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捉月》 伊曼赫拉什:典妻(1) 伊曼赫拉什大陆。伊曼赫拉什帝国。素有“国家心脏”之称的首都雅林曼顿。冬。 那时约是四点。清晨的凉雾里,太阳的影子还隐而不见。淡淡的乳白轻纱笼罩下,路旁因冬日的严寒而凋零枯槁、显得异常扭曲狰狞的青黑色枝丫恍惚间还让人误以为是憧憧鬼影。每当这时,北上之路不惜花重金雇佣赏金猎人来保护自己的马车主人总会不由自主地为此感到一阵庆幸。而独自上路的人家便只得时时刻刻陷入一种名曰“担惊受怕”的情绪中。 只有薄薄的晨曦勉强将行路给照亮。虽然已无限接近首都,然而,此时此刻,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漫长冬季的京畿之地却显得分外荒凉。举目望去,仿佛没有人烟活动的痕迹。只有路旁残留的麦秸证明了此处曾经的人迹。不远处的麦田深处,还有几只乌鸦在盘旋怪叫。 一辆装饰奢华、精心铸就的镀金四轮马车缓缓从南方驶来,看样子似乎正打算经由南城门往雅林曼顿城中而去。众所周知,这是经由陆路进入固若金汤的雅林曼顿城的唯一方式。而若是乘船而来,便要改从东北角的红港而入。反之亦然。除此之外,插翅难飞。历史上几次着名的战役曾不遗余力地向人民证实着这一点,雅林曼顿也因此有了“黑炉城”之称。 两匹拉车的枣红色骏马凭借其矫健英姿而夺人眼目。如此行径,不是真正的贵族,便是为了不被人小瞧而刻意彰显自己的暴发户。随着行进,车轮徐徐压过见证了眼前这座古老城市百载兴衰的坎坷石板。不过,大约隔了十来分钟,马车便彻底停了下来。而后一刻钟内,仅以龟速行驶了五米不到。 车里的主人忍不住探出头来东张西望。原来他们已经驶入了素有“通往雅林曼顿的神道”之称的自然天堑——红枫峡谷。红枫峡谷的另一侧,便是巍峨屹立的安瑞山脉。可惜此时正值冬季,满目凋零,不能一睹此地夏秋两季的壮美之景。但即便如此,也足以令人惊叹。 兀自出神了好一会儿,马车主人才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令人堪忧的交通状况上。当看到前面排着的望不见头的蜿蜒车队仿佛一列队蚂蚁军团攀爬着南城门所在的山丘时,他不由泄气地深深叹了口气。而当他转过头,看向那些躲在车里、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同样望不见头的可怜虫时,才又重新感到了一点点振奋。 “你说得没错,别克。”马车主人欣慰地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有些苦中作乐地说道,“我们应该早点出发。不然就跟后面那群人一样了。”话虽如此说,他却仍在心中有些后悔地想道,若非自己先前不将别克的叮嘱放在心上,不相信即使是工作日,凌晨四点的首都城门外也会排起一条长龙,而坚持要多睡上一个小时,如今他们也不会沦落至此了。 他说话的对象是一直跟在马车旁侧的人。那人骑在一匹棕色骏马上,全身都罩在黑色的袍子里,身材高大,仅露出一张半边脸都覆满了卷密胡须的模糊面孔。此刻,他正微微皱起眉头,瞳孔收缩,视线仿佛越过高大的城墙,望进了城中去。看样子,他似乎在操心着什么事。 他有一头并不显眼的褐色短发,下巴上的胡子也是同样的颜色。一眼望去,恐怕全身上下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他那双沉默而饱经沧桑的眼睛,以及眼下那一片狰狞的伤疤。然而,即便如此,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也会让人无端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很危险,若是无事,请不要随意招惹他。 -- ΡΘ18KK.℃οм 伊曼赫拉什:典妻(2) 马车主人托马斯第一眼见到黑袍人别克的时候,也曾为之浑身一凛。他仍清楚地记得,俩人当初是如何见面的。那是在接近东部地区的一个名唤“亨礼特”的小镇上的一间无名酒馆里。托马斯是一位常年游走于伊曼赫拉什东南西北各处的行脚商。暂且经过一场漫长旅途的他刚刚落脚于此,向老板点了一杯全麦啤酒,还没来得及舒展筋骨,松上一口气,便听见门口的铃铛一响,随之走进来一个浑身血腥气的黑袍人。 “你就是托马斯?”那人宛如群山一样,径直向他走来,坐在他旁边,朗声问道。 托马斯不由打量着眼前的神秘人。明明再普通不过了,可不知为何,嗅到鼻端那丝如影随形、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他的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倍。他甚至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接着下意识以分外恭敬的态度,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我是。请问您是……?” “你要去雅林曼顿,对吗?” “什么?”过于紧张的托马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你接下来要去雅林曼顿?” “对,对的。”托马斯有些颤颤巍巍地接过老板递来的啤酒杯。他猜不透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可怕的人问这些是究竟想要做什么。手中端着啤酒杯,也忘记了要喝。 “那么正好。”黑袍人别克随意地敲了敲酒馆吧台处发黑的木板。木板是实木的,发出“笃笃”的两声,托马斯的心脏也跟着不安地跳了两下。接着,别克单方面地敲定道:“你雇佣我吧,我也是赏金猎人。我送你去那里。” 托马斯的脑子也渐渐转了过来。他听闻对面的人口中的“也”字,嗅出了一丝不详的气息。他坐在木凳上的屁股不安地动了动,试探着小心开口道:“可是我先前早已雇佣了一个同你一样的赏金猎人……” “那是之前。现在已经不是了。”托马斯感觉说完这句话的别克神秘一笑。事实上,在他那一脸浓密络腮胡地遮掩下,根本没人能看得出来他笑与没笑。托马斯又听到他如此自信地补充道:“而且,没有人能同我一样……”他接过仍一脸呆滞地坐在那里的托马斯手中的啤酒杯,把这当做事成之后畅饮。只需一大口,杯子便见了底。 托马斯突然脸色煞白,那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似乎被抽空。经此一言,他这才明白这个神秘人身上新鲜的血腥气究竟从何而来。尽管走南闯北,无论什么事情都大概经历过了,可这一次,听见对面的赏金猎人谈笑间便轻而易举地结束了一个人的性命,托马斯的内心还是感到了一阵不能言语地震荡。 赏金猎人,顾名思义,一群见钱眼开、唯钱是命的“恶徒”。他们强大而贪婪,但同样,忠诚而可靠。尽管他们忠诚的对象是金钱。自新王登基过后,广施政令,致使如今伊曼赫拉什大陆上兽人横行。对此,一些曾经不拿兽人当人,拼命压榨他们的商人不由战战兢兢起来。为了自身的出行安全,一开始在商人的带领下,全国渐渐刮起了一股雇佣赏金猎人之风。虽然在此之前,便有此习。可经此一事,此风愈烈,竟变得如火如荼起来。 赏金猎人行事,往往不能以常理看待。托马斯只得如此安慰自己道。事实上,他也算是因祸得福。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雇佣别克的确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抉择之一。尽管他一直不太能理解,拥有如此能力的别克为何偏偏找上了自己。 “看样子,中午之前是进不了城了。”耳旁传来别克低沉的说话声。 刚刚结束回忆的托马斯下意识抬头向他望去。 “雅林曼顿的住所一向紧俏。”别克似乎对首都的情况很是了解。他道:“若是午后进城,晚间怕是就只能歇在大街上了。” 托马斯此行是第一次将业务拓展到首都的范围来。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来到传闻中的雅林曼顿。一路上发生的事情早已使托马斯习惯性地依赖别克,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他于是略有些焦急地问道:“那我们究竟该怎么办?” 别克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提议道:“这样吧。你等在这里,只管排队进城去。我认识一个守城的熟人,先进城找好住宿,晚点再来接应你。” 托马斯想了想,也别无他法,只得听从他的提议,点了点头。 别克于是低呵一声,绕过了那一列长长的队伍,策马往城门方向而去。 -- ΡΘ18KK.℃οм 伊曼赫拉什:典妻(3) 出于军事考虑,雅林曼顿城其实建造在一面呈西北东南走向的山坡上。别克将要通过的南城门,其实准确来讲,位于城中地势最为低矮的东南方。若非横亘于城门之外,呈东北西南走向的安瑞山脉的阻隔,无情的海水早已将此处吞没殆尽了。 据史书记载,那由现今伊曼赫拉什帝国的开国君主昔日一手督建而成的具有几百年悠久历史的南城门,曾经遭遇过叁次不可挽回地焚毁与重创。这也意味着,人们现如今看到的城门,早已不是当年那扇了。“雅林曼顿”在当地语言中,有着“海上明珠”之意。历史上它的确如此。然而如今,从远处看来,由北方不远处的苏纳卡洛山运来的、坚不可摧的白色巨石所修筑而成的城堡围墙似乎已经失去了往昔的洁白颜色,转而演变成了一种沉重历史所赋予的稍显暗淡的米黄。 走近了一瞧,你才知道,原来那米黄之色也并非全由岁月染就。很大程度上,也是生活在雅林曼顿城中的贫苦民众所“赐予”它的。刚一走近这个天下闻名的全国政治枢纽、经济中心,一股难掩的恶臭便扑面而来。未经处理的生活污水源源不断地自城墙打通的简易排水通道流向奔腾的海水,尤其是接近南城门的这一片,蔚蓝的海水早就因为常年未经管制而胡乱排放的污水变成了一大片天然的臭水池。 显然,人非圣贤。人若在一件事情上做到了极致,那么在别的事情上便很难再做到尽善尽美。那位奠定了如今这个伊曼赫拉什帝国稳固根基的开国国君,便明显缺乏规划城市方面的才能。以至于而今每一个进入雅林曼顿的人都将被迫瞻仰它如此“伟大”的容貌。 越是接近城门所在地,人喧马嘶的场景便越是鼎沸。人群涌动中,别克被迫下了马,牵着他那匹棕色的骏马徒步前行。果不其然,在这一片混乱中,根本没人来得及注意他的这种不道德行为。更何况,他那有别于常人的高大体型,总是被人误以为兽人,人们恨不得敬而远之,又哪里还会主动开罪。 别克的视线在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守城卫兵中逡巡。那些人穿着一色的盔甲,戴着同样的头盔,仅露出两只黑洞洞的眼眶。不过很快,他的目光便锁定在了其中一个矮个子的守城卫兵身上。冥冥之中,那人似乎也感觉到什么,侧过头飞快地同他交换一个眼神,而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经意露出了未带护腕的手腕。只见那只手腕上有一条长约十公分的弯月形伤疤。 人车分作两列进行检查。别克在人群的拥挤中,慢慢挤到了那个矮个子卫兵的身边。 “通行证。”那人用麻木机械的声音,像对任何一个之前经过的人那样重复道。 别克掏出了自己的通行证,递给他。碰巧这时后面又挤来一拨人,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孩不幸被人挤得差点摔倒在地,若非别克和卫兵同时伸手拉住她后背的衣服,恐怕早已摔在地上,任人踩踏了。 “小心一点。”俩人几乎同时收回手。别克还特意叮嘱她道。 小女孩早已吓得一脸呆滞,还没反应过来,两只眼睛仍圆圆地睁着,泪珠还挂在眼角。愣了五秒钟,盯着眼前一脸胡子的壮汉,估计是被他凶恶的面容给吓到了,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还是小女孩的大人赶过来,诚惶诚恐地接过了男人手中的孩子,并不断道谢才作罢。 “你的通行证,拿好。”卫兵冷漠的嗓音再次响起。 “多谢。”别克扯了扯嘴角,象征性地露出了一丝礼貌的微笑——如果那算得上是笑容的话。 -- 伊曼赫拉什:典妻(4) 成功进入雅林曼顿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条条特属于东南贫民区的脏乱差街道。在雅林曼顿,国王同权贵皆聚居于西北角的山丘之上,远远眺望着“低洼地”的贫苦百姓,也因此,在伊曼赫拉什,贵族一贯被人们戏称为“云端上的人”,而西、北方也成为了“尊贵”与“地位”的代名词。 别克牵着马匹,漫步在进入这座城市的必经之路上。路边全是低矮的棚户区。高低不平的破旧栅栏,连鸡笼的影子都很难见到。即使有,估计也被主人家藏到屋里去了。毕竟,众所周知,贫穷总是和犯罪、无秩序等一系列相关的词汇密切相关。 这里的街头总是灰扑扑的,到处弥漫着灰尘和泥土。若是碰上下雨天,还将会变得泥泞不堪,难以落脚。若非偶尔行径路过的达官贵人们出于好奇,掀起轿帘、捂着鼻子、皱起眉头偷偷打量时不经意间露出的彩色衣角,东南角似乎便是一副失去色彩的黑白色写实画卷。 街头不时可以看到野狗们为了争夺一块臭肉而互相吠叫,露出牙龈、龇牙咧嘴,甚至彼此之间大打出手。别克还记得,上次他来时,此处还新鲜出炉地流传着一个小孩为了和狗抢吃的,反被咬死,结果内脏散落一地,尸体被野狗分食一空的新闻。当时人们是以茶余饭后的玩笑话的方式谈起此事的。这里的人对于生命和死亡,似乎有着天生的麻木。 死亡,疾病,暴力,毒品,妓女……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词语,便是生活在东南角的人,祖祖辈辈溶入血液、无法挣脱的代名词。 别克突然停下脚步,忍不住抬头向西北角看去—— 那里因为天然的地理优势,而赫然屹立于斯,以至于每一个身处雅林曼顿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轻而易举地看到那一大片精致洁净的奢华建筑群。而与此相对应的,身处西北高地的人,同时也能轻轻松松地便将城中一日之内所发生的事情,无论大小,全部揽入眸中。 而就在这一片建筑群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那片占了西北角将近一大半面积的金碧辉煌的圆顶形建筑群。蓝天白云,艳阳高照下,位于正中央的议会大厅穹顶上“金蔷薇”的标志也随之熠熠生辉。那里,便是统治了这片广袤大陆已长达五百年之久的古老的埃尔维斯家族的居住地——大名鼎鼎的人间至景“尤金宫”。为了追随金蔷薇的“香气”,一大批贵族也聚集于此,围绕尤金宫修建了属于自己的府邸,于是,贵胄云集的西北角便如此应运而生。 明明位于同一座城市,可贫富差距却如此之大,简直不像一个世界,此情此景,实在令人扼腕。 ———— “奴隶台”位于雅林曼顿东部的“白沙湾”,毗邻东北角的全国第一大海上货物运转中心兼首都进出口的“红港”,乃是当今全国第二大奴隶交易市场,仅次于“巴拉尔泽自由贸易区”的“天鹅广场”——仅凭名字,绝对没有人会想象得到它的真实用途。 无论何时到来,无论白天黑夜,这里永远都是一副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的热闹景象。此生若不亲来一趟奴隶台,你可能永远也无法想象,原来世界人民最为热衷、且乐此不疲的交易,竟然是为后人所大力诟病的人口买卖。而在当时,在奴隶制度盛行的伊曼赫拉什,人口买卖不仅合法,并且还拥有后世难以想象的广阔市场。 奴隶台位置极佳。游客或商人只需从南城门或者红港进入首都后,再在街上向人打听“第九大道”,便能沿着那条大街走下去。之后继续走上不到叁分钟的路程,接着映入视线、让人不禁为之震撼不已的,便是那占地足足近有十公顷之大的巨型场地。 奴隶台虽然被称作奴隶台,但其实是一片天然的海湾。俯瞰奴隶台,你会发现它几乎占据了整个白沙湾。在伊曼赫拉什,提到“白沙湾”,很少有人会知道,但若说到“奴隶台”,人人都能瞬间明白你想说的是什么地方。 人还未到,声已入耳。用这句话来形容奴隶台的繁华,最是妥帖不过了。奴隶台上,四处都是奴隶贩子为自家奴隶造势、叫卖的响亮嗓音,还有人们讨价还价的声音,以及被关在笼子里的奴隶们因为各种原因而发出的痛苦的呻吟。 从高地向地势低矮的白沙湾看去,黑压压一片,入目尽是攒动的人头。一顶顶颜色各异、型号不一的简易帐篷被人支立在海滩上。奴隶主们喊叫累了,便躲到帐篷里面去歇脚,避开一天中毒辣的太阳。还有塞满了奴隶的木笼。那些频繁赶赴此处的奴隶主都会聪明地在木笼底下装上四个轮子,以便把奴隶们从红港的船上轻松地运到奴隶台来。也因此,深谙此道的人一眼便能看出哪些卖家是新来的。 那些像被人关牲口一样,赶到一个拥挤的木笼里,像被炙烤的烤肉一样贴在笼子上,勉强拥有一处容身之地的奴隶,大多都是些品貌上有着明显缺陷,只适合用来干最低端的苦力的奴隶。而且其他好一点的奴隶,都会根据其年龄、性别、肤色、身高、体态、健康状况以及姿色等因素,判定其稀有程度,从而拥有不同的待遇。 你甚至可以看到有奴隶主容许一两个姿容绝色、体态健美的奴隶进入帐中,同他一起躲避毒辣的太阳,只为了维持奴隶最佳的状态,从而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而与此同时,那些不受主人待见的奴隶,甚至几天几夜都得不到一口水喝,任凭风吹日晒,夜晚也只能龟缩在笼子里,在海风的肆虐下,冻得瑟瑟发抖。 每天都会有无数的奴隶的因此生病死去,他们的主人便只当是死了牲畜一样,面色不改地将他们扔进白沙湾翻涌的海水里。泡得青紫发胀、肉皮泛白的尸体向南飘去,又混着南城门处流出的污水一起,继续南行。住在雅林曼顿东南角的人,早已习惯了每日见到漂浮在水面上的各色尸体。由于南城门的海岸暗礁丛生,时常会有尸体留滞于此,直至腐烂,恶臭熏人,专门负责打捞尸体的打捞小队便由此而生。他们偶尔还接受委托,打捞贵族人家殉情的少爷小姐们的尸体,顺别赚一笔外快。 -- 伊曼赫拉什:典妻(5) 话归正题。奴隶台的人口买卖产业之发达,顺道还养活了一大批衍生产业。譬如极具“罗德里克地区”南部风情的烤肉摊,还有专门贩卖来自远东大洋彼岸的精美陶瓷的瓷器商人,以及表演魔术、喷火,售卖手工编织玩意儿的小摊主。甚至那些挤不进红港贸易市场的商人都想着能够另辟蹊径,到奴隶台来分一杯羹。 奴隶台之所以能够取得如今的兴盛,完全得益于红港的存在。每天不分昼夜,梦想着赚取一大笔金币的奴隶主都会从全国各地乘船北上,汇集于此,带着不同用途、各种风情的奴隶,来到奴隶台叫卖。在这里,你可以见到皮肤黝黑的摩丹人,五官扁平的雅安人,还有长了叁条腿的卷毛侏儒,以及阴茎壮硕、天赋异禀的男性壮奴。甚至你还可以买到长得像贵族一样,天生金发雪肤的绝色美人。 “只要你来到奴隶台,便能不虚此行,买到你心中最满意的奴隶。”汉斯·威尔逊途径一处小型奴隶台,正巧听到那位奴隶主拍拍胸脯,向聚集在他跟前的游客如此宣扬并保证道。所有来奴隶台进行人口交易的奴隶主,只要按天数向国家缴纳一笔相应数额的金币,便能得到在奴隶台获得许可,租用奴隶台,从而开展自己的生意。 奴隶台,真是有钱人的天堂,没钱人的地狱啊。 汉斯·威尔逊今年刚满十八岁,是南部一个小庄园主的少爷。今年秋天,他成功考取了雅林曼顿神学院,且将于明年春天开启自己的学业,于是便在家里人的支持下,提前来到首都适应生活。 找好客店安顿好后,他便打算和仆人来逛逛雅林曼顿有名的景点。譬如奴隶台。 “威尔逊少爷,您的甘蔗水。”男仆递给了他刚刚买来的新鲜榨取的甘蔗水。如今是冬天,正是甘蔗大量上市的季节,所以如今在奴隶台卖甘蔗的水果商家最多。 汉斯喝了一口冰凉的甘蔗水,随即感到牙齿一阵发酸。他随手将甘蔗水送给了一个看起来快要渴死的奴隶,竟得到那人跪下来双手合十,泪流满面向天祷告的感谢礼仪,吓得他赶忙逃走。他举目环顾,忽然看到一个帐篷面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于是他好奇地问仆人:“那是做什么的地方?” “少爷,那是性奴所在的地方。”男仆闻言,面露难色,最后在汉斯坚持不懈的目光下,才有些难以启齿地回答道,“手下有性奴的奴隶主一般会让那些想要购买的大人们免费尝试一下效果如何。” 每个奴隶主的标准都不一样。有人只允许观看,有人允许上手,有人甚至允许真刀实枪地来一发。不过,统一的规律却是,越是奇货可居的奴隶,他们便会严严实实地将其遮掩起来,不让人轻易得手。 环顾四周,汉斯恍然大悟地发现了一些类似的帐篷。而不同的是,有的一直有人进进出出,最后气得奴隶主干脆挂上了“十铜币一次”的招牌;而有的,却只进去了几个,甚至一个,便接着看到后面排队的人一脸失望地散去。 -- 伊曼赫拉什:典妻(6) 汉斯也不顾仆人的阻拦,好奇地围拢过去,看了眼那些所谓的性奴们。她们中大多都是女性,大冬天的,却穿着衣不蔽体的暴露服装,有些甚至全身赤裸,露出白皙饱满的乳房,张开双腿任人品鉴。 实际上,她们大多冻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奴隶主们当然不舍得为低贱的性奴浪费炭火,也因此,她们要想尽早结束这样非人的折磨,便必须要在生命和尊严中做出选择。汉斯便亲眼见到一个看起来生过孩子才没多久的女性性奴一手为自己的孩子正哺着乳,另一只手却搂着一个人成年男人的头,近乎谄媚地为他献上自己尤带体温的甘甜乳汁。那张美丽的脸上还挂着夸张故作的情动。 她高大的身躯带着成熟女性特有的丰满与柔软,若非那些曾经的鞭打折辱后留下的累累伤痕,皮肤也应算得上是白皙光滑。也不知道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她是如何保持这样动人的光泽的。或许过去,她叛逆而狡黠,但如今为了生存,却不得不低下头颅,主动得甚至有几分令人厌恶地取悦那些恶趣而鄙薄的男人们。 她的乳房硕大而柔软,尽管失去了少女时期的紧俏,却绵软得仿佛天边洁白的云朵。仿佛握在手里,揉搓几下,便能化作一滩被体温融化的雪水。她应当不习惯穿内衣,又或者身为性奴以后,便没了这样的条件,因为她得时时刻刻不知廉耻地向旁人展示自己的生殖器官。那本是一个女人最隐秘娇嫩的部位。因此,她的乳房有些外扩,呈现出“八”字的形状,就像两颗硕长的马奶子葡萄。 而那两颗“葡萄”尖端的乳头,不知是因为情动还是天气寒冷的缘故,微微勃起了。每当男人双手大张、搓揉她充盈的奶子时,她便会夸张地尖叫起来,那两颗坚硬的乳头便在男人粗糙的手掌心里翻滚、挤压,甚至流出一些泛着浓烈奶腥气的白色乳汁来,流得男人一手都是。 还有一个看起来似乎只有十叁岁的小女孩。那些卑劣的男人似乎对她尚未发育完全的阴部很感兴趣,强迫她趴在凳子上,撅起臀部,面朝众人裸露出棕色麻布短裙下未着一物的下体。 女孩年纪尚幼,面容秀美,仍未经人事。她的阴户还没有长出一根毛发。那个男人便将她的双腿扳开,强迫她摆出一字型,于是那宛如花瓣一样娇嫩的粉色私处便大大咧咧地映入旁人眼帘。可怜的小女孩怕得瑟瑟发抖,于是那条半张的细缝儿便如同呼吸的蚌壳一样,时而恐惧得紧紧闭合,时而又仿佛快要窒息一般的大大张开,惹得旁边围观的男人们为此恶劣地惊呼不已。 还有一个面容纤柔,宛若少女的男孩儿。男孩还很年轻,成年男人粗犷讨厌的男性特征还没有在他的身上显现出来。所以有一些荤素不忌的男人也会将目光投到他的身上。男孩瘦小的身板被人强迫跪在地上,汉斯路过时,他正被人揪住黑色短发,一边控制不住地干呕着,一面竭力为身前的男人舔舐着那根全是口水的粗硬肉棒。汉斯瞬间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他从没想过男人和男人之间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惊呼一声,仓促逃离过后没几步,身后便传来那个男孩被人殴打腹部后痛呼不已的吸气声。 此时,一个两人合抬的轿子经过他们身旁。轿子上面有一个看起来差不多两百斤重的胖子女人。女人舒服地侧躺着,旁边还放着一个精致的果盘,里面摆着一些在冬天很难见到的水果。这位似乎是特意来奴隶台物色情人人选的贵族女人用一面蓝绿色的羽毛扇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她抬起高傲而审视的目光,用那双粘了超长假睫毛的眼睛四处打量着,路过汉斯身旁时,还纡尊降贵地冲他翻了一个“勾人”的媚眼,似乎欲拒还迎地在冲他暗示着什么。 “这里真是太可怕了。”汉斯楞了一下,假装没有看到。转过头,拍拍胸脯,心有余悸地冲身侧的仆人抱怨道。然而,若他知道直到走出十米远,那个女人仍饶有兴致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的话,估计会吓得立马离开这里。 -- 伊曼赫拉什:典妻(7) 汉斯·威尔逊身高一米八左右,年轻力壮,一头亚麻色的偏分短发,五官俊朗,气质干净,活到现在,仍是一只未经人事的童子鸡,也难怪会被刚才那个贵族女人给盯上。而初次得到一个女人如此明目张胆示好的他,显然有些过于“受宠若惊”了。 似乎是想安抚一下这位受惊过度的小少爷,仆人想了想,于是对汉斯道:“威尔逊少爷,您不妨去中央最大的奴隶台那里看看。那里一向是最大的奴隶主安德鲁的地盘。他手中的奴隶,无论男女,都绝对是千挑万选的。” 在仆人的提议下,汉斯顺着拥挤的人潮往中央那个最大的奴隶台艰难走去。越往中间走,人群便越密集,看来大家都想着要最好的。尽管是冬天,汉斯却硬生生被挤出了一身汗。好容易到了安德鲁的大型奴隶台台前五十米,却只见到空无一物的舞台。 “难道已经结束了?”汉斯有些郁闷地想道。然而,当他环顾四周,打算找一条出路出去的时候,却意外发现四周的人流仍源源不断地往中央奴隶台这边涌来。 “拍卖还没开始。”仆人似乎察觉出了他的疑惑,主动替他解释道,“安德鲁一般都只会在月底最后一天的正午时分开始拍卖。而且一次只拍卖一个。除非例外。比如这次……看来这次他应当得到了一个有市无价的稀世珍宝,急于炫耀。” 汉斯闻言,抬头望了望天。天空中,太阳已无限接近正中,看来离正午不远了。看来他们只需再等上一会儿工夫,好戏便会开场。然而,在味道古怪的人群中,失去移动自由的每分每秒近乎都是煎熬。那些之后不断朝中央挤来,却眼见徒劳无功的人们,开始不断叫嚣谩骂起来。伴随着愤怒人群的每一次冲撞,位于密不透风的人墙正中央的汉斯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在漫长的等待中,烦躁和后悔的负面情绪无限涌上心头,他几乎快要因此抓狂。真正令汉斯崩溃的,是他后背奇痒难忍,却怎么也抬不了手给自己挠上一挠。 “该死的!该死的奴隶台!”尽管父母从小教育汉斯,无论何时,都要保持得体的涵养,但此时此刻,满脸通红的汉斯却忍不住想要同那些愤怒地人群一起肆意咆哮叫骂道。 就在汉斯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舞台上方终于传来了宣布拍卖开始的呼喝声。响亮的呼喝声越过人群,越传越远……呼喝声似乎有着什么独特的魔力,伴随着声音,躁动不安的人群不约而同地渐渐平静下来。一阵奇异的集体缄默后,就在那一瞬间,仿佛瘟疫一般,以舞台为圆心,人们又重新开始骚动起来。 不自觉地,汉斯也被这样奇特的氛围吸引去了注意力。等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也同守候在舞台下方的其他人一起,口中有节奏地呼唤起了“安德鲁”这个素未相识的名字。他惊觉自己这样有失身份,想要闭上嘴,却意外地发现不远处那个之前他曾见过的胖女人也一样失态。他便索性大胆起来,放任自己沉浸在同大家一起狂欢的“节日”气氛中。 拍卖会开始之前,依照惯例,会有几个炒热气氛的热身节目——尽管汉斯觉得,现场的气氛已经足够热烈了。节目开始,先是一群身材完美、面容姣好的年轻女郎穿着诱人的透视装,踢腿劈叉,进行集体群舞,偶尔时不时地“无意”露个点,之后再由身材火辣、堪称尤物的顶级脱衣舞娘为大家带来热情奔放的表演,最后,拿着皮鞭的壮男上场,同一位穿着猫娘服饰的女人,共同上演了一出配合完美的现场SM真人秀。 待节目圆满落幕的时候,汉斯已经一改之前态度,觉得此行无憾了。然而,仆人却告诉他,精彩的还在后面。 -- ΡΘ18KK.℃οм 伊曼赫拉什:典妻(8) 汉斯一愣,诚恳地对他道:“我觉得那个脱衣舞娘,已经足够漂亮了。”是的,甚至当场诱发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原始冲动。然而,仆人却告诉他,这还不算完,甚至,远远不够。 这个名叫安德鲁的普通男人,究竟凭借什么,让众人光是听到他的名字便如此疯狂?这个自从汉斯来到中央奴隶台以后,便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不久之后,便得到了完美的解答。 “那么,接下来,便是万众瞩目的好戏登场了。”安德鲁挂着一脸神秘的微笑,在说完这句话,转身悄然退下了舞台。 众人忽然奇异的沉默起来。就在这样落针可闻的沉默之中,一位天使猝不及防地轻轻降落在了舞台中央,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并没有缘由的、且发自内心地笃定,她就是一只不幸坠落凡间的天使。 天使有着近乎完美的容貌,在此之前,还未有人见过如她一般的倾城。她有着一头如梦似幻的淡金色卷发,阳光下,甚至散发出一阵珍珠般的朦胧光晕。小巧的脸蛋,如巴掌一样大,尖细的下颔微微翘起,勾勒出一抹惹人怜爱的弧度。迎着太阳的方向,紫罗兰的瞳孔闪烁着令人几欲心碎的光芒,天使看向远方,似乎沉浸在了一种凡人难明的神圣哀思之中。 天使穿着简洁的白色长裙,亦没有佩戴任何配饰。可她即便什么也不做,只需静静地立在那里,便已令所有人觉得信服了。因为这样的容貌,不应存在于人间。 忽然,一颗泪珠从她的右眼滴落。那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跟着一起感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心痛,并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齐齐的叹息。 长时间的,无人言语。因为大家都已忘记了说话这件事。以往登场之人,无论男女,安德鲁都会极尽装饰,以求将他们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在世人面前。然而这里却是例外。台上的女子,不施铅华,便已足以令大家为之疯狂。 “阿莎莉·冯·托尔莱斯。”安德鲁主动打破了良久的沉默,只说出了这个名字。然而,他的话语仿佛一个信号。话音刚落,现场顿时便仿佛滚水一样,彻底沸腾了起来。 “天呐,托尔莱斯家族的人!”有人激动地捂住嘴巴,不受控制地惊呼道,“真的是我想的那个托尔莱斯吗?” “叁年前一夜倒台的托尔莱斯家族……” “我想来了!她是托尔莱斯家的小姐,我曾经有幸一睹她的芳容,那时的她比现在还要漂亮一百倍……” “听说托尔莱斯家的女人拉的屎都是香的,是真的吗?” …… 真正的沸点直到此刻才终于到达。人类总是对于通过人性阴暗面而获得的快乐趋之若鹜。亲眼见证着一位天使坠入凡尘,总是比要比高高在上地供奉着她,要令人感到愉快得多。 汉斯站在那里,呆呆地说不出话来。从阿莎莉出来的那一刻起,他便维持着如今这个姿势,动也没动过。 台上,安德鲁开心地见到效果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好。他咳了几声,抬手示意诸位安静,并继续朗声说道:“正如诸位所设想的那样,阿莎莉正是托尔莱斯家族的小姐。只是,之前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们也知道了……现如今出于一些不可言说的私人原因,阿莎莉小姐的丈夫——普奥西斯先生于是委托我,想替他美丽柔弱的妻子重新寻找一位值得她托付众生的良人。” 在安德鲁絮絮叨叨的话语声中,伤心至极的阿莎莉再也控制不住地泪如雨下。 -- ΡΘ18KK.℃οм 伊曼赫拉什:典妻(9) 半个月前发生的一切仍历历在目。当丈夫维克多·德·普奥西斯毫无征兆地牵着自己的手,找到安德鲁,并对他开口道“我想卖掉我的妻子”时,阿莎莉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眼前一阵阵发黑,等她清醒过来时,丈夫却不知何时早已离去,只留下她一个人孤单于此。 这位自幼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从她出生的那一天起,便注定成为家族所有人、乃至朝野众人的目光焦点。她所在的托尔莱斯家族,是伊曼赫拉什大陆上数一数二的贵族世家。族内众人齐心协力,凭借其一代代后人高瞻远瞩、如履薄冰的经营,已然延续了数百年的荣光,若要追溯其历史,恐怕比现任掌权者——埃尔维斯家族还要久远。 她是她父亲在世时唯一的女儿。她的父亲,那位最后一任托尔莱斯大人,旧帝在世时,他便是最受其宠幸倚重的大臣。还有她那位贵为旧帝王后、且亲自诞下了两位嫡出王子的姑姑。若非后来事发突然……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叁年前,也就是她十九岁那一年,说是她人生的分水岭也全然不为过。“血月之夜”政变过后,新一轮皇权更迭、政局动荡,古老的托尔莱斯家族这一次却没能如往日一样幸免于难。除她以外的几乎所有托尔莱斯,连同与托尔莱斯一起、位列同一阵营的人,都被迫脱下华服、身披枷锁、游行示众、锒铛入狱,最终纷纷在断头台上发出了此生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甘的悲鸣。 他们的鲜血染红了那条长街。一连叁日的大雨都未能将其清洗得干净。浓郁的血腥味……连最嚣张跋扈的野狗都不敢轻易靠近。 阿莎莉同他的丈夫维克多侥幸活了下来。他是位习惯讲究绅士风度、具有典型贵族优雅气质的少爷。阿莎莉隐约记得,自己见他的第一面,他那双烟灰色忧郁眼眸便给她留下了持久而深刻的印象。他有着一头比自己颜色更深些的金发,看起来总是蓬松而柔软。他的身材单薄,腰脉纤细,五官秀致精美,凭借这幅样子,很容易激起女性心底深处隐藏的保护欲。他有着一双不用刻意保养、却比女人还白皙柔软的手。那双手甚至曾经还让阿莎莉感到过嫉妒。 维克多还天生是一位优秀的情人。他性子温柔细腻,安静柔和,阿莎莉同他在一起这么些年,还从未见他为了什么人或事而急过脸。哪怕是前几次得知生意破产,负债累累,他都顶多只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呆上一天而已。无论面对谁,他都能时刻保持一副洗耳恭听的微笑模样,涵养十足。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趁着阳光明媚,端一杯咖啡,躲在花园里安安静静地看书,顺手把自己养的猫狗抱在怀里。 他有很多优点,画画,下棋,园艺……但其中值得一提的,是他超乎常人的性持久力。尽管这人看起来文弱纤柔,若是装扮过后,恐怕比一般女人还要美丽,但你若是见过他在床上的样子,便会知道,他若是认真干起女人来,样子究竟会有多么凶狠。 哦,对了,他最喜欢做的事情,除了天气好的时候看看书,还有就是同阿莎莉翻云覆雨。他们住的那个庭院,几乎所有地方都曾留下过俩人情动后欢好的痕迹。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主人,却总是喜欢背着仆人,行人类最原始、亦最粗俗的苟且之事。和平日安静得甚至几分沉默的样子所不同的是,每当那个时候,维克多总喜欢说些令人害臊的荤话供以助兴。他最喜欢的姿势是模仿畜生交媾、从后面深深地插进阿莎莉的子宫深处。据说那样子的话,她能最大程度的包容住他,并且流出的水如江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而每当他从后面狠狠操干她的时候,他那双如同女人一样柔软的双手也总会爆发出非同寻常的力量,使劲掐住她那两颗宛如蜜桃一般白皙丰嫩、不断跳动的奶子。阿莎莉痛得想要尖叫,可一想到随时会有仆人经过发现他们,她便只好硬生生地将尖叫声吞回肚子里去。俩人下体撞击时发出的响亮拍击声,每每回忆起来,都令她感到无比羞耻。她甚至清晰地记得,维克多下体的毛发刺进自己柔软的肉唇之时,是多么的坚硬。 -- 伊曼赫拉什:典妻(10) 自从他们被贬为了庶民之后,迫于生存的压力,那位手指皮肤比女人还要白皙柔软的贵族少爷不得不转而经商。只可惜,就像那位天生没有市政规划才能的埃尔维斯一样,维克多天生似乎也欠缺一些商业方面的头脑。他们债务越滚越高,每当一次打击袭来时,阿莎莉都会担忧地望着他,甚至为此彻夜难眠。只因她无法想象,自己这位性格柔弱的丈夫,究竟能承受这般压力到什么时候。原来并没有多久。 他曾是令她每每出门在外都为之感到骄傲的丈夫——只因他虽然没有太大的出息,却从不像其他贵族公子一样,背着妻子在外面乱搞。可也是他,毫无预兆地将她卖给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他们相处的最后那个清晨,他仿佛没事人一样。吃完早餐后,他同往常一样从衣架上拿起了那身西装外套,而后叮嘱阿莎莉也换上她最好的衣服。她满心欢喜,还以为俩人要出门度假,结果迎接她的却是这样的地方。 命运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阿莎莉本以为自己人生幸福美满。可前十九年顺遂的人生,原来只因厄运皆伺机潜伏着暗藏不漏,只为在最后集中发力、予她致命一击。 丈夫的抛弃彻底击垮了她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她意志消沉,这十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如今又累又饿,几乎站立不住,耳边一阵乱七八糟的轰鸣。她忍不住泪流满面,麻木地放纵自己。泪眼朦胧中,舞台下,拥挤的人潮化作模糊一片。失魂落魄中,慢慢地,似乎一切都已尘埃落地。 蓦然之间,伴随着实木木槌清脆而响亮的敲击声,底下的人群不由自主地齐齐发出一声长长的惊叹。她尚且来不及体味这片惊叹声中包含得更多的,究竟是羡慕还是惋惜,便感觉到身边的安德鲁牵过她的胳膊,语含笑意的在她耳旁埋头低语道:“恭喜你,托尔莱斯小姐。” ———— 汉斯插手坐在床上,感到十分郁闷。自从来到首都以后,他的心情还未像此刻一样持续低落过。 仆人礼节性地敲敲门,而后将耳朵趴在门上仔细听着。在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后,他大胆地推门而入。见到自己年轻的主人仍情绪不佳的坐在床边,仆人不由叹了口气,轻轻走到桌旁,将手中盛着食物的托盘随之放下。 “威尔逊少爷,您多少也得吃点东西。自从回来后,您已经有足足十个小时不吃不喝了。无论如此,这样对身体都是很不好的。”仆人端起牛奶杯递给他后,继续试图劝道,“虽然那位小姐魅力十足,但无奈我们此行没有带上足够的金币……” “我知道的。”嘴上虽这样答应了,然而汉斯那张沮丧的脸庞却似乎暴露了他此刻内心截然不同的想法,“我知道那位小姐绝非我能占有的。便是将家里的积蓄全都掏空了,也无法碰到她的一根头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只是——”说着,他不由愤恨地将手中的杯子“砸”到桌面,乳白色的液体溅得他一手都是,但他似乎毫无所察,仍兀自深陷于自己的思绪之中:“只是……可怜的托尔莱斯小姐,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拥有她的,偏偏是那样一个人?” 仆人闻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 伊曼赫拉什:典妻(11) 暮色四合。伴随海浪温柔规律的拍击声,白日喧闹的雅林曼顿仿佛亦同太阳的沉没而逐渐归于平静之中。月明星稀,深蓝苍穹下,贫民窟坠入了彻底的黑暗,而此时此刻,西北角追随尤金宫所修建的那片精美建筑群却越发显得灯火通明、如梦似幻、美丽非凡。议会大厅穹庐尖顶上的“金蔷薇”标志,仿佛一颗永不坠落的启明星,指引着远近船舶的归途。每当一位漂泊大海的船夫向它眺望之时,心底都知道,那里,就是日不落的伊曼赫拉什帝国跳动的心脏。 黑夜,穷人沉睡,属于富人的狂欢却才真正拉开序幕。 尤金宫外,位于雅林曼顿西北角的某处贵族庭院中,一位绝世美人正在沉睡。 富含催情意味的精油香薰的味道在整个空间悄然蔓延。屋里同时点亮了一百余根蜡烛,巨型烛台占据了整整一面墙壁,那些跳动的无烟烛火晃眼看去仿佛熊熊燃烧的一大片黄色火焰。室内因此温暖如春。昂贵的红色天鹅绒地毯上,摆着一具镶嵌宝石的柚木大床。躺在洁白蚕丝枕被上的人仿佛正在经历一个可怕的噩梦。她的眉头此刻紧紧皱起,连同鸡蛋一样光滑的脸颊都微微泛红。额头也布满了如珍珠一样细密的汗珠。 “我可怜的小阿莎莉啊……真是可怜,是太热了吗?对不起,我应该再仔细一些的……”有人在耳旁喃喃自语道。接着,一只枯朽苍老的手缓缓伸出,颤抖着解开了女人胸前的衣带。下一秒,象牙白的丝绸睡裙顺着柔滑的肌肤无声散落两侧,女人仿若雕塑一般完美无瑕的芳香肉体随之一览无遗。可她仍在沉睡,且对此一无所知。 “天使,天使……”手的主人喋喋不休地激动赞叹道。他的语调听起来发自真心,甚至饱含虔诚。那只苍老的手仿佛被这样惊人的美丽给震惊到了,一瞬间竟惧怕起来,只隔着空气,恋恋不舍地沿着女人宛如群山一样婉约起伏的美好曲线不断徘徊。 床上平躺着的女人正是阿莎莉。她如今全身赤裸,仿佛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纤尘不染,洁净的皮肤仍散发着沐浴后的花瓣芳香。饱满的乳房由于姿势的缘故,微微朝两侧呈水滴状的分开,两颗浅粉色的乳头干燥而柔软。修剪齐整的下体毛发同样是淡金色的,闭拢的双腿将隐秘之地勉强遮掩住了,只留下一丝暧昧的阴影。室内亮如白昼,她那头金子般的浓密卷发倾泻而下,在百合般的洁白肌肤上,编织出了月光海浪的迷幻梦境。 望着女人粉面含春、略带稚气的饱满脸颊,男人不由深深沦陷了。 “哦,阿莎莉,世上竟会有如此美人,造物主真是不公平……”内心的邪恶终于战胜了一时的犹豫。下定决心,男人用那只魔鬼利爪一样的手握住了她圆润的乳房,开始亵渎起他眼中的天使来。他另一只手的手渐渐向下,略过她平坦的腹部,往她神秘的山丘而去。 “不,不……”即便在梦中,恐惧亦如影随形。于是她喃喃自语,一颗晶莹的泪珠悄然从脸颊滑落。 双腿被人缓缓打开。梦境里,画面突然转换到了一个炎热的夏天。她清楚的记得,那时自己才十四岁。王宫的花园草木繁盛,即使夏天也清凉宜人。她如往常一般,躲在某处她最爱去的灌木丛中偷看一本闲书。摇头花洒喷出的水丝偶尔淋在身上,使人倍感凉爽。夏日的高温暴晒中,水汽很容易便蒸发掉。这令她不用时刻提心吊胆会着凉生病。她看累了,伴着喧闹的蝉鸣,很快便陷入无意识之中。 叫醒她的是双腿间的奇怪触感。她感到有一双陌生的手,在触碰自己都羞于谈及的私处。那双手是粗暴的,生疏的,她感到自己稚嫩的花心被人用手指强硬地撑开,疼痛的恍惚中,她竟然还分神地察觉到了一丝清凉的水汽。她趴在地上,嘴巴被布条缠住,双手也被人束缚在头顶。挣扎中,她感到自己娇嫩的手腕在同混合着细碎石子的泥土的摩擦中破了皮。而与此同时,下身也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她应当是流血了,她会因此死掉吗。当时什么都不懂的阿莎莉只如此害怕地想道。后来她才懂得,就在这样一场荒唐的强奸中,她被迫匆匆断送了自己的初次。而迄今而至,她却连那个强奸犯的影子都没见到。 童年的阴影涌上心头,在一片巨大的惊恐中,她缓缓睁开眼睛,见到了现实中那个可怕的恶魔。一个老得能做她爷爷的男人。阿莎莉尚且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便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 伊曼赫拉什:典妻(12) 再次醒来的时候,视野却是一片未知的黑暗。 时间,空间,仿佛皆已失去它原本的意义。 阿莎莉的意识缓慢流转于粘稠的混沌之中,浑浑噩噩,不知身处何地,今夕何年,只道自己早已神魂分离,升入天堂。一切如此延续,直到黑暗中,那一抹转瞬即逝、宛如流光的银色意外闯入她的眼眸,奇怪的寂静才被突然打破。 “您醒了。”突然,有人出声道。那道声音沙哑干涩,一听便知开口之人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张嘴说话了。声音乍听,仿佛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阿莎莉被吓了一大跳,在此之前,她可连一点旁人的呼吸声都没听见。 话音一落,眨眼见,那道她之前所见的诡异银光也随之消失不见了。紧接着,“唰”的一声响起,她的双瞳也跟着微微放大。 厚重的窗帘被人拉开,银色的月光倾斜而入,窗外却不见半点月亮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对面距离不到不一米处,破旧斑驳、长满青苔的灰色墙体。那面墙上还有一扇窗户,不过如今早已被横七竖八的旧木块给死死钉住,再也不见天日了。借着那丝微弱的月光,阿莎莉隐约瞧见那道所谓的“窗帘”被拉开后,窗前随之掀起的、类似小型龙卷风一般漫天飞舞的灰尘。娇惯的大小姐身体较头脑率先一步做出反应,忍不住地捂着胸口拼命咳嗽起来。 “抱歉,条件有限,请您暂时忍耐。”之前发言的人再次开口道。 灰尘卡在喉咙里,那滋味可真不好受。泪眼朦胧中,阿莎莉瞧见那人似乎朝自己走来了。昏暗的夜里,逆着光线,看不清那人的五官神情,隐约间,只见他腰侧悬挂的长条形坚硬物体。物体轮廓的边线细纹还在黑暗中散发着阵阵微弱的金属光泽。 是一柄剑。原来之前所见的诡异银光正是一柄出鞘的剑。从小到大出入宫廷,骑士环绕,这样形状的武器,她已见过无数次,早已如数家珍。 阿莎莉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身体,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昏迷前的恐怖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入脑中,与眼前的场景似曾相似,她忍不住抱紧自己,大声惊叫起来。 “嘘!”那人下一秒便宛如一道闪电,近身前来。阿莎莉只来得及叫出了一声,余下的恐惧便被他宽厚的手掌尽数堵在了翻滚的喉咙处。 “别怕,我不是坏人。”本以为迎来的是灭顶之灾,不料,那人却转而在她耳旁低声解释道,“你现在已经彻底安全了。我不会伤害你的。是我救了你。”感觉到阿莎莉的身体仍如一只吓坏的鹌鹑般紧绷不已,他用另一只手将原本藏在鞘中的银剑推出约莫一指距离。现如今,室内只闻女人因恐惧而显得格外沉重的呼吸声。就在这样的背景音乐中,利刃出鞘的声音骤然响起,他分明感觉到了,身下女人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就连她无法控制的沉重呼吸声都为此狠狠一窒。 “就在不久前,我用这把剑伤了一个人。”他如此述说道。与此同时,一只异性独有的宽大手掌亦随之贴在了阿莎莉单薄的脊背上,好像抚慰一个受惊的孩子一般,开始缓缓移动起来。阿莎莉紧绷着身体,时刻关注着自己背上那只灼热的手,甚至没有留意到那人后来说了些什么。如此反复十来次,也不见手的主人有什么别的意图,她这才暗中缓缓放下心来。 “……还记得我吗?”谁知,刚一放松下来,便听到那人落下话音,并且在句尾对她如此发问道。 “什么?”阿莎莉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第一次将畏惧中交织着错愕的目光投向身前之人。 -- 伊曼赫拉什:典妻(13) 室内微弱的光线下,一抹高大的人影也随之出现在阿莎莉的视线之中。男人全身裹在一套麻质兜帽黑袍里,唯一露出的面部也被一层浓密的胡须给笼罩住了,根本看不清楚具体容貌。结合浑身气质判断,估摸四十岁左右。然而,任凭她如何搜寻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也根本想不起来究竟何时何地认识过此般人物。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那人不由叹了口气。 “对此,我也理应早有预料。”他放开搭在阿莎莉背部的手,后退一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手中佩剑。阿莎莉被吓得头脑一阵发懵,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男人与此同时、口中念念有词说着的究竟是什么。 “誓守忠诚。”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誓言,然而,听在阿莎莉耳中,却无疑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原因无他,只因这句话是用古老的托尔莱斯家族内部流传下来的古洛冈语所言。即便在托尔莱斯家族内部,也只有历任家主,及其拥有家族未来继承权的嫡系子女才会获得学习亲自这门语言的资格。可以说,随着托尔莱斯家族的一夜倾覆,现今世上仍掌握着这门神秘而古老的语言奥秘的,理应只有阿莎莉一人才对。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在另外一个衣衫褴褛的陌生男人口中,重新听到了这些令人心碎的动人字符。 “这是?!”若非本就跪坐在床上,她几乎就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瘫软在地。阿莎莉下意识一把夺过佩剑,双眸大睁,低头死死打量着这柄剑上所雕刻的每一道纹饰。一切都那样熟悉,熟悉得简直刺眼。她的双手甚至抑制不住地疯狂颤抖起来,两只眼睛也激动得险些当场落泪。 “白银之剑。”男人帮她给出了答案。 “怎么……怎么会在你的手上?这把剑……?!” 被人刻意遗忘的那段记忆渐渐浮出水面。犹记得,昔日父亲总是将这柄剑视作家族的荣耀与骄傲,片刻不离己身。由于再无其他子女,他也一直将阿莎莉视作自己未来的合法继承人。剑上的每一道纹饰,她都曾细细把玩,可以说是烂熟于心也不为过。然而,自从父亲当日离世,这柄佩剑也随之毫无征兆地一夜蒸发、离奇消失了,多年以来,她四处寻找,终不得其果。谁知如今物是人非、穷困潦倒之际,却又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了眼前这名神秘黑衣人的手中? 难不成……? 正当阿莎莉神思迷离、胡思乱想之时,黑衣人却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迷惑,主动伸手摘下了自己脑袋上的兜帽。 -- 伊曼赫拉什:典妻(14) “你是……?”阿莎莉满眼迷惑地盯着眼前之人。尽管他已取下兜帽,真容却依旧隐于茂密的须发背后,叫人难以窥探。 “已经十二年过去了。您不记得我,也是当然。”黑衣人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从地上慢慢直起身子,不慌不忙地同阿莎莉说道。 “那么——”她张了张嘴,接下来似乎想要说点什么。然而,还没等她把嘴里的话讲完,竟猛然见得黑衣人似无旁人地在一旁开始主动解起了自己的袍带。 “你!”阿莎莉见状,惊疑未定,并不清楚这人这突如其来的奇怪举动究竟是为哪般,不由一瞬间满脸通红地扭过头去,两手暗中捏紧了自己身侧的衣裙。是的,她在害怕,昏迷前的可怕场景仍历历在目,尽管眼前的男人隐隐之中总给她一种非同寻常的熟悉感,可这一刻,弱势一方心中所天然带有的畏惧之情仍牢牢占据了上风。 “您可还记得这道伤疤?”却听那旁,迟迟未有动静,隔了大约十秒钟,男人那道沙哑低沉的独特嗓音才重新响起,“当年您才七岁。是在娜塔莉王后殿下的一次生日宴上,为了将您从昔日二王子的剑下救出,我将七岁的您护在怀中。那柄长约四英尺的罗德里克黄金剑,便是由这里——刺进我的体内。” 娜塔莉王后,是世人对已故去的先王后——娜塔莉·冯·托尔莱斯所惯用的尊称。那位同阿莎莉一样、出生伊始便被冠以托尔莱斯之姓的传奇女性,作为她父亲的亲生妹妹、她的嫡亲姑姑,曾是当年举国上下众多女子所暗自羡慕的对象。娜塔莉本人年轻貌美、家世显赫,自她诞生之日起,便是家中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天之骄女;长大以后,又凭借家族的力量,成功嫁得堂堂一国之君。可以说,世上女人所幻想拥有的一切,她这辈子几乎都已经拥有了。 传闻她温柔和善,是位再完美不过的名门淑女,此生唯一的败笔便是子嗣。头胎所生的大王子天生体弱多病,早年不幸夭折,许是念着这一份未尽亲缘的愧疚,对于后来拼命诞下的二王子,她便格外呵护恩宠,简直可以说是予取予求也毫不为过的。二王子也因此被惯得骄纵任性、暴戾无情,对身边人动辄打骂羞辱,重则砍头杀身,就连身为表妹的阿莎莉,也都差点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男人的话不紧不慢,却仿佛带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在他追忆往昔的缓缓述说下,阿莎莉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去,入眼的是一抹宽厚赤裸的背影。 黑衣人身材超乎寻常的高大壮实,显然经常从事某种高强度的体力活动。他将左肩的衣裳适当退下,露出一侧赤裸的臂膀。一旦在黑暗之中待的时间久了,人的眼睛也会变得逐渐适应周围的环境起来。她如今便能清晰看到,那片露出的古铜色肌肉正在微微跳动,纵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到眼前男人所散发的特有的灼热温度。昏暗光线下,发亮的肌肉上还残留着人体分泌的健康油脂同某种疑似烟熏后留下的黑色灰烬的混合物。 除丈夫之外,几乎没有见过其他男人裸体的阿莎莉下意识将眼睛瞥开。即便如此,男人肩胛骨处那块鸡蛋大小的疤痕也让人难以忽视。 “托……蒙叔叔?”阿莎莉犹豫再叁,终是试探地喊出了这个自己许久不曾提起的名字。可是,十多年前便消失不见、她也一度认为早已死亡了的人,怎么又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呢? “小小姐,好久不见。没想到再见之时,您已经完全长大了。”如今已化名为别克的黑衣人穿上衣服,转过身,微笑着冲她寒暄道。 “托蒙叔叔!真的是你?!”在这句阔别已久的“小小姐”中,阿莎莉难以置信地惊呼起来。她立马下了床,顾不得找鞋,提着裙子赤脚向他奔跑而去。在临近的时候,她却重新停了下来。她激动而隐含疑惑的视线在他身上不断逡巡,似乎从中找出一点点昔日熟悉的影子,从而彻底劝服自己。 记忆中的托蒙,曾是父亲身边最得力的干将,因行事果断狠绝,素有“獠犬”之名。是的,在世人眼中,他只是托尔莱斯大人身边的一条狗,不过也是千万条狗中最能干的一条狗。自阿莎莉有记忆以来,这位曾经的救命恩人便日夜跟随在父亲身侧,协助他处理大大小小的诸多事务。托蒙向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说实话,除了他曾救过自己一命,俩人之前并没有过太多的交集。若是有人伪装成托蒙来骗她,她也一时分辨不出。 “真的是你吗,托蒙叔叔?”阿莎莉一时进退维谷,不由站在那里,有些出神地喃喃自语道。她赤裸的双脚正同冰凉的地面亲密接触着,十只脚趾因为温度的不适而微微蠕动。 正在认真等待回答的阿莎莉想不到黑衣人竟一言不发地转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啊!”她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两只手臂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颈。 “地面太凉。”托蒙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又拿来被子替她盖上,“女孩子最好不要光脚走路。” “知道了。” 将阿莎莉安置好后,为了打消她心中仍有的怀疑,托蒙于是主动开口道:“小小姐,您可还记得,叁岁那年因为贪玩,您曾掉下水池?” 太过年幼的往事,记忆早已模糊。不过阿莎莉也曾听父亲后怕地拿此事告诫过自己几次。 她点点头,紧接着,便听托蒙隐晦言及自己身上某处长有一颗心形红痣。托蒙的话音刚落,她的脸颊便跟着微微泛红起来,却也因此对他的话彻底深信不疑。她的左乳下方便有一颗如他所说的红痣,莫非,在自己尚不记事的幼年,托蒙也曾于无意中救过自己一命?毕竟,如此私密之处,若非儿时发生意外见过,她实在想不出当今世上,还会有谁知道。 “那白银之剑,还有古洛冈语……?”阿莎莉问出了心中埋藏许久的疑惑。 “小小姐,我并非普通侍从,而是托尔莱斯家主的死侍,不知您可否听过这一说法?” 阿莎莉摇摇头。父亲离去之时仍是壮年,又因事发突然,她还没有机会接触族中一概核心事务。 托蒙解释道:“死侍之名,便意味着永远忠于主人,不得背叛。为了协助家主处理一些不为人知的族中机密,其实,除了家主及被选中的历代继承人以外,他们随行的死侍也必须学习古洛冈语。至于白银之剑……每任家主离世之后,它都是注定要回到剑冢中去的,直到下一任家主上任,才可以重新交到他的手中。”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阿莎莉瞬间觉得自己手中的这柄剑变得格外沉重起来。 不过,下一秒,这柄剑的重量便轻了不少。原因是托蒙将自己的手也放到了佩剑之上,同她一起握着这柄剑。 阿莎莉不由抬头,望进托蒙的眼睛深处。那是一片寂静的海。然而与此同时,海的深处,却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在沉默中不断酝酿。阿莎莉隐约觉得,那是种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 “托尔莱斯,不会甘愿如此结束。” -- ΡΘ18KK.℃οм 伊曼赫拉什:典妻(15) “拉姆,叁十头风魔兽。” 因为近几年新王颁布的一系列利于半兽人的政令而逐渐兴起、直至风靡全国的赏金猎人中介所——“自由勇士联盟”的总部便位于雅林曼顿中央闹市区、第五大道街上。 门外车水马龙,往来者络绎不绝,既有达官贵人、富商巨贾,亦有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若说白沙湾与红港乃是全国商人游客纷纷慕名前去的大型交易集市,那么第五大道便是真正的贵族豪奢们才会踏足的高级商业街。 色彩缤纷、香气四溢的美酒佳酿,衣着暴露、身材妖娆的舞姬歌女,仍带露珠、迢迢而至的芳果鲜花,璀璨夺目、款式新颖的珍宝首饰,还有街旁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各色美食……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不过,与此同时,你也可以看见衣衫褴褛、浑身泥土的乞儿扒手。他们被游街的卫兵不时驱逐着,然而却宛如狮子身上的跳蚤一样,赶之不尽,去之不除,生生不息。巨大的贫富差距,早已渗入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大名鼎鼎的“自由勇士联盟”总部大厅里,无论何时步入,似乎都是一副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的热闹场面。怪不得有人曾说,这里永远不缺的,除了黄金,便是热闹。 此时恰值正午时分,灼热的阳光自大厅正中十米高的圆形穹顶彩色玻璃射入,那上面由各色碎玻璃刻意拼接而成的、颇具艺术气息的“圣父西行像”因此显得愈发光伟神圣。默默跟在托蒙,哦不,现在应该改口叫做别克身后、乔装打扮的阿莎莉收回先前悄悄打量的视线,微微低头,再拉了拉垂至眼角的兜帽边缘,心中暗道,若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圣像似乎同近些年来忽然兴起、势头正盛的一个新教颇有渊源。方才一路走过来,已经见到数个店铺里面装饰了类似的画像。 联盟总部的圆形大厅统共分为二楼。大厅占地数百平米,一楼成环形分布了大大小小几十个柜台接待前来领取悬赏任务的赏金猎人们,而在这些笑容可亲、言语恭敬的接引者的头顶正上方,则是一圈宽约一米的木质环形露台。露台外缘镶有栏杆,内侧贴墙处则设置了多个暗门,方便工作人员出入挂牌。所谓“挂牌”,便是由专人举着特制的金属长钩,将任务发布者提前委托联盟写好的、记录有任务具体信息要求的牌子挂到露台上方的弧形壁上,方便来往之人查看。若有符合心意的任务,便直接点名告诉接引者,再由牌工取下呈递。一切都在熙熙攘攘的热闹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拉姆,叁十头风魔兽。” 阿莎莉见别克径直走到一个矮个子男人面前,扔下一枚金币,开口如此说道。 “嘿,别克,原来是你!”那矮个子男人刚好送走了前一位客人,正撅着屁股、趴在桌上、拿笔在纸上飞快记着什么,闻言不由抬头,看见别克后瞬间立正站直,嘴里惊呼道。 他身高大约只有五英尺,个子偏瘦,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五官普通,实在叫人难以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伙计,好久不见,你蒙上脸后,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要不是还记得你的声音的话……你还是这样勇猛,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要叁十头风魔兽!”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拉姆说完便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随即摆手笑道,“可若对象是你,我便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了。”听这语气,他们先前似乎早已合作多次了,而别克的表现自是不俗。 从牌工降下的钩上接过任务牌后,拉姆将其递给别克,又取出一张质地特殊的银色卷纸,预备弯腰写点什么,却听面具后的别克突然出声提醒道:“两张。” 拉姆这才将好奇的目光正式投向别克身后的阿莎莉。在拉姆看来,别克身后那名浑身罩在黑袍里、由始至终未发一言的瘦弱男人同他一样古怪。而且,他那面浓密的络腮胡须似乎有着几分说不出来的眼熟,简直是戴面具前某人的另一个翻版……好吧,他之前还以为这人只是排队等候的另一位客人,却不料竟同别克是一伙的。 “他也是猎人?” 迎着拉姆诧异的眼光,别克只得硬着头皮开口解释道:“新收的徒弟。” -- ΡΘ18KK.℃οм 伊曼赫拉什:典妻(16) 独来独往、性格孤僻的别克也会收徒弟?开什么玩笑! 拉姆收回惊掉的下巴,不由多看了阿莎莉几眼,惹得一旁的别克再叁催促。拉姆只得坦言推拒道:“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也知道联盟的规矩,若想开具联盟特制的任务通行证的话,必须得先入所。而入所的新人则要先在我们这里注册登记,首先,他得出示身份证明,外加叁十枚金币的会员费,这些都是规矩……” “会员费不是问题。”别克不知不觉中已然贴近拉姆,刻意压低声音,语气隐含威胁道,“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这一点,恐怕你比我清楚多了……拉姆,别跟我提什么规矩,一听你嘴里吐出这玩意儿,我就他妈的想笑。他的身份证明之前不幸弄丢了……”说到这里,别克的声音再次收紧几分,紧随其后的阿莎莉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挑眉的模样:“你觉得要是他有正常的出入证明,我还会来找你?” 拉姆的眉梢立马带上几分了然。然而,下一秒,他却似乎想到什么,接着面露难色起来。他看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这里,用眼神示意别克他们跟上。叁人避开众人耳目进到一间封闭的屋子里,确认周围没有闲杂人等靠近后,拉姆才重新开口道:“若放在以往,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只是,昨晚出了一件大事,你们或许还不知道——” 他闭上嘴巴,下意识再叁左右张望了几下,看来的确兹事体大。等确认足够安全后,拉姆才重新小声开口,冲二人透露内情道:“听说昨晚,狄更斯老公爵忽遭刺杀,事情的具体原因还没有调查清楚。那老东西被人发现时早已血流成河,似乎没能抢救得过来,此事已然传到王的耳里。你们来时难道没有发现吗?今天巡街的卫兵比往日多了一倍有余,似乎正全城戒严奉命搜查贼人呢……” 别克点头,做恍然大悟状,只道:“怪不得。”然而其实事情起因、经过究竟如何,他比谁都还要清楚。 拉姆于是道:“所以说,若想按平时的方法混出城去,估计是行不通的。” 别克听出这人话里有话,默契地接着追问道:“还有别的方法?” “方法倒是还有一个。只是,不知道……”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地看向了别克身后的阿莎莉。 清楚拉姆的眼神指向何人,别克头也不回地替阿莎莉答应下来:“他没问题。叁百金币,替我办妥这件事。” “成交。”愉悦的声音。 —— 一个小时后,雅林曼顿东南角,靠近南城门的海域滩涂。 巨浪袭来,拍打在沿岸嶙峋的礁石之上,溅起层层白色浪花。海浪缓缓退去,无数生活垃圾连同被海水打磨得细小圆润的鹅卵石被滞留于岸上。这里是整个海湾地带最为曲折迂回之处,礁石密布,暗流汹涌,与此同时,也是雅林曼顿城最为脏乱的“下水道”。 离此不远处的叁百米悬崖上,白石城墙墙角处刻意凿破的数个排水洞中正源源不断地淌出生活污水。那些泛着刺鼻臭气的黑色浑液,就这样没日没夜地汇入临近的俄塞海中。除了那些因为替跳崖自杀的有钱人收尸谋生、而被戏称为“老鼠”的运尸工们,平日里没人愿意接近这里。 在伊曼赫拉什大陆的无数巨着之中,俄塞河都被浪漫主义的作家们描绘成了一个绝佳的殉情圣地。因此,偶尔总有对封建联姻彻底失望的贵族情侣们双双携手跳崖自尽,只为寻求那一刻灵魂上的解脱。 当然,打捞小队的存在也有国家出资的成分所在,传闻他们的产生还与某任国王的某个趣事有关,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了。若无少爷小姐的尸体可赚外快,老鼠们平日里也负责打捞自白沙湾漂流而下的奴隶尸体。 南城门海域的捡尸工作一年四季都欣欣向荣,哪怕严冬也不例外。在北地寒流的影响之下,冬日的俄塞河异常的冷,今年尤甚。 “这该死的鬼天气!”捡尸小队如往常一般满载而归。船上的人因为受不了海面如刀割般的冷风,忍不住跺脚呵气,嘴里如此埋怨道。他埋怨的同时,嘴里还冒出阵阵白气。 船行至城门南约百米处,停有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是专门用来搬运尸体的。尸体一般会被运出红枫峡谷,再集体火化埋葬。 然而今日马车旁却站了一个卫兵。 “敢问这位大人,究竟出了什么事?”船靠岸后,捡尸小队的队长搓着通红的手下了船,冲卫兵点头哈腰道。这些守城卫兵大多都有一定出身家境,毕竟是替王家做事,体面又清闲,殷勤伺候着总是没错的。 卫兵只道是突击检查。他手里握着武器,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队长,再看了眼他身后的捞尸船。 “大人,这里面全都是刚才打捞上来的新鲜尸体,您瞧,咱们要从哪头看起?”队长搓着手,态度良好,十分配合,甚至主动替卫兵引路说道。 卫兵面露嫌恶,勉强跟着走了几步,隔了大概叁四米的距离,便不肯继续再往前走了。他匆匆打量了几眼,入目尽是死态各异、面目模糊的尸体,层层迭迭地堆在一起,就像一条条死猪。其中一具甚至因为在水中泡得太久而浮肿胀大,不堪入目,幸亏是在冬天,若是在夏天,恐怕早就腐烂成泥,蛆虫满身了。 卫兵不由皱紧了眉头,面色发白,见此情景,第一反应便是扭头就走。他自幼也算养尊处优,即便当了兵后,也从未见过一滴血,又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队长见势,眼珠一转,笑嘻嘻地顺手递去一份孝敬,并做愁苦状道:“小本生意,也不容易,还请大人不要太过为难……” 卫兵本就不愿多留,如今得了便宜,遂象征性地做做检查的样子,没过多时便掉头离去了。 阿莎莉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又扶着别克吐了好几分钟。其实之前从昏暗泥泞的排水沟一路爬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吐过无数回了,如今吐的只剩酸水。还要多亏之前已经提前吐过了,否则刚才卫兵检查的时候,她肯定会因为呕吐物而暴露。 “您很棒,简直出乎我的意料。”别克在旁一边拍着她的背部,一边出言鼓励她道。他说的也是,身为一个贵族大小姐,能够忍住内心巨大的恐惧,和死人待上这么长一段时间,已经相当不错了。 按照常识,离开“黑炉城”雅林曼顿的出口只有两条,南城门和红港,这两个地方此时此刻毫无疑问都设有层层关卡,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若非他们钻了视角盲区,从“贵族卫兵团”下意识选择忽略的、满是臭虫的排水沟艰难爬出,再由绳索降下悬崖,而后买通“老鼠们”伪装成尸体的话,恐怕还真的就要被困死其中,难逃此劫了。 别克心底里其实也无比好奇,究竟是谁,借自己的刀,除掉了狄更斯那个老头子?昨晚是他下的手,他自然很清楚,自己那一剑并不能置人于死地。毕竟逞一时之快自然是爽,可若将事情闹大了,麻烦的是他和阿莎莉。寻常的人杀了便也罢了,可狄更斯毕竟是个公爵,公爵若是遭人刺杀身亡,第二天必然会全城戒严,届时想要出城便困难了。别克不会做这样没头脑的事。这件事,必然有另外的幕后推手在作怪。 只是,究竟是谁?而且顺便困死了自己和阿莎莉,于彼而言,又究竟是计划之外的无心之举,还是刻意而为的一箭双雕呢? —————— 作者有话要说:奸情是一定会有的,毕竟写这篇文就是为了这个!但是肉要细火慢炖,香味才会完全出来哦! -- 伊曼赫拉什:典妻(17) 一路上有惊无险。俩人混迹于运尸马车上,几次与不同的卫兵队擦肩而过,最终还算顺利地走出了红枫峡谷,逐渐远离了国都雅林曼顿所在的中心势力范围。 拜别捞尸队,花重钱买下了他们的两匹马,结果只换来阿莎莉的一句“不会骑”。 “小时候有一次被马摔下后,险些摔断腿,从此父亲便不再让我碰马了。”阿莎莉无奈坦言道。 托尔莱斯大人当日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没想到却成为了如今俩人逃亡路上的一大阻碍。实在是世事难料。 别克牵着缰绳,走到阿莎莉身侧,耐着性子劝她道:“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只是如今小姐这幅打扮,我若与你共乘一骑,落在旁人眼里未免太过招摇。” 别克这话说得委婉,可阿莎莉心里也明白,如今风头正紧,他们虽然暂时逃出了雅林曼顿,然而危险其实一直如影随形,不曾减少,一路上行事自然是越低调越好。她与别克共骑,看在别人眼里,不正是两个大男人一匹马吗?这得招来多少不必要的打量啊! 而阿莎莉不知道的是,别克其实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他虽然自始至终、打心底里仅仅将阿莎莉当做需要被照顾的小女孩儿、上司的女儿一类的角色,然而,毕竟阔别十二年之久,阿莎莉早已不是当年懵懂稚嫩、不需遵守男女大防的小姑娘了。至少在外人看来,她只会被贴上“年轻貌美”“娇柔可怜”的标签,别克可不想因此损害自家小姐的一点清誉。 见阿莎莉顺从点头,他于是高兴地将人小心扶至马背上,接着告诫了各种骑术要领,然而对方给出的反馈却不尽如人意。若是按照阿莎莉的骑行速度,他们无疑是龟兔赛跑中的乌龟,简直是把脖子送到敌人手下任其捉拿,尤其是处于如今这么一个逃亡的紧迫状态下。 犹豫再叁,权衡利弊,别克只得放弃了让阿莎莉单独行动的想法。他舍弃了另一匹马,下一秒翻身上马拥住阿莎莉,当然,俩人身子中间仍然留有一些礼貌的空隙。 在别克熟练的驱使下,马儿立马撒腿狂奔起来。一开始,阿莎莉还试图保持曾经的礼仪,尽量挺直脊背。一路颠簸,终于,在又一次摔倒于别克臂膀中、并且干扰他分神出来帮扶自己后,阿莎莉率先败下阵来,认命地往身后靠去。男人炙热的胸膛仿佛一堵坚硬的墙,又稳又直,在颠得让人感到身体不适的旅途中,无疑是一个供人依靠的平静避风港。 “我们这样一直走,还要多久?”这些日子以来,阿莎莉一直食欲不振,甚至从昨天到现在,她都滴水未进。不久前,她还几乎吐出了胆汁。而如今又拼命赶路,她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地意识模糊起来。 尽管阿莎莉语焉不详,别克却猜到了她的意思,开口回答道:“按照我们如今这个速度,往这个方向,继续走上叁天叁夜,不眠不休,就能初步脱离国都的势力范围。”不过,也只是初步而已。 顾虑到阿莎莉的身体,别克其实并没有全速前进。尽管埃尔维斯家族麾下的贵族卫兵团娇气羸弱,然而供他们所驱使的加不列尔罗马却是全国一等一的好马。若比脚程,自己屁股底下这匹普通老马自然是比不过的。 众所周知,伊曼赫拉什现今的当权者——那个身上同样流淌着埃尔维斯王族血液的男人,前“叁王子殿下”,虽然是个疯子,却并不是一个傻子。相反,他还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个有勇有谋、懂得卧薪尝胆的聪明人,否则“血月之夜”当日,他也不会以一介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身份,里应外合,一举发动政变,成功谋权篡位了。毕竟若按先王意愿,而且依照以往惯例,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理应是他的哥哥——二王子殿下,阿莎莉的那位有着托尔莱斯全族助力的表哥。 现在离事发之时已经过去大半日,想必通信兵第一时间早已启程,已通过驰道奔赴临近城镇发布通缉令了。不过好在他们如今并不清楚凶手是谁,暂且没有具体的缉拿对象。然而这也正是麻烦之处,但凡形迹可疑的人,必定会遭到更加严厉的盘问。尽管出发之前,别克已经替阿莎莉尽可能地乔装打扮过了,并且还从拉姆那里顺走了一张身份证明外加全国通行证,可女人特有的婀娜身姿与姣好容颜,让她即使身着破烂黑袍,浑身泥泞不堪,看起来也同“赏金猎人”几个字毫无关联,反而因此显得愈发形迹可疑。 况且,按照推论,对方必然早就知道阿莎莉的存在了。如此一来,她暴露的可能性便会无限增大。说不定现在每个地方的城门口都公然贴着她的画像了,毕竟他们急需要一个替死鬼。王需要一个替死鬼来给不依不饶的狄更斯家族一个说法,而那个幕后者呢,则更加需要一个替死鬼来替他挡刀。而昨日在奴隶台被老公爵当众买下的阿莎莉本人,便是一个绝佳的靶子——尽管动动脑筋的人都可以得出这么一个理智的结论:这根本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然而事实真相谁在乎呢,人们通常只需要一个结果。 所以,他们得尽量避开城镇走。偏僻的地方自然也是危险的,然而地广人稀,搜寻起来也困难重重,总比傻乎乎地自投罗网的好。而别克刚才所指的那个方向,便是远离城镇的一条小路,或者换一种更准确的说法,是没有路。 阿莎莉现在急需休整。她觉得自己浑身糟糕透了,生理与心灵都经受着前所未有的双重折磨。她一路迷迷糊糊,甚至一度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要做什么,直到一阵噩梦将她惊醒。她梦到自己就要掉下悬崖去了。 阿莎莉睁开眼,好半天才认出别克,而自己此刻正躺在他的怀里。她虚弱地问:“这是哪?” 问完后,她左右偏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原来躺在一个简陋的木房子里,而不是颠簸的马背上。她惊讶地试图坐起身来,却发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自己身下躺的东西似乎是床,不过床板却硬得过分,怪不得方才在梦里她一直觉得腰疼。 别克还没来得及回话,阿莎莉的第二个问题便又跟着来了。她问:“我们怎么在这儿?我不是还在马上吗?” “别着急。”这次换别克安慰她了。喝完他递来的水,阿莎莉才从他的话中了解到前因后果。 原来是她在中途彻底休克过去了,情急之下,别克找遍了附近,也只找到一个猎户的木屋供她稍作休整。这年头赏金猎人多如牛毛,漫山遍野都是猎人小屋。 他刚刚准备扶她躺下,阿莎莉便醒了过来。 “对不起,都怪我,拖累了我们的进度。”阿莎莉颇有些懊恼地说道。 “不,小小姐,您可千万别这样想。”别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现在先别担心这些。您感觉怎么样了,身体有好些吗?” “我没事的。”阿莎莉试图坐起身来,表明自己没有大碍,然而浑身却不听话的软绵绵一片,即使用尽全身力气,也只微微抬起了手腕。与此同时,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所以为的义正辞严的话,听到别克耳里,只像小猫伸懒腰时撒娇的低吟一样。 别克眼色微软,默默将一切尽收眼底。他摸了摸阿莎莉的头,发觉有些滚烫,明白她这是发烧了。如今发烧死的大有人在,更何况他如今怀里这个珠中珠,宝中宝了。别克只得严肃地拒绝道:“不行。”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他又特意将语气放软,对阿莎莉补充道:“也不急这一时。您先好好休息,睡个好觉补充体力,我也才能安心带您上路。” 他将阿莎莉扶了躺在床上,好在这间屋子的主人似乎经常来此,东西准备充足,旁边柜子里就有干净的被子。他甚至还找到了几套迭得整齐的换洗衣物,以及一系列洗漱用品,其中还包括一个洗澡的木桶。 别克心中一动,不知想到什么,转身出去了。 -- 插足(女攻)01 在经过了一年的复读之后,孙淼终于考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a大,抱着对未来大学校园生活的憧憬,她独自一人坐上了去往a市的飞机。 表哥陈谢家就在a市,并且离a大很近,只需十来分钟的路程就能抵达校园。抱着让她提前熟悉校园环境的想法,陈家人合掌一拍,于是孙淼便被安排提前几天入住表哥家,多余的时间还能用来在a市到处游玩一下,等正式开学了再办理学校宿舍入住手续。 孙淼抵达a市机场的时候,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十点,比预计中晚了一个小时。关闭飞行模式,手机立马弹出几条微信消息,其中一条是大姨发来的。 “淼淼,实在是不好意思,原本计划亲自来接你,可突然有要事走不开。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叫陈谢来接你了,你到时候出去打电话和他联系就是。” 孙淼捏着手机,盯着那串陌生的数字,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表哥来接自己?虽然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面,可随着这条信息,记忆中那个趾高气昂,态度冷淡的少年身影不由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被身边着急出去的人挤了一下,孙淼颇为慌乱地收起手机,也起身开始往外走。 等拿到行李走出大厅的时候,四目都是陌生人,犹豫再叁,孙淼还是拨通了那串数字。 “喂。”略微不耐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孙淼愣了一下。 “是你吗,孙淼?”那人倒是主动的问起来,“怎么不说话?我在停车场,你先下来。对了,你穿什么衣服?” “哦,哦,我穿蓝色卫衣,下身牛仔裤。” 顺着人流漫无目的的朝外走,终于看见停车场的指示标识,孙淼拖着笨重的大箱子挤进电梯,坐到了负二楼。出来后,她依旧一脸茫然地站着。 “喂,是你吗,孙淼?” 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沙滩短裤,拖拉着拖鞋的男生走了过来,看样子也是临时受命。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孙淼下意识心虚的垂了垂头。 “果然是你啊。”男生嗤笑道,“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这副样子,样子也没什么变化。先走吧,行李给我。” 男生接过她手中笨重的大行李,毫不费力地塞进了后车厢,露出的胳膊上健壮发达的肌肉也因此紧绷起来,孙淼不由吞了口口水。 “好了,走吧。” 坐上车子后,孙淼有些紧张的抱着自己随身小包,一言不发。 陈谢在前方反光镜中瞥见她这副模样,不屑得撇撇嘴,也没有多说什么。 俩人一路无言,回到家后,表哥将她安顿好了便自己回了房间。 孙淼这才松了口气。也不怪她这么紧张,毕竟这人小时候曾经带领亲戚的小孩联合孤立自己。每次家庭聚会,孙淼总是那个缩在角落的存在。陈谢家有钱,人又长得精致可爱,学习成绩优异,是大人口中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也因此养成了他颇为骄傲矜持的性子。他是孩子中的人气王,每次回家总是带着最先进的游戏玩具,大家也都喜欢听从他的安排,讨好他,而孙淼从小便不爱说话,性格温吞,努力学习也只是大人眼中笨鸟先飞的存在,在一群机灵可爱的小孩中显得那般沉默古怪,总是落在别人身后,不言不语,身材肥胖,长相也不算讨喜,加上大人之间谈论起自家小孩的时候,孙淼妈也总喜欢在对别人家的小孩表达羡慕之余,唉声叹气的诉说自己女儿的笨拙,陈谢听多了,便也有些瞧不起她,不爱跟她玩。 一隔多年过去了,陈谢的鄙夷虽不再如小时候那般张扬外露,可敏感的孙淼还是能捕捉到。或许他也从未想着掩盖。 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已经十二点多了,孙淼洗漱完毕后便躺在了床上。 恍惚间,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见自己获得了隐身功能,即使站在别人眼前,他们也看不见她。梦的内容甚至还涉及一些十八禁的内容,第二天孙淼醒来的时候,感受到湿润的下身,还颇有些不好意思。 青春期欲望来势汹汹,她也趁课余时间搜索研读过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男女,男男,女女,甚至了解过双性人的冷门知识,好奇的她还从网上买来按摩棒,跳蛋等情趣玩具,给自己破了处,感受过阴蒂高潮的快乐。 一定是最近太久时间没有自我抚慰了,才会梦到这些事情。 洗漱完之后,陈谢来敲她的门:“出来。” 孙淼擦着半干的头发,小心翼翼地出去,陈谢指着桌上的早餐,冷着脸说道:“把这些快点吃了。吃完我妈让我带你去a市逛逛。” 原来虽然今天是周六,但大姨还在加班赶任务,于是只好继续委托自己儿子招待客人。孙淼感受到身边人的冷空气,明白他其实并不想带自己玩,于是有些底气不足道:“其实我也不用出去玩……” “这可是你说的。” 陈谢心情颇为愉快的转身走了。孙淼坐在客厅桌上吃早饭,都是即食的牛奶面包,她也没奢望自小被娇惯养大的陈谢能够洗手作羹汤。没隔多久,孙淼便见他再次出门,只是这次换上了篮球服。 “我出去了。中午饿了自己点外卖。”说完也没等回应,便“啪”的一声关门走了。 孙淼也乐得清闲自在,毕竟如今也算寄人篱下,更何况屋子里还有一个这么讨厌自己的主。这人走了她反倒觉得高兴,拘束感也少了不少。 -- 插足(女攻)02 中午陈谢果然没回来。孙淼给自己点了外卖,吃了之后觉得犯困,便倒头在床上睡了起来,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天色昏暗,外面是哗啦啦的雨声,听声音还不小,她躺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什么,想起自己今早洗的衣服还晾在阳台上,于是赶忙起身去收。收的过程中,偶然瞥见隔壁阳台上还晾着陈谢的衣服,而且已经在风雨飘摇中被完全打湿了,于是想着反正没有人在家,就顺便好心替他收一下。此刻的她一时兴起,完全忽略了衣服收了便意味着已经有人进过陈谢屋的事实。 雨应该已经下了有一阵了,陈谢的衣服完全被打湿了,里面还有男生的四角内裤,上面印着海绵宝宝,而前方因为长期放置阴茎甚至还有些鼓起来。孙淼有些脸红的将内裤收起来,一边在心里咋舌这人古怪的癖好和内外反差。 然后没想到刚刚收好衣服走到屋内,突然看见屋门被人从外向里打开了。屋外雨声太大,她方才没听见门外传来的细微动静。孙淼害怕得浑身一紧,自己手上还捏着男人的贴身内裤,要是被人发现了,还不得被当作女流氓? 她紧张得浑身发抖,下意识在脑子里想,要是自己能够像昨天梦里一样隐身就好了。 门被打开了,陈谢走了进来,肩上还背着装了运动器具的包。孙淼已经浑身僵硬,眼神凝固了。然而,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陈谢却仿佛没有发现她一样,神色自若的走到旁边放下了自己的包裹。 难道,他真的看不见自己?孙淼无比震惊地想。 事实证明,昨天那个梦似乎是个预言梦。陈谢把包裹放下后,便开始脱起了自己的衣服。若是为了单纯的捉弄孙淼,他大可不必牺牲自己的身体,而且依着这人的脾气,发现孙淼拿着自己内裤站在屋内,恐怕第一反应也是火冒叁丈。 外面还下着雨,陈谢应当没有带伞,回来时浑身已经被打湿透了。他旁若无人地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一具年轻健壮的男性身体。陈谢平时喜欢打篮球,有空也会去健身房锻炼,因此并不像如今流行的花美男一样羸弱,而是覆盖着刚刚好的肌肉,多一分太腻,少一分太寡,看起来阳光诱人。发丝还挂着雨水,由于太硬,直愣愣的立着,仿佛刺猬,脖子上分不清是雨珠还是汗液的液体缓慢的流过他年轻矫健的身体,滑过微微隆起的胸肌,上面褐色的乳头因为受到冰冷的刺激而发硬。最令孙淼流口水的是那八块腹肌,不像电视上的健美先生一样夸张,而是匀称有致,肥瘦合宜,让孙淼想到在草原上尽情驰骋的猎豹。并且不得不说一句公允的话,陈谢虽然人不怎样,但模样倒生得很好,英俊帅气,浓眉大眼,完全符合时下流行的阳光健气小狼狗形象。 陈谢还在脱着裤子。篮球短裤一下子掉到地上,露出一根不容小觑的阴茎和挺翘的屁股。这还是孙淼第一次亲眼看见异性的性器。虽然如今还软趴趴的耷拉在腿间,可已经尺寸可人。陈谢的阴茎是稚嫩的粉色,看起来尚未经历太多人事。 将浑身衣服脱掉后,陈谢便赤裸着身体朝浴室走去。鬼使神差的,孙淼脑子一热,也跟在后面挤了进去。 淋浴被打开,不断冲刷着这具年轻火热的身躯。陈谢挤了一些洗发露和沐浴乳开始洗了起来,双手揉搓着自己光滑的皮肤,等洗到下半身的时候,手却开始不自觉地捏着阴茎前后撸动了起来。 “哈……嗯……”沐浴乳的白色泡沫在持续摩擦中变得充盈起来,白色的泡沫中,若隐若现地露出肉粉色的龟头和黑色的阴毛,大腿根上,地面上,瓷砖上,也甩得到处都是。 年轻帅气的男人浑身赤裸地站在浴室里,浑身被水不断冲刷着,肉体呈现出一种湿漉漉的色情,兴奋地握着自己稚嫩的鸡巴自慰着,他浑身的肌肉都因此紧绷膨胀起来,屁股还配合着撸动的手往前挺动着,陈谢甚至能看到他因发力而不时收紧的屁股两侧有时隐时现的臀窝,他的屁眼也配合着不断吃紧。更要命的是,他不知道除了自己以外,这个他以为的密闭空间里还隐藏着第叁人,此刻正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很快,陈谢射了出来,浓稠的精液射在光滑的瓷砖上,缓缓往下流。 如孙淼所想,男人射完之后很快洗干净自己的身体,擦着头发离开了浴室。孙淼也意犹未尽地跟着出来,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陈谢出来之后并没有立即穿衣服,而是光着身子坐在了床上,身子靠着背后的床板。 -- 插足(女攻)03 他是想要做什么呢? 因为好奇,她继续观察着他,却见他打开了自己的双腿,露出一个本不应当属于这具的肉缝来。 孙淼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这位看起来阳光健康的表哥,居然是一个长着女性器官的双性人! 孙淼忍不住去看他的脸,却见他此刻闭着双眼,脸上微微露出了一种可以称之为羞耻的表情,与之前他在浴室里神色自若的进行阴茎自慰相比,可以知道他平时应当不常抚慰这里。陈谢双颊泛红,明明是阳光男性化的长相,却因这抹红透露出一股媚意来。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刚刚在浴室里环境闷热所致。 孙淼凑近了观看他的女穴。由于刚刚洗完澡,这里本应清爽干净,然而却长着野草般的粗黑阴毛,平添几分淫乱。虽然是双性人,可陈谢的男女性器官却都发育得很好,阴茎粗大不提,就连女穴也看起来肥厚多汁,然而同阴茎一样浅浅的粉色却意味着这处宝地还未被人过度开发过。 犹豫了片刻,陈谢的手还是缓缓按上了阴户上方的阴蒂。他颇为生涩的揉弄起来,不一会儿,孙淼便看见那紧闭的阴唇中间闪过一丝亮闪闪的水痕,陈谢紧闭的嘴唇里也漏出几丝淡淡的呻吟。随着他抚慰的速度越来越快,呻吟声也越来越大,而他另一只手也没空着,开始揉捏起自己发硬的乳头来。他的两颗乳头此刻已经完全充血,就像两颗小石子般挺立着,褐色的乳头约莫有黄豆大小,他掐着其中一颗不断转着圈揉捏着,嘴里因为刺激而嘶嘶抽着气。孙淼清楚的看到,由于越来越爽,男人不自觉的张开大腿,紧闭的女穴已经微微露出神秘的面目,粘稠的透明淫液也已经越来越多,不自觉的顺着下方流出来,流过会阴和股沟,滴到身下的被子上。即便身体已经体会到了快乐的滋味,可孙淼发现,陈谢的脸上却一直眉头紧闭,一副纠结而羞耻的表情,甚至咬着自己双唇,连叫声也只是偶尔泄漏出一些。 一阵过后,似乎不能达到预期的高潮,陈谢纠结片刻,终于还是咬着唇开始用手拨开他那紧闭的肥厚阴唇,试着用中指往里面插入。很快,一根手指也无法满足,便插入二指,叁指……孙淼便吃惊的看着她那个男子气十足的表哥,虽然脸上红红的闭着双唇看不出什么淫荡的神情,但身体却像个婊子一样把屁股往上撅,两腿大开,一边揉着自己的乳头,一边用手指肏着自己的女穴,那原本紧闭的地方都被肏开了,不断流出淫荡的黏液,黏液打湿了他的阴唇和阴唇上的毛发,乱糟糟的看起来色情极了,因为性爱,他的屁股也氤氲着一股汗液的雾气,灯光下看起来朦胧油亮的一片,前方的鸡巴也因为兴奋而勃起了,因为操弄女穴的力道,而一甩一甩的,那鸡巴上的前列腺液甚至甩到了他自己的嘴唇上,恍惚中,他不知道的舔了舔嘴巴,将自己的淫水就这么吃了进去。 终于,达到高潮,陈谢悬在空中的双腿开始乱蹬起来,那根不断弹跳的鸡巴也仿佛有生命般跳动起来,再度有力地射出了一股股精液,然而这次却没有那么好运,全部射到了陈谢自己的胸膛和脸上,可是处在高潮中的他完全来不及顾及这等羞耻的事情,他早已因为快乐而神志恍惚,脸颊通红,汗水直流,甚至嘴巴都不自觉的张开,露出粉嫩的小舌,刚才射出的精液也有部分落进了他的嘴里。白色的浊液遍布青年的脸颊和胸部,配上他性感潮热的表情,看起来淫乱极了。 然而,快乐还没结束。他的手指还在肏着自己的嫩逼,一下下的,孙淼甚至都能听到“叽咕叽咕”的隐隐水声,那双有力的大腿也随着动作而克制的抖动,媚红逼口淌出的汁液早就将青年的下体打湿一片,满室都能听见他压抑却动情的沉闷叫声。 终于,一股透明的淫水激射而出,伴随着陈谢难耐的呻吟,喷得孙淼满身都是。 “……” 舒服够了,陈谢喘着粗气将自己的手指拔出来,随着屁股着陆,两腿之间女穴残留的淫水才缓缓流出,将他身下的被子彻底打湿,看起来就像失禁了一般。 因为方才的性事,陈谢浑身发红,俊朗的面庞还残存着失神,看得孙淼一阵心痒难耐。 陈谢将自己收拾好之后,还出去神色紧张地试探敲了敲孙淼的门,待无人应答之后,还打开看了看,确认屋内无人之后,他一直残存的不安才渐渐消失,神情变得舒展起来。 孙淼不由心里嗤笑一声。 隔了大概半个小时,陈淼才去门口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再重重的关上。陈谢从屋里出来,装作不经意地问她:“出去了?” “嗯。”因为知道了眼前人的秘密,孙淼面对他不再如以前那般紧张,“出去买了点东西,顺便逛了逛。” 回到屋里,想着陈谢刚刚紧张却试图装作不在意的表情,孙淼忍不住恶趣味地笑了出来。毕竟谁也想不到她如今觉醒了这样的特异功能,陈谢还以为自己的秘密被好好的隐藏着,却不知早已被自己偷偷知晓。想到陈谢以前在自己面前装逼的样子,孙淼也不再觉得难受,反而越想越觉得有趣,心里也逐渐有持无恐起来。 然而,当晚孙淼刚刚睡着,便听到屋门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开门,门便被人从外面强行拧了开来,闯进来的人竟是陈谢。 见到他一脸愤怒的表情,孙淼心里一慌,心道莫非自己下午窥视他自慰的事情终究是败露了?于是紧张得浑身一僵,看到陈谢眼中更是坐实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变态吗?谁允许你私自进我屋了?!连声招呼都不打,这就是你的家教吗?”陈谢满脸讽刺怒意地说出难听的话,“还动我的衣服,谁给你这样的权利了?” 孙淼愣了一下,才发现原来他说的并不是自己心中想的那件事,而是说下午帮他收衣服的事。孙淼想起自己把他湿衣服收进来后随手挂到了屋内的衣架上。发现他生气的是这件事,她反而松了一口气,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当时雨下得急,我一时着急收衣服,就没想那么多……”心里却懊恼自己居然疏漏至此。 陈谢的脸色稍有好转,但依旧臭得可怕。他转头就走,顺便丢下不留情面的话:“下不为例。你要是再敢随便进我的屋,事情就可以不像现在这么简单了。” 孙淼虽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可最初也是出于好心,但这个臭屁的男人出奇的愤怒却让她意识到不对。他这么愤怒于自己的随意闯入,难道是因为有什么秘密吗?想到他那身下不断流水的穴口,孙淼觉得自己应该猜得八九不离十。 但是因为这个插曲,也让孙淼开始生了要报复陈谢的心。 -- ΡΘ18KK.℃οм 插足(女攻)04 自从那天发现自己突然觉醒隐身功能之后,想到梦中的配套商城,孙淼心念一动,脑海中竟然真的跳出了商城的选项出来。她大致浏览了一下,看到在这里可以获得一些神奇的道具和能力,心念一动,想着有时间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具体玩法。 大姨忙完之后便亲自带着孙淼逛了逛a市出名的景点,并且在偶然得知了陈谢阳奉阴违不完成带孙淼游览a市的任务后,还当着孙淼的面教训了他一顿,更是搞得二人关系紧张,背着大姨,陈谢越发没有给孙淼什么好脸色看。 可即便如此,当再次收到自己亲妈下达的指令之后,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带着孙淼以学长的身份参观了a大整个校园。虽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就是了。陈谢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母亲是个典型的女强人,可能是知道母亲的不容易,他也很少违背自己母亲的意思,从小不需要人督促,学习成绩便十分优异,考上a大对孙淼来说是拼尽全力,可对他来说却是小菜一碟。若非不想离家太远,以他的成绩早就去更好的大学念书了。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开学的时间,孙淼也搬出陈家住到了学校的宿舍里。虽然在此之后,就和陈谢几乎没有什么联系,可在同学的聊天中还是能偶尔听到他的名字。作为学霸,而且还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人又长得高大帅气,即使就读于隔壁系,陈谢这个名字也像咒语一样时不时在孙淼耳中响起。 可与旁人不同的是,一当听到这个名字,她脑海中响起的不是他拼搏厮杀于篮球场上的矫健身姿,而是他撅着屁股淫水直流动情自慰的样子。 每当孙淼越是气忿于陈谢的高傲冷淡,蛮不讲理,内心深处却越是浮现一种不能言说的报复欲望。想到他因为被自己拿捏住软处,而不得不屈服,低下那高傲头颅满脸屈辱的样子,孙淼心中越是会生出一种隐秘的快感。 她在等待一个时机。 很快,这个时机就到了。 某天晚上孙淼的辅导员让她去行政楼拿一点资料,因为走得匆忙而忘在了办公室,可是其中的某些信息她却着急立马用到,这个时候身为学生助理的孙淼便义不容辞承担了去为老师半夜赴汤蹈火的义务。 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在成功进入辅导员办公室拿到资料发给老师后,她突然尿急,于是打算拐弯去上个厕所。然而在经过其中某间办公室的时候,她却突然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啊……不要……” “小乖,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嗯?” 孙淼浑身一阵,意识到一墙之隔的这间办公室此刻正在发生些什么。话音刚落,啪啪的肉体撞击声紧接着快速响起,在午夜寂静的行政楼走廊里异常清晰。 这俩人真是大胆!为了追求刺激,居然在学校公然淫乱,而且其中有人应当还是老师,否则学生没有胆子半夜来到行政楼偷情。听声音还是两个男人,孙淼再次为学校老师的开放大胆咋舌,可真是“为人师表”呀! “啊,啊,不行,要尿了!”被撞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呵呵,要尿了?那去厕所怎么样?” 听到屋内真有人走动的声音响起,并且淫靡的撞击声越来越清晰,孙淼意识到不妙,赶紧激发了自己隐身的特异功能。 “不唔……不去厕所……会被人发——啊!”说到最后,似乎被人恶意狠狠肏了一下,那人话音一抖,转而发出了一阵爽快又痛苦的呻吟。 “唔……小乖,嘴上说着不要,穴却夹得比刚才更紧了,紧紧地吃着我的肉棒舍不得松口……是不是觉得更刺激了?放心吧,摄像头我已经提前关了,这个时间点没人会来,不会被发现的。”男人温柔却不容拒绝的说道。 刚说话这话,门就被人打开了,孙淼没想到这俩人居然真的出来了!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摄像头,发现这层楼的摄像头显示运行的红灯居然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 楼道中忽然出现两个迭加在一起的身影,身材高大的男人就像抱小孩那样把另一个衣衫凌乱的男人抱在怀里肏着,他们面对面接着吻,气息紊乱,面色绯红,被抱的男人似乎怕掉下去,还将双腿紧紧夹在站着男人的腰部。 看见他们,孙淼一瞬间差点瞳孔地震,原因无他,那个被抱着狠肏的男人居然是平时不可一世又臭屁的陈谢! 只见陈谢此刻双腿裸露,光溜溜的在黑暗中竟然还显出了几丝白皙的诱人。他应当觉得十分羞耻,红透的脸忍不住想要往下埋在男人的怀里,将自己遮掩起来,可是男人却坏心的不如他所愿,一手抬着他的赤裸的臀部,一手以一种不可违背的态度和力道握着他的脸,强迫他和自己接吻。 而一边走动,两人的下体一边还淫乱的交缠着,操弄着,随着男人走动的姿势,陈谢由着身体的重量更加深入的被鸡巴顶弄,这个姿势应当进入得相当深,深得即便无比羞耻,甚至满怀被发现的绝望,接吻的间隙陈谢还是忍不住啊啊的浪叫出来,声音又软又骚,听得孙淼这个女人的自愧不如,若非亲眼所见,绝对想象不到这是个身高一米八几,平时看着比谁都直男的男人能够发出来的。 说着要去厕所,可男人半路却停了下来,将陈谢顶在墙上疯狂奸起来。 “啊——不!太深了,我受不住……嗯!亭舟,亭舟,不是说要去厕所吗?厕所——不要在这里,会被发现的……嗯!嗯!啊!” 孙淼看见陈谢白色的屁股被按在墙上摩擦,他早已转过脸,咬紧牙关,满脸都是难耐的春情,浑身紧紧贴在墙上,四肢挣扎起来,似乎想要借此逃离男人的捣弄,可早已被奸得手脚发软的他根本无力逃过这一场折磨,反而徒添情趣罢了。男人硕大的阴茎在他穴内进进出出,每次进去都整根入底,垂吊的阴囊也随着动作啪啪啪的拍打在他的屁股上,每次分开俩人交汇处的透明液体还会拉丝,周围几米地上飞溅的水点都是他们激情的见证。孙淼不禁想到,明天一早不知情的师生就会像往常一样路过,踩在他们体液干涸的地方,实在是太色情了! 陈谢就这样被按在墙上肏射了一次,又被拉到厕所干了一次,俩人才作罢,收拾完毕匆匆回去。 自从知道陈谢是一个在学校和人随意苟合的骚货之后,孙淼就已经差不多拟定了自己报复的计划,只待实施。 她打听到那个和他野合的男人叫孟亭舟,是学校的一名老师,于是挑了陈谢上孟亭舟的一节课,隐好身去了。 -- ΡΘ18KK.℃οм 插足(女攻)05 课堂正好开始,陈谢坐在第一排,进去就可以看到。男生正端坐认真听孟亭舟讲课,由于天气炎热,他今天一身短袖短裤搭配球鞋,穿着十分清凉,黑色短发下眉眼英挺,面无表情,谁能想到这个高傲帅气的男生竟是个和老师野合,甚至被压在身下狠干,长着女人性器官,骚水直流的贱货呢?想到这些,孙淼不由心里更热。 看着陈谢和孟亭舟俩人一本正经,一副普通师生的样子,孙淼不禁在心里呸道,道貌岸然。 陈谢旁边没有人,位置恰好又靠里,众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课,视线几乎不会往这边角落瞧,即使有动静也不会被轻易发现,孙淼便放心地蹲到了第一排前方。 陈谢正大大咧咧的张开胯部,由于穿的短裤,露出了两条健壮的小腿,小腿肌肉发达,上面毛发密布,看起来不太美观,孙淼便想着有机会给他剃了。 她将手放到了陈谢的小腿上。课桌上陈谢神情一愣,往前方瞧了瞧,又往课桌下一看,没有看到任何人,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她的手开始顺着陈谢的小腿一路往上抚摸起来。陈谢心中惊疑不定,只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莫非自己遇到鬼了?他欲图挣扎,竟然发现自己浑身僵硬动不得了。 难道,自己真的撞见鬼了? 这般想着,陈谢脸上不由开始失去血色,可是在旁人眼中,他依旧坐姿端正地听着课。 其实是孙淼在商城中找到定身道具给陈谢用了,可惜他并不知道。若是不用道具,就凭她的力气一开始上来,陈谢叁两下就能把她制服。 孙淼的手继续往上,终于摸到了陈谢的膝盖,她顿了一下,便把手从陈谢的裤腿伸了进去。他今天这身装扮倒是方便了孙淼,否则要想猥亵他,恐怕还得费一番力气。往上便摸到了陈谢的大腿,跟毛茸茸的小腿相比,大腿倒是光滑许多,孙淼不由在那里停留了一段时间,不断摩挲,甚至把手放到陈谢娇嫩的大腿内侧轻轻掐弄,感受他的体温和双腿不由自主的细微颤抖。 等摸够了,孙淼的手继续进发,钻入内裤里,摸到一团扎手的杂草。好在今天陈谢穿的是比较宽松的内裤,否则她还得考虑如何撕破这玩意儿。陈谢浑身毛发旺盛,私处同样。她便用手指缠了他的几根阴毛,轻轻拉扯着,感到微微卷曲的阴毛又硬又滑,玩够了,手指往前,突然碰到了腿间垂吊的庞然巨物。她一把握住陈谢的阴茎,由于内裤空间限制,不能上下撸动,只能捏着玩弄,不出几下,年轻男人腿间蛰伏的巨物便渐渐苏醒,好在有内裤约束,方才没有直愣愣的将裤裆顶出个帐篷。 此时陈谢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孙淼的手指往下,刻意去摸他的龟头,男人的龟头已经开始分泌前列腺液。她的嘴角一动,突然离开龟头,往下一抹,成功摸到了陈谢的女穴。孙淼手指还有男人龟头上的前列腺液,于是她恶趣味的突然把手指奸入了陈谢的女穴里。 另一只还搭在陈谢大腿上的手明显感觉到他浑身肌肉一紧。 插入进去之后,孙淼便感受到这里也已经微微湿润了,她的手指在内壁转了一圈,成功的把陈谢的前列腺液和骚水融合在一起,然后开始扣弄起来。陈谢女穴的温度比身体表层肌肤高上不少,孙淼感觉自己的手指仿佛进入了一个狭窄的火炉,又热又紧,肉壁的媚肉缠着自己紧紧裹住,不愿让她离开,往外试图拔出还能感受到它热情的挽留。不过待孙淼多扣弄几次,内部便逐渐湿润起来,她甚至能够感到深处液体缓缓流出来打湿自己手指的过程。 顺畅之后,孙淼便开始用一根手指在陈谢的肉穴里抽插奸淫起他来。几十下后,里面的淫水开始渐渐往外渗,同时顺着孙淼的手指被带出来,她将手指拔出,用干净的手指摸了摸陈谢的阴唇,湿漉漉的一片,显然流出来的淫水已经把这里打湿了,可惜此刻看不见小穴的模样,否则一定已是水光潋滟了。 孙淼突然站起身来,见桌面上一动不动的陈谢已经面色微红了,她便笑着将手上的淫水均匀抹到了他的嘴唇上,若非害怕做得太过被讲台上的孟亭舟发现,她甚至想把手指伸进他的嘴里,让他尝尝自己生产的淫水的味道。 孙淼看见陈谢眸中凶光微动,知道已经惹恼了他,又笑嘻嘻的重新蹲了下去。 孟亭舟讲课间隙抽空瞥了一眼陈谢,只见那人两颊红润,双目含情,嘴唇还亮晶晶的一片,似乎刚刚伸出舌头绕着舔过一般,不知为何竟然还带着几丝往日情热时的样子,越发诱人,看得他不紧裤子里面的鸡巴一动,心道莫非是他刻意勾引自己? 陈谢这人虽然外表阳光爽朗,但其实作为男朋友,在性事上并不怎么放得开,生性正经,倒显得有些对不起他这副雌雄同体的绝妙身子,若非自己刻意诱导,一些刺激的项目他根本没想着尝试,更别说主动勾引自己了,现如今还是头一遭。孟亭舟只当是这人突然开了窍,抿唇一笑,脑中不由回想起二人以前的性事,裤裆里的阴茎也跟着微微勃发起来。 陈谢感到有人往自己嘴巴上抹了什么东西,仔细闻闻味道,再加上这色鬼桌下的一举一动,他已经猜到了,那是自己的体液!陈谢一时之间恐惧和愤怒交加,身体反倒愈发敏感起来。 桌下的孙淼再次捏住陈谢的阴唇,只觉得指尖滑不溜秋,软嫩多汁,让她想到了小时候去田里捉的泥鳅。她的手指伸到大小阴唇缝隙内,模仿清晰阴部的模样,开始绕着一圈搓揉起来,每个缝隙都不放过,洗完了又恶作剧的将污垢抹到陈谢的嘴上,甚至趁讲台上的人不注意,伸进了陈谢的嘴里,虽然他此刻牙关紧闭,但并不妨碍她将污垢抹到他的口腔内部。感受他愤怒屈辱的眼神,继而满意的再次蹲下。 发泄完了心中压抑多日的憋屈,孙淼才开始将手指继续插入陈谢的阴道里面。另一只手也跟着伸进裤子里,按揉起他的阴蒂来。陈谢的阴蒂比一般人肥大一些,能够很轻松的找到,她凭借自己以前的自慰经验,用指腹按着那一点,画圆按揉,又或者用指甲轻轻划过,或者揪住拉扯,配合阴道内的抽插,很快孙淼便感到陈谢的女穴仿佛发了大水一般,开始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淫水来,将她掌心都打湿了,相比此刻淫水也已经顺着屁股沟滑到了屁眼处,甚至打湿了屁股后面的内裤,想必下课之后站起来裤子后面就像失禁了般明显湿了一块。 抬头一瞧,男生脸色比刚刚更加红了,额角甚至溢出几丝汗水来,身体也在微微抽搐着。 孙淼眼珠一转,突然解开了对陈谢施加的定身道具,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能动了。同时她的手也摸上了男人早已硬得不行的阴茎,开始顺着柱身揉动起来,大拇指则一直按摩着敏感的龟头。 突然,孙淼手指无意间碰到陈谢肉壁中的一点,男人登时浑身抽搐一下,大腿下意识抬起来打到了课桌上侧,发出“砰”的一声。 响声吸引了教室内老师同学的眼光,害怕被人发现异常的陈谢只得微微佝偻身子,同时不动神色地将身子微微转向靠向墙壁的一侧,装作在认真记笔记的样子。 孟亭舟看着他不由皱了皱眉。 偏生在这个时候,孙淼双管齐下,右手按揉刮蹭着陈谢逼穴内部的肉粒,左手精巧搓揉抚慰着他柔嫩敏感的龟头,而害怕被人发现的陈谢此刻高度紧张,身体敏感度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登时高潮了。 “唔。”他生生将快要出口的呻吟吞入腹中,浑身肌肉紧绷,腰肢一软,阴茎抽动中射出了股股精液,小逼也忽的潮吹,一时间双处齐发,大量淫液打湿了裤裆,仿佛失禁一般,湿透的内裤紧贴在阴部,同时阴道内壁也登时疯狂蠕动起来,仿佛恨不得将那根塞入体内的手指吃干抹净,拆下入腹。前所未有的快乐体验仿佛毒品入侵大脑一般,爽得他几乎忍不住当场尖叫出声来,双腿竟也跟着不受控制的剧烈抽搐起来,即使费尽全力克制着,也在课桌下高频率抖动着。 而他之所以感受到如此天崩地裂的快感,也是因为孙淼对他施加了1.5倍感官加倍道具。这意味着如今陈谢感到的快感是真实体验的1.5倍。若是调整到2倍,恐怕他今天会在课堂上直接爽到尖叫尿出来,倒地抽搐不止。 看见陷入高潮,控制不止对着墙壁露出淫乱表情的陈谢,孙淼站起来高兴地走了。 太过剧烈的快感其实也是很恐怖的一件东西,甚至有可能损坏人的大脑,把人变成一个只知道寻求快乐的傻子,如同毒品上瘾一般。而孙淼之所以这次对陈谢使用它,也是因为她想给他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让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毕竟她对强迫别人可没有太大兴趣。 -- 插足(女攻)06 隔天是周六,难得有空的大姨邀请孙淼和陈谢一起回家吃饭。再次见到陈谢,看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孙淼心底忍不住笑出了声。对于他那天下课后如何不引人注目的回到家里,孙淼很是好奇,可惜却无法亲口问了。 对陈谢内心再无恐惧的孙淼居然和他主动攀谈起来,倒引得陈谢颇为惊讶。期间她刻意不动声色的提到孟亭舟老师,留意到他面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孙淼发觉他还未告诉大姨自己和孟晚舟的恋情,或许连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情都未曾告诉自己的母亲,这段地下恋情应当只有他和孟亭舟二人知晓,因此孙淼提及孟亭舟时,他脸上的表情才会那么不自然,仿佛秘密被人戳破一般。 然而这也是好事,除了他是双性人这件事之外,孙淼又发现一个他不能提及的隐秘之事,手上陈谢的致命把柄也多了一个。她甚至开始期待起了向他全盘摊牌的那一天,一定会非常精彩有趣。 那次课堂之后,孙淼又故技重施折磨了好几次陈谢,每次都把他弄得满脸潮红,高潮不止方才罢休。而毫无反抗之力的陈谢由于害怕事情暴露,于是开始每次听课都故意挑没有人的最后一排落坐。 同学间开始注意到这位大学霸的变化,孟晚舟自然也留意到了,毕竟以往不光是自己的课,其他老师的课也一样,陈谢永远都是来得最早,专门坐第一个排的一个,如今竟开始流连起了后排座位,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而面对男友的好奇,陈谢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随意敷衍过去。 这天上课陈谢依旧坐在最后一排,孙淼来时,发现他旁边还放了一件外套。自从第二次类似的事情发生之后,孙淼发现陈谢便开始习惯在身上带起了外套。 陈谢低下头正专心记着笔记。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这话用在陈谢身上也不例外,看着他俊朗的侧脸,高鼻深目,黑色短发显得格外清爽利落。好几天没来了,距离上次时间也已颇久,孙淼忍不住眯着眼睛欣赏了一下帅哥,才开始了今天的任务。 孙淼今天打算速战速决,于是直奔主题,一把抓住了男人的阳物,自然感到手下身体突然一阵,接着便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般一动不动。 孙淼内心偷笑,其实她这次并未对陈谢施加定身道具。 她照旧将手伸入男人的裤裆,却直接摸到了半硬的阴茎,陈谢居然没穿内裤! 察觉到这个事情,孙淼忍不住抬头瞟了眼正“认真听讲”的陈谢。发现他脸色微红,仿佛有些羞耻的样子。 这个男人真是太淫荡了,居然真空上阵!她内心叹道。 孙淼不知道,其实是因为每次被她玩弄的时候硬邦邦的阴茎顶起来都被内裤箍得发疼,对于自己被不知名的人或鬼猥亵这件事,次数多了,陈谢从一开始的愤怒惊恐逐渐变得开始有些自暴自弃起来,他能感到这个人或鬼对其他没有企图,唯独对猥亵自己情有独钟,恐怕是一只色中饿鬼!于是为了自己舒服,上课时他干脆选择不穿内裤了,反正在宽大的短裤下旁人也看不出,只是走路时阴茎跳动,不太舒服罢了。 只是,客观情况是一方面,如今被色鬼直接摸进裤子,发现自己没穿内裤,他竟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会被对方误以为自己很淫荡吧…… 心中感叹之余,孙淼还是继续了自己的大业。只是这次她却抽出手,隔着裤子揉陈谢的小逼。没过多久,指尖便感到湿意,原来是陈谢的淫水已经流出来将裤子浅浅打湿了。只见逼口裤子那有一层濡湿的圆圈状痕迹,仿佛失禁一般,看起来莫名色情。 她继续把手指往陈谢的逼里顶,裤子宽大,布料柔软,很容易的裤子便被手指裹着吞进了陈谢的肉穴,隔着布料,她粗暴的指奸起了陈谢的小逼。即使隔着一层东西,她都能感受到那穴肉里那滚烫贪婪的吮吸。 突然,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俯下身试着用舌尖舔了一下小逼。 “嗯……”桌上传来陈谢似有若无的呻吟。他的胯部也跟着弹动了一下。 孙淼回味了一下,一股淡淡的骚味,但还可以接受,于是俯下身,将两手搭在他的大腿上,以防他突然夹紧,这次将嘴巴直接覆上了陈谢的逼口。 这还是孙淼第一次给人口交,而且还是给一个女性性器官,可她却意外的并不排斥,甚至下身都因为这个举动而有些濡湿。她用嘴唇感受到了陈谢女穴的模样,闻着鼻尖淡淡的腥臊味,她觉得自己甚至更加兴奋起来。 她用嘴唇包裹住陈谢的整个阴唇,然后伸出舌头开始绕着阴唇外围舔起来,口水将整个阴部彻底打湿,紧紧黏在跨间,透明的白色外裤甚至隐隐现出隆起的阴阜模样,孙淼甚至能隐约看见一根根粗黑阴毛的痕迹。之前被自己奸进逼穴里的布料由于口水和淫水的作用,也变得半透明起来,孙淼甚至能觉得能看见殷红色小阴唇和阴道内壁,因为刺激,陈谢正兴奋的夹着布料和自己的肉壁摩擦,他屄内饥渴的媚肉一定正激烈的蠕动搅拌着,期待有什么东西,什么都可以,能够插进去好让它饱腹一顿,可由于双腿打开的姿势,只能隔空夹屄,无法获得满足。 她用一次十分色情且缓慢的速度和角度画圈扫荡着陈谢的肥厚阴唇,甚至用牙齿啃咬他的阴唇,微微往外扯,而后嘴唇包住整个肥软阴唇大口吮舔起来,仿佛要吞吃入腹那般,将陈谢的淫水隔着裤子都吸了不少出来,将他整个阴唇吸得又红又肿,愈发大了一圈。 “啊……”听着自己跨下吸溜溜的水声,陈谢眼角发红,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笔杆。 吸够了之后,孙淼开始用舌尖尝试探入逼口,顺着之前已经塞入骚穴内一部分的布料,渐渐刺进了男人软媚的小屄,在抵达一定深度之后,开始进进出出,用舌头奸起这口骚屄来。 “唔……舌头,舌头插进去了……隔着裤子……布料都被打湿了……”陈谢忍不住张口喘息起来。品尝过极乐的身子很容易快速兴奋渴求起来,双腿开始微微发抖,逼口大开,淫水直流。 突然,他感觉自己被顶到屄心的布料开始被人拉出去,布料在火热的内壁里摩擦,带来不一样的快感。他咬唇含住自己将要出口的呻吟,只感觉自己吸饱了水份的布料还带出了之前体内拼命夹住的其他淫液,要是被对方发现,在他心中自己就是一个淫荡的男人了! 孙淼拉出男人腿心布料的布料时,发现还随之涌出了一大股骚水,滴滴答答的往地下流,登时仿佛失禁一般打湿了一片地面,当真是不知廉耻! 被人发现的陈谢忍不住俊脸一红,若是孙淼此刻能看见他的脸庞,便会发现他春情荡漾,眼眸水润,羞耻中又隐含欲望,骂他一句骚狐狸也不为过! 突然,陈谢感觉自己的裤裆似乎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他身体一紧,却感到有个湿润顺滑的东西立马紧跟着覆上了自己的女穴。原来竟是那人的嘴巴! “嗯……被色鬼舔上了小穴了,舌头也伸了进来……连亭舟都没有舔过的小穴……啊……被亭舟知道了怎么办,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淫荡的男人……可是,好爽啊~”陈谢跨间一抖,感觉那人的舌头滑溜溜的探了进来,他不由紧张的缩紧了软热的逼心,感到那个舌头被自己牢牢夹在了体内,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每一分形状和摆动,面上不由更加红了几分……却感觉自己屁股被人打了一下,似乎在警告自己松穴,他下意识听话将穴一松。 孙淼一感到夹着自己的力道一松,便伸缩着舌头插抽起眼前这口骚穴来,嘴唇也没闲着,狠狠吸着他的阴唇和淫液。她的舌头在阴道里甚至仿佛一条有生命的蛇一样,胡乱摆动起来,时不时舔过他凸起的骚点,直舔得他痴态毕露,英俊的面庞和丑陋的淫欲交织着,看起来触目惊心。 “啊!”狠狠钻研击打他的骚点,他甚至因此忍不住嘴里漏出呻吟。 “陈谢,你怎么了?”前方的同学奇怪地转过头来关心道。陈谢紧张地夹紧了双腿,生怕前方的同学看见自己破烂的裤裆和淫荡的小逼,于是忍不住想要将自己的不堪之处遮掩起来,却将孙淼的头颅反倒夹在腿心,软滑舌肉更加送入几分,屄肉因此刺激得一阵缩紧,骚点摩擦到粗糙的舌苔上,顿时爽得不行,又是一股骚水涌入孙淼口中。 孙淼被他硬生生夹在跨间,鼻子抵上男人饱满的阴阜,粗硬的阴毛扎着脸,呼吸之间满是骚气,差点窒息,不由发泄的用舌苔更加用力的摩擦钻研着他发肿的骚点,弄得陈谢险些坐不住,双腿和跨间一齐抽搐起来。 “没,没事。”陈谢全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这副扭曲的面孔落入同学眼中时多么奇怪。 虽然还是很奇怪,可既然学霸都这么说了,前桌便只好将头转了回去。 陈谢刚刚松了一口气,双腿重新打开,便迎来了更加猛烈的奸淫。原来孙淼趁他不注意,将他刚刚写字的圆珠笔拿到了手中,趁他放松一下子便肏进了他的穴中,快速抽送起来。 “啊,不行,不可以……”陈谢忍不住腰肢一软,趴在了桌上,将头枕在胳膊上,承受着疯狂的肏干。到最后,他都不知道,原来一根圆珠笔便把自己干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