应该不错,给你递过来用看看,这个沐浴之后立即使用效果会更好。” 怀觞那在醒和睡边缘挣扎的空空的头脑此刻依然有些怔怔然:“难受?” 怀觞皱了皱眉,直起了身子,确实有一点,腿内侧热热的,自己在水中泡了这许久——中间自己还将小二准备的备用热水也给用了——还道是水的热度,倒是忘了今日骑马之事了——想着,就觉得那地方好似又严重了些,恢复了跳着疼的感觉,怀觞想着,也不管浮生就在自己面前——事实上他仍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情形——他站起了身子,还是处理一下为好。 蓝色的眼睛温润地看着他,脸上还染着晕红,那是热气蒸腾的浮霞,半沉在水中的发丝随着动作沿着肩膀瀑布披覆在莹润肌肤上,将半边身子连着大半个后背遮在华发之下,浮生险些将手中的药又给捏碎了去,不敢再看,急急转身,却是已经红了脸,耳后渐染红晕,好在灯光下并不明显,他又转了身,怀觞只是微觉诧异,却听浮生声息有些不稳地道:“这,怀觞,我不知你还未妥当,”——他本想说的是出浴,这个词,用来形容美人是很美好的,但是浮生直觉地将它排除了出去,虽然怀觞也是美人,却不愿这般形容——“我将药膏放在案上,你自己记得取用,我去外间等你。”说罢竟是匆匆出了浴间,留下怀觞一人有些愣地看着屏风。 迷蒙的心思终于回到了身体里,浮生怎么了? 他觉得身上有些凉,不由向下一看,自己竟是裸着的!怀觞瞬间便已经红了脸,想着还在浮生眼前如此这般——“啊!” 浮生抿了抿嘴角,听着里间一声低低的呼声,眼角浮起笑意,嘴角也弯了上去,眼角眉梢丽色无遗,疏淡面容瞬间便已清丽无双,那本身散发着的威严淡漠,使得这种清丽更显得清隽从容,和光同尘。 那是一种如观大道的感觉。 浮生往外间走去,不妨泡壶茶,另外要催一催快些将新衣取来。 走过浴间帐幔,往附设的休闲小厅——慢慢地走,便听到一声低低的笑声,像是压抑着些什么:“就这么出来了,煜?” “你最好离开这里。”外面的小二该检讨了。 “真是没有礼貌。”慵懒的语调响起,深紫的衣袍裹着优雅的身形,随意地走在浮生身后,完全将这里当成了自己房间。 “啧啧,原来这就是凝月小阁的真面目,”看着前方完全不理自己的身影,凤目似笑非笑间,流过一丝异样色彩,“如何?与美人共处一室,近水楼台,是不是别有一番趣味?” 浮生停下本就不快的步伐,淡淡道:“不要这么称呼他。” “你在意他。”萧昶道,“我倒很想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般小心翼翼。”看着浮生依然淡淡地往外间走去,萧昶玩味地笑着,喃喃道:“不如,见识一下美人出浴吧。” 说罢身形一闪就往怀觞的浴间滑去,不防浮生极快地拦住了他,很快,快到萧昶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挡在自己身前的,浮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凤目微挑的紫衣人,平静地站着,却让萧昶的心里渐渐升腾起一股难言的怒意。 你为了他,可以这样拦着我? 萧昶眯眼笑道:“煜,你要阻止我?” “等他出来未尝不可。”浮生依然淡淡回应,“何必急于一时?” “可是,”萧昶笑眯眯地轻轻道:“我想。”话毕,倏然右踏,避过浮生就往怀觞那里滑去,浮生瞬间出手,锁住萧昶一臂,顿住身形,萧昶却冷哼一声,出手便攻往他寸关处,浮生拐臂挡过,微侧身形,瞬间就和萧昶交起手来。 浮生本就心中有些烦躁,尤其是发现了自己对怀觞的情意,虽然勉强保持平静,却是心中憋着一团火无处宣泄,现在萧昶的举动当真教他强自平静的心翻腾了起来,动手,或许酣畅淋漓地动一下,可以暂时将这些缠绕着自己的思绪抽离,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面对他,那样真心结交自己的伏龙? 想着,手中便当真认真了起来,和萧昶拆的难分难解,萧昶既位居至尊,武功自也是极好的,和浮生十多年不见,尤其是夜风又露出了想要离开的意思——夜风当然没有明着说,却是自己瞒着自家的影卫,暗自“观察”着他的起居,看着他对着墙外的柳树怔怔发愣,看着他虽仍然恪尽职守,却在轮休时黯然的神情,萧昶就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偷偷地背着人家,这般的行径,就像是害怕自己的东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一般的心情,让他自己事后想起来忍不住就想要拆了什么东西泄愤。 所以现在他来撩拨这个隐身十几年,最近重出的人,这样的在乎那个人,这让萧昶想起自己,手上愈发不留情,嬉闹的心情转而被较量的认真取代,两人在凝月小阁真正地杠上了! 两人近身缠斗,斜阳谷武学独步天下,但对萧昶来说,这并不是问题,他们的武学自有渊源,在很大程度上,甚至是互相补益的,两个人你来我往,将个凝月小阁当成了战场,萧昶还有意无意地往怀觞的浴间行进,却总是被浮生不着痕迹地带开,两个人都憋着口气,招式愈见犀利,却被对方巧妙化解,将个好好地雅致的小阁弄得七零八落,帷幔扯下了,屏风被掌风扫倒了,桌椅被当成了拆招的着力点,顿时分解成了碎片,终于,在他们将小阁拆的只剩下架子时——严格意义上说,怀觞的浴间还算是完好的,萧昶终于被浮生一个巧劲送出了窗子,落在外面的廊道上——伴着碎掉的窗扉,是萧昶略有些散乱的衣角,他还瞪了被他点了现在还立在门边当门神的小二一眼,随后和紧跟着飞身出来的浮生复又战在一处,小二瞪着眼,满心惶恐,一脸抽抽的感觉,表情就显得有些诡异,这二位爷武艺高强,但是也可怜可怜小的吧,大爷们较量武功,咱是饱眼福啦,可是可是,您别将咱当成柱子呀,咱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未满月的婴儿,唉哟,可得悠着点呀,小二绷着眼角,看着在自己身周依然拆的忘我忘别人的两位大爷,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报销了,如果不是不能动,自己一定在第一时间夹着尾巴逃了,怎么会在这里充当别人打架的靶子? 小阁的动静早已引起外面的客人的注意,不论是大堂的,还是雅间的客房的,方便的早已伸长了脖子,不方便的创造条件也想要看看是谁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杜掌柜现在也是非常头痛,本来嘛,这两位都是贵客,其中还有以为是自己的主子,可是也没见过这样的人就不管不顾地在这里动起手来了!看两人脸上的神情,只怕谁去手都会被一掌拍出去,正在他浑身冒冷汗的时候,听得大堂又有较多的客人说要住店,并且有云来客栈的信物——这真是让他左右为难,咬了咬牙,杜掌柜嘱咐身边副手,密切注意这里的情形,若有除了打架拆东西以外的情况出现,立刻回报自己,转身招呼去了。 怀觞在浮生出去后,是无论如何也泡不下去了,舒了口气,压下那一瞬间浮起的赧然——反正都是男子,也不怕被看了去,再说,亏得这浴桶宽大,水深直到腰际,到底是没全都露了——说到底他还是在意的…… 怀觞套上浴袍,——前面就说过这衣服质地很好,怀觞嘴角轻笑,刚套上袍子,便听得外面有人和浮生说话,提到了自己——那一句你在乎他,这一句话很平常,单被那样的语气说出,硬是让自己刚平复的心又不规则地跳了下,脸上有些热,蓝眸静静地看着挡在身前的屏风,幽幽地仿佛像要卷尽一切,怀觞没有出去,只是以气机锁定那两人,发现几句之后,外面就传出了打斗的声音,他们嬉闹居多的招式自然是逃不过怀觞的灵识,所以也不担心,但是在外面的动静愈来愈大之后,怀觞挑了挑眉,终于转身出了浴间。 入目便是随处可见的倾倒的屏风,扯落在地的帷幔,碎掉的桌椅,还有些可以看出原型的物件现在静静地躺在地上,再看,那个大开的窗户——怀觞走近,可惜了,上等的紫檀木窗棂,还有那些致典雅的屏风桌椅,遇见这两个人,也算是不幸了。 等怀觞施施然地从小阁的门中出去——穿着浴袍,如浮生一般将外裳罩上,头发还是滴着水的,怀觞也不管他,转眸便看见小二杵在门边,头发凌乱,衣服皱着,看样子被波及地不轻,好在全手全脚,浑身不少一块,怀觞随意动了动宽袖,袖中手指轻拈,那小二身上道便已被解开,瞬间便要软倒在地,怀觞不动声色地将人扶起,那小二机灵地照着怀觞的示意,一溜儿下了楼,飞快地窜没了。 怀觞静静看着,那两人还当真较量起来了,这般忘我,现在已将外面的装饰用的一些绿色盆景,挂在天井中的彩绸给弄得乱七八糟的,只怕店家要心痛死了——转念一想,反正是别人请客,也不怕花钱,怀觞斜身倚在栏杆上,像下面那些人一样,欣赏着他们彩的现场表演,那般悠闲,英姿潇洒,一身雪白,眼力好的人自会发现他此刻脸上有些红霞,一头雪发也是湿漉漉的,换个姿势,就那般不羁地半坐在栏杆上,随手把玩着一片叶子,——瞬间就将下面那些视线都粘了过来,怀觞却是不管,只是专注地看着那两个人。 真有意思,如果没有听错,这个紫衣人明明称呼浮生是叫“玉?煜?”可以确定他们是旧识,看这对招拆招之间的情形,竟有些相似的影子在里面,分明是同源两支,看样子是非一般之人了。 灵儿抱着苍华——醒了的苍华并不怎么乐意呆在这里,在进城后就不住地想要挣脱灵儿的怀抱,灵儿想尽办法,拿东西诱哄,像怀觞哥哥一般地梳理它的皮毛,好歹是撑到了客栈,那苍华扒拉着爪子,死命地想要挣脱,灵儿怕用力会伤到它,一个松手便让它飞快地窜了出去,灵儿随后便追,便到了大堂后面的天井前,——其实老早就觉得这里有些不同,尤其是这里的人都围着这里,一脸急切地向上面看着什么,灵儿本能地抬头看去。 那上面是两个飞来窜去的身影,其中一个还是和怀觞哥哥相处不错的任公子,再一转眼,就看见自家哥哥没事人似地坐在栏杆上,顾盼间尽展风华,伴着漫天飞舞的彩绸,竟似要飞离一般恍惚,不由一声呼叫:“怀觞哥哥!”也顾不得形象了,扒开人墙就往里面跑去。 只听外围那些人忽然声声惊呼:“姑娘小心!”“小心啊姑娘!”“哎呀,快躲!” 灵儿向上一望,还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就觉得身子一轻,鼻间飘进一道混着青草般自然的气息,伴着一声稳稳的清朗声音,“灵儿,没事吧?” 灵儿还有些愣,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怀觞,盯着,弄得怀觞有些好笑,不由举手摇道:“回神啦!”灵儿眼睛跟着手转,便看到了怀觞另一手捧着的一个不算大的花盆,里面的小花来的娇艳小巧,当真雅致,道:“刚刚是这个落下来?” “恩,没吓到你吧?伯父和其他人都到了吧?不要担心,我待会就去见过伯父。”怀觞放下盆景,看着依然难解的两人,看着下面看热闹的两人,心道这般也算了,还差点伤到灵儿,虽不在乎那些人打量的眼光,但是这般被人围观总是…… 任他们在小阁外面动手,怀觞挑着眉向周围围观的人道:“诸位,再围观可就要收费了。” 围观众人不防这么一位潇洒清圣的公子竟会说出这般言语,一时面面相觑,哑然无声,出现短暂的诡异静寂,众人好像看到上面那两个身影有那么一瞬间僵硬了身形…… 众人看看上面的,再看看面前的,一个难分难解,一个白衣温润,那看得出是刚刚沐浴完毕的湿发和隐现的浴袍,都叫他们张大嘴巴哑了嗓子…… 然后蹦出嗡嗡私语声,“哎呀,这位公子是和那两位一起的呀,你看他们打的难分难解的,他都不担心呢。” “你不觉得奇怪吗,竟然有人敢在云来客栈大打出手,掌柜的还没有出来制止。” “听说这客栈可是有世家做靠山的呢,看样子这两个人都不普通呀。” “听江湖传言,望月山庄有意在这次庄主大寿之际让少庄主上位,但凡武林中有些地位的都会去参加呢。” “只怕呀,又会有什么变数也说不定啊。” “听说前段时间,十多年前的血魔又出现了,上次可是斜阳谷灭的他,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寻仇而来,哎,又有人要遭殃了。” “这有什么用,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斜阳谷到底在哪里,你说也奇吧,这么多年,硬是没人知道斜阳谷的具体位置,偏又传说内中武功典籍,奇珍异宝无数,真真引人向往。” 旁边人拍了下他的头:“你小子别想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另一边的人慢慢道:“我听说斜阳谷的谷主,已经出谷处理血魔一事,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其中之一?” 旁边的人一时间都不说话,只是看着上面渐渐好似要停下的缠斗的身影,个个眼中露出盘算意味来。 后面的非凡莫尘千里等人听着这些话,都是一凛,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穿了开来,看来有心人的动作也不慢呀,千里则是觉得这次回来参加寿宴只怕会波折重重,一事俱是无话。 其实自从还是出来浮生就感觉到了,可萧昶对仍然纠缠不放,浮生被挑起的戾气让他不言不语地对萧昶的招式毫不留情…… 怀觞自然听见了那些声音,低了低眉,却是瞬间借力飞身而起,中途还将仍然不懈努力地往楼上窜去的没注意到怀觞已经下了楼的苍华捞到了手中,借着垂落的彩绸,轻盈地悬身半空,一手微动,将另一条彩绸抄在手中,微一用劲,那彩绸活了般向那两个人缠去,转瞬间将两人送离了众人的视线,却听得一道声音有些讶异,“伏龙,这是?” 另一道则是仍然懒懒的似笑非笑的口气,仿佛能看见他现在一定是眉眼微挑,嘴角戏谑:“美人儿要做什么在下奉陪啦不要这么鲁……嘶……”明显被硬生生断去的声音,好像还夹杂先前一人低沉地笑声。 仍然半空中的怀觞轻盈飞身上楼,清清朗朗道:“做什么,坏了我沐浴的心情,将我和浮生的房间拆的七零八落,还有什么好说!” 江湖人耳力非凡…… 底下的人想着白衣人和那黑衣人俱是衣冠有些不整…… 他和浮生的房间?…… 纷纷提示自己不要想歪……越提醒自己越脑补种种情节…… 这位白衣公子被那位出言轻佻的公子占便宜了,情急之下这位黑衣的威严淡漠气势无双的公子于是只来得及披件外袍就帮这位白衣公子教训这紫衣公子…… 或者是这两位本来在做什么被这位公子撞见,所以恼羞成怒大打出手…… 大大的八卦新鲜出炉…… 三个人已经从众人视线中消失了 大堂中伴着那些雅间的客房的有心的无心的有意的无意的看客们依然张着嘴愣着…… 非凡他们也是面面相觑,一时无话…… 就在人们将要散去之时,白衣身影从那飘摇的小阁的门中穿过出现在廊道上,抱着小狐,轻轻地摩挲着,凭着摇摇欲坠的栏杆,温润嗓音传来:“店家,今日的毁损的一应物事照足了价算。” …… 灵儿干巴巴道:“怀觞哥哥,你们……?”这是什么情形?为什么一向不动手的哥哥会出手将那两个人“扔进”(没错就是卷着两个人扔进)房间去了…… 他们的衣服…… 怀觞灿然一笑,那温润气质之下的清圣呼之欲出,脸庞上是一派潇洒,蓝眸中充满趣味:“没事,有些账自然是要关起门来好好算的。” 说罢不理众人仰得脖子发酸,当真转身关了门。 三十 关门算总账在线阅读 三十 关门算总账 肉文屋 / 三十 关门算总账 三十 关门算总账 三一 秉烛夜临窗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一 秉烛夜临窗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一 秉烛夜临窗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一 秉烛夜临窗 作者有话要说:/br天气很冷,几个字手就僵了,啊啊啊,往后怎么办呐…… 补完啦…… 上菜~~~ 千年风雅新更第四章,欢迎亲们围观hr size=1 /  再将注意力集中在小阁中吧,怀觞用磨人的速度走至二人面前,看了看坐在唯一一张完好的椅子上的浮生,丝毫不管仍然被彩绸缠着,此刻歪倒在榻上的人,浮生身上的一丝血腥味仍是逃不了自己的鼻子,上前,不管浮生讶异的眼神,抓着手仔细地看着掌心,都这样了,还和人家对招,真是不知爱惜自己,只是也不由纳闷,看这伤痕,倒是好似握住什么被刺伤似的,已经被简单清理过了,只是没有上药。 怀觞看着现在抿着唇一声不吭的人,轻轻道:“你别动,我给你上些药。” “只是破了点皮罢了,没事的。” 浮生的声音也很轻,好似怕大一些便会惊吓住一般,怀觞低身查看伤痕,微松的领口露出些凝脂玉肌来,浮生低了低眼,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上,却又被那莹白有力,温暖润泽的手吸引了,浮生有些狼狈地想要将手从怀觞手中抽出,却是被怀觞握紧了,惊觉自己有些耳热,浮生可以感觉到旁边的视线是如何地惊诧,想必是出乎他的意料吧,从不让别人轻易近身的人,竟能放任另一个人对自己做出这般的动作。 只听得怀觞清朗的声音低低地想起:“手上的伤口不比其他,你平日里事情很多,不能放任不管,”看了看仍然趴在肩上的苍华,微一沉吟,道:“恩,这样吧。” 将浮生的手握在手中,用沾湿的帕子仔细地清除上面有可能存在的灰尘杂物,浮生仿佛都能感受到怀觞轻浅的呼吸气流,指尖微微动了下,怀觞注意到了,轻轻摊开,引了苍华到手上,将浮生左手放在它眼前,蓝眸专注道:“苍华,你来试试。” 浮生看着怀觞认真地对苍华表示着什么,看着那白色的小兽,金眸灵动地眨了眨,嗅了嗅鼻子前的手,呼呼几声,低头,吐出温暖的小舌,细细地舔着伤口,手心有些痒,微微的疼痛感,小舌上有倒钩,却也只能让手心痒一些,浮生看着小兽,掌心的伤口在舔舐下以可见的速度愈合,自己的心中有些惊奇,一会之后,小兽离开自己的手掌,复又回到怀觞的肩膀上,亲昵地舔了舔怀觞的耳朵,蜷在那里,看着这三个人。 “好了?”浮生喃喃道,是的,掌中再没有那些不规则的伤口了,干净的就像是没有受过伤一般,屈伸了几下手指,浮生抬起头看着怀觞,又看看苍华,“伏龙,这?” “呵呵,真的好了呢,多谢你了,苍华。”修长手指点了点苍华的鼻子,怀觞的脸有些红,苍华总这样舔自己的耳朵,“苍华,以后不准再碰我的耳朵,知不知道!” 浮生听着他这么说,心道倒是忘了这小兽总喜欢舔伏龙的耳朵的,眼前浮现怀觞侧脸躲过苍华的情形,嘴角忍不住翘了翘,眼神又柔和了几分,脸泛红霞的怀觞在灯下愈发有几分清和豁然,却又让人不自主地被吸引。 “喂!”旁边仍然死鱼样摊在榻上的人开口了,“你们就这样将我仍这里不管了?” “你自己可以挣开,怀觞的手法并不是死结。”再说就算是死结,只怕你微微动动手指也早已碎掉了,还这般无状。 “哎呀,”一声传来,浮生注意看去,却是那萧昶揉着腕子,皱着眉道:“美人,这样太鲁,没有气质。” “哈,我非是美人,对不请自入的人也温柔不起来,”怀觞随手将自萧昶身上抽下的彩绸抛在一边,落在裂了几道口子的桌子上,怀觞暗道这个桌子做工一定很结实,经得住这两个人这般摧残,“现在,你自己说一下吧。” “咦?不会吧,”狭长的眼睛看向一边的浮生,噙着叫人颤抖的恶质眯笑,“煜,你都没有对美人提过我吗?” 浮生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站起身对静静地看着他们的怀觞道:“伏龙,这是萧昶,我的……旧友。萧昶,这是伏龙,我好友。” “煜,”萧昶优雅地走至怀觞面前,却是转向浮生道:“你就这么介绍我?会不会太简单了?” “无妨,”怀觞轻笑,“我有时间听你的解释,包括青州花魁甄选那天,柳叶轩,还有现在,不要说是巧合,我不信。” 怀觞慢慢踱着步子,将浮生带往榻上坐着,示意萧昶坐下,这样就形成了萧昶为客的座次,自己在浮生旁边随意坐下,手中抚着苍华白色的身子,一派就和你耗上了的样子。 “不是吧,看你这架势,”萧昶慵懒一笑,也不介意,随意坐下,却优雅尊贵,只是说的话叫人牙酸,“是当真要算账了?” “好吧,我这个人,最喜欢替别人解难题了。” 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他们三人在小阁中一直未曾出来,杜掌柜着人清理了被拆散架的东西,但小阁…… 杜掌柜亲自带着伙计上楼,就看到那摇摇欲坠的门旁肃立着七八个侍卫样的人,他们本就不被允许走近,只是那明显是两拨人,左边的,一色的黑,右边也是纯黑,却在左袖纹绣云纹,这自是斜阳谷的侍卫,以颜□分高下等级,两边都是静立,毫无言语,却仍叫人不敢轻视,杜掌柜看着这架势,自不好硬来,只好等他们自行出来再说了。 刚要走,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反地看过去,就见到那白衣公子手上抱着小狐,左右伴着谷主和那位霸占了三间客房的大爷,出来了。 “都站在这里做什么,下去吧。”淡淡的威严嗓音自萧昶口中吐出,收起了无形无状的懒散样子,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君主威仪,只是仍不时瞥向怀觞。 “真是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怀觞歉意一笑,“看了看天时,问:“非凡,你们用餐了吗?” 非凡笑道:“不曾,我们到了这里就遇到了你们在比划武功,因而安排了月先生和灵儿姑娘先行用餐及休息,只说你会过去。另外,”非凡接过旁边侍立之人手中的包袱,笑眯眯道:“我看,你们现在比较需要这个。” 那是他们的换洗衣物,还有客栈去购买的成衣,索一并交给怀觞了。 浮生见怀觞手中仍然抱着苍华,走上前接过包袱道:“好了,交给我,”对杜掌柜道:“杜掌柜,我们下去后,烦你着人将小阁收拾一下,损坏的物品,清算好将账单交给旁边这位萧公子。” “喂,你也是……”萧昶道,只是那人已经拉着白衣人关了门,自是换衣服去了。 哈,有些事情,遗忘并不能抹灭,有些牵绊,漠视也不能让它淡薄啊,就算你自小离开,血缘是联系你我的纽带,不能断绝。 从门中传来一道淡漠声音,仿佛知道他在想着什么,“我知道,你不要在意,另外,非凡,麻烦杜掌柜准备饭菜,待会下去用餐。让他们也都下去,不用呆在这里。” “是。”非凡挥手让众人退下,自己也下去准备一应事务,只留下莫尘仍然守在门外。 在浮生怀觞下楼,各自处理事务的当儿,杜掌柜带着小二将小阁收拾清爽,基本上清理了损坏的物品之后,小阁已经是只剩架子了,杜掌柜叹了口气,火速着人置换,到底是在浮生怀觞回来前妥当了,狠狠地松了口气。其实在旁人的心里,都存着这么个疑问,这位白衣公子说要算账的,到底算成什么样子了? 当晚,浮生怀觞在小阁中开着窗,边烹茶,边下棋,怀觞看着浮生微蹙的眉头,爽朗一笑,道:“浮生,既然他来此的目的与你并无冲突,你也要宽心才是。” “恩,伏龙,我与你说过,斜阳谷对武林的态度是却暗中控制,保持江湖的平衡,这是有原因的,”浮生舒口气,给怀觞斟了杯茶,随手落下一子,“我与他,乃是一胞的兄弟,我自小便见惯深谋划,加之情较冷,对一般皇子喜欢的事情并无兴趣,在众兄弟当中也算个特异的存在,萧昶自小与我一处,当时一众兄弟中,与我感情最好的便是他,但我一直想要离开皇,后来师傅便将我带了出来,从那之后,就不曾再见过面,但我们却都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你与他一暗一明,江湖庙堂两不耽误?”怀觞随手拢了拢头发,应下一子,端过茶杯,喝了口茶。 “算是吧,其实在师傅带走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毕竟想要无声无息地带走一国皇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浮生笑笑,看着怀觞,摩挲着一枚棋子,“后来才知道,师傅是父皇的兄弟,我的皇叔,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谈的,只是从那之后,我就不曾回过皇,师傅也不曾再见过父皇。” “不会是,等你想要卸下肩上的担子时,也要从这一代的皇子中挑选一个作为弟子吧?”怀觞笑道,蓝眸中却泛起一丝涟漪,自小离,天伦不聚,这么多年,一个人继任斜阳谷,担起责任,他的童年又能是什么样子呢? “我已经有了弟子,”浮生想起自己的徒弟,笑道:“我当时年龄刚及弱冠,师傅却已经卸下谷主之位,我自知不能逃避,只得挑起,当时正逢血魔之祸,经历那一役,我就知道自己对这个江湖实在毫无兴趣,因而想要尽早培养继承人,好早日卸下责任,隐世逍遥。” “哈,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怀觞敲了敲棋子,笑眯眯对浮生道:“王者英雄,莫不如是,你却与众不同,身在庙堂至尊,却向往隐士之风。” “哈,伏龙此话,让浮生汗颜,”浮生起身,剪了剪烛花,顺便将大氅取来递给怀觞,状似随意道,“夜里有些凉,披上吧。” 谁又知道他现在心中的忐忑?如果这般的动作被他认为是多此一举——他武功深藏不露,早已不惧寒冷,自己当真是被心中的念想左右了,这般的人,让人只怕唐突了他,万望他接下了罢。虽然心中波折重重,面上却是丝毫不漏,仍是疏淡的眉眼,只是眉梢眼角略柔和了一些。 怀觞一怔,看着手中浮生递来的大氅,是比先前灵儿给自己的薄氅厚实很多的料子,触手生温,对面之人现在正低垂了眉眼,看似正在思考落子之处,骨节秀丽的手拈着棋子,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浑身都是疏淡冷意,威严天成,眉眼间静静的投影在眼下聚成扇形的影,怀觞心下一动,奇异地在这一身威严淡漠的气势中硬是感受出了一分柔和,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柔和,与隐现的丽色一起,让怀觞忍不住弯了眉眼。 “多谢你,浮生。夜里确实有些凉。”怀觞温和笑道,他看到摩挲棋子的手指顿了顿,下一刻那手将那粒棋子落下,然后那对面的威严身形略动了动,点点头,疏淡的声音响起,“灵儿姑娘说你身体不大好。” 怀觞无声一笑,“你等等。” 起身将灵儿给自己准备的薄氅取了来,递给浮生道:“只有这个了,我都披上了,你也不妨作陪吧。”没有说,自己本不惧这小小夜风啊,只是,这般的好意,叫自己如何能够拒绝呢? 浮生一笑,“恭敬不如从命。”起身将淡蓝色薄氅披上,怀觞在那一笑间,好似看到了春回,那是万物复苏的绿意,浮生,是这样特别,两种极端,汇聚一身,自己起先故意接近的原因,已经被他的坦诚和怀抹平,这个人,是真心相交的,有这样的朋友,这一遭走的也算是值得。 “恩,你这次出来,没将你的弟子带出来历练历练?”怀觞倒掉凉了的茶汤,另换上小二送来的莲子羹,晚上喝太多的茶,对睡眠并不好。 “这本就是我经手的事情,如今死灰复燃,理应我来处理,我这次出来,已经着长老帮他掌理谷种事务,应该不成问题。”浮生轻笑,那孩子毕竟跟随自己多年,凡事总有些自己的影子,只望长老们别感觉沉闷就行。 “他是萧昶的孩子?”怀觞眨眨眼,噙着促狭的笑,道。 “不是,他与我同岁,”浮生认真答道:“三十有六,二妃,无后,子嗣只有这二妃所出的两个公主。” “这在皇家并不多见。”怀觞搅了搅调羹,随口道。 “是啊,”浮生笑道,也不管那被两人冷落的半坪残棋,用起了羹汤,“我虽多年不出斜阳谷,但是这些事情,历来都是消息不断的,因为立不立后的事情,当时着实闹了一阵,连这二妃都是父皇与母后指的,否则只怕到现在还是孤王一个,如今朝中对他无皇子一事颇有微辞,只是都被他种种手段躲过挨过,只怕那李相要头疼好一阵子。” “我看他飞扬跳脱的子,却也充满皇者威严,这个皇帝,他做的还挺高兴嘛。”也不知如何在这皇位上待下去的,还借着种种借口出散心。 “也幸亏是他,如果换做了别人,”浮生想想那些兄弟,呵,或者说只是具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突然觉得其实若不是萧昶,只怕自己这么多年,就不会这么平静了,“丹阳是师傅给我挑的弟子,只说这孩子可以做我的弟子后就离开了,当时那一个小小的孩子,如今已是个大小伙了,哈。” “令师真是洒脱,哈。”怀觞停下调羹,看了看窗外,星子闪烁,夜风微凉,却让人感觉灿烂莫名,心情为之一宽,不禁笑了笑。 浮生看着他,窗外星子落尽他的眼中,波光闪闪,夜风微卷起他的发,丝丝缕缕地缠绕,眉目间一片清明,彷如万物不萦于怀世外之人,自己揪揪结结的心思也随之莫名一平,罢了,既然在意,既然喜欢,就陪着他罢,就算只能以友人的身份,又有什么重要? 这般高洁的人,若是知晓了自己这般的心思,会是什么想法,愤怒抑或伤心? 哈,自己怎能将他拉入这万劫不复的无间呢? 怀觞,或许,在我遇见你时,就注定了身落无间了吧? 微摇了摇头,浮生轻道:“夜深了,就寝吧。” 怀觞回头,看进黝黑的眸子中,一笑道:“好。”回身关窗,相携而去。 三一 秉烛夜临窗在线阅读 三一 秉烛夜临窗 肉文屋 / 三一 秉烛夜临窗 三一 秉烛夜临窗 番外四 云淡风轻时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番外四 云淡风轻时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番外四 云淡风轻时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番外四 云淡风轻时 作者有话要说:/br亲呀,更个番外,话说自从被亲咬牙赶来写正文,咱怕真的让正文的连续受到摧残,所以忍住了,现在却是,又扔了个炸弹来,亲,原谅某吧…… div id=”frontdiv”ion:absolute;zi;/divdiv aliger” 番外四 云淡风轻时 肉文屋 / 番外四 云淡风轻时 番外四 云淡风轻时 三二 不如喝酒去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二 不如喝酒去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二 不如喝酒去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二 不如喝酒去 作者有话要说:/br这一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好,工作繁杂,更新,那个一直不好……啊,是本就没更新,平生自行撞墙…… jj这个……实在抽风抽得让人想撞墙……花了我半个多小时……内流满面,爬走 因为是一边构思一边码字,所以……那个速度比较慢……亲见谅…… 完全是自己花痴的产物……所以一些脑残对话或片段请直接无视吧,汗……爬走…… 咱的古穿今耽美,汗,此篇外篇千年风雅……欢迎大家围观,文案上有传送门 留言吧留言吧……飘……~~~hr size=1 /  32 自从客栈遇见萧昶,浮生怀觞一行就沉默地接受了他的同行,一路上随相谈,也算愉快。 然后大家都会发现,不论怀觞出现在哪里,萧昶一定就在附近,对于萧昶君主之外的这个形象,浮生和怀觞都有些头痛,好在萧昶也是玲珑心肝,只要收起玩世不恭,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主君,也是一个君子朋友。 日子在一天天过去,因着萧昶的目的已经达成,再也没有借口耽误在外面,被夜风传来的李相的“声泪俱下”信件给煞住,干脆就随着怀觞浮生一行一起前去京城。 夜风等一干属下全都松了口气,这次出总算是要结束了。 他们现在行走在郊外,是一处山林俊秀之地,自从上次怀觞骑马之后,就不大坐车了,浮生干脆也出了车驾,萧昶见状干脆也出来与他们并驾齐驱,弄的非凡和莫尘一阵无语,不过沿途还有斜阳谷分部打点,一行人也算风平浪静,只除了那萧昶和自家谷主有些不对盘之外,其他一切都很好。 今天正行至一处树林,四月多的时节,正是枝繁叶茂,一派生机,沿途多风景,几人正说着话,听前行探路的人员回报说前方有绿林匪寇一类的人正纠缠两个路人,阻了前行之路,本来这些事情前行之人酌情处理便是了,经过查探发现人数较多,可能会费些时候,便着人回来禀告。 萧昶一听登时来了兴致,虽说山高皇帝远,但是看看这山也不太高,皇帝也不太远,最起码自己都已经到了他们家门口了,还有人行这等半路打劫的勾当? “哦,怎么样,一路上总算是遇到点刺激的了,去看看吧。”说罢也不等人,直接打马闪人。 怀觞侧耳听了听,蓝眸飞快地闪了闪,也不说话,抱着苍华直接飞身而起,几个起落已经不在他们视线之中,往刚刚回报的地方飞掠而去,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但是浮生看怀觞闪身离开,留言保护月先生及灵儿姑娘,随后飞身即追,萧昶也弃马掠去。 一边追一边感叹,这北窗伏龙竟然武功修为如此之高,深藏不露啊。 这个世界真是非常奇妙,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你下一刻会遇见什么人,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如现在,怀觞轻轻立在树梢,看着前面不远正在发生的事情,那些人说的话做的事都清晰地传进自己耳中,看进自己眼里,那是自己熟悉的身影。 “咦,番邦人?”萧昶喃喃道。 浮生看着表情微妙的怀觞,默然不语。 “怀疑书执令的话,会得一种很痛很痛的病哦。”一口番邦腔调,却又仪态优雅地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我呸,识相的赶快留下银两,饶你们小命,否则,大爷们要不客气了。”最近山寨不容易,好不容易等到这两个孤身人,哪知道这么不识相,别人看到明晃晃的大刀早已经吓得尿裤子了,这两个人连眼皮都不带眨的…… “执令没骗你,执令不骗人,乖乖回去岂不两全齐美,我们继续游玩,你们继续当土匪。”戴着手套的手随意地摆着,语气认真。 “央森,我们早已经不是执令了,你这么说不对,况且我们要走难道他们还能阻拦不成?”另一个手拿短杖的半老老头子开口了,明显显得很是头痛的样子。 “哎呀,阿偃,这样说出来不是很顺口嘛,能用话解决的事情就不要动用武力了啊,那样不浪漫,不美好,净化邪恶需要浪漫。” “去你的浪漫美好,你不走我走。”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身边的人一把拉住了胳膊,回头一瞪,“做什么?” “阿偃,一个人会很孤独,别走呀。”优雅的身影,谐趣的话语,不是书执令是谁。 “都是你,说什么找个漂亮地方隐居,好啦,你看你带我走的什么所在。” “你看这山明水秀,”看着司徒偃拧成十字的眉头,“啊,你不喜欢,我们就再找好啦,别生气,阿偃。”说着还拍了拍肩膀。 “这里山明水秀?”司徒偃作势观赏,这被人占山为王的明山,可以忽略不计的秀水,睨了一眼央森,“你自己在这里和土匪们作伴吧,恕不奉陪。” “阿偃……” “跟你说一百遍了,别这样叫我!” “阿偃……” 两人浑将一众土匪抛在了脑后,竟然在面前谈论起接下来要去哪里的问题,搁谁都受不了这么直接的无视,“喂,你们……” 还想说什么的,但是发现自己已经飞了起来,轻飘飘地朝山上飞去。 “哎呀,阿偃,你看,他们自己飞走了……”央森饶有兴致地扯着司徒偃的衣袖,指着飞上天的众土匪道。 浮生看着怀觞轻笑,轻挥衣袖震飞一干倒霉的打劫之人,飞身静立在两名路人旁边。浮生静静随着怀觞,隐在暗处的护卫人员也现出身形。 “oh,no,阿偃,又换了一批!我们快走啦。”嘴上说着快走,却是仪态闲适地和身边的人闲聊。 “你闭嘴。”司徒偃拧着眉看着旁边的白发人,(直接忽略其他所有人……),怎么那么像某个人呢?可是那个人明明已经…… “哎呀呀,这位先生,多谢你救了我们,当真是邪不胜正,多谢援手……您有一颗美丽的心灵,请让我为您拍张照,记录这美好吧。”拿出相机摆开就要拍照,被司徒偃轻轻挡了挡。 “你是?”司徒偃迟疑…… 怀觞终于笑出了声,二位执令如此,倒叫自己显得急切了。 “末学曲怀觞,拜见二位执令。”弯腰作揖,标准的儒家礼仪,顿时那个学海中彬彬有礼翩翩儒雅的六艺之冠的风采尽现。 “阿偃,我没听错吧,他说他是曲怀觞?”央森将相机挂在脖子上,拉着司徒偃的手臂道。 “我确信,央森,你没耳背,真是好啊,”司徒偃大笑,那个刻板古怪的学究形象瞬时没了,一边无意识地把玩着手中的短杖,一边笑道,“怎么在这里?” “御执令,我是学海无涯曲怀觞,千真万确,至于如何在这里,实是一言难尽。”怀觞轻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二位执令,是曲怀觞之幸。” “oh,my god,是曲怀觞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拥抱一下吧。”央森放开司徒偃,转而抱着怀觞,像是老朋友见面那样的拥抱,“没想到能遇见,我和阿偃想找个地方隐居的,没想到却走到这里,我们听说……曲怀觞,能给我们讲讲么?” “当然,书执令,您先放开我,好吗?”许多年不见,没想到习惯还是没变啊。 “啊,见到你太高兴了,一时忘情。”央森笑道,眼神滑过浮生萧昶,“那两位是你的朋友吗?” “是,”怀觞转身看着二人,笑着分别介绍了对方。 央森笑着说了几句,而司徒偃只是抿着唇点点头,也不多说,问怀觞,“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斜阳谷众侍卫得了谷主的示意,回去报了信,一部分继续前行打探,却也不时地偷看那说话怪怪的卷发老头子。 浮生立于怀觞旁边,微躬身道:“二位前辈,前方不远便是京城边缘的一个镇子,当有叙话之处。” 怀觞笑着接道:“是啊,二位执令,不如我们赶些路,到了那儿再细说吧?” 司徒偃道:“我们已经离开学海,就不要再称呼什么执令了。” 怀觞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既然执令这么说了,照做就是,“是,司徒先生,央森先生。” 央森却是拉着司徒偃的胳膊,摆了摆手,笑道,“可别这样,我听着别扭,称呼我们名字就是了,既然这样,阿偃,我们就去前面,说说近况吧,”拍了拍肩膀,“难道你不好奇吗?” 司徒偃看了看央森带笑的脸,微微叹了口气,感到一阵无力,怎么着央森就是喜欢称呼自己这个呢?明明都是老头子了,还这样,该说他保有一颗童心吗?随即哧的一声在心底踢飞了这个想法,谁要是惹了他,只怕要后悔生在这世上了。 司徒偃道:“好,伏龙,这就出发吧。” 因为在京城边上,说是镇子,其实要说是一个小城了,商铺林立,游人如织,他们到的时候正是申时刚至不久,喝茶闲聊的好时间,二位执令平日忙于事务,并无多少闲暇可以如此随意游览的,怀觞三人伴着央森司徒偃慢慢行走在宽敞的街道上,大庆番邦人很多,因而那些百姓只是好奇地瞄了几眼低声议论几句也就算了,倒是央森,摆着照相机,看到有兴趣的就要拍照,司徒偃道:“你省些拍,那些显影配起来可不容易,你别给我糟蹋了。” 央森笑笑道:“阿偃,你跟我谁和谁啊,难得到了这么个地方,你就辛劳一下,回去我请你吃烛光晚餐,很浪漫的,阿偃。” 怀觞只是噙着笑,静静跟在一边,浮生自是一边相陪,萧昶竟也难得地收起了慵懒子,举手投足沉稳干练,这时也是静立一旁,看着这两个人浑若无人地说这话。 司徒偃想起前不久央森请自己吃饭,就那个什么烛光晚餐的,硬是叫自己等了三个时辰,饿的自己眼睛发绿,他还是慢腾腾地不紧不慢,不由皱眉,话到嘴边却变了:“可不准在弄那个音乐盒子,没得还得我去修。” “安啦安啦,以后绝对不会出问题的,放心好了。” 央森好好地逛了逛,才意犹未尽地被司徒偃拉着停了,他们走进了一家不小的客栈,要了雅间,便坐下说话,其他一切事情,自有下人处理。 浮生却是笑说自己还有些其他事情需要处理,就不打扰他们叙旧了,言道已经在客栈定下客房,可以住下休息,向央森司徒行了礼,又看了看怀觞,怀觞眼中浮起感激之色,却并不言语,只是朝着浮生点点头笑了笑,浮生心中有些不安,却仍是笑着,点点头离开了。 萧昶也非不识趣之人,见浮生离开,便也寻了个理由离开了,雅间中剩了三人,静静看了一眼,慢慢坐下,开始讲着他们的遭遇。 到了外面,萧昶看着浮生道,“你就不好奇他们说了些什么吗?” 浮生淡淡道,“你不也出来了么?”怎么能不在意呢?自己的心思这般惊世骇俗,纵是自己不在意,却是不得不考虑他吧?今天的这两个人看上去就非是一般人,看上去风趣幽默,和蔼可亲,但面对那些土匪拦路可以谈笑间毫无惊慌恍然之色,举手投足之间只怕已经是将周围一切情况掌握了,尤其,他们是怀觞口中的师长! 怀觞的实力那么强,他的师长,会是什么样人? 怀觞对他们的尊敬是衷心的,他们对怀觞,第一眼,分明是惊讶的,或者说,是那种没想到还能再见的神情。 这到底是为什么? 怀觞,可知我有多想知道你,到底曾经经历了什么? 萧昶道,“走吧,我们别处坐一坐去,我都快要回去了,煜,说说你这次出谷的事情吧。” 浮生萧昶对近期探知的一些情况进行了讨论,魔教最近好似正在酝酿着什么,动作较少,但仍不时有童子少年失踪的消息传来,除了加派人手调查以外,决定还是以比便应万变。 时间过得很快,几个时辰过去,其他人陆续到了,浮生将情况说明了一下,众人也就各自收拾用餐去了,中途怀觞着人来说不一起用餐了,不必等他了。 千里灵犀的神色不怎么自然,好似有些忧虑在其中,望着怀觞他们的雅间一会,也没有说什么,浮生看在眼中,垂了垂眼眸,也没有说什么。 萧昶已经被夜风锲而不舍地劝回了房间,临走时有些悻悻的,看着夜风的眼神也不怎么自然,浮生嘴角一笑,什么时候萧昶会这般露出自己的心思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人,暗道你这样的人就得有夜风这般的人来磨吧。 刚刚沐浴完毕换上衣衫,他心中念着怀觞,毫无睡意,只随意披了件薄衫,也没有擦干头发,淅淅沥沥地滴着水披散在身后,站在窗边,静静看着星空。 却忽然发现有人往这边来,听得外面的脚步声有些迟疑,浮生不动声色地往房门走去,隔着房门听外面的气息渐远,手动了动,轻轻拉开房门,就见一袭素衣轻转,渐行渐远,不由唤道,“伏龙,是你吗?” 怀觞转身,嘴角噙着笑,眼却有一丝空茫,看着浮生,却又像是透过他看着别的地方,“睡不着,出来走走,不想就到了这里,你也还没有休息?” 浮生顿了顿,“还没有,快要到京城了,此次出来的目的还没有完成,算算时间,也一个半月了。” “他们隐而不显,不如静待时机,浮生,既然我们都无睡意,不如我们喝酒去?”两位执令口中所说的,自己虽然已经决心将他们放下,但太学主吸收死神力量为祸百姓武林,千叶传奇素还真联手破四关,六铢衣前辈为抗死神牺牲,双莲大战太学主,灭境邪灵肆虐,武林风波再起,凤凰鸣前辈牺牲,一页书隐,正道凋零,一个个名字在脑中闪过,速度快的抓不住分毫,那些曾经并肩战斗的同伴,有的深埋黄土,有的隐居山林,身边之人纷纷远去,如流沙从指间划去,那一份无力之感,当真使人汗透重衣,悲怆天地。 “好。”浮生上前,看着怀觞只是站着,也不动,拉着他进房间,“你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 怀觞这时才看见他发上还滴着水,他乍闻同伴一个个离去,心思不属,刚刚被牵着,掌中那一点温暖,竟叫他留恋起来,此刻手中空虚地让他想要抓住什么,浮生黑发就在他的眼前远去,明知是去换衣服,却仍然不想看着别人的背影,脱声道,“你等等,发上还滴着水呢,我给你擦擦。”转身很快地取来了布巾,也不管浮生诧异的眼神,将他按坐在妆台旁,低着眉眼,轻轻地却不容置疑地帮他一点点地汲着发间的水汽。 浮生静静看着镜中白衣人的眉眼,模糊不清,他心中早不知已将眼前人揽入怀中多少次了,然而现在明明人就在身边,却是没有了那样的勇气,不由嘴角自嘲地笑了笑,什么时候自己这般小心翼翼了? 头发被轻柔地握入手中,一点点地擦拭着,挽发本是亲密之人才会做的事情,怀觞是知道的吧? 不由又想,曾经,怀觞有没有为一个人挽发梳妆呢?轻柔的动作让自己闭了闭眼睛,实在很舒服。可是, 浮生眯了眯眼,抓住怀觞手道:“伏龙,你有心事。” 怀觞将手中的动作停了,竟也不挣脱浮生,眼睛半闭着,浮生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会不会是他的师长说了些什么扰乱了他的心神呢? 从一开始的消息就显示,他是重伤之下才被医隐所救的,之后的事情自己都了解,难道是他受伤之前的事情? 怀觞抬眼看着抓住自己的手,默默将手抽出,对着浮生笑道,“不是说换了衣服喝酒去?快走吧。”浮生从那淡淡的笑意中,分明感到一阵无力虚弱,仿佛下一刻就能留下泪来,不由点了下头。 客栈中只有一个小二守夜,其他人早已休息了,他们不愿打扰了别人,只叫那小二取了两坛上等女儿红,也不在大堂中坐,拎着酒坛径自去了。 不声不响地上了房顶,就着星光,一人一坛默默地喝了起来。 看了看身边的人,沉静却又压抑的神情,刚才自己分明从他眼中看到那掩饰不及的一丝痛苦,他这一路上绝少碰酒,倒是尤其嗜茶,如今竟主动邀自己喝酒。 喝了口酒,浮生没有说话,他在等白衣人开口。 也许,他需要宣泄。 三二 不如喝酒去在线阅读 三二 不如喝酒去 肉文屋 / 三二 不如喝酒去 三二 不如喝酒去 三三 美酒熏人醉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三 美酒熏人醉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三 美酒熏人醉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三 美酒熏人醉 作者有话要说:/br平生来更新了……捂脸,实在是没脸了…… 卡的要死……jj抽得销魂得要死……一章更新折腾了半小时还没好…… 实在无力想掀桌子…… 更新完毕,平生也滚了……过年前恐怕没更了……过年期间没网……也没更……只好努力码字节日后来更新啦…… hr size=1 /  各种思绪在脑海中翻腾,平日是不碰酒的,今日却不知怎么的,想要一醉方休。 怀觞看了一眼浮生,自己仰头豪饮一气,浮生沉默地将他的酒坛挡下,怀觞一转手躲过,却是对着浮生一笑,悠悠地讲起自己的事情,少时求学学海,学成游历四方,与童子相伴,交游天下,隐居草堂,后为挚友所托步入江湖,斡旋天下武林,身受不解之毒,更是身受重伤,种种无奈,更与至爱之人分离,到最后以为自己死定了的,却不想竟被千里先生父女所救,留得一命。 “哈,世事当真一场大梦,”怀觞道,“我的师长,教化学子万千,最后却化身死神,学海无涯更是荒凉凄清;死神之祸,灭境邪灵再起,前辈们为了武林安危牺牲命,我的师长,好友,前辈,所爱之人,种种遭遇,种种经历,如今想来,竟是宛如梦中之事,让我有一丝不真切感,可,我确实是离开了我生活的地方,来到了这里。遇到了伯父灵儿,还有你,浮生。” “伏龙,那二位前辈,是你的师长?你刚刚所讲的事情,我竟是闻所未闻。” “你不是说过,若可以,你愿意听我讲过去的故事?”怀觞喝了口酒,“这算是,我的前半生了吧。” “伏龙的过去,”浮生一笑,“我当然愿意,若我理解不错,伏龙不是大庆的人吧?斜阳谷虽不出武林,但是消息向来不闭塞的,伏龙来的那个地方,有诸天神佛,更有邪灵作祟,也有诸家先天高人,正邪之争,千变万化,浮生今日才知,当真有这样的地方。” 怀觞笑道,“佛家有云:‘以须弥山为中心,周围环绕四大洲及九山八海,称为一小世界,此一小世界以一千为集,而形成一个小千世界,一千个小千世界集成中千世界,一千个中千世界集成大千世界,此大千世界因由小、中、大三种千世界所集成,故称三千大千世界’,浮生,实不相瞒,我是因缘巧合之下来到这里,或许是某种力量打开了两个世界的通道,或许是伤重之时触动某种机缘,我来到这里,知过去之事已然过去,来者犹可追,重新开始,不想竟能遇见学海两位执令,他们为我带来了最新的武林消息,我一时听得师长前辈好友之噩耗,竟有些不能自已,让浮生见笑了。” “伏龙勿要如此,既是朋友,那么当可解心中忧烦才是,”浮生一举手中酒坛,眼角带了笑意,“伏龙愿意与我讲这些事情,是愿意与我分享你所经历的事情,不论高兴还是悲伤,总不是自己一个人,这样很好,我很乐意。” “哈,浮生,来,再喝。”怀觞朗笑,与浮生碰了下酒坛,仰头喝了起来,颊侧酒意上涌,渐渐染上红晕,在浮生眼中,竟是万分诱人采撷。 浮生一边喝酒,一边想着怀觞说的话,学海设六部,以执令为首,今日所见乃是御部,书部二执令,尚有礼乐数四执令,礼身故,乐数退隐,不知道,伏龙至爱之人,又是谁呢? “学海六部,只有乐执令为女子吗?”浮生低低的声音传来,意味不明。 怀觞看了浮生一眼,见他似是含着一丝兴趣,又似多了一分探寻,道,“她叫月灵犀,哈,灵儿的名字与她的是一样的,喜着蓝衫,灵儿的习惯倒是多少有些与她相似,她是学海六部唯一的女执令,气质出众,个冷静自持,温柔中带有坚毅,散发成熟的知美。通乐器也擅长各式乐舞,能以音乐进行心灵治疗、陶冶情,她,”怀觞顿了一下,“她为了学海,付出良多,称得人间奇女子。” 浮生喝了口酒,语气有一分趣味,眼却看着目视前方的怀觞,不放过他的每一丝神情细微的变化,“我听伏龙提起她时,神情语气明显不同,莫非这位月灵犀姑娘就是伏龙所爱之人?” 怀觞拿着坛子的手明显一顿,须臾却是笑道,“我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不想还是叫你一眼看出,不错,”语气转幽深,“哈,学海是儒家组织,只因我是学子,她是执令,我们为儒家礼法所不容,后来我离开了学海,便于碧玄草堂隐居,若干年后,我步入江湖,受人陷害,以赤地之招误杀珠然,后来才知是凤凰鸣前辈的高足,不得不回到学海接受裁判,也是她据理力保,我才得以以带回另一在逃之人为条件将功补过。” “学海当时也已是暗潮汹涌,灵犀选择嫁予数执令,卧底学海,成亲前一天我们还在一起,第二天醒来就看到了请帖,我去参加了婚礼。”怀觞索躺在房顶上,望着星空,将这些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月姑娘没有和你走?”浮生喝了口酒,看着他道。 “没有,自始至终,我只认一人为妻,天若塌,我为她一肩挑起,路遇险,我为她舍命相护,就算世途多变,我只与她共度沧桑,天荒地老,永不言弃,可是,灵犀她不愿随我离开,若是她愿意,纵是火海我也闯了,”说到此处,声音里仿佛带了叹息,“可是她不愿,本是粉身碎骨也不退让的对峙,当灵犀轻口对我说,缘分已尽,勿再强求时,我也只能尊重她,因为爱她,所以尊重她,同时尊重她的选择,她的决定,我选择了放弃,我可为她与整个天下为敌,可是也要她愿意与我一起,哈,种种心照不宣的无奈,让我们渐行渐远,最终演变至如今的结局。” “我们之间,总是不断地错过,我要灵犀做我妻子,这件事情到底碍着谁了?”语声凛冽,是彻底藐视学海礼教的潇洒豪迈,“我们真心相爱,他们却以有违伦常硬将我们拆散,哼,迂腐的礼教,僵化的学海,伦常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空谈那些天地人伦有什么意思?” “伏龙为爱尽情,浮生佩服。”浮生心下震撼,原来他已有所爱之人,原来也曾生死相许,你的心里,已有了至爱之人啊,虽身在异象,却是从不曾忘怀,哈,”那二位执令为你带来了她的消息?” “恩,他们隐居去了,也好,江湖武林,越早离开越好。” “伏龙当真放得下?” “哈,这已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了,我与她,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或者说,我现在也可以为了她牺牲,却是永远不可能再在一起,她的身边,已经有了相依相伴之人,我也不愿再打扰他,哈,不可能了。” “伏龙怎知不可能?或许二位执令可以带你回去?” “二位前辈自己也不知如何到的这里,只怕也不能带我回去的,再说,我觉得这里很好,有伯父灵儿,当然,还有你,浮生,你们是我来到这世界之后认识的人,是亲人,也是朋友,这里海晏河清,而苦境却是纷争不断,你可以认为我倦了,前半生虽然短暂,却是波折重重,你就当我心老了,想要找个地方颐养天年也是可以啦,哈哈哈。”举起酒坛子,潇洒地豪饮了几口。 “伏龙,愿意留在这里吗?”浮生心下瞬间涌起一丝喜意,那么至少,还有机会吧? “是啊,不想回去了,我不是说过,那是我前半生的事情吗?”怀觞转了转头,眼睛半眯着看着半坐的浮生道,“现在我在这里很好,不想回去。” “那么,”浮生心下忐忑,却是终问了出来,“伏龙既已经决定重新开始,如果遇到合适的人,会想再有个家吗?” “恩,”怀觞心情大起大落,又有酒的作用,竟是开始昏昏欲睡,虽然可以用功缓解,但看着浮生微妙的神情,混沌的大脑却指挥着,就这么睡一觉好了,上下眼睫拼了命地往一起凑,耳中却传来浮生轻轻的问话,就像是穿透云雾到了自己的脑子里,听不真切,但是隐约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或许吧?” 浮生看着像是要睡去的怀觞,心中不由一动,侧低了身子,用很轻的声音问,“若那一段感情也为世俗所不容,怀觞会为了他,为敌天下吗?” 怀觞几欲睡着,这时却勉强睁开眼睛,转了转,往斜上方看去,正见浮生眼含了笑意望着他,黝黑的眸子隐有不知名的波光闪动,也不知是什么缘故,颊侧微红,映着眉眼间隐现的丽色,怀觞眯了眯眼睛,心下微微一动,却是抬手抚了抚浮生脸颊,温凉的手指下是完美的线条,手指触到了一点温润,朦胧间感觉手下一颤,怀觞努力睁着蓝眸,笑了笑,忽然凑往身前,在那一点温润处一啄,很轻很轻,却觉得手下又是一颤,怀觞嘴角多了丝笑意,眼睛却是几乎要合起来了,含糊着道,“若是浮生,自然愿意。”说罢,竟是往身前温热处靠了靠,彻底睡了。 浮生本意是想在怀觞意识模糊不清时,试探一下的,绝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从洗澡事件,觉得怀觞有时候会迷糊一点,但是绝对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 他只是想问,以后怀觞会不会为了一个人,是的,他将那个人设想成了自己,若是自己与他,那么怀觞会为了自己,不顾世俗礼法吗? 如果两人之间的距离是一千步,怀觞,只要你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就可以为你走完全部,你可愿意? 绝对没有想到,怀觞醉酒之下,是的,一定是醉酒了,竟会做出这般举动,浮生浑身僵硬,平日里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低眉看着靠往自己身前径自睡去的白发青年,浮生僵硬地转了转身子,停了停,又转了转,须臾又抬手理了理白发人的雪发,最终,手指迟疑地抚上了刚刚被吻过的唇角,那里好似还残留着对方的气息,那种雨后空山的温润清朗,下意识地舔了舔,又咬了咬,待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时,一代谷主的俊脸瞬间红云密布,成了煮熟的虾子。 自己竟被、竟被、竟被吻了,还是一个醉酒昏昏欲睡的……不过,因为是自己喜欢的人,就不计较了,否则…… 定要叫他……浮生手下渐紧……只是此刻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人联想他杀伐决断的样子,明明是一脸欲语还休羞涩赧然……再狠冷再凛冽的眼神都显得没有气势…… 三三 美酒熏人醉在线阅读 三三 美酒熏人醉 肉文屋 / 三三 美酒熏人醉 三三 美酒熏人醉 三四 匆匆一为别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四 匆匆一为别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四 匆匆一为别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四 匆匆一为别 作者有话要说:/br啊啊啊啊啊啊啊,时常看到别人半夜三更,这次平生也下定决心一定要在今晚传上来一章……折腾到现在,实在困得眼泪泛滥成灾,已经是不知所言……各位亲见谅见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留言吧留言吧…… 让平生更有动力……话说这上半章还是鱼码的……~~~~(_)~~~~ 留言啊,留爪啊…… 啊啊啊,平生滚去睡觉了,撑不住了……困困困hr size=1 /  三四 怀觞第二日醒来,头晕身重,像是有人用锤子在敲,又似压了块巨石,不由皱了皱眉,按了按额头,是了,昨晚自己和浮生坐在屋顶喝酒,看这样子是醉了?略一运功,那些宿醉的违和感便消失无踪,又想那么自己是怎么在这里的,这个房间?怀觞四周看了看,正欲起身,就见浮生推了门进来,见他醒了,快步近前,眼中似有一丝莫名闪动,轻笑道:“可是醒了?” 怀觞讪讪,赶紧起了身,接过浮生快手快脚不动声色自然而然递来的衣服就要穿上,却发现这衣服并非昨日自己穿的那身,再看看亵衣也不是,不由轻咦,浮生转身倒了杯茶,随口解释道:“你昨日醉了,又不知你的房间也不愿打扰了别人,索就歇在这里了,衣物是我换的,外裳是今早才取来的。” 难道自己之后醉态毕露,还秽物沾衣?怀觞皱了皱眉,看着转身的浮生,道:“昨日,伏龙可有失礼之处?”拜托,千万别真的是啊,让堂堂谷主帮他净身换衣,可以想见这平日里要人伺候的人伺候起人来是如何手忙脚乱…… 昨日……浮生不由想到那轻浅一触,心里骤然一乱,耳际微微染上绯色,仍淡然出声,却是没有转身面对怀觞,举手喝茶:“这个,倒是没有,伏龙酒品很好,只是睡觉,并无其他。” 身后传来带着迷惑的声音:“真的?可是刚刚浮生气息乱了一瞬。” “噗”,一口茶险些呛进了气管,面前惯常淡漠冷静的身影连连轻声压着咳了几声,怀觞赶紧走到他面前,抬手几下轻拂,咳声便消了,只是眼前人眼角沁出了几点晶莹,有些泛红,惯常总是抿着的唇水色映染,怀觞看着此时的他,只觉得往日笑意初绽时裹着的那一丝丽色好似被放大了数倍,使威严中更多了些和雅,如冰雪初融,透着莫名的清洌,偏偏又有那一身气势,便如苍穹之下云峰之上,带着莹莹绿意的迎风劲松,渊渟岳峙,风华无双,怀觞不由暗叹,这个人,和记忆中自己的好友素还真或许就是美之两端吧? 又不由想到将来谁家女子才能入得他眼,得他倾心?可是如果他佳人在怀,不知怎么的,想到那些画面就觉得自己隐隐的不想看到,算了,相处的这些日子,总是形影不离,一定是习惯,恩,是习惯。 怀觞按下满脑袋胡思乱想,皱着眉,看着那一双眼睛,笃定地道:“浮生,我昨晚一定是做了什么吧?才会让你呛茶,记得我和你说了好多话,后来,恩?”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忘了伏龙修为高深,自己那一瞬间的异常早就被发现了吧?眼睛却是不知怎么的就是不看眼前的华发蓝眸之人,感觉刚刚怀觞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怎么说,有些让他无措一般,好似可以看进人心里一样,眼中幽深难测,却是光彩斐然,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些什么? 放下仍然拈在手中的茶杯,努力压下耳际升起的热意,尽量无事人一般道:“哪里,昨晚一起去喝酒,结果你醉得彻底,我却也不比你好到哪里去,不过勉强将你安置了,也便睡去,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哦,对了,大家都在等着我们,还有二位执令也在,我们赶快下去吧。” 怀觞看他总是不说,虽然心中总觉得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事情,可是怎么想就是毫无头绪,索也不管了,只当自己酒品不好,以后记着一定不能喝多了,现在听浮生这样说,看了看透进的阳光,估测着时辰,想也知道经过昨晚之事,又是宿醉,时辰不早了,便点了点头,径去梳洗了。 非凡看着自家谷主,总觉得有些不自然,特别是在和伏龙在一起时尤为明显,暗道难道这二人闹什么别扭?又摇了摇头,暗想自己是怎么想的,他们怎么能像小孩子般一样?虽然仍是言语自然,可是神态上谷主有些,确实有一丝不自然啊? 恩,还是有机会问一下吧?只是会不会被瞪啊? 他二人下了楼,因为人员较多,除了侍卫等人在大堂用,其他人,千里灵儿,非凡莫尘,还有央森司徒和他二人俱在楼上雅间,这一路上同行同止,大家早已熟了,也不太在意那些礼仪,今天多了央森司徒二人,一者风趣幽默,一者虽不苟言笑却也是情中人,气氛还算不错,怀觞做了介绍,彼此正式认识,也便用餐不提。 餐后几人略说了说话,怀觞听他二人有意离开,因问可有什么打算,因为皆是机缘之下来到这里,也没有回去的路,央森司徒二人便说,本就有心隐居,现在来到这里,天下之大,总有钟灵之地,打算先游历一番再说,千里当先开口邀他们往望月山庄游玩几日,无奈二人皆是不惯拘束,又不愿搅入此间武林,便谢了千里好意,又坐了会便起身说要离开,众人自然相送。 都是潇洒之人,没有长亭送别那些场景,央森司徒看着相送的怀觞,目中似有思绪飘过,央森略一沉吟,来到怀觞面前:“昨日匆忙,有些话没有和你说,今日一别,又不知以后有无再见之日,有几句话就说一下,”央森慢声道:“汝之所为,但凭汝心,可有一事,汝虽不言,吾却要问汝可知那牵机之法会对你汝有什么影响?吾与阿偃都认为,汝身体经受重创,虽复原良好,又有些际遇,到底是不若当初,如果那人有什么意外,汝岂非是身陷困境?吾们只想要汝以后多考虑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用,汝可能答应?” 怀觞看着面前的师长,自己做了什么,怎么能逃得了师者的眼睛呢?怀觞低下头,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书执令,御执令挂心,曲怀觞谨遵教诲,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用。” 央森眨眼一笑,道:“说了不要再称呼执令了,叫前辈也可,哈,这句话彷如回到当初,汝可是吾得意弟子,‘学海六艺三连冠,纵横千载唯一人’,多年不见,也不知以后有无相见之期,曲怀觞,吾会思念汝的。” 怀觞略抿了抿唇,微微摇了摇头,无声笑道:“久远之前的虚名,让二位前辈见笑了。” 司徒偃挥了一下短杖,冷哼一声,撸了撸胡子,严厉的眼神直视怀觞:“学海无涯出来的人,决不可妄自菲薄,既然这么说,就说明汝有这样的实力,曲怀觞,吾虽知汝无意红尘,但天下之大,总有汝在意的人事物,所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为所当为,汝当初可以选择牺牲,感动御天荒神六铢衣,如来藏法尊,道引凤凰鸣,得他们认同敬意,法尊更为助汝牺牲命,汝之身负的责任,让汝绝不可否定自身,那么谦虚做什么?可知汝今日之所在,早已身入江湖,往后行事,但凭汝心,汝是吾之弟子,岂是无名庸碌之辈?吾不要汝立千秋功名,万世基业,却要汝牢记今日吾之所言,以后有谁无礼,尽管十倍百倍偿报,定要叫他后悔才行。” 怀觞心下震动,离开学海多年,很少再聆听训导,原来在自己拼却命的时候,有人在自己的身后牺牲,怀觞感觉血奔流的速度有些不受控制,极恭敬地行了一礼:“曲怀觞谨记前辈教诲。” 央森上前扶起怀觞,笑道:“阿偃就是这样不可爱,不苟言笑,不过吾也赞成他说的,只是汝既身在此处,入不入世,还是汝自行斟酌吧,哎,吾二人即将远行,实不愿见汝沾染武林是非。” 怀觞笑道:“吾已做下决定,此生再不轻易踏入江湖,如今正随月千里伯父学医,往后医书药典相伴,行医天下之时或许会遇见前辈也说不定呢?” 央森看了一眼司徒偃,见他仍是冷着脸站在一边,不由暗叹了口气,笑道:“只可惜汝一身本领,不过也好,人不能太出色,那样容易招来是非。” 怀觞不由想起丹青,那是自己决定收为弟子的孩子呢:“前辈,吾已有了人选,吾想教导他成人,让他承袭吾之一切,当然更期望他有更好的天空,若是以后见着了,前辈一定会喜欢他的。” “既是汝之所选,资质定然不差,只是无缘得见,遗憾,”央森笑笑,“好了,也说得差不多了,就在这里分别吧,不必送了。” 央森拥抱了一下怀觞,拍了拍背,方才放开他,却是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交给怀觞,与司徒偃站到了一起,与大家告了别,转身走了,身形看似缓慢,却很快就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怀觞张开手掌,帕子中时一个致的十字坠链子,光华湛湛,怀觞心知前辈必是有所考量,遂将那链子妥善收起不提。 他们站在门外一会儿便回了客栈,各做各事,围观的众人也便散了去,只是倒好奇起来他们所说的话,什么学海六艺三连冠,纵横千载唯一人的,什么意思?只是看人皆进了客栈,自也不好追着问的,怀觞心知众人对自己已经有所思虑,便将自身情况挑一些说了,只说学海是不入世的儒家组织,隐了穿越这一层,毕竟太过玄虚。 而浮生因着前一天晚上怀觞早将一切告知,心中震动莫名,怀觞说的和那位前辈说的,怀觞到底是隐了那些轰烈大事,原来之前他已经决心牺牲自己,知道他修高深,却原来他是那般高才之人,当得文武双全,原来……浮生无声一笑,却只叫我更对你升起爱怜之心啊,怀觞,多想有一日,能从我的口中叫出你的名…… 三四 匆匆一为别在线阅读 三四 匆匆一为别 肉文屋 / 三四 匆匆一为别 三四 匆匆一为别 三五 重回故时地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五 重回故时地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五 重回故时地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五 重回故时地 作者有话要说:/br囧,三十多章下来,竟然时间才过了一个月多一点……平生撞墙了 什么时候才到寿宴啊 留言啊留印啊,让我更有动力啊……最近温习天启……又看到怀觞退场了……好难过啊好难过hr size=1 /  春光无限的天气,他们一路走走停停,怀觞多是与浮生萧昶一起的,天南海北,说些奇闻异事,文才武功,皆头头是道,别具见解,浮生对他更是心下佩服,兴致起来时还陪着怀觞研究了一番草药,怀觞道以后自己是要悬壶济世的,所以对千里的指导非常认真,有时候几人干脆就随地辩论起药材的用途,甚至谈到以毒治病的方法,千里怀觞都认为,药之一字,端看人心,若心存歹意,再好的药也可以是杀人利器,心存善意,则至厉之毒也可救人,不可避免地说到苗疆以蛊治病的巧妙来,都是见识广博之人,几日下来,都觉自身眼界开阔不少,一行人除了关注少年失踪案及江湖新消息外,竟是将一路当成了游山玩水,时间就这么过去,转眼已是五月初,到了京城。 (又一个月过去鸟……快快发展吧……快要忍不住鸟……皿囧) 大庆的皇城所在地盛京,京城,萧昶的天子脚下,有时一番繁华景象。 城门的守卫尤其严格,皆要查看路引文牒什么的,怀觞因为当时千里已经动用关系将他入了户,所以也不用担心,其他人更都是成了的,如果需要估计绝对不下十个正常有效的身份证明,几人进了城,早有望月山庄的家丁护卫等着了。 萧昶因为被念到耳朵长茧,不得不回去,进了城就先急哄哄地走了,还没忘记要伏龙美人有空去走走,险些被怀觞抓住一掌拍过去,怀觞本就随,可以说他骨子里有着一股文人没有的洒脱襟,萧昶又是慵懒肆意的,浮生虽比较寡言少语,但对于怀觞却不时关注着,日常相处却也融洽,他们一路下来,早已熟悉,一些无关大雅的玩笑早已是轻车熟路,此时萧昶大笑着离去,浮生看着他们抿唇一笑,他看着怀觞的眼中满是柔和,这一幕落在非凡眼中,惹得他渐渐吊起的心愈发晃荡了,这一路,自己观察来观察去,自家谷主除了对着伏龙先生能有些改变,其他的一路遇到的形形□的美女全不放在眼里。 非凡看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莫尘,哀嚎,长老,我不干了!全是闷葫芦……这要怎么办啊…… 千里邀浮生往望月山庄游玩些日子,正好也快到了庄主大寿,还可以继续讨论些医药问题,浮生却道尚有些事情亟待处理,过几日庄主大寿,自己必定拜访。 怀觞只是看着他们,安静地笑着,千里也不多留,君子之交,其淡如水,这一路走来,实在是接触太多了,分开些日子也无不好,浮生道了别,眼睛滑过怀觞脸庞,看他蓝眸含笑,嘴角轻扬,自己的心情也跟着轻快了几分,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什么,上马径直往斜阳谷分部早已准备好的小楼出发。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这望月山庄数代经营,虽地处闹市,却是占地极广,大红匾额上是严正庸和的四个大字,正是:“望月山庄”,令人望之肃然,门前一对威武石狮,门庭宽广,朱红大门,望去极是气派,护卫井然,旁边一对侧门,不时有人进出。 江湖人俱知山庄主人过几日大寿,全庄上下皆是喜气洋洋,连着庄中人等都觉得走路生风一般,只剩几日时间,所有准备工作已经进行地差不多了,望月山庄今日中门大开,清水洒道,虽无红毯铺地,却见少庄主带着弟子侍卫于门外频频翘首,引得路人纷纷观望,须知这中门所过之人,必是身份尊贵德高望重,于武林大有贡献者,亦或是被庄中主人极为看重,否则一律侧门进出,这早已为江湖中人熟知,却不知今日是谁有此荣幸,让少庄主如此等待? 却说怀觞他们由望月山庄侍卫带领,一路前行,穿过几条街,便停下了车驾,千里当先下了车,那边早有侍卫通报了望月升,兄弟十年不见,不胜唏嘘,又说了说话,才出生招呼怀觞并灵儿下车。 车帘被从外面打起,听得一人恭声道:“请公子,小姐下车。” 怀觞先行起身,踩凳下了车,便回身道:“灵儿,快来。” “来了,怀觞哥哥等我。”就见灵儿也不管旁边多少人在看,轻灵灵地就要跳下,被怀觞一句低低的咳声弄得一顿,立刻恢复端庄贤淑之态,朝怀觞眨了眨眼,然后搭着怀觞的手一步步走下来。 那边千里简直就想捂住眼睛,不承认这就是他那温婉端庄的女儿,却见他俩相处融洽,浮起几丝笑意,望月升父子十年不见灵儿,此时一直看着他俩,亦是满脸笑意,却在看到那白发蓝眸之人时,俱被吸引了视线。 他们走至千里身旁,千里一一介绍了他俩,才对怀觞灵儿道:“怀觞,这便是望月山庄庄主,我的大哥,这位,是大哥独子望月平生,与你年岁相当,以后要互相勉励学习才是,”又道:“灵儿,还不快拜见你大伯父和堂兄?” 怀觞对望月升一礼,“北窗伏龙见过庄主,庄主可唤我伏龙。我常听伯父说起您,德高望重,是江湖中人人称道的前辈。”又对望月平生道:“北窗伏龙见过少庄主。” 望月升父子初次见他,虽早前就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但却是闻名不如见面,只见他一身白衣,宽袖拂动,衣袂清白,白发蓝眸,他们虽知道为何如此,此时见了,也是一恻,但见他身姿俊挺,仪态极为潇洒雅致,皆是心下感叹,好人物! 此时望月升略上前,抬手把臂,赞道:“先前就听说伏龙之名,能得远兮看重,必非凡俗,如今一见,果真好人物!” 怀觞道:“是伯父抬爱,伏龙惶恐。” 望月升哈哈大笑,又看着灵儿道:“这便是六岁就离家的灵儿了,如今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十年不见,灵儿,可想大伯了?” 望月升只有一子平生,并无女儿,对灵儿非常喜爱,灵儿年幼时与他极为亲近。 灵儿笑道:“灵儿拜见大伯父,见过堂兄,灵儿当然想大伯了,好久了,爹爹说,这次回来,要留一阵子的。”说着,脸上浮起哀伤神情:“爹爹说,当年一走,将娘独自留下,如今,该回来陪陪她了。” 望月升看向月千里,见他脸色虽平静,却是难言之伤,当年之事,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弟妹知道了你们生活得很好,想必也是宽慰的,哎,随我进庄去再说吧。” 当下领着众人鱼贯入庄去了。 果不愧是世家大族,沿途勾角飞檐,雕梁画栋,致非常,却又透着雍容大气,苍华趴在怀觞肩上,不住地观望着四周,一边的仆从侍卫见了无不惊讶,望月升和千里并排当先,月平生则是陪着怀觞和灵儿跟在后面。 灵儿对这个十年不见的堂兄一会儿就熟悉了,言谈间多了些亲昵,月平生对这个从小看着的(虽然断了十年……)堂妹还是很喜欢的,对他的话总是认真听着,间或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思,话语风趣,惹得灵儿不时笑出声音,灵儿一直以来只有父亲在身边,历来接触的都是医书药典,或是病痛缠身的人,自从怀觞在她身边,对她多是宠溺,她渐渐地更多了些小女儿的灵动娇俏来,如今是越来越活泼了,这些千里也是看在眼里的,暗道只要女儿高兴,活泼些也是好的,也就随他,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 一行人在大厅稍坐之后,便有管家汇报说江南柳叶山庄庄主亲自前来贺寿,望月升边起身欲前去接待,边吩咐平生领千里灵儿怀觞去往早已准备下的院落略歇,稍后再谈,言道此次也有很多亲戚朋友前来,少不得是要见面叙叙话的。 虽说一路游玩似的,但舟车劳顿,身子也乏了,月平生引领着他们来到一处院落,笑道:“叔父,这紫竹院平日里都着人打扫,爹常说,虽然叔父人不在庄中,但是我们都想你有朝一日回庄,这紫竹院还能像以前一样,如今叔父既归,希望叔父在这里安心住下。” 千里看着园中遍植的紫竹,这紫竹是晨曦至爱植物,晨曦还在世时,总喜欢在竹林下带着灵儿散步,回想起以前,千里不觉朦胧了眼眶,涩然道:“让大哥费心了。” 平生道:“叔父,爹常常念着你和灵儿妹妹,如今,就留下吧。” 千里道:“哎,我当时离开,也是不想触景伤情,可是十年过去了,还是放不下啊,哎,不说了,还有,平生啊,怀觞我是当子侄辈看待的,就与我一同住在这里,不必另外安排住处了,怀觞,你怎么说?” 怀觞微笑道:“但凭伯父安排。” “好,那平生你自去做你的事情,这里就不用顾着了。”千里挥了挥手,自顾地往院中去了。 平生笑着摇了摇头,带着他们对众家丁丫鬟交代了几句话之后也离开了。 三五 重回故时地在线阅读 三五 重回故时地 肉文屋 / 三五 重回故时地 三五 重回故时地 三六 逛望月花园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六 逛望月花园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六 逛望月花园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六 逛望月花园 作者有话要说:/br挤挤挤,勉强出来两张,全贴上来了……又得码字了…… 留言小花,留言啊,平生需要满满的动力哦……hr size=1 /  离五月初五寿宴之期还有三天,望月世家虽处武林,但千里怀觞都不愿涉入江湖,几日来都在院中,或看书,或下棋,或三人研究药理,倒也不闷,这日灵儿说花园中百花竟放,拉着怀觞逛花园去,怀觞但笑不语,千里摆了摆手,不管了。 说是花园,其实已经算是不小的园林了,花木种类繁多,布局有法,以自然为宗,高大乔木以荫蔽烈日,植虬松,柔柳以供欣赏,再辅以花、果、叶的颜色和香味(丹桂、红枫、金橘、蜡梅、秋菊等)。终年翠绿以为园林衬色,多植蔓草、藤萝,以增加山林野趣。也有赏其声音的,如雨中荷叶、芭蕉,枝头鸟啭、蝉鸣等。 怀觞一路走来,亭榭廊槛,宛转其间,翠竹莹莹,弱柳如丝,杜鹃火红,牡丹雍容,玉兰婷婷而立,蔓草藤萝,清新洒脱,眼中景色无不诗情画意,暗道世家虽处武林江湖,仍不少文人雅趣,他心情舒畅,白发轻拂,身姿挺秀,衣袂轻摆,蓝眸眨动间,带着掩不去的欣喜之意,灵儿见之笑道:“哥哥可喜欢?” 怀觞笑道:“恩,喜欢,蔓草萋萋,芍药杜鹃,奇花异草,赏心悦目,草木暗合五行,但一般宵小尚可,若是对五行八卦通者,只怕功用不大,不过,院子本就是休闲歇息之所,若太考究反而失了朴实。” 灵儿看着他,眼含崇拜:“哥哥你好厉害,只一眼就看出这里是按照五行排布的?” 怀觞不在意地笑笑,眼睛看着曲水桥下尖角小荷:“这有何难?”转念一想,不由望向灵儿,带着点审视意味,却又不明了。 灵儿见他看向自己,眼睛半眯,不由一怔,狐疑道:“哥哥看着我做什么?” 怀觞笑道:“你看你紧张的,难道我还吃了你不成?你有没有兴趣布个阵试试玩玩儿?” 灵儿却道:“哥哥就会挖我痛脚,若说医术,灵儿尚可,若是这些奇门遁甲,可真是一窍不通,没得弄个四不像出来被哥哥笑话。” 怀觞一本正经道:“怎会,我只会背地里笑罢了,可不敢当着灵儿的面。” 灵儿佯作大怒,抬起粉拳作势欲下,怀觞轻巧一避,灵儿委屈道:“我要回去告诉爹爹,你欺负我。” 怀觞冤枉道:“我哪有,我是人,是人自然是怕疼的,安有见拳头不避的道理?哎,我是认真的,来,你站在我身边,我们摆着试试。” 灵儿被他逗的一笑,点头道:“好,哥哥打算怎么办?” 怀觞左右看了看,道:“前方是开阔草坪,我们去那里。” 他们来的时间较早,也没有遇见什么人,身边更有假山几座,更不易发现,灵儿跟在他后面,见他随手轻拂,几片花瓣,几叶小草便被拈在了手中,手指成诀,端的好看,看他将花瓣草叶以巧妙劲力方式一一排放,浑不解其意,只是看着那一袭清白,在阳光绿草间徘徊,长发挥洒,眉目认真,嘴角擒笑,不由入了迷,怔怔看着,陡然听见怀觞叫她:“灵儿?” “哥哥?” “好了,要不要试试?”怀觞站在她身边,与她一起看着前面地上静静躺着的花瓣草叶。 灵儿不信,“就这样?好了?” 怀觞但笑不语。 灵儿又看了看,“这一点变化都没有嘛,我还以为会风云骤变,风起云涌,天地变色呢。” 怀觞失笑道:“你说的那些,是可以有,但是要费很多神功力,这个,不过是应景好玩,以后你在院中布下,挡挡苍蝇蜜蜂,我保证一个也逃不掉。” 灵儿闻言脸上一红,嗔道:“哥哥好不害羞,”转身不理,慢慢走进阵中,她起初不觉得有异,可是走来走去就是在一个地方打转,这个地方明明很小的,却感觉总也走不完,眼前景象与先前一般模样,转身却不见怀觞身影,不由心下不安,呼道:“怀觞哥哥?” 却听传来一道令人安心却又带着一丝捉弄打趣的温朗声音:“灵儿别怕,哈,如今可信我了?” 灵儿急道:“哥哥快放我出去,我信了还不成嘛?” 怀觞看她在阵中跺脚娇俏的模样,嘴角笑意不由扩散几分,却是慢悠悠道:“好啦,定心凝神,找我说的去做。” 灵儿道:“好。” 怀觞轻道:“听好了,按你现在所处位置,上前三步,左转两步……对,接着……” 灵儿照着怀觞所说,果然几步便出了来,赞道:“哥哥好厉害,怎么我在里面都看不到哥哥呢?” 怀觞往回走去,轻笑道:“你是身在局中,我给你讲一讲就明白了,灵儿可有兴趣?” 灵儿笑道:“好啊好啊,还有,哥哥刚刚的手法身法很好看,灵儿想学,以后上山采药也方便啊……”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怀觞一个栗子敲上了额头,“敢情你是觉得好玩呢?” 灵儿躲着,陪笑道:“哥哥说哪的话,灵儿是要做济世医者的,虽然没兴趣习武,可是实用的功夫也需要的嘛,哥哥就教我吧,我一定好好学,一定不会丢了哥哥的面子啦。” 他们走至亭中,在桌边坐下,早有丫鬟奉上香茗,怀觞只尝了一口便不曾再饮了,他低了低眉,道:“你当真愿意学?” 灵儿赶紧点头。 怀觞肃容道:“既然如此,我便教你,但有一点,你不可以我为师。” 灵儿也收起玩笑,认真道:“是,灵儿省得,哥哥请说,灵儿一定认真听。” 怀觞起身,来回踱了几步,“你也知道的,我的武功与旁人多有不同,你又习过世家武功,有底子,却也局限了你再学习其他,但有我嘛,要融会贯通不是难事,你对武功不感兴趣,我便只传你轻功和刚刚的拈花指,另外再有几招应急的保命招式也就够了,你可愿意?” 灵儿兴奋道:“那,哥哥快说,要怎样才能练到哥哥那般的境界,我也要学成后像哥哥那般漂亮!” 怀觞被她说的一笑:“就想着好看,拈花指练起来也不难,就是枯燥了点,来,你过来,你内力浅薄,我先传些内力与你,助你更好掌握,愣着干什么?快过来!” 灵儿迟疑道:“哥哥,我知道内力修习不易,你这样会不会对自己的武功有影响啊?” 怀觞笑道:“不妨事,内力消耗也是可以通过调息恢复的,况且,只是极少的一点点,以你的武功情况,也不能多,来。” 此刻左右无人,灵儿盘膝而坐,怀觞要她意守丹田,一掌便慢慢实实地贴上灵儿背后要血,先是仔细游走经脉,而后慢慢以温和劲力助她运转武功,传进一点内力,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甚至连百之一还不到,之后收掌,灵儿则继续运功,好好融合这一部分清和内力,不知过了多久,灵儿起身,当真觉得身轻如燕,神清明,略抬眼,便看到怀觞侧身坐在亭子的栏杆上,阳光照着他的身体,却没有照着眼睛,他两手随意放在腹上,一腿搭着,一腿荡下,略略侧头,眼睛闭着,长发飘荡,垂落身侧,额前碎发被风吹着微微动弹,那一点印记显得愈发迷离了,她不知道怀觞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她没有出声,轻笑了笑,轻轻坐在桌边,一会看看园子,一会看看怀觞,不知怎么的,好像也有一点睡意,暗道春困秋乏夏打盹真是一点都没错,她撑着头,没一会改成了垫着头,然后眼睛也慢慢合了起来。 三六 逛望月花园在线阅读 三六 逛望月花园 肉文屋 / 三六 逛望月花园 三六 逛望月花园 三七 花开蔷薇色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七 花开蔷薇色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七 花开蔷薇色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七 花开蔷薇色 日光偏移,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刻,或许是一个时辰,怀觞睁开眼睛,见灵儿伏桌而眠,嘴角弯了弯,没有叫醒她,而是一个人静静起身,走至曲水桥,慢慢踱着步子,苍华贪睡,留在紫竹院,这会儿也不知醒了没有,他信步而走,不意眼中出现一双丝履,上绣兰草,在鹅黄薄纱衣袂下若影若现,伴着一缕幽幽兰花香味,怀觞抬眸看去,见是一个如灵儿一般大的女孩子在好奇地看着他,一身鹅黄,虽发髻简单,却看得出周身之物皆是上品,他不想与别人有何牵扯,因而只是微微一笑,稍稍侧身,让那女子顺利走过,那女子却是没有动,灵动大眼骨碌碌地转着,充满好奇,怀觞对她一笑,点了点头,转身便欲往回走,那女子却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怀觞转身笑道:“姑娘,你我素未谋面,没见过是正常的。”他转身而走,意欲回到小亭。 那女子却跟着他,追问道:“我在这里好多天了,最常来的便是花园,也会碰到很多人,却没有人像你这般特别,告诉我你是谁?” 怀觞声音微冷,却仍然不失温朗,“姑娘,在下只是平常之人,名字不足挂齿,我要回去了,姑娘请便。” 那女子听着却彷如没感觉一般,继续道:“我叫李青竹,你呢?你也是来参加庄主寿宴的么?你的头发和眼睛好特别,我都从来没见过呢……” 怀觞在阳光下站了一会儿,竟觉得身子有些发热,正心下暗自奇怪,这李青竹又喋喋不休,弄得他一颗心也烦躁起来,却忽然听到有别的脚步声传来,伴着微微提高的声音:“青竹,不可对伏龙先生无礼。” 怀觞看过去,正是平生伴着另一个人往这边走来,竟是几日不见的浮生,见他随着月平生蓦然而来,带着他特有的冷峻淡漠的气势,神情却是淡淡地泛着温和,怀觞不由得心下一静,忙笑道:“原来是少庄主和浮生。” 那李青竹看它们二人过来,月平生她自是认识的,不过身边的黑衣男子就不认识了,只见他一袭暗纹黑衣,同色暗纹腰带,墨色织锦滚云纹外裳,气质冷肃严峻,威严天成,再看那眼睛分明像是泛着笑意的,她三步两步来到月平生身边,看着怀觞和浮生,好奇道:“表哥,你怎么过来了?这位先生是表哥的朋友吗?我都没有见过呢?” 月平生淡淡道:“青竹,这位是任先生,这位是伏龙先生,皆是庄中贵宾,你万不可无礼冲撞了,方才我见姑母正在寻你,你还是快回去吧,”他简单介绍了浮生和怀觞,就立刻将这磨人的大小姐支走,他看着仍然站着不动的李青竹,声音又微沉了些:“怎么,还有事情?” 李青竹对这个表哥多少是有些发憷的,她一向顺风顺水,在家中她说一没有人会说二,渐渐地养成了自我中心骄纵的子,自从两年前第一次见月平生,一身青衣卓然风采,一颗心竟就绊住了,其实也不过是乍见了这般风采,给她萌动的少女心怀寄托的理由,从此时时来往,小住不小心就会变成常住,可惜月平生虽然人风趣幽默,沉稳干练,对她也不错,对明示暗示就是装看不到不明白,弄得她一颗芳心飘摇不定,而且在一些事情上绝对会板着脸教训她的,就像现在,如果自她再说什么的话,绝对会引得他不高兴的。 李青竹跺了跺脚,娇声道:“表哥,青竹才来这里没多久,都没有好好看看呢,就让青竹留下吧?” 月平生道:“青竹表妹,你来这里已经不短时间了,这个花园估计也被你逛得里外熟悉,姑母在寻你,你还是回去妥当些,不是吗?”月平生努力耐着子,再说下去,就当真要在任先生和伏龙先生面前丢人了,哎,实在是已经…… 李青竹还待再缠,却见月平生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左右看了看,撇着嘴,泫然欲泣道:“表哥,青竹再也不理你了!”说罢转身跑掉,绕过假山便没了人影,月平生摇头笑道:“表妹无状,让二位见笑了。” 浮生怀觞俱是摇头道无妨,其实心里实在是松了口气,三人随意走了会,月平生挑了几个特别的景致介绍了番,此时阳光正好,浮生看着怀觞,潇洒清圣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下,湛若神祗,只是多了温润雅致,不知怎么的,他的耳际颊侧有些微红晕,额间更有薄汗沁出,浮生抬头看了看太阳,未到午时,况且他武功修为极高,当不致于惧热才是,为何会如此? 却听怀觞道:“浮生,你怎么有时间过来?” 浮生正想着他呢,不由一愣,却很快答道:“事务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今日正好拜访望月庄主,有些事情须向他请教。”其实他说的不尽事实,斜阳谷是望月世家后方的力量,这是望月庄主才知晓的绝密,现下月平生即将接位,少不得还是要接触一下的。 “恩,我还以为要有一阵子呢?”怀觞慢慢道:“浮生会来参加庄主的寿宴吗?” 浮生看着他,一笑道:“恩,倒是你,伏龙,你呢?” 为了见你,任何人不能阻止,何况只是参加宴会而已。 怀觞低了低眼,笑道:“蒙庄主不弃,邀我入席,我非是江湖中人,大概不在松鹤厅,而是和伯父灵儿一道的,亦或者留在院子里,到时候也可以见面闲谈啊。” 月平生笑道:“伏龙先生,爹对你是夸不绝口的,只怕非要你在身边不可,到时候与任先生一起也未尝不可啊,哈哈。” 几人又说了几句,浮生提议道:“日光渐盛,不如到亭子里吧?” 月平生与怀觞皆同意,于是三人往回走去,怀觞脚步略快了些当先进了亭子,见灵儿正双手托腮朝他眨着眼睛,嘴角噙着笑,那笑分明恬静,可是怀觞硬是从里面看出几分促狭打趣来,想她定是见着了那李姑娘对话之事,他心下略有些赧然之意,却是不着痕迹地笑道:“灵儿,你看谁来了?” 灵儿这才往他后面看去,见平生浮生一起进来,俱是眼含笑意,不由得脸一红,连忙起身,端庄笑道:“灵儿大意,竟没看见任大哥和堂兄,灵儿失礼了,任大哥,堂兄,快请坐!” 平生笑道:“多谢灵儿了,方才你笑什么?” 灵儿仍然站着,闻言笑道:“我是看怀觞哥哥风采出众,到哪里都引人注目呢,”眼光往怀觞身上一瞄,见他眉眼平静中有一丝红晕,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臊的,她暗暗一笑,立刻收回,“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泡茶,再取些点心来,慢慢聊啊,我很快回来。”说罢径自去了。 三人点了点头,便于亭中坐下,且闲聊着等那一壶茶,却说怀觞总觉得有些热,且越来越有些难以忍受,好似有一把火从身体里烧了起来,渐渐地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之意,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行走在沙漠中一般,里外皆是热浪,无处躲藏,默运功力,试图抵御这般无来由的热意,虽可压制一时,却并不能除,他起身走到亭边,向外面望了望,白花花的太阳照下,亭外一片明媚,只是看在眼中总觉得有些散光重影,又模糊不清,他眨了眨眼,深呼了口气,静静站着,这到底是怎么了? 浮生看着他起身,看着他额间沁出的汗意,还有那渐渐地连自己也能感觉到的热意,他略蹙了蹙眉头,低声道:“伏龙,你身体不舒服?” 月平生也道:“是啊,伏龙先生,天气并不热,先生怎会热意满身,更会出汗?” 他们二人俱看向仍然背对着他们的怀觞,只见他身影渐渐地竟有一丝颤抖,却是转身回视,道:“少庄主,称呼我伏龙就可以了,”忽然一笑:“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热。” 那边灵儿已经端来了怀觞惯用的茶,并几样玲珑点心,看到怀觞如此模样,不禁轻嗔道:“哥哥怎么满头是汗呢?快擦擦。”说着将手帕递向怀觞,抬手间带起缕缕少女气息,钻入怀觞心间,他觉得热意好似又严重了几分,心下竟升起一丝欲念,倏然一惊,登时后退一步,避开了灵儿递来的帕子,灵儿三人看着他俱是一愣,他转瞬间控制了心神,却觉得对面的女子幽幽的,竟让自己生出亲近的心思来,难以控制,渐渐地一丝不安的感觉从心底升起,难以除去,运功却是与那热意形成冲突之势,觉得一丝腥意已是到了喉间,他默然不语,转身取了茶,自斟一杯,低口便饮,然后自然地接过灵儿尚拿在手中的帕子,略略擦了擦。 浮生道:“这是为何?现时并非炎夏,以你之修为,也不应如此啊。” “我不知道,”怀觞迟疑地摇了摇头,“只是今天早些时候才有些感觉……”他说着,却又渐渐低了声息,蓝眸低垂,难道…… 他们只是呆在小亭里不曾出去,见着有些来贺寿的宾客也来游览花园,多是贺寿之人所携之家眷,年纪都不大,鹅黄翠绿,莺声燕语,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将女儿妹妹都呆了出来,至于这是有心还是无意,谁又知道呢? 此时有几人笑笑闹闹地到了草坪,碰巧平生又说起今年的芍药牡丹开的格外好些,怀觞陡然想起,今日和灵儿一起布的阵还在呢,若是有人不小心踏入,虽无甚大碍,但也是麻烦,他抬眼望了望,对灵儿笑道:“灵儿,今天我和你说的话都记得了?你现在去那里将那些花草都打乱吧,免得有人踏入只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灵儿看了看他,但见他眉目认真,毫无说笑之状,又想着先前踏入阵中的感受,不由颔首道:“是,哥哥。” 浮生平生俱是不解,怀觞笑着解释道“今日和灵儿玩耍了一会,落了一些东西在草坪上,还是不要让别人碰上才好。”他却不知,就是一有些事情不如人愿,正有一个小姑娘陷入阵中,急得几乎落泪,旁边有小姐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去到那小姑娘身边要帮她,却连自己也迷失了路途,正不知如何是好地几乎要去禀告各自长辈想办法,却见一个蓝衣女子走来,径自入阵将众人带离之后,又回身将草地上的几片花瓣草叶小心地捡了起来,将之放置别处,而后笑了笑,安慰了那小姑娘几句,去了小亭,而亭中有三个人正在聊天。 少庄主自是认识的,而另外两个人,连着这个蓝衣女子也是第一次见,但见那一身黑衣的男子渊渟岳峙,威严天成,旁边白衣白发的公子则是一身温润清和,俊雅风流,眉目间更是隐含一股威严清圣,连着那青衣潇洒的少庄主,个个都是好风采,一瞬间都默默红了双颊,却无一人敢于上前,只是窃窃私语罢了,灵儿将她们的神情都看在眼里,暗暗笑着,心道:“也不知哥哥们未来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子呢?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男子?” 她给怀觞斟了杯茶,怀觞接过,他鬓边已有汗珠滑下,落进衣领中,晕开一点点泅湿,他轻轻擦了擦,抬手略略侧首仰头的时候,浮生眼角余光滑过他优美的颈线,很快抽离,却又倏然回望,神色凝重。 怀觞三人不知他为何如此,月平生道:“任先生?怎么了?” 浮生不理他,他看着怀觞,起身走至他身边,一手按上他肩膀,眼看着他,口中却道:“灵儿姑娘,转过身去,”平生和灵儿都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但是看他神色冰冷,平生朝灵儿点点头,灵儿转了身,静静等着看他要做什么。 浮生虽这么说,但他并没有确定灵儿有没有转身,随手一挥,亭柱上束着的纱幔立刻散开,悠悠地遮住了亭外的视线,他抿着唇角,右手缓缓拈住怀觞颌下颈侧的衣襟,平生怀觞俱是一愣,怀觞抬手抓住他疑似有些不稳的手,疑惑道:“浮生,你这是做什么?” 这任先生是爹爹也非常恭敬的人,没错,就是恭敬,很难想象,经过爹爹亲口解释,才明白,他竟然是世家背后的扶持者,也知道了世家斜阳谷之间的关系,现在的他和刚刚的他实在是判若两人,好似温和了许多似的,天知道和爹爹三人议事时那威势冻不死人也够呛…… 月平生看着浮生动作,总觉得任先生有些不同寻常,虽然接触时间不久,但是,他好似十分在意伏龙先生,议事完了也是立刻便说想见一见他,自己便领着他来此,他们之前还去紫竹院来着,却是扑了个空,得了二叔的指点才来了这里,一见这伏龙先生,一身冷漠便化了开,现在又是如此,他努力压下心中泛起的异样感觉,惊讶道:“任先生,这是?” 浮生不管他们,他径自将衣襟拉开,怀觞愕然,浮生不会是如此失礼之人,那么为什么突然如此? 他低头看看自己,并无不妥,正自惊愕,却不防浮生手指已探上他颈侧下锁骨处,他倏然挣脱了他,蓝眸暗沉,正欲出声询问,却见月平生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失声道:“这是什么?” 怀觞颈下,靠近锁骨肩窝的地方,一枝红色蔷薇开在白皙致的肌肤上,翠绿的叶,嫩黄的蕊,嫣红的瓣,娇艳欲滴,带着怒放的浓烈,衬着白衣白发,分外清媚,万分引人采撷。 浮生沉声道:“蔷薇,是蔷薇花的图案,”他蹙着眉看怀觞,怀觞仍是眼露疑惑,浮生伸出一指轻轻触了触他被汗水晕湿的发际,“伏龙,你这里为什么有这个?” 明明上次那件事发生时还没有的,现在竟然……伏龙应该不会自身刺印,那么…… “伏龙,你觉得热多久了?”浮生收手,站在怀觞对面,沉声问。 “不到一个时辰。”怀觞道。 “是什么样的热?” “是……”是什么?能说么?能说那一瞬间自心底升腾起的欲念之火么?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灵儿,浮生顿时眼眸暗了暗,掩在袖中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怀觞继续道,“恩,燥热,觉得是从身体里烧起来一般。” “现在呢?” “很奇怪,好似刚刚那些便如幻觉一般,现在只是觉得烦躁,”怀觞低了低眉,道:“真气窒碍难行,可以运功压制,但好似作用不大。” 月平生哑声道:“七色蔷薇散。”他看着怀觞,眼里是震惊,是不信,什么人会对这样一个人用这样的药? 灵儿早在他们讨论第一句话时便已经面对怀觞了,也不管会否看到什么不应该看到的,入目便是这一番情景,她失声道:“七色蔷薇散,以蔷薇为记,花成七色,中者无解。” 怀觞低头看看,由于视线的原因,他并不能看到有什么不同,却见灵儿自怀中取出一面小镜子,将角度调整好,也不管自己是女孩子,将他衣领向下微微拨下,露出了那红色,怀觞看着镜中影像,皱眉道:“何时多了这个东西?” 他一手抚上,用力擦了擦,没用,不由看向其他三人,却见他们脸色都很不好,他不由问道:“什么七色蔷薇散?什么蔷薇为记,花成七色,中者无解?这个不是只是红色吗?中者会有何反应?为何无解?” 三七 花开蔷薇色在线阅读 三七 花开蔷薇色 肉文屋 / 三七 花开蔷薇色 三七 花开蔷薇色 三八 千里一人行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八 千里一人行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八 千里一人行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八 千里一人行 几人匆匆回了紫竹院,在林中寻到了独自打谱的千里,将此事迅速说明,千里脸色微沉,仔细检查过后,见那颈侧竟真有一支红色蔷薇花,盛放之态,分外妖娆,他仔细看了看,又仔细地把了把脉,默然不语,只是在偏厅中踱着步子。 月平生道:“叔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伏龙先生身上会出现这个标记?要怎么办才能解除?” 浮生三人俱都看着怀觞,他静静坐在一边,好似这件事情本与他无关一般,他不知道这七色蔷薇是什么东西,但是就刚刚自己感受到的,绝对不是好东西就是了,但是以自己的体质功体,不管他什么毒物也不能危害到自己,除非…… 千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低眉坐着的怀觞,面色虽平静但眼神急切的浮生,和已经一脸急色的灵儿,深深吐了口气,慢慢道:“七色蔷薇散,是多年前西番奇人蔷薇主人所制,它的效用,”千里又抬眼看向怀觞,见怀觞也看着他,却是眼露莫名,道:“蔷薇主人一生于用药,酷爱蔷薇,他所制的药都带着他的标记,盛放的蔷薇,这七色蔷薇散,据典籍所载,本是疗伤圣品……” 灵儿急道:“爹爹,那为何后来又演变成那样?”(准备撒血……汗) 千里道:“此药极为少见,且销声匿迹多年,你不知也是正常,七色蔷薇制法特殊,用法不拘,但决不可与金丝檀香一起,否则它所化轻烟将成无解,”他顿了顿,摇头道,“那轻烟名销魂,是慢之毒还是极烈的春情媚药,一旦进入人体,将游走全身经脉,极难拔除,使人飘然无力,只能任人宰割,且最能蛊惑七情六欲,乱人心智,历来被人用于私欲,祸乱一方,之后有人因此疯癫自杀都是有的,但因为数量极少,并不多见。” “人最是欲望众多,天底下谁又能真正无欲无求?之所以说中者无解,乃是因为那销魂最能勾起最深之欲念,管你是情欲之念,还是权势金钱之望,任你是大罗金仙只怕也要失了理智,连自己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初时尚可时日略长便侵蚀神智,失心疯癫,浑噩难醒,一月后神智尚可清醒正常,但身体为药所害,绝无撑过七日者,一生毁矣。” 一时间众人俱是无话,浮生只是看着怀觞,却见他起身走了几步,慢慢道:“这几日我与伯父灵儿都在一起,也不曾发现有何异常,”他顿了下,看向千里,“也不曾出庄,接触之人俱都可靠,不是这里的原因。” 平生问千里道:“叔父,我们也都只是耳闻,却不曾亲眼所见,伏龙先生身上所中七色蔷薇散之销魂,到底会如何?” 千里看着怀觞,道:“起先像是由内而外的一把火,运功不能缓解,往后会有一段时间缓和,但真气内力更加窒碍难行,随着毒素日深,颜色会逐步变化,待到花呈紫色,世间无药可解,这般歹毒情烈之药,毒素繁复难除,销魂属……”千里没有说,神志清醒之下,却只能为人所困,若只是限制行止还可,若是龌龊之人趁此机会欲行不轨,那么是绝对没有还手之力的……若是女子,毒发尚有夫君,若是男子,蔷薇散所化之销魂本为,若再以气相加,只怕变本加厉,五分也要变成十分,若是……试问天下有谁能忍受那种折辱? 几人都是聪敏之人,略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关联,不由都眼露焦急,灵儿更是已经快急出眼泪,道:“爹爹,那怀觞哥哥到底要怎么办?” 千里沉吟道:“此药三天一周期,持续一月,特别是一开始第六七时辰,绝大多数人都会失去理智,此后虽可恢复清明,但周而复始,神智极易为药所困,绝少有人可以挺过,一月之后身体尽毁,生命不再。” “销魂,传说凝雪清露可暂缓毒,但极巓幽罗雪莲和天池寒冰雪荷均是百年难得一见,更何况缓不济急,”千里道:“我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怀觞哥哥陷入深渊,只是,我也奇怪,怎么只有怀觞中毒,而在一起的我们却没事?” 怀觞低了低眉,复看着千里,轻声道:“伯父。” 千里疑惑道:“怀觞?” 怀觞度了几步,他走至窗边,看着外面散光白花花的阳光,略有些刺眼,他停下身形,眯了眯眼,转身却道:“伯父,若是此药用在未成年之孩童身上,后果如何?” 千里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却是问起这个,他心知必是有因,认真道:“惨无人道,严重的话,只怕能否存活也是未知之数,孩童的身体抵抗力低弱,对销魂更是无从抵抗,而若是有心人对孩子用药,只怕存的也是歹意,后果堪虑,难道?” 怀觞微微点了点头,他径直出了偏厅,来到院中,千里浮生四人不知他要做什么,便随着他走出,浮生道:“伏龙无须担心,有医隐在,一定会好的,我有一颗前人留下的凝雪清露丸,想来就是月先生所言之物制成,料来也会起些作用,先救急,再慢慢想办法,如何?” 怀觞看着他,一时无话,千里道:“凝雪清露丸?可是那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巓幽罗雪莲和天池寒冰雪荷之露所制之药?可解天下至毒!是生死人白骨的灵药!如此贵重之物,任先生怎可……” 浮生看着怀觞,眼中是盈盈光彩,这一点点又有什么了不起?他只要面前这人好好的就好,“再少有,也不能和命相比,若是能派上用场,也算是它之归处,我现在便着人取来。”说罢便要离开,却见怀觞拦下了他的身形,低声道:“浮生,多谢你,不过我不能用,那药对你也极为重要。” 浮生眸色微沉,道:“伏龙,这是为何?我们兴趣相投,我引你为至交好友,难道伏龙不是么?” 怀觞不去看他眼睛,轻道:“怎会,浮生心怀磊落,博学多才,能得浮生为友,伏龙欣喜至极。” 浮生掩在袖中的手紧了紧,抬手按在了怀觞肩上,略略用力一按便放开,淡淡道:“那么便不要多说。” 转身便走。 怀觞却仍是踏出一步阻止他离开,浮生眉头微蹙,却听怀觞轻笑道:“浮生不必担忧,我自有方法可解。” 浮生看着他,没有言语,怀觞转眸看了看千里,道:“伯父,我身中之毒只需静养便可,凭自身之力也可化消,伯父难道忘了遇见我时,我是什么情形了?如今不过是重来一次,伯父难道没有信心?” 千里看着他,眼中透着柔光,那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他沉声道:“怎会忘记?你当时情形凶险,昏迷半月有余,青丝变了白发,险险不治,我实不愿你再经历一次。” 浮生心下震动,自己虽知他初时身体看似受过重创,却绝没有想到如此严重,险些不治! 原来他本也是墨发如瀑,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曾经受生死考验,心下密密地揪疼,覆盖着冷峻外衣的柔软心间涌起绵绵涟漪,想将面前这人拥入怀中,为他遮去那些风雨,可是又清楚地知道,面前这温文俊雅的身躯之中,蕴含的却是坚毅的灵魂,无匹的力量。 灵儿想起当时情形,不由上前拉着怀觞手道:“可是那样会限制哥哥武功的,那些人那么坏,敢下毒害哥哥,如果凭自身化消,到时候武功受制,若是歹人来袭怎么是好?” 千里也疑惑道:“怀觞与世无争,怎会有人行此手段?” 浮生沉声道:“月先生不涉江湖,或许不知,近来武林中关注伏龙的门派并不少,伏龙年少,又风采绝世,偏又出现在望月庄主寿宴之际,更与月先生同行,只怕他们早将伏龙划入望月世家之中了,如今细想,只怕是有人想要对世家不利,却先对伏龙下手。” 平生道:“不直接对世家出手,却暗害世家贵宾,实在可恶。” 怀觞道:“他们下手的并非是我,但并不排除目的在我,或者……是与我相近的诸位了,看样子,望月庄主的寿宴恐有变数,”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让人费解,若要下毒,也只要直接致人死地就行了,为何选此销魂之毒?岂不是并非万全?” 浮生疑惑道:“伏龙此话何意?并非是你,目的在你?” 怀觞看着他,轻轻笑道:“刚才说过,此毒并非直接得来,而是另有其人,浮生,你忘了留在青州的丹青了么?” 浮生道:“怎会忘记?你很喜欢他。” 怀觞道:“我喜欢他,想要他做我弟子,在他额间点了朱砂。” 浮生慢慢道:“难道说你的毒和他有何关联?” 怀觞低眉,须臾抬眸看着他,“是,所以,我要去找他。” 浮生千里等人皆是一惊,青州离此可是千里之遥,如此路程,又是身中无解之毒,且武功受限,如何能够? 灵儿急的团团转,一连声道:“哥哥你这样怎么去啊?青州离这里何止千里?你又这个样子,怎么放心嘛?” 怀觞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发,将手从她手中抽出,轻声道:“我自有办法,只是我离开了,就照看不到这里,你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特别是三天后便是寿诞之日,能避则避吧。” 他又转身对千里道:“伯父,我在紫竹院布下伏魔阵法,到时若是有何状况人力难及,避入紫竹院,可保平安。” 伏魔阵?浮生等人不解,听过九八卦长蛇什么的,多依照五行八卦排布,这倒是第一次听说,皆是凝神看他如何动作,浮生道:“伏龙,你的身体?” 怀觞轻笑道:“无妨,我可以应付。” 虽然苍华之血也可解毒,但自身之毒却是来自于丹青,现下苍华也不可解了,但若此时带它离开,庄中若是有何状况岂非不妙?只得将苍华留下交予灵儿照看,将需注意的地方一一说明了才放心,而自己将丹青带回,到时自有方法解开二人身上的麻烦。 不到万不得已,自己绝对不愿让苍华来救,若是这一点为外人所知,只怕苍华将成有心人必得之物,到时安全堪虑,灵儿郑重地点了点头。 怀觞心中打定主意,抬手便是伏魔阵法的起手式,他虽功体窒碍难行,但能凝聚的也相当可观了,实质的气流暴旋,将他白衣白发卷得翻飞,浮生手下紧握,心下煎熬,却是知道他的决定绝难更改,那么,便在身后护着吧。 千里瞪大了眼睛,从来也没见过这般布阵的手法,灵儿不由想起花园中随手而成的迷阵,心中更是惊叹于怀觞一身所学,他们凝神站着,默默无言。 沛然真气流转,蓝眸更幽,怀觞身形起落之间,竟似起舞,但谁也不能否认其中运行的巨大力量,只见他一手缓缓抬起,自掌心慢慢凝起一圆形阵图,其中纹路咒符盈盈闪现,逐渐扩大覆盖紫竹院,旋即落入地下不复可见,怀觞脚下竟是一晃,浮生上前一步,扶住了。 他取出手帕替他擦了额间沁出的汗珠,也不管这举动让在场其他三人面露惊愕微妙,怀觞闭了闭眼,轻轻睁开,仔细看了看众人,退后一步,复又看向浮生,浮生只见他眸中光华流转,却是幽深难测,他只是看着,竟忘了言语。 怀觞呼了口气,郑重道:“虽是伏魔阵法,但我做了变化,灵儿,稍早我的话可记清楚了?紫竹院之内平安无虞,但你万不可受伤,否则此阵将成凌厉杀阵,阵中之人决难脱逃,切记,”又道:“伯父,我现在便出发前去寻找,此间之事还要伯父小心应对,也要知会庄主知晓,做好防御之策才行。” 千里面露急色,道:“怀觞,这阵法怎会如此怪异?你现下这样子怎么撑到青州啊?” 怀觞摇头道:“按我所说的便成,以后我再详加解释,况且这也只是以防万一,不要太多担心了。灵儿有我之气息,此阵当可受她控制驱使,此间草木,我也布下阵法,出现危险也会示警。我不能让丹青一人历险,要亲自去一次才行。伯父,我现在便走,会尽快回来!” 说罢竟是不理在场众人反应,直接化光御风而行。 留下院中众人面面相觑,浮生只是无意识地攥着手帕,看着他离去的方向陷入沉思,须臾却听千里道:“灵儿,方才怀觞所言,到底是何意思?” 灵儿也是一头雾水,明明并没有说什么做什么啊?除了……当下将早些时候花园中的事情一件件说来,听完她的话,众人心中不由得都腾起一个疑问,伏龙先生、怀觞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所学如此妙难言,神乎其技? 浮生眸色微沉,早知怀觞武功出众,绝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境界,竟是眨眼间没了身影……他抿了抿唇,沉声道:“我们去找庄主,这件事还是防患于未然比较好。” 现在再担心伏龙的身体也是枉然,只有祈祷他能顺利带回丹青,能顺利化消毒素,几人皆是点头附和,一行人转向取道庄主议事之处。 怀觞御风虚空,光般向着青州而去,当日自己担忧丹青遇劫,便将自身与丹青之间以牵机术联系起来,牵机,便是二者生机俱有牵连,平日无事便罢,若是受术者身有病痛,那么病痛将被牵制在施术者本身,且会不断向受术者传引本身生机之力,也便是气神了,说来玄妙,难以解释,但却是千真万确……怀觞从前从未用过,不想第一次便是如此大的阵仗,换句话说,丹青一天没有脱离控制,自己便要受一天痛苦,若是丹青能够脱离,则凭自己功体的解毒生命之力,当可化消才是。 不管怎样,自己这次要面对的人,只怕不一般吧? 三八 千里一人行在线阅读 三八 千里一人行 肉文屋 / 三八 千里一人行 三八 千里一人行 三九 怒火难自抑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九 怒火难自抑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九 怒火难自抑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三九 怒火难自抑 随着时间的流逝午后阳光渐渐隐入地平线,最后的一丝橘黄色也消失不见,暮霭沉沉,怀觞化光急奔,凭着微弱星光和强大神识辨别方向,放弃了官道,选择了最短的直线行进方式,一路上虽尽力前行,无奈功体多少受毒患影响,真气窒碍难行,偏又长时间大量耗损,此时已是中气血翻腾,他不愿耽误一分一毫,仍是咬牙飞驰数个时辰之后,便很明显地感觉气力虚空,同时先前那一股无名之火再次袭来,只感觉呼出的气也是灼烫惊人,鬓边发丝被沁出的汗水黏在肌肤上,又被快速移动带起的气流风干,接着又被濡湿,如此反复,直到汗透重衣,气空力尽,怀觞不得不慢下身形,他虽心忧丹青,却也知道如果处理不好只怕救人不成反而将自己也陷入困境,拖着欲火如焚的身体,踏着林木枝端前进,神恍惚下,勉力辨别己身所处之地,但见青山环绕,入目皆是茂盛山林,在新月之下仍是黢黢难辨,他努力保持一丝清醒,此时早已无力压制一身毒,恍惚中似是听见玲珑水声,不由向那方向寻去,见有一不小潭水,四周皆是山石,水潭周围生着好些藤蔓水草,却又有些小花开在旁边,将这水潭格成了独立之地,泠泠水声配着星月微光,这一番景象,但觉迎面一股清新自然之气,他再无力,颠颠倒倒,来到水潭边,直接栽了进去,溅起好大的水花。 潭水沁凉入骨,让他昏沉的意识终于清醒了些,无奈却是虚软无力加焚火之欲双重折腾,有心运功驱毒却是受限不成,他嘴角勾了勾,眼睛轻轻闭了起来,潭水寒,虽可有助压制,但寒加成,只怕那销魂之毒日后爆发将更为难缠吧,但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将丹青救出就有希望,他悬在潭水中,闭着呼吸,有如沉眠一般,有一瞬间,怀觞只觉得自己身处一处黑暗空间,动弹不得,呼叫无应,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体上悉悉索索,起初像是试探,再者便是极重的手法,甚至有钝重痛意传来,有心挣扎,耗去所有能够积聚的力气的那一丝微小动作,却是被人轻易制服,甚至本无力反抗,只能任其摆布,耳中传来伴着猥亵污言的沙哑暗沉的嗤笑,那些人肆无忌惮地侵犯,不顾由动作暴引起的且愈趋严重的伤口流出鲜血,逞尽兽欲,他修为极高,痴恋灵犀,平日虽悠闲恣意,不拘礼法,却也谨言慎行,律己甚严,交游皆是鸿儒耆老,德高侠义之人,最是君子坦荡,几时受过这般对待,况男儿秉尊严不容亵渎侮辱,如今这般遭遇,却是还手无力,他愈想愈怒,不禁气血横冲,中剧痛,却是倏然一惊睁开眼睛,冰凉潭水激得眼睛刺痛,沁入骨髓的凉意,和着此时尚未退却的火热,登时犹如身处冰火两重天,他抚着自己的心脏,只觉它跳的格外快些,缓缓地起了身,抬手抚上此时泛着灼热的蔷薇印,紧抿着唇,眼中寒光迸,一片冰冷。 这感觉,明明是……为什么会这样? 是这样么?丹青,我不在你身边,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本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不想你太过引人注意,将你留在青州,如今看来却是完全错了。 为何有人对你这般大的孩子行那等之事? 为何他们要伤害你? 丹青?! 这幻象分明由牵机转引而来,是丹青身受之苦,切切实实,虽有自己所施之法护他,在受到伤害后极快痊愈,可是,如此暴行,分明是要置懵懂孩童于死地! 蔷薇印恍如烙铁,窜行的毒素带起一波波蠢蠢欲动的欲潮,口炙痛难当,口中腥膻,他抿了抿唇,忽然侧身扶着山石,弯腰便是一大口血吐出,烦闷稍解,那血呈寒紫之色,殊无火热之象,却是寒意逼人,怀觞看了一眼,随即浑不在意地当即离开,他身受毒患折磨,这一路实是异常辛苦,仍是在第二日傍晚方才到达青州地界,而他的身体也是濒临失控的边缘,他闪身进入百草堂后庭,正有一个弟子撞见,几乎惊呼出声,怀觞抬手一挥,那弟子便张口难言,怀觞镇静心神,出一块玉佩,低声道:“别出声,拿着这个去找你们掌柜来。” 那弟子瞪大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说话,但是看那白衣人一身风尘,看似病弱,却又煞气满身的样子,到口的话硬是咽了回去,转身去找掌柜的。 待到那掌柜前来,怀觞仍是站在院中,由着掌柜引着他去到偏厅,也不说话,那掌柜先开口道:“见过伏龙先生。”虽见面机会不多,但是自己的大老板是非常看重此人的,他便当先行礼。 怀觞道:“先生勿要多礼,我来这里只是想知道,丹青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哥哥丹影此时又在哪里?” 那掌柜躬身道:“自先生走后,丹影两兄弟便在百草堂中生活,丹影学医很有天分,丹青虽小,但日日随着他哥哥,前前后后分外伶俐,堂中众人都很喜欢他们俩,前日青州庙会,堂中只留了几人照看,全都去参加了,丹青和他哥哥丹影一起走的,直到晚上也不见他们回来,我们以为他们只是逛得久了些,但是直到掌灯也不见他们回来,我便着人四处寻找,直到现在也是不见人影,已经报官了,一有消息便会通知我们的,另外我也将消息通过飞鸽传书报向了月先生。” 怀觞度了几步,皱眉道:“近日可有什么面生的人常在医馆附近出没走动?或者发生什么反常的事情?” 掌柜道:“百草堂是青州最好的医馆,每天都会有很多生人面孔,看上去皆是平常之人,要说有什么反常?便是最近到医馆就医的江湖人比较多些,但都在解剑厅解了剑的,其他的道是不曾注意到。” 怀觞眯眼道,“看样子,是有心人为之了,你发往京城去的消息只怕也已经被拦截或者销毁,接下来这一段时间,请大家务必小心。” 掌柜担忧道:“他们俩可是有什么麻烦?” 怀觞没有说话,摇了摇头,掌柜见他脸色很不好,泛着潮红,鬓发边全是汗水,因着人准备洗浴用具,怀觞却道不必,他在此停留只为探听丹青的消息,如今已得,便要出去找寻丹青和丹影的踪迹,不想刚走到门边,却是身影一晃,眼前散光发花的情况愈趋严重,中积郁的毒素迫着经脉脏腑,又是狠狠地一口血,直把那掌柜吓得够呛,怀觞抬手擦去唇边血迹,不在意地笑笑,道:“掌柜不必为我担心,我赶路赶得急了,这口逆血吐出来会好很多。” 说罢径自离开偏厅,闪身出去了,那掌柜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愣了半天,只知道这伏龙先生是医隐月先生极为看重的人,日日伴在身边当子侄辈看待的,以前见他怎么就没看出来武功这么好呢?摇摇头便往前厅忙去了。 却说怀觞循着牵机指引,一路寻至青州城外一处庄园中,他虽可保持清醒,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意识就会陷入模糊不清,现在只有尽快救出丹青二人才行,心中已作决定,竟是连行踪也没有掩饰,便从庄园大门直接进去了。 那门房大吃一惊,一边抵挡,一边使眼色让同伙去回报,转身就被怀觞轻轻一个挥袖的动作定立当下,动弹不得。 怀觞一边压抑自身毒素窜行,一边势如破竹地闯将进去,敢囚禁无辜孩童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就是了,他的武功这天下哪有人可抗?沿途庄卫小厮的刀枪本入不了身前,因为毒素影响,真气窒碍,他夺过庄卫手中长刀,反手几下,便是一片东倒西歪,虽无人亡命,却是伤在必救,登时无人再能阻止,架着刀逼问此间守卫,不语者皆一刀了结,数人后便有人怕死说出了入口,怀觞不发一语,握着刀闪入后院。 青州多山,此庄便是依山而建,占地颇广,从外面看来,这所庄园就是平常人家别业,如何会想到这庄园中别有洞天,竟是在地下建了个极为庞大复杂的地下建筑,入口处是便是那看似平常的几座假山的死角处,怀觞一路疾行,闪身入了暗道,全新的功体虽较以往能够好些,但此毒缠绵繁复,极难拔除,还是被限制了武功的施展,但出其不意的攻击尚没有引起暗道中人的戒备,牵机的联系时断时续,怀觞心下焦急,却仍是小心留意,他转过数道暗门,越往前行,空气越有潮湿浑浊之意,想必是通风不良暗无光造成的,空气中还飘着一股微微泛着腥意的甜香味,入鼻腻香,他眉头微皱,继续往前,一路上并没有遇见守卫,他估着由入口进入已有好一会儿,多少觉得有些反常,他转过一道不起眼的偏门,眼前便映入了一个空间较之以前都宽大的洞堂,其中摆放着几把椅子,两边是燃烧的照明用的火把,主位上的椅子后面是一架木质屏风,听见声音传出,有人细声禀报什么,凝神听去,似是刚刚有人出去,见庄中众人皆被人制服,暗道也被人闯入,却没有发现闯入之人,听那另一人道:“增派人手,守住各个出口,全庄搜索,这里,加强戒备,尤其是那些孩童,决不可出一丝错误,否则,该是什么下场,你明白。” 前面说话的人,恭敬一声道:“是,属下定当尽心。” 怀觞小心掩饰气息,待那回话之人转身出来,只见他一身黑衣,略略停步,便往一旁侧门走去,怀觞敛息,闪身随后,却没有理会那屏风之后的人,他跟着那黑衣人,到了一个更为幽深的地方,便可听见有孩童的呜咽声传来,另有人在一旁喝止,可是哪里能止住孩子哭声,不过是让他们更加哽咽,怀觞心道,便应是此处了。 只听得那先前喝止之人道:“若是做无谓反抗,难免皮之苦,你们要是听话,也可好受些。” 刚刚进去的黑衣人道:“与他们说这些做什么?进了来,还想出去吗?” 那先前之人躬身答道:“陈堂主。” 那陈堂主道:“王四,这里可有异常?”说话的时候身形不停,挨个地巡视几个关着孩子的隔间,走至一处,皱眉道:“这里的那个孩子呢?” 王四顿了一下,略带犹豫道:“被徐堂主带走不久。” “我说过,那孩子不能动,你没有告知徐堂主吗?” “这,属下禀告过,但徐堂主置之不理,仍是带走了。”岂止是置之不理,简直是不屑一顾,险些掉了脑袋,这陈,徐二堂主同等地位,权力不相上下,皆是主人左右,仅在主人与总管两人之下,与其他冯,卫二堂主并列,此番冯卫二人被派往他处,这里便只剩了这二人直接负责,谁想到那徐堂主是那样一个人,自己看那孩子,不到十岁的年纪,被徐堂主那般糟蹋,只怕这一辈子都毁了吧,那浑身青紫沾血的痕迹,都让自己不忍看见,只得偷偷帮那孩子处理一番,还得趁着他昏迷,否则定是挣扎不休,流着眼泪,嘴里只念着哥哥哥哥的,竟是痴傻了一般叫人心疼,这样的事情,还要看多少才算完呢? “这徐明,怎么如此不知收敛?”又吩咐了王四好好看管,便往拐角转弯处走去,怒气冲冲,怀觞移形换影,瞬间缀上,压抑着愈发蹿升的热意和愈来愈浓的不安感,往前行了一阵,便见那陈堂主停了下来,听着里面的传出的声音,踢开门便闯了进去,怀觞紧随其后,也是隐了身形跟着进去了。 房间中并无多少摆设,入目便是一床一塌,几张桌椅,一架屏风,床幔并无放下,满床狼藉一览无余,稚弱孩童宛如濒死小兽般微弱地挣扎着,而那桎梏住他的人却是只顾逞欲! 赫然便是丹青!那往日总是闪动着灵动光华的眼睛此刻痛苦地紧闭着,一身青青紫紫斑驳印痕,额间的朱砂印记掩在凌乱汗湿的发间,脸上毫无血色,让人觉得也许下一刻便会失去气息。 怒! 怀觞身形闪动,转眼便已将那徐堂主甩落一旁,解下自身外裳,将昏迷中犹自挣扎的丹青小心翼翼地抱起,动作间分外轻柔,但仍然不可避免地碰到伤口,引得痛苦模糊的哼声,怀觞心下痛极,蓝眸冷沉,一片杀机,怒火冲天,长发无风自舞,衣袂翻飞,温雅的面上此时一片冷凝。 陈瑀震惊当下,却快速站好方位,心下暗想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自己竟是一无所觉? 看他白衣白发,对这个孩子又是这般紧张,难道竟是那北窗伏龙? 本是恼怒徐明不管规定私自亵玩孩童,此时注意力也被怀觞吸引,他不管被怀觞摔出去如今昏死的徐明,而是沉声道:“你是北窗伏龙?” 怀觞不动,只是安抚着丹青,淡淡道:“我不知此处是何组织,所为又是为何,但你们行此手段,危害无辜少年,却是天理难容,”怀觞只觉得此时怀中的身子隐隐颤抖,鼻息微弱,对自己的呼唤竟是毫无反应,心疼的恨不得杀了这些人,他不理陈瑀问话,蓝眸寒凝,冷道:“我不想与你动手,你自裁吧。” 陈瑀眼神一冷,向前略略几步比好姿势,嗤笑道:“真是好手段,无声无息到了这里,而我竟是毫不知情,想来今日闯进庄中的人就是你吧?自裁,真是笑话,本教只有战死,没有自杀的懦夫。” 那徐明此时已经醒了,睁眼便是这样的情形,看着房中对峙的二人,他本来正是□快活时刻,不想忽然间便被甩飞了出去,欲求不满的怒火堆积在口,让他目眦欲裂,平日里有谁敢这般对他?不过是玩个少年,又没有弄死,这陈瑀偏来坏事,可恶! 还有这来历不明的家伙,他爬起来,□的身体此时沾满尘土,头发散乱,毫无形象地吼道:“敢坏本大爷好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怀觞心忧丹青伤势,自己又是销魂缠身,不想在此多留,蓝眸看向这不知死活的徐明,犹如看着一个死人。他手下微动,一道剑气直袭徐明,那徐明瞬间气息全无,扑倒当下。 陈瑀眼角激跳,自己本就看不见他是怎么出手的! 怀觞抱着丹青,翩然闪过陈瑀,陈瑀只听得一句轻叹似的“何必。”,而后竟是不能动弹,他觉得血气上冲,直冲过自己的咽喉,弥漫成血剑喷薄而出,张口无言,原来自己已被剑气封喉,可笑自己连他如何动手也没看出,死在如此高深的剑法下,似也不枉,“咚”一声传来,陈瑀静静落地,而怀觞早已没了身影。 三九 怒火难自抑在线阅读 三九 怒火难自抑 肉文屋 / 三九 怒火难自抑 三九 怒火难自抑 四十 再踏归途路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十 再踏归途路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十 再踏归途路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十 再踏归途路 作者有话要说:/br还是那句话,以后或有修改…… 真的,觉得对先生的描写很不到位……啊,是不是去温习一遍会好些啊啊啊啊啊啊啊 补全……实在不是故意的啊……泪奔 加一个小小的不是番外的番外…… 偶然听到庞龙的《相逢一笑》,于是瞬间被萌到,所以掰出一个故事,呈予各位权博一笑吧 他们初相见时,他于群山环绕,百花深处,斜倚树干,独自吹箫 而他,自小径踽踽而来,眼角微挑,折扇轻摇,掩尽风流,潇洒一笑 而后,像是所有相见恨晚的知己一般,他们月下齐奏,庭中舞剑 敲棋煮酒泼茶香,指点江山意飞扬 畅意非凡 而后是一段恣意畅游天下的日子 他乌发飞扬,最喜看他玄衣如墨,青峰七尺在手,剑指天下 他眸转流光,最喜见他白衣乘风,玄箫一杆在握,清雅出尘 匆匆流光易逝 转眼三年已过,其间二人时而自行处事,时而相聚盘桓 说不出默契融融 情义深处,撮土为香,对月而拜,结义金兰 誓言此生绝不刀剑相向,交托生死,永不言悔 哪知世事无常,十丈软红,不得解脱 他怀抱负,逐鹿天下开创功业 他淡然处世,因他牵扯其中脱身不得 其后,他便随他历尽风雨,他的眸中倦意渐深 他长笑一声,道,待他日天下尽握,定要把臂同游,共享江山 他摩挲手中玄色长箫,眉峰微蹙,眼眸半阖,却是淡雅一笑,道,可愿听我一曲 他笑道,自然,待我取来好酒助兴,定要不醉不归 那日,清辉洒落,清冷一世 他酩酊大醉 他停下箫音,口中吐出叹息,我所愿者,不过挚友相伴,而非天下风云,你我之初心,是否已被世事改变 天下云得天心令者可号令天下,而自己,正是此令之守护者 若是到的那一日,你我注定一战,我要怎么做? 事情在一件件发生,谜题在一个个解开,终至最后,他们相对而立 二人皆无言语 他剑尖斜指,他玄箫紧握 从日出到日落 他眼含莫名,道,何必呢 他眸中淡然,道,你更是何苦 他忽然大笑 他低眸不语 那一战,他的剑刺入他的膛,血溅白衣,也入了他的眼 他颤抖的手,将令信交予他手中,言道当日结拜,誓言绝不刀剑相加,如今皆成空谈,是无常还是不愿,如今身死,也当偿还当日之愿 他言道你为何不躲 他眼中仍是淡淡,道,我不愿对你动手,却也不能罔顾训诫主动将令信交出 他惨笑道,你如今身死,以偿当日之愿,却叫我如何背负背弃金兰之罪 他斜倚桃树下,释然道,是不得以尔,好好治理这天下 他跪坐一旁,眸中含泪 他忽然笑道,当年曾笑言,若你身死,我必为你墓前悬箫 若我身死,你会为我墓前挂剑,如今还做不做数 他颔首落泪,哽咽不能语 他看着枝头桃花嫣然,道,你我相遇于此,当也于此作结,便将我葬于此处罢 而后十年,他尽掌江山,励图治,引动四海来朝 却十年不曾动用右手,十年后留下令信,只身出走 他轻身信马,却到了当年二人相绝之地,忆及往事,怆然独立半晌 随手折枝,低眸半晌,一笑道,以前总是你按箫我舞剑,如今你不在,我仍为你一舞 衣袂翻飞,行云流水 墓前挂剑仍在,仿佛日日有人打理 他突起微妙心思,慢慢顺着林间小道前行 在桃林深处,便见一处竹林,林间有竹舍数间,舍前有几畦蔬菜,有伶俐小童照料 疑问尚未出口,童子却笑道,先生不见生人,若是有缘,可往舍后十里寻去,或可得见 他嘴角轻抿,忽而一笑,取了袖中小玩意赠与那童子,便循着心中一点牵念而去 而后,于那百花深处,湛然身姿斜倚石壁,手中是二十年来不离手的玄色长箫 他愕然而立 却见他翩然而来,立于身前,眸含轻笑道,便知总有一日你会前来,不想如此之早 他竟不能语,见他一袭白衣如故,淡然出尘不减,竟不知这十年来是否一梦 却见他上前握了他手,一笑,仍是淡然,却少了些十年前的挣扎倦怠,更多了圆融深邃和一如既往的清和,笑道,当年曾言定要把臂同游,如今可行 他见他某种笑意盈然,忽然也一笑,道,自然,此后当可将久远之前未竟之事,一一来过 他们并肩立于百花深处,相逢一笑,再不言当年种种,恩怨全消 万事轻舟,烦恼随风飘 数来平凡最逍遥 他玄箫轻转,笑道,可见那桃花在笑 他手中桃枝微颤,笑道,但求百花深处,仍可闻君一曲箫音 他眸泛流光,温声笑道,有何不可 对月按箫,一曲既过,二人皆默然不语 良久他望向手持长箫的他,为何 他低眸不语,须臾笑道,心脉损伤,武功尽废,这玄箫,渐渐已不能很好驾驭了 缠绵病榻数年,便为当年之愿,如今已成,我当知足 他手中桃枝倏然脱落 他手中微紧,玄箫凉意透入肌肤,你 他眸中寂然,悲道,当年一剑,我自废右臂,自此不再动剑,如今…… 他凝视他仍是淡然的眼睛,见着其中幽幽流光,忽然笑道,将是非都忘掉 当共醉今宵 他向他伸出左手,他一笑,覆上他的,道,这几年,我趁着身体还可,见此地桃花颇优,酿了几坛酒,今日正好期满,不如在此多盘桓几日再走,可好 他嘴角轻佻,眼中笑意渐深,道,此处山明水秀,奇花异草,景色优美,有挚友良朋,如何还舍得走,不如在你的屋子边新搭建个茅屋,我便在此安家落户了罢 他温雅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一路行去,两道身影消失在百花深处,两则传奇渐湮尘埃 庞龙相逢一笑 歌词 水 自有 群山绕 人生 相逢一笑万事 如轻舟 烦恼随风飘疾风 如雨 势如刀 却折不断劲草只有 天知晓 数平凡 逍遥岸边 桃花在笑 百花深处去听箫一生 浮名 一笑恩怨全消相见不如 相逢一笑对月当歌 纵横上云霄成功 失败 也好 得失 不重要相见不如 相逢一笑但求 欢乐在 今朝冷暖 是非 忘掉 共醉今宵 岸边 桃花在笑 百花深处去听箫一生 浮名 一笑恩怨全消相见不如 相逢一笑对月当歌 纵横上云霄成功 失败 也好 得失 不重要相见不如 相逢一笑但求 欢乐在 今朝冷暖 是非 忘掉 共醉今宵相见不如 相逢一笑但求 欢乐在 今朝冷暖 是非 忘掉 共醉今宵 hr size=1 /  怀觞一面运功将丹青所中之毒引向自身,略略处理他的伤势,那一身痕迹,竟是连自己也不忍多看的,丹青这么小,为何这般年纪便要承受如此暴行?他应该受尽宠爱才是…… 怀觞抿唇不语,经过那些关押少年的隔间时,随手将锁链断掉,那些少年虽然害怕,也随着他身后走出,那王四竟没有多少阻止,怀觞心下一转,道:“王四,你可愿帮助这些孩童出去?” 那王四眼中闪烁,道:“我不知道先生怎么进来的,但是山庄守卫森严,如今这些人都无武功,凭先生一人之力,怎可能救得所有人?” 怀觞平静道:“就凭我到得此处,况且你也不是心甘情愿待在此处的吧?此次功成,你便可离去,天下之大,任君遨游,岂不更好?” 王四苦笑道:“先生有所不知,庄中每人都要服下示忠的毒药,我离了这里,也便活不了了。” 怀觞笑道:“这你却不必担心,任何毒,我都可以为你解去,那两个堂主已被我毙于剑下,你若信我,我便尽力护你周全,一起离开。” 自己就算是不答应,待主人总管追究二位堂主之死,少年被救走的事情,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想着教中那些刑罚,王四狠狠地打了个颤,左右都是死,信这个人,也许还有一条生路,王四终于狠狠一点头:“好,我要怎么做?” 怀觞道:“这个孩子,还要劳烦你照顾,你带着这些人,跟在我身后,一切刀剑都有我来挡去,你只要按照我说的路线行走就是了,”又对那些少年道:“都清楚了吗?一会我让你们跑,你们就只管跑就是了,其他的一切问题,交给我,知道吗?” 那些少年都害怕得很,但都知道此时是命攸关,不由得互相手拉手打气,都答道:“是。” 因为要分心顾着身后的人,怀觞的身形并不算很快,那王四将地的构造简单说了说,怀觞却发现此处只有一个出口,少不得还要从原路返回,他苦苦压抑自身毒素,使自己看上去并无不妥,心里却是明白自己已是崩溃边缘,但是,看着这些眼含热切的少年,却不愿放弃分毫希望,他勉励提气,小心翼翼前行,刚出地,转过假山,迎面便倏然亮起一片火把,正由一青衣人立身当下,双手负后,冷眼看着他们。 怀觞心下一凛,瞬间功行全身,运气于掌,衣袂飘飞,运功引起的毒素窜流也顾不得了,却听得那青衣人道:“北窗伏龙?” 怀觞微顿,沉声道:“还请先生让路,让我等离开。”原来是那个在屏风后的人,他此时竟觉得没有先动手制住这人,真真失算了。 青衣人冷笑道:“得见先生如此风仪,本应煮茶相待,不想却是如此情况,我对先生闻名已久,心向往之,但先生擅闯山庄,带走庄中重要物件,却非在下乐见。” 怀觞亦冷笑道:“先生此言差矣,若是真心相交,先生必了解伏龙为人,我不知先生如何有我的消息,但是,先生如此作为,为伏龙不喜,伏龙并不想与你深交,今日我欲救下这些少年,还请你不要阻拦,否则刀剑无眼,休怪无情。”竟将孩童说成物件!怀觞心下皱眉,好无人! 青衣人哈哈笑道:“伏龙先生为人端方,在下也佩服得紧,只是这些少年还有可用之处,现在还走不得,至于先生你,便也请留下吧。”说完,退后一步,旁边的人立刻上前,摆开架势将怀觞诸人团团包围。 怀觞眼眸冷沉,这些人虽故作有礼,行止却是毫无道义所言,当下一手缓缓负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冷笑道,“端看尔等有无本事。” 气势外放,再不遮掩一身修为,虽为毒素限制,但对于此间之人,震撼绝对难以承受,顿时纷纷倒退,挺拔身姿立于后院,却又有万夫当关之势,蓝眸微阖,眉目间清圣之气愈浓,那些人竟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怀觞负后手掌微握,真气旋起,身周现出有形气流,将他白衣白发卷动翻飞,身前三尺现出一把光华湛湛的宝剑,纹路致繁复,却又古朴厚重,赫然便是怀觞佩剑荼蘼,竟是悬停半空,兀自旋转不休,光华流转之下,灿烂了围堵众人的眼睛,王四心下激动地发抖,没想到啊,这……伏龙先生,自己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拿出这把剑的,奇特的是竟然可以悬停半空,难道是召唤而来?难道是古老的御剑术重现天日?! 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这般技艺! 只是,那剑是从何处而来?简直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啊。 那青衣人眼睛一眯,冷色沉沉。 怀觞淡声道:“退下求生,留下必死。” 那些人皆不敢上前,那青衣人冷声命道:“留下此人,违令者死。” 那些手下没得选择,纷纷咬牙上前,啊啊地挥刀便砍,怀觞左手扬起,轻握剑柄,荼蘼锵然一声出鞘,清越剑吟声震苍穹,剑身微微颤抖,好似兴奋,怀觞蓝眸微眯,手下便是一个剑诀出去,剑光瞬间所过之处,留下一地残肢断手,哀号不绝,怀觞沉声道:“王四,庄外西南三里树林,快走。” 王四倏然拔回钉在他身上的目光,快速应道:“是。”便领着众人,在怀觞剑招相护之下,往庄外狂奔。 却说那庄中护卫尽出,仍是不敌怀觞一人一剑,只是处理这些武功低微之人再简单,但英雄架不住人多,怀觞渐感力量流失加剧,自己能动用的功体也不断减少,额间频频冒汗,手下却是不停,只望王四带着众人能及时避入树林便好。 青衣人一直没有出手,他一路看着怀觞将他的那些手下毙于剑下,竟是眼都不眨,目光却是锁定怀觞身影。 怀觞一人缠斗那些黑衣人,荼蘼剑光灿然,无人可近身前三尺,终于在数里外天空中蓦地轰然一声,那是自己交予王四传信号的九天彩,王四终于成功进入树林了,自己终于可以放心些,怀觞心下一松,身形一晃,荼蘼险些脱手,却又被他紧握住,气凝全身,巍然不动,他的周围,是满地碎衣断首,白衣染血,蓝眸低垂,华发微乱,却是难掩一身灼灼清华。 青衣人看着他,忽然笑道:“罢了罢了,既然他们都走了,你留下也可。” 怀觞不语,沉默片刻,抬眸道:“哈,我放走他们,你不杀我,却要留下我,岂非大大地不划算么?再说,你又有何自信可以让我留下?” 青衣人摇了摇头,道:“我教主人修习血隐大法,此法寒,需用至阳血气平衡蹿升的寒内力,之所以取血少年,乃是因为他们元阳未泄,其血功用较一般男子的不知要好多少倍。” 怀觞慢慢调整气息,淡声道:“为何下毒?” 青衣人道:“七色蔷薇散与金丝檀香所化的轻烟名销魂,寒,却能催生血气元阳,这要如此珍贵,你道是轻易便用的么?” 怀觞皱眉道:“那是毁了那些孩子一生啊?取血也罢,那销魂是慢剧毒,又是极烈的情烈之药,可知这对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会造成多大影响?你们毁了多少人的生活,知道么?”他只觉中一股怒气再也压抑不得,蓝眸暗沉,蔷薇印灼烫如铁,他心下皱眉,只想快些脱了这里才好,却是一时之间气空力尽,只好压抑着泛起的欲火和愈见窒碍的功体坚持,脸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青衣人歪了歪头,打量着怀觞,忽然笑道:“销魂属想必先生也是知道的,先生强自忍耐,只怕于自身多有伤害。” 怀觞心下一震,道:“不劳费心。” 说罢转身便走,手中荼蘼斜斜指着地下,经过青衣人身边时,便听青衣人道:“身中销魂的人,至花呈紫色,身上会散发蔷薇之气,洗之不去,至死方散,我之所以断定你身中销魂,便是源于此处,”他慢慢走近怀觞,不顾怀觞低敛的眼眸难掩的杀意,慢慢将唇附向怀觞耳边,温热的鼻息拂过,低声笑道:“销魂缓解的办法你知道吧?我倒是乐意为先生效劳,”唇缓缓凑近,低喃:“北窗伏龙。” 怀觞几乎觉得自己的寒毛也竖了起来,他蓝眸半垂,嘴角紧抿,连着那蔷薇印都好似烈上几分,汗珠顺着额际滑下,那青衣人呵呵一笑,手便欲抚上怀觞鬓角,怀觞不动,脸色几番变化,就在那手将要触到他的时候,他忽然侧身猛地吐了口血,斑斑驳驳地溅上了白衣,身躯再没有支撑,向后倒去,潇洒却染血的白衣划过水样波纹,纷纷洒洒,手中荼蘼脱了手掌,悲吟一声,怆然回鞘,悬于怀觞身边,不离左右。 那青衣人双手一托,竟将他抱起,走之前看了看半空的荼蘼,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来,低声道:“北窗伏龙,你是这番特别,让我忍不住……” “柳陌,这件事如何作结?”身后一个略显苍老却清楚的声音道。 青衣人柳陌倏然转身,眼睛眯了一眯,却是答道:“柳陌怎会误了教主大事?属下早已着人庄外搜查,那些人避入林子,谅他们翅难飞。” “决不可误了今晚之事,”他仍是冷淡的声音,他看着被柳陌抱着的怀觞,松散的鬓发遮住了大半容颜,额间的印记若影若现,竟有一股迷离氤氲之像,他接着道,“便取他的吧。” 又道:“销魂?” “是,”柳陌答道,“他的蔷薇印已然转紫,此时正是最佳取血之时,但属下觉得奇怪,今日他一人闯进庄中,销魂也应是轻微的,但他却已经缠身几日。” “哦,”声音冷沉,“据今天冯卫报来的消息,此人自随医隐进入望月山庄,便没有公开露面过,日常十分沉静,他们估计也许可以在寿宴当天得到更多关于此人的消息,没想到,”那教主看着被柳陌抱着的怀觞,不语,须臾道:“进去再说。” “今天的消息,应该是三天前的,但是即使加上这三天,他出现在这里的速度也太快了些,”柳陌将怀觞放上床榻,与那教主两人皆是看着他,“属下已命人带陈,徐二堂主前来,或许会有些线索。” 正说着,那边便有人回报,神情有些慌乱,柳陌颜色一沉,道:“什么情况?” 那教主只是看着,却是不言,那人脸上几乎流下汗来,道:“属下在徐堂主的寝室中发现了陈堂主,徐堂主,他们已经身亡。” 那教主沉道:“何种身亡?” “徐堂主全身赤裸,并无明显伤痕,但经过探查,发现他心脉已被震碎,而陈堂主,一剑封喉,两人都没有抵抗还手的痕迹。” 柳陌不由看了一眼怀觞,见他长发披散,微侧的俊秀脸庞此刻显得清和依然,是他? 那教主对柳陌道:“陈、徐二人武功只在本座与总管之下,竟有人可以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柳陌低吟,道:“教主宽心,如今他既在我们手中,属下会设法问出缘由,北窗伏龙信息甚少,也可趁机多做了解,对日后教主大业定有帮助。” 木坤道,“便依你之言。时辰到了,今日取血之事,便由你来吧。” 柳陌道:“是。” 木坤转身而出。 柳陌净手,屏退左右,但见白衣人已是鬓发尽湿,将衣襟微微拉开,便见着那一枝紫色蔷薇,盛开在颈侧,随着不安的呼吸轻颤,柳陌眸色微沉,手便抚上浅色薄唇,忽而一笑,俯身吻上,流连不去,须臾便觉身下之人气息愈乱,正欲更进一步,却惊觉身不能动,倏然睁眼,便见一双蓝眸看着自己,眼中翻卷些许莫名,他嘴角勾起,眨眼笑道:“难道你想要主动?” 怀觞不语,他的晕倒,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不过为了更多的消息,如今既然知道上面还有教主,听他们所言,像是还有什么谋,他将柳陌推开,起身理好衣服,沉声问道:“那个孩子,眉间有朱砂记得丹青,他有一个哥哥,叫丹影,却不在你们这里,你可知他在何处?” 柳陌呵呵一笑,“你问我,这可是笑话一件,他们皆是下面带来,何须我过问,我到现在也不知你所说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只知他三天前到了这里,因分外有灵气便首选取血,既然不在一起,多半是死了吧。” 怀觞眼中怒意翻卷,抬手制住柳陌咽喉,几欲扼死他,须臾沉声道:“用销魂?” 柳陌咽喉被制,难以说话,脸上被憋处一片红意,怀觞手下稍松,边听他咳了一声,道:“这原因我已告知你了。原本取血之后并无命之忧,不想前段时间教主练功突来转变,寻常少年之血已是压抑不住寒内力,这才动用。” 怀觞心下微转,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道:“那么,那冯卫二人现在何处?” 柳陌被他按在床榻上,衣衫微乱,发丝也乱了,脸上却浑无恼意,笑道:“你若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 怀觞心中着恼,手下使力,柳陌额间汗珠滑落,喉间几度滚动,却是不能成言,眉头紧皱,痛苦难当,怀觞却是又松了手,柳陌苦笑道:“我以为这一次必死无疑。” 怀觞淡淡道:“我从不妄杀,若是不得已,也决不含糊,你可以选择不说,我也猜得出来,他们便是在京城望月山庄,是也不是?” 柳陌头扭了扭,眼中莫名笑意泛起,慢声道:“我可没说。” 怀觞哼了一声,淡道:“我不管你如何,最好传令那冯卫二人回转,我虽不入江湖,但也不会袖手旁观,若是你教意欲对望月山庄不利,别怪我剑下无情,若你是为他所控,我可设法周旋,若你想清楚了,便用这个将消息传递于我。” 说罢起身欲走。 柳陌眼中渐渐戏谑渐消,道:“你最好给我一掌,将我打晕。” 怀觞不欲与他多耗时间,当真反手一道掌风,柳陌再无动静,那一旁静靠的荼蘼欣然悬起,怀觞身姿微转,荼蘼绕旋三周,隐入怀觞袖中。 怀觞隐了身形,往那树林中去,之所以叫王四带着大家前去,乃是因为他已在此处布下八卦迷踪之阵,相较于前日与灵儿说的复杂了些,凭着自己的本事,断不会叫那些人轻易破了阵去。 他行至林外,一路上寻人的那些人早被怀觞清理,至于是点还是挑了经脉就不得而知了,他身影刚出现,那王四便惊喜道:“先生,您可回来了!” 怀觞笑道:“王四,多亏你,才能救下这些孩子。” 王四道:“先生哪里话,若非先生之力,只怕我等翅难逃。” 怀觞低眉,从王四手中接过丹青,道:“我需处理一下他的伤势,麻烦你将他们带离一些。” 王四点头,他此刻心中对怀觞之言遵从非常,便带着那些少年离远了些。 须臾便见着白衣人抱着那尚处昏迷的孩子过来,只是眉宇间倦色甚浓,鬓边汗意愈增,王四仿佛都能感觉到自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意,他刚欲询问,便被怀觞微微的摇头动作阻止了,便见他小心放下怀中孩子,对其他此刻眼巴巴看着他的少年们,温声道:“你们可都是被迫吃下什么或是有其他危险事情?说与我听,将他们解决了,便安排你们回去与家人团聚吧。” 那些少年顿时大喜,纷纷道:“多谢大侠救命,我们只是每天吃下他们准备的饭菜,到没有吃别的东西。” “哦?” 王四道:“药物不在饭食中,而在那香中,只是除了那孩子之外,不过都是些软筋散之类。” 怀觞有挨个把了把脉,果然皆是限制体力的药物,心下微松,拉起一个孩子的手,笑道,“你们将手相握,闭上眼睛坐下,不要多想,一会儿变好了。” 那些孩子照做,只觉一股暖流渐渐充斥身躯,带走疲累软绵,舒服的只想睡去,却听得一声略含疲惫的声音道:“好了,睁开眼睛吧。” 那些孩子起先还高兴地几欲蹦跳几下,却见得救他们之人额间全是汗珠,眼睛紧闭,微微地呼着气,就在大家都觉得不妥时,他倏然睁开眼睛,随手擦了擦额间汗意,笑道:“你们先休息一下,不要离开这里,待会我便去寻来人们带你等离开。”又对王四道:“我现在便为你驱毒吧。” 王四担忧道:“先生身体不适,还是等几天吧。” 怀觞道:“不必,左右现在解了,也好过再生变数。”按了他脉,沉吟须臾,仍用自身功体引导王四体内霸烈之毒,一种一次服下,定时发作的毒药,王四所言之赤月散的慢毒,怀觞心下苦笑,这些自己的身体又得修养好一阵子了,看样子得尽快回去,好好睡一觉才是。 他为王四过完毒,起身几步,看了看此时皆看着他的大人小孩,笑道:“你们不必担心,这林中被我布下阵法,旁人即使找到这里也不会看到你们的,我先下出发往青州城里通知他们前来带你等离开。莫要焦躁,一会便可与家人会聚了。” 那些孩子都喜上眉梢。 自怀觞入庄救人道现在,总共也不到两个时辰,他便运功回转青州城,到百草堂中将经过说了,那掌柜便领人匆匆往府衙而去,而怀觞亦是一同前往,毕竟他非是本地人,却对情况最是清楚。 最终带得差役前往树林,救出众位少年,看着那些家人抱着少年们抱头痛哭,怀觞心下也是一阵释然,自己所为,也是值得。 他抱起丹青,悄悄地便要离开,那掌柜道:“先生便要走么?” 怀觞怆然道:“是,我遍寻不着丹影下落,只怕凶多吉少,还要烦劳掌柜细加寻找,我尚有事,需得立刻回返,不便久留。” 掌柜恭声道:“老夫定当遵先生嘱咐,先生请放心。那丹青?” “我会带走。” “是。” “那王四,烦劳掌柜赠些金银,看他欲往何处,或者给他寻个隐居之地也可,但凭你安排吧。” “是。” “我走了,保重。” “先生也保重。” 怀觞身姿微转,足下微踏,身影极快离开,却直到出去几里才真正用上御空而行,如此,怀觞在连续赶路救人一番事了之后,终是踏上回返之路。 四十 再踏归途路在线阅读 四十 再踏归途路 肉文屋 / 四十 再踏归途路 四十 再踏归途路 四一 心意己心知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一 心意己心知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一 心意己心知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一 心意己心知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却说自怀觞独自前往青州,几人便将情况向望月升做了说明,千里灵儿也知道了浮生的身份,千里还是一如往常,灵儿却是歪着头看了半晌,饶是浮生再对外界无感,也觉得面上有几分热,于是微笑着问灵儿,“怎么,不认识我了么?” 灵儿抿唇一笑,“原来任大哥是这样的身份啊,我一路上都在想任大哥是什么人呢,”她绕着浮生转了几个圈,喃道,“气度凛然,身具威严,又能和哥哥合得来,果然不是常人啊。” 那边千里眉头动了动,道:“灵儿,不可对谷主无礼。” 灵儿吐了吐舌头,乖乖在千里身边坐下,辩道:“我哪有,任大哥,以后我还这样称呼你好不好?” 浮生点了点头,道:“自然可以。” 灵儿又问:“任大哥,哥哥知道你的身份吗?这么久我们都不知道呢。” 浮生道:“他知道,是我向他言明。”否则如何能够与他结伴同行,得他相交? 他想起怀觞当时听到自己的身份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流光,就知道怀觞对他并非全无防备,也许他们在最初的时候,就是从对对方身份的怀疑而来吧,再到品茶论道,彼此欣赏,继而自己倾心,从开始注意到这个人,时间转瞬已过去一月余,每一天都让自己印象深刻,那人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让自己移不开眼睛。 他不禁想到客栈那一次,眉目间的清朗宁和,却被那氤氲的水汽,披泄肩背的湿发染成了那样惑然的神态,他眸色转深,心下缓缓摩挲着怀觞这两个字,放下茶杯的右手无意识地拇指中指在一起慢慢捻着,眼中幽深,面上却是一片平静。 其他人看在眼中,彼此对望了下,千里不涉江湖,但望月升父子却是知道的,斜阳谷主人若是将自己的身份对外人提起,那此人必是不同寻常,不是斜阳谷推崇敬重的卿客,便是谷主重要之人,如今看来,谷主自不必说,那被千里信中屡次提及的曲怀觞,虽没有如何显示实力,但据往日各种线报中,绝对是深藏不露,尤其今天还露了这么一手,这两人皆是人中龙凤,这样的人遇见,也应是惺惺相惜才是啊。 千里看着垂眸的浮生,目光微微闪了闪,却是并不言语,灵儿像是觉出了什么,竟也没有如往常一般谈笑,而是默默抿着茶。 望月平生看了看,放下了茶杯,还是自己来开始吧,“对于此事寿宴之上的变数,任先生有何看法?” 浮生微微沉吟,道:“伏龙的担忧不无道理,我虽不知他怎么知道那些人的目标的,但日前血魔再出的消息甚嚣尘上,若是真的,只怕目的不小,而望月山庄在武林举足轻重,的确会成为目标。” 他心下微哂,若是有心,不难看出武林世家背后另有隐者,再联系坊间传闻,只怕是个人都会猜测是斜阳谷在扶持,那么最可能的目标应该是自己吧? 借着望月庄主寿宴传位之机,一探虚实,说不定还可以一石二鸟,端的好心思,只是行事如此毒,用那等情烈之药,将那样一个清雅温和的人带入苦楚之境,当真可恶,他手下渐紧,手中的茶杯有疑似咯啦的声音传出,习武者的耳朵可是很灵敏的,又引得望月父子多看了几眼,浮生面上全无表情,千里和灵儿则是彷如什么都不曾听到一样。 望月升略略清了清嗓子,道:“十二年前,谷主在剿灭血魔时,那些被祸害的人的确凄惨,伏龙先生所中之毒与当时曾发现的毒一般,而他形貌特异又与远兮亲近……” 众人都是眼色暗沉,怀觞与千里亲近,千里又是有着杏林医隐之称的神医,尤其还是望月山庄庄主亲弟,十年不回庄的医隐带着一个外人在如此敏感的时间回庄,搁谁身上都会联想起来的吧? 丹青那孩子望月升父子也是知道的,知道怀觞很是喜欢那孩子,若是有心人利用那孩子要挟,以富龙的子必是宁愿自己受苦也要保全那孩子的,那些人倒是打得好算盘。 浮生心下冷哼,若是谁不长眼想要要挟怀觞,要有死的觉悟吧。 怀觞那抬手挥袖间的显出的修为,绝对在己之上的,他想到那一晚的轻功,当真是出神入化,世人难及。 浮生敛住一身冷意,道,“这是一方面,另外,武林中想要取望月山庄代之的帮派也不少,更不乏名门世家,”说着他看着望月升父子,嘴角抿了抿,道,“望月世家一直做得不错,既然可以连续得到主持武林公堂的权利,那么这一次也可以,这就要看你们的了。” 望月升父子顿时起身道:“自然,请谷主放心。”那一瞬间的冷气,可真够呛的。 浮生随手一挥,让他们坐下,道:“既是如此,那么这几日先排查庄重宾客,一些事宜我会交代下去,让非凡和莫尘协助,希望不要有意外发生。” 望月升父子敛容道:“是,我等定当尽力。” 浮生淡然的脸上浮起微笑,柔和了眼角,道:“不要太过正式了,我在这里,不想干扰你们平常决策,往日如何,现下还是如何。” 望月升刚要起身回答,便被浮生一眼看过去止了身形,只得捋着胡子笑道:“是是。”又道,“已经将近午时了,便往厅中用膳吧?” 浮生本欲拒绝,但转念一想,怀觞日后若在这里盘桓良久,这里会是怀觞熟悉的地方,便是留下也无不可,便略点了点头道,“好。” 望月平生立刻道:“我去安排。”说罢当先离开,而浮生则是在望月升的引领下往厅中而去,一路上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望月升介绍一些心思巧布的景色时,略略点点头而已。 (呃,看样子,融入地不太成功,浮生,你的道路还很漫长呢。) 他心里记挂着怀觞,在山庄用了餐饭之后便回了下榻之处,一身冷气将那个惯常轻笑的青衣人非凡右卫弄得头痛不已,终于在他不动声色地神色平静地将积压了数月之久的京城分部疑难问题都解决之后,拿着酒杯看着窗外如钩新月发呆时,非凡不顾那身可以冻死人的漠然,转着扇子站在浮生身后,却是不语。 直到浮生转身,皱着眉问他为何还不下去的时候,微挑的眼角眯了眯,却是慢慢道:“属下觉得谷主像是有些心事,所以留下,或许可以帮谷主厘清。” 浮生眼睛一暗,转身回桌自斟了杯酒,仰头喝下,不去看他,语声冷冽,“哦,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事情?” 非凡暗自呼了口气,能有什么事情?肯定是关于那北窗伏龙的,他心下时常浮起的心思此时又翻腾了出来,这一段时间以来,谷主与那北窗伏龙之间好似发生了些什么,虽然谷主日常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时常呆呆看着什么便会不由自主地微笑,或是在那北窗伏龙身边时,人也显得特别柔和,全没有身为一谷之主的标志淡漠威严,好吧,这可以解释成是惺惺相惜,可是那一幅画,叫自己实在没有办法不往那方面想去。 说来巧,谷主的书房向来有专人打扫,但出门在外,一切从简,自己便打理着,那日像往常一般整理桌子时,在桌案右侧书画桶内,发现了许多墨迹尚新的画品,这些,照往常的处理方式,自己将他们整理好,准备着人装裱收藏,不意却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一幅人物画,谷主大多时候画的都是些山水花鸟,青松茂竹,鲜少描摹人物的,好奇之下展开,却是不得了,只见画中一人半倚树下,长发委地,宽袖长袍迤迤逦逦地堆叠在身周,眼睛微微望向一旁,顺着那目光看去,便是那白色小狐狸,叫苍华的,再看那人眉间一点琉璃也似的印记,通身温润潇洒呼之欲出,眼神温润,嘴角轻笑,身姿俊秀,非凡心下一凛,可不就是那与谷主交好的北窗伏龙么? 看着墨迹,笔触苍劲却又细腻,深深浅浅的水墨,忽然间那些缠绕在心底的思绪被挑起,难道,难道谷主对那伏龙先生不止知交好友之情,还有、他看着画上留白处的惊鸿二字,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笔意刚劲却略带缠绵,想到,完了,谷主怕是对北窗伏龙是喜欢,而非朋友之意吧? 非凡看着自家谷主为情所困却犹是不知,难道谷主当真对情爱如此陌生?连自己动情都不知道么? 面对浮生可以冻死人的眼神,他手中的扇子连着扇了几下,仿佛这样可以扇走那冷意,硬着头皮道:“谷主,属下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浮生瞥了他一眼,含着警告的意味,淡淡道:“不当讲的不讲,这还不知道?” 非凡心里翻白眼,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道:“虽然属下也觉得不当讲,但是属下仍是认为还是得讲,否则……” 话还没完,便被打断:“非凡!” 语声冷甚。 非凡抿了抿唇,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却是绷着脸道,“谷主最近是不是时常想什么就会入神?” “是。”浮生也不含糊,直接回答,他倒要看看非凡到底要做什么。 就算自己时常想起那人,又关着非凡什么事了? “属下大胆猜测,谷主是否有喜欢的人了?”非凡敢非常肯定地打赌,雇主手中的酒绝对有涟漪荡起。 像是不经意一般,浮生喝下杯中酒,道:“为什么这么觉得?” 非凡呼出一口气,平声道:“谷主时常一个人发呆,看着什么都能走神,”尤其是那个人的时候,“您的眼神,不再像过去淡漠居多,如今下面的人都说谷主最近温和不少呢,我想,一定是有什么改变谷主,最明显的就是,谷主有喜欢的人了,愿意为那个人而改变?” 非凡没有说,您的眼神,任何人看了,都会认为您是喜欢那个人的吧? 只是您掩饰得好罢了,却还是叫自己发现了。 “是,我有喜欢的人。”浮生淡淡道。 非凡一愣,没想到自家谷主会这般爽快地承认,到叫他一时找不到话说。 他转而一笑道:“真的?”长老交代的事情指日可待! “是谁家姑娘,属下这就着人准备提亲去,还是谷主想要自己亲自来?啊,要传消息给长老,保准他们要笑得合不拢嘴。” “你要是这么想回去就直说,我不留你。” 非凡倏然住了嘴,却是毫不退缩地看着浮生,浮生皱眉,低眸苦笑了笑,一闪而逝,道:“我并不打算提亲,他也不可能嫁给我。” “这是为何?谷主这般人才……”他渐渐地说不出口了,因为他面对的身形伟岸的男子,惯常淡漠威严的身影,此时却是紧握酒杯,双眸紧闭,好似有什么难以抉择,又好似几重顾虑压身,他喃道,“谁家姑娘……” “非凡,你知道的,不是吗?”浮生睁开眼睛,依然不看非凡,却是对他说话,“否则今晚你也就不会这般旁敲侧击套我的话。” 非凡虽然猜测着,此时真被自己料中,心里却也是沉甸甸的,以谷主为人,可堪配得上天下任一女子,可是,却偏偏是个男子,还是一个那般行止高华,英姿潇洒的俊雅男子。 有什么不用说出口,就已经彼此明白。 他们都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谷主……”此时此刻,非凡以往的那些伶牙俐齿全不管用了。 浮生摇了摇头,道:“我知道,这样的感情,有谁能接受?他又是那般儒雅隽秀,身姿高华,我竟觉得自己不该拉着他沉沦,他只想平静度日,若与我牵扯,他的生活就永远也不会真正平静。” “可是,经过这一路同行,就算现在抽身,外界也早已将他与谷主联系在一起了。” “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我实在不愿让他牵涉恩怨。” 非凡忽然笑道:“谷主多虑了,先生待您也是与一般人不同的,难道谷主没有发现么?” 浮生默默站着,他想到,当日那一醉,怀觞的话,他心下一动,也许怀觞心中不是没有自己的,只是他对那女子的感情太过深刻,因而显得并不明显? 这么说,是否,只要自己锲而不舍坚持下去,终有一天,怀觞也许会愿意呢? 他嘴角泛起轻笑,怀觞,就这样吧,我在你身边,等你发现。 他喝下杯中酒,道,“时间不早了,下去吧,还有,这件事不要对那些人提起。” 所为那些人,便是那在谷中翘首以盼,盼着谷主为他们带去谷主夫人的长老们…… 非凡嘴角一抽,那些盼着抱少主人的长老们,看样子是注定要失望了。 四一 心意己心知在线阅读 四一 心意己心知 肉文屋 / 四一 心意己心知 四一 心意己心知 四二 风波终来临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二 风波终来临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二 风波终来临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二 风波终来临 时间很快,自怀觞离开,已是第三日,正是望月庄主寿宴之日,庄中红纱漫天,一片喜庆,居住在庄中的连着庄外的宾客纷纷前往各自的地点,江湖之交往松鹤厅,亲朋女眷往内宅另设的席面去,看上去井井有条,只是庄中的小厮守卫皆换了批人,不是住在庄中很久的人绝难分辨的。 却说浮生因着怀觞不在,对那寿宴也并无多大兴趣,对望月升父子的邀请也推辞了,望月升既知浮生情如何,也不多做其他,只将他引往紫竹院中,院中布置了极上等茶具点心,并其他玩物,便回往松鹤厅招呼宾客去了。 灵儿抱着苍华在内院席上,除了时时顾着苍华外,还观察着其他人,只是一时间也并无多大收获,实际上他们几人分成了三部分,望月升父子在松鹤厅,一切仪式照旧,灵儿和莫尘则是在内院,虽然说男子不得随便进出内院,但对于莫尘来说,那就是这边到那边串门子一般简单的事情,而非凡则是和浮生留在紫竹院,时时注意两边情况。 转眼吉时到,便听得庄中钟鼓三响,与宴的宾客不由得都举杯相祝,一片融融。 而在松鹤厅中,望月升眼见吉时到,于是便起身朗声道:“今日承蒙各位看得起,来参加老夫六十寿宴,老夫半生江湖,如今是觉得力不从心了,”他摇摇头笑着,底下宾客便都附和道:“庄主老当益壮,风采不减当年”什么的,望月升只是笑着,等他们稍停了,便道:“所幸犬子平生年轻,老夫就趁着这个机会,让大家做个见证,将掌理山庄的责任交给他,老夫也过几天颐养天年的日子。” 众人都恭敬祝贺,不乏打趣者,有的大笑着说,“少庄主,如今望月山庄便靠你啦。” 望月平生自如笑道:“还赖诸位心意,共护武林安宁。” 众人还待继续说笑,便听望月升道:“平生,接望月古印,从今以后,你便是这山庄的主人,希望你能不负期望,将山庄打理妥当。” 望月平生郑重道:“我发誓,我必尽心尽力,请爹放心。” 望月升郑重拿起托盘中的古印,将它交到平生手上,平生双手接过,转身高举,三息之后妥善收好,这是一方小小的,**蛋大小的古色印章,极是通透,厚重润泽,一看便非凡品,上刻“望月传承”四个篆字,古朴浑厚,一向是望月家主令信,如今望月家主持武林公裁日久,这一方小印几乎成了武林中除了斜阳谷主持有的蟠龙墨玉佩之外最有分量的东西了,此时也是吸引了几乎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平生将印收妥,与上前祝贺的各掌门掌教,生意上的合作者几番寒暄,时间便过去了一半,天候过午,这一场宴会也进行地差不多了,席间宾客眼光交流,望月升父子眸光几转,却是不动声色。 那些人寒暄了一阵,便有人起身拱手道:“望月庄主,望月山庄主持武林公堂期限将满,今日武林耆宿俱在,不若就在今日推选出下一届主持者如何?” 此话一出,顿时满堂俱静,这想法每个人都有,如今被人说出,也不见人反对,众人一阵互望,刚要有人附和,便听一人朗笑道:“哈哈,老夫闲人一个,不过看近年望月山庄主持武林公堂一向公证,深得人心,如今虽然将满,老夫却是不想换的,若是非得推举,老夫厚颜,就还是推举望月山庄喽。” 说罢还不忘抓住酒壶一阵豪饮,满脸的胡渣被酒沾染,又被他随手抹过,一张脸登时彩万分,厅中那些人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只那老头子一个人自如地喝着酒。 望月升父子略看了眼对方,微微一点头,平生道:“多谢老先生心意,不过,”他顿了顿,满厅的人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屏住了呼吸,那老头子也是一顿,眼睛却是一亮,掩在胡子底下的嘴角翘了起来,却是不做声,“承蒙各位武林侠士看重,我望月家蒙诸位不弃,已是连任四届,按照约定,主持者每三年一选,如今将至,望月山庄也不愿违了信约,不若便于今天将此事办了,诸位意下如何?” 此时望去,厅中百十号人俱都放下了碗筷,停了喝酒,望月升父子又道:“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日,请诸位表态。” 那些人一阵窃窃私语,不一会便有人站出来,一身青衫,只在衣袖一角有翠竹装饰,身姿潇洒,朗声道:“望月庄主,”他是对着平生说的,“既然如此,在下厚颜,愿代江南青竹山庄一试。” 平生道:“原来是青竹山庄的邵庄主,如此请移步演武场,”又对其他人说道:“有意者请往演武场签下协议,此次推选,便以武功一决胜负,点到即止,然后在前三名中选择,如何?” 底下那些人有些愣,往年都是比武就行,不想今年又添了个前三名选择,便有人问道:“那前三中选择,是个什么说法?” 平生道:“武德,既要武功一等,也要以德服人,当然,在座的各位皆是人中龙凤,为人正直,被人称道的,各位难道没有信心?” 此话一出,下面那些人便都有些坐不住了,毕竟这可是一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就算不能取得主持的资格,按往年的惯例,只要在前七中,那么在以后主持者行使职权时,自己也是说的上话的身份,于是接二连三地便有人站出来,大厅中除了实在无意参加的,大都被带往演武场参选或者三五成群地去看热闹了。 望月平生沉着地布置着,其实他们早已料到会有人提出,所以此事也不算以外,不过是按照计划走下去,他心里担心的却是此次推选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参加的众人,各自了号,一会便分好了组知道了自己的对手是谁,那些没参加的,便在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还有那些内院出来的,竟还有好些姑娘小姐悄悄地躲在一边,掩着嘴巴吃吃地笑着,哪里又能躲过那些武者的耳朵,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却是都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腰杆,深呼吸了几口气,那些丫鬟小厮被支使着打探消息,个个忙的是一身汗,总的来说气氛还算不错,至少,没有看出明显的敌对情绪,左右大家切磋切磋而已,就这样,各人带着各自的心思,参加推选啦。 比至最后,共有柳叶山庄,长兴帮,以及连云斋胜出,胜出的人面上是兴奋难掩,遗憾败北的也不见多大失望,反而随着那些一旁的人看最后花落谁家,更有甚者,一旁悄悄地和心仪的女孩子说着话,引得人家娇笑连连,被长辈一眼瞪回。 最后这三人和望月山庄一人将做最后角逐,最后定出柳叶山庄对长兴帮,连云斋对望月山庄,休息一刻后再行比试。 此时离最初的比试已有一两个时辰,正是最后最彩部分,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都说望月家武功独步武林,今日总算可以一饱眼福也是划算的,平生微低了眼睫,嘴角扯出一个微妙的弧度。 那边柳叶长兴已经开始,平生看了看对面的中年人,三四十的年纪,穿着武人贯穿的衣袍,并不显眼,却是一等一的料子,兵器看上去也是一把普通青锋剑,但平生却是心下暗暗留意,越是普通的人,往往越是出乎意外。 平生抱拳一礼,微微躬身,道:“晚辈不才,请连斋主赐教。” 连云道:“庄主客气了,请。” 却是将手中青峰往旁边一抛,平生稍愣,立即笑道:“既然连斋主不用剑,晚辈斗胆,亦愿弃剑不用,请。” 连云颔首笑道:“庄主年少英雄,请勿多礼,请。” 旁边有的人见了,便低声道:“连斋主如此做法只怕吃亏,飞云八式分剑诀与掌势,如今弃剑不用,但以一双掌独对望月武学,世人都知望月武功神秘莫测,如此不是减少自己的胜算么?” 有人接道:“连斋主不想以大欺小,如今正好,不是吗?” 那边二人全不管边上之人私语,相视一笑,平生见他年长,便当先出掌,并无花哨,一掌直袭连云,掌力含而不吐,连云敛气回身,巧妙避过,平生见之一笑,双方互让既过,便正式开始了,连云阅历经验都较平生丰富,一柄青峰将连云斋武学“飞云八式”使得是出神入化,如今赤手空拳,但平生家学渊源,又勤奋练习,多年来随着望月升处理庄中及武林事务,近日还有斜阳谷主的指点,一身武功着实不容小觑了去。 二人你来我往,煞是酣畅,都在心里暗自称赞对方,此时连云低喝道:“注意了!”便右手如刀,直切向平生胁下,平生向右避过,左臂轻抬便是抓扣连云小臂寸关,侧身抬腿扫向连云下盘,连云臂上使力,往后一引,回身轻绕,避过平生扫腿,平生借力上前,并指点向连云前,这一指蓄力五分,看似快准狠,实则杀伤力并不大,以连云的功力,即使被点中,也可以卸去大部分劲力,从平生的角度看去,连云一手向外,同时后撤回身,正是“穿云而过”之式,应可成功避过,平生眼疾手快地左手成诀,正是望月指诀中的“弹字诀”! 台下立刻惊叫出声,望月指诀终于在今日又现武林了! 平生疾点向连云左侧期门,点中也只是气滞血瘀,调养即好,他们比武本就是点到为止的,以连云的功力,当不会被重伤才是。 不想平生手诀弹下,那连云却是面上一阵古怪,动作间多了许多窒涩,平生暗自留心,却是极快速地反身上前,一指捏住连云左手寸关,淡笑道:“承让了。” 连云却是不语,平生正奇怪,连云不是计较之人,相反却是极为豪爽的,不会是如此反应,细看之下立时大惊,原来连云竟是双目闭合,虽站立不倒,却是毫无声息。 平生心下一沉。 袖中立刻捏了几个手势,望月升一直关注着,此时心里也是立刻一惊,立刻示意旁边之人维持住秩序,一边急思对策。 台上一秒终的时间,也是在众人瞩目之下,须臾台下议论声渐渐扩大,竟压制不住,连云此刻的情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隐瞒之机,只怕有人以此为借口…… “望月庄主,连斋主这是怎么了?”终于有人出声。 四二 风波终来临在线阅读 四二 风波终来临 肉文屋 / 四二 风波终来临 四二 风波终来临 四三 风波终来临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三 风波终来临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三 风波终来临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三 风波终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br想章节名想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上章的名字继续用了 还是过度……吾保证下章让先生出来!!! 最近整天晕晕乎乎地,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打开文档脑中空空如也,发呆半天是常有的事情…… 月底月初,累得跟狗一样,下章继续码,吾说的尽量快也不快,只能说码好了就发上来= = 好想快点写到他们相见啊啊啊 修辞逻辑已经一塌糊涂,各位将就着看看吧,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好泄气啊啊啊hr size=1 /  平生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连云已经身躯倾倒,软向他,他抬手接住,再一抬眼下面百十双眼睛盯着,他在心里无奈苦笑一声,刚欲说话,临近的台上也传来惊讶的呼声,平生立刻回望,那边已经有人抢上台去,瞬间便是炸开了锅。 只见柳叶长兴二人均是倒地不起,旁边的人俱是满目震惊。 没有说话,平生将人抱入偏厅厢房,千里上前仔细诊视,只见那连云无声无息毫无脉象,简直就像是这个人就那么突然之间就命赴黄泉了。 厢房外边聚集了许多人,都不住地朝里面探望着,望月升道:“诸位,请随老夫前往厅中,详思计策,请。”说罢不等众人反应,率先回转,身后的柳叶山庄柳庄主首徒,刚刚在厅中毫无形象的老头子,除了这几家的人派了几个门人守住这厢房以外,众人全部随后而去。 连云斋则是由连云的弟子连盛前往,他的师弟则是守着连云。 浮生静坐在紫竹院凉亭中,手边是一壶青峰,却是斟而未饮,一壶茶,看着一杯杯地凉掉,袅袅茶香散溢四周,非凡坐于下首,无奈地看着自家谷主闭目不语。 这已是这几天来不知道多少壶茶,明月青峰再多,也架不住这样吧? 冲而不饮,泡而不用,看茶叶在水中上下翻卷,愈发舒展灵秀,雅致中带着不容错认的凛冽风骨,像极了那个人。 却只是看着它一丝丝凉下去。 非凡心中微微地叹了口气,这般情形,正是情不知所始,一往而深。 蓦然,凝肃双眸睁开,狭长眼尾带着无上威严气势,微动的双眸挟着断金切玉般的冷厉微转。 非凡立刻起身离去,浮生未动,却是将杯中茶汤倒掉,重新斟上暖色透着清冽的新茶汤,雾气袅袅,遮住了微眯的墨色双眸,墨色衣袖淡淡扫过桌面,归于膝上,岿然不动,却隐隐地透着山雨欲来的压力。 他淡然道:“说与我听。” 此时刚刚回返的非凡立于身后,躬身细秉。 “经过千里先生证实,是绿萝?” 非凡道:“是,绿萝普通人服用倒无大碍,但武功修为越高的人,一旦动用内元,则会在很快的时间里死亡,但是死前面上会无意识地出现肌牵动,而那些人也证实他们确实有一瞬面露古怪,而且千里先生在他们耳后发现三颗红点,这些都是的特征。” 浮生眼睫微垂,道:“他们?” 非凡点头道:“是,除了望月平生现任庄主以外,其他三人均中此药,此外,还有青竹帮主,江南船帮的吴帮主等等,皆是一方势力代表。” 浮生平静道:“而望月山庄则是毫发无伤。” 非凡摇了摇头,道:“很显然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浮生皱了皱眉道:“还真喜欢用药。”他想起,不,从没有一刻让她忘记怀觞身中七色蔷薇散之毒,现在又有了这些,心中怒气上涌,却是面上丝毫不露。 已经三天了,他到底怎么样了呢? 顺利找到那孩子了吗?路途这么远,现在到了哪里了呢?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但非凡却可以感到浓浓厌恶,或者说杀意。 想起自家雇主已是多年不曾动武,如今有人挑起了他的杀意,必是不会有好果子了,想起那一身武功,非凡抖了一抖,道:“小人路数,大抵如此。” 浮生闭目道:“现在情形如何?” 非凡恭声道:“属下已经着人严守,灵儿姑娘那里有莫尘照应,倒是松鹤厅那里……”群情激愤?非凡嗤笑一声,一群笨蛋,如果望月山庄想动手脚左右甄选,也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亏得他们竟是咄咄逼人地质问刚刚主事的望月平生。 浮生道:“哦?我相信你已经注意到不寻常了吧?” 非凡笑道:“是,这次的宾客中,谁有一定的地位却又不甚突出,于此事件中言论暗含挑衅,不难排查。” 浮生低低一笑:“这般情形,就让那些人露出心思了吗?如果不是想取而代之,怎么会不能发现其中蹊跷?” 非凡道:“世间欲望总是太多,谷主,您不涉红尘,却因责任而不得不入,”他无声地笑了笑,“不过因为这样得遇伏龙先生这般人物,是值得了。” 浮生笑道:“是啊,第一次见他,无法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任何东西,不是掩藏的太深,便是当真无欲无求吧。”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语音也渐渐陷入回忆,却很快抬头道:“我们往那里去看看,相信他们应该将矛头指向世家或者是,斜阳谷了吧。” 颀长挺拔的身躯站起,步调沉稳泰然,渊渟岳峙的身影慢慢走向松鹤厅,衣袂滑过午后斜阳,映着金色向前,非凡稍后一步,静静相随。 望月升与望月平生坐在上首,左右上手都是几家数得上台面的当家,刚刚比武的三家,再则便是一些其他的与宴之人,厅中空间虽是宽阔,但仍然被疑惑、激愤、怀疑等等情绪充满,两边都是武林人士,没座的干脆倚着靠着,就算是躺着,此时也不会有人出来说什么。 众人家的焦点被带向为何接连有人中了暗算,而望月世家却是无一人中毒?为何贼人会独独放过望月家? 望月家连续十年主持公堂,已经成为许多有心者欲除之目标,此次寿宴演变至此,望月升父子也有准备,只是不想这些平日的侠义之辈如今皆为各自之利益而互相怀疑了吧? 望月家不是也为了世家的荣誉而如此么? 下面有人道:“望月庄主,今日之事,还请庄主给个说法吧?” 平生沉声道:“诸位,从今日之事不难看出,是有心人为对付望月家而来,很明显是栽赃陷害世家,还请各位稍安勿躁,山庄必会查个水落石出。” 另一人接道:“望月庄主,不是我们不相信贵庄,只是比武的最后四人中除了您之外其他三人皆是身中绿萝,这由不得别人不想啊。” 立刻有人纷纷窃窃私语或是大声附和,场面一时竟难控制。 果然……平生心下暗暗摇头,道:“这位兄台,吾实不知为何独我一人无事,今日之前,我与中毒的这几位的接触并不多,且全部有人陪同。” 又有一人接道:“这也不能免除山庄的嫌疑吧?”他向着周围一抱拳:“那几位皆是一方英雄,若果真与庄主争夺今届主持之资格,结果还在未知之数,如今几人生死不明,”他摇头叹气道,“只有望月庄主完好无损,看来这次贵山庄是有备而来啊。” 说完厅中一阵寂静,平生不怒反笑,他道:“哦,这么说,你是认为是敝庄故意在参选之人中下毒以确保敝庄可以取胜?那么不知先生想过没有,若是如此,敝庄会笨的下这般动武会命不保的药吗?巴豆都好些。” “噗,哈哈哈”一道大笑传来,众人不防,具回头望去,见是那宴中独自喝酒的胡子拉碴的大胡子男人,一身衣服脏污得彩,脸上神情被掩在胡子后面,只一双眼睛亮晶晶地分外出神,此刻伸手一抹脸,笑得打跌,“抱歉,望月庄主的话让老人家忍不住想笑,唉哟,巴豆,亏庄主想的起来,哇哈哈哈哈,唉哟,肚子疼,唉哟,好疼啊”一边笑一边抹脸,真是彩万分的一张脸啊。 这是众人一致想法,还有就是,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是哪里来的? 为什么众人都想不起江湖上有这么号人? 平生嘴角微勾,他笑道:“这位先生,觉得在下的话可笑?” 那老头子一边笑一边道:“唉哟,庄主,这傻子也看得出来的栽赃,哈哈哈,唉哟,疼……老头子我早就已经玩得不想玩了……不想还被人家拿出来用,真是看了难受。” 堂下众人瞬间脸色铁青,傻子也看得出来的……竟是把他们都说进去了,登时就是怒目相向,摩拳擦掌,挽袖捋胡子准备开始教训,望月平生心下暗笑,不想出来这么个人物打岔,沉声道:“前辈,敝庄今日被贼人所害,见疑与诸位同道,多谢前辈愿意相信敝庄。” 那老头子道,“唉哟庄主,老头子也不拐弯抹角,既然那些人中了毒,那解了然后问问原因,这问题就解了嘛,哪里还用在这里险些刀剑相向。” 平生道:“前辈有所不知,几位中的是绿萝,武功越高发作越快,出现江湖至今仍是无解,敝庄只得另寻他法。” 那老头子也不笑了:“咦,难道医隐先生也无办法?” 望月升道:“绿萝制法特殊,发作非常快,爆发之后很快就会死亡,如今心脉气息全无,实无他法。哎,若是他在或许有办法……”却是倏然住口。 “咦,谁在?” 望月升父子只对望一眼,却是无言,底下那些人却是抓住不放,谁在?谁在就能救? 望月升倏然一惊,屏风后是后厅,刚刚那一声淡淡的命令实是让他一身冷汗哪,也是自己欠缺考虑,怎能将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那人可是决定不入江湖,且能力莫测的神秘人物啊,只是若能解除毒素…… “看样子贵山庄找不出解毒之法,听老庄主的意思,明明有人可解此毒,为何不将那人名字说出?” 那些人立刻竖起了耳朵,纷纷问起那人是何人,为何老庄主避而不谈? 先前那人又道:“贵庄如此做法,只怕不能服众,望月山庄执武林牛耳,怎可如此不顾同道深陷危难而袖手旁观?”他嘴角牵动了下,“还望老庄主说出那人,若能救得诸位同道,也是功德一件,还是,老庄主有何难言之隐?” 诸人一阵相觑,却见一道岸然身影自屏风后转出,墨渊般的双眸冷漠如霜,冷道:“诸位如此要求已是太过。” 那些人愤愤道:“何过之有?只不过是让他说出可解毒之人的名字而已。” “是啊是啊,能救人为何不救?” “……” 浮生径自走到望月父子边上,望月升立刻站起,向他一拱手,见他只是简单一摆手,便也不再多语。 浮生一手负后,抿唇冷道:“此人非是武林中人,现不在庄中,且绿萝之毒,诸位不是不知,难道不是强人所难?诸位不想抓住今日之肇事者?” 众人被他说得面露愧意,都将注意力关注在为何独独望月山庄无人中毒之上,却忽略了此种现象只是表面而已…… 此时有人问道:“不知这位先生是?” 跟着浮生出来的非凡慢慢摇扇,轻笑道:“我家主人姓名不便相告,还请诸位见谅。” 众人见望月父子对此人皆是恭敬有加,又见他一身简单暗纹墨色衣裳,但一身气势却是威严凝肃,剑眉入鬓,双眸藏星,眼角眉梢都是凌厉,器宇不凡,即使光华内敛,但久处上位的尊贵之感仍是逼人,纷纷猜测此人是何身份。 那先前那人道:“这位先生好风采,只是为何阻止我等相请那位可以解毒的先生呢?” 浮生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今日之人,惟你语含挑衅,句句暗指望月山庄意图掌控武林,难道不是?” 此话一出,满室皆惊,细思之下却是惊心,这人说的不错,果然大家的思绪都被带着针对山庄,顿时人头涌动,皆是暗中戒备。 那人眼瞳骤然一缩,心下巨震,面上却是丝毫未变,道:“在下实不知你何出此言?” 非凡一把折扇忽然摇了摇,狭长眼角愈含冷意,沉声道:“如今你还要隐瞒吗?你是何人,我们是不知,”他倏忽动作,闪电般袭向那人,“但是你的易容之术太也陋。” 那人虽暗自戒备,却不防非凡如此动作,非凡一身武功虽不及浮生,但却是少有敌手,常人难避,那人避无可避,脸上面具被非凡揭了下来。 非凡出手不容情,动作狠厉,竟将那人鬓颊边一块皮也扯了下来,顿时见血。 四三 风波终来临2在线阅读 四三 风波终来临 肉文屋 / 四三 风波终来临 四三 风波终来临 四四 回望月山庄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四 回望月山庄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四 回望月山庄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四 回望月山庄 那人见事情败露,也不再伪装,笑道:“我自诩易容之术无双,不想还是叫人识了出来,技不如人。”冯白身形向后急退,边道“哎,哎,劝你们莫反抗了,今日厅中的人,早已中了软筋散,运功试试?不过是任人宰割罢了。” 山庄周围早有埋伏的人,此时得了他放出的信号,瞬间厅外被黑衣人围堵,手拿刀剑,或火药或弩弓,直指厅中诸人。 那些武林人士纷纷大惊,运功试验起来,果然是内力全无,又听得那人道:“我之目的,在于斜阳谷,只要你们乖乖听话,饶你们命。” 望月平生冷笑道:“那便试试如何?” 非凡将手中面具随手抛于地下,笑道:“先生打得好算盘,只是既能识破你易容之术,怎会对此毫无准备?” 此时屏风后转出一袭蓝衣,怀里抱着白色小狐,清脆声音道:“任大哥,灵儿已将大家的软筋散都解开了。” 莫尘无声,手里托着一个小巧香炉,冉冉地熏香升起,厅中诸人脑中顿时一片清明,他小心护着灵儿,静静跟在身后。 任浮生对她一笑,点了点头。 冯白却笑道:“早知道小小软筋散对医隐传人是无用的,我既然在此,也不惧生死,只是,”他停顿一下,眼中划过流光,道:“十二年前,斜阳谷尽屠我教,血流成河,此仇今日必报。” 厅中那些武林人只觉得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超过想象,一会中软筋散,一会便解,还有一群黑衣人说要找斜阳谷报仇! 纷纷猜测,望月山庄与斜阳谷有交集,难道是真的? 那么出现的这个人,会是斜阳谷的人? 便听冯白立于黑衣人前面,道:“斜阳谷暗控武林,还想隐于幕后多久?任谷主,这么多年,终于出现了。” 此话一出,满室又是一惊,那人是对着刚刚出来的那个很有气势的黑衣青年,姓任,谷主,难道此人便是当年斜阳谷一战成名的任浮生吗? 当年以弱冠之龄将血魔毙于手下的任浮生? 斜阳谷留下的传说无数,却从无人窥得分毫,今日亲眼得见主人,均是面露惊讶之色。 那么相传从不出谷的任浮生此次是为了什么才会出谷,滞留望月山庄?是为了庄主的寿宴? 还是是为了前段时间血魔重出的消息甚嚣尘上而来? 不过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魔教之人在前,斜阳谷之人也已现身,这已经是短兵相接了吧? 浮生不动,眸光微转,淡淡道:“消息倒是灵通。” 那人又道:“任谷主当真好兴致,敝教可是看着任谷主携美一路游山玩水,”他将眼光转向俏生生立在浮生身后的灵儿,嘴角勾起,眼中流露兴味。 浮生皱眉,吩咐道:“莫尘,带灵儿姑娘回紫竹院。” 莫尘道:“是。” 灵儿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并无多大帮助,便只对任浮生点了点头,随着莫尘回转,那人见了,也没有说什么,转而面对任浮生,道:“今日便是血债偿还之日。” 他手挥下,后面的黑衣人本就绷紧的姿势立刻便更紧了,手中弩弓便是一轮发,那弓比寻常弓箭速快数倍,势如破竹往厅中众人呼啸而去,那些人纷纷抵挡,却仍有人中了弩箭,箭上有倒钩,杀伤力很大。 浮生眯眼,瞬间动身,身如游龙,转瞬间到得那些黑衣人近前,徒手出掌,却是转瞬间将那些黑衣人的弩箭收的七七八八,毁去弃于地上,反手出掌,一人独挡众人,他的身后瞬间转出几个护卫,厅中人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 冯白之所以敢于大闹宴会,除去要将斜阳谷曝于台前,另外便是引得与会之众家消耗实力,再者,便是那斜阳谷为首之人,任浮生。 他此次策划,最好是能挑起武林中各方势力对望月世家的觊觎之心,即使暴露了身份,也要将望月世家与斜阳谷联系起来,那么,不需自己动手,那些人也会自动联想望月与斜阳谷联合意图明显。 此事唯一的变量便是那北窗伏龙,但是他三天前突然外出,至今未回,也没有接到其他线报,他暗暗在心里庆幸着少了这一麻烦。 冯白挥手退后,那些黑衣人立刻上前与那一众护卫绞杀一处,期间暗器刀兵全上,浮生厉眸微扫,便径取冯白,冯白却诡异一笑,扬手便欲洒出什么,浮生脸色愈沉,心中打定主意要将他毙于掌下,掌风横扫,屏息直取其要害,那冯白却似不与他正面冲突,虚应即下,嘴角尤含诡笑。 正是庄中侍卫与那些黑衣人混战之时,一阵啸声传来,含着丰沛内力,庄中正在打斗的众人皆是头晕目眩,四肢绵软,更甚者当场口吐鲜血。 浮生心下惊异,这是…… 只这一个分神,冯白再施暗手,疾出一弹丸,出手即爆,无数毫针夹着尖啸喷而出,非凡大惊,喝道:“谷主小心!” 浮生一瞬之后就知不妙,袖摆扫下,立刻回身后退,此时他们已是在厅内外混战,啸声愈近,不觉间竟然皆停下了手上动作,转而与此声抵抗。 浮生也是一阵激荡,运功压下翻涌的气血,眼角就看到素白衣袂翻过院墙,瞬息到得众人身前。 他动作不停,大袖微卷,无双劲力席卷当场,带出浮生,又在人群中几个转折,再停下时,所有人已经被点而僵立当场。 浮生无法将目光自那白衣人身上挪开。 他看着这个带出自己的男子,一身白色中衣半染鲜红,那红已经干涸成了褐色,斑斑驳驳地缠缚袂角衣襟袖口,长发披散,眉目间寒凝愈甚,蓝眸冷沉,原本一身的俊雅此时全变成了血色杀意,双眼四扫之下,竟无人再敢动作。 他不语,却低下头,看怀中小心地用外衫包着的人儿,动作非常温柔。 抱着的,是一个八九岁打的孩子,也是一身斑斑血迹,仔细看去,赫然便是那留在青州的丹青。 浮生心下巨震。 四四 回望月山庄在线阅读 四四 回望月山庄 肉文屋 / 四四 回望月山庄 四四 回望月山庄 四五 愿掬你入怀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五 愿掬你入怀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五 愿掬你入怀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五 愿掬你入怀 怀觞一路御空而行,到此时早已是强弩之末,刚才那迅疾的出手,只不过是他强撑着纷乱翻涌的气血而为,此刻收手,立刻便如身入浴火,四散的真气爆冲,再也压抑不住体内毒素横行,他小心地护着丹青,紧抿着唇角,额际汗珠汇成汗水,自泛着酡红高热的鬓边而下,他的呼吸本轻浅,现在也已重浑浊,一时间他只是静立在厅外。 浮生此时已顾不得其他,只匆匆做了几个手势,便抬手欲接过怀觞怀中的丹青,不料怀觞却是蓝眸冷扫,内中狠厉警戒透过微微泛紫的眸光而来,身周几欲凝结成冰的冷意使得浮生不自觉地运功相抗,却是温声道:“伏龙,是我,浮生。” 怀觞复回眸看看丹青,他的唇角动的幅度很小,似是呢喃:“浮生。” 浮生慢慢抬起手,道:“伏龙,将丹青交给我吧。” 怀觞正欲说话,从厅中冲出几个人来,千里匆匆赶来,一眼便看到了白衣白发的怀觞,又见他身如浴血,不由大惊道:“怀觞,你这是怎么了?”怀觞听得千里声音,心神一松,重伤之下仍旧俊雅潇洒的身子隐隐地颤抖,他抱着丹青,慢慢回身道:“伯父……” 却只觉得气空力尽,三日来一刻不停的奔波,重创剧毒之下勉力支撑的意志慢慢被黑暗代替,他知道自己将要失去神智,他用力眨一眨眼睛,渐染的黑雾并没有驱散多少,视界中瞬息由白变红,复染成绿,而后归入黑暗,他对着千里,却已经本看不见千里的身影,却仍是释然道:“烦劳伯父……救治丹青……” 这一句话到最后已经只剩下气音几许。 千里知他情形不对,快速接过丹青,也顾不得去查看丹青的伤势,转身对陪着灵儿也往这边来的莫尘道:“烦劳莫尘公子将丹青送入紫竹院,我随后就到。” 莫尘颔首,他看了一眼浮生,却见他只看着曲怀觞,眼露焦急,脚下不丁不八地站着,正是随时出手的姿势,他轻轻接过丹青,纵使再轻的动作,仍是引得昏迷不醒的丹青呻吟出声,很微弱地传来,千里沉声道:“灵儿,你跟去,要小心那孩子的伤。” 灵儿脸色微凝,郑重地点了点头,她怀中的苍华此时却是挣脱了怀抱,围着怀觞呼呼地哀鸣。 灵儿也知苍华一向亲近怀觞,没有多做停留,转身跟着莫尘离开。 厅内外的黑衣人早已被五花大绑,可惜的是大多已经咬碎齿间暗藏的毒药,此时已经口吐黑血,面目泛黑,救治无效了。 望月父子虽也担心怀觞,但见浮生已在他身侧,皆着手处理今日之事。 那冯白却浑不在意,好似他就等着这一刻来临。 怀觞将时时记挂的丹青托付千里,终于是放放心心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此时爆冲的真气毒素快要将经脉寸寸震裂,和着不断翻涌的欲潮,再也压制不住。可是,那邪教的人…… 他拼着最后一丝神智,扬手挥下,荼蘼带着流转光华应手而出,悬身半空,怀觞身姿微转,衣袂猎猎,长发披散被气劲鼓起,虽衣袂染血,俊雅清圣之气却愈加突出,湛湛恍若神祗,厅中之人无论是谁都已经忘了言语。 荼蘼化为一道流光,盘旋在他身周,他却已经忍不住口溢鲜血,闭目运功,溢血愈甚,周围的人看了俱是心惊不已,浮生见他如此,更是心痛。 只闻荼蘼轻吟一声,应怀觞手势出鞘入手,抬手之间伴着怀觞身周显现的有形剑气,激而出,而怀觞却是神智混沌不已,浓重腥甜之气涌上口腔,他皱眉抿唇,却仍是支持不住倾身狠狠地吐了几口血,中烦闷稍解,脚下踉跄欲倒,不由伸手想要扶着什么,他记得浮生就在他身边的,自己伸出手是要去做什么呢? 想要什么,能够如浮木一般地给向深渊坠去的自己一个支撑,他心里无声而笑,自己能抓住的到底是什么呢? 恍惚觉得自己被揽入一个沁凉怀中,那一分凉意是自己高热的躯体急需的缓解,他无意识地将额头在那怀中稍稍扭了扭,终是陷入黑暗。 浮生小心道:“伏龙?伏龙?怀觞?” 怀中人闭目不语,那口中却仍有血丝缓缓沁出,拭之不尽,浮生看着他不顾自己安危,牺牲若此,心下大痛,急声道:“千里先生?你快来看看?” 千里哪里还用他出声,早已搭手上脉,指下肌肤热意不减,真气四散,连续几日奔波不休,体内蔷薇散之毒已至至深,销魂之毒散入经脉,缠绵繁复,再难拔除,只是他又立刻转想道,既然他本身可化消毒素,现在所要做的,也只能是尽量让他有一个安静的环境了。 千里将自己所思说出,他之音量并没有刻意压低,在场有很多人都听见了,随着千里身后出来的部分与会武林人士,纷纷侧目,却并不能靠近,浮生周围早已被斜阳谷侍卫团团围住,怀觞点的手法很特别,若是企图冲,必然引起气血翻涌,真气四散的情况,而静等别人解,却可轻易获得自由,这便是早在怀觞点之后,浮生手势中所表示的意思了。 浮生抱起怀觞,厉眸微抬,那些人立刻让开了道路,看着渊渟岳峙般的身躯将怀中人仔细地护着,黑与白的极致对比,更显得二人一威严冷肃,一温和雅致,那些人看着,却无法对这两个人的动作做出任何的言语描述。 纵然此刻一人脸色沉凝,一人昏迷不醒。 忽然,那黑衣人微挑凤眸微转,众人方注意,便见得方才激而去的长剑迅疾而来,入鞘停在怀觞旁边的半空,轻吟不住,好似悲啸,让人闻之恻然。 连昏迷中的怀觞也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浮生低头轻声道:“怀觞,放心,有我。” 他低沉的嗓音挟着醇然深沉的柔意,柔柔地拂过怀中人耳膜。 怀中人好似当真稍松了眉头。 这个男子,光风霁月,为情为义,将一腔热血全都洒下,却放任自己遍体鳞伤,可知,有一个人,想要将你拥入怀,给你安然无虑,再不要你经历苦楚艰难。 浮生低眸,无声而笑,眸泛温和,你可知,有一个人愿如此刻这般,揽你一身清白,掬你入怀。 荼蘼悬停一瞬,随着浮生离去的动作慢慢随着,旁边的人皆是瞪大了双眼,今日所见,实在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那白衣人看上去重伤之下仍然有这样的修为,竟然可以以气御剑,而那剑纹路致繁复,却又古朴厚重,似有灵,竟是可以自行追随主人! 他们眼看着那剑随着身影离去,悄无声息,他们不知道这要如何用言语去表达出来。 望月升父子眼看彼此,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惊异,是因为那白衣人惊人的武学修为,也是为那匪夷所思的剑意。 那已经不是一个人可以散发出的剑意,有史以来,御剑之术只存在在传说之中,从无人能够达到这般境界,这曲怀觞,来历成谜,此种情形之下仍然如此修为,可以想象他若是无恙,一身修为必是已臻极限完满。 他们看着那两人在一众护卫护卫之下,渐行渐远。 望月升没有跟着离开,非凡却是随着浮生的身影也离开了,毕竟这里是望月山庄,事务还是留给望月父子吧。 此时有侍卫进来禀报道:“庄主,外围发现数十黑衣人,行止装扮皆与今日擅闯山庄的黑衣人相同,属下尚未来得及报讯……” 望月平生沉声道:“如何?” 那侍卫似是有些踌躇,却仍然道:“刚才只见剑光凛冽呼啸,属下似是看到一把古朴宝剑,转瞬之后,那些黑衣人已经毙命当场。” 望月升实在忍不住了:“你说什么?” 那侍卫又重复道:“那些黑衣人已经毙命当场。” 那些人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那一把宝剑,必是那已经被抱离的此时已经昏迷的白衣人的剑了,当真有这般的威力么? 冯白始终带着笑的嘴角也凝住了,他们将北窗伏龙算入变量,却决然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将他们的计划破坏殆尽,更将战力尽皆折损。 可笑他们当时并不如何重视那人。 此行不但无功,连自己也要葬身此处,冯白看着那些人,终于陷入绝望。 罢了,他齿下用力,就要咬下暗藏的剧毒。 四五 愿掬你入怀在线阅读 四五 愿掬你入怀 肉文屋 / 四五 愿掬你入怀 四五 愿掬你入怀 四六 倾慕之意否?(小修)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六 倾慕之意否?(小修)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六 倾慕之意否?(小修)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六 倾慕之意否?(小修) 睁眼,视线中仍是混沌,身体重逾千钧,想起身,却是无法动得分毫,默运功体,虽可随意而动,但微乎其微,不过仍是松了口气,能动就好,好在没有出现先前中毒就无法动用的现象。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左右转动眼珠,这里是自己歇息的房间,齿颊中残留着药汤的味道,苦涩难言,他忽而嘴角微翘,不管怎么说,总是见得新的太阳了,不是吗? 他躺着,没有开口呼唤任何人,刚才在运功的时候就发现所中的蔷薇散已有化解的趋势,只是残毒仍是不容轻视,他的身上很是清爽,想起自己回来时一身血污,风吹尘染,也不知是谁替自己做的清理? 正想着,脸颊上被湿湿地舔过,他侧眸看去,原来是窝在旁边的苍华,此时睁着珀色晶莹的眼睛,一下一下地轻轻地舔着,絮絮痒痒的感觉柔柔地滑过心底,他无声而笑,却是微微地摇了摇头看苍华,果然苍华不再动作,而是愈发靠近了些,将头搁在他肩膀的位置上,蜷成一团,柔柔的温暖的鼻息就在怀觞耳旁,小小的身子温暖地贴服着,怀觞一边笑一边无奈,自己现在是宁愿抱着冰块睡觉啊小家伙! 残余的蔷薇散被那些小动作勾起,清爽的额头被贴近的热源熏得沁了薄汗,怀觞不由得暗自咬牙,如果能动,非要把它扔出去不可,如今是只有期盼着能够早日化消残毒了。 恩? 有人?他略凝神,便听到外厅有数人脚步声,他微微一笑,却是闭上眼睛,若是发现自己醒了却无人在旁边照看,依着千里伯父的子,必是要自责一番的,那么不如装睡吧? 待会再醒好啦。 他闭着眼睛,默默地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恩,还有灵儿和浮生么? 灵儿随着千里稍后一步进来卧室,伴着的还有浮生,三人皆无语。 到了床边,见怀觞仍是昏睡不醒,额间沁着薄汗,灵儿取出丝帕,一点点地轻轻擦拭着,她担忧地轻声问道:“爹爹,怎么哥哥还不清醒?” 千里不语,自薄被之下将怀觞左手露出,抬手按上腕脉,凝神思索。 怀觞清楚地知道外界的一切,暗暗地告罪,自己一时兴起,却叫关心自己的人担心了,他刚欲睁眼说话,却听旁边一道低沉醇厚含着殷切担心之意的声音传来。 恩,是浮生,听这声音,全无平日肃冷威严,虽仍醇厚,却凭添几许担心,怀觞心中一暖复又一痛,有友如此,不负这一场相交。 自己孤身一人来此,却是得到如许关怀,这里的一切,都已渐渐地融入自己的血,成为自己守护的所在。 只听那声音道:“千里先生,如何?” 又听千里道:“任先生折煞月某了,称呼我大夫即可,怀觞他体质特异,又有前番奇遇,好在他的体质可以化消毒素,方才的脉象显示出,他体内只剩几分残毒,昏睡不醒,可能是他的身体在自我修复,这种现象以前也出现过,这个先生不必担心,我想,清醒也就在前后了。” 灵儿听上去非常高兴,只听她压着嗓音轻声笑道:“这就好了,哎,哥哥每一次昏睡都叫人担心呢,啊,我去准备些膳食,哥哥醒了肯定要用些的,爹爹,任大哥,灵儿先下去啦。” 千里摆摆手,浮生笑着点了点头,眉间盘桓数日的忧色尽去,取而代之是隐隐的期盼,此时他看着安静的白发之人,威严的眼角柔柔地荡着怜爱,他紧紧地看着,好似觉得看一分便少一分,而他不愿错失每一分此人的身影一般。 怀觞到口的话悄无声息地回了去,这样的关怀啊,叫自己如何回报呢? 浮生眼看着安睡的男子,见他额角发际又有些许薄汗,取出袖间丝帕,动作轻柔地一分分拭去,暗纹的袍袖被小心地拢起,以免刮擦到安静的男子,他的神情是那么专注,没有看到千里眼中闪动的奇异光彩。 怀觞心间骤然像是漏掉一拍般,鼻间满满的都是那个男子的气息,平日的凛冽威严此时全被小心温柔取代,他想着,他此时会是含笑的吗? 那峻冷的眉眼染上笑意,必会柔了肃冷凛冽,晕出一丝丽色来吧? 是为着自己么? 他蓦然地悄悄红了双颊,何时如此在意一个人了呢? 自己怎会想到这些? 可是这小心翼翼地温暖是这般地让他眷恋不已,除了灵犀,天下间还有让自己如此这般的人吗? 却是一个英伟傲然,威严疏淡的男子? 呵,当真是这样吗? 就如呼应着他的思绪一般,原本蛰伏于体内的残毒蠢蠢欲动,欲念一丝丝地被温柔的动作挑起,原本渐趋平静的热意卷扑重来,功体随之而上,二者绞杀撕缠,颈下蔷薇印如烈焰般灼烫,怀觞身躯微震,入鬓的眉微微蹙起,汗意愈甚,他压抑着,全部的心神都在煎熬着,静等这一波突然而来的灼热欲念散去,他朦胧间还能感觉到鬓边额间小心翼翼的动作,思绪一荡,原本井然的真气瞬间散乱,爆冲之下,腥意入喉,直冲口鼻,他猛地呛咳,头难受地向外侧转去,猩红随着痛苦得颤抖的呛咳冲出。 身边之人大惊之下一把将他揽住,有力手掌撑起他的上身,间或有几句急切的对话,却是已经听不清了。 浮生原本只想替他拭去汗意,决然没有想到原本安然的人会在下一刻辗转反侧,吐血呕红,他急声询问千里,却是一时毫无头绪。 眼看着怀中之人痛苦难当,浮生心下恨不能以身体之,他抬手就要将自身真气导入他体内,以期有所帮助。 不防被站立一旁的千里拦下,浮生略皱眉,却仍是平声问道:“千里先生,这是做什么?” 月千里凝神摇头,沉声道:“任先生,不是月某不想,只是怀觞体内真气此刻万万动不得,若你输入内力,怀觞自身功体会排斥化消一切外来助力,真气被化消还好,若是逆冲,则怀觞连同先生都会有甚大危险,不可如此,现在只有等他自身好转。” 浮生怔忡,只得小心地将此时已经闭目毫无动作的人放下,仔细地擦去嘴角血迹,看着染血的衣襟,薄被,被红色映着的,此时愈显苍白的俊雅男子,心下揪起密密地酸疼来。 恨,不能代你受这些苦楚。 庆幸,这一次,可以陪着你经历这些磨难。 纵不能以身相替,也可相陪相伴。 浮生目不转睛,月千里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频频来回,有惊讶莫名,也有放心释然。 月千里轻声道:“任先生,怀觞与先生交好,对先生也是赞赏不已,如今观先生情态,”他言语间神态似有踌躇,却仍是咬牙之下下定决心道:“月某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浮生手下微顿,淡声道:“先生请说。” 月千里此时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浮生侧坐在床边,二人的目光皆胶着在昏睡的华发之人身上。 月千里慢慢道:“想必以先生之能,早已知晓月某与怀觞之事?” 浮生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月千里,并没有否认:“是,只是不尽然。” 月千里似是沉思,看着怀觞,慢慢地将他们认识的经过一一道来,从偶遇,到青丝白发,到北上山庄,客栈遇见浮生一行,桩桩件件,经月千里之口,入浮生心间,将错失的空白尽皆补上。 浮生的左手无意识地拇中二指轻轻摩挲,那是他思索之时惯有的小动作,月千里只作不见,静静地坐在一边。 浮生看了他一眼,眉目间已经是一片疏淡,问道:“先生应不仅仅是为了告诉任某这些?” 月千里微笑,道:“是,我爱惜怀觞,怜他年纪轻轻却身受重伤,生死顷刻,他藏丘壑,愈接触愈发现他修养见识无双,我只有灵儿一个女儿,便将他当做子侄辈看待,幸而怀觞并无推辞,我却知道,他之所以答应我,或许是因我与灵儿二人之照料,只是他答应之一瞬间,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沉痛虽转瞬被温润代替,仍是遮掩不了一身萧索,我便猜想他或许是失去太多,所以分外珍惜温暖,如今与先生成莫逆之交,我见他往日掩起的郁色渐渐淡然,心里也放心了。” 浮生微微一笑,道:“不瞒先生,青州客栈一见,我便兴起结交之意,由此一路而来,相交愈深,便愈加欢喜……”他眉间微蹙,哑声道,“愈加欢喜……有此一友。” 若你知道我对你存着那般心思,可还会与我品茗畅谈,交游陪伴? 月千里见他如此,心中愈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他问道:“先生,可是对怀觞,有倾慕之意?” 一声询问,不亚于惊雷炸响耳际,浮生心下一惊,倏然回眸,眉眼之间凌厉之色尽显。 却又觉得安静的俊雅男子好似有一丝轻微动作,细细看去,却又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他厉色稍去,平静地看着月千里,静等他接下来的话。 四六 倾慕之意否?(小修)在线阅读 四六 倾慕之意否?(小修) 肉文屋 / 四六 倾慕之意否?(小修) 四六 倾慕之意否?(小修) 四七 唯此生相酬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七 唯此生相酬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七 唯此生相酬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七 唯此生相酬 作者有话要说:/br补齐…… 一看时间竟然又是一个月…… 抱歉啦各位…… 老人家可以去死了,自己去撞墙 想快点完结,却发现自己很多设想的情节就都要舍掉,好不甘心啊 还有外篇和擎沧 喵的真纠结hr size=1 /  月千里见他凌厉之色显露,却微笑道:“先生请勿着恼,月某此话绝无他意,只是……” 浮生嘴角轻抿:“哦?” 千里道:“只是先生对怀觞之关心,已然超出朋友之限,月某已过不惑之年,虚长先生几岁,不敢说世事练达,也是几番感触,月某见先生如此,故有此一问。” 浮生嘴角微弯,却达不到笑得弧度,他道:“我已三十有六,长居谷中近三十年,然从无人如他这般牵动我之思绪,如今我不否认,我对他,任浮生对曲怀觞,不是朋友之系,亦非知己之情,而是求思之意。千里先生慧眼如炬,我知这般心思不容于世,却也不曾后悔,只愿守得他安然一世,此生再无所求。” 月千里心下一震,自己虽猜测如此,却决然没有想到,这个人用情如此之深,一个素来淡漠威严,英伟霸气之人,却对同为男子的人生出情意,又这般坦荡,竟愿隐下这般深情,远远地守护一生,而非强取豪夺,被他这般在意的人,若是女子,不知要羡煞多少世间男儿? 偏他在意的,喜欢的,心心念念放在心上的是这样一个光华湛湛俊雅潇洒的男子? 这一份感情注定要曲折隐忍,多磨多难,他却甘之如饴。 千里轻声道:“先生深情,月某不便置喙,只是,怀觞待先生至诚,平日虽最是不羁恣意,潇洒温雅,……” 浮生抬手阻了他未竟之言,墨渊的眸子看着怀觞,涩然道:“先生请勿再说了,怀觞光风霁月,我却对他如此心思,实是不该,只是,”他苦涩意味愈浓,却也是稍纵即逝,淡声道:“若我可以控制,便不会如此这般,苦涩难熬,此情不知所起,却是一往而深,方才之言,便是我之态度,此生他不会知晓,”他抬眸看了一眼千里,复又去看安静的白发男子,眸子里划过一丝寂然,淡声道:“先生放心。” 不愿将这一身傲骨拉下万劫不复,不愿他一身清白染上这般浑浊。 怀觞,我这么想,是对的吧? 可是,心里很不想这么说的,我想,与你相伴天涯,而非看着你一生一世。 千里轻声道:“怀觞方才呕血,换洗的衣物,还烦劳先生了。” 浮生一震,千里先生竟不露恼意排斥? 千里见他神情微动,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微笑道:“先生如此在意,必能妥善照顾,月某相信先生。” 浮生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淡淡地点了点头。 千里起身道:“我再去拟个方子,看看对他的毒患能否起些作用。热水我会吩咐人送来。” 说罢径自出了房间,留下他二人,默默无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浮生,你竟是…… 伴着满口的血腥的是纷乱的思绪,昏沉间,感受的,是浮生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有他压抑的话语,原来我看到的,并无不对,那些微妙的瞬间,你的眼中滑过的光华,分明透着不能醒的情谊,我,我何德何能,竟得你如此倾心? 哈、哈、哈,曲怀觞颠沛半生,一事无成,更有无奈情殇,不想在此却遇见如此情深之人,不羁别,无关其他,只是单纯的喜欢…… 是欣喜的吗? 怀觞嘴角勾起微微的一丝笑意,罢、罢、罢…… 思绪中恍如走马观花,过尽流光,前半生种种,俱在眼前,已说过要放下的,坐起来,却是如此艰难呢,浮生,得你如此相待,曲怀觞又何妨相陪呢? 苍华不安地舔着怀觞的脸颊,只是那平日玉色的皮肤上,早已晕红双颊,没有睁开眼睛半笑半恼地看着它,苍华朝着浮生呼呼地喘着气,浮生自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见那华发男子眉目倦怠,衣襟半染血迹,他取出帕子,细致地将唇唇边血迹擦去,手在那被汗湿的颈侧游移了须臾,却是忽然抿唇一笑,静心为床上意识混沌的男子出去脏污的衣衫。 长指挑开衣带,他知道这男子喜着文士衫,总是宽袍大袖,衣带飘逸,像是乘风乘雨却带着清朗温和之意而来,揭开衣襟,不可避免地看到颈侧的那一枝蔷薇,深沉的紫色,没有淡去,肌肤上汗津津地微微起伏,他着了魔一般地就要伸手去碰,指尖即将触到的时候却惊醒一般地倏然收回,他听到那本应昏沉着的男子暗哑低声道:“浮生?” 他抬眼,见那惯常清朗温雅的眸中,此刻翻覆着氤氲的激烈的神光,似是了然,似是释然,又似是恍然。 他一时竟找不到话去安慰此刻看似已经平静的男子。 虽然他的身躯仍泛着高热,颊侧仍红晕满布,他不知道这男子是如何在那猛烈的药之下压制住自身欲望的,时间已过了一日,果真能如千里先生所言,自行恢复吗? ================================== 怀觞见他似是怔住,抿唇微笑道:“怎么了?” 浮生此刻才反应过来,摇头轻声道:“无,只是很高兴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千里先生刚走,我去让他回来。” 他起身就要出去,怀觞却出声阻止了:“不必了,”他的声音仍透着暗哑,笑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能不知道?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静养,就可以自行化消毒素。” 他的眼里闪动着笑意,此刻看着浮生,比平日里的抬眸转眼之时更为深刻,浮生觉得那一双苍色的眸子里,似是比往日多了许多东西,恍如一刹那间在他眼里看尽了一生,他看着,不觉地痴了。 正此时,有下人敲门秉道浴汤已妥,请先生沐浴。 怀觞见浮生怔然,弯了弯唇,也不说话,撑着身子就要起身,却是气虚力尽,竟是一时间起不得了,他暗暗地呼了口气,慢慢地坐了起来。 几日下来透支的身体叫嚣着疲惫,毒素肆虐过的沉重伤势让他呼吸也深重了起来,勉力移动腿脚,却被旁边伸过来的手稳妥地扶住,听旁边低柔和的声音道:“我帮你。” 怀觞一笑:“多谢。” 浮生一颗心上上下下地不定,本想着他若是不醒,那么自己帮他擦身换过衣服也无什么,可如今人已经醒了,有心帮忙,却又有些唐突之意,正踌躇着,自己平日里的决断之力此时全不管用了,只像个毛头小子一般笨手笨脚的。 怀觞那么聪慧,只怕早已发现自己的异常,不过好在不曾说过什么,他打从心底松了口气。 一回神便见着那男子微微地蹙着眉想要下床来,惊得他浑没了踌躇犹豫的时间,只随着心意地扶住男子的手臂,轻轻地说一句:“我帮你。” 原来,做起来也不是那么难的。 怀觞淡淡一笑,也不若平常推脱,只洒然一笑:“多谢。”又语含自嘲道:“想不到会走到这一步呢。” 他转了转头,突然问:“浮生,我将丹青交予千里伯父,现在如何了?” 浮生手微顿,轻声道:“丹青虽得你解救及时,又及时拔去毒素,虽无生命危险,但是因他本身所受的创伤很重,虽医药无双,但到现在也没有清醒,而且,千里先生近日总担心那孩子之所以不清醒是不愿清醒,他还太小,却受如此对待,千里先生担心会留下心病。” 怀觞被他扶着,慢慢往屏风后走去,汗湿的衣服和长发贴靠在身上,黏腻难受,怀觞也是浑然不觉的,从没有多说过一句话,此时却皱了眉头,憾然道:“若我当时带他一同离开,若我不多想那么多,若我能早些赶到,丹青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我怎能,我怎能让一个孩子独自留在青州,我……”他的语气渐渐含着怒气,是愤怒,是自责,他只想到,丹青还小,他不应该被那么对待,他应该承欢膝下,他应该和他的大哥快乐地生活着! 而非被自己牵连,成为攻击的目标,更……被如此对待! 自责的愤怒在心底累积,蓝眸中一片寒凝,华发微动,浮生心下一惊,他轻扶着的温润身子倏然极热极冷,再看那一双眼睛,分明透着凛冽寒意,竟隐有一丝紫华飞划而过,森冷彻骨,浮生不由心下大惊,怕他心绪再有波动给他本就商中的身子带来重负,手下一紧,急唤道:“怀觞,怀觞!” 怀觞只觉得真气隐有爆冲之势,本也有心防备,却是悬于一线,进退不得,此时听得耳畔一声急唤,语声急切,满含担忧,腕间一紧,他倏然自迷失的一头回神,看着疏淡的眉眼溢满担心,又想着自己一身伤毒,连心智也几乎自迷,不由一阵后怕,若走火入魔,又有谁救得了自己? 他惊觉方才一瞬险恶,幸亏浮生在侧,本被小心搀扶的身子此时更加无力,竟欲后倒,被一双健臂揽入宽厚怀里,耳畔传来稍急的声音:“怀觞,你怎么了?” 怀觞眉眼一眨,凝了神,缓缓笑道:“是浮生,我无事,多谢你。” 他此刻全靠浮生支撑,他微微地呼了口气,慢慢起身道:“是我不小心,多谢浮生。” 浮生微微颔首,稍后半步护着他,以防他体力不支,见他俊雅身影一顿,低头看了看自身衣服,轻声道:“也罢,今日种种当重生,浮生,待会你和我一起去看看丹青罢。” 浮生见他身影转入屏风后,正自纠结要不要进去,听他如此说,便也轻声应了。 怀觞又道:“浮生,方才多谢你,沐浴我自己一人便可,烦劳你在外间稍候,可好?” 浮生见他话虽平淡,语气却不容置疑,不由暗叹一声,自己的决定,当真将自己陷于苦涩之地,自己却实是甘之如饴,他暗道,我虽向千里先生说明此生守护,但如今委实不愿这一生只被你当做好友,我定当伴着你,缠着你,叫你习惯我的存在,我相信诚所至,定可金石为开。 念及此,他淡然一笑,墨渊的眸子看了屏风一眼,轻笑一声,语含一丝促狭道:“伏龙,我担心你体力不足,就在此处相守,只不进去便是,你可不必羞赧。” 饶似怀觞这般个不拘,此时脸上也晕了薄红,一双蓝眸更是水汽氤氲,宛如藏星,发丝飘荡间,一瞬间宛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落入凡间。 他眼一眨,默运功体,虽绵弱却可自由运用,松了一口气之余,暗想今日浮生将自己的名字伏龙怀觞地几声唤,他一笑,一面解衣,一面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何羞赧?即使你在此,我也可坦然。” 他不等浮生接话,又道:“浮生今日为何既呼我伏龙又唤我怀觞?” 这话出口容易,不知道当真自己在他身边时,他还能如他自己所说一般坦然? 想要接话,却没想到接下来的这一句反问,霎时叫自己成了笨口拙舌之人? 为何? 因为一心相系,因为总是念着你的名。 这却要如何告知于你? 浮生斜斜倚在屏风外一边的柱子上,身影隐入纱幔中,醇厚沉和的声音道:“抱歉一时情急,” 他道,“伏龙,你的字是什么呢?我们如此相投,我想……” 话未出口,便被柔和的声音接过,只听伴着水声的声音道:“诶,浮生,你可唤我怀觞,是啊,意气相投,也不必拘泥小节,从今后,浮生可愿唤我的名?” 浮生眼角噙着笑,淡然的眉眼被笑意晕染,丽色尤甚,他笑道:“好,正是所愿。” 屏风后只断续传来水声,伴着略显深重的呼吸,不复言语,浮生也不多言,他斜倚着,含着笑看着屏风,和间或投影的影子,他想,他这是何意? 若非知道他本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自己就要怀疑这表示怀觞愿意了。 愿意接纳,愿意接近,愿意考虑。 可是不是啊…… 浮生轻微地暗叹了透气,眼眸半合。 不论如何,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屏风后的怀觞独自一人,疲软的身子沐浴后更显得疲累,几乎就想着沾枕就睡了,他强打起神,拢了湿发,用干爽的布巾擦干身体,套上干净清爽的衣服,却不防脚下沾了水迹一滑,身子立时一侧,他一拧身就要稳住,重创的身体却是力不从心,眼看着就要倾倒,却落入温厚怀,怀觞暗叹口气,从浮生手臂中起身,笑道:“多谢。” 浮生摇头,笑道:“怀觞,我于这里,到底还是有些帮助的,不是吗?” “呃,是啊,”怀觞整理着仓促之下未及系好的衣带,颈下微露的蔷薇印依然呈现深紫色,在烛火下显得朦胧惑然,浮生看着,强忍着轻抚触的冲动,沉和的嗓音带上了一股子涩哑,轻声问道:“这印,会淡去的吧?” 其实,这印使怀觞一身清白中多了丝惑,衬着他的白发蓝眸,使得他的潇洒温朗中多了柔和婉转,端的是吸引人。 怀觞一时竟忘了自己颈下的蔷薇印,此时听他提及,也是一怔,委实不愿自己的身体上莫名其妙地就多了个印记,只是好在毒解了应也就会淡去,他伸手去抚了抚,莹白有力的手指在被烛火映照下的肌肤上轻轻抚,虽是轻轻几下,仍是让浮生心头一跳,狼狈地移开了眼睛。 怀觞没有说什么,他虽知道浮生对他有意,但自己对他,更多地是知己好友之义,对他之情,他无以为报。 他看着面前气宇轩昂的男子,带笑的眼角晕开的丽色此时竟似有些赧意,怀觞转念一想便明白了缘由,不由低眸一笑。 浮生,你之深情,曲怀觞现在无法报答,却可尽我一生相酬。 前半生种种,历历在目,浮生,待我能真正放下,那时,或许共效于飞,也未为不可吧。 只是,辛苦你了。 浮生转眸见怀觞似是怔住,不由轻唤一声:“怀觞?” 怀觞倏然回神,轻笑道:“走吧,与我一道去看看丹青。” 四七 唯此生相酬在线阅读 四七 唯此生相酬 肉文屋 / 四七 唯此生相酬 四七 唯此生相酬 四八 便赔你一生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八 便赔你一生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八 便赔你一生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八 便赔你一生 浮生点头,替他整理了衣衫,又取过搭在屏风上的轻氅替他披了,才示意他出房间,怀觞只看他这许动作,也无忸怩,嘴角含笑,向浮生点头示意,蓝眸里复又温润清朗,光彩灿然,使得浮生一颗心竟又失了拍。 浮生强摁了思绪,与他一道出门,不想正碰上灵儿捧了保温的食盒过来,灵儿高兴地喜笑颜开,连声问这是要去哪里? 怀觞便也直说了,灵儿道:“爹爹正在丹青那里的,哥哥想去看他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哥哥刚刚清醒,想来腹中定有些饥饿,这是灵儿专程煨着荷叶粳米粥,并几样清爽小菜,哥哥好歹用些,再去不迟不是?”灵儿又笑着看浮生道:“任大哥为了哥哥连续几日劳,也没有好好休息,便也一起用些,可好?” 嘴上虽说这问句,手下可是半分也无含糊,轻巧地为怀觞与浮生各添了香喷喷的软粥,自己坐在一边,大有不吃看看的架势,怀觞摇头而笑,从容而食,他见浮生似是有些怔,向着他微微苦笑道:“浮生就委屈一用,替我解了围罢?” 他虽苦笑,眉目间却平和温朗,分明有笑意暗藏,浮生正被灵儿点破这几日所作所为,暗暗地有些讪讪,也不去看怀觞,只装作平常无意,只是闪动的视线分明泄露了思绪,被怀觞瞧个正着,更有促狭之语,压下不自然,一本正经地道:“何来委屈,灵儿姑娘的手艺,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当不可错过,怀觞有此小妹,实是令人称羡。” 灵儿听了他的称呼微微地挑了挑眉,看着浮生的眼光渐渐地含了些其他的意味,只是稍纵即逝,看怀觞哥哥的表情,分明是再自然不过毫无异样的应了的,自己就不要大惊小怪了吧。 怀觞哈哈一笑,浮生眉眼也染了笑意,与灵儿又说了几句话,惹得见怀觞终于清醒而放下一颗心的灵儿笑声不断,连近傍晚的斜阳仿佛也柔和了。 待灵儿收了碗筷离开,怀觞才笑着示意浮生,两人一起往千里那里去看丹青。 距离并不远,就在千里所住的主院的偏厢,浮生一路与他并肩而行,和怀觞说着丹青的情形,怀觞只是不语,蓝色的眸子里暗沉沉地凝着担忧和怒意,却又转眼滑过,重又温文俊雅,他们刚进了厢房,便迎面看到千里正转头看过来,见是他们,起身向他们走了来,将他二人引至床边,自己稍后一步,看着怀觞倾身细看丹青的伤势,千里轻声道:“怀觞,我虽可治疗丹青之伤势,但他太小,只怕经此一事,会给他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现如今他本可醒来此时却迟迟不能清醒,大多是他自己不愿醒来了,可怜这孩子,最是伶俐可爱的,如今可如何是好?” 千里所担忧者也是怀觞担心的,此间谁都知道那样一件事对这孩子会产生什么影响,却是毫无办法,但是…… 怀觞轻轻搭上丹青的腕脉,那本稚嫩的肌肤上此时仍残留着青紫印迹,沿着小臂向上,怀觞看过那一身痕迹,如今竟不忍心再去撩起衣袖检视,看着原本清秀至极总是笑着的可爱小脸此刻毫无声息,怀觞心里就涌起阵阵酸涩,这个孩子,是自己所选择的弟子呢…… 他慢慢地凝起一丝真力,传入丹青识海之中,原本清澈明晰的识海此刻混乱不堪,更有混乱暗之气纷扰,怀上暗道这便是丹青自身意识中产生的魇识了,此刻那魇识意识到外来的清圣温和气息,竟有缠缚撕绞之态,怀觞此时能动用的功体少之又少,他收起灵气,小心退出,指尖也自瘦弱手腕上离开,转而帮丹青掖了掖薄被,起身站立。 千里道:“怀觞如何看?” 怀觞看他,又看看丹青,轻声道:“丹青因恐惧、伤害而自陷魇识,”他上前替丹青轻轻拭了拭额头,道:“伯父不必担心,待我功体恢复,便替他封印了这一段记忆,魇识自散,之后便好了,这一段时间他若不醒来,只要先治疗外伤就行了。” 浮生眼波微动,怀觞看着他轻声笑道:“不必担忧,好在创伤时间不长,我有把握彻底封印,使他遗忘,这对他是最好的,”他见浮生眉头稍蹙,又笑道:“我之自身,浮生与伯父俱可放心,”他抚着肩膀上的苍华兽,“我有信心在短时间内恢复。” 浮生见他如此,眉稍低,复又一笑,一身气势敛起,尽化温柔,不再试图说什么,怀觞抿唇一笑,却听千里清了清嗓子道:“既如此,也就不要太担心丹青了。” 他不等怀觞接话,又道:“怀觞啊,你说你可以封印他的记忆?” 是封印?而非是借助药物抹去? 怀觞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他看向丹青,对月千里道:“伯父不必担心,我会把握好度,不让丹青失去太多记忆,”他低了低眉,又道:“我会适当改变他的记忆,也好让他不至因无措生出恐惧。” 怀觞道:“我自求学学海,其中之秘术术法不胜枚举,封印只是其一,这是如今对丹青最好的办法。” 浮生眼中华彩连连,却只是笑而不语。 果真不是普通人呢,自自己与他一路结伴,自他的师长出现,总是给自己惊奇的人啊,如今更是会使用传说中的封印与御剑之术,浮生心下微微一叹,自己喜欢的人,是这么与众不同,却又升起密密的豪情与期待,到底还有多少能为,是自己所不知的呢? 须知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总是显得理所应当,彷如这原本便是他应该会做的一样,却又叫人惊叹连连。 月千里见他二人一个微微笑着,一个看着另一个抿唇笑着,忙忙地挪开了视线,换了个话题:“既然这样,怀觞,先生,”他向二人道:“还有几个参加寿宴的宾客需得老夫前去诊治,老夫就先出去了。” 说罢朝着浮生微微一躬身,向怀觞点了点头,转身而出。 又过得须臾,灵儿往这边走来,见他二人正在此处,不由吃吃笑道:“咦,哥哥和任大哥还在啊,爹爹叫我来照顾丹青,”她眼里分明是促狭之意,偏装作一本正经,结果很快便破了功,只得假咳一声道:“哥哥才恢复神,任大哥还是带着哥哥去休息一下吧,丹青这里就交给灵儿来吧。” 怀觞被她笑得发毛,强压下心里升起的异样,笑道:“哪里就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灵儿脸色一板:“哥哥就别狡辩了,上一次才吃的苦头便忘了?即使如今武功可以动用一些而无限制,却也不是毫无顾忌的,况且……”不知是谁浑身是血地抱着丹青回来,力竭昏迷,更是呕红…… 怀觞忙忙地道:“好好好,我去我去,你就别再说了,我保证下次不再这样,可好?” 灵儿眉眼低了一低,轻声道:“下次?”还有下次?! 只是任谁都可以听出这几个字分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怀觞拉住浮生,明显地感到自己抓住的人一僵,他却不管,转身往外面走去,边走边道:“没有了没有了,这里就烦劳灵儿了。” 灵儿眼见着两人出了厢房,这才平了嘴角,微微地叹了口气,哥哥,但凡你总为自己考虑些,灵儿也不会如此担心,如今有一个人如此将你放在心上,灵儿也只有祝福你们呢。 想到那两人,这祝福却使得自己心里微微地有些酸涩呢,是不舍吗? 她坐在丹青的床边,看着昏睡的孩子,轻声道:“丹青,你有这样一个对你的先生,当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这样潇洒雅致的人,拥有那么美好的君子品德,为情为义,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世上又有谁会不被他的光彩吸引呢?我想都会喜欢的吧?美好的女子,更甚者,威严气势的男子……”她眼睫低了低,其中似有波光微动,“都会喜欢的吧?这世间又有几个女子配得上他?所以在他身边的是个顶尖的男子也没什么,对吧?” 她蓝色的衣袂迤逦拖下,喃喃道:“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懂,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爹爹的叮嘱,让自己不可对哥哥动情,爹爹是看出什么了吗? 爹爹说哥哥的心里已经有人了,便是当时救他之时他袖中的那束青丝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让哥哥念念不忘呢? 与自己同名,那是怎样的一位女子呢? 心底的酸涩缓缓晕开,灵儿第一次觉得有些微微的苦涩,只是看着任大哥不动声色的温柔,那与生俱来的威严淡漠在哥哥面前从不曾显露过,更多的是柔和的眼角并着晕出的一丝清丽颜色来,连自己都不敢直视的眼神,也只有哥哥能当做平常与他笑谈吧? 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直以来,哥哥虽对自己宠溺有加,却也仅止于兄妹之情,再无其他,灵儿忽然一笑:“这样就够了,哥哥,便让灵儿只做哥哥乖巧的小妹吧。” 只是,懵懂的少女之心,从今日起,再不复纯真,却一般地端庄从容,更多了一份只有经历之后才有气韵来。 浮生只任怀觞拉着他走,嘴角含着丝笑意,待出了厢房,走在前面的怀觞才放开他,回头笑道:“让你见笑了,我最怕灵儿这样说话,只好溜着躲着。” 浮生微微地握了握方才脱离温润手掌的手,只觉得肌肤也变得灼烫起来,他将手随意地负后,袖在袖中,紧紧地握了一下才展开,一边不忘引着怀觞往凉亭走去,他边走边微笑道:“灵儿姑娘是为了你好,怀觞,难得这么懂事的小妹呢。” 似是感叹的语气,又似只是笑谈。 怀觞随他的手势向亭子走去,边笑道:“是啊,所以我尽量对她好,不叫她受了委屈,但是又怎可能事事皆如愿?” 早有侍立婢女准备了香茶,虽不及明月青峰,却也是齿颊留香。 怀觞轻呷一口,抿唇回味,俊雅的蓝眸惬意地眯起,慢慢地品着手中的香茗。 浮生无声一笑,也端起茶杯。 此时天色近暮,紫竹院中紫竹在薄暮之下沙沙作响,恍如轻歌,怀觞静静地倾听了一会,笑道:“清风知我意,抚叶为丝竹,轻喃耳边语,烦恼皆尽逐,哈哈,自然之斧,不愧神工之名。” 浮生一笑,“怀觞心怀广阔,对自然造化总怀有敬重,所以才能欣赏山川景色而不辱了清风明月,山海百川之雄伟,天下奇景多在深山大川,需得亲身经历才能感受到,”他看着怀觞,轻声、带着一些忐忑一般地道:“不若此间事了,怀觞与我一同游历如何?” 怀觞看他,眼中光华婉转,他笑道:“那你的斜阳谷呢?” 浮生道:“此次出谷,本就是我最后一次处理谷中事务,丹阳有非凡莫尘从旁辅助,也可将斜阳谷掌理好。” 怀觞起身,走至亭边,侧身坐在栏杆边的长椅上,白发被他随意地拨在一边,搭着肩背披泄而下,素白的衣袂迤迤逦逦地层叠,苍华兽窝在他身上,三尾飘来荡去,好不惬意,纤秀有力的手指抚着苍华白色的脊背皮毛,让那小家伙舒服得直哼哼…… 在浮生眼中,此刻眼前的人,眼前的画面,当真将那一身俊雅不羁展露地淋漓尽致,让他移不开眼,却听眼睛看着亭外的人微微笑道:“你总要回去才好。” 浮生坐在靠近他的凳子上,看着此刻赏心悦目的画面,微微笑道:“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他身边,”虽然本来觉得一生终老谷中也无不可,现在的话就……“你说的也对,总要交代一番才是,那么,怀觞,过了这一阵子,你愿不愿意与我到斜阳谷一去?” 白衣人转了眼睛来看他,嘴角含着疏朗的笑。 浮生看着他,道:“与我一同,斜阳谷的景色也算是少有,正可看红枫遍染,明月青峰,怀觞可有兴趣?” 浮生心下微微地不齿自己,为了达到目的,竟是连引诱的招数都用上了,只是也要看面前的人愿不愿意吧? 怀觞笑眯眯地看他,须臾才慢慢地道:“浮生,你这是在引诱我吗?” 浮生一手微拢放于唇前,掩饰地咳了一声,不管脸上升腾起的可疑热意,微微地促狭笑道:“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不知我面前的美人鱼可愿上钩否?” 怀觞看他,眸中光华微转,直叫浮生险些搁不住脸上的笑意,怕面前的男子觉得他出言轻佻,言语轻浮…… 那自己可就……浮生暗恼。 却见面前的华发之人爽朗一笑,蓝眸溢彩,琉璃额印似也光华婉转,化去了眼前淡淡的僵硬,使得浮生心中莫名一松,看着眼前清朗而笑的人。 只听他朗声道:“浮生既自比太公,那我曲怀觞便做这一次被钓之鱼又有何不可?只是……” 浮生心下微微一紧,正想说只是玩笑的话,听他又道:“只是若无诱我之色,到时浮生便要负诳语之责,我可是不容情的呢。” 嘴上说着不容情的话,却一直笑意盈盈,殊无恼意,浮生心下一热,脱口便道:“那我便赔你一生,随你天涯海角,看遍名山大川吧。” 四八 便赔你一生在线阅读 四八 便赔你一生 肉文屋 / 四八 便赔你一生 四八 便赔你一生 四九 过毒的后果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九 过毒的后果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九 过毒的后果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四九 过毒的后果 作者有话要说:/br……祝芸生日快乐,鉴于以后几天外出,不一定有网,所以提前更新了,希望芸见谅 平生知道这么长时间只更这么短,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所以稍后放个番外……无责任的番外!!! 诸位请享用吧,……如果还入得眼…… ================================ 扑地谢罪!!!番外被抽没了,国庆几天没网,都没办法,如今就用本章代替吧吧吧??? 现码现贴,虫子漏洞明天或者下次更新再说吧。hr size=1 /  哎呀,怎么可以说出来呢? 浮生低眉,不去看面前的白衣男子,真是应该自己静静,否则自己在他面前只有越来越糊涂的时候了。 怀觞低眉一笑,看了他一眼,那眼中波光潋滟,浮生一时间竟错开了视线,耳际随即便有些泛起热意来,当真是自己唐突了,怎能对这人说出这般孟浪的言语来? 便听熟悉的清朗声音含着淡淡的笑意传来:“浮生之心意,曲怀觞心中明白,朋友相交贵在知心,恰当之时何妨竟日同游?” 浮生微微地摇了摇头,道:“哈哈,好说好说。” 心中却泛起苦涩来,是我强求了。 “这段时间,宴会上的事情怎么样了?”怀觞没有接话,而是另外提问,他并没有看向浮生,好似方才之事已烟消云散,不留一丝痕迹似地自然。 浮生低眉,恢复了斜阳谷主在处理事务时的淡漠表情,他一手把玩着手中闻香杯,眼睛却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慢声道:“你出手制止了一场动乱呢,柳叶长兴,连云斋等中了绿萝的人,至今生死难料,千里先生正在全力救治,只是希望渺茫。” 怀觞略略皱眉,看着浮生道:“绿萝?又是毒?”还真是喜欢用毒啊…… 浮生颔首,“是。身中之人,武功越强发作越快越激烈,是武林中几种不可解的毒药之一。” 怀觞抚着苍华兽背脊的手顿了顿,问道:“不可解?” 浮生道:“目前尚无。” 怀觞身影微微一动,眼波流转,浮生心下一跳,紧道:“怀觞不可以身试险。” 怀觞似笑非笑地看他,“哦,怎知?” 浮生以杯掩口,狭长的眼尾眯了眯,才复去看怀觞的眉眼,淡声道:“我知你有奇遇,身怀异能,可化消毒素,只是如今你身体也非大好,若是毒上加毒,谁又知道有什么后果,”他略微一顿,微微地笑道:“况且怀觞也不愿千里先生和灵儿姑娘担心吧?” 怀觞略叹一声,不置可否。 浮生将怀觞所用的茶杯中已冷的茶汤换掉,斟上一杯新茶,极是平常地递给了怀觞,怀觞一笑,向他颔首,微笑接过。 浮生回身落座,也饮茶不提,过得须臾,怀觞道:“那么,那些无礼之人如何了?” 浮生看着他的白发在肩背微微地动着,一丝丝地光华透亮,仿佛这发丝之上都跳跃着灵气一般,他低笑一声,“那挑拨之人也算硬气,始终不曾说出什么有助的信息,只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他应没有经历才对,此人心怀也算坚韧,只是入了歧途,却又不愿回头。” 怀觞想起当日青州所见所闻,索便和浮生说了说,浮生听过,略略沉默了会,却笑道:“此事怀觞若信我,便交予我处理,怀觞就不要手其中,平白拖累自己了。” 怀觞笑道:“浮生说哪里话?我得诸位关心,更得你诚意相交,若是力所能及,是在所不辞,怎可置身事外呢?” 浮生摇头笑,“我知你心尽情尽义尽心,只是也不要忽略了旁人对你的关心才是。” 怀觞呵呵一笑,不复言语,却将茶杯向着浮生抬起,眼角带笑,眉目如画。 有你们关心,尽我所能又有何惧? 当下不再提起此事,两人一个洒脱不拘,一个沉肃温柔,竟将茶做酒,牛饮了个痛快。 当晚怀觞趁着天黑,支开了服侍的下人,往几个身中绿萝的人修养的厢房走去,他虽不能随意动用武功,但也无人发觉他的动作,直到门前,毫无预兆地点晕了守门的帮派弟子,轻巧地进了内间,细细地探了脉,须臾微微地呼了口气,却毫不迟疑地将人扶起,运用自身仅剩的功体将毒素导引至体内,反正已经多了软筋散,蔷薇散销魂烟,据这几次的经验,再多个绿萝也不算多了,还好前面有实践(?),否则还真有些忐忑呢。 怀觞无声一笑,将中毒的几人比照处理,几次之后便已经湿了一身衣衫,好在那些人都昏迷不醒,也不曾看见他。 倒是在帮助连云时,那连云好似有一瞬间有些异动,再细看就没了反应,怀觞也是略微分神,在处理了几人的毒患之后,又悄悄地离开了。 只是连续运功,又将缠绵自身的毒素引动的躁动奔突,蔷薇印似也受到刺激,愈发灼热,在回去的路上就已经是头晕身重,他记着一定要回去,免得被千里伯父发现又要担心了。 未干的衣服贴服在身上,很是难受,天色愈深,他也没有再吩咐人备水,回去后将衣衫除了,就着清水简单地擦了擦,换下来的衣物,他放在水边,只是也不牢靠,只怕一会儿就会滑进水中,他也不去管。 他转眸看了看屋子,嘴角弯了弯,浮生作为斜阳谷主,在庄外有自己的别院, 傍晚时分和非凡莫尘回了小筑,他心下一松,若是被浮生知晓他为旁人过毒,自己还真是不愿去面对他明明气恼却又强忍的神色了。 理了理发,擦了擦额头,转入内室躺下,长呼了一口气,压下弥漫的燥热,闭目安歇,只是总不安稳。 第二日,望月山庄一早便有些紧张的气氛,只是也奇怪,却也无人张扬,原因便是那几个中了绿萝的人竟全部醒转,千里诊过之后,瞬间神色就有些异样,却也是转瞬即过的,只嘱咐各人好自休息,转身便走,倒叫那些一旁守候的人有些不着头脑。 再问那些醒转的人,竟都毫无所觉,只是连云连斋主不确定地说好似是一个白衣人,白发蓝眸,在场的人一时议论纷纷,难道便是当日那个人么? 月千里转出厢房,往怀觞的屋子走去,早该想到,依着怀觞的子,若是他力所能及,绝不会袖手旁观才是,自己怎么能任他施为? 那样累受伤痛的身子! 半路遇见正准备了饭食准备给怀觞送去的灵儿,将情况说了,灵儿一惊,急急地往他房中走去。 到了房外,稍立了几息,抬手扣了门,竟听不到怀觞答应的声音,怀觞身体日见好转,早已正常行止,绝不会存在叩门不开的情形,难道? 灵儿看了一眼千里,见他眼中也是满含担忧,抬手便推了下房门,竟是没栓,扑面漾着一丝血腥气息,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直直走向怀觞的床榻。 白发人安静地卧在床上,温润眉眼安详闭合,脸上红晕染绯,嘴角犹有猩红,中衣上也沾染了一丝,床边地上便是血迹,千里灵儿双双一惊,难道……是毒素反复? 千里心下怜爱更甚,按了脉,果然便发现多了新的毒素,指下肌肤灼热烫人,他轻轻拨开怀觞衣襟,见那蔷薇花紫色愈深,看得久了竟有些眩晕惑然之感,他忙闭了闭眼,合起了衣襟。 ==================以下增补=========================== 千里心下惶然,竟失了神地站着,身侧的灵儿见他如此,道:“爹爹?” 千里一惊,黯然地摇了摇头,道:“不要打扰怀觞了,灵儿,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他沉吟了一下,轻声道:“怀觞擅用自身功力,如今体内真气奔突爆冲,难为他硬是强自隐忍,蔷薇印又有发作的征兆,只怕此次会有不妥……” 灵儿急道:“爹爹,怎会如此?明明哥哥可以化消的……” “那是他安心静养绝不擅动功力的前提下!”千里冷道。 灵儿唇角微动,眼中快要滴下泪来,莫非?“……那现在?” “什么也别问,”千里看着床上此刻仍是静卧的白发男子:“他如此不管不顾,导致现在压制不住药,又强自封压,不得宣泄又无法化消,时间一长,非出大问题不可,现在……只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罢了,派人去请谷主吧。” 自己一身所学,却不能解他一身伤毒,千里此刻再一次地尝到了犹如十年前般的无力和自我谴责。 虽然自己知道谷主对怀觞情意,如今此般状况,若是必要之时事急从权,怀觞心洒脱,他会不会原谅呢? 千里苦笑。 只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吧。 灵儿双眸圆睁,事到如今,她怎会不知爹爹是怎么想的?她颤声道:“爹爹,这样做,若是怀觞哥哥醒来发现,该如何面对此般……”折辱? 怀觞哥哥那样潇洒温润的人,平日里虽不羁,却也极是守礼,如今却要背道而驰,岂非? 她自是不知怀觞为爱大闹喜堂,只是就算是知道了,这种事还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又或者……她心底升起一丝希望,若是怀觞哥哥的伤势并不用那么做呢? 这只是预防而已,一定是! 仿佛是给自己的猜想打气一般,灵儿点了点头,艰涩地道:“我亲自去。” 千里摆了摆手,灵儿退下去了。却迎面碰到望月升父子,灵儿匆忙地行了礼,什么也没说,绕过便走。 望月升见她神色惊慌焦急,心下微沉,难道真如猜想的一般,是伏龙先生救了那些人,却使得自己陷入危机? 他立刻转入,却见千里立在内厢房门前,似是知道他们要来一般。 千里嘴角牵动了一下,语声沉沉,对望月升道:“大哥,请听远兮一言。” 望月升和月平生都止了脚步,神色间愈见郑重。 浮生正和斜阳谷众人议事,分析了得到的一干情报,议事厅虽在里进,但他何等功力,眼波微转,那边莫尘早已前去查看了。 须臾便听见有人跑动的声音,听脚步,是灵儿,难道? 浮生心下一惊,抬手止了底下众人的话,看向进来的人。 灵儿没想到自己会被拦下,幸亏有莫尘帮忙,听说事关哥哥,便立刻带了自己进来,此刻她抬眼看去,见此处显是议事之所,上首一人便是自己要找的谷主了。 她全不管下首那些人皆是面露惊诧猜测莫名,浮生仍是坐着,也不说话,只眼色稍露担忧询问之色。 灵儿那里管得了这么多,疾走几步,到得浮生对面,终是忍不住掉了眼泪,浮生心下一沉,终是起身问:“灵儿,快别哭了,怎么了?” 灵儿赶紧眨了眨眼睛,突然去拉浮生的衣袖,有些哽地道:“任大哥快随灵儿走,灵儿有事需要任大哥,哥哥他……” 浮生心下如沉大石,惯常淡漠的神情里终于有了裂痕,他沉声问道:“怀觞他怎么了?” 灵儿道:“任大哥别问了,到了就知道了,快走吧。” …… 浮生的到来并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强自压下心中升起的担忧和隐隐的着恼,怀觞不是已经渐有好转了吗?为何只一夜的时间,便如此反复? 难道你当真去做了么? 须臾即到,千里仍然在房中,望月升父子也在,见他来了,都起身行礼。 他冷着脸摆手止了礼,一身气势散开,威严肃穆,厉眸微扫,眸中寒凝,再无面对怀觞时的温柔,在场几人都只觉得身入冰天雪地,凉意透骨,难以承受,望月升父子立刻去看千里,摆明了是要千里解说情况。 千里武功本就不高,此时也只是勉强抵挡而已,见如此,只得苦笑一声,开口道:“谷主且听老夫说明。” 此时浮生已转了眸去看怀觞,没有去坐床边的凳子,却是侧坐在床侧,他沉声道:“说罢。” 竟是连几日里的随和也不见了,行止间俱是睥睨淡漠,肃冷威严,几人心下感叹,这才是斜阳谷主人的气势啊,也只有在面对伏龙先生的时候才会收敛了一身威严,化成了温和柔情吧? 在场几人俱是忍不住敛了神情。 千里顶着威压说明了情况之后,见浮生只是看着闭目的怀觞,不由得担心地轻声询问:“谷主,你看这……”如何是好? 浮生将怀觞的手掖入薄被,沉声道:“我知先生的意思,只是,不至万不得已,决不可行。” 千里默然,去看怀觞,见他眉目间绯红晕染,薄汗密沁,轻叹了一声,向其他三人示了意,对浮生道:“谷主,老夫告退,看看能不能想出法子暂缓,怀觞就交给谷主了。” 浮生点头,千里几人施了礼离开。 浮生掏出帕子,浸了温水,替他拭了汗,体温透过帕子炙烤着他的手,他心里爱怜密布,却又绷着俊逸的脸,也不出声唤怀觞,似是无声地较着劲。 日渐中午,中间非凡来了又走,禀告了外间事态的情况,又陪着他守了一会,不过不久就被浮生退了下去。 怀觞,难道我的劝说对你一点影响也无? 那些人的生死,怎值得你不顾自身,如此牺牲? 我不反对你救人,只是你,也要注意自身啊。 你总是这般牺牲自己,却叫我如此担心,你怎忍心呢? 是啊,你不知我倾心于你,只当是知交好友,可知我与你一处,无时无刻想拥你入怀? 怀觞,你要快点好起来,否则……他嘴角轻微一扯,我就要做出也许会让你怒上眉山,欲杀我而后快的事情了。 如果受伤的是我,呵,倒希望可以与你一起呢。 浮生轻嗤一声,从认识了你,我变得越来越不像我自己啦。 不过,依照本心,便无悔了罢? 怀觞,我欢喜你。 他一手描摹怀觞脸庞,忽然指下动了动,他定睛一看,苍蓝色的眸子带着盈盈水彩,正静静地看着他。 浮生手一顿,不动声色地试了试他额头,淡声说道:“你醒了?你刚刚昏睡过去了,千里先生刚走,现在还热着,可还能忍受?可要他再来看看?” 怀觞微微地摇了摇头,嘴角动了动,蓝眸低了低,却很快直视浮生,嗓音有些暗哑地道:“抱歉。” 我不该让大家担心,却又放不下那些人,心中无愧,只是对你,总是心怀歉疚,辜负你的嘱托,这痛苦早已习惯,无非是严重了些罢了,我如今是甘愿身受,才能稍减心底歉意。 浮生眼眸滑过他眼睛,定格,有些恼意地疏淡声音道:“抱歉?怀觞无须抱歉,你之所为,是你心必为,我劝之无用,他们毒已解,你也不必担心了,如今你好好休养,不要忘了丹青还在等着你呢。” 怀觞心下一暗,却也是一松,是真的生气了吧?不过表现出来便好了,他心洒脱不羁,当下探手悄悄地拉了拉浮生的衣袖,眸子里带了些笑意,轻声似是央求一般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浮生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往后我便听你的,好好休养,可行了么?” 浮生手微动,似是想挣脱,又没有,极是平常地拍了拍怀觞的手,然后看着那拉着自己衣袖的手,眼里浮起掩饰不了的笑意,眼角眉梢都晕了丽色,温柔非常,却仍不动声色地似是没看到一般,听着耳中话语,故意地似是喟叹一般地道:“怀觞,有没有人说过,有时你并不像一个学富五车的儒者?倒像是任的孩子。” 怀觞手一顿,嘴角抽了抽,用力地一扯他衣袖,负气似地放开,“那任大谷主怎么有耐心陪着我这个顽劣之人?” 浮生一怔,断没想到会这样,不由摇头笑道:“前提是你。” 只有你,才能让我无条件地接受。 二人一笑,也便揭过,浮生扶着他稍微低起了起身,垫了个靠枕,使他不致不舒服,便听怀觞道:“浮生,我想吃些东西,你可以去和灵儿说一下吗?我想吃她煮的荷叶粳米粥,恩,估计荷花应该开了吧?你可以顺便带一支回来吗?” 浮生看了他一眼,幽深墨渊一般的眸子险些让怀觞转了眼眸,不过很快转离,疏淡却温柔的声音传来,柔柔地滑过耳膜:“好,有何不可?你安心躺着,我去去就来。” 怀觞微笑点头,闭上了眼睛。 浮生见他果真安歇,转身出了房间出了院子往灵儿那里去,他边走边想,荷花池应该在望月山庄的西面,又不想假手他人,要快些才行。 感觉浮生出了院子,怀觞闭着的眸子蓦然睁开,静默了几息,倏然转身狠狠地吐了一口血,好在及时取了帕子,淋漓地怀觞看也不看地想扔了就算,手刚抬起便犹豫了,屋子刚打扫过,这血腥气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如何是好? 怀觞眼睛四处看了看,还是起身将窗户打开,空气流通,很快驱散了气息,手中的帕子左右不是,干脆将它丢入屋后石下。 重新拿了新帕子擦了擦高热的身体沁出的汗,口中血腥气很浓,他顾不得其他,赶紧地倒了杯茶,不管已经微凉,大口地喝了下去,终于是舒了一口气。 心下微叹,这是自作受吧? 只是……还能像前几日那般顺利么? 为什么不若自己的预想一般,反而是有些力不从心呢? 他来到妆台前,打开平日只在梳洗时才用的妆奁,铜镜中映照着有些模糊的白色人影,他抬手轻微地拉开衣襟,果不其然,蔷薇印紫色不退,反而愈深愈热,体内真气奔突难以驾驭,欲念被自己紧紧压制,这些已经快要占用自己的全部心力,若是无法化消,难道真的要受销魂的控制么? 四九 过毒的后果在线阅读 四九 过毒的后果 肉文屋 / 四九 过毒的后果 四九 过毒的后果 五十 愿安静相陪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五十 愿安静相陪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五十 愿安静相陪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五十 愿安静相陪 他坐在妆台前,抬手轻抚蔷薇印,这动作似是带起了体内莫名骚动,真气奔突愈烈,他喉间一甜,已是忍不住腥意,偏此时身后传来浮生略笑的声音:“怀觞,这枝荷花如何?”转了疑问带着丝稍稍的不满:“怎么起来了?是想做什么?与我说便可以了。” 怀觞强咽下腥意,不回身,却笑道:“这么快,”他手下动作不停,取出梳子,“躺了许久,想梳理一下,你可以先将荷花起来吗?” “恩,”浮生转身去取桌架上的花瓶,淡淡的青花,映着淡淡的白荷,一枝含苞一枝初绽,很是素洁雅致,他好了,想着这花倒是极配怀觞一身温和雅淡,正要笑言,转身便见怀觞正站在桌边一手拿了杯子喝茶,他皱了皱眉,道:“怀觞,这茶水想来也温了,待换了热茶再饮如何?” 怀觞不言,放下空杯方笑道:“哪里就那么娇贵了?再说,偶尔一次也没什么的,”他见浮生手中起的荷,轻笑道:“果是新荷初绽,若是好友他在,见我如此对待莲花,说不得又得唇枪舌剑一番,搞不好要被招呼的,”他见浮生低眸去看手中荷花,却不言语,便上前接过,又道:“不过他不在,要怎样都随我啦,浮生,多谢你,陪我这许久。” 浮生压下心底升起的小小涟漪,看在那个人不可能出现的份上,就不……吃味了吧…… 他脸上掠过一丝薄红,快得怀觞都没有察觉,只听他轻笑道:“他想必是爱荷之人。” 怀觞轻笑道:“可不是,连他自己的身体,都是一朵至极珍贵的梵莲呢,身具莲香的中原第一人,哎呀,颠倒众生、颠倒众生。” 可不是?百万命系于一身,素还真的命,早已非是他自己可以决定的事情了吧? 担着那么多前辈同志的热血义气,那条路,充满荆棘,他却是一往无前,不可,也不能回头。 浮生见他眼露追忆之色,心下微酸,面上却丝毫不露,见怀觞方才随意搁置的梳子,墨渊的眸子一眨,轻笑道:“不是要梳理一下么?怎么停了?” 怀觞听他此言,不由得一怔,“啊,”那只是我掩饰时随口说的,这可不能说,便笑道:“方才想喝茶,便搁下了,”他说着便要拿起梳子,不想被浮生快一步拿起。 怀觞眼露疑惑。 浮生笑道:“我来好了,上次你帮我梳发,这次由我来吧?” 话虽是商量,手下却是不容拒绝,直接携了他手,带往妆台旁坐下,径自梳理起来。 怀觞自是知道他说的什么,上次喝酒之前,自己曾帮他梳发,可那是……怀觞心下叹息,自己当时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 为他人束发,是一件意义特殊的事情,向来非亲密之人不为,如今他们之间这算是? 可是见着镜中安静梳发的威严素淡的男子,掌人生死的谷主亲自为你梳发,本很是拘束不可思议的事情这般自然而然,又觉得拒绝的话说出来有几分矫情,本就说不出推脱的话来。 罢了。 怀觞嘴角轻笑,他轻轻闭了下眼睛,苍蓝色的眸子带着些许纵和任,微微笑道:“我在想,浮生威严天成,不想这般温柔,将来不知……” 身后的人身子一颤,轻柔的手一顿,疏淡的眼角似是染了些清淡的涩意,却轻笑打断了怀觞的言语,道:“怀觞才是玲珑人,只怕是不知多少女儿家思慕的对象呢,如此心潇洒雅致,待人又极真诚尽心意,我若为女子,想来也要对怀觞生出爱慕之心。” 怀觞轻轻地摇了摇头,笑道:“浮生就不要再打趣我了罢?曲怀觞早已决定此生不再谈及婚娶之事,”他看了一眼镜中静立在身后,安静为自己梳发的人,“有知己良朋,何求?” 浮生低声一笑,眉眼间丽色隐现,涩意无痕,不再提起此话,微笑道:“我见你平日里总用发带,不如试试别的吧?” 不提婚娶之事啊,虽有些不该,可是心里还是觉得很高兴,升起丝丝柔意,我便缠着你,总出现在你身边,叫你的一切都与我有关,这样,即使不能得到,于我来说,也是幸福呢。 怀觞笑道:“好,凭浮生决定吧。” “好。”手下不停,他见怀觞略略闭眼,便作势往妆奁里瞧去,道:“这里都是发带,不见簪子,恰好前日新得了一支,放在身上也没有取下,便予你挽上。” 他往袖中一,便见着那手中玉色莹润,簪尾雕成龙云状,简单淡雅中透着尊贵脱俗之气,一见便非凡品,手下灵巧地几弯几绕,将簪子上,松挽住几缕华发,其余的任他披泄肩背,怀觞笑道:“这,我身无分文,要如何作尝?” 浮生闻言笑道:“便用你的发带做抵吧。” 怀觞好似替他不值,笑道:“浮生岂不大亏?” 浮生也好似真的有些不舍,笑道:“这嘛,可要收回?”作势当真去拆发簪,怀觞赶紧起身躲过,边大笑道:“已送出的东西岂能收回?曲怀觞入手的,再无出手的道理,浮生,你便认了吧。” 浮生眉眼含笑,道:“我便吃亏这一次,只好以后再寻机会讨回来。” 怀觞摇头但笑,却是不语,只在对着浮生时,眼中滑过一丝莫名,似是歉疚不舍,又似是不悔,只是他掩饰的太好,竟没有让浮生发觉。 怀觞与他往院中略坐,也不问为何此时他这一个日理万机的谷主怎有时间在此,只是同他谈些趣味话题,半点不曾牵涉到目前武林中事,怀觞也无表示。 怀觞当然相信凭着浮生的智慧手段,对付此间诸事硬是绰绰有余,他也不愿去手置喙,只在恰当的时候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眼前的人,邪人肆虐,手段残忍,如今那些人动到他在意的人,他也断不会坐视不理。 他告诉浮生自己的发现,也尽力去救那些中毒的人。 他低眸一笑,看着坐在身侧的浮生,见他神色淡然,却也难掩眸底笑意,敛了淡漠威严,多了几丝温柔丽色来,怀觞复又一笑,习惯,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 这样一个杀伐决断,威严凌厉,翻云覆雨等闲间的盛年男子…… 怀觞抿了口茶,虽未如火热烈,但这般安静相陪,这般寂静相伴,却已是叫自己软了心思了呢。 他蓝眸愈深,眼底漾着丝丝的涟漪,有些人有些事,说放下很轻松,做起来很难,然而有些人有些事,你原本以为你可以控制的,却早在不经意间,便已在心头扎了长了芽,在不注意时,已然悄悄地枝繁叶茂了吧? 他低笑了一声,浮生,你于我,便是如此么? 只是,明了了一切,却任你这般心苦……曲怀觞明知,明知…… 他看着眼前男子,安然柔和的眉目,若我此次能够成功,待此间事了,便结伴……天涯朝暮又如何? 天涯……朝暮…… 他端起茶杯,压去喉间腥意,神色却丝毫不露,他知道自己的所为或许将给自己带来许多变量,但若任着毒素反扑,自己什么时候失去意识都不一定,在此之前,若是可以顺利帮助丹青醒来,总是件好事吧。 五十 愿安静相陪在线阅读 五十 愿安静相陪 肉文屋 / 五十 愿安静相陪 五十 愿安静相陪 五一 此间暂别了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五一 此间暂别了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五一 此间暂别了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五一 此间暂别了 时间过午,各自处理了事情,千里走了来又替怀觞诊了脉,神色愈沉,他抬眼看怀觞,见他眉目朗朗,似是浑不在意,而浮生却是稍露急色,却并无什么具体言语,千里暗叹一声道:“怀觞,你可知自身情况?” 怀觞不在意地收回手腕,略显苍白的手随意地理了理衣袖,转而拈起面前的茶杯,看着千里一笑道:“伯父,无事的,只是一时罢了,再说,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况且还有苍华在,伯父,浮生勿忧。” 他低了低眉目,不去看他们的眼睛,苍华将千年的灵力全数相予,来压制转化自身异力,早已和自身功体融合,按道理任何毒素应皆无惧,只是这销魂乃是牵机牵引而来,自己又强行帮助丹青和此间他人,一时之间无力化解……而后果,便是苍华之血对他全无用处,这次,是真的要靠运气了啊。 千里叹了口气,“你现在强行压抑奔突的真力,却无外力可堪帮助,是老夫无能。” 怀觞笑道:“伯父何出此言?曲怀觞得伯父恩情太重,况且,此事全因自身而起,伯父请勿自责。” 浮生眼中波光婉转,却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最后怀觞笑着安了他们的心,二人也不多说,千里离去,浮生却是留了下来。 怀觞喝了口茶,向他一笑道:“浮生,你有话要说?” 浮生站起,走到他身侧,颀长的身躯微微俯下,一手按着他的肩膀,疏淡的眉眼定定地看着他,怀觞一笑,“怎么了?” 浮生摇了摇头,自袖中取了一个白玉小瓶子递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道:“用这个吧。” 声音虽淡,却是切切。 怀觞低眸看着,嘴角勾起,却是笑道:“这是凝雪清露吧?”他喝了口茶,略顿了下,才认真地看着他道:“相信我。” 请相信我。 浮生将玉瓶放在桌上,道:“虽珍贵,却也要物尽其用,你不要再推辞了。” 怀觞一笑,“好,今晚用吧,现在陪我坐坐,可好?” 浮生看他眼中笑意盈盈,也一笑,坐下,替怀觞倒了杯茶,自己也续了一杯,怀觞举杯对他抬手相敬,他抬手间对饮一杯。 怀觞本想着浮生晚些时候便会回去,谁知道直到天黑,也不见动静,再问下,是打算宿在山庄了,怀觞眼睛一眨,便开口相邀,紫竹院中空间很大,多个人绝对是够的,浮生侧了侧头,也没有推辞,当晚便各自歇息。 怀觞在房中来回度了几步,微微地呼了口气,闭目在榻上坐了,手指捏诀,缓缓点中额印,一阵柔和光晕闪过,淡蓝印记消失不见,脸色却隐隐地好上了几分,又小心调息一个周天,抬袖略略拭了拭额际,将各方面都调整到一个比较好状态,他起身,嘴角微抿,换了套衣服,将苍华抱在怀里,开了门出去,却在房门外停步了。 外面尚有侍者守夜,忙过来问是否有吩咐,怀觞索遣了他们,站了一会儿,回身看了看房间,抬手一挥,柔和光晕闪过,他不再看,慢慢往浮生的房间走去。 他们离得并不远,走过紫竹,绕过回廊,慢慢地便见着一扇仍透着烛火的窗扉,他停了脚步,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缓缓抬手,无形阵式应手而生,缓缓扩大,最终隐入地下不见,而小窗仍是那般安静,里面的人,终是什么也没有察觉。 怀觞拍了拍肩上的苍华,引得苍华舔了舔他的手指,他微微地笑了笑,又回首去看那窗,低低地道:“苍华,我这么做,对吗?” 他没有再去看苍华,转身离开。 小窗内,浮生握笔的手一抖,微微一怔。 怀觞解了额印,散开自身最后一点本源力量,那是他功体大成后自然凝聚的印记,是他最重要的本,如今,已经为他所解。 自己这般情况,要想替丹青实施封印之术,必然要……这样的选择,已是必然了,他边走边想,丝丝缕缕,千里,灵儿,浮生,此间人事,自心头滑过,待到反应过来,却是已经到了丹青修养的偏厅之外了。 他这一路行来都注意隐蔽,到这里更是布下阵法,屏蔽一切外界干扰,在里面守夜的侍者,也在术法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他替侍者理了理薄被,便绕过他来到丹青床边,他俯身查看静卧的清秀孩童,眉间的一点朱砂分外殷然,小心地撩起衣袖,见那肌肤上的印记都已经消失,他轻柔地扶起柔软的身子,凝了柔和真力探入丹青身体,缓慢温和地梳理丹青全身经脉,为他即将进行的事情做好准备。 浮生心下一丝惶然不去,他蓦地放下笔,起身一刻不停,往怀觞的住处行去,连门外侍者的请示也没有理唤,那人无奈,只有跟着他的步伐,浮生往外走了七八步,才发觉自己的四周——太安静了。 没有人声,更没有虫鸣。 他见惯常在这里听候吩咐的人已经离开了,他心下一紧,急急地几乎是略有些鲁地推开了怀觞的房门,转身进入了内室,但见纱帐轻掩,幕后模糊身影安然静卧,他进来的声响竟没有惊动他。 是太累了吗? 浮生小心前行,透过纱帐安心地看着略有些憔悴的容颜,华发披泄,脸颊微侧,呼吸间带有微微地热息,他心下终于是松了口气,轻缓地离开床侧,行至屋外,而此时,侍者已经被传唤而来,浮生示意他随行,径往来路回去。 只是现在,隐约的人声和近在咫尺的虫鸣真切起来,浮生心下微微地疑惑,待到他行至自己的房间之前,再抬步,身前竟像是有着无形的屏障一般无法前行,他抬手,向前探去,果然手掌之下隐隐地升起透明波动,柔和绵密,推拒着他的手掌,浮生心念电转,方才出来时毫无阻碍,难道这是怀觞先前所设下的阵法么? 他也不会想到我会半夜外出的吧? 他放下手,低声地问了几声后面的侍者,那人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了,颇为迷惑地低头听候吩咐,却只听见疏淡的声音淡淡地斥退了他,独自一人。 这真是莫名其妙,是都喜欢晚上没事做出来溜达还是怎地?两人心下嘀咕地退下,浮生却是哪里也没去,低头细想,只是总觉得原因就在眼前,却是无论如何也触不到。 他狠狠地皱起了眉。 转念一想,怀觞依然安睡,只要他没事,明天等他起身再询问不迟,只是现下还是找个地方坐一夜吧,虽然无月,却是尚有寥寥星子相伴,倒也风雅吧? 不要被怀觞取笑才是啊,他一边想,一边行至凉亭,斜斜地倚坐在亭边,他想,怀觞总是喜欢这么坐着,潇洒惬意,他闭上眼睛,如今自己也这般效仿,不知道会怎样呢? 怀觞小心地地将丹青的身子放下,自己却是面色苍白,他一刻不停,抬手结印,口中喃诵封印之咒,极缓地印上丹青额间,正中朱砂,指端柔和光晕一闪而过,灵识柔和进入丹青识海,驱散魇识,重新温养受创极深的识海,而后寻找关键点,牢牢封印,其间那幼小纯真的灵识几番躁动,皆被他柔和化消,而这一番费力费神,也将他的神体力耗至极致,待他功成退出,已是忍不住地扶了床榻,再也压制不住的毒素冲撞经脉,他弯腰呕红,却仍是小心地用巾帕接住,将窗户打开少许,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略缓了缓他浑身的燥热,颈下蔷薇印愈来愈炙热,他呼了口气,替丹青理了理薄被,这是他喜欢的孩子,将来是要做自己的弟子的,怎能放任他呢? 丹青,说好了,先生要教你识字,教你武功,教你做人的道理的,只是……先生要离开一下,你要好好的,先生很快就会回来,你一定要听话啊。 他抬手抚了抚丹青红润的脸颊,再不迟疑,转身离开。 若自己不能保持清醒,神智混乱,这里只怕没有人可以帮得了吧? 不想伤害到他人,怀觞轻轻地走了几步,凝起全身功力,将轻功提至最高,身影转瞬间消失不见,徒留一丝腥意,缓缓缭绕在丹青的房间周围,被初夏的夜风吹过,很快消失不见。 只是离开前迷离的一眼,谁也不知他看向了哪里。 浮生一惊,闭着的眼睛睁开,却发现只不过是延伸过来的竹枝凝了一滴露水……不小心滴落在他手上而已。 五一 此间暂别了在线阅读 五一 此间暂别了 肉文屋 / 五一 此间暂别了 五一 此间暂别了 五二 所思不远兮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五二 所思不远兮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五二 所思不远兮 [霹雳|曲怀觞]曲尽怀觞 作者:一任平生 五二 所思不远兮 “哥哥呢?”是稚嫩的声音,浮生睁开眼睛,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被紫竹掩了说话人的身影。 浮生起身,久坐的身影不见丝毫窒碍,转身出了亭子。 他听见有人接问道:“小公子说的哥哥是谁?” 便听见很疑惑的声音道:“哥哥就是哥哥啊,是哥哥带丹青来这里的,不过他有一只小狐狸叫苍华哦,大哥哥快告诉丹青啦。” 恩,是丹青?已经醒来了? 不是说意识受创太深,很难恢复的么? 怀觞还说为他封印那段记忆呢,看来是不需要的了,这个好消息要快些告诉他才行,他那么喜欢这个孩子,念着要收为弟子的,如今清醒,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吧? 浮生的脚步不由得快了几分。 却听那人道:“哦,原来小公子说的是伏龙先生啊?先生这两日歇在不远的厢房,这会应该也醒了,小公子快梳洗好了,小的就陪你去找先生,好不好?” “好啊好啊,”孩子雀跃的声音道,“哥哥说,要陪丹青玩的呢,丹青好高兴啊。” 恩,孩子天,是完全没有影响的吗? 浮生走近,阳光中看见的便是孩子稚嫩清秀的小身影,因为匆忙,仍是披散着头发,额间的朱砂在黑发的掩映下越发显得整张笑脸秀丽至极,实在漂亮。 丹青好似看见了他,雀跃地泡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边仰头笑道:“丹青见过任叔叔,任叔叔早上好。” 浮生看着他明媚的脸颊,一笑道:“早,丹青。” 丹青也不怕他一身淡漠威严气势,上前拉着他手道:“任叔叔,哥哥都还没有早起呢,原来哥哥也会赖床啊,啊,丹青一定不会笑哥哥的,任叔叔待会和丹青一起去哥哥那里好不好?” 浮生也不挣脱,任着他拉着自己向里走去,边摇头道:“他最近比较累,我们可以迟些再去。” 浮生看了那侍者一眼,那侍者赶紧行礼,而丹青却是放开他手,忙忙地去熟悉换衣,不一会儿,已是一身利落清爽又不失俏皮可爱,脸颊红扑扑的,眼睛晶亮毫无霾,浮生不由又是一笑,这便好,省得怀觞再为他耗用真力。 又过了一会儿,千里灵儿一起到了这里,见到浮生在这里,还惊讶了一下,等看到旁边的丹青,简直就能用惊异来形容了,倒是丹青很高兴地叫道:“伯伯,姐姐好。” 千里和灵儿互看了一眼,丹青就这么自己醒了? 难道自己看走眼,误诊? 还是丹青自愈能力这么强,竟然出乎他们父女二人的预料? 千里极快地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先对浮生一礼,才温和地笑道:“丹青,醒得这么早?” 灵儿也是笑意盈盈,只是眼底总有一股疑惑存在。 丹青道:“恩,丹青要早点起来才行啦,哥哥说要带丹青去玩儿,还说要教丹青读书哦,可是最近哥哥都有事,都看不到哥哥的面,丹青要去找哥哥啦。” 千里灵儿齐齐一怔,不知道他说的哥哥是丹影还是怀觞,这个丹青可是两个不分的啊。 求助似地看了浮生一眼,浮生眼中笑意愈浓,道:“他说的是怀觞。” 二人这才明白,虽然心下惊讶,但也很是高兴丹青清醒过来,千里给丹青按了脉,丹青还在奇怪怎么突然给自己按脉,想了想天真道:“伯伯,丹青有问题吗?” 千里手下却是不停,又温和笑道:“是平安脉,别担心。” 那边灵儿也高兴地道:“丹青醒了,哥哥一定很高兴,这样吧,今天我们大家就一起用餐吧,我去吩咐传膳,就在紫竹院膳厅吧。” 浮生和千里都笑着点头,这段时间紫竹院的伙食都是与山庄分开的,因为丹青的原因,总是在各自房间里用,现在既然都醒了,就应该共桌齐聚了。 灵儿利落地去了。 这边,他们几人略坐了坐,便起身往怀觞的厢房前去,怀觞近日受毒患所苦,入睡十分艰难,一向起得甚早,今日到难得比丹青还迟,浮生轻笑。 到了房门前,那侍者仍呆在外面,身边的栏杆座椅上,还放着盥洗用品,还有预备替换的衣物,正一脸焦急,不时地走几步,朝房门里面看去。 竟没有发现他们三人。 倒是丹青先开了口:“咦,大哥哥,哥哥还没有起来吗?” 那人见是二爷带着贵客而来,忙行礼陪笑道:“二爷早,任先生早,小公子早,先生还没有起身,小的正等着。”边说边有些奇怪:“往日先生早已唤小的进去服侍了,今日到现在也不曾听见声音,小的又怕打扰了先生休息,所以……” 千里道:“哦?这样?” 他沉吟一声笑道:“他身子不好,耗费太多神,多休息也没什么,只是也不可太贪睡了,我进去看看吧。” 千里抬手推门,应手而开,脚步甚轻地走了进去,浮生随后而入,丹青也安静地跟了进去,转进卧室,纱帐之后是不分明的身影,安卧依然。 千里走近了些,低头仔细去看他的神色,脸颊有些薄红,呼气有些重,这几日已经习惯这样的现象,只是千里总觉得忽略了什么,不自觉地拧着眉头细想,跟往常看他的时候差不多,为什么就是感觉少了什么? 百思不解,便慢慢地往回走了几步,抬眼便瞅着起的莲花,鼻尖荡漾着若有若无的莲花香气,千里一惊,倏然看着莲花不动了,再然后便转身疾走回床边,不想浮生却仍是快了他一步,手上强忍着颤抖地撩起纱帐去看安卧的华发男子。 没有了,一直在他身上的蔷薇香气不见了,蔷薇散所化的销魂,中者是有香气消失的时候,那都是在一个月之后,死亡之前! 为什么,这才几天的时间?况且怀觞体质特异,应该也没那么简单地久爆发开来,还是,他数次救人危急而使得体内销魂产生异变,以致如此? 浮生不去看千里,而是盯着面前的人,抬手上他的腕脉,脸色一变,疏淡的眉眼划过一丝红,厉色一闪而过,转头道:“请先生细察。” 已是忍不住颤抖的尾音。 千里上前,抬手覆腕,心下一惊,手下安静毫无一丝脉动,竟是无了脉象!! 千里心下咯噔一跳,忙去试他鼻息,刚刚还可感觉出的呼吸如今已是细不可闻,就是微微灼热也已经几乎感觉不到,浮生低沉的声音传来:“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昨日自己还将凝雪清露交给他,就算压制不了,也应该有些帮助才是,决不至于越发严重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丹青眼见着气氛不对,刚刚还笑着的伯伯和叔叔转眼间就沉了脸,小心翼翼地问:“伯伯,叔叔,哥哥怎么还不醒呢?哥哥怎么了?哥哥……” 话音未落,已是说不下去了,愣愣地看着安卧的身子,泪珠零落。 只听那仆从纳闷地道:“二爷,先生,小的昨晚见伏龙先生的时候,他的额头上是没有额印的,记得小的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仔细地看过,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千里看向他问道:“你是说他的额印昨晚曾消失过?” 那人点头。 千里和浮生的眼中都闪过迷惑不解,他们都不知道他的额印是怎么回事,只知道那印记不同寻常,虽然灵儿曾表示过好奇,但是却也没有得到答案,如今额印消失之后又出现,这是不是反常呢? “昨晚怀觞出门了?” 浮生接道:“这个我倒是知道。”他将发生的事情说了说,细细想来,也无多大疑点,现在这违和感却是从何而来? 丹青疑惑的稚音响起:“咦?哥哥在发光哎,伯伯叔叔快看?” 倏然回望,浮生的心瞬间一沉,安卧的男子,此时周身散着毫光,柔和不刺眼,面容身影却被柔光掩盖渐渐地变得虚无透明,浮生心下巨震,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却是无用,须臾之后,身影愈见虚淡,几点荧光之后,浮生手中一空,眼前一空,那么一个人,就这么眼睁睁地消失了。 消失了?! 哭音传来:“哥哥怎么了?为什么会不见了?哥哥去哪里了?” 浮生怔楞地看着虚握的手掌,掌心的纹路渐渐地看不分明,眼中发热,喉间如哽,竟是说不出话来,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个好好的人会这般就消失了? 浮生只觉得心中摇摇欲坠的那一块轰然坍塌,散入粉尘,他……抓不住,抓不住! 他还没有将爱恋说出口,还没有与他遍览天下,还没有…… 从心底升起的狂怒冲出,披散在身后的发丝猛然飘飞四散,强大的劲力将房中几人推得向后急倒,千里抓住丹青揽入怀里,飞快地避开,那仆从却是被气浪掀倒在地,狼狈地爬了起来。 千里转身便使眼色让他推开,他急匆匆地火烧屁股一般地飞快出去了。 拍了拍怀中颤抖的小身子,千里看着眼前颀硕威严的身影此刻尽被悲伤绝望气息笼罩,眼中哀痛强抑,却是稳了气息,笃定地道:“谷主听老夫一言,怀觞不可能就这么消失的。” “哦?”身影不动,这几个字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带着努力压抑过后的暗哑生硬。 千里心下紧紧地一突,却微微笑道:“如今想来,丹青今日清醒,说不定便是怀觞所为,那么他在毒素无法压制之后,为了不致神志不清时有何意外,以他格,只怕会避走他方,谷主,不要绝望,以怀上的能为,一般人奈何不了他。” 如今他身有不便,武功如常时当然不用担心,此时……怀觞,保佑我说的是对的吧。 让伯父发现你的消息,不要让伯父担心,千里放开丹青,在房间四处走动,上上下下地看着,走到起的莲花瓶处,那莲花竟盈盈地发出光来,千里心中又是一惊,忙提醒浮生快些过来观看。 柔光渐渐凝实,是一颗小小的珠子,怀觞的声音从中传来,清朗依旧,只是听来总似带着淡淡的牵念幽思。 “抱歉让诸位担心,怀觞暂别了,来日再聚。” 没有缘由,没有去处,只短短三句话。 珠子慢慢漂移,在浮生面前停下,浮生抬手慢慢接住,幽潭墨渊般的眸子慢慢一眨,有盈盈水光闪动。 他分明听到那个男子清朗的声音幽幽地想起:“抱歉,浮生。” 他眸光半阖,你分明记念着我啊,怀觞。 所思不远,若为平生。 他嘴角微微一笑。 五二 所思不远兮在线阅读 五二 所思不远兮 肉文屋 / 五二 所思不远兮 五二 所思不远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