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逃不掉》 第1页 [GL百合] 《驸马逃不掉》作者:暖璃【完结+番外】 文案: 东清王朝 西境秦将军府的少将军秦清枫(清婉)竟然是个女子!为掩饰身份,高调的逛青楼,还点了最红的花魁鸢柔作陪。 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还娶了公主东时灵忆!而大婚之夜,东时灵忆竟然逃婚了! 秦清枫心安了,自己不用面对公主了,谁想,知道自己女子身份的温柔小表妹,竟然向自己诉了心意! 小表妹姜妍抱着秦清枫不撒手,还让逃婚回来的公主撞见了,秦清枫错愕:公主,你怎么回来了? 东时灵忆冷笑道:驸马,真是好福气啊! 而此时,秦清枫随手救下的落魄的女扮男装的小姑娘,竟然还有另一层身份…… 自己的侍女芸香,心思越来越歪,不敢想象… 秦清枫直接苦恼了,自己竟然爱上女子了!可是,事情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然后,慢慢被掰弯,掰弯,一弯到底……… 主角:秦清枫(清婉)偏受,偶尔也攻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阴差阳错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清枫(秦清婉)东时灵忆姜妍拓跋玉笺 ┃ 配角:陆子昂鸢柔芸香云寒钟千彤冷凝胡悦儿燕折 ┃ 其它:追爱忠贞初心和使命百合线多 一句话简介:女驸马在线被扳弯 立意:勇敢追爱 不负初心 ☆、名动纨绔深宫处 百花楼里 雅致的包间中,丝竹悦耳之声,酒水潺潺,包间的帘帐被风轻抚,就看到里面的秦清枫正躺在一个香艳的怀抱中。 秦清枫舒服枕在粉衣轻纱女子盘坐着的双腿上,粉衣女子不时的为秦清枫斟酒,秦清枫就着红衣女子的手,闭着眼睛就这么喝下去,酒水顺着唇边洒落,女子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为秦清枫擦拭。 柔软的触感让秦清枫心下微漾,睁开了眼睛,抬眸看向旁边还有位姿容绝绝的白衣胜雪的女子在弹着琴,睫毛微微颤动,十指纤细,栏外的光线缓缓的洒下,发丝随风而飘,琴声婉转动听。 秦清枫不由的坐了起来,粉衣女子也随之靠在秦清枫那对于男子来说,略显单薄的肩膀上。 白衣女子身上有种坚韧气质,与自己倒是有两三分相似,想看清更深一层,就继续盯着这绝色的白衣女子看,心想:若自己能恢复女儿身,想来,应该也是这样弹着琴,随心所欲的样子吧。 秦清枫不由的垂下头,自嘲的笑了笑。 粉衣女子看到清枫失态的样子,嘟着嘴:“少将军可是喜欢鸢柔姐姐?” 听到这酸溜溜的话,抚琴的鸢柔也就停了下来,睫毛轻颤,柔和的光晕现在身后,气质出尘,乃倾城佳人呐! 鸢柔缓缓道:“粉黛妹妹说笑了,鸢柔怎么能得少将军青睐!”话是这么说,可是脸颊微泛红,余下的视线在偷瞄这秦清枫。 秦清枫多年来勤于练武,较一般女子高半个头左右,但是体型相对于男子来说还是瘦弱的,要是说是书生文臣,也还说得过去,但是对于武将来说,这可能有点弱势。 但是中原的闺阁女子,大多偏爱清秀小生,而不是五大三粗,满脸胡渣的壮汉。就算是这青楼中,也是如此! 秦清枫已然回神,转过身,一手反拥着粉黛,一手抚上这娇俏的脸庞,顺着滑嫩的皮肤向下,挑起了粉黛的下巴,粉黛虽然有些害羞,却还是正视着清枫。 秦清枫挑挑眉道:“粉黛与鸢柔同是花魁,样貌也是生的得极为娇美,那粉黛是喜欢本将军咯?” 粉黛低下头,羞红了脸:“少将军明知故问!少将军俊俏的模样,这一个月以来,惹了多少姑娘红鸾星动呢!谁人不想得到少将军青睐!” 站在一边的鸢柔,看着眼前的人,叹了口气,自己虽然还是清白之身,但不过是这花楼里的一个艺技,众星捧月也不过是身似浮萍而已。 鸢柔陷入回忆,在她第一次来那日,自己被人出言侮辱时,是她,出面解决了一切,惩治了那人,后来就一直来此,她表面看似风流,可是却从未留宿在这,少将军如此,倒是自己,终究是配不上她。 秦清枫拥着粉黛大笑起来:“来,粉黛,陪本将军喝酒!”俨然一副纨绔的模样,该作的戏还是要作足,来到京城的才一个月,暗地里不知道多少蛇虫鼠蚁盯着自己。 嬉笑间,一个着鹅黄色衣裙的身影走了进来,悄悄的低头靠近秦清枫的耳畔,轻声说了些话。 这女子是芸香,秦清枫的近卫,极为信任之人。 听清话语之后,秦清枫嬉笑的表情停顿了一下,面色逐渐凝重,然后站起,留下一袋金叶子,匆匆的随芸香离开。 秦清枫刚刚走出百花楼,斜眼就喵到阴暗的角落里的人影瞬间消失不见了,秦清枫对着这大好天光伸了伸懒腰,这些个暗处的蛇虫鼠蚁,无关痛痒,总有一天,背后的人总会浮现。 面前缓缓始过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秦清枫面前,车上男子一身黑色劲装,跳了下来,向秦清枫行礼说道:“少将军,皇上突然要您即刻进宫,这…恐有事发生!” 这男子和芸香一样,名唤云寒,是秦清枫的侍卫。 秦清枫一展折扇,十分潇洒,笑得轻狂:“难不成不去?我少将军什么时候怕过!” -- 第2页 芸香无奈道:“主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将军到要看看,这京城的趣事。” 随后一溜烟爬上马车,片刻之后,车轴滚动起来,咕噜咕噜作响,一路向前驶去。 秦清枫除了来到这的第一天入宫,然后被老皇帝赐了个宅子。 现在,再一次入宫,也不知道其意。 马车之内,秦清枫面色如常,全然不复人前的嬉笑表情,暗暗思付,皇帝不敢明面上动自己。 入了宫门,穿过一条条宽阔大道,一道道的朱红大门,红墙绿瓦之中,是荣华富贵,一群人趋之若鹜之地,可一到真正入了宫,就被戴上了枷锁,一只笼中金丝雀罢了… 秦清枫已经下了马车,留下芸香和云寒,自己独自一人由冯公公带路到了大殿。 皇宫真是极其森严,每个人脸上都是严肃的,秦清枫独自进入大殿,看到了背对自己站着的那个明黄的身影,立马端端正正的跪下行礼,声音刻意压得低沉:“西境秦将军府秦清枫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位皇帝缓缓的走过来,每一步都带着威压,秦清枫把头埋得更低,略有些紧张,揣测不安的看着地面。那双刺着五爪金龙的明晃晃的靴子出现在自己视线中。 “秦小将军免礼!”声音虽然年迈,但是仍然威严不减,气势依旧。 “谢皇上!”秦清枫随即站了起来,静默的低着头,等着老皇帝发话。 “你来这京城一个月了,可习惯了?” 老皇帝的语气中,带着试探。 “京城繁华似锦,极为有趣,是西境不曾见过的,一切安好,多谢皇上挂念。” “哦?是么,怕只怕小将军被娇花迷乱了眼,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老皇帝面色微露不满 秦清枫心里一惊,思绪飞转,赶紧跪下说道 “臣惶恐!” 秦清枫心中忐忑不安,前些日子,自己在百花楼做的混账事,殴打齐横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今日老皇帝才翻出来,意欲何为? 再威严的皇帝也逃不过衰老,皱纹已经爬满了他的脸,皇老帝叹了口气背过身,感慨到:“秦将军一生征战沙场,你身为他的儿子,怎可如此不学无术!不仅流连烟花柳巷,还学他人打架斗殴!你如何对得起你父亲!” 那日百花楼齐家长子齐横非要鸢柔陪夜,鸢柔虽是花魁,却卖艺不卖身,奋力抵抗,却惨遭言语侮辱,然后被刚进门的秦清枫见着了,叫芸香和云寒狠狠的将他收拾了一顿,打得那小子哭爹叫娘,嘴里嚷嚷着搬出齐家这座大山,只是秦清枫并没有管,该下的手一样没轻。 之后秦清枫日日流连百花楼,不仅是隐藏身份,怕得也是齐横为难这楼里的姑娘。 齐横的姑姑是当今的德妃,估计这事应该是枕头风吹的,不然,皇帝怎么会宣自己来此,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思考一翻,秦清枫立即说道:“臣知错,臣等会便到齐府赔罪,日后定谨记皇上的教诲。” 秦清枫将一切揽在自己头上,绝口不提鸢柔和自己的侍卫,自己,皇帝是不会动的,可是他们,可就悬了。 而且,老皇帝不可能因为这一个原因就把自己叫进宫,后面绝对还有更大的阴谋! 老皇帝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走到大殿上,坐在那宝座之上,扶着金龙雕花扶手,缓缓的开口:“那些个事,你们自己处理。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 秦清枫暗叫不好,果然,皇家之人,最为喜欢恩威并施!秦清枫直起身,义正言辞的说道:“家父曾说过,大丈夫要先立业,而后成家!何况,现在臣还未及弱冠之年,娶妻为之尚早!” 皇帝脸色一变,猛然一拍扶手:“秦家就你一个独子,秦将军为了东清舍生忘死,朕怎么能不好好教导你呢?日日沉溺于烟花柳巷,不学无术,难道就是你所说的先立业?” 秦清枫皱眉:“报国之志,心中有之,为民□□……” 皇帝挥挥手,打断了清枫的话:“朕看重秦家,自然不忍心秦家就此埋没,如果你有个妻室,让你收心,也算对得起你父亲了!” 秦清枫心下一沉:“京城之内,怕是无名门闺秀会嫁与臣这个纨绔,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这老皇帝,真的不安好心,先不说自己是个女子之身,就是这身份,皇帝赐婚,面子要挂住,必然是名门闺阁,无论和哪家联姻,都是强强联手,更加落人话柄,老皇帝不会这么蠢。 那么,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安插人手,简直就是有一把随时会要你命的匕首! 绝对不可以! 皇帝站着起来朝着秦清枫走来,正色道:“以你秦将军府的名声,少不了要嫁给你的闺秀!而如今,朕老了,还需要你们秦家的帮扶,朕已经给你物色好人选,也算是对得起你秦家了。” “请皇上三思!” “你敢抗旨!”老皇帝话锋一转,眉间染了几分威严,整个大殿陷入诡异沉重的气氛…… 秦清枫思绪万千,却也知道,老皇帝铁了心要给自己塞人,只能另寻它法,缓缓立起身道:“秦家对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清枫但凭皇上吩咐!” 老皇帝面色变得极快,露出笑容,把秦清枫扶了起来:“好,好,好,快起来,别跪着了,真不愧是秦小将军,明日,朕就昭告天下,你便安心等着迎娶灵忆公主吧!” -- 第3页 秦清枫震惊了,刚刚站起来的她浑身僵硬了,公主! 不行!公主的话,自己女子的身份就瞒不住了!绝对不行! 秦清枫瞪大双眼,转而猛然伏在地上,跪在皇帝前,急忙说道:“臣一介武将,何德何能能娶公主,公主金枝玉叶,臣实在是…” 皇帝被秦清枫的变卦给惹怒了,一甩袖子怒道:“难不成朕好好的公主还配不上你!” 虽然是三伏天,但是秦清枫的额头上还是冒出一层冷汗。 大殿上安安静静的,偶尔有风声吹过。 秦清枫还没见过这么怒的皇帝,更是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心绪起伏,到底,该如何行事。 毕竟皇帝不敢真动秦清枫,恩威并施,这是皇家惯有的作风,可秦清枫有什么可以对抗的?打定主意后,秦清枫妥协了。 罢了,总会有办法的。 秦清枫带着这赐婚的圣旨面色平静的走出了大殿,然后寻到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皇宫,秦清枫一路上什么也不说,直接将圣旨丢给一旁的芸香和云寒,在芸香和云寒的震惊当中,缓缓闭上眼。 ………… 这老皇帝,真是舍得,自己的女儿,说利用就利用,嫁给其他人还好,偏偏嫁给自己,按照收集来的消息上说,这个灵忆公主还是个被宠坏的公主,刁蛮任性,娇纵不堪…… 秦清枫一想起,太阳穴就突突的疼,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屋外已经一片漆黑了,远处还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不时有夜莺的啼叫。 秦清枫叹了口气,随意披了件衣衫,走到案桌旁,昏暗的灯火摇曳着,拖长了秦清枫执笔的影子。那女子清秀的容颜,净面后不曾上妆遮容,明亮的眼眸,清澈见底,还透露着坚毅,长长的睫毛微颤,此时已经是发带松散,青丝滑落削瘦的肩头,一切岁月静好…… 要说男装的秦清枫是俊俏玉公子,那女装的秦清枫,就是清新脱俗,不染尘埃的美人…… 秦清枫轻轻挽起袖子,神情专注的执起笔,墨汁顺着笔落到信纸上,渲染出尘,一手漂亮的字迹,展现着铮铮傲骨,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末尾,秦清枫加了个婉字。 自己原名清婉,这封信是寄给父亲的,自己肩负着秦家大业,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书毕,秦清枫叹了口气,将其滴蜡封口,唤来守夜的芸香,讲信递了出去。 快的话,月初就会来信了吧! 秦清枫静静的看着桌上那收集来的丹青 画上女子,容貌精致,娇小玲珑,身边环绕的一身宫装,华美绝伦,样貌还算出众,可是性子真是太刁蛮了! 秦清枫皱着眉,东时灵忆么?有意思。 ☆、宫宴风波(上) 一大早,清晨的光束透过窗洒进来,秦清枫就头疼都睁开眼,怎么好不容易睡个觉,都会梦到自己新婚之夜被公主发现女儿身,然后被那冷冰冰的刀剑,劈成几瓣。 真是个恐怖的噩梦,秦清枫发现自己脊背一阵寒凉,自己还是有些后怕的。 起身在芸香的服侍下洗漱之后,吩咐云寒派人送话给齐家,秦家不想与齐家为敌。算是给皇家一个面子,顺便告知一下自己即将成为驸马的消息,气一下齐横! 另一边,差人到百花楼里照扶一下,免得生乱,百花楼是京城第一大青楼,背后的靠山,肯定不简单,若是能以此交好,未尝不可呢! 反正自己已经惹上了,何不就此走下去。 接连半月,秦清枫都在府中不出。 圣上已经下旨赐婚,秦清枫也不好再去百花楼,不然惹怒天子,自己可遭不住这罪!何况婚约已下,多少双暗处的眼睛在盯着看。 可不,就一直待在府里不出,这府邸也就再住个把月,等到礼部把婚期定下,估计也快了。 虽然在府里闲,可是安全,不像之前出去几回,刺客就有几回,百无聊赖,也就翻阅到处传来的消息。 零零散散,百无聊赖,都是些王公贵族的八卦之类的,秦清枫还是耐着性子看,说不定在什么时候,这些个八卦还派上用场呢! 其中,灵忆公主大闹御前,说是抗婚,这个消息,让秦清枫赞叹一下,这个刁蛮公主真任性!可那又怎样,圣旨已经下了! 还有一条,南越欲与东清结交两国之好,即将派使团前来。这个是父亲送来的。 摊开,下面就是父亲的亲笔信。 “婉儿,父亲知道你很为难。可是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要守护秦家这世世代代的荣耀啊,整个秦家都支持着你,有一故人已到京城,届时,他会助你一臂之力!万事小心!” 秦清枫舒了口气,父亲还是派人过来了,自己身边的芸香和云寒武艺高强,可是对于权谋这些,却是一无所知,父亲派来的故人,应该是自己熟识的,总会来见自己的。 心微微放松,但是当看到那张信条上写的南越使臣时,秦清枫又再次皱起眉头:这皇帝,果真是疼爱这位灵忆公主啊! 自古两国邦交,要么就是朝贡,要么就是和亲,可是东清和南越国力相当,那自然就只能和亲了! 而和亲,自然是公主,而未成亲的公主,除了这位灵忆公主,还能有谁? 秦清枫现下心底一片清明,这老皇帝不想让自己最喜爱的女儿远嫁,就随手把自己抓了上来,真是好得很呐! -- 第4页 至于和亲,王宫大臣们随便挑一个女儿封为公主,也是可以送去和亲的! 既可以盯住秦家,之后还可以堂而皇之的收回兵权,果然,帝王家,真是恐怖如斯! 心下微冷,这时,芸香笑嘻嘻的走到清枫面前,倒了一杯清茶递给清枫说道:“少将军,别想这么多啦!小心变老哦!” 说罢,芸香贴近秦清枫后背,娇嫩的手抚上清枫的两鬓,温热的触感传来,手指力道适中的按压,清枫也缓缓的闭上眼睛,开始享受起来,紧缩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还是芸香总是最了解自己。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应该是云寒来整理桌子。 府中的下人不多,能近身伺候秦清枫只有芸香和云寒,因为自己是女子,有些事也只是芸香伺候,对外,芸香就是自己的小妾,遮人耳目。其它下人也就负责府内日常就行。 早就收到宫里来的消息,明日进行家宴,王宫大臣们,妃嫔皇子公主们都要到,应该是要顺便宣布自己与公主的婚期了。 家宴之上,那位小公主也在吧,东时灵忆!也好,去见见这位公主吧,自己未来的妻子! 秦清枫看看日头,上了豪华的马车,既然是宫廷家宴,自己不能早也不能迟,不被人诟病最好,不得不防啊! 秦清枫只是带了云寒,留下了芸香在府,芸香对外的身份是自己的小妾,即将与皇上最爱的灵忆公主成亲的自己,还是谨慎为好。 宫宴从早上开始,女眷在御花园里观花品茶,本朝文臣比较多,而那些青年才俊聚在一起,不是对诗,下棋,就是高谈阔论。而那些肱骨大臣们,和皇上还在讨论国家大事呢! 秦清枫在里面就显得格格不入,自己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出口成诗不在话下,可是对外,自己只是一个武将之子,一个纨绔而已,哪里会吟诗对词? 秦清枫独自一旁依着栏杆,看着对面那些女眷,莺莺燕燕,银装素裹,分不清谁是谁了,煞是好看,真是御花园的好景色!抬起酒杯一饮而尽,赞叹到:“好酒!” 对着对面的如花美眷们抛了个媚眼,那些闺秀小姐们哪里见过这么轻浮之人,又生得这般俊俏,惹得大家羞红了脸。 本是一个人安静的独酌,赏景。可是却有人举着酒杯靠近了:“听说秦家人对酒有独特的情感,又千杯不醉,不知道,少将军,愿不愿意赏脸喝一杯啊!” 来人眼睛细长,身高挺拔,皮相倒是不错,只是透漏着着阴狠。秦清枫看过画像,这应该就是三皇子,东时穆,德妃之子,而齐横是德妃的侄子!之前秦清枫和齐横有过节。 秦清枫下意识觉得这人很危险,开口道:“清枫已经喝了很多了!再喝怕是要醉了,还请三皇子海涵!” 东时穆不由得大笑起来:“听说少将军好美人啊,莫不是怕喝醉了,出了丑,在众美人面前丢脸?” 秦清枫站了起来,定定的看着东时穆,此时,大家都看了过来,众人把他们围了起来。 东时穆把酒往秦清枫那推了推:“秦小将军不会是怕了吧?看你生得如此瘦弱,应该也喝不了吧!”说完就开始哈哈大笑。惹得众人也笑了起来。 女眷虽然也想凑热闹,但是妨碍于男女有别,也就远远的一群人趴在栏杆上张望。 秦清枫面对三皇子的故意找茬,也就笑了笑,随之高举酒杯,行云如流水,疙子气质一览无余,说道:“我自幼体弱多病,奈何父亲却只有我一个孩子,不及诸位身强体壮!世家大族,人丁兴旺!” 三皇子无视清枫搬出秦家警告,虽然不能动他,但是就是看不惯他!一个男子,生的这样一副好皮相,而且如此俊俏,还是将门之后! 三皇子挑挑眉,举着杯,不依不饶的说:“少将军,请!” 秦清枫看看众人,知道逃不掉,无奈,一杯酒仰头下肚,虽然不是烈酒,但是自己独酌的时候喝完了一壶酒,喝多了任然有点头晕。 三皇子看到秦清枫一杯酒下肚,有些醉意,面上露出笑容,对着周围看好戏的人说道:“看来,清枫不愧是将门之后呀!来,大家都来敬清枫一杯!表示一下大家的同袍之情!” 三皇子都发话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一下子闹腾起来,纷纷举起酒杯恭维起秦清枫。 “少将军真是人中龙凤啊!” “如此俊俏,是惹多少姑娘心动啊!” “听闻少将军不过一十有七,却勇猛刚强!真是了不得!” 这么些狗腿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不就是自己喜欢调戏姑娘么,还勇猛刚强,我呸!我倒是要有那个本事! 看着一群群涌上来的人群,秦清枫暗叫不好,这些人想把自己灌醉出糗!但是表面仍然是流里流气的做派,大笑一声:“那是,那是!本将军风流倜傥,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秦清枫一边应付和几个人对饮,脸上已经是一片红晕,一边挑着迷离的眼悄悄看着三皇子。 一旁的三皇子见奸计得逞,便退出人群,邪笑着离开了。 三皇子离开就好,秦清枫虽然只十七,但是聪明才智不少,默默的后退一步,栏杆下面就是池塘,大不了自己用个暗器,让一人落水,到时这场闹剧必然散场。 想及此,左手背在身后悄悄运转,人群却突然涌动,一个身着金红色长衫的温润男子走了过来,靠近清枫,对着众人说了句:“礼部关乎少将军有些事宜,现下,事关紧急,请少将军现在跟随下官走一趟!” -- 第5页 秦清枫盯着眼前熟悉的人,那男子给清枫一个安定的眼神。 秦清枫心下稍稍平复,看着装,应该是礼部尚书大人,随即说了句:“既然有事,那便随礼部尚书大人走一趟吧!” 众人纷纷问道,是何事之类的。 都被那尚书大人回了句:“宴会上,皇上自然会告知诸位大人,请大人们不要为难下官” 礼部尚书说完就带着微醉的秦清枫走了,留下众人一片猜测。自然是关于婚礼之事,皇帝打算招自己为公主驸马,一定会有很多议论,在做好准备之前,皇帝才不会透漏半点风声。 礼部尚书在前面带路,顺着小路走出了御花园,秦清枫醉了摇摇晃晃的走出众人视线范围内。 一旁再没有人了,礼部尚书回过头,如玉的脸上露出担忧,赶紧扶住摇摇晃晃的秦清枫说道:“清枫,你没事吧!” 秦清枫扬起笑容,看向他:“师兄,你来啦!” 父亲派来的,就知道是他!清枫的师兄,陆子昂,不过,他是什么时候当的礼部尚书? 秦清枫一个不稳,差点跌下去,陆子昂眼疾手快,扶住了秦清枫。 小小的人儿被拥在怀中,淡淡的兰花香伴着酒香一点点的飘来,陆子昂心下怪异:这小师弟,怎么到了京城,竟然是这般胡来,宫廷家宴,还去找青楼姑娘!沾上这些脂粉气息,女儿家的香气! 秦清枫发现自己靠在陆子昂怀中,不动声色的挣扎站起,自己虽是男装,但是总归还是女子。 陆子昂无奈,只能把秦清枫扶到就近的亭台,秦清枫一见到软榻,一下子躺了下去,砰的一声响,让陆子昂吓了一跳,可是秦清枫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 陆子昂无奈了,弄不走这醉鬼了,现下又无人,也不会有人敢动秦清枫,倒不如自己去找醒酒汤。 思及此,陆子昂对着一动不动的秦清枫吩咐了句,就离开了。 凉亭中的风真大,虽然是夏季,但是树影莎莎,也是透着丝丝清凉,摇曳着光线洒在秦清枫那微醺的脸上。 不知何时,东时灵忆站在塌前,端详着秦清枫,心下想到:真是张如玉的脸! 心中涌动,情不自禁的坐到塌前,伸手轻抚那张如玉的脸,莫不是他戴了面皮?一个男人,怎生的如此好看!东时灵忆认真的找她有没有戴人面的痕迹。 睡梦中的秦清枫感觉到脸上的点点温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脸上的温热消失,眼前坐着一个女子,阳光从她背后洒落在她绚丽的衣裙上,星星点点,头上的珠钗泛着光芒。 阳光刺着眼睛,秦清枫眯着眼睛,看不清眼前妙人的脸,她像是在发光,周围白哗哗一片阴影,是天上的仙女吗?似乎,生得极美! 芸芸众生赞,飘飘仙子舞 迷迷糊糊之间,秦清枫朦胧着双眼,嘟囔了一句:“美人……” 然后就倒头昏睡。 坐着的东时灵忆有些嘲笑,这种纨绔,只会荒淫无道! 亭子里其实早就站满了,宫女和侍卫,以及刚刚站起的灵忆公主,灵忆公主侧过身,看不出神情,细碎的发遮住了她娇小的眉眼,声音微冷说道:“带走!” 两个侍卫闻声粗暴的架起秦清枫,给秦清枫的洁白瘦弱的手臂硬生生的留下几个红印子。 东时灵忆看着他们动粗,只是微微皱眉,但是不说话。直接带着一群人离开。 秦清枫已经被带到一座偏殿内,还被绑在椅子上,东时灵忆站在一旁,看着这即将成为自己驸马的人,皱起了眉头。 东时灵忆记起秦清枫入京时,大街小巷都在传是个顶好看的俏公子!婢女们也在传。 那时候,自己也好奇了起来,悄悄遛出宫,在一酒楼三楼上,一眼就看到那身形削瘦,面色如玉,不似寻常武将五大三粗,而是皮肤白皙,浑身上下,都泛着贵族的气息,容颜确实是顶好的,如翩翩俏公子! 只可惜,那放荡的行径,脸上那贱兮兮的笑,怀里还搂着个如花美眷,还在相互调笑,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东时灵忆顿时就心生不喜,甚至厌恶,不管她长的再天资卓绝,只要是品行败坏,那都是蛀虫而已! 东时灵忆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与这种人有交集,可没想到,竟然被指婚给她! 父皇平时对自己好,可是如今,涉及到皇权利益,父皇的固执,自己无法违抗!自己只能自己想办法! 东时灵忆回过神,轻轻摆弄着手中的锦绣蝴蝶丝帕,眯着眼睛看着椅子上渐渐转醒的人,眼神充满了不屑…… ☆、宫宴风波(下) 远赴人间惊鸿宴,一睹人间盛世颜。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宫廷之中,一个院内,此时的陆子昂刚弄到醒酒汤,就被三皇子派来前来探寻消息的人绊住了,只能开始应付,故不知秦清枫已经不在亭里了。 秦清枫刚刚睁开眼,就被眼前放大的容颜吓了一大跳,立马酒醒了,还好自己是被绑在椅子上,不然绝对摔倒! 不对,绑在椅子上?秦清枫看着眼前那衣着华贵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裙的女子,发鬓上簇满了珠翠,极其惹眼,雍容华贵,面容娇俏,可谓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身上的傲气浑然天成。 秦清枫思索道,这应该是公主,妃嫔不会有这般跳脱,对了,公主!这个年龄段的公主,东时灵忆!自己的未婚妻! -- 第6页 在秦清枫细细看着那女子的脸,与自己记忆中残存的画像相吻合,确认是这位女子,比画像上的美丽,破有颜色! 只是秦清枫有些惊讶,这是她意想不到的!自己会被绑!被东时灵忆绑架! 东时灵忆静静地看着秦清枫,也不说话,只是细细的打量着,这个人,真的是一个纨绔么?这般处境,竟然还能这样平静! 秦清枫开始打量着四周,周围寂静无声,地板上有些薄灰,应该是个空置的偏殿,自己应该是被悄悄的带来的,所以,这公主是想做什么? 秦清枫看着眼前的东时灵忆,打定主意,脸上立刻又是坏笑的表情,风流气质:“公主把臣绑到这,莫不是看上臣,要与臣来一场鱼水之欢?” 东时灵忆就是一愣,自己是公主,何曾有人对她如此不敬,如此的污言秽语!有点羞愤:“你这个登徒子,真不知道父皇看上你哪点!” 秦清枫心下了然,这公主莫不是不想嫁与自己,立即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非也非也,公主,清枫虽然不才,但是胜在讨女人喜欢啊!公主就算看上臣,臣也不能从命啊!毕竟…” 清枫欲言又止。 东时灵忆看她如此,有些好奇,忽略前面她自恋的话语,忍不住靠近一点问道:“毕竟什么?” 秦清枫老神在在的说:“过来一点!” 东时灵忆也没有了刚刚的怒火,心痒痒的,不喜欢别人说半句话,依言慢慢靠近秦清枫,低下头听秦清枫讲话。 秦清枫勾起嘴角,笑意破深,朝着东时灵忆的耳边,缓缓说道:“毕竟,我就要娶灵忆公主了,皇上怎么会把两个女儿都嫁给我,所以,只能辜负您了,不过,公主生得这般美丽,要是喜欢我喜欢得紧,我们也可以就地来场翻云覆雨呀!” 东时灵忆的脸颊瞬间红透,瞬间跳了起来,远离了秦清枫,有些恼怒,这个登徒子,跟她有什么好说的,本来还想让她去和父皇主动退婚,无非就是自己面子上不好看罢了,可看她这个样子,分明就是一滩烂泥! 东时灵忆气的狠了,第一次有人这般与自己说话,真是可恨! 东时灵忆瞅着秦清枫那放浪形骸的模样,不由得胸口起起伏伏,自己。绝对不嫁这种人!于是恶狠狠的说道:“你不配娶公主,来人!” 话音刚落,有两个侍卫走了进来,还有一个模样好看的婢女。 秦清枫眸光微闪,隐隐有些戒备。 东时灵忆转过身,对着那婢女说道:“事成以后,我会放你离宫,还会给你一大笔钱!够你安享一生了,去吧。” 秦清枫眯着眼睛,却不说话,已经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东时灵忆不想嫁自己,那必然会想方设法的破坏掉! 看现在的局面,估计只要自己在家宴之时,不顾体统,与宫女私通,这可是大忌讳啊! 定然会惹怒皇帝,斥责自己,藐视皇家,然后取消婚约。 可是,这降罪必然是在自己头上!而且会牵连家人!秦清枫皱着眉头,紧紧的盯着东时灵忆。 东时灵忆挥挥手,侍卫就拿着一碗不知什么东西过来,猛的掐起秦清枫的脸,十分的粗鲁,直接逼迫秦清枫把那一碗黑糊糊的东西喝了下去。 秦清枫本就还有些醉意,身子发软,无力挣扎,眉头紧皱,待那侍卫灌完,碗随后一丢,离了秦清枫! 秦清枫呛得直咳嗽,白皙的脸上留下鲜红的掐痕! 秦清枫嘲笑到:“呵呵,公主真是好狠的心肠!竟然想要毒杀我!” 喝的这是什么,秦清枫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这并不是毒药,而是,媚药!自己虽然小,但是却被这种东西暗算过多次,不管是西境,还是京城,所以自己随身都带着解药,不过,现在被绑着,没办法解啊。 秦清枫心中有些怨气,瞪着东时灵忆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脸上出现了不正常的红晕。 东时灵忆有些嫌弃的退开来,愤愤的说:“杀你,我还怕脏了我的手!来人!” 示意旁边的人,侍卫立马上前给秦清枫松了绑。 秦清枫已然无力,瘫坐着,有些沉重的喘息着。 东时灵忆冷眼看着那名姿色不错的婢女脱掉外衫上前,抱住了秦清枫…… 秦清枫只觉得很热,像火烧一样,眼前的婢女抱着自己,竟然感觉到了清凉,反手附上了这娇弱的身躯,秦清枫为自己有这种念头感到羞愧,自己一介女子之身,竟然…虽然是药的缘故,有些气愤,这女子的胸好像比自己的大! 东时灵忆看到交缠的两人,也是脸红心跳,自己还是个不经人事的小姑娘!不由的羞红了脸,转身,带着侍卫就要走出去。 大殿之内,几盏烛火点得通亮,隐隐倒影了人影……有几分诡异…… 东时灵忆刚好走到门口,还没打开门,就听到身后两个侍卫倒地的声音,不由得心头一震,还没来得及完全转身,就被眼前的人给壁咚了! “啊!你放开本公主!” 东时灵忆看清了眼前的人,是秦清枫!被她死死的禁锢住,后背紧紧的抵在紧闭着的门上,发鬓有些散乱,有些惊慌失措! 东时灵忆真的慌乱,自己从未与别人靠的这么近过! 灵忆看着眼前靠近的人,那放大的盛世美颜,难以想象,一个男子,怎么会长得如此绝美!秦清枫的眼神还在迷离,脸上两片红晕在白皙的脸上绽放开来。 -- 第7页 一时间,有几分缱绻迷离,三两分诱人…… 东时灵忆开始有些害怕了,这人,是自己命人喂了药的! 东时灵忆慌乱至极,护着自己的身前衣领,直接开口的大叫:“秦清枫,你想干什么!” 秦清枫未语,只是幽幽的目光盯着东时灵忆看,越发靠近东时灵忆 东时灵忆咬着牙,死撑着双手抵住秦清枫,不让她更近一步。 她透过空隙往秦清枫后面望去,那婢女已经倒地,而两个侍卫也是四仰八叉的在地上不动了!这!谁来告诉她,一个中了药的纨绔,如何能在一瞬间悄无声息的打倒自己身边侍卫! 东时灵忆有些撑不住了,心下想到,秦清枫绝对不敢动自己,自己可是公主!那边的婢女已经貌似被她打晕了,身子微微颤抖,有些害怕,大声叫道:“你个禽兽,放开本公主!” 见秦清枫还是幽幽的眼光盯着自己看,也不说话,可是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那淡淡的兰香萦绕鼻尖! 东时灵忆有些恼怒,这个禽兽,竟然身上有女儿香!不由得奋力挣扎,想逃脱秦清枫的禁锢:“放手!” 虽然东时灵忆不会武艺,可是拳头不停的向秦清枫挥去的时候,还是有丝丝痛意!秦清枫适时抓住东时灵忆的两只手,死死地抵在门框上,秦清枫心下微漾,疼痛让自己清醒了几分:这些拳头打在自己的胸上,不会被发现吧! 可还是装起了纨绔的模样,勾起唇角,笑到:“公主,这是欲拒还迎?” 东时灵忆被秦清枫压在门上,吓得呆住了,睁大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有些惧怕,秦清枫的呼吸一点一点的喷洒在东时灵忆的脖颈上,东时灵忆牙齿打颤,害怕得毛骨悚然! 秦清枫心里是有些微怒,这公主,刁蛮任性,设计陷害自己,现在又如此的嚣张跋扈,真是可恨极了! 秦清枫在松开绳子之时,趁他们不备,已经服用了解药,只是那个药效不是很快,现下只想吓唬吓唬这个刁蛮公主,让这个公主彻底闭嘴,绝口不提今日之事,好瞒过一些真相! 秦清枫心下微定,故意邪魅一笑,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个暴躁的公主,附在她微红的耳上,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灵忆公主,为夫刚刚可是喝了你给的药啊!你要负责哦!” 东时灵忆又是一惊,直接愣住,她,她知道自己是东时灵忆!那,那,现在怎么办!不由得心头狂跳,那现在,难不成秦清枫想用自己解药! 东时灵忆来不及细细思考,就被一双温热的手给抱了起来! 东时灵忆惶恐,轻呼一声!惊吓到了,为了不掉下去,竟然双手紧紧的挂上了那人的脖子,头还在瞬间埋在那个胸怀里! 秦清枫一征,身体有些僵硬,这个公主趴在自己怀中啊!发现自己是女子可怎么好!有些头疼! 只能无奈的调笑说道:“没想到公主竟然也是心悦于我!竟然主动投—怀—送—抱—” 最后几个字婉转千回。 东时灵忆听到这话,也反应过来了,立马抬起头,松开了手,向秦清枫身上捶去,又羞又气:“我警告你,动了本公主,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秦清枫才不理睬呢,这个刁蛮公主,该给她点教训! 快步抱着东时灵忆移向殿内床榻,东时灵忆恍惚知道秦清枫的意图,内心惊恐万分,挣扎的更盛! 东时灵忆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已经不顾礼仪的大喊大叫:“你快放我下来!救命啊!” 已经急得本公主都不说了。 秦清枫虽然是女儿身,但是好歹也是练家子,武艺超群,怎么可能被她挣脱了去,何况这还是个刁蛮无礼,设计陷害自己的公主!到了床边,一点也不温柔,甚至是粗鲁!直接把她丢了上去,还冷冷的说了句:“放了!” 虽然床垫得很软,可是这么突然一摔,东时灵忆还是还是哎哟的叫唤了一声,摔得七荤八素,在床上扭的像个水蛇。 很快,东时灵忆快速的翻起身,想要逃跑!她要离开这! 还没等她下床,一个削瘦滚烫的身子便贴了上来,温热的气息袭来,吓得东时灵忆向后仰,用双手撑着床,不让自己躺下去。 秦清枫撑着床榻,眯着眼睛,邪邪的笑着:“为夫在这,公主想去哪里啊?” 东时灵忆吓得大叫:“走开!” 秦清枫一点一点的欺压上前,直到东时灵忆一整个的躺在床上,用手抵着自己。秦清枫鼻尖飘来淡淡的香气,她随手拨乱灵忆的发,挑起一缕秀发细细轻嗅。 有些旖旎的气息,萦绕而起…… 两人近在咫尺,东时灵忆是真的怕了,直接吓哭了,涩生生声音有些呜咽说着:“秦清枫,你,你别,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让父皇给你,只要你别动我!” 秦清枫看着眼前这人,刚刚还是张牙舞爪,现在却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不会是装的吧?不过,更让秦清枫有了逗弄之心。不管她现在怎样,她都欠教训!如此刁蛮无理,设计陷害自己,这些因果,她都应该受着! 秦清枫心中冷冷一笑,反正自己是女子,媚药已解,又不会做什么。所以故意放下床上的纱幔,薄薄的轻纱摇曳,光线更暗了,可是感觉却更敏锐了。 秦清枫压住东时灵忆轻轻的说道:“公主最好不要出声,若是引来了侍卫,看到了这场景,臣固然死不足惜,可是公主的名声,这一切的手笔可是公主的啊!” -- 第8页 东时灵忆一时愣住,显然,就算再刁蛮的公主,也是在乎自己的名声的! 秦清枫右手按住灵忆两只乱动的手,高举过顶,压在床头。 东时灵忆眸子中水汽萦绕,似乎就要喷涌而出!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双唇,已经溢出血渍,鼻尖微红,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秦清枫此时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这般刁蛮的公主,不教训,她只会变本加厉!又调笑着说道:“公主,其实,我怎么说也是你未来夫君啊…” 骨节分明又白皙的左手轻轻拉起东时灵忆衣服前的衣带,兹的一声,外衫已然散乱。 东时灵忆的泪水已经涌出,一串一串的,可是却不敢叫出声! 真真是美人落泪,哭得梨花带雨! 秦清枫继续缓缓的说道:“自然,现在做些什么,也不会怎么样……” 秦清枫的动作很慢,还带调笑的看着东时灵忆紧咬牙关的样子,嘴唇鲜血一片,眼眶似乎有泪水在打转,身子不停地颤抖,看来是在忍啊! 秦清枫心中有些冷意,知不知道,若是陷害成功,自己的女子身份一旦暴露,秦家,会是什么下场! 秦清枫陡然贴近东时灵忆的脖颈,轻轻用手扒开东时灵忆的领口,不愧是金枝玉叶,保养的极好,精致的锁骨,肤如凝雪,极其的滑嫩,温热的气息洒在肌肤上,竟然比自己的肌肤还好! 东时灵忆一阵颤栗,哽咽的声音,混合着泪水,极度的喷涌而出:“放开我!” 秦清枫面色微冷,想起这个公主让侍卫给自己灌媚药的场景,直接低下头,匍匐在那脖颈间,轻吻了一下东时灵忆那柔嫩光滑的锁骨,引得东时灵忆一阵颤栗。 “你放开我!”东时灵忆嘶吼出声,极其的绝望! 秦清枫一下子抬头,看着眼前的原本高傲的人儿头发散乱,衣衫也被褪掉一件,泪水一连串的流下,哭画了妆容,可是却咬紧得嘴唇出血,不让自己哭出声! 这般的狼狈,已然不是初见的那高傲如孔雀般的公主了! 秦清枫有些不忍,微微皱眉,今日的教训已经够了,往后,这个灵忆公主应该不会随便给别人下药了! 而后翻身下了床,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平复心情,缓缓说道:“今天此事就此做罢,清枫不过与礼部尚书大人走丢了,迷了路,公主的人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便会清醒,快些准备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这间偏殿,抬头,太阳快要西沉,看来宴会要开始了。 秦清枫直接寻了个小太监,带自己到宴会上去,正好和陆子昂在那里见。 ………… 到了宴会大厅,果然,大臣嫔妃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坐下了,秦清枫在随侍带领下入座了,四周不见陆子昂,便慢悠悠的倒了杯茶水喝,虽然说中了媚药已经吃过解药,可是想起那灵忆公主,就有点头疼。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已经黑完了,殿中灯火通明,轻轻的丝竹之声,连绵不绝,觥筹交错,流水潺潺,王宫大臣们,妃嫔们差不多都到齐了。 秦清枫静静的坐着,直到看到门口闪进来一个红色官服的身影,眼睛亮了一下,是陆子昂。 陆子昂看到秦清枫,脸上的愁云一下子褪去,扬起笑容,快速的走过来秦清枫旁边,落座后急忙说道:“原来你在这,让我好找!没出什么事吧?” 陆子昂应付完那些狗腿子之后,快速到凉亭,不见秦清枫踪影,心中着急,又担心,又不敢声张,只能调动自己的手下悄悄寻找。所以,直到现在才来。 秦清枫笑着,眼神清亮:“没事!” 陆子昂的心也安定下来,端坐起来。 最前面的坐着六皇子和三皇子,两位皇子各有各的势力,明争暗斗,无论是哪一个,都有可能坐上皇位! 三皇子今日的所为,不过是想让自己低头,投入他的麾下。不过,按自己的性子,这是不可能的。 反观六皇子,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不一会,皇帝和皇后来了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殿下跪了一片的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老态龙钟的皇帝声音依旧威严。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皇上皇后娘娘已然落座,随即抬手一挥,宴会正式开始! 奏乐之音突然由轻快转变得欢快,婉转动听,热闹至极。 众人一齐向皇上敬酒,皇上不过就走个形式,说几句宴会的来场话,严肃的气氛一过,紧接着就上来了舞姬,一排排婢女端着佳肴走了进来,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酒水粼粼,灯火摇曳,真的是富饶繁华! 秦清枫一边饮着小酒,一边看着那曹公公对着大殿宝座上的人耳语,想想也知道,那位将被指婚的刁蛮公主现在还没到场,估计是在闹脾气,不过,她绝对不会说出今日发生的事情! 不多久,一袭天蓝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的东时灵忆公主到场 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众人一片唏嘘,惊叹这盛世容颜! 秦清枫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宫廷之中,算计陷害着实普遍,可惜,竟然算计到自己头上,就算再美若天仙,在自己这里,她什么也不是! -- 第9页 座上的皇帝笑意盈盈,唤着东时灵忆到自己身边。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啊! 东时灵忆表情淡淡的,皇帝只当她因为要把她嫁人在闹脾气,也没多想,皇帝慈爱的拉着她的手,对着众人说了一大堆铺垫的话。 秦清枫只当什么也没听到,实在太过于乏味,然后着重的听到一句 “如今,灵忆已经长大了,是该婚配的时候了!” 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的端坐着,看着高堂之上的人。 还是林丞相首先说话了:“公主金枝玉叶,嫁的人必定是人中龙凤!” 秦清枫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这丞相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老皇帝哈哈大笑,摸着胡子:“不是别人,真是秦家的小将军!” 众人都很诧异,纷纷将目光移向了那个正在举着杯子的人。 秦清枫注意到大家疑惑的目光,唉,骑虎难下呀!面上毫不畏惧的放下杯子,然后走到大殿中央跪起来。 皇帝欣慰一笑,看着下方跪着的人,转而说道:“如今我将公主指婚给少将军,少将军可愿意?” 秦清枫心下百转千回,这圣旨都发了,还在这弄虚作假! 不过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能娶公主,是臣之幸!”然后再次跪拜。 老皇上旁边站着的东时灵忆全身冰冷,指甲深深的戳进肉里,却不觉得疼。虽然之前已经知道,可是听到正式宣布之时,还是心如死灰,最疼爱自己的父亲,终究是将自己嫁给了一个纨绔! 老皇上听到回答后,立即一锤定音:“好好好,礼部已经定好日子了,下月初八,便是公主驸马大婚之日!” 秦清枫再次拜谢,然后站起来,瞅了眼上方的东时灵忆,有些嘲笑的意味,东时灵忆现在,怕是恨透了自己了吧! 四周的大臣都站起来,恭贺皇帝大喜,恭贺自己大喜! 场上的三皇子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森森,用眼神示意依附自己的党羽,那些臣子收到以后,纷纷拿着酒杯站起身去敬酒。 秦清枫心中不快,自己一个女子,娶个刁蛮公主?笑话,呵,可是面上却没表露,只是接过一杯又一杯的酒,仰头就喝,看得一旁的陆子昂都在劝她别喝了。 秦清枫在家宴没结束就醉倒了,提前离席了。 刚刚坐在马车上的她,却瞬间恢复了清明,眼神之中,毫无醉意,眼睛里微微闪着泪光:自己,究竟还能走到哪一步?这座家族的大山已经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了… ☆、拓跋玉笺 日子真是一天一天的过去,秦清枫每天睡到正午才会起来,直接跳过早膳,府里没有多少佣人,也是挺随意的。 皇帝又赐下一宅子,当秦清枫的驸马府,据说是前前王爷的府邸,东时候,是一代闲散王爷,乐得逍遥,最后寿终正寝。 秦清枫懒懒散散的,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该到驸马府去看看,毕竟大婚在即,也就还有三天的时间,自己要提前搬进去。 云寒早早的招来豪华的马车,在芸香的催促下,秦清枫慢吞吞的踩着凳子,一跃爬上马车。 到达之后,秦清枫心烦的看着驸马府那烫金大字,还挂着红色的绸缎! 那驸马府倒是很大,早就被宫里派来的人给打理好了,张灯结彩,随处可见的喜庆,府中格局,院中物品摆设,小到一花一草,都是千挑万选,颇具匠心,不愧是宫里的手笔,就是大气! 秦清枫四处转了转,然后去到自己的主院内,名叫皓月阁,内有一个荷花池塘,清风吹过,荡起层层涟漪,也散出阵阵清香,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好些日子没出去转了,秦清枫带上芸香,云寒,马车也没叫,摇着手中的锦绣山河扇,大踏步出了门。 市集上还是这么热闹,秦清枫一阵感慨:“本将军真是辜负了这大好的时光啊!” 芸香立马就接到:“少将军本来就应该多出来走走嘛!不然在府里多闷啊!” 云寒是个性格比较冷的,也不说话。 秦清枫扇子一合,轻轻的敲了下芸香额头。调笑到:“我看,是你想出来吧!” 芸香吃痛,捂着脑袋,委委屈屈的叫到:“少将军!” 秦清枫三人站在一小摊前面,被老板洪亮的叫卖声吸引了,秦清枫随手挑起摊上的唯一的彩色紫晶编织手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那中年老板立马满脸堆笑的说道:“小公子真有眼光,这条手串绝无仅有,是这条街上最好看的一条了!” 秦清枫笑了,一旁的芸香憋不住:“你这老板,可真会吹!” 那老板看秦清枫对这手串感兴趣,而且来人衣着华贵,怎么会放过这大顾客,急忙说道:“这手串上的彩石是俺在东边后山里挖的,才挖了一点点,那旁边石头突然就砸下来,要不是俺跑得快,差点没命呢,这可是俺用命换的呀!” 秦清枫对老板的话只信一半,紫晶弥足珍贵,对秦清枫这种富家子弟来说却不值一提,只是这编织的手艺,真是好极了。 秦清枫赞叹:“这编织的手艺不错!行,芸香,付钱!” 那老板眼睛放光的从芸香手里接过一片金叶子,脸上堆笑起来:“俺家媳妇的手艺可是一绝!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公子慢走!” -- 第10页 秦清枫袖子一挥,收起手串便走,斜眼看到了暗处的人影闪动,用眼神示意云寒和芸香,云寒芸香点点头。 秦清枫继续走在街道上,加快了步伐,拐了几个弯,不知什么时候,就剩秦清枫一人了,芸香和云寒不知所踪,跟在自己后面的脚步声也加快了。 一个小胡同,秦清枫突然转身,眼前出现的两个凶神恶煞的人,两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看着秦清枫,从背后拿出寒冷的匕首,闪着银光,对着秦清枫杀了多来。 秦清枫是谁啊!隐藏中的高手,接受了五年的魔鬼训练,军中比式从来无人能敌她!这两小虫压根不够看! 秦清枫没想取他们性命,两个人被秦清枫一脚,齐齐的躺在地上滑出去,两人吐出一口鲜血,跳起身来,转身要跑。 突然,从天而降的芸香和云寒,已经把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划出了血痕,两人不敢动,在云寒芸香的逼迫下,跪在了秦清枫面前。 两人没什么骨气,稍稍一逼迫就说了,不过是有人给他们钱让他们跟随秦清枫,至于是谁,那人遮着面,也不知道是谁,反正说是一个手无寸铁的纨绔,如果能杀了,给的钱会翻十倍! 两个人头砰砰砰的直往地上磕,哭爹叫娘的求秦清枫放过自己。 秦清枫有些头疼,自己像是这么好杀?这两个人压根碰不到自己一根汗毛,也不知道派点厉害角色来! 秦清枫挥挥手:“你们知道怎么说?” 两人头倒如蒜苗:“今日我们尾随少将军,跟丢了!少将军不知去向!” 秦清枫点点头:“记住你们的话,否则…”秦清枫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云寒芸香放开了两人,两人立即连滚带爬的逃出这个胡同。 芸香走过来不满的说道:“主子还是太善良了,他们要杀你啊!” 秦清枫笑着搭上芸香的肩头说:“多好的日子啊,干嘛要死人呢,本将军还想多吃点好吃的呢,都下午了,走,去寻家酒楼,咱们吃饭去!” 京城最大的酒楼,仙乐酒楼。 秦清枫直接豪气的抓了一把金叶子,亮出身份,订了个三楼雅间,这家酒楼分等级,一楼为大厅,供普通的客人喝酒吃饭,能上二楼的都是有钱人,而能上三楼的,都是又有权又有钱的人。 掌柜的正叫小二带秦清枫一行人上楼,可是大厅里的吵闹声吸引了秦清枫,一个背影瘦弱,衣着朴素的“男子”此时正面露难色,有些窘迫,掏遍腰包都没找出一个钱! 秦清枫仔细看了看这“男子”,身材瘦弱,面白如玉,手腕轻盈,腰肢纤细,胸脯还有些起伏。 秦清枫扮男子扮惯了,一眼就看出这个女扮男装的人儿! 一旁的伙计已经在驱赶他了:“没钱你来吃什么饭,本店概不赊账!” 这“男子”面色更窘迫了,脸红红的,看到有人围观,背上包袱,急忙想转身就走。 秦清枫适时的叫住:“慢!” 走到那“男子”身边,对着掌柜说道:“这位公子的饭钱我来出!” 芸香在秦清枫身边待久了,几乎就是秦清枫想做什么,都能会意,直接又往桌子上放了几片金叶子。 那伙计见状,也喜笑颜开说道:“几位爷,随意!吃好喝好!”然后就走开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那“男子”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多谢公子好意!”不看秦清枫,面上还是微微有些窘迫,脸上有两片可爱的红晕。 一楼大堂里人来人往,想来,这么窘迫的事,这个“男子”也不好意思在这吃饭,毕竟是个小姑娘嘛! 秦清枫收起一惯伪装的风流气,温柔的问道:“这位公子,一楼太嘈杂了,不如楼上清净,不知公子可愿意上楼一起就餐呢?” 那位“男子”抬了抬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道:“谢公子好意!还是不必了!” 声音清脆,悦耳,秦清枫有些好笑,扮男装也不知道改改声音,也不知道是怎么不被认出来的! 其实,也就秦清枫会注意到这些,在别人看来,这“男子”只不过是一个没长大毛头小子,不过十五六岁吧! 这时,这“男子”的肚子适时的响了起来,“咕嘟咕嘟…” 而且不止一声…… 这下这“男子”的脸更红了,耳尖也开始泛红。秦清枫看着,觉得可爱极了! 秦清枫轻轻的笑着,还是用温柔的声音说到:“在下出来多时,却无人陪伴,如果能和公子一同说说话,长长见识,那真是好极了!还望公子不要推脱!” 女儿家的矜持嘛!那扮男装的小姑娘纠结了下,有些踌躇。 秦清枫看出了她的犹豫,又说了一句:“公子,大堂的人都在看着呢!” 那小姑娘这才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真的有人在看着这边。有些无地自容,看着秦清枫清亮的牟子,清澈见底,温暖如玉,便不再犹豫,说道:“那好,请公子带路吧!” 四人来到三楼雅间,果真不错,挑来珠帘,穿过梅花屏风,秦清枫落座,云寒芸香都站着,尊卑有别,有外人在,还是不能坏了规矩。 那位扮男装的小姑娘坐到了清枫正对面,清枫挥手示意,芸香云寒两人就退下去了。 秦清枫给她倒了一杯茶,问道:“在下秦清枫,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 第11页 她接过茶,看到清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的喝了起来,这才喝了一大口,润润嗓子才开口:“拓…额,不是,你叫我玉笺就好!” 秦清枫心下思虑,没有错过“拓”字,只是东清应该是没有姓拓的人,而拓跋,是南越国姓,不过看着小姑娘的样子,应该不是吧! 这时,菜一道道的被端上来,摆满了整个桌子,玉笺的目光紧紧盯着这些菜,眼冒绿光!看得秦清枫一阵心寒:这姑娘是饿了多久啊! 菜上完毕,秦清枫笑着给玉笺递上玉箸:“请!” 玉笺也顾不得矜持了,接过来飞快的开吃了,而秦清枫看着她如狼似虎的扒拉着眼前鸡腿的样子,想起了自己装纨绔时的样子,真是… 秦清枫一改往日大口吃酒大口吃肉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倒着酒,优雅的夹菜,一举一动都是如玉一样。 玉笺把眼底的绿光压下去后,看到秦清枫优雅的样子。也放慢了进食的速度,还接过秦清枫倒过来的酒,仙乐酒楼的招牌酒,十里春风!入口清冽甘甜,接着口齿留香,像吃蜜一样,又香又甜,只是后劲可能有点大。 玉笺把桌上的菜扫荡一空,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舒舒服服的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皮,挑眼看到端端正正坐在凉席之上,看着窗外风光,沐浴在阳光中的秦清枫。 沐浴春风,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玉笺看着眼前一袭金丝白衣的人滑进自己心里:东清,竟然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来了一些人,将桌上的残羹撤下,换上了一壶酒和点心,旁边又摆满了几壶酒 秦清枫转过头,看到了盯着她看的玉笺,伸出细长的手掌,在玉笺眼前晃了晃:“玉笺公子?” 玉笺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坐正:“公子叫我玉笺就好!” 秦清枫也温和笑了:“玉笺,唤我清枫就行!” 可能秦清枫第一次见到除了自己还有女扮男装的人,莫名的有些亲近之意,也不点破对方的身份。 不过,这人身份应该不简单,普通人女儿谁会扮男装出来到处行走,而富人谁会准许女儿这样,有权势的人家或许才会放纵自己的女儿。 秦清枫又给玉笺倒了一杯酒,试探的说道:“听玉笺的口音,不像京城中人啊!举手投足间,也不像个普通人啊!” 可能吃饱了,玉笺也就没有防备之心,脱口而出:“本就不是!”停顿了下,又说道:“我来到这的时候,钱袋丢了,卖光身上值钱的东西。” 秦清枫点点头,这样,也就说得通了,也不好再问人家家在哪。不过既然她身上没钱,肯定也没地方住,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也是随即说道:“玉笺,要不来我府上住吧!” 看着玉笺愣住了,清枫也发现自己说得有些莽撞了,解释道:“玉笺孤身在外,总归不好,我在京城有套空宅,要是玉笺不嫌弃…” 玉笺摇摇头,喝了口酒:“人生不过数十载,我就想肆意潇洒,游历四方,不受约束,看遍天下锦绣山河,那才不辜负自己啊!” 现在轮到秦清枫愣住了,玉笺这番话,深深触动自己,自由,是自己永远也得不到的,不免有丝愁绪涌上心头。 秦清枫苦涩举着酒杯的说道:“也罢,玉笺真是豁达之人。只是世人皆想要自由,可谁又逃得过名利之争!”说完,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玉笺没想到秦清枫反应这么大,忙说:“清枫兄不必烦恼,世上之人,世上之事,皆是相通,有人追名逐利,掌管生杀之权,有人生性自由,宁愿一生碌碌无为,浪迹天涯,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一切皆是自己的选择!” 秦清枫又是一叹:“可惜,有的人却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 玉笺有些疑问,想接着听秦清枫讲,可惜,只看到秦清枫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玉笺无奈,也同样举杯,与清枫对饮起来。 云寒和芸香轮流交替守门,而另一个就去吃饭,此时云寒关注着里面的动静,也听得一清二楚,云寒见有些不妥,纵身进了屋,恭恭敬敬的说:“主子!您喝多了,要不就回府吧!” 秦清枫面上有些醉意,这十里春风,真的是后劲大啊,听到云寒的话,清枫想起来,自己已经搬到驸马府,今晚应该是住驸马府,就一阵厌恶,醉酒再加上心情多日的压抑,只冷冷的说道:“出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云寒很少见到这么冷的秦清枫,主子的心情不好,而眼下有外人在场,也不好多说什么,眉头紧锁,只能领命退了下去,守在门口。 玉笺的内心有些感慨:想不到这表面温和的玉公子,内心也有着不为人知的无奈啊! 天色渐渐晚了,月亮渐渐爬上枝头,风轻轻吹来,抚开了半扇窗户,丝丝凉意袭来,吹拂在脸上,很是舒服。 玉笺喝的少,但是也有些微醉,趴在酒桌上,看着桌上空空的酒瓶,对着歪歪倒倒秦清枫说:“清枫,会不会吃穷你啊?听说这里的酒很贵啊!千金一壶酒!” 秦清枫大笑:“就算是在这吃个个把月,也不会吃穷我的,放心!” 玉笺杵着脑袋,醉眼朦胧的说道:“那你有什么好忧愁的啊?活得这般潇洒不好吗?” 秦清枫可能是压抑的太久,离了西境,在这处处危机的京城,着实痛苦不堪,又发现在玉笺面前格外的轻松,也就敞开了心扉:“一个人活着并不是自己活着,是背负着整个家族而活,这样的日子,你觉得潇洒吗?” -- 第12页 玉笺点点头,朦胧着双眼,伸手附上秦清枫的手:“确实不潇洒,这样子一点快乐都没有,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家族,清枫,要不,你逃吧!” 秦清枫对着突然附上来的手感觉微异,可是听到玉笺说的话,不免有些惊叹,这么多年以来,几乎所有人都是叫自己坚强,去面对,去背负,可是今天,这个落魄饿肚子,流落街头女扮男装的名叫玉笺小姑娘,竟然叫着自己的名字说:你逃吧! 秦清枫突然仰天大笑,玉笺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已经笑出眼泪的秦清枫,泪水一串串的掉下来,玉笺有些不解,随后紧紧握住秦清枫的手:“难道我说错了吗?既然不喜欢,那就逃吧!” 秦清枫没有挣扎开手,只是眼泛泪光苦笑道:“我是家中独子,要挑起家族大业,身不由己,却无可奈何!不停的伪装,带上一个个虚假的面具!周转在世人之间!” 玉笺已然醉了,嘟囔着问道:“做真实的自己不好吗?” “肆意潇洒,我怕是不能了!”秦清枫又是一杯十里春风下肚。 屋外云寒早就很着急,要冲进来制止自家主子暴露身份的行为,可是一旁的芸香已经是泪眼婆娑的拉住云寒:“这五年来,她背负的太多,压抑的太久,但是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哭过,这里远离家人,远离她熟悉的一切,不然她好好的哭一场,可能会撑不住的!” 云寒无奈,只能默默守着门口,五年来,主子都是面上温润如玉,细心善良,纵然武艺高强,身份高贵,可是待人却平易近人。 可是到了这里,却要装个纨绔子弟,隐藏自己的实力,本该隐忍自己,却还是因为心善,得罪了许多权贵,却把所有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一声不响的承受着所有。 雅间内,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一起,勾肩搭背的,对着窗外明月,举着酒杯,你一言我一语。 玉笺昂着有些微醺的脸,拍着胸脯说道:“要不,你跟我去浪迹天涯吧!” 秦清枫醉着大笑搭上玉笺的肩膀吐字不清的说:“行啊,到我没了这些重担,一身轻松之时,哪怕是没钱吃饭,我也必定跟着玉笺你浪迹天涯!” 玉笺摆摆手唏嘘到:“没钱只是一时的!浪迹天涯,别在乎身外之物嘛!” “好好好,那咱们就一起穷游天下!”秦清枫挣扎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右手还拿着酒壶。 玉笺也不示弱,拉着秦清枫的衣衫站了起来对着窗外那轮弯月结结巴巴的说:“明月在上!我拓跋玉笺,和…额,那个谁?” 秦清枫跌跌撞撞的接过话:“我,秦清枫!” 玉笺又继续说:“哦,她,秦清枫!以…”又卡了,以什么为证好呢?玉笺四下张望。 秦清枫脸上红晕,迷离的笑着:“玉笺你真是个糊涂虫,我来!” 秦清枫清了清嗓子,又是摇摇晃晃的,高举右手酒瓶:“明月在上!我,秦清枫!她…” “拓跋玉笺!”玉笺对着秦清枫耳朵大叫。 秦清枫揉揉耳朵,继续说“她,拓跋玉笺!若是我秦清枫有天卸下家族重任,就和她浪迹天涯!以十里春风为证!”正好有一壶酒啊! 芸香和云寒偷偷的看进来,就看到这场景,秦清枫半拖半拽着拓跋玉笺对着明月跪下,两个醉得不清醒的两人竟然还象征性的一齐拜月! 芸香和云寒还从没见过这样醉酒后的秦清枫!真是惊掉下巴!张开的嘴都忘记合上! 刚刚跪着一头栽下去,两人还没起来,就倒朝两边昏睡不醒了! 芸香和云寒赶紧进来,扶起自家主子,主子竟然还在喃喃自语,到梅花屏风后边的软榻上让她好好躺下。 云寒接着就要去扶拓跋玉笺,被芸香一下子制止,芸香杏眼瞪着云寒:“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 云寒一阵错愕:“她?女子?” 芸香有些咬牙切齿:“不然你以为主子会敞开心扉的和一个男子喝酒?” 云寒了然,摸摸鼻子,任由芸香去安置拓跋玉笺。 随后,两人架起秦清枫,在黑夜笼罩下,飞跃一座座高墙大院。 作者有话要说:  清枫可是背负家族的人,长期的不堪重负和压抑,在一个适合的时间,适合的地点,一个适合的人,不就吐露心扉了嘛! 本小说出现的主人公较多,最后不知我们的女主花落谁家! 欢迎留言哦! ☆、情素暗生 时至响午,拓跋玉笺悠悠转醒,头疼欲裂,一时想不起发生了什么,自己竟然躺在雅间的软榻上,正揉着头,咦,是什么隔的自己头疼,摊开手心一看,猛然发现自己手中怎么出现个彩色紫晶手串? 这时,昨天驱赶自己的店小二走了进来,拓跋玉笺皱着眉头,这个店小二恐怕是来赶自己走的吧! 拓跋玉笺翻身站起,正在往外走,店小二立马拦住拓跋玉笺:“这位客官,这么着急去哪里呀?” 拓跋玉笺挑眉说道:“我没钱,让开!” 店小二这才明了,随即脸上堆笑:“客官说哪里的话啊!昨天不知道您和少将军交好!多有得罪!昨天少将军都吩咐好了,要好好款待公子您嘞!” “少将军?秦清枫?”拓跋玉笺想起了昨天自己好像是和秦清枫一起喝酒来着。 店小二有点疑惑:“是啊,正是西境秦家,秦少将军!秦清枫啊!” -- 第13页 店小二见拓跋玉笺不说话,试探着问道:“公子要不要用膳?” 拓跋玉笺摇摇头,昨天的事已经想不起来了,头还晕乎乎的,问到:“我的包袱呢?” 店小二晓得拓跋玉笺要走,说道:“我给您拿!” 接过店小二递过来包袱,还有一个袋子,拓跋玉笺拿着袋子,有些不解的看着店小二。 店小二笑嘻嘻的说道:“昨晚少将军身边的芸香姑娘交代的,转交给您,还说,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到秦府!昨晚之事还望公子您慎言!” 拓跋玉笺压根记不清昨晚的事,打开袋子,竟然是满满的一袋子金叶子,拓跋玉笺心下奇怪,摇了摇头,自己昨晚有做什么吗? 拓跋玉笺看了看那满眼精光的店小二,随手丢了片金叶子给他,说道:“带路,我要出去!” 驸马府内 秦清枫已经醒来多时了,在喝了芸香端来的醒酒汤过后,便泡在了浴桶之中,房中水汽荡漾,雾气缭绕,白皙的肌肤在温水中浸泡着,抬手轻轻擦拭着,水滴缓缓顺着柔软的曲线滴落。 闭上眼睛,就呈现出昨晚自己那荒唐的行为,竟然醉酒向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吐露心扉不说,还拉着人家立誓,跌跌撞撞的两个醉鬼,明明是两个女子,却偏偏都穿着男装!还一起拜月为誓! 这都是些什么啊!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很快又关上,芸香端着衣物走了进来。 芸香放下衣物在一旁,来到秦清枫身边,试了试桶内水温,然后掺了些热水进去,秦清枫一动不动,依然闭着眼睛,一瞬间,水汽恒升,缭花人眼! 芸香开始给秦清枫擦拭,秦清枫这才睁开眼:“我自己来吧!” 秦清枫有些疑惑,芸香不是都在自己沐浴好后才进来么,今天怎么如此反常,不对,是不是因为昨晚… 芸香闻言并没有停下手中动作,只是轻轻的说:“不,这些本该我来做的!主子休息就好!” 芸香从来都知道秦清枫在支撑着这些,可是昨晚真正看到秦清枫迎面落泪的样子,心中一片汹涌澎湃!自己只想为秦清枫多做一点事,哪怕一点,减轻一点秦清枫的压力也好啊! 秦清枫不会在这些琐事上纠结,反正同为女子,虽然不习惯,但是也是由着芸香了。 美人出浴,芸香拿来浴巾包裹住清枫,轻轻的擦干了水汽,接着在胸前裹上柔软的布条,拿来一件月牙白色的内衫,为清枫穿上,再系上衣带,灵巧的打了个活结。 秦清枫突然感觉到后背贴上一个柔软的身躯,脖颈间能感受到轻微的呼吸声,一双秒手还紧紧抱着自己的腰肢,落在自己的小腹上,秦清枫诧异:“芸香?” 脖颈有点点湿润,就听到芸香哽咽的声音:“主子,以后有什么事和芸香说好吗?不要再一个人承受了!” 秦清枫愕然,叹了口气,解开芸香的双手,缓缓转身,抬手,用略带薄茧的手指轻轻擦拭芸香脸上的晶莹泪水:“芸香,这些本还我来承受!” 秦清枫露出个绝美的笑容:“我从未说过我的过去,如今,我愿意告诉你!” 芸香抬起头,看着秦清枫,秦清枫扶着芸香的肩头,叹了口气 背过身,指尖挑起了屏风上的衣物:“我还未出生,没有任何名分的母亲就带着身孕离开了那时动荡不安的秦将军府,颠沛流离,几经辗转,还是生下了我。” 秦清枫苦笑:“可惜一个女子,在这世上,养活自身都成问题,何况还带着一个孩子!” 芸香默然,有些心疼,突然就想拉住眼前那个单薄的背影。 “虽然我只是个女孩,母亲却为了养活我,为了让我接受好的教育,只能倚楼卖笑!不管过得多苦,都给我请了私塾!也告诉过我身世,说我总有一天,会回去!回去肩负起责任!” 秦清枫的肩胛有些抽动,芸香有些心疼! “母亲从来不让我去找她,是想保持她在我面前最起码的尊严!” “那私塾先生对我很好,把他毕生所学,所闻所见都传授给我,直到现在,我都感谢他!” “我曾经偷偷去找过母亲,没找着,却遇到一位很漂亮的艺技,那艺伎把我偷偷藏起来,不让人发现,还给我点心吃,之后又悄无声息的将自己送了出。我不知道,那天要是没遇到那个好心的艺伎,自己会是什么后果。” 秦清枫苦笑: “后来,也就是我十二岁那年,秦家来人,找到母亲,可是谁会容忍一个妓子回到那个家!母亲为了我,也自溢了!而那个私塾陆先生,也就此消失不见了!” “我那个父亲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以后你不叫清婉了,记住,你叫秦清枫!” 芸香忍不住了,擎着泪水,再次抱住秦清枫瘦弱的背,轻轻的说到:“主子!奴婢会一直在您身边,一辈子陪着您!” 后来的事芸香都知道,第二天,自己和云寒就被送到秦清枫的身边,一待就是五年! 秦清枫因昨日的宿醉,现下又有些累了,话说多了,有些头晕,也就任由着芸香揽着,送自己回房。 秦清枫闭着眼睛蜷缩着躺在床上,像一只小猫,芸香趴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秦清枫,五年来,秦清枫第一次提起自己的过去,芸香心里有点凌乱,仿佛过去五年自己从未看清秦清枫,而今天,自己似乎更加了解她了! -- 第14页 芸香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想守在秦清枫身边,好像自己一走,秦清枫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这边的拓跋玉笺刚刚出了仙乐酒楼,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在一条小巷子里,自己就被五个人团团围住,五个人齐刷刷的跪在自己面前:“公主,您已经离宫一个月了,请跟属下回去!陛下很担心您!” 拓跋玉笺面露不爽之色,手中摩挲着那彩色紫晶手串,不过也罢,说道:“行吧,回去吧!” 那五人站了起来,为首的一人说道:“公主,此次我国使者即将到达,还请公主随我们回接应的客栈,等我国使者到来,进宫见了东清皇帝,我们再一起离开!” 他们就是南越国人,此刻是来带调皮的公主回宫的,拓跋玉笺,是南越皇后所出的正统公主,也是被骄纵了些。 拓跋玉笺点点头,也好,自己还能在这京城多玩一会! 拓跋玉笺随他们回到客栈,这客栈是他们在京城建立的据点,挺安全的,拓跋玉笺静静的躺在床上,端详着这串彩色紫晶手串,回想起昨夜那一幕幕场景,不禁有些心跳加速! 自己竟然主动搂着一个男子,还摸了人家的手!不过,那人倒是长的不错!而是还喝了这么多酒!拓跋玉笺脸上泛起红晕,好像最后还和人家约定什么浪迹天涯之类的!最后拜月的时候好像拜天地啊! 她好像叫秦清枫,对,就是秦清枫! 拓跋玉笺一下子叫了起来:“丢死人啦!” 门外正好是领命来抓公主回去的祁于达,进来给拓跋玉笺送点心,听到这话,一脸懵:“公主?怎么了?” 迎接他的是飞驰过来的枕头和一句恼怒的声音:“滚出去!” 一阵乒乓的声音,门再次被重重的关上! 在五年前,接秦清枫回家之前,秦将军就一直在努力清扫秦家的奸细,最后平静之后,才接回秦清枫,秦将军一生未娶妻,也就秦清枫一个孩子,而女孩,是不能统领秦家的! 故而,秦清枫从此穿上男装,开始了层层伪装! 秦将军其实也对秦清枫尽心尽力了,请了一个最好的先生王谬出山教导秦清枫,还把秦清枫之前私塾先生的私生子也带回来拜在王谬门下,只是秦清枫不知道这些。 秦将军知道对清枫充满亏欠,也在尽力弥补,而他的母亲的遭遇与自益,都让自己永远也在愧疚中! 秦清枫从小就温和如玉,就像她母亲一样温柔善良,可惜,秦清枫注定不能够像其他女子一样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秦清枫本来是个女子嘛,十二岁之前认知已经定了,所以,靠一个人掰弯秦清枫不容易啊,要大家轮流掰弯啊! 其实,本作者在写这些也是很羞涩哒! 渴望得到大家的评论! 给空虚的作者一个评论吧! 给无知的作者一个想象的空间吧! ☆、大婚之公主不见了! 大婚之日很快来临,秦清枫不情不愿的穿上喜服,新郎官服是鲜艳的大红色,秦清枫本就生得好看,穿在身上更加炫彩夺目,光彩照人,看的芸香都赞叹着! 不过要先进宫拜见皇上和皇后娘娘,然后公主的轿子就会抬到驸马府! 过程太繁琐,光是进宫出宫就去了一个白天,把秦清枫累的够呛,还是芸香一直陪着自己,给自己端茶倒水,捶捶酸痛的肩膀,倒是舒缓了不少。 讲真的,那天和芸香说了很多之后,芸香和自己的关系好像更亲密了,还要趴在自己身边看自己睡觉,真是奇怪。不过秦清枫也不反感,身边有人守着,反而睡得很香甜。 自己倒是派人去找过那天和自己饮酒的拓跋玉笺,可惜怎么也找不到,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也就没管那么多。 一顶花嫁吹吹打打抬进了驸马府,看着那轿子,秦清枫心冷了一分,紧接着宾客们陆陆续续的挤满了院子,也纷纷落座。 三皇子和六皇子也来了,自己妹妹的大喜之日,怎么说也要来。 陆子昂也来了,依旧是笑意盈盈,嘴上说着恭喜,可是面上却有些担忧之色,秦清枫回以一个安定的眼神,而后,陆子昂也就入座了。 而西境那边也来了人,不过父亲镇守西境不可能来的,只是自己父亲的好兄弟姜伯父一家都来了,伯父伯母,还有表哥表妹,看到熟悉的人,秦清枫也是很高兴,迎接着入府,不过,表妹姜妍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给了自己深深的一眼,这让秦清枫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是娶公主,所以也没有拜堂之说,再说,公主也不愿意,也就作罢了。 而这边的拓跋玉笺在客栈上往下看,被这吹吹打打的声音给吸引了,两边的百姓战了一圈又一圈。 拓跋玉笺问了一旁的祁于达:“下面这么热闹,谁家娶亲啊?” 祁于达眼神微暗:“东清皇帝下嫁公主!”在南越使臣来之前把公主嫁出去,看来这东清皇帝不愿和亲啊! 拓跋玉笺把玩这手上的彩色紫晶手串,淡淡又问:“哦,嫁给谁啊?” 祁于达急忙回答到:“秦家小将军,秦清枫,公主,这东清皇帝再我国使臣来之前,下嫁公主,恐怕…” 话还没说完,就被拓跋玉笺打断道:“嫁给谁?你再说一遍!” 祁于达听到公主突然而来的高音,有先呆愣:“秦小将军,秦清枫!” -- 第15页 拓跋玉笺喃喃的念着:“秦清枫!竟然是你!” 手上握紧了手串,面上有些微怒,气冲冲冲出门。 祁于达愣住了,拦也拦不住,问了一句:“公主,你要去哪?” 拓跋玉笺的吼了一句:“滚开,我会自己回来的,不要跟着我,否则你别想我跟你回南越!” 祁于达皱着眉头,也不敢动,这位公主说到做到,也就没去追,看着公主怒气冲冲的背影,只是不知道公主与这位秦将军有什么瓜葛? 拓跋玉笺随着热闹得队伍,找到了驸马府,鬼事神差的,拓跋玉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在门口踌躇了一下,摸了摸手上的手串,这手串是那夜喝醉酒从秦清枫身上扯下来了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他说好要跟我浪迹天涯的! 拓跋玉笺此时已经换回女装,她本就酷爱红装,此时也是一身红衣,身上的银片在轻轻作响,本来想从正门进去,可是自己没有邀请函,只能和那些平民坐在一起,见不到新郎官的秦清枫! 思来想去,拓跋玉笺选择□□,自己还是有一点轻功的,不然,自己走遍各地,没有点功夫怎么敢? 天已经擦黑,拓跋玉笺已经进了驸马府,爬在了一颗巨树上,驸马府果真是热闹非凡,远远的就看见那一身新郎官服的秦清枫,红带飘飘,如玉的脸庞,还在挨个的敬酒! 拓跋玉笺不知道怎么的,看着那人,心口窝着一把火,上不来也下不去,说好的卸下重任浪迹天涯,都是骗人的!但是现在就只能静静的趴在树梢上,瞪着眼睛看着秦清枫! 喝的差不多了,宾客们也渐渐散场,这次,三皇子倒是没有为难秦清枫,早早的离开了,而六皇子倒是对着秦清枫说了句照顾好自己的妹妹!然后喝了些酒就离开了。 接着就是一个个的大臣离开了,陆子昂也是最后一个才离开。 而自己的姜伯父一家,秦清枫也安排好了院落,只是秦清枫感觉到在整个敬酒过程中,表妹姜妍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些幽怨。 秦清枫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姜妍是知道自己女子身份的!小时候两人是玩伴,然后就不小心被发现了,不过姜家,就只有姜妍知道,额,这要怎么解释,自己一个女子娶了个公主? 在芸香的搀扶下,秦清枫摇摇晃晃的走向去新房的路上,正走到那颗树下,拓跋玉笺忍不住了,直接跳了下来,下了秦清枫一大跳!差点没站稳。 芸香立马挡在秦清枫前面看向眼前这个女子说道:“你是谁?” 芸香觉得这女子有些眼熟,她的眼神里没有杀心,看样子应该不会对秦清枫动手,心也就稍稍安定。 拓跋玉笺从出现就一直看着秦清枫,压根没看芸香,而秦清枫一脸茫然的样子,气的拓跋玉笺一跺脚,伸出自己的手腕:“你说过要和我去浪迹天涯的!” 秦清枫睁开醉眼,看到那一身红衣的女子,洁白的手腕上戴着一条彩色紫晶手串,然后开口问道:“这怎么在你那?”然后看着那张羞愤的脸,一下子恍然大悟:“你是玉笺!” 拓跋玉笺点点头不说话,这手串是自己从秦清枫身上拽下来的,根本不属于自己。 秦清枫越过芸香,走近了拓跋玉笺,看着她,一身红色衣裙的她张扬,俏皮,又生动!真是好看极了! 秦清枫赞叹到:“玉笺换上女装更好看了!这手串很配你,这手串不名贵,希望你别嫌弃它!” 拓跋玉笺眨眨眼,飞过两片红晕,带着女子得羞涩说道:“既然你觉得我好看,那你说的和我去浪迹天涯呢?你不会反悔吧!” 这,秦清枫有些无奈,自己酒后竟然是那副德行:“玉笺,我现在已经成亲了,有些重任是甩不掉的!” 拓跋玉笺愕然,说出了赌气的话:“那我就把你绑起来,把你抢走!让他们找不到你,然后带你去浪迹天涯!” 秦清枫笑了,月光下的她温润如玉,也许,只有遇到玉笺,自己才会恢复真实的自我。 “那你要打的过我啊!傻姑娘!”秦清枫摸了摸拓跋玉笺的脑袋! “那我打过你,就带你走!”拓跋玉笺很是倔强“不要这什么东清公主,不要当什么东清驸马,就跟着我!” 芸香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两人,都着红装,站在一处,就像一对璧人!仿佛她们才是天生一对!虽然知道主子是女人,可是心底还是泛起了酸意,很想把主子拉过来,在自己身边! 不远处匆匆走来一个嬷嬷,那个好像是公主身边的老嬷嬷,秦清枫一看事情不对,立马问道:“怎么回事?” 老嬷嬷跪在秦清枫面前:“驸马恕罪,公主,公主她不见了!” “什么!”秦清枫大惊,这个公主真是什么也敢做,本来今天是想好好和她商量一下的,这下倒好,直接逃婚了!那样也好! 芸香走了过来问道:“主子,怎么办?” 一旁的拓跋玉笺听了之后竟然有点小欣喜,看来这个东清公主不喜欢秦清枫。而秦清枫好像也不喜欢这个公主! 秦清枫定定心神,扶起了这个老嬷嬷,说道:“嬷嬷,,我现下离开驸马府,会惹人非议,您先进宫,禀告皇上此事,公主已经懂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老嬷嬷抽泣着,应声就匆匆的离开了! -- 第16页 秦清枫转过身对拓跋玉笺说道:“玉笺,公主不见是大事,又是多事之秋,你先回去吧!避免惹祸上身!” 拓跋玉笺听到秦清枫这样关心自己,也是甜滋滋的,随后也没有多留,走到墙边,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秦清枫后,转身□□走了。 秦清枫还在感叹自家的墙是不是太矮了,怎么随随便便就能翻进来个人。 一旁的芸香酸溜溜的说道:“主子,你是撩拨了多少女孩子的心啊!” 秦清枫一阵错愕,拓跋玉笺似乎喜欢自己!这可使不得!看来,自己要找时间和她说明自己的情况了! 秦清枫快步走到新房,房内只是有群宫女,还有个穿着喜服的丫鬟!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秦清枫坐了下来,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公主压根就没穿喜服,想来是今天趁着人多才跑的。 秦清枫累了,今天忙里忙外,真的很累,反正那东时灵忆公主不会有危险,随便吩咐了一句,然后就去了书房,找了张软榻,也顾不得梳洗,倒头就睡! 跟着进来的芸香无奈,只能轻手轻脚的帮秦清枫脱掉鞋袜,脱掉外袍,虽然是睡着,可是秦清枫很配合芸香!芸香给秦清枫盖上一床薄被,不一会,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了,芸香带笑得趴在床边开始守夜,今夜,秦清枫是属于自己的! 又是一个美梦! 作者有话要说:  灵忆公主当然要逃婚! 嫁给一个曾经想轻薄自己,并且自己讨厌的人是什么感受! 女主有很多条感情线,男男女女都有,只站1v1的读者们谨慎入坑哦! 这些感情线能帮助女主快快成长! ☆、心乱如麻 皇宫大殿内,秦清枫笔直的跪在御桌前,神色坦然。 堂上的老皇帝看起来非常激动,脸色温怒,胸脯上下起伏,看起来像是在强压自己的怒火:“你再说一遍!” 秦清枫面上依旧看不出神色:“既然公主不愿嫁给微臣,还请皇上做主合离吧!” 老皇帝看来气的够呛,一把把桌前的奏折掀翻在地,重重的砸在秦清枫面前,一阵杂乱的声响,旁边的冯公公吓得匍匐在地,肩头微微战栗。 秦清枫不语,低着头,看着地面。 一时间静得可怕,要不是一旁的紫金香炉正在冉冉升起,烟雾缭绕,还以为时间静止了呢! 良久,老皇帝才沉重的叹了口气,转过身,重重的坐在了榻上,说道:“秦清枫,你可知南越使臣即将到来!” 秦清枫皱了皱眉,闷声说道:“臣有所听闻!” 老皇帝看着下方跪得端端正正的秦清枫,接着叹气:“历朝以来,两国建交,要么朝贡,要么联姻!” 秦清枫了然,抬起头看向脸上沟横纵横的老皇帝说道:“所以皇上真心疼爱灵忆公主,不愿其远嫁!所以才匆匆将公主嫁给微臣!” 老皇帝答道:“公主的母妃去的早,我也曾答应过她母妃,绝不将她远嫁!”话语间一脸疲惫。 秦清枫心下微恙,思虑再三,说道:“若臣能帮皇上公主避免这次和亲,能否答应公主与臣合离!” 皇帝面上有些不满:“朕的公主金枝玉叶,你为何再三推辞!” 秦清枫的目光很是清亮,没有丝毫杂质:“公主不喜微臣,我也不愿公主一生不乐,望皇上成全,给公主一个选择!”然后伏在地上。 不知多久,皇帝疲惫的抚着额头:“既然都不愿,那也罢了!不过,你必须在使臣来之前找到公主!也就这几日了!无论用什么办法,找到她!” ……… 随后,秦清枫拿到了皇帝给的令牌,可调动一支百人军队。 出了皇宫大门,秦清枫舒了口气,传唤过云寒低声吩咐道:“没有收到公主出城的消息,公主必定还在京城,你去……” 云寒听到后,随即领命,快速的消失在人群! …… 不知为什么,京城的大街小巷突然有一群人四处游走相传:“听说了吗,那昨日刚成亲的驸马要休公主啊!说是公主长的其实很丑!” 路人甲直接问道:“长得丑的公主?有多丑啊!竟然让驸马第二日就要休妻!” 路人乙说:“那可不,那驸马爷长的如此漂亮,肯定是看不上长得极丑的公主!” “要我说,谁不喜欢漂亮老婆,哪怕她是天上王母娘娘,只要是长得丑,谁敢碰她?”路人丙说话了。 ………… 一天之内,流言四起,人们人传人,口口相传,一下子就有了好多个版本! 什么公主已经有身孕啊,被驸马发现了! 还有什么驸马瘦弱无力,满足不了公主! 主要的就是公主比夜叉还丑,新婚之夜揭开盖头,吓得驸马屁滚尿流,要休妻! 反正这些话传到秦清枫耳朵里的时候,秦清枫也是坐在院子里,在石桌前慢悠悠的喝着今年刚到的新茶,雪尖。 这些本来就是自己吩咐去散发的谣言,就等着这个公主上钩了! 这些话愈演愈烈,不过也只是市井小民在传。 王公贵族可是在家宴上见过公主的,而且公主虽然娇惯,但是礼仪可以精心教导,段然不会像谣言那样粗鄙不堪!所谓谣言止于智者,就是这样来的。 到了第三天,秦清枫在驸马府自己的皓月阁中就收到散布京城各地酒楼,茶馆,客栈传回来东时灵忆的消息。 -- 第17页 据说这位公主听到别人把自己诋毁成这样,在茶楼大闹一场,把茶楼的说书先生的脸给抓破了! 然后差点被送官!秦清枫听到这消息有些好笑,计划奏效了呀! 然后接着就是怒砸酒楼大门,据说是那的厨子上了道“夜叉丑公主”的菜,其实就是一条切成不同造型的鱼而已,然后这位东时灵忆公主忍不住了,掀翻了桌子的美味佳肴,最后被掌柜的几个打手逮着不准走,赔了好多钱才被放走! 之后住的那个客栈,那老板嫌弃东时灵忆公主总是和客人抬杠,气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然后把东时灵忆撵了出来! 秦清枫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了起来!笑得差不多了,擦了擦笑出来的泪花,然后对来人吩咐道:“你们继续盯着她,不要让她受伤,若她自己回来驸马府,千万不要拦她!” 一旁的芸香撇撇嘴,默默的给秦清枫倒茶。 秦清枫继续坐在石凳上,池中莲花还在绽放,几尾锦鲤在清澈的水中嬉戏!树影婆娑,一阵清凉,这颗榕树长的真是枝繁叶茂,秦清枫的心情不错,只要找回公主,应付完使臣,合离之后也就解脱了!继续慢悠悠的喝着茶,生活真是惬意极了! 不多时,守着皓月阁的侍卫来报:“驸马!姜家小姐来了!” 秦清枫抬眼望向月亮门门口,果然,一袭粉色蝴蝶纱衣的姜妍,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自己。姜妍容貌娟秀,在西境还有才女之称,与自己同岁,又是一起长大,也是知道自己女子身份的几个人之一。 姜妍与秦清枫两家的祖母是两姐妹,而两家关系也比较亲厚。 “快请进来!”秦清枫还是高兴的,毕竟婚礼上见的时候没能说话,暂时忽略那天姜妍看向自己幽怨的眼光! 姜妍迈着淑女的步伐沿着莲花池走过来,衣带飘飘,梳着少女发鬓,典型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读了不少的诗书,真不愧是西境有名的才女! 秦清枫站了起来,看向迎面走来的姜妍赞叹道:“表妹还是这般漂亮!” 姜妍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嫣然一笑:“清枫也很俊俏啊!” 秦清枫笑嘻嘻的拉着姜妍在自己旁边坐下,然后说到:“表妹啊,正好你来了,我手痒了,陪我下棋吧!” 姜妍点点头,浅浅的说:“那你要让我三子!” “好说好说,三子都没问题!来人,摆棋!”秦清枫招了招手 下人们很快在石桌上摆好了棋盘,秦清枫屏退左右,芸香也只能守在院门。 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秦清枫执黑子,姜妍手执白子,哒,哒,哒,棋子与棋盘碰撞的声音格外清脆! 姜妍突然来了句:“娶了公主,感觉怎么样?” 秦清枫懵了:“什么怎么样,如你所见,公主压根就没踏进过驸马府!” 姜妍静静的又落下一子,不带任何情感的问道:“那你以后怎么办?” 秦清枫思考了一下,紧接着又落下一子:“若你说现下,那就是事情一过,和公主合离,然后离开京城,回到西境。” 姜妍一只手攥紧手帕,沉声问道:“那回西境之后,你想过要恢复女子身吗?还是…娶妻,继续当少将军?” 秦清枫顺畅的接过话,:“回西境的话,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恢复女子身了,只是这娶妻嘛,你也知道,我是女子,要掩盖身份,娶的人必定得瞒着,可是天下又有哪个女子会葬送自己一生去掩盖一个谎言!我不愿意这样,也不想这样。” “可万一,有人愿意呢?”姜妍看着眼前温柔的清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说出了这话。 院门口只有一个芸香守门,芸香看着下棋的两人,听不到她们的对话,只是隐隐的察觉姜妍看自家主子的眼神不一样,但又说不出什么。 秦清枫执黑子的手一僵,愣住,看着姜妍,慢慢的说:“为了自己,欺骗一个女子的一生,何其残忍!” “可是如果,如果有人知道你的女子身份,还愿意嫁给你呢?”姜妍的眼神开始变得热烈,不再压抑着! 秦清枫感受到了姜妍的变化,也觉察到姜妍说的是自己,有些凌乱,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棋子说道:“妍儿,你清醒一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可是你的一生!” 秦清枫表情严肃,不再看姜妍,站起身,走了几步到榕树下站定,冷着声说:“妍儿,你今天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秦清枫不想和姜妍讨论这个话题,自己这一生断送就算了,怎么还能拉着表妹姜妍一起! 姜妍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没想到说出这事让秦清枫反应如此之大,自己思虑这么久的事,怎么能如此终止。 姜妍激动的站起身倔强的说道:“清枫,我的家世,样貌,地位,都与你相配,而且我知道你的所有,我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而且,不会有人怀疑,我愿意的!” 秦清枫没有回头,只是笔直的站着,看着眼前的榕树,沉沉的说:“妍儿!休要胡闹!” 姜妍看着她的背影 ,透着坚定,削弱的肩膀,柔和的脸庞,虽然腰肢被棉布特意加粗,可还是显现出女子的美好感! 姜妍娇嫩的容颜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一步一步的走近树下的那个人:“你说我胡闹,可是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吗?还是说,你真的想娶这个公主?” -- 第18页 芸香看着这场面,虽然听不到她们说话,但是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是在争吵,暗叫不好,可又不能轻易的进去。芸香只能着急的看着,姜妍是知道秦清枫的女儿身份的呀! 风刮过树枝的声音,沙沙的作响,凌乱了发稍。天光正好,池里的莲花开得更艳了! 秦清枫皱着眉头,还是转过了身:“你明知道我与那公主并不可能!” 姜妍一步一步缓慢的挪着步子,走到树下,离秦清枫更近了,姜妍轻轻地拉过秦清枫的右手,抬起泪水朦胧的牟子:“那为何不能随了我的意?清婉?” 秦青枫被这时隔五年的名字轻轻触动了一下,看着姜妍柔和的脸庞上挂满了泪水,晶莹的眼眶中星星点点,触动了她柔软的内心! 秦清枫微微的锁着眉,心下微漾,有些怜惜和心疼,抬起左手,抚上了姜妍那柔软的脸庞,指尖那一片温热,轻轻擦拭掉那泪痕,秦清枫面上有些无奈:“妍儿!你大可不必如此的,寻一心悦之人,相夫教子度过幸福的一生,岂不快哉?” 姜妍伸出另一纤纤玉手,覆上自己脸庞上的那温暖如玉的手,紧贴自己,头微微倾斜,向那只手汲取心安! 姜妍眼眶有水纹闪动,近乎痴迷的看着秦清枫,朱唇微启:“我心悦之人,近在咫尺啊!” 阳光透过树的空隙,光晕在秦清枫身上打转,近在咫尺之人,赫然是她!秦清枫! 秦清枫心头一跳!心下百转千回,眉头紧皱,妍儿不是知道自己是女子吗?怎么还能说出这么罔顾人伦的话来,当即说到:“妍儿,我是女子!” 秦清枫想把手抽离出姜妍的掌控,可是姜妍握的紧紧的,怕用力太大,伤了姜妍,也就作罢,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对她诉说爱慕之意的表妹,她的眼神如此坚定,不似作假! 姜妍情绪开始起伏,有些激动,继而说道:“那又有何关系?前朝此事,比比皆是,达官贵人们在府中以养的男宠相互攀比,还让自己的妾室去伺候!而皇宫之内,妃嫔之间相互慰籍,还曾轰动一时!” 秦清枫惊叹一口气,哑然失语,踌躇着看着姜妍那认真的神情,古往今来的书自己熟读不少,这些自然也了解,只不过,从来没有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有些挣扎, 秦清枫清楚这个邻家表妹的性子,从小温婉可人,可是却何其高傲,这么些大逆不道的话,冲破世俗,说出口是多么不容易,秦清枫怕自己一不小心,伤害了姜妍。也就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似脆弱花朵一般的姜妍。 秦清枫脑袋乱乱的,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对待这个五年来一直对自己欢笑的小表妹!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个女子出场,姜妍可是很漂亮,娇滴滴的小表妹! 不知道秦清枫会怎么对待小表妹呢? ☆、东时灵忆归来 姜妍已然陷入深情当中,微微偏转,轻轻的吻了下秦清枫的手心 秦清枫身体一僵,满脸错愕的看着姜妍,微微着声音颤抖,半天才吐出:“妍儿!” 姜妍感受到秦清枫的反应,并没有挣扎,浅浅一笑,转而拥抱着僵硬的秦清枫,在她耳边吐气如兰,轻轻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是鼓起多大勇气才说出这些!我心悦你,从很久之前!” 突然而来的拥抱让秦清枫傻掉,温热的气息和话语让秦清枫感觉很慌,也很热,耳尖已经肉眼可见的发红了! 秦清枫很无奈,这紧紧抱着自己的人,不忍心推开,怕伤害她,只是温柔的说道:“妍儿!” 姜妍将脑袋枕在秦清枫的脖颈间,如小兽一般呜咽:“我知道这种感情是畸形的,为世俗所不容,我知道的!可是我忍不住,我的目光总是看向你,再也装不下别人,内心多少苦涩,你可知!清枫!” 秦清枫的脖颈间一片清凉,是姜妍的泪水!秦清枫从来没有深爱过谁,只是在书中看过,爱一人,得之,得天下,失之,一生难安! 秦清枫对姜妍,尽是疼爱之心,怜爱之意,可是,这是归属之爱吗?她不清楚,只是爱怜的一手拍着姜妍的背,一手抚摸着姜妍的发鬓轻声说到:“妍儿别哭!我知道,你受苦了!” 耳边哭泣声依旧:“你还娶公主!你还娶她!” 秦清枫真是手足无措,这种情况,自己没经历过,自己也没哄过人的经验啊!只能继续安慰道:“不娶,不娶,公主哪有你乖巧可人!” 姜妍将秦清枫抱得更紧了。 因为秦清枫的吩咐,所以东时灵忆进驸马府一路畅通无阻,在下人的指引下,怒气冲冲的闯进秦清枫住的皓月阁! 芸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相拥,心头竟然涌起些酸涩!不察身边来人,竟然还闯了进去! 芸香惊吓得正想阻拦,可是发现是东时灵忆!有些惊讶!也就忘了阻拦,她是公主,自己的身份,没资格去拦! 东时灵忆进院就看到相拥的一对璧人!便放缓了步伐,还未走近,就听到让人火大的一句话:“不娶,不娶,公主哪有你乖巧可人!” 真是气人!东时灵忆不仅在外面受了气,到这,竟然还被秦清枫给气到了! 东时灵忆想起那天,秦清枫恶狠狠的对自己动手动脚,还威胁自己,而现在,却如此温柔的抱着怀中美人!心中有些气愤! -- 第19页 池中荷花正是盛放之时,那一朵朵粉的,白的,娇艳欲滴,本是美好无缺,可是东时灵忆却觉得眼前一片烦躁! 本来外面的谣言不断,东时灵忆本就气,又看到如此淤旎,情意满满的场面,还听到这句话! 东时灵忆炸了,环保双臂,心绪微冷,站在一旁,冷哼道:“驸马真是好福~气~啊~” 最后一字尾音微提,有明显的嘲讽意味!芸香也跟在后面,听到了这些。 秦清枫注意力全在安慰姜妍上,冷不丁的听到这句嘲讽的话,犹如六月飞霜! 两人匆匆分开,秦清枫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那灰扑扑的东时灵忆!一下子从炙热天掉进冰霜, 东时灵忆瞪着圆鼓鼓的牟子,说出的话语却冰凉无比:“秦清枫,你可知死罪?” 秦清枫将姜妍护在身后,脸偏向一边,回以冷冷的一句:“臣不知!” 东时灵忆气极,却又说不出哪里死罪,直接抓起身上的包袱,陡然向秦清枫砸过去。 秦清枫护着姜妍,没有躲开,硬生生的抗了一下,然后看着东时灵忆说道:“公主已然嫁给微臣,就该遵守妻徳!不过不需要你这样做,你我从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等到这段时间过去,皇上会做主合离,你当你的公主,我当我的少将军!” 东时灵忆忘记了生气,反而皱着眉头:“你什么意思?” 秦清枫整理一下刚刚被姜妍揉得凌乱的衣衫,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成亲是假!为避和亲是真!今天我不想说太多,皇上在等你进宫!” 秦清枫反手握住姜妍的纤纤细手,然后带着她快步走向院门口,径直经过错愕的东时灵忆,到了院门口时,停住,头也不回的说了句:“芸香,差人带公主进宫!” 说完,不再停留,消失在皓月阁。 芸香面上毫无表情,随即对东时灵忆比了个手势:“公主,请!” ……… 秦清枫将姜妍送回姜伯父一家住的院子里,两人路上没有言语,一路上都是牵着姜妍的手,到了院门口才放开! 秦清枫在姜伯父的口中得知他们下午就要离开,也没有多挽留,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清枫在这先与伯父伯母拜别,今日事务繁多,恐怕等下不能相送!” 姜父姜母也是豪爽的人,不会在意这些,只是姜妍心下微痛:她竟然没有挽留我!明明今天才和她表明心意啊! 秦清枫不想面对姜妍,对她的感情很复杂,她是朋友,是妹妹,是守护自己秘密的人!对她的疼爱与怜惜,但是却不是夫妻之情! 可是,自己了解姜妍,对任何事都特别认真,自己不想伤害她! 秦清枫不想待着府中,府中很闷,她不想面对姜妍,也不想碰到东时灵忆!便没带任何人,随心所欲的向府外走! ……… 出了府,仿佛心情一片晴朗,秦清枫漫无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真的很舒服! 秦清枫右手执着一把龙骨扇,负手而行,左腰上挎一把深红色的玉髓,一身华丽紫衣,衣服上黑金绣的花纹线若隐若现,在阳光底下闪着光芒! 不知不觉的,秦清枫漫步到河边,岸边杨柳依依,清风拂面,河上船只来来往往,秦清枫踩在河里打捞上来的石头铺成的小路上,看着路边竟然还摆着些许摊位! 秦清枫一路走过,站在了停泊船只的岸边,旁边立着碑,上面原本朱红的大字已经经历几百年的风霜洗礼而褪色,隐隐约约看出三个字“怀念河”。 许是秦清枫看的太认真,旁边一撑船头戴斗笠得老者,见状大声说道:“怀念河,就是这里这条河!这里可有个悲伤的故事呢!” 秦清枫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带着笑意看向老者:“这位老翁,何解?” 这老翁坐在小船上故作玄虚,摸了摸胡子说道:“年轻人,想要了解怀念河,就要到河中央去!那样挺故事才有滋味!” 秦清枫笑着啪的收起扇子:“哦~~?” 一旁停泊的些许船只都冒出头纷纷说道 “公子,要去河中央,我载你去!” “我的船又稳又便宜!坐我的!” “公子!我的船才是最好的!” ……… 拉客的声音不绝于耳,秦清枫看着那些船只冒出来的人,大多数都是光着膀子的中年汉子。 那老翁对着那群人就吹胡子瞪眼:“你们捣什么乱!明明是我的客人!” 那些汉子们哄笑起来,声音还中气十足:“林老头!人家都没说要上你的船!” 这些人看秦清枫衣着华贵,肯定出手阔绰,就抢着争着要秦清枫坐船。 林老头面色微微窘,看了眼秦清枫,转头对那些人说道:“你们拉不到客人还抢人!” 秦清枫哑然失笑,在这撑船的唯一一个老者就是眼前这个老翁,林老头了! 秦清枫对那些光着膀子,油腻腻的,粗声粗气的那些撑船人没有好感,直接走上了林老头的船,对着诧异的林老头裂开嘴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林老头!到了河中央你可要讲故事哦!” 林老头反应很快,拍拍胸脯说道:“这位小公子放心,我林老头纵横这怀念河四十年!对它可是知根知底!绝对给你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秦清枫点点头,在那群汉子的一片唏嘘下,转身弯腰掀开竹帘,进了船内,那些汉子见拉不到人,也就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 第20页 船很小,架起的简易小顶却能够防风遮雨,船舱内有铺着软榻,能容纳两三人,中间有一个小竹桌,放着一壶凉茶和两三个茶杯,秦清枫直接坐上软榻。 林老头悠长平缓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坐稳~咯~,起竿~咯~喂~” 船开始缓慢移动,秦清枫感到很新奇,感受到左右轻微的晃动,西境很少有河,都是骑马,眼下自己竟然是第一次坐船!林老头开始唱着不知名的曲调,这平缓悠长的声音,就像在诉说着宁静的河水,两者相铺相成!竟然有些动听! 秦清枫也不晕船,很快适应了,也不嫌弃茶壶上的灰,轻轻擦拭,倒了一杯茶品了起来,竟然是竹叶清茶!朴素的茶中,有股淡淡的苦味,后来就是一阵甘甜!一边竹帘是掀起的,一眼望出去,碧绿的河水,波光粼粼,有些鸟儿在河面上飞来飞去,水天一色! 这条河很宽,小船随着河水上下起伏,秦清枫的心情很是愉快,一扫心中的阴霾! 不知过了多久,小船来到了河中心,河中心有一个小小的亭台,在林老头在亭台栏杆上栓稳了绳子,喊了一声之后,秦清枫船舱中走了出来,在船头站稳,自己在河中央,这种天地唯自己一人的感叹!顿时心胸开阔! 人是如此的渺小!秦清枫心情很好,一步跨上了这小亭台,这亭台真的很小,中间还有张圆圆的石桌,两边都是栏杆石椅,不过十个人倒是可以围坐在一起! 秦清枫寻一个最好看欣赏风景的位置坐好,抬头看到还在船上的林老头奇怪的问道:“林老头,你不是要讲故事嘛?怎么还不上来?” 林老头摆摆手说道:“我林老头一辈子在河上飘惯了,几十年没上岸,脚一沾地就软,要在船上才有力气哩!” 这林老头真怪,秦清枫只好趴在栏杆上,打开骨扇,正对着坐在船尾的林老头,有些兴奋的说:“林老头,说说怀念河的故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走向不知何处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如果说爱一个人很苦 那么在经历这些苦以后得到的,那是极度的甜! 若有遗憾,那也是人生。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爱一个人,就要勇敢说出口,你不说,她永远不知道,你们永远也就没有可能! ☆、逃避 林老头摸了摸胡须,微微上扬了头上的斗笠,看向不远处的青山,长长的笑着,然后操起悠扬的口音:“从前啊,也不知是几百年前,这里其实是个小村子,隔绝外世,这怀念河旁边住了一户渔民之家,这家渔民家呢,有个小女儿,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虽然只是一条河,但是依山傍水,风景秀美,天地灵杰,有些爱游玩的文人墨客偶然发现这,都会停留驻足。” 林老头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取下腰间的别在腰间的酒葫芦,抬头对着酒葫芦豪饮了一口,还舒服的眯着眼睛,咂咂嘴,叹道:“香!” 秦清枫趴在栏杆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林老头的样子,心下想道:这林老头真是个有趣的人! “确实如此,这儿很美!”秦清枫也接了句。 林老头没搭理秦清枫,眼神放空,接着抑扬顿挫的说道:“可这山美,水美,人也美!就有人起了坏心思!那渔女那年才十五岁!就爱慕上了一直到此处来写诗的一位书生!” “这该不会是郎才女貌的故事吧?”秦清枫有些疑惑,这不就是很普通的故事吗? 林老头瞪了秦清枫一眼:“哪有那么简单!” 接着说道:“唉!女儿家的心思哪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那渔女住河上游,而那书生却在下游河对岸的茅屋中写诗!” 林老头语气有些无奈,仿佛置入其中 :“那书生原本就是一个落第考生,一心只求圣贤书!眼里哪有其他东西!” 秦清枫微微点头,古往今来,落第的考生比比皆是,灰心丧气找灵感,抒发心情的很多! “渔女的爱慕之情羞于启齿,可是又按耐不住!隐晦的将一些写着心意的布条塞进鱼腹之中!由送菜的小贩带给书生!可是那书生心思全在书本上,直接付了钱让小贩处理鱼!” 林老头叹了一口气,充满了惋惜道:“那小贩哪里识字!扯出布条还以为是鱼误吞的!竟然将它和污秽之物丢弃一旁!” 林老头的样子有些愤愤不平!又仰头喝了口酒! 秦清枫趴栏杆累了,直了直身子看着林老头问道:“那布条上写的是什么?” 林老头没想到秦清枫还会发问,憋了她一眼说:“桃花一绽尽芳菲,更应惜取有颜时!” 秦清枫叹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转过头,动了动微酸的脖颈,就看到缓缓而来的一艘精致画舫!船只上的红色梅花花纹极其鲜艳! 画舫慢慢驶来,停泊到了林老头的小船旁! 这一鲜明的对比,一大,一小,一精致,一简陋,一颜色鲜亮,一灰扑扑的竹褐色。 画舫下来一小厮打扮的人说道:“公子,实在抱歉,我家主人也想在这欣赏风景!有所打扰了!” 秦清枫展开骨扇,报以一个笑容:“无碍!” 小厮都如此礼貌,想来,这个画舫上的主人应该也好相与! 小厮笑嘻嘻的听到秦清枫的话:“那便多谢公子了!”这才拉起船绳找了个结实的栏杆固定好,然后又回到画舫上。 -- 第21页 画舫上的粉色纱帘随风飘了下,隐隐出现了人影,秦清枫回过头,看向坐在小船上的林老头说道:“林老头,那后来了,那个渔女怎么样了?还有那书生?” 林老头再次噈了一口酒,脸上泛起红,微眯着眼睛:“后来嘛!那渔女得不到回应,心中着急,又重复之前的计策,无数条鱼日复一日的送进了书生的茅屋,可是书生都让小贩处理了!” 再次停顿 秦清枫皱眉:“然后呢?” “那渔女得不到回应,认为书生心中无她!与书生相遇时也犹如陌生人,书生奇怪,明明这几个月对他很好的渔女,为何突然态度大变,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林老头已然微醉,声音有些渔民的沙哑声 “书生开始回忆起渔女对自己的好,给自己送来珍贵的笔墨纸砚,和自己说这的乡村风情!在自己困顿的时候给予自己多少温暖!唉!人啊,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林老头无奈的摇摇头。 河面很平静,画舫和林老头的小船静止一般在水面上,只有飞鸟快速掠过水面的影子! 秦清枫倚靠着栏杆,转头看到画舫上走下来刚刚那个小厮,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个白瓷青花酒瓶,还有一白瓷杯,来到秦清枫面前弯着腰说道:“我家主人说,天地海阔,闲暇自得,怎能少了美酒佳酿!特献上一壶雪酿!” 小厮自顾自的把托盘放下,秦清枫愣了一下也没推辞:“多谢你家主人了!” 随后小厮又走上船,林老头又继续开口:“话说那渔女表面上装作见面不识,可内心实在难过,看着那书生近来却还有些消瘦!可惜可叹!” “那书生其实不是个普通人,不过在这待了半年的时间,就被一艘特地来接他的大船带走了!走的时候,渔女没来送他,书生总会想起渔女在岸边歌唱的声音。不过,还是离开了!” 秦清枫不置可否,那书生和渔女,终究是错过了! 林老头混浊的双眼里泛着光:“时隔三年,那书生没有再考功名,反而接管家中生意经商,竟然成了商界大贾!再次回到这里时,一身气派的进了渔女家,竟然不见渔女!” 秦清枫拿起酒瓶倒了一杯眼前的雪酿,仰头喝下,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在唇齿间绽放开来,缓缓的说道:“一般女子及蒂,就会有媒人上门提亲,既然那渔女长得水灵,想毕是嫁人了吧!” 林老头点点头,继续道:“女大当嫁!那书生听说渔女在一年前已经出嫁,心灰意冷,才发现自己其实喜欢渔女,三年来对她始终念念不忘!可惜,她已经嫁人了!” “那书生浑浑噩噩的走到自己三年前住的地方,猛然间看到茅屋后面的泥地中飘着布条,那书生拿起来看,却什么也没有,上面的朱砂字迹已经不见了,在土里刨出来大概有十几根,那书生找来一个盒子,把这些布条装了进去,放在茅屋里,踉踉跄跄的上了船,离开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那书生因为通商,几经辗转,又再次回到这附近的镇子,竟然听到渔女亡故的消息!” “那书生顿时胸口发闷,竟然听到当年那个给自己送菜的小贩说道在一旁叹惋,书生就问那小贩,书生已然留起了胡须,而是穿着华贵,小贩认不出,也毫无顾忌的说道,那渔女不是曾经写信在布条上塞进鱼肚子里嘛!然后叫我送给有个小生,也怪我,不识字,那渔女写给那小生的信全被我给丢了!唉!我也是听说那些布条又出现在死去的渔女身边才想起的!” “那书生急了,当下心绪翻涌,抓起小贩的领口狠狠的问道,布条?那布条上是什么,她怎么会死的?” “那小贩害怕,直接叫喊到,听说是那渔女回娘家时候发现这些布条,然后直接带回夫家,竟然郁郁寡欢,终日滴水不进,随后就硬生生的垮掉了,最后病死了!” 周围一片寂静,林老头的故事已经快到结尾,却惹人揪心! “那书生听完,血气上涌,竟然生生的吐出一口血!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渔女还是因为书生死去了!” “那书生之后再未娶妻!而是年复一年的奔走这儿,打通了这里的水运,还在这通商!然后亲自在那座茅屋旁立碑名怀念河!” 林老头说完,表情依旧帐:“唉!这是可悲啊!” 秦清枫听完,心下感慨万千,渔女的悲惨一生,书生的追悔莫及,造就这条河的繁华! 画舫的帘子微动,一个清脆婉转的声音飘出:“公子怎么看待这个故事?” 秦清枫抬头,画舫中走出的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银铃作响,高洁优雅,怀里抱着把檀木古琴。 秦清枫微眯着眼回到:“渔女不勇敢,而书生亦是如此!” 那女子清清冷冷的表情带着些许愁绪:“何解?” 秦清枫又斟了一杯酒,如玉的手指晃着酒杯:“若渔女不弄什么鱼腹传书,而是当面向书生表明心意,恐怕现在已经在一起了!” 那女子接着说:“可若是没有渔女的冷落,书生如何得知自己其实在乎渔女,若是没有渔女嫁人,书生怎会心痛,得知自己喜欢渔女!” 秦清枫哑然:“这…” 那白衣女子不依不饶:“那书生的愚笨,错失渔女的书信,后来又致使渔女凄惨离世!你说!这又何解?” -- 第22页 秦清枫面对质问,只能喝尽杯中之物道“不过是缘在作怪罢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鸢柔今日为何一改常态?” 来人正是鸢柔!百花楼里的花魁鸢柔!本来一向清冷的鸢柔,今日,却有些咄咄逼人! 鸢柔站在画舫之上向秦清枫行了一礼,有几分嘲笑之意:“小女子鸢柔见过少将军!哦,不对,现在应该叫驸马了!” 小船上的林老头左看看秦清枫,右瞅瞅鸢柔,醉酒迷离的双眼,也是笑哈哈的,不懂她们年轻人的事!随即躺了下去,睡了起来! 秦清枫不语,沉默的喝着酒,想着鸢柔怎么会出现在此!自从那天进宫以后,皇帝大怒,就再也没去过百花楼。 鸢柔缓缓的从画舫中走下,冷冷说道:“少将军,您想过姜妍吗?” 秦清枫心头一跳!妍儿!心下有些翻腾,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可不是嘛?鸢柔指的渔女暗指姜妍,而自己,则是那让渔女悲惨死去的书生! 鸢柔已经来到秦清枫身边,指尖轻轻抢过秦清枫刚刚倒好酒的酒杯,在秦清枫诧异的目光下,仰头饮下! 这是秦清枫的酒杯!鸢柔擦了下唇边的酒渍,绕到秦清枫身后,俯下身,极其亲密的对着秦清枫耳语:“您可想过,姜妍这一走!就是下一个渔女!” 秦清枫眉头紧皱,没有搭理鸢柔的话,而是问道:“你何时与妍儿如此要好?” 鸢柔站起身,孤傲的立在亭台一角,冷笑:“驸马还会关心这?” 停顿一下,又说:“如果你不爱姜妍,就别给她希望!如果你爱她,就别躲在这,徒留遗憾!” 丢下这句话,鸢柔不再回头,直直的走上画舫,然后,这座精致的梅花画舫就慢慢离开! 秦清枫叹了一口气,就着酒壶,猛然喝了一大口酒,然后眼眶泛红,紧紧的握着骨扇!然后起身,快步走上小船! 林老头被船突然的动荡晃醒,然后就听到秦清枫清冷的声音:“故事已毕!送我回去吧!” 秦清枫直直的站在船头,林老头在船尾快速的掌船,小船快速行驶,秦清枫迎着扑面而来的河上风,本来困惑的眼神慢慢坚定了! ☆、姜妍离开 此时的东时灵忆已经见过了皇帝,已经清楚自己父皇的良苦用心!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自己要和秦清枫说清楚! 秦清枫她不想当这个驸马,想要合合离,自己也不喜欢她!那正好!等到南越使臣来使这件事过了,自己再作打算! 想及此,东时灵忆心里舒服了一点,但很快又摇摇头,自己的谣言还在民间流传!这件事从父皇口中得知,驸马可以解决,于是乎提起裙子,快速离开皇宫,奔向驸马府,她真的一秒都不想听到那些无耻的谣言啦! ~~~ 此时秦清枫下了船,付了钱,告别林老头,飞快的在路上买了一匹红枣色的高头大马,一路飞驰! 秦清枫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不要错过姜妍回去的马车! 街道上横冲直撞,商贩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有人眼尖的看到迎面骑马奔来的人,如玉俊俏的容颜,是刚刚大婚的驸马啊! 有人直接大叫:“是驸马啊!” 行人听见后,纷纷识趣的让出一条路来!谁会和皇帝的女婿作对! 秦清枫压根没理会众人,柔和的面容上眉头紧锁,继续挥着马鞭,飞驰而去! 已经远远的能看到驸马府了!门口停着几辆马车!还好,姜妍还没离开,不过马车已经缓缓的出发了,秦清枫额头上已经是一层薄汗,下意识的驱赶着已经精疲力尽的马儿,又是一挥鞭子!马儿一声嘶鸣,更快的飞奔起来! 马车已经近在眼前了,秦清枫直接策马在马车的最前面的马车焦急的叫道:“姜伯父!请等一下!” 马车已经停住,秦清枫翻身下马,站在最前面的马车边,胸口还在大喘气,姜伯父掀开车帘看着眼前一脸疲惫的秦清枫疑惑道:“清枫不是有事吗?怎么还这么急忙的赶过来?” 秦清枫没有多说其他,直接切入主题:“清枫还有一事要像妍儿交代!望伯父再等一等!” 姜伯父倒没有什么阻拦,只是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妍儿在后面的马车上!只不过,清枫你现在是驸马!妍儿又有些小性子,你可明白?” 秦清枫知道姜伯父的意思,拜了一礼:“清枫明白该如何行事!请姜伯父放心!” 姜伯父摆摆手,秦清枫会意,直接去到第二辆马车旁,平复了一下刚刚骑马开时的不适,对着车窗轻轻的说道:“妍儿!我找你说些话!” 马车内很安静,秦清枫等了等,而后,马车帘掀起,丫鬟扶着姜妍缓缓的走下马车,姜妍牟子很亮,情意满满的看着秦清枫:“清枫是来送我的吗?好开心!我还以为会有好些日子见不到你呢!你去哪了?衣衫这样凌乱?” 秦清枫沉着脸,直接走近姜妍说道:“妍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姜妍没有察觉秦清枫的神情,只当她不好意思,笑着说道:“那你说啊,有什么话还要那么神秘!” 秦清枫无奈,不作多讲,直接拉着姜妍就走,也不许任何人跟过来,秦清枫就这样快步拉着姜妍走,姜妍一边小跑,一边叫道:“清枫!慢点!” 秦清枫看着距离差不多了,应该没人听得到她们说话,也就在墙边站定,松开了姜妍的手,两人相对着。 -- 第23页 姜妍有些俏皮,又有些疑惑:“清枫,你想说什么呀?难不成等不得几个月后见我,舍不得我走?” 秦清枫一听,自己有些话便难以启齿! 姜妍俏皮的拉过秦清枫的手,摊开手心,用温润的手指在上面画着圆圈:“清枫是不是要留下我!其实,和爹爹说说,我可以留在这的,你说,好不好~” 秦清枫感觉自己的手心痒痒的,说不出的感受,姜妍对自己很依赖啊!不能让姜妍这样了!于是一点一点抽回自己的手出声道:“妍儿,你说的话,我仔细想过了!” 姜妍没想到秦清枫重新提起自己表明心意的话!有些欣喜,水灵灵的牟子看着秦清枫!等着她的下文! 秦清枫有些犹豫,但是还是说了出口:“我对你有妹妹的疼惜!对你的怜爱!却独独没有情爱之意!” 姜妍一阵错愕,有些挣扎,自己没想到秦清枫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有些激动的辩解道:“清枫!有怜才有爱!你是喜欢我的!就算现在你不清楚,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看清楚的!” 姜妍想伸手想抱住秦清枫,可是秦清枫直接退让了,默默的说道:“妍儿!我想让你知道,我不会为了掩藏身份而娶你!让你在一个不爱你的人的身边,这不快乐!” 姜妍被秦清枫闪躲的样子伤到了!自己与她竟然生份了! 姜妍苦涩的低着头道:“你为何一点希望都不给我!我可以等,等多久我都愿意的!清枫!” 秦清枫心下有些不忍,但还是直直的看着姜妍:“妍儿,我很感激你的喜欢,可是你我终究无缘!你是西境才女!我只愿你找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共享天伦!” 姜妍眼眶已经泛红!对着秦清枫说道:“清枫,你当真一点都没想过和我在一起!” 太阳西沉,夕阳西下,无限的光线打在两人身上,红色金光,却充满惆怅! 秦清枫转过身,闭着眼睛:“姜妍!忘了我吧!我终究是希望你有个好的归宿!” 姜妍的嘴唇已经不见丝毫血色:“清枫!你当真是无情!” 说完,姜妍毅然决然的转身有了,风轻轻吹过,秦清枫突然想伸手去拉姜妍,可是只是接到一滴晶莹饱满的泪珠! 秦清枫一只手拿着骨扇,一只手负立而站,看着姜妍那瘦弱的背影,进了马车,然后接着就开始缓缓行驶!直至一行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低下头,深深叹了口气,落日的余晖中,有些刺眼!自己这般对姜妍是对的吧!她应该过好属于她的一生! 突然间,秦清枫似乎看到墙角下有个有个影子,心中一紧,有人偷听! 一个翻身,双手便钳制住那人的后脖颈,还没看清那人是谁,随即听到那气急败坏的声音:“秦清枫你是不想活了嘛?敢对本公主动手动脚!” 作者有话要说:  姜妍离开了,秦清枫很明确,自己不爱姜妍,不能耽误姜妍,果断的拒绝才是对她最大的负责 ☆、公主入主皓月阁 秦清枫已然听到这熟悉的微怒的声音,心下微晒,松开了钳制在那人脖颈处和双手处的手! 清枫向后退了一步,对着眼前甩甩手,气鼓鼓瞪着眼睛的东时灵忆,双手一握,举着骨扇,行了一礼,声音冷冷的:“不知道公主还有学他人蹲墙角的癖好!” 没有对刚刚钳制公主无礼的行为道歉,而是直指公主偷听她和姜妍说话,也不知道公主会不会好奇自己影藏的是什么身份的事! 东时灵忆瘪瘪嘴,满不在乎的抓起墙角长的一朵娇俏的小花:“我刚到这,就看你们急匆匆的走过来,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所以……” 秦清枫挑挑眉。 东时灵忆饶有兴致的说道:“看到你们早上那般痴缠,如此情意绵绵,我还以为你们两情相悦呢!没想到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秦清枫面色不善,公主竟然从头到尾都听到了!于是沉沉的说:“如公主所闻!无事,那我便回府了!” 秦清枫刚刚跨出一步,东时灵忆双手伸开,立马拦在秦清枫前面:“不准走!那天你轻薄我,你要给我个交代!” 回想起那天,虽然没发生什么!东时灵忆确实有些吓着了,自己对父皇又羞于启齿!自己肯定要讨个说法! 秦清枫眼神冷了几分,冷笑道:“公主为了自己,不惜牺牲微臣!” 东时灵忆没想到秦清枫这么冷漠!与刚刚到京的那个纨绔模样,气质有些不同了! 秦清枫更靠近了点东时灵忆,用只有两人可听到的声音:“公主有没有想过!若是您的计划奏效!对皇室不敬,死的不止臣一人!还会拖累远在西境的家人!秦家世代忠良,即将毁于一旦!公主,是要秦家上上下下几百口的人命来交代吗?” 这一个个铿锵有力的字,慢慢划过东时灵忆的心头!东时灵忆慢慢的皱起了眉头,猛然抬头那双无辜的眼睛看着秦清枫,有些茫然无措:“本公主…”却说不出话来。 说完以后,秦清枫没理会呆住的东时灵忆,这个公主,简直把命当儿戏!便直接大步向驸马府走去! 东时灵忆现在满脑子都是秦清枫刚刚的话,陷入沉思,宫中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实在太多,看多了,也就没有什么顾虑后果,只要是自己的目的,不管怎么样都去达成,不计较得失!公主向来如此! -- 第24页 自己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妃嫔们都在巴结自己,所有的错失她们都会帮忙掩盖!而父皇也会原谅自己,妃嫔们对自己的错还不以批评,还加以赞扬,助纣为虐,从来不知道这些年中,多少条命葬失自己之手! 东时灵忆在今天,第一次听到有人对自己发出质问声,陷入沉思。自己是否错了?随即有个声音在脑海里回响:不,你没错!错的是他人! 东时灵忆咬咬牙,拍了拍手,骨子里一直都是有着公主的骄傲:“对,我是公主!我没错!那件事,就不计较了!秦清枫应该对我感恩戴德!” 然后看着斜射下的夕阳,金灿灿的,发出柔和强烈的光晕,东时灵忆心中慢慢发生了点变化,想到了那因为自己犯事,被嫔妃们推出来挡的那些宫女,她们怎么样了?自己从未过问过,也许,这么多年来,自己真的做错了! 东时灵忆自己心中杂乱,加上秦清枫肯定不想看见自己,反正就是这么觉得! 太阳已经完全西沉,有些擦黑了。 东时灵忆想起父皇告诫自己要和驸马扮恩爱夫妻,还特别和自己说,在西境报回来的情报说,驸马并不像表面的那般纨绔,实则至情至性,待人温和!谦和有礼!不会对东时灵忆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 对比,东时灵忆只想翻白眼!秦清枫哪里像是待人温和的人!每次都是对自己横眉冷对!那次还轻薄自己!本来就是个纨绔! 但是自己没法回宫!罢了,自己便只能歇在府内了! 公主定定心神,自己刚刚把婢女和侍卫丢在街上了,此时应该在府中了! 公主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自己的两个婢女迎了上来,齐齐的唤道:“公主!你去哪啦?” 东时灵忆表情淡淡的,说道:“没事!” 穿过两个婢女,直直的走进驸马府。 婢女柳儿疑惑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婢女翠儿也摇摇头:“不知道!刚刚驸马也是脸色不好的回来了!” 东时灵忆对身后两个婢女的话没有在意,走进了这驸马府,喜庆红色的绸缎已经撤下了,这府中倒是雅致,绿树成荫,假山遍地,还有许多江南的名贵花草,微风拂过,花香四溢。 东时灵忆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倚靠着院内的假山,心下想到:皓月阁是主院,是公主与驸马的院子!可是!秦清枫的态度!让东时灵忆眉头轻皱! 可是,自己第一天回驸马府,就要被坐实与驸马不合,外面那些个谣言又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也是奇怪,自己大婚之夜没在驸马府,竟然这条消息压的死死的,没有半点风声,难道是这个纨绔驸马? 不不不,东时灵忆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甩了出去,此间,看到了朝自己走来的芸香! 东时灵忆是见过芸香的,第一次见是在大街上,芸香被秦清枫搂在怀中,有说有笑!而早上,才刚刚见过!芸香的打扮不似个婢女,也不像个小妾,让东时灵忆有些摸不着头脑。 芸香快步走来,对公主行了一礼缓缓开口:“驸马知道公主回府,特请公主回皓月阁休息!” 东时灵忆眉头一挑:“当真?” 芸香低着头,再次说道:“奴婢不敢欺瞒公主!” 东时灵忆也不发问了,看来这秦清枫也是记得父皇的教诲的,只要扮得好恩爱夫妻,谣言不攻自破!还能解决来使之事! 便跟随着芸香走,皓月阁! ~~~ 皇宫之内,大殿内,老态龙钟的皇帝看着眼前的情报有些气愤!上面影影约约的几个字:西境秦家! 案桌前跪着一名暗卫,皇帝沉沉的说道:“没想到,秦家竟然敢擅自屯兵!要不是端儿察觉,让秦清枫来京城!好压制秦家,否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动乱!” 东清国,复姓东时。六皇子,名唤东时端。三皇子名唤东时穆。 暗卫依旧跪着不动,听着皇帝的吩咐,皇帝看着龙案上的那画着秦清枫一身戎装,行云如流水的射鹰的画像说道:“你继续盯住他!一有风吹草动,即刻向我汇报!” 皇帝抚着额头,这秦清枫深藏不露,但是报上来的情报,她又是温和如玉,待人温和,武艺高强,博览群书,精通各国语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运用战术,打得敌方溃不成军! 这样一个人才!可惜!她是秦家得人!西境已然太平多年!如今南越求和建交,已经不需要秦家一家独大! 秦家,已经成为王座的威胁,早晚要除掉!而秦清枫,断然不能让她离开京城!只能用公主下嫁绑住她,身在帝王家!半点不由人! 暗卫领命,正要退下,就听到年老皇帝那苍老无奈的声音:“记住!不要让她伤害到灵忆!” ~~~~ 这边的东时灵忆进了皓月阁,院内的那盘棋已经撤走,早上那两人相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东时灵忆忍不住一阵鸡皮疙瘩! 眼下天已经黑透,屋里灯却没有亮!只有院中的灯光摇曳!寂静无声! 见四下无人,只有跟着自己的两个丫鬟,还有自己的侍卫,东时灵忆回头问了带路的芸香:“驸马呢?” 芸香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回答道:“驸马已经在偏房中歇下了,还请公主快进屋歇息吧!” 说着,就提着灯向前,推开正房的门,走了进去,一盏一盏的点起了灯,一瞬间,房内灯火通明! -- 第25页 夏季的蝉鸣还在耳边聒噪,东时灵忆知晓秦清枫不会和自己在一个房内,心下松了口气,虽然在一个院子,但是还好!看着亮堂堂的屋子,跨步走了进去,两个丫鬟也跟着进去,而侍卫们就散在各处,开始守夜。 进了屋子,里面的装饰豪华大气,入目就是一幅悬崖峭壁松树图,磅礴大气,栩栩如生!下面的案桌上有一炉香茗在缓缓吐着烟雾,飘来松柏的清香!右边有一排架子,摆着书卷和古董物件,后方影影约约的是张软榻,往左边走,掀开帘子,两边的屏风是一丛翠竹和一树梅花相对!而侧边就是一张精致的金丝绣线的紫檀木床! 东时灵忆大致看了下屋子,还算不错,返回到门口的雕花圆桌前,上面还有一壶清茶。 东时灵忆坐在凳子上,随手倒了一杯茶,摆摆手让芸香退下,然后等着自己的两个婢女打水伺候自己梳洗。 ~~~ 秦清枫在偏房内,未点一盏灯,没有一点光亮,站在窗前,透过窗隙看到主卧房内灯火通明,清楚东时灵忆已经来了。 门吱呀一声,又很快关上,有人端着一盏灯进来了!灯光映在来人的脸上,是芸香!芸香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前的秦清枫,柔和的月光打在秦清枫的身上,又忧郁又温柔! 秦清枫依旧负手而立,站着不动,而芸香只点亮了屋中的两三盏的灯,让这房中不至于那么黑暗。 芸香做完这些,来到秦清枫身边轻轻的说道:“主子,为何拒绝那姜家小姐呢?” 秦清枫这才回头看向芸香,有些无奈,勾起嘴角,不再伪装的声音变得温婉清脆:“我不能害了她。” 芸香今日的所见所闻,再加上姜家离开时候她也去送行,所以看到姜妍那苍白的脸和未干的泪痕,细细一想,也就猜出个大概。 只是芸香没有想到,明明知道主子身为女子,却还一心爱慕上主子的姜妍,芸香觉得自己又奇奇怪怪的增长一些知识,自己从没见过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 芸香憋不住,她想问,想知道,主子到底是不是对那姜家小姐有情?虽然这有些骇人听闻,可是自己就是想知道,主子是不是喜欢,女人? 芸香憋得脸红了,还是脱口而出:“主子!你是不是爱她!” 秦清枫一阵错愕,她想不到芸香会问出这种话来!当下失笑道:“芸香!我是女子!” 芸香摇摇头,反驳道:“那姜家小姐明明知道您的女儿身份,却还是向您表明心意,愿意嫁给您继续隐瞒身份,您为何拒绝?难道不是因为爱她才拒绝的吗?不忍她没有作为一个女子该有的幸福?” 秦清枫哑然:“芸香…” 秦清枫不知道芸香竟然有这番见地! 芸香两只手揪着衣角,不停的摩挲,继续说道:“若是主子喜欢女人,那也未尝不可,反正我今天还听王婶说她家乡有人是断袖,就是两个男子相爱,放在主子身上,也是可以的呀!反正主子现在是男子身份,可以堂堂正正的娶妻,还能纳两个妾室…” 芸香还没说完,秦清枫就听不下去了,柔和的声音,打断了芸香:“你一天天的小脑袋瓜想些什么啊!”还戳了戳芸香的额头! 芸香这才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秦清枫:“若是主子真的喜欢女人,奴婢…”芸香停顿了一下,秦清枫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着芸香。 芸香紧咬了咬下唇,面色郝然,还是毅然决然的盯着秦清枫的双眼,再次说道:“若是主子喜欢女人,只要主子有需要!奴婢,奴婢愿意献出自己的身体!” 然后芸香趁秦清枫不注意,飞快的凑近秦清枫,踮起脚尖,飞快的在秦清枫面颊上留下一个香吻。 秦清枫被这突然而来的香吻,吓住了! 也不管秦清枫怎么惊愕的表情,直接红透了脸,冲出门去!听到门砰的一声重响,半晌,秦清枫才回过神,摸着面颊上的微微湿润,想起刚刚刚刚那柔软的触感,一阵战栗,细细想了一下芸香的话,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这都是些什么啊! 秦清枫脸上立马爆红,刚刚被亲吻的地方仿佛火烧!在月光下,柔和洁白的脖颈间清晰可见的血管爆起,咬牙切齿的对着窗外猛拍了一下,立马有个黑影从屋顶上落到窗前跪下。 秦清枫羞愤的脸上有些恼怒,双手紧紧的抓着窗边,从牙缝了蹦出几个字:“云寒!去查!王婶是谁!还有今日和芸香说话的人和具体的话,我都要知道!” 云寒为秦清枫守夜,自然也听到芸香和秦清枫的对话,对姜妍竟然喜欢身为女子得秦清枫一事很是震惊! 不过更让他吃惊的是一向柔和乖巧的芸香竟然说出献身给身为女儿身份主子的话语!自己的三观都快要震碎了! 云寒跪着快速的回到:“是!”然后一个黑影便快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秦清枫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些直击心灵,粉碎三观话语吓到了,脑中杂乱不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几经叹息!今夜注定是睡不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很抱歉咯! 因为作者大大最近有点忙 接下来就是每周两章! 周三周六各一章哦!以后会慢慢调整的哈! 现在差不多就是开始东时灵忆公主与驸马的相处正剧了! -- 第26页 ☆、虚假情深夫妻 清晨一大早,东时灵忆便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睁开朦胧的双眼,啊!真舒服!客栈的床真硬!一点都不舒服!还是是皓月阁舒服! 接着就是在两个婢女的伺候下洗漱,梳妆,穿戴整齐之后就有人端上来早膳,虽然只是早膳,但是一点也不差,虽然比不上宫中, 东时灵忆才喝了第一口粥,就发出满满的感叹:“竟然这么好喝!这里的厨娘可以当宫里的御厨了!” 东时灵忆吃了美美的一餐,慰籍了这几天漂流在外没有好好进食的五脏六腑,心情很好,忘掉了昨天那些不愉快!毕竟自己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与驸马假扮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 东时灵忆本来想唤来芸香带自己在府里转转,可惜找不到人,就只好自己带着两婢女,寻了一个府里的小厮,带自己转转! 至于芸香,一大早的就溜出府,一路急匆匆的,进了百花楼,具体做什么,这个,也就不得而知了! 东时灵忆在府中转累了,天气又有些燥热,困倦袭来,直接在花园中的回梦走廊边一排的栏椅上慵懒的靠着,柳儿和翠儿站在一旁,给东时灵忆打着蒲扇,相对无言。 东时灵忆透过花丛看到了急匆匆走着的秦清枫身边的侍卫,云寒!不过后面怎么还跟着个人?貌似是个厨娘! 对于云寒,东时灵忆是见过的,只不过不知道名字。突然想起,对着两个丫鬟出声:“你们可知那个侍卫?” 柳儿摇摇头,而翠儿低头思索了一下:“回禀公主,那人,好像叫云寒来着!” 两人贴身伺候公主多年,来到驸马府,自然也就跟着来了。 东时灵忆略微一点头,也不在意,看了看外面的烈日,站起了身,懒散的声音:“回去吧!”自己要回去休息,待日头小一点,再去找驸马去解决那些个谣言! ~~~ 芸香迈着欣喜的小步伐回府的时候,感觉到和以往不一样的气氛。 一向交好的小丫鬟茉莉,悄悄的将芸香逮到一边,悄悄的说道:“芸香,你是不是做什么了?” 芸香哑然,做什么事?昨天那事?想起昨天,芸香脸上有现起了红晕,茉莉才没管这细节,直接开口:“今天厨娘王婶回来的时候面色不善,还说让你小心点,我都差点被那个云寒侍卫叫过去了!你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呀?” 芸香面色郝然,心想:主子的反应太大了!不过还是看着茉莉忙说道:“没什么,我去找主子!”然后就小跑着去皓月阁了! 不过,芸香怕是找不到人了! ~~~~ 仙乐酒楼 秦清枫在仙乐酒楼三楼的精致的雅间里,点了百花楼的一个琴姬,在挂满珠萃的幕篱后面奏乐,身姿卓绝,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人脸。 秦清枫坐在榻上,浅蹴着杯中的酒,点的酒不是十里春风,而是不会醉人的果酒,有着淡淡的果香,入口甘甜,配上名贵的蝴蝶香酥,也是一绝! 不一会,门轻轻的响动,传来云寒那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主子,公主来了!” 梅花画屏后面立马出现了一袭浅蓝色衣裙的东时灵忆,衣群上星星点点的刺绣,高雅而恬静。 东时灵忆掀开帘子,坐在秦清枫对面,取下遮面的黑纱帷帽,直接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有什么事不能在府中说,非要来到这儿!” 秦清枫不语,只是拿起了酒壶,倒了一杯果酒,然后轻轻的推到东时灵忆的面前。 然后才慢悠悠的说道:“府中不方便说,恐有人打扰!” 东时灵忆举起杯子,嘟囔着:“谁会打扰啊!”然后浅浅的喝了口酒,入口是果香,甘甜,香气久久不散,东时灵忆眼神变得晶亮,又一口喝尽杯中物! 秦清枫就当没听到东时灵忆的嘟囔声,接过空酒杯,又倒上一杯放在东时灵忆的前面,又把蝴蝶酥向前推了推,说道:“这蝴蝶酥也不错!” 在秦清枫今早听完王婶说的话,她觉得很有必要躲着点芸香!芸香现在怕是真的认为自己喜欢女人! 想起这些,秦清枫有些凌乱,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女人?眉头在一点一点的皱起,好像应该不是吧! 东时灵忆也没管到秦清枫的失神,品尝着点心,然后轻拍桌子:“喂!秦清枫!” 秦清枫呆愣的回神:“啊!公主!” 自从上次秦清枫对自己说那些话后,东时灵忆慢慢的意识到,自己真的做错了,皇宫的尔虞我诈,只不过是利益之争,但是,牵扯到无辜的人,真的太残酷了。也就不介意宫宴那时候的事了。 对秦清枫也没之前那么讨厌了,基于她拒绝姜妍那个有名的西境才女来看,她也并不是表面那么纨绔! 东时灵忆刁蛮任性的抱着双手,:“你说,那些谣言怎么解决!” 秦清枫没想到东时灵忆态度这么好,再加上是公主嘛,众人宠溺,万人娇惯,才会这样,好在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如果加以教导,说不定会成一个讨人喜欢的公主。 想到如此,秦清枫也没有之前的冷漠了,轻轻笑道:“这简单,不过隔墙有耳,还请公主附耳过来!” 东时灵忆嘟着嘴,不情愿,但还是侧着身子,向前倾斜一点点。 秦清枫见状,干脆站起来的单手撑着桌子,俯身凑到东时灵忆耳边。 -- 第27页 琴弦声声,有些激荡,似有千朵浪花拂面而来!忽明忽灭,忽远忽近,后调又宛若仙境,余音袅袅,温和轻柔! 语毕,秦清枫坐回自己的位置,东时灵忆虽然不大乐意,但是也点点头:“行吧,就这样!” 秦清枫听到东时灵忆的话,又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清风晓月的折扇,向东时灵忆露出温润如玉的笑容,伸出细长的手:“走吧,公主!” 东时灵忆毕竟是公主,也没有多扭捏,看着这只洁白无瑕的手,细长的手指微微泛红,心下想到:男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手! 东时灵忆不多犹豫,还是抬起手,将手轻轻放进秦清枫的掌心,秦清枫握住这只纤纤玉手,稍微一用力,就将东时灵忆带起,两人瞬间贴近,秦清枫面上还是微笑着:“接下来,就要公主多加配合了!” 东时灵忆嘟着嘴,不甘示弱:“本公主自然会,倒是驸马,要好好表演哦!” 两人难得的对视一笑。两手相携,缓缓的走出雅间,一步一步的走下楼。 经过门口云寒的时候,秦清枫吩咐了句:“送琴姬回去!还有,安排的人在今天之内可以行动了!” 东时灵忆来的时候遮着面,也没人认出她。而此时,绝美的容颜却没有任何遮挡! 跑堂的小二正好端着酒壶在楼梯口往上走,一抬头就看到这一对璧人,左边男子俊俏,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右边女子芳容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 小二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直接呆住了,一不留神,托盘不稳,一下子掉落在地,酒壶砸向地面!砰的一声,四分五裂,酒水洒满了地! 一楼大堂的人听到响声,纷纷抬头看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缓缓簇拥下楼的一对神仙眷侣,本来嘈杂的声音,一瞬间停了下来,全场倒吸一口凉气!不时有筷子掉落的声音,还有口水滴滴答答的声音。 有人悄悄的询问道:“可知那人是谁啊!长得好生俊俏啊!旁边还有个这么好看的女子!” “这个公子我知道!好像是秦家小公子!” “她不是当了驸马了吗?怎么还搂着个如花美眷啊!” “公主知道怕是要劈了这驸马啊!” “这么倾城倾国的女子,能抱一下,劈死我,我也愿意!” “要我说,这个女子才担得起美人二字!” “要是有这么个美人在我身边!媳妇我都不要!” 一般来这得都是男子较多,零零碎碎的话语声,越来越大声,全部都是冲着秦清枫东时灵忆两人去,传到了两人耳朵里。 东时灵忆哪里听过市井小民这般粗俗的话,脸色有些羞红,秦清枫倒是以前听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只是看着东时灵忆那羞涩的样子,内心有点奇妙的感觉,这个公主,毕竟也只是个含苞待放的少女啊! 秦清枫把东时灵忆拉近了自己一点,然后带着她走出了热闹得仙乐酒楼。 接下来,两人依旧相携,漫步在大街上,惹无数路人回头痴望! 家有美娇妻,谁不是藏着掖着,放在家里都不安心,哪敢带出来让别人觊觎! 所以,走到哪,整条街都是一些痴汉,看着东时灵忆走不动路,好多都在私下问,这人是谁。不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亮相就是击破之前的谣言,而东时灵忆是谁?公主呀!就算知道了,又有谁敢觊觎! 秦清枫带着东时灵忆游走在各个街道,抬头看到京城最大的绸缎庄分行,就直接进去,还十分大气的说:“公主!您随便挑!” 东时灵忆也是坏笑:“哦~!那我便谢过驸马啦!” 店家哪能听不到两人的对话啊!得知是新婚不久的公主与驸马,当即哆哆嗦嗦的行跪拜礼,还把最好的料子摆出来供东时灵忆挑选! 东时灵忆也毫不客气,直接来了一句:“最好的料子不同花色的各来一百匹!” 掌柜的一下子喜笑颜开,大生意啊!店里的好料子进了不少!这次赚了,大赚了! 听得秦清枫嘴角一阵抽搐,虽然自己家钱多,但是这公主真败家!不过想想好像自己也挺败家的呀! 秦清枫拉了拉东时灵忆,东时灵忆疑惑的回头。 秦清枫有些窘迫的轻声说道:“公主,不同花色的各一百匹,怕是有点多了,而是不同的花色少说也不下五十种!你买这么多,这五千多匹的布怕是…” 东时灵忆若有所思,当下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掌对老板说:“一百匹太多了,我换成不同花色的各五十匹!” 老板错愕,不过立马又喜笑颜开,连连说道:“好好好!”再怎样,自己还是血赚! 东时灵忆瞅着呆愣的秦清枫:“看啥呢!付钱啊!” 秦清枫无奈合上扇子:“你看我像会带这么多钱在身上的人吗?” 东时灵忆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转头挑起笑,对着绸缎庄的老板说道:“今天驸马没带钱!这布!我们不要了!” 说完,拉起秦清枫转身就要出门!秦清枫一阵汗颜! 绸缎庄老板更急,拦在公主前面,急忙说道:“公主,公主,等一下!” 秦清枫很无奈,看着这刁蛮的公主,对急得满头大汗的老板说道:“布匹直接送到驸马府,然后找芸香,直接去府中拿银钱!” -- 第28页 老板这才歇了一口气,也不再拦着她们,擦擦汗水说了句:“多谢驸马!” 东时灵忆一脸惊讶的看着秦清枫:“原来还可以这样啊!” 秦清枫有些好笑,反问:“不然你以为?” 东时灵忆耷拉着脑袋,本来还想整整秦清枫,让她抱满物品,跟在自己后面的! 秦清枫大概猜出东时灵忆的想法,也不揭穿她,抬着头,缓缓的说道:“公主!要不要去胭脂店啊?” 东时灵忆立马抬起头,牟子亮晶晶的。 秦清枫心里感叹:果然,天下女子都是喜欢胭脂的!自己也喜欢,公主更甚! 作者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驸马还是得帮公主的嘛!毕竟自己都娶了人家!要负责的嘛!何况!这个公主就是个被教坏的公主,需要驸马用温柔细心包容来教导嘛! ☆、你不是秦清枫! 一调头,秦清枫带着东时灵忆进入另一条热闹的街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途中还看到了六皇子的马车,车帘飘起,隐隐约约还有一个姿容较好的女子。 两人也没理会,继续牵着手,在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门口站定,金灿灿的大字:粉俪馆。 向里望去,一群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一股脂粉气息拂面而来,东时灵忆主动松开秦清枫的手,直接向里奔去! 虽然宫里有特制的胭脂供应,但是胭脂店自己却没有来过,这里的胭脂的品种有几百种,乃至上千种! 里面的人挺多的,多数都是些闺阁小姐还有贵妇人,秦清枫出现就显得很突兀了,一群小姐用手帕掩着面容,在偷瞄这个俊俏的小郎君。 东时灵忆这里转转,那里转转,拿起香盒就轻轻嗅着,然后若有其事的说道:“这里面有沉香,丁香,甘松,蜜水!” 秦清枫越过人群,看到了靠在柜前的东时灵忆,来到她身边,煞有其事的说道:“公主,这里的香粉还有其它物件倒比不上宫里的,可是这里的口脂倒是极好!” 东时灵忆回过头,瞅着秦清枫说道:“这么清楚啊!看来平日里没少送人啊!” 秦清枫面色微微窘迫,连忙说:“公主说哪的话!” 一旁的招待倒是过来了,笑意满满询问道:“两位客官是要选什么啊?我们这里什么都有!” 秦清枫直接说道:“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口脂拿出来吧!” 那招待看着两人衣着不凡,想必是大富大贵的人家,陪笑道:“得嘞!我们店里的招牌口脂是一个是香流醉!一个是觅恒,还有些顶好的口脂,还有一些刚刚制作出的新品!这里的都是凡品,入不了二位的眼,请二位跟我这边来!” 招待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然后就随招待,穿过帘子,去到了另一个大房间,这个里面的胭脂都是一盒千金的价,房间里柜子摆满了,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精致的胭脂盒,房间里面还有些许人在挑选! 柜上的胭脂可以试色,若想买,就告诉招待,招待给你寻找新的,秦清枫把这些都告诉东时灵忆。这种经营模式,让这家店经久不衰啊! 招待将她们带到以后,态度非常好的指着左边对她们说道:“客官们!这边几排柜上的是粉俪馆的经典胭脂!老字号!而这对面柜上的是新制的胭脂,两位慢慢看,有什么需要您随时吩咐!” 秦清枫摆摆手,招待就退下去了,这么多人,招待都是只负责把人带进来,然后再任人挑选胭脂之类的,再之后,掌柜收钱就行了,当真是方便! 东时灵忆直接到那老字号柜前,裂开嘴向秦清枫笑道:“试色太麻烦了!直接全买了吧!回去用的时候慢慢试!” 秦清枫抚额,很是心累,这公主真的太败家,自己再富有,也遭不住公主这般挥霍! 秦清枫轻皱着眉头正色的对东时灵忆说道:“公主果真是豁达之人!你当这些银两是大风刮来的吗?你知道这些买胭脂的钱能养活东清多少百姓吗?” 东时灵忆不说话了,只是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赌气的侧着身子。 秦清枫也不骄纵她,这个公主,在宫中,要什么有什么,从来没人拒绝她!现在,必须改变了! 秦清枫不理她,径直来到新品柜前,挑了一盒最顺眼的口脂,开始自己在手上试色,不错不错!这新品竟然有淡淡的花蜜香,玫瑰香,色泽饱满,淡红色中带有点点的淡粉色。 秦清枫看着想到:如果涂在唇上,会更好看!当下一喜,唤来招待对他说:“我要香流醉和觅恒各一盒,还有这个新品,我要两盒!” 秦清枫当然没忘记自己要和东时灵忆假扮情深夫妻的事情。 拉着闹脾气的东时灵忆说道:“故善毛嫱、西施之美,无益无面。用脂泽粉黛,则倍其初言。我帮你上妆吧!” 东时灵忆诧异,由着秦清枫把自己按在座椅上,看着秦清枫接过招待拿来的口脂,纤细的手指轻沾着一点红,那认真的神情,温和如玉,让东时灵忆心绪起伏:秦清枫绝对不是表面的纨绔! 指尖点在东时灵忆柔软的唇上晕染开来,秦清枫弄好,嘴角挑起,有些满意的点点头,一旁的招待直接满脸堆笑的说:“两位真是伉俪情深!天作之合呀!说实话,在咱们这店里,还是第一次见丈夫给妻子上妆的!” 东时灵忆不置可否,都是作戏罢了!拿起一旁桌上的铜镜,正想看看,却被秦清枫按下铜镜,东时灵忆看着秦清枫不解。 -- 第29页 秦清枫这才说道:“还差一点!”然后转过头对招待说:“还请这位小哥借点螺子黛一用!” 那招待一听,很是殷勤备至:“得嘞!马上给您拿来!” ……… 东时灵忆看着秦清枫认真的面庞近在咫尺,纤纤细手在自己的眉间细细描眉,挥动的袖间暗含些淡淡的兰香。 秦清枫画毕,对着东时灵忆微微一笑:“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眼眸宛若星辰,唇间一点红,万家应可求!” 东时灵忆嫌弃的道:“你怎么突然文邹邹的!” 突然来的书香气息,虽然是夸赞自己,还是让东时灵忆有些不适应! 秦清枫摸了摸鼻子,自己忘记伪装了。好在东时灵忆没纠结。 东时灵忆拿起铜境照了照,果真是姿容绝绝,唇间的颜色给自己增添俏皮,自己也很满意。 在招待的大力夸赞下,秦清枫很给力的赏了这招待!在结账的时候还不经意的说,送到驸马府,然后找芸香结账! 两人再次走出来。秦清枫看看日头,已是腹中空空,应该吃午膳了,不过,小巷深处的一些小店才更有风味!而人更多!消息传的更快! 东时灵忆只管跟着秦清枫走,只是对周围越来越窄,越来越简陋的巷子有些不满。 渐渐出了巷道,便听到人声鼎沸的声音!在一家馄饨小馆里,人来人往,一些衣着朴素的妇人,老头,还有些光着膀子的大汉,油腻腻的,甩一甩头,还洒下些汗水! 秦清枫还在往那馄饨小馆走,东时灵忆皱眉,停了下来,扯了扯秦清枫的衣袖,弱弱的问道:“你不会是想在这吃吧?” 烟雾一阵阵的飘出来,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 秦清枫微一挑眉,直接回兑:“你不饿的话,可以在外面站着!” 说罢,扯回衣袖。东时灵忆一个踉跄,瞬间炸毛:“秦清枫!你竟敢想丢下本公主!” 秦清枫无视东时灵忆吃惊的样子,然后在东时灵忆的注视下,转身进了那家人声鼎沸的馄饨小馆。 东时灵忆气的跺脚,这秦清枫,一定要让父皇治她的罪!东时灵忆生的美丽,又不带帷帽,一席精致浅蓝色衣裙在这灰扑扑的地方极其扎眼,一群光着膀子的大汉投来直勾勾的眼神,吓得东时灵忆一阵战栗! 秦清枫这个混蛋!不过再找不到她,自己怕是有危险!东时灵忆忍着周围投射的幽幽目光,头皮发麻,低下头,还是冲进了馄饨小馆! 秦清枫在二楼慢悠悠的喝着茶,眯着眼看着外面东时灵忆窘迫的样子,嘴角轻挑,不知怎么的,觉得这画面超级舒服! 不一会,东时灵忆在老板娘的带领下,气冲冲的在秦清枫对面坐下,明媚的牟子此时沾染上恼怒,狠狠的瞪着秦清枫! 秦清枫笑而不语,打开扇子遮着半张柔和的脸。 二楼的人很少,因为上二楼都是要交座位费,而来这的,大都是市井小民,一般都聚集在一楼,二楼这里虽然还是能听到一楼的嘈杂,可是相对来说,还算不错,桌椅都很整洁,这个位置靠窗,可以直接看到外面。 东时灵忆刚刚坐下,老板娘就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馄饨来了,放在她们面前,笑呵呵的说道:“吃好喝好!” 东时灵忆诧异问道:“老板娘,我还没点啊!” 衣着朴素的老板娘笑道:“夫人来之前,您的丈夫已经帮您点好了!”然后听到有人叫唤,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东时灵忆再次瞅着秦清枫,这人怎么就这么肯定自己会来! 看着眼前一言不发,如沐春风靠着窗的秦清枫,东时灵忆有些迷茫了,这个人,真实的样子是什么? 秦清枫拿起筷子,开动了,东时灵忆看着秦清枫吃的如此斯文,一口接一口的,可是感觉又吃的很香。按耐不住,也动了起来,还别说!这小混沌还别有一番风味呢!也就忽略之前的不适和气愤,反正自己生气,秦清枫也不会理! 吃毕,两人定定的坐着,秦清枫打着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 两人皆不言语,东时灵忆悄悄的盯了秦清枫半晌,举着茶杯,轻轻晃动,眯着眼,更大胆的看着坐得端正的秦清枫,秦清枫感觉这视线太强烈,也不好再装聋作哑,用疑惑的眼神询问。 东时灵忆更加直率的看着秦清枫,双手撑在桌上道:“你不是秦清枫吧?” 秦清枫一惊,被吓到了,猛然咳嗽起来,心下百转千回,难道东时灵忆知道自己其实是秦清婉?知道自己是个女子? 在咳嗽中,秦清枫抬头瞟了眼东时灵忆,那人表情依旧平静,不像是知道自己身份啊!当下稳了稳心神:“公主说笑了!我不是秦清枫还能是谁?” 东时灵忆一只手撑着下巴,脸颊微扬,亮堂堂的牟子,朱唇微启:“秦清枫,你现在不像个纨绔了!” 秦清枫哑然,她还以为,,,原来是这个! 秦清枫低下头,喝了口果酒,面上轻挑,一副逍遥浪子的做派,说道:“哦~?那公主觉得?” 东时灵忆想起了父皇的话,停顿了一下,想了想才说:“不知道为什么,你今日的所为,才是真实的,总觉得你是在伪装。” 这只是东时灵忆的试探罢了,看看秦清枫会如何辩解! 秦清枫干脆不说话,好在东时灵忆也没再问,然后起身,下楼结账,然后两人相继走出馄饨小馆! -- 第30页 作者有话要说:  尘世昏昏谁梦醒? 繁华一瞬总执着! 依旧是甜甜的一章! ☆、驸马跟人跑了! 也就那天秦清枫和东时灵忆作的戏,这几日整个京城的风向都变了,大街小巷都在口口相传,驸马和公主如何恩爱,公主是如何美若天仙! 其中,也是秦清枫派出去的人暗中传扬!这些人还是皇帝送给秦清枫的那一百人,不过此事已了,那些人自己就调不动了。 东时灵忆日回来之后就直接进宫去了,秦清枫也乐得自在,偶尔便装出去酒馆那先听听消息,不过,秦清枫有意避开芸香,大多数事都是让云寒来做,自己出来也就不带上芸香,云寒又做事去了,别人又信不过,所以就自己一个人出来逍遥。 想起芸香,秦清枫一阵发怯,回想起每天晚上,芸香都会冲进自己的房内,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自己,每当这时,秦清风就只能装睡装睡装睡!姜妍她可以拒绝,但是这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丫鬟要怎么办?虽然自己很严肃的跟芸香强调过自己不喜欢女子! 但是云香还是昂着倔强的小脸煞有其事的说道:“主子你不要不好意思,百花楼里的姐姐们说过,有些人就是口是心非,表面说不要内心里就是说要!” 这个鬼丫头,连百花楼都敢去!真是要快把秦清枫自己给气死! 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步,只是她想不到会再次偶遇拓跋玉笺。 只看到前方一个红色的身影!是抬头细细一看,是拓跋玉笺!脸上温怒,在街的对面,隔着老远的人群,直勾勾的美牟瞪着秦清枫! 秦清枫心下懊恼不已,扬起手中的扇子,轻轻拍了一下鼻尖,上次自己成亲当天,玉笺是来过的,自己怎么就想不到自己的男子身份会造成误会!果然纨绔伪装习惯了,也就成自然了。 秦清枫思虑了一下,还是整理好情绪,扬起一个温润的笑脸,朝着那大红衣衫的人走去。 眼看就要走到那人面前了,突然眼前闪过一道银光,秦清枫没有防备,电光闪十之间,一把寒气逼人的剑架在自己脖颈之上! 此时正是大街之上,街上的路人本来就零零散散的走着,突然见此场景,全作鸟兽散乱。 秦清枫心中一紧,她不觉得拓跋玉笺想杀她!而是自己此刻!要是被人认出自己是驸马,免不了被人议论,和这个女子纠缠,那天的作戏就白费了!而且,皇帝绝对在监视自己!还有京城的各大家势力! 眼下着急,秦清枫脱口而出:“玉笺!” 拓跋玉笺眼中泪水莹莹,好似下一秒就要流出来,沙哑的声音嘶吼道:“你这个骗子!既然喜欢公主!那为何还要来招惹我?” 秦清枫皱紧眉头,轻轻的唤着:“玉笺!你听我与你说!”然后不动声色的用扇子将脖子上的利刃给轻轻挪开。 拓跋玉笺也顺从的垂下了剑,秦清枫见拓跋玉笺情绪不是那么激动了,不会再有动作,松了一口气,柔声说道:“去府中吧!我和你细细说来!” 拓跋玉笺又怒了,手中的剑就要挥起来:“去什么驸马府!看你和公主恩恩爱爱吗!” 其实秦清枫指的是自己刚刚到京城住的那宅子,现下只有几个仆人而已,那里安静,秦清枫对拓跋玉笺透漏自己的女子身份也安全些! 秦清枫双手微抬,作出下压的走势,面上真的很无奈,只好哄着拓跋玉笺:“好好好!不去!不去!你先冷静!冷静哈!” 拓跋玉笺不再理秦清枫,转身就走! 秦清枫深感头疼!自己一个女儿身,却… 这种麻烦事还要自己动手解决!经过姜妍的事,自己已经清楚,这种事要早做决断,不能再耽误另一个女子了! 思及此,秦清枫抬步,跟着玉笺走去,毕竟,大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玉笺在前,秦清枫在后,两人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穿过一条条街道,就这么走着。 ……… 皇宫内,东时灵忆在自己父皇面前晃来晃去,年迈的皇帝正在批阅奏章,颇为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儿,终于忍无可忍,沉声说道:“灵忆,这么多天了,你该回驸马府了!” 东时灵忆正在吃着点心,猛然听到这一话语,也不管手上还拿着点心,直接冲到父皇面前,嘟着嘴,可怜巴巴的说道:“父皇是不是嫌灵忆烦了!竟然要赶灵忆走!” 老皇帝很是无奈,看着这没一点公主样子的东时灵忆,叹了口气:“你已经嫁人了,就该回去驸马府,天天呆在宫里,这像什么样子?” 东时灵忆咧开嘴,死皮赖脸的哈哈一笑:“父皇,只要你不嫌弃,别人是无话可说的!” 老皇帝刚要说话,就鳖见旁边的暗卫长在帘下一旁,就对他招了招手,暗卫长着领命向前,附在老皇帝耳边窸窸窣窣的耳语着。说完后就退下了。 东时灵忆也不诧异,乖乖的坐在一旁,父皇的暗卫很多的,自己也见过一些,只是都是戴着假面,看不出是谁。 年老的皇帝听完,有些诧异的抬头,然后看向东时灵忆,东时灵忆感受到视线,还笑嘻嘻问道:“父皇!我脸上有东西吗?” 老皇帝扬起嘴角,眉眼含笑,老神在在的摸着胡须,对着东时灵忆说道:“灵忆啊,你该回去了,再不回去,驸马就要跟人家跑了!” -- 第31页 东时灵忆听得云里雾里的,偏着头疑惑的问道:“什么跑了的呀?驸马还能去哪?” 老皇帝笑而不语,但是经不住东时灵忆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东郊城外!” ~~~ 东郊城外,路上的人渐渐稀少,然后就逐渐荒芜人烟,拓跋玉笺有些气恼,一路上她知道秦清枫就在后面跟着,她特意放慢了步伐,可是秦清枫竟然也放慢了步伐!就和自己保持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直到现在! 拓跋玉笺看到这已然上没有人,后面的脚步还是不远不近的响着,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回头,就看到了那清瘦的人儿!那样的俊俏,一举一动都透漏着优雅!这几天的谣言,真的是让拓跋玉笺狠狠的体会到一把什么叫掉进醋坛里!不,是醋海! 自己这几天的样子,狼狈极了!但是看到眼前这个人,如沐春风的样子,自己就来气! 拓跋玉笺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剑,直指秦清风。 秦清枫面色郝然:“玉笺,你这是干嘛!听我解释啊!” 拓跋玉笺期期艾艾的声音传来:“那你就和公主和离,然后跟我走!否则!没什么好解释的!” 秦清枫走了一路了,感觉有些疲惫,自己今天可是没什么食欲,所以也没怎么吃东西。到了此刻,走了这么久,饥饿交加,也没什么力气,干脆一屁股坐在干净的草地上,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子,却吐出让人寒心的话:“玉笺,不应该喜欢我的。” 拓跋玉笺看到秦清枫懒散的样子,就算在地上坐着,拿着扇子的白皙的手脘搭在膝盖上,慵懒的样子也是这么温和!不禁泄了气,低垂着头:“我不知道,可是我就是喜欢你!你明明说过要跟我走的!我们是立过誓的,盟过约的!” 秦清枫叹了口气:“玉笺,你就当酒后失言!忘记这件事吧!” 当时玉笺可是女扮男装!只是两人都忽略了这件事。 拓跋玉笺闻言,美牟圆瞪,秦清枫竟然以这样的借口来敷衍自己!向着秦清枫一步一步的走来:“你说什么!忘记!你再说一遍!” 拓跋玉笺的语气充满了威胁,秦清枫低着头,不置一词,想着自己要怎么和坦白自己女子身份,有些愁闷,不觉间拓跋玉笺渐渐来到了自己跟前。 秦清枫低垂着头,猛然间一双精致的绣着金丝红线的靴子!秦清枫视线上移,红色的衣裙上爬满了龙飞凤舞的金线,一朵朵妖艳的花朵绽放开来,细细的玉带套在纤纤柳腰上,当真是大手笔!这玉笺到底是什么身份!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秦清枫已经忘记了那天醉酒玉笺告诉自己的全名! 秦清枫慢慢抬头,对上了拓跋玉笺俯身而来的微凉的牟子,呼吸之间,两人的面庞竟然只有一尺的距离! 秦清枫郝然,拓跋玉笺俯身还在慢慢逼近,淡漠得语气说着:“秦清枫!我问你!你跟不跟我走!” 秦清枫为避拓跋玉笺越来越近的脸庞,匆匆的说道:“玉笺,其实,其实我就算跟你走,也给不了你幸福!” 可无奈,拓跋玉笺还在慢慢压近,自己推开她,可是慢慢迫近的上身,秦清枫找不到地方下手!虽然自己是个女子,但是推人家女子的胸脯,总归不好!不经意间,秦清枫的身子慢慢向后仰,双手只好直接撑在后方,不让自己被压躺下! 拓跋玉笺此时的声音冷淡之中带些倔强:“不幸福我也认了!我要你!” 拓跋玉笺的衣裙已经落到秦清枫的身上,轻轻浅浅的气息喷在秦清枫脸上,实在是有些芬芳淤旎!秦清枫觉得必须要化解一下这个局面,想坐起身从侧边逃开! 拓跋玉笺察觉秦清枫的动作,直接更近一步将身子整个的压在秦清枫身上! 秦清枫大惊,直接被压着半躺了下去,扇子被丢在一旁,手慌不择路的拉着拓跋玉笺的衣裙,想保持平衡,却发现拓跋玉笺的玉臂已经挽上了自己的脖颈! 秦清枫还在挣扎慌张道:“玉笺!快放开我!我不想伤了你!我们没有结果的!” 拓跋玉笺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动作有些轻浮!可是自己是真的喜欢秦清枫!南越民风本就开放!喜欢就要勇敢去追! 拓跋玉笺低下头,凑近秦清枫:“你要想伤就随便伤吧!” 下一刻的,秦清枫看着拓跋玉笺放大的容颜,感觉自己的唇上附上一片柔软!眼睛蓦然放大!挣扎之意更甚,拓跋玉笺整个的压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无法逃脱!心下是千军万马呼啸而过!自己的初吻!竟然是被个女子夺了!可是自己的手不知道该触碰拓跋玉笺哪里! 这是个青涩的吻,很轻易的被秦清枫推囊开了! 秦清枫真的是被吓蒙了,心头狂跳,一时间忘记逃走! 但是两人还是近在咫尺! 拓跋玉笺并没有打算放过秦清枫,她只觉得,自己想吻秦清枫,很想,很想,看着秦清枫那呆愣愣的模样,温润如玉的面庞,那薄薄的唇还在微微颤动,拓跋玉笺吞咽一下,一个欲望再次浮现! 拓跋玉笺没有压制自己,而是再次欺压而上,毫无章法的轻轻啃咬着秦清枫的唇!一时间,暧昧平升。 秦清枫只觉得自己要疯了!不知道是不是饿的原因,自己竟然没有力气去挣扎掉身上的那个人! … 另一边,东时灵忆已经骑着快马,和另一个在骏马上的陆子昂向东郊城外赶来。 -- 第32页 本来不想来的,东时灵忆在父皇的催促下,鬼事神差的还是出了宫,想来看看秦清枫到底跟谁跑了!可是在路上碰巧看到了礼部尚书陆子昂!曾经听秦清枫夸过这个人!于是,可怜的尚书大人陆子昂被抓来当差带路! 东郊城外本就荒无人烟,杂草遍地,可是全部都是一览无余的荒野,隔了老远,东时灵忆还是一眼看到了那抹红色,依偎在一起的两人,那抹朱红下覆盖着一个人,看不清脸,可是东时灵忆清楚的知道!被压着的那人,是秦清枫! 东时灵忆一瞬间拉紧了缰绳,原本正在飞奔的马儿,被这狠狠的一拽,直接跳起前蹄,嘶鸣起来! 而跟在后面的陆子昂见状,也慢慢让马儿停了下来,看见东时灵忆正在死死的盯着某一个地方,于是顺着东时灵忆的视线看了过去,远远的某一个地方正在情意绵绵!上面欺压着的,竟然是个女子!陆子昂瞪大双眼立即惊声道:“世风日下!竟然有如此有辱斯文的事!真是,真是有伤风化!” 秦清枫毕竟常年习武,耳力也好于一般人,听到了马的嘶鸣声,猛然间推开拓跋玉笺!拓跋玉笺也没有防备,冷不丁被推开,秦清枫坐起,一眼就看到高头大马上的一席蓝色轻纱的东时灵忆!虽然相隔甚远!可是东时灵忆的身形,自己怎么会认错!只是旁边还有一男子?好像是陆子昂? 秦清枫直直的看着东时灵忆,东时灵忆坐在马上,也在看着她! 一旁的陆子昂看到坐起来的人,愣愣的说道:“那人!?好像是!清…” 陆子昂似乎意识到什么,住了声下意识的看着公主,只见公主冷冷的调转马头,蓝色的身影后,卷起一阵阵黄沙! 秦清枫只是紧紧盯着那离去的身影,想不通为何自己每次这种时候都会被东时灵忆看到! ☆、醉酒公主 拓跋玉笺被推到一旁,本就有些恼怒,但是顺着秦清枫的视线望去,那高高在马上的蓝衣女子,想必就是这几日流言中的公主吧! 拓跋玉笺心中竟然涌起酸涩!看着秦清枫那直直的目光!直到那两人相继离开都没有移开! 拓跋玉笺突然很气愤,看着秦清枫刚刚被自己蹂虐红肿的唇,站起身对秦清枫吼道:“你根本不爱她!她也不爱你!你们何苦纠缠!” 秦清枫这才回神,露出苦涩的笑意:“玉笺,你与我又何苦纠缠!” 拓跋玉笺的面上已经冷了,秦清枫真是个固执的人,拓跋玉笺看得出来,既然她不爱东时灵忆,东时灵忆也不爱她!那么她也不想放弃!抬手向空中放出了一个烟花,绚丽的烟花转瞬即逝!徒留一层灰烬! 秦清枫看到这烟花,心中疑惑,心头一震,直接开口问道:“玉笺,你究竟是何人!” 拓跋玉笺笔直的站着,背影有些单薄和孤独,看向秦清枫绽放一个求而不得的凄凉笑容:“我们相识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我叫,拓跋玉笺!” 秦清枫心头大震!拓跋!南越皇姓!连忙出声:“你是南越公主!” 拓跋玉笺默然,秦清枫真的是手足无措,匆忙的站起,正想再问几句,为什么她来到这里?就算来,她不是应该和南越使团一起?还是说使团已经来了? 只听见不远处马蹄声连连!四五个人骑着黑色骏马,正向这边赶来! 秦清枫眉头紧锁,面色不善的看着面前这几个人。 其余几个都是眉眼微低,中间有个像是领头的一个人,一身黑色披风,眼神深邃,有些南越男子独特的美感,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秦清枫。 拓跋玉笺利落的上了一匹马,甚至不看秦清枫一眼,留下一句话:“你的誓言,你记住了!我拓跋玉笺从来不会放弃我的猎物!”尽管你现在不愿,可是,总有一天,你会愿意的! 一阵马鞭响起,瞬间尘土飞扬!留下秦清枫一个人在荒野中独自站着! 秦清枫苦笑,自己这是自找的,只是拓跋玉笺似乎是知道些内情,又是南越公主!自己又该何去何从!自己的女子身份暂时怕是不能告诉拓跋玉笺了! 唉!四处荒无人烟,怎么办!走回去呗! ~~~ 东时灵忆也不知道看到那红衣女子与秦清枫相拥时,自己竟然内心有些酸涩! 她虽然是自己的驸马,可终归,只是假扮!秦清枫这个人,越靠近她,越觉得她身上有致命的吸引力! 东时灵忆策马驰骋,而后面的陆子昂一边叫公主,一边追赶!陆子昂心下只把秦清枫骂个千遍:娶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公主,不好好陪着,还要出去找别的女子!这些事非得还让自己遇到了!自己又必须护着秦清枫! 东时灵忆一头扎进了一家不知名的酒楼,丢了马直接闯进去,揪着掌柜的衣领吼道:“老板,我要最好的酒!” 老板被吓了一跳,以为东时灵忆要闹事,招了打手过来,陆子昂好不容易追上,冲了进来,就看到这场景,急忙冲到东时灵忆前面,掏出腰牌对老板说道:“我是礼部尚书陆子昂!今日有事要办!还请店家保密,行个方便!” 老板看清腰牌的字,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也就不为难东时灵忆,对着陆子昂行礼:“草民不知是大人!实在是抱歉,草民这就带您们二位去楼上雅间!” …… 到了雅间,刚一坐下!东时灵忆又开始大叫:“掌柜的!酒呢!” -- 第33页 陆子昂真的深感头疼,暗暗骂着秦清枫:你家的公主!为什么要我来受罪! 店小二适时的端来了酒,还说着:“大人,这是本店最好的酒!名为花雕!可是后劲大,容易醉!…唉…这位姑娘…” 东时灵忆也不听店小二说完,直接抢过,倒了一杯灌进自己口中!真是烈啊! 陆子昂本来想制止东时灵忆,可是看她这样子,搞不好会弄出什么妖俄子!倒不如让她喝醉了,再把她弄回驸马府! 陆子昂对着一旁的店小二摆摆手,凑近他耳语了几句,然后掏出些碎银两说道:“一定要办妥!” 店小二点点头,心满意足的拿着银钱跑了出去。 陆子昂在心里只愿秦清枫快点赶来,将这公主哄回去! 不过,这一切都是幻想!秦清枫没有马!正在路上走着呢! 东时灵忆也不管陆子昂的小动作,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到最后,直接拉着陆子昂开始喝! ~~~ 秦清枫只觉得这一天天的日子没法过了! 本来就一天没进食,自己走到天黑,好不容易到了街上喝了点凉茶,吃了个饼,寻辆马车将自己送回驸马府。 马车刚刚离去,然后就看到蹲在墙角的店小二拉着自己说,有个陆大人的叫您赶紧去店里,晚了,要出大事! 秦清枫内心是拔凉拔凉的,好累啊!每走一步都像灌铅一样沉重!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公主在闹事!今天那场面!自己是真的不想面对东时灵忆啊!可无奈!终究,自己还要去面对的! 秦清枫无奈的叹息,摇摇头,之后压根没进驸马府,直接吩咐守门的府役进去准备马车,然后快速坐上去,让店小二带路,车轱辘响个不停,一路狂奔! 秦清枫进入酒楼,见到的场景,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符合,她本以为会看见怒目圆瞪,质问她今天的事,哪知道会是这样一个场景! 桌上一片杯盘狼藉!陆子昂已经醉的爬在桌子上睡着了!而对面就是公主了,同样爬在桌子上,只是口中还在呓语,秦清枫凑了过去,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秦清枫,你个…混球!也不知道那些个姑娘…怎么会看上你!你这么瘦弱!哼!” 可能是秦清枫凑的太近,东时灵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秦清枫,然后扯着秦清枫的脸,口齿不清的说道: “身为我的…我的驸马,还去…沾花惹草!我堂堂…一国公主,不要面子的啊!” 秦清枫扶住要倒下的东时灵忆,有些好笑,原来这公主是因为自己脸上没面子啊! 趁着东时灵忆酒醉,秦清枫试探的问道:“那公主,你,你喜不喜欢秦清枫?” 东时灵忆眼神迷离,但还是立马脱口而出:“不喜欢!谁会喜欢她呀!我们要…要合离…我才不…喜欢她…” 秦清枫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有那么大魅力,只要公主还不喜欢自己就好! 东时灵忆说完就撑不住,顺着秦清枫的手,直接靠在秦清枫怀里! 秦清枫也没管太多,反正东时灵忆醉了,在自己怀中,应该发现不了自己的身份! 秦清枫就势把东时灵忆抱起,虽然自己很是疲惫,又走了这么多路,但是抱一个轻盈的公主还是勉强能撑住! 走的时候还踹了一脚陆子昂,这什么师兄啊!还带公主来看自己出糗!也不管陆子昂,任他醉酒在冷风中吹! 秦清枫小心翼翼的抱着东时灵忆,她只觉得东时灵忆是个珍珠,她不应该被沾染尘埃! 府中赶车的车夫等着秦清枫将东时灵忆温柔的抱进马车之后,便驾起车,消失在夜色笼罩之中。 秦清枫一路上都是将东时灵忆抱在怀中,路上太颠簸,还是这样好一些。 到了驸马府,秦清枫再次抱着东时灵忆走下马车,怀中的人还动了动,双手像水蛇一样挽上了秦清枫的脖颈,还在她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咂咂嘴,继续酣睡,秦清枫迥然,这个样子,怕是把她卖了都不知道! 抬头间,驸马府门口赫然站着一身桃色的芸香!秦清枫默然,越过芸香,抱着怀中人径直走回自己的皓月阁! 走进阔别已久的主卧,秦清枫将东时灵忆轻柔的放在床上!可奈何勾在秦清枫脖颈间的两条玉臂不放手!直接将秦清枫带倒在床上,秦清枫心头一跳,猛然挣脱东时灵忆的禁锢,然后跳开来,然后看着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似乎睡着了! 秦清枫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到东时灵忆身边的丫鬟走了进来,然后吩咐道:“照顾好公主!” 然后匆匆的走出主院,果不其然,在院子里的榕树下看到了芸香,秦清枫快步走过,想直接去偏房,也就是书房休息。 可芸香拦住自己,秦清枫打着哈欠无奈道:“芸香,我好累,有什么事明天说吧!”说完就要走! 然而,芸香似乎有点固执:“主子为何躲着芸香!如果那件事让主子不满意!芸香可以改呀!” 秦清枫真的累了,现在浑身都是酸软无力,眼皮都快塌下来了,疲惫的说着:“芸香,你很好,五年来,我一 直都把你当亲人和朋友!” 芸香也看出秦清枫真的撑不住了,可是也眼尖的发现秦清枫嘴唇的红肿,百花楼的姐姐们教过自己,这绝对是被人吻肿的! -- 第34页 芸香心下立马乱了,是谁?男人?女人?还是公主!刚刚主子是那么温 柔的抱着公主回来的! 秦清枫见芸香呆愣,招架不住困意,直接走进偏房,也就是书房,也累的不想脱外袍,直接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放松下来,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几个呼吸之间便睡得沉沉的了。 门吱呀一声,芸香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坐在床边,看着床上那呼吸均匀熟睡得人,借着月光,抚上了秦清枫那红肿的唇,心下叹息:主子!你到底怎么想的! ☆、南越使臣来访! 秦清枫满足睡了一个好觉!只是清晨起来,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被退却,身上盖着薄被,面上郝然,这一定是芸香脱的!不然,有云寒在,谁敢进自己的屋子!摸摸嘴唇,似乎也已经消肿了。 芸香这时候笑嘻嘻的端着铜盆走了进来,秦清枫心里直打鼓,看着芸香又将衣服放在屏风上,转身对秦清枫说:“主子,我伺候你梳洗!” 秦清枫诧异,不过任由着芸香为自己梳洗,换衣。 芸香一边给秦清枫束发,一边说道:“芸香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主子的!所以,还请主子不要特意避开芸香!芸香的一切都是主子的!”包括身和心! 秦清枫只是挑眉:“芸香!”芸香这番话,分明就是告诉秦清枫,芸香不会嫁人,只会待在秦清枫身边! 秦清枫还没说,就被走进来的云寒打断了。云寒俯身抱拳说道:“主子,宫里来人了,说是南越使臣来了!现在在驿站!” 秦清枫猛然站起:“什么!”自己才刚知道拓跋玉笺的身份,没想到,南越使臣就来了! 稳了稳心神,思索一番,然后吩咐道:“宫中行大礼,会宴请各位大臣,共迎使团,云寒你派些人出去各方面打听一下,估计就明天的事!” 云寒领命去了,秦清枫看着院外,主院的东时灵忆似乎还没起,也罢,静观其变吧! ~~~ 芸香已经送来礼服,暗紫色的一套衣服,两角微微俏起,暗示着秦清枫的身份,华丽而高贵! 主屋中,东时灵忆对着相似的这一套衣服发呆,倒不是不好看,只是秦清枫与自己穿的是一套的! 听柳儿翠儿说,自己那天是被驸马抱着回宫的,还拉着驸马不撒手!公主面上微窘,也没出房门,怕在撞见秦清枫,脑海中总会有那天秦清枫被那女子压在身下的样子!挥之不去!只是,现下,还是得和她相见! 等待东时灵忆着装完毕,拉开房门时,一眼就见到榕树下负手站着的那个清风晓月,顾盼生辉的人!一袭华丽贵重宽松的紫衣倒是很称她!平添几分庄重! 秦清枫转身,对着走过来的公主行了一礼,然后伸出左手,对着东时灵忆温柔一笑:“公主!咱们走吧!” 东时灵忆看着这笑容,一瞬间忘记了前日的种种,现下才最重要!演完最后一场戏,自己与和她便再无瓜葛! 抬起皓腕凝霜雪般的手,轻轻搭在秦清枫的掌心之中! 两人相视一眼,相互微微点头,不置一词,又颇有默契,相携着向府外走去。长长的裙摆掠过了一个个光滑的鹅卵石。 车轱辘碾压在落叶上的声音,沙沙作响,马蹄声声,慢慢远去! ~~~ 大宴之上,满朝文武已经端坐好,文官与武官分开而坐,文官着朱红镀金丝色朝服,而五官则着金甲战袍,一目了然,而紫色衣装,则是皇亲国戚! 秦清枫与公主,在公公的带领下,坐在高堂之下的第三张案桌前,而第一二张桌子分别是三皇子和六皇子。 六皇子东时端看了过来,秦清枫对着他行了一礼,东时端便转过头,不再看秦清枫。 年老的皇帝与着正装的皇后缓缓而来,一礼毕,老皇帝摆摆手,让众臣起身,然后绕有秩序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大殿外响起公公悠长的声音:“南越使臣觐见!” 秦清枫正好抬头,鳖见了老皇帝向自己投来晦暗的眼神,秦清枫微微低头,老皇帝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看的一清二楚,府中有老皇帝的眼线,也不知,此事过后,自己是否能安然回到西境! 不过一瞬间,老皇帝就不再看秦清枫,而是看着缓缓向大殿走来的一群人。 秦清枫也向那群人看去,为首的人着装华贵,剑眉飞舞,英姿不凡,身上有着磅礴的气势,不像一个区区使臣,视线向后,后面还跟着四个人,而后,秦清枫瞳孔微张!目光锁定在那个一身红衣的人上! 正巧不巧的,那人也正好看向这边,与秦清枫对视!然后那人迅速转移视线,继续跟着走了进来! 来到大殿中央,为首的男子向高堂之上的皇帝,声音嘹亮,气势磅礴的说到:“南越王子拓跋钊宏,携舍妹拓跋玉笺公主参见东清皇帝!”然后一群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秦清枫心中一紧,是拓跋玉笺!果然,她还是来了! 剩下的那两人,一个是那日盯着自己看的来接拓跋玉笺的那个男子,另一个不知道。 老皇帝面上虽然带着威严,但是还是扬起些笑意:“南越国的心意!天地可鉴,竟然派出王子与公主同来我国。” 拓跋钊宏招了招手,后面的两人便走上前来,手中托着一个托盘,上面用红绸盖着,拓跋钊宏走到第一个托盘面前说道:“为表南越与东清的友好,我南越特向东清皇帝献上这两件宝物!” -- 第35页 说罢,抬手掀起了第一个托盘的红绸,盘中赫然出现一个金色锦盒,里面有两颗红艳艳的果子! 拓跋钊宏向疑惑的众人解释道:“南越最多的就是这奇花异果!而这红益果树每五百年结一果!而南越境内,此树仅仅只有三棵!而且此果成熟后,若不服用,也可放在金蚕丝之中包裹,可保一百年新鲜可食!” 大臣们都愕然,这金蚕丝本就世间难得!一只金蚕吐的丝只够把自己包裹住,而这么大的两颗红益果,却用了一整盒金蚕丝!这红益果到底有多珍贵啊! 而且此树仅仅只有三棵,五百年结一果!南越却送来了两个红益果!真是大手笔! 坐在座位上的三皇子东时穆忍不住,直接发问:“既然这么名贵,那食用它有什么用呢?” 拓跋钊宏爽朗的笑了笑,对着三皇子说道:“这红益果,顾名思义!红色鲜艳的外表!还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特献给皇上!”转身看向堂上的皇帝! 全场震惊!座下的人眼冒精光,开始窃窃私语!若真如此,那岂不是天大的宝贝!若是自己命悬一线,得此果!那就犹如再多一条命啊! 三皇子早就兴奋起来,就连一向沉默的六皇子也是目光微闪,而秦清枫旁边的东时灵忆,也是一脸的激动! 秦清枫倒是无所谓,反正这种东西,自己终身都碰不到! 老皇帝闻言,面上有惊喜之色,但是还是恢复着往日的威严道:“这个礼物,朕很满意!”抬手,便有宫宫接过托盘,抬了下去。 拓跋玉笺也缓缓走上前来,拜了拜说道,面色平淡:“这第二件礼物,可比前一件珍贵多了!” 有大臣憋不住了,直接出声问道:“还有比红益果还珍贵的东西?” 拓跋玉笺坦然的笑着,转了个圈,然后伸手掀开了托盘上的红绸! 没了红绸的遮挡,就算是在明亮的大殿上,盘中之物还是散发出幽幽蓝光,神秘而深邃! 陆子昂一身红袍的站了起来:“敢问南越公主!此物可是深海之物?” 陆子昂那日醉酒醒来,就看到秦清枫铿锵有力的字:“吾兄好兴致!” 当下窘迫,知道自己这个师弟是怪自己带公主撞见她的好事,还有带着公主醉酒! 在席间,自己就一直注意着秦清枫和公主。可是两人都不看他,所以他就站起来发问了。 拓跋玉笺转了转身,看着陆子昂,轻笑:“是也!非也!” 拓跋玉笺没认出陆子昂,陆子昂也没认出拓跋玉笺,毕竟那时候两人隔得实在太远! 陆子昂疑惑:“何解?还请南越公主告知!” 大殿的人都齐齐的看着拓跋玉笺,等着她解释,拓跋玉笺也不故弄玄虚了,直接了当的说:“此物,本应埋藏在深海!可是经过,不知道多少万年的洗礼,沧海变换桑田,日月变换,使它埋在深山之中!而后被世人发现,这是我国历代传下来的宝物,见证着世俗变迁,也是权利的象征!” 世上哪有不爱权利的人,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皇帝很高兴,派人接过那托盘下去,然后说道:“南越的心意,东清已经知道了,王子和公主快快入席吧!让东清好好款待一番!” 东时灵忆有些疑惑,因为离得近,所以发现秦清枫有些不对劲,而且视线从那些人进来,就直勾勾的看着那个什么什么南越公主的!还不带眨眼的! 东时灵忆当下有些生气,直接伸出左手,在秦清枫的细腰上狠狠一掐! 秦清枫被这突如其来的腰上疼痛一惊,直接嘶的倒吸了口冷气!回过头无奈的看着公主,又整什么妖娥子!虽然秦清枫在忍着痛,可是大殿之上,又是前桌,稍微的动作都会引人注意! 正起步的拓跋钊宏和拓跋玉笺听到声音,回了头,看到了貌似在嬉闹的两人。 秦清枫注意到大家都在看着这边,只好起身,行了一礼:“无事,只是清枫自己不小心磕到了桌子!还请大家勿怪!” 拓跋钊宏看着秦清枫和坐着的东时灵忆疑惑的问道:“这两位是?” 老皇帝适时的出声道:“这是朕的灵忆公主和她的驸马。” 东时灵忆赶紧起身,挽上了秦清枫的手臂。 拓跋玉笺死死的盯着秦清枫,面上却毫无表情,只是手指越攥越紧! 拓跋钊宏提步走到东时灵忆面前赞叹到:“公主真是美若天仙!一路上,我也是听到了不少公主的美闻,今日一见,果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秦清枫心中紧铃作响! 下一秒,拓跋钊宏快步走到堂前,高声道:“钊宏有个心愿,还请皇上成全!” 众大臣都猜不出拓跋钊宏的心愿,不过人家刚刚送了这么大的两份礼,不管是什么愿望,情理之中,都要去达成。 有个直爽的将军直接起身:“南越王子和公主为了两国和平而来,无论什么,只要东清有,那必然给王子奉上!” 秦清枫心里暗骂:不愧是武将,说话不过弯!万一他说要这东清!这将军是不是还要笑嘻嘻的双手奉上! 老皇帝面上依旧带笑说道:“王子请说,东清地大物博,不知什么入了王子的眼,东清一定尽量办到!” 姜还是老的辣!没有说一定,那就是有回绝的余地。 秦清枫偷瞄拓跋玉笺,她的面上毫无表情,不禁轻轻皱眉。 -- 第36页 拓跋钊宏抬手指向东时灵忆,缭亮的声音响彻这个大殿:“南越王子拓跋钊宏!求娶东清公主东时灵忆!” ☆、你是女子! 拓跋钊宏的声音还在大殿上回荡,大殿之上静寂无声。东时灵忆已经惊住了,一个不稳,抓住了秦清枫的衣袖,秦清枫伸手将她扶稳。 然后摆了摆袖子向拓跋钊宏行了一礼正正的看着他,不卑不亢的说道:“拓跋王子,你一路上只听说公主的美貌,难道没听说公主已经有驸马了吗?” 殿下群臣中瞬间一片杂乱的声音。 “公主已经嫁与驸马,怎么还能再嫁拓跋王子!” “拓跋王子未免太强人所难!” “说不定就是故意找茬!” ……… 殿下的人已经忘记自己之前还对拓跋钊宏大加赞赏了!还说要对他有求必应呢! 拓跋玉笺心下微冷,冷冷的看着这些大臣。 人心,本就是趋利避害,一旦走对自己不利的事发生,便露出可恨的嘴脸! 拓跋钊宏面上还算平静,可是那双眸子却坚定有力,势在必得话语:“南越为表和平,已经送来了世上绝无仅有的珍宝!而东清,也该表示对南越的友好!送出东时的珍宝,东时灵忆公主!” 老皇帝还是一如既往的威严:“灵忆公主已为人妇,配不上王子!若要和亲,东清随意的适婚女子,供王子挑选!” 众人都明白,老皇帝在试图改变拓跋王子的想法! 哪想到,拓跋玉笺眼神锐利,脱口而出:“难道我南越如此的诚恳,却换不来东清的诚意!我南越的国宝难不成比不上一个东清公主?”声音有些尖锐。 此话一出,瞬间惹怒了诸位大臣!虽然这话没错,历来国宝都是葬送了千千万万人才得来,区区一个公主,怎么能相比! 可是,摆在明面上说,那简直就是打东清的脸! 三皇子东时穆首先站了起来:“南越是看不起我们东清?” 殿上一阵繁杂的声音,都是声讨南越无礼的声音。不时有目光投在东时灵忆身上。 东时灵忆心在狂跳!万一,父皇真的答应!自己难道就要嫁给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南越王子!身体已经在微微颤抖。 忽然间,自己侧边被一阵温热贴了上来,揽着自己,扶着自己抬头,撞进了一双清澈的眸子里,秦清枫! 不知怎么的,看着秦清枫眼神的坚定,虽然她这般瘦弱,可是却给人无比安心!东时灵忆也慢慢平静下来。 殿上老皇帝的眉头轻皱。 秦清枫看着那一身红装的拓跋玉笺铿锵有力的说道:“南越的国宝固然珍贵!可是东清的公主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死物怎能与活物相比!” 拓跋玉笺见秦清枫插话,当即想回,可是鳖见拓跋钊宏不善的眼神,也就退在一旁,自己刚刚确实莽撞了! 秦清枫复而说道:“况且公主已是臣之家妻,是任何宝物都比不上的!” 最后几个字着实有些重,是故意说给拓跋钊宏听的! 东时灵忆看着身边那如玉的人,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撞进自己心中,荡起了层层涟漪。 拓跋钊宏还想说话,只是皇帝摆摆手,制止了他:“入座开席吧!” 一旁的公公一口悠长的声音:“开~宴~” 大殿一瞬间歌舞升平,拓跋钊宏无奈,轻皱眉头只能拉着拓跋玉笺坐到了座位上! 整个宴会,各有各的心事,所以都不言语。 ~~~ 宴会早早的散了场,拓跋玉笺在经过秦清枫时,留下了个轻挑的眼神,刚刚秦清枫拥着东时灵忆的样子!可真是扎眼!明明不爱!却如此做作! 秦清枫带着东时灵忆回了驸马府,她怎么也想不到,就算东时灵忆已经嫁给自己,南越还是来求娶!看拓跋玉笺今日在殿上的表现,其中,必然有拓跋玉笺的手笔。 这样想着,秦清枫感觉自己更对不起东时灵忆了,要是因为自己,东时灵忆被嫁到南越,自己可是真的有罪了!不过,拓跋王子看样子是不会放弃的,眼下,要怎么办! 两人已经回到了皓月阁,东时灵忆看着身旁正在冥思苦想的人,想起了今日她的挺身而出,给自己安心,低低的说了一句:“谢谢你!”然后飞快的跑回了主院!然后听到房门砰的一声响! 秦清枫蓦然回神,她刚刚好像听到了那个蛮横无理的公主说谢谢!嘴角轻轻挑起笑意,公主终究会成长的! 心中更加坚定,一定不能让东时灵忆嫁去南越!点点滴滴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自己要尽快解决。心中又浮现了那红色的身影!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看着主卧中的灯盏慢慢熄灭,秦清枫叹了口气,传来芸香和云寒,径直走进书房! …… 驸马府墙上掠过一道黑影,落在树梢,很快隐没在黑暗之中。 驿站内,拓跋玉笺独自趴在窗边,闭上眼睛,回想起自己和秦清枫的第一次相遇,畅聊心声!对月盟誓!再到之后的大街上横眉冷对,最后在荒野中,被自己尽情拥吻时,秦清枫那错愕无助的样子! 拓跋玉笺的脸微微发红,一转眼,又想到了大殿之上,秦清枫维护东时灵忆时可恨的样子! 拓跋玉笺美牟突然睁开,脸上有些温怒,看见手上拿着的手串,气极了,直接甩在桌上:“秦清枫!你个骗子!” -- 第37页 此时,房门被敲响,拓跋玉笺不耐烦的说道:“进来!” 门被打开,进来了一个东清士兵:“拓跋公主!驿站门口有人留下一封信给您!” 拓跋玉笺摆摆手,让那士兵滚蛋!然后站起来伸手拿起了那封信,利落地打开,能写得如此铿锵有力的字,还能将信送进来这严密的驿站,除了秦清枫,还能是谁?虽然自己心心念念,可是现下却高兴不起来! 第一次主动找自己,还不是为了东时灵忆而来!看着上面的地点,拓跋玉笺冷笑,这次倒不是驸马府了! 转身熄灭了房中烛火,等了一会,外面的祁于达以为拓跋玉笺要休息了,也没进去问刚刚那东清士兵来干嘛! 一个呼吸之间,拓跋玉笺已经悄悄的翻出窗外,借着月色,出了驿站,往信上的地址奔去。 秦清枫站在自己之前住的府邸的庭院之中,笔直的站着,瘦弱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那么不真实! 寂静的夜里,轻轻落地的声音还是这么明显,秦清枫回过头,果然,在墙边看到了一身红装的拓跋玉笺!心中叹息。 拓跋玉笺轻笑着走近那一身白衣的秦清枫:“莫不是你不想当东清的驸马,而是想当南越的驸马?” 现在的秦清枫倒是更加温和了,白衣飘飘,如谪仙出尘! 拓跋玉笺猛然凑近秦清枫,双臂搭在秦清枫的脖颈上,盯着秦清枫那薄薄的唇,自己可是思念已久呢,既然秦清枫主动相邀,自己岂有放过之理。 秦清枫也不挣扎,只是好看的眉轻皱,看到拓跋玉笺的唇慢慢靠近,秦清枫冷不丁的说道:“玉笺!我是女子!” 这话突然吓了拓跋玉笺一跳,停住了动作,美眸上挑,惊疑的表情:“你这个理由真是拙劣!” 然后继续凑近秦清枫继续刚刚的动作,拓跋玉笺心中已是惊涛骇浪,只是,她不愿想! 秦清枫再次说道:“是真的!玉笺!” 拓跋玉笺止了动作,从秦清枫身上跳开!怒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驸马!” 要说不信,自己还是疑惑的,秦清枫的长相,根本不像普通男子那样!身段婀娜,步态轻盈,腰肢细软,绣中兰香阵阵,若说她是女子,拓跋玉笺真的信! 秦清枫闭上眼睛,声音淡淡的:“这就是我不能跟你走的原因!” 电光闪石间,拓跋玉笺拔出腰间配剑,直指秦清枫。 剑锋的寒意扑面而来,秦清枫的面色丝毫不惧,依旧闭着眼。 拓跋玉笺只感觉自己很是愤怒,可是又想亲自去证实这件事,于是翻转手腕,剑间轻挑,挑下了秦清枫腰间的玉带! 拓跋玉笺随即丢下剑欺身上前,指尖轻挑,向秦清枫的伸出手去,冷冷的声音:“我到要看看你秦清枫的真面目!” 柔软华丽的外袍已然脱落,拓跋玉笺的手依旧不停,秦清枫睁开眼睛,清澈的眸子没有丝毫起色,淡淡的语气没有伪装,是女子柔和的声音:“玉笺,要恨就恨我吧!”这些与东时灵忆无关! 拓跋玉笺剥掉秦清枫最后一件衣衫,皎白的身躯在月光的映照下,脖颈光洁嫩滑,似乎少了男子特有的喉咙!,精致的锁骨顺着呼吸而颤动,往下就是一阵柔软,那美好柔和的曲线,和胸口的起伏,盈盈一握的细腰,都在证实着:秦清枫是一个女子! 拓跋玉笺气息紊乱,沉重的喘着气,看着眼前这个人,心下渐凉,原来,不过是自己痴心错付而已!心下悲戚到了极点!自己竟然眼瞎到喜欢上一个女扮男装的人!还爱的如此热烈!仰天长笑,笑出了泪水:“秦清枫,你真是个骗子!骗了世人!也骗了我!” 虽然天还不冷,可是秦清枫身上已经不着一缕!晚风吹来,还是带来丝丝凉意,秦清枫一阵哆嗦,看着院中散落一地自己的衣衫,还是站直了身子说道,柔美的不带任何伪装的声音:“玉笺,我最不想骗的人就是你!骗你的人是我!与她人无关!” 拓跋玉笺的泪水还挂在眼角,肩头还在微颤,可是眸子却慢慢冷了:“到了现在!你还是要护着那个公主!你还真当自己是驸马啊!” 拓跋玉笺冷若冰霜的眼神,刺痛了秦清枫,话语凄凉:“可惜!你不过是个假的!”然后拓跋玉笺提起剑,飞出了高墙! 秦清枫低头,心中充满苦艾,看着自己的白皙无瑕,如美玉一般的身体,喃喃道:“可惜了,我只是女子!” 月光下,庭院中,衣衫四处散落,却不见任何淤旎气息,反而是贯穿着凄冷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大大会再接再厉的! 女子身份,玉笺已经知晓,后面又会引发怎样的曲折,尽情期待! ☆、拓跋钊宏抢公主! 不知何时,月亮已经爬上枝头,在夜空中闪着,驸马府又一个黑色的人影,只听到落地的声音,没有惊动任何人。 驿站那边很是安静,秦清枫派出去的人来传报,南越的人在三皇子和六皇子的轮流带领下整日游玩京城各地,倒是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秦清枫悬着的心始终没有放下,万一拓跋玉笺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只是自那日过后,东石灵忆似乎发生了改变,收敛了不少小性子,竟然还主动拉着秦清枫,说是要给她弹琴!秦清枫拗不过她,只能跟从! -- 第38页 这不正坐在亭子的中央,弹着琴呢,琴声婉转动听,悠扬传来! 话说的公主只是表面刁蛮顽皮,但是该学的一样没少,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还读过不少的诗书。 那日东石灵忆竟然直接溜进到自己的书房来,定定的站在自己背后,看着自己作画,冷不丁的来了句:你这画的意境不对。 然后在秦清枫的张目结舌下,东时灵忆挽起袖子,拿起了笔,就在那张洁白的宣纸上开始画了起来,墨水染开了宣纸,绽放一朵朵娇艳的花骨朵!不一会儿一张美丽的风景画就栩栩如生!还提笔在上面写了一串诗句:静水流歌花满醉,栀下唯余具风颜!字迹娟秀,清新动人! 本来东时灵忆拉着秦清枫下棋的,可是一想到她与姜妍下棋的场景,瞬间就断了这个念头! 东时灵忆一边弹着琴,一边偷瞄椅在栏杆上的慵懒的秦清枫,手靠在栏杆上,折扇在手中轻轻摇晃,目光看着花园的一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睫毛微颤,一身淡黄色的衣衫,落在朱红的栏杆座椅上,温婉如玉! 最是凝眸无限意,似曾相逢在前生! 东时灵忆眸华微闪,有种不知名的情愫黯然升起。 秦清枫看向远方,外面天光正好,这几日天气渐渐转凉,没有之前的燥热了,蝴蝶纷飞,假山之上,绿意盎然,真是一副好景色!也不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眼看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了,南越使臣依旧待在京城,不过据探子来报,这几日似乎有些什么动作,估计是要启程离开了吧! ~~~ 大殿之上,坐着温怒的皇帝,还有立在中央的拓跋钊宏!一旁还有些大臣! 拓跋钊宏沉稳有力的声音:“这不过是场政治联姻罢了!东时灵忆公主嫁给了我!不仅有利于两国的和平,而且,她在我国还会受到众人的拥戴,起码可以保东清南越两国五十年以上的和平!” 老皇帝已经怒了 丞相开口了 :“灵忆公主已然嫁人!已经不能再嫁!堂堂南越王子这点也不懂吗?” 拓跋钊宏显然对这个理由毫不在乎:“古有和亲公主一嫁再嫁,先皇去后,再嫁新帝!据我所知,东清也有过这样的例子,本王不介意灵忆公主嫁过人!” 众臣哑然,心里开始打起了小九九,和亲无疑是最好的,南越如此诚恳求和!送上国之瑰宝!而是不嫌弃公主嫁过人!多么划算啊! 再者,南越田地肥沃,粮食颇多,多山,多水,也多些勇猛之士,而东清大多数都是文弱书生,一旦开始打仗,不免损失惨重,自己的地位一不小心就不保了! 老皇帝看着大臣脸上的神色,心中了然,这些臣子,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面上依旧威严的说:“南越王子,这件事东清会考虑的!” 拓跋钊宏不似方才激动,平静的说道:“这半月以来,我每每提起,你们东清都在争论,敷衍本王!三日后,本王就要带着使臣回去了!若是东清还想交和!就请快快决断!” 说完,就直接大踏步走了出去,留下一干大臣面面相觑! 拓跋钊宏知道那晚,拓跋玉笺偷偷跑了出去,只是自那日起,拓跋玉笺就不怎么说话了,还经常对着窗外发呆,还会流泪! 拓跋钊宏是很喜爱这个和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的,从小到大,都对她有求必应,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疼爱!不让她流一滴泪! 自己刚来到京城的那日,拓跋玉笺偷偷的告诉自己,她喜欢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东清的驸马! 为了帮自家妹妹,拓跋钊宏便想出让公主嫁给自己,然后成全自家妹妹! 可惜东清皇真是食古不化!而看到自家妹妹伤心成那样,定然是因为那个驸马! 虽然拓跋钊宏问拓跋玉笺的时候,拓跋玉笺没有任何的话语,可是眼泪却像珠串一样滑落!拓跋钊宏怒了!拓跋玉笺从小到大,就算手断了,也没这么哭过! 故而,东清让自己的妹妹伤心!若是不让公主嫁到南越!那就等着付出血的代价吧! ~~~ 大殿下,大臣们眸光微闪,竟然全部集体跪在殿前。用意很明显,逼皇帝将东时灵忆嫁出去! 老皇帝抚着额头,带着疲惫摆手:“别说了,我知道!”然后慢悠悠的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 老皇帝答应过东时灵忆的生母,不会把东时灵忆送去和亲!而是让她幸福的度过一生!而如今,这个愿望似乎要落空了! 南越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知,如果能得到个几十年的和平,等东清慢慢的发展,到时候也有对抗之力,而现在,东清!没有这个能力,对上南越这个强敌! 年老的皇帝看着东时灵忆生母的画像,终是长叹一声,唤来身边的公公:“去驸马府传旨!” ~~~ 驸马府中 亭子里的两人依旧坐着,只是一曲终了!秦清枫依旧看着外面的大好春光,而东时灵忆也是默默的注视着秦清枫。 秦清枫看了看日头,觉得差不多了,然后站起身,对着东时灵忆行了一礼,轻轻地开口说道:“公主,我约了陆大人,现下还要出府去,您累了就先回皓月阁吧!” 东时灵忆,本想死皮赖脸的跟着秦清枫去,可是又想到秦清枫出去是为探听朝堂上的消息,关于南越的态度,自己在场,多有不便,于是作罢,只能直直的看着秦秦峰走出去,直至消失不见! -- 第39页 东时灵忆不知道自己怎么的,无时无刻的就想待在秦清枫身边! ~~~ 秦清枫刚刚出府,就与来传旨的公公错开了。 秦清枫走在大街上,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拓跋钊宏!后面跟着两个侍卫,秦清枫肯定,拓跋钊宏是冲着自己来的! 果不其然,拓跋钊宏走到秦清枫面前,爽朗的笑了一声道:“秦小将军果然是俊朗不凡啊!不过,和我们南越儿郎相比,着实瘦弱了些!” 没有称呼驸马,而是直接叫秦小将军!秦清枫很不爽!这个人还是在觊觎东时灵忆! 拓跋钊宏一边说,一边用手拍了拍秦清枫的肩膀!虽然说秦清枫在男子中只是矮了一点,可是和拓跋钊宏相比,那可是相差一大截! 秦清枫不动声色的摆脱了拓跋钊宏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谦和有礼的说道:“我东清男儿与南越男儿自然不同,我东清讲的是礼!” 拓跋钊宏也不会为难秦清枫,毕竟是自己妹妹的心上人!只是觉得,自己的妹妹为什么会看上这般瘦弱的小子!竟然还是秦家的小将军! 拓跋钊宏直接手臂一揽,搭在秦清枫瘦弱的肩头上,然后大笑说:“相逢即是有缘!我妹妹这般欣赏你,想必你也有过人之处!来,陪我喝酒!” 拓跋钊宏真是高大健硕,粗大有力的手臂让秦清枫挣扎不得,只得平淡的说:“我已经约人了!只能辜负王子好意了!” 拓跋钊宏哪会放过秦清枫,仰着头笑道:“若是约了朝臣,那大可不必,有什么我会告诉你的!不过…”皇帝的圣旨应该已经进了驸马府! 后面这句话,拓跋钊宏没有说出来。秦清枫听着拓跋钊宏话语的停顿,有些不满,但是架不住拓跋钊宏的拉扯,直接把自己推进了仙乐酒楼! 拓跋钊宏很是豪爽,只是在二楼坐下,二楼的陈设没有三楼的好,也只是挂了些帘子,外面的人,影影约约可以看到人,而一楼的杂乱声也能听到! 不过,这里不仅能看到一楼的热闹,观世俗,还平添一种闹事之中的平静!秦清枫以前怎么没注意! 拓跋钊宏与秦清枫相对而坐,拓跋钊宏直接就要了店里最烈的酒“半月醉”,还丢掉酒杯,换成一个偌大的海碗! 拓跋钊宏爽快的倒酒,然后把那海碗推到秦清枫,然后自己也倒一碗,昂起头,直接灌了下去!海碗已空,然后发出惊叹:“真是好酒,不过,不够烈啊!” 秦清枫没有动海碗,反而疑惑,轻轻皱眉,据自己所知,南越民风开放,可是该有的王室规矩还是有的,怎么拓跋钊宏是这个样子。 拓跋钊宏看着秦清枫不动碗,而是满脸疑惑,又再次哈哈大笑:“我与妹妹从小喜欢外出游历,父王母后也不反对,我们去过边境,去过军营,走遍千山万水,跨过大大小小的几个国家,也就比较随性了!” 秦清枫当下了然,怪不得拓跋玉笺那性子,原来是有这么个哥哥! 拓跋钊宏再次倒酒,举在秦清枫面前,面上有些严肃:“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拓跋钊宏没有称本王,而是称我!说明拓跋钊宏没有敌意,也罢,秦清枫也举起酒碗,两碗相碰,清脆的一声响,秦清枫闭起眼睛,猛的把烈酒倒入自己口中,真烈! 秦清枫还没喝完一碗,就败下阵来,气息不稳,喘息着,口腔中,腹中,全都是辣的,翻江倒海! 拓跋钊宏又喝完一碗,举着空碗对着秦清枫示威一样,露出个挑衅的笑:“秦清枫!你不行啊!” 秦清枫虽然是女子!可是毕竟扮男子多年,听到这话,有些恼怒,瞪起眸子,又再次举起海碗,也不管有多烈,一口气全部灌下去! “砰”的一声,秦清枫把空空的碗狠狠的放在桌上! 拓跋钊宏再次笑着给秦清枫慢慢的倒上一碗:“还不错嘛!再来!” 秦清枫只感觉头有些晕,但是心中的事还是问道:“你不是说朝堂之上的事吗!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拓跋钊宏有些玩味的看着秦清枫:“我想要你的妻子!” “作梦!”可能是秦清枫有点晕了,也顾不得眼前的人是南越王子! 拓跋钊宏没有生气,反而殷勤的说道:“我说你别那么激动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很无奈,都怪秦清枫,沾花惹草!现在弄的东时灵忆被觊觎,傻了吧! ☆、泪人的东时灵忆! 秦清枫对面坐着的可是一口一个要抢自己妻子的人!虽然自己是女子,可是公主她心性还像一个小孩子,需要人疼惜,教导!若是嫁到南越,没人会纵容她! 一想到这个,秦清枫心中就涌起了怒意,直接看向拓跋钊宏:“公主,你是带不走的!她已经成为我的妻!” 拓跋钊宏大笑,笑得有些猖狂,突然面色一转:“好你个秦清枫!既然知道自己已经有妻室,为何还来招惹我的妹妹!” 秦清枫哑然,果然拓跋钊宏求娶东时灵忆与拓跋玉笺有关!端起桌上的海碗,又是猛喝了一口才道:“我已经和她解释清楚了,她应该会放下的!” 拓跋钊宏已经不复刚刚的笑容,表情有些恼怒,喝到:“秦清枫!你知不知道我妹妹为你变成什么样!你却只想着你的公主!为何不想想我妹妹,问问我妹妹是否安好!” -- 第40页 想起拓跋玉笺,秦清枫泄了气,那个有些刚烈倔强的女子!那日她眼中的凄凉与绝望,是自己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当下,秦清枫又灌一了一大口烈酒下肚:“玉笺…玉笺她会好起来的!她…她会忘了我的!” 拓跋钊宏冷笑,给了秦清枫致命的一击:“既然你伤了我妹妹,那我又何尝不能夺走公主呢?” 秦清枫举着酒碗,已然有些头晕目眩:“你抢不走的,她是我的妻!” 拓跋钊宏举起碗,冷冷的声音:“你的妻?还不是皇帝做主,让她嫁谁就嫁谁!你觉得你能违抗皇命吗?” 秦清枫听罢,猛然上前,揪住拓跋钊宏的衣领,愤怒的说道:“你警告你,公主!不是你能肖想的!东清是绝不会把公主嫁给你的!” 拓跋钊宏目光凶狠,语气已经开始咄咄逼人:“怎么不会!为了东清和南越的何平,为了两国人民的安稳!只是牺牲一个公主,有什么大不了的!” 秦清枫松开了手,失魂落魄的跌坐回座位。 而拓跋钊宏又冷冷的补上一句:“况且,你们的皇帝好像已经下旨了!现在应该已经宣读完圣旨了吧!” 秦清枫大惊失色,跳了起来,瞪着拓跋钊宏:“你说什么!” 也不管拓跋钊宏会不会再说什么,直接跌跌撞撞的跑下楼,一路疾跑着出了门! 拓跋钊宏看着那人摇了摇头,微微叹息:妹妹,你喜欢的人,终究没有把你放在心尖上啊! ~~~~ 秦清枫一路狂奔回府,但是府上怪异的气息都在告诉着自己!自己来迟了! 秦清枫不敢耽搁,直接奔向皓月阁,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其实东时灵忆嫁到南越,自己也就解脱了,可是,自己的良心不安啊!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这个被宠坏的公主马上要面临着什么样的苦难!自己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刚走到皓月阁的院子里,就听到一阵阵哭泣声,秦清枫来不及细想,直接闯进了主卧,看到了站着的芸香,还有跪在床前哭泣的柳儿和翠儿! 床上的人儿面容苍白憔悴,却没有哭泣声,目光呆滞,就像个瓷娃娃,碰一下就会碎掉! 两个丫鬟一看到秦清枫,扑了上来说道:“驸马!宫中传来旨意!让公主去南越和亲!这可怎么办啊!” 两个丫鬟哭来喊去,吵得自己头疼,直接怒斥道:“别哭了,你俩出去!” 两丫鬟被吓到了,平日里,秦清枫都不会发火的,于是乖乖的快速下去了。只留下芸香站在一旁。 这么大的声音,床上的人儿还是一动不动。 秦清枫有些心疼!之前那个古灵精怪,刁蛮任性的东时灵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自己! 东时灵忆嫁到南越,这只不过是个摆设!拓跋钊宏是为她妹妹才硬要求娶东时灵忆的! 秦清枫坐在床前,面上自责之意更甚,眼中也泛出泪光,她只觉得,东时灵忆快要消失不见了,鬼事神差的俯下身,轻轻抱住了东时灵忆,附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东时灵忆,你听好了,只要我秦清枫还在一日,只要你不愿意,就绝不让你嫁到南越!” 东时灵忆的眼珠轻轻转动,泪水开始汹涌而下,秦清枫感觉到了东时灵忆在哭泣,便立起了身,还没看清东时灵忆的脸,就被从床上坐起的东时灵忆紧紧的拥着,秦清枫顾忌自己的女子身份会被发现,想要推开东时灵忆,可是自己的脖颈间瞬间湿漉漉的,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肩膀还在颤抖! 半晌,秦清枫都没推开东时灵忆,而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一切都是自己作的孽!双手抚上东时灵忆的背,抱紧了怀中的人! 芸香在一旁看着眼前久久相拥的两人,觉得百花楼里的鸢柔姐姐说得对,主子压根就是一薄情之人!还是一滥情之人!因为不忍心伤害,所以一次次的心软!结果,给自己惹来一堆麻烦事!可是,自己心下,还是酸酸的,主子从来没有这样抱过自己! 心下不忍再看,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其实自己明白,就算自己发出多大的声音,那人也不会看自己! 秦清枫就这样抱着东时灵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怀里的泪人呼吸声已经开始平缓起来!轻轻的叹息,哭了这么久,终究还是累得睡着了,便将东时灵忆轻轻放下!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 秦清枫这才活动一下自己酸涩的手臂和肩膀!看向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走出屋子,天已经擦黑了,芸香又跑哪里去了!心下无奈! 拓跋钊宏是铁了心了要东时灵忆和亲,而拓跋玉笺,唉,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反正,她以后的人生会更幸福吧!这次,自己要赌一把了! ~~~ 皇宫之中,老皇帝刚刚走出殿门,就看到了在大路上等候的秦清枫,老皇帝摆摆手,让秦清枫来到御书房。 秦清枫跟着进来了,跪在了案桌前:“皇上,此事真无回旋的余地了吗?” 年迈的皇帝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灵忆她还是不想见我这个父皇吗?也对,她一定是在怪我!” 秦清枫不置一词,看东时灵忆的状态,秦清枫也不好胡说,干脆就不答! 老皇帝喘了口气,咳了几声:“身为帝王,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我不仅是个孩子的父亲,还是国家的皇帝!” -- 第41页 秦清枫了然,俯下身对老皇帝说道:“清枫明了!” 老皇帝沉重的声音传来:“剩下的一日,让她开心点吧!” 秦清枫行了一礼:“微臣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  哦!我可怜的公主! 不怕不怕,秦清枫会保护你哒! ☆、驸马弹琴 秦清枫回府后,唤来云寒在他的耳边低语,然后云寒领命而去!明日,东时灵忆就要和南越使团一起去南越了! 而去南越必须要经过西境!秦清枫已经向皇上请命,让自己陪同护送!顺便直接回西境家乡! 老皇帝长叹,也无奈的同意了。知女莫若父!大殿上东时灵忆对秦清枫的依赖!态度的转变,虽然她们二人从未同房过!自己放在驸马府的探子是随时向自己汇报的!再者也担心东时灵忆,倒不如让秦清枫护送吧! 秦清枫快步进入皓月阁,直接到了东时灵忆的屋中守着,东时灵忆半躺在床上,还是那么憔悴,什么也吃不下,苍白的脸没有以往的血色! 只是东时灵忆看到秦清枫时,无神的眼睛一下子恢复了亮光,然后又像烟花一样转瞬即逝!仿佛刚刚的亮光只是秦清枫的错觉! 秦清枫看到了桌上明晃晃的圣旨,觉得有些扎眼,内心格外的不爽!伸手将那圣旨丢进了黑暗的一角!再不见一点光亮! 心下微晒,转而坐到东时灵忆旁边,看到旁边的柳儿端着的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碗莲子羹,已经不再冒着热气,看来是放置了久了,伸手接过,好在温度正合适。 白皙的手指一丝不苟的拿起勺子,在碗中轻轻搅动。瓷器碰撞的声音有些清脆!散出了点点热气,而两个丫鬟也慢慢退出房去!有驸马在!怕什么! 柳儿只是觉得难过,驸马对自家公主那般的好,虽然迟迟未同房,可是毕竟是夫妻啊!两人站在一起,就是一对璧人!如今,两人却要分开了! 房中一片寂静,秦清枫现在已经完全不伪装纨绔了,认真的模样看着东时灵忆,眼神清澈而坚定!柔声说着:“灵忆!别怕!明日我一直会陪着你的!” 这是秦清枫第一次叫她灵忆!还这么温柔! 东时灵忆微微回了神,转动了下呆滞的眼眸,有些木纳的看着自己,秦清枫心下微疼!相必,东时灵忆被逼嫁给自己时,也是这个样子吧! 抬起手中的瓷盅,用勺子轻轻着了一点莲子羹,凑到东时灵忆干涸苍白的嘴唇边,说道:“听话,这一路上,我都陪着你,啊,张嘴!” 东时灵忆也不知道怎么的,听到秦清枫的话,还没反应过来秦清枫的话,就习惯性的顺从的微微张唇,秦清枫便喂了进去,东时灵忆无意识的吞咽了下,感觉到了喉咙的干涸与撕裂的疼痛!吞咽很是艰难! 秦清枫松了一口气,东时灵忆吃东西就好!然后轻轻擦拭东时灵忆的唇边,接着便一勺一勺的喂,整个过程很慢,每喂一勺,秦清枫都非常耐心的等东时灵忆吞咽后,才继续喂下一勺。 一盅完毕,将其轻轻放下桌上,秦清枫转头温和的看着东时灵忆,她的脸色不似刚刚那般苍白吓人,唇也不再发白,长呼一口气,还好,东时灵忆不会在绝食了! 秦清枫对待东时灵忆就像对待一个脆弱的瓷娃娃!外界一点震动,都会摧毁她! 虽然是白日,可是屋子里的光线还是很暗,窗子都被关得严严实实,秦清枫不忍看着东时灵忆在这灰暗的屋子里沉沦。 站了起来,俯下身,附在东时灵忆的耳边低语:“灵忆,我带你去外面赏景怎么样?”虽然是问句,可是知道东时灵忆根本不会回应自己,自那日回府,就没听到过东时灵忆再说一句话! 然后一手穿东时灵的胳膊,揽住她的肩背,一手手拉开薄被,穿过东时灵忆的腿弯,一提气,将东时灵忆抱了起来! 东时灵忆的眸光闪了闪,又恢复了无神的状态。 秦清枫自己虽然是女子,可是毕竟有武艺在身,而是又不是第一次抱东时灵忆,只是,她明显的感觉到东时灵忆消瘦了! 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两个丫鬟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潸然落泪,多么美好的两人啊!老天为什么要拆散她们啊! 秦清枫步伐很稳,延着一条石子小路,来到了花园中的凉亭。外面的天空很美,一碧如洗!花园中蝴蝶在花丛中翩然起舞,假山后的流水潺潺,不时还有几声鸟鸣声。 只不过,在东时灵忆眼中,再美的景色,也都是灰扑扑的。 亭中有坐席,铺着软垫,秦清枫将东时灵忆轻轻放在软垫上坐着,单薄的身影,只着一件单衣,光洁如玉的脚露了出来,秦清枫忘了,东时灵忆还没换装!自己就匆匆忙忙的把她带出来了! 心下有些懊恼,东时灵忆生病了怎么好,然后快速的解下白玉的披风,在东时灵忆身后一挥,宽大的披风盖在了东时灵忆身上,也包裹住了那双露着的脚! 秦清枫细心的给东时灵忆系好披风,满脸的温柔,自己的声音是自己都不清楚的温柔:“公主,你曾经弹琴与我,那今日,我也赠你一曲!” 柳儿翠儿跑着过来,心中也是充满酸涩!面上有些泪痕,不过并没有进入亭台,而是在外面守着,不让外人来打扰!这是公主在府中最后一日! -- 第42页 秦清枫站起,坐在了桌前,桌上早已摆好了一把精妙绝伦的古琴! 秦清枫如玉的手指轻轻抚过琴弦,发出争鸣,指尖微动,缓缓闭上了眼睛,靠心去感受! 东时灵忆听到耳边传来悠扬温婉的曲子,一点点的进入自己心中,慢慢由模糊再到清晰!木纳的眼神开始慢慢恢复! 东时灵忆抬头,看向闭着眼睛陷入忘我境界的秦清枫,自己的思绪已然回归,秦清枫说过这一路上会陪着自己的!也罢,也罢!自己终归还是要踏上和亲的道路!有秦清枫相送,可能,也不会有那么糟糕了! 秦清枫的琴声已到尾声,轻轻浅浅的音已经渐渐减弱,最后消失不见,一曲终了,秦清枫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撞进了一个人影,凌乱的发丝散落,在风中随风飘动,落到那人的额上,鼻尖,唇翼,一袭夸大白色金线披风在她身上,柔和的春光落在她身上,一点一点的渲染着光晕。 朦胧间,这个身影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身影重合!是那日自己在宫中醉倒后,眼前出现的那个人,当时自己还呼了一声:是仙女来救我了吗?原来,是东时灵忆啊! 东时灵忆的那双眼眸不似刚刚的木纳,而是闪着光晕,扑棱扑棱的,秦清枫诧异的说道:“公主?” 东时灵忆终于绽放出收到圣旨来的第一个笑容:“秦清枫!我还想听你弹琴!” 东时灵忆没有自称本公主,而秦清枫也没有察觉。只是她不知道,公主对自己已经不似从前了!在慢慢的向她靠近! 秦清枫已然明了东时灵忆的话,带东时灵忆出来,果然是正确的。松了口气,然后又继续扬起嘴角,温和的说着:“公主愿听,那微臣就献丑了!” “灵忆!”东时灵忆有些坚定的目光看向秦清枫。 秦清枫有些不知所措,呆愣愣的疑惑:“什么?” 东时灵忆再次说道:“我说,叫我灵忆!” 秦清枫愣了一下,然后复而笑到:“灵忆!”原来是指称呼啊!虽然大不敬,但是依了公主又何妨? 东时灵忆的脸上再次绽放笑容,秦清枫心下微恙,然后指尖微动,悠扬的琴声再次从亭中传来。惊动了停歇的蝴蝶,瞬间两两飞起,缠缠绵绵的翩翩飞动! 东时灵忆注视着秦清枫,秦清枫唤自己灵忆的时候,自己心中猛然升起了一种情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想听从秦清枫口中温柔的叫着自己的名字,而不是一个代称! 可能是占有欲在作祟,东时灵忆想在秦清枫心中,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位置,超过其她女子!她没忘记,秦清枫招惹的那些女子,一个个美丽动人!府中聪明能干的芸香,西境才女姜妍,以及那日的红衣女子!还有百花楼那些个花魁! 心下有些酸涩,可是自己很快要嫁去南越,不过,这样也好,秦清枫就解脱了吧!本来,她也不想当驸马的,她会回到西境去找姜妍?还是去寻那红衣女子?还是坐享齐人之福,娶几位妻妾度过一生?反正,没有自己的存在。 亭中的琴声不断,一曲罢了,接着又奏上一曲!仿佛不知疲倦似的! 秦清枫来到京城的第一次弹琴,竟然还是弹给东时灵忆听,不过,自己的伪装早以被东时灵忆看穿,也不用装了,也乐得自在! 两人也在亭中简简单单的用了晚膳。到回去的时候,秦清枫感觉那个刁蛮的公主又回来了!明明已经亲自帮她把鞋穿上,可是她就是赖着不走,就这样,两人面面相觑,对峙着。 天已经擦黑,秦清枫抚额,感到头疼,只能蹲到东时灵忆面前,无奈的说:“公主,啊不。,灵忆,回去吧!”自己差点忘了,东时灵忆特别要自己改称呼的! 东时灵忆嘟囔着嘴,用意很明显,自己怎么来的,就要怎么回去!要秦清枫抱回去! 亭外的两个丫鬟看到恢复灵动的公主,以及秦清枫对待公主一如既往的无奈,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秦清枫瞪了两丫鬟一眼,不过眼神温和,倒是吓不住人! 秦清枫踌躇着,自己何曾看不出东时灵忆的用意,可是,公主明日就要和亲,自己带东时灵忆出来也是迫不得已,而现下公主已经恢复如常,也平静的接受了和亲,自己怎么能再去触碰公主! 东时灵忆面上已经开始生气:“秦清枫,你信不信明日我不去和亲!” 秦清枫无奈的笑笑,脸上有些温柔之色:“公主不想去就不去吧!” 东时灵忆有些赌气,转过身,背对着秦清枫,月光的照射下,她的肩头有些颤抖。 秦清枫深吸一口气,大抵自己还是得负责到底,然后俯下身。 东时灵忆感觉到背后贴上一个人,下一刻,自己失去平衡,双脚离地,一声轻呼,落在一个有些瘦弱,但是温暖的怀抱中。 柳儿和翠儿再次轻笑起来。驸马和公主真是绝妙的一对! 秦清枫面色一脸正色,说出的话却有些掩耳盗铃:“公主不便行走,便由臣效劳吧!” 然后东时灵忆眼尖的发现,秦清枫耳尖有点红,可是面上还是一脸正气,心下偷笑:这个人真的是撒谎都不会!然后配合的勾着秦清枫的脖颈,再趴进她的怀中,只是,她怎么感觉秦清枫的胸脯有些柔软?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发现自己慢慢对秦清枫产生不一样的情素,只是自己要被送去和亲,也就没有告诉秦清枫。 -- 第43页 感谢各位的评论,希望大家支持哦!我会努力改进的! ☆、相拥而眠 秦清枫将东时灵忆放在床上,转身就要逃跑!东时灵忆哪会给秦清枫这个机会,扯住了秦清枫的衣袖,低低的说一声:“秦清枫,我害怕!” 秦清枫心头一震,原来自己还以为今日东时灵忆已经恢复正常,可是,自己清楚,东时灵忆,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公主!会害怕,会伤心,会难过! 看着紧紧拽着自己衣袖的手骨节已经渐渐发白。 秦清枫叹息一下,然后转而坐在床緣,轻声的说道:“不用担心,我一直都在!” 东时灵忆昂起清秀的小脸,闪着晶莹的眸子:“那你今夜留下来陪我!” 此话一出,秦清枫直接跳起来,什么意思!东时灵忆想干嘛!直接哆哆嗦嗦的说着:“公主,不可,你明日……” 秦清枫住了嘴,明知道公主不愿意和亲却不得不去,但是还是被公主惊吓到然后脱口而出! 东时灵忆被秦清枫突然的跳开,刺痛了,还提起和亲之事!当下扭过头,声音有些抽咽:“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声音越来越哽咽:“一向疼爱我的父皇先后两次不顾我意愿,将我许人!如今我却只能…!” 最怕关外万里,最是相思无人! “我害怕,对于明天的到来极其惶恐!却没有一个人可依靠!” 秦清枫看着床上那蜷缩成一团的人,就像一只小兽一般,踌躇了一下,反正自己也不会和公主发生什么,不就一夜么!大不了自己就彻夜坐着,陪着她!反正明天,她要面对的,是完全陌生的事物! 秦清枫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心,复而坐在床榻之上,犹豫再三,还是轻轻的拍着东时灵忆的肩头:“灵忆!啊……” 秦清枫被东时灵忆突如其来转身,然后自己没防备,被压倒在床,一瞬间发丝凌乱,秦清枫浑身僵硬,惊恐的着看着上方的东时灵忆,声音有些颤抖:“公主,灵忆!你别,别冲动!” 自己是女子啊!却被两个不同的女子扑倒两次! 秦清枫想挣扎起身,却被东时灵忆固执的按下,低低的带着些难过声音在秦清枫耳边响起:“秦清枫,我身边真的没有人了!” 秦清枫听罢,愣了一下。 东时灵忆便趁着秦清枫愣神的瞬间,得寸进尺!将脑袋靠在秦清枫怀中,还蹭了蹭,双手伏在秦清枫的身上,一条腿紧紧的将秦清枫双腿压住! 秦清枫心头一震,这样不行!明日公主去和亲!夫妻名分已经作罢!自己只是作为和亲使臣去送亲而已!可如今,东时灵忆刚刚这番举动,着实吓了自己一跳! 东时灵忆感受到了秦清枫不安分的扭动,立马出声:“秦清枫!今日过后,你我不再有瓜葛!你可明白!” 秦清枫皱着眉头:“臣知道!但是现下这样,于理不合!”脸上尽是挣扎之意。 东时灵忆扬起脸,声音低低的叹息着说:“秦清枫,就当以朋友的身份陪我最后一夜,好不好?”声音带着乞求的意味。 秦清枫沉默了,东时灵忆听不到回答,翻了一个身,离了秦清枫,侧身卧在墙角,背对着秦清枫,低低的声音再次传来:“既然你不愿意,那就走吧!”声音微弱。 秦清枫脱了东时灵忆的禁锢,直接就站起身,可是又听到这样的话语,秦清枫不愧是秦清枫,心软啊! 东时灵忆心中还是有些酸酸的,果然,自己在秦清枫心中,只是不起眼的一人,也罢,这样,自己去和亲了,秦清枫也就解脱了,真好!可是,自己的心在疼。 寂静的夜里,东时灵忆侧卧着,突然感觉到光线的昏暗,灯被人一盏一盏的熄灭了,然后听到门轻轻的响动。 东时灵忆心中叹息,果然,她还是走了!可是床榻上突然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东时灵忆诧异,转过身,借着月色,就看到静静躺在床边的秦清枫!不过,与自己还隔着一个枕头,想来是秦清枫拿来放的。 东时灵忆看着那张温润如玉的脸疑惑的出声:“你怎么不走?” 秦清枫闭着眼睛,平平稳稳的躺在床上,有些沙哑疲惫的声音:“守着公主啊,怕公主逃婚!” 东时灵忆再次转过身,背对着秦清枫,不理秦清枫的话,嘴角微微上挑,抱着被子,心中有些欣喜!原来!秦清枫心中还是有自己的! 秦清枫虽然躺在床上,但是衣服都没有脱,同是女子,自然不会对公主做什么的,闭着眼睛,虽然有些倦意,但是自己必须等到公主睡了自己再睡!还是谨慎一点好,生怕这个公主再作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半晌过后,东时灵忆平稳的呼吸声传来,秦清枫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松了一口气,不一会,也进入了梦乡! 只不过,在秦清枫睡着之后,东时灵忆就睁开了眼睛,心下微微叹息!转过身,轻轻的抽开两人之间的枕头,不发出一点声音,直直的看着秦清枫那如玉的脸庞,抬起手,想抚摸那人的眉眼,躺着不动的她,脸上增添几分秀美,有一瞬间让东时灵忆觉得,秦清枫一点都不真实! 东时灵忆的手终究是没有触碰到她,这么安静的人儿,可万不能吵醒她!心下微晒,靠在她的身旁,东时灵忆晶莹的眸子闪着,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熟睡的人,秦清枫,为什么总觉得你在防备我,到底你在隐藏什么! -- 第44页 也许是东时灵忆太累了,不知不觉间靠在秦清枫肩头,手也揽在秦清枫身上,然后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 秦清枫在婢女进来之前醒来了!睁大双眼瞪着放在自己胸口上的这只纤纤玉手!自己被轻薄了!转过头就看到近在咫尺,靠在自己肩头的东时灵忆!谁来告诉她,东时灵忆什么时候过来的!中间隔着的枕头呢?为什么自己什么感觉都没有!那自己的女子身份? 秦清枫胸口上沉下浮,呼吸声有些沉重,极力的忍耐着,然后趁着东时灵忆没醒,把放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给轻轻挪开,然后抽出自己的肩头,轻轻下了床。 站在床边,秦清枫发现自己的衣衫只是有些褶皱和凌乱,不过还是完好无损的!自己的身份应该没有暴露! 突然间,床上的东时灵忆突然嘟囔了一句,秦清枫吓一大跳,以为她醒了!大气不敢出,绷紧了身子,面色僵硬,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尴尬! 不过就看到床上的人翻了个身,然后背对着秦清枫,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传来,半晌都没有动静。 秦清枫长长的舒了口气,确定东时灵忆没有醒,然后就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房门的一个缝隙,吱呀一声,房间透来一丝光线,秦清枫很快钻了出去,然后,又是吱呀一声,房间又恢复了昏暗。 门关上的一瞬间,东时灵忆骤然睁开了双眼,其实她在秦清枫醒来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了,只是她故意装睡罢了,给秦清枫一个逃走的时间。 东时灵忆躺在床上没有动,秦清枫用琴声唤醒自己的时候,自己就明白,自己不可能一世安乐下去,自己仿佛成长了,也看清在自己对身边默默陪伴自己的秦清枫的感情,可自己现下不配说出口! 自己不能逃,不能任性,只能接受着命运的安排,为自己的国家,带来几十年的和平!只是,自己也明白,拓跋钊宏对自己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他看自己的眼神,从来只是对一件货物的眼神! 可不是么!自己不就是一件货物么! 今日,东时灵忆就要被送往南越和亲了! 太阳初升,清晨的光线已经射进来,房门再次被打开,只不过,是一群群宫女鱼贯而入!自己父皇派来的! 东时灵忆自床上坐了起来,一眼就鳖见了那由几个人抬进来那艳压群芳,端庄贵重,华丽无比的凤冠霞帔,这便是自己的嫁衣! 想不到,自己嫁秦清枫的时候让人代替自己,没能穿上嫁衣,今后,怕只能是终生遗憾了! 东时灵忆由着宫女为自己沐浴梳洗,本来自己应该回宫,自己的父皇多次派人来请,可自己始终不愿回去,自己一定要从驸马府出去! 东时灵忆已经换好那华丽丽的凤冠霞帔,这是全天下女子最昂贵的婚服了!举国之力而成,早就备好的,只不过更改一下东时灵忆的尺码就好! 红色华丽的裙摆拖在了地毯上,坐在铜镜前,东时灵忆看着自己的面容,眼波如水,高挺的鼻梁下那樱桃红唇!回想起秦清枫曾经为自己上过红妆!制止了宫女给自己上妆的动作,然后淡淡的说道:“你们出去!把秦清枫叫进来!” 东时灵忆有预感,秦清枫绝对在自己门外! 果不其然,秦清枫立马进来了,宫女听到公主的呵斥,全都出去了,只留下秦清枫一人。 东时灵忆转过头,看向秦清枫,不同以往的是,她换上了一身戎装,发鬓被高高的束起,怀中抱着头盔,银白色的铠甲,闪闪发亮,腰间换成了一把亮堂堂的剑,整个人意气风发!不再是拿着扇子,调侃自己的那个秦清枫了! 东时灵忆心下微征,对了,秦清枫说过要陪着自己的,不过是送自己出嫁罢了,心下很疼,面上冷笑了一声,说道:“秦清枫!为本宫上妆吧!” 秦清枫跪下,然后双手抱拳,皱着眉头:“公主!末将不敢!” 东时灵忆闭上眼睛,声音冷冷凄凄:“就为我再上一次妆吧!” 秦清枫拗不过东时灵忆,无奈,只好放下怀中银白色的头盔,伸手拿起胭脂说了声:“公主!得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当公主发现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竟然成了自己念念不忘的人,发现自己爱上以后,却要被送去和亲! 东时灵忆的道路不仅远而漫长,她和秦清枫会走向何方? 欢迎留言哦! ☆、和亲公主(上) 驸马府外,秦清枫看着东时灵忆一步步走上华丽的马车,马车旁站着一群群的宫女和侍卫,心中有些异样,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但还是稳了稳心神,转身来到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边,轻轻一纵,上了马背,后面跟着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士兵,护卫着马车,秦清枫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挺直了背,高声一喊:“启程!” 东时灵忆透过马车的帘子,看到了那高头大马上,英姿飒爽的秦清枫,嘴角终是涌上了苦艾。 凡尘一相逢,终难忘!一点浮萍,何处去!纵盼思卿朝与暮! 队伍穿过街道,一路进了皇宫!和亲的车队必须从皇宫出发!然后才一路向西出发,南越与东清和大燕的交界处都在西境,所以,要去南越,要越过西境! 皇宫内,东时灵忆面见自己的父皇。秦清枫在外等候,她看了下和亲的阵容,士兵倒是配置精良,即可以保护公主,还可以保护南越使臣,想不到这次出使和亲的使臣还是陆子昂,还是他主动请求的!这是她意想不到的! -- 第45页 满朝文武,都不想去,老皇帝明显不喜这次和亲,去了以后,少不了被皇帝记恨,升官就无望了! 此时,陆子昂已经一身红色官服,四下无人,向着秦清枫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师弟!我们又可以回西境了!” 秦清枫抬起头,浅笑:“一直没问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还当了大官!” 陆子昂双手背负,默默的说道:“三年前,我就被秦将军,送来了这,然后参加了科举考试,然后一路跌跌撞撞,坐到了这个位置!” 秦将军,也就是秦清枫的爹秦丰武 秦清枫心下了然:“原来师兄是想家了呀!想回西境去了!” 陆子昂笑了笑,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秦清枫的肩膀:“如今,京城的事快了了,你以后就好好的待在西境吧!我恐怕还要返回京城!我不能辜负秦将军啊!” 秦清枫默默点头,秦家,需要京城有人作照应! 秦清枫忽然想起一个人,问道:“师兄,百花楼的鸢柔是谁的人?” 陆子昂低着头思索了一番,然后看着秦清枫说道:“我的人查到的消息,鸢柔是两年前出现的,可是其他的,什么也查不到!” 秦清枫了然,想起那时候鸢柔竟然知道自己和姜妍的事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的,鸢柔,莫不是姜伯父派来的? 秦清枫还在思索,就看到东时灵忆经过,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然后越过自己,向左边的道路走去! 秦清枫收回目光,抬眸发现陆子昂也在定定的看着东时灵忆的背影,眼神有些热烈,秦清枫的眼神闪了闪,陆子昂莫不是喜欢东时灵忆? 这时,皇帝身边的公公走了出来,叫秦清枫进去。 秦清枫闻言,跟着公公走了进去,看到了殿上明晃晃的身影,然后下跪,行李,但是迟迟没有让自己起身的声音传来,秦清枫有些疑惑,抬起头,便看到有些怒意的皇帝。 “秦清枫!你可知罪!” 心下大惊,眉头紧锁,自己是哪做错了? 秦清枫直起上半身,不卑不亢的说道“微臣不知!” 老皇帝更怒了,指着秦清枫说道:“你明明知道公主即将和亲,还与她纠缠不清,你,该当何罪!” 秦清枫面色郝然,今早为公主上妆的事怕是传到皇帝耳朵里了。 随即说道:“皇上!臣现在只是秦清枫,而公主是去和亲的公主!我与公主已经没有丝毫牵扯了!”说完,又再次浮在地上。 老皇帝怒气的声音没有停:“明明公主在你府中,你们从未在一处,可为何,昨夜你却在公主房中过夜!” 秦清枫心头一震,驸马府的细作太多了,无时无刻都有人监视着自己! 秦清枫面上没有慌张,只是铿锵有力的语气:“皇上!臣并未碰公主!只是,为了安抚公主!不得已留在了那!请皇上恕罪!” 皇上冷哼了一声,刚刚已经让宫里的老嬷嬷看过公主了,还是处子之身,否则,秦清枫死一万次都不够!哪里还能在这说话!只不过,和亲队伍已经准备好,又不能临时把秦清枫这个护卫将军换掉!只能敲打敲打她!让她别动歪心思,坏了和亲的大事! 老皇帝继续说道:“你记住!一路上保护好公主!必要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护住公主!切记不可坏了和亲大事!” “微臣,遵旨!”秦清枫再次跪拜,眸华微闪,只是,这次,她怕是要抗旨了! ~~~ 转眼间,夏季已经快要结束,风席卷而来,吹在耳边,吹乱了人的发稍! 东清的所有朝臣站着城楼阶梯上为他们送行,南越使臣拿着印着印章的两国通商的文书,拜别。 秦清枫,一眼就看到了苍白的拓跋玉笺进了马车,心绪有些起伏。然后翻身上马,为了当这次护卫的将军,自己当时可是直接在老皇帝面前暴露了自己的武功!打败了几个老皇帝身边的侍卫,然后得到了这个护卫将军! 和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几千人军队,全部红妆一片,中间有好几辆马车,第一辆是公主的马车,而后,是拓跋钊宏和拓跋玉笺的马车!再之后,是陆子昂乘坐的马车!作为和亲使臣,陆子昂既可以乘车,也可以骑马!而秦清枫,只能一路骑马!和亲队伍吹吹打打,一路走出了京城! 路上渐渐没有了行人,偶尔有过路的商人。秦清枫骑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些骑马的士兵,在后面是一排排马车,两旁都有骑马的侍卫,还有步行军队。 秦清枫有些讽刺的笑笑,这些马匹上全都是红色的绸带,而士兵们,都是穿着红衣,外面再套上铠甲!包括自己也是如此!自己的马匹头上还戴着大大的一朵红色绸花! 后面就是东时灵忆的花轿,秦清枫骑马在前,感觉就像是在娶亲一般! …… 东时灵忆的马车内 东时灵忆看着眼前对自己笑嘻嘻的芸香,终于忍不住了,问道:“芸香!你为何会在此!” 芸香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不变:“公主啊!我是你的使女啊!要跟着你去南越的呀!” 东时灵忆哑然,自己明明只带了柳儿和翠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翠儿变成了芸香! 芸香也不在意公主诧异的表情,接着自顾自的说着:“我们家主子偏心啊!说是我在你身边安全,然后就把我塞来了!那个翠儿好像回家去了吧!” -- 第46页 东时灵忆了然,芸香的主子,自然是秦清枫!只是,想起第一次见到秦清枫时的场景,她怀里是搂着芸香的! 东时灵忆耐不住疑问出声:“芸香,你和秦清枫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东时灵忆真的不懂芸香和秦清枫的关系,要说芸香是秦清枫的女人,怎么会把她送来自己身边!若说不是,那秦清枫抱着芸香要怎么解释! 这马车很大,三个人坐在里面,面前还放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蝴蝶糕和清茶。 蝴蝶糕自然是秦清枫让人准备的,东时灵忆一猜便知,自己喜欢蝴蝶糕,秦清枫竟然记住了! 芸香也不抬头,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边喝边说:“我自然是主子的女人!” 然后摇摇头,回想了一下:“应该算吧,反正主子的身子被我看遍了!” 虽然自己主子很是严肃的拒绝自己献身,可是主子洗澡都是自己伺候的呀,本来就看遍了嘛!可是,在旁人的耳朵里就是另一种意思! 一旁的柳儿听不下去了,自然知道芸香说的是秦清枫,可秦清枫可是公主的驸马啊!于是指着芸香,羞愤道:“你,你,你竟然敢对公主大不敬!还说出如此露骨的话!” 东时灵忆倒是没说话,性子变得更加沉稳了,听了之后,也就是心中一痛,一个丫鬟都能得到秦清枫垂青,而自己嫁给秦清枫这么久,秦清枫却想方设法避着自己,就连昨夜,自己这般主动,秦清却依然躲着自己! 东时灵忆陷入沉思,却没注意到突然凑上来的芸香,被吓了一跳,便听到芸香酸溜溜的话:“我说公主啊,你是怎么强吻主子的,也教教我呗!” 东时灵忆诧异到:“什么?” 芸香自来熟的坐在东时灵忆旁边,柳儿在一旁气的不行,不过东时灵忆到没在意,她想接着听芸香后面的话! 芸香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就是那天,主子把你抱回来那个晚上,主子的嘴唇都被吻肿了!还有轻轻浅浅的牙印!公主,你好生威猛哦!”然后扑棱扑棱的闪着眸子,一脸崇拜的看着东时灵忆。 东时灵忆想起了那日!自己看见的那幕,联想秦清枫被那红衣女子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强吻的画面,脸上出现两片红晕,然后在芸香热烈的注视下,羞涩的说道:“那不是我!” 芸香听罢,很是惊讶!还愣愣的问道:“那是谁呀!” 东时灵忆没有答话,只是觉得将秦清枫压在身下,看秦清枫无措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芸香有些惆怅,愤愤不平的说道:“主子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东时灵忆听到这句话,像是找到了知音,也愤愤的说:“可不是嘛,那个姜家小姐,也是对秦清枫痴心一片!可是秦清枫还拒绝人家!” 芸香也是一脸赞成的样子:“其实那个姜家小姐算是和主子是青梅竹马!那姜家小姐早就对主子芳心暗许了!” “可惜啊,姜家小姐竟然喜欢的是薄情的秦清枫!秦清枫真是好狠的心!若是我是秦清枫!断然不会拒绝这西境才女!伤了这才女的心!”东时灵忆已经抛却了和亲路上的惆帐与不安,专心的开始诉说对秦清枫的不满! 芸香也是一拍桌子,直接说道:“而且主子经常去百花楼!每次都是一掷千金!包了最好看的两个花魁!还让我在门口守着,你说气不气!” 东时灵忆也拍着桌子,怒到:“秦清枫真不是东西!竟然这么对待咱们可爱的芸香!” 芸香直接不顾尊卑的搭上东时灵忆的肩头说道:“主子真是个滥情的人,都娶了这么好的公主,还四处惹桃花!” 柳儿真的欲哭无泪,她感觉自己真的很多余,虽然是三个人在马车里,可自己真的感觉公主已经遗忘了自己! 不过,柳儿听了她们两聊的这些,真心的觉得,以前觉得驸马专一真的是瞎了! 东时灵忆接着芸香的话道:“对,秦清枫就是个滥情的人,那天其实我还看见他在草地上被一个红衣女子……” 东时灵忆住了嘴,她好像多说了!可是芸香一听到有八卦的气息,立马就软磨硬泡的拉着东时灵忆,求着东时灵忆讲,芸香真的很想知道,是谁强吻了主子!自己一定要知道! 没办法,东时灵忆真的耐不住芸香的乞求,然后将那天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除了自己喝醉酒被秦清枫抱回去的事!太丢人了! 一番话听得芸香是张目结舌,一旁的柳儿也是!没想到这个驸马是这么的多情! 芸香合上了惊讶的嘴,问道:“那人不会是拓跋玉笺吧?”还好,强吻主子的是女人!芸香的关注点在这! 而东时灵忆心中已经翻起巨浪:“拓跋玉笺!那个南越公主?”就是宴会上,秦清枫一直紧盯不放的红衣女子!拓跋玉笺! 芸香也没注意东时灵忆的变化,只是依旧惆帐的说着:“就是主子大婚那日,还□□进来说是要主子跟她走,要不是公主你逃婚了,那晚也不知道主子会不会跟她走了就不回来了!” 东时灵忆怒了,咬牙切齿的蹦出几个字:“秦~清~枫~” 作者有话要说:  和亲的路上,本以为会虐恋情深,可没想到,出来个芸香!不愧是开心果!直接爆料给公主,哦豁!这个和亲路上好玩了! ☆、和亲公主(下) -- 第47页 秦清枫在高头大马上连打了几个喷嚏,一旁的侍卫好心的说一句:“将军身体单薄,要不回马车歇息吧!” 但是却被秦清枫狠狠瞪了一眼,是不是傻,自己是护卫将军!去歇息,那不是会丢掉面子!被人诟病!那还怎么服众! 那侍卫讪讪的退下了,和亲使团走得很慢,走不了多久,天就慢慢黑了,不过,路上都会有驿站,而且会有人提前去打点好一切! 秦清枫来到驿站,吩咐大家去休息,整个过程秩序井然,芸香和柳儿首先簇拥着公主下了车,然后秦清枫明显的感觉到,三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善,像是要把自己千刀万锅!果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自己只能摸摸鼻子,不去看她们,然后让人带她们上楼休息! 拓跋钊宏和拓跋玉笺也相继走了出来,直接走来秦清枫的面前,秦清枫也下了马,拓跋钊宏依旧是那爽朗的声音:“秦清枫!送自己的妻子来和亲的滋味如何呀!” 秦清枫面上挂不住了,这南越王子的话总是那么直白!赤裸裸的给秦清枫扎上一刀,秦清枫倒冷冷的回到:“一切如王子所愿!清枫现在已经和公主没有了夫妻名分,还请王子慎言!” 秦清枫不愿拓跋钊宏一直将东时灵忆一嫁再嫁的事实挂在嘴边!视线掠过拓跋钊宏,后面赫然站着拓跋玉笺!不过,自己也知道了个事实,拓跋玉笺并没有将自己的女子身份告诉任何人! 只是拓跋玉笺浑身上下的气质都变了,变得高冷,孤傲!脸上不再有那俏皮的笑容!她就像一个落下凡尘的美艳嫡仙!浑身上下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拓跋玉笺没有看秦清枫一眼,而是直接上了楼,然后在楼梯拐角消失! 拓跋钊宏猛然拍了一下秦清枫的肩头,让秦清枫惊了一下子,立马回神,然后才让视线从那楼梯拐角收回。 拓跋钊宏绕有兴致的说:“莫不是你喜欢我妹妹?倒不如你也来南越,当我南越的驸马!如何~啊~?”语气有些轻挑! 秦清枫眉头紧锁,有些生气了,双手抱拳,说了句:“还请王子莫开这种玩笑!” 拓跋钊宏见秦清枫这般不好逗弄,也就哈哈大笑的上楼了! 秦清枫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就看到了面色不善的陆子昂,秦清枫知道刚刚与拓跋钊宏的话,肯定被他听了去,然后脸色切切的对着陆子昂说:“师兄!…” 还没说完,就被陆子昂摆摆手制止了,然后幽幽的说到:“我不知道三年之久竟然能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竟然能这么快的就忘记旧爱,而有了新欢!是我对不起师父,没有尽好师兄的责任!”眼下正是一片叹息! 秦清枫知道师兄是在责怪自己,已经忘了被送来和亲的自己的妻子,然而一转眼喜欢上了他国的公主。 秦清枫正想开口解释:“师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啊!你听我和你解…” 陆子昂再次打断了秦清枫,缓缓地说道:“师弟啊,迷途知返啊!”然后不再搭理秦清枫,老神在在的摇了摇头,走上了楼,留下一脸呆滞的秦清枫在风中凌乱… 秦清枫只想仰天长啸,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可惜没人听她说话! …… 东时灵忆的房间中 东石灵忆在房间中踱步,她终于想明白了,肯定是拓跋玉笺喜欢秦清枫,但是秦清枫又狠狠的拒绝了拓跋玉笺,然后拓跋玉笺因爱生恨,然后他们南越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东时灵忆猛然一停,不然怎么说这么奇怪呢,那南越王子就是抓着自己不放!原来是为他妹妹报仇呢,怪不得秦清枫对自己总是有种充满愧疚的表情!原来如此!自己这是被殃及池鱼了呀! 东石灵异,赶紧把自己的想法给柳儿和云香一起分享,芸香啃着糕点的动作突然停下,愣了愣神。这个公主还是蛮聪明的,既然这样,一猜就猜出来了!芸香不禁有些懊恼,自己是不是多嘴了,给自己主子造成了大麻烦! 云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 倒是柳儿开始说起话来,双手叉腰的开始骂:“这个驸马我原本还觉得他是个俊俏小郎君,还以为她对公主有多好,结果现在看来,她就是个混蛋!” 房内再无其他人的声音,只剩下柳儿喋喋不休的骂着。 东时灵忆内心很惆帐,一整个的趴在桌子上,想着,若是秦清枫不到京城来,也不会发生这些事,但是若是秦清枫不来,自己怕也会逃不过这和亲的命运!就算不被指婚给秦清枫,无论是嫁给谁,东时灵忆都会逃婚,然后再次面临着被送去和亲的命运! 细细想来,秦清枫默默无闻对自己的好,已经是在尽力的弥补,对自己造成的伤害,换作是其他人,可能压根就不会管这些事,任由东时灵忆自生自灭! 虽然心里闹腾了一阵,但是想想这些,潜意识里还是原谅了秦清枫,但是表面上还是对情清风的行为有些生气,都是因为她沾花惹草!而且不知道秦清枫到底喜不喜欢拓跋玉笺? 虽然自己马上就要去和亲,但是心中还是有一点希望,如果秦清枫喜欢拓跋玉笺,也去到了南越,那自己岂不是能天天见到她? 东时灵忆猛然站了起来,开始在房间里面踱来踱去。 东时灵忆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把秦清枫放在多么重要的位置!可是自己永远都不能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了! -- 第48页 爱一个人到骨子里是多么的卑微啊!即使知道她爱别人,也是希望能时常见到她! 芸香看着东时灵忆那番面带愁容的样子,而且晃的自己脑袋都快晕了,直接试探的开口道:“公主要不先坐一下吧?” 东时灵忆突然回过头,静静的看着芸香:“芸香,要不然我们去找拓跋玉笺问一下!” 芸香吓了一跳,问了句:“你找她做什么?问什么?” 芸香只能默默祈祷,都怪自己多嘴,主子,你自求多福吧,事情已经脱离控制了呀! 东时灵忆皱着眉头:“我想去问她到底是不是和秦清枫两情相悦!是否想把秦清枫带回南越!” 芸香哑然,主子的事自己是知道的,拓跋玉笺已经知道了主子的女子身份,好不容易撇清了关系,东时灵忆现在找过去,万一拓跋玉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那不就全完了吗? 倒是一旁的柳儿接话:“一个女子生得那样妖媚!驸马肯定被迷惑了!要我说,咱们公主可比她好看一万倍!” 也不知道是不是东时灵忆的错觉,经过这一天在马车上的八卦,这个柳儿越来越能说会道了!有时直接忘了规矩!还是说她本来就是这个活泼的性子?东时灵忆也不去深究了。 倒是芸香一把把东时灵忆拉坐下,讪讪的说道:“去找拓跋玉笺,还不如去找主子直接问呢!” 东时灵忆问道:“为什么?” 芸香看着主仆两向自己投来疑惑的光,瞬间感觉自己像压了一座重任一样,然后眼神飘忽的说道:“你们想啊,这拓跋玉笺分明就是喜欢主子,你们去问她,她肯定不会说实话呀!” 柳儿点点头:“对哦,公主,不如直接去找驸马问吧!”转向东时灵忆。 芸香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他想不通,为什么子把这么艰难的任务交给自己,还不如把云寒的任务交给自己,如今云寒应该已经到西境布署了吧! 想到云寒,芸香又叹了口气,最近一段时间云寒看自己的目光,好像有点怪异呀! 东时灵忆坐着,想了片刻,又恢复了端庄和严肃,自己已经在去和亲的路上了,不能再与秦清风有何纠缠,而且南越的使臣就在旁边,搞不好又会闹出矛盾!在一些大是大非上,东时灵忆还是分得清楚的。 随后,心情已然低沉起来,对柳儿吩咐道:“打些水来,我要沐浴!” 柳儿和芸香感觉到了东时灵忆的情绪变化,也就不说话了,领了吩咐下去了,今日这凤冠霞帔,是要脱掉的,然后换上便装,等到了过境的时候,才再次穿上! ……… 拓跋玉笺房中 拓跋钊宏走进了拓跋玉笺房中,看着拓跋玉笺一如既往的发呆,拓跋钊宏叹息一声,唤了拓跋玉笺一声。 拓跋玉笺转过头,瞬间恢复了清冷:“王兄有什么事?” 拓跋钊宏有些心疼,自己的妹妹已经不会笑了,但是想起来的正事,收敛了神色说道:“南越来信了,已经再三催促咱们回宫!恐怕有大事发生!” 拓跋玉笺“哦”了一声,然后不再说话。 拓跋钊宏再次叹了一口气:“玉笺,我们不能在拖延了,我们要提前回去了!” 其实还在东清京城的时候,就来了好几封催促的信了,可是拓跋钊宏每每和玉笺谈及此事,拓跋玉笺都不理会! 拓跋钊宏已经没有耐心了!和亲使者到达南越王都,起码还有半个月的路程,而自己却耽误不得了,皇宫真的出事了,可是信上没有写明,只是再三催促!让他们办完事,快速回宫!必须快马加鞭的赶回去,估计也得用五天的时间! 拓跋钊宏有些怒意,自己一向听话懂事的妹妹,竟然为了一个人而变成 这般模样!第一次用带有怒气的声音:“拓跋玉笺!你要记住,你是南越的公主!不管你看上谁!只管去追去抢,若是抢不到,哥哥帮你抢!而不是在这里独自颓废,你这哪里像是我拓跋家的儿女!” 拓跋玉笺第一次听到哥哥用这么神奇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自己流泪,拓跋玉笺突然扑到拓跋钊宏的身上大哭:“哥哥,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拓跋钊宏轻轻拍着拓跋玉笺的背,安慰到:“爱便是爱了,哪有这么多怎么办,一切的幸福都只能靠自己去争取!就是你自己都不争,还有谁会给予你呢?” 拓跋玉笺依旧是哭泣的声音:“王兄!你不懂!你不懂…” 拓跋钊宏柔声道:“好好好,我不懂,我不懂,玉笺乖啦!咱们不要秦清枫了,她有什么好!你要是不想嫁人!咱们回南越挑个十七八个好看俊俏的男子当面首,养在你公主府中!多好!” 拓跋玉笺第一次听说还能这样的,本来哭的正伤心,但是听到这话,也噗嗤的笑出了声,拓跋钊宏见到拓跋玉笺这么久以来终于笑了,柔声的松开怀中的拓跋玉笺,轻轻给她擦眼泪,然后说道:“玉笺,皇宫真的有急事,不能再拖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回宫吧!” 拓跋玉笺乖巧的点了点头,拓跋钊宏摸了摸拓跋玉笺的脑袋,然后让她好好休息,之后就走出了房门。 夜色寂静,独留谁在笑春风?乱舞狂沙,终是绿荫没葬寂寥! ☆、出浴美人 -- 第49页 一大早,秦清枫已经在检查路上所需的物品了,自己已经得知了南越众人,今天就要离开,提前回到南越,而自己与和亲车队就在后面赶来,到时候他们会派迎亲队伍在边境迎接公主! 这样也好,就不用再面对拓跋玉笺了! 东时灵忆已经换了一身轻快的衣裙,刚刚下楼就看到了立在栏杆前的拓跋玉笺,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拓跋玉笺感觉到东时灵忆的靠近,转过身来用清冷的眼眸看着她。 东时灵忆确实很漂亮,温婉可人,称得上天人之姿!不过秦清枫若是穿上女装,会不会比她还美!拓跋玉笺这样想着。 东时灵忆看着眼前这个清冷的,一身红衣的人,心下想着:拓跋玉笺,孤清,高傲,妖媚,可是对秦清枫却如此热烈!想起那个场景,东时灵忆就在惊叹! 两人对视了一阵,东时灵忆还是开口:“你,你喜欢她吗?” 拓跋玉笺没有回答,只是在内心自嘲!自己竟然喜欢上一个女人!明明知道她是女子,可是总是让自己念念不忘! 不远处,秦清枫依然身着戎装,笔直的坐在马背上,那样意气风发! 东时灵忆就当拓跋玉笺默认了,倒是拓跋玉笺在低语:“难不成你喜欢她?” 东时灵忆愣住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过反应过来后,有疯狂的摇头! 这点小动作,拓跋玉笺哪能不懂?东时灵忆已经爱上了秦清枫!心下不免好笑,又有些心酸,你秦清枫何德何能,让两国公主同时爱上了你!而且还自己还是一个女人! 拓跋玉笺突然冷冷的笑了起来,看的东时灵忆,一脸的疑惑:“你笑什么?” 不远处,拓跋钊宏已经在呼唤拓跋玉笺了,他们该走了! 拓跋玉笺突然有了玩味之心!若是东时灵忆知道自己爱的秦清枫是个女子!她会怎么样? 不觉间,芸香正好下楼梯,看到了这一幕!可却来不及制止,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拓跋玉笺脸上带笑,靠近东时灵忆:“我在笑你被狠狠的欺骗了呀!” 东时灵忆哑然:“什么?” 拓跋玉笺凑近东时灵忆,如鬼魅般的声音在东时灵忆的耳边响起:“你不知道吧!秦清枫其实是一个女子!” 拓跋玉笺说完仰天大笑,看着东时灵忆的小脸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扭曲,心中似乎有了报复的快感!自己已经在痛苦中挣扎,不过现在,似乎又有一个人了!秦清枫!你伤了多少人的心啊! 拓跋钊宏已经上了马在等着了,于是拓跋玉笺飞快的跑了过去,利落的上了马,然后一行人疾驰而去!卷起了片片黄沙! 独留东时灵忆一个人站在栏杆旁,错愕。 芸香默默的走到东时灵忆旁,轻轻的叫了声:“公主?” 东时灵忆暮然回神,看到是芸香,然后突然眸华微闪,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芸香!你不是说你看过秦清枫的身子吗?那她究竟是男是女!” 芸香被东时灵忆紧紧的抓着双手,有些着急,支支吾吾的说着:“主子,主子,她,是,是男子呀!” 东时灵忆一点也不相信芸香这吞吞吐吐的话,自己在秦清枫怀中感受到的那片柔软,绝对不是男子有的!而且秦清枫的脖颈很是光洁! 芸香耐不住东时灵忆的拷问,猛然挣脱东时灵忆的手,然后大声的喊了一声:“公主,我们该启程了,我回去拿点点心!您先上马车!” 和亲的队伍再次启程,只不过,少了两辆马车和几个人,秦清枫依然在队伍的最前面,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悄悄的揭露! 因为储备的充足,和亲的队伍加快行驶。一路上,东时灵忆都撩开车帘,紧紧的盯着高头大马上的秦清枫,三天了!一连三天了,一到晚上,就就地扎营,自己根本靠近不了秦清枫! 每当东时灵忆问起芸香,芸香都打马虎眼,要么头疼,要么要睡觉,反正就是不回答自己,东时灵忆也就不问了,总有机会,自己一定要看清秦清枫到底是男是女! 第五日了,和亲的队伍来到了下一个驿站!天已经黑了。 东时灵忆终于走下了马车,虽然天色已晚,但是还是深深的看了黑暗中的秦清枫一眼,然后走回自己的房间,心下想着,自己的机会来了,行军多日,总要沐浴净身的吧! 东时灵忆悄悄的在柳儿耳边细语,芸香听不到,但是总觉得主子要大祸临头了!柳儿听完便快步走出去了,然后芸香就要追出去,去看看柳儿去做什么! 东时灵忆适时的叫住芸香:“芸香,替我铺床!在马车上好久了,你帮我按摩一下吧!” 芸香知道都是借口!可自己不得不照办!谁让自己是主子派来保护东时灵忆的呢! …… 不一会,柳儿已经进来了,对着东时灵忆点点头,芸香暗叫不好,她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东时灵忆笑了笑,对着芸香说:“芸香,我要沐浴净身!去帮我要些水来!” 芸香有些不乐意!自己又要被支开了! 可是柳儿发话了:“你快去啊!愣着干嘛!去去去,别耽误公主休息!” 芸香瘪瘪嘴,最后还是出去了,柳儿一脸含笑得看着芸香消失不见,然后赶紧回头对东时灵忆说:“公主,打听清楚了!驸马在二楼最边上的房间!没人把手!而且,刚刚有人送水上去了!应该是要沐浴!公主!好机会啊!” -- 第50页 东时灵忆直接跳起来,说道:“记得拖住芸香,我去去就回!” ……… 秦清枫房中 雾气缭绕,水波盈盈,秦清枫脱下盔甲,然后拉起衣衫上的结,一件一件的往下脱,洁白光滑的锁骨露了出来,解开包裹着的柔软布条,布条完全散落,露出一片柔软的美好!曲线优美而富有弹性!抬起玉足,跨进浴桶,整个人浸入雾气腾腾的水中,发出舒服的一个声音,瞬间驱赶走了五日来的辛苦! 秦清枫已经闭上双眼,打算好好享受一下,突然,听到门吱呀的一声,秦清枫骤然睁开双眼!心中紧铃大作!有人撬开了门!是谁! 房中雾气腾腾,秦清枫还是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了那个人影,压着出声道:“是谁?” 东时灵忆听到声音,转过头去!雾气朦胧间,看到了在浴桶中的那人,然后还没看清,“啊”的叫了一声,瞬间羞红了脸,立马转回身,背对着秦清枫。 秦清枫已经听出是女子的声音,但应该不可能是芸香,芸香一般都会直接过来帮自己擦拭,而不是会这般娇羞! 而和亲队伍中的女子不多,难不成是!秦清枫稳了稳心神,也不敢出浴桶,自己现在可是寸缕不沾,万一,被她人发现自己的女子身份! 秦清枫试探的向那人出声:“公主?” 东时灵忆很慌,虽然自己就是来看秦清枫的真面目的,可毕竟,她若是个男子怎么办?而且,本想偷偷看的,现在被发现了怎么办! 秦清枫已经确定就是东时灵忆,不过,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语气有些微冷:“不知公主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东时灵忆听着这冷漠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酸涩,这么多日的委屈已经压不住了!竟然转过了身,定定的看着浴桶里露出半个脸的人说道:“你问我有何贵干?呵呵,我来看看我的驸马又有何不可!” 说着,步子慢慢向那雾气腾腾的一角挪去。 秦清枫心中着急,要是东时灵忆过来,绝对会发现自己的女子身份的,也不敢动,看着越来越近的东时灵忆,有些慌乱的说:“公主,您请回吧!” 东时灵忆听到了秦清枫的慌乱!更加想验证那个猜测!离得更近了! 情急之下,秦清枫拍起浴桶中的水向东时灵忆的方向飞去,东时灵忆看到向自己砸来的水!下意识用袖子遮挡! 秦清枫趁东时灵忆抬手的一瞬间,快速从浴桶中跳起,抄起屏风上的外袍,匆忙的穿在自己身上! 等到东时灵忆手放下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身着白色衣袍的秦清枫站在浴桶的后面!正侧身对着自己!身上的水渍顺着秦清枫的脖颈滑落!宽大的衣袍似乎有什么要隐隐现开! 秦清枫发现了东时灵忆直勾勾的眸子,脸上很不自在,语气更冷了一分:“公主请回吧!微臣要休息了!”出了浴桶的秦清枫声音还有些微微沙哑。 秦清枫说罢就要走,东时灵忆一急,奔了过去,情急之下,一把扯住了秦清枫的衣袍! 秦清枫慌了,宽大的衣袍已经有隐隐下滑的趋势!自己的白皙的肩已经若隐若现!秦清枫转身想拽回自己的衣袍,可惜,秦清枫忽略了自己刚刚洒出去在地上的水渍!脚上一滑,竟然直接拥着东时灵忆摔向浴桶中去! “砰!”双双入水的声音,东时灵忆的头狠狠的磕在桶壁上,然后滑入水中,而秦清枫的手臂在是“砰”的一声响,砸在了浴桶边!东时灵忆在水中胡乱的挣扎,猛然间手心附上一片柔软!然后还狠狠一抓! 秦清枫也是一惊!顾不得手上的疼痛,硬撑着在桶中坐了起来,随即,东时灵忆也拉着秦清枫的衣袍被带了起来,重新获得新鲜的空气!两人相对而坐,皆大喘气!不过沉重的呼吸声没有持续多久! 东时灵忆一只手捂着嘴,张着惊恐的眼神,指着秦清枫道:“秦清枫!你,你竟然是女人!” 东时灵忆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竟然是女人! 秦清枫低头看到自己的衣袍已经被东时灵忆扯落!自己白皙的肌肤在无任何遮挡,暴露在前!上面的水滴还在滑落!东时灵忆刚刚还抓了一把,此时,上面还有鲜艳的三道红痕! 水滴还顺着着秦清枫的白皙的肌肤往下流,东时灵忆的视线也还胶在秦清枫身上! 秦清枫一脸坦然的样子,从东时灵忆手中扯过自己的衣袍,玉指纤纤,然后就坐在浴桶中重新穿上,盖住了自己的曼妙身躯!然后站了起来,跨出浴桶,然后站直,用不带任何伪装的声音说道:“公主是怎么怀疑我的!” 声音撞进东时灵忆的心中!掀起一片惊涛骇浪!如此温柔,动听,是女子的声音啊! ☆、床上偷香的女子! 东时灵忆只觉得心头狂跳,秦清枫真的是女人!真的是女人,东时灵忆一下子从水中站了起来,她的心中很乱!很乱!然后跨出桶去,结果,太急了,地上的水都洒出一地了!再次滑倒,秦清枫本就在浴桶边!听到声音正好转过身,然后东时灵忆直接扑在秦清枫身上! “砰”的一声!秦清枫的后背坚坚实实的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然后砸到了后脑勺,嗡嗡作响!本来就砸在浴桶的手再次砸在地上! 屏风直接倒地,连带挂在上面的衣物,全部散落在地上! -- 第51页 “嘶”秦清枫冷冷的抽了口凉气! 东时灵忆这次是真的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秦清枫胸脯的柔软!整个人趴在秦清枫身上。眸华微闪,秦清枫的眼神已经有点游离!好像快晕了! 突然间,门被猛然打开,芸香被眼前淤旎芬芳的景色惊到了,屋内到处是水,浴桶旁边,东时灵忆正压在衣衫不整的秦清枫身上!而且衣衫已经滑落!露出了香肩! 芸香忍不住了,尖叫了一声:“公主!你在干什么!” 东时灵忆茫然的回头看着芸香,而秦清枫费力的模模糊糊看到来人是芸香,终于撑不下去了,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 芸香已经稳住心神,悄悄的退出门,对外面匆忙赶来的柳儿轻轻说道:“柳儿,你去公主房中守着!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柳儿有些焦急,想进去看一下,可无奈,芸香就是挡着不让自己进去!就听到公主的声音传来:“柳儿,去吧!” 柳儿无奈,只好领命,看了眼芸香,跺了跺脚,然后匆忙离去了! 芸香松了口气,进入房间,悄悄的锁上了门,然后看着躺在地上春光乍泄的昏迷不醒的秦清枫,就是一怒,看向蹲在旁边眉头紧锁的东时灵忆吼道:“东时灵忆!你是不是强了主子!” 东时灵忆是真没想到芸香会语出惊人!直愣愣的摇摇头,颇有些无辜的:“我只是摔了,砸到她身上,然后她就晕了!” 东时灵忆心中真的是五味杂粮,自己喜欢的人,竟然是个女人!可是,心中刚刚涌起的愤怒,就被秦清枫的晕倒给终结了! 东时灵忆有些手足无措,湿漉漉的眸子看向芸香:“现在怎么办?” 芸香真的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没好气的说:“还能怎么办!先把主子放床上!” 于是,两人合力,将昏迷不醒的秦清枫拖上了床,不过,比想象中的轻松!秦清枫真的很瘦啊! 芸香坐在床边,认真的查看了秦清枫身上的伤,然后整理好了秦清枫身上的衣衫,给她盖上被子!然后长舒一口气,说道:“还好,主子只是摔到脑袋,晕过去,只能等主子醒了!” 东时灵忆看着床榻上那不用妆粉盖面的人儿,青丝散落,肤如凝脂,眉若轻烟,清新淡雅,挺翘的鼻尖有些微红,下方是一薄薄的唇,水色潋滟! 秦清枫!真的是个女子!自己怎么会看不出,自己竟然看不出! 想起拓跋玉笺那日的疯狂,东时灵忆大概了解了,拓跋玉笺得知自己其实爱上的是一个女子,就已经疯了! 而自己,只不过是还没表明心意罢了!不过自己不也喜欢上秦清枫了吗? 可是她是女子!东时灵忆站在床前,闭上了双眼,矛盾与痛苦同时涌现!一滴清泪从眼角到脸颊,在重重的滴落在地板上! 芸香看着东时灵忆,皱皱眉头,直接出声:“主子还没死呢!” 芸香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多了一个女子知道秦清枫的身份,自己真的很苦恼啊! 东时灵忆缓缓的睁开眼,说道:“芸香,我累了!这里…”看了看那依旧昏迷着的人,继续说道:“你…” 芸香直接打断:“你快回吧!记住不要告诉柳儿!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主子是有苦衷的!她背负的东西太多!”芸香的眼神有些坚定,看着东时灵忆,等着东时灵忆一个承诺! 东时灵忆很累,很累,身体很累,心里更疼,缓缓的说:“今日之事,只会有我知道!” 然后,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走了出去!今日,自己终于看清了秦清枫! 房中只剩下芸香和躺着的秦清枫,芸香拉起秦清枫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说道:“主子!芸香会永远在您身边的!” 不过,芸香忽然觉得主子的手臂不对劲,然后拉开秦清枫右手的袖子,直接让芸香倒吸一口气!这都已经瘀血了!而是老样子,绝对已经脱臼了!刚刚只顾看秦清枫的后脑勺了!没注意手! 芸香暗骂一声,然后二话不说,直接掀开秦清枫的被子,然后伸手扯开了秦清枫的衣带结!直接将衣服扯了下来!芸香之前只是给秦清枫关上了干净的衣物,只是穿了一件,故而,这样一扯,立马露出秦清枫白皙的肌肤! 芸香看着主子白皙无瑕的肌肤!吞咽了一下,主子真的好诱人啊!不禁遐想连篇!直接伸手在秦清枫的侧脸上抚摸,然后碰到了那冰凉薄薄的唇! 芸香像烫手一样,缩回了手,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赶紧把自己脑子里奇奇怪怪的念头撵了出去,要好好的检查一下!主子身上的伤!绝对不是趁主子不备!对! ……… 东时灵忆回到房中,关上房门,柳儿转过身就看着浑身湿漉漉的东时灵忆,身上已经不再滴水,看来是被吹了不久,身体还在颤抖,柳儿立马惊慌道:“公主!你怎么了!” 柳儿伸手触碰到东时灵忆,竟然一阵滚烫!直接吓到了:“公主!你在发烧啊!” 东时灵忆推开柳儿,内心很复杂,想到秦清枫的样子,只是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而且没有力气,直接倒在了床榻上! ……… 一大早,驿站里就出入着好几个大夫,抓药,熬药的,反正一大片人! 公主发热了,反复不退烧! -- 第52页 陆子昂急得上窜下跳,这关键时刻,竟然找不到秦清枫人!然后,当陆子昂风风火火的冲进秦清枫的屋中! 屋中一片狼藉!还有些未干的水渍!地上衣衫散乱!遍地都是!视线往里,床前有两双鞋子,在往床上移,隐隐约约看到两个人头,薄被动了动,竟然还露出一个裸露洁白的背影来!那是个女子啊! 陆子昂吓得赶紧捂上了眼睛!背过了身,双手负立,大声呵斥道:“秦清枫!你是来送公主来和亲的!不是来享乐的!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还随手关上了门! 陆子昂真的很生气!东时灵忆大清早的就开始反反复复的发烧,东时灵忆身边的柳儿找到自己,自己只能硬着头皮请了好几个这里的大夫来,可是要么退不下来,要么就退下了,又开始发烧! 自己跑上跑下,真的很累,跑上来找秦清枫!毕竟东时灵忆曾是她的妻子!总不能撒手不管!何况还是和亲的公主,可是,陆子昂是真的没想到,秦清枫竟然和公主身边的使女厮混! 陆子昂不认识芸香,也不知道她是秦清枫的人,可是和亲使团中,就三个女子。一个公主,一个柳儿,一个芸香,公主躺在病床上,柳儿跑来找过自己,却不见另一个婢女,毫无疑问,秦清枫又祸害了一个女子!作孽啊! 秦清枫房中 半晌,芸香偷偷的抬起头,讪讪的拉起薄被给秦清枫裸露的美背给盖上!怎么就露出来了呢! 芸香昨晚给秦清枫接完胳膊,然后发现秦清枫的衣服都掉在地上,还是沾了水渍!又找不到主子衣衫在哪,□□捣柜,把房间弄得乱糟糟的!折腾大半夜也累了,然后也不管了,直接脱了外衣,随手一丢,然后也不管没穿衣服的秦清枫,给秦清枫盖了薄被,然后躺在秦清枫身旁,直接睡了。 刚刚听到开门声,芸香直接醒了,慌乱之下,想躲进主子的被窝!于是,主子的后背就露出来了! 心下懊恼,昨晚对着□□的主子,真的是太挑战自己了!自己细细的检查了秦清枫的全身各处,一根汗毛都不放过!确定了就只摔了脑袋和手,手脱臼倒是自己直接就给主子掰正了,再养几天就好了,可是怎么到现在还不醒? 似乎是听到芸香的碎碎念,秦清枫有些转醒的趋势!芸香干脆凑近秦清枫,趴在她的身边,看着主子的好看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缓缓的睁开。 秦清枫感觉浑身无力,眼神刚刚聚焦,就被眼前这张放大的脸吓了一跳:“芸香!” 秦清枫就要坐了起来,芸香眨巴眨巴眼睛,竟然再次扑到秦清枫怀中:“主子!你昏迷一夜了!芸香好难过啊!” 秦清枫本来想安慰一下芸香,薄被轻轻滑落,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怒了,直接推开芸香,裹紧被子!大吼道:“芸香!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这样不着~寸~缕~” 秦清枫记得,自己昏迷前,绝对裹着一件衣服!而且,一想起昨晚,秦清枫就头疼!现在是真的头疼,东时灵忆知道自己女子的身份,而芸香,好像心思已经歪了! 秦清枫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惊恐的看着芸香,裹紧了自己的身躯,颤颤巍巍的问道:“芸香!你没对我做什么吧?” 芸香突然凑上前,睁着杏眼,有些兴奋的笑道:“主子希望我对你做什么吗?” 秦清枫突然松了一口气,对着芸香说:“你把床尾那个包袱递给我!” 芸香听不到秦清枫的回答,有些可惜,然后果真在床尾,找到了包袱,里面还有些秦清枫的贴身衣物,还有一套水绿色的长衫! 秦清枫知道芸香把自己的胳膊给接好了,昨夜就感觉它脱臼了,只是手肘还是青青紫紫的。 秦清枫正准备穿衣,猛然间意识到什么,看向芸香那热烈的视线:“芸香,转过去!” 芸香有些不乐意了,不情不愿的转过身,嘴里还嘟囔着:“主子变了,以前还是自己帮主子洗的澡,穿的衣,什么没见过呀,现在竟然连换衣服都不让看了!” 秦清枫面色郝然,忍耐着穿好衣服,芸香现在和以前能一样嘛!来了一趟京城,突然就对自己说要献身给自己!这难道不是惊吓! 秦清枫现在真的担心芸香哪一天会对自已作出出格的举动来,心里一阵发毛! 秦清枫穿鞋袜后下了床,然后看到满地的衣物,凌乱的房间,有些感慨:“还好没人看见!不然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来!” 芸香接话到:“看到了啊,你还没醒的时候!” 秦清枫瞬间转过身怒目圆瞪:“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秦清枫的女子身份被东时灵忆知晓,可惜东时 灵忆还在发烧!唉! 芸香的角色设定其实是一个有些傻,又直,后期又 腹黑的一个女子,她是掰弯秦清枫的一个重要推 手! ☆、生病的公主 东时灵忆房中 陆子昂无奈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东时灵忆,紧闭着双眸,却还在微微颤动,嘴唇已经浮起一层白霜,还在喃喃呓语,可是却烧得神识不清,陆子昂是站在床前,可是却听不清东时灵忆的话,微微皱眉,心中很是着急,和亲的公主要是出事,可怎么好!出声问趴在床边的柳儿道:“公主在说什么?” -- 第53页 其实,陆子昂对这个公主还是很好奇的,第一次直接接触是公主拉她带路去找秦清枫,然后和他醉酒。陆子昂其实就被这个倔强的公主吸引了,目光总是被牵引着,陆子昂反而觉得自己的师弟,花心的秦清枫配不上这个公主! 房间里只有两个大夫进进出出,而柳儿是趴在东时灵忆身边,抽泣着,柳儿当然听到了公主的呓语,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秦 清 枫,女子。 柳儿也不回答陆子昂,依然只顾着抽泣,昨晚公主说是要去偷窥一下驸马洗澡,柳儿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听公主吩咐罢了,然后就是看到公主这般失魂落魄的回来,自己真的急了!公主又不说发生什么事,自己也不敢多嘴! 陆子昂只看着床上痛苦的东时灵忆,心中就像猫儿在抓一样,直接俯下身,靠近东时灵忆,想听清她的话。 柳儿被吓了一跳!瞪着惊慌失措的双眼看着陆子昂,双手撑开拦在公主床前。 陆子昂靠近的瞬间,就听到了“清枫”二字,但是柳儿的防备和阻挡,让自己再次远离,陆子昂心下微冷:秦清枫啊,秦清枫!公主病成这样还在念着你!可是你却沉浸温柔乡!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陆子昂真的怒了,他不懂,三年前那个温柔的小少年,现在变成了这般冷漠无情,他想起刚刚在房中看见那一幕,又想起了在京城东郊的那一幕!气秦清枫有了妻子,却还要沾花惹草!可怜这么钟情的公主!陆子昂自己可能不清楚,自己气愤当中是因为心疼这个公主! 一旁的大夫诊过脉之后,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公主思虑过重,心火郁结,邪气入体,内寒外热,这些药喝了不起作用啊,要先去心结,方能褪去!再这样反复发热,怕是要烧糊涂啊!” 陆子昂站在一旁吼道:“你们这叫什么大夫!褪热都褪不了!” 大夫已经被吓得浑身发抖,自己一个乡镇大夫!哪里见过像公主这般尊贵的人! 陆子昂让大夫滚了出去,然后转过了身,扬着头,紧锁着眉,长长的叹了口气,终究是跺了跺脚,无可奈何的冲出门去! 陆子昂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保护好公主!公主的心结已经呼之欲出!就是秦清枫!自己也不管秦清枫是不是还在和那个使女睡觉,一定要把她拖来公主面前!脚上的步子已然加快! 秦清枫房内 房间在芸香的收拾下,已经恢复了整洁。 秦清枫已经听芸香把昨晚的经过还有今早的事毫无遗漏的讲了一遍! 秦清枫感觉自己头很晕,想到自己的身子被东时灵忆看到的时候,自己内心其实很慌的! 没来由的内心狂跳,可是表面上还要保持着平静!自己不明白!同为女子!为什么被公主看光时,自己会这般羞涩和躁动,而芸香看时,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难道就因为暴露身份嘛?不,好像不只是这个原因,秦清枫不再深究。 听芸香所说,公主既然答应了保守秘密,那自然是不会说的! 秦清枫坐在桌前,喝着茶,思考着要是遇到东时灵忆要怎么面对,芸香就坐在秦清枫面前,傻笑的看着秦清枫。 “砰!”一声巨响!这扇门再次收到撞击! 秦清枫和芸香同时向门口看去 只见一脸怒意的陆子昂瞪着两人吼道:“公主已经烧得昏迷不醒!你还在干什么!”。 秦清枫一听,直接蹭的一下站起身,声音略尖:“你说什么?” 因为着急,忘了伪装,声音有些变了。 陆子昂没注意,直接冲过来,也没看一旁的芸香,想拉起秦清枫纤细的手腕,还说着:“你快跟我走!” 陆子昂还没拉到秦清枫,就有一个人影从自己旁边闪过!衣带飘飘,水墨色的长衫,在门口晃了晃,消失不见了! 陆子昂错愕,这秦清枫跑得这么快!是用轻功了吧!当下也不再犹豫,也快步跟了上去! 芸香慢了半拍,主子刚醒!东时灵忆又昏迷不醒!芸香望着这房中已经空无一人,叹了口气,也转身飞快的出了门! 东时灵忆的门口守着侍卫,秦清枫直接冲了进去,房中只有柳儿趴在东时灵忆身边低低抽泣,而东时灵忆此时正在昏昏沉沉的躺着,额头上还有湿的布在盖着! 秦清枫一下子伏到床前,看到那个病得昏迷不醒的人儿,质问道:“柳儿!怎么回事!” 柳儿看着眼前焦急的驸马,也不管昨晚公主和驸马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有驸马在,就很安心,觉得驸马一定有办法治好公主的! 没有犹豫,把昨晚公主回来的事情讲了一遍,又粗略的说了大夫的诊断! 柳儿长话短说,陆子昂和芸香也先后进入房中! 秦清枫大致听完柳儿的话后,眉头皱着,看着床上的东时灵忆,睡梦中的她像是做噩梦一样,一直在呓语,身体还在颤抖!心中微疼!又是因为自己! 东时灵忆的脸上泛起潮红,浑身滚烫,秦清枫轻轻碰了一下东时灵忆的脸,烫的吓人!可是她还是在颤抖,似乎是觉得冷,可是已经盖了三床被子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秦清枫思考了一下,面色有些凝重,看向芸香:“芸香,可以用那个法子!” 自己五年的历练,也见过不少的事情,而芸香和自己,也是会一点医术的,自己是女子之身,受伤总有些不便,不敢请大夫,然后就和芸香去学了些医理。 -- 第54页 芸香不愧是跟随秦清枫五年的人,立马就懂了,然后说了声:“是” 之后径直走了出去,陆子昂一头雾水,疑惑的看着秦清枫问道:“什么法子?” 秦清枫语重心长的说道:“既然大夫都都说了,公主是内冷外热,寒气入体,那就要先让公主暖起来,然后逼出寒气!冷汗一出,公主自然就褪热了!” 柳儿听到有法子,也有些欣喜,急忙擦了擦泪水说道:“驸马!要怎么做!奴婢也想帮忙!” 秦清枫点点头,此事真的需要柳儿帮忙,正看着柳儿想说话,结果就听到陆子昂有些怒气的声音:“柳儿!她现在可不是什么驸马!别叫错了!” 柳儿听到训斥,低下了头,确实,自己不应该再叫驸马了!公主现在已经和驸马没有关系了! 秦清枫憋了一眼陆子昂,感觉师兄是不是开始看自己不爽了,肯定误会了,自己有机会要解释一下,自己真的不是那种人! 秦清枫转而拉起柳儿站起,说道:“柳儿,你去准备浴桶,和热水,芸香已经去准备药了!” 柳儿听到吩咐,知道可以不用干着急了,终于可以帮忙了,很是快速的冲出房门,下去准备了!她可以说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丫鬟了! 房间中现下除了躺在床上的东时灵忆,也就秦清枫和陆子昂在站着,一瞬间,空气中有点凝固。 秦清枫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京城东郊的那件事,还有早上那件事。 看着陆子昂阴沉的脸,只能先开口化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带着些软笑的说:“师兄啊!其实……” 陆子昂直接打断秦清枫:“你不必说了!你是驸马的时候,在外面放荡不羁,我也不说你了,反正现在你已经不是驸马,公主与你再无干系!可你现下与公主身边那使女私通!陷公主于何地?” 陆子昂越说越激动! 秦清枫哑然,复而说道:“师兄,不是你想得那样!那个使女其实是…” 秦清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陆子昂现在不知道自己女子身份,多说,都是错!越搅越乱! 陆子昂刚刚可是看见秦清枫一个眼神,那女使就一个动作!两人配合这般默契!明显就是很亲密的!认识很久的! 陆子昂气不打一出来!直接冲着秦清枫吼道:“秦清枫,你记住自己的身份!给我安分一点!回到西境,我就要带你去师父他老人家面前磕头谢罪!” 陆子昂然后就怒气冲冲的走了,公主就交给秦清枫了,公主心心念念的人,本就是秦清枫,而大夫都说了,要先去心结!自己留在那,有什么用! 房中只留下秦清枫一人,秦清枫无奈的叹了叹气,然后转过身,趴在东时灵忆的床前,轻轻抚摸着不时在颤动的东时灵忆的秀发,然后低低的说道:“灵忆,我会补偿你的…” 秦清枫看到东时灵忆的嘴唇微张, 心下微晒,公主似乎在说着些什么,秦清枫附耳过去,耳尖已经碰到了东时灵忆滚烫的嘴唇,秦清枫心跳了一下,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别走!…别…别离开…我。 秦清枫面色郝然,也不知道公主指谁,没多想,正想远离公主的面庞,结果就听到了公主低低的声音:别…别离开我…清枫… 秦清枫愣住了,僵硬的坐在地上,脑中回荡着东时灵忆那软软的,断断续续的话语:别…别离开我…清枫… 作者有话要说:  爱是缠缠绵绵,生死相随 爱是一见钟情,一生相许 爱是细水长流,共度年华 秋去春来,谁怜曲院风荷,韶华白首,不过浮生一阙。 期待各位的评论哦! ☆、心神荡漾 东时灵忆的房中已经备好了浴桶,里面装满了冒着热气的水,整个房间瞬间一片水雾! 外面的侍卫已经被芸香遣散,在楼下守着,保证听到不到一点房里的声音! 芸香已经让柳儿出去了,柳儿出去前还傻愣愣的看着秦清枫,有些疑惑,公主要沐浴,秦清枫在里面干嘛?但是没有问出口,还是退了出去。 秦清枫坐在桌前,回想起柳儿的话来:“大夫说要解了公主的心结!”再加上东时灵忆的呓语,秦清枫有些懊恼,明摆着心结是自己啊! 芸香看出了秦清枫的纠结,直接出声:“主子,先帮公主退热要紧!不然烧坏了就麻烦了!” 秦清枫自然知道,罢了罢了!难逃命运罢了! 秦清枫转过身,看着昏迷不醒的东时灵忆,长叹了一声,然后轻轻拉开自己的衣带,脱掉了自己的外衫,独留一件中衣。心下一横,都是女子!怕什么! 然后俯身,抱起了滚烫的东时灵忆! 抱起的瞬间,秦清枫冷吸了一口气,自己的右臂像是在撕裂一般的疼痛,但是秦清枫没有放下东时灵忆,直直的抱着她走向浴桶。 芸香正在往浴桶里加药粉,这种东西,能让东时灵忆更快逼出寒气来!一转头,冷不丁的看到秦清枫头上冒着冷汗,费力的抱着东时灵忆走过来,惊慌的叫到:“主子!你的胳膊刚脱臼!” 秦清枫不说话,她想起昨晚东时灵忆就是穿着这身衣服,昨晚掉进浴桶都已经湿透了,一定是没及时换下,捂着被子湿漉漉的睡,不病才怪! 秦清枫没理芸香,抱着东时灵忆抬脚跨进浴桶,然后将东时灵忆放下,东时灵忆碰到水的时候缩了一下,无意识的靠在秦清枫的怀中,秦清枫轻轻的将东时灵忆放稳,让其整个浸在水中,秦清枫薄薄的中衣也已经全部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隐隐约约的现出美好的曲线。 -- 第55页 芸香紧咬着下唇,看着东时灵忆在自己主子怀中!自己本来想代劳的,可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竟然要自己亲自动手! 芸香心中苦闷!主子对这个公主,到底是怎样的!自己不想再看她们,将药碗放在浴桶边上的桌子上,确保主子能够到,然后一声不吭的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口。 东时灵忆的衣衫还穿在身上,此时已经全部湿透,药浴要直接触碰肌肤才有效!然后一只手揽着东时灵忆靠在自己怀中,一只手伸向她胸前的衣带,轻轻一拉,衣衫便很好的剥落,一件又一件,脱掉的衣衫,秦清枫直接把它们丢在地上,脱掉最后一件时,入眼就是一片雪白,秦清枫的手指有意无意的碰到东时灵忆滑嫩的肌肤。心底涌上一丝异样感! 光滑的后背紧紧贴在自己怀中,隔着一层衣物,秦清枫也感觉到了怀中人的滚烫,手中的动作没有停顿,只是,丢出最后一件柔软的衣物,她就看到了眼前的那个绣着兰花蝴蝶图的白色肚兜时,就住了手,这个还是不用脱了吧。 秦清枫记得,东时灵忆好像最喜欢蝴蝶了。 秦清枫伸手,端过来那碗药,这是用来驱赶寒气的药,可是东时灵忆不张开嘴!药喂不进去。 秦清枫无奈,看了看还有昏迷不醒的东时灵忆,咬咬牙,罢了罢了,自己的劫数吧! 秦清枫端起药,喝了一口,然后俯身,向怀中的人儿覆了过去。 …… 东时灵忆迷迷糊糊的,但是对外界还是有些感觉,被人抱入浴桶,感受到热气向自己袭来,包裹全身,可是自己还是冷,想寻找依靠,然后跌落在一个柔软的怀中,有淡淡的兰香,很是安心。 又隐隐感觉有人在剥自己的衣衫,手指轻轻浅浅的触碰到自己的肌肤,冰凉的触感让自己滚烫的肌肤有了些舒服的感觉,很想依靠在这个人的怀中。 唇间忽然附上一片冰凉,撬开了自己的紧闭的齿间,随之而来的是一片苦涩,可是在唇齿间又带着点馨香! 苦涩的药汁顺着干渴的喉咙直接落入肺腑,就像一股暖流蔓延开来!驱赶了体内的寒意! … 秦清枫松了口气,看着喝了苦药的人眉头紧皱,但是不抗拒,看来这个方法可有效,然后又重复刚才的做法,一遍又一遍的喂进去,直至一碗药喂完! 秦清枫抱着东时灵忆,感觉怀中的人在不安分的扭动,手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中衣被蹭开了,露出了大片雪白,肩头也露了出来,秦清枫来不及整理,怀中的人儿还在继续乱蹭! 秦清枫只是轻轻的稳住她,让她不会滑入水中,也不能乱蹭,可是那闭着眼睛的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转过身,一只手勾住自己的后背,另一只手还揽住了自己的腰间,头直接附在自己的脖颈之间,柔软的唇瓣与自己的肌肤若有若无的相贴,这触电般的感觉,让秦清枫大惊失色,差点要推开东时灵忆!最后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怀中的人没了动静。 秦清枫转头看了看颈间的人,人没醒,当下稳了稳心神,继续保持这个姿势不动。 雾气缭绕,朦朦胧胧的,东时灵忆发丝上若有若无的水滴顺着发梢,落到了秦清枫的脖颈间,顺着肌肤往下滑,惊起秦清枫一身战栗。 秦清枫忍不住了,看着眼前和自己紧紧相贴的人儿疑惑的轻声到:“公主?” 当然没有回应。 ……… 东时灵忆依旧浑浑噩噩的,但是感受着片冰凉的相贴,虽然药很苦,但是却热烈的想得到那片冰凉,很配合的紧贴那人。 东时灵忆感觉到后背紧贴的柔软,隐隐约约知道是谁,但又不愿去想,但是贴上来的丝丝凉意很是舒服,能化解自己身上的滚烫! 在那怀中摩挲着,不满足隔着一层衣衫凉意,而是想更直接的贴上那片凉意,想拽掉这层碍事的衣衫! 可是有双手固定住自己,不让自己动弹, 很热,很热,自己真得很热,唯有那片冰凉能解救自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抱上那冰凉的躯体,在那人冰凉光滑的脖颈间窃取来之不易的冰凉! ……… 芸香在屋外守着,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直接推门进去:“主子!结束啦?” 静静躺着的东时灵忆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常的颜色,只是还未醒来,穿着一件刚换上的单衣,躺在床上,毫无疑问,是秦清枫换的! 秦清枫也已经穿好衣服,看着芸香那玩味的表情。有些窘迫,耳根有些发红:“我先回去了,今日休息一日,明天一早再出发!照顾好公主!” 然后急匆匆的走出去,芸香看着秦清枫的背影,暗自咋舌,心下想着,主子该不会动心了吧,还这般落荒而逃! ☆、抵达西境 东时灵忆在一个时辰后悠然转醒,睁开朦胧的双眼,盯着上方的纱帐,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泪,然后蓦然闭上了双眼,心下一片微凉,秦清枫,此生我与你便再无羁绊了!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公主大病初愈,和亲的队伍不再停歇,秦清枫依旧是一身戎装,骑在了高头大马上,在队伍的最前方。 东时灵忆坐在华丽马车的马车中,安静而祥和,端庄而优雅,紧闭着双唇,举着一本散装诗集在默默的看着。 -- 第56页 柳儿就在一旁安静的倒着茶水。 芸香无所事事,发着呆,悄悄打量着这个突然安静端庄的公主,默默回想着,这个公主醒来之后,竟然什么也没问,表现的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只是东时灵忆不像之前那般生动了,现在端庄得反而更像一个皇家公主了。 东时灵忆的视线突然被一排小字吸引,慢慢的凝住,指尖不觉间抚摸上了那淡黄色的书页,赫然青灰黑色楷书呈现出来: 宵同梦 晓同妆 镜里花容并蒂芳 深闺步步相随唱 也是夫妻样 从今世世相依傍 轮流作凤凰 颠倒偕鸾帐 东时灵忆眸子慢慢放大,心中也是惊起一片喧嚣,心下默然,原来,女子间竟然也可以这般!朦胧间,又想起那人怀中的柔软和心安。 ………… 转眼便是初秋了,一路上,萧条的树叶在风中摇曳,南方的秋天有着独特的美,一连行走了多日,一路上的风景美不胜收。 偶尔有不起眼的土匪,看到这个大阵仗,也不敢出现。一路上还算平静和安全,没遇到什么大型劫杀,就算遇到几个刺客,秦清枫一出手,也就挥剑就斩,都无法靠近公主的马车,而队伍也没有什么伤亡。 车队在继续向前,慢慢的,就有了大片的荒原和黄沙,而不远处,便是西境了!远远的看去,那高高的城墙上,立着一排排肃穆的士兵,而中间站着一威严气势的将军!便是那西境大将军,秦丰武,秦清枫的爹! 秦清枫看到了注视自己的那人,自己的父亲!对家乡涌起了无限的思念,心中有些泪旋,自己终于回来了!不过数月,自己却那么的想念西境的风沙!不自觉的夹紧马腹,车队的速度也加快了些。 城池的朱红的大门缓缓的打开,长长的和亲队伍浩浩荡荡的走了进去,然后紧接着就是朱红大门吱吱呀呀的声音,最后砰的一声,紧闭上,隔绝了城外漫无边际的风沙! 和亲队伍在秦丰武的接待下,入住了西境城里的秦府的府邸。 秦将军府占地广,面积大,已经有了几百年了,容纳和亲队伍一千多人还绰绰有余! 一行人吃饱喝足后,回到自己分配的屋子中,就开始各自修整。 ……… 东时灵忆屋中 东时灵忆已经沐浴梳洗完毕,去除了一路上的风沙,淡淡的熏香在衣间淡淡的萦绕着,散乱的青丝上还有水珠在滴落,没有头上繁重的饰品,东时灵忆整个心身都放松了,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柳儿在用柔软的毛巾包裹着东时灵忆的发,轻轻摩挲,还在碎碎念:“这个芸香!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来到这将军府,就跑了出去,肯定又是去勾搭少将军去了!” 东时灵忆不置一词,只是神色淡淡的说着:“芸香本就是将军府的人。” 柳儿面色讪讪,不再说话。觉得自家公主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和之前的刁蛮调皮的样子大相径庭! 那日公主醒后,自己说了一大堆关于那天的事,少将军出法子救公主,然后就看到公主眸华亮了一下,然后就恢复了切切的眼神。 “公主,你不知道,你反复发烧不退,大夫都没有办法!” “然后少将军就闯了进来,然后特别着急,还想到了主意救公主!” 柳儿在陆子昂的呵斥之后,就没有再叫驸马,而是以少将军相称。 柳儿还要继续往下说,就听到东时灵忆坐在床上,面上苍白,光华一闪而过,清冷的声音制止的:“柳儿!此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所以,柳儿也就不敢再说了。 此刻在秦将军府中,东时灵忆突然想看看这个地方,长什么样。是什么神奇的地方,造就了秦清枫! 便带着柳儿,出了房门,在两个侍卫的陪同下,在偌大的秦将军府中逛了起来。 ……… 秦清枫看着眼前的肩背有些微弯,穿着一身金光闪闪的盔甲,依旧气势磅礴,那是一位一生都在征战沙场,马革裹尸的将军磨砺出的气势! 秦清枫默默的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闷声唤到:“父亲!我回来了!” 秦丰武缓缓的转过身,沉重的金色铁甲靴子泛着光泽,在地板上摩擦,发出铮铮的声音。看着伏在地上的秦清枫也不知道多久,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沉重的声音传进秦清枫的耳朵里:“清婉!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是秦家得人!” 秦清枫从地上立起上半身,挺直了背,恭恭敬敬的说道:“我没忘!” “那你让云寒回来的用意是什么!而且还拒绝了姜家小姐!”秦丰武的声音有些温怒!秦丰武在京城也是有自己的眼线的,包括在秦清枫身边的,只是秦清枫不知道是谁罢了。 秦清枫虽然是跪在地上,可是依旧铿锵有力的语气: “父亲!清婉终究是女子!不能害了姜妍一生!” 秦丰武呼吸沉重了起来:“总归你一辈子都只能是秦家的少将军!就算不娶姜妍,也还会有别人!罢了!我且问你,云寒回来调兵为何?” 秦清枫面色泰然,注视着秦丰武那历尽风沙,严肃微怒的脸旁,依旧面不改色:“父亲,清婉做的事情都是遵循本心!而父亲您在西境私自屯兵,京城各地都有您的势力所在!是否对得起自己的本心!” -- 第57页 秦丰武是真的怒了,胸口上下起伏,他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女儿竟然这般忤逆自己!端起桌上一盏滚烫的茶水,看向秦清枫那坚毅的眼神,不过最终只是砸在秦清枫前面!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暴怒的声音。 杯盏落地,瞬间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溅出来,飞到秦清枫身上,身上穿着铠甲,自然没事,只是,好巧不巧的,溅到了秦清枫露出的手背上。 滚烫的茶水所到之处,在白皙的肌肤上出现了一片片红晕。 秦丰武见到了,微微皱眉,但是任不改语气:“我警告你!和亲不能出差错!收起你那些小动作!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秦清枫没有管手上的伤,有些急切的说到:“父亲带我回来后,一直教导我,做人做事,要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更要无愧于心,这么多年,清婉一直谨记父亲的教诲!兢兢业业的扮演好秦少将军!保护秦家!” 秦清枫停顿了一下,压下心中的酸涩,看着眼前自己叫了多年的父亲,吐出了自己影藏多年的心声:“清婉只是一个女子!心中虽然没有多大的抱负,只求秦家安好!而父亲,您近年来的所作所为,欺君罔上!大力培养势力,大批大批的送往京城,可以说是狼子野心,昭然若知!难道您是要毁了秦家百年的基业吗?” “你给我住嘴!你个逆女!” 秦丰武的怒意爆发,再也忍不住,“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 秦清枫瞬间倒在地上,地上的碎瓷片刺进了滑嫩的手心里,血哗啦啦的流出,溅在地上晕染出一片片血花! 秦清枫转过倔强的脑袋,白皙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巴掌印,嘴角已经慢慢溢出血渍,秦清枫冷笑:“父亲,权利的诱惑太大,已经把您这样一个赤胆忠心,忠于国家的人,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只知追求名利的人!” 秦丰武身形一动,五指成爪,抓住秦清枫的衣襟,慢慢向上提了起来,脸上尽是愤怒之色:“秦家先辈多少忠臣,可到头来,却只能在这黄沙遍地的西境以命相博,却遭帝王忌惮,只能一生在西境苟延残喘,而那些人,却一个个在繁花似锦的京城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你说,凭什么!” 秦清枫的双脚已然离地,脖颈抵在盔甲上,有些喘不过气来,双眼半闭,脸上瞬间因呼吸困难而满脸通红,布满鲜血的双手在轻轻晃动,但是没有太强的挣扎!命是父亲给的,父亲想要,自己不会违抗自己的父亲。 看着秦丰武凶狠的模样,秦清枫还是艰难的出声:“这是秦家的使命!是多少先辈立下的誓言,一辈子保卫东清!这是父亲告诉我的啊!让我立的誓言啊!” 秦丰武沟横纵横的脸上有饱经风沙的证明,浑浊的眼睛,眼神锋利,像狼一样,狠狠的看着秦清枫,怒道:“你如此顽固不化!不懂变通!那好,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秦家没有你这个少将军!” 脖颈间的力陡然加大,秦清枫再次在空中上移了一点,已经被嘞得说不出话来:“父…亲……” 秦清枫已经头晕目眩,呼吸不到空气,脸上血淋淋的巴掌印还是无比的清晰,双眼泛白,无意识的手有力无力的挣扎着,就在秦清枫觉得自己要晕过去的时候,脖颈间的力一松,自己被狠狠的摔倒地上! 这般沉痛的一摔,秦清枫瞬间清醒,还在流血的手捂着脖颈,染红了衣襟,脖子上清晰可见的一道大大的被嘞出来的血痕! 秦清枫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久违的空气,看向那个已经转过身的父亲,威严沉重的声音传来,贯穿自己的内心:“你给我滚出去!” 秦清枫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父亲,不再言语,拖着踉踉跄跄的步子,不再回头,直接走了出去! 秦丰武闭着眼睛叹息,不知过了多久,缓缓的向黑暗处招了招手,立马出现一个一身黑衣,带着蒙面的男子跪在地上,秦丰武沉缓的声音吩咐着:“她要做的事,不必阻止了,有必要的时候,帮她一把,让她亲手毁掉自己的信仰,看清自己的位置!” 地上跪着的人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跪着。 秦丰武感觉到了跪着的人的沉默,眼睛危险的半闭,看着那人:“你觉得我对她残忍了吗?” 地上那人征了下,愣愣的点头。 秦丰武一声冷笑,背过身:“她想做的事情,帮她,不是更好吗?你该回到她身边了。” 跪在地上的人露出一双清明的眸子,赫然是云寒! 地下跪着的云寒始终没有出声,不过风带飘帘子的瞬间,地上已经空无一人。房间再次恢复了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东时灵忆看的书中,描写的女子之间的亲密,荡起了自己心中的涟漪。她已然察觉到,自己浴中抱着自己的那人是谁了。 秦清枫的父亲,似乎有一场巨大的阴谋。 ☆、原来你叫清婉! 秦清枫走在幽静小路上,避开人群。心绪浮动,父亲的势力庞大,西境已经私养了三十万的军队,而秦家军就有整整五十万,手下能人辈出,豢养了无数的杀手,此去京城,才发现遍布京城父亲的人,姜家也是父亲的人,而鸢柔又是姜家的人。 真是可笑,自己在京城的一举一动,父亲都了如指掌,是芸香还是云寒,秦清枫也不得而知,反正这两人都是父亲五年前送来自己的身边。也不知道父亲是与哪位皇子勾结,否则也不会这么野心勃勃。 -- 第58页 秦清枫带着银白色头盔把脸遮着,不叫人看出脸上的来血红的掌印,走得匆匆,没注意地上从指尖滴落的片片血迹。 东时灵忆现在只想去寂静的地方,可没想到在幽静的小路上看到了匆匆走过的秦清枫,东时灵忆的眸子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慢慢走远,消失不见。 东时灵忆叹了口气,走了过去,猛然眼尖的发现地上浅浅的血迹,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光芒,心下微愣:她受伤了吗? ……… 秦清枫回到自己的房中,就看到了等在房中焦急的芸香,心下有些微漾,芸香,到底是不是父亲的人。 芸香看到秦清枫,很是激动的迎过去,洋溢着笑容:“主子!你回来啦!” 下一刻,看到秦清枫脱下头盔的脸,芸香欢笑的表情凝固了,惊讶着:“主子!你的脸!脖子怎么了!还有你的手!”芸香又看到秦清枫手上已经快凝固了的血迹。 秦清枫微微摇头:“没事,我去见了父亲。”秦清枫不想伸究芸香到底是不是父亲的人,五年了。芸香对自己的关心,是真的,这就够了,至于其他,无所谓了。 芸香征了一下,不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跑回屋里拿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主子要截公主,阻止公主和亲,主子在西境部署,秦老将军怎么可能不知晓!只不过,秦老将军的态度是什么样的就不得而知了。 芸香拿药返回,就见到已经脱下盔甲一身白衣的秦清枫,清风晓月,颠倒众生的脸上,那血淋淋的巴掌印和白皙柔和的面色形成的对比,那脖颈上鲜艳的红痕真是触目惊心! 芸香颤抖着手,轻轻的抚摸着秦清枫脸上,和脖颈间的痕迹,有些哽咽:“老将军怎么忍心下这么狠的手!” 冰冰凉凉的触感,在火辣辣的伤口上,有些异样的感觉,秦清枫抬手想拉下芸香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掌有污秽的血迹,也就又放下了。 芸香放下手,将秦清枫拉坐下,低下头,拿起药瓶和纱布,脸上满是心疼,愣愣的说:“主子,我帮你上药!” ……… 东时灵忆鬼事神差的走到了秦清枫住的房间的门口。 两个侍卫已经不止一次在劝说:“公主!这里是少将军的房间!恐有不妥啊!” 柳儿也在劝着:“公主,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东时灵忆的眼睛盯着紧闭的房门,她确定秦清枫受伤了,可她忍不住,想来看看她! 东时灵忆对两个侍卫吩咐道:“你们两去外面等着,出任何事也与你们无关!” 两个侍卫闻言,相对看了一眼,然后应了声“是!”然后就退下了。 柳儿扶着东时灵忆,有些担心:“公主!”自己当然也看到了地上的血迹,知道是少将军的,在公主的注视下,还帮掩埋上了。 秦清枫听到门外的对话声,透过门缝,模模糊糊看到了外面站着一身华丽蓝色衣裙的东时灵忆。 此时芸香已经给自己的手上好了药,包扎了。又用特制的药膏盖住了脸上,脖颈处的痕迹,没有一丝破绽。 秦清枫心绪微乱,多日来,与她未曾正面相对,不过,罢了,既然她来寻,自己又怎么能躲? 房门吱呀一身,秦清枫走了出来,一身墨色长衫,儒雅清秀,温润如玉,眉间轻挑,有着女子的温婉柔情,负手而立,将包扎的手放在身后,清澈的眼神看向院中的人。 芸香也跟在秦清枫后面走了出来。 东时灵忆着一身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步态纤纤。随意挽的头发,发际斜插蝴蝶暖玉步摇,眉眼似水波流动,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两缕发丝随风轻摆,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端庄而优雅。 一旁扶着东时灵忆的柳儿已经被秦清枫忽略了。 只一眼,秦清枫的心就涌起了不一样的情绪。自己这是怎么了? 秦清枫离东时灵忆不远不近的距离,声音和平常一样的温润:“不知公主有何事?”只不过有些沙哑。 东时灵忆一征,仔仔细细的看着秦清枫,有些疑惑。她到底哪里受伤? 自从知道秦清枫是女子之后,东时灵忆回想起秦清枫之前的样子,都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很是奇妙,一个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魄力! 面对秦清枫的发问,东时灵忆回过神,淡淡的回到:“明天我就要离开东清了,便来见见你。” 芸香怕东时灵忆靠的太近,看出主子的伤,没等秦清枫开口,自己跳出来,挡在秦清枫前面说道:“主子和你没什么好说的!现在主子要休息!” 柳儿在一旁一听,不乐意了,呛声道:“芸香你作为公主的使女!不在公主身边就罢了,现在还跑来纠缠少将军!你,你好生不要脸!” 芸香也恶狠狠冲着柳儿的回怼了回去:“我本来就是主子的人,现在护送公主结束!自然要回主子身边!哼……” 秦清枫打断了芸香:“够了!芸香!”然后看着东时灵忆说道:“公主,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东时灵忆默然,神情淡淡的,明日,南越的迎亲队伍就会抵达西境,然后接走自己。而自己,就再也见不到秦清枫! 东时灵忆不明白,自己已经知道秦清枫是女子了,可还是放不下!视线一直追随着她! -- 第59页 院中很寂静,静到可怕!不时有风卷起落叶的声音,沙沙作响。 秦清枫终是打破这尴尬,轻轻的说道:“芸香,柳儿,送公主回去,好好休息!” 东时灵忆这才抬头,一双眼眸中,雾气萦绕,朦胧着,已有落下之势!秦清枫心头一震,不清楚哪里又把公主得罪了,疑惑的出声:“公主?” 何必多情,何必痴情!念念不忘。 东时灵忆一个快步,扑进了秦清枫怀中!秦清枫意识到东时灵忆的动作,没有推开她,反而隐隐有接住她的势头。 芸香的眉头轻皱,一旁的柳儿也是呆愣在原地。 怀中的人儿在抽泣,泪水凉凉的掉落在秦清枫的脖颈间。秦清枫无奈,用缠着纱布的双手附上那颤抖的双肩,柔声安慰到:“灵忆,怎么了?” 东时灵忆听到这久违的称呼,哭得更加汹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秦清枫不知道东时灵忆对她的感情,只是觉得东时灵忆应该是害怕明日去南越才哭泣的。 当下轻轻的拍着东时灵忆的背,柔柔的说:“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这温柔的话语,却让东时灵忆心中涌起了巨浪! 东时灵忆抬起泪眼婆娑的脸,仰头看着秦清枫,秦清枫看着东时灵忆这般迷惑糊涂的样子,心中泛起了怜爱之心,抬手轻轻擦拭着东时灵忆脸上的泪痕,再次柔声说道:“我说,我不会让你去和亲的!”声音很是坚定。 一旁的芸香和柳儿都听到了,芸香倒是不在意,柳儿却惊讶的捂着嘴,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少将军?您要抗旨?” 秦清枫倒是不在意柳儿的话,而是温柔的注视着东时灵忆。 芸香瞪了一眼柳儿,阴阳怪气的说道:“有些人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东时灵忆大致听懂了秦清枫的话,秦清枫不会送走自己!秦清枫会保护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有种巨大的喜悦,不是因为自己不用去和亲!而是因为秦清枫不让自己去! 东时灵忆眸子突然闪着光华,因为凑的太近,看到了秦清枫脖颈上的红痕,有些疑惑又心疼道:“清枫,你这是怎么了?” 这是东时灵忆第一次叫清枫,不过,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秦清枫闻言,满不在乎的笑着:“没什么,小伤罢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进去说吧!” 说完,拉着东时灵忆就要进屋,此时,东时灵忆也发现了秦清枫的手上缠着纱布! 门砰的一声,再次关上。 屋外独留芸香和柳儿面面相觑,芸香对着柳儿有些恼怒:“要我说,你和公主就是烦人精!一直在祸害我们家主子!” 柳儿听言,怒了:“你家主子本来就是驸马!她对我们家公主好,你酸个什么劲!”柳儿还不知道,她口中的驸马是个女人! 芸香不与她废话,瞪了柳儿一眼,就去一旁坐下了。主子明天要做的可是欺君罔上的事啊!自己恨不得把主子带走,远离这些事!可是她不能,看着主子开心,自己才会开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主子的一切,也就成了自己的一切!只要主子需要,她愿意为主子献出一切!包括生命! 秦清枫和东时灵忆都一同坐在桌子前,秦清枫对这里受伤的事情闭口不谈,东时灵忆也不好多问。 还是东时灵忆先开口了,多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欣喜的说着:“清枫,我真的很开心,你会这样做!”不让自己去和亲! 秦清枫也是温柔的说着:“你来和亲,也有我的原因,我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只是,我没想到,你知道我是女子,还会来见我。” 东时灵忆有些许落寞,原来是因为愧疚,想弥补罢了。而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原因。 东时灵忆知道秦清枫的女子身份。其实很挣扎,只不过,东时灵忆已经很明确的认清自己对秦清枫的感情,不管她是不是女子。 东时灵忆想起了自己看到的那首词 宵同梦 晓同妆 镜里花容并蒂芳 深闺步步相随唱 也是夫妻样 从今世世相依傍 轮流作凤凰 颠倒偕鸾帐 两个女子,未尝不可作夫妻! 只是东时灵忆不知道秦清枫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只不过,东时灵忆害怕,如果自己诉说了这种情感,是否秦清枫会远离自己。 抬起头,撞进了秦清枫那清澈,毫无杂质的眼眸中,心下微征,细细考量了一下,然后说道:“清枫,你对我很好,你就是你,在我心中,你是很重要的人,无关你是什么身份。” 秦清枫明亮的眸光微闪,还没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叫我清婉吧,这是我的真名!” 东时灵忆面上浅笑,喃喃的念着:“清婉!” 原来,你叫这个名字啊!这才是你啊!东时灵忆的心里甜甜的。 秦清枫:“嗯” “清婉!” “我在呢” “清婉!” “怎么啦?” 秦清枫有些无奈,看着东时灵忆。 东时灵忆只是扬起了笑,眼睛亮亮的:“谢谢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很欢喜。” “清婉,答应我” “什么?” -- 第60页 “明天不要阻止和亲!” “嗯?” 秦清枫满脸疑惑,看着东时灵忆,东时灵忆浅浅一笑:“东清与南越交恶,我不愿意,这是我的责任。” 秦清枫刚刚想说话,唇上就被覆上一片柔软,东时灵忆作出噤声的动作,继续说道:“清婉,这和你没关系的,你就当送我出嫁就好了!” 说完,东时灵忆收回放在秦清枫唇上的手指,站起身,也不给秦清枫说话的机会,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东时灵忆怎么会忍秦清枫做千古罪人! 阻止和亲,违抗圣旨,那是要砍头的大罪! ☆、抢亲 充满凉意的清晨,秦清枫看着自己前面跪着的云寒,不置一词,坐在桌前,倒着清茶,浅蹴了一口,皱皱眉头道:“这茶从京城到了西境,反而喝不惯了!” 云寒心中隐隐的察觉了什么,也不等秦清枫说话了,直接伏在地上说道:“主子,已经部署好了!” 秦清枫冷哼,放下了手中的茶,淡漠的说道:“哦~部署好了?那又有什么用?一切不是都在父亲的计划中吗?” 云寒彻底明白了,秦清枫已经知道自己一直在帮秦丰武监视她。 云寒不再犹豫:“将军说,一切听从主子的。” 秦清枫再次默然,父亲这意思是不阻止自己去抢公主,变卦得如此之快,这背后又不知道在密谋着什么。 秦清枫看着伏在云寒,出声:“云寒,五年之间,你一直在监视我吗?” 云寒没有出声,便是默认了,秦清枫心下微冷,闭上眸子,凄冷的说:“芸香也是吗?” 云寒猛然抬起头,说道:“不是的,芸香在主子身边的第二年,就和将军脱离联系!” 秦清枫心头一震,芸香为了自己放弃当自己父亲的眼线? 睁开眼,看着面色依旧平静的云寒,秦清枫问道:“父亲在京中,支持的是谁?” 云寒犹豫了:“这…” 秦清枫皱了皱眉:“说!” 云寒犹豫再三,还是咬咬牙说道:“是三皇子!” 秦清枫心下了然,原来是三皇子,东时穆啊!摆摆手,想让云寒退下。 云寒突然觉得秦清枫大有一种再也不需要自己的势头,一向冷面的脸上有了些许着急之色:“主子!将军是为了秦家!只要三皇子登基,秦家就可以摆脱这黄沙遍地的西境,返回京城,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秦清枫打断了他,平淡如水的说道:“笑话!向来君王都忌惮拥兵自重的臣子!你觉得回到京城,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云寒正想说话,却再次被打断:“好了,不用再说了,既然父亲的意思已经带到,你走吧!” 云寒已经意识到秦清枫已经放弃自己了,心下有些慌乱,这是他跟了五年的主子啊,当机立断的抽出腰间的匕首,抵在自己脖颈前。 秦清枫皱眉:“云寒,你这是做什么!” 云寒的脖颈前已经有道血痕,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说道:“主子你不要云寒的话,将军他是不会留下一个无用之人的!既然都得死,那云寒就先走了!” 云寒从来是一个说到做到的脾气,不管他,他真的会死在秦清枫面前! 脖颈间的匕首已经在用力,秦清枫猛然一挥,匕首落地,发出哐嘡的一声清脆的声音。 秦清枫闭上双眼,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说道:“那些部署,去盯着吧,不要出差错!” 跪在地上的云寒大喜,知道秦清枫愿意留下自己了,猛然磕了个头,然后应声“是”。然后飞快的奔了出去。 秦清枫握紧了手,骨节已经泛白, 终究深深的一叹,父亲的意思,自己大致懂了,南越和东清交恶,需要父亲坐镇西境,而那高堂之上的老皇帝,就没有理由收回父亲手中统领五十万秦家军的兵符! 拦截和亲势在必行,无论出于公私,秦清枫都不想东时灵忆去和亲! ……… 城池外,号角声声,不远处,大批的南越的兵马缓缓的走来,那一片红色着实惹眼。 秦清枫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迎面而来坐在高头大马上那依旧一身红色罗衫的拓跋玉笺,心下微晒,她怎么来了?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来到城楼下,拓跋玉笺身边的祁于达直接对着城池开始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吼叫:“南越前来迎东时灵忆公主!请公主出城!” 秦丰武也站在城墙之上,对着下面说道:“开门!送公主!” 号角声声,在一声又一声激荡的鼓声之下,饱受风沙摧残的朱红大门缓缓的打开,迎面而来的就是东时灵忆一身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双层袖衫,边缘尽绣金丝花纹,外罩一件凤凰绣云金缨络霞帔,尽现华贵,尾裙长摆曳地三尺许,边缘包被着金丝缀,镶满华贵的珍珠,行走时簌簌有声,垂下金襄珍珠流苏耳坠,从发鬓前垂下遮面红纱,若隐若现 的红色朱唇,更显高贵!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秦清枫看着东时灵忆缓缓走出城门决然的样子,心中一痛,捂紧了胸口,忘记了呼吸,看着她在婢女的搀扶下,进入了那华贵的接亲轿撵。有面纱的遮盖,秦清枫看不清东时灵忆的脸。 -- 第61页 耳边号角声阵阵,自己却无心再听,秦清枫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城楼,只是秦丰武看了下秦清枫孤独的背影,没作它想。 ……… 五千人的接亲队伍,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拓跋玉笺骑着马,来到东时灵忆的轿撵旁,清冷邪魅的声音响起:“灵忆公主,你的好驸马怎么没下来送你呢?城池上的她看着好像很开心呢!” 东时灵忆坐在轿撵中紧紧握着手帕,闷声说到:“她心中有我就够了!” 拓跋玉笺皱着眉头,对着轿撵上红色纱帐中若隐若现的身影说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女子!” 东时灵忆语气忽然间轻松了起来:“我知道。她是女子,但是她丝毫不逊色于其它男儿!相反,她还比他们好一千倍,一万倍!” 拓跋玉笺听着东时灵忆这般夸赞秦清枫,有些不爽!看得出来,秦清枫对东时灵忆很好,可是,凭什么! 拓跋玉笺有些恼怒,东时灵忆已经知道她是女子,怎么反而还是如此!再次说道:“那她怎么还是把你送出来呢?嗯?公主?这就是她对你的好?” 东时灵忆嫣然一笑:“你不懂,她很好!” 东时灵忆想起秦清枫说要阻止自己来和亲的样子,心下有些甜丝丝的感觉,脸上也扬起了笑意,虽然自己让秦清枫不要来,但是秦清枫对自己的好,自己会记得一生,让自己更有勇气面对在南越的一切! 拓跋玉笺很是懊恼,东时灵忆是不是疯了!可是心中还是有些酸酸的感觉,东时灵忆竟然不介意秦清枫是女子吗? 拓跋玉笺不懂,也不想听东时灵忆这充满甜蜜的话语。夹紧马腹,扬起鞭子,骏马嘶鸣,冲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 迎亲队伍已经到达南越境内,只 不过,这里还是大片的黄沙。 一阵风沙席卷过来,队伍中马蹄声声,嘶鸣不断,黄沙吹花了人眼,也吹翻了几个站不稳的士兵。 拓跋玉笺叫停了队伍,在风沙中站立。 突然有肃杀之气逼近,拓跋玉笺拉住了不断嘶鸣的马,戒备的看着周围,耳边不断传来呼啸的风声,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让人心中一紧的声音“杀啊!” 紧接着,一片声势浩大的声音,提提踏踏的马蹄声,还有无数人的嘶喊声。沙丘之后,无数的人头浮现和涌动,拓跋玉笺慌了又慌! 马车内的东时灵忆听到了声音,不安的心开始跳动,虽然自己让秦清枫答应自己不要来,可是现在心中竟然有些期待起来,但是不免有些担心! 拓跋玉笺来不及细想是谁,大批的人已经冲进和亲队伍开始厮杀!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全部奔着公主的轿撵去,拓跋玉笺心中着急!这和亲公主不能出事! 正想冲过去,可是又有无数的人将她包围,对方来的人起码是她们的两倍,而且个个武艺高强! 拓跋玉笺的武功并不高,只能保身,可是她发现,围着她的人,并没有想要她性命,而是想要拖住她!而且,她发现了,这些人压根就不是南越人! 拓跋玉笺透过人群,视线穿过满天飞舞的黄沙,看到了有个一身白衣的人拉出轿撵中的东时灵忆,扯掉了她的长而华丽的外袍,将她簇拥着上马,然后拥着东时灵忆,直接策马奔腾而去!随后还有一群人跟随了上去。 拓跋玉笺的视线一直胶在那奔腾而去的一身白衣的背影,突然怒了,提起手中的剑,狠狠的刺向一个人的心口,那人瞬间倒地,拓跋玉笺拔出剑。 剩下的人见东时灵忆已经被带着,已经在匆匆后撤,拓跋玉笺停住了手,看着那些人离去,直至消失在荒漠之上。 祁于达面上带有些鲜血,捂着正在流血的手臂,踉踉跄跄的跑到拓跋玉笺身边,焦急的问道:“玉笺,你没事吧!” 拓跋玉笺转头看着自己队伍中已经倒下大半的人,放下了手中鲜血染红的剑,面带怒色,仰天大笑,露出无限的悲戚:“秦 清 枫 ~” ……… 东时灵忆坐在轿撵中,外面的厮杀让她浑身战栗,心惊肉跳的听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刀剑的声音,血腥的气息在自己身边蔓延,自己不敢动,只能紧紧拽着手中的蝴蝶手帕。 忽然,红色的纱帐被掀开,刺眼的光和血腥之气铺面而来!东时灵忆吓得闭上了双眼,心头狂跳!半晌,听到了一个让人温柔,却让人心安的声音: “灵忆!我来接你了!” 东时灵忆猛然睁开双眼,刺眼的光从她的背后缓缓的射下,东时灵忆激动的一把扯下红色的面纱,呼啸的黄沙之中,她一身白衣,在鲜血横流,肃杀喧闹之中,不染一点尘埃! 东时灵忆再也忍不住了,扑进了她心心念念温暖的怀抱,一股淡淡的兰香席卷而来,冲淡了这血腥之气,给人无比的心安! 东时灵忆哭泣哽咽的声音传来:“清婉!” 来人正是秦清枫!秦清枫缓缓的向东时灵忆伸出左手,眼波似水,满脸温柔的笑意:“跟我走!” 东时灵忆没有丝毫犹豫,擦干脸上的泪痕,笑着坚定的将右手放进那人的手中! 秦清枫拉着东时灵忆走出轿撵,直接扯下了这华丽拖累的长裙,露出一件单薄轻便的红装! 东时灵忆洋溢着幸福的笑脸,耳边的厮杀声仿佛不再恐怖,眼睛里倒影都是眼前这个神采奕奕的人,抬手扯掉了头上那贵重华丽的凤冠,三千青丝散落,眼波如水,柔情卓态,绝美了芳华! -- 第62页 东时灵忆翻身上马,紧接着落在了那安心的怀抱中,停着那有力的心跳,东时灵忆只觉得,自己的余生都是完美,幸福的! 马蹄飞扬,衣带飘诀!纵使眼前黄沙满天!亦不负昭华! 相逢一醉是前缘!风雨散!飘摇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  秦清枫抢亲了!爱就要说出口! 只是,以秦清枫对世俗还看不开,即使察觉了自己的感情,说出口,也不容易啊! 好了。希望大家收藏和评论哦! 感谢! 希望大家喜欢! ☆、入住无心客栈 秦清枫一行人,分为五批人马,直接一路出了南越,到了东清,人马开始慢慢散去,又从一条密道绕出了西境,又一路向东,最后,就只剩下云寒和芸香还在跟随着秦清枫和东时灵忆。 东时灵忆靠在秦清枫的怀中,马背上很是颠簸,可是靠在秦清枫的怀中是那么的安心。 入夜,四人来到了一家客栈,名叫无心客栈,客栈很小,也很破旧,但门前倒是挂着两个红通通的大灯笼,可客栈里只点了昏昏暗暗的一盏灯,看来没生意啊。 东时灵忆自己蜷缩在秦清枫怀中睡着了,秦清枫动作很轻的将东时灵忆抱起来,眼神很是温柔,可能秦清枫自己都没发现。 有怜才有爱啊! 一行人直接走了进去,发现老板娘趴在柜台上睡着了,芸香走了过去,轻轻的摇了摇老板娘的肩头,叫唤道:“老板娘!醒醒!有生意啦!” 老板娘朦朦胧胧的抬起头,揉了揉眼睛,长相到不错。老板娘看清了眼前的人,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声音:“要几间啊!” “四间”芸香说得很快!她不想主子和东时灵忆在一间房! 老板娘瞅了瞅后面的秦清枫温柔的看着怀中一身嫁衣的东时灵忆的画面,然后还有一旁冷漠的云寒。 老板娘直接指着秦清枫对芸香不满的说道:“这种逃婚的小夫妻我见得多了!分开人家干什么!” 芸香撇撇嘴,不高兴了。 云寒见主子没反应,只顾着怀中的温香软玉了,走上前对老板娘说:“那就三间上房” 说完,就掏出了身上的钱袋放在老板娘面前。 老板娘眯着眼睛,再次打了个哈欠,拿起钱袋垫了垫重量,收进自己怀中,然后极其懒散的说道:“小店一年也没有几个人,只有两层楼,一楼大厅,只有二楼能住人,可惜呀,这风吹日晒的,有几个房间年久失修,现在就只有两间房能住人了!” “什么!你这客栈就只有两间房能住!”芸香很激动!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客栈!破就算了,还没房间!刚刚还收下了云寒这么多的银子! 云寒急忙拉住芸香想冲上去打老板娘的冲动! 老板娘也不怕怒气冲冲的芸香,依旧懒懒散散的说:“而且,小店太小!谢绝提供吃食!也就是说,要吃,自己做!材料在一楼厨房。” 芸香真的怒了!一旁的云寒也皱着眉头。眼看就要拉扯不住芸香了。 “两间就好!”秦清枫温柔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芸香愣住了,云寒也愣住了,主子是不是没听见!这里又破又烂,又没吃的! “老板娘带路吧!”秦清枫的眼神就没离开过怀中的人!秦清枫只觉得怀中的人像一只小兽,可爱,需要细细呵护! 老板娘瞬间喜笑颜开,从柜子底下拿出两盏灯点上,然后说道:“你们自己上去就行了,我年纪大了,走不动了!” 芸香翻了翻白眼,这老板娘也就是二十出头!哪里年纪大了!只不过穿的灰扑扑的,但是长的漂亮啊,特别是一双狭长的眼睛,眼冒精光! 云寒也不管芸香了,提起两盏灯问道:“老板娘,哪两间啊?” 老板娘有些不耐烦了,美丽的容颜上轻皱:“上去不就知道了吗!都跟你们说了,只有两间能住人!” 云寒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的低着头,倒是秦清枫抱着东时灵忆,一马当先的走上了楼梯口,然后对着老板娘说了声谢谢,云寒提着灯,快速的跟上了。 芸香瞪着老板娘,然后也跟上了秦清枫,老板娘选择不看她,反而又补了一句:“晚上不要大声喧哗啊!老板娘年纪大!听不得吵闹声!” 芸香听了这话,立马没好气回到:“大晚上的都休息了!谁会喧哗啊!” 芸香没看到,老板娘在偷笑…… 果然,没过一会,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贯穿了整个客栈。震掉了屋顶上的摇摇晃晃的瓦片! 确实不难找房间!因为房间上有门的就两个房间!其中有一扇门还有个大洞!还摇摇晃晃的!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秦清枫皱眉,憋了一晚芸香,芸香立马讪讪的闭上嘴。看着怀中的东时灵忆被吵醒,睁开朦胧的双眼,有些沙哑软糯的声音说道:“清婉,我们到哪里了?” 芸香和云寒瞪大了眼睛,主子竟然把真名告诉东时灵忆了!芸香的心情很忧伤! 东时灵忆跳下秦清枫的怀抱,落了地,眨巴眨巴好奇的眼睛看向周围:“今晚就住这里吗?” 秦清枫嗯了一声,然后接过云寒手中的灯,拉着东时灵忆,走进了唯一一扇有着门而且正常的房间,吱呀一声,门又被合上了。 -- 第63页 留下芸香和云寒对视了一眼,还能怎么办,凑合着办呗! 芸香想打开那个有个破洞的门,却没想到,刚刚触碰到那门,那破门就吱呀一声,然后应声倒地,“砰”的一声巨响,划破了夜空。 芸香推门的手还没有收回,僵硬的看着眼前一阵灰应声而起。 云寒觉得不妙,赶紧捂紧了耳朵,果真,下一秒:“啊.~~~~” 捂着耳朵也不顶用,云寒的脑袋嗡嗡的直响!感觉耳朵已经听不到任何东西了,一切都不清晰了,然后就看到眼前的芸香风风火火的冲下楼去,不用想都知道,她要去揍老板娘了! 云寒叹了口气,想着先进去把灯放下,然后再去制止芸香,拯救可怜的老板娘,然后,他想跨过门,不过门很长,要踩一脚才能进到屋子里,不过,他刚刚踩上去的一瞬间,还没用力,门“嘎吱”的一声怪响,然后 瞬间成了两半……… 门寿终正寝 云寒现在一点也不想关心老板娘会不会被揍得很惨,直接进到屋子里,坐下,然后,一层厚厚的灰铺面而来,落在了自己身上,云寒感觉到自己整个脸上绝对铺满了一层灰!再看自己的衣服!简直惨不忍睹!云寒后悔了,自己应该下去帮芸香揍老板娘的! ………… 秦清枫和东时灵忆一而再,再而三的听到屋外传来的巨响和芸香厮吼的声音,有些无奈。 秦清枫的屋子很整洁,也没多少灰尘,两人就坐在桌前,桌子上放着油灯,昏暗的烛火随着窗外的风而跳动,时不时的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两人的声音被烛火拉长,秦清枫的脸庞柔和的光晕在上面跳动,东时灵忆紧盯着秦清枫薄薄的红唇在灯火下轻轻动着,不禁让东时灵忆想起那时候在浴桶中那温润冰凉的触感,让人瑕想起伏! 东时灵忆无意识吞咽了一下,她觉得喉咙很干,对面的红唇很是诱人,贴上它是什么感觉啊,东时灵忆极其热烈的目光,慢慢的靠近秦清枫,秦清枫察觉凑近的人,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东时灵忆听到话后,立马回神,慌乱的说:“没什么!” 赶紧远离秦清枫,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微低着头,细细的看,会发现东时灵忆的两颊已经泛红,耳尖也出现了可爱的红晕。 房间的灯光实在昏暗,秦清枫也没看出来东时灵忆的异常,只是她骑了一天的马了,此时很累了,然后站了起来说道:“好累啊,快睡吧!” 秦清枫说完,就要挪开桌子,东时灵忆不明就里:“你干嘛?” 秦清枫抬起头愣愣的说道:“不挪开我怎么打地铺?” 东时灵忆面色郝然,这个傻子!有床干嘛不睡!肯定是把床留给自己,心里有些甜丝丝的,笑意盈盈的拉住秦清枫开口:“干嘛打地铺呀,都是女子,同躺一榻,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清枫没多想,点点头,真的困了。反正东时灵忆见过自己不穿衣服的样子,而且又不是第一次一起同榻而眠,又同是女子,有什么好纠结的 然后秦清枫解开衣带结,利落的脱掉外袍,然后解开腰间玉带,打着哈欠,朦胧着双眼,再把衣衫脱掉,只留一件薄薄的单衣,把脱下的衣衫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然后迷迷糊糊的向床边走去,倒头躺下,将里面的位置留给了东时灵忆。 东时灵忆看着秦清枫脱衣服的整个过程,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在狂跳,好像扑上去呀,东时灵忆为自己脑子里这个狂妄的想法感到脸红。 不过,那首小诗再次浮现在自己脑海中。 虽然同为女子,却可以像夫妻那般,床帐萦绕。 东时灵忆走到床前,看到了已经进去梦想的秦清枫,笑了笑,她真的是累了! 转过身,脱掉了自己的衣衫,独留一件里衣,将衣衫放在柜头,熄灭了烛火,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轻手轻脚的越过秦清枫,躺倒了床的里面。 东时灵忆的内心是欢呼雀跃的,第二次和秦清枫躺在同一张床上,但是心境不一样了。 东时灵忆拉起被子,轻轻的盖住自己和秦清枫,嘴角微弯,转过头,看着秦清枫侧脸的睡颜,悄悄的凑近了些,月光下的她,白皙的脸庞,上面微微的绒毛,细长的眉毛,弯弯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薄薄殷红的嘴唇。 东时灵忆看着这薄薄红唇,再次涌起了心中的躁动,那次,是秦清枫以口渡药,可是,自己想真真实实的感受一下这个馨香的美好! 东时灵忆撑起上半身,隔着被子,趴在秦清枫身上,隔的太近了,东时灵忆感觉到秦清枫的呼吸轻轻浅浅的打在自己脸上,自己的心头在狂跳,自己能感觉的到,像是要跳出胸膛,来到眼前这个人身上。 东时灵忆不再犹豫,闭着眼睛覆上自己心心念念的那片柔软,触感冰凉,东时灵忆猛然睁开眼睛,刚刚轻触了一下,就像电击般的跳开,东时灵忆急忙躺倒自己的位置,背过身,捂着被子按住狂跳的心,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东时灵忆紧张的细细听旁边那人的声音,呼吸声依旧平缓,东时灵忆呼了口气,还好! 因为白天迷迷糊糊的在清婉怀中睡着了,睡了一天,然后现在也就没什么困意,翻来覆去睡不着,东时灵忆干脆凑近秦清枫,脑中思考着,自己昏迷时感受到的,和刚刚自己偷香的怎么感觉不同啊! -- 第64页 东时灵忆伸手抚摸上了那人的薄唇,心下微动,再试一次? 几经纠结,东时灵忆还是俯身压了上去,想起昏迷时感觉到的触感,闭上眼睛,重新覆上那片冰凉,舌尖微动,允吸那人的唇瓣,柔软,冰凉,感觉到一片美好,轻轻的啃咬着,似是想把这片柔软吃入肺腑,东时灵忆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十指纤纤,插进了那人的发间,忘我的拥吻,然后无师自通的撬开那人的牙关,用力的亲吻着。 突然,东时灵忆感觉到身下的人儿有些挣扎,心头一震,回了神,动作迅速的躺下,然后转过身,背靠着秦清枫!内心很是慌张! 秦清枫本来睡得好好的,然后就感觉呼吸不过来,有什么东西在啃咬,允吸着自己的唇瓣,抵住自己的齿间,有些淤旎馨香。 秦清枫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睛,却只看见眼前头顶的床帐,转头看了看背对自己的东时灵忆,又摸了摸自己的唇,感觉有些红肿,可能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又加上真的很困,然后眼睛一闭,又睡着了。 东时灵忆再次听到了那平稳的呼吸声,松了一口气,还好,心下懊恼,自己怎么就会那样情不自禁!如此的饥不择食!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好好啊! 东时灵忆悄悄的转过身,靠近了秦清枫,将头枕在了她的肩头,然后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前,含着笑意,终是闭上了眼睛。 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 作者有话要说:  东时灵忆与秦清枫开始进入正轨,不过,要秦清枫接受这段违背世俗的感情,还要很多经历! 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加上心中的骚动罢了! 真正的爱情,是在一次次困难中,相互帮助,相互扶持,不离不弃,在相处中蹦出火花! 不羡慕轰轰烈烈,要死要活的爱情,但是我羡慕共赴白首,一生相携的夫妻。 期待各位的收藏,也期待评论,请给我动力写下去吧! ☆、两女争霸 清晨的光线透过开着的窗子射了进来,东时灵忆早早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儿,在心底默念: 有缘相聚,无缘相聚,天涯海角,但愿长忆。 有幸相知,无幸相守,沧海明月,天长地久。 大抵,自己与秦清枫,便是有缘吧,却不知道是有幸还是无幸呢?对了,她真名叫清婉呢! 东时灵忆心中窃喜,想起秦清枫把自己这个新娘给抢劫了,噗嗤的笑出了声,也发现身边的人在悠悠转醒。 秦清枫醒了,坐起了身,等待目光渐渐清明,然后看向还在闭着眼睛的东时灵忆,柔和说道:“灵忆,起床了!” 东时灵忆也不装了,坐起身,就看到秦清枫已经下床了,然后慢条斯理的在穿着衣服,那一举一动,都透漏着优雅,纤纤细腰,肌肤滑嫩无骨,东时灵忆轻轻一叹:“清婉!你换上女装一定是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让所有人都拜倒在你迷人的身姿之下!” 秦清枫穿戴的手一停,转过头走向床上的东时灵忆,挑起她的下巴,凑近,开玩笑到:“那你有没有拜倒在我迷人的身姿之下呀!” 本来就是玩笑之语,没想到东时灵忆对着秦清枫放大的盛世美颜,发起了呆,直愣愣的看着秦清枫昨晚被自己蹂虐,现在还在有点红肿的嘴唇,淡淡的说道:“有!” 秦清枫愕然,她没想到东时灵忆是这个回答,本来还想逗逗她,可是突然见她的脸想凑近自己,心头大震,一个闪身,躲开了,东时灵忆却一个踉跄,秦清枫赶紧又转身扶起东时灵忆,将她抱在怀中,手上覆着了一片柔软,空气瞬间凝结。 还是秦清枫首先打破尴尬,感觉放开了东时灵忆说道:“我先下楼洗漱,你快些起吧!” 然后东时灵忆就看着秦清枫灰溜溜的逃走了,东时灵忆轻笑,以前怎么没发现秦清枫这么容易害羞啊!不过,东时灵忆突然想到,秦清枫的嘴唇还在红肿啊!一照镜子就发现了,这可怎么解释! ………… 秦清枫刚走出房门,关上以后正要走,结果一脚就踢到了一个东西,还发出一声闷哼,秦清枫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缓缓的站了起来,灰扑扑的还在落灰,然后哈欠连连的叫了声:“主子!” 秦清枫皱眉:“云寒,你不在房里睡,睡我门前干什么!” 此刻灰头满面的人,正是云寒!云寒想起昨天晚上,就懊恼不已,秦清枫没等他说话,直接走下楼,云寒也跟上秦清枫,走下楼。 秦清枫看到柜台上趴着一个人,然后以为是老板娘,直接过去问道:“老板娘,在哪里洗漱?” 柜台上的人摇摇晃晃的抬起头,睁开杏眼,嘟囔了一声:“主子!我还没睡够呢!” 此人正是芸香! 秦清枫一时间无语凝咽。 云寒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把芸香拉了起来,问道:“老板娘呢?” 芸香迷迷糊糊的站着,发出愤愤不平的声音:“不知道啊!我在这等了她一夜!别让我看见她,否则,我揍死她!” “说说,怎么回事!”秦清枫坐在大厅唯一的方桌子前问道。 芸香和云寒东凑西凑,把事讲了个大概。 昨晚芸香怒了,跑下楼来找老板娘,结果就柜台上亮着灯,却不见人,没办法,芸香提着柜台上的灯,在一楼,里里外外的找,结果竟然没有人! -- 第65页 然后芸香上了楼,发现自己完全粉碎的门,看向里面灰沉沉的云寒,一脸的淡然,还阴沉沉的问,有没有狠狠的揍老板娘。 这个屋子中的灰不是一般的厚,芸香踏进屋子,鞋子瞬间没入。 然后芸香再次怒吼着下去找老板娘!云寒很无奈,又很困,发现秦清枫房门前很干净,也就没有挑剔,直接躺起来就睡了。 而芸香这次真的是很认真的找,连茅房都转过好几圈,把这破客栈找遍了也找不到老板娘,折腾大半宿,累到快晕厥了,然后只好趴在柜台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秦清枫抚额,猛然间看见桌子上有一封信,上面署名:老板娘。 秦清枫疑惑道:“芸香,你昨晚有没有看到这封信?” 芸香很坚定的眼神:“没有,我发誓,没有!” 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娟秀的一行小字:“我有事出去一趟,菜都放在门口了,院子里也有,想吃什么自己弄,帮我看好店,当收留你们的伙食费了,我三日后回来。无心客栈留” 主仆三人面面相觑,终是齐齐的转过头,看向门口那一地的菜,貌似还有两个笼子。 秦清枫三人快步走到门口,地上赫然摆着两个白嫩嫩的萝卜,一堆的新鲜带泥的土豆,还有两把水淋淋的青菜,还有一袋小米。而笼子里,竟然有两只肥美的鸡,还有三只灰白的兔子! 三人皆是一喜,不过很快面露难色,芸香首先发问:“我只跟厨娘学过蒸饭,可是不会做菜,谁做菜?” 云寒挠挠脑袋,说道:“我只会做野外的吃法,直接烤肉吃。” 那肯定不行! 这时,东时灵忆从三人的身后走过来。 东时灵忆疑惑道:“你们干嘛呢?” 三人回头看东时灵忆,秦清枫面色郝然,直接去院中的井边打水洗漱去了。 而芸香自从到了西境发现自家主子对东时灵忆的特别对待之后,也不怎么搭理东时灵忆,冷哼了一声就提着小米进了厨房!她去煮饭去!不能让主子饿着! 还是云寒给东时灵忆解释了发生的事。然后就抱着地上的菜,提起笼子进了厨房,东时灵忆无所事事,跟着秦清枫去洗漱去了。 ………… 芸香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主子进了厨房,接过自己手中刚刚洗好的小米,开始处理自己洗好的青菜,剁剁剁的声音在厨房响起。 云寒也呆住了,跟芸香一样,自己跟了秦清枫五年!竟然不知道秦清枫会做饭! 秦清枫感受到背后实在是灼热的视线,瞅着芸香和云寒说道:“芸香,别傻站着了,去削个土豆皮,萝卜皮,还有那只鸡。云寒,别愣着,开灶烧水啊!” 厨房开始忙碌起来,袅袅的炊烟升起。 东时灵忆也摸进了厨房,从小到大,她是第一次进厨房呢。感觉所有事情都很新鲜,看着秦清枫认真做菜的模样,心下有一丝丝甜蜜,如果,一直在这就好了,和秦清枫在一起,不管怎样都好! 看着秦清枫的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东时灵忆掏出自己的手帕,轻轻的为秦清枫擦汗,秦清枫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到了眼前这个正专心致志为自己擦拭的人,心底微漾,其实,这样的日子挺好的,舒服又自在! ………… 终于,忙了一早上,早就饥肠辘辘了,到了享受成果的时候了! 在大厅里唯一的一张方桌前。 芸香端上了清香四溢青菜粥!其实,芸香不太会煮饭,只是去找厨娘问讲故事的时候,在旁边看过,还好,主子没让自己煮,不然,就窘迫了! 云寒端上来了萝卜土豆鸡肉乱炖锅!瞬间肉香四溢!看来,主子的厨艺天赋很棒啊!问了问那些调料,根据自己之前吃过的饭菜,就能调出佐料来,太佩服了! 秦清枫做完一切,就去井边打水清洗了一下,然后才缓缓的走了过来,东时灵忆的目光一直胶在秦清枫身上,笑意盈盈。 芸香昨晚到处乱转,结果找到了酒窖,都是些陈年好酒! 芸香拿着一坛酒和四个碗出来,就看到了东时灵忆痴汉一样的表情看着主子,心下不爽! 这东时灵忆!知道主子是女子!还觊觎主子!主子又没说喜欢她!她还对主子死缠烂打!真是不知廉耻!主子是我的! 芸香自己的碎碎念,别人听不到,有些愤愤不平的把酒坛子重重的放在东时灵忆前面,东时灵忆被吓了一跳,羞怒的看着芸香,芸香冲东时灵忆扮了个鬼脸,然后转过头,对刚刚坐下的秦清枫,到了碗酒,还乐呵呵的说道:“主子。你尝尝!味道特别醇” 秦清枫听了,真的就端起碗,闭上眼睛轻轻的嗅了嗅,然后浅浅的噈了一口感叹道:“好酒啊!” 秦清枫还随口夸了夸芸香:“芸香你真能干,竟然找出这么好的酒!” 芸香有些得意的看了东时灵忆一眼,有些挑衅,仿佛在说:主子是我的!你看,主子夸我呢! 东时灵忆恼了,直接按下秦清枫再次举起来的酒碗,娇昳的说道:“先吃饭!大早上的起来哪有喝酒的 秦清枫听了,也就没再喝了,然后接过东时灵忆呈来的粥,东时灵忆发誓,这是她第一次给人呈饭!一想到这人是秦清枫,她心中就甜滋滋的! 云寒在一旁摸了摸鼻子,默默的不说话,饭桌上,四人一人一边,芸香和东时灵忆坐在秦清枫的左右两边,而云寒坐在秦清枫对面,两人像是置气一样,东时灵忆给秦清枫夹了块土豆,芸香就给秦清枫夹块萝卜,东时灵忆给秦清枫夹鸡腿,芸香就给秦清枫夹鸡胸肉……… -- 第66页 秦清枫一脸懵,看着两人都顾不上自己吃,拼命给自己碗里夹菜,心下有些微征,两人绝对是在斗气,但是秦清枫没想明白,关自己什么事? 云寒是真正的旁观者清,快速的吃好饭,溜到了一旁,自己要去收拾一下那灰尘满地的屋子!自己奇怪了,为什么主子那间这么干净!而自己的灰成那样! 席上就秦清枫和东时灵忆和芸香,两人相互瞪着。秦清枫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被卷入了某些纷争当中! 芸香说:“主子,你吃这个!” 秦清枫:“嗯,好。” 东时灵忆说:“清婉,这个好吃” 秦清枫:“哦,好吧” 芸香又说:“主子,张嘴,我喂你!” 秦清枫:“芸香,不用喂,我自己来!”我饱了。。。 芸香很坚定,手中夹的肉块凑到秦清枫嘴边,无奈秦清枫只能张口,接过了,芸香一脸欣喜的表情,热烈的目光注视着秦清枫。 而东时灵忆一脸失落,伸起筷子,秦清枫觉得不妙,下意识想跑,却听到东时灵忆说:“清婉,张嘴,啊…” 秦清枫有些无奈的笑着:“灵忆,其实我饱了!” 东时灵忆突然就面上有些委屈,瞅着秦清枫,秦清枫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然后赶紧认错:“其实我还能吃的!” 东时灵忆瞬间挂起了笑脸,向着秦清枫伸来了筷子! 秦清枫无奈…… 云寒第二次下来打水上去擦地时,已经看到东时灵忆和芸香吵起来了,而秦清枫夹在两人中间,头疼的捂着耳朵! 云寒默默的离开,主子,两女争霸,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秦清枫心目中的归隐, 不过是草庐为家,明月入篱笆。 清泉煮茶,闲话桑麻。 溪边摘芦花,柳下喜春芽罢了 ☆、三人同眠 白日的时光一晃而过,秦清枫站在院中井边,转眼间,月亮已经升上夜空,带来无限祥和与安静。 看了看夜色,差不多了吧,秦清枫默默的想着:芸香和东时灵忆应该吵停了吧,现在该休息了。 秦清枫想起今天夹在两人中间听她们吵了一整天,头疼欲裂,劝也劝不住。 “你只会缠着主子!你个害人精!” “你还不是一样!张口闭口就说自己是清婉的女人!好生不知羞耻!” “啊呀,巧了,我就是主子的女人!” “你无耻!” “总比你偷偷摸摸的好!” “你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是公主,品性会好!没想到你和拓跋玉笺没什么两样!” “你胡说些什么!我和她哪里一样啦!” “怎么不一样!今早主子嘴唇都是肿的!昨晚你肯定强吻……” “芸香!你别逼我!” “怎么地!还不承认啊!主子是正人君子,你就是趁主子不备!” “你还直接扒清婉的衣服,我都看见了!” “我是主子婢女,换衣服,洗澡都是我伺候,主子全都被我看遍了,怎么滴?你想当主子婢女啊?” “我…” “我告诉你,不行,主子身边的女人就只能有我一个!你想当婢女也没门!” “谁想当了!” “今晚你不许进主子的房间!” “我乐意,你管的着嘛!” “反正你就是不准进!” ………… 秦清枫一想起这些就脑壳痛,还好两人没有打架,反正吵了一天了,自己压根劝不住,只能在外面躲着,偷得片刻安静,现在,该回去了。 秦清枫走进客栈,一楼空荡荡的,没有人,只留一盏灯在摇曳,转身关了大门,吱呀两声,提起灯,抬步上了楼。 走在长廊上,空气很安静,安静的有些可怕,秦清枫内心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云寒收拾了一天,那间屋子终于收拾好了,然后还劈了块木板,像样的装了个门。此时,两个门都紧闭着,秦清枫松了口气,转身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房门未锁,秦清枫进去后,抬头,内心咯噔一声。 眼前这什么情况!屋里的那张圆桌上,摆着一盏灯,而两边,坐着正在相互瞪眼的东时灵忆和芸香! 秦清枫进门的声音,引起了两人同时回头注视,这下好了,想退出去也来不及了! 只能顶着两双热烈的视线,头皮发麻的关上了门,然后边走进来边笑:“呵呵,灵忆,芸香,还不休息呢!” 秦清枫明知故问,很明显,这两人在等她!只不过,芸香在这干嘛?还不去休息,反而在自己房间里! 东时灵忆站起来,拉着秦清枫的手,首先欣喜的说道:“清婉,我们休息吧!” 芸香见不得东时灵忆碰自家主子的样子,今早自己就发现主子唇微肿,主子自己没注意,可是自己知道,和那次被拓跋玉笺强吻的红肿一模一样! 当下也跑过去,拉着主子的另一只手,晃来晃去,疑似有些撒娇的感觉:“主子,人家昨晚没睡好!今晚想睡床!云寒是男子!我只好来和主子挤一挤了,主子不会嫌弃我吧!” 芸香一双杏眼,在灯火下泛着水光,扑棱扑棱的,秦清枫略微点点头,毕竟男女有别,芸香自然不能和云寒同榻,而且,自己和芸香也同榻而眠过,只不过,眼前这床够三个人挤吗? -- 第67页 秦清枫的两只手都被两人拉着,只能定定的站在两人中间。 东时灵忆一脸不开心的看着芸香:“哪有主子和婢女一起睡的!” 芸香瞪着东时灵忆道:“我是主子的女人!怎么就不能一起睡了!” 东时灵忆有些羞怒:“你才不是!” 芸香再次呛声:“不管是不是!主子和我同榻而眠也不止几次了,你管的着吗?” 秦清枫适时的叫了停!然后郑重的说道:“既然都是女子,就不必有什么芥蒂。但是,芸香,不要再说你是我……的那种话了!” 芸香面色讪讪,嘟囔着,不说就不说!不过自己可以和主子一起睡了!忽略掉东时灵忆。 秦清枫嘴唇微动,别过头,权当没听到芸香的低语,率先来到窗前面的柜前,解开自己的衣带结,衣衫已经滑落肩头,来到臂弯,转身就注视到两个热烈的视线,秦清枫面色郝然道:“你们盯着我作甚!睡觉!” 秦清枫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心里发毛,只敢脱了外袍,衣衫一件也不敢脱,她总觉得,自己很危险,但又说不清是哪里危险。 芸香自从她说要献身给自己的时候,秦清枫就会格外注意芸香的一举一动,其实同为女子,又在一起相处五年,芸香有时候的表现自己都没注意,可是现下想来!芸香绝对是在吃自己豆腐!透透的那种! 而东时灵忆,秦清枫其实没作她想,既然她知晓自己女子身份,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对东时灵忆也不设防。事实证明,她想少了。 秦清枫躺在床上,拒绝芸香为自己更衣,然后芸香自顾自的把自己脱光,留下里衣,爬进被窝,在秦清枫身边躺着,还把手搭在秦清枫胸口上! 东时灵忆有些怒意,也脱了衣衫,爬到最里面,钻进被窝,伸手揽住了秦清枫的腰肢! 秦清枫感觉今晚不会好过了,左边躺着芸香,右边躺着东时灵忆,自己睡中间,这张床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是足够三个人躺! 可是身边两人拼命的往秦清枫身上贴,都是侧着身子对着秦清枫,而且都都将脑袋塞到秦清枫的脖颈间!温热的呼吸故意撒到秦清枫的脖颈间,弄得秦清枫浑身僵硬! 更过分的是,这两人的手,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胸口上,还有一只手紧紧的放在自己腰间,若有若无的乱动,弄的秦清枫痒痒的,自己的两只手臂分别被两人死死地抱在怀中,紧紧的贴着那份柔软,动弹不得! 虽然同是女子!但是秦清枫觉得现在一点都不正常!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面上实在是绷不住了,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灵忆,芸香!” 两人听到秦清枫呼唤,皆是应了一声,抬起头看向秦清枫。 秦清枫就趁这个时候,一个高挑华丽的翻身,一瞬间离了床榻,落了地,面色讪讪的对着床上两个揉着眼睛,疑惑的人说道:“我还不困,你们先睡!我去外面转转!” 秦清枫一边说,一边抓起外袍,都来不及穿,急匆匆的打开门,向外面飞奔,仿佛身后就是洪水猛兽,要将自己吞噬! 床上的两人互相瞪了一眼,谁也没说话,直接躺下,很有默契的冷哼一声,然后背朝一边! 秋天的夜里,还是有些微凉,秦清枫在院中转悠,开始细细的思考起来。 这家无心客栈坐落在深山中,方圆百里都鲜少有人家,除了偶尔过路的旅人,几乎都不会来人,怪不得这如此破旧,那唯一的老板娘有甚是奇怪,昨晚不见人影,早上还神不知鬼不觉的留下封信,还有那些菜! 应该是个江湖高手,秦清枫一眼就觉得这老板娘对自己没有威胁,反而很面善!很亲切!所以,秦清枫也没再赶路,在这逍遥几日又何妨呢? 众多的将士都看到,和亲公主上了南越的轿撵出了东清,就算公主不见了,那也是在南越的地界,与东清毫无关系! 这也是秦清枫放心去劫持人的原因,只要公主不露面,南越派人来闹事,也是无济于事,相反,她们还理亏! 只不过,现下,自己的父亲和三皇子勾结,想来,那三皇子在京城故意为难自己,是作给众人看的,让别人不好怀疑秦家与三皇子! 帝王家,最是复杂,盘根错节,父亲暗自培养的势力,应该也是送去给三皇子了。秦清枫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对京城之上的天子有着莫大的敌意! ………… 秋风萧瑟,陆子昂在西境一家小酒馆中喝的有些颓然,东时灵忆被送去和亲了,自己亲手送的! 陆子昂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像有猫抓一样!不知什么时候起,陆子昂心心念念的,竟然有那么一人! 那日在城楼之下,看着她红妆十里,一步一步的走远去,那种感觉,心乱如麻! 陆子昂一遍又一遍的灌着自己酒,自从那日东时灵忆被送去和亲后,自己就在这小酒馆没出去过!喝醉了就睡,睡醒了又继续喝!一点都没有礼部尚书的豪迈! 不过,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过,跪在陆子昂面前:“大人!” 陆子昂不高兴有人打扰他喝酒,愤愤的说道:“何事?” 那人抬起头,有些欣喜的说道:“大人,公主没有被送去和亲!而是在南越境内,被劫走了!” 陆子昂拿着酒杯的手一窒,转过,头颤抖着说道:“没去和亲!谁劫的?” -- 第68页 其实陆子昂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能抗上南越迎亲的精英队伍,又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南越,除了她还有谁! 果然,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激动的说道:“是秦家少将军!秦清枫!” 陆子昂心中有些激动,随后又闭上眼睛:“我就知道!除了她还有谁!” 房间内再次恢复寂静,只剩下陆子昂一次又一次的叹息!自己,终究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去把她劫出来! 秦清枫!师弟啊!你到底是多情之人还是薄情之人!喜欢你的女子不计其数!可你却将她们伤了个遍!若说你薄情,可是你又冒着巨大的风险把她救了出来,你呀你!罢了,我终究,也不会像你那般吧! 一杯接一杯的酒落入肺腑,陆子昂一句又一句的低语: 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情难舍,心难留,花朝月夜,转眼便成指间沙。不如生生世世,两两相忘,且归去,看青山隐隐,流水迢迢,望断天涯。 罢了罢了,这世间多是些求而不得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也许,这是爱到入骨相思了吧! 感谢各位的收藏和评论! ☆、芸香为情所困 大清早,云寒刚刚打开门,就看到,东时灵忆和芸香相互瞪着从她们的房间里走出来。 云寒不明就里,多嘴问了一句:“主子呢?” 然后,他就收到了两个恶狠狠的目光,云寒讪讪的摸摸鼻子,微低着头,心下想着:看样子,主子不在房中,那能去哪? 东时灵忆和芸香一个不让一个的,往楼梯口挤去,云寒只好默默的跟在后面,其实,楼梯这么宽,两人非要较什么劲! 三人下了楼,一眼就看到了院中篱笆旁站着的一身青色衣衫的秦清枫,背影美如画,红尘画卷,身形消瘦,美如嫡仙! 这山中清晨,最是好颜色,鸟声鸣鸣,露水连连,微光拂面,尽是爽朗之气! 秦清枫感觉到有人靠近,转过身,自己的双手就被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所覆盖,还未看清眼前人,就听到柔美责怪的声音:“你看看你,手冰凉成这样,肯定是站了一宿,怎么也不回屋呢?” 秦清枫看清了眼前的人,浅浅一笑,正准备说话,一股热气就向自己手心袭来,东时灵忆正捧着自己的双手,凑近唇边,轻轻的哈气,温暖瞬间流进了心房,秦清枫面色郝然,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事,没事。” 东时灵忆的声音还带有些责怪,秦清枫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抬起头就要张口,可是却撞进了一双清澈无比,温柔带笑的眼睛,近在咫尺,东时灵忆心头一跳,想说的话已然忘却,只会呆呆的看着眼前如玉的人。 芸香慢了东时灵忆一步,被东时灵忆抢了先去到秦清枫身边,本来就有些懊恼,现在又看到了这含情脉脉相对而视的场景,觉得有些窒息,心里泛起酸意,一言不发的走进了屋子。 云寒看到了芸香落寞的背影,叹了口气:芸香,主子,似乎只是把你当亲人,可从未对你有过超乎朋友之情啊! 云寒回过头看了看院中的两人,不说话,秦清枫一如既往温柔的眼神似乎只对东时灵忆才会这般带有点宠溺吧,而东时灵忆,每每见到主子的视线都充满热烈,这才是一对璧人吧!云寒心下有些异样,芸香,你究竟要为主子做到什么地步!要怎样你才会放弃!再次叹息,然后默默的离开了。 ………… 芸香和东时灵忆的争吵似乎停止了,只是芸香会时不时的独自发呆,而东时灵忆也乐得自在,秦清枫去哪,自己就跟到哪,云寒呢,看着二楼那些破败不堪的房间,还有些屋顶都破了几个洞的,闲不住,也看不下去,就开始劈木板,去维修一下。 只是到了晚上,晚饭之后,芸香憋不住了,她心中烦闷,直接一趟一趟的搬出酒窖的两大坛酒,然后寻了个海碗,开始在一楼大厅那张唯一的方桌上喝起了酒。 东时灵忆刚刚洗漱好,进门就看到这场景,虽然不想理,但是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路过方桌时,出声道:“你怎么了?” 芸香抬头憋了一眼东时灵忆,也不影藏自己的心事,满不在乎的说:“求而不得,借酒消愁罢了!” 芸香虽然面上总是嘻嘻哈哈,对于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表面上是毫不在乎,依旧笑意盈盈的,可是 积压久了,一但有□□,心中的酸涩就如山倒,苦不堪言! 东时灵忆倒是知道了一点,看着芸香不同以往忧愁的样子,不禁联想到自己!自己何尝不是一样,求而不得,不敢说出口!怕这平静美好的生活毁于一旦!她与自己就会渐行渐远! 东时灵忆默默的坐到了芸香对面,芸香挑了挑眉,看着东时灵忆,东时灵忆面上有些凄凉的笑:“我又何尝不是呢?” 东时灵忆也自己拿了一个海碗,倒了酒,抬起就猛猛的喝了一大口,呛得自己不停的咳嗽,眼泪花直流! 芸香看着东时灵忆那狼狈的样子,有些好笑:“喝酒都不会!竟然还敢说喜欢主子!” -- 第69页 东时灵忆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看向芸香,声音有些沙哑,自嘲到:“我就是喜欢她!可是!我却不敢告诉她!” 芸香分辨不出东时灵忆脸上的泪水是刚刚呛出来的,还是她伤心难过流出来的。 芸香举着手中的酒碗,看向东时灵忆,面上带着期期艾艾的笑:“我诉说了我的心意,却永远没有结果!而你,只剩下一次次的绝望。起码你还没说,还有盼头!来,让我们一醉解千愁!” 东时灵忆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看着眼前笑着的芸香,不再犹豫,抬起自己的酒碗 两碗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就是咕嘟咕嘟的吞咽声。 寂静的夜里,大厅的灯光摇曳,风声呼啸,穿过门,吹进了大厅,拂乱了人心,觥筹交错的声音不断,清脆的酒碗相碰的声音,酒水不停的洒落,埋葬着两颗无处安放的心。 秦清枫在的屋中站着,正对着窗子,听着楼下的喧闹声不断,只是听不清话语,却一声接一声的叹息。 秦清枫本来是想等两人上来后,自己和她们说,自己去楼下打个地铺,结果,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听到楼下声音后,便知晓她们在喝酒,然后打算下楼制止她们之时,便看到云寒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挡在了门口。 秦清枫皱皱眉头,不知道云寒什么意思,说道:“让开。” 云寒也不多思考,直接看向秦清枫,说道:“主子,您还不清楚吗?” 秦清枫转过身,负手而立:“你想说什么?” 云寒眸华闪了闪,直接跪倒在地:“主子,芸香对你的情,您当真要继续无视吗?” 秦清枫默然,僵硬的站着,看着窗外的月光,静静的发呆。 云寒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您可以狠心拒绝姜小姐,让她断了念想,可您却无法果断的拒绝陪伴您五年的芸香!您想过没有!您其实很自私!” 秦清枫好看的眉在月光的照射下,紧紧的皱着,是啊,自己何尝不知芸香对自己的心意,可是,自己对芸香没有那种情,最好的方式,应该把芸香送走,远离自己,还芸香自由,可是自己办不到,自私的想把芸香留在身边,贪恋芸香对自己的关心,对自己事无巨细的照顾,随时随地为自己奉献一切! 这就是自私啊!这种不给芸香希望,却又眷恋着芸香! 云寒看着秦清枫的背影,有些萧条,云寒是真的心疼芸香,看着芸香一次次的扬起笑脸,对主子真心实意的付出,却没有得到回报,反而是一次次的心伤,还要安慰自己没事的,然后再次挂起笑脸,捧着自己的真心去面对主子!这些,云寒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今日,东时灵忆与主子那般,已经刺痛了芸香,云寒忍不住了,他真的想问问秦清枫,在她心里,芸香是她的什么人! 云寒的话语隐隐有些激动,憋了很久的话终于吐出:“别人对主子您的关心,主子您都会记在心中!而芸香对您奉献一切,你却视而不见!” 云寒再次说道:“主子,既然你心中没有芸香,”云寒停顿了一下,还是下定决心说道:“何不放她离开?” 秦清枫的脸上不再无波无澜,紧紧皱着眉头,染上了一层愁绪,月光悄悄洒下,云寒默默的已经出去了,独留秦清枫一个人在思绪 放芸香离开?秦清枫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己的认知里,芸香已经是自己的人了,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潜意识里认为芸香对自己的好是应该的,她永远不会离开自己。芸香说过,她会一辈子待在自己身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就算芸香对自己说出那些眷恋的话,秦清枫也没想过推开芸香,反而对芸香使唤的更加心安理得,从来没想 过芸香会伤心难过,自己见到的芸香永远都是挂着笑!可以说,自己最信任的人,依旧是芸香,所以,自己从来都在忽略芸香的心情,认为芸香懂自己,会理解这些,而且,最重要的是,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秦清枫思绪很乱的想了一大堆,芸香!脑海里都是五年来,芸香对自己所做的点点滴滴。也不知道站了几个时辰,听着下面的声音由沸腾渐渐变弱,然后,接着就是寂静无声。 秦清枫沉重的叹了口气,打开房门,一步一步的走下楼,看到了趴在酒桌上的两个醉的昏迷不醒的人,入眼就是一脸潮红的东时灵忆,鼻尖微红,正在微微浮动,有些可爱,手中还端着酒碗,里面波光粼粼,荡着人的身影。 秦清枫视线一移,东时灵忆对面,就是趴着的芸香,背影有些瘦弱,似乎比来京城之前瘦了些,秦清枫心下叹息,自己又多久没注意芸香,两年?三年? 看着趴在桌上的两人,秦清枫有些犹豫,不过片刻,就作出了抉择,叹了一口气,还是走到了东时灵忆身边,抱起了东时灵忆,很轻松,怀中的人很安静。秦清枫毕竟不放心东时灵忆,虽然这没人,也没有危险,但是,就这么做了。 秦清枫将东时灵忆抱回房间,帮她盖上薄被,然后转身看了一眼睡中的人,提起了脚步,向楼下走去。 听云寒之前说,芸香在跟随自己的第二年,就已经脱离了父亲,真心实意的跟着自己,难不成,那时?芸香就… 秦清枫微微叹息,走到芸香身边,芸香真的消瘦了很多,清秀的脸上,有些愁绪,秦清枫俯下身,轻轻抱起了芸香,芸香感受到有人动自己,常年习武的她就算在昏迷不醒中,也有些挣扎和抗拒,秦清枫低头附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芸香,是我!” -- 第70页 似乎是话语起作用了,芸香不再挣扎,蜷缩在那个让她安心的怀中,任由秦清枫抱着走上楼。 云寒已经在门口等候,云寒的房门是打开的,站在一旁,对着秦清枫点了点头,然后退在一旁,秦清枫了然,五年的时间,云寒的意思自己明白。让秦清枫带芸香进自己的屋子。 秦清枫抱着芸香走进了云寒的屋子,云寒立马关上门,然后走下楼去,心下微晒,有些酸涩:芸香,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情难舍,心难留,花朝月夜,转眼便成指间沙。不如生生世世,两两相忘,且归去,看青山隐隐,流水迢迢,望断天涯。 作者有话要说:  人啊,就是这样,一旦把一个人对自己的好当成了习惯,就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无所顾忌的伤害,直到快要失去!才会珍惜! 猜猜秦清枫把芸香抱回屋子会干什么~~~ 哦豁,哦豁,欢迎大家留言… 哈哈哈哈哈(?ω?)hiahiahia,发出猪叫声! ☆、试着接受? 云寒的屋子,已经被云寒擦的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 秦清枫坐在桌前,叹息的看着床上昏睡的芸香,昏暗的烛光在芸香红扑扑的小脸上跳动,现下心中尽是感慨,自己要怎么办,怎么办! 芸香跟着自己的这五年里,秦清枫从未见过芸香喝醉过,今日,芸香却这样了,秦清枫摇了摇头,有些烦躁的轻锤桌子,却不料床上的人动了动,秦清枫屏住呼吸,注视着床上的芸香。 芸香只是翻了一个身,背对着秦清枫,嘟囔了几句,不过一息,又再次有了浅浅的呼吸声。 秦清枫看着那掉落的花样棉被,叹了下气,站起身,走了过去,轻轻的给芸香盖了起来,秦清枫突然想起,多少个日日夜夜,芸香都守在自己的床前,照顾着自己,来到京城后,而芸香自己却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秦清枫拉着被子的手有些颤抖,芸香啊!芸香!我终究是…… 秦清枫顺势坐在了床缘,看着芸香的睡颜,自己有多久没仔细的看过芸香了? 芸香本来是背对着秦清枫的,可能是出于习武者的本能,感觉到背后有人,芸香潜意识已经醒了,全身开始戒备起来,随时准备跳起来给那人致命一击! 可是又听到了那自己最熟悉的人低语:“芸香,我该拿你怎么办!” 芸香瞬间清醒,不过却没睁开眼睛,听到这句话之后,心绪紊乱,胸口开始剧烈跳动,常年习武的她有些不同一般人的瞬间清醒的能力,什么怎么办,主子为什么会在自己身边?自己不是在喝酒吗? 秦清枫感觉芸香在微微颤抖,还以为芸香梦魇,便隔着被子,将手搭在芸香身上,轻轻的拍动,以前,自己做梦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温柔有规律的拍动,似是想给芸香心安。 芸香再次被震惊了,这么多年来,主子第一次主动靠近自己,幽幽的兰香沁入肺腑,芸香大脑一片混乱,可是又不敢睁开眼睛,只能开始伪装成熟睡的样子。 缓缓的呼吸声再次响起,秦清枫呼了口气,以为芸香睡熟了,手上的动作缓缓的停了,便想起身离开。 芸香察觉到身后的人似乎想走,心下有些着急,她想主子再陪她一会,就一小会!可能是醉酒以后,脑子有些糊涂,胆子也大了,感觉到身后的人已经站了起来! 芸香控制不住自己,猛然睁开眼睛,转身坐起,拉住了秦清枫的手! 秦清枫的手突然被拽住,诧异的回过头,看到了那一双朦胧的眼睛,芸香竟然已经坐在床上,一只手紧紧的拉着秦清枫,还听到了沙哑的声音带着点乞求:“主子,陪陪我!” 房间一丝风吹过,窗子咿呀咿呀的作响,还有沙沙的树叶声,一个寂静的秋。 秦清枫闻言,心下一窒,又看到了芸香那一双不安的眸子,有些水雾出现。 缓缓的,秦清枫心中有些难过和愧疚,思考了这么多,再次面对芸香时,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秦清枫没有犹豫顺着芸香拉的方向,复而坐到了她的旁边。 芸香想要的,不过是安心罢了,今日,她的情绪似乎已经爆发了,自己便是陪她一夜又何妨? 秦清枫没有挣开芸香的手,很是温柔的看着芸香,嘴角扬起了笑意:“芸香,喝了这么多酒,困了吧,来,先躺下!” 动作轻柔的扶着芸香的双肩,想扶她睡下。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芸香很是听话,看到秦清枫来到自己身边,没有再说一句话,便躺了下去。 只是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秦清枫,秦清枫再次给芸香拉上被子,看着芸香的手还紧紧的拉着自己。 秦清枫苦笑着说道:“芸香,我不走,陪着你,你快睡吧!” 醉酒后的芸香没有平时的灵动,活泼,而是像一只听话温顺的小猫咪,侧躺着,正对着秦清枫,秦清枫再次轻轻拍打着芸香的背,柔柔的哼唱一首很久之前一首熟悉的曲调,哄她入睡。 芸香感觉头很疼,眼皮很重,很困倦,很难受,可是主子在旁边,柔柔的曲调慢慢的舒缓了头痛,拉着秦清枫温热的手,又很安心。 她缓缓的闭上了沉重的眼皮,不知道,这是不是个梦,主子是那么真实的在自己眼前,可是,要是真的,主子是不可能对自己这般的吧! -- 第71页 芸香心头一紧,再次睁开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秦清枫,月光下,主子的眼神温柔似水,淡淡的笑着,恍如一汪春水。 仿佛自己一睡,主子就不见一样,芸香很是倔强的强撑着自己沉重的眼皮,盯着秦清枫看。 可是秦清枫只是面上带着温柔的笑,隔着被子,轻轻的拍打的芸香的背,有节奏和规律,又加上低低的哼唱,一点一点的进入芸香的脑海中,思绪慢慢模糊,芸香终究是抵挡不住困意,缓缓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秦清枫看着熟睡的人,心下微动,自己无论做多少都无法弥补芸香,看着自己的手还被芸香紧紧的握着,藏在被窝里,一阵温热,紧紧贴着心口,很是炙热,秦清枫心底涌起了一片沉思,让芸香离开,不是自己的意愿,真的不舍得芸香,不舍得失去这么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人,也许,自己可以试着接受芸香? 可对她,并没有夫妻之情,有的只是主仆之情,家人之情,朋友之情,那什么才是爱,对恋人的那种爱? 相逢一醉是前缘,风雨散,飘然何处? 得乎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即悠悠。 听旋断,断却愁丝三千,为谁独掩芳华! 可是脑海里突然闯入了另一个人的脸庞,端庄,温和,倔强,还有些刁蛮,还有些可爱!总是一身的蓝色衣裙,巧笑嫣然,赫然是东时灵忆! 秦清枫嘴唇扬起了些笑意,自己都未曾察觉,可是突然清醒,被吓了一大跳,怎么会突然想到东时灵忆呢!秦清枫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想法甩了出去。 此时,自己是在芸香面前啊,秦清枫心下懊恼,看着眼前的人,秦清枫轻轻的抚摸上她的发鬓,叹息一声,似乎也明白了一些。 芸香值得一个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去疼惜她,而不是自己,自己,似乎对东时灵忆隐隐约约的有了些异样的感情,究竟是什么,自己也不想去深究了,现下,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想起了正事,这几天过的日子,太过安逸了,虽说事事都要亲力亲为,烧火做饭,穿衣洗漱,可是自在啊! 眼下,得把东时灵忆藏起来,南越可能已经与东清交恶了,自己要回西境和父亲一起镇守,老皇帝可能不知道,西境的实力远远比他知道的多得多,完全可以和南越抗衡。 明日,便是离开之时了吧! 月亮已经高悬在夜空,寂静无声,秦清枫终究是抵不住困意,趴在芸香的身边睡着了。 ……… 半恨半嗔回面处, 和娇和泪泥人时, 万般饶得为怜伊。 笛中宫里慕芳姿, 怨曲啼妆长见泪 鬓慵梳, 眉懒画。 独自行来花下。 情脉脉, 泪垂垂。 此情知为谁。 镜中独语人不知, 欲插花枝泪如洗。 绣被留欢香未减, 锦书封泪红犹湿。 倚门立, 寄语薄情郎, 粉香和泪泣 坐看落花空叹息, 罗袂湿班红泪滴。 玉纤弹处真珠落, 流多暗湿铅华薄。 犀玉满头花满面, 负妾一双偷泪眼。 泪珠若得似珍珠, 拈不散。 知何限, 串向红丝应百万。 还君明珠双泪垂, 何不相逢未嫁时 泪眼问花花不语, 乱红飞过秋千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吧,自我觉得,芸香爱的太真了。 奉献一切的爱,爱到深处,太过卑微罢了! 小伙伴们,可能已经隐隐的察觉到了,秦清枫喜欢东时灵忆了。 那芸香怎么办,头疼,头疼。 小伙伴们怎么看? ☆、美貌老板娘回归! 秦清枫在芸香床边趴了一整晚,天才微微亮的时候,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看到床上的人还是睡得香甜,心下有些乐意,芸香怕是好久都没睡这么香了,悄悄的打开房门,然后合上,匆匆的下了楼。 秦清枫刚下楼,就看到柜台人影闪动,云寒?还有,那是谁?秦清枫走了过去,就看到云寒抓着多日不见的老板娘,正在和抓着她不放的云寒大眼瞪小眼! 秦清枫先是有些诧异,便示意云寒放开老板娘,然后指着柜台上那天发现的信,首先问道:“老板娘,你能解释一下吗?” 这个老板娘太神秘,可是她武功却不高!那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离开客栈,又在第二早留下书信和那些吃食? 老板娘脱离了云寒的威胁,松了口气,然后有些激动的看着秦清枫,左顾而言他的问道:“你可认识乔萱?” 此话一出,秦清枫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云寒也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上前想抓住老板娘! 秦清枫看着老板娘那张有些熟悉的面容,心下有些怀疑,不过有些希翼,制止了云寒想再次控制老板娘的动作,轻声的说道:“乔萱,正是我的生母!” 这是秦清枫这五年来,第一次听见有人提起自己的母亲! 云寒也是心头大震!秦清枫的母亲在她被接回来之前就自溢了!这个老板娘竟然认识秦清枫的母亲?这个年龄似乎对不上吧!看着这老板娘清秀的面容大概也就二十左右!不过,老板娘似乎眉眼与主子有些相似! -- 第72页 秦清枫心中有些焦急,看着这老板娘满是欢喜的眸子看着自己,难以抑制的喜悦自然而然的表露出来。难不成,这人与主子有血缘关系? 那老板娘竟然还喜极而泣,用手帕摸了两把泪水,才缓缓的开口:“我终于见到你了!你就是乔萱的孩子!” 秦清枫心头大震,伸手扶住了桌子,稳了稳心神,半晌才缓缓出声道:“同名同姓的这世间少说也有十几人……” 老板娘焦急的打断了秦清枫:“你母亲的左耳后有颗豆大的红色胎记!” 秦清枫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胸口,自己的胸口上,也有一颗豆大的红色胎记!只不过,知道的人就只有芸香一人罢了!秦清枫已经是心头大震了,母亲的左耳后,的确有颗红色的胎记,有人说,这是大富大贵的命! 老板娘眼神炽烈的看着秦清枫,有些颤抖的说道:“你就是清婉吧!”不过没有疑问,而是肯定。 云寒挑眉,根据自己所知,秦清枫的母亲到了秦家三年,之后才有了秦清枫,而主子今年十七,老板娘却有二十二!她和母亲,究竟什么关系? 秦清枫不知道她怎么查的自己,竟然知晓自己原本的名字,那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的! 秦清枫没有老板娘那般激动,只是淡淡的问道:“你的名字?” 老板娘本来已经拉着秦清枫的袖子了,不过听到这般淡淡的语气,有些征愣,微微低头,眼神有些飘忽,急促的说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只是我确实和你有血缘关系!” 云寒已经彻底震惊了,只是,他没想到,是这样的,看主子那神情,就是默认一样。 秦清枫不再说话,面色淡然,这位老板娘也沉默了,但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秦清枫内心确实默认了。 只是,其中疑点重重,这可疑的客栈,无缘无故冒出来的老板娘,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 以及那高手才能做到无知无觉的送信,突然而来的相认,母亲的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自己真的一无所知! 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这到底是偶然,还是巧合?还是说,是有人把这人送到自己面前? 云寒见到氛围一下子冷了,觉得应该出来打个圆场,便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来到那张方桌前,说道:“要不坐下来慢慢说吧?” 秦清枫憋了云寒一眼,又看了看一直热烈看着自己的老板娘,点了点头,来到了桌前坐下,老板娘也紧随其后,在秦清枫正对面坐下。总之,这个老板娘的眼神告诉自己,她没有敌意,而且,秦清枫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很奇怪的就没有设防。 云寒很给力的给她们倒了酒,不知道为什么,云寒自从被秦清枫知道自己是她父亲的人,自杀被秦清枫阻止,经过那次后,竟然一改平日的冷漠,很是殷勤备至。 一杯酒下肚,老板娘知道秦清枫在等自己开口,无奈的摇摇头,咬了咬牙,还是开口:“钟千彤,是我的名字。至于这客栈,不过是我闲来无事,来这游山玩水时,随便住住,不曾想会有人。” 秦清枫再次喝了一口酒,缓缓的开口:“母亲,她已经不在了…” 钟千彤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只是表情淡淡的:“我知道,只是,还有你在,我便心安了。” 秦清枫有些惊讶,钟千彤知道的未免太多了,这些可是自家父亲强压下来的! 秦清枫皱着眉头:“你还知道什么,告诉我!” 秦清枫表面温柔,可是内心早就在磨砺中,慢慢冷硬了,即使知道对面坐的是自己血缘相关的人,除了有些惊讶,也没有太多的喜悦,自己和她,不过见过两次,没有什么感情。 钟千彤复而喝了一杯酒,看着秦清枫,两人清澈的眸子极其的相似,千彤露出一笑:“我是前段时间才知道你的存在,听到消息后,便来到了东清,想见见你,找到了西境,你不在,又到了京城,你又不在,之后来到这,只不过,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看到你安好,我便安心了,清婉!” 秦清枫继续沉默一会:“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知道自己之前的名字,自己的女子身份,她肯定也知道!她到底是谁?与自己究竟有什么关系! 钟千彤有些无奈,微挑的嘴角,轻笑:“我的身份,现在不能告诉你,只是,清婉,我不会害你,我的亲人,只有你了!” 秦清枫有些混乱,低头思索,这些事情出乎意料,有些令人费解,钟千彤,到底是何身份。 两人皆沉默,钟千彤倒是时不时的看着秦清枫有些心疼的叹息:“清婉,你受苦了!” 可不是嘛,一个女子,竟然要扮男装,挑起家族的重担! 秦清枫只是淡淡的答到:“不苦,反正让我见识到了更多身为女子永远也体会不到的东西,我很满足!” 钟千彤有些急切:“清婉,你有没有想过……” 正在思索间,门外传来了声声马蹄声,打断了钟千彤的声音。 云寒警觉,率先提起剑,冲了出去,秦清枫也猛然站了起来,拿起佩剑,也冲了出去,万一是南越人,或者是谁派来追杀,自己只是几个人,只是自己云寒武艺高一点,而其它人,自保可以,而东时灵忆却不会武艺啊!太危险了! 客栈外,十来个人,都骑着高头大马,腰间都有些佩剑,着便装,东清衣着,可是口音却不太像东清的,也不是南越口音,在交谈,声音太小,听不清楚。 -- 第73页 秦清枫和云寒双双提剑立在客栈前,如果对方是高手的话,可能有些难缠! 那十来个人目光微闪,却没有杀意,视线直直的穿过了秦清枫和云寒,看向了他们身后,秦清枫顺着视线看去,门口,赫然是慢慢走出来的钟千彤! 秦清枫眉头皱着,直接出声:“你出来干什么!回去!”多年习武,秦清枫自然看出来了,钟千彤虽有武功,但绝对不高! 而且,这个人与母亲,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自己决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钟千彤倒是不在意,还是慢慢走出来,看着秦清枫扬起笑容:“没事,他们是来寻我的!” 边走边说着对前面那十来个骑马的人说道到:“你们这些人,来得太快了!” 钟千彤的口音,明明是大燕口音!秦清枫再一次诧异了,钟千彤!究竟是什么人!她怎么会大燕口音! 秦清枫和云寒心下微征,钟千彤的身份,不简单!竟然和大燕人有关联!不过,他们对自己没有威胁,秦清枫和云寒对视一眼,然后收起了佩剑,插入剑鞘中。 钟千彤直接走到那群人那里,十几个人通通下马,便要给她行礼,不过,被她制止了,有人给她牵来马匹,还对着她耳语。 秦清枫自然是听不真切,只是站在院中,看着钟千彤,皱着眉头。 钟千彤转过身,对着秦清枫嫣然一笑,然后小跑着来到秦清枫的身边,有些可惜的说道:“清婉,我就要离开了,真可惜,刚见面,就要离开了。” 钟千彤说完,还拉着秦清枫的手,秦清枫也没有挣扎,她和自己有些血缘关系,但究竟是什么? 秦清枫有些疑惑的出声:“你,要去何处?那些人,安全吗?”秦清枫的面上有些担忧之色。 钟千彤见秦清枫很是顺从的让自己握着手,又有些担忧自己,好看的眉眼一弯,有些欣喜的出声:“清婉,我不会有事的,不过,我不再待在东清了,倒是你,照顾好你自己!我们还会再见的!” 秦清枫一如既往的温和,看着钟千彤,眉眼含笑,钟千彤不是说过么,来这东清,只是为了见自己一面罢了,不管她是何种身份,这份亲情,秦清枫接了。 一旁的云寒,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 钟千彤松开秦清枫的手,转身想走,不过,貌似又想起什么似的,再次转过身,从怀中掏出一个月牙挂坠,那挂坠呈现银灰色,中间包裹着白色的玉,有些银光微微闪动,上面盘曲着一条墨蛇,吐着蛇性子,像是一条高傲的蛇王,有些寒冷和威严! 钟千彤把这个挂坠直接戴到秦清枫的脖颈上,秦清枫虽然不解,可是也没有阻止钟千彤的动作,对于钟千彤要对自己做什么的时候,秦清枫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潜意识的挣扎,刚刚的拉手,还有现在戴坠子,亲人之间,真的会有感应存在吗? 等待钟千彤挂好后,才露出轻松的表情,看着有些疑惑的秦清枫,喜悦的说道:“清婉,初次见面,也没有什么东西,这个月蛇玉坠,送你了,可以保你平安。” 秦清枫不信这些,不过也不好抚了钟千彤的意,只是恢复一如既往温和,浅浅温柔的笑道:“谢谢。” 钟千彤再次拉过秦清枫的手,轻轻的说:“答应我,戴着它,不要取下,让我心安!” 秦清枫在钟千彤恳切的目光下,点了点头,一个玉坠罢了,戴便戴了! 钟千彤,看向云寒,礼貌性的点点头,然后再看秦清枫深深的一眼,便不再犹豫,转身就走,走出院子,走过大门,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跨上那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然后,那群人也纷纷上马,一阵阵鞭子的抽打声,骏马嘶鸣一片,撒开蹄子疾驰而去! 秦清枫默默看着钟千彤那群人慢慢的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然后摸了摸胸口上的月蛇玉坠,将它塞进领口,用衣衫将它藏住。 钟千彤,究竟是自己的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钟千彤与秦清枫有血缘关系,可是,钟千彤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势力,竟然还有大燕人对她效忠! 月蛇玉坠是个重要的东西,至于什么作用,嘿嘿,后续会派上大用场! ☆、风起云涌 天光大开,东时灵忆和芸香已经醒了,楼下发生的事,她们醉的太厉害,睡得太死了,反而什么也不知道,秦清枫和云寒跟有默契的没有透漏。关于昨晚醉酒,四人也一句没提。 来的时候,秦清枫一行人只是骑了 三匹马,待几人准备完毕,云寒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不一会,三匹一黑两红的骏马狂奔而来! 四人翻身上马,并没有太多的停留,只不过,这次却是东时灵忆与芸香共乘一匹马。 马儿撒开蹄子,一阵狂奔,不过,不出两个时辰,四人便分道扬镳,秦清枫与云寒直冲西境,而芸香和东时灵忆却朝着别处去了。 ………… 东清王宫,大殿上,老皇帝坐在龙座上,有些怒气,殿下跪着一排排大臣,有些还微微战栗着。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个道理,大臣们哪能不懂。 殿下,三皇子立起身,看着殿上那明晃晃的身影,大声的说道:“父皇!皇妹已经被送出东清,在南越被劫,这分明就是南越在挑衅!” -- 第74页 林丞相适时的说话了:“就算南越有意挑衅,南越兵强马壮,咱们东清现在还承受不住战火!” “林丞相的意思是弃我东清和亲公主不顾,那我东清的颜面何在?”三皇子不满的看着林丞相。 “东清现在真的承受不住战火!请皇上三思啊!” “秦大将军镇守西境,想必自有打算,不日便会传来消息!”兵部侍郎说道 “南越弄丢和亲公主,肯定在大力寻找!何不再等等!” 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 “微臣觉得,若是南越无法给东清交代,开战无可避免!我东清哪能任人欺辱!” 宝座上的人一直没有表态,老皇帝缓缓的将视线移向一直沉默的六皇子。 六皇子缓缓开口:“民生安乐,不正是民心所向嘛,如果开战,该有多少家破人亡!” 朝堂上无非就两派,三皇子和六皇子之争,主战派和和平派。 堂上争吵一片,都是不停的再说着自己的观点。 终是老皇帝一锤定音,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不怒自威:“好了!西境现在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现在谈这些,恐有不妥,众卿家,谁愿前去西境,一探究竟啊?” 殿下一片沉默,若是南越反水,最危险的就是西境! 倒是三皇子先走了出来,直接回到:“父皇!儿臣愿意效劳!” 六皇子也不甘其后,走了出来:“父皇,儿臣也愿意前去西境!” 老皇帝的眉头轻皱,看着自己这两个儿子。 林丞相不愧是人精,清楚两位皇子是皇位争夺者,皇帝自然不会让两位皇子陷入危险。开口道:“两位皇子不必相争,西境这事可大可小,皇子们身份贵重,也不知道南越的意图,都不适合您们去!满朝文武,有谁愿意前去啊?” 大殿上再次一片沉默,只是三皇子目光闪了闪,看向了一旁的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领会到了,主动走了出来,跪在地上,诚恳的说道:“皇上!此事不宜闹大,引起南越怀疑!老臣有一犬子,可担起此事,请皇上成全!” 殿上的人带着点喜悦:“齐爱卿竟然如此深明大义,不知爱卿之子是?” “臣之长子,齐横!”兵部侍郎面色淡淡。 “好好好,就是那个号称风流公子的齐横啊!想不到还能担此大任,准了准了!”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散朝后,三皇子快步走到了林丞相旁边,轻笑道:“丞相真是高风亮节啊!” 林丞相听到这话,一副圆滑的说辞:“为人臣子,自然是忠于皇上!老臣家中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三皇子目光微闪,看着林丞相慢慢的走远,兵部侍郎缓缓的来到三皇子面前,轻声说:“殿下,丞相依旧保持中立,眼下怎么办?” 三皇子回过神,轻笑道:“林丞相,好像有个女儿啊,好像长的还不错!”兵部侍郎心下微征,联姻是最好的! 转过身,看着兵部侍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此次,你做的很好!齐横与秦清枫有过节,你回去敲打敲打齐横,莫让他坏事!” 秦清枫来到京城的第一天,可就和齐横在百花楼发生了冲突,还是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大打出手!此事,当时还轰动了呢! 兵部侍郎恭恭敬敬的回到:“是,殿下!” 两人慢慢走远了。 六皇子在后站着,眼睛微闭,一切,似乎变得复杂了,自己已经把秦家屯兵的事告诉父皇了,可是父皇任然让三皇子的人去西境,这其中,怕是知道了些什么。 ………… 秦清枫已然回到了西境,云寒已经去向父亲汇报情况了,经过自己的敲打,云寒已经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毕竟,走了云寒,父亲肯定还会再次派一个人来监视自己,以及身边有一个陌生的人,还不如就用待在自己身边五年的云寒。 秦清枫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坐在石桌前,默默的喝茶。自己回来的消息必定已经传了出去,自己回来之后没有休息,而是在等一个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院门口,已经急匆匆的冲进来一个人,秦清枫抬头看了一眼,便淡淡的说:“这西境的茶就是浓厚,坐下喝一杯吧!” 来人也不多说,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直接着急的开口:“公主哪里去了?” 来人正是陆子昂! 秦清枫笑而不语,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然后耐不住陆子昂直视的目光,然后开口:“师兄,这件事,要你帮忙了!” “什么?”陆子昂有些诧异。 秦清枫不再浅笑,而是一脸正色的说道:“我身边不安全,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公主,倒不如在你身边安全!那个只有你我知道的地方!” 陆子昂沉默一阵,又再次抬头看向秦清枫:“为何信我!” “你不是父亲的人吗?”秦清枫淡淡的,没有情绪的波动。 陆子昂心下微征,秦将军的意思自己明白,很多事也是经过自己的手,要做什么,自己都是参与其中。 陆子昂微微点头:“我知道了!”然后转身而去。 秦清枫已经让芸香把东时灵忆藏在了只有自己和陆子昂知道的那个地方。想必,陆子昂摆脱监视的人,就会去照管东时灵忆了。 -- 第75页 秦清枫处理完心头大事,放松下来,就感觉有些困倦了,可不是嘛,一天一夜的骑马,现在已经是午时了,秦清枫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撑不住了,然后疲惫的走进屋子,倒在大床上就不动了。 秦清枫的院子只是在院门口有两个高手守门,院子里也没有人伺候,只有芸香和云寒,现在芸香送东时灵忆去了,云寒去回秉父亲去了,两人都不在。因为避免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一般人是不能靠近的,那两个守门的可是绝世高手!乱闯的话都是直接没命。 上次,东时灵忆能进来,是因为芸香将两守门人秉退了。秦清枫觉得自己现下是安全的,没有人能来打扰自己,又是自己的家,也就没有什么顾忌,放下心的睡了起来。 不过,秦清枫貌似忽略了一件事…… 秦清枫的房门被轻轻的推开,有人轻轻的踏了进来,来到里屋,穿过兰花画屏,就看到了衣服和鞋也不脱,就直挺挺躺在床上的秦清枫! 那人坐到秦清枫身边,俯身靠近秦清枫,听到了那平缓而规律的呼吸声,胸脯有节奏的上下浮动,秦清枫的眉毛被特意的画粗,可怎么也掩盖不了她眉眼清秀的事实!皮肤白皙,高挺的鼻梁,轻巧好看,薄薄的唇,有些红润,水光潋滟,秦清枫,就是一个女子啊! 那人端详着秦清枫,不时的轻笑,床上的的人,却睡得熟熟的,丝毫不受外界影响! 那人身上有清脆的银铃声,一声粉衫,美丽动人,她,赫然是姜妍! 姜妍和秦清枫同住西境,又是知己好友,在一起五年,又知晓秦清枫的女子身份,故此,秦清枫早就吩咐过了,自己的院子,姜妍可随意进出! 姜妍看着床上的人儿,心里涌现出无限的思念,轻轻褪了鞋袜,缓缓的爬上床,就算秦清枫拒绝了自己的表白,可是五年来的情谊不应该就此断送!自己依旧想维持与她之间的亲密! 姜妍看着眼前熟睡的人,竟然连自己这番动作都不醒,有些心疼,她肯定很累了,姜妍虽然是闺阁女子,可是身在西境,又是才女,怎么说也是玲珑剔透,秦清枫的一番动作,自己怎么会不知,只是之前秦清枫送公主和亲没有来见她,是碍于与她之间的尴尬! 而后听说她离开西境,心中竟然万般懊悔!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份情谊,自己不想放弃!就算是作为朋友,作为妹妹,作为知己,自己也愿意! 只是现在,从父亲那里知道她回来了,忍不住,也就来了。 姜妍轻轻的躺下,把头靠在秦清枫肩头,她竟然也没醒!姜妍放下心来,只是希望这来之不易的时光再慢一点,慢一点! 有多久,她没有和她的清婉这样亲密了,心下忍不住叹息,罢了,过去的已经回不去了! 要是自己早一点,早一点说出口,清婉是不是会慢慢注意自己,而不是一直把自己当做妹妹! 花开花落,散落天涯,纷纷扰扰,终是物是人非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姜妍小可爱上线了,我是真的很纠结,姜妍究竟何去何从!!! 姜妍的名声在西境是很好哒!一家有女百家求哦!又是标准的名门望族! ☆、姜妍!不许坐我的床! 秦清枫睡了一个美美的觉,三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香,想想自己之前,先是不敢回房,面对掐架的两人,在院子里站了一个晚上,一夜没睡。之后又是在芸香床边趴了一晚,没怎么睡好,再之后赶路一天一夜,真的是累坏了。 秦清枫还没清醒,眼睛也没睁开,迷迷糊糊的在床上扭了扭身子,全身心放松的秦清枫恢复了女儿家的姿态,懒懒散散的,有些朦胧的美好。 秦清枫想抬手伸个懒腰,可自己的手怎么抬不动,是什么禁锢了自己的手?秦清枫本来平躺着,想看看自己的手怎么了,然后就慢悠悠的转身,然后一点一点的睁开朦胧的双眼,眼神还未聚焦,眼前有张脸在晃,秦清枫的思绪还没完全清醒,又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糯糯的沙哑的声音说着:“芸香,手,麻了!” 手被放开了,秦清枫正准备在睡一会,突然想到,芸香怎么会在这?她不是送东时灵忆去了吗?那睡在自己旁边的这个人是谁? 秦清枫大惊失色,猛然睁开眼睛,身体急剧的退后,那人竟然还想来拉自己!可能太慌了,又懊恼自己的怎么会放松紧惕!然后,本来就在床边的秦清枫,竟然滚下了床。 “砰”的一声,伴随着一个女子的轻呼,虽然有地毯,但是磕在上面,还是传来了剧烈的疼痛,秦清枫闷哼一声。 秦清枫坐在地上还未看清床上坐起的人,就听到那熟悉的担心的声音:“清婉,你没事吧!” 秦清枫被惊之后就清醒了,此时定定的坐在地上,看着眼前,坐在自己床上的人,轻轻的皱起眉,声音有些尖锐,没有伪装,自己原原本本的女子声音:“妍儿!你知不知道你在我的房间,我的床上!” 姜妍浅笑一声,然后翻身下床,穿上鞋子,然后把坐在地上的秦清枫拉起来,之后随意的坐在床边,缓缓的说道:“我知道呀,你又不能做什么毁我清白的事!” 秦清枫还是原地站着,直直的看着姜妍,表情有些微微的怒气:“我倒是要有那个本事呀,你给我快出去,不许坐我的床!” -- 第76页 秦清枫来拉姜妍,姜妍力气当然没有有功夫的秦清枫大,也没有太挣扎,被秦清枫拉了起来,还被退囊着往外走,姜妍一边被推着走,一边娇喋的说道:“清婉,你,怎么这般介意啊!都是女子,我怎么就不能坐你的床了!” 秦清枫是有些羞怒,把姜妍推出了里屋,来到外屋,然后放开她,愤愤的说:“妍儿,我现在是男子身份,你要………” 秦清枫下一秒就看到姜妍有些无赖的坐在外屋的桌子前,还慢悠悠的倒了杯茶,秦清枫就停住了。 姜妍一直都是这个性子,温婉可人,玲珑剔透,心细如尘,聪明过人,秦清枫明白了,姜妍就是想赖着不走! 秦清枫无奈的坐到桌前:“妍儿,在京城,我已经和你说……” 姜妍打断了秦清枫的话,伸出柔软的手指抵在秦清枫薄唇间,制止了她后面的言语。柔柔的声音传来:“清婉,我知道,可我还是你的表妹呀,你的知己呀,这些,是不会变的!” 秦清枫的眉头一点一点的皱起,自己怎能不明白,姜妍的意思,只是,这样对姜妍不公平! 姜妍的手指离开秦清枫的薄唇,却顺着她的脸颊上移,抬到了秦清枫的眉间,一点一点的将紧皱的眉抚平,然后又轻轻软软的声音说道:“那件事,就那样过去吧,我们谁也不要想,好不好?”声音带着点恳求。 秦清枫不知怎么的,看着姜妍柔和的目光,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 姜妍随后嫣然一笑,放下了手,有些欣喜的语气:“那好吧,清婉,现在时辰不早了,我也就先回府了,明日再来寻你!” 也不等秦清枫说话,姜妍就欢快的跑了出去,秦清枫抚额,难不成,姜妍怕自己变卦,反悔?事实证明,自己是真的想变卦!也难怪姜妍跑得这么快了! 秦清枫叹了口气,倒了杯茶,自己不想耽误姜妍,可是又不想断绝一个与自己这般好的知己,妹妹。可若是姜妍能放下,自己再帮姜妍寻一个如意郎君,岂不美哉! 秦清枫猛然觉得天色有些昏暗,然后抬头,竟然瞬间天就黑了,自己这是睡了整整半天啊,那姜妍,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秦清枫也懒得去问门口的那两个绝世高手,那两人脾气怪得很,冷森森的,看人一眼都得打冷颤,秦清枫知道,父亲培养的人,都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强者,心不狠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眼下,秦清枫是不困了,又没有人服侍,只能自己动手,一盏一盏的点起了灯,直到整个屋子灯火通明,便在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一本闲散书来,没有题名,坊间杂书罢了,之前姜妍与自己来往甚是亲密,因为自己无聊,姜妍也就搜罗了一些杂书来逗自己一笑! 有些时候没看这些了,手上拿的这本书自己还没有看过,随手翻了一页,就注意到房门闪进一道人影。 秦清枫放下手中的书,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云寒,衣服没换,还是回来那身,站得有点远,他的面上有些疲倦之意,应该是才从父亲那里过来吧。 云寒已然开口:“主子,南越这几天蠢蠢欲动,应该是在调兵准备攻打东清了!” 秦清枫一僵,虽然自己早知道,可是,对于打仗,自己是真的不喜欢,血淋淋的战场,尸横遍野,令人恶心作呕! 秦清枫摆摆手,对着云寒说道:“你累了吧,下去好好休息,不用守着我!” 云寒没有拒绝,应了声:“是。”然后转身离开了。 秦清枫看着云寒有些飘浮的步伐,身体又有些僵硬,心下一愣:父亲对云寒用刑了? 不过很快,秦清枫又摇摇头,云寒,毕竟是父亲的人,派到自己身边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罢了。云寒随时都备着些最好的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秦清枫也就没有再管了。 因为没人伺候,又没有睡意,院中只有秦清枫一人,秦清枫就直接抱着衣衫,来到自己院中的暖阁中,这里位置极其隐蔽,是一个有天然的温泉,不大,只可以容纳四五个人左右,周围是一排排的帘子,泉上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池上雾气蒸腾,秦清枫俯下身,试了试水温,白色的雾气打在脸上,很是舒服,水温也刚刚合适! 秦清枫没犹豫,快速的褪去衣衫,走进了这片白色的世界,水的温热随着自己慢慢走进去,一阵暖意,从脚心蔓延再到小腿,到大腿,再到柔软纤细的腰肢,秦清枫舒服的发出一声轻叹,然后缓缓的坐下,让水浸没自己的双肩,靠在后面的石壁上,闭上眼睛,思绪飘浮: 这温泉,还是父亲带自己回府后,特别开心的带着自己来看,还说,整个府邸就只有这么一个天然温泉,以后就归自己了!还说,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自己!当时的父亲是多么慈祥与和善,背着自己去军营里转悠,全然不顾自己将军的威严,每每到街上,还给自己带一些小玩意,还偷偷送自己女儿家的衣裙,还帮自己束发… “清婉,你看!这是什么!” “啊!好漂亮的裙子,爹爹是给清婉买的嘛!” “当然啦,咱们家的小公主,是举世无双的,快换上让爹爹看看!” ……… 有时喝醉了,就拉着自己说抱歉,娘亲死了,只能让自己扮男装,说对不起自己,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护自己。 -- 第77页 还喜欢教自己念书,嘴角永远挂着笑…… “一为忠,二为孝!无愧于天,无愧于地,忠于初心,无畏无惧!” “爹爹,忠什么?” “就是说,忠于天子,忠于国家,用不背叛!” “哦,清婉知道了!” “清婉知道孝吗?” “知道呀!就是要永远守护爹爹!” “乖清婉!真是爹的心肝宝贝!” ………… 只是,这种亲情只是维持了两年,在某一天,父亲突然醉酒回来,谁也不见,之后,事情就开始慢慢改变,父亲开始一天比一天忙碌,也很少对自己笑了,只是自己练武出众时会透出赞叹的眼神,父亲变了,变得越来越冷,变得越来越阴沉,也老得更快了,不过一年,白发就爬上了发梢。自己当时不懂父亲在做什么,只是,现在秦清枫完全懂了。 但是,父亲,在自己印象中,不是贪图权利的人,到底是什么,让父亲变了…… 一阵冷风吹来,秦清枫的思绪慢慢回神,睁开眼睛,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黑压压的一片,月亮也隐没了。 风雨欲来! 自己也泡的差不多了,便站起身,匆匆的穿戴好衣物,然后绕回屋。 ……… 秦清枫还不困,坐在外屋的桌子前,夜里的风声阵阵,微微拂过秦清枫的发梢,带来些湿润的青草混杂泥土气息,果然,不一会,屋外落了雨,刷刷刷的。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秦清枫百无聊赖,翻开了放在桌上的那本书,鳖见一段小字时,旁边还配了一张图,生动的图片,上面有两个人影!秦清枫蓦然瞪大了双眼,手指颤抖着轻轻触碰那几个字,再看了看那图,然后就像触电般,猛然丢开那书,然后快速站起身,耳根显而易见的开始发红。 那本书被猛的丢弃,砰的砸在了桌子上,然后又重新合了起来。 秦清枫感觉脸颊微烫,像看见鬼一样看着桌上那本书,深深的吸气,姜妍怎么拿这种书给自己! 不过瞬间,就反应过来,既然是拿给自己的,姜妍自己肯定也看过! 秦清枫的脸颊再次浮起了红晕,整只耳朵都红遍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秦清枫有些赌气的想回里屋睡觉,可是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过身,左看右看,悄悄的拿起桌上那本书,然后死死的抱在怀中,其实秦清枫怕是忘了,这屋中只有自己! 秦清枫飞速的走到柜前,一个轻轻的跳跃,就把那本书放在了最顶层,秦清枫松了口气,这姜妍胆子太大了吧!竟然寻这种书给自己!她自己竟然也看!她是闺阁小姐啊!怎么能看这个! 秦清枫有些窘迫的飞快的跑回里屋,然后直接钻进被窝,捂着被子,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外面雷声阵阵,夹杂着雨滴,纷扰杂乱,却不知谁的心在乱啊! 作者有话要说:  秦清枫的老爹其实刚刚开始对秦清枫很好的,是个慈祥的好父亲!口碑也不错,是个忠君爱国的好将军,可是,后面,一些事,才让秦丰武走上了不归路! 至于秦清枫看的那本书,嗯哼,姜妍给的,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感谢小可爱们的收藏,评论和营养液,我看到咯,谢谢你们!哈哈! ☆、杀戮下的温柔 一大清早,云寒就匆匆的赶来,站在床前,秦清风听到了响动,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窗前朦朦胧胧的站着一个人,立马出声,声音柔柔弱弱的说着:“云寒,你干嘛?” 云寒没有多看秦清枫,而是跪在地上直接说道:“主子!南越来人了!” 把秦清枫直接给吓醒了,猛然睁开双眼,有些诧异的说道:“怎么这么快?我们都没有接到情报!” 云寒在一旁站了起来,秦清枫快速的穿好靴子,然后再套上外袍,其实就算,云寒在场,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云寒什么也不会看,就算看了自己也是穿着中衣的。 云寒低着头,有些焦急的回禀道:“南越使臣已经快到达西境,估计再过一刻钟就要进来了!” 秦清枫皱着眉头,没想到他们来得如此之快,不过想起了一件事,然后看向云寒出声问道:“你可知来的是何人?”会不会是拓跋玉笺? 云寒默默的摇了摇头。 秦清枫,不过一瞬,就恢复了往日的温和,自己的父亲早有决断,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父亲掌控之中罢了,皇城估计也快要收了消息了吧。 匆匆的洗漱完毕,秦清枫就带着云寒去到了城池之上。 ……… 西境的风冷而干燥,现在又是秋季,吹在脸上冷扑扑的,还带有一丝风沙。 秦清枫站在城墙之上,看着眼前的充满威严的将军,自己的父亲,他的表情非常的淡漠,也罢也罢,这些都不是自己所能够担起的,一切父亲只会做主的。 不远处,一队人马快速的奔驰过来,卷起了一片片的黄沙,人数不多,也就廖廖一千多人。 那群人来到了城门之下,秦清枫高深的呼唤道:“来者何人?” 虽然知道他们是南越人,但是该走的形式还是得走一遍。 等到下面的回答完毕,秦丰武下令开城门,但是只准十个人的入内。 下面的人没有拒绝,而是整整齐齐的十个人下马,全都是身材魁梧,身形健硕,有些拿着斧头,有些拿着长鞭,有些拿着刀和铁锤,目光有些吓人,只不过为首的那两人只是带了两把短刀,然后走进了城内。走进来的一瞬间,城门立马紧紧的闭上了。 -- 第78页 秦清枫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里面没有拓跋玉笺,不知道为什么,心下有些放松了。 看着走进来的十个人,心下有些叹息,他们注定是走不出这城池了! 既然父亲主张与南越开战,这些人注定是□□罢了! 秦清枫跟着父亲走了下去,准备去招待南越来的那十个人。云寒被自己命令回府,这种事情,自己一个人足以。 秦丰武早已经准备好了宴席,招待了十个人入席,十个人当中就那两个人,会说东清话,其他八个人也只是听得懂而已。 坐下之后为首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开始说话了:“您们东清送往南越的和亲公主,被人劫持,可是劫持的那些人却是你们东清人!对此,你们东清得给我们南越一个交代!” 秦丰武坐在主位上,秦清枫坐在南越人对面。 秦丰武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有些冷峻的说道:“如果查清是我们东清人做的,我们东清自然会负责,然后给你们南越一个交代!” 南越人的视线都看着秦丰武,然后为首的另一人又说到:“不知将军何时能查清呢?和亲之事可不能拖延呐!” 秦丰武的神色有些武将的不怒自威:“我东清自然会查!诸位已经风尘仆仆,先喝了这杯酒!” 秦清枫始终在一旁不说话,神情淡淡的,父亲的野心,还有即将要做什么,自己都知道,可是,自己还是不忍心。 南越人嘴唇都已经干裂,本来就是风尘仆仆的来,听到秦丰武这样说,又觉得东清不敢对自己怎么样,然后全都举起了杯,敬了一下之后,喝了下去。 秦清枫始终定定的坐着,也没有喝酒,看到南越的人喝下了酒,忍不住了,站了起来,忽视众人,什么话都不说,然后就向外走去。 秦丰武看着秦清枫的背影,目光阴沉沉的闪了闪,面上倒没什么。 只不过那南越的使臣,有些怒意,忍不住的发问:“将军?小将军是不是不把我南越放在眼里?” 轰然离席,这本身就是对客人的不尊重,何况南越是代表他们的国家而来! 秦丰武收回目光,看着那使臣,冷嘲的说道:“她不过是不想看你们扭曲至极,然后凄惨死去的模样罢了!” 话音刚落,下方的一片的南越人,有的开始口吐白沫,嘴角溢出血迹,有的开始在地上打滚,惨叫连连 “你在酒中下毒!”那南越使臣用怨恨的眼光看着清丰武“我们南越是不会放过你们东……”话语未必,那人就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 秦丰武抬了抬手,立马就进来的一群士兵,举起刀剑,又在那些人身上致命处,捅了了几刀,果然有些还没有死透的,又发出了惨痛的叫声。 士兵的动作很快,确定所有人都死完了之后,立马把这些人拖走,然后又一群仆人进来,快速的处理血迹,所有的桌子和软垫全部被换掉,然后有群人进来撒了一些粉末在地上,也盖住了血腥味,就开始擦地,擦完后换上全新的案桌和软垫。 不过一刻钟,再次焕然一新,空气中还弥漫着檀香的气息,仿佛,刚刚的屠杀是假象罢了! ……… 秦清枫刚走出宴席,就听到身后传来的惨叫声,心下有些混乱,那些叫声贯穿自己的耳,挥之不去。 不知不觉,秦清枫走到了城池之上,不过,引人注目的是下方,城门口,那倒下的一片又一片的尸体,身上都插满了弓箭,有些还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红色的血大片大片的流,染红了这西境特有的黄色的沙。 秦清枫闭上了眼睛,手扶在城墙的石壁上,支撑着自己。很显然,屠杀刚刚结束,士兵还没来得及处理。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的气息,秦清枫不喜欢战争,可她却无力制止父亲,朝廷皇权的争斗,父亲已然卷入了,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自己还能怎么办? 自己的使命是要守卫要秦家,可是明明知道父亲的这种做法是错的,要牺牲掉无数人的性命,才能换得那个位子! 秦家已然无法抽身,除了继续做下去,还能怎么办?停下,秦家就是死路一条,上上下下五百多的人口,还有秦家这百年的基业! 皇权,真是可怕的东西! 若自己能够隐居,寻一茅草屋,种一亩田地,早耕晚归,泡一壶清茶,了此余生,那该多好!不必面对这些! 心下慢慢微冷,可是恍恍惚惚有一丝淡淡的,甜甜的桂花花香冲淡了这血腥的气息,秦清枫扶在石墙上的手被附上了一片温热,秦清枫缓缓的睁开眼睛,带着些忧愁,看向了眼前的人:“妍儿,你来做什么?” 姜妍拉着秦清枫的手,放在手心中,想帮她暖暖,扬起温婉动人的笑:“清婉,我在你屋中找不到人,云寒说你在这,我就过来这找你了!” 秦清枫内心就是一暖,身边关心自己的人还是很多的,姜妍就是一个! 也许是姜妍脸上的温暖的笑触及了秦清枫,秦清枫散去了些许心中的阴霾,拉起姜妍的手,有些笑意的说道:“这太冷了,咱们回去吧!” 姜妍的手被秦清枫拉着,也不说话的跟着秦清枫走,脸上笑意盈盈的,从前,秦清枫就一直这样拉着自己,保护着自己,给自己心安!那是多少年了,现在一如既往的,这就够了!姜妍已经不敢再要求太多,也许,这样也很不错了。 -- 第79页 姜妍一直记得,自己和秦清枫第一次见面时,秦清枫就告诉自己的真实名字,清婉!只是自己时隔五年,才再次叫出这个名字! 秦清枫拉着姜妍一直走,路上行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巡逻的士兵,有些卖东西的小贩早早的出摊。 姜妍看着那些摊上的小玩意,眼睛放光,拽住了秦清枫,秦清枫发现身后的人一停,有些诧异的回头,就听到姜妍欢喜的声音:“清婉!你看!” 秦清枫顺着姜妍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小小的摊上,摆出来了些大大小小的泥人! 秦清枫看着姜妍有些激动的样子,有些笑意:“妍儿喜欢泥人?那我们去看看吧!” 两人手拉着手,来到了那个泥人摊位,姜妍很是开心,俯下身,一个一个的看着那些泥人,脸上泛起柔柔的笑。 小摊的老板很年轻,是个刚到这的外地人,算个小贩吧,也是,在这西境中,泥人倒是很少见,就算有,也是彩色的! 小贩可能一直没有招来客人,现下看到秦清枫和姜妍,穿着华贵,直接喜上眉梢,特别的殷勤:“两位客人,随便挑!小人捏泥人的手艺,特别好!” 其实,在秦清枫看来,这不过就是些黏土捏的人罢了,简简单单的,还没有彩色的好看,也不知道姜妍干嘛这么喜欢这种。 秦清枫只是温和的看着姜妍说道:“妍儿喜欢,那就随便挑吧!” 姜妍转过头,对着秦清枫嫣然一笑,然后又继续认认真真的开始挑选,可是挑了好几个都不满意,脸上的神色也没有之前的喜悦了。 秦清枫看着姜妍,有些不解:“妍儿,怎么啦?不喜欢?” 小贩有些着急,忙说道:“这些泥人可是个顶个的好呢!” 姜妍微微低头,有些失落的说着:“没有一个像之前那个。” 轮到秦清枫诧异了:“哪个?” 姜妍抬头看着秦清枫,柔弱美丽的眸子有些微光,秦清枫还是满脸的疑惑,姜妍随后又微微低下头,有些失望的说道:“没有我喜欢的,走吧。” 秦清枫听罢,也就拉着姜妍要走。 小贩真的着急了,自己刚到这不久,一直没生意,眼看要没钱了,好不容易有生意,可不能让人走了! 小贩慌忙的走了出来,拦在秦清枫前面说道:“客人,别走啊!我可以现捏啊!什么样的都有!只要您说!” 秦清枫倒是来了兴趣:“哦?妍儿,要不要捏一个?”转头问向身边的姜妍。 姜妍的情绪淡淡的,没有来时候的喜悦:“不了,咱们走吧!”说着,就要离开。 小贩有些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倒是秦清枫看出了小贩的窘迫,一猜就知道小贩的处境,到现在都没生意,现在,估计已经没钱了吧! 秦清枫拉回要走的姜妍,扬起温和的笑看着小贩:“老板,照我们的样子各捏一个,可以吗?” 小贩看秦清枫转了回来,心头就是一喜,连忙说道:“好说好说,绝对给您捏的像模像样的!” “要快,而且可不许捏丑了!”秦清枫依旧笑着,然后把姜妍拽到自己身边。 “客人放心,肯定给您捏的特别好!”小贩走回自己的摊位前,拿出竹筐里的黏土,开始捣弄了起来。 秦清枫充满笑意的凑近姜妍道:“妍儿,陪我等一会呗!” 姜妍自然是站在秦清枫身边,温婉的说道:“妍儿自然是要陪着你的。” 闲居爱重九,使我念陶生。 但取杯中物,不贪死后名。 季秋霜始降,向晚月初明。 草际乱虫语,林梢残叶声。 “你可以做的小巧,精致一些!”姜妍竟然开口了,好像也来了兴趣,不知道捏出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小贩应了声,手速很快,取下两个比拳头小的黏土团,然后开始慢慢做人型,时不时的看着秦清枫和姜妍,然后拿出一些雕刻的小工具,一点一点的开始修容。 姜妍站了太累了,脚有些酸涩,秦清枫看出姜妍的不适,直接把姜妍揽在自己身边,轻声说:“妍儿,靠在我上,会好一点。” 姜妍的笑容还是那么温婉,不过带着一丝丝甜意,将脸颊轻轻的放在秦清枫削弱的肩头,不过却很心安。 秦清枫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即将成型的泥人。 其实也没等多久,小贩便把泥人摆在了两人面前!泥人虽然没有其他的色彩,却栩栩如生,姜妍也是惊讶的放大了眸子。 秦清枫温和的看着已经满头大汗的小贩,赞叹到:“不错!不错!想不到你的手艺还挺高的!” 小贩用袖子擦了擦汗,扬起憨厚的笑容:“客人喜欢就好!只不过,要等我固定好它们,才方便保存!” 姜妍的眼睛再发亮,一动不动的胶在那两个泥人身上,小贩在泥人身上涂了一层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放到一旁的机子里捣鼓一阵,再次拿出来时,已经完全干透。 秦清枫接过小贩递过来的泥人,嘴角微弯,直接递给了姜妍:“妍儿,这弄的真好看,真像咱们,全部送你了!” 然后豪气的直接丢给小贩一袋银子说道:“你若是想来将军府干活,直接来,若是想回家,这些银两也够了!” 秦清枫揽着姜妍直接离开,而那小贩,激动极了,打开钱袋,则是千恩万谢!就差跪在地上了!那是一袋金叶子啊! -- 第80页 姜妍一直拿着那两个泥人,眉眼尽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啊呀呀,太血腥了 还是姜妍好 故事的走向超乎我的意料,没办法,就这样咯 ☆、回忆中的泥人 姜妍小心翼翼的拿着手中的泥人,看着身边温柔笑着的秦清枫,一边走,一边心绪飘散: 那是多久了,她跟随父亲来到秦府,第一次见到那个瘦弱的人,个子高高的,只是比自己大一岁,却比自己高半个头,调皮捣蛋的那模样很是生动! 可能是出于好奇,向她说的第一句话:“我叫姜妍,你叫什么?” “清婉!”那人站在树下,看着树梢,也没有看姜妍。 姜妍有些气鼓鼓的,还没有人敢忽视自己呢!有些生气,揪着清婉的衣衫:“你到底在干什么!” 清婉低头看了看姜妍,一脸鄙视的说道:“你没看到这桂花树上面有鸟窝吗?” “在哪?我看不到啊!”姜妍忽略了清婉的鄙视,小孩子心□□玩嘛! 清婉再次抬头,神秘的说着:“我看到有鸟飞来飞去,上面绝对有鸟蛋!” “鸟蛋?” “对啊,鸟蛋!” “你不会没见过吧!” 姜妍抬起稚嫩的小脸摇摇头,自己父亲非常忙碌,而自己又从小被当做名门淑女来教养,哪会做见过这些粗鄙之物。 清婉不同,她自小在外长大,白天听私塾先生教导,不过,是偷偷办的学堂,大部分是男子,不过有几个女子的。到下课,那小小的破旧的家中,母亲又不回来,自己闲着无聊,就约着小伙伴们一起去山野间玩耍,这一年又一年,白日温书,晚上去到处乱逛,可不就长了不少见识。 清婉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泥人,问道:“你见过这个吗?” 清婉见姜妍直愣愣的摇头,脸上收起了鄙视的神情。心里想着:看来,这个小姑娘好可怜哦,竟然都不知道这个! 姜妍可不知道自己被鄙视了,只是定定的看着清婉手中的泥人,眼中有些光芒! 清婉见状,立马收起了手中的泥人,重新塞进怀中,生怕被抢走,然后说道:“这可是我的宝贝!我母亲给我捏的!” 姜妍的目光依旧亮晶晶的,可是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小少爷!” 清婉转头应了一声,又神神秘秘的,悄悄附在姜妍耳边说道:“我的名字不许告诉别人啊!” 然后就快速的朝着那声音跑去了。 留姜妍独自在这桂花树下,小小的姜妍扬起小脸看着树梢,鸟蛋在哪里呢? ……… 这一边,清婉跑到那喊叫小厮面前,气喘吁吁的问道:“爹爹找我吗?” 清婉来这几个月了,也不知道自己母亲去哪了,但是自己找到爹爹了呀,对自己又好,而是还是大将军呢! 那小厮笑着说:“小少爷,将军他有事和姜大人谈事,说是不过来教你练武,让你自己玩!” 清婉的小脸一下子垮下来,嘴嘟了起来。 那小厮笑呵呵的看着清婉,然后从身后拿出了一盘精致的糕点,举在清婉面前,清婉的视线立即被吸引了,刚刚的不开心被喜悦代替! “将军吩咐的,不能陪小少爷了,表示歉意,特地拿来给您吃的!”那小厮端着的盘子,已经被清婉抢走了。 清婉立马塞了一口糕点在自己口中,然后含糊不清的说道:“这是我的,你不能和我抢!” 小厮听完哈哈大笑,然后摸了摸清婉的脑袋:“小少年,我有些事没办,不能陪你了,你到处逛逛,然后回来,知道了吗?” 清婉一听这话,疯狂的点头,自己巴不得没人跟着自己!自己和爹爹说过后,爹爹就很少派人跟着自己! 小厮已经走了,清婉一个人坐在地上,开始吃糕点,只不过,吃了五块,就吃不下了,真的很好吃!不能浪费了!清婉转眼间就想到了刚刚遇到的人,她什么也没见过,肯定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要不拿给她吃吧!她好像叫姜妍! 清婉说干就干!满心欢喜的端着糕点跑到刚刚遇到姜妍的地方,那棵桂花树下已经没有人了,清婉有些失望,看来人是走了!然后不开心的转过身,想离开。 可是忽然间听到有人在哭泣,清婉一下子停下了脚步,四周没看到人, 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心头狂跳,大声的问道:“谁在装神弄鬼!出来!” “是我!”柔柔弱弱,呜咽的声音从桂花树上传来。 清婉抬起头,竟然看到了趴在树干上哭泣的姜妍! 清婉立马把手中的端着糕点的盘子放在地上,然后跑到桂花树下,焦急的看着上面的姜妍问道:“你怎么跑上面去了!” “我想看看鸟蛋是什么样的!我害怕!我不敢下去!”呜咽抽泣的声音不断。 清婉皱起眉头,看着桂花树上的哭泣的人,抓抓脑袋,然后灵光一现,:“那你待着别动!我找□□来救你!” 清婉说着就要离开,树上趴着的姜妍手已经有些麻了,看到清婉要离开,心中着急,一个不稳,竟然快要滑了下来了!堪堪的悬在树枝上! “啊~!”姜妍边哭边叫,马上就要掉下来啦! 清婉听到叫声,来不及多想,直接纵身上前,而姜妍正好往下掉落。 -- 第81页 清婉来得刚好及时,伸手接住了姜妍!可是无奈掉落的力道太大,清婉还不太会武功,被带倒在地! “砰”的一声响,清婉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的,手臂非常的疼! 姜妍掉下来被清婉接住了,没什么事,只是巨大的惊吓,让她还在哭泣! 从清婉怀中爬起来,看看自己的手,已经破了皮,在出血,而且刚刚受到惊吓,直接坐在清婉旁边,举着受伤的手,开始痛哭流涕! 清婉晃了晃脑袋,虽然晕晕的,也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泪人,有些焦急,自己都没哭呢,姜妍哭个什么劲啊! 但是也只能不停的出声安慰:“姜妍,你别哭啦!” 可无奈,姜妍越哭越大声,吵得清婉头疼! 这里本来就地处偏僻,比较幽静,人少,所以清婉才喜欢来这玩,清婉喜欢自由,不喜欢被人看着。 可眼下,清婉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突然清婉想到了一件事,姜妍不是喜欢自己的泥人嘛! 清婉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从怀中掏出泥人,放到姜妍面前,然后笑嘻嘻的搂着姜妍,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姜妍被眼前的泥人吸引,忘记了哭泣,一时间征愣住了。 清婉觉得计划奏效,也就继续悄声哄到:“姜妍,这就是泥人!这是我母亲照着我的样子捏的,你看,像我吧!” 秦清枫将泥人贴近自己的脸,展露一个大大的笑容给姜妍,姜妍也被逗笑了,本来还在哭泣的她突然笑了起来,有些滑稽,可是终于哄乖了! 清婉松了口气,将泥人塞到姜妍怀中,然后看着姜妍摔破皮,血糊糊的手,轻轻的问道:“疼吗?” 姜妍弱弱的点了点头,眼中泪水似要决堤!脸上的泪痕还在。 清婉发现自己刚刚摔在地上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了,而是巨疼,不过看着眼前的姜妍,还是笑嘻嘻的用自己另一只手,捧起姜妍受伤的两只小手,呼呼的鼓起腮帮子,在上面吹气,边吹还边说:“吹吹就不痛咯!” 说真的,凉凉的风吹在伤口上,姜妍真的感觉不痛了!看着眼前的人,认真的模样,姜妍低低的问了一句:“清婉,你是哥哥还是姐姐?” 清婉听到这话,非常豪气的拍拍胸脯说道:“我是女子嘛!当然是姐姐呀!” 这下,又把姜妍给逗笑了! 只是后来,姜妍的爹爹姜复鸣找了过来,清婉有些害怕,然后就躲了起来,而姜妍,被姜复鸣发现受伤,二话不说,匆匆的抱走,而趴在姜复鸣背上的姜妍的眸光亮亮的,一直盯着那片花坛后面的人影! 人影闪动,清婉露出清秀的笑脸,扬起那只能动的手,向姜妍挥舞着!姜妍捂着胸口那藏着的泥人,露出温柔的笑脸。 ……… 秦府已经到了,姜妍跟着秦清枫进了她的院子,两人对坐在桌前,姜妍将怀中的两个泥人摆在桌子上。 秦清枫注意到姜妍一直在看这两个泥人,伸出手,在姜妍面前晃了晃,有些无奈的说道:“妍儿,你怎么这么喜欢泥人啊?” 姜妍回神,然后温婉的看着秦清枫,轻轻的说道:“清婉,我问你个问题,你必须认真回答!” 秦清枫倒了一杯茶给姜妍,又倒给自己,然后看着姜妍温柔的笑着:“问啊!” “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姜妍的神情很认真。 秦清枫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着头,思考了一下,说道:“好像是我手断了那段时间,然后姜伯父带着你来看我,然后就认识了呀!” 姜妍沉默了,半晌才说话:“你还记得你手是怎么断的吗?” 秦清枫摇了摇头,然后也认真的说道:“太久了,记不清了,反正下人说,可能从树上掉下来的吧。” 姜妍心中有些苦涩,原来秦清枫不记得了啊。这么多年,自己从未提起过,也是怕秦清枫想起后,问起那个她母亲给她捏的泥人,自己该怎么办? 秦清枫见姜妍不说话,也就当玩笑话的说给姜妍听:“我也不知道怎么的,那次以后,浑浑噩噩的记不大清有些事,父亲担心我出意外,说来也怪,我不喜欢身边随时有人跟着,于是父亲就派了和我同龄的芸香和大我两岁的云寒在我身边,当我的玩伴,又可以保护我,一直到现在。” 姜妍心下一愣,原来是这般,自己记得,自己摔在清婉怀里时,清婉的头好像砸在地上了。 不过,这样也好,清婉的母亲为她捏的那只泥人,已经被父亲砸碎了。 姜妍没有多待,她心绪很乱,直接站起身,说了一句:“清婉,我先回了!” 然后匆匆跑出秦府。 …… 姜妍真的很懊恼,当时的自己,虽然小,但真是太傻了,日日夜夜拿着那个泥人,睡觉都要抱着,本来自己就要被培养成大家闺秀,这些,断断不能出现在自己这里。于是,父亲抢走了那个泥人,也不问它怎么来的,将它狠狠的摔在地上! 之后,自己对着地上的泥人哭了好几天,然后晕厥,最后是父亲和自己道歉,自己只是哭着闹着说要去秦府,父亲满口答应。 自己如愿的跟着父亲进入秦府,却发现那个头上和手上都包着纱布的清婉不认识自己! 竟然开口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姜小姐,我叫秦清枫,多谢你和姜伯父来看望我!” -- 第82页 姜妍潜意识里认为清婉在怪她,让清婉受伤,还把清婉最喜欢的泥人给弄没了。 姜妍有些委屈想哭,一句话没说,然后就跑出了秦府。 再之后,姜妍整整一年没去找秦清枫,不过,慢慢懂事了,也就再次踏入将军府,看着站在桂花树下负手而立的秦清枫,笑意盈盈的说了一句:“清枫!你在干什么呢!” 那人回过头,看着自己,温和如玉的笑道:“原来是表妹啊!” “叫我妍儿吧!” “嗯,妍儿!” 桂花树下,微风拂过,带来了阵阵芳香! ……… 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姜妍一个人记得过往。 其实,没什么可惜的 命运作怪罢了! 嘿嘿,我会更新很快的哦!嚯嚯嚯! ☆、大战爆发! 不过半月,南越的大军已经集结好,在西境三十里外驻扎。 形势逼人,城池之上,议会厅中,坐了两排的大将,秦丰武坐在最上方。 秦清枫皱着眉头,听着厅中央那士兵传来的消息,沉默不语。 秦丰武首先开始说话了:“南越大军不下八十万,而我西境只有五十万,不知各位有什么计策?” 秦清枫沉思了片刻:“南越要打我东清,要先过西境,我西境地处东清,大燕,南越交界处,只要守好西境城池便可,而南越要打,只能攻打西境西门,南门,如此,我们分散开来,三位将领带兵各守一处,然后互相支援!” 姜复鸣点点头:“少将军说得有理。” 秦丰武发话了:“这样也好,那就由本将军亲自坐镇南门!” “南门最有可能被全力攻打,有将军在,就稳了!” “那这西门?清枫!”秦丰武看向了一直坐着的秦清枫。 秦清枫听到父亲叫自己,心下了然,转身慷锵有力的说道:“父亲!儿臣愿意力守西门,誓死保卫东清!” “好好好!我秦家儿郎真是有风骨!”秦丰武发出爽朗的笑声,秦清枫倒是面上非常的平淡。 “秦小将军年纪尚轻,独自守城恐怕有不妥吧!”声音来自秦清枫对面的一个男子,有些嘲讽的意味。 秦清枫定定眼,看清了说话的那人,正是齐家长子!齐横!德妃的侄子! 秦清枫记起来了,自己在京城到百花楼时,见他要强迫花魁鸢柔,把他给狠狠的揍了一顿,老皇帝就是抓着这个,还把东时灵忆许给自己! 秦清枫脸上温和的笑着,对上方的秦丰武说道:“清枫不才,独自守城确实危险,不如让姜伯父与自己一道!” 姜复鸣见提到自己,看到秦清枫向自己投来的眼神,便顺着秦清枫,对着上方的秦丰武说道:“将军,我姜复鸣愿意和侄儿清枫一同守城!” 齐横不再说话,反而玩味的看着秦清枫,三皇子的生母是德妃,齐横是三皇子一派的,而秦家又与三皇子同盟,故此,齐横虽然对秦清枫有不满,但是没有蠢到在大事上糊涂! 秦丰武只是点点头,默认,然后摆摆手问道:“” 诸位可有什么意见?” 堂下的几个武将都纷纷点点头,秦丰武见到大家都同意,然后一锤定音:“大家今晚商定一份名单,一部分跟着姜副将清枫去西门,剩下的和我留守南门!” ………… 出了门,秦清枫对着姜复鸣拜谢:“姜伯父,这次有劳您指点清枫了!” 姜复鸣笑着拍了拍秦清枫的肩头:“哪里的话!咱们叔侄自然要相互帮忙了!倒是妍儿一直给你添麻烦了!” 秦清枫温和一笑立马回到:“表妹妍儿知书达礼,温婉可人,怎么会麻烦呢!” 姜复鸣大笑:“那就好,我本来还想让妍儿嫁给你呢!不知清枫你怎么想的呢?” 秦清枫面色大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姜复鸣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秦清枫在西境天天拉着姜妍去这去那,姜复鸣也没多管,觉得任由两人发展,是件好事啊!只是秦清枫去到京城,突然被赐了婚,姜复鸣只好作罢。可是现在,秦清枫已经不是驸马了呀!而两人又是适婚年龄,姜复鸣就这么一个女儿,也就问出了口。 秦清枫有些着急,支支吾吾的:“姜伯父,其实…” 秦清枫话还没说完,就被走过来的齐横的调笑声打断了:“少将军真是少年英姿啊!” 秦清枫和姜复鸣转头,三人互相行了礼,齐横刚刚听到了姜复鸣的话,有些笑意的说着:“听说,姜家小姐是西境有名的才女!嫁给秦清枫不是可惜了吗!” 姜复鸣有些不高兴,皱着眉头:“齐监军这是何意?”齐横是老皇帝从京城派来的监军。 齐横不愧是京城的滑头,还是那般做派:“姜副将不知道吧,秦清枫在京城可是逛遍了花楼,惹得全京城女子芳心一动啊!” 姜复鸣虽然之前听说过,可是不当真,现下还是质问秦清枫:“清枫,可有此事?” 秦清枫依旧是如沐春风的笑着:“姜伯父,传言罢了!” 当下,姜复鸣也点了点头,自己当然不会和自己的侄儿在外人面前闹矛盾!然后说了告辞,就离开了。 齐横看着他们这样子,还想开口,就被秦清枫冷冷的打岔:“齐公子莫不是忘记上次的皮肉之痛!” -- 第83页 姜复鸣已经离开,秦清枫就挑明了。 提起这个,齐横就来气,直接涌起了怒意盯着秦清枫:“你以为护得住那个歌姬吗?我告诉你,天底下,还没有我齐横得不到的人!” 秦清枫也有些温怒:“齐公子不爱惜自己,我也没办法,告辞!”秦清枫知道鸢柔是姜家的人,有些事情,自己无法掌控! ………… 齐横没有跟着秦清枫去西门,而是留下在南门这。他才不会去找秦清枫气受! 秦清枫一行人整装待发,带着二十万军队前往南门,一身银色戎装,挺直的坐在高头大马上,在阳光底下,闪耀着光芒,极其显眼! 只是,大军之中,秦清枫看到了骑着马也是一身戎装的陆子昂,秦清枫倒是没有意外。 那次分开后,芸香等到陆子昂安置好东时灵忆,然后就回来了,眼下,骑着马和云寒跟在自己身后。 紧接着陆子昂回京后复命后,又请求出来寻找公主东时灵忆!这些消息,秦清枫都已经收到了,只是一个多月未见陆子昂了。 没想到,陆子昂竟然会跟随自己来西门! 秦清枫本来想等下到达西门之后,问问陆子昂东时灵忆的情况。 秦清枫离陆子昂有一大段距离,中间有许多士兵相隔。 只不过,陆子昂身边那个牵马的士兵引起了秦清枫的注意,一个瘦弱的身影,矮矮的,穿着铠甲,看不见脸,不过手腕纤细,却也显得弱不禁风! 秦家从未对西境的兵的饮食有苛刻!都是大碗吃酒,大碗吃肉,何曾有过这般瘦弱的兵! 秦清枫皱起眉头,本来想问问身后的芸香和云寒,是否军中欺负同僚的事已经过分至极,不然不会养出这种兵! 只是,芸香的视线,也胶在那瘦弱的小兵上, 能让芸香注意到的人……秦清枫突然灵光乍现,眸子突然放大,看着那瘦弱的人,不会是…… 定睛一看,那人的身形明明就是个女子!而且露出的手腕白皙细嫩!况且还待在陆子昂身边!秦清枫心中已经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来! 云寒感觉到秦清枫的不对劲,有些疑惑的问道:“主子?” “带大军先出发!”秦清枫留下一句话,直接驾马直奔陆子昂的方向! 中间的兵看到秦清枫,纷纷退让出一条路,很快,来到了陆子昂身边! 云寒看着一旁不说话的芸香,有些疑惑的问道:“芸香?你知道主子怎么了吗?” 芸香只是一闪而过的忧伤,随后又转过身,看着云寒,猛的给他肩膀上一掌,然后笑嘻嘻的说道:“我怎么会知道!由着主子去吧!” 云寒注意到芸香眼中隐藏的受伤,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芸香,你对主子还是…” 芸香摇摇头,依旧是调皮的笑着:“云寒,你何时对这些事如此认真啦?快走吧!我们去西门等主子!” 然后芸香一马当先,纵马向前,云寒看着芸香的背影,心里泛起了点点涟漪,也纵马追去… 陆子昂其实老早就发现秦清枫向自己冲过来了,看了看帮自己牵马的小小的人,有些无奈的说道:“她怕是发现你了!”那牵马的小兵,赫然是东时灵忆! 秦清枫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一排排的士兵整整齐齐的走过,被太阳照射的身影,直直的打在东时灵忆身上!目光直直的盯着那瘦弱的人,有些温怒! 陆子昂没有下马,看着有些尴尬的氛围,想打个圆场,摸了摸鼻子,扬起和气的笑:“清枫啊!你现在越发的像将军了……”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你不知道现在西境危险吗?”秦清枫把怒气对准了陆子昂! 其实秦清枫在那无心客栈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对东时灵忆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情愫,只不过,自己一直强压着,这一段世俗不容的情,始终是自己心中无法突破的东西。而且,秦清枫不知道东时灵忆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 只是,秦清枫真心的不想东时灵忆受到伤害! 陆子昂面上尴尬,自己的师弟从来没这么呛声自己过! “不关陆大人的事!是我自己要跟来的!”东时灵忆柔柔的的声音,带着些倔强! 陆子昂见东时灵忆解围,感激的看着东时灵忆! 东时灵忆的目光星星点点,水波流动,撞进了秦清枫心里,惊起了一片喧嚣!这么久没见,秦清枫心里竟然是十分想念东时灵忆的!再次见到她,思念被无限的放大! 秦清枫翻身下马,脸上的温怒的表情带上了点淡淡的思念,一步步走向东时灵忆,可是还是说着:“这里,你不能待!” 东时灵忆似乎害怕的缩了缩,倔强的扬起脸:“我就要待在这,你不能赶我走!” 陆子昂见状,也翻身下马,挡在了东时灵忆面前焦急的说道:“清枫!灵忆待在我身边!我会保证她的安全!” 秦清枫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陆子昂喊灵忆,心头有点不舒服,皱着眉,推开了陆子昂,陆子昂不敌秦清枫武艺高深,被推向一旁,对比,陆子昂只能无奈的看着。 秦清枫看着眼前的东时灵忆,只觉得心里窝火,然后直接强硬的抱起东时灵忆!东时灵忆一声惊呼!双脚已然离地!然后为避免自己甩出去,下意识的揽上了秦清枫的脖颈! 秦清枫看着东时灵忆的主动,好看的眉眼舒展开了一点,也不言语,直接将东时灵忆放在马背上,也不管东时灵忆扭捏的看着过往看向这边的士兵,然后自己纵身一跃,跳上了马,将东时灵忆拥进怀中,一声驾马的声音响起,秦清枫已经纵马冲向队伍前去! -- 第84页 陆子昂看着离去的身影,泛起了苦笑,只愿东时灵忆开心就好。回想起之前 秦清枫将东时灵忆送到了当初学艺的那座山间竹屋中,想起东时灵忆听说西境即将战乱,秦清枫有危险时,对自己苦苦哀求,让自己带她来西境…… 罢了罢了,对于东时灵忆,陆子昂总是会不自觉的就心软!扬起一声长叹!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叫人生死相许! 莫做得时欢愉,休为十处牵芽! 作者有话要说:  一步错,步步错 一动情,情深处,处处是你! 其实主线一直都是东时灵忆! 冲破世俗不易,清婉加油!? ??_??)? ☆、别赶我走! 一路上,起码有上万的士兵,看着自家的少将军,把一个小兵抱在怀中,还共乘一骑!然后,军中就开始各种窃窃私语了! 当然,这些秦清枫暂时还不知道!到了西门后,她将东时灵忆直接抱了下来,直冲房间,这下,那些士兵们可是眼睛直勾勾的! …… 东时灵忆被秦清枫丢在自己住房的软榻上,秦清枫的动作没有多温柔,因为还生着气!东时灵忆竟然敢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东时灵忆冷不丁的落到软榻,发出一声轻呼,然后坐了起来瞪着在一旁侧对自己的秦清枫说道:“清婉!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秦清枫眉头微挑,也不看她:“今天你可以修整一下,明天我让芸香把你送走!” “你!我不走!”东时灵忆一听急了!自己在那山中竹屋中,对清婉又是担心又是着急!自己赶了很久的路,终于到这了,结果清婉要赶自己走!东时灵忆只觉得很委屈,本来想忍住的,可是看到清婉那冷漠的样子,眼泪竟然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秦清枫听到榻上的人有动静,转过身,就看到东时灵忆在大哭,心下一疼,有些慌乱,语气也变了,柔柔的:“灵忆,你别哭啊!” 边说边走近东时灵忆,然后坐在塌前,靠近她,柔声的说:“灵忆,你在这很危险,不是要赶你走!” 东时灵忆哭喊着说:“我不要走!我要待在你身边!我独自在那山中,我好害怕!” 秦清枫看东时灵忆哭的更厉害了,心下无奈,那里陆子昂绝对安排人照顾东时灵忆的,怎么会就一个人! 连忙揽住她的肩头,轻轻柔柔的安慰道:“灵忆啊,你不能任性,知道嘛!” 东时灵忆顺势勾住秦清枫的脖颈,然后抱住秦清枫,趴在她的脖颈间,止了哭,但还是呜咽着声音:“清婉,别赶我走,好不好,我什么都会做的!” 秦清枫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自己被东时灵忆紧紧的抱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此刻有些安心,双手也附上了东时灵忆的背。 秦清枫心里很乱,自己对东时灵忆的情,自己已经完全能确定了,之前东时灵忆拥抱自己,自己没有感觉,可是现在,心中竟然有些许冲动。 自己真的每天都想见到她,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这就是自私吧,不顾她的安危,罢了,让自己自私一回吧。 终是过了一会,秦清枫把东时灵忆轻轻推离了自己的怀抱,东时灵忆有些泪眼朦胧的看着秦清枫,秦清枫的脸上再次扬起温和的笑来,带着点宠溺:“灵忆,你真想留在这?” 东时灵忆头点得迅速!秦清枫忍不住发笑,东时灵忆本来就穿着士兵的衣装,又不合身,太过于宽大,现在,进来的时候,头盔还甩掉了,发鬓乱糟糟的。 秦清枫的笑意落在东时灵忆眼中,就是逗弄!东时灵忆嘟着嘴,瞅着秦清枫:“你以后不许再送我走!” “好好好!只不过,现在我要去整理军队了,等下再回来,你呢,就在这休息,知道了吗?”秦清枫脸上的温柔自然的显出。 只是,屋内房顶上,落下了一个黑色的身影,脚步轻轻的,秦清枫竟然没察觉!突然银光一闪,杀意直冲过来!秦清枫有着练武之人的直觉!感觉到杀意,一下子推开东时灵忆!东时灵忆一下子不备,摔在软榻之上! 秦清枫转过头,看到了那蒙着面提着寒气逼人的剑的黑衣人,有一丝丝紧张,刚刚那剑是对准东时灵忆的!那双眼眸有些恨意!却让秦清枫感觉到熟悉! 东时灵忆爬了起来,看到了那人,心里有些惊慌着急,秦清枫手上没有任何武器! 那剑再次直直的冲着东时灵忆快速的飞来,秦清枫一个飞速转身,脚踢在黑衣人的手腕上!黑衣人被迫后退,可是眼底的怒意和恨意更是展露! 然后就冲秦清枫提剑过来,秦清枫毕竟练武多年,武艺又极高,虽然没有武器,但是还是能占上风,风声阵阵,人影闪现,打斗声阵阵!屋里的花屏被砸个粉碎!不过五招之内,那黑衣人再次被打落在地上,竟然生生吐出一口血! 秦清枫负手而立,没有看地上的那人一眼,只是叹息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走吧。” 屋外有些骚乱,有士兵听到声音,赶了过来,而屋里又恢复平静,又不敢随意乱闯,在屋外急急的问道:“少将军!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清枫转身看着地上那人,目光幽幽,催促到:“还不快走!” 地上的那人征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便提着剑从窗户离开了,离开之前,又深深的看了秦清枫一眼,那眼神神情复杂。 -- 第85页 秦清枫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而屋外的士兵担忧的声音又开始响起:“将军!你怎么样了!” 不过,在外面的士兵冲进来之前,秦清枫发话了:“没事,退下。” 外面纷乱的声音瞬间停止,然后就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远去。 东时灵忆始终缩在榻上,她不敢出来给秦清枫添乱,那黑衣人明显目标是自己,自己不会武艺,反而会让秦清枫分心! 秦清枫等到那黑衣人走后,便快步来到塌前,扶着东时灵忆的肩头,担忧的问道:“灵忆,有没有吓到?” 东时灵忆摇摇头,热烈的目光注视着秦清枫,她很开心,秦清枫依旧一如既往的保护她,只是她不明白秦清枫为什么放那刺客走,不过,东时灵忆没问,秦清枫总有她的考虑。不过又怕秦清枫撵自己走,激动的说道:“清婉,我只想待在你身边,待在你身边,我就不害怕了!” 东时灵忆害怕,经过刚刚的刺客,秦清枫又要赶自己走! 秦清枫心下一征,会不会,东时灵忆对自己产生了情愫?那自己是不是可以…不过,转念一想,东时灵忆对自己,更多的像是依赖罢了。 秦清枫把这些想法摇晃出去,然后轻轻的安慰东时灵忆:“嗯嗯,待在这吧,我能保护你!” 秦清枫偷偷的将心头的情愫压了下去。 如果自己有不测,起码能在死前见到东时灵忆,那也不错啊。 ……… 秦清枫担心刺客一事让东时灵忆害怕,不过转了几圈,听了些汇报,不过是有人溜了出去罢了,那个刺客,应该已经走了! 只是,一路上,都有些士兵对着秦清枫窃窃私语,秦清枫也没管,对自己这个将军有议论是正常,也没往今天的事情上去想。 只是见到芸香和云寒的时候,芸香一脸深藏不露的一直看着秦清枫,秦清枫疑惑:“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芸香只是捂着嘴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秦清枫看向云寒,可惜,云寒也是摊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秦清枫处理完事物,天已经黑了,也就急匆匆的巡视完西门,然后就回到了东时灵忆在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东时灵忆趴在桌子上,捂着肚子,看到秦清枫回来的时候,眼睛瞬间闪过了光,不过却没有动,只是弱弱的说着:“清婉!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饿死啦!” 秦清枫瞬间明了,今天命人不许靠近这间屋子,那就意味着,没人给东时灵忆送饭!东时灵忆今天赶来,路上肯定没吃东西!而现在又饿了这么久,秦清枫心下懊恼!自己忙着忙着,怎么就给忘了呢! 快步来到东时灵忆身边,满是心疼的说道:“灵忆!是我不好,我现在去给你弄晚膳!” 秦清枫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东时灵忆轻轻的拽住,秦清枫回头,疑惑的看着东时灵忆,东时灵忆缓缓的立起头,若有若无的声音说道:“不要丢下我!” 秦清枫面色有些郝然,东时灵忆待在这一天了,肯定烦闷,面上还是温柔的笑着:“我带你去厨房转转吧!” 东时灵忆一听这话,立马站起来,手也不放开,蹭蹭亮的眼睛看着秦清枫:“好呀!咱们快走吧!” 秦清枫有些无奈,看着自己被拽着的手:“灵忆,你先放开!” 东时灵忆不解,继续扯着秦清枫:“为什么?都是女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秦清枫的耳尖微红,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灵忆,这里是西境西门,军队太多了,你我皆穿战衣,影藏女子身份,手拉着手,于理不合……” 东时灵忆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放开秦清枫,欢快的跑向房门口:“那快走吧!” 秦清枫看东时灵忆这样子,不像是饿极了的人,反而精力充沛!无奈,看着前面的人,嘴角微扬:“慢点!小心摔了!” 出了门,两人便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 姜妍在姜府中正看着自己手中那两个泥人,发着呆,不时的嘴角微扬,脸颊还微微泛红,两个泥人,正是秦清枫和姜妍的缩影! 姜妍身边的婢女桃儿看自家小姐这个样子,掩着手帕轻轻笑了起来,跟了姜妍这么多年,自家小姐的心思,自己怎么会看不出来! 姜妍被桃儿的笑声唤回了神,娇怪的眼神看着桃儿,桃儿不再掩饰笑意,反而调侃到:“小姐,你这是睹物思人呢!” 姜妍被桃儿一语道中心事,面颊微烫,羞怒的看着桃儿:“桃儿,你胡说什么呢!” 桃儿看自己小姐这个样子,知道姜妍只是害羞,扶上自家的肩头,轻轻的揉捏,说道:“小姐啊,少将军都去西门了,而老爷也一同去了,我们何不去看看老爷和少将军呢?也好一解小姐的相思啊!” “桃儿,该打!什么相思啊!不要胡说!”姜妍的面上挂不住了,又羞又怒,看向桃儿,一脸的红晕若隐若现! 桃儿知道自家小姐不禁逗,也就赶紧说道:“我的好小姐啊!您和少将军青梅竹马,西境谁人不知啊!” 姜妍倒是没说话了,转身看着桌上的铜镜,映着自己如花般的美貌!思绪飘浮: 似乎那年父亲摔碎泥人之后,慢慢的蜕变,姜妍再也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了。 西境早有人议论,秦家少将军与姜家小姐是天作之合。 -- 第86页 秦清枫又不太关注这些,秦清枫除了练武,就是读书,要么就跟她父亲去巡视军队,每天都是非常的忙碌,而自己也只有偷偷跑到秦府,才能看见秦清枫,和她说两句话罢了。 而秦将军秦清枫的父亲更是不管这些,自己的父亲姜复鸣听到这些,也只是默认,这让姜妍更加觉得,自己就是应该嫁给秦清枫! 之后自己曾有意无意的说起这些流言给秦清枫听,可是秦清枫坐在庭院之中,举着茶杯,温润如玉的笑着:“我长得这么好看,妍儿又这么漂亮,怪不得会传出来!” 当时姜妍心情很忐忑,状作无意举着杯,眼角的余光偷偷看向秦清枫问道:“那你怎么想的?” “你我皆知,我是女子,有什么可想的,倒是以妍儿你的美貌,肯定有一大片世家公子排着队来娶你!”秦清枫不以为意,笑得很是轻挑。 姜妍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常色,然后也半作玩笑的嫣然一笑说道:“是啊,你我皆是女子,你不会娶我,这些流言又对我们没什么影响,清婉万不可因为这些对我生分啊!” 秦清枫很是豪爽:“那是当然啦,你可是我表妹呀!以后我要亲自送你出嫁呢!” ……… 桃儿在轻轻的呼唤着:“小姐?小姐?” 姜妍的思绪慢慢回来,敛了敛神色说道:“明日准备好糕点,我要去看望父亲!” 桃儿行了一个屈膝礼,轻笑着道:“是,小姐!” 桃儿看着姜妍,然后又神神秘秘的问道:“小姐,要准备几份啊?”嘴角带笑,是故意说的! 姜妍脸上挂不住了,这丫头明明就是调侃自己!脸上无奈的娇喋到:“桃儿!” “是是是,知道啦,准备两份!另外一份要顺路带给少将军!桃儿这就去准备!”桃儿飞快的溜出门,留下姜妍羞怒的样子!脸色绯红。 梦里梦外都是卿, 相思一夜天涯远!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之前写的,觉得应该给姜妍加点戏,她们之间的回忆太多,也太深,不写出来,总觉得姜妍爱的莫名其妙的,姜妍的爱,也是慢慢沉淀哒! 有啥看法,大家留言哦!嘿嘿,想看哪一段的,我可以适当添加哦! 我就废话不多说,期待大家的评论 哈哈哈哈(?ω?)hiahiahia! 得瑟得瑟得瑟 ☆、自然是骑驸马呗! 秦清枫带着东时灵忆一路避开巡逻的士兵,将东时灵忆留在墙角,然后自己独自绕到了厨房。 厨房很大,秦清枫一眼就看到摆在柜上的烧鸡,心下一喜,她还以为厨房没有现成的呢! 秦清枫很高兴,快步走了过去,端起盘子,闻了一下,香气四溢,还热腾腾的!不错不错! 不过,秦清枫立马又反应过来,烤鸡是热的!!?? 秦清枫还没放下手中的盘子,立马就听到身后一个笑嘻嘻的声音传来:“主子还学会偷吃了啊!” 秦清枫被吓了一跳,还好盘子还是稳稳的,转过身,眼前赫然出现了芸香!那张笑嘻嘻的脸! 秦清枫敛了敛神色:“芸香!” “主子可千万不要怪我哦!您看,这可是我特意在街上给您买的!就怕您夜半饿了,还热的呢!”芸香还是一脸的调笑!杏眼看着秦清枫转呀转! “买了不直接送来,竟然还守在厨房堵我!嗯?”秦清枫尾音微高,瞪着芸香,芸香就是故意的! 芸香很是调皮的伸伸舌头:“主子,你不是不准人靠近您房间吗?实在是不敢打扰您金屋藏娇啊!” 秦清枫哑然,芸香对自己的一切很清楚,肯定知道是东时灵忆!也不和芸香争论,直接开口:“芸香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还调侃我!你明明知道的!” 芸香也没管秦清枫,转而打开一口锅:“主子!我这是实话实说!你都不知道外面传些什么!” “传什么?”秦清枫本来困惑,可是突然看到芸香打开的那锅里,香气四溢,原来是薏米粥啊!赞叹到:“芸香,你真好!”还留了粥! 芸香笑意盈盈的:“看样子主子不需要我守夜了,那我回去睡觉啦,就不打扰主子了!”芸香动作很快,还没等秦清枫说话,就快速的离开! “哎…芸香…这么急干什么!”秦清枫无奈的摇摇头,不过看着锅里的粥和手中的盘子又扬起笑意,灵忆应该等急了! …… 芸香跑了出来,穿过一条条小路,来到一处幽静的地方,四下无人,芸香直接坐到了石阶上,手杵着脑袋,抬着头,看了一眼侧边不起眼的屋顶,淡淡的说道:“你要跟到什么时候!云寒!” 屋顶上黑压压的地方隐隐晃动了一下,不多时,云寒的身影一个纵身跳上了房顶,站定,转过身直愣愣的看着芸香。 “你跟我我干嘛?” “怕你出事。” “笑话!在这还有谁能把我芸香怎么地!” “你难过了。” 对啊,芸香再怎么面上嬉笑,也改变不了她看着主子心痛难过的事实! “难过什么,呸呸呸,我才不会!” 芸香的笑却慢慢散去,在云寒面前,自己不必装了,只要主子看不见自己难过,那就好,主子就不会有负担。 云寒不再说话,反而走向芸香,在她身边的石阶上坐了起来,两人中间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 第87页 两人皆沉默,还是芸香受不了了,瞅着云寒开口:“你快去守着主子,别在这坐着了!” 云寒依旧低着头,半晌才缓缓的说道:“主子,有人陪着。”语气很淡,却没有一如既往的冷漠。 芸香眉眼微低,有些伤感:“是啊,主子有人陪。”主子,终究是心中住人了。 不过芸香瞬间回过神,瞪着云寒:“不对啊!主子有没有人陪和你去不去守主子有毛关系啊!” 云寒的侧脸曲线很是坚毅,高挺的鼻梁,在月光下还有些好看! 云寒转过头来,看着芸香,清冷的眸子染上不知名的神色:“芸香,可你是一个人。” 芸香突然咯噔一声,云寒今天怎么怪怪的!不就是知道自己倒贴被主子拒绝了嘛,这是同情自己? “没事没事,我在这待一下就回去睡觉了,我怕什么,一直不都一个人嘛!”芸香的脸上再次恢复笑容。 嬉笑着将云寒推了起来:“云寒,你快去保护主子吧,主子的安全重要!” 云寒被推着站了起来,愣住,皱着眉:“那你?” 芸香还是嬉笑着:“我要回去睡觉了,别跟着我,快去保护主子!”一边退囊着云寒。 云寒也只好顺从的,默默离开了。 云寒没走远,转身,看着芸香匆匆跑回房的背影,幽幽的叹了口气。做了这么多,值得吗! ……… 秦清枫提着食盒来到东时灵忆身旁 “灵忆!看!” “什么啊!”东时灵忆很兴奋,看着秦清枫,却不怎么注意食盒。 “晚膳!不丰盛,但是可以填肚子!” “清婉真棒!” “走走走,先回去吃!” 秦清枫温和的笑着,不自觉的牵起东时灵忆的手,拉着她回原路返回。 不过,东时灵忆是真没力气了,没走几步,就虚脱了无力了,撒娇道:“清婉,我走不动了!” 秦清枫听了,无奈的看着蹲在地上的东时灵忆:“那,要不我背你回去?” 东时灵忆双眼放光:“好啊好啊!”说着就展开双手! 秦清枫无奈,看了看四周,四周黑暗,也就长廊上的灯还发出亮光,巡逻的士兵已经走过,也没有人,现下就安心了,罢了罢了,自己便是背了又如何? 秦清枫蹲下身,把自己削瘦的后背对着东时灵忆,东时灵忆巧笑嫣然,眯着眼睛笑,接过秦清枫手中的食盒,然后勾上秦清枫的脖颈,轻轻的趴在秦清枫的背上! 温热的气息洒在秦清枫脸上,痒痒的,软软的声音传来:“起驾!” 秦清枫只觉得好笑:“公主这是以为在骑马呢?”随后轻轻一用力,就托着东时灵忆起了身,站了起来。 “那自然是……” 东时灵忆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的吐出一句话,喷在秦清枫的耳上 “那自然是骑驸马呗!” 东时灵忆感觉秦清枫的身子立马僵住了,耳尖开始微红! 秦清枫似乎被这话给震到了,脚下一软,晃了晃,心隐隐的有些跳动,面上有些窘迫的:“公主,这,这…” “我知道,快走吧!玩笑罢了!”东时灵忆知道秦清枫不经逗,有些话不能太过。虽然是自己一时兴起,可秦清枫现在不就被自己骑着嘛! 东时灵忆有些玩味的坏笑,双手勾着秦清枫,在她光滑的脖颈间无聊的玩弄。 “我好饿,清婉,你到底走不走!”东时灵忆见秦清枫不动,撒着娇,手指依旧在秦清枫脖颈间乱动! 秦清枫回过神,面色依然窘迫,脖间痒痒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但是却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就走,你别乱摸我脖子了!” “小气鬼,不摸就不摸!我也有!哼!” 秦清枫:“………” 所以你摸我脖子干嘛! “你别嘞这么紧!我喘不过气了!” “我怕掉下去!” “松开点!不会掉下去!” “哦!” “你别靠我耳朵这么近!” “为什么?” “痒!” “清婉,你竟然怕痒!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 “怎么不说话了?” “公主啊,臣是人,自然同常人一样……” “哦,那你还怕什么?” “这……” “啊?怎么啦?” “哪有直接问别人怕什么的!” “我就是啊!快说,你怕什么!” “……” “就只怕痒?” “灵忆!”这气急败坏的声音!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怎么走这么慢呢!” 秦清枫一阵无语,趴在自己背上的人是不是没有意识到不是她在走! “是!公主!”不过秦清枫也加快了步伐,东时灵忆应该是饿了! ……… 很快的吃完晚膳,秦清枫就和东时灵忆扯着被子,一人拉一头,大眼瞪小眼的。 秦清枫拿着被子,看着另一边在东时灵忆手机拽着,无奈的说道:“灵忆,你放开!你床上有被子!” “你要去哪!一起睡啊!”东时灵忆坐在床上,独自懊恼! “……不…行…” “为什么!都是女子呀!” “不为什么,就是不行,你把被子给我!” -- 第88页 “不给,你要和我一起睡!” 秦清枫也很懊恼,自己对东时灵忆已经有了道不清的情愫,以前也就罢了,现在同睡一床,如何能够啊! 秦清枫面色有些窘迫,松开被子说道:“我直接去外屋睡!” 说完就要跑去外屋! 东时灵忆气了,一丢手中的被子,怒道:“清婉!” 可是人已经跑到外屋了 东时灵忆懊恼,自己又不会吃了秦清枫,她躲自己干嘛!嗯,不对,自己好像会吃了秦清枫,东时灵忆想起在无心客栈同榻那次,自己偷吻秦清枫,嗯,好吧,若是秦清枫睡到自己旁边,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忍不住,嗯,是吧,那本来就是秦清枫□□自己!女子也就罢了,还长那么好看! 估计也改变不了秦清枫的决心,东时灵忆看着身边的两床被子,愣了愣,叹了口气,还是起身,抱起较厚的那床被子,缓缓走出里屋。 深秋的风还是比较冷的,秦清枫的身影有些单薄,正坐在案桌前趴着,东时灵忆偷偷一笑,将被子往秦清枫身上盖去。 秦清枫压根就是醒着的,只是不想睁开眼,怕东时灵忆拉自己睡觉,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就是不敢面对东时灵忆。这段畸形的爱慕,自己要把它遏制住! 聪明如东时灵忆,怎会不知秦清枫在装睡,哪有人片刻就睡着的! 东时灵忆只是偷笑,然后熄灭桌上灯火,转身回了里屋。 东时灵忆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舒了一口气,这么多日来,自己第一次感到安心,知道秦清枫在外面守着自己,这就够了。自己的心意,她不知也罢了!像现在这样,能待在她身边,整日看着她,自己真的很满足! 月影入云,夜空再次寂静一片,只是响起了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要说:  乌拉乌拉!秦清枫还是不和公主睡! 嘿嘿,也不知道明天姜妍来找秦清枫,会是什么场景,嚯嚯嚯! 读者们,有没有啥想法,刺激名场面,明天就来啦! ☆、少将军是断袖! 芸香很早的起了床,然后在和昨晚守夜的士兵们闲聊,这些士兵换岗时间未到,都坐在一起。 芸香很是跳脱,性格又好,武艺又高,很快和那些士兵打成一片!军队里谁不喜欢武艺高的人!士兵都粗糙惯了,一群人坐在一起,也就七八个人,加上芸香,围着个小锅,锅里炖着羊肉。不一会就聊开了,七嘴八舌的: “芸香姑娘,你知道昨天少将军带的那个小兵吗?” “不知道啊,不过,叫我芸香就行!”芸香很是欢快,她觉得这样坐在一起很热闹。 那小兵神神秘秘的,大家好奇,都围了起来:“那小兵昨天进了少将军房就没出来过!” “什么!有这事!”另一小兵惊叹道 “对对对,我昨天看到少将军抱着那小兵呢!” “那小兵怕就是个小白脸!来迷惑少将军的!” “就是,我当时没注意,就是觉得长的挺好的,细皮嫩肉的!” “少将军会喜欢他?他可是男的!”另外坐着的小兵一脸的不相信。 “都住一起了!能有假嘛!芸香,你说是不是?” 芸香只是刚刚答了一句就默默的低头不讲话了,主子的事,自己不好说啊,现下听到有人问自己,呆愣愣的抬头:“啊?” “来来来,芸香,先喝汤!这羊肉汤好喝嘞!”一个比较年长的士兵盛了羊肉汤递给芸香。 芸香也不客气,大方的接过,然后吹了吹,热气腾腾的,细细的喝了一小口,咋着舌,舒服极了!甜甜的说了一声:“谢谢杨叔,这汤真鲜!” 一旁的小兵忍不住了,接着说道:“咱们这少将军,模样俊俏!至今还不娶妻,莫不是真的有特殊癖好?” 芸香低着头,面露郝色,说道:“什么呀,少将军还未及弱冠之年,哪会娶这么早啊!” “那少将军怎么会把这个好看的小兵抱到自己房中!” “咳咳咳”芸香哑然,不再说话,默默的喝羊肉汤掩饰自己的尴尬,主子是女子,这可怎么说!又抱了个女扮男装的公主回房?嗯哼,芸香说不来慌,只能选择闭口不言! 坐在芸香身旁的小兵,老神在在的说道:“我知道了!” 周围的人一听,都凑过来,追问道:“你知道啥,快说呀!” 芸香也挺好奇的,不过表面也没多大表现,默默的喝着 “快说啊!” “快说啊!” 那小兵故作高深,神神秘秘的道:“要我说…” 停顿了一下,芸香也竖起了耳朵。 “少将军是断袖!” “噗……”芸香没忍住,一口羊肉汤洋洋洒洒的落到了那说话的小兵身上! “芸香你干嘛!”那小兵气急败坏的,那羊肉汤膻味太重,自己的脸上身上全都是!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芸香双手合十,拼命向那小兵道歉,心中却打起了拨浪鼓,主子是断袖……是断袖……断袖啊…… “你小子别怪人家芸香姑娘了!去换洗不就行了嘛!”杨叔还是帮着芸香说话。 “就是,刚子,你快去洗洗吧!”另一边的小兵也在说着。 “行行行!我去洗洗,直接去了啊!”刚子就被芸香喷了一脸的人,正站起来,然后就传来了一阵温柔清亮的女声:“你们在说什么啊?这般热闹!” -- 第89页 芸香听到这声音,心里有些慌,转过身,果不其然!是姜妍!身后还跟着婢女桃儿! 众人一直在西境,是见过姜妍的,齐齐的站起来,给姜妍行礼。 姜妍的目光盯着芸香,本来,她就想来找芸香带她去找清婉,可没想到,却听到了这边哄笑的声音,还听到“少将军”几个字,关于清婉的事,姜妍总是格外关注。 芸香敛了敛神色,垂首说道:“没什么,闲聊罢了!” 后面的桃儿不高兴了:“我家小姐问你,你就说啊!” 芸香一听这话,不高兴了,立马想要呛声!芸香哪能忍啊! 不过杨叔阻止了芸香,首先回话:“姜小姐,我们在谈论少将军的事呢。” 芸香暗叫不好。完了,完了! “哦?是什么,说来听听!”姜妍一脸疑惑。 倒是一旁的刚子站不住了,直接开口:“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少将军是断袖呗!” “什么!”姜妍有些惊慌,脸上瞬间煞白,心下万千回转!自己知道清婉是女子,而其他士兵又不知道,可是断袖一说,是两个男子!莫不是清婉喜欢上男子了!不可以,不可以! 芸香狠狠的瞪了刚子一眼,然后笑着看向姜妍:“姜小姐,哪有的事啊!不过大家胡扯罢了,不当真的!” 姜妍听到这话,煞白的脸色才慢慢恢复,芸香的话可信! “哪不当真了,昨天少将军都抱着那个小白脸回房了,还待了一夜!…啊…你掐我干嘛!”刚子还是快速的说了出来。 刚子不愧是死脑筋,旁边的小兵都在暗示了,还是止不住他的话匣子! 刚子不止收到了芸香的目光,还有其他一群人责怪的目光,有些疑惑,大家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吃了,自己哪里说错了!不过便不再说话,讪讪的挠了挠头,大家是怎么了? 其实,刚子入伍不过一年,自然不清楚姜妍和少将军的关系,在众多的士兵眼中,她们就是天作之合!说给姜妍听,这不是要闹事嘛! 姜妍有些站不住,身后的桃儿赶紧扶住姜妍,看着姜妍再次苍白的脸,有些担忧。 “姜小姐,不是这样的,其实……”芸香想打个圆场,可不能给自家主子添乱了! 桃儿打断了芸香的话:“芸香,我家小姐还没让你说话呢!” 芸香有些生气,小小一个婢女,还怼自己!自己是吃素的嘛?不过,芸香忍住了,为了自家主子,不生气,不生气…… 姜妍紧紧的盯着说话的刚子:“怎么回事!” 杨叔见气氛不对,赶紧出声:“姜小姐,其实没什么的,就是一个小兵在少将军房中住一晚而已,我们大家晚上不都住一起嘛,也没什么!” 姜妍没有看杨叔,只是盯着刚子,声音染了些急切:“我要你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说一遍!” 刚子看向大家,发现大家都低着头,芸香也默默的站在一旁,不说话,也就颤颤巍巍的说道:“就是昨天,少将军当着众将士的面,将一个俊俏的士兵抱上马,然后带回了自己的房中,过夜……” 姜妍再次踉跄一下,桃儿惊呼,赶紧搀扶着姜妍,不让她摔倒。 姜妍苍白着脸,语气有些忧伤:“是嘛,芸香。” 芸香低着头,无奈的皱着眉头,自己又不能说那个人是女的!是公主!可是说了好像更麻烦,主子金屋藏娇? 芸香思考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扬起笑容:“姜小姐,我家少将军才不是那样的人,咱们眼见为实,我带您去找她吧!” 姜妍心中默然,有些疼,若是真的,清婉喜欢上了男子,那自己…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淡淡的语气:“带我去吧!” 芸香再次行个礼,然后在前方带路。姜妍也带着桃儿,以及身后两个姜府的侍卫,一同去找秦清枫。 两个侍卫手里都提着食盒,是一些糕点,姜妍没有先去找父亲,而是先来找清婉,没想到,就听到了这些,心中瞬间五味成杂,清婉留男子过夜了吗! 剩下的士兵见到姜妍芸香几人已经走远,全都齐齐的瞪着刚子,刚子一脸懵:“你们看我作甚?” “你就是个二愣子!” “竟然还敢在姜小姐面前说!你呀你” “可这是事实啊!怎么就不能说,你们也看见了呀,少将军和那个小白脸!” 众人已经无力吐槽刚子这个无脑的人,纷纷摇摇头,见接替的人来了,就全都离开了,刚子摸不着头脑,他们这是怎么了?自己又没说错! 路上,姜妍遣走了一个拿着食盒的侍卫,让他把糕点去送给自己的爹爹,姜复鸣,而自己则带着桃儿,还有剩下的那个侍卫,跟着芸香去找清婉。 姜妍想亲自去看,亲自去问,清婉,是不是真的心有所属,已经有心仪的男子了! 姜妍不敢想,若是真的,那自己又该怎么办!怎么办!心中已经是一片苦艾了。 芸香只是在心里默默念叨:“主子,你快些起床吧!风雨欲来啊!” …… 秦清枫房中 东时灵忆早早的起身了,可这里又没有自己能穿的衣服,自己只穿着中衣,露在外面,有些冷,只能悄悄的下床,穿好了鞋,裹着被子,悄悄的穿过屏风,走了出了里屋。 入目,就是秦清枫趴在桌案上的场景,桌上堆着些书,还有一本在秦清枫手上,还是摊开的,而秦清枫,静静的趴着,似乎是睡着了,她身上早已的被子滑落,露出一身白衣,瘦弱的肩头,白皙的脖颈,一切似乎又很美好! -- 第90页 东时灵忆慢慢走近秦清枫,心下想到:这个呆子!这么冷,被子掉了还能睡着! 看着她静静的睡颜,东时灵忆有些隐隐升起的情思,轻轻的坐在秦清枫的旁边,然后打开自己的被子,身体贴上秦清枫的后背,抱住秦清枫的纤纤细腰,被子也紧紧包裹住两人。 东时灵忆感觉到了凉意从胸口传来,秦清枫莫不是露了一夜,这么凉!东时灵忆有些懊恼!自己就不应该放秦清枫出来外面睡!病了怎么好! 东时灵忆有些心疼,再次拥紧了趴在案桌上的秦清枫,下巴轻轻的抵在她的削瘦的肩上,想把暖意给予给秦清枫,驱赶走她身上的冰凉。 秦清枫察觉到后背贴上一片温热,很是舒服,还有一双温暖的手附在自己腰间。 秦清枫缓缓的睁开眼,朦胧着,却也知道这肯定是东时灵忆,也不挣扎,也不想挣扎,这片温暖,让自己很是心安。 东时灵忆感觉到秦清枫的气息的变化,知道秦清枫醒了,也不放开她,反而侧脸贴在秦清枫的肩头,糯糯得说道:“清婉,你露了一夜了!回床上休息下吧!” 秦清枫从案桌上抬起头,温和的声音清亮带有起床时的沙哑:“如今战事瞬息万变,要先做准备啊,可不能贪睡!” 东时灵忆点点头:“哦!那我给你再暖暖,你再起吧!”说着,就将被子裹住了秦清枫的前面露着的手,秦清枫也很顺从的把书放下,又把手缩进怀里,东时灵忆确定把秦清枫都塞进被子里了,才安心的再次把手揽在秦清枫的腰上,然后将手塞进秦清枫的手里。 东时灵忆感觉到,秦清枫的手已经冰凉,正好,自己可以帮她暖暖! 秦清枫有些不安,身体有些僵硬,感受着手中的温暖:“灵忆,这……” 东时灵忆顺势将下巴抵在秦清枫的肩头,脸颊贴近着秦清枫的脖颈道:“清婉,我可不想看见你带病打仗,那多危险!” 秦清枫感觉到温润的气息打在自己的脖颈上,像电击一样,东时灵忆紧紧贴在自己的后背上,很是温暖!秦清枫面色郝然,自己对东时灵忆是真的动情了!对东时灵忆的拥抱,其实是很喜欢的! 东时灵忆见秦清枫不说话,就当她默认了,然后开始闭目养神,也不管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么让人联想起伏! 这种传热的方式很快就让秦清枫暖了起来,不过,两人谁也没动,都静静的闭着眼,享受着这份温暖和难得的寂静。 不过,很快一声尖叫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啊……少将军……你怎么能这样!”一声尖锐的女声! 秦清枫和东时灵忆听到这声音,同时睁开眼睛,秦清枫反应很快,看到了门口站着尖叫的桃儿,还有呆呆站着的芸香,以及,门外是不是有个粉色的背影正在快速离开! “你们来干什么!”秦清枫动作很快的脱离东时灵忆的怀抱,然后站起身,挡在东时灵忆前面,不叫她们看见东时灵忆,而秦清枫只是穿着中衣,不过并不露什么,面上也是很从容的。 “我家小姐自然是来给老爷送点心,顺便看看少将军,可没想到,您竟然会如此!”桃儿有些气愤,然后转过身,快速的去追即将远去的那个粉色的背影。 秦清枫自然是认识桃儿,也一眼看出,那个粉色的身影是姜妍,只是,自己又能对姜妍说些什么呢?也不知道姜妍看到这些,心里会想些什么! 秦清枫后面的东时灵忆,自秦清枫站起来后,就被子一拉,躲进被子里,一直没出声,自己的身份要影藏,可不能被别人发现! 秦清枫看向呆呆的芸香,竟然心中涌起了些愧疚之意:“芸香,你别多想!” 芸香有些牵强的扯了个笑脸:“主子,您做什么,不需要对属下解释的,我去看看姜小姐怎么样了!”然后芸香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去。 秦清枫心下有些窒息,默默的站着,自己,又是让她们为自己伤心了吧。 被子里的东时灵忆从被子中露出头来,心中有些苦涩,一猜就知道是姜妍,她,还是喜欢清婉!只是不知道,她是否知晓清婉是女子! 东时灵忆瞅着眼前的秦清枫,正在默默穿着自己的盔甲,全部弄好之后,秦清枫转过身,对东时灵忆淡淡的说了一句:“灵忆,我走了,我会吩咐人过来照管你,你自己好好的。” 东时灵忆依旧裹着被子,点了点头,秦清枫便松了口气,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了!房门再次紧紧的合上了。 东时灵忆心下微疼,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清婉因为姜妍不开心了,清婉心里是不是有姜妍! 想起京城那次,自己回到驸马府撞见她们紧紧相拥的情景,那般痴缠,秦清枫是那般的温柔,而对当时的自己,却是那么冷漠,然后两个人手拉着手离去,留下自己一个人在院子! 而现在,仿佛又重现了当时的场景,只不过,抱着秦清枫的那个人,换成了自己,而失落的却是姜妍! 东时灵忆再也忍不住,自己终究是比不上姜妍和她相处多年的情谊,泪水一连串的滴落,东时灵忆裹紧了被子,呜咽着趴在被子上痛哭! 一尺深红胜曲尘, 天生旧物不如新。 合欢桃核终堪恨, 里许元来别有人。 井底点灯深烛伊, -- 第91页 共郎长行莫围棋。 玲珑骰子安红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更得有点多了哈! 有时候又觉得秦清枫真的很渣! 伤害的人挺多的,又不能直面自己的情感! 不怕不怕,秦清枫,哦不,清婉,她会被自己的优柔寡断,付出代价的,嚯嚯嚯! ☆、一切都是阴谋 姜妍也不知道自己去到了哪,只是觉得内心一片感伤。秋风起,落叶萧萧,胡乱的散落在地,沙沙作响,眼泪一滴一滴从脸颊上滑落。 姜妍慢慢停了下来,看着这一棵棵空落落的树,静静的站着,也不去抚脸上的泪痕,任由风吹。 抱着清婉的那人,虽然束着发,可那娟秀清丽的容貌,微翘的睫毛,小巧的鼻梁,微微笑意的樱桃红唇,分明就是一个女子! 而且两人紧紧相拥,领口露出,也只是着了中衣,莫不是,她们昨晚就是这样同眠! 姜妍思绪杂乱,清婉为什么和她同眠?那女子为何女扮男装?姜妍在京城驸马府中只是匆匆见过东时灵忆一眼,如今只是感觉有点熟悉,却记不得东时灵忆。 姜妍压下心中的苦涩,转念一想,难不成清婉真喜欢女子?那是否,自己还有机会? 桃儿没有寻到姜妍,而芸香却看到了默默站在树下的姜妍,背影有些萧条,孤独。 芸香只是默默叹息,亲眼所见,姜妍应该放下了吧,不会再纠缠主子,只愿主子,能快乐吧! 突然间,鼓声阵阵,急促的声音从城池上传来!芸香心中一跳,南越进攻了!也不多想,施了轻功,快速向姜妍奔去,先把姜妍送回去要紧! 姜妍也听到了声音,有些慌张的转过身,这鼓声,分明就是有敌来袭!南越来了!一眼就看到芸香飞跃而来。 “芸香!?”姜妍有些惊讶。 “别说了,南越来袭,你快随我离开!”芸香抓住姜妍的手急促的说道。 没有太多言语,芸香拽着姜妍快速的离开了,芸香要把姜妍带到姜复鸣那里去,战争起,会混乱,主子可忙不过来照管姜妍! 半路碰到了焦急的桃儿,芸香也将她一并带走。 ……… 城池西门之上,秦清枫并没有看到南越军队,紧紧皱着眉头,南越军队都在父亲那边吧,应该快有消息传来了吧! 姜复鸣急匆匆的走到秦清枫身边,有些庄严的说道:“清枫,你父亲那边南越的大军已经聚集了。” 秦清枫了然,点点头,然后沉重的对旁边待命的士兵说道:“西门加强戒备,防止南越偷袭!” “是!”士兵领命下去了。 身边再无其它人,只剩姜复鸣和秦清枫面对面站着。 姜复鸣神色凝重:“清枫,如今咱们可没有退路了啊!” 秦清枫明白,姜复鸣指的是什么,这些事情,姜复鸣也是参与其中,秦家支持三皇子,偷藏公主,挑起战争。 秦清枫行了一礼,然后缓缓的说道:“这一战的结果,不是早就注定了么。” “哦…?侄儿此话何意啊?莫不是对我军如此自信?”姜复鸣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伯父又何必隐瞒清枫,西境之内,南越刺客来去自如,还有什么不能知晓的。” 秦清枫负手而立,话语有些自嘲,自己的房内早就埋伏好刺客,却不是来杀自己,很明显,若不是父亲招进来的,又有谁能轻易离开呢?而且,自己房中的那个刺客,自己大概知道她是谁,拥有那样一双清冷却妖媚眼睛的人,除了拓跋玉笺,还能有谁! 而拓跋玉笺,是王室中人,不会轻易来到敌城,也不会是独自一人前来!唯一能解释的就是,父亲与南越有联系! “哈哈哈,清枫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姜复鸣没有之前的凝重神色,涌上些笑意。 “聪明就不会现在才知晓了!想毕,父亲让我来西门,表面上是让我来镇守,实则是不想让我坏他的大事吧!” 秦清枫知道刺客是拓跋玉笺的时候,便放她离开,因为和她之间有些复杂,不想伤害她,也就没有去细想。 而今早的事,让秦清枫仔仔细细的想了一下,与她们之间的牵扯。然后就突然想到,拓跋玉笺来这,肯定不简单! 姜复鸣抚了下自己的胡子,面色有些笑意:“清枫,你的性子太善,又太忠,心又软,不适合知道这些。” 秦清枫深吸一口气,眼神沾染些冷意,有些温怒:“父亲做的这些事,桩桩件件都关系到秦家上下,却独独不让我知晓,笑话!真是笑话!你们以为能瞒我多久!” 姜复鸣还是一脸的笑意:“也罢,现下你也知道了,也不怕和你实话实说,南越已经和我西境达成协议,此次南越出兵只为造势,保我西境的兵权。” 虽然秦清枫已经猜到了,可是现下还是有点心情复杂,有些沙哑的声音:“南越的条件是什么?” “事成之后,东清和南越通商,可在东清各种店铺,分行,另外设立驿站。”姜复鸣背着手,侧着身子,面色有些坦然 “还有割城十座!” “什么!父亲怎么会做这么荒唐得决定!”秦清枫有些震惊,设立驿站就很难让人接受了,还割城十座!皇帝怎么会愿意割舍自己的领土! -- 第92页 秦清枫忽然想到,父亲没有资格割让城池!莫不是……眸子骤然放大,看着眼前的姜复鸣。 姜复鸣的话语,落实了秦清枫心中的猜想:“若三皇子顺利登位,这些也就值了!” “当今皇帝虽已过壮年,可是南越应该等不了这么久吧!”秦清枫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会怎么样,自己自己清楚了。 姜复鸣的眼光微微闪动,只是看着秦清枫,笑而不语。 秦清枫的脑海中只有几个字飘过:轼君,夺位! 姜复鸣抬起手,拍了拍秦清枫瘦弱的肩膀:“清枫,此事没有回转的余地,我们的命都在此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个帝王的基业不是这样过来的,你会想明白的!” 秦清枫没有动,只是淡淡的回道:“叛民,叛国,叛君!我秦家真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啊!” 姜复鸣皱了皱眉头,收回了手,转身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你自己想清楚,莫不要做出什么让人后悔的事!” 姜复鸣已经远去,秦清枫扬着头,闭上眼睛,心底冷冷的,可笑,可笑,为了皇位,已经不顾东清百姓了!如此可悲! 秦清枫想起了房中的东时灵忆,愧疚油然而生,她的哥哥,要杀她的父亲,她却什么也不知!生在帝王家,哪有什么亲情可言!可她现在已经没有以前的刁蛮任性,反而乖巧可人!惹人怜爱!她怎么能面对这些! 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西门这里没有任何危险,父亲那边也没什么问题,齐横,就是三皇子的人,自然也没什么。 走一步,看一步吧! ……… 芸香把姜妍送到姜复鸣统领的地盘上,就有士兵过来接应。 芸香对着姜妍行了一礼,淡然的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奴婢就送您到这了,奴婢告退!”说完便转身离开。 桃儿憋不住了,扶着自家小姐说道:“这芸香真过分!这分明就是在咒主子得不到!” 姜妍默默的不说话,只是淡淡的憋了一眼桃儿,桃儿看自家小姐神色不对,便默不作声了。跟着自家小姐进去屋子里等老爷。 姜复鸣缓缓而来,跨进了屋子,已经有人报告自己,女儿来了,所以直接高声:“妍儿,你怎么来了?” “父亲!”姜妍迎了上去,行了一个礼才继续说道:“父亲,女儿挂念您,来给您送点吃食!桃儿!” 后面的桃儿闻言,缓缓走上前,把手中的食盒递给了姜妍。 在她们等待的时候,这食盒是原本那个侍卫送来的,看到姜妍来后,就递给了桃儿。而给秦清枫的食盒,被弃在秦清枫屋子门口了! 姜复鸣看着姜妍打开盖子,然后抬出一碟奶白色的糕点,笑着说道:“父亲,您最喜欢吃的羊奶糕特地让小厨房做的,放到现在,正好!” 姜复鸣露出慈爱的笑容,看着姜妍的笑容,然后抬手拿了一块品尝起来:“妍儿有心了!” “父亲受累了!母亲和妍儿很是挂念呢!” 姜复鸣疼爱的摸了摸姜妍的发鬓:“妍儿,战事起,就不要再到这来了,家里托你照顾了!” 姜妍点了点头,然后将那碟羊奶糕放在桌上,对着食盒说道:“父亲,食盒还有两碟羊奶糕和一壶母亲酿的米酒,父亲可慢慢食用,战事要紧,妍儿先告退了!” 姜复鸣点点头:“去吧!” 姜妍再次行了礼,便带着桃儿离开了,不过,护送她们离开的却不是跟着来的两个侍卫!而是姜复鸣身边的左右手,于忠。 姜复鸣看着已经走远的姜妍,然后招了招手,外面立马进来了那个跟随姜妍去找秦清枫的侍卫! 姜复鸣转过身,坐在桌前,拿起一块糕点,目光沉沉看着来人:“说吧,怎么回事!” 姜复鸣当然了解自家女儿,从小玲珑剔透,怎么会因为这种理由来找自己。 侍卫立马跪在地上,急促的说道:“小姐到了西门,先去找了少将军!” “哦…?”姜复鸣将糕点塞入口中,面色平淡,这个自己倒是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自己的女儿,什么心思,自己知道!等着下面的人继续说话。 “可是少将军房中似乎有人!好像还是个女人!”侍卫回禀的声音有些急切。 姜复鸣的神色一顿,停下手中动作,眸子上沾染了不知名的颜色,微微眯眼:“你说什么?” 侍卫感受到了威压,赶紧回到:“小人在屋外仓促看到的,少将军和那女子举止亲密,小姐看到后就跑了,然后小人就去找小姐了,没找到,就来了将军您这里!” 后面的就是这些了,姜复鸣抬了抬手,让那侍卫离开。 姜复鸣心下百转千回,出现在秦清枫身边的女子,会是谁?姜复鸣思来想去,秦清枫一举一动,自己都知道,她身边何时有这样一个女子? 姜复鸣看着桌上的食盒,思绪渐渐清晰,突然笑了起来:这女子怕就是那个和亲公主吧!没想到啊!秦丰武竟然没有杀这个东时灵忆!想必,秦丰武还不知道公主在秦清枫身边吧!这对父子,父亲心狠手辣,儿子却心慈手软,有意思! 大战的争端,却只是一场接一场的阴谋! 若来生为普通人, 出于和平之时, 定要与你把酒话桑麻! 作者有话要说:  主线一直是秦清枫,所以秦清枫在哪,视角就开到哪,故此,京城朝堂争端和秦清枫老爹和南越战斗的场景就没有描写。 -- 第93页 阴谋一场接着一场,秦清枫已被卷入漩涡,她与东时灵忆又该何去何从,姜妍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 一切很快昭然若知! ☆、五色花碟 秦清枫没有回房,而是在会议大厅的偏阁中静静的坐着,一阵阵的叹息,让自己怎么去面对东时灵忆! 父亲和南越的战争不会持续太久,只是作作样子罢了,可是那些打仗的士兵却不知道啊!一个个都是拿命去拼搏!他们也有家人,在等着他们回去!而他们却被编织在巨大的谎言中,无辜的丧生! 门口人影闪动,秦清枫抬头,云寒静静的站在自己面前:“主子,芸香让我拿来的食盒。” 秦清枫这才看到他手中提的盒子,应该是今天姜妍丢在门口的那个,芸香挺细心的。 食盒被放在秦清枫面前,秦清枫看着云寒疑惑道:“芸香呢?”芸香不亲自送来,反而让云寒拿来,是不是…… “芸香说,主子应该不会回房了,她就在房里陪公主了!”云寒低着头,淡淡的说道。 秦清枫错愕,摇摇头,有些无奈的笑着,芸香啊芸香,真是了解自己啊,摆摆手,示意云寒下去。 云寒没有多停留,直接出去了,不过,没有离开,而是在暗处藏了起来。作为侍卫,要随时守护着主子。 秦清枫看着眼前案桌上的食盒,打开盖子,入眼,就是一碟金灿灿的桂花糕!秦清枫哑然失笑,姜妍还是这么喜欢桂花! 食盒有三层,秦清枫一层层打开,竟然还有些颜色不同的糕点,又依次取出。 桂花糕,百合糕,菊花糕,玫瑰糕,兰花糕。一样一盘,色泽鲜艳,全用花做的,名为五色花碟! 除了桂花糕用大碟子装,其余都是小碟子,整整齐齐的摆了一圈。 秦清枫浅浅的笑了起来,妍儿的心思还是这么妙! 每个花碟里还有诗句!秦清枫拿起桂花糕中的那一张纸条,娟秀的小字在跳动着: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 妙! 剩下的字条,秦清枫依次拿起来看。 百合糕中:永日向人妍,百合忘忧草。 菊花糕中:满园花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似霜。 兰花糕中:兰生幽谷无人识,客种东轩遗我香。 玫瑰糕中:折得玫瑰花一朵,凭君簪向凤凰钗。 秦清枫默默的读完,然后再依次放回,唇间轻挑,妍儿这是借诗诉心肠啊!只是,自己,莫不说自己心中已有人,就是没有,也断断没有葬送姜妍一生的道理。 拿起了一块桂花糕,薄唇微张,轻轻的咬下一口来品尝,入口酥软香甜,淡淡的桂花萦绕齿间,不知道姜妍是什么时候知道秦清枫喜欢糕点的,反正偶尔会带一些给秦清枫,还是动巧心思的! 只是,今日,姜妍,她这般匆匆离开,心里,大抵在生自己气吧,也是,自己如今是少将军的身份,身边,怎么能放一个女子!而且,姜妍不知道,这个女子就是和自己成过亲的公主!东时灵忆! 秦清枫默然,定定的看着桌上的糕点,叹气,自己本就不该贪恋这些温柔和美好。 自己配不上这些美好的东西,父亲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大逆不道的事,自己只能虽然置之不理,可是这总之与自己相关! ……… 秦清枫的屋子里 天已经黑透了 东时灵忆坐在床上定定的看着自来熟的芸香,正在忙里忙外的整理床铺。 东时灵忆扁扁嘴:“芸香,你想干嘛!” “陪你啊!”芸香头也不抬,在地上铺着被子。 “清婉呢?她怎么不来,我要她陪!” “我的公主呀,你知足吧!主子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 “我不管,这是她的房间,她不回来能去哪?” 芸香整理好被子,直接躺下,再严严实实的盖好,然后舒服的确闭上眼睛说道:“主子不回来又怎样!你就快睡吧啊!” “芸香!”东时灵忆有些生气! “嗯?”芸香已经准备要睡了 “你去把清婉找回来!” “不去,我要睡觉。” “我命令你快去!” “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我是东清的公主!父皇的掌上明珠!” 芸香翻了个身,背对着东时灵忆,捂着耳朵说:“那关我什么事!你现在又不在京城,你的父皇好像还不知道你在这呢!” 东时灵忆顿住了,手指着芸香颤颤巍巍的说:“你…你…竟敢对我大不敬!” “我让父皇把你拉去砍了!” 芸香发现捂着耳朵也听得见,不耐烦的坐了起来,转过身对着东时灵忆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东时灵忆顿了声,有些后缩着说道:“你想干嘛!我是公主!” 芸香继续展露着笑容:“公主呀!你要砍就砍呗,反正主子会替我报仇的!” “你……” “哈~啊~”芸香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公主,我晚上呢,容易醒,醒了呢,脾气就不好,会揍人的!”芸香顿了顿,继续说道:“客栈那次呢,是因为主子在,我就不收拾你了,现在,就算你出什么意外,主子也赶不来!明白吗?” 东时灵忆缩在被子里,有些倔强,瞅着芸香。 -- 第94页 芸香也懒得多费唇舌,倒下继续睡。本来这个公主在自家主子的□□下,都已经变了许多了,没有以前的刁蛮和任性,反而端庄起来,可没想到,听主子的吩咐将她送到那座山上一个多月,再次见到时,怎么又恢复本性了! 芸香也不多想,这个公主,怕只有在主子面前才会温顺些,想毕,也就主子能降伏她了!呸呸呸!主子怎么会喜欢这种公主!芸香想起东时灵忆和自己只要在一处就容易吵架!要是东时灵忆一直待在主子身边,自己那可要气死的!不不不!千万别! 东时灵忆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心里有些不舒服,清婉是厌弃自己了么,是不是去见姜妍了,所以晚上才不回来! 也许,喜欢一个人时,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你胡思乱想! 东时灵忆一声接一声的叹息,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难不成永远待在西境,不回京城? 东时灵忆想念父皇,想念在京城和清婉在一起的日子,若是,清婉能和自己回京城,继续当自己的驸马,那该多好! 不过,这终究也只是个梦罢了,东时灵忆还不知道这后面的阴谋,她知道的那天,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种想法! 东时灵忆看着在自己床边打地铺睡的芸香,叹息一声,清婉,我该怎么做! 渺万里层云,千里暮雪,只影向谁去! ☆、我心悦卿 不知情从何而起,不知情何处去 过去了整整两天,东时灵忆躺在床上,转过身,看着外面微微照进来的光线,远处传来激烈的战鼓声,心下微微叹息,自那天后,都没有见到过清婉,难不成,她去找姜妍,然后不想见自己了,所以与她就这样了么? 东时灵忆坐起身,摇摇头,正好看见芸香笑嘻嘻的抬着水盆进来:“洗漱了!” 东时灵忆瘪瘪嘴,瞅着芸香:“芸香,你带我去找清婉吧!” 芸香这两天到很是勤快,给自己找来一些轻便的衣裙,还陪着自己聊天,只是那语气,那模样,气的东时灵忆直跺脚! 芸香把盆放在一旁,也不看东时灵忆,依旧是欠揍的表情:“要去你自己去!” 东时灵忆心中窝了一把火,上不去也下不来!胸口起起伏伏,唇微微张了张,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下了床。 芸香也不管东时灵忆,径直的走了出去。 东时灵忆来到这,就开始自己洗漱,芸香反正从来不伺候!开始时东时灵忆很生气,可是过了两次,东时灵忆就习惯了,在这,毕竟比不了京城! 东时灵忆眸光微闪,眼神看向了柜子上之前自己穿进来的那套盔甲。 既然芸香不带自己去找清婉,那自己去! ……… 东时灵忆偷偷换好了军装,出了门,然后沿着街道走,不时的遇到一些巡逻的士兵,东时灵忆赶紧低下头,遮掩着。 可好巧不巧,正好交接完毕的刚子注意到了东时灵忆,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少将军带回房中的小白脸! 普通的士兵哪会有这么瘦弱的!刚子上次给姜妍回禀了秦清枫的事,还被大家给埋汰呢!刚子心里窝着气呢!正好看见东时灵忆,怎么能放任她离开! 东时灵忆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有些害怕,低着头,更快速的走了起来! “喂!我说你!就是你!站住!”刚子一边朝着东时灵忆跑过来,一边叫喊! 东时灵忆转头,看到有个气势汹汹的士兵在叫自己,吓得呀,拔腿就跑! “别跑!站住!”刚子急了,这小子还想跑! 刚子到底是练过的,直接挡在东时灵忆前面,伸开手:“我说你跑什么!” 东时灵忆的路被堵死,有些气愤:“让开!” “我说你个小白脸!勾引少将军,怎么地,现在还要去勾引谁啊!”刚子的话语有些粗糙。 东时灵忆发现自己跑不掉,又听到这话,有些恼怒:“我才没有勾引少将军!你不要胡说!” “就是你,一个男子,长得和娘们一样!恬不知耻的跑到少将军房中住了这么久!”刚子呛声道。 东时灵忆有些急促:“你给我让开,不然我砍你的头!” 刚子一脸无赖的抱着手:“我好怕怕哦!砍呀,你倒是砍呀!别以为勾搭上少将军就这么肆无忌惮!” 刚子就是看不起东时灵忆这扮男装的样子,一个士兵,竟然如此瘦弱,还拥有这么嫩的皮肤!看看他们西境男子,哪个不是铁骨铮铮的男儿!何时出过这般娇滴滴的男子!简直是耻辱! 而且,刚子通过和战友们闲聊后才知道,姜家小姐和少将军是一对的!才恍然大悟!自己那天真是蠢! 东时灵忆真的生气了,指着刚子,脸上有些通红:“你…” 刚子不屑的看着东时灵忆:“姜小姐和少将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别瞎搅和!你小子知道了吗?”说着还推了东时灵忆肩头一下。 东时灵忆本就是女子,又不会武,力量小,此时听了刚子的话,脑海中回荡着那句“姜小姐和少将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冷不丁被这么一推,直接向后摔去! “啊~~”东时灵忆大惊失色,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吓得紧紧的闭上眼睛。 不过,却落在一个宽厚的怀中,将自己接住,不在下落。东时灵忆下意识认为:清婉!她总是在第一时间救自己! -- 第95页 东时灵忆一片欣喜,激动的睁开眼睛:“清…” 东时灵忆哑然失声,面上的笑容凝固,喃喃道:“怎么是你…”然后挣扎着离开那人的怀中,神色慢慢落寞。 “不是师弟,您可失望了?”这般爽朗的声音,来人正是陆子昂! 东时灵忆面上淡漠:“多谢陆大人!” 陆子昂只觉得心下微疼,东时灵忆对自己一直是这么淡漠,除了拉自己带路,然后喝酒,还有在那山中各种胡搅蛮缠的让自己带她来这,露出生动的表情外,对自己都是疏离的。而她那生动的表情却都是因自己的师弟!就连刚刚,呼唤的想必也是自己师弟吧! 刚子见到来人是陆子昂,有些慌张,赶紧过来行礼:“属下参见陆大人!” 刚子皱着眉头,看样子,陆大人是护着这小子!这几天这位陆大人忙里忙外,兄弟们都见过,是皇城来的人,可惹不得,听说,还和少将军关系匪浅呢!得罪不得! 陆子昂转过身淡淡的看了一眼刚子,声音有些威胁的意味:“军中是不是太闲了,竟能在这悠…闲…” 刚子这次算是脑袋转得最快的一次,立马跪在地上:“小人知错,小人这就下去,绝不会犯这等错误!请大人宽恕!” 陆子昂没理会刚子,反而看向东时灵忆:“灵忆?” 东时灵忆正在回想着,姜妍和清婉的事,连士兵都知道了么? 听到陆子昂唤自己,东时灵忆回神,也明白,陆子昂是让自己决定怎么处置这个刚刚对自己出言不逊,还动手的士兵! 要是换作以前的东时灵忆,这个士兵,怕是早就被砍脑袋了,可是,东时灵忆变了,遇到秦清枫之后就变了。 东时灵忆看着刚子,淡淡的问道:“少将军和姜妍的关系是怎样的?” 刚子轻轻皱眉,为什么老有人问自己关于少将军的事!刚想抬头,就看到了陆子昂那神色不明的眼神,哪敢在抬头,急急的回到:“军中早已默认,姜小姐必定会成为秦家少夫人!” 东时灵忆的神色有些溃败,有些自嘲的笑道:“少夫人么……” 陆子昂看到东时灵忆的神情,有些担忧,想扶住东时灵忆:“灵忆…” 东时灵忆却避开了陆子昂的手,站到一旁,看着远方的街道,缓缓的说道:“带我去她那吧。” 陆子昂了然,自然是去找秦清枫吧,然后摆摆手,让刚子下去。 刚子得到命令,很快站了起来,然后一路小跑着离开!心中还在纳闷:我的乖乖!陆大人不会是也看上这小白脸了吧! 眼下无人,陆子昂靠近了一点东时灵忆,柔和的说道:“灵忆…” “还请陆大人莫要这般称呼!注意身份!”东时灵忆直接开口打断,声音有些冷。 陆子昂微微垂眸,有些戚戚然,自己终究和师弟无法相比吧,也就师弟能这般亲昵的唤她吧。 敛了敛神色,随后收好了自己的心事,很快改了称呼,说道:“公主,请往这边!” 东时灵忆顺着陆子昂指的的方向,快步向前,陆子昂心中无奈,却也只能笑笑,然后跟了上去。 ……… 到了会议阁的偏殿,也就是秦清枫这两日休息的地方,到了门口,守卫见是陆子昂,也没有拦,只是淡淡的说道:“大人,少将军去巡视军营,要晚些回来!” 陆子昂点点头,停住了脚步,对着东时灵忆行了一礼:“公主,臣还有事,您在里面等候便是!” 东时灵忆点点头,抬脚就跨进屋子,陆子昂也不多停留,嘱咐守卫们守好这里,然后转身便走,忍住心中涌上来的酸涩,为什么东时灵忆嫁的人不是自己,若是自己,自己可以对她很好,她想要什么,自己便给她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月亮,自己也在所不辞!而不是师弟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视她! 东时灵忆进到里屋,四下无人,秦清枫不在屋内,这四面都是书架,上面放着一些书卷,图册,东时灵忆也懒得去看,眼前便是一张案桌,上面摊开着一幅东清地图,和一堆书籍,一些杂物。想必秦清枫就是在这看这些吧。 东时灵忆缓缓来到案桌前坐下,看向桌面,东清的地图上被人圈了几座城,东时灵忆不懂,也没细看。 桌边的食盒却吸引了自己注意,这似乎,在芸香手中出现过,是姜妍来的那日!想必,是姜妍送的吧! 东时灵忆盯着食盒,鬼事神差的伸出手,将食盒拿到自己面前,东时灵忆心下浮躁,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指尖微动,盖子随之打开。 入眼,便是一盘精致的糕点,被用了一些,不过,旁边还有一张字条,是姜妍写的吗?心下微微思索,东时灵忆便轻轻拿起了它,这字,当真是娟秀,不愧是西境才女! 默念着上面的话:“折得玫瑰花一朵,凭君簪向凤凰钗!” 东时灵忆心有些跳动,姜妍想嫁给秦清枫!东清的规矩,除了皇后,女子只有在出嫁的那日,才能戴凤凰钗! 心下一窒,也不想再看下去,合上了盖子,食盒里,可能还藏了更多姜妍隐晦的心意,自己不想看,也不愿意看!姜妍,到底知不知道清婉是女子! ……… 入夜,秦清枫缓缓踏入屋中,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案桌前睡着的东时灵忆! 秦清枫有些喜悦,这两日都没见东时灵忆了!师兄陆子昂找到自己,已经和自己说了今天的事,所以自己忙完一切,就匆匆的赶回来了。不过目光移到桌上的地图,微微皱眉,灵忆不会看出什么吧! -- 第96页 东时灵忆根本没睡着,却感觉到有人走近,知道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来了,猛然抬头,撞进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东时灵忆扬起笑容:“清婉!” 秦清枫虽然这两日有意避着东时灵忆,可是看到东时灵忆的候,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温柔看着东时灵忆,缓缓的说道:“灵忆!” 东时灵忆已经从桌前站起,来到秦清枫面前,秦清枫温和的看着东时灵忆,却听到东时灵忆很认真的说道:“清婉,你喜不喜欢姜妍?” 秦清枫瞬间哑然,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灵忆怎么会突然问这个,侧着身,咳了一声,然后耐不住东时灵忆的注视,只好注视着东时灵忆,正经的开口:“姜妍是我表妹,自然有情分在,可那只是家人之情。” 秦清枫怎么会忘记,京城之时,自己拒绝姜妍,可是被东时灵忆偷听的! 东时灵忆突然拉起了秦清枫的双手,紧紧的拽着:“那姜妍知不知道你是个女子?” 秦清枫默然,不过,还是缓缓的点点头:“知道,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秦清枫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拽的更紧了,而东时灵忆的神色也不对,慌忙的问道:“灵忆,你怎么了?” 东时灵忆现下是一片震惊,所以,姜妍明知道清婉是女子,还是大胆的表明心意!虽然京城的时候自己亲耳听到秦清枫拒绝了姜妍,可是现在不同,那时候秦清枫是驸马,现在,在西境,两人情分依旧,而军中,全都认为她们是天作之合!长此下去!清婉喜欢上姜妍怎么办! 东时灵忆很慌,她想的只有不能失去秦清枫! 秦清枫看到东时灵忆的表情很挣扎,有些疑惑,低下头凑近了东时灵忆:“灵忆?” 东时灵忆猛然抬眸,撞进了秦清枫视线中,灵忆眸光中已经是水光潋滟! 东时灵忆瞬间勾上了秦清枫的脖颈,然后贴近秦清枫,紧紧的拥着她。 秦清枫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往后缩了一下,站稳后,倒是没有推开东时灵忆,只是感觉到怀中的人很不安,踌躇之下,双手便附上东时灵忆的肩背,以为是今日的那个叫刚子的士兵吓到她了,只能柔声的说道:“灵忆,今日那个士兵已经被我罚到一级训练营了,那里的磨练够让他吃苦头了,别怕,现在是见不到他了!” 秦清枫从陆子昂口中听说之后,有些生气,便将这士兵送去了最严格得军营里,那可是要吃很多苦头的!算是教训他!竟敢欺负灵忆! “清婉!”脖颈间传来东时灵忆低低的声音。 “嗯,你说。”秦清枫的声音很是温婉,带着点宠溺。 怀中的人突然不说话了,反而抬起了头,目光亮亮的看着秦清枫。 秦清枫很有耐性,也是笑意满满的注视着东时灵忆,等着她说话。 东时灵忆的表情很认真,目光热烈,面上带着点急切,朱唇缓缓微启: “我心悦你,清婉!” 窗外的风在胡乱的吹着,烛光将两人的身影慢慢拉长,屋中的两人似乎定格。 秦清枫的身子慢慢僵硬,在消化这几个字,似乎对东时灵忆的话有些震惊,心头狂跳!东时灵忆喜欢自己!灵忆竟然喜欢自己!涌起了一片欣喜! “灵忆,你…”秦清枫欣喜的有些说不出话! 东时灵忆看着愣住的秦清枫,再次开口:“清婉,我真的心悦于你!” 秦清枫真的被吓了一跳!虽然喜悦快要冲破,可是脑中很快的思索,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女子,灵忆知道!自己对灵忆,何尝不是喜欢!不过,这份情终究是不能够开始!莫不说同为女子,可是时局动荡,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自己的身份,灵忆的身份,都永远不可能! 秦清枫很快稳了稳心神,终究作出抉择,一时的贪欲,造成的后果是巨大的!秦清枫在一些事情上,是很果断的,缓缓的推开东时灵忆。 秦清枫看着一脸希翼的东时灵忆,在等自己的回答,正想踌躇开口,就被东时灵忆急切的打断:“清婉,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是爱便是爱了!” 秦清枫看着眼前的姜妍,紧紧皱着眉头,让姜妍松开自己的手,然后侧过身,缓缓的说道:“灵忆!你和我,是没有结果的!” “我不管,我就是心悦于你!我什么都不求,只要你罢了!”东时灵忆很激动,一个快步向前,抱住秦清枫,贴在她的后背上,双手紧紧的穿过秦清枫的腰间,落在小腹上! “灵忆!”秦清枫皱着眉头,叹了口气,灵忆真的这般喜欢自己嘛?自己又何尝不是!但自己必须狠下心!这后果,不是她们能承受的!随后强硬的掰开灵忆的双手,强迫着东时灵忆放开自己。 她虽然欣喜东时灵忆心悦自己,自己虽然有些情愫,可是自己不能断送她的一生!这段情,世俗不容,女子相爱,本就是禁忌,既然没结果!与其最后伤悲,又何必开始,徒增烦恼! 东时灵忆面对秦清枫的抗拒,感到受伤,心下了然,秦清枫,怕是要拒绝自己了,就如同她拒绝姜妍一般!颤颤巍巍的站着,有些苦艾的说道:“清婉,你当真对我无半点情分!” 秦清枫有些犹豫:“我…”违心的言语,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些难以说出口! 东时灵忆瞬间又燃起了希望,有些急切的附上秦清枫的手,满怀笑容的说道:“清婉,你心中有我!” -- 第97页 “灵忆……” 东时灵忆抬起头,虔诚的注视着秦清枫,喃喃的念道: “ 宵同梦 晓同妆 镜里花容并蒂芳 深闺步步相随唱 也是夫妻样 从今世世相依傍” “清婉,不要拒绝这份感情,好吗?我知道,你心中有我!”东时灵忆再次拥上秦清枫,眼中噙着泪花,自己很高兴,清婉心中真的有自己!她犹豫了!犹豫了! 秦清枫又岂会不知这诗的意思,女子间,也能相伴,“从今世世相依傍”,自己岂会不想! 感受到东时灵忆再次附上的温暖,心下默默叹息,自己不能这般自私。 再次推来东时灵忆,与其将来两个人都痛苦!那就不必开始! 在东时灵忆错愕受伤的表情中,毅然决然的,不能一错再错! 秦清枫缓缓弯下腰行礼,然后沉声说到:“公主,微臣承蒙错爱,只愿公主能平安顺遂足矣,城中,不安全,明日,我便将您带离西境!” 夜里总是如此的寂静,秦清枫一向温和的人,说出来的话却如此伤人!如同吹来的冷风,冰凉刺骨! 东时灵忆的泪花一点一点的流落,定定的看着依旧低着头向自己行礼的秦清枫,面上有些凄凉,冷冷的,带着这自嘲的笑意:“本公主,不用任何人保护,既然是你秦清枫今日如此绝情,那当它日,也不要后悔!” 恢复了公主的气势,也不再称呼秦清枫为清婉,秦清枫心下窒息,灵忆话语的疏离,自己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 东时灵忆不再说话,转身便夺门而出! 秦清枫立起身,看着门外渐渐远去的身影,凄凉的笑容贯彻,知道灵忆说心悦自己的时候自己有多高兴!可是拒绝灵忆的时候,自己就会有多么心痛! 回想起无心客栈的那段时光,大概是自己最轻松的日子了!灵忆,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本来生性高傲,面对秦清枫时才作小女儿姿态,如今,公主好不容易表明心意,却遭拒,面子上挂不住,自然而然的,用自己公主的外袍掩盖自己内心的脆弱! ☆、飞奔归府! 转眼就过了几日,秦清枫依旧在西门,而东时灵忆被自己拜托陆子昂照顾,东时灵忆不回京城,陆子昂就把东时灵忆带到了秦府,也半个月了。 秦清枫现下坐在坐席上,听着芸香的回禀。 芸香说完秦府公主的近况,站在秦清枫对面,一脸笑意的说道:“主子!将军那边胜利在望,咱们要不要回府啊?” 秦清枫不说话,直愣愣的看着书。 芸香可待不住,又复问一句:“主子,您当真不回去?” “不去!”秦清枫放下书,一脸的淡然,另一只手却紧紧握着。 芸香揪着垂下的发辫转过身,有些可惜的叹道:“那好吧!不回去也好,省的看见那两人心烦!” “你说什么呀!”秦清枫到是抬着头,看着芸香。 芸香转过身,扬起笑脸,一个劲的蹭到秦清枫面前:“主子!我是说,公主和陆子昂大人走得有些近啊!” 秦清枫不语,芸香也就没有说话。 倒是秦清枫终究是抬起头,看着芸香,等着芸香下文。 芸香嘿嘿一笑,主子这不是挺想知道的嘛,立即回到:“陆大人日日带公主去放风筝呢,飞得可高了,一天一个花样!” “公主开心就好。”秦清枫还是很淡然,只是芸香眼尖的发现,秦清枫有一瞬间的僵硬。 芸香掩着嘴笑了笑:“听说昨日还在府中搭了座亭台,还诗词歌赋,弹琴奏曲呢,一个弹琴,一个跳舞,琴声曼妙,身姿卓绝,当真是美极了!” 秦清枫的背挺得直直的,只是手抓的衣衫更紧,呼吸有些沉重,却依旧淡淡的说道:“挺好的啊,难得师兄愿意迁就公主!” “主子真不回去?” “不回去。” “将军其实派人来说,西门这边不需要驻守了。” “嗯,知道了。” “真不回去?” “不去。” 芸香有些挫败,看着坐在桌前,还在一脸淡然看书的秦清枫,站起身,哼了一声,然后就出去了,很快不见踪影。 秦清枫拿着书的手微微收紧,眸色闪了闪,不复刚刚的淡然!而是有些心绪有些起伏不定,她们两人走得很近吗? 想起京城中两人一起骑马撞破自己,还一起醉酒!驿站时,师兄对东时灵忆的神情!以及在那山中两人在一起相处!还有,出现在这时,东时灵忆是陆子昂带来的! 秦清枫不确定,两人是不是已经暗生情愫!心中有些烦躁,直接把书丢在一旁,皱着眉头! 随手抬起一杯茶,入口,一向清爽淡雅的茶怎么这么苦涩!秦清枫一下子把杯子置在桌上,几滴茶水随之而洒了出来!心中烦躁,看着桌上的茶水发起了呆。 她为何变得这般快!明明前几日才诉说心意!却又和师兄走得这样近!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天下女子是不是皆这般! 秦清枫一个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面色已然沾染些微微的怒意,却也惊到自己,自己这是怎么了? ……… 芸香在屋外看到了云寒,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满的说道:“看什么看!” -- 第98页 云寒的面色依旧很是冷峻:“你在帮东时灵忆?” “我没有!”芸香答得很快。 “那为什么在主子面前提她!”云寒的眼睛很是锐利,定定的看着芸香。 芸香不耐烦的看着云寒,抱着手: “我都说了没有,顺便提的不行嘛!”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心!”云寒的话语像是一把尖锐,戳进芸香的心,是啊,她骗不了自己的心!为什么?帮东时灵忆也就是帮自己罢了! 芸香没有再说话,绕开云寒,径直的离开,云寒看着芸香的背影,默默的叹息。何时,芸香才会转过身,看到自己啊… ……… 也不知过了多久,看天色,快要到晚膳时间了,云寒正准备去传人送膳,就看到有些急促从屋中走出来的秦清枫,有些错愕的上前行礼:“主子,有何吩咐?” “派人通知父亲,我要回府。”秦清枫的脚步没有停,径直越过云寒,急匆匆的走去。 “是”云寒察觉到自家主子的迫切,抬头,却只看到看到了秦清枫即将远去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主子,终究是放不下啊!随手招来一个士兵说道:“去报告秦将军,少将军回府了。” “是。”那士兵便领命而去。 ……… 秦清枫直接要了一匹枣红大马,骑上它快速的往府上赶,内心有些迫切! 陆子昂是父亲培训的人,之前住在府里两年,也有自己的独立院落,而现在,他作为办差的大人前来,自然也是住在秦府! 秦清枫很快到达秦府,下了马,直接入门,门口的小厮立马激动的迎上来:“少将军回来啦!” 秦清枫憋了一眼小厮,问道:“陆子昂在哪里?” 小厮很是殷勤的回答到“回少将军,陆大人现在在那个新建的亭台中等待用膳呢!” “哦~?他一个人?”秦清枫表情有些淡。 小厮一听,不对劲,立马又补充到:“陆大人身边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天仙女子!正在作陪,那亭台也是那女子让陆大人叫人建起来的!” 秦清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心中很不舒服,两人竟然还一同用膳!沉沉的说道:“带路!” 小厮有点错愕,少将军这是?不过反应很快,急忙弯下腰,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是是是,少将军这边请!” 秦清枫顺着指的路,大踏步向前,自己倒是要看看,两个人在自己家里搞什么名堂!竟然还在自己家里建什么亭台!岂有此理!简直把自己当这个家主人了! 沿着一天天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秦清枫便看到了亭台的一角,穿过假山,便看到了亭中对坐的两人!秦清枫放缓了自己的脚步,目光却一直盯着亭中的两人! 小厮讪讪的低垂头,心里嘀咕起开来,少将军喜欢这位天仙姑娘!这陆大人莫不是抢了少将军的心上人? 为避免惹祸上身,小厮急忙和秦清枫说了告退,然后匆匆忙忙的走了,小厮,还是很有远见的! 秦清枫的目光一直不离东时灵忆,东时灵忆不再时穿男装了,倒是换了一套蓝色轻纱,若隐若现的衣间蝴蝶仿佛要翩然飞出!绝美的脸庞,一颦一笑,皆动人心弦! 有婢女们正在摆膳,而两人看样子,却在闲聊,秦清枫有些气闷,看着陆子昂那般对东时灵忆嬉笑,而东时灵忆竟然还时不时的回应! 不知不觉,秦清枫已经来到了亭前,还是东时灵忆首先注意到秦清枫走过来,一闪而过的欣喜,不过片刻又换成了淡漠,然后接着皱起眉头,不再看秦清枫,依旧坐在桌前,冷冷的说道:“少将军,怎么会回府,莫不是政务不繁忙了?” 秦清枫听这话,哑然,呆愣愣的站定,灵忆怎么对自己的这般态度! 陆子昂自然也注意到东时灵忆的变化,听到这话,转过头,便看到了一身月牙白衫的秦清枫,有些诧异,却起了身,来到秦清枫面色,摆摆手行礼道:“清枫啊,你怎么会回来了?” 秦清枫看向陆子昂,这才说道:“事忙完,战场上有父亲,便足矣!”秦清枫停顿了一下,看向东时灵忆,然后沉沉的说:“况且,我回自己府,又有何不可!” 东时灵忆始终神色淡淡的喝着茶,也不看秦清枫。 陆子昂见状,知晓师弟与公主之间肯定有矛盾,可是眼下,毕竟是秦清枫家里,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那怎么行,便想缓和一下气氛,开口道:“师弟,你匆匆赶来,想必还未用膳,你与我们一道可好?” 秦清枫这才将看着东时灵忆的目光转回来,然后正想开口谢绝,以东时灵忆对自己的态度,自己真不想待在这! 可是东时灵忆却开口了:“少将军时间宝贵,怕是不会与我们一道,少将军慢走,恕不远送!” 秦清枫错愕,这灵忆是还在埋怨自己在西门时冷落她,以繁忙为由,不陪她,可现在,东时灵忆的驱逐令已经很明确了!秦清枫有些恼意,气息有些不稳,难不成,放任他们两人在这孤男寡女的!不成! 陆子昂迥然,公主子这也太冷漠了吧!正想开口说话,却见秦清枫看着自己,陆子昂有些疑惑,但还是礼貌的开口:“师弟,再没有时间,也要按时用膳呐!” 陆子昂只是礼貌性的问候罢了,没有丝毫的挽留的意思,自己有私心,不想秦清枫出现在东时灵忆面前! -- 第99页 “既然师兄这样挽留,那清枫便留下吧!” 说罢,就正襟危坐在东时灵忆对面,那个陆子昂原本的位置! 陆子昂呆住了,自己这个师弟,本就聪慧,怎么会听不出自己并不是挽留!今日,倒是有些许变化呀,陆子昂无奈,自己的位置被占,有些心中郁闷,无奈只好另寻一位置,压下心头的不适,然后对一旁的婢女说道:“再添置一副碗筷。”婢女应声便去取了。 秦清枫坐下后,就一直看着东时灵忆,东时灵忆其实也诧异秦清枫为何会留下,还坐在自己的对面!东时灵忆转过头,看向了亭外的假山,就是不看秦清枫! 秦清枫本来想走,可是东时灵忆跟自己堵气,自己又何尝不是!东时灵忆!就这般对自己! 陆子昂看看东时灵忆,又看看秦清枫,然后和气的说道:“公主,师弟,我们用膳吧!” “嗯,师兄请!”秦清枫端起酒杯,然后看向陆子昂。 陆子昂也同样举杯:“师弟,我们是该好好喝一杯!”但不该在这个时候!唉! 一杯酒下肚,秦清枫也稳了稳心神,接说道:“不知师兄这几日在这过的怎么样啊?” 东时灵忆早就知道两人是师兄弟,所以,在东时灵忆面前,两人也不改称呼。 “谢师弟关心,每日在府中闲游,乐得自在,反倒是师弟,还要忙军中的事!” “不知在府中可有趣事?”秦清枫虽然对着陆子昂说话,可却默默的注视着默不作声的东时灵忆。 “不过是陪公主放放纸鸢,闲来无聊之时,再奏些乐陶冶性情罢了,也是别有一番体验!”陆子昂也不避讳,直接说出了。 “哦…那也是些风雅乐事。”秦清枫的语气淡淡的,可是却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 东时灵忆瞅着秦清枫,心底有些苦涩,她不是不喜欢自己么,怎么还要出现在这里!她不是拒绝了自己么!是还想看自己笑话?自己堂堂一国公主!哪会因为这事而放不开!只是,她这是心中有自己吧,不然怎么会不过几天,就追着来! 东时灵忆心下微征,清婉啊!清婉,你既然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心,那我便帮你去认清! 秦清枫和陆子昂再次对饮,一饮而尽以后,放下杯,抬眸却看见极其扎眼的一幕,东时灵忆拿着手帕,轻轻帮陆子昂擦拭,边擦边温柔的说:“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东时灵忆的脸上充满温柔的笑!是那般心疼!不过,这些都是对着陆子昂的!秦清枫心下微疼,一阵酸涩涌过,不过几天,她便喜欢上师兄了吗? 秦清枫看着眼前一幕,两人相视而笑,目光热烈,俨然一对璧人,东时灵忆对陆子昂那轻柔的动作,温柔的笑意,让自己很是难受,捂着心口,感到不适,自己不想看!控制不住的站起身。 两人都感受到秦清枫突然的动作,齐齐的回过头,秦清枫面色郝然,压下心中的酸涩,只是匆匆的说道:“清枫想起还有事,先走了,告辞!” 也没等陆子昂说话,秦清枫便快步出了亭台,匆匆的走了 却还能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 “清枫…” “你看看你,光顾着喝酒,等下胃该难受了,来,先吃点东西吧,来,啊,张嘴…” 俨然是东时灵忆极其温柔的声音。 “好吧,公主,你也吃!” “嗯,好!来,吃这个!” ……… 秦清枫听到后面的话语,心中更加难受!灵忆,喜欢师兄了!自己本该高兴,灵忆可以找到好的归宿,师兄有才华,又会回归京城,到时候两人喜结连理,又是一段佳话,两人是如此般配,可是,可是,自己,为何这般心痛! 离亭台渐远,后面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到 很快,到了自己的房中,便看到了等在房里的云寒和芸香,也不看她们,秦清枫直接坐在桌前,芸香正想上前询问,秦清枫便沉声说道:“芸香,我要喝酒!” 芸香诧异的停住脚步,然后应声:“是!”然后就快步走了出去。心下腹诽,主子怎么了?莫不是看见公主和陆大人亲密,心中恼火吧!主子要是能直视自己的感情,那是不是就会注意到自己了吧! 秦清枫握紧了拳头,有些愤然,自己,为何这般难受,他们竟然如此亲密!灵忆竟然喂陆子昂吃过东西!…… “主子,云寒有一事,想说与主子!”云寒直接跪在地上。 秦清枫回神,看着云寒,不解的说道:“什么事,你说便是。” 云寒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属下,属下想给芸香一个依靠!” 秦清枫有些惊异,皱起眉头,问道:“云寒,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属下知道,属下心悦芸香,自然知道芸香喜欢主子,可是,主子您并不爱芸香,属下,属下只想守护芸香!不想让她受到半点伤害!”云寒的语气很是坚定! 秦清枫沉默了,云寒竟然喜欢芸香么,自己竟然这么久都没发现!不过,云寒的为人,待芸香肯定会一心一意的,只是芸香… 不过片刻,秦清枫摆摆袖子,让云寒起身,然后切切的道:“云寒,你的心意,我明了了,下去吧!” 芸香,这样也好,若是芸香能接受云寒,有好归宿,自己很高兴,只是有点不舍,只是,自己却不忍东时灵忆爱上他人,自己,心很痛!原来,这便是动情么? -- 第100页 云寒很快退下,主子的意思,是默许,这就够了! 月上枝头,转眼间,便黑透了。 芸香很快拿来酒,却被秦清枫谴退,然后闭上房门,任何人不得入内。 芸香很是疑惑,然后看向云寒,问道:“主子这是一醉解千愁?那为何连我也不能进!”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自己不会阻止主子喝酒,毕竟,主子醉了更好,更能清楚自己为何而醉!芸香很懊恼,主子,是真的为东时灵忆而难过!是真的喜欢她! 云寒嘴角微扬了一个幅度:“不知。” 主子,是有意推开芸香了,自己刚刚的话语,主子是听进去了。 ………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屋中的酒水声不断,连绵不绝的掷杯声,秦清枫的人影也倒影在窗上,喃喃声不断传出: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要见无因见,了拼终难拼。” 终是有人动了情!伤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  芸香也是有人爱的,芸香这么可爱,需要一个一心一意的人对她,而秦清枫,心中住着的是东时灵忆啊! 秦清枫拒绝东时灵忆的表白,而现在又听到东时灵忆移情别恋的消息。 她急了,她急了,她真的急了! 策马狂奔,只为见到心中的公主! 哦豁,看到了人家甜蜜相处的一幕, 傻了吧,让你拒绝,让你拒绝! 等着虐心吧! 对于站百合的大家,可能对芸香云寒的线有点不喜欢,可是呀 本作者的观点是 我爱你,无关性别。 我喜欢你,喜欢你,不在乎你是个女子! ………… 本文的立意就是勇敢追,大胆爱。 拓跋玉笺的勇敢,姜妍的坚持,东时灵忆的冲破世俗,以及秦清枫的慢慢成长,都在缓慢的进行中。 大家有什么疑问,可以评论留言,作者大大保证会回复的哦! ☆、蝴蝶纸鸢的等待 天气已经是很冷了,可是东时灵忆还是拿着一只大红的纸鸢,站着开了几朵的梅花树下,滑嫩的脸庞被冷风吹起了红意。 陆子昂缓缓走了过来,站在一旁,对着东时灵忆行礼,然后带着笑意的说道:“公主,今日天气寒冷,风太大,就不放纸鸢了,我们作诗可好?” “不好,今日,本宫就想放纸鸢!”东时灵忆从头至尾都没有看陆子昂,一直在端详摆弄着自己的纸鸢。 昨日清婉的样子,分明就是在乎自己,是吃醋了么?呵呵,看清婉那般样子… 陆子昂心下微微窒息,低着头,回到:“是。”东时灵忆还是这般冷漠,但在秦清枫和府中下人面前,却对自己变了态度,变得很是温和。 昨日,那些温柔,不过是装的罢了,自己只能默默配合着。自己怎会不知,公主,在利用自己罢了! 昨日亭台,秦清枫走了之后,东时灵忆的目光瞬间就冷了,即将送到陆子昂口中的菜也被慢慢放下,陆子昂有些诧异,刚刚还一脸笑意的公主,忽然变了脸,疑惑的出声:“公主?” 东时灵忆表情很淡,神情冷冷的:“陆大人,今日,本宫乏了,先回了。” 说完便放下玉著,缓缓站起身,转身便离开。 陆子昂的表情凝固,看着东时灵忆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下窒息,冷笑了一声,看着满桌玲琅满目的菜肴,可却只剩自己一人,转而倒了一杯酒,仰杯,下肚,烈酒贯穿肺腑,空杯掷地有声,空旷的亭台中,声音很是清脆,陆子昂抬着酒壶, 喃喃道:“恋树湿花飞不起,愁无比,和春付与东流!” 可那又如何,知道她利用自己,可还是配合着,哪怕片刻的温柔,那也好! …… 陆子昂立起身,然后看着在把玩纸鸢的东时灵忆,依旧带着笑意:“公主想去哪里放纸鸢?” 东时灵忆这才抬头,声音很清冷:“今日,不去外面,在府中即可!” 自回到秦府的那日,陆子昂便传回京城已经找到和亲公主的消息。 京城很快会派人来接自己,知道在这留不了多久,如果和清婉就此错过,可能和她怕是再也不会有交集!她会留在西境,而自己会回到京城,不,不愿,不愿她与自己从此形同陌路! 在府中放纸鸢,秦清枫会注意到自己的,天这么冷,她心中有自己,定会来找自己,只要她来,自己一定会抓住她,强迫她直面自己的心意!自己便不会放弃,她心中是有自己的!这也是给自己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东时灵忆想起了,前几日,芸香来府的时候,自己特地找过芸香,彼时,正在花厅的一角 “芸香!”东时灵忆叫住走在前面的芸香。 “公主万安!”芸香诧异的回头,然后见是东时灵忆,便缓缓的行礼。脸上没有了嬉笑,表情也很淡。那日的事,主子拒绝公主,芸香也是知道的。 “你可了解你家主子?” “自然了解。” “她心中有我,你要帮我!” “凭什么!主子已经拒绝了你!” “凭你喜欢清婉!” “这我不否认,只是凭这个,还不足以让我帮你!” -- 第101页 “你觉得,你主子因为女子身份,心中就算有我,都不接受,更何况是你!” 芸香皱着眉头,怎么觉得眼前的公主变了,随即吭声说道:“公主,这是我的事情,决定是主子做的,我们都无法改变!” “不需要改变,我只有你帮我!”东时灵忆的眸子很是坚毅,不似之前的刁蛮。“我只有这次机会,京城很快有人来接我,我不想就此放弃。” 芸香的眉头依然紧皱,紧紧的盯着东时灵忆,确认她到底有没有说谎,东时灵忆的目光清澈,有些不同以往的渴望和热切,很是真诚,若是主子一直因为自己是女子,而不直面自己的感情,连东时灵忆都没机会,那自己,岂不是更不可能! 几番思考之下,芸香终是微微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我并不是帮你,只是不想主子后悔!” 东时灵忆扬起脸,嫣然一笑,周围的花草瞬间失了颜色,声音很是轻柔欢快:“我知道!” ……… 秦府最大的花园中,东时灵忆等着陆子昂将纸鸢放飞,然后走了过去,看着陆子昂手中的手轮,轻轻的说了一句:“给我吧!” “是,公主!”陆子昂听到话语后,将手轮递给了东时灵忆,东时灵忆接过,手轮上缠绕着风筝线,线的那边,连着的是一只大红色的蝴蝶纸鸢! 东时灵忆仰头,看着天上的纸鸢发呆,芸香,应该已经告诉清婉,自己在这了吧,只是,她到底会不会来! “公主,若是师弟来了,或者不来,又怎么样?”陆子昂微微的开口,东时灵忆在等师弟!自己岂会不知! 东时灵忆有些微征,苦笑了一声,还是缓缓开口:“若她没来,我便安心归京,前尘往事便如过眼云烟!” 陆子昂微微皱眉:“她来了又当如何?” 东时灵忆微微握紧了手中的手轮:“若她来了,她便是心中有我,那此生,我定不会放弃她。” 风很大,刮在脸上刺棱的疼,虽然是披着厚厚的外袍,可是东时灵忆的手指裸露在外,被风渐渐吹的通红,可是东时灵忆没管,倒是陆子昂在一旁看得皱起了眉头,可是也没出声,东时灵忆的意思,自己怎能不明白,只是,自己心中,真的不愿意东时灵忆和秦清枫在一起!师弟,你不会来的,对吗?心中怀有一点期盼,若是公主回京,放下师弟,那么自己,是否能向公主表明心意呢? 没人注意到,不远处的楼台上,枯枝后面,影藏的窗边,多出来三个人影,从这个视角往下,一眼就能看到花园中的两个人,一身浅蓝色披风的东时灵忆放着纸鸢,而一旁的着黑色披风的陆子昂就在一旁负手而立,院中的水仙花开得娇艳极了!在一园枯败的景色中尤为眨眼! 芸香看着默不作声的秦清枫,上前说道:“主子,要不咱们下去看看吧,这么冷,公主会被吹病的!” “师兄在,去了,也只是徒增笑耳!她,不需要我。”秦清枫负手而立,站在窗前,背影有些孤单和落寞。这么冷的天,师兄怎么还会让她在外面乱跑!病了可怎么好!轻轻的皱起眉头。 “主子…”芸香还想说话,却被云寒拉住,芸香气闷的看着云寒:“你干嘛!” “你让主子静一静,走!”云寒不由分说的拉着芸香离开。 芸香挣扎不开,只能一边被拉着走,一边回头看着秦清枫毫不在意的背影,有些忧伤道:“主子…” 可秦清枫依旧没有理芸香,芸香有些心伤,主子,终究是不在意我么?征愣下,不再挣扎,也就任由着云寒将自己带走。 秦清枫依旧站在窗前,直勾勾的盯着院中的两人,面色平静,可是抓着栏杆的手却慢慢收紧! 陆子昂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感受到强烈的视线,出于直觉,微微转身,斜视着注意到了树枝后面,楼台之上的窗边,似乎有个人影!那身型是如此的让人熟悉!秦清枫! 陆子昂微微皱起了眉,心头涌起异样的感觉,秦清枫真的来了!公主是不是又要死心塌地的跟随秦清枫!不,不行!秦清枫配不上公主,她只会让公主伤心! 陆子昂移过视线,心中开始各种杂乱,眼前的东时灵忆眼中含着期待,她在等秦清枫!可是,秦清枫在楼上,却不下来,那是不是… 陆子昂心下百转千回,若是公主不知道秦清枫来了,放下了师弟,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带着公主回京,然后在表明心意!心中有些躁动,看着眼前芙蓉出尘的公主,陆子昂自私了,他不想让! 再次用余光向上看了看楼上窗边的秦清枫,又看到东时灵忆正在转身!转身不就会看到楼上的秦清枫了吗?陆子昂心中一慌,说时迟那时快,直接撑开大衣,揽上了东时灵忆,迫使东时灵忆并未转身,嘴里还说道:“公主,你都冻僵了,我帮你拿手轮吧!” 说着便附上东时灵忆的手,要接过手轮,不轻易的触碰,东时灵忆的手很是冰冷!东时灵忆手一缩,手轮便到了陆子昂手中。 秦清枫站在窗前,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东时灵忆就是被陆子昂抱在怀中!还彼此深情的握着手,虽然看不到表情,可是,两人一定很是甜蜜!东时灵忆果真喜欢陆子昂!秦清枫抓着栏杆的手越发用力,看着那两人,回想起半月前,东时灵忆那认真的模样,用着最深情丰话语说:我心悦你,清婉!现在,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 第102页 血液仿佛渐渐凉透,终是转过身,背对着窗子,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掉入冰霜,浑身寒颤!秦清枫猛然睁开眼,没有回头,径直向外走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东时灵忆有些抗拒陆子昂的靠近,甚至是不喜欢。很奇怪,除了秦清枫,和那些伺候自己的婢女,其他人的靠近,东时灵忆都很反感,反手一推,向前两步,脱离了陆子昂搭在自己肩头的厚重外袍,走上前站在枯树下,也没回头,沉沉的说道:“我没事,还请陆大人注意分寸!” 陆子昂看着远离自己的东时灵忆,面色慢慢僵硬,握着手轮的手慢慢收紧,风筝线勒得自己手指发红,像感觉不到疼,目光微微向楼上的窗边看去,师弟是不是看到这一幕了,公主推开自己!很明显,公主对自己其实都是假的!不过是演戏罢了!师弟早晚会知道,自己刚刚还想隐藏,现在看来,都是愚蠢,何必多此一举!呵呵! 可是,视线凝固了,楼上的窗边,已然没了人,空落落的,只剩窗边的枯枝在随风摇摆。陆子昂心里咯噔一声,师弟什么时候离开的? 东时灵忆没听到陆子昂的回答,转过身,注意到陆子昂的视线胶在高处阁楼上,那什么也没有啊,有些轻微皱眉,重复道:“陆大人,你可明白?” 陆子昂才反应过来,有些慌忙的低下头,后知后觉的说道:“是,公主,微臣会谨记分寸,绝不会越矩!” 东时灵忆点点头,不在看陆子昂,转而拿过他手中的手轮,说道:“你下去吧,不用在这了。” “公主!可是…”陆子昂有些急切,公主竟然要一个人在这,可是,师弟已经走了,不会再来了! “没什么可是,你走吧!”东时灵忆语气有些生冷。 陆子昂无奈,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东时灵忆就要生气了,于是无奈的说着:”“是,微臣告退!” 陆子昂慢慢退下,手在袖中紧紧的握着,心下微窒,公主是等不到秦清枫的!刚刚,师弟应该没有看到的公主拒绝自己衣袍的那幕,那这样的话,公主,您今日注定是等不到了,待您和我回京城,忘却师弟的时候,一切都会好的! 恋树湿花飞不起,愁无比,和春付与东流。 东时灵忆默默的在树下站着,拉着天上的纸鸢,风很大,纸鸢飞来飞去,不一会,风筝线就断了,掉下来好几次,东时灵忆都去寻到,再次将它飞起,如此一来二去,风筝线慢慢嘞得东时灵忆细嫩的手指一道一道的血痕,殷红的血珠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东时灵忆呡着唇,任手上再怎么疼痛,也没管,倔强的拉着风筝线,心下一阵阵抽疼,风筝飞得这么高,清婉怎么会看不见,清婉怎么会不来,她怎么会不来! 整整一个早上,东时灵忆都没有看到清婉出现,纸鸢再一次掉落在地,东时灵忆很是倔强的跑过去,精疲力尽的蹲在纸鸢旁边,颤抖着发红的手指拾起它,蝴蝶纸鸢身上已经出现许许多多的大大小小的裂痕,再也飞不起来了,再也飞不起来了…… 东时灵忆瘫坐在冰凉的地上,手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只留下一道道的伤口,冰冷的风刺骨,东时灵忆再也忍不住了,所剩无几的坚强已经溃败,把头深深的埋在双膝,像一只小兽一般呜咽起来,清婉,你我终究是无缘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变数太多,两人经历的波折有许多 东时灵忆与秦清枫 从一开始的奉旨成婚 然后东时灵忆下药陷害秦清枫 接着东时灵忆逃婚 秦清枫巧计引诱东时灵忆上钩 再后来两人假扮情深夫妻平息流言,躲和亲之祸! 南越王子的咄咄逼人, 无奈公主只能前往和亲,而秦清枫不惜在皇帝面前暴露武艺,争得护送东时灵忆去和亲的机会。 和亲驿站知晓秦清枫女子身份 公主生病,秦清枫亲自为灵忆浴中去热! 秦清枫为部署劫持东时灵忆的为此与自己的父亲争吵。 秦清枫冒风险,在南越境内劫了东时灵忆 将东时灵忆带到无心客栈,短短住了三日悠闲的时光。 随后,东时灵忆假扮士兵混入军营,来到秦清枫身边! 东时灵忆向秦清枫表白被拒,来到秦府,即将被送回京城! 以上,理了一遍东时灵忆和秦清枫的故事线,大概就是这些,其实,细心的小伙伴们应该看出来了。这其实都是围绕着她们展开的,从陌路到熟识。 只不过,中间穿插了点拓跋玉笺,芸香,姜妍的故事,爱而不得,大概就是如此! 不过,因为写着写着,抛弃她们哪一个,我觉得都是种罪孽!所以,大家放心,除了芸香会有她好的归宿以外,这些主角们,最终都会幸福的! 现下是东时灵忆和秦清枫的故事线,慢慢的,会出现姜妍和秦清枫的故事线,最后是拓跋玉笺与秦清枫的故事线,大家不要急哦!听我慢慢道来! 天冷了,打字也不利索了,所以,现在一天一章,每天早上7点更新,不过因为要过审,所以,可能会推迟些! 感谢大家支持,因为新手,所以本文全文免费,只希望大家看得开心,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或者疑问的地方,只要小可爱们评论,我都会回复哒! -- 第103页 ☆、鲜血中的深情! 不知过了几日,东时灵忆与秦清枫再未碰面,一个整日不是看书就是习武,一个呢,也不再去放纸鸢,却每天默默的站在树下一个时辰,秦府的寂静终究被打破! 只因京城来人了! 大厅中 “公主!请您和杂家回去,皇上知道您被劫持,担心得紧,如今,陆大人找着您了,想您得紧呢!”一位皇帝身边得力的曹公公站在公主旁边。 东时灵忆坐在大厅最上面,坐的端正,举着茶杯,神色淡淡的,有些慵懒,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茶盖。 曹公公没有听到东时灵忆回答,弓着身子,抬起头,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看着公主,询问到:“公主,可是现下启程回京?” 一片沉默,只是大厅门口闪了人进来,东时灵忆斜眼感受到人影,终究是淡淡的开口:“今日曹公公刚到,修整一日,明日出发吧!” 什么!刚刚进门的秦清枫,差点闪了一个趔趄,好在稳住了,没有出糗!听到下人禀报,京城曹公公来了,自己就匆匆赶来,没想到就听到这句话! 曹公公见公主终于答话了,面上一喜,笑得像朵花似的,眼睛直接笑眯了一条缝,声音有着宫中宦官独特的嗓音:“杂家谢公主体谅,那明天一早,咋们呀,就出发~” 曹公公转一过身,就看到了进来的秦清枫,急忙迎上前:“这位就是秦少将军吧!真是英姿不凡,极其俊俏呢,莫不说姑娘见了都喜笑颜开,就是杂家见了,也是欢喜的很呢!” “公公说笑了,公公一路风尘仆仆,清枫已经为您准备了午膳,请公公这边请!”秦清枫对曹公公的话不置可否,宦官都是老奸巨猾之辈,能讨皇帝喜欢,肯定有他的道理! “还是少将军明事理,那杂家便谢过了!”转身对堂上的公主说道:“公主,杂家退下了!”说罢,曹公公就顺着秦清枫所指的方向跨出了门。 秦清枫转头,看了眼高堂之上坐着的人,面色淡然,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秦清枫微微低头,心里默默叹一口气,她要走了!这不过是注定的,她应该会与师兄有一个结果吧!不再停留,然后转身便跟上前面的曹公公。 曹公公身边有十几个侍卫,一出门,就跟着了。 东时灵忆微微回头,看到了离开的秦清枫,心下微疼,缓缓的站起身,僵硬的看着那身影,在转角处消失不见了…… 东时灵忆抿着唇,手慢慢的抓紧手中的绣帕,目光定定的胶在那个背影消失的地方,却不置一词。 一旁的婢女看到东时灵忆的不适,上前关心的问道:“公主,你怎么了?” 东时灵忆默不作声,可是却听到外面一阵刀剑触碰在一起杂乱声,人的喧闹声。 “有刺客!”从不远处传来,声音急切 东时灵忆心头大震,屋里的婢女瞬间乱作一团,慌忙的说道:“少将军在外面!” 东时灵忆只也慌了!清婉有危险!便不顾来拉自己的婢女,匆匆忙忙的奔出屋外! 果不其然,一出门,就看到未走远的秦清枫一行人正在和二十多个刺客缠斗在一起! 其实刚刚秦清枫走到院中,就感觉不对劲,院里太过于安静,一声鸟啼叫都没有,气氛有些诡异!竟然没有任何一个守候的侍卫!果然,不过一息,从屋顶上,柱子后,草丛里,出现了一群黑衣人!还蒙着面! 秦清枫反应极快,拿起腰间的短刀,阻挡了一个直逼自己而来的利刃!好生厉害!秦清枫竟然被深深逼退几步,手被震的有些发麻,这波刺客莫不是冲自己来的! 自己这边,不过就只有曹公公带来的随侍卫十人,自己的家丁两人,自然有些武艺,曹公公却一点也不会武功!这些刺客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眸光一转,随后反手抓住早已被吓得瘫坐在地上的曹公公,一运气,将他向远处的花坛丢去,此时,刺客目标是自己,曹公公是京城的人,要保证他的安全!远离自己才是最好的!以免刺客误伤! 秦清枫的想法没错,那刺客压根没管曹公公,反而再次举着大刀向秦清枫冲了过来!秦清枫自回到西境,佩剑晓月剑,只是在穿戎装的时候挂着,便装的时候,腰间不再配扇子,而是配一把短刀,名为泣舞之刃。而此时,那刺客如此削铁如泥的大刀一次又一次向秦清枫杀来,秦清枫只能抵挡,每次都距自己面庞极近,却未伤分毫,但秦清枫却找不到机会进攻对方! 眼看身边的侍卫一个又一个的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秦清枫紧紧皱着眉,越来越多的刺客围了过来,本来对付一个就不占优势,现下,一个又一个的刺客接连来袭!秦清枫挥着短刀,有些吃力。 击退前方两个刺客,有些脱力,脚步有些凌乱,后方又有有个刺客悄悄的举着利刃刺了过来! 东时灵忆已经赶到了院中,站在柱子后,看到这一幕,立马不管不顾的大叫:“小心后面!” 秦清枫听到东时灵忆的提醒,在那利刃即将刺入后背时,惊险万分之时,一个华丽后空翻,越到刺客的后方,刺客空了刀,有些懊恼,正想转身,却听到了皮肉撕裂的声音,一把刀从自己的胸膛破出,带出一串串血花,那刺客张了张嘴,目瞪口呆的看着胸膛的刀,不过磁的又一声,刀瞬间又抽出胸膛,血如流水般翻涌而出!那刺客的嘴角慢慢溢出血迹,终是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气息不再,但是却终不瞑目! -- 第104页 “二哥!”有个刺客发出凄惨的叫声,而所有的刺客都已经带着仇恨看着秦清枫了! 秦清枫面上已经染上了冷峻,眸光冰凉,刀刃上一滴一滴的滑落下血珠,秦清枫举着泣舞之刃,对准一个个刺客,幽幽的目光像一只孤狼王! 东时灵忆有些慌乱,心在狂跳!清婉,千万不要有事! 紧接着,缠绕剩下两三个侍卫的那些个刺客,也纷纷提着寒气逼人的利剑,冲着秦清枫杀了过来,这么多二十几个刺客,可是倒下的只有秦清枫杀掉的那个!其他的刺客偶尔受了轻伤! 抬眸间,看到了柱子后面的东时灵忆,心中一紧,她在这很危险!不过很快回神,这些刺客冲着自己来,只有东时灵忆不乱动,应该是安全的! 秦清枫眉头皱的更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开始应对这些刺客,他们绝对是顶级杀手!是谁要杀自己! 刚刚嘶吼的那个刺客见伤不到秦清枫,眼睛已经泛起猩红,便不管不顾刺向秦清枫“我要杀了你!” 秦清枫看到心绪已经大乱,步伐已经不稳,破绽已经露出!秦清枫一个回头,也没完全避开,刺客的利刃,刺破了秦清枫衣襟,划过左边的肩头,落在手臂上,带出了一串血花!洋洋洒洒的飘在空中,又落在地上! “啊!清婉!”东时灵忆忍不住大叫,但是又怕她分心,又紧紧的捂住嘴,浑身战栗! 而秦清枫挥舞着泣舞,直穿刺客胸膛!不过一瞬间!泣舞穿透刺客心脏,从后背穿出!那刺客的身体逐渐冰凉,然后秦清枫冷血面,直接抽出泣舞,那刺客瞬间倒下! 刺客们的呼吸有些杂乱,突然有一个刺客目光狠狠的看向东时灵忆,面色带着怒意,若不是她的提醒,秦清枫早就死了,自己也不会接连失去两个兄弟!举着带着鲜血的刃,快速的向东时灵忆越去! 东时灵忆被吓到了,嘴唇微张,眸子放大,极度惊慌之下,呆愣住,竟然不会逃跑了! 秦清枫本来就关注着东时灵忆,看到这场景,心中一紧,面上难掩着急之色,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动了起来!刺客挥着那刀刃直指东时灵忆致命处,来不及了!秦清枫已经被落下的两个刺客拦住! 秦清枫慌了:“灵忆!” 话音刚落,心一横,一运气,将手中的泣舞直直的朝那刺客飞了过去。 东时灵忆听到秦清枫的呼唤,转过头看到了焦急的秦清枫,也反应过来,向后退让了两步,说时迟那时快,在刺客即将刺到东时灵忆的时候,那泣舞刺中了刺客的手腕!利刃瞬间掉在东时灵忆的脚前,激起一阵空荡的响声! 东时灵忆被吓得神色慌乱,一个趔趄,跌落在地,看着眼前捂着不断流血的手腕的刺客,目光很是凶狠的看着自己,他边上,一把短刀已经刺入墙壁,还在不断的颤动! 东时灵忆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拿着刀不断向自己迫近的蒙面刺客,手撑在地上,摩擦着,地上的沙粒已经划破细嫩的皮肉,不断的向后退。 秦清枫很着急,自己手中已经没了武器!一边要赤手空拳应付不断袭来的刺客!一边还注视着东时灵忆那边,急得大叫:“灵忆!” 奈何一出声,气息一乱,便露出破绽!后背被砍了一刀,秦清枫一个趔趄,背上鲜血直流,浸透了月牙白的衣衫,很是吓人!秦清枫痛吸一口气,忍痛回头,反手劈在那人脖颈处,那刺客没反应回来,便直接晕倒在地。 那刺客正提起利刃,要向东时灵忆刺下去,秦清枫站着刺客中央,只觉得浑身冰凉!血液凝结!灵忆!灵忆!似乎已经能够看到东时灵忆鲜血横流的模样!不!灵忆! 许是秦清枫的目光太过于希翼,太过去渴望,为首的一个刺客突然发声:“住手!不要坏了主子的大事!速战速决!” 本来要砍向东时灵忆的那个刺客,听到这话,目光凶狠的放下了沾满血迹的利刃,然后转过身,不再有任何动作! 秦清枫见到东时灵忆没事,心中一松,瞬间脱力,嘴唇已经发白,跪倒在地,胸口上下起伏,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动一下都觉得像是在撕裂一般,秦清枫透过围着的刺客看向东时灵忆,而东时灵忆也在急切的看着秦清枫。 两人目光交接,秦清枫绽放了一个绝美的笑容,嘴唇微张,缓缓的说了几个字! 东时灵忆心下窒息,看着瘫坐在鲜血横流,尸体遍地的秦清枫,竟然笑得如此动容,令天地间失了颜色!朱唇微启,虽然隔了一段距离,听不清,但是东时灵忆还是懂了秦清枫的话语:来世,再与你相见! 她已经战不动了!东时灵忆的泪水已经不争气的落了下来,紧紧盯着院中那道孤傲的身影,呢喃道:“我不许你死!听到了吗!你不许死!” 秦清枫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酸痛,连抬手都没有力气,背上很是剧烈的痛,微微抬头,便看到了向自己刺来的剑,便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的想着,刺客的目标是自己,自己死了,灵忆不会有危险!她就安全了! 不过没有想象中刀刃刺在自己身上的痛,而是听到了剧烈打斗的声音,秦清枫缓缓睁开了眼,两道身影已经闪到秦清枫身边! “属下来迟,请主子恕罪!” “主子,你没事吧!” 来人正是芸香和云寒!秦清枫心下安定了不少,云寒照旧去和父亲报告情况,自云寒和自己说明对芸香的心意后,芸香就被自己安排去做事了,不必待在自己身边。 -- 第105页 眼下,她俩来了,又是顶级高手,自己这是死不了了,不过现下还是很危险,对方不过损失四个人,还都是秦清枫杀的!而自己这边,那些侍卫全部倒在血泊之中,凉透了,只剩自己,和刚来的云寒和芸香! 云寒向秦清枫飞来一颗药,秦清枫接过,没有丝毫犹豫,很快吞了下去,这药是快速恢复的药物!秦清枫已经脱力,无法再战! “我需要调息,需要片刻!” 秦清枫立马打坐运功,加快药效,才能抵挡这些刺客进攻,秦清枫很奇怪,府里这么大动静,可是却没人支援,只怕,这其中有古怪! 芸香和云寒将秦清枫围在中间,抵挡着四面八方来的利刃! 可是,这时,屋顶后又跳出来一伙黑衣人,约莫二十多人,云寒注意到了,心里着急,怎么又来人了!直接开口:“又来一批人!” 芸香没回头,焦急的说道:“护好主子!” 秦清枫正在调息,自然听到了这话,心中也是焦急,怎么会又来一批刺客! 不过,那批刺客没有向秦清枫她们过来,反而悄悄的靠近柱子后面的东时灵忆! “不好,那群刺客是冲着公主去的!”云寒看到了那些刺客,皱着眉,依旧挥舞着剑,抵挡着进攻的刺客!东时灵忆怕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秦清枫听到了这话,猛然睁开眼,气息大乱,竟然生生的喷出一口血!落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芸香大叫:“主子!”不过顾不上,刺客的刀又砍了过来,芸香堪堪的接住,手已经有些麻了! 秦清枫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撑在地上,眸子死死的盯着东时灵忆的方向!然后沉声说道:“云寒,把晓月剑给我,送我过去!” 后面那群刺客慢慢靠近东时灵忆,而一直站在东时灵忆身旁,被秦清枫刺中右手腕的刺客察觉到人,紧皱着眉头,看了地上的东时灵忆一眼,然后左手拿起刀,竟然与那群刺客杀了起来! 东时灵忆颤抖着身子,紧紧的蜷缩着,刀剑触碰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回荡! 秦清枫看到灵忆这般模样,终是忍不住,支撑的站起身来,擦了擦唇边的血迹,云寒回头,把腰间的晓月剑向秦清枫丢了过去,秦清枫抬手一挥,稳稳的接过,银光一闪,刀刃出鞘! 云寒对着秦清枫点点头,秦清枫快步向前,芸香也知晓主子想干什么,抵挡着一个又一个刺向主子的刺客! 秦清枫一个跳跃,云寒单手托住秦清枫落下的鞋底,一个运气,便将秦清枫向东时灵忆那边抛去! 秦清枫离开了那二十多个刺客的包围圈,落到了东时灵忆前面!向瘫坐在地上的东时灵忆伸出手,绽放出温柔的笑:“灵忆,相信我!” 东时灵忆看着眼前浑身上下月牙白的衣衫都沾满了鲜血,可是那一笑,却足以振动人心!依旧是如沐春风!哪怕她的脸上都是血渍!在这鲜血淋漓,刀光剑影中,在自己眼里,她,宛若出尘的嫡仙! 犹如和亲那日,满天黄沙,血腥不断,惨叫连连的地方,清婉伸出手,对自己说:“灵忆,跟我走!” 东时灵忆簇着泪水,如和亲那日,毫不犹豫的搭上清婉的手:“清婉,我一直都信你!” 秦清枫依旧温柔的笑着,一个用力,将她带起身,拥在自己身后,看着眼前的刺客,轻轻笑道:“接下来,我们可能会死,你怕吗?” “不怕,只要和清婉在一起,什么我都不怕!”东时灵忆也是带着笑意,眼神没有了惊恐和害怕,而是满满的坚定,后面这群刺客是冲自己来的,若是死,能和清婉在一起,又有何惧! 秦清枫紧紧的握着灵忆的手,温暖和安心在两人间传递,两人相互对视,充满着深情 “好!”秦清枫脸上满满的宠溺和笑意显出。若是死在一处,那样也好! 芸香体力渐渐撑不住,背后露出一个空隙,一个刺客趁机而入,锋利的剑直直刺来!云寒转过身,紧急的叫到:“芸香,后面!” 芸香堪堪转过身,长剑一挥,击开了那利刃!可是又有一把长刀从芸香侧边挥了过来,芸香躲闪不及,心里惊到:完了,这次死定了! 芸香耳边传来了皮肉撕裂,还有骨头断裂的声音,芸香惊叫出声,可是身上却不疼! 抬眼,空中已经飞出一条手臂,一个幅度,然后重重的砸落在地!耳边一阵闷声响起,鲜血喷出,落在了芸香脸上! “云寒!”芸香看着眼前的云寒,鲜血不停的从他空落落的肩胛上流出! 云寒已经冷汗直流,跪倒在地,右手持剑插地,支撑着自己! 芸香慌忙的丢下剑,抱着云寒,头一次这么惊慌到:“云寒,你别吓我,你……” 是云寒!为自己挡下了那剑,所以,他失去了一条手臂! 围着的那些刺客,见云寒芸香倒地,便停手了,提着剑,纷纷向着秦清枫的方向跨越而去! 芸香忙不赢管那些刺客,急促的扯下自己身上的衣裙,眼睛里泪水涟涟,哆哆嗦嗦的为云寒包扎着伤口,可是伤口哗哗的流血,止也止不住。 云寒带着微微的笑意看着芸香,脸色有些苍白,然后丢下剑,右手在自己流血的肩胛处点了几下:“芸香,你是不是吓傻了,这么多年的训练丢哪里去了?” -- 第106页 芸香一阵愕然,对呀,要先封穴止血!云寒的肩膀已经不流血了,可是芸香面上依旧是惊慌的,充满不安! 芸香哭着说道:“云寒,你没有手臂了!” 云寒:“……” …… 秦清枫和东时灵忆眼前的那个手腕受伤的刺客已经敌不过第二批刺客的围攻,这两波刺客不是一伙的! 第一批刺客冲着秦清枫来,而第二批刺客冲着东时灵忆来!那个手腕受伤的刺客,终究是被刺穿胸膛,倒下了!然后那第二批刺客冲着两人冲了过来! 秦清枫没有慌乱,只是轻轻对后面的东时灵忆说道:“灵忆,那天,我拒绝你,其实我很难过!” “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东时灵忆挽上秦清枫的手臂,语气很是肯定。 “我心悦于你,灵忆!”终于,秦清枫说出了这句,纵使是在这种危急的时刻! “我也同样,从未变过!” 东时灵忆瞬间而落的泪水,喜极而泣!终于,清婉对自己说,她心悦自己,是喜欢自己的!贴着秦清枫的手更紧了! 两人,终于没有任何隔阂,心与心走得更近了! 芸香和云寒本来在阻挡第一批刺客靠近秦清枫,可是刺客们看到那手腕受伤的刺客死后,虽然看不到表情,可是那二十几双愤怒的眼神,芸香和云寒停了手后,那第一批刺客直奔过来,秦清枫心中紧张,抬着晓月剑的手已经麻木,背上和肩头已经不再流血,秦清枫将东时灵忆护在身后,沉沉的看着眼前的刺客! 可是,出人意料,两波刺客竟然缠斗在一起!压根就没管秦清枫她们! 两边的刺客都是顶级高手,打的是水火不容,不一会,两边便都挂了彩! 秦清枫依旧戒备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抬着晓月剑,死死地盯着随时可能冲过来的刺客!要保护灵忆! 一阵阵提提踏踏的声音响起,一排排身着盔甲的士兵持着兵器冲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小士兵还有陆子昂! 盔甲与兵器摩擦的尖锐声音,在秦清枫听来,是多么美妙的声音!这是救命的声音啊! 两对的刺客纷纷停了手,援兵来了!都有些气愤,可是无奈,然后飞跃屋顶而去! 秦清枫看着终于缓缓而来的士兵,以及逃走的刺客,陆子昂一身戎装正急匆匆的往这边赶来,秦清枫沉沉的呼出一口气,轻轻的说道:“灵忆,安全了!” 然后瞬间脱力,眼前一黑,眼睛一闭,往后倒了下去!东时灵忆接住倒下的秦清枫一声惊呼:“清婉!” 秦清枫感觉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中,意识逐渐涣散,最终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字数有点多啊,希望小伙伴们不要觉得枯燥,第一次写打斗戏,哈哈(?ω?)hiahiahia 也许,人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候,才会表达自己的心意,因为这个时刻,什么都不重要,除了爱你! 清婉的世俗观念较强,在西境几年的磨砺中,已经活在中规中矩的牢笼之中,挣脱它,勇敢的表达自己的爱,很不容易哒! 接下来会有点甜,嘿嘿,嘿嘿,作者大大发出猪叫声! 灵忆,想啥呢!清婉现在弱啊!上!上!上!我支持你! ☆、清婉的唇还是这般可口! 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 ……… 秦清枫缓缓的睁开眼睛,涣散的眼神渐渐聚焦,上方的纱帐,如此的熟悉,这是自己的房间吧,想转头,头却有些抽痛,身体也被拉扯到,背部和肩部产生了剧烈的疼痛!秦清枫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嘶……” 床边趴着的人动了动,然后抬起头,惊喜的看着醒来的秦清枫,惊喜的叫到:“清婉,你醒啦!” 床边趴着的人,赫然是东时灵忆! 秦清枫看着放大的娇美容颜,有些呆住,东时灵忆怎么在这?不过,很快,秦清枫回想起了那场血腥的厮杀,自己是和灵忆表明心意了吧!自己不应该再推开她了吧! 于是看着满脸关心的东时灵忆,轻轻笑道:“我没事,就是饿了!” 东时灵忆很是高兴,清婉醒了就好,也没有推开自己,东时灵忆在秦清枫昏迷期间是很担心的,清婉会不会醒来就对自己置之不理!可是现在,没有! 灵忆扶着秦清枫坐起,很是细心的拿来软垫让秦清枫靠在床上,秦清枫艰难的坐了起来,只是有些无力,很是虚弱。 东时灵忆含着笑意,给秦清枫盖好被子,握着秦清枫的手说道:“清婉,冷凝说你是虚脱无力,内力耗尽,却还强撑,导致筋脉逆行,又重伤,都昏迷两天了,能不饿嘛!” 秦清枫诧异:“这么严重?” “是啊,你躺在床上,我这几天又是喂药,又是换纱布上药,我之前都不知道,原来这么累,清婉!你可要补偿我哦!”东时灵忆扬起脸,带着些娇气。 秦清枫笑着,有些感动,灵忆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竟然做了这么多,心头涌动:“灵忆,你做了这些,我真的很……” 话还没说完,东时灵忆就急急出声:“打住!我可是要补偿的!现在你就养好身体!我给你端粥去!” 说着,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秦清枫有些哑然失笑,灵忆,还是这般俏皮! -- 第107页 秦清枫这才低下头,想看看自己的伤,刚刚忙着和灵忆说话,刚刚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有些事情还浑浑噩噩的。 身上没穿衣服,都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是锁骨还裸露着,左手手臂上也被包裹着,胸口上有个扎的极丑的蝴蝶结,嗯,看样子,肯定是灵忆扎的,不过,嗯??? 刚刚灵忆说什么!换药上纱布都是她!那她不是把自己看光了吗?啊! 秦清枫现在一脸的羞怒,虽然灵忆直接看过自己的身子,可是那是在不经意的情况下!而现在,灵忆是特意看的!说不定就是她脱了自己的衣服,还摸过!包扎,上药,那肯定是摸过了! 秦清枫心中就是一阵涌动,这怎么好,这,这,两人已经互诉心意,可是,这,怎么能这样!秦清枫的脸色已然羞红! 自己昏迷,而且重伤,什么也不知道!就在秦清枫打算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的时候,秦清枫突然想到,东时灵忆是不是说过,她亲自喂药…喂药…喂药……… 昏迷之人!如何喂药!秦清枫想起自己给东时灵忆喂药的情景,那可是,以口渡药!难不成…灵忆……… 秦清枫更加羞愤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自己竟然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东时灵忆轻薄了!轻薄了!轻薄了! 秦清枫的胸口上下起伏,此时,满脑子都在想像东时灵忆把自己扒光喂药的场景!啊!怎么能这样!秦清枫气愤的想锤床,可是却感觉自己双手无力! 忍住,自己要好好养伤! 东时灵忆去到小厨房,端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满心欢喜,自己从未像现在一样幸福!这几日日日夜夜的守着清婉,在床榻前未曾离开半步! 清婉是女子的身份要保密,所以清婉昏迷那日,东时灵忆抱着秦清枫不撒手!任由陆子昂在一旁如何劝说都不听!后来没办法了,陆子昂就命令先处理这满院子的尸体,一群人从死人堆里扶出的有些伤的芸香和昏迷的云寒,以及那条云寒的断臂,下去就医了!然后从花坛后面找到了被吓破胆的曹公公,貌似被吓尿了,颤颤巍巍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陆子昂感到头疼,本来想让曹公公去劝公主,毕竟,曹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人!可是,看这个样子,唉,这都什么事! 等到那些尸体都处理完了,曹公公也安置好了,陆子昂等不及了,直接拉了一个大夫上前,看着东时灵忆说道:“公主,难道你想让清枫死去吗!” 东时灵忆心中一紧,依旧紧紧的抱着秦清枫,不让任何人靠近,沙哑着开口:“不想!” “那就快让大夫诊治啊!”陆子昂的声音有些急切,自己虽然不喜师弟靠近公主,可毕竟是自己的师弟啊!怎么会忍心看她重伤死去! 东时灵忆默然了,可是身上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谁敢靠近,谁就是冒犯本公主!株连九族!” 陆子昂皱着眉头,那个大夫却是吓得后退几步! 陆子昂不知道清婉的身份,若是匆忙诊治,这大夫定然知晓清婉的女子身份,一旦泄露,这杀头的大罪!这许许多多的人,都不能留活口,都不能幸免!而清婉,以后,定难逃一死!而整个秦家都会覆灭! 虽然东时灵忆没听清婉讲过这些,可是,身在皇家,这点利害关系还是清楚,清婉是在守护她的家人,守护秦家,她的性格,是宁愿自己死,也不会拖累秦家!所以,东时灵忆必须坚守!她不希望清婉醒以后,面对的是更艰难的事! 东时灵忆在等,清婉已经昏迷,云寒重伤,芸香也去医治,现在只能靠自己,自己一定要稳住,等一个契机! 事实证明,东时灵忆堵对了!一个黑色衣裙的女人手持着秦将军的令牌,来到东时灵忆面前说道:“属下冷凝,奉将军之命!特来救治少将军!” 东时灵忆僵持的太久,有些无力,不过还是紧紧的揽着清婉,看着面前的冷凝还有她手中写着秦字的令牌,沙哑的出声:“当真?” 冷凝动作很快,蹲到公主身边,一边扶过秦清枫,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少将军是女子,想必公主已经知道,属下懂医术,秦将军特派属下来救治少将军!” 东时灵忆听罢,心下松了一口气,便放了手,任由冷凝背起秦清枫,然后一路向房间走去! 东时灵忆很快的站起身,腿脚有些麻木,不过还是不管不顾的踉踉跄跄的追了上去。 救治期间,因为冷凝手上的令牌,特地下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少将军的屋子,侍卫也只能在院外守候! 但是东时灵忆是例外,东时灵忆的坚持,又摆出公主的威压,进了秦清枫的屋子,冷凝倒是也不反感,反正东时灵忆进来,东时灵忆知道少将军女子身份,而且对少将军很关心,来这还可以帮自己打下手! 所以,冷凝将秦清枫放在床上之后,就站在一旁,看着东时灵忆紧张的坐在床边帮秦清枫盖被子,还焦急的问到:“冷凝,现在要怎么做?” “脱衣服!”冷凝的语气如她的名字一样,冷冷的。 “啊?”东时灵忆诧异,没明白过来! “我是说,把少将军衣服脱了!我要看她的伤势!”冷凝皱着眉头,这个公主傻了吧! 东时灵忆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哦哦哦!” -- 第108页 然后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有些心疼,咬咬牙,伸手解开了秦清枫的衣带,有些羞涩。 冷凝冷着脸,不耐烦的说着:“你是想看她死?” 东时灵忆作为一个公主哪有听过这种无理的话!要不是现在情况紧急,东时灵忆忍住了,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衣衫一件又一件的剥开,慢慢露出了秦清枫的白皙的锁骨,裸露的肌肤,东时灵忆心中涌起了怪异的感觉,是之前不曾有过的!手指划过秦清枫滑嫩的肌肤,就像触电一般! 东时灵忆摇摇头,强迫自己清醒,清婉受着伤呢!手上的动作不停,缓缓的抽出清婉裹着的柔软布条,清婉柔美的身躯便展现在东时灵忆眼前!东时灵忆吞咽了一下,嗓子似乎有些干涸,沙哑的出声:“好了!” 冷凝闻言,转过身,来到床前,东时灵忆直接站起,低着头,有些心虚的站在一旁。 冷凝瞅了一眼东时灵忆,有些疑惑:少将军是女子,这公主脸红个什么劲! 不作多想,冷凝看了眼秦清枫,还好前面没有伤,然后帮她翻了个身,后背朝上,背上的衣衫没有脱离,衣衫上全部是渗透出来的血迹,冷凝也不叫东时灵忆了,直接上手,将后背的衣衫剥落下来,脱下来的瞬间,东时灵忆和冷凝都吸了口冷气 秦清枫的后背,深可见骨的一道伤口,皮肉已经向外翻,本来是血肉模糊的粘在衣衫上,衣衫剥落后,带下了一些皮肉!还在向外渗透着血!左肩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刀口! 冷凝皱着眉头,神色有些凝重,转身走到案桌前,拿起笔,开始在一张纸上写了起来。 东时灵忆直接跌坐在床前,捂着嘴,心痛的看着清婉,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原来,清婉受了这么重的伤!那时候还那般护着自己,都是因为自己,清婉才丢了自己的短刀过来救自己! 东时灵忆非常心痛的看着这些伤口,却不敢动,白皙的皮肤和猩红的血肉形成了先明的对比! 冷凝写好了三张纸,走了过来,递到东时灵忆面前,有些急促的说道:“你把这三张药方交给外面的大夫煎熬,他们知道如何做!还有,和大夫说,要缝合伤口,把所有东西准备齐全,然后端进来,记住,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东时灵忆怔怔的看着接过来的药方,点点头,不再多问,她知道清婉的情况危急!便转身跑了出去! 东时灵忆把那些东西放在托盘抬进来的时候,看见了冷凝坐在床边,从一旁的灯火上取下来一把锋利的烧的通红的匕首,对准了秦清枫! 东时灵忆慌忙大叫:“你要干什么!”匆匆的将手中托盘丢在一旁,冲了过来! 冷凝手中的匕首一抖,差点滑落,看着跑来的东时灵忆冷冷的说道:“不想她死,你就给我安静!” 东时灵忆不敢出声,看着冷凝,恍然大悟,冷凝怎么会害清婉! 于是默默的站在一旁,有些揪心的看着冷凝手上的动作,冷凝自己动手,拿过托盘,一手拿着纱布,一手拿着那通红的匕首,匕首挑开了清婉背上那腐烂的皮肉!滚烫的匕首触碰到皮肉,发出嘶嘶嘶的声音,烧焦的声音! 清婉躺着床上有些抽动,可是却没有醒来!东时灵忆不敢再出声,只是揪心的看着床上的清婉,拼命捂着嘴,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 冷凝继续手上的动作,割下来的腐肉用纱布包裹着,清婉背上的鲜血不停的流出,腐肉被丢在了一个白瓷碗里,冷凝对着旁边站着的东时灵忆说道:“看不下去就别看!血淋淋。” 东时灵忆很是倔强的摇摇头,纵使千般不适,自己也要陪着清婉! 冷凝没管她,只是割完腐肉后,又拿起托盘中的针线,针在火上烧了一下,就开始往清婉的背上缝去,清婉虽然在昏迷,可是身体却不时的跟随针线出入颤抖,东时灵忆深深吸了一口气,难以掩盖心中的心疼,看着冷凝手上快速的动作,不一会,那背上偌大的疤就缝和了,左肩上的伤也同样,冷凝手指翻转,不一会就缝好了。 一切完成,冷凝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松了一口气,转过头,诧异的看着还在身边的东时灵忆,心底里倒是有几分欣赏,说道:“待会我给她上药包扎,你学着点!” 东时灵忆很是认真的点点头,虽然今天被惊吓了一天,身体非常疲惫,麻木,可是,自己必须守着清婉! 冷凝的动作比之前慢了一点,让东时灵忆看着自己上药,还一边讲解过程,最后又细细的给清婉裹上纱布。 一切完成,冷凝将秦清枫翻了过来,东时灵忆连忙上前给清婉盖上被子,现在天气这么冷,清婉没穿衣物,只是裹着纱布,可不能病了! 冷凝看着东时灵忆如此的细心,心中也有些感慨:看来,之后不需要自己上药了,直接交给这个公主得了! 冷凝把了把秦清枫的脉,点点头:“外伤没大事了,可是她虚脱无力,内力耗尽,导致筋脉逆行,内伤严重,要细细修养,不可再用内力,这两日便会醒。” 冷凝站起身,看着东时灵忆急切的拉着清婉的手,那深情的注视,也没往他处想,收拾了那些血迹,然后说道:“你帮她擦一下身体,可能会舒爽一点,水在这。” 说完抬着托盘直接走了出去,这药要催一催,好好熬一下! -- 第109页 东时灵忆有些诧异,随后看着清婉渐渐的脸红,擦一下么,嗯,清婉的肌肤还是很滑嫩的,啊呀,自己在想什么啊!清婉在昏迷呢! 一个时辰后,冷凝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一眼就看见了脸红透了的东时灵忆,再次诧异,也没想其他,问道:“帮少将军擦完了吗?” 东时灵忆有些呆愣,不过随后猛然点头,脸上却越发红了! 冷凝是真的很疑惑了,这公主莫不是有什么病?容易脸红的病?抬着碗,来到秦清枫身边,可是秦清枫昏迷喂不进去。 冷凝想用老办法,以前给人灌药都是强行掐着两边脸,硬生生的给灌进去,这个方法虽然粗暴,可是最是好用! 冷凝想着,就上手了,将秦清枫扶起靠在床边,然后伸手强硬的掐住秦清枫的脸颊,东时灵忆一愣,大惊,连忙一把推开冷凝:“你要干什么!” “喂药啊!不这样怎么喂!”冷凝有些被推开的不爽! 东时灵忆卡壳,不过马上呛声道:“那你,也不能这么粗暴啊!” 才一瞬间,清婉的脸颊上就留下两个红印子,东时灵忆心疼了,气鼓鼓的看着冷凝! 冷凝有些怒气,将药碗强塞进东时灵忆手中:“行,您是公主,自然是精致些,来,您温柔,您请!” 东时灵忆看着强行塞到自己手中的药碗,看到冷凝有些挑衅的眼神,仿佛在说,没办法吧,那就给我吧,您就一边待着去,别添乱! 东时灵忆一股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又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哼了一声,端着药碗坐到了清婉的床边,看着清婉那憔悴的模样,便没有了气,有些心疼说道:“清婉,快些醒来吧!” 冷凝有些好奇的站在一旁,想知道这个什么也不会的公主如何喂药!不过最后还不是要自己出马罢了! 不过,只见东时灵忆仰头喝了那苦药,冷凝心中一急,那是熬了很久给少将军治内伤的!这个公主喝了可怎么好! 不过下一秒,就见到了东时灵忆揽住床边靠着的秦清枫,双唇覆了上去,紧紧的贴在秦清枫的薄唇上,冷凝默然,被眼前的一幕震到了,有些讪讪的转过身,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公主真是大胆,还好少将军是女子,否则,公主清誉了就没啦!不对!虽然是两个女子!公主这样做,那少将军清誉不就没了吗? 东时灵忆撬开清婉的牙关,将苦药渡了进去,强迫清婉吞咽下去。 东时灵忆离了秦清枫,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原来,当时清婉给自己渡药,朦朦胧胧感觉到的,就是这个样子,原来,唇齿相依,就是这般么! 冷凝见药渡了进去,而且一滴没洒,也就安了心,罢了,这法子,比自己强硬灌药,进去一半洒一半的好!于是悄悄的走了出去,这场景,不知道怎么地,自己看着很是虐心。这公主看少将军的神情太过于?深情? 嗯??不不不?她们是两个女子……不会的…… 房中的东时灵忆依旧一口一口的渡着药,目光一次比一次的热烈,一次比一次的坚定,清婉,你跑不掉了! 东时灵忆巧笑嫣然,对着那凉薄的唇,再次覆了过去,清婉的唇,还是这般可口! 作者有话要说:  我 有罪,,,, ,,,,,,, 。。。。。。 。。。。。。。。。。。 清婉应该是受,受,受… 攻的话,主要是公主吧,毕竟公主刁蛮嘛,啥事都干的出来! 我觉得,怎么写,清婉都适合当个受,什么武艺高强的小受,更何况,现在受伤了, 啊呀, 啊呀 这种状态最讨人喜欢了! 嚯嚯嚯,发出腐女的猪叫声!!!! 冲冲冲! ☆、陪我睡觉吧 东时灵忆端着粥,欣喜的往院中走去,可是却在路上碰到了被侍卫堵在门口的曹公公! 曹公公一见到东时灵忆,立马迎了上去,激动的说道:“我的公主呀!杂家终于见到您嘞!这两日,这些侍卫都不让杂家进这院啊!” 东时灵忆恢复端庄的气势,说道:“秦将军的令,谁也不准进,这些侍卫不过听命罢了!” 东时灵忆担心这个有些心眼的曹公公对这些侍卫不利,故而搬出秦将军来! 曹公公一听,立马改口:“公主哎,咱们也在这待了两天了,该回京城了吧!”曹公公一日都不想在这多待,那天的场景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恐怖的,那条手臂飞出来的时候,他人都吓傻了! 东时灵忆担心粥凉了,也急着去见清婉,也不想与曹公公废话,直接开口:“驸马还在病中,我如何能离开!还请公公耐心等待吧!” 说完直接进了院门,曹公公急了:“公主!少将军不是驸马了呀!”正想跟进去,可是那些侍卫一下子把刀架在曹公公前方,曹公公是真的怕了!气愤的跺了跺脚,转身回去了!不然还能怎么办?跟随自己而来的侍卫已经全死了!自己在这也只能依靠着公主!不然,再有刺客,谁护着自己! 东时灵忆一溜烟的跑进屋,看到了面色羞红的秦清枫,有些奇怪,走上床前,坐下,然后凑近清婉问道:“清婉?你怎么了,发烧了吗?” 清婉被东时灵忆突然而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心虚的说着:“没事,没事…” -- 第110页 东时灵忆也不追问,抬起手中的勺子,笑眯眯的凑到清婉嘴边:“清婉,喝粥吧!啊,张嘴!” 清婉是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了,慌忙到:“我自己来!”说着,就要抬手。 东时灵忆直接按下清婉的手,有些娇怪道:“清婉,你是我的驸马,你受伤了,理应我照顾你啊!” 清婉面色迥然,弱弱的说着:“灵忆,这,这…” “张嘴!快点!”东时灵忆语气很是坚定!清婉无奈,只好配合着,薄唇微张,满满一口粥喝了下去。 “清婉真棒!来,继续!” “灵忆,其实,我可以自己喝…” “不行,你手受伤了!” “可我右手还是好的!” “你的背部也伤了,会扯到的!撕裂了,我又得给你重新包扎!” “哪会这么娇气。” “那我等会在帮你看看伤口。” “不用,不用…”清婉有些慌乱,看伤口,那不是又要看到自己的身体了吗?以前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都是女子,可是现在,两人都已经互诉心意,反而,有些羞涩! 东时灵忆看着清婉的脸越来越红,心下偷笑,然后说道:“反正这两天换了好多次了!也看遍了,清婉,你害羞了?” “灵忆!”清婉面上挂不住,有些羞愤! 东时灵忆压住笑意:“好好好,不看,那你先喝粥。” 这次,清婉倒是没挣扎了,安安静静的就着东时灵忆喂过来的粥,一勺一勺的喝了起来。 清婉心中有些诧异,灵忆变了,那日自己和她表明心意后,她就变了,怎么说呢,嗯,不过,自己喜欢她的改变! 清婉喝完粥,有些累了,想睡觉,自己的身子,头一次这么虚弱过,不过是吞咽一碗粥,都有些费力,看得东时灵忆一阵心疼! 清婉在东时灵忆的搀扶下,缓缓的躺下,东时灵忆有些笑意,坐在床边,趴着,热烈的眸子看着清婉。 清婉也会看东时灵忆,笑道:“灵忆,怎么了?” 东时灵忆杵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清婉:“总觉得你怎么看也看不够,怕你突然消失,怕你突然把我推开,所以,我要一直看着你!” 清婉哑然失笑,抬起手搭在东时灵忆的手上,十指紧紧交握,这两天,东时灵忆着实辛苦,她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自己,而她却如此的害怕失去自己,她的眼角已经有了青色,想必一直守在自己身边,都没怎么睡吧,这样的深情,自己怎么能辜负! 清婉认真的注视着东时灵忆,温柔的说道:“灵忆,再也不会了,我会把你抓住,不会放开!” 东时灵忆听到这句话,放下杵着下巴的手,感受自己手中,清婉传来的温度,内心被甜蜜充满,想要落泪,清婉,清婉! 东时灵忆哽咽着:“清婉!” 清婉脸上依旧浅笑:“你看你,还是这般爱哭,再哭就变丑了!” “丑了你还要我不?”东时灵忆擦了擦眼角的泪。 “不~要~”清婉偷笑着 “清婉!”东时灵忆有些急,清婉竟然会嫌自己丑! 清婉笑久了,奈何体力不支,面上有些疲惫之色,嗓子也有些哑了:“灵忆,陪我睡觉吧。” 东时灵忆哑然,有些呆愣:“什么?” 清婉抽回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然后对着东时灵忆轻声说道:“上来,既是要守着我,何不一起睡呢,趴在床边很累啊。” 清婉想着,东时灵忆肯定是要守着自己不肯走,那何不一起共眠,自己可是看见东时灵忆眼底的发青了! 东时灵忆似乎有些震惊,这是清婉主动要求的! 清婉看到东时灵忆的踌躇,再次出声:“灵忆,上来!” 东时灵忆看着清婉那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不再犹豫,脱了鞋子,直接上了床,清婉小心的往里面挪了挪,给东时灵忆留位置,东时灵忆在空位上慢悠悠的躺下,有些紧张,但是头枕到枕头上的时候,便舒了一口气,两日来,算是第一次躺床上吧!久违了! 清婉看着东时灵忆没有盖被子,想帮她拉一下,可是发现自己真的动不了,一动后背的伤口就扯着疼,只好轻轻的开口:“灵忆,被子,冷!” 东时灵忆瞬间明了,清婉是指自己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清婉,我不冷,你盖就好!” 其实东时灵忆已经浑身冰凉了,现在天这么冷,屋子又没燃火炉,据说是清婉不喜欢火炉,东时灵忆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冻到清婉! 清婉是如此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艰难的抬起没受伤的右手,不过,还是扯到了后背的伤口,“嘶”的轻呼一声,东时灵忆赶紧坐起,哪会不知道清婉的固执,担心说道:“清婉,你别动!我真的不用盖被子!” 清婉皱着眉头,后背的伤开始抽痛,又没有力气,只是闭着眼,不看东时灵忆,直直的躺着。 东时灵忆知道清婉生气了,赶紧说道:“好好好,清婉,你别动,我盖就是了!” 东时灵忆真的怕清婉生气,赶紧拉开被子,一个的缩了进去,哇,真暖和!东时灵忆感觉到清婉温热的体温,很是舒服,可是,自己太冷了,会不会冻到清婉! 清婉感受到了东时灵忆身上的冷意,打了一个寒颤,原来,灵忆冻成这样了!不免有些心疼,她是为了守自己啊!清婉缓缓的睁开眼睛,转过头,看着东时灵忆扑棱扑棱的眼睛在看着自己,清婉扬起一个微笑:“你看你,冻成这样了,还逞强!” -- 第111页 东时灵忆垂下头,不说话,感受着清婉身上的暖意袭来,好舒服啊! 清婉不知怎么地,觉得,自己现下很是安心,放松下来,困意就席卷而来,眼皮很是沉重,慢慢的,便睡着了。 东时灵忆乖巧的待在一旁,侧卧着面对着清婉,看着清婉的睡颜,真是美若天仙呢,自己那时候怎么就会把她认成一个俊俏的小子呢!听着清婉平缓轻微的呼吸声,东时灵忆很是满足,双手怀抱在胸前,慢慢的,竟然也缓缓的进入了梦乡,嘴边还带着些许笑意! ………… 陆子昂头疼的看着来信,信是秦将军派人送来的,内容是让他不要追查刺客的下落,快速了结此事!这可怎么好,怎么跟师弟,公主交代! 而且,云寒和芸香!唉! 陆子昂垂着头,叹了口气,这些刺客,就只能归结于南越!而南越和东清的战争一结束,就能查无可查!永不再提! 云寒重伤,芸香也是内力耗尽,正在修养。 而师弟,自从被那个冷凝的带回医治后,就再也没见到!师弟那院子,竟然自己都进不去!而且还是重兵把守! 除了公主和冷凝,其它人都不得入内,连煎药都只能在院外煎药!这叫什么事嘛! 可冷凝手中有秦将军令牌,就是陆子昂也无可奈何! 不过看样子,师弟应该是没事了,而且院外的大夫传来消息说,师弟醒了,换了汤药。 陆子昂心中倒是稳了些许,只是,公主和师弟,是不是又和好如初了?共同经历生死,她们,是否……呵呵,自己,不过痴心妄想罢了! ……… 冷凝听说秦清枫醒了,特地赶来看看,结果,进了屋子,就看到床上睡得香甜的两人,心里说不出的诡异感! 为什么公主会屈尊降贵和少将军同榻而眠?而且少将军有伤!为什么会容忍公主上床?虽然都是两个女子,可是睡在一处,说不出的美好! 冷凝感觉摇摇头,太诡异了,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蹦掉了?哪里美好!不行,这两人不能睡在一起!少将军有伤不知道吗? 冷凝不愧是人如其名,冷冰冰的揪着东时灵忆下了床,东时灵忆迷迷糊糊的,就被揪下床,从暖和和的被子里爬出来突然而来的冷风,打了一个寒颤,瞬间清醒,看着眼前的人,怒道:“冷凝,你拉我做甚!” “我还问公主您做甚?”冷凝的脸色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冷凝心下有些怒意,自己刚刚接到秦将军的口信,说是要阻止少将军调查刺客一事,还让自己以后留在少将军身边,不顾一切的都要护住少将军! 结果,一进来就看到这场景! 东时灵忆哑然,有些咯噔,自己,这,总不能说是清婉非要拉着自己睡觉吧! 不过,床上的秦清枫听到声音,悠然转醒,挣扎着想起身,站着的两人都注意到了,都奔了过去,要是伤口开裂,那就麻烦了!齐齐出声 “别动!” “别动!” 东时灵忆比较快,一个飞奔来到秦清枫身边,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起身,靠在床榻之上,秦清枫笑着看着东时灵忆,问道:“怎么不多睡一会?” 东时灵忆听到这话,瞅了瞅一旁的冷凝,然后一脸深情地注视着秦清枫说道:“醒了,睡了好久呢!真是很舒服!” 东时灵忆没有供出冷凝这个罪魁祸首,让冷凝很是诧异,这当真是那个刁蛮公主? 秦清枫睡了一觉,感觉又有些力气,恢复了些许,缓缓回头,才注意到旁边的冷凝,疑惑的问道:“这是?” 冷凝反应很快,一下子跪在秦清枫床前说道:“属下冷凝,是秦将军派来伺候少将军的,以后,少将军就是属下的主子!” 秦清枫微微皱眉,父亲又往自己身边塞人了,又多了一个监视自己的人! 东时灵忆看秦清枫神色不对,立马说声道:“清婉,你那天受伤就是冷凝把你背回来的,还是冷凝给你治的伤呢!这两天,就是冷凝和我在照顾你!” 秦清枫疑惑的看向东时灵忆:“是吗?” “是啊!你的伤口还是冷凝缝的!冷凝的技术好生了得呢!”东时灵忆对冷凝是大加赞赏,完全没有刚刚对冷凝不爽的神色! 秦清枫面色微微松了松,原来,冷凝救了自己啊!转向跪着的冷凝,心里有些感激,也冲淡了来监视自己的这件事,淡淡的说道:“起来吧,这次,便多谢了,冷凝!” 冷凝应声而起说道:“属下为主子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秦清枫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芸香和云寒呢?她们怎么样了?” 自己真是糊涂!醒来后,迷迷糊糊的,都不曾问过芸香和云寒!那日,自己忙着保护灵忆,没关注那边的情况,不过,自己好像看到,云寒倒地了! 冷凝如实的回答:“芸香内力耗尽,受了些皮肉伤罢了,修养修养就好了,只是云寒伤势过重,失去一条手臂,还躺在……” “你说什么?云寒失去一条手臂?”秦清枫有些慌乱,云寒竟然伤得这般重吗?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心下有些愧疚。 冷凝停了停:“本来是可以接上断臂的,可是云寒不配合,错过了最好的时间,那断臂,便接不上了。” 秦清枫气息有些不稳,思绪起伏,云寒为什么会不配合接上断臂,他想做什么?还有,那日,那两波刺客!秦清枫心里涌起了滔天怒意,那些背后之人,真是可恨,自己一定要揪出幕后主使! -- 第112页 秦清枫脸上的怒意,东时灵忆和冷凝都看到了,东时灵忆急忙揽住秦清枫的肩头,轻轻安慰道:“清婉,别去想了,先养好伤,好不好?” 冷凝面上依旧冷着,只是心下有些慌乱,秦将军的命令,是阻止少将军去查刺客,可是依少将军现在的样子,怕是,会追查到底了!不由得皱了皱眉。 冷凝直起身子,淡淡的说道:“主子,该喝药了,我去给您端来!” 说完,冷凝便直接退下了,秦清枫坐在床上,对那日的刺杀开始了回忆,那日,第一波刺客来了很久,可是府中的侍卫援兵却一直没有来!其中,有蹊跷! 若说里面没有父亲的手笔,自己真不信,这偌大的秦家,一夜之间,全部侍卫还能飞了不成! 秦清枫锁着眉,东时灵忆有些担心,问道:“清婉,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灵忆,那天那个想杀你的黑衣刺客是不是在保护你?”秦清枫突然扭头,看向东时灵忆。 东时灵忆被这么一问,便开始回想起那天的场景,然后点点头说道:“那天那个黑衣刺客被另一个黑衣人叫住之后就没对我动手了,反而是第二波刺客冲着我杀过来,那黑衣人却和他们厮杀了起来,看起来,应该是不想让我死!” 秦清枫飞快的转动着思绪,第一波的刺客冲着自己来,第二波却冲着东时灵忆来!而且两波刺客都不希望自己或者东时灵忆受到伤害!而且,里面还有父亲的手笔!自己重伤后,来救援的是陆子昂,依旧是父亲的人!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第二波来杀东时灵忆的刺客是父亲派来的!只是不知道,要取自己性命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秦清枫心下微冷,突然抓着东时灵忆的手,紧张的看着东时灵忆,她会不会因此而远离自己?会不会后悔?便出声问道:“灵忆,你想清楚了吗?” 东时灵忆被这突如其来的话给问懵了,“什么?” 秦清枫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说道:“你真的,真的想与我在一起?” 东时灵忆反握住秦清枫的手,笑得很是温柔,眼神满是情意:“虽你我只是相识几个月,可是却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我喜欢,喜欢与你在一起!” 秦清枫叹了口气,目光如炬:“世事变迁,对你而言,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东时灵忆下意识愣了一下,不过,东时灵忆很快反应过来,清婉她指的不过是自己眷恋她,一时兴起! 东时灵忆知晓秦清枫的顾虑,便郑重其事的看着秦清枫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清婉,我不悔,万事万物,皆有造化,我只愿长伴你左右!” 东时灵忆的回答很是坚定,秦清枫松了一口气,慢慢的又觉得心安,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灵忆,前路漫漫,有你,便容我偷得这一段时光吧!” 东时灵忆有些不满,一只手戳了戳秦清枫的脑袋,嘟着嘴说道:“什么才一段时光,莫不是你只享受现下,而不想与我一辈子?” 秦清枫哑然,无奈道:“这,我也不知晓…我的道路尚且艰难,如何再拉你进来!” 父亲的意图很明显,我只乞求能护住你,哪里还能期盼其他,有这片刻,便足矣! 东时灵忆明白秦清枫的意思,有些慌乱,既然心悦彼此,那为何不一直相守!慌慌的回到:“清婉,你何故如此患得患失!”对我如此不信任! 秦清枫感受到东时灵忆的情绪变化,她的小脸都皱在一起,有心缓解下这沉重的气氛,便轻轻笑道:“我最大的心愿,便是远离世俗,寻一方天地,了此余生!” “哦,那我呢?”东时灵忆神色切切。 秦清枫忍不住脸上的笑意,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东时灵忆的发鬓,眼神里闪过热切的光,注视着东时灵忆清澈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幽居田园,酒话桑麻,我想到的,唯你我二人!” 东时灵忆听到这话,心头狂跳如雷!原来,清婉早就心悦自己了吗?想带自己归隐田园!东时灵忆心中喜不自胜,垂下头忍不住嘴角上扬,抚上秦清枫温热的手,缓缓的说道:“应该是我说,清婉,陪着我!” 秦清枫的心头狂跳,东时灵忆的娇美的脸庞近在咫尺,这些言语是那么的动听,一点一点的打动自己的心! 东时灵忆对自己的心,是真的! 默默的下定决心,不管父亲想做什么,都不能动东时灵忆!谁也不行! 两人十指紧紧交握,眼底都充满了不加任何掩饰的深情!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要见无因见,了拼终难拼。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作者有话要说:  啊呀,撒糖了撒糖了,甜甜蜜蜜的小日子,嚯嚯嚯,也就只有几天可甜了哦!毕竟,曹公公还在呢,而且,清婉已经猜出是自己的爹想要东时灵忆的命,可是为什么呢,小伙伴们大概已经猜到了,嘿嘿,下章会细细讲解一下这些阴谋,毕竟,到底是谁派来刺客杀秦清枫,还不得而知! 天冷了,小可爱们记得保暖!最好买个烫呼呼的烤红薯,在冬日的清晨,来上一口,哇偶,很香甜的! 废话不多说,看见收藏人数又增加了,本作者作为个新手,高兴得紧! 感谢(??ω`?) -- 第113页 非常感谢╰(*?︶`*)╯ 好开森 好得意?乛v乛?嘿嘿 ☆、姜妍来访 姜妍自那日回姜府,就再未去见过秦清枫,只是,现下,父亲的左右手,于忠,跪在地上,言辞切切的说:“小姐,少将军前日遭遇刺客,陷入昏迷,将军特派属下回来告知小姐!请小姐去看望一下!” “什么!”姜妍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心下如惊涛骇浪,目光紧紧盯着于忠,语气惊怒:“你说,她昏迷了?现在怎么样了!” 于忠依旧跪着说道:“小姐,您还是去看一下吧!” 姜妍的手慢慢攥紧手帕,面上尽是担忧之色,紧紧皱着眉头,心头在不停的跳动,清婉,你现在如何了! 姜妍走到于忠身边,有些急切的说道:“忠叔,请随我一同前去吧!” 既然是父亲来告知,那必然是想让于忠和自己一起去!探一探清婉的虚实,只是现下顾不得这么多了!姜妍心中着急,便匆匆的带着于忠和自己身边的丫鬟桃儿,出了府。 …… 秦清枫依旧坐在床榻上,看着东时灵忆固执的要给自己喂药,无奈的摇摇头:“灵忆,我自己来就好了!” “不行,扯到伤口就麻烦了!”东时灵忆端着盛满黑乎乎药的药碗,轻轻的抬起勺子吹了吹,递到秦清枫嘴前说道:“清婉,乖,听话,来,啊~” 秦清枫无奈顺从的张口,将那勺苦药吞近口中,眼角余光憋了憋旁边面色微冷的冷凝。 冷凝站在一旁,默默无闻的倒是面上没什么变化,可是心下却在思考:这公主对主子也太特别了!就算知道主子是女子,也没必要这样吧!这般的亲密,甚至有点…过度…?想起这两日,公主亲自用口渡药的方式,冷凝瞬间不寒而栗,内心更是波涛汹涌,这公主,莫不是有什么癖好? 冷凝再次抬眼看去床榻上的两人… 秦清枫和东时灵忆可不知道冷凝的想法,东时灵忆见秦清枫如此乖巧,笑眯眯的说道:“清婉好乖啊!来,继续喝!” 说着,便又抬起勺子! 秦清枫因为苦药,深深的皱着眉头,才喝了一口,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这药给弄化了,不过,还是忍住要是吐出来的感觉,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快速的夺过东时灵忆手中的药碗! 东时灵忆看着秦清枫的动作,惊呼道:“清婉!你别动!小心伤!” 秦清枫端着抢过来的药碗,无奈的对着还拿着药勺的东时灵忆笑了笑:“公主啊,这药我自己来吧!” 说完,屏住呼吸,仰起药碗,咕嘟咕嘟的咽了下去。秦清枫真是怕了这药的味道了,苦不堪言!以及一直受折磨,还不如忍着一时,直接灌下去! 东时灵忆看着秦清枫的喝完药有些扭曲的表情,有些心疼的接过空空如也的药碗道:“这药我喝过,很苦的,我给你找糖去!” 说完就要站起,东时灵忆当时渡药的时候,是知道这药的苦涩的,只不过,给清婉渡药的时候,自己想的还有其他,就没在意这药有多苦! 秦清枫急忙轻轻的拉住东时灵忆的手,东时灵忆被拉的转过了身,秦清枫这才笑着道:“不用,只是,快些摆膳吧!” 东时灵忆有些呆愣,随后俯下身,刮了下秦清枫的高俏的鼻翼,巧笑嫣然起来:“好,听你的!” 冷凝看着眼前这两人亲密的动作,瞬间起了阵鸡皮疙瘩,公主对主子,绝不是这么简单!绝不是! 冷凝犯了难,秦将军吩咐自己的是保护照顾好主子,现下公主知晓主子女子身份,对主子,是不是有些好过头了?若是有什么怪癖,自己是不是该管管?可是,主子,好像很受用,压根没有抗拒这个公主,这怎么办可好!眉头也逐渐皱起。 屋外面,似乎传来一阵脚步声,屋内的冷凝最先听到,心中涌起了恼怒,竟然有人敢不顾自己的命令!闯入这里!向床上的两人投了一个目光,然后转过身,朝那脚步声快速走去,那脚步声已经快到门口了! 门口,赫然闯进来一个粉衣女子!冷凝心绪紊乱,不能让她靠近!不然主子的女儿身暴露,那就完了!利刃划过风出鞘,抵在了来人的脖颈上!冷凝冷声道:“此屋任何人都不能进,为何侍卫会放你通行!说!” 那粉衣女子就算是一把利刃架在脖颈前,面上也丝毫不畏惧,只是带着点担忧的神色,看向里屋,出声道:“我是姜家大小姐,听闻少将军受伤!特来看望!” 这粉衣女子,赫然是急急赶来的姜妍!因为院门口侍卫守得太严,丫头桃儿和于忠都进不来,只有自己是因为早些年可以随意出入这院子,这才一个人进来了! 冷凝面色不改,反正谁也不能进!正想出声轰赶,便听到里屋秦清枫有些虚弱的声音:“冷凝,让妍儿进来!” 屋里的秦清枫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姜妍,是了,自己的院子,从来没对姜妍限制过,姜妍定是得到自己昏迷的消息,前来看望的,自半月以后,就再未见过了,秦清枫心下微征。 而边上的东时灵忆,却是浑身不自在,对于姜妍,东时灵忆印象最深的,就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她与清婉紧紧相拥的场景,还有那番话,就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如今,自己已然和清婉表明心意,对姜妍,还是有些心怀芥蒂,微微挑眉,看着有些呆愣的秦清枫,心下微晒,清婉,莫不是喜欢姜妍?心中一紧,有些酸涩,不觉间握紧了秦清枫的手。 -- 第114页 外屋的冷凝听到秦清枫的话一征,看着面前的姜妍,心下想到,主子只是用绷带包扎好伤口,可是却没穿衣物,方便换药换纱布罢了,一眼就能看到高低起伏,明显就是个女子,现下主子让其进去,难不成这姜小姐也知道少将军女子身份?也对,既然能放进来,想必,和少将军也是熟识!想及此,也就慢慢收起了刀刃,退在一旁。 姜妍失去了禁制,又听到秦清枫的声音,有些欣喜,清婉醒了!可是有些担忧,清婉伤到哪了!便急急的朝里屋走去! 一进屋,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姜妍皱了皱眉头,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靠着的秦清枫,以往清秀明媚的面容有些苍白,浑身上下都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看来是没事了,以及在旁边坐着的?女子?衣着华丽精美,不像是婢女,而且,两人的手还紧紧的握在一起,有些扎眼…… 东时灵忆转过头,看着姜妍款款 走过来,真不愧是名门淑女,一身粉衫,颇具少女天真烂漫气息,优雅的少女发鬓,用一根白玉簪子插着,简约大方得体,而步态端庄,秀着金丝花边的袖口,有着隐隐的桂花香,冲淡了这满屋的药味,举止从容大度,颇具好颜色! 姜妍自然注意到东时灵忆,突然就想起了,这张脸,不就是在西门时,清婉的卧房中!紧紧依偎在清婉身边的人吗! 现下,为何又出现在清婉身边?难不成,清婉真的喜欢她?可她是女子! 秦清枫看着姜妍看了自己一眼就开始和东时灵忆互相打量着,心下有些异样,尴尬的看着挑起帘帐进来的冷凝。然后轻轻的咳了两声,声音不大,却瞬间,将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 “清婉,你怎么了?” “你伤哪里?” 冷凝没出声,只是跟着进了里屋,默默的站在一旁,要守着!万一主子有什么不好的情况,自己还可以制止! 姜妍也来到床前,可是东时灵忆有些固执和倔强,就是不起身,不让位置给姜妍,还是直直的坐在床前! 秦清枫只是看着一脸担忧的姜妍,绽放一个温和的笑:“妍儿无须担心,小伤而已,慢慢修养就好!” 东时灵忆心下有些醋意,狠狠的捏了捏秦清枫和自己紧握的手!笑得这么好看是为哪般! 秦清枫被捏痛了,回头疑惑不解的看着东时灵忆。 姜妍急忙来到床前坐下说道:“听闻少将军受伤,我担心坏了!让我看下你的伤吧!”姜妍不知东时灵忆是否知道清婉是女子,只是,自己不能在人前喊秦清枫叫清婉! 东时灵忆看着姜妍坐在自己旁边。一脸关切的样子,心中不爽,沉沉开口:“有劳姜小姐挂心,不过,少将军伤的是背部,又缠绕着纱布,不太方便给姜小姐看了!” 姜妍自然听出东时灵忆口中的不爽,既然知道是背部,那她肯定知道清婉是女子!但面色依旧毫无变化,淡淡的看着秦清枫说道:“我与将军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自然,不避讳这些!” 姜妍依然没认出这是东时灵忆,是和亲公主! 东时灵忆算是明白了,姜妍,知道秦清枫是个女子! 东时灵忆瞅着秦清枫,一脸的醋意!她怎么能以女子身惹得姜妍芳心暗许!姜妍可是像清婉表明过心意的!东时灵忆现在已经忽略自己偷听过秦清枫拒绝姜妍的这件事了! 秦清枫一脸的无奈,看着姜妍担忧的神色,再看看东时灵忆那有些怒意的脸,还掐着自己的手,那眼神像是要吃了自己!心下有些讪讪的,东时灵忆变得太快了! 心下苦笑,面上只能挤出一个笑容,无视东时灵忆掐得越来越疼的手,说道:“妍儿,没事,纱布包裹着,也看不真切,我现下好很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姜妍面上有些不喜,清婉要赶自己走!也没有慌张,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东时灵忆,然后从容的说道:“你现在受伤,身边没有什么人可以照顾,那怎么行!不若……” 东时灵忆知晓姜妍是想以此留下来,急忙打断道:“姜小姐这是何意?难道本宫照顾自己的驸马还要别人代劳?” 东时灵忆一时情急,便自爆身份!唯有此!才能断了姜妍想留下的念头!姜妍这样子,明显就是对清婉有意思,现在清婉受伤,动不了,姜妍想做点什么都可以,还会趁机增进和清婉的感情,不,自己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清婉是自己的! 姜妍听到东时灵忆的话,神色就是一变,心下百转千回!什么!东时灵忆就是公主?与清婉成婚那个公主?被送南越和亲失踪那个?原来,呵呵,清婉去劫人了,还送在自己身边待着!这,叫人如何不多想!这个公主必然知道清婉是女子! 姜妍面色不好,只是,如今东时灵忆自爆身份,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于是匆忙起身,对着东时灵忆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臣女愚昧,竟不识公主,望公主殿下恕罪!” 姜妍眉眼微低,回想起在京中和公主的匆匆一面,自己竟然认不出这公主!心下几分懊恼! 东时灵忆很满意姜妍对自己行的礼,嘴角微扬,也不叫姜妍起身,反而也不看她,幽幽的说道:“确实,你我不过见过一面,也不怪你,只是,你未免过于忘记自己身份了吧!” 秦清枫还是很虚弱,但是看东时灵忆的样子,怕是要为难姜妍了,正想开口,就听到姜妍淡淡的说道:“臣女不知公主何意?” -- 第115页 东时灵忆眉一挑,转过身,看着还在僵着身子行礼的姜妍,面色微冷的说道:“你也知道,少将军是本宫的驸马,而你,却想代公主照顾驸马,是否,越俎代庖了!” 秦清枫眉头一皱,忍不住出声:“公主…” 不过,没有后文了,东时灵忆适时的甩了秦清枫一个酸溜溜的眼神,秦清枫便哑然了,灵忆这是生什么气? 姜妍依旧行着礼,只是已经开始浑身发酸,身子有些轻微的颤抖,不过还是从容的回到:“少将军与臣女自幼一起长大,现下,少将军受伤,臣女理应照顾!而且…” 东时灵忆不高兴姜妍的欲言又止,不耐烦的开口:“而且什么?” 姜妍顿了顿,稳住要跌倒的身子,然后缓缓的说道:“而且,少将军已经不是公主的驸马,公主,已经是和亲的公主!就算和亲失败,但也没有驸马一说了!” “你……”东时灵忆生气了,蹭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手指颤抖的指着姜妍,面色非常的气愤!姜妍竟然敢如此言语! 姜妍面色不卑不亢,丝毫不惧东时灵忆的滔天怒意,继续说道:“公主不必生气,这样也好,毕竟,你我皆心知肚明,清婉,是女子!断然成不了驸马!如今,公主回到京城,必然能觅一良人,岂不美哉!” 东时灵忆胸口起起伏伏:“大胆姜妍!小小臣女,你,你竟敢忤逆本宫!你…” 东时灵忆是真的很气,秦清枫已经不是自己的驸马了,如此名不正言不顺!姜妍说的虽是实话,可却戳中了东时灵忆的心! 姜妍心下微征,这公主是认定清婉了吗?没有辩解,只是如此?心下涌起了酸意和苦涩。默默念着:清婉,你真是好大的魄力,公主明知你是女儿身,却还是陷了进去,自己又何尝不是! 秦清枫适时的拉住东时灵忆的衣袖,东时灵忆感受到秦清枫的拉扯和阻止,便强忍着上去怒揍姜妍的冲动! 姜妍继续道:“臣女说的是事实,是为公主考量,万望公主三思,忠言逆耳!” 秦清枫感觉快拉不住东时灵忆了,背后的伤口似乎又开始抽疼起来,止住了东时灵忆接下来的话,语气有些虚弱的对即将撑不住身子的姜妍说道:“妍儿,你先回去吧,你也看到了,我没事。” 秦清枫停顿了一下,有些虚弱,艰难的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有公主照顾,我没事的,妍儿,先回去休息吧!” 东时灵忆听秦清枫要赶姜妍走,也说让自己照顾,也不再开口,转而坐到床边,心里有些得意的看着姜妍,面上有些不屑,想跟我抢清婉,做梦! 姜妍站直了身,担忧的眼神一直柔柔的胶在秦清枫的身上,知晓清婉的意思,自己若待在这,不知道这公主会做些什么!可是,虽然清婉是女子,这公主分明就是觊觎清婉!自己一走,清婉岂不是羊入虎口! 姜妍只能急切开口:“公主毕竟是金枝玉叶,如何能做这些!臣女虽是闺阁女子,可是是将军之女,对这些,也有些了解!照顾少将军更是不再话下,而且因为知晓女子身份,也方便放心些!” 东时灵忆不满!这姜妍,竟然这般死皮赖脸的就在这!怒道:“这不需要你,出去!” 这话,未免有些过重了!姜妍一片好意,而公主这话像是在倒打一耙! 姜妍毕竟是闺阁小姐,可是听到这般怒吼,有些忍不住,身子颤了颤,微低眉眼,面上有了些委屈之色,依旧缓缓的说道:“妍儿不过关心自家亲人!公主何至于如此!咄咄逼人!” 秦清枫忍不住了,自家表妹何时这样被人怒吼过!灵忆未免太过强势!刁蛮的性子一如既往,妍儿不过关心自己罢了!灵忆怎么能这样! 太不像话了! 也不顾自己的伤势,直接立起身,沉声说到:“公主,你是娇贵之躯,与微臣名分已除,不适合在这照顾微臣,请公主海涵!速速离去吧!” “你说什么?”东时灵忆有些呆滞,转头看着秦清枫,有些震惊,不敢相信,不久前还对自己笑意满满的人,突然就变了!竟然要自己离开! 躲在角落的冷凝自然目睹了全过程,心下真是百转千回,这是怎么回事?既然都知道主子是女子,还争什么!一起照顾不好吗? 看到秦清枫发话了,冷凝也就走上前,对着公主拜了拜说道:“公主,主子需要休息,请!” 东时灵忆没理冷凝,直直的盯着秦清枫,带着点不敢相信的眼神到:“你,你真要我走?” 秦清枫眉头皱了皱,看了看满脸委屈的姜妍,还有冷漠的冷凝,这个局面,终是要自己化解!面对东时灵忆有些受伤的眼神,心中也有些痛,可现下,灵忆做的太过了!对其他人也就罢了!这可是与自己相伴五年的表妹姜妍!姜妍受如此委屈!自己怎能不管! 还是硬了硬心肠,对东时灵忆冷声说道:“公主,这几日劳您费心了,请您去休息吧!” 东时灵忆的眸华瞬间染上了大片的哀伤,心下凄凉,泪水渐渐涌起眼眶,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对自己百倍温柔的清婉吗?现在的清婉好陌生,这般冷漠的对待自己! 秦清枫皱着眉头,感觉到背后伤口撕裂的疼痛,抬头对冷凝说道:“冷凝,带公主下去休息!” 冷凝愣了一下,听命,毫不温柔的拽着东时灵忆离开,“公主,请跟属下离开!” -- 第116页 东时灵忆的眼眶水盈盈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流出,死死地看着秦清枫,秦清枫坐在床上,强忍着不去看东时灵忆,自己,怕东时灵忆那眼神,怕自己忍不住,将东时灵忆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不行,东时灵忆是公主,她任性,刁蛮,可以,自己宠着就行,可是,不能不顾自己感受,把这些对待自己相伴五年的人!这,让自己如何情何以堪! 东时灵忆始终没等到秦清枫说话,只是看到秦清枫冷冷的侧脸,心下微凉,直接奋力挣开冷凝拽着自己的手,冷声的说道:“本宫自己会走!” 然后别过头,不再看秦清枫与姜妍,快步走了出去!清婉,终究是为了姜妍,弃了我么? 冷凝一愣,看着秦清枫,秦清枫这才转过头,不舍的看着毅然决然离去的东时灵忆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缓缓的说道:“冷凝,看好她!” 秦清枫怕灵忆出事。 冷凝应声是,然后就快步追了出去。 屋子再次恢复寂静,只剩坐在床上的秦清枫,还有站在一旁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姜妍!姜妍心中杂乱,清婉看东时灵忆的眼神,自己太过熟悉!自己痴迷清婉数年,这种眼神,自己岂会不知!心下传来阵阵剧烈的疼痛,仿佛要将自己窒息!一个答案呼之既出! 秦清枫的视线久久不能回来,依旧定定的看着东时灵忆消失的那个地方! 姜妍看着呆愣的秦清枫,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坐在秦清枫的床边,沉默半晌,秦清枫才回神,看到了眼前的姜妍,收起了刚刚失落的神色,淡然的说道:“妍儿,吓到你了吧…” 姜妍看着秦清枫,心中难受,果然,她看自己与公主的眼神,是不同的! 姜妍低着眉眼缓缓出声:“清婉!” “嗯?”秦清枫疑惑的目光。 “你喜欢公主,是不是?”虽然是问句,可是语气却充满坚定。 秦清枫苦笑:“妍儿,我累了,你先回吧。” 自己莫名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自己现在很累,身心皆疲! “是与不是,我想亲口听你说!”姜妍有些急切。 秦清枫沉默了,低下头,感受着被中的温度,可是心中却是一片冰凉,没有犹豫,缓缓的出声:“是。” 姜妍心下窒息,虽然已经猜出答案,可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有些讽刺!心中长笑一声,戚戚然的自嘲到:“清婉,你当时拒绝我,是以女子之身为由,可是,现在,你竟然喜欢上身为女子的东时灵忆!” 秦清枫抬起头,看着姜妍,皱眉:“妍儿……” 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这个,只是,自己真的对不起姜妍罢了! 姜妍依然戚戚然的说道:“我本知,你是女子,和公主成婚,并不会有什么,可是耐不住心头涌动的念头,便在京城,与你说了心意!” 秦清枫皱的眉头更深,可是也没有打岔姜妍。 “我知你必然会拒绝,可是还是想试一试,你这样优秀,那公主会倾慕你,那是必然!虽然你拒绝我,可是这样一来,就算那公主心悦你,你也会像拒绝我一样,拒绝她!” 姜妍的眼眶,泪水涟涟,随着话语,慢慢的涌出。想不到,自己机关算尽,也终究失去! 鸢柔是姜家的人,自己便使唤她去点化秦清枫,清婉的性子自己岂能不知?若是清婉接受自己,那便皆大欢喜!自己等着清婉回来便是!只是,清婉还是拒绝了自己! “就算我得不到,我也会以你表妹,知己的名义,伴你身侧,我依然是离你最近的人!我以为,不会有别人像我这般!” 姜妍停顿了一下,自嘲的笑意,流露出悲痛的神情 :“可我没想到,人心会变!” “够了,妍儿!”秦清枫已然忍不住了,沉重的闭上眼。 姜妍堪堪的站起,那瘦弱的身影就似一朵凋零的纯洁无暇的花,悲戚的说道:“终究是五年的情谊,敌不过公主与你这几个月的相处!” 屋内沉重的叹息声响起… “清婉,现在也不需要我了吧!”姜妍留下这句话,戚戚然的走出屋子,留下秦清枫一个人呆愣愣的坐在床上,直到屋子响起重重的关门声,秦清枫才回过神,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屋子,又剩自己一人了。 冬夜的风很凉,秦清枫的思绪很是混乱,喃喃的念着:“灵忆,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的性子如此,失去皇宫的庇护,我们是否会一直走下去!还是就此了断? 前尘往事愁断肠,一世清悠去何方!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在一起,不是相爱就能相守! 秦清枫对刁蛮公主的包容,忍耐!也是灵忆倾心的一点! 可是,爱情从来不是只有一方的包容就好!还要另一方的理解,宽容! 可是,东时灵忆不懂,这个被宠坏了的公主,只会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全然不顾及清婉的感受! 因此,哦豁,哦豁! 两个人的嫌隙,还是会扩大的! 感谢各位小可爱们的评论和营养液! 开心ヽ(○^?^)?? 暖璃 ☆、初雪白梅 隔了小半月了,东时灵忆再也没来过秦清枫的院子,不过,也没有听说闹着要回京城。一切都是由冷凝独自处理秦清枫的事情。秦清枫开始也只是淡然,灵忆,需要给她点时间想清楚,究竟值不值得她留下!只是,后来,心里有些杂乱,若是没有灵忆,自己也不清楚…… -- 第117页 这几日倒是能下床走动了,冷凝拿来了许多珍贵的药丸,催动着帮秦清枫调息,内伤恢复很快,伤口恢复得很好,便想在院子里走动走动,整个院子,就只有冷凝在秦清枫旁边守着。 冷凝开始报告这两日,公主的所作所为。 “主子,公主嫌之前搭的亭台不美,便把它拆了。” “哦,随她。府里亭台多得是。” “那日,公主高兴,随手砍了后院那丛竹子,说是拿去做风筝!” “竹子罢了,想砍多少砍多少。” “嗯,主子,是墨香阁的后院。” “什么!那丛龟甲竹?” “是,全砍了。” “额,没事,没事,以后再种,再种…” 秦清枫内心一阵扶额,那一从竹子,万金难求!以后,怕是再也遇不到了! “公主她还嫌弃府中的厨娘做菜不好,直接撵走了,换了一批酒楼的厨师。” “没事,换换口味也好。”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主子,那些厨师是租用的,一日一千金!” “这,不怕,反□□里银子多,造福百姓也好!” 什么,这么贵啊,吃人的厨师? “还有…” “冷凝,别说了……” 秦清枫嘴角直抽,这败家公主!! “是!” ……… 昨夜,便开始下起了洋洋洒洒的雪,这是入冬的第一场雪啊!推开门,入眼就是一片雪白,地上,花苔上,都是一片雪覆盖,晶莹剔透的雪,还在落下。 西境的雪,比京城,来得晚一些,可是却格外的冷,秦清枫的院中有一颗傲雪白梅,此时已经完全盛放,风姿卓绝,晶莹剔透的一片,传来一阵阵幽香,正是这院中的一处美景! 冷凝给秦清枫披上一件厚厚的大衣,扶着她站在屋檐下,秦清枫看着那白色的傲雪寒梅,心中万分感慨!喃喃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 不愧是冬日梅花香!这白梅矗立在雪中,惹得秦清枫心神荡漾。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那一如既往的嬉笑! 秦清枫转过身来,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看着眼前走近的人,一脸温和笑意道:“你何时竟然会这些诗句的?” “多亏主子派人送来疗伤圣药!这不,还容得芸香多看了两句诗罢了!”还是那般笑嘻嘻的语气!来人正是芸香! 芸香走到秦清枫的身边,规规矩矩的给秦清枫行了一个大礼:“芸香参见主子!多谢主子的圣药!属下已经完全恢复,特来见主子!” 秦清枫看到久违的芸香,心里很是高兴,连连说道:“芸香,起来,地上凉!” 芸香应声起来,然后就扶着秦清枫,冷凝见状,也就放开手,让芸香扶着主子,然后向后退,就是秦清枫让自己去给芸香和云寒送的药,自然认识芸香! 芸香仰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和秦清枫聊了起来:“主子,你都不知道,这几天待在屋子里有多闷!” “你呀,就是闲不住的性子!” “还是主子了解我,只是主子受伤,我却没能侍奉,真是有罪!” 秦清枫轻轻一笑:“难道不是忙着侍奉别人?”秦清枫都听冷凝说了,芸香可没在自己屋子里,而是去照顾云寒了,加上云寒原本和自己诉说过对芸香的心意,又为芸香断臂,此情,秦清枫也是敬佩的! “主子!”芸香有些懊恼的看着秦清婉! 秦清枫笑意更显:“芸香还会害羞啊!”其实,自己内心是希望芸香有好归宿! 芸香低着头,主子,当真是对自己没有什么情!有些气闷:“芸香是主子的人,主子就这般取笑芸香吧!哼!” 秦清枫不能再笑了,不然扯到伤口,受罪的还是自己! 秦清枫转过身,淡淡的对一旁的低着头的冷凝说道:“冷凝,初雪已至,我伤也好的差不多,你去通知一下府中的人,今夜,在花厅摆宴!” 冷凝愣了一下,然后行礼:“是!”然后快步走出院外。 冷凝已经离开了,相伴五年,芸香又岂会不知,主子这是支开冷凝,立马敛了神色,郑重的说道:“主子,可是不信那冷凝?” 秦清枫看向院中的开得极好的梅花,淡然的说道:“她是父亲的人。” 芸香自然知道,主子的父亲派人来秦清枫身边,一半保护,一半监视罢了!自己和云寒又何尝不是这样被送来的呢?想起云寒,芸香面上冷了冷,直接开口道:“主子,云寒不接断臂,是有原因的!” “哦?是什么?” “云寒想脱离大将军的掌控,脱离这,他说,他想过平凡人的生活,不想 再卷入这些纷争。” 秦清枫心下了然,这不止是云寒的愿望,更是自己心中的想法!谁不想逃出这肮脏腐烂的地方!云寒如今断臂,已经是残缺之人,父亲绝不会留下一个没用的杀手! 那日的刺杀,云寒究竟知不知情,自己不得而知,云寒不接断臂,是否因为心中愧疚,只是自己不想追究了! “嗯,我会帮他的。” “芸香替云寒多谢主子!”毕竟,云寒是为自己挡刀,才失去手臂,对此,自己怕是还不清了! -- 第118页 秦清枫顿了顿,刺杀那件事,该理一理了,究竟是谁想暗杀自己,又如何能知道自己府中的侍卫被父亲调走,又如何培养出这么多高手!秦清枫有预感,这群刺客不会是南越人,因为,他们并没有伤害东时灵忆,相反,还保护东时灵忆不受伤害! 不想东时灵忆受伤害的!又在西境有大势力的,秦清枫一时半会想不明白! “芸香…” “在” “这刺杀你怎么看?” “属下只是觉得,若大将军想杀公主,也情有可原,东时灵忆难保回了京城,不会再被送来南越和亲,只有杀了,才不会坏事!” “嗯,接着说。” “府中侍卫迟迟不来支援,而那日,属下是因为听到一个小厮在呼救,问了一下,才急忙赶来支援!而云寒,则是在半路上遇到的!便一起来了。” 秦清枫思绪飘浮,那日,陆子昂带兵救援的时候,好像是有个小厮在他身边带路,对了,是那个小厮帮的忙!不然,那日,芸香云寒赶不到,陆子昂也赶不到! 秦清枫心下微征,有些匆忙的说道:“芸香,你帮我找到那小厮,去查一查,然后带到我身边!” 芸香应到:“是,主子!属下等冷凝回来就去!”芸香可不放心秦清枫无人守护! 秦清枫自然知道芸香的意思,无奈的笑了笑,看着这纷飞的雪,乱了人眼,骚乱人心。 半晌,芸香再次开口:“听说,那曹公公天天去找公主,催促公主回京,可那公主每每大怒,还命人把那曹公公给丢了出来,太过丢人!摔得是四仰八叉!” 秦清枫心下微窒,自己也知道,灵忆是在等自己一个解释罢了,她,还不想放弃! 心中慢慢升腾起一股子情绪,想见灵忆,不知道她这几日如何了!终究是自己愧对她罢了! 秦清枫看向芸香,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开口对芸香说道 :“芸香,你想不想离开这龙潭虎穴,若是想,我可以送你同云寒离开!” 芸香猛然听到这话,有些征愣:“主子,您当真不愿芸香留下吗?” 秦清枫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芸香,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和自由的权利,你也不例外!” 芸香面上有些难掩的凄然,只是笑着说道:“那就等芸香想离开了,主子再放芸香离开吧!现下,主子需要芸香!” 秦清枫也是一愣,随即笑着道:“好,此战事一了,云寒的伤好的差不多时,我就送他离开!而你,便随你吧!” “多谢主子!” 秦清枫自己现下,真的离不开芸香,自己相伴五年的属下,是自己最信任的!而冷凝,纵使她救了自己,对她还是不信任,只因,她是父亲派来监视自己的!若是父亲指示她做一些事,在自己身边,是很方便的!不得不防啊! 秦清枫看着那盛放的梅花,不由得想到了东时灵忆那张精致的脸庞,她还在等自己,自己,又何必再次辜负她!突然心中一动:“芸香,这梅花开的甚好,你去给我摘几枝!” 自己倒是想亲手折,只是这伤,这背上的伤太容易撕扯到了,也就作罢,让芸香替自己吧! 芸香听罢,巧笑起来:“主子,等着!我去去就来!” 芸香便松开秦清枫,然后足尖轻点,一个轻功便飞上了白梅枝头,落在细枝上,压弯了一树的梅,妙手一折,取了三两枝开的极其娇美的枝丫,又再次发力,朝秦清枫飞来!梅枝失去了压制的重量,一下子恢复原貌! 动作可谓是行云如流水!一气呵成! 芸香在离秦清枫几步的距离,便停了下来,梅花的芳香袭卷而来,秦清枫微微闭了闭眼,赞叹到:“果然是冬日好梅!” 芸香也很开心,抱着一串串白梅问道:“主子,这白梅插在哪里呀?” 秦清枫伸手抚上白梅,仿佛眼前是那人,呆呆的失笑道:“不急……” 秦清枫转身回房,芸香不明就里,抱着白梅转身也跟了进去。 秦清枫回到屋中,来到桌案前,提笔写下一串字,然后撕下一张纸条,对折了一下,然后递给一直在偷看的芸香,面色有些郝然,手掩着口鼻,轻咳了一声。 芸香刚刚可没瞧清楚写的是什么,接过纸条,好奇的凑到秦清枫面前问道:“主子,你写啥呢!” 秦清枫面色有些微窘,连连说道:“芸香!” 芸香嘟着嘴,满脸的不开心,喃喃道:“主子,又开始吼我!现在连写东西都不给我看了!” 秦清枫耳力好,自然听到了这话,耳朵有些发红,再次轻咳一声:“芸香,你把梅花和纸条送去蝶恋居。” “哦!”芸香还没明白过来,既然主子吩咐,那就去呗! “现在就去,办完后,再把那个小厮的事也办可!”秦清枫补充到。 “是,知道啦!”芸香也没再多待,抱着那几枝白梅转身离去。边走边想,哪来的蝶恋居啊,那里住谁啊? 秦清枫看着芸香走了出去,心中松了一口气,她,会不会还在生自己的气?那日,自己确实有些不对,怎么说,她也是公主,自己不该这么对她,这半月不见,自己心中,还是舍不得她! ……… 芸香对秦府熟,也没问人蝶恋居到底住的是何人!一路畅通无阻,走了进去蝶恋居,被侍卫拦下,然后,她才知道,这里面的主人是谁! -- 第119页 一番交涉,那侍卫放芸香进去,芸香却是一肚子气,自己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刁蛮公主!真是祸害遗千年! 东时灵忆已经听下人禀报了,知道是芸香来了,心中有些窃喜,芸香来,那不就是代表那人!不过,立马心中又涌起了些不满! 那日,清婉竟然为了姜妍撵自己走!真是太气了!这半月,自己只是为了心中执念,也不愿回京,就是想等清婉一个答复,自己与她,到底,是哪般?不想不明不白的就这样断绝联系! 东时灵忆见到了气鼓鼓的走进来的芸香,也不动,坐在高堂之上,抱着汤婆子,挑了挑眉,尽是一副慵懒的做派:“原来是芸香啊,什么事啊?” 芸香是真不懂了,这公主,一时一个姿态!自己主子面前乖巧温顺,自己面前嚣张跋扈,现在可到好,还装起了一番皇家做派! 芸香也不多说,直接不顾尊卑的上前,将手中的白梅塞到东时灵忆手中,以及那张纸条,反正自己偷偷在路上看过,酸溜溜的,自己不懂!不懂! 府中的丫鬟都认识芸香,知道是少将军身边的人,自然不敢上前帮公主说话!说到底,自己是秦府的丫鬟!而不是公主的丫鬟! 东时灵忆惊了一下,怀中就塞满了白梅!冷冰冰的,带着寒意!有些怒意,抬手就想扔出去!正想发火怒斥芸香的无理! 就听到芸香轻飘飘的来了一句:“这是主子让属下给您带的白梅和字条!公主想扔便扔吧!” “什么?”东时灵忆及时的止住了手上的动作,涩生生的止住了痛斥芸香的话,抱紧了手中的白梅,问道:“这是,她送的?” 芸香有些不耐烦,直接开口:“没什么事,属下就下去了!” 然后,芸香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 东时灵忆呆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白梅,没管芸香几时出去,这白梅,开的真美,娇艳欲滴,一阵阵的芳香,简直让自己爱不释手!也忘记了之前还嫌弃它冰冷呢! 清婉,她让送来的吗?她,这是想起自己了吗?对了,手中,还有一张字条! 东时灵忆匆匆的打开那张纸,两行风骨傲人的字,便呈现出来! 东时灵忆默默念着纸上的字:“白梅傲立孤院中,满庭芳菲无人知,独留娇羞好颜色,风雪待谁归!” 心下窃喜,清婉这是想念自己了!在孤院中等待,不过,转念又想,自己哪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清婉那日那样对自己!自己可是还生着气呢!哼!原谅她!没那么容易! “报,公主,曹公公求见!”屋外的侍卫在大声的报着。 东时灵忆眉头一皱,依旧抱着手中的白梅站起,就看到已经进来的曹公公,心里不爽:“曹公公,莫不是忘了几日前的皮肉之痛?” 曹公公站在屋中,有些面色讪讪的,前几日,这个公主可是把自己丢了出去啊!可是,这个闷亏只能自己咽下!毕竟人家是公主!自己招惹不得!于是曹公公皮笑肉不笑的回到:“公主呀,杂家可不是来劝说公主回京的,只是今日初雪,那少将军设宴,要款待府中众位,杂家是来通知公主的!” 东时灵忆挑了挑眉,她,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设宴罢了,东时灵忆摆摆手,对着下面的曹公公说道:“知道了,退下吧!” 曹公公面色讪讪的,这公主今日怎么还抱着白梅呢,自己可没有在府中看见过白梅!还是默默的退了下去。 这白梅,是大将军从很远的南方运回来的,整个府中,也就少将军院子里有一颗,其他地方,当然见不到! 东时灵忆现下,有些着急,莫不是清婉想把自己送回京城?这个宴席,来的如此蹊跷,自己定要提前问一下!也不管刚刚是否还在生清婉的气,心下想着:既然你风雪待我归,那我岂有不去之理! 随手把一旁的摆花拔出弃之一旁,然后将手中的白梅小心翼翼的插在花瓶里,端详了一下,绽放出一个柔和的笑,便匆匆向外走去,一旁的婢女匆忙问道:“公主!您去哪?” “赏梅!”东时灵忆头也没回,脸上倒是明媚的笑意不断,宛若冬日暖阳!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的刁蛮,任性,可是清婉宠着!那没办法, 自己又忍不住想见公主,嚯嚯嚯。 像不像拌嘴的小情侣 嘿嘿嘿 暖璃 ☆、雪中深吻 侍卫们一见来人是公主,纷纷收起刀刃,让开,不过那些个丫鬟倒是被拦下了。东时灵忆顺利的进入了秦清枫的院子,兰幽居。 雪还在悄然落下,随着风而纷飞,一点一点的飘落,停留在东时灵忆的发间,覆盖眉眼处,染上一层白霜,雪又调皮的顺着缝隙钻进颈窝里,冰凉的雪遇到温热的体温,便悄悄融化,一阵凉意,冻的东时灵忆打了个冷颤,搓了搓露在外面的手,感叹到,这天,真冷! 进了院子,地上已经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积雪,轻松踩上去,还有沙沙的声音。东时灵忆抬眸,那个站在白梅树下的一个人影,极为惹眼,东时灵忆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放缓了脚步,视线紧紧凝视那人。 那人正对着白梅,徒留一个背影给东时灵忆,发冠高高束起,兰花玉簪穿梭其间,穿着一袭黑色狐裘,遮盖了原本该有的体态和身姿,平添两三分贵重!那人并未打伞,而是任由飘飞的雪洒落自己身上,也难怪,黑色狐裘上交杂着白霜,发间也堆起了雪! -- 第120页 东时灵忆也未撑伞,任由风雪飘飞,看着眼前人,脑海中只浮现那句话: “白梅傲立孤院中,满庭芳菲无人知,独留娇羞好颜色,风雪待谁归!” 这厮好生厚脸皮!竟然还变着法子夸自己! 她是等了多久啊!东时灵忆慢慢走近树下站着的秦清枫,不免生出一丝心疼,可是,面上却板着脸,那日,可是清婉赶她走的! 秦清枫早就察觉有人,那由远既近的脚步声,最后在自己身侧停止,知道来人是谁,心中也怦怦直跳,只是忍住笑意,没有回头,她来了! “不知少将军的一句风雪待人归,引诱人前来,却不置一词,是何道理啊? 东时灵忆忍不住了,清婉她绝对知道自己来了,只是不回头看自己! 秦清枫努力憋住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缓缓回头,看到眼前出现的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笑意彻底掩盖不住了,眸华微微亮了起来,不过,却故作端庄的行了一个礼,说道:“公主,这白梅映雪,煞是好看,故邀公主前来赏景!” 秦清枫发现了,自己真的是放不下眼前之人,放她回京,她心中一万个不愿意。方才知道,这个人,已经跌入自己心底,无法抹去了! 东时灵忆皱眉,这个清婉,竟然左顾而言他!还和自己带着疏离,不叫灵忆了!竟然直接叫公主!有些气闷:“不过梅景罢了,又不是什么奇特模样,若无其他事,本宫就离开了。” 说完,东时灵忆转身,作势要走。东时灵忆肯定清婉会留下自己,不然她邀自己前来干嘛! 可惜,东时灵忆想错了,走了几步,都没听到清婉的开口,有些征愣,便忍不住悄悄的回头,便撞进了那人的眸华中,东时灵忆看着树下的人,饱含笑意的看着自己,面色是如此宠溺,白梅下的她是如此风姿绰约! “少将军,本宫事情繁忙,有什么事,还请明说!”东时灵忆还是忍不住!她懊恼,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先开口! 秦清枫嘴角轻笑,缓缓的走向东时灵忆,每一步踩在雪上,都伴随着沙沙的声音,一点一点的直击东时灵忆的心。 秦清枫轻轻抚上东时灵忆的发鬓,发鬓被融化的雪给浸湿了,带着丝丝冰凉,看着东时灵忆愣住的样子,缓缓的说道:“我知你在等我,你不想放弃。而我,同样如此。故,今日,我便忍不住了。” 冬日的初雪,洋洋洒洒,落在两人身上,一起白了头。 东时灵忆看着贴近的人,说着如此温柔的话,勾起了自己这几日无限的思念,不再克制自己,拥进了眼前这个温暖的怀抱,将自己笼罩在黑色的裘衣之下!有些潸然的说道:“清婉,既然不想放弃,何故压抑自己,莫不是,你对我的情当真比不过姜妍么?” 秦清枫听这话,轻笑起来,配合的拥抱着怀中人,柔和的声音打在东时灵忆有些微红的耳盼:“入我心者,唯你一人,怎么还有此问?” 东时灵忆将头往秦清枫怀里缩了缩,有些气闷:“你为了她把我撵出来,不是吗?” “姜妍毕竟是我五年相伴的表妹与知己,你不该那样对她!”秦清枫的语气有些无奈。 “我就知道,你就是喜欢她!”东时灵忆扬起头,眸华中染了些许怒意,想要推开秦清枫,脱离她的怀抱! 秦清枫手疾眼快,轻轻一拉,再次将东时灵忆揽入自己怀中,柔声安慰道:“我这不是知错了么,这半月,你拆亭台,换厨娘,还把我的竹子砍了,这些,不是都给你发泄了吗?” 东时灵忆还是不安分的扭动,侧着脸,闷闷的说道:“我怎么就是发泄了,我可没说我原谅你!” 虽然,自己就是想引起清婉的注意,就是想发泄,可是,自己绝不承认!不承认! 秦清枫柔和一笑,伏小坐低的语气:“是是是,不知公主要如何原谅小的呢?” 东时灵忆不再扭动,乖乖的待着不动,歪着头想了一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直接开口:“要看你怎样讨我欢心了!” 秦清枫也是愣了一下,复而轻笑:“公主,是要我取悦与你?” 东时灵忆自秦清枫怀中抬起头,看着秦清枫正色道:“是啊!不然,你休想让我原谅你!” “公主应有尽有,臣实在是想不出送什么与公主,能讨公主欢心!”秦清枫还是面色从容。 这世间万物,东时灵忆只要一提,立马就有人双手奉上,可不就是应有尽有么? 东时灵忆有些不满,瞪着秦清枫,两人本来近在咫尺,两双眸华相对,看着彼此的眼睛里倒映出的都是自己的面庞。 东时灵忆有些呆愣,双手勾住秦清枫的脖颈,眼神清澈,柔和,缓缓的说道:“我想要的,唯你,少将军,你把自己送我,如何?” 秦清枫听这话,心头有些狂跳,眉眼微低,耳朵也微红,灵忆怎么会说出如此的话!僵着身子,没有说话。 东时灵忆倒是有些失落,又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太过轻浮,清婉会不会羞自己?讪讪的放开了勾在清婉脖颈间的手,转身说道:“本宫玩笑之语罢了,少将军不必忧虑。” 东时灵忆有些羞躁,想离开,可是衣袖却被轻轻拉住,一个力量轻带,东时灵忆一声惊呼,一个转身便扑到了秦清枫怀中! 一个声音自耳边想起:“微臣还有伤在身,公主这是投怀送抱,还是想轻薄微臣呢?” -- 第121页 秦清枫调侃的语气惊得东时灵忆耳朵发红。 “清婉,你无耻!明明是你拽的我!”东时灵忆的声音不可察觉的染上一丝娇羞。 秦清枫思考了一下,然后双手捧起东时灵忆的面庞,四目相对,然后正色道:“公主所求,又如何不能如愿?” 东时灵忆有些诧异和茫然:“什么?唔~” 话语未毕,清婉的绝美的脸瞬间放大,一个冰凉柔软便覆盖在东时灵忆唇上,紧紧贴着,东时灵忆有些惊吓,想挣扎,可被一双手给禁锢着,覆着自己的那片美好,却慢慢让自己软了身子,呜呜声减弱,眼神变得迷离,竟然还主动配合着,东时灵忆感觉脸庞火烧火燎起来,这是清婉第一次主动啊!不过却有些青涩。 挑起了东时灵忆炙热的内心,想要索取更多!不仅仅限于唇间一点的触碰! 秦清枫感觉到东时灵忆的变化,抬眸,看着脸颊绯红的东时灵忆,面上的羞涩也影藏了起来,浅浅笑了起来:“公主,微臣可是把自己给奉献了,还请公主笑纳!” 东时灵忆轻轻抚摸着唇间,听到这话,扬起宜昳宜喜的小脸,眼神炽烈,才不满足这轻轻浅浅的触碰,十分大气说道:“本宫,甚是满意,不过,还不够!” “嗯?”秦清枫有些诧异 东时灵忆说着,又勾上清婉的脖颈,一个用力,两人紧紧相贴,清婉身子一僵,下一秒,东时灵忆便覆上了清婉那薄薄的唇,东时灵忆并不是第一次亲吻清婉,无心客栈偷香,只是清婉不知道,自然是轻车熟路,蹂虐着清婉的唇,一路攻城掠地,唇齿相依,直捣黄龙,伴着芬芳淤旎。 清婉有些惊诧东时灵忆的举动,却没有挣扎,反而在配合着,被吻得有些酥麻,渐渐的神色不再清明,而是附上了一层绯红,两三分娇媚,眼神迷离的看着东时灵忆,有些沉重的喘着气,呵气如兰的覆在东时灵忆耳边,略略沙哑的声音:“公主,何时有这般熟练?” 东时灵忆已经是全身燥热,眼中只有眼前的人,此时咯噔一声,清婉不知道自己偷吻她的事,直觉告诉自己,不能说! 便笑莹莹的看着清婉,眼前的清婉恍若醉态,游离的眼神几分妩媚,化作一汪春水,撩人无比,那微微有些红肿的唇,散发着无限的媚,带着丝□□惑,耳边的温热的气息,更是勾起了东时灵忆的心,是过去东时灵忆不曾见过的! 东时灵忆内心又生出渴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笑着答了清婉的问题道:“怎么,本宫天赋异禀!是你学不来的!” 清婉似乎身子已经发软,拥靠在东时灵忆身上,清婉有些羞愤,继续趴在东时灵忆耳边吐气如兰,声音带着点娇羞道:“莫不是强行做了一些不可见人的事,我可是记得某人,偷看我洗澡呢!” 东时灵忆眼角微弯,调侃到:“俏娘子这是吃什么飞醋啊!” “我,我哪有!”秦清枫有些羞怒,灵忆竟然说自己是俏娘子!便要推开东时灵忆。 东时灵忆适时的表现出了她公主的刁蛮,穿过清婉的狐裘,直接挽上了那纤细的腰肢,往前一带,再次紧贴在一起:“既然院中无人赏梅,那本宫便做那唯一的赏梅之人!” 说罢,便再次覆着上去! “唔~~”清婉的声音起先是惊呼,眼前之人,竟然如此的肆意妄为!可慢慢的,也就闭上眼睛,化为一汪春水,任凭采撷,越发的淤旎,不知今夕是何夕…… 雪花纷纷落下,冬日里,白梅树下,正是一副春意盎然,暖意融融! …… 冷凝刚一踏入院门,就看到盛放的白梅树下,紧紧相依的两人,正在抵死缠绵,愣愣的站在原地,咯噔一声,然后心里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自己为何要办事这么快? 为什么要把事情分给别人去做? 要是自己亲自去通知,也就会慢慢的回来。 慢慢的回来,也就看不到这场景! 看不到这场景,自己也就不会如此纠结! 大将军吩咐的保护主子,那这?究竟要怎么办? 看样子,主子正在被轻薄? 自己要不要上前去制止? 可看着又不是,主子,主子貌似很享受??? 这怎么可能? 公主不是知道主子是女子么? 我就说,公主有怪癖! 公主就是觊觎主子! 那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冷凝不寒而栗,下雪的冬日里,冷凝蹲在角落,看着白梅树下的两人,额头上却冒出一层冷汗。 莫不是主子也喜欢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清婉你个瞬间怂的小受! 气魄和武艺呢! 怎么能臣服公主的淫威! 吼住! 清婉:臣做不到! 又是甜甜的一章,冬日白梅,娇艳欲滴! 吾立梅前,任君采撷! 感谢小伙伴的评论,收藏,营养液!哈哈(?ω?)hiahiahia ☆、通知(作者通知) 暖璃大大准备回家了,因为没存稿,所以停更个几天,嚯嚯嚯,到家的时候我会翻倍更新的! 姜妍和拓跋玉笺很快上线,毕竟是女主嘛! 嘿嘿! 来个人物性格分析哈 秦清枫(清婉):温和,儒雅,善良,心软。 -- 第122页 渴望了却世俗,得心中一片安宁! 西境受人拥戴少将军! 东时灵忆:可爱,任性,刁蛮。 妥妥的一个宠坏的公主! 姜妍:玲珑剔透,心细如尘,聪慧过人。 西境有名的才女! 拓跋玉笺:豁达,勇敢,坚毅,清冷,妖媚。 南越一个有实权的公主! 秦丰武:前期是个慈父,忠臣,后期却是个阴沉,冷血,杀人如麻的叛国之人。 西境大将军。 ……… 暂时就这样吧! 暖璃:有站东时灵忆和清婉的不? 暖璃:还有站姜妍的不? 拓跋玉笺:站什么,老娘没上线呢! 暖璃:你不急,你慢慢出场,毕竟,你又不在清婉身边! 姜妍愤怒道:我是直接被抛弃了! 暖璃:……… 东时灵忆:给本宫退下!驸马是我的! 姜妍:公主,您已经没有驸马了! 东时灵忆:谁在这聒噪!拖出去斩了! 芸香:嘿嘿,公主,这是西境,您斩不了。 东时灵忆:芸香你一边去…… 再次抱歉,1月26日之后,翻倍更新 ☆、松山丹青 暮色笼罩大地,秦府已经早早的点起烛火,红红的大灯笼,在冬日中,增添几分暖意。 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宴席上,早就琳琅满目的菜肴,灯火通明,屋子里烧得通红的暖炉,又铺着地暖,踏入厅中,就如严寒寒冬入春一般,刹是繁华,不愧是西境第一大家,手笔真是阔气! 陆子昂早已入座,一个人默默的喝着酒。曹公公慢悠悠的,在侍从的带领下,走进了宴厅中,落座,曹公公看了一眼对面的陆子昂,阴阳怪气的说着:“啊呀,我说陆大人呐,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啊!上边可是要给个交代的呀!” 陆子昂,执着雕花玉杯豪迈的喝了一口酒,浅笑:“公公何必着急,公主自然会回到京城的!” 曹公公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有些不满的开口道:“大人说的倒是轻松,公主迟迟不归,若是上面怪罪下来,还不是杂家担着!” 陆子昂有些意味深长的笑着:“公公应该明白,身不由己一词!” 曹公公一听这话,就知道,陆子昂,绝对不会帮忙劝公主回去!有些怒火中烧:“杂家可是告诉你,公主是皇上掌上明珠,出了任何差错,你陆大人绝对逃不掉!” 陆子昂挑挑眉:“公公认为这场宴席如何?” 曹公公没搭理陆子昂,冷哼着,别过头:“杂家怎么知道!” 陆子昂继续浅笑,曹公公猛然一惊,转过身,愣愣的盯着陆子昂,心下一跳,难道,这个秦家少将军要做什么? 还没等曹公公开口,一阵说话的声音响起:“我说今日怎么这般热闹?原来是摆宴席啊!本官来的可真是时候!” 二人齐齐地回头,向声源处看去,那一身玄衣,暗黑的金丝花纹底边,华贵而不张扬,不过这人的面容却压不住这一身沉重华贵的衣袍,有些不伦不类!来人正是那个放荡公子!御史大夫的长子齐横! 陆子昂和曹公公急忙站起身来行礼! 齐横倒是没在意两人,直接寻了个位置,直接坐下:“既然是秦家少将军设宴,那么他人呢?” 曹公公,反应得比较快,笑眯眯的走上前回答道:“原来是齐监军啊!那少将军杂家也不知道在何方啊!” 陆子昂也上前拱拱手:“不知齐监军何时到的,下官有失远迎,还望监军恕罪!” 齐横倒是爽朗一笑:“本官也是今日刚到,是带好消息回来的!” 曹公公扬起头,一脸献媚的说道:“不知大人的好消息是?” 齐横面上依旧掩饰不住笑意:“此时要等少将军来一起揭晓!不知公主何时来啊?” 陆子昂道:“已经差人去请了,估计快了!” 心下微漾,属下刚刚来报,说是公主去了幽兰居赏梅去了,手下的人进不了幽兰居,应该等下师弟会带着公主一起到宴会吧。 齐横点点头:“两位便和本官一起等等吧!” “是” “是” ……… 幽兰居 秦清枫早已拉着东时灵忆进了屋,风雪已停,暮色渐晚,屋中点起了烛火,两人早已冻的脸颊通红,可是却一点都不冷,目光满满的都是情意! 屋中很暖,冷凝提前进来布置好了一切,地龙热乎乎的,灯火通明,两人脱去被雪打湿的大衣,不一会就解了身上的寒气,两人眉眼含笑,眼底缀满情意,相互依偎在一起,坐在暖和的榻上,双手交叠着。 冷凝适时的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咳了两声,然后开口道:“主子,宴会布置的差不多了,您看…” 秦清枫这才回过头,看着门口站着的冷凝,思索了一下说道:“嗯,今日齐横到了,你也去通知一下他,去赴宴,他应该带消息回来了。” 冷凝没再多说,再次怪异的看了一眼亲密的两人,应声后转身离去。 东时灵忆依偎着秦清枫有些不解,娇软的问道:“清婉?齐横怎么回来了?” -- 第123页 在东时灵忆印象中,齐横仗着自己父亲是御史大夫,姑母是当朝贵妃,在京中耀武扬威,放浪形骸,最让东时灵忆不喜! 秦清枫温柔一笑,揽上东时灵忆的肩头:“他不在南门,应该是回来报消息,宴会等他说便是了!” 东时灵忆清楚,秦清枫肯定知道是什么,扬起明媚的脸:“清婉,这个人,嚣张跋扈,我不喜,不愿同他入宴!” 秦清枫无奈,另一只手轻轻刮了一下东时灵忆的鼻翼:“此次他带的消息,估计是南越要降了。” 东时灵忆听了,有些微微皱眉:“南越要降,那,这…” 秦清枫知道东时灵忆的担忧,身为和亲公主,既然已经找回,那肯定又再次面临着和亲,只是,秦家与三皇子的密谋,以及和南越达成的协议,都不该,让东时灵忆知晓! 秦清枫轻轻握着东时灵忆的手,给她安心,这温柔的触碰,东时灵忆有些羞涩:“清婉,你…” “放心,我在。”秦清枫柔和的声音让东时灵忆不安的心定了定。 秦清枫接着说道:“明日,你便随师兄和曹公公回京。” 东时灵忆一下子抬头,有些不满,明明她今日才与秦清枫和解!虽然知道自己在这不安全,南越是个威胁,可是,自己不想离开清婉!弱弱的说着:“清婉,我不想走!” 秦清枫知道东时灵忆的想法,浅笑安慰道:“回京沿途风景秀丽,比西境美丽百倍,你如此贪玩,正好可以转转!” 东时灵忆瘪瘪嘴:“可是,我不想离开你!” 秦清枫再次笑道,柔声安慰:“我们还会再见的。” 可不是么,秦家的目的,不就是掌兵权,助三皇子登位,这次战胜南越回京,正是大好机会!父亲怎会放过!所以,此次,绝对会回京! 东时灵忆只当秦清枫在安慰自己,一点也不信会再见这一说,心中涌着酸涩,紧紧的盯着秦清枫,声音有些坚定:“清婉,我要你陪着我!” 秦清枫温和的笑着:“公主的命令,微臣定当答应!” 东时灵忆有些酸涩:“我是说,你,陪我共度余生…” 秦清枫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微臣是公主的驸马,自然…”会陪你共度余生。 后半句,秦清枫没有说出,也不敢说出,自己不知道,往后如何,接下来的谋乱,若成功,管他什么功名利禄,名垂千史,我通通不要!只求能护住你。若失败,此生,怕是与你再也见不到了,再让自己贪恋下这份温暖吧,很暖,很暖。 东时灵忆不知晓秦清枫心中的混乱,只是听到秦清枫说她是自己的驸马,心里有些小小的欣喜:“那,你随我回京,我们一起过从前的日子好不好?”刚说完,东时灵忆就自顾自的摇摇头: “不对不对,你肯定喜欢西境,那,要不我们偶尔回来几个月,你觉得怎么样?” 东时灵忆的眸子亮晶晶的,秦清枫有些沉默,自己,这份承诺太重,自己不能确定未来! 东时灵忆见秦清枫不说话,有些焦急,却怕秦清枫为难,只能微微低头:“如果你不与我回京做驸马,那你可以偶尔去京城看我,可以吗?”声音渐渐有些微弱,带着些恳求:“如果你不愿,那我来西境找你,好不好?” 秦清枫哑然失笑,东时灵忆是多怕失去自己,不过不舍得看东时灵忆这委屈的样子,打趣道:“咱们皇上可是视公主为明珠,怎么会让你来西境这种苦寒风沙之地?” 东时灵忆别着头,倔强道:“我,我自有办法!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秦清枫失笑,轻轻捧着东时灵忆的脸庞,将其对着自己,柔和的说道:“好。” 东时灵忆耍些小性子,抚开秦清枫覆着自己脸庞的手,道:“什么,我听不见!” 秦清枫眉眼微弯,对着东时灵忆举起了三根手指,表情认真,东时灵忆有些诧异,看着秦清枫开口起誓:“我,西境大将军之子,秦清枫,今日在此立誓!天不老,情难绝!此生,即便倾尽所有,也要护东时灵忆一生!永世不违背!” 东时灵忆脸色有些羞红,嘴角也扬起些笑意:“好端端的,发什么誓!” 秦清枫很是认真的看着东时灵忆:“灵忆!” 东时灵忆看秦清枫的认真的表情,也端正的坐起来:“嗯,你说。” 秦清枫直直的盯着东时灵忆,那明媚的脸庞,娇俏的容颜,自己,真的能和她如此么?手负在身后,紧紧的捏着,片刻后,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憋住了要说的话。 东时灵忆不解的看着秦清枫,秦清枫扬起了嘴角,轻轻说道:“去宴会吧。” 秦清枫站起,然后伸出手递向东时灵忆,轻轻笑着,东时灵忆很是配合,立马伸出手,东时灵忆很是喜欢与秦清枫相握的感觉,很是安心! “嗯,好。” 秦清枫感受着掌中温度的袭来,微微用力,带起东时灵忆。 两人快步向外走去,快到了院门口时,才松开缠在一起的手,出门以后才看到了焦急的侍卫,秦清枫心下了然,定是陆子昂派人来催了!也不管,直接带着东时灵忆快步向前,侍卫们不敢停留,紧紧跟随着。 …… 齐横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有些恼怒的喝着杯中的酒,曹公公和陆子昂倒是什么也没说,默默的坐在一旁。 -- 第124页 齐横忍不住了,一甩酒杯,站了起来,怒吼:“秦少将军到底在干什么!” 陆子昂和曹公公见此变故,急忙站起来请罪。 陆子昂拱拱手道:“监军莫恼,秦家家大业大,可能有急事需要处理,还请监军稍等片刻!” “等什么等!这都多久了!他在哪!还有,公主呢,怎么没来!”齐横发怒了,愤闷的甩着袖子! 曹公公倒是一句话没说,他倒是希望齐横能教训下秦清枫,毕竟,自己到了这么久,秦清枫却没好好招待自己,害自己遇险,死掉这么多侍卫!那刺客明显就是朝秦清枫来的!可是自己却没被好好对待,连秦清枫面都见不到!岂有此理!带不回公主不算,还反被奚落!自己身边没一个人,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往肚里吞!不能记恨公主,只能记恨着秦清枫! 此时,借着齐横的怒火!正好烧一烧秦清枫!曹公公接话了:“齐大人有所不知呐!秦少将军受伤后,闭门不出,公主啊,天天去照顾!此时,应该是在照顾少将军呢!” 齐横眉头一皱,看着曹公公:“哦?果真有此事?” 陆子昂心里一慌,这曹公公,是在借机害秦清枫啊!曹公公不知道密谋之事,齐横却知道!这有心之语,听在齐横耳里,就是另外一重意思!秦清枫与公主走的如此近!是不是,对密谋反叛之事留有后路! 陆子昂急促的说道:“齐监军,少将军为护公主受伤,公主前去照顾,以表感激之情,无可厚非!” 曹公公眉眼一瞪,冷哼着:“陆大人说笑了,少将军受伤,照顾的人数不胜数,公主尊贵,怎能……” 话语未毕,一道温和轻快的声音伴随着阵阵脚步传来:“众位久等了!本将军不过请公主帮忙鉴赏几幅冬日雪景图,已作宴席一彩罢了!” 众人闻声看过去,果然,秦清枫已然快速的走进来,其后是东时灵忆,接着,后面有一群小厮,一人手中抱着一个托盘,每个托盘有一卷轴。 秦清枫一马当先,走到主位,也就是在齐横刚刚站起的那个座位上坐下,齐横见座位被抢,有些怒意,秦清枫不理睬,然后继续说道:“诸位落座吧!” 东时灵忆转过身,待众人行礼后,缓缓的在秦清枫最近的位置上坐下,然后看着一脸怒意的齐横说道:“哦?齐监军还有何事?” 齐横不好发作,毕竟是公主,得罪不起,央央的拱拱手,然后寻一个座位坐下,脸色铁青。 秦清枫微微笑着,指着下面的小厮说道:“这五幅冬日雪景,有一幅是出自松山先生之手,借此宴,便赏一赏!诸位可愿意一猜啊!” 小厮们瞬间将五幅图打开,呈现在众人眼前!五幅图皆为雪景,漫天大雪,有枯枝,几只飞鸟,栩栩如生,看着都取景相似。 这可是赫赫有名的松山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凭一诗卷,名噪一时,可却不愿做官,如今已经归隐,不知所踪,笔墨更是千金难求,他的丹青,是多么珍贵啊! 众人神态各异 陆子昂微微一征。 东时灵忆只是看着秦清枫,有些惊讶。 齐横倒是憋了一眼画,神色流露出欣喜。 曹公公面露贪婪,嘴快,直接献媚的出声:“猜对了,不知少将军有什么赏赐呢?” 秦清枫温和一笑,直接开口:“自然是有的,诸位皆可选择一副,猜中,即可得!” 曹公公眼底的贪婪之意更甚:“少将军真是豁达!” 齐横也别过头,跃跃欲试:“若是猜对,少将军可别食言!” 秦清枫依旧笑着:“请!” 齐横直接站起来,快步走到五幅画前端详起来,曹公公咬咬牙,没出声,本来想自己先去猜一个的,可他不敢越过齐横啊!无奈! 齐横看的很是认真,众人的目光也胶在他身上,看看他会选哪一幅画。 秦清枫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东时灵忆,发现她眼底有些渴望,轻轻出声:“公主可是喜欢松山先生的画?” 东时灵忆这才转过身,看向秦清枫,微微摇摇头:“我在想,其余的画,是出自谁人之手。” 秦清枫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笑道:“公主,不妨猜猜看?” 东时灵忆心里明白七八分,自己是见过秦清枫画过风景图的,莫不是,她画的? 众人听到声音,注意到秦清枫这边与公主的私语,秦清枫尴尬,掩饰的轻咳一声,然后说道:“诸位可上前去仔细看,皆可参与!” 东时灵忆听见这话,第一个起身,扬起笑脸:“本公主去看看!”然后也同齐横一样凑到画前端详。 秦清枫默默一笑,看着东时灵忆。 曹公公见了,按耐不住,顾不得尊卑,也起身,去挑选画,这可是松山先生的丹青!世间绝无仅有,何其珍贵! 只有陆子昂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清枫,没有上前。秦清枫转过头,与陆子昂四目交接,微微含首,陆子昂征愣,也点点头。 半晌过后,齐横挑出了第一幅图,而曹公公选了第二幅,东时灵忆选了第五幅。 齐横直接开口:“少将军,松山先生的真迹该揭晓了吧!” 秦清枫站了起来,温和的笑着:“第一幅图豪迈,笔锋强劲,傲骨犹存!乃是上上之品!” 齐横有些小得意,秦清枫立马借着说道:“但,它不是松山先生所作!” -- 第125页 秦清枫接着指向第二幅:“此画构图精妙,雪景由远及近,细致,一颗枯树枝,道尽万千苍凉,引起共鸣!”话锋一转:“但它,也不是真迹!” 秦清枫来到第五幅面前,东时灵忆与之对视,秦清枫轻轻一笑:“第五幅图,对比前四幅,着实有些淡淡无其,乍一看,十分普通,微臣想问公主,为何选它?” 众人没猜对,有些失望,听这一说,也都好奇起来。 东时灵忆看到这幅画时,不知为何,便觉得它有些伤感,空无一人,透漏着些相思?又觉得不可思议。 她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 东时灵忆微微低头,也没想出原因,忽然抬眸,狡黠一笑:“我和它有眼缘!” 秦清枫噗嗤一笑:“公主,真是天性使然!不过,它是……真品!” 曹公公不懂画,也不敢惹公主,而齐横大赫,有些不满,质问道:“这幅画这般平凡,怎么会是松山先生所作!” 秦清枫笑而不语,抬手示意小厮,小厮立马领命,取下了掩盖印章的画贴,却只有东时灵忆前面的第五幅画,赫然呈现着两个鲜红的字“松山” 齐横震惊:“怎么会!” …… 众人不信也得信,印章在那,还有什么可说的,秦清枫温润的说着:“松山先生不愿做官,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染世俗尘埃,向往平淡闲适的生活,已经进入高深境界,每一笔画,都是诗意,都是精妙,大有玄机,故,他的画中,唯有有缘人才能看出意境,乃惊世之作!” “恭喜公主,得松山先生之作!”曹公公虽然痛恨自己没能拿到画,可是该拍的马屁还是要的! 木已成舟,齐横虽然不甘心,可是只能说着:“恭喜公主!” 陆子昂也站起来拱拱手:“恭喜公主!” 秦清枫也是一脸欣喜,没想到,东时灵忆竟然猜对了!便让小厮将画收好,递给东时灵忆。 东时灵忆瘪瘪嘴,不满:“我不要!” 众人吃惊,纷纷疑惑。 秦清枫也疑惑的看着东时灵忆,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东时灵忆有些尴尬,连连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少将军收着吧,本宫对这些不感兴趣!” 曹公公有些肉痛:“公主…您……” 东时灵忆有些不耐烦的坐回位置:“说不要就不要,别烦我!” 众人便不再出声,毕竟,东时灵忆是君,他们,只是臣! 秦清枫无奈的看着东时灵忆,摇摇头,小厮便将画收了起来。 秦清枫心下打鼓,虽然自己的本意并不是将画给东时灵忆,也断定没人能猜中,只是东时灵忆误打误撞,竟然猜中了,现在又不要这么名贵的画,那,秦清枫不禁苦恼起来,东时灵忆是要什么啊! 宴会中的众人一下子陷入沉默,只是酒水声不断,丝竹声声悦耳。 陆子昂意味不明的看着秦清枫,秦清枫只是笑着,默不作声。 陆子昂心下微征,只好站起来说道:“齐监军不是说有消息要宣布么?可否告知?” 齐横一笑,被刚刚没拿到画的坏心情一弄,差点忘了大事!便声音嘹亮的说道:“倒是件大事,南越,降了!” “什么!”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嚯嚯嚯 大大回家了,嘿嘿(?﹃??) 小伙伴们,我,来了来了 宴会这段,引出新人物, 松山先生, 要考要考哦! ☆、去留 宴会在齐横宣布南越降了的消息后,还没等众人说话,便在东时灵忆淡然的说了一句:本宫已在西境多日,既然南越降了,齐监军与陆大人,便随本宫后日启程回京吧! 之后,众人便匆匆的散了。 齐横恨得牙痒痒,可也没说什么,这个公主,貌似对自己有敌意啊! 秦清枫也是无奈,明明和东时灵忆说好的明日启程,东时灵忆非要一锤定音,将回京之日,推迟一日,默默的叹口气,待在这多一分,都是危险的啊! 秦清枫想到自己的父亲,沉沉的叹口气,既然南越降了,父亲便会回归,若是,再对东时灵忆动手,那…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受伤,所以父亲这么久才没有动作,不过,也无心其他,自己定要保东时灵忆安全! 众人离去,小厮将那托盘放到秦清枫身边,等待处置,托盘里,正是那松山先生的丹青!秦清枫默默的看了一会,说道:“公主回京临走之前,送去给齐监军。” “是” ……… 只有一日的时光了,东时灵忆便要回京,故此,幽兰居中 秦清枫在桌案上站着练字,东时灵忆则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秦清枫实在忍不了这热烈的目光,抬起头 “公主,为何盯着我看?” “你在写什么?” “临摹路阳大师诗句而已,清心罢了” “哦!” “公主,你看着,我写不好!” “清婉” “嗯?” “我都没要松山先生的丹青,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秦清枫听到这话,停下笔,沉默一会,还是问道:“灵忆,你告诉我,为何你会选那幅画?” 东时灵忆瘪瘪嘴,纠结了一下,才说道:“那幅画,太过孤清,寂静空虚,隐隐中,那大雪过后,有个人在那里站着,有着无限的哀思,反正,我就是选它了。” -- 第126页 秦清枫心头一惊,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有些惊讶:“你竟然能引起共鸣!” 随后,秦清枫平复了一下,看着东时灵忆满不在乎的样子,饶有兴趣的问道:“松山先生的丹青都不要,还有什么是公主所求的?” 东时灵忆放下杵着脑袋的手,眸光很是认真:“你为我画一幅吧。” 秦清枫哑然:“这…” 东时灵忆挑眉:“你不愿!” 秦清枫知道说错了,急忙改口,解释道:“不是,不知公主想要画什么?” 东时灵忆绽放出大大的笑,凑近秦清枫,秦清枫看着凑近的脸,身子微僵,东时灵忆才慢吞吞的说着:“画我!” 秦清枫别来脸,面色微红:“这又有何难!为公主画便是!望公主不嫌弃在下才疏学浅!” 秦清枫再次提起笔,便想落笔,东时灵忆急忙跳起来,连连说道:“不要不要!” 秦清枫愣住,便看着东时灵忆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留下一句:“我晚上找你来画!” 晚上,,,,丹青一般都是白日作才好,晚上,画??!!!秦清枫心下百转千回,看着那跑出去的背影,征愣,不小心手一抖,一滩大大的墨渍便滴落在宣白的画卷上,渲染出层层的光晕,看着这墨渍,秦清枫愣住,心中微微一叹,放下手中笔,抚上了它,可惜了这么好的宣纸!一时间心绪杂乱,灵忆为何要晚上画?绕是有些浮躁,也不临摹字帖了,索性丢下笔,拿起晓月剑,出了房门,在院中一招一式的练了起来。 期间,陆子昂倒是来过一次,芸香将人带进来后,便任由两人比试起来,一人提一把剑,在院中切磋起来。 不过一会儿,陆子昂就落了下成 “师兄武艺有些疏忽啊!” “远在京城做官,自然比不得师弟!” 两剑刃再次相交,发出蹭蹭蹭的响声! “师兄,我知你心中疑问和不满,但一切,都事出有因!” “你为何公然拿出师父的画!” “师兄……” “为何送与齐横?” “保护好公主。” “嗯?” 秦清枫稍一用力,拉开两人距离,持着长剑,背负身后,微微平复下气息,陆子昂也站立稳,不解的等待着秦清枫的回答。 世人只知道松山先生,可鲜少有人知其真名,而秦清枫和陆子昂却却是知晓,松山先生,名王谬,乃是两人的师父! 秦清枫温和的挑起嘴角:“师兄,你定然知道,公主,身边的威胁太多。” 陆子昂有些沉默,秦清枫看在眼里,心里思索,果然,师兄知道父亲要对公主不利! 秦清枫再次说道:“此次归京,一路上,请求,师兄能护住公主!” 陆子昂微微转身,不再看秦清枫,微微叹口气:“身为臣子,我自会护着公主,不劳师弟担心!” 秦清枫默然,若是父亲指示陆子昂杀掉东时灵忆,师兄会如何行事? 秦清枫看向陆子昂,目光如炬:“我从未求过师兄,师兄能否答应我,无论何时,何地,何事,都不伤公主分毫!” 陆子昂微微皱眉:“师弟!你当真……” 后半句未说出,秦清枫也知道,要违背父亲的意思。 最后,陆子昂离开了幽兰居,看着陆子昂的身影消失,秦清枫微微叹息,虽然没得到陆子昂肯定的答复,不过,秦清枫相信,相信陆子昂不会对东时灵忆动手,而且父亲是绝不会用齐横,而曹公公,本身就是老皇帝的人,更不可能。 齐横性子嚣张跋扈,气焰强盛,一路上难免与东时灵忆产生摩擦,虽然表面不显露,可是内心难免记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为把东时灵忆推向深渊的一个推手,所以,这幅丹青,非送不可! 秦清枫默默叹息,坐在石凳上,微微品着香茗,整理一下脑子里的思路,东时灵忆只要回到京城,暂时就安全了,而南越,拓跋玉笺,拓跋钊宏,父亲,三皇子六皇子之争,还有,姜妍,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 不一会,院子响起一阵阵脚步声,秦清枫抬头,面前瞬间跪下一个黑影:“属下参见主子!” 是云寒!秦清枫有些欣喜,云寒已经大好!不过,当视线到达云寒的左肩时,那空荡荡的袖口,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 秦清枫有些沉痛的开口:“云寒,你这有为何?” 秦清枫虽然介意云寒是父亲派来的监视,可是,毕竟是五年的主仆情意,多多少少,看着云寒失去手臂,还是伤痛。虽然,大概猜到,云寒为何。 云寒摇摇头,有些固执的说道:“现下,大将军不再需要我这个残废,属下,只想过平淡的生活!” 秦清枫了然,云寒还是想走,想离开,残疾的侍卫,根本就不配!云寒自然懂!秦清枫指尖微缠,略微思索一下,茶杯便微微而起,缓缓说道:“云寒,你我主仆五年,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只是你不该逼迫芸香,让她对你产生愧疚之情!” 秦清枫的语气瞬间变得有些微冷,居高临下的看着云寒:“你为了芸香被砍掉断臂,此情感动天地,让人为之一憾,一边利用芸香的愧疚,让她跟你走,实属不该!” 云寒心头一震,原来主子什么都知道! 秦清枫举起杯子,喝一口茶,继续缓缓的说道:“芸香外表嬉笑打闹,对任何事都毫不在乎,可却是性情中人,生性善良,你利用愧疚之情,让她与你在一起,可她对你还没有男女之爱,只有愧疚,你可明白?你擅自将云香捆绑在自己身边,这对芸香是多么的不公平,你的爱未免太过于自私!” -- 第127页 云寒默默垂首:“主子,属下会一辈子对芸香好的!” 秦清枫看着云寒,半晌不说话,本来以为云香会慢慢的喜欢上云寒,可是云寒的这般,自己也是有所耳闻。 可是秦清枫发现,芸香的眼里,透漏着浓浓的无奈,有些哀伤,那是被捆绑的无奈,挣脱不了的枷锁,对云寒永远无法弥补的惆怅! 不禁反思,将芸香推给云寒,芸香是否快乐,不,芸香不快乐,绑在云寒身边,只有责任,附上沉重,而没有哎!会毁了她潇洒肆意的一生! 秦清枫看着云寒,有些闷闷的,说道:“明日,你随公主的队伍,混出去,就此离开秦府,脱离关系!寻片清净地,度过余生吧。” 云寒微征,随口说道:“属下想带芸香一同离开!” 秦清枫摇摇头:“这个看芸香的选择,你,不该捆绑她,折了她的翅膀!” 云寒漠然,沉默一阵,便离开了。 幽兰居中,再次陷入安静,只是,不远处,一根朱红的柱子后面,站着举着托盘的芸香,有些发僵,视线注视着院中,眼神有些哀愁。 “你在干嘛呢?”冷凝微冷的声音传来,吓了芸香一跳,快速回神。 芸香瞪大了眼睛,看着冷凝,气闷的说道:“要你管!” 芸香和冷凝互相认识了,只不过,芸香不喜欢冷凝随时板着一张脸,像是吃人一样! 冷凝冷哼一声,继续冷脸:“不好好侍奉主子,趴在这听墙角?” 芸香气了,想揍冷凝,可无奈,自己端着托盘,气的跺脚,鼓着腮帮子看着冷凝:“我可不像某些人!” 芸香那日可是看到冷凝蹲墙角了! 冷凝挑眉:“那你看什么?” 芸香:“你这人烦不烦!” 冷凝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的眼神里面透着鄙视。 芸香的性子哪里能忍,手中的托盘往地上一扔,一拳想冷凝脸上挥过去,这张冷冰冰的脸,最是可恨! 冷凝是训练的顶尖高手,功夫自然不差,松松躲过一击,冷冷的说了一句:“你敌不过我,” 芸香可不乐意了,发起了一阵猛烈的攻击,随后,两人便缠斗在一起,打的很是激烈,柱子上被陷入了深深的几个脚印…… 秦清枫默默的看着不远处打斗的两人,嘴角挑起了微笑,不置一词,一点也不担心。 多日的相处,秦清枫也只晓了冷凝的性子,为人孤傲冷漠,可是绝对是心灵通透,万万不会伤了芸香的,而芸香的武艺自然不敌冷凝,故此秦清枫并没有去劝阻,反而饶有兴致的悠闲的喝着茶,看着两人对打。 看着芸香打不过,气急败坏的样子,秦清枫的内心有些感慨!这才是云香的本性啊!若是随云寒离开,被迫接受云寒的爱意,因为她愧对着云寒,她的所有情绪在云寒面前都只是压抑,不再拥有真实的自己,喜怒哀乐,最终都会深深地掩藏在愧疚之中! 秦清枫看着芸香那清秀的脸,心中也更加坚定了万分,芸香,她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是自己替她去做决定!不该折断她追求自由的翅膀! 赏花归去马如飞, 去马如飞酒力微。 酒力微醒时已暮, 醒时已暮赏花归。 杯中之物已凉,可是秦清枫的心中,却慢慢热了起来,世间沧桑变化,人渺小如斯,短短数十载,何必虚度?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此情此景,迷了心,乱了己。 作者有话要说:  正剧不能忘,嘿嘿 若是一个喜欢你,而你不喜欢他的人, 用你对他的愧疚,强行将你捆绑在身边, 任谁都会压抑吧,更何况是咱们天真可爱的芸香! ☆、美人如画 入夜,东时灵忆果真前来,秦清枫坐在书桌前举着书籍,微微抬头,微微一征,眼前的东时灵忆绽放一笑:“清婉,我来寻你作画!” 东时灵忆忽然脱下御寒轻裘,秦清枫呼吸一窒,眼前的东时灵忆,一身曼妙轻纱,双眸霞雾般烟波流转,或清或明,檀口红樱,一举一动,似有仙气萦绕,柔嫩而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一根锦溪绸带勾勒出那纤纤细腰,落地纱裙上点缀着些银玲,随着走动,沙沙作响。 秦清枫面颊燥热,心中惊叹: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雪花台!有美人兮,尽在眼前,自有情人眼里出西施,而眼前此人,当真是心尖美人! 东时灵忆一步步向秦清枫走来,姿态轻柔,步步生莲! 东时灵忆看着秦清枫征愣的样子,发笑:“怎么,本公主的美貌迷住少将军了?” 秦清枫这才回神,面色窘迫,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何故穿这般单薄,回京在即,病了可如何是好?” 东时灵忆巧笑一声,走到屏风旁,隔了一小段距离,背对着秦清枫,侧过绝美的面容,声音有些妩媚:“清婉,将我入画吧!” 东时灵忆的身姿映入眼帘,秦清枫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渴,不自觉的吞咽一下,那一举一动,皆动人心弦,如此的诗情画意,仿佛一只等待纷飞的蝴蝶!令人心生向往!秦清枫呼吸一重,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东时灵忆。 东时灵忆见秦清枫不动,有些跌怪的看着秦清枫,的转过身:“怎地还不画?” 纵使屋中有地暖,冬日的寒意还是透了进来,东时灵忆又穿的如此单薄,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 第128页 秦清枫回过神,有些慌,拿起自己的狐裘,快速的裹在东时灵忆身上,皱着眉头,责怪道:“穿这么少,病了找罪受!” 东时灵忆感受到隔绝了寒意,温暖的袭来,却想要挣开,不满的说道:“哼!穿得多了,你就画不出本宫身姿的美好!” 秦清枫止住了东时灵忆的挣扎,轻轻拥住东时灵忆,然后温和一笑,充满宠溺:“卿本佳人,风姿绰约,肌肤柔弱无骨,体态生香,姿态妖娆,一颦一笑,动人心弦,刚刚那一幕,早已深深刻进我脑海之中,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东时灵忆被夸的面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急急说道:“我可不信,你记住了!” 秦清枫笑意更深:“灵忆无需在此,去榻上暖暖吧,待我将公主的身姿呈现出来!” 东时灵忆本想一直看着秦清枫,可是想想,秦清枫连自己看着,就写不了字,自己看着画,怕是分心更严重,还是算了,就听话的点点头,走去榻上,脱了鞋袜和狐裘,一股脑的裹上被子,眼睛还亮亮的眨了眨。 这个姿态,仿佛是娇俏的小妾,等待着夫君的宠幸一般! 秦清枫赶紧收回眸光,心下有些跳跃起伏,面色微红,怪不得东时灵忆要自己晚上作画,她穿成这般…妖娆…动人…纵使她是公主,白日也定不好意思,晚间,便借着暮色,才敢穿啊! 秦清枫摇了摇头,把脑中那些杂乱的想法给抚去,闭上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平复好心情,不再想其他,然后才亲自动手开始磨墨,然后提笔,回忆着刚刚令人动心的一幕,浮去心中的躁动,不再有任何淤旎的想法,平心静气,便开始落笔,一举一动皆有风度。 东时灵忆看着窗前书桌上那认真的人儿的模样,通亮的烛火打乱了那人的身影,柔和的光晕在这个人身边萦绕,完美的面庞,白皙柔嫩,那般的美好,动人心弦,心中水波荡漾,裹紧了被子,捂住了胸口,却止不住那跳动的心,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情绵绵无绝期!此生这个人怕是会牢牢的住在自己心底了! 都道是金玉良姻,却只念木石前盟。 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清枫方才停笔,揉了揉酸胀的脖颈,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眉眼含笑,嘴角上扬,那般温柔的看着桌案上的画作,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一颦一笑皆是她! 转过身,正想把这幅画拿给榻上的人欣赏,却听到了那熟睡的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那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做了什么好梦! 秦清枫,不忍吵醒她,脚步轻轻的走到了床榻前,满脸的宠溺,俯身坐下,想仔仔细细的端看着她绝美的容颜,可不料,床是塌上的人睡得很浅,竟然醒了!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眼前的秦清枫,脸颊有些醺红,软软糯糯的说道:“清婉,你画好了吗?” “嗯,好了。” “给我看看!”东时灵忆一听,脸上瞬间显露出了欣喜的容颜,一下子就清醒了,着急忙慌的从榻上起身,便要去找那幅画! “慢点慢点!”秦清枫温和的声音。 可是东时灵忆可能睡软了,脚步不稳,竟然就要摔下去,惊呼一声,秦清枫自然是看到了,思绪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动了,着急的叫了声:“灵忆!”单手一捞,便将东时灵忆稳稳的搂在怀中! 一时间,四目相对,眼波流转,两人近在咫尺,只听到咚咚咚的心跳声,可是却不止一个人的心跳! 东时灵忆窘迫,挣开了秦清枫的怀抱,转过身,面颊显而易见的开始泛红,有些急促的说道:“我去看看你画的怎么样。” 秦清枫征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东时灵忆匆忙奔去作案前,仔细的端详着那幅画,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刚刚触摸那身躯的双手,还残留着她柔软温和的触感,心下微漾,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见东时灵忆转过身,又急忙把双手放下,背负身后,轻轻咳嗽一声,恢复了神色:“公主,画的如何啊?” 东时灵忆很是喜不自胜,看着这维妙维肖的丹青,画中的自己,一颦一笑皆是抚媚动人,原来秦清枫真的将自己刻画进了脑海中,仅仅看一眼就记住了,还能将自己画出来,这般细小的银铃也画得如此的精致,那若隐若现的锁骨,说不出的美好,色彩明艳,轻纱坠地,萦绕着些许银白色的雾气,让人遐想起伏!这画,得好好收藏,万万不可被人发现了!这可是大禁忌! 东时灵忆低低的笑着,掩饰不住的欣喜:“真妙,本宫甚是满意,此画,便赏你了,望卿好好珍藏啊!” 秦清枫走上前,若有所思,温和开口道:“本就是为补偿公主松山先生丹青所失,若是此画赠我,那公主岂不得不偿失!” 东时灵忆看着秦清枫,露出一个有深意的笑容:“怎么会呢?爱卿不是也在这吗?” 秦清枫微微含首,心下没来由的狂跳,看着东时灵忆带着笑意慢慢凑近,忍不住后退:“公主,夜深了,该回去了!” 东时灵忆步步紧逼,眉眼含笑:“清婉何故这般着急的赶我走呢!” 秦清枫哑然。 -- 第129页 后方便是床榻,秦清枫退无可退,东时灵忆瞬间欺身上前,秦清枫大慌,一个趔趄,倒在床榻上,席间还有东时灵忆残留的温度,秦清枫慌乱的看着东时灵忆,有些手足无措,有些恼怒:“灵忆!” 东时灵忆大笑:“清婉还是这般不禁逗弄!” 秦清枫知道自己被调戏了,有些羞怒,正要起身,东时灵忆见状,笑眯眯的凑了上去,趴在秦清枫上方,在秦清枫脸颊上偷了个香。 秦清枫面色通红,别过脸,羞愤:“灵忆!” 东时灵忆巧笑嫣然:“清婉可知金屋藏娇的典故?” 秦清枫略微思索,点头:“汉武帝刘彻的皇后,陈阿娇。” 东时灵忆循循善诱道:“你可那汉武帝为何遗弃陈阿娇?” 秦清枫不疑有他,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刘彻冷落陈阿娇,而陈阿娇认为巫蛊之术可以让刘彻回心转意,便招了巫师名唤楚服的女子进宫,那楚服着男装,与陈阿娇同进同出,同榻同寝,实在是亲密,而后……” 秦清枫瞬间迥然,明白东时灵忆想说什么,脸色羞红:“灵忆…你……” 东时灵忆看着秦清枫的样子,只觉得清婉现在的姿态,真是太过娇羞!调笑道:“本宫算不算是那陈阿娇,你想不想当一次楚服呢?” 秦清枫心头一跳,想要起身,奈何东时灵忆压在身前,那娇花容颜慢慢放大,气息慢慢乱了起来,脑海中,只是不断的想起那书上的记载,天地有阴阳,阴阳配男女,若是逆其行,则随心,修己,女子和女子,未尝不可同携颠倒鸳鸯帐! 两人姿势实在是暧昧,淤旎的气息缓缓而来,东时灵忆想起那日白梅树下,心中微漾,看着秦清枫那雌雄莫辨的绝美容颜,只觉得口干舌燥,正欲对着那潋滟薄唇,重复当日之景!卿本佳人,奈何不可归! 正在此时,屋外芸香的声音传来:“主子,曹公公派人来寻公主!正在院外等候!” 这么一打段,东时灵忆没了心情,咬牙皱眉,哀怨一声:“这个曹公公,来搅什么局!” 秦清枫微微稳了稳心神,扒开东时灵忆,坐稳身子,略微思索,然后对着外头的芸香说道:“公主与微臣交谈丹青,现下便送公主回去!” 东时灵忆有些幽怨的看着秦清枫,满满的不怨,可是没办法,秦清枫安慰道:“灵忆,你,先回去吧!” “此去一别,不知何日能见,你当真这般无情!”东时灵忆的声音有些责怪,还有些委屈。 好不容易有的暧昧气氛,再也没有了!哼! 东时灵忆以为,秦清枫会抱住自己,安慰自己!舍不得分开! 秦清枫心中就是一阵抽疼,还是无奈的说道:“灵忆,眼下……” “罢了!我离开便是!”东时灵忆直接打断秦清枫的话,起身站起,她不想听秦清枫的高谈阔论,反正自己是没办法留下!秦清枫也不想挽留! 秦清枫看东时灵忆要走,也站起:“我送你!” “不必!”东时灵忆声音有些恼怒。秦清枫真就不挽留自己! 秦清枫面色讪讪,竟然真就止步不前,伸出来的手,也茫然无措的缩了回去。 东时灵忆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了动静,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凝是君!东时灵忆气了,转过头,怒骂:“真是个呆子!” 秦清枫瞬间醒悟,知道东时灵忆心口不一,急忙走上前,东时灵忆也加快步伐,径直的打开房门,一入眼,屋外赫然站着微微垂首的芸香。 东时灵忆微征,停住脚步,心下微晒,芸香是喜欢秦清枫的,有些吃味,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秦清枫,有些犹豫,自己这一走,就见不到秦清枫了,有些伤感的回过头,说道:“清婉,我要走了!” 东时灵忆认为自己表达的很明显了,自己多希望秦清枫能拥抱一下自己,或者轻吻自己,告诉自己,不要走! 虽然自己必须离开,可是,自己就是希望秦清枫留住自己! 可是秦清枫竟然无动于衷,愣愣的站在门口,说道:“明日,我去给你送行。” 东时灵忆瞬间气息不稳,恼意蹭蹭蹭的上来,直冲脑顶,脱口而出:“你个木头,我才不要你送!明日你不许来!”然后就气冲冲的走了。 秦清枫一脸茫然,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芸香,疑惑的发问:“公主为何生气?” 芸香一阵无语,不禁腹诽道:主子平常看着这么机敏,可是怎么就不明白这件事呢?小女儿家的心思,自家主子怎么就不明白呢?主子也是个女子啊!很难懂吗?哄一哄公主不就完了吗? 不过芸香没有说出,自己可不想自家主子在东时灵忆面前低头!然后被东时灵忆欺负!自己不想她们在一起! 芸香面上毫无波澜,只是有些藏不住情绪说道:“主子呀,我也不知道呀!” 主仆情谊五年,秦清风明了芸香肯定知道些什么,既然芸香不愿意说,也没有再问。 秦清枫看向芸香,表情忽然认真的说道:“芸香,我知你不愿捆绑在云寒身边,我尊重你的选择,而云寒脱离秦家,算是补偿,我会给他一辈子安稳生活。” 芸香一时间不知所措,恍惚间,有些惆怅:“属下,属下愧对云寒!” 秦清枫微微转身:“这不是你的错,他为你挡伤,是他的选择!明明可以接断臂,他却不愿,亦是他的选择,因祸得福,他借此脱离秦家的掌控,逃脱了这杀戮得一生,所以,芸香,你的愧疚,不应用你的后半生来偿还,你可明白?” -- 第130页 芸香有些踌躇,但是迷茫的眸子,渐渐有了些神采:“主子!” 秦清枫的话语像是定心丸,看着芸香,有些疼惜,这是陪伴她五年的人啊!自己因为一些事,妄想将芸香推给云寒,可是,自己发现,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真的幸福吗?不,只有两心相悦,才有幸福,不是么? 秦清枫再次温和的说道:“芸香,我心悦公主,心中只容得她一人,你的路很长,前方风景不断,切勿迷茫!” 芸香的眸华瞬间夺目闪耀,又有些淡淡的忧伤,可能是豁然开朗,又像是听到秦清枫心中有人时的感伤。 芸香振作一下,压下心头的不适,然后扬起一如既往嬉笑的脸:“主子,属下明白了!祝您和公主达成所愿!” 提到东时灵忆,秦清枫思索一番,不知不觉的扬起一脸笑意,对着芸香,芸香凭着直觉,感觉大事不妙,果不其然,秦清枫笑眯眯的一字一句的说道:“公主明日离开,不如你随公主一起吧!” 芸香心头大赫:“主子,别啊!” 秦清枫依旧笑得如沐春风:“我看可行!” “主子,我不去!”芸香的声音充满哀怨! “那你告诉我,她为何生气!” “主子,我真不知道!” “那你明日……” “别呀,主子!” “那你帮我办件事。” “不要,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嗯?” “嘿嘿嘿,开玩笑呢,主子,您说,您说!” ……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不断的从院中传出。 冷凝在暗处,默默的看着眼前的神态各异的两人,不禁感慨,自己可没见过秦清枫笑得这么开怀的样子,而一旁的芸香,倒是有些好懂,芸香的性子,情绪都在脸上,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那些残酷的训练中活下来的!心中,产生了些许探究,看似表面嘻嘻哈哈的,可是内心却时而的惆怅,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以搜一搜,很有名的,金屋藏娇的典故。 陈阿娇与楚服的故事,也是有名的女同 结局并不美好,想知道的可以留言评论,也可以上网搜。 感谢小可爱们的收藏,营养液! 要不,顺便收藏一下作者大大?(啊呀,好羞涩。(? ???ω??? ?)) ☆、陪我一夜 天还灰蒙蒙的,没完全亮,一些早起的商贩正在努力的擀面,做些面食,供来往的路人吃食。 一顶简单朴实的轿撵,悄悄的停在了秦府的后门。 后门的门口,赫然站着东时灵忆和曹公公,曹公公有些焦急,在东时灵忆面前走来走去,不停的劝说:“啊呀我的公主殿下呀,这陆大人和齐监军都已经集合好队伍在城外等候了!咱们快走吧!” 东时灵忆不置一词,带着点冷意的宛了曹公公一眼,曹公公立马禁声, 东时灵忆内心有些烦躁,眸子紧紧盯着那拐角处,心下微晒:清婉不会真的不来吧,自己昨日是气话,她怎么能当真!真是个呆子! 天边已经撕破一片鱼肚白,透出闪烁的微光,太阳即将出现,灰蒙蒙的天被照亮一瞬,清晨来临了,街上的炊烟更多,晨起的走动声也更加响亮,一些步履匆匆的商人也在不断的路过。 东时灵忆扯过墙角的一朵娇艳欲滴的粉色杨菊,摘一片花瓣默数一句:来,不来,来,不来…… 待最后一片花瓣掉落时,拐角处响起了脚步声,巨大的喜悦充斥着东时灵忆,猛然抬头,看清眼前的人,嘴角扬起的笑容瞬间凝固,有些怔愣出声:“怎么是你?” 来人不是秦清枫!而是芸香!芸香依旧是那嬉笑的脸,对着东时灵忆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公主殿下,我家主子出发去南门了,先下并不在府中!” 东时灵忆面色不爽:“那你来做什么?”没想到,清婉她当真不来! 芸香不再多说,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雕花锦盒,说道:“这是主子让我交给你的!” 芸香内心很是惆怅,昨夜主子这样威胁自己,逼自己来送这个盒子,主子变了,变了,真的变了。 东时灵忆怔愣,接过锦盒,芸香便告退了,芸香就是看不惯主子对东时灵忆这个刁蛮公主好!完成任务后就直接走了。 东时灵忆心里咯噔一声,她会送什么给自己?匆忙的打开盒子,里面有两物,入眼是一支七彩蝴蝶金步摇,格外的精致华贵,寻常匠人并不会打造,这必然是提前定制的!东时灵忆心中涌现了一些小欣喜,对于秦清枫没有来送自己,情绪中也少了几分失落。 青葱玉指缓缓拿起另一物,是一张信条,打开一看,东时灵忆不由的嘴角上扬,笑出声。 一旁的曹公公有些诧异,想要凑近看一下信上面写的是什么,可东时灵忆已经收起了信,将东西全部装进盒中。抱在怀里,抱的紧紧的,就像自己的宝物一般。 那颇具风骨的字,是那般的眼熟 此去经年, 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 更与何人说? 清婉这个呆子,也是为难她能引诗诉说情意!东时灵忆的心中涌出一些欣喜。 严寒的冬天不再那么冰冷刺骨,温暖从心间逐渐蔓延开来,明媚如春! -- 第131页 东时灵忆看着曹公公,嫣然一笑,说了声:“出发吧!” ……… 天光完全大亮,秦清枫和冷凝两人骑着马已经来到了南门。 秦清枫内心感慨,昨日,传来消息,父亲让自己尽快赶来南门,南越来降,只是昨夜有事,为东时灵忆作画,故此拖到现在才来,应该赶得上! 会议大殿中,众人已经坐好,而秦奉武坐在主位上,两侧是各位将领,按官品排,而秦丰武下方第一个坐着的就是姜复鸣,姜妍的父亲! 秦清枫从容的走进大殿,行礼:“参见父亲,参见各位大人!清枫来迟了!” 秦丰武发话:“坐吧,南越等会就要递降书,诸位都慎重一点。” 秦清枫坐在姜复鸣下方,两人对视了一会,姜复鸣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秦清枫不明就里,小声的询问:“姜伯父,可是有何事?” 姜复鸣冷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再看秦清枫,秦清枫郝然,心下思索起来,自己怎么得罪姜复鸣了? 大殿中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有茶杯碰撞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中有些清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士兵来报:南越来人了! 诸位将领,包括秦清枫,全都打起了精神,挺直了腰背,秦清枫心下有些异样,这些将领,大都不知晓,这只是一个骗局而已! 南越的士兵缓缓走了进来,那些男子个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穿的盔甲上面还有许多倒刺,凶相毕露!秦清枫甚至觉得他的一个拳头就可以把脑浆给打爆了!南越士兵皆是如此! 不过,秦清枫的目光被最中间的人给吸住了,眸光紧紧地盯着在那人身上,那一身红衣,被精铁盔甲所掩盖,在一群魁梧大汉中,那瘦小的身板极其显眼!那人似乎感觉到秦清枫的注视,转过头,轻轻的憋了一眼。 秦清枫呼吸一窒,那人,那人赫然是拓跋玉笺! 秦清枫思绪微乱,不知为何,每每看到拓拔玉笺时,心中都升腾起一种情绪,自己的计划可行,以及愧疚…… 不知不觉,南越已经递交了降书,盖了印章,签订文书,秦清枫没有注意这些,在一切步入尾声之时,尘埃落定,便起身告退,然后默默的退了出去。 这场交易,当真是令人不适,秦清枫有些不明白,南越如此兵强马壮,不直接攻打东清,为何还要支持三皇子,秦清枫心绪起伏,听说南越皇室只有一后,而无妃子,而只有一位王子和一位公主,拓拔钊宏和拓拔玉笺,按理说,应该不会发生夺嫡之争,那为何…… 秦清枫思绪很是混乱,为秦家担忧,齐横明明可以带着降书回去的,可是父亲却指示齐横先行,那必然,是父亲亲自带着降书回去交差,打了胜仗,举国同庆,到时候民心所向,悄悄弑君,拥戴三皇子,便成定局!自己在其中,并没有什么角色,从始至终,只要赢,自己便荣华一生,而输,秦家覆灭,秦清枫心下苦涩,父亲,大抵从来没让自己沾上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父亲在谋算,自己从头到尾,虽不能置身事外,可是却没有直面过这些阴谋杀戮。 秦清枫不知不觉的走到城墙上,深吸一口气,干燥寒冷的空气进入鼻腔,生冷刺痛。 西境的冬天很是寒冷,北风怒号,像一匹脱缰的烈马卷着杂物在半空里肆虐,打到脸上像鞭子抽一样疼。街道宛如是银子铸成的,那么亮,那么有灿烂,结了许许多多的冰霜,长长的冰柱像水晶的短剑挂在檐前,士兵的呼吸也化作了一股股白烟,真冷啊! 听到有人的步伐声走近,秦清枫缓缓转过身,入眼,就是一身戎装的拓拔玉笺,几月不见,她的样貌还是那般邪魅,妖娆的眼眸,动人心魄,只是气质如同这冬天寒霜,冰冷刺骨,无法贴近。 秦清枫一如既往的温和:“不知南越公主找在下何事?” 秦清枫当然不会傻到以为拓拔玉笺是路过,自己刚到不久,拓拔玉笺就出现,那绝对就是来找自己的。 拓拔玉笺露出个自嘲的笑:“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老熟人秦少将军聊聊么?” 清晨的阳光下,那人樱红的檀口一张一合都吐出了些白雾气。 秦清枫默然:“这场交易,你我皆在其中,南越为何会默许?” 拓拔玉笺定了定神,没打算瞒着秦清枫:“些许内乱,为了民生安定罢了!” 秦清枫略微思索的点点头,再次沉重的开口:“玉笺,东时灵忆是我劫走的……” “你不配叫我名字!”拓拔玉笺没有看秦清枫,视线胶在远处的白雪上,胸口有些起伏,闷闷的说道:“我知道,我看见那人,就知道是你。” 那片黄沙之中,那一身白衣飘飘,风姿卓绝,美得不可方物! 秦清枫再次垂眸:“那日西门,你也听到了,我……” 那日秦清枫与东时灵忆在房中,拓拔玉笺,便是那刺客,躲在房梁上,究竟两人的谈话被拓拔玉笺听了多少,又知道了多少,秦清枫有些皱眉。 拓拔玉笺突然冷笑起来,转过身看着秦清枫,眸光有些冷,声音更是凄冷:“你,秦清枫,喜欢的,竟然是女子!” 秦清枫默然,要说不是,可东时灵忆是女子,若说是,可是自己只喜欢东时灵忆。 吾之所悦,不过一个卿,无关阴阳。 -- 第132页 拓拔玉笺以为秦清枫默认,心里竟然升起些异样,想起和亲那日,东时灵忆提起秦清枫时,眼底的热烈。眸华微毕。再次冷哼一声,有些嘲讽的说道:“你的心思,我已经知晓,你所求的,不过是东时灵忆不被送来我南越和亲!” 秦清枫见心思被猜中,直视着拓拔玉笺,也就挑明了:“如公主所言,吾求所愿能达,什么条件,只要在清枫能力范围内,公主随便提。” 拓拔玉笺脸上带着笑意,邪魅的脸上,虽然冷傲,但是却带有几分妖邪,缓缓的走向秦清枫,秦清枫也不退让,挺直了背,站立着。 拓拔玉笺越靠越近,已经凑到秦清枫耳鬓前,耳朵上微细的绒毛一清二楚,秦清枫心下生出异样,微热的气息打在耳畔,惊起一片绯红。 拓拔玉笺也不知怎么的,起了几分调笑之意,秦清枫喜欢女子么?有意思,朱唇微启,邪魅的声音贯穿着秦清枫:“要想保东时灵忆,那便,陪我一夜!” 最后几个字宛如霹雳惊鸿,把秦清枫雷的外焦里嫩,眸华瞬间放大,向后退开几步,远离了拓拔玉笺,满脸的震惊,脱口而出:“你知道我的身份,如何能……” 拓拔玉笺打断了秦清枫:“我知道啊!你想哪里去了,你又做不出什么毁我清白的事!” 拓拔玉笺眼神微挑,看着秦清枫某处,秦清枫面色发窘,拓拔玉笺明明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何故这般? 拓拔玉笺有些调笑:“嗯?东时灵忆是否嫁来南越,就看你的了!” 秦清枫知道拓拔玉笺身为南越唯一的嫡公主,说话分量重,此事,若自己不答应,按照拓拔玉笺的性子,就算南越不需要和亲,拓拔玉笺也绝对会想办法让东时灵忆去和亲。 秦清枫抬头看着拓拔玉笺双手抱立,眉眼尽是邪魅的笑意,心中有些杂乱,猜不出拓拔玉笺到底需要自己做什么!陪她一夜,不可能是单纯的守夜! 拓拔玉笺看着秦清枫眼神中的纠结,眉头紧锁,说道:“不愿算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秦清枫急了,慌忙向前,东时灵忆绝对不能去和亲!不能!嫁谁都不行!急促的出声:“我愿!” 拓拔玉笺听到回答,邪魅的转过身:“一诺千金,你大可随时反悔,只是后果你知道。至于我的要求,我想起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你。” 说完,便转身离去,秦清枫愣愣的看着拓拔玉笺如此洒脱的背影,心中惆胀起来,拓拔玉笺倒是比之前多了些笑容,只是,越发的邪魅,越发的冷了,让人实在捉摸不透! 秦清枫摇了摇头,心下叹息,只要保住东时灵忆就好,至于拓拔玉笺会如何处置自己,谁知道呢,顶多一些侮辱,皮肉之苦,可是,不会要自己命的,这样也好,也罢!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世间因果,循环往复,自己的命数罢了。 欲寄彩笺兼尺素, 山长水阔知何处。 长安路,烟雨处 郝然默默伤神处 作者有话要说:  拓拔玉笺上线,嘿嘿嘿,攻气十足 嚯嚯嚯 啦啦啦啦啦啦啦 那一夜会干啥,嚯嚯嚯,有猜测的小伙伴么! ☆、错进马车 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 转眼间,大军就要回京,绵延的队伍,踏着整齐的步伐,周围的山都被大雪所覆盖,白茫茫的一片,偶尔有些许树,大多是萧条的,光秃秃的难看极了。 秦清枫一身戎装,骑在马背上,顶着寒凉冷冽怒斥的风,两颊已被吹红,口中不断哈出的热气,动了动已经发僵的手,看着那些的士兵,一路走来,竟然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太阳高升带来了些暖意,路边的积雪已经融化些许,沾湿了许多士兵的鞋底,却越发的冷了。 大军的队伍实在太长,本来秦清枫一直在秦丰武和姜复鸣旁边,但是实在是担心队伍混乱,便请命去巡视队伍,而芸香与冷凝也跟随着。不见云寒,因为,他已经被秦清枫送走了。 秦清枫老早就注意到了队伍中的好几辆马车,自己是有目的的,拓拔玉笺此次也跟来了,她要亲自递交降书。 秦清枫想起拓拔玉笺的条件,总觉得有些慌,心下一动,状作无意的骑行到一辆精致华贵的马车旁,拓拔玉笺应该在里面,小兵也随之退开,秦清枫神色淡然的对着车窗,轻轻的说道:“可有何异常,或有何需要?” 马车内半晌没声,秦清枫有些疑惑,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我答应过的,我会做到。” 秦清枫想让拓拔玉笺早些告知拓拔钊宏,不要对东时灵忆下手,早一点心安! 北风呼啸,带来了阵阵冷冽,那气势汹汹的呼啸声,像鬼哭狼嚎,现在是白日,还好,若是夜间的话,着实有些吓人。 可是拓拔玉笺不理自己,里面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秦清枫神色讪讪,眉间微挑,正想离开,可是却听见一个丫鬟的声音:“我家小姐问,少将军可懂空言不成欢,强笑惜日晚!这一句。” 秦清枫面色发窘,拓拔玉笺这是指责自己之前在京城与她醉酒发了个可笑的誓言,还未兑现么? 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之前是戏言,当不得真,而这次,决不食言,否则,便任由处置!” -- 第133页 里面又响起些细微的声音,秦清枫耳力好,但是知道最起码的底线,没刻意去听,那丫鬟的声音再次响起:“少将军,外面天寒地冻,不如到马车里休息一下。” 秦清枫只觉得这声音很熟息,没作它想,拓拔玉笺应该是有事和自己谈,正好,自己也要问清楚一些事情。 秦清枫扭头回了芸香和冷凝一个眼神,两人微微点头。秦清枫丹田运气,施展轻功,一个飞身,便上了马车,身姿矫健,动作一气呵成,行云如流水,落在马车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都是赶车的小兵突然见到秦清枫,吓了一跳。 秦清枫没说话,手指一钩,掀起马车的帘子,只是露出微微的一个缝隙,然后侧身钻了进去。 冷凝看着那赶车的小兵,皱了皱眉头,轻轻出声:“你不觉得奇怪么?” 芸香就在冷凝旁边,只知道冷凝和自己说话,满不在乎的说道:“哪有奇怪!” 芸香心下腹诽,冷凝大惊小怪,不过也看了看那小兵,不就是个士兵么,额,长得挺瘦的,瘦?东清?心里咯噔一声,抬头对上冷漠深沉的眸子,大惊,拓拔玉笺是南越公主,为何让东清士兵驾车! 秦清枫快速闪身进了马车,一阵暖意扑面而来,瓦解了身上的寒意,抬头,正想感谢一下,结果……… 愣住了,动作僵硬,还弯着腰地站在,眸华放大,踌躇着,有些颤抖出声:“…妍儿……?” “坐吧!”姜妍有些怔愣,秦清枫为何这般模样?甜美的声音袭来,秦清枫面色越发窘迫,知道自己就是认错车了,规规矩矩的坐下了,不过,和姜妍离得很远。 车内有一小桌,三边皆有垫子可坐,姜妍坐在一边,那丫鬟桃儿坐在一边,而秦清枫也独自坐在一边,气氛陷入沉默,桌上的香茗吐出白色的烟雾,萦绕盘旋,马车随着行走而轻轻晃动,咕噜咕噜的车轮声极其清晰。 秦清枫低着头,不知如何开口,自己认错马车,将姜妍认成拓拔玉笺,可是姜妍为什么会离开西境,去京城?抛开这些不说,刚刚马车外说的那些话,换成姜妍,听起来,就像是自己在像姜妍承诺,而至于承诺什么,自己也是头皮发麻,自己承诺姜妍的事,数不胜数。 虽说认错人,这是误会,但自己总不能挑明说,我找错人了,刚刚的承诺不是对你说的,这,何其尴尬,何其窘迫! 心细如尘的姜妍,怎会忽略秦清枫刚刚进马车时的诧异和惊愕,结合现在秦清枫的一言不发,自己就明了,秦清枫认错人了,她其实是对谁承诺?承诺什么?东时灵忆?不,不是,她不是早就已经回京了么? 姜妍心下微漾,刚刚听到秦清枫的声音,自己是多么激动,她竟然会来找自己,她不是喜欢东时灵忆了么?然后,还来不及细思,又听到秦清枫说:我答应过的,我会做到。心立马就乱了,手帕也是攥了又攥,她的意思,是承诺永不丢下自己么?听到秦清枫要走,便慌忙让桃儿出声,自己,真的想留下她! 姜妍心下有些冷意,她不是来找自己的! 桃儿左看看自家小姐,右看看秦清枫,不禁心里嘀咕起来:这两人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局面太僵了,秦清枫坐不住,姜妍回京城,自己却一点消息都没收到,现在误打误撞,竟然撞见了,心中有些微异,闷闷的来了一句:“妍儿,我,我先走了。” 说罢,就要站起身,姜妍眸华放大,有些急切,也顾不得心中还在生闷气:“你说要做到的承诺,何故要一走了之?” 秦清枫心头一震,有些讪讪的回头,转身坐下,这才看向了姜妍。 姜妍目光清澈,娇美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明媚,雅致的发鬓,优雅,妥帖。一身粉色夹袄,上面绣着金丝牡丹,纯白色的绒毛附在边角,领口一圈白狐领,衬得人更加白嫩可人!可是,那眸华雾气萦绕,似有千般难受,万般委屈难以诉说。 秦清枫一时喉咙哽咽,不知觉的向前靠近了一点,这段时间,自己也想去找姜妍,可是,关系是种很奇妙的东西,出现了裂缝,自己又不擅长处理,一拖,就到了现在。若不是认错车,自己不找来,依照姜妍内心的傲气,断然不会再理会自己! 秦清枫打定主意,矛盾,还是要化解的,自己,就这么一个情深义重的妹妹了!将错就错吧,也许,这就是注定的,当即扬起一如既往温和的笑容:“妍儿,我答应的自然会做到,我保证!” 姜妍攥起帕子,紧紧抿着嘴唇,不语,刚刚一时情急,便用了那样的借口和理由,将秦清枫留下,虽然明知道那不是对自己说的,可是,除了将错就错,还有其他理由么?秦清枫断然不会承认认错人的! 秦清枫认为姜妍还没消气,又向前挪了几步,轻轻扯了一下姜妍的裙子,有些出乎自己意料的委屈的声音:“妍儿,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话音一落,情清风瞬间觉得尴尬无比,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委屈的声音啊!瞬间感觉极度的不适,轻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正想改口,挽留一下自己的形象。 没想到,就听到姜妍噗嗤一声,秦清枫眼眸微亮,也不顾了,直接笑着说道:“妍儿原谅我就好!哈哈哈!” 姜妍憋不住笑,也就破功,开口:“你倒是说说你哪里错了!” -- 第134页 秦清枫见姜妍开口,心就安了,气氛已经活跃开了,便在挪近和姜妍的距离,浅笑开口:“那自然是哪里都错,招惹表妹不开心!” 姜妍一听这话,面色微红,秦清枫怎么这样!看着那贴近的姣好面容,和记忆中那拿出泥人哄自己的人儿的脸重叠,姜妍忍不住笑意,抬起芊芊玉指轻轻点在秦清枫的额间,巧笑嫣然道:“油嘴滑舌!” 秦清枫依旧是笑得如沐春风:“妍儿终于对我笑了!我还以为今日怕是见不到太阳了。” 姜妍看看外面的春光正好,疑惑的眨眨眼:“晴空万里?何解?” 秦清枫故作高深:“唯有拨开心头迷雾,方见满天晴空啊!” 姜妍憋了一眼秦清枫,拿着丝帕掩着嘴轻笑:“越发厚脸皮了!” 秦清枫正想回怼,可是马车忽然剧烈一晃,桌上的茶壶香茗瞬间翻到在地,桃儿也直接惊呼一声,然后摔倒,而马车还在剧烈晃动,伴随着马蹄踏踏,声声嘶鸣!秦清枫运用内力,稳住了自己,可是姜妍在颠簸中,就要往前栽去,磕到桌子肯定一个血窟窿!秦清枫眼疾手快,伸手一捞,将姜妍紧紧的揽入怀抱之中,秦清枫紧张的稳住自己,目光还不忘向外面看去。 姜妍冷不丁的被扑在秦清枫怀中,冰冷的盔甲,有些搁硬,马车还在剧烈的晃动,嘶鸣声阵阵,人群中不断地惊呼,让人慌乱,慢慢的,马车平稳了下来,姜妍依旧被秦清枫紧紧的揽在怀中,那颈间一阵阵兰香扑鼻而来,让人无比的安心!渐渐稳了稳心神。 秦清枫紧紧皱着眉头,看向姜妍,紧张的问到:“有没有事?” 姜妍只是有些惊吓,所以,只是摇摇头。 而一旁的桃儿也慢慢立起上半身,刚刚桃儿直接摔倒,然后缩在桌子与坐榻之间的缝隙中,倒是没什么事,只是被吓得哭哭啼啼的。 秦清枫心下微定,放开姜妍,然后快速走出马车,看到一旁的士兵,以及有些站在地上,狼狈的冷凝和芸香,身前身后沾染了大片的雪,刚刚两人可是骑的马,疑惑问到:“怎么回事?” 芸香赶紧理了一下发鬓,直接回道:“主子,刚刚雪崩,有些许路段发生塌方!” 秦清枫走下马车,看到了侧边路段的塌陷,厚厚的积雪,压塌了路段,心里微晒,自己刚刚也大概猜到了,所以没带姜妍下马车。秦清枫看着芸香和冷凝,问到:“你们怎么样了?” 芸香突然面色一红,偷瞄了一眼冷凝,有些恼怒,秦清枫不知所云,看向冷凝:“冷凝,怎么回事?” 冷凝依旧是淡漠的,声音冷清说道:“刚刚马儿惊慌嘶鸣,芸香掉落马背,属下顺手拉她一把,然后也掉下马背了,所幸,无事!” 秦清枫微微点头:“没事就好,你们去查一下,多少伤亡,以及接下来的路线!” “是” “是” 秦清枫看着芸香的背影,心里思索,芸香的武艺多年来没有精进,反而倒退了,要不要送她去训练下骑术? “少将军!怎么样了?”甜美温婉的声音传来,秦清枫转过头,姜妍被桃儿搀扶着,已经来到自己身边,对外,姜妍都是称呼为少将军。 秦清枫温和的笑着:“妍儿,外面冷,你先回马车,塌方了,我去处理一下!” 秦清枫说完,便翻身上马,没等姜妍说话,就直接策马离去! 姜妍看着秦清枫的背影,挑起嘴角,绽放了如花笑颜,自己的清婉,回来了! ……… 经过雪崩一事,秦清枫便提议让人先去探路,以免耽误行程,秦丰武准许了,便派姜复鸣前去。 秦清枫也不敢再去找拓拔玉笺了,罢了罢了,来得及,只要到时候在大臣们提起和亲之前,拓拔玉笺兑现承诺,传信给南越,想来,都没什么问题。 雨湿轻尘隔院香, 玉人初著白衣裳。 半含惆怅闲看绣, 一朵梨花压象床。 藕丝衫子柳花裙, 空著沈香慢火熏。 闲倚屏风笑周昉, 枉抛心力画朝云。 作者有话要说:  抛弃姜妍,不,不,不 不说姜妍与秦清枫是最先开始认识的,这五年的情意,也是真实存在的,换作任何人,都不能轻易丢弃。 姜妍的心动, 两人之间的孽缘开始, 只是秦清枫忘却了。 独留姜妍回忆罢了! 姜妍依旧是那个从桂花树上即将掉下来的哭泣包, 而秦清枫,还是那个奋力救下姜妍的英勇小屁孩清婉! ☆、入京 大军整整行了一个月,方才抵达京城,一路上,依旧严寒,只是没有西境那般的冷冽。 百姓纷纷簇拥在街道两旁,人声鼎沸,还有人放着爆竹,人头涌动,喧嚣着。 跟随入京的仅仅只有一万人马,而其他人马,都安置在京郊城外。 秦清枫骑在高头大马上,跟着秦丰武身后,心里满满的震撼,百姓如此的热烈,两边都是投来敬重的目光,要不是有京城侍卫把守着,就要冲上来了! 这可是他们保家卫国的将军!面对如此强敌,打了胜仗,百姓怎能不喜? 秦清枫看着秦丰武那淡然的神色,像是毫不在乎一般,秦清枫心里一叹:父亲经历过大起大落,这点荣誉对于他来说,可能不值一提吧。 -- 第135页 秦清枫也学起父亲的样子,挺直了腰背,试着让自己不去注意下面百姓激动的喊叫声。 拓拔玉笺从一辆马车中探出头来,看到了这热闹景象,也看到了那秦清枫那意气风发的背影,勾起嘴角轻笑:“这京城,我再次来了!” ……… “传陛下口谕,大将军舟车劳顿,人疲马乏,故此,特命诸位明日再进宫!” “谢皇上!” “谢皇上!” 待传旨公公走了以后,众人也纷纷向秦丰武告退,然后去修整。 自古以来,班师回朝是大事,理应直接进宫,可是,当今圣上竟然让众人明日才进宫,这可是绝无仅有的!莫大的恩赐! 秦丰武和秦清枫及众人来到了驸马府,拓拔玉笺及姜复鸣姜妍等人被安置在之前皇帝赏赐的小秦府。 东时灵忆并不在驸马府,而在宫中。 驸马府中,一切安置妥当,秦清枫与秦丰武对视一眼,四下无人,秦丰武负手而立,对秦清枫淡淡的说道:“那个南越公主,是私自入京,与我们此次大事相关,你照管好她,莫要出差池!” 秦清枫拱手:“是,父亲!”心下微漾,自己看管?为何?忍不住问到:“父亲,为何会让孩儿接管此事?” 秦丰武看了一眼秦清枫,语气依旧是淡漠:“你最适合。” 秦清枫默然,虽然知道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不过父亲不说,也就罢了,这样也好,自己答应拓拔玉笺的那个要求,也就好实施了。 不过,秦清枫想起了姜妍,一路上,周围人太多,秦清枫都没法问,姜复鸣上前探路,而父亲,更没法问。 秦清枫微微低头,还是出声:“父亲,姜妍为何也来京城?” 秦丰武倒是有些不悦,秦清枫竟然知道姜妍也来了,反问:“你以为呢?” 秦清枫默然,不解:“孩儿不知。”和自己父亲说话,总是感觉到无形的威压。 秦丰武不打算再和秦清枫说下去,摆摆手:“你去另一个府邸照看吧,别出差池。” “是!”秦清枫应声。 ……… 秦清枫快速的回到自己的皓月阁中,芸香和冷凝早已经准备好一切事宜,秦清枫站在榕树下,看着这阔别已久的院子,池塘里已经结了层厚厚的冰块,不再见那夏日的荷花和那嬉戏打闹的锦鲤了,有些感慨,自己,又回来了! 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 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 秦清枫还在院子里看到了柳儿,有些惊讶:“柳儿,你为何在此?” 柳儿自从和亲那次,就被送回驸马府,如今,公主既然回来了,柳儿是公主身边的的人,为何还留在驸马府? 柳儿一见秦清枫,激动的跪倒在秦清枫面前:“驸马…额,不对,少将军!您终于回来了!” 秦清枫看着柳儿哭哭啼啼的,赶紧安慰道:“好柳儿,你先别哭,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在此?” 柳儿止不住哭声,呜咽的说道:“公主让奴婢留在驸马府等少将军回来!然后就去报信!” 秦清枫扶起柳儿,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啊,然后说道:“柳儿,明日我就入宫,不用去通报了,知晓了么?” 柳儿点点头,少将军的话还是要听的。 秦清枫只觉得,自己这里事没了结,父亲在这,若是对东时灵忆起了杀心,自己怕是分不过神来保护她。 秦清枫想起自己的大事,便匆匆的在芸香和冷凝的服侍下,趁着沐浴的时候小歇一会,泡在温热的汤水中,隔绝屋外的寒冷彻骨,浴桶中雾气萦绕,冷凝还加了些药包,多日的疲倦,席卷而来,秦清枫竟然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过没睡多久,冬日的热水,总是凉得很快,最后简单的穿了些御寒衣物,轻便又保暖,再披一袭厚重的狐裘,银白色的,当真是漂亮极了!银色狐狸皮,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啊!做成这般,真是好看极了。 秦清枫觉得自己又像活过来一般,神清气爽,待一切妥当之后,便带着两人出府,径直往小秦府赶,明日就要进宫了,未恐变数,先去安置拓拔玉笺!省的出乱子! ……… 秦清枫三人来的很快,已经到了小秦府的门口。 正准备进去,就听到芸香不满的怨念:“主子,就这般着急去见您的小情人?” 秦清枫闪了一个趔趄,面色发窘,有些恼怒的回头看着芸香:“芸香,胡说什么!” 芸香见秦清枫生气,也就低垂头不说话,芸香可是知道主子被拓拔玉笺强吻的事,还一直耿耿于怀呢!在芸香看来,拓拔玉笺和东时灵忆一样!都是勾引主子的妖孽! 秦清枫无奈的扶额,看芸香那样子,五年的了解,她绝对在心中腹诽! 秦清枫转身,踏进了小秦府,两边侍卫自然认得秦清枫,并未阻拦。 冷凝从头到尾都默默的看着,不置一词,她是在西境才被派到秦清枫身边的,有些事,自己不知道,只不过,听芸香这意思,这南越公主看上主子了?她知不知道主子是女子?冷凝忽然想到那个东时灵忆公主,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跟随拓拔玉笺来的人,只有五人,两个使女,三个暗卫。秦清枫跟着使女,找到了拓拔玉笺。 秦清枫看到了带进来的这个院子,站在门口,怔愣了一下,这个院子…… -- 第136页 冷凝和芸香也站在门口,芸香压根不想进院子!而冷凝,倒是匆匆看了一眼拓拔玉笺,便低下头,心下微怔:南越公主,怎会如此妖媚,却又有高傲冰冷的气质!这样的人,喜欢主子? 拓拔玉笺站在院中,眼睛微毕,看着月亮门前,有些窘迫的秦清枫,清冷的声音带着三分邪气:“少将军对这院子可熟悉啊?” 这院子,便是当时秦清枫对拓拔玉笺表露身份时,就在这,当场被扒光了衣服!那日的窘迫,历历在目,宛如昨日! 秦清枫怔愣一会儿,还是恢复平静,既然要管着拓拔玉笺,那不必计较这么多了,面容一如既往的温和,平缓的走向拓拔玉笺。 拓拔玉笺貌似刚刚沐浴完,头发湿漉漉的散落在身后,虽然已经不滴水,但是在这冬日,湿着头发着实难受,而且,东时灵忆穿的极其单薄,御寒的外袍都没有穿!在冰霜的冬日,格外的的扎眼! 秦清枫走到拓拔玉笺身侧,微微皱起眉头,平和的声音沾了几分责怪:“ 你是想让自己染病?” 拓拔玉笺明了秦清枫指的事什么,不以为然,还在秦清枫面前转了一圈,满不在乎的说:“笑话,本公主怎会生病!” 空气中随着拓拔玉笺的转动,飘来阵阵冷香,秦清枫看着拓拔玉笺这般,真的有点生气,她还有大事要办,怎了如此不爱惜自己! 秦清枫一下子冷了脸,不由分说的拽起拓拔玉笺的手腕,就要将她拖进屋。 拓拔玉笺是谁!南越公主啊!从小到大没人敢不顾她意愿对她动手动脚!秦清枫算是第一个! 拓拔玉笺猛然甩开手,赫然将秦清枫推开!怒斥:“放肆!” 秦清枫被推开,险些跌倒,堪堪的站着,也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僭越了,拱拱手,冷声道:“是我僭越了,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这里是东清皇城,危机四伏,你如此作践自己,怎堪大任!” 秦清枫丢下这些话,转身跨入了屋中,拓拔玉笺怒气慢慢消了下去,有些怔愣,细细品味刚刚那些话,嘴角不由的挑起,秦清枫这是在关心自己? 拓拔玉笺也随后走进屋中,一眼就看到背影有些萧条的秦清枫,玩味的心瞬间被点燃了,邪魅冷清的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我没带御寒衣物,好冷啊!” 秦清枫本来有些小脾气,可是一听这话,心下了然,原来没带衣物么?板着脸回头,看着拓拔玉笺抱着双手,很是寒冷的样子,轻轻皱了皱眉,解下了自己身上的银白色狐裘,直径直走到拓拔玉笺身边,给她披上,又银白色的狐裘将拓拔玉笺紧紧的包裹住。 拓拔玉笺玩味的看着秦清枫的动作,也没有抗拒,任由她为自己披上狐裘,狐裘上还有残留的温暖,阵阵兰香袭来,拓拔玉笺忽然觉得眼前这人,比起之前,更加生动了,拓拔玉笺定定的看着秦清枫那张雌雄莫辨的绝美容颜,不由的想到,她呀,不管是男是女,都长了一副颠倒众生的好皮相!迷倒了一片又一片的世人!不过,这人竟然还板着一张脸!还不说话! 秦清枫认真的为拓拔玉笺系好衣带,然后转身,不再看拓拔玉笺,声音也变得温和:“可以用内力烘干头发。” 拓拔玉笺自然知道,只是,走在桌前,缓缓的坐下,不知为什么,脱口而出:“不会。” 窗户还留着一些缝隙,一些挑调皮的风呼呼的吹了进来,纱帘阵阵,伴随着沙沙的声音。 秦清枫默然,眼底清澈的目光有些诧异,不过没有多犹豫,随即走到拓拔玉笺身边,说了一句:“得罪了!”手指穿插,撩起拓拔玉笺的头发,丹田发力,暖暖的气流运送全身,最后从手掌处缓缓的发出。 拓拔玉笺心底微漾,感受着那轻轻浅浅的触碰,随之而来源源不断的温暖,让人无比舒服和惬意! 拓拔玉笺通过桌上的铜镜,看着秦清枫的白皙的侧脸,柔和的眉眼,清澈的眼神,高挺的鼻翼,檀口一点朱唇,水光潋滟,不由得呼吸一窒,心绪微浮,这人,还是这么的美得不可方物,不由的想到,秦清枫不是喜欢女子么?喜欢东时灵忆,那个公主,那自己也是个女子啊!而且,自认为,自己比东时灵忆只好不差! 拓拔玉笺的内心,根本就放不下秦清枫,尽管知道她是个女子,但是只要秦清枫出现,还是忍不住去在意她,知道她是女子以来,自己早就已经过了那段伤心的日子,可依旧放不下,明明此次危险重重,不需要自己亲自前来,可是,自己还是忍不住,想看着这人,到底会发展到什么地步,自己,只想,只想在她的人生中,留下色彩浓重的一笔,偶尔想起,也是好的!她的武艺皆是上乘,还通各国语言,这般好的一个人,谁能想到,她竟然是个女子!呵呵,拓拔玉笺心中自嘲,大抵,自己与她,这便是宿命吧! 有道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自己,不想日后后悔,也等不了十年才追悔,便是在此,能了却细节的心结,也是极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平平无奇小日子t 人的一生,太过于仓促,羁绊太多,拿不起,也放不下,人活一世,乐得逍遥和自在,想心中所想,爱我所爱,那才快活! 世俗尘规太多,让我们的顾虑也增多,其实,自己活的开心不就好了么。 -- 第137页 人有七情六欲,食五谷杂粮,本身就活在世俗之中。所以,烦恼是会有的! 祝愿大家,将烦恼全踢开,只剩好运连连! ☆、本公子要去青楼 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 秦清枫现在一直在懊恼,自己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答应拓拔玉笺出来街上转悠!身边还跟着冷凝和芸香。 还好现在将近年关,来往的商贩多了整整两倍,再加上今日大军回朝,更是空前热闹!人声鼎沸,看到人头攢动,秦清枫也就安下心,拓拔玉笺突发奇想要扮男装,让人看不穿身份,也罢,看这样子,出来,应该没问题。 拓拔玉笺唇角粘上一条小胡子,倒是以假乱真,而且梳着男子的发鬓,一根简单的君子兰银簪簪着,身上穿的依旧是秦清枫那一袭银白色狐裘,这活脱脱的贵公子模样! 拓拔玉笺刚刚从小摊上拿起一把风骨傲人的梨花扇,啪的一声,将扇子完全展开,遮住容颜,漏出那妖媚的双眼看着秦清枫笑到:“清枫兄,小弟如何呀?” 秦清枫看着拓拔玉笺这扮相,配上这把扇子,风骨傲人,迷人的狐狸眼一闪一闪的,勾人魂魄,本来一身儒雅的扮像,却难以掩盖拓拔玉笺清冷,孤傲的气质,这哪里是贵公子,活脱脱的一妖神! 秦清枫看呆住了,在拓拔玉笺的笑意下,才回神,一只手依在唇边,轻轻咳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自然,自然是极好的!” 小摊老板有些不明就里,奇怪的看着眼前两个怪异的人,秦清枫注意到了,有些发窘,拉着拓拔玉笺,轻声说道:“公主肯定饿了,咱们吃饭去!” 拓拔玉笺眯着眼睛看着秦清枫,也悄然说道:“我现在可不是公主,嗯,我想想,对,请叫我折兰公子!” 芸香已经付了小摊老板扇子的钱,也听到了拓拔玉笺的话,冷凝则默默地站在一旁。 秦清枫疑惑:“为何叫哲岚?” 拓拔玉笺杨着手中的扇子,轻声笑道:“闲庭漫步,兰花娇俏可人,我欲折枝,赠与心上人,故而,我便是折兰公子!” 秦清枫微微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是折兰啊。 芸香心中有些不爽,拓拔玉笺莫不是在占主子便宜?主子喜欢兰花,而且身上所用的香也都是兰香,折兰,说的怪好听,脚指头都想的出来!拓拔玉笺占主子便宜!也就是主子听不出来!想的太少! 芸香只是心下腹诽,再加上瞪了拓拔玉笺几眼,拓拔玉笺权当没看到,然后宣布一样的说道:“我们去用膳!随本公子来!” 拓拔玉笺大踏步向前,拿着扇子,那悠哉悠哉的样子,真是让人可恨的牙痒痒!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在外面用膳,是否方便? 冷凝适时的开口:“主子,大将军吩咐过,主子只管陪着公…折…折兰公子,其他事不用管。”冷凝知道外面,刚刚也听到拓拔玉笺用化名,所以,就改口了的。 芸香闷闷不乐:“主子,我觉得她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秦清枫无奈的笑了笑,没管两人的话,直接开口:“跟上,别把人弄丢了!”说完,大踏步的追了上去。芸香和冷凝对视,拓拔玉笺,要保住她,不能出差池!无奈,也只好追了上去。 既然是父亲的交代,那就照做就好。 ……… 小秦府里 姜妍听到侍卫的禀报,直接惊怒的转过身:“你说什么?清枫她来了,却去了东院?” 侍卫跪在地上,不知自家小姐的怒意从何而来,硬着头皮继续说:“少将军去了东院,然后带着刚住进里面的人出了门。” 姜妍胸口有些起伏,还有些苦涩,清婉,竟然不来看看自己么?东院那人,又是谁?姜妍从未见过拓拔玉笺,故此,就算见到也不认识。 桃儿知道自家主子想问什么,直接替主子开口:“东院那人是谁?” 侍卫哪里知道啊,只能说道:“属下不知,可是,那人看样子是个贵公子!” 现下,轮到姜妍再次震惊了,无措的有些急促出声:“你确定是男子?” 侍卫没有犹豫,咬咬牙:“属下确定,那贵公子模样俊俏,嘴角有些许胡须,是男子!” 姜妍心乱了,有胡须,那必然是男子,联想到路上清婉找错马车的那件事,莫不是,清婉原本要找的,就是那位“男子”? 姜妍心头涌过一片苦涩,清婉,和男子走得这般亲近么?对他承诺什么?手指慢慢的攥紧,似乎感觉不到疼,原来,自己怕秦清枫喜欢上东时灵忆,更怕,清婉喜欢上男子,一旦暴露女子身份,自己与她,当真是不想当知己,也只能是知己了! 心绪慢慢回归,姜妍稳了稳心神,自己不能坐视不理,当下吩咐桃儿到:“你派人去查探他们的行踪,以及门口守着,一旦她回来,或者那男子回来,快速来禀报!” “是,小姐!” ……… 秦清枫看着拓拔玉笺带自己来的这家京城顶尖的仙乐酒楼,有些微怔,这不就是自己与拓拔玉笺第一次认识的地方么,当时,她也是女扮男装,丢了钱财,自己上前帮助她,若是当时不相遇,是否这些都不会发生?秦清枫陷入回忆,有些心不在焉。 拓拔玉笺又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的,叫小二带路,四人踏着楼梯,不知不觉的到了三楼雅间,小二推开一房门,说道:“诸位贵客,请进!” -- 第138页 拓拔玉笺有些不乐意,指着最边上的那个雅间,直接开口:“我要那个房间!” 秦清枫微晒,拓拔玉笺指的那个房间,不就是自己与她醉酒的那一间么,当下也沉默,故地重游?不知道拓拔玉笺想干什么。 芸香自然知晓,抬起头,看了一眼秦清枫,眼神有些责怪!都是主子的烂好心,当时非要请拓拔玉笺喝酒,惹这么一大堆事! 店小二显然有些无奈,摊摊手说:“贵客,那间雅间已经有客人了,现在这间房,和那间构造一样,十分舒坦,您看……” “我就要那间!”拓拔玉笺出声打断,然后径直走向那间房:“我和他们谈谈,能不能让出房间!” 店小二有些着急:“贵客,使不得啊!”能上三楼的都是大人物,自己真的惹不起啊! 秦清枫没想到拓拔玉笺这般固执,却也知道,拦不住的,因为,拓拔玉笺已经推开了那雅间的房门! 拓拔玉笺的声音已经传出:“里面的人,我要和你换房间!价钱好商量!” 秦清枫惊慌了,自然知道,这京城,太多的达官贵族,自己惹不起啊!秦清枫想把拓拔玉笺拉回来!急忙缓和的说道:“吾弟脾气急,打扰了!” 秦清枫拽着拓拔玉笺就要离开,可是却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我道是谁,原来是少将军啊!” 秦清枫微微皱眉,怎么会是他!来人正是齐横!但是表面功夫要作足,拱手:“横兄!打扰了!” 齐横看了眼秦清枫,便上下打量着拓拔玉笺,不过,万幸的是,齐横没见过拓拔玉笺,而且,拓拔玉笺现在男装,齐横有些玩味的对着秦清枫笑道:“少将军带友人同来,既然想要这雅间,何不一同用膳呢?” 秦清枫正想推脱,自己可不想和齐横扯上关系,自己最不喜齐横了。 可是,秦清枫没算到旁边的拓拔玉笺!拓拔玉笺一马当先,说了声:“打扰了!”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齐横看着错愕的秦清枫有些好笑,随后也走进屋,穿过屏风,和拓拔玉笺面对面的坐了起来,脸上尽是爽朗之色! 秦清枫微楞,芸香急忙凑前:“主子,现在怎么办?” 秦清枫皱着眉头,有些恼意,本想一走了之,可是,自己要保证拓拔玉笺的安全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静观其变,你们在外守着。” 然后抬脚跨入了雅间,吱呀一声,门再次被紧紧的关上。 而此时,对面的一间雅间,窗户在微微的晃动,黑暗处赫然站着一个人,看不清面容。有一侍卫的话语轻轻想起:“殿下,秦家与齐家走得太近了。” 黑暗中的那人沉沉的声音传来:“盯着他们,若有异动,随时来报。” “是。” ……… 秦清枫穿过屏风,在拓拔玉笺旁边坐下,桌上已经倒好了酒,拓拔玉笺已经举杯喝下去了,秦清枫也不疑有他,齐横不会害自己,然后在齐横的注视下,抬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是十里春风!好酒!” 拓拔玉笺撑开手中折扇,悠哉悠哉的开口:“也不知道这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齐横对拓拔玉笺充满着好奇,出现在秦清枫身边的贵公子,看样子,并不是京城人,也就接到:“要说京城,吃喝玩乐,吃喝在仙乐酒楼,而玩乐当然是百花楼了!” “哦,百花楼,我都没去过呢!”拓拔玉笺满脸的兴奋,眸光闪烁。 秦清枫突然咳嗽起来,有些窘意,这百花楼,拓拔玉笺如何能去! 齐横可没管秦清枫,有些好奇的看着拓拔玉笺笑到:“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折兰,唤我折兰公子即可。”拓拔玉笺反应很快,立即用了化名。 齐横还是笑得一脸爽朗:“原来是折兰公子啊!失敬!既然折兰公子感兴趣,明日那百花楼有一场大戏,不妨一起去啊!” “这怕是不必了吧,折兰公子明日怕是不方便!”秦清枫堪堪的出声,内心有些急躁,那百花楼什么地方,明明就是青楼!拓拔玉笺如何能去! 齐横挑起笑意:“那少将军就不想去看看么?”齐横笃定秦清枫会去,秦清枫来京城时扮演的纨绔形象深入人心! 拓拔玉笺不知道,秦清枫为何阻拦自己,听到齐横说明日有大戏,不由得引起注意:“明日有什么大戏啊?” 齐横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少将军可是那里的老熟人了,明日嘛,那自然是……” 秦清枫不知道齐横又要说什么了,只是,不想让拓拔玉笺知道那里是青楼。直接开口打断:“齐兄,当日多有得罪,我敬你一杯!”说完,举起杯子对向齐横。 齐横没想到秦清枫竟然会向自己敬酒,想到自己收到的那幅松山真迹,心中也是愉快,便举起杯:“少将军何出此言,之前的都是小事,早已忘怀,还要多谢您送的松山雪景图呢!” 秦清枫也客气的回着:“不必在意!” 拓拔玉笺美眸微毕,扇子若有若无的摇晃着,看着秦清枫的样子,更加好奇,百花楼,唱戏的地方?秦清枫既然经常去,那阻止自己去干吗?有什么玄机? 很快,使女鱼贯而入,上了许许多多的菜肴,琳琅满目,芳香四溢,仙乐酒楼的膳食依旧是那么精致。 食不言,这点,三人做的还是挺好的,安安静静的用膳。 -- 第139页 秦清枫不想多待,匆匆用完膳,就拉着拓拔玉笺站起身告辞。 齐横也不阻拦,倒是打趣到:“少将军,明日你当真不去?那……” 秦清枫立即出声:“明日清枫还有事,祝齐兄玩的愉快!” 说罢,急匆匆的拽着拓拔玉笺就走。拓拔玉笺虽然心中不爽,但是也没挣扎,毕竟在东清,而不是在南越! 芸香和冷凝见到主子出来,也纷纷跟了上去。 齐横走出门,依在门框边,看着几人的背影,有些发笑,青楼妓院而已,秦清枫百般阻拦,这折兰公子貌似没有去过啊!堂堂贵公子,竟然没去过青楼!当真是有趣,有趣! 出了仙乐酒楼,秦清枫便放开了拓拔玉笺,然后看着她一脸不爽的样子,以及动了动被自己捏疼的手,有些郝然:“公…折兰公子,逛也逛过了,吃也吃过了,眼下,快要天黑了,早些回府吧,外面不安全。” 拓拔玉笺挑着邪魅的眼,瞅了一眼秦清枫,不语,然后快步向前走。 拓拔玉笺很明确,秦清枫不想让自己去百花楼!所以,问她,她肯定也不说! 秦清枫无奈,只能抬脚跟上去。 四人走在街上,因为年关将至,周围人实在有些多,拓拔玉笺又有意的向芸香靠近。拓拔玉笺能看出来,冷凝是个冰美人,而芸香,倒是个性子耿直的! 拓拔玉笺走在芸香旁边,状作无意的问到:“芸香,你去过百花楼没。” “去过啊!”芸香正忙着四处寻找那些好吃的小糕点,也没防备拓拔玉笺这么一问。对啊,芸香去过,和秦清枫去过好多次,那时候又偷偷的跑去百花楼 学些知识。 拓拔玉笺见芸香没防备,心中一喜:“那里唱些什么戏啊?” 芸香不以为然,举着手上刚刚买来的栗子糕:“里面不唱戏,倒是有跳舞的,谱曲的…”芸香突然反应过来,杏眼微睁:“你问这个干吗?”拓拔玉笺一个女子,问青楼做什么? 拓拔玉笺虽然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起码,这百花楼,当真是引起自己的兴趣,满足的勾起嘴角,折扇一挥,也不理芸香,径直的走向秦清枫。 芸香一脸懵,不过也没管,直接塞了一块糕点进嘴,看到一旁板着脸的冷凝,又抓起一块糕点,对着冷凝说道:“冷凝!” “啊?”冷凝刚一转头,嘴中就被芸香强行塞了糕点,温热的指腹擦到自己的唇边,冷凝惊了一下,反应过来是芸香,也没抗拒吐出,反而楞在原地,也没有吞咽,嘴里鼓鼓的,就像屯粮食的松鼠! 芸香杏眼微弯,笑嘻嘻的道:“冷凝,你这样子还是挺可爱的嘛!好吃吗?” 冷凝这才回过神,微微咀嚼一下口中的糕点,口中立马涌入大量的甜味,甜得过头了,还有些发干,有些吞咽困难,自己,从来不喜欢糕点,但是看着芸香热烈的目光,不知为何,心中动了一下,愣愣的点了点头:“好吃。” 芸香眉眼弯弯的,更开心了:“你都觉得好吃,主子肯定喜欢!”说完,转身,抱着糕点往前走。 冷凝楞在原地,艰难的咽下口中甜到发腻的糕点,想起刚刚那柔软指腹的触感,有些异样的感觉,怔愣片刻,不过,很快,便大步向前走,追上前面的三人。 不过,芸香和冷漠刚刚走到秦清枫和拓拔玉笺身边,就听到了拓拔玉笺这样一句惊人的话 “本公子今夜要去百花楼!” “不行!”秦清枫虽然被惊到了,但是反应很快! 拓拔玉笺勾勾嘴角:“凭什么你和芸香都去过,我就不能去!” 秦清枫一阵扶额:“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我们回府。” 拓拔玉笺显然有些生气。 芸香也是怔愣了一下,不忍主子为难,然后开口:“折兰公子,这百花楼,还是别去了……” 拓拔玉笺的脸真的很是邪魅:给个说服我的理由。” 秦清枫面色微窘,不出声。 冷凝也默默地待在一旁。冷凝对京城不熟悉,自然不知道百花楼。 拓拔玉笺眼睛微毕,泛着危险的光,看着芸香。 芸香看看主子,然后无奈的开口:“百花楼……其实是……” “是什么?” “是…青楼!” “什么!” 拓拔玉笺的清冷邪魅的声音突兀的贯彻在这条热闹的街道上………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大大尽量把每章字数字数维持在4000到6000左右,感谢小伙伴们的支持! 嚯嚯嚯,逛青楼,逛青楼 ☆、换一换美人 夜色降临,黑暗渐渐笼罩大地,商贩行人渐渐少了,而白日里最安静的一条街道上却开始热闹起来,各家各院缓缓升起了彩灯,倒映在江水之中,灯光又反射回来,照亮夜空,格外摇曳。 一群又一群的世家子弟,文人墨客,京城贵族,摇着扇子慢悠悠的向这条街走来。 这条街四面邻水,波光粼粼,岸边一排排的精致画舫,映照着天上的明亮的弯月,带着浅浅的笑意,建的惟妙惟俏,与江水相辅相成,这里,是风流才子角逐之地,是男子的梦中天堂,京城的文人墨客,皆称这里为梦月湾。 冬日寒冷刺骨的风似乎吹不进这里,这儿一片暖煦,灯火摇曳,渐渐的,靡靡的丝竹管弦之音不知从什么地方,慢慢响起,然后带动了一片又一片婉转起伏的吟唱声,从各个角落传来。 -- 第140页 不绝于耳的嬉笑怒骂的声音,许多莺莺燕燕的女子,在这冬日也是袒露着太片的雪白,揽客之声不绝于耳。这里,梦月湾,是京城最大的烟火之地,数十家青楼楚馆齐聚一堂,而百花楼,则是这梦月湾,名气最大,艳压群芳的青楼! 一路上,暖意阵阵袭来,连呼吸的空气中,都是甜腻腻的脂粉气息。 楼上灯火摇曳,红色的轻纱后面,朦胧的曼妙身姿若隐若现,纤细的腰肢,勾的人心神摇曳,口干舌燥。 秦清枫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正好那楼上的舞妓正向秦清枫投来一个撩人的媚眼,秦清枫微微一窘,匆忙的移开视线。 然后,红楼上就传来了一串串的嬉笑声。 拓拔玉笺看了一眼秦清枫,那白皙的侧脸,心中莫名的不爽,秦清枫这如玉一般的皮囊,当真是个祸害! 经过一些青楼时,还有胆子大的□□竟然来拉扯秦清枫,一群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将秦清枫团团围住,就要簇拥进楼,秦清枫的模样,可是青楼女子最喜欢的!就算是没有钱,只要被哪个姑娘看上,那个姑娘便自掏腰包,这幸运公子便可以在里面一度春宵! 还好芸香和冷凝眼疾手快,反正都是女子,也不怕触碰到那些姑娘们袒露的玉体,蛮横的将秦清枫拉了出来。 四人急忙逃窜,去到一个不是那么热闹的地方。 因为跑的太急,四人有些气息不稳。 拓拔玉笺不爽,瞪着秦清枫,嘲讽道:“少将军不是经常来这么,怎么,这点小世面都没见过?还是说挣不来那些温香软玉?” 秦清枫明明有武艺在身,却任由那些姑娘围住,当真是可恨! 面对拓拔玉笺的质问,秦清枫一时间哑然,刚刚自己在想一些事情,关于在京的部署,以及下一步如何打算,一时不察,被围住,而那些姑娘穿着实在是暴露,一直往自己身上贴,自己现在是扮的男子身份,也不好动手,故此…… 芸香也有些憋不住,虽然有些鄙视主子,可是也听不得拓拔玉笺对主子说话的语气:“你还说,都怪你!非要拉主子来青楼!” 冷凝在一旁面无表情:“咱们,确实不应该到这里来。” 拓拔玉笺瞟了两人一眼,然后看向秦清枫,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收起扇子,逼近秦清枫,秦清枫觉得拓拔玉笺笑得实在有些诡异,不由得后退:“折兰公子,你也见识到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拓拔玉笺将秦清枫逼到墙角,扇子轻挑秦清枫的下巴,眉眼含笑,邪魅动人,气氛一瞬间有些暧昧,秦清枫看着拓拔玉笺凑近的脸,感觉有些怪异,不说两人都是女子,而且现在都是扮男装,两个男子这样,怎么看,都像…断袖…脸颊微微泛红,正想推开她,就听见拓拔玉笺轻轻的声音:“那个交易,我今晚便要你陪我。” 撩人的声音,贯彻秦清枫的脑海,秦清枫一怔愣,什么,陪她一夜么?现在?今夜?青楼? 秦清枫朱唇微张,可是却没说出话来,就听到拓拔玉笺再次说道:“你我的交易,你要让那两个小丫头知道么?” 秦清枫视线越过拓拔玉笺,看向她身后紧紧咬牙切齿的芸香,以及一脸淡漠的冷凝,心下思索,确实,两人还是别知晓的好。心下决定,便要起身,拓拔玉笺勾起嘴角,知道她的决定了,也就放开了秦清枫。 秦清枫理了理衣衫,对着冷凝和芸香说道:“你们俩先回去,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少将军已经在屋中歇下。” 芸香错愕:“主子你今晚不回去了呀?主子不走,芸香也不走!” 秦清枫憋了一眼拓拔玉笺,后者倒是神色坦然,呼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女子在这里,多有不便,听话,回去。” 芸香不满,幽怨的嘟囔着:“那有什么不便,主子每次来找鸢柔花魁,都是带着我和云寒来的!怎么会不方便!” 听到这个,一旁的拓拔玉笺眸华闪了闪,鸢柔?花魁? 秦清枫面色发窘,偷偷看了一眼拓拔玉笺,她神色还算淡然,有些尴尬的轻咳:“芸香,你们快回去,这是命令!” 秦清枫不知道为何,在拓拔玉笺面前,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之前的事!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冷凝和芸香已经离开,而拓拔玉笺则一脸妖媚的看着秦清枫:“带路,我们去百花楼。” 秦清枫头皮发麻,内心一阵扶额,认命的向前带路,如果说,陪一夜,只是带拓拔玉笺来见识见识青楼的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梦月湾最大的青楼,百花楼,近在眼前,这家花楼的风格与一路走来看到的那些建筑风格天差地别,潺潺的流水声,细细的丝竹声,伴随着淤旎芬芳的气息,没有那甜腻腻的廉价脂粉味,而是沁人心脾淡淡的幽香,使人心驰神往,神魂颠倒! 而门口,只是站着四个穿着整洁优雅的女使站在门口,皆穿白纱,面遮幕篱,身姿灼灼,优雅的像是四个仙女,客人进入时,也只是淡淡的垂首,与前面那些热情到极致,穿着袒露的青楼女子来说,这里是挺风雅的,而大多数来这的,都是文人墨客,家底丰厚的贵公子,才能来得起的地方。 走进这家百花楼,优雅的乐声缓缓袭来,暖香阵阵,都铺上了地龙,这么大的地方,踏进来,却极其的暖和,真是大手笔,这里优雅风气,别具一格,雕梁画栋,每一个细节都精致独到,大厅的中央,有一个雕花精致的圆台,上面正有两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在翩翩起舞,那舞姿,堪称一绝! -- 第141页 拓拔玉笺瞬间觉得这家百花楼不愧是梦月湾之首,因为,这里压根不像妓院,而像风花雪月,情意绵绵,谈情说爱,诗情画意,共赴欢愉的地方。一切美好的词都可以拿来形容它。 此生长是思忆,颠倒众生。 拓拔玉笺撞了撞秦清枫问到:“是何人开的百花楼啊?” 秦清枫默默摇头,实在是开这花楼背后的主人藏的太深,自己也没查出来。 很快,秦清枫对前来招待的人报上自己的名讳,然后一位美艳的女子上前带路:“少将军,多月不见,不知您要点谁作陪啊?还有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 拓拔玉笺听到问自己,直接开口:“唤我折兰公子即可!” 那美艳女子缓缓行了一礼,温婉动听的说道:“不知折兰公子想要谁作陪?” 秦清枫因为之前在这待久了,也知道这的规矩,说道:“琴姑姑,随便一间雅间能看到楼下的表演即可。” 秦清枫心想,点什么姑娘啊,两个女扮男装的人,能干什么?还不如听听曲,看看这些优雅的舞姿即可。 拓拔玉笺有些不满,拿着手中的折扇说道:“来都来了,怎能不点姑娘作陪呢?琴姑姑,不知有没有叫鸢柔的女子啊?” 秦清枫心头有些诧异,拓拔玉笺竟然听到了芸香的话!心下思索,也就不再出声,既然拓拔玉笺要玩,反正就这一夜依她,过了这一夜,交易达成,她想胡来,怕是也不可能了。 琴姑姑看了看秦清枫,见秦清枫默然,心中明了,然后才看着拓拔玉笺说道:“折兰公子,有所不知,鸢柔是咱们楼里的花魁,而且,只献艺,并且要征得鸢柔的同意,才能见到,您看?” 拓拔玉笺倒是不知道一个花魁,要求还这么多,看了一眼秦清枫,芸香可是说秦清枫每次来都是鸢柔作陪的! 拓拔玉笺有些不满,折扇一挥:“去去去,我就要鸢柔陪,还有就说少将军也在,再寻两个姑娘来陪少将军,我要最好的雅间!” 秦清枫知道拓拔玉笺要玩,反正也就一夜,陪她胡闹又何妨!掏出两片金叶子,放在琴姑姑手中,开口:“琴姑姑,麻烦了。” 琴姑姑将金叶子收入袖中,微微笑着点头,吩咐一旁的使女去找鸢柔,然后便带着秦清枫和拓拔玉笺上楼。 ……… 小秦府 一个侍卫正向姜妍禀报着:“小姐,已经探得少将军与那折兰公子去了梦月湾。” “什么?梦月湾?去往哪家青楼?”姜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清婉和男子去青楼? 那侍卫继续说道:“回主子,百花楼。并且,少将军身边的侍女已经回驸马府了。” 姜妍气息有些不稳:“父亲怎么计划的。” “老爷说,只要结果达成,过程一切听凭主子的意思。” 姜妍稍稍稳了稳心神: “去查查那折兰公子什么来路,还有她都在百花楼里做什么,我都要知道!” “是。” ……… 雅间中,拓拔玉笺左看右看,不愧是风花雪月的好地方,这里月光皎洁,屋内设有案桌,笔墨纸砚,墙上挂着一幅幅价值千金的名画,拓拔玉笺舒服的躺在软榻上,姿势妖娆的杵着脑袋,对着秦清枫勾了勾手指头:“过来!” 秦清枫不明就里,走近了几步,轻声说道:“公…额,折兰公子,注意分寸,可不要暴露你的身份…” 秦清枫担心拓拔玉笺玩的太欢了,暴露了。 拓拔玉笺扬起嘴角,撩了下头发,邪魅的说着:“少将军,美人在前,您,还不快过来!” 秦清枫这才注意到拓拔玉笺这妖媚的姿态,银色的狐裘已经被褪去,留着单薄的里衣,勾勒出那美好的身材,有些诱人,分明就是在勾引自己!秦清枫吞咽一下,然后视线上移,定格在拓拔玉笺邪魅的脸上…… 真是,不忍直视!拓拔玉笺的脸上还粘着假胡子!本来就扮男子,此时还这种作态,秦清枫只觉得面部极其扭曲,憋不住笑意。 而此时,三位罗衫曼妙的女子已经走进了屋,赫然看到这一幕,不由的愣住。 秦清枫也感觉到身后来人,急忙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那三人当中的鸢柔,暮雨青萝绾丝烟,一缕青丝绕纤尘千年未尽,怀抱一把雕花古琴,当真是出尘美人!不可方物! 拓拔玉笺倒是没什么,起身看着眼前这三人。 三位女子齐齐的向秦清枫和拓拔玉笺行礼。 “小女子鸢柔,愿为折兰公子助兴弹琴。” “小女子牡丹,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前来伺候少将军。” “小女子芙蓉,佳哉木芙蓉,秋晚芳意足。偶植华堂下,似续渊时菊。眷此好颜色,可玩不可触。始见开二三,旋已放五六。前来伺候少将军。” 因为拓拔玉笺之前对琴姑姑的吩咐,楼里的姑娘都分工明确,互不干扰客人。 三位姑娘各有各的特点,娇羞可人!惹人怜爱,拓拔玉笺心下腹诽,自己一个女子都顶不住,何况喜欢女人的的秦清枫? 到是有些惊讶,这楼里的姑娘都这般有学识么,目光注视着里面最美的鸢柔,赞叹道:“美人柔若无骨,身姿曼妙,鸢柔,不愧是顶尖的美人!”怪不得秦清枫每次都要鸢柔作陪!因为这个姑娘只献艺! -- 第142页 “折兰公子谬赞,鸢柔为公子抚一曲吧!”鸢柔的声音很是好听,沁人心脾。 拓拔玉笺满意的点点头,很乐意听美人奏曲,然后看向秦清枫,有些调笑的异味,眼下,牡丹和芙蓉可是实打实的可以献身作陪,自己就是要看看秦清枫出糗! 拓拔玉笺坐在软榻上,给了牡丹和芙蓉一个眼神。 牡丹和芙蓉会意,齐齐的来到秦清枫身边,一左一右的拉着秦清枫去到床边的案桌前坐下,那娇滴滴的声音,不时的传来:“少将军,几个月不见,可想死奴家了!” “是啊,少将军每每来,都是点鸢柔姐姐或者粉黛姐姐作陪,今日,要不是粉黛姐姐不在,也不知芙蓉能不能见到少将军!” 拓拔玉笺笑得那是一个花枝烂颤,秦清枫,你不是喜欢女人么,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对这些姑娘! 秦清枫有些抗拒,纵使两人美得如娇花,也生不出亲近之意,从前是为了掩饰身份,而现在,自己心中已经住了东时灵忆了,对她人的触碰,竟然有些反感! 秦清枫一抬头,就看到了拓拔玉笺那轻挑的笑,有些怔愣,心下思索,拓拔玉笺故意捉弄自己,自己怎能让她看笑话!自己之前在这的形象是放浪形骸,此番,还是要维持一下,没有推开她们,不叫人看出破绽! 便没有推开她们,反而直接揽上了她们细软的腰肢,微微一带,将两人拉近自己,极其的暧昧,秦清枫面上挂出轻挑的笑:“怎么会呢,有芙蓉牡丹两位佳人作陪,清枫真是三生有幸呢!” 秦清枫边说,边看了一眼榻上的拓拔玉笺,眉眼轻挑,像是在说,想看我出糗,门也没有,我就这般了,你奈我何? 芙蓉和牡丹掩着嘴轻笑起来,眼神有些娇羞,还有些喋怪。 “少将军,真坏!” “少将军竟然这般风流!” 拓拔玉笺收到秦清枫的眼神,又看到这番作态,左拥右抱,温香软玉在怀,娇羞不断,拓拔玉笺手中的酒突然就不香了,心中竟然蹭蹭蹭的涌起了怒火!秦清枫对女子这般亲密,竟然这般,这般……当真是生性放荡,□□不堪! 拓拔玉笺已经忘却了,是自己给秦清枫叫的姑娘!拓拔玉笺胸口起起伏伏,突然想起,自己也有姑娘作陪啊!鸢柔呢!拓拔玉笺一转头,竟然发现鸢柔盘坐在琴前,却并没有动作,目光却注视着秦清枫! 可能是注意到了拓拔玉笺,鸢柔微微颔首,声音极其的好听:“折兰公子,只点了鸢柔作陪,又如此的风度翩翩,鸢柔便为您谱一首长相思吧!” 鸢柔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大一点,所以,秦清枫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鸢柔这是在暗讽自己有两位美人作陪? 鸢柔还是这么的优雅,十指纤纤,拨动着琴弦,发出一声声的动人心魄的曲调,如出尘谪仙,十大花魁之首的鸢柔,一举一动,气质出尘,能歌善舞,精通各种音律,秦清枫不由得好奇,百花楼到底是谁建的,竟然能培养出鸢柔这等奇女子! 秦清枫不由的看呆了,抱着秦清枫的牡丹和芙蓉不高兴了。 牡丹娇滴滴的说道:“少将军真的喜欢鸢柔姐姐,那为何还要我和芙蓉妹妹!” 芙蓉也是充满委屈:“少将军!当真不要我们了么?” 秦清枫被这声音拉了回来,嘴角挑起轻笑,勾起芙蓉的下巴,注视着芙蓉那湿漉漉的眸子,动作极其轻挑,宛宛一笑:“芙蓉这般魅力无限,不如让本将军先一亲芳泽啊!” 牡丹在一旁有些吃味,一整个的趴在秦清枫的身上,娇娇的说道:“少将军莫忘记奴家。” 秦清枫调笑着,就要照着自己挑起来的那面庞亲下去,芙蓉有些羞涩的转头,貌似是拒绝,实则欲拒还迎,因为她不经意的娇羞,便把那朱唇迎了上去! 拓拔玉笺躺在榻上,喝着酒,可是余光却是一直注意着秦清枫,看着秦清枫与那两个女子那般,心中竟然蹭蹭蹭的升上火气,眼睛微毕,发出危险的光,直勾勾的盯着秦清枫和那芙蓉越来越近的唇,不知不觉的将杯子越捏越紧,骨节泛白也不知,那杯子似有变形的意味,就快要崩溃! 秦清枫心头微漾,在距离很近的时候,停住了,自己,实在是不忍下口………可是那芙蓉还自己凑了上来,秦清枫眸光瞬间放大,心下也是一慌,正想推开她 “峥” 本来悦耳的琴声瞬间断了 可是这一声响动,打断了芙蓉的动作,也打断了秦清枫准备推开芙蓉的动作,秦清枫与芙蓉牡丹齐齐的向声源处看去。 只见鸢柔淡然的站起身,柔和的说道:“实在是抱歉,琴弦断了,请折兰公子容鸢柔去换一把琴!” 拓拔玉笺看秦清枫因为这一变故而没有亲上,不知怎么的,心头怒气微消,缓缓说道:“嗯,去吧。” 不过鸢柔抱起琴时,离开时,却淡淡的看了一眼牡丹和芙蓉。 牡丹和芙蓉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身子一抖,眼底有些惧怕之意。 秦清枫松了一口气,看着从榻上走过来的拓拔玉笺,听到了那邪魅的声音:“鸢柔如此美艳绝伦,不如,我和少将军换一换美人,如何啊?” 秦清枫不解拓拔玉笺何种意思,但是想到那个交易,也就顺从的说道:“折兰公子是想要我这两个美人?” -- 第143页 牡丹和芙蓉立马趴在秦清枫身上,娇弱的说道:“少将军,你别不要我们啊!” “牡丹和芙蓉会把少将军伺候的很好的!” 拓拔玉笺真想翻一个白眼,这些青楼女子,惯会捧高踩低。 秦清枫尚未娶妻,而且家世显赫,身份高贵,若是能被秦清枫看上,随便带回来就是一个贵妾,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相比之下,拓拔玉笺身份不明,虽然样貌不错,可是却入不了这些姑娘的眼! 可惜,秦清枫是女子!她们打错算盘了! 秦清枫被牡丹和芙蓉紧贴着的玉体弄得有些喘不过气,屋中有地暖,还有火炉,一点都不冷,所以,两位姑娘穿的单薄,因为担心秦清枫将自己换掉,所以两位姑娘当场就使出了浑身解数。 娇滴滴的声音越发的撩人无比,拓拔玉笺的脸越来越冷。 牡丹拉开了胸口的衣领,露出大片的雪白,藕臂妩媚的勾住秦清枫的脖颈,温热气息喷洒在秦清枫白皙的肌肤上,娇滴滴的声音:“而且,鸢柔姐姐只会献艺,哪会像我们姐妹俩陪少将军行云雨之乐!床底之欢!” 秦清枫只觉得自己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颊也被那温热的气息喷洒的红润,自己是女子,女子!如何行床榻之事! “少将军在外,风霜雪雨,正是需要咱们姐妹们好好滋润一翻。” “云雨巫山,任凭少将军十八般武艺,妾身都作陪。” “定然比鸢柔姐姐的琴音动人十倍,百倍,少将军!” 一声比一声的诱惑,牡丹和芙蓉都清楚,只要今夜能留住秦清枫,伺候好秦清枫,自己便不用在待在这里! 秦清枫已经是不知所措,看着拓拔玉笺越来越冷的脸,堪比外面寒霜啊!正想开口,却不料听到一声悦耳的女声,带着些冷意:“哦?少将军是嫌弃鸢柔么?” 鸢柔不知何时,抱着一把琴缓缓的走进来,眸华沾染了三分冷意。 秦清枫微微怔愣,鸢柔是姜家的人,与姜妍熟识,那次,自己拒绝姜妍,鸢柔也知晓!牡丹和芙蓉似乎有些惧怕,堪堪的缩回来放在秦清枫身上的手。 秦清枫缓缓的站起,拱拱手说到:“鸢柔国色天香,清枫怎会嫌弃呢?” 鸢柔缓缓转身,放下手中的琴,背对着秦清枫,淡淡的说道:“听琴之乐,当然比不得云雨之欢,少将军,也不过是世俗中人罢了!” 拓拔玉笺默默的看着,虽然自己生气,可是却影影的察觉到,鸢柔和秦清枫关系不一般呐!不由得瞪着秦清枫!身为女子,怎么能到处沾花惹草! 秦清枫收到拓拔玉笺威胁的目光,淡淡的对着鸢柔说道:“清枫本就是一俗人罢了,入不得鸢柔的眼!” 鸢柔听到这话,单薄的背影有些僵硬,缓缓的转身:“鸢柔身似浮萍,在这楼中,何尝不是俗人,若少将军怜惜,顾念往日情分,明日,请务必前来!” 秦清枫微微皱眉,正想问鸢柔为何明日要来。 就听到鸢柔再次说道:“鸢柔身体不适,便不作陪折兰公子了,牡丹和芙蓉今日太过唐突,冲撞了贵客,不适合再伺候,稍后便为两位公子送来其它的美人!” 牡丹和芙蓉微微颤抖,还是跟随着鸢柔出去了。 拓拔玉笺瞅了一眼秦清枫那默默思索的样子,想起她与那些女子亲密的样子,不爽的丢下一句:“不知羞耻!”然后转身回到榻上,闭上眼睛,躺了起来。 秦清枫莫名其妙的被这样一说,一脸懵,自己怎么就不知羞耻了!那两个女子,又不是自己点的!明明就是拓拔玉笺想看自己出糗!特意弄的! 拓拔玉笺躺在床上,内心不安,秦清枫!秦清枫!你怎么能这般,这般!拓拔玉笺恍恍惚惚想起秦清枫拒绝自己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开口说不喜欢自己,而是告诉自己她是女子!之后自己就远离了她,而待在她身边的东时灵忆却与她情愫暗生!拓拔玉笺不甘心,不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  妓院好玩么? 好玩……… 不会认为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吧! 不不不,太天真! ☆、腰酸背痛的一夜 暮色依旧漆黑,可是这月梦湾还是这般热闹。 百花楼一间隐蔽的房里 鸢柔坐在桌前,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人,眸华微冷:“你们知道哪里错了么?” 跪着的两人浑身颤抖,拼命求饶 “我们不该不勾引少将军!” “鸢柔姐姐,饶我们这次吧!” “以后我们做牛做马,报答姐姐恩情!” 跪着的两人,赫然是牡丹和芙蓉! 鸢柔没做声,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一旁突然涌现两个暗卫,捂上两人的嘴,快速的拖了出去。 鸢柔没有抬头,默默垂首,声音冷清:“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主子的心上人!” 鸢柔手中从桌上拿起一封信,凑近一旁的烛火,信随即烧了起来,不一会,就化作尘埃。 鸢柔看着桌上的残留的灰有些恍惚,明日,自己,又该何去何从,不过一介浮萍,随风飘浮吧。 琴姑姑打开房门,走了进来,垂首在鸢柔面前,开口道:“请鸢柔姑娘明示!” 鸢柔扬起头,神色有些疲惫:“明日是一年一度的花魁竞标,花魁,换成我。” -- 第144页 琴姑姑有些愕然:“鸢柔姑娘,是不是主子的指示?” 鸢柔默然,只是淡淡的说着:“琴姑姑,送个听话的女子,派去奏乐,若她们不需要,就撤了吧!” “是。百花楼混进一些六皇子的人,您看?” “照旧处理。” “是。” 琴姑姑慢慢退了出来,默默地走在长廊上,心下思索,这百花楼背后真正的主人,这百花楼是近二十年建成的,当时,百花楼规模还小,也排不上号,自己是十年前被卖进来的,可是三年前的一场大火,把百花楼烧了个遍,也烧死了许许多多的人,然后紧接着,一向默默无闻的鸢柔竟然拿着楼主的令牌,找到自己,让自己暂时担任这百花楼的楼主,而真正的主子,则隐藏着。 自己当时还对鸢柔这个小丫头表示不屑一顾,一个待了几年的小丫头,能有多大能耐,可是后来,自己的看法就变了,用自己的名义收购了几家的青楼,手段雷厉风行,大多数都是被逼无奈,才选择卖掉。买来的楼,通通被摧毁,然后在那些偌大的废墟之上,重新开始建造房子,那每一处的精致构局,每个房间的布置,都是鸢柔拿出图纸,然后工匠照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源源不断的银子,招了无数个工人没日没夜的干,就这样,百花楼一点一点的建好,然后呈现现在的规模。 一群群妖娆的姑娘进了百花楼,而这些姑娘却并不知道,这楼里,自己只是挂名楼主,真正做决定的,却是鸢柔!而那些侍卫,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可以说,这里的每一个侍卫,功夫都不差,即使是守门的女使,也能轻轻松松弄翻两三个壮汉。 而这一切,不只是鸢柔的功劳,这背后的主人,自己从未见过,能见到的,除了鸢柔,再无她人!只是,今日,鸢柔和背后的主人联系过于频繁,而且为何明日的花魁竞标,鸢柔要亲自上场! 琴姑姑再次叹息,鸢柔到底在想什么啊,自己自那秦清枫到京城的时候,就特意被鸢柔特意嘱咐过,楼里的人不要妄动,然后,便作了一场戏,那轰动一时的齐横与秦清枫为了花魁鸢柔,大打出手的戏,而那之后,鸢柔便开始接客,只是,所接待的客人,却只有秦清枫一人而已!而且,鸢柔曾经说过,只要秦清枫一来,自己必须亲自接待,不可假手于人,故此,自己实在是想不通,那秦清枫,何故被如此优待? 琴姑姑无奈的摇摇头,想了这么多,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秦清枫的雅间前,一转身,就看到了那个被唤去给秦清枫和那位折兰公子抚琴的哑女芍药,琴姑姑疑惑出声:“芍药,你怎么还不进去?” 那哑女芍药说不出话,只能比划着手语:“公子,不让,我,进去。” 琴姑姑默默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既然如此,你下去吧!” 那哑女芍药才如释重负,急忙抱着琴下楼。 琴姑姑站了一会儿,然后对着黑暗处隐藏着的侍卫说道:“护好里面的人,有什么闪失,你们就提头来见!” ……… 屋里的秦清枫与拓拔玉笺什么也不知晓。 拓拔玉笺依旧杵着脑袋,躺在床上,看着在窗前踱来踱去的秦清枫,挑起嘴角,说道:“什么事让少将军如此烦闷啊,快到这来,奴家为您排解忧愁啊!” 秦清枫听到拓拔玉笺竟然学那两个姑娘说话的声音,不由的打了冷颤,转过身,微微皱眉,看着拓拔玉笺:“你,正常些,我,不习惯!” 拓拔玉笺也不生气,收起调笑的表情,正色到:“你可是说要陪我一夜的,那我要你扮乌龟,快些!” 秦清枫微微一愣:“扮乌龟?” “对,没错,快些,你想让东时灵忆嫁人?”拓拔玉笺已经摘下了假胡子,一张邪魅的脸,配上那时时刻刻都在撩人的狐狸眼,当真是迷人。 秦清枫听拓拔玉笺的威胁,只能忍气吞声,罢了罢了,自己又不是大丈夫,能屈能伸,随后,走到拓拔玉笺面前,双手撑地,但是膝盖却没落在地面上,有些无奈的说道:“行了,扮了。” 拓拔玉笺躺在榻上,眼睛微眯的看着秦清枫,赞赏道:“很好,这算是你没兑现承诺的惩罚,扮一晚上好了,别动啊!” 秦清枫眉头微皱:“一晚上?” 不是秦清枫不愿意,只是,明日要去宫,这般一弄,万一…不过,秦清枫没有说话,自己有内力,可以撑住,还好只是皮肉之苦而已,又不是什么特别大的要求,反正就这一夜,能保住东时灵忆就好! “你别食言。” “我又不是你,才不会食言!” 拓拔玉笺看秦清枫那个样子,心里有些乐意,不知为何,看着秦清枫窘迫的样子,自己格外的舒心,谁让她骗自己!拉着自己立誓,结果她自己还是个女子! 可能是睡多了,拓拔玉笺没有困意,觉着无聊,抬起头看着趴在地上扮乌龟的秦清枫,说道:“秦清枫,我要听故事,快点!” 秦清枫无奈的仰起头:“折兰公子是要听乌龟讲故事?” 拓拔玉笺听秦清枫承认自己是乌龟,心情大好:“对,清枫小乌龟,开讲吧!” 秦清枫无奈,想了一下,拓拔玉笺应该不对战争故事感兴趣,略略思索,不过也缓缓开口:“你知道铜镜的由来么?” 拓拔玉笺摇摇头。 -- 第145页 秦清枫继续保持趴在地上的姿势不动,开始讲了起来:“西施、貂蝉、杨贵妃、王昭君四大美女的故事被文人墨客津津乐道,而历史上还有四大丑女么,分别是嫫母、钟离春、孟光、阮氏女。” “而嫫母,便是四丑之首。” 秦清枫停顿一下,发现,自己只要一说话,自己就无法运功护着自己。 拓拔玉笺引起了兴趣:“然后呢?” 秦清枫只能继续道:“嫫母——远古中华始祖黄帝之妻,古代最出名的丑女,当首推嫫母,形同夜叉,丑陋无比。汉王子渊《四子讲德论》中云:“嫫母倭傀,善誉者不能掩其丑。”屈原《九章惜往日》:“妒佳冶之芬芳兮,嫫母姣而自好。”但她为人贤德,黄帝娶她为妻。 嫫母果然不负黄帝的厚爱,对妇女们实施德化教育。相传,人类使用第一面镜子就是嫫母发现制作。有一次,彤鱼氏叫嫫母和她一起上山挖石板,嫫母二话没说,就随同彤鱼氏上山去了。嫫母气力大,挖石板比别的女人都快。不到半天就挖了二十多块。这时,太阳正当中午,阳光普射大地。嫫母突然发现石头堆里有一块明光闪闪的石片,阳光一照非常刺眼。 嫫母弯腰用手轻轻从地里刨出来,拿在手中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怪物,自己丑陋的面孔全照在这块石片上。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她悄悄把这块石片藏在身上,回到黄帝宫里对任何人也没有讲这件事。 她乘周围无人,又把石片取出来,发现石片的平面凹凸不平。照映在上面的面孔怪模怪样。嫫母到制作石刀、石斧的厂房,找了一块磨石,把石片压在上边反复摩擦,不大工夫,石片表面上全部磨平了,就这样,使用的第一面镜子产生了。 ” 秦清枫急促的喘息一下,这个趴在地上的姿势,不用内力护着,有些累人啊,才一个故事的时间,自己就有些腰背酸痛,胳膊也有些酸软无力,秦清枫看了一眼拓拔玉笺,不由得想知道,拓拔玉笺是故意,还是无意? 拓拔玉笺还在回想这个故事,然后说道:“我好似听宫里的太学说过,不过这么久了,你这么一讲,我竟然记起来了!那嫫母确实丑陋,我想想,哦对了 《琱(音“雕”)玉集·丑人篇》中的描述,嫫母的尊容是“锤额顣頞(音“促俄”),形簏(音“路”)色黑”;即额如纺锤,塌鼻紧蹙,体肥如箱,貌黑似漆,乃“黄帝时极丑女也”。 嫫母因为貌丑而成逐疫驱鬼之神,据说后世巫医神汉祛除瘟疫跳大神时所戴的面具,就是嫫母的遗像,形状极为丑恶。” 秦清枫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嫫母虽然丑陋,但是黄帝对她信任有加,把管理后宫的责任交给了她,在黄帝周游巡视天下时,黄帝的元妃「嫘祖」病逝,黄帝命令嫫母指挥祀事,监护灵柩。嫫母不但有非凡的组织能力,黄帝授以「方相氏」的官位,利用她的相貌来驱邪。黄帝是中华民族的始祖,传说,因嫫母内助有功,黄帝败炎帝,杀蚩尤。” “所以,丑并不影响她,你看,她还是功臣呢。而那些美人,却有红颜祸水之称。”秦清枫很是平和的说着。 拓拔玉笺却促狭的看了秦清枫一眼:“嗯,确实,美人就是容易祸国殃民!” 秦清枫权当不明白拓拔玉笺口中的嘲讽,淡然的说道:“春霄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其实,并非是那美人的错,商朝的覆灭,商纣王荒淫残暴,商王朝末年社会矛盾尖锐,奴隶反抗斗争前途倒戈;,商纣王征伐东夷,消耗力量,兵力分散,后方空虚,这些都是原因,而那妲己,只不过是恰好出现罢了,便被世人诟病,将错全推在她身上,她,虽说也有错,可又何其无辜呢?” 拓拔玉笺倒是咯噔一声,愣愣的看着秦清枫一眼:“继续讲。” 秦清枫转了转微微发酸的脖子,没有内力护着,真难熬,不过,秦清枫始终撑住身子,不让自己膝盖落地,其实,秦清枫也是有几分傲骨的! 秦清枫的声音缓缓袭来:“不爱听这些战争故事,那便来一件风流雅事吧。” 拓拔玉笺瞬间来了精神,趴在床边,看着秦清枫。 秦清枫轻轻咳了一声:“ 在北宋仁宗庆历年间,有一人,名王安石。十年寒窗,已是饱学之士。庆历二年,踌躇满志的王安石赴京赶考。赶往东京汴梁。偶遇该镇首户马员外在征联择婿,当地人俱称:马员外是家有万贯钱财,只有一女。此女不仅俊秀,而且自幼熟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是无所不通。马员外视女为掌上明珠,依女以文择婿。” “第一关,即是门上所挂两盏硕大走马灯,一盏上书:走马灯,灯走马,灯熄马停步;“步”为仄声,当是上联。据当地人说,一共有三关,小姐还可能加试。” “王安石一看,只觉得是个才女,只是可惜了,自己要去考取功名,却并此地耽搁,继续赶路。” “王安石会试时,飞书走檄,斐然成章,第一名交卷。主考官是当代著名文豪欧阳修,时任参知政事、太子少师。他见王安石少年英俊,不由心中欢喜。便问到:答题如何呀王安石道:学生自认尚可。欧阳修一指厅外的飞虎旗道: 飞虎旗,旗飞虎,旗卷虎藏身。 王安石知是主考官出联,“身”乃平声,应为下联。以下求上,往往难度较大。转念一想,不由心中“呀”了一下,便答道:走马灯,灯走马,灯熄马停步。欧阳修一听,好对,大喜。尔真乃才思敏捷也。王安石却心中暗想:那才女是吾之贤助也。 -- 第146页 拜别主考官,王安石急忙赶回馆驿。也不与其他学子考生谈诗论文、聚会饮酒。叫上书童,收拾东西。主仆二人,一人一骑。日夜兼程,赶往江宁马家镇。这日,王安石主仆二人到了马家镇。只见路上冷冷清清,王安石心中一凉,以为马家小姐已择得佳婿。急忙赶到马府门前,但见两只大灯笼依然挂在门前。一个有字,一个仍是空白。王安石大喜过望,急忙抢上前来。看见两个家人无精打彩,站立门旁.面前有一案,案上笔墨纸砚齐备。王安石拿起笔来,龙飞凤舞,一挥而就。一个家人懒怏怏拿起,送入大堂。 马员外坐在大堂之上,是心神不定。以文择婿已近三个月,各地才子见过无数,竟无一被小姐认可,真急杀老员外了。家人送上对句,马员外也懒得动身,挥手叫丫环拿到内院,由小姐自看。 马家小姐虽也是心中焦虑,毕竟是大家闺秀,言行有矩。接过对句,展开一看, 但见上书: 飞虎旗,旗飞虎,旗卷虎藏身。笔法刚劲有力,一派大家气势。小姐看着看着,眼圈一红,骂道:冤家,让我等得好苦。丫环一听,急忙跑出报告。 马员外顿时喜出望外,命家人:快请才子进来。王安石入堂,以晚生拜见马老。小姐在内隔帘观看。但见王安石英俊年少,气宇昂昂,话声朗朗,已是喜上眉梢。也是王安石满腹经纶,后两关自然轻松而过。两情相悦,终身立定。马老亦是读书之人,谈诗论经也是行家。有此贤婿,自然不会放过。王安石只好着书童回家报讯,让父母前来下聘。 这日,王家聘书、聘礼送到。马府是张灯结彩,锣鼓振天。合家上下,喜气洋洋。正在此时,又有飞报传来,王安石为钦定第四名进士。马家大院顿时一片欢腾,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马、王两家一日之内,竟是双喜临门。王安石此时更是喜不自禁,抓起笔来,在红纸上大书连体喜字,家人、丫环纷纷拿去,到处张贴。这就是后来在办婚事时,到处张贴大红双喜的由来。王安石此时仍觉意由未尽,又写一对联: 巧对联成双喜歌; 马灯飞虎结丝罗。 从此,王安石是,外有欧阳修教诲提携,内有马小姐贤助辅佐。终于成为宋朝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列入唐宋八大家之内,留下了辉煌的一笔。” 秦清枫只觉得口干舌燥,转头看向床上那人,本以为拓拔玉笺已经睡着了,可是,没成想,拓拔玉笺还闪着邪魅的眸子,秦清枫咯噔一声:“公主?” 拓拔玉笺回过神,淡淡的憋了一眼秦清枫,问到:“秦清枫,你喜文墨,不爱武,可你偏偏出生在武将世家,你羡慕么,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秦清枫没想到拓拔玉笺一针见血,戳中了自己深藏的内心,默默思索一会:“冥冥之中,人自有定数,身为女子,却失去了成为女子的一切,可是,我却获得了比女子更多的自由和体验,这便是定数,生于武将,又或是文官,又有何妨呢?大抵,都是世上走一遭罢了!” 拓拔玉笺看着秦清枫,心久久不能平静,有些伤感的闭上眼睛,是啊,自有定数,就像,自己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又回到了这里,与秦清枫纠缠。 相见不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夜更深了,打更声缓缓传来,已经过了子时。 迷迷糊糊间,拓拔玉笺竟然睡了过去,秦清枫听到榻上传来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叹了一口气,轻轻站了起来,几个时辰的趴在地上,腰背着实的酸痛,四肢脱力,不禁感慨:自己这半年都没有好好练武,身体都撑不住了。 秦清枫活动了一下,然后走到榻前。轻轻的给拓拔玉笺拉上厚实的被子,心里叹息一下,又再次趴下,既然扮乌龟是惩罚,自己理应继续受罚,谁让自己那时候,醉酒拉着拓拔玉笺立誓,还不兑现,该罚! 有道是,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前方之路,数不清的迷雾。 ☆、封个小官 百花楼,雅间 天还未亮,房门就被敲得咚咚咚的响,秦清枫趴了一夜了,都没有睡,怕吵醒拓拔玉笺,赶紧起身,要去开门,可是趴太久了,腿脚发麻,一下子又倒在地上,秦清枫疼的闷哼一声,外面敲门的人听到里面的声音,便不再敲门,而是小声的叫道:“少将军!” 秦清枫咬咬牙,站了起来,然后来了门,然后钻了出去,看着眼前的侍卫,穿着驸马府侍卫的衣服,总觉得有些眼熟,问到:“何事?” 那侍卫立马说道:“少将军,今日要进宫,属下是来叫少将军的。” 秦清枫虽然一夜没睡,有些晕,可是还是问到:“父亲知道我在这么?” 那侍卫摇摇头:“少将军,是姜小姐差人来寻你的。” 秦清枫微微点点头,鸢柔是姜妍的人,这倒是说得通 侍卫继续说:“芸香姐姐和冷凝姐姐收着衣衫马上就到,少将军先去沐浴净身,等会马车一到,直接入宫,谁也不知道少将军是从哪里出来的。” 秦清枫有些晕眩,按了按太阳穴,再次睁眼,就看到缓缓走过来的琴姑姑行了礼,然后说道:“少将军,浴房已经备好汤水,芸香姑娘和冷凝姑娘已经在等候,公子请。” -- 第147页 秦清枫看了一眼房门,淡淡的说道:“琴姑姑照顾下里面的折兰公子,待她醒后,通知一下,自然会有人来接她。” 琴姑姑点点头,那侍卫很是殷勤的说道:“少将军,我先去准备马车。” 秦清枫交代好一切,又强撑着疲倦的身子,缓缓来到浴房,果然,看到了芸香和冷凝。 这些,应该是姜妍安排的,看到两人,秦清枫心下微松,困意袭来,脚步不稳,闪了一下。 芸香手疾眼快,一声惊呼:“主子,你怎么了?” 芸香急忙扶住了秦清枫,眉头紧皱,心生不满,主子身上的脂粉气息太过浓厚,眼底发青,看着浑身无力,又搞成这般疲惫的样子,不由得思考,昨夜拓拔玉笺到底怎么折腾的主子? 冷凝看着秦清枫,迅速便搭上了秦清枫的脉,芸香抱着秦清枫也不敢动,秦清枫已经闭上眼睛,什么话都不说了,秦清枫很是困倦,能躺一会是一会吧。 芸香有些担忧,看着冷漠问到:“主子怎么样了?” 冷凝松开秦清枫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主子,主子只是虚耗过度,一夜未眠,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冷凝不由得想着,拓拔玉笺到底对主子做了什么?而芸香,也有此疑问。 秦清枫没睁开眼睛,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替我沐浴净身。” 芸香和冷凝愣住,随后又齐齐的说了一句:“是” 沐浴期间,还有女使送来药包和药膏,都是顶尖的,极其名贵。说是鸢柔姑娘让送来的,药包用来泡,可以缓解疲劳,让身子舒爽,而药膏,是用来涂抹全身的,缓解酸痛。 冷凝检查过了,没有问题,便给秦清枫用了。 芸香就是一阵咬牙切齿,难不成昨夜花魁鸢柔也参与其中?也知道主子的女子身份?芸香看着泡在浴桶中闭目养神的主子,思绪起伏,主子到底是不是被强了?可是主子身上也没有什么痕迹啊,若不是这样,那为什么主子虚耗过度,一夜未眠!还是说,百花楼里有药可以快速消除欢爱的痕迹? 芸香现在满脑子都是主子浑身□□,身边环绕各色美人的场景,啊呀妈呀,画面太过于香艳! 冷凝淡淡的看了一眼芸香,经过这么久的相处,用脚指头都知道她小脑袋瓜里现在在想些什么,肯定极其污秽! 两人动作很快,帮着秦清枫快速整理好一切,还用特制的香料,膏药,遮盖了秦清枫蜡黄的面色,以及眼底的淤青。然后坐上那个侍卫驾来的马车,一路向宫门口驶去。 马车上,着实睡不安稳,不知过了多久,秦清枫缓缓睁开眼睛,就听见芸香激动的声音:“主子,你醒了,快到宫门口了!大将军他们估计马上到!” 秦清枫缓缓的立起身,晃了晃酸痛的脖颈,感受到腰背的酸软,撩开帘子向外看去,天空已经撕裂一条鱼肚白,绛红色的霞光缓缓而来,能看到前面朱红的宫门,已经开着了,两边还站着带刀侍卫在把守,再过一个时辰,就该上早朝了。 到了宫门,马车缓缓停下,秦清枫穿着一身戎装走了下来,身为武将,上朝,要着戎装。秦清枫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远处马蹄踏踏,飞驰而来骑着高头大马的几位将军,为首那位,就是自己的父亲,秦丰武! 秦清枫迎了过去,行礼:“父亲!” 秦丰武没有下马,只是看着秦清枫有些疲惫的样子,微微皱眉,冷凝禀报过自己,自己知道秦清枫去照管那个南越公主,着实辛苦,便沉沉说声:“到了宫里,万事小心!” “是,父亲。”秦清枫再次行礼,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秦丰武又瞅了一眼秦清枫,然后高声说道:“入宫吧!” 秦清枫钻入马车,众人再次缓缓移动,一路驶入皇宫。 ……… 秦清枫众人来的不算早,也不算迟,大雄宝殿门口,陆陆续续聚集了一些大臣,秦丰武倒是和一些大臣聚在一起,相互恭维,秦清枫不喜欢这种虚与委蛇,便退在一旁。 倒是从未说过话的六皇子东时端晃到了秦清枫身边:“也不知道少将军为何如此的疲惫啊?是否身体不适?” 秦清枫微微皱眉,六皇子为何突然如此关怀备至,出于君臣之礼,秦清枫还是拱拱手,行了一个礼:“谢六皇子关怀,微臣不过刚回京城,有些水土不服,失眠多梦罢了。” 东时端扬起嘴角:“哦?原来如此,要不要请太医去看看?” 秦清枫皱眉,请太医自己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嘛,当即回到:“谢六皇子厚爱,微臣的身子微臣知道,就不必麻烦了!” 东时端不依不饶:“怎么会麻烦呢?” 秦丰武看到了秦清枫这边,六皇子的纠缠,快步走过来解围,不动声色的将秦清枫护在身后:“六皇子抬爱了,犬子无恙,一些安神汤便好,无需挂念!” 东时端见秦丰武来护着,也就作罢,正巧,这时有一公公出来高声叫到:“请诸位大人入殿!” 东时端看着秦清枫慢慢的走远,眸华微闪,有些危险的光,昨夜,自己在仙乐酒楼派去跟踪秦清枫的探子,可是一个都没有回来啊!秦清枫,当真不知么? 大臣们陆陆续续的进殿,文臣站在一边,武将站在一边。东清喜文轻武,故此,文官的地位,总是比同是武官的地位高出些许。 -- 第148页 可是,秦丰武这次赢了南越回来,天平瞬间偏向秦家这一边,民心所向,老皇帝也没法明着收拾秦家。 秦清枫听不清耳边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很是困倦,又强撑着,让自己尽量保持和正常时候的姿态。可是,除了重要的一些宣布,对秦家的赏赐,其实都只是些口头赏赐罢了,封赏秦丰武为护国大将军,然后一些零零碎碎的赏赐,姜复鸣则被升官为正二品,而秦清枫,也被封了个清闲的官,具体干什么,秦清枫真的是困极了,没注意听,只是花费所有力气,撑到早朝结束,然后跟随父亲,快速的离开。 哪里想到,才刚刚走出大殿,就被齐横叫住,秦清枫诧异的回头:“齐大人,有事?” 秦清虽然没注意听,但是却知道,齐横竟然能来上朝,那必然是有官职的! 秦丰武回过头,看是齐横拉住秦清枫,也没管,秦清枫只好急忙说道:“父亲,孩儿很快就来,您先回去吧!” 秦丰武点点头,看了眼齐横,转身离去。 齐横笑了笑,将秦清枫拉在一旁,哥俩好的将手搭在秦清枫肩头:“我说秦小弟啊,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花魁竞标日啊,你当真不去?” 秦清枫可不喜欢齐横的亲近,拍掉他的手,说道:“不去了,如今我也是有官做的人,可不能坏了名声。” 齐横倒没在意秦清枫无理的举动,笑得更欢了:“哈哈哈哈,你,就你一个正六品的巡城御史,哈哈哈,竟然…” 秦清枫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只是个小小的巡城御史!秦清枫瞬间冷脸,还不如不要这个官,自己安安心心的当少将军不好么? 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哈哈哈,从五品监察御史,怎么还笑少将军呢?” 秦清枫抬头一看,竟然是陆子昂!心中一喜! 齐横看到陆子昂,摸了摸鼻子,做了这么久的官,确实,陆子昂官大,自己惹不起,所幸不接话,只是又转过头对秦清枫说道:“今日百花楼空前热闹,秦小弟,我们到时候见!下官告辞!” 秦清枫还没说话,齐横便急匆匆的走了,陆子昂这才看着秦清枫,质问道:“秦小弟?百花楼?师弟和齐监察御史的关系变好了啊,还一起约青…楼。” 秦清枫讪讪的笑了一笑:“师兄,莫要打趣我了,不过是送了一幅画,齐横态度就变了,还叫上我去逛花楼,可是。师兄你也知道,我怎么会去呢。” 陆子昂别过头,不满:“你什么样,我还不清楚!” 秦清枫有些无奈,自己的形象在陆子昂面前,已经碎的不能再碎,误会太深,压根解不开!索性也就闭口不言。 陆子昂看着秦清枫,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公主,她在宫中,出不去。” 秦清枫一听这话,有些兴奋,眸华微睁:“灵忆,她,还好吧!” 陆子昂瞪了一眼秦清枫:“好得很!她在宫里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可别惹她伤心了!” 秦清枫连连点头:“是是是,师兄教训的是!” 陆子昂无奈的再次叹气:“若想见她,有时间我会悄悄带她出去,你静候佳音即可!” “谢谢师兄!”秦清枫的声音越发的兴奋。 ………… 秦清枫没有回到驸马府,而是回到了小秦府,自己要照管拓拔玉笺啊!以及,去感谢姜妍,为自己安排了这么多,还有,自己对百花楼的幕后老板,很是感兴趣,说不定姜妍会知道些。 可是,一路的颠簸,让秦清枫困意更深,进了院子,听侍卫说拓拔玉笺早已经回府,便放下心,鞋也不脱,直接倒在床上,困倦得睡着了! 待到秦清枫醒来,已经是下午了,睡了一觉,特别精神,神清气爽,秦清枫很快洗漱整理一下,就去找姜妍。 姜妍正在院中喝茶,秦清枫带着笑意,快速的向姜妍走去:“妍儿,多谢了!” 姜妍听到声音,抬起头,眼神瞬间灵动起来:“清婉!你来找我啦!” 四周无人,所以不怕被人发现秦清枫的身份。 秦清枫一屁股坐在姜妍旁边的石凳上,温和的笑着:“妍儿,真不愧是西境第一才女,通透细致,我那侍卫都能被你驱动!” 姜妍明白秦清枫说的是谁,不就是那个今日去百花楼找秦清枫的侍卫么? 姜妍温婉一笑:“清婉还记得你送我的泥人么?” 秦清枫点点头:“记得啊,一个你,一个我,还挺像模像样的呢。” 姜妍戳了戳秦清枫的脑袋:“笨死了!那个侍卫就是那个泥人老板啊!” 秦清枫恍然大悟,直呼:“原来如此!” 当时是自己让那个身无分文的老板去秦府干活,当了秦家侍卫,而且,那个侍卫还是自己在西境遇刺时,通风报信,带兵来救援的侍卫!救了自己的命啊!所以,自己才让芸香把这个侍卫放在自己身边,而如今,真相大白了,原来,原来又如此的渊缘!当日自己施恩与他,他便救了自己,还帮自己这么多,自己竟然没认出他!实属不该! 秦清枫心下懊恼,姜妍巧笑嫣然:“世间万物,因果循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不必过于纠结,打赏他便是了。” 姜妍倒了杯茶,递给秦清枫。 秦清枫接过茶,忽然想起了那鸢柔,注视着姜妍,开口问到:“妍儿,鸢柔是你的人,还是你父亲的人?还有,那百花楼的幕后主人是谁?” -- 第149页 姜妍喝水的动作一停,不过很快便回答到:“我只是与鸢柔相识,鸢柔,曾是西境人,而那百花楼的幕后之人,我也不知道。” 秦清枫默然,虽然疑点重重,不过,秦清枫还是选择相信。对姜妍,秦清枫从来都是百分百的信任,姜妍总是能清楚的了解自己所思所想,就算自己什么都不说,姜妍也会最快速来到自己身边,毕竟,自己能信了人没多少。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秦清枫准备起身离开,今日被封官,明日上任,还不知道具体做什么,要先去了解一下。便开口:“妍儿,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姜妍知道秦清枫要走,急急的出声:“清婉,今日,你不去百花楼么?” 秦清枫站了起来,有些诧异:“妍儿,怎么对这个感兴趣?”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问自己去不去百花楼,刚刚自己出来的时候,芸香还问自己呢! 姜妍也放下手中茶杯,脸上带笑:“一年一度的百花楼花魁竞标,着实罕见,妍儿想去看一看,不知清婉能不能带我去见识一番!” 秦清枫听到姜妍这样说,还是有些犹豫:“妍儿,梦月湾那里遍地是青楼楚馆,你一个女子,不安全!” 姜妍很是坚持:“我听说,每年的花魁竞标需要自报身份,达官贵族可进,然后又要通过门口所设的关卡,可是有限制,只能有十位竞标者,若是有多的,就让花魁自己选人,只留十位。竞拍到花魁的那位,便可以登上梅花画舫,坐拥花魁一夜。而这一天,其他人皆可以在江水边放灯,无论男女老少,路边会摆满许许多多的小摊,还要放烟火,好生热闹,若是进不去,我们在外面放河灯可好?” 秦清枫倒是没想到姜妍这般了解,不过,既然是姜妍的要求,那自然可以,反正从小到大,秦清枫对姜妍,都是有求必应,因为姜妍也从来不会提过分的要求,以及让自己为难的要求,秦清枫微笑着,温和的说道:“原来妍儿都打听好了呀!那好吧,你准备一下,等下我来接你。” 姜妍见秦清枫答应,站了起来,笑得特别甜美:“谢谢清婉,我这就去梳妆打扮!”然后就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屋。 秦清枫看着姜妍的背影,噗嗤一笑,慢慢想起了东时灵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那支蝴蝶金步摇,其实做了很久了,可是匠人怎么改,都不合自己心意,后来自己亲自动手雕刻,才满意。也不知道她戴上是怎么样的,秦清枫脸上不自觉的勾起笑容,她,定然是极其美的,然后缓缓的走出了院子。 江南蝶,斜日一双双。 身似何郎全傅粉,心如韩寿爱偷香。 天赋与轻狂。 微雨后,薄翅腻烟光。 才伴游蜂来小院,又随飞絮过东墙。 长是为花忙。 作者有话要说:  嚯嚯嚯 不知道怎么搞的,一点小事,竟然写了一整章,不禁感慨,电视剧那么长的八十多集,是怎么拍出来的,那个稿子要有多厚! 啊呀,老了老了 np np np 姜妍其实是隐藏中的猎手。 ☆、百花楼的偶遇 再次踏入梦月湾,秦清枫感受到了这儿不同以往的热闹氛围,梦月湾依水而建,已经有不少的人在河边放河灯,男女老少皆有,嬉戏打闹声不绝于耳。 这条江是活水,不知道是不是受神女庇佑,它终年不会结冰,百花楼挨着河的那一边,已经停泊了一座精致的豪华画舫,这便是那最后竞标花魁者能和花魁在这画舫一度春宵的地方,画舫会开到江中心停泊一夜,第二天再开回来。 姜妍一身粉梅色雪狐棉衣,芙蓉祥云百花褶裙,穿的如此之厚实,却不见一似臃肿,肌若凝脂我见忧怜,眸含幽幽,碧水无波。 头上倭堕髻斜插宝簪而无俗,缀着紫玉而幽雅,流丝苏挽在三千青丝上。红唇秀靥、人比花娇,纤指如玉口点嫣红,一颦一笑优雅无比、动人心魄,寐目小栖脸如凝脂。 姜妍简直就是画中天仙!在这个美人遍地的梦月湾,竟然有影影夺目的势头! 秦清枫只是了一件黑色轻裘,宛如黑夜狼王,那三千青丝集合成发鬓高高束起,又冠上九金玉面冠,一根碧玉血簪气势昂扬,眉眼间温柔无比,高挺的鼻翼,水光潋滟的薄唇,说不出的诱人,活脱脱的一个清秀优雅的贵公子。 两人站在一处,当真是夺目绚丽!大房异彩,气质出尘! 由于人太过于拥挤,还有些毛孩子横冲直撞的,秦清枫紧紧的握着姜妍的手,拉近在自己身侧:“跟紧我!” 姜妍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正想说话,这时,漆黑的夜空突然绽放了烟花,格外的灿烂,星光点点,锣鼓声响个不停:“一年一度的花魁竞标赛开始了!各位贵人,先来这边登记啊!” 秦清枫看着人头涌动,纷纷向声源处涌去,秦清枫便拉着姜妍往河边走,姜妍有些诧异:“清婉,我们不去竞标么?为何往河边走?” 秦清没回头,温和的声音飘来:“反正我又不是来竞标的,我们去放灯吧!” 姜妍微微皱起眉头:“清婉!” 随后秦清枫转过身,看着姜妍温和一笑:“逗你呢,知道你想进去看看,只不过人这么多,一个接一个的登记,倒不如我们先放灯,差不多的时候再去不迟!” -- 第150页 姜妍一愣,低着头娇羞着:“清婉就知道逗我,不理你了!” 秦清枫不语,直接从旁边的一个小摊上拿了一个精致的河灯,花苞似的形状,粉色的,好看极了,豪气的丢下一锭银子,然后将河灯塞给姜妍:“走,放河灯!” 姜妍被这手中精致的河灯吸引住了,目不转睛的看着,有些爱不释手 不过河灯就是要拿来放的,河灯被秦清枫点燃,姜妍小心翼翼的捧着它,俯下身,将那盏河灯缓缓放入水中,脸上洋溢着欣喜,不过,河灯还没有飘走,还禁锢在姜妍手中,姜妍抬起眼眸,温婉的看着秦清枫,西境河流不多,故此,这是姜妍第一次放河灯,还是和清婉一起放,内心很是开心,欣喜和雀跃,柔柔的问到:“清婉,你想许什么愿望?” 秦清枫一头雾水:“许愿?” 姜妍内心更欣喜了,看来,清婉也是第一次放灯,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就是每放一盏灯就可以许一个愿望!” 秦清枫明了,站在姜妍身边负手而立:“不是一盏河灯许一个愿望么?妍儿许吧!” 姜妍了解秦清枫的脾气,也不再推让,将双手紧握,抵在心头,闭上眼睛,一片虔诚的模样,喃喃出声:“我希望,清婉能永远陪着我!” 秦清枫有些无奈的看着姜妍,姜妍的面容永远是那么娇俏可人,惹人怜爱,妥妥的大家闺秀,心思玲珑剔透,总爱为他人着想,任谁都想亲近。 姜妍许完愿望,微微一用力,便将那河灯送了出去,然后和秦清枫并排站着,两人的视线齐齐的注视着河灯,看它带着美好的愿望越漂越远。 沙河灯火照山红,歌鼓喧呼笑语中。 为问少年心在否?角巾敧侧鬓如蓬。 放河灯差不多了,秦清枫又带着姜妍去竞标处登记,只不过,这里排队的人,比自己想的还要多,简直就是人少人海!压根挤不进去! 秦清枫无奈的看向姜妍,摊开两只手,无奈的耸耸肩。 姜妍看到秦清枫这个样子,手帕掩着鼻,轻笑道:“清婉人太多了,河灯也放了,烟花也看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秦清枫点点头,对啊,反正自己又不竞标,去废这么大功夫进去干嘛?正想出声,却听到了一个熟息的声音:“少将军,您来了!” 秦清枫听到这话,转过身,就看到琴姑姑向自己走来,心里有些诧异:“琴姑姑,不知有何事?” 琴姑姑自然看到秦清枫带了一位温婉可人的姑娘在身边,只是自己接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站笑着说道:“少将军呐,您可是咱们百花楼的贵客,又是鸢柔花魁的座上宾,才华横溢,来竞标何必走那些过场,来来来,直接屋请!” 秦清枫听到这话,疑惑:“琴姑姑,今日竞标的花魁是谁?” 琴姑姑有些诧异,秦清枫竟然不知道竞标花魁是谁!不过还是说道:“回少将军,是鸢柔姑娘。” 秦清枫眉头不经意的皱起,却被离得极近的姜妍发现了。 秦清枫不知怎么的,有些凌乱,脑子里浮现的是那个气质出尘,一身素白,专注奏着曲,如嫡仙一般的女子,她,竟然,要被竞标陪某个不知名的男子么? 琴姑姑见秦清枫不说话,立马开口:“少将军,里面请!” 秦清枫心情有些沉重,不知怎么的,有些烦躁,回想起鸢柔那眉间永远带有一点忧愁的说道:不过是身似浮萍,随风飘去罢了,哪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姜妍一直看着秦清枫,相知五年,自己怎么会不懂,秦清枫现在的心情,姜妍心中,竟然生出心酸之意,清婉,你到底有几颗心啊!到底何时,你才会面对自己的心! 秦清枫心情越发的沉重,拉着姜妍的手缩紧,淡淡的说道:“我不竞标,妍儿,我们走!” 秦清枫抬脚就要走,琴姑姑有些慌了,鸢柔可是命令自己一定要将秦清枫带到,不然自己性命可保不住了!琴姑姑匆忙拦下秦清枫,匆匆的说道:“少将军,您和鸢柔姑娘是有些情分的,怎么能不进去看看呢,况且那齐横齐公子,折兰公子,还有一位商贾公子,一位贵公子,已经在里面了,鸢柔姑娘太过于抢手了,少将军,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您就进去吧……” 秦清枫认为自己没有听错,有些怔愣:“你说,折兰公子也在里面?” 琴姑姑没想到秦清枫关注点在这,见有留下秦清枫的希望,立马说道:“是啊,就是昨日与您一起的折兰公子,那位折兰公子可是第一个猜对题进入百花楼的竞标者呢!” 秦清枫倒是不诧异齐衡在里面,依照齐横那么喜欢鸢柔的程度,绝对会来,但是,拓拔玉笺为何会在!还用折兰公子的名号!秦清枫有些担忧,拓拔玉笺竟然跑出来了,搞不好出什么幺蛾子,自己要去看着! 秦清枫抬起头,看了看身边的姜妍,问到:“妍儿,你还想去看吗?” 琴姑姑倒是没想到,秦清枫作为竞标者,竟然带这么一个如花美眷来这,看着姑娘,还为嫁人,梳的是少女鬓。 姜妍一时怔愣,差点就说出口,不想去,因为,秦清枫很明显是为那个折兰公子去的,自己,不想让清婉和折兰公子见面!可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为了大事,最后缓缓出声:“妍儿听你的。” 秦清枫心下释然,对着有些焦急的琴姑姑说道:“带路吧!” -- 第151页 不远处,陆子昂带着一个着华丽蓝色衣裙,面遮幕篱的女子匆匆而来,后面还跟着两个黑衣女子,陆子昂指着秦清枫进去的背影说道:“公主,那个人好像是秦清枫。” 对,那个面遮幕篱的女子,正是东时灵忆!东时灵忆也看清了,那人确实是秦清枫,东时灵忆有些恼怒,狠狠地踹了一下陆子昂:“你不是说她不会去竞标么!她怎么去了!” “公主,我也不知道啊!” 陆子昂也是懊恼,自己好不容易带着东时灵忆出来,到了驸马府,却被告知在小秦府,好不容易去到小秦府,却被芸香和冷凝告知,秦清枫去了百花楼。 陆子昂真是一口老血上不来,下不去!明明今早秦清枫才和自己说,不会去百花楼,结果……果然,师弟的话就不能信! 芸香凑上前来,快速的说道:“没听到上面说的嘛,竞标者只有十位,我们快去啊!不然找不到主子了!” 东时灵忆也反应过来,点点头,看着陆子昂,气不打一出来:“你,就说你,还不快去抢位置!” 陆子昂一阵无语,可是公主的命令,还是要听了,便不管不顾的挤开人群,拼命的叫喊:“我是礼部尚书!陆子昂,让我进去!” 不过,陆子昂很快被挤了出来,一个趔趄,还摔倒在地,因为,压根没人听他说话,还有人喷他:“就你这样还礼部尚书,我还玉皇大帝呢!” 东时灵忆看不下去了,芸香也看不下去了,冷凝也看不下去了,站在陆子昂旁边一阵扶额。 陆子昂有些窘迫,坐在地上也不起来,怒冲冲的对着这三个看戏的女子说道:“你们也不帮帮忙!明明是你们想进去!却让我一个人在这活受罪!还有没有天理!” 站着的三人面面相觑,这好办啊!于是,冷凝不断地穿梭在人群中,不一会,就有好几个人腿麻摔倒,芸香呢,就躲在暗处,放放暗器,也是倒了好几个,而东时灵忆就疯狂的推着陆子昂往前挤。 秦清枫因为有琴姑姑带路,不需要走那些流程,所以秦清枫直接带着姜妍走进,刚刚跨入大堂,就听到有人在大声的报着: “第七位竞标者,秦少将军!” 秦清枫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投来了视线,担心姜妍害怕,就捏了捏姜妍的手,以示安心,随后便跟着琴姑姑上到了五楼,进入雅间,这里视野极好,可以一清二楚的看着大堂下进进出出的人。 秦清枫刚刚问琴姑姑,折兰公子在何处雅间,但是琴姑姑却并不说,只是表示不能透漏客人隐私,这是规矩。秦清枫坐不住,看着又进来了一位贵公子,下面的声音再次报起,无非就是哪个某某公子罢了。 秦清枫想找拓拔玉笺,便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出去转转,便对着对面的姜妍露出笑容:“妍儿,我想去……” 不过,姜妍直接开口打断:“敬房屋里有。” “不是,妍儿,我饿了。” “是桌上的点心,小食不合胃口吗?那我让门口的使女送些吃的来!”说罢,姜妍就要站起来。 秦清枫连忙制止:“别,妍儿,哪能你去啊,我去吧!” “难道你不是去找那位折兰公子?”姜妍的话轻飘飘的,可是却戳中了秦清枫的心思。 秦清枫尴尬一笑:“妍儿莫不是我腹中蛔虫?” 姜妍再次坐下,温婉的说道:“清婉,百花楼十分严密,你是找不到他的,等会竞标结束后,不就能见到了吗?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找,好不好?” 姜妍的声音极其具有蛊惑性,于是秦清枫点点头,耐着性子,也没出声,继续坐着。 大堂上已经报了第九位竞标者的名号了,秦清枫百无聊赖,好在,有使女端进来一盘精致的糕点,才有小小的五块,名叫百花冻,百花楼里今日刚推出的糕点,只因为,它是用鲜花做成的,表面是透明的,据说是用猪蹄熬煮做成,听着使女的念叨,秦清枫倒是觉得两者压根扯不上什么关系。 秦清枫的眼神一直胶在百花冻上,姜妍噗嗤一笑:“清婉,快吃吧,味道很好的,是今日刚出的新品。” 秦清枫心里想着事情,没注意姜妍的话语,所以也就点点头,然后轻轻拿起一块放进口中,不似之前的糕点发干,这种口感软糯,中间有新鲜的花瓣,散发着阵阵的芳香,真是美味! 秦清枫眸华一睁,赞叹道:“妍儿,好好吃啊!你快尝尝!” 姜妍松了一口气,轻轻一笑,还以为清婉会不喜欢这种糕点呢,一脸温柔,眼波微光流转,说道:“清婉,你吃就好。”是我研究做出来了,当然留给你吃,不过,这句话,姜妍没有说出口。 秦清枫才不管姜妍说什么,直接捏起百花冻,喂到姜妍嘴里,然后眉眼微弯的说道:“好吃吗?” 姜妍咀嚼着嘴角的点心,心中似乎有甜蜜划过,看着秦清枫那热切的目光,微微颔首:“好吃。” 姜妍心绪起伏,看着这如玉的脸庞,也许,就只有清婉会看懂自己,就算自己口中说不要,也还是会将东西递给自己,这么多年,自己每日学的,都是隐藏自己喜欢的东西,永远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喜怒,这么多年,自己已经成习惯了,就像个戏曲中的木偶,没有灵魂。 而清婉,却永远是自己心中的那道光,仿佛,清婉才是活在光里的人,不管自己做什么,清婉都会义无反顾的信任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自己,不想失去清婉!所以,无论谁觊觎清婉,伤害清婉,都不可以!清婉,是要陪在自己身边的,也只有自己,能配站在他身边! -- 第152页 秦清枫伸出手,在姜妍眼前晃了晃,然后说道:“妍儿,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姜妍看着秦清枫的面容,不由的笑了起来,正想说话,却听到下面大堂传来的声音:“第十位竞标者,户部尚书,陆大人!” 秦清枫愣住,陆子昂怎么会来此,猛然向窗外看去,心错漏了半拍,那熟息的四人当中,那一身蓝色衣裙的人牢牢的吸引住了秦清枫的目光,厚实的棉衣却遮不住那曼妙的身姿,虽然戴着幕篱,看不清面容,可明明,明明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啊!发间那特别的发簪,闪闪发光,赫然是自己送出去的那蝴蝶金步摇。 秦清枫完全失态的样子,目光依旧紧紧胶在下面那一人身上,映在姜妍的眼中,姜妍只觉得内心无比的苦涩,一阵嫉妒涌现出来,清婉,喜欢东时灵忆,自己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姜妍紧紧攥着手帕,骨节已经泛白,看着下面的四人,一个男子,三个女子,正向楼上走来。 姜妍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将糕点往秦清枫那边挪了挪,用着自己平常的语气:“清婉,坐下来吃糕点吧!” 秦清枫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啊,急促的说道:“妍儿,我出去一趟!”说完,立马转身,却没注意厚实的衣衫已经带着桌子上的糕点滑动。 姜妍看到秦清枫要走,有些慌乱的站起身:“清婉,清婉,你要去哪!”虽然明明知道清婉要去哪里,可自己还是想留下清婉!伸手拽住清婉的衣袍。 此时,秦清枫的心中,眼里,只有东时灵忆一人,想见她,想见她,而外界的一切,压根就对自己没影响,像是不知道一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找她,找她! 不知是不是那人的衣袍太过光滑,还是那人要走的决心太大,衣袍从姜妍手中滑落,姜妍稳不住,瞬间滑落在地,发出一声惊呼,那盘糕点也随着那人的离去而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声音,以及伴随着的是一声决然的关门声音。 姜妍愣愣的跪坐在地上,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以及这满地破碎的百花冻,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似乎,上一刻,已经拥有一切,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可下一刻,却感觉被全天下抛弃。心止不住的抽疼,姜妍捏起一块碎的不成样子的百花冻,无比的凄凉,心似乎被反复的刺破,这些,这些都是为了你啊!你怎么这么忍心,眼泪一滴又一滴重重砸落在地面上,为什么,明明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你却喜欢上了她!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秦清枫快速的奔下楼梯,一路向着那蓝色的身影飞奔而去。 秦清枫看着二楼走廊上那近在咫尺的背影,竟然生生的停住了步伐,忍不住叫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灵忆!” 东时灵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开始狂跳,慢慢转过头,看到眼前熟息的身影,东时灵忆猛的扯开幕篱,四目相对,东时灵忆忍不住抽泣起来,心底默默喊了一声:清婉!然后再也忍不住,就是开始狂奔向眼前那人。 秦清枫就笑着看着东时灵忆,然后站在原地,东时灵忆飞奔而来,狠狠地撞进自己怀中,秦清枫招架不住,冷冷的抽了声冷气,感觉到怀中人还在抽泣,便收紧手臂,温和的打趣道:“灵忆,这么用力,把我撞没了怎么办?” 东时灵忆一边抽泣一边呜咽道:“我跟你闹脾气,你都不来哄我,你还不来送我!你是坏人!” 秦清枫露出宠溺的笑容,紧紧的贴着东时灵忆,似乎要把她融入骨血当中:“灵忆,我想你了。” 千言万语,都化在这么几个字中。 “我也想你了,清婉,很想很想。” 东时灵忆将头深深埋在秦清枫颈窝处,感受着那幽幽的兰香,令人无比的安心。 那带路的使女很贴心,已经吩咐人自动回避了,陆子昂看着两人旁若无人拥抱的样子,不知怎么地,心中有些恼火,还泛着些苦艾。自己,究竟为何一直要帮她们! 芸香是直接目瞪口呆,气息不稳,心下有些酸涩,看向一旁的面无表情的冷凝,不禁出声:“冷凝你怎么如此淡定?” 冷凝还是一脸冷漠:“我见过更激烈的。” 芸香没懂:“什么?” ………… 五楼的雅间中 姜妍透过窗子,直接看到了那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眼泪已经留干,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凄凉席卷而来,抓着窗边的手指逐渐泛白,眼底的冷意如同严寒飞霜。 姜妍轻轻一挥手,立马一个暗卫飞出,跪在姜妍面前。 姜妍看着下面那恨不得将对方融入骨血的样子,实在是情意绵绵,让人生恨!姜妍语气实在是有些冷:“告诉鸢柔,第一个计划作废,施行第二个计划。” “是。”随后,暗卫一个呼吸之间,就消失不见,只是那带来的寒冷,证明他曾来过。 寒衣如夜,也不知,是否还有人在黑暗中已经被伤透了。 …………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沧海客归珠有泪,章台人去骨遗香。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姜妍黑化了 有谁能想到,那个娇滴滴的小表妹,黑化了! 黑化了! 黑化了! ☆、激烈竞标 百花楼中真是一片暖意融融,秦清枫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他人指点,众人认不出东时灵忆,只是会被人说是年少轻狂的秦少将军风流韵事罢了,就算认出了东时灵忆,也只能感叹一声,东时灵忆嫁了个好驸马,俩人情比金坚,命运弄人,最终又再次相聚。 -- 第153页 无论什么说辞,反正都不会向外流传,百花楼有百花楼的规矩,里面客人的隐私是有绝对的安全保证的。唯一一次传出了绯闻,齐横与秦少将军大打出手,不过是百花楼里的人故意宣传的罢了。 秦清枫和东时灵忆一路相携,眉眼间满是情意,一路去到了陆子昂竞标的雅间。竟然是四楼。 雅间内,陆子昂不喜的看着对面紧紧相携的两人,轻咳一声:“你们俩能不能注意一点,如此丢人现眼!” 本朝的民风虽然开放,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紧紧相拥,虽然这里是是青楼,可是,怎么看怎么怪异。 芸香和冷凝坐在一旁,芸香眸子始终是愤闷的,一直小声的嘀咕:“东时灵忆就是个祸害,祸害,祸害……” 冷凝离得近,便全都听了进去,不时的用手肘拐一下芸香,示意她停下。芸香才不管呢,瞪了冷凝一眼,继续碎碎念。 秦清枫这才抬起头,看向陆子昂,眼神满是笑意:“师兄,多谢!” 陆子昂不耐烦的摆摆手:“别谢我,你记住,以后报答我就行!” 刚刚在外面时,陆子昂好一通狼狈,本来第十位竞标者不是自己的,耐不住东时灵忆的威逼,只能硬着头皮用官品去压,那人方才把第十位竞标者让出来!真是丢死人! 东时灵忆一听,急忙怼到:“报答什么报答,你进来这里,是福分,不知道这里一年才一次吗?” 秦清枫诧异,和东时灵忆对视一眼,东时灵忆意识到自己在秦清枫面前竟然有些粗暴,有些羞躁,低下了头。 秦清枫哈哈一笑:“原来,灵忆还有这般模样,当真是…” 东时灵忆担心秦清枫厌恶,急忙问到:“当真是什么?” “俏皮可人!” “讨厌,你又打趣我!该打!” “打疼我,你又心疼了!” “哼…” 两人视若无人开始嬉笑打闹…… ……陆子昂拿着酒杯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芸香干脆不看两人,冷凝自始至终,都默默地低着头。三人感觉,自己压根没有待在这的必要。 不过,屋外响起了一道女声:“不知秦少将军可在?” 秦清枫停止打趣东时灵忆的动作,对着门外应声道:“有何事?” 门外再次响起:“竞标花魁马上开始,还请少将军回屋!” 秦清枫微微皱眉,百花楼的规矩不可破,只是看了看东时灵忆逐渐变委屈的脸,有些不舍,继续对着门口说道:“我退出竞标!” 本来秦清枫就没打算竞标,自己本来是怕拓拔玉笺出意外,才跟进来的,竟然见到了东时灵忆!自己是极其不愿意离开的。 门外的声音有些为难:“这,少将军…” 紧接着又一道女声响起:“少将军,若您不竞标,按规矩,你便不得进百花楼!您也知道,破坏百花楼规矩会是什么后果!” 一听这话,不仅仅是秦清枫,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陆子昂和芸香同时一脸嫌弃的看着秦清枫,冷凝还是那张冷漠脸。 这后果,是层出不穷的!百花楼的报复,不仅仅蔓延你一个人,而是你所有亲近的人,报复手法有些残忍,不会让你死去,但是会让你慢慢的受折磨,会终其一生。所以,除了一些不长眼,并没有人会破坏百花楼的规矩。 秦清枫不知道百花楼背后的主子是谁,也不愿意平白无故的惹出这么大麻烦,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自己身边的人,东时灵忆,芸香,冷凝,姜妍,陆子昂……自己不想她们被牵连。 便看向东时灵忆:“灵忆……” 可东时灵忆的反应出乎秦清枫意料,东时灵忆只是送来秦清枫,别开头,满不在乎的说道:“你快去吧,竞标结束后再来找我!” 秦清枫还以为东时灵忆会耍些小性子,可是竟然没有,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她变了,不是么? 秦清枫当下松了口气,站了起来:“芸香和冷凝,既然是跟着师兄来的,你们便在这里,不可破坏规矩,师兄,帮我照顾好灵忆!” 陆子昂心中烦躁,摆摆手:“去去去,我自会照顾,不过,你可别想竞标那什么花魁!” 秦清枫楞了一下,师兄这是对自己多没信任啊!不由得笑了,赶紧说道:“不会,灵忆在这,什么天仙花魁都不及半分!” 东时灵忆被夸的脸一红,悄眉眼微弯,慢慢情意的看着秦清枫。 陆子昂冷哼一声:“也不知是谁早上说不来百花楼的!” 秦清枫哑然,的确自己是说过不来,只是睡一觉之后,又忘了,又答应了姜妍带她前来,故此… 秦清枫看着陆子昂越发鄙视的眼神和东时灵忆逐渐怀疑的目光,赶紧立起身,一本正经的说到:“我保证,我绝不竞选花魁!” 陆子昂扇子一挥,不再看秦清枫,而东时灵忆也是闪了闪眸子:“我相信你!” 秦清枫如释重负的走出房门,入眼便是琴姑姑,只是看琴姑姑的脸色不好,也没出声,只是跟着琴姑姑走。 只是心中疑惑,琴姑姑从未对自己冷过脸,今日这是怎么了? 不知不觉间,使女慢慢的退散,只剩琴姑姑走在前面,秦清枫就意识到,这条路,并不是回自己房间的路,停住脚步,眉头轻蹙:“琴姑姑,想做什么?” -- 第154页 琴姑姑这才回头,神色淡漠,有些冷意:“少将军,鸢柔姑娘托我给您带一句话。” 秦清枫疑惑:“哦?什么话?” 琴姑姑抬头,看着秦清枫回到:“您的母亲,死亡的真相。” 秦清枫眸子微张,自己,再次听到了有关自己母亲的事,不免心头一跳,什么东西堵住咽喉,愣愣的说不出话,母亲,母亲不是自溢么?难道还有什么内情?当年的知情人,也全部被父亲处理了,为何鸢柔和琴姑姑会知道? 秦清枫不悦:“我母亲自溢而亡,有何真相?” 琴姑姑默然,继续道:“您的母亲怀着您,为何离开秦府,以及为何自溢,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鸢柔姑娘说了,若是少将军想知道,今晚便可以告诉您,只是,过时不候!” 琴姑姑没再多说,转身就走。 秦清枫愣愣的站在原地,内心惊起一片喧嚣,一提起母亲,永远是自己心中的痛,自己怎么可能没有察觉,母亲的死有异,只是自己不愿想起,如今,又听说母亲的死有蹊跷,那自己,又怎么能置之不理! 良久,秦清枫再次抬头,声色淡淡的,耳边不断响起那竞拍的声音,如雷贯耳,响彻整个百花楼,眸华有了些急切,心下直接决定,事关母亲,因为父亲的压制,自己从不曾去调查,如今,既然能知道,自己又怎么能放过! 回想起琴姑姑的话,秦清枫心下明了,鸢柔的意思,过时不候,而今夜,要见到鸢柔,只能竞标!秦清枫皱起眉头,现在已经在竞标了!秦清枫不再犹豫,抬起步子,向前走去。 秦清枫似乎再次忘却了,自己刚刚对陆子昂的保证……… ……… 五楼雅间中,似乎什么事也没有,非常的平静,还是一切如常,姜妍正淡然的坐在桌前,慢慢喝着茶水,旁边站着一个百花楼使女,只是桌上,再也没有那盘百花冻了。 秦清枫走进屋中,不置一词,自己依稀记得,自己慌忙冲出房间的时候,听到了姜妍的惊呼,以及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只是自己当时太过于着急,便没有注意,现在看来,似乎什么也没发生,秦清枫也不打算问。 秦清枫看到桌上些红色的纸,还有笔墨,也明了了,竞标者在上面写下标价,由使女递出窗外报价,大堂上的人再报价! 使女见到秦清枫,行了礼开口:“少将军,已经竞价到六百两可,是否要出价。” 秦清枫不说话,默默的坐在姜妍对面,同姜妍一样看向窗外:“妍儿,不是想看看竞标花魁的场景么,怎么样?” 姜妍没多说话,也没看秦清枫,只是吐出几个字:“嗯,极好。” 四周的窗子不断地送出红色的竞标纸张,而大堂中央,站着一个穿的很是富贵的壮硕中年男子,在不停的报价。 场面很是激烈 “张公子报价七百两!” “李公子报价八百两!” “齐公子报价一千两!” “三公子报价一千二百两!” “齐公子报价一千五百两!” 那些张公子,李公子,三公子,倒是知道齐横,不敢得罪他,他爹可是御史大夫!姑母可是当朝贵妃!三皇子的生母!惹不起,纷纷停止叫价。 那中年男子一连报着一串串数字,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报价报的十分激动,胸口起起伏伏,脸上的横肉也随之颤抖,额头上清晰可见的汗珠慢慢溢出! 十两银子,可能就是普通平民一整年的开销了,而在这百花楼中,十两银子,掉在地上,估计都没人捡。贫富差距如此悬殊,这便是残酷的现实。富人永远不会怜悯那些贫苦之人,反而在这花楼中一掷千金!流连忘返! 秦清枫默默的移回看向大堂的目光,视线移到桌上的红纸,对着一旁的使女说道:“写” 使女反应很快,立马理解秦清枫的意思,是要竞标,急忙上前,拿起笔。 姜妍也慢慢转过头,看着秦清枫,不过却没有说话,神情淡淡的,没有开时的热烈。 秦清枫眼神微闭:“两千两。” 很快,一张黑色墨汁的红纸挂在了秦清枫雅间的窗台上。 大堂那中年男子的声音贯彻开来:“秦少将军报价两千两!” 此话一出,百花楼中的几个雅间瞬间躁动了起来! 三号竞标雅间,齐横看着对面那飘着红纸的雅间,怒目圆瞪:“我本以为她不愿意来,没想到,她来了,结果,她还想竞标!她竟然要和本公子抢人!” “给我加价!两千五百两!” 一号竞标雅间,拓拔玉笺晃着扇子的手,也是一怔,心下连绵起伏,秦清枫要竞标,她竟然要竞标!她不是女子么,难道不怕被发现嘛?还是说她就是想要这个花魁! 第十号竞标雅间内,东时灵忆听到秦少将军这几个字时,猛然站起,错愕的说道:“她,她怎么会竞标!” 陆子昂也是愣住:“她不是保证过,她不竞标吗?” 陆子昂心下懊恼,自己为何又信秦清枫! 芸香这次倒是没说话了,只是有些幽怨,主子你个花心大萝卜!冷凝神色怔愣一下,主子是女子,可是竞标花魁?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东时灵忆气不打一出来,恨恨的说道:“听说,少将军与这个花魁鸢柔,缘分颇深啊!” -- 第155页 陆子昂知道东时灵忆生气,可是毕竟是自己师弟啊,赶紧接话:“公主,师弟当时也是迫不得已!” 东时灵忆的目光闪了闪,看着下面大堂,咬牙切齿道:“我倒要看看那个花魁是何方神圣,陆子昂,我要竞标!” “啊?!!” ……… 大堂再次传来:“齐公子报价两千五百两!” 秦清枫继续加价,此番,自己一定要得到母亲的消息,错过这一次,若是鸢柔不再说,恐怕,自己要查些什么,也难了! “秦少将军报价三千两!” 秦清枫松了一口气,现在只有齐横竞价,拼财力,齐家压根就比不上秦家在西境历代积攒下来的财富!而且,齐家也不可能真的拿出那么多银子供齐横这个败家子挥霍,对银钱肯定是管的很严!就算有,也不可能拿出来! 所以,不出意外,只要齐横不竞价,自己都稳赢了! “秦少将军报价五千两!” 三号雅间中,齐横怒了,一掌把把桌上的东西全部砸翻在地:“好你个秦清枫!就是和我对着干是不是!加价,给我加价!” 一旁的家丁颤颤巍巍的说道:“少爷,咱们钱不够了……” 齐横更怒了:“滚,给我滚……” ……… 大堂突然的安静,那个中年男人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拿起手中的棒槌,环顾四周,高声说道:“还有没有出价的公子!” 见没有人再挂出红纸,中年男子猛的敲了一下锣鼓,说道:“五千两一次!” 中年男子很是激动啊,竞标这么久以来,那些花魁,最高的也就是一千两,普遍的也就是七八百两!这次,赚大发了! 还是静悄悄的,锣鼓再次响了起来,“五千两两次!” 秦清枫的心稍稍安定,举起了手中的茶杯。 没有预料当中的秦少将军夺得花魁竞标的声音。反而听到了那中年男子再次报价的声音: “陆大人报价六千两!!!” 秦清枫心头一赫,口中喝进去的茶猛然一咳,呛得是稀里哗啦的,剧烈的咳嗽起来,姜妍看到秦清枫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可是在半中央,又悄悄的收回,只是轻声道:“慢点喝。” 秦清枫眉头紧皱,心下思索,师兄不喜欢青楼女子,竞价,恐怕是灵忆让竞价的!灵忆怕是误会什么了! 姜妍悠悠的喝着茶,余光注视着秦清枫的一举一动,那有些忧愁的表情,又是因为东时灵忆,心下微冷。 可是,事关自己母亲,不得马虎,顾不了这么多了,秦清枫再次报价 大堂随之传来了声音: “秦少将军报价七千两!” 可是紧接着,声音再次响起 “陆大人报价八千两!” …… 第十号竞标者雅间中 陆子昂肉痛的看着东时灵忆站在窗前那气愤的样子,刚刚那报价,是东时灵忆强行让自己报的,自己一年的俸禄这么点,哪有这么多钱!哪里付得起这么多钱! 陆子昂不由的说道:“公主,微臣,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银两……” 东时灵忆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下面那个大堂中报价的人,闷闷的传来一句:“所有的银两,我来付!你只管竞价!不管用什么法子!不要让秦清枫竞价得到!” ……… 七号竞标雅间中 秦清枫还在思索,眼神慢慢的坚定着,今天,自己一定要见到鸢柔,母亲的消息很重要! 抬手,拿起托盘中的笔,便在托盘中的纸上写下两个字,然后唤来一个使女,开口:“将这送到十号竞标雅间,这并不破坏规矩,去吧。” 那使女接过托盘,有些为难的咬咬牙,还是应了,之后走了出去。 姜妍倒是瞟了一眼那字条,不过就两字“信我”,姜妍心中有些发笑,细想一下,也知道个事情大概,清婉喜欢的人,竟然对她没有信任,真是可笑,可笑,可悲啊! 秦清枫转过头,看到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姜妍,开口道:“妍儿,不问我为何竞标么?” 姜妍怔愣一下,不过很快抬起眼眸,恢复了往日的温婉:“清婉这么做肯定有原因,既然不愿意说,妍儿何必追问呢?” 秦清枫看着姜妍的眼中波光潋滟,温婉动人,可是,似乎有些看不清,这到底是藏着什么波澜壮阔,秦清枫默然,微微颔首:“事关我母亲,我必须竞标。” 姜妍倒是没想到秦清枫直接说出口,因为自己知道,清婉的母亲,一直是她心中的忌讳,她母亲靠在青楼倚楼卖笑,独自养活了她,却没享受过一天,就去世了,所以,秦清枫从未提起过,姜妍也从未问过。 姜妍点点头,安慰道:“嗯,不管清婉做什么,妍儿都会永远陪着清婉的。” 这温温柔柔的话语,慢慢抵达秦清枫的心底,惊起了一片柔软,是啊,妍儿总是相信自己的,不管什么,都陪着自己。秦清枫眸光突然的柔和,温柔的注视着眼前温婉如水的姜妍。秦清枫的内心竟然涌现出些酸涩,相比之下,灵忆,就这般不信任自己?若是信任,便不会竞标了不是? ……… 竞标还在火热的进行,场上的中年男子已经是大汗淋漓,不停的擦额头上的汗水。 “秦少将军报价九千两!”中年男子停了下,问到:“还有没有竞价的公子?” -- 第156页 百花楼一片安静,秦清枫也松了一口气,字条送到了,也起了作用,可是经过刚刚的事,内心还是有些紧张,尘埃未定! 果不其然,三楼一间雅间的窗外,赫然出现了一张红纸 “折兰公子报价一万两!” 声音颤抖不已,报价的那位体型臃肿的中年男子,疯狂的擦着汗,这是他当见过最贵的竞标了! 楼上的秦清枫心中微乱,拓拔玉笺来搅什么局!胸口开始上沉下浮,自己不能在这样竞价了,否则,拓拔玉笺是南越公主,数不尽的财富,挑起她的好斗心,她绝对会和自己竞价到底!所以,必须想办法!断绝她竞价的想法! “还有没有要竞标的公子!” 大堂里鸦雀无声,只剩下些抽气声,花楼里的那些姑娘们,在大堂围了一圈,却未说一句话,空气格外的安静! “一万两一次!”锣鼓敲响第二次“ “一万两两次!”锣鼓敲响第二次“ “一万两……” 还没说完,那中年男子举着棒槌的手已经在颤抖了,因为他看见了五楼雅间内那一张红色的纸条,舌头已经在打颤: “秦少将军,报价…一万两…一万两…黄金!”那体态富贵的报价者,脸已经憋的通红,耐不住心头巨大的激动,报完数字,血脉不断上涌心头,终究是眼前一黑,两眼一闭,倒下了台! 一万两和一万两黄金!是两个天差地别的数字啊!一两黄金就等于十两银子!一万两黄金就等于十万两白银! 琴姑姑上了大堂中央,一锤定音:“我宣布!今年的竞标花魁者是秦少将军!” 大堂上立马响起了无数的躁动,一万两黄金!一万两黄金!这是多么巨额的数字!享不尽的财富啊!大堂不再安静,是直接开始欢呼,从未见过哪位花魁能竞标这么多的银钱!一万两黄金!史上绝无仅有啊! 姜妍默默的看了一眼还算淡然的秦清枫,看不出喜怒,只是姜妍断定,就算赢得了竞标,秦清枫也没有丝毫的欢乐,为什么呢?母亲死因的蹊跷,鸢柔的胁迫,以及,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的不信任! 姜妍如今想明白了,退让只会离她越来越远,就算抓不住秦清枫的心,留住她的人也是好的。自己会让她明白,自己才是最适合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得不到你的心,就要得到你的人! 啊呀,邪恶了! 陪伴这本书到现在的小伙伴,绝对是真爱了! 感谢你们的不离不弃!不离不弃!不离不弃! 作者剖白:自我感觉,作为新手的我,前面真的写的太白了,偏重一些感情戏,可慢慢的,发现进度实在太慢了,剧情太多了,就开始写正剧,可是不细写,又无法刻画那人物变化,愁死了,所以,百花楼这一段,硬生生的搞出来好几章! 这几章,是众主角聚的最齐全的一次,,,,珍惜,,。。 跟随秦清枫的主线规划: 1:从西境奉旨到京城。 2: 送东时灵忆和亲,从京城再到西境。 3: 与南越交易,大军从西境回到京城 4: 现在………… ☆、画舫一度春宵 门前增画舫,墻外落红梅。 “恭喜少将军夺得花魁!请少将军移驾雕花画舫,鸢柔姑娘已经在舫中等候多时!” 琴姑姑带着一群群使女走进房中,来迎接秦清枫。 秦清枫沉默一会,又抬头,看了看姜妍,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都是姜妍看出了秦清枫的犹豫,知道她的心思,一如既往的温婉开口:“若是不放心,等下我便去陆大人那说清楚,你不必忧虑。” 秦清枫心中泛起异样,摇了摇头:“不必。” 灵忆不喜妍儿,若是妍儿去了,她那温婉的性子,若是被灵忆伤了怎么好。 “妍儿,你先回府吧。” 秦清枫站起身,直起背,展开手中的扇子,负手而立,一身温婉如玉的气质,清澈的眼眸,那么的透亮,给人以坚定的力量,环视了屋中的一群人,定格在眼前人身上,薄唇微启:“琴姑姑,带路吧!” …………… 百花楼设计精妙,五楼的一处竟然设有可直接到达岸边的楼台!琴姑姑在前方带路,秦清枫尾随其后,两边都是一排排服饰一致的使女,衣裙飘飘,仙气溢然,从楼梯上走下来,一群人,宛如天神下凡,美艳绝伦。 下方邻水,波光粼粼,倒影着天上的一弯明月,下方,停泊着一艘巨大精致的画舫,张灯结彩,映照着画舫,雕梁画栋,精致红木与粉纱相辅相成,如梦似幻,画舫上那独有的红梅图案,格外的显眼,不时有轻纱随风飘飞,似有千般风情,万般妩媚! 岸上,站着许许多多的人,纷纷对着从楼梯下走下来的一群曼妙身姿的人,好一阵赞叹! 在百花楼里竞标的人,纷纷走了出来,驻足在岸边,看着最终夺得花魁的人被那群仙女一般的使女簇拥着下楼。然后缓缓的进了那画舫! 齐横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远远处的嫡仙一般的秦清枫,直咬牙,愤愤不平的说道:“这臭小子,口是心非!看我不收拾她!” 正好陆子昂四人走出来,听到了这话,皆默不作声,只是一直看着画舫那边的人影。 拓拔玉笺也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两个侍卫,看到眼前站着的几个人,不由得取笑道:“那鸢柔姑娘可是一等一的绝世美人,看来,诸位是没有什么艳福了!” -- 第157页 刚刚出百花楼的众人,纷纷转过头,看着拓拔玉笺。 齐横冷哼一声:“折兰公子的一万两也没能竞标到,说道可惜,那真的是折兰公子你了!” 姜妍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众人身后,悄悄的打量起眼前这个折兰公子。 拓拔玉笺轻轻一笑,展开扇子,有些妖娆,狐狸眼微弯:“不巧的是,昨夜本公子和秦少将军前来,有幸听到鸢柔姑娘弹琴,当真是绝世佳人呐!” 齐横有些惊讶:“什么?鸢柔给你弹琴!” 齐横都快惊呆了,鸢柔了从未接待过自己啊!竟然接待了这位折兰公子?!! 东时灵忆一听到秦清枫的讯息,怔愣,之后又有些怒意,秦清枫她竟然偷偷逛青楼!当下走上前一步,问到:“折兰公子,你和秦少将军昨日就在这?” 东时灵忆看着眼前的拓拔玉笺,总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唇上的胡子着实扎眼!很是怪异! 拓拔玉笺转身,便看到了东时灵忆那如花似玉的脸,生出些嫉妒之意,故意说道:“是啊,还有两个妩媚无比的女子侍奉秦少将军呢……而且……” 东时灵忆有些慌,清婉在这和女子做什么,着急的向拓拔玉笺靠近几步,急促的问到:“而且什么?” 拓拔玉笺心中升起微样,心中冷笑,秦清枫喜欢她,呵呵呵,秦清枫,为了她,你可以什么都不顾啊,可是,就看你守不守得住了! 拓拔玉笺抬眼,穿过那人山人海,看到了那缓缓开走的画舫,心下有些酸涩,秦清枫上了画舫,有美人作陪,明日才回来吧,一万两黄金啊,她当真只为美人一笑?这么说……东时灵忆…… 拓拔玉笺收回视线,看着眼前当真是如花蝴蝶般美好的东时灵忆,她是那般的娇俏明媚!拓拔玉笺邪魅的勾着嘴角,自己真的不介意给秦清枫多制造点麻烦! 拓拔玉笺身姿一晃,便到东时灵忆身边,因为两人本来就近,众人都来不及反应,拓拔玉笺便动作极快的用扇子托起东时灵忆的下巴,下一秒,妖娆的朱唇便往东时灵忆粉嫩的唇瓣上凑了上去! 可谓是电光闪石头!东时灵忆被拓拔玉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直接吓傻了,楞在原地,眸华微睁,感受眼前到这张邪魅的脸,以及自己唇上这柔软的触感!冷香阵阵袭来,晃晕了神思,竟然又一下子反应过来,猛的推开眼前这人! 东时灵忆急速的退后,惊恐的远离拓拔玉笺,陆子昂才反应过来,赶紧冲过来护住东时灵忆:“公……你没事吧!” 变故实在太快,众人都震惊了,刚刚这折兰公子是当场亲了东时灵忆! 齐横默默吸了一口凉气,刚刚竞标,秦清枫抢了折兰公子竞标的花魁,而现在,这折兰公子便亲了与秦清枫有过婚约的公主?齐横意识到这些,嘴角竟然微微上扬,又是一出好戏! 芸香有些震惊,她没想到,拓拔玉笺竟然会强吻东时灵忆!是女子啊!女子啊!芸香觉得自己脑子转不过弯来,拓拔玉笺就算是喜欢主子,强吻也是强吻主子啊!强吻主子喜欢的东时灵忆算是怎么回事! 冷凝三观再次被震了,这世间,变了吗? 东时灵忆跌坐在地上,紧紧的捂着唇,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眸,眸底水雾浮现,一只手颤抖着指向拓拔玉笺:“你……你……” 拓拔玉笺狂妄的站在众人面前,折扇一挥,挡住了自己的容颜,只露出妖媚的眉眼,轻轻上挑,声音妩媚:“我说这位姑娘,本公子可是家财万贯啊,如今为了姑娘名声,不如跟本公子回去,许你正妻之位,嗯?可好啊?” 调笑的意味极其的明显,那掠夺的目光依旧看着东时灵忆!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唇! 陆子昂有些愤怒,指着拓拔玉笺说道:“折兰公子如此放荡,怎了当众侮辱良家女子!” 陆子昂是知道折兰公子是拓拔玉笺扮的,可是,可是她,虽然是女子,可是竟敢亵渎公主!何其么可恶!可恨! 人群后面的姜妍倒是真真实实的看到这一幕,有些震惊,折兰公子吻了东时灵忆?所以,折兰公子是和清婉抢公主吗? 拓拔玉笺笑得那是一个邪魅:“大家都看到了,我家财万贯,出得起价,只要姑娘跟了我,吃喝不愁!怎么会欺辱姑娘呢?嗯?” 东时灵忆跌坐在地上,不断地颤抖,眼珠一连串的往下落,眼神有些死寂,自己被男子轻薄了,清婉,清婉她还会要自己么,她,她现在已经和美人共度春宵,不要我了,不要我了…清婉…不要丢下我… 周围的人将她们围成一团,纷纷看着哭得凄凉的东时灵忆,以及站在一旁,置身事外的拓拔玉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 芸香和冷凝知道不能将事情闹大,这里人太多,人多口杂,非常危险!芸香和冷凝对视一眼,默契的点点头。 芸香和冷漠架起已经哭得不能自已的东时灵忆,给了陆子昂一个眼神,直接挤开人群,飞快的离去。 陆子昂依旧有些气闷,三两步走到拓拔玉笺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你这般作态,真是让人不耻!” 拓拔玉笺促狭的微眯眼睛,露出危险的光:“像陆大人这般,明明喜欢,却不停的去成全,真是风骨傲人呐!” 陆子昂气闷,没想到拓拔玉笺竟然看出来自己心底,瞪了一眼拓拔玉笺,她是南越公主,自己不可与她动手!可恨,可恨!陆子昂胸口起起伏伏,最终摔袖而去! -- 第158页 拓拔玉笺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定定的站在人前,泰然自若,仿佛刚刚这里发生的,都与自己无关! 齐横倒是从心底佩服这个折兰公子,能将厚颜无耻做到这种地步,当真是高人! 拓拔玉笺没理齐横上来恭维的话,只是缓缓抬头,隐隐约约的看到了江面上那点亮光,不知想起什么,转身就走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 没戏看了,齐横见实在是无趣,也就走了,不过片刻,原本热热闹闹的地方,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姜妍也转身要走,可是,一道声音却叫住了她:“姜小姐,请留步!” 姜妍缓缓回头,眼前赫然站着便装的三皇子东时穆!他,竟然在这里!稳了稳心神,大方得体的行礼:“臣女拜见三皇子!” 东时穆凑近了姜妍,有些笑意,轻声说道:“姜小姐,不愧是西境第一美人,可怎么就看上了少将军这个纨绔呢?” 姜妍一愣,声音有些冷,很快回到:“臣女才疏学浅,自知容颜有所欠缺,当不了美人一说!殿下谬赞!” 东时穆哈哈一笑:“依我看,那花魁还不如姜小姐半分貌美!” 姜妍眉头轻皱:“听说殿下已经与京城第一美人林丞相之女,林芙姝有了婚约,年后便要成婚,那才是真正的美人!” 姜妍记起来了,刚刚竞标开始时,有个自称三公子的人也参与竞标。 东时穆哈哈大笑,不再言语,瞅了眼姜妍,然后自顾自的离开了。 姜妍看着东时穆的背影,有些不满,皇帝历来都忌惮皇子权势过大,三皇子这般动作,拉了大将军回京,又要娶丞相之女,如此一来,有了实权,可是,实在是险! 少则倾,中则正,满则覆,中庸之道,不偏不倚。 这般道理,三皇子岂会不懂?狼子野心,昭然若知啊!看来,哗变再即,危已! 姜妍没再做它想,回头看了一眼那渐行渐远的画舫,渐渐凉了心,鸢柔,你可要好好完成任务啊。 滞留片刻,姜妍不再犹豫,直接转身离开。 ……… 画舫东时洛水清。别离心绪若为情。西风挹泪分携后,十夜长亭九梦君。 云背水,雁回汀。只应芳草见离魂。 前回共采芙蓉处,风自凄凄月自明。 秦清枫上了画舫二楼,并没有进入里间,而是在外隐蔽走廊角落里站了很久,看着慢慢远离的江岸,那些人影逐渐变成一个个小黑点,无法看清,喧闹的人群,也逐渐消散。 月影入江,除了流水的声音,还有寒风呼啸的声音,倒是极其的安静! 秦清枫望着远远的江岸那还有些通红的灯火,心绪起伏,在这画舫之上,起码自己是安全的,自己身边,不知跟着多少蛇虫鼠蚁,自己从来不曾去管,甚至,自己都没有接管父亲送的暗卫,只因,自己想要的是自由!曾有多少个日日夜夜,自己梦到自己一身白纱百褶襦裙,在和煦的春光中肆意欢笑! 而现在,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如虚幻一般,权势地位,滔天富贵,以及,对自己从不信任的东时灵忆,似乎随时都会从自己身边消失一样。秦清枫内心划过一丝感伤。 一个柔柔的女声在寂静的夜空响起:“少将军,鸢柔姐姐还在等您!” 秦清枫回过神,朝声源处看去,在画舫一楼站着一个女使,秦清枫略微颔首:“嗯,她在何方?” 那使女低眉顺眼的回到:“秉少将军,鸢柔姐姐在三楼的卧房中等候,我等皆不可上去,二楼是沐浴的地方,奴婢们都在一楼,少将军只要呼唤一声,奴婢们便上去伺候,绝不会打扰少将军的春宵一夜!” 秦清枫默默颔首,自己是女子,今夜自然不会发生什么,没人打扰的话,这样也好,姜妍要说的事情,可是绝对保密的! 冬日的风还是微冷,打在脸上还是有些寒意,秦清枫抬起脚步,便向三楼走去。三楼比二楼要小一些,里面的烛火透过窗子,影影灼灼的映射出来,多了些暖意,摇曳了人心,鸢柔就在里面吧。秦清枫叹了一口气,鸢柔用母亲的事胁迫自己,让自己去竞标,究竟是何种意思,不可能只是表面这么简单吧! 秦清枫轻轻推开那紫檀雕花木房门,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暖意,以及淡淡的脂粉清香,眼前红烛高照,红色的轻纱不断地飘浮,撩人心弦,弥漫着芬芳淤旎的气息,空气中,还浮着丝丝甜意,若是男子的话,此时怕是早已血脉扩张了吧,可惜,秦清枫是女子,并且,只是想着去求证那个答案而已! 穿过梅花屏风,掀开一层层从房梁上悬挂下来的珠串与红纱,轻轻划过指尖,不断的触碰到秦清枫的脖颈间,脸颊处,唇间,耳鼻上,轻轻浅浅的触碰,就像亲吻一般,让人心里痒痒的,影影约约能看到床榻上有个人影,秦清枫耐着性子走近,丝丝馥郁的香气缓缓袭来,沁人心脾,撩开最后一层红色轻纱,那人近在眼前。 屋中很暖,鸢柔那般柔和的坐在床榻之上,一改往日清醒脱俗的嫡仙装扮,穿的极少,那一袭大红丝裙直接映入眼帘,红的那样纯粹,盖不住那曼妙凹凸有致的身姿,领口开的很低,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以及下方那露出的大片雪白,面似芙蓉,眉如柳,面颊有些微微酥红,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一头乌玉柔顺的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只是简单的簪了一根梅花木簪,青丝妖娆的落在那美人的肩头,脖颈处,还有那红透了诱人的唇瓣上。 -- 第159页 秦清枫没想到会是这样呢场景,不由得呼吸一窒,怔愣在原地,眸华微微放大,不经意间,嘴唇微动,一瞬间忘了一切…… 鸢柔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撩人心弦!秦清枫又是心头一震,那平日总是一身白衣的出尘嫡仙,突然着一身红色纱衣,肌肤凝雪大片裸露,那般柔软的腰肢实在是撩人,一举一动都是如此的妩媚勾人,鸢柔拉着秦清枫到自己身边坐下,秦清枫已经忘记了挣扎,眼神有些迷离,沉浸在一阵又一阵芬芳馥郁之中,有些燥热,不自知的脱掉了厚实的狐裘,竟然任由鸢柔递给自己一杯酒,然后看着姜妍那绝美的脸,秦清枫举杯,茫然的喝了下去。 冰凉的酒下肚,秦清枫突然打了个冷颤,瞬间清醒了过来,看到揽在自己身上柔若无骨的鸢柔,吓得直接跳起身,鸢柔没防备,一下子跌在软软的床榻之上,也没起身,就着床榻,摆了个妖娆的姿势,有些媚态的眼,带着两三分疑惑看着站在床榻边的秦清枫。 秦清枫胸口有些起伏,裘衣什么时候脱掉的也不知道,自己真的真是受到了惊吓,自己可是女子,竟然会被迷惑?真是太可怕了,若是自己的女子身份被拆穿了怎么办?侧着身,不看床上的鸢柔,一本正经的说道:“鸢柔姑娘,清枫无意冒犯,只是,清枫已经见到了鸢柔姑娘,还请告知母亲死亡的真相。” 鸢柔半躺在软榻上,轻轻的笑了一声:“今夜,鸢柔都属于少将军,还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少将军昨日不是觉得听琴之乐比不上巫山云雨之乐么,那,何不乐一乐呢?” 秦清枫轻轻皱眉,昨日,是因为作戏罢了,才与那两个女子……眼下,嫡仙出尘的鸢柔突然如此的娇媚入骨,当真是,太让人把持不住了,可自己就是个女子啊!为何会对同是女子的鸢柔,有些躁动!秦清枫稳了稳心神,视线尽量不乱看,心下想着母亲的事,便正色道:“还请鸢柔告知!” 秦清枫站在原地,等了好久,都没听到回答,转过头,便看到了赤着一双玉足下地的鸢柔,缓缓来到自己身旁,这身红纱实在是有些微透,灯火摇曳下,影影约约的曼妙身姿,那些裸露着的肌肤,带着致命的诱惑,鸢柔揽上秦清枫,柔柔的声音,婉转悠长,魅惑无比的说道:“少将军,你可知,今夜,意味着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真对不住,,,。 昨日章节锁了,发不出来 复审太多次了,抱歉抱歉! 删了一半了,别嫌弃lt( ; ? ; )? ☆、少将军会娶我么? 还有些漆黑的夜,终年不结冰的江上,依旧停泊着一艘精致的雕花画舫,只是画舫上十分的安静。 画舫三楼床榻上,秦清枫只觉得喉咙干渴难耐,想要起来找茶水喝,茫然的睁开眼,看到了头顶那红色的纱帐,身上鸢柔的玉体紧贴,那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平缓的打在自己脖领间。 秦清枫缓了好一阵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昨夜的淤旎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动作轻柔的扒开身上的鸢柔,微微掀开被子,可那锦绣鸳鸯床单上,那大刺刺的一滩红,着实的扎眼,秦清枫忍不住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鸢柔,有些愧疚的情绪涌了上来,昨夜的事情……淤旎的气息还在体内荡漾,秦清枫看着床榻上依旧熟睡的人,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 秦清枫□□着玉体翻身下床,入眼便是满地凌乱的衣衫,秦清枫有些窘然,自己竟然不知道,女子与女子,也可以这般! 猛然想起了东时灵忆,心中愧疚之意从生,自己,自己怎么能对不起东时灵忆!可是立马,鸢柔昨夜的话又回荡在脑中:你与那公主,她父皇迫害你失了母亲,而今,你父亲又要杀她父皇,你和她,又有何结果? 秦清枫有些气息不稳,心下苦艾泛滥,抛开那些混乱的想法,快速的在地上拾起自己那华丽透亮而且厚实的狐裘,匆匆包裹住自己的玉体,而里面却未着一缕。 披襟欢眺望,极目畅春情。 秦清枫快速的打开房门,动作极其轻柔,生怕吵到了里面的人儿,走出来,一阵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消散了那暧昧缠绵的气息,也让人头脑更加的清醒,也更加清楚昨夜的事,站在三楼甲板上,入眼,便是大片波光粼粼的江水,漆黑如夜,看不大清。 二楼下方守着一个使女,看到秦清枫,便行了一个礼,询问道:“少将军,热水已经备好,是否到二楼沐浴?” 秦清枫面色有些羞躁,昨夜,这一船的人,大概都听到了那些声音了吧,辗转走到二楼画舫的门口,里面已经升腾起萦绕盘桓的白色雾气,秦清枫推开门,有些促狭的对一旁的使女说道:“嗯,我不喜有人服侍,送套衣衫进来,便都出去吧。” “是!” ………… 遥远的钟声悠然的传来,伴着朦胧的晨色,跟随着着严寒的冷风,天边撕开了一道口,暗黑的四周开始清晰起来,明亮起来,那朦胧的白雾也慢慢的升腾起来,萦绕在整个江上! 秦清枫倚靠在画舫船尾的栏杆上,静静地站立,默默的看着逐渐清晰的远山,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置之度外。 昨夜知晓的事情太多,脑子里一团乱麻,眼前,浮现了一张俏皮的小脸,灵忆,呵呵,自己与她,不过是孽缘罢了!如今,自己昨夜……怕是没资格见她了,她若是知道谋反之事后,怕是……再无缘了……… -- 第160页 秦清枫闭上眼睛,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似乎飘来一股花香,悠远的淡淡的而又沁人心脾,有些轻微的脚步声自后方响起,下一秒,后背就被贴上来一个柔软的身躯,腰间被柔弱无骨的玉手紧紧的缠上,瞬间香气四溢,动人心扉,带着水雾的发丝还没在滴水,冰凉的贴在自己的脖颈间,让人打了个冷颤,那妩媚动人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小清婉,你在想什么呢?” 秦清枫没有挣扎,任由鸢柔抱着,视线看着远山,声音温和的说道:“我在想,怀念河是这条江的分□□日,你是不是顺着这,乘着画舫来寻我。” 鸢柔把下巴抵在秦清枫肩头,淡淡的说道:“怀念河从这里顺着江水而下,便可以到达。你,想去吗?” 秦清枫轻轻一笑:“画舫过会便会开回去了,怎么能耽搁呢?” 秦清枫慢慢转过身,看向了眼前穿着单薄的鸢柔,一身柔和乳白色锦缎里衣,领口下拉了许多,隐隐能看到那精致的锁骨,带着些淡粉色的华绣,一身绣着朵朵红梅的裙摆在风中舞动,衬得腰肢盈盈一握,肩上只是披了件单薄的绣花外袍,怎么也遮盖不住那窈窕的身段。 鸢柔应该是刚刚沐浴出来,发丝还是潮湿的,未着粉黛,流转的烟波眉,一双朦胧的眼眸,睫毛微翘,看着还有些困倦,小巧玲珑的鼻翼,脸上一笔一划,未经雕刻,却浑然天成,脸颊微红,朱唇微抹胭脂,却依旧娇艳欲滴,不似平日的嫡仙出尘,却分外的撩人 鸢柔微微低头,声音有些细微:“是啊,只是一夜春宵罢了……” 想起昨夜,秦清枫呼吸有些急促,看着鸢柔这般的样子,心下一些怜爱涌现,昨夜,虽明显就是鸢柔故意为之,可是,得知的真相后,自己本就有愧于她,这寒冷的东日,她怎的穿的如此少!不由得拥住了鸢柔,用自己的体温给鸢柔驱散寒意,揽住那芊芊细腰,温柔的说道:“沐浴好了,怎么不在屋里待着,这外面天寒地冻,病了怎么好!” 怀中的鸢柔乖巧的趴在秦清枫肩头,的声音婉转动听:“想你了,不见你,便来寻你。” 秦清枫的心头更是一暖,嘴角上扬,露出温婉的笑容:“那我们回屋吧。” 江上的梅花画舫不再停留,竟然缓缓的向岸边驶去。 秦清枫簇拥着鸢柔,没走几步,就发现鸢柔竟然□□着玉足踩在地上,这天寒地冻的,不由得皱起眉,有些心疼,微微弯腰,将鸢柔打横抱起,鸢柔有些诧异,却没说话,只是唇角止不住笑意,顺从的揽住了秦清枫的脖颈,乖乖的趴着。秦清枫眉眼微弯,抬起脚步,便像那三楼的卧房走去。 ……… 房内早已经收拾一新,桌案上的香炉烟丝袅袅,白雾萦绕,散发阵阵的幽香! 秦清枫将鸢柔放在换置一新的金线绣花软榻上,随之也坐了上去,便任由鸢柔靠在自己腿上,秦清枫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略带薄茧的手指,穿插在鸢柔湿透了的发鬓中,暗暗的运起丹田之气,流向指间,热气便缓缓的送出,所到之处,发丝慢慢变干。 鸢柔只觉得秦清枫抚摸的很舒服,惬意的轻哼了声。 秦清枫默然,心下思索,昨夜那香,有问题,可是鸢柔这般,就算她有意为之,可她已经没了清白,自己,又怎么能……再次叹息,见头发已经完全干透,双手抚摸着鸢柔滑嫩的脸庞,缓缓出声:“鸢柔,你后悔么,昨夜那般……” 鸢柔倒是依旧闭着眼睛,舒服的躺在秦清枫腿上,轻轻拍打一下秦清枫,声音软糯有些喋怪:“要了人家,还问这个,当真是,坏清婉!” 秦清枫有些羞躁,昨晚,明明,是鸢柔引导自己,那么的诱惑……实在是难以羞耻,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出尘嫡仙的女子,昨夜,会那般的放浪形骸,妖媚动人,夺人心魄。 回想起昨夜鸢柔的话,鸢柔的样子不断和记忆中一个模糊的影子重合,秦清枫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踌躇的开口:“鸢柔,你,是雪姨的孩子,花绒……” 鸢柔的一听这话,眼睛睁开来,右手微动,默默的拉下自己的衣衫,露出大片雪白的酥肩,秦清枫不解,愣愣的看着,可是眼神凝固在那雪白之中,有块刺目的黑色疤痕上,有些颤抖着抚摸上去,气息有些不稳,这是当年自己和母亲独自在外生活时,自己胡闹,照着一本不知名的坊间杂书,胡乱用泡了些乱七八糟药的飞镖去树林投掷,结果误伤了当时还小的花绒,可惜,因为那些不明的药,这疤,却一辈子去不掉了,一个女子,有这么丑陋的疤,何其残忍! 秦清枫默默的将鸢柔把衣衫穿好,六年前,鸢柔若是没人相助,断然活不到现在,更不会出现在京城,成为名噪一时的花魁!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姜家!可是,妍儿为何骗自己? 秦清枫沉沉的叹了口气:“鸢柔,既然你不愿意说以前的事,我也不问,亏欠你的,以前,还是现在,我愿意偿还,我还你自由如何?” 只要鸢柔点头,无论怎样,自己都要把她从百花楼里赎出来!哪怕是和百花楼对敌,也在所不惜!她与自己,命运何其多艰! “少将军会娶我么?”鸢柔轻飘飘的声音袭来。 秦清枫猛然僵住,有些沉默,自己本来想送鸢柔去一个新地方,好好生活,可是,鸢柔如此一问,秦清枫有些不知如何作答,对于这个问题,自己,是女子啊,怎么能……可是,昨夜发生了…… -- 第161页 鸢柔的语气有些不满:“少将军不娶鸢柔,又如何安置鸢柔!” 秦清枫的眉头皱着,思索再三:“你知道我只是个女子,跟随我,以后注定无儿无女,没有天伦之乐,这样你也愿意吗?” 鸢柔从秦清枫身上立起身,神色淡漠。 秦清枫以为鸢柔生气了,也恢复些严肃,又继续道:“若你不介意这些,我便娶你!可好?” 鸢柔倒是没回答,只是轻轻笑着,翻起身,下了软榻,挥挥衣裙,柳骨悄然,背对着秦清枫,傲立在窗前,那般样子,仿佛又恢复了那个嫡仙美人的模样! ……… 快行到岸边了,秦清枫和鸢柔并排站在甲板上,不置一词,岸边为首站着琴姑姑,身后跟着两排美婢,正在等候。 画舫稳稳的停了下来,小厮已经搭好了岸板,秦清枫想拉着鸢柔下去,可是鸢柔却抢先一步,走向了岸边,秦清枫默默收回了手,然后跟了上去。 一落地,琴姑姑和岸上的的美婢齐齐的行礼,琴姑姑上前说道:“少将军,您的两位侍女已经在门口等候。” 秦清枫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那已经恢复清冷气质的鸢柔,心头有些颤动,有些真诚的问到:“鸢柔,你愿不愿跟我走?” 鸢柔扬起头,转向秦清枫,行了一个礼,然后淡淡的,有些微冷的说道:“少将军是花魁竞标获胜者,鸢柔自然陪您一夜,只是,鸢柔实在配不上少将军!还请少将军见谅!” 秦清枫心下有些紊乱,鸢柔,竟然于刚才判若两人,对自己竟然这般的冷漠,也不愿和自己走,那昨夜……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用发生的啊!她丢了清白,以后,可怎么办…… 秦清枫嘴唇张了张,伸出去想拉住鸢柔的手停在半空中,又生生的缩了回去,负手而立,露出有些牵强的笑:“是本将军唐突了!告辞了。” 秦清枫转过身,便快速离开了,手指藏在袖中已经是捏得泛白,鸢柔,她有自己的打算!只是,自己也承诺过,只要鸢柔愿意,自己便会娶,哪怕是自己这辈子也无法恢复女子身份,自己也愿意赎罪,这是自己欠鸢柔的,欠她母亲的,欠那上千条无辜人命的! ……… 三杯两盏淡酒, 怎敌他、 晚来风急? 雁过也, 正伤心, 却是旧时相识。 鸢柔默默的注视着远去秦清枫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有些怔愣,自己不过玩弄她罢了,怎么此刻还会有些酸涩呢? 琴姑姑走上前,小声的凑到鸢柔耳边说道:“鸢柔姑娘,那位主子的人来询问,您看……” 鸢柔神情淡淡的,有些冷清:“不去理会,就说,主子若来这,鸢柔随时恭候。” 琴姑姑有些皱眉,还是应声道:“是。” ……… 芸香和冷凝看到秦清枫,很是激动的凑上前,只是秦清枫神色有些沉重,芸香和冷凝都默契的闭嘴,跟在身后。 芸香看着秦清枫的背影,忍不住想:主子昨夜在画舫上怎么了? 秦清枫心下繁杂,昨夜得知的那些真相,让自己真的感到无力。 一抬头,秦清枫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在梦月湾的桥头上站着!那一身戎装,在这冷清的早晨,很是扎眼!而且,那样子,显然是在等自己! 秦清枫心中掀起巨浪,按鸢柔所说,父亲有反叛之心,估计知道是皇帝搞的鬼,导致母亲过得如此艰难,还丢了性命!明明父亲可以告诉自己,让自己承担!可是,父亲没有!选择一个人担起所有,母亲走后,父亲未娶妻,甚至小妾也没有,那些血污,叛乱之事,从未让自己染指分豪,除了要求自己好好练武以外,有些急言令色,不都是让自己遇到危险时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么?可是那隐藏中沉沉的父爱,是多么的深啊! 不知不觉,秦清枫走到了秦丰武面前,看着自己父亲那斑白的发鬓,有些酸涩,这几年来,父亲忙里忙外,要为母亲报仇,可是,自己却什么也不懂,还顶撞他,骂他不忠不义,对他有些憎恨,现在想起来,是多么的不该! 秦清枫眼底有些湿润,对着自己的父亲行了一个礼,沉沉的开口:“父亲!” 秦丰武这才回头,看着秦清枫,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受伤,然后问到:“昨夜,你,可有事?” 昨夜画舫停泊在江上,没人能靠近,对于自己做什么,父亲从来不过问,只要没有什么大事,一般是不管的,自己有绝对的自由,就说昨晚竞标的一万两黄金,父亲也不曾管!这是何等的信任啊! 父亲是担心自己啊!不然,今日也不会出现在这等自己了! 秦清枫突然鼻翼发酸,回想这么多年,父亲给了自己那么多自由,自己还对父亲强塞给自己的人心有不满,那明明就是保护自己的啊!泪水在眼眶打转,对着秦丰武拱了拱手:“父亲,孩儿无事,多谢父亲挂念!” 秦丰武听着秦清枫的声音有些哽咽,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皱眉微皱,问到:“可是身份暴露了?”停顿一下,又说到:“若是暴露也无事,顶多费些功夫,不会有问题。” 秦清枫心中更加难过了,父亲,父亲当真如此的迁就着自己,虽然,不会再对自己温柔细语,可是,那份关切,是实打实的! -- 第162页 秦清枫摸了一把泪水,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说道:“父亲,身份没暴露,我没事!” 秦丰武皱眉,自己的女儿可是很少在自己面前哭的,反正知道自己的的女儿从来不会告诉自己,那自己只能慢慢查了,目光看向后面的芸香和冷凝,声音沉沉的说道:“今日少将军上任,你们照顾好少将军。” 秦丰武吩咐完,又看了眼秦清枫,转身就要走。 秦清枫一直看着自己的父亲,只觉得,自己一直在追寻着过去,却从未看过眼前,一直误会着父亲,深深的愧疚感涌上心头,急缓的叫了一声:“父亲!” 秦丰武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秦清枫,等着她说话。 秦清枫突然绽放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声音有些坚定的说道:“父亲,孩儿,会做好一切的!” 秦丰武有些怔愣,看着自己女儿娇花般的笑容,晃花了眼,回过神后,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芸香和冷凝站在秦清枫身边,芸香有些担忧,主子为何突然对大将军的态度改变的这么快,有些犹豫的问到:“主子,昨夜,您没事吧?” 秦清枫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走吧,既然当了官,也要负点责任,出发去御史府。” “是” “是” ………… 诸子生涯各有成,从来孝顺两边生。 唯是我侬偏孝顺,十年不作问安书。 走在大街上的秦丰武心下起伏不定,感觉刚刚女儿的笑容,是那么的不真实,这几年来,自己的女儿从来不赞成自己所做的事,还总是反对,一见面就吵架,有时甚至打起来,她也再未对自己笑过,可是,今日,自己的女儿对自己笑了,对自己笑了!虽然表面看不出,但是秦丰武的内心是多么的欣喜和激动!不由自主的勾着嘴角,自己的女儿,长大了,长大了! 回到府中,秦丰武像是想到什么,女儿的转变,肯定是昨夜发生了什么!可是,百花楼,牵扯太大,想要做点什么,是不可能的,查无可查! 秦丰武呼吸一窒,若是自己的女儿遇到危险,像昨日一样身边不带人,怎么办? 秦清枫挥了挥手,随即招来身边的暗卫,沉沉的说道:“那支鹰卫队,从今往后,归少将军所有,暗中保护!”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嚯嚯嚯,茫然………… 如果大家喜欢这本小说的话,点点右上角,收藏大大,嚯嚯嚯 啊呀,清婉清白还在,只是鸢柔的没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反正是np文,不刺激下女主,女主怎么会有其它想法呢………… 鸢柔对秦清枫,估计只是戏弄,报复罢了,到底有几分清意,也就不得而知。 ☆、比武拾猫 秦清枫没想到,自己当官第一天,竟然如此的忙碌,呆在这御史府中,厚厚的一叠卷宗,堆满了桌案,翻完最后一页,便停住了,秦清枫揉了揉酸痛的脑袋,伸了伸懒腰,终于全部看完了,看着外面暮色降临,只觉得腹中空空,看向一旁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的芸香,露出笑意,芸香这小丫头,当真是睡得香! 不过,冷凝看着芸香睡成这样,还给她盖上毯子,秦清枫心中发笑,冷凝也是变了啊,不再那么冷漠了。 秦清枫缓缓的站了起来,对着冷凝吩咐到:“回府。” …… 赶车而来的人是原来那个西境捏泥人的老板,现在是秦清枫的侍卫,名唤虎二文。 虎二文道:“咱们回驸马府还是小秦府?” 芸香已经醒了,直接出声:“猫二,你是不是傻了,回小秦府啊!” 芸香总是故意叫他“猫二”,虎作为姓氏,和猫字同音,这虎二文也不在意,待秦清枫,芸香和冷凝上了马车,应一声,便驾起马向小秦府赶去。 马车上,芸香见秦清枫终于有空了,急忙说了一大堆那日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的说着,包括如何进的花楼,在楼中如何竞标,出来后,东时灵忆被拓拔玉笺扮的折兰公子给强吻了,以及东时灵忆哭着被陆子昂送回宫的事。 秦清枫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怔愣,到震惊,再到古怪,最后惆怅,不置一词,却心绪不宁,脑袋杂乱不堪,一锅浆糊。 秦清枫半晌才出声问到:“拓拔玉笺,在府里么?” 芸香赶紧回答:“在的,姜小姐也在。” 在芸香心里,是更喜欢姜妍的,可是西境有名的才女呢,最主要的是,她,没,有,强,吻,过,主,子! 秦清枫微微颔首,再抬头时,秦府近在眼前。 秦清枫刚刚下车,就看到了刚刚出门的姜妍,穿着一身黑袍,姜妍也是抬头看到了秦清枫,眼神有些慌乱。秦清枫有些诧异,这么晚了,妍儿要独自去哪里?便走上前,叫住:“妍儿,往何处去?” 姜妍神色很快如常,有些僵硬的一笑,:“昨夜便不见清婉,今日清婉又待在御史府中,天色已晚,妍儿便想去寻一寻!不巧,清婉已经回来了。” 秦清枫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心绪有了些变化,妍儿为何骗自己?她分明不是找自己,不过,秦清枫没纠结,拉着姜妍往府中去,一边走一边说:“妍儿,陪我用膳吧!” “好。” 冷凝和芸香也随之跟了进去。 -- 第163页 因为天气寒冷,故此,便将膳食摆在房中,暖炉不停的冒着热气,屋中一片暖意融融。 两人同坐在桌前,秦清枫自己动手,倒了茶水,递给姜妍,另一杯则自己喝下去,一杯了,还不解渴,又再次喝了两杯,方才停歇。 姜妍装作无意的看着秦清枫,还是开口道:“清婉可知,公主被府上那折兰公子当众……” 后面,姜妍没说,秦清枫默默点了点头,然后淡淡的开口:“此事我已知晓,百花楼的地盘,消息已经封死了,不会污了公主的名声。” 姜妍没想到清婉是这个反应,有些诧异的问到:“那折兰公子?” “不必管她,等下,我便去寻她问清楚。” 姜妍看着清婉平淡的样子,百思不得其解,折兰公子,为何人,为何清婉要这般护着?不禁疑惑,鸢柔有没有完成任务,缓缓出声:“清婉,昨夜,你没事吧?” 秦清枫想起昨夜,那种淤旎历历在目,浮现心头,心神荡漾,不觉间,脸颊有些许微红,忙说道:“没事,没事。” 秦清枫急忙又倒了杯茶水,想压一压心口的燥热,眼神有些飘忽。 姜妍眉头轻轻一皱,清婉这般样子,有些娇羞?倒是让人猜不透了,还有今早鸢柔回的那消息,更是意味不明,本来刚刚是打算悄悄去见见鸢柔的。 膳食已经抬了上桌,姜妍已经用过了,便只是默默在一旁为秦清枫布菜,倒酒。两人再次相顾无言,各有各的心事。 ……… 用膳完毕,秦清枫很快便去到了拓拔玉笺的院子里,这院子被看护的很好,探听不到任何有关拓拔玉笺的消息,现在的拓拔玉笺,只是折兰公子罢了! 秦清枫直接进入了那灯火通明的屋子,入眼就是拓拔玉笺傲慢不羁的坐在桌子上的样子,对着下面跪着的一个侍卫在训话。 秦清枫一进来,烛光就将她的身影拖长,拓拔玉笺猛然回头,便看到了那如玉一般的身姿出现在门口,双目瞬间绽放异彩,勾起唇角,纵身跳下桌,三两步便来到秦清枫面前:“我还以为你流连百花楼,不舍得回来呢!” 秦清枫负手而立,神色淡淡的:“忙公务罢了,第一天做官,查看了些卷宗,明日,便不忙了。” 拓拔玉笺,围着秦清枫转了一圈,然后继续回到桌前坐下,那跪在地上的侍卫很识趣的退下了,走时还带上了门。 门吱呀一声,四周再次恢复了宁静。 秦清枫看向拓拔玉笺那般毫不在意的样子,还在慢悠悠的喝着茶,她明知道自己为何而来!秦清枫忍不住了,直接开口:“你不打算给我个解释吗?折兰公子?” 此话一出,拓拔玉笺直接翘了个二郎腿,身姿向后半倾,未看秦清枫,调笑着说道:“就允许你秦清枫与花魁美人春宵一度,却不许我折兰公子寻觅佳人相伴,是何道理,嗯?” 秦清枫皱了皱眉,向拓拔玉笺走来,平和的说道:“你知道她是公主,却任然肆意妄为,你,知道名节对一个女子多重要吗?你当众做这些事,何解?为了让我难堪?” 拓拔玉笺继续喝着杯中之物,懒懒散散的,不理会秦清枫。 秦清枫升起些怒气,急速上前一把抓住拓拔玉笺的手,强行让她看着自己,微怒的说道:“你,你对我不满,大可与我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何至于为难灵忆!折辱与她!” 秦清枫一靠近拓拔玉笺,便闻到了淡淡的酒香,这人竟然用茶杯喝酒! 拓拔玉笺想挣开秦清枫,可无奈,秦清枫像钳子一般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腕,让自己动弹不得,拓拔玉笺勾起嘴角,面对秦清枫的怒气,面上毫无惧色,邪魅一笑道:“少将军,若您真对这位公主情深义重,又怎么会丢下她,给我机会折辱她呢?” 秦清枫有些错愕,拓拔玉笺趁机甩开秦清枫的禁锢,一个翻身,便落在了地面上,有些调笑的意味:“也不知道少将军是多情还是无情啊!” 拓拔玉笺随手拿起一旁的两把木剑,抛出其中的一把道:“接着!” 秦清枫听到了声音,反手一握,华丽的接住了木剑,不解:“何意?” 拓拔玉笺举着木剑,微微挑眉:“我们来比试比试,若是我赢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便都听我的,若是你赢了,我便向东时灵忆道歉,并且回南越,怎么样?” 秦清枫微思,刚刚那个侍卫便是在催拓拔玉笺回南越吧,依照灵忆的脾气,若是真的以为自己被男子亲了,她在宫中,怕是不会想出来了,自己本就是来逼拓拔玉笺给灵忆道歉的,解释清楚,既然赢了就可以,那正好!还可以让拓拔玉笺回南越!当下稳了稳心神:“嗯,你想怎么个比法?” 拓拔玉笺笑道:“你功夫比我高,这样吧,很简单,你守我攻,十招之内,我击败你,则我胜,反之,你胜!” 秦清枫点点头,提着木剑拱拱手:“请!” 拓拔玉笺率先运气飞出,秦清枫也紧随其后,双双落在院中,拓拔玉笺一回头,眸光闪烁,挥舞着手中的木剑便向秦清枫进攻,秦清枫也运起气,开始守卫起来,不让拓拔玉笺有一丝可乘之机…… 月影下,有两个黑影坐在屋顶上,目光却注视着下面院中缠斗的秦清枫和拓拔玉笺两人,其中一个还掏出一个布袋子,从里面抓出一把瓜子,硬塞到另一人手中,然后又抓了一把瓜子,自顾自的磕了起来,还闲不住的说道:“咱们主子怎么也不进攻啊,是不是手下留情!” -- 第164页 这人,赫然是芸香!而她旁边的人,是冷凝! 冷凝淡淡的回道:“她的武功不敌主子。” 冷凝抓着手中的瓜子,看着芸香,又继续说道:“嗑多了,会磨出泡的。” 芸香继续磕着瓜子,不在意的说道:“嗑瓜子,剥壳太麻烦了。”用手肘拐了拐冷凝,说道:“你说主子喜不喜欢这个拓拔玉笺啊?” 冷凝沉默了一会,开口:“主子,喜欢的是东时灵忆吧。” 冷凝看着芸香嗑瓜子的速度,真是极快,皱了皱眉,手指微动,目光却转向下方缠斗的两人。 芸香毫不在意,又一个问题袭来:“冷凝,你猜猜昨夜主子和花魁干嘛去了?” 冷凝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正想回答说,主子是女子,不会对花魁做什么的,可是,芸香看下面打的正起劲,眸华大放异彩,笑得开心极了,说道:“拓拔玉笺竟然,竟然连主子的衣角都碰不到!哈哈哈,哈哈哈!” 冷凝有些无语,这人,变得真快!默默的剥着手中的瓜子壳。 “主子!太强了!”又一声惊叹! ……… 院中,拓拔玉笺有些气息不稳,用木剑支撑在地,拓拔玉笺很是恼怒,看着眼前那足尖轻点,提着剑,稳稳的站在水缸边缘上的秦清枫,还带着笑意,月光下的她,美得不可方物,举手投足间,泰然自若,散发无限的柔光。 拓拔玉笺稳了稳心态,秦清枫防得太严实,根本找不到突破口,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输了!拓拔玉笺一阵懊恼,看着秦清枫那自信温和的笑容,在自己看来,那分明就是挑衅! 突然间,一阵细微的声响引起了拓拔玉笺的注意,那花坛中,竟然有一个小小的黑影!有了!拓拔玉笺灵光乍现,对着秦清枫投去一个邪魅的笑容,然后快速丢过去一物,大声喝道:“看招!” 速度太快,秦清枫看着向自己飞来的黑影,正想挥剑将它击落,可是秦清枫却听见那一声叫声!是活物!秦清枫心头一震,急急的收剑,一个狼狈的转身,用左手接住那个活物,揽入怀中。拓拔玉笺趁着秦清枫露出破绽,大喜,直接飞身而上,对着秦清枫的后背,木剑一挥,来势汹汹! 秦清枫感受到了那锋芒,反手持木剑转身,挡了过去,可是,却敌不过那强悍的劲道,秦清枫被震退了几步,跌在地上! 拓拔玉笺大喜,收起木剑,大声道:“我赢了!” 屋顶上的芸香看到这变故,杏眼一蹬,忍不住,站了起来,指着底下那得意忘形的拓拔玉笺,愤愤不平的说道:“她耍赖!“她丢暗器”!” 芸香气不过,想直接下下去看看主子有没有事,不过,还没等她飞起,衣衫就被人拉住,清冷的声音传来:“你去只会添乱,静观其变!” 芸香不满的看着拽着自己的冷凝,想了想,也对,嘟着唇,不情愿的坐下,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下面的拓拔玉笺:“呸,什么狗屁南越公主,这一天天的,啥也不是!” 秦清枫没有起身,而且展开怀中的手,一个黑乎乎,毛茸茸的脑袋便露了出来,还趴在秦清枫怀中轻轻的叫唤,这,赫然是一只三个月左右大的小猫咪啊! 秦清枫脸上露出怜爱之意,轻轻的抚摸着怀中的小猫。拓拔玉笺有些不解,秦清枫输了啊!她为何却把注意力放在这只猫身上,不满的开口道:“秦清枫,你输了!” 秦清枫淡淡的说了一句:“嗯,是清枫输了。” 若不是为了不伤这只小猫,拓拔玉笺哪能打到秦清枫啊! 秦清枫的目光又继续看着这只猫,瘦骨如柴,而且这么久,都没有母猫来寻,应该是被遗弃了,皮毛有些杂乱,还沾着黏糊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它的身上还有些脏乱,秦清枫伸出手指想抚摸一下它的脑袋,可是却被它抬起头,在自己的指腹上舔了一下,秦清枫微微一愣,心头划过一丝柔软,微微叹息,它是饿了呀!便抱着它起身,它没挣扎,只是有些害怕的缩在秦清枫怀中不出来。 拓拔玉笺也来了兴趣,凑近秦清枫想看那只小黑猫:“给我看看呗!” 秦清枫憋了一眼拓拔玉笺,不悦道:“你刚刚差点害了它!” 拓拔玉笺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翼说道:“我刚刚是病急乱投医,抱歉啦,我不是故意的嘛,好在,它没事嘛。” 秦清枫不再看拓拔玉笺,而是满脸的笑意,小心翼翼的抱着怀中的小猫,轻轻的对拓拔玉笺说道:“你去让人弄点剔除刺,剁碎的鱼肉过来。” “哦。”拓拔玉笺有些愧疚,刚刚若不是秦清枫急急的收了剑,自己也不会赢,而这只猫…真是好险!拓拔玉笺不敢耽搁,快步去找人吩咐下去,看到秦清枫那样温柔的对待那只小猫,拓拔玉笺不自觉的勾起唇角,原来,她还有这样的一面,不知怎么的,就莫名的被其情绪感染,对那小猫特别好奇。 屋顶上坐着的芸香眯了眯眼,对着冷凝说道:“主子竟然喜欢猫?” 冷凝倒是若有所思:“这倒是出人意料,主子输了比试。” 芸香有些惆怅:“拓拔玉笺不解释,那东时灵忆怎么办,她那天哭得挺伤心的。” 冷凝摇摇头:“自有定数,主子会解决的。” 冷凝突然拉过芸香的手,放了些什么东西在芸香手中,芸香有些诧异的看着冷凝,冷凝松了手,然后站了起来,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主子要回去了,我们下去等候吧!” -- 第165页 冷凝说完,就径直飞跃而下。 芸香有些错愕,反应过来高声到:“冷凝,你被鬼追啊!” 芸香也从屋顶上站了起来,屋顶上寂静一片,月光下照耀下,芸香摊开手心,那里,呈现着白白嫩嫩剥了壳的瓜子仁!那一颗又一颗的,饱满极了! 芸香怔愣住,这不是自己刚刚抓给冷凝的瓜子么?还剥好了壳! 不出片刻,便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喃喃道:“冷凝也不是那么冷嘛!” 不多时,屋顶又一人影闪过,消失在夜空。 作者有话要说:  出现一只小猫咪 喵喵喵 喵喵喵 ☆、折兰公子的道歉 将近年关,大臣们纷纷都有沐休日,可是除了秦清枫这个五城御史!因为,每天,她都要骑着马,转完京城内的,中,东,南,西,北五城,虽说不能沐休,倒也是悠闲,沿途看看风景,体擦下民情也不错。 只是,秦清枫穿着深红色的官服,骑着枣红大马,经过东城的街道时,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便抬头看去,入眼,便是一个熟悉的人,在一家茶馆的二楼上,冲着自己笑,还向自己招了招手。 阳光下,那人笑得一脸的邪魅,狐狸眼不停地闪烁,本该是极其美艳的脸上,却在嘴边上长了黑漆漆的胡子,极其的惹眼! 秦清枫嘴角直抽,慢慢停了马,后方的四五个士兵也停了下来,牵马的虎二文不解问到:“少将军,怎么啦?” 秦清枫再对着茶馆二楼的人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对着后面的士兵温和的说道:“今日就到这吧,兄弟们都回去吧!” 一听这话,那四五个士兵面上露出欣喜,纷纷的激动说道:“是!大人!” 不一会,士兵们都散了,年关将至,谁不想多回家陪陪妻儿。 虎二文见秦清枫要下马,连忙笑意吟吟的上去扶:“少将军,咱们要进去喝茶吗?” 虎二文指着正对面的这间茶馆,就是楼上那人所在的茶馆,虎二文还是有些机智的。 下了马后,秦清枫顺着虎二文指的方向看过去,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听易轩。 便收回视线,对着虎二文说道:“你在门口等候,以免芸香她们找不到。” 自从芸香来到京城后,就变得特别爱吃,一到街上,目光都跟着那些小吃走,所以,刚才秦清枫巡街的时候,实在看不下去芸香馋样,便让她去买些吃的,又怕最后芸香买多了,拿不下,又叫冷凝前去,所以,就剩虎二文在身边了。 虎二文牵着马的僵绳,不好意思呢挠挠脑袋,笑得傻愣愣的:“嘿嘿,少将军尽管去,我会在这等着芸香姐姐和冷凝姐姐的!” 秦清枫点点头,抬步走进了这听易轩,里面大堂露天的,中间有个戏台,四周建着高楼,将戏台团团围住,有个说书先生正在绘声绘色的讲着故事,那朗朗的声音,贯彻人心,周围坐满了一片的人,而楼上也全部敞开着窗子,露出些许的人头,聚精会神的听着。 茶楼的老板,看到秦清枫一身官服,气宇轩昂,俊朗不凡的样子。很是殷勤热烈的迎上来…… 所以,很快,在老板的带领下,秦清枫找到了二楼里的那个人,刚刚跨入房间,就传来一道戏笑的声音:“少将军穿上官服,更加温润如玉,俊俏无比了呢,真是让人……倾心无比啊!” 秦清枫面露尴尬,余光看着老板那一脸十分懂得的表情,有些,,猥琐,,秦清枫有几分窘意,这茶楼听故事的人居多,作为老板,想的自然也多,什么断袖之癖,养小馆,之类的。 秦清枫转过身让茶楼老板退下后,快步走到那半躺在软垫上的人面前,那一身银白色的狐裘,肆意的摇晃着手中的梨花扇。 秦清枫不悦的说道:“不知折兰公子,有何吩咐啊?” 那人,赫然是贴着假胡子的拓拔玉笺!现在,扮成折兰公子罢了。 拓拔玉笺似乎心情很好,只是笑到:“少将军别急嘛,既然要听我的,那就先坐下,这里的茶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秦清枫温和的脸上,不再有什么情绪起伏,挥了挥衣摆,十分优雅的坐下,拓拔玉笺眼睛微眯,勾起唇角:“再等等,人马上就到了。” 秦清枫不解的看着拓拔玉笺:“什么?” 拓拔玉笺换了个姿势,又觉得不舒服,索性坐了起来,也不回答秦清枫,而是开口:“为了拦截你,我特意选了这个靠街道的位置,这里可听不到好戏,大堂下面,今日可是唱那怀念一梦呢!” 秦清枫自顾自的倒了茶,轻轻的嗅了嗅,然后细细品了一口,入口有些苦涩,携带着有些竹叶的香气,然后又有淡淡的香甜萦绕齿间,才慢悠悠的说道:“怀念一梦?你听过?” 拓拔玉笺也拿过茶壶倒了一杯,有些遗憾的说道:“今日新出的戏本,马上要唱了,只是,我们在这,听不真切罢了!” 秦清枫抿着唇,笑了一下,放下茶杯:“那行啊,换房间吧。” 拓拔玉笺眉眼微弯,一双狐狸眼闪烁着:“哦?那行啊,我要三楼最边上那间!还是空的!不仅隐蔽而且视野最好,听的也真切。” 秦清枫有些无奈,这玉笺是早就看好了呀!这里人这么多,怎么会有空房间,那必然是提前定好了的! -- 第166页 ……… 换了房间后,拓拔玉笺如愿以偿,特别满足的趴在窗子边,看着下面拥挤的人群,有些兴奋。秦清枫有些无奈,这人,难不成是让自己陪她看戏来了? 秦清枫再次看了眼拓拔玉笺,想起那昨晚,比试结束以后,拓拔玉笺十分霸道的提出,要自己把小黑猫给她,自己不答应,她就要来抢,真是,十分霸道!最后,几经辗转,那小黑猫还是被留在了拓拔玉笺那里! 秦清枫心中烦躁,灵忆,现在怎么样了,自己,又要怎么面对她! 不多时,房门外脚步声阵阵,不一会就推开门,走了进来,秦清枫抬眸,一眼就看到了那一身浅色绒衣,裹得厚厚的,还用纱巾遮着面的东时灵忆!后面,还跟着陆子昂! 秦清枫直愣愣的站起身,看着东时灵忆移不开眼,手微微伸向前,喃喃道:“灵忆……” 几日不见,灵忆就这般憔悴了么? 东时灵忆这才抬头,一看是秦清枫,还看到那坐着的折兰公子,呼吸一窒,泪水止不住的流下,转身就要离去! 秦清枫有些慌,快速移动,抓住了东时灵忆的手,制止了她的逃跑,急急的说道:“灵忆,你躲我,为何躲我!” 东时灵忆挣扎的很厉害,就是不看秦清枫,有些哭腔的叫到:“你放开我,我……” 秦清枫深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自己没想到,灵忆对于被拓拔玉笺当众强吻的事,如此介怀,自己扮男装快六年了,竟然忘却了,女子贞洁,远远比自己认为的还要重视! 秦清枫猛的用力一拉东时灵忆,将她紧紧的拥入自己怀中,禁锢住她,可是东时灵忆还是哭闹得不能自已,嘶哑着声音:“你放开我,我现在不愿见你!” 秦清枫心如刀绞,看着东时灵忆这个样子,已经失控了,便慌忙出声:“灵忆!冷静点!折兰,她,她是女子!” 怀中的东时灵忆错愕,宛如霹雳惊鸿,直接惊呆在原地,口齿不清的道:“你说…什么?” 秦清枫微微松了一口气,依旧紧紧的抱着东时灵忆,温柔的说道:“我说,折兰公子,是女子扮的,那日,她玩笑过火了,她今日也在这。!” 秦清枫算是明白了,拓拔玉笺明显摆这个局来道歉呢! 东时灵忆还在抽泣,秦清枫真的很是心疼,慢慢捧起了东时灵忆娇小的脸,温柔的取下了她的面纱,那一脸的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流出,顺着苍白的脸上滑落下来,唇上毫无血色。 秦清枫更加自责,即使自己知道了自己母亲的死与她父皇有关,可是看到她这个样子,自己真的忍不住,忍不住靠近她,安慰她,现下,对拓拔玉笺升起了怒意,若不是因为拓拔玉笺,灵忆怎么会如此! 秦清枫捧着东时灵忆的脸,越发的心疼,闭上眼,吻上了她的额头,东时灵忆有些怔愣,止住了泪,感受着那温热,半晌,秦清枫才睁开眼,爱怜的抚去东时灵忆脸上残留的泪水,柔声说道:“没事的,不用怕。” 拓拔玉笺一直没出声,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握着扇子的骨节却慢慢泛白。 陆子昂从始至终都站在门口,皱着眉。 这时,台下开始唱起了戏,那雄厚的戏曲声悠扬的传来,秦清枫看着东时灵忆温柔一笑,转而拉着她,一同坐到了拓拔玉笺对面,东时灵忆的眼神生涩的看着对面的拓拔玉笺,有些惧怕,不自觉的向秦清枫身上靠去。秦清枫也顺势将拓拔玉笺揽入怀中,兰香阵阵,东时灵忆的心安定了些,软软的靠在秦清枫怀中。 陆子昂也走了过来,一个人坐在一侧,对着东时灵忆和秦清枫开口道:“那日,公主受惊了,现在,便解了这个误会吧!” 陆子昂憋了一眼秦清枫,有些怒火,心绪起伏,有时自己真的想拉师弟来揍一顿,谎话连篇,说的话没一件兑现过,还喜欢逛青楼,祸害姑娘!要不是公主认定了师弟,自己,自己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们!自己真的不忍心公主,伤心难过! 秦清枫看向对面神色淡然的拓拔玉笺,想起东时灵忆那悲伤的样子,不悦的说道:“折兰,该解释了吧!” 拓拔玉笺的真实身份不能被知道!所以,只能用化名。 拓拔玉笺像是没听到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窗外面。 下面的戏曲声声,锣鼓阵阵,拓拔玉笺看着台上的两个穿红着绿的人,在咿咿呀呀的唱着,到了精彩处,一连五个翻身,台下的众人突然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掌声,一片喧嚣,拓拔玉笺当即欣喜极了,拍桌大叫:“好!” 秦清枫看着拓拔玉笺这般样子,怒了:“折,兰,姑,娘!” 拓拔玉笺不耐烦的转过身,看向秦清枫和东时灵忆,掏了掏耳朵,大叫:“知道了,知道了,公主,你不愿意做我正妻就算了呗!” 秦清枫旁边的东时灵忆突然颤抖了一下,秦清枫眉头微皱,看着拓拔玉笺猛然一掷茶杯,温怒道:“你想怎样!” 拓拔玉笺毫不在意,邪魅一笑:“我可以道歉啊,不过,那只猫?” 秦清枫知道拓拔玉笺的性子,不忍东时灵忆这般下去了,闷哼一声,表示默认了,拓拔玉笺笑得更欢了,眉眼微弯,一个挥手间,脸上的假胡子便掉落在案桌上,还在轻笑着:“公主,我是女子。那日,对不住了!” -- 第167页 东时灵忆瞪大眼睛看着拓拔玉笺,颤抖着手指指向拓拔玉笺:“你,你怎可这样!” 拓拔玉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南越比起东清,更开放一点,耸耸肩,摊摊手,对着秦清枫投去一个眼神:我道歉了,那只猫归我了! 秦清枫倒没注意拓拔玉笺,眼中,仿佛只有东时灵忆,拥着她,轻声安慰道:“灵忆,误会解开就好,没事没事,我在呢!” “灵忆,你消瘦了。” “清…你陪着我好不好……” “嗯,陪着你” “那我和父皇说,让他准许我回驸马府,让你依然做我的驸马,好不好?” “这……” “你不愿意?你不要我了?” 东时灵忆的情绪有些激动,从秦清枫怀中立起身,有些委屈的质问。 秦清枫有些无奈,哄到:“愿意愿意,要,怎么会不要!” “那我明日就搬出来!” “啊,太仓促了吧…”秦清枫有些犹豫,万一自己的父亲,要杀东时灵忆怎么办 东时灵忆眼睛一瞪:“你,你嫌弃我,被别人亲了!” 秦清枫怕了东时灵忆生气了,将她再次拉入怀,哄到: “不是,不是,你搬,你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哼!” ……… 拓拔玉笺继续看着大堂那唱戏的人,心思却不在,自东时灵忆来了之后,和秦清枫那般情意绵绵,自己就仿佛陷入了一片酸涩中,只能拼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看起来,一切如常!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场上那“怀念一梦”已经接近尾声。 宫门落锁之前,东时灵忆必须回去,现在是冬日,落锁更早了,房间里,明明东时灵忆都跟着陆子昂走出去几步了,又突然回头紧紧抱着秦清枫,有些不舍的说道:“清婉,你,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秦清枫被东时灵忆紧紧的抱着,心里有些微微的叹息,终究是轻轻抚上东时灵忆的背,宠溺的说道:“还会见的,你先回去吧,不然,宫门落锁,宫里人找不到你,那就麻烦了!” 东时灵忆蹭了蹭发红的鼻尖,在秦清枫怀中闷闷的说道:“真是个榆木脑袋!” 清婉还是这般不解风情!笨! 秦清枫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微微的叹息,然后,东时灵忆不再犹豫,脱离秦清枫的怀抱,走出了门,回头匆匆看了一眼秦清枫,那一眼,饱含深情,转身便快速离去。 秦清枫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指尖,还残留着东时灵忆的温热 怕深情付流水,怕相思绊人心,怕一程归原点,怕余生陌路人。 你我之间的羁绊,如此之深,让我何堪啊! 拓拔玉笺看到秦清枫失魂落魄的样子,勾起唇角,嘲笑了一声:“少将军,您还看不看戏的?” 秦清枫回过神,皱着眉头,看着拓拔玉笺,要不是她,灵忆怎么会难过! 拓拔玉笺看着窗外,突然神色淡淡的说道:“昨夜,是我武艺不行,算我输了,如今,东时灵忆误会解开,过几天,我便回南越了。” 秦清枫听到消息,很是意外,拓拔玉笺要回去了?心下的责怪之意也淡了许多,玉笺她,做的有些过分,但是作为公主,她能主动设这一场道歉,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换作灵忆那心高气傲的,绝对不可能道歉的!思及此,便在拓拔玉笺对面缓缓坐了起来。 拓拔玉笺始终注视着下方唱戏的人,再次说道:“东清和南越的戏曲差异很大,各有各的滋味!” 秦清枫这才注意到这戏曲上来,透过窗外,向大堂上那两个穿红着绿,满脸油彩的人看去。 只是,这戏,为何这般熟悉!秦清枫越听越不对劲,虽然只听到结尾,可这里面的渔女最后满心遗憾的死去,而那书生终生未娶,最后一手促成了这怀念河的繁华! 秦清枫心下明了,自己之前坐老翁的船,去到怀念河中心,听了这故事,当时,鸢柔坐着画舫来寻自己,那日,她刚刚知道自己就是清婉,是女子!想起鸢柔,秦清枫忍不住勾起嘴角。 台上戏曲“怀念一梦”已经落幕,秦清枫心底却涌上些别样的情绪。 天已经不早了,两人一起出了茶馆,秦清枫一眼就看到对面小摊上,自己的枣红大马,以及,那三个人齐坐一桌,正在埋头吃混沌!正是芸香,冷凝,虎二文! 秦清枫没惊扰她们,只是快速上了马,然后留下一句:你们先回去! 然后骏马嘶鸣,马蹄声阵阵,扬长而去! 留下一脸错愕的几个人……… 几日寂寥伤酒后,一番萧瑟禁烟中。鱼书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的评论,收藏和营养液!!! 秦清枫舍不得东时灵忆 古代三妻四妾,是十分正常的,故此,秦清枫扮了快六年的男子,思维也被同化了,但她的初心是忠诚的,只爱东时灵忆一人,可是,却和鸢柔,有了些道不明的羁绊…… 嘿嘿,感谢收藏!!!! ☆、鸢柔的命数 梦月湾,这个京城夜晚最热闹的地方,从来都没有冷清一说,数不胜数的文人墨客涌进,也不乏许多江湖浪子,黑衣遮面的人混进来。 百花楼一间隐蔽的地下室中 -- 第168页 姜妍面色平静的坐在紫檀镶秀鸢椅上,端着茶杯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茶盖,前面便是跪了一地的女使,正在颤颤巍巍的禀报着些什么…… 不过一瞬间,姜妍手中的茶杯猛然掉落在地,碰到地面的一瞬间,四分五裂,茶水四溅,在空中划出弧线,又凄凄然然的脱落在地,就像一朵朵凋零的花瓣,没落在尘埃中…… 跪在的人都颤抖了一下,更加的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偶尔,有牙齿打颤的声音。 姜妍坐在椅子上,胸口有些起伏,气息极度的不稳,眸子微微放大,声音有些寒意:“鸢柔人呢!”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打开,缓缓走进来一个人,正是鸢柔!姜妍美眸有了些怒意,定定的看着鸢柔。 鸢柔看着这满屋子的人,不都是那天那船上的人么,心里明白些什么,面上不动声色,走到姜妍面前,默默的跪下行礼,声音平静:“主子。” 姜妍攥着手帕的骨节微微泛白,直愣愣的站起身,缓缓走了几步,冷冷一笑:“你眼里,竟然,还有我这个主子?呵呵,真是可笑!” 鸢柔依旧跪着,只是直起了身子,面色不改的说道:“您永远是鸢柔的主子,鸢柔,只是您手下一条狗。” 姜妍缓缓的走到鸢柔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鸢柔:“呵,我可没有这般反咬主人的狗!” 此话一出,那一地跪着的女使都趴在地上,越发的颤抖,唯有鸢柔一人,直立着身子,面色从容,那单薄的身姿,似乎有坚韧在其中,不屈不折,风姿绰约,那容颜,更像是画中九天神女一般。 姜妍朝着鸢柔慢慢的俯下身,十指纤纤,轻柔的将鸢柔的精致的下巴抬起,强迫鸢柔与自己对视,一向温婉的声音全是寒意:“看看,这容貌,当真是沉鱼落雁,天姿国色!” 下一秒,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鸢柔瞬间倒向一旁,脸颊上立马有一个鲜红的,清晰可见的掌印,鸢柔的嘴角溢出血迹,却忍着没有叫出声,从地上爬了起来,依旧跪在姜妍前面,缓缓的说道:“主子………” 话还未说出口 “啊…”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巴掌,鸢柔闷哼一声,再次倒向另一边,那白皙滑嫩的脸庞上,再一次浮现出红到快滴血的掌印,鸢柔再次爬起来跪好,衣衫不再整洁,发鬓散乱,两颊红肿不堪,掌印一边一个,血淋淋的,嘴角止不住流出的血渍,狼狈极了! 鸢柔依然挺直了背,看着眼前的姜妍出声:“主子………” 姜妍气的有些颤抖,冷冷的出声打断:“我从未打过你,这几年待你如同亲姐妹一般,给你一切的权力,你明知,我对她非同一般,为何还做出这样的事!” 鸢柔神色如常,淡淡的说道:“主子,少将军她的心都在那东时灵忆身上,单靠那些真相,作用微乎其微,顶多只是让她们产生嫌隙罢了!而我这样做,势必能见效更快,让少将军丢弃东时灵忆!然后看到主子的好!这样………” “够了!”姜妍声音微怒,看着跪得笔直的鸢柔说道:“堤岸上,只要有一个裂缝,当那洪水来临时,整座岸堤都会塌陷,毁于一旦,更何况是人的情感!一旦出现裂痕,就会慢慢扩大,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 鸢柔的神色之中,有些淡淡的悲伤,开口道:“主子八面玲珑,洞察人心,一切都逃不过您的眼睛,既然如此,木已成舟,主子何不继续用鸢柔,除掉其她的祸患,将少将军绑在手中!假以时日,少将军必将是主子的囊中之物!” 姜妍微微转身,沉痛的闭上双眼,有些自嘲的笑到:“你是说,任由你和她颠鸾倒凤,占据她的心,除去其她觊觎清婉的人?” 鸢柔眸华微睁,有些急意,立马双手趴在地上,说道:“主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妍挥一挥衣裙,怒斥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鸢柔眉头轻皱,趴在地上不动,姜妍,怒火很盛! 姜妍快速的走到那紫檀镶秀鸢椅上坐下,骨节已经泛白,美眸怒极,声音完全的寒意:“你觉得我会和别人分享清婉么?还是说,你以为你有资格!” 鸢柔有些气息不稳,继续回到:“主子,鸢柔不会抢少将军的。” 姜妍冷笑:“你都已经勾引清婉上了床榻了,还有什么会不会的,清婉不是都提出要带你走了么?鸢柔,可当真是好手段啊!” 鸢柔已经感觉到姜妍绝对容不下自己,有些慌乱,立即说道:“主子要少将军的心,只要……” 不过,却被姜妍再次打断:“很可惜,那什么合欢香,掺杂了迷醉散的酒,那些撩拨人的狐媚法子,我可不屑用它!” 姜妍靠在椅子上,头慢慢像后仰,淡淡的喊了一句:“来人,动手。” 鸢柔立起了身子,看向姜妍,面上有些苦笑,自然明白姜妍的意思,不过是要自己的命罢了!自己这一步,还是走错了,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自己的仇人尚且活着,自己,好不甘心!两边的暗卫拿着刀,缓缓的走向鸢柔,刀上银光闪闪,寒气逼人,鸢柔慢慢闭上了眼,自己,还是走到了这步田地么,可笑! “主子!少将军在楼里,指明要鸢柔作陪!”一声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本来正砍向鸢柔的刀堪堪的停住,鸢柔猛然睁开眼睛,心下有些欣喜,秦清枫,她来了么,她听到那部戏了么?她来了,自己,是不是不用死了!寒刃近在咫尺,鸢柔甚至感觉到它寒冷! -- 第169页 姜妍直接愣住了,清婉怎么会来这?她不是应该和折兰公子在茶楼么?她鸢柔而来!她,竟然为鸢柔而来!她真的被鸢柔勾引了吗? 姜妍冷冷的看向鸢柔,眼底一片恼怒,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说道:“退下!” 两个暗卫收起刀,随之退了下去,鸢柔松了一口气,然后对着面前难以掩饰怒意的姜妍,恭恭敬敬的说道:“感谢主子留下鸢柔这条贱命!从今往后,鸢柔,事事听从主人的!绝不逾越!” 姜妍气息不稳,嘴唇有些发白,闭上眼睛,看起来特别的累,心下充满酸涩,怒意不减出声道:“记住你说的话!否则,你这条命,我随时都会来取!” 鸢柔知道自己算是活了下来,立马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主子不杀之恩,鸢柔,没齿难忘!” 姜妍站起身,没理鸢柔,径直向外走去,背影很是冷清和落寞。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沈香亭北倚阑干。 鸢柔这才缓缓的站起身,屋里依旧还是跪着那些使女,鸢柔轻轻一叹,刚刚那些,她们可是全部听到了,气息有些冷,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丢下一句话:“不会殃及你们的家人,你们,放心去吧!” 刚刚出门,后面就涌起了大片的声音: “多谢鸢柔姑娘!” “多谢鸢柔姑娘!” “谢谢鸢柔姑娘!” 不一会,里面便传来了一些惨叫声,姜妍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走,弱肉强食,她们知道了这些,就不能留,没有祸及家人,对她们来说,是最大的恩赐了! ……… 秦清枫没有进屋,而是站在百花楼的大厅中等候,不停地踱步,今天自己比往常等得久啊! “少将军!”一声轻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秦清枫听到这熟息的声音,眉眼含笑,转过身,却发现那人却在二楼的栏杆处!还是那般的清雅出尘,气质优雅,还带着面纱,只留一双美眸流转。 二楼的鸢柔声音清亮甜美:“少将军可有什么事?” 秦清枫眉眼微弯,负手而立,温和的笑着道:“今日在茶楼看了一出好戏,想起那怀念河,便前来相邀鸢柔,一起散散步!” 鸢柔心中扬起了不同以往的情绪,面纱之下柔情似水的笑着,她,今日,救了自己啊!看她的样子,自己这步路,貌似,走对了呢!鸢柔注视着秦清枫那温柔的目光,点了点头回答道:“多谢少将军厚爱,能陪少将军,鸢柔三生有幸!” 秦清枫松了口气,还以为鸢柔会像上次在岸边一样拒绝自己呢,心中有些欣喜道:“那,明早,我便来接你!” 鸢柔在二楼隔空对大厅里的秦清枫行了一个礼,说道:“鸢柔静候少将军!” 秦清枫得到鸢柔的答应,虽然只是说上几句话而已,可是面上藏不住的笑意,不再犹豫,抬起脚,快速的走了出去。 一楼一间隐蔽的房里 姜妍依靠在一处半透明的雕花木窗前,透过缝隙,那两人神情神态清晰可见,对话更是一字不漏的落入自己耳中,看着秦清枫那如沐春风的笑,带着欢喜,走出去的背影,姜妍紧紧抿着唇,指甲深深的嵌入滑嫩的皮肉,血流了满手,滑落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妖艳的血花,却丝毫不觉得疼,眸子冷冷的看着外面,眼底一片死寂…… ……… 秦清枫骑马走以后,拓拔玉笺也觉得饿了,便和芸香,冷凝和虎二文坐在一处,正好一人一边,正好坐满。 拓拔玉笺也不知道秦清枫要去哪里,可秦清枫骑马,自己又追不上,实在是无聊,便也学着她们叫了同样的小混沌,芸香和冷凝都诧异的看着拓拔玉笺,一个公主,为何会如此毫无顾忌的坐在街头吃东西?还是这么低贱的食物。 拓拔玉笺毫不在意,自己原来和哥哥到处走南闯北,哥哥教自己的,冬日在街边摊上吃这特腾腾的东西,可是非常舒坦的! 虎二文倒是不知道拓拔玉笺的身份,还夸拓拔玉笺刮了胡子,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和主子简直不相上下! 结果,虎二文就齐齐的收到了两道阴森森的目光。 芸香瞪着虎二文:“吃就吃,废话这么多!” 冷凝默默补上一句:“要是吃混沌咽死,你就是史上第一人了。” 吓得虎二文再也不敢说话了,瞅了眼拓拔玉笺,便埋头吃起了自己碗中的混沌。 拓拔玉笺只觉得她们三人真有趣,勾起嘴角,眼前的混沌热气腾腾的,真是暖了这寒东啊! 拓拔玉笺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对着三人,露出个邪魅的笑容:“你家主子那猫咪,已经送我了,取什么名字好呢?” 芸香首先停顿住,惊讶的的跳起来,指着拓拔玉笺吼道:“是你自己强行将那猫留在你院里的,说好今天送回来的!” 冷凝皱皱眉头,轻轻拽了拽芸香,小声的说道:“芸香,人太多了,注意点影响……” 芸香灰瞪了冷凝一眼:主子的面子更重要! 虎二文没说话,怕了怕了,左看看拓拔玉笺,右看看芸香,便继续埋头,快速吃自己的混沌,自己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拓拔玉笺继续优雅的吃着自己的小混沌,不经意的说道:“你家主子今天说的,怎么,不信,去问你主子!” -- 第170页 芸香本来就憋着气,昨日,这拓拔玉笺耍诈,还差点害了小猫,还强行将小猫留下!现在,竟然还说主子把猫送给她了,真是,无法忍受!自己还没摸过那只小猫呢! 芸香气势汹汹的猛然拍桌子,拓拔玉笺夹着混沌的筷子一晃,混沌蹭的一下子落在了地上!而且沾满了泥土和灰尘! 拓拔玉笺有些怒意,丢下筷子,也猛的拍向桌子! “嘎吱”一声,紧接着就是爆裂的声音,然后“轰”的一声,可怜的桌子,活生生断成两半! 桌子上的汤汤水水瞬间洒落,冷凝闪得快,汤水一滴都没落在自己衣服上。 虎二文虽然有直觉,可到底速度慢了一步,衣衫被染上了些汤汁,可这不是最主要的! 拓拔玉笺和芸香默默的对视着,眼神凶狠,中间就隔着那劈成两半的桌子,以及那一地的狼藉!气场不断地强了起来,简直就是修罗场! 气场太太强大,周围坐着的食客,纷纷作鸟兽散,一瞬间周围都没了人! 大战一触即发!冷凝有些担忧,却犹豫自己该不该阻止!虎二文倒是有些兴奋,也不知道是芸香强一点,还是折兰公子强一点!虎二文的兴奋,简直无法忽视,就差欢呼了! “你们在干什么!弄坏了我桌子,还不赔我钱!”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瞬间打破了这冷冽的气场。 芸香正想高声骂到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拓拔玉笺也是愤愤不平,是谁在搅局! 可是,两人突然被来人赏了一个暴栗!“你们还吓走了我的客人!该打!” “啊呦!” “哎呀” 拓拔玉笺和芸香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老人,按着刚刚被打的疼痛的头! “你竟然打我!我叫我主子收拾你!”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老头!” 那老头胡子一瞪:“现在”年轻人!真是心浮气躁!一天天喊打喊杀的,赔钱!” 冷凝从老头一开始突破拓拔玉笺和芸香的气场时,就开始注意他了,一个老人,悄无声息的打了拓拔玉笺和芸香,内力一定很强! 冷凝慌忙拦住暴躁的芸香和拓拔玉笺,轻声说道:“切莫闹出大动静,公主的身份不宜暴露,主子现在当官,也不要给主子添麻烦!” 虎二文也上前去阻拦着,姑奶奶啊!可千万别打起来啊! 不得不说冷凝也是个思维鬼才,三言两语,便制住了冷凝拓拔玉笺,冷凝这才转身,对着那白胡子老头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然后递上自己的钱袋,说道:“老先生,对不住了,我们无意冒犯,这些就当赔偿了!” 白胡子老头接过那鼓鼓的钱袋子,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然后满意的笑到:“我不和你们计较了,你们走吧!” 拓拔玉笺和芸香瞪着眼睛,脸上都是怒意,这老头,未免太嚣张了!两个人竟然默契的想上前去揍那个白胡子老头! 冷凝惊出一身冷汗,刚刚老人钱袋那普通的动作,却又内力流转,内力皆在自己几个人之上!赶紧拦住又要动手的两人,好说歹说,终于是劝住了。 然后冷凝带着几人快速的向府小秦府赶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感谢感谢感谢支持支持支持 其实这本书刚刚开始的每一个人,都是不完美的,都是从幼稚慢慢走过来,每个人在每个时期有不同的变化。比如: 东时灵忆任性刁蛮慢,因为遇到秦清枫而温顺,乖巧。(后期还会变) 拓拔玉笺从青涩的小少女,经历情伤,变得邪魅,有些冷傲(后期还会变) 姜妍本来温婉可人,柔柔弱弱的,可是被一伤再伤之后,有些黑化……… 秦清枫慢慢理解了父亲,慢慢懂得了接受别人的爱,认清自己的爱,反正被掰弯了…………(后期还会变) 这是一个成长过程,人呐,总会经历一些世事变迁之后,各种各样的蜕变。 这篇文因为情感线多,所以,有的快,又的慢,经历的越多,才越懂爱啊! 看到评论了,哈哈哈,其实,不止三个国家,她们经历太少,所以,后面嚯嚯嚯,先不透露 说一下会出现的国家吧 东清(西境),南越,大燕,北撅,孟沧(亡了) ☆、再游怀念河 清晨怀念河上腾腾升起了乳白色的雾气,有时如袅袅的轻烟。有时如万顷波涛卷来,有时轻盈如羽衣,有时沉凝如铅墨,动荡的雾霭,袅袅升入天空,像是香炉里飘出来的烟氤。 悠扬的钟鸣声从很远处的山上响起,像是撕裂一般,雾渐渐溶化,渐渐稀淡。山脚下,幽幽地飘来一阵清风,雾纱被卷起一角,露出湛蓝的天,蓝得刺眼。一切都被晨雾擦干净了,空气多么清爽。 阳光缓缓的落下,暖意洋洋,秦清枫和姜妍并排立在怀念河河岸,姜妍一身的绒丝的关山月锦华披风,流彩飞花蹙金翚翟袆衣,手上抱着一个绣着朵朵寒梅的护手,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秦清枫负手而立,看着眼前如梦似幻的景色感慨万千,自己打点好了手下的士兵,才得偷闲这一日啊!余光偷偷的瞄着站立身旁的鸢柔,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心中也些微动,自百花楼出来后,鸢柔便再未说过一句话,仿佛又是那傲立世间的冰霜寒梅,散发阵阵冷意,让人无法靠近! -- 第171页 秦清枫终究还是勾起唇角,温和的笑着:“鸢柔为何想到乘车而来?” 明明坐船的话,顺着百花楼边上的江水,顺流而下,便可到达这里,而鸢柔却想要乘车而来,此时,虎二文坐着马车已经在河岸的街道边等候。 鸢柔的婉转的声音还是有几分冷清:“鸢柔待在楼里太久了,便想看看街上的热闹,故此,少将军应该不会介意吧。” 秦清枫感觉到了鸢柔对自己的疏离,心下泛起些不知名的酸涩,明明那夜还那般柔若无骨,邪魅的在自己耳边喊自己小清婉的!与现在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秦清枫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尽量维持着面上的温和:“没事,鸢柔欢喜就好。” 一时间,两人再次相对无言,气氛开始慢慢变冷,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涌上秦清枫的心头,心中有些揪痛,她如此冷漠,当真,那夜也只不过是自己竞标所得的报酬么?她,对自己,毫无半点情意?秦清枫初来时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内心空落落的。 将近年关,天气越发的寒冷,平时停泊河边载人的小船寥寥无几,突然,不远处有一只小船,如矢箭一般在平静的河面上疾驰而来,伴随着那悠长而抑扬顿挫的歌声。 秦清枫眼睛微闭,注视着那艘有些年头的船,岁月的沧桑都刻画在它身上,雨打风霜,经历着年复一年的变化。 小船靠近,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传出:“两位要不要到河那边去?” 小船后方,走出来一个撑着竿,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老翁! 秦清枫不由的欣喜起来,向前走去,温和的说道:“林老翁,你不记得我了?” 林老头不就是那个给自己将故事的人嘛!将近一年了,如此严寒的天气,可林老头依旧在这,当真是离不开船啊! 林老头有些疑惑,瞅了眼秦清枫,哼笑着:“我林老头纵横这条怀念河数十载,见过的人数不胜数,拉过的客人更上如河中的石块一样多!每一位客人都记得,那我林老头岂不是脑袋会开花?” 秦清枫也不介意林老头话语的粗俗,温和一笑,对着林老头作揖行礼:“是晚辈的错,晚辈唐突了!” 林老头见秦清枫还挺有礼貌的,沟壑纵横的脸上展露了笑容,然后看了看天气,对着秦清枫好心的说道:“看这天应该是要下雪了,要么你们就快点回去,要么你们不嫌弃,就到我林老头的船里躲一躲。” 秦清枫自然是相信林老头的话的,对于天气,靠天气吃饭的林老头,怕是最能知晓了。 秦清枫打算谢绝林老头的好意,自己一个人到也就罢了,不会嫌弃小船的简陋粗鄙,去林老头的船上躲避雪,可是,现在自己是带着鸢柔来,如此风姿卓绝,仙气飘飘,不尘不染,怎么能让她踏上那艘破烂简陋的小船呢? 秦清枫正打算开口,可是一旁沉默已久的鸢柔,突然轻柔地说道:“那便打扰老翁了!不置可否带我们在河中央四处转转?” 林老头倒是没想到这个仙气飘飘的小姑娘会上自己的船,不过很快的接话:“只要付的价钱够,去哪里我林老头都载你去!” 鸢柔的声音有些柔和:“那便谢过老翁了!” 秦清枫有些诧异的看着鸢柔,实在是想不到鸢柔竟然会上这艘小船! 鸢柔转过身对着秦清枫柔和一笑:“少将军可会怪鸢柔自作主张?” 秦清枫被鸢柔的笑,晃花了眼,愣愣的摇了摇头。 鸢柔便转身,踏上那艘陈旧,灰黄的小船,一瞬间,小船仿佛是九天星河上的事物,美好无比! 秦清枫心下微异,视线直直的凝在鸢柔身上,也纵身钻进了小船。 小船左右晃动了一下,随着林老头在船尾的撑杆,小船慢悠悠的离开了岸边,向着河中央驶去,十分的平稳。 小船内已经没有上次来时候的桌案了,只是在边上挂着一个崭新的葫芦酒壶。鸢柔已经盘腿坐下了,秦清枫微微犹豫一会,看着鸢柔旁边的空位,但还是选择坐在了鸢柔的对面。 两人相顾无言,小船也不知划了多久,反正离岸边很远了,秦清枫看着外面平静的河面,不一会儿,竟然有许许多多的涟漪惊起,仔细一看,空中竟然悄悄的落下了一些雪花,落入水中瞬间融化。没想到真的下雪了呀! 刮过来一阵急风,瞬间吹进来了一片片雪花,带来了一阵严寒,秦清枫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没想到鸢柔倒是出声了:“好冷啊,将船幔放下来吧!” 秦清枫微微垂首,依言,将两边的船幔都放了下来。 船内的光线瞬间昏暗了下来,彻底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天地之大,此刻仿佛只有两人。可是却没有刚才的冷意了,可是不过片刻,便听到鸢柔婉转动人的声音:“好冷啊!” 秦清枫没注意那声音的变化,微微皱眉说道:“这船上,有些漏洞,又无火炉,自然是冷的。” 秦清枫随手拿起了那挂着的酒葫芦,递向鸢柔道:“不若喝点酒暖暖吧,我们马上回去!” 秦清枫一开口就意识到有些不合适,急急出声:“额,这酒喝不了,我这就叫老翁把船开回去。” 鸢柔怎么能喝这么粗糙的酒呢!秦清枫正想缩回手,可是手背上却被覆上一片冰凉,随之而来动人的声音:“不用,我还不想回那个看起繁华,却背里肮脏的地方。” -- 第172页 秦清枫心头一动,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鸢柔那白嫩纤细的手,便想起了那一夜,不自觉的吞咽一下。 但是想起鸢柔那冷漠的态度,便压下了将她拥入怀中,给她温暖的想法,转过头,一脸正色的说道:“不回去也行,我们上了岸,找家上好的茶馆酒肆,不仅可以避寒取暖,还能听些坊间有趣的故事。” 秦清枫对着外面就要说道:“老翁……啊……” 可是,却被鸢柔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秦清枫惊呼一声,错愕的看着扑进自己怀中的鸢柔,眸华瞪大,双手有些无措的抬着,踌躇的开口:“鸢…鸢柔?……” 怀中的人发出有些婉转动听的声音:“鸢柔只想和小清婉这样单独单独待着,这样,就不冷了。” 秦清枫心头微微颤动,胸口起起伏伏,感受着怀中的鸢柔覆在自己身上那柔和的触感,再次吞咽一下,只觉得口干舌燥,实在想不通,鸢柔对自己的态度,变得实在太快,忽冷忽热,态度不明,让人措手不及! 鸢柔似乎感觉到了秦清枫的僵硬,缓缓的抬起头,看着秦清枫,露出动人心弦的一笑,抬手压住了秦清枫的双肩,从上而下的看着秦清枫,秦清枫愣住,没有任何挣扎之意,手中的酒葫芦也被鸢柔夺去,秦清枫看着鸢柔越来越近的容颜,被压着肩头不自觉的向后靠去,然后轻轻的一声落地,便在船舱中躺平了,鸢柔欺压而上,有些许魅惑。 秦清枫只是眸华微张,却只觉得不能动弹,愣愣的看着眼前那明艳的一点红唇,微热的气息打在自己脸上,痒痒的,芬芳馥郁,梅花香阵阵袭来,让人身子止不住的打颤。 秦清枫睁着眼睛,眼底尽是清明,头转向一边,避开鸢柔,心中更加酸涩,声音有些颤抖:“鸢柔,此般逗弄我,这是为何!” 秦清枫想知道,鸢柔态度转变的原因,自己的心似乎已经被鸢柔扯住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引起自己的心痛! 鸢柔定定的看着秦清枫,抚着那她那凉薄的唇,婉转一笑:“那自然是因为我心悦于你!” 秦清枫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有些怒气,缓缓推开了鸢柔,起身坐在一旁,侧着脸,不似平时温和的声音,而是沾染了三分恼怒:“你对我的态度,冷如冬日寒霜,热如六月骄阳,你当真不与我解释么?” 鸢柔有些错愕,看着秦清枫,回了一句:“只求一时之欢,没什么好解释的。” 秦清枫气息不稳,心头涌起酸涩,像被刺穿一样,太过难受。 鸢柔却再也没有说话,眉间有淡淡的愁绪,只是打开手中的酒葫芦,仰着头喝了起来。 秦清枫不满的转头看着鸢柔,那酒水顺着她的嘴角,一路下滑,那白皙的脖颈,随着吞咽而上下滑动。 秦清枫呼吸有些沉重,直接覆了过去,拿掉那酒葫芦,捧着鸢柔的脸,眼神有些错愕,秦清枫眼神尽是掠夺,沉沉的说道:“你怎可如此轻浮!” 鸢柔反应过来,看着秦清枫突然笑到:“青楼女子,皆是这般,莫不是……”鸢柔抬起手,在秦清心头的位置点了点,然后继续笑到:“这里,动心了?” 秦清枫反握住鸢柔点在自己心口上的手指,有些怒意的说道:“风尘女子,惯会逢场作戏!你,你好生…残忍……” 鸢柔还是一脸不在乎的笑意:“莫不是少将军认为鸢柔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么?” 秦清枫紧紧锁着眉头,怒意更深,攥紧了鸢柔的手,胸口起起伏伏,像是在忍耐着怒火。 鸢柔倒是没想到秦清枫这般生气,手被秦清枫捏的有些疼,只是,自己不能解释。鸢柔心下一片苦涩,自家主子那里,已经不信自己了,对自己杀心已起,怕是派了多少个高手在盯着自己,自然不敢与秦清枫亲近。唯有小船之内,江水悠悠,一片宁静,方敢放纵自己,控制不住的靠近她,想拥抱着她,祈求她能给予自己温暖,给予自己光明,给予自己救赎,哪怕,自己是为了报复秦家!自己也忍不住去靠近这颗炙热的心!这颗心,太过于温暖,善良,仿佛,能治愈一切! 秦清枫看着鸢柔神游天外的样子,突然凄凉的笑起来:“你对我,究竟也是无情啊!” 鸢柔刚刚抬起头,便撞进了秦清枫那有些凄冷的眸子里,心中咯噔一声。 秦清枫深深的呼吸一下,猛然按住鸢柔的手,朝着鸢柔那一点红唇狂热的吻了过去,不停地啃咬,□□。 鸢柔一惊,这吻来势汹汹,带着滔天的怒火,鸢柔突然心里微暖,小清婉,这是心中有自己了!慢慢闭上眼,配合的张开唇,双手勾上秦清枫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相依,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孤眠鸾帐里,枉劳魂梦,夜夜飞扬。 半壁横江矗起,一舟载雨孤行。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情侣间的忽冷忽热,太多了,什么感觉,当然是心累了! 还有些不认真对待感情的,也会有这种情况,患得患失,哎呀,太难受了! 清婉会长大的,嗯,会的 ☆、醉吻姜妍 □□,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雪一落在地上,不一会儿就没了,街道上都湿漉漉的,本是午膳的时间,一家小小的酒肆之中,除了秦清枫,再无半个客人!只因为,秦清枫包场了! -- 第173页 坐在大堂的秦清枫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桌上,已经摆了好几个酒瓶!秦清枫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么想要一醉解千愁,心弦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扣住,用力的拉扯,疼痛无比。自己不明白,鸢柔为何会那般?青楼女子果真都是如此薄情?明明,明明她的吻是那么缠绵,那般的让人放不下,忘不了。那些耳边低语,是那么的沁人心扉,撩人心动! 想起那时,下船之后,鸢柔那冷漠的样子,当真是寒了自己的心!呵,青楼女子,果真薄情! ……… 此刻,鸢柔刚刚被送到百花楼门口,虎二文驾着马车便要离开,不过刚刚消失在转角,鸢柔身后便出现了两个身影 “主子要见你!” ……… 鸢柔被狠狠的推着,跌落在地,狼狈的摔在地上,发鬓瞬间散乱,鸢柔正想爬起来,可是眼前,却出现了黑色的斗篷裙摆。鸢柔并未抬头也知道来人是姜妍,缓缓的直起身跪起来。 姜妍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着鸢柔,视线最终停留在的鸢柔那略微红肿的嘴唇上。 姜妍呼吸一窒,直接伸手,猛的拉开鸢柔的衣领,鸢柔目光微闪,却没有挣扎,任由姜妍拉扯。 姜妍胸口起起伏伏,瞪大美眸看着姜妍脖颈间白皙的皮肉,绽放一朵朵妖艳的血花,红的刺目心惊,姜妍堪堪的松开了手。不过怔愣片刻,反手甩了鸢柔一个耳光,怒道:“我与你说过的话,都当耳边风吗!” 姜妍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抽痛,嫉妒得要让自己发狂,自己的人监视着,出去之时,若是她们直接坐船,自己的人手便可安插上去,只是她们没有,自己的人也一路监视着她们。而下面的人却禀报自己,怀念河边,鸢柔和清婉上了艘小船,去了河中央,遮了船帘,什么也探寻不到!姜妍就明白了,会发生什么,只是自己亲眼看见时,心还是忍不住的疼,明明,明明清婉已经喜欢女子了,可是,为何是她人! 鸢柔攥紧手指,当时,自己怕也是情难自制,便被留下了这些痕迹,自己岂会不知,留下这些,自己怕是有危险,可是,自己竟然会抗拒不了,罢了罢了,姜妍,不会放过自己! 鸢柔自己整理好自己领口的衣衫,重新盖住那些痕迹,淡淡的语气中有几分凄冷的说道:“主子,鸢柔知错。” 姜妍求证到了想知道的,已经不想再见到鸢柔了,对着后面的两个黑影说道:“带下去,关在地牢里,若是有人问起,就说鸢柔染病,不便接客!” 暗卫应声,便拽起鸢柔退下。 鸢柔十分坦然,心中却越发笃定,姜妍不会杀了自己,她还需要利用自己,只是不知道,自己在这棋盘上,是什么位置!姜妍的心中,远不止只有情爱,还有些什么,藏得更深。 鸢柔回想起秦清枫那张美貌的脸,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将所有的阴暗都隔绝,而,自己却伤害她了,她竟然会有那样凄冷的目光,这种神情,不应该在她身上出现啊! 她虽然聪明,可是却爱自由,也最容易相信别人,心太软,秦大将军把她保护的太好了,就算是军营历练,哪有那么多阴谋诡计,何况,她身边还有侍卫保护。 鸢柔勾了勾唇角,自己早就查到秦清枫到京城之后,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对她做手脚,她身边的芸香和冷凝应该都默默除掉了,却不会告诉她。在秦清枫身边的人,有哪个不是心机深沉,暗藏秘密的人,表面上姜妍就是个温婉的大家闺秀,谁能想到,她却是这最大的青楼百花楼的主人,那折兰公子,分明就大有来头,目的不简单,小到今日那赶车的虎二文,凭自己多年看人的直觉,他明显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而那东时灵忆公主,没了母妃,却独得皇帝盛宠这么久,要说她什么也不懂,自己还真不信。可是,清婉身上总有让人安心的魅力,那颗心,很是温暖。 姜妍看着鸢柔被带下去,转过身,一脸冷漠,情绪翻涌,日子所剩无多了,在这样下去……那以后,发生变动,那……… 姜妍看着外面的天,突然一个黑衣男子跪在地上说道:“主子,少将军身边有暗卫守护,近不了身!” 姜妍疑惑:“确定是保护她的?” “是,路上有刺杀少将军,咱们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他们杀掉处理完了。” “她可知晓?” “不知。” “六皇子的人?还是那位的?” “是宫里的佩剑,可是破绽做的太明显,反而像是嫁祸。” “说不定,这就是想让我们这么怀疑。” “属下明白。” “那她现在在何处?” “……” 很快,一个披着斗篷快速走了出来,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马车一路前行,使出了梦月湾,向西北方向行去。 ……… 西北方向的京郊城外,两辆马车,一辆平凡,一辆精致。 平凡的那辆马车里面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还有一些争吵的声音,紧接着,走下来一个女子,眉眼间有些怒意,却难挡她那端庄的面容,走进那精致的马车,马车便缓缓而离去。 ………… 酒肆内 秦清枫的桌上已经空了好几个酒瓶,秦清枫脱力的趴在桌子上,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什么 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 第174页 姜妍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大堂里面的秦清枫,不免呼吸有些沉重,她竟然为鸢柔了醉酒吗?她当真这般在意鸢柔!心下更加酸涩。 姜妍轻轻走上前,拍了拍秦清枫的背,柔声道:“清婉,我们回去吧!” 秦清枫转过头,看向姜妍,可实在是醉的不清醒,眼神朦胧,脸颊微醺,也看不清前面到底是何人。 姜妍压住心头的苦涩,也没让身后的两侍卫动手,自己揽住秦清枫的肩头,试图将她弄起来。 秦清枫感觉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中,不自觉的反抱住姜妍,姜妍一僵,错愕的看着秦清枫醉倒的样子,温柔的面容上,有着些许泪痕,眼睛微闭,那眉间有些忧愁,姜妍看着秦清枫这个样子,有些心疼,很快把她架了起来。 可秦清枫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一下子把姜妍带倒,压在身后的桌子上,瞬间桌上的酒壶纷纷掉落在地上,响声巨大,白瓷碎片四分五裂! “啊…清婉…” 姜妍被秦清枫压在桌子上,两人的呼吸声,都能被听见,看着秦清枫近在咫尺的容颜,有些慌乱,这实在是有失体统,太过于轻浮,姜妍脑中一片空白,推囊着秦清枫,急急出声:“清婉,别闹了,我们该回去了!” 实在是秦清枫醉成这个样子,压根听不进去,只是半眯着眼睛,低低的覆在姜妍耳边,沙哑的说道:“怎么不叫小清婉了?嗯~?” 尾音高跷,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耳边,姜妍打了一个寒颤,内心狂跳,清婉这个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有些妩媚,姜妍面色绯红,侧过头,想推开秦清枫:“清婉,乖,听话!让我起来!” 秦清枫像是耍赖一般,摇摇头,声音沙哑而魅惑:“那你亲我一下,我就让你起来。” 姜妍哪里见过秦清枫这般姿态,脸色更加红了,惊慌的说到:“清婉,你喝醉了!” 而秦清枫却不依不饶了,半眯着醉眼,抚着姜妍的脸面朝自己,绽放了个柔和的笑:“你不亲,那我亲。” 姜妍还没反应过来,清婉的脸瞬间贴近,美眸微睁,便感受到覆在唇上的柔软,姜妍一下子愣住,清婉,清婉吻自己了! 秦清枫抬起头,又绽放一个笑容,柔和的说着:“鸢柔,还是这般迷人!” 姜妍还没从清婉吻自己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听到这句话便一瞬间恍如掉入冰窖,她,她想吻的是鸢柔么?她竟然把自己当作鸢柔!姜妍心底涌现出无限的酸楚,还有几分怨恨,更剧烈的挣扎:“放开我!” 秦清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死死的抓住姜妍剧烈挣扎的手腕,压在桌上,有些伤痛的说道:“你怎会如此轻浮!”仿佛,眼前的人,是鸢柔。 秦清枫猛然朝姜妍吻了上去,不顾姜妍如何挣扎,撬开牙关,一路攻城略池,唇齿相依,掠夺姜妍的每一份空气。 姜妍只感觉到深深的屈辱和不堪,不断涌入的醇厚的酒香,淤旎婉转,姜妍的泪水一连串的从眼眶中滑落,清婉,竟然把自己当作鸢柔! 秦清枫似乎是感觉到了姜妍的泪水,停了下来,正想抚去她的泪水。 姜妍心中犹如万箭穿心般疼痛,眼神中闪过恨意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秦清枫白皙的脸庞上浮现了一个极为显眼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疼痛,让秦清枫有了些许清醒,一时愣住。 姜妍随即用力的推开秦清枫,站了起来,背对着秦清枫,心里真的是恨极了,有些颤抖,抚了抚脸上的泪,声音带着酸涩伴着沙哑:“清婉如此,待酒醒后,再给妍儿一个交代!” 姜妍飞快的离开,不再回头看秦清枫。 秦清枫呆愣楞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有些清明,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刚刚,那个是妍儿? 可能是醉意上头,秦清枫站不稳,一下子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路边停着辆精致的马车,里面的主人看到姜妍匆匆离开后,便下了马车,朝着那小小的酒肆走去。 一直躲在后院的老板和老板娘听到大厅里的安静,这才出来,就看到了躺在地上不动的秦清枫,慌了,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这时,走进来了一个被丫鬟扶着的气质端庄的贵族女子,后面跟着一群侍卫。 老板和老板娘哪里见过这架势啊,直接跪倒在地,不敢说话。 那气质端庄的贵女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秦清枫,以及看到了那白皙脸上,深深的巴掌印,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不过,很快,就对着自己的婢女侍卫说道:“把这个驸马爷,抬上马车,公主不是在等候么,把她送过去。” “是!”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作者有话要说:  阴谋论来了! 期待女主的慢慢变化……… 啦啦啦啦啦啦啦 ☆、忘了我吧 京城最新开的昭华成衣店中,东时灵忆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端着茶杯,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不时看看门外,身边的翠儿拿着布匹不停地和老板说些什么。 -- 第175页 突然间,门口投射进来大片的阴影,走进来一个端庄的女子,身边还跟着两个婢女,东时灵忆抬起头,眸华微闪,有些有些欣喜,急忙站起走上前,一边说到:“芙姝姐姐,说好的帮我挑礼物,怎的现在才来!让我好等!” 走进来的端庄贵女子,婉婉一笑,和东时灵忆拉在一起,亲昵的说道。:“公主莫怪,芙姝知错,江南那出了套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便送与公主,当赔礼道歉了,好不好?” 这贵女子,正是当今林丞相的嫡长女林芙姝! 东时灵忆有些嗔怪道:“哼,姐姐也不知哪里去,都不与我说!莫不是去见我那三皇兄?虽然你们有了婚约,可是……” 林芙姝的表情有些凝固,眉眼之中有着一丝淡淡的愁绪,不过很快恢复,看着东时灵忆淡淡的笑着,开口道:“公主,我可是在路上遇到个能让公主高兴的人,这不,给公主送来了。” 东时灵忆不解:“什么人啊?” 林芙姝用手帕掩着嘴,噗嗤一笑:“公主去马车上一看便知。” 东时灵忆不明就里,一头雾水的向那马车走去。 ……………… 秦清枫醉的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浑身难受,周围摇摇晃晃的,更令人反胃,不时还听见有些许怒气的声音,可是听不真切,然后,意识一黑,又昏睡过去。 东时灵忆坐在马车里,看着秦清枫烂醉如泥躺着不动,任人宰割的样子,心里有些气愤,她怎么能如此! 外面的赶车的侍卫突然问道:“公主,听说少将军回来后,都是住在小秦府,你看………” 东时灵忆看着一动不动的秦清枫,还是那般温和,白皙的脸庞上一尘不染,却有些微微肿起,东时灵忆心里闷闷的,这人,为何而醉! 对着外面说道:“回驸马府!” ………… 驸马府,晓月 秦清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了熟悉的薄烆轻纱紫鸾床帐,晃悠悠的,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醉酒后的那头疼欲裂般的感觉瞬间席卷而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秦清枫扶着额头,皱着眉,紧闭着眼睛,忍受着这份不适。 “清婉,醒了啊!”娇柔的声音带了三分戏谑,三分嗔怪,还有些数不清的心疼。 秦清枫晃了晃头,朝着声源处看去,入眼就是一袭浅蓝色皱褶华衣锦裙,那娇嫩的容颜上,泛着心疼之意,正是东时灵忆啊! 秦清枫错愕,此时见到东时灵忆,自己竟然有些…愧疚… 东时灵忆看着秦清枫不说话,只当她酒醉还没有醒。端上来了一碗热乎乎的粥,坐在床边看着秦清风说道:“醉成这个样子,发生什么了?” 秦清枫胃里泛酸,酸涩难当,艰难的开口,可是却是嘶哑无比:“灵忆,你怎么会在这?我又是怎么回来的……” 东时灵忆直接放下手中的粥,而倒了一杯清茶,送到清清风嘴边,秦清枫就着东时灵忆的手喝了下去,缓解了干渴撕裂般的嗓子,也压下了胃中翻涌的难受。 东时灵忆这才看着秦清枫,眸子亮晶晶的,笑靥如花的说道:“父王允许我年后就可以回到驸马府,到时候名正言顺,你就是我的驸马了!” 清茶下肚,秦清风的思绪也开始清晰起来,听到灵忆这样说,心中咯噔一声,皇帝为什么会允许灵忆出来? 这几日父亲都是在京城的军营之中,很少回来。秦清枫皱着眉,许多事都不能让灵忆知道,小秦府里的姜妍,还有拓拔玉笺,牵扯的事情太多。 以及,鸢柔,想起鸢柔,秦清枫心中就有丝丝沉痛,有迷迷糊糊的想起了姜妍,昨日自己是不是见到她了? 东时灵忆见秦清枫不回答,欣喜的表情也慢慢的变为不满:“清婉是不是不喜欢我回来?还是说在想着谁?是那个花魁呢,还是…那个南越公主啊?嗯~~?” 南越公主!??? 秦清枫听到这话,突然一激灵,转过头,真正的看着东时灵忆,有些惊异:“你认出了?” 东时灵忆似乎表情也是凝固了一下,然后又笑了起来:“我与她见过一两次面,虽然不太熟悉,她装扮成折兰公子时,看不出来,可是她是女子,这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秦清枫微微点头,心下有些混乱,自己,该怎么和东时灵忆说,自己,这几日实在是混乱! 东时灵忆将粥塞进秦清枫手里,然后站起身,转了过去,不看秦清枫,有些赌气的说道:“我就等你与我解释拓拔玉笺为何追随你而来,以及你去花魁竞标是为了什么!哼!” 秦清枫木然的看着东时灵忆有些怒气的走出去,嘴唇微张,想开口,动了动,却没有任何话语,然后那个身影便消失在转角处,屋中瞬间坠入了安静。 秦清枫默默低下头。感受着手心中传来那暖暖的温度,那碗粥还在微微泛着白色的雾气,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 秦清枫沐浴梳洗完毕,穿上最后一件衣衫,转过头看着心不在焉的芸香,轻轻出声问道:“怎么了?” 芸香和冷凝是昨日从小秦府赶来的。 芸香这才反应过来,面上有些淡淡的愁绪,微微皱着眉,手不断地在衣袖上摩擦,很是纠结的样子,犹犹豫豫的开口:“主子,昨日出去,怎么不带芸香和冷凝啊?” -- 第176页 芸香服侍秦清枫沐浴更衣时,自然看见秦清枫脖颈上那些残留的红色印子,实在是被惊吓了,很清楚那是什么,只是,自己,不敢问,也不想问。而且,主子脸上被涂抹过药膏,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绝非凡品,若是冷凝看到,必然知道这是什么。 秦清枫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看着芸香说道:“无事,让冷凝回小秦府那里看着,莫让玉笺胡闹,还有,探一下妍儿昨日的行程。” 秦清枫想起昨日醉酒,醉的真的是十分迷糊,非常想确认姜妍是不是来过。 秦清枫嘱咐完一切,就走了出去。 花园中的一角,一个小小的亭台中,守着几个侍卫,还有几个宫女,东时灵忆百无聊赖的坐在燃得通红的火炉前,戳弄手中的护手,实在是不耐烦了,护手一丢,不耐烦对着身边的柳儿说着:“你不是去通报过了么,她怎么还不来!” 柳儿一直待在驸马府,公主既然来了,自然是回到公主身边。因为陪公主和亲在路上,也见识到了一些事,性子倒是变得活泼了一点。 柳儿掩着笑回到:“公主别急,驸马马上就到!公主一回来,驸马就回来,真是太好了!” 东时灵忆想起秦清枫喝的烂醉的样子,惆怅的到:“她不在驸马府,能在哪?” 柳儿不明就理的说道:“驸马一直都待在小秦府啊,昨日算回京以来第一次在府里住。” 东时灵忆倒是有些诧异,抬起头问到:“她在小秦府干什么?都没有驸马府住着舒服。” 柳儿立即回到:“奴婢也不知,问芸香姐姐和冷凝姐姐的时候,她们也不说。” 东时灵忆嘟着嘴,不说话,又拿起护手,无聊的摆弄着。 柳儿低下头认真思考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道:“哦,对了!有个驸马身边的侍卫,叫什么虎二文的,听到他不经意的说小秦府里的女子,一个比一个漂亮,美若天仙!” 东时灵忆拨弄护手的手指一僵:“什么?” 柳儿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拍脑门,急急的说道:“对了,肯定是驸马在小秦府养女人了!” 东时灵忆倒是惊到了,莫不是秦清枫将拓拔玉笺藏小秦府里! 柳儿突然欣喜的看着外面,连忙拉着东时灵忆说道:“公主,公主,驸马来了,驸马来了!” 东时灵忆依言,不自知的站起来,看过去,果然,秦清枫踏着清晨的露水,那晓月生辉,如沐春风的模样,东时灵忆的眉眼不经意的展开,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清婉明明就是个多么坚韧的女子啊,可是扮成男子,却让人看不出破绽!不知,她穿女装会怎样! 秦清枫很快走到东时灵忆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公主!” 柳儿很上道,立马秉退左右,不一会,亭台中就剩秦清枫和东时灵忆两人。 东时灵忆看着秦清枫沉默的样子,突然有些不满,嘟着嘴在案桌前坐下:“你怎么喝成那样,要不是被芙姝姐姐捡到,你就流落街头啊!哼!” 秦清枫抬头,诧异:“芙姝?…我昨日如何回来的?” 东时灵忆滇怪的看了秦清枫一眼,然后说到:“我本来今日偷偷出来买……咳,咳,咳,约了芙姝姐姐,她来的路上遇到醉倒在路上的你,然后就把你带来给本宫了。说,你喝酒干吗?” 秦清枫心不在焉的回到:“没什么。”微微皱眉,心下细思,林芙姝,那个即将嫁给三皇子的丞相嫡女? 东时灵忆见她这般,直接站起身,任性的拉住她的手,说道:“嗯?清婉竟然瞒着我事情!我还没问你竞标花魁干什么呢!” 秦清枫感受到东时灵忆覆在自己的手,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默默的挣开来:“灵忆,你可曾信我?” 东时灵忆诧异,感受到秦清枫的疏离,微愣,开口:“那你会骗我吗?” 秦清枫气息有些不稳,微微颔首,避开了这个话题:“灵忆,你真的觉得我们会有未来么?” 秦清枫深知,背后牵扯的太多,谋反一旦开始,自己与东时灵忆要在一起,何其艰难,而且,眼下,自己的心,已经不止东时灵忆一人了,已经不配拥有这么好的东时灵忆了,与其毁了她,不如放了她。 东时灵忆握着秦清枫的手抖了抖,声音有些害怕:“清婉,你是何意思?” 秦清枫挣开东时灵忆的手,侧过身,看着远处的假山,沉沉的说道:“我们之间,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付出,你总是患得患失,害怕失去,我都懂,可是,如果我们之间有条巨大的鸿沟,无法跨越的时候,你又当如何?” 东时灵忆有些慌,忙靠近秦清枫,想再次拉住她的手:“清婉,你说这些干什么…” 秦清枫心中有些酸涩,可是强忍着压住,避开了东时灵忆来拉自己的手,再次转身,将手藏在轻裘之下,紧紧握着,狠了狠心道:“灵忆,我不想一辈子用这个虚假的外壳活着,我想,有朝一日,我能恢复女子的身份!正大光明的走在街上,不用掩掩藏藏,你懂么?” 东时灵忆站在原地,肩头有些颤抖,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低着头:“你,你若是恢复女子身份,我也跟着你啊!” 秦清枫心下更加酸涩,不敢去看东时灵忆,她怕自己,怕自己忍不住,轻裘下的手指狠狠的掐着自己,让自己恢复下理智:“若是再次成了驸马,恢复女子身份简直是天方夜谭!公主,还请您………” -- 第177页 “够了!”东时灵忆突然打断秦清枫,转过身,泪水忍不住的流出:“你是想抛弃我,离开我?” 秦清枫胸口有些起伏,面上的表情,已经压不住了,手不断地想抬起去拥抱东时灵忆,还好东时灵忆是背对着秦清枫,否则,看到这个样子,绝对会知道,秦清枫说的这些都是有苦衷的!谋反无论胜利与否,都是横在她们之间的鸿沟! 最终,秦清枫还放下手,重重的叹了口气:“灵忆,忘可我吧,你会有更美满的一生,儿孙绕膝,人伦天乐!” 说完,秦清枫转身就走了,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在亭台,东时灵忆跌落在地上,双肩颤抖着,趴着桌案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沙路朱轓想驭轩,伤心岁月似星奔。 平泉有墅空流水,绿野无人但绕垣。 九老画图传成盛事,四朝书史载殊恩。 如何圬者持镘过,已向比邻问子孙。 作者有话要说:  东时灵忆:凭什么甜的是我,哭得最多的也是我! 嚯嚯嚯嚯嚯嚯……………………… ☆、若我喜欢上她人? 黑夜再次降临,黑墨般浓的化不开,冬日的夜里,只剩下无边的冷意。 秦清枫默默叹息着,想着东时灵忆,自己何尝不是心如刀绞,只觉得很疲乏,每一步都很沉重的,慢慢走回自己的皓月阁。 芸香也跟在其后,进了屋中,很是不安的说道:“主子,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芸香搞不懂,主子为何突然变化这么大。 秦清枫沉默了半天,方才说道:“芸香,你说,你有想保护的人么?” 芸香回的很快:“当然有啦,主子就是!” 秦清枫转过身,立在桌案前:“我想护着的,自然也有,若是护不住么?” 芸香有点懵:“主子……” 接着,秦清淡淡的说道:“芸香,退下吧。” 芸香的目光不由的向一个黑暗的地方闪了闪,才应声道:“是。”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秦清枫走到桌案前,默默的拿出了柜上的一幅画卷,然后摊在桌上,展开来。 画上的女子,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秦清枫抚摸着画上的人啊,神情有些许落寞,喃喃出声:“灵忆,我该怎么办,我,护不住你……” 灵忆频频来到自己身边,自己父亲若是对灵忆动手,自己,自己怎么能护住她!故此,断了她的念想,让她莫来搅进这浑水,才是上上策! “什么怎么办!本宫不需要你护着!” 尖锐的声音从房间中的一角响起,秦清枫被吓了一跳,这熟悉的声音,恍然回头,对上东时灵忆那张有些愤怒的小脸! 秦清枫有些错愕,怔愣住:“灵忆,你……” 下一刻,东时灵忆就向着秦清枫冲过来,然后狠狠的将秦清枫抱住,秦清枫浑身僵硬,感受到怀中人在哭泣,有些慌乱,便忘了伪装,手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无措的摊着,声音微微颤抖:“灵忆……你先放开……” “清婉,你个大骗子!”声嘶力竭的吼声,像是要把秦清枫撕碎。 秦清枫呼吸一窒,狠狠心,将东时灵忆推开,转向一旁,淡淡的声音:“公主,早上,臣说的句句深入肺腑,毫无虚言!” 后背再次被人紧紧的贴上,以及一阵低低的声音:“你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信,你说我们之间如果有鸿沟,那我就搭一座桥,到你心里,好不好?” 声音从后背贯穿到心中,惊起一片喧嚣,秦清枫急忙压下心头的浮动,缓缓挣开东时灵忆,向前走了几步,站立,声音有些冷意,说道:“公主,是不是还不明白,我心中,已经没有你了!” 话一出口,秦清枫就心如刀割,默默的闭上眼睛,压抑着自己。不能心软,自己护不住她,不能让她靠近自己! “你说,你心中无我?”东时灵忆的声音有几分质问,几分嘲笑,几分悲伤。 秦清枫转过身,却看到东时灵忆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似乎,呼吸就要打到自己脸上,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公主,我想我说的很明白了!” 东时灵忆依旧很是倔强,那张精致的小脸有些苍白,粉嫩的唇一张一合:“我们经历那么多,你却说,心中无我?” 秦清枫心中一痛,有那么一刻,自己真的想将眼前之人拥入怀中,不想看到她难过! 可是,自己不能,护不住她,不能害了她!秦清枫缓缓开口:“人各有命,公主……唔……” 秦清枫眸华慢慢放大,看着紧紧环住自己的人,感受着唇瓣上的柔软,直接呆愣住,仿佛失去神智,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东时灵忆放开秦清枫,带着泪痕的绽放出一个如花的笑容:“你看,你没有推开我,根本骗不了自己的心,清婉,你心中有我!” 秦清枫不知作何解释,自己,是真的不想放开东时灵忆,可是还是有着最后的理智在挣扎:“公主,我,我心中无你,你……” 话语未闭,便被东时灵忆的吻打断,东时灵忆的吻很是轻柔,秦清枫错愕,却鬼使神差的沉溺在这个吻中,缓缓闭上眼睛。 东时灵忆微微抬头,看着秦清枫迷离的样子,声音呜咽:“骗子…” -- 第178页 秦清枫心口狂跳,知道自己已经被看穿,最后一丝理智崩塌,覆上了东时灵忆的粉嫩的唇,抱紧了东时灵忆,便向榻边移动。 秦清枫将东时灵忆压倒在床榻上,眼里尽是掠夺,东时灵忆倒是没想太多,只是勾上秦清枫的脖颈,笑着说道:“清婉,你就是个骗子!” 看着眼前一喜一跌的小脸,秦清枫只觉得,自己的心似有小猫儿在抓,痒痒的,不由自主的吻了下去。 朦胧间,淤旎气氛渐起,秦清枫有些痴迷,凌乱的扯开了东时灵忆的衣带,埋在她的脖颈间,意乱情迷间,细细碎碎的吻随之落下。 东时灵忆毕竟养在皇家,知晓夫妻常理,可是大抵也不知道做什么,更不知道女子间能做什么,只是不会反抗秦清枫,很喜欢她的亲近,便任由秦清枫拉开自己的衣衫,任由她吻,可实在是的痒极了,东时灵忆按耐不住,不由的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秦清枫被打断,动作一停,呼吸微窒,神色恢复些许清明,抬头看着东时灵忆问到:“你笑什么?” 东时灵忆对上秦清枫的眸子,诚恳的如实回答:“痒……” 秦清枫一时语塞,却瞬间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立马从床上起身,站在床前,呼吸不稳,使劲晃了晃头,清醒一下,压下自己跳动的心,暗暗骂自己,怎么会如此□□熏心!灵忆,她什么也不懂啊! 东时灵忆也从床上坐起,衣衫半褪,松松垮垮的,露出白嫩的锁骨,上面有些淡淡的红印子,格外惹眼。 东时灵忆看着秦清枫背对着自己,有些不解:“清婉,你是不是不高兴了?那你继续,我保证我不笑了,再痒我也不笑了!” 秦清枫更加羞愧了,自己,自己怎么能……不过,也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尴尬的转过身,看着东时灵忆那巧笑嫣然的脸,眼神是那么的纯净,不由得羞躁起来,脸颊烫的吓人,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说道:“不用了,灵…公主,你今夜便在这休息吧,明日再回宫。” 秦清枫说完,转身就要走,可是却被东时灵忆拉住,一道声音传来 “你就是生气了,我不笑了,我保证!” 秦清枫深深地的吸了一口气,自己,自己,这要如何解释!更加羞愧了,脸直接红了,自己怎么和东时灵忆说,自己其实是想占有她,像夫妻之间行事? 秦清枫转过身,看着东时灵忆那明媚的小脸,只觉得自己太过于龌龊,竟然只想亲她,抱她,实在是不该!她什么也不懂啊! 秦清枫犹犹豫豫的开口:“公主,我不是………” 东时灵忆的脸上有了些笑意:“清婉真是个坏人!” 秦清枫语塞…… 东时灵忆拉着秦清枫,有些祈求的语气:“清婉,我真心悦你,不要推开我,好不好,没有你,我可能活不下去了!” 秦清枫回神,看着东时灵忆,面上尽是心疼,爱怜的抚了抚东时灵忆的发鬓,心绪起伏,罢了罢了,自己心思已经被看穿,自己,是离不开东时灵忆了。轻柔的说道:“灵忆,我也心悦你。” 东时灵忆眸光闪了闪,急切的说道:“那你保证永远不离开我,不抛弃我,不会再说出那些让我伤心的话!” 秦清枫现在都是后悔,自己,本就不应该对灵忆说那些重话,灵忆本来就不安心,自己那样,唉,秦清枫看着东时灵忆,柔和一笑:“不会了,不管怎么样,都不放开你,现在,安心了?” 东时灵忆明显就不信秦清枫,抓着她不放手,倔强道:“不许走,今夜要你陪我!” 秦清枫被拽的有些无奈:“灵忆,别闹!这不合礼数!” 东时灵忆不满:“你是我的驸马,为何不能同住一屋,同睡一榻!况且,你我皆是女子!怕什么!” 秦清枫面上羞躁,同是女子,怕是,也……… 东时灵忆真的怕秦清枫远去,离开就再也不回来了,今日,真的伤透了东时灵忆的心,要不是放不下,躲在秦清枫屋里,看到她对自己的画像流露出那般忧伤的神情,自己,怕是要被骗了! 秦清枫无奈,知道今日东时灵忆的内心极其不安稳,她的患得患失,小心翼翼,都是因为自己不足够坚定罢了! 秦清枫因为有些愧疚,便顺从的听凭东时灵忆摆布,上了榻,东时灵忆怕秦清枫跑掉,特意把里面的位置留给秦清枫。 东时灵忆衣衫本就被褪掉一半,索性也就全脱了,独留件里衣,秦清枫坐在榻上,看得是面红耳赤,嗓子发干,自己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可自从知道女子也可以云雨时,自己心中的欲望就在燃烧着自己,无休无止,抗拒不了一点撩拨。秦清枫怕自己忍不住,索性钻进被子里,捂着头,背对着东时灵忆。 东时灵忆看着秦清枫背对自己的样子,有些疑惑,不解的问到:“清婉,你怎么不脱衣服啊?” 秦清枫心里就是一阵狂跳,好一会才闷闷的出声:“嗯,我怕冷,穿着衣而睡,暖和一点………” 东时灵忆却真的信了,有些担忧的问到:“不是说练武之人不会冷吗?清婉,你是不是生病了?” 说完,便像秦清枫靠了过去,秦清枫只觉得鼻尖馨香环绕,不由得裹紧了被子,只觉得更加面红耳赤。 东时灵忆因为靠得近,发现了秦清枫耳朵红得吓人,不由的摸上秦清枫的额头,烫的吓人! -- 第179页 秦清枫本就紧绷着身子,突然被东时灵忆的手这样一抚摸,忍不住了,直接跳起来,背靠着墙角坐起来,身上紧紧的裹着被子,看着东时灵忆,急促的说道:“我没事!” 东时灵忆觉得,秦清枫一定病了,哪有人会烫成这个样子,而且,秦清枫的脸都红了! “真的没事吗?可是你好像在发烧啊?” 东时灵忆一边说着,一边向秦清枫靠近,秦清枫心里直打鼓,气息不稳,慌了又慌,眼看东时灵忆的气息慢慢逼近,心中的躁动也越来越强烈,却突然拉起身上的被子直接朝东时灵忆裹去,然后将她死死的压在床上! “啊,好痛!”东时灵忆不察,一下子砸到后脑勺。 秦清枫有些心虚,看了一眼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东时灵忆,只露出一个脑袋,紧紧的隔着被子紧紧的抱着她,腿压在被子上,心虚的安慰:“痛么?我帮你吹一下。” 秦清枫象征性的吹了吹东时灵忆的额头,东时灵忆眉毛微挑,不懂清婉将自己包裹起来干嘛,动也动不了,而且,清婉的神色明显不对劲,又不像是生病,生病的人哪会有这么大力气,将自己禁锢的挣脱不了!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秦清枫转呀转。 秦清枫动作一停,愣愣的看着东时灵忆:“你看着我做什么?” “我是摔到后脑勺。” “啊,这…”秦清枫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吹的是东时灵忆的额头……… 东时灵忆倒是没纠结,看着秦清枫,很认真的开口:“清婉,我真的会陪你一辈子的,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秦清枫微微沉默,还是沉沉的说到:“好。” “你说的那鸿沟,我想,只要我们都不放弃,总会跨越的。” “嗯,会的。” “你不是说想恢复女子身份吗?那时,我也跟着你,不管世俗说什么,我都不在乎。” “嗯” “清婉!” “嗯” 东时灵忆看着秦清枫脸色不再红的惊人,而是恢复些往日的颜色,这般温顺,看着,更像个倾城美人了! 东时灵忆眉眼弯弯,笑得有些明媚:“清婉,你换女装给我看看吧!” “嗯。”秦清枫没反应过来,本来就心不在焉,不一会,错愕:“啊?什么?” 东时灵忆见秦清枫这个样子,笑得更欢:“清婉,你都答应了,不许反悔!” 秦清枫一脸无奈,看着东时灵忆被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样子,着实令人发笑。自己很久都没有穿过女装了,有些抗拒,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有些无奈的说着:“没有衣服啊,我也没有办法。” 东时灵忆笑颜如花:“这好办呀!你可以穿我的!快点!都在那呢!” 秦清枫瞬间觉得自己这个借口太过于拙劣,可是又不能改口,只能无奈的看着东时灵忆。 几番眼神交锋,口舌之争之下,秦清枫败了。 几经踌躇之下,犹犹豫豫的拿起了东时灵忆的衣衫,下了床榻,回过头看了一眼严严实实裹在被子里的东时灵忆。 咬咬牙,心下道,换就换,没什么大不了的,便拉开自己的衣衫,准备脱,可是又突然想起什么的,看了看被子里的人,她应该没看自己,心下松了松,便不再顾忌,背对着床榻,利落的脱了自己的衣衫………不过,秦清枫突然愣了一下,自己的戴着的那月蛇玉坠不见了。不过,很快,秦清枫便恢复了神色。 只是,床榻上的被子蠕动了一下,露出一双明媚的眼睛,东时灵忆看着那人柔和美好的曲线,皎洁生辉,默默赞叹,清婉,当真是个如玉美人! 不一会,秦清枫换好了衣衫,整理的一下便转过身,一下子愣住,看着床榻上不知何时坐起来的人,只觉得头皮发麻,有些羞愤,口齿不清的说道:“灵忆,你,你……” “清婉,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美人!” 东时灵忆轻飘飘的一句赞叹,让秦清枫的话语硬生生的止住。 此时的秦清枫,一身浅蓝色百褶华衣锦裙,不加束缚的胸部,有了起伏的趋势,恰到好处,勾勒的腰肢更加纤细,散落的稠玟穗很是精致,相得益彰,只是裙摆微短,脚踝裸露,却更加诱人。三千青丝散落,眉眼间更加柔和,高跷的鼻翼,微红的薄唇,水光潋滟,柔和无比,当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人间何处寻?此景只应天上有,何故飘落在人间! 秦清枫被东时灵忆直勾勾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有些羞涩的,但是还是强装冷静的说道:“看也看了,我这便换下来!” “别,清婉。上来!” 秦清枫无奈的看着东时灵忆,却也顺从的爬了上去,东时灵忆一股脑的趴在秦清枫怀中,秦清枫虽然僵硬了一下,却也没有推开她,怀中的人,是多么害怕失去自己啊,叹息了一声,轻轻揽住她,两人紧紧相拥着。 “怎么了,灵忆?” “你会不会不要我?” “我不会丢下你了。” “真的?” “嗯。” “那你去竞标花魁干什么?” “关于我母亲的事,我去求证。”秦清枫没有隐瞒。 “你醉酒又是所谓何事?” “……” 东时灵忆见秦清枫不回答。语气有些低落: “清婉不愿说,那我也不问。” -- 第180页 秦清枫叹了口气,缓缓问到:“灵忆,如果我喜欢上别人,你会怎么做?” 东时灵忆从秦清枫怀中探出头,恼怒的说道:“谁?女子还是男子?” 秦清枫咂舌:“我是说如果!” 东时灵忆有些激动,看着秦清枫说道:“不行,谁也不行,你只能是我的!要是你真的喜欢上了谁,若是男子,我就嫁给他,若是女子,我就把你喜欢的人送给我哥哥!,哼,反正就是不让你们在一起!” 秦清枫的神色有些恍惚,带着些淡淡愁绪,有些无奈道:“灵忆,果真会这般?” 东时灵忆娇怪一声:“哼,那是当然!” 秦清枫沉默了,不置一词,气氛瞬间僵硬,本来暖暖的屋中,有了些冷意。 东时灵忆突然察觉到秦清枫的神色不对,心错漏半拍,定定的看着秦清枫,眸华微睁,猛然想到,清婉,心中有其她人了! 东时灵忆的心微微颤抖,清婉,是因为这个原因丢下自己么?那人是谁?不会是男子,女子?拓拔玉笺?东时灵忆心中一片酸涩,有些痛苦不堪,直觉告诉她,清婉,说的,是真的,她,心中有人了! 东时灵忆转而趴在秦清枫怀中,感受着秦清枫跳动的心脏,却没有一丝安心,心中抽痛,仿佛,眼前这个温暖的人,就要离自己远去,不再属于自己! 东时灵忆如鲠在喉,一片苦艾,但,自己不想失去清婉,明明,她心中也有自己!便沙哑的开口道:“若是清婉心中真的有别人,这驸马府还是容得下她的。” 言下之意,那人可以做妾!东时灵忆明白,若是拓拔玉笺的话,身为南越公主,绝对不会愿意的! 秦清枫没想到东时灵忆会说出这番话,定定的看着东时灵忆,她的眸光中一片闪烁,眼底暗藏着汹涌,多少委屈,多少隐忍,似乎泪水就要决堤! 情更浓,缘如风,锦微冷,翠袖凝寒扶病月容中。 秦清枫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心中有多少酸涩,紧紧的拥着东时灵忆,却没有任何言语,自己,心中有了她人,是不争的事实。 寂静的夜里,再次恢复宁静,可是,也不知道是谁一声声的叹息,化作了冬夜的冷霜,覆在了大地上,久久不散。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不知不觉。 ☆、暗涌 夜色笼罩着大地,伸手不见五指,严寒的冷风贯彻着,呼啸着,包裹着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 军营中的一个小阁中,秦丰武站在窗边,感受着窗外吹来的冷风,那饱经风霜,杀伐决断的面庞,不怒自威。 一旁站着姜复鸣开口:“大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六皇子的那些人处理了么?” “名单上的人处理了一半,还需些时日。” “老皇帝那边也可以开始了,提醒德妃,切莫染了自己的手,必要时,让老皇帝身边的冯公公动手!” “大将军,南越派人催促了,三皇子去周旋了,少将军那边……” “不用管清枫,别把她牵扯进来!” “是!以免夜长梦多,开春,怕是要有结果了!” “吩咐下去,一切准备好再动手,不要出纰漏!” “是!大将军。” …………… 黑衣如夜,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从小秦府围墙上飞了出来,脚尖点地,未发出一丝声响,再次腾飞,落在屋顶上,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了。 一家客栈中,有些房间,还点着烛火,那个黑影快速翻身,沿着屋檐走了一圈,翻进了一个窗子。 屋内,桌上只是点了微弱的烛光,隐隐照在女子的面容上,样貌端庄,平和淡然。 黑影走了过去,揭开了脸上的黑色蒙面,开口道:“林小姐,不知深夜唤清枫前来,不仅仅是归还物品吧?还有何事?” 那一身夜行衣的人,赫然是秦清枫! 而坐在桌前的人,正是林芙姝! 林芙姝淡淡开口:“少将军,实乃真性情,芙姝愿与少将军交好!” 秦清枫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马车上,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吊坠,你为何拿走?” 林芙姝到底是有些端庄华贵的气质,拿出吊坠,却没拿给秦清枫,而是放在桌子上,微微一笑:“吊坠是不小心掉落在马车上的。那日少将军醉倒在街上,臣女遇到,并将少将军带到了公主面前。只是少将军的脸上还有个红印子,着实惹人注意,所以就用了些药膏除去了。” 秦清枫心下了然,那天确实是妍儿,自己,吻了妍儿?有些紊乱,却想起,自己明明在酒肆中醉倒,而林芙姝却说在街上遇到,看来,是知道些什么,自己,大意了。回京后一直以来的舒坦,让自己忘记了,隐藏中的危险。好在,自己的女子身份,没被发现。 秦清枫有些不悦,面上却不显,对着坐着的林芙姝开口:“明人不说暗话,说吧,你想怎样?我可不认为京城第一女子,只是因为这样便约我出来!” 林芙姝笑了笑,依然是那般端庄的做派:“少将军才华横溢,更是武艺不凡,放在今朝科举,那也是一等一的状元之才!” 秦清枫有些诧异,林芙姝竟然查自己,侧向一边,答到:“那又如何?” -- 第181页 林芙姝轻轻一笑:“古往今来,文臣武将不论是朝堂上,还是战场厮杀之间,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执掌生杀大权,权利,地位,坐拥世上最繁华的东西。” 秦清枫依旧表面平和:“那与我无关,我对权利和地位,不感兴趣!” 秦清枫说罢,转身便要走。 林芙姝站了起来,叫住了秦清枫:“少将军,难道就只想躲在那温暖的巢穴,坐等他人喂食!” 秦清枫停住脚步,有些不悦。 林芙姝继续道:“少将军,您可有想过,您不争不抢,可是,却享尽世间荣华富贵,因为,您有个当大将军的父亲,靠拼命在战场上搏回来的您的安稳!” 秦清枫听到她提起父亲,眉头微皱:“人世间,自有命数,出生并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因为不用争取,就唾手可得的一切,名誉,滔天富贵,可是,少将军,您有没有想过,若是您的倚仗消失了,您想保护谁,也保护不了,那时候,您又该怎么办?” 秦清枫越听,越皱眉,这,自己倒是没想过。 林芙姝看了秦清枫一眼,又继续道:“秦大将军一生马革裹尸,秦家积攒了几百年的荣耀,少将军,你可想过,那是多少先辈们的鲜血,创造今日的辉煌!您的一句,与我无关,那是让多少英勇牺牲的将士们寒心!他们秦家的少将军,心里眼里,从未有过他们,只是一心想着如何玩乐!” 秦清枫的心震动了一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林芙姝的眸华闪了闪,继续道:“我敬秦少将军是个有才华之人,难道你只甘心平庸?只想躲在别人的保护之下,一辈子碌碌无为?” 秦清枫袖中的手捏得紧了紧,不由的说道:“你我不过见过一面,为何与我说这些?” 林芙姝对着秦清枫慢悠悠的走过来:“只因,我羡慕少将军,少将军可以随心所欲,纵横官场,战场,见识到那些美好的一切,拥有这么多,而身为女子的我,却只能在闺阁之中,连自己做主的权利都没有,甚至,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甚至,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这句话,击入秦清枫心中,袖中的手紧紧的攥着,自己想保护的,身边的人,可是,哪一样不是父亲给予的,财富,名利,地位,甚至,身边的最亲密的侍卫,也是父亲安排的,可,若是父亲要对东时灵忆,或者其他人动手,自己,怕是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秦清枫倒是看不懂林芙姝,问到:“你只是为了说这些?” 林芙姝微微一笑:“我知道少将军是人中龙凤,能明白臣女的意思,秦家拥戴三皇子,自然,臣女也就多关注一些。” 秦清枫微微思索,林芙姝即将嫁给三皇子,若是为此,也情有可原,缓缓开口:“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据我所知,是因为三皇子救了落水的林小姐,有了肌肤之亲,被迫有了这段姻缘,像林小姐这般才情的人,怎么会为了三皇子而找在下说这些?” 林芙姝转过身:“那自然是有所求的,自古皇权忌惮兵权落入他人之手,若少将军能掌权,还怕护不住秦家么?臣女所求,不过,自己的安稳,希望得少将军一句承诺。” 秦清枫负手而立,听了这些话后,心境有些开阔,若自己不争权,自己怕是护不住秦家,缓缓说道:“你若想我有权后护你?不知林小姐能拿什么好处与我?” 林芙姝:“好处现在自然看不到,你我皆不知,以后会发生何事,你我究竟会走到何种高度,只是,少将军只要答应,不论以后发生何事,护着臣女,而臣女,自然也会投桃报李,以后少将军不论发生何事,都救少将军一命,如何?” 秦清枫心中闪了闪,林芙姝若是嫁给三皇子,一旦夺位成功,林芙姝便是皇后,和自己说这些,那自然是找秦家当靠山,而同样,也会保住秦家!若自己有不测,还是多一条路,反正自己也不想再活在父亲的庇护之下了,若是可以,自己想堂堂正正的保护秦家,保护东时灵忆,保护身边所有人! 秦清枫皱着眉头,神色淡淡的:“好,我答应了!” 林芙姝微微有些欣喜,向秦清枫行了一礼:“臣女预祝少将军达成所愿!” 秦清枫点点头,不再言语,拿走了桌子上的月蛇玉坠,翻身跳出窗外,趁着月色,几个纵身,再次消失在黑暗中。秦清枫一点也不觉得月蛇玉坠会莫名其妙的掉落,必然是故意为之。 林芙姝依旧站在原地,只是身后缓缓走出来一个人,脸与东时穆有几分相似,那是六皇子东时端啊!东时端将林芙姝拥入怀中,林芙姝没有挣扎,眼睛微毕,很是安心的靠着,开口:“接下来,这步棋,有点险呢。” 东时端笑到:“姝妹不用担心,既然那秦清枫的银蛇玉坠是真,拉拢她,之后,好谋大事。” 林芙姝神色淡淡的:“我怕,我怕你有事,你我相识十年,我早已认定了你,而如今,我却要被许给他人,我怕。”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嫁给东时穆的,你放心…” “嗯” ………………… 秦清枫很快落在小秦府,却只是停在一出隐蔽的地方。 四周寂静无比,黑压压的一片,只有寒冷的风还在哀嚎。 秦清枫突然出声:“跟了我这么久,出来吧。” -- 第182页 四周依然寂静寒冷,可是冷风更加呼啸,像脱缰的野马,肆意欢腾! 秦清枫再次出声:“作为暗卫,难道不应该出来拜见下你们的少将军么!” 秦清枫早就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可是到了这小秦府还这么紧紧的跟着,显然,父亲派来的!至于是监视还是保护,就不得而知了。 果然,假山后面飞出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瞬间便跪倒在秦清枫面前。 秦清枫转过身,吓了一跳,这人太过于悄无声息了!反应过来,稳了稳心神才开口:“既然是父亲派来的,又被我发现了,说吧,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那黑衣男子低着头,声音因为太久没说话,而嘶哑暗沉:“属下,是鹰卫队队长,鹰长尘,暗卫都是受过训练,大将军已经吩咐,少将军便是我们的的主子,一切以主子的安全为主。” 秦清枫默默点头,这么多年,父亲也在自己身边放过很多暗卫,只是,每一次,被自己发现后,都把他们给弄走了,这些人。不过暗卫,却越来越藏的隐蔽了。不过,这次,既然自己要有权,那必须身边要有人! 秦清枫看着鹰长尘说道:“既然,我是主子,那你把鹰卫的情况说一下。” 鹰长尘开始说道:“鹰卫,暗卫有三十人,十人一组,替换着守候主子。另外,有十人是探子,还有十人,是刺客。这些人是刚刚训练出来的,都是高手中的精英。” 秦清枫听了以后,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父亲曾经派来自己身边的每一批人,都是这般,而留下的,却只有芸香和云寒,云寒走了,现在,又来了冷凝。 秦清枫:“从今往后,你们可以近身保护好我,醉酒那日既然你们在,我也不怪你们失职之罪了。那便说一下,那林芙姝为何会出现在京郊西北?” 鹰长尘回到:“主子,林芙姝的马车在街上停了很久,姜小姐走后,她方才下车。” 秦清枫默默思索,妍儿,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日,自己很出格,貌似将姜妍认错了而那林丞相府可不在这边,林芙姝去见谁?算了,不管了。 秦清枫对着鹰长尘说了下大致的,自己的要求,然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妍儿,自己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秦清枫默默叹了一口气,立在窗前,神情疲惫,这里风云变幻莫测,自己,真的不想继续躲在父亲的羽翼下,百花楼,盘根复杂,皇子争斗,永无休止,自己,只想护住身边的人罢了! 灵忆,我会护住你,护住身边所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变了变了,一心想归隐田园的秦清枫,为了保护身边的人,转变了,转变了! ☆、风雪里认错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自东时灵忆回宫后,便再未出来过,这些时日,秦清枫并未回小秦府,而是在御史府中,彻夜不归,是回京以来最平静的日子了,每天除了公务事,所见到的人不过就芸香和冷凝,以及虎二文,秦清枫很清楚是为了什么,自己在躲,躲着姜妍,自己,还没能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而面对东时灵忆,更不知该如何了,而鸢柔,在百花楼中,见不到,自己更是无力,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自己得到更多的权利,让自己强大。 街上一天比一天热闹,红灯笼挂了满街,爆竹炸个不停,在外的旅人纷纷归来,到处充斥着欢声笑语。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转眼便到了大年三十,除夕夜,与以往不同,秦清枫回到了驸马府,而秦丰武,也从军营里回来,两个人,默默的坐在餐桌前,本该是热闹非凡的过年,可是桌上极其丰盛的菜肴,却只有两个人冷冷清清,谁也不说话,气氛极度的压抑。 秦清枫首先举起酒杯,看向秦丰武,踌躇着开口:“父亲,女儿不孝,这些年太过于荒唐了!” 秦丰武倒是没想到秦清枫会说这样的话,说道:“你做的很好,护好你自己,这样就够了。” 秦清枫微微垂首,继续道:“在父亲眼中,女儿一事无成?或者,是个废物?” 秦丰武有些不悦:“我从未这样想过,你想要自由,便给你自由,我也从不要求你做什么。” 秦清枫仰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神情有些落寞:“父亲,我只想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秦丰武到底是老练之人,直接看破秦清枫的心思,默默看着秦清枫,心中升腾起不知名的情绪,眼神锋利:“你想护着谁,那就自己争取,我秦家岂会有无用之人!” 秦清枫知道,父亲明白自己的意思,站起来对父亲行了一个礼:“女儿多谢父亲成全!” 秦丰武面色看不出喜怒,只是看着秦清枫,沉沉的说了一句:“你可想好了,一旦沾上这些,你向往的自由,就没有了。” “父亲,我的选择,我不后悔。” ………… 秦丰武看着秦清枫离开的背影,不自觉的勾起唇角,有些感慨,竟然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意,喃喃开口:“女儿,终究是长大了,有了想保护的人,会争取一切了,是有喜欢的人了么?” 屋中却没人回答他,唯有一旁的烧的通红的火炉,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 第183页 这满桌琳琅满目的珍馐美味,竟然分毫未动,唯有一个空空如也的金镶玉蓝宝石酒杯还摆在桌上,秦丰武看着这些,无奈的摆摆手,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 除夕的夜里,大雪纷飞,迷花了人眼,北风呼啸,冷冽的风打在秦清枫脸上,一阵刺骨寒凉,厚厚的貂皮也挡不住飞驰而来的雪,一阵一阵往厚实棉衣与皮□□隙里钻,秦清枫打了个哆嗦,可是内心却越发坚定,逃避了这么久,该有个了解了,自己,不能一再逃避,对她不起,自己已经做好准备去面对了。一个纵身,跳上了一匹黑到发亮的高头大马背上,拉起僵绳,马蹄声阵阵,卷起片片雪花,一路飞驰而去。 小秦府 秦清枫很快到了小秦府门口,看着门上两个大灯笼,红的耀眼,自己太久没来,转眼间,就变样了。 秦清枫满身的雪,却不管不顾的冲进府里,府内到处张灯结彩,虽然没有多热闹,可是满满的都是过年的氛围,一路上那些丫鬟小厮,都穿的喜庆极了,对着秦清枫一路行礼。秦清枫无暇顾及,径直走向自己想去的那个地方! 转过几个弯,眼前的那道院子越来越近,可是秦清枫的脚步却慢了下来,任由着大雪飘落在自己身上,很是冰凉,手指已经冻得发僵,在寒冬中显得很是血红。 走进眼前的院子,这儿仿佛一点过年的气息都没有,没有一点鲜艳的色彩,大雪落满了院子,撩乱了人眼,姜妍身边的丫头桃儿似乎注意到了那个快被白雪覆盖的人,身影有些熟悉,大声呼唤到:“是少将军吗?” 声音穿过纷飞的大雪,却消失在呼啸的北风中,秦清枫愣愣的在风雪中站住,握紧了拳头,心中有些沉重,自己,想护住妍儿,也不忍她难过,故此,自己来了,不管是为以前,还是以后,都该做个决断了。 姜妍听到桃儿的声音,心错漏半拍,有些匆忙的走出了屋,一眼就透过漫天的大雪看到院中,那已经被白雪笼罩的人,心中有些刺痛,苦涩。她,为何而来? 秦清枫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眸华浮现亮光,可能是手脚已经麻木发僵,跌跌撞撞的向那熟悉的人跑去。 眼前的人越来越近,秦清枫一把扯住转身要走的姜妍,急促出声:“妍儿!” 姜妍有些恼怒,一甩袖子,便挣脱了秦清枫,想起那人清婉强吻自己,竟然是因为把自己当做鸢柔,心中就一片萧瑟,气愤,那对女子来说,是多大的屈辱!姜妍的声音带着怒气:“清婉又为何事而来!” 相识快六年了,秦清枫倒是从没见过姜妍这般生气的样子,有些急了,想拉住姜妍,可是手指冻得僵硬,压根不听使唤,只能急急的说道:“我,我来寻你!” 姜妍不看秦清枫,侧着身,冷笑道:“呵,我可不是鸢柔,清婉应该去百花楼,而不是我这破败的院子!” 秦清枫看着姜妍冷冷的脸色,更慌了,知道自己那日真的是犯了大错了,赶紧说道:“妍儿,我是来寻你的,那日,是我对你不起,我今日是来向你…………” 姜妍冷冷出声打断了秦清枫的话:“若只是道歉,那大可不必,还请少将军回吧!” 秦清枫慌了神:“妍儿,我不是故意的,我………” 姜妍的语气更冷了:“少将军是想与我说,你爱上了鸢柔,却爱而不得,借酒消愁,而将我当成鸢柔侮辱么?” 清婉那日说的那还历历在目,“你怎么如此轻浮!”那般哀伤的神情,刺痛了自己的心!让自己受到了侮辱! 秦清枫嘴唇张了张,却不知道作何解释,姜妍说的是实话,秦清枫的神情有些错乱,还有些颓废,哀伤……… 姜妍看了眼秦清枫这般悲伤的样子,眼中闪过伤痛,心如刀搅,可是,暗暗的攥紧袖子,还是继续说道:“少将军,我捧一颗真心与你,你却无情践踏,而那逢场作戏,你却爱的死去活来,您,当真可笑!” 姜妍丢下这句话转身便走,心中却一片凄凉,想起那日,清婉那么深情的吻着自己,可是想的却是鸢柔,自己的心,就像被戳穿,置入冰窖,自己好恨,鸢柔的背叛,好恨,清婉移情别恋,这么容易就被诱惑,那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倾尽所有,都敌不过那鸢柔狐媚的一笑么? 秦清枫已经冻僵,抓不住姜妍,只能愣愣的伸着手,站在原地,看着姜妍越走越远,最后关上了门,将自己隔绝在这外。 风雪呼呼的吹过,许许多多的雪将秦清枫包围,唯有脸颊上,落下两行滚滚热泪,烫的惊人。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清枫放下手,动了动发僵的身子,对着那紧紧闭着的房门,沉思了一会,然后直起身,对一旁等待的桃儿说道:“桃儿,除夕夜,府中夜宴,你去通知大家,大厅摆宴,所有人,都要去,包括最下等的小厮,皆可以入席!快去!” 声音很大,秦清枫不相信,屋中的人听不见。 桃儿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是。” …………………… 虽然说小秦府的宴席,有些迟,可是,却空前的热闹,因为秦清枫特地的吩咐,府上所有的丫鬟侍卫一听说自己也可以入席,更用心了,纷纷都忙了起来,热热闹闹的,还准备一群人表演些才艺! 而此时的秦清枫,被芸香和冷凝拽着泡进浴桶,秦清枫闭着眼睛,还在发抖,嘴唇都变成了紫色! -- 第184页 芸香皱着眉,眼神充满责怪,一边帮秦清枫擦拭,一边抱怨:“主子,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你看看,冻坏了怎么好!” 秦清枫靠在浴桶边,双目紧闭,不置一词。 冷凝加了些淡黄色的粉末入浴桶,然后瞅着芸香说道:“也是主子不嫌你烦,你消停些,让主子休息会!” 冷凝的脾气相比以前,温和了些,话也多了点。 芸香瞪着杏眼,看着冷凝:“哼,我哪里惹人烦了,主子这是自作自受!” 冷凝抚额:“芸香啊,你这样当着主子的面说,真的好么?” 芸香后知后觉的看向秦清枫,然后一拍脑门,有些愤愤的说道:“啊呀,我忘了主子没像上次一样晕倒!” 那语气充满后悔……… 冷凝再次抚额……… 秦清枫嘴角直抽,紧闭的眼睛忍不住动了动,芸香这个贼丫头,当面都这样说,背地里不知猖狂成什么样!还有,上次晕倒时,芸香肯定没什么好话! 芸香继续扒着浴桶,对着秦清枫喋喋不休:“主子,你别生气,下次芸香不说了!真的,相信芸香………” 下次不说,但不代表下下次,下下下次!冷凝已经看穿了芸香的本质……… 冷凝看着秦清枫有些扭曲的面容,却能强忍住不睁开眼睛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赶紧出声制止还在喋喋不休的芸香:“芸香!” “啥?” “别说了。” “为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冷凝的眼皮抽了抽:“再说,主子就要晕了………” 芸香一脸惊讶,然后突然扒住秦清枫的裸露水外的香肩,不停的摇晃:“我看看,主子,主子,别晕啊,我不说了!你晕了,很难搬动你的,主子!别………” “你给我停!” 秦清枫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都是羞怒,甩开了芸香放在自己肩上的爪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冷凝一脸冷漠:主子暴怒,关我什么事……… ☆、除夕夜宴 大厅之中,一片暖意融融,灯火通明,彩带纷飞,红绸飘然,大红的灯笼一盏盏照耀着,红色的烛光落在一张张不同的笑脸上,大厅内放置着许多刚刚抬进来的圆桌,铺上了红色的绸布,上面摆满了许多的美味佳肴,婢女们和侍卫们欢坐一堂,欢声笑语连绵不绝。 小秦府的婢女和侍卫,大多都是不回家的,因为他们签了卖身契,终生就只能待在这里。 秦清枫坐在最高位置的一张圆桌前,因为浴室之内芸香的插科打浑,倒是消除了一些哀伤。看着底下的欢声笑语,心里也有些欣慰,这才是过年啊! 只有秦清枫一个人坐在这张圆桌上,秦清枫觉得有些冷清,便看向一旁站着还在生着闷气的芸香,然后又转向了冷凝,开口道:“你们也坐吧!” “是。”冷凝率先开口,然后硬拉着芸香坐下来。芸香不乐意坐在秦清枫身边,转而坐在了冷凝旁边。 秦清枫哑然失笑:“芸香!” 芸香看也不看秦清枫,还在生着闷气地说:“主子有何吩咐?” 秦清枫嘴角直抽,芸香越来越不当自己是个主子了,面上有些无奈。 冷凝是坐在秦清枫和芸香中间的,察觉到气氛不对,在桌底下悄悄掐了一下芸香,芸香回头瞪了一眼冷凝,然后不说话。 大厅的门悄悄裂开一个缝,灌进来一阵冷风和一些雪花,然后钻进来几个人,为首的就是拓拔玉笺那红彤彤的身影,一身大红色如意缎绣五彩祥云朝衣,穿在身上都是完全碾压的住,更衬得整个人生动邪魅了不少。 拓拔玉笺看见秦清枫,眸光闪烁,直接朝着秦清枫走来 “我还说少将军怕是永远都不回来了呢!” 拓拔玉笺的语气带着些调笑,直接在秦清枫身边的空位落座。 秦清枫扬起温和的笑容:“玉笺,你就要回去了,我自然是要送送你的。” 拓拔玉笺年后便要回南越,这个,自己是知道的。 拓拔玉笺眉眼间闪过一丝淡淡的愁绪,然后挑起嘴角:“不用你送,我和我家虎大一起回去就行了。” 秦清枫疑惑:“虎兄?” 拓拔玉笺满不在乎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说道:“那只小黑猫啊,你手上不是有个侍卫叫虎二文么,正好,有个虎大,做他兄弟!” 拓拔玉笺喝着酒,砸砸舌,叹道:“但是什么酒,不像十里春风,挺好喝的!” 秦清枫正对一只小黑猫有这个虎大的名字有些错愕,惊叹玉笺的起名字的才华!这般,,,豪迈,,, 芸香倒是突然接话了,只是还有些气闷:“这当然不是十里春风,而是雪酿!没见识!” 芸香现在还有些生气,对于拓拔玉笺带自家主子去青楼的事,耿耿于怀,自家主子本来冰清玉洁,现在都被带坏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怪这个南越公主!好好的去什么青楼!叫什么姑娘! 秦清枫皱皱眉,喝止:“芸香!” 拓拔玉笺哪里能听这般大不敬的话语,却也知道芸香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邪魅的勾勾唇角,揽上了秦清枫的脖颈,然后凑近对秦清枫说道:“秦清枫,你的小丫头是吃醋了呢!” “玉笺说笑了!” 秦清枫被拓拔玉笺轻浮的动作弄的脸颊燥热,正想推开,可是就传来一个声音。 -- 第185页 “姜小姐,这边请!”虎二文的声音! 秦清枫急急的向门口看去,发现姜妍也看向这边,闪过一丝错愕,却只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虎二文很上道,引着姜妍直接来到秦清枫这张桌子。 桃儿搀扶着姜妍走过来,冷凝立马站了起来,意思很明确,将秦清枫身边的这个位置留给姜妍。 姜妍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默默走向圆桌的另一边,缓缓落座。 自姜妍出现,秦清枫的视线就一直胶在她身上,可姜妍却再未看过秦清枫一眼。 秦清枫看着姜妍坐在自己对面,神色有些落寞,旁边的拓拔玉笺看得是一清二楚。 实在是气氛僵硬,拓拔玉笺便站了起来,倒了杯酒,对着姜妍笑到:“姜小姐,久仰大名,西境第一才女,真是人如其名!来,我敬你一杯!” 姜妍也举着杯对着拓拔玉笺,目光微闪:“想不到在百花楼随随便便能出一万两的折兰公子,竟然是个貌美的姑娘!当真是可叹!” 拓拔玉笺也不含糊,不语,笑了笑,将酒喝了下去。 姜妍也同样喝了下去。 两人皆坐下,而姜妍倒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杯子说了一句:“这是雪酿?” 这次,秦清枫倒是接话了:“对,是雪酿,妍儿真是好品味!” 秦清枫面上笑意满满,拓拔玉笺面露不屑,鄙视的看了眼秦清枫。后者只当看不到。 芸香有些气闷,冷凝之前站了起来后就往芸香另一边坐过去了,此时,悄悄的拍了拍芸香的手,芸香也就压下心头的不爽,没有出声。 姜妍心中都是对秦清枫充满了怨气,自然不客气的举着杯子,有些微冷的说道:“这雪酿可是百花楼的名酒,不知少将军如何得来?莫不是又去了那烟柳之地,寻欢作乐?” 秦清枫哑然,怔愣着,看着桌上的酒,有些不解的看向芸香,芸香压根没理秦清枫。 秦清枫讪讪的回过头,有些无奈的笑到:“妍儿不喝这酒,那便换一种,虎二文,换酒。” 拓拔玉笺没说话,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虎二文很快上了一壶新的酒,秦清枫因为心中有愧,想要示好,便亲自倒酒,站了起来,要递给姜妍,谁料姜妍压根就不接,反而看向另一边说道:“妍儿如何能得少将军亲自倒酒!桃儿!” 一旁的桃儿应声是,然后拿过了酒壶,给姜妍倒了起来。 秦清枫端着酒杯的手,再次僵在半空,心中涌出些酸涩,妍儿,当真不给自己面子了么,一时间尴尬无比,讪讪的要将酒杯往回拿。 可突然,一只白皙温热的手握住秦清枫要收回的杯中,秦清枫愣住,看向这只手的主人,正是拓拔玉笺! 拓拔玉笺对着秦清枫邪魅一笑,然后,就着秦清枫的手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湿润的舌尖划过秦清枫的指腹,秦清枫错愕在原地。 拓拔玉笺砸砸舌,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说道:“这桂花酒,真是芳香四溢,比雪酿更淳!” 秦清枫反应过来后,快速坐下,然后回道:“确实,雪酿烈一点,而桂花酒芬芳馥郁,入口更是香甜。” 拓拔玉笺挑挑眉:“哦~~!”又默默的倒了一杯桂花酒,喝了起来。 姜妍微微低头,看着眼前的杯中之物,倒影着自己的面容,心下微思,桂花酒,清婉竟然还记得自己喜欢桂花酒。默默的举起杯,仰着头便喝了下去,看着拓拔玉笺喝清婉给自己倒的酒,自己很不喜欢,很不喜欢。 拓拔玉笺余光看了看姜妍,嘴角微微勾起,倒了两杯酒摆在自己面前,一杯雪酿,一杯桂花酒,然后看着秦清枫说道:“秦清枫,不知你是喜欢这雪酿呢,还是这桂花酒呢?” 拓拔玉笺声音婉转,意有所指,姜妍虽然低着头,可是却竖着耳朵,想听听秦清枫的回答。 秦清枫有些为难,若是单纯指酒,那还好说,可是,这分明就指代鸢柔和姜妍!秦清枫踌躇着,皱着眉头,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拓拔玉笺哈哈一笑,拉着秦清枫说道:“我看你啊,是两种酒都不喜欢,不然为何会说不出呢?嗯?” 秦清枫抬头看了眼姜妍,然后立马甩掉拓拔玉笺搭上来的手,急促的说道:“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姜妍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洒出了几滴。 拓拔玉笺面色一僵,然后看着秦清枫,却很快恢复了神色,故作淡定的大笑:“少将军真是多情!而我,此生却只爱一种酒!” 秦清枫面色发窘,看着拓拔玉笺将面前的两杯酒都喝了下去,还嘟囔着:“果然,这酒,都不是我所爱的!” 拓拔玉笺面色已经泛红,已经是微醺之态。 秦清枫便制止拓拔玉笺继续拿起的酒杯道:“你喝醉了,我让人送你先回去睡吧!” 拓拔玉笺眯着眼睛,看向秦清枫,邪魅一笑:“我回去了,留你在这陪小情人?想的真美!” 秦清枫面色一窘,慌张的看了下姜妍,有些急促的说道:“胡说什么呢!” 姜妍倒是没什么反应,一直端坐着,默默吃着菜肴,不置一词。 拓拔玉笺借着醉意,突然就缠上秦清枫,双手勾上秦清枫的脖颈,秦清枫赫然,有些惊慌失措 “松手!你喝太多了!” 姜妍拿筷子的动作一停,余光都是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手指慢慢收紧,骨节有些泛白。 -- 第186页 拓拔玉笺喝醉之后的眼神更加邪魅勾人了,对着秦清枫说道:“秦清枫,明日我便走了,我会好好养大我们的的虎大的!” 拓拔玉笺语出惊人,秦清枫能听到几个人倒吸冷气的声音,秦清枫真的是汗毛都要惊起了,急忙叫来拓拔玉笺的两个使女,将醉的七荤八素的拓拔玉笺从秦清枫身上扯下来,然后拖走了。 秦清枫被拓拔玉笺胡搅蛮缠一通,额头有一层薄汗,看着拓拔玉笺被人带走,不由的松了口气,这才缓缓回头,却发现桌上气氛不对,众人的眼神,有些许怪异,,, 芸香一丢筷子,直接起身,闷闷的说:“主子,芸香吃饱了,便退下了!” 说完就直接跑了,秦清枫错愕。 接着冷凝也匆匆起身:“主子,属下也饱了!” 秦清枫无奈的点点头:“去吧。” 冷凝飞快的离开,向芸香追了上去。 席间,只有姜妍和秦清枫对坐着。 秦清枫意识到席上真的太冷了,便轻咳了声,扬起笑意道:“妍儿………” “妍儿也吃好了,便回屋了,少将军请自便!”姜妍的直接打断秦清枫,站起身,就要离开。 秦清枫脸上的笑容僵硬住,慢慢的变成无奈,声音有些倦:“妍儿,是我不对,我愿意弥补,我不愿你我生疏。” 姜妍的步伐停住了,也没回头,而是淡淡开口:“清婉若是真的认错,就该明白,妍儿想要什么,而不是你这般的三言两语!” 姜妍说完,不再停留,快速离去,留下秦清枫一个人对着这满桌的珍馐美味,如同爵蜡,暗暗苦笑。 秦清枫心下酸涩,自己怎么不明白,妍儿想要的,是自己的真心,可是,自己的心里,已经住了东时灵忆了,也挤进一个鸢柔,已经让自己万分的头疼了,十分痛苦,如何再能住妍儿呢!妍儿,她值得更好的人。 除夕之夜,鞭炮声声作响,烟火在漆黑的夜空绽放开来,落下星星点点,烟火一片接着一片,升腾起一片烟雾,然后在空中随风飘散,最后尘埃落定。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虐,一直爽 ☆、回驸马府 大年三十过后,拓拔玉笺便被带着离开了,一路向南越而去。 街上路边,贴起了新对联,一片喜气洋洋,人声鼎沸,叫卖声更是不绝于耳,秦清枫骑着高头大马,继续巡城,可是一个卦布却吸引了她,上面赫然是两句诗: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这飘逸的大字,倒是瞬间吸引住了她,嘴角轻挑,有些惊讶的笑了笑,可是被吸引住的,远不止自己一人,秦清枫下了马,看着缓缓向自己走过来的陆子昂,展开温和的笑容,拱拱手:“陆大人,也来街上逛逛?” 陆子昂看着秦清枫,神情有些异样,也拱拱手说道:“微臣领旨送公主殿下回驸马府,便在街上转转。” 秦清枫虽然诧异师兄对自己,似乎有些变化,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也就不纠结,而是有些兴奋的说道:“灵忆?奉旨?这么说,皇上是恩准了?” 陆子昂神色异样的点点头,对秦清枫带着点点疏离:“驸马爷,下官告退!” 秦清枫不解:“陆大人既然对着卦布的诗句有兴趣,怎么不留下来等候啊?” 陆子昂摆摆手:“下官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便拂袖离去。 秦清枫眉头轻皱,师兄这态度,自己倒是从来没见过,对自己太过于疏离了! 秦清枫不再纠结,转头看着眼前这两句诗,有意思。 摆摆手,将后面的士兵遣散,然后晃悠悠的带着虎二文,在卦布一旁的面摊,吃起了面食。 这家面摊的客人稀稀拉拉的,不见客满,可却是应接不暇,吃完一个来一个,秦清枫吃完也不急着走,就坐着慢慢等,饶有兴趣的看着里面的一个白胡子老头吹胡子瞪眼睛,对着一个年轻人在教训,那年轻人唯唯诺诺的,教训完之后又继续去煮面。 那白胡子老头看到了秦清枫,便走了出来,秦清枫一脸的笑意,而那老头却不好相与的怒斥道:“你这后生真是厚脸皮,占着位干吗?这是不知羞耻!” 虎二文见这老头骂自家主子,气不打一处来,立马站起:“不过是多坐一会儿,我们已经买了面吃了呀,而且已经付过钱了!” 白胡子老头转回来瞪着虎二文道:“真是没有教养,你占着位子,让客人怎么进来吃?吃完了就应该走!” 虎二文猛然觉得这个白胡子老头子哪里见过,很是眼熟,举起手指,却说不出来什么话。 白胡子老头不满,瞅了秦清枫一眼:“怎么滴呀?你们还想打人不成?” 秦清枫连忙站起,依旧是笑如春风:“那不知我们该去何处等候呢?” 白胡子老头一脸嫌弃:“你们这些后生,连找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唉!” 秦清枫依旧笑的温和,负手而立。虎二文倒是满脸疑惑,自家主子,不对劲啊!怎么任由这个老头出言侮辱都不肯走! 那老头终究是冷哼一声,然后高声说的:“你们要是在此处,也只能等店中的面买完了之后,才能留下!” 秦清枫展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手中的扇子一展,说道:“这又有何难?” -- 第187页 白胡子老头都是冷哼一声就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喝着茶。 秦清枫覆在虎二文身边耳语了几句,然后一脸笑意的坐在白胡子老头对面。白胡子老头却不看秦清枫。 虎二文很是欣喜的开始去干活了。直接跑过去和那煮面的老板说着些什么,然后还塞了一袋子钱,然后虎二文就开始对着摊子外面的人群喊道:“今日,小店蓬荜生辉,为感谢诸位的赏光,凡是带着妻儿家人来吃面的,通通只收一碗面的钱!只限今日咯!面完了就没有咯!” 虎二文声音着实大,立马吸引了四面八方的路人,本来就是午膳时间,而且大年初一就只能吃素,路上的行人大多数都是拖家带口的出来买物品,听到这话,一下子就热闹起来,纷纷挤到了小摊面前,真是空前的热闹! “我家妻儿老人,要五碗面!给,这是钱!” “我要三碗面!” “我要四碗素面!” ………… 虎二文喜上眉梢,连连应声,然后收钱,真的是收到手软,后来干脆拿了一个小坛子出来,当他们自觉的把钱丢在坛子里。大部分人都是直接把钱丢了进去,然后就在一旁等着。有此等好事,他们自然是要先占着位置。 然后虎二文就把煮好的素面,一碗一碗的端给他们。 那个煮面的年轻人也是激动坏了,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客人,忙也忙不过来,刚出锅的面就没了! 白胡子老头捋着胡须也不上去帮忙,定定着看着这幅场景,笑呵呵的。 秦清枫也饶有兴趣地坐着,然后说道:“面很快就会卖完的,而且还会大赚一笔。” 白胡子老头笑着开口:“计策方法不错,可是还有所欠缺。” 秦清枫不明就理。 不一会,虎二文就发现问题,实在是来了人太多,又没有位置,大部分人就选择站着吃面。可是碗不够了,煮素面的速度也太慢了,虎二文和那个年轻人的表情逐渐由欣喜变成了愁容满面。 人手不够,那些吃完面的人走了,碗还没有洗,碗又不够,面又还不熟,人又挤满了小摊,骂骂咧咧的。 虎二文看着越来越不耐烦的人群,有的甚至还吵起来! “我都付了钱了,为什么还不上面?” “赔钱赔钱!” “太慢了,能不能快一点啊?” ……… 虎二文头皮发麻,额头上冒出汗珠,眉头紧锁:“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很快很快,面就煮好了!” 秦清枫坐在一旁,皱了皱眉头,而白胡子老头在一旁笑着。 可是人群依旧吵闹,还有些人直接就往那个罐子里拿钱,分明就抓了一大把!远远超过一碗面的钱!拿了钱之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众人有样学样,纷纷向钱罐里拿钱,虎二文直接制止了一个骨瘦如柴的汉子道:“你只付了一碗面的钱!凭什么多拿!” 那汉子怒了,呛声道:“我在这里等了很久,我的妻儿也饿了很久,不应该给我补偿吗?我多拿又有何错?” 虎二文语塞,便任由着那些人,一把一把的往钱罐拿钱,十分的心疼的看着那些钱,本来罐子都快满了,随着上钱拿钱的人越来越多,罐子里的钱也越来越少,拿了钱的人都走了,而人群也纷纷散去,罐子里的钱也一文不剩。 虎二文肉痛的抱着空空的罐子,面上表情面扭曲。 里面的那个年轻人也是擦了擦额头上狂冒的汗,一脸的心疼。 秦清枫看着这场景,皱了皱眉。白胡子老头哈哈大笑:“你可有何感悟?” 秦清枫思索了一下说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这个小摊根本就承受不了这么多客人,所谓物极必反,正是这个道理。” 白胡子老头笑得更大声了:“善!那不如你在看看当今的局势。” 秦清枫眸子闪了闪,当今局势,三皇子一家独大,秦家兵力的支持,朝堂之上,半数以上的大臣都支持,而三皇子,又要娶权势滔天的林丞相家的女儿,这………… 物极必反……… 秦清枫看着白胡子老头,张了张口,可是却没有说话。覆水难收,秦家,脱不了身了。 白胡子老头又摸摸胡须说道:“人一定要坚守本分,什么样的锅装什么样的菜!” 秦清枫思索了一下,站起来微微颔首:“面已卖完,天色不早了,在下回了!” 白胡子老头喝着手中的酒,淡淡的说了一句:“年轻人,三日后,你还可以来试一试。” 秦清枫袖中的拳头紧了紧,然后快步离去。虎二文见状,赶紧丢下手中的空罐子,牵起马,追着秦清枫而去。 白胡子老头看着秦清枫,慢慢摇了摇头,一脸的叹息:“我以为会先遇到你师兄,却没想到先遇到你啊!这都是机缘啊!” ………………… 拓拔玉笺已经离开,小秦府不需要守了,再加上公主奉命回来,秦清枫便骑着马一路回了驸马府。 刚刚进府,才走到花园走廊,就看到东时灵忆一脸欣喜的跑了出来,秦清枫嘴角也勾起了笑,接住了东时灵忆,揽在怀中。 东时灵忆依偎在秦清枫怀中,特别的激动:“清婉,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秦清枫也是忍不住笑意:“嗯,好好好,我买了些路边小食,你要不要尝尝?” -- 第188页 东时灵忆喜悦的抬头看向秦清枫:“清婉为我买的么?” 秦清枫抚了抚东时灵忆的发鬓,温和一笑:“是啊,刚刚遇到陆大人,说你回来了,便顺路买了些八宝鸭,翠圆子,糯米珍珠糕。” 东时灵忆不满的嘟嘟唇:“那怎么不见那虎二文,你是不是差他给哪家姑娘送吃的的去了!” 秦清枫哑然,有些错愕,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讪讪的笑着。 东时灵忆也是咯噔一声,随即跳过这个话题,拉着秦清枫开口:“那我要清婉喂我吃!” “这不合礼数,这么多人看着…” “你是我的驸马,谁会说什么,快点!你答不答应!” 秦清枫有些无奈:“微臣遵旨!” ……… 小秦府 姜妍看着桌上摆着的些八宝鸭,翠圆子,糯米珍珠糕,觉得新鲜,便随手捏起一枚翠圆子,看着甚是香甜,样子很是讨喜,然后有几分兴致的开口问旁边正在插花的桃儿:“厨房还会做这些路边小食么?” 桃儿停了下来,向姜妍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小姐,这是那虎二文送来的!” “咯噔” 一枚红彤彤的翠圆子掉落在地,随即滚了几圈,便静静的躺在地上,不动了。 一个隐蔽的角落,一个黑色的身影跪在姜妍的面前。 “主子,东时灵忆入府了,少将军,倒是很是宠爱那公主,寸步不离,感情如胶似漆,少将军不喂,公主便不吃饭………” “够了!”姜妍转过身,肩头有些颤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地上跪着的黑影不再说话。 过了许久,姜妍睁开眼睛,一双绝美的眼眸像是被雨水润洗过一般,清明,还带着些冷意:“地牢那人,怎么样了?” “回主子,还没死,只剩一口气了。” “可有人去找过她?” “回主子,少将军身边的侍卫倒是去过几次。不过被回绝多次后,这几日倒是没去了。” “很好,带回去,好好养着,无论什么法子,要最快,把她恢复了。” “可是主子,其他伤痕容易修补,只是她的脸,怕是毁了…” “毁了么?拿盒容颜丹去养着,半月以内,我要看到成效!” “是!” 作者有话要说:  虎二文:我大哥走了,喵喵喵……… 哈哈哈,小伙伴们,想看七十章的,露水姻缘 微博搜索昵称:暖吖璃 大大发出来了!分了四个章节,不要介意哈! ☆、驸马需要进补 事关休戚已成空,万里相思一夜中。 愁到晓鸡声绝后,又将憔悴见春风。 秦清枫这几日当官越发倦怠了,每日都是巳时刚过,御史府的日晷指到午时才匆匆忙忙地赶到。一些府兵在底下偷偷的笑,秦清枫看见了,也只是尴尬的装作不知道。只是今日那府兵的声音真的是越发大声了 “咱们大人每日如此,也不知道身体吃不吃得消啊!” “要我说,这公主也太彪悍了,咱们大人这般瘦弱,早上起不来床,那是自然!” “都好几日了,要不谁孝敬大人买根牛鞭,虎鞭,鹿鞭什么的,表表心意?” “我看行,大人那乌青的眼睛,真的太惨了,怕是被公主一夜熬通头了,拖着疲惫的身子还要来这,太惨了!” ………… 秦清枫本来坐在大堂上看卷宗,哈欠打到一半,听到这些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竟然挤出了两滴泪,结果被下面那群府兵看到了,更猖狂了! “大人太惨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看看,虚的都哭了!” “对对对,哥几个,大人对咱们那是相当不错,今日去药材店里,凑钱多买一点!” “好!争取让大人恢复元气,重振雄风!” “对,让那公主起不来床!” “长长咱们男人的尊严!” ……………… 本来习武之人,耳力就好,那帮糙汉子五大三粗的,在秦清枫听来,简直就是如雷贯耳,书上的字压根就看不进去。可是自己稍稍咳嗽几声,提醒他们,他们还怪同情的看着自己。那种眼神真的是让人心里发毛。 秦清枫想起东时灵忆这几日,每晚都要抱着自己睡,可是自从有过肌肤之亲后,秦清枫自己一和东时灵忆接触,就感觉□□焚身,抓心挠肝,东时灵忆又喜欢抱着自己睡,那痒痒的触感,在自己看来,就像是诱惑一般,让自己嗓子发干,特别是东时灵忆喜欢亲自己一下再睡,自己怎么可能睡得安稳! 所以,每天晚上,都只能熬着,又睡不着,挣开东时灵忆的手,她又会惊醒问自己要去干嘛,找借口说是要去喝水,结果她也抱着自己的腰不撒手,跟着自己下床,然后,喝完水又继续抱着自己躺着。所以,一夜无眠。 只能在早上东时灵忆起来之后,抓紧时间裹着被子睡一会,可谁知道,每次都睡过头!东时灵忆也不叫自己!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原来,这句话,也可以套用在自己身上! 听着下面的人声音越来越大,说的越来越露骨。 秦清枫忍不住了,书本一丢,站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些卷宗已经看完了,我自己去巡街,你们几个,全部回去陪家人吧,别待在这了。” -- 第189页 秦清枫怕了他们了,想清静一会儿。 结果一个大胡须,魁梧的府兵,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那怎么行呢?大人遇到危险怎么办?属下要保护大人!” 秦清枫耐着性子,温和的说道:“不用,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危险呢?” 又一个瘦弱的兵跳了出来:“大人您不知道,那些胡同弯道,最是危险,京城之内断袖之风最为严重,有不少老爷们就喜欢清秀小生,像大人这般俊美,实在是危险啊!” 秦清枫嘴角抽了抽 正好端茶进来的虎二文回到:“你是说,怕有人劫我家主人美色?” 众人齐刷刷的点头,还冒出来了一句。 “有一些贵妇也喜欢俊美少爷,实在危险啊!” 虎二文感觉秦清枫气息已经不稳了,赶紧跳起来,指着下面这群府兵说道:“你们能不能盼主子一点好?没听主子说嘛,全部回家。别在这待着了,快走!” 底下的府兵不乐意,和虎二文争吵了起来。秦清枫扶着额,头疼的坐了下来。 屋外的一角,东时灵忆掩饰不住笑意,悄悄的退了出去。本来想来看看清婉公务的地方是什么样,结果就听到这么一出好戏。便将手中的食盒交给了一个门口的守卫,然后悄悄离去。 秦清枫揉揉酸痛的脖颈,仰着头,听着下面的争吵不断,竟然还要动手,也就没有管,反正,他们知道分寸,比个输赢罢了! 突然有个侍卫提着一食盒,急匆匆的从下面准备开始斗殴的几个人当中钻过,然后跪在秦清枫面前,好家伙,瞬间把下面一群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清清风还没开口问何事,那侍卫就操着嗓子喊到:“公主殿下说驸马劳累了,特意送来补汤,还嘱咐驸马早点回府!”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还斗什么斗,纷纷瞪大眼睛看着秦清枫,一阵忍不住的笑,那眼神,真的是看的秦清枫心里发毛! 秦清枫清咳几声:“你去告诉公主,臣忙完自然会回去!” 那侍卫声音巨大的应了声是,然后还特别贴心的将食盒中的汤摆在秦清枫面前,之后就大摇大摆的走下去了。 秦清枫压根不想看下面那一群人的目光,因为,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真的是………… 倒是虎二文那个混小子,竟然还木楞愣的来了一句:“主子,你怎么还不喝,这是公主的心意啊!” 秦清枫幽幽的投了一个目光给虎二文,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嗯,我会喝的!” 虎二文抖了抖身子,直觉得一阵寒凉。 ………… 三日之期已到,秦清枫带着虎二文就往之前遇到白胡子老头的地方去。 白胡子老头的条件依就是,帮这个摊子卖完面。 这次,倒是极其容易了,虎二文听了秦清枫的吩咐后,笑的极其灿烂。 虎二文还是像之前一样,给了那个煮面的老板一袋银子,两个人又去别的店里租来几个锅和三个伙计,在厨房烧上水,虎二文便在摊前摆了个罐子,不过,规矩变了, 虎二文直接开始喊叫:“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日小店,依旧是一家人,只需要一碗面的钱!瞧一瞧,看一看嘞!要吃面的自己带碗!需要小店提供碗的再加两文钱嘞!快来瞧一瞧,看一看!” 不一会儿又像上次一样聚集了一大堆人,因为上一次大家都尝过甜头,那些吃到过面的,会再次来到这里,而上次没有吃到面的,因为有钱拿,所以这一次还是回到了这里。一传十,十传百,还来了更多的人。 因为听到虎二文说要自己带碗这个要求,比不带碗的要少两文钱,都乐了,纷纷拿着碗来,不过虎二文明确的要求他们排队。他们也就乖乖听话,排了四排长队,虽然很是忙碌,但是至少秩序井然。那青年和虎二文马上就忙的热火朝天,那三个帮工也是同样,累的大汗淋漓。 白胡子老头和秦清枫依然坐在一边,白胡子老头捋了捋胡须,笑着说:“嗯,举一反三,你学的很快。” 秦清枫神情有些认真的的看着白胡子老头说道:“师………” 话语未必,就被白胡子老头给打断:“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都不矜持,罢了罢了,看了来这面很快就买完了,走吧!” 说完白胡子老头就站起身,转身就走。秦清枫笑了笑,也尾随而去。 虎二文因为太忙了,虽然忙,但是收钱收到手抽筋的感觉真的是很爽,那个罐子又渐渐满起来的感觉真的是很舒服!所以就没有注意到秦清枫的离开。 ………… 秦清枫跟随白胡子老头,来到一片寂静的竹林。 四下无人,只有风在沙沙作响,流水潺潺。 前面的白胡子老头突然扒拉一下自己的脸,然后转过身。 赫然是一个中年美男子,那温和的笑,看着秦清枫 “乖徒儿,最近过得如何啊?” 秦清枫急忙走向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缓缓地说道:“师父的易容术还是这般好,若不是那首诗,徒儿都找不到您。徒儿一切安好,只是不知道师父为何来到京城?” 秦清枫的师父,自然是大名鼎鼎的松山先生.王缪! 王缪微微一笑:“我算到了你和你师兄今年必有一劫,便下来提前告知你们,只是我没想到我先遇到的会是你。” -- 第190页 秦清枫微微思索,然后恭敬的说道:“师父,不知是什么劫?” 王缪停了一下,转过身:“若你能及时抽身,不参与朝廷皇位争端,你的命运就会就此改写,从上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是你所喜欢的自由自在,肆意潇洒的生活。” 秦清枫有些皱眉,师父是特意下来劝自己的吗?可是事到如今,自己还能抽身吗?自己要保护身边的人,守住她们和她们共进退。 故而,秦清枫摇了摇头,说道:“师父,清枫已经逃脱不了,唯有迎难而上。” 王缪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说道:“你还是如此的倔强,一旦决定的事,怎么也劝不住。那么一切万事小心,接下来的一些事,会有大起大落,你会体验世间的一切苦难与幸福,你想清楚了?” 秦清枫微微点头:“师父,清枫能承受,只是师兄的是什么劫难?我担心他…” 王缪并没有说,而是一脸高深莫测:“此番我就只能透漏一个人的天机,既然我先遇到你,便只能说与你听。既然见到了你,我便要走了,可能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了,你可还有什么问题?” 秦清枫心下微动,虽然心中舍不得师父,可是又不想绊住师父的脚步,想起这几日自己的烦恼,踌躇着开口:“师父,徒儿最近心浮气躁,总是有些许……” 王缪挑着眉,看着秦清枫欲言又止的样子,脸颊还有些泛红,便笑了一下:“怎么了,清枫是遇到喜欢的人了?” 秦清枫被猜中心事,更加难以启齿,只是点了点头。 王缪哈哈大笑,等到笑够了之后,才看着秦清枫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能入了咱们清枫的眼啊!哈哈哈,怎么能不带给为师看一下呢?” 秦清枫面色一窘,师父自然知道自己是女子,可是自己喜欢的不是男子啊!这该怎么说? 秦清枫压下心头的窘迫,拱了拱手开口道:“弟子实在是难以静心,欲望颇为强烈,还请师父指点迷津。” 王缪笑的更是大声了:“哈哈哈,清枫啊,哈哈哈,清枫啊,人本来就有七情六欲,为何要压制它呢?人的天性本就自由,既然你想要,那就直接动手了,你还怕那个混小子不答应吗?” 秦清枫面色发窘,越发尴尬,自己喜欢的是女子啊,而且,师父的意思是要自己强上么?师父的思想心胸实在是阔达,可对于自己来说,这,这怎么使得!所以轻咳:“师父,别开玩笑了!” 王缪依旧笑着,只是神色恢复了几分严肃:“清枫啊,你要知道,要想肆意潇洒,就不应该压抑自己,你生性自由,你我投缘,才收你为徒弟,可是,你既然要卷入世俗,压抑情感是在所难免的,只是,师父想与你说的是,情字一词,最是磨炼人心,总有些事情是你放不下的,也是你终将会后悔的,如果你心悦一人,那就勇敢一点,这并不丢人,大胆的告诉他你的想法,终将会有一个结果的。” 秦清枫低着头,若有所思,所以,自己如果想碰东时灵忆,而不是压抑自己,而是和她说么? 等到秦清枫想明白之后,一抬头,却不见了王缪的身影,秦清枫笑了笑:“师父,真是个奇人!” 秦清枫再次回想了一下,师父的意思,心里微微颤动,要和灵忆说自己的想法么?自己,想与她有肌肤之亲,可是,可是,会不会太过于轻浮,孟浪……… 秦清枫十分纠结………… 作者有话要说:  秦清枫:在纠结,睡还是不睡……………… ☆、难得的温情 秦清枫回到驸马府时,回皓月阁的时候,在花厅里遇到东时灵忆正对着桌子上一堆东西若有所思。 东时灵忆抬起头,看到秦清枫,立马眼睛微弯,跳了起来,一个劲的冲到秦清枫怀中。 东时灵忆将头埋在秦清枫脖颈间,声音委屈:“怎么回来的这般迟?” 秦清枫哑然失笑,轻轻抚上她的背: “嗯,去了个面摊,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想你了…” 秦清枫心里涌起一丝温暖:“灵忆………” “以后去哪都带些人,虎二文回来说你不见了,吓我一跳呢。” 秦清枫有些无奈,轻轻的抱紧了东时灵忆:“我又不会丢了,你担心什么?” 东时灵忆闷闷的:“担心你去找别的女子。” 秦清枫咂舌,尴尬的咳了两声 “清婉,你怎么了?”东时灵忆抬起头,担忧的问到。 秦清枫急急躲避东时灵忆随之而来的手,然后松开了东时灵忆,侧向一边,温和的说道:“嗯,那个,灵忆,我现在去沐浴更衣。你让柳儿,翠儿带你走动走动,我先去了啊!” 秦清枫快步离去,越走越远,东时灵忆转过头,看着这些桌上的补品,轻轻笑了一下,喃喃道:“这群府兵,虽然脑子不好使,可是却很是热心肠呢,很关心自己家大人的家事呢!” 一旁的柳儿翠儿面面相觑,开口道:“公主,这些补品,要给驸马炖上吗?” 东时灵忆心不在焉的:“嗯,炖上,好了送我屋里来。” 柳儿翠儿偷笑:“是,公主!” 公主和驸马,很是恩爱呢………… ………… 晚间,秦清枫坐在案桌前,细细的绘着一幅兰花图,兰花姿态万千,飘逸俊芳,绰约多姿的叶片,栩栩如生。 -- 第191页 东时灵忆闲不住,便凑了上去,从后面揽住了秦清枫的腰,秦清枫身子一僵,猛然一滴墨汁落在洁白的宣纸上,逐渐的渲染开了,秦清枫颇为头疼的停笔,然后无奈说道:“灵忆!” 东时灵忆倒是端详着这幅兰花图,赞叹道:“高洁淡雅、神韵兼备的花朵,纯正幽远、沁人肺腑!” 秦清枫扶额:“灵忆,这画哪会有兰香啊!” 东时灵忆下巴抵在秦清枫肩上,一脸笑意的凑近秦清枫的耳朵,轻轻低语:“那自然是说你这朵兰花!” 这低低的声音,在秦清枫听来,简直就是诱惑,耳朵显而易见的发红了,挣开了东时灵忆,然后指着宣纸上刚刚掉落的墨渍,羞愤道:“你看,我的图都毁了!” 东时灵忆倒是仰着小脸,若有所思:“兰花,花中君子,高洁典雅,可你画的未免单调了些。” 秦清枫倒是有几分兴致:“何解?” 东时灵忆微微一笑,然后提起刚刚的画笔,沾染了些许墨汁,然后左手挽着右手的衣袖,在兰花之上的空白画了起来,慢慢的覆盖了那滴不小心滴落的污渍。 秦清枫看着东时灵忆的的落笔,眼神越来越亮,檀口微张,可是终究未出声。 待东时灵忆放下笔,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然后笑意满满的看着秦清枫:“怎么样?是不是多了更多的欢乐?看起来不再那么孤单了?” 秦清枫凑了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画,那兰花上面,有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那模样,姿态,惟妙惟肖,而且与兰花相得益彰,大放光彩,兰和蝴蝶,本就是绝佳! 这分明就是蝴蝶戏兰图! 燕泥欲坠湿凝香,楚畹经过小蝶忙 秦清枫嘴角上扬,一个温和的笑容:“公主手法妙不可言,这图,很美!有了蝴蝶,更加生动,只是,为何只有一只蝶?” 东时灵忆嘟着嘴,转过身,不高兴了:“兰和蝶本就般配,该是天生一对,你还想有几只蝶?哼!榆木脑袋!” 说完,就走开了。 秦清枫这才反应过来,暗暗心惊,这蝴蝶明摆着是说公主自己啊! 秦清枫微微皱眉,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急忙朝着东时灵忆追去:“灵忆!” 东时灵忆板着脸,看着秦清枫,还嘟着嘴。 秦清枫赶紧堆着笑:“灵忆,我错了。别生气了!” 东时灵忆头转向一边,声音滇怪:“错哪了?” 秦清枫拉着东时灵忆,赶紧回道:“一只蝶足已,驻足兰间,最是绝配!” 东时灵忆在听到“最是绝配”这几个字,心中乐开花,娇美一笑,不过又想起什么的,小脸瞬间垮了,说道:“哼,那还有个折兰公子么!欲折兰花送美人的折兰公子!” 秦清枫颇有些无力,为什么灵忆一直吃玉笺的醋,自己和玉笺真的是清白的! 秦清枫无奈的张张口,正想说话,却被柳儿的声音打断 “主子,公主,药炖好了!” 秦清枫看着柳儿端着一个白瓷紫金盂进来,有些不解,然后又看了看东时灵忆有些害羞的脸色,回想起今日看见的那些补品,瞬间明白那是什么,瞬间羞红了脸,轻轻咳了一声,瞅了眼东时灵忆,一甩袖子,也不管她了,直接走了出去。 真是气煞我也!那群府兵,竟然 真的送来了!灵忆她真的炖了出来! 后面传来了一阵阵哄笑声,秦清枫面色发窘,更快速的走了出去。 灯梦得幽馥,月写传静姿。 …………… 因为公主和驸马双双归来,驸马府里也热闹了一些,公主缠着驸马,一会儿做纸鸢,一会儿拆亭台,建秋千,然后又是搜罗小食,然后在府中做………侍卫丫鬟们忙里忙外的,简直是脚不沾地! 可唯独一人,甚是悠闲,芸香懒洋洋的在一所僻静的院中的躺椅上靠着,晒着太阳,微眯着眼睛,看着走过来的冷凝,出声询问道:“冷凝,去哪了?” 冷凝顿住,默默的看着芸香,表情有些异样,并未说话。 芸香心下了然,要么去军营大将军那,要么就去小秦府,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声音慵懒,再次说道:“冷凝,你觉得,主子这人如何?” 冷凝走了过来,在芸香身边站定,空气中,有些淡淡的酒香憋了一眼旁边一个白瓷酒壶,已经空了,转过视线,开口答到:“什么怎么样?” 芸香眼睛又继续闭上,懒懒散散的:“嗯,就是性情之类的。” 冷凝略略思索,虽然随便议论主子不对,可芸香是谁!和主子更像是姐妹,亲人,于是冷凝被芸香也带偏了。 而且,这几日,主子和那公主,简直就是如胶似漆,情意浓浓!芸香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好,也不去主子面前侍候,倒是喜欢一个人待着。 冷凝思索会,说道: “主子性子温和,对每个人都很好,又似乎,有某种特殊的东西,吸引着人,不断靠近。”这是冷凝最直接的感受。 芸香不像平常的嬉笑打闹,面色很是平淡,眼睛睁开一条缝,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主子温和如玉,善良,柔和不像世间其他人是装的,目之所及,皆是温暖,那是一种纯天然的,洁白无瑕的美玉,那颗温暖的心,所给予的暖阳,总是能瞬间侵入人心,叫人心甘情愿沉浸其中!” -- 第192页 冷凝静静地听着芸香说话,芸香抬起头,阳光实在是刺眼,忍着不适看了眼冷凝,她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怪异,而是如平日一样,淡漠。 芸香放下心来,继续懒散的说道:“主子本该是只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在那次无心客栈我就看出来了,主子多么热切的希望不染世俗!” 冷凝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在听。 芸香叹了口气,继续道:“自从主子来到这京城,就像被禁锢了翅膀,有了羁绊,有了牵挂,甚至,有了忧伤……” 现在的阳光很暖,可是,晒久了,还是会头晕目眩的,冷凝看到芸香的脸已经微微晒红,肯定是待了很久了,便不着痕迹的移到芸香面前。 芸香感觉阳光突然就不刺眼了,恍恍惚惚睁开眼睛,自己身上打下来一片阴影,倒是舒服了许多,而前面那人,似乎有千万缕阳光照耀在她身后,无比夺目。 冷凝缓缓的说道:“有羁绊,有牵挂,又有什么不好,那起码证明主子心中有爱,是主子宁愿抛弃一切,去追寻的东西。” 芸香突然觉得,那些阳光从后面照射下来,冷凝像是在发光,似乎不那么冷了,很是温暖动人呢,芸香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了笑,缓慢的说了句:“嗯,很对呢……羁绊,也很不错……” 芸香倒是觉得躺着很舒服,似乎很是困倦,脸上微红,不知道是晒伤,还是因为醉酒,整个人懒懒散散的,躺在靠椅上,慢慢睡着了,轻轻浅浅的呼吸,发丝有些凌乱,风一吹,飘抚在那小脸上,难得的卸下往日挂在脸上的掩饰。 冷凝默默的站着,遮住那身后愈加滚烫的阳光,芸香的样子,似乎,像一只刺猬,张牙舞爪,嬉笑打闹全凭心情,可是,却很难触碰到她的心。 午后的阳光,更加毒辣,随着日头的偏移,院内的光线也在偏转,可是那躺椅上的阴影,却始终不变,像是在坚守什么,始终透露着烈日下的清凉。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为什么不将芸香抱进屋! 脑袋瓦特了,芸香是能随便抱的人?反手给你个过肩摔! 蝴蝶戏兰图,嚯嚯嚯…………懂懂懂……… 细心的小伙伴,应该发现了,每个人,都有个指定的代表 蝴蝶:东时灵忆 兰花:秦清枫(清婉) 桂花:姜妍 红梅:鸢柔 ☆、上元节情丝连连 秦清枫这几日倒是轻松了一些,因为陪着东时灵忆入宫参加宫宴,东时灵忆便说了些民间的乐事给老皇帝听,结果,老皇帝龙颜大悦,非要留东时灵忆入宫陪伴,一起过上元节,说是每年都一起过,这次也照旧,东时灵忆也不能背负不孝敬父皇的骂名,便只能应下了。 秦清枫看了看老皇帝的脸色,面色蜡黄,生机失去一半,嘴唇苍白,看着,没多大精神。 秦清枫到了宫门口,而东时灵忆任然依依不舍的拉着秦清枫的手摇啊摇,着实有些撒娇的意味,也实在是越来越多的宫女太监视线一直往这边看,秦清枫实在是招架不住,东时灵忆那般委屈巴巴的可怜劲,不停地在嘀咕着,那晶莹饱满的泪大有要决堤的势头!榆木脑袋,你竟然要丢下我了!呜呜呜…… 眼看宫门就要落锁了,再不出去,怕是大罪啊!秦清枫那个急啊,索性心一横,低下头,在东时灵忆那嫩的出水的脸上结结实实的亲了一下,然后躁红了脸说:“我等你回来。” 然后,秦清枫就趁着东时灵忆错愕的瞬间,挣开她的手,逃命似的出了宫门。 而东时灵忆就在原地愣愣的站着,看着秦清枫的背影,默默的抚上刚刚被亲到的地方,脸已经是烫的惊人,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羞红了脸,直到宫门缓缓的关上,没了那人的身影,有些羞愤的跺跺脚,在数位宫女和太监的注视下,飞快的跑走了。 ………… 秦清枫依旧照常去到御史府,因为没有东时灵忆在,自己也睡了个安稳觉,也不用纠结自己之前那些想法。倒是准时准点的来到御史府的桌案前坐下,看一些京城发生的大小事宜,案件纠纷。 本以为今日不会有人议论了,可那细细碎碎的声音还是传来了 “听说公主入宫了!” “可不是嘛!驸马得一个人独守空房了!” “那怎么行呢,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了,可大人就一个女人,公主走了,大人怎么办?” “这好办啊!那梦月湾啊!身娇体软的姑娘,莺莺燕燕的,真是一绝啊!” “哥几个,想不想去风流风流啊!” “要我说,让秦大人带上我们几个去那百花楼转转,我还没去过呢!” “百花楼进去一趟,我看你小子这辈子积蓄都会没的,你拿啥娶媳妇?” “哈哈哈哈,要是跟着秦大人去,没有姑娘,也可以见识见识嘛!” “行啊,反正公主不在,正好带秦大人去潇洒,秦大人怕是压不住了吧!哈哈哈哈…” “听说之前啊,秦清枫还和齐大公子为了那花魁打了一架呢!” “哇,还有这事!那花魁好看吗?” “好看啊,美如天仙,还和大人一度春宵呢!可惜啊,我没见过那花魁的样子!可恨啊!” “果真如此,那哥几个凑钱去一趟呗,看看那花魁的美貌,现在想想,都身子酥麻了!” -- 第193页 “哈哈哈,你小子………” 秦清枫定定的坐着,本来听的有些尴尬,自己又不是什么色中饿鬼,怎么可能公主不在,就如狼似虎的找女人,可是,后面越听越觉得有些火气,想去青楼不算,他们竟然觊觎鸢柔!气息微乱,索性丢下书,站了起来,看着下面的人,面色发青,一本正经的说到:“最近街上治安有些懈怠,常有打架斗殴,恃强凌弱的现象,你们几个,这个月都去街上守着,晚上也轮流守着,特别是上元节要到了,都用心点,听到没有!” 下面一群人怏怏切切的,一片哀嚎,愁容满面,现在,他们还怎么有时间去青楼啊! …………… 秦清枫回府后,心实在是烦乱,继续差冷凝给小秦府送茶点,又派虎二文去百花楼问问鸢柔的情况,最后好不容易躺在院子里喝茶,还要被芸香瞪着。 “芸香,嗯,要不,你也坐吧,别站着。” “奴才不配与主子同坐!” 秦清枫看着芸香那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好笑:“芸香,你生什么气?” 芸香回的很快,还有些怒意:“你为什么让冷凝去给那什么姜小姐送茶点!” 秦清枫哑然,自己这不是这补偿么…… 芸香继续说道:“那姜小姐根本不领情,哪次送过去的东西不是被退回来就是被丢掉!去了还会被侮辱!真不知道主子你是怎么想的!” 秦清枫无奈,只觉得头皮发麻:“芸香,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那我只能对妍儿慢慢道歉了。” 芸香的怒意更盛:“主子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芸香说完转身就走了。 秦清枫哑然,有些无措的端着杯子,看着里面自己的倒影,思考了半晌,许多事,芸香不知道,自己做的事太荒唐,所以让人费解,芸香,对自己有怒气,也是应该的。 秦清枫突然苦笑起来,然后看向芸香消失的转角,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发现了些微妙,虎二文送点心去的时候,怎么没见芸香如此生气。 ………… 上元节到,空前热闹,秦清枫放了府中众人出去游玩,一路上都有舞狮,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 秦清枫脱下官服,穿了便装,独自一人走在街上。 街上人潮拥挤,可是秦清枫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闲逛的姜妍,身边还跟着丫头桃儿。 可是实在是人太多,姜妍主仆两人被挤来挤去的,秦清枫心一动,直接挤开人群,朝姜妍走去。 姜妍撞到一个人,低声说了道歉,然后就要走,可是那人却不让开,姜妍微微皱眉,抬起头,却撞进了一双清澈温柔的眸子中 “妍儿” 姜妍楞了一下子,这张温柔的脸,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了,不过,很快低下头,赶紧转过视线 “少将军怎么会在这?” 语气带有淡淡的疏离。 秦清枫讪讪的笑了笑,妍儿,还在生气。 因为人实在是拥挤,姜妍被撞的站不稳,便要跌下去,秦清枫手疾眼快,一把将姜妍揽入怀中。 一阵淡淡的桂花香袭来,侵入肺腑,秦清枫紧了紧抱着姜妍的手,只觉得心里痒痒的。 两人四目相对,互相看了一会。 一旁的桃儿惊讶的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 姜妍也是一阵错愕,不过片刻,便恢复清明,慢慢的挣脱秦清枫的怀抱。 秦清枫只觉得人实在太多了,皱了皱眉,看了下被撞的姜妍,也没有犹豫,直接拉起姜妍的手,也不顾姜妍的挣扎,护着她往前走。 “少将军请放手!” “妍儿,这人太多,太危险,我送你出去。” 而桃儿就跟在后面,一路追,一路喊:“少将军,小姐,等等桃儿!” 姜妍心中有些狂跳,睫毛微微颤动,眼睛微抬,看着秦清枫用另一只手推开向自己撞过来的行人,只觉得心中,那些些许恨意,便冲散了不少。 自始至终,我想要的,不过一个你罢了! 姜妍任由着秦清枫拉着自己的手,不再挣扎,感受着自己渴望的温暖,心里,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到了一处人少一些的街道,秦清枫便放开了姜妍,语气有些发闷:“怎么不带点侍卫?” 姜妍侧着身子,不看秦清枫,语气淡淡的:“不劳少将军担心” “桃儿!” 桃儿赶紧上前扶住姜妍,转身便要走。 秦清枫呼吸一窒,动作极快的拉住姜妍,声音低低的: “妍儿,可否陪我过上元节,以前,都是你和我一起过的……” 姜妍的脚步微微顿住,并未回头,低低出声:“曾经的点滴,妍儿都记在心中,可是少将军现在还需要妍儿陪么?” 秦清枫只觉得心口发闷,苦涩难当,说不说话来 姜妍见秦清枫沉默,便要直接离去。 秦清枫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仿佛,自己与妍儿会永远隔绝一般,终究是按耐不住内心的跳动,几个快步,追了上去。 “妍儿,我,不想,失去你……” 姜妍被拦住,看着眼前的秦清枫,自己的心,随着这句话而颤抖了一下,不过,姜妍面色还是平静:“哦?少将军,这是与妍儿诉心意?” 秦清枫微微点头,可是又想起什么似的,瞬间,僵在原地。这句话,有两层意思……… -- 第194页 姜妍突然勾了勾唇角,久违的笑,晃花了秦清枫的眼睛,秦清枫呆愣楞的看着,姜妍自然也知晓,不管怎么样,自己,终究在清婉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只是,她不肯承认,看不清罢了! 姜妍行了一个礼,然后缓缓道:“少将军诚心相邀,妍儿又岂会不从。” 秦清枫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妍儿,我会好好弥补,就当………” 姜妍打断她,开口:“既然每年的上元节都是一起过的,今年,只是不想例外罢了!” 秦清枫错愕,不过,很快符和的点点头:“嗯,是是是,我带妍儿去吃点东西吧,晚间,再出来逛逛,京城的上元节,我也想见识一下!” 秦清枫现在是感觉愧对姜妍,好不容易,妍儿和自己说话了,无论妍儿对自己如何冷漠,都要受着! 姜妍不再言语,算是默认了,秦清枫负着手,有些欣喜,便带她们主仆两人进了个相对安静的食馆。 桃儿默默的跟着,心下却起起伏伏,自己和自家主子,早就到了街上,也不四处逛,就在同一个地方站着,早早的就看到了少将军出现,可是却装作没看见,也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 …………… 五良宵节,上元春色和。花灯悬闹市,齐唱太平歌。 上元节的夜晚,怕是最热闹的了,到到处处都挂满了红灯笼,不同样式的宫灯,真是繁华极了,一片热闹的红意。 每条大街,见那尽数灯亮,半空一鉴初升。 那月如冯夷推上烂银盘,这灯似仙女织成铺地锦。灯映月,增一倍光辉;月照灯,添十分灿烂。观不尽铁锁星桥,看不了灯花火树。 万千家灯火楼台,十数里云烟世界。那壁厢,索琅琅玉韂飞来;这壁厢,毂辘辘香车辇过。看那红妆楼上,倚着栏,隔着帘,并着肩,携着手,双双美女贪欢;绿水桥边,闹吵吵,锦簇簇,醉醺醺,笑呵呵,对对游人戏彩。满城中箫鼓喧哗,彻夜里笙歌不断。有诗为证,诗曰:锦绣场中唱彩莲,太平境内簇人烟。 一路上都有些小摊子,秦清枫姜妍桃儿四处转了起来,不过,秦清枫只是跟随着在主仆二人之后,只觉得,灯光闪烁下的姜妍,越发的美,举手投足,都带着柔和端庄。 街上的灯影交错,无数的灯谜摊,有些:雪花灯、梅花灯,春冰剪碎;绣屏灯、画屏灯,五彩攒成。 还有些核桃灯、荷花灯,灯楼高挂 姜妍似乎有些兴趣,便在其中一个灯谜摊上停下,秦清枫也凑了过去,眉眼弯弯,面色温和,温柔笑着: “妍儿喜欢哪个灯?只管说来!” 姜妍的对秦清枫的冷意淡了些,指着其中有个灯说道:“那个。” 秦清枫顺着看了过去 青狮灯、白象灯,灯架高檠。虾儿灯、鳖儿灯,棚前高弄;羊儿灯、兔儿灯,檐下精神。鹰儿灯、凤儿灯,相连相并;虎儿灯、马儿灯,同走同行。仙鹤灯、白鹿灯……… 秦清枫眼花缭乱,也不知道到底是哪盏,不管了,反正小摊上的规矩,便是猜灯谜,然后就可以随便拿一盏灯… 不过,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秦小弟,真是厉害啊,这么快就抛弃新欢了?拥美人在怀了?” 秦清枫微微皱眉,转身看去,来人正是齐横!还跟着一些人,没有细看 秦清枫拱拱手,依旧温和的说道:“齐兄说笑了,这是在下的表妹罢了!” 齐横扇子一挥,笑出了声:“秦小弟艳福不浅!” 秦清枫抬头,发现齐横身边竟然带了个女子!而那身影,一身高雅出尘,宛如嫡仙,自己再熟悉不过可!心抽痛了一下。 秦清枫只觉得浑身僵硬,缓缓看向齐横身边的女子 “鸢柔姑娘怎么会在此呢?” 此女子,正是太久时日未见的鸢柔啊! 而鸢柔只是看着秦清枫,神色平淡,还未开口,齐横就大笑一声:“哈哈,鸢柔姑娘自然是同我前来!” 秦清枫袖中的拳头紧了紧,鸢柔不见自己,却为何会与齐横在一处! 齐横依旧笑着看着秦清枫,一脸的挑衅,然后对着老板说道:“老头,你这摊子上的所有灯,我包了!” 齐横身后走出来两三个侍卫,架着刀威胁,那老板颤巍巍的,吓得赶紧跑。 秦清枫不悦:“齐大人,这般作态,怕是太过分了!” 齐横不以为然,反而将手搭在鸢柔肩头,簇拥着,笑着说道:“我博鸢柔美人一笑,我乐意,你管的着么!” 秦清枫气息有些不稳,眼睛死死盯着齐横搭在鸢柔肩上的那只手,而鸢柔却没有丝毫的不悦! 秦清枫直视鸢柔,有些质问:“鸢柔姑娘是自愿的么?” 齐横有些不爽,挡在鸢柔面前,直指秦清枫:“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认为我强迫鸢柔?你别以为你得了鸢柔一夜,就这般猖狂!” 秦清枫不理会齐横,依旧很是认真的看着鸢柔。 鸢柔缓缓走出,将那白皙滑嫩的手放在齐横手中,秦清枫眼神一震,就,听到鸢柔那婉转迷人的声音 “齐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对鸢柔极好,鸢柔当然是自愿跟随齐公子来瞧一瞧这上元节!” 齐横大笑着,握紧了鸢柔的手, 秦清枫心下有些温怒,又泛起一片酸涩,紧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两人,如同一对璧人的模样,着实扎眼! -- 第195页 秦清枫有些无措,可是手中却被塞进来一片柔软温暖,秦清枫转头,就看见了姜妍那温婉的笑意,是那样的动人心弦! 姜妍的声音宛若一汪春水,给人滋润:“少将军不是要送灯给妍儿么,这些灯已经属于齐公子和鸢柔姑娘了,那我们走吧!” 秦清枫心里升起一片愧疚,自然知道,妍儿这是帮自己解围,可是,妍儿明明知道自己和鸢柔有扯不清的关系,上次醉酒还把妍儿当做鸢柔,现在,妍儿却如此帮自己! 秦清枫的头低低的,眼睛微微湿润,是那样温柔的看着姜妍:“好,我们走,一定给你买一个最好看的灯!” 秦清枫反握住姜妍的柔软的手,转身带着姜妍离去,桃儿也紧随其后。 齐横看着两人远去,哈哈一笑,转过头,却发现鸢柔的视线还在那两人身上,一时搞不清鸢柔是在看谁,讪讪一笑:“鸢柔姑娘,这些灯,你可喜欢啊?” 鸢柔的视线被拉回,缓缓抽出自己的手,然后淡淡的说道:“这些灯太多,却没有我喜欢的那盏。” 齐横顿了一下,感觉到鸢柔的冷漠,可是却热情不减:“哈哈哈,鸢柔姑娘今日会应在下的约,在下真是三生有幸!今日,非要把全城的灯买下来!供鸢柔姑娘挑选!” 鸢柔眉眼微低,面容依旧如同往常一样,看不出一丝疤痕,淡淡的说道:“我不喜欢赏灯,送我回去吧。” 齐横一听鸢柔要走,着急:“鸢柔姑娘,别走啊,还有许多好玩的呢!” 鸢柔不再理会后面齐横的叫喊,带着使女快速离去。 鸢柔的心杂乱不堪,原来,再好看的夜色美景,相伴的人不同,心境也会不同……我,当着是对她动情了么? ……………… 作者有话要说:  鸢柔从地牢里放出来了…………… ☆、亲眼目睹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秦清枫带着姜妍走了好久,心中那不知名的繁杂,被冷风轻轻吹散些许。姜妍也不说话,只是乖巧的任由秦清枫拉着。 秦清枫便慢了脚步,走到一座小桥上,看到了刚刚那个迷灯摊的老板,正坐在地上,掩着面哭泣,声音沙哑,那是个中年男子的哭泣啊! 秦清枫微微叹了口气,松开了姜妍的手,取出了腰间的钱袋。 姜妍自然是明白秦清枫的意思。 秦清枫自己走上前,将钱袋递给了地上哭泣的老板,轻声安慰:“老板,这是些银两,当买下你的灯笼了,您回家也有交代了。” 那老板错愕,拿着手中鼓鼓的钱袋,急急的对着秦清枫千恩万谢!就算是卖掉所有灯也得不了这么多钱啊!这钱够自己这一家人花一辈子了! 秦清枫只是笑着,然后扶起那老板,让他离开,然后便笑着向姜妍走来。 “妍儿,咱们走吧!” 姜妍面色恢复了柔和:“去哪?” 秦清枫见姜妍对自己不冷漠了,有些欣喜,豪气的说:“去买灯啊!刚刚妍儿喜欢的灯被抢了,现在说什么也得给妍儿买个几十盏灯回去!” 姜妍突然忍不住勾起唇角,打趣道:“不知少将军把身上的银两用完了,怎么给妍儿买灯呢?” 秦清枫顿时愣住:“啊……?!!” 秦清枫心下一片懊恼,自己,自己怎么就忘了匀点银子出来呢!而且,那老板已经走了啊!自己面上尴尬极了! 姜妍憋不住笑意,用手帕掩着,笑出声:“真是个呆子!” 秦清枫尴尬一笑,好像,灵忆也这般说过自己,难不成,自己真的呆? “妍儿,不要打趣我了,我这不是……” 姜妍的笑意还是忍不住:“那你还买不买灯呢?” 秦清枫气急败坏:“妍儿!你明知道……” 姜妍缓缓笑着:“清婉,那我给你买好了。” 秦清枫听见姜妍叫自己清婉,心头一喜,可是听到后半句,还是摇摇头,有些羞红了脸:“哪有这样的道理,让表妹送我灯!” “没事的,清婉喜欢就好。” “不行……” “为什么?” 秦清枫的神色很是认真的看着姜妍:“因为,我会一直保护妍儿……” 姜妍愣住:“清婉……” ……………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两人站在桥上,那般有说有笑,却被高楼上站着的东时灵忆将一切尽收眼底,东时灵忆面色逐渐变得冷漠,身子还在微微颤抖,出声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我,而是悄悄带我出来!” 后面应声走出来陆子昂:“如果不带公主亲眼见到,又怎么会明白呢!” 东时灵忆抓着栏杆的手,越来越紧,手指泛白,内心一片凄凉,直接怒斥道:“姜妍为何在此!” 陆子昂走到东时灵忆身边,也看着下面的人,冷笑着说道:“姜小姐是西境人,西境大军归来,怕也是少将军带回来的吧!听说,姜小姐一直住在小秦府。” 东时灵忆的胸口起起伏伏,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意和心酸。明明,在自己没爱上清婉的时候,自己亲眼见过秦清枫与姜妍紧紧相拥的样子,也亲耳听到过清婉拒绝姜妍,可是,为何两人还走得这般近!这般有说有笑! 心像被人狠狠的揪住,疼的不能自已,清婉说的爱上别人,难不成,难不成就是姜妍……… -- 第196页 清婉不是拒绝姜妍了么,为何,为何,她还会跟来京城,住在小秦府! 东时灵忆的神色渐渐悲痛,一旁的陆子昂面色有些阴沉:“公主,你也看到了,少将军并不是个忠诚的人,若臣是驸马,定然不会三心二意,只会对公主一人好的!” 东时灵忆听到陆子昂的话,也明白了两三分,也未看着陆子昂,虽然眼神悲凄,可还是一字一句的说道 “可是,我心悦之人,只是她。” 也只会是她。 陆子昂呼吸瞬间不稳,面上逐渐阴沉,手在袖中,却慢慢收紧…… ………… 另一处高高的酒楼上,六皇子东时端扬着笑意,看着下面不远处桥上的那对璧人,举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西境才女,也是并非浪得虚名啊!” 坐在对面的林芙姝眉头微挑 “哦?六哥哥莫不是看上了那姜小姐?” “哈哈哈,姝妹说笑了,有你在,我还能看上谁?只不过这妹夫,未免太多情了,灵忆妹妹不在,就开始与别人私会。” 林芙姝不接话了,默默的喝着茶水。男子,本就三妻四妾,历来如此,就算是与自己相知十年的东时端,也有了三房妾室。只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罢了,只愿,他真的能对自己好。 …………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秦清枫将姜妍送回小秦府,便回驸马府了,这么多天,还是待在驸马府习惯一些。 秦清枫踏进皓月阁,便看到了芸香笑嘻嘻的举着两个印着玉兔的灯,站在冷凝旁边,那灯着实好看。 芸香看见秦清枫进来,乐呵呵的跳到秦清枫面前,把灯举到秦清枫眼前,嬉笑着说道:“主子,这灯很好看的,还是冷凝挑的呢!你看!” 秦清枫只是看了一眼,心中涌起些淡淡的忧伤,自己,带着妍儿,竟然没钱买灯,真是,窘迫……… “嗯,好看。” “主子,你没买灯啊?那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啊,嗯,没有喜欢的,便没有买。” 秦清枫才不会说自己没钱买灯,不然,按照芸香的脾气,不把自己笑死才怪! “哦,这样啊!” 芸香更加欢乐了,只是投给秦清枫一个别样的眼神,然后提着灯,拽着冷凝离开了。 秦清枫一头雾水,便缓缓的走进房间,屋里的烛火很暗,秦清枫没多想,随便洗漱一番,便脱了衣衫,熄灭了烛火,一溜烟钻进床帐中,却猛然发现不对劲! 秦清枫大赫,似乎碰到个温热的东西,直接一个翻身,跳下了床,随手抄起挂在墙上的晓月剑,戒备的站着:“是谁!出来!” 秦清枫眼神微眯,看着黑暗中,慢慢爬下自己床的人,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 “灵忆……?” 下一刻,秦清枫就被眼前的人给紧紧的抱住,秦清枫手中的晓月剑哐镗一声,掉落在地…… 秦清枫只觉得怀中的人在抽泣,双肩不停的的颤抖,秦清枫呼吸一窒,便搂紧了东时灵忆,温柔的问到:“灵忆,怎么了?你不是在皇宫么?” 东时灵忆哭得更厉害了,秦清枫只觉得很是心疼,注视着东时灵忆的脸,可实在是屋内黑暗,看不大清。 秦清枫抚去东时灵忆的泪水,声音无比的温柔:“灵忆,告诉我,怎么了?” 东时灵忆不说话,依然呜咽着,只是再次搂紧了秦清枫,秦清枫只觉得快喘不过气来,只是,灵忆她太过于反常,她很是不安! 秦清枫便低下头,在东时灵忆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再次出声询问到:“灵忆,不管是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秦清枫的一吻过后,东时灵忆哭得更大声了,戚戚然然的出声:“清婉,你…你,会离开我么?” 秦清枫错愕,当即反应过来,双手搭在东时灵忆肩头,看着东时灵忆,很是认真的说道:“灵忆,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所以,告诉我,你怎么了?” 东时灵忆却不说话了,借着月光,秦清枫只看到东时灵忆在紧紧咬着自己的唇 秦清枫心下一痛,灵忆,又是因为自己而伤心吗? 秦清枫凑近东时灵忆,小心翼翼的将薄唇贴在东时灵忆干裂的唇上,制止了她伤害自己的行为。 东时灵忆停止了啜泣声,有些呆愣。 秦清枫对着东时灵忆笑了笑,自从西境回来之后,自己怕是再也没吻过东时灵忆的唇了。 秦清枫将东时灵忆抱紧,声音温柔的说道:“灵忆,我会守着你。” 东时灵忆很是心安的趴在秦清枫怀中,闭上哀伤的眼睛,沙哑的出声:“那,为何,你会与姜妍出去过上元节?” 秦清枫身子一僵,神色凝固,莫不是灵忆看到了,秦清枫急急的说道:“妍儿是我表妹……我们从前便是一起过上元节的…………” 东时灵忆再次哭了起来:“你是不是喜欢她……” 秦清枫无奈,却只能紧紧抱着东时灵忆,却无法说出肯定的回答,心中一片杂乱,要说不喜欢,那是假的,可是喜欢,又是哪种喜欢?秦清枫糊涂了,又想起鸢柔和齐横交握的手,越发烦躁,思绪也越飘越远………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 第197页 百花楼 一间昏暗的地下室中,鸢柔再次跪在姜妍面前。 “鸢柔拜见主子。” 姜妍走近鸢柔,仔仔细细的看着鸢柔的脸,这张脸真是美得不可挑剔,相比之前那血淋淋的疤痕,倒是差别甚大,那容颜丹,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姜妍的眼神充满了冷意:“站起来。” 鸢柔应声而起,一身素白衣衫,洗净铅华般张扬着,不染尘埃。 姜妍只觉得很扎眼,转身坐在椅子上,缓缓说道:“呵,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勾引她的,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鸢柔心头一震,定定的看着姜妍,姜妍的眼神很冷,刺骨的寒冷,可是却有着不可违抗的意味。 命令再次传来:“脱!” 鸢柔的气息不稳,胸口起起伏伏,看着姜妍有些温怒的脸,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应声:“是。” 鸢柔的动作很慢,也很轻柔,拉开了衣带,缓缓脱下外袍,眼睛始终紧闭,咬着唇,微微颤抖着,可是,手依旧不停。 雪白的衣衫一件一件滑落肩头,重重的掉落在冰凉的地上,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一寸一寸的裸露。 姜妍坐在椅子上,定定的看着姜妍,眼神冷冷的,仿佛,眼前的美景与她无关。 素白的锦绣红梅肚兜坠地,鸢柔美好的身躯一整个的暴露在这昏暗的地下室中,娇躯雪白嫩滑,整个玉体散发出柔柔的光晕。 鸢柔依旧紧紧抿着唇,微扬着下巴,身子微微颤抖。 这是羞辱以及不堪! 姜妍站了起来,围着鸢柔细细打量,眼神无半点淤旎,很是冷漠。 姜妍的视线打在鸢柔身上,可是鸢柔仍然闭着眼睛,双手也不遮挡,而是任由她打量,姣白的玉体,没有一丝瑕疵。 姜妍冷哼一声:“很好,不愧是件完美的瓷器,你记住,我可以打碎你,也可以重新塑造你,你已经体验过了,遍体鳞伤,哪怕肌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可是现在,你看,没有哪一处是残缺的。” 鸢柔默不作声,地下室里,很是寒凉,那具洁白的身躯不停地颤栗。 姜妍冷冷一笑,越过鸢柔,向外走去,而声音清晰的传来: “明日,你便可以开始执行任务了,若是完成了,那便,饶你不死好了。” 沉重的石门重重的落地,发出古老的声响,惊起一片尘埃…… 室内那姣白的玉体,瞬间瘫软,跌坐在那雪白的衣衫之中……… 情更浓,缘如风,锦微冷,翠袖凝寒扶病月容中。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好玩了,,,嚯嚯嚯,,,, ☆、鸢柔进府 一念成悦,处处繁花处处锦;一念成执,寸寸相思寸寸灰。 秦清枫起的很早,趁着东时灵忆还在睡,听着那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安定了不少,悄悄的爬下床,穿起靴子溜了。 一切整理完毕,秦清枫舒了一口气,一脚踏出驸马府门口,可是却一眼看见了前面的鸢柔! 那一身单薄的素白衣裙,勾勒着身躯,很是削瘦,淡淡的红梅点缀在裙边,随风摇摆,似是要乘风而去! 鸢柔紧紧抱着双肩,在冷风中有些颤抖,脸色苍白,眼神有些水雾,定定的看着秦清枫。 秦清枫错愕,愣住在原地,有些结巴:“鸢…鸢柔,你怎么……在这?” 鸢柔一步一步向秦清枫走来,眸光闪烁,一片水光雾气,星星点点,充满了委屈和心酸,惹人怜爱! 秦清枫心颤动了下,伸手接住了鸢柔,鸢柔如愿的倒在秦清枫怀中,气息有些微弱:“我,我,想你了……” 秦清枫揽住鸢柔,她的腰肢细软,可是身躯却寒气逼人,肯定是在外面站了很久!秦清枫看着鸢柔苍白的脸色,那泛白的唇,更是心疼。 鸢柔病了怎么好!她出现在这只为了找我?那齐横呢?昨夜,她不是陪齐横么? 秦清枫看着鸢柔微闭着眼睛,虚弱的样子,有些心绪不宁,不忍心,便俯下身,手臂轻轻一勾,微微提气,将鸢柔抱了起来,鸢柔没有抗拒,而且顺从的揽住秦清枫的脖颈,秦清枫微微一僵,轻皱着眉头,很快转身,回驸马府。 秦清枫只觉得,鸢柔更加削瘦了,十分轻盈,抱起来几乎不费力,秦清枫紧了紧手,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了怀中的人儿。鸢柔把头深深的埋在秦清枫怀中,秦清枫的心颤了颤,继续快步向前走。 一旁跟随的虎二文,抓耳挠腮,很是艰难,还是出声提醒到:“主子,您带这百花楼的姑娘回来,公主怕是会不高兴的………” “闭嘴!” 秦清枫没理虎二文,走得更快了,一路上的丫鬟侍卫,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趴在栏杆上,树枝后,偷偷的看驸马抱着一个女子急匆匆走过去,议论纷纷,惊起一片喧嚣! 驸马竟然抱回来一个女人! 一路上议论声不断,秦清枫都没有理会,只是感受到怀中人在微微颤抖,脸埋得更深,继续护着怀中的人,小心翼翼的说了句:“鸢柔,不用怕,我,会护着你的。” 秦清枫感觉怀里的鸢柔更加搂紧了自己的脖颈,心中有些充实的感觉。 屋顶上的芸香默默的看着自家主子,神色淡淡的,只是眉眼之间,有些凝重。 冷凝在院中,抬头看着芸香,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便快步去追秦清枫一行人去了。 -- 第198页 ……… 很快,那些闲言碎语便传到了已经梳洗打扮好的东时灵忆耳中,东时灵忆的心狂跳,死死的抓住铜镜,问着跪在地上的柳儿:“你是说,驸马,抱回来一个女人?” 柳儿有些慌张,急忙说道:“是的,公主,那女子趴在驸马怀中,可是看不清长什么样!” 东时灵忆只觉得怒火中烧,清婉,她带回来的,不会是姜妍吧!昨日她们还一起过上元节!今日,就正大光明的带回家了么! 柳儿有些揪心,看着东时灵忆说道:“公主,我们去看看吧!” 东时灵忆握着的手,紧了又紧,死死的抿着嘴唇,不说话。 柳儿直接拉住东时灵忆,十分担忧,急切的劝说道:“公主!都什么时候了,您不能任由狐狸精进门啊!您才是这驸马府的女主子啊!” 东时灵忆怔愣一下,心中酸涩难当,很是艰难的说道:“你说什么?” 柳儿很是焦急,很明显公主很爱驸马,而驸马爷很宠公主,作为下人,总是希望自家公主和驸马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 柳儿再次劝说道:“公主啊!这人都进门了!您得去管管啊!不能任由驸马和那女子共处一室啊!” 东时灵忆似乎被点醒了,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神恢复了神采:“对,柳儿,和我一起去看看!” 柳儿暗喜:“是!” …………………… 此时的鸢柔被秦清枫抱进了一座安静的院中,还没有取名,可是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穿过雕花画屏,一路进了里屋,秦清枫便将姜妍放在床榻上,可是鸢柔死死的抓住秦清枫的衣领,还有些颤抖,苍白的脸,紧紧的抿着唇,低着头。 秦清枫无奈,只能坐在她旁边,顺着她拍拍她的肩头,无奈的开口:“鸢柔,你怎么了?” 鸢柔又再次扑进秦清枫怀中,把头埋在秦清枫脖颈间,环住她的腰身。 秦清枫又是一僵,心头有些跳动,感受着怀中鸢柔那柔若无骨的身躯,温热的气息打在肌肤上,有些微漾,鸢柔的声音,有些虚弱:“小清婉,你收留我好不好?我不想待在百花楼,我只想待在你身边………” 秦清枫只觉得心潮翻涌,很是震惊,声音有些颤抖:“鸢柔?你是说……可是昨日………” 鸢柔打断了秦清枫,微微垂眸:“小清婉,你说过会补偿我的,答应我,好不好…” 秦清枫知道鸢柔不想提昨夜,也不知道鸢柔发生了什么,只是,鸢柔现在这般样子,就凭她是雪姨的女儿花绒,自己也应该应了这个要求,更何况,自己和她已经有了道不明的羁绊… 秦清枫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鸢柔的背,安慰道:“嗯,你在此好好休息吧,我会办好一切的。” 鸢柔声音很是虚弱:“嗯,我相信小清婉………”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冷凝的声音 “公主!站在不便进去!” “大胆奴才!竟然敢拦我们家公主!”柳儿的声音。 屋内的两人气息不稳,公主怎么来了?秦清枫挣开鸢柔的手,站了起来,有些轻微皱眉,自己,该怎么和灵忆解释?回眸,却看到了鸢柔那水雾朦胧的眼,一时间心疼不已,低着头,抚着鸢柔苍白的脸,柔声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一下。” 鸢柔微微点头,秦清枫对着她温和一笑,给她裹上被子,然后便快速走出去。 屋外院子里的几人,看着秦清枫走了出来,全都禁声了,默默的看着秦清枫出来还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秦清枫转身,看到了冷凝举着剑拦着门前,而前面,就是灵忆和柳儿。秦清枫叹了口气,向东时灵忆走去,轻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出去说吧!” 东时灵忆此时有些倔强,秦清枫明显就是要护着屋里的女子!气不打一处来,甩开秦清枫过来拉自己的手,直接开口:“驸马真是好魄力啊!不去忙公事的,却带个女子回来,怎么,不让本宫看看是谁么?” 秦清枫有些无奈,紧紧皱着眉,灵忆那般怒意,可是,不能在这说,周围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一群一群的丫鬟和小厮,都遮遮掩掩的往这看! 秦清枫直接转过头,对一旁远远的虎二文说道:“虎二文,速去御史府,替我休假,快去!” 虎二文跑得很快。 秦清枫又对着冷凝低声吩咐:“冷凝,记住,不要让任何人进去,你就守在这。” 虽然声音很低,但是还是让东时灵忆听见了!东时灵忆怒瞪着美眸:“驸马这是要金屋藏娇?” 一句怒吼太过于震耳,秦清枫心跳有些快速,看着东时灵忆愤怒的小脸,面色有些沉重,心下微定,直接弯下身抱起东时灵忆双腿,直接抗在自己肩上! “啊…!秦清枫,你放我下来!” 东时灵忆冷不丁的被秦清枫扛起来,有些羞燥和愤怒,脸颊微红,不停地怕打秦清枫的背,怒到:“你快放我下来!啊………秦清枫,你竟然,竟然………” 秦清枫狠狠的拍了下东时灵忆的屁股,惊得东时灵忆说不出话来! “公主若是再不安静,我就让公主没有面子可言!” 秦清枫的话语充满威胁,东时灵忆不敢再动手了,低垂着头,要知道,当着这么多人被打屁股,是多么丢人的事! -- 第199页 柳儿有些哭声:“公主!驸马你,怎么能,这么对公主!” “笑话,我是驸马,怎么不能!” 秦清枫垫了垫肩上扛着的东时灵忆,不置一词,快速的走了出去。 柳儿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屋内的鸢柔坐在床上,外面的声音如此之大,自然听得一字不漏,脸上全无血色,苍白的吓人,鸢柔紧紧抓着被子,骨节泛白,眸色越发的冷…… ………… 皓月阁中,因为快到床榻上了,东时灵忆又开始挣扎了,所以秦清枫一个不稳,就被东时灵忆给挣脱出去,一个的跌倒在床榻上,发出喷的一声巨响! 东时灵忆龇牙咧嘴的,痛呼起来:“清婉你个没良心的!下手没轻没重!疼死我了!” 秦清枫有些无措,赶紧上前将东时灵忆拉了起来,心疼的说道:“谁让你乱动的,这下摔了吧!” 东时灵忆还是很气愤,揉着自己的腰,瞪了秦清枫一眼:“驸马是不是要与我解释一下那房中女子?嗯?” 秦清枫面红耳赤的,直接上手轻轻揉着东时灵忆的腰,却任然一本正经的说道:“嗯,那鸢柔,要不就留在驸马府吧,也好有个照应。” 东时灵忆被秦清枫揉的很舒服,火气消了一半,也没注意秦清枫的话,直接开口:“你不是将她放在小秦府么,带回来做甚?莫不是见不到,还要放在眼前日日相见?” 秦清枫一头雾水,疑问的看着东时灵忆:“嗯?小秦府?” 东时灵忆怒意骤然升起,直接拍掉秦清枫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怒吼:“你还装!你就是喜欢姜妍!你就是!” 秦清枫才反应过来,东时灵忆怕是误会了,有些尴尬的转过身,不知该如何解释。 东时灵忆见秦清枫眼神飘忽,心下又是一痛!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下来:“你是不是喜欢别人,就不喜欢我了?” 秦清枫慌了神,急忙转过身,无措的抚着东时灵忆的泪珠,柔声安慰道:“怎么会呢,我心里,依旧有你,会一辈子陪着你的。” 东时灵忆委屈极了,啜泣着:“那你带那女子回来是什么意思?” 秦清枫哑然,有些口齿不清:“啊,嗯,这,鸢柔她一个柔弱女子,离了百花楼也无处可去,我想,我想,想留她住府里……” 东时灵忆眸华一睁:“什么?鸢柔?” 秦清枫赶紧跳了起来,匆匆忙忙的说道:“对,鸢柔,她现在极其虚弱,公主不是说驸马府能容人么,公主心胸宽广,定然不会与鸢柔计较,我先去照看下鸢柔,灵忆,我先去了!” 秦清枫转过身,落荒而逃! 东时灵忆坐在床榻上,瞬间清醒,直接朝着秦清枫的方向狠狠的丢了个枕头过去,大怒:“去了你就别回来!” 房门哐镗一声,枕头也落在了不远处… 东时灵忆气的牙齿打颤,心里咯噔一声,鸢柔?那个清婉竞标的花魁?不是姜妍?好你个清婉!四处留情!气死我了! 东时灵忆暴怒的摔着屋中的东西,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名贵的瓷瓶,绝无仅有的精贵四方墨宝……可是摔着摔着,心却慢慢涌现出酸涩,清婉,到底到底,心中住了多少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驸马府不得安宁了,从此鸡飞狗跳, 东时灵忆与鸢柔火力对决………… 最后烧焦的,还是清婉………… ☆、我说,我想嫁与你 秦清枫快速的绕到鸢柔的院子,冷凝看到秦清枫遮遮掩掩的,很是上道的走了过去 “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秦清枫面上有些凝重,开口道:“冷凝,你等会替鸢柔把下脉,她似乎身体不大好。” 冷凝沉默了一会,还是应声:“是。”看秦清枫要走,冷凝再次出声:“主子不进去?” 秦清枫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目光紧了紧,温和出声:“照顾好她。” 秦清枫便转身出去,离开了驸马府府,一路向东南路走去。 ………… 琴姑姑坐在八宝玉石靠椅,摇着折扇,眼睛微眯,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秦清枫,慢悠悠的说道:“少将军既然想要赎我百花楼的花魁,那也要有些诚意啊!” 秦清枫从容的拱拱手,面上依旧温和:“不知琴姑姑何意?在下愿意予重金,在所不惜。” 琴姑姑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憋了眼秦清枫,自顾自的轻笑起来。:“啊呀,少将军,我百花楼的姑娘,样貌才情,与京城名门闺秀不相上下,除了出身之外,半点不由人,您这样轻易的要人,怕是于理不合啊!” 琴姑姑没有回绝,就说明还有商量,秦清枫暗暗思付,琴姑姑想要什么,只能出声:“琴姑姑尽管开口,无论什么,在下都尽力而为。” 琴姑姑转过身缓缓一笑:“少将军,鸢柔在这楼里多年,也为这赚了不少钱,身价也足够买下这偌大的百花楼了,也不缺少将军的银钱,只是,鸢柔毕竟是个女子,奴家自然也希望鸢柔有个好归宿,少将军,你可明白?” 秦清枫轻轻皱了皱眉头,琴姑姑的意思,是让自己娶了鸢柔,可是,鸢柔,她对自己的态度,忽冷忽热,也不知道她的所思所想,这怕是…… 琴姑姑看着秦清枫犹豫,不悦的挑眉,扇子猛然拍在紫檀香雕陲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声音也冷了几分:“少将军莫不是以为我百花楼里的姑娘,是您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 -- 第200页 秦清枫心里虽有些混乱,却也知晓,鸢柔的字里行间里,都表露待在这百花楼的厌恶,所以,眼下先把鸢柔赎出来才是上上策! 秦清枫语气也诚恳了一些,目光也比较坚定,说道:“琴姑姑,清枫,一定会让鸢柔有个好的归宿,让她一生无忧,还请琴姑姑能够应允。” 没有自称本将军,而是放下所有身份,用自己来承诺,这足以让琴姑姑赞叹一声。 琴姑姑面上却仍然状作不悦:“少将军这般,倒是奴家看轻少将军了,只是,少将军家中已经有了公主,娶鸢柔入门,不知作何安排呢?虽然鸢柔出身风尘之地,可是,是咱们楼里的人,断然没有让人欺负的道理!” 秦清枫微微低眉,侧过身,平静的说道:“琴姑姑,鸢柔是否嫁我,要过问她的的意思,否则,谁也无权去干预!” “什么!你不娶鸢柔!”琴姑姑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的震惊,面色慢慢变得愤怒。 秦清枫依旧挺直着腰背,静静地站着,声音温和得不带一丝情绪:“我会许她自由,无论她想做什么,想嫁谁,只要我能办到,保她有好的归宿,和幸福的一生。我秦清枫,说到做到。” 琴姑姑眼睛瞪大,似乎没能反应过来,竟然有人赎这京城闻名的百花楼里的姑娘却不娶的,这可真是闻所未闻!直直的指着秦清枫,手指微微颤抖,好久才吐出一句话:“好你个秦少将军,鸢柔的初夜被你竞标到,现在,你要买下鸢柔,却不娶她!你,你当真是可恨!” 秦清枫反应很快,急忙说道:“琴姑姑,鸢柔她想要自由,我就能给她,所以,无论她之后会做什么选择,我给她最大的支持!” 秦清枫细细思考过,鸢柔对自己,可能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可是,自己始终是愧对于她,对于这份孽缘,自己会给她足够的选择余地,不会强行将她捆绑在自己身边。 琴姑姑一脸怒容,狠狠的丢下手中花团锦簇的圆扇,胸口上下起伏,可是看着秦清枫那一脸淡然的样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秦清枫谦卑的站着,可是,眼神中,却是无限的坚定……… 良久…… 琴姑姑有些丧气的样子,才转头跌坐在靠椅之上,别过头,愤然的说道:“少将军若是要买下鸢柔,那便娶了她,否则,永远都别提这件事!” 秦清枫皱眉:“琴姑姑………” 琴姑姑没给秦清枫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口叫来楼里的打手:“少将军,恕不远送!” 秦清枫看着两边的打手,满脸横肉,目光凶狠的逼近,可是压根就没有惧意,只是因为琴姑姑坚决的态度,而有些挫败,无奈的转身,跨出了百合楼……… 琴姑姑看着秦清枫离去的背影,目光有些凝重,想起了太久没出现的鸢柔,突然让自己做这些事时,觉得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而那背地里的主子,更是深不可测! …………… 小槽春酒滴珠红,莫匆匆,满金钟。 饮散落花流水、各西东。 后会不知何处是,烟浪远,暮云重。 驸马府中 屋中,冷凝正在为鸢柔诊脉,不一会,冷凝就站了起来,神情有些复杂,鸢柔则淡然的收起了手,放下衣袖,随意的整理了一下。 冷凝忍不住,还是疑惑的开口:“不知鸢柔姑娘可曾受过内伤?” 鸢柔不语,神情淡漠。 冷凝皱着眉:“鸢柔姑娘,虽然您看着完好无损,可是您的身子极度的虚弱,怕是寿命,甚至都不足三年!” 鸢柔听了,却很是平淡:“哦?是么,这样啊…” 冷凝忍不住,作为医女,自己实在是不明白鸢柔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怎么还会这般态度!况且,自己之前偶然见过鸢柔,当时,她并不是这样虚弱啊! “鸢柔姑娘,不知您发生何事,可否说出来,主子,会帮您的!” 鸢柔只是轻轻笑着,拨弄着手中的茶杯。 冷凝不忍心,却左右不了鸢柔,也只能退出房去。 鸢柔继续拨弄着杯子,极为认真的注视着,喃喃低语:“我只能活三年了呢……可是,我却还没能报仇呢,你说,我,又该怎么做呢,嗯,小清婉………” …………… 秦清枫坐在院子中,静静的听冷凝的回禀,心被狠狠的揪住,呼吸不由得一窒。 漆黑的夜空,诡异的寂静…冷凝安静的立在一旁。 那沉重的呼吸声,像是每一个死亡的宣判,气氛有些压抑。很久之后,秦清枫那有些沙哑的声音才说道:“去查,她为何会这般模样,还有,给她服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诊治!” 冷凝点头:“是,主子。”一个转身,便消失不见了。 秦清枫看着天上的明月,缓缓的露出了个苦涩的笑容,举起了杯中的酒,再次一饮而尽,黑暗中,似乎有透明的液体滴落,重重的砸在石桌之上! ……… 终是谁使弦断,花落肩头,恍惚迷离 屋子中,未燃烛火,鸢柔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明月,那般的皎洁无暇,散发出柔柔的光晕,让人沉醉。 “吱呀”一声轻微的响动,引起了鸢柔的注意,缓缓的回头。 门打开来,缓缓映射出一个人影,鸢柔的心有些止不住的欢悦,可是还是隐藏在了面容之下,缓缓开口道:“小清婉,怎么现在才来见我?” -- 第201页 来人,正是秦清枫! 借着月光,秦清枫慢慢走近,看清了眼前趴在窗台上的人,眼睛微湿,呼吸也逐渐沉重,她,发生了何事,为何这般?只剩下三年了么?无法相信,一个那般的女子,竟然只是犹如昙花一现么? 秦清枫压下心头的沉重与伤痛,故作轻松,扬起了温和的笑容,看着眼前的人:“鸢柔,你有什么想做的事么?” 鸢柔眉眼微弯,声音也是柔和:“怎么,少将军想听鸢柔的遗言么?算是可怜鸢柔?” 秦清枫心头一震,有些泛酸,忍着泪花,别过头:“鸢柔,你才情样貌皆是一等一的,多少人仰慕着你!” 鸢柔倒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生死的样子,撑在窗台上,对着月光,缓缓的说道:“少将军若是问鸢柔有什么心愿,那肯定是有的,鸢柔不过一介青楼女子,毕生所愿不过离开风尘之地,留一清白罢了!” 秦清枫有些沉默,微微叹息,点点头:“嗯,再给我点时间,我会,会给你自由…” 秦清枫想起琴姑姑那冷漠的态度,以及那要求,实在是不愿向鸢柔提起,不愿,给鸢柔增加一些负担,她本该自由,又何必因为这些,而绑在自己身边! 鸢柔倒是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秦清枫绽放了一个如花的笑容,月光下,她的脸庞,散发着无限的柔和,诱惑的粉唇一张一合:“少将军,我还有个心愿。” 秦清枫嗓子哽咽,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般美好的女子,还未享受完世间的幸福,便会消失,何其的残忍! 秦清枫尽量扬起笑意:“嗯,鸢柔只管说来,清枫必然竭尽全力。” 鸢柔的动作很是轻柔,也许是身子实在虚弱的原因,没能站起身来,再次跌了回去。 秦清枫皱了皱眉头,心又是被狠狠的揪起,急忙走了过去,搀扶着鸢柔:“你可否告诉我,为何,你会这般?” 鸢柔感受着秦清枫那温暖的体温,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如玉的脸庞,清澈的眼神中,尽是心疼之意,月光下,她的眼睛,倒影中,全是自己! 鸢柔婉婉一笑,抬起玉臂,勾在了秦清枫脖颈处。 秦清枫身子一僵,有些无措:“鸢…鸢柔……” 鸢柔贴近秦清枫的耳畔,温热的呼吸打在那姣白的肌肤上,借着月光,那细小的绒毛看得一清二楚,还有那渐渐发红的耳尖,鸢柔心里涌现些惊喜,她,对自己,还是有反应的! 鸢柔不由地勾起唇角,款款深情的注视着秦清枫,两人眼神相互倒影着彼此,秦清枫有些呼吸不稳。 鸢柔那有几分妩媚的低语到:“鸢柔之愿,不过是嫁与眼前之人,得一丝怜爱罢了……” 眼前之人,近在咫尺! 秦清枫错愕,僵在原地,心却一阵一阵的跳动,呆滞的呢喃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嫁与你。” …………… 作者有话要说:  终是谁使弦断,花落肩头,恍惚迷离。 一朝深情错付,奈何却是一场阴谋……… ☆、展开的双翼 秦清枫踉踉跄跄的夺门而出,胸膛下的那颗心暴跳如雷,动作极轻的关上门,面上烧的滚烫,立在门前,沉默了,鸢柔是说,她想要……她,不是与自己逢场作戏么,就算她不嫁,自己也能给她最好的照顾,这,真是她的心愿么? 秦清枫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心口像压了千金巨石一样,闷闷的,难受的紧,慢慢转过身,可是,入眼,便是立在院中那亮晃晃的人影! 借着月光,那人影是那般的熟息,恍如梦幻般,令人窒息。 秦清枫错愕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好,看着那人影向自己走来,踌躇出声:“灵忆………” 东时灵忆拽住秦清枫的手,有些固执的说道:“夜深了,你怎么会在此,快回屋!” 秦清枫神色淡淡的:“嗯。” 东时灵忆嗅到了秦清枫身上淡淡的酒味,有些皱眉,心里泛酸,就是不喜欢自己的清婉心里装其她人!是谁都不可以! 秦清枫任由东时灵忆拽着,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叹息,面上浓浓的无奈,跟随着东时灵忆,一路走了出去。 看着前面的东时灵忆,秦清枫心乱如麻,鸢柔所愿,灵忆,她……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鸢柔自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响动,苦笑一声,看着这满屋的黑暗,像是要将自己吞没,宛如夜魅,撕破着一个个脆弱的灵魂! 鸢柔缓缓站了起来,燃起火折子,一盏一盏的续着烛火,指尖轻挑,一举一动优雅无比,皆是满屋的光亮,烧得通红,可是却寂静无声。 轻挥裙摆,落座在梳妆桌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那出尘般的容颜,一颦一笑,绝艳全城,出尘嫡仙,在青楼风尘之地,才更能抓住众人的眼神,动人心魄,从小,自己便懂了。 鸢柔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扬起一番苦笑,自己,还有幸福可言么? 自己,真的是好恨,好恨,那一个多月的折磨,那漫无边际的黑暗,永远都见不到阳光,分不清昼夜,身上时时刻刻剧烈的疼痛,盐水与带刺的铁鞭混合抽在身上,那带翻的腥红的皮肉,血淋淋的与衣服粘黏在一起,相互撕扯,深入肺腑的疼痛,好想,好想就此死去,可是,那一碗一碗的汤水灌入,又硬生生的一点一点的把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家仇未报,怎么能离开人世! -- 第202页 鸢柔手指一勾,铜镜应声而跌落地上,发出清脆的的响声,烛火爆裂的声,与之交相辉映。 既然自己活了下来,又怎么能不好好报复一番,虽然不足三年的时间,但,这就够了! 鸢柔和衣上榻,甚至绣花鞋也未脱,蜷缩在角落,双手环抱着膝盖,忍不住的颤抖,美眸死死的看着这满屋的亮光,如死寂一般………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皓月阁中 秦清枫立在院中,停了下来,东时灵忆不解,转过身看着秦清枫。 秦清枫清澈的眸光中,有些闪烁:“灵忆,鸢柔可能,活不过三年了…” 东时灵忆有些诧异:“为何?她怎么这般虚弱?”印象当中的花魁鸢柔,怎么会这般… 秦清枫深深叹了口气,侧着身,看向了院中的池塘,有些沙哑的说道:“嗯,此事暂未查明,只是,与百花楼有关,故此,我想赎她出来…” 东时灵忆有些明了,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心中醋意也淡了许多,知道秦清枫抱别的女人时!自己是很生气的!虽然知道同是女子,可是,那花魁是一般人么!更何况她们之间还有那么大的渊缘! 东时灵忆嘟着嘴:“你赎她,要将她如何安置?” 秦清枫沉默,眼眸微低,夜寂静无声,而秦清枫却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是那么清晰入耳! “灵忆,我,我想留她入府…” 东时灵忆虽然不满,可是也不会违背秦清枫,看着面前那有些忧愁的人,心里有些抽痛,环住秦清枫的腰身,将头埋在那暖和柔软的地方,闷闷的说道:“你为何对她这般特别,你……” 秦清枫默默揽上怀中的人,微不可闻的叹息,灵忆,她不该知道这些,她只需要快乐,就够了 “是我欠她的,十倍百倍,我都要偿还,灵忆,你明白么?” 秦清枫的话语中,带着恳切,浓浓的无奈。 东时灵忆的心紧了紧,停顿了片刻,听着耳边那温热跳动,却也知道,她有些事,还是不愿告诉自己,自己,只能猜,只能接受!便淡淡出声:“嗯,这府中,养个人,还是养得起的!” 一个虚弱不堪,只有三年寿命的人,要用多少名贵的药材吊着,这个,东时灵忆还是知道的,可是,这驸马府,最不缺的就是银钱! 秦清枫知道东时灵忆应该不会生气了,也就松了三分,温和的开口:“灵忆,夜深了,进屋吧。” 东时灵忆有些乖巧的离了秦清枫,拉住她,就要向屋里走去,可秦清枫却不动,东时灵忆有些疑问的回头 秦清枫有些苦涩的笑到:“今夜,我还有事,灵忆先睡吧,我歇在书房便好。” 东时灵忆握着秦清枫的手紧了紧,有些无措:“不是答应让她入府了么,你,你为何这般……” 秦清枫心中很乱,需要时间来思考,没有精力来面对东时灵忆了,只觉得累了,抬手抚了抚东时灵忆的发鬓,有些疲倦的说道:“灵忆,听话。” ………… 秦清枫瘫软的坐在书房的大金雕花座椅上,揉了揉酸胀的鬓间,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暗卫队头领鹰长尘,强打起精神,挺直腰背,缓缓问到:“什么事?” 鹰长尘回到:“主子,鸢柔姑娘只是昨夜出过百花楼,问题,必然出现在百花楼,可是,下属们探寻不到,这背后势力,太过于庞大,咱们已经折了两个兄弟了。” 鹰卫队的每一个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一次性折了两个,那是多大的强敌啊! 秦清枫皱了皱眉头,沉默片刻,终究沉沉的开口:“行了,到此为止,明日,我亲自去一趟百花楼。父亲那边,有何指示?” 鹰长尘回到:“大将军说,上面那位已经不再亲朝,再过些时日,静观其变!” 秦清枫点点头,又挥挥手,示意鹰长尘离开,后者不过片刻,便越窗而出,带来一阵冷风,惊起了窗户的吱呀声,后面,赫然有个弱微的人影。 秦清枫心下明了,半闭着眼睛,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很是疲惫的说道:“芸香,别躲了,这么久不见,你怕是不认我这个主子了吧。” 窗户再次发出吱呀的声音,一阵风声随衣带飘决,然后是轻微的落地声 芸香立稳,丝毫没有被发现的尴尬,只是嬉笑的走上前,抚上秦清枫的两鬓,轻轻按摩起来 “芸香怎么会不认您呢,主子就是芸香的天,芸香的地!不见您一刻都万分想念呢!” 秦清枫才不屑听芸香的油嘴滑舌,她为何躲这几天,自己大致明白,可是,只能她自己想明白,自己没办法帮她。 芸香的按摩手法很是妙,每次一按,都会舒爽许多。 秦清枫放下心来,闭上眼睛,悠悠的说道:“芸香,你跟了我快六年了,你有没有瞒过我什么,说实话。” 芸香咯噔一下,手上动作也停了,隐瞒的事情?芸香讪讪的开口:“偷看主子洗澡,算不算?” 秦清枫面色瞬间发窘,猛然睁开眼睛,抬手打掉芸香正在按摩的手,也不看芸香,有些温怒和尴尬:“不是这个,你认真些!” 芸香讪讪的吐了吐舌头,立在一旁,状作思考。 秦清枫也恢复平静,端正的坐了起来,被芸香这一打岔,自己竟然也没那么疲倦了。 -- 第203页 芸香眼睛咕噜咕噜直转,然后说道:“事情多了去了,说了,主子可不要怪芸香啊!” 秦清枫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正色到:“不怪,说吧。” 芸香板着手指头,开时数了起来:“我想想,偷吃了主子糕点,丢了些闺阁小姐们送给主子的定情手绢,拒绝了些女子送上门的邀请,威胁了些小毛贼去偷那些女子家……对了对了,军营中,那个扒光自己躺主子床上的女奴………” “停……”秦清枫打断了芸香,自己却被茶水呛的上不去,也下不来,憋的脸色发红。 芸香担忧的看着秦清枫,却涩生生的把手缩了回去,一脸乖样的看着秦清枫:“主子,您没事吧,您说不怪我的。而且,主子那时候不是不喜欢女子么,要不,我去给您找几个女奴来?” 秦清枫自然知道,在西境的时候,不少闺秀都倾心自己,民风也比较开放,当街拦截,也是常有的事,可是后来,慢慢的就少了,甚至还有些小姐看见自己就跑的,当时自己还一头雾水,不过也没在意,毕竟,自己就是女子。原来,是芸香搞的鬼! 秦清枫瞪了眼芸香,芸香便闭嘴了,秦清枫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羞愤的说道:“我是指,京城,是谁要杀我!” 芸香这才了然,赶紧规规矩矩的,面色也凝重几分:“主子,对方做的太隐秘,厨娘被杀,那下毒的菜饭差点端了上来,却查无可查,府里的侍卫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几个,有一个在城郊的乞丐堆里找到时,已经没了腿,神志不清,问不出什么,其他的,尸体在河中找到,已经处理了。” 秦清枫思索起来,自己待在御史府,每日看的那些案件记录,其中,就是有河中抛尸,仵作验尸后,最后被认定为自杀。 秦清枫深深叹了口气,看向芸香:“芸香,这些事,大可不必瞒我,我,足以承受这些,我不想自己已经陷入危险,还一无所知,你懂么?” 芸香有些错愕,还是点点头,唇角微微上扬,眉眼微弯,定定的看着秦清枫,心里有些起伏,主子,还是变了,想要独挡一面了,想要展开双翼了…………… …………… 东时灵忆平躺在床上,却始终睁着眼眸,抚摸着身旁空位的冰凉,内心狠狠一窒,有些自嘲的笑着 你说我不信你,可你又何曾信我,你的一切,从不曾让我知晓,你一直对我隐瞒着什么,我不想问,也不敢问,清婉,你,何时,才能对我袒露一切,敞开心扉,无所顾忌! 夜已深,可是偌大的驸马府中,烛火却始终耀眼,发出不可磨灭的光,透露着无限隐藏中的哀伤……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 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收藏和评论! 过审的时间可短可长,小伙伴们别着急哈! ☆、鸢柔病重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秦清枫再次走出百花楼,仰着头,看着蓝蓝的天空,晴空万里,一碧如洗,缓缓吐了一口浊气,深深的呼吸,这些事,算是办完了,随后,负手快步向前去,出了这梦月湾。 秦清枫没想到,在街上,还能碰到姜妍,在那小桥之上,亭亭玉立,端庄秀美,高雅动人。便走了过去,温和的笑到:“妍儿!” 姜妍被婢女桃儿搀扶着,转过身,眸华微亮,对着秦清枫行了一礼,婉婉出声:“少将军。”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嫩唇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灵动,几分端庄秀美,一身淡黄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 姜妍多多少少还带着点疏离,秦清枫虽然有些怔愣,却还是温和的笑着:“妍儿今日怎么有雅兴,出来转一转啊?” 姜妍未看她,只是别过头,看桥下那缓缓流动的江水道:“绿水悠悠,春色盎然,甚暖,出来游玩罢了。” 城东霞色六衢开,香雪浮天澈雾霾。胜景人间宜独往,樱花街道曳裙来。 秦清枫也走过去,站在姜妍身旁,也看着这一片天地,慢慢的,心情也平复些许,缓缓说道:“天地之阔,美景之宽,谓我心肠,本是万物复苏之始。” 姜妍的余光始终注视着秦清枫,细细的思考些什么。姜妍继续说道:“一年之始,充满喜悦,而清婉,似乎有心事。” 秦清枫未语,只是面上有些浅浅的温和,有些神思飘絮,这满天的晴朗,柔和的光线,打在身上,舒服极了。 姜妍转过头,看着秦清枫那温和的面容,如玉一般美好,真是温暖的人儿,可是,她现在不属于自己,甚至,都认不清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 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妍儿,你说,若是我们一直在西境,会是怎样的?” 秦清枫的话语,有些许萧条,些许无奈。 姜妍略略思索,辗转一笑,有些苦涩:“若我们一直在西境,我已及笄,应该嫁人了吧。”或许,我已经嫁给你了吧…… 秦清枫流露出无奈的神色:“那我就会一直是少将军,隐瞒身份,听从安排,娶一个妻子,收养个把孩子,征战沙场,度过一生。” -- 第204页 姜妍眸华微睁,嘴唇微张,其实自己很想问,她,若一直在西境,是否愿意娶自己!替她隐瞒身份,自己也会幸福的与她度过无忧的一生!哪怕,她不懂自己的感情,可是,她会陪着自己,属于自己! 还没等姜妍开口,秦清枫就缓缓的叹气:“可是,若没来这京城,我又如何体会情爱的滋味,又如何理解父亲的付出,又如何知晓母亲的往事……造化弄人吧!” 姜妍心中狠狠的抽痛,拿着锦绣丝帕的手紧紧的攥着,清婉,当真没有想过娶自己么?从没有想过与自己在一起?对了,她现在心里眼里,都是东时灵忆,又挤进去一个鸢柔,呵,可笑,快六年的情谊,敌不过后者,真是讽刺! 姜妍压下心头的酸涩,面色从容的说道:“往事如烟,孰是孰非,人定胜天,把握眼下,足已!” 秦清枫默然,转身看去,姜妍的眼神温柔,如烟波流转,里面,有些许隐晦的深情,静静的注视着自己,一时间,心错漏半拍。 潋滟的光线打在水中,倒影上来,晃花了秦清枫的双眼,赶紧回神,有些窘迫的侧身。 姜妍也微微一怔,清婉她躲闪些什么,竟然不敢看自己,暗暗思附,随即笑到:“清婉,我想去拜会下灵忆公主,不知可否带我去啊?” 秦清枫有些愣住,疑惑:“妍儿,你为何要去拜会灵忆?” 秦清枫怕,灵忆的性子,又不喜妍儿,见到妍儿,怕是会吵起来,甚至,会伤了妍儿,妍儿性子温顺,体贴,为何会提出这个要求? 姜妍缓缓一笑:“清婉这是担心什么啊,妍儿与公主怕是有些误会,如今,清婉是驸马,妍儿又是清婉的表妹,又怎能不会拜会一下呢?” 秦清枫有些皱眉,可是看着姜妍的样子,心下有些释然,妍儿,很有分寸,做事有章法,能保证自己安全,也不会乱来的,既然这样说,自己又有何不允许呢?也就点点头,淡淡的说:“嗯,妍儿,想去便去吧,我现在同你一道,走吧。” 姜妍见秦清枫答应,绽放了个如花的笑容,周围的景致瞬间失了颜色,美得不可方物:“多谢清婉!” 秦清枫再次被晃花了眼,回过神的时候,轻咳一声,然后转身:“嗯,走吧。” ……… 秦清枫等人刚刚入府,便遇到了面色淡然的冷凝,悄悄的拉住秦清枫耳语,秦清枫眉头轻皱,有些急色,转过身,对着姜妍,有些愧疚的拱拱手,说道:“妍儿,我现在还有事,你…若是不嫌弃,便先在坐一会,等会我再带你去见灵忆。” 姜妍听罢,伏了伏身,然后柔和的说道:“不必了,清婉去忙吧,我去见公主就好了。” 秦清枫有些急切,看了看一旁等候的冷凝,又转过头对着姜妍道:“嗯,这样也好。” 然后便不再停留,带着冷凝快速离去。 姜妍看着秦清枫急促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冷意,大将军不在府中,清婉又公务悠闲,可这偌大的驸马府中,让清婉这般着急,不是东时灵忆,怕只有一个原因……… 芸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淡定的看着姜妍,姜妍回神,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便用锦绣丝帕轻轻掩着。 芸香眼神微转,口齿伶俐:“姜小姐,公主在皓月阁,这边请!” 姜妍应声,桃儿继续搀扶着,跟随芸香走去。 ………… 秦清枫快步进了鸢柔的屋子,一眼就看到鸢柔那虚弱的模样,趴在床边,很是艰难的想立起身,秦清枫呼吸一窒,心被狠狠的揪住,沉痛万分。 “鸢柔!” 急匆匆的向前,搭住鸢柔削瘦的双肩,然后小心翼翼的,轻轻扶起。 可是鸢柔实在是虚弱的厉害,像件容易破碎的瓷器,秦清枫便坐在床榻之上,将鸢柔圈入怀中,入眼,便是那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嘴角还有些血渍,有些痛心的说道:“鸢柔,你,能否告诉我,是谁,将你折磨成这个样子的?” 冷凝也走了过来,默默垂首站在一旁,自己也很想知道,百花楼里怎么会有这么大本事,将一个人折磨成这样,五脏俱损,全身上下的骨头也有轻微的断裂痕迹,可是外表却没有一丝伤害,也没有服毒迹象,真是奇了! 怀中之人,柔若无骨,气息微弱,却只是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苍白的嘴唇上,那一丝血迹,格外明显… 秦清枫压下心头的痛,鸢柔,她,为何不愿意说!深深叹了口气,温柔的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拂去那血迹,触碰到了那冰凉,有些颤抖。 鸢柔靠在秦清枫怀中,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露出凄凉的笑容来:“鸢柔一具破败之身,已然不行了,清婉,怕是不会娶鸢柔了…” 秦清枫有些沉闷,胸口上下起伏,鸢柔现在这般样子,不管是不是真心,自己怎么能再抚了她的意,揽着鸢柔的肩紧了几分,温柔的开口:“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纵然笑靥已故,纵然繁华落幕,我亦许你金风玉露,此生不负……” 声音是那般的平缓,可是落在人心头,却是那般的让人心神荡漾,一字一句,让人心安。 鸢柔痴痴的笑了起来,趴在秦清枫怀中,感受着那份柔软,带起一阵轻咳:“鸢柔这般,只不过两三年光景,哪里还能与你白头……” 秦清枫紧紧损着眉,心中留下数不清的悲痛:“鸢柔………” -- 第205页 鸢柔扬起苍白的脸,继续虚弱的说道:“只要小清婉愿意娶我,鸢柔不要排场,不要她人知晓,就为你穿次嫁衣,好不好……” 鸢柔的声音越来越细微,呼吸有些急促,可是手指却紧紧的按在秦清枫身上,急切的想听到回答。 秦清枫回握住鸢柔的手,喉咙哽咽,酸涩,急忙说道:“好好好,我答应,答应你,等你养好身子,我们就成婚!” 秦清枫想扶着鸢柔躺下,鸢柔,实在是太过虚弱!秦清枫眸光闪烁,压制着将要落下的泪水,可是鸢柔抓着秦清枫的手,虚弱的说不出话,可是目光却微亮,闪过一丝急切,还有恳求… 秦清枫自然明了,强让自己装出温和的笑着,用尽自己最温柔的声音,缓缓的说道:“鸢柔,我不走,陪着你。” 鸢柔听罢,睫毛微微颤动,顺着秦清枫的手躺了下去,可是手上的力道不松,还是抓着秦清枫的手,秦清枫默默叹气,虽然只要自己轻轻一动,就能挣脱她的手,她,太过于虚弱了,到底是谁,对她做出这样的事! 秦清枫温和的看着鸢柔,替她盖上厚实的被子,抚了抚她的发鬓,反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柔声说道:“睡吧,休息会吧,我陪着你。” 确实,鸢柔一整晚未睡,屋中的烛火亮了一夜,仿佛,只要置身黑暗,就会回到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冰冷刺骨,血淋淋的腐烂的气息,恐惧,压抑,折磨,全都在那……… 阵阵兰花香气袭来,似乎,吹散了那残留的恐惧,鸢柔看着眼前如玉般美好的人,感觉到了安心,手上那温热的触感,一路顺着往上,暖了全身。鸢柔的眼皮一点一点的向下,视线满是眼前的人,很是安心……最后,缓缓的闭上眼,陷入昏睡。 秦清枫沉沉的叹气,一旁的冷凝正想说话,却被秦清枫制止 “主子……” “嘘…” 秦清枫心疼的看着躺着不动的鸢柔,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又怕她醒来,只能无奈作罢,以眼神示意冷凝。 冷凝明了,覆在秦清枫耳边缓缓说道:“主子,鸢柔姑娘似乎伤的不寻常,这受伤的程度,绝对是一流的,我怀疑,有人残害鸢柔姑娘,又用绝顶的医术和丹药救治了她。” 秦清枫一阵错愕,眉头微皱,看着鸢柔,是谁想害她?冷凝还想说什么,却再次被秦清枫制止,只因为,鸢柔的睫毛微微颤抖,面上有些痛苦。 冷凝默默的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秦清枫伸手,抚上了鸢柔冰凉的脸庞,有些沉重,谁与鸢柔有这么大的仇,让她如此生不如死!要是自己,早一点发现,早一点知道,那会不会,就能救下鸢柔,是不是齐横?那日,齐横带着鸢柔出来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清枫感觉到鸢柔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可是双目却紧闭,紧紧咬着唇,像是在忍受什么,细细的汗珠从额间慢慢涌出,很是痛苦,可压根不会醒来! 秦清枫知道鸢柔是梦魇了,手紧紧的攥着,骨节发白,内心痛苦万分,俯下身,紧紧拥住她,让她不再乱动,一声声的唤着:“鸢柔,鸢柔,我在这,我在这…鸢柔……别怕……” 声音宛若春雨,落入鸢柔的心中,可能是阵阵兰香幽幽传来,给人安心,驱散了黑暗,驱散了恐惧,鸢柔再次安静下来,缓缓的陷入昏睡,直到浅浅的呼吸声想起,秦清枫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目光凝重,鸢柔,是经历了多么恐怖的事啊! ………… 姜妍在芸香的带领下,进了这皓月阁,穿过月亮门,一眼就看到了一身浅蓝色身影的东时灵忆正坐在那石桌之前,姜妍勾起嘴角,这院子,不就是自己当时对清婉表达心意的地方么! 这里,还是那个样子,那般清澈的池塘,里面还有几条红色的锦鲤,姜妍沿着池塘向东时灵忆走去,池塘里,倒影着姜妍绝美的身姿,灼灼其华,温婉如斯,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当真是美极了! “臣女拜见公主!”姜妍端正的给东时灵忆行了一个礼。 东时灵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抬头看了眼,竟然是姜妍,不过,却没有惊讶,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声,然后示意姜妍落座。 姜妍也不拒绝,道了谢后,款款落座,优雅而端庄。 芸香给两人倒了茶水后,悄悄的立在一旁,低着头。 东时灵忆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有些慵懒,看着眼前的姜妍,淡漠的说道:“姜小姐,西境一别,你倒是越发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姜妍宛宛一笑:“公主谬赞,西境那时,清婉受伤,还是公主多加照顾,现在,清婉又成了驸马,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在东时灵忆听来,姜妍的恭维,就像讽刺一般,清婉,与姜妍一起过上元节,那如同璧人一般的景象又浮上眼前,有些温怒:“我不管你默默喜欢清婉多久,又知道她的女子身份多久,只是,记住了,清婉已经是我的驸马,休要肖想与她!” 姜妍无视东时灵忆的怒意,仍然淡定的喝着茶水,浅浅一笑:“那是自然,清婉与公主已经心意相通,臣女自然已经无话可说,只是希望您们能举案齐眉,共享天道人常罢了。” 东时灵忆挑挑眉,听到这话,手上动作一停:“不劳姜小姐费心,驸马与我,自然是会携手同行,共赴白头的。” -- 第206页 姜妍用手帕掩着唇,些许轻笑:“只是,公主与清婉只是虚有夫妻之名罢了,还不如一个风尘女子能深入人心。” 芸香立在一旁,微微皱眉,心下思绪起伏,难不成,姜妍知晓,主子与那鸢柔之间的事!芸香想起自家主子脖颈间那一串串绽放的红艳痕迹,就有些莫名的不稳。 东时灵忆倒是没听出姜妍意有所指,只是十分不悦,因为知道那鸢柔活不了几年了,也就没有管了,淡然的说道:“姜小姐未免管的太宽,不过一个青楼女子罢了,入了府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清婉,她又不是男子,怎么会被迷惑,她心中只会有我罢了!” 姜妍露出浅笑:“公主啊,当真是被皇上放在心尖上宠的公主,出嫁前是否有嬷嬷教导呢?” 东时灵忆有些搞不懂,姜妍所说的,到底是什么,不过,自己出嫁前,逃婚了,什么嬷嬷,自己压根就没见过,更别谈什么教导,可是面对姜妍,东时灵忆就莫名的不甘示弱,冷哼到:“教导了又怎样,姜小姐是闲的无事了么?” 姜妍心思通透,洞察秋毫,早已看透东时灵忆了,只是依旧笑着,缓缓站起身:“公主,臣女此次前来,只当解了与公主之前的不愉快,向公主赔礼道歉,祝公主与清婉,平安顺遂,达成所愿,相守一生!” 东时灵忆听着姜妍的祝福,很是舒坦,也勾起唇角:“本宫也祝姜小姐早日寻个良人,相夫教子,安稳一生!” 姜妍扬起个意味不明的笑,告退之后,转身便走了。 东时灵忆看着姜妍渐渐远去,仍旧发着呆,杵着脑袋,喃喃念叨:“清婉怎么还不回来?” 一旁的芸香站了出来,缓缓的回到:“启禀公主,鸢柔姑娘情况不太好,主子在那边,怕是抽不开身。” 东时灵忆点点头,一个重病之人,倒是情有可原,清婉那般善良,照顾便照顾吧,虽然,自己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有些泛酸,仿佛,清婉随时会离开自己,自己又不敢去劝阻,怕会将清婉越推越远,好想,拥有一个完整的清婉,她能将所有的事都与自己说,不再瞒着自己…… 芸香倒是有些站立不安,主子那段时日并未见姜妍,可为何,姜妍会知道鸢柔与主子的关系,还有,姜妍又是如何得知,鸢柔入府?虽然没有直接说出,但是那样子,绝对是知道的,姜妍,是从何得知? 绕是那三生痴念,也斩不断这许多乱!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走势,不太妙啊! 娶,肯定娶……… ☆、纳妾 晴空万里,天空像水洗过一样,蔚蓝,天气渐渐回暖,江岸边的柳树也抽出些许枝条,万物复苏,嫩绿的草也渐渐冒出了枝头,一群群绿头鸭从桥下穿过,发出一阵阵吵闹声,平添两三分热闹! 岸上的柳树下,站着两人,一人月牙白衣,清风晓月,温润如玉,一人蓝色轻纱,随风飘去,娇俏可人。 正是秦清枫与东时灵忆! 秦清枫踌躇之下,还是开口:“灵忆,鸢柔在府中,需要个名分。” 东时灵忆心下有些酸涩,面上却不以为意:“嗯,她住府中,下人难免怠慢,说些闲话,既然你赎她回来,那便养着她便是。” 秦清枫不知该如何与东时灵忆说,只是,眼下,这是必然的。 秦清枫深深地叹息,握住东时灵忆的芊芊玉指,自然是看出她隐藏中的不安和不悦,面上温和的说道:“灵忆,我注定是欠你的,你我大婚,阴差阳错,没有拜堂,你可曾怨过?” 东时灵忆抬起头,明媚的看着秦清枫,眸子波光潋滟:“清婉,逃婚是我,先爱上你的也是我,一切皆有天定,能遇上你,是我之幸。” 秦清枫的心微微颤抖,眉眼微低:“灵忆,你待我这般,可是我却不能只许你一人,这……啊……” 东时灵忆猛然环上秦清枫的腰身,打断了秦清枫的话语,闷闷的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其她人,你纳了鸢柔,只不过是她命不久矣,一介风尘女子,给她最后的体面罢了。” 东时灵忆将头深深的埋在她的颈窝处,这般说辞,给自己留个台阶下罢了,真的不愿听到清婉亲口说些自己难以忍受的话。 自己好怕,怕清婉丢下自己,她已经丢下过自己好几次了,从西境到京城,将自己推开,若不是自己坚持,可能,早已与她形同陌路。 自己真的很害怕,她什么事都不与自己说,鸢柔的事,自己不想多问,怕自己问出些什么,清婉再次丢下自己,自己患得患失,形同魔障,可是,这真的就此注定了,真的,不想失去清婉…… 秦清枫只觉得东时灵忆抱自己更紧了,像要把自己融入骨血般,勒的喘不过气来,可是,却不敢动,只能默默的叹息,自己当然知道,灵忆的慌乱,轻轻抚摸着东时灵忆的发鬓:“灵忆,放心,我不会再丢下你,我会好好护着你,无论何时何地。” 东时灵忆嗅着那一阵阵的兰花气息,那么的令人安心,让人眷恋不已,声音有些闷:“她又不知晓你的女子身份,她如此重病,你千万要小心,全当完成她的心愿。” 秦清枫怔愣,有些愕然,灵忆,以为鸢柔不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有些咂舌:“灵忆,这……” -- 第207页 东时灵忆感觉到秦清枫的僵硬,继续道:“清婉,芸香和我提过,不要追问你的过去,也不要追问你任何事,我想,你,总有一天,会告诉我的。” 东时灵忆突然抬起头,与之对视,撞进了一片清澈的眸光闪烁,秦清枫呼吸一窒,眼中那小小的人儿,是那般的美好,微微愣住:“灵忆,我…对你不起,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你说……” 不过既然灵忆认为鸢柔不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倒也还好,不然鸢柔重病之中,若是灵忆之后在闹一场,那鸢柔是真的不安宁了! 东时灵忆扬起唇角,看着前面如玉一般美好的脸庞,声音带着几分娇嗔:“清婉,我们忘了那些不开心好不好,你最近与我疏远了!你得补偿我!” 秦清枫只觉得,眼前的人儿,是多么的美好,温和一笑:“不知公主要什么补偿,这整个京城,什么东西,都任你挑选。” 东时灵忆轻轻一笑,将双手慢慢上移,划过秦清枫的肩头,勾上了她的脖颈,眸华微亮,与之对视,声音婉转悠长:“清婉,你知道的………” 秦清枫明了,心头一跳,眼前的那双眸华水光潋滟,带着些渴求,不由的勾起了唇角,温和的笑着,微挑着东时灵忆的下巴,便向那娇小的樱桃粉唇凑了上去,如同花瓣拂过,阵阵清香,呼吸相缠,冰冰凉凉的触感,很是柔软,像是吸吮了山间甘甜的花露一般……… 浅浅的一吻过后,秦清枫看着眼前已经酥红脸了的东时灵忆,脸上全是压不住的笑意,有些小女儿家的娇态,轻轻依偎怀中,秦清枫忍不住抚上她的发鬓,带着怜惜,自己,怕是忘却了,灵忆她内心的不安,也许,她求的不多,仅仅是待在自己身边罢了,这般小小一个吻,都在期待着,自己,实属不该…… ………… 不远处的六皇子东时端静静的看了一眼,眸子里闪过不一样的光。 而此时三皇子东时穆也走了过来,声音开朗:“六弟好兴致,也来游一游春景?” 东时端反应过来,转过头,对东时穆行了个礼,应声:“父皇疲累,近日来,你我二人分担政务,三哥更是劳心劳力,今日晴空万里,出来缓解政务负担也是好的。” “六弟倒是勤勉,珍惜当下啊!” 东时穆边走边笑,还不忘拍拍东时端的肩膀,然后大步离去。 东时端立在原地,眸子里的光忽明忽暗,他,快要动手了么? ………… 鸢柔被细细调养了几日,再加上晚上都是秦清枫守在旁边,每每梦魇之时,被人紧紧抱着,那阵阵兰香入鼻,总会有些许放松,倒也睡得着了,身子也恢复些许。 也就是翌日清晨,芸香召集了府中的所有人,在花厅之中,一字一句的吩咐:“今日,是少将军纳鸢柔姑娘的大日子,你们快快去准备,以后,见了鸢娘子,要恭敬有礼,要是有人敢以下犯上,那便家法处置,赶出家门,记住了么?” “记住了!”齐齐的声音,贯彻整个花厅。 芸香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高声说道:“散了吧,好好布置,排场不需要大,有那种气氛就行了,不要惊动皓月阁那位主子。” “是。” 众人纷纷散去,不过议论声却不断……… 对他们来说,驸马纳妾,可是天大的事! 驸马府中,虽然不是处处张灯结彩,可是鸢柔的院子中,也是一片喜气洋洋,红绸漫天。 鸢柔站在院中的红梅树下,静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下人,陆陆续续的往屋中搬些东西,箱子都用大红色的绸缎绑着,面上虽没什么太大的喜悦,只是那苍白的脸上倒是添了几分红润,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些许。 芸香快步走向鸢柔,行了礼之后,淡然的开口:“鸢娘子,外头风大,还请您回屋歇息吧,这很快就弄好了,那聘礼已经收入了那辟开的隔间里,主子知晓鸢娘子爱琴,便寻人收了一把上好的古琴,名为玉玲珑,特来送予鸢娘子,万忘您能知晓主子的心意!” 芸香随手一挥,后面的使女便抱着琴出现,入眼就是绝佳的桐木为身,边角又用了上等紫檀木,有些耀眼生辉,光彩夺目,在阳光的照射下,那七根琴弦铮铮发亮,如冰雪般纯净动人,沁入人心! 这便是玉玲珑!那赫赫有名的排行榜上第一琴的玉玲珑! 鸢柔的眸华微亮,眼角止不住的欣喜,懂琴之人,爱琴之人,谁不渴望有一把好琴!不同的琴,不同的材质,弹出来的音便千差万别! 芸香手一挥,便差人将琴送过去,说道:“鸢娘子,主子晚上便会来看您,从今往后,这府,便是您的家,有什么请尽管吩咐!” 鸢柔心里还是有些起伏,淡淡的让芸香退下,看着院中刚刚移植来,还开的夺目的梅花,伸手折了一枝下来,细细端详,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自己,这是嫁人了么……… …………… 夜幕悄悄的来临,秦清枫坐在皓月阁院中,静静地看着那即将升上来的月亮,旁边,还坐着东时灵忆,秦清枫动了动被东时灵忆死死握住的手,抽不出来,从出府到现在,东时灵忆一直不放开自己,这可怎么好!已经天黑了呀! 只好无奈的说道:“灵忆,夜深了……” “嗯,你要去找她了么。”东时灵忆的声音闷闷的。 -- 第208页 秦清枫怔愣,微微叹了口气:“灵忆,今日她纳入府中,我不去,于理不合。” 东时灵忆心头酸涩,也有些担忧,紧紧握着秦清枫的手:“你,你不能娇纵她!纵然她不久于人世,可是你的身份,也不许告诉她,养着她便是,何必夜夜去陪她………” 秦清枫感受到手上那越发紧的束缚,心下有些无措,却不知该如何与灵忆说自己与鸢柔的事,只能温和的安慰道:“嗯,都依你。” 东时灵忆也找不到什么话来留下秦清枫,便闷闷的低着头,秦清枫不着痕迹的悠悠抽出手,然后快速站起身,边走边说:“那我先去了,你早些休息!” 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 ………… 秦清枫匆匆在一隔间换上喜服,然后松了口气,一步一步向鸢柔的院中走去。来来往往的丫头很多,一路上都纷纷向秦清枫问安,在秦清枫走后,又开始议论纷纷。 门口,芸香和冷凝已经在静静的等候了,见秦清枫来了,都松了口气,推开门,让秦清枫进去。 秦清枫神色淡淡的,对着两人微微点头,两人会意,秦清枫便走进屋中。 一阵阵暖意袭来,高堂上,红色的烛火四处摇曳,散发柔和的光晕,屋中桌上的香炉雾气萦绕,散发出暖暖柔和的香,撩开那红色绸缎,径直走向里间。 四下无人,唯有床榻上的那人,静静的坐着,凤冠霞帔,红唇皓齿,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相互交叠,鲜红盖头,上面绣着两只嬉戏的鸳鸯。 一袭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她绝世容华。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 秦清枫心有些许跳动,缓缓的走近,她说过,她是风尘女子,配不上这大红的嫁衣,今日,便圆了她的心愿,许她欢愉。 轻轻挑起她的红盖头,秦清枫有些不安,生平第一次,揭盖头,有些生涩,踌躇了一下,还是挑开来,入目,便是那张艳绝天下的容颜,上了红装,增添了好颜色,珠串点点作响,却遮不住那眼神,如水波一样,深情款款,眼角略带妩媚,直勾勾的看着秦清枫,睫毛微颤,唇角微挑,缓缓开口:“小清婉何故来得如此迟,让鸢柔好等!” 眼前的秦清枫一身大红的喜服,衣服上的身穿一袭降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上面绣着雅致竹叶的镂空花纹,镶边腰系金丝滚边玉带,衬得她温润如玉。 秦清枫坐到鸢柔身边,身后是绣着大团大团锦绣花朵的大红被褥,极为鲜艳的床帐,预示着这喜庆的日子。 秦清枫温柔的揽着鸢柔,缓缓说道:“是来迟了些,这一切,你可还喜欢?” 鸢柔微微抬眸,依偎着秦清枫:“小清婉,我很是欢喜。” 秦清枫看了眼置在前方的古琴,玉玲珑,依旧温柔的笑着:“你可想听琴?” 鸢柔扬起头,妩媚的勾着秦清枫的脖颈:“新婚之夜,弹什么琴,当然是做些该做的事!” 秦清枫身子一僵,自然明白该做什么,心跳如雷,别过头,缓了缓说道:“鸢柔,你身子不好………” “难道不用喝交杯酒?”鸢柔的声音柔柔的,却让秦清枫错愕,原来不是……… 鸢柔自顾自的倒了一旁的两杯酒,递给了秦清枫。 秦清枫微微皱眉,制止鸢柔道:“你现在不宜饮酒!” 鸢柔缓缓挣脱了秦清枫的手,笑着说道:“洞房之夜,交杯酒,我岂能不喝?” 秦清枫有些无奈,却只能看着鸢柔喝下去,所幸,这是果酒,不会醉人,仰着头,也喝了下去,入口甘甜,没有什么酒味,只有淡淡的果香。 鸢柔拿过秦清枫的空酒杯,哐镗两声,银杯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静止不动了。 “小清婉,莫负良宵啊!” 鸢柔压着秦清枫慢慢向后倒去,秦清枫有些受惊,自己从未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本以为只是普通的一夜罢了,匆匆的说道:“鸢柔,你现在……唔……” 鸢柔妩媚的笑着,低下头吻住了秦清枫,堵住她将要说的话,一阵触碰后,覆在秦清枫耳边,缓缓开口:“我相信,小清婉不会弄伤我的……” “鸢柔……” “嘘…” 秦清枫只觉得香气阵阵,心绪翻涌,缭乱了自己的心,那温热的气息打在耳畔,一身酥软,动人心弦,耳边的话语像情话一般,勾着自己……不自知的与之呼吸相缠……… 漫漫长夜,地上落满了大红的衣衫,相互交错,红烛高照,不时的随着风而摇曳着,发出动人的红光,不时作响的床榻,似乎有曼妙的声音传来,纱帐缓缓坠地,似有人影交缠,隔绝了那春意盎然的暖景,淤旎芬芳………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的灵忆公主还不晓得鸢柔和清婉的关系,,, 灵忆是真的不晓得女子之间也能行云雨之事。 古代女子,出嫁前,会有人教导,只是,灵忆逃婚,所以什么也不知道。而姜妍的提醒,或许,,,,,,嘿嘿嘿,,,, ☆、共同用膳 清晨的光线缓缓的射进来,红色纱帐中缓缓伸出一只藕臂,刚要掀起帘帐,就被另一只纤细的手压住,然后又是一阵无风纱帐舞动,两只玉手缩入纱帐,一阵惊呼和低声呢喃,再次隔绝了与外界的光线。 -- 第209页 冷凝守在门外,看了看天,心里直泛嘀咕,这都快午时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微微抬头,眯了眯眼,就看到芸香正踏着春光走进来,眸光也亮了亮。 芸香笑嘻嘻的,在冷凝眼前晃了晃手指:“怎么了,冷美人今日怎么愁容满面的?” 冷凝的眉头舒展开来:“你怎么来了?” 芸香大大咧咧的:“这不是皓月阁那位公主来差我来叫主子和这鸢娘子一同用膳么,对了,主子还没起?” 芸香看向紧闭的门,又看看冷凝。 冷凝只是缓缓说道:“嗯,还没起,我也不敢打扰。” 冷凝守了一夜,习武之人,耳力又好,虽不经事,可又怎么会不不知道……… 芸香有些不悦,几番踌躇,跺了跺脚,转身就要走,可又突然停下了,咬咬牙,万一主子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芸香靠近房门,轻轻叩门:“主子,你起了么?” 屋中床榻上,纱帐笼罩中的秦清枫听到芸香的声音,慌忙起身,一把拉开红色的纱帐,刺眼的光线一下子射了进来,秦清枫慌忙用手遮挡双眼,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啊! “主子,芸香进来啦?”伴随着吱呀一声,门开了! 秦清枫慌了,自己身上可是未着一缕,急忙拉起大红锦被,盖住自己裸露的身躯,急急说道:“芸香,别,我马上起!” 芸香听到自家主子语气的慌张,有些疑惑,不由的走进里屋,入眼便是满地散落的衣衫!芸香不由的愣住,眸子瞪大,捂住嘴,然后视线上移,透过拉开的纱帐,影影约约还能看到里面有个人影在晃动! 芸香惊愕,却瞬间反应过来,转身就跑,边跑边大喊:“主子,我什么也没看见!” 伴随着“砰”的一声门响,屋中再次恢复寂静……… 秦清枫坐在床榻上,有些怔愣,有些无措,有些无奈,伸手撩开纱帐,正想起身,却被身后缠绕上来的温热的身躯给拉了回去。 秦清枫身子微僵,身后的人未着一缕,这般肌肤相贴,感受到那柔软的起伏,秦清枫忍不住红了脸,有些结巴的说着:“鸢柔,不早了,该起了……” 后面有些软糯的声音低低传来:“嗯,好累啊,我不想起了。” 秦清枫只觉得血色上涌,脸颊发烫,匆忙挣脱后面的温香软玉,下了榻,拾起地上的衣衫,快速穿了起来,只是套上了柔软的中衣,然后又拾起鸢柔的衣衫,转身回了榻上,入眼,就是雪白的一片,姣白的玉体,毫无遮挡…… 秦清枫急忙别过头,将衣衫递过去,有些发窘的说道:“你怎么也不盖着被子,你这……” “小清婉,我没有力气,你帮我好不好?”鸢柔撑起上半身,一脸妩媚的看着秦清枫,脸颊微醺,那是刚刚睡醒的朦胧模样! 秦清枫侧着身,可是那耳朵却越发的红了,透过光线,更显得那内心的紧张了:“你先自己穿里衣,我再帮你。” 鸢柔玩弄着自己的发丝,打量着一身月牙白中衣的秦清枫,不由得勾起嘴角,有几分妩媚到:“小清婉,我好累啊,都怪你,我都没力气了。” “这……” ………… 东时灵忆定定的坐在大厅中,对着整桌的菜,有些气闷,摔下筷子,不悦的皱起眉头:“柳儿,芸香不是去叫人了么,怎么还不回来!” 一旁的柳儿唯唯诺诺:“公主,这,奴婢也不知道啊!许是驸马还没起吧……” 东时灵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怒意:“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会没起!快去!去叫她们!” 柳儿慌不择路的应声,然后急忙走了出去。 秦清枫刚一进门,就听到东时灵忆的怒吼,有些窘迫,面上有些尴尬,和鸢柔站在门口,有些沉默。 柳儿一看到秦清枫,面上立马欣喜起来,又看到一旁的鸢柔,高声叫到:“驸马,原来你在这啊!公主!驸马和鸢娘子到了!” 秦清枫摸摸鼻子,一旁的鸢柔倒是无所谓,一脸的平静,把手塞进秦清枫手中,小声的说道:“小清婉,我饿了…” 秦清枫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温热,心里痒痒的,立马正色,轻咳了声,然后说道:“嗯,用膳去吧!” 两人一同踏着温暖的春光而来,东时灵忆早早的就看到了,两人交握的手,有些不适,心中泛酸,但还是看着走近的两人轻声说道:“驸马,你们来了!” 秦清枫面色讪讪:“嗯,灵忆久等了。” 鸢柔放开手,规规矩矩的向东时灵忆行了一礼。 东时灵忆是见过鸢柔的,今日,鸢柔的气色倒是不错,挑了挑眉,看了眼秦清枫,秦清枫目光有些躲闪,东时灵忆不解,终是开口:“别站着,都坐吧,一家人了,以后都一同用膳吧!” 三人落座,秦清枫坐在两人中间,秦清枫微微低着头,默默的用膳。 东时灵忆有些疑惑,余光一直注视着身边的人,今日,清婉有些怪异,像是在躲着自己,就像个犯错事的孩子,她怎么了? 而这时,秦清枫碗中,缓缓落入一块饱满的肉块,秦清枫诧异的抬头,看向那玉箸的主人,只见鸢柔一脸的笑意:“昨晚少将军劳累了,多补补身子!” 秦清枫心头一颤,鸢柔怎么能如此直白,真是太过羞耻了!只是闷闷的答了一句。 -- 第210页 秦清枫看到东时灵忆投来疑惑不解的目光,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头低低的,使劲扒着自己碗中的饭。 东时灵忆死死的盯着两人,有些气闷,什么叫昨晚劳累?还要补身体?东时灵忆闷哼着,也夹了片剃过刺的鱼肉放进秦清枫碗中,闷声说道:“慢点吃,驸马怎么劳累了,不如告诉本宫,也好为驸马分忧啊!” 秦清枫有些急,听到这话,一下子就被呛到了,不由的连连出声:“嗯,不用,不用,我吃好了,你们慢用,慢用!” 秦清枫急急的放下玉著,落荒而逃……秦清枫只觉得,自己不能再待,只能逃离,逃离……… 东时灵忆不解,轻轻皱眉,看着秦清枫远去的身影,不由的出声:“驸马这是怎么了?” 鸢柔倒是一脸的平淡,缓缓的说:“少将军自然是害羞了呗。” 东时灵忆放下玉著,有些疑惑:“害羞?为何?” 鸢柔也放下玉著,淡然的用丝帕擦拭唇边,站了起来,恭恭谨谨的行了个礼,轻笑:“一夜贪欢,误了时辰,鸢柔向公主请罪!” 东时灵忆更加不解了,皱着眉头,清婉是女子,鸢柔怎么会说出贪欢这一遐想连篇的词!莫不是,鸢柔是拿来气自己的?有些不悦:“鸢娘子说笑了,迟一点而已,本宫也不是气量小之人。” 鸢柔的笑意更深,打量着东时灵忆,一眼就看明白了,这个公主,怕是从未承欢,不经人事,小清婉啊,小清婉,当真是……胆小如鼠…… “不知公主可愿陪鸢柔一同走走?” “自然可以。” 东时灵忆并不拒绝鸢柔的邀请,自己很好奇,清婉昨夜与她,做了些什么?今日为何又起这么迟? 两人共同漫步在府中的花园之中,光线极好,暖暖的,照在那些盛放的花朵之上,鲜艳极了!微风吹拂,散发一阵阵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让人心情愉悦! 还有三两只蝴蝶翩翩起舞,煞是好看,东时灵忆勾起唇角,走在前方,缓缓说道:“你与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后面跟随着鸢柔,伺候的婢女已经被秉退很远,听不到两人说话。 鸢柔也不隐瞒,直接说道:“很久以前,大概,还是幼学之年吧。” 东时灵忆步伐一停,动作一僵,有些愣住,转过身,看着鸢柔:“什么?幼学之年?” 东时灵忆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着实有些震惊,自己,虽然知道她们之间渊缘颇深,可怎么也想不到,她们幼学之年就认识!那时,清婉还未入秦府!还没有成为秦清枫,这么说来,鸢柔是知道清婉的女子身份的! 鸢柔摘下一朵娇艳欲滴的花,细细的嗅着,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的说道:“对啊,那时,她还是小清婉,总是穿着素白的流沙兰花裙,进入私办的女子学堂,聪慧极了,也很少挨先生的戒尺,性子更是跳脱,调皮捣蛋的。” 东时灵忆一脸震惊的看着鸢柔,她的神情不似说假,东时灵忆的心中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清婉,为何不告诉自己,这些真相! 东时灵忆有些哑然:“你,你既然知道她是女子,为,为何要嫁与她?” 鸢柔转过身,看着东时灵忆,婉婉一笑:“因为,我心悦于她,想要与她做夫妻。” 鸢柔手中那娇艳欲滴的牡丹花,本应该是芬芳美好,可是在阳光的照射下,东时灵忆只觉得,刺眼极了! 东时灵忆胸口起起伏伏,有些发闷,看着鸢柔的眸华冷了几分:“清婉不过是看你无处可去,又没几年光景,收留你罢了!你又有何资格与她做夫妻!” 鸢柔还是那般笑着,手上的牡丹花,似乎更艳丽了些,盛放开来 “公主又如何知晓清婉的真心呢?嗯?说不定,清婉就是自愿娶我的呢?” 东时灵忆有几分恼怒:“你,不许这样叫她!” “公主是指清婉这个名字么?可是,我八年前就这般叫了,如今,怕是改不过来了呢!” “你……”东时灵忆气极,指着鸢柔说不出话来。 鸢柔毫不在意,偏过头,继续把玩着手中的花,缓缓说道:“公主,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真相么?还是说,害怕知道真相呢?清婉真的只是因为可怜我才迎我入府的么?想必,公主,已经知晓了答案。” 东时灵忆缓缓放下手,肩头有些颤抖,声音有些凄冷:“清婉,已经是我的驸马,谁,也抢不走她!” 鸢柔噗嗤一笑,微微掩着口鼻,看了眼东时灵忆,意味不明的笑:“公主啊,你与清婉只是空有夫妻之名罢了!” 东时灵忆深深吸了一口气,十分的气愤,又不甘示弱,眼前这个人,竟然想抢清婉!有些面色涨红,急促的说道:“清婉会温柔的牵着我,会保护我,对我好,最重要的是,她吻过我,会抱着我,她已经是我的了,你懂不懂!” 东时灵忆脱口而出,也不顾体统了,狠狠的瞪着鸢柔,胸口上下起伏,这不就是夫妻之间的事么!只想证明,清婉对自己,很好!别人无法插足! 鸢柔还是那般笑着,原来,只不过是这样啊,小清婉你这般深爱着东时灵忆,从京城到西境,再从西境到京城,似乎都是追逐着东时灵忆,可是,你们,却也只是这般啊! 鸢柔只是慢慢向东时灵忆走来,东时灵忆虽然疑惑,却也不胆怯,挺直了腰背,瞪着越来越近的鸢柔。 -- 第211页 鸢柔靠近东时灵忆,覆上她的耳畔,带着些许笑意,悄然说道:“公主又怎么知晓,清婉与我没有夫妻之实呢?” 东时灵忆错愕,向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鸢柔,鸢柔发笑,转过身,缓缓离去……… 直到鸢柔彻底消失,东时灵忆还没反应过来鸢柔的话,猛然想起了姜妍所说的那些话,出嫁前,嬷嬷会来教些什么来着? 柳儿和翠儿急促的飞奔到她身边,柳儿扶住她,有些担忧:“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东时灵忆突然回神,抬起头,一把抓住柳儿,眸子有些希翼的光:“柳儿,你帮我去问问,昨夜,驸马,究竟在干什么,还有,去悄悄的将我出嫁前,父皇派来的那些个老嬷嬷找来!” 柳儿有些疑惑,不解的问到:“公主,为何这般着急?” 东时灵忆现在是真的急切,催促到:“快去!翠儿去皇宫请人!柳儿,你去问驸马的情况!快去!” “是!” “是!” 翠儿和柳儿很快分头离去,只是柳儿不解的回头看了看有些急切的东时灵忆,疑惑,驸马纳了鸢娘子,那自然,是与鸢娘子洞房呗!公主这是怎么了? 柳儿一瞬间就能想明白的事,可是,东时灵忆却想不明白,只因为,她知道,清婉是个女子!两个女子!又能做什么!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 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 明月夜,短松冈。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更精彩……… 感谢大家的收藏和评论,大大会继续努力哒! ☆、情殇不断 夜晚的风微凉,一阵一阵的拂过秦清枫的发梢,有些许凌乱,秦清枫一身月牙金丝锦绣山河装,配着一把题着墨字的八燕折扇,面容清秀,叫人辩不出雌雄来!不知情的人,真会以为这是个清秀的小公子,可是,这分明就是个女子啊! 秦清枫沿着江岸散心,身后跟着虎二文,抬起头,却看见了不远处有一艘气派的大船缓缓驶来,甲板上的有两个人影有些熟息,秦清枫停住脚步,静静的看着。 大船靠岸,上面缓缓走下一个人,然后,船又继续开走,那人,竟然是陆子昂!秦清枫微微皱眉,师兄,为何会在那船上,而且,那船……… 秦清枫提步,向陆子昂走去 “师兄怎么会在此?” 陆子昂有些诧异,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身,便看到了秦清枫,眸华有些微闪,带着些寒冷,却很快恢复如常:“原来是清枫啊!我不过在此闲玩罢了,师弟怎么不回去陪公主,反而在此呢?” 秦清枫没有错过陆子昂眼中的寒冷,可却不知这又是从何而来,而且,陆子昂并不想告诉自己,在船上与谁见面! 秦清枫拱拱手,温和的说道:“正准备回去呢!师兄,那事,你可有知道些许?” 陆子昂面色微暗,看不清脸上表情,只是沉沉的说道:“嗯,差不多了,该动手了。” 秦清枫了然,点了点头,三皇子羽翼已经丰满,夺权便快了! 秦清枫见陆子昂神色不对,也没有再多说,而是告辞,然后转身就走。 陆子昂幽幽的看着秦清枫离去的背影,眸光一寸一寸的变冷。 ……… 入府之后,秦清枫在走廊上,有些徘徊,左边是去鸢柔的院子,右边是去皓月阁,东时灵忆就在里面,几番踌躇之下,秦清枫还是叹了口气,走向右边的道路。自己,终究要与灵忆解释清楚,否则,自己良心难安! 进了皓月阁,还未入屋,就听到狠狠摔罐子的声音,极其的惨烈,声音不断,在寂静的夜空中,着实算是巨响! 秦清枫错愕在原地,心下细细思考,灵忆,又是为何生气? 正巧,看到急匆匆出来的柳儿,秦清枫急忙拉住柳儿,低声问到:“柳儿,公主怎么了?” 柳儿见是秦清枫,松了口气,急忙的说道:“驸马,公主今日让我去问您昨晚在做什么,那自然是在鸢娘子房中入洞房啊!奴婢也就如实回禀了!” “什么!”秦清枫张目结舌!自己还未向灵忆解释,灵忆就知道了么?不过。秦清枫很快平复了一下,不会的,灵忆应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怕是有其他的原因。 秦清枫看着唯唯诺诺的柳儿,出声问到:“公主还做其她的事了么?” 柳儿不敢欺瞒秦清枫,如实回到:“驸马,公主召集了好几个皇宫里的嬷嬷,也不知道要问什么,反正,现在都已经回宫去了,驸马,这可怎么办啊!公主她很是暴怒啊!” 柳儿的声音有些哭腔,秦清枫眉头轻皱,虽然不知道东时灵忆为何而怒,可是,自己也只能去看看情况! 秦清枫越过柳儿,直接走了进去… 入眼,就是东时灵忆抱着架子上的名窑烧纸的价值连城的花瓶!那色泽,那光亮!真的是一绝,只见那花瓶被东时灵忆慢慢举高,然后向地上投掷! 秦清枫眸光微睁,楞在原地,来不及劝阻,灵忆,为何这般…… “哐镗”一声巨响,四分五裂,无数的碎瓷片就此飞出,再次惊起一声声脆响…… 秦清枫头疼的看着满屋子的瓷器碎片,微微扶额,自己虽然不缺钱,也不爱财,可是,这些瓷瓶,可遇不可求啊!很多,都是孤品!又怕灵忆砸这些,飞出的碎片伤了她自己! -- 第212页 秦清枫看着东时灵忆再次举起了一个玉瓶,快步向前,急急出声:“灵忆!别……” 东时灵忆看到秦清枫过来,心头更气,之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猛的将手中之物向秦清枫砸去! 秦清枫有些惊诧,可是多年的武艺,还是让自己反应更加快速,看见那玉瓶如此快速的向自己飞来,来势汹汹,急急的一个下腰,那玉瓶沿着自己的面庞擦过,“砰”的一声巨响,砸在了门框之上,摔得粉碎! 秦清枫有些心悸,站稳之后,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看着那门框上的碎玉瓶,再看着那一脸怒意的东时灵忆,有些无措,只能柔声叫着:“灵,灵忆………” 东时灵忆不再摔瓶子,可是脸上怒意不减,冲着秦清枫怒吼到:“你为何不告诉我鸢柔知道你是女子!” 秦清枫哑然,自己,明明想回来说清楚的,可没想到,灵忆竟然知道了! 东时灵忆冲了过来,一把揪住秦清枫的衣领,扯向自己,逼迫秦清枫与自己对视。 秦清枫错愕,楞在原地,这是灵忆第一次,对自己这般粗暴,这般生气,那小脸上,全都是深深的怒意,眼神中,影影绰绰的藏着一丝悲伤! “灵忆,她与我,很久之前便认识了!” 秦清枫想拉东时灵忆的手,好让她不这么激动,可是东时灵忆直接甩开秦清枫的手,直勾勾的看着秦清枫的眼睛:“你,有没有拉过她的手?” 秦清枫眸子微睁,有些僵硬,这,怎么说,可是看着东时灵忆极其严肃愤怒的脸,还是默默的点点头。 东时灵忆的气息有些不稳,可是还是死死抓着秦清枫的衣襟:“那,你有没有抱过她?” 秦清枫的表情逐渐变得沉重,继续点了点头,不能再瞒灵忆了,本来,自己就该让灵忆知晓! 东时灵忆的语气有些急促,又带着几分冷意:“那,你有没有,吻过她?” 空气,似乎很是沉默和冰冷,气氛有些凝固,散发着阵阵寒意。 秦清枫再次点了点头,气氛沉重得不能再沉重,只能听到时不时的抽冷气的声音。 那如同鬼魅般的声音再次传入秦清枫的耳朵里,撞击着自己的灵魂! “所以,你心里有她?昨晚,你也一直陪着她?还有了夫妻之实?” 秦清枫气息有些不稳,胸口上下起伏,像压了块巨石,有些不堪沉重,原来,灵忆知晓真相的这一天,自己也会这般难受!缓缓的闭上眼睛,还是点了点头。 秦清枫只觉得抓在自己衣领上的手,突然收紧,又猛然松开,秦清枫睁开眼。 “你,真是好的很!” “啪!”清脆的响声贯彻整个夜空! 秦清枫突然被东时灵忆甩了一个巴掌,力道有些大,秦清枫被迫侧向一边,左边脸颊上赫然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秦清枫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有几分苦笑,这是自己应得的,谁让自己,明明已经有了灵忆,却还和鸢柔纠缠不清。口腔中,涌上一丝血腥,嘴角缓缓溢出些血迹。 东时灵忆转过身,不再看秦清枫,肩头有些颤抖,怒吼着,声音有几分撕哑,几分绝望,几分悲痛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滚呐!” 秦清枫的心,像被捅了几个窟窿一般,哗哗哗的在流血,疼的不能自已,哀伤的闭了闭眼睛,凄凉的说道:“灵忆,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我很恨这般伤害你的自己,我,无颜再见你。” 秦清枫心中充满了酸涩,像是有苦艾梗在喉咙,难以诉说,最后看了一眼东时灵忆,便踉踉跄跄的离开了皓月阁,背影充满孤寂和凄凉…… 东时灵忆瞬间跌坐在冰凉的地上,泪水已然决堤,忍不住的颤抖,大滴大滴的泪水重重的砸落在地,绽放出无比悲凉的花朵……… 记得来时春未暮,执手攀花,袖染花梢露。暗卜春心共花语,争寻双朵争先去。 多情因甚相辜负,轻拆轻离,欲向谁分诉。泪湿海棠花枝处,东君空把奴分付。 相爱容易,可是相守,却如此艰难! …………… 寂静的夜,可梦月湾却热闹非凡,揽客之声不绝于耳,丝竹靡靡,觥筹交错,彩灯高照……… 秦清枫独自一人,醉的跌跌撞撞的,从梦月湾那烟花之地走了出来,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还举着酒壶,边走边喝,越走越寂静,大街上,空无一人,一口烈酒,一声叹息: “记得来时春未暮,执手攀花,袖染花梢露。” “可惜,可叹!多情因甚相辜负,轻拆轻离,欲向谁分诉!” “唉,向谁诉!愁断肠!伤离别!几何归去!归去!” 秦清枫醉眼朦胧,眯着眼睛,看到了一个款款向自己走来的女子,却看不清面容,有些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突然感觉到谁揽住了自己,温热和柔软从那人的臂弯处缓缓传来,那熟息的桂花香扑鼻而来,那么的让人心安,秦清枫勾起唇角,迷离着双眼,缓缓一笑,眼睛一闭,倒在了在那人的怀中。 ………… 最是人间留不住,泪千行,更吹落,星如雨。 光线散落,透过敞开的窗,投射在床榻之上,清晨的阳光对于醉酒之人来说,总是格外的刺眼,秦清枫微微睁开眸子,抬起手来遮挡这让人不适的光线。 -- 第213页 头晕的厉害,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脑袋空空,感觉什么也没有。 “清婉醒了,那便喝碗醒酒汤吧!” 秦清枫脑袋一片混沌,只是莫名的听到熟悉的声音,让人安心,也没睁开眼睛,就着那人的手,坐起身,然后顺从的喝着凑到自己嘴边的东西,貌似是醒酒汤。 秦清枫头疼欲裂,喉咙像在撕扯一般难受,虽然这汤难喝,算不上甜,也算不上苦,有些腥,可好歹能润嗓子,还是皱着眉喝完了。 耳边传来了有人松了口气的声音,秦清枫再次顺着那人的手躺下,微微睁了睁眸子,却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是,那温热的手指在触碰着自己的脸庞,桂花香阵阵,很是舒服,好熟悉啊,不由的安心不少,再次失去了意识,进入了梦乡……… 姜妍看着秦清枫如玉的面容,端着空空如也的碗,眸华有些闪烁,站起身来,看向旁边的暗卫,示意。 很快,姜妍来到了外屋,丢下了那空碗,沉沉的对跪着的暗卫说道:“你放了多少药在里面?” 暗卫蒙着面,声音有些生硬:“主子,药效很轻,而且有些温补,只会让人再昏睡一个时辰,还能解乏解酒。” “嗯,那就好。看来,鸢柔是按计划行事了,对了,去打赏打赏琴姑姑,就说她消息递得很好,以后,她便接替鸢柔的位置了!” “是。主子,老爷传来消息说,后日宫里夜宴,便会发动兵变,让您早做准备!” “嗯,知道了,回禀父亲,我自然知道如何做!” “是。” ………… 姜妍吩咐好一切,再次走进屋,温柔的看着秦清枫,坐在她身边,床榻上的人儿,面容清秀,高挺的鼻翼,薄唇之上,水光潋滟,不多时,便睫毛微颤,有些梦魇。 姜妍勾着唇角,伸出玉手抚平了她紧紧皱着的眉,转而向下,轻轻握住她被中的手,眸光充满着柔情,这么安静的人儿,很是美好,如此的温暖,这么多年,一直是自己心中的光啊,永远都是会在桂花树下接住自己的那个小小的人啊! 姜妍温柔的笑着,凑近秦清枫,喃喃低语:“清婉,接下来的日子里,只求你能安好,我便,心满意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灵忆第一次对秦清枫暴怒呢………… 姜妍的主场,只因为,鸢柔是姜妍的人! 要变天了,要变天了! 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 ☆、终于等到你了 秦清枫缓缓起身,坐在床榻上,看着周围有些陌生的场景,不由得苦笑,神思也回了不少,既然自己的暗卫没出现,说明,自己还是安全的。 秦清枫掀开被子,翻身下榻,却发现自己身上只着中衣,有几分慌乱,细细打量着四周,整个房间儒雅清秀,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一旁就是镂空的雕花窗桕,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床帘纱帐很是精致,雕花装饰的是不凡,有一桌案,文房四宝俱全,书架上画卷颇多,还有一小桌,桌上有一盏紫砂茶壶,还有三个圆圆的茶杯。大大的铜镜置在镶嵌玉石的梳妆台上,各色的胭脂水粉琳琅满目,一旁还摆着一盆纯白的花,花香四溢,正在绽放着,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这分明就是女子的闺房! 秦清枫有些皱眉,是谁将自己带来的,鹰长尘应该不会这么愚蠢,任由自己被不认识的人带走,那必然是知晓自己身份的! “清婉,你醒了!”一声犹如黄鹂般好听的声音飘然而来! 声音这般熟息!秦清枫转过身,一眼就看到掀开珠帘,走进来的姜妍! “妍儿……?” 姜妍端着水盆走来,轻轻笑着:“清婉,先洗漱吧!” 秦清枫应声,便不再言语,快速的洗漱完,又接过姜妍递过来的崭新衣衫,水墨色的烟波浩渺儒衫,很是合身,搭配之前的折扇,很是相配,衬得整个人更加温和,更加的有书卷气息。谁能想到,这般俊俏的小生,其实是一个芙蓉出尘的温柔似水的柔情女子! “你昨夜那般醉酒,被小厮见到你去了梦月湾,我便去路上接你了,你看你,怎么这般不警惕,都不带些身边人,万一被识破身份怎么办,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姜妍的语气中充满担忧,一声声责备中,体现的是浓浓的情意啊! 秦清枫双眸微湿,鼻头泛酸,妍儿没有问自己去干什么,也没有怀疑自己,却只是担心自己,这份情意,自己,用何为报! 秦清枫看着姜妍,温和的眼神似一汪清泉,柔和无波:“妍儿,没事,我有些暗卫,不会有危险的,不过是些小事罢了!” 姜妍眸子闪了闪,暗卫,也对,自己差点忘记了。拉着秦清枫在桌前坐下,目光有些真诚:“清婉,能不能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好不好?” 秦清枫低头,看着搭在自己臂上的白皙柔嫩的手指,有些莫名的跳动,缓缓的说道:“嗯,好。” 姜妍对着秦清枫绽放出一个绝美的笑容,瞬间让四周失了颜色… 秦清枫只觉得,妍儿,仿佛更高贵,更温婉了,举手投足间,都大放异彩,朱唇皓齿,悠悠柳叶眉,煦色韶光,有沉鱼落雁之姿。 妍儿,比在西境更加的美了! 白皙的糅胰轻轻覆上秦清枫的手,微微握紧,声音似乎有蛊惑性一般:“清婉,你有何事都可以与我说来,妍儿虽然不能为你排忧解难,却可以静静倾听,做你的知心人!” -- 第214页 秦清枫心头一颤,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有些无措,心乱如麻,妍儿这般,自己,怎么能不领情! 秦清枫叹息了一声,倒了杯茶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入口,皆是苦涩:“妍儿,一个人的心,为何能装这么多人?” 姜妍睫毛微颤,不过一瞬,便款款说道:“达官贵族,三妻四妾,稀松平常,要说他们心中有他的妻妾么,大概是有的。而那些女子,大部分一生也只会爱一人,心一旦交出去,就很难收回来,直至万劫不复,烈火焚烧,也无法后悔。” 秦清枫端着茶杯的手轻微的颤抖,那自己,这是属于哪一种?身为女子,枉顾人伦冈常,爱上女子,可是,却爱上不止一个,简直是不知廉耻! 秦清枫还是仰头浅蹴了一口茶,真苦啊,舌尖尽是苦涩,萦绕齿间,久久不散。 秦清枫不禁咂舌: “这茶,真苦啊!” 姜妍定定的看着秦清枫,再次认真的说道:“可是,人本就有七情六欲,有些人选择压制它,有些人选择直视它,只为不辜负,何来亏欠一说?” 秦清枫的手顿了顿,姜妍的看法,与自己师父的观点不谋而合,不压制自己的情感,师父当时也是如此!秦清枫的心揪了揪,似乎有什么豁然开朗。 “遵从本心…不辜负…不亏欠……” 姜妍循循善诱:“嗯,就是这个道理,古往今来,历史名人,风流债史,何其之多。”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诗人纳兰容若多情,又深情,写出这般美好遗憾的诗句,只是活在当下罢了!” 秦清枫心头微震,纳兰容若这个多情又深情的才子,深爱过的人,表妹青梅、妻子卢氏、官氏、沈宛 他深情,可是却娶了一任又一任,他爱她们,深深的爱着,有些遗憾,有些惋惜,有些人,是已经不属于他的! 与自己,多多少少,有些相似吧。秦清枫心头泛酸,也心中明亮了些许,自己,不想像纳兰容若一样有遗憾,自己,该直面自己的心,哪怕,这是自私的,也不该让她人伤心,徒留遗憾! 姜妍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秦清枫的变化,相识近六年,岂会不知秦清枫的所思所想,轻轻笑到:“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清婉,你看着我!” 秦清枫听到这话,有些疑惑的与姜妍对视,姜妍的眼神很是温柔,深不见底的眼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情,姜妍嘤红的檀口一张一合: “清婉,纳兰容若爱着他的表妹青梅,却并未娶她,只因,青梅入了宫。” 秦清枫点点头,清澈的眼神里,泛起微光。 姜妍依旧仰着脸,紧紧握住秦清枫的手,有些哀伤的说道:“我又何尝不似那唤青梅的女子,清婉,若你真的不要我,我,怕也只能被迫入宫了!” 秦清枫心头一震,如遭雷劈,惊恐的出声:“入宫?为何?” 其实,话一出口,秦清枫便心下明了,若是反叛成功,西境的兵权在父亲和妍儿的父亲姜复鸣手中,妍儿是姜复鸣独女,享有西境第一才女之名,若是三皇子登位,只怕,为了巩固兵权,拉拢人心,妍儿逃脱不了入宫的命运! 姜妍的神情有些哀伤,有些祈求:“宫中险恶,勾心斗角,如同龙潭虎穴,我不愿陷入那高锁的红墙之中,也不愿嫁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多年以来,我眼中便只有你了,此生所求,最终归宿不过是你罢了,清婉,你当真对我毫无半点情意?” 秦清枫心乱如麻,看着眼前的姜妍,那水汽,心中一阵阵揪疼, 你当真对我毫无半点情意? 没有 那是假的 那么多年的朝夕相伴,情意已经超出自己的想象,自己只是不敢面对,如今,姜妍就要被送入那黑暗枷锁的红墙之中,自己,怎么能如此狠心!再次拒绝妍儿,推她入万劫不复之地! 秦清枫有些颤抖,嘴唇微张,却没有说出话来,姜妍泪水已然决堤,紧紧的揽住秦清枫的双肩,趴在她的颈窝处,呜咽的出声:“清婉,你心中有我,为何不承认,既然都娶了鸢柔,不再是属于东时灵忆一个人,那为何还不承认你是爱我的,心中是有我的!” 秦清枫呼吸颤抖,脖颈渐渐滑下冰冰凉凉的液体,惊起一身颤栗,那是姜妍的泪水啊!秦清枫心中揪痛,不由的环住姜妍,微微闭上眼睛,心中沉痛,罢了,命罢了,妍儿的选择,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年,自己,还要推绝么?将她推入皇宫?不,自己不愿! 就算妍儿会有一个正常的人伦之乐,会有自己的孩子,可是皇宫之地,如同地狱,一进宫门深似海,千般枷锁,万般重门。一朵朵娇美的花,都会在里面枯萎凋零!妍儿,是这般的美好,纯净,万万不可沾染污秽,怎么能折辱在皇宫里! 不,不能。 秦清枫越想越觉得后怕,紧紧的拥住怀中的人,姜妍是何等的玲珑剔透,她的一个动作,便明了秦清枫的选择,自秦清枫怀中仰起头,颤巍巍的说道:“清婉,你终于,终于接受我了么,终于爱我了么?” 眼前之人,面色苍白,泪水挂满了整张脸,眸光水雾朦胧,不时有晶莹的露珠滚落,小巧的鼻尖微微泛红,红唇紧紧抿着,惹人怜惜…… -- 第215页 秦清枫不再犹豫,既然已经选择了,那就付诸行动吧。 秦清枫轻轻的捧起姜妍的脸,满脸的温柔,像春水一般,柔声的说道:“妍儿,我心中有你,你愿意放弃子孙满堂的一生,从此和我相守么?” 姜妍有些哽咽:“清婉……” 这么多年了,自己的坚持终于等到了,这一层一层,自己花费了多少心思,多少计谋。 西境里,军营之中一点一点收买人心,借着看望的名义,不经意的拉着清婉,任由军营之中的人议论。 清婉实在是优秀,无论是家世,容貌,军功,在西境都是一等一的,放眼整个西境,再也找不出第二人,那些个闺阁小姐,实在是为之着迷,可惜,她们不该抢清婉!不过,现在,她们都没有机会了……… 秦清枫捧着姜妍的脸,擦干了她的泪水,抚了抚她凌乱的发,声音温和:“我不会让你入宫的,放心,只是,委屈妍儿了。” 姜妍紧紧揽着秦清枫,更凑近了些,眸华中有些不安,那是多年来的委屈,秦清枫心中泛起怜爱,呼吸似乎已经打在脸上,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唇,是那般的樱红,心一瞬间有些凌乱,忍不住,凑了上去……… 柔软冰凉的唇瓣,如同山间花露,甘甜芬芳,柔软可口,蜜汁洋溢……… 秦清枫沉沦了,也许,自己本就是爱姜妍的,因为爱的太深,便不忍她选择自己,跟随自己一辈子无儿无女,忍受世人的谩骂,这本就有违纲常,对于妍儿,自己什么都愿意给她,却只敢当她是妹妹,卑微到尘埃,哪怕是自己的命,自己也愿意。一个女子,又怎么会忍受自己没有子嗣,这是多么的的残忍! 若是当时的自己,就算是为了掩饰身份,不得不娶一个女子,那人,绝不会是妍儿,只因为,自己不愿她没有幸福完整的一生!她理应嫁给一个爱她的丈夫,子孙满堂,度过幸福的一生,可自己,是多么自私!完全替妍儿做决定! 可是现在,离开西境,经历了这些,秦清枫明白了,没有子孙满堂,同样可以享受人伦天长,幸福一生,只要,与相爱之人,共守一生,便足以! 或许接受灵忆,是经过了漫长的时间,让自己认为,得一人足以,可是,鸢柔的闯入,让自己措手不及,让自己认识到,心中的爱,不应该压制,伤了她人,也给自己徒留遗憾………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清枫缓缓离开姜妍的唇,眼前的唇有些浮肿,越发的红润,水光潋滟。 姜妍的泪水再次涌出,满脸的委屈,秦清枫有些无措,连忙擦着流出的泪,妍儿是不是讨厌自己吻她,急急的说道:“妍儿,你,你,别哭,别哭啊,我不是欺负你,我向你赔罪,好不好,你,别哭了………” 姜妍别过头,自己用手帕捂着泪,有些哽咽的说道:“你不是把我当成其她人了吧?” 秦清枫愕然,貌似,上次,自己醉酒,错把姜妍当成鸢柔轻薄了……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秦清枫有些无措,手也不知道放哪,几番纠结:“妍儿,我…那次是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妍儿,你……” 姜妍故作生气,转过一旁,自己拿着锦帕,擦着眼泪,远离了秦清枫,娇滇到:“真是个呆子!” 秦清枫再次错愕原地,低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踌躇出声:“妍儿,我,我这次,真的是对你,发自真心的,我,我会对你好的……” 姜妍不知何时再次转过身,身姿摇曳,轻盈的坐在秦清枫腿上,勾住她的脖颈,紧紧依偎在她怀中。 秦清枫对着突然而来的动作,惊吓了一下,有些发僵,有些呆痴出声:“妍儿……” 怀里闷闷的声音,缓缓传来: “我信你,我终于等到你了。” 一朝深情,付诸多年,今,如所愿,开花结果。 今有之,古有之。 一入情关无药医, 如何能把持。 日也思,夜也思。 只恋红尘那份痴, 根深难再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纳兰容若是一个有名的才子, 一生爱过表妹青梅,妻子卢氏、二妻官氏、江南艺妓沈宛 情路有些坎坷………… 故,用以和清婉相喻,颇为相似! 姜妍,一直在秦清枫眼里,都是纯纯洁美好,不染瑕疵的人儿,姜妍也从不在秦清枫面前暴露自己的黑暗面………… ☆、守护的人 秦清枫听着鹰长尘传来秦丰武的命令,轻皱着眉,没再耽搁,快速的前去京城军营。 军营很大,一路走来,都是将士们练武的身影,挥汗如雨,气势磅礴,还有些士兵自己围起来,几个人聚在一起比试,那一声声呐喊,充斥人心,让人热血沸腾! 秦清枫很快在孝场的大旗下看见了秦丰武,旁边还站着姜复鸣,秦清枫快速走了过去,恭恭敬敬的行礼:“父亲,姜伯父!” 秦丰武转过身,深沉沙哑的声音:“清枫,后日宫廷夜宴,便是成大事之时。” 秦清枫心中一惊,变故这么快么?不过,这是必然的,当下拱了拱手,回到:“父亲需要孩儿做些什么?” “夜宴之时,满朝文武皆在,可老皇帝重病必然不会来,到时候我与齐家长子兵围皇城,你与三皇子稳住宴席局面,等待你姜伯父带兵包围,明白么?” -- 第216页 秦清枫点点头,大势所趋,自己若是想守住灵忆,想守住妍儿,鸢柔,以及身边的人,便退无可退! 姜复鸣走了过来,拍了拍秦清枫的肩膀,欣慰的说道:“清枫长大了,能挑起重担了!” 秦清枫微微颔首:“姜伯父谬赞!清枫愿意尽全力助咱们有个辉煌的未来!” “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虎父无犬子!” 姜复鸣一通夸赞后,便离开了 只留下父子两人。 秦清枫有些沉默,耳边幽幽的传来 “你母亲与你所遭受的苦难,皆是皇家而起,我不许你去追查,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对抗的能力。” 秦清枫静静的听着,虽然自己从鸢柔那里知道了答案,可是再次听父亲亲口说,心境到底是不同的。 “老皇帝安插在西境的眼线,大致已经铲除完了,你已经长大了,该知道这些了,待老皇帝一死,便是慰藉你母亲在天之灵了!” 秦丰武对于秦清枫平静的面容,有些许欣慰。 “清婉,你一惯喜欢自由,待大仇得报之后,若是你想脱下这负担,也是可以的,换个地方,远离西境和京城,恢复你的女儿身,只要你想,为父便帮你!” 秦丰武的话震动了秦清枫的心,原来,父亲宁愿自己抗下所有,也愿意让自己恢复女儿身份!父亲,是多么疼爱自己啊! 若是以前,秦清枫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由,自己不爱金钱名利,若是可以,自己更向往遨游四海,放荡不羁,随心所欲的生活! 可是现在,自己还有得选么?自己如何能带一国公主的灵忆离开,鸢柔那病重的身子也无法奔波,而且,自己已经许诺了妍儿,如何能够逃离! 秦清枫的眸子坚定了几分,跪倒在地,冲着秦丰武重重的嗑了个响头 “父亲,女儿不愿离开,女儿有想守护的人,也想守护着父亲!” …………… 秦丰武看着秦清枫越走越远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料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放弃了自由,清婉,她是多么向往自由啊!她,有想守护的人么!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秦丰武目光有些沉重,细细思考,能改变清婉的人,必定是清婉最重视的人,而这一年出现在清婉身边的人,寥寥无几,而与清婉最为亲密,同住一室,还为其反抗过自己的,每每保护她的,莫不是……… 似是想通了什么,秦丰武目光微微放大,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敢置信,可是事实,貌似就是如此,眉头渐渐紧锁起来………… ………… 暮色再次笼罩大地 驸马府的皓月阁中,一片寂静,屋中没有任何烛光,也不见翠儿和柳儿。 秦清枫站在院中,一阵阵的叹息。 只见芸香缓缓的从院外走过来,几分不满的说道:“主子还晓得回来啊!这都一天了!” 秦清枫有些哑然:“灵忆,她,她在哪?” “主子还知道关心公主啊,昨夜闹个不停,今早就带着自己的丫鬟回宫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芸香的口气十分的不爽,主子和公主闹脾气,就会连累下面的人! 什么!回宫! 秦清枫忐忑的心情一下子被失落所代替,如同浇了盆凉水,从头冷到脚,灵忆,就这般厌恶自己了么,还直接离了驸马府,回了宫里! 芸香没管秦清枫的失落,反而围着秦清枫转了一圈,挑了挑眉,有些质问道:“主子一天一夜未归,怎么还换了件属下从未见过的衣衫呢?还如此的合身!” 芸香可是对秦清枫的衣服和尺寸了如指掌,男子的一般衣衫一般都不合秦清枫的尺寸,所以,秦清枫的每一套衣衫都是特制的!而主子身上这件!明显就是特制,但是却不是主子往常的衣衫! 秦清枫面色讪讪,有些窘迫,忙遮掩,转移话题道:“衣衫罢了,有什么特别的,行了行了,后日宫宴,帮我整理一下之前的朝服,那身戎装。” 芸香楞了一下:“主子,为何是那身?” 夜色笼罩下,看不清秦清枫的脸色,只觉得阴沉 “风雨欲来,局势将变!” 芸香心里咯噔一声,要变天了啊………… ……… 鸢柔坐在紫檀雕花梳妆桌前,对着明晃晃的铜镜,正在细细端详着,三千青丝随风飘散,一袭白丝轻纱坠地,裙摆簇满了红梅,着实绚丽。 烛火摇曳,明晃晃的铜镜中,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鸢柔默默的勾起唇角,透过铜镜,那人似乎有些犹豫,踌躇着不敢向前。 “怎么?公主生气了,小清婉还不敢来见鸢柔了么?” 鸢柔转过身,带着笑意,看着眼前散发柔和光晕的人。 站在屏风旁的秦清枫有些尴尬,还是走了过来 “鸢柔说笑了,公主与我置气,不关你的事。” 鸢柔优雅的站了起来,簇满红艳艳的梅花裙摆随之舞动,柔柔的笑着:“清婉不是要给我弹琴么,不如,就今夜吧。” 秦清枫走近鸢柔,看向了案桌上那发亮的玉玲珑,散发着独有的气息,高贵而绝美。 秦清枫温和笑道:“鸢柔的琴技才是一绝,怎么还要我弹与你听,这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么,贻笑大方!” 鸢柔轻轻扯住秦清枫的衣袖,向自己这边一带,有些妩媚的说:“那不如,我们一起弹,如何?” -- 第217页 秦清枫面上有些无奈,却也只好随着鸢柔的意了,跟着她走到玉玲珑前面坐下。 鸢柔非要坐在秦清枫怀中,十指纤纤,抚上了琴,嘴角扬起了笑意… 秦清枫无奈,怀中之人身躯柔软,那不时舞动的发丝一直撩拨着自己的脸,痒痒的。秦清枫只是温和的看着鸢柔,鸢柔与之前不一样了,便感慨道:“初见你时,你如出尘嫡仙,冰雪美人,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哦?少将军的意思是鸢柔现在不好?”鸢柔停下了动作,转过头,定定的看着秦清枫。 秦清枫哑然失笑:“怎么会呢,鸢柔现在也甚美,只是想起那时候你高傲的冷美人模样罢了,与现在大相径庭。” 鸢柔的神色淡淡的,只是微微挑眉,然后勾了勾唇角:“少将军赠琴与鸢柔,那鸢柔便为少将军献上一曲!” 鸢柔的声音恢复了几分以前的冷傲模样,不动神色的从秦清枫怀中站起,然后坐到秦清枫的对面。 秦清枫也只是温和的笑着,看着鸢柔那冷傲出尘的模样,仿佛,她还是那艳冠全城的花魁,高雅,宛如嫡仙!有些撼动自己的心…… 鸢柔抬起素手一挥,玉玲珑便随之引起了共鸣!声音动人心魄,入耳极佳,实在是一把顶高的琴!不愧是排名第一的玉玲珑! 秦清枫索性也就一个的侧躺在软榻上,手肘撑着脑袋,就这么看着鸢柔,目光清澈,似一池春水,温暖动人… 十指芊芊,不停地拨弄着琴弦,发出悠长温婉的动人曲调,这般的平缓,又富有深情,仿佛,浸泡在冬日的暖光之中,满山的雪花飘飞,迷乱人眼,仿佛,有朵朵耀眼夺目的红梅出现,傲立风雪之中,美到令人窒息…… 秦清枫听的太过于投入,闭着眼睛渐入佳境,嘴角不自知的上扬。 鸢柔抬头憋了一眼秦清枫,莫名的心跳不已,那人,那般侧躺着在软榻之上,温婉如玉,浑身上下散发着温暖的气息,让人,忍不住的想去靠近…… 悠悠不绝的琴声从灯火通明的小屋中传出,响彻了整个夜空,为这个微冷的暮色,增添了些许的暖意……… 作者有话要说:  清婉的爹爹秦丰武,貌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嚯嚯嚯,自己的女儿貌似喜欢上了女子……… ☆、宫宴谋反! 宫廷夜宴,整个大殿之中,灯火通明,极其奢侈,人影绰绰,不论是满朝文武,还是后宫嫔妃,都来了,只不过,老皇帝果真没有来,皇后倒是坐在高位上,任由三皇子和六皇子操办这次宴会。大臣与妃嫔之间,都用垂下来的锦绣金丝帘子隔开,质地轻薄,用来避嫌。 不远处的三皇子向秦清枫投了一个隐晦的目光,秦清枫微微颔首。今夜,是成大事之日! 秦清枫如愿见到了坐在案桌后的东时灵忆,正在自己一个人独自喝着酒,公主与驸马,本该齐坐一桌,故此,借着这个,秦清枫便光明正大的坐到了东时灵忆身旁。灵忆,在那日暴怒之后就进了宫,还好,今日还是见到了! 东时灵忆拿着酒杯,憋了一眼秦清枫,嘴角扯出一个冷笑:“驸马真是风姿绰约,仪表堂堂,却不多少人被你的这副温和的皮囊给骗了!” 秦清枫心下微微叹息,灵忆生气是应该的,自己能怎么办?心头苦涩,随手也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 一杯酒下肚,银杯被重重的置桌上,秦清枫似乎稳了些许,沉沉的开口:“灵忆,我不是轻浮之人,可却是个对待感情犹豫不决之人,斩不断情根,伤了多少人的心。” 东时灵忆未语,只是接着仰头再次喝了一杯酒,发鬓垂落的发丝遮住眼帘,秦清枫看不真切。 秦清枫苦笑,举起酒杯,正想一饮而尽,最终,还是默默的放下手中的杯子,今日有大事,自己要护好东时灵忆,切不可贪杯!相毕,父亲现在已经包围皇城了吧! 大殿中央的一群群舞娘,配合着管旋之乐,一个个翩翩起舞,今人眼花缭乱。 秦清枫目光切切:“灵忆,你我相识,相知,经历这么多事才走到今天,期间,我也提过多次离开,伤了你的心,如今,我早已发过誓,会永远陪伴你,保护你,这是肺腑之言,亦是一生誓言,无论,你最后会不会离开我。” 秦清枫面色有几分悲凄,却很快压了下去,心里默默安慰着,灵忆尚是清白之身,索性她还有选择的余地,若是灵忆因此而离开自己,也可以寻觅个良人,心里眼里只有她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东时灵忆喝酒的速度更快了些,可是却没理秦清枫,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不劳少将军费心!” 很是疏离的语气,称呼都变了,秦清枫心中泛起了苦意,灵忆,怕是想离开自己了。 抬眼间,却看到了频频注视这边的陆子昂,那眼神有些急切,只是隔着几个案桌,些许晃动的人影。 秦清枫心中咯噔一声,对了,师兄她,是心仪灵忆的吧,秦清枫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紧紧盯着自己的师兄,陆子昂的目光便注意到了秦清枫,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阴霾,然后又低下头,转移视线到它处。 秦清枫不知怎么的,心口泛酸,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酒杯,余光看了看东时灵忆,有些发闷的说道:“公主觉得陆大人怎么样?” -- 第218页 东时灵忆不解,可能有三分醉意了,微微偏过头看着秦清枫,秦清枫这才看清了东时灵忆的面貌,脸上泛起了点点红晕,眼神灌上了些不知名的神色,声音有些微冷:“陆大人?”东时灵忆的视线向陆子昂看去,不由的轻笑一声:“陆大人乃是人中龙凤,才华横溢,一举考中状元,年纪轻轻,便担任了礼部尚书,而且尚未娶妻,甚至连小妾都没有,不为温香软玉所惑,前程似锦,将来,必有更非凡的成就!” “嗯,陆大人,自然是极好的。” 秦清枫的心绪微乱,虽然安慰自己,若是灵忆选择了师兄,师兄对灵忆这般好,肯定会有幸福美满正常的一生,可是不知怎么的,心就是忍不住的抽痛,涌上酸涩,看着酒杯之中,随之晃动的佳酿,倒影着自己那有些愁容的面庞,泛起苦笑,也不顾及了,举杯,仰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对面的三皇子看着秦清枫的样子,皱了皱眉,大事在即,怎可这般喝酒! 陆子昂的眸光闪烁,晦暗不明,举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秦清枫沉默半晌,还是缓缓的低声说道:“灵忆,若有何变故,去找陆子昂,他会护着你的。” 东时灵忆有几分醉意,没细想秦清枫的话,而是十分不屑的嘲讽到:“陆大人,自然会护着我!” 秦清枫拳头慢慢攥紧,骨节有些泛白,气息不稳,心头酸涩难当,很想喝酒,却又硬生生的抑制住了,今夜,自己要保持清醒! 大殿中央的舞娘都退了,奏乐突然一变,缓缓走进来一群红黑色衣裙女子,簇拥着中间那气质出尘的女子,身着绣刻丝瑞草双肩,云雁广袖拖曳,双丝绫鸾裙随之摇摆,裸露的肌肤在摇曳的灯火之中,格外的白皙诱人,面上遮着红色面纱,上面点缀着无数的珍珠,影影约约能看到嘤红的朱唇。 秦清枫只一眼,就有些慌乱,眉头慢慢皱起,那是多么熟悉的身影。 那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团扇如妙笔如丝弦,随之摇晃,一伸一仰,腰肢被细带勾勒的无比细软,每一次舞动都让人心神摇曳!那眼神是如此的楚楚动人,暗含泪光,似乎是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随着舞动,清脆的银铃声不断,琴声不断,叠厵起伏,一个柔美的折腰,绣丝浮动,泛着光亮,幕篱飘动,魅力诱人,越来越多的人想探寻红纱之下那美人的真容! 秦清枫紧紧盯着那舞姬,也注视到了整个大殿的焦点都落在那舞姬身上,嫔妃们面露嫉妒之色,而那些朝臣们,又有谁不是垂涎三尺!不管是三皇子,还是六皇子,眼里都泛着幽幽的光。 秦清枫狠狠的锤了下桌案,面色凝重,妍儿,她为何会来献舞!目的很明显,吸引三皇子的目光罢了,留下一个印象,她一直遮着面纱,叫人看不真切。 是不是,倘若自己不娶她,她便真的会被送入宫!很明显,今日献舞,只要三皇子登位,一旦透露身份,三皇子必定召妍儿入宫!作为天下的主宰,高高在上,他想要得到的女人,怎么会得不到! 妍儿,她是不是被逼迫来献舞的!明明,自己已经承诺了啊!秦清枫心下紊乱,姜伯父是想让妍儿入宫,这一点,毋庸置疑,否则,还有谁能指使妍儿献舞! 舞娘们簇拥着那位大放异彩的舞姬退了下去,秦清枫的视线停留在门口,久久不能回转。 东时灵忆余光看着秦清枫,攥紧了酒杯,冷冷一笑,天下之人,皆都如此负心!见一人,爱一人!你,亦如此!东时灵忆再次仰起头,将杯中之物喝尽! 东时灵忆有些微醺,借着酒劲,看着秦清枫,她的视线还停留在那舞姬消失之地,不由得心烦气躁,不管不顾的,一下子拽住秦清枫的衣领,秦清枫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知道是东时灵忆,也就没有挣开,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有几分无奈:“灵忆,你醉了,这是宴会之上,大家都看着呢……” 眼前之人,面容微醺,眼神微迷,冷哼一声:“你也不过是贪恋美色之人!那舞姬当真这般好看?比我好看?” 秦清枫呼吸一窒,有些无奈,面露尴尬之色,那是,妍儿啊!正想回话,下一刻,就见眼前之人猛然凑了上来,双眼瞪大,唇上被贴上一片冰凉的柔软,随之而来的是淤旎浓郁的酒香,探入唇舌,沁入心扉,柔软灵活的舌头堵住了秦清枫要开口说的话……… 宴会上,虽然说有纱帘遮挡,可是秦清枫好歹是驸马,坐在前排,东时灵忆这一番动作,引起了不少人关注,那些文臣们倒是纷纷别过头,默念有辱斯文,但奈何公主是皇室中人,都不敢出声…… 而那些武将们,纷纷看好戏般,揄捻起来,驸马贵为少将军,本应该是血性男儿,怎么会被公主欺压成这样!这是丢了武将的脸!惊叹,夫纲不振啊! 陆子昂胸口有些起伏,目光有些阴沉,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表情,可是手中的杯子却被慢慢挤压,逐渐变形……… 而正在此时,外面提提踏踏的声音骤然响起,伴随着刀刃相撞的剧烈打斗声! 大殿内的人纷纷站起,有些慌乱,大殿的门被狠狠的撞开,冲进来一群带着兵刃的士兵,有的已经沾满了鲜血,在挥刀砍着宴会的侍卫,婢女,文臣武将们也没办法,宴席之内,不能携带武器,嫔妃们,更是惊慌失措,惨叫连连,这些血腥的场景,她们哪里见过!有些反抗的,已经被绞杀了,剩下的,被团团围住! -- 第219页 秦清枫在□□的一瞬间,就将东时灵忆打横抱起,快速避退,东时灵忆被这突然而来的肃杀场面吓得脸色苍白,紧紧的抓着秦清枫的衣衫。 秦清枫来到陆子昂身边,陆子昂会意,正要接过,东时灵忆已然酒醒,直接推开陆子昂,然后快速落地,可惜有些发软,没站稳,再次跌在秦清枫怀中。 秦清枫没管这么多,因为齐横已经一身戎装,拿着染了血的刀走了过来,直接跪在三皇子东时穆面前,高声说道:“三殿下,大军已然围城,还请三殿下指示!” 一听这话,大殿内骚乱一片,场面极其混乱!更有胜者,直接高呼:“东时穆,你这是要谋逆!” 不过,很快这人就没声音了,因为,一旁的侍卫已经上前捅了他,然后再拔出,带出一串串血花,溅满了大殿,也纷纷扬扬的撒在了靠得比较近的几位大臣身上! 一瞬间,骚乱声寂静下来,有的已经被吓破了胆,紧紧捂着嘴,不敢出声,怕遭此横祸! 东时穆高高的站在主位上,哈哈大笑:“顺我者亡,逆我者昌!如今,父皇病重,多日不理朝政,是该推出新帝了,诸位大臣,以为如何啊?” 满朝文武,皆寂静无声,眼下,老皇帝还在,他们现在也不敢拥戴三皇子啊!而且,那些武将个个都不服气,身上傲骨犹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秦清枫几人在角落中,没人守着,只因为,秦清枫和陆子昂也是造反的人,而东时灵忆,她们要护着! 东时灵忆有些震惊,瞪大双眼,看着东时穆,不敢相信,不禁出声:“三哥哥,你……” 秦清枫直接制止了东时灵忆后面的话,捂着她的嘴,悄声说道:“灵忆,别轻举妄动。” 后面的陆子昂气息不稳,直接上前点了东时灵忆的穴,东时灵忆瞬间瘫软,只剩无措的眸子在转动。 陆子昂过来扶过东时灵忆,直接说道:“别误了大事,这里,我会照管!” 秦清枫皱眉,也松了手,此时不能再拖延,恐生事端!直接向东时穆走去,士兵们皆没有拦秦清枫,而是任由她过去。 秦清枫立在大殿之上,对着诸位大臣高声说道:“诸位皆知,近月来,皇帝陛下无心朝政,沉溺后宫,实在是该易主了!三殿下有雄才大略,定能治国安民,开创盛世!” “西境秦家也附庸三皇子了!” 大殿之上,最为震惊的是那些武将,只因为,秦大将军,一直是武将的楷模,是信仰,那战场上厮杀如神的秦家! 而秦清枫,便是代表了秦家!整个东时兵力最强的秦家! 秦清枫高声笑着,朗朗生辉,气势磅礴:“不错,我秦家愿簇拥三皇子为新帝!这才是走向光明的大路!” 下方的许许多多的武将窃窃私语,死,他们是不怕的,赤子之心,人皆有之!可是,他们的信仰,都已经簇拥了三皇子!他们的坚定的心,也有了动摇,面色有些纠结! 东时穆很满意的看着秦清枫,不错,自己要迎娶丞相之女,丞相倒戈,文臣大部分已经站在自己这边了,而武将,只要秦清枫站出来,便能全部收服! 此时,东时端在人群中冷冷的嘲笑一声:“东时穆,你是想弑君夺位么!” 大殿瞬间又嘈杂一片! 东时穆一听这话,目光阴沉,怎么能忘记,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这个六弟,东时端啊! 东时穆一个眼色,齐横便提刀向着东时端走去!东时端负手而立,仰着头大笑:“弑父杀弟,三哥这是要背负着骂名,踩着这鲜血淋漓走上这帝位啊!” 东时端神情很淡,就算是面对生气,也丝毫不惧,身上散发出一种气场! 东时穆目光沉沉,弑父杀弟!这个污点会被写入史册,流传万世,就算以后掌管大权,各地的学子诗人,又如何不会诟病!君王!最怕的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故此,东时穆未杀东时端,而是让齐横将东时端带了下去,关入大牢! 底下的朝臣像是没了主心骨,纷纷看着林丞相,没了六皇子,整个朝堂上,就属林丞相最大! 而林丞相在众人的注视下,率先跪在地上,对着东时穆高声唤到:“老臣愿以三皇子马首是瞻!” 一个呼声,带动了多少的朝臣!丞相为百官之首,丞相的女儿已经与三皇子有婚约!而东清最强的兵权掌控者西境秦家,也已经簇拥三皇子,大臣们不再犹豫!纷纷跪倒在地,齐齐的高声呼到: “臣等愿以三皇子马首是瞻!” “臣等愿以三皇子马首是瞻!” “臣等愿以三皇子马首是瞻!” 秦清枫也跪在三皇子面前,高呼: “臣愿以三皇子马首是瞻!” 东时穆高声大笑!王者之气傲人!气势磅礴! 东时灵忆瘫软着,唯有眸子死死的盯着秦清枫,雾气朦胧,有些悔恨,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秦清枫会叛变,会谋逆!会卷入皇位之争!她,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 秦清枫很清楚东时灵忆现在肯定很恨自己,不敢回头看向那边,师兄没有打晕灵忆,而是点了她的穴,意图很明显,让她亲眼目睹这一切,只是,自己与她,怕是永远都有一道鸿沟了! 秦清枫虽然奇怪,为何父亲指派的是姜复鸣前来围殿,为何却换成了齐横!虽然疑惑,却也没在意,军功罢了,齐横立了这么大的功,又是表亲,三皇子一旦继承大统,势必会有一番光明的前程! -- 第220页 待到父亲的人来报,已经控制住宫内宫外时,东时穆更是喜不自胜,皇位,近在眼前! 东时穆看了眼秦清枫,边走边说道:“少将军,随本王去问候一下我的父皇!” “微臣遵命!” 意思很明显,在场的大臣都不敢说话,不管三皇子是不是要弑君,如今,大局已定,他们是没有办法的!皇后已经年老,管不了事,那些年轻的嫔妃们更是软弱,全部缩作一团,头发散乱,一脸狼狈,没了平时的端庄华贵,只是惊恐着,等待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 秦清枫握着佩剑,跟随东时穆走的时候,不由的向东时灵忆那个方向看去,撞进了一双被泪水浸透了的水眸,充斥着满腔恨意,不敢置信…… 秦清枫紧紧的握着手中佩剑,心狠狠的揪痛,老皇帝是疼爱灵忆十几载的人啊!是她的父亲啊!若是她的父亲逝去,灵忆,她,又当如何! 步伐不再停留,匆匆的出了大殿,跟上了前面的东时穆,一队队精英侍卫立马尾随出来,一路向东,朝着那最尊贵的宫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2-10 14:04:57~2021-02-11 09:52: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9520817 2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退位诏书 很快,很快到了那金碧辉煌的宫殿,东时穆却放慢了脚步,进了大殿,穿过外间,只逼老皇帝的寢殿,守候的侍卫,宫女,太监都被东时穆的人一路走,一路杀,没有放过一个,一路畅通无阻,很快,老皇帝的床榻边近在眼前,孤家寡人一个! 东时穆抬了抬手,站定,后面的侍卫也停了下来。 秦清枫持着晓月剑立在一旁,神情凝重。 龙床上的人,不时的剧烈咳嗽,本是垂暮之年,声音老态龙钟:“是穆儿么?” 东时穆错愕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父皇,是儿臣。” 龙榻上的人,艰难的坐起身,只能看到明晃晃的龙被在蠕动,却看不清人。 “穆儿啊,你来这做什么?” 东时穆谨慎的握着刀,慢慢靠近龙榻:“父皇,儿臣想向父皇要一样东西!” “哦?什么东西,难不成是父皇的龙椅?” 东时穆的刀已经挑开了明晃晃的床帘,可是入目,确是一张威严的脸!虽然老态龙钟,可是双目炯炯有神,杀伐决断,一点都不像病危之人!反而散发着威压!帝王之气铺面而来! 东时穆手一抖,急促的退开几步,差点握不住刀,声音有些急促:“父王,你没有病重?” 龙榻上的老皇帝立起身子,发笑:“哈哈哈,朕的皇位,怎么能交给你这种胆怯之人!” 可能是笑得太厉害,引起了更剧烈的咳嗽,一瞬间呕出口血,更加的虚弱了! 秦清枫走向前,看着老皇帝,心里有些不安,若是东时穆执意要杀老皇帝怎么办?灵忆,她,又当如何! 东时穆眸子微沉,有些发狠,将死之人,还这般猖狂!东时穆想挥刀上前,可是却有几分踌躇,那是自己的父皇啊!帝王之气,威压更盛,那是自己从小就惧怕着的!已经深深的刻进了骨子里! 东时穆沉了口气,看了眼秦清枫说道:“秦清枫,替我杀了他,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将军!” 秦清枫错愕,紧紧皱着眉:“三皇子,这……” 东时穆不耐烦:“让你去你就去!”然后挥挥手,让自己身后的侍卫退了下去,整个寢殿,就剩下站着的秦清枫和东时穆,以及坐在床榻上的老皇帝! 秦清枫无奈,事到如今,自己已然没有退路,举着晓月剑,缓缓的向龙榻之上的老皇帝走去,这个人,是害了自己母亲的人!是害了自己不得不压抑自己多年的人!可是,若不是这个人,自己怎么会遇到东时灵忆,接受自己的感情,坠入这么多情网之中! “呵呵,穆儿,你不敢亲自动手,你狠不下心肠,何谈做大事!你,不配这龙椅!” 垂暮之人依旧发出嘲笑,声音是那么的辉宏,东时穆有了些恼意,又看着秦清枫停顿的样子,怒吼道:“快啊!杀了他,我许你大将军之位!” 秦清枫内心一阵波涛汹涌,皇家父子,竟然是这般薄凉,一个要杀,一个却还淡定的嘲讽,仿佛,帝王家,就应该无情! 秦清枫刺向老皇帝的剑缓缓的停住,眼前的老皇帝,目光炯炯有神,极具威严的看着秦清枫,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恐惧,倒影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剑,英雄垂暮,可那,终究是帝王! 秦清枫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人,是灵忆的父皇啊!不过一瞬间,秦清枫收起了晓月剑,跪在东时穆面前,急急的说道:“三皇子,弑君夺位,是万万不能背负的,不如让其禅位,成就您的功德,流芳百世,皇位也更加安稳!必然会让人称颂您的仁德!” 东时穆有些动怒,虽然秦清枫说的在理,可是,秦清枫反抗自己的命令! 东时穆深思了一会,这里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若是有了退位诏书,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对自己只有利,而无害! 东时穆眸光闪了闪,盯着秦清枫看了一会,然后轻笑到:“秦少将军说得有理!”然后转过身,继续高声道:“明日之内,父皇若是写了退位诏书,那便可以安心颐养天年,可是,若是不写,那么,就休怪儿臣不念父子之情了!” -- 第221页 东时穆转身就走,到了门口还留下一句:“少将军,你便在此照顾父皇吧!” 一排排侍卫跟着东时穆走了出去。 ………… 秦清枫额头已经冒出细微的汗珠,堪堪的站了起来,东时穆是个睚眦必报之人,此次违逆他,实在是险!往后,也不知道会如何了! 后面苍老的声音传来:“朕不会写退位诏书的,你最好杀了朕,然后交差!” 秦清枫微微皱眉,转过身,看着床榻之上的年迈老人,不由得一叹,不过一年的光景,这老皇帝便成如今的模样,怕是还不知道,被下了□□,已经深入肺腑,没有几年光景了,这也是东时穆不着急杀老皇帝的原因之一!禅位以后,老皇帝活不了几年,而且,一点威胁也没有! 秦清枫微微俯身:“皇上,你尚能再享受些荣华,何至于此时离去,这世界,还有很多值得留恋的东西,还有担心您的人。” 老皇帝的眼神如鹰一般锐利,细细端详着秦清枫,能看透人心一般:“你,是为了灵忆?” 秦清枫缄默不语。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大抵,自己与她,应该是无缘了吧。 “呵呵呵,既然灵忆嫁了你,选择了你,你可千万要对她好!” “皇上请放心,儿臣……自然会护着她的!” 老皇帝还想再说什么,可是, 一声哭腔,从门口被丢进来一个太监,连滚带爬的来到龙榻边 “皇上!皇上!他们这是造反啊!造反啊!” 声音尖细,却又像公鸭嗓一般难听,秦清枫皱眉,看了一眼,这不是曹公公么,这东时穆竟然还留了曹公公! 不过,也对,总要留一个放心的人照顾老皇帝!曹公公是老皇帝身边的人,自然会好好照顾,而且,曹公公是太监出身,最是见利忘义,十分好拿捏! 秦清枫不理会曹公公的哭天抢地,由着他在老皇帝面前哭闹,然后走了出去。 反正,老皇帝越闹心,才更有可能写下退位诏书,否则,明日过后,东时穆是真的会弑父夺位! 不过,秦清枫走不出这个宫殿,侍卫带刀死死的把守着,竟然拦住自己,还说是任何人不许踏出,除非带着退位诏书,或者,过了明日,自然会有人进来! 秦清枫心下微晒,东时穆对自己怕是有了嫌隙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其它变故。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自己该做的都做了,能不能帮灵忆保住她父皇,也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秦清枫心中的怨恨,并不深,母亲已然离去这么多年,自己都已经释然了些,皇家,当真是无情。可是自己,实在是不忍对一个垂暮之年的人下手!这是灵忆的父亲啊! 夜色已经深了起来,不时有几只鸟叫,秦清枫的心沉了又沉,立在窗边,看着远处浓的像墨一般的远方,却不知,那是不是一座座高墙大院,永远看不到外面的青山……… ………… 出乎意料,第二天午后,曹公公便捧着一道圣旨,出了大殿……… 不过很快便释然了,世上没人不惜命,高高在上的帝王,更是如此,纵享一世繁华,谁又甘愿就此放手! 秦清枫不知怎么回到驸马府的,不过,一路上,父亲那质问责怪的眼神,已经看了自己不止一次,那隐忍的怒气,自己都懂! 秦清枫独自一人回到府中,却发现府里极为冷清,灵忆待在皇宫,已经安全了,怕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秦清枫一番苦笑,独自一人在院中默默的喝酒…… 风吹落叶舞晴空, 我奏狂歌唤英雄。 歌罢举杯问苍天, 苍天亦笑我精诚。 杯中自有天上月, 腹内更牵万种情。 一生大醉能几回, 何不豪饮到天明? 也不知,喝的是酒,还是满身的忧愁……… 作者有话要说:  爱的太深,爱的太真…… 春节快乐!!! 祝小伙伴们要么暴富,要么暴瘦! 美美哒小仙女! ☆、合离书 局势轰然骤变,一夜之间,六皇子入狱,老皇帝被囚禁,宫里宫外,全部以三皇子马首是瞻,退位诏书已然被宣读出来,三皇子,要登位了! 一朝风云变幻,转眼,再次上朝时,三皇子一身明晃晃的龙袍加身,意气风发,却难免有些戾气,一条条政令的颁布,杀了一片又一片反抗之人。 有功之人,应当行功论赏,诚然,秦清枫被封了个护城校尉,而齐横却是个都尉,官压秦清枫一头。 短短一个月,太上皇迁移五印山行宫,东时灵忆也跟随而去,六皇子东时端被封了王,却留在京城,变相的软禁在府中。 秦清枫却深深一叹,灵忆跟随着太上皇离开,肯定是恨着自己,可是,只要她平安,就好! 如今朝中势大,不过是秦家和齐家争锋,林丞相依旧中立。 不过早朝刚结束,众朝臣纷纷走出大殿,秦清枫看着走在前面的父亲,已经很久都没说话了,想叫住,却又涩生生的止住了,想起了自己没有杀老皇帝,出宫之后,去面见父亲,父亲的态度……… “你难道忘了你母亲!忘了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秦清枫跪在地上,脸色苍白,脸上已经泛起了鲜红的掌印,格外的红肿! -- 第222页 “你为何不杀了那狗皇帝!为我秦家,为你母亲报仇!” 秦丰武格外的愤怒,脸色已经铁青,凶狠的看着跪着的秦清枫。 秦清枫依旧跪的端正:“父亲,死者已矣,我从未忘记过母亲,杀老皇帝固然大仇得报,可是这朝堂,这局势,经不起折腾了,复辟之人颇多,若儿臣杀了那老皇帝,新帝背负骂名上位,秦家也会受到连累啊!承担弑君一名,几百年的忠贞毁于一旦!”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你母亲,就是这狗皇帝害的!” 秦丰武勃然大怒,直接狠狠的踹了秦清枫一脚,秦清枫没有防备,倒在地上,硬生生的喷出口血! 征战沙场之人,这一脚,怎么会轻!都是夺命的功夫! 秦丰武有些咬牙切齿,指着秦清枫说道:“百年忠臣,不过就是为君王所利用罢了!还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秦家谋划多年,不过是为了杀了狗皇帝报仇罢了!你此举,简直就不配做秦家的人!” 秦清枫强撑着身子,继续跪了起来,缓缓说道:“我知晓父亲这么多年的谋划,可如今,秦家已然在京城有了莫大的荣耀,再也不用回西境那风沙之地,母亲虽然受尽苦难,可每每回家,都是温柔的笑着,母亲善良,谦和,却又有着别人没有的坚韧,一切苦难在她眼里,都不值一提,可母亲却总在月圆的时候会点亮所有的灯,在月亮之下,流露出些哀伤的神情,然后说些父亲的故事,我想,母亲最大的愿望,是希望父亲能平安一生!而不是再卷入纷争!若她泉下有知,一定也会阻止您的!” 秦丰武气的胸口上沉下浮,大怒:“你不配做我的女儿,也不配做她的女儿!你滚!从今以后,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给我滚!” 秦丰武的呼声很大,秦清枫很是心痛,压抑着泪水,重重的给秦丰武磕了三个响头,看着秦丰武的背影,堪堪的站起身,离去。 自己不悔,灵忆,她平安就好,不管她有多恨自己…… 秦清枫离去后,很快,一个黑衣暗卫跪倒秦丰武身边:“大将军,新帝防范很严,近不了太上皇的寝宫,而且,很快便要前往五印山行宫了!” 秦丰武目光沉沉:“让下面的人撤回,老皇帝被下了□□,没有几年可活,过些时候,派些人去五印山守着,一有机会………” “是!” …………… 秦清枫看着前面的秦丰武慢慢走远,心里揪痛,父亲与自己说的断绝关系,当真就没理过自己! 不知不觉间,秦清枫便走出宫外,在外面溜达了一天,散散心,竟然到了午后了,因为心中烦躁,也就没注意前面来了一群人 “秦校尉怎么独自在此?” 秦清枫这才抬头,看到了一脸讽刺模样的齐横,以及他身边的一些人 秦清枫刚想说话,齐横旁边的人就开始搭话了 “秦校尉如今孤身一人,公主又离了宫,去了那五印山,秦校尉想不想与我们去那梦月湾转一转呐?” 秦清枫轻轻皱眉:“下官没有兴趣去,各位大人请便!” 秦清枫抬腿就要走,齐横却直接挡住了秦清枫,说道:“听说秦校尉收了那百花楼的花魁鸢柔啊,怪不得,近一个月都未去梦月湾了啊!” 秦清枫了然,齐横一直中意鸢柔,此时,是故意找自己麻烦呢! 秦清枫勾起嘴角,温和一笑:“照这么说,齐都尉经常去那梦月湾,岂不是因为家中没有美人相伴?故而频频去那烟花之地?” “你怎可如此无理!就算你是秦家少将军,也不看看齐大人是什么身份!” 齐横旁边的狗腿子替他打抱不平! 秦清枫冷冷一笑:“既然知道我是秦家人,而鸢柔已经是我秦府的人,你们最好有些自知之明,你说呢,齐大人?” 齐横虽然有些恼怒,可终究没有发火,若是秦清枫动起手来,自己这几个人,根本打不过!只能出言讽刺: “鸢柔花魁是何等的天香国色,嫁给你,却只当妾室,岂不是糟蹋了么!” 秦清枫眸子微微有些冷意:“我的女人,用不着齐大人操心!让开!” 秦清枫已经握紧了拳头,骨节泛白,冷冷的瞪着眼前的一群人。 几乎没人敢不知死活的动手,有些胆怯的退到一旁,任由秦清枫走了。 齐横愤愤的看着秦清枫的背影,暗骂一句:“什么东西!” ……………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驸马府中 皓月阁,秦清枫坐在院中,举着杯,看着天上的明月,不由的苦笑。 鸢柔缓缓的走了进来,穿过那波光粼粼的池塘,一路来到秦清枫身边 “最近怎么这么喜欢喝酒?”鸢柔的声音很是动听。 秦清枫刚刚抬头,鸢柔便揽住秦清枫的肩头,落在了她怀中,夺过了她手中的酒杯,笑着说道:“新帝登基,你升官了,怎么还如此闷闷不乐?” 秦清枫微不可闻的叹息,眼神中有一丝伤感,别过头:“名利地位,于我如浮云。” 鸢柔感受到秦清枫淡淡的疏离,秦清枫欲要起身,鸢柔也就此站了起来,拉着秦清枫,微微皱眉:“你,可是在怪鸢柔故意与你结下孽缘,让公主与你离了心?” 秦清枫神色淡漠,微微闭眼,依旧温和:“不关你的事,是我自作自受吧。你,先回去吧。” -- 第223页 鸢柔不知怎么的,心中有一点伤痛,自己怎会不知,秦清枫,她有多么的深爱着那位公主!自从那公主离了府之后,清婉也再未来看过自己,还安慰自己说,新帝登位,她实在是忙! 可自己都来找她了,她还是撵自己走! “小清婉的皓月阁,我还未来过呢,我先转转!” 鸢柔不明白了,东时灵忆离开了她,任务已经完成,为何,自己还是想留下……也许,并不单单是复仇,还有更深点的原因………… 秦清枫面上淡然,看不出喜怒,任由着鸢柔进了屋,也没有停留,也跟了进去。 鸢柔转了外间,不愧是主院,房内设置高贵大气,精致奢华,不过,鸢柔很快便直往里屋而去。 秦清枫跟在后面,微微皱眉,这屋里,都是灵忆与自己的回忆,莫名的,不想让鸢柔踏足这,却来不及制止鸢柔! 鸢柔已经穿过屏风,抬眸,正前方,就是一幅挂在墙壁上,栩栩如生的画,画中女子,美艳绝伦,朦胧的侧脸,嘤红的唇,妖娆的身姿,身上那浅蓝色极薄的轻纱上面还有些许蝴蝶翩翩起舞,勾勒着美好的曲线,半透的肌肤若隐若现,撩人心弦,雾气萦绕,似画中仙子! 鸢柔美眸微微放大,此景,若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会画得出来!这女子,分明就是东时灵忆!清婉她,竟然挂东时灵忆的画像!而且,是亲手所画! 鸢柔的心微微作痛,苦笑一声:“小清婉对公主,当真是深情啊!” 秦清枫已然走到了鸢柔旁边,没有回答鸢柔的话,神色淡漠,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天色已晚,快些回去歇息吧。” 鸢柔转身背对着秦清枫,心绪微漾:“小清婉为何不理鸢柔?” 秦清枫微微闭目:“近来事情繁多,不得空,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让冷凝和芸香陪着你出去转转。” 鸢柔有些气息不稳,余光却憋见了书桌之上,有一封拆开的信,上面赫然的几个字“秦清枫亲启” 鸢柔微微皱眉,称呼清婉全名的,莫不是公主的来信?转过身,拥上秦清枫,有些妩媚的说道:“小清婉,我要你陪着我,这一个月,很是想念你呢!” 秦清枫微不可闻的呼了口气,不动声色的推开鸢柔,缓缓的说道:“明日,我便沐休,到时候,我再去看你,你先回去吧,今日,我也有些乏了。” 鸢柔错愕,清婉竟然拒绝自己,愣了下,又再次轻笑:“那我看着你睡了再回去,可好?” 秦清枫只当鸢柔固执,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还要写些风土人情的记载,你若不烦,便替我磨墨吧。” 秦清枫行至桌案,优雅的坐了起来,然后摊开桌上的卷章,开始看了起来。 “当然愿意为小清婉效劳!” 鸢柔也走了过来,磨起了墨,可是余光,还是注意着那封信,鸢柔一圈又一圈的磨着墨,浓稠的墨汁很快变得清澈如水,均匀分散。 鸢柔停了手,看着秦清枫认真的在写着什么,字格外的清秀,又坚韧,让人心情舒畅,如她的为人一般,温润如玉。鸢柔笑着说道:“小清婉,我能看看你的书么?” 秦清枫未抬头,手上的笔依旧行云如流水:“随便看。” 鸢柔应了一声,随手拿起一本书,眼角的余光依旧看着那封信,公主为何给清婉写信?她们还有联系?写些什么呢? 鸢柔实在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心头酸涩,不经意间,便拿起了那封信,压在书页间,不由得心跳如雷,偷偷看了秦清枫一眼,她并没有注意。 鸢柔便放下心来,转过身,背对着秦清枫,拆开了那封信,手指轻轻一捏,抽动一下,那洁白的信纸便落入掌心。 入眼,便是三个大字 合离书!!! 鸢柔眸华放大,心中一片惊涛骇浪,继续看了下去 “我东清第十五位公主东时灵忆,于志德元年四十六年六月二十日嫁与西境少将军秦清枫。” “婚后近一年间,多有坎坷,几番辗转,历经风雨,却任然携手共进,也有过伉俪情深。” “奈何缘浅,无法相守一生,今愿与其合离,从今往后,两人嫁娶再无干系!” “同德一年三月二十一日” 鸢柔的指尖微微颤抖,这合离书,是公主去五印山之前写的,这么说,清婉……… “你在做什么!” 秦清枫的声音有几分怒气,刚刚不经意抬头,却看见了鸢柔手的信件,不由的有些温怒,快速的抢了过来。 秦清枫拿着那封信,面色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将信再次放入信封中,紧贴怀中,皱着的眉头深的像黑暗的海底一般。 鸢柔楞在原地,心头涌上一片酸涩,唇角勾起几分自嘲的笑容:“清婉,就这般眷恋着她?” 秦清枫的面色也沾染了几分冷意:“夜已深,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随意的进来。” 鸢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是清婉第一次对自己发怒,这个屋中,全都充满了东时灵忆的气息,清婉,当真是对东时灵忆用情至深! “是鸢柔冒犯了!” 鸢柔说完,便转身,已经快压抑不住自己的泪水了,快速走了出去,可行至门口,又听到秦清枫缓缓而来的声音 “明日,我还有事,便不陪你了,你,可以随意差遣冷凝和芸香,这府中,你进出自由。” -- 第224页 这话平缓,还带着些许无奈,可是入了鸢柔的耳,却让人觉得无比的刺痛,像是一把利刃,婉转悠长,宛人心肺!鸢柔的泪水决堤,索性,那人看不到!鸢柔不再停留,快步离去…… 背影有着数不清的落寞和凄凉…… 屋内的秦清枫握着手中的合离书,心中绞痛,这是,灵忆亲手递给自己的,这便是自己与她的结局! 墙壁上的画卷还栩栩如生,萦绕的烟雾慢慢升腾,模糊了这漆黑昏暗的夜………… 人生恰如三月花,倾我一生一世念。 来如飞花散似烟,醉里不知年华限。 作者有话要说:  合离书,断人情………… 鸢柔怀有目的接近的清婉…… 春节期间,没时间写了,有些仓促,哈哈,凑合凑合哈! ☆、鸢柔的秘密 人生恰如三月花,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醉里不知年华限。 清晨早起,秦清枫果然离开了府,独自骑着一匹雪白的马,挥舞着马鞭,飞驰而去,不知道去往何处。 鸢柔紧紧握着丝帕,捂在胸口处,立在门前,看着飞驰而去的身影,目光有些许感伤。 芸香立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瞅了瞅鸢柔,这个鸢柔,芸香非常非常不喜欢!只因,她,她强占了主子!要是早知道主子吃这一套,自己早就逼主子就范了!哪里还轮得到这什么花魁! 冷凝看着芸香那闷闷不乐的样子,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芸香肯定在腹诽了,轻咳了一声,然后看向鸢柔,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鸢娘子,您可要出府?” 鸢柔回神,略略思索一番,然后答到:“嗯,这便去吧!” 芸香本不愿跟着去,可是冷凝非揪着芸香的衣角不放,芸香怒目圆瞪,可是架不住冷凝无声的威胁:主子交代的,你想想后果,你打不打得过我! 最后,芸香只能默默的跟着鸢柔和冷凝走了,脸上充满了不情愿!嘟着嘴,气鼓鼓的,心里不知道骂了冷凝多少遍了! 该死的冷凝!就会仗着武艺高欺负我!等哪天给你下点药!看你怎么办! 已经走到了大街上了,鸢柔走在前面,芸香和冷凝两人紧紧的跟在后面,来来往往也有些人,一路上还有些小摊。 芸香嘴角勾起,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怀好意的笑着,却正好被冷凝看到。 冷凝依旧如平常的走着,只是微微靠近芸香,然后悠悠的说道:“我武艺高,而且是个医女,下毒这招没用,劝你死了这条心!” 芸香愕然,呆愣楞的指着冷凝说道:“你怎么知道?你会读心术!!!” “哎呦………冷凝!你干嘛!” 冷凝结结实实的给了芸香的脑门一个暴栗! 冷凝收回手,也不看芸香,视线始终直视前方,缓缓说道:“就你那小心思,还用猜?也不知道主子怎么能忍你到现在的!” 芸香不乐意了,拽着冷凝的手,拉停了她,怒斥:“什么忍?你说清楚,什么主子不能忍!我告诉你,你要是受不了,你就别拽我出来!我还不乐意出来呢!” 冷凝站定,看着芸香:“你当我想啊!要不是怕你在府里祸害其她下人,我都懒得理你!” “你说我祸害下人!呵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那些小厮丫鬟爱戴我还来不及呢!” “就你?三天两头去找茬,一下子花修的不好看,不精致,那些个婢女,还被罚浇了一天的水,一个个腰酸背痛的,叫苦连连,一下子又说厨房的菜不好吃,挨个的把厨娘批了一顿,还威胁人家要扣工钱,把人家吓得呀,战战兢兢的,你说说,这不就是你么?” “你,胡说!都是她们自愿的!” “呵呵,主子心情不好,还情有可原,你瞎掺和什么!拿下人出气!” “要你管!” “我管定了!” “你再说一句试试!” “试试就试试,你还能打过我么?嗯?” “你找死!” ………… 芸香和冷凝两人已经全然忘记自己出来的目的了,在大街上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却不知,她们要保护的人,已经越走越远,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不见踪影………… ………… 一个小茶楼的阁间内 鸢柔缓缓的走了进去,前方有人带路,掀开垂落的纱帘,入眼,便是一个聘婷秀雅,娥娜翩跹,俏丽多姿的女人,正在看着窗外,一脸淡然。 那女子,赫然是姜妍! 鸢柔早有准备,也不惊讶,直接到姜妍面前,跪在地上,缓缓的说道:“东时灵忆已经写了合离书给少将军,任务已经完成,主子,不知您还有何吩咐?” 姜妍这才回过头,细细打量着鸢柔,玉指如葱,轻轻的捏起茶杯,淡淡的笑着:“鸢柔啊,你想报复对不对?不然,你就不会还留在清婉身边了。” 鸢柔的背挺得直直的,不失傲气:“主子玲珑剔透,自然知道鸢柔的想法,姜家养了鸢柔,这条命已经属于主子,若是主子要除去鸢柔,鸢柔也绝无二话!” 姜妍轻笑出声:“呵呵,鸢柔啊鸢柔,你替我除去了东时灵忆,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除去你呢?” 鸢柔默然。 -- 第225页 姜妍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你想报复,看在你这些年,帮我打理百花楼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如今,你也该离开这驸马府了。” 鸢柔心头一跳,姜妍会帮自己?想必,没那么简单,而且,自己,并不想离开驸马府,微微皱眉,来不及细思,便脱口而出:“主子,鸢柔,想留在驸马府。” 姜妍喝茶的动作一顿,缓缓转过头,有几分威胁的语气:“哦?你想待在驸马府?” 鸢柔眉头更深:“是。” “你,不配!” 姜妍的声音有些尖锐,有几分怒气… “你以为,你可以留在清婉身边么?还是说,你配和我分享她?” 姜妍的眼神很是嘲讽的看着跪着的鸢柔。 鸢柔开口:“鸢柔留在府中,不会影响主子和少将军的感情的,反而,能帮主子办事………” 姜妍开口打断:“够了,不需要!” 鸢柔顺从的低下头,姜妍的实力,远不止这些,只能做小伏低,听从于她。 以姜妍的骄傲,绝对不会和任何人共享一种东西,哪怕是人,更不行!清婉爱上东时灵忆,若是强行杀了东时灵忆,清婉可能永远也无法释怀,可是,若是东时灵忆先离开清婉,那,自然就有了可以上位的机会,趁机挤进清婉的心,然后牢牢的占据! 姜妍立起身,平复了一下,然后恢复了平淡,凑近了鸢柔道:“我提供给你机会,想要复仇,就此一条路,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家仇之大,怎能不报,主子恩惠,没齿难忘,主子请说。” …………… 秦清枫没有去别处,只是骑着白马在城郊荒野上,纵情肆意的奔跑了一圈,酣畅淋漓,仿佛除去了一身的负重,心情,似乎也变的舒畅了。 一只手握着马缰,另一只手举了起来,细细端详着,在阳光的照射下,手中之物璀璨夺目,发出耀眼的光芒!那,赫然是一支七彩蝴蝶金步摇! 这一月,着实的让自己压抑,灵忆离去的那日,曾悄悄的回到驸马府,进入皓月阁。 秦清枫陷入了回忆……… 那日夜里,皓月阁中,秦清枫正趴在案桌上写着文书,却听到门吱呀一声,引起注意,便抬头,就看着东时灵忆缓缓的走进屋中,然后摘下了斗篷,露出剪水双瞳,美轮美奂。 一瞬间,屋子里面似乎绽放了光彩! 秦清枫眸华睁大,手中的动作停下,直愣愣的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置信:“灵忆,你……” 东时灵忆已经走到秦清枫身边,那熟息的面容,以及双眸中,更多的是秦清枫看不清的东西。 “我来了,来见你了。” 这是东时灵忆说的第一句话,可秦清枫的双眸已经微微湿润,有些呆愣,紧紧胶在东时灵忆,手中的笔拿不稳,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秦清枫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回到:“嗯,回来就好。” 秦清枫紧紧锁着眉,看着眼前神情依旧平缓的东时灵忆,心有些沉重。 “我以为,你会恨我的。” 东时灵忆微微闭目:“自然是怨的,可我了解你的脾气,你的性子,不大可能违逆你父亲的决定,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立场,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这件事已经发生了。还好,你没有动我父皇。” 说不出的酸涩,秦清枫有些急切:“你信我了,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 东时灵忆露出丝苦笑,慢慢走近,轻轻的拥住秦清枫,揽住她的腰身,紧紧的抱住,头趴在她的颈窝处,闭上眼睛,尽情的享受着这份美好,缓缓的说:“清婉,我与你的缘分,已经尽了,我违背不了自己的心。” 秦清枫微微颤抖,抚上了东时灵忆削瘦的肩背,重重的叹息:“灵忆,你决定了么。” “嗯,决定了,你前程似锦,万万不可因为我而放弃你想得的一切,不论是自由还是什么,不要因为谁而变化!” 秦清枫的心狠狠的抽痛,灵忆似乎变得透彻了些,影影约约有些许变化,可是,灵忆的选择,自己还能怎么办,强行留下她?两相怨恨? “嗯,知道了。” 东时灵忆眸中已经噙满了泪水,贪婪的嗅着眼前这人颈间的幽幽兰香,这人,不再属于自己! 东时灵忆突然扬起头,看着秦清枫苦涩一笑,然后向着眼前那薄唇覆去。 这一吻,极其深情,近一年的情,似乎都要融化在这吻中,辗转反侧,两人皆闭上眼睛,伴随着点点清泪,数不清的愁绪,哀鸣,于这个吻中……… 或许,终其一生,我都无法将你忘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时灵忆缓缓拔下来自己头上的七彩蝴蝶金步摇,说道:“这是西境离别时,你赠我的,现在,物归原主。” 东时灵忆从怀中,又拿出一封信了,同那七彩蝴蝶金步摇一同放置秦清枫身前的案桌上。 东时灵忆的声音有些凄凉:“吾与君绝,与君共勉,前尘旧梦一场,愿少将军此生长乐,肆意快活一生!” 东时灵忆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秦清枫愣在原地,说不清的悲哀,与心痛,空气中,似乎还残存着那人的气息,那般的熟息… 秦清枫苦笑,拿起桌上的七彩蝴蝶金步摇,又拆开了那封信,两指轻轻一捏,灯火下,微微泛黄的信纸,上面是娟秀的小楷,入眼便是三个大字“合离书” -- 第226页 也许,自己与灵忆之间,最深的接触,就是那眷恋不已的一吻吧,呵呵呵,人生无常,与她的羁绊,又叫自己如何放下,如何放下! 那夜,秦清枫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晕头转向,不知世间为何物,苦笑连连,眼中簇着闪烁的泪光,一次接一次的往喉咙之中灌着酒,却又莫名其妙的笑着,任由两行热泪肆意洒落…… 拾起笔,展开画卷,龙飞凤舞的大字,潦草至极,放荡不羁 今有之,古有之。 一入情关无药医, 如何能把持。 日也思,夜也思。 只恋红尘那份痴, 根深难再移。 情字一词,最是叫人愁断心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支持,哈哈哈???(????? ??)?л?????? 开森^_^ ☆、潜伏之人 朝堂之上,已经决定于下月初六封后,次日选妃。 朝廷之下,暗潮汹涌,后宫与朝堂,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少人已经开始动着心思。新帝上位,根基最是不稳,此时若是在皇帝身边安插枕边人,那对自己的前程可是大大有利的! 昭然若知,林芙姝必然是皇后无疑,林丞相掌握朝堂,把握人心,林芙姝是最佳人选! 此时,茶馆之内,秦清枫手握着茶杯,打量着眼前的林芙姝,轻轻一笑:“不知林小姐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林芙姝坐的端正优雅,目光如炬:“少将军是性情中人,太上皇做主为您和公主合离,今日,怕是要传开了。” “不过是今晨的圣旨,林小姐收到消息的速度当真是极快的,纵使传开,那又如何?本将军也丝毫不惧!” 秦清枫微微皱眉,林芙姝身为闺阁女子,可是实力,绝对庞大,不容小觑。 林芙姝掩面一阵轻笑: “少将军言重了,合离而已,又算的了什么,只是看少将军如此青睐于杯中之物,就算是这茶馆之中,也没有放下,对公主的情意,当真是令人惋惜呢。” 秦清枫握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眸光微闪,举着杯,然后仰头喝尽,入口,是浓郁的酒味,甘冽呛人,茶杯之中,这是分明就是烈酒! 没有被看穿的尴尬,反而说道:“林小姐今日难道只是为了来调侃在下的么?” “呵呵,少将军乃人中龙凤,气度不凡,而且通透,对公主爱得这般深,自然了解,两人缔结连理,两心相悦远比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幸福百倍。” 林芙姝的声音很轻,可是却让人听得十分清晰! “一个女子,最大的幸福,不过是嫁给自己心爱之人罢了!倘若为他人披上凤冠霞帔,那岂不是比死了更难受?” 秦清枫放下茶杯,静静地看着林芙姝,说道:“林小姐请直言。” 林芙姝说这些,一定有她的道理,具体是什么,秦清枫已经猜到了几分,面色有些凝重。 林芙姝依旧端庄贤淑:“少将军,您应该懂我的意思,你曾允诺过护着小女,您,可否救我!” 秦清枫面色越发凝重,出声:“您即将成为全天下女子最羡慕之人,得到那个全天下女子趋之若鹜的最尊贵的位子,您,又如何放弃?” “呵呵呵,少将军心怀天下,可却向往自由,世人所追逐的名利和地位都不曾放在眼里,换而言之,芙姝自认为没有多大的贪念,不屑去坐那个宝座,所求不过嫁一个心悦之人,少将军可明白?” 林芙姝的语气又几分坚定,眼神流露出的是真诚! 秦清枫沉默了,林芙姝的意思,不过是不想当皇后,而是有了心悦之人,那人是谁,秦清枫也不想问,反正不是自己。想必,那日,林芙姝应该是去见她心爱之人,回来之时,才遇到醉酒的自己,将自己带上马车。 只是,林芙姝求自己帮忙,不想嫁入皇宫,但是东时穆摆明就要林芙姝当皇后,那不是与东时穆对着干么?皇帝的政权,需要大臣的支持,需要后宫嫔妃的牵制! 秦清枫自然知道想与心悦之人在一处的感受,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是何其残忍! 可是,帝王的政权,需要稳固! 东时穆,东清现在的帝王!是会给予秦家无上荣耀的君主! “林小姐找错了人,秦家,忠于君王,忠于朝堂,林小姐即将贵为天下之母,受万民敬仰,四方跪拜,本就是无上的荣光!” 秦清枫拒绝的态度很明显,也很直白,不管父亲现在认不认自己,秦家,都是自己想保护的东西!万万不能冒险! 林芙姝有几分不悦:“本以为少将军不似世间男儿一样薄情寡义,有几分铮铮傲骨,情深似海,现在看来,情爱在少将军眼中,也不过如此!” 秦清枫缓缓站了起来,拱拱手,说道:“林小姐,耽于情爱,有时,会忘记自己的责任。林小姐背负的,怕是应该好好想想,在下还有事,告辞!” 秦清枫不再停留,甩袖直接离去。 林芙姝也站了起来,面上依旧微冷,立在窗边。 不一会,从一个隐藏的暗门处,走出来一个人,同林芙姝一同站在窗边,看着大街上的秦清枫骑着马快速离去。 林芙姝并未回头:“秦清枫不上钩,现在就看您的了,姜副将军?” 身边的人,正是姜复鸣!姜妍的父亲! -- 第227页 姜复鸣向林芙姝行了一个礼,慢悠悠的说道:“秦家父子已然不睦,秦清枫既然不反抗东时穆,太上皇也不会容她,既然如此,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林芙姝转过身,问到:“你打算如何?” 姜复鸣哈哈一笑:“齐太尉长子齐横,现皇太后的亲侄子,当今圣上的表兄弟,保卫皇宫,手握禁军,看似风光无限,却也不过是耽于情爱之徒,这个倒是尽在掌握之中。” “至于秦清枫,林小姐也不必担忧,她的弱点,不过是太过于信任身边之人,心善温和,这个,我自有办法!” 林芙姝微微点头,眼睛眯起:“姜副将办事,自然是最为可靠,不愧是潜伏西境几十载,坐到了除秦丰武之外, 最大的位子上,成为秦丰武的心腹,掌握着整个东清最大的情报,可以说,除了秦丰武手上的兵权,姜家,怕是西境最大的存在了!” 林芙姝:“芙姝猜想,秦丰武还不知道吧,您在京城的势力,庞大到不可想象,谁能想到,您,竟然是太上皇的人!” 姜复鸣继续大笑着,随后拱拱手:“林小姐与六皇子慧眼如炬,自然也应该知道,太上皇这番作为,先让秦清枫入京,又是下嫁公主,名为拉拢,实则,别有目的。” 姜复鸣耳目众多,自然知道,林丞相的千金,与六皇子情投意合,林芙姝,自然是帮着现在被软禁的六皇子东时端,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东时穆! 姜复鸣继续道:“秦家屹世百年不倒,掌握着西境最多的兵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旦有反心,皇室必然为之覆灭!这么偌大的隐患,试问,哪个帝王会容忍侧卧之人,容他人酣睡!” 林芙姝恭恭敬敬的给姜复鸣行了一礼:“芙姝多谢姜副将点拨,若不是您相助,恐怕现在还未有章程!” 姜复鸣转过身,继续道:“林千金何必言谢,不过是太上皇的意思罢了,时候不早了,林千金静候佳音便是,下官告退!” 林芙姝再次行了一礼:“本是要谢的,我代六皇子拜谢姜副将!” 姜复鸣微微笑着,却不言语,很快便离开了。 一个婢女上前挽上林芙姝的手臂,有些疑惑的说道:“小姐,您为何要自降身份谢那姜副将? 林芙姝浅浅一笑:“姜复鸣离京到西境几十载,掌握着生杀大权,名利富贵,你觉得,他还会甘心完全听从太上皇的摆布么?” 那婢女眸华睁大,又快速低下头,有些惶恐。 也许,太上皇的意思只是除掉势力庞大的秦家,可是姜复鸣的野心,远远不止这些,若是东时穆继续当皇帝,记恨姜家,姜家的什么前程,那都是无稽之谈!姜复鸣,自然不蠢,所以,投靠六皇子东时端,自然,是明智之举! 姜复鸣,应该也看出来了,就是他不相助,几年之内,东时端必定会崛起,到时候,又是腥风血雨,所以,索性,推这么一把,不仅换的自己的前程似锦,也将无形的忧患除掉啊! 林芙姝浅笑着,可是眸华却微冷:“姜复鸣的女儿,好像是叫姜妍吧,但是生了颗七窍巧玲珑心,聪慧到极致,千般算计,很是有趣呢,第一次见到与我不相上下的女子,也不知,这盘棋,究竟鹿死谁手!” 那婢女一直低着头,肩头微微颤抖…… …………… 百花楼中 姜妍立在屋子的窗前,听着跪在地上的暗卫的来报,沉默着,沉默着。 很久很久,姜妍才缓缓开口:“父亲的意思,是封后那日动手?” 跪在地上的暗卫:“是。老爷的意思是,不必手下留情,若能除去,永绝后患,最好不过。” 姜妍突然仰着头笑了起来:“西境那次暗杀还不够么,弄得她伤痕累累,现在,竟然又要她的命!” 西境那次两拨刺客的暗杀,一拨是秦丰武派来杀东时灵忆的,一拨是姜复鸣受太上皇的旨意,派来杀秦清枫的! 也就是那次,秦清枫差点死去! “主子!以大局为重啊!” “呵,除去齐横还不够么,还让我除去她,控制她手中兵权?然后拥戴六皇子为帝?这,难道也是五印山那位的意思?” “主子,不管是不是,眼下,东时穆为上位者,身上戾气颇重,心狠手辣,若是您不动手,便无法反叛,封后大典过后,便是选妃,您,难免会被送入宫,您三思啊!” 姜妍转过身,眸子微冷。 “呵,不管是谁登位,不都是要我入宫么,父亲,他的意思不就是这样么?我,不过他手中的棋子,一个养了十六年的棋子!” 暗卫的声音有些急促:“可是,眼下……” 姜妍摆摆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语,然后背对着他,呢喃道:“那,若是她交出兵权,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 ……… 夜色降临,秦清枫才缓缓入府,才走到花厅走廊,便传来了阵阵琴声,上好的琴音,有些无限的争鸣,明明就是玉玲珑的声音。细听这乐音,却哀转久绝,有些凄凉,有些许深情错付之意。弹琴之人,心之所向,奏的乐,都会呈现出来! 秦清枫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叹息着,自己,太过于沉溺灵忆离开细节的伤痛中了,终日以酒为伴,忽视了鸢柔了,她,又有何错!何其无辜! -- 第228页 难不成,伤了灵忆不算,自己还要再伤了鸢柔? 秦清枫再次叹了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迈开步伐,向那凄凉的琴声处走去……… 虎二文不解,默默的快步跟上了秦清枫。 …… 声音是从房中传来,秦清枫径直走去,冷凝立在门外,微微点头,然后在秦清枫走入后,关上了房门,虎二文也随之守在了门外。 秦清枫撩开纱帘,穿过红梅画屏,入目,就是坐在敞开的窗边,那一身白衣胜雪的女子,不断飞舞的轻纱,如梦如幻,细细的青丝拂过姣白的面庞,那细细的眉,微闭着眼,睫毛微微颤抖,檀口微张,口上的胭脂红得诱人,是那般的绝美,神情,却如此的哀伤,素手纤纤,拨弄着那手中那一根根琴弦,是那般的沉浸其中,仿佛身在仙境一般! 秦清枫呼吸微窒,静静地走了过去,覆上了鸢柔的手,琴声瞬间戛然而止。 鸢柔感受到手背上的温柔,缓缓睁开眼睛,眸华似有水雾,看着秦清枫,愣住了:“清…清婉,你,来了……” “嗯,我来了。”秦清枫的声音如此的温柔,沁入人心,那般的动人。 秦清枫挨着鸢柔坐下,揽上她的肩头,摩挲着她滑嫩的手指,继续说道:“这段时日,是我不对,今后,我都陪着你。” 鸢柔的眸华再次闪了闪,心脏微微跳动,这般温柔的人,如此重情,得到她的爱,一定很幸福吧! 可惜,自己,注定无法拥有了,不由的主动依偎在秦清枫怀中,嗅着那令人安心的兰香,微微闭目,声音有些沙哑,缓缓说道:“那你今夜便陪着我。” 秦清枫抱住鸢柔,轻拍她的背,微微叹气,不能让鸢柔伤心了,鸢柔,她,是属于自己的!有了羁绊,有了责任! 秦清枫爱怜的用一只手抚上鸢柔后方的发鬓,靠近自己,一只手再轻轻的挑起鸢柔的下巴,温和的笑着,呼吸相缠,近在咫尺! 鸢柔眼中水雾萦绕,秦清枫的视线向下,落在了那那嘤红的唇上,如此的诱人,秦清枫靠近,覆了上去,几经辗转,温柔的采撷着,如同春间细雨,柔情似水,鸢柔唇上的口脂,便尽数染在了秦清枫的唇上,口脂相渡,薄薄的唇,转眼间,便红透了…… “鸢柔,我心中有你……” “我知道,小清婉,你,坏透了……” 鸢柔唇角泛起了笑意,更主动的吻上了秦清枫,加深了这个吻,玉臂缠绕上秦清的脖颈,相互交叠,唇舌交缠,齿间充斥着淤旎馨香,彼此亲密无间,胸口起起伏伏,相互喘息着 秦清枫脸颊烧的通红,看着眼前鸢柔姣白面庞上微醺,揽着的腰肢细软无比,撩人心弦,鸢柔那轻轻浅浅的触碰,更令人心痒难耐,耳边传来鸢柔细碎的低语声,是最诱人的情话 “小清婉,我也心悦你……” ………… 树影摇曳,微风拂过,敞开的纱窗吱吱呀呀的作响,屋内红烛高照,帘帐中暖意融融,细碎的声音呢喃低语,飘入月空之中,交汇成一幅美好的夜景………… 城南小陌又逢春, 只见梅花不见人。 人有生老三千疾, 唯有相思不可医。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吧,皇帝,终究是皇帝,不管是不是老来迟暮,也都是杀伐决断的君王。 西境潜伏的奸细,一直是成为秦丰武心腹的姜复鸣啊! 细思极恐,细思极恐………… 鸢柔要撤了……… ☆、鸢柔不见了 天微微亮,秦清枫已经穿好官服去到了兵营之中,秦清枫手下掌管的,不过是之前抽出来一部分的秦家军,掌管整个京城的安危,兵力雄厚。 可偏偏,齐横官压秦清枫一头,掌管的是皇宫内的禁军,可真的是如鱼得水,肆意潇洒,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故此,时不时的嘲讽秦清枫。 秦清枫懒得理睬齐横,一看到齐横在军营的大门前,身边还跟着一群人,心烦的很,不想和齐横逞口舌之快,怕自己忍不住动手,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秦清枫直接就掉头,绕路,从另外一边的门走了出去。 出来之时,已经到了午后,大街上,秦清枫远远的就看到了陆子昂,可是陆子昂似乎并不想搭理自己,反而钻进马车,一溜烟的没了踪影,秦清枫心中郁闷,师兄对自己,终究是有了心结,对自己刻意疏离。可若只是私情,这不应该啊! 来来往往的人群,纷纷议论着,公主与驸马合离之事,秦清枫听了几句闲言碎语,有些烦躁,看着阴沉沉的天,心情更是郁闷。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 细细碎碎的雨点落了下来,春天的雨,这般的柔软,风一吹,随之而飘,很是让人舒服。 虽然说雨点小,可是一点一点的落下来,还是润湿了发鬓,秦清枫沿着江岸边行走,身边之人,已经不在,看着满江春水,心里有些不明的情绪,是迷茫,还是什么。 玉笺回南越了,现在父亲已经不认自己了,师兄与自己已经疏离了,灵忆也离开了,自己,倒是成了孤寡之人。 现下,身边唯有鸢柔了,秦清枫看着远处的青山,微微叹气,朦胧的雾气从江上升起,萦绕着,盘桓着,不肯散去。 ………… 行至下午,雨越下越大,落在地上溅起许许多多的水滴,雨来势汹汹,迷乱了人眼,叫人看不清路,地上很快便汪起了片片小水塘。 -- 第229页 秦清枫匆匆往驸马府赶,紧了紧手臂,抱紧了怀中的东西,小心翼翼的不让它被雨水打湿,不留神就在水坑中踩一脚,冰冷的雨水便浸透了鞋靴,由下往上,冰凉刺骨,引起一阵寒颤。 一入府,虎二文便激动的跑到秦清枫面前,帮秦清枫打伞,惊呼到:“主子,你浑身都湿透了!发热可怎么好!” 秦清枫最近出门,都独自一人,不喜欢带着随侍了,这一点,虎二文便是忧伤……… 秦清枫语气平淡:“无碍。” 直接快去向皓月阁走去。 皓月阁内,芸香和冷凝并排,看到了在大雨中,横穿而来的秦清枫,一把无梧桐伞,也遮不住那人。 芸香和冷凝不由得面面相觑,神情有些凝重。 两人微微颔首,像是达成什么约定一样。 芸香向秦清枫迎了上去,立马变成嬉笑的表情,声音有些喋怪:“主子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猫二,去吩咐烧水,准备浴桶,还有,煮些姜汤送过来。” 虎二文应声,然后转身去了。冷凝也同他一起离开。 秦清枫奇怪冷凝为何不陪着鸢柔,而在此,正想出声询问,就被芸香拉了过去。 芸香眉头微皱:“主子,你现在浑身冰凉,先进屋把湿衣服换了。” 秦清枫微微颔首,走进屋,身上还在湿哒哒的滴水,流了一路了。 屏风之后,芸香替秦清枫拿来一套衣衫,看着自家主子双手交叠抱着,一脸的温和,神游天外。 芸香有些不满:“主子,换衣衫,发什么愣!” “鸢柔呢,她现在在做什么?”秦清枫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芸香心里咯噔一声,表情有些凝固,随后笑到:“奴婢怎么知道,只是,主子,快些换衣衫吧!” 秦清枫便没再问,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裹,外面裹着油纸,然后亲自动手拆开,露出一个布包裹,并小心的放置在桌案上。 芸香咂舌,这么大的雨,主子都湿透了,这个东西可是一点都没湿!不由得好奇这是什么。 秦清枫很快换掉湿漉漉的衣衫,套上干净清爽的衣袍,轻松了一大截,坐在桌前,神色依旧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布包裹。 芸香不由得细细打量着,这布条裹得柔软,倒是上好的,主子这般重视,里面难不成是件倾世倾城的宝贝? 冷凝端着参汤走了进来,而虎二文也走进来说道:“主子,已经准备妥当,可以沐浴了。” 秦清枫这才抬头,看着眼前的人,面上温和如玉,浅浅的笑着:“冷凝,你怎么在这呢?不是让你去守着鸢柔么?她身体还是有些虚弱,需要好好调理。” 冷凝微微低头,不语,而芸香有些眸色也是一惊,赶紧接话道:“主子,先别管那么多,您,您先喝参汤,去去寒!” 芸香接过冷凝手中的托盘,呈到秦清枫面前。 秦清枫不悦,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没什么,主子,先喝汤!”芸香有些急切,像是在掩饰什么。 若是秦清枫此时再不知道,就是傻子了! 秦清枫直接站起,然后说道:“我亲自去找鸢柔,看看究竟何事!” 秦清枫快速迈步,冷凝眸华微睁,急急的拦住秦清枫,然后跪下,声音沉闷的说道:“主子,鸢娘子现在不在府中!” 秦清枫错愕:“不在府中?下这般大的雨,她能去哪里?” 芸香跺了跺脚,想上前搭话,冷凝跪着不再言语,而虎二文也是一脸的难意。 秦清枫心里担忧得紧,鸢柔到底何事?不再理这三人,快速的向外走去! 三人错愕一会,神情凝重,也跟着去了。 秦清枫一路走进鸢柔的屋子,鸢柔确实不在,可是屋中却摆满了许许多多的箱子。 秦清枫皱眉,打开了其中一个,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这竟然是一箱金子!秦清枫再次打开另外几个,毫无疑问,全部都是金子! 身后的三人也跑了进来。 秦清枫皱着眉,声音有些冷漠:“我再问一遍,怎么回事!” 满屋的金子,却不见鸢柔,秦清枫的心是揪着的,最坏的结果,自己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三人齐齐的跪在地上。 招架不住秦清枫越来越怒的情绪,虎二文率先开口:“主子,鸢娘子确实不在府中!” 秦清枫坐在桌前,看到了一封信,拿在手中,有些颤抖,却没有拆开,而是淡淡的说:“别告诉我,这屋里的金子,是鸢柔用来赎自己的!” 秦清枫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就是如此。 虎二文匍匐在地,声音有些沙哑:“这金子不是鸢娘子的。” 冷凝接话道:“今日,主子刚刚离开府,不久,齐大公子便驾着马车来了。” “之后呢?说清楚!”秦清枫袖中藏的那只手,越发的攥紧,骨节泛白。 虎二文说道:“齐大公子送来了一箱箱的金子,扬言要赎鸢娘子,鸢娘子站在门口,令人抬进屋中,然后留下一封信后,便上了齐大公子的马车,直接离开了!” “你们为何不拦着!”秦清枫隐隐有些怒火,有些震惊,鸢柔,鸢柔竟然和齐横走了! “主子曾让鸢娘子掌管府里,鸢娘子的命令,我等不敢不从!”冷凝接话了。 -- 第230页 秦清枫握着的那封信,起了几个皱褶,忍着强烈的不适,拆开了那信,指尖轻捏,入目,展开满满的墨汁,交汇成的纤细的小字 “花魁鸢柔,有幸识得少将军,风华内敛当世无双” “与之有过露水情缘,此生足矣,鸢柔一介风尘女子,不配待在少将军身边!” “鸢柔自知卑贱,寿命有限,欠少将军的永远无法偿还。” “鸢柔不愿拖累少将军,平添祸患,只此一去,就请相忘,此后,见面不识。 “愿少将军一生安康,肆意洒脱!” 秦清枫胸口起起伏伏,有些颤抖,视线胶在那一封娟秀的小字上。 就请相忘?见面不识? 秦清枫如何都不能相信,一直以来,那个如嫡仙的女子,时而不脱离世俗,不沾烟火,时而妩媚可人,撩人心弦的人,竟然会突然留下一封离别的信!明明,昨夜,她是那般的柔情似水,妩媚动人,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 屋外的雨下得越发大了,雨滴狠狠的砸落在窗边,溅进了屋中,大雨噼噼啪啪的声音,还伴随着阵阵惊雷。屋内三人依旧跪在秦清枫面前,寂静无声。 芸香只觉得,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自己,主子那越来越压抑的气氛。 不多时,秦清枫丢下那封被攥出褶皱的信,站了起来,快速的出屋外,冲进偌大的屋中,飞奔而去! 跪在三人也急了,冲出屋 芸香急切的看着在雨中快要消失的身影,大叫:“主子!” 随后,芸香也冒着大雨,飞快的追可出去!冷凝也跟随其后,虎二文本来还去拿伞,看到这架势,咬咬牙,冲进了雨中! ……………… 箕踞藜床岸幅巾, 何妨病酒住湖滨。 驾风浪作连三日, 扫地花空又一春。 乐事清宵当秉烛, 畏途平地有摧轮。 颓然耐辱君无怪, 元是人间澹荡人。 作者有话要说:  虐了虐了………… 清婉性子温和,不知道这么一次次的打击,又会发生什么呢……… 所有的犹豫不决,所造成的因果,都会回报在自己的身上,清婉斩不断的羁绊,都会一一承受所带来的的苦果。 ☆、齐都尉府寻鸢柔 闻道春还未相识,走傍寒梅访消息。 昨夜东风入武阳,陌头杨柳黄金色。 街道上空无一人,不时有些空竹篮在地上翻滚,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风吹得如烟如雾如尘,电闪雷鸣,滚滚雷声,狂风大作,当真是吓人! 雨密密麻麻的砸下来,就算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它的来势汹汹,虎二文抱着头,被砸的七荤八素,在雨中奔走,有些急切,自家主子肯定是用轻功飞出去了,芸香和冷凝武功高,自己追不上!现在,现在怎么办! 虎二文不敢去避雨,在街上四处寻找,暴雨狂风中,夹杂着雷声滚滚,虎二文心惊胆战的,却还是鼓起勇气,继续找下去,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反正在在冰凉的雨中泡了不下一个时辰了,大雨扰乱了视线,压根看不清路!噼噼啪啪的雨声在耳边巨响,还夹杂着心中实在是担忧,焦急万分! 眯着眼睛,突然看见前方有团朦胧的黑影向自己走来,再仔细一看,那分明就是芸香和冷凝!好像还架着一个人! 虎二文赶紧迎了上去,架着的那人是?一道闪电划过空中,照亮了那人,只见那人的眼神空洞,就算如此的霹雳闪电,她的眼神也没有闪躲,脸上淤青红肿,可,这人分明就是秦清枫!芸香和冷凝快支撑不住了,似乎受了伤! 虎二文有些惊恐,大声的询问:“主子怎么了!你们去哪里了!” 芸香架不住秦清枫了,有些吃力,回答道:“我们去齐府找齐横要鸢柔了!别废话了!快点,我撑不住了!” 雨声实在太大,震耳欲聋,虎二文什么也听不清,呆愣的看着芸香。 “先回去!” 冷凝皱着眉,直接一把拉过虎二文,虎二文赶紧撑着秦清枫,冷凝压着虎二文的背,将秦清枫放上去。 虎二文明白了冷凝的用意,快速的背上秦清枫,找到了他们三人,虎二文也不怎么害怕了,面对电闪雷鸣,疾风暴雨,也丝毫不惧,大雨凌乱了双眼,被雨砸的生疼,红肿一片,也未曾停下脚步,心里想的,只是主子!主子不能有事! 三人在雨中向着府中飞奔而去! ……………… 整个街道雾蒙蒙的,天空黑压压的一片,狂风骤雨,呼啸而来,秦清枫运着轻功,快速的飞过,可惜,这电闪雷鸣,大雨倾盆,着实恐怖……… 秦清枫越过一条条街道,在一处豪华的府邸门前停滞,轰隆隆的雷声,惊人的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高悬的牌匾,烫金大字赫然写着 齐都尉府 齐都尉府大门紧闭,秦清枫浸在大雨中,眼神渐渐发冷 府中的大门突然裂开一条缝,然后紧接着,齐刷刷的冲出十多个黑衣侍卫,都持着兵刃,待人出来,大门又再次关上,侍卫团团围住秦清枫,似乎早有准备! 秦清枫警惕的看着四周,缓缓抽出自己随身的晓月剑,眸华更加的冷,齐横,是知道自己会来了,竟然准备了这么多杀手等候自己! -- 第231页 雨中的侍卫目光十分凶狠,直直的看着秦清枫,双方都未动,在找对方的弱点! 一道巨雷轰然响起,一触即发,一个个侍卫提着刀刃,向秦清枫冲了上来,秦清枫眸华冷冷的,像一匹孤傲的狼,提着晓月剑,一个闪躲,直接刺过去,充满了杀意,鸢柔绝对在这里!这些人,都该死!提着剑,转身跳跃,一剑一个,丝毫不手软,血花微溅,顺着雨水冲刷,汇聚了大片的鲜红! 五年的杀招训练,秦清枫很有天赋,领悟力强,武艺也很高,对上十几个杀手,还是不费什么力。 除了在西境那次,个个都是顶级高手的刺客以外,能伤了自己以外,这些刺客,压根就不够看! 可能是秦清枫在京城太能装了,花天酒地,留恋烟花柳巷,不学无术,一个废物! 齐横也没有准备多高强的杀手,随随便便十几个刺客就想杀了秦清枫,笑话,真是笑话! 十几个尸首倒在了血泊之中,有些还瞪大着眼珠,看着秦清枫的方向,鲜血顺着雨水冲刷而走…… 秦清枫抬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手持着晓月剑,还在滴着血滴,眼神刺骨,宛如寒冬将至! 府内传来些混乱的声音,似乎是在抵着门,不让秦清枫这个杀神闯入!这是秦清枫在京城第一次大开杀戒,此刻,思绪混乱! 只因,鸢柔未和自己道别,擅自留下一封信,就与齐横离开,没有亲眼见到鸢柔,秦清枫,不信! 不信鸢柔会离开自己! 秦清枫一个飞跃,直接跃过墙头,飞进了齐都尉府中。 正在抵门的一群人突然看到自己后面从天而降出现的杀神,惊吓的大叫,慌忙的逃命! 只因为,他们透过门缝,看到了秦清枫杀了那十几个刺客的模样!吓得是浑身发抖! 一群人四处逃散,生怕秦清枫杀了自己! 秦清枫没有理睬他们,提着晓月剑,直直的往里面走去,一路上,丫鬟小厮看到秦清枫的样子,直接丢了手里的东西,转身就逃跑,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动。 很快,齐横带着一些穿着统一军装的士兵来了,那些士兵不由分说,直接拿着兵刃向秦清枫冲过去! 秦清枫的视线始终紧紧的盯着齐横,有些怒意,手上的晓月剑不停,不断地挑,刺,砍,所到之处,一路的尸体,鲜血遍地!缓缓的向齐横移动。 暴雨下个不停,每一次鲜血的喷涌,落在秦清枫身上,都很快被大雨冲刷干净,只是,院子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那一排排死不瞑目的士兵,鲜血直流,皮肉翻绞,场面让人作呕! 秦清枫冷冷的声音很快传来:“齐横,交出鸢柔,否则,我血洗你整个都尉府!” 齐横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秦清枫,有些颤抖,满脸都是震惊,为何,为何秦清枫会有这般武艺! 齐横颠靠在柱子上,差点没站稳,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不过一瞬,一把银光闪闪的剑刃抵在齐横的脖颈处,寒气逼人,齐横甚至觉得,自己只要一呼吸,那剑就划穿自己的脖子! 齐横看着眼前气质完全不同的秦清枫,有些颤抖的说道:“少将军,有什么话好商量,何必动手呢!” 秦清枫眸光闪了闪,冷笑:“齐公子,擅自去我府上,带走我的女人,又是何道理啊?嗯?” 秦清枫的话如同六月飞霜,寒得冻人,齐横真的慌了,秦清枫真的会杀了自己!晓月剑上面残留的鲜血顺着剑尖滴落,齐横感受到了突然而来脖颈的冰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着寒颤,密密麻麻的细汗流出,有些挣扎的说道:“我,我是皇上的表兄弟,齐太尉的儿子…你,你不能杀我…!鸢柔,鸢柔是自愿和我走的,你,她不想待在你身边!” 秦清枫气息不稳,微怒,直接收起晓月剑,狠狠的在齐横脸上打了一拳,齐横耐不住,叫唤了一声,直接摔倒在地上,翻滚着,捂着脸哀嚎…… 秦清枫上前,揪住了齐横的衣领,狠狠的说道:“你把鸢柔交出来!” 秦清枫只想这样认为,是齐横逼迫鸢柔进府的! 齐横怕挨打,急急的求饶:“少将军,饶了我吧,我真没有逼迫鸢柔!” “你胡说,鸢柔怎么会自愿随你走!” 秦清枫气极,握起拳头,照着齐横脸上狠狠的又挥了过去…… “啊…!少将军,饶命啊!啊……” 齐横有武艺,只是打不过秦清枫,也不敢动手,若是真的打起来,自己怕是小命都没有!所以,齐横很识时务,没有还手,只因为,齐横知道,有人会给自己撑腰!只要自己还活着,什么仇,都会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住手!”一个如此熟息的声音! 秦清枫停了手,抬头看去,一身嫡仙出尘的素白纱裙,冰雪动人,那如此熟悉的人!正缓缓的走来! 秦清枫呼吸一窒,看着走来的鸢柔,心绪翻涌,齐横也趁机脱离了秦清枫的掌控,爬向一边。 秦清枫站了起来,握着晓月剑的手也是一松,想拉住鸢柔:“走,我带你回家!” 鸢柔微微躲闪,秦清枫没能拉住她的手,有些错愕在原地,看着鸢柔。鸢柔,躲自己? 鸢柔没有理秦清枫,而是快步走到齐横身边,将他搀扶起来,齐横站稳后,颇有些挑衅的看着秦清枫。 -- 第232页 秦清枫眼底有些怒意,提着晓月剑,看着眼前搀扶在一起的两人,想起了上元节时,齐横与鸢柔两手交叠,如同璧人的场景,心里只觉得刺痛,冷冷的命令道:“鸢柔,跟我回去!” 齐横想说话,可是鸢柔制止了他,走上前,将他挡在身后,对着秦清枫说道:“ 少将军,鸢柔在信上已经告知的很清楚,鸢柔现在已经是齐大公子的人了,还望少将军海涵!” 秦清枫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像是一个笑话,心中酸楚难当,极大的悲伤翻涌而来,鸢柔,是真的要离开自己,不由得仰天长啸:“哈哈哈,你说,你是风尘女子,配不上我,可是,转头却入了齐横的怀抱!你不给我个解释么!” 笑声中充满了悲凄,秦清枫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连身边之人都守不住,一个一个的都离开自己!简直是心痛至极! 鸢柔未看秦清枫,反而转身握住齐横的手,然后说道:“齐大公子待鸢柔的情意感动天地,知道鸢柔寿命有限,却并不嫌弃,反而视为珍宝,谴退了如娇花般的侍妾们,将一颗真心留给鸢柔一人,少将军,您说,这般情意,怎能辜负!” 秦清枫看着那交叠的手,怒意不断地翻涌,秦清枫克制着自己想杀掉齐横的冲动,注视着鸢柔,目光有些闪烁,似有泪花,说道:“这些,我也可以给你,我没有侍妾,我的真心,都给你,我会待你极好……” 鸢柔的语气一转,有些微冷:“少将军!鸢柔不想待在您身边!你不过区区一个校尉,不得圣心,父子离心,哪里比得上齐大公子前程似锦,实力雄厚!” 秦清枫心里是惊涛骇浪,微微颤抖,有些低微的说道:“这些,我,虽然比不上……但是,我可以保你一世无忧,享尽荣华富贵,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西境秦家,那是一等一的富可敌国,兵力雄厚,可是,鸢柔的意思是嫌弃秦清枫官途不顺,缺的是那往上升的狼子野心!借口罢了!若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来选择!那绝对是嫁给秦清枫!而不是齐横! 鸢柔嘴角勾起嘲笑,一步一步的朝秦清枫靠近,齐横微微眯眼,却也没阻止,秦清枫立在原地,直直的看着鸢柔,眼神里有几分渴望和哀求,鸢柔却不为所动,覆在秦清枫耳边,嘲讽的说道:“少将军,能给鸢柔一个孩子么?” 这句话,如同霹雳,贯穿秦清枫全身,秦清枫错愕在原地,孩子,原来,鸢柔想要孩子么! 鸢柔远离了秦清枫,向齐横走去,冷冷的声音:“少将军既然办不到,那就离开吧!别在这自降身份!” 秦清枫浑身僵硬,心中难受的紧,却迈不开步子,脑子里,都在回荡着鸢柔的话语 少将军,能给鸢柔一个孩子么 这是永远不可能的,违背纲常相爱,已经是极限了,可是孩子,却是一条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鸿沟,秦清枫原本以为,鸢柔,不会在意这个,原来,她却因为这个离开自己,呵呵,真是输得一塌糊涂,一败涂地! 此次前来,鸢柔这些话语,对秦清枫来说,本身就是羞辱!莫大的羞辱! 秦清枫拖着晓月剑,一步一步的走着,偌大的雨砸在自己身上,却感觉不到疼,心,真的很疼,不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两人,怕是在嘲笑自己呢…… 齐横的心腹暗卫很快聚集而来,齐横使了个眼色,他们便朝着秦清枫过去。 秦清枫丝毫没有察觉,被一脚踢中后背,砸到在汪着雨水的地板之上,竟然呕出了一口鲜血! 秦清枫擦掉唇边的血渍,透过雨,看不清那柱子旁站着的两人的面庞,自己这般狼狈,鸢柔,她可曾心疼! 大概是不会吧 她现在有齐横了 秦清枫站了起来,自嘲的笑着,挑衅的看着周围的暗卫:“来啊,继续啊,还搞偷袭,全部都是些酒囊饭袋!” 那些暗卫一听,纷纷向秦清枫冲去! 也许大雨迷乱了秦清枫的眼,也许是柱子旁那两人的影子始终依偎在一起,秦清枫忘记了所学的招式,丢掉了晓月剑,开始一拳一拳的搏斗起来,打得极狠。 双手难敌四拳,秦清枫再一次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四面八方的拳脚纷涌而至,结结实实的打在秦清枫身上,秦清枫疼的蜷缩成一团,可是视线,依旧想看看那素白的身影,会不会过来…… 可是,没有……… 她,没有过来啊,她离开了啊…… ………… 芸香坐在床边,拉着榻上之人冰凉的手,榻上之人,全身上下都是淤青红肿,刚刚上完药,只着中衣,可是却睡不安稳,一直在呓语 昏睡中的秦清枫紧锁着眉头,落下了两行清泪…… 芸香心里揪痛,忍不住泪崩,捂着嘴,冲出外屋,一旁的冷凝也皱着眉头,来到了芸香身边。 “你哭什么,主子这不好好的么,除了有些外伤,也没有多大事。” 冷凝递给芸香一块帕子,芸香也不客气,接过就猛擦眼泪 芸香哭得惨烈:“主子是好好的,可是,她的心丢了,为何,她们都这般对主子,都要离开主子!” 冷凝微微沉默:“芸香,你可知,一个人的外伤可以轻易治好,可是她的心伤了,却难治得多。” 芸香哭得凶狠:“主子遇到了,为何都是薄情女子!明明,主子不应该喜欢她们的,都是她们追着主子,结果,主子把心给她们了,她们却这般糟蹋!” -- 第233页 冷凝叹气:“灵忆公主与主子之间,隔着的是恩怨情仇,轻易是放不下的,而鸢柔与主子,我倒是看不真切了,鸢柔对主子确实有情,可是为何这般,真是不明白。” “鸢柔就是个薄情之人,玩弄主子,还抛弃主子!主子被人群殴都没有上前制止!要不是咱两及时赶到!主子都不知道会被打成什么样!你看那些淤青!” 芸香的泪水就像连绵不绝的江水,哭得鬼哭狼嚎,冷凝受不了了,直接拉住芸香,大吼:“芸香,你别哭了!” 芸香仿佛失去了理智,直接拽着冷凝的手痛哭起来,冷凝本来想甩开她,可是却莫名的没有甩开,只是嘴角直抽,看着芸香的鼻涕眼泪全都抹在了自己的袖子上!却耐心的没有再吼一句。 虎二文守在院门口,着实想进来看看,主子是不是出事了,芸香怎么哭得这样凄惨! 虎二文到现在还不知道秦清枫的女子身份,反正只要主子一受伤,自己就不能进屋,只能守在院门口,真是不明白。 屋内的秦清枫浑浑噩噩的坐了起来,眼神空洞,还能听见外面芸香的哭声,视线一转,看到了桌上的那个精致的布包裹,苦涩的笑着,下了床,赤脚踩在地上,拆开了那个布包,抚摸着里面那份极为舒适的触感,面上却越发的冷了,心痛到窒息…… “砰!” 冷凝和芸香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急急擦擦眼泪,奔了进来,就看到秦清枫站在桌前,地下散开了一个布包裹,包裹里面,影影约约散落的…… 只一眼,芸香就被吸引住了,露出的柔软雪白的金丝面料,上面点缀的是南海的珍珠,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裙,真真是极美,这些,应该做工就要耗费几个月的吧!必然是要提前去定制的…不然,没人会去做! 原来,主子小心翼翼保护的布包裹,就是这个啊!怪不得!这个很是珍贵呢!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拿去烧掉。” “啊?”芸香有些错愕,怀疑自己没有听清! 冷凝反应很快,收好地上的衣裙,然后应声:“是” 之后拽着芸香快速离去。 秦清枫不再言语,很是落寞,神情很是哀伤,眼神依旧空洞,转过身,躺在了榻上,沉重的闭上了双眼……… 几个月绣娘的赶工,终究,是看不到你穿上了…… 碧水浩浩云茫茫, 美人不来空断肠。 预拂青山一片石, 与君连日醉壶觞。 作者有话要说:  卦不敢算尽 畏天道无常 情不敢至深 恐大梦一场 虐得凄惨,虐虐更健康……… 感谢大家的支持,这个故事很长,元素很多 灵忆的故事,姜妍的故事,以及最后,是拓拔玉笺的故事。 贯穿始终的,是秦清枫(清婉)的故事 灵忆的故事未完,现在所讲的大部分是属于姜妍的主场,鸢柔,只是姜妍手中的棋子罢了。 读者们,不要急哦,听我娓娓道来。 这章算是补上情人节那两天没发的,嘿嘿。 感谢大家的支持,评论和营养液,太感谢啦 ☆、芸香的祈祷 京城再次轰动了,当朝长公主东时灵忆与驸马合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大街小巷议论纷纷,说书,茶楼之中,从公主与驸马的相知相遇,到后来的悲欢离合,编的是一套一套的! 平头老百姓,最爱的,就是皇家的事了,皇家高不可攀,知之甚少,平时一点也不敢议论。可如今,太上皇亲自昭告的,驸马与公主合离,那绝对是老百姓最喜欢议论的! 驸马府的牌匾便被换成了秦校尉府,这还未平歇呢,这不,一大清早,又一道圣旨送到了秦清枫的校尉府邸中,停了秦清枫的职,罪名,闯府殴打朝廷官员,以下犯上! 秦清枫看着那明晃晃的圣旨,自嘲的笑着,恍然如隔绝世间一般,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 芸香看不下去了,气鼓鼓的,偷偷抹了抹眼泪。 齐横就是个小人!夺了主子的女人,还打伤主子,还去告御状!若不是主子是西境的少将军,东时穆为了替自己表兄弟出气,肯定会砍了主子的,哪里只是停职! 芸香很气,如今大将军不管主子了,任他自生自灭,今日主子被欺负成这样,也没有出面!真是太气了!还有,那个陆子昂!新帝登位后,对自家主子不理不睬的!亏他们还是师兄弟,也不知道帮帮自家主子,真是太可恨了! 芸香越想越难过,左看右看,趁着没人注意,直接向外走去。 冷凝心细,发现了某个开溜的家伙,微微皱眉,一路尾随了出去。 ……… 小秦府之中 一间精致的房屋中,鸢柔摘下面纱,恭恭敬敬的跪在姜妍面前,然后说道:“主子,事情已经办妥,如主子所想,东时灵忆合离,属下入了齐府,少将军丢了官职,接下来,还请主子指示。” 姜妍把弄着手中的珠钗,坐在繁花素锦的椅子上,面上淡淡的:“很好,接下来,一切照旧,你当你的齐夫人,等到封后前一晚,便动手,可明白?” 鸢柔身子微微僵硬,有些错愕,还是顺从的应道:“是。” 姜妍看着鸢柔,嘴角微挑:“呵,你的样貌倾国倾城,让你当高贵的齐夫人,可有什么不满?” -- 第234页 鸢柔微微颔首:“只要能报仇,鸢柔,愿意付出任何东西。” 姜妍依旧笑着:“你倒是通透,当了齐夫人后,可不要再生出其它的什么念头。” 鸢柔袖中的手紧紧的攥着,姜妍是告诫自己,不要肖想秦清枫,一时间呼吸有些不稳,回答道:“属下,自然会安守本分。” 姜妍站了起来,轻轻扶住鸢柔,缓缓的说道:“姐妹一场,我自然不会亏待你,那齐大公子倒是对你有几分真心,做他夫人,偶尔膳食中动动手脚,也是极其简单的,事成以后,你家仇得报,我便送你离开,想去哪,我都不会过问。” 鸢柔微微点头,可是心中酸涩,什么姐妹之情,终究没有利益来得牢靠,姜家想除去秦家,想一家独大,这中的弯弯绕绕,实在是让人云里雾里的,阴谋一环扣一环,城府极深。 可偏偏,姜家最聪慧的女儿却恋上了女扮男装的秦家少将军,当真是机缘颇深! 很快,鸢柔缓缓站起,然后遮住面纱,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姜妍转而坐在椅子上,抚着额头,微微闭目,脑海中想到了一个人,永远是那般温和如玉,治愈人心,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了笑意,你,终于是我的了! ………… 芸香趴在小秦府的围墙上,向里面看去,不过,却看到了行色匆匆的蒙着面的窈窕女子,出了小秦府的门,然后快速离去。 芸香碰了碰一旁的冷凝,悄声说道:“我怎么觉得这女子的背影这么眼熟?” 冷凝微微皱眉,看向芸香,然后说道:“你别跟我说,你来小秦府这里,是来游玩的。” 芸香哑然,嬉笑道:“当然不是,冷凝呀,既然跟着我来了,那一起呗!” 不多时,两道身影飞跃而下,匆匆的在小秦府飞奔。 ……… 姜妍正在屋中喝茶,突然听到里屋的窗边有动静,惊吓了,微微皱眉,打着手势,身后的暗卫提高了警惕,悄悄的走了过去。 “姜小姐!是我!”芸香感受到杀意的逼近,急急的叫唤! 姜妍看清了跳出来的两个人,赫然是芸香和冷凝!心下微松,是清婉的人,不动声色的示意暗卫退下。 然后上前说道:“芸香,冷凝,你们怎么来了,听说她与公主合离了,今日又被停职了,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眼神里尽是担忧与急切。 冷凝的眸子闪了闪,不由的想到刚刚离开的那个蒙面女子。 芸香没多想,反而有些急切的说道:“姜小姐,你与我家主子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是最亲近之人,如今大将军和主子离心,又发生这些事,身边无人,主子怕是心结难解,还求姜小姐帮忙,去看看主子!” 芸香已经跪在姜妍面前了,言辞切切,尽是恳求之意!匍匐在地,有些卑微。 冷凝这才明白过来,芸香是为了自家主子啊!为了开解秦清枫,芸香这般卑微的姿态,冷凝从未见过!不由的皱眉 姜妍赶紧搀扶起芸香,说道:“芸香,你先起来,起来说话!” “那你去看望主子!”芸香有些固执。 姜妍有些无奈的笑着:“好,我答应你,你先起来,好不好?” 芸香这才起了身,继续说道:“姜小姐,您最了解主子了,这世上,也就只有您可以帮主子了!” 姜妍心下微思,本来自己就打算去,现在倒好,清婉身边的人来求自己,倒是正好! 姜妍有些伤感,缓缓说道: “芸香,你知道我对清婉的情意,可是,清婉却选择了公主,曾让我一度难受,又纳了花魁鸢柔,更是不敢打扰,如今她们合离,我也害怕,怕清婉暗自伤神,索性,还有那花魁在,我也就安心了……” 芸香有些急切,急急的拉住姜妍的手,然后说道:“姜小姐!如今大势所趋,公主对主子的情意根本比不过她所忠的皇室,而那花魁鸢柔更是玩弄主子,入了齐都尉府不算,对主子百般羞辱!” “她们,都不是真正爱主子的人啊!唯有姜小姐您,陪伴主子多年,相互知晓脾气秉性,是最适合主子之人!” 芸香说这些话时,冷凝一直在默默的听着,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眸光微睁,芸香,当真是对主子毫无保留的付出啊,即使是将别的女人推给主子! 或许,芸香,才是那个毫无保留付出的那一个,只是,她的爱,似乎已经藏在心底,非常的卑微,付出已经形成习惯。 姜妍知晓一切,却还状作为难之色:“可是,可是清婉她,她爱灵忆公主,爱花魁鸢柔,却独独不爱我,我去,又有何用!” 芸香低下头,微微思索片刻,然后回到:“不,主子心里,有您,一直以来,不管是西境还是京城,主子都一直念着您,若不是新帝登位后,遭遇这些,主子怎么会这般!” 姜妍的内心是有些欣喜的,即使,清婉已经和自己说清楚了心意,可是也她们之间知晓,中间,似乎还欠缺什么,若是有了秦清枫最信任的侍女芸香的帮忙,那么,这就好办了! 姜妍叹了口气,然后对着芸香说道:“嗯,我知道了,我自然不忍看着她伤心难过,芸香,如今,我有一个办法帮清婉去除心结,你可愿助我?” 芸香再次行礼:“姜小姐但说无妨,只要能帮主子,芸香定当尽力而为!” -- 第235页 姜妍缓缓一笑:“好。那我就说了。” “清婉本来向往自由,却因为灵忆留在京城之中,接触官场,困在这里,可是,如今,与东时灵忆合离,而鸢柔也离开了,甚至,今日,连官职也丢了,清婉没了羁绊,那为何不离开这,去浪迹天涯,肆意潇洒!” 姜妍的声音很轻,却很鼓动人心,芸香的眸华微亮,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没了这些,主子,就可以追寻她想要的东西!归隐山林,快活一世! 芸香有些激动:“这主意十分妙,如今主子这般,远离京城这伤心地,还可以获得自由!” 姜妍缓缓笑着:“嗯,正是这个道理,到时候,我便陪着清婉一起,无论她去哪,都一直陪着她。” 芸香和冷凝有些错愕,芸香心里是翻涌,一边是感叹姜妍对自己主子的深情,一边又是些许酸涩,主子,她该有潇洒的生活,自己,又怎么不能帮她呢! 芸香拜谢着姜妍,说道:“姜小姐,我芸香没拜托过什么人,只求姜小姐永远陪着主子,无论是让芸香做什么,芸香都心甘情愿!” 姜妍也回了一礼,款款说道:“自然会陪着清婉,芸香原本就是清婉看重之人,若是这般,能得芸香的认可,姜妍,由衷的感激!” …………… 回去的路上,芸香很是沉默,眼角微微泛着泪光。 冷凝叹气,拍了拍芸香的肩,轻轻问到:“芸香,值得么?” 这般付出一切,不要尊严,不要体面,还不让秦清枫知晓。 芸香抬着头,扬着笑意,看着朗朗的天空:“谁让你跟着来的,你知道么,以前,也有个人这般问过我,你猜我怎么回答的?” 冷凝略略沉默一会:“对于你的话,爱就爱了,付出什么,都无所谓,不是用值不值得来评价的。” 芸香微微一顿,转过头,看着冷凝。 冷凝继续道:“其实,我见过的所有人当中,你,才是最勇敢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会勇敢的去做,即使得不到,也不会气馁,我,其实很敬佩你,你,起码活得真实。” 芸香的眸子亮亮的,眼睛微弯,直直的看着冷凝,只觉得,冷凝,也是如此的温暖,就这般,了解自己了么? “曾这般问你的那人,是云寒,对么?” 芸香有些错愕,嘴角微弯,戳了戳冷凝,笑到:“冷凝,你究竟是不是妖怪啊,这个都知道!” 冷凝没和芸香拌嘴,而是抬手抚了抚芸香被风吹乱的发丝,一向冷的语气中带有三分温柔:“以后,想做什么事,告诉我,我陪你。” 昨日还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可是今日,却阳光和煦,柔和的光线照耀着,射入了芸香的心底,惊起一片波澜。 从来没人支持自己,即使是相伴五年的云寒,对自己的这些行为,也只是劝阻,可是,才相识不到一年的冷凝,竟然毫不顾忌的说,想做什么事,都会陪着自己,这,这是多么令人为之动容的事! 芸香有了一个小小的私心,嘴角上扬,也许,有这么一个人,陪着自己,也不错。 春日的风暖暖的,芸香就像随风飘扬的花朵,随意的转着圈,上天已经给了主子这般磨难,从小吃尽苦头,抛弃女子身份,女扮男装,拼命习武,现在还情路坎坷,各种不顺,就请老天眷顾,留给主子,一个好的因果。 一颗颗柳树随风而扬,抽出了许许多多细嫩的枝条,有人双手合十,双目合闭,站在树下,十分的虔诚,默默的祈祷着………… 人生恰如三月花,倾我一生一世念。 来如飞花散似烟,醉里不知年华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支持,我会努力哒! 没什么特殊情况,日更是肯定的! 留言大大都看到咯! 提的意见,大大会认真思考,但是主要故事框架,是不会偏离的!感谢留言! ☆、你终究还是我的…… 春意盎然,草长莺飞,春光明媚,山间小路上,周围不时传来鸟鸣声,着实动人,一辆马车正在行驶,车轱辘缓缓的滚动着,在湿润的泥泞小路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马车的车帘被缓缓掀开,露出半张白皙的面庞,只见那薄唇轻启:“芸香,我们,这是到哪里去?” 那如玉的容颜,赫然是秦清枫! 正在驾着马车的芸香回头,露出明媚的笑:“主子!待会你就知道了!” 马车中的秦清枫不再言语,早就发现了昨日芸香往外拿的包袱和箱子,似乎要远行,今日,还特地为自己梳妆一番,芸香到底想干什么? 秦清枫看着窗外这这林间小路,山花遍野,绿树成荫,清脆的鸟啼声阵阵,悦人心扉。 秦清枫面色平淡,缓缓闭目,虽然面上没有变化,可是身上的冰冷气息却有些融化,贪婪的呼吸着,感受着这清新无比气息,夹杂着泥土和野花的芬芳,仿佛能洗涤灵魂,让人心无旁骛,弊弃一切烦恼忧愁,置身于仙境之中。 驾车的芸香偷偷瞄了秦清枫一眼,那般样子,是这么些波折以后,唯一变化了的!芸香然后回头,继续驾着车,唇角却微微勾起,心头涌起了波澜,姜小姐可真是冰雪聪明,让自己先带主子来转一转这春日山野,本来还不知为何意,不过现在,看主子那样子,才明白姜小姐的意思,看来这事,可行! -- 第236页 不知不觉间,飘起了雨丝,柔软至极,微风拂面,如烟如云地笼罩了一切,如甘露,无声无息地飘向大地,滋润着含苞欲放的花蕾。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骏马嘶鸣了一声,芸香率先跳下车,然后轻声说道:“主子,到了!” 秦清枫也起身,虽然不知道芸香到底想做什么,可是,也也抬手掀开车帘,缓缓的下了马车。 春雨细如丝,柔软至极,随风拂在发间,面庞之上,痒痒的。 秦清枫的面容有些许憔悴,若不是芸香每天都帮秦清枫梳妆,整理,恐怕,现在的样子,怕是更加的颓靡。 秦清枫在马车前站定,这里风景着实秀美,鸟鸣山更幽,缓缓抬眸,只一眼,便错愕在原地,空洞的眼神,有了些许波澜,入眼便是一个亭亭玉立的人影,从一辆马车上优雅的走下来,撑着簇满花瓣的油纸伞,向自己款款走来。 娟娟侵鬓妆痕浅。双颦相媚弯如翦。 秦清枫呼吸一窒,眼前之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笑颜如花绽,身后山花遍野,钟灵毓秀,人杰地灵,那花瓣缀了满身,一颦一笑,皆入人心,与身后美景交相辉映,似画中仙,美不胜收。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那女子款款而来,将伞撑在秦清枫的头顶,为她挡住这绵绵细雨,微风拂面,她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动:“清婉,你可喜欢这山野?” 秦清枫楞在原地,因为头顶上这花伞,倒是没有再飘下雨丝了,看着眼前芙蓉桃花面庞的女子,怔怔出声:“妍,妍儿,你怎会在此?” 秦清枫的手被覆上一片温热,就听到姜妍那如这春雨般沁人心扉:“天地海阔,上有承载千万年的繁花似锦,下有幽幽清梦,独享肆意自由。” “清婉,你可愿放下这世间尘俗,与我同归,遨游天地,依山傍水,依阑而立,听风听雨,与篱风鸣蝉为邻,与飞花飘雪为舞,纵情山水,诗酒为伴,琴画为友,一起看遍这世间繁华?” 秦清枫错愕在原地,有些惊讶,似乎是措不及防,姜妍的这些话一字一句的钻进自己的脑海中,刻进自己的心中,这般美好的生活,正好是自己心中所想! 芸香在马车上坐着,眯着眼看着绿树成荫,花开满山的林间,微风细雨中那执着油纸伞而立的两人,花瓣缓缓落在两人身上,如同一对璧人,细雨似乎泛着朦胧的雾气,氤氲而起,美得如梦似幻。 芸香拿出一壶酒,潇洒的喝了一口,看着油纸伞下那两道身影,不由的勾起嘴角,沉醉其中,不知道是景醉人,还是酒香醉人,主子,芸香只愿您,快活一生…… 秦清枫感受着手背上的温热,姜妍的眼神极为明媚,如沐浴暖风,妍儿,这是想与自己一起,离开世俗,去逍遥自在!这般突然,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的! 秦清枫哑然:“妍儿,你为何突然这般?” 姜妍笑得温婉动人:“清婉,我早就想这般了,你可愿意?” 秦清枫心中掀起了波涛,远离尘嚣,自在逍遥,一直是自己心中所愿,如今,自己已了无牵挂,两袖清风,不正对自己心意么! 京城郊外的山林不愧是极美的,如梦似幻,秦清枫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温暖,微微低头,那白皙柔嫩的手覆在上面,秦清枫的心,似乎,被振动了一下,渴望着温暖。 现在的自己,还剩什么,父亲与自己断绝来往,灵忆与自己合离,鸢柔离开,师兄对自己的冷漠,官职被废,众叛亲离的自己,曾一度觉得,自己,不配得到爱,可是,现在才发现自己,很渴望温暖! 没了这些,秦清枫还可以有自由! 妍儿,自己的表妹!一直都守在自己身边,六年之久,是最相信自己的,最了解自己的!无论何时,她都会给自己温暖和关心……… 秦清枫缓缓注视着眼前明媚温柔的姜妍,秦清枫那有些空洞微冷的眸子,有了些许波澜,睫毛微颤,有些湿润,变得温和了些许,不由自主的环上姜妍的腰身,紧紧的抱住。 姜妍一惊,手微微松开,簇满花瓣的油纸伞“啪”的一声,坠落在地,左右摇晃了几下,在簇着金丝绒裙摆边,不动了。 秦清枫枕在姜妍的脖颈处,紧紧的揽着姜妍,似乎她会离开一般,温热的气息打在若隐若现的肌肤上,声音有些闷,有些祈求:“愿意,不要离开我。” 此时的清婉,经历这些之后,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她,心中极度的不安,自然,对身边仅存之人,格外的珍惜!而且,是非常依赖! 姜妍心中的欣喜缓缓袭来,眸华微闪,清婉,拥抱自己了!微微勾起唇角,也拥上了秦清枫,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有些湿润的发鬓,柔声说:“嗯,不离开你,一辈子陪着你!” 姜妍感受着抱着自己的人越发的紧了,让人喘不过气来,却笑得更深了,脖颈间还有那湿润的点点触碰,鼻尖缓缓的兰香袭来,让人心安!清婉,现在如此的依赖自己!如此的,害怕失去自己! 姜妍的余光注视着芸香驾着车缓缓离去,沿着来时的那条路,车轱辘转啊转,很快,又划出一道痕迹,然后渐渐地消失在绿荫小路上! 姜妍眸华微闪,轻轻抚着紧紧抱着自己的清婉,缱绻不已。不由得唇角微挑,贪婪的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暖,是如此的真实,心底涌现出不知名的情绪,清婉,你,终究还是我的! -- 第237页 ………… 锺情怕到相思路。盼长堤,草尽红心。动愁吟,碧落黄泉,两处难寻。 山野间,遍野的花,漫烂至极,阳光徐徐落下,不知从哪里转出来一辆簇着花瓣的马车,车轱辘转动着,伴着悦耳动听的鸟鸣声,一路向南而去,微风吹拂,车帘微微掀起,影影约约露出两个人影,相互依偎着……… …………… 也许读者们有些模糊,为何清婉会这么快沦陷在姜妍的攻势之下,这里理一下 因为清婉深深的伤透了姜妍,故而,姜妍黑化了! 姜妍的步步算计 一.破坏灵忆与清婉之间的情意 1:指示鸢柔告知清婉的母亲死亡真相与皇室有关。 2: 鸢柔自作主张,诱惑了清婉,告知自己的身份,原是儿时的花绒 3: 姜妍利用鸢柔不断破坏灵忆与清婉之间的深情,导致灵忆离开驸马府。 4:利用清婉的善良,自己表面的柔弱,一点一点的打动清婉,让清婉对自己承诺。 5:清婉和灵忆,最终合离。 二. 清婉与鸢柔的破裂 1: 派人不断地监视鸢柔,鸢柔不得不对清婉忽冷忽热。 2:因为嫉妒,折磨鸢柔,却又救活她,可却寿命不久,因为东时灵忆,随后又送她入驸马府,成为清婉的妾室,破坏灵忆与清婉之间的感情。 3:命令鸢柔离开清婉,入齐都尉府,做齐横的夫人,然后羞辱清婉,让她死心! 4:清婉对鸢柔失望,寒了心 三. 让清婉失了官职 齐横状告秦清枫,新帝护短,加之秦丰武不管,秦清枫丢了官位,成为闲散之人。 试问,清婉遭此波折,却以为一切只是造化弄人,本来一切都顺理成章,谁能想到,是姜妍在后面操纵! 在清婉的角度,所有人都离开自己,自责愧疚,患得患失,悲伤至极,而此时,最适当的时机,姜妍的出现,像是一道光,让已经伤的千疮百孔,一无所有的清婉温暖不已,不由得毫无保留的信任,依赖,眷恋,像是一块救生木板,紧紧的拥着! 不得不感叹,姜妍好算计,一步一步的棋,尽在掌握之中,不过,清婉本就向往自由,可是却被束缚,姜妍如此,不过是推清婉一把,即圆了清婉的心愿,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姜妍,自始至终,不过想得到一个清婉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姜妍是个极其冰雪聪明,高傲的女子,一身风骨,若不是恋上清婉,可能,不会有弱点。 在清婉面前,姜妍永远是那个娇弱的,弱柳扶风的小表妹。 若不是被清婉伤得太深,姜妍也不会黑化,也不会算计一切,费尽心思去占有清婉。 其实,还是心疼姜妍的……… ☆、逃离京城 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离了京城后,沿着大道,一路向南,落樱缤纷,洋洋洒洒的花瓣,簇满了这个马车顶,迎来阵阵芬芳,走了也将近一日了,已经行至日暮了。 天色渐晚,太阳逐渐西沉,留下余晖,照耀着大地,马车缓缓行驶,不知不觉间,到了一个小镇上!小镇名叫小桐镇。 秦清枫靠在马车边上,掀起车帘,看着这沿途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纷纷离去,还有些许小贩正在收拾着摊子,准备回家。 秦清枫的神色有些迷茫,自己莫名其妙的,如此仓促的,就离了京城,来了这里,心中还是有些许不安。 马车中的姜妍,始终注意着秦清枫,自然也知晓她的不安,清婉现在的状态,最是脆弱! 姜妍握上了秦清枫的手,拉回了秦清枫的视线,声音婉转:“清婉,今夜,我们便在这个小桐镇歇一夜,可好?” 秦清枫反应过来,顺从的点点头,神色淡淡的:“嗯,都听妍儿的。” 姜妍微微勾唇,眼神有些炙热,对着外面说道:“找家客栈,先歇一夜!” 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好嘞!” 秦清枫错愕,这分明就是虎二文的声音,为何,他会在此? 姜妍看出秦清枫的疑惑,回到: “清婉,咱们出门,总要有个驾车的,你说呢?” 秦清枫微微低头,未语,妍儿,到底瞒着自己做了多少事啊,竟然能让芸香配合,骗自己出来,然后又支着虎二文,跟随出来。 外面传来了虎二文的声音:“主子!能为姜小姐和您驾车,那是小的三生有幸啊!芸香姐姐和冷凝姐姐在府中,没出来呢!就属下跟着出来了,主子可别赶我走啊!” 秦清枫眉头轻皱,姜妍余光看到,眸华微闪,然后对虎二文说道:“行,你就好好做事吧,我相信,你主子不会赶你走的!” 其实,经历这些曲折后,秦清枫越发沉默了,心里哀凄,又十分矛盾,就算是出来了,远离了灵忆,远离了鸢柔,获得了自由,得到自己最想要的肆意潇洒,可是,自己还是觉得空落落的,难受至极。 姜妍看着秦清枫已经没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了,些许颓废,还有些无措之色,心底十分的凄凉,充斥着莫大的哀伤。 不免有些心疼,不过却不后悔,清婉,现在,才是自己的,别人,抢不走!她现在受的情伤,走不出的阴影,自己,会用尽一切慢慢填补,哪怕是一生,她都无法走出来,只要能待在她身边,用尽自己的一生去弥补,自己也甘之如饴! -- 第238页 ……… 虎二文办事不错,很快找到了一家不错的客栈,店家小二过来殷勤的招待着,卸下马车,牵着马匹去后院,吃草料去了。 大堂十分宽敞明亮,赶紧整洁,三人一同走进屋中,掌柜是个中年男子,面色还是和善,敲着算盘,问着三人需要几间房时,虎二文挺上道的,因为听过芸香的嘱咐,又接收到姜妍递过来的眼神,很快掏出银两,放在桌子上,笑呵呵的接话:“掌柜的,两间上房!” 秦清枫眸华微闪,却没有说话。 姜妍却微微点头,虎二文这个人,自己是带对了,早就想到了这点,所以,冷凝和芸香要跟着一同来,自己就拒绝了,同是女子,又是主仆,谁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会霸着清婉,自己,怕是就接触不到清婉了,以及让她们碍眼,还不如就不带出来。 两间房,那自然是虎二文单独一间。 虎二文看着自家主子的样子,着实的难受,像压着巨石,自己印象当中的主子,温和如玉,如沐春风一般,总是有着自信的笑容,让人忍不住信任,靠近,给予人温暖,哪会像这般,大事小事都波澜不惊,仿佛置身事外,沉溺于情伤之中无法自拔,眼神里,都是忧郁之色,而且听芸香说,主子彻夜难眠,偶尔睡着,也是呓语不断,梦中落泪,极其的悲伤! 虎二文只希望,秦清枫能快些振作起来,既然芸香和冷凝都相信姜妍,那自己,也相信这位姜小姐,能陪伴主子,将主子变回原来的模样!而且,虎二文回忆起在西境之时,主子和姜小姐一同来找自己买泥人时,一同捏泥人的时候,自己当时就已经认定,她们,就是一对璧人!自己受到她们的恩惠颇多,没有她们,自己当时怕是要饿死咯,如今,定要极力的促成她们! 今有之,古有之。 一入情关无药医, 如何能把持。 日也思,夜也思。 只恋红尘那份痴, 根深难再移 ………… 三人很快进了屋,天色完全黑了,不时有些虫鸣声。 屋内点着烛火,摇曳着,打在了坐在桌前的秦清枫白皙俊俏的脸上,有些憔悴,却依旧神色平淡,眼神却忧郁着。 姜妍缓缓的走过去,同秦清枫一同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清茶,然后递给秦清枫,婉转动听的声音道:“清婉,别担忧了,多笑笑!” 秦清枫抬头,看着姜妍那如梦似幻的脸,冰清玉洁,耀眼夺目,不由得叹息到:“妍儿,我总觉的,我似乎活在梦里一般,发生的一切,十分的不真实,如泡影一般。” 姜妍停顿了一下,然后思索道:“清婉,你所拥有的一切,仅仅凭着一个头衔,西境的少将军,那些普通人争得头破血流,穷极一生的东西,名利,权势,地位,你,样样皆有。” 姜妍的声音很轻,可是却很清晰,一点一滴的灌入了秦清枫的耳中。 “只是,相应的,你承担的,也就多了起来,没有了普通人家的亲情,每日面对的是不断的去伪装,扮演好秦家的少将军,压抑着本性,拼命练武,上阵杀敌,背负着振兴秦家的重担,几百年的世家传承,落在你的身上,负重不堪,你早已经压得喘不过气了!” 姜妍叹息着,缓缓的覆上了秦清枫的手,牢牢的握住,目光,有些真诚 “这些年,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是想着,若是我能陪着你,你是不是就没有这般累了!” 秦清枫的眸华有些闪烁,看着姜妍,心头有些许动容,嘴唇上下开合,却说不出话来 姜妍缓缓凑近了秦清枫,睫毛微微颤动,檀口微张,声音更是沁人心扉:“前尘旧事,如过眼烟云,权当黄粱一梦,今后,不管清婉想去哪里,妍儿便陪你到哪里,妍儿不会像其她人一样轻易的离开你,妍儿,会永生永世陪着你!” 秦清枫的心,仿佛被什么撼动了一下,剧烈的跳动着,看着姜妍真诚的面容,柔和无比,充满着对自己的关心和担忧,薄唇微微颤抖的说道:“妍…妍儿…” 姜妍抬起玉指,温热的指腹轻轻的抵在秦清枫的薄唇之上,制止了她的话语,然后浅浅一笑:“你我之间,什么都不用说,我甘之如饴,现在你也赶不走我,以后,也是如此!” 秦清枫缓缓的闭上眼睛,有些沉重的叹息着,不由得握住了姜妍的手……经历这些后,自己已经不奢求什么了,有妍儿在身边,自己怎么会赶她走! 姜妍唇角微弯,现在的清婉,很是依赖自己呢……… 入夜渐凉,姜妍拗不过秦清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清枫在床边的地上,打了地铺,然后躺好。 姜妍坐在床榻上,有些无奈的看着下方的秦清枫,柔声说道:“清婉,夜里凉,上榻睡吧!” 秦清枫平躺着,双手交叠于腹上,已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声音微微沙哑:“不用了,夜深了,妍儿也快睡吧。” 秦清枫现在已经不是当时在西境那个什么也不懂的秦清枫了,可以肆无顾忌的和姜妍同躺一榻,相互嬉闹。现在的她,不敢与任何一个女子同床共枕! 姜妍的眸光闪了闪,自己,不能把清婉逼得太急,只能状作无奈的躺了下去,侧着身,静静的看着秦清枫,心绪微乱,清婉就在自己身边,就在自己身边啊!好像做梦一般,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 第239页 月亮高悬,攀上枝头,柔和的光晕洒向大地…… 寂静无声的夜晚,传来了细微的呓语声,还有些抽泣的声音… 姜妍本就未睡熟,听到了来自下方传来的声音,猛然睁开眼睛,皱着眉,不由的坐了起来,借着月光,看到了躺在地铺上的清婉不安的乱动着,胸口不停地起起伏伏,额间细密的汗珠清晰可见的冒出来,可是双目却紧闭,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痛楚,薄唇微微蠕,不停地呓语着什么…… 姜妍的心被揪了起来,急忙掀开被子,来到秦清枫身边,有些急切,清婉,竟然梦魇了! 姜妍搭上秦清枫的双肩,微微拍着,轻声安慰道:“不怕,不怕,清婉……” 秦清枫依旧微醒,双目紧闭,紧紧锁着眉,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喃喃呓语着,声音很低,断断续续的,可是在这寂静的夜,传入人耳,是那般的清晰… “灵…灵忆……别走…” “鸢柔…” 随之而来的,是秦清枫眼角流出的两行清泪,在月光照射下,晶莹剔透,哀伤不已…… 姜妍心中涌现酸楚,俯身,抱紧了不安的秦清枫,用自己最柔和的声音安慰道:“不走,陪着你…” 过了许久,许是秦清枫感觉到了温暖与心安,倒也是安静了不少,只是偶尔会呓语几句。 姜妍感受着怀中的人安静了下来,还有伴随着那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不由得松了口气,心疼的抚去秦清枫额间的密密麻麻的细汗,以及,残留的泪痕,在心底默默的叹息了一声,也没有放开秦清枫,继续抱着她,静静的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 听芸香说,自从东时灵忆走之后,清婉终日醉酒,午夜梦回之时,总会惊醒,睡得极其不安稳!加上鸢柔又离开后,似乎,那个巨雷滚滚的雨天,就成了她的心病,噩梦不断,梦魇着,醒不过来,十分的害怕,故而常常睡不着。还把满屋子的烛火都点着,烧得通明,直接在床上平躺,睁眼熬到天亮。 姜妍听了这些,心如撕裂般绞痛,见到清婉时,清婉那般憔悴的样子,眼神透着哀伤,有些萎靡,不过几天,清婉倒是越发削瘦了,若是她再继续消沉下去,恐怕,身子会垮掉! 思及此,姜妍紧了紧抱着清婉的手,听着耳边那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嗅着从那颈窝处传来阵阵让人安心的兰香,缓缓闭上眼,清婉,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作者有话要说:  月下风云起,一入情殇,药石无医,唯有真情得人心,最是人间留不住,泪千行,相思断人肠! 大大要发新书了,嘿嘿 书名 《重生之攻破高冷女侍卫》 重生文古风文 诱攻相府千金vs高冷女侍卫 感兴趣的之后可以点点收藏哈,嘿嘿 ☆、带我下山吧 五印山上,寒风凛冽,扑面而来,前方便是悬崖峭壁,周围雾气萦绕,宛如仙境,飞鸟盘旋,时不时的有几声尖锐的啼叫,空谷回荡不绝,振聋发聩。有些山峰高耸入云,悠长洪亮的钟声缓缓响起,圆润雄浑,最古老的钟声,激荡人心,带来无限的平静和肃穆。 悬崖之巅上,雾气萦绕之地,赫然站着一位一袭绛蓝色笼夕纱裙的女子,裙摆坠地,在峭壁上拖曳着,山风拂面,青丝飞舞,可是眼神,却丝毫未变,依旧平淡。 身后,一阵脚步声缓缓的靠近,以及,传来了那有些爽朗的声音:“灵忆公主到这是来欣赏风景了么?” 那女子微微转身,露出了精致的容颜,那人,赫然就是东时灵忆啊!只是,面容有些许憔悴,唇色有些苍白,看着眼前一袭大深红色官袍的陆子昂缓缓的开口:“你来寻我作何?” 陆子昂又走近了些,背负着双手,轻笑到:“灵忆公主怎么会认为我来寻你呢,如果我说,我是来看风景的,不行么?” 东时灵忆微微闭眼,转过身,背对着陆子昂,声音染了几分冷意:“这五印山,上来,需要一个时辰,而这第二次钟声刚刚响起,陆大人定然是下完朝,早早的攀着这数以千计的石阶上来的,我可不认为,陆大人这般着急,只是来看风景的!” 陆子昂讪讪的笑着,拱拱手,恭维道:“灵忆公主,越发的成长了!慧眼如炬啊!” 东时灵忆没回头,声音还是冷冷的继续说道:“别多费唇舌!你最好有事可说,否则,你以后,都别来见我!” 陆子昂错愕,怔愣一下,灵忆对自己,还是这般冷漠,不过很快,就整理好情绪,然后有些自嘲的说道:“公主,微臣可是听说,几日前,少将军冲进齐都尉府,大闹一通,不日便被停职了,啧啧啧!可惜了!” 东时灵忆的眸华有了些波澜,心下有些起伏,不由得开口问到:“你说什么?那她…” 如何了… 陆子昂满不在乎的样子,然后随意的说道:“不就是少将军身边的那什么花魁,跟着进了齐横的府内,还当了个什么夫人,真是晦气!如今,师弟,怕是难受了!” 东时灵忆的睫毛微颤,心中翻涌苦涩,那鸢柔,丢下她了么,没了官职,那她……现在如何了…不过,自己,与她合离了,相见,只是徒添伤感罢了!东时灵忆背过身,有些倔强的说道:“陆大人若是说完,便可以走了。” -- 第240页 东时灵忆的心揪痛,每每想起那个人,便痛彻心扉,难以呼吸。 陆子昂讪笑着,倒是没想到东时灵忆这般,也罢,只要她不再想着秦清,一切,就好办了!无奈的拱拱手,嘴角泛起了笑,转身离去 不过,身后缓缓的传来了一个急急的声音,带着些凄冷 “带我下山吧,陆大人……” 陆子昂的脸立马变得阴沉,藏在袖中的手骨节泛白,类似的这句话,自己似乎听了无数遍了…… 初次相遇时,阳光照射下,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东时灵忆,一脸的急切,看着自己露出了欣喜:“原来是陆大人,幸会幸会,不知大人可否带我去京郊城外?我的驸马,在那貌似迷路了!” 东时灵忆作为和亲公主被劫,自己将她带到秦清枫和自己拜师学艺的地方,确保她的安全。可是,她还是一脸悲切的哀求道:“陆大人,能不能,带我去西境,秦清枫,她,她有危险!” 到了京城之后,即使身在皇宫,可是每每见到自己,眼神总是会闪着希翼的光:“陆大人,你来啦,能不能带我出宫啊,我想出去见见她!” “陆大人!今日上元节,我想出去陪陪她,父皇这里,你帮我挡一下呗!” 也许,自己鬼迷心窍,一次又一次的答应她,应了她的要求,又借口这个理由,一次又一次的来看她。 陆子昂有时候也在想,若是自己早早的拒绝她,不帮她,她和师弟,羁绊会这么深么!恐怕,也难以预料,没了自己,还有其他人!自己又何其可悲!明明,初遇她的时候,她已经嫁与师弟了啊! 自己不甘心,既然,现在,她们已经合离,那就怪不得自己横刀夺爱了,灵忆,她会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意的!既然灵忆还是放不下,那下去看看,去看看秦清枫已经随别人离去的事实,不是,更让人死心么! 陆子昂打定主意,缓缓回头,对着东时灵忆,行了一个礼,声音沉沉的,一如既往的回答道:“是,公主!” ………… 南山塞天地,日月石上生。 高峰夜留景,深谷昼未明。 山中人自正,路险心亦平。 长风驱松柏,声拂万壑清。 即此悔读书,朝朝近浮名。 小桐镇 秦清枫第一次,醒得这般迟,朦胧的睁开双眼,便看到了眼前的姜妍,趴在自己身边,正拉着自己的手和她的手,相互比较着,不时的轻笑。 秦清枫有些异样的感觉,微微皱眉,缓缓坐起了身子,不动声色的缩回了自己的手:“妍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姜妍也毫不在意,只是站起身,双手交叠在前,温婉的说道:“巳时快过了,清婉,该起了!吃过午膳,我们就得出发了!” 姜妍说完,对着秦清枫留下一个如花般明媚的笑容,然后转身出去了。 门吱呀的作响,再次恢复了平静。 秦清枫微微叹息,自己还是这般的不安,远离京城,也不知,还要到哪里去。 ………… 简单的洗漱,秦清枫便下了楼,姜妍在灰扑扑的大堂中,格外的显眼,她,是那样的明媚温婉,玲珑美人,冰清玉洁般的女子。 秦清枫心下微安,可是却看到一个公子哥坐在姜妍的面前,面上尽是痴相!直勾勾的看着妍儿! 秦清枫心中涌起了一些异样的情绪,眉头轻皱,看着那边,虎二文不在,只有妍儿一人在那,那公子哥不停地说着什么,赞美着妍儿的话,身后,还跟着两三个人,妍儿别过头,压根不搭理他,看到秦清枫时,眸华绽放出光亮,如此的明媚! 秦清枫快速走过去,姜妍也站了起来,拉住了秦清枫的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有些娇美的低声唤着:“清婉,你饿了吧,我们先用膳!” 姜妍拉着秦清枫坐下,然后转过头,对着一旁说道:“店家,可以上菜了!” 那公子哥打量着秦清枫两人,二人举止实在是亲密。 店家很快殷勤的把菜端了上来,摆了满桌。 秦清枫看着一旁依旧坐着的,那突然不说话的公子哥,挑了挑眉,说道:“这位公子,没听到我们要用膳了么?我们,似乎还没熟到能一起喝酒的地步!” 后面的两三个小厮不乐意了,瞪着秦清枫,提着袖子上前,那公子哥扇子一挡,制止了他们,然后看向秦清枫笑着说道:“失礼了,所谓有缘即相逢,能遇到二位,便是有缘,在下姓李,单名一个彻字,广安府李太守次子,不知可否有幸结实一下二位呢?” 秦清枫和姜妍同时微微皱眉,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他竟然是太守次子!有些不妙啊,若是就此不回去,畅游四方的话,还是不要与官场有接触的好! 秦清枫也没什么心思用膳了,直接拉着姜妍站起,加上这个叫什么李彻的,觊觎妍儿,有些不爽,然后冷声说道:“李彻公子,实在不方便,我与我家夫人,还有事,先告辞了!” 姜妍微微一怔,心中,竟然泛起了一丝甜蜜,嘴角泛起了笑意,清婉,这是承认了么,当众称呼自己为夫人! 秦清枫拉着妍儿,走出了大堂,其实也没管这么多,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李彻公子,摆明就是看上妍儿,若是就此放弃,那就少去一些麻烦! -- 第241页 出了门,正好碰到虎二文驾着马车过来,虎二文有些欣喜的叫到:“主子!” 秦清枫转过头,看到了李彻一群人追了出来,那李彻还直勾勾的盯着姜妍,急促的叫唤道:“这位姑娘,请留步!” 秦清枫皱眉,明明,自己都说了是自家夫人了,这李彻,还称呼妍儿为姑娘,心中不爽:“李彻公子,莫不是没听清楚在下的话?” 李彻依旧笑着,立在原地:“这位姑娘尚且梳着少女发鬓,并未出阁,这位公子您这般诋毁姑娘名声,怕是,有些欠缺吧!” 秦清枫皱眉,李彻这般心细,怕是要对妍儿穷追不舍了!不过,妍儿确实貌美,本就是西境第一才女,气质出尘,自然是在哪里都能大放异彩! 秦清枫略略思索,直接揽上姜妍的腰身,姜妍一声轻呼,双脚便离了地,不由的勾上了秦清枫的脖颈,姜妍有些惊慌,秦清枫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自己! 不过,姜妍心中却有些甜蜜的意味,乖巧的依偎在秦清枫怀中,视线穿过秦清枫,看向了那有些咬牙切齿的李彻,勾起了唇角,这人还有些用,那便放他一马吧! 虎二文有些发愣,瞪大着眸子,看着秦清枫将姜妍抱上马车,直到秦清枫微冷的声音传来:“虎二文,出发!” 虎二文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应声,然后驾起马车,飞快的离去,马车经过李彻时,秦清枫特地掀开帘子的一角,看了一眼李彻脸上不甘心的表情,心里有些发闷。 自己,不喜欢有人想抢走妍儿,这种感觉,很难受! 马车内的姜妍,看着秦清枫如玉般的侧脸,以及,感受着那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思绪飞转,清婉,快要恢复成以前那个如玉温和的清婉了,不由自主的再次扬起了笑容……… 一鞭清晓喜还家。 宿醉困流霞。 夜来小雨新霁,双燕舞风斜。 山不尽,水无涯。 望中赊。 送春滋味,念远情怀,分付杨花。 作者有话要说:  嚯嚯嚯,吃醋吃醋…… ☆、想被妍儿吃掉 楼下清歌,水流歌断春风暮。梦云烟树。依约江南路。 碧水黄沙,梦到寻梅处。花无数。问花无语。明月随人去。 虎二文赶着马车,一路向南,这次,倒是一直没停歇,都在马车上,偶尔入夜后,才就近投宿客栈。 也就几日的光景,沿着一条条河道,一路下了江南之地,着实的繁华。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秦清枫不由自主的掀开车帘,外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与京城不同,别有一番风味!有些兴趣的说道:“妍儿,离京城很远了,我们到底,去哪里?” 姜妍嫣嫣一笑:“江南之地,最是繁华,倡楼两岸悬水栅,夜唱竹枝留北客。江南风土欢乐多,悠悠处处尽经过。此行,我们便在这多停留一番可好?” 秦清枫点点头,表示同意。 越远离京城,秦清枫的内心越安宁,而且,有妍儿的陪伴,让自己更加的适应了。 两袖清风,遨游四海,也许,就是这样肆意快活吧! 秦清枫想起自己的师父给自己的忠告,离去,方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说的,就是此么!想想当时的自己还那般的坚定,不由得自嘲一笑,如今,自己还是远离了朝堂。 马车缓缓的停稳了,秦清枫首先下了马车,微风徐徐,抚乱着发丝,阳光是那么的柔软,秦清枫缓缓闭目,贪婪的呼吸着江南的新鲜空气…… 姜妍也随后下了马车,本来嘴角含笑,不过,余光却看到不远处,有一名站在柳树下的女子竟然痴痴的看着清婉! 姜妍心头涌起些醋意,下了马车,直接搭上秦清枫的手,有些滇怪。 虎二文很是上道,快速的驾着马车,溜达去找客栈去了。 秦清枫有些愣住,疑惑的看向姜妍,然后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那女子,抬眸看去,像是在看着这边,结合妍儿的表情,想明白了什么,然后温和一笑:“妍儿,天色尚早,若是不累,要不要先逛一下?” 姜妍顺从的点头,然后挽上秦清枫的手说道:“清婉,外头,我可不能这般叫你,你说,我叫你什么好呢?” 秦清枫觉得也是,在外,总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便说道:“妍儿随便叫吧。” 姜妍作沉思状:“那,我叫你…嗯…” “夫君?” 此言一出,秦清枫有些尴尬的咳了一下,然后有些慌乱,连忙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可,你还未出阁,怎么能这般,还是,还是换一个吧……” 姜妍柳眉微挑,轻笑,清婉还是这般不经逗,不过,这几日,她倒是会笑了。 姜妍不由得还想逗弄一下清婉,声音似银铃般动听:“清婉与妍儿同行这段时日,妍儿,也算是清婉的人了,若是娶了妍儿,妍儿不就可以以夫君相称了么?” 秦清枫有些回避,脸颊微红,别过头:“妍儿,别闹了,你叫我清枫就好,反正这里,也无人认得我。” 姜妍轻轻一笑,抓住秦清枫的衣袖,凑近了她那如玉般的容颜,然后笑到:“那好,外面,就唤你清枫吧,若是有人问我们的关系,就说我们已有婚约的,此次,下江南游玩,你说,好么,清…枫…?” -- 第242页 秦清枫只觉得姜妍凑的实在太近,慌忙推开她的手,然后侧过身,耳尖微红,说道:“嗯。” 姜妍心里偷笑,相比西境,清婉对自己的触碰,似乎,有了些抗拒呢,只是,这反应,甚是有趣! 不过,余光却看见柳树下的那女子,带着婢女,缓缓的向这边走来!很快便走到了面前,挡住了秦清枫与姜妍的去路! 姜妍有些不悦,秦清枫也注意到了,有些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是标准的江南女子,眉眼如烟,眼眸水波流转,小巧的樱桃唇,一身杏色碧波百褶裙,整个人柔情似水,却又透着些灵动可人,是个标准的美人! 那灵动的女子缓缓行了一个礼,然后柔声说道:“公子请留步,不知您们可是从外地来这游玩?” 声音婉转动听,似黄鹂鸟一般! 秦清枫瞬间对这女子印象不错,温和的答到:“嗯,听说这江南风光不错,正逢春季,便来看看这美景。只是不知有何好玩的去处?” 那女子有些欣喜,眸光闪烁,急忙说道:“公子若是想去游玩,我可以带你们去啊……” “小姐!”那女子一旁的丫鬟扯了扯她,眼神里有些急切和无奈! 那女子憋了一眼丫鬟,然后又看向秦清枫说道:“江南好玩的特别多,您可以多玩几日!对了,可以去榆香街去转转,那里可是很有名的!” 姜妍站在一旁,看着那女子眼泛桃花的看着秦清枫,有些不满,偷偷揽上秦清枫的腰身,偷偷的掐了下,秦清枫缩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赶紧对那热情的女子行了个礼,然后说道:“谢谢姑娘美意,我与我的未婚的妻子同来游玩,怕是不方便姑娘带路。” 那女子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原来,这位顶俊俏的公子,已有婚约了啊!偷偷的瞄了一眼站在秦清枫身边的姜妍,一下子就惊住了,才发现,姜妍如此的魅力,气质出尘,丝毫不亚于江南美女,反而更出众,给人一种过目不忘的印象! 秦清枫见那女子呆愣,不由得轻咳一声,那女子立马反应过来,有些羞涩的说道:“既然公子还要去游玩,那小女子就不打扰了,再会!” 说完,拉着身边的丫鬟就跑了! 秦清枫看着那女子的背影,负手而立,无奈的笑了笑:“这女子,甚是有趣!” 姜妍再次掐了秦清枫一下,不悦的侧过身,声音闷闷的:“清婉长得太过于俊俏,招蜂引蝶,惹得人家小姑娘芳心暗许!” 秦清枫无奈,可是,长成这样,自己也无可奈何,不过,也赶紧凑近姜妍,哄着到:“妍儿,这一路上,我看到有捏糖人的,那山海经里面的妖魔鬼怪的都有,我让那老板捏一个像我的,给你出气好不好?我们去看看呗?” 姜妍当然不会真的生气,只是转身,看着秦清枫调笑道:“清婉,是想被妍儿吃掉?” 秦清枫错愕:“啊?” 姜妍嫣嫣一笑,拽着秦清枫向街的一头走去。 ………… 江南的一家整洁的客栈中,入夜,秦清枫沐浴过后,十分舒畅的坐在桌前,握着茶杯,看着跳动的烛火,不由得浮想联翩想…… 妍儿在大街上真的就让那个捏糖人的老板捏出自己的模样,然后,妍儿就站在自己面前,眸华微闪,肆意的吃起了那照着自己捏的糖人,那水光潋滟的红唇,粉嫩的舌尖一勾一挑,覆着在上面,允吸着,湿漉漉的糖人缓缓的散着光晕…… 秦清枫心下微漾,脸颊微红,赶紧回神,轻皱着眉头,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妍儿的那句话 “清婉,是想被妍儿吃掉?” 秦清枫有些心浮气躁,只觉得有些干渴,随手倒了一杯清茶喝,平复一下心情。 门吱呀一声响,秦清枫看过去,原来,是妍儿! 姜妍笑着走进来,一阵清新芬芳的丹桂之气,缓缓袭来,沁人心扉,发丝还微微湿润,应该是沐浴了。 姜妍将手中的东西递到秦清枫面前,然后笑着说道:“这个,是给你的!” 秦清枫疑惑,接过,细细的看着,有几分欣喜,这分明就是一把上好的锦绣山河扇!上面还题了首词,风骨傲人!煞是应这个江南风景! 姜妍缓缓落座,眉眼微弯,然后柔和的说道:“你既然扮着翩翩玉公子,到了这江南,是该有把衬你的扇子!” 秦清枫眉眼含笑:“多谢妍儿,此扇,甚得我意!” 姜妍再次站了起来,眸光闪烁,面上有些许困意,柔柔的说道:“不必谢,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时辰不早了,今夜,便不要再打地铺了,快些安歇吧!” 姜妍说完,直直的向床榻走去,秦清枫微微皱眉,怎么能同榻而眠!看了过去,想说些什么,却只见姜妍正好剥落着衣衫,三千青丝之下,露出了雪白诱人的香肩…… 秦清枫呼吸一窒,快速的别过头,只觉得有些心头滚烫,狂跳不止,有些掩饰的拿起茶杯,喝着茶水。 姜妍那柔柔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清婉,快些安寝吧!” 秦清枫坐不住了,急急的站起身,别着头,不看坐在床上的身影,然后说道:“妍儿,我去再要一间房!” 说罢,就要朝着外面走! 姜妍早已经看到了秦清枫耳尖的红意,猜出了些许,此刻,秦清枫竟然要走!急忙下榻,向秦清枫走来,唤到:“清婉,为何不与我同榻?明明西境之时,一直是这般!现在,竟然连同在一屋都不愿意了么?” -- 第243页 秦清枫已经打开了门栓,听到这话,停顿了一下,回头就看着姜妍只着里衣,赤着玉足向自己走来,赶紧别过头,说道:“我,我,到京城之后,一直不习惯与人同榻,所以……” 一阵丹桂的香气袭来,姜妍已经缓缓覆上秦清枫放在门上的手,制止了她开门的动作,玉体贴着秦清枫,柔柔的说道:“出门在外,妍儿不会武艺,实在是不安,恐遭歹人惦记,清婉若不在妍儿身边,妍儿,只怕是夜不能寐了!” 姜妍心下微思,之前的时日,因为清婉容易梦魇,而且,十分的不安,过于依赖自己,而现在,清婉倒是恢复了平常,若是放任她今夜独自去住一屋,怕是今后,一直都会如此了! 秦清枫感受到姜妍肌肤上的温热,有些心痒难耐,别过头,也不看姜妍,有些坚持的说着:“我去要房间,在你隔壁,你若害怕,唤我一声,也能护着你!” 姜妍不依不饶,唤着:“清婉……”两条玉臂揽上秦清枫的脖颈,相互交叠着,声音有些娇弱:“我陪着你,你陪着我,好不好?” 秦清枫愣住,身子僵硬,只觉得,妍儿,是不是变了些,相识六年,相比于西境,妍儿,在自己面前,更容易撒娇了!实在是,妍儿,明明就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如今,尽是小女儿家的娇态!这让自己如何是好! 姜妍眸光微闪,果然,清婉抗拒不了这样!想毕,那公主,就是这般勾走了清婉的心吧! 不过,现在,清婉是自己的! 姜妍笑语嫣然,玉臂一勾,不着痕迹的将秦清枫带到了床榻前,秦清枫此时,有些混乱,莫名其妙的跟着姜妍走着…… 姜妍勾起唇角,缓缓的将秦清枫推到在榻上,然后欺身而上,紧紧的拥住了秦清枫! 秦清枫倒在软榻上,大惊,眸华瞪大,看着压在上方的姜妍,想要起身,慌乱的说道:“妍,妍儿……” 作者有话要说:  ………瞪大双眼……… ……………待续未完…… ☆、与之白首 冰肌藏玉骨,衫领露□□。 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 秦清枫混乱了,看着眼前那熟悉的容颜,却说不出什么了,只因为,若是此时自己推开妍儿,那自己,岂不是,否认自己心中有妍儿,伤害了妍儿,若是不抗拒,又违背自己的本心! 秦清枫矛盾了,呼吸微微颤抖,姜妍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勾起唇角,说着棱模两可的话语,充满诱惑:“白日,我吃了清婉,那,那,夜间,便任凭清婉处置,可好?” 秦清枫猛然间眸子瞪大,心狂跳不止,又想起白日妍儿吃糖人的样子,燥热不已,入眼就是精致白皙的锁骨,那近在咫尺的水光潋滟的红唇,着实的诱人! 秦清枫吞咽了一下,止不住的心跳,细碎的汗珠从额角冒出,妍儿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是说只是普通的玩笑之语! 虽然,妍儿已经与自己互通心意,可若真是玩笑之语,自己冒然做出一些举止,岂不是…… 下一刻,姜妍就抬起手,轻轻抚去秦清枫额间的细汗,有些心疼的说道:“清婉,怎么出这么多汗啊,生病了么?” 轻轻浅浅的触碰,让秦清枫身子一颤,姜妍看到了秦清枫的样子,不由得勾起唇角,内心极为欣喜,可是面上还是状作一脸的不知。 秦清枫胸口起起伏伏,直勾勾的看着姜妍,缓缓的试探道:“妍儿,在西境之时,你曾给我找了一些坊间杂书,不知你全部看过没有?” 秦清枫虽然是试探,可是却无比的想知道!在西境,那日自己看的那书,现在应该还在柜子最上面的角落中!自己,只想知道,妍儿带给自己的那类书籍,她有没有看过! 姜妍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还是装作无意的答道:“嗯,看过一部分,怎么了?” 秦清枫眸底的希翼的光淡了一点,嘴唇蠕动着,却没说出什么,看来,妍儿什么也不知道啊,也是,妍儿一个闺阁女子,只有出嫁前才会了解一些,自己,怎么能如此龌龊!妍儿,是如此的纯净,像一张白纸般! 姜妍继续趴在秦清枫身上,敏锐的察觉到了秦清枫的情绪好像淡了,愣了一下,清婉,在乎的是这个么? 秦清枫沉默了一会,缓缓推开姜妍,语气有些淡:“妍儿,时辰不早了,安歇吧。” 姜妍也起了身,微微皱眉,坐了起来,静静地看着秦清枫,不说话。 秦清枫已经快速的躺好,侧卧着,面朝墙壁,背对着自己,半掩着被子,一动不动的。 姜妍心中怔愣一下,清婉,真的这样在乎这些么?自己,知道,不知道,又能如何呢? 去年今日落花时。伊前又见依。淡匀双脸浅匀眉。青衫透玉肌。 才会面,便相思。相思无尽期。这回相见好相知,相知已是迟。 在清婉眼中,似乎,总把自己当成那个娇弱的表妹呢,纯洁如雪,不染世俗尘埃,永远都是清澈的! 姜妍心中有些难受,环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着,将面庞埋入双膝,思绪飞转 从小,父亲就告诉自己一切,姜家,要崛起,开创自己的道路!而不是任他人在自己之上! 表面上的自己,知书达理,蕙质兰心,是个气质出尘的闺阁小姐,可暗地里,被父亲培养自己接触官场,酒场,赌场,花楼,所有一切,都要学会经营和管理!可以说,自己的生活,黑暗一片,暗藏着无限的肮脏,虚伪! -- 第244页 还好,还有清婉,她就像一束光了!一直存在于自己的生活当中!护着自己,给予自己温暖,让自己留存最后一丝理智! 四年前,父亲就将百花楼的生意交给自己打理,百花楼名为青楼,实际上,却是最大的情报来源!而那些消息收集后,都会过自己的手,然后交给父亲! 自己管理京城之中那最负盛名的百花楼,说白了,也不过是家青楼罢了!那些男女之事,或者是些禁忌之爱,耳濡目染,还有什么不知道! 鸢柔,不就是自己放在百花楼精心培养出的尤物么!时而不染世俗,如嫡仙般化身入境,美得不可方物,圣洁无比,不可染指,时而妖媚入骨,撩人无比,魅力无限,如同魅妖降世,那般的勾人心魄,动人心肠,让人沉沦无比! 就算是定力如清婉,也抵挡不了鸢柔的魅力与诱惑。 西境之中,送与清婉的那些坊间杂书,大多都是极好的孤本,哪一本不是自己亲自挑选!亲自看过一遍才送过去!不过,自己有些希翼,若是,清婉能喜欢上自己,那多好!便掺杂其中的一些秘书,品类多种多样……… 自己,不敢在清婉面前显露丝毫的瑕疵,她的眼中,纯洁高贵的表妹,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姜妍抬头,看着秦清的背影,默默地叹息着 就连这次的离京,云游四方,也是一场算计!或许,在清婉和她身边的人芸香之类的,都觉得,自己愿意放弃姜家女儿的身份,放弃嫁入皇宫掌握滔天权势,无上荣耀的机会!而来陪清婉,是多么无私!多么的令人动容! 不过,都是些自私的欲望吧!自己不想入宫是真,费尽心思得到清婉是真,想逃离那里的黑暗是真! 只要再过些时日,父亲,他会放过自己的!也会放过清婉,那时,才是真正的自由! 秦清枫没有听到身后的人的响动,不免有些疑惑,妍儿,还不睡么?不由自主的转过身,入目,便是妍儿蜷缩着身子坐在榻上的样子,侧颜滑嫩精致,眼神却有些飘忽,有些许落寞,孤寂…… 秦清枫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坐起身,拥上了姜妍的微微裸露出白皙肌肤的肩背,温柔的说道:“妍儿,睡吧。”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 舒懮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 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姜妍的心缓缓的跳动着,感受着那人覆上来的温热,竟然有些泪目,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温暖么! 姜妍在秦清枫怀里缓缓转过身,揽上了秦清枫的腰身,玉臂紧紧交叠,头埋在秦清枫胸口处,闷闷的说道:“清婉,你娶过东时灵忆公主,又纳过花魁鸢柔为妾,即使你是女子,对她们,都这般冷淡,分房而睡么?” 秦清枫错愕,没想到,妍儿竟然会问这个!有些不知所措:“额…妍儿,这……” 姜妍又继续道:“你不答也没事,我且问你,我于你而言,是何人?” 秦清枫再次错愕,怔愣了,薄唇动了动,没能说出话来…… 是表妹?知己?红颜?这是以前的说辞,说了,妍儿肯定会生气! 妻子?可是,妍儿未嫁与自己,名不正言不顺,这个也不对! 秦清枫只觉得,妍儿有些生气了,勒在自己腰上的手越发紧了,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今日!有了! 秦清枫赶紧急急的说道:“你与我,有过誓约,虽没有媒妁之言,可是,我认定可你,就是我的未过门的妻子!” 一语过后,秦清枫额头惊出了冷汗,不过,姜妍听到秦清枫的回答,先是错愕,随后心中又是巨大的欢喜涌上心头!自己,听到清婉承认了!承认自己是她未过门的妻子! 姜妍心中一紧,又问到:“那,清婉会娶我么?” 秦清枫无奈,却也只能覆上妍儿的肩头,缓缓的答到:“会!” 姜妍按耐不住欣喜,又有些担忧:“那,你还会娶别人么?” 秦清枫只觉得头疼,深感无奈,妍儿,是不是已经觉得自己是一个喜新厌旧之人! 不过,细细想来,自己爱过灵忆,后来,又与鸢柔有了羁绊,想来,也是爱她的,现在,又眷恋着妍儿,自己,可不就是一个滥情之人么? 秦清枫苦笑着:“得一人心,共赴韶华,看遍人间风雪,无论有何艰难险阻,相携同归,与之白首,一生足矣!”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自己,曾经不也是这般想的么,只不过山川依旧,灵忆,却离开了…… 秦清枫的神情染上了不知名的哀伤,姜妍没有看到,还是闷闷的说道:“清婉若是想娶我,便只能做一心人,万万不可看上其他人,男子女子,都不行!” 秦清枫眸子微闪,默默点头:“嗯。” 自己经历了这些,灵忆的离去,鸢柔也选择了别人,现在自己是该一心一意的对待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妍儿了,只是,自己心中还是放不下,反正,不归京,便是对她们,最好的放下! 姜妍听到秦清枫答应,似乎忘记一切,心里有些兴奋,一个轻推,将秦清枫压躺在柔软的床榻上! -- 第245页 秦清枫虽然再次被惊到,但没有放开姜妍,依旧抱着她,只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姜妍依偎在秦清枫怀中,保持不动,眉眼微弯,轻柔的说道:“清婉,你背诗给我听,好不好?” 秦清枫似乎有些困了,缓缓闭上眼睛,温和的说道:“嗯,什么诗?” 姜妍在秦清枫怀中动了动,柔柔的声音传来:“让我欢喜的……” 秦清枫微微思索了一下,就开口了,声音细腻,委婉动听: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姜妍再次动了动,不悦的声音:“这首太凄惨了,我不听!” 秦清枫犯着困,声音细微:“嗯,那我再换一首……”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 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 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 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窗外,那片墨染一般的夜空中,月儿害羞的隐藏起来,漆黑一片,只剩下星星在闪烁着,时不时传来一些细碎的低语声 “嗯,继续说,我想听。” 秦清枫的声音有些抑扬顿挫的,细腻温柔,有些糯雅,带着些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榖则异室,死则同穴”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呀,清婉彻底沦陷了…… ☆、游榆香街 楼下清歌,水流歌断春风暮。梦云烟树。依约江南路。 碧水黄沙,梦到寻梅处。花无数。问花无语。明月随人去。 虎二文去四处打听才知,要说风景秀美,这偌大的圣名湖畔,是最雅观之地,坐在阁楼之中,喝一壶雨前龙井,眺望远方,赋诗一首,那是极其让人心旷神怡的! 而要论吃喝玩乐俱佳的,就要属榆香街了!几个江南商行联手建成的,而最后,却是这江南太守得到了最大的利益,直接夺了这榆香街的掌控权,成了这一块地的霸主! 所以,清晨时分,秦清枫三人便早早的到了圣明湖畔,进了一座阁楼之中,打算观赏一番,然后再去那榆香街! 阁楼中一个隐蔽着的阴暗角落里 姜妍神色不明的站在那里,身边还有一个黑衣暗卫垂着首,在低语着什么。 “主子,少将军身边的所有暗卫,不知何故,于今晨,全部离去了。” 姜妍转过身,光线射到了她的脸庞上,眸华忽明忽暗 “哦?是么?” 姜妍心中掀起一阵波澜,清婉她,是真的放下一切,愿意和自己遨游四海,归隐世俗了么? 没了暗卫,失去与京城,西境的联系,一切权利都没有了,想必,是真的。 昨夜,自己逼迫清婉说的那么话,并不是戏言,而是认真的!否则,也不会遣散那些暗卫! 她对自己,就这般信任么?甚至,相信自己,永远不会离开她! 那暗卫继续说道:“主子,封后大典快到了,风云骤起,老爷,正在四处派人寻找您们的下落!不日,怕就会到江南了!” “不需要管这个,也不必打草惊蛇,只要记住,一切以她的安危为重!” “是,主子!” “还有,去那榆香街的时候,人手不必多,一两个即可,切勿靠得太近!” 黑衣暗卫有些急切:“可是您的安危怎么办!您……” 姜妍眉头轻皱,打断了黑衣暗卫的话,不悦的说道:“休得多言!她这般信我,又叫我如何不信她!你,下去办事吧!” “是。” ……………… 阁楼之中,一个雅间内 桌案边,对坐着两人,秦清枫与虎二文。 虎二文低着头,昏昏欲睡…… 而秦清枫一身水墨色的儒雅长衫,玉带缠住细软的腰身,佩戴着一条古烟纹碧霞罗玉穗,神情温和如玉,烟波流转,闲适的坐在软垫上,依着窗边的栏杆,远眺这碧波浩渺的圣名湖畔,手持着一把锦绣山河扇,前后摇晃着,肆意悠闲,怡然自乐,唇边勾着温和的浅笑,桌案上的香茗烟雾缭绕,香气阵阵,欲花人眼……… 姜妍端着托盘缓缓走了进来,玉臂微抬,掀开垂落的轻纱,入眼,落在那人身上,就是这般景象,不由得怔愣住…… 清婉,是那般的儒雅温和!美得不可方物,如玉的面庞,叫人雌雄莫辩,如这晨起朝阳,春日细雨,萦绕人心,轻易的就让人包裹在一片温暖之中! 秦清枫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缓缓传来:“妍儿去沏壶茶,怎么这么久啊?” 姜妍这才反应过来,温婉的笑着,对答如流:“嗯,阁内未备热水,现烧了一些,故来得这般迟。” 姜妍将托盘放在案桌之上,只是离秦清枫比较远,然后转身直接依靠着秦清枫款款落座,秦清枫虽然愣了一下,随后,也适应了,再次面带笑意。 姜妍微微低眉,胸脯微微起伏,心绪微转,清婉遣散了她的暗卫,斩断了自己的退路,她,什么也没有了,仅剩的,只有自己了。 -- 第246页 秦清枫见姜妍神情恍惚,无奈的轻笑,微微站起身,随手端起了托盘上的那壶茶 姜妍这才反应过来,大意了!有一丝不着痕迹的慌乱从眼神中一闪而逝!微微启唇,想说些什么制止一下 秦清枫倒是没注意,随手倒了一杯,不过,手却一顿,有些怔愣,这刚泡的茶水,为何没有热气萦绕?妍儿,对自己说谎了? 不过片刻,又再到了两杯,三人面前一人置一杯。 姜妍袖中的手微攥,却不见身边的清婉说话,而是悠闲的喝起了茶,眼眸清澈见底 清婉本就聪明睿智,定然是看出了端倪,可,为何不问自己?就这般信自己? 秦清枫看向对面昏昏欲睡的虎二文轻轻开口:“若是困了,便回客栈去睡吧,不必硬撑。” 虎二文如逢大赦,激动的说道:“多谢主子!” 虎二文溜得很快,转眼就不见了,秦清枫笑着摇摇头。 雅间中,只剩下秦清枫和姜妍两人,桌案上的香茗雾气萦绕,配上这江南美景,倒是别有滋味! 姜妍看着窗外烟雾缭绕的圣名湖畔,心下跌宕起伏,攥着锦帕,最终还是缓缓开口:“清婉,可曾听过“子言慕雨,启伞避之。”这句诗?” 子言慕雨,启伞避之。 子言好阳,寻荫拒之。 子言恋风,阖户离之。 子言偕老,吾所畏之。 秦清枫方才回头,悠闲的摇晃着手中的锦绣山河扇,目光放空,似乎是在思索什么,半晌,才温和笑着:“佳人启唇心悦我,颔首起身惮思量,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有道是,倾我一世一生念,既然昨夜,已经说清道明,我又怎会辜负此生!” 秦清枫转过身,看着有些愣住的姜妍,目光如春风拂面,万里无云,极尽温柔:“妍儿,我现在一无所有,如我昨夜同你所说,余生,只得一心人。” 秦清枫停顿了下,继续道:“我承认,我放不下,那些之前过往,情殇哀绝,怕是情不敢至深!” 姜妍微微垂眸,可是却听得很认真。 秦清枫的声音,如同这江南的烟雨,温润,沁人心扉: “可我想,若是你,我愿倾其所有,将一切交付与你,故,你我之间,不必多言,我信你。” 姜妍听罢,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不免有些泪目,一时间水雾萦绕,脑海中尽是回荡着清婉那温和的声音,如同余音绕梁,声声不歇 “可我想,若是你,我愿倾其所有,将一切交付与你………我信你……” 你对我如此,叫我情何以堪!相识六年,你未曾看清过我,我,彻头彻尾的,都在欺瞒与你! 姜妍很少落泪,可每每,都是因为清婉,姜妍别过头,不让清婉见到,颤抖着,偷偷的用手中的锦帕拭泪,胸口不停地起起伏伏,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泪水流个不停,着实的让人难受! 清婉,她并不是滥情之人,只是,得到她的深情,很是不易!她,是斩不断情根,脱不了羁绊的清婉啊! 秦清枫嘴唇蠕动着,却没有发出声音,心里有些揪痛,抬起手,想搭上姜妍微微颤抖的肩头,可在半空中,又顿住了,缓缓的放下,静静地看着眼前妍儿的背影,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 榆香街当真是繁花似锦,聚集了最大最多的商铺,热闹非凡! 一路走过去,街道极为整洁,路的两边,都有最基本的商铺,虫鱼鸟兽,古玩字画,胭脂水粉,布匹成衣,民间乐器,赌坊黑市,勾栏院,奴隶买卖,包罗万象!有黑有白,全都在明面上! 可以说,这个榆香街,比京城的街道,还要热闹非凡! 姜妍和秦清枫并排而行,秦清枫都是主动拉着姜妍的手,秦清枫心里微漾,不知为何,偶尔妍儿的眸光中,总有些自己看不清的东西。 江南女子多风情,柔情似水,在着榆香街上,都是随处可见,这里的女子,可真是极多的!秦清枫倒是听见了有个女子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公子!公子………” 不过还没回头,就被姜妍拉着走了,后面的声音不断,可姜妍的神情有些不悦! 这榆香街是围春光湖而建,湖边都有栏杆木椅,长长的观光走廊,在里面,才是街道,街道两边才是精美华贵的建筑。 秦清枫跟着姜妍,来到了走廊之上,入眼,就是波光粼粼,碧波荡漾的湖,江南的春风,暖暖的,吹乱了发丝,附在脸庞上,痒痒的。 这条走廊上很长,围绕整个湖泊,一些人闲庭漫步,观赏着风光,很是悠闲。 姜妍直接倚靠着栏杆而坐,有些气闷,秦清枫不解,有些无奈的坐到姜妍旁边:“妍儿,这是怎么了?” 姜妍神情有些不悦,别着头,不看秦清枫:“清婉,要不,你还是着女装吧,榆香街大多都是女子,你这清秀俊俏的模样,实在是吸引了不少江南女子对你倾心!” 秦清枫哑然失笑,莫不是,刚刚那声音,是有女子,在唤自己?然后,妍儿吃味? 秦清枫正想说话,可余光憋到一角,似乎是一间楼上投来的热烈视线,从自己和妍儿踏进长廊,那道人影,就一直在那,抬眸看去,只一眼,那一身极致的妖艳大粉纱衣的人,浓妆艳抹,竟然给自己抛了个媚眼!还隔空一个飞吻! -- 第247页 秦清枫赶紧转过头,心下微晒,一阵恶寒,这榆香街,什么都有啊!这□□的…… 秦清枫看着妍儿,微气的样子,轻笑道:“妍儿,不论我女装男装,怕是,都…难逃了……” 姜妍转过头,看了眼秦清枫,然后微微愤然道:“妍儿刚刚看到那里有好几家成衣店,里面做工极为精致,等下,妍儿便带清婉去换上!清婉你不许不从!” 省得招蜂引蝶! 秦清枫讪讪的摸摸鼻翼,然后凑近姜妍,轻轻说道:“妍儿,我现在,怕是被人盯上了。” 姜妍诧异,缓缓抬头,视线穿过秦清枫,便看到了对面一间阁楼三楼上,一个粉衣曼妙的人,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左右扭动着半裸露的腰肢,舞尽风情,视线是看着这边的!而且,那明明就是看着清婉的! 可是,三楼那人!明明就是个小倌倌!竟然看上了清婉!清婉,现在是扮男装啊! 姜妍一阵胆怯,急急的站了起来,拉着秦清枫就走,不愿待在这里:“我们快些游玩吧!” 秦清枫笑着:“不去换成女装了?” 姜妍维持着自己大家闺秀的模样:“不必换了,若是被那小倌倌知晓,就不好了,我们快些走吧!” 秦清枫无奈,跟随着走了,那三楼炙热的视线总是黏糊糊的粘在自己身上,秦清枫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江南三月雨微茫,罗伞叠烟湿幽香。 夏日微醺正可人,却傍佳木趁阴凉。 霜风清和更初霁,轻蹙蛾眉锁朱窗。 怜卿一片相思意,犹恐流年拆鸳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伙伴支持! 男风盛行,□□,榆香街之中,有小倌倌不奇怪,嘿嘿……… 可惜了,清婉是个女子………嘿嘿嘿……… ☆、遭遇不测!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这榆香街越到夜晚,越热闹,灯火通明,秦清枫和姜妍入了一家风雅酒楼,秦清枫倚靠在栏杆上,从四楼看下去,湖泊甚美,上面还有灯火通明的画舫在□□着,看到那画舫,倒是精致,秦清枫思绪万千,眸光微闪,有些哀伤…… 姜妍看破不说破,端坐着喝着茶水,清婉心中放不下,睹物思人罢了,这又何妨!反正,她现在,在自己身边! 很快,一道道香气四溢的膳食端了上来,这江南名菜,看着倒是秀色可餐,让人垂涎欲滴。 食不言,已经成了最基本的习惯,两人皆未语,开始品尝起每一道菜。 秦清枫没有什么食欲,几乎也只是每道菜动了一筷子,象征性的吃了一点,姜妍也同样如此,便拿着锦帕擦拭着唇边。 秦清枫倒是注意到有小厮送上来的一壶酒,随意的拿起,轻轻嗅了嗅,酒香浓郁,倒是极衬这江南之景,觉得不错,便为妍儿和自己各斟一杯酒。 秦清枫突然想起什么,一展那锦绣山河扇,笑着道:“妍儿,你可还记得在西境之时,那年中秋佳节,埋在那桂花树下的佳酿?” 姜妍睁着美眸,轻轻笑着:“怎会不记得,现在,怕有三年之久了,那金桂酿的酒,定然是极好喝的。” 秦清枫一脸感叹:“妍儿亲自挑选的桂花,酿的酒,又是我亲自埋在那树下,那院虽然偏僻,有些荒芜,可是那颗桂花树,开得极好呢!” 姜妍坐得端正,执着酒杯,有些希翼:“清婉,不若,待到金桂盛放时节,我们一起回西境吧,去看看那桂花树,也尝尝我们的桂花酒,如何?” 秦清枫也执起酒杯,眉眼含笑:“好啊,那时,在西境过了中秋佳节,我们再去别处,来,妍儿,我们喝一杯,祝你我能相携一世!” “好!” 两杯对碰,发出清脆的碰击响声,掩盖不住眼底的情意,头一仰,便喝尽了杯中之物。 姜妍的眸底,有些不知名的神色:“清婉,我们的缘分,相识于桂树之下,便,一辈子纠缠,再也分不开了………” 秦清枫,微微偏头,不明所以:“桂树?嗯,妍儿一直喜欢金桂,尤其忠爱那偏僻院子的桂树呢,每每入府,总要去见一见,莫不是妍儿因为钟情于那桂树,才心悦于我?” 姜妍心口泛酸,清婉,不记得那段过往了,复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神情说着:“是啊,我独爱那桂树,便恋上了桂树下的你。” 秦清枫再次在两个空杯中,斟了满了酒,执起自己那杯,仰头喝下,入口绵密,如江南烟雨,烟波浩渺,香甜,空灵。 秦清枫觉得不错,再倒了一杯喝了起来,神情却有些认真:“既然如此,那不如,在以后我们住的地方,种满园的金桂如何?” 姜妍万万没想到,清婉,竟然想到了以后,心中不禁有些细微的喜悦,也举起杯,与秦清枫对饮:“好。” 秦清枫再次举杯喝尽,却觉得,有些头晕,晃了晃脑袋,眼神有些迷离,只觉得眼前的妍儿分成了好几个人,不由得叫唤道:“妍儿,你,有没有觉得头晕?” 这酒!有问题! 姜妍杵着头,皱着眉头,她只是喝了两杯,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大意了,自己的暗卫呢,为何还不现身! 真是防不胜防啊! -- 第248页 秦清枫瞬间反应过来,这酒中!被人作了手脚! 不过,很快,因为喝的多,秦清枫失去了意识,倒在了桌案之上,姜妍喝得少,却也浑身无力,倒在软榻上,可没昏睡过去,努力睁着双眼! 一阵细小的声音响起:“人都倒了!快去请二公子!” 很快,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走了进来,隐隐约约有几个人进来了,正在说着什么,姜妍一片混沌,看不清,也听不真切,模模糊糊中,只见有两个人正在拖着清婉! 清婉! 姜妍心头大震!瞪大了双眼!却动弹不得!嘴唇微微蠕动!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住手!你们要带清婉去哪里! 突然,一个人影闪到了姜妍面前,扶上了她的肩头!是个男子! “小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姜妍只觉得一阵恶寒,朦胧一片,看不清眼前之人,也动不了,眼神迷离,想保持清醒,却再也撑不下去!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后面有侍卫的声音:“二公子,那人要如何?要不要杀了?” 那男子勾起嘴角,阴冷的笑着,对着后面的几个人说道:“他那脸蛋,着实的俊俏,实在是可惜了,将他送入南司馆,让那芳纳,好好□□一番,今夜,便可以让他接客!记住,不论生死,都不能放他离开!” 后面的侍卫答道:“是!” 那男子转过头,那熟悉的脸,分明就是之前在小桐镇,觊觎姜妍的那人!李彻! 后面的人继续道:“二公子,小的听了半天,她们应该是西境人!” 李彻的手指划过姜妍的面庞,调笑道:“哦?是么?有趣,西境女子啊,风沙苦寒之地,怪不得这般特别,还这般貌美,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天仙美人啊!” “你们都下去吧!” “二公子,您这……” “费什么话,本公子办女人,难不成你们还想围观?嗯?滚出去!” “是是是!这美貌姑娘才喝那么一点酒,药效不够,小的们是怕这姑娘突然醒来,扰了二公子的兴致!” “呵呵,本公子七尺男儿,又有武艺在身,一个娇弱女子,能奈我何?你们懂什么!这醒来的,滋味更好!你们给本公子滚出去!滚得要多远有多远!” …………… 秦清枫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眼,就是陌生的粉色纱帐!空气中还飘来黏腻的脂粉味!让人更加头晕反胃! 秦清枫立马惊醒,警惕起来,看向自己,自己竟然被换了一套半透明的轻纱!隐隐约约露出白皙的肌肤!极其的放浪!而且发现,自己手脚被粉色的轻纱束缚在床榻上!想挣开,身上却绵软无力! 秦清枫怒目圆瞪,心中惊慌不已! 妍儿!妍儿!她在哪! 秦清枫看向四周,却只能看到床帐,这里的布置,立马就明白过来!压根就是青楼楚馆之地! 是谁!将自己带到青楼!而且,自己的衣衫被换!自己的女子身份,大概已经暴露! 那酒,有问题!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妍儿来的! 秦清枫紧紧锁着眉,飞速的思考着,现在,切不能慌!否则,便找不到妍儿!眼下!要尽快脱身! 不多时,房门吱呀的一声响,秦清枫被束缚着,费力的转过头,却只看到了粉色的轻纱慢慢而来!而且坐在自己边上!更浓郁的脂粉味铺面而来! 那浓妆艳抹的男子,秦清枫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不多时,那娇媚的男声响起:“奴家还以为是个俊俏的小公子呢,原来,却是一个女娇娥啊!当真是,晦气!” 秦清枫心头一跳,眼前这人,应该今日见到的那个小倌倌!已经知道自己女子身份了!眼下,自己浑身无力,怕是不能硬来,缓缓开口,声音却有些沙哑:“这衣衫,是你帮我换的?” 而那粉衣男子却哼了一声,颇为嫌弃的看着秦清枫:“你可不配奴家动手!奴家呀,喜欢的是俊俏的美男子!才不是你这种女扮男装的女人!” 粉衣男子兰花指高翘:“一个粗鄙的女子,胸竟然如此之平!简直连男人都不如!你的衣衫,是那浣衣的哑女帮你换的,奴家才不会碰你呢!” 秦清枫第一次,被一个男子骂胸平,可是却没有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小倌倌对女人没兴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秦清枫心头一动,这小倌倌,貌似心肠不坏,只是嘴毒了些。不由的说到:“这位…额…公子……” 那小倌倌不满:“叫什么叫啊!奴家有名字,叫芳纳公子!你这女子!真是太过可恨!这二公子也是,竟然将你送来我这南司馆!我这的客人,可是都喜欢小倌倌!不喜欢女人!你说说你!真是的!扮什么男子!耽误我赚多少银子!” 秦清枫没有错漏这芳纳小倌嘴里的二公子!自问,自己从不认识什么二公子,又谈何结怨!为何他要这般对自己! 秦清枫不会直接问那二公子是谁,这样,只会让这芳纳小倌防备自己! 而且,妍儿现在何处! 秦清枫装出笑意:“那…什么芳纳公子,您真是貌美如花,心地善良,与我同行的还有位姑娘,您可知在何处?” 芳纳听到秦清枫这般生硬的夸奖,有些冷漠,翘着兰花指:“什么姑娘啊!今夜,南司馆就只有你被送进来!本来还指望你的姿色,陪陪客人,说不定能大赚一笔!谁知,你竟然是个女子!” -- 第249页 秦清枫微微冒出冷汗,这人如此大费周章,却只是将自己送进小倌馆!怕是要对妍儿不利啊! “不过嘛,这南司馆里,其他人还不知道你身份呢!若是让上头知道,杀了你,南司馆遭遇命案,奴家可就得不偿失了!” 自己的女子身份暂时未曝光,可是这二公子,绝对冲着妍儿去的!秦清枫实在是惊慌,直接开口:“芳纳公子,与我同行的,还有一人,我得去找她!若是芳纳公子放了我离去,银两十倍百倍,都会报答芳纳公子的大恩大德!” 芳纳没有多大反应,反而懒懒散散的说着:“我可不是好心人,你能拿出多少银两买你的自由啊?” 秦清枫知道有戏,赶紧说道:“若是能放我自由,一千两黄金,不在话下,芳纳公子,若是不满意,可随意出价!” 芳纳的眸华瞪大,愣愣的看着秦清枫,想不到,这是个阔气的主啊!黄金啊!芳纳的手微微颤抖!这可是一千两黄金啊! 不过,芳纳想起了送秦清枫来的那人的指示,不可放秦清枫离开! 芳纳咬咬牙!表情很是痛苦,不过要命还是要钱,还是分得很清楚的!总不能为了一千两黄金而得罪二公子吧!自己的小命,那不就玩完了么! “奴家可不能放您离开!”芳纳说完,便快速起身!正要离去! 秦清枫眉头一皱,一个小倌倌竟然对一千两黄金毫不动心,想必!那个二公子!大有来头!秦清枫急急的出声:“芳纳公子不必着急!若是不能放我走,我愿意和芳纳公子做交易!” 芳纳停住脚步,转身回头:“哦?” 秦清枫继续说道:“芳纳公子,你也知道,我有些家财,我一介弱女子,现在既然离开不了,也想用钱买我在这南司馆的舒坦!如何?” 芳纳哼唧一声:“你来之时,钱袋被搜刮干净,身无分文!谈何交易!” 秦清枫早就知道如此,带自己来的人,肯定将自己的钱财拿去!秦清枫轻笑着:“芳纳公子!想必,我换的衣衫还在吧。” 芳纳不明就里:“在又如何?”话一说出口,芳纳就明白了些什么! 秦清枫继续笑着说道:“且不说,那衣衫的金丝锦云料子的精贵,一千两一匹,又是绣娘缝制了几个月,特意订制的。那腰带上正中间,镶嵌着名贵的玛瑙玉石,也是值个几百两的,再加上那挂在上面的古烟纹碧霞罗玉穗,更是无与伦比,也是值个上千两的,你觉得,这些,不够么?” 秦清枫虽然看不到,但是芳纳的眼中,已经闪烁着精光了! 急切的对着门外的叫喊:“你们几个,快去把那公子的衣衫拿来!” 秦清枫急忙叫喊道:“连那个哑女一同送来!” 芳纳顿了顿,也思考一番,万一那个哑女偷东西怎么办!还是要一起带来!然后高声叫道:“对,让那个哑女抱着这公子的衣衫进来!” “是,芳纳公子!” 秦清枫心中着急,却也知道不能慌张!那桌案上的香让人头晕乏力!自己现在被束缚着,逃脱不了这南司馆! 也不知,妍儿!妍儿她现在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妍儿:大意了,是我太过于相信自己的暗卫了……… 清婉:草率了,自己的暗卫刚刚被自己遣散了……… 暖璃大大:锤子,你们完了……… ☆、逃离南司馆 秦清枫冷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自己跪坐在床榻上,双手被高高的吊在床帐之上,比起之前躺在床上不能动,看不见事物,这样,更好一些,起码,自己能看清一切,做出判断! 芳纳公子拿走了秦清枫衣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然后丢下那衣衫在角落,满意的掂量着手中的东西,然后一扭一扭的走了出去。 出去之前,他掐断了桌案上的迷香,以及,留下了那个替自己换衣服的哑女怜儿。 只是这样,就带走了那价值几千两的东西,芳纳小倌是血赚呢!不过对于秦清枫来说,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那迷香的气味渐渐散去,秦清枫缓缓闭上眼睛,默默地恢复精气神,这二公子和芳纳公子,都不知道自己有武艺,看自己的脸,怕只是以为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没有多少人把守,此刻,只要能恢复些力气,自己,便能自保,再想办法,逃离这里!然后去找妍儿! 妍儿,千万不能有事! “吱呀”一声,似乎是窗户打开的声音。 一阵冷风吹来,拂过面庞,让人更加清醒了,秦清枫忽然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警惕的睁开眼睛,入眼,就是那个哑女怜儿,长得也算清秀,冲着自己比划着什么。 秦清枫皱眉,自己学过各国的语言,可是,却不会手语! 怜儿似乎看出秦清枫看不懂手语,转身就走到了桌前,再次返回时,手中多了一个装满水的茶杯,凑到了秦清枫面前。 秦清枫懂了,怜儿是要给自己水喝! 秦清枫十分警惕,摇了摇头,即使自己嗓子已经干涸无比,嘴唇已经干裂!这个时候,就算再渴!也绝不能大意!要去救妍儿啊! 不过哑女怜儿似乎坚持抬着茶杯,眼神十分清澈,以及,真诚! 她的手已经微微颤抖了,却还在坚持着,那真诚的目光,让秦清枫软了心,一个勾栏之中浣衣女,那握着茶杯的手如此纤细,瘦弱,还有些深红色伤痕,蔓延着,似乎,是鞭子抽的! -- 第250页 可这样柔弱的底层女子,竟然拥有如此清澈干净的眼神,实在是令人为之心软! 秦清枫相信,单凭她能为自己打开窗子,就说明,这哑女,心思明亮,而且善良! 秦清枫看着哑女怜儿充满希翼的眸光,缓缓低下头,凑近了那茶杯,没有错过她那突然欣喜的表情!秦清枫心头微微一软,就着将那茶水喝尽。 喝下去后,秦清枫沉沉的舒了一口气,干渴的嗓子,得到了滋润,也得到了清凉,抚顺了心中的不安! 秦清枫只觉得,恢复了些力气,感激的对着眼前的怜儿说道:“多谢怜儿姑娘!” 怜儿露出些许害羞的神情,连忙摆摆手,然后手指点在床榻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字,秦清枫看懂了,不必言谢。 “你竟然会写字!” 秦清枫大喜!这么一个女奴,竟然识字! 怜儿抬起头,又低下继续写:我爹爹曾是教书先生,便识得几个字。 秦清枫闪着希翼的光:“怜儿,你,是否知道二公子?” 或许,可以从怜儿身上问出些什么! 怜儿没多想,或许是没人陪她说话的原因,对秦清枫很是信任,快速的写着:广安府李太守次子 李彻 秦清枫怒目圆瞪,心潮翻涌,这不就是觊觎妍儿的人么!竟然也来到了江南!一时间焦急万分!妍儿! “怜儿!帮我松绑!快!” 怜儿被吓得跳了起来,眼神慌乱,连连摇头! 秦清枫焦急,唯恐怜儿要走,继续道:“怜儿,你知道失去最重要人的痛苦么?与我同路的女子,现在恐怕遭遇不测,你,能否帮我?” 怜儿似乎很是纠结,眉眼紧皱。 秦清枫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动了动自己麻木的手,按耐着焦急的性子,继续道:“你说你爹爹教你识字,肯定是很疼爱你的,你进这,肯定是情非得已!若是你帮我!逃出去之后!我,必然会救你出这!” 怜儿受到了惊吓,一直摇头,然后转身就跑! 秦清枫深感无奈,摇了摇头,沉重的叹息。不一会,心口怒火中烧,若是妍儿,有什么好歹!自己,定要那李彻下地狱! 现在,只能等自己恢复气力,凭着武艺,闯出去了! 只是,自己对这里不熟,既然有个身份背景的二公子,这里肯定卧虎藏龙,没人指点,闯出去!谈何容易! ………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些,月亮隐藏着不出来,偶尔几声虫鸣鸟叫,在这寂静的夜中,格外的清晰,但是听入人耳,却何其的沉重………… 屋子内,秦清枫已然恢复力气,焦急万分,运气,直接挣断捆绑自己双手的绳子,然后解开脚上的绳子,从床上挣脱下来,轻轻的落了地,拿起角落里,自己的那套不完整的男子衣衫,快速的换了起来。这件,起码能遮蔽身体,哑女怜儿为自己换的身上这件,青楼小倌倌穿的,实在太露骨,单薄的一件半透明的红纱,影影绰绰的,大片的肌肤雪白,什么都看得见! 听着外面守着的侍卫那沉沉的呼噜声,秦清枫松了口气,正想跳窗而出,却再次听到吱呀的一声! 秦清枫猛然瞪大双眼,全身戒备,躲在门后,准备随时跳起来,给进来的那人致命的一击! 可是进来的竟然是怜儿!秦清枫匆匆忙忙的住了手,转而钳制住怜儿,怜儿也转过身,一脸惊恐的看着秦清枫,因为是哑女,也叫不出太大的声 秦清枫的语气极低:“帮我……” ………… 屋外,一道身影率先从窗外跳出,紧接着,扶出一个动作笨拙,娇小的身影,正是秦清枫和怜儿!两人落地,悄悄的越过了沉沉睡去的守卫,一路朝着黑暗的走廊离去………… …………… 一家酒楼的雅间之中 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站在床榻之前,手中握着的刀鲜血淋漓,地下,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身上,沾满了血迹,眸子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的样子,死不瞑目。 床榻之上,缓缓坐起了一个女子,衣衫还算整齐,只是发鬓凌乱,眼中,尽是怨恨,还有愤怒!看着眼前的人,声音冷冷的:“忠叔,害我暗卫,放任李彻这等恶徒,是想致妍儿于死地?” 床榻上的女子,赫然是姜妍!而地上那具还有些温热的尸首,就是李彻! 那黑袍的人哈哈一笑,踢了一脚李彻的尸体,说道:“属下怎么会害了小姐呢,索性,这畜生没有对小姐造成伤害,只是小姐不听话,老爷很生气,那两个暗卫,算是教训了。” 姜妍冷冷一笑:“呵,忠叔,你自小看我长大,又是我父亲的心腹,此时,应该明白,大势所趋,一切就绪,只待那日兵起,姜家便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觉得,我在或者不在,又有何区别?” 黑袍男子缓缓拉下斗篷,露出了脸,这是姜复鸣的心腹,于忠啊! “小姐,你明明知道,老爷,断然不会留下秦家的孽种,必然除之而后快,你这般举动,着实的不明智啊!” 姜妍转过头,眸华渐冷:“你回去告诉我父亲,妍儿恪守职守,做了姜家快近十七载的女儿,如今,大事将成,只想放纵这一次,若是父亲非要阻拦,动了我身边的人,这些年,我执掌的权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那古道长亭西宅里面的人,会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 第251页 于忠的表情突然凝固:“小姐,是何时知道的?” 姜妍有些冷笑:“我的母亲,是秦复鸣的远方堂妹,父亲娶了母亲,不就为了接近秦家,在西境谋划么!对母亲,也是平平淡淡,毫无爱意,故只有我一个女儿,却连妾室都没有,不觉得奇怪么?” “我几番查探,自然也就得知,父亲养了几个外室,还有几个儿女,都不成什么大气,但,毕竟与父亲血脉相连,所以,忠叔,千万不要做错事啊……” 于忠紧紧皱着眉头,没想到,自家的小姐,成长到这种地步,还有老爷的把柄!威胁老爷! “小姐是执意脱离姜家么?可要想清楚了!” 姜妍冷漠着:“快些去禀报父亲吧,我意已决,以后,万万不要来惊扰我的身边的人!” 于忠阴沉着脸,转身离去! 姜妍这才松了一口气,眸华有些冷意,下了榻,看了眼地上冷透了的李彻,地上流满了鲜血,心中有些恨意,当时,他觊觎自己的时候,就不应该留他命!竟然,往酒中,下迷药,差点轻薄了自己!还带走了清婉,这种滚蛋,真是无耻之徒!下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 窗外,突然跃进来两个黑衣暗卫,匆匆的跪在姜妍面前,急急的唤到:“主子,属下来迟了!” 一个暗卫恭恭谨谨的双手递上 一件东西:“主子,这是那屋里少将军的东西!” 姜妍接过,神情有些感伤与愤怒,那是自己送与清婉的锦绣山河扇啊! 这李彻,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动清婉!这酒楼,怕是也不用存在了! “这酒楼,为何这般听李彻的?” 暗卫立马回答道:“主子,这榆香街,是属于广安府,高太守的地盘,而那李彻,是他的次子!” 原来,这整个榆香街,都在李彻的掌控中!清婉!又被带到何处! 姜妍微微闭目,极其的冷漠,心情极度的沉重,这空气中,血腥味极其的浓郁,让人心情烦躁! 冷声吩咐道:“叫出所有暗卫,留几个人处理这里,剩下的人,寻找她的行踪!找到之后,务必要保证她的安危!若找不到,你们,便通通提头来见!” “是!” ………… 秦清枫本来已经带着怜儿,一路赤手空拳,打到了多少打手,才闯出了这偌大的南司馆。 刚刚踏出门,却想不到会被暗器所偷袭!突如其来的飞镖,让人应接不暇,秦清枫手中没有武器,堪堪的避让着,可是怜儿不会武,被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秦清枫心中一急,眼看那飞镖就朝她飞去了!秦清枫身形一跃,一把推开了怜儿,却不小心中了其中一只飞镖,一瞬间划破自己的手臂,鲜血淋漓! 秦清枫捂着手臂,面前凝重,果真是勾栏之地,打不过,就用飞镖暗器!而且暗招极其的多! 楼上暗处,不再飞出暗器,还有人笑的声音,秦清枫警惕的看着四周,不过,却发现,这暗器上有毒!自己手臂上流出来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视线渐渐模糊,站不稳,一时间,支撑不住,眼前一黑,重重的栽了下去…… 隐隐的,耳边传来了细细碎碎的话语 “这人怎么处置?二公子不是说,不能放她走么,要不杀了吧!” “别啊,这人武艺这般高,又是个有钱的主,家世定然显赫!若是死在这,等一查起来,咱们这南司馆可脱不了干系!” “那就留着呗,反正二公子,只说,不能放她走!” “那小哑巴嘛,就关进地牢去,吃里扒外的东西!让那些粗使婆子,好好的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是忠心!” “带走!” 秦清枫心中十分的悔恨,自己,一世英名,在西境,再厉害的对手,自己也从未落过下乘!可在这!竟三番两次折在迷药,迷香,毒镖,这些阴招之中! 秦清枫只觉得自己被人拖动,却睁不开眼睛,意识逐渐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  刺激………… 爬起来………加油……… 因为开学将至,大大在加油屯稿。 每天更新时间是00:01,因为要过审,所以慢一些 感谢各位大佬的留言! ☆、尴尬的相见 光线缓缓的射进,秦清枫感觉到刺痛,遮挡着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缓缓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自己,竟然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中,唯有一扇窗子,透进来极为耀眼的光! 秦清枫试着动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被锁着重重的枷锁,手链,脚链,粗重的铁链,实在是挣脱不了,小臂上的血迹,已经不再流了,鲜血凝固成一片,在撕裂的衣衫上,极其的狼狈。 秦清枫无奈,苦涩的笑着,嘴唇已经发白,难不成,自己竟然会折在这勾栏之地! 也不知道妍儿如何了,自己,竟然这般粗心大意,累得妍儿落入危险之中,若是妍儿有何闪失,自己,也绝不独活! 不过多时,秦清枫就听到了屋外的响动声!缓缓而来的脚步声!以及,女子的叫骂声!还有唯唯诺诺的声音! 秦清枫心里一紧! “啪嗒”屋外一声响动,门吱呀一声,给这漆黑的小屋射进了久违的强烈的光线!秦清枫猛然护住眼睛,实在是,太过于刺眼! -- 第252页 就听到有女子冷吸一口气的声音:“你确定?这是那个俊俏公子?” “这,这,确实是昨夜送进来的人!” 此时的秦清枫,脸上全是脏污,丝毫看不出曾经如玉的面庞,而身上的清秀的水墨衣衫,上面价值连城的配饰早就一空,各种脏污与血迹,破败不堪,手上脚上,都栓着重重的枷锁铁链,蓬头垢面,瘫坐在阴暗的一角,哪里有半分之前的翩翩玉公子的模样! 实在是这女子声音似乎在哪听过!秦清枫抱着希望,看了过去,一群人站在门口,中间,还有位女子,是她!那位江南女子! 秦清枫勉强支撑着,举起了带着铁链的手,暴露在光线之中,声音着实有些嘶哑:“姑娘,久违了,您推荐的榆香街,实在是一次难忘的经历啊!” 那女子听到这话,声音有些熟悉!瞪大了双眼,急急的指着秦清枫,不可置信的语气:“你,当真是她,你怎么会变成这般!” 秦清枫的眸华微闪,流露出几分以前的温和 随后,确认以后,那女子更急忙的直接催促旁边的人:“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快放了她呀!还有!将她送到我府上!救人要紧!快啊!” “是,是是是……” 秦清枫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喂给了自己特别苦涩的一颗丹药,也茫然的吞了进去,想必,是解药,而且还帮自己解着锁链。 秦清枫透过人群,看了过去,那女子,依旧站在那里,自己,这是得救了么? 被毒药消耗得厉害,解药还没奏效,突然间的两眼一黑,秦清枫便再次陷入昏迷……… ………… 气逼梅天溽,衣霑溜雨篷。 暗潮留地灢,阔水架天风。 黯黑初星出,颠狂一瓠空。 孙翁无片纸,说得五湖同 秦清枫再次睁开眼时,正躺在一张软榻上,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正在解自己的衣衫! 秦清枫一下子惊醒,坐了起来,推开了两人,惊恐的护住自己的胸前,呵斥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两侍卫面面相觑,然后垂首,恭敬的说道:“是小姐让我们替公子更换衣衫的!” 秦清枫微思,原来,是那个江南女子,看着屋内的摆设,以及这侍卫的恭敬,想来,自己的身份还未暴露,便放下心来,吩咐道:“在下自己换就行,两位,先出去吧!” “可是……” 两人架不住秦清枫的坚持,也能无奈的放下手中的衣衫,走了出去。 秦清枫心下微松,警惕的看着外面,拿起衣衫,微微遮掩,快速的换了起来,脑袋混乱一片,现在的自己,离了西境,离了京城,除了一个快要没有的身份,此外,什么也没有,要想找妍儿,怕是难了! 而自己在这地方,也不知道救自己的那江南女子是何许人也,估摸着,是哪个大世家的女儿。 小厮们送进来热水,以及膳食,秦清枫是真的饿坏了,一天一夜未进食,实在是饥肠辘辘,腹中空空啊!可是多年的修养,让她硬是忍住了,用锦帕浸湿水,把自己的脸和手,全部擦得干净,方才用膳!然后,极其优雅的执起筷子,在小厮们的惊讶的注视下……一阵风卷残云……… 秦清枫打了个饱嗝,算是恢复些气力,刚刚整理好自己,门外就传来声音,然后就是一群婢女,鱼贯而入,秦清枫站在原地,看着款款而来的那江南女子,行了一个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与之前狼狈不堪的模样不同,现在的秦清枫一身贵气的紫色华丽衣衫,边角绣着金丝绒线,一只只飞鸟,泛着金光,华丽,贵气!一根羊脂玉的发簪从金光闪烁的发冠中穿过!那俊俏的面庞,温和的眼神,竟然压住了这华服! 那走进来的女子,一时间,竟然看呆了,以前只知道是位清秀的翩翩玉公子,现在,竟然还有些做大官的风采! 那女子痴痴地说道:“不必言谢,榆香街上,再见到公子,本就是小女之幸,几经打听,才知道公子误入了那南司馆………” 秦清枫面色尴尬,有有些焦急的说道:“姑娘好心救清枫,能否再救一人,清枫定当感激不尽!” 那江南女子方才回神,脸颊微红,略略低头:“原来是清枫公子,公子唤我念薇就好,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秦清枫微微点头,虽然知道这般有求于人,着实有些说不过去,可是情况危及!这念薇,也不是平凡人,这些对她来说,不是难事,还是早些找到妍儿要紧! 秦清枫拱拱手,沉沉的说道:“念薇姑娘,与我一同的那位女子,在酒楼所分别,现在不知所踪……” 那念薇似乎有些不悦,直接打断:“我直接派人去找就好!看清枫公子,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公子,不知清枫公子家住何处啊?有无婚配?” 秦清枫有些尴尬,轻咳一声,然后说道:“念薇姑娘,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我现在心急如焚,还要去寻我已有婚约的妻子,不便多说!还请念薇姑娘海涵!” 那念薇听到秦清枫说妻子两字,有些不悦:“我说过会帮你找的,不就是那日你旁边的那好看的女子么。我堂堂广安府李太守之女,还会食言?” 广安府李太守之女!李念薇! 秦清枫只觉得犹如一道霹雳惊鸿,害自己和妍儿的,不就是广安府李太守次子李彻么!他们,竟然是一家人!难怪,能救出自己! -- 第253页 秦清枫有些气闷,只觉得,自己进了贼窝了,这兄妹两人!一个暗害,一个救人!简直就是肆意玩弄!秦清枫面色冷了下来,直接微冷的说道:“在下一定要找到她!告辞了!” 李念薇愣在原地,为何这般温和的清枫公子会突然对自己冷脸! 秦清枫直接快速的越过众人,也不顾后面人的叫唤,运着轻功,一路飞了出去! ………… 秦清枫来到那家酒楼,却发现,里面的一切已经更换一新,一点痕迹都没有!怎么会!才一天一夜的时间而已! 秦清枫气极,刀架在掌柜脖颈上,却逼问不出什么,只是说,店里失踪了几个人而已! 秦清枫无可奈何,再次原路返回,到了那南司馆,直接踹飞了门口的守卫,怒气冲冲的进入了,不过,却看到摆在大堂正中央,那芳纳公子的尸体!那染红衣衫的大片血红,着实的扎眼! “怎么回事?”秦清枫恍然意识到不对。 有小厮还是认出了秦清枫,急忙带着哭腔的说道:“公子,您被小姐带走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暗杀了馆中的几个人,芳纳公子也没了!” 秦清枫眉头紧锁,怎么回事!是谁杀的人,妍儿,究竟在何方! 秦清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怒吼道:“那怜儿呢,快带她来见我!” 那怜儿,怕是遭此大罪了! 楼里面的小倌倌们都被这些血腥残忍的场面吓破了胆,又没了芳纳这个主心骨,又打不过秦清枫,又是李小姐救出去的人,心里更是慌乱。 秦清枫不耐烦和他们耗,直接拽着一个小厮,逼迫他带路……… 一个昏暗的地牢之中,秦清枫看到了那蜷缩着的身影,身上伤痕累累!衣衫褴褛,大片的鞭伤,着实的鲜红! 秦清枫眉头紧锁着,直接持刀劈开锁链,然后冲了进去,急急的唤到:“怜儿!” 怜儿在角落中茫然的抬起头,虚弱的比了个手势,秦清枫看不下去了,直接背起了怜儿,便往外走! 秦清枫心中难受,像压了块巨石,第一次觉得,没有权利,任何的一切,都那么的艰难,保护不了身边的人,随随便便,别人,便可以轻易的夺走你所拥有的一切! 一路上,都不敢有人拦,秦清枫是那李小姐护着的人!而且现在身手很好,上去拦!怕是活腻了!而且馆里刚刚死了人! 秦清枫一路踏出了南司馆,背着虚弱不堪的怜儿,一路飞奔而去!刚刚 虎二文还在客栈!肯定急坏了!还要先安置怜儿!自己刚刚若是不去救她,伤口任其溃烂,她怕是没命了! ………… 客栈中 虎二文听姜妍说了一切,不过,有些关于自己的,姜妍完全没说,虎二文很是焦急的在房中来回踱步 姜妍立在窗前,面色十分凝重,眉头紧锁,深不见底,那酒楼和南司馆,知情的人,应该都被暗卫灭完了,只是,清婉为何会被带到广安府中!这可怎么办! “砰!”门的一声巨响 屋内的两人回过头看去!正是秦清枫一脚踹开门的样子,慌忙走进来的样子! “清婉!” “主子!”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秦清枫抬头,愣住了,看到姜妍朝自己跑来,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妍儿没事!妍儿回来了!声音微微颤抖:“妍儿……” 姜妍急忙拉住秦清枫,上下打量,非常担忧的说道:“清婉,你有没有事,哪里伤到了?” “主子,你怎么还背着个姑娘!”虎二文也跑了过来! 秦清枫这才回神: “说来话长,容后再说!” 秦清枫见到妍儿无事,也就微微放下心,快速的走到床榻前,将虚弱的怜儿放下,然后唤到:“虎二文,快去找个大夫!最好是医女!快去!” 虎二文怔愣:“哦,哦哦哦,我这就去!” 然后一溜烟就出去了,房门再次砰的响起! 秦清枫缓缓站起来,静静地注视着姜妍,妍儿没事!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可是巨大的喜悦慢慢过去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一层一层的迷题! 秦清枫本就聪敏,之前路上的很多次,妍儿借口离开,去做什么,自己也不多问,只是觉得,妍儿,想告诉自己,便会说的。自己,只想信任妍儿。 可这种种情况归结在一起,酒楼失踪的人,南司馆知情的人被暗杀,妍儿完好无损的回归,只有一个结果,秦清枫不愿意去想,可是答案就在那摆着。 心头,堵的慌 妍儿,似乎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她,她,真的是表面的不谙世事,纯洁无瑕么?不,似乎不是。 姜妍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来,神情闪过些慌张,也没想到,清婉会这般回来!更没想到,现在,会这般尴尬的站着! 姜妍低着头,心中,十分的紧张不安,死死的攥着锦帕,抿着唇,清婉,绝对会猜到一切,自己,在她心中,并不是那么纯白无瑕,一直,在骗她,她,是不是该怨恨自己了?或者疏远自己了?甚至离开自己了? 秦清枫微微闭目,脖颈哽咽,似乎在压下些什么,再次睁开眼时,沉沉的呼了一口气,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快步走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姜妍! 姜妍一惊,有些错愕:“清,清婉…?” -- 第254页 千言万语,似乎,都不重要了。 秦清枫的手紧紧的揽着姜妍的腰身,有些害怕似的,额头紧贴着姜妍的发鬓,缓缓闭上眼睛,温和的语气有些发闷:“对不起,妍儿,我,没能保护好你。” 秦清枫的声音不大,如雨后暖阳,可是却直击姜妍的心灵深处,深深的跳动着…… “妍儿你回来了,我很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清婉第一个爱上的人,是东时灵忆,如同细雨绵绵,青涩与甜蜜交织着,清婉给了灵忆无限的宠爱,对她的任性,包容和指引,放弃了很多的东西,偏袒着灵忆,灵忆才从最初的刁蛮任性,慢慢变化……然后成长…… 不过造化弄人,也许,被偏袒的那方,总是肆无忌惮,灵忆是公主,从小灌溉的忠于皇室的文字,刻进骨子里,而清婉,总是无限的包容着灵忆,偏袒她,就算灵忆要合离,最终也没能说出半个不字,她们之间,还有很多坎坷……… 鸢柔与清婉,其实,是从羁绊开始的,儿时的渊缘,肩头去不掉的伤疤,还是画舫上的春宵一度,更多的是清婉的责任,拥有了,就不抛弃的责任,再加上鸢柔只剩下三年的寿命,那种心疼和愧疚,也就自始至终对鸢柔负责了! 灵忆和鸢柔的同时出现,让清婉苦不堪言,一边是心中挚爱,一边更多的是责任羁绊,夹在中间,清婉对待情感,尚且青涩,更加不会处理这种局面,故而哄完灵忆,又去陪鸢柔,一个死循环,不过这次,清婉倒是没有逃避,在两人之间,可最后,还是因为灵忆和鸢柔三人,同桌吃饭的尴尬场面,羞愧难当,如同那次逃避姜妍的告白一样,再次逃跑了……… 清婉的青涩,不懂如何去做,从这些都能看出。 因为是古风文,切合实际,三妻四妾,很常见,只是,清婉不会处理罢了,她的心中,其实,一直都向往着一心人,白首不分离,若不是鸢柔突如其来的出现,给清婉扣上了责任,也许,清婉的眼中,会永远只有灵忆一人。 可没办法,就是这般,古代女子一旦失贞,很难嫁一个好人家,就算鸢柔是青楼女子,不介意,可是清婉的责任心与良善,让清婉过不了这个坎!一步步的发展,一环扣一环,清婉,也在慢慢成长。 而姜妍,虽说是经过重重算计最终得到了清婉,心中藏的秘密太多,而且不能让清婉知晓!清婉经历了这些伤痛,已经成长,既然已经坚定的选择了和自己一同长大的妍儿,便放弃了自己的权利,和妍儿在一起,一起归隐,只要妍儿不离开自己,永远相携,一切艰难险阻,都会度过的!妍儿想告诉自己时,便会说,不会逼她,如同过去的六年一样,只要她们一直在一起,隐瞒,又有什么关系? 有些长哈,嘿嘿,清婉渣不渣,这个,从剧情来看,爱上了许多个人,不是以往的1v1,确实渣。可是,细细一看情节,会发现,清婉的每份爱,都是数不清,道不明的眷恋羁绊,其实很深情,她斩不断情根,可是入了她心的人,她都会用尽全部去爱她。 如,放弃一切去爱灵忆,又放弃尊严去寻齐府鸢柔,放弃自己唯一的暗卫,斩断和权利的一切,随姜妍一起归隐。 清婉温柔,善良,有极强的责任心,可以包容一切,若是她随意的割舍一段感情,断情绝爱,那她就不是她了! 她本来就是斩不断情根的清婉啊! ☆、女儿!喜欢女子! 亭亭画舸系春潭,直到行人酒半酣。 不管烟波与风雨,载将离恨过江南。 广安府李太守很快待人找上门来,听着客栈下面的嘈杂。 秦清枫看到姜妍的美眸,心中微乱,不由得抚上了姜妍的发鬓,温声低语:“这事,你只需告诉我,是否与你有关?” 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姜妍的心有些微乱,在那些士兵破门而入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同时,眸华里闪过几分戾气,看向了那群来人。 秦清枫明了,转过身,将姜妍护在身上,对着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直接高声说道:“我乃西境的秦少将军,带我去见李太守!” 秦清枫竟然自爆身份! 来人有些错愕,有些惶恐……他们的任务是抓捕榆香街闹事的人,现在,这人,竟然,大有来头! 姜妍也愣住了,看着秦清枫削瘦的背影,是那么坚定,想护着自己,心头涌起了无限的波澜……… 那领头的人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那就请少将军随我们走一趟了!” 秦清枫转过头,对着妍儿回以温柔一笑,知道自己女子身份的人,都被除了,若说不是妍儿做的,怕是没有人会这般护着自己了! 酒楼之中,竟然无一人知道那李彻行踪,约莫,世上已经没有这人了,此时,李太守出面,定不能让妍儿陷入危险! 姜妍嘴唇微张,微微伸手,想阻止秦清枫,可是,秦清枫很是坚定,脸上温和如玉,对着姜妍微微摇头:“妍儿,万不可轻举妄动,等我回来。” 说完之后,秦清枫转身,大踏步离去,那些士兵也快速的跟着秦清枫离去。 秦清枫现在,无比的痛恨自己没有权势,原来,自己一直所拥有的,一直是别人争得头破血流,都想得到的!若是想与妍儿归隐!万不可沾上权利啊!否则,自己无力保护妍儿,甚至,自己都顾不了! -- 第255页 如今遇事,却依旧要用自己少将军的名号,何其可悲! ………… 京城之中 秦丰武站在高台之上,俯视着下面练武的士兵,眼神闪烁,尽是看不明的情绪。 姜复鸣恭恭谨谨的站在一旁,低着头,表示尊敬:“大将军,已经探查到了,清枫现在到了江南广安府一带,可要带她回来?” 秦丰武缓缓闭目,极为沉重:“不必,这京城朝堂,汹涌暗斗,不适合她的性子,她离开了也好!” 姜复鸣目光闪过一丝阴霾,又快速隐了下去,随后答到:“是。” 姜复鸣转身便走,走了很久,不多时,旁边出现了于忠 于忠匆匆说道:“主子,大将军怎么说?” 姜复鸣也是脸色阴沉:“既然秦丰武不打算带回秦清枫,此事,便不可轻举妄动,那日的大事要紧!” 于忠眸华闪烁:“那小姐那边?” 姜复鸣眼中凶狠一片:“妍儿终究翅膀硬了,会威胁她的父亲了!既然如此,那便别管她了,她,竟然会被一个假小子给迷惑!当真是辜负我多年的培养!” 姜复鸣当然一直知道秦清枫的女子身份,从秦清枫回到秦府那刻,就知道! 于忠微微弯腰:“主子,那现在?” 姜复鸣淡淡的道:“静观其变,那日,必须要妥当!不要出纰漏!还有,去找个听话的女子,代替妍儿,若是大事可成,便送入宫中!” 于忠再次应声:“是!” ………… 秦丰武看着姜复鸣缓缓离去,直至消失不见,沉沉的叹息,姜复鸣,到西境也有几十载了,娶了自己表妹,一直对自己忠心不已,可是,今日,为何会探寻清婉的行踪? 不多时,身边立马就出现一个黑衣侍卫,跪在身前:“大将军,属下回来了,主子,她遣散了鹰卫队!” 秦丰武不由得疑惑了一声:“哦?你是鹰长尘?她,这段时日如何?” 鹰长尘回答道:“主子她,似乎遭受了很大的打击,一蹶不振,若不是这次姜妍小姐带主子离开,怕是情况更糟!” 秦丰武的锋利的眼睛微睁,沉重的语气,有些疑惑:“很大的打击?姜妍?” “是的,主子丢了官职后,没几日,与姜妍小姐离去,现在已经到了江南之地!” 秦丰武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姜妍是姜复鸣的女儿!目光放空,看着那蔚蓝的天道:“你在她身边也有几月了,我且问你,清婉她,有喜欢的人了吧。” 鹰长尘微微犹豫,着实费解,秦清枫是女子,可是却为些女子肝肠寸断,有些怪异,而且是不只一个女子,这叫自己怎么说! 鹰长尘无奈,然后如实的说道:“属下看不清!” 秦丰武不悦,有些怒气:“如实的说!” 鹰长尘皱眉,只能回答道:“主子,似乎,似乎…喜欢……女子……” 秦丰武呼吸有些急促,胸口起起伏伏,有些震惊,虽然,清婉护着东时灵忆的样子,曾自己隐隐猜测,可是,现在跟在清婉身边的鹰长尘也这样说,真的让自己何其的震惊! 女儿!喜欢女子! 秦丰武似乎为得一个答案:“清婉,她,喜欢的女子,是那个灵忆公主吧?可,怎么还会放弃一切,与姜家那小丫头走呢?” 鹰长尘一时之间,不该如何说,却又不得不回答,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或许,主子喜欢的,并不…不止灵忆公主……” 秦丰武的表情瞬间变得很严肃,甚至是阴沉:“你说什么?” 秦丰武实在是想不通,难不成,清婉还有喜欢的男子? 这突如其来的威压,让鹰长尘颤栗了一下,额角急出冷汗,随后急急地说道:“主子,确实是喜欢那灵忆公主,可是后来,那花魁鸢柔,和主子也甚是亲密!而,而出了京城的这一路,客栈之中,主子只与那姜妍小姐同睡一屋!” “你是说,她,爱上几个不同的女子?” “应该,是,大将军!” 气氛瞬间沉默,虽说训练场开阔,阳光明媚,可呼呼刮来的风,打在脸上,有些刺骨寒凉……… 鹰长尘落下了冷汗……… 秦丰武到底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震惊的神色很快掩饰了下去,抬起手,便让鹰长尘退下了。 秦丰武转过身,看着训练场上的士兵,眸底忽明忽暗,是自己错了么,让妍儿女扮男装,所以,她才会爱上女子,甚至,甚至,喜欢上了这么多女子! 萱娘,我是不是做错了,让咱们的清婉,误入歧途,踏上这禁忌之路,可,我应该阻止么? 咱们的清婉,爱上那么多女子,这,可如何是好? 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 ………… 那日,秦清枫独自去见那李太守,很久很久,直至夜幕,方才回到客栈,一进门,满身的酒气,屋中只有姜妍一人,一见到秦清枫,眸华微睁,快速迎了上去,扶住了她,醉醺醺的,将她架到床榻上,也不忍责怪,反而心疼至极:“清婉不是去见李太守了么,怎么喝这么多?” 秦清枫躺在床上,眯着朦胧的双眼,泪眼婆娑,手在随意的摆动着,那声音婉转悠长,五六分醉态:“李太守说,榆香街的事,就算了,也没有发现李彻的失踪,没起疑心,还想把他女儿,叫什么那李念薇的,也就是你见过的那江南女子,要嫁与我……” -- 第256页 姜妍突然心中一紧,攥着袖口,看着醉熏熏的秦清枫,带着点探究,略略出声:“那你可有……答应?” 秦清枫醉眼朦胧,扑朔迷离的看着姜妍道:“我心中已经住了妍儿,眼里,容不下其她女子了,又怎么会接受………” 虽然是醉话,倒是带着三分戏谑,七分真诚! 姜妍微微一愣,指尖,有些颤抖……… 秦清枫越发醉了,断断续续的话语,还有几分不同以往的温和,似乎,有些委屈:“妍儿,我们离开这好不好,都说江南好,可在我看来,却不及西境,我们回西境吧!纵使那里漫天黄沙,毫无美景,甚至,连江河湖泊,绿树成荫都没有,可是,那里干净,我想回去,想……回去……” 姜妍怔愣住,不知道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了,看着秦清枫紧紧的拽着自己手指的样子,也不撒手,无奈至极,连连答到:“好,好,好,那我们明日就出发!”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作者有话要说:  秦丰武:……………大逆不道…………… ☆、斩草除根! 客栈门口,怜儿被秦清枫给予了一笔可观的钱财,然后送走了。虎二文早早的去商行兑换银钱,还好,这各地的商行互通,倒也是方便,秦家本就富可敌国,随便拿出凭锯,便可支一些钱财。 马车上已经装备好一切需要的东西了,秦清枫松了一口气,正扶着旁边的妍儿上了马车,就听到身后有些熟悉的女子声音 “清枫公子!请留步!” 秦清枫愣住,刚刚上马车的姜妍愣住,两人缓缓回头,马车前,正快速走来一个女子,身后,还跟着丫鬟,那女子,赫然是李念薇啊! 秦清枫微微皱眉,对着已经走到面前的李念薇缓缓说道:“李小姐,不知,还有何事?” 李念薇舒了一口气,然后向秦清枫行了一个礼,说道:“你们就要离开,不知清枫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秦清枫不满,姜妍也还站在马车上,没有进马车,秦清枫也神色坦然:“李小姐什么话,直说就行,不然,就不必说了!” 秦清枫自从知道这姑娘是李彻的妹妹时,就有些不喜了,再加上那李太守,那夜,那副嘴脸,实在是可气! 李念薇皱着眉,咬咬牙,似乎在做很大的决心,还是开口:“清枫公子,既然你是西境的秦少将军,既然你不愿意娶我为妻,那我愿做你的妾室,只求你能带我一同离开!” 此话一出,三人都惊了一下,堂堂太守之女,想做妾?姜妍眸色微闪,虎二文只是假装听不到,而秦清枫愣了一下,微微思索,然后拱拱手,说道:“李小姐,在下,已经心有所属,不会娶妾的,若是李念薇不想进宫,也可以想想其他办法,而不是随意的嫁人,这,是你的一生,万不可如此大意!” 秦清枫能猜到,哪会有女子见你一面,就非要嫁给你的,李念薇如此迫切,大概的原因,和新帝要选秀的原因,有些牵扯! 进宫的女子,知书达理,貌美无比,大多家世显赫,可以给帝王带来无限的用处!像李念薇这种区区太守之女,丢进皇宫,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所以,李念薇急切的想嫁出去,怕也是为了这个,倒也还是聪明! 李念薇被知晓自己心思后,又被拒绝,尴尬一片,可是,任然不死心,堪堪出声:“清枫公子,纵然如此,你,能否带我离开?” 秦清枫回答的很快,再次行了一礼:“李小姐放心,昨日,李太守与我详谈过,我已经予他在下的令牌,李小姐若到京城,秦家会照拂你的。” 秦清枫转过头,看着虎二文说道:“把我的长岭玉和穗交于这位李小姐!” 长岭玉和穗是芸香在西境找手艺工匠,亲自订制的。 虎二文应声,很快将此物递了过来… 李念薇不解,还是接过了,疑惑… “清枫公子何意?” 秦清枫一展折扇,一本正经的说道:“李小姐,您救了在下,在下也当缬草相报,以此物为凭,不管你想入宫还是逃离,去在下的府邸,芸香和冷凝,都会帮你到底的,清枫,再次谢过李小姐的大恩,这便,告辞了!” 不管李彻做过什么,可是,也不该迁就在李念薇头上,毕竟,她救过自己! 李念薇听了这些后,像是松了口气,退向一边,恭恭谨谨的行了一礼。 很快,马车缓缓驶去,车轱辘作响,摇摇晃晃的,眼前之景不断后退,马车内也算平稳。 姜妍缓缓开口:“清婉是以自己身份的令牌,做交换让李太守放我们离开?” 秦清枫温和一笑,展开那把锦绣山河扇,缓缓摇晃着:“妍儿,这些与我,没有什么意义了,换你我平安,也会还有几分价值。” 姜妍眸底有些不知名的神色,却最终也是沉沉的叹息。 “之后,我们一路沿着去西境的路,游山玩水吧。” “好。” 秦清枫也不言语,妍儿对自己很好,想隐瞒的东西,便任由她吧。总之,她会一直陪着自己,共赴韶华吧。 …………… 半月之后,封后大典那日,还没开始,可谓是极其惨烈,噩耗连连! 前夜,太上皇驾崩,凶手直指秦丰武!东时端手持太上皇的诏书,带着不知何时反叛的禁卫军,以谋杀叛党,乱臣贼子之名,直逼大雄宝殿! -- 第257页 东时穆做梦都没想到,被自己囚禁的东时端,能逃出来,并且反叛自己! 东时端带着禁卫军,擒获了一身龙袍的东时穆,逼迫他跪在地上! “东时穆,你输了!”东时端的声音冷冷的。 东时穆仰天长啸,极为悲切:“哈哈哈,真没想到,软弱的六弟,有一天,也会变成吃人的鹰,这些禁军在你手中,齐横,是反叛了么?” 东时端站在东时穆面前,一幅王者之意:“三哥啊三哥,你怎么会如此糊涂,难道不知,禁军只认令牌,不认人的么?那齐横,怕是尸首已然冰凉了!” 几把银光闪闪的刀剑,架在东时穆身上,东时穆沉重的闭上眼睛:“我早就猜到,兵部士郎,是你的人,只是还未除去,成王败寇,你有前车之鉴,必然不会留我性命,我只想死个明白!” 东时端俨然一幅霸气凌然的样子:“哦?三哥还想知道什么?” 东时穆冷笑一声:“你极其快速的占领皇宫,必然谋划已久,可我不明白,我输在哪里?” 东时端抬起了手中的剑,指向了东时穆:“三哥莫不是轻看了父皇?父皇虽垂暮,可秦家,一直是父皇的心病,父皇眼中,东清的皇位,哪个东时皇子都可以坐,可是却绝不移交给他秦家!三哥错就错在,与虎谋皮,难以狠不下心肠,既不除去父皇和我,也不除去秦家,你,输在这,明白么?” “磁”的一声,剑已深深的没入东时穆的心口,整个的刺穿,快,狠,准!东时端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手软,再次抽出剑,鲜血淋漓,东时穆瞪大着双眸,嘴角溢出鲜血,瞬间倒下,死得透彻。 “父皇已死,你,怕是不知道吧!” 东时端丢下剑,转过身,闭上眼睛,似乎在享受着什么,喃喃自语:“做帝王者,不就是要狠么,东时穆,你还不配这王座!” 大殿内,有些细碎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三皇子,皇宫之内负隅顽抗者,已然肃杀殆尽!接下来,还请三皇子明示!” 一道清冷的声音随之传来。 东时端转过身,入目,就是一身黑衣的陆子昂!此时的陆子昂,眼神有些肃杀,狠厉之气! 东时端露出个笑意:“陆大人雷厉风行,办事如此之快,拿下了这皇宫,有大才!区区尚书之位,实在是辱没了你,你替我成此大事,不若,便许你这丞相之位如何?” 陆子昂立即跪倒在地,眼神深不见底:“多谢三皇子抬爱!臣定当为您鞍前马后,誓死效忠!” 东时端哈哈一笑,负手而立,王者之气了然:“秦丰武那边如何了?” 陆子昂沉沉的回答道:“秦丰武背负谋害先皇的罪名,狐兔死走狗烹,俨然是板上鱼肉,姜将军派军围剿,大势所趋,不过是时间问题。” 东时端放下心来,点头,然后说道:“很好,芙姝还在殿中,你,去把她接回来。” 陆子昂目光阴沉,自己得到的消息,以东时端喜爱林芙姝的程度,既然东时穆已死,林芙姝做不了东时穆的皇后,东时端登位,那必然,东时端会将林芙姝纳入后宫! 可林芙姝是丞相之女,东时端又许自己丞相之位,看来,是要对林丞相下手,自古帝王,成大事者,都是狠心的,制衡之术,罢免林丞相,打散林丞相手中的权利,再许林芙姝皇后位,安抚以丞相为首的朝臣! 好计谋!相比于三皇子东时穆的狼子野心,昭然若知,六皇子东时端倒是不声不响这么多年!实则,心最狠,谋划最深!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掉自己的亲人! 陆子昂顿了顿,眼神逐渐变得阴沉,然后请求道:“秦丰武这边,没有了威胁,可是城中那秦清枫的部下尚在,臣请求,前去去镇压!以免生乱!” 东时端微思:“秦清枫不是离京了么?不过也好,谋杀先皇,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秦家!死不足惜!陆子昂听命,我现在授你兵权,封杀秦家所有余孽!” 陆子昂目光更加阴沉,带着狠厉:“是!” ………… 校场之上 许许多多的士兵,举着剑,包围着,秦丰武,以及他身边寥寥无几的人。 秦丰武提着沾满鲜血的剑,一只手捂着腹上,鲜血淋漓! 秦丰武有些悲凄,看着身边本来还有几百人的从西境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再到京城的部下,一个个的倒下,死去,现在,就剩这十几个人,将自己护在最中间! “大将军,跟了您几十载了,兄弟们定会生死守护您!” “您放心,咱们绝不会弃您而去,无论您做什么,都誓死效忠您!” 秦丰武突然就有些泪目,几十年了,这些人,随自己出生入死,亲如兄弟! 看着眼前大片大片整齐的军队,人数庞大,自己,逃不掉!突然,军队之中,似乎让开了一条路,一个一身黑金盔甲的人骑着马缓缓前来。 秦丰武眯了眯眼,看清了来人!有些浑浊的眼,瞬间瞪大,原来是他!似乎又想明白了一切!除了他!还能有谁有能力害自己! 秦丰武身边的一个老将绷不住了,直接怒骂出声:“姜复鸣!你个卑鄙无耻之徒!竟然背叛大将军!你……” 话语未毕,那老将就被突如其来的一直羽箭,射穿了胸膛!目瞪口呆的指着前方,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没有了气息…… -- 第258页 秦丰武身边的人全都用怨恨的目光,看着那高头大马上的姜复鸣! 姜复鸣极其悠闲的将弓箭递给了一旁的人,然后看着秦丰武,高声说道:“这秦丰武谋害先皇!那五印山守着的刺客,就是最好的证据!先皇已逝,本将军奉命来捉拿你这罪魁祸首,又有何背叛之说!” 秦丰武身边的人憋不住,着实的恨这姜复鸣,正想怒骂,却被秦丰武一把推开!制止了他! 秦丰武有些吃力的持着剑,饱经风沙,沉沉的对着姜复鸣说道:“奉命?笑话?奉谁的命?” 姜复鸣没有想到秦丰武这么快能发现问题所在,不愧是纵横天下的大将军!可是,说了,又有什么关系,姜复鸣极为的轻松:“你秦家叛乱!扶持三皇子篡位!六皇子带兵镇压,缴清叛党,如今,这天下!已经是六皇子了的!” 秦丰武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切,冷冷一笑:“你处心积虑待在西境风沙苦寒之地多年,原来,奸细是你!你才是害死萱娘的罪魁祸首!” 姜复鸣面色有些冷:“秦丰武谋害先皇!该株连九族!秦丰武!我劝你,趁早归降,你的这十几个忠心的部下,是不是想看他们为你而死!” 秦丰武的部下直接纷纷怒吼 “我们誓死效忠大将军!” 秦丰武心中微冷,看着身边仅剩的部下,这些人,跟了自己几十年了,也不管自己会做什么,都忠于自己!还有些留守西境,若是自己抗争到底,然后一死,秦家军必然叛乱,按姜复鸣心狠手辣的样子,那几十万军队!若是叛乱!他们!也难逃一死!而且,清婉,姜复鸣绝对不会放过她!若自己现在死去,姜复鸣更会十倍百倍的去抓清婉! 姜复鸣劝降自己,不过是图谋西境秦家累计几百年的财富,以及自己手中积攒多年的那些暗处的势力! 秦丰武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一般,这个征战沙场,一生马革裹尸的将军,默默闭眼,发出哀沉嘶哑的声音:“我跟你走!你,放了他们!” “大将军!” “大将军!” ………… 秦丰武丢了兵器,毅然决然的走向姜复鸣,眼中,充满了怨恨!士兵上前给秦丰武戴上了沉重的镣铐! 姜复鸣骑着高头大马,来到秦丰武身边,照着说道:“大将军,沦为阶下囚的滋味,如何啊?” 秦丰武眼中十分的怨恨,有些愤怒,语气缓缓沉重:“老皇帝昨夜逝去,今日,六皇子便带兵反叛,天下哪有这般巧的事!” 姜复鸣轻笑:“秦丰武,总之,你的刺客埋伏在五印山,这先皇的死,你是推脱不掉的!来人!带走!” 秦丰武很快被压走。 姜复鸣骑着高头大马,回头看了一眼那被团团围住的十几个之前的同袍,这些人,都是在西境一起经历生死的兄弟!不过,可惜了! 离开之前,姜复鸣丢下了一句话 “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是!” 校场之上,再次传来了凄惨的叫骂声……… 作者有话要说:  大boss…… 老皇帝(挂了) 姜复鸣,几十年潜伏,一朝成功。 东时端,伪装多年,谋划多年,杀兄夺妻,即将登位。 林芙姝,不想当东时穆的皇后,只想当东时端的皇后。可惜,却不知道,卷入阴谋之中,自己青梅竹马的六哥哥又对自己有几分真情,亦或是,只是图谋自己的身份,丞相之女,有利于朝堂……… 秦丰武,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几十年的心腹,是奸细,更是害死自己的妻子的罪魁祸首! ☆、秦府遭难 陆子昂快速带大批兵马,冲到了曾经为驸马府的门前,目光阴森,冷笑着,对身后的士兵招招手,说道:“秦家叛乱!株连九族!一个不留!” “是!” 很快,士兵们撞破了大门,气势汹汹的杀了进去,各种惨叫声!所到之处一片狼藉!鲜血淋漓! 皓月阁之中,芸香和冷凝听到了提提踏踏的声音,外面惨叫连连!警铃大作! 两人对视一眼,便回头拿起了佩剑,刚刚出来,就有许多士兵便冲了皓月阁,芸香和冷凝配合着,一剑一个,干脆利落! 可人实在是太多!芸香有些烦躁和担忧,继续抵挡着身边的士兵,大喊:“怎么回事!为何会有士兵闯入府中!这里可是秦家的地盘!” 冷凝反手一剑,穿透了一个士兵的胸膛,然后拔出,急切的说道:“秦家遭难!大将军怕是出事了!” 京城中的消息还在封锁着,故此,芸香和冷凝,什么也不知道! 芸香和冷凝背靠在一起,警惕的举着剑,刺着一个接一个涌上来的士兵,芸香着急的说道:“那现在怎么办!这些士兵,在府中乱杀,而且明显就是宫里的禁军!不会是齐横吧!” 冷凝面色凝重:“一切还未可知!府中侍卫,怕是敌不过这么多的禁军!他们下手太狠!根本就不想留活口!” 不过一个时辰,府中已经是一片狼藉!到处尸横遍野,鲜血淋漓!整个府中,血腥之气凝重!大批禁军涌向着还存活着的芸香和冷凝! 芸香武艺不敌冷凝,已经脱力,脚下大片大片禁军的尸体,堆满了整个院子! 可是禁军还是大批的涌上来,不一会,芸香和冷凝便发现禁军之中,走出来一身黑金盔甲的人! -- 第259页 陆子昂! 芸香和冷凝的眼中皆流露出震惊!陆子昂为何会带禁军杀戮秦府! 芸香一时的怔愣,没有察觉有人悄悄的靠近! “小心!”冷凝急切的叫唤! 那人竟然往芸香撒了一把药粉!芸香大惊,急急的退后,冷凝直接越了过来,一剑封喉,结束了那人的性命! 冷凝堪堪的扶住芸香,极其的担忧:“芸香!你怎么样了!” “没事……” 芸香只觉得眼睛剧烈的灼烧着,刺痛至极!流着泪水,恍恍惚惚的,就是看不清前方的事物!不过还是摇摇头!让冷凝安心,然后忍着疼痛,脱离冷凝,快速的站好! 冷凝身上寒气逼人,举着剑,遥遥指着陆子昂,有些愤怒:“陆子昂!你这是何意!” 陆子昂眼中有些阴霾!完全不像之前的样子! “呵呵,秦丰武谋害先皇!先皇已然驾崩!而六皇子已经诛杀了东时穆等篡位叛党!秦家!一个也逃不掉!” 芸香和冷凝同时震惊!短短一日内!先皇死了!新帝死了!东时穆死了! 这是谁也想不到的! 芸香思绪很乱,可是快速的思索着,心中气愤!虽然知道秦丰武想杀老皇帝已久,可是这般凑巧!老皇帝刚死!六皇子就谋反!这必然是栽赃陷害! 芸香睁大眼睛,虽然看不见,却还是凭着敏锐的直觉,对着陆子昂的方向怒到:“陆子昂!西境时,大将军对你这般好!犹如再生父母!将你送去与主子一同拜师!教会你世俗之事!让你拥有一身才华!你却恩将仇报!主子是你师弟啊!” 禁军倒是不再向前了,只是团团围住芸香和冷凝! 陆子昂负手而立,冷冷一笑:“是么?再生父母?若不是那秦丰武杀了我双亲!这么多年还诓骗于我!何等的残忍!杀父仇人近在眼前,我却不知道!还认贼作父!听命于他这么多年!玩弄于我!直至此次回京!我才知道真相!” 冷凝不知道以前的过往,只是皱着眉头,默默思索。 芸香眼前只觉得一片白雾,什么也看不清,伴随着强烈的剧痛!突然想明白了,怪不得陆子昂突然对自家主子开始怪异起来,原来如此! 求证一般,还是继续开口:“你的父亲?” 陆子昂突然有些悲凄:“对!我的父亲!陆伯文!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私塾先生!如此纯良!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偷办了男女私塾学堂!让女子,也能识字!却因为教过那秦清枫!遭此横祸!” 东清!女子地位极其卑贱!只有男子才可以步入学堂! 芸香心中震惊,自己,曾听过自家主子说过之前的事,秦丰武带她回来之时,杀光了所有知道她身份的人!周围的邻居,母亲所在的那所青楼,以及那的私塾之地!那些学子和先生!纷纷惨死,又被一场大火,焚烧殆尽!可谓是杀戮一片! 那时的主子还小,并不知道这些,也不知道自己母亲自缢的事,那是回到秦家是两年之后,方才知晓一切的真相! 所以,主子,对大将军产生了隔阂,甚至怨恨!大将军也不再对主子温和了,要求极为严格!两人经常闹矛盾! 记得主子提起这件事时,满脸的愧疚,痛苦之色,陆伯文!就是那个让主子受益匪浅的私塾先生陆先生! 陆子昂!竟然是他的孩子! 芸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吼道:“就算如此!秦家也是养你到现在!给你和主子同样的一切!将你从一个穷乡僻野之地的野种,到如今这官运通达,一身荣华富贵的模样!” “就算是秦家的狗,就算主子再怎么打骂!也不会反咬一口!你现在知晓了一切!就忘了秦家的大恩了吗?秦家若是不养着你!你怕是压根就没有复仇的机会!早就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活活饿死了!你现在这般作态!真是令人可耻蒙羞!让人恶心!真是狼心狗肺!” 论戳人心窝!芸香是高手! 陆子昂脸色铁青,不与其争辩,一个手势,身边的禁军就要上前! 冷凝举着剑,护在芸香身前,低声说道:“你说的很对,陆子昂,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芸香虽然看不见,可是却也知道陆子昂绝对脸色不好! 禁军举着剑,向两人逼近! 冷凝警惕的防备着,伺机窥破每个人,想用最省力的方法,给每个人致命的一刀! 只因为,冷凝已然快要脱力! 芸香也感觉到杀意,正在逼近,低着头,微微思索,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大声道:“陆子昂!你难道不想知道秦家为何独独留下你的命,还带你回来么!” 陆子昂眉头一皱,适时的叫停了禁军。沉沉的说道:“为何?” 陆子昂也奇怪,秦丰武为何不杀了自己,一了百了!以绝后患!还送自己同秦清枫拜入大名鼎鼎松山先生王缪的门下! 芸香面容带笑,不动声色的拉住了冷凝的手,冷凝诧异,却也不动,芸香,在写着什么! 芸香忍着眼睛的剧烈疼痛,虽然眼前看不见,可心里却像明镜一般! 陆子昂不悦,高声说道:“芸香,你怕是不知道,师弟与我,拜入师父的门下,所学的,却不尽相同!博古通今的天文地理学识,我们学的都一样,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只是师弟选的,是武功绝学,而我,通晓各种药理,我配的这个药粉,致你失明不算,没有解药,毒血流遍全身,沁入骨髓,不出三日,你必然七窍流血,痛苦的死去!” -- 第260页 冷凝悄悄的从背后收回了手。 陆子昂语气不善:“念在过往的情分,你们最好听从与我,否则……” “砰!” “砰”……… 突然无数盆花卉向陆子昂这边飞来,在空中炸开!落下了无数的泥土和黄色的灰尘! 芸香虽然看不见,却可以凭着精准的直觉,不断地朝那些禁军头顶丢着花盆!而冷凝就拾着石子在空中飞射,打碎这些花盆! 那些禁军被泥土砸了满身,大片的黄色灰尘遍院!飘进眼里,让禁军睁不开眼!泪流满面,极度的扰乱视线,砸下的碎花盆,让他们痛苦的哀嚎! 冷凝适时的揽住什么也看不见的芸香,运气,轻轻一跃,跳上了房顶,几个纵步,便离去了! 院中众人,灰头土脸的,陆子昂不会武,虽然被旁边的人护着,可是还是极其的狼狈! 远远的听到芸香一句嘲笑的话语,直入人心! “陆子昂!你个卑鄙小人!你就见鬼去吧!我死都不会告诉你!” 陆子昂眼中爆出怨恨的光,紧紧攥着手中的剑,漫天黄沙之中,只听到陆子昂咬牙切齿的声音,如同地狱一般:“给我抓住她们!不惜一切代价!狠狠地折磨她们!” 周围的禁军一阵颤栗! “是!” ………… 冷凝揽着芸香,飞跃屋顶,看到了下面遍地的尸体,心中微冷 那在一起欢声笑语的丫鬟 那总是逗芸香笑的小厮 教大家包饺子善良的厨娘! ………… 一切的一切,都化为了乌有,那鲜血淋漓的身体,都是死寂,浓重的血腥味,笼罩在整个秦府的上空……… 芸香感受到了冷凝的颤抖,忍着眼睛的剧痛,开口问:“冷凝,怎么了?” 冷凝不语,胸口起起伏伏,刚刚陆子昂说的话,再看看芸香的样子,眼角流出的鲜血,空洞的眼神!确实是看不见了!三日后!芸香岂不是会死!眸华更冷了,脚步不停,依旧带着芸香飞跃而去。 芸香虽然看不见,可那浓重的血腥味,已经证明了一切!心下一片凄凉…… 秦府惨遭灭门,大将军必然出事了!只是!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三皇子断然不会对秦家动手,折断羽翼! 老皇帝死去! 芸香的声音很低,却带着无限的哀伤: “秦家,是覆灭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凄惨………… 可怜的芸香……… ☆、孤坟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四处游玩,也是过了半月了。 秦清枫一行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镇,寻了个客栈,便住下了。 秦清枫站在街头,看着这香榭小镇,独自走到一棵偌大的百年榕树面前,数不尽的沧桑,却任然枝繁叶茂,俯下身,抚摸着树上刻的字,秦清枫只觉得,遥远的熟悉,和陌生。 时隔六年,自己,竟然又回来了!心中,数不清的感慨,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是喜悦,是哀伤,是悔恨,迷茫,相互交杂在一起! 这里,充斥着自己十二年的岁月,六年间,第一次,回到了这里! 秦清枫再抬头时,却看见了不远处的竹林中,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微微怔愣,便抬脚迈了过去,却发现妍儿从竹林走了出来! 秦清枫愣住,姜妍也看见秦清枫,也愣在原地,眼神中有些躲闪和惊慌:“清婉,你,怎么在这……” “妍儿怎么在此?” “屋中闷热,妍儿便出来转一转。清婉呢?” “嗯,我来看看这条街道。” 秦清枫心下思绪万千,却终究没问出口,无数的疑问变成了重重的一叹。 姜妍有些紧张,攥着手帕,微微低头。清婉已经察觉了,若是清婉问起,自己,又该如何回答! 两人,陷入了尴尬之中,相对无言,微风吹拂,竹林摇晃着,投在地上的影子,隐隐绰绰的,伴随着沙沙沙的声音…… 秦清枫首先打破了尴尬,扬起温和的笑容,走过去拉住了姜妍:“妍儿,陪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姜妍疑惑道 不过,秦清枫只是露出笑靥,却不语,拉着姜妍沿着一条小路,缓缓的走去。 小路荒无人烟,杂草丛生,若不是秦清枫扒开杂草,怕是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一条路! 姜妍只是觉得,清婉的气场,似乎变冷了,没有再发问,静静地跟在秦清枫后面。 不多时,前面,便出现了一座孤坟,上面长满了荒草,周围有几棵枯死的树枝,上面不时有几声乌鸦的叫声!很是凄凉!一片荒芜!虽是□□,可这却似乎照不进阳光似的,让人一阵寒冷! 走近,姜妍细细的打量起来,那石碑上,竟然没有一个字! 姜妍长了颗玲珑心,似乎明白些什么! 秦清枫内心惆怅,双目紧紧盯着那座孤坟,拉着姜妍,虽然笑着说,却掩饰不住那伤感:“妍儿,我从未与你提起过我的过去,以及我的母亲………” 姜妍感受到身边的清婉有些颤抖,像是在强忍些什么。姜妍深深的叹了口气,松开秦清枫的手,然后对着那坟,肃穆庄严的拜了起来。 秦清枫的声音有些哽咽,有些颤抖 :“妍儿……” 姜妍跪立起身,庄严肃穆的神情看着那孤坟:“舅母在上,妍儿,至今才来看望,实属不该!望舅母见谅!” -- 第261页 秦清枫袖中的手,攥得紧紧的,骨节泛白,神情极其的哀伤与惆怅。 知道母亲死后,自己曾经怒火攻心,大闹消沉过一段时间,也打听过母亲葬在何处,可为何不敢来见母亲,害怕,恐惧,无颜来见吧!母亲,是那般的温柔,惨遭横祸,最后自缢,可自己,却始终未能狠下心给母亲报仇…… 秦清枫眸华缀满了泪水,可是,还是倔强的站着,不置一词。 姜妍又岂会不知清婉心中的升起的疼痛,这么多年,清婉,从未放下过,她的心结难消! “清婉,既然来了,那便给舅母磕了头吧。” 秦清枫突然感觉手中塞入一片温热,又拉扯着自己,秦清枫知道是姜妍,虽然抗拒,却也顺着那力道,跪了下去! 秦清枫重重的跪在地上,却不觉得疼痛,当视线落在那石碑上,甚至,心中压的巨石,轻了不少。 姜妍陪着秦清枫一起跪着,然后温柔的说道:“清婉,你的性子,如此的温和如玉,想必,是随了舅母了,六年之久,你长大了,舅母泉下有知,不知该欣喜成什么样呢!” 秦清枫依旧不置一词,可是,面上哀凄,若不是妍儿拉着自己,可能,自己过不了心中的坎,闭上眼睛,重重的对着坟磕了一个头,匍匐着,声音颤抖,有些啜泣声 “孩儿不孝!六年来,未曾来见母亲!” 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姜妍看着清婉,这儿,必定是她生长十二年的地方,对于母亲的愧疚,悔恨,长达多年!知道她心中肯定不好受,便默默地陪着她。 ………… 时至傍晚,朝霞映着余晖,极其的耀眼,长长的拖拽着两人的影子。 回去的路上,秦清枫泪眼婆娑,眼眶已经泛红,还倔强的别着头,不让姜妍瞧见。 姜妍递在半空中的帕子,又默默的缩了回来,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算算日子,今日,应该是封后之日,京城,怕是生变了,所幸,自己带着清婉离开,不必掺和那腥风血雨。 这里离京城甚远,只要带着清婉,永远离开,归隐山林,远离尘世,父亲,找不到自己,而清婉,便永远也不知道外面的一切,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姜妍心中混乱不已,有些不安,秦清枫也陷入回忆不可自拔,夕阳下,两人的影子,不远不近的,总是隔着一些距离,若即若离! 来之时,还是白日,回去时,这里,更加的阴森了,乌鸦站在枯树枝上,叫声更大了…… 一个恍惚,两个影子突然黏在一起! 姜妍有些慌乱的看着眼前的清婉,这突如齐来的拥抱,让姜妍吓了一跳,嗅着颈间那熟悉的阵阵兰香,姜妍才缓缓出声:“清婉?怎么了?” 秦清枫微微闭上眼睛,声音有些发闷:“妍儿,谢谢……”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了满身,交织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周围的阴森恐怖,竟然消失殆尽,升起了一片暖意…… ……… 京城之中 齐都尉府中,时至傍晚,陆子昂背负着手,高傲的站在大厅之中,大厅外,鲜血淋漓,摆满了侍卫的,丫鬟的,小厮的……无数的尸体,其中,那齐横的尸首,尤为显眼! 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头上带着极少的珠钗,模样极好,从门外,穿过那些尸首,视线在齐横身上停留了一会,又穿过重重的禁军,缓缓走到陆子昂身边,淡淡开口:“倒是鸢柔眼拙了,竟然不知道陆大人投靠了六皇子!” 这女子,就是一直在齐都尉府的鸢柔! 陆子昂转过身,看着鸢柔,缓缓一笑:“呵呵,我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花魁鸢柔,竟然是姜家的人。” 鸢柔声音清冷,继续道:“据鸢柔所知,陆大人应该是秦府的人,与那少将军情同手足,为何会突然倒戈?” 陆子昂挑了挑眉,面色阴沉:“这,你倒是不必知道,只需要知道,我不会杀你!你此次,毒杀了齐横,助我拿到了令牌,大功一件。这都尉府,你依然可以住着。” 鸢柔行了一礼:“鸢柔不敢居功,陆大人的毒药,可称天下无双,无色无味,也丝毫验不出,让人毫无痛苦的在睡梦中死去,当真是了不得!” 陆子昂瞅了一眼鸢柔,转过身,淡淡的说:“呵,比不得鸢柔姑娘,鸢柔姑娘才是容貌手段一绝,让风流倜傥的齐大公子对你死心塌地,连我那师弟,也对你一往情深啊,不惜伤害了灵忆公主。” 鸢柔的目色闪了闪,感觉到了不妙,莫不是,陆子昂想用自己去威胁清婉!有些急促的说道:“陆大人,鸢柔已经嫁入齐府,于她再没有半分纠缠,而秦清枫已经出了京城,不知陆大人,何意?” 陆子昂觉得无趣,直接回到:“想不到,你竟然这般薄情,就这样弃了师弟!” 鸢柔皱了皱眉:“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道理,陆大人应该明白。” 鸢柔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如今,那秦清枫已然是一无所有,甚至,不久之后,会沦为阶下囚,不像陆大人,现在身居高位,前程无忧,灵忆公主现在担惊受怕,若是大人肯费点心思,必然,能抱得美人归!” 听到这话,陆子昂倒是有了几分兴趣,缓缓的说道:“你倒是通透,这几日,便待在府中,切勿出去,芸香和冷凝正在逃亡,城门大锁,挨家挨户的搜查,她们走不了,你若是看到了,便及时通知府兵,知道了么!” -- 第262页 鸢柔皱眉,缓缓回答:“是。” 陆子昂这才带着禁军,将那些尸首,全部拖着走了。其中,包括那齐横的尸首。 鸢柔只看了一眼,紧紧的攥着手心,面上却不显露分毫! 齐横,确实是自己接过陆子昂送来的毒药,毒杀了的!他死的时候,是睡梦中,一点也不痛苦…… 齐横,待自己极好,可是,终究,没能走进自己心中,只有无限的愧疚。 鸢柔神情疲惫,恍惚着,缓缓的走进自己的房间。 鸢柔进了房中,秉退了下人,刚刚关上房门,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正想转身,脖颈就触碰到了一阵冰凉! 一阵熟悉的微冷的声音传来: “鸢娘子,好久不见!你,可还好啊……” 鸢柔听出了来人是谁,心稍稍安定:“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你们,陆子昂带人挨家挨户的搜查,你们在这,倒是明智之举。” 冷凝握着的刀微微松开,从鸢柔脖颈上放了下来,看来,鸢柔会帮忙! 鸢柔转过身,看到了冷凝扶着有些陷入昏迷的芸香,一身血迹的样子,芸香,好像受了重伤!眼睛,似乎出了问题! 鸢柔急急的出声:“先把芸香扶到床上去!我这里有上好的伤药!” 冷凝微微点了点头,自己带着芸香到处躲藏,追兵不断,不得已时,芸香倒是说了句去齐都尉府,然后就开始浑浑噩噩的发烧!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办!只是,鸢柔这个样子,倒不像是想害自己的样子。 冷凝迅速的将芸香放在床上,屋内备有水,冷凝快速的找了条毛巾,湿润拧干后,覆在芸香额头上。 芸香呓语不断,冷凝心乱如麻,第一次看到芸香如此虚弱的模样,着实心疼! 自己,虽然是医女,可是,芸香中的这毒!自己真的解不了! 陆子昂与主子,师出同门,主子武艺超群,那陆子昂的毒药,更是霸道!自己从未见过这种毒药! 现在秦家已经沦为阶下囚!芸香!只有三日!该怎么办! ……… 香榭小镇 客栈之中,房间内,秦清枫默默喝着茶水,看着姜妍的侧脸,总觉得姜妍心神不宁的,自从到了这香榭小镇后,今日,一直如此,问了,妍儿也用其他借口来敷衍。 秦清枫细细思索,让妍儿烦忧的,只可能是京城之事,忽然想起,昨日,应该是封后大典!那今日,不就是选妃了们,虽然妍儿放弃入宫为妃,可是妍儿现在这般,让自己很不舒坦。 秦清枫缓缓的站了起来,本以为妍儿会注意自己,可妍儿还是坐在窗边,看着远方,神游天外的样子,秦清枫深感无奈,只好轻咳,出声:“妍儿,我出去一趟。” 姜妍这才回神,转过身,微微怔愣,然后站起,看着秦清枫,出声:“妍儿陪你去吧。” 秦清枫摇摇头,妍儿,有心事!带着两三分苦笑:“妍儿休息吧,我自己去就行。” 姜妍嘴唇蠕动,看着秦清枫离去的身影,不由得上前几步,不过,却又缓缓的停住了,门,吱呀一声,再次恢复了寂静……… 姜妍攥紧了手中锦帕,眸华闪了闪,若是昨日大事已成,不日,新帝登位,便会昭告天下,虽然这里偏僻,总有一天,消息会传到这! 那时,若是清婉知晓了,以她的心性,必然会回京城,若是执意离开自己,那怎么办? 姜妍沉沉的叹息,看向窗外,此时,外面晴空万里,光照充足,十分明媚,几朵流云飘忽而过…… 姜妍趴在窗边,看到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有些小夫妻边说边笑,在货摊上挑着首饰,还有孩童追逐嬉戏,手中的风车,迎着风,呼呼的转着,漂亮极了!恍惚间,看着这温馨和谐的场景,姜妍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怔愣,眸华一闪,站直了腰身,若与清婉的羁绊够深,那……… 过了许久,姜妍缓缓勾起唇角,明眸微亮,转身走了出去…… 刚出门口,就看见虎二文提着一壶酒大踏步的上来,满脸的欣喜。 “虎二文…”姜妍叫住了他。 虎二文愣愣的抬头:“啊?姜小姐?” 姜妍走近,缓缓一笑:“我有事请你帮忙!” 虎二文不明就里,恭恭敬敬的行礼:“姜小姐请说…” “……” ………… 作者有话要说:  刺激……… ☆、尘染居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秦清枫看着这句诗,有些烦躁,书上的字再也看不进去,索性,书本一合,丢在桌案上,杵着脑袋,趴在窗边,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甚是无聊! 突然眸华微微一亮,街道上那赫然出现两个有说有笑的身影,秦清枫有些兴奋,微微站起身,却想起什么似的 秦清枫看着那两人脸上的笑容,心中烦闷,又坐了下去,清秀俊俏的眉头逐渐皱起… 那两人,明明就是妍儿和虎二文…… 来香榭小镇已经半月有余了,谁也没提过要离开,那日自己独自出去后,总是不见虎二文和妍儿的踪影,两人频繁的出去,也不搭理自己,让秦清枫有些吃味,些许气闷,妍儿,这是厌倦待在自己身边了? 屋外脚步声响起,秦清枫有些慌乱,一个快步去到桌案前,拿起了那本书,匆匆的翻开来,再次看了眼房门,房门未锁,便放下心来,视线在书上,可是却竖直了耳朵,听着外面的响动…… -- 第263页 “虎二文,多谢了,此事办的不错,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的机灵!” “姜小姐不必夸奖,属下也只是耍耍嘴皮子罢了,那人实在是太胡搅蛮缠了!” “总之,你功劳颇丰,今夜,便劳烦你了。” “说哪的话啊,为姜小姐效劳,是我虎二文的福气哩!” ……… 今夜?劳烦?秦清枫听不进去了,皱着的眉头越来越深,心下一片混乱,这虎二文,在西境就听妍儿的话,到京城更是!妍儿没让芸香和冷凝跟来,却带了虎二文!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但眼下,两人走得这般近!又为何! 门吱呀一声,露出条缝隙… 秦清枫反应很快速,一下子一本正经的坐着,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也不看进来的姜妍,可是余光,却在注视着。 姜妍脸上一直温柔的浅笑,抱着幅画卷走向秦清枫,还奇怪呢,清婉,今日怎么看书这般入迷,自己进来了都不知道! 姜妍边走过来,边看着秦清枫说道:“清婉,我回来了!” 秦清枫依旧正襟危坐着,手执着书卷,也不抬头看姜妍,只是淡淡的道:“嗯,回来就好。” 姜妍的看着秦清枫的样子,眉头微挑,忍不住嘴角上扬,笑出声:“今日出去,我给你买了字画,虽然,比不上京城的,但还能描摹一番,清婉不是喜欢自由自在么,想体验下民间生活吗?清婉的字画不错,可以考虑考虑卖画,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姜妍轻轻的将画卷放在案桌上,浅笑着站在秦清枫面前。 秦清枫面色如常,语气却淡淡的:“这里这般偏僻,大多数人只求温饱,哪有闲钱买什么字画。可比不得清闲的贵人,会去收藏这些。” 姜妍玲珑剔透,自己这是揶揄之语,自然察觉到了些什么,清婉,今日,怎的这般样子!缓缓的转到秦清枫的身后,裙摆微微摇晃,玉指纤细,抚上了秦清枫的肩头,巧笑嫣然的道:“这几日,无事可做,妍儿没有陪你,清婉烦闷了么?” 秦清枫身子一僵,那温热的气息自身后传来,搭在自己身上的手,仿佛,像烈火般灼人,桂花香阵阵,萦绕鼻尖,秦清枫的心微微跳动,可是还是僵着脸:“我又不是孩童,何必日日相陪,妍儿若想去哪,带谁去,亦是妍儿的自由。” 字音着重的落在带谁去,这几个字上。 虎二文么?姜妍眉眼微弯,清婉,也学会口是心非了啊!看着那倒立的书本,清婉,竟然还这般认真的看着,装的像模像样的,真是,让人忍笑不禁。 姜妍俯下身,对着秦清枫耳畔轻笑:“噢?这样啊!那,妍儿想起还有东西没买,这便再出去一趟…” 姜妍看着秦清枫的耳夹有些泛红,余光再次憋见执着书的那白皙的手,听到秦清枫淡淡的语气,有些不明的情绪:“妍儿你一个弱女子,这里不比京城,怎可独自一人到处乱逛!” 姜妍似笑非笑,故意凑近些许,将温热的气息有意无意的打在清婉那如玉的脸庞上:“那妍儿让虎二文一同前去,还能帮妍儿搬点东西…” 秦清枫的气息似乎有些不稳,干脆丢下书本,覆上了姜妍搭在自己身上的玉手,语气发闷:“你一个闺阁女子,单独和虎二文出去这一早上,天气渐热,现在外面日头毒辣,不若歇一歇,小镇人少,一来二去,难免熟识,乡野之间,有些粗鄙,若是起一些风言风语,或遭歹人惦记,倒是不好了。” 姜妍心下微漾,笑意藏不住,裙摆舞动,站直了身,指尖一个接一个从秦清枫手上划走,背对着秦清枫,微微叹息道:“妍儿及笄已有两年之久,还待自闺中,果然,不管在哪,多多少少都会招致些闲言碎语。” 秦清枫看着姜妍单薄的背影,心头一震,站起身,微微皱眉,有些急促,有些结结巴巴的答到:“妍儿…若是不喜欢那些闲言碎语,等挑个良辰吉日,我,我便娶妍儿……” 反正,不许和虎二文一同出去了! 姜妍依旧背对着秦清枫,压不住心中的喜悦,嘴角上扬,肩头微微颤抖,却任然状作哀伤的语气:“清婉又在骗妍儿了,若是真心想娶妍儿,今日便娶了,哪里用等其它日子,根本就是在敷衍妍儿!” 秦清枫有些急意,眉头紧蹙,一个快步,握住姜妍的凝雪般的皓腕,让姜妍转身,四目相对,温和的话语有些坚定,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娶你,你愿意的话,我都答应你。” 姜妍的美眸微睁,露出些不明意味的笑意,拿起锦帕,掩着唇道:“这可是清婉说的,那今日,便成亲。” 秦清枫似乎意识到什么,本以为是玩笑之语,有些无奈的说着:“虽说我是女子,可是无人知晓,也无大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互换庚贴,如今我们离京,这些没有,也就罢了。可是成亲实在是繁琐,怎么说,也要提前半月有余去准备,三书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姜妍忽然揽住了秦清枫的腰身,紧紧的拥住,打断了她的话语,姜妍对着秦清枫嫣然一笑:“我既不要三书六聘,也不用对拜高堂,婚宴更是不用,在这,妍儿只想与你,做一对真正的夫妻!所以,清婉,今日,我们成婚吧。” 秦清枫有些呼吸不稳,眼睛放大,似乎,被震惊了,蠕动的薄唇,久久无法言语,今日!成婚!这般突然! -- 第264页 姜妍心知计划已成,覆在秦清枫耳边低低一笑:“清婉,不必担忧,只不过,我们,该出发了!虎二文应该已经在下面等候了。” …………… 秦清枫莫名其妙的跟着妍儿收拾包袱,然后下楼,果不其然,虎二文驾着马车,在等候了。 不一会,一切准备就绪,马车摇晃一会,一声呼声,伴随着骏马嘶鸣,车轱辘滚动起来,碾压沙砾和树叶,沙沙作响,一路驶去……… ……… 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马车已经进入山林,穿过一片片幽静高深的竹林,叶影婆娑,鸟鸣声阵阵,清脆悦耳,空谷卓绝,乃是钟灵毓秀之地!着实的让人舒心! 马车缓缓的停下,到了!虎二文在外面大喊。 姜妍面带微笑,点头示意,秦清枫无奈的叹口气,这两人打些什么哑谜!缓缓的下车,微风徐徐,除去了些燥热,一抬头,眸华大睁,竟然就有一座竹屋呈现在眼前! 而虎二文在一旁,笑而不语。 这里很宽阔,入门是篱笆围成的一圈,门口,有两个小棚,院子很宽敞,左边,有个单独的大大的竹屋,还有个水井,从敞开的窗里看去,有些炊具,貌似,是厨房,侧边有一条走廊,直直的通往里去,在往里,就是三座竹屋,中间最大的竹屋与左边的竹屋挨在一起,细细一看,与右边更为精致的竹屋其实是以一条用竹阶长廊连接,顶棚遮的严严实实的,而且,长廊之下,似乎波光粼粼的,像是一个池塘。 卷起黄紬被,何消道放衙。 瓦盆常貯酒,雪水旋煎茶。 但得诗联稳,从教竹屋斜。 助侬高兴处,索笑共翠竹。 秦清枫眸光闪烁,看着眼前之景,结合今日妍儿说的成亲之事,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有些兴奋无措:“原来,这半月,你们,是在忙这个!可为何,不说与我知晓!” 姜妍也缓缓下车,立在秦清枫身旁,轻笑:“这香榭小镇,是清婉的回忆,而且舅母也在这,必然不舍得离开,索性,便在这地方归隐,这里风景秀美,虽然赶了些,好在完工了,清婉一定会喜欢这里的,进去看看吧!” 秦清枫眼眶有些湿润,心下一片波澜,妍儿,竟然如此通晓人心!主动拉起姜妍的手,缓缓的道:“好。” 两人相携,虎二文赶紧上前,为两人打开了篱笆大门,秦清枫与姜妍对视一笑,走了进去。 姜妍边走边说道:“这原来是废弃的竹屋,荒废几十年了,可地理方位不错,还能避世,还好香榭小镇倒是有工匠和工人,出些银钱,倒也实在,没日没夜的修缮一新,里面,也置办了家具,若是不够,以后再添置!” 秦清枫看向篱笆外的最左边,隐隐约约的,竟然还有竹屋!还有些奇怪的声音,不由得发问:“这又是?” 姜妍笑着说道:“那边,还有一座竹屋,修缮房屋时,我买了三个厨娘,厨艺朴实,都是乡下的寡妇,穷困潦倒,也没地去,家底也还算干净,便让她们住在那边,她们倒也纯朴,感激涕零的,竟然自己养了些家禽,还种了菜,说是有了这些,就不用去镇上买菜了,倒是极好的。” 秦清枫点点头,感叹:“这里,自然不是京城,没有那么多纷乱。” 姜妍继续道:“厨娘们一般不会过来这边,也只是饭点时会过来做饭,那厨房与她们那边相连,她们做完饭菜,便离去,这样,就算清婉换女装,也不会有人知晓。” 秦清枫眸子亮亮的:“妍儿希望我着女装?” “那是自然,我只希望,清婉不要有任何负担,不用去伪装,担惊受怕,肆意的生活。” 两人进入中间最大的竹屋,这里着实的宽敞,像是大厅的模样,对排的紫檀桌椅,上面摆放着茶杯,以及旁边的的极为精致的雕花摆柜,里面的摆设齐备,清雅精致,两盆清脆碧绿的盆栽,着实的惹眼,高堂之上,还有挂着横幅,书法展现了铮铮傲骨,只有三个浓墨大字: 尘染居 秦清枫愣住,细细看去,方才出声:“妍儿,竟然描摹我的字,加以融会贯通,倒是极不错的!” 姜妍笑着,拉着秦清枫往右边走:“一尘不染,清新脱俗,故为尘染居,我带你去看看我们住的地方。” 秦清枫的眉眼含笑,点点头。 穿过竹帘,入眼,就是一片水波荡漾,波光粼粼的,约莫小腿般深浅,清澈见底,水里的石块上的青苔一清二楚,泛着光芒,这,就是一个偌大的溪流啊!水流似乎不动一般,一条长廊架在上面向后方延伸! 两人相携,一同走在长廊上,秦清枫看着水面上的荷叶,不时浮出水面的红色锦鲤,有些欣喜。 姜妍笑着道:“我记得,京城之中,你的皓月阁内,有个小池塘,里面也是有些荷花和锦鲤,这里正好有条溪流,里面还是些活水,劈了个池塘出来,便让工人们布置了,这荷花,要过些时日才会开。” 秦清枫抿着唇,不由得握紧手中的嫩滑玉指,看着妍儿侧脸那芙蓉面,那碧绿的荷叶,跳动的锦鲤,交汇在一起,奏成一曲乐章,像是荡在秦清枫心头,触碰柔软,一阵阵的缱绻萦绕心头…… 长廊尽头,这座精致的竹屋,很是雅致,门口一丛精致的兰草,开着些许小花,散发着幽幽的兰香,推开竹门,倒是一套整齐的竹制桌椅,茶具全备,许许多多的雕花木柜上,摆着字画与书籍,还有些摆件盆景,窗边,还有一张大大的案桌,光线极好,悬挂着两排崭新的,多种样式的狼毫,一块乌青方石砚,散发着光泽,秦清枫抚摸着桌案,有些爱不释手。 -- 第265页 微微仰起头,语气充满感激:“妍儿,你费心了!” 姜妍还是那般温婉的笑着:“这乡野间,好墨着实不多,也多亏虎二文机灵,这块墨才到手的。” 秦清枫点点头,心中,对虎二文的不满,淡了些许,对着姜妍正色道:“妍儿,此事已了,以后,可不许和虎二文出去了,任何人都不行!” 姜妍巧笑嫣然:“我还当清婉大度,忍了半月有余,原来,是暗自生着闷气啊。” 秦清枫有些羞愤,别过头:“我哪有。” 姜妍笑而不语,拉起秦清枫便向里屋走去。 掀开垂下来门帘,入目,光线极好!四处通透,敞开的镂空纱窗,阵阵清凉,微风拂面,清爽无比,这不是最主要的。 那令人眼光缭乱的大片红绸锦缎,高悬着,扎成花团锦簇的花球,极其的华丽,秦清枫屏住呼吸,静静地走了进去,一张小圆桌,上面是红丝金绣的桌布,垂下了方方正正的四角,上面摆置着酒壶,玉杯装满了琼浆玉液。 几个大大的镂空衣橱放置角落,梳妆台上,更是摆满了胭脂水粉,那小抽屉中,珠钗首饰,应有尽有。 桌面一面明晃晃的铜镜,正在闪着金色的光芒,那雕花大床上,床幔分至两旁,入眼,一整套大红色的鸳鸯刺绣床单被褥,铺垫在柔软的大床上,鲜艳极了! 这!明明就是婚房! 秦清枫呆愣在原地,心口狂跳,原来,妍儿早就布置好一切!就等自己上钩!不免有些羞愤:“妍儿这般,明明是嫁与我,可所有一切,都是你布置的,这,置我于何地!” 姜妍挽上秦清枫的手臂,揶揄道:“清婉莫要生气,这一切,本就是给你的惊喜,你不是说,会娶妍儿么?事到如今,清婉是想反悔不成?” 秦清枫语塞,耳尖微红,吞吞吐吐的:“都已经如此了,我,自然,会,会娶妍儿。” 吞吐的话中,心底的喜悦是藏不住的。 姜妍笑着,拉着秦清枫拨开垂落的轻纱,穿过半圆的雕花镂空木门,便是一块搭建好的楼台,外围建着栏杆,底下,便是池塘,不大不小,内设有凉席,上面摆着棋盘,还有茶桌,极为的雅致!一旁的遮蔽处,纱帐轻垂,随风飘浮,竟然影影约约的露出一张玉盘软榻来! 而放眼望去,极为的幽静,入目便是苍翠的青山竹林,周边,还是碧波荡漾的池塘,片片荷叶之上,还放着河灯,若是夜晚,星光璀璨,定然是极美的! 姜妍缓缓的贴近秦清枫说道:“这里位置极佳,采光极好,现在天气渐热,这里,又是极为避暑的,寂静之地,风景着实秀美!” 秦清枫已经是心潮翻涌了,妍儿做这些的时候,不去询问也就罢了,还在那里吃些莫名其妙的飞醋,真是!太不该了! 秦清枫略带薄茧的手指沿着姜妍的裙摆,揽住了姜妍的柔软纤细的腰身,轻轻一带,拥入自己怀中,紧紧的贴在一起,缓缓闭上眼睛,声音有些低沉:“妍儿,你,不需要费心为我做这么多,我,明明辜负了你这么多年……” 姜妍勾起唇角,抬起玉臂覆上秦清枫的背,也缓缓闭目,声音温柔动听:“没关系的,因为清婉说过,会娶我的呀,这里,便是咱们的家,相守一生的地方,花费再多的心思,也是值得的。” “妍儿……” “清婉,我,其实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柔弱,我,手中,还有暗卫,不过,已经脱离姜家了,无半分干系。” “嗯,妍儿知书达理,更是聪慧过人,我知道,你什么想告诉我了,我都愿意倾听。” “清婉能答应妍儿,无论有何艰难险阻,永远都不放弃妍儿,都牢牢抓住妍儿的手,你,能答应么……” “自然,无论今后有何变故,都不会放弃妍儿,一直,会深爱着妍儿!” “……” 姜妍紧紧的拥着清婉,贪婪的嗅着颈间幽幽的兰香。心下思绪起伏,只怕,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京城局势已经变了,东时穆已死,德妃背后一脉倒台,齐家,秦家,一朝覆灭,如今,待在这山林避世,不被他们找到,才是最安全的! 你若是一直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就会和我待在这一辈子了,肆意潇洒…… 姜妍突然感觉到气氛有些淤旎,清婉的的气息有些沉重,脸上,有轻微的痒意,抬头,便见清婉那温和的眼神,眼底,带着满满的深情…… 姜妍看着清婉放大的面庞,那薄唇向自己覆过来,一瞬间的呆滞,便感受到了唇上如山间花露般甘甜芬芳,清婉的吻,是那般的温柔,如春风细雨,微风拂面,一点一点的采撷。 姜妍也渐渐沉醉其中,缓缓闭目,多年深情,多少心酸,无数个痛苦的夜,终于,都熬过来了么,清婉,是真的将心交与自己了! 紧闭的眼角,还是缓缓落下了两滴晶莹的泪珠……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开甜了……… 久等了……… 嘿嘿嘿嘿嘿………… 婚房有了,成亲就在今夜……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婚 入夜,一片黑暗,蓝黑色的天空,星河璀璨,一轮圆月,悬挂枝头……… 山中的竹屋,尘兰居中,最右边深处,最隐蔽精致的竹屋,亮起了灯盏,烛火通明,鸟鸣声阵阵,池塘之上,河粉五颜六色的绽放着,煞是迷人。 -- 第266页 一间偏阁之中,一些黑衣女暗卫帮秦清枫穿戴一番,又布置完一切,便向秦清枫示意,然后飞跃出去,隐匿在暗处,消失不见。 秦清枫已经穿好了大红的嫁衣,转了一圈,裙摆飞扬,嫁衣上那赤色鸳鸯图案,颇具风姿,红色的丝带,勾勒自己的腰身,露出美好的曲线,头上挽着极为简单的发鬓,三千发丝用红色丝带高高束缚,一根金簪贯穿其中,简约大方,气质不凡,容貌绝佳。 自己穿喜服已经有两次了,娶灵忆时,灵忆逃婚,自己也隐瞒身份,成婚那日,不了了之。而鸢柔,却因为愧疚,而补偿她,违背规矩,许她穿了一次大红嫁衣。 可这两次皆着新郎喜服,生平第一次,自己穿上了新娘喜服,心中有些甜蜜和紧张交织,感慨万千。 秦清枫抚摸着身上这柔软的红色料子,指尖触碰到那做工精美的鸳鸯,心绪起伏,鸳鸯一雄一雌,雄鸟为鸳,雌鸟为鸯。 而这刺绣…… 雄鸟额和头顶中央翠绿色,并具金属光泽,枕部铜赤色,与后颈的暗紫绿色长羽组成羽冠。眉纹白色,宽而且长,并向后延伸构成羽冠的一部分。 可这喜服上的图案,两只相互嬉戏的鸟儿,头和后颈灰褐色,无冠羽,眼周白色,其后一条白纹与眼周白圈相连,形成特有的白色眉纹。 明明,绣的是两只鸯! 秦清枫心头错漏一拍,呼吸不稳,涌上不知名的情绪,身子微微颤抖,这般细微的事物,妍儿也能细致入微,得妻如此,也不枉此生了! 没有对拜高堂,没有任何的礼仪形式,也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更没有婚宴,有的,只是那动人的情肠…… 秦清枫抚开珠帘,一眼就见到了坐在大红喜榻上的妙人儿。 红烛高照,灯火阑珊,九金喜团床榻上,端坐着妍儿,头上盖着金丝绣线的鸳鸯红盖头,一身大红的嫁衣,红妆蟒暗花金丝双层广绫袖衫,交叠在身前,衣袖边缘尽绣鸳鸯图案,胸前镶嵌着一颗颗血色赤金红宝石领扣,外罩一件绣云金缨络霞帔,上缀满了珠宝,不计其数的金莹剔透的珍珠,拖曳在地。 秦清枫眉眼皆是情意,缓缓的走过去,妍儿同自己的身上这一身,大同小异,除了没有这么长的裙摆,以及那盖头,其它的,倒是一模一样!靠近床榻,秦清枫转身依偎着妍儿坐下,轻柔的掀开了那红盖头…… 盖头挑开,妍儿平时芙蓉玉面,样貌娟秀动人,颇有大家闺秀风范,如今略施粉黛,脸颊泛红,有些娇羞,眉眼颇具风情,朱唇诱人,有那么一些妩媚动人…… 秦清枫不由得愣住了神,呢喃出声:“妍儿,当真是绝世美人……” 姜妍局促的看了眼秦清枫,又低下头,有些羞赧的说道:“清婉穿上礼服,也是极美的!” 秦清枫心头跳动着,明明,自己已经成过亲了,也见过新嫁娘了,可,为何,自己还如此的紧张!秦清枫转头,注视着妍儿,妍儿更加的羞涩,不看自己,低着头,两颊泛红,红晕一片…… 秦清枫稳了稳心神,微微闭目,然后温柔一笑,想来,这种时刻,既然是娶了妍儿,那也要负些责任,眸华中温柔似水,执起了姜妍宽大喜服下的纤纤玉手,站起身,轻轻一带,将那妙人揽入自己怀中。 姜妍呼吸不稳,趴在秦清枫怀中,有些娇羞:“清婉,这是作何?” “我们,尚未拜过天地。” “可,可我们父亲皆不在此……” 秦清枫笑而不语,执着姜妍的手,向那楼台走去。 外面圆月高悬,倒影在溪流之中,着实的美妙,池塘中点亮了的盏盏荷花灯,渲染了这黑夜中的温情,一片灯火通明…… 秦清枫拉着姜妍,轻柔的说道:“以天地为证,月为媒,你我二人,同样,可以拜天地!” 姜妍眸中,水雾萦绕,随着秦清枫对着山河日月,行了跪拜之礼……… 两人同时转过身,四目相对,深情满满,情意绵绵,再次对拜……… 虫鸣声阵阵,响彻夜空,微风拂过溪流,带来了竹林弹奏的美丽乐章,一切,都是大自然的馈赠…… 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 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礼毕,两人相携同归,时光,似乎就此停留…… 红床喜榻上,两人交杯对饮,秦清枫始终看着姜妍,酒渍落在唇边,荡起一片潋滟,酒香浓郁醇香,秦清枫心头滚烫,不由得覆上姜妍的玉手,十手交缠,缓缓的向姜妍覆了过去…… 姜妍半推半就,面色羞郝,微微偏转过身,缓缓闭目,唇角泛着浅笑,等待着清婉的吻落下。 本以为,一切都可以按部就班,可是,清婉却迟迟不见动作,姜妍不由得疑惑睁开眼,清婉的样子,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便出声:“清婉怎么了?” 秦清枫这才抬头,握着的手一紧,有些犹豫闪躲,缓缓说道:“妍儿,累了一天了,不若,早些安寝吧!” 姜妍怔愣一下,片刻又缓缓一笑,有些羞郝:“嗯,都,都听清婉的。” 秦清枫的心又颤了一下,有些无措,有些掩饰的拉开被褥,褪去鞋袜,盘腿坐在床榻之上,别着头,不知作何,可是那耳尖,却极其的发红滚烫… 姜妍微微挑眉,立即明白了些许,清婉,对于今夜,心存侥幸,是想蒙混过去?可,新婚之夜,自己,又怎么会给清婉这个机会! -- 第267页 姜妍娇弱的声音再次传来:“清婉,喜服发饰过于繁琐,能否帮帮妍儿?” 秦清枫这才转身,看向妍儿,果然,相比自己喜服的轻便,妍儿的新娘喜服,更加繁琐,发鬓更是缀满了珠钗,凤冠霞帔,极其的繁重!需得有人帮忙才行! 秦清枫犹犹豫豫的答应着:“嗯,我帮你……”说着,身子移动,手覆上了姜妍的发鬓,去除着那些珠钗首饰,放置一旁的小桌上。 姜妍任由着秦清枫的动作,双手交叠,坐的端正,嘴角簇着浅笑,三千发丝垂落,没了那些装饰,没有了华贵,平添几分柔情似水,待发鬓差不多时,姜妍娇滴滴的声音继续响起:“清婉,还有这礼服,着实的繁琐……” 秦清枫只能答应着,无奈的下了榻,姜妍也站了起来,眉眼带笑,深情款款的注视着秦清枫。 秦清枫只觉得这视线灼热的烫人,不敢与之对视,视线移向妍儿的胸前,有些闪躲,却也抬起了手,伸了过去,抽开了礼带,衣襟下滑,露出了白皙的皮肉,秦清枫呼吸一窒,却很快视线偏转。 姜妍一直轻笑着,注视着秦清枫如玉的面庞,有些泛红,清婉,饱读诗书,才华横溢,身上,总有那些一股书卷之气,练就一身武艺,军营之中的历练,却也抹不掉那份儒雅温和之气! 京城之时,扮的纨绔像模像样的,调戏起百花楼里的姑娘,那是技术精湛啊!可真正遇到情爱,对于风月之事,反而有些不解风情,着实有些呆愣! 姜妍拉住秦清枫的略带薄茧的双手,覆上自己的腰身,对着秦清枫的面庞,妩媚一笑,呵气如兰:“清婉,身后,还有礼带束缚着,帮妍儿一并除去,如何?” 秦清枫依言,维持着面上的正经之色,环抱着姜妍,手指摸索着,寻找着礼带,感受着隔着喜服,那柔软的腰身,传来的温热气息…… 姜妍径直旋转了一圈,大红的喜服,随之剥落,惊鸿一憋,露出精致的锁骨,衣衫划过雪白的臂弯,然后坠落在地,而姜妍身上,却出现一条火红的襦裙,雪白的酥肩,泛着柔美的光泽!微风吹拂发丝,落在那眉眼和红唇之上,带着无限的妩媚与温情。 “多谢清婉,这便就寝吧!”朱唇轻启,声音动人心魄 姜妍再次转了一圈,火红的襦裙,随之摆动,曳人心弦,然后舞动着,轻轻落在大红的床榻之上,床榻极软,可是姜妍躺在上面,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如一片羽毛一般,火红的襦裙,与大红的床榻,似乎是融为一体! “妍…妍儿…” 秦清枫只觉得喉咙干渴,视线有些灼热,唇角蠕动着,却不置一词…… 姜妍侧过身,杵着脑袋,似乎陷在红彤彤的被褥之中,动人的眼眸恍如一汪春水,注视着站立着的清婉,不由得轻笑:“清婉还穿着喜服,莫不是不想就寝,还要出去?” 秦清枫愣神,讪讪一笑:“你我大婚,我怎么会出去……” 很快,窸窸窣窣的动作传来,秦清枫也除去了喜服,只留中衣,转而上了床榻。 姜妍未动,看着清婉躺在自己身边,身子似乎有些僵硬,紧紧闭着目,姜妍不由得发笑,玉体若有若无的贴近秦清枫,抚上清婉如玉的面庞,有些滚烫啊!那长长的睫毛微颤,不由得低垂着头,贴近秦清枫的耳畔,低语:“清婉,洞房花烛夜,只是这般么?” 姜妍轻轻浅浅的触碰,所到之处,一片清凉,那垂落的发丝,拂过秦清枫只觉得心头荡漾,耳边那温声细语,氤氲之气萦绕而起,在心头浮动着,挥之不去! (有删减)……… 清婉勾起唇角,玉臂一抬,那极为张狂的红纱缓缓坠落,隔绝里面的春色,只听到一声惊呼,然后就是细碎的声音,连绵不绝……… ☆、耽于情爱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秦清枫已经习惯了早起,那个固定的时辰一到,自然而然的就醒了。 身边之人还未醒,极为乖巧的姿态,侧颜如明月,姣白如斯,紧紧闭着的双眼,软嫩的鼻翼,唇还是那般红润,嘴角还带着笑意。那微微裸露出肩背,大片的雪白,脖颈间那些红痕如妖色艳花绽放,到了精致的锁骨,又一路蔓延向下…… 秦清枫帮姜妍拉好被子,转过头深深的叹息,淤旎气息任然萦绕心头,暖暖的大红喜被里还残留着昨夜的温情。 秦清枫坐起了身,拉开了床帐的缝隙,快速的钻了出去,又复而将帘帐来好,拿起一旁柜上准备好的衣衫,随意套了件中衣,利落的穿好,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天光已经撕裂出鱼肚白,还有些雾蒙蒙天慢慢散去,这天,亮得越来越早了!秦清枫刚走出外屋,就听到声音。 “二主子,可是需要沐浴?” 秦清枫挑眉,看着不知从何方出来的黑衣女子,还戴着面具,想必,是妍儿的暗卫吧。只是,为何叫自己,二主子?听着,总是有些怪异…… 秦清枫没多纠结,点了点头到:“多备些热水,妍儿,应该也快起了。” “是。” 秦清枫靠着栏杆,看了会风景,吹了会风,夹杂着湿润的气息,竹叶的清香,随后又转身回屋。 秦清枫刚刚走进去,就看到姜妍玉臂拉开床帘,露出有些微醺的面庞,捂着被子,柔软的长发散在肩头,直愣愣的看着秦清枫,然后微微皱眉,有些娇嗔道:“清婉,你怎么起这么早!一睁开眼就不见你!” -- 第268页 “妍儿一般这个时辰才会起,怎么今晨醒早了半分?” 秦清枫温和的笑着,走了过去,将床帘拉向两边挂了起来。 姜妍与秦清枫同在西境五年,自然了解颇深。 姜妍身上还未着一聚,只是裹着被子,天光正亮,坐在床上,一眼便能透过月亮弧度的雕花竹门,看到外面的波光粼粼。以及青山竹林!有些羞赧道:“还不是因为清婉你!平时我醒了后,还会躺一会才起,刚刚醒了,却发现你不见,便吓到妍儿了!” 秦清枫站在姜妍面前,揶揄道:“难不成是怕我骗了妍儿的清白后,逃之夭夭?” 姜妍看着近在咫尺的秦清枫,想起了昨夜,不由得抬起玉臂,揽上了秦清枫的腰身,头深深的埋着,有些羞躁:“清婉若是逃了,那妍儿,就把你抓回来,让你一辈子也离不开这!” 秦清枫玩弄着姜妍肩头柔软的发丝,温柔一笑:“妍儿,是要囚禁我咯?” “嗯,囚禁你,不许你走!”姜妍的声音有些娇羞。 秦清枫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妍儿这般,倒是撩人心弦啊,想搭上妍儿的背,可是手指却触碰到了滑嫩的肌肤,秦清枫微微一怔,心跳错漏半拍,手立马放开,然后急急的说道:“嗯,妍儿,你先穿衣吧。” 姜妍微微缩肩,眉头一挑,心绪浮动,然后仰起脸,声音柔弱:“清婉,我想先沐浴,可是,我浑身都酸软无力……” 这下,轮到秦清枫羞红了脸,表面却装的一本正经的说着:“现在应该已经备好水了,那,那我带你去……” 姜妍唇角微挑,眉眼弯弯:“嗯,清婉真好!” 秦清枫随意的拿起一件红色轻纱,想给姜妍遮挡,姜妍却没接过,而是掀开被褥,缓缓站了起来,直接玉臂揽在秦清枫肩头,未着一缕,整个玉体紧贴着秦清枫,意思很明显,任由着秦清枫侍候,不点而红的朱唇若有若无的贴在那如玉的面庞上,姜妍感觉到清婉的怔愣,身子的僵硬,不由得勾起了唇角,温热的气息打在清婉那有些红意的耳边,细细低语:“不若,清婉,便抱着妍儿去吧……” 秦清枫别过头,面色有些泛红,低低的应了一声:“额,嗯…” 秦清枫快速的将红色轻纱裹在姜妍身上,轻纱有些短,露出了洁白的双腿,秦清枫一直手揽住姜妍的肩背,然后俯身,另一只手勾住姜妍的小腿弯,微微一提气,便将姜妍抱了起来,然后大踏步向外走去。 姜妍听着清婉心脏的跳动,有些莫名的安心,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身上有些许胀痛,还有些酸软无力,可,与此时的躺在清婉怀中的幸福比起来,不算什么! 秦清枫在那女暗卫的指引下,一路走进另一间屋子,屋子里热气腾腾,往右边走去,不由得怔愣,这竟然还有个浴池,此时,上面已经雾气萦绕了,乳白色的浴汤,泛着阵阵花香,上面,还飘满了花瓣! 不由得赞叹:“这里,极佳!” 姜妍转过头,看了眼,心道:这批侍卫的办事能力不错。 秦清枫来到池边,俯下身 姜妍意识到秦清枫要将自己放入浴池,不由得抓住秦清枫的衣襟,有些急促,却软了语气说道:“清婉!你,与我一道,可好?” 秦清枫再次愣住,姜妍挑挑眉,凑到秦清枫耳边说道:“清婉,我浑身酸软,我怕……” 秦清枫沉沉的吸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那,便,便陪你吧。” 秦清枫抱着姜妍,踏进浴池,温热的水,慢慢浸透秦清枫的衣衫,站定后,便缓缓坐下,背靠在池边上,热气萦绕的水,纷涌而来,包围着两人,衣衫全部湿透,浴池不大不小,容纳两个人刚刚好! 姜妍就势坐在秦清枫身上,面对面的看着秦清枫,目光里缀满情意,从始至终揽在秦清枫脖颈上的手,就没松开过。 秦清枫呼吸微乱,湿透的白色衣衫,紧贴在身上,而眼前的姜妍,因为横坐在秦清枫腿上,所以比秦清枫高出些许,包裹着的红色轻纱,有一半,已经飘浮在水面上,剩下的也裹不住妍儿的身姿曼妙,大片的雪白酥软,呈现眼前,上面,还有些红痕,雾气升腾凝聚的水滴,顺着姜妍的脖颈,滑落向下…… 秦清枫目光逐渐有些灼热,可姜妍却丝毫不察觉一般,与之额头相贴,捉住了清婉埋藏在水下的手,让其覆在自己的柳腰上,轻声低语:“清婉,帮妍儿按摩可好?” 秦清枫嘴角蠕动了一会,却没说出话,呼吸有些沉重,略带薄茧的指腹跟随着姜妍纤细的手指,不断地游走……… 姜妍的脸颊开始微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热气的缘故,还是什么的,低低的喘息声荡进秦清枫的耳里…… 秦清枫脑内,似乎有根弦崩塌了,心头翻涌,只觉得眼前的妍儿,是如此的妩媚动人,便不管不顾的朝着那殷红的唇覆了过去…… 姜妍缓缓闭上眼睛,心中却是喜悦一片,不管清婉之前,心中都住过谁,都陪着谁,东时灵忆也好,鸢柔也罢,总之现在,不管是心,还是身,自己都要通通霸占,只属于自己一人! ……… 新婚第一天,两人就未出过竹屋,虎二文磕着瓜子,疑惑的站在长廊的一端,看着远处那两人的竹屋,却什么也看不清,心中纳闷:这都快午后了,两人还不出来用膳么? -- 第269页 虎二文继续磕着瓜子,若不是姜妍主子吩咐过自己,不必去打扰,自己早就去叫她们了! 不一会,虎二文看到了飞跃而来的女暗卫,戴着面具,直接来到自己身边,说道:“膳食备好后,交于我,你不必进去。” 虎二文知道是姜妍的人,这些杀手姐姐太狠了,也不敢多言,便找了食盒,装了膳食递过去,有些傻笑的说道:“姐姐,这主子身边也没人,不若放我进去吧!” 那暗卫接过食盒,声音微冷:“你进去做甚?” 虎二文双手不安的乱动,急忙回答道:“我进去侍候主子啊!也方便些,你们都是女子,主子不好意思使唤你们!” 那女暗卫看虎二文的眼神突然有些怪异,阴森森的,还有些不屑,虎二文一阵寒意从脊背上升起,讪讪的说道:“能不能让我进……” “不能!” 那女暗卫冷声丢下一句,转身飞走了…… “……去……”虎二文怔愣半天,还是把最后一个字吐了出来……… 可是为何不让自己去!明明自己是主子身边唯一的侍卫! 虎二文已经升起了强烈的疑惑! ……… 在楼台之上,两人用了点膳食,便相互依偎着,赤着玉足,坐在席上,看着池中荷叶,水下的锦鲤游来游去,悠闲极了… 姜妍穿了一身白色襦裙,头枕靠在秦清枫肩头,眼睛微闭,看着远处的山林,而秦清枫也恢复了女装,同样是一袭白色襦裙,人如其名,清丽脱俗,温婉动人,则为清婉。两人的青丝散落着,头上没有任何的装饰,青丝相互纠缠在一起。 姜妍看着一旁的桌案上,摆置着一盘鲜艳的樱桃,好像是眉眼微弯,顺着清婉的肩头一路下滑,倒在怀中,秦清枫也任由着她,靠在一旁的栏杆处,姜妍满意的笑着,微微蠕动,倚靠在她的腿上,玩弄着她襦裙上的衣带,朱唇微启:“清婉,我想吃樱桃!” “好,都依你!” 秦清枫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有些宠溺的拿起个颗红艳艳的樱桃,送入姜妍的檀口之中,略带薄茧的指腹,扫过那柔软的唇,却见姜妍连连皱眉,别过头,吐出一个樱桃核,秦清枫用手接住,就听姜妍不悦的说道:“好酸,妍儿想吃甜的!” 秦清枫温和一笑,食指抚在姜妍的柔软饱满的唇上,揶揄道:“甜的?不知,妍儿觉得什么最甜?” 姜妍视线从下往上,逐渐落在了清婉的薄唇上,一片水光潋滟,玉指紧紧抓着清婉的衣带,呢喃出声:“清婉最甜……” 秦清枫忍住笑意,抬起手臂,拇指轻捏,拿起个红艳艳的樱桃,轻轻含在口中,眉眼温和如玉,对着姜妍慢慢俯下身 姜妍心头些许跳动,看着近在咫尺的如玉容颜,那红艳艳的樱桃,那般的诱人,手中抓着的衣带渐渐发紧,几番辗转,樱桃便送入姜妍口中,秦清枫小啄了一下,然后笑到:“现在甜了吧!” 姜妍尚且在品味着刚刚的淤旎芬芳,樱桃的汁水在唇舌间,似乎,甜到发腻!咽下了樱桃汁水,然后对着秦清枫温柔的眸子:“甜,很甜……” 秦清枫笑着,直起了身,只是,衣襟却哗啦一声,被姜妍扯开了!一对精致的锁骨,以及露出了里面雪白色花纹的肚兜!现在!秦清枫是穿女装的! 姜妍似乎忘了,自己手中扯着清婉的衣带!本就躺在清婉怀中,不由得有些羞赧,自己这般,清婉会不会以为自己就是故意的! 秦清枫也不恼,也不去管身前裸露的风光,视线注视着远处的风景,极为悠闲。还调笑道:“妍儿贪图我的美色,倒是极好的,想看便看吧,反正,你我已经成亲了。” “清婉…你这厮,好生厚脸皮!” 姜妍看着秦清枫如玉的脸,只觉得,清婉变了!不过,这种变化,自己,喜欢极了! 秦清枫执着姜妍纤细的手指,慢慢摩挲着,说道:“夫妻之间,人伦天长,本就是常态,只是,妍儿你初尝情果,万万要节制,不然,耽于情爱,怕是要吃苦头了!” 姜妍面色羞郝!清婉竟然调侃自己!虽然自己引诱,指导是真,可是却没想到清婉竟然这般转变,有些气闷的揽紧了清婉的细腰说道:“莫不是清婉嘲笑妍儿之嫁过你一个,只与你耽于情爱,而你却娶了一个又一个是么!” 秦清枫瞬间有些无措,面对着姜妍抓着自己的腰身,越来越紧的威胁,秦清枫无奈的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妍从秦清枫腿上起了身,有些气闷,背对着秦清枫:“你娶过东时灵忆,又纳了鸢柔!你敢说你没和她们有过肌肤之亲!你是不是……” 秦清枫慌了神,赶紧拥上姜妍,捂住了她的嘴唇,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语,赶紧回到:“妍儿,这些往事不可再提,我现在只娶了你,心里眼里,只有你,真的!” 姜妍气闷,一口咬住秦清枫捂着自己的手指,秦清枫惊愕一声,也没有缩回,任由着姜妍。 可这些,并不是清婉的错啊,明明,她只喜欢东时灵忆的,鸢柔,也是自己派去的……想到这些,姜妍又不舍得咬了,松了力道,像是含在唇边一般。 秦清枫松了口气,缓缓收回了手,紧紧的抱住姜妍,叹息一声:“妍儿,事到如今,你不必担忧什么,这儿,就是我们今后的家,我不是答应过给你种满园的桂花么,不若,明日,我就给你种吧,就在门口院内那大片空地上,好不好?” -- 第270页 姜妍似乎心情好了些,声音动听:“不好!” 秦清枫诧异:“嗯?为何?” 姜妍微微低头,缓缓的转过身,凑近秦清枫,额头相贴,双手交叠在秦清枫的后颈上,气氛有些淤旎,缱绻不已,声音有些娇嗔,几分魅惑:“因为,这几日,我耽于情爱……” “妍儿……唔……” 秦清枫做梦都没想到,会被妍儿强吻,而且被压倒在席上,被迫与之十指相扣,身上本就敞开的衣衫,露出的白皙的皮肉,现在更是一览无余,怎么也没想到,妍儿,竟然学得如此之快………… 天光正好,洒落的余晖,照射着整个竹屋,耀眼灿烂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腻歪死了… 鼾甜……… ☆、不若,我们生一个? 姜妍与秦清枫一起给自己的竹屋题了名,芙忆阁,芙蕖花开,长相忆。 在那芙忆阁中,已经腻歪半月有余了,才出了那竹屋,一路走来这尘虎二文躲得远远的,他也是看到秦清枫穿女装!才知晓自家主子!竟然是个女人!而且!娶了同为女子的姜小姐……… 虎二文需要冷静一下,一天之内,知道这么大的两件事!心中,极其的震惊!抬起头,远远的看着屋檐下,那两个身着襦裙的女子,一同趴在栏杆上,有说有笑,互相逗弄着,容颜绝佳,一位端庄大方,秀外慧中,蕙质兰心。一位清秀儒雅,清尘脱俗,眉眼间又温柔动人。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真是两位绝世美人! 美人如卷,这画面倒是极好的!只是虎二文心中过不去道坎,从未见过这禁忌之恋,有些抵触,头也不回的便走了出去。 突然竹院内的一角,出现了两个小孩子,扎着两个小辫子,正在追着一只蚱蜢,银铃般的笑声不断,着实憨态可人。 秦清枫的视线不由得被吸引了过去 姜妍憋了一眼,抚弄着秦清枫如玉的下巴,然后调侃到:“清婉这般喜欢孩童,不若,我们生一个?” 秦清枫羞躁的瞅了眼姜妍,有些嗔怪:“我们俩,怎么生!” “嗯,可惜清婉不是男子,不然,现在该有孩子了。” 姜妍举着手,食指一路从秦清枫的下巴下滑到脖颈,轻弄那细嫩白皙的皮肉,直至有些泛红。 秦清枫见怪不怪了,也不搭理姜妍没羞没羞的话了,看着两个小孩子,神情有些温柔,捉住了姜妍撩拨自己的纤纤玉指,然后启唇道:“这里怎么会有孩子呢?” 姜妍这才放下手,将下巴抵在秦清枫的肩头,视线朝院中看了过去,有些慵懒的说道:“那是厨娘孩子,想来是没看住,跑到这来了。” 秦清枫颇有兴致的看着,那两个孩童瞅着高高的篱笆上的蚱蜢,心下懊恼不已,正在想办法吓飞那蚱蜢呢!让它寻别处去! 秦清枫扬起笑意:“小孩子心性,都这般大了,垂髫之年,怎么还不去学堂呢。” 姜妍玉指戳了戳秦清枫的如玉的面庞,巧笑嫣然:“清婉怕是又忘了,这乡野间,哪有什么教书先生!” 秦清枫哑然:“可我幼时,记得我有位陆先生……” 秦清枫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再说下去,眉头轻轻的皱起,自己被送回秦府时,他们因为自己的缘故,全都没了性命,学堂也付之一炬,也是,现在哪还有什么教书先生…… 姜妍早就查过这一切,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也不点破,轻轻的拥住秦清枫,轻声耳语:“这香榭小镇,过于偏僻,乡民们自给自足,过得清贫些,哪有什么闲钱送孩子去学堂,约莫大半的孩童,都没有机会接触知识,也就如此了。” 院中抓蚱蜢的两个孩童,被赶来的一个厨娘揪着耳朵,一路骂了回去,那两个孩童着实有趣,嘴上告饶,可是眼睛还是盯着那蚱蜢,心心念念的,频频回头。 姜妍偷偷亲了一下秦清枫细嫩的脸颊,笑着低语:“清婉可是忧心了?” 秦清枫心头有些甜意,又微不可闻的叹息,然后有些惆怅:“本来,这香榭小镇在之前,也是车水马龙的,因为风景秀美,来往的旅人也多些,这里也曾位陆先生私办学堂,与之不同的是,他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收了女子入学堂,连最低贱的妓子生下的野孩子,也收进学堂,传授知识。” 姜妍不由得覆上秦清枫的手,宽慰道:“照这般说,这陆先生倒也不错,思想豁达,倒是难得的善心,我知你难受,可往事如烟,这香榭小镇如今这般避世,差不多与外界断开联系,不正好可以隐瞒我们的行踪么,这可是好事啊。” 秦清枫视线飘忽不定,沉沉叹息:“六年前,这镇上因为我的缘故,平白遭受一次杀戮,母亲曾卖艺的青楼,陆先生,以及那所学堂,周围的邻居,凡是熟识之人,全部惨遭灭门,所有的一切痕迹,都被一把大火烧之殆尽,那些孩子,也不过髫年,与我一般大,却从此消失。此后,这小镇也就封闭了,没人愿意进来,也没人愿意出去,如今,这些孩童,更是没人教导了!” 姜妍紧紧的拥着秦清枫,知道这些对清婉来说,太过于残忍,曾经的玩伴,敬重的先生,相熟的所有人,都没了,消失在肆虐的大火之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姜妍思考了一番,柔声道:“清婉,不若,我们办一间学堂吧,像陆先生一般,不论男女,皆可入学,可好?” -- 第271页 秦清枫有些诧异,转过头,与姜妍对视,心下思绪起伏,又有些欣喜,眸光微亮:“可乡野间,办学堂,先不说招收不到学生,就是这教书先生,学堂的建造,也是有些繁琐困难的!” 姜妍看着秦清枫欣喜的样子,知道她是对这个提议有了莫大的兴趣,正中她的下怀,然后欣欣然的说道:“清婉你个呆子,还自予天资过人,乡野间难招学生,无非就是因为交不上学费,可我们不差银钱,反而给他们帮忙,照看孩童,传授知识,她们又怎会不愿?” “顷代浇薄,时无旷士,苟习小学,以化蒙心,渐染成俗,遂迷正路。” “清婉你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就是教一群孩子识字明理,又有何难呢?” 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 秦清枫的眸子亮亮的,声音喜不自胜道:“若真是办起来,也不错!妍儿,不若,我们现在下山去镇上走走吧!顺便计划一下私塾这事!” 姜妍松开秦清枫,直起了身,美眸闪了闪,轻笑道:“那清婉带妍儿骑马可好?” 秦清枫拉着姜妍往芙忆阁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这有何难!先去换衣衫!” 姜妍跟着秦清枫走,微微眯眼:“清婉就一直穿女装好不好?” “行,听妍儿的。” 姜妍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还好前面的人没回头。 清婉换女装之时,有些生疏,一直以来都是清婉身边的那个小侍女芸香伺候的,除了妆容,不管是换衣,还是绾发都是芸香伺候。 所以,秦清枫鼓弄着姜妍拿出来的一套繁琐的花细丝褶缎裙,犯了难,这,太过于繁琐,衣带实在令人眼花缭乱,与之前的素锦罗衫织裙不同,不知如何侍弄。 秦清枫面色发窘,透过屏风,看着坐在榻上满脸笑意的姜妍,掩饰的轻咳了一声:“嗯,妍儿…你过来一下……这裙子……” 姜妍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套花细丝褶缎裙更为复杂些,普通的闺阁女子都不知道该如何侍弄,更何况是扮男装六年的清婉! 姜妍站起身,向屏风后走去,嘴角泛起笑意:“这里无人伺候清婉更衣,既然是一直着女装,不若以后便妍儿伺候吧。” 秦清枫面色微红:“不用这般麻烦,适应适应就好了。” 姜妍已经来到屏风后,拉起衣带开始侍弄起来,边说道:“既然已经嫁给清婉,那自然是要侍奉的!等下,妍儿帮清婉梳个好看的发鬓,再替清婉上妆!” 秦清枫展开双手,任由着姜妍侍弄自己身上的衣衫,姜妍的纤细的手指很灵活,在衣裙上穿梭着,很是快速。 秦清枫推辞的说道:“妍儿,衣衫以后还是简约一点好,发鬓倒也可以教我一些简单的,只是上妆描眉倒不必了。” 姜妍俯下身,结着秦清枫身后最后的衣带,然后站起身,不容置疑的语气道:“那怎么行,我已嫁与你,自然事事与你一起,女为悦己者容,清婉这般不在意自己的容貌,莫不是不喜欢妍儿了?” 秦清枫有些无措,转过身,看着似乎有些生气的妍儿,沉默了会,无奈的说道:“那,好吧。” 姜妍一听这话,立马扬起笑意,拉住秦清枫的皓腕,一路来到妆台前坐下,明晃晃的铜镜中,倒影着两个人影,明眉皓齿,天资卓绝,姜妍扶着秦清枫的肩头,有些开心的说道:“我先帮清婉绾发!” 姜妍执起那一缕青丝,眉眼弯弯,勾了勾唇角,清婉,我要让你离开不我…… 因为这繁琐的衣裙,也就没能骑马,而是驾车,虎二文不知去向,姜妍也就招了个暗卫出来驾马车。 马车沿着林间小路,向着山下驶去。 姜妍枕在秦清枫身上,听着她讲在这的故事,从幼时的清婉,极为的调皮捣蛋呢,活像个假小子。讲到清婉上私塾的事时,姜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声问道:“清婉,你是不是在这里,就认识那个鸢柔。” 秦清枫突然顿住,鸢柔这个名字,阔别已久了,再次听到,还是让自己心头有些不适,却也没隐瞒姜妍,声音微低:“嗯,她与我一同进私塾,那时,她还叫花绒,她母亲曾帮过我,与我母亲,也相识。” 姜妍不再言语,鸢柔竟然与清婉幼时就熟识么!自己竟然不知道!她们之间,还有这么大的渊缘!原本自己只是以为,鸢柔的母亲死去,父亲将鸢柔带了回来,然后留在身边教导,最后送入京城………那这般看来,鸢柔当初违背自己,勾引清婉,就是有意为之! 秦清枫看着妍儿思绪飘浮,以为妍儿生气,不由得执上她的手,贴近自己的脸庞,感受着温热,温和一笑:“我们此次下来,多走几家店铺吧,将私塾的事散出去,反正要过些时日才有成效。” “路上,我也想了一下,我们再采买些书籍,请木匠做些桌椅,我想,将私塾就设在尘染居里,地方又宽敞明亮,北边的竹屋,倒是可以给学生们居住,你觉得如何?” 姜妍微微闭着眼睛,思索一番,启唇:“倒是极好的,只是,下山得用一个时辰,这又如何是好呢?” “这个好办,我朝每隔五日,便是沐休日,我们有样学样,待学堂办起,租几辆马车,每隔五日,便负责接送下山,待时间长了,再改为半月下山一次,如何?” 秦清枫的语气中带着欣喜。 -- 第272页 姜妍笑得如花似月,抱紧了清婉,赞同道:“那得多请几个木匠赶工了。” 也许,可以这般,一直平淡幸福的生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这场甜蜜,会有醒来的时候。 感谢小伙伴们的支持,哈哈哈^O^ ☆、师父亲师娘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从刚开始的两三个学子,到后来十个,陆陆续续的,再加上厨娘的孩子,到现在,整整二十二个学子。 穷乡僻野学子难招,可却短短一月,招来这么多的学生,原因就一个 这里每日都有肉可食! 像香榭小镇这个地方的人,大多数都是勒紧裤腰带的生活,一年到头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吃上一回。 哪有父母不疼孩子呢,自然是想让孩子过上好日子!而秦清枫与姜妍办的私塾,不收文钱,男女皆可入,管吃管住,还传授知识!有些父母虽然心动,却也担忧,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秦清枫武姜妍在街上守了七日,倒是带回来一个饿晕在路边的孩子,五日后,便送下山,还带了些吃食回去,也是那个孩子的父母的大肆宣传,感激涕零,随后,便主动有了人来询问…… 总而言之,这个私塾,建成了! 尘染居中,六个女孩,十六个男孩,已经很不错了!一切准备妥当,秦清枫很是欣慰,觉得差不多,该开始授课了,姜妍倒是给这些孩子们一人送了两套统一的衣袍,算是这尘染居的学子了。 院中,两边已经栽满了桂花树苗,刚开始的时候死去了几棵,不过现在剩下的,全都生机勃勃,只等它茁壮成长了。 尘染居中,微风拂面,一声声孩童稚嫩的朗诵声从窗边飘出…… 秦清枫坐在最前方的席上,案桌上香茗萦绕鼻尖,着着一身儒雅的月牙白长衫,发鬓高高的束起,戴着一顶黑色纱帽,背挺得笔直,举着书本,唇红齿白,如纯白美玉,儒雅极了,认真的神情,颇有教书先生的风范!声音温婉动听,清晰的送入每一个学子耳中……… 姜妍挽着食盒,站在窗边定定的看着秦清枫的如玉般的侧颜痴痴的笑着 ,也不知多久了。 夏至到了,天气越发热了,虽然竹林避暑,可一到午时,更是燥热难耐,虫鸣声阵阵,池塘的荷花,都已经绽放开了,粉色的,白色的,黄色的,争相斗艳,发出阵阵的清香…… 秦清枫讲得口干舌燥,额头上密密麻麻的细汗,便停下了,看着下面昏昏欲睡的学子,有些忍俊不禁,视线转了一圈,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有些怔愣,目光突然的柔和。 姜妍提着食盒,像秦清枫走来,婀娜多姿,步步生莲,白色的轻纱随着走动而飞舞着,似花间仙子,美得不可方物! 秦清枫目光温柔:“妍儿,怎么来了?” 姜妍在秦清枫身旁落座,拿出丝帕擦拭着秦清枫的额头,有些嗔怪:“这才刚开始两日呢,不可急于一时!” 姜妍转过身,对着下面的一众学子们笑到:“今日酷热难当,厨房里备下了绿豆粥给大家消暑。” 下面那些昏昏欲睡的孩童立马打起了精神,二十几双蹭蹭亮的眼睛看着秦清枫。 乡间的孩童淳朴些,比较懂事,也知晓要得到教书先生的允许,才能离开。来这的第一天,每个人都牢牢记住了这里的规矩。 秦清枫无奈的笑着,然后说道:“今日,便到这了,去喝粥吧!” 下面瞬间一片欢呼雀跃,小辫子飞扬着,争先恐后的跳窜着,往厨房奔去…… 整个屋子,瞬间寂静无声…… 姜妍揶揄道:“小孩子的心性,总是这般活泼可人!” 秦清枫无奈的摇摇头,拉着姜妍站起,拿起桌上的食盒:“妍儿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姜妍娇嗔的看了眼秦清枫,然后向门外走去:“除了绿豆粥,还有一些糕点,妍儿亲手做的,我们回芙忆阁去!” ……… 两三个孩童无所事事的趴在栏杆上,影影约约看到远远的芙忆阁的楼台上有两个白色的身影,不由得开始说笑 “那不是教书先生吗?还有那位天仙姐姐,她们在干吗?” “啊!好像是教书先生亲了天仙姐姐!啊呀!” “好像是啊!” 三个孩童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直在看着那两个人影! “你们几个小鬼头,这么大的日头,也不怕中暑,在干吗?”一道突兀的男声响起,三个孩童吓了一跳,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男子! 正是许久没见的虎二文啊! 三个孩童微微低头,支支吾吾的:“我们在看天仙姐姐和教书先生……” 虎二文走过来时,早就一字不漏的把他们刚刚的谈话听进去了,此时,抱着双手,看着长廊那边,荷花满池盛放,最耀眼的,就是那两道白纱的人影,纠缠在一起。 虎二文的目光闪了闪,然后看着三个孩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什么教书先生!你们听好了,既然传授你们知识,你们就应该叫师父,而那你们口中的天仙姐姐,就叫师娘,知道了吗?” 三个孩子有些惧怕虎二文,有些懵懂无知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在嘀咕:师父在亲师娘? 虎二文煞有其事的舒了口气:“行吧,你们快回去,可不许在烈日下晒了!” -- 第273页 三个孩童一听这话,一溜烟就逃了! 虎二文再次抬头看了看那远远的楼台上,那如胶似漆的两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切,真是不知羞!随后满不在乎的吹着口哨,转身就走。 虎二文,一开始还接受不了主子作为女子,还和姜妍小姐成亲了!这段禁忌的爱恋,不过现在,也在变化着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满池的荷花,由盛开,再到凋谢…… 秦清枫和姜妍,带着学子们下了学,就到处的游山玩水,学子下山那日,两人就弄了个竹筏,从赏荷捉鱼,再到采摘莲蓬。 期间,秦清枫从竹筏上掉了下去,水中扑腾几下,呛了几口水,待姜妍焦急的拉着秦清枫站起来时,那水还不到腰间,倒是极其的惹人发笑,让姜妍揶揄了好一段时日。 秦清枫也无可奈何,经此一遭,算是怕了,怎么也不去学泅水。 院中的桂花苗被秦清枫精心呵护着,倒是再也没有死去的了,长势大好! 转眼就入了秋,秦清枫和姜妍第一次体会到父母的艰辛,这么些孩童,都得亲自照管,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似乎,慢慢融入了自己的生活,很是充实,之前对这里的愧疚之心,尽数的弥补在这些孩子之上,日复一日的教导,稚嫩的读书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有底气。 秦清枫师从大名鼎鼎的松山先生王缪,适应以后,教起孩童来,也是颇有一套的,偶尔,姜妍就教教孩子们刺绣,编发辫之类的,秦清枫闲暇之余,也教些武艺,也许是看着秦清枫一套行云如流水的剑法,不由得心生向往,小孩子们学得还挺认真,倒是也有趣。 乞巧节那天,秦清枫特地换上久违的男装,极其的俊俏出尘,温润如玉!拉住姜妍,送出自己亲手塑的泥人,耳夹还泛红。 虎二文虽然对秦清枫还冷着脸,可是却还是教秦清枫捏泥人了!怪不得这半月以来,秦清枫都遮遮掩掩的在尘染居待个许久。 姜妍忍不住笑意,细细的端详着那泥人的眉眼,有几分像清婉,又有几分像自己,还没出声发问,倒是秦清枫脸不红,心不跳的丢下一句:下辈子,咱们的孩子就长这样。 秦清枫骑着一匹枣红大马,带着姜妍,一路去到了最近的一处结缘树下,到达时,已经天黑了,夜空中闪闪发亮的星光,倒是独特的美景,结缘树上,已经挂了许许多多的红绸,还有不少男女相携前来,其中,竟然还有两个男子夹杂其中,手拉着手,格外的亲密,倒是不惧怕别人投来探寻的目光。 秦清枫与姜妍相视一笑,本来她们大可学这两男子一般,同穿女装,不顾世俗眼光,可是姜妍又怕引起众人关注,若是秦清枫的身份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那就惨了!本来京城多少人都在追杀清婉,可不能让他们发现了! 等到姜妍写下带有两人名字在红绸之上,秦清枫便抱着姜妍,微微提气,纵身一跃,就到了结缘树上,引得下面的人群羡慕不已,秦清枫同姜妍默契的对视一笑,清意绵绵,带着满满的期盼,一同将红绸绑在了最高的枝头。 八月十五到,秦清枫和姜妍并没有如约去西境,秦清枫是割舍不下这里,而姜妍,却是另有想法。 学子全部下山,两人反而是在自己的芙忆阁之中,对坐在楼台之上,对着一轮明月,把酒言欢,酒,还是两人亲手酿的米酒,秦清枫不由得感叹,妍儿,当真是什么都会!会做糕点,会酿酒,以及,会跳舞……… 姜妍兴致一起,不知道是喝得有些微醺,还是被风吹红了脸颊,站了起来,除去鞋袜,赤着玉足,踩在铺着的席上,借着月光,便开始随风而舞,一身白色纱衣,舞姿曼妙,纤纤玉手,勾勒着身上的美好,襦裙飞扬,脚腕上系着的红色细线,上面的金玲随之作响,沙沙沙的,十分悦耳动听。 秦清枫也搬出一把古琴,随便试了下音色,略带薄茧的指腹请抚,随后指尖一勾一提,快速的跃动着,便谱出一首轻柔的曲调为姜妍伴舞。 幽幽的黑夜之中,放眼望去,月影入水,波光粼粼,楼台之上,美人如画,尽情的舞动着曼妙身姿,悦耳的琴声余音绕梁,空谷传响,两人的影子渐渐地重叠在一起,如痴如醉,纠缠不休……… 日子不知不觉的过去,大雪纷飞,冻结溪流,池塘也结了厚厚的冰层,又是一年的年关将至,秦清枫和姜妍,裹上了厚厚的捻金银丝线滑丝锦棉衣,相互依靠在一起。 这竹屋中实在是空荡荡的,习惯了热闹的两人,一时间有点不适应,加上这山上竹屋,不免有些冷,便带着虎二文,一同搬到了小镇上,随便租了个宅子住下。 小镇上年味十足,鞭炮声不绝,伴随着阵阵欢笑,秦清枫就带着姜妍到处溜达,也认识了不少镇上的人,热闹极了。 秦清枫高举着一盏红色的大灯笼,揽着姜妍,两人皆穿着棉裙,红色的烛火映照出两人脸上欣喜的表情。 秦清枫眉眼弯弯,对着姜妍的脸颊落下一个湿漉漉的吻。 姜妍羞红了脸,四下看了看,有些嗔怪:“清婉!小心被人看到!” 秦清枫大笑,捉住姜妍捂面的手,柔声细语道:“妍儿既然是我的妻子,那夫妻之间亲密,又何惧他人眼光!” “清婉……” 秦清枫笑而不语,揽住姜妍 -- 第274页 姜妍顺从的靠在清婉怀中,听着那跳动的心,被满满的幸福填满了,唇角微弯:“清婉,我想,我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为何要离开?妍儿不是说要囚禁我么?怎地自己却想离开?” “清婉是坏人!” “我是坏人?妍儿可要慎言哦。我可不敢保证我这个坏人会做些什么……” “不理你了!” “哦~~~”清婉笑得一脸意味不明… 姜妍不满,用力勒紧了清婉的细腰,威胁到:“你可不许接受那些男子的送礼,也不许和他们说话,女子也不行,听到没有!” 清婉抚上姜妍的发鬓,眉眼弯弯:“那妍儿和那些属下倒是很亲密啊,每日都抽些时间待在一起说话,我可没有这般小气呢,怎么到我就不行了?” 姜妍气闷,头埋得更深:“这哪里能一样,清婉再调侃妍儿,今夜,就不必上榻了……” 清婉无奈的笑笑,揶揄道:“那正好,那西边桥头那卖布匹的李二倒是说今夜找我有事相谈……” 清婉突然不说话了,挑起了姜妍的下巴,看着眼前有些水雾的眸子,一瞬间心疼不已:“妍儿……” 姜妍打掉清婉的手,别过头,也不出声。 清婉自知妍儿生气了,干脆放下手中的红灯笼,拉住妍儿的衣角,缓缓凑近了妍儿的耳畔,低声细语:“美人在前,赏心悦目,什么李二张三,皆不如眼前之人,今夜,全凭妍儿处置,妍儿叫我做什么,都不违抗,可好?” 离开京城,竟然快有一年了,时间是如此之快!看着天空之中烟花爆竹的绽放,两个身影,紧紧相拥,难舍难分,一同许下美好的祝福。 作者有话要说:  嚯嚯嚯,甜甜的一年……! ☆、上善若水 南越的大军,已经压入东清边境,战火纷飞,只要破了西境,南越的大军便可一路北上。 一封封百里加急信从西境一路递到京城。 御书房之中,一身龙袍的东时端坐在龙椅上,看着手中的奏折,勃然大怒,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折子狠狠的丢置在地上,低声怒吼:“你看看你们办的是什么事!” 跪着的一群大臣,连连出声 “皇上!姜大将军前往西境抗敌,却惨败连连!丝毫没有当初秦大将军百战百胜的威名!” “战火不断,接连了几月,西境饱受战火,南越兵强马壮,东清势弱,若是西境被攻破,一路北上,毫无阻拦,那东清大部分的领土,就陷入敌军的天下了啊!微臣以为,若是主动示好!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陆子昂眉头紧锁,立起身,大声说道:“反贼东时穆与南越签了文书,开放通商口岸,割让城池,着实的令人蒙羞!如今,若是示好,南越会得寸进尺,万万不能退让!” “陆丞相,看眼下局势,我东清惨败连连,照这样发展下去,西境破城是早晚的!到时候,回天无力!谁又能抵挡住南越大军呢!” “皇上!请一定要相信姜大将军,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一定能大破南越!” “陆丞相说得轻巧,秦家覆灭,秦丰武身死,连同那些得力的部下一同覆灭,如今,拿什么去抗敌!我东清士兵的性命吗!” ………… 东时端被吵的头疼,直接打断:“够了!此事明日再议!你们下去!” 一众大臣目光沉沉,脸上愁云不断,还想说些什么,可看着东时端的脸色,终究还是纷纷退了出去。 东时端紧紧皱着眉头,头疼欲裂,沉沉的在思考着些什么。 忽然间,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将东时穆包裹,声音动听悦耳:“皇上,不必过于忧心,总会有希翼的!” 东时端抬头,看到眼前的华丽锦袍的林芙姝,端庄优雅,倒是驱散了不少心中的阴霾,目光露出一丝温柔,拉住林芙姝的玉手,沉沉的说:“皇后,如今这局势,姜复鸣有大才,可是却没有了以往的部下,寡不敌众,又因为传言说姜复鸣杀了秦丰武,西境原来的秦家军,压根就不听他的,想要一心对抗南越,更是举步维艰,当真是令人烦忧!” 如今的林芙姝已经贵为东清的皇后了!浅浅一笑,慵懒而华贵:“皇上,此事,还有转机!” “哦?皇后有何见地啊?” 林芙姝缓缓拿出了一个令牌递给了东时端,然后盈盈行了礼,“皇上,前日,臣妾在宫中见一个受欺负的答应,上前呵斥那些个恃强凌弱的妃嫔,救下了这答应,也看到了掉落的这令牌,一问才知,这答应竟然说见过秦家的少将军!” 东时端眸光闪烁,看着令牌上面的秦字!不错,这就是秦清枫的令牌! 东时端瞬间就想到了,若是找到秦清枫,让他收服秦家军,一同抗衡这南越,必然大胜! “皇后,这答应可有说在哪里见到的秦清枫?”东时端现在眼里泛光! 林芙姝知道东时端是想明白了,浅浅一笑:“这答应,原名李念薇,是广安府李太守之女……… …………… 这一边,陆子昂倒是忧心忡忡,姜复鸣如今和自己是绑在一起的了,姜复鸣不能倒,此次南越之战必须胜,如今,只有抓住秦清枫了! 陆子昂打定主意,便朝着公主府走去。 自老皇帝驾崩之后,东时灵忆便出了宫,独自在公主府住了。 -- 第275页 下人来通传之后,陆子昂才得进去,东时灵忆一身浅色蓝纱,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面色有些苍白,弱不禁风的模样,站在院子中,俯在在桌案之前,提着一只毛笔,在写着什么,也不理人,冷冷淡淡的。 在老皇帝死后,东时灵忆就变得更沉默了,完全没有了两年前刁蛮任性的模样,封为长公主,一举一动,倒是有些端庄,恪守成规。陆子昂习惯了东时灵忆的这个模样,以前的活泼可爱的东时灵忆,就当死去了吧。 陆子昂静静地站在一旁,端详着东时灵忆,眸色有些温柔,好在,不管她如何,自己都能看着她。 东时灵忆未抬头,任然专注的写着什么,好一会,才淡淡的出声:“陆丞相政务繁忙,找本宫有何事,请直言。” 陆子昂这才动了动身子,来到东时灵忆身边,看着那纸上那逐渐成行的字,笔酣墨饱,书法着实不错,扬起笑意说道:“如今的局势,微臣就不一一详谈了,想必长公主殿下再清楚不过了……” 东时灵忆的面色很是从容,依旧在笔走龙蛇,淡漠出声:“陆丞相无事便请吧,若有事,就请说,不用与本宫虚与委蛇。” 陆子昂讪讪的笑了下,自从当丞相以来,敢这么对自己的人,只有东时灵忆了。因为,那些人,似乎都已经尸骨无存了。 陆子昂收起了处事圆滑那套,直入心中所想,平心静气的说道:“灵忆,就算你不嫁我,也会被许他人,时局难堪,需要引出师弟,不若嫁与我,你,考虑一下。” 东时灵忆的笔突然一停,最后一个字上,浓厚的墨汁便汇聚一处,将那写的宣纸晕染一片,极其的扎眼,东时灵忆的胸口有些起伏,随后便弃了笔,有些慵懒的拿了张洁白的纸张将那染了墨渍的宣纸盖住,背对着陆子昂,声音冷冷清清: “陆丞相惯会说笑,是用成亲,来引出秦清枫,真是可笑,我与她,已经合离,再无半分干系!” 陆子昂目光微闪,言辞切切:“灵忆,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明白了,这一年,我求娶你很多次了,每每你都拒绝,你看不到么?我是真心实意想娶你!灵忆……” “够了!”东时灵忆冷冷的出声打断:“陆丞相,还请请自重,本宫的名讳,岂能直呼!无事,陆丞相就请回吧!” 陆子昂顿住,紧紧的攥着拳头,目光有些阴沉,也不知僵持了多久,终究是转身快步离去! 东时灵忆似乎是松了口气,有些不稳,撑着桌案,柳儿赶紧上前扶住东时灵忆,颇有些泪目,心疼的说道:“公主,您又何必这般折磨自己!” 东时灵忆神情疲倦,喃喃开口:“我想,她已经家破人亡了,不该再回来承受痛苦,我不信,父皇就这般离去………” 柳儿痛哭出声:“公主,先皇,先皇是被秦丰武杀害的啊!” 东时灵忆强撑起身子,紧紧攥着手中的锦帕,神情有些哀伤:“不,这其中的阴谋太多,秦家,被算计了,我只恨,我能力太弱,区区一个公主,一没权利,二没仰仗,什么也办不到,查不出……” 柳儿抱着东时灵忆痛哭流涕,一声声的唤着公主,柳儿心中悲痛,一直陪在公主身边,了解全部,看着公主从刁蛮任性,无忧无虑的样子,到陷入情爱的巨网,痛苦不堪,无法自拔,到后来亲眼目睹自己的父皇,皇兄,一个个的逝去,暗藏的深渊,要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公主吞噬…… 东时灵忆的眼神飘浮,有些倦怠:“柳儿,我想,我等不到她了……” 柳儿心里更是沉痛万分:“公主!少将军,少将军有姜大将军家的小姐护着,会平安的!不必…不必再等了……” 东时灵忆苦涩的笑着,也许是亲耳听说她与姜妍相携离开,又是父皇逝去,手足相残,一瞬间,看遍了世间冷暖。也曾声嘶力竭的痛哭过,绝望过……… 东时灵忆缓缓的闭上眼睛,有些痛苦的呢喃道:“我不仅是东清的长公主,还是龙椅宝座上之人手中的一枚棋子,所以,他不杀我,囚禁着我,会把我利用到最大限度,不管是和亲还是拉拢朝臣,都对他最为有利。” 柳儿心疼极了,怎么也止不住眼泪,当今龙椅上坐着的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对着公主温和浅笑,宠溺妹妹的六皇子东时端了! 如今的帝王,弑杀成性,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以雷霆之势,不过半年,就收服了曾经是东时穆的朝臣,比起曾经的东时穆,那真是杀伐决断,更适合当一个帝王!一同服侍公主的翠儿,也因为公主擅自出公主府,从而被东时端命人当场处决了。 柳儿回想起那夜,公主那空洞的眼神,如同没有生机的木偶,脸上,还残留着翠儿的鲜血……… “我是东清的公主,享受着父兄们的宠爱,锦衣玉食,娇纵蛮横,如今,没了一切,甚至,连这公主府都踏不出半步,可我还是有着公主不可推卸的责任…” 东时灵忆苍白的面庞上,有泪水从眼角缓缓流出:“我想,以她的性子,以责任二字为信念,半分割舍不得,我于她有愧,拼了命,也想查出父皇真正的死因,给她一个交代……” 柳儿哭腔的问着:“公主,你,你想做什么?” …… 诗苑书林觅古情,山□□上踏歌声。 兰亭虽远终须到,莫向行人问路程。 -- 第276页 冷冷的风轻轻吹过,掀起了桌案上那张白纸,露出了隐藏在下面的宣纸,宣纸上,四个笔酣墨饱的大字,一滩极为扎眼的墨渍…… 东时灵忆低头,看了眼那四个字,再次缓缓的闭上眼睛,一滴水,重重的砸在了宣纸上…… 神韵墨玉的字滚落:上 善若水 ………………… 开春之后,姜妍催促着虎二文收拾东西驾车回山上,秦清枫憋了一眼,却默不作声。 姜妍心中始终有些不安,就是不想让清婉知道真相,不想让清婉去承受这些,好在这乡野间,消息闭锁,只要来到山上的竹屋中,就什么都好了! 姜妍自知,清婉的性子,虽然温润如玉,儒雅随和,可是骨子里的骄傲与坚韧,极强的责任心,知道真像后,不管怎么样,这日子都不会平静了! 这将近一年的陪伴,与清婉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爱已经深入骨髓,无法分割,两人似乎已经完全相融在一起,不管是甜到发腻,或者是寡淡如水,姜妍都只觉得,自己若是离了清婉片刻,怕是都呼吸不了了! 而相信清婉,同样如此! 学子们又陆陆续续被送上山来,山上才刚刚回暖,冰水消融,泛起冷意,故此,便直接在院子中教起了武艺,一群孩子,一招一式的,声音响亮,学得有模有样的。 相比一年前,当时这些孩子都瘦骨嶙峋,矮小又黝黑,如今,养在这山上,吃得丰盛些,一个个都长了些肉,猛窜了些个头,皮肤也变白嫩了些,浑身的气质也大不相同。 姜妍调侃道:“他们都会认字了,也会了几招武艺,只是清婉怎么还不教他们书法呢?” 秦清枫挥动着手中的木剑,也不停下,眉头一挑,文绉绉的说道:“高韵深情,坚质浩气,缺一不可为书!若欲书,先静心养性,他们还太跳脱了,需得磨砺磨砺!” 姜妍眉眼弯弯,看着秦清枫飘逸的身影,衣带决绝,宽大的衣袍遮住了本来曼妙的身姿,仅仅露出白皙的脖颈,不由得遐想起伏:相比一年前,清婉肌肤已经如凝脂般嫩滑,经过自己的调理,每日用药膏擦拭,清婉在西境遇刺时,那背部那旧时的疤痕,倒是去除的差不多了,还滑嫩了不少……… 秦清枫执着木剑,似乎拥有了天下一般,神情坚毅,在院中一飞一纵,指点江山…… 练完一套功法以后,秦清枫一个空中翻转,优雅从容的收起了木剑,发丝一点未乱,规矩的覆在那墨色衣衫上,温润如玉,颇具风姿,对着姜妍,脸上泛起了柔和的笑来。 姜妍娇嗔的上前给秦清枫擦拭着额上晶莹的汗水,看着一群群的孩童,围了上来,一声声乖巧稚嫩的叫着 “师父” “师娘”时,姜妍心中乐开了花,唇角不住的上扬,满意的瞅了一眼表面冷着脸,实际上却快要憋不住笑的虎二文。 在那些孩童眼中,这尘染居,就是仙境……里面住着的,是仙人…… ………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笔墨性情,皆以其人之性情为本,是则理性情者,书之首务也。 作者有话要说:  京城开始涌动风波,灵忆何去何从…… 清婉尚且什么都不知…… ☆、秘密的威胁 半恨半嗔回面处, 和娇和泪泥人时, 万般饶得为怜伊。 芙染居中,姜妍听着自己暗卫的禀报,眸色有些闪烁:“你是说,征兵的告示已经贴到了香榭小镇?” 暗卫道:“是的,主子,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只是,那叫虎二文的侍卫,今早驾车送学子下山去了,怕是会得到些风声。” 姜妍微微皱眉,若是清婉知道了,她这般睿智,怎么会不起疑心!有些焦急之意,正欲开口,却听到了脚步声。 秦清枫正好走进来,看到姜妍神色不好,直接出声:“妍儿,怎么了?” 姜妍才回过神,示意暗卫离开,秦清枫快步向前,握住姜妍的手,有些担忧:“发生何事?” 姜妍仰头,露出笑靥:“无事,已经备好热水了,加了些香料,清婉先去泡一会吧。” 秦清枫不满意,抓着姜妍的手不放:“你这般推脱,避而不谈,让我更是不安。” 姜妍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会,知道不找个说辞,是没办法的,复而开口:“收到消息,那次西境的刺客,又出现了,目标应该是你,最近,还是别下山了,怕是有危险。” 秦清枫听到这般,也不由得皱起眉头,回忆般:“西境那次的刺客,都是顶级的杀手,我也不清楚是谁是幕后黑手。若真的找到这来……” 姜妍连忙说道:“眼下,还有暗卫时时刻刻保护着,应该没事,警惕一些就好!” 秦清枫目光放空,微微思索道:“妍儿,若真是这般,万不可大意,这山中竹屋中,不能拿那些孩子的性命冒险,不若就让虎二文等危险过去,再将他们接回来,妍儿觉得如何?” 姜妍眉头一挑,随后便点头:“自然是极好的。” 姜妍心下微思,这些孩童下山定然得知征兵一事,回来后,定然会说与清婉听,还不如,就不回来,眼下,瞒住清婉,才是最要紧的! 秦清枫轻轻的拥住姜妍,温和的说道:“妍儿,我们本该同甘共苦,保护你周全,是我的责任,有何事,便与我说,我可不想做小白脸。” -- 第277页 姜妍只觉得心安了,回拥着秦清枫:“嗯,清婉的容貌,倒是可以称得上是小白脸呢,有清婉保护,妍儿觉得,很幸福。” 秦清枫呼了口气,妍儿的话,很是贴心,相拥着,不知过了多久,缓缓的松开了姜妍,边转身边说道:“虎二文差不多也回来了,我去和他说一下吧。” 姜妍一急,直接拉住清婉的手腕,快速说道:“清婉,你都练了一早上的剑了,先去沐浴更衣吧,不然,水凉了。我去等虎二文就好。” 秦清枫眉头一挑,勾起嘴角,一个回身,揽住了姜妍的柳腰,姜妍轻颤,愣住了 秦清枫颇有意味的笑道:“妍儿今日倒是反常,竟不与我一道?莫不是……” 姜妍脸就是一红,挣脱出秦清枫的怀抱,微微羞涩,也不看秦清枫,打断道:“之前清婉背上有伤疤,妍儿不过帮你上药膏罢了,现在清婉还调侃我,哼!既然清婉如此,疤痕也没了,以后也不用妍儿了,哼!” 姜妍故作生气,迈步便走 秦清枫却抓不住姜妍的衣袖,实在顺滑,从指尖溜走,秦清枫站在原地,无奈道:“哎,妍儿…我不是这意思……” 姜妍走出去一截,许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清婉的模样,倒是让人忍俊不禁,不由得边走边出声:“若你不嫌麻烦,回来时候帮你上些花颜脂肤膏吧。” 后面的秦清枫眸子微亮,急忙对着走出门的姜妍说道:“我在榻上等你。” 随后,便仓促的去了。 姜妍忍不住笑,心里泛起些甜意。出了芙忆阁,一直沿着长廊走着。 一抬头,不远处,正好看见虎二文行色匆匆的走来。 姜妍微微皱眉,在尘染居将虎二文拦住:“你如此形色匆匆,可有何事?” 虎二文对着姜妍行了个礼道:“夫人,我有事需要禀报主子。” 姜妍眉头一挑:“哦?是么,只不过,你主子现在在沐浴,那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虎二文微微低头,还是坚持道:“那属下等主子梳洗好再见。” 姜妍感觉到了虎二文的疏离,自然也明白,虎二文肯定是知晓了京城的事,略略思索,便走近了虎二文,语气不似平日: “虎二文,我待你主子如何?” 虎二文愣了下,未抬头,如实的回到:“自然是极好的。” 姜妍轻微的挪动着自己的步子,仔仔细细的看着虎二文:“可以说,清婉,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她,你懂么?” 虎二文微微皱眉,终于是忍不住了,抬起头,疑问出声:“既然如此,那您为何还要欺瞒主子!那招兵的告示上,竟然是东时端为皇帝,您敢说您不知晓此事!” 姜妍看到了虎二文眼中有些怒气,迟疑一会,然后慵懒的笑到:“虎二文,我很清楚的告诉你,东时穆已经死了,而太上皇,也已经死了,东时端现在坐在那个宝座上。” 虎二文脸上的震惊之意更甚 姜妍继续道:“若是清婉知道这些,掺和进这些事,东时穆一死,秦家也难逃一死,我同清婉归隐,不理世俗,也不失为一种保护,所以,你可明白?” 虎二文的呼吸有些紊乱:“所以,您不告诉主子真相,是保护主子……可是……” “没有可是!”姜妍出声打断:“秦家,齐家,已经覆灭,不知道京城派出有多少高手正在寻找清婉,一旦找到,就是死路一条!” 虎二文的目光闪了闪,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姜妍转过身,看向远方:“我知道纸包不住火,但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只想守着她,活得肆意,每日都能笑着。你跟着她的时日不短,自然看得出,她更喜欢什么生活。” 虎二文沉沉出声:“确实,主子现在很快乐,可是这些都建立在那些隐藏的痛苦之中,若是有天这些真相浮出水面,哪怕是露出一丝破绽,主子也会追究下去,那时,您,又该如何自处。” 姜妍唇角扬起似有似无的笑容:“不管如何,我都有了一年多陪在她身边的时日,之后的事,不管清婉想怎样,我都奉陪到底。” 虎二文眉头紧锁:“以属下对主子的了解,天大的事,主子,不会轻易放弃您的。” 姜妍回过头,有一丝惊讶:“哦?不会么……那倒是挺不错的。” 虎二文默不作声,自己不相信,这玲珑剔透的姜小姐,会不知晓主子的脾气秉性,这一年多的陪伴,大概,还有些什么,是姜小姐手中的筹码,事情揭露之时,也能仗着这些情意,让主子对她少些怨恨……… 姜小姐对主子的情分不假,可是算计也不少,这山间竹屋,大婚,隐瞒真相,都是算计之内! 姜妍看着虎二文,眼睛微眯,有些严肃,还有些威胁道:“所以,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打破我和她的梦境,你,也不例外,你可明白?” 虎二文忽然一惊,生生的冒出冷汗,姜小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的意思是,会让自己消失!赶紧急急的跪下说道:“一切,听凭夫人吩咐!” 世上,谁又不想活着呢? 姜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悠闲的说道:“想来,你也无事去见清婉了,那些孩子,也不用去接了,近日,不太平。” -- 第278页 虎二文低着头,拱拱手:“是。” 姜妍再次挑眉,看了一眼虎二文,然后转身离去,向那芙忆阁走去。 清婉身边的人,不可轻易动手,如今敲打过了,防备些便是了。 虎二文站起身,眸子忽明忽灭,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那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沉沉的叹气。 ……… “妍儿倒是回来的挺快的啊……” 姜妍才进来,就听到这有些怪味的话语,反应过来,清婉这是埋怨自己去了这般久,不由得浅笑的看着床榻上裹着薄被坐起来的清婉:“嗯,四处转了转,阳春三月,景色倒是极美的。” 秦清枫眸华微闪,沉声道:“过来。” 姜妍只好依言,走了过去。 秦清枫忽然伸出光洁裸露的玉臂,拉住姜妍皓腕,姜妍一声轻呼 ,不过瞬间,便被带倒在床榻上,秦清枫凑近姜妍,威胁的说道:“外面的景色再美,能有家中的俏美人美么?嗯?” 姜妍些许偷笑,看着眼前的清婉,裹着薄被,却露出了白皙的皮肉,断然是没有着衣物,现在还这般吃味的样子,让人,欢喜极了!清婉,对自己越依赖,自己,便越欣喜!幽幽的兰香袭来,包裹着全身,姜妍的纤纤玉指,轻轻搭上清婉的如玉容颜,痴痴然道: “自然,再美的景色,也不及清婉,嗯,俏美人的万分之一……” 秦清枫睫毛微颤,眼前的妍儿,娇美的容颜,一颦一笑,动人心弦,一点红唇诱人极了,好想,一直这般下去:“妍儿……” 秦清枫展开薄被,将姜妍也包裹在内,一声娇嗔之后,薄被有些波动,以及细碎的轻响………… “清婉,你别闹,我怕痒……” 作者有话要说:  妍儿危险了,清婉离秘密更近一步…… ☆、竹林杀手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不过半月,秦清枫就觉得实在太过无趣,没了学子的欢声笑语,自己也不授课,每日如此的悠闲,倒是让自己不习惯了。 这几日除了妍儿,也见不到虎二文的影子,不是在山下,就是在竹林,倒是到处的玩。 秦清枫无奈,索性,就四处转转,来到了尘染居,坐在案桌之前,倒是有些怀念教书的日子来。 案桌上有些画卷,堆叠在一处,秦清枫看了过去,不由自主的拿起,一张一张的端详着,上面还有些稚嫩的字迹,绘着些风景,还有自己和妍儿的画像,让人哑然失笑。 秦清枫一张一张的抽动着看,唇边的笑意不断,可是,下一刻,却凝固了视线… 姜妍本来正好到达门口,看到了秦清枫手中的东西,一下子慌乱,惊慌失措的跑出来时,已经看到清婉拿起了虎二文手中的纸,慢慢展开! 姜妍似乎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了,紧紧的攥着手,很想过去夺过清婉手中的文书,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秦清枫还是展开了,龙飞凤舞的大字,一目了然,这分明就是拓印的圣旨!秦清枫面色凝固,快速的看着,一瞬间,震惊了 文书上,是征兵的告示,秦清枫的视线在那个顺德二年上面久久不能回神,东时穆的年号,不是这个,秦家势大,西境兵力强壮,又为何征兵?竟然征到这穷乡僻野之中!秦家军何其强大,对抗南越,又何须征兵到此! 秦清枫微微颤抖着,抬起头,举着那文书,注视着眼前的姜妍,恍恍惚惚觉得有些事情,妍儿并未告诉自己,缓缓出声:“妍儿可有什么想与我说的?” 姜妍一时无措,飞速的思考着如何圆这个说辞,虽然防备着虎二文,可是他竟然将文书放进这画卷中,如今……清婉只是对这事疑惑,只要自己将这些归结皇室的野心,言辞切切,一切,还可以圆过去! 姜妍启唇,正想开口 秦清枫微微皱眉,打断了姜妍:“妍儿,我不想,你因为瞒我,而骗我,你若不想说,大可不必说,我自会下山,问个明白。” 事关秦家,秦清枫不得不多想,妍儿这般,必然是有大事发生! 姜妍心绪起伏,清婉,已经不信自己了么?缓缓在秦清枫身旁坐下,覆上清婉的手,柔声开口:“清婉,你喜好自由,我们一起在这山中竹林避世,无忧无虑,肆意快活,不管天下事,不是很好么?” 秦清枫依旧皱眉:“若是与秦家有关,我万万割舍不下的,我欠父亲,欠秦家的,太多了………” 外面一阵吵闹,打断了话语,也吸引了两人视线,飞速的起了身,齐齐的向外边看去…… 姜妍的一个暗卫,捂着腹部,拖着剑,有些痛苦的跑了过来,那一身的鲜血浸透了的黑色衣衫,还在不住的往下滴血,拖了一路的血迹。 秦清枫和姜妍神色一紧,快步走了出来,那暗卫已经趴在了台梯边,用尽全力说了几个字:“京城……杀…快…快走……” 姜妍一脸的冷意,看着那暗卫,神色有些哀伤,气息不稳,京城的人,父亲,还是东时端,就追查到这了么! 杀意骤然,随风而来,姜妍随身的十个暗卫也察觉而现身,秦清枫拿起了那暗卫的剑,警惕的看向四周…… 一直长箭破空而出,直指秦清枫,秦清枫眸华放大,一个反手,劈开了那来势汹汹的矢箭,无数的杀手,随之而来,动作极为的迅速…… -- 第279页 “妍儿,危险,你在后面躲着,别出来!” 秦清枫空出左手拉住姜妍,把她护在身后,这些杀手来势汹汹,很快就攻破了暗卫的防线,直指秦清枫,秦清枫持着剑,刀剑乱舞,利刃划过皮肉的声音,抵挡着一个又一个的进攻,脚下已经鲜血横流,杀手的血洋洋洒洒的溅到了秦清枫洁白的花苞穗和襦裙上,绽放出一朵朵妖艳血莲…… 姜妍躲在后面,却是稳下心神,不断的思索着,这些人的目的是清婉,可是每次都是向着清婉致命处进攻,父亲有把柄在自己手中,不会冒险前来杀清婉,如今南越入侵,父亲已经前往西境抗敌,若是东时端,秦家军已经不听令了,必然不会杀了清婉,那,还有谁会杀清婉? 秦清枫虽然许久不杀戮了,可是武艺却未生疏,每次都是一击致命,对于想杀自己的人,毫不手软,杀手却伤不到她分毫,渐渐地,杀手有些惧意,相互对视,然后渐渐撤退……… 姜妍仅剩的暗卫想追击,却被秦清枫叫住:“穷寇莫追。” 那些暗卫听令,见姜妍没有任何表示,便扶起受伤的弟兄,开始清理院子里的狼藉…… 秦清枫站在屋檐下,看着满院子的尸体,浓重的血腥,杀戮之气在这青葱的绿荫里,有些许讽刺,丢下染满血迹的剑,神色有些冷意,目光不知看向何方。 姜妍缓缓站起身,握住秦清枫的手,却是有些担忧的说道:“清婉,放虎归山,幕后之人不知是谁,那些刺客定然知道你的女子身份,我怕……” 秦清枫抬起手,示意姜妍,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他们,是冲我来的,我却不知,与他们有何深仇大恨。连我在这隐居,都要杀了我。” 姜妍愣住,复而答到:“清婉不必想这么多,这里待不了了,杀手太多,咱们重新寻一处归隐吧。” 秦清枫诧异,想不到,妍儿会这般,不予追究?究竟是因为想避世,还是有所惧怕? 而这时,一暗卫上前禀报到:“主子,刺客从后山而来,咱们的人,在后山上与他们交手,伤亡惨重,竹屋的那几个厨娘,也被一刀毙命了。” 秦清枫有些沉不住气,心仿佛被揪起一般,直接急急的问到:“厨娘?还有厨娘的孩子呢?还有虎二文呢?” 暗卫继续答到:“全都死了,尸体凉透了,虎二文在半山腰,重伤,现已经带回救治了。” 秦清枫有些怒了,究竟是谁,想杀自己,连妇孺孩童也都不放过,如此丧心病狂之辈,若是那些学子也在,怕也难逃一死! 而且,妍儿的意思,竟然是想逃离,这又是为何,只是发生了这些,这十数条人命,又如何能装聋作哑下去!沉沉出声:“不管这背后之人是谁,既然目标是我,必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不惹事,也不代表我怕事,若放杀手归去,他必然会知道我女子身份,现在还不如主动出击,揪出背后之人,他该偿命的!” 姜妍眉头紧锁,却深知,如今,瞒不了清婉了,不由得抓紧了清婉的衣袖,说道:“山下还有我的暗卫把守,绝不会让他们逃脱的!” 秦清枫转过身,深深的看了姜妍一眼:“妍儿,你的暗卫遍布山上和香榭小镇,知道的事数不胜数,和我归隐,却只是我一人归隐,你却还在世俗之中……” 姜妍有些着急,握住秦清枫染血的手:“清婉,我是担忧我们的安危……” 秦清枫挣脱了姜妍的手,转过身说道:“妍儿早就预知了危险,不是么?一年多以来,你从不曾告诉我任何消息,甚至,有意阻止我与外界的来往,我不曾管过,但不代表我什么也不知。” 看着清婉的冷漠,姜妍有些受伤,这是一年以来,清婉第一次对自己冷脸,而且,是要离开的模样,不由得心痛,伸出手,试图挽留:“清婉,你不是说过,要永远陪着我么……” 秦清枫缓缓闭目,压下心头的沉痛,对于身边的人,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死去,自己,很是自责,而且,在自己身边的妍儿也会有危险,若是不将背后之人找出来,恐怕,会像是噩梦般挥之不去,如影随形。 而且,那张文书上的诡异之处,妍儿的避而不谈,都让自己深深的疑惑着。妍儿,对自己隐瞒了很重要的事。 秦清枫再次睁开眼睛,算是想明白一些,不管妍儿如何,可对自己,却是真心实意的,就凭着这份真情,什么事,都比不上。 秦清枫眼神清澈而坚定,回头,主动握起姜妍的手,真诚的说道:“妍儿,我说过,永远不背弃你,所以,你不用担心,只不过,不揪出幕后之人,我心难安,故此,我想离开一趟………” 秦清枫细细思考过,自己,不能只靠着妍儿保护,自己,需要力量,保护身边的人,而且,自己想知道一切,归隐对于自己来说,也许是最好的,可是,自己放不下,这一年间,夜深人静之时,总会想起自己的父亲,西境的战场,号角声声,还有,时不时入梦的,那深深的情殇……… “清婉…别走……既然他们的目标是你,你离开,岂不是更危险……”姜妍有些着急,紧紧的回握着秦清枫,却说不出什么挽留的话,只因,无法解释,一旦,一旦清婉走出去,必然会知道一切真相,秦家覆灭,那,那自己与她,又会走向各种境地! 秦清枫的眉眼很是坚定,看着姜妍,眸底有些许柔情,温和的说道:“不必忧虑,我的妍儿,只需要快乐就够了,我,会永远保护你的,我在西境的五年所拥有的,远比你知道的,要多得多,就如同,我现在,还不是完全了解妍儿的一切一样。 ” -- 第280页 姜妍眸中有些许泪光,清婉信任自己,从不去查,可自己,却将清婉从头到尾,查了个透彻,清婉,她有能力去抗衡,只是,自己不能放任清婉离去,自己父亲做的那些事,必然会成为和清婉之间的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如同东时灵忆一般…所以,清婉不能离开! ……… 秦清枫飞快的换了套简便的男装,利落的收拾着行囊,边对着一旁沉默的姜妍说道:“妍儿,既然他们目标是我,我离开,你们也快速离开此地,照管好重伤的虎二文,他们自然不会追着你不放,我一个人,也方便些,待我事了,自然会来找你。” 姜妍眸色微暗:“清婉是去哪里?” 秦清枫迟疑一下,却没有隐瞒:“一个父亲留下的秘密的地方,那里,可以得到我想得到的答案,以及,揪出幕后之人。” 姜妍明了,秦清百年的根基,暗自养了偌大的势力,自己父亲,不仅是为了贪图秦家五十万的秦家军,还有这数不尽的瑰宝,势力。 姜妍知道清婉一旦决定了某件事,必然不会改变,可是,不能让清婉离开! 姜妍起身,倒了一杯酒,缓缓走近秦清枫,有些伤感与不舍的说道:“清婉,离了京城后,你我从未分离,如今,你此次离开,也不知,何夕复还!” 秦清枫接过酒杯,有些无奈之色:“妍儿,此次离去,少则一月,多则三月,我答应你,幕后之人一除,咱们继续归隐,就在这竹林,哪也不去,永世相伴。” 秦清枫举起杯,一饮而尽。 姜妍眸色闪了闪,心底的话,始终不敢说出口,若是你此次离去,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与我一同归隐了……… 秦清枫放下酒杯,看着姜妍神游的模样,心中有些微漾,此去,不知道,又会知晓些什么。 只是,妍儿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秦清枫轻轻的捧起姜妍的脸,流露温柔的眼神,缓缓落下一个深情的吻,姜妍不由得软了身子,媚眼如丝。 秦清枫一只手揽住姜妍的盈盈一握的细腰,另一只手抚过下颚,穿过而后,五指穿插入发鬓之中,将她抵在妆台之上,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过后,便不置一词,秦清枫利落的拿起包袱和一把佩剑,便要走出去,姜妍眸中有些水雾,久久不能平复…… 秦清枫刚刚跨出竹屋门,只觉得阳光太过于刺眼,抬起手遮住眼睛,自己有些头晕,不由得晃了晃头,却更晕了,只觉得天旋地转的,看不清眼前事物,也站不稳,恍恍惚惚意识到什么,看向身后有些朦胧的姜妍,正走出来的,秦清枫有些错愕,最后两眼一抹黑,倒在了姜妍的怀中…… 姜妍抱着昏睡过去的清婉,坐在地板上,目光有些迷茫,泛着些苦涩,抚上清婉如玉的面容。 姜妍心绪翻涌,总之,清婉,你,不能知晓这一切…… …………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加更 嘿嘿,之前的《攻破高冷女侍卫》暂时封笔,新书正在更, 《狐媚白莲》穿越暴躁夫人vs狐媚白莲小妾 可能《驸马逃不掉》虐了, 所以《狐媚白莲》文笔幽默,微甜。 ☆、知晓真相 镜中独语人不知, 欲插花枝泪如洗。 入夜,一辆朴实无华的大马车,趁着夜色,一路出了香榭小镇,飞速的向着西北方向驶去。 ………… 马车内,姜妍掀开车帘,看着外面人烟荒芜,树木杂草飞速向后,不由得松了口气。 姜妍的怀中,躺着一个人,头枕在姜妍双腿上,似乎正在熟睡,如玉的容颜,温和的一塌糊涂。 姜妍放下车帘,玉指抚摸上那容颜,描绘着那眉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姜妍缓缓闭目,神情有些忧愁,喃喃出声:“我,该拿你怎么办,清婉……” 外面传来了一个暗卫的声音 “主子,已经一夜了,虎二文等人已经送到安全的地方了。” 姜妍没有什么情绪,淡淡的说道:“嗯,去和剩下的人会合。” “是。” ………… 秦清枫躺在一张软榻上,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耳边聒噪,可是就是睁不开眼睛,耳边缓缓传来争吵的声音,让自己更清醒了些。 自己,这是怎么了?回想之前,自己要离开之时,妍儿,似乎给自己下药了么?秦清枫轻微皱眉,只觉得脑海一片混沌,分不清什么时是真,什么是假…… 耳边传来的声音很是熟悉,貌似,是妍儿和虎二文的声音,抛开一切,秦清枫不由得开始注意听了起来…… “妍主子,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主子送往大燕,您还犹豫什么!” 秦清枫心头一跳,这明明就是虎二文的声音,大燕? 姜妍的声音冷硬:“不行,大燕情况不明,冒然前去,着实的不妥,我不能拿她的命开玩笑!” 虎二文声音急切:“妍主子,您调查过属下,可怕是不知道属下的身份吧。我敢说,去了大燕,主子就没有危险!” “这又是如何的说法?你的身份?” “妍主子,您就信小的吧!属下只是希望主子能够平安无事,属下,就是大燕人士!” “你来到清婉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 第281页 “属下,听从钟主子的吩咐前来暗中保护主子。” “钟主子?” “是,主子身上的月蛇玉坠就是信物。” “你说清楚些……” …… 秦清枫听的大致清楚了,便无心再听下去,暗自运气,冲散了全身的禁制,眼睛猛然睁开,一下子坐起身,大喘着气,自己,这是在马车内,马车外,妍儿和虎二文的声音依旧。 秦清枫万万没想到,虎二文竟然是钟千彤派来的,那个神秘的女子,与自己有些血缘关系的人。 只是,她们这般态度,要将自己送走,自己敢肯定,秦家,出事了!自己,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秦清枫无暇他想,无论如何,自己都要离开,去知晓一切,便隐匿了自己的气息,悄悄的掀开车帘的一个角,避开了暗卫的视线,借着黑夜的保护色,快速离开了……… ……… 秦清枫一路的施展轻功,越过一片片竹林,心情有些复杂,妍儿,竟然对自己用药,强行带走自己,必然是发生了什么,让她无可奈何。 那怪异的文书,他们的态度,秦家,究竟如何了?按理说,只要东时穆还当着皇帝,秦家就不可能倒,而南越,更不可能进攻东清! 秦清枫只觉得心慌,似乎,心中有个模模糊糊的答案。 不会的,不会的…… ………… 姜妍吩咐好一切,掀开车帘,猛然眸色一惊,转过身,对着几个暗卫,不同以往的有些怒气和惊慌:“人呢!” 几个暗卫齐刷刷的跪倒在姜妍面前:“属下无能。” “附近只有二主子的脚印,想必二主子是自行离开的,属下确实不知。” “还不快去找!她若是出事,你们也别活着了!” “是!” 姜妍有些急切,若是清婉逃走了,知道一切之后,自己与她,又该是怎样的局面! 清婉喜好自由,自己下药于她,她必然对自己已经有了芥蒂,故,她逃了! 虎二文在一旁,眉头一皱,出声道:“妍主子,现在,又当如何?” 姜妍左右踱步,声音微冷:“她武艺极高,一般人伤不了她,她应该没有危险,可是,暗卫同样,也很难找到她。” 虎二文垂首:“那岂不是找不到主子了?” 姜妍皱眉:“不,清婉,最终都会去一个地方。” 姜妍目光沉沉:“全部暗卫出动,去找清婉,半月内,找不回来,就直接去京城等候!” “是。” ………… 不过寥寥数十日,秦清枫独自一人漂泊各地,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乱世! 夏季多暴雨,不少地方洪灾爆发,庄稼颗粒无收,死伤无数,牲畜都被冲走了,剩下的人,也是饿殍遍地,朝廷,地方县令,竟然不理! 卖儿卖女很是常见,不过就为了一袋米面,毫无人性可言…… 这样的地方,竟然还被强制征兵,官兵到处抓人,大街上,暴雨如注,几乎看不到人影! 秦清枫一身狼狈,衣衫破烂不堪,浑身灰扑扑的,充满了脏污,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发鬓散乱,叫人辩不出男女。 秦清枫狠狠的咬着手中的一个硬邦邦的烧饼,坐在一个破财小棚子的角落中,神情有些恍惚,有些狠厉…… 原本清澈的眸子里,已经涌现出浓浓的悲伤,真相竟然是这般 原来,在自己与妍儿成婚那日,秦家就覆灭了! 东时穆已死,东时端即位,一切,竟然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妍儿,瞒了自己这么久……这让自己,情何以堪!父亲,他如何了,芸香,冷凝,她们,又如何了…… 秦清枫紧紧的抓住衣袖,骨节泛白,耳边的雨声惊雷,可是,却惊不起内心的波澜了…… 心中,已经充满了恨……… 秦家覆灭,身为父亲心腹的姜复鸣却取而代之,自己亲如哥哥般的师兄,却带兵杀戮了整个秦府……… 硬邦邦的烧饼能把人的嘴角磨出血泡来,可秦清枫像是感受不到一般,狼吞虎咽,塞了满嘴,隔得嗓子刺痛无比,没有丝毫的味觉,口中一片苦艾…… 眼角溢出大滴大滴的泪水。 东时端杀东时穆,夺了皇位,秦家覆灭,父亲被俘,不知生死… 而自己,却悠然闲适隐居,不问世事,世间太苦,可自己,却如此的不负责,让父亲一个人去承受秦家的重担,然后,逃之夭夭…… 一为忠,二为孝,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心…… 自己,全然没有做到,不忠,对国家的不忠,不孝,没有尽自己做儿女的责任,秦家,覆灭了…更加愧对这处于水深火热的百姓…… 秦清枫缓缓的闭上眼,心里哀凄,这几日,身逢乱世,最直观的感受,苦… 苦极了…… 父亲……秦家……芸香,冷凝…… 一道惊雷再次落下,大雨倾盆随狂风刮进破败的小棚中,吹得东倒西歪,狂风怒号,偌大的雨点狠狠的打在秦清枫身上…… 秦清枫再也忍不住了,多日的隐忍坚强,从未与人说过一句话,甚至,为了活下去,到处与饿急眼了的流民山匪抢食物,自己,何曾这般落魄过! 自己,一无所有! 秦清枫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眼下,数十日的积压,在最后的庇护所都倒塌时,已经疯狂而出了,秦清枫像疯了一般,跑道街道上,在狂风暴雨中,任其瓢泼大雨重重的砸在自己身上,却不觉得疼痛,一道道闪电劈下,秦清枫指着黑压压的苍天怒吼: -- 第282页 “为何,一切竟然是这般!我秦家立世几百年,清清白白,皇家猜疑忌讳,何必牵扯我的母亲!她不过一介弱女子!如今,秦家,却又覆灭!几千口无辜的人,惨遭横死,战乱四起,民不聊生!苍天啊,你看看这个凡间吧!你睁开眼啊!世道如此不公,如此折磨人,你被人们供奉信仰,到头来!却只会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人惨死吗!” “最信任的妍儿,也会欺瞒与我!” “父亲几十年的心腹,却背叛了他!” “而最敬重的师兄,也会这般杀戮秦家!” “一腔热情,投入其中,却只换来分散离去!伤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 “这世间!还有何可信!还有何可信!” ……… 黑压压的夜空,劈过阵阵闪电,带来了无限的死寂…… 秦清枫不知在雨中嘶喊了多久,发泄着心中的所有怨气,最终脱了力,扑通一声重重的跪了下去,不由得在雨中失声痛哭起来…… 秦清枫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懦弱无力过,自己一心想用命保护的秦家,却也没能守护住,在它覆灭之时,自己竟然还在饮酒作乐,沉醉梦境之中,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秦清枫倒在冰冷的街道上,仰头看着黑压压的天,伸出自己的手,触摸到的,却只是那寒凉刺骨的雨水…… 陆子昂,姜复鸣,你们,该付出代价……你们,该付出代价……… 秦清枫眸华沉沉的闪了闪,嘴角勾起了凄凉的笑容,隐入角落,仿佛暗夜中的死寂……… ……… 京城之中,一处隐匿的地牢。 陆子昂缓缓的走进这阴暗潮湿的地牢中,这的光线着实的不好,一年四季都射不入阳光,阴暗的角落中,还有几只老鼠在爬来爬去…… 陆子昂在地牢中绕来绕去,开了无数的锁门,终于来到最深处的一处牢门前,挥挥手,立马有个士兵上前来打开。姜复鸣微微弯下腰,走了进去。 入眼,就是一个蓬头垢面瘫坐在地上的人,花白的头发散乱污秽粘粘,看不清面容,脏污的衣衫,与地上的泥土混合在一起,分不出来,四肢,脖颈处,皆套上了重重的铁链枷锁,半分动弹不得。 陆子昂背负双手,笑着出声道:“秦大将军,断粮三日的滋味如何啊?” 那囚禁的人,正是秦丰武! 秦丰武压根就不动,紧闭着双眼,任由姜复鸣如何的讽刺,激怒,秦丰武面上也无波无澜。 陆子昂也不恼,秦丰武就是这般,继续道:“秦丰武,这地牢里面的刑具,您都尝试过遍了,只是,磋磨不了咱们以前秦大将军的傲气,软硬不吃,敲不开嘴。” 陆子昂眉头轻挑:“可是,我接下来说的事情,您一定感兴趣。” 秦丰武依旧没动,可是陆子昂知道,他一定在听。 陆子昂突然笑了起来:“要我说啊,师弟可真是个逍遥浪子,父亲在这终年不见阳光的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受苦受难,而她,却在外面享尽安逸,您说,她是不是不孝?” 陆子昂眼尖的发现,秦丰武的眼皮动了动,又继续道:“我说啊,你就早日交出秦家的暗处的基业吧,这样,对谁都有好处,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师弟,是否还会安然在世!” 秦丰武的眼睛突然睁开,狠狠地盯着陆子昂,那是一个将军,杀伐果断,马革裹尸的眼神,充满着杀戮与震慑! 陆子昂一瞬间,有些胆怯,可是,很快,就壮了胆子,一个被禁锢的不能动弹之人,又有何惧! 陆子昂不愧是当了一年多的丞相的人,说话也有底气,直接继续道:“我竟然想不到,我那俊俏无比的师弟竟然是个女娇娥啊!” 秦丰武轻微的动了动,似乎有些愤怒。 陆子昂知道,只有提起秦清枫,秦丰武才会有几分反应!自己的杀手,回来告知这件事的时候,着实令自己震惊,可是看秦丰武的反应,似乎,这是真的,自己的师弟,其实,是个女子! 陆子昂继续道:“师弟,哦,不,是师妹,听下面的人说,师妹在我家乡那里办了个学堂,倒是过得不错,只是,很可惜,我的杀手,没能杀了师妹呢……” 秦丰武的目光更加冷厉的盯着陆子昂。 陆子昂别过头,甩了甩袖子,高声说道:“我劝你尽早将那些基业交给姜大将军,否则,秦清枫性命不保!” 陆子昂说完,就快速的离开了,手攥得紧紧的,骨节发白,自己,多想杀了秦丰武,报了自己的家仇,还有家乡那几千人的仇,可是,自己不能,姜复鸣留着秦丰武还有用,基业未交出来,秦丰武,便不能死! 陆子昂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地牢,姜复鸣在西境打了许多败仗了,秦家军不听号令,被姜复鸣一批一批的拉去送死,真是昏了头了,如今,要么谈合,投降割城让地,要么得到秦家暗处基业,征服秦家军,一举破了这僵局! 陆子昂目色闪了闪,索性,东时灵忆已经答应了自己的求娶,虽然,灵忆,压根就不爱自己,答应自己不过是出于对利益的考虑和当下的局势考虑,可这终归,是一件好事……… 灵忆,会嫁给自己! ……… 负妾一双偷泪眼。 泪珠若得似珍珠, 拈不散。 -- 第283页 作者有话要说:  陆子昂,姜复鸣妥妥的反派大佬…… 一个是一朝丞相,一个是大将军……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东清的天。 大佬们的评论收藏和支持,是大大写下去的动力! ☆、怀恨归来 历数更端后,英雄崛起间。 子真逃谷口,甪里老商颜。 三个月后 京城之中,一个茶楼雅间内,一个一身黑衣削瘦的人,面庞清逸,有些坚毅的眉眼,执着茶杯,一点一点的品着,举手投足间,有些高不可攀的孤傲,些许温和的眉眼下,眸子微冷。 这,赫然是穿着男装的秦清枫! 端坐在案桌前,左手举着茶杯,手背上清晰可见的暗纹,若隐若现,晃晃悠悠的喝着茶水,桌上的香茗萦绕着,发出让人沉浸其中的香气…… 快两年了,京城,久违了…… 秦清枫微微垂眸,已经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让所有事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鹰长尘跪在秦清枫面前,沉沉的说道:“主子,秦大将军并没有被处死,而是被姜复鸣秘密关押。” 秦清枫面色毫无变化,执着茶杯:“嗯,其他的呢?秦家,可还有人生还。” 鹰长尘垂首,继续道:“刚刚探查到,原来的齐府,有咱们特有的记号,属下怀疑,应该是秦家的人。” 秦清枫拿着茶杯的手忽然不稳,心里一阵喧嚣,芸香和冷凝的武艺颇高,她们,会不会逃出来了,会不会,就是她们! 齐横一死,齐府空置,只是留了鸢柔在里面居住,若是芸香和冷凝活着,凭着以往的情分,约莫也会收留她们! 鹰长尘沉默半晌,还是缓缓出声:“主子,秦家百年基业,魔影殿现在没有完全认您为主,可调动的人手,只有五千人,我怕……” 秦清枫打断了鹰长尘的话:“五千人足以,魔影殿的人,哪一个不是以一敌十的杀手,足够了。” “可是主子闯阵时受的伤,以及,身上这满身的印记……” 细细一看,秦清枫的手背上,有些暗纹,而那裹得严实的脖颈处,影影约约的,有些缠绕的黑色花纹蔓延出来…… 秦清枫满不在乎的冷笑出声:“有伤算什么,这满身的印记,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鹰长尘默默垂下头,要想成为魔影殿的主人,不仅要是秦家的血脉,启动血咒,还要闯过层层人间炼狱,最后,吃下特制的魔丹,被赋予魔影殿的印记,成为魔影殿的主人。 姜复鸣心心念念的,不就是秦家百年基业,这个魔影殿么! 若是男子还好,这印记爬满全身,黑色的暗纹,极其的凶狠,可若是女子,白皙的肌肤上,一点瑕疵尚且视作洪水猛兽,这印记爬满全身,那对女子来说,是何其的残忍!这一生,都将会带着……… 可是,秦清枫却没有犹豫,只因为,自己,没有丝毫的退路,自己,要去争取,即使,遍体鳞伤,经济九死一生,过了重重考验,可是作为女子,却只能拿到一部分魔影殿的号令权利!即使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自己也无怨无悔! 这世间,自己,再也不信任何人了,青梅竹马的妍儿,许诺一生不离的灵忆,让自己伤透心肠的鸢柔,对自己关心备至的姜伯父,一直敬重的师兄,不管是谁,都不值得自己再信任! 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方可护住想护住的,得到自己想得到的! 秦清枫沉重的闭眼,过去的这三个月,当真是让人饱受折磨…… “主子,还有一事,三日后,当朝丞相陆子昂迎娶东清灵忆长公主,您看这……” 鹰长尘继续说道。 秦清枫猛然睁开眼睛,眸华有些异色,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嗯,知道了。今夜,我去一趟齐府,去探一探踪迹。” 鹰长尘眸子闪了闪,点头应是,随后便退下了。 ……… 入夜,秦清枫运起轻功,飞进了齐府,府中守着些府兵,秦清枫都避开了,一路向着灯火通明的房屋飞去。 秦清枫面色微冷,之前来过一次,亲眼看着鸢柔离开自己,投入齐横的怀抱,让自己大开杀戒,如今,时隔一年多,自己再次来,齐横已死,只是不知,鸢柔,过得如何了。 可,这又与自己何干?往事不过一场梦罢了。 找到了屋子,听着里面的动静,婢女出去以后,秦清枫才悄悄翻窗而进,没有一点声响,躲在了帘幕之后。 只是,眼前这一幕,刺痛了秦清枫的心,那时隔一年半未见的鸢柔,慵懒的坐着,似乎,更加憔悴了,可是面色却极其的温柔和坚毅,泛着光芒,是自己从不曾见过的,那份温柔,却是对着一个摇篮,秦清枫放眼望去,摇篮之中,竟然有一个熟睡的襁褓婴儿! 如今,鸢柔,竟然有了孩子了么?齐横的? 秦清枫气息不稳,晃了晃身子,带动了身边的帘帐,却被鸢柔敏锐的察觉到了,鸢柔站起身,护住了身后的摇篮,锐声到:“谁在那里!出来!” 秦清枫平复了下心情,缓缓的走了出来,眸华微闪:“好久不见。” 鸢柔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气息不稳,颤抖出声:“清…清婉……” 眼前这个人,一身黑色劲装,极其的削瘦,可是那俊俏的眉眼,坚毅的面容,浑身上下,散发着些不同以往如沐春风的气质,有些冷冽。 -- 第284页 像是梦幻一般,可是,又是如此的真实……… 秦清枫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鸢柔,过去的近两年的时间,我不在京城,有些事,我也是近来才知晓……” “哇……” 摇篮里的婴儿突然传来了啼哭声,打断了秦清枫的话,鸢柔急忙转身,俯身抱起了摇篮中的婴儿,熟练的轻轻拍打着,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哄着。 秦清枫愣住了,蠕动的唇,没能说出话…… 果然,那粉粉嫩嫩的婴儿趴在鸢柔怀中,渐渐地不哭了,似乎在鸢柔的怀抱中,找到了依靠一般。 秦清枫看着鸢柔,浑身上下,散发着母爱的光辉,心里眼里,都是这个小生命…… 不由得深深的叹息,人生如梦,万般皆苦,鸢柔想要的,不过一个孩子,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往事,过眼烟云,该放下了…… 秦清枫心中苦笑,缓缓走上前,看着那粉粉嫩嫩的婴儿,趴在鸢柔怀中安睡,心中,竟然升起些柔软,不由自主的想触碰他…… 鸢柔诧异一下,却没阻止秦清枫的动作。 小婴儿像是有意识一般,小手攥紧了秦清枫靠近的食指,就像是有了联系一般,秦清枫心头溢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似乎,这个小生命,就像是救赎,拥有着最纯洁的灵魂,洗涤世间所有的污秽与罪恶…… 秦清枫心中曾经的芥蒂,似乎,已经悄然的抹平了,或许,鸢柔曾经对自己的伤害,已经,过去了,自己,该放下了… 鸢柔嘴角泛着浅笑,将小婴儿放到摇篮里,然后起身,怕再次吵醒小婴儿,就对着秦清枫指了指外面,秦清枫会意,点了点头,随即打开门,快速走了出去。 秦清枫站在树丛的后面,仰着头,吹着冷风,神色有些恍惚,那个襁褓婴儿,算算日子,如今十月底,也快满一岁大了吧。 不多时,鸢柔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秦清枫转过身,两人对视 良久,鸢柔才缓缓出声:“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都说与你听,如你所见,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改变不了,求你,不要恨我。” 秦清枫声音平淡:“你是妍儿的人,受命与她,接近我,以及,嫁入这齐府,你有你的苦衷,你的选择,各有各的顾虑,我自然不会怪罪于你,也没有资格怪你,造化弄人罢了。” 鸢柔有些惊诧,清婉,竟然知晓了这些!随后又微微低头。 秦清枫无奈的苦笑,魔影殿,这个是多么黑暗的地下组织,掌握着东清的命脉,多少精英养在这,可是什么消息都知晓,虽然自己只能调动五千人,可是,了解一些消息,还是绰绰有余的。 妍儿,竟然是百花楼的主人,而且,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算计自己,秦清枫心中就是一阵抽痛,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就是设计自己的人! 鸢柔来到自己身边,灵忆的离开,多多少少,都与姜妍脱不了干系。 秦清枫看着眼前一身素锦罗裙的鸢柔,还是那般的美,只是增添了一些温情罢了。 自己,始终不敢问出口,鸢柔,到底对自己,有几分真心,画舫那夜,也是妍儿的吩咐么? 鸢柔声音苦涩:“总而言之,是我对你不起在先,欠你的,你若想……” 秦清枫出声打断:“不必多言,你我之间,不过是利益罢了,何谈欠不欠,我今日来,只是想知道一件事。” 鸢柔看着眼前的秦清枫,只觉得她周身,都是孤清的气质,让人难以触碰…… 鸢柔心思透亮,缓缓开口道:“你到这来的目的,我大致清楚,跟我来吧。” 鸢柔说完,就向着院外走去,秦清枫心下微沉,看来,这里,有自己想要的答案!按耐不住复杂的心情,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鸢柔始终紧紧握着手中锦帕,有些颤抖,听着后面的脚步声,心里一片喧嚣,这么多日子以来,自己心中,最放不下的这个人,如今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是,自己却无法再说些什么…… 也许,自己内心是期盼着这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带走自己。 竞标之夜,画廊之上,知道她就是幼时的清婉时,心中又爱又恨,悲喜交加,她像三月暖阳一样,触动人心,又或许,是想找一个曾经了解自己过去的人,作为一个依靠,心安的地方。情不自禁的,想与她加深羁绊,所以,诱惑了她,想依恋她。 或许,她的情感,太过于真挚,让自己陷入进去,无法自拔,可是,自己又不得不听命于姜妍,一点一点的伤害着她。 直至听命嫁入齐府,看着她为自己而来,在雨中厮杀,自己,多么自私的希望,就这样跟随着她离开,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在一起,可是,秦丰武毁了自己的家,此仇,怎么能不报!自己这一生苟延残喘,不就为了替那些死去的无数亡魂讨个公道罢了! 故此,那日,自己说出了那噩梦般的话语:少将军,能给鸢柔一个孩子么? 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故意去刺伤她。 一步步,将她坠入深渊…… 清婉在雨中,被侍卫殴打,自己的心,好疼,像是撕裂一般,却只能眼睁睁的冷眼看着,直到芸香和冷凝把她架走。 后来,一切都如姜妍的愿,带走了她,也许,离了京城,躲开这一切祸事,未尝不可! -- 第285页 只是,自己的心,空洞得可怕,像被抽离一般。 直到祸事起后,守着这空宅,总想着,芸香和冷凝在此,她,一定会来的,自己,一定会见到她的。 只是知道自己有孕的时候,让自己一度厌恶,想打掉这个孩子,可是却,猛然间,像是升起了希望,也许,自己怕是永远也等不到她了,有个孩子陪伴,也是好的。 秦清枫跟在后面,默默出声:“陆子昂为何让你待在这齐府?” 鸢柔思绪停下,回头淡然一笑:“不过是因为我是儿时的花绒罢了,是那次灾祸中幸存的人。” 秦清枫了然,然后淡淡的说道:“你原本就只有近三年的寿命,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两年,如今有了孩子,怕是……” 鸢柔满不在乎的继续走着,背影瘦弱而坚强:“我知道我时日无多,人生在世,我并没有虚度每一寸光阴,我也算是圆满了。只是这个孩子,我只想让他看看这个世间,好好的活下去,即使遭遇的苦难多些,也不枉此生。” 秦清枫看着前面的鸢柔,眸子闪了闪,鸢柔,变了许多,或许看透了世间生死,更加的豁达了。 秦清枫踌躇着,还是开口:“孩子,你又打算如何?” 即使鸢柔弃自己而去,是有苦衷,可是那份伤痛,却是萦绕心头,挥之不去。但,孩子是无辜的,他又有什么错? 鸢柔的声音有些凄美:“陆子昂念着同乡之谊,应该不会对孩子动手,我寻个好人家,便将他送走。” 秦清枫缄默不语,不由得想到了香榭小镇山上竹屋横死的老幼妇孺,握紧了自己的手,陆子昂,已经变得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个令人敬重的师兄了! 而且,这是齐横的孩子!陆子昂怎么会冒险留下他,他自己不就是个例子么!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处隐秘的院子,里面,只有一盏烛火在摇曳,缓缓有个人影晃动。 鸢柔转身,对着秦清枫微微颔首:“你想见的人就在里面。” 秦清枫停顿一下,便朝着屋子走去。 推开门,刚刚发出吱呀的声音,就听到刺破风声的利刃逼来,秦清枫略略躲闪,看着那熟息的影子急切的说到:“冷凝!” 昏暗的屋子,冷凝凑近,认出来了秦清枫,一时间,悲喜交加,收起了刀刃,扑通一声,跪在秦清枫面前:“主子,你终于回来了!” 冷凝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泪水一串串的落下…… 冷凝可从未这样过! 秦清枫心底一阵泛酸,悲喜交加,微微颤抖着扶起冷凝,沉声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还活着,芸香呢,她在哪?” 这时,屋内有几分虚弱的声音传来:“是主子么?主子来了么……” 冷凝止不住泪水:“主子,府里,只有我和芸香逃了出来……” 秦清枫听到着熟悉得不能用再熟悉的声音,迫切的两步化作一步,向声源处走去…… 一瞬间,秦清枫屏住呼吸,震惊的看着眼前之人,心中波涛汹涌…… 床榻之上,半撑着身子的芸香,血色全无,嘴唇泛白,眼神不再有光泽,一片死寂……… 这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芸香吗? 秦清枫压抑的泪水,一瞬间夺眶而出,快速走上前,扶着虚弱的芸香靠了起来,声音微低:“芸香,是我,我回来了………” 秦清枫好恨自己的无能,像被撕裂一般疼痛…… 芸香似乎看不见了!颤抖着双手,抚上秦清枫的面容,方才确认,露出欣喜的表情,有些激动:“主子!真的是你!” 秦清枫心情有多么痛苦,自己最亲近的芸香,却遭此大罪,心中涌出滔天怒意,恨意油然而生…… “是陆子昂,他竟然下如此狠手!他该死!” 芸香看不见,睫毛微颤,触碰到秦清枫脸上的冰凉的泪水,安慰的说道:“主子,不必为了芸香难过,你能平安无事,芸香就很开心了…咳…咳咳……” 芸香剧烈的咳了起来,拿着锦帕,掩着嘴,芸香藏的很快,可是秦清枫眼尖的看到,锦帕上面的血迹。 秦清枫的心被揪了起来,沉声道:“究竟怎么回事!” 冷凝在一旁站着,已经整理好情绪,缓缓开口:“芸香,中了毒,实在霸道,眼睛看不见了,而且,三日内就会死去,属下取来解药的时候,有些毒性去不掉了,芸香,便成了这般……” 半死不活的状态…… 冷凝说得有些轻巧,可秦清枫却知道,那是多么的凶险异常! 秦清枫在刚刚,已经探知到了冷凝身上有重伤,只是在强撑着。 握住芸香瘦弱的手,那苍白的面容,死寂一般的眼睛,心下渐冷,恨意喷涌而出…… “主子,我…没事…咳…咳…” 秦清枫轻颤着声音: “好好养伤,我回来了……” 我会护着你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  芸香和冷凝,还好,她们还在…… 虐心的几章 ☆、再次抢婚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仁德二年,十月初十,是个大日子,东清第十五公主,嫁与当朝位高权重的丞相。 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流苏金镂鞍。赍钱三百万,皆用青丝穿。杂彩三百匹,交广市鲑珍。从人四五百,郁郁登郡门。 -- 第286页 十六匹绑着红绸的高头大马,驾着耀眼夺目的金翼凤鸾婚车撵,红纱灼灼,大放异彩,华贵庄重。 车撵队伍敲敲打打,唢呐声声,一路从宫门驶出,仪仗极其的隆重,绕着京城的街道,走了整整一圈,身后跟着的车辆,上面全都是陪嫁的事物,装了整整十六抬! 仪仗极长,极为隆重!周围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狂喜的接着从队伍中,不时洒出来的喜糖,铜板……… 秦清枫坐在二楼,看着下面长长的红色队伍,不由得哼笑一声,慵懒的端起酒杯,仰头喝尽,入口,一阵苦艾…… 想不到,我竟会看你出嫁两次…… 车撵的最前方,枣红大马上,高坐着意气风发的新郎官,一朝丞相!陆子昂! 秦清枫的眸光闪了闪,流露出锋利的暗色来。 金翼凤鸾婚车撵上,红纱飘逸,影影露出里面身着凤冠霞帔的人来,脸用红纱遮盖,只露出一双明媚的眼睛来,珠串摇曳,长长的红色裙摆遍布整个车撵。 普天同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唢呐声不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可突然,四面八方噼里啪啦的落下了暗器,落在地上,炸出了烟雾,入了眼,什么也看不清,砸在人身上,造成偌大的疼痛,一瞬间,人仰马翻,仪仗混乱不堪! 遭受惊吓的人群,更是避之不及,匆忙的逃窜! 陆子昂死死的拽住马的缰绳,目光狠狠的看着四周,是谁在捣乱!可是场面太过于混乱,不时还有暗器向自己砸过来,什么也看不清…… 突然,陆子昂的马嘶鸣了一声,前蹄腾空跃起,陆子昂一下子被甩翻在地,砸的龇牙咧嘴的,周围的侍卫一下子护了上去,保护的严严实实的。 不一会,烟雾消散,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平静。 陆子然扒开人群,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冲冲奔到金翼凤鸾婚车撵,一把拽开垂下的红纱…… 里面,却空无一人,只留下拖曳着的一件孤零零的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上面,还随意丢置着一顶金闪闪的凤冠,发出耀眼的光芒! 陆子昂气息不稳,瞪大着双眼!抓住侍卫的衣领,怒斥道:“公主人呢!人呢!你们就这样保护的!” 周围的侍卫吓了一跳,齐齐的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陆子昂气极,狠狠的踹着就近的侍卫。 眸光像碎了毒一般,阴狠毒辣,狠厉的语气:“秦清枫!一定是你!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来人!封锁城门,挨家挨户的搜查,一定要找回公主!遇到贼人,格杀勿论!” “是!” ……… 东时灵忆像做梦一般,痴痴的望着眼前环抱自己的人,带着自己飞跃而去,虽然她戴着面纱,可是,那清澈的眉眼,这熟悉的感觉,安心的怀抱,幽幽的兰香包裹着,普天之下,唯她一人! 东时灵忆的心中,极其的复杂,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一个隐秘的竹林,落地的一瞬间,东时灵忆抬手,取下了眼前之人的面纱,露出了她原本如玉的容颜…… “清婉……” 秦清枫微微皱眉,放开了东时灵忆,夺回了面纱,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负手而立,面上带着淡淡的疏离: “公主,别来无恙。” 东时灵忆肩头微微颤抖,不敢置信丰伸出手,想触碰秦清枫,过去的无数个夜里,自己,梦到的,都是眼前之人…… “你,回来了…” 秦清枫避让开来,看着眼前之人 足抵红莲,红衣素手,一袭红色华贵的嫁衣映着她精致小巧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红唇皓齿,白嫩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纤腰上紧束的大红金丝绢带,整个人,似乎,出落得更加端庄,坚韧,更像一朝长公主。 秦清枫别过头,目光没有一丝温度。 东时灵忆目光有些受伤,收回了自己的手,随意的挥了挥裙摆,可还是满怀希翼的出声道:“清婉截了我两次婚,如今,可有什么要说的么?” 东时灵忆的心口狂跳,人群混乱之时,眼前之人,跃进自己的车撵,利落的取下自己的凤冠霞帔,那熟悉的双眸,叫自己,无法反抗…… 如今,只要她想带自己走,自己,便不担这什么责任了,放弃一切,想随她离开,什么国仇家恨,通通都不重要!只要她,只要她! 秦清枫背负着双手,声音平淡疏离:“我只想与你说,无论你嫁谁,都可以,只是,除了陆子昂。” 这话,如同寒冬骤雪,一下子,浇灭了东时灵忆好不容易燃起的希翼。 这一年多来,好不容易跳动一次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沉寂在深渊之中,只是,这般么…无论自己嫁谁……也是,自己亲手写的合离书,与她,再无半分干系了……是了,再无半分干系了…… 她母亲因父皇而去了,如今,她的父亲又因谋杀父皇而惨遭灭门,毁了百年荣誉…… 她们之间,何止是一条鸿沟……那是数不清,道不明的深渊……… 东时灵忆的面色一下子苍白,看着眼前冷漠的人,身子有些颤抖,强撑着泛起一丝苦笑:“你,说得可真?无论我嫁谁么?” 秦清枫呼吸一窒,心中有些刺痛,可是,过去的一切,得到的,拥有的,早已经化为泡影,那些甜蜜虚假的幸福,都是一个梦罢了……又有什么,可以相信呢? -- 第287页 秦清枫直视东时灵忆,缓缓说道:“我与陆子昂之间的恩怨,该了结了,我不会放过他的。” 东时灵忆隐藏起了浓浓的悲伤的情绪,一如这一年多来的端庄样子,雍容华贵的笑着说道: “所以,你是来提醒我,不要成为你的敌人,只是,我想知道,就算我真的嫁给了陆子昂,你,会不会杀了我。” 秦清枫面上有些诧异,依旧情绪淡淡的,很是认真,一字一句的对着东时灵忆说着:“陆子昂屠我满门,伤了芸香冷凝,若是你真的嫁入丞相府,我不知道,有一天,我是否会杀了你。” 其实,说这些话时,秦清枫是违心的,自己,又怎么会杀了灵忆……只是,不想灵忆嫁给陆子昂罢了…… 东时灵忆眸华闪烁,有些站不稳,心底哀凄一片,她,是否会杀了自己?陆子昂杀戮了秦府,齐府,这些,自己都知道,自己这一生,什么都没有了,空有一个公主的头衔,却什么也做不了。 唯一的愿望,就是用自己剩下的价值,换她,秦家,一个清白…… 嫁入丞相府,是大势所趋,自己的计划不会改变,若是她真的杀了自己,那样也好,死在她的剑下,也无遗憾了…… 隐下心中的喧嚣,东时灵忆嘴角泛出浅笑:“少将军,哦,不对,秦清枫,你现在不过一介布衣,是朝廷的缉拿要犯,你,又有何资格阻止本宫嫁给当朝丞相!” 秦清枫眸色暗了暗,握住了手中的剑:“你,当真要嫁给他?” 东时灵忆转身,面上平淡:“呵,本宫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如今,你不韬光养晦,报仇雪恨,反而将本宫劫走,暴露行踪,当真是蠢得可以!” 秦清枫看着眼前之人,眸华微睁,原来,时间不仅改变了自己…… 竹林外,提提踏踏的声音传来,浩浩荡荡的闯进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穿着大红喜服的陆子昂! 秦清枫脚步微动,抽出手中的晓月剑,将东时灵忆拉至身后,冷漠的看着眼前的陆子昂。 陆子昂缓缓停下,高声说道:“我当你还要一直当缩头乌龟呢,呵呵,想不到,今日,你还是落入了我的手中,秦清枫!” 秦清枫危险的眯了眯眼睛:“陆子昂,我自认我秦家待你不薄,即使是你父亲的死,也尽量弥补了,成王败寇不假,你背叛秦家,得到了你想要的,可又何必对秦家,赶尽杀绝!” 陆子昂的人手,迅速包围着秦清枫,陆子昂大笑:“秦丰武又为何对香榭小镇的几千人赶尽杀绝?其中,不都妇孺孩童么?因果循环,生生不息,我只不过有样学样罢了。不知道,我现在还该不该叫你师弟呢?嗯?” 秦清枫有些怒意,东时灵忆紧紧攥着衣袖,陆子昂,知道清婉的身份了! 陆子昂目光狠厉,一挥手,士兵便举着利刃朝着秦清枫走去。 东时灵忆有些慌乱,急忙叫出声:“本宫在此!尔等竟然对本宫不敬!若是伤了本宫!定要你们株连九族!” 东时灵忆在秦清枫身后,刀剑无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伤到东时灵忆了。 不过,此举,只是为护她罢了…… 陆子昂的声音缓缓传来:“众将士!杀了或伤了秦清枫的,赏银五百两!” 士兵一听到这个,急红了眼,五百两!那可是一辈子都花不完的!争先恐后的向秦清枫刺去,不要命一般…… 秦清枫眸色闪了闪,陆子昂竟然压根就不顾灵忆的安危! 秦清枫拉起东时灵忆,避开了她身后的利刃,轻轻一运气,一个适当的幅度,将东时灵忆送出包围圈,而自己,却因为那么一恍惚,背上中了一刀,鲜血淋漓,浸透了黑色衣衫…… 秦清枫眸色沉沉,抵挡着四面八方的刀刃,时不时的砍杀着这些想要自己命的士兵。人群极多,陆子昂这是想用车轮战术,耗光自己的气力,然后,再杀了自己…… 魔影殿只出了五千人跟随自己,自己还没有完全征服他们,一天,只能发布一个号令。今日,这个号令已用,劫持东时灵忆,就算他们在附近,知晓一切,也只会袖手旁观。 魔影殿的人,就是这般冷酷无情,每一个人,都是从炼狱中爬出来的,没有任何的感情。 而唯一活下来的暗卫鹰长尘,已经吩咐他去守着芸香她们去了。 秦清枫现在孤立无援,面对陆子昂的车轮战术,杀光一群,又纷涌而至一群,只觉得浑身脱力,举着的晓月剑,已经挥得麻木,紧紧盯着高头大马上的陆子昂,目光沉沉…… 东时灵忆瘫坐在地上,死寂一般的看着眼前之景,一如当年在西境一般,泪如雨下…… 东时灵忆心中撕裂一般,她,不能死!无论如何,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也会……… 突然间,竹林之中密密麻麻的射出许许多多的暗镖,穿过秦清枫,精准的射入士兵的喉咙中,一击致命! 许许多多的黑衣人瞬间破空而来,一瞬间刀光剑影,落在这些士兵身上,一剑封喉,快速狠厉。 看着有些熟悉的招式,秦清枫明了,缓缓站了起来,看着陆子昂狼狈的摔下马,躲避着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心中发冷。 秦清枫持着晓月剑,一步一步向陆子昂逼近,一脚将陆子昂踢翻在地,陆子昂眼神里尽是惶恐,也许是,秦清枫此刻的眼神,太过于杀戮,秦清枫高举着利刃,闪着银光,如同杀神一般,缓缓的落下……… -- 第288页 “啊……!” 晓月剑再次一挥…… “啊……!!!” 凄惨的两声嚎叫,响彻整个竹林! 秦清枫提着滴着血迹的晓月剑,不去管身后那死去活来,叫的撕心裂肺的陆子昂,越过满地士兵的尸体,踉踉跄跄的走着,来到了东时灵忆面前。 东时灵忆面色平静,丝毫没有被眼前之景吓到,看着眼前的沾满血污,宛如杀神的秦清枫,不由自主的绽放出一个笑容,缓缓闭上了双眼。若是清婉杀了自己,那样也好。 秦清枫心底哀凄,贪婪的再看一眼眼前的人,缓缓闭目,疲惫的不能再疲惫。 我,又怎么会杀你…… 明明搁置了多年,为何,再次相见,还是能那般轻易的挑起心痛…… ……… 东时灵忆等了半天,只听到风声,以及细碎的脚步声离去,东时灵忆睁开眼睛,却再无眼前之人,遍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地上疼的死去活来的陆子昂,膝盖处,在流着大片的鲜血,染红了衣衫,一旁,还有两块鲜血淋漓的血肉…… 作者有话要说:  风水轮流转…… ☆、与你同死,何其幸运 秦清枫被一群黑衣人带走,也没有反抗,自然知道,是谁救自己。 到了一座宅子里,寂静之地,秦清枫侧躺在床榻上,紧紧闭着双眼。 不一会,秦清枫就感受到了有人触碰自己,不由得缩了一下,桂花香随风,缓缓而来,萦绕鼻尖。 秦清枫没有睁眼,任由着身后的人剪开自己的衣衫,处理着自己背后的伤。 身后的人倒吸了口冷气,那轻轻浅浅的触碰,在自己背部裸露的肌肤上,秦清枫微微皱眉。 自己的背上,不仅有刚刚受的伤,还有,那蔓延全身的黑色暗纹印记。 上药的时候,灼烧的刺痛,让秦清枫再次缩了缩,不一会,就感觉到那人在吹着自己的伤口,丝丝凉意袭来,缓解了痛楚…… 秦清枫紧紧的握着双手,始终不愿意睁开眼睛,心中充满了苦艾,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迷迷糊糊间,或许,实在太过于疲惫,秦清枫竟然睡着了,树影婆娑,带来了微风,伴随着丝丝香甜的桂花香,拂过秦清枫的发丝,以及,眼角的泪滴……… 身后那人,俯下身,指尖缓缓拭去秦清枫的泪痕,深深的叹息着,然后坐在一旁,就这般一直守着……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 齐府中 芸香再次咳出了鲜血,一下子滚落在地,艰难的立不起身。 “芸香!” 端着水盆的冷凝刚刚进来,急了,水盆坠地,溅出了水花,淌了一地。 冷凝快速过去,抱起了芸香,将她放置在床上,喂给她一枚丹药,然后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声音焦急:“芸香,这药能缓解你的痛楚,先咽下去!” 冷凝急昏了头,随手倒了一杯水,喂给芸香。 芸香着实有些虚弱,就着冷凝的手,艰难的吞咽下去。 芸香眼神空洞:“冷凝,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冷凝打断道:“胡说什么!芸香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现在,你好好养身体就好。” 芸香微微闭目,有些虚弱的靠在冷凝怀中:“你又在哄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么,只怕,没几日了。” 冷凝面色悲凄,却说不出话来,芸香中的毒,自己九死一生拿回来的解药,却只能缓解毒性,到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芸香抓着冷凝的手,感受着冷凝掌中的温度,扬起了笑容:“冷凝,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的人?” 冷凝擦擦眼泪,装作一幅平常的样子,带着点笑意:“你啊,永远都是一幅鬼精灵的样子,大大咧咧的,喜欢什么,就会勇敢的去追寻,很是让人敬佩,我都在想,若是我是你,怕是会很幸福呢。” 芸香咯咯的笑了起来,却引起了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咳……” 冷凝又替芸香顺了顺气,又倒了杯水喂给芸香,随后,抽出根银针,扎在了芸香头顶上。 好一会,芸香才缓过来。倔强的依旧要坐着,怎么也不躺下。冷凝无奈,只好依着,将芸香揽入怀中。 芸香看不见,却努力的睁大着双眸,喃喃低语:“冷凝,我…想听你说说话……” 冷凝思绪混乱,依言道:“好,你想听些什么?” 声音温柔无比,冷凝自己都没发现。 芸香靠在冷凝怀中,握着她的手,痴痴的道:“讲讲我们的相识吧……” “好。” 冷凝环着芸香,背靠在床边上,柔柔的开口:“那就从第一次见你开始说起吧。” 芸香眼睛睁得大大的,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却是很认真的在听。 “第一次见你,是在西境,正逢南越之乱,我去给你送药,那时的你,躺在床上,也不安分,张口闭口就是主子来,主子去的,上个药还龇牙咧嘴,疼得直叫,那么大的人了,还怕吃苦药,也不怕人笑话!” 芸香似乎有了些精神:“那时候我受伤了呀,就你,还非逼着我喝那么苦的药,真是讨厌死了…” 冷凝勾起浅笑:“我若是不逼你喝药,就你,指不定什么时候才病好呢!之后不是还生龙活虎的,找我打架么,那西境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可遭了不少罪!” -- 第289页 “那是你该打,只是,我就没打赢过你。” 芸香也不由的笑了起来,声音柔弱,却没有了过去的爽朗,而是微微的笑着,苍白无力。 冷凝眼眶有些湿润,继续道:“等你此次病好了,我让着你,再好好练武,肯定能打赢我。” 芸香别别嘴:“谁要你让我,平时,都是我大意才会输给你!” “哦?是么?那回京的时候,那次大雪塌方,我可是记得某人从马上摔下来的……” 冷凝看着芸香渐渐的有些虚弱,心紧了紧。 芸香可能说的话太多,气息微弱,似乎有些没精神了:“你是说,回京…的时候……” 冷凝想要提起芸香的精神,急忙的说道:“对,就是回京路上,主子进错姜妍小姐马车的那次,遇到大雪塌方,你还记得么?” 芸香睫毛微颤:“哦…不太…记得了……” 冷凝的心沉了沉,故作轻松,缓缓说道:“那日,我试图拉你,可是你这个小无赖,竟然把我也拉下了马,还强吻了我,你说,你是不是无赖!” 芸香睫毛微颤,嘴唇蠕动着:“那…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着……” 那个吻,你是否当真…… 或者,你到底,有没有心悦我…… 冷凝想说的话,却一直说不出口,梗在喉咙,上不来,也下不去。 冷凝心绪翻涌,芸香喜欢主子,自己看的出来,可是,主子的心,从来不在芸香身上,芸香默默的付出着,却没有索求一丝回报,这个倔强的姑娘,真是让人心疼。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一向冰冷的心里,眼里,似乎,就只有芸香一人了,她的热情,肆意欢笑,每一个小举动,似乎,都能轻易勾起自己的心。 只是,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呢…… 芸香气息渐弱,耷拉着眼皮,很是困倦。 芸香吟吟低语:“冷凝…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冷凝权当没听到,心中涌上酸涩,不得不抱紧了芸香,缓缓出声:“芸香,我给你讲讲我之前去给你找解药的事吧,你不是一直想听么?” 芸香气若游丝:“嗯,听…” 冷凝贴近芸香苍白的面容,轻声耳语:“你中毒后,那日,是第三日,我尝试过了所有法子,也治不了你。” “看着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那般的脆弱,我想着,哪怕是豁出我的命,也要把你救回来。” 芸香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嗯…”表示自己在听。 冷凝缓了缓:“我一路去到了陆子昂的府邸,那里重病把守,我压根就进不了,眼看天色渐晚,情急之下,我便冒险冲了进去。” “那夜,我被府兵发现了,仓皇的东躲西藏,身上也负了伤。血迹流了一地,侍卫顺着血迹,一路追踪。” “无奈,我只能跳进府里的一个偌大的池塘当中,天色很暗,水中什么也看不清,只是岸上那灯火通明,侍卫到处搜寻,我很怕,我一出现,就会被乱刀砍死。” 冷凝紧紧的拥着怀中的芸香,芸香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困倦了。 冷凝脑海中,又浮现了那天的场景,不由得落了泪:“我怕,我怕我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你……” 冷凝抱着芸香,收紧了手,目光有些水雾,继续沉沉的说道: “天无绝人之路,那池塘的另一边,竟然有个隐蔽的小亭台,我在水中,听到了小丫头的对话,原来,亭台之中的人,竟然是东时灵忆。” “我抱着最后一博的心态,跌跌撞撞的向亭台跑去,任凭岸上的侍卫挥刀砍向我,好在,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东时灵忆出现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东时灵忆要救我,那个时候,老皇帝刚死,东时灵忆不应该是恨秦家的么,可是,东时灵忆还是帮了我,甚至,以死相逼,迫使陆子昂拿出了解药。” “我不懂,可是,东时灵忆只是留下一句,你们死了,她,会很伤心的。我只觉得世间,原是有真心的爱的。东时灵忆离开主子,也是困于心罢了。” 冷凝觉得,芸香应该是被风给吹冷了,身体都冰凉了些,不由得更加裹紧了芸香。 “你不是说,为何那天,我浑身血淋淋的么。其实拿到解药后,那陆子昂,当着东时灵忆的面把我放了,可是背地里,却派了杀手追踪。” “还好,算是命大吧,他们刺向我时,胸口前你送我的那块木牌,挡了一下,剑刃偏差,所以,我活了下来。” “我一直在想,木牌是你送的,就是你救了我,同样,我也要救你。就算拖着,爬着,我也要来找你,把你救回来。” 冷凝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到了芸香面庞上,芸香,却没有动,冷凝低下头,温柔的擦拭着。 冷凝抱着逐渐冰凉的芸香,缓缓的笑了,笑得悲凉,泪水决堤,喃喃低语:“你说,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冷凝一直不肯承认,在说东时灵忆的时候,芸香已经没了气息。 习武之人,又怎么会不知!芸香,没了气息!作为医女,又怎会不知,芸香,根本熬不过今夜!所以,才陪着芸香,说这么多话! 冷凝仰天大笑,极其的悲切,紧紧抱着怀中的芸香,泪水顺着眼角滚落。 -- 第290页 你,还不知晓我的心意,怎么能这么去了呢……… 冷凝突然喷出一口黑血,不住的颤抖起来,整个人,瞬间萎靡不振,极度的虚弱,捂着心口,气血翻涌,额头冒出了冷汗,目光有些空洞,喃喃低语: “虽然那木牌救了我一命,可是却伤及肺腑,重伤不愈,拖延至今,越发严重,不过是在你面前强撑罢了,索性,你看不见,我也就放心了……” “对不起,你让我好好活下去,我怕是,要食言了……” 冷凝缓缓的贴近芸香的发鬓,紧紧的扣住她的手,十指交握,扬起温柔的笑来。 此生,能与你同死,何其幸运…… 来世,我想告诉你,我的心意。 我想,早点遇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泪崩了……… ☆、心口的窟窿 肠断相思岁岁同,事世情缘梦难通。 满山烟雨桔花白,无尽相思夜夜风。 齐府内 一大清早,鸢柔就有些心慌,昨夜总是睡不安稳,孩子也交由乳娘照顾,为何,自己会心神不宁的。 鸢柔缓缓的来到了芸香冷凝的院落,缓缓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入眼,便是两人靠在床边,相拥的一幕,有些怪异,鸢柔气息不稳,隐隐发现不对。 “芸香?冷凝?” 鸢柔皱起眉头,走近一看,两人嘴角泛着笑容,面色苍白,鸢柔颤抖的抬起手,探了探两人的鼻息,猛然一震,跌坐在地下,眸华睁大。 怎么…怎么会……这般…… 事实就是事实,两人,已经全然没有了气息。 鸢柔的心实在沉痛,芸香和冷凝,不管是在秦府,还是齐府,也是有几分交情,自己,更敬佩两人,虽然只是侍卫,可是那忠诚,性情,都让人肃然起敬。 不知过了多久,鸢柔才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两人,轻声说道:“对不起,最终,我还是没能完成你们的心愿……” 鸢柔的话语很轻,飘散在风中,很快消失不见了。 “来人,将这两人,一同火化……” 也许,只有这件事,我能做到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们,经历的痛苦磨难挫折太多,便安歇吧…… ………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 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秦清枫一觉醒来,便飞快的起身,拿起一旁早已准备的干净黑色男子衣衫,快速的换了起来。 秦清枫没有停留,拿起晓月剑,甚至,没有和任何人说一句话,径直的往外走去。 黑衣人没有拦住秦清枫,避让开了。 秦清枫没有回头,身后的那道目光,一直存在着,自己不敢回头,也不敢面对,甚至,一点勇气都没有…… 屋檐下,一直站着一个一身粉色襦裙的身影,温婉优雅,芙蓉桃花面,美眸流转,如此绝美的容颜,正是早就守在京城的姜妍! 一个黑衣人来到前面跪下,说道:“主子,要不要派人尾随?” 姜妍靠着朱红柱子前,神情有些落寞,素手划过栏杆:“不必,将虎二文送过去吧,是她的人,也没必要留在这。” “是,主子,只是,现下,咱们该如何行事?” “皇宫之内,静观其变,随时来报。再者,去查一查,那魔影殿的印记,又该如何消除。” “是。” 暗卫下去的瞬间。 姜妍的眸华闪了闪,抓紧了栏杆,骨节泛白,自己好不容易,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去除了清婉身上所有的疤痕,消除了她之前的痕迹…… 离开自己不过三个月,清婉,便成了这般,伤痕累累,她,全然不在乎了么…… 甚至,一点都不愿见自己…… ………… 秦清枫回到齐府时,悄悄的翻越墙头,从窗户,进了芸香和冷凝的房间。 只不过,未见两人,却只见到鸢柔坐在桌上,面上有些淡漠。 秦清枫负手而立,皱眉:“芸香和冷凝呢?” 鸢柔这才回神,急切的站了起来,细细打量着一身黑衣的秦清枫,应该没受伤,这才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京城,现在已经闹翻天了,不知从哪里出来的消息,秦家余孽回京,现在到处在抓你,而且,公主被歹人劫持,当朝丞相不知被何人施膑刑,俨然是废人一个了!” 秦清枫有些冷意,缓缓落座,自己倒了杯茶水,淡然的说道:“这京城,一点风波,就这般,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鸢柔眸色微闪,突然想到什么,颤抖着出声:“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秦清枫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便是默认。 鸢柔打了个冷颤,劫持了大婚的东时灵忆长公主,又挖了一朝丞相的髌骨,自己,还是罪臣之子,当真是胆大妄为!不过,能做出这些事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秦清枫眸华闪烁:“这般利落的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陷入绝望的深渊,亲眼看着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失去!这,是他害了这么多人的报应!” 鸢柔的心颤了颤,眼前的清婉,与将近两年前温润如玉的人,大相径庭,此时,她身上,犯着冷冽之气,多了些肃杀。 鸢柔沉默半晌,缓缓问到:“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 第291页 秦清枫放下茶杯,目光放空:“南越入侵,西境饱受战乱,东清皇帝,有求于我,必然,会与我做交易。” “你想进宫?” “对,我还想见见我的父亲,他,没有死,应该被关在某个地方。” 鸢柔沉默了,坐在一旁,默默的叹息,该惋惜呢,还是欣慰呢。那个一心向往自由肆意潇洒的清婉,终究,还是背上了枷锁,更坚强的面对这些坎坷磨难……… “芸香和冷凝呢,走之前,我想见她们。” 秦清枫出声,奇怪鸢柔是将她们带到哪里去了,为何不在这屋里。 鸢柔重重的叹息,该来的,还是躲不过:“你若是想见,去那桃花树旁的亭台里,就当,送她们一程……” 秦清枫有些不好的预感,强烈的不适让自己快速的冲去那亭台。 远远的,那亭台之中,空无一人,而那案桌上,却有着两个盒子。 强烈的窒息感让自己快要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秦清枫跌坐在桌案前,抚摸着两个盒子,心如死灰。 两个盒子旁边,有芸香和冷凝的佩剑,还有芸香的银镯子,冷凝的断裂的木牌。 “这是怎么回事……”秦清枫的话语中,有些不可置信。 鸢柔的声音,缓缓响起:“昨夜,她们便去了,走之前,很安详,嘴角,都是扬着笑。对她们而言,算是解脱吧……” “你说…什么!” 秦清枫理智的弦崩塌了,猛然站起身,蛮横的抓住鸢柔的衣襟,鸢柔不察,一时间没站稳,狠狠的砸在后面的圆柱上,后背疼的直吸冷气… 秦清枫怒目圆瞪,怒吼道:“不过昨夜的事,为何不等我回来,凭什么将她们这般化了,谁给你的权利!啊!” 鸢柔被逼迫的无奈,手足无措:“清婉,你冷静些……” 秦清枫一把甩开鸢柔,眼眶泛红,克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一串串的砸在地板上,对着摔在地上的鸢柔怒极:“谁给你的权利!她们是我的侍卫!就算是死,也是我秦家的人,你,根本就不配碰她们!” 那总是笑嘻嘻的芸香…… 陪伴自己六年的芸香……… 她是自己的侍卫,是婢女,也是知己,是亲人………… 还有冷凝,这个面冷心热的医女,救了自己无数次,早已融入了自己的生活………… 可是,自己,甚至没能见到他们最后一面……… 自己身边的人,已经一个个的离去了…… 秦清枫的理智,已经被恨意蚕食,声嘶力竭,跌跌撞撞的离去……… 鸢柔倒在地上,目光哀凄,瘦弱的肩背微微颤抖… 清婉……… 自己又何尝不知,清婉对芸香的重视程度,对她的死,会发狂。 可是,芸香似乎预感过自己的死亡,在前一日交代过。 “若我死了,请快速把我化了吧,我不想主子,见到我死后凄惨的模样,我只想她的记忆中,永远都是我以前的样子。” 鸢柔心在抽痛,就算清婉误会自己,可是,却并不想向清婉解释,清婉,她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 秦清枫提着晓月剑,一路杀进了陆丞相府,直逼陆子昂,心中滔天恨意…… “陆子昂!我要你偿命!” 秦清枫嘶吼着,红了双眸,一路踏着府兵的尸首,执着被鲜血染红了的晓月剑,一脚踢开了房门。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之上的陆子昂,腿上裹着厚厚的纱布,陆子昂面色蜡黄,面容发黑,眼中死寂一片,甚至轻佻的笑出了声:“秦清枫,你,好狠的心!” “你该死!” 秦清枫心中滔天怒意,提步上前,揪住陆子昂的衣襟,猛然向外抛去…… “砰”一声巨响,陆子昂被狠狠地砸在院外的地板上,硬生生的吐了一口血,胸口剧烈的疼痛,模样,当真是狼狈极了,宛如,一条死狗……… 秦清枫飞跃而出,执着晓月剑,抵在陆子昂的脖颈处,已经流下了鲜血,眼眸通红一片,怒吼:“陆子昂!我要你为芸香和冷凝,以及秦家所有人偿命!” 陆子昂眼中没有死亡的恐惧,捂着胸口,嘴角全是血迹,像恐怖的山鬼: “哈哈哈哈……偿命……哈哈哈……你秦家,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偿命!哈哈哈!可笑至极!你,秦清枫,手上的鲜血又何止千万!哈哈哈……” 秦清枫眸光中染上了戾气 “相比与你,陆丞相才称得上是心狠手辣之辈!芸香,冷凝,与你,也是有交情的,你却对她们下此狠手!” 秦清枫胸口起起伏伏,目光沉沉,抬起晓月剑,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样子,狠狠地刺进陆子昂的左手掌内,一瞬间,鲜血淋漓…… 陆子昂撕心裂肺的叫声随之而起,带着恶毒的诅咒:“秦清枫!!!你不得好死!” 冷眼看着地上双腿尽废扭曲的人,秦清枫心中恨意寥然,眼前之人,那个曾经受人敬重,对自己极好的大师兄,已经成了没有感情的弑杀的恶徒! 那个会不顾一切保护自己的师兄,已经死了。 那个满心正义,心怀天下的师兄,已经死了。 他是地狱中的披着皮肉的枯骨 秦清枫从他的血肉中抽出晓月剑,陆子昂的手中的血立马喷涌而出 -- 第292页 你该死…… 陆子昂捂着手,再次撕心裂肺的嚎叫:“秦!清!枫!来啊!还有什么招数,就来吧!” 秦清枫冷漠着脸,再次刺进陆子昂的手腕,剑尖翻转… 这是你欠芸香的…… 秦清枫冷笑一声:“那千千万万的亡灵,你一条命,又怎么能够偿还!” 陆子昂仰着头,笑得凄凉: “哈哈哈……那我父亲的命,你又要如何偿还!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陆伯文是我父亲,是你的授业恩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害了他,现在,又想来杀他唯一的儿子,你,才是残忍至极!大逆不道!你忘了师父的教导了么,不可残害同门性命!” 秦清枫看着这个往昔的大师兄,陌生极了,面上凄冷无比,抬起晓月剑,再次刺入陆子昂的右手腕 这是你欠冷凝的…… “啊………”又是凄厉的嚎叫,陆子昂额头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一双狠厉的眸子瞪着秦清枫 秦清枫靠近陆子昂,在这黑夜中,声音如鬼魅:“呵,陆伯文是我恩师不假,可是,我却觉得,你不配做他的儿子!残害同门?师兄还做得少么?” 秦清枫再次抽出晓月剑,冷漠的看着陆子昂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着,鲜血流了一地…… “来啊!你杀了我啊!”陆子昂怒吼…… 秦清枫缓缓闭目,身心疲惫:“杀了你,太便宜你了,如今,你双腿已废,手腕经脉尽断,你应该痛苦的活着,为那些死去的人赎罪!” 秦清枫不再管陆子昂,拖着滴血的晓月剑,越过院子中横七竖八的尸体,缓缓离去……… 陆子昂,是自己授业恩师陆伯文的儿子 陆子昂,是自己的同门师兄 他杀人无数,残忍至极…… 秦清枫累极了,身心皆疲…… 他该死…… 可自己,却不配杀他…… 自己,也是杀人无数…… 于他,有无尽的因果牵扯…… 他,该痛苦的活着!绝望的看着他自己失去一切! 黑夜降临到大地上,带来了一片又一片沉沉的死寂。 秦清枫跌跌撞撞的走着,拖着的晓月剑,流了一地的血迹,已经干涸。 走到了那怀念河畔,看着月光下,那波光粼粼的水面,秦清枫凄凉一笑,从桥上,向后倒去。 明明自己不会泅水,可还是想洗净自己一身的血污,洗净自己罪恶的灵魂…… “噗通”一声,怀念河中,溅起些水花,荡起阵阵涟漪… 秦清枫内心充斥着绝望,冰冷刺骨的河水包裹着自己的全身,似乎忘记一切,内心有了无可比拟的平静…… 身子沉重极了,在向下落入,胸腔之中的空气已经完全没有了,像是要炸裂一般,呛了许多的水,意识逐渐模糊,河底的黑暗,好像深渊般啊……… 秦清枫缓缓闭上眼睛,原来死亡,也不过如此…… 鹰长尘费力的将昏迷的秦清枫从河中拖了上来,急急的将秦清枫呛入的水压出,一下,又一下…… 最后一口水吐出,秦清枫剧烈的咳嗽一声,慢慢清醒了过来…… 鹰长尘擦擦额头的冷汗,将秦清枫从地上揪起,沉沉怒道:“你不要命了吗!不会水,跳什么河!你就这般放弃了吗?” 鹰长尘头一次对秦清枫发火,秦清枫不置一词,撑起身子,反而露出了苦笑:“出了齐府后,你一路跟随着我,我能有什么事。” 心底的哀凄,都隐藏着…… 鹰长尘哑然,感情秦清枫是故意的!不由得生气,不顾尊卑的揪起秦清枫的衣领,愤然: “若是我不救你,你不就折在这条河中了么!你怎么能如此!不就是失去亲人朋友么,我们做暗卫的,哪一个不是亲眼目睹双亲的死亡,看着身边并肩作战的兄弟,一个个惨遭横祸,一个接一个死去,你以为,我为何会活下来!那是鹰卫队的人,用尸体和鲜血堆叠出来的,一条逃生的路!” 鹰长尘一想起那时候的惨烈,心里就涌起无限的悲伤,自己,为何会丢下自己的兄弟逃生,还不是因为,要找到秦清枫!保护她! 鹰长尘恨铁不成钢,举起手,想揍醒秦清枫,可是,看着秦清枫那般样子,却始终下不了手,她,不过还涉世未深,秦丰武,把她保护得太好了,她身边所有人,都在护着她! 如今,她遭遇这些,情仇,家恨,算计,丢失一切, 她,承受着多么大的痛楚啊! 鹰长尘咬咬牙,还是放下手,狠狠的推开秦清枫,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夜色十分的安静,时不时有水珠落入河中的声音,荡起一层层涟漪…… “鹰长尘…你不必担心…魔影殿里走一遭,算是脱胎换骨了,我,现在,只想报仇……” 鹰长尘听到背后缓缓传来的声音,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高声说道: “既然没被打倒,那就站起来,不要找借口,不要找理由,没人能帮你,你只能利用身边的一切,去获得你想要的一切!” 鹰长尘不再停留,直接离去。 秦清枫愣住,许久,才缓缓的抬起左手,对着月光,神色迷茫而忧伤,心里钝痛,像破了个大窟窿,血抽离身体,冰冷窒息。 明明,自己努力去坚强,去承担,可是,芸香和冷凝的离去,让自己溃不成军……… -- 第293页 若是可以,自己,宁愿用自己余下的生命,去换回芸香和冷凝…… 芸香……冷凝……… 月光下,秦清枫双眼迷离,模糊之间,竟然看到了芸香和冷凝,在对着自己笑 芸香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主子!快过来啊!” 冷凝环抱着剑,一脸不屑:“主子,又受伤了。” 芸香忽然转过身,笑得没心没肺:“主子,快来尝尝这块糕点!好好吃!” 秦清枫蠕动着干裂的唇,声音呜咽,伴随着一串串泪水:“好……” 伸出的手,抓了一把虚空,停滞原地…… 十月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在浑身湿透的秦清枫身上,寒冷刺骨…… 作者有话要说:  同门师兄,相伴多年, 因自己而死的恩师之子, 师命不可违,恩情不可断…… 他已经双腿残废,手上经脉尽断,废人一个…… 这是清婉夹在仇恨与情感漩涡中的煎熬。 ☆、她们的过往 寻好梦,梦难成。况谁知我此时情。枕前泪共帘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 齐府之中 秦清枫看着眼前芸香和冷凝的骨灰盒,不置一词,沉闷的喝着酒,一杯接一杯,余光,注视到角落中的衣裙。 秦清枫出声:“既然来了,便陪我喝一杯吧。” 角落中的鸢柔一惊,还是依言走了出来。 阳光和煦,不骄不躁,倒是个明媚的天气,花坛中的花开的灿烂极了。 秦清枫动手,倒了一杯茶水,放置对面,抬手示意鸢柔。 鸢柔缓缓坐下,不由得开口:“对于芸香和冷凝,这件事,是我对你不起,我……” 秦清枫出声,挥挥衣袖,打断了鸢柔:“不必解释了,你没做错什么,是我太过激了,我向你道歉,这杯酒,我谢你,庇护了她们,若不是这样,我可能都无法见她们!” 秦清枫举杯,仰头喝尽。 鸢柔握紧了手帕,心里有些抽痛,看着秦清枫那一如既往的容颜,柔柔出声:“你,若是有何心事,也可与我说,不必憋在心里。” 秦清枫看着远方,目光放空,平淡的语气:“人的缘分为何这般奇妙,聚聚散散,分分合合,最终,因果循环,前半生享受多少,后半生,就用多少去偿还。” 鸢柔压下心头的情绪,缓缓出声:“嗯,有因才有果,人和人的相遇,譬如溪流,奔腾不息,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一些,进入你的生命,有一些,只是路过罢了。” 鸢柔举起茶杯,轻抿一口,苦笑,自己与你,也是路过罢了…… 秦清枫放下酒樽,看着鸢柔道:“事在人为,我们所仰仗的一切,终究,都需要我们去搏,哪怕是担着风险,也过得舒心畅意,而不是逃避。 鸢柔再度抿了一口茶,看着眼熟的两个盒子,出声:“你可愿听我讲个故事。” 秦清枫替鸢柔倒好了热茶,端坐好,轻声道:“愿洗耳恭听。” 鸢柔不禁叹息,此时此刻,清婉与自己这般坐着,不由得让自己想到了当时自己住在驸马府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坐着,品茶,弹琴。 只是,自己喝茶,而她喝酒,也没有那象征情意的玉玲珑古琴。 鸢柔目光呆滞,缓缓出声:“ 其实,我想说的,是芸香和冷凝的故事。” 秦清枫愣神,端着酒杯的手顿住,而后又恢复平常。芸香和冷凝,她们这近两年发生的事,大致知道一些,却不透彻。 鸢柔的声音,缓缓的道来 “冷凝带着芸香闯入我府中那日,便是陆子昂血洗秦府,齐府的那日。芸香重伤已经失明,毒随着伤口,进入全身。” “那毒啊,很是霸道呢,我知道冷凝的医术了得,可是,她却救不了芸香。” 鸢柔的声音,逐渐有些悲伤:“我亲眼见着冷凝待在制药室里,一整日,不吃不喝,尝试着各种各样的药草,呛得眼泪直流,红了眼眶。 我劝过她,可她,却倔强的不肯休息,替芸香施针,忙里忙外。 呵,结果,还是微乎甚微,她希翼的目光,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 我认识冷凝芸香的时间也就几个月,芸香心事藏不住,大大咧咧的,而冷凝,却是个外冷内热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为医者,怀的,是一颗救世济人的心。 可冷凝,那么呕心沥血的去救芸香,已经超过了医者仁心。 直到那日,我才发现,我错了。 那日,是第三日,冷凝的眸子中,存着死志,那目光是如此的坚定,也许,冷凝已经走投无路,抱着搏一搏的心态,独自去闯陆子昂府邸的龙潭虎穴。 有时,我就在想,一个人真的可以为另一个人,什么都不顾,用命去守护,如果这都不算爱,那又有什么叫爱?” 秦清枫若有所思,心跳慢了半拍,自己,看出了芸香和冷凝之间的不寻常,只是,她们之间的情,已经这般深了么?冷凝愿意用命去博芸香的命! 鸢柔抿了抿茶,继续道:“那天,冷凝跳进齐府,进屋子时,是爬着回来的,地上的血拖了一路,身上千疮百孔,鲜血淋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也许,是信念支持着她。” “我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渴求,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并没有扶她,只是快速的接过她手中的药,然后喂给了芸香。 -- 第294页 或许,冷凝了了心愿,再也坚持不住,然后闭上眼睛,昏迷不醒。” “只是,万幸的是,芸香活了过来,而冷凝命大,也活了过来。” “不幸的是,芸香毒入骨髓,而冷凝重伤,病情反复恶化。” “冷凝知道自己病重后,也改了性子,不像之前的冷漠了,每天多了些笑容,她说,要陪着芸香,不然,芸香该没人照顾了。” “芸香眼睛失明,自然是看不到冷凝呕血的模样,还含着参片强撑着精神陪着芸香。” 秦清枫心中揪痛,冷凝,对芸香,竟然这般用情至深了么! 鸢柔继续说道:“冷凝,拜托过我,千万不要让芸香知道这些,她,只想让芸香快乐的活着。” “一天之中,冷凝只能撑一两个时辰,然后就要去运功调息,修养,撑着破败的身子。” “所以,冷凝拜托我,她不在的时候,照看着芸香。我答应了,看着冷凝躲着呕血的模样,让我揪心。” “我有时候,就静静地坐在芸香床前,芸香虽然看不见,可是却是极为的心思透亮,平时,也就是聊聊平凡琐事,芸香,看不见,可竟然还自己琢磨着,要做件衣服给冷凝,作为谢礼。” “芸香说,天冷了,冷凝的衣服已经破旧了,还照顾着自己,容易病倒,还听到她咳嗽了。” “芸香以为,冷凝过于忙碌,出门探听消息,故不来看她。” “可其实,那是因为冷凝的病情加重了,不得不避开芸香,生怕露出破绽。” “我当然是愿意帮忙的,找来柔软舒适的布料,陪着芸香,指点着她,一点一点的绣着,手上,也不知扎了多少个眼来。” “在冷凝面前,我事无巨细的说着芸香的近况。而在芸香面前,却只能扯谎。” “冷凝收到衣服的时候,芸香特意嘱咐我,不要告诉冷凝,是她做的。” “我十分不理解,我曾问过,可惜,芸香只是苦笑着说,自己的身子撑不过去了,何必让冷凝惦念着自己呢,少一些羁绊,冷凝也会更好的生活下去,冷凝的路还很长。” 鸢柔睫毛微颤,仰着头,继续说:“芸香,又怎么能感受不到冷凝的付出,只是,芸香,不想拖累冷凝。而冷凝,又不敢打扰芸香,怕与她疏远,只能默默的守护着。” “两人始终没有开口诉说心意,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自然是看透着一切。” “冷凝的爱,是让芸香心安,选择隐瞒自己的病情,默默守护,小心翼翼的。” “芸香的爱,是却隐忍着,希望冷凝能好好活下去,所以选择闭口不谈,坚决否认自己的感情。” “所以,她们两人,至死,都不知晓对方心意。” 鸢柔说完,长长的呼了一口,然后抿着茶。 秦清枫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芸香……冷凝……她们之间,竟然是这般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芸香的目光,开始转移到冷凝身上了,秦清枫自己虽然察觉了,可是却没多管,或许,那时候,芸香,就对冷凝动心了。 只是,秦清枫却不知道,冷凝又是何时动的心。 两人相爱,却不互通心意,这是最要命的,竭尽全力为你,默默的对着好,却是这般… 造化弄人……… 鸢柔看到了秦清枫眼中的失落,缓缓开口:“索性,她们去的时候,相拥在一起,嘴角含笑,也算是对得起同生共死这句话了吧。” 她们之间,没有什么风月可言,可是,那舍身忘死的为着对方,却让人可惜可叹,那段感情,极为的真挚。 鸢柔缓缓的说道:“我知道你对感情之事,有些惧怕,可是,我希望你,不要像她们二人这般,留有遗憾。” 秦清枫心情沉重,缓缓的站了起来,说道:“芸香和冷凝属于西境,落叶归根,我会带她们走。” 秦清枫说完,转身离去。 鸢柔痴痴的看着秦清枫陌生又熟悉的背影,不由得苦笑一声,没了芸香和冷凝,自己与她,当真是再无半分牵扯了…… 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亭台外,有脚步声轻轻浅浅的响起,一点一点,传入耳中,伴随着银铃的响声,是如此的熟悉! 鸢柔猛然一震,堪堪回头,却看到了自己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 眼前之人,慢悠悠的走近,举手投足间,尽是慵懒,神态淡然。 姜妍! 鸢柔不由得颤栗起来,时隔多年,姜妍,再次出现,自己心中还是充满了恐惧。 鸢柔尽量恢复平常,可是声音任然颤抖:“你,何时在这的?又或者,你又想做什么?” 姜妍纤纤玉指抚在栏杆上,神情淡然:“你应该问,我还能做什么。你该知道的,她在哪,我也会出现在哪。” 鸢柔坐下,微微闭目,转过身:“你不是说过,齐横一死,就会放了我么,现下,又要作何?” 姜妍绕到鸢柔身后,轻轻搭上鸢柔的肩头,声音平静:“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只是,鸢柔,我倒是没想到,你会如此的牺牲自己。” 触碰的肩头,像被烙铁烫过一样,鸢柔心中惶恐,姜妍竟然在齐府有眼线! “你从我入齐府,就一直监视我?你从来没打算放过我!” 微风吹过,发丝微扬,姜妍的裙摆晃动,在鸢柔对面坐下。 -- 第295页 姜妍执起酒杯,视线落到桌上的两个盒子,继续淡然道:“不然,你以为,你的孩子能活到今日?怕是还未出世,就被东时端发现处死了。” 鸢柔心下了然,呼吸不稳:“你留下这个孩子,也不过是想让清婉她与我断绝个干净。你明白,她会知道一切,这些不过是你计谋罢了!” 姜妍端的那个酒杯,是清婉刚刚用的。 鸢柔眸光闪烁,刚刚,姜妍就在此,她听到了所有! 只见姜妍抬起酒杯,就这般喝尽杯中之物,有些落寞。 还有有几分清婉的样子…… 鸢柔胸口有些起伏,习惯个性,只有亲密相处久了的人,才会有几分相似。 也对,她们一起离开京城,近两年了,她们,是最亲密的人…… 姜妍眉眼轻挑,声音着实的平淡:“陆子昂给你的丹药,是为保你的命,明明可以活下去,摆脱三年寿命的禁制,延长十数年的寿命, 可你却将续命之药,尽数给了冷凝,让她将死之躯,硬生生的拖到现在。”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你,说你善良,你却能轻易的毒杀了齐横,说你心狠,可你又在陆子昂眼皮底下,将芸香和冷凝藏了起来,还将续命之药悉数献出。 你这般女子,独特极了,善恶兼容,你要我,怎能不妨。” 鸢柔吸了口冷气,注视着姜妍:“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多长时间了,对你没有什么威胁。你的计划是什么?” 姜妍把玩着酒杯,食指一哒一哒的敲打着:“你没必要知晓。” 鸢柔不再言语,认识姜妍多年,似乎,从未看清她。她玲珑剔透,看清的事物太多,极为复杂,可这副外貌偏偏是她最好的伪装。 谁能看出,这位大家闺秀,静坐之间,就决定了多少人的生死。 姜妍又喝了一杯酒,然后缓缓站起,向外走去。 鸢柔不动,睫毛轻颤,出声:“我死后,求你,不要动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姜妍没有停步,声音飘出:“自然。” 亭台之中,轻纱飞扬,一旁的池塘之中,牛毛细雨缓缓落下,荡起了一层层涟漪……… 今宵赏月似也醉, 只见明月星以睡; 明月明日何处寻, 此生唯有影随行。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人都有特点,互相牵制,没有谁善谁恶。 像是太极一般,黑白无常,善恶交融。 鸢柔恶么?恶。鸢柔善么?善 姜妍也是如此,清婉亦是如此。 ☆、绝情绝爱 秦清枫来到那供奉的祠堂,祭奠那些死去的亡灵,这些,秦府的,齐府的,都在这。 一阵脚步声从院中响起,秦清枫警惕起来,极其快速的持着泣舞之刃,一下子跃到门边,透过门缝隙,向外看去…… 院中,缓缓走来了两个人,前方的女子一身华贵衣裙,挽着妇人发鬓,身边还有个婢女,提着个食盒,在一旁说着什么。 秦清枫内心一震,有些呼吸不稳, 灵忆!还有柳儿! 她怎么来这里? 思绪翻转……… 不一会,秦清枫就推开门,缓缓的走了出来,一身黑衣,冷冽的气质,让人不可忽视…… 东时灵忆主仆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东时灵忆一抬眸,愣在原地,手中的茶杯落地,四分五裂,溅出了一片水花…… 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她! 秦清枫走到东时灵忆面前,压下心痛,眸子里清澈冷冽,不带一丝情绪,淡淡的一憋,迈步要走。 东时灵忆急忙站了起来,快步扯住秦清枫的衣袖:“等等!” 秦清枫皱眉,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东时灵忆抓着自己衣袖的手。 东时灵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了手,恢复了常态,缓缓出声:“近两年未见,既然是故人重逢,不知可否一叙?” 秦清枫眸华沉了沉,不过片刻,便转身,坐在了石凳上。 东时灵忆松了口气,对着一旁有些无措的柳儿吩咐道:“柳儿,去拿着酒来。” “是!”柳儿低着头,快速离去。 秦清枫看着对面的缓缓坐下东时灵忆,声音低沉沙哑:“我离开这京城,也快两年了,京城,却没多大变化。” 秦清枫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能有一天,和东时灵忆心平气和的坐着闲聊。 东时灵忆声音很淡:“是啊,不过两年,却物是人非了。” 秦清枫不语。 柳儿抱了一坛酒,一壶酒,两个酒杯,放置石桌上,又快速退了下去。 记得曾经在驸马府,皓月阁之中,繁茂的榕树下,清澈的池塘旁,两人对坐,一切,还是这般,只是,物是人非。 如今的自己,除了自己的家仇,夺回秦家的荣誉,还剩什么? 情字,最是伤人。 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 情爱于自己,已然无所谓了,什么情深非常,都是骗局罢了…… 东时灵忆看着秦清枫有些恍惚,不由得举起酒杯,饮尽,压下心头苦涩,方才故作轻松的开口: “你不是离开了将近两年么,有什么好玩的趣事么?” 秦清枫缓缓同样举起杯,将酒尽数入喉,品尝不到一丝甘甜,全是苦涩:“趣事倒是没多少,不过是一路下了江南,沿途转了不少地方。” -- 第296页 “再之后,寻了故地,归隐山林竹屋中,日子倒是平淡些。” 东时灵忆端庄的浅笑:“哦?凭你的才识,真甘心归隐?那这一身武艺,怕是可惜了。” 秦清枫再次复饮一杯酒,目光放空,声音悠长: “一技之长,何足挂齿,本应遵循本心,活出自己的期望。倒是收了几个学子,只是希望他们能掌握自己的命运罢了。” 东时灵忆顿了顿,微微垂眸:“嗯,也是,想不到你还能当一回教书先生,想来,教出来的学生,也是不错的。” 说起那些学子,秦清枫陷入回忆,眸华中泛出些温柔之色:“我不过是教他们笔墨,武艺罢了,他们最喜欢的还是妍儿教………” 秦清枫突然停顿了话语,提起这个名字,心里微微一痛,再次倒了酒,一口喝下。 东时灵忆自然注意到了,心情微微复杂,轻握着酒杯,缓缓的道:“你们一同归隐,自然是极好的……” 姜复鸣背叛秦家,将秦家覆灭,姜妍的处境,和自己,又何其的相似……… 皆是,于秦家有愧罢了…… 秦清枫面上冷漠,站了起来,负手而立:“我还有事,先行告退。” 东时灵忆头上的妇人发鬓,珠光宝气,极其惹眼,平添七分庄重,雍容华贵。 秦清枫象征性的行了礼,转身大踏步离去。 东时灵忆蠕动着唇,有些愣住,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 看着秦清枫的背影,东时灵忆苦涩一笑,多少伤痛劫难,都会慢慢过去的,只愿你,此生,事事顺遂……… 秦清枫心绪起伏,与东时灵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言说的了 倒不如早早断了念想,自己要做的事,九死一生,何必庸人自扰,灵忆,她还有得选,她,该有她幸福的一生,只是,那人,不该是陆子昂! 秦家养了陆子昂这么多年,将他细细教导,官运亨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朝中之事,悉数交于他打理,结果他却反咬秦家一口,狼心狗肺,心狠手辣,狠厉非常,残忍至极。 试问,这种人,又如何能托付终身!以后,灵忆年老色衰,陆子昂若是抛弃灵忆,又该如何! 陆子昂位高权重,楚心积虑良久,暗地里关系甚广,加之自己的师门之命,又不能杀了他。 故,对陆子昂施以膑刑,不仅为报家族之仇,还能毁了这桩婚事,又多了些筹码,皇帝,必然不会容下这事,一石三鸟。 只是,秦清枫没想到,灵忆,竟然会坚持嫁入丞相府。 陆子昂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又如何能娶一朝长公主?灵忆却还是请命嫁入丞相府。 苦心错付,错付…… 灵忆已经入了丞相府,接下来,自己,又能如何呢?罢了罢了…… 世人命数吧…… 秦清枫回过头,凄凉一笑 此去一别,生死不定,愿你,此生无忧,安稳一世……… 若有来生,便不必遇见我了…… 绝艳佳人他人拥,红颜薄命古今同,但愿佳人心如意,悲欢离合莫相思。 …… 东时灵忆仍然坐在石桌前,嘴角缓缓泛出苦笑,仰头猛喝下杯中之物,笑得凄凉。 柳儿心疼极了:“公主!为何不与她说清楚!” 东时灵忆摇摇头,眼神寂寥,水雾萦绕:“无事,各有各的使命罢了。” 柳儿跪在原地:“公主,这样太委屈您自己了!皇上都要下旨取消您和陆大人的婚约,您……” “柳儿,你…不懂,皇兄又怎么会弃了这般才识的陆子昂呢,只有利益,才能牵制利益。 皇兄,才是谋算最深的一个,残废的丞相,除了依附他,还有什么办法?皇兄,会一点一点,将他利用到最大的价值……” “再者嫁一个残废的丞相,总比去南越,北撅,大燕,那些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随便和亲,好些许吧。” 不知是安慰柳儿,还是说服自己。 和亲了,那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自己,不愿。 东时灵忆再次泛起苦笑:“而且,我,还有事要做。” “她手臂上,是不是有些暗纹?” “奴婢没看清。” “嗯……走吧,回丞相府。” ………… 月影入云,墨夜浓稠的分不开,几声夜莺的啼叫,哀转久绝,有几分凄凉,回荡转入耳……夜里的风,不留情面的打在身上,有些刺骨的冷… 一阵风缓缓落地,伴随着沙沙的声音,卷起几片落叶,秦清枫一身黑衣如夜,墨发随意的高高束起,腰间随意的垂落着绣着暗纹的布穗,随风轻摆,露出一把深沉的短刀,浑身透着孤清冷傲的气质。 秦清枫单手负立,抬眸,眼前一座熟悉而陌生的府邸,牌匾落满了灰尘,隐隐约约露出金色的字,暗红色的门上有些破败,门上刺目的两道封条,也有些陈旧,风雨的侵蚀,已经泛黄,孤零零的飘散着…… 物是人非,这里,原来是极为华贵的驸马府,还记得,那门前威武的石雕雄狮,红得透亮的两个大灯笼,如今,石狮倒地一个,残缺不全,上面,覆满了蛛丝,那灯笼,早已不知所踪…… 肠断相思岁岁同。事世情缘梦难通。满山烟雨桔花白,无尽相思夜夜风。 秦清枫沉沉的叹息,心中的悲戚涌上,却最终化为一抹苦笑… -- 第297页 走之前,还想来看看这曾经的驸马府。 世事难料啊……… 秦清枫纵身一跃,隐入了高墙之内。 府中,四周极为黑暗,凭着记忆,秦清枫摸黑向前,路上不时的磕磕绊绊,似乎踢到些什么东西,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声音,不由得微微皱眉。 秦清枫毅然决然的穿过一道道门,走在曾经的驸马府中,月亮慢慢从云层中出现,月光照射下,那破败的院落,四处倒塌的亭台,荒草遍布,一些石板上,甚至,还有些冲刷不掉的血迹…… 可想而知,这里,曾经多么的惨烈……驸马府里所有的人,除了芸香和冷凝逃出,几乎所有人,都命丧当场…… 心中,沉痛万分……… 晓月阁近在眼前,穿过院门,秦清枫心里沉了沉,这里,美好的,不好的,悲伤的,承载了多少回忆…… 秦清枫穿过熟悉的池塘,石桌石凳还是完好的,院里的榕树,依旧枝繁叶茂。 秦清枫缓缓伸出手,抚摸着榕树粗粝的树干,神情恍惚,泛起几分苦涩。 想必,自己今后的这一生,都充斥么坎坷曲折吧,师父,当年说的话,自己,这是应验了。陆子昂与自己,终究会走上两条不同的道路,反目成仇,相庭抗争…… 所以,师父才会让自己立誓,永不残害同门性命…… 秦清枫叹息,朝着屋子走去…… 取出火折子,一盏一盏的点亮屋里的烛火,不一会,整个屋子灯火通明,又走到窗前,打开了窗。 屋子,还是走前那般景致,桌椅摆放,分毫不差,就连案桌上的器具,都还是原来那般样子,只是,落了一层薄灰。 两年了,晓月阁完好无损,秦清枫心里比谁都清楚,若不是东时灵忆的庇护,此刻,怕是已经化为乌有了,只是,不愿承认,具体是什么,自己,也不愿意去深究。 秦清枫诧异,眸华一转,就看到悬挂在墙壁上那幅美轮美奂,动人情肠的美人画卷,若隐若现,一睹人间盛世颜,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秦清枫呼吸一窒,这是,自己在西境时,为灵忆所画…… 缓缓来到桌案前,略带薄茧指腹轻轻划过悬挂着的一排笔,发出碰撞的悦耳声音…… 她曾与自己一同在这桌案上,语笑嫣然的作了一幅蝴蝶戏兰图……… 秦清枫嘴角上扬,说不出的心酸苦涩,转身来到梳妆台前,上面明晃晃的铜镜,模模糊糊间,倒影出两个嬉笑打闹的人儿来…… 一个一身墨色衣衫人影,神情专注,正在为一嘴角上扬的女子画着眉,女子眼神动人,情意绵绵,一身蓝衣,像蝴蝶般绚丽多彩…… 恍惚间,铜镜中的人儿又消失不见了 秦清枫微微闭目,又打了一个转,来到书柜前,手腕翻转,抽出最边上的一本书卷,擦拭了下灰尘,随手翻开 里面,还静静的躺着一封合离书。 秦清枫缓缓闭目,食指轻捏,抽出了信纸,一字一句的念着…… 窗子被风吹得吱呀作响,随着低沉的声音,贯穿入耳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心境,也就不同了,信纸从指尖飞走,随风飞舞,秦清枫默默的看着,那信纸在空中绕了个圈,缓缓的落在地上…… 是麻木了么?也许太久了,悲凄苦涩,一直压在心头,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不再,会落泪了…… 秦清枫绕着屋子,一步一步的走着,指尖划过一件件饰品,器具,那永远盛放的梅花屏风。 抬手,挑开沙沙作响的珠帘,入眼,就是大大的紫檀雕花木榻,伸手掀开被褥。 绣着翩翩飞舞的蝴蝶金枕旁,静静的摆放着一个素锦盒子。 秦清枫轻轻拿起,开了锁,正欲打开,眸华却又闪烁,何必呢? 徒增笑耳? 绝艳佳人他人拥, 红颜薄命古今同, 但愿佳人心如意, 悲欢离合莫相思。 秦清枫已经疲惫不堪了,翻身上榻,环抱着双腿,抱着素锦木盒,蜷缩在角落之中,缓缓闭目…… ……… “啊……” 秦清枫颤栗惊醒,大口喘息着,一身冷汗,额头上密密麻麻的细汗,手里紧紧的抓着腰间的泣舞之刃,骨节泛白… 已经不知道从睡梦中第几次惊醒了,眼前,似乎还有那血淋淋的地狱,浑身都是弑杀的怒吼,下方是血池,上方还吊着剥皮抽筋的凄惨模样,那人,还有一丝气息,嘴里还在苦苦哀求着…… “杀…杀了…我……” 血海中,还有些笑得阴森恐怖的声音……回荡整个血谷…… 秦清枫眸光泛红,坐在床榻上,肃杀之意骤起,还困在梦魇之中,不能醒来,紧紧握着泣舞之刃。 突然,一阵狂风呼啸而来 屋里仅剩的灯火,被随之而来的风吹灭,陷入一片漆黑…… “杀………!” 一瞬间,秦清枫握着的短刀出鞘,泣血之刃闪着银光,锋利得一瞬间割断了两旁的帘帐…… “啊……”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秦清枫红着眼,表情痛苦不堪,身上的暗纹印记在黑暗中发出了光芒,不断地挥舞着短刀,毫无章法的乱砍,被褥被划开许多口子,棉絮飘飘洒洒的飞扬出来…… -- 第298页 仿佛,眼前是那些尸山血海中,一个接一个的,从桥上,拼了命的爬起来,扬起手中血淋淋的刀刃,要取自己性命的人…… “去…死…吧……” 像是恶毒的诅咒,回荡脑海中……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从秦清枫怀中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秦清枫停了手,似乎从噩梦中反应过来。 眸子里的无边杀意,慢慢退却…… 周围,漫无边际的黑暗,隐隐的月光洒落床边,照亮了屋里的全貌…… 这里,是驸马府啊,是晓月阁啊… 不是魔影殿的炼狱…… 魔影殿那一个月,当真是挥之不去的噩梦啊…… 秦清枫大口的喘息着,额头上冷汗不断,又紧紧咬着唇,咬出鲜血,却感觉不到疼痛,瞪大眸华,死死的盯着前方,紧紧的包裹着自己,手中的泣舞之刃再未收回剑鞘过。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一直照到了床榻之上…… 床榻上一片狼藉,秦清枫脸色憔悴,唇色发白,眼睛里有些血丝,面上没有丝毫表情,有些呆滞,还是蜷缩在墙角。 直到阳光刺痛了双眼,才下了榻,捡起地上昨夜飞出去的素锦木盒,放在一旁的案桌上,缓缓站起身,负手而立,对着窗外,缓缓闭目,再次睁眼时,已经不复之前了,浑身又散发出冷冽的气质。 有多久没在夜晚休息了,自己,也是昨夜到了这晓月阁,迷迷糊糊才睡着的,可还是梦到了魔影殿…… 当真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 作者有话要说:  离歌且莫翻新阕, 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须看尽洛阳花, 始共春风容易别。 ☆、交易 有了魔影殿的帮助,秦清枫很容易就进入了皇宫。 如今,迫害秦家的人,老皇帝已经死了,陆子昂废人一个,现在,还差姜复鸣了。 姜复鸣该死! 秦家军是秦家的魂!西境,是秦家的根基!自己,不仅要报仇!还要拿回秦家的一切!那是秦家几百年来的荣耀! 秦清枫对着一众魔影殿人点点头,几个呼吸之间,便消失了。 很快,在大殿中,倒下了许多的侍卫,以及宫女太监,未发出一点声音。 秦清枫飞速而入,见到了高坐在大金宝座上的东时端,一身金光闪闪的龙袍,颇有气势。 东时端察觉什么,抬头,看到秦清枫的一刻,眸华瞪大,手中的奏折啪的一声,掉落,有些震惊:“你,怎么会在此!” “你最好不要呼唤你的禁军,否则,我不知道,最先倒下的是谁!” 秦清枫威胁的语气,持着晓月剑,慢慢逼近,蓄势待发。 东时端的眸子闪了闪,秦清枫的底细,自己查过,绝世高手,她能不惊动任何人,□□里,潜入皇宫,只要她想,自己绝对逃不过她的剑。故此,她现下,应该不是来杀自己的。 东时端正了正神色:“我想,长公主大婚劫持的匪徒,以及,让陆子昂残废的人,就是你吧,秦清枫!” 秦清枫勾了勾唇角,闲适的在大殿上走着:“是我,那又如何。” “我此番来,是想和你做交易的。” 东时端皱着眉头,面色阴沉不定,秦清枫成长的太过于可怕了,甚至,恐怖如斯,劫持公主,留下那林里遍地的尸体,明目张胆的屠杀丞相府满门,可却无人能抓到她。 东时端冷哼:“交易?你不过一介乱臣贼子,又如何与朕谈交易。” 秦清枫有些冷冽,提着晓月剑,慢慢逼近东时端。 东时端转过身,看着秦清枫:“你想威胁朕?” 秦清枫走到东时端的案桌前停下,突然冷冷的笑了一声:“乱臣贼子!好一个乱臣贼子!我只想问你,事实当真如此么?” 东时端盯着秦清枫:“秦丰武谋杀先皇,这是不争的事实,他无可否认!” 秦清枫冷笑着,越过案桌,绕到东时端身后,手中的晓月剑搭在了东时端的脖颈处,声音如鬼魅般:“我就是威胁你,你又能如何?我不过稍稍用力,你就会命丧当场,你说呢?” 东时端感受着脖颈上的冰凉,却镇定了些:“你不会杀朕的,只因,你是秦家的人。” 秦清枫诧异,却也没多问,收起了手中的剑,负手而立,高抬着头: “杀了你,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成王败寇,我不否认你的手段和能力,也知道,你比东时穆更适合当皇帝。” 东时端坐得庄重,眸华微闪,声音深沉:“既然如此,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交易。” 东时端已然想明白,秦清枫,必然得到了秦家背后的基业,否则,她怎么会有这般的实力!父皇在世时,忌惮的不仅是秦家的兵权,还有这背后庞大的势力!所以,不管如何,父皇,都要灭了秦家。 东清最讲究传承之礼,秦清枫想反,想当称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名不正言不顺,她,反不起来! 秦清枫转过身,丢下了晓月剑,哐镗一声,格外的清脆。 东时端诧异,可是下一刻,却看到秦清枫忽然缓缓跪下,对着自己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东时端错愕的站起身,紧紧盯着下方的秦清枫。 -- 第299页 跪拜之礼,秦清枫!甘愿为臣! 秦清枫立起上半身,声音恢宏:“西境,是臣的养育之地,现在南越入侵,饱受战乱之苦,民不聊生,身为东清人,臣愿意前往西境,对抗南越大军,保我河山!” 东时端瞪大眼睛,盯着秦清枫,久久不能言语,想看透秦清枫,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沉寂… 东时端之前,的确是想抓回秦清枫,去对抗南越,只是,眼下,秦清枫羽翼渐丰,不好控制,又主动请命,这其中,太多的因素,暗潮涌动…… 好在,东时端缓缓开口:“你废了我的丞相,劫持了我朝长公主,又是罪臣之子,你觉得,你又该用什么身份去出征?” 秦清枫面色平淡,声音铿锵有力:“自古以来,君王最怕朝臣勾结,一家独大,打破制衡,陆丞相与姜大将军,早就同盟在一起,陆丞相,又娶了当朝长公主,手眼通天,只怕,您心中,早就想除去他们了,如今,我不过送您一个理由罢了,一个残废之人,又如何做得了一朝丞相!” 被戳中心中之事,东时端缓缓的坐下,看着案桌上的卷着的圣旨。的确,自己宣太医去诊治陆子昂,确实是废了,髌骨被取,双腿废了,这一生,他都不可能站起来了。 而后,秦清枫又闯入陆丞相府,大开杀戒,陆子昂的手腕经脉尽断,他永远就是个废人!。 东时端心悸,秦清枫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这般折磨陆子昂,却不杀了他。而自己的废丞相的圣旨,还放在案桌上,自己确信,没人知道。 秦清枫依旧跪着,继续道:“如您所说,我只不过一介罪臣之子,名不正言不顺,构不成威胁,可姜家就是第二个秦家,他的狼子野心,有过之而无不及,相信您,能看的出来。” 东时端思考了一番,秦清枫不愧是与陆子昂同出师门,若不是秦清枫不好掌控,自己,又何必留着陆子昂! 东时端沉沉道:“既然如此,你说的交易,你,想要什么?” 秦清枫缓缓站了起来,眸光坚定:“所谓的秦丰武死于反叛之乱,我压根就不信,我想要见我父亲。” 东时端眸色沉沉,终究是开口:“可以,只是,你得尽你的职责,打败南越,我保你回来之后,依旧能见到你父亲,只是,放了他,这是不可能的。” 秦清枫微微俯身,行了一个礼:“今日,便让我见我父亲吧,我知道战事紧迫,多耽搁一天,就多了一分危险,南越大军一旦冲破西境,挥师北上,可是没有任何阻挡的!” 东时端胸口起起伏伏,很多年,没有被人威胁过了,抬手从龙袍腰身上,取下一块令牌,丢给了秦清枫:“本来,那里是陆子昂看管的,现在他虽然不在,可是,任然有重兵把守,有了令牌,你可以畅通无阻,只是,你只可以进去一个时辰。” 秦清枫接过令牌,道了句谢,然后转身便离开,经过一个巨大的红色柱子时,秦清枫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快速离开了。 大殿里安安静静的,连风声都吹不进来。 林芙姝着这皇后的华服,缓缓的从红柱子后面款款走了出来:“皇上为何答应这秦清枫,西境秦家军若是在她手中,若是她反水……” 东时端没有抬头,打秦清枫进殿起,林芙姝应该就在柱子后面了。东时端目光放空:“她不会杀我的,或者说,作为秦家的人,她就不会弑君。” 林芙姝已经走到东时端身边,诧异:“为何?” 东时端微微眯眼:“秦家遗训,永不叛君。秦丰武谋杀先皇,也不过是等他成了太上皇才动的手,秦家的人,可惜了……太重情重诺了……秦清枫这次回来,是来报仇的。” 林芙姝仿佛一切都明了了:“秦清枫轻易的废了陆子昂,夺了他的荣耀,这本身就是让人生不如死。而这次,她自请去西境,也就是说,秦清枫明面上是去守卫东清,实则,是奔着姜复鸣去的!” 东时端不语,眼睛微眯,泛起危险的笑容来。 林芙姝微微皱眉,秦清枫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 秦清枫拿着令牌,一路走向大牢,畅通无阻,很快,就在地牢中,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随着最后一道门的枷锁打开,秦清枫看着自己的父亲,蜷缩在角落中,浑身上下用沉重的铁链锁着,蓬头垢面,不复当年的英勇将军的风姿,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一般…… “父亲!”秦清枫潸然泪下,一下子跪倒在秦丰武身前! “孩儿来迟了……” 秦丰武这才睁开浑浊的双眼,看到了眼前的秦清枫,不禁老泪纵横,颤抖着双手,想触碰秦清枫! “清…清婉……”沙哑的声音,像铁石交错一般,刺耳难听,应该,是很久都没说话了! 秦清枫抬起头,紧紧的握住秦丰武的沟壑纵横的手,悲凄道:“是我,父亲,您受苦了,孩儿不孝,至今才归来……” 秦丰武气息不稳,突然猛推了秦清枫一下,秦清枫不察,被推到在地,一脸错愕:“父亲?……” 秦丰武怒目圆瞪,声音沙哑粗粝,:“你回来做什么,走!走啊!” 秦清枫了然,父亲,不想让自己掺和进来,只是,这么大的仇恨,自己怎么能不报! 秦清枫立起身,跪在秦丰武面前,拉开衣袖,露出手臂上面蔓延的黑色印记,如同鬼魅,泪水止不住的流,急急的说道:“父亲,女儿可以护着自己,也可以护着秦家,父亲,相信女儿,好不好!” -- 第300页 秦丰武看向秦清枫的手臂,眸子猛然一缩,颤抖着手,抚上那些黑色印记……得到魔影殿,这,要遭多大的罪啊,那些炼狱,大多人,是撑不过来的……… 秦家世世代代,守着的魔影殿,可是祖训有云,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触碰!这是禁忌啊! 可自己的女儿!却熬过了炼狱,是经受怎么样的磨难啊! 入了炼狱,终身烙印,万劫不复 秦丰武浑浊的泪水落了下来,粗粝的手掌,慢慢将秦清枫的衣袖拉好,充满了心疼,抚上秦清枫的面庞,沙哑出声: “父亲对不起你,从小,就要你挑起秦家的大梁,如今,你,只要护好自己就行,这秦家,你大可不必管它!” “父亲!”秦清枫急急出声:“我知道您担心我,可是,此仇怎能不报!父亲你为母亲报仇,隐忍数十年,如今秦家付之一炬,几千人无辜的性命,我又如何放手!” 秦清枫抬手,擦拭掉脸上的泪,无比的坚定:“父亲,信我,如今,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不知云云,只顾享乐的孩子了。一切的一切,不管是陆子昂,还是姜复鸣,都会付出代价,秦家军,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在这阴森无光的地牢中,秦清枫对着垂暮的秦丰武,缓缓绽放了一个如花的笑容,仿佛深渊中的暖阳,驱散了黑暗,带来了光明: “这世间,所有一切,都要靠自己去争取,事在人为,我,不想蜷缩在您的羽翼之下了。我想保护您,父亲,您等我,我会接您出去的!” 秦丰武蠕动着干裂苍白的唇,却没能说出话来,心里一片喧嚣…… 秦清枫眸华微转,不再停留,站了起来,眼下,见到父亲尚在,高悬着的心,也能放下了,眼下,不能多待,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握紧了袖口,转身,披风摆开了一个圈,毅然决然的走了出去。 秦清枫每踏出一道门,后面的士兵便上一道枷锁,沉重的铁链,叮当作响,在这阴暗的环境中,格外的怪响着。 这个地牢,又再次恢复了沉寂……… 秦清枫刚刚回到齐府,鹰长尘就跳出来:“主子,已经收拾妥当,随时都可以出发。” 秦清枫微微点头:“嗯,吩咐下去,魔影殿的人,我们一旦离开京城,就动手,将父亲救出来。我,不信东时端。” 鹰长尘眸光闪烁:“是,主子,属下会办妥的,只是虎二文来了,主子可要见?” 秦清枫一想起虎二文,眸色微沉,淡然的说道:“他既然是钟千彤的人……对了,你去……算了……我自有打算,你去准备妥当吧,该回家了……”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入了魔影殿 黑夜如鬼魅一般,秦清枫悄悄来到城墙,四下无人,静悄悄的,守城士兵酣睡,不时传出几声呼噜声。 秦清枫利落的抛出一个抓钩,落在城墙上,借力,运气,一下子飞上城墙,轻轻的落地,酣睡的士兵动了动,挥了挥手,秦清枫屏住呼吸,隐入墙角。 不过一会,鼾声再次响起,秦清枫快速的收起抓钩,展开双臂,像一片落叶,缓缓的飞下城墙,稳稳落地。 城外草丛边,寻到了早已准备的快马,马鞭一挥,骏马嘶鸣,撒开蹄子,飞速而去…… ………… 不过一个时辰,秦清枫便来到了一个山林,山川连绵起伏,丛林茂密,是座荒无人烟的地方。 将马放了,秦清枫拨开遮盖的杂草,前面,黑乎乎的有个洞,像深渊,带来无尽的黑暗…… 秦清枫一个闪身,入了洞内。 身体极速的坠落,秦清枫稳住身子,稳稳的落了地,抽出腰间的晓月剑,黑暗之中,万分警惕。摸着石壁上凹凸不平的痕迹,缓缓向前。 洞穴之内,极为潮湿,不时有水滴滴落的响声,在寂静黑暗的地方,极为的令人不适, “滴答……滴答……” 一不小心,一滴水落到秦清枫的脸上,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的铁锈气息,惊起一阵颤栗。 秦清枫抬手,擦去了脸上的痕迹,握紧了晓月剑,一双眸子,在黑暗中,微微闪烁。 不管来多少次,这座山,还是这么令人窒息…… 魔影殿,谁也不知道,它会在这里。 几百年来,这里是最恐怖的地方,每年都会累积了成千上万的亡灵,尸首都葬在这座山上,每走几步,都会踢到露出来的人骨,鲜血侵入地层,遇到山中的水流,便成了这血水,所以,这里滴落的每一滴水,不知饱含了多少亡灵最后的气息…… 秦清枫触碰到个小石块,轻轻一压,入眼就是一片灯火通明…… 待刺眼的强光过去,秦清枫适应之后,握紧了晓月剑,缓缓走了出去。 石门随之关闭,秦清枫站在大殿上,看向黑压压的四周,高声道:“鬼杀使者,既然知道我来了,还不快快现身!” 周围一片寂静,黑压压的,只有自己站的大殿灯火通明,秦清枫能感觉到,四周那些隐匿的气息,成百上千,甚至上万的魔影殿的人,那一双双沉寂的眸光,紧紧盯着秦清枫,犹如一件观赏的物品。 秦清枫静静的等待着,不多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一声苍老威严的声音:“不知,少主今日来,又有何事?” -- 第301页 秦清枫转身,看到了眼前身着黑色斗篷的人,戴着凶神恶煞的面具,眼神空洞,让人看不清,甚至头晕。 秦清枫自从进去这里,浑身的气质,就越发的冷冽,甚至,还有些弑杀之意,身上那些黑色印迹,蔓延的更甚了,爬满了脖颈,甚至覆到下颚…… “呵,我既然已经在炼狱中活下来,你们既然认我为主,而鬼杀使者却只肯调魔影殿人五千与我,限制颇多,你觉得,我又因何而来?” 鬼杀使者声音凄厉:“呵呵呵……你不过只是破了五重而已,我魔影殿众人,哪一个,不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活着的,都是最强的杀手,你不过女子之身,又如何带领他们,又如何服众!” 魔影殿 炼狱一重枯骨成山 炼狱二重腥风血雨 炼狱三重剥皮抽筋 炼狱四重狂尸血海 炼狱五重生不如死 几盏灯被点亮,也照到了后面黑暗的地方。 黑压压的一片,围绕在四面八方,成千上万的黑衣人,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一双双肃杀的眸子看着秦清枫,像暗夜的狼盯着自己的猎物…… 秦清枫丝毫不惧,冷冷一笑:“闯炼狱之人,三重尚且无人能过,女子又如何,据我所知,魔影殿第一任主君,就是女子,却无继承人,与我秦家结盟,相互扶持,并定以,秦家后人可以接任,我来,只是想拿回我秦家的权!” 鬼杀使者看了看四周黑压压的魔影殿杀手,随后说道:“呵呵呵……既然如此,你想如何?” 秦清枫面不改色,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我秦清枫不是贪心之人,五千魔影殿杀手足以,只是,我要他们全部臣服于我,认我为主,生死相随!” 鬼杀使者笑出了声,鬼面獠牙的面具更加狰狞:“呵呵呵……呵呵呵……那,这就不归本使者管了,少主您都知道规矩,现在就看少主你的本事了!” 鬼杀使者大笑着,慢慢退却。 大殿正中央,又只剩秦清枫一人,周围站满了戴着面具的魔影殿杀手……气氛有些诡异…… 乾坤尚可,一夜敛尽风华。 秦清枫眯了眯眼,泛起寒意,举起晓月剑,剑尖环顾四周,银光闪现: “魔影殿的规矩,你们也知道,今夜,我只战十个人,赢了我的,从此可以脱离魔影殿掌控,输了的,便认我为主,我只留在这三日,三十个人,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毕竟,秦家一脉一断,魔影殿便脱离秦家了,你们,一辈子也不可能脱离这。” 秦清枫虽然看不到这些人的表情,可是,他们的气息,已经乱了。 血雨腥风中,他们,又怎么会不想要解脱呢? 不多时,一个魔影殿杀手飞跃出来,持着利刃,落在秦清枫身前,狠戾非常,长年累月的训练,让他十分孔武有力,刀尖直逼秦清枫。 秦清枫的气势丝毫不减,眸光多了几分狠厉,冷意骤现,握紧晓月剑,面对来势汹汹的剑刃,心底的杀意寥然,身上黑色的花纹印记,更加鲜艳起来,隐隐泛红…… 杀……… ………… 皇宫内 “报!边关大急,半月前,西境与京城已然失去了消息!南越垄断了所有物资!” 一个士兵快速的冲了进来,跪倒在大殿之上! 又一个士兵冲了进来,堪堪的跪在地上: “报!前线战事大急!大急!姜大将军困守西境城中,已然断粮!南越来势汹汹!” 东时端眸色大惊,殿上的一众朝臣开始骚乱起来…… “这该如何是好啊!” “南越堵在城门外,城内守城大军已然只剩二十万了,粮草供应匮乏!又如何守城!” “南越来势汹汹,战事持续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南越仍然还有五十万大军,这该如何是好!” “西境城破,五十万南越军队北上,长驱直入,我东清朝,势必会覆灭啊!” “不若归降!割让城池,年年岁贡,求得东清皇都安稳!” “天要亡我东清啊!” ……… 东时端紧紧皱着眉,猛然从龙座上站起来,怒吼:“够了!我东清,岂能对南越俯首陈臣!归降!你们真好意思说出口!南越与我朝反目,也不是一朝一夕了,此举,定是要攻破我东清!” “皇上!可是眼下,毫无办法啊!战事一起,百姓困苦不堪,大肆征兵,又加上这两年东清天灾人祸不断,暴雨连绵,水患不断,襄平江,珠江,齐河等等一些河流,大坝决堤,下游百姓尸横遍野,却因处理不及时,瘟疫四起,更是无力回天!” “皇上!此时!南越攻破西境,是早晚的事啊!求皇上三思啊!” 东时端沉重的喘息的,胸口上沉下浮:“呵,各级县令中饱私囊,一层一层,剥削赈济钱粮,导致这般瘟疫四起,你们,就是如此办事的么!” “臣不敢!” 东时穆之前留下的这些臣子,真是些愚蠢的,陆子昂倒是有天纵之才,只是,他的为人,心狠手辣,一点也不把国家放在心中,如今,他已残废,又厌恶西境,又怎么会替百姓着想! 如今,也只有一个人了…… 东时端头疼的闭了闭眼睛,挥了挥手:“朕,已经寻回了秦家罪臣之子,让她调兵前去西境支援,还有一线生机,将功补过,诸位,静候便是。” -- 第302页 “秦家?那个秦清枫,不是个纨绔么?又如何上得了战场!” “皇上!切不可儿戏啊!” 东时端冷漠:“敢问诸位大臣,可愿前往西境对抗南越?” 大殿上众人瞬间安静下来,低着头。 西境将灭,这些朝臣,谁又敢抛弃锦衣玉食,去送死呢? 东时端冷哼一声,转身坐在龙椅上,向旁边挥了挥手,立马就有小太监端着托盘走到大臣面前。 东时端沉沉的说道:“这些,是秦清枫在西境的事迹,你们好好看看。” 大臣们依言,纷纷上前拿起,开始翻看………… 不一会,就露出震惊之色…… “秦清枫,十二岁回归西境,秦丰武亲自教导,又师从松山先生王缪!武艺出众,博古通今,通晓各国语言。” “五年间,在军营之中,享有美誉!战功赫赫,前后征缴过山匪一十二次,护了多方村民,西境之中,虽未得封赐,但人人称颂!” “………” 大臣们愣住了,面面相觑,这与秦清枫刚到京城时的行为完全不符啊! 皇上弄错了? 东时端在大殿上,默默的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众卿家,咱们的陆丞相,也是师从大名鼎鼎的松山先生,王缪,你们觉得,如何啊?” 提起陆子昂,大臣们眼神缩了缩,陆子昂,手段狠厉,却真的有治世之才,辅佐着东时端,不过一年多,就拿下了东时穆从前忠心耿耿的部下,建稳了根基…… 而秦清枫与陆子昂同出师门! 松山先生是谁!大名鼎鼎的王缪啊! ……… 东时端见一众大臣都哑口无言,这才缓缓出声:“既然诸位爱卿无异议,那,朕就宣旨了,曹公公!” 一旁的曹公公,原本就是先皇身边的老人,能力出众,东时端时至今日,仍然重用曹公公。 曹公公举着明晃晃的圣旨,公鸭嗓般的声音,抑扬顿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南越狂徒乱入,西境危已! 乱及江山社稷,人皆有责, 故,朕特赦罪臣之子, 秦清枫,将功补过,担任骠骑将军, 即可前往西境,抗击南越!护我山河! 钦此!” ………… ☆、情殇 三日后,京城街道上 天微微擦黑,一辆马车呼啸而过,车轱辘直作响…… 鹰长尘驾着马车,有些急色,出声说道:“主子,您,还好吧?” 马车内,秦清枫紧闭着双眼,唇色发白,发丝凌乱,一身黑衣残破不堪,全部浸透鲜血,领口的白衫,鲜血淋漓,脖颈上的印记暗纹,似乎,泛了红,深深的印在上面。 血珠滴滴答答的,落在马车地板上,流了一地,格外的惹眼。 没有任何声音,鹰长尘有些担忧,再次问到:“主子?” 马车内,秦清枫微微势弱的声音:“无事。” 秦清枫手中的晓月剑,一柄长剑,残了一个缺口,剑刃上全是干涸的血迹,而腰间的泣舞之刃,一把短刀,也是沾满了鲜血。 鹰长尘注意到了马车内流到案板上的鲜血,心如刀割,不由得抓紧缰绳…… 秦清枫,你怎么可这般胡来! “魔影殿的人,每一个都是地狱里走出来的,你如此和他们轮流厮杀,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对于他们来说,只会臣服于强者……” 微弱的声音传来,要不是鹰长尘耳力惊人,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鹰长尘的声音带着怒气,忍住了,平缓的开始说着这三日的大小事宜…… 只是,马车内,却再未传出声音。 …… 鹰长尘搀扶着虚弱的秦清枫,浑身的伤,眉头紧锁,快速的塞进她口中一枚药丸,又给她披了件黑色外袍,然后带着她,向着一座宅院悄悄的飞去,未惊动任何人。 鹰长尘将秦清枫扶在隐蔽的亭子之中坐下,心潮起伏,都伤成这般了,还这么念念不忘! 放眼望去,花瓣漫天飞舞,阁楼之中,纱窗内,灯火闪烁,影影约约间,有女子曼妙的身影映在纱窗上,伴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这里,是京城中的姜大将军府。东时端御赐的宅院。 秦清枫看着那身影,神情恍惚,哀伤久绝,轻轻捂着腹部,紧闭着血色全无的唇。 鹰长尘担忧:“主子,要不,先回去休息吧,你,伤的很严重啊……” 秦清枫有些疲倦:“没事,小伤罢了,你先下去部署吧,魔影殿众人,应该在等候了,我之前与你说的那些,记住了。” 鹰长尘握紧了手,紧紧皱着眉:“主子……你现在这般…” “我没事,去吧。”秦清枫声音有些冷冽,带着些不可违抗的语气。 鹰长尘咬咬牙,四下看了看,寂静无人,又给秦清枫塞了一个瓷瓶,终究是拱拱手:“是!” ……… 这小亭子,倒是极为隐蔽,一般人是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夜晚的风,着实有些凉意,秦清枫似乎是感觉不到一般,整个人,倚靠在栏杆上,耳里,细细聆听着乐声…… 急促的脚步声,逼近小亭子,秦清枫微微睁眼,看到了眼前之人,是虎二文。 “属下,愧对主子!属下无用,护不住主子!”虎二文直接跪倒在地,声音有些悔恨。 -- 第303页 秦清枫磕眸,淡淡的憋了虎二文一眼,缓缓开口:“你到我身边,也有整整两年了,一直尽心尽力,只是,我有些事不明白。” 虎二文微微一怔,依旧跪着,随即说道:“主子,想知道些什么……” 秦清枫身上的血迹早已经干涸,黑色的宽阔披风包裹着,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面色苍白无力,很是疲倦。 “你,既然是钟千彤的人,那么,那些过往,可否告知,比如,钟千彤,又比如,她与我,有何关系?” 虎二文沉默了,眉头纠结在一起,脸上表情,很是复杂。 主子知道自己的身份…… 秦清枫叶不说话,闭上眼睛,静静地靠着栏杆,三日了,当真是累极了。 不愧是魔影殿的杀手,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招招致命,狠戾非常。 好在,他们,还是臣服了。 五千人魔影殿杀手,足以! 虎二文终是抬起头,缓缓开口:“主子,您既然知道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自己待在这两年了……不,更久…… 虎二文叹息一声:“钟主子曾经吩咐过,若是您能当大事时,便说与您听,如今,我便说了吧。” 秦清枫挑眉,可是却没动,只是认真的听着。 “属下的双亲,是前朝孟沧人士,而主子的母亲,原名仪萱,乃是孟沧王的妃子!” 秦清枫睫毛轻颤,心里有些不适,宽大袖袍中的手,紧紧的握着。 自己虽然知道母亲是孟沧人士,只是,没想到,母亲却是妃子! 当年孟沧被东清吞并,母亲,一个亡国亡君之人,却被父亲带进了秦家…… 之后的一切,不用说,也猜得到…… 秦清枫心中凄凉一笑,怪不得,老皇帝忌惮秦家,身为护国大将军的父亲包庇前朝余孽,百般护着。 呵呵呵,若不是父亲让自己扮成男儿装,让自己成为秦家唯一的血脉,想必,老皇帝定然不会放过自己的。 虎二文继续道:“钟主子,是当年仪萱,也就是您的母亲,在皇宫曾生下位小公主。” 秦清枫心头大赫,猛然立起身,气息有些不稳,声音颤抖:“你是说,钟千彤,是我母亲所生?是前朝公主?” 虎二文眼神坚定:“千真万确!那时的秦大将军帮着仪萱娘娘,将年幼的公主送走,去了大燕国,而仪萱,也改名为乔萱,一直留在西境。” 秦清枫震惊之余,扯到伤口,身上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冷吸了一口气,跌坐在栏杆旁,睫毛轻颤,微微闭目。 抬手摸着自己脖颈上挂的月蛇玉坠,心头涌上些不知名的情绪,原来,钟千彤,那个神秘的女子,自己与她,竟是这般!怪不得,她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 虎二文抬头,急促的看了眼秦清枫,然后垂下头说道:“月蛇玉坠,是钟主子的信物,有了它,您就可以直入大燕!主子!我知晓您想报仇,不若,此事过后,您去大燕,过平静的生活,就像在山中竹林那般,好不好?” 秦清枫心头微乱,却露出个勉强的笑来: “如今,我又怎么能退,别的我可以不管,可是,西境,是我的家,姜复鸣夺了我秦家的一切,我又怎么能做视不管!” 虎二文悲凄:“主子……” 秦清枫默默闭眼,神情淡然:“钟……她,这些年,定然是极苦的,无依无靠,既然她在大燕有了权势,我也不多问,现下,战乱四起,你,不必管了。” 虎二文怔愣,仍然不死心:“主子,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来大燕,凭着月蛇玉坠,大燕,都能护着你!杀了姜复鸣,咱们,还有妍主子,一同去大燕自由自在,不是更好么!” 秦清枫倚靠在栏杆上,看向阁楼上的那抹萦绕心头的身影,睫毛轻颤,眸底水光潋滟,泪眼婆娑,有些自嘲的意味: “你说,这些事过后,妍儿与我,还能像从前一般么?” 虎二文哑然,姜复鸣,是妍主子的父亲…… “主子,这些…大概……” 秦清枫随意的抬手,微微喘息着,身上的伤口,似乎裂开了,缓缓的取下了脖颈的月蛇玉坠,递给虎二文,面色苍白而平淡,声音有些微弱: “虎二文,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虎二文诧异的接过,有些疑惑,却还是坚定的说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主子请说!” ……… 亭中,又独剩一人 秦清枫看着亭外的弯月,柔和姣白的月光洒下,温柔了人心…… 视线落在那阁楼上,灯火摇曳处,那抹惬影,不一会,吱呀一声,门打开了,缓缓走出来一袭丹纱杯文罗间色裙的姜妍…… 许久未见了呢,似乎,已经隔了万水千山,情至深处,又不敢相见,似乎,连勇气都没有…… 阁楼上那人,美眸流转,带着淡淡的愁绪,执着一把轻盈的团扇,上面携刻些花朵,纤细无骨的腰,被细带轻轻束缚着,柔和无比,花瓣随风飘落,落到姜妍的发鬓上,美轮美奂……… 秦清枫静静的坐在黑暗的亭中,透过枝丫,看着阁楼上的人,眸光柔和温情……… 阁楼上的人,决计看不到亭中,隐藏黑暗之中的自己。 阁楼上的姜妍轻轻挥手,后方管乐之音再次响起,轻柔平缓,姜妍素手纤纤,执着团扇,一挑一折,神情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在柔和的月光下,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 第304页 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 脚尖旋转,纱裙荡起幅度,脚环上的银铃沙沙作响,每一舞,都用尽全力,将身体舞到极致……… 素手挥舞,彩袖殷勤捧玉钟。 衣带决绝,当年拚却醉颜红。 美眸流转,舞低杨柳楼心月, 横腰一折,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 泪花待尽,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 犹恐相逢是梦中…… 一如往昔,多少寂静的夜中,妍儿在自己眼前翩翩起舞,动人情肠……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深几许,愁断肠 秦清枫面色如水,黑夜之中,泪眼朦胧,两行清泪缓缓落下,连绵不绝,顺着脸庞滑落,重重的砸在地上,心底无限的哀凄,身上再多的伤痛,也不及此时…… 心口撕裂般的痛苦,视线紧紧的胶在阁楼上那如梦似幻的身影上,似乎要将她永远携刻脑海中…… 过眼烟云散随风, 幻化金顶伶仃松。 分分合合世间爱, 缘起缘灭一场空。 情字一词,总伤人,当真是苦极了,泪已尽,情不止…… ……… 阁楼之人,不知疲倦舞了一夜 亭中之人,合着月光静坐了一夜 天光即亮,梦渐消散…… 阁楼之人,伴随着飞花,尽情的旋转着,霓裳裙摆飞扬,不知天地为何物,一不小心,狠狠地摔落在地,脚踝钻心的疼痛袭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磕眸望去,秋风萧瑟,下方的亭中,空荡荡的…… 天光大亮,阁楼上裙摆铺了满地,姜妍跌坐在地,泪水涟涟,掩面而泣,神情悲凉…… 我又岂会不知,你在亭中,却始终不肯见我,一夜舞,只为赠你,经此一别,不知今夕何夕…… 情至深处,最难将歇…… 红满枝,绿满枝。 宿雨恹恹睡起迟,闲庭花影移。 忆归期,数归期。 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 每一条评论,收藏,营养液, 都是大大写下去的动力!咱会加油更哒! 蟹蟹 ☆、夺回西境 仁德二年十一月 西境战火不断,被困月余,南越大军举五十万大军攻城而入。 西境,破! 东清士兵,死伤无数,姜复鸣率十五万将士冲出重围,一路逃亡,直至上阳丘,失去消息……… 东清危! ……… 一个隐蔽的小驿站当中,鹰长尘举着战报,一路来到房间内,递给了端坐在桌前的秦清枫。 “主子!现在该如何行事?” 秦清枫看着那地图,神情淡漠,眼神却极为透亮,道:“祁于达此人,粗中有细,为南越大帅,必然知道,只要灭了姜复鸣的军队,北上东清皇都,便再无阻碍。” 鹰长尘皱着眉:“主子,如今,魔影殿五千人全部在此,南越四十万兵马追击姜复鸣等人,剩余的十五万人马,皆是原来的秦家军,如今,不知还有多少。” 也只有原来身经百战的秦家军,才会活到现在,那些强行征的兵,面对强悍数量庞大的南越士兵,又有什么机会活下去呢? 秦清枫气定悠闲,神情淡漠。提笔在地图上的西境点了一下,道:“你说,南越派多少人守着西境?” 鹰长尘略略思索:“一万多人…” 南越的目标是东清皇都,西境只是通道罢了,连接南越和东清的通道…… 鹰长尘猛然想起什么,眸光微亮:“主子是想………” 困住南越大军! “南越士兵只留一万,守在西境,大势所趋,定然十分松懈,如今,正是夺回之时。” 秦清枫抬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西境地图,递给鹰长尘,低声吩咐到:“我自有打算,拿下去,让每个人熟记,做些准备,今夜,有事可做了。” “是。” “还有,你去……” ………… 上阳丘 “大将军,鸽子飞不出去,已经是第十一封信了,都被南越给截了!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姜复鸣神情凝重,听着边上的士兵禀报着,直接一脚踹在那士兵身上,面目狰狞:“南越欺人太甚!” 一旁的刘统领刘信,急急说道:“大将军,切勿动怒,如今,敌众我寡,万不可伤了士兵们的锐气!” 姜复鸣瞪着眼睛,别过头,不说话。 刘信扶起那小兵,问到:“我且问你,我军粮草还剩多少?” 小兵颤颤巍巍的:“出了西境后,沿路得了些粮草,如今,只剩五日的量了……” 姜复鸣猛然转过身,凶神恶煞的说道:“不就是粮草么!我东清民众颇多,你,带着一部分士兵,去找粮食!” 刘信皱眉,言辞切切:“大将军,如今,东清境内,天灾人祸,洪水不断,饿殍上万,瘟疫四起,战火又四处纷飞,平民们尚且吃不上饭,怕是筹不出粮食了!” 姜复鸣怒气冲冲:“一点粮食罢了!如今皇城联络不到,难不成坐以待毙?去,三日之内,我不管你们如何,我要见到粮草!” 刘信紧紧握着拳头,心中愤懑:若是秦大将军还在!必定不会丢了西境!还这般不管民众死活! -- 第305页 ……… 西境 在黑夜的笼罩下,一群黑衣人,配合有致,动作迅速,一个托一个,纵身一跃,利落极致,跳上了西境城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放倒了城墙上打盹的南越士兵。 一群群黑衣人落到了各处…… ………… 南越留守将领,正在大殿内和一群强壮有力的士兵醉生梦死,酒水潺潺,身边,还有一群被抓来的西境女子,被肆无忌惮的轻薄着,无法反抗…… 秦清枫一身黑衣,站在柱子后面,比了个手势,立马身后一群人上前,悄无声息的了结了那些士兵,一刀毙命…… 一群女子失声尖叫,惊慌失措的躲在角落之中……… 她们紧紧的缩在一处,畏惧魔影殿众人的刀刃,死死的捂住嘴,不敢出声,浑身颤抖…… 秦清枫眸色闪了闪,心中悲痛万分,这些妙龄女子,如今又该如何…… 秦清枫缓缓站了出来,挥了挥手,让魔影殿众人继续行事。 魔影殿众人点头,随即飞了出去…… 秦清枫蹲下身,看着眼前这些受尽折磨的西境女子,压下心头的沉痛,缓缓的说道:“无事,我,秦家少将军,回来了……” “是……少…少将军……” 外面的号角声声…… 火光冲天,黑夜之中,不时有黑衣人跃过,刀光剑影,便倒下一片片尸体…… “有敌袭!” “杀啊…………” “杀啊………” 秦清枫走到窗边,抬眼望去,四处火光冲天,厮杀声阵阵,惨叫声连绵不绝……… 忽明忽灭的烛火打在秦清枫脸上,秦清枫缓缓抽出晓月剑,飞身落到了一群来势汹汹的南越士兵面前,挡住了他们,随之还落下一具南越将领的尸体朝他们飞了过去。 南越士兵看清了那尸体,目龇欲裂,恨意不绝,像是要将秦清枫生吞活剥…… 秦清枫眸光泛红,杀意寥然,看着前方上千人的南越士兵,抬手,剑尖直指眼前众人,高声到:“来啊………” “杀……” “杀……” ………… 西境城里的混战,持续了一整夜…… 天月将白,太阳升起,晨辉洒下,代表希望的光缓缓照射到了西境城墙,南越的旗帜,狠狠地砸下城墙,摔得四分五裂,取而代之的,是写着一个秦字的战旗,缓缓升起,挂满了整个城墙…… 南越残余的士兵还在城中惊慌的四处逃窜…… 可惜,逃不过魔影殿众人的刀剑… 秦清枫握着晓月剑,走在这无比熟悉的西境城中,心中哀凄,一路上,躺满了尸体,不仅有南越人的,还有些饿死的西境子民,所见景象,都是西境子民悲惨之景。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国破家亡,姜复鸣自己逃了,西境的子民落入南越之手,压迫和奴役,他们手上和脚上,都被锁着铁链…… 秦清枫胸口上沉下浮,心中苦涩填满,抬起剑,斩断了他们束缚之中的枷锁铁链,压下心头翻涌的气血,再次睁眼时,眸光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沾染了许多,沉沉的声音: “不用怕… 秦家少将军…… 回来了……” 秦清枫大步向前,仰着头,看着西境这般蔚蓝的天空,依旧如从前般,露出一个笑容,眼角却落下两滴清泪…… 身后的声音喧嚣一片,带着无限的悲切与喜悦 “少将军回来了!” “少将军回来了!” “少将军回来了!” 声音连绵起伏,震耳欲聋,直上云霄…… ……… 秦清枫在城中四处部署下去,冷着双眸,看着曾经最为熟悉的西境众人,变成现在这般,压抑的心情无法言说。 秦清枫磕眸:“来人,去把大牢里的人,放出来。” 西境的大牢里,关满了西境的将领士兵,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 秦清枫坐在大殿上,布置好最后一个战略,疲惫不已,面色苍白,靠在椅子上闭目小歇。 鹰长尘轻轻的走进来,却不忍心打扰秦清枫,三日来,秦清枫未曾休息过,细致入微,将西境整顿了一番,西境遭此大难,民心不稳,秦清枫一点一点的做着改变,给他们信念,安抚民心,用削瘦的身躯,一力承担着……… 鹰长尘心中感慨万千,原本,自己以为秦清枫已经一蹶不振,可是她没有,虽然是女儿身,可是却心怀大任,复仇,夺回秦家荣誉,一桩桩,一件件,她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做着。 没有父亲的庇护,没有亲朋好友的支持,陷入无底的深渊中,一点一点挣扎着…… 敬重的师兄反目成仇,曾经的伯父背叛秦家,爱人一个一个的离去,身边最亲近的侍卫惨死,只剩下黑暗…… 主子她,只有她自己…… 鹰长尘正想退下,可秦清枫却睁开眼睛,缓缓说到:“什么事?” 鹰长尘顿住,快速的说道:“主子所料不错,南越大军已经收到消息了,祁于达派了两万南越大军正向西境火速赶来。” 秦清枫眯了眯眼,沉沉的说道:“西境被占,阻绝了大军与南越的联系,祁于达怎么会不急,这样,也能磋磨些时日。” “西境易守难攻,大牢那些囚犯,也放出来吧,国之将亡,匹夫有责,他们,既然是我西境子民,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也该尽些力,送入同西境子民一同训练训练,此次,若是死,也是死得其所,活下来的,都无罪释放吧。” -- 第306页 “还有魔影殿运来的粮食都发下去给西境子民吧,造好的那些投石车,装备上吧,四道城门,装上刺藤,严防死守,东门,配五万只矢箭,记住,浇上火油…以及……” ……… 大殿内十分安静,秦清枫的声音微弱,有些疲惫,可是却十分清晰。 鹰长尘点了点头。 秦清枫交代完一切后,更加的疲倦了,眼下淤青一片,面色苍白,慵懒的躺在椅子上。 秦清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睛耷拉着,声音疲倦问到:“京城那边,如何了?” 鹰长尘垂眸:“秦大将军,已经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了,东时端不敢异动,鸢柔的孩子,虎二文也安全的送到了大燕了。” 秦清枫支撑着睁开眼睛:“嗯,那就好,鸢柔为何不愿离开?就如此放心将孩子交出去么?” 鹰长尘踌躇着:“主子,鸢柔娘子,已经…已经离去了……” 秦清枫呼吸一窒,心潮翻涌,抓着椅子的手,骨节慢慢泛白,怎么会…… 鹰长尘低着头,像是忍着什么一般: “主子,消息传来说,三日前,鸢柔娘子,是自缢的,她死前,穿的是柔软雪白的金丝面料,上面点缀的是南海的珍珠,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裙,真是极美的,吞了药,走得很安详,嘴角泛着笑,身边,还有一把古琴。” 良久,秦清枫压下心中酸涩,才缓缓出声,微微带着笑意,像是在自言自语,有些凄凉: “呵呵,时隔两年来,那襦裙,芸香,冷凝,终究是没有拿去烧掉,她,还是穿上了, 那把古琴……” 鹰长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古琴,名为玉玲珑。” 玉玲珑…… 以琴为媒,定以终身,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玉玲珑,这是娶她时,送下的定情之物…… 秦清枫累极了,心中,极其的沉痛,无法言说,缓缓闭上眼睛,抬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脸,让人看不真切…… 我原以为,她对我无情…… 秦清枫略略沙哑的声音,带着无限的疲倦,缓缓传出:“把她的骨灰,送回故里,落叶,总是要归根的……” “是……” 鹰长尘本来还想说什么,蠕动了下唇,又闭上了,这些琐事,不必麻烦秦清枫了,她,不亚于任何男子,可她也是血肉之躯,身上新伤旧伤,还未愈合,又无人照料,而心早已千疮百孔,经不起虚耗了! 鹰长尘皱皱眉,从腰间拿出一颗药丸,放入香炉中。 烟雾缭绕,传来阵阵安心的香气,让人昏昏欲睡… 秦清枫磕眸看了眼鹰长尘退却的身影,疲惫的缓缓闭目,身累,心也累,不知不觉间,鼻尖萦绕着安神香的气息,竟然慢慢睡着了,只是,眼角不知不觉的落下两行清泪……… 秦清枫却再次陷入了梦魇 儿时鸢柔的模样,那时,她叫花绒…… 儿时的鸢柔,穿着一身白色的襦裙,背着个小小的水囊,脚步一深一浅的,有些不稳,跟在小小的清婉身后,拉住了她的衣袖,有些担忧:“清婉,我们要去哪里啊?我再不回去,娘亲会着急的。” 清婉回身,直接拉上鸢柔的手,笑得活泼开朗:“你娘亲和我娘亲她们今日要上台献艺,不会知道的,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鸢柔满脸疑惑,稚嫩的童声:“清婉要带我去哪里?我走不动了。” 说罢,就原地蹲下,怎么也不肯走了。 清婉无奈,挠挠头,也蹲在鸢柔面前,诱导道:“花绒,你知不知道,其实,现在,山上还有雪!” 鸢柔抬起头,有些惊讶:“真的?” 清婉笑眯眯的:“是啊,我都看过了,那山顶上,还有积雪未消融,煞是好看,有条小路直通山顶,你不是喜欢雪么,所以,我才带你来嘛!” 鸢柔眨眨眼睛:“我想看……” 清婉狡黠一笑:“我拉着你走。” 两个小小的人儿,相互拉着小手,气喘吁吁,却仍然坚定的一步一步在崎岖小路上攀爬。 山顶之上,白雪皑皑,一棵红梅,在银装素裹的画境中,上面还落着飞雪,冰霜裹在树枝上,花瓣是那样的红艳欲滴,美艳绝伦,在白雪中,分外的妖娆…… 两人一同站在红梅树下,清婉十分开心的指着头顶的红梅,对着鸢柔说道:“今日是你生辰,这个是我送你的礼物,可废了我好多劲呢,你肯定喜欢,快许愿呀!” 鸢柔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喜不自胜,不由得在红梅树下转起了圈,洁白的襦裙,带起了一片白雪,十分的兴奋:“清…清婉,我好喜欢……我想,清婉永远都陪着我!” 清婉拉住鸢柔的手,十分宠溺的敲了一下鸢柔的额头:“傻花绒,说什么傻话呢!我要是永远陪着你,你不嫁人啦!” 鸢柔嘟着嘴,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不满的说道:“还不是清婉,肩头受的伤,毒素去除大半,只是伤了身子,娘亲说,这辈子,我怕是嫁不出去了,只能待在楼里………” 清婉急忙捂住鸢柔的唇,制止道:“呸呸呸!花绒定能找到个如意郎君的!” 鸢柔挣开清婉,哼了一声,气鼓鼓的抱着手,别过头。 清婉有些无措,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鸢柔的小辫子,然后轻声说道: -- 第307页 “花绒啊,是我的错,不该瞎弄那些东西的,害得你生病了一年多了,以后,我都听你的,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鸢柔听到这话,转过头,还是嘟着嘴看着清婉,不依不饶:“我以后要是真的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清婉见鸢柔搭理自己了,笑得眉眼微弯:“你要是嫁不出去,那我也不嫁了,大不了,就陪着你。” 鸢柔这才露出笑容:“当真?清婉会陪着我?” “千真万确!” “那我们拉钩。” 清婉爽快的伸出小手指头,勾住鸢柔的手指:“谁变谁是那桥头的大王八!” 两个稚嫩的声音,在红得妖娆的梅花树下,如同银铃般悦耳,纯真美好…… “花绒,你说,你想嫁什么样的人?” “我听娘说,我爹爹以前是个小军长,抗击山匪的时候,殒命了,我爹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呼百应的将军,然后迎娶我娘。 所以,我想嫁一个将军,当将军的人,一定很威风,还会娶我……” “哦,这样啊!原来花绒喜欢将军啊,这样说来,我也喜欢!将军武艺高强,好生威武呢!” “清婉不许和我抢将军!” “哼!就抢就抢!花绒小气!” “你…哼…不理你了!” “哎哎哎,别生气嘛……” ………… 眼前一道白光过, 眼前的鸢柔,已经长大成人,在百花楼中,还是一身素白纱衣,遮着幕篱,怀中抱着古琴,轻轻浅浅的笑着,如一尘不染的嫡仙…… 一瞥便是惊鸿芳华乱了终身 一转眼,鸢柔又出现在画舫之中,美得不可方物,整个人魅惑无比,带着无限的缱绻,喝着酒,美眸流转,声音萦绕心头,动人情肠: “小清婉……” 半恨半嗔回面处, 和娇和泪泥人时, 万般饶得为怜伊……… 不知何人入梦,扰得伤情之人泪湿衣衫…… 作者有话要说:  鸢柔,去了…… ☆、贞洁烈女 “少将军!” “少将军!” 几声急切的叫声传来 秦清枫从梦中惊醒,从软榻上翻身起来,额头上全是汗珠,警惕的看着眼前跪着个颤颤巍巍的小姑娘,抓着床边,不由得皱眉说道: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小姑娘依旧跪着,没敢看秦清枫,低着头,哭泣着说道: “少将军,我是西境沈家二女儿,沈梦婷,是派来伺候少将军的婢女,来送吃食才进来的,求少将军救救我姐姐吧!” 秦清枫虽然诧异,但是看这个小丫头还算单纯,而鹰长尘也不可能随意放人进来,估计真的是婢女,没作它想,皱着眉,问到:“怎么回事?” 沈梦婷这才抬头,哭得不能自已:“西境众人说我姐姐已是不洁之身,不配活在世上,正在万贞碑上受焚烧之刑!求求少将军救命啊!” 沈梦婷磕在地上,磕得极重。 秦清枫眉头紧锁,隐隐升起些怒气,南越入侵,强抢民女,本就是常见之事,她们无力反抗,又何其无辜! “只有你姐姐一人?” “不是的,有好多女子和姐姐一起受刑,求少将军救命!小女不能失去姐姐!” 秦清枫拉起沈梦婷,大踏步向外走去……… 万贞碑前 聚集着一大堆人群,上面,绑着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子,有几分狼狈,面色苍白无助,身边堆满了柴火,众人纷纷高举着火把。 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者走向前,对着众人作揖: “诸位,都是我西境中人,南越蛮夷入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今,秦少将军,复我西境,惩治了南越蛮夷,而如今,为了全我西境名声,这些女子,就是献祭上苍,洗净她们的灵魂!去赎罪!慰我亡灵!” 众人心潮澎湃,高声呼唤 “献祭上苍!慰我亡灵!” “献祭上苍!慰我亡灵!” “献祭上苍!慰我亡灵!” 老者一挥手,立马一群拿着火把的人上前…… 秦清枫也管不得许多了,带着沈梦婷骑着马,一路奔腾,老远就看到了绑在台上的一群女子。 沈梦婷看着那人要点火了,急得哭起来,指着前面大叫:“少将军!我姐姐在那里!” 秦清枫胸口上下起伏,将缰绳塞给沈梦婷,急急出声:“抓紧!” 秦清枫一个翻身,蹬在马背上借力,微微运气,整个人飞跃而起……… 沈梦婷目瞪口呆,看着秦清枫飞跃人群,可瞬间,又意识到自己不会骑马!紧紧拉住缰绳,趴在骏马上,吓得大哭,好在,秦清枫的坐骑,通人性,缓缓的停下了。 秦清枫飞跃到台上,一脚踢飞了那火把,好在,没有酿成惨祸,怒声看向众人道:“你们给我住手!”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是秦清枫,停了下来,赶紧跪拜一片 “草民叩见将军!” 秦清枫胸口起起伏伏,问到:“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老者,人称沈老,沈家德高望重的掌权人,定定的看着秦清枫,缓缓立起身,沉沉的说道: “少将军,我们,这是在献祭啊!这些女子已经被玷污,丢了贞洁,该被献祭啊!” -- 第308页 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到:“是啊,少将军!” “这是西境的习俗,她们这般女子,没了名声,没人要了!” “只有献祭给苍天,才能救赎她们!” ……… 秦清枫紧紧的握着拳头,怒意不断: “你们明知道,此事,并不是她们所愿,南越入侵,你们尚且不能用自保!她们,又能如何!她们不过一介弱女子,难不成为此!就活活丢了性命!” 那沈老依旧固执己见:“少将军,这些女子,已经没了清白,西境之内,东清之内,都嫁不出去了,以及孤苦一生,遭人唾弃,不如献祭,留一世贞洁美名!” 秦清枫缓缓闭目,心绪翻涌,自古以来,女子贞洁,本就比命还重要,可,自己不就是个女子么,只是,自己脱离了身为女子的束缚! 秦清枫回头,看了看后面那十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她们面色苍白,眼眶中泪水涟涟,眼神中,泛着渴望…… 她们不过及笄之年,如花似玉的年纪,却惨遭这般,这,对她们何其不公! 秦清枫心沉了沉,看着四周要烧了这群女子的众人,更是愤怒,西境现在人心不稳,自己,更是不能犯了众怒…… 秦清枫立在台上,思绪飞转,缓缓的开口: “沈老,我敬重您是西境德高望重的长辈,自然知道祖训,只要嫁了人,便是夫家的人,生死,都是夫家来管。可对?” 沈老浑浊的眸子闪了闪,摸了摸胡子:“自然,只是,西境乃至整个东清,定是没有人愿意娶不洁的女子了,自然,她们该……” 秦清枫暗自下了决心,打断了沈老的话:“哦?既然如此,那放了她们吧,即日起,这些女子,都是本少将军的妾室,你们听清楚了么!她们是本将军的人,若是再敢动她们,你们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众人皆是一愣,齐齐吸了口冷气,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少将军,您这………” 失了贞洁的女子,给普通人家作妾,待遇都会极差,遭到夫家嫌弃。 如此风度翩翩,气势恢宏的少将军,竟然要纳她们为妾! 秦清枫环顾四周,心沉了沉,转过身,看着眼前十几个女子,抽出腰间的短刀,泣舞之刃,割断了她们身上的绳子。 同为女子,秦清枫的心,总是格外的柔软。可能是,忍不住为这些女子的命运的怜悯。 身为女子,本就是从小被束缚着,被世俗禁锢着的。 她们不是受尽宠爱灵忆那般的公主,也不是那玲珑剔透,聪慧至极的妍儿那般的才女,她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女子!同鸢柔一样,身似浮萍,一点风浪,她们,甚至保全不了自己…… 如今,只有先将她们救下来,待这些事情一了,便给许一个好人家嫁了,若不愿意走,在西境,自己的名声在,也不会受到亏待。 现在,要让她们活下来! 一群女子,直接跪倒在地,啜泣涟涟,她们怎会不知,秦清枫是救她们。 秦清枫缓缓闭目,再次睁开,沉沉说道:“我从不信口开河,所言句句属实,如今,她们的命,是我的了,若是还有人想动手,那就是与秦家为敌!” 周围的人皆禁声,不再言语 秦清枫转过身,看着这些女子: “你们,现在是本将军的妾室,直接到秦府里去,若有人阻拦,我,秦清枫,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秦清枫说完,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眼惶恐的众人,然后,脚尖轻点,飞跃离去,缓缓落在了人群之后的坐骑上。 坐骑上的沈梦婷诧异,秦清枫面色冷漠,拉起缰绳,马蹄声阵阵,快速离去…… 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 沈老站了出来,面色阴沉:“既然如此,那这些女子,已经脱离我们各家了,我沈老在此,向大家宣布,沈家在万贞碑前的这些女子,从此以后,与沈家再无干系!” ……… 秦清枫回到军营,下了马,直接揪住鹰长尘的衣襟,鹰长尘愣住,没有反抗,秦清枫怒目圆瞪:“你别说不知道,万贞碑的事!” 鹰长尘眸子闪了闪,跪倒在地:“主子,这些事太过于常见,只是习俗而已……” “啪……”响亮的一声 “常见?那些是鲜活的生命!” 秦清枫怒气冲冲,这几日,自己忙于政务,修缮不足,竟然没注意城中之事!在之前,不知烧了多少无辜的女子!少说,也有一百多个了,而今天的这些女子,是官宦之家,名门望族的女子,留到了最后处置! 鹰长尘的面容上,出现了个大大的掌印,鹰长尘垂眸:“属下认罚!” 虽然鹰长尘认罚,可是他面上,却毫无悔改之意,心甘情愿认罚,仅仅是因为自己生气罢了…… 秦清枫冷了冷,内心自嘲,呵,鹰长尘也是魔影殿出来的人,只是在西境多年,有了几分血性,可是,又怎么会理解身为女子的可悲,风雨飘摇,她们也就随波逐流,自己的命都把握不住…… 自己所做的,怕是,没人能理解了…… 理解自己的人,她们,却不在自己身边了…… 芸香,鸢柔,冷凝……都已经离去了…… 而妍儿…… 自己,只是独身一人罢了… 良久,秦清枫疲惫的撑在桌子上,缓缓的说道: -- 第309页 “下去安置那些女子吧,该有的彩礼嫁妆,全都由我秦府置办,去吧,全了她们家人的颜面。” 鹰长尘听罢,立起身:“是。” 秦清枫似乎耗尽了心力,极为劳累的又说了一句:“以后,事无巨细,都向我禀报。” 鹰长尘眸子闪了闪:“是。” ……… 大殿寂静无声,角落那抹桃色的衣角不时露出。 秦清枫疲倦的靠在软榻上,微微磕眸:“你在这作甚,还不回家去。” 沈梦婷知道被发现了,很不好意思的走了出来,跪在秦清枫面前,伏在地板上:“求少将军收留梦婷!” 秦清枫一动不动,声音缓缓:“这里,不需要你,你回家吧。” 沈梦婷年纪小,约莫十二左右,还是个小丫头,哭出了声: “求少将军留下梦婷吧,沈家,现在容不下我了!求少将军留下我,梦婷甘愿为奴为婢,只求能与我姐姐相伴!” 秦清枫略略思索,也对,沈老思想顽固,又是西境仅存的德高望重的长辈,沈梦婷回到沈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秦清枫依旧闭着眼睛,神情平淡:“嗯,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沈梦婷诧异:“我,我姐姐,叫沈梦瑶,是沈家大小姐。” 秦清枫眉头轻皱,似乎,有些印象,秦家与沈家是世交,只是,自己不喜欢去交涉。那年,妍儿竞选才女的时候,沈梦瑶,好像是落了榜,位居第二,倒也是位才女,世事难料啊…… 南越入侵后,沈家奋起反抗,死的死,伤的伤,钱财被洗劫一空,年轻的一辈,也都陨落了,只剩沈老和小的一辈在苦苦支撑着。 秦清枫坐起身,微微叹气,看着眼前瘦弱的小姑娘道:“今夜,你便去秦府陪你姐姐吧。” 沈梦婷瞪着大大的眼睛,有些疑惑:“纳妾之日,少将军不回去秦府?” 秦清枫哑然失笑,这个小姑娘,挺有趣的,竟然这般直白,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今夜,纳妾之日,我自然会回秦府的,你下去吧。” 沈梦婷依言,站起身,行了礼,高兴的跑了出去。 单纯的小姑娘,总是那么容易满足,姐姐没死,当然,也就没有烦心事了。 秦清枫思绪飘浮,那年,自己回到西境,想来,也是这般吧,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西境秦府 入夜,一顶顶花轿,抬进了西境秦府,一共十二抬,住进了后院…… 秦清枫坐在自己原来的院子,西境秦府幽兰居之内,叹息着,良久,才缓缓站起。 今日自己若不去后院,那十二名名门望族之女,定然会认为自己嫌弃她们,无地自容。而沈老那个老古板那边知道,更是会出乱子,可是,去了,又平白污了人家的清誉。 思考一番后,秦清枫随即招来一个侍卫,吩咐道:“府里的库存,让她们挑些首饰,就说是本将军赏赐的,然后,把沈梦…瑶带过来。” “是。” ………… 沈梦瑶来时,不复白日的狼狈,梳洗打扮过后,一身绯色长裙,身姿窈窕,容貌都是姣好的,上乘之姿,略施粉黛,倒是别有一番风情,不愧是世家女子。 秦清枫已经洗漱好了,执着书本,靠在卧室之中边角的一张软榻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只是看了沈梦瑶一眼,就别过头,缓缓的说道: “今日太过于仓促,想必白日定然受了惊吓,你早些安寝吧。” 沈梦瑶本来惶恐不安的心,猛然止住了,低眉顺眼的应道:“是。” 房中的雕花紫檀木床上,只有沈梦瑶躺在上面,而隔着兰花画屏,那角落边的软榻上,秦清枫还在举着书,正在专注的看着。 沈梦瑶躺在床上,却心慌意乱,偏头,透过屏风之间的缝隙,看着那软榻上坐着的人,翻动着书卷,神情认真,灯火摇曳着叹啊单薄削瘦的身影,眉眼却十分坚毅,令人心安……… 她,还是一如既往,从来,就不会看自己一眼,她的眼中,只有那个姜妍,怕是,都不认识自己了,沈梦婷握紧了锦被…… 姜妍十三岁时,当选了西境才女之名,而自己,却落了选,位列第二,那日,西境少将军秦清枫拉着姜妍,转遍了全城,喜悦之意,溢于言表,她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宛如一对璧人。 城里都传,她们,是天生一对。 沈梦瑶心中苦涩,自己,阴差阳错,成了她的妾,却已非完璧之身,少将军,又怎么会碰自己,不过是,为了救自己罢了,沈梦瑶缓缓闭上眼睛,自己,又何德何能,再祈求些什么,不过活着罢了……… 夜已深,秦清枫才缓缓放下了手中书卷,也不熄灭烛火,随意的躺下,双臂枕着头,看着顶上床帏,陷入沉思,这里,是自己住了五年的家啊,自己,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梦瑶,西境第二才女,惨遭坎坷,命运不公,是时代对女子的限制,迂腐思想的禁锢…… ☆、请君入瓮 沈梦瑶起得很早,开始自己梳洗起来,秦清枫也醒了,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其实,秦清枫压根一夜未眠。 沈梦瑶整理完毕,拿了衣衫,缓缓的走了过去,低声细语:“少将军,妾身,为您更衣吧。” -- 第310页 秦清枫听到声音,睁开双眸,看到了眼前之人,与自己多年前印象之中的那个女子容貌差不多,倒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沈梦瑶,是沈梦婷的姐姐。 只是,秦清枫眉头轻皱,站了起来,有些疏离的避开沈梦瑶:“不必。” 随即接过沈梦瑶手中的外袍,随意的套了起来。 沈梦瑶伸出去的手,有些无措,讪讪的收回。 一声急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报!少将军!南越两万大军,再有两个时辰,就到城外了!” 秦清枫眸色一沉,直接提起身边的晓月剑和泣舞之刃,飞奔出去,一边走一边说:“速速去准备,取我的盔甲来!全军准备应战!” ……… 两军对峙,主将交手。 秦清枫手底下的魔影殿的人,可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手段,比谁都恨。 一连几个南越将士,都被斩于马下,南越头领滋目欲裂,发了狠,大军直接进攻…… 战事吃紧,秦清枫一身戎装,立在高墙之上,看着下面的南越大军来势汹汹,一挥手,矢箭成千上万的飞了出去,下方惨叫连连…… 可是,南越士兵,很快举起了盾牌,阻挡着矢箭,继续前行。 秦清枫再次从容的指挥着 几架投石器,瞬间投出巨大的火球,往浩浩荡荡的大军砸去…… 南越人多,避无可避,不一会,就尸横遍野…… 看消耗的差不多了,南越人势弱,也生了胆怯之意,秦清枫看准时机,打开城门,身先士卒的骑着铁马飞奔出城,后方,跟着无数的士兵…… 秦清枫激励的话语,回荡在每一个人耳中:“血不流干,势不休战,明犯我西境者,虽远必诛!” “杀……” “杀!杀!杀!” 一呼,而万声应…… 南越剩下的士兵落荒而逃……战火纷飞…… ……… 东清皇宫 “报!骠骑将军已经拿下了西境!现下正在死守城门!击灭了南越两万余人!” “好好好!”东时端激动不已,颤抖着,连说三个好字! 众位朝臣惊喜连连!秦清枫竟然有这等本事,真乃奇人! 东时端稳了稳心神,激动的说道: “诸位也看到这位骠骑将军的实力了,朕决定,派出朕的皇城守卫军,让骠骑将军去支援姜大将军,共同对抗南越大军!” 底下的一朝大臣有些慌乱 “皇上!守卫军是守卫皇都和您的安危啊!万不可贸然出兵啊!” 东时端微怒:“不抵抗南越大军,到了这京城,他们沿路修养生息,兵强马壮,皇城守卫军更加敌不过,如今,战事吃紧,迫在眉睫,我意已决!” “传朕旨意,骠骑将军秦清枫立了大功,即日起,封为护国大将军!前去抗击南越四十万大军!护我山河!” “传朕旨意,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率二十万大军,随护国大将军与姜大将军汇合,一同抗击南越!” 一道道圣旨,越过万水千山,送到了满天黄沙的西境。 ………… 秦清枫因为受伤,昏迷不醒,被鹰长尘急匆匆的背回了秦府。 幽兰居 秦清枫浑身烧的滚烫,鹰长尘暗骂一句,南越人竟然放有毒的暗器!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直接脱下秦清枫的盔甲 背上,白色的中衣已经浸透了血迹,绽放出妖冶的花朵,鹰长尘皱着眉头,撕开了伤口部分的衣物,拿了瓶药洒在伤口上,秦清枫肩头颤了颤,鹰长尘另一手直接拔下了毒镖。 秦清枫紧闭着眼睛,再次颤了颤…… 鹰长尘皱着眉头,秦清枫受伤时,服了解药,几个时辰后,清醒过来就好了,只是之前的伤口还没好,似乎有些发炎了,可是,主子是女子,自己,又怎么能去查看! 鹰长尘焦急万分,本就一直待在幽兰居中的沈梦瑶从角落里缓缓走出,看着秦清枫这般样子,有些震惊:“少将军怎么了?” 鹰长尘看着沈梦瑶,突然灵光一现,同是女子罢了,也不管这么多了,秦清枫要紧!直接将药塞到沈梦瑶手中,强硬的说道:“快,你快帮主子上药!” ……… 战火纷飞,接连两月,西境算是稳住了,秦清枫接到圣旨,勾起嘴角,面容微冷。 终于逼着东时端出兵了,姜复鸣,你该付出代价了…… 秦清枫带着魔影殿杀手扮成的士兵,一路出了西境,与皇城守卫军二十万大军汇合。 军队,到了上阳丘附近的村落,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的统领,纷纷对着秦清枫恭维起来,眼里满是敬佩之意。 谁也没想到,当初,那个京城闻名的纨绔,会有如此的能耐,五千人马,拿下了西境,又守住了西境,一路上,秦清枫的智慧与谋略,排兵布阵,都让众人赞不绝口!更令人敬佩的是,秦清枫为人不骄不躁,做事有序,面面俱到,崩于泰山,坐立于前,不改颜色!颇有当年秦大将军的风范! 秦清枫只是神色淡漠,并不多言,便回了自己的驻扎的屋里。 只是,秦清枫怔愣住,看着眼前一身简单士兵装扮的清秀女子,神情恍惚,似乎看到了东时灵忆的影子,那时的灵忆,也是这般…… -- 第311页 不过,秦清枫很快反应过来,看着眼前扮成士兵的沈梦瑶,皱了皱眉:“谁让你来的,回去!” 沈梦瑶咬咬唇,紧紧握着手指,还是坚持到:“不,你若是有伤,军营中都是男子,你又怎么办?” 秦清枫冷着脸:“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叫人送你离开!” “秦清枫!”沈梦婷突然大叫。 秦清枫眉头紧锁,看着眼前的女子拿着匕首,抵在自己脖颈上。 “你要是送我离开,我就自尽!” 秦清枫冷哼一声,转过身:“我救过你一次,你若是这般不珍惜自己的性命,我又有什么办法!” 秦清枫打开门,走了出去,再也不见踪影。 “秦!清!枫!”沈梦瑶手中的匕首“哐镗”一声掉落在地。 沈梦瑶滑落坐在地上,面上几分无奈,自言自语起来: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般的人,脱了世俗女子的禁制,从前的你,温润如玉,温暖人心,如沐春风,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英姿飒爽。也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变成如今这般的冷漠……” 只是,你竟然是个女子,竟然骗了世人这么多年!若不是为你上药,我又怎么会知晓,一个女子身上的疤痕,会如此之多,还有那么多的暗纹,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梦婷抬头,看向门外,空荡荡的一片,终究还是缓缓笑着:“总归,你还是你,那个心软的一塌糊涂的秦清枫,否则,就不会救下我和那些女子了……” 沈梦瑶再次抬头时,眼神有些坚定:“不管如何,我也要想回报你……” ……… 南越大军人数众多,身强力壮,个个健硕无比,可是,唯一的弱点,他们,不熟悉东清地形。 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从山谷顶上,看着南越大军追着假装落荒而逃的东清士兵,一步一步的进了长长的山谷,立马一声令下,二十万大军,从四面八方从山谷顶投下巨石,又几声巨响,炸毁了谷中的出口和入口…… 巨石上浇了油,点燃了熊熊烈火,从山顶滚落,聚集在一起的南越士兵根本躲不过,惨叫声不断,死伤无数,一瞬间,兵荒马乱…… 祁于达仓皇的躲避着,怒骂连连,自知中了计,抬头,看到了山谷上黑压压的一片,战鼓声声,震耳欲聋,回荡在山谷之中,那漫天飘扬的旗帜,更是心惊不已!东清!竟然出了这么多兵!可这计策,又是何人想出的! 竟然如此的不惜一切代价……那可是三万士兵啊! 祁于达无可奈何,躲避着落下的矢箭和滚石,眸光泛红,高声命令到:“破开前方巨石!杀出生路!” ……… 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围在秦清枫身边,狂喜,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少将军真是计谋过人啊!” “这南越大军,现在损伤过半,哈哈哈……” “少将军年少有为,我等佩服不已啊!” 秦清枫眸华闪了闪,看着下面谷底惨叫连连的士兵,呼吸有些沉重,面色冷漠:“诸位觉得,这是好计策?” 神机营统领,笑着道:“是啊,这招请君入瓮,南越大军原本四十万大军,可是现在,损伤过半,大快人心,士气低迷,落荒而逃,还解了姜大将军在上阳丘的劫难,请君入瓮,一石三鸟,好计谋!” 巡捕五营统领也符合道:“是啊,也不知大将军从哪里弄来这般威力的□□,才能炸毁这谷口,让在下佩服啊!” 五军营统领也出声:“还是大将军手下能人辈出,竟然能将假地图送入敌人军中,迷惑众人!当着是妙啊!” 秦清枫眼神有些冷意,看着下面祁于达已经冲出山谷逃窜,缓缓开口:“接下来,追击南越狂徒,就劳烦诸位了!” 五军营统领大笑:“祁于达带着大军,照着大将军送进去的假地图上走,大军必然会陷入松泥潭,那里方圆数十里地,到时候,我们只管走正确的路,守在松泥潭口,困他们几日,必然坐收渔利!” 秦清枫点了点头,对着众人拱了拱手,神情淡漠:“本将军还有些事情未处理,接下来,拜托诸位,便先退下了。” 秦清枫从容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解。 神机营统领道:“这最后的仗,易如反掌,这秦清枫不去,是不要这功劳了?” 五军营统领道: “这打了胜仗,为何这秦清枫还是不高兴啊?” 三千营统领道 “对啊!神情这般冷漠,真令人费解!” 提督九门步军统领走了出来,看着秦清枫下山的背影,缓缓一笑,老神在在的说道:“诸位,可有想过,祁于达是如何中计的。” 巡捕五营统领回答道:“以我东清三万士兵为诱饵………” 巡捕五营统领话语声停止,众人似乎想明白了…… 提督九门步军统领继续说道:“你们只顾夸秦清枫的计谋如何的好,却一点也不为那些死去的三万东清士兵惋惜, 秦清枫此人,虽然面上冷漠,可是却有了赤诚之心,因为自己的计策,如此多的东清士兵死去,定然是内心沉痛万分,只是面上不显露罢了 你们一再恭维,只会让她更加的心中有愧!无法自拔!” -- 第312页 提督九门步军统领说完,沉重的叹息,对秦清枫肃然起敬,如此的良将!天佑我东清!秦家,又怎么会谋反呢! 众人一瞬间的清醒过来…… 巡捕五营统领长吁短叹:“不管如何,若不是用三万东清士兵引诱,那胆大心细的南越首领祁于达,又怎么会中计, 此番,用三万士兵,换南越近二十万的士兵,他们,也是死得轰轰烈烈了!” 山谷中,经过一天的厮杀,慢慢回归平静,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作者有话要说:  战争戏份不多,不过,很是惨烈…… ☆、战火,复仇 秦清枫心中悲痛,静静地坐在密林之中,闭着眼睛,渴望赎罪。 那三万东清士兵,就这般,惨死在那山谷,他们只会听从命令,甚至,到死,他们都被蒙在鼓里。 秦清枫仰天长啸,双目泛红,密林之中,群鸟散尽……… 自己,可真是背负杀孽不少,沾染了多少鲜血……… 秦清枫悲凄的跪在地上,也不知多久,空气中缓缓的飘来桂花味,萦绕鼻尖…… 秦清枫神情恍惚,脚步声渐近,秦清枫心跳不止,眼眶逐渐模糊,思绪渐乱…… 妍儿…… 秦清枫再也忍不住了,在那人手指碰到自己肩头的瞬间,泪水花了眼眶,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感爆发,转身紧紧的拥住了来人,热泪盈眶,声音悲凄至极: “妍儿,我想你了……我…想…你一直待在我身边,永远在一起,我一定不逃了,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妍儿……” 沈梦瑶猛然被秦清枫抱住,错愕在原地,却鬼迷心窍的没有推开她,心中震惊不已,秦清枫平日都是冷漠的,这种悲凄的样子,自己,第一次见,而且,秦清枫,是把自己当成姜妍了?她与姜妍?感情这般要好?可是,秦清枫不是女子么? 不过片刻,秦清枫就察觉了异样,眼前之人,绝不是妍儿!秦清枫猛然推开沈梦瑶,看清了来人,脸上恢复了冷漠,自己,怕是昏了头,妍儿,又怎么会在此! 沈梦瑶再次愣住了,秦清枫现在,太过冷漠了,无法让人靠近,与刚刚判若两人,试探的说道:“少将军?” 秦清枫看了眼沈梦瑶手上的桂花酒,正在散发着桂花香,缓缓的转身,压下心底的哀凄,冷冷的声音传来: “沈梦瑶,留你在这,不要做多余的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秦清枫转身大踏步就走。 沈梦瑶低头,眼神有些受伤,看到自己肩头的衣衫已经湿了一片,抱着桂花酒的手紧了紧…… 明明,秦清枫没送走自己,自己都听到了,秦清枫吩咐下面的人,给自己准备单独的屋子,还有御寒衣物,多加照顾,可是面对自己时,却冷言冷语,本来,这桂花酒,是谢礼…… 到现在……自己才不信秦清枫的话呢,这个冷面心善的人。 秦清枫脸上还挂着泪痕,她,怎么会如此难过……… 沈梦瑶紧了紧怀中的桂花酒,不由得自言自语道:“外表再怎么冰冷,可是内心,是这般的脆弱啊……” ……… 鹰长尘看着秦清枫眼睛有些红肿,有些诧异,还是走过去,对秦清枫耳语几句。 秦清枫眸色闪了闪,有些恨意,随即说道:“既然如此,带上人手,随我前去!” “是!” ………… 秦清枫带着五千魔影殿杀手,从山林上冲出,快速的拦在姜复鸣大军前。 秦清枫的晓月剑出鞘,直指骑在马上的姜复鸣,面色冷漠,气势恢宏:“姜复鸣,你与我秦家之间的恩怨!该了结了!” 姜复鸣看着眼前的秦清枫,以及她身后那些杀意廖廖的五千杀手,不由得大笑: “哈哈哈……就凭你……这点人,还想和本将军十万大军对抗,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哈哈哈……” 秦清枫冷笑,我秦家军五十万大军,到现在,就只剩十万,姜复鸣!你!该死! 秦清枫缓缓从腰间掏出一块闪耀的金牌,气势磅礴,在阳光的照射下,极为的耀眼。 姜复鸣眸色有些沉,身后的十万士兵,有了些躁动…… 秦清枫的声音,用了些内力发出,送入每一个士兵的耳朵里:“我奉皇命!大破南越大军,南越已经溃败而亡,即日起,我,秦家少将军,秦清枫正式接管秦家军!” “秦家军,何在!” 十万的秦家军,眼里泛起了泪光,他们的少将军!回来了!回来了! 十万士兵的声音,气势磅礴,如雷贯耳,在山林中回荡:“秦家军,永远都在!” 秦清枫眸中泛泪,再次高声:“秦家军使命何在!” “保家卫国!誓死不休!欺我辱我家园者,虽远必诛!” 十万的秦家军,热血沸腾,久违了,这埋藏心中的口号…… 姜复鸣坐不稳了,咬牙切齿的看着秦清枫,怒到:“秦清枫!你不过罪臣之子!你有什么资格接管!” 秦清枫冷眼看着姜复鸣,声音令人窒息:“你姜复鸣,自从接替我父亲管理西境,纵容手下迫害我父亲从前的部下,抗击南越大军时,多番让我秦家军士兵去送死!” “守不住西境,致使无数的子民流离失所,已然犯了大罪!而后,你又一路洗劫村落,如匪徒一般,将一切搜刮殆尽,导致多少平民横死!你,可知罪!” -- 第313页 秦清枫说这些,眸子已经泛红,自己扎营的村落,里面,几乎没有活口,这些,都是拜姜复鸣所致! 想不到,自己父亲还是大将军之时,姜复鸣做小伏低,没想到,他竟然是这般利益熏心之人!一点都不管平民的死活! 而那十万秦家军,更是燃起了熊熊烈火,杀意寥然,姜复鸣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 姜复鸣心惊,自己身后这十万大军,竟然反了了自己,自知只有杀了秦清枫,才能阻止这场争斗!缓缓抽出了寒气逼人的刀剑…… 秦清枫也正有此意,自己,想亲手了解姜复鸣,这个害了自己母亲的凶手!在西境自己父亲身边潜伏多年的叛徒!是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主犯! 两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直接刀剑抵在一起,擦出了火花!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拉开了些距离 姜复鸣的武艺,确实高强,在西境也是数一数二的,秦清手指翻转,紧锁着眉头,握紧了手中的晓月剑,身上的刀伤,因为战斗,反复撕裂,至今未愈合…… 姜复鸣察觉到了秦清枫的吃力,仰天大笑:“哈哈哈…竖子小儿,我真应该在西境那时就杀了你,要不是妍儿阻止,你以为,你还能站在我面前?” 秦清枫心绪起伏,声音冷冽:“原来是你,今日,你我新仇旧恨!便一并了断!” 秦清枫脖颈间的暗纹,更加的鲜艳了,两人再次嘶吼,刀光剑影…… ……… 鹰长尘在一旁看得揪心,秦清枫身上的伤,反复撕裂,现下,绝对剧痛难忍,这姜复鸣看出来了,竟然不断朝秦清枫伤处攻去,真是卑劣的手段! 可是秦清枫固执的不让任何人去打扰,这是属于,她自己的仇恨,她秦家的仇恨……… 天色渐暗,十万大军团团围住争斗不休的两人,两人皆负了伤,体力逐渐透支…… 姜复鸣击退秦清枫的进攻,堪堪的杵着剑,单膝跪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秦清枫同样,向后滑了几步,喷出鲜血,捂着胸口,盔甲之下,已经鲜血淋漓了…… 姜复鸣擦掉嘴角鲜血,狠狠一笑:“哈哈哈,你放弃吧,你敌不过我,如果你再练几年,说不定,就能打过我了!” 秦清枫眸光沉沉,勾起冷笑:“你偷学我师门武艺,当真是无耻之徒!” 秦清枫气血翻涌,捂着胸口,竟然又堪堪吐出一口鲜血……手中紧握的剑,微微颤抖…… 姜复鸣大笑,知道秦清枫撑不住了,站了起来:“可惜,你没机会杀我了!” 鹰长尘紧握着手中的刀刃,高悬着心,最后一刻!自己定要死守秦清枫! 姜复鸣一语说罢,举着剑,奋不顾身的向秦清枫飞去,而鹰长尘身形一动,也纵身飞起!只是,离得太远,却来不及了! “主子!” 鹰长尘惊慌失措的大喊,乱了心神!眼睁睁的看着姜复鸣的刀刃向秦清枫刺去,却无法阻拦……… 姜复鸣笑得张狂,极为的狠厉,却突然憋见秦清枫嘴角的笑,眸华突然放大,有诈! 下一刻,秦清枫飞速的偏过身,堪堪的避开姜复鸣直逼自己心脏的利刃,利刃挑破了秦清枫的盔甲,秦清枫举起蓄势待发的晓月剑,朝着姜复鸣露出弱点的腹部刺去…… “呲……”晓月剑刺穿铠甲,没入皮肉的声音,姜复鸣不敢置信的看着没入自己腹部的长剑,瞪大眼睛,看着秦清枫。 秦清枫嘴角泛起冷笑,凑近姜复鸣的耳边,如山间锁魂的鬼魅:“姜伯父,一路好走!” “你……” “呲……”再次一声响,秦清枫利落的拔出晓月剑,姜复鸣的腹部瞬间鲜血喷涌,跪倒在地上,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死不瞑目……… 鹰长尘目瞪口呆,看着秦清枫…… 五千魔影殿的杀手,也定定的看着秦清枫。 秦清枫,靠自己,夺回了秦家军! 滚烫的鲜血纷纷扬扬的洒在了秦清枫身上,脸上,秦清枫面色冷冽,耀眼的落日余晖之中,秦清枫缓缓举起了鲜血淋漓的晓月剑,看向四周黑压压的秦家军,发出沉重的吼声:“秦家,必胜!” 一呼万应! 十万秦家军热血沸腾起来了!兵刃上下重重掷在地上,发出争鸣,剧烈的嘶吼,那是秦家军,最高的敬意! “秦家必胜!”“秦家必胜!”“秦家必胜!” 一声声呐喊,如雷贯耳!他们的少将军!一如往昔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永远,是他们心目中的神! ………… 两月后,京城之中 “报!战事大捷!战事大捷!我军困守南越大军二十万于松泥潭,时至今日,终于绞杀殆尽!南越统帅祁于达,也死于我军刀剑之下!” 这一战报传回来时,整个东清,都轰动了! 来势汹汹的南越五十万大军!在东清境内!全灭了! 东时端坐在宝座上,兴奋至极:“诸位爱卿,此时此刻,南越势弱,我东清国,已经第一强国了,真是上天庇佑,福泽万民啊!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下面的大臣也是喜气洋洋 “皇上!真是天佑我东清啊!” “皇上!微臣觉得,如今南越再无反击之力,这是个好时机,我东清三十万大军还在西境等地,不如就此南下,一举攻破南越!” -- 第314页 “对,左相说得不错!臣附议!” “臣附议!” “此时,我东清士兵士气高涨,南越萎靡,正是进攻之时!” “臣附议!” “臣附议!” 东时端眸光闪了闪,喜上眉梢,若是就此拿下南越,贪婪之意浮现,东清,就是第一大国,自己,也会成为千古传诵的帝王!急急的说道: “如此,甚好!来人!拟旨!” “赐护国大将军秦清枫,为南征统帅,即日起,率三十万大军,挥师南下,一举攻下南越!” 作者有话要说:  沈梦瑶这个女子,嘿嘿……… ☆、西境的除夕 西境城中 天真冷啊,外面洋洋洒洒的大雪,已经持续了三日了,万物都覆盖一层冰霜,整个世界,一片雪白…… 西境秦府,幽兰居中,秦清枫躺在床榻上,看着窗外的大雪,只觉得,好美,像是洗涤罪恶的灵魂一般,将所有血腥掩埋在黝黑的泥土里,整个世界,一片纯白,宁静极了。 秦清枫拉开被褥,只穿着单薄的雪白中衣,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手伸出窗外,接住了几片雪花回来,晶莹剔透,心里一片寂静,不一会,雪花就化在手中,一片冰凉,一阵北风呼啸而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沈梦瑶端着托盘刚刚进门,就看到了窗边的人,皱了皱眉,赶紧放下手中的粥,拿起屏风上的狐裘,披在秦清枫身上,有些责备的声音: “你身子刚刚好转,要静养!圣旨不是说了么,等开春了,天气回暖之时,再挥师南下,所以,这个冬天,你就好好养伤吧!” 秦清枫面色微冷,避开沈梦瑶的手,直直的走到案桌前坐起。 沈梦瑶对秦清枫的冷漠见怪不怪了,除了那次秦清枫将自己错认成姜妍哭得泣不成声之外,还没见过她其它的表情。 “那喝点粥吧,这粥放了些温补之物,倒是极好的!” 沈梦瑶端起温热的粥,递向秦清枫,眼神里充满希翼。 秦清枫冷着脸,无视她,也不理睬,端正的坐着。 沈梦瑶也不恼,抬着碗盏,就这般坚持着。 僵持之下,沈梦瑶手开始酸痛,抖了起来,指尖被烫得泛红。 秦清枫余光憋见,轻皱起眉头,终究,还是接过,在沈梦瑶的热烈的注视下,喝了两口。 秦清枫被沈梦瑶盯着有些心头怪异,放下粥,端正的坐着,淡淡的说道: “如今,已经太平了,过些日子,我会给后院那些女子一纸休书,然后送到江南一带,已经置办了些院宅,再差了人护着她们,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直到寻她们的良人,度过一生,你和你妹妹,也一同离开。” 沈梦瑶心绪起伏,好一会,才艰难的挤出个笑容:“原来,你那日救下我们,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你原本就想让我们过上不同的一生!” 沈梦瑶看着秦清枫,指尖微微颤抖,只觉得,秦清枫,冷漠的外表下,那是一颗多么炙热的心啊! 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不知为何,自己不想离开…… 秦清枫见沈梦瑶神情怪异,以为她不舍得离开家乡,又继续说道:“若是你不想离开西境,那……” “我不想离开!”沈梦瑶打断秦清枫的话,话语直接脱口而出。 秦清枫嘴唇蠕动一下,眸色闪了闪,又继续说道:“不离开也行,我军中,多的是大好男儿,到时候随你挑选,虽然他们出身平凡,可是只要有进取心,不出几年,我再提拔提拔,当个将军,也是绰绰有余……” 沈梦瑶的眼底有些水雾,打断了秦清枫的话:“你,这是在答谢我照顾重伤时的你,所得的报酬么?” 秦清枫微微磕眸:“我,不喜欢欠别人。” 沈梦瑶似乎有些生气,一拍桌子,猛然站了起来,胸口有些起伏,直接跑了出去。 秦清枫抬头,看着窗外沈梦瑶冒着漫天大雪跑出去的样子,微微皱眉。 鹰长尘这才从屋外走了进来,讪讪的说道:“主子,这沈小姐,心挺好的,为了照顾您,忙前忙后的,您虽然不喜欢有人服侍,可我们在西境还要待很长一段时间,您难免缺个照顾的人,沈梦瑶倒是个合适的,对主子您也是真心实意的好,不如,便留下她吧!” 秦清枫垂眸,看着眼前那碗粥,热气已经散去了,入口时,有些糯口清香,又有些淡淡的药香,送入口中,极为的舒畅。 南越入侵,府中之前遭了难,厨娘遇害,如今,也只是招了几个粗使婆子做些能温饱的菜饭,反正,大多数都是军营中人,粗茶淡饭,也还凑合。 哪里会做这般用心的药粥。 以及,自己每日的膳食,都是那般的精致可口。 也只有,西境中,那些为了竞选西境十年一次的才女之称的小姐们,才会去学些厨艺。 容貌,才情,家世,厨艺,算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者,方可夺得西境第一的才女之称。 而十年一次的比拼,是妍儿,夺得那已经第一才女的称号。 沈梦瑶位居第二,想来,厨艺也不逊色。 秦清枫拿起白瓷勺,缓缓搅动着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粥再次冒出热气,白色的雾气萦绕着。 如今的自己,经历这么多,对于感情羁绊一事,更是透彻,已经无心无情。 -- 第315页 秦清枫缓缓的声音传出: “凭沈梦瑶才情,留在府里,太委屈她了,若是她去了江南,再赋予她一个身份,她,会有一个幸福的生活,算是,报答她的照顾了。” “过完这个年,你就将她们送去江南。” 鹰长尘眸子闪了闪,话语又隐去了,心绪起伏 主子对京城之事,一直都是比较淡漠,可是,每每自己提到,表面上漫不经心,可实际上,都会认真的听着。自己知道,主子想知道什么。 主子的心中,还放不下一个人,一个让她魂牵梦绕之人,与她拜过堂,成亲两年的人……… 何苦互相折磨? 鹰长尘叹息着,缓缓退了下去。 ……… 西境的冬天很冷,四处都是冰霜。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除夕。 秦清枫披着黑色狐裘,在府中四处转着,良久,才寻到秦府的一处院落,这里极为的安静,离自己的幽兰居也很近。 院中有一个四四方方的花坛,里面,种着一颗银杏,上面银装素裹,冰霜爬满了树梢。 秦清枫深深的叹息着,从怀中,放下两个盒子,秦清枫在花坛中,徒手挖开了冰雪,又继续挖那黝黑的冻土,手指冻僵发红,也不停歇。 不深不浅的地方,挖出了一坛酒,小小的瓶身,很是精致,秦清枫用雪洗尽了那坛子边上的淤泥,然后打开盖子,一阵清冽的酒香飘散而来。 秦清枫坐在花坛边上,扬起了久违的笑意,轻轻抚摸着其中一个盒子,温柔极了,自言自语道:“芸香,你看,那年你酿的酒,成功了呢。” 秦清枫举起酒坛子,缓缓灌入喉咙,入口清冽,甘甜,以及,心头浓浓的苦涩…… 秦清枫笑得温柔:“你们啊,总是喜欢在我这秦府里埋些酒,还不告诉我,生怕我偷喝似的,如今,我还得一点一点的去寻,不过,这样也好……还能随时寻些你们的踪迹,就好像,你们还在我身边一样。” “来,芸香,冷凝,我敬你们一杯!”秦清枫举起酒坛子,在两个盒子面前,缓缓倒下。 秦清枫又抬起酒坛子,喝了一大口酒。 眼角泛着泪水,亮晶晶的,可是秦清枫却是笑着的:“又要过一年了呢,我说过带你们回来西境的,我,做到了……” 笑得有些凄凉,有些无穷无尽的苦涩…… □□里,冷风呼啸,下起了大雪,院子中,低语声不断。 雪花落了秦清枫满身,秦清枫抱着酒坛,把自己灌得七荤八素的,直到面颊醺红,冰雪落在狐裘上,慢慢融化,浸透了衣衫。 秦清枫几分醉意,抱着两个盒子,还在不断的自言自语,泪水一点一点的落下:“如今,我报了仇,得到了所有,却又失去了所有。” 低沉的声音,似哭似笑 “芸香,你不是喜欢雪么,你看,这漫天的雪,最是好看了。” “落叶归根,我也是时候放你们离去了,是我没用,下辈子,你们做我主子,我做你们侍卫,好不好?” 秦清枫的声音,逐渐的沙哑,饱含沧桑……… “你们的佩剑和饰物,我都放回你们小时候待的训练营里了,你们从小在那里长大,但是我觉得,你们肯定更喜欢这里,这里的人心,是暖的。” “所以,我想把你们一起葬在这里,我也可以随时来找你们说说话,也不至于孤独。” “想来,芸香你可千万不要和冷凝打架了,你两打架起来,府里,就遭殃了,知道了么?” 秦清枫嘴角泛着浅笑,脸上却挂满了泪水,抬起手,将两个放着芸香和冷凝骨灰的两个盒子,放入那挖出酒坛子的坑当中。 秦清枫眼眶噙着眼泪,一点一点的捧着冰凉的雪混着的泥土,缓缓的掩埋着上,手冻得通红,发抖…… 沈梦瑶不知道自己在柱子后面站了多久,自己一路尾随着秦清枫,可她,却没有发现自己。 今日的秦清枫极其的心神不宁! 第一次见到秦清枫说这么多的话,她,又落泪了,这次,不是在夜半梦魇中哭泣,而是真真实实的落泪。 偌大的风雪之中,她的背影,好落寞啊…… 她的内心,好孤单,好脆弱…… 沈梦瑶不知道怎么的,心中难过至极,悄悄的,趁着风雪,离开了。 ……… 除夕之夜,秦清枫照旧惯例,巡视要西境,应酬提督九门步军统领等人,然后再回到秦府过除夕夜。 秦清枫坐在最主位上,心中一阵感慨,看着桌上除了沈梦瑶和沈梦婷两姐妹,其余的一群群陌生的女子,今日,才第二次见吧,她们是自己从万贞碑前救回来的。 如今,她们的身份,是自己的妾,她们,还不知道自己要将她们送走。 秦清枫抬眸,自己,依旧是少将军,如今,是这西境的天,自己,拥有着所有的一切…… 秦清枫看着下面一群群姿容姣好的女子,有些,甚至还不敢看自己。 秦清枫缓缓轻咳一声,举起酒杯说道:“愿诸位,在今后的日子里,平安顺遂,得偿所愿!来,让我们共饮此杯!” 众人举杯,共同饮下酒。 一杯酒下肚,暖了身子,气氛瞬间就活跃了许多, 这些女子,因为南越的灾祸,倒也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相处得格外融洽。 -- 第316页 沈梦婷这个小姑娘,本就是性格单纯的,直接举着杯,递到秦清枫面前,说话时,露出洁白的牙,声音稚气:“少将军,你是大英雄,我敬你一杯!” 秦清枫眸色中倒是泛出几分柔和来,沈梦婷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小时候,那般天真可爱的样子, 不由得生出几分怜爱,摸了摸沈梦婷的脑袋,冷漠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柔和:“还是小孩子呢,虽然是果酒,但还是少喝点,知道了么?” 说完,秦清枫举起酒杯,缓缓的喝下。 沈梦婷还十分的稚嫩,皎洁一笑,吐吐舌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众人见状,纷纷学样,举着酒杯,来到秦清枫面前敬酒,说是感念少将军的再造之恩。 秦清枫没有推辞,面色淡淡的,接过一杯又一杯的烈酒,眉头都不眨一下,仰头喝尽。 唯独沈梦瑶没有起身,直直的看着秦清枫,手中的丝帕不知道绕了几圈,紧紧的抿着唇,有些揪心, 秦清枫今日,都喝了一坛酒了,大病初愈,又淋了风雪,如何再能喝这么多酒!今日,除了自己妹妹的杯子里的是果酒,其她人的杯中,都是实实在在西境独特的烈酒! 几经纠结,沈梦瑶看着秦清枫微醺的脸庞,站起身,直接走过去,第一次无礼数,夺了秦清枫手中的酒杯。 “你大病初愈,不要喝这么多,对身体不好!”沈梦瑶的声音没有底气。 秦清枫诧异之后,随即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又接过另一人的酒杯,喝了下去,缓缓的说道:“无事,这桂花酒,本将军喜欢。” 沈梦瑶立在原地,怔愣着不说话,紧紧的攥着帕子,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劝阻她……… 秦清枫脸上微醺,可是声音依旧冷漠:“今日,是个大日子,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诸位。” 沈梦瑶预感不好 果不其然,秦清枫宣布了要将她们送走的消息。包括,沈梦瑶。 几乎所有的女子,都洋溢着笑容,在西境,她们虽然是西境最有权势的秦将军的妾,可是,身上的污点,一直有人拿出来在背后诟病, 而江南富庶之地,女子,竟然可以经商!既然将军说,给她们安排身份,重新开始一个新的人生,那,一定比现在更好! 不过,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沈梦瑶紧紧抓着手帕,咬着唇,泪眼朦胧的看了眼秦清枫,心上有些剧烈的疼痛,转身离去 小小的沈梦婷不解,担忧的追着沈梦瑶也离开了。 众人纷纷回了自己的座位,争相说着话,秦清枫端坐在主位上,独自举着酒杯,有些许落寞孤单。 这桂花酒,果然没有她酿的香甜可口,十分的烈,还容易醉人呢,秦清枫再次举杯,喝尽了杯中之物 辛辣的劲头过去后,剩下的就是桂花香萦绕口齿之间…… 秦清枫眼神微微迷离,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个翩翩起舞的女子,站在那座竹屋前,一颦一笑,动人心弦,旁边,都开满了桂花…… 那两排桂花树,都长大了呢…… 情脉脉, 泪垂垂。 此情知为谁。 镜中独语人不知, 那裙摆飞舞,那银铃声不断,回荡入耳,秦清枫缓缓勾起了唇…… 真美啊…… 泪眼问花花不语 乱红飞过秋千去 ☆、只愿太平 秦清枫俨然已经成为了西境的天,是这西境城的城主! 大事小事,事无巨细,都要让自己过目,秦清枫偶尔烦躁,可是一想起自己父亲在西境时的样子,就忍耐住了,坐在大殿里,批阅文书,处理政务,一坐就是一整天。 沈梦瑶自从除夕后,就一直未去找过秦清枫,秦清枫也丝毫没在意,自己与她,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萍水相逢罢了。 秦清枫知晓,自己的身边,不需要任何人。待在自己身边的人,最后都会落个悲惨的下场。 元宵节过后,那一十三名女子,全部都被送往了江南地带。传来的消息说,这些女子,都过得极好,沈梦瑶两姐妹,也同样如此。听说她们一起开了布行,生意兴隆。 秦清枫听了这些,倒是面色淡淡的,心中有些安慰。 只是,自送沈梦瑶走后,每日晨起,桌上没有了软糯可口的粥,也没有了精致的膳食罢了。 每到夜深人静时,秦清枫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时,却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入睡前,好像会有一炉安神香,助自己入眠吧。 日子不知不觉的,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已经是四月份了…… 皇帝的圣旨快马加鞭,催了多次,要秦清枫率领三十万大军,挥师南下……… 一直待在西境的几位统领也坐不住了,频频来催秦清枫,圣意不可违啊! 而秦清枫,虽然说,没有了之前的冷冽,可是,还是冷漠着,对于挥师南下这件事,却不再提及。 ………… 秦清枫坐在自己的幽兰居之中,看着眼前的大箱子,说是城外运进来送与秦清枫的货物。 秦清枫秉退所有人,然后气定神闲的喝着茶,语气平缓:“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话音刚落,便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眼前的箱子四分五裂,一个红衣女子怀着滔天的女子,持着利刃向秦清枫飞跃而来。 -- 第317页 秦清枫手指翻转,手中的茶杯极速飞速,剑尖与瓷杯相碰撞,发出争鸣…… 那红衣女子在半空中快速翻转,持着剑,堪堪的落在地上,美眸狠狠地瞪着坐在案桌前气定悠闲的秦清枫。 秦清枫看着眼前阔别两年多的拓拔玉笺,勾起唇角:“两年未见,玉笺的脾气见涨啊……” 眼前的一身红衣劲装的女子,极其的利落,头上的发鬓独特,英姿飒爽,一双狐狸眼,闪烁着泪光与恨意,有种不同于东清女子的美,浑身,充满了邪魅与仇恨,复杂的情绪,在她身上,交汇成了别样的风情…… 拓拔玉笺美眸流转,剑尖指向秦清枫,狠狠地说道:“秦清枫,我要杀了你!” 秦清枫面色没有丝毫的波动,反而拿出两个茶杯,倒了茶水,一杯挪向拓拔玉笺那边,一杯自己执了起来,神情淡漠: “我若是想,你们南越,早就成为东清的天下了,你打不过我,坐下来喝一杯吧。” 拓拔玉笺有些微怒,上前拿起那杯茶水,就往秦清枫身上泼去,怒声: “我南越五十万大军全部阵亡,都是拜你所赐!秦清枫!如今,你三十万大军盘踞西境,你还想挥师南下,夺我南越,我告诉你,你做梦!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定然叫你吃尽苦头!有来无回!” 秦清枫没有躲,任由着滚烫的茶水落在自己身上,隔着衣衫,也没什么大碍。 秦清枫缓缓的站了起来,神情落寞:“玉笺,你可有想过,只要有战火,就会有死亡。” 拓拔玉笺依旧怀恨:“假仁假义,我想不到,这两年,你的武艺还能进展如此之快,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秦清枫苦笑:“对你一朝公主而言,我杀了你南越儿郎,我确实该死,对我而言,南越入侵,占我山河,杀我同胞,他们,也该死!” 拓拔玉笺肩头有些颤抖,握紧了刀剑,直指秦清枫,怒到:“东时穆死了,东时端毁约,南越这才开战,那时,你又在哪里!如今,你倒是来管这些事了!你就是个刽子手!” 秦清枫任由着拓拔玉笺将刀刃架在自己脖颈上,却没有丝毫慌张:“你想杀了我,不过是想阻止我挥师南下罢了,只是,莫不说你杀不了我,就是杀得了,也阻止不了东清出兵攻打南越。” 拓拔玉笺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极度的恨意,收紧了刀刃:“那就试试看,我杀不杀得了你!” 秦清枫的脖颈上,冰凉的刀刃划出了一道血痕,血珠缓缓滑落,秦清枫依旧无所畏惧,甚至,勾起浅笑:“玉笺,这西境现在已经是坚不可破,你出不去的。” 拓拔玉笺依旧不松力道:“杀了你,我死,换南越的存亡,值了!” 秦清枫微微垂眸,继续说道:“我说过,杀了我,南越也会覆灭,现在的南越势弱,毫无抵抗可言,无论谁带兵,都可以灭了南越。” 秦清枫停顿一下,继续道: “不过,我可以帮你。” 拓拔玉笺眸子陡然一亮,却很快掩饰,看着秦清枫无惧的样子,僵持了良久,终究还是收了剑,背过身,声音充满了凄凉: “你,帮我?真是可笑!” 秦清枫也面色淡淡,可是眸色中却有了几分凄凉,声音微冷:“名利与我而言,我自始至终,都身不由己,一将功成万骨枯,号令天下,战功赫赫的将军,不过都是用累累枯骨堆出来的,我自认为,没有这样的野心,也不屑去争夺。” 拓拔玉笺冷笑:“秦清枫,你真是可笑,你已经认了东时端为皇,他的圣旨,你敢不从?” 秦清枫侧身,声音清晰:“东清的皇帝,只能是东时端,我守护的不是身为皇帝的东时端,而是我东清的子民。我说帮你,并非是为了你南越,又何尝不是为了东清。” “兴,白姓苦,亡,百姓苦。一旦开战,高位者,自然是丝毫不受影响,可是受苦受难的,却是那些手足寸铁的平民们,一朝家破人亡,征兵,征粮,剥削和压迫,直到现在,东清境内,那些流民还有成千上万,饿殍无数,这些,都是战争带来的苦果。” 拓拔玉笺眸色闪了闪 秦清枫继续道:“西境破城,你南越,给我西境子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同样,若是攻打南越,南越国现在多数都是老弱妇孺,承受不住战火,东清大军一去,她们便再无活路,莫不说你南越子民受不住,我东清的子民也受不住战火剥削了,我不愿,战火纷飞,我只愿,相安无事。” 拓拔玉笺似乎有些不信,浑身有些冷冽的气质,露出轻佻邪魅的嘲笑:“呵,你秦清枫怎么会如此的心怀天下,你不是向往自由么?两年前战火烧起来的时候,你不是还沉浸温柔乡,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么?” 秦清枫缓缓站了起来,神色淡淡,好一阵,才慢慢说道:“人生短短不过数十载,归隐也好,管尽天下事也罢,终究,是困于心,遵循命运的轨迹,一点一点,过完这一生。” 拓拔玉笺睫毛轻颤,看着秦清枫,与之前那个温润如玉的样子大相径庭,如今的她,冷漠如冰,周身环绕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拓拔玉笺发现秦清枫脖颈处,血痕的旁边,爬满了暗红色的花纹印记,以及,她手背上,也爬满了这种暗纹,暗自皱眉,却也没多问,国灭在即,其他的,自己不在乎! -- 第318页 拓拔玉笺手腕翻转,提起剑直指秦清枫,声音有些尖锐,满满威胁的语气: “秦清枫,若是你说谎,东清大军还是进攻南越,我南越定然会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宁死不屈,我敢说,你东清大军,必然会折损一半!而我,哪怕死,也会拉你下地狱!” 秦清枫淡然的转身,声音细微:“明日,我便送你出城,其余的事,我会一力承担的。” ……… 夜已深 拓拔玉笺靠在柱子前,抱着自己的佩剑,心绪翻涌,国仇家恨,心中悲痛,秦清枫!她就是害了南越的真凶!若不是她,东清早已属于南越! 可现在,自己竟然还要有求于她! 看着对面软榻上的秦清枫,睡梦中的她,有些柔和,恍惚间,和两年多以前,没什么两样……… 为何,自己心中,还是有些异样? 拓拔玉笺握紧了手,压下心头的酸涩,思绪万千,南越面临东清的威胁,又内乱不断,平阳王叛乱,父皇病危,已然倒下了,现在全靠王兄撑着南越,局面,太过于危急! 自己此番,是偷偷前来的,只因,听到了那些东清武将的话,猜测秦清枫是否不想开战,想起王兄那憔悴的模样,自己实在无可奈何,这才抱着侥幸潜进来。 果然,秦清枫她确实不想开战。 不幸中的万幸,起码,还有一丝希望……… 拓拔玉笺紧了紧怀中的佩剑,心中无法平静…… ……… 第二天 天微微亮,秦清枫亲自送了拓拔玉笺出城。 拓拔玉笺出了城,便脱下了乔装的东清士兵的盔甲,不再看秦清枫,翻身上马,动作行云如流水,眉间的玉石装饰在阳光下,闪耀着。 “秦清枫,若是你阻止不了东清大军的进攻,我定会来取你的命,记住,我会让你受尽世间最极致的折磨,为我南越大军那千千万万的亡灵超度………” “若真有那一天,我的命,便随你处置。” “你记住了!” “好。” 秦清枫默默的看着拓拔玉笺纵马离去,卷起片片飞沙,真是潇洒极了…… 你我立场不同,此后,便各安天命。 见说黄沙接五原,飘零只影向南辕 漫漫复凄凄,黄沙暮渐迷 秦清枫转过身,仰头看着这西境的天,不由得勾起了唇角,西境万里黄沙,可是这天,还是这般的蔚蓝,美好纯净……… 父亲,已经被送到回州,十分安全,而现在,自己也无牵无挂,若是守得住东清子民,让他们不再饱受战乱之苦,用自己换他们又如何呢? 自己亲自体会过,那一个月流落乡野,因为战火,东清四处征兵,加大赋税,那随处可见成千上万的饿殍,平常农家无米下锅,卖儿卖女,只为换取一袋粮食可以延续生命,水坝决堤,冲垮了多少村落,逃荒者无数,那河流上,飘的尸体太多太多了,无人打捞,任其腐败,瘟疫横行…… 秦清枫身在其中,跌沛流离的那一个月,身无分文,饿了整整三日,为了活命,便不管不顾的闯入了一户看起来不错人家。 那厨房之中,干净利落,角落中只剩半袋粗糠而已,看着那饿得骨瘦如柴的孩子,秦清枫忍住了,心中酸涩难当,什么也没拿,直接离开了。 十几载来,秦清枫第一次体会什么叫饿到极致,便失了理智…… 身逢乱世,半点不由人…… 夜,隐藏了肃杀…… 秦清枫提着一把刀,上了土匪山 秦清枫想着,既然是土匪,就是恶人,为祸一方,该杀,该死…… 于是,一刀一个,毫不手软…… 土匪头子的胸口不断地涌出血,看着秦清枫,奄奄一息的说道: 我们只想活下去,才当了土匪,不要杀我……… 秦清枫愣住,手上的刀,下不去手了,可那土匪头子终究是气血上涌,没了气息。 那土匪山上,血染红了山头,三十几具尸体,有些,还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秦清枫没有去洗劫他们的财物,不知道是什么,那瞪大双眸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息,怎么也散不开,恐惧在自己心头盘旋,让自己良心不安。 只是在土匪头子身上,找到了一个硬邦邦的饼,然后飞身下了山。 三十多条人命换来一个饼,秦清枫活了下来。 秦清枫迷茫了,夜深人静之际,噩梦连连,那土匪眼眶中的渴望,悔恨的泪水,说出的话语,总是绕在自己心头,世间善恶,真的分得清吗? 自己手上,染血无数,是恶么? 流落的一个月,秦清枫看透了世间冷暖,原来,自己以前,是活在了身边无数人的庇护之下…… 直至现在,自己才明白,人生万般皆苦,只是有人为你遮风避雨罢了,自己还总想要自由……真是可笑至极…… 自己,要复仇,要夺回一切,要护住身边的一切,哪怕,是下地狱……… 何为自由?不过是找理由,逃避罢了…… 所以,自己坦然去面对,不再逃避,纵身跳入深渊…… 入了那炼狱,从此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  拓拔玉笺是南越的公主……… ☆、抗旨归京 仁德三年,六月初三,秦家军十万留守西境,二十万大军班师回朝,到了京城,锣鼓喧天。 -- 第319页 五位统领策马围在秦清枫身边,有些惋惜。 “大将军,我对您深深的敬佩,您有如此为国为民之心,实乃我东清幸事,此番违抗圣旨,我等愿与您一同承担!” “是啊!我等愿一并承担!” “绝不让大将军您犯险!” 秦清枫本就是被授予了大将军的称号,在西境,这五位统领,已经折服了,对秦清枫可是敬佩不已。 因为秦清枫带着他们,去老老实实的体会了一次什么叫民间疾苦,这五位将领,吃了半个月的糙糠,看着这些平民们,每天辛辛苦苦劳作,却换不了一天的温饱的,他们要上交赋税,要养家糊口,若是开战,所用的物资,都要从他们身上剥削……… 而秦清枫,也是说得面面俱到,关于所有攻打南越的不利,都说了出来,南越地形险恶,若是像东清灭了南越大军那般,以少胜多,使了计谋,大军覆灭,那东清危已,而且,攻下南越,便与大燕土地接壤,到时候,边境摩擦不断,东清无力再战,更是处于被动………… 所以,五位统领折服了,不再执着攻打南越,民生多艰,亲身经历,最让人印象深刻,所以,跟着秦清枫,一同抗旨,回了京城。 秦清枫骑在马上,神色淡淡:“这与诸位统领无关,全是我一人抗旨不尊,诸位万万保全自己即可,民生多艰,愿诸位体恤民间疾苦,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五位统领有些泪目,秦清枫,竟然要一力承担罪责!不过年仅二十一,却像是历经风雨般,做事面面俱到,心胸开阔,德才兼备,实属天之骄子啊! 不愧是他们心目之中的大将军! ……… 皇宫大殿上 一众朝臣立在两旁 东时端看着下面跪着的秦清枫,怒气冲冲:“你竟敢违抗朕的旨意!秦清枫!你可知罪!” 秦清枫挺直了上半身,眉眼坚定,声音铿锵有力:“关于所有不利,臣已经说了,东清需要休养生息,平复创伤,不宜再战!” 东时端怒目圆瞪,指着下方的秦清枫怒道:“休养生息?你是想让南越休养生息吧!秦清枫!你以为你不去,朕就无人么?” 东时端眸华一转: “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你们此次立了大功,可有有谁愿意担任此次南征统帅啊?” 提名的五位统帅堪堪的跪倒在地: “臣奏请皇上收回南下成命,大将军言之有理!东清不宜再战啊!”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东时端愣住,有些气得颤抖的看着大殿下跪着的六个臣子,想直接砍了他们,可是沉思过后,他们打了胜仗,威望颇高! 东时端终究还是摆摆手:“你们竟然抗旨不遵!如此大逆不道,来人啊!将这六人关押在府上,无召不得出!” ………… 东时端颇为头疼的坐在自己的寝宫内,和林芙姝商谈起来。 “皇后,你看,现在这般,该如何?” 林芙姝帮东时端按摩着太阳穴,轻轻的说道:“皇上,此刻不正是个好时机么?” 东时端:“哦?皇后的意思是?” 林芙姝依旧笑着:“秦清枫重回西境,将西境治理得井井有条,能力出众,远胜之前的秦大将军,可是,此人,必然不是池中之物,又得人心,极难掌控,此次抗旨,不就是隐患么?” 东时端眸色沉了沉:“可惜她这般好的才华,却不能为我所用,倒不如除去,她,毕竟是秦家的人……” 林芙姝笑了笑:“从秦清枫上次入京后,劫持长公主大婚,让丞相残废,又将秦丰武劫了出去,也就只有皇上这般大度容忍,看重她的大才而不降罪于她,还给了她莫大的荣耀 可是,秦清枫这次抗旨不遵,违了圣意,而且,臣妾得知,姜大将军并不是战死的,而是,被秦清枫杀死的……” 东时端猛然睁开眼睛,看向林芙姝:“你说的当真?姜复鸣是被秦清枫杀的?” 林芙姝行了个礼:“秦家十万大军都是亲眼目睹,千真万确。” 东时端眸色沉了沉,有些咬牙切齿:“好你个秦清枫,如此胆大妄为………” ………… 秦清枫没有被送入大牢,而是被士兵们送到了之前京城老皇帝赐的那套宅子中,然后重兵把守着。 秦清枫坐在院子中,极为的平静,人生大起大落,风雨飘摇,自己已然看淡。 有女婢上前给秦清枫斟茶,秦清枫随手抬起茶杯,却愣住了,看着眼前的女婢,慢慢皱起了眉头: “沈梦瑶?你为何会在此?” 眼前的女婢,是沈梦瑶啊! 沈梦瑶向秦清枫眨眨眼睛,然后笑到:“我到京城卖些布匹生意,听说你在这,就来看看你。” 秦清枫皱眉,冷冷的说道:“门外重兵把守,你又如何进得来。” 沈梦瑶从腰间解下个钱袋,丢在秦清枫面前的石桌上,依旧笑着:“将军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秦清枫默然,冷冷的看了一眼,东时端的心思,自己怎么会不明白,想试探自己罢了,不然,沈梦瑶如何进得来? “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回江南去。” -- 第320页 沈梦瑶可不听,坐在秦清枫对面,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 “那可不行,门外那群兵不放我出去了,所以,我只能安安心心的做你的婢女了。” 秦清枫更加的冷漠了,站起身,转身就走。 “哎!你别走啊!秦清枫……”沈梦瑶也站起来,追着秦清枫离去…… ……… 京城茶肆中 姜妍没想到,贵为皇后的林芙姝会约自己见面。 两位极致聪慧,富有心计的女子,对坐在两边,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各有风情,着实的令人心神摇曳。 林芙姝浅浅一笑:“姜小姐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才貌双绝,为何一直不曾婚配?不若,我可以做主……” 姜妍眉头轻挑,举起茶杯,淡淡的说道:“皇后娘娘日理万机,统率六宫,此等小事,不劳您费心了。皇后娘娘约臣女见面,不会只有这件小事吧?” 林芙姝端庄的坐着,面色如常:“你不是一直在找去除身上暗纹印记的药么,而我呢,正好,知道这世间仅此一颗在何方。” 姜妍眸色沉了沉:“想不到皇后娘娘手眼通天,不过交易罢了,你想要我做什么?” 林芙姝再次浅浅的笑着:“我只是与妹妹同病相怜罢了,妹妹何必这般说呢。” 林芙姝没有端着皇后的架子,而是以我相称。 姜妍不语,静静看着眼前的林芙姝。 林芙姝抬手,抿了口茶:“你又怎会不知,你父亲是不是战死的,只是,对于情爱,你陷得太深了,同我一样。” 姜妍思绪微晒,林芙姝的父亲,曾经的一朝丞相,还不是被罢了官,而自己的父亲,终究,还是…… 那是自己的父亲啊,虽然多年来,对自己和母亲急言令色,甚至是利用,可是,他毕竟生养了自己,对自己,也算是尽了父亲的责任。 生养之恩大过于天,本该将仇人千刀万剐,可自己,怎么能对清婉下手? 说到底,所结下的恩怨,都缘于欲望罢了,父亲想要权,却最终,也死于权。 姜妍敛下情绪,缓缓说道:“得到那颗药的代价是什么?” 林芙姝笑了笑:“听说,现在姜家的所有势力,都归你所有,我要你把他们全数交给我。” 姜妍袖中的手紧了紧,冷笑一声:“皇后娘娘的权利,已经足够的多了,却还不满足。” “又有谁,会嫌自己手中的权利多呢,你亦是如此。” 林芙姝站起身,然后再次说道: “三日之内,若是想通了,我自会来见你,过时不候!” 姜妍看着林芙姝的身影渐渐消失,心中冷冷一笑 林芙姝约自己见面的时候,自己大致猜到了,东时端的意思,绝对是想除去清婉,林芙姝想要自己手中的权,那是自然,想为东时端揽权铺路。 林芙姝用着他父亲曾经一朝丞相的势力人脉,纵横整个京城,知道魔影殿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更加,清楚,清婉的品性。 清婉,用赫赫战功成名,是不会让好不容易恢复的百年秦家荣誉,再次背负叛乱的罪名…… 三日,呵,不就是找到足够的证据后除去清婉么,真是,棋差一招啊,就这么笃定,会束手就擒?可笑…… 姜妍眸光闪了闪,看着窗外繁华的街道,人声鼎沸,充斥着商贩的叫卖声,真是平静啊…… …………… 秦清枫皱着眉,看着眼前拦住自己的沈梦瑶,冷冷出声:“让开。” 沈梦瑶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怕秦清枫了,直接抱着手,丝毫没有之前大小姐端庄的样子,有些架势: “我之前是你的妾室,现在是你的女婢,我要跟着你,你不能丢下我。” 秦清枫冷声: “不需要。” 沈梦瑶不让开,还是坚持说道: “怎么不需要,你看看你身上的那些暗纹,都蔓延在手背脖颈上了,天天都要穿高领,戴着护腕遮着,现在天都这么热了,哪里能行, 我在江南寻了好几种药膏,虽然说去不掉,可是能遮挡住。就放在你屋里,等会我帮你上药膏吧!” 秦清枫抬手,毫不怜香惜玉的推开沈梦瑶,冷声:“不需要,你最好自行离开,不然,不要逼我将你丢出去。” 沈梦瑶不依不饶,凑到秦清枫身边:“丢出去?能去哪?能离开这么?切,说大话。” 秦清枫微微皱眉,直接隔着衣衫,将沈梦瑶揽上起来,轻轻说了一句:“得罪了!” 然后运气向墙外跃去 沈梦瑶惊吓住了,看着远离的地面,吓得浑身颤抖,紧紧的闭上眼睛,死死抱住秦清枫。 秦清枫皱眉,不过很快便飞跃高墙,来到冷清的街道上,落了地。 秦清枫推开沈梦瑶,离了些距离。 只要沈梦瑶离自己远远的,东时端,不会动沈梦瑶的。 沈梦瑶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四周,竟然是府外面,松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看向秦清枫:“这是?” 秦清枫侧过身,冷冷的说道:“你尽快回江南,不要在此逗留。” 秦清枫说完,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又飞进了府中。 沈梦瑶呆愣住,看着秦清枫行云如流水的动作,咻一下,没了影…… 原来,秦清枫明明可以出了这囚禁的府中,可还是待在里面,为何? -- 第321页 沈梦瑶瞅着高墙看了半天,无奈跺跺脚,只好转身离去。 穿过一条条大街,沈梦瑶百无聊赖,皱着眉,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抬眼间,看到了戴着幕篱,气质绝佳的一位女子,高贵而恬雅,身边还跟着个婢女和两个侍卫,缓缓的从一个茶肆里走了出来。 姜妍! 沈梦瑶呆愣住,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升起,袖中的手紧握,这个永远在自己之上的女子,她极尽风华,因为她,自己,永远只是尘埃,永远……… 明明,自己只差一点,西境第一才女的称号就这么花落别家…… 这是这般残酷,如今的她,光鲜亮丽,拥有一切,而自己,却惨遭不幸,家族抛弃,跌入尘埃,渺小如斯,谁都能踩一脚,心里,涌起了浓浓的自卑…… 姜妍敏锐的察觉到了沈梦瑶的视线,看了过去,心里有些诧异 沈梦瑶?她怎么会在此? 沈梦瑶有些羞愧,低下头,本能的转身想跑,自己现在这般落魄,怎么能见以前的宿敌! 姜妍看着沈梦瑶快速溜走的背影,挑了挑眉,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声道:“拦住她,还有,去查一下,她怎么会在这。” 身边的侍卫:“是。” ……… 沈梦瑶被堵在一条死胡同里,有些怒意的看着眼前高大的侍卫,已经僵持很久了,出言威胁道: “你们给我让开!知道我是谁吗?敢动我,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两个侍卫不动,静静地看着沈梦瑶,眼神充满了不屑,甚至,凶狠的逼近了沈梦瑶。 沈梦瑶有些惊慌了,向后退了几步,抵在墙上,心中再次回想起在西境时,南越士兵那些丑恶的嘴脸,不由得恶寒,更加的恐惧,口不择言道: “知道西境大将军么,秦清枫,我是她妾室,你们动我,她不会放过你们的!” 两侍卫听到这话,对看了一眼。 沈梦瑶肩头微微颤抖,泪水忍不住落下,自己,现在竟然只能想到她能救自己…… “退下吧。”一道轻柔动听的声音传来。 沈梦瑶看着两个侍卫退下后,姜妍踏着光线,缓缓的走过来…… 沈梦瑶的泪水挂在脸上,停滞了,不由得愣住了,颤抖出声:“姜妍,是你……” 此时的姜妍,纤纤玉手取下了幕篱,一举一动,都极尽优雅,一身高洁素雅的百褶裙,那眉眼容颜,都是一绝,浑身散发着柔光,照亮了这昏暗的胡同…… 姜妍面色极其的淡漠,美眸流转,有一丝危险的光,逼近沈梦瑶,声音婉转悠长,又有些意味不明,一点一点灌入沈梦瑶的耳里: “你说,你,是她的,妾?” ☆、暗纹印记的罪孽 鹰长尘跪在秦清枫面前,缓缓的说道:“主子,东时端对您杀心已起,接下来,要如何行事?” 秦清枫静静的喝着茶,面色淡漠: “大仇已报,在这东清,我也没什么牵挂了,你去部署一下,假死遁逃,我想带父亲,一起去大燕看看,那个钟千彤,我想见见她。” 鹰长尘点头,沉沉出声:“是。” 秦清枫继续说道: “如今,我也不担心了,东清的武将,很是忠心,南越已经没有威胁了。东清会太平一段时间。 明年恩科考试,会招揽一大批人才,因这些灾祸,定然这些学子怀着赤诚之心,到时候,朝廷上下,焕然一新,兴修水利,减轻赋税,造福百姓,东清上下修养几年,定然能恢复生机……” 鹰长尘静静地听着,感慨:“主子既然放不下,为何不留下,为东清子民造福?我们回西境,也是好的啊?” 秦清枫不答,抬手给鹰长尘倒了杯酒,然后继续说道:“你知道,魔影殿暗纹印记的事么?” 鹰长尘在秦清枫面前坐下,接过酒杯,摇摇头:“只是听说过,却不知背后的事。” 秦清枫面色淡然,微微低眉:“魔影殿暗纹印记,随着时间,一个人的情绪波动,而变化着,情绪动荡越大,暗纹越鲜艳,越加的深红。” 鹰长尘猛然抬头,看着秦清枫手背上,那微微泛红的印记,微微皱眉。 秦清枫自己继续抿着茶水,继续道:“这种暗纹年复一年,会慢慢蚕食人的心性,逐渐迷失自我,成为弑杀之人……” 鹰长尘眸子闪了闪:“主子……” 秦清枫缓缓闭目,声音却极其的冷静:“也许一两年,也许四五年,坠入深渊,万劫不复,生死,自己掌控不了……” 鹰长尘眸华微缩,难不成…… 秦清枫说这些时,极为的淡然: “这也是秦家数百年来,没人接管魔影殿的原因,这就是代价,最终,你都会被困在魔影殿这座深渊之中。” 鹰长尘心揪了起来,怪不得自己主子这般的冷漠,不似从前,堪堪出声:“可有什么去除这些印记的法子?” 秦清枫淡淡一笑:“我手上染了这么多杀戮和鲜血,这是我该承受的,算是命吧。” 鹰长尘猛然喝了一口酒,有些沉痛,终于说了自己一直不敢说的话:“那…主子心中的那人……要怎么办?” 秦清枫怔愣,随即眼神放空,似乎陷入某种回忆一般,露出个浅笑: “我与她,拜过天地,她是我的人,她是瞒了我,可我当时也无力去阻止,现在,她没了父亲,即使她怨我,我也想带走她,重新过平淡的生活,用尽所有,去偿还她………” -- 第322页 鹰长尘默然,果然,主子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姜妍小姐。 秦清枫举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神色有些柔和: “我与她,羁绊太多,竟然不知,情深之始,放也放不开了……” 一眼便是惊鸿,胜却人生无数 “没有多少日子了,也就近几年吧,趁着我还清醒,我想每日都看着她,哪怕,相顾无言,远远的见也好,恩恩怨怨都离去吧,我,经不起虚耗了……” 鹰长尘心中酸涩,点头应:“是。” ……… 丞相府邸 夜已经漆黑一片,本该是灯火通明热闹的夜晚,可整个丞相府却极为的静谧,甚至,诡异…… 一间屋子里,一片狼藉,花瓶四碎,书架也倒塌了,碎片掉了一地,没有落脚的地方,陆子昂整个人颓废的坐在轮椅上,面色灰白,唯有一双眼眸还散发着恨意的光。 东时灵忆端着托盘,走进屋子来,看到眼前的狼藉,微微一怔。 陆子昂抬头,看着东时灵忆,眸子里有些希翼的光,沙哑的声音有些急切,还有质问:“你去哪里了?” “买了几匹时兴布料,该去长平寺上香了。” 东时灵忆声音平淡的回答道,绣花鞋底踩在碎瓷片上,发出脆响,边说边缓缓走了过来,将托盘放在案桌上,又继续说道: “你现在不宜动气,那些粗手粗脚的丫鬟换了也好,再给你挑两个伶俐的。” 陆子昂从东时灵忆出现,视线就一直痴痴的胶在她身上,青灰色的脸上竟然笑了起来:“嗯,都听夫人的……” 东时灵忆一怔,微微皱眉,陆子昂今日为何突然这般称呼自己,实在是,令自己不喜。 缓缓端起了托盘上的药碗,递向陆子昂,淡淡的说道:“今日的药你还没用,这是刚刚熬好的。” 陆子昂坐在轮椅上不动,依然直勾勾的看着东时灵忆,有些乞求:“夫人喂我好不好?” 东时灵忆再次皱眉,将药碗随手放在陆子昂前面的案桌上,淡漠的说道:“药还需凉一下,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修养了半年多,陆子昂自己就是个用药高手,经脉重新修复,只是,若是想提剑杀人,那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东时灵忆转身就要走,陆子昂慌了,一下子拽住东时灵忆的手腕,惊慌的乞求道:“灵忆,不要走…别走,好不好……” 东时灵忆眉头皱得更深,转过身看着陆子昂,一点一点挣脱陆子昂的手。声音冷清:“你该休息了。” 陆子昂手使不上力气,面色急切,直接哀求出声:“灵忆,别走,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好不好,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东时灵忆甩开他的手之后,背对着陆子昂,听到这话后,顿住了。 陆子昂眼底一片哀凄,痴痴的看着东时灵忆。 东时灵忆心绪不宁,沉思了一会,握紧了手,还是缓缓的转身坐在椅子上,看着陆子昂,面色冷清:“先喝药吧。” “好好好,喝药,我喝药…你别走……” 陆子昂一看东时灵忆不走了,灰白的脸上,有些喜意,十分听话的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黑乎乎浓稠的药,竟然一点都不嫌苦。 东时灵忆心沉了沉,陆子昂,对他自己,也太狠了 东时灵忆缓缓开口:“你不是说,什么都告诉我么?” 陆子昂看着东时灵忆,眼神极度的痴迷:“只要你答应永远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依着你……” 东时灵忆眸华微闪,声音平淡:“你知道,一个人身上的某种禁制的印记,如何去去除么?” 陆子昂瞳孔缩了缩,看向别处:“不知道。” 东时灵忆皱眉,缓缓站了起来:“那日,曹公公来找过你,我明明就亲耳听到,既然你不愿说,就算了。” 陆子昂惶恐起来,看着东时灵忆转身就离开,死死的盯着着东时灵忆的背影,却只会声嘶力竭的叫唤着:“灵忆……别走…别走…” 东时灵忆没有停留,身后一直有嘶吼的声音,一路走出门,才吐出一口浊气,看着一旁担忧的柳儿,以及,院子里一群府里的众人。 东时灵忆平静的吩咐道:“今夜,不必侍候大人了,明日,再差人进去打扫。” “刘管家,说一下吧。” 刘管家颤颤巍巍的站出来,回复道:“两个婢女送药的时候,惹怒了大人,大人发了好一通火,命令杖刑一百……” 杖刑一百,那是生生的将人打死啊! 东时灵忆见怪不怪了,陆子昂自残废后,戾气一直很重,面色淡然,点了点头,缓缓走过:“一切照旧,给她们家里,多些银子。” “是。” 东时灵忆神情有些疲惫,缓缓离去。 自从进了这丞相府,东时灵忆就独自一个院落,大婚那日,还未入府拜堂,陆子昂就残废了,府中所有事情就慢慢落到了东时灵忆身上。 陆子昂被废相,东时端收回了陆子昂所有的权,牢牢的将陆子昂控制在手中。 所以,现在的陆子昂,不过在苟延残喘罢了。 不过一个时辰,柳儿就来到东时灵忆身边,悄悄的说道:“公主,照以前一样,那两个丫鬟已经安全送出府外了,银两也足够了。” -- 第323页 东时灵忆端坐在桌案前,微微叹息:“曹公公来后,陆子昂听到了风声,知道了秦清枫回京的事,阴晴不定,以后,吩咐下人,一日,进去两次就好,小心些。” 柳儿再次说道:“奴婢问了那两个丫鬟,她们说,大人怒骂着,意思应该是说公主您去找将军去了,一直骂将军,不堪入耳,还在屋子里乱砸一通………” 将军,自然指秦清枫 东时灵忆眸色闪了闪,神色有些疲惫:“都成这样了,还是不停歇,吩咐下去,以后若是我出府,就不必去他那伺候了。” 柳儿低头:“是。” 屋里,灯火通明,极为的安静,案桌上香茗阵阵,雾气萦绕,仅剩东时灵忆一人。 确实,自己今日出府,约了人见面,只是,那人,并不是秦清枫。 东时灵忆垂眸,从袖中缓缓拿出一张纸,面色淡漠,看着纸上面墨色的字,神情慢慢的凝重。 东时灵忆抬起玉手,姣白无暇,慵懒的捏着信纸的一角,凑近了桌案上的烛火,火焰更甚,火舌贪婪的攀附上纸,不过一会就落下一桌的灰烬,风一吹,很快消散,什么也不剩。 你对她情深如此,只于恩怨分明,我倒是,不及你了……… ☆、变故绝望 秦清枫被护送入宫,跪在大殿的外面,等待圣旨的来临,也等待着解脱。 秦清枫内心极为平静,自己在西境颁布的那些政令,又加固了城池,这浑身的暗纹印记,不仅让自己有了更高的武艺和权利,也在蚕食着自己的心智,要将自己变成弑杀的怪物。 复仇,夺回秦家军,守住西境,东清也不再受南越威胁,这些事情已经做完,所以,倒不如早些离去,趁着自己还能清醒几年,将心中留的遗憾,给完成,之后,在自己失去理智之时,再离开这个世间。 心中的遗憾,不就是妍儿么,最后的生命,自己,只想留给她。 与妍儿相识,也九年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陪伴,五年知己,一年羁绊,两年相守,一年的恩怨交织。 自己,不想再拖欠了,相遇不易,相知更不易,相守更难,想通了,也就遵从自己的心罢了。 不一会,圣旨就到了,秦清枫跪伏在地,准备迎接着自己的新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东清大将军秦清枫,抗击南越大军时,杀害姜大将军,现又抗旨不遵,废为庶人,朕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特赦秦清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流放至北部边疆,护我山河,钦此!” “秦清枫,我可和你说,皇上对你仁至义尽了,你呀,好自为之吧!” 曹公公那公鸭嗓般的声音,着实刺耳,脸上的笑容更甚,一扭一扭的直接离去。 秦清枫看着手中明晃晃的圣旨,面色沉了沉,皇帝不赐死自己?只是流放北部边境? 秦清枫被一群侍卫围在中间,带着走。 秦清枫跟在后面,思绪混乱,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为何,明明,东时端只要下旨杀了自己,自己就可以逃脱,而且自己确信,这计划无人知晓。 可为何,会突然不杀自己? 不过,这样也无事,流放北方边疆,就是到了那,再假死遁逃,只是耽误些时日罢了,只要最后能离开,也是无碍的。 几个月罢了,自己,等得了。 远处传来了欢笑声,锣鼓声阵阵,在空旷的场上回荡,秦清枫缓缓回神,抬头向声源处看去 一群人,相互交错在一起,又秩序井然,定眼看去,最前面的两个穿红衣的宫廷侍卫敲着锣鼓,然后就是一群群明艳的粉衣宫婢缓缓的前行,簇拥着一顶八人抬的极为华贵的步撵,后面跟着一群太监,一连串的抬着大箱子,队伍很长,很是热闹。 秦清枫微微眯了眯眼睛,视线紧紧的注视着,被众人簇拥在中间,那步撵上坐着的极为雍容华贵的女子。 虽然相隔甚远,秦清枫还是一眼认了出来,那熟悉的身影…… 不由得呼吸一窒,眸华骤缩,心头的跳动,一声一声的传入自己的耳中,看着中间那个一改平日清雅的装扮的女子,如今一身的雍容华贵,头上的珠光宝钗,在太阳的照射下,金光闪闪……… 旁边的侍卫发现秦清枫不走了,呆愣在原地,目光还死死盯着那边,不由得取笑起来: “怎么滴,大将军,看上这姜小姐了?我告诉你,没门。今日是姜小姐入宫的日子,听说一进宫,就封妃了呢,在这京城,可是独一份的恩宠呢!你们不都是西境人士,听说情分不浅,你之前又是西境少将军,怎么不娶了这西境第一才女呢?现在,可是没戏了……” 这嘲笑的话语,如同平静的湖水,落入了千斤巨石,让人溃不成军…… 妍儿……入宫……… 秦清枫理智的弦断裂,怒目圆睁,猛然跳起来,控制不住自己,揪起那侍卫的衣襟,力气之大,目光凶狠,脖颈上的暗纹发出幽幽的红光。 那侍卫吓得半死:“秦清枫!你想干吗?你现在是庶人一个!已经不是大将军了!” 秦清枫目光凶狠,眸光泛红,掐着侍卫的脖子,旁边的侍卫怎么也拉不开,声音尖锐凶狠:“她为何进宫!” 那被按在地上的侍卫慌了,被秦清枫嘞得喘不过气来,急急叫喊道:“皇上……为安慰……姜大将军的…在天之灵,将姜小姐…封妃,那是多么大…的荣光…啊!” -- 第324页 秦清枫此刻,仿佛抽离了灵魂,死死的瞪着眼前的侍卫,凶狠非常,双眸逐渐泛红,熊熊烈火迫切的想找一个发泄口…… 心头在滴血,剧烈的翻涌着,秦清枫控制不住自己 周围的侍卫纷纷拉扯秦清枫,可却怎么也拉不动,秦清枫眸光已经不再清明,脖颈处隐藏的暗纹更加鲜红,骨节泛白的手死死的钳制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侍卫,那侍卫涨红了脸,恍惚间翻起了白眼…… 一个手刀,狠狠地砍在秦清枫脖颈处,秦清枫顿住,直愣愣的向后倒去…… 心如刀割,眸华挣扎着,看着那群簇拥着她离开的女子,心像是跌入谷底……… 你,为何进宫……明明…我们可以离开……我以为…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秦清枫张了张唇,千言万语堵在心头,直直的向后倒去,卸了全身的力道…… 你为何这般! 那个侍卫慢慢恢复过来,捂着被掐出红痕的脖颈,站了起来,对着昏迷在地的秦清枫,呸了一声 禁军统领刘信,手握着腰间的刀,皱了皱眉,沉声说道:“这点事都办不好,你们几个,怕是别待这了,还不快送出去!” 几个侍卫唯唯诺诺,拿出铁链枷锁,趁着秦清枫此时像死寂一般的样子,套在了她头上,手上,锁链甚至将她的手脚都锁上了…… ……… 秦清枫依旧昏迷着,拖着沉重的铁链枷锁,双目紧磕,被侍卫架着,一步一步的拖下台阶。 身后,传来了那曹公公极为刺耳的声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姜大将军之女,西境第一才女姜妍, 贤良淑德,德才兼备, 淑慎性成,勤勉柔顺, 雍和粹纯,性行温良, 克娴内则,淑德含章。 着即册封玉妃 ………” 秦清枫陷入梦魇,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皇宫的,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思绪极为混乱…… 妍儿不可能被人胁迫入宫,只可能,是她自己想入宫! ………… 红墙高楼上,姜妍看着远处那人被拖着出宫门,背影削瘦,萧条…… 放在身前的手,不由得收紧,骨节泛白,心揪了起来。 林芙姝朝着姜妍,缓缓走了快来,秉退了身边的宫婢,和姜妍并排站在一处,也看到了那刚刚走出宫门的人影,缓缓的开口: “本宫倒是算错了,本以为,你会放下仇恨,甘心与她一同相携,没想到啊,你竟然会入宫,呵。” 姜妍转过身,对林芙姝行礼,在礼仪上,姜妍从不会犯错,如今,自己为妃,林芙姝为后,入了皇宫,不能有半分差池。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一礼毕,姜妍才回复道:“入宫,是皇上的意思,臣妾又能如何?臣妾现在是皇上的妃子,皇后娘娘请慎言!” 林芙姝面上不由得一笑:“婢女都退去了,你我姐妹可随意畅谈,你不愧是姜大将军的女儿,西境第一才女,做事滴水不漏,让人无懈可击,只是,不知道,你我之间,谁更技高一筹。” 姜妍神色平静,转过身:“我不屑于更高的位置,也不想与娘娘为敌,大可不必激我。” 姜妍不想夺皇后之位? 林芙姝脸上的笑意减淡:“哦?果真?” 姜妍略微抬眸,看向远处,那宫门已经落了锁,空无一人,缓缓道: “自然,娘娘曾经说过你我皆为可怜人,娘娘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年少情深之人,也该知晓,对于非自己心悦之人,自然没有半分妥协之意,身不由己,做皇上的妃子,取得最大的利益罢了,无关风月。” 两人高站在红墙绿瓦的宫楼上,檐牙高啄,风拂乱了发丝,姜妍的神情,有些哀伤,有些凄楚,美人伤心,最是动人…… 林芙姝愣了一下,姜妍的意思,自己大致理解了,如此的直白,又真心的话语。又复而浅笑:“你极为聪明,却从不为人胁迫,那日,我就不该寻你的,本想要你手中的权,不料你却兵行险招,与皇上作交易,呵呵,当真是我低估你了。” “不过,可叹你一片真情,却是错付了人,那秦清枫,又如何能与你厮守,当真是可笑!” 林芙姝也是近段时间知晓了清婉的女子身份,有些震惊罢了。 蓝天白云悠悠,姜妍的神情有些空旷,并不作任何解释的说辞:“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后娘娘啊,只是,她的身份,万不可让皇上知晓……” 林芙姝眼神微闭:“知道又如何?” 姜妍转身,看了林芙姝,露出一丝笑容,却不答了,缓缓行了礼:“皇后娘娘,臣妾乏了,今日刚刚入宫,还需要打点一切,便,先行告退了!” 姜妍十分得体的行礼,随后便转身离去。 林芙姝饶有兴致的看着姜妍的背影,不由得产生了些许探究…… 姜妍她当真是决意这段禁忌之恋,秦清枫,是女子啊!真是,枉顾伦常,不过,不知是为了那秦清枫,还是为了其它利益,就这般入了宫,囚禁一生,她真不悔? 秦清枫的女子身份,自己也不会告诉东时端,东时端的脾气性格,越发的狠戾,自己,都快陌生了。 皇帝的宝座,会蛊惑人心,若是东时端知道,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 第325页 而且,对于秦清枫这个人,自己,也是深深的敬佩着,这世间,还能有如此才华之人,竟然是女子!若是死去,当真,是令人厄首惋惜…… 姜妍的身影已经离去,林芙蓉突然勾起一抹浅笑,姜妍这般和自己相像的人,聪明绝顶,蕙质兰心的女子,自己,可是极为的感兴趣 姜妍这般,却有个致命的弱点,竟然踏上了禁忌之恋,还沦陷其中,当真是,痴傻之人, 与自己,倒是几分相似,明明父亲是不允许自己嫁给东时端的,可自己,还是一意孤行,现在,落得个凄苦孤独,困在这深墙宫门之中……… ………… 城外小路上 秦清枫在囚车上,一群士兵护送着,一路出了城门,向北而行。 刘信带着车队,行了两公里路,一眼就看到,小路的隐蔽处,露出了一辆平凡朴实的马车,刘信挑挑眉,沉声对身边的八个士兵说道道:“过去。” 刘信一行人,在马车面前缓缓停下。 马车的车帘掀开,露出东时灵忆遮挡着幕篱的面容:“刘信首领,多谢了。” 刘信对着马车之人行礼:“秦将军灭了南越大军,救了无数的东清子民,对我等有再造之恩,此等小事,不足挂齿,只是,我给秦将军用了些迷魂香,眼下,怕是醒不过来,还望长公主见谅!” 东时灵忆眸华闪了闪,面色从容:“无碍,刘统领辛苦了。” 依照清婉现在这般,若是清醒着,以她对姜妍的情意,又加上着暗纹印记的影响,怕是会冲动,将姜妍给劫出宫去,那,一切计划,便都毁了。 刘信率先将秦清枫的枷锁解开,从囚车上扶了下来,然后,送上了东时灵忆的马车。然后恭恭顺顺的退在一旁。 马车内,东时灵忆看着躺在软垫上,昏迷不醒的秦清枫,脖颈上的暗纹,很是鲜艳,有蔓延的趋势,有些温润的面容,眉头紧锁,似有千愁…… 东时灵忆心里一揪,不由得伸出手,想抚上她的面容,可是指腹刚刚碰到那温热,就像烫人一般又缩回来,像是避让着什么,捂在心口,眼底有丝丝愁绪,看着秦清枫,沉沉的叹息着:“你,会没事的。” “长公主,你…为何会对将军这般…这般好?”一阵有些犹豫的女声传来。 马车内,还有一人,就是沈梦瑶! 东时灵忆自嘲一笑:“我与她之间,说不清,道不明——” 东时灵忆缓缓抬头,眼底清明一片,看着前面的沈梦瑶问到: “倒是你,她现在被贬,不得圣心,正是别人避之不及的时候,你竟然以身犯险,为何?” 东时灵忆回想起沈梦瑶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说的,就是要自己护着秦清枫。沈梦瑶,是姜妍派来的,姜妍她早就料到,清婉会被流放,只是,她,真的甘心入宫,与清婉此生不复相见了么? 沈梦瑶心底咯噔一声,抬头又低下,促狭的握着手,很快回到:“只因将军救我一命,便纵是万般危险,民女,也是想回报将军的。” 东时灵忆声音平静,微微低眉,眼神放空,心绪却有些不宁…… 清婉她,曾以命护着自己,西境那次刺杀,她伤成那般,还是那样坚定的挡在自己面前,那是,何等的情深义重,自己,却没能与她坚守…… 沈梦瑶见东时灵忆不说话,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说道:“姜妍让我把这个带给你,说是,虽然不能彻底解了禁制,但是能救秦清枫的命。” 东时灵忆早就知道了,姜妍入宫,怕是与东时端交易,才得来的药,那日,曹公公来找陆子昂,也是为了这药。陆子昂,是用药高手…… 东时灵忆抬手接过,缓缓打开了锦盒,锦盒中,一颗圆润发紫的丹药,泛着淡淡的药香,不管是外观还是药味,皆是上上品。 既然是姜妍给的,定然不会害了清婉,东时灵忆不再犹豫,右手食指拇指轻轻取出丹药,左手抚开秦清枫的檀口,丹药便缓缓送入秦清枫的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倒是不必担心秦清枫咽不下去。 清婉,你会没事的…… 东时灵忆心底微微叹息着,眸子胶在秦清枫身上,无法自拔,隐藏了心中的惆怅。 沈梦瑶始终皱着眉,这东时灵忆长公主,曾嫁与过秦清枫,定然,两人情意非常,只是,秦清枫是女子,这位长公主既然知道,何必如此? 东时灵忆的声音缓缓传来: “你既然要同她一起去,便记着,她醒来后,这些不必说这些与她听,北部边境那边,我已经差人送了信过去,已经打点妥当。” “到了硕谷关,那里的北部边境大将军程度,是我父皇的得力大将,看在本宫的面子上,不会亏待你们的,你照顾她好好调养,剩下的药,一年之内,应该会有着落,若是不成,她还能多撑几年,便任由她吧,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沈梦瑶愣愣的点头,应声:“嗯。” 东时灵忆心揪了起来,魔影殿暗纹印记,是一个惨烈的禁制,虽然现在清婉服了药,可是,彻底清除,怕是十分的难。 不一会,鹰长尘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伴随着兵刃相交:“不知长公主要将主子带到哪里去?” 禁军统领刘信的声音也响起:“鹰长尘!你想做什么?” 在西境时,刘信是见过秦清枫身边的鹰长尘的。 -- 第326页 马车内的两人皆是一愣。 东时灵忆缓缓出声道:“皇上贬她流放北部边境,硕口关,不管你们打算如何,也得走个过场,在边境那边交差。” 车外的鹰长尘收起剑,沉默一会:“主子经不起情绪动荡了,长公主可知?” 秦清枫身上的暗纹印记,会随着情绪变化。 东时灵忆掀开了车帘,缓缓下了马车,越过刘信统领,对着鹰长尘说道:“这个,便不必担心了,她现在性命无忧,大势所趋,她不能留在京城,余下的,沈姑娘会说与你听,送她去硕口关吧,保护好她。” 沈梦瑶?她又为何在此?主子不是送走她了么?鹰长尘皱眉,直接上了马车。 东时灵忆对着刘信俯身:“刘统领,有劳了。” 刘信回礼,点点头:“放心,属下一定将秦将军安全送达。” …… 山间小路上,车队继续向北出发,只不过,囚车,换成了马车。 秦清枫一直陷入梦魇,眼角不断地落下清泪…… 是苦,是痛…… 你当真,要与我这般,离我而去…… ☆、隐瞒中的情深 一路上,也就近两个时辰的时间,马车内,沈梦瑶坦白了一切。 鹰长尘看着还在昏睡的秦清枫,脖颈和手背上的暗纹印记渐渐消散,想必身上的印记也散了,松了口气,也就放下了之前去大燕的计划,若是主子能彻底祛除这魔影殿印记,逃脱禁制,就是最大的事了! 鹰长尘又瞪着沈梦瑶,沉沉的说道:“虽然你救了主子,可是,你该回江南了,不必在这待着。” 沈梦瑶始终低着头,然后有些心虚的说道:“姜妍就是这样吩咐的,而且,男女有别,你一个男子,怎么照顾她?” 鹰长尘皱眉:“主子不需要你。” 沈梦瑶如今,早已经丢弃了曾经世家小姐的样子了,直接开口:“我可跟你讲,姜妍说了,让我跟随着秦清枫去,去那硕口关,又没有危险!还有,那些事情,你要保密!” 鹰长尘正想说话,可是软榻上的秦清枫却悠然转醒,睫毛轻颤,鹰长尘赶紧叫唤一声,扶起了秦清枫。 秦清枫还在呆滞中,陷在回忆之中 那颗药,不仅解开了秦清枫身上的暗纹印记,而且,还释放了沉封多年的记忆,原来,妍儿与自己,那年,就相识了么?桂花树上,那小小的人儿…… 秦清枫眸色微红,泪痕依旧挂在脸上,身子软弱无力,还没能从迷香中清醒过来,眼前,却是那妍儿一身华服的样子,沉沉的说道: “鹰长尘,带我回去!召集人手,入宫!” 鹰长尘一惊,急急的跪下:“主子,不可妄动啊!您身上的暗纹印记现在还没有彻底脱了禁制,妍主子现在已经入了宫,万万不可冲动啊!” 秦清枫愤怒的推开鹰长尘,站起身就要向外面走去,妍儿怎么能入宫!妍儿明明与自己成了亲!是自己的人! 沈梦瑶急了,一把抱住秦清枫的腿,大声的说道:“秦清枫!你冷静些!姜妍说,你杀了她父亲,算是报仇了,只是,与她从此以后,便恩断意绝,她恨你………” 秦清枫愣在原地,如同惊天霹雳,消化着这些话语,久久不能回神,直愣愣的看着沈梦瑶,声音有些干涩:“她…真……这般说……她恨我?” 沈梦瑶有些胆怯:“嗯……是…” 鹰长尘眸色闪了闪,刚刚沈梦瑶和自己说过,这些事,要瞒着秦清枫,不然,依照秦清枫的性子,知道这些,定然会强行将姜妍带出皇宫,到时候,欺君之罪事小,可是秦清枫的暗纹印记若不彻底更除,禁制依然在,她的命,就危险了啊! 鹰长尘也跪在秦清枫面前,急急的说道:“沈小姐说的句句属实,主子!姜妍小姐说,作为补偿,送了药压制了您身上的暗纹印记,从此,与您,再无瓜葛!” 秦清枫只觉得头晕目眩,心一阵阵的抽痛,跌落在地,有些悲凄,妍儿当真恨自己么,手刃了她父亲,自己,早该想到的,为何,却……… 沈梦瑶和鹰长尘对视一眼,达成一致,不管是东时灵忆,还是姜妍,所做的一切,现在,都不能说出。 只要等一年,一年之后,禁制是否能解,是最重要的!眼下,不能让姜妍和东时灵忆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 ………… 陆丞相府 庭院之中,石桌前 东时灵忆坐在陆子昂身边,拿着浸湿了的帕子,一点一点的擦拭着陆子昂的手,神情淡漠,没有一丝情绪。 陆子昂坐在轮椅上,视线始终痴迷的胶在东时灵忆声音:“灵忆,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的,对吗?” 东时灵忆擦拭完,从容的将帕子放回盆中,未看陆子昂,淡漠的说道:“只要你做到答应我的事,自然,本公主一诺千金,定然不悔。” 那双玉手,看得陆子昂心里痒痒的,猛然伸出手,想抚摸那滑嫩的肌肤,却被东时灵忆不悦的避开,有些冷漠。 陆子昂被刺痛,有些愤怒的说道:“秦清枫是个女子,你为何对她这般特别!明明,你现在嫁的人,是我!” 东时灵忆不悦,皱着眉,站起身:“我嫁入府里时,便与你说过,我对你无意,只是为了自由而已。你我名为夫妻,却无半点夫妻之义,我已经答应过,只要你在一年内,制作出解药,作为代价,我会陪着你,只是,仅此而已,你若是想要求其它,便恕本宫无能为力。” -- 第327页 陆子昂有些慌,听到东时灵忆的话,急急说道:“灵忆,不,你别走,我不碰你了,只要你陪着我!” 陆子昂现在,一介废人,废弃的丞相,对于东时端而言,他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如今,陆子昂只想紧紧的抓住东时灵忆,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陪着自己,一起坠入深渊,哪怕是身陷地狱,也永远不想放她离开…… 东时灵忆沉默了一会,终究还是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递给陆子昂,缓缓说道:“请。” ………… 皇宫之中 东时端缓缓踏入了玉妃的寝宫,寝宫内,烛火通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铜镜前的姜妍,窈窕淑女,端庄而美好,仅仅一个背影,就让人心神荡漾,秉退周围,提步向姜妍走了过去。 “玉妃,今日刚刚入宫,对这些,可还满意?”东时端笑声朗朗。 姜妍起身,行礼,看向一边东时端赏赐的几箱珠宝,然后淡漠的说道:“多谢皇上。” 东时端转而坐在软榻上,随手端起一杯茶水,说道:“之前的交易,朕留了秦清枫一命,也送了丹药,你也入了宫,接下来,便该安心为朕办事了。” 姜妍睫毛轻颤,面色从容:“臣妾答应的,自然会做到,诸位大臣的行径,正在探查,不日便会整理成册,交与皇上。” 东时端满意一笑:“多年前,那桥头一见,朕就知道,你定然是个大有作为的女子,果然不错,若是你是个男子,朕定然要你当朕的丞相!” 姜妍挑眉,男也好,女也罢,丞相?呵,陆子昂不就是么,辅佐东时端多年,却因忌惮与自己父亲的结盟,轻易的猜忌,就算清婉不废了陆子昂,不出几年,陆子昂也必然是死。 姜妍淡然:“皇上说笑了,臣妾又如何能做丞相,只是会做些交易罢了,没什么大才。” 东时端挑眉,看着姜妍,自己可是记得,姜妍在东时穆谋反那日,曾在大殿上献舞,那般的美轮美奂,有样貌,有才识,七窍玲珑,蕙质兰心,当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女子,与皇后,不相上下! 东时端眸华微闪:“今夜,朕便在此处歇下了。” 姜妍微微皱眉,随即又平复了,声音坚定:“皇上,您与臣妾既然是交易,臣妾定然会守诺,用姜家剩余的势力,扫清朝中那些对皇上存有异心的势力党羽,不出一年,出兵南越,朝中,便再无阻挡。” 东时端自然听得出,姜妍用交易的理由搪塞自己,倒是没想到,姜妍入宫竟然不想得到自己的宠幸?有些不悦:“所以,你只是替朕办事,不想要其他?” 姜妍缓缓俯身行礼:“皇上是真龙天子,世间万物,都是属于皇上的,臣妾只愿为皇上尽绵薄之力,之于其他,臣妾,不敢肖想。” 东时端眸华沉了沉,身为天子的骄傲,怎么会强迫一个弱女子,不过一会,就站起身,说道:“你既然不愿,就罢了,在这宫中,只要你恪尽职守,忠于朕,你,便是除了皇后之外,最尊贵的人。” “臣妾跪谢皇上!” 东时端甩甩袖子,转身离去。 困在这宫里的女子,没有皇上的宠幸,便不会有皇子,也就没有仪仗,年老色衰之时,便成了捧高踩低的奴才,践踏奚落的娘娘,可悲至极。 可姜妍不同,姜妍靠的,是自己的能力,又把握让自己,成为东时端器重之人,只需要一年,只要丹药制成,救了清婉,没了后顾之忧,自己,便可以离开,若是清婉愿意,就此相伴一生,兑现那年的誓言,也不枉此生…… 所以,自己绝不会让东时端碰自己,除了清婉外,任何一个人的接触,自己都极其的厌恶。 姜妍立起身,站在窗边,缓缓自嘲一笑,看着天边的明月,闭上了双眸, 清婉,恩怨家仇,就让它就此散去吧,我不怨你。 一年,只需要一年,我做完这最后两件事,我们一同离开,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东时灵忆的隐瞒 姜妍的隐瞒 皆是情深…… ☆、清婉下落不明! 四个月后 东时端在御书房看奏章,林芙姝正在一旁研磨 一个传话侍卫跪在一旁: “启禀皇上,硕口关镇北将军董邱,传来消息,庶民秦清枫,独自入了北撅,至今下落不明!” 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两人皆是都是一惊,林芙姝停下了手中研磨的动作…… 东时端对那侍卫大怒:“硕口关将领怎么办事的!秦清枫为何去了北撅?” 下面的侍卫瑟瑟发抖:“启禀皇上,硕口关一带,北撅人猖獗,烧杀抢掠村落,庶人秦清枫,追击北撅流民,入了北撅………” “这难道是天命?”东时端平复了心情,喃喃低语。 北撅强悍,是马背上的国家,与东清互不干扰,没有什么大的摩擦,只是,秦清枫若真入了北撅,哪里还有活路? 其实,秦清枫这般才华的人,若是能为自己所用,那真是助力,只是,秦清枫偏就是固执! 突然,东时端笑了起来:“若秦清枫下落不明,没了她的带头,那那些反对进攻南越的,也就没有了主心骨,这样也好!” 林芙姝看着东时端,慢慢皱起了眉头:“皇上的意思,还是要南征?” -- 第328页 “不错,没了秦清枫,没人再来阻止了,待我东清大军再修养几月,直接让刘信出兵南越!” ………… 丞相府 东时灵忆知道时,拿着剪刀的手一抖,硬生生的将盆栽里的花骨朵剪掉了,看着眼前的鹰长尘,声音有些颤抖:“她,当真入了那北撅?” 鹰长尘点了点头,面色阴沉:“消息就是这般传来的,长公主,您不必忧虑,我现在立马带着众人动身前往硕口关,一定等主子平安归来!” 鹰长尘是秦清枫命令回来的, “你们,一定要将她平安带回来!” 东时灵忆捂着心头,有些慌乱,清婉是因为自己和姜妍的隐瞒,而想不开么,可是不该啊!绝对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清婉不会这般冒险! 鹰长尘皱着眉,再次说道:“灵忆长公主,我魔影殿的历代遗训,永世不得离开东清,所以,那北撅,我们,去不了。” 东时灵忆紧紧握着锦帕,心头浓浓的悔恨,若是自己和姜妍的计划,全盘告知清婉,她就不会轻易去冒险! ……… 北撅 此时的秦清枫,已经骑着马,在草原上走了数十日了,却没见到一丝人烟,眺望而去,都是广阔无垠的草原,时不时就有些丘陵,可是,秦清枫没有遇到任何北撅人,数十日,未说一句话。 秦清枫心里沉闷,硕口关的将领,享乐太久了,竟敢如此暗害自己,也不知沈梦瑶被卖到哪里去了。 北撅人是游牧民族,喜欢迁移,有八个部落,可是,东清对北撅了解甚少,秦清枫心里,越发的绝望。 偌大的北撅,自己上哪里去找沈梦瑶? 秦清枫身上的干粮和水都已经用尽了,嘴唇已经干裂,头越发的晕,一不小心,从马背上掉落下来,身边的地突然开始震动,秦清枫转头,看着炎炎烈日下,有一群北撅人挥着马刀,向自己飞奔而来时,秦清枫不由得露出了冷笑。 这些北撅人,跟踪自己两日了,见自己真的是孤身一人,终于,露面了么……… 皇宫 姜妍坐立难安,在窗前来回踱步,清婉在北撅,自己探查不到,出了事,更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到! 林芙姝缓缓来到姜妍的寝宫,嘲笑一声:“玉妃现在是四妃之首,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倒叫人看了笑话去!” 姜妍挑眉,声音冷淡:“和皇后娘娘不同,千呼百应,深受众人爱戴,无人敢造。而臣妾只是妃子,自然,一点失误,便会被她人诟病。” 林芙姝轻笑,绕了一圈:“妹妹不必如此,秦清枫是我东清的良将,为我东清立下赫赫战功,现在她下落不明,本宫自然也是忧心的。” 姜妍恢复了神态,随意的拨弄裙摆,坐在了桌榻前,抬眸:“那便多谢皇后娘娘了,臣妾要为她祈福,娘娘请自便。” 林芙姝依旧笑着,也裙摆微转,坐在了姜妍旁边:“世事多变,急也无用,不若你陪本宫下棋吧。” 林芙姝不知道为何,这个玲珑剔透的女子,总是吸引着自己,很想看看,为了身为女子的秦清枫,姜妍会做到何种地步。 姜妍诧异,倒是没想到林芙姝提出这般要求,敛了敛心神,四周宫婢都退却了,只剩下心腹在场,姜妍勾起唇角,站了起来,慢慢靠近林芙姝: “不知皇后娘娘,只是想下棋,还是另有所图?” 林芙姝倒是绕有趣味的看着姜妍:“我另有所图?哦?是什么?” 姜妍挑些眉,突然靠近林芙姝,林芙姝有些惊诧,却没有躲闪,姜妍的衣裙垂落在林芙姝身上,桂花香与熏香纠缠在一起,包裹着两人,两人的面容近在咫尺 林芙姝皱眉,不知姜妍想做什么。 姜妍由上往下朝着林芙姝勾起不明的笑来,玉指轻挑起林芙姝的下巴,极为的轻佻,妩媚的声音在林芙姝耳边回荡:“万一,皇后娘娘贪图的是臣妾的美色呢?” 林芙姝赫然,怔愣住,心却开始狂跳不止,从小到大,自己从未被人如此调戏过,就算是东时端,也从未如此对自己! 林芙姝脸颊逐渐泛红,由一开始的惊错,到羞愤,抬手打掉了姜妍轻佻的动作,推开了姜妍,直接不顾仪态的站起来,发鬓也有些凌乱。 “大胆!本宫是皇后!你竟敢以下犯上!” 林芙姝气息不稳,胸口起起伏伏,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神态自若的姜妍,说不出话来! 姜妍闲适的坐在案桌前,拨弄着自己手中的玲珑棋子,声音婉转:“哦?不知皇后娘娘可还想下棋?” 林芙姝气急了,这个刚刚对自己无理的女子,竟然完全无所谓! 千言万语想说出口,却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最后丢下一句:“不知廉耻!” 然后愤愤的甩袖,仓惶离去…… 透过窗,姜妍看着林芙姝离去,随手将手中的棋子丢在棋盒之中。 桃儿从角落里走上前,有些担忧:“娘娘…您这是做何……” 姜妍面色从容,打断了桃儿的话:“林芙姝频频来我这宫里,名为探望,实为监视,许多事情,不便去做,如今,她下落不明,我要安排些事,要摆脱林芙姝的监视。” 桃儿了然,经此一事,林芙姝怕是一段时间都不会来了。 桃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皱起眉头:“娘娘,要是她到皇上面前告状,那我们岂不是大祸临头!” -- 第329页 姜妍手指轻敲桌面,露出不明的笑来:“告状?呵,告诉皇上,四妃之首的玉妃娘娘,对一朝皇后动手动脚?呵,她敢么?” 历朝历代,宫里磨镜,对食之事,屡见不鲜,皇帝就算知道,也只是当成趣事,不会多加管束。 但若是发生在这位与东时端青梅竹马的林芙姝身上,那就是打东时端的脸! 林芙姝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 林芙姝被气昏了头了,完全没有平日的庄重,回到自己的寝宫里,脸上的红已经退却,可是气息还不稳,喝了许多的茶水,才勉强压下去羞怒的情绪。 林芙姝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州儿,正在哭哭啼啼的为刚刚没有上前制止的事,而认罚。 提起这事,林芙姝心里就羞愤,恼怒不已,不耐烦的驱赶她。 林芙姝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杯,心绪起伏 姜妍既然心悦秦清枫,又拒绝了皇上留宿,可为何会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举动? 若是其她人,林芙姝还可以用以下犯上的罪名治她,不会多想,可这人是姜妍,喜欢的是身为女子的秦清枫!这让林芙姝不得不多想……… 林芙姝疲惫的躺在榻上,却惊起一身冷汗,突然瞪大了眸华,难不成……… 姜妍见与秦清枫再无可能,将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 想起姜妍靠近自己那般近的模样,眼神尽是占有,还有些不明的神态…… 林芙姝不由得一阵恶寒,额头上出了层薄汗,目光有些晦暗不明 此事不能告知皇上。 自己,一定要远离玉妃!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贵妃………… 嚯嚯嚯 来个福利,星期天双更! 要进入拓拔玉笺篇咯! ☆、南越危机 离秦清枫离开京城,入了北撅,已经过去一年了,仍然毫无消息。 没了秦清枫阻挡,剩下的武将也无法违抗。东时端狼子野心,很快集结大军,直攻南越。 南越王宫 大殿上,拓拔钊宏坐在主位上,气息微沉。 殿两边,跪着一群朝臣。 大臣们言辞切切,有些愤怒 “东清欺人太甚,先是夺了和亲公主,后又毁了盟约,杀我南越五十万大军,现在三十万大军来势汹汹,真是天要亡我南越啊!” “公主还说什么,东清不会出兵,不过一年罢了,现在,我南越便要灭亡了!” 拓拔玉笺愤恨,眼神像血水染过一般亮,心中揪痛,明明,秦清枫答应过,东清不会出兵的…… 骗子……骗子……… 杀我五十万大军,现在,又想灭了我南越…… 秦清枫,你好狠……… 狠狠地撕碎了小兵呈上来的战报,转身跪在拓拔钊宏面前,声音有些尖锐: “王兄,东清欺人太甚,就算是拼死一战,也定要让东清付出代价!请王兄下旨,让我………” “行了,玉笺。”拓拔钊宏声音有些疲倦,缓缓站了起来。 “南越,尚有一线生机。” 大臣们看着拓拔钊宏,有些疑惑和希翼: “殿下的意思是?” 拓拔钊宏继续道:“这次东清的首领,是刘信,并非是秦清枫。” 拓拔玉笺心里咯噔一声,眸子闪了闪,竟然不是秦清枫?那秦清枫,发生了什么? “王兄,不论是谁统帅,三十万大军,对上我南越,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啊!” 拓拔钊宏看了一圈朝下的大臣:“若是秦清枫统帅,计谋多变,料事如神,此战必败,可若是他人,此战,还有转机。” 众位大臣不解,看着拓拔钊宏。 拓拔钊宏轻笑:“诸位,莫忘了平阳候手里,屯兵还有二十万大军。” 众人面色凝重,平阳候,有自己的封地,与王不睦,又怎么会出兵支援南越? 拓拔玉笺,与拓拔钊宏对视,倒是瞬间就省悟了。 “拓拔玉笺,上前听封!” “是。”拓拔玉笺听命而跪。 “今我南越无人,正值生死存亡之时,吾王妹天资聪慧,能担大任,特命拓拔玉笺亲自取得平阳候手中军队,解我南越危机!” “临危受命,你可能做到?”拓拔钊宏眸子沉沉,认真的看着拓拔玉笺。 拓拔玉笺声音极为的激烈:“王妹定不负所托!” ………… 南越平阳府 衣着华贵的平阳候,缓缓进了屋,屋内未点灯,与平日不一样,一双锋利的眼睛,警惕的环顾黑暗中的床榻之上 床榻之上,纱帐之中,月光从窗户射进来,影影绰绰的有一个女子的身影,红纱裹身,柔弱无骨,万般风情,声音魅惑无比: “平阳候大人,可是在怕些什么?” 平阳候危险的闭了闭眼:“今日,我可没让人准备女子侍寝。” 隔着纱帐,床上那女子转过侧脸,更加的邪魅动人,一双狐狸眼,直直的勾人:“哦?大人不想看看妾身真容么?” 平阳候顿了顿,握着腰间的佩剑,缓缓的走了过去:“我到要看看,你什么天资绝色。” 剑尖挑起了纱帐,那女子的身姿,近在眼前。 红纱裹不住那邪魅的身姿,腰肢细软,床上那女子的绝美容颜,叫人看一眼,便夺人心魄,狐狸眼还在闪烁着,玉指勾住平阳候的剑尖,声音惹得人春心荡漾: -- 第330页 “大人,竟然舍得对妾身动武么?” 平阳候本来还十分警惕,看着眼前的千娇百媚的女子,心里痒痒的,呼吸有些急促,手中的利刃松了松 “果真……是美……” 那女子又流露出一个笑,烈焰红唇,像火一般热烈,烧的人心潮翻涌…… 屋中的香炉在案桌上烟雾缭绕,不断散发……… 平阳候看着眼前的女子,意识,似乎有些迷离了…… 平阳候伸出手,想抚摸那红纱女子滑嫩的肩头,还未碰到,突然间,红衣女子勾出冷笑,极快的抽出锦绣被中的刀刃,直逼平阳候。 而这时,平阳候似乎瞬间恢复了清明,收回了手,向后压去,躲过了致命一击,只是胸前的华贵衣衫已经划破了一个口,抬起手中的剑,看着眼前的红纱女子,动作轻盈,也下了床榻,危险的看着平阳候。 平阳候退后几步,冷笑:“公主殿下,既然要献身于臣,为何又兵戎相见呢?” 那红纱女子赫然是拓拔玉笺啊! 拓拔玉笺脸上依旧邪魅,只不过眸子泛起了冷意,提着剑刃,有些不屑:“平阳候,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也该知道,我来的目的。” 平阳候武艺颇高,也算的上高手,又老奸巨猾,心思极重,怎么会中这迷香。 平阳候大笑,看向拓拔玉笺:“哈哈哈……公主殿下,东清大军,现在已经入了南越,我也无可奈何,二十万大军,我是不会给您的,您现在,应该去坐镇皇宫,而不是在这!” 拓拔玉笺握紧了手中的剑刃,微微眯眼:“你就这般笃定,南越灭,你平阳候会于事?” 平阳候再次大笑:“这就不劳公主殿下担忧了,南越灭国,我这里,也绝对是安全的。” 平阳候又危险的看着拓拔玉笺,毫不掩饰自己□□裸的占有目光,舔了舔唇: “不过,若是您要留在我这平阳候府,那我也可以护着您,只不过,我已经有了正妻,而你再不济,也很快成了个亡国公主,给你个妾室坐坐还是可以的。” 拓拔玉笺一阵恶寒,平阳候,如今已经年过不惑之年,余光注视到案桌上的香炉,不由得冷笑:“平阳候,你多次霍乱朝纲,又坐视南越百姓遭难,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拓拔王室不义了。” 平阳候一听这话,眸色一沉,突然发现自己身体不大对劲,鼻尖缓缓流出血来,眼睛也慢慢开始剧烈的刺痛起来,平阳候惊愕的抬剑看向拓拔玉笺:“你,你何时对我下毒!” 拓拔玉笺瞅准时机,一个快步,冲了上去,平阳候此时已经心绪不稳,招架不住,拓拔玉笺一剑穿透了平阳候的心脏。 平阳候甚至来不及说话,就瞪大双眸,血随着拓拔玉笺抽出的剑刃,喷涌而出,随后就倒了下去。 拓拔玉笺一脸冷意,丢下了剑,拿起干净的丝帕,擦了擦手,然后随意的丢在了平阳候逐渐冰冷的尸体上。 暗卫悄悄的从窗口落入,跪在拓拔玉笺前面,高捧一个令箭:“公主殿下,暗室里面的号令二十万大军的今箭已经找到,只不过,那暗室之中,有数十名女子的画像,其中,还有公主殿下您的……不过,属下已经将它们全数毁了…定不会污了公主的清誉!” 平阳候虽已经不惑之年,可是好美人,不择手段的得一些,光后院就有几百名美人。而得不到的,像拓拔玉笺这种身份高贵的,只敢肖想罢了。 拓拔玉笺轻轻拿起那今箭借着月光端详起来,冷嘲到:“我说平阳候怎么认得我,原来…呵……真是令人作呕……” 拓拔玉笺一想到,满脸皱眉的平阳候对着自己的画像垂涎欲滴,想一些极为污秽的事,就有些反胃。 暗卫垂首:“公主殿下,现下,如何处置。” 拓拔玉笺挑眉,声音有些愤恨:“烧了这平候府,既然今箭在手,那就快快号令三军,阻击东清!我定要东清,付出血的代价!” ………… 不过几个月,刘信带着东清大军,就有些吃力了,不知道南越哪里来的二十万大军,神出鬼没的偷袭,南越地形复杂,多山丘,容易躲藏,实在是招架不住! 战争持续了整整一年 远在朝堂的东时端接到一封封急报,不由得慌了神,为保东清留有余地,终究是撤了兵,与南越合谈。 南越的要求,仍旧是之前和东时穆签订的合约,十座城池,以及通商口岸。 不过,有一个,十分特殊的要求。 若是和亲,那还好办,只是,南越因前一次的和亲失败,便不再信任东清了。 南越要求,以秦清枫作为人质,送到南越,以保两国和平。 原因无非就几点。 秦清枫灭了南越大军五十万,南越忌惮秦清枫,秦清枫若是在东清,南越定不安心。 只是,秦清枫在北撅下落不明,南越现在咄咄逼人,东时端才意识到,当时开战,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南越与东清同样立世几百年,泱泱大国,又怎么会任人宰割! 一切的计划,似乎都被打乱了。 东清一年以来,所招揽的人才不少,休养生息,养精蓄锐。 没了秦清枫的阻拦,东时端才直接大举进攻南越。 人人都高呼,不出几个月,苟延残喘的南越必然归属于东清的疆土。 -- 第331页 可谁也没想到,南越会反嗤东清,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骁勇善战的二十万南越大军,一朝击破,据说,是南越的一个什么王,私自屯兵,被拓拔王室缴获。 局势再次反转,战争持续了半年,东清连连战败,被迫割让十座城池,一度陷入萎靡,南越有前车之鉴,不敢冒然进攻东清,故,他们提出要求,要有质子长留南越,永不复还。 东时端极为头疼,对着一众朝臣发起了滔天怒火:“当初是你们主战,如今,却一个个当起了缩头乌龟来了,朕要你们何用!” 朝臣们开始畏畏缩缩的争论起来 “皇上,臣也不知那南越还有后手啊!” “如今,那南越要求质子送过去,要求实在是过分,可这怎么可好啊!” 东时端极其愤怒,送一个质子,免战,对东清极好,只是,南越要求的质子,是秦清枫啊! 东时端面色沉沉:“南越要求送秦清枫作为人质,诸位如何看?” “南越要求送秦清枫作为人质,无非就是因为南越忌惮秦清枫,南越那一仗,给南越留下了深深的恐惧,如今,为了和平,他们要秦清枫入南越,也是情理之中!” “皇上!那秦清枫入了北撅,下落不明,现在,怕是找不到了!” “皇上,为了咱们东清,只有尽快找到秦清枫啊!不然,南越大军,怕是没什么耐心啊!” 东时端微微闭眼,心紧紧的揪着,如今,必须要找到秦清枫,可,又不能与北撅起冲突,思索再三,终是下定决心,随即高声:“既然如此,传朕圣旨,禁军副统领,带领五千禁军,秘密前往北撅,定要寻到那秦清枫!” “微臣遵旨!” 朝臣散尽之时,东时端凑近了禁军副统领,声音低沉:“秦清枫如今,已经拥有了秦家的暗势力,又武艺高强,到了京城,恐生事端。” 禁军副统领跪在地上,有些不明白。 东时端挥挥手,曹公公便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有一个盒子。 东时端转身:“拿去,速速解决此事。” “微臣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  秦清枫在北撅将近两年时间, 与胡悦儿的缘,因为胡悦儿只是女配,所以修改了存稿,结局之后,再单独发番外。 现在,差不多进入拓拔玉笺的主场了。 拓拔玉笺成长的差不多了,从一开始的清纯小少女,到后来……… 邪魅妖孽公主 ☆、归心似箭 时间很快,离秦清枫被贬离京城,已经两年了。 两匹马,一前一后,在草原上奔腾的,一路向南。也不知道走了几天了。 一骑有一人,另一骑有两人。 “秦清枫,马儿乏了,今夜在这里休息!” 一个穿着北撅服饰的女子,皮肤呈小麦色金黄,有些两颗俏皮的小虎牙,飒爽英姿,率先跳下了马,任由着马儿去吃草,瞅了眼秦清枫,便在一个小土丘下盘腿坐了起来,直接拿起水壶咕嘟咕嘟的灌水。 另一匹马上,坐着秦清枫与沈梦瑶 秦清枫也下了马,然后轻轻的接住沈梦瑶,将她带落。 沈梦瑶始终未语,可是一双眸子却始终有些希翼。 秦清枫和沈梦瑶到了那北撅女子身边就着沙地,盘腿坐下。 北撅女子向秦清枫丢过水囊,声音有些草原独特的美感:“从这里出发,再向西南方向走,明日将近日落之时,你们就能去到硕口关了。” 秦清枫接过水囊,递给了沈梦瑶。看着那北撅女子,缓缓说道:“胡悦儿,明日一别,不知何夕再见,两年来,多谢你的照拂,若有他日,清枫定当报答!” 这个叫胡悦儿的女子豪气干云的拍拍胸脯:“长生天会记住你的话,拾些柴火来,我给你们炖些羊肉,明日一早出发,有力气呢!” ………… 三人早早的起了身,秦清枫上马之前,胡悦儿却突然紧紧的抱住了秦清枫,秦清枫怔愣一会,却没有避开,良久,都未置一词,终究是胡悦儿扬起明媚的一笑,率先策马离去。 沈梦瑶坐在马上,看着胡悦儿的身影,逐渐成了一个黑点,对秦清枫沉沉的叹息,说道:“秦清枫,你当真要回去么?” 秦清枫眸色闪了闪,一个跨步上了马,握住了沈梦瑶手中的缰绳:“我有事情没做完。” 沈梦瑶感受到身后之人的冷漠,再次叹了口气:“已经两年了,之前的事,我也悉数告知了你,姜妍还在等你,你若是去了大燕,姜妍又该如何?” 秦清枫面色如水,只是眸色有些哀伤:“她在等我,我自然,要回去见她,至于她愿不愿意跟我走,我都要把她带出那个牢笼。” 鞭子挥舞,马蹄声阵阵,骏马很快在草原上奔腾起来。 ……… 硕口关,高高的城墙上,站着一个一身戎装的人,对着秦清枫勾起浅笑,大开城门,像是在迎接秦清枫。 秦清枫坐在马上,心里怔愣,皱了皱眉头,自己没看错的话,这人,便是禁军副统领,本应该在东时端身边侍奉左右,怎么会出现在此? 既然是东时端派来的,又意欲何为? 沈梦瑶察觉到了秦清枫的情绪变化,出声问到:“这人,是来带你回京城的?” 秦清枫皱眉,此事,有蹊跷。低声道:“警惕些,来者不善。” -- 第332页 拉起缰绳,驾着马入了硕口关。 马儿一路进了镇北将军府,都没有人阻拦,秦清枫和沈梦瑶下了马,便被下人们引路入了大厅。 秦清枫丝毫不惧,目光坚毅,带着沈梦瑶,跟了进去。 大厅内有仅仅有两人,董邱将军,还有禁军副统领。 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肴,香气扑鼻,是过去两年,在北撅不曾有过的。 沈梦瑶不由得吞咽一下,又赶紧收回视线。 秦清枫正视前面的两人,心里微冷。 董邱还是满脸的络腮胡,冲着秦清枫走过来,端起酒杯,热情的道:“清枫小侄,你入了北撅这两年,我是极为的担忧啊,如今,你回来了,这沈姑娘也平安回来了,真是大好!我特意准备了这丰盛的菜肴,为你们接风洗尘!来!” 两年前,董邱的无能,纵容下属陷害自己,若不是自己命大,不仅找到了沈梦瑶,还能从北撅活着出来。 如今,这董邱的下属倒是全部处置了,只是,董邱,他仍然是祸首之一! 秦清枫不屑一顾,直接避开董邱的酒,拉着沈梦瑶径直的落在桌前。 董邱尴尬的站立一旁,左看看秦清枫,右看看禁军副统领,最后还是默默的退下了。 秦清枫挑眉,冷哼一声,两年前,若不是答应帮董邱捕捉侵扰村庄的北撅游民,沈梦瑶又怎么会被歹人趁机掳走,送入北撅,自己,还被奸人暗害,呵,董邱此人,不过一介莽夫,毫无头脑,被人利用,还不自知! 禁军副统领来到秦清枫面前,一如既往的没有多言,知道秦清枫的防备,便拿起玉箸,亲自为秦清枫一样一样的试菜。 完毕后,便立在一旁。 这禁军副统领,原本与秦清枫就是旧相识,做事认真谨慎,倒是对了秦清枫的胃口,只是,偏偏只当了东时端的禁军副统领。 用膳时,秦清枫还是不放心,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药放入口中,又丢一颗给沈梦瑶,不得不妨啊。 包括送上来的酒,都是秦清枫看着这禁军副统领喝下去,自己和沈梦瑶才碰。 秦清枫不信东时端,同样,也不信东时端的人,自然,警惕心依旧有。 用膳完毕,秦清枫这才抬眸问到:“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禁军副统领却不同刚刚的沉默,轻笑了一声:“您一人挑了北撅数十名流寇,护了边境村庄安危,又入了北撅,皇上不过担心您,几月前,便派我等前来接您,您一路劳累,不如先歇息,明日再随我等离开。” 秦清枫心里明明白白,硕口关的事,东时端又怎么会不知晓,却装聋作哑,不过是想除了自己罢了。秦清枫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面上不显露任何情绪:“如此,甚好。” 烟房间中,秦清枫定定的坐在案桌前,案桌上香炉里雾气萦绕,让人有些昏昏欲睡,秦清枫面色微沉,挥手直接熄灭了香炉。 沈梦瑶不会武功,吸进去了些,扛不住困倦,便直接躺在侧边的软榻上休息了。 秦清枫查看了下,迷香而已,果然是不怀好意,索性自己还清醒,看他们还想做什么。 屋里有几排书架,堆置了些书卷,不多,就十几卷,不过,都落满了灰尘,董邱的府邸,也就不足为奇了。 秦清枫随手抽出一卷,擦拭了灰尘,便端正的坐着,缓缓翻看着,倒不是多想看书,只是两年不曾见东清的文字了,有些怀念。秦清枫翻着书页,慢慢静下心,思考一些事情。 自己,定然是要回皇城的,许许多多的事,时隔两年,自己要多考虑一些,接下来,该如何部署行事。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间,秦清枫恍惚觉得不对劲,有些头晕目眩,不由得心沉了沉,看着手中的书卷,细细一看,页面上,还有薄薄的粉末…… 秦清枫呼吸不稳,却不动声色,暗暗扶住案桌,撑稳了自己的身子,余光看到窗边模模糊糊闪过一个身影…… 秦清枫心知,中了计,调了一下气息,可是却使不上力。 而此时,极为细微的脚步声,缓缓走了进来, 秦清枫随意看了一眼,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仍旧执着书卷:“不知副统领大人,还有何吩咐?” 禁军副统领有些诧异,看着案桌上熄灭了的香炉,以及秦清枫毫无影响的拿着书卷,面色不由得沉了沉,可还是试探道:“西境都说您武艺高强,无人能及,不知,可否让我领教一二啊。” 秦清枫冷了脸,啪的一声,直接丢下书卷:“大人方才还一副主人的模样接待于我,如今,还未休息,便找上门来,统领大人,可当真不愧是京城之人。” 如此厚颜无耻! 副统领紧紧皱着眉,莫非,秦清枫没有中招!可万一有诈呢!正想继续试探:“您又何必推辞………” 却突然极速飞来一个茶杯,直逼面门,副统领大惊,一个转身,堪堪避开,后退了几步,可是茶水还是洒到了衣衫上,看着依旧坐在桌案前的秦清枫冷笑着说道:“我念你有一身才能,再教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副统领看着地上四碎的杯子,却确信了,秦清枫没有中药!否则,哪有这般的劲道!心里有些异样,秦清枫入了北撅两年,脾气见长!只好拱了拱手道:“您好好休息,告退!” -- 第333页 副统领看了一眼秦清枫,便转身离去,长袍划了一个幅度…… 秦清枫冷眼看着,消副统领失在门口的瞬间,秦清枫再也支撑不住了,倒在了桌案上,急促的喘息着,眸子微暗,沈梦瑶现在还未醒,看来不止香炉里有迷香,怕是那膳食的碗碟中,玉著上也动了手脚。 可谁能想到,落满灰尘的书卷中,也做了手脚,药粉与灰尘混合,谁也不会注意,不知不觉中,吸入肺腑。东时端要对自己下手,当务之急要离开这! 秦清枫站不起来,只能定定的坐着调息,如今,唬住了那副统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做出些什么事来! ……… “你说秦清枫,一直坐在那?”副统领眸色忽明忽暗,推开了身前的士兵,有些怒意:“秦清枫那是中药了,你们这群废物,这都看不出来!” 副统领怒气冲冲的,直接闯入秦清枫的屋子,却不见任何人,气得有些发抖,怒声道:“她们中了药,跑不远,关了城门,禁军全部出动,抓住她们!” …………… 两日了,秦清枫带着半昏迷的沈梦瑶,已经脱力,被禁军围在一座破庙中…… 副统领朗声大笑:“秦清枫,你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那药好生了得,两日来,竟然恢复不了气力! 秦清枫自知走不出去了,将沈梦瑶放向一边,冷笑着看着四周的人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两年,你入了北撅,自然不知,在路上,属下,会一一告知您的。” 秦清枫不屑的冷哼:“你觉得我会这么不明不白的和你离开?笑话。” 那副统领侧过身:“你倒是挺狂妄的!” 秦清枫眸华微睁,压下心头的怒气,冷静下来,对着这副统领冷声:“不愧是禁军副统领,手段好生了得,不过几个月,便能让硕口关上下听你号令,呵,东时端想做什么,直说吧。” 秦清枫自己现在已经是全身无力了,更何况是不会武的沈梦瑶! 副统领环抱着双手,看着秦清枫已经没有抵抗的气力,逐渐陷入昏迷,缓缓说道:“秦清枫,一年前,东清出兵南征,反被南越一路攻来,如今,两国休战,其余条约都已经订好了,只差,您这个人质了………” 耳边的声音逐渐模糊不清,秦清枫终是倒了下去……… 一群禁军围绕一旁,定定的等待吩咐。 禁军副统领看着昏迷的两人说道:“南越给的期限时日无多,快马加鞭,半月之内,定要将秦清枫送入南越!保我东清安定!” “那这女子?” “京城那里的贵人们,可是等着听消息的,将这沈梦瑶,送回京城,暗处盯着,谁在找她,皇上吩咐了,这两件事办成,尔等,重重有赏。” “是!” ☆、失了内力入了南越 南越 南越的王宫,金碧辉煌,很是宏伟。 大殿上,拓拔钊宏一身南越王的装扮,极为的霸气寥然,一双眸子,很是锋利 殿中央还有一人,便是铐着沉重铁链的秦清枫,一身的狼狈,眼神晦暗不明,看不清面容 拓跋钊宏看着眼前的秦清枫,笑道:“秦清枫!你终究还是到了我南越!滋味如何啊?” 秦清枫不语,到南越的这段路上,自己的饭菜里,都有迷药,自己孤身一人,又虚软无力,五千禁军,如何也逃不掉,就在昨夜,他们竟然在自己的水中下了不知名的药。 现在药效开始起作用了,秦清枫现在感觉自己的丹田之气正在慢慢散去,速度很快,逐渐身体无力,力气在慢慢流失!甚至,身体慢慢变冷! 秦清枫撑着身子冷笑,东时端,本就想除了自己,这药,八成是废自己内力的,没有武功的自己,如同废人,又被送来南越,这个整个国家视自己为敌的地方,自己,还有活路? 硕口关破庙被抓之前,自己在那留下了信条,鹰长尘应该收到消息赶过去看到了吧,只要沈梦瑶还在京城,魔影殿众人皆会护住她,京城的其他事宜,也会部署,若是自己不能活着回去,鹰长尘也会按照自己的吩咐,送妍儿出宫,也算有个交代。 眼前的拓跋钊宏,因着自己父王的瘫痪,而即位,现在俨然成了南越的王!比起七年前,拓拔钊宏作为使者来东清时,多了些威严庄重。 拓跋钊宏看着秦清枫沉默的样子,对秦清枫的怒意逐渐上头: “秦清枫,你灭我南越五十万大军的时候,就该明白,天道轮回,你会付出代价的,如今东清舍弃了你,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是如何?” 秦清枫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扬起头,回以冷笑:“左右不过一死罢了,又有何惧?人生在世一场,死我,保了我东清,值了。” 其实秦清枫知道,南越举国上下,十分仇恨自己,定然不会轻易的杀了自己,要让自己受尽折磨,生不如死才对。 想必,东时端没有杀了自己,而是废了自己的内力,送来给南越泄愤罢了,君王,皆狠心,纵使救了东清,在帝王眼中,自己还是一颗欲除之而后快的毒瘤…… 拓跋钊宏突然凑近秦清枫,冷冷的威压扑面而来,像一只荒野的狼,死死地盯着秦清枫:“你固然死不足惜,可我不会让你轻易的去死,我千千万万的南越士兵,都需要你去赎罪,去偿命…………” -- 第334页 “来人!”拓跋钊宏话语有些怨恨:“带下去,大牢里的大刑,都给她上一遍!记住,别让她死了!” 秦清枫皱着眉头,她感觉自己的内力快要流失完了,而且,自己快要站不稳了!身体有些微微颤抖,额头的冷汗直流。 两个健硕的侍卫进来,架住了秦清枫,便往外拖。 拓跋钊宏知道秦清枫武艺高,又有异于常人的毅力,绝对死不了。 只是,拓跋钊宏不知道秦清枫已经被喂了药,武功全失的她,没有内力护着,还要忍受内力流失的痛苦,别说是女子,就是男子也忍不住! 秦清枫已经彻底撑不住了,冰冷刺骨的寒冷穿透了自己,嘴皮已经在泛白,而额头上冷汗连连!意识也迷迷糊糊,而侍卫正好架起秦清枫,将她带走! 拓跋钊宏已经背过身,所以没看到秦清枫瞬间虚弱的模样…… 拓拔钊宏紧握手心,思绪放空,最终,还是沉沉的叹息……… …………… 拓跋玉笺还是一身的妖媚红裙,坐在宫殿中,看着手中的紫晶手串,脸上涌起了不知名的情绪,自己曾经说过,若是东清仍然进攻南越,自己,无论怎样,都要秦清枫死无葬身之地,祭奠五十万南越大军。 现在秦清枫到了王城,可自己,却不想去杀了她………… 身后的脚步声响起,还有婢女的声音,透过铜镜,拓拔玉笺看到了拓拔钊宏缓缓走了进来,在自己身后站定,脸上泛着笑意。 拓拔玉笺未转头,不着痕迹的收起了紫晶手串,声音微低:“王兄,怎么了?” 拓拔钊宏笑得温柔,爱怜的抚摸着拓拔玉笺的头发说道:“玉笺,秦清枫入了南越,便再无威胁,南越今后,都会好起来的。” 拓拔玉笺垂眸:“嗯,王兄宽厚子民,南越在王兄的统领下,会好的。” “哪里是我一个人的功劳,玉笺也是头一份大功臣,这些年来,玉笺,你受苦了。” 拓拔玉笺站起身,面对拓拔钊宏,声音染上几分忧伤:“父王重病后,南越接连风波,内战不断,还与东清战争,不知不觉,我们挑起这南越的重担,已经五年了,五年了……” 五年了,拓拔玉笺,也已经变了…… 父王的突然倒下,王宫被盗窃,丢了许多名贵传承之物,其中,就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红益果,错过了救治时间,父王,便再也起不来了。一夜之间,似乎,什么都崩塌了,一向热爱军营肆意潇洒生活的王兄,挑起了南越的大梁,而自己,也一力承担起了公主的责任…… 拓拔玉笺忍不住落了泪,这些年的艰难,有时,甚至让自己熬不过去了,如今,终于,告一段落了,多年来压抑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 拓拔钊宏拥住了拓拔玉笺,眸光闪烁,十分心疼:“玉笺,王兄可以保护你了,你想要什么,王兄就给你什么,只是,莫要落泪了……” 拓拔钊宏多么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变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只是,玉笺,现在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是会为自己排除一切险阻的人,是自己的支柱,是会无条件信任自己的人……… 所以无论玉笺想要什么,拓拔钊宏,便会给什么,天上地下,自己的妹妹,仅此一个而已……… …… 秦清枫被带到大牢,大牢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意识已经模糊,睁不开眼,茫然之间,感觉自己被绑在了架子上,自己很冷,内力快速的流失,带来的抽空和虚无感,毫无力气! “啪”的一声鞭子的声音,身上剧烈的疼痛唤回了秦清枫的清醒!脸上火辣辣的疼,似乎有凉凉的东西顺着下巴滑下来。滴落,落在地板上,溅起了一朵朵血花! 秦清枫费力的睁开眼睛,可还没看清,紧接着自己的身上又落下一鞭!衣襟被划破,脖颈处已经泛出了血珠!秦清枫疼得倒吸冷气! 这铁鞭子上有倒刺!抽在人身上,衣服就会撕破!然后落在皮肤上!勾起片片皮肉,直接撕裂……可谓是极为残忍的……… 还没等秦清枫从疼痛中缓过来,拿鞭的士兵转到秦清枫身后,一鞭又一鞭的抽了起来! 秦清枫身体忍不住的颤抖,拼命忍着疼痛,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脸色煞白!冷汗不住的往下流……… 随着每一鞭子的落下,都在抽搐着,那鞭子划破皮肉,洁白的衣衫已经被渗出来的血迹,已经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了…… 要是秦清枫有内力护体,还能抗一会,可是现在!秦清枫就是一个弱女子!而且,还是刚刚武功尽失的状态!这接二连三的铁鞭子,秦清枫只觉得,背上剧烈的疼痛,皮开肉绽,黏糊糊的粘在衣服上! 秦清枫忍不住,闷哼出声,终是晕了过去!背上血淋淋的,两个侍卫给昏迷的秦清枫戴上锁链,然后把秦清枫拖进一间牢房,放在铺着的草席上,也不管她,直接锁了门,然后离开。 刚刚那侍卫是下狠手的鞭打秦清枫。自家大王的意思是不死就好!秦清枫害死了这么多南越的子民,她该死! 秦清枫一身血迹,紧闭着双眸,散乱的发丝被汗水和血浸透,贴在脸上,双腿蜷缩着,整个身子颤抖着。 不过多时,秦清枫便被剧烈的疼痛疼醒!不仅仅觉得背后的伤口很疼!而且,丧失内力过后,自己全身上下,各处穴脉,都在抽痛着。 -- 第335页 秦清枫恢复一丝理智,冷笑出声,那颗药,是陆子昂的手笔,自己怎么会不知,那药虽然不致命,只是丧失内力,而每到子时,都会有全身断骨之痛! 现在便是子时! 秦清枫知道那药效,只是没想到!会这般疼痛!痛,很痛!像是有人在拿着一把很钝的刀,在一刀一刀的切着自己的骨! 秦清枫很想就此昏睡过去,可是剧烈的疼痛让自己一直很清醒!秦清枫蜷缩着,颤抖着,泪水从秦清枫的眼角不断的流出来!密密麻麻的冷汗一直在冒出,后背血肉模糊的和衣服粘在一起,随着秦清枫疼得颤抖的幅度,后背的血一直在往外流,发白的嘴唇被秦清枫咬出了血!口中一片血腥! 秦清枫痛到麻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想嘶吼,却发不出声音,怎么也昏睡不过去,只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了…… 渐渐的,这些疼痛慢慢的就不真实了,开始模糊,模糊。身边似乎升起一片白白雾,什么也看不清。 守着秦清枫的士兵忽然觉得不对劲,秦清枫的样子太过恐怖,那士兵慌了,赶紧唤来同伴打开门,血泊中的秦清枫一动不动的,仿佛死了一般! 守卫颤抖着,大王吩咐过的,要活的!不过还是蹲下来,颤颤巍巍的探了探秦清枫的鼻息,瞬间瘫坐在地上,有些惊恐的看着秦清枫,喃喃的说:“完了,王会要我命的!” 另一个守卫也慌了,立马冲了出去,自己要去向大王禀告! ……… 秦清枫只觉得身上没有了那剧烈的疼痛,自己,是死了么……… 恍恍惚惚间,似乎看到了灵忆,一身浅蓝色衣裙,正在嬉笑的追逐了蝴蝶,秦清枫伸了伸手,却叫不出声…… 蝴蝶起起落落,飞过了凉亭,凉亭之中,琴声瑟瑟,悠扬缠绵,鸢柔指尖拨弄,露出浅笑……… 秦清枫恍恍惚惚,有些茫然了,而身后,却有人轻轻拍自己的肩,秦清枫转身,眸子微微一亮,妍儿! 姜妍的身影,是那般的风姿绰约,面容温柔无比,浅浅一笑:“清婉……” 秦清枫心绪翻涌,伸手抓去,却成了空,有些错愕,看着姜妍逐渐消失的身影,却是十分的慌乱:“妍儿!妍儿……” 牢房中 “妍儿!” 躺在牢房中秦清枫发出微弱的呼唤,又再次不动了……… 可把旁边瘫坐着的守卫吓坏了,赶紧爬过来秦清枫身边,然后颤抖着再次伸出手去探秦清枫的鼻息,气息有些微弱! 这人,没死! 作者有话要说:  梦由心生,灵忆,鸢柔,妍儿,皆在心里。 清婉是一虐到底了……… 大大弄了一篇短篇小故事,有兴趣的康康,已经发了哦,鬼城gl ☆、救她! 那个士兵激动的差点跳起来,他只想谢天谢地,秦清枫没死!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他看着地上的秦清枫,稳了稳心神,二话不岁说,冲了出去,自己的同袍已经去和大王禀报了,自己不能等大王的指令下来,必须要救秦清枫!保住自己的命! 能掌控秦清枫这个质子生死的,除了王之外,无非就是二公主了!是生是死,自己的命,就看造化了! 夜色笼罩之下,守卫的身影在空荡的路上快速的狂奔着! …… 南越王宫中 拓跋钊宏大怒,地上一片狼藉:“你说什么!” 地上跪着的士兵瑟瑟发抖:“大王,那个东清质子,已经没了气息!” 拓跋钊宏一脚把那士兵踹飞出去,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们都是群废物!就这么轻易的让她死了!没用!来人!” 拓跋钊宏很恼怒,秦清枫死不足惜,只是就这样死了,岂不便宜她了? 两个士兵带着刀进来,拓跋钊宏直接说道:“封锁消息,千万不要让玉笺公主知晓!” 拓拔钊宏看得出来,自己的王妹,对秦清枫有情义,多少年都没放下。 这件事,玉笺一定要瞒着,不然,不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事! 只是,拓跋钊宏不知道,拓跋玉笺此时,已经见到了那个看守秦清枫的守卫! ……… “公主!求你救救那质子吧!她快没气了!” 狱卒跪在地上,向宫殿里坐着的人声嘶力竭的回禀!这可是他的命啊!那人死了!依照律法,违背了大王的意思,自己定然活不成! “你说什么!”拓跋玉笺刷的一下站起来,眼底充满了震惊!然后就是浓浓的沉重!堵在心头,她!怎会! 狱卒抹了一把汗,继续迫切的说道:“请公主速速救人!晚了就来不及了!” 拓跋玉笺心里慌乱,仿佛塌陷一般,曾经的恨似乎一瞬间湮灭了,只有一个念头:秦清枫,不能死! ……… 一行人匆匆忙忙,骑着飞快的马匹,在寂静漆黑的夜晚嘈杂一片! 拓跋玉笺风风火火的闯入牢房,却看到随之而来的祁于节, 祁于节是祁于达的弟弟。 祁于达,早就在东清的战争中殒命了。 祁于节带着一群士兵,眼神闪过危险之色,将拓拔玉笺拦在牢门前站定。 拓跋玉笺很急,看到路被拦,出声道:“大人深夜来此!不知何事?” 祁于节看到拓跋玉笺,也是深深皱着眉头,大王刚刚交代,快速处理掉秦清枫的尸首,不要让公主知道!可如今这架势,公主明显知道了呀! -- 第336页 祁于节向前行了个礼:“臣自然是奉王命而来!” 拓跋玉笺没想其他,此时王兄想对秦清枫做什么? 一时间心绪大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怒吼:“让开!” 然后挤开祁于节,就往里而去! 祁于节自始至终都是紧紧皱着眉头,公主这么坚持要进,秘密是守不住了,让公主知道人已死,断了念想也好! 也就给那群侍卫使了个眼神,便全都让开了。 拓跋玉笺没时间,急匆匆的往里去,牢房潮湿,袭来阴冷之气!弯弯绕绕,经过一个又一个牢房,终于,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牢房前,隔着老远,拓跋玉笺就看到了里面血泊之中躺着个削瘦得不成人样的人影,蜷缩着,一动不动的! 拓跋玉笺屏住呼吸,脚步加快,心情却十分沉重!秦清枫,你不能死!你还没能兑现你的诺言!你不能死!你说过,你若没能阻止东清进攻南越,你的命,就由我处置!你不能死! 透过牢房的木桩向里看去,里面的人太过于寂静,拓跋玉笺的心一凉,冲进门,跪坐在地上,将那人从地上抱入怀中,声嘶力竭:“秦清枫!你醒一醒!” 拓跋玉笺看着秦清枫全身上下都是血迹,脸上也是一道深深的血痕!心中如撕裂般疼痛! 泪水忍不住的泛出眼眶,那个曾经温文尔雅,如沐春风,总是一脸淡然温柔浅笑的秦清枫,是那样的胸有成竹,不染尘埃,宛若嫡仙! 哪是这般血迹斑斑,容貌尽毁,一片死寂! 拓拔玉笺带来的府医上前倒腾了一阵,最后颤颤巍巍的跪在拓跋玉笺脚前,茫然无措的说道:“回长公主!此人虽有一息尚存,可终究回天乏术!” “滚,全都给我滚!” 拓跋玉笺已然愤怒到失去理智了!明明她还活着!为什么救不了!为什么救不了! “一群废物!我要你们何用!全部拉出去砍了!” 拓跋玉笺已然崩溃!自听到说秦清枫活不成时,自己那根弦就像断裂一般,这几年的放不下,只是一场笑话?她终究会离开吗?明明,明明她已经到了自己身边!明明,明明…… 祁于节闯了进来,看到牢房内所有人都跪倒一片,而公主面色悲戚,紧紧的抱着秦清枫,心绪翻涌…… 祁于节陷入了回忆,玉笺公主,与自己曾有过婚约,可是自七年前去过东清之后,玉笺的性子就大变,变得孤清,冷艳,一切的一切,在她眼里,都经不起丝毫的波澜!甚至,与自己退了婚约。 与以前判若两人,变得杀伐决断,冷酷无情,毫不手软。 再然后,王倒下了,朝堂纷乱,玉笺公主凭着狠戾,硬生生的撑起了一半的朝堂,扶持了拓跋钊宏上位。 对于王室来说,这种改变,恰恰是好的,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只是太后不舍就此失去一个伶俐调皮的女儿!拓跋钊宏不忍失去一个撒娇可爱的妹妹,可是,事实如此,谁都无法去改变! 祁于节叹了口气,若是不阻止,拓跋玉笺是真的会杀了在场所有人泄愤的!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公主,此事还有回转!不如先让府医尽力救治!” 拓跋玉笺这才回过头,似是抓到一点光亮,眸华闪过微光,喃喃说道:“对,对,府医,救她!快救她!” 语气越来越急切! 拓跋玉笺已然大乱,祁于节心下沉了沉,自公主回南越后,第一次看到公主这般方寸大乱! 于是便出声,交代把秦清枫转移,放置在干净的床榻上,牢房内这般肮脏腐烂,潮湿,死气弥漫,不能让玉笺公主一直待在这,这秦清枫本就是将死之人,玉笺公主若是怒气更甚,就难办了! 拓跋玉笺失了神,看着床榻上寂静的秦清枫,紧紧的拽着她的手,看着府医硬着头皮给秦清枫施针,无奈,只好松手,站在一旁。 祁于达感觉到拓跋玉笺身子在颤抖,脸上的泪水不断,心下又沉痛了几分,玉笺公主这般在意这人,若是这人死了?她会变成什么样?她已经失去了从前的天真烂漫!若是这人就此死去,玉笺她……祁于节不敢想。 府医将秦清枫的头上和手上插满银针,然后抹了一把汗,跪在地上说道:“长公主!微臣只能保这人两个时辰!还请长公主快些做决定吧!” “什么!”拓跋玉笺没来由的身子一软,硬生生的倒了下去!祁于节本就在旁,也是心头一跳,可是却没有抓住拓跋玉笺! 拓跋玉笺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泪水不断流出,像一个机械木偶,毫无情感。 这么多年,祁于节一直都喜欢玉笺啊!即使,玉笺退了婚…… 祁于节跪在拓跋玉笺面前,心疼之意,心中一阵翻涌,自己不想再看到拓跋玉笺变成这般如死人一般! 可是,祁于节,却十分痛恨秦清枫,秦清枫,是造成自己哥哥祁于达惨死的真凶! 府医似乎想到什么,突然颤颤巍巍的跪在拓跋玉笺面前,沉沉的说道:“长公主,也许,有一物可救她!” 拓跋玉笺晃了晃神,空洞的眸华中有些颜色,声音嘶哑着:“什么?” 祁于节瞬间明白了,想阻止府医…… 可府医直接脱口而出:“南越圣物,红益果!” 拓跋玉笺猛然一震!自己怎么会没想到!红益果,七年前出使东清,献上的就是红益果!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红益果! -- 第337页 拓跋玉笺心中燃起了希望,看着床上如同死人一般的秦清枫,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站了起来,嘴里喃喃道:“对,红益果可以救她!” 祁于节皱眉,拦住:“公主!不可!” “来人!我要进宫!”拓跋玉笺发起了恨,推开祁于节,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气息不稳。 拓拔玉笺声音微高:“顾好这个人!若在我回来之前死了!你们通通都得陪葬!” 说完,便像来时一样,急切的狂奔出去!两个时辰,两个时辰!秦清枫,等着我! 祁于节面色恼怒,握紧了拳头,定定的站在房中,公主,就这般为了她,这个使五十万南越大军覆灭的罪魁祸首,而不顾一切? ……… 拓拔玉笺风风火火的进了宫,权势滔天的公主!哪个不长眼的敢拦! 大殿上,拓跋钊宏在等祁于节的消息,可是却等到了急匆匆闯进来的拓跋玉笺!心下已然明了,玉笺怕是知道了! “王兄!请救救她!”人未到,声先行! 拓跋钊宏看着重重的跪在自己身边的拓跋玉笺,皱眉,就算是自己登基,也从来没让拓跋玉笺跪过自己!知道她为什么而来,忍住扶她起来的冲动,转向一边:“她已经没救了!” “不,她还有救!红益果可以救她!”拓跋玉笺染了些急切,声音嘶哑无比! 拓跋钊宏有些怒气,玉笺她知不知道,红益果是圣物!只可以救王室中人!脸色阴沉:“玉笺,我看你是失心疯了!那秦清枫,是我们南越,最大的敌人!” 拓跋玉笺此时发鬓已乱,衣襟还残留些血迹,是秦清枫的!一脸的颓然!一朝公主!不顾体统!如此样子!夜闯王宫不算!还想要王族圣物! 拓跋玉笺很是坚决,泪如雨下,重重的磕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道:“求王兄救她!救她!” 拓跋钊宏是真的不忍心!自己宠爱这么多年的妹妹!第一次哀求自己! 可是!红益果!是多么宝贵! 七年前,南越内乱不断,父王身体不行了,为保国家安稳,便差使使者建交东清,若是成功,对自己的统治也是一大助力!可以震慑一些宵小!而当时送了两颗红益果去以示友好! 可是东清建交失败,还与此交恶,业王暗地造反,南越内忧外患!平阳候还派人偷了王宫圣物!其中就有红益果!整整十颗红益果!那是南越王室积攒了几百年的宝物! 红益果失窃!父王倒下了!不能理事,将这个内忧外患,沉甸甸的担子交托与自己。 业王是父王的亲弟弟,狼子野心…一直肆机夺权……… 若不是玉笺一年前杀了平阳候,带回了二十万大军,也带回了业王那些证据,自己怕是一直被蒙在鼓里…… …… 拓跋钊宏闪了闪眸子,看着眼前从未有过胆怯的妹妹如此颤抖的附在地上,沉沉的叹气,心绪飘浮。 父皇倒下那日,大殿上,满朝文武,皆站在业王一边,而自己,一直游历在外,四处征战,朝堂之上!已然无站自己一方的人! 看着满朝文武,心中不免哀戚,父王刚刚倒下,这些人,却想抢夺父王的王座! 不过已成定局! 是玉笺当机立断,混进人群,趁平阳候不备,一剑封喉,杀了业王!一代枭雄,就此惨死! 拓跋玉笺站在大殿中央,提着血淋淋的剑,面对惊慌失措的满朝文武,纷涌而来的士兵,丝毫不惧,那清冷的眸子,那样坚定的语气:“父王已然把王位传给拓跋钊宏王子!尔等鼠辈,怎配王座!” 不待多时,殿外声势浩大的传来一阵阵打斗声,接踵而至士兵涌进大殿,杀了殿内平阳王的手下,惨叫声不绝于耳,一瞬间鲜血横流,祁于节带着士兵举着血淋淋的刀剑包围了群臣! 拓跋玉笺提着剑站在殿上,瘦弱的背膀看起来是那么的可靠!那些士兵,竟然听命于拓跋玉笺!原来!在自己为父亲悲痛的时候,玉笺已经默默的做了这么多了吗? 那时,玉笺的声音是那么让人不寒而栗,可是听在拓跋钊宏耳里,是这么的安心!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给你们一个选择,臣服拓跋钊宏王子的!既往不咎!不服从的,就地格杀!株连九族!”声音如同鬼魅! 大殿慌乱一片,纷纷跪到拓跋钊宏面前,应声跪地“吾等皆拥戴拓跋钊宏为南越大王!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 拓跋钊宏回了神,看着眼前的妹妹,心中隐隐作痛!可红益果,失窃还未找回,自己在位期间,至今只是结出一颗红益果!活死人肉白骨!何其珍贵!怎么能拿去救一个敌人! 拓跋钊宏看着如此倔强的拓跋玉笺,蹲在她旁边,软了声:“妹妹,这世间,你想要什么,王兄都给你,只是,若是为救秦清枫,那是绝对不行的!” 拓跋钊宏说的是真心的,只要拓跋玉笺说一声,哪怕是这王座,自己都可以相让!这本来就是玉笺为自己夺来的! 自己一直游历在外,在军营里征战,不了解帝王权谋之术,而彼时父王还年轻,只是说让自己历练历练,再回来挑重任!可惜,父王早早的倒下了,自己又全然不懂,身边只有武将,却无权臣! 那些大臣,虽然屈服,但是终究有不轨之心!故而朝堂都是玉笺挑起来的!一点一点的清除业王的心腹,一边又打压着群臣! -- 第338页 玉笺站在权力的顶峰,也被推在风口浪尖上!为了自保,拼命习武,可习的都是招招毙命的武艺! 这两年,自己慢慢的学,玉笺也毫不犹豫,自己便收回了一半的权势,看着玉笺的性子慢慢凉薄,心狠手辣,自己的心虽然痛,可也无可奈何,妹妹是为了自己! 此时,拓跋玉笺依旧跪在地上,心中抽痛,却也明白,王兄不会给自己红益果!指尖微动,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寒气逼人的匕首! 拓跋钊宏吓了一跳,却没有躲避!不过,他知道,妹妹是不会杀自己的! 果然,那匕首已经抵在了拓跋玉笺自己的脖颈上! “玉笺!莫做傻事!”拓跋钊宏慌了!想抢匕首! 可是玉笺却赫然出声:“王兄!你不是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那我命危,王兄必拿红益果相救!此时,便以我的命,换秦清枫的命!” 拓跋钊宏慌了,玉笺白皙的脖颈处已经流下了刺红的鲜血!极为的惹眼! 拓拔钊宏慌乱的摆着手:“我救她!玉笺,你别动!我救!” 拓跋钊宏是真的怕她自杀!自己妹妹这些年的性子!说一是一,杀伐果断! 拓跋玉笺没有放下匕首,拓跋钊宏知道,玉笺不信,沉沉的叹了口气,招了自己身边的暗卫,闭上眼睛,无可奈何的说道:“去,拿着我的王印,带着长公主去把红益果取来!” 看着拓跋玉笺的背影,拓跋钊宏沉沉的说道:“玉笺,你可知这事的后果!” 拓跋玉笺向着门外走去,没有回头,毅然决然的说道:“不管什么,玉笺都会一并承担!” ……… 高楼之上,拓跋钊宏看着拓跋玉笺急匆匆离去的样子,心里苦笑,这几年,玉笺就像个木偶,没有任何情感,经营朝堂,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就算那人的心当场被刺穿,也毫无波澜,这些血腥的磨砺,玉笺,她已然没了心。 现在南越已经稳定了些,不需要她硬撑下去,她心中的执念,不过一个秦清枫罢了!若是能唤醒她,唤醒她内心的那份柔软,即使是南越的仇敌,放纵玉笺一回,又有何不可? 拓跋玉笺一路狂奔,鞋子直接丢了也没管,踩在满是沙砾的路上,任凭脚底鲜血淋漓,也丝毫不觉,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扯下那华丽却碍事的衣裙,紧紧的抱着怀中的锦盒,生怕它丢了!后方的侍卫竟然没能追上! “公主!”一群群侍卫在后面追着。 后面的呼声一片,可是拓跋玉笺却不管不顾,从东清回南越的这几年,自己每天练武,学习权谋之术,不断做事,让自己没有空闲的时间去想其它! 这几年,每天将自己忙的头昏脑涨的,可是内心却越发空虚!朝堂之上,王兄需要自己,自己不想分心,便昭告天下,拓拔玉笺,终身不嫁。 自己内心仿佛总是空缺一片。 无数权贵想要巴结自己,竟然送上各家的美男子,充当自己的面首!为了稳住大臣,自己对这些源源不断送进府中的美男子们来者不拒!全收入府,美男相伴,闲暇时,声糜腐乐,酒池肉林,醉生梦死,好不快活! 就算被传出生性放荡,自己也从未理睬过,与那些男子,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心中,仍然存着一丝念想,人呐,总是对得不到的事物或人,有些深深的执念!纵使埋藏心底七年,可是醉酒之时,看到身边围绕着的美男子时,把弄着手上的紫晶手串,这份心痛,又再次浮现! 如今,东清已经不是威胁,王兄已经能独挡一面,虽然业王余孽未除尽,也不足为惧!再过几年,南越休养生息,定然会强大起来! 让秦清枫来南越这个提议一出,自己心底的念想再次出现,强烈的恨意之下,涌现的是希翼,若是秦清枫到了南越,自己,是不是可以见她了? 拓跋玉笺心里默念:秦清枫,你欠我的,没还之前,你还不能死……… …… ☆、入了水烟阁 秦清枫感觉身处在迷雾之中,一阵冰凉入口,沁入肺腑,却瞬间爆发暖意,自己冰凉无力的身躯缓缓的注入了力量。脑袋一片白光,在不停的转啊转!…… 府医把着秦清枫的脉,跪在长公主面前,有些激动:“长公主!她活了!气息平稳!心脏跳动有力,内伤也恢复了些许!神迹啊!” 府医第一次见到这种奇迹,刚刚长公主塞进躺着的这人嘴里的那红艳艳的果子,就是世间瑰宝红益果啊!竟然能把快要死透了的人给救回来!果真是圣物! 拓跋玉笺松了口气,绷紧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下了,她活了!一个不稳,便跌落下来,祁于节手疾眼快,扶了一把。 拓跋玉笺站稳后,推开祁于节,定定的看着躺着的秦清枫,展开了很久都没有过的笑容,说道:“将人带回府,还有,昨夜报信的狱卒,随我回府,祁大人,这里便交与你了!” 祁于节应是,现在已经是白日了,昨夜有关的人,该灭口的,一个也不能留!此事事关重大,长公主和大王都牵扯其中,就算猜的到,也万万不能被别人抓住把柄! 祁于节眸子闪了闪,就算,自己再怎么恨秦清枫,可大王的意愿,自己,不得违抗。 拓跋玉笺转身,华美庄重的衣裙飘决,便离开了大牢。 大街上,一顶华丽的,标有长公主的轿子,大摇大摆的抬进了长公主府。 -- 第339页 ………… 长公主府 一座隐秘的楼阁,名为水烟阁。 秦清枫定定的躺在床榻上,面色不似之前的苍白,上面还有条红色鲜艳的疤痕,还在昏睡。 拓跋玉笺坐在秦清枫身边,握着秦清枫略带薄茧的手掌,感受着手心的温热,莫名的觉得心安。 屋内仅剩自己的心腹,和跪在地上的府医,府医有些惊恐的开口:“长公主!此人已经性命无碍,只是身上似有鞭伤,需要尽快处理!” 拓跋玉笺回神,淡然的说:“处理吧!” 府医更是惶恐,自己已经确定,这个人并非男子!冷汗已经缓缓落下,可是长公主的眼神太过凶狠,万般无奈下,颤巍巍的开口:“长公主!此人是女子!老臣不好处理伤口!” 说完,府医又狠狠的磕在地上!长公主手段很辣,长公主明显对这人十分在意,一不留神,自己怕是难逃一死! 拓跋玉笺晃了晃神,自己这是糊涂了,秦清枫是女子啊,自己在东清时候,秦清枫就和自己坦白了。 拓拔玉笺神色淡淡的:“哦,那寻两个医女来。” 府医恐怕自己听错,公主没发火?没要自己的命?有些愕然,不过反应很快的退下了,在长公主府做事,有一点,就是闭嘴。 此事,万万不能泄露! 两个医女很快到来,剥落了秦清枫身上血淋淋的衣衫,拓跋玉笺没有回避,定定的看着秦清枫,深深皱起了眉头。 除了脸上,脖颈处,背部的血肉已经模糊一片,那些鞭伤,血淋淋的,触目惊心,衣物粘连在一起,医女们没办法,只能拿来剪刀,把那皮肉剪了下来,鲜血又是再次横流。 拓跋玉笺这几年不断被刺杀,身上的伤多了去了,可奈何自己是南越唯一的公主,自然精贵些,不会留什么疤。 可是看到眼前这般场景,那些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纵横交错,背上那条旧的伤疤歪歪扭扭,极其狰狞,再加上鞭伤又打在上面,皮肉外翻,血肉模糊,拓跋玉笺忍不住皱眉。 衣物完全剥落,拓跋玉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年,秦清枫与自己坦白女子身份的时候,她的肌肤是那么的光洁滑嫩,完美无瑕!如同美玉一般! 可如今!不过七年!她的皮肤不似以前白皙光滑,还粗厉不少,身上的疤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深!还差点死去! 秦清枫!你是女子啊!为何要承受这些!拓跋玉笺有些泪目,心中的恨意,被冲淡了些,有些沉痛。 拓拔玉笺坚持不下去了,被心腹丹凤扶在椅子上坐下。 两个医女处理完秦清枫的伤口,在为她换上干净的中衣,然后再次为她诊脉。 两个医女皱着眉头,轮流诊脉,然后神色切切的起身,走在拓跋玉笺面前跪在,拓跋玉笺不解,声音冷冷的问道:“何事?” 医女对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开口:“敢问公主,这人此前是否会武?” 拓跋玉笺喜怒不行于色,点了点头。 两个医女眉间有些沉重,还是再次伏在地上,沉声道:“长公主,这人应该是被喂了无还药,前几年曾听闻过,会导致丹田尽毁,武艺尽废,而且,那药的毒已经浸入骨髓,每至子时,阴阳交替,那毒便发作,致人疼痛无比!” 拓跋玉笺端着茶的手一抖,茶杯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茶杯尽碎!溅出来的茶水飞出,沾湿了华贵的衣裙! “你说什么?”拓跋玉笺震惊的看着眼前颤抖的医女,声音有些自己也不可察觉的颤抖:“她失了武功?被人下药?” 医女们顶着威压,颤抖着应声:“是,公主!” 拓跋玉笺面色震惊,那个永远保持着高傲的人,她引以为傲的武艺,就此没了! 习武之人,成了废人,她该有多绝望! 拓跋玉笺不由得冷笑,世间真是凉薄!你忠于你的国家,到头来,却被下药,送来南越,落得这般下场!东清的君王,真是好狠的心肠! 秦清枫!你究竟是如何落得这般下场!拓跋玉笺内心一阵抽痛,想起那些血痕累累的伤疤,根本静不下心!脑袋一片混乱。 拓跋玉笺的气息有些不稳,心腹丹凤会意,出声道:“她就交给你俩照顾,切不可外传,下去熬药吧!” 两个医女如同大赦,千恩万谢,然后匆忙的下去了! ……… 秦清枫睫毛轻颤,缓缓的睁开眼,刺眼的光线射了进来,想抬手遮挡,却一丝力气也没有! 耳边便听到旁边的呼声:“大人醒了!快,快!去禀报公主!” 秦清枫思绪还在混沌,眼皮沉重,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口音,不是东清,而是南越,南越,南越,对了,自己在南越!被东清送来的,自己,竟然没死么?空气中有淡淡的熏香,这不是牢房吧,牢房不会是这般舒服。 思绪渐渐回神,秦清枫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有人坐在了自己身边!秦清枫努力睁开眼,有些恍惚,眼前的人衣着华贵,看不清脸,但是感觉是一张冷艳的脸,还有些担忧之色:“你感觉怎么样?来,先把这药喝了!” 这声音好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一双有力温热的手扶着秦清枫起身,秦清枫睁不开眼皮,心里却想着,自己被救了。安心了不少,顺从的喝着递到唇边的药。 -- 第340页 药入口,秦清枫直皱眉头,苦,当真是苦极了……沁入肺腑……… 旁边有人松了一口气,然后吩咐道:“你们都下去,这里我来照顾!” 秦清枫再次被扶躺下,眼皮很重,思绪也不清明,便再次昏睡了过去…… 拓跋玉笺看着秦清枫,不知过了多久,缓缓勾了勾唇角,似有似无的笑,一旁的丹凤诧异,自己几时见过公主对谁这般好过! 不过还是说正事,禀报道:“公主,事情已经解决!” “嘘!”拓跋玉笺有些怒意,警告的看着丹凤,丹凤就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主子怕吵到床榻上之人! 拓跋玉笺小心翼翼的给秦清枫垫了垫被角,然后示意丹凤随自己走。 拓跋玉笺来到外屋,然后坐下,看着丹凤,丹凤明了,禀报道:“公主,那夜的知情人已经全部处理,然后换了一批人,活着的,也是绝说不出的人。至于,那假扮的人,已经烧了,查无可查,众人都会相信,那东清人已死在牢狱之中!” 拓跋玉笺点点头,恢复了那冷冰冰的模样,眼角带着些狠艳:“那东清阳奉阴违,对送来之人下药,他们便该尝点苦头了!南越即将送去的那批货,看样子不错!去办吧。” 丹凤低着头,心下了然应声:“是!”然后就下去了。主子要做什么,自己当然明了!东清,有苦头吃了! 拓跋玉笺攥紧了衣衫,东清,竟然敢给秦清枫这么多罪受,若不是丹田尽毁,失去武功,成了废人,秦清枫怎么会差点熬不过,竟然还毒入骨髓!那这样说来,秦清枫每夜子时都会受折磨!东清真是可恨至极! 拓拔玉笺转头,看进里屋,不由得冷哼一声,秦清枫,你如今这般模样,落在我手上,呵,这次,我看你又要如何! ☆、当面首! 秦清枫断断续续的昏迷两日,醒来也是模模糊糊的被灌了一些粥和一些药,之后又睡过去。 不过,每到夜里子时,秦清枫总是会被疼醒,从骨子里的抽痛!就像骨头活生生的断裂一样!全身都是!疼的秦清枫在床上打滚,最后砸在地上! 秦清枫疼得已经不清醒了,最后不知道是谁,将自己死死地禁锢怀中,逼自己喝药!耳边一直传来话语,可是听不真切!药喝下去后,不一会,疼痛便缓解了,秦清枫恢复一丝清明,感觉到那人怀中的柔软,知道这是个女子,那咬牙切齿的低语,灌入脑海中,可是怎么也看不清面前的人脸,便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到第三日,秦清枫再次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入眼,就是华丽的罗曼纱帐,心中充满了警惕,这?是哪? 秦清枫想要立起身,却扯到了背部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袭来,不由得一阵闷哼,立马有两个白色衣裙的女子轻呼:“大人醒啦!” 秦清枫全身缠着纱布,裹得严实,倒是不用穿什么衣衫,也露不出什么。 秦清枫皱着眉,忍着痛,缓缓的坐起身,不料却被一人揽入怀中,冷香阵阵袭来,秦清枫深感恼怒,却无法反抗,自己如今没了内力,只是废人!都没察觉有人靠近!该死! 秦清枫正想奋力一搏,可是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冷艳绝美的眸子里,心里咯噔一声,声音有些颤抖和沙哑:“玉…玉笺……” 正是拓跋玉笺! 拓跋玉笺揽着秦清枫,声音依旧邪魅:“是本公主,怎么样,秦清枫,你该想到的,这世间,能救你的,只有本公主罢了!” 秦清枫皱着眉头,挣扎脱离了拓跋玉笺的怀抱,玉笺,似乎太过于轻浮。 拓跋玉笺也随她,摆摆衣袖说:“秦清枫,你如今落在我手中,这是你的命,亦是你的劫。” 秦清枫看着拓跋玉笺,许久,才恢复清明,变故太大,自己实在是不清醒。 拓拔玉笺也很有耐心,坐在床边,就这般轻敲着手指…… 秦清枫有些虚弱的靠在床栏上,不知在想什么…… “我救了你的命,你的命便是我的了!如今,世上再无秦清枫,你,想要什么名字?” 拓拔玉笺见秦清枫愣神,终是等得不耐烦了,再次催促出声:“秦清枫,不若我给你取名字?” 秦清枫回神,不由得想到曾经那只小黑猫,玉笺取名叫什么虎大的……… 玉笺取名的功底,真是,不敢恭维…… 原以为秦清枫不说话,结果秦清枫还是淡然开口,声音还是那般的沙哑虚弱:“宛清。” 拓跋玉笺没多想,只是站起,说道:“宛清,倒是衬你,你刚醒,我叫人过来伺候你。” 秦清枫看着拓拔玉笺,淡淡的开口:“你不是恨我么?你救我,为何?” 拓跋玉笺之前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没答案,看着秦清枫,一番思考后,直接俯身,凑近秦清枫,邪魅的挑着嘴角,带着不可违抗的命令: “你可不能死了,你还没向我赎罪呢,你的命,只能是我的,别以为我救你了,我那成千上万的南越子民,可是要让你偿命的,我要让你,永远在我身边,受尽折磨!” 拓跋玉笺如今通透,又纵横朝堂多年,惯会揣摩人心,秦清枫这些年的遭遇,自己大致查了一遍,如今,又成了废人。 如此磨难,秦清枫这几年,倒是颇为坎坷。 拓跋玉笺发现,秦清枫倒是挺坚韧的,除了性子变得冷漠了。 -- 第341页 拓拔玉笺坐在秦清枫床前,妖媚的揽住秦清枫的肩头,开始了诱导: “宛清你可知,以前实在是伤透我的心呢,如今,你落在我手中,你说,该如何偿还我?” 拓跋玉笺的话带着些许邪魅,尾音微高,有些诱惑之意。 不过,秦清枫现在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了,可是拓拔玉笺确实对自己有恩,而自己,倒是亏欠她了。 面对拓跋玉笺如此轻浮的动作,秦清枫淡淡的说道:“你要我如何偿还?” 拓跋玉笺冷笑,看着眼前柔美面庞的人,其实,心中还是有恨意,继续诱导:“自然,该受尽折磨。” 秦清枫皱了皱眉,泱泱的应了一声:“随你。” 拓跋玉笺也放下心来,看秦清枫虚弱的模样,便传了医女,照顾秦清枫。 秦清枫刚醒,许多事,都需要她自己去理清,她现在,还很虚弱,拓拔玉笺挑挑眉,然后就出去了。 秦清枫静静的沉思,面上没什么表情,自己还能去哪,丹田毁了,废人一个。如今只能等待时机,再做打算。 在东清时,自己接到探子来报,南越拓跋玉笺,独揽大权,心狠手辣,手段惊人。 在秦清枫看来,拓跋玉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危险和邪魅的气息,一举一动,皆是动人心魄,威严与阴狠贯穿其中,待在南越,太险! 秦清枫苦笑,又何尝不知,东清已经将自己弃了!东时端,太过于狠厉,妍儿尚在京城! ………… 拓跋玉笺再次来的时候,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坐在秦清枫身边,嘴边还是那种冰冷邪魅的笑意:“宛清,来。” 若不是南越要人质,自己,怎么会被东时端强行绑来此。 秦清枫没有动,只是冷淡说道:“不必。” 拓跋玉笺没想到秦清枫对自己也充满了戒备心,喂过来的勺子僵硬的停在半空中,面色有些不好,只是收回,放在一旁,然后起身:“你最好有自知之明!你现在就是阶下囚!” 秦清枫淡然道:“既然是囚犯,公主又何必这般。” 拓拔玉笺忽然间怒了,眸华中冒着火光,直接上前猛然掐住秦清枫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恶狠狠的说道:“你是我的囚犯,我想怎样的对你都可以!别不识好歹!” 动作牵扯到秦清枫脸上的伤口,疼得秦清枫朦胧了双眼,直吸冷气,却不求饶,语气仍然冷硬:“我欠你的,我会偿还。” 拓拔玉笺听了这话,十分的气,秦清枫,当真对自己,一点情意都没有! 拓拔玉笺愤愤的推开秦清枫,秦清枫撞到床栏,闷哼一声。 拓拔玉笺心中微征,可是伸手的手,又悄悄缩回,转过身,怒气依旧:“你的命,太过于廉价,如何也偿还不了!” 拓拔玉笺甩袖离开…… 丹凤有些惊诧,从未见过有人敢拒绝公主!而且,公主发火,竟然没定那人的罪! 丹凤自然是跟着拓跋玉笺走了,只是回头,给一旁的两个医女一个眼神,然后离开了。 两个医女接到眼神,涩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人全部走完,屋子里再次只剩两个医女和秦清枫。 秦清枫已经冷漠的靠在床栏上了,眸子中,没有丝毫的情绪,冷意寥然……… 两医女踌躇的来到了秦清枫身边,其中一个的医女看着秦清枫讪讪的开了口:“大人,公主对您是非常好的!” 另一个医女也开口了:“大人病危时,是公主求来了红益果为大人救命!” “是啊,那红益果何其珍贵!公主竟然舍得拿来救您!当真是对您好极了呢!” “这两日,公主都守在病床前,只在外间置一张小榻,供自己休息,奈何公主事务繁忙,竟然直接将公文搬至外间批阅!” “大人,您可千万别对公主冷漠了!” “这粥可是公主亲手熬的!” “大人,您喝一点吧!” 秦清枫别过头,没说话。对于两个婢女的话,只信一半。拓拔玉笺如今坐拥一切,为何会对自己这般好?图什么呢?还有那红益果,那个南越圣物? 刚刚,自己好像看见,拓跋玉笺脖颈间有道红痕,虽然掩盖的很好,可是自己还是看见了,拓拔玉笺什么身份,一朝公主,拓拔钊宏会容忍自己活下去?怎么会出现伤口,事实很明显,只是自己不愿意深究。 秦清枫知道现在自己什么样子,脸上那条长长的疤痕,狰狞极了,一介废人罢了…… 看着眼前还在冒着热气的粥,秦清枫随手端了起来,喝入口中,滚烫的粥似乎要烫化喉咙,偿不出什么味道……… 心痛,似乎就在一瞬间,眼角苦涩的泪,不知何时落进碗中,自己,成了废人了……… 自己沦落至此,异囚他乡,生死前路未知,全都拜东时端所赐,东时端实在是不配做一个君王! 医女们见秦清枫吃东西了,松了一口气,默默的退下了。 ……… 日子日复一日的过去,除了每夜子时那刺骨的疼痛难以忍受外,每日还算清闲,不过,每每自己疼晕的时候,总会有个柔软的怀抱,带着点冷香,秦清枫知道是谁,但是却没有提起。 拓拔玉笺邪魅而危险,到底想做什么,秦清枫现在还看不清。 玉笺公主权倾朝野,养的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各种灵丹妙药,世间难得,全部送来给秦清枫治伤服用。 -- 第342页 几个月以来,秦清枫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精神了些。 府医倒是来过几次,问秦清枫是否中过与情绪牵引的毒。 魔影殿印记,本就是情绪波动有关,未彻底清除,这两年,秦清枫也不敢有太大情绪表现。 秦清枫只是淡然点头,那府医也是医术破有造诣,虽然不能彻底治疗,可是竟然能够能用针灸之术,控制秦清枫体内毒素的流走……… 秦清枫体内的毒素发作的也由原来的每夜子时,变成了一月一次。只是,没了武功,还是比较虚弱罢了。 而这有个弊端,因着那魔影殿印记未除,所以会稍微影响秦清枫的性情,特别是在神识不清的情况下。 这点,秦清枫倒是没有多大抵触,左右一月发一次的毒,好过日日夜夜受折磨的强。 主要是,每每自己发作时,恍惚之间,那个怀抱,是那么的热烈和温柔,自己,推不开…… ………… 秦清枫一直待在水烟阁,闲极无聊之时,抚琴奏曲,描绘丹青。 只是拓跋玉笺每日都来,时不时的冷言冷语,有些过分……… 秦清枫也默然,静静的躺着,看着拓拔玉笺摔了那唯一的琴,琴砸在栏杆上,断成两半,然后扔出了窗外…… 撕毁了秦清枫细细绘了三四日的丹青……… 秦清枫脸上始终平静,毫无波澜…… 拓拔玉笺把棋盒摔在秦清枫前面,玲珑棋子四散,发出清脆的响声,拓拔玉笺冷嘲:“不过一介阶下囚,你有什么资格碰这些。” 秦清枫闭上眼睛:“公主要如何,随你。” 拓拔玉笺撤走了水烟阁所有的诗书礼乐,像关犯人一样,重兵把守,不准秦清枫出去半步。 ……… 秦清枫住的地方,是一处阁楼,名水烟阁。 在这,秦清枫也不需要隐藏身份,直接穿着一袭素白的女子衣裙,随意的下床走动,无聊时趴在栏杆处向远望去,视眼开阔,风景诱人,绿树成荫,花草遍地,一旁还有一流水潺潺,竟然是活泉! 几个月了,秦清枫脸上的疤痕已经快消失不见了,脸色也好了不少,风景看的心情愉悦,无波无澜的脸上也有些起伏,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行事。 “宛清大人,这水烟阁地处幽静,风景秀美,多少人想住都住不进来呢!”金珠说道。 这几个月来,秦清枫的伤好得差不多,两个医女也和秦清枫闲聊,也知道了她们的名字,金珠,银珠,现在是自己的婢女。 金珠和银珠本来以为秦清枫是个很可怕的人,可是相处下来,才知道这个宛清大人只是表面冷漠,到是心软,不会乱发脾气! 两人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秦清枫淡然道:“这公主殿中,公主未招驸马,不就公主一人么。” 秦清枫本就一个无心之语,可是金珠却接话了:“还不是公主的那些面首们!” 秦清枫诧异了一下 银珠接道:“对啊,公主的那些面首们,不同南越那些彪悍的男子,一个个长的风姿卓绝,俊俏极了,有些还妖艳无比,一个个的往公主身上贴!” 金珠也接着说了:“三十多位郎君呢!和公主共聚一堂,在亭子里纵情声色的时候,场面不知道有多么香艳!” 秦清枫没说话了,两婢女不会说谎,事实若真是这样,玉笺的性子,倒是变了不少,竟然如此沉迷于□□声色…… 这时,一阵清冷的声音传来:“我竟然不知,这府中,竟然还有这般多嘴多舌的奴才!” 金珠银珠颤抖着转过身,来人正是玉笺公主和她身边的丹凤! 扑通两下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急急求饶:“公主饶命!奴一时失言!” “求公主饶命啊!” 求饶声不绝于耳! 拓拔玉笺每日都来,每日都要闹一场,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秦清枫皱着眉头,未起身,看着面前这冷艳的拓跋玉笺,心中有些不满:“想不到,堂堂南越公主敢做,却不敢让人言语!是何道理?” 金珠和银珠瞬间被丹凤用刀架住,然后禁了声。 拓跋玉笺也不恼,邪魅的笑着,然后走到秦清枫面前,轻轻挑起秦清枫的下巴,极为撩人的附到秦清枫的耳边,幽幽的说道:“我纵情声色,却只好美人。” 秦清枫避开拓跋玉笺,远离了一些,然后的说道:“既然玉笺公主不想要我的命,何不放我离开,此后,定当报答。” “你,想走?”拓跋玉笺的面容有些僵硬。 秦清枫任然是那淡淡的语气,冷漠和疏离:“在这里,我于你而言,丹田尽毁,不过一介废人,你又怕我窥探南越机密,处处限制与我,可若你放我离开,我必有所成就,定会报答于你,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拓拔玉笺直接恼了:“你要我如何信你?你的命都是我的,你还想去哪!” 秦清枫默然,别过头:“你留下我,若是有心人探知,会招来杀祸。” 这点,是事实。 秦清枫若留在这,拓拔玉笺会有威胁。 拓拔玉笺转了个圈,冷声:“呵,我倒是要看看,有谁能动得了我!” 秦清枫眉头微皱:“何必如此。” 拓拔玉笺缓缓升起些恼怒,袖子一挥,愤然转过身,看向跪着的两个医女,冰冷冷的话语传来: -- 第343页 “你若想走,这两个医女代你偿命!” 两个医女瞬间瞪大眼睛,有些惊慌的看着秦清枫,但是却不敢出声。 秦清枫皱着眉,这几个月的相处,两个医女对自己的照顾,自己怎么能让她们的命换自己!沉沉出声:“这不关她们的事!” “哦,宛清现在伤已经大好,就想离开,完全不感念本宫的恩情,你,对得起本宫么?”拓跋玉笺的声音有些清冷,带着几分威严和压迫。 秦清枫不说话,此时的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没有武功,如同废人一个,在这异乡,自己尚且保护不了自己,还能如何? 离开此事,宜缓不宜急…… 拓拔钊宏,对自己,是身躯疼痛的折磨,而拓拔玉笺,对自己,是精神上的折磨,对自己而言,皆痛苦罢了……… 秦清枫缓缓的闭上眼,道:“放了她们吧,你想做什么,随你……” 拓跋玉笺冷笑一声,秦清枫,你还逃不掉的!便眼神示意丹凤,丹凤会意,收了刀刃,放了金珠银珠。 金珠银珠没了威胁,纷纷跪下:“谢公主不杀之恩!” “宛清真是心善啊!”拓跋玉笺的话里有些许调戏之意。 秦清枫转过头,默默的看着阁外的景色,拓跋玉笺现在,已经不是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的玉笺了,她现在是杀伐决断,权倾南越朝野的一朝公主! 拓跋玉笺真的是恨死秦清枫这个冷冰冰的样子了,不知为何,她这个样子,像是没有生机的傀儡,对自己如此冷漠,让自己很是生气。 拓跋玉笺心思浮动,还有什么,能触动秦清枫的心,秦清枫现在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恨极了! 呵,我到要看看,你当真是对何事都无动于衷…… 拓跋玉笺身随心动,缓缓的来到秦清枫面前,强行掰过秦清枫的脸颊, 秦清枫眸华微睁,面色冷漠,不过没有挣扎,任由着拓跋玉笺抚上了她脸上还有些痕迹的伤口。 若是放在普通人家,这个疤痕是消不掉的,可是,拓跋玉笺是谁,南越的长公主!那些名贵的药膏全部用在秦清枫的脸上,现在,也只是有个淡淡的痕迹,不假时日,定然会恢复容颜。 秦清枫底子好,白了许多,皮肤也在慢慢恢复白皙……… 拓跋玉笺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秦清枫的脸庞,果然,秦清枫是真正的美人! 秦清枫皱眉,只能抬眸看向拓跋玉笺,感受到脸上轻轻浅浅的触碰,十分的撩拨,有些不适,缓缓开口:“我要休息了。” 言下之意,要拓跋玉笺离开。 拓跋玉笺的眸光很冷,声音也是凉薄:“宛清如此绝色,真不愧是绝代佳人啊!只是这性情冷了些!” 此时的秦清枫,一身素白衣裙,一根玉簪随意的挽着发鬓,青丝飘拂,眉眼清秀,高挺的鼻翼,凉薄的唇,风灵玉秀,纤纤傲骨美人…… 拓拔玉笺只觉得,秦清枫穿着女装,是绝世美人……… 秦清枫伸手推开了拓跋玉笺的手,侧过脸,闭上眼冷漠道:“哪比得上玉笺公主绝代风华!” 拓跋玉笺收回手,也不恼,只是埋藏心中的悸动,又开始了… 甩了甩袖子,慵懒的站起身,声音有些邪魅:“宛清绝色,待在府里可惜了!不如……” 拓跋玉笺的声音婉转妖媚,又猛然凑近了秦清枫的面容:“不如,就做了本宫的面首……也不枉费这一张好容颜!” 什么! 秦清枫有些震惊,猛然睁开眼睛,有些惊慌的看着拓跋玉笺,一向平静的眸子,绽放出不同以往的神色! 金珠银珠也是震惊,宛清大人,是女子啊!如何当面首,但还是畏畏缩缩的趴在地上,不敢出声! 一旁的丹凤也是轻皱了皱眉。不理解主子何意。 拓跋玉笺很满意秦清枫的反应,原来,秦清枫还会有这般神色,颇为有趣,嘴角轻挑:“你欠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自然,一切便该由我做主!” “从今天开始,水烟阁的主子便是宛清,金珠银珠,便是这里的婢女!” 甩下这句话,拓跋玉笺长袖一挥,华丽的衣裙也随之一摆,勾着唇角缓缓走了出去,丹凤看了一眼秦清枫,然后跟着出去了。 秦清枫看着拓跋玉笺远去,心中升起了异样的情绪,紧紧的捂住起起伏伏的胸口…… 拓拔玉笺,想折辱自己! 地上的金珠银珠哭泣着爬到秦清枫旁边哭诉道:“宛清大人,都怪奴婢多嘴!惹怒长公主,累得大人……” 后面的话,金珠没有说出口,她们自然知道秦清枫是女子,如何当得了面首! 这是羞辱啊! 银珠泣不成声:“大人,现下怎么办啊!” 金珠银珠是真的很喜欢宛清,宛清大人的性子温和,不同公主府里的那些侍君勾心斗角!很是真实!待在这的三个月,是金珠银珠最放松的三个月,不用担心有人谋害,算计,更不用担心被主子随时随地的责罚! 秦清枫听她们哭的有些头疼,有些困倦的说道:“别哭了,我乏了,你们先下去吧,我没事!” 金珠银珠愣住,宛清大人的吩咐,不能忤逆,也止了哭声,掩面应声说到:“是!” “奴婢在门外,有什么吩咐叫一声就好!” -- 第344页 两人一步一回头的看着秦清枫,最后离开了房内。 拓拔玉笺该恨自己的 秦清枫揉了揉酸胀的脑袋,内心一阵烦躁,拓跋玉笺,到底想干什么! 当面首么? 时隔多年,自己倒是看不懂拓拔玉笺了,她变化实在太大了,是为了报复多年前自己袒露女子身份的事,还是为了南越大军那事,亦或是,自己没能阻止东清进攻南越……… 想着想着,疲惫困倦的秦清枫就倚靠在在栏杆边上的软榻睡着了…… 自从秦清枫丹田尽毁,失了武功,便时常感觉身子无力,有些疲惫慵懒,容易犯困…… 睡梦中的秦清枫,眉头依旧紧皱,极为的不安…… 面首什么的,不过换一种方式,折磨自己罢了……… ☆、侍寝 这一睡,就到了下午,秦清枫悠悠转醒,坐起身来,整理了下衣衫,就看到了眼前一套月牙白的长衫,金丝绣线,华贵无比。旁边,站着丹凤。 秦清枫疑惑,丹凤来干什么,还有,这身华贵衣服,分明就是男装! 丹凤向秦清枫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宛侍君,公主今夜点您侍寝,望您准备准备!” 秦清枫听这话,紧紧的皱了眉头,拓跋玉笺知道自己是个女子,留宿这,何意? 丹凤见秦清枫不说话,也就高声对着一旁唯唯诺诺的金珠银珠说道:“你俩听明白了吗!好好侍候宛侍君沐浴更衣!” 金珠银珠跪在地上,有些发抖,今日丹凤差点要了她们的命! 秦清枫不喜,开口道:“你何必为难她们,我听从便是!” 丹凤这才停止向金珠银珠施加威压,然后笑着说道:“宛侍君也知道公主殿下的脾气,切莫自讨苦吃!不然,受罪的是她们!” 眼神看向跪着的金珠银珠,充满威胁。 秦清枫有些怒气,自己,竟然遭人胁迫!闭上眼睛,手指已经骨节泛白,胸口上下起伏,冷声道:“出去!” 丹凤无视秦清枫的怒意,行了一个礼,然后说:“话已带到,属下这便回去复命了!” 丹凤快步走了出去,房门哐嘡一声,再次恢复寂静! 秦清枫难掩怒意,紧握拳头,锤在了桌案上! 金珠忽然抬起头,直接拔出发间绒花簪子,悲戚的说道:“宛清大人,金珠不愿拖累大人,但求一死,换大人的解脱!” 秦清枫睁开眼,眼疾手快的拉住了金珠要下去的动作,制止出声:“不要做蠢事!” 秦清枫平复下怒气,恢复了寂静,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们不过是被我牵连罢了!” “宛清大人!” “宛清大人!” 金珠银珠齐齐的叫到!充满了悲戚,她们真的不愿意成为宛清大人的拖累!成为玉笺公主时时刻刻威胁宛清大人的物品! 拓拔玉笺现在,手段狠厉,一两个婢女罢了,杀也就杀了…… 秦清枫心下微凉,金珠,银珠,何不是被自己拖累,自己不想身边的人再因为自己死去了。 拓拔玉笺,你到底要做何……… 秦清枫缓缓的站了起来,接受命运般的,看向那套月牙白华贵的衣衫,神色淡漠:“替我沐浴更衣吧!” 金珠,银珠抹了抹眼泪,应声:“是!” ……… 入夜,秦清枫穿这那身月牙白华贵衣衫,发鬓被高高束起,静静的依坐在栏杆的榻边,看着窗外明月。 仿佛又是多年前,京城中,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将军! 秦清枫早已秉退左右,熄灭了许多的烛火,屋内很是昏暗,月光柔和的洒下,泛起点点星光,慵懒,温和,一切的美好,似乎都可以赋予秦清枫。 拓跋玉笺独自一人进屋,掀开帘子,一眼就看到了半躺在栏杆上的那人,怔愣了下,内心掀起一阵的波涛!似乎回到七年前,初见秦清枫的模样,那般的美好! 拓跋玉笺感觉,心中的那片空缺,瞬间被填上了!原来,自己一直对七年前的秦清枫,有着深深的执念! 秦清枫感觉到有人走近,正抬起头,就看到了坐在自己旁边的人,拓拔玉笺已经褪下一身华贵庄严的黑金服装,反而穿上了红色的襦裙,有些妩媚多情,像山间的鬼魅! 秦清枫吓了一跳,有些慌乱,随后又压下不适,正了正神色道:“公主,怎可如此悄无声息的进来。” 拓跋玉笺没有在意秦清枫的说辞,只是热烈的注视着秦清枫,她还是那般,只是远没有七年前那般对自己温柔! 拓跋玉笺的声音在昏暗的屋子里,有些邪魅:“我来找我的宛侍君,又如何需要通传呢?” 拓跋玉笺再次靠近秦清枫,直接覆在秦清枫身上,秦清枫没了内力,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反抗,直接被迫躺在榻上,拓跋玉笺欺压而上,两人的脸庞近在咫尺! 秦清枫有些气息不稳,看着眼前那双闪烁的狐狸眼,眸子里的掠夺之意太过明显,想起七年前,似乎有过似曾相识的一幕…… 可拓拔玉笺明知道自己是女子,因为那些过往,要折辱自己么?秦清枫有些不适 秦清枫别过头,不看拓跋玉笺,沉沉的出声:“长公主面首何其之多,个个玉树临风,随便一个都能尽兴,何必留我一个无用之人。” 拓跋玉笺勾着唇角,自然明白秦清枫的意思,秦清枫拒绝自己! -- 第345页 轻轻一笑,只当秦清枫在吃味,覆在秦清枫耳边充满诱惑的说道:“可是,我今日,就是想尝尝宛清的滋味!” 温热的气息打在秦清枫的耳畔,充满了暧昧,一瞬间淤旎的气息骤然而起,冷香慢慢袭来,包裹着秦清枫,潋滟朱唇逐渐靠近…… 秦清枫一阵头皮发麻,拓跋玉笺,她就是想辱自己! 秦清枫双手有些鸡肋的推囊着拓跋玉笺,失了冷静,有些羞愤,急促的开口:“你是公主!怎可如此!违背伦理!” 拓跋玉笺没能品尝到那薄唇的滋味,也不恼:“正因为我是一朝公主,所以做什么,都容不得别人置喙!” 看着秦清枫这生动的模样,拓拔玉笺只觉心头有些滚烫,失去内力的秦清枫,与普通女子无异,是推不开自己的,那柔柔弱弱的力道,不像是拒绝,更像撩拨…… 秦清枫,你落在我手里,你的一切,便都属于我! 拓跋玉笺很是满足,妖艳的笑着,轻轻挑起秦清枫的发丝,在鼻尖轻嗅,眼睛轻闭,很是享受一般!若有若无的触碰,落在秦清枫的脖颈间,让秦清枫微微的颤抖。 秦清枫看着拓跋玉笺着了魔的样子,算是明了,自己越是挣扎,拓跋玉笺越是兴奋!索性也就不动了,冷着脸,静静的躺着,闭上了眼睛,任由拓跋玉笺拥着自己……… 拓跋玉笺看着秦清枫这种冷漠的样子,勾起唇角,秦清枫,都这般了,你还无动于衷,当真是冷漠无情啊! 拓跋玉笺看着秦清枫如此温顺,如此如玉的面庞,美的让人窒息…… 那些面首,只是容颜和风骨有几分像秦清枫罢了!哪有秦清枫真实! 玉笺心底压抑的情感,似乎,找到了出口! 拓跋玉笺呼吸有些沉重,一点一点的打在秦清枫脸上,淡淡的兰香自秦清枫颈间袭来,迷乱了拓跋玉笺的心,再也忍不住,对着秦清枫那凉薄的唇,覆了上去! 秦清枫感受唇间的热烈占有,再也镇定不了了,猛然睁开眼睛,有些惊慌失措,双手挣扎拍打着拓跋玉笺。 “唔,唔唔…”放开我!秦清枫气息不稳,大脑一片馄饨,拓跋玉笺,比之前,更加的肆意妄为! 拓跋玉笺伸出手,将秦清枫胡乱拍打的手强势的按在榻上,完全欺压在秦清枫身上。 秦清枫得到空隙,大口喘气,惊慌失措,眼神里透着慌乱,脸颊却已然羞怒得通红,声音有些微哑:“放开我!” 拓跋玉笺的脸上已经有些红晕,眼神有些迷离,声音满是邪魅和诱惑,缓缓的穿透:“宛侍君,刚刚不是一副任凭本宫采撷的样子么?” 腐旎的气氛席卷而来,拓跋玉笺再次贴上秦清枫,手指插进了秦清枫柔软的发,抚摸着秦清枫的鬓角,再次进入深吻,一路撬开牙关,唇齿相依,唇舌交缠,掠夺着秦清枫最后一口空气! 拓跋玉笺享受间,自己仿佛活了,只觉得,自己这几年来,从未如此清醒!自己想要的!一直是秦清枫! 忽然感觉到一片冰凉,拓跋玉笺愣住了,然后止住了动作,看着秦清枫那冷冰冰的脸上面,挂了两行清泪……… 拓拔玉笺有些怔愣…… 松开了秦清枫,皱着眉头,有些无措:“你…你…哭什么……我还没怎么……” 秦清枫冷着脸,别过头,不看拓跋玉笺,泪水却不断从眼角落下…… 这下,可是把拓跋玉笺慌了神,自己没想到,秦清枫会这般脆弱……… 七年前,京城,秦清枫坦白的时候,哭的可是自己啊! 拓跋玉笺从未像现在这般无措!像犯错的孩子一样,慌张的擦着秦清枫眼角的泪,可是却擦不完……… 拓拔玉笺心头乱的慌,可嘴上还是不饶人,有些怒意道:“秦清枫!你再哭!我就把金珠银珠砍了!” 秦清枫听罢,狠狠地憋住了泪水,面色慢慢恢复平静…… 拓拔玉笺松了口气,秦清枫若是一直哭下去,自己怕是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秦清枫偏过头,眸子水洗一般明亮,冷冷的说道:“拓拔玉笺,不要让我恨你。” 秦清枫仅剩的,就这么一点风骨罢了…… 秦清枫,恨自己? 拓拔玉笺的心,似乎瞬间凉了下去,面上有一丝痛意闪过,随后,又逐渐的愤怒,猛然拉开秦清枫的衣领,狠狠地掠夺:“秦清枫!应该是我恨你,你做的一切,都够你下地狱多少次了!你还不明白么!我为何对你这般!” 自然是心悦你! 秦清枫呼吸有些急促,思绪混乱,却瞬间想到了什么,声音急促而沙哑:“你有没有想过,你心中的执念,是那个少将军秦清枫,而不是一个叫清婉的女子!” 冰冷的语气,让拓跋玉笺愣住了,话语却掀起了心中的惊涛骇浪,自己从未想过,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眷恋的到底是谁?自己心悦的,一开始,就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将军啊! 秦清枫看到了拓跋玉笺的犹豫和沉默,眸色微沉,轻轻一推,便离开了拓跋玉笺的束缚,缓缓的站了起来……… 拓跋玉笺摊坐在榻上,还是一脸的迷茫…… 秦清枫觉得,自己说对了,拓跋玉笺,喜欢的是男装的自己,而不是自己真实的身份!想要拓跋玉笺不再对自己动手,只能让她认清了! -- 第346页 既然拓跋玉笺有三十多个姿容绝佳的面首,秦清枫便肯定,拓跋玉笺,喜欢的是男子!对自己,只不过是个容颜的眷恋,以及,那个男装的影子!不然,为何给自己送来的是男装! 秦清枫打定主意,借着月光,笔直的站立着,抬头扯开了自己腰间的玉带,自嘲的笑道:“公主,是否对这衣衫下的身躯感兴趣?” 拓跋玉笺缓缓的抬头,便看到秦清枫正对着自己,抽出发簪,发冠坠地,三千青丝瞬间倾颓而下…… 十指细长,一丝不苟的拉开衣带,在一件又一件的剥落着衣衫,柔软的布料从秦清枫的肩头,落到臂弯,再脱落在地上,露出了那洁白的锁骨,最后,全身如美玉一般!暴露在月光下,身体的美好曲线,借着月光,呈现出来,身前那一点红色胎记,尤为显眼,身上伤痕累累,已经痊愈的伤疤十分的吓人…… 拓跋玉笺不知怎么的,看着眼前的曼妙身姿,回想起七年前自己在院中,借着月光,扒光了秦清枫,验证她是女子那一幕,而她,也是用那种方式拒绝自己的,如今,她又如此… 拓拔玉笺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怒气……… 秦清枫也看出拓跋玉笺的怒意,嘴角轻挑,故作轻浮的俯下身,凑近拓跋玉笺:“怎么样,玉笺公主,看清楚了?那是否对我的这副身躯感兴趣?” 拓跋玉笺强忍着愤怒,胸口在上沉下浮,双眼紧紧盯着秦清枫面容 秦清枫心中咯噔一声,这双妖娆的眸子中,怒气中竟然带着一丝丝悲凉? 不过,秦清枫并没有放弃自己的计划,藕臂轻抬,勾上了拓跋玉笺,坠入她的怀中,轻挑的冷笑着:“不知公主,今夜,要我如何侍寝呢?” 秦清枫,是故意的! 拓跋玉笺只觉得怒意上头,缓缓的推开秦清枫……… 秦清枫也顺从的站了起来,面上平静,内心却在自嘲:果然,拓拔玉笺爱上的不过是影子罢了!连直面真像的勇气都没有! 秦清枫十分坦荡的看着有些气息不稳的拓跋玉笺,现在,拓跋玉笺该明白,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了吧! 要恨便恨,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自己,还承受的起,只是玉笺她,不该一直有这个执念。 只见拓跋玉笺缓缓的站起,神色不明……… 秦清枫默然,拓跋玉笺心结已解,她想要的,压根不存在! 拓拔玉笺若是恼羞成怒,顶多自己再去牢里走一遭,既然她不惜代价救了自己,就不会让自己轻易死去,只要她不想留下自己,那么还有机会与她谈判…… 秦清枫打定主意,神色漠然,平静的等待拓跋玉笺的处置。 不过,没有想象中的怒意的声音,而是低低的,有些寒意的声音:“你以为,你这样作践自己,激怒我,我就会给你解脱?” 秦清枫咯噔一声,正抬头,就被眼前之人披上一条温暖的薄毯,秦清枫有些诧异,眼前之人,面色依旧妖媚,秦清枫眸光微闪:“你…” 拓跋玉笺将秦清枫的玉体裹在薄毯之下,然后远离了些,背对着秦清枫,声音有些疲倦和恨意道:“秦清枫,你该死,七年前,你就该死,不过,这般死去,太便宜你了,人间如炼狱,你该受尽折磨,受尽痛苦………” 秦清枫默然,不说话,只是裹紧了身上的薄毯。 “今夜,是我太过仓促了,有了宛侍君的名头,整个公主府,你随便去。” 拓跋玉笺的声音冰冷,像是命令一般,随后,便离开了……… 房门哐嘡的声音很是清脆,直击秦清枫的心,许久,才明白过来,拓跋玉笺已经走了。 秦清枫裹着薄毯,独留在月光下,有些呆愣的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拓拔玉笺,你,到底想做甚? 亦或是,你的目的…… 窗边的人,微微仰头,对着窗外姣白的月,深深的叹了口气………… ☆、三十多位面首 拓跋玉笺自那日离开后,一连多日未曾踏入水烟阁,水烟阁也平静了许多。 秦清枫毫不在意,悠闲的倚靠在栏杆上,翻阅着金珠银珠偷偷拿来的书卷。 金珠银珠乐得自在,自从秦清枫那次救下她们两,就立誓,要一辈子忠于宛清大人! 水烟阁被拓跋玉笺命令谁都不许进,而且派了些侍卫把手,阁里除了金珠银珠,也没有其他伺候的人,毕竟,秦清枫的真实身份,还是要保密,外人,都以为这里住的是宛侍君,是一个绝美的男子! 侍女两对秦清枫很是热情,非要拉秦清枫到水烟阁外转转,说是一直待在阁里太闷了! 拓拔玉笺那日的命令,自己,这是解了禁足 秦清枫默然,想着四处走走也好,就顺从的任由她们更衣,在阁内,秦清枫都是着女装,可是出去,为了避人耳目,又是拓拔玉笺名义上的宛侍君,自然着男装! 一袭素衣罗衫,青色长袍,腰间一个精致的挂穗,发间一根兰花玉簪,眉间两三分秀美,眼波流转,眸华清澈见底,高挑的鼻梁,凉薄的唇,点点红润,白皙的脸庞,整个人如嫡仙出尘! 失去武功的她,柔弱了一些,可又平填几分书生气息,若不是一脸冷漠如斯,怕是任谁都想亲近一番! 金珠赞叹到:“宛清大人,如此装扮起来,真是个冷清俊秀的公子呢!” -- 第347页 银珠也是一脸欣喜:“是呀是呀,如果宛清大人若真是男子,那肯定迷倒一片女子!” 金珠瞪了一眼银珠,说道:“宛清大人何需迷倒了一片!迷倒了公主就够了!” 银珠恍然大悟:“对啊!” 秦清枫面色淡然,却不忍两个丫鬟说下去了,咳了两声,声音微冷说道:“我们出去吧!” 金珠银珠一左一右,簇拥着秦清枫下楼,秦清枫无奈,只能一脸坦然的走在最前面。 出阁楼的时候,看到把守了四个侍卫,都具有南越男子彪悍的体格,其中有一个,看到秦清枫的时候,貌似有些兴奋,秦清枫也没管,直直的向外走去。 其实那个有些兴奋的侍卫,就是当时给拓跋玉笺通风报信的那个狱卒!只是秦清枫昏迷,压根什么也不知道! 秦清枫来到了自己一直眺望的那片景色前,舒了口气,流水声更大了,花草也更加鲜艳,花丛中蝴蝶翩飞,蝴蝶,蝴蝶,秦清枫猛然心中一痛…… 府医施的针,虽然免去了每夜的痛苦,压制为一月一次,可着实让自己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触景伤情…… 心中有些窒息,眼前的美景瞬间失了颜色,秦清枫有些不适,便召回金珠银珠,想回去。 可是迎面,却看到了,向自己走来的一群人,为首那男子,一身粉袍,上面刺着一朵朵鲜艳的花朵,华贵,雍容。而发冠又金光闪闪,在阳光底下,有些刺眼,面上又涂了些脂粉。 其它的人,穿的都是侍从的灰服。故而,这人倒是十分的抢眼。 金珠,银珠讪讪的来到秦清枫旁边,金珠悄声说道:“宛清大人,这人是楚侍君,惯会撩人的本事,很得玉笺公主宠爱!” 秦清枫略微点头,细细打量着来人,默默的想着,拓跋玉笺怕是比这人更邪魅些! 那群人已经走近,金珠银珠直接跪在地上行礼,而秦清枫屹立不动,自己的身份是宛侍君,自然没有向同样是侍君身份的楚侍君行礼。 楚侍君打量秦清枫的目光毫不掩饰,还调笑道:“想不到,自从宛侍君到了这府中,竟然勾得公主这几月来,都不曾召见我等,如今见到,当真是天姿绝色呢!” 秦清枫伤养好了,这般看着,确实相貌出众,虽没有之前的温润如玉,可是气质清冷出尘,当得起天姿绝色这个称呼 楚侍君的语气,有些泛酸,原来,公主是招了这般个美人回来!难怪不去其他侍君那寻欢作乐了…… 秦清枫皱眉,并不想和这人捏酸吃醋,自己又不是真的长公主的面首! 秦清枫随意的拱手,说道:“在下要回了,不打扰楚侍君雅兴,告辞!” 秦清枫拉起跪在地上的金珠和银珠,便要离开,可是楚侍君却挡住了秦清枫的去路,脂粉气息扑面而来,秦清枫不满的抬头:“楚侍君,何意?” 楚侍君收回挡在秦清枫前面的粉色扇子,依旧是那调笑的语气:“听说公主在宛侍君的水烟阁留宿了,众位侍君们想见见宛侍君呢,想要分享一下宛侍君留住公主的诀窍呢!” 秦清枫心中不悦,这分明就是强迫自己! 金珠银珠自然听出了,可是她们知道,宛清大人是女子!那夜,公主未并未留宿!楚侍君是在为难宛清大人! 金珠向前,直接护着秦清枫道:“我家侍君身子不适,要回水烟阁了,还请楚侍君见谅!” 啪……… 清脆的响声伴随着金珠的痛呼声! “金珠!”秦清枫扶住被扇了巴掌的金珠,白嫩的脸上已经有个红透了的巴掌印,心中涌起愤怒,这是她身边的人!有些怒意的看着楚侍君道:“楚侍君这是何意!” 楚侍君举着刚刚扇了金珠的那只手,用手帕轻轻的擦拭,像是十分嫌弃一般,语气有些凉薄:“主子说话,婢女插嘴,不过是给点教训罢了!” “你!”银珠见金珠被打,有些沉不住气。 秦清枫用眼神制止了银珠的话语,然后看向楚侍君,冷漠的说道:“你想怎样?” 楚侍君后面的几个侍卫目光凶狠的上前,意图很明显! 楚侍君扇着扇子,妖娆的笑道:“别无他意,只是想请宛侍君和众位侍君见个面罢了!” 金珠银珠有些慌乱,看着秦清枫,不想让她去,府内侍君们捏酸吃醋,相互算计,这一去,本就是龙潭虎穴! 秦清枫知道两个丫鬟的意思,回了一个安定的眼神,可惜自己武艺尽失,否则,区区一群侍卫,又有什么好猖狂的! 只是,金珠银珠不会武艺,现下,只能硬着头皮闯一闯了。 秦清枫对着金珠银珠吩咐道:“金珠受伤了,银珠你陪金珠回去吧,我自己去赴约就好了!” 秦清枫想支开两个丫鬟,若是等下自己受辱,也不会牵扯这两个丫鬟! 银珠态度很是坚决,要和秦清枫一起去,金珠脸上有伤,自知去了会给主子丢脸,也就没坚持。 楚侍君看不惯宛清和两个侍女的亲密,出言讽刺道:“莫不是宛侍君精力旺盛些,伺候公主之余,还和两个侍女搅和在一起?” 秦清枫皱眉:“楚侍君,慎言!若是公主知道了你如此落她的面子,你觉得,你会有什么下场?” 楚侍君才回过神,讪讪的闭了嘴,公主与众侍君把酒言欢,沉迷腐弥声乐时,才对自己亲近些,可是一旦惹公主不悦,那人便会当场毙命啊! -- 第348页 楚侍君可是还记得,有一个侍君,不小心洒了点酒在公主衣裙上,便被公主一刀毙命,肠子血淋淋的哗哗哗流了一地!公主却将那鲜血淋漓的匕首泡进酒坛中,在一旁淡漠的喝着杯中的酒。好几位侍君,包括自己在内,都强忍着不适,继续强颜欢笑,然后在自己房中,吐了不知多久! 楚侍君想起就一阵后怕,不过,自己被送来公主殿,就是来争宠的!权势滔天的一朝公主!傍上她,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是,入殿到现在,一年多了,使出浑身解数,公主却从来没有留宿自己!并且,没有留宿任何一位侍君!可是,这位宛侍君一来,公主不仅召寝,留宿水烟阁,这几个月内,就再未召见过任何侍君! 这让楚侍君和其他侍君如何不急!如果被厌弃了,那送他们进府的那些大臣,势必会放弃他们!不,他们绝不想看到! 便想对这个宛侍君下手,可是水烟阁被把守的严严实实的,根本没有机会,可是今日,探子来报,宛侍君出来了! 故此,楚侍君便带着侍从,风风火火的赶来! 楚侍君有些恼怒:“公主才不会听这些呢!这些小事莫让公主烦忧!请宛侍君快些跟我走吧!” 秦清枫知道躲不掉,便带着执意要跟来的银珠跟着楚侍君一行人走了。 金珠有些着急,这一去,宛清大人怕是凶多吉少!也知道,公主对宛清大人的特别,自己要赶紧去找公主救急! 秦清枫后面跟着那群侍卫,前面是楚侍君,旁边跟着银珠,秦清枫负手而行,走过一条条弯弯绕绕的小路,穿过一片片花丛,好几条长廊,秦清枫有些微微喘息,这公主殿真是太大了,辛好还好喝了那些大量的补药,否则,现在自己这种丹田尽毁的身体,怕是撑不住了! 秦清枫思索再三,凭着拓拔玉笺嚣张跋扈的名声,想必,这群侍君也不会明面上动手除了自己。 再穿过一片花丛,就看到了一群群花枝招展的美男子,秦清枫眸华闪了闪,这三十多个面首,果真是绝色,有些气质出尘,有些妖媚入骨,有些功夫卓绝,随便一个,都是世间难得! 秦清枫心中再次思索,南越男子以健硕为美,可是眼前这三十几人,全都是清秀俊美,倒是和自己之前扮男装有些相似,原来,拓跋玉笺喜欢的是这种男子,怪不得,会对自己的男装念念不忘! 只是这三十几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都有些怨念,探寻,嫉妒…… 秦清枫心中再次咯噔一声,如果是因为谣传,拓拔玉笺留宿自己的水烟阁,几个月不曾召其他人,也不应该如此啊! 秦清枫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依旧保持着气势,就算被三十多个面首□□裸的目光打量,也没有丝毫胆怯,只是沉声说道:“不知众位侍君有何赐教!” 一位白衫清雅的侍君走了出来,面容坚毅,有些独特的美感,连秦清枫的赞叹,当真是一位世间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啊! 那侍君向秦清枫拱手道:“我是容侍君,侍君之首,今日冒昧的请宛侍君来,还请见谅!” 话语铿锵有力,而不失风度,秦清枫内心再次称赞:不愧是能管理三十多位侍君的人! 秦清枫也同样回礼拱手:“是宛清来迟了,不知规矩!还请见谅。” 楚侍君站了出来,随口刁蛮道:“既然宛侍君认了自己不懂规矩,那是不是该罚呀?” 瞬间,这偌大的花厅里一片热闹,全都在附和着楚侍君。 “楚侍君有理!” “确实该罚!” ……… 秦清枫默然,容侍君也无奈的看向众人摇摇头,然后看向秦清枫说道:“宛侍君,你看,这?” 秦清枫对容侍君印象还好,也知道大家对自己都有怨气,这祸是躲不掉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随口说道:“不知宛清该如何受罚?” 一个比较俏皮的杨侍君站了出来,直接说道:“侍君受罚,无非就是对诗,作画,抚琴,罚酒,舞剑罢了,不知宛侍君选什么受罚呀?” 秦清枫默然,没有思索太多,直接开口:“抚琴吧!” 众人连连说好!然后一婢女抱出一把琴,将其放置在正中央,前方有一软座,秦清枫走了过去,然后优雅的坐下。 楚侍君笑着开口:“宛侍君,既然受罚,就要完整的谱一首曲才算哦!” 秦清枫不理会,开始试琴弦的音,琴弦被故意调松,琴弦已经生了锈,琴音有些问题,勉勉强强调音的能凑合。 这些人,果然想让她出糗!不过,区区琴音罢了,自己弹琴多年,变通一下,这点小事,难不倒自己!准备完毕后,秦清枫对着众人微微点头,算是示意。 手尖微动,不断翻转,琴声曼妙开来,虽然琴音不准,可是却听不出来!因为高超的手速,配合着七弦翻转,和四弦为一音, 而且更加动人,琴声回荡整个花厅,十指翻转,琴弦一次次的颤动,发出绝美之音,忽高忽低,似流水般缠绵!又如情人依依不舍的别离! 秦清枫渐入佳境,闭上眼睛,深深的去感受着激荡的音调! 听琴的众人,无一不被感染,也渐入佳境,闭上眼,细细的品味这曲中的韵味! 秦清枫奏的是一首爱别离,难度颇高,因为指尖的翻转,比一般曲子更快,更细致,不能出一点差错,那些婉转悠扬的情爱,都在琴声中展现得淋漓尽致!渐入高朝,秦清枫的手指翻转的更快,额头上也有一层晶莹的薄汗! -- 第349页 到最高潮的时候,激荡的旋律突然被噔的一声,戛然而止! 众人纷纷回神,看着坐在花厅中央那个绝色出尘的宛侍君,手指微微颤抖,一滴滴血迹落在琴弦上,那琴上,赫然断了一根琴弦! 楚侍君大笑着站起来:“宛侍君,曲未弹奏完,这个惩罚,不作数啊!哈哈,哈哈哈” 银珠在花厅外看的着急,里面全都是侍君,男女有别,自己被拦在外,看着宛清大人被欺辱,心乱如麻,眼角就有泪流出!希望金珠快点找公主救宛清大人啊! 彼时金珠正在找公主,只是公主竟然不在府内,竟然在皇宫里,肯定是侍君趁公主不在,故意刁难!急得金珠直落泪! 那个水烟阁守门的侍卫看着金珠哭着回来,有些疑惑的问道:“宛侍君呢?” 金珠哭着把事情讲了一遍,可把万良急坏了,就是那个原本是狱卒的侍卫,自己是因为救宛侍君给公主报信才有如今这般好的差事!若是宛侍君再出事!那自己可怎么办! 万良想起那天,祁大人也在场。于是灵机一动,对金珠耳语几句,然后便匆匆出府! 而金珠擦擦眼泪,也向着府外赶去,进宫去了。 万良去找祁大人去了,祁大人现在是王城护卫军大统领,找他可比进宫找公主容易多!而且更快! …… 这边,秦清枫皱着眉头,紧握着还在流血的手,十指连心,怎能不痛!这些人,不仅在音色上,还在琴弦上做手脚,琴弦粗砺不堪,会伤手指不说,还被人故意破坏过!一到激昂的部分,轻易就会断裂! 这些人是故意的!秦清枫握着受伤的手,负手而立,站在众人中间,面色冷漠,平添两三分傲骨!缓缓的说道:“那便重新受罚吧!” 那位杨侍君再次开口:“不如作画吧!” 秦清枫淡然的看向杨侍君,开口:“在下手受伤了,怕是提不起画笔了!” 刚刚众人都看到,秦清枫的手指被粗砺不堪的琴弦划伤手指!众人这是故意刁难! 楚侍君再次大笑,站起来调侃道:“大丈夫,怎么会因一点小伤而退缩呢?大家说。是吧?” 众人又是一片附和之声! 秦清枫缓缓的看向容侍君,只是容侍君神情淡漠,仿佛一切与他无关,秦清枫眸华冷了冷,此事,想必是容侍君授意吧,自己不敢做,便诱使楚侍君来做,当真是好手段!不愧是能驾驭三十多位面首的人! 秦清枫看到桌面上已经铺好的画纸,笔墨纸砚已经准备妥当,也不多废话,直接走到画台前,拿起画笔,更是冷了冷,这笔被动手脚,一般的笔都是由羊毛所制成,好一点的用狼毫,根据色泽、软硬、长短、粗细等分类,这是非常精细的工艺。 可是,手中的这画笔,明显不是正常的羊毛制成!不吸墨,落笔还十分粘连!一滩墨渍,落在宣白的画纸上,十分扎眼! 秦清枫猛然丢掉这只毛笔,毛笔从案桌上,径直滚落在地,几圈之后,停住了…… 秦清枫瞳孔放大,这笔毛的色泽和质地,明显是死去的老鼠身上拔下来的毛!看毛的颜色,而且不是同一只老鼠身上的,画笔笔尖参差不齐,笔杆质地也非常不好。想必不是正规制作的,秦清枫一阵恶心,没来由的想作呕。 可是又硬生生的忍住了,自己不能让这些个小人,看了笑话,这些人,一个个表面上是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可实际上,却是这卑劣小人!哪有什么君子傲骨! 也对,能送来当面首的人,一副皮囊足矣!有风骨的人,哪里会甘愿来当面首!秦清枫突然就有些看不起拓跋玉笺,这些个男子,哪里好! 她是瞎到什么地步,才会喜爱这些人!她当真是如此肤浅? 也对,若不肤浅,怎么会迷恋自己的皮囊,到现在都不放手! 秦清枫稳了稳心神,看了看一旁有些嘲笑的脸,他们是故意的,自己可不能露怯!更不能认输! 这笔秦清枫是坚决不用了,好歹墨没动手脚,虽然质地不好,但是胜在能用,心下思绪微转,走到一旁的桃花树旁,折下几只树枝,带着些许桃花,再次返回画台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众人都是带着不知名的笑,一个连老鼠毛制成的毛笔都不敢拿的人,取树枝,又能成什么大事!一个个脸上都是不屑,楚侍君脸上尤为明显,而容侍君脸上,也是不可察觉冷笑。 秦清枫将桃花取了下来,然后将树枝用一旁的石块打磨,树枝打磨的部分像扇子一样分叉打开,合起来时,就像毛笔一样!一连打磨了五截树枝出来,感觉可以用的时候,秦清枫便停手。 这下子,众人都来了兴趣,饶有兴致的看着秦清枫会弄出什么花样! 就是容侍君,也开始认真的看了起来,随着秦清枫的动作,容侍君的神情慢慢的开始严肃起来。 秦清枫把刚刚墨染脏了的画纸弃之一旁,弄了些清水,研磨一会墨,然后抬起树枝,用清水润湿,然后浸墨,在一张洁白的宣纸上,开始画了起来! 一开始,众人只觉得秦清枫的画法太过于凌乱,简直就是乱画一通!压根入不了眼!秦清枫停下,树枝做笔,很容易坏,一旦分叉,就不能用了,接连换了两三只树枝,又继续作画。 可是慢慢的,众人就发现,这画的绝妙之处!一副风景图大致呈现出来,懂画的人,都开始称赞妙! -- 第350页 秦清枫的手指越发的抽痛,树枝未免太过粗糙,弹琴时手指全都是伤痕,嘞出血迹,本来已经不出血的,可是树枝的粗砺,再次将伤口磨破,殷红的血顺着树枝流了下来,秦清枫本来就在忍痛作画,神情认真,没注意血已经流下了,待到发现时,已经晚了!血已经滴了一滴上去!在这张画的上方,大片浓重的黑墨色彩上,这点红,异常的明显! 秦清枫呼吸有些急促,眉头微微皱起,周围的人看到这般变故,又开始笑了起来,特别是楚侍君,特别的开心:“宛侍君,可是受罚又失效了?” 秦清枫站得笔直,铿锵有力的声音缓缓吐出:“还未画完,怎可见真章?” 然后第五根树枝一丢,拿起刚刚摘下来的桃花花瓣,沾染墨水,一个一个的印了上去!那些花瓣印迹,一个个栩栩如生!有花朵的形态,每一个细小的结构,都让人眼前一亮! 画毕,秦清枫抬起旁边的一碗清水,含入口中,然后对着画纸,均匀的喷洒出。 然后唤侍女上前,举起那副画,供众人欣赏,水洒上去的一瞬间,这幅画仿佛活起来一般,一片片桃花林犹如在眼前,活灵活现,那远山山间的一点红日,恰到好处!让这副画美不胜收! 本来想看戏的侍君,看到这副画,张口结舌,连连称奇,竟然还有些侍君直接上去恭维秦清枫!上去结交! 问世间,谁不爱惜有才华之人? 楚侍君有些气,容侍君的神色也不太好,这个宛侍君,太有才华,如今公主又宠她,已经严重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不行! 容侍君向楚侍君使了个眼色,楚侍君正愁没地方发泄呢,容侍君的支持,让自己胆子更大了,摇着扇子来到秦清枫面前说道:“宛侍君这罚也不算罚,倒是让咱们呀,开了眼界了!宛侍君会琴会画,可不知,会不会诗啊?” 秦清枫知道楚侍君有意刁难,可是怎么会落了面子,说自己不会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清枫可不胆怯,淡然的说道:“楚侍君想怎么对诗?” 楚侍君没想到秦清枫答应的这么爽快,也就笑莹莹的说道:“不如这样吧,宛侍君博才多学,在场的众位侍君们一人出一题,宛侍君便作诗,认为通,即可过,怎么样?” 秦清枫心头微冷,一人应战三十多人,秦清枫倒是不惧,只是身子有些疲倦了,刚刚连续弹琴,作画,这具身体,有些不中用了! 秦清枫寻了个椅子,风度翩翩的坐下,然后一挥袖,看向众人,说道:“请出题吧!” 话音刚落,立马有个跃跃欲试的声音:“我先来!” “请作以春为题的诗,要求无春字,却随处可见春意!” 秦清枫略一思索,对答如流: “楼外桃花三两枝, 流水潺潺绕心弦。 欲抓枝头风飘絮 ……… 周围人拍手叫好一片 容侍君无奈,只是说:“通!” 又一人跳了出来:“请宛侍君就此时此景作诗!” …………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天两更,稿已经存好了,大大要速速完结 200章以内 感谢大家支持! 翻看了一下其他小说,貌似大大的这本章节特长,哈哈哈哈 感谢各位的耐心点评哦! ☆、玉笺的眼光,真差! 祁于节正在巡逻街道,却听到有人找自己,便匆匆赶来,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狱卒,自己可是亲自把这个狱卒送进公主殿的! 祁于节皱着眉,问道:“你有何事?” 万良真的很急切,匆忙说道:“祁大统领,殿中的侍君出事了,求求您,让我见见公主吧!” 祁于达听完,内心有些酸涩,自己知道公主养了好多面首,个个天资绝色……… 只是……自己终究无缘吧… 罢了罢了,祁于节没多想其他,直接进宫去找公主去了。 金珠肯定进不了宫,见不到公主的,估计,也只是在宫门口等待着! 万良见祁大人帮忙,千恩万谢,看着祁于达匆匆往宫里去,也就匆匆回了公主殿。 ……… 秦清枫对完最后一个,真的是有些力竭了,今天的消耗太大了,若不是坐着,自己真的会倒下了!秦清枫的面色已经开始有些许惨白,唇上没有了血色,银珠在外面看着,是又惊又怒!宛清大人身体不好,他们怎么能如此欺负宛清大人! 容侍君也看出了秦清枫的不适,可是这个人对自己威胁太大了,三十几个人出题,她都对答如流!这样的人,不尽早打压除去,自己的地位危! 楚侍君已经泄了气,本想让秦清枫下不来台,可是却让她锋芒毕露!出尽风头,恨得牙痒痒。 容侍君估摸着楚侍君不中用了,便自己上场了,语气缓和的说道:“诸位侍君想毕都累了吧,不如我们一起喝喝酒,就当解解乏吧!” 侍君之首的容侍君发话了,岂有不听之理,于是乎,全部都开始附和,只有秦清枫面色苍白。 秦清枫本想告退,可是看这架势,自己怕是走不掉了,心中苦笑,想起刚刚杨侍君说的话:侍君受罚,无非就是对诗,作画,抚琴,罚酒,舞剑罢了 如今,抚琴,作画,对诗,自己都已经做了,如今还要喝酒,这不就应了罚了吗?难不成今日自己对这些罚还要全部走个遍不成? -- 第351页 拓拔玉笺啊,拓拔玉笺,你可真是养了群好侍君啊! 不一会,侍童便提上来好几坛酒,秦清枫心底微沉。 花厅摆上了数条长桌,容侍君带着秦清枫到自己身边坐下,众人也纷纷落座。 秦清枫看着桌上摆满了酒,眸色冷了冷,自己现在丹田尽毁,身子不行了,受不住酒,怕是不了几杯就倒了。自己的魔影殿印记未完全去除,而且醉酒后,自己情绪不稳,怕是更危险了。 可是,自己已经没了内力,不能自保!也只能见机行事! 秦清枫站了起来,拱拱手说道:“诸位侍君,宛清不胜酒力,刚刚太过劳累,如今身体不适,便退下了!” 秦清枫刚想转身,纵使有防备,可还是被容侍君一把拉坐下,闪了趔趄,秦清枫心头大赫! “宛侍君不要辜负大家嘛,来,我们共饮几杯再走也不迟呀!”容侍君面上依旧从容。 容侍君有武艺在身,有几分力气,却没想到宛侍君如此的弱不禁风,竟然如此好推倒!容侍君不由得腹诽:就这小身板,那高傲的公主能满足吗?莫不是,公主就喜欢这一种的? 容侍君赶紧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倒出去,现下,若是能将宛侍君灌醉最好!套些话出来,拿捏几分把柄!也省的日后还要守着公主出门才将宛侍君带来!麻烦! 秦清枫推脱不掉,只能端起酒杯,喝了起来,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瞬间懂了容侍君的意思!灌醉宛侍君! 这些侍君,之前跟着公主,天天醉生梦死,酒量早就练出来! 一个个围上前,对着秦清枫说道: “宛侍君,我敬您一杯!” “您的画真是传乎其神,在下佩服!” “宛侍君,我敬你,竟然能留住公主!佩服佩服!” …… 秦清枫有些应接不暇,没有武艺,根本抵抗不了!被强行灌酒,心头有些起伏,默默思索,自己走不掉!容侍君会武,而且一直在旁边危险的看着。 秦清枫眸色沉沉,面上更冷…… ……… 祁于节一路进宫,终于在书房找到了正在批阅公文的拓跋玉笺,也没细说,丢出一句,你家侍君有麻烦了,就拉着拓跋玉笺跑,拓跋玉笺本来有些不满祁于节拉着自己出来怒意,后来听说是万良找的祁于节,慢慢转化为为秦清枫的担忧,步伐也越走越快,有超过祁于节的势头! 拓跋玉笺一出宫,就看到了宫门口焦急的银珠,心中紧玲大作,金珠是宛清身边的人!金珠一看到公主,就急忙跪了下去,哭诉着:“公主!救救宛侍君吧!” 拓跋玉笺看到金珠脸上那鲜红的巴掌印,也没有再问,而是拉过祁于节留在宫门口的马,一路策马狂奔!银珠有些呆愣的看着拓跋玉笺远去的背影, 祁于节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对银珠说道:“你快些回府吧,说不定,你主子需要你照顾!” 金珠才反应过来,急匆匆的往公主府跑!祁于达见自己的任务完成,也就自顾自的,回自己的地盘上去了。 拓跋玉笺很是着急,那群侍君的小心思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争风吃醋,勾心斗角,自己没有管。只因,自己都不喜欢他们,他们斗成什么样,也无关痛痒!只是,秦清枫如今这般虚弱,哪里能经得住虚耗!若是伤害了秦清枫!那他们就要付出代价了! 秦清枫命都是自己的!哪里容的他们染指! …… 花厅中 秦清枫如今虚弱,没有力气反抗,被强制逼着喝下几杯,不一会,秦清枫的脸就红透了,眼神迷离,有了个七八分醉,果然自己的身体耐不住酒量了呢! 容侍君见秦清枫已然醉倒,便开始了诱导套话:“宛侍君如此绝色,想必公主留宿那日,肯定是非常满意吧!” 秦清枫的头有些晕,但防备之意极重,醉意浓重:“尚可。” 容侍君见秦清枫还是防备,便开始了诱导:“平常公主和我们在一起,都是划拳,斗酒,对诗,好不快活,有时,输了的人,输一次,就脱一件,好不快活!” 秦清枫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了不知名的情绪:拓跋玉笺竟然如此荒唐!这么多男子,还当众脱衣!真是不知羞耻!不知羞耻! 想起七年前,拓跋玉笺扒自己衣服的场景,竟然有些羞愤! 拓拔玉笺怎么这么喜欢扒衣服! 秦清枫醉的有些厉害了,又因为府医之前施的针,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怒斥:“她…她怎可如此轻浮孟浪……” 容侍君心下了然,宛侍君绝对给公主侍寝了!心中生出酸涩!自己是第一个被送来公主府的,资历最高,可是公主却从未召自己侍寝,悄悄的旁敲侧击其他侍君,发现也没有,不仅宽慰了自己,公主她只是不好色,可是,如今,这个刚来就抢夺公主所有宠爱的宛侍君,她侍寝了!真是天大的耻辱! 容侍君心下怨恨,看着秦清枫的眼神,像碎了毒一样,眼神示意了一旁的几位侍君,缓缓说道:“不如,几位侍君与宛侍君比试一下武艺,嗯?如何?” 容侍君自然知道这个宛侍君无半点功夫,刚刚拉她的时候就知道了,她没有一点内力,此时,让她比武,不过是变着花样折磨她,给她一个下马威罢了! 几位侍君过来架起醉醺醺的秦清枫,拖到院中,强迫秦清枫站稳,然后硬塞一把木剑给秦清枫,秦清枫有些木然,眼睛也睁不开,感觉许多人拿着木剑,在自己眼前晃悠,转圈,有些恼怒:“你们,这是作何?” -- 第352页 容侍君在一旁笑道:“那自然是和宛侍君切磋武艺罢了!”说完,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几位侍君会意,举着木剑向秦清枫冲了过去!秦清枫本就醉了,被这么一推囊,直接摔倒在地,紧接着,就开始一顿拳打脚踢! 秦清枫吃痛,奈不住四面八方的拳脚,只能紧紧的蜷缩着自己的身子…… ………… “全都给本宫住手!”怒气腾腾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传入众人的耳中,如同鬼魅! 众人对这声音如此之熟悉!是公主!纷纷颤抖了一下,果然,一身黒色华贵金衣的人影闪了过来,众人纷纷害怕的退让!然后,缩成一团的秦清枫暴露在人前! 拓跋玉笺只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心中的怒气滔天,狠狠的瞪着眼前跪倒的人群:“你们是想造反么!” 整个院中瞬间颤颤巍巍的跪倒一片! 拓跋玉笺快步来到秦清枫身边蹲下,然后扶起秦清枫,急切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秦清枫听见有人叫自己,然后睁开了朦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是拓跋玉笺,情绪翻涌,竟然有些失控,没有任何底气的冷声怒骂:“拓拔玉笺,你报复我可以,但却用这群庸脂俗粉来折辱我,亏他们还是你宠爱的侍君,你挑人的眼光,真是差得可以!” 看到秦清枫醉的醺红的脸,迷离的眼神,却说出如此令人恼怒的话,泪水满面,可又让人疼惜,是拓拔玉笺从未见过的,不由得愣住了…… 这还是那个冷冰冰的秦清枫么?为何现在的她,故作恼怒的外表下,如此的柔弱!!? 秦清枫对自己,从来都是冷冰冰的,现在这般,倒是出乎自己意料了…… 对了,府医说过,压制毒发,情绪会失控,便是这般么? 秦清枫现在格外的虚弱!拓跋玉笺压下心头情绪,反正秦清枫现在醉的不清醒,将秦清枫往怀中一带,再轻轻的抱起,像是在抱一个瓷娃娃一样,秦清枫很是配合,脸上挂满了泪,顺从的揽上拓跋玉笺的脖颈,将脸深深的埋进拓跋玉笺柔软的怀中。 拓跋玉笺眸华微征,顿了一会,也不管身后的那群跪着的人,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院外的银珠看到后,便跟了上去,这里所有的一切自己都看到了,一定要告诉公主!为宛清大人讨回公道! …… ☆、毒发令人恼火的一夜 拓跋玉笺一路抱着秦清枫回来,也不顾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这里是公主殿,自己的地盘,谁敢乱嚼舌根,自己就杀了谁!现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人! 进了水烟阁,上了楼,来到里屋,拓拔玉笺小心翼翼的将秦清枫放在雕花紫金床上,可是秦清枫竟然借着酒劲勾着拓跋玉笺的脖颈不撒手,拓跋玉笺眸华里惊现亮光,忍不住勾起唇角,也上了床榻,轻轻将秦清枫拥在怀中。 秦清枫,你自己情绪失控,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可怪不得我! 就是一旁的金珠银珠也吓了一跳,她们从未见过公主露出过这般神色! 拓跋玉笺勾起邪魅的笑,怀中之人若有若无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脖颈间,让自己很是难受,反正让自己身子有些发烫。 秦清枫不会武,现在又十分虚弱,情绪失控后的她,温顺粘人得与之前冷冰冰高傲的模样判若两人! 虽然只要一发力,就能推开她,可拓跋玉笺不愿,反而想就这样一直一直拥着她…… 拓拔玉笺有些懊恼,本宫怎可这般乱了方寸! 拓跋玉笺面色闪了闪,看着眼前那娇美的面庞,有些叹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大抵,都入了本宫的心了! 伸手,有些爱惜的抚上了秦清枫的微醺美玉的脸…… 秦清枫喝的酒不多,可是却那般容易醉,闭着眼睛,此时还在呓语。 拓跋玉笺喝酒多年,自然也知道秦清枫这个状态,半梦半醒之间,正是人最放松警惕的时刻,而且说的,多半都是真话,醒后一般也不记得! 拓跋玉笺附着在秦清枫耳边,开始了自己的诱导,邪魅的说道:“秦清枫,你对拓跋玉笺是怎么看的?” 秦清枫果然还没睡,睁开半朦胧的双眼,有些吐字不清的,但是声音还是染上几分娇弱,完全没有清醒时的冷漠!声音微糯沙哑道: “轻浮孟浪,明明一朝公主,配哪位良人不好,非要纵情肆意妄为,沉溺美色!三十几位侍君,道德品行堪忧,我看她,就是点着灯笼白日游——瞎………” 拓跋玉笺可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瞎的!可是看着秦清枫罕见的势弱,竟然破天荒的没有生气,本来想问的,是秦清枫对自己,到底有没有喜欢,不过听到这话,反而有些疑惑出声问道:“她怎么就瞎了?” 秦清枫慵懒的收回放在拓跋玉笺脖颈间的手,在她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闭上眼睛,拓跋玉笺也趁机松了口气。 然后怀中人的声音柔柔的再次传来:“养这么多面首,空有一副好皮囊,可内里粗鄙不堪!真不知道,她竟然这般肤浅!” 拓跋玉笺狐狸眼微闪,只觉得,秦清枫现在,没有了冷漠,不管说什么,都生动极了,哪怕是对她的不满! 秦清枫再次嘟囔着:“还天资卓绝的三十多个面首呢!简直丢人!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庸脂俗粉!” -- 第353页 拓跋玉笺面上一喜,声音染了两三分温柔:“是是是,他们都不敌宛侍君万分之一!” 秦清枫的呓语声有些更弱了:“什么侍君,我呸,那些个罚侍君的难题,哪一个难得倒我!若不是我没内力了,也容不得他们放肆!” 拓跋玉笺是真的忍不住笑意了,秦清枫醉酒后,因着那压制情绪失控的模样,是这般的娇羞可爱! 听府医说,她这个样子,醉酒后,怕是记不得什么的 拓拔玉笺撒了手,将秦清枫在床上放平,然后垫了垫被角,之后爬下床,来到外屋,坐在桌前,倒了清茶,咕嘟咕嘟的喝了几杯才作罢,为何今日靠近秦清枫,会如此的让自己心头滚烫! 银珠唯唯诺诺的站在拓拔玉笺前面,知道公主要问什么,也就先跪下了,泣不成声的将宛清大人被刁难的场景复述了一遍! 阳光洒落进房间,坐在桌前的人影也慢慢移了些距离。 拓跋玉笺听的时候,神色慢慢惊艳,然后又变为暴怒! 喜的是,秦清枫就算丹田尽毁,凭着琴画诗,也能高居一堂! 怒的是,那群人竟然因秦清枫毫无还手之力,而欺辱于她! 丹凤适时的走了进来,刚刚的话自己也听到了,拓跋玉笺幽幽的投来一个眼神,丹凤便知晓,领命而去! 公主怒了,那群侍君!好日子到头了! 拓跋玉笺站起身,吩咐着金珠银珠好好照顾宛清,然后就走了出去,有些事,自己得快些处理!那些惹怒自己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碰秦清枫! 秦清枫要哭,也只能因为自己! 他人,怎配染指! ………… 秦清枫醒来时,已经是午夜子时,准确来说,是被疼醒了!骨髓里的毒,虽然被压制为一月毒发一次,可是,却更加疼痛万分! 秦清枫的额头上,一瞬间冷汗连连,蜷缩在床上,发出痛苦的哀鸣! 拓跋玉笺其实今夜一直睡在栏杆边的榻上,因为估摸着日子,秦清枫怕是要毒发了,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没有走。 听到秦清枫痛苦的伸吟,拓拔玉笺马上从榻上跳起,知道秦清枫毒又发作了!也顾不得穿衣!衣衫不整的来到秦清枫床前,看着床上因痛苦而扭曲的人! 拓拔玉笺不忍心,直接覆了上去,将秦清枫紧紧的禁锢怀中!痛到极致的人,会伤害自己已减轻身上的侵入骨髓的痛苦,故而,拓跋玉笺牢牢的抱着的死命挣扎的秦清枫! “放开我!放开我!” “秦清枫!你冷静点!子时过了就好!” 幸亏秦清枫失了武功,不然这般挣扎,绕是会武的拓跋玉笺,也怕是给她挣脱出去!拓拔玉笺的额头上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渐渐的,怀中人没了挣扎,秦清枫是痛晕过去了!只是梦中还在喃喃呓语,拓跋玉笺覆耳上去,那弱弱的声音,分明在叫着:妍儿! 拓跋玉笺身子一僵,眸子被染上几分恼意,一点也不温柔的推开怀中的人,然后一个翻身,立在床边! 看着床上因为痛意蜷缩着,忍不住颤抖的人,拓拔玉笺心中怒意不上不去的,咬牙切齿道:“秦清枫!你不是喜欢东时灵忆么!爱得要死要活的,怎么又唤着姜妍的名字?真是无耻!无耻至极!” 可惜,床上的人听不见,秦清枫再次扭曲起来,各种哀痛的叫声,大汗淋漓! 拓跋玉笺本想狠下心,不管她这个薄情女子! 心中恨意寥然…… 可是,当看到秦清枫这般痛苦的样子,泪水满面,莫名其妙的,又软了心肠!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快步坐到床上,将秦清枫紧紧的拥入自己怀中,交颈而卧,秦清枫的呓语更清晰的传到拓跋玉笺的耳朵里:“妍儿!别走…别走…” 拓跋玉笺暗自咬牙切齿,覆在秦清枫身上的手用力了几分,秦清枫!你到底喜欢几个女子!这姜妍,已经入了皇宫!你还想她作甚! 秦清枫因为拓跋玉笺的用力,腰上一痛,闷哼一声,拓跋玉笺方知自己下手没轻没重的!有些懊恼和心疼,秦清枫如今没了内力,怎么能掐她那弱柳扶风的细腰呢! 可秦清枫的呓语依旧没有结束,一下子东时灵忆,一下子姜妍,还唤着鸢柔,一下子又冒出个芸香来……… 不过,拓跋玉笺倒是几年来,难得好脾气,耐心的答着秦清枫 “妍儿,你,你别走!” “嗯,我不走!” “我带你走,别去……” “不去不去!” “陪着我…” “嗯,陪着你……” 拓跋玉笺感觉到颈间落下一片清凉,便知晓,秦清枫哭了,身体还在因为毒素发作,而止不住的颤抖! 因着秦清枫一直乱动,拓跋玉笺本就只着中衣,这一番动作,倒是把拓跋玉笺的衣衫给弄脱落,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 拓跋玉笺正想出言安慰,秦清枫怎么能哭呢!猛的颈间一痛!嘶,拓跋玉笺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温怒!自己从小到大,何时被人咬过! 而这个罪魁祸首,还伏在自己脖颈间,紧紧的咬着自己的滑嫩的皮肉!拓跋玉笺疼的龇牙咧嘴,却推不开秦清枫,还扯的自己肉疼!怒道:“秦清枫,你给我松口!” 拓跋玉笺知道秦清枫痛的失去意识!可是,自己被咬的很痛!拓跋玉笺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滑过自己的肩头,空气中传来点点血腥味,却越来越重! -- 第354页 “秦清枫!你快松口!” 拓跋玉笺真的怒了,却怎么也扯不开身上的人,自己千算万算!为什么要把她正面拥入怀,让她有可乘之机! 拓跋玉笺强忍着痛意,一不做二不休!凶狠的撕开秦清枫的衣衫!也露出那一片雪白!朝着那白皙的肩胛,下了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拓跋玉笺下口毫不留情!不一会就有血腥味涌入口中!顺着口角,滑落在秦清枫白皙的肌肤上! 嘶,秦清枫吃痛,有一丝清明,迷茫间松了口,远离了拓跋玉笺,拓跋玉笺感觉到秦清枫的挣扎,也就放开了! 子时已过,想必,秦清枫已经不痛了!看着秦清枫彻底脱力昏了过去,倒在床上的样子,拓跋玉笺有些咬牙切齿!低下头,看着自己被咬的地方!两排清晰的牙印,血淋淋的…… 秦清枫!你真是好狠的心肠! 拓跋玉笺真的是气极了!自己怎么会这么大意!一个痛到意识模糊的人,她做什么都不清楚!怎么会听自己的话! 拓跋玉笺懒得管床上的人!反正,她现在没有危险!而且明日醒了!什么也不记得!气鼓鼓的走出去外屋,然后呼了一声,金珠,银珠,丹凤应声进来。 三人一直守在门外,绕是里面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宛侍君的伸吟声,哀嚎声,连绵不绝,连续好几个时辰,还有公主怒骂的声音! 三人都是瞬间变了颜色! 丹凤心中担忧,却不敢闯进去!宛侍君没有武功,而主子却是武艺高强!若是……… 自己闯进去,撞破了好事,那自己就完了! 虽然明知道里面是两个女子,可是…… 各朝各代,这种事不少!达官贵族中,这种事屡见不鲜! 金珠和银珠很是着急,担忧! 金珠慌忙的走来走去,宛清大人不会武,此时如此………必然是公主强迫于宛清大人,怎么办,怎么办! 银珠倒是没有表现的那么急切,因为自己是见过白日里,公主对宛清大人那般温柔的样子!不会对宛清大人下狠手的……… 只是公主是不是太过了些…… 丹凤本来一开始非常担忧,可是一想到主子从未留宿过任何一位侍君,如今纵欲些,也是情有可原! 三人在外面听了良久,三人未经人事,只是都知道这些,慢慢的,随着里面的声音起伏不断的传来,三人脸色都羞红,思绪也慢慢飘浮……… 冷不丁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公主怒骂中停止,三人皆慌了一下,心绪微乱! 金珠:……… 银珠:……… 丹凤:……… 拓跋玉笺的召唤,三人皆是一惊。不过也硬着头皮走了进来,看到了只着中衣,衣衫凌乱,满头大汗的拓跋玉笺,赶紧低下头,心下更加确定,刚刚的猜测无误…… 拓跋玉笺心思杂乱,哪有心思管那三人现在想什么!只是带着几分怒意说道:“去,给她沐浴!” 这怒意,听到三人耳中,就是欲求不满!三人应声,急忙走进里屋! 果不其然,雕花紫金床榻上,被褥之中静静的趴着宛侍君,貌似已经晕了过去,面色苍白,身上猛出了一层汗,像水流一样!衣衫脱落一半,露出大片白皙肌肤,而肩头那鲜红的牙印却极其明显!流了两排血迹,让人触目惊心! 三人皆吸了口凉气,却不敢说话,默默的上前架起昏迷的宛侍君,前往暖房沐浴。 金珠:宛清大人果然是被公主折磨的晕了过去! 银珠:呜呜呜!宛清大人好可怜!真的晕了!呜呜呜! 丹凤:公主威武!这般下去,怕是不行,要不要多给主子备几个…侍君…不…女子。 三人心思各异,刚刚将秦清枫褪完衣物,看到了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感叹着… 三人想法相同,也没了之前的嫌隙,开始用心的伺候宛侍君,宛侍君可是公主的珍宝!万万不能出差错! 其实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是那些侍君揍秦清枫时留下的……… ……… 三人刚刚将还在昏迷的宛侍君放入热气腾腾的浴桶,就听到门吱呀一声,三人动作皆是一停,愣愣的看着进来的拓拔玉笺,顾不上行礼,心绪再次起伏 金珠:公主又要做什么? 银珠:宛清大人太可怜了…… 丹凤:主子威武…… 拓跋玉笺发现三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同,心中涌现一丝怪异,然后轻咳一声:“本宫,本宫也要沐浴!” 三人心下皆松了一口气,她们还怕公主叫她们出去呢! 因为宛侍君昏迷,所以金珠和银珠只能守着。 而丹凤呢,见拓拔玉笺想在这沐浴,就准备好热水,然后开始服侍拓拔玉笺沐浴,猛然发现,公主的肩胛处和宛侍君的伤一模一样! 心头大震!长公主不可能自己咬自己,这绝对是宛侍君咬的!公主受伤!公主竟然没定宛侍君死罪!还这般对宛侍君好! 丹凤算是明了,宛侍君在公主心中很是特别,便默不作声的帮公主处理伤口。 不料,拓拔玉笺开口了:“有没有什么能留疤的药?” 丹凤离得近,听得明明白白!心头一震!主子要干什么?留疤?为什么? 不过丹凤不懂医,拓拔玉笺问的,自然是两个医女,金珠,银珠! -- 第355页 金珠没听清,以为是长公主指要消宛侍君身上的咬痕,说道:“禀告公主,之前屋里还有存着的药膏,那是极好的!等宛侍君肩胛上的伤口愈合,在慢慢涂抹,保证不会留疤!” 听到这话,拓跋玉笺的脸色就是一冷。 银珠赶紧回想了一遍刚刚听到的话,冷汗直流,金珠是要害死自己啊!惹长公主怒,那就完蛋了!然后匆忙的说道:“回禀公主!留疤的药自然是有的!” 拓跋玉笺现下的脸色才好了一点,泡在浴桶里慵懒的说道:“哦,是么,那明日给本宫送来。” 银珠应声:“是。” 心下却在思索,公主自己留疤?伤哪了?谁伤的?难道是宛清大人?很有可能! 丹凤咯噔一声,公主要留下这个疤!南越王女!身上怎能留疤!有些震惊出声:“主子,您……”可不能留疤啊! 丹凤以为拓跋玉笺会怒骂她,却惊诧的发现,拓拔玉笺的神色很是温和,还解了丹凤心中的疑惑:“她咬的,本宫,可是要她慢慢偿还呢~” 这声音邪魅无比,带着几分凉薄…… 丹凤背后一阵寒凉,主子,还是很恐怖的。心里默默祈祷:宛侍君,祝您以后的日子,能够顺顺利利…. 金珠,银珠听到这话,也没多想,反而是开始心疼死宛侍君了,她们这般擦拭宛清大人,她都没有醒!真的是累狠了! 金珠银珠已经忘却了,秦清枫一月一发的毒了。 两人心下暗自决定,要帮宛侍君补补身体了!不然,再晕可怎么办! ☆、补药 秦清枫迷迷糊糊的从床榻上醒过来,天光大开,应该已经晌午了,怎么没人唤自己起身梳洗,金珠银珠呢? 动了一下,翻身下床,发现自己浑身酸疼,脖颈间还隐隐作痛,身上却一片舒爽,定然是沐浴过后的,还换了一身整洁的衣衫。 回忆一下昨日,被侍君们灌酒……随后就不记得了……… 昨夜子时毒发,痛醒过来,后来又不记得了……… 秦清枫有些虚弱,径直走到栏杆前坐下,然后倒了一杯茶开始喝,润一下干涸的喉咙 不一会,金珠,银珠就欣喜的进来,然后伺候秦清枫梳洗,秦清枫已经恢复了冷漠,也不言语,任由着她们侍弄。 着装完毕,今日,换上的是一身清秀的女装,纱裙飘逸,衣带飘决,倒映铜镜中,宛若一个画中仙子! 今日,金珠,银珠很是安静,但是嘴角都是带着笑意,对于昨日之事,秦清枫也没问。 由着她们端上膳食,秦清枫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这膳食,是不是太补了一点,每一样菜,都是药膳,自己懂一点药理,这些膳食里,加了大把大把的药材,小到连眼前这碗粥,都是红枣枸杞粥,再看看那鸡汤里,飘着的那千年人参,那道山药排骨里面,那百年何首乌,当归。 还有那其它菜里的肉桂,黄芪,鹿茸等,还有些自己就不认得了,秦清枫嘴角直抽。 她不信,补个气需要这么多?这些药效分明就是…… 秦清枫抬头,看向一旁站着笑嘻嘻的金珠,银珠两人,面色平淡的说道:“不用浪费药材,换一些清淡的就好。” 金珠直接开口:“宛清大人,要好好补补,您身体太弱了!” 银珠也点头附和:“宛清大人,你就吃一点嘛,才有力气!” 银珠可不想看到宛清大人再晕在床上的样子。 她们当然不会把这种事挑明了说,多羞躁啊! 秦清枫嘴角再次抽了抽,昨日实在是消耗太大了,如今腹中空空,秦清枫也就开始动了起来…… 在两个丫鬟一脸殷切的希翼下,秦清枫面无表情的喝了一整碗鸡汤,那带有药味的点点苦涩,随之进入肺腑。 两个丫头殷勤的布菜,堆满了整碗,最后,还乘了半碗枸杞山药粥,依旧是莫名的药味,不知道她们加了什么进去。 秦清枫停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唇边,在两个丫鬟热烈的目光下,默默的说道:“撤了吧。” 金珠可惜道:“宛清大人怎么才吃这么一点!还有这么多药材呢!” 银珠也是可惜着,指着那根人参说道:“宛清大人,要不再吃点?” 秦清枫嘴角再次直抽,这两人不是医女么,难道不知道一次补多了会怎么样么…… ………… 拓拔玉笺几日都没出现了,秦清枫怡然自得,也轻松了许多 寻了一本金珠偷偷放在书架上的书卷,虽然是南越字,可也无妨,自己亦能看懂,便在栏杆前执着书卷,思绪却飘浮, 按照金珠银珠所说,那日,是拓拔玉从众侍君那带回了自己,晚上,又歇在这水烟阁,那,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竟然记不起来了…… 若不是要压制东时端给自己下的毒,还要牵制魔影殿印记的禁制,自己,又怎会如此如此失去控制! 不过,很快,秦清枫拿着书,却看不进去了,身体一阵燥热,脸也开始微微发红,秦清枫知道,是那药膳的作用,虽然自己在金珠银珠的热烈希翼下,已经吃的很少了。 可是那药性,还是疯狂的喷涌而出,感觉浑身精力充沛,而且全身发热!一股又一股的暖流从肺腑流遍全身,感觉呼吸有些沉重起来,一股渴望在叫嚣!秦清枫感觉很热,倚着栏杆,感受着外面的风吹拂在自己身上,并不能带走身上的燥热! -- 第356页 秦清枫觉得口干舌燥,直接除去了外面的衣裙,可是还热,又脱的只剩中衣,领口大大的敞开,露出一片又一片的白皙。 随手拿起榻上案桌上的凉茶,一杯接一杯的灌下,渴求得一点清凉。可一壶凉茶下肚,并没有什么用,还是慢慢热了起来! 秦清枫恼火,定定的躺在床上,被子捂着面,可是耳尖红透,直至耳根…… 金珠,银珠进来的时候,看到秦清枫躺在床上,还有些疑惑,吃了药膳,本应该精力充沛,宛清大人这般痴睡,难不成药效不够?宛清大人太虚?补不起来?不应该啊,按理说,越虚的人,稍微补一点就好了呀!为何,宛清大人这般? 金珠银珠百思不得其解,也没敢打扰秦清枫午息。 实在是秦清枫太虚了,身子骨弱了,受不了补。 ……… 拓跋玉笺这几日很忙,那群侍君都是各位大臣送来的,牵扯着各种势力,因他们折辱秦清枫,那日拓跋玉笺气得狠了,将这三十几人全部处置了,尸体也全部处理了。 可是,那些大臣们与侍君们断了联系,纷纷前来查探,然后查出真相,认为公主杀了侍君们,是想要与朝臣为敌。 大臣纷纷慌了,暗地里结党营私,三十多个侍君,后方就有三十多个势力,那些大臣为了自己活命,就打算掀了权势滔天的拓拔玉笺! 随后,数不胜数的刺客,在拓跋玉笺身边徘徊,书房也被盗过好几次!拓跋玉笺警惕着,也抓捕了几个刺客,要逼问幕后之人……… ………… 大殿之上,拓跋钊宏站得笔直,看着下方站着的拓跋玉笺,沉沉的说道:“那三十几位侍君,你明知道杀不得!为何在一夜之间,将他们全部处理了?” 拓跋玉笺依旧傲气的仰着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华贵雍容,声音清清冷冷,也不隐瞒:“他们欺辱我的宛侍君,他们该死!” 拓跋钊宏怒意更甚!他自然知道拓跋玉笺口中的宛侍君就是那个秦清枫!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拓跋玉笺,怒道:“你怎么可以这般意气用事!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大臣对你虎视眈眈!” 拓跋玉笺拱了拱手,依旧是高傲的说道:“他们,又能奈我何?” 拓跋钊宏看着眼前这个一直以来冷傲的妹妹,突然会意气用事了,仿佛回到了他们还不懂事的年纪,心里一阵感慨,也许,玉笺终于有了牵绊了,可是,为何那人偏是秦清枫! 拓拔钊宏有些沉重的开口:“玉笺,前日有人溜进库房,目的是红益果,我怕,秦清枫假死,会被查出!” 拓跋玉笺一听,面色有些几分沉重,这些大臣,已经这般有能力了吗?回到:“王兄不必担忧,若是查出,大不了玉笺担了偷了红益果的罪名,所有罪责,皆有我一并承担!” 拓跋钊宏气息渐渐沉重:“玉笺!” “王兄,这几年,我太累了,我只想放肆一次,如今,王兄已然能独掌一面,我相信,就算我没了权,有王兄的庇护,没人敢伤我!” “玉笺!你怎可如此!” “王兄,莫要再劝,若是他们没查出便好,查出了,那也是玉笺与朝堂无缘,请王兄恕罪!” “你,你…” “请王兄应允!” 拓拔玉笺僵持着,拓拔钊宏被气得胸口起起伏伏,终究是不忍心…… …… “罢了……你去吧……此事,我自有定夺……” “谢王兄!” ……… 入夜了,拓跋玉笺刚刚到府,就听到万良匆匆来报:“公主,听金珠说,宛侍君好像身体不适!请公主去看看吧!” 拓跋玉笺听罢,有些慌乱,这几日都没去水烟阁看她,也不知她怎么样了!步伐比平常快了一倍,直冲水烟阁! “你怎么样了!”人未到,声先行!拓拔玉笺直直的冲进里屋……… 秦清枫已经脱掉外袍,只留中衣,打算安寝,听到声音,皱起眉头转身,拓跋玉笺着急忙慌的冲到面前,还拉住了秦清枫 秦清枫挣不开,索性放手,只是冷漠的说:“我没事。” 秦清枫再次恢复了冷漠的模样,拓跋玉笺缓缓有些小失落,上下打量着秦清枫。 秦清枫也就任由她看,只是逐渐更冷了气息。 “我以为你出事了呢!” 拓跋玉笺检查完,确认秦清枫没事,松了一口气,然后拉着秦清枫坐在桌前,倒了桌上的一壶茶,一杯递给秦清枫,一杯自己喝,刚刚跑过来,有些渴了。 秦清枫皱着眉看着拓跋玉笺喝茶,薄唇微张,想说些什么,可是看拓跋玉笺一饮而尽的样子,终究又紧紧的闭上了嘴。 拓跋玉笺喝得急,又倒了一杯,才解了渴。然后有些疑惑的看着面上有些僵硬的秦清枫,问道:“这什么茶,怎么和之前喝的不一样。” 秦清枫面色有些僵硬,别过头,淡淡的说道:“不是什么好茶,比不得之前的。” 秦清枫心下微思,自从自己不吃那些药膳后,金珠,银珠直接把大把大把的药材泡进茶中。 那日,看到金珠直接往里面放了一大把什么东西煮茶,还加了些参片,自己就知道,这茶,喝不得了。 可拓跋玉笺倒是较起了真,又倒了一杯,然后凑近唇边,细细品尝,除了颜色较深,有些树浆的味道外,味道微浓,有些怪异,也还尚可。 -- 第357页 秦清枫看着拓跋玉笺又要一杯下肚,声音冷漠:“夜深了,公主请回吧。” 拓跋玉笺再次喝完杯中的茶,只觉得肺腑一股又一股的暖流席卷而来,慢慢侵袭全身,不由的动了动说道:“你觉得热么?” 秦清枫哪里还不明白,茶里有药性,当下,要快些将拓跋玉笺撵走。 拓跋玉笺不高兴了:“我这么久才来一次,你却巴不得我走!” 秦清枫知晓,若是惹拓跋玉笺不快,金珠银珠便遭殃了,不由得面色更冷了。 拓跋玉笺将那三十几位侍君给全杀了,虽然猜到与自己有些关系,可自己不会认为拓跋玉笺会为了自己杀了那些个人,得罪朝中权贵! 自己自然懂得,后宫如朝堂,牵一发而动全身!套用在拓拔玉笺身上,也是如此!这几日拓跋玉笺都不怎么回公主殿,便猜到了这个中缘由。 对那三十多个侍君的死,秦清枫不会指责拓跋玉笺心狠手辣,路是他们自己选的,他们进府的那天,就该知道,有了锦衣玉食,也会有杀身之祸! 和拓跋玉笺相比,可能,死在自己手上的人更多吧……哪一次战乱,不是鲜血横流!在战场上挥着晓月剑,麻木的砍着一个又一个敌人。 所以,秦清枫不会去责怪拓跋玉笺的心狠。拓跋玉笺若是不狠,她便活不到现在! 秦清枫垂眸,缓缓出声:“那日之事,还是要多谢公主。” 拓拔玉笺想起那日,秦清枫娇媚的样子,不由得挑眉,邪魅一笑:“你既然记不清,我也不为难你,既然要谢,拿你自己作为谢礼如何?” 秦清枫冷了脸 拓跋玉笺见秦清枫不说话,有些不满,又感觉些许燥热,口渴难耐,又再次倒了一杯茶,秦清枫坐不住了,按住拓跋玉笺要端起茶杯的手,然后皱眉说道:“公主该回去了。” 拓跋玉笺敏锐的察觉了这茶有问题,眯着闪烁的狐狸眼看着秦清枫:“茶中有毒?” “没有。” “那为何我会浑身燥热!” “天热了,心浮气躁。” 秦清枫的声音很冷,冷得让人退避三舍……可独独拓拔玉笺不一样。 “谁信你!”拓跋玉笺只觉得身上越发热了,伸手解开了身上的衣带,随手便脱了外袍。 秦清枫心沉了沉,有些皱眉,转过身子,冷冷的说道:“拓拔玉笺!回你的屋子去!” “呵!秦清枫!我对你宽容,可也容不得你对本宫直呼其名!” 拓跋玉笺只觉得,几日未见,好不容易来一次,秦清枫这般对自己冷漠,当真是令人恼火! 拓跋玉笺心中烦躁,又觉得自己身上越发燥热了,眼前的秦清枫怎么能这般冰冷!明明那日,是如此温顺乖巧…… 秦清枫侧着身子,一动不动,浑身散发清冷的气质…… 拓拔玉笺邪魅的眼神亮亮的,灯火摇曳中,伸手抚上秦清枫的肩头,那张妖媚的脸极其诱惑,声音带了两三分媚意:“哦?我来我的侍君房中歇息,有什么不对?” 秦清枫眉头更深,避开拓拔玉笺,立即站起身,冷漠的说道:“公主若是执意在此,那我便去外面。” 拓跋玉笺在秦清枫经过的一瞬间,长臂一揽,勾住秦清枫的细腰,嘴角挑起笑意,不顾秦清枫挣扎,一个用力,便将秦清枫带入自己怀中! “拓拔玉笺!”秦清枫眸底有些怒意,气息不稳……… 拓拔玉笺总是如此肆意妄为!实在让人恼怒! 拓跋玉笺拥着秦清枫,美人在前,更觉得口干舌燥,看着那娇美的容颜,薄唇在灯火之下,更是水光潋滟!娇美动人! 拓跋玉笺慢慢凑近秦清枫,只觉得身体燥热,看着秦清枫邪魅的笑道:“宛侍君,那夜,你可是一直哭着紧紧抱着我的,怎么也不撒手……怎么现在却………” 秦清枫心头大赫,看着眼前的人,拓拔玉笺,两三分妖媚,眼角轻挑,似有万般柔情,可说出来这话,让人羞躁不已! 秦清枫别过头,有些愤怒:“你明知我情绪失控,记不清发生何事,你又何必趁人之危!” 拓跋玉笺不理秦清枫的愤怒,抚上她如玉般的脸庞,诱惑道:“秦清枫,我可不管,我要对我负责………” 秦清枫不再说话,心里却掀起了喧嚣,胸口起起伏伏……拓拔玉笺! 秦清枫看着眼前放大的妖媚容颜,别过头,避开了,沉沉的说道:“玉笺公主,你确定你眷恋之人,是真真实实在你面前之人!” 拓跋玉笺怔愣一下,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莫不是,她以为自己爱的是男装的她? 或许,曾经是 可现在不同 也许,自己喜欢的,一直是一个善良,温暖,如美玉一般的她…… 她就是她!是一直藏在自己心底的执念…… 拓跋玉笺只是停顿了一下,却没有解释,复而轻笑:“你欠我的,该偿还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拓跋玉笺觉得难过,秦清枫不爱自己…… 秦清枫心里,似乎住着许许多多的人,独独没有自己罢了…… 秦清枫不明白拓跋玉笺话语的意思,但是随后便被拓跋玉笺带起,慢慢向床榻上走去,秦清枫没有力气挣脱,跌跌撞撞的被拽着走。 秦清枫紧锁着眉,却反抗无力…… -- 第358页 拓跋玉笺将秦清枫带倒在床,秦清枫看到拓跋玉笺眼底的掠夺…… 秦清枫心中有些冷意,拓跋玉笺,有三十多个面首,纵情声色,宠爱有加,可一夜之间,却全都处死,拓跋玉笺如此这般薄情! 而对自己,若不是报复,那就是肆意玩弄…… 秦清枫僵硬的躺在床上,纱帐被慢慢放下,视线瞬间变暗,感受到拓跋玉笺在解自己的衣衫……秦清枫淡漠的闭上眼睛,今日,自己穿的可是女装啊,拓跋玉笺也不管不顾了吗? ………… 一直待在屋里等候使唤的银珠退了出去,哭丧着脸。 待在外面的金珠,丹凤就是一愣。 齐声问道:“怎么了?” 银珠压低声音,依旧是哭着:“完了完了,那茶水让公主喝了!” 金珠大吃一惊:“什么!” 丹凤什么也不知道,问道:“那茶水有什么问题?” 银珠继续哭:“问题大了去了,因着公主要来,那是给宛清大人准备的!” 丹凤继续愣道:“那有什么关系?” 银珠不说话,只顾哭了。 金珠急了,匆忙问道:“银珠,那宛清大人有没有喝?” 银珠哭的更惨了:“宛清大人一口没喝! 金珠喃喃道:“完了完了………” 丹凤见没人理自己,有些生气,感觉事情可能有些严重,便拿出自己的威压:“你俩!速速将事情说清楚!” ………… 秦清枫始终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只是被拓跋玉笺褪去了外袍和衣裙,留下一件贴身薄衣。 听到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的声音,秦清枫心中有些紧张,也是绷紧了身子。 如今,自己没法逃脱,仅剩一点点的风骨,难不成,也就此被肆意践踏…… 可是等了许久……… 反而是一床薄被盖了上来,秦清枫有些疑惑,茫然的睁开了眼睛,微微转头,便看到了侧边背对自己躺着的拓跋玉笺,背影有些落寞,三千墨发青丝柔顺的覆在肩背上,此时的她,没有白日里的狠戾,十分的柔和……… 秦清枫余光憋到了拓拔玉笺肩头上的咬痕,心中怔愣住…… 秦清枫又如何不明白…… 秦清枫沉默了许久,心中叹息,方才说道:“拓拔玉笺,若是你我相安无事,平淡相处,我虽武艺尽废,可也能尽力助你,报你救命之恩。” 过了不久,床边有些冷意的声音传来:“呵,秦清枫,本宫不屑你的报答,你若有心,又何故对我如此冷漠!” 秦清枫侧过身,背对着拓拔玉笺,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平淡道:“公主戏弄于我,何故还问我。” 拓拔玉笺急促出声:“我何曾戏弄于你!” 秦清枫心微冷…… 既然不是折辱自己,所做的这些,那还不算戏弄自己? 救回自己后,囚禁自己不算,执意去除自己身上的疤痕,只为她自己能看的赏心悦目? 本一介女子之身,却被赐予侍君之位…… 自己本不愿,却一次又一次的强迫自己,明明,她有三十几位侍君…… 拓拔玉笺身边多得是公子美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过是突然对自己一时兴起…… 王室中人的消遣,侯爵也同样,秦清枫见得多了,更是为之不耻! 说到底,拓拔玉笺对自己一时感兴趣,一个玩物而已…… 拓拔玉笺见秦清枫不说话,也猜到了些许,躺平了身子,却不想解释了,心中有些疲累,秦清枫对自己,没有情,自己又何必去戳破。 拓拔玉笺缓缓说道:“我身边侍君无数,而你秦清枫,围绕在你身边的女子,多不胜数,既然都是一场风花雪月,你又何必一再拒绝于我。” 秦清枫冷了脸…… 拓拔玉笺瞅了眼秦清枫,继续道:“不过你既然不愿,我也不能强求,难不成,让你不情不愿的,岂不是让我没面子。” 秦清枫皱着眉头,气息不稳: “拓拔玉笺,你只对过去的秦清枫执着,而秦清枫,本就是不存在的,那些侍君与你,倒是称得上是两情相悦!你若好好待他们……” 没想到拓跋玉笺突然转身,看着秦清枫的背影,邪魅的眸子泛着光华,声音却很是柔和,很是认真:“我从未与任何人两情相悦!” 自然,也未与他人共赴欢愉! 不过,后面这句话拓跋玉笺没有说出口,可是听在秦清枫耳里,就是从未喜欢过任何一个人,但却和他们纵情声色,翻云覆雨,共度巫山! 而不喜欢时,便将那三十几人,随意抛弃!如此凉薄狠厉! 秦清枫气息有些不稳,甚至,有些怒意,拓跋玉笺,真是个薄情女子!太过轻浮,太过孟浪!竟然行事如此疯狂! 拓拔玉笺就是把自己当成玩物!秦清枫索性紧闭眼睛,不再出声! 拓跋玉笺看着秦清枫一如既往的冷漠,眸华中的光也慢慢暗淡,似乎,什么破碎了…… 窗外,似乎有风吹进来,可是,心情,却是有些伤感…… 拓拔玉笺声音有些低落,在这寂静一片的屋内,又是如此的清晰: “秦清枫,从今往后,我也不再纠缠于你,你…大可不必……再防我了……” 秦清枫睫毛轻颤,却没动 -- 第359页 拓拔玉笺随即起了身,窸窸窣窣的一阵过后,脚步声慢慢远离,最后门吱呀一声,恢复了寂静…… 秦清枫始终躺在床上未动,心绪起伏…… 拓拔玉笺,自己越发看不透了,她救自己不假,可她过去纵情声色,腐糜至极,流连花丛间,对待感情一事,定是极为轻浮的! 所以,她对自己,也是这般轻浮,戏弄自己,折辱自己。说到底,一时兴起的玩物罢了。 就算她对自己有那么一两分真心,可那又如何? 自己的心,早已千疮百孔,若不能全心全意,坚定不移的对自己,自己又怎么会轻易交付真心,自己真的承受不起,再一次的伤害与抛弃了……… 所以在未发生之前,不如早早斩断了念想,让彼此相安无事! 一点一点心头的浮动,随着逐渐挂上枝头的月亮,慢慢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昔时亦云雨,今时亦云雨。 自是荒淫多,梦得巫山女。 从来圣明君,可听妖魅语。 只今峰上云,徒自生容与。 ☆、解毒变宛清 又一个月过去了…… 拓拔玉笺果然再未出现,也没有限制秦清枫出公主殿,所以秦清枫倒是四处转转。 游览南越风土人情,明为游玩散心,实则,却暗暗得到了些南越的消息。 秦清枫可没忘记,拓拔玉笺救了自己,自己,虽然没了武艺,可在其他方面,还是能帮上忙的。 自己,既然欠拓拔玉笺一条命,理应做些什么来还,因为自己很清楚,拓拔玉笺想要自己的心。 可是,命易偿,情难还。 自己,绝不可能用自己的情,去偿还! 对自己而言,情一字,一旦交付,便是一辈子,无法忘怀,时时刻刻纠缠不休。 灵忆也好,鸢柔也罢,不就是么,走的走,散的散,刻骨铭心的痛…… 唯有妍儿,还在等自己,要回去,带她离开…… ………… 一个月,酒馆,茶楼,得到的信息,数量之大,秦清枫陆陆续续买了些书卷,堆满了水烟楼的书架……… 倒不是秦清枫有多闲,只是这水烟阁看似应有尽有,可是独独缺了琴棋书画,仅有的几本书卷,也只是消遣的话本罢了。 秦清枫不解,为何拓拔玉笺不喜自己抚琴奏曲,也不喜自己描绘丹青,甚至,连空置的棋盘,看到了也生气。 至于书籍之类,拓拔玉笺不信自己,碰这些,会招来更多的忌惮,秦清枫心底明白,只是,自己该做些什么。 ……… 又是一个月一发的毒……… 这个夜晚,拓拔玉笺没有来,秦清枫也熬了过去,只是没人照顾罢了。 秦清枫无力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散架一般……… 府医进了水烟阁,秦清枫看都不看一眼,紧抿着苍白的唇,依旧躺在床上,任由着府医把脉。 ……… 府医出了水烟阁,便直奔一处,跪在拓拔玉笺面前:“公主万安。” 拓拔玉笺端正的坐在案桌前,漫不经心的道:“说吧,她如何了?” 府医颤颤巍巍的说道:“启禀公主,老臣已经寻到了治这毒的方法,只是,宛清大人体内,似乎有某种禁制,与情绪动荡有关,所以………” 拓拔玉笺挑眉:“你只需要告诉我,方法是什么。” 府医伏在地上,极为诚恳:“老臣寻了一套针法,可以清除那入血脉的毒素,只是,有个弊端,因着宛清大人那某种禁制,需要控制情绪,所以期间要阻断了大人过去的记忆,再每日按疗程服药,待体内的毒素除完,才会恢复……” 拓拔玉笺倒是没想到这个,斟酌良久,才缓缓说道:“多久能恢复?” 府医回到:“少则一月,多则三月。” 倒是可行,不过就是失去记忆两三个月么,能祛毒最好。 拓拔玉笺挥了挥手:“你去告诉她,一切,她自己做主。” ……… 秦清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怔愣一会,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平平淡淡的,只要祛了毒,不用忍受一月一次失控般的痛苦,倒是极好的。 主要是,痛到失去知觉的时候,自己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底下的人办事很快,秦清枫平躺在软垫上,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银针,眉头都不皱一下,对着府医道:“来吧。” 府医拿了条黑布,蒙住了秦清枫的双眼,拿起桌上的银针,说了句:“得罪了!” 屋里烧了烟熏,一片迷雾,让人直想落泪,拓拔玉笺不知何时,悄悄的入了水烟阁,静静地看着秦清枫头顶上被一根一根的扎入了银针…… 而秦清枫的面色却极为平淡,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 不知怎么的,拓拔玉笺看不下去了,直接出了屋,心情有些复杂。 秦清枫,你对自己,也是这般冷漠,更何况,对别人…… 时间持续了很久,太阳逐渐迁移,已经两个时辰。 一切完毕后,秦清枫已经被移至床榻上,沉沉的昏睡过去了。 拓拔玉笺进屋看了一眼,也不言语,华贵的裙摆旋转了一个幅度,面色冷冷的,便转身离开了。 ……… -- 第360页 针灸持续了三天,拓拔玉笺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可是得到消息时,手中的茶杯还是滑落在地,溅出了滚烫的茶水……… 解毒已经开始了,秦清枫忘记一切了…… 拓拔玉笺终究是忍耐不住,心想着,自己只是去看一眼,又不算是纠缠她! 拓拔玉笺再次来到水烟阁时,却在阁外的溪流边,看到了赤着玉足正在戏水的秦清枫! 拓拔玉笺何时见过这样的秦清枫!不由得愣住了…… 眼前的秦清枫脸上扬着笑意,一身素白洁雅的衣裙,十分调皮的用团扇在轻轻挑起水珠,洒向天空,落下来,洒了金珠银珠一身………清脆的笑声不断……… 拓拔玉笺胸口有些起伏,秦清枫这样子,已经不记得事情了,她的本性,原来是这个样子么?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 戏水的秦清枫眼尖的看到了躲在假山后面的拓拔玉笺,竟然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赤着玉足,几个快步来到拓拔玉笺面前,一点都不稳重,极其的跳脱…… 拓拔玉笺有些怔愣,竟然迈不动步伐……… 看着秦清枫凑的极近的模样,面上毫不掩饰的好奇,清澈的眸子,极为的透亮…… 秦清枫眉眼弯弯,薄唇对着拓拔玉笺绽放了如花般的笑容: “听金珠银珠说,你是公主,我是你的侍君,可我是女子,如何当侍君?你对我真的很好么?平常,我又做些什么……” 拓拔玉笺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秦清枫会这样对自己笑,这样的笑容,很温暖,很令人心神向往…… 似乎,比七年前,还要美好…… 有生之年,秦清枫还对自己说这么温柔的话………… 秦清枫见拓拔玉笺失了神的样子,抬手在拓拔玉笺眼前挥了挥,试探的问到:“公主?你怎么了?” 拓拔玉笺回过神来,看着秦清枫,那双纯净的眸子,极为的明亮! 拓拔玉笺心头有些跳动,却有些气愤,现在的秦清枫,压根就不算是秦清枫! 拓拔玉笺恼怒的瞅了一眼眼前的秦清枫,随后转身大步离去…… 失了忆的秦清枫一脸茫然,错愕在原地,看着突然发火离去的拓拔玉笺,不知所措…… 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惹公主不高兴了…… ……… 丹凤快步追上拓拔玉笺,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还站在那儿的秦清枫,有些犹豫的说道:“公主,宛清大人现在,什么也不记得………” 拓拔玉笺猛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厉声道:“你是觉得,我不该这样对她?嗯?” 丹凤心中一惊,赶紧扑通的跪下,颤颤巍巍的说道:“公主,属下不敢,只是…只是宛清大人如今忘却前尘,反而对主子亲近,何不趁此机会……” 丹凤已经口不择言了,保住自己的命就好,惹怒拓拔玉笺,会真的杀了自己的! 拓拔玉笺微微怔愣:“她,对我亲近……?” 这倒是提醒了拓拔玉笺,开始沉思起来,秦清枫现在不记得之前的事…… 现在的她,仿佛初生…… 对了…… 她不记得从前! 她什么也不记得! 拓拔玉笺似乎被点醒了…… 自己是不是可以……… 良久,拓拔玉笺的面色变得精彩万分,缓缓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越过跪在地上的丹凤,提步往回走。 丹凤擦了擦头上的虚汗,站了起来,赶紧追了去。 ……… 拓拔玉笺已经返回,看到了秦清枫依旧站在原地,一张如玉清秀的脸拧巴着。 秦清枫灵敏的抬头,看到拓拔玉笺的一瞬间,眸子亮了亮,喜悦便呈现在脸上…… 拓拔玉笺错愕,秦清枫,这般在意自己么? 拓拔玉笺走近,伸手触摸秦清枫的面容,秦清枫虽然缩了一下,但却不躲。 这让拓拔玉笺愣住了…… 秦清枫只记得,自己醒来后,金珠银珠对自己很好,还对自己说过,要听玉笺公主的话,嗯,好人的话,要听。 秦清枫看着拓拔玉笺,一字一句,很认真的问到:“公主,为何要生宛清的气?” 拓拔玉笺再次怔愣,随后便释然了,秦清枫什么也不记得啊!返璞归真,极为纯净…… 拓拔玉笺想了想,便随口说道:“没有,我只是突然有事要处理。” 秦清枫微微偏着脑袋,一双清澈纯净的眸子闪烁着,声音不带任何伪装,温柔儒雅的声音:“那为何又回来了?是因为我么?” 看着秦清枫这个样子,拓拔玉笺突然心头滚烫,起了些促狭的心思,笑得更媚了,一字一句的说道:“是啊,你,可是,我的,宛侍君啊………” 呵,秦清枫,你对我冷漠如斯,那就别怪我了…… 反正你的心里,永远不可能有我…… 你不是说我戏弄你么…… 那好,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戏弄……… 秦清枫歪着头,面上还是不解…… 拓拔玉笺回过神,看着秦清枫,邪魅的眨眨眼:“你既然记不得了,那我就说一遍,你可要记住了。” 秦清枫懵懵懂懂的,那种不谙世事的眼神,就像一只单纯的小白兔。 拓拔玉笺笑意更深了,危险的揽住秦清枫越发柔软的腰,单纯的小白兔眼神有些惊慌。 -- 第361页 拓拔玉笺笑得像只狐狸:“宛侍君每日都是要求我陪着的。” 秦清枫有些惧意了,咬咬唇,有些倔强的与拓拔玉笺对视,犹犹豫豫的:“是,这样么?” 玉笺狐狸抱紧了小白兔:“是,不仅如此,你最听我的话了。” 小白兔入了圈套:“哦。” “你每日的任务,就是侍寝,让我开心。” “哦。” “你最喜欢刺绣了,还说要送荷包给我。”拓拔玉笺笑得诱惑。 “荷包?” “不仅如此,你还亲自下厨,给我做羹汤。”拓拔玉笺笑意更深。 “这样啊……” “还有…………” ………… 公主殿传来一个大消息。 拓拔玉笺公主,已经不理朝政数日了,独宠一位宛清侍君,夜夜笙歌……… 人人都探究,这宛侍君,是何人。 而此时,水烟阁内,火红华贵的衣裙和素雅别致襦裙相互拖曳在地上。 拓拔玉笺舒舒服服的躺在秦清枫腿上,一脸的享受和惬意,等待着秦清枫的投喂。 秦清枫端着酒杯,小心翼翼的将酒水送入了拓拔玉笺檀口中,有些犹豫的说道:“公主,你已经喝了好几杯了……” 拓拔玉笺睁开一双狐狸眼,闪了闪,勾起唇角:“叫玉笺。” 秦清枫有些无措,还是应声,声音细弱:“嗯……玉笺……” “你亲我我就不喝了。”拓拔玉笺看着秦清枫羞红的脸,只觉得,秦清枫这个样子,有趣极了!当真是与那冷漠的模样截然不同! “吻我。”拓拔玉笺声音带有不可违抗的气势…… 秦清枫犹豫着,红了脸,却还是俯身低下头,在拓拔玉笺的炽热红唇上,轻啄了一下。 拓拔玉笺嘴角的笑意憋不住,心里酥酥麻麻的,滚烫滚烫的,反手抱住了秦清枫的腰,起了身,笑得妩媚至极,直接覆上秦清枫的薄唇……… 秦清枫直接喘不过气来,涨红了脸,唇上的口脂,都被蹂孽的不成样子了,双手紧紧交握,低着头,羞躁的不行…… 拓拔玉笺笑得心肝肺疼,十分想知道,不过两三个月,要是秦清枫清醒了,是个什么样子! 会不会崩溃失了理智,红着眼找自己理论…… 不过,她打不过自己,最后,大不了就和以前一样对自己冷漠。 或是就此认命,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身边……虽然不大可能。 反正,自己不亏…… 拓拔玉笺眯着狐狸眼,笑得十分妩媚。 美人在怀,享受即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 拓拔玉笺在水烟阁中,极为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光,也不理朝政,十分的悠闲。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戏耍秦清枫的日子,当真是过得有滋有味的,拓拔玉笺从未觉得,每天的日子,都这般过瘾,令人期待…… 拓拔玉笺躺在水烟阁的月亮软榻上,看着手中的一个极丑的荷包,针脚参差不齐,上面,绣了朵兰花的图案,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秦清枫十二岁,便扮成男子,从小习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独独不擅女红。 秦清枫因常年握剑,习武,练琴,虽好好养护,可手上还是有一层薄茧。刺绣可是门精致活,指尖一旦粗粝,轻易就会刮花绸缎,便前功尽弃,她那手,又如何拿得起绣花针?可现在,竟然真就绣出了一个荷包……… 拓拔玉笺心绪不宁,自己,似乎过分了些……… 有脚步声轻轻响起,拓拔玉笺转身,便看到了秦清枫端着托盘,笑吟吟的走了过来,有些兴奋:“玉笺,我特意学做了道珍珠宝秀露,重做了好几次了,来尝尝。” 秦清枫的笑容,是这般的美,拓拔玉笺的心,似乎被什么给触动了一下,秦清枫从不曾这样对自己……… 秦清枫刚刚放下托盘,便被拓拔玉笺扯了过去,秦清枫惊呼一声,缩在拓拔玉笺怀中,感受到拓拔玉笺的情绪不对,便没有动,有些担忧的出声:“玉笺,你怎么了?” 拓拔玉笺沉默着,摊开秦清枫的手掌,那指腹上,确实有着秦清枫以前长年累月习武练字留下的薄茧…… 这样的一双手,是持剑握笔的手,又如何拿得起绣花针? 那指尖已经有了无数密密麻麻的针眼,有三处,还被火燎许多泡出来…… 秦清枫,你是傻子么…… 看着桌上托盘中,那热气腾腾的膳食,拓拔玉笺呼吸不稳,心狠狠地抽痛着,自己不过随口一说,戏言罢了,秦清枫当真了么? 明明,自己就是想戏弄她罢了……… 秦清枫感觉到不对,正对着拓拔玉笺,看着拓拔玉笺落泪,有些无措,急急的道:“玉笺……你…你别哭……” 拓拔玉笺不语,只觉得,心里钝痛,真正的秦清枫不会对自己这么好,秦清枫只会对自己冷漠,她的心中,住着很多人,却唯独住不进自己……… 秦清枫不知道如何安慰拓拔玉笺,低下头,思考了起来…… 许久才抬起头,轻轻捧起拓拔玉笺的面容,小心翼翼的,秦清枫眼神清澈,面容陡然放大,十分虔诚的轻吻拓拔玉笺眼角的泪……… 玉笺喜欢自己吻她,这点,秦清枫能感觉到…… -- 第362页 拓拔玉笺感受着温热,再次错愕,止住了泪水,看着眼前的秦清枫,笑得那么的美,那么温柔……… 秦清枫柔声哄道:“玉笺,不哭。” 拓拔玉笺心底的防线,突然就塌陷了,柔软的一塌糊涂,猛然扑进秦清枫怀中,哭得波涛汹涌……… 原来,秦清枫也可以这样温柔,现在的秦清枫,宛如一张白纸,心里眼里,只有自己! 拓拔玉笺突然不想戏弄秦清枫了…… 或许是自己自私了,这样的秦清枫,只能属于自己…… ………… 拓拔玉笺多了更多真挚的笑容,脱了华贵的牡丹凤凰纹花锦衫,同秦清枫一样,换上了一身素白襦裙,腰间只留一个歪歪扭扭的荷包作为装饰,一双狐狸眼,挡也挡不住的千般风情,慵懒的靠在软榻上,看着秦清枫,眼睛都不眨一下。 秦清枫被灼热的视线盯得脸通红,直接捂住拓拔玉笺的眼睛,羞躁道:“别看了。”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兰香,岁月静好,拓拔玉笺是这样想的。 若是现在的秦清枫,如持续一辈子,该多好……… 拓拔玉笺看着秦清枫,眉眼弯弯,笑成了狐狸:“宛清,你愿不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 ……… ☆、相恋险阻重重 拓拔玉笺现在是一颗心都扑到了秦清枫身上,什么事也不管,但凡有什么好的东西,都首先捧到秦清枫面前,还带着秦清枫到处出公主殿游玩。 今天,拓拔玉笺一反常态,作一身俊俏贵气的男装打扮,腰上,还是挂着那有些针脚不齐的荷包,轻挑的摇着扇子,一如当年的折兰公子,身边还带着一身素雅衣裙女装的秦清枫。 远远的望去,倒是一对璧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秦清枫对外面的事物倒是挺新奇的,一路逛了过去,太过于跳脱,拓拔玉笺笑得一脸。 两人一路走,拓拔玉笺就一路买街边的小食,都塞到秦清枫手里了…… 秦清枫嘴里塞的鼓鼓的,一只手里还拿着块糕点,看到街上有贩卖兔子的,有些好奇的问到:“玉笺,你有没有养过兔子?” 拓拔玉笺揽住秦清枫,邪魅一笑:“这不是在养你么?” 兔子宛清……… 秦清枫聪慧,自然听出了拓拔玉笺的意思,不高兴了,把手中的小食丢在拓拔玉笺手中,气鼓鼓的别过头。 拓拔玉笺摇着扇子,闪烁着狐狸眼,贴近秦清枫说道:“倒是养过一只猫。曾经有个没良心的,送给我一只小黑猫,叫虎大,养了几年,和她一样,便跑没影了。” 秦清枫停住脚步,转过身,有些疑惑道:“那人是谁啊?” 拓拔玉笺挑眉,用扇子轻挑秦清枫的下巴,调戏道:“宛清这般好奇啊~~” 秦清枫面色羞郝,垂眸:“才不是,我只是看你经常戴着串七彩紫晶手串,便猜想,会不会是同一人……” 拓拔玉笺怔愣,秦清枫就算失了忆,也还是很聪明,不过么…… 拓拔玉笺邪魅的笑着,抬手覆上秦清枫的面庞,朱唇微启,魅惑道:“那我以后只带你送的荷包,好不好啊~宛清~~” 拓拔玉笺邪魅的面容,越凑越近…… 秦清枫面色微红,别过头,有些急促:“玉笺,这…这是在外面……” 拓拔玉笺猛然贴近秦清枫,直接一把揽住她的腰,禁锢着她,戏笑道:“外面又如何?” 秦清枫耳尖都红了,眼神飘忽不定,窘迫道:“□□,有辱斯文……” 拓拔玉笺邪魅一笑,扇子一挥,展开来,遮住两人面庞,猛然凑近了秦清枫的薄唇…… 微风徐徐,日光缓缓洒下,秦清枫渐渐瘫软无力,倚靠在了拓拔玉笺怀中,柔弱娇嗔道:“玉笺……你欺负人………” 拓拔玉笺用扇子掩着面,笑得像只狐狸……… ………… 母后召秦清枫入王宫了,这是拓拔玉笺没有想到的。 可能是这两个月,自己的任性导致的,实在不该如此明目张胆的暴露秦清枫的,拓拔玉笺心下懊恼…… 金珠和银珠替秦清枫换上了一身月牙白金丝绣线的衣衫,又挂上了南越独有的装饰,一个简约贵气的发束,秦清枫俨然又成了一个翩翩俊俏公子,清雅高洁,不失气质。 对于现在的秦清枫来说,第一次穿男装,有些欣喜好奇。 拓拔玉笺亲自带着秦清枫入宫,不顾礼法,同坐在马车上,一路上只为叮嘱秦清枫。 秦清枫有些紧张,拉着拓拔玉笺不撒手,有些无措:“玉笺,等一会,你真的不陪我去见太后么?” 秦清枫忘记一切之后,拓拔玉笺便从未离开秦清枫半步,秦清枫对拓拔玉笺很是依赖和眷恋。 拓拔玉笺拍了拍秦清枫的手,宽慰道:“不用担心,你既然是我的侍君,去见我的母后,也无可厚非。” 秦清枫微微低头:“可,我明明是女子,为何要扮成男子的模样?” 拓拔玉笺顿住了,却说不出什么,有些许心疼,对啊,秦清枫是女子,自己就是心悦她,为何不敢说?怕世人的诟病?怕整个南越对自己这个权势滔天的公主指指点点?有违纲常…… 越到高位,越是胆颤,时时刻刻,都在警惕着。 秦清枫虽不记得过去,可是却通透,自然明白,这是禁忌之恋,为世俗不容。 -- 第363页 ……… 秦清枫独自去见太后了,拓拔玉笺不放心,本来是守在门口等的,可是,却被拓拔钊宏叫走了。 大殿上,四下无人,空荡荡的,拓拔钊宏看着殿下的拓拔玉笺,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指着拓拔玉笺怒吼:“你沉迷情爱,我不管你,不理朝政,我也可以纵容你,可是,那秦清枫!明明就是一个女子!你……拓拔玉笺!你…………” 拓拔玉笺就知道,瞒不住王兄的,拓拔钊宏是南越的王,如今大权在握,想知道什么,易如反掌。 拓拔玉笺直接跪在地上,声音坚定:“王兄,玉笺就是心悦她,她的身份,早在七年前,在东清之时,我就知道了。” 拓拔钊宏气息不稳,被气得狠了,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王妹,早早的知道了秦清枫的女子身份,却还沦陷其中! 拓拔钊宏怒斥:“拓拔玉笺!你清醒点!你们这是禁忌,是世俗不容的,违背纲常!” 拓拔玉笺面色从容,跪在地上,声音仍旧坚定有力:“王兄,我知道,她是女子,她也是我南越的仇敌,可是我没办法,我就是心悦她,从前或者现在,即使我有三十多位侍君,可是我从未对任何人有过任何感觉………” 拓拔钊宏直接拿起一旁的佩剑,声音凶狠:“多年前,你心性大变,就是因为这秦清枫,她就是个祸水,妖人,我要杀了她,让你清醒清醒!” “王兄,求你!”拓拔玉笺直接重重的瞌在地上,额头上淤青一片:“她若死了,我便如同行尸走肉,怕是,再也没有心了………” 拓拔钊宏声音暴怒:“拓拔玉笺!你是公主!” “若是没有她,我宁愿不当这个公主,王兄,玉笺二十几载,终于尝到了入骨相思,耽于情爱的滋味,有了放在心尖上的人,王兄,就这般忍心玉笺以后心无归处,孤独终老么?” “王兄会替你找全天下,最好的男子,一个不够,那就十七八个,通通送入你公主殿,任由你挑选!” “王兄!你当真不允?” “玉笺!你不要执迷不悟!” “我拓拔玉笺此生,只许她一人,眼中,再容不下其他人!” “玉笺!别做傻事!快把刀放下……” “………” ……………… 秦清枫见到了太后,这个太后慈眉善目的,倒是几分慈祥,秦清枫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些。 这,就是玉笺的母后。 “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玉笺动了心了。” “是。”秦清枫低着头,缓缓走了过去。 秦清枫这边,一切还算顺利,太后倒是第一次见秦清枫这般的男子,虽不同于南越男子的健硕,可是俊俏无比,活脱脱一个贵公子,全身气质俱佳,温润如玉。 太后试探了秦清枫几句,秦清枫都一一作答,举止得当,也不胆怯。 太后暗自窃喜,玉笺这几年,变得越发的狠厉了,没有小女儿家的气息了,如今,有了喜欢的人,又这般温和包容,倒是与玉笺绝配的!只是不知,这人学识如何。 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套用在这,也是极为适用的。 太后浸营后宫多年,一双慧眼,考了秦清枫诗词歌赋,秦清枫都对答如流,太后连连称赞。 秦清枫自己也奇怪,自己就这般脱口而出,难不成,自己以前还真有学问? 玉笺为何不告诉自己? 太后的招一套一套的,秦清枫心里默念,这比书上所说的恩科考试难多了。 会试不过是随机作答,写一篇文章罢了,可太后,考的十分全面。 秦清枫被太后拉着下棋,秦清枫无法不从,只好落座,便专心致志的对弈。 太后也是暗自欢喜,自家女儿的眼光不错,下棋,讲究思路清晰,整盘布局,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 可秦清枫下棋很快,一脸的从容不迫,几乎是太后思考一番后落一子,秦清枫就紧随其后的落下。 未分胜负,可是再下下去,也不见得能分输赢。一朝太后,若是输了,颜面何存? 太后要考的,不仅是棋艺,还有人品性情。 秦清枫布局精妙,进退有度。太后只当秦清枫心思通透,不敢僭越,对自己也是敬重,十分满意的。便丢下棋子,笑得祥和:“宛清可会丹青?” 秦清枫若是记得之前的事,定会想起,那群玉笺的侍君,也是这般考自己的,只是,目的不同。 秦清枫可记不得许多事,想着,自己似乎没有作过画,便称自己不会,拒绝了。 可是太后不依不饶,摆摆手:“不过随手几笔,宛清不必推脱,请。” 太后的旨意不能违抗,这是玉笺特意叮嘱过的。 秦清枫无奈,只好走到桌案前,拿起了笔,却瞬间像有无形的力量控制自己似的……… ………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日头偏西,太后喜笑颜开,看着秦清枫画的松山图,喜不自胜,全然忘了让人上膳! 秦清枫有些疲累了,站立在一旁,身上酸痛,自己身子,怎么会这般虚弱? 秦清枫现在心中只想快点去见玉笺,从自己有记忆以来,还是第一次与玉笺分开这么久的,心中有些发酸,甚是想念…… 没等太后开口,秦清枫就直接坐到一架古琴前,说道:“太后,宛清为您弹一曲,消消疲倦吧!” -- 第364页 太后喜笑颜开,这个宛清,不错! 秦清枫听金珠银珠不经意的说过,自己,貌似会弹琴的吧,也管不了些许了,既然丹青都能如有神助,那弹琴,应该也如此吧。 秦清枫试了音色,不由得赞叹,此琴绝非凡品,莫名其妙的,秦清枫又皱眉,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些? 手指翻转,一声声悠扬的琴声缓缓传来,秦清枫只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莫名其妙的弹出了一首自己从未听过的曲子……… 胭脂泪,相留醉 几时烟雨 蝶恋花,花间兰 一支步摇相思劫 断人情肠 有所依,无所依 玲珑声声情长长 怀念一梦,大雪纷飞 画舫红梅,独留何人? 花开花落花满天 金桂飘满身 愁来愁去,恨相思 云间竹,一舞浮生梦 ………… 秦清枫听着这陌生的曲调,泪水止不住的流,心中,却没来由的心痛,头疼欲裂,什么东西,就要破解而出! 秦清枫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冷汗直流…… 琴声骤然停止,秦清面容扭曲,十分痛苦,捂着头,手指紧紧抓着琴弦,鲜血淋漓都不知……… 太后大赫,站了起来:“宛清?你怎么了?来人!快传太医!” ……… 殿外,拓拔玉笺有些面色惨白,发丝有些凌乱,刚刚到这殿门口,便听到里面悠扬的琴声…… 琴声凄切,充满了伤情…… 拓拔玉笺止住了步伐,心里没来由的慌乱,秦清枫要恢复记忆了么,为何,会弹这么悲伤的曲子? 曲调里面,是浓浓的深情,爱而不得……聚散离合……… 秦清枫,这是想起了谁? 琴声戛然而止,殿里面传来了呼声,拓拔玉笺站不住了,直接冲了进去。 拓拔玉笺仿佛窒息,秦清枫紧紧闭着眼睛,面无血色,苍白如纸,躺在古琴上,一动不动的,像是没有生机的木偶…… 似乎,就要离自己而去……… 太后第一次见自己的女儿如此无措的样子,不由得愣了神…… 太后看着拓拔玉笺急匆匆将秦清枫带走的样子,不由得叹息,自己的女儿,终是,动情了…… 知女莫若母,这么多年,没有人能走进玉笺的心,玉笺很是孤单呢……… 宛侍君很好,才识不亚于王侯权贵,不过体弱一些。而不会武艺这点,就很好,不会欺负玉笺,只希望,这个宛清,能善待自己的女儿,永远陪着她…… ………… 府医诊治秦清枫以后,跪在拓拔玉笺面前,十分欣喜的回到:“公主,宛清大人的毒素已经全部排空,这两日,便会恢复记忆。” 拓拔玉笺拉着秦清枫的手,突然一僵,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秦清枫若是记起来了,那这两个多月,秦清枫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依赖,就如同泡影一般,她醒后,会继续对自己冷漠,说不定,会恨自己…… 她的心中,不再装着自己一人,而是别的女子,是东时灵忆?还是那个花魁鸢柔?亦或是姜妍……… 拓拔玉笺迷茫了,犹豫了,看着秦清枫昏睡当中,如玉的面容,那般的美好…… 自己,该放手么? 屋内安安静静的,除了案桌上的香炉,还在烟雾缭绕。 府医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冷汗直流,公主喜怒无常啊! 拓拔玉笺才把弄着腰间那针脚不齐的荷包,良久,才淡漠的说道:“府医,你可有法子,让她永远也记不起来………” 府医大惊,公主这是要做什么?不过,还是俯身,颤颤巍巍的说着:“那套针法,再变换一下,便能抹去她的记忆,让她永远想不起来,而且不伤身体……” 拓拔玉笺神色淡淡:“你可保证万无一失?” 府医冷汗直流:“公主,只要施针后,宛清大人不受太大的刺激,应当是记不起来的!” 拓拔玉笺依旧抚弄着手中的荷包,又把弄着秦清枫受伤的手指,上面鲜红的口子,极为显眼,呢喃出声:“刺激?琴声也算么?” 府医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若是情深之处,琴声勾起回忆,自然也算。” 拓拔玉笺自顾自的哦了一声,然后缓缓站了起来,步态轻盈,环绕了一圈,声音一点一点的回荡在屋中:“那便…替她施针吧……” ☆、我想要你 清晨的第一缕光线射入时,秦清枫醒来了,躺在榻上,抬手抹了抹眼角未干的泪滴,有些疑惑,自己落泪了么?为何? 昨日自己不是在太后宫里弹琴么,怎么回来了?这里,明明就是公主殿里面的水烟阁! 秦清枫想起身,却被一个怀抱禁锢住,拉了回去,秦清枫转身,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容颜,有些羞躁:“玉笺,你怎么会在此?” 秦清枫忘记一切后,拓拔玉笺从未和秦清枫同睡一榻过,今日,为何在此? 拓拔玉笺还没完全醒,半眯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以后,我都在这睡,我跟你说,以后不许起这么早,吵闹!接着睡!” 秦清枫挣脱不了拓拔玉笺的束缚,只能乖乖的躺下,定定的看着拓拔玉笺邪魅的容颜,越看越觉得,拓拔玉笺,真是妖媚极了,怎么也看不够…… -- 第365页 秦清枫的心怦怦直跳,有些羞赧,将头埋进了被窝里。 拓拔玉笺微微眯眼,心绪起伏,府医的那套针法,果真有用,秦清枫没有记起来…… 那么,就安心陪着自己,当自己的宛侍君吧…… ……… 不知为何,自从王宫回来后,拓拔玉笺开始忙碌起来,时常不在公主殿,出入朝堂,直到夜晚才归,直接钻入秦清枫的被窝,抱着秦清枫入睡。 秦清枫现在已经习惯了拓拔玉笺的怀抱,每次都等到玉笺回来才睡,闷闷的说道:“你只是公主,大事决断,都有王做主,你又何必掺和?” 拓拔玉笺轻笑,却不瞒秦清枫:“几年前,红益果被盗,王兄派我去追查,平阳候已死,我怀疑,红益果还在王都。” 秦清枫还是不满:“红益果?何物?” 拓拔玉笺闭上眼睛,声音有些疲倦:“红益果,能活死人,肉白骨,几百年结一果,南越圣物。” 拓拔玉笺心里呢喃,本来王宫还剩一个,只不过,用来救眼前这个小没良心的人了。 怀中之中,腰肢越发的细软,拓拔玉笺感叹,秦清枫当时扮男装,腰可没这么软,果然,失了内力,就变弱了。 秦清枫只觉得腰间上隔着衣衫的触碰,极其的让人羞躁,拍掉了拓拔玉笺的手,背对着拓拔玉笺,然后出声:“其实,我也可以帮忙的。” 拓拔玉笺复而将手搭在秦清枫腰间,轻笑着:“你就安心睡吧!” 秦清枫气闷,直接不理拓拔玉笺了。 拓拔玉笺凑近,轻轻吻了一下怀中人的耳畔,秦清枫轻颤了一下。 拓拔玉笺满足的闭上眼睛,心里却思绪万千。那日,在王宫中,王兄执意要杀了秦清枫,是自己,盟了血誓,用寻回宝物红益果作为交换,换回了秦清枫的命。 不管秦清枫有没有恢复记忆,都是极为聪慧的,可是,自己不愿意秦清枫接触这些,若是她受了刺激,想起了一切,那就,彻底失去这般纯如白纸的她了,失去,只属于自己的她…… 那自己做的这些,最后还是失去她,又有何意义? 清醒的她,不会对自己这么温柔……只会对自己冷漠如斯……… 自己,会查出红益果的下落,只不过,手段特殊,需要时间罢了…… ……… 白日里,拓拔玉笺不在,秦清枫闲的无聊,性子又比较跳脱,换了男装,带着金珠银珠,在公主殿中到处转悠。 南越入秋了,可是却不冷,还盛放了许多的娇艳欲滴的花…… 秦清枫折了许多的花枝,欢笑着,追逐着蝴蝶,一路游玩,抬眼间,就看到一群人从走廊上走过。 秦清枫看着那一群群鱼贯而入,貌似是一些清逸俊秀的男子,有些好奇,扬着笑脸,拉着金珠银行询问起来:“那些男子来这公主殿作甚?” 金珠银珠知晓些内情,可是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说给秦清枫听,还岔开话题,将秦清枫拉去了别处摘花。 秦清枫现在心性跳脱,也没多想,在花丛中肆意的转着圈,闭着眼睛,贪婪的享受着美景,全然忘了自己还是扮着男装,笑得一脸春光漫烂…… ……… 水烟阁中,丹凤送来华美的苏绣月华锦衫裙,却不见拓拔玉笺人影。 秦清枫杵着脑袋,一脸的不悦:“两日沐休日,她哪去了?” 丹凤现在可是对秦清枫恭恭敬敬的,急忙说道:“宛清大人,公主政务繁忙,说今日就不过来陪您用膳了。” 秦清枫皱起眉头,看着那托盘中的苏绣月华锦衫裙,碎碎念:“玉笺事好多啊………” 丹凤给金珠银珠递了个眼神,两人会意,立马上前簇拥着秦清枫说道:“宛清大人,这衣裳多好看啊,我们替您换上吧!” 秦清枫不大乐意,嘟着嘴:“可是换上裙子,就只能在这水烟阁里了……” 金珠银珠又看到丹凤的眼神,赶紧劝说道:“宛清大人,公主送的衣裙,是心意啊,咱们快换上吧!莫要辜负啊!” 秦清枫满脸的不愿意,可是反抗力量柔弱,最后也架不住两人坚持,便无奈换上了。 丹凤见任务完成了,松了口气,直接走了出去。 ………… 丹凤一路来到了公主殿中,最大的露天亭阁里,远远的,便听到各种嬉笑声音,流水潺潺,那显露无余的大片春光,众多美男子环绕在拓拔玉笺身边,衣衫凌乱,醉生梦死……… 丹凤之前倒是看惯了,也就不觉得奇怪,只是,自从宛清大人来之后,公主变得不再那么狠厉了,多了几分柔情…… 现在,公主又如此花天酒地,还要自己去瞒着宛清大人,虽然是有原因,可实在是,让自己不安。 宛清大人忘记一切,心里只有公主,而公主身边纵使围绕着众多美人,却也只宛清大人入心而已。 丹凤叹息,远远的朝拓拔玉笺点点头。 拓拔玉笺会意,眯了眯眼睛,勾起了邪魅的笑,接过一个美男子的酒杯,就这般喝了起来…… 拓拔玉笺隐藏中的眸子有些暗色闪过,朝堂上这群老狐狸,藏得太深了,又送了些美男子过来,探消息么?好得很,将计就计罢了,传一下消息回去,让他们慌一慌,自乱阵脚……… ……… 秦清枫一连半月,白日都见不着拓拔玉笺,再美味的点心,也索然无味,现在是真的惆怅了。 -- 第366页 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没了嬉闹的精神,趴在栏杆上,看着外面的风景。 果然,一旦挂念一个人,就失了心。 金珠打趣道:“宛清大人,您这是相思了!” 秦清枫回过头疑惑不解:“嗯?” 金珠偷笑,宛清大人忘了一切,都是连情爱也不知道了。 银珠接话:“就是说,宛清大人喜欢公主,思念公主了!” 秦清枫歪着脑袋,有些迷惑:“嗯,我喜欢玉笺么?” 金珠给秦清枫到了杯茶,笑到:“宛清大人想一想,公主亲近您的时候,您讨厌么?” 秦清枫摇摇头。 金珠继续道:“那您开心么?” 秦清枫认真的想了一下,玉笺抱着自己的时候,很是舒服,应该,是开心吧。 秦清枫点点头。 金珠银珠笑得一脸意味不明 银珠打趣的说道:“那您就是喜欢公主,思念公主了!” 秦清枫似乎明白了,急忙出声:“那,那我现在要怎么做?” 银珠说不出来,看向金珠 金珠思考了一下,然后笑嘻嘻的凑到了秦清枫耳边,悄悄的说着什么。 秦清枫突然眸子瞪大,看着金珠:“这样就可以了?” 金珠笑呵呵的点点头:“没错,宛清大人这样就行了。” ……… 秦清枫喝了很多的浓茶,一直保持着清醒,夜已经很深了,拓拔玉笺才踏着月光缓缓而来。 一如既往的上了榻,从后方,环抱住了秦清枫。 秦清枫内心忐忑,感受到后背的温热,以及淡淡的酒香,缓缓出声:“玉笺,你喝酒了?” 拓拔玉笺没想到秦清枫没睡着,声音困倦:“嗯,喝了几杯。” 秦清枫鼓起勇气,突然转身,正对着拓拔玉笺,抬手覆上拓拔玉笺的脸庞,踌躇出声:“玉笺,我心悦你。” 拓拔玉笺本来困倦,却瞬间被这句话给震惊了,清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秦清枫那清澈坚定的眸中,颤抖出声:“你,你再说一遍……” 秦清枫沉沉的呼吸一下,直接上前吻上了拓拔玉笺的唇,双手也顺势勾起她的脖颈…… 拓拔玉笺愣住,美眸骤然放大…… 这个吻,很是青涩,拓拔玉笺的心,却突然滚烫起来,看着眼前的如玉的面庞,忍不住又凑了上去……… 这是个深吻,伴随着淡淡的酒香,淤旎芬芳…… 秦清枫脸上微醺,唇上轻微红肿,看着拓拔玉笺妖媚的面容,声音有些急促和沙哑:“我心悦你,玉笺。” 拓拔玉笺的睫毛颤了颤,心头愈发滚烫……一双狐狸眼在黑暗中,闪烁着,撩拨着人心。 秦清枫咬咬唇,似乎是下定什么决心,复而抬起头,轻轻抱住拓拔玉笺,覆到她的耳畔轻声低语:“我想要你……”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畔,拓拔玉笺的心剧烈的跳动着,身子再次颤了颤,玉手摸索着,覆在秦清枫的腰上,呼吸不稳:“这话,谁,谁教你的……” 秦清枫趴在拓拔玉笺肩头,身子发软滚烫,已然无力,缓缓闭目,声音柔软:“嗯,金珠………” 秦清枫很没义气……… 拓拔玉笺心头狂跳,眼神越发迷离…… 秦清枫,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心悦一人,自是想时时与之亲近。 拓拔玉笺笑得不同以往的邪魅,一个翻身,勾起秦清枫的下颚,朱唇向下压去……… “玉…笺……” 一声惊呼,伴随着罗裙一件件坠地,重叠在一起……纱帐中,影影绰绰交替的人影,终是逐渐升起了一片春意盎然……… 纵是巫山云雨枉断肠…… ☆、弹琴复忆 秦清枫浑身酸痛无力,躺在纱帐中,还未睁开眼,就摸不到身边的人了,秦清枫睁开眼睛,心中有些失落, 纱帐外脚步声传来,秦清枫面上有些欣喜,急忙起身转头看去……… 纱帐掀开,露出了光线,可是,却是金珠银珠嬉笑的声音:“日上三竿,宛侍君,怕是该起了!” 秦清枫眸子里的欣喜,慢慢消失了,逐渐失落,裹着被子坐在床榻上,一脸的不开心。 待金珠和银珠将纱帐挂好,便一左一右的坐在秦清枫身边,神神秘秘的问到:“宛侍君,昨夜您可取悦公主了?” 想起昨夜,秦清枫面色羞红,裹着被子更紧了些,弱弱的说:“我…我累了……” 金珠和银珠一脸神秘,总之公主离去的时候,看样子,心情不错。 秦清枫羞红了脸,又躺到了床榻上,裹紧了被子…… ……… 不过,拓拔玉笺这几日,连人影都见不着了,据说,是朝堂出了什么事,公主殿都没回。 一件件奇珍异宝,倒是进了水烟阁,就是不见玉笺的人影。秦清枫现在是更惆怅了,趴在栏杆上就是一整天,玉笺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之后,便不见了。 难不成玉笺不喜欢?可是她那夜明明就很高兴,为何不来找自己? 秦清枫思绪混乱,眉头紧皱…… 金珠银珠看不下去秦清枫颓废的样子,直接帮她换了男装,强迫拉着秦清枫出去转悠,转移视线…… 公主殿没什么好玩的地方,所以,三人直接出了公主殿,到外面去。 -- 第367页 可秦清枫仍然闷闷不乐的 金珠银珠拉着秦清枫出主意:“古人有云,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宛清大人,不若买串红豆手串,送与公主,以寄相思!公主一定会很高兴的!” 提到拓拔玉笺,秦清枫眼中有了些神采:“玉笺会高兴?” 金珠银珠同时点头。 街上的小玩意很多,秦清枫很快就被吸引了。 不过,路边的小摊上,秦清枫没有买红豆手串,只是觉得,自己,要送玉笺不一样的! 故而买了几个作响的小银铃铛,秦清枫亲自动手,用一根红绳串着,不由得展开了笑颜,想着,若是给玉笺挂上,肯定极为好看的! 红绳,牵的是心悦之人…… 金珠银珠在一旁掩着面,笑得直乐呵。 听说南山塔上,可以观整个王宫之景,风景视野最好。今日又是祭司立,南山塔上会有些不一样的表演,既然是散心,所以,三人便一路随着人群,爬上了南山。 南山塔上歌舞升平,好不热闹,秦清枫挤在人群中去看。 台上有许多跳舞的美人,眼波流转,引起了一片春心荡漾……… 秦清枫眼尖,竟然在那台下,看到了拓拔玉笺!那一身红艳华丽的衣裙,极为的张狂邪魅…… 那熟悉的人……… 秦清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指着那边,询问金珠银珠:“那…是不是玉笺……” “哎,好像就是公主!” 秦清枫心里有些欣喜,几日都没见到玉笺了,不知为何,心中十分想念! 秦清枫像宝贝似的揣着怀里的小银铃铛,拼命向那边挤,可是人太多,实在过不去,急得大喊: “玉笺!玉笺!” 秦清枫却突然看见,拓拔玉笺站了起来,还以为玉笺听到了,更激动了,拼命挥舞着手:“玉笺!” 可玉笺没回头,反而朝着台上一个正在弹琴的俊朗男子走去,俯下身,一脸邪魅,还伸出手勾起了那男子的下巴,另一只手覆上那弹琴的手,似乎在说些什么…… 秦清枫呼喊的声音戛然而止,怔愣在原地,瞪大了眸子,有些不敢置信,嘴唇蠕动,却说不出什么…… 玉笺,与别人,这般亲密…… 仿佛什么东西被撕裂了,钻心的疼,不知道为什么,秦清枫似乎听到了玉笺对那男子说的话:“会弹琴的男子,都是极美的……” 金珠银珠也看到了那一幕,有些纠结的看着面色惨白的秦清枫:“宛清大人,要不,我们回去吧………” 秦清枫不知为何,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楚涌上心头,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秦清枫不知哪来的力气,奋力推开人群,跑了出去……… 金珠银珠慌了,急得在后面大喊,可秦清枫已经消失不见了……… ……… 拓拔玉笺调笑着看着眼前的美男子,一瞬间,心却突然抽痛起来,微微皱眉,看向了四周 那美男子有些忧心:“公主,您怎么了?” 拓拔玉笺回神,勾起邪魅的笑着:“无事。” ………… 秦清枫浑浑噩噩的跑回了公主殿,却没有回水烟阁,而是凭着直觉,走上一条陌生的路,这是金珠银珠,从没带自己来过的地方。 这偌大的公主殿,唯独此处自己未曾来过……… 秦清枫穿过一处处花丛,假山花园,一转眼就来到了公主殿最大的露天亭阁中,果然,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群群俊朗不凡的美男子……… 秦清枫茫然无措的走了进去,心疼到窒息…… 早就听说,这公主殿里,有许多侍君,还以为道听途说,不可信,原来…… 许久,金珠银珠才急匆匆的跑了来,却被拦在外面,这里,只准侍君进入。 里面一群侍君,倒是听说过秦清枫,那个让公主宠了几个月的宛侍君,众人倒也还算恭敬有礼。 秦清枫眸子微闪,站在众侍君中间,有些艰难的问到:“你们…是公主的侍君?” 众人齐齐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秦清枫:“公主昨日还在此,今日,去南山了。” 秦清枫有些站不稳,身子颤了颤,旁边的一男子赶紧扶了一把,秦清枫厌恶的推开,心里,像被捅了一刀,血流个不停。 原来,玉笺并非只对自己一个人好……… 也并非属于自己一人……… 她有好多好多的侍君……… 她一直陪在这些侍君身边,却不来见自己…… 秦清枫不由得悲从中来,又想起玉笺调戏那个弹琴男子的模样来……… 玉笺从来不让自己抚琴,可是她却喜欢别人抚琴! 秦清枫看着这里的男子身边,有许多把上的古琴,不由得苦笑,想必,玉笺经常在这吧,又喜欢听琴,却不来见自己…… 秦清枫踉踉跄跄的来到一把琴面前坐下…… 玉笺…你得到了我,便抛弃我了么……. 我与这众多的侍君,都一样么? 众位侍君看着秦清枫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疑惑不解,却没作声,静静地看着秦清枫。他们可是知道的,前面那三十几位侍君,一夜之间,全部被处死了,与这位宛侍君有些关系,他们可不敢得罪! 秦清枫只觉得,心疼到窒息,闭上眼,伸出手,抚上了琴弦,失去控制一般,手指翻转,那悲凄的琴声飘荡出来…… -- 第368页 那陌生,又熟悉的曲调 胭脂泪,相留醉 几时烟雨 蝶恋花,花间兰 一支步摇相思劫 断人情肠 有所依,无所依 玲珑声声情长长 怀念一梦,大雪纷飞 画舫红梅,独留何人? 花开花落花满天 金桂飘满身 愁来愁去,恨相思 云间竹,一舞浮生梦 许是相思离别意 缘来缘去,终成空 ………… 众侍君听到这曲子,只觉得有些肝肠寸断,竟然叫人引起了共鸣,不由得落泪…… 众侍君有些失态,又见秦清枫如此,只觉得不要惹麻烦,便全部散去 整个亭台中,只留秦清枫一人。 秦清枫坐了很久,这首曲子,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泪水,流了满面…… 曲中,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似乎,又在秦清枫回忆中,重复了一遍…… 秦清枫……我是秦清枫……… 冬日的风,有些萧条,树枝上零落的几片枯叶,也随风而去,不知飘往何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琴声骤停,秦清枫再次睁开眼,眸子像是被水冲刷过的一般,清明,锐利,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懵懂。 秦清枫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逐渐昏暗的天,抬起了手,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逐渐有些癫狂,晃了晃身子,眼角,缓缓流下了两行清泪…… 拓拔玉笺,你说,不纠缠于我,我信你,可为何不放过我…… 你有这许多的侍君,何故,要来招惹我…… 何故……… ………… 金珠银珠一直守在外面,看见秦清枫走了出来,高兴的迎了上去,可秦清枫却避开了她们,也不言语,眼神冷如冰霜,直接抬步向水烟阁走去。 金珠银珠诧异,愣在原地…… 金珠碰了碰银珠的手肘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宛清大人变了?” 银珠愣愣的点点头:“嗯,好冷啊!感觉凉嗖嗖的!” 金珠道:“宛清大人是生气了吧,公主不来见大人,却在外面随意调戏他人!” 银珠惆怅了:“那殿里,还有新送来的二十几位侍君,公主如此,当真是伤透了宛清大人的心……” ……… 萧瑟的冷风中,那亭院中的琴上,清脆的银铃声响个不停,一根红色的绳随风飘荡……… ☆、冷如寒冰 府里皆传,宛侍君失了宠 水烟阁太过于冷清,拓拔玉笺再未踏足。 秦清枫回来以后,确实变了,再也不笑了,总是冷漠极了,比之前刚到这的时候,还要冷。 金珠银珠都不敢再随意打闹嬉戏了。 秦清枫每日提笔,在案桌上写着什么,金珠银珠缩缩脑袋,也不敢过去偷看。 只是,到了第十日的时候,秦清枫负手而立,站在栏杆边,缓缓的说道:“你们,去把公主请来。” 金珠银珠怔愣,赶紧讪讪回到:“呵呵,宛清大人,公主事务繁忙,还没有回来呢,呵呵呵……” 金珠银珠只觉得,宛清大人,变得可怕了些……… 秦清枫转身,随意的落座在软垫上,声音平淡:“公主每次回来,那树枝上,便挂一树红花,你们,便通过这个,来控制我出入水烟阁。” 秦清枫恢复记忆,自然留意得多,综合所有怪异之处,便得出结论,金珠银珠每日在自己身边,如何左右自己的出行?从何处得消息,这些,细细观察,便知道了。 拓拔玉笺想做的事,自己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只是,她终究戏弄了自己,玩弄了自己,如此无情的抛弃了自己…… 金珠银珠有些震惊,没想到她竟然发现了,急急的跪下,看着秦清枫说道:“宛清大人,现在,现在公主怕是有事………” 不说秦清枫也猜的到,拓拔玉笺在做什么,默然道:“你们只管去,就带一句话。” ……… 拓拔玉笺半躺在亭阁之中,靠在一个美男子的腿上,享受着另一美男子投喂的酒,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裸露的锁骨,心绪起伏,这根本不及秦清枫半分,秦清枫那对锁骨,是那般的白皙而精致,叫人欲罢不能,时时刻刻怀念那吸吮的滋味……… 好几日没见,甚是想念那夜的温情,秦清枫,亦或是宛清,当真是叫人牵肠挂肚,那美肩细腰,时时浮现在眼前,美……… 拓拔玉笺眼神微迷,勾着唇,把玩着手中红绳串成的小银铃铛…… 这物件,是那天秦清枫留在那把琴上的 周围的侍君把那天的事情,说的仔细,拓拔玉笺也明白了一些事,秦清枫知道侍君的事,吃醋了么?为自己? 她心悦自己!这是不可否认的! 拓拔玉笺心中是半喜半忧,可是,现在自己现在没法送走这些侍君,自己的事没做完,更不能去见秦清枫,给她解释! 反正,她现在是自己的人了,还能跑哪去? 现在,她是宛清,她的一切,都属于自己,她离不开自己。现在,顶多耍些小脾气而已。 这么一想,拓拔玉笺心安了不少,等到事情一了,自己向皇兄交付手中的权,便好好陪着秦清枫一人,和她一起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她曾经说过想归隐的,那就与她一起在这公主殿,哪也不去,眼中只有彼此,也许,就这么幸福的过一辈子,也不错……… -- 第369页 脚步声提提踏踏的响起,一个侍卫突然跪在一旁,说道:“公主,金珠求见。” 拓拔玉笺的思绪被打断,却疑惑起来,金珠来干什么?不耐烦的说道:“不见,让她回去。” 那侍卫垫了垫手中沉颠颠的钱袋子,硬着头皮说道:“是宛侍君让她带了一句话来。” 拓拔玉笺皱眉,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随即,金珠被放了进来,跪在拓拔玉笺面前,身边还围绕着一群美男子,金珠有些胆怯。 拓拔玉笺都不看她,任由身边的美男子给自己擦手,冷冷的道:“别浪费本宫的时间。” 金珠慌了,急忙道:“宛侍君让我带一句话,她说,折兰之石,风可解。” 拓拔玉笺突然僵住了,瞳孔微缩,有些不自然…… 一旁的侍君有些顿住,想不通为何公主会这般反常,按字面意思, 石块滚落,要折了兰草,而风吹过,便可解了这困境 众人皆不做声,可拓拔玉笺却突然站了起来,胸口起起伏伏,气息不稳,直接拉好衣衫,快步越过众人,走了出去………… 拓拔玉笺大惊! 去往水烟阁的路上,拓拔玉笺内心一阵喧嚣,自己在京城的化名,折兰公子,秦清枫,定然想起了一切! 而风,自然是指她秦清枫!秦清枫的意思是,她恢复了记忆! 拓拔玉笺急匆匆的踏进阔别已久的水烟阁,进入内屋,掀开珠帘,入眼,就是秦清枫端正的坐在桌案前, 一脸闲适的喝着茶水,一身玄色景绣长尾华衫,腰间的墨色玉带,勾勒着身姿,上面悬挂着一把短刀,高高的束着发,一根简约贵气的金簪没入其中,配上那张绝美的容颜,让她整个人,神秘而高贵……… 秦清枫的眸色,如此寒冷,已经说明了一切……… 拓拔玉笺默默地放慢脚步,缓缓落坐在秦清枫对面,心情有些沉重…… 桌上,已经摆了一杯茶,拓拔玉笺胸口发闷,抬手,便喝了下去,茶水温度正好 拓拔玉笺心中酸涩,秦清枫,竟然算准了自己什么时候会来………当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聪明才智…… 只是,秦清枫现在恢复正常了,那宛清,也就不复存在了…… 那个只属于自己的宛清,不存在了…… 秦清枫余光憋到拓拔玉笺,心绪不宁,失去记忆的几个月,拓拔玉笺都做了什么,自己都记得,而且,记忆深刻………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 许久,秦清枫才缓缓开口,语气还是冷冰冰的:“从前往事,便如烟雨散去,我不想去追究,算是我还你的。现在我只想与你,做场交易。” 拓拔玉笺压下异样,果然,清醒的秦清枫,只会对自己冷漠,她,不是自己的宛清了……随即冷笑一声:“呵,不追究?呵,还我?呵,交易?” 秦清枫不理拓拔玉笺的冷嘲,再次给拓拔玉笺斟茶:“我帮你拿回红益果,你送我回东清。” 秦清枫的手,骨节分明,落在那紫砂茶壶上,更加的白皙……… 拓拔玉笺心下沉了沉,果然,秦清枫就是想离开!不由得有些立起上半身,恼怒道:“秦清枫,我自己也可以拿回红益果,不劳你费心!想离开南越!你做梦!” 秦清枫看着拓拔玉笺,面色依旧平淡,拿出了一旁的纸张,递给拓拔玉笺,缓缓的道:“我前几年在东清搜集过,关于南越的制度,各个官员之间的联系,根据在前几个月,在这南越了解到的消息,凭着之前的记忆,大致整理出了一些名册,你可以看一下。” 拓拔玉笺满脸的不屑,接过开始看了起来,仅仅十几张纸,拓拔玉笺却反反复复看了好久,从刚开始的不屑,到脸色却慢慢凝重,看向了秦清枫:“你,为何会知道这些?” 秦清枫从容不迫的喝着茶水:“南越与东清大致相似,民风不同,有些制度不同罢了,官员之间,利益纠葛,牵扯甚广,处理不完。” 秦清枫继续道:“我所说的,不只帮你拿回红益果,还帮你掌握大臣们之间,所有的牵制关系,更好的控制他们,就不需要利用其他的途径来牵制利益。” 其他的途径,自然指的是拓拔玉笺的面首们。 秦清枫恢复记忆后,即使消息闭塞,可还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拓拔玉笺听到这些皱眉,良久,才缓缓说道:“这些,是很困难的,那些官员党羽,多得数不胜数……” 秦清枫静静的听着,然后放下杯子,又拿出一张纸,递给拓拔玉笺道:“你若信得过我,一年内,这两件事,我帮你办妥。” 拓拔玉笺匆匆扫了一眼那纸,内容便刻在脑中,有些抽痛,心沉了沉:“所以,事成之后你还是要走?” 秦清枫颔首,抿了一口茶水,声音无喜无悲:“东清,还有人在等我。” 拓拔玉笺眸华微闪,这几个月的幸福,原来,都是偷来的…… 拓拔玉笺突然有些心痛,直接站起来,背对着秦清枫,冷冷的道:“好,一年时间,办不好,你就永远留在这吧。” 拓拔玉笺转身,狠狠地憋住泪水,快步离去……… 秦清枫从始至终,未抬头看一眼,独自坐在软席上,身影有些落寞……举杯,喝尽杯中之物,入口辛辣,尽是苦涩……… -- 第370页 秦清枫看着茶杯,自嘲一笑,你以为,只有你会用茶杯装酒么,呵…… 秦清枫平淡的看向栏杆外,外面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似乎,是个好天气……是么…… 现在,你与那些侍君,到底是虚与委蛇,还是彼此玩弄,自认风流…… 你,当真是薄情之人,坐拥一切,何故,来招惹我……… 与你不同,你可以轻易放下,而我,呵……又叫我如何轻易放下…… 你明知道,清醒时的我不愿意,却还是这般做了…… 如今,又叫我如何!秦清枫慢慢红了眼眶,紧紧的捂着心口,却还是一阵一阵的抽痛,令人窒息……… ……… 公主殿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群群侍君,再次失了宠,而独有一位宛侍君,受尽宠爱……… 秦清枫果真说到做到,制订了一系列的计划。 换上男装,跟着拓拔玉笺名为游山玩水,实则到处去各个地方了解情况。 本来于理不合,可是有太后撑腰,倒是没人敢说什么。 南越的一处偏僻大街上,拓拔玉笺看着秦清枫如玉的侧脸,又转过头,心中涌起些哀伤 秦清枫都把自己全盘交付,自己却在那夜之后,便再没有去找过她, 她是不是以为自己弃了她,另寻新欢?她是不是恨自己? 自己,还没有和她解释…… 痛至深处,便可复忆,她已经恢复记忆了,是不是真的伤心了…… 正走在街头,却忽然大雨连绵,夏季多雨,最是常见。 秦清枫早有准备,撑起了桐木伞,转头看着拓拔玉笺愣神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站的远远的,一半肩头都淋湿了。 秦清枫皱了皱眉,却没动脚步,不动声色的移了伞。 拓拔玉笺心思浮躁,没太注意周围的事物…… 暴雨如注,此地又离公主殿甚远,所以,两人便直接在此地寻了个客栈住下。 两人默契的同时出声,两间房 两人皆有记忆,水烟阁里同床共眠几个月,那夜又发生了那事,之后,却不了了之。 后面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实在太让人难堪,故而,两人也不捅破,就这般僵着。 秦清枫率先走进了自己的房中,看样子有些疲惫。 拓拔玉笺也没多言,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了门,换下外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秦清枫的办法,是个好办法,计谋一串串,面面俱到,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是,一年之内,若是秦清枫真的办成了,就离开了………… 拓拔玉笺又翻了几个身,直接跳了起来,愤愤的锤着床板,秦清枫,她说京城有人等她,谁? 她与东时灵忆不是合离么? 鸢柔也去世了 姜妍也入了皇宫 芸香和冷凝也没了…… 所以,秦清枫到底要去找谁? 拓拔玉笺想起这些,就有些心疼,秦清枫遭遇这些,变得这般冷漠,也情有可原。 若是秦清枫是编理由,哄骗自己怎么办?会不会因为自己和那些面首们逢场作戏,而生气?那几个月的记忆,秦清枫应该记得的,会不会,现在的秦清枫忘不掉,已经喜欢自己了? 若是这样………拓拔玉笺心痒痒的,直接起身,开了门出去…… 拓拔玉笺沉沉的吸了口气,终是鼓起勇气,敲开了秦清枫的门, 秦清枫还是那般冷漠的模样,穿的整齐,只是发丝微乱,有些迷迷糊糊的困倦,看起来,是合衣而眠。 秦清枫堵在门口,不让拓拔玉笺进,声音冷淡:“天色已晚,勿扰人清梦!” 说完,便要关门,拓拔玉笺手疾眼快,直接抵住了门,有些急促的说道:“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可能是拓拔玉笺力气太大了,也没想到秦清枫这般的软弱无力,门被推开了,秦清枫也向后倒去……… 拓拔玉笺赶紧拉住秦清枫的手,往怀里一带…… 气氛有些凝固,兰香阵阵,想起那夜,拓拔玉笺只觉得脸颊滚烫…… 秦清枫失忆以后,倒是更像小女儿家了,娇嫩了不少,脂如凝雪,明眸皓齿,不经意的想起那此起彼伏的美好曲线,是那么的让人欲罢不能……… 只是,此时,秦清枫已经记起一切,是真正的秦清枫! 秦清枫皱眉,从拓拔玉笺怀中挣扎出来,十分的无力,转过身,冷冷的说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我困了,出去。” 拓拔玉笺没理会秦清枫驱赶的话语,因为刚刚,拓拔玉笺感受到了秦清枫身子的滚烫,嘴唇发白,很有可能,是发热了…… 拓拔玉笺蛮横的拉住秦清枫,抚上她的额头,入手,十分滚烫…… 秦清枫皱着眉,想要挣扎推开拓拔玉笺 秦清枫是傻子么!自己病了不知道么! 拓拔玉笺自己开始发怒了:“秦清枫!你信不信,还没有一年,你就先死在这南越了!还想回东清!就你这种破败的身体,做梦!” 秦清枫被拓拔玉笺吼懵了,站在原地,摇摇晃晃的,大脑一片混沌……… 拓拔玉笺揪着秦清枫,直接在床上躺下,却发现她的衣衫,竟然是湿的!因为是黑色,所以,表面轻易看不出来,拓拔玉笺气极: -- 第371页 “秦清枫!湿衣衫捂着睡,你现在没了武功,身体又弱,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秦清枫被压着,被迫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却还是出声:“嗯,身份还不能暴露……有人,在暗处看着我们……” 拓拔玉笺一惊,猛然看向了窗边,果然,不远处的房顶有个黑影闪了闪。 拓拔玉笺身为公主,总是有很多人想找机会除了自己! 拓拔玉笺皱眉,想关窗,可是又听到秦清枫虚弱的声音:“别,别打草惊蛇………” 拓拔玉笺咬咬牙,瞪着床上的秦清枫:“你既然知道有人跟着,你现在没了武功,若是你与我说,我可以……” 拓拔玉笺说不出口了,两人现在关系尴尬…… 秦清枫别过头,缓缓闭目。 拓拔玉笺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翻身上榻,跨坐在秦清枫身上,拉了床被子捂住自己和床上的秦清枫…… 秦清枫大惊,猛然睁眼,不知拓拔玉笺何意,挣扎着出声:“你…你想做什……” 拓拔玉笺恼怒的瞪了眼秦清枫,蛮横的按住了秦清枫乱动的手,一点也不温柔的说道:“你不想死,就别动!” 全身烫成这样,会死人的! 自己若是没及时发现,秦清枫丹田尽毁,毒素虽除,可是造成现在这么虚弱,淋了雨,又寒气入体,真的会死人的! 被褥之下笼罩之下,看不大清,拓拔玉笺在黑暗中摸索着,拉开秦清枫的腰带,开始帮她褪湿衣衫……… 身上的清凉的触碰,轻轻浅浅的,似乎,涌起了什么…… 黑暗中,秦清枫有些发亮的眸子闪了闪,蠕动着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 ☆、趁你失忆,占你便宜 拓拔玉笺招了辆马车,便回了公主殿。 马车上,拓拔玉笺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只能揶揄道:“宛侍君,你这身子骨不行啊,该好好练练了。” 马车外有别人,该作的戏,还是要做足。 秦清枫神色依旧淡漠:“不若公主教我些拳脚也行。” 拓拔玉笺挑挑眉:“好啊,等你把病养好了,我教你几招,又能强身健体,又能对付一些宵小之徒。” 秦清枫道:“那就多谢公主了。” 秦清枫之前的武艺,注重于内力,一招一式,都要靠内力而动,所以,没了内力,秦清枫便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若是能学一些拳脚,也是极好的,只是,仅仅防身罢了,不可能有什么造诣。 可对秦清枫来说,也是好的,自己的身体里,还残留着魔影殿印记…… ………… 时间过去的很快,拓拔玉笺以东清商人的名义,在南越各个地方投放了一些东珠,东珠在南越,是极为珍贵的,一瞬间,追逐者无数………… 拓拔玉笺是南越公主,手上的财富无穷无尽,又何况区区几十颗东珠呢? 不撒下渔铒,鱼儿,又怎么会上钩呢? 既然是拓拔玉笺投下的东珠,必然是有限制的,这批珠,是悄悄投放的,要有权有势的人才会知道。 东珠只归南越王室所有,可是免不了有许多胆大的,想拥有这些东珠。自然,拥有南越国国宝红益果的人,就在这些人当中,也就不需要一个一个的去查了。 贪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永无止境……是为贪得无厌…… 按照秦清枫的说法,这些达官贵族,都会有一个私库,而在他们眼中,红益果和东珠是同样的,是王室之物,都不能被别人知道,所以,必然放在一处……… 红益果他们怎么得到的,秦清枫也大致了解,要么就是平阳候送的,收买人心,要么,就是他们在平阳候死后,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 反正,这些人,不上交国家宝物,便都有罪。 只要等待时机,拓拔玉笺以丢失东珠的名义,追查到底,红益果,不也就到手了么? ………… 过完年,拓拔玉笺轰轰烈烈的带兵搜查了那几家大人的私库,果然,东珠,红益果,一个没少…… 拓拔钊宏一高兴,直接赏赐了拓拔玉笺。拓拔玉笺倒是越看秦清枫越喜欢了,秦清枫的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聪明的点子,竟然想到雇佣些扒手去寻那些私库,也是绝了……… 而且,拓拔玉笺发现,秦清枫还保留着原来她失去记忆那段时间的习惯。 之前的她,总是天不亮就醒了,极为准时,可如今,往后延迟了一个时辰…… 之前的她,不碰点心,可现在,杂七杂八的小点心,都会吃了一点。 拓拔玉笺确定,那段时间秦清枫作为宛清,亲口说过,她心悦自己,那么,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 拓拔玉笺看着院中秦清枫打的拳法,越发的有力了,有些欣喜的走了过去,抚上秦清枫的拳,说道:“出拳时,一定要快,因为你的力道,一招,是打不倒敌人的,你只能防身,再肆机寻找敌人的弱点,明白么,像这样!” 拓拔玉笺直接演示了一边,出拳极快,力道强劲,虽然没有用内力,可是极其的强势的。 秦清枫看得认真,在脑海中默默记着…… 拓拔玉笺回眸一笑,一个闪身,便到了秦清枫身后,极为亲密的揽上秦清枫的腰肢,调笑着:“宛侍君,今夜夜太漫长,你一人卧榻,恐不能眠,宫宴陪本宫同去可好?” -- 第372页 秦清枫别过头,也不反抗,神色淡淡:“我不过区区一个侍君,这是公主家宴,如何能同去。” 拓拔玉笺双手从后往前,交叠在秦清枫的小腹前,调笑道:“我这公主殿,如今就剩你一个侍君,如何不能去?难道你忍心看着别人成双成对,而我孤苦无依?” 秦清枫压下心头的温怒,皱起眉头:“你那些侍君,是你自己送走的,而且,你大可以出去找一个与你般配的,我看那祁于节不错,忠君爱国,对你也是真心实意。” 拓拔玉笺不依不饶,下巴抵在秦清枫的肩头,略略妩媚的声音:“什么祁于节,我才不稀罕呢,宛清侍君,母后特地让我带着你去呢……你可不能违抗哦……” 秦清枫抓住拓拔玉笺在自己身上不安分的手,直接甩开,离拓拔玉笺远了些,然后冷声说道:“你又在框我。” 拓拔玉笺挑眉,也不尴尬,欣赏着自己的指尖的豆蔻,缓缓说道:“上次诗会,确实只是南越城中的娱乐罢了,我虽然框你去,但是你也一举夺首了,多给我长脸啊………” 秦清枫憋了拓拔玉笺一眼,然后直接离去。 拓拔玉笺在后面大喊:“秦清枫!衣服给你送去了,你一定要去啊!不然就是忤逆母后,是要坐大牢的!” ………… 南越王室的服饰,比较花哨,颜色越鲜艳,地位越高,多以金银为主,又用许许多多的亮片装饰,真是光彩夺目。 拓拔玉笺摸着下巴,看着秦清枫一脸淡漠的上了马车,笑得一脸邪魅,随后,也上了马车。 台阶上站着金珠银珠,看着马车缓缓离去 银珠不解,对金珠问到:“明明这次就是普通的宫宴,公主干吗要带着宛侍君去呢?” 金珠一脸惋惜说道:“咱们宛清大人,又被公主诓骗了呗!” 银珠点点头:“咱们公主,真坏!” 金珠赶紧打断银珠:“说什么呢!这叫情趣!” ……… 这半年来,拓拔玉笺学会了,什么叫厚脸皮。因为,秦清枫实在是太过于冷漠了。 刚开始拓拔玉笺还敬而远之,可后来,就喜欢调戏起秦清枫了,因为秦清枫不让自己碰她,还拒绝自己进水烟阁,可拓拔玉笺是谁,南越的公主!谁说都不管用!自己就是要碰她,就是要调戏她,她都和自己有肌肤之亲了,还想赖掉,没门! 秦清枫看着拓拔玉笺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强烈的抗拒着:“拓拔玉笺,马车很大。” 拓拔玉笺换了换姿势,趴在秦清枫胸口上,嗯嗯哼了两句:“是挺大的,很舒服。” 秦清枫气得说不出话来 拓拔玉笺便向下滑去,更加得寸进尺的抱住秦清枫的腰,还呢喃说:“秦清枫,怎么越练武,你的腰就没有之前的软了?” 因为是入王宫的路上,人多眼杂,秦清枫不能动怒 秦清枫胸口起起伏伏,索性就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可是,逃不了拓拔玉笺的碎碎念,秦清枫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捂住了拓拔玉笺的嘴,忍无可忍的说道:“安静些……” “那你吻我……”拓拔玉笺掰开秦清枫的手,起了身,凑到秦清枫脸面前,充满了希翼……… 秦清枫别过头,冷着脸,懒得看拓拔玉笺。 可是拓拔玉笺却趁机在秦清枫脸上偷香了一个,火红的唇印在白皙的肌肤上,着实的惹眼……… 秦清枫错愕,看着拓拔玉笺,气得有些颤抖,直接不理拓拔玉笺。 拓拔玉笺觉得好玩,在这马车里,秦清枫忌惮四周躲在暗处的人……… 敢怒不敢言呗! 拓拔玉笺眼神有些微迷离,自秦清枫记起一切后,便疏远着自己,有多久,都没感受那薄唇的美好了…… 这马车里,秦清枫逃不掉…… 于是,拓拔玉笺大着胆子,强行掰过秦清枫的脸,向着那薄唇,吻了上去…… ………… 入了王宫 秦清枫率先下了马车,气冲冲的走了,也不理拓拔玉笺,一身清冷的气质,任谁喊也不回头。 侍卫站在两旁,看着自家公主笑得一脸邪魅的追上去,直接蒙了! 竟然有人敢给公主甩脸子? 公主还不生气!!! ………… 将近一年了 红益果十二颗已经追回,剩下的另一件事,也办的差不多了,差不多,最后整理成册就好了。 秦清枫汇报了一下进展,松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将拓拔玉笺往门推去。 拓拔玉笺不满:“宛侍君!我是公主!我要留宿!” 秦清枫声音极淡:“您昨日去了哪里自己清楚,您今日该休息了。” 拓拔玉笺推着门框,急急出声:“昨日去玩,我不是带着你去了么,你生什么气?” 秦清枫抬眸,面色如水:“以查探的名义,带着自己的侍君逛小倌馆,也只有您这个公主了,让开,我要关门了。” 拓拔玉笺扒着门框不动,辩解道:“以前东清你也带我去过百花楼,现在我带你去小倌馆,我们扯平了!” 也不知道是谁闹着要去的。 秦清枫面色更沉了,戳掉了拓拔玉笺门框上的手,拓拔玉笺吃痛,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教秦清枫拳脚功夫了,秦清枫本就有天赋,虽然没有内力,可是勤于练武,身子骨强了不少……… -- 第373页 秦清枫便趁机关门, 砰的一声, 拓拔玉笺碰了一鼻子灰,尴尬的站在紧闭的门前。 丹凤忍不住偷笑,这一年都第几次了,谁家公主会被这般待遇? 丹凤被拓拔玉笺狠狠地瞪了一眼,便不敢笑了。 丹凤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主子这一年来,总是喜欢调戏宛侍君,可就是夜不留宿,主子又遣散了其他侍君,如今,倒是自己孤床共枕近一年了…… “想什么呢,丹凤,跟上!”远远的传来拓拔玉笺气急败坏的声音,丹凤回神,应声,赶紧跟了上去,其实,丹凤觉得,现在的主子,更生动了呢……… ……… 秦清枫在屋中捧着书卷在看,烛火跳动,拉长了秦清枫的身影,站立在窗前,神情有些认真,如今,在这南越已经一年半了,事情也办完了,是该回去了。 秦清枫思绪飞转,拓拔钊宏倒是找过自己一次,神情颇为复杂,似乎是知晓了自己的女子身份,因着找回了红益果,而没说什么。 太后,倒是很是温柔,每每见到,就会想到母亲,母亲,也是这般的温柔。 离开这南越,倒是没什么牵挂了。 秦清枫转身,便脱了衣衫,入了床榻,可是,秦清枫却感觉到了不对劲,正想跳起,却被拓拔玉笺强行压下去……… 秦清枫有些恼怒:“拓拔玉笺!放开我!” 拓拔玉笺仗着自己有内力,直接就压制了秦清枫,调笑的看着秦清枫这般羞愤的样子,只觉得好玩。 拓拔玉笺今夜可没有光明正大的出现,而是早就躲在了床帐中,明日秦清枫就要离开了,王兄也允许了,自己,也就只能留秦清枫这一夜了。 拓拔玉笺撑在秦清枫上方,咬牙切齿道:“秦清枫,你不是说,你的命由我处置么,你明日走了,就不再回来了,你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秦清枫别过头,冷漠道:“随你。只是,我要离开。” 拓拔玉笺的心,抽痛起来,逐渐变得失落起来,甚至,难过起来,声音微微哽咽:“秦清枫,你恨我对吧。” 秦清枫沉默了好一阵,发现推不开拓拔玉笺,才放弃挣扎,拓拔玉笺的伤心,浮现在表面,那个不可一世的南越公主,似乎,伤心了,秦清枫的内心,微微一动……… 秦清枫心中叹了口气,沉沉闭目,缓缓的说道:“我解毒那段时间,没了记忆,你不是玩的挺开心的么………” 这是一年来,秦清枫第一次提起那段时间,拓拔玉笺声音微低:“我不是故意要你缝荷包和日日做膳的,我也不知道那时的你会当真……” 秦清枫胸口有些起伏,声音微哑:“还有呢?” 拓拔玉笺将整个头埋在秦清枫身上,声音越来越小:“还有,不该强行让你失去记忆………” 拓拔玉笺第一次势弱,秦清枫嘴角抽搐了一会,深深吸了口气:“还有呢?” 拓拔玉笺耳尖微红,紧贴着秦清枫:“还有,也不该趁你失忆,占你便宜……” 趁你失忆,占你便宜…… 秦清枫呼吸微沉……… 拓拔玉笺的手极为的不安分,声音更小了:“不该……不该睡了你,又丢下你,和别人厮混………” 秦清枫是真的忍不住了,胸口起起伏伏,直接奋力推开身上的拓拔玉笺,恼怒的转向一边,枕在枕头上,咬牙切齿:“出去……” 拓拔玉笺在床榻上坐了起来,看着秦清枫,有些无措,试探着碰了碰秦清枫的肩背,小心翼翼的说道:“秦清枫,你别这么小气好不好………” 秦清枫一个巴掌,拍掉了拓拔玉笺的手,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 这叫小气?明明就是拓拔玉笺玩弄自己在先!极为过分! “秦清枫!我道歉还不成么,这一年来,我也没和别人厮混了……” “闭嘴!”秦清枫的声音怒意很盛…… 青楼楚馆,怕是不知去了多少次了!还说没有厮混? 拓拔玉笺直接不敢动了,许久,见秦清枫没反应了,才悄悄的在秦清枫身后躺下了,躺平的一瞬间,拓拔玉笺松了一口气,侧身看着秦清枫的背影,勾起了邪魅的笑容…… 秦清枫,我就是睡了你,又丢下你,可是事出有因,你气也好,怒也罢,反正,是你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大家你情我愿,我可是只与你有过肌肤之亲,说到底,是我亏了,你要对我负责到底,生生世世,你都逃不掉………… 夜很静,月亮升上了枝头,四处寂静无声……… 拓拔玉笺睡觉不安分,动来动去的,秦清枫被吵的睡不着,直接转身想怒斥,却瞬间被拓拔玉笺缩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 秦清枫的话语却瞬间卡壳了,怒了,可耳边却传来了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秦清枫推不开拓拔玉笺,僵持了许久,困意上涌,怒意逐渐平息,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秦清枫沉重的叹息,看着拓拔玉笺,目光闪烁,你为何要来招惹我,又为何,真的遣散了那些侍君,你对我,到底有几分情意…… 秦清枫想的疲惫了,就也缓缓睡了过去。 而秦清枫的呼吸声响起时,怀中的拓拔玉笺却突然嘴角微弯……… 秦清枫,你对我,终究是有情了,你…逃不掉了…… -- 第374页 ……… ☆、再见熟人 拓拔玉笺拿着通关文书,一路将秦清枫送出南越,秦清枫一直扮成拓拔玉笺的侍卫,易了容,脸上一条偌大的疤,谁也认不出秦清枫,可随着出了东清西境后,秦清枫就发觉了问题。 拓拔玉笺骑在马背上,笑弯了腰:“秦清枫,我王兄说了,叫我看着你,不然你以为你能这么容易的回东清啊!” 秦清枫黑了脸,直接扯下了脸上的伪装,不再理睬拓拔玉笺,骑着马飞奔离去。 拓拔玉笺一双狐狸眼闪烁,直接纵马追了上去。 已经骑马一天了,拓拔玉笺倒是越发看不懂秦清枫要去哪里了。 天微微擦黑,荒无人烟的山中,竟然有了亮光,秦清枫眸子亮了亮,直接策马而去。 这是一个客栈,门口两个红彤彤的大灯笼极为惹眼,再上面,赫然是四个字 无心客栈 客栈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马蹄声,直接提着灯出来……… 秦清枫的心头直跳,拓拔玉笺下了马,和秦清枫并排站立,疑惑不解的看着来人。 那人提着灯盏,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秦清枫,似乎有些激动,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有些悲凄的叫了一声:“主子!” 灯盏照亮了那人的脸,以及,那右边衣袖空荡荡的……… 秦清枫的声音,有些激动和颤抖,去扶眼前之人:“云寒!你怎会在此!” 眼前之人!是云寒啊! 拓拔玉笺也认了出来! 秦清枫第一次见云寒落泪,也忍不住了,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云寒实在没想到,秦家,会有这么大的劫难,云寒一直以为,秦清枫死了……… 云寒擦了泪,将秦清枫和拓拔玉笺,迎进了屋,高声叫到:“怜儿,准备些酒菜!” 这个叫怜儿的女子转过身时,笑得十分开心,直接跪在秦清枫面前磕了几个头……… 秦清枫愣住了,这个怜儿,莫不是那南司馆里,自己顺手救出来的哑女怜儿? 秦清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什么拽了一下,秦清枫低头,便看到了一个两三岁的孩童,懵懂的抓着自己的衣衫……… 这是?云寒和怜儿的孩子? ………… 一桌丰盛的酒菜上桌,怜儿便带着孩童下去睡觉了,拓拔玉笺就在一旁吃了膳食,也不说话,静静地听着。 而秦清枫和云寒,怕是他们之间,这辈子,话最多的一夜了。 云寒说着自己的经历,从脱离秦家之后,无处可去,便四海为家,后来,在路上遇到了颠沛流离的怜儿。 云寒说,遇到怜儿,才知道想相守一生的滋味,云寒说,没有去过什么地方,若是想给怜儿一个家,倒是觉得这归隐之地,无心客栈,最为合适,荒无人烟,而且安全,又是现成的屋子,再后来,怜儿便有了孩子,现在孩子也有三岁了…… 云寒说,秦家惨遭横祸,他也想去报仇,只是他一个人势单力薄,现在又有了羁绊,有了家。早已经不是一个适合的杀手了…… 云寒喝得醉醺醺的,泪水流了满面,云寒说,他对不起秦家,对不起秦清枫,对不起芸香………… 云寒愧疚了很多年,这些都是他心中的痛,痛恨自己无法为秦家报仇…… 秦清枫没有说自己的那些经历,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都过去了,现在的秦家,还有秦清枫,就够了。 秦清枫的声音很轻,很淡:云寒你用不着自责,每个人,都有他的命数,芸香,她现在过得应该很幸福,你过好当下的日子就好。 云寒醉倒了,趴在桌子上痛哭 秦清枫没有阻止,云寒怕是压抑很多年了 秦家对于云寒来说,就是一个融入骨血的家,如今自己的家毁了,云寒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怎么会不心痛! 云寒哭累了,也就睡着了,只是不停地呓语: 对不起…… 怜儿下楼来,在秦清枫桌前写了几个字: 他活在自责中很多年了,我知道他不快乐,如今,将军还活着,他,可以轻松很多了。 怜儿架着云寒,上了楼…… 云寒高大,怜儿瘦小,云寒一整个身子都倚靠在怜儿身上…… 可是,怜儿虽然摇摇晃晃的,却将云寒扶走了……… 拓拔玉笺赞叹:“这个哑女怜儿,力气真大!” 秦清枫仰头,喝下一杯酒,有些寂寥的说道:“是么……” 是? 不是 让瘦弱的怜儿能撑住高大的云寒的究竟是什么 是家 是爱 是责任 拓拔玉笺看着秦清枫,面色逐渐平静:“秦清枫,你想做什么?” 秦清枫举着杯,仰头道:“自然是,做我该做的事。” 无心客栈 多少年了,秦清枫再次走进这间屋子,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陈设。 秦清枫抚摸着那张小小的圆桌,陷入沉思 那时灵忆和芸香吵个不停,现在想起来,只觉得那段时光,很是快乐,很真实……… 那时,云寒还特地修房子了,如今,云寒倒是成了这的主人了,谁能想到呢? 曾经的几人中,就云寒过得最幸福,真正的归隐了…… 秦清枫突然感觉到后背贴上来的温热,一双染着鲜红色指甲的手,交叠在秦清枫的小腹上,秦清枫不由得轻声叹息:“拓拔玉笺,你进来干什么,回你自己的屋去。” -- 第375页 拓拔玉笺闭着眼睛,紧紧的拥着秦清枫,邪魅的声音:“我看你很是伤感,我陪陪我的侍君,又如何呢?” 秦清枫挣开拓拔玉笺,拓拔玉笺也不恼,直接转身上了那床榻,妖媚的侧身躺在床上,一只手杵着脑袋,在一大片空位上轻拍,声音妩媚:“上来……” 秦清枫看了一眼,冷着脸,便转身走了出去,门哐镗作响 拓拔玉笺一脸的惋惜…… ………… 秦清枫本以为,能在这无心客栈像当年一样,遇到钟千彤,可是没有。 不过却遇到云寒和怜儿,他们很幸福,也有了孩子,也是很好的。 起码,云寒放下了对芸香的执念,有了家。 芸香,也找到了冷凝的陪伴。 清晨露水还在花瓣上,拓拔玉笺就已经坐在屋外的阶梯上,远远的看着云寒劈着木材,怜儿替云寒擦汗的样子,两人眉眼都有情意,笑得很是幸福,不由得怔愣了。 秦清枫难得的打趣拓拔玉笺:“若是你想嫁人了,那祁于节,貌似不错。” 拓拔玉笺站起身,狠狠地瞪了秦清枫一眼,狐狸眼里面,全是怒气,直接转身跑了。 秦清枫定定的站着,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翼。 不过在这待了几日,秦清枫便向云寒辞行了。 云寒自然知道秦清枫有事要做,也没有挽留,怜儿给秦清枫准备很多的干粮和水,倒是极好的。 只是,在大门口,秦清枫看着拓拔玉笺骑着自己的马,四处望去,却什么也没有,有些皱眉:“你的马呢?” 拓拔玉笺摊摊手,耸肩:“我马丢了,只好委屈宛侍君与我同乘一骑了。” 秦清枫沉默了一会,将身上的包袱丢给拓拔玉笺,然后翻身上马。 拓拔玉笺一脸笑意的将缰绳递给秦清枫,秦清枫忍住翻涌的情绪,直接策马奔腾……… 拓拔玉笺舒舒服服的靠在秦清枫怀中,勾起了唇角,原来,有人依靠是这么安心的…… 秦清枫也没管拓拔玉笺了,心里,确实明明白白的,拓拔玉笺的腰间钱袋,空了一半,还故意将马留下。 云寒和怜儿隐居,生活不便,缺些什么也只能徒步出山去采买,如今,那孩童已经三岁了,自然,是心疼孩子的。 拓拔玉笺的小动作,这一年半的相处,秦清枫早就看透了。 ……… 途径客栈,拓拔玉笺就赖在秦清枫身上不下来,反正秦清枫练了武,身体也不弱了,只是两人这个样子,看得客栈老板一愣一愣的,客栈人来人往的,都朝着秦清枫看,秦清枫嫌丢人,快速的要了一个房间,然后火急火燎的拖着拓拔玉笺进屋……… 客栈看到的人,又是一阵唏嘘…… 真是迫不及待啊…… 年轻人,就是好……… 一到房间,拓拔玉笺就从秦清枫身上跳了下来,直接躺在床上,惬意的闭上眼睛,发出感慨:“都好几天了!终于躺到床上了………” 秦清枫坐在桌子前,有些心神不宁的。 房间很小,没有多大,就一张床和一个小圆桌。 拓拔玉笺在床上,睁开一只眼睛,瞅了瞅秦清枫,然后又感叹道:“我说宛清啊,你确定不躺下休息一会?” 秦清枫似乎没听到拓拔玉笺的话,依旧在沉思。 拓拔玉笺有些不高兴了,从床上起了身,直接越到秦清枫身边,挑起了秦清枫的下巴,眼神里充满了威胁:“宛清!我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秦清枫回神,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面容,坦然的说道:“你再说一遍,我听着。” 拓拔玉笺生气了,直接一个的坐在秦清枫腿上,玉臂勾上秦清枫的脖颈,邪魅的笑着…… “哐镗”一声,一个水壶滚落在地,里面的茶水四溅……… 拓拔玉笺和秦清枫齐齐的向门口看去…… 那店小二面色羞红,打扰客人的好事了!急忙点头哈腰的道歉,赶紧捡了地上的水壶,带上门往外跑去……… 拓拔玉笺挑眉:“这人进来也不知道敲门!” “谁让你如此放浪形骸,轻浮!”秦清枫推开拓拔玉笺,然后站了起来,向外走了出去。 拓拔玉笺狐狸眼闪了闪,这秦清枫,到了东清,更是冷漠了! 拓拔玉笺转身,直接舒服的躺在床上,现在是□□,不会有危险的,连着几日的赶路,已经很是疲倦了,不一会,就陷入了睡梦当中。 ……… 拓拔玉笺再次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耳边总是有流水潺潺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在床榻上坐了起来,却正好看见秦清枫从浴桶中出来的模样,不由得愣住了…… 这个房间很小,浴桶都是挪开了小圆桌,才放下的,所以,拓拔玉笺,看得十分的清晰,目睹了整个美人出浴的过程……… 肌肤白皙透亮,上面还有无数的水滴在白色雾气中流淌,此起彼伏的柔和曲线,如此的诱人…… 或许是拓拔玉笺的目光太过于热切,秦清枫回头,便出现了极为尴尬的对视…… 四目相对,拓拔玉笺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顺着面庞上,那些滑落的水滴的走向向下看去,无意识的吞咽了一下…… 秦清枫刚开始的表情还很淡然,可随着拓拔玉笺的视线,不安分的晃动时,秦清枫不由得气息不稳,抓住旁边的衣衫,背过身,便开始穿了起来。 -- 第376页 秦清枫的声音被热气蒸得有些沙哑:“我本想让你先洗的,只是你睡着了,便没有唤你。” 拓拔玉笺突然扬起了邪魅的笑:“你该唤我的,我可以和你一起共浴。” 秦清枫穿戴好,一身黑色的男装,十分的轻便,料子不错,上面有些金丝绣线暗纹。 秦清枫也没理拓拔玉笺没羞没躁的话,丢给拓拔玉笺一套衣衫说道:“我让人进来换水,我出去一趟,你可以慢慢洗。” 秦清枫打开门,便走了出去。 拓拔玉笺伸了伸懒腰,拿起了那衣裙,晃了晃,狐狸眼微眯:看来,秦清枫是找到自己的人了吧,这种布料的衣服,可不是这种地方有得起的。 ………… 秦清枫趁着夜色,闪身进了一户人家,一个黑影立马跪在秦清枫身边:“主子,有何吩咐!” 是鹰长尘啊…… 鹰长尘,秦清枫今天已经见过一次了,只是行事匆匆,没来的急多说,现在,便来问一问自己想知道的事 秦清枫声音淡淡:“妍儿的事,我知道了,其它的,你大致说吧。” 鹰长尘起了身,开始说道:“主子您入了北撅两年,可是魔影殿的规矩,不能出东清地界,所以………” 秦清枫打断道:“不要说那些没用的,时间有限,说我想知道的那些。” 鹰长尘应声:“您被送入南越后,南越传来消息,说您去世了,姜小姐差点撑不住,心如死灰,现在还在宫中………” 秦清枫的心微微颤抖,有些苦涩:“那她,现在如何了……” 鹰长尘说道:“姜小姐在宫中,属下只是偶尔进去,好在有沈姑娘陪伴着姜小姐,每日和姜小姐说着北撅的经历,姜小姐想到主子,这才坚持下来的!” 秦清枫呼吸不稳:“妍儿她,还在等我……沈梦瑶?她为何在宫中?” 鹰长尘回答的很快:“沈姑娘是灵忆公主找到的,然后送进了皇宫。” 秦清枫沉默了一阵:“灵忆…她怎么样了?” “陆子昂在您死去的消息传来后,便被东时端悄悄派人了结了,灵忆长公主便搬出了陆府,去了东边的一处府邸,自立门户。” 鹰长尘微微犹豫,还是说了出口:“主子,其实,灵忆长公主,心里,一直都有您……” 秦清枫侧身,回避一般,似乎不想听到这些话:“明日,我们便动身去京城,你派人,护着点拓拔玉笺,还有,大燕那边,钟千彤,查清楚了么?” 鹰长尘再次跪在地上:“主子,这些年,虎二文一直来信,也探知了些事,钟千彤,你的阿姊,其实是大燕的皇后,那年孟沧被灭,因着您母亲的恳求,秦大将军当年偷偷将钟千彤送到了大燕,保下了她的命,再后来,她成为了大燕太子的玩伴,之后,便嫁了太子燕折,而几年前,燕折即位,钟千彤,也就成为了大燕的皇后!” 秦清枫早就猜到钟千彤一定是大燕有权有势的人,只是,没想到,竟然是皇后! 那父亲,现在已经到了大燕,钟千彤,应该会好好对待父亲的…… 秦清枫心中叹息:“回了京城,我会带走妍儿,至于东时端,他太过狠厉了,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帝王了,秦家,已经没了,不用忠他。” 鹰长尘说道:“主子,您的阿姊说,若是您活着回来,便要您去见她一面。” 秦清枫点头:“嗯,自然。” ☆、京城想见之人 阔别四年,再入这京城,秦清枫甚是感慨,自己这一生,应了师父的话了,坎坷一生,颠沛流离…… 鹰长尘在外面驾着马车,缓缓在一个小胡同里停住了,还有个小门,拓拔玉笺看了一眼,这里像是哪个豪门世家的倒脏水的小门!!! 拓拔玉笺一阵嫌弃,秦清枫倒是不介意,直接跟着鹰长尘走了进去,拓拔玉笺只好尾随其后。 拓拔玉笺猜的不错,不过,鹰长尘将他们带到了一处院落,秦清枫和鹰长尘单独说了些什么,拓拔玉笺也没理会,专心的看着屋内的陈设摆件 这里的装饰不俗,十分的高雅,而且,以兰草,兰花为主,倒是挺适合秦清枫居住的…… 等等,拓拔玉笺突然发现了什么,慢慢皱起眉头,这里的装饰,完全就是按秦清枫的喜好来的! 看看这光线特别好的桌案,上面极好的两排笔,还有那极好的砚台,后方整整齐齐的几排书架,全都摆满了书 而那南面,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珠帘单间,内设一把极好的古琴,静静地摆放着…… 拓拔玉笺眼尖的注意到,秦清枫的佩剑,短刀,正悬挂在墙上,晓月剑,以及,泣舞之刃 主要是,旁边的壁画,极为的细心,有的柔情似水,有的风骨傲人,还有的气势磅礴……… 拓拔玉笺不信,这是鹰长尘那种杀手布置的,如此了解秦清枫的,必然,是和秦清枫一起生活过的人! 屋子里,琴棋书画,唯独缺了棋,拓拔玉笺立马就想到了…… 不喜欢秦清枫下棋的人,唯独只有一人……… 拓拔玉笺赶紧出了屋子,来到院外,果然,看到了那一抹浅蓝色蝴蝶锦衣纱裙的倩影…… 东时灵忆,依旧那么美,只是,拓拔玉笺看到秦清枫和她站在一起,心中就涌起了些醋意,这都多少年了!这两人,还在纠缠不清! -- 第377页 …… 秦清枫知道,这是东时灵忆的府邸,对东时灵忆所做的一切,很感激,可是,除此之外,也只是寒暄几句而已。 东时灵忆现在成熟了许多,有了些变化,只是淡淡的问到:“你在北撅待了两年,在南越又待了近两年,可还好?” 就算是四年未见,两人还是如此的淡漠,可是心中隐藏的伤疤,一直都存在 秦清枫也淡然道:“北撅草原风光,与东清不同,南越民族风情,更是让人大开眼界,清枫一切安好,无需挂念。” 两人曾经有多么甜蜜,现在,就有多么冷漠。 正说着,拓拔玉笺却冲到两人中间,然后笑得一脸邪魅,揽住了秦清枫的脖颈,有些挑衅的看着东时灵忆说道:“灵忆公主啊,别来无恙啊!” 秦清枫有些皱眉,可是,却没动。 东时灵忆倒是没想到,拓拔玉笺会在此,视线慢慢落在拓拔玉笺揽着秦清枫脖颈的手上,有些错愕,却很快恢复如常:“想不到,你我还能再见,玉笺公主。” 拓拔玉笺依旧挂在秦清枫身上,然后笑着说道:“谁能想到呢,我们几人的缘分,怎么也斩不断。” 东时灵忆心里有些刺痛,控制自己不去看拓拔玉笺对着秦清枫亲密的动作,俯身行了一个礼:“我已经吩咐下人去准备膳食了,这里很安全,是我府邸,可放心住下,玉笺公主,您的院落,在这边,我带您去吧。” 拓拔玉笺笑意更深了,直接把头靠在秦清枫肩头,整个人贴合在秦清枫身上,狐狸眼闪烁,邪魅的声音:“灵忆公主,你觉得,我需要单独的院落么?” 东时灵忆只觉得心中沉痛,有些忍不住了,说了一句失礼了,然后就转身快速离去。 拓拔玉笺很是得意的看着东时灵忆的身影消失,现在,东时灵忆该知道,当时,在那茶楼上,她与秦清枫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自己,是何感受了吧! 爱而不得,世间最痛罢了…… 秦清枫看着东时灵忆的身影走远,良久,才对着挂在自己身上的拓拔玉笺说道:“玩够了么?” 拓拔玉笺这才离了秦清枫,笑得妩媚:“嗯,还没有,今夜,你陪我……” 秦清枫情绪淡淡的拒绝:“你自己在这里,我有事要去办。” 拓拔玉笺揪住秦清枫的衣袖,漫不经心的问:“去哪?” 秦清枫直接转身:“去见一个人。” 拓拔玉笺神情坦然,若无其事的样子:“早些回来。” “嗯。”秦清枫快步离去,然后消失不见。 拓拔玉笺怔愣许久,才回过神,然后伸伸懒腰,回到了屋内,随意的坐在地毯上,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入口甘甜,芬芳,是一壶果酒。 可慢慢的,拓拔玉笺觉得苦涩,仰着头,笑了起来…… 东时灵忆不喜欢秦清枫下棋,是因为与秦清枫对弈的人,便是秦清枫现在想见的人。 而自己,不喜欢秦清枫弹琴,不喜欢她下棋,也不喜欢她作画…… 只因,不愿她想起其她人…… 只喜欢,她陪着自己,对自己温柔一笑…… 罢了,罢了,喜欢上秦清枫的女子,注定没有什么好结果……… ………… 东清皇宫 入夜 秦清枫靠鹰长尘的帮助,潜伏进了皇宫,装扮成一个小公公,借着月色,一路进了玉妃的宫殿。 秦清枫现在没了内力,武功也只能防身,入这皇宫,实在是危险,可是,秦清枫就是来了,冒着生命的危险,进来了…… 姜妍一直坐在贵妃榻上,神情有些苍白,沈梦瑶坐在旁边,陪着说说话,姜妍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话,有些兴致缺缺…… 秦清枫看着阔别已久的姜妍,心里钝痛,妍儿,是为了自己,才入了宫,换那东时端手中的药…… 这让自己,怎能不动容,当时的自己,只以为,妍儿弃了自己,却不知,妍儿一直等着自己,一片苦心,却终究世事难料…… 等到差不多宫女都退下了,秦清枫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直接弯着腰,低着头,来到了姜妍面前,直接憋着嗓音说道: “玉妃娘娘,小厨房新做了几款糕点,不知您,要吃哪一种?” 姜妍的眸色动了动,倒是沈梦瑶转过身,看着秦清枫疑惑: “你是哪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抬起头来!” 秦清枫没理会,又继续说道:“不知娘娘想要吃桂花糕,百合糕,菊花糕,玫瑰糕,兰花糕,还是——” 沈梦瑶直接站了起来,怒斥:“你出去……来人……” 沈梦瑶正想叫人,可是姜妍却制止了沈梦瑶,紧紧的看着眼前的小太监,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有些心绪不宁,立起身,问到:“还是什么……” “还是——”秦清枫缓缓抬头,露出了帽子下的容颜,勾起一抹笑:“我回来了,妍儿。” 清婉没死! 清婉还活着! 姜妍愣住了,只觉得自己窒息了,似乎活在梦幻之中,颤抖的伸出手,想触碰秦清枫的脸…… 秦清枫直接握住姜妍的手,然后看向愣住了的沈梦瑶,急促的低声道:“沈梦瑶,我没空解释,你快去守着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沈梦瑶这才反应过来,压下心头的震惊与激动,赶紧出去守着了……… -- 第378页 四下无人,秦清枫终究是有些不放心,妍儿苍白的面容上,挂满了泪滴,可倔强的咬着唇,不愿哭出声来,眸子直直的看着秦清枫,手紧紧的抓着秦清枫的衣衫,生怕秦清枫消失不见般…… 秦清枫只觉得,心在滴血,鼻尖泛酸,千言万语,想对妍儿倾诉,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秦清枫直接揽住姜妍的肩背,然后温柔的抱起她,姜妍始终仅仅盯着秦清枫,说不出话来,泪水一连串的落下…… 入了床榻上,秦清枫放下四周的床幔,将一切,笼罩在黑暗之中,这才放下心来,对着姜妍轻笑:“妍儿,没事了,这没人看得到。” 黑暗之中,姜妍似乎也不再压抑了,直接扑进秦清枫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双手不断地怕打秦清枫:“你没有死…你回来了……” “你…怎么不早点回来……” “怎么…不回来……” …… 一声声重复的泣不成声的话语, 听在秦清枫耳里,看着妍儿这个样子,心,很痛,撕裂一个裂口,极具的撕心裂肺……… 秦清枫眼中含泪,小心翼翼的捧起姜妍的脸,温声细语:“妍儿,我回来了,我来带你走,别怕……” 秦清枫一点一点吻掉了姜妍脸上的泪,十分轻柔,姜妍整个身子都在因为哭泣而颤抖,呜咽的声音,回荡在秦清枫心头…… “妍儿……” 姜妍红着眼,直接紧紧的拥上了秦清枫,哭着道:“清婉,我好想你……” 秦清枫扬着笑,一点一点的取下了姜妍头上沉重的发饰:“我也是。” 姜妍柔软的青丝落下的瞬间…… 姜妍闭上眼,吻上了秦清枫,极为的热烈,伴随着苦涩的泪水,复杂的感情,相互交织……… 黑暗之中,这是思念的契合,多少年的痴念,多少年的等待,都化为黑夜的低语,痛彻心扉……… ……… ☆、玉妃藏人! 林芙姝走到玉妃的殿门口时,发现了些不同寻常的事,沈梦瑶竟然独自一人守在殿门口,也没有其他太监宫女,实在是太过诡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芙姝相信自己的直觉,直接越过昏昏欲睡的沈梦瑶,直接推开了大殿的门…… 沈梦瑶被这一响动惊醒,直接吊起了心,赶紧拦住林芙姝,声音略高:“皇后娘娘!我家娘娘还未起身,您不如先坐一会!” 林芙姝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直觉没错,姜妍!究竟在搞什么鬼! 林芙姝直接推开沈梦瑶,向里走去,直接入了姜妍的寝室, 宫女被林芙姝留在了殿外,看管着沈梦瑶,只是带了自己的心腹进来。 寝室内,那芙蓉帐垂下,将里面遮得严严实实的,貌似是玉妃在安睡,可是,若玉妃在里面就寝,为何床边,却没有鞋? 林芙姝冷哼,直接伸手,要掀开床帘,可是被人抢先一步,从里面掀开了,随之传来了姜妍的声音:“皇后娘娘,这一大早,不知您是想欣赏本宫的睡容呢,还是来让本宫给您请安呢?” 林芙姝退后几步,看着姜妍极为慵懒的伸着懒腰,只着一身雪白的中衣,然后下了床榻,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开始自己梳妆,面色如常。 林芙姝冷笑一声:“我见玉妃妹妹宫门紧闭,而贴身侍女又在门口守候,怕妹妹遭遇不侧,便赶来了。” 姜妍声音淡淡:“皇后娘娘竟然连这个都要管,既然如此,那臣妾也只好坦白了,前日家父给自己托梦,他在地下寒冷,故而,在昨夜给父亲烧了些纸钱,若是娘娘要定罪,那就来吧。” 宫中烧纸钱,可是大忌讳,可若是姜妍给姜复鸣烧,这事,便不能作为处罚! 林芙姝看了眼那床榻,又看了看姜妍,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冷笑了一声:“玉妃妹妹,你可要好自为之啊!” 林芙姝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去,似乎,这玉妃的宫殿,只是林芙姝的走廊罢了…… 姜妍依旧坐在妆台前,一旁的屏风动了动,走出来个一身黑衣的秦清枫,直接俯身抱住姜妍,低声耳语:“妍儿,对不起,为了我,你进这宫中,龙潭虎穴……” 东时端已经夺了些姜家曾经的势力,现在姜妍周围,时时刻刻都有人监视着,所以,宫里一有异常,林芙姝便带人来了…… 可见,妍儿的日子,也不好过。 姜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靠在秦清枫怀中,缓缓闭目:“无事,你回来了,一切都好了……” 姜妍转过身,秦清枫便低头吻上了那唇,无论多久,都觉得不够…… ……… 林芙姝回了寝殿,却有说不出的怪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若真是烧纸钱,烧完后,一切如常不就好了,为何贴身宫女守在门外一夜?而且,烧完纸钱的灰在哪? 林芙姝抬起茶杯时,才猛然想起,看玉妃的样子,应该是藏人了!那人,刚刚绝对没离开! 林芙姝直接怒声道:“走,随我去找玉妃!” 林芙姝突然去而复返,而姜妍依旧穿着中衣,有些不悦的看着林芙姝:“皇后娘娘又想干什么!” 林芙姝缓缓一笑,然后厉声说道:“来人,给我搜!” 一群太监宫女,立马开始搜姜妍的宫殿 -- 第379页 姜妍冷冷的看着林芙姝:“敢问皇后娘娘,想搜什么!” 林芙姝浅笑:“那自然是,你藏起来的………” “皇后娘娘慎言!”姜妍直接开口打断:“要搜便搜吧!” 一群人,里里外外搜了一圈,什么也没搜到。 林芙姝有些生气,直接靠近姜妍:“你别以为你把那人藏起来,我就找不到!” 林芙姝的语气,充满了威胁。 可姜妍,也冷笑一声:“就算有,你敢查么?若是没有,你如何向皇上交代?” 林芙姝语塞,如今,抓不到人,没有办法治罪姜妍! 林芙姝甩袖,直接带着众人离去。 殿中恢复了寂静,沈梦瑶过来担忧的看着姜妍:“玉妃………” 姜妍却一脸平静:“她是何等聪明,怎么会猜不到林芙姝定会疑心的。” 沈梦瑶一脸的激动,不顾尊卑的拉着姜妍道:“太好了……她真的活着……” 昨晚那人,就是秦清枫! “嘘,隔墙有耳。” ………… 长公主府邸 秦清枫出现的时候,拓拔玉笺坐在桌前,把眼前装着美味佳肴的碗碟都敲了一遍。 秦清枫落了座,也不言语,执起玉箸开始用起膳来。 拓拔玉笺将秦清枫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很明显,没什么异常,只是,眼睛有些浮肿泛红,拓拔玉笺还是注意到了。 拓拔玉笺心中不满:“秦清枫,你知不知道,这菜都热了好几遍了!你若是在晚点回来,都可以赶上晚膳了!” 秦清枫很快便用好了,放下玉著,答到:“嗯,有事,耽搁了。你什么时候回南越?” 拓拔玉笺感叹,秦清枫这人,怎么这样啊…… 拓拔玉笺晃悠着:“自然是跟着你,把你弄丢了,我可没脸回去见我王兄” 秦清枫站了起来,缓缓地说道:“玉笺,我不打算瞒你,我要去一趟大燕,你不便跟着我,便回南越吧。” 拓拔玉笺皱眉:“秦清枫,你赶走走?” 秦清枫干脆直接转身:“我这条命,暂时给不了你,妍儿她对我很重要,你跟着我,很危险。” 拓拔玉笺看着秦清枫,心底有些惆怅,秦清枫终究还是说出了她想要见的人的名字 拓拔玉笺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也站起身:“秦清枫,我好歹算你半个枕边人了不是?怎么能不帮你呢?” 秦清枫微微黑了脸:“你回南越,别在这添乱就行。” 拓拔玉笺似乎生气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清枫:“你竟然说,我添乱?” 秦清枫声音淡淡:“你回去吧。” 什么东西,似乎碎了…… 拓拔玉笺怒吼出声:“好!秦清枫!你够无情!” 拓拔玉笺直接跑出了府,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许久,秦清枫才沉沉的叹息着,对着身后的暗卫说道:“护好她,有什么事,随时来报。” “是。” ……………… 入夜后,秦清枫才到了一个小酒馆,结了账后,将醉的醺红的拓拔玉笺背在背上,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回去。 秦清枫如今没了内力,没了轻功,飞不起来了…… 拓拔玉笺还不安分,还在呓语不断:“秦清枫,你还我宛清………” 秦清枫垫了垫背上的拓拔玉笺,有些头疼,她身无分文,却在这酒馆,胡吃海喝,拓拔玉笺早就算到自己会去接她! 罢了,罢了,最后终归要将她送走。 ☆、对饮 东时灵忆的院落中 秦清枫看着眼前一身蓝色轻纱的东时灵忆,胸口有些起伏。 灵忆这些年,帮了自己很多忙…… 灵忆说,父亲是被冤枉的,他没有刺杀父皇,一切,都是东时端设的计,那曹公公,早就是东时端的人。 所以,是东时端害得秦家。 秦清枫知道后,苦笑一声,帝王之心,如此狭隘。 可不是么,让自己丢了内力,成了废人。 东时灵忆拿出一个锦盒,递到秦清枫面前,露出一个笑容来:“好在,这药,还是做出来了,可以彻底解除你那魔影殿印记,之后,便再也无忧了。” 秦清枫接过,打开后,拿出那颗药丸,便直接服下了,对于东时灵忆,时至今日,秦清枫还是有一种格外的信任,看着东时灵忆那有些满足的笑容,秦清枫也笑了笑:“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东时灵忆随意的挥了挥裙摆,走到窗前,巧笑嫣然:“自由自在的,倒也舒坦,只是总觉得缺些什么。” 秦清枫倒了两杯酒,坦然的与东时灵忆并排站立,将酒递了过去,勾起温和的笑:“明日,我便离开了,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殿内的一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个身影,悄无声息的躲在柱子之后。 东时灵忆接过,对着秦清枫举杯,笑得真诚:“祝尔与君有期再会!” 秦清枫眉眼含笑,抬眸看着东时灵忆,她还是那般的倾国倾城,风姿卓绝,退却了多年前的青涩,稚嫩,多了几分端庄,温和,更加的明媚动人。 两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秦清枫道:“一醉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朝朝暮暮,你我,皆是世俗过客。若是你想走,我便送你离开。” -- 第380页 灵忆恨东时端,自然,是不想待在京城的,若是灵忆想走,自己也会尽力护她周全…… 东时灵忆仰头喝下,又直接到了那案桌前坐下,自己倒了酒,然后抬眸,对着秦清枫笑得灿烂:“我想去哪都可以,不必你相送。我们似乎没有一起开怀畅饮过,今夜,一醉方休如何?” 秦清枫今夜的笑,尤其的多,不同于平常的冷漠,对于东时灵忆,秦清枫的心,总是格外的温热。 秦清枫也坐到东时灵忆对面,倒了酒,举杯,声音温和:“今夜,便不醉不归!” 殿内酒水潺潺,两人谈笑风生,难得的景致,如此的开怀畅饮……… 天南地北,海天阔论……… 过去几年的秦清枫,喜怒不形于色,可是,今夜,秦清枫笑得很是开怀…… 躲在柱子后面的拓拔玉笺呼吸不稳,十分的愤闷,好你个秦清枫,接连几天夜不归宿就算了,现在还和旧情人谈天说地! 两人喝得多了,都有些微醺,声音也带着点醉意……… 东时灵忆听了秦清枫在北撅的趣事,杵着脑袋在桌上,眼神微微迷离,有些向往:“原来,那里的草原狼这般聪明啊,还会声东击西,很想去领略一下草原风光了……” 秦清枫举杯浅笑:“北撅可不是好玩的地方,若是你去了,又生得如此倾城,肯定被些歹人掳掠去当夫人,生个七男八女,若是丈夫死了,你就得继续被别人掳掠去。” 东时灵忆仿佛恢复了从前的模样,挎着张小脸,有些苦恼,脸颊微醺,着实可爱:“啊,这样啊,好残忍……” 秦清枫眉眼微弯,借着醉意,轻轻顺了一下东时灵忆的发丝,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所以,就乖乖待在东清,去哪都好,北撅,就别想去了。” 柱子后面的拓拔玉笺胸口起起伏伏,眯了眯眼,努力的压下自己的怒气。 东时灵忆抬起小脸,眸光水波荡漾,伸手覆上秦清枫骨节分明的手,声音有些娇憨:“可是在这,却没有地方供我纵马驰骋。” 秦清枫面色温和:“东清地域富饶,如今太平,不能纵马驰骋,那去游遍四方,也是不错的。” 东时灵忆眸子闪了闪,醉的摇摇晃晃,巧笑嫣然:“那我就穿一身男装云游四海,你说,沿途会不会有看上本公主的姑娘?” 秦清枫脸颊醉的微醺,轻轻发笑:“会,咱们灵忆公主,那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有道是芳容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说的,就是公主这般。” 柱子后面的拓拔玉笺唾弃的鄙夷一声,秦清枫,你要点脸……… 东时灵忆被夸的笑意不断,眼神醉的迷离,直接站起身,在秦清枫身边坐下:“那是,本公主,也是天之娇女。” 秦清枫没有正视东时灵忆的脸,低垂着头看着拽着自己衣袖的玉指,一如往昔,一时间,有些怔愣…… 东时灵忆看秦清枫半天没说话,醉的晃头晃脑的,直接靠在秦清枫的肩头: “清婉,这几年,我以为,永远见不到你了……” 秦清枫恢复了点清明,看着眼前这美好娇嫩的容颜,有些魔怔……蠕动着唇:“灵……灵忆………” 柱子身后的拓拔玉笺动了动,似乎在隐忍,这个位置看过去,那两相依偎的场景,格外的亲密! 东时灵忆抬头,看着秦清枫越发炙热的眼神,有些迷醉,面色绯红,气息明显更加急促,甚至呜咽起来:“如今,你真的回来了,却,又要离开了……” 秦清枫没来由的心里一痛,怜爱的抬手覆上东时灵忆的小脸:“人生在世,曲折离奇,世事难料……” 灵忆每每落泪,秦清枫都会不自知的心疼…… 东时灵忆的泪水一连串的落下,梨花带雨,像是孤单寂寥的小兽,受了伤,只能自己承受…… 秦清枫心口错漏一拍,脑中的弦断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手慢慢移上东时灵忆的肩背,拥她入怀…… 东时灵忆闭上眼睛,哽咽到:“清婉……” 柱子后面的拓拔玉笺气息瞬间混乱,看着眼前的两人,怒意的眼底又是一丝悲伤划过! 拓拔玉笺紧紧的捏着紫檀木窗的边缘,木框瞬间破裂!尖锐的断裂木块一下子扎进那白皙的手心中,殷红的鲜血缓缓滴渗出,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秦清枫眼神里满是宠溺,低声安慰:“不哭不哭,灵忆乖……” 东时灵忆面颊已经醉的绯红,染了几分柔弱,微微颤抖着,却口齿不清,只会低低的呜咽:“清婉……” 柱子后面的拓拔玉笺看不下去了,方才缓缓走出,脸上已经冷若冰霜,整个人散发出冷漠,寒气逼人,邪魅的眼神沾染些血红,已经冰凉无比,隐隐的还透露着无限的哀伤…… 秦清枫!你对她人这般情深柔长,可为何独独对我冷漠如斯! 看着手上的血渍不断,拓拔玉笺勾起嘴角,冷笑一声,撤回紧盯着里屋的视线,向着窗外纵身一跃,几个飞跃,借着树枝,飞上高墙,消失在黑夜中…… 秦清枫轻轻的哼唱着曲调,怀中人慢慢入睡,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传来,秦清枫方才将东时灵忆抱起,转身放去那床榻上,垫好了被角,一如多年以前。 秦清枫静静的看了一会东时灵忆的睡颜,泛起了温柔的笑,然后转身离去。 -- 第381页 灵忆,你我之间,怕是早以分不清,谁欠谁的了…… 你我羁绊,恩怨纠缠,早已深入骨髓了…… …… 夜色已深,黑暗笼罩着整个公主府,静悄悄的,只听得到树叶的沙沙作响声,时不时风吹窗户的吱呀声,十分安静 秦清枫回到自己的院中,喝了杯茶水,也恢复不少清明,眸光还是有些温柔…… 不过,秦清枫发现了些异样,如此深夜,却不见拓跋玉笺的身影,缓缓的皱着眉头,玉笺,如此深夜,不在房中,还能去哪?不会出事吧! 秦清枫心下有些着急,酒醒了大半,顾不上疲惫,急匆匆的出门开始找了起来! …… 秦清枫没有内力,施展不了轻功,只是在南越时候苦练了些拳脚功夫, 但,在找人上!并没有什么用!转了大半个时辰,已经是快过子时了!秦清枫很是焦急。 可这府中很是寂静,安静祥和,不像是出事,秦清枫心下猜测,玉笺,应该是自己出去了…… 在不远处的假山丛中,远远的就看到了丢在地上的三壶酒瓶,乱七八糟的…… 秦清枫心头跳动,府中每天清扫,绝不会有此等杂物出现,如此放浪形骸的,必然是拓拔玉笺!秦清枫慢慢走近,抬头,便看到假山上那金丝绣线艳红衣裙的一角! 秦清枫越过花丛,便看到了在假山上躺的四仰八叉的人!一只手还在拿着酒壶灌!好不潇洒! 那邪魅的容颜,毫无疑问,是拓跋玉笺!秦清枫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事!稳了稳心神,仰头开口道: “饮酒伤身,更深露重,回去吧。” 拓跋玉笺似乎才发现秦清枫,从假山上晃晃悠悠的坐了起来,秦清枫看着那不稳的身影,心头一紧,生怕她从那如此高的假山上摔下来,可是,却没有开口。 拓跋玉笺嗤之以鼻,从高到低的俯视着,冰冷的眼神触及到秦清枫,闪过一丝伤痛,不过很快收起,蔑视道:“宛侍君真是好大的能耐啊!” 秦清枫不知何意,也没多问,只当拓跋玉笺说醉话,平淡的说道:“回去吧。” 拓跋玉笺勾起嘴角,仰着头,冷笑:“温香软玉在怀,宛侍君又来找我作甚?” 看着拓跋玉笺那种样子,秦清枫默然,不语,只是定定的站立着。 拓跋玉笺再次冷笑,不再看秦清枫,眸华更冷了几分,对着明月,再次举起白瓷酒壶,潺潺的酒水,延绵不绝的倒进口中,洒落的酒渍顺着下巴,流到白嫩的脖颈。 秦清枫见此,有些皱眉,喝的这么急促,着实伤身。 可自己没轻功,上不去这假山,制止不了拓跋玉笺,也不想问拓跋玉笺想做什么,声音微冷:“拓拔玉笺,不要耍性子。” 拓跋玉笺嗤之以鼻,对那东时灵忆就温柔的笑,对自己,就只会这般冰冷!拓拔玉笺继续放纵的喝着壶中之物。 秦清枫有些说不出的感受,只能默默的看着拓跋玉笺。 拓跋玉笺乐得自在,只可惜,不一会,酒壶便空了,有些不满的摇了摇头,随手将酒壶丢落,正正的落在秦清枫脚边,因着控制的力道得当,竟然没有碎,转了几个圈,便停下了,而那旁边,还有三个空酒壶在静静的躺着! 拓跋玉笺伸手又从旁边拿出一壶酒,仰头就喝,秦清枫忍不住了,脸上有些温怒:“拓拔玉笺!你到底想怎样!” 拓跋玉笺喝酒的动作一顿,很是冷漠的看了秦清枫一眼:“滚!” 秦清枫气得胸口上沉下浮,缓缓闭目,没有离开,只是过了一会,就恢复了平静。 拓跋玉笺眉眼微挑,看着秦清枫这般淡然的样子,心中竟然涌起了怒火! 拓跋玉笺继续喝着自己的酒,整个人在月光下,一袭红黑金丝襦裙,妖媚极了,余光偶尔看着下面一动不动的秦清枫。 秦清枫站得端正,月光下的她,仿佛回到几年前,依旧是温和如玉,不染世俗的美人…… 拓跋玉笺心中渐渐怒火中烧,眼中一幕幕浮现秦清枫和东时灵忆彼此珍惜的场景,和此时的她,莫大的差别! 拓跋玉笺看着下方的秦清枫,很快将怒火压下去,起了些报复的心思。 秦清枫会那样温柔?是么?邪魅的嘴角再次挑起轻笑,狭长的媚眼微闭,透漏着危险的光,看着秦清枫,声音如妖媚入骨:“宛清大人真要我回去?” 秦清枫淡然道:“这里不安全。” “哦…~?是么?”声音婉转妩媚 拓跋玉笺勾起嘴角,冷笑声,一下子从假山落下,秦清枫心中一紧,伸出双手,却正好接住了那个妖娆的身姿! 秦清枫接住了拓跋玉笺,胸膛跳动不已,有了些怒意,拓拔玉笺实在是胆大妄为! 一阵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拓跋玉笺故意与秦清枫紧紧相贴,秦清枫眉头轻皱。 拓跋玉笺本就会轻功,知晓秦清枫失去内力,控制着力度,稳稳的落在秦清枫怀中,顺势勾上了秦清枫的脖颈,明显不想落地。 秦清枫声音微冷:“下来。” 拓跋玉笺看到了秦清枫略微红的薄唇,心中有些怒意,却没显露出来,只是眼神更冷了,调笑着凑近秦清枫的耳畔:“宛侍君,我要你抱我回去!不然,我就不走。” 秦清枫皱了皱眉,僵持了许久,终究没有放任拓拔玉笺不管,却不再言语,直接抱着拓拔玉笺大步离去。 -- 第382页 拓跋玉笺很满意秦清枫的表现,依偎在怀中,勾起了唇角。 拓跋玉笺虽然面上醉了,可是心底却一片清明,过去几年,自己的酒量早就练出来了,保持清明倒是很容易。 秦清枫好歹有些拳脚功夫,虽然有些吃力,还是将拓跋玉笺抱回房中。 拓跋玉笺双脚落地,秦清枫转身欲走,可是却没打算放过秦清枫,双手依旧勾在秦清枫脖颈上,耳鬓厮磨,充满暧昧,邪魅的说着:“宛侍君,你想去哪?” 秦清枫身子又是一僵,有些不悦的说道:“早些休息。” 拓跋玉笺不依不饶的继续在秦清枫耳边,用妖媚的声音诱惑:“宛侍君可是说过要补偿我的,不会食言吧?” 秦清枫淡淡的憋了拓拔玉笺一眼,没有说话。 拓跋玉笺眼尖的看到秦清枫耳夹微红,起了些调笑之心,便轻轻在秦清枫脸颊上落下一吻,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宛侍君,我要你…今夜侍寝…!” 如此露骨的话,如此的放浪形骸。秦清枫瞬间乱了气息,冷着脸,推开拓拔玉笺。 拓跋玉笺一顿,不过片刻,又贴上秦清枫,用了些内力,禁锢着她,让她挣脱不掉,脸上恢复了邪魅的模样,反问:“灵忆公主的腰肢细嫩么?” 秦清枫微微眯了眯眼 拓跋玉笺看着她这样子,恨急了,惩罚似的吻上了近在咫尺的薄唇,狠狠的咬了咬!直到红肿无比,才放开,然后与秦清枫温怒的眸子对视:“她这般咬过你么?” “拓!拔!玉!笺!”秦清枫瞪大双眸,声音怒意满满 拓跋玉笺此时有些疯狂,借着醉意,更加的妖媚,挑起秦清枫的下巴,眼神却如此冰冷,还邪魅的笑着:“灵忆公主的床榻软不软呐?” 秦清枫被气得呼吸有些急促,却推不开拓拔玉笺,拓拔玉笺竟然用上了内力禁锢自己! 拓跋玉笺见秦清枫一直挣扎,心中突然一痛,直接推开秦清枫,怒斥道:“走开!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永远也不想看到你!” 秦清枫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怔愣在原地…… 拓跋玉笺转身扶着床杆,怒气连连,止不住的颤抖着,泪水也一连串的落下,自己在她心中!究竟分量几何! 今夜的拓拔玉笺极其的不安心,因为,秦清枫要送走自己!丢下自己!抛弃自己! 拓拔玉笺哭得浑身颤抖,也许,自己许久都没哭得这般伤心过了……… 秦清枫,你,无耻!无耻! 屋里很静,拓拔玉笺哭泣声不断…… 拓拔玉笺哭得伤心欲绝,突然感受到后背附上一片温暖!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环在自己腰间,赫然是秦清枫! 拓跋玉笺诧异的止了哭,一张挂满泪水的脸缓缓回头,便听到这样一句温和的话:“拓拔玉笺,你趁我解毒没了记忆,故意玩弄我,又丢弃我,于你而言,我只是新奇的玩物罢了,你还有众多的侍君,供你戏耍—— ——怎么会因为一个玩物,哭成这样。” 声音很低,可是却如此温暖和怜惜…… 是幻听么? 拓跋玉笺惊了一下,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秦清枫会这般温柔的对自己?看着眼前的秦清枫依旧是那挂着温和的脸庞,拓拔玉笺愣愣的说:“你…你不是…玩物……” 回应拓跋玉笺的,是秦清枫的一个吻,缠绵眷恋,却又温柔似水…… 这是秦清枫第一次吻自己……… 秦清枫闭着眼睛,动作十分的温柔,舔舐唇瓣,伴随着淤旎的酒香,一点一点掠夺拓拔玉笺的朱唇,似乎要将其吞入肺腑…… 拓跋玉笺有些迷乱和怔愣,瞪大了双眼,始终注视着秦清枫近在咫尺的容颜,那微颤的睫毛,一根一根的,极为好看,甚至是那如玉面庞上细微的绒毛,都一清二楚……… 秦清枫……… 许久,秦清枫才离开,贴着拓跋玉笺的额头,呼吸微沉,略略沙哑的声音:“拓拔玉笺,你真的很过分,明明你都有那么多侍君了,与他们纵情声色,为何来招惹我。” 细碎的话语传进拓跋玉笺的耳里,掀起惊涛骇浪,拓拔玉笺踌躇出声:“秦……秦清枫……我不是……” 却不知作何解释…… 拓跋玉笺看着秦清枫的眸子,那双眸子清澈见底,里面无喜无恨。 秦清枫慢慢靠近,细细碎碎的吻落在拓跋玉笺的唇上,脸颊上,鼻翼上,眉眼间,发鬓上,耳畔…… 拓跋玉笺身子微微颤抖,忍不住出声,有些微弱:“秦清枫……你要做什么………” 秦清枫动作一停,声音低哑:“玉笺公主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此后,我们两不相欠………” 秦清枫! 拓跋玉笺没来由的窒息,感觉到了一丝羞辱,秦清枫以这样的方式,要与自己恩怨两清!拓拔玉笺压下心痛: “你就是要赶我走!什么两不相欠!你欠我的多了去了!” 拓跋玉笺气极,直接将秦清枫推到在床榻上,狠狠覆在秦清枫身上,充满邪魅和怒意,居高临下的说道:“秦清枫!你休想离开!” 秦清枫却突然对着拓跋玉笺笑了起来,笑得温柔绝美,让人心绪飘浮…… 拓拔玉笺被秦清枫突如其来的笑,晃花了眼,一时不察,便一瞬间的眩晕,便上下颠倒,被秦清枫互换了位置,失去了掌控权 -- 第383页 拓拔玉笺有些愤怒的看着上方的秦清枫…… 秦清枫依旧笑得温柔,声音有些沙哑:“之前长公主不是问灵忆公主的腰肢是否细嫩么。” 拓跋玉笺听到此话,恨恨的转过头…… 秦清枫继续道:“臣不敢欺瞒玉笺公主,只能据实回答,灵忆公主纤纤细腰,柔弱无骨!” 拓跋玉笺缓缓有些恼怒,自己不想听她们二人苟且! 正想要怒斥,却被秦清枫偷袭了自己的唇!兰香阵阵,乱了心智,拓拔玉笺再次错愕…… 就听到秦清枫继续道:“如刚才所问,这般啃咬,也是有的!” 一句话,成功让拓跋玉笺炸毛了…… “秦清枫!你无耻!” 拓拔玉笺疯狂挣扎起来,却被秦清枫压住手腕,也不知为何会动弹不得…… 拓拔玉笺邪魅的眼睛狠狠的紧闭,别过头,连连出声:“滚去找你的灵忆公主去!” 秦清枫按住拓跋玉笺不断挣扎的手,浅笑道:“自然,灵忆公主的床榻也是软的!” 秦清枫还是把拓跋玉笺刚刚问的三个问题给答完了! 拓跋玉笺恨意寥然,却推不开秦清枫,怒吼道:“你这个无耻之徒!” “滚啊!滚!”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到最后,拓跋玉笺泪水决堤,可眼底都是愤恨…… 良久,秦清枫才松开拓拔玉笺,淡然的站起身,背对着床榻,不复刚刚的温情,而是缓缓出声:“玉笺,不管是去大燕,还是去南越,都要经过西境,我会送你出东清的。” 秦清枫缓缓闭上眼,面色冷漠,一只手不动声色的压住胸口,不知为何,心中有些痛意,说不出来的难受。 拓跋玉笺止了声,泪流满面,坐在床榻上,看着眼前负手而立的人,面色冷漠,全然没有刚刚的笑意,拓拔玉笺心中有些钝痛。 刚刚,秦清枫都是装的!在戏谑自己…… 她是故意的 秦清枫一直觉得,自己在玩弄她。 所以,她对自己冷漠如斯…… ☆、姜妍与玉笺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一辆马车在城门关闭之前,直接出了城,在小路上狂奔,树影快速向后退却…… 鹰长尘驾着马车,而马车内,姜妍磕目,静静依偎在秦清枫怀中,嗅着那淡淡的兰香,几年来前所未有的安心。 秦清枫靠在车壁上,静息养神,心里其实有些乱,那夜,自己,鬼迷心窍与玉笺…… 还好,没有发生什么,不然,自己是不是就这样沉沦了…… 秦清枫再次在心中警告自己,拓拔玉笺是玩弄自己,什么都当不得真,现在,自己只需要忘记在南越的一切即可。 对,忘记南越一切,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拓拔玉笺在车内坐不住,无聊的趴在中间的小案桌上,手掌上包着白色纱布,指间还摇晃着手中红线串成的小银铃铛,狭长的狐狸眼闪烁着。 秦清枫微微皱眉,却不言语。 ………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吃住都在马车上,有时也直接露宿野外。 时至晌午,天气越发热了,也就停了下来,在树荫下歇息。 连啃了几天干粮的拓拔玉笺撑不住了,摔下手中的饼,站了起来,朝着不远处的秦清枫走去。 秦清枫正浅笑着递饼给姜妍,却被拓拔玉笺眼疾手快的抢了过去…… 秦清枫站起身,看着拓拔玉笺,眉头一皱:“拓拔玉笺!你要干什么?” 姜妍也站了起来,眸光闪烁,看着拓拔玉笺。 拓拔玉笺捂着耳朵,一脸嫌弃的拿着那饼,说道:“秦清枫,本公主受不了了,这一天天风餐露宿,我要吃热食,我要睡床,我不管,今天就在前面的镇上休息!” 姜妍淡淡出声:“玉笺公主,如今,我们只能快速启程,不可在东清多逗留……” 拓拔玉笺不耐烦的打断:“就一个晚上,我有内力在身的人都受不了了,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一路颠簸,也只有秦清枫这个不会怜香惜玉的榆木脑袋,舍得让你吃这样的苦!” 可不就是榆木脑袋么! 秦清枫挑眉,也没有生气,心下微思,拉住姜妍说道:“不碍事,我本就想明日去下一个镇子休整的,既然如此,那今夜,便在前面的镇子休息吧。” 姜妍转身,微微点头:“嗯,都听清婉的。” 拓拔玉笺看不下去了,索性直接上了马车,清冷的声音传来:“快点,别磨蹭,本公主要去吃热乎的!” ………… 小镇上,不知道是什么当地请了个什么有名的戏班,人来人往的,客栈都被住满了,最后还是有位客人刚刚退房,被鹰长尘快人一步,抢到手了。 只有一间房,不过总比没有好,反正,一早就离开。 客栈里面的膳食一般般,入口平淡无味,可比起冷硬的干粮,还是很好了。 吃饱喝足后,鹰长尘很上道,自请去守马车。 秦清枫摆摆衣袖,轻咳一声,拉起姜妍便上楼了,可拓拔玉笺有武功啊,一个飞跃,便跳到了秦清枫前头,留下个邪魅的笑,率先进了屋…… 店小二笑得是一脸的意味不明…… 这位公子好福气,竟然有两位貌美如花的夫人…… 房间还挺大的,三个人将就一下,比起野外宿营,还是挺好的。 -- 第384页 夜色越发深了,远处的深山,星星点点的灯火,夜如墨般深沉,晕染不开,不时有几声夜莺的啼叫,自窗边传来…… 秦清枫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桌上的灯盏不停摇曳,如梦似幻,晦暗不明…… 姜妍洗漱完毕,直接走了过来,在一旁坐下,覆上秦清枫的手,担忧的问到:“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事?” 秦清枫回神,转过身缓缓一笑,避而不答:“我在想,妍儿怎么—— 这么美。” 姜妍垂眸半羞:“不要胡扯,我知道你心里有事。” 秦清枫这才正了颜色:“我在想,东时端如今性子变幻莫测,已经,不是个好皇帝了,东清交到这种人手中,以后,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姜妍心下了然:“大燕国前几年动荡不安,没有什么野心,如今南越,东清势弱,大燕一家独大,不知清婉想如何?” 秦清枫正想说话,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大燕若是想肖想南越,我就把它给灭了!” 拓拔玉笺洗漱完了,进了里屋,然后笑得欢快:“这屋里可就一张床榻,今夜,我们三个挤一挤?” 秦清枫轻咳:“不必,你们两睡床上,我吩咐店家了,等会送被褥上来,我打地铺就行。” 拓拔玉笺挑挑眉:“秦清枫,我又不会吃了你,这是一等间,这床榻这么大,睡什么地铺。” 姜妍眸华闪了闪,直接站起身,开口道:“玉笺公主一路舟车劳顿,不若您睡床榻,我与清婉睡地铺便可。” 秦清枫也站起身:“如此也可,我去多拿床被褥。” 便径直的走了出去。 屋内,拓拔玉笺看着姜妍勾了勾唇角:“姜妍,多年前,京城一别,你倒是真入她的心了,只可惜,那几年,我不在,让你钻了空子。” 姜妍也不恼,泛起浅笑:“玉笺公主若是在,那定然会知晓,我与清婉,已经成婚的事了。” 拓拔玉笺猛然一怔,轻皱着眉:“成婚?” 不过拓拔玉笺很快舒展了眉:“京城一个人都不知,你这也叫成婚?既然成了婚,又为何弃了她,入了皇宫?说到底,你这就是为了有利可图!” 姜妍喜怒不形于色,面色淡淡的:“我与她的事,外人何须知晓,我只是提醒玉笺公主,她与我,是分不开的,若是想强行带她回南越,你就试试。” 拓拔玉笺见被戳中了自己想做的事,也不恼,因为自己本来就想仗着武艺,把秦清枫给拐带回南越。 看姜妍这个样子,应该是有防备了,拓拔玉笺邪魅一笑,直接在床上坐下:“大不了,我随你们去大燕呗,反正,你刚刚说的很对,大燕一家独大,现在正是强盛之时,很有可能吞并东清和南越,所以,我去探探虚实也好。” 姜妍复而坐下,倒了杯茶水:“清婉不会让你去的。” 拓拔玉笺挑眉:“你为何不问她在南越将近两年,都发生什么了么?” 姜妍轻抿茶水,淡淡的苦涩留在齿间,轻轻启唇:“她安好就行,何必多问。” 拓拔玉笺突然大笑起来,一脸的邪魅:“你是不想问,还是不敢问?嗯?你这般聪慧的女子,自然应该察觉出她心中有许多牵挂。” 姜妍神色依旧淡淡的:“那又如何?” 拓拔玉笺的眸色亮了亮:“你知不知道,她在我南越,其实是我的侍……” 秦清枫不知何时进门的,直接快步而来,开口打断了拓拔玉笺的话: “夜深了,明日还要赶路,先安寝吧!” 秦清枫突然进来,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拓拔玉笺和姜妍都沉默了 秦清枫心里有些微样,自顾自的在地上铺起了被褥:“店里的被褥不够,垫的还算厚实,可只有一床被子,也就只能这般将就了。” 拓拔玉笺挑挑眉,这偌大的客栈,只有一床被子? 姜妍也站起身,蹲在秦清枫身边:“妍儿帮清婉一起铺吧。” 秦清枫笑着:“好。” 这偌大的房间,摆设倒是不缺,挺齐全的,只是那角落里情意绵绵的两个影子,总是让人格外的注意……… 拓拔玉笺坐在床榻上,远远的用余光看着那个角落,十分不悦,有些酸意:“秦清枫现在是男装,还是要避嫌!” 姜妍倒是看了眼拓拔玉笺就没理了。 倒是秦清枫若有所思:“也是,称呼也该变一变,名便不能喊了——” 拓拔玉笺微微勾起唇角,终于不用听姜妍一直叫秦清枫清婉了,秦清枫终于对自己一次胃口…… 姜妍听秦清枫这般说,立马说道:“不若,妍儿称你为夫君啊,只要清婉不嫌弃……” 说话间,姜妍不着痕迹的用余光飘了眼拓拔玉笺……… 拓拔玉笺只觉得,姜妍比东时灵忆还气人……好歹人家东时灵忆没什么心眼!这姜妍!着实不好对付!怎么看都不顺眼! 秦清枫微征,抬眸看向姜妍,这才想起,自己与妍儿,早已成亲了,她本就是自己的妻子,不由得勾起了尘封已久的记忆,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触碰了内心的柔软,秦清枫不由得握住姜妍的手,十分温柔道:“嗯,本该如此……” 姜妍眸光水波流转:“清婉,我原以为,你都忘记了……” 秦清枫心中翻涌,怜爱的拥着姜妍:“怎么会呢,你我本一心,以后,不能再离开了……” -- 第385页 姜妍声音接近呢喃:“清婉……” 淤旎气氛慢慢升起…… 拓拔玉笺呼吸不稳,见不得这你侬我侬的场景,故意咳了几声,打破这暧昧的气氛……拉回了两人的注意,然后开口道:“宛清侍……” 秦清枫被惊了一下,猛的转头,瞪着拓拔玉笺:“拓拔玉笺!” 威胁意味满满。 拓拔玉笺也不恼,反正目的达成了,然后改了话说道:“我是说,既然不能用原来的名字,那我便叫你宛清。” 秦清枫心中有顾虑,姜妍在她心中,占据很重要的位置。既然不愿自己说出她当自己侍君的事,那就不说呗。 呵,自己在她心中算什么? 反正没有姜妍的万分之一吧…… 反正秦清枫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侍君无数,就连万花丛的人…… 秦清枫被拓拔玉笺气了一下,也不说什么话了,直接在地铺上躺了起来。 拓拔玉笺冲着怔愣的姜妍眨了眨邪魅的狐狸眼,然后扭头睡下了。 姜妍又看向秦清枫削瘦的背,对着自己,袖中的手慢慢抓紧,心潮翻涌, 拓拔玉笺对清婉影响已经这么大了么?清婉她似乎都没察觉到这一点…… 姜妍慢慢躺下,将被子给秦清枫拉上,然后伸玉手,揽住了秦清枫的腰,感受到了清婉身子的一缩,姜妍微微皱眉,低声耳语:“清婉可是太累了?” 秦清枫微睁眼,也不动,再次合上眼皮,放松了些,声音有些困倦:“嗯,很累。” “不若我像以前一样给清婉按摩穴位吧。” “灯火太暗了,不好找穴位。” “清婉莫不是忘了,你全身上下,哪里我不知晓。” 秦清枫按住姜妍游走的手,轻声道:“改日再按吧,妍儿应该也累了。” “哪有你累啊,一直在部署,耗费不少心力呢。” “魔影殿众人出不了东清,只能先部署了,西境现任将军,是我父亲曾经的部下,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倒是个不错的将军,几日后,到了西境,我们休整一下,再出发。” “嗯,清婉思虑周全。” “休息吧。” “妍儿陪着你。” “嗯。” ……… 拓拔玉笺躺在榻上,只觉得心烦,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眼观八方,那边的话语,一个劲的往耳里钻,烦死了! 拓拔玉笺胸口钝痛至极,仿佛窒息 秦清枫!就不该让你回东清! 似乎有滚烫的液体划过面容,逐渐冰凉…… 本公主身边侍君无数,你又何尝不是温香软玉在怀,左拥右抱! 深夜里,似乎心口上,被狠狠扎了一刀,看不见的伤痛,席卷而来,再怎么疲倦,也被疼的睡不着,一个孤单无依的背影蜷缩在角落中,独自舐舔伤口……… ………… 西境遍地黄沙,万里无云,白日燥热,早晚倒是吹着冷风,刮在脸上,粗粝的疼痛……… 秦清枫一行人,一路驾车入了西境城,因为秦清枫之前通过信,现任将军很贴心,直接将秦清枫一行人悄悄送入了之前的秦府,又送了十个忠心的侍卫给秦清枫。 秦府之中,一行人一路走来,秦府里,倒是整洁有序,与之前的别无二致,一些名贵的花树,虽然缺少精心照顾,可是也长得极好,秦清枫心下有些安慰,西境秦府,毕竟是自己的家。 沈梦瑶站在大厅当中,笑吟吟的看着秦清枫他们:“你们终于来了!” 一行人走进大厅,沈梦瑶在这里,秦清枫倒是不意外,之前,是让人先把沈梦瑶送来西境安置的。 秦清枫淡淡的笑到:“嗯,沈梦瑶,果然,先送你回来,是正确的。” 沈梦瑶对着众人行礼,笑得十分开心,然后看向拓拔玉笺不解:“这位是?” 拓拔玉笺直接走上前,抱着手,出声道:“我呀,是秦清枫的……” 拓拔玉笺眉头轻挑,看向秦清枫邪魅一笑 秦清枫轻咳:“同行之人罢了。” 拓拔玉笺虽然面上有些不悦,却还是说道:“叫我折兰便好。” 自然是要用化名的 沈梦瑶缓缓一笑:“见过折兰姑娘,院落已经准备,姑娘请随我来。” 拓拔玉笺看向了大厅里面的人一圈,问道:“只准备了我的?那其她人呢?” 拓拔玉笺的视线停留在姜妍身上:“这位姜小姐呢?” 沈梦瑶还未开口,秦清枫便出声了:“妍儿自然与我同一院落,行了,沈梦瑶,带她下去吧。” 拓拔玉笺不满,瞪了秦清枫一眼,秦清枫只当没看到。 拓拔玉笺随即声音婉转的说道:“我可不放心住别处,万一有人要加害于我,我找谁说理去?秦清枫的院落如此之大,我如何住不得?” 拓拔玉笺环抱着手,靠在门框上站着,高傲如一只金孔雀 姜妍走上前,缓缓出声:“折兰姑娘,秦府很安全,到处有侍卫把守,不会有危险的。” 拓拔玉笺转头,看着黑着脸的秦清枫邪魅的笑,然后缓缓抬起手,摇了摇手上的小银铃铛…… 那是,秦清枫失忆时,本想送与拓拔玉笺的,后来随意的丢了,现在怎么会在拓拔玉笺那里! 姜妍不明所以,而秦清枫气息有些不稳,直接看着拓拔玉笺冷漠开口:“你要住就住吧。” -- 第386页 秦清枫说完,似乎隐隐有些怒气,直接快步走了出去…… 拓拔玉笺露出个不明表情,看了眼姜妍,然后转身快步跟上了秦清枫…… “秦清枫!你等等我!我不认识路!” “放手!别扯我衣袖!” ……… 姜妍看着两人的背影,袖中手指紧紧的攥着,心里有些不知名的情绪…… 沈梦瑶缓缓站到姜妍身边说道:“她身边,总是有些不同样的女子,你待如何?” 姜妍眸色沉了沉:“我既能容下你,便能容下其她人。” 沈梦瑶笑了笑:“我可不一样,我对秦清枫,现在可是纯粹的欣赏,她几次三番救了我的命,我效忠于她,无可厚非,我的底细,你不都查了么,又威胁不到你。” 沈梦瑶知道姜妍的能力,硕口关发生了什么,姜妍是知道的。 时间待久了,沈梦瑶现在算是了解点姜妍了。 姜妍心情似乎有些低落:“就算她不说,我也知道,鸢柔的事,一直在她心里,就像一根刺。” 沈梦瑶倒是不解了:“可是,不难看出,你在她心里,极为重要的。” 是啊,极为重要…… 那是多少年的等待与谋划…… 姜妍看着远处,全然没了那两人的身影,不由得自嘲道:“她心里,有很多人。” 沈梦瑶轻笑:“那又如何?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看不明白么?” 姜妍缓缓闭目:“过去的事情,她全然知晓,鸢柔的事,就像毒刺,她对我,到底,还是有些不同了,否则,她为何不告诉我南越发生的一切,还时时隐瞒着什么……” 隐瞒什么…… 远处金黄色的花随风摇曳,倒是传来了阵阵幽香,沁入肺腑……… 沈梦瑶道:“因果轮回不止,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从前我视你为死敌,如今,我们道路不同,倒是和睦起来,我只是希望你,莫要因小失大,将她越推越远。” 姜妍睁开眼睛,转过身看着沈梦瑶,淡漠的说道:“我的事,不用你来置喙,既然她看重你,你便安守本分,前尘旧梦一场,你既然已经看淡,就别做多余的事。” 姜妍说完,转身便离去…… 沈梦瑶面容平静,心绪却飞转,这几年的颠沛流离,物是人非,到头来,还是回到最初的原点。 世间千万般活法,自己也寻到了自己的路…… 只是,姜妍的路,与秦清枫已经捆绑在一起,纠缠不休了……… 秦清枫的心,不似当初一般,已经猜不透了……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心之所向,她却避开了 沈梦瑶眯眯眼,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秦清枫 深深隐藏的 不愿探究的 一直避开的 那些晦暗不明的秦愫 是会永远埋葬,还是生根发芽…… 谁也猜不到会走向何方…… ☆、入了大燕 一行人,一路入了大燕。 鹰长尘依旧驾车,秦清枫和姜妍自然不用说,都在马车内,沈梦瑶作为侍女,也跟了上来,而还有一人,拓拔玉笺…… 拓拔玉笺并未回南越,而是也一起到了大燕,理由是,就算秦清枫不带她来,她也会以南越公主的身份到大燕。 不过,拓拔玉笺邪魅的笑着,狐狸眼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秦清枫心里翻腾,在南越一年半,拓拔玉笺的本性,自己差不多都知晓了 与其让拓拔玉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弄些惊天动地的事来,倒不如就带着她,看管着她。 秦清枫是否有私心,这就不得而知 姜妍心思玲珑剔透,自然看出了些别样的东西,虽然心中不悦,却面上不显。 刚入大燕城门,一身戎装的虎二文便带了一群士兵赶了来,恭恭敬敬的对着秦清枫行礼,然后一路护送,直至大燕皇城。 虎二文是大燕人,这是事实。看到姜妍的时候,眸色闪了闪,却没说什么。 大燕的风土人情,不同于其它国家,倒是个守礼的国度,路上乞讨之人,甚少,行人不断,倒是富足之像,街道很是繁荣,比东清更甚。 秦清枫不禁猜测,到底是怎样一位君王,能把大燕治理成这样,如此的国泰民安,强盛富足。 虎二文却在一座府邸面前停了下来,来到秦清枫马车前,行礼说道:“大人,宫里那位交代了,要您先在宫外修整,眼前这府邸,是准备与大人的,您可以看看大燕的风土人情,七日后,再派人接您进宫。” 马车内的其她人倒是有些疑惑的神情。 可秦清枫虽不知钟千彤想做什么,不过却没在意,淡淡的问到:“我父亲在何处?还有,那个孩子?” 此前,秦清枫让虎二文带着鸢柔的孩子去了大燕,而秦丰武,也被送了过来。钟千彤,一直以来都知道以前的真相,自然会好好照顾他们。 虎二文回到:“老太公已经在宅子里了,有专门的人侍候着,大人进府便能见到,其余的,七日后进宫,钟主子自然会告知。” 秦清枫点头,随即下了马车,众人也就跟随着,入了府。 两边紫色的花树,交相摇曳,树上莺啼阵阵,悦耳动听,似流水潺潺,缓解了树下行人一路上的疲乏劳累…… -- 第387页 府里的格局不错,在皇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又是极好的地理位置,这种大宅子,已经是权势滔天的存在了。 姜妍,拓拔玉笺,沈梦瑶,都不是等闲之辈,自然看得出来,这个钟主子,对秦清枫的重视。 而秦清枫却不透露一点消息。 秦清枫将众人安置好,便直接去见自己的父亲,秦丰武。 所谓英雄迟暮,就是这般,秦丰武躺在床上,满头银白的头发,沟埂纵横的脸上,历经沧桑。 秦清枫重重的磕着头,然后起身,握住了秦丰武的手,有些动容:“多年未在父亲跟前尽孝,是女儿不对!” 秦丰武的手微微颤抖,看着秦清枫有些激动的笑意:“我的女儿,自然不同凡响,是成大事者,何必在意这些迂腐成规,你现在安好无恙,便是对我最大的尽孝!” 时隔多年,亲人相逢,秦清枫喜极而泣,这是自己的父亲,保护了自己多少年的父亲啊…… 如今,便靠自己来守护父亲吧…… 两人细细碎碎的说着一些这些年的事,窗外的光线随着时光的推移慢慢挪动着,光线洒落在秦清枫的衣摆上,耀耀生辉……… 秦丰武的脸上有些安慰的神色:“千彤那丫头的事,你也知道了,也是有些本事的,她说你才华横溢,想留你在大燕做一番大事,只是,清婉啊,为父如今,只盼望着看你出嫁,有个好的归宿,作为一个幸福的女子,好好生活下去。” 秦清枫缓和了下情绪,才说道:“父亲,女儿既然已经走了与其她女子不同的道路,自然,这一生,都不会和她们一般,女儿,想掌管自己的命运。” 秦丰武微微叹息,似乎是思考了许久,才道:“你现在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去做你喜欢的事就好。可是秦家,就你一个独女,百年的传承,你若是生下个一男半女,也是好的……” 传承子嗣,本就是作为儿女应尽的职责。 只是,这件事,对于秦清枫来说,似乎是不可能的。 秦清枫有些皱眉:“父亲,此事,请恕女儿不能应。” 秦丰武的眸子闪了闪:“你……” 秦清枫起身,在床前跪下,直接说道:“女儿已经成了亲,定了终身,还未告知父亲,请父亲谅解。” 秦丰武自然是知道些什么的,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只是死死瞪着眼睛,不知道说些什么。 虽然早知道自己女儿的事,可是真正听女儿说的时候,心里头,不是滋味。 秦清枫在地上跪了很久,心绪不宁,可是却又坚定,终究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父亲,它日,女儿定会带妍儿来向父亲问安,请父亲谅解。女儿还要处理一些事情,先行告退!” 秦清枫说完,站起身,随后离开。 秦丰武躺在床上,沉沉的叹息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若是其她女子,还好,只是偏偏是姜妍!这姜妍,心思极重,有些城府,又是姜复鸣的女儿,两家的恩怨,姜妍当真能放下? 就算能放下,她真甘心一辈子就跟着清婉这般过了么? 秦家百年的香火,难不成,就这么断了么……… 秦清枫心中也是不好受,就算父亲接受了自己这般的事实,可妍儿是姜复鸣的女儿,这不是一时就能接受的…… ………… 秦清枫只觉得疲倦,直接回屋躺下了。 拓拔玉笺太能折腾了,正在午休的秦清枫被吵的头疼,十分愤怒的翻身下床,看着窗外院子里拿着自己佩剑舞弄的拓拔玉笺,怒吼道: “拓拔玉笺!你随意进出也就算了,能不能安静些!” 拓拔玉笺听到这话,勾起唇角,直接从窗子翻进秦清枫的屋子,十分的轻盈,落地无声,还随手舞了舞那把泣舞之刃,没管秦清枫的话,反而十分欣赏的赞叹起来: “秦清枫,你的短刀真不错,不过,你现在拿着它也没用,不如送给我吧!” 秦清枫沉着脸,直接走过去,抢过了泣舞之刃,冷声道:“堂堂一国公主,要什么武器没有,你现在好它,一时兴起,过后便弃之如敝履,这短刀,就算我用不了,也不给你,出去,回你自己的屋。” 物件如此,人亦如此! 拓拔玉笺不依不饶的退后几步,随后落在桌前坐下,邪魅的说道:“秦清枫,你只会一直撵我走,你就会对我这般无情!” 秦清枫面色更冷了,直接动手揪起拓拔玉笺的衣袖,将她往外拉……… 拓拔玉笺的狐狸眼闪烁,却没反抗,姜妍竟然不在,倒是奇怪了。 秦清枫把拓拔玉笺推出去,然后关上了门,这才转身回榻,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心中烦躁………… …… 姜妍确实不在屋里,一整个下午,都在厨房了。 当年姜妍豆蔻之年,便一举夺得西境第一才女的称号,碾压了众多闺阁小姐,厨艺便是无双的。 姜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美味佳肴,又寻来了桂花酒,摆在屋中,当夜,便与秦清枫举杯共饮,酒的味道实在是芬芳馥郁…… 月儿圆圆,高悬至璀璨寂寥的夜空,柔和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落在窗边的两人身上 姜妍看着秦清枫轻笑:“清婉,为何这些日子,我都未见你练过剑?可是倦怠了?” -- 第388页 秦清枫怔愣,微微垂眸,自己至今,都未习惯自己这具毫无内力的身体,曾经自己仰仗着自己的武艺,丝毫不惧。如今,若不是练了些拳脚,有了些气力,恐怕,妍儿早就发现了吧。 或许,自己不说,妍儿也总会知道。 妍儿身后的密探,又如何查不出。 秦清枫压下心头苦涩,缓缓的抬起头,执起酒杯,看着眼前的姜妍,淡淡一笑:“妍儿既在身旁,练剑岂不是抚乱春光?” 姜妍有心和秦清枫亲近,直接站起身,妙手执着酒杯,越过案桌,缓缓在秦清枫身旁落座,声音婉转动听:“一日不见,思之成念,一年不见,相思成疾,四年不见,吾心亦如卿心。” 姜妍靠在秦清枫怀中,喝下桂花酒,唇瓣相对,将酒渡了进去,眼底,情深几许…… 秦清枫笑得温柔,指尖缠绕着姜妍的发丝,揶揄道:“妍儿,当真是撩拨人心。” 姜妍眼神闪烁,声音软糯:“清婉,我想听你说说过去几年的事。” 秦清枫略微犹豫,便说道:“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姜妍离了秦清枫的怀抱,坐了起来,很认真的看着秦清枫:“清婉,你怨我么?” 秦清枫喝了杯酒,目光有些深邃,这才缓缓说道:“或许是怨的,怨你欺瞒于我,怨你,设计于我,怨你——” 姜妍的心揪了起来 秦清枫转过头,浅笑着在姜妍脸上印下了带有桂花香的一吻,声音微哑:“怨你对我如此之好,怨你时时刻刻,都让我牵肠挂肚,相思成疾。” 姜妍微征,美眸微湿,轻声呼唤:“清婉……” 一句话,惊起了心底的沉寂的湖水,变得汹涌澎湃…… 秦清枫抚了抚姜妍的发丝,淡然道:“同样,你父亲的事……罢了,索性,我只能将你留在我身边,生生世世。” 来如飞花散似烟,梦里梦外最相思 姜妍叹息着,安心的拥住秦清枫,枕在她怀中,缓缓闭目:“那就,一辈子对妍儿好,前尘旧梦一场,愿尔与卿共白头……” 秦清枫温柔浅笑,执着姜妍的手:“倾我一念,执棋罗衣,终不悔。” 情浓之始,最叫人情不自禁…… 一个深吻后 秦清枫便抱起了姜妍,泛着笑意,往榻上走去…… ……… 明月高悬,漆黑的夜最是静谧,意乱情迷之始…… 衣衫一件件滑落,细细碎的碎吻不断,情意绵绵,一诉相思…… “主子,出事了!”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份美好…… 鹰长尘急促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怎么回事?”榻上的秦清枫受了惊,立起了身,衣衫不整,露出了白皙的肩背…… 鹰长尘在窗边侧立着身,低垂着头,声音几分窘迫和急切:“主子,拓拔玉笺躲过了盯梢的侍卫,悄悄去了楚云楼,到现在还未归……” 秦清枫眸色逐渐恢复清明,染了些怒气,从榻上起了身,随意的披了一件衣衫出声:“楚云楼?那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去的?” 鹰长尘答道:“婢女们说,半个时辰前,屋里熄了灯,就趁那时,她溜了出去……属下不敢打扰主子……只是探得消息,拓拔玉笺在楚云楼那种地方,实属刁钻了些……属下们无能……” 鹰长尘不说,自己也大概知道那楚云楼是什么地方了,拓拔玉笺什么德行,自己更清楚!这才出了南越几个月!就这般按耐不住! 秦清枫气息不稳,怒气逐渐上涌,快速的穿好衣衫,然后回头仓促的说道:“我处理完便回。” 身影匆匆,门哐镗一声响,整个屋子,便恢复了寂静…… 床帐之中,淤旎春光正在慢慢散去,褪去衣衫的姜妍自床榻上缓缓的坐起身,三千青丝垂下,落了满身,脸上醺红一片,眼神还有些迷离, 姜妍定定的坐着,好一会,脸上的红潮才渐渐退却,眸色才恢复了清明,手指不由得抓紧了床被,骨节微微泛白,气息微乱,心里有些不明的情绪上涌……… 刚刚的对话,自己都听到了,楚云楼,又是什么地方?清婉这般动怒…… 清婉竟然为了拓拔玉笺,丢下自己么…… 拓拔玉笺是南越公主,几载沉浮,她想做什么,也是有几分心思的,若说她只是巧合,让清婉离去,可信么? 姜妍随意裹住一件衣衫,下了榻,气息上沉下浮,缓缓走到窗边,轻轻的敲了几下,不一会,外面就有风声掠过。 “跟上去,看看那位南越公主,想搞什么名堂。” 姜妍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可是眼底的愤恨,已经逐渐上涌……… “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声音,随之飘散在空中。 晚间的风微凉,拂过薄纱,手指敲击木栏的声音格外的清脆, 嗒…嗒…嗒… 沉寂的夜,时不时还有几声哀转久绝的啼叫声,极为的嘈杂,扰乱人心……… 南越公主的心思,藏的再巧妙,却难逃第一才女的眼 姜妍望着窗外摇曳的树枝,神色晦暗不明 今夜, 她应该… 不会回来了吧…… ☆、玉笺的闹剧 皇城没有宵禁很晚,秦清枫一路走来,路上大都灯火通明,火气便冒了上来,拓拔玉笺总是能让自己恼火,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 第389页 鹰长尘默默的跟着:“主子,那楚云楼,有些特殊,而且,拓拔玉笺公主,是用折兰公子的名义去的……” 秦清枫眸底怒意更甚,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 楚云楼 秦清枫看着门前那些脂粉飘飘,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脸色更沉了,还被围住,拉进楼去。 鹰长尘冷了脸,跟着走了进来。 秦清枫直接来到那老鸨面前,丢下一锭金子说道:“我找折兰公子,带我去她的包间。” 老鸨眼冒金光,嬉笑道:“这位公子,这折兰公子出手阔绰,是我们楼里的大客人,总不能——” “带我去。”一声响,鼓鼓的一袋金子,直接抛到了老鸨的怀中…… 老鸨更是眉开眼笑,对着秦清枫这位出手阔绰的公子巴结得不得了:“公子,这边请!折兰公子就在这楼里最好的雅间,楼里的五位花魁,都在上面呢!” 秦清枫脸色更沉了,拓拔玉笺死性不改!到了大燕才三日!她就这般! 鹰长尘在一旁,讪讪的摸了摸鼻尖,这位南越公主,真是放荡不羁…… 秦清枫进到雅间,就被这一屋子花枝招展的美人,晃花了眼…… 一二十位美人,塞满了雅间…… 秦清枫挤了进去,众人也让出了一条路 拓拔玉笺一身红衣男装,邪魅张狂,放浪形骸的坐在最中间,坐拥右抱,美人轻纱曼妙,柔弱无比的躺在她身上,她就一个个的调戏人家姑娘的脸蛋,指尖拂过轻纱,隐隐还要脱落的架势……… 拓拔玉笺笑得那是一个撩人心动,还挑起身边姑娘的下巴…… 秦清枫胸口起起伏伏,黑了脸,直接立在原地,声音有些怒意:“折兰公子,不知,你,还想玩到什么时候!” 拓拔玉笺这才挑眉看着秦清枫,一双狐狸眼闪烁,配上一身的红衣,极为的邪魅:“哦?宛清公子到此处,不也是找姑娘来么?难道不知,沉溺温柔乡的,无法自拔的乐趣么?” 秦清枫沉沉的吸了口气,强压下什么,然后直接在拓拔玉笺对面坐下:“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最好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鹰长尘也走了进来,立在秦清枫身边。 拓拔玉笺狐狸眼微弯,看向左手揽住腰的女子,极为亲密的说道:“你说,我该和这位公子,玩些什么好呢?” 被问话的女子娇滇的轻拍着拓拔玉笺,声音柔软:“折兰公子,来这不就是和我们姐妹们寻些乐趣么,两位公子,能玩什么。” 拓拔玉笺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清枫笑了:“也是,咱们的宛清公子,家有美人,自然不屑于和我们一起寻欢作乐,来,姑娘们,咱们继续喝酒!” 拓拔玉笺说完,就有女子笑着递过来酒,拓拔玉笺轻佻着笑着,便直接朱唇凑了上去喝…… 秦清枫猛然站了起来,心中的怒气,现在是怎么也压不住,不知从哪拿出来的大把金叶子,直接丢在桌子上,高声说道:“今夜,这屋里的姑娘,我包了,鹰长尘,带她们下去拿银子!” 周围的姑娘们看得一愣一愣的,却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将桌上的金叶子哄抢一番,鹰长尘拿着刀,她们也不敢造次,快速的离去了……… 屋内原本拥挤的房间,瞬间变得空旷,拓拔玉笺坐在椅子上,举着酒杯,一脸惋惜的说道:“宛清大人,我好不容易叫齐了花魁和其她美人,现在倒好,一个不剩,你可要赔给我。” 秦清枫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在自己心头打转,这种情绪,让秦清枫很不喜,冷冷看着拓拔玉笺道:“我告诉你,你要多少美人,我都可以不管你,只是,现在在大燕,你最好收敛一些,不然………” 拓拔玉笺挑眉,邪魅的一笑:“不然如何?我告诉你,我就这样了,你能奈我何?你现在可打不过我。” 秦清枫甩袖,侧过身,负立着手,冷声道:“我就问你一次,你回不回去。” 下一刻,拓拔玉笺动作极为迅速的揽住秦清枫的腰身,将她压在桌上…… 拓拔玉笺用上了内力,秦清枫微微受惊,却挣不开,有些恼怒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拓!拔!玉!笺!” 拓拔玉笺不理,极为妩媚的覆上秦清枫的面庞,有些挑逗的说道:“你赶走了我的美人们,我拿你抵债,天经地义,今夜,你就代替她们取悦我………” 秦清枫胸口起起伏伏,闭上眼睛怒斥:“你侍君无数,美人也无数,我到不知,你心在哪里。” 拓拔玉笺似乎有些醉意,轻轻啄了一下秦清枫的唇,邪魅一笑:“你吃醋了?” 秦清枫推不开拓拔玉笺,索性别过头,闭上眼睛,冷声道:“你若是再胡闹,我便不会再管你了。” 拓拔玉笺停顿一会,伸手覆上秦清的手指,却一整个的趴在秦清枫胸膛上,半是妖娆,半是妩媚的说道:“你何时管过我?自你清醒后,对我多是冷言冷语,我原以为你就是这般,自离了南越,你对其她人,却多是温柔浅笑。” 拓拔玉笺在秦清枫在怀中蹭了蹭,有些醉意的说道:“你就是这般,伤了我的心。” 秦清枫依旧半躺在桌上,皱着眉头,淡漠出声:“拓拔玉笺,我与你,只有利益牵扯,你最好不要太过分!” 拓拔玉笺微微皱眉:“秦清枫,那夜你在帐中说的话,我还记着呢,你说你心悦我,要陪我一辈子的……” -- 第390页 秦清枫呼吸不稳,拓拔玉笺,竟敢还提那夜!有了些怒意:“拓拔玉笺!你趁我忘记一切,便趁人之危,如今,你却想威胁我!” 拓拔玉笺眨眨眼,勾起唇角:“我哪有威胁你,只是,每每想起那夜,都太过于让人无法忘怀罢了,让人欲罢不能……” 秦清枫呼吸不稳,直接冷声:“动手!” 利刃破空而来,拓拔玉笺大惊,直接跳开,一道强劲的掌呼啸而过,拓拔玉笺躲过之后,向后退了几步,便站定,看着已经从屋外进来的鹰长尘,手里握着一把银光闪闪的佩剑……… 秦清枫也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拓拔玉笺:“我说过,你不要太过分。” 拓拔玉笺仰头大笑:“秦清枫,你现在,竟然会对我动手了,真是好得很啊……” 秦清枫甩了甩袖子,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说道:“你轻浮孟浪,也该回南越去,你府里有的是侍君,但在这大燕,只要我看得见,你休想肆意妄为!” 拓拔玉笺压下心中有些沉痛,复而挑眉,也不管鹰长尘的威胁,轻笑道:“要我回去也行,我要你背我。” 秦清枫冷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丢下一句,:“请自便!” 鹰长尘晦暗不明的看了眼拓拔玉笺,收起了剑,转身跟了出去…… 拓拔玉笺也不恼,拿起白瓷瓶,复而靠在躺椅子上,悠闲的喝起了酒。 秦清枫不是把姑娘都包了么,可这酒,还是有的! 秦清枫一路出了楼,却在大街上突然停下了…… 鹰长尘想着事情,没注意,差点撞了上去,有些诧异的出声:“主子?” 秦清枫神色不明,声音微冷:“那桌上有多少酒?” 鹰长尘迟钝一会,又反应过来,说道:“也就十数瓶,地上,还有两三坛。” 夜风吹拂,凉嗖嗖的……鹰长尘突然觉得,秦清枫的背影有了些怒意……… ………… 屋里空荡荡的,满地的白瓷空酒瓶,桌上………透过酒瓶间隙… 拓拔玉笺眯着眼睛,看着去而复返的秦清枫,忍不住嘴角上扬,邪魅出声:“莫非您还落下了什么东西,回来寻?” 秦清枫压下心头怒意,直接劈手夺过拓拔玉笺手中的酒壶,然后背过身:“上来。” 拓拔玉笺笑得眉眼弯弯,一个快步便跳到了秦清枫的背上,藕臂顺势揽住秦清的脖颈,双脚也紧紧的禁锢在其腰间…… 拓拔玉笺覆在秦清枫耳边,调笑:“秦清枫,你为何又回来了?难不成,你舍不得我一个人在这,来陪我?还是,你思念我,想见到我?” 秦清枫承不住力,晃了晃身子,沉着脸,还是托住了拓拔玉笺:“聒噪。” 拓拔玉笺调笑着说道:“哦?是么?你不喜欢我缠着你?” 秦清枫有些温怒:“拓拔玉笺!再胡言乱语,你就下去!” 拓拔玉笺赶紧紧了紧手臂,讪笑道:“别,只要你背着我回去,这一路上大不了我不说话了。” “闭嘴!”秦清枫背着拓拔玉笺,直接大踏步向外走去。 鹰长尘始终低着头,心中,有了一丝丝异样的情绪……… 本来都走好远了,又回来做苦力? 之前,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 主子……这是……??? ……… 秦清枫一路黑着脸,背上的拓拔玉笺倒是兴奋的不得了,带着几分醉意,一直说个不停……… 鹰长尘默默地跟在后面,心里嘀咕,南越公主,拓拔玉笺,狠厉邪魅,绝不会是这般……… 如此厚脸皮!如此聒噪!如此难缠! 秦清枫忍无可忍了,终于怒吼:“拓拔玉笺!闭嘴!” 拓拔玉笺立刻又粘在秦清枫身上,调笑道:“不说就不说,你不想知道我那些侍君是如何和睦相处的吗?” 秦清枫沉沉的吸了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滚!下!去!” 有生之年,还能听到秦清枫粗鲁,也是不容易……… 鹰长尘流下冷汗…… 主子没有内力,身子骨弱,这拓拔公主!怎能如此胡搅蛮缠! 拓拔玉笺勾起嘴角,邪魅一笑,依旧挂在秦清枫背上:“秦清枫,若是你背我回去,我就告诉你个秘密。” 鹰长尘心里祈祷:主子,莫要相信她! 秦清枫微微皱眉,没停下脚步:“没兴趣。” 鹰长尘内心高呼:主子,终于让人放心了…… 只是鹰长尘想不通,主子既然不想知道,为何还背着拓拔玉笺??? 拓拔玉笺笑得像只狐狸…… ……… 夜已经很深了,子时已经过了 几经辗转,鹰长尘还是硬着头皮,沿着漆黑的小路,来到了院落的房门前,屋内竟然还点着烛火,隐隐约约,还有人影闪动,鹰长尘怔愣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姜小姐,更深露重,主子请您早些休息!不用等她!” 屋子里面响起了脚步声,姜妍轻轻打开房门,步态从容,神情晦暗不明,看着鹰长尘:“她人呢?” 鹰长尘低垂下头:“主子…主子还有事,耽搁了,正在处理,还…还请…您早些休息!” 鹰长尘说完,转身而逃……… 姜妍怔愣在原地,许久,才缓缓的闭上眸子,袖中的玉指,攥得极紧…… -- 第391页 四周寂静,漆黑一片,浓稠得像墨一般晕染不开……偶尔有风声拂过…… 姜妍抬眸望去,心中翻涌一片,不远处那间屋子里灯火忽明忽灭…… 果然,是不回来了 ☆、入大燕王宫 七日之期已过,虎二文穿着王宫内侍卫的衣服,来迎接秦清枫。 秦清枫冷着脸,将拓拔玉笺从马车上拉下来:“你去做什么,回去待着。” 拓拔玉笺抱着手,瞅了瞅已经上了马车的姜妍,十分不悦:“凭什么她能和你同去,而我不能,你又赶我!” 秦清枫皱眉,不打算理拓拔玉笺,转身便要走 而虎二文却在一旁开口了:“皇后娘娘吩咐了,请南越公主进宫。” 此话一出,秦清枫微愣,钟千彤是何用意? 拓拔玉笺确实舒展了眉头,虽然不知道这个皇后想干什么,却也没多管,直接挤开秦清枫,钻进了马车,声音直接传出:“秦清枫,我不妨碍你,你也别管我!” 秦清枫呼吸不稳,有些怒意 虎二文沉默的低下头,不敢看秦清枫。 秦清枫袖子一挥,懒得进马车,直接上了马,疾驰向前。 车队,一路向王宫驶去…… ……… 马车内,姜妍看着拓拔玉笺若无其事的样子,眸色沉了沉,那夜,清婉未归,与这拓拔玉笺在一处……… 拓拔玉笺这几日,简直胡作非为,仗着有些武艺,胡搅蛮缠……不仅惹得清婉发怒,还要为她收拾身后麻烦之事,每日都疲惫不堪…… 她是故意而为之,她的所作所为,都在吸引着清婉,为她喜,为她忧,然后占据清婉的心……… 拓拔玉笺,是南越公主,名声远扬,本就跋扈些,更不用顾及什么,着实不好对付……… 拓拔玉笺轻笑着看着姜妍,一双狐狸眼闪烁着:“姜小姐,我瞧你面色不好,是不是这几日没能休息好?” 姜妍回神,心中有些微漾,缓缓道:“许是吧,毕竟,每日都要等着清婉回来才放心入睡。” 拓拔玉笺一僵,又复而大笑起来:“秦清枫每日榻上都有如此俏美人等候,却还是至夜而归,着实有些不识好歹了。” 若不是拓拔玉笺胡作非为,需要管束,清婉又怎么会每每至夜而归! 姜妍挑眉:“玉笺公主,清婉如今早与我成亲,一体同心,我是她的妻,容不得别人半点僭越!” 拓拔玉笺缓缓点了点头,勾了勾唇角:“哦?是么,一体同心?我可是记得某人胸口上,有红色的胎记呢……” 姜妍骤缩,控制不住情绪,死死盯着拓拔玉笺 清婉胸口上的红色胎记!拓拔玉笺怎么知道!这般私密的位置,清婉是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拓拔玉笺倚靠在马车壁上,有些沉醉的浅笑:“那副皮囊,若不是有些疤痕,当真是完美至极,活脱脱的美人啊………” 姜妍有些气息不稳………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从马车外面响起,马车内的两人皆抬头,虎二文的声音随即传来:“玉笺公主,宛清大人说,夫人喜静,望玉笺公主勿扰。” 拓拔玉笺脸色一变,黑了脸,咬牙切齿,秦清枫!你简直恬不知耻!还夫人!还喜静!你就是怕我多说! 拓拔玉笺恨恨的道:“虎二文,你可真是听宛清的话啊!” 听到清婉的传话,又是夫人二字,姜妍的面色好了些许,无妨,清婉心中,自己还是占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拓拔玉笺不悦的瞅了一眼坐得端庄的姜妍,冷哼一声,然后站起身,掀开车帘,钻了出去……… 姜妍坐在车内,透过车帘向前看去,拓拔玉笺那火红的身影,正在向高头大马上的清婉走去………手中的绣帕,握得死死的,眼眸中,逐渐有了恨意…… …… 秦清枫坐在马上,看着缓缓而来的拓拔玉笺,立马冷了脸:“你消停些。” 拓拔玉笺邪笑,夺了一旁侍卫的马,翻身而上,拉着缰绳,纵马快速来到秦清枫身边,揶揄道:“我说宛清大人,我可没招惹你!” 秦清枫别过头,不理拓拔玉笺。 拓拔玉笺故意凑近秦清枫:“你还想不想要红益果让你父亲站起来了?” 秦清枫呼吸微沉,看着拓拔玉笺:“你说那夜我陪你,你便给的,怎能出尔反尔!” 拓拔玉笺满不在意的撩拨头发:“红益果是何等珍贵之物,怎可轻易送出去。而且那晚,你什么也没做,你不觉得,我亏了么?” 秦清枫怒了:“你…你又诓骗于我!” 拓拔玉笺晃晃头,调笑道:“秦……额…宛清啊,我又没说不给你红益果,不过我手中,王兄就只送我一颗,如此珍贵,哪能说送就送,所以,你最好对我好一些,说不定,我哪天高兴了,就送你了。” 秦清枫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心下微思,父亲在大牢关的时间久了,腿骨经脉不畅,站不起来了。 父亲背负的东西太多,好不容易卸下,又成了这般模样,自己欠父亲的太多,想为父亲尽孝,若是能让父亲站起来,也是极好的! 而红益果……… 秦清枫皱眉:“拓拔玉笺,你最好说话算话。” 拓拔玉笺邪魅一笑,抬手戳了戳秦清枫的肩头:“看你表现,不过,我不喜欢别人连名带姓的叫我。我大人大量,允许你叫我玉笺。” -- 第392页 秦清枫冷哼一声,别过头,夹紧马腹,向前奔去。 拓拔玉笺狐狸眼闪烁,往回看了眼那略略掀开车帘的马车,勾了勾唇角,同样夹紧马腹,追了上去……… ……… 大燕王宫 众人被安置在大殿等候,秦清枫独自一人被王后宣了进去。 钟千彤一身凤袍华衫,金灿灿的,鲜艳极了。秦清枫刚刚入了正殿,两边的侍从便退了出去, 钟千彤听到脚步声,转过身,快步向秦清枫走来,脸上的喜悦藏不住:“清婉,你终于来了。” 秦清枫发生的一切,钟千彤都知道了,无论是那香榭小镇,还是秦府,大致还是清楚的。 秦清枫看着眼前的钟千彤,心中涌上不知名的情绪,拱了拱手,淡然而直白出声:“天下之大,我没了去处,自然,来寻庇护。” 对于秦清枫来说,多一个亲人,自然是心中欣喜,只是,性子已经磨得冷漠了,也没有太大的情绪。眼前之人,算是陌生的。只是,母亲已经去了,她唯一的女儿,秦清枫还是想来见一见的。 钟千彤看着秦清枫,缓缓停了步子,心中复杂,缓缓出声:“这些年,你受苦了。” 秦清枫垂眸:“无碍,都过去了。” 钟千彤挥了挥袖,缓缓道:“几年前,初见你,我就认出了你,只是当年大燕动荡,不得已,我只能回来。东清那时,内乱不断,我极为担心你,不过多久,我收到消息,有人手持月蛇玉坠入了大燕,我原以为,是你。” 秦清枫了然,那时候,南越来犯,自己去了西境,并未去大燕,而是让虎二文拿着信物,将鸢柔和父亲,送往大燕。尽管对大燕一无所知,可是却是当时最好的办法。 南越东清交战,北撅蛮横,唯有大燕安全。只是,鸢柔,去了,仅留下一个幼子。 钟千彤继续道:“那时,南越东清混战,而我大燕,未尝不是动乱不已,故而,没有出兵,在大燕稳定后,我曾派人去东清寻你,只是,你已经入了北撅,下落不明……” 秦清枫默然,鹰长尘倒是与自己禀报过,事情属实,钟千彤,真的来寻过自己。 钟千彤侧过身,的声音有些伤感:“再之后,你又被送到南越做质子,东清皇室,极为厚颜无耻!消息传来,你在南越身死……东清皇室,可耻至极……我只能安置好秦伯伯,照顾好那孩子,这是你的牵挂,我定会好好替你完成……” 这是事实,秦清枫思绪万千,确实父亲被照顾的很好,哪怕是自己真不在了,也会如此,一桩桩一件件,钟千彤如此对自己,这份亲情,怎么能令人不动容! 钟千彤转身,看向秦清枫:“还好,你还活着,我好不容易,有了个亲人,今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与你站在一起,那些伤了你的人,他们该付出代价!” 钟千彤手眼通天,陆陆续续的收到秦清枫在东清如何受难的事情,一朝沦落,遭到刺杀,又在民间流落,又入了魔影殿,遭受非人的待遇,又入了北撅和南越,丹田尽毁,这一桩桩,一件件,听得让人心惊胆战的! 可如今,钟千彤终于再次见到了秦清枫,眼前之人,却轻描淡写,一句都过去了,里面有多少艰辛苦难!才把多年前一个温暖如春的人,变成现在这般冷漠的样子,钟千彤又是心疼,又是忧心…… 钟千彤心疼……清婉独自一人,在异乡,孤独无依的日子,自己知道有多难熬…… 清婉,她原本该无忧无虑的,父母膝下环绕,过得自由自在,有一个完整幸福的一生…… 可惜,这一切,都是奢望……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东清皇室造成的! 秦清枫此时已经是心绪翻涌了,有这么一个亲人如此真心的对自己,还能有什么可避讳的!秦清枫没了之前的冷漠,多了些亲近之意,缓缓说道:“阿姊如此,这份亲情,清婉收下了。” 钟千彤有些激动,眸华微亮,看着秦清枫,欣喜道:“你唤我什么?” 秦清枫拱拱手,再次出声:“阿姊。” 清婉这是认下了钟千彤! 钟千彤的心底的柔软,似乎被触动了,轻轻扶住秦清枫的肩头,秦清枫也不躲,钟千彤有些泪目:“清婉……害你如此的人,阿姊会替你报仇的……” 秦清枫心头一动,似乎发现了什么,眸华闪烁:“阿姊是想…” 钟千彤直接拥住了秦清枫,那削瘦的肩头,钟千彤十分的心疼道:“我就你这一个妹妹,东清皇室对你如此,我定要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秦清枫惊了一下,钟千彤,是想对东清动手! 秦清枫缓缓开口:“阿姊,到底所思为何?大可不必瞒我。” 钟千彤是大燕的皇后,自然,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深思熟虑的。 钟千彤松开了秦清枫,用手帕擦了擦泪,然后看着秦清枫笑:“清婉,以你的聪慧,自然,能想得明白,燕王,还在金殿等你,你便去吧。“ 秦清枫愣住,果然,事情没这么简单…… …… 钟千彤看着秦清枫远去的背影,缓缓叹了口气 清婉,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作为你的阿姊,自然知道,你的所思所想,你想要能掌控自己周围的一切,保护身边的人,想要足够强大…… -- 第393页 自然,这些,阿姊会帮你…… 不过片刻,钟千彤就恢复了华贵端庄的模样,随手招进来一个侍从,缓缓道:“那位南越公主,请进来吧。” ……… 去金殿的路上,秦清枫思考了很多,四国之内,大燕原本势弱,东清与南越地大物博,极为强盛。而北撅,游牧之地,不与其它三国接触。 现在的燕王名燕折,不过继任几年,可心思沉稳,手段独到,把整个大燕治理得井井有条,算是个能成大事者。 南越和东清纷争之时,大燕竟然未有动作,而是加以变革内政,等到南越东清两败俱伤,无力动弹之时,大燕,已经空前繁华,国力强盛。 秦清枫突然明白了,钟千彤为何要自己在大燕皇都待七日再进宫,这燕折,并非软弱,而是有雄心壮志……… 所以,让钟千彤与自己见面,建立这层关系,东清皇室与自己有仇怨,燕王,是想利用这点,把控自己…… 金殿之中,秦清枫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燕折,不像是一身王者霸气之人,而是儒雅随和,清秀俊逸之人,像个闲散王爷。 只是燕折回头时,那极为俊秀的面容,让秦清枫愣住了…… 燕折也不怪罪,缓缓一笑,声音清明:“你是秦清枫,亦是清婉,现如今,你是宛清,寡人等你许久了。” 秦清枫心中一沉,燕折知道自己的一切!知道自己的身份!缓缓行礼,出声:“不知燕王唤宛清前来,有何事?” 燕折笑着走下大殿,虚空做了扶起的动作:“你如此聪慧,自然猜出来,我唤你来,所谓何事。 你师从松山先生亲传,又得秦大将军教导,普天之下,论才能和武艺,首屈一指,你的事迹,从京城到西境,破了南越大军,每一次战役,都极让人拍手叫绝! 又能活着从北撅南越安然无恙的出来,着实让人佩服!” 秦清枫起了身,坦然自若:“燕王该知道,宛清如今,丹田尽毁,早已失了武艺,一介废人罢了。” 燕折眸子微闪,走到秦清枫面前:“你虽失了武艺,可却精通谋略,你坐过高位,该知道,寡人的雄心壮志,这七日,你所见所闻,皇都的繁花似锦,民生安定,皆是寡人治理的结果,寡人想要的,你该明白。” 很明显,燕折想要占领其他国家!成就一番伟业! 秦清枫皱眉:“燕王可知,宏图霸业,皆是由鲜血铺成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不愿再看到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燕折大笑:“你从东清而来,难道没有看到东清的子民忍饥挨饿,家破人亡的场景么?这样的国家,这样的统治,根本就是无能!这与杀了他们何异?” 秦清枫皱紧了眉头,沉思,燕折说得没错,东时端已经不像刚刚登位时的爱民如子,他的性情,已经在皇位的诱惑下,崩塌了…… 现在的东清,在东时端的治理下,连年的增加赋税,天灾人祸不断,可东时端却充耳不闻,只顾维护自己的统治,维护自己的皇权…… 燕折看着秦清枫的样子,勾了勾唇角:“东清皇室无能,有你如此良将,却不珍惜,频频致你于死地!东清这些子民,也快要被压迫剥削而死,你再看看我大燕子民,过得如此富裕,差别极大,宛清,你若是助寡人夺得东清,定会让所有百姓,过上美好的生活!” 秦清枫沉默了,心中翻涌,最终,行了一礼:“陛下所愿,雄心壮志,我等有所不及。” 燕折缓缓一下,登上了大殿的宝座,看着秦清枫笑到:“你现在已经不是东清的秦清枫了,你现在是宛清,寡人给你时间考虑,一个月之内,希望你做出正确的选择,到时候,寡人,不会亏待你的。” 秦清枫行了礼,转身而去。 燕折缓缓的笑着,心里却在盘算,东清虽势弱,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东清少不了些谋人勇士,若是硬拼,大燕免不了损失,现在的大燕,好不容易繁荣昌盛,可不能冒险! 秦清枫此人,一介女子,却心怀天下,是个有大才的人,所以,必须劝服她,有了她,大燕就有了极强的助力! 秦清枫的弱点,便是心善,她不会放任东清的黎民百姓不管不顾的,加之,秦清枫对东清皇室有怨有恨,与皇后又是血亲,如此,不怕秦清枫不归顺大燕! 燕折缓缓抬起手中的奏折,皇后那边,应该也差不多办成了…… 一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缘来伤情 几人同住在宫里的一处宫殿里,也是极为的宽敞,招待的人,也十分周到。 秦清枫站立在窗前沉思,姜妍缓缓走上前,从后揽住了秦清枫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上,轻轻浅浅的问到:“怎么了?从回来就这般?” 妍儿还是这般善解人意,许多事情,秦清枫大都愿意说与妍儿听。 只是现在,秦清枫更习惯将所有事情,埋藏在心底。 秦清枫微叹,缓缓转过身:“妍儿,我想与你一直在一起,永不分离。” 姜妍微征,依偎进秦清枫怀中,随即浅笑道:“妍儿永远也不离开清婉。” 秦清枫拥着姜妍,伸手抚上了她的发鬓,缓缓闭眼…… 自己知道,鸢柔是妍儿派来的,整个百花楼,都是妍儿背后的势力,甚至,更多。 -- 第394页 鸢柔的死,是妍儿造成的,可是,自己无法对妍儿狠下心肠。 妍儿,与自己羁绊太深,彼此深爱,如何,也分不开了…… 秦清枫缓缓说道:“妍儿,你有没有见过那个孩子。” 姜妍身子一僵,自然明白清婉说的是鸢柔的孩子,随即摇摇头,便否认了。 对姜妍隐藏的那些事,秦清枫从未提起过。 秦清枫沉默一会,然后说道:“那孩子,现在在皇宫,想来,也有五岁了……” 姜妍不说话,揽紧了秦清枫,鸢柔,一直是姜妍不愿意提及的,因为,这是清婉心中的一根刺,每每提及,清婉就会心痛,虽然表面不显露,可是姜妍却十分清楚。 如今,清婉突然提起那个孩子,怕是,心情不好。 秦清枫继续道:“妍儿,你我已经成亲,不若,我们收养些孩子好不好?” 姜妍心中一紧,难不成,清婉要养鸢柔的孩子!姜妍有些犹豫的出声:“清婉,你一直喜欢孩子,只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姜妍思绪万千,鸢柔的孩子若是被清婉收养,清婉每每见到这孩子,就想起鸢柔,时时伤感,追其根源,免不了对自己生怨!自己不能种下这祸根! 秦清枫眸光微闪,缓缓一笑:“也罢,以后再说吧。” 清婉的反应,让姜妍微微皱眉,清婉变了许多,自己,有时竟然看不清了。 秦清枫侧身看向窗边,忽然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的花丛间经过…… 秦清枫微微皱眉,思绪万千…… 姜妍见秦清枫怔愣,余光也憋见了花丛中走过的拓拔玉笺,心下沉了沉,不由得出声,拉回秦清枫的思绪:“清婉,我们等候之时,玉笺公主,便被宣见了。清婉不必担忧,一朝公主,不会有什么事的。” 秦清枫微微垂眸,淡然道:“嗯,她是南越公主,自然无事。” 大燕强盛,东清与南越势弱,接见拓拔玉笺,意欲何为? ………… 秦清枫在这宫中,可以随意走动,燕王也不避讳。 这一晃,已经入了春了,在这王宫也待了一个月了,拓拔玉笺匆匆回南越了,秦清枫倒是过了些清净日子。 只是昨日撞到了妍儿与暗卫的谈话,虽然妍儿诸多掩饰,可是分明就是探了些玉笺的消息,至于要做什么,秦清枫再清楚不过了。 每每想起鸢柔的凄惨离去,犹如埂在喉,酸涩难忍 不愿重蹈覆辙 秦清枫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在王宫里闲逛,许多事情,自己心中有了定论,只是,还需要一个契机。 这皇宫内,倒是有许多白梅,正值盛放之时,开得极美,白色的花瓣,纯白无瑕,晶莹剔透,春风吹拂,不由得飘落到了秦清枫一身俊逸清冷的锦绣衣衫上…… 秦清枫站在树下,伸出手,接住了这雪白的白梅,静静的躺在掌心,十分的安静…… 秦清枫微微一笑,似乎想起了故人…… 漫漫花丛之中,一朵朵花儿争相斗艳,开得花团锦簇的,不多时,竟然冒出一个五岁大的孩童,欢笑着奔跑,后面跟着一大群宫女嬷嬷,就怕前面这个孩童磕着碰着,看样子,似乎是颇有些头疼。 秦清枫抬头看去,颇觉得有趣,那孩童,倒是挺可爱的,虎头虎脑的,……可慢慢的,秦清枫发了征……… 那孩童似乎觉得一群人跟着自己,很有乐趣,一躲一闪,很是灵活的和众人嬉笑,一边跑,一边回头,玩的不亦乐乎…… 突然那个孩童撞上了秦清枫,秦清枫这才回神,眼疾手快的拉住那个孩童,这才没跌倒…… 后面的嬷嬷心都要吓出来了,拍拍胸脯,对着秦清枫恭恭敬敬的行礼。 因着燕折的命令,又是皇后的血亲,秦清枫在皇宫的地位,倒是挺高的。 那孩子眨巴着眼睛,也不怕生,就这么看着秦清枫,伸出两只小手,竟然拉住了秦清枫的衣袖。 秦清枫怔愣了半天,露出了笑容,抬手折了一只开得极好的粉白色梅花,方才蹲下身,放入这个调皮的孩子手中,与之对视,似乎,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这眉眼,与那人,是何其的相似,眼底似乎有万般情长,灵动极了! 秦清枫心中柔软仿佛触动了,缓缓出声:“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一旁的嬷嬷卑躬屈膝,如实回答:“回大人,这是皇后嫡子,我燕国的太子,名讳不能随意呼唤,还请见谅。” 秦清枫愣住,看着这孩子,心中翻涌,许多事情,似乎混乱了……… 鸢柔的孩子,为何成为了大燕的太子!钟千彤,为何这样?燕王,又想做什么? 秦清枫呼吸不稳,也许,这一切,只能自己亲自去解开! 那孩童拿着梅花,欢天喜地的又跑走了,众人也匆匆追随而去……… 秦清枫思绪万千,闭上了眼睛,这便是缘么……… 不远处,那一身火焰妖媚红裙的拓拔玉笺,笑着向秦清枫走过来。 拓拔玉笺,她那日过后,便拿着签约文书,回南越了,秦清枫自然知道一些消息。如今,拓拔玉笺又回来了,是见过了燕王了。 拓拔玉笺还是那般邪魅,揽住了秦清枫,调笑着: “怎么样,宛清大人,一个月过去了,考虑得如何啊?” -- 第395页 秦清枫皱眉,看着挨得极近的拓拔玉笺,缓缓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我别无选择,这一个月,燕王想要的是我心甘情愿臣服于他罢了,你南越既然与大燕结了盟,东清,便是囊中之物。” 拓拔玉笺轻笑,离了秦清枫:“大燕强盛,我南越若是不结盟,怕是对上了,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秦清枫转过身,背对着拓拔玉笺,负手而立:“如你所言,大燕强盛,又为何与你南越结盟,我想知道,你南越,许了大燕什么好处?” 拓拔玉笺勾了勾唇角,从背后风情万种的揽住秦清枫的腰,在秦清枫耳边调笑到:“想知道啊,今夜来找我啊,我可是带了,你想要的东西。” 秦清枫冷了脸,挣脱了拓拔玉笺,冷声:“回一趟南越,越发的风尘了。怎么,没了忌惮,南越的美人,如何?” 拓拔玉笺愣住了片刻,在秦清枫眼中,自己就是个坐拥无数美人,沉迷声色腐糜之人…… 呵,不是么,秦清枫,你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 拓拔玉笺压下心痛,面上满不在乎,随即冷笑:“南越的美人,个个绝色,各有千秋,对本宫,热情似火,极为服帖,相比于宛侍君的冷漠,可是好太多了,若不是有事在身,你以为我会离了温柔乡,来看你这幅冷面孔!” 拓拔玉笺只觉得心痛,自己回南越后,忙得脚不沾地,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事情,又马不停蹄,日夜不休的赶来大燕,为的是什么! 一路风尘仆仆,寝食不安,甚至直接见了燕王,递交文书之后,这才匆匆梳洗打扮一番,来见秦清枫…… 可她,却这么冷漠,两年了,她的心里,自己又在何处?那些偶尔的温情,都是错觉么?累了,自己累了…… 秦清枫缓缓闭目,冷漠道:“既然如此,事情一了,你便回南越吧。” 拓拔玉笺呼吸不稳,也转过身,声音有些寒意: “我不与你废话,红益果我带来了,只此今夜,你不要便罢。” 说完,拓拔玉笺转身,径直快步走了…… 秦清枫紧紧攥着手,骨节泛白…… 拓拔玉笺,你想要的,我给不起,在我身边,你只会受伤…… ……… 大殿上,金龙宝座上坐着燕折,秦清枫跪在殿前,缓缓说道:“过了一个月风平浪静的日子,是燕王的恩赐,我宛清,愿臣服于您,只是,我心中尚且有疑,还请燕王解惑。” 燕王手眼通天,密探无数,秦清枫每日,见了谁,做了什么,便一清二楚。 燕王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随手面上一抹,手中,便落下了一条以假乱真的胡子…… 眼前之人,分明就是一个女子,那如此清逸出尘的模样,带着些柔和,目光是如此深邃,又似乎能洞穿人心…… 秦清枫呼吸微窒,突然间明白了…… 为何钟千彤从未指责过自己这般有违纲常,逆世间阴阳之举 为何收了鸢柔的孩子作为皇子 原来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燕王大笑:“你既然臣服于我,又是千彤的血亲,与我,又有些相似之处,一个秘密而已,换一个大才之人,又有何妨?” ……… 偌大的殿中,雕梁画栋,极为的华贵,四下的婢女都被遣散出去了 拓拔玉笺躺在贵妃榻上,百无聊赖的举着玉瓶毫无顾忌的喝着,入口辛辣,苦涩,让人想要落泪,迷离着双眼,笑得有些癫狂…… 世间好物不牢靠,历经万般红尘劫,终是散散散…… 拓拔玉笺又举起玉壶,豪饮一口,酒水潺潺,自妖艳的唇,延续直下,顺着洁白的肌肤滑落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拓拔玉笺眯了眯狐狸眼,透过玉瓶间隙,看到了那缓缓而来的人影,清风霁月,耀眼夺目,多美好……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拓拔玉笺微醺,两颊浮现红晕,眼神迷离,勾起一个笑来,声音微哑,却极具风情妩媚:“秦清枫,我的宛清侍君,你来了……” 秦清枫皱着眉头,立在拓拔玉笺身前,看着遍地狼藉,酒壶东倒西歪,拓拔玉笺还醉成这样,俯身夺过她手中的酒壶,冷声说道:“这里不是你南越的公主殿,如此酗酒,着实有失体统。” 拓拔玉笺没了酒壶,便顺手拽着秦清枫的袖口,半躺在榻上,青丝微乱,声音微弱:“你的心是铁石做的么,我不信你察觉不到我的心意——” “拓拔玉笺,你要牢记你的身份。”秦清枫沉沉出声打断了。 夜晚的风,自窗间吹进来,很凉呢,不过,也凉透了人心。 秦清枫不是拓拔玉笺的宛清侍君了,她入了大燕,与她,便再无缘。 何必再生痴念,再生贪念…… “秦清枫,可惜,我要的,你不愿意给。”拓拔玉笺一整个躺在贵妃榻上,像是脱了所有力气一般,笑得有些凄冷,眸华有些泪光…… 秦清枫随意挥袖,便挣脱了拓拔玉笺的手,沉沉的呼了口气,转身说道:“拓拔玉笺,你要的,我给不起,你我相识八年之久,有些情分在,我可以立誓,在我有生之年,你所守护的南越,我会帮你。” 对啊,利益纠葛罢了…… -- 第396页 拓拔玉笺躺在榻上,眸华渐渐泛起了冷意:“呵,不必!你不是想知道为何大燕与我南越结盟么,是因为如今的燕王,有娘胎带出来的隐疾,命不久矣,此为弱点,而我大燕用红益果作为交换,保她性命,缔结盟约! 而红益果树,只有历代的南越王知晓采摘之法,燕折绝不会冒险,所以,只要大燕在燕折手中一天,南越便在,你大可放心!” 那人始终没有回头,未看到那冷傲倔强不可一世的面容上,积攒了多少心酸苦涩。 秦清枫负手而立,似乎在思付刚刚得到令人为之一震的消息…… 这般说来,南越,确实无恙 那窗前清冷削瘦的背影,是如此的让人无法忘却,许久,才缓缓传来: “如此,甚好。” 心,似乎在滴血,拓拔玉笺缓缓闭上眼,按住胸口,剧烈的疼痛,似乎,要将自己撕碎, 最终,还是抱着希翼开口:“你不是要红益果治你父亲么,我只要你一个承诺,便可以……” “不必,”秦清枫再次出声打断:“红益果如此贵重,如你所说,是南越与大燕维持和平的联系,你作为一朝公主,便不能随意赠出。” 拓拔玉笺愣住了,缓缓坐起身,声音沙哑:“只要是你,我愿意的。” 窗边的身影,晃了一下,却还是冷漠的拒绝:“此事,便作罢,休要再提。” 秦清枫始终不转身,拓拔玉笺落寞的坐在榻上,随意的抬手取下发鬓上的簪子,任由垂落的青丝乱舞,笑得癫狂: “秦清枫,我总是这般,绝情……” 你是不敢对我承诺罢了,哪怕你心中有我半分,我也知足了……… 一朝跋扈妖媚的公主,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卑微的像在乞求些什么 秦清枫未再多言,转身离去。 那人始终未回头,径直走了…… 那身影消失的一瞬间,拓拔玉笺便栽倒在地上,面色惨白,疲惫不堪的躺在一片狼藉之中,始终睁着眼睛,一双本该美艳无双的眸子,却极为空洞…… 一阵凄冷的寒风拂过发梢,睫毛微颤,落下两行清泪 秦清枫,我累了 ……… 终要别离,何必牵挂,不若就此斩断个彻底,也好过半生纠缠…… 孤院中 鹰长尘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秦清枫,跌坐在假山后,紧紧皱着眉头。 鹰长尘揪心:“主子……” “让沈梦瑶,去照顾她,别让妍儿知道。” 秦清枫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是。” 寂静的月夜,清冷的假山后,总是传来一些细细碎碎的低喃声 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 湔裙梦断续应难。 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归去归去 秦清枫被封为了大燕的国师,开始一步步的接入正轨。 燕折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办了一场盛大的宫宴,向众人展示大燕的雄厚国力,无可匹敌。 燕折与钟千彤同坐在最高的位置,只是,下首,还有几名妃子,轮流着笑着给燕折斟酒,看样子,甚是亲密,燕折也毫不顾忌,大笑着。 秦清枫眉头微挑,钟千彤似乎见怪不怪了,充满笑意,隔空向秦清枫举起了酒杯。 释然,回以杯酒喝尽,以燕折的做派,想必,那几位妃子,大抵是知道燕折的真实身份的。 拓拔玉笺坐在秦清枫对面,虽然视线始终不相对,可是余光,却是格外的在意。 姜妍坐在秦清枫身边,又怎么能感觉不到秦清枫心中的混乱,也只是默默的给秦清枫布菜,斟酒,徐徐说些话语:“清婉,若是在意,也可留下她在身边。” 秦清枫微征,神色淡漠,看向姜妍:“我与她,终究是孽缘罢了,她重任在身,我亦如此,道不同,纠缠作甚,不如各自归去。” 姜妍停了玉著,平静的出声:“清婉不悔?” 闻言,秦清枫伸出手,覆在那雪白的皓腕上,神情认真,半晌才出声:“自然,只要妍儿应我,那日之事不再复,便可。” 轻飘飘的话语,却惊起了一阵喧嚣,姜妍美眸陡然一转,睫毛轻颤…… 清婉…知道了? ……… 夜宴要持续一整个夜晚,还未结束,秦清枫便疲累了,独自一人走了出来,在花园里随便寻了块石板坐下,靠在树旁,闭上眼睛,打算吹些冷风,清醒一下。 妍儿对玉笺出手了,只是,自己撞破罢了。这些,本不该发生。 这一歇,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清枫听到耳边总有些嘈杂的声音,皱起了眉。悠悠转醒,不悦的睁开眼, 只是,却无意窥见了花丛之后,那彼此缠绵的身影,像藤蔓般缠绕,让人脸红心跳……… 大燕国的皇,正环抱着一位妃嫔…… 秦清枫心中异样,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面色微红,站起身,匆匆离去,打算回宴席,却在小路上碰到了缓缓而来的钟千彤,身后还有一群婢女。 钟千彤调笑:“你那夫人,等不到你,心中着急,我已经遣人送她回去了,你呀,还好没人怪罪你提前离席,快快回去吧。” 秦清枫心中了然,妍儿回去了,放心了不少,对待钟千彤,秦清枫倒是有几分亲近之意的,行了一礼后,便开口问了心中的疑惑: -- 第397页 “谢过阿姊,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开国燕皇创下江山,至今六百余年,每一朝,后宫中人,有的只有数十妃嫔,有的却有成千上万,子嗣更是多得数不胜数,为何——” 钟千彤自然不避讳什么,反正这里的人,都是自己的,对着秦清枫一笑:“皇储多,可王位只有一把,骨肉相残,争得头破血流,却最终,还没摸到龙椅,便在一次次的背叛和争斗中消失了,所以——” 秦清枫点头,燕折定然是蛰伏隐忍多年,隐藏自己的女子身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宝座……… 至于其他,秦清枫心中有了答案,为皇,肩上的责任,更重。 ……… 宫宴过后,不过几日,拓拔玉笺,也即将回归南越,钟千彤特地在宫门口为拓拔玉笺饯行。 钟千彤看着眼前的拓拔玉笺,笑得十分亲切:“清婉当真是无情,竟然放任这么个美人不管不顾,都不来送送。” 钟千彤又怎么不知,两人之间恩怨纠缠。 拓拔玉笺垂眸:“我与她,有缘无分,她也想斩断这份羁绊罢了。” 钟千彤笑意不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对她的情,显而易见,可是清婉对你,也是隐藏的偏爱。你们两人既然都有情,为何不越过那一步。” 钟千彤这个人,不仅能一眼看透你的所思所想,还总有种让人放松的感觉,产生莫名其妙的信任,拓拔玉笺也不隐藏自己的情绪,有些伤感,抬手接住屋檐流下的雨水: “她对我,始终不肯承认那份真心,我又如何能强迫于她。现在她与我,即将天各一方,或许死生都不复相见了,今生,怕是无缘分了。 皇后娘娘手眼通天,自然听说过我狠厉跋扈的名声,这般违背纲常,女子相恋之禁忌,皇后怎么还会如此淡然,甚至是支持呢?” 钟千彤走到拓拔玉笺身边,缓缓道:“天道伦常,我已经看淡了,什么孰是孰非,有什么意义,随心罢了。而且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又怎么看不出来,你表面的那层伪装, 我想,一朝公主,在动荡不安的时局中,定然是很艰难的,所以,而那份坚强下面,你的内心,定然十分柔软,何况,你爱上了清婉,为她做了多少牺牲,所以,你绝对不会害了她。 反观姜妍,莫不说她是秦家仇敌之女,就是她那份沉重的心思,在黑暗深渊之地中长出来的娇嫩花朵,洁白无瑕,可总会带些淤泥,在清婉身边,我不大放心。” 拓拔玉笺眸华微闪,秦清枫成了国师,姜妍的存在,势必会影响秦清枫的决策,钟千彤既然是秦清枫的阿姊,自然,是关心秦清枫的。 拓拔玉笺侧过身,行了一个礼,声音真诚:“姜妍对她的情意极深,这倒不必担心。” 这份真心,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 钟千彤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玉笺公主,凭借这一点,我会帮你的。” 拓拔玉笺缄默不语,不甚在意,心中有些惆怅,此去南越,自己与她,便再无纠葛,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心中酸涩难当,一转身,便上了马车…… 钟千彤看着徐徐而去的车队,不由得轻叹:“缘来缘去,逃不过一个情,何必两相折磨?总归,是过不去一个坎罢了………” ……… 车队一路出了皇城,行到了郊外小路上,已经没了行人,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 春雨连绵不绝,落在人心中,惊起了多少酸痛…… 拓拔玉笺心里微凉,终是忍不住,叫停了马车,直接跳下车,一双精致的鞋靴,踩在了泥泞不堪的小路,打落随侍递过来的伞,向前走了几步,仰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任凭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拓拔玉笺缓缓闭上眼睛……… 细雨下个不停,雨丝逐渐变大,不知多久,那固执的人,便被雨水浸透全身,带走了温度,逐渐冰冷,冻得唇微微发青…… 若问心痛到窒息是什么,便是如此,外界一切,与己无关……… 什么苦痛,几年的纠缠,时时萦绕心中的执念,最终,还是成空么…… 如此空荡荡的小路,雨水模糊了视线,拓拔玉笺突然冷笑,极为的癫狂:“秦清枫,就此一别,我们便不会再见,你当真不来见我么……… 绝望的深渊之中,却总是抱着一丝希望的,拓拔玉笺听到有脚步声从自己身后缓缓传来,却并未睁开眼…… 不敢轻信,恐梦一场…… 直到那人绕到了身前,声音极为温柔:“玉笺。” 声音仿佛天籁,仿佛光明,撕破了深渊的黑暗,重新获得一丝希翼…… 拓拔玉笺缓缓睁开眼,模糊了眼,却看到了那个魂牵梦绕的人,声音发干酸涩:“我以为,你不来送我。” 秦清枫的眸底,不同以往的冷漠,而是温柔极致,带着波光倒影,缓缓笑着:“你站在雨中,不就是为了引我现身?” 秦清枫执着桐木伞,撑在拓拔玉笺上方,遮住了那倾斜而下的大雨,一如在南越风吹雨打的街头小巷。 却又不同,眼前的秦清枫不复冷漠,很温柔呢。 拓拔玉笺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不由自主的双手揽住秦清枫的腰,感受到那真实温热,声音微僵:“你明知道,我不想走。” 这是自己想得到的人,一直都是。 -- 第398页 原以为,秦清枫会像从前一般推开自己,可是没有。 拓拔玉笺还是将价值连城的红益果悄悄的送到了秦丰武面前,不索取任何回报,甚至,要偷偷走掉。 想留给秦清枫,一个念想罢了…… 秦清枫终究是缓缓叹息,扣住拓拔玉笺的肩头,声音平淡:“回了南越之后,收敛些性子,不管你是觅得良人归去,还是收百八十个侍君,都随你,只是,愿你事事顺遂。” 拓拔玉笺是南越公主,肩上挑着责任。秦清枫亦然,不可能抛弃一切。 注定的两人,天各一方罢了…… 拓拔玉笺把头深深的埋在秦清枫怀中,在其看不见的地方,泪水流个不停,面上却不显,有些笑意的声音:“不管你是秦清枫还是宛清,都要记住我。” 四周很静,又很吵,耳边雨打在叶片的声音不停,一点一点的淋湿了那人肩头的衣衫,拓拔玉笺心中失落……… 良久,才听到几乎听不到声音的细若蚊蝇的一声 “嗯。” 雨唰唰唰的,一直落下,这是这个月的第一场雨,马车逐渐离远去,桐木伞滚落在泥泞之中,溅起的淤泥,些许飞落在了衣角,秦清枫站在雨中,任由着衣衫湿透,模糊的视线,久久收不回 ………… 天涯流落思无穷。 既相逢。 却匆匆。 摧手佳人,和泪折残红。 为问东风余几许,春纵在,与谁同。 ……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大燕举国出兵,南越助力,征讨东清。 不知何故,西境守城大开,放任大燕军队鱼贯而入,途径东清境界,纪律严明,直逼东清皇都。 战火再次持续了几个月,东清势弱,几场战争下,亏损严重,再无付偶抵抗之力。 大军兵围皇都,大燕国师献计,挖了暗道,魔影殿众人入了皇城,与大军里应外合,不过一瞬间,皇都便失守,战火纷飞,内外尸横遍野……… 皇都的天地,上下染红成一片,日暮渐落,兵戎之声渐弱,秦清枫一身金色甲胄,负手而立,站在皇宫城墙上远眺,傍晚的红霞,红得透亮…… 鹰长尘匆匆向秦清枫跑来,跪在地上说道:“主子,东时端自知皇位不保,在破城之时,合宫上下,皆被命令服了鸠毒……东时端也自刎了……” 秦清枫身子晃了晃,扶住了一旁的石柱,眸色有些哀伤,闭上了眼睛,声音接近呢喃:“东时端,他该死……” 当年老皇帝,并不是秦丰武所杀,而是东时端,命令早已反叛了的曹公公暗自杀害的。 若不是当初看走了眼,又如何落得这样的下场,秦家付之一炬, 秦清枫苦笑…… 这场长达几十年东时家与秦家的恩怨,就此了结吧…… ……… 东时皇族陨落,从此再无东清,天下三分大国,南越,北撅,大燕。 大燕为首,燕折为帝,燕穆为太子,国号万宗,受万朝敬仰。 国师宛清立了头功,册封异姓王,封号清王。封地为西境,连接南越与大燕之地,永守太平。 而此时的清王,却一身朴素衣装,缓缓来到一座简陋朴素的茅屋前,屋檐下站着一人,一袭浅蓝色轻纱,明媚精致的脸庞,那么的淡然。 东时灵忆早就被秦清枫安排救了出来,此事,钟千彤知晓,也未阻止。 秦清枫站立院中,心中有些别样的情绪,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缓缓道:“灵忆,同我回西境吧,忘记这一切,好好生活下去。” 东清皇族上下,已经死绝了,灵忆,再也没有依靠……… 东时灵忆轻笑,笑得有些凄凉,抬手拂过秦清枫的指尖:“哪能说忘便忘。” 指尖上的浅浅触碰,让秦清枫心沉了沉,未收回手,依旧放在东时灵忆身前道:“若是忘却前尘,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愿……” “我不愿。”东时灵忆转身,表情认真:“过去的一切,不管是快乐的,或是痛苦的,诸多坎坷,我都不愿意忘记,这是我的一生。若忘却了,岂不是白走世上一遭了。” 秦清枫沉默了一会,终究是缓缓收回了手:“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东时灵忆向前走了几步,侧过身,眸子微闪,看向秦清枫:“困在这皇都多年,如今没了牵挂,我倒想四处游历,或者做些胭脂,这几年,我可不是虚度光阴的。” 秦清枫压下心头的酸涩,微微垂眸:“好,如今太平,免不了些宵小,带上鹰长尘吧,也可以护着你。” 东时灵忆也没推辞,点点头,看着秦清枫,笑得明媚:“你如今为清王,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回了西境家乡,切不可再忧愁了,多笑笑,你这冷冰冰的性子,让人退避三舍,该改一改了,还是你以前的性子最好。” 秦清枫微征,看着眼前依旧如故的人,缓缓露出浅笑,应声:“好。” ……… 秦清枫一身锦缎紫金贵气王服,金冠耀人,平添几分庄重,立在殿中。 沈梦瑶缓缓走了进来,行了礼说道:“清王,燕王赐了赏赐,全都清点完毕,悉数分发下去了。” 秦清枫转身,执起手中的晓月剑,轻轻的说道:“华庭那里,如何?” “一切安好,老太公已经接到了西境,身体大好,再修养些时日,定当一如当年般康健。” -- 第399页 “嗯,今日送行晚宴,明日清晨便出发回西境,你记得再去准备一下。” “是。只是,自东清大燕战始,战事吃紧,您便总是彻夜部署,忙得脚不沾地,近一年多了,您和妍主子,聚少离多,甚至都说不上三句话,便匆匆离去…… 可如今,战事已了,回归宁静,属下知道您最近事务繁忙,可终归……” 秦清枫顿了一下,抬手将晓月剑放回了剑鞘中,眸华微闪:“下去。” 沈梦瑶无奈,只好行了礼,正打算退了出去,就听到声音 “以后,叫清王妃,莫要叫错了。” 沈梦瑶愣住,抬头看了看眼前削瘦的身影,连忙点头:“是。” ……… 脚步声在空旷的屋中响起,有些突兀。 屋中有一人,倚靠在窗边,看着远处的败了的花,有些孤寂和落寞,听到声音,茫然的回头,不由得怔愣,试探出声:“清…清婉?” 秦清枫缓缓而来,掀开了珠帘,声音平静:“我来了。” 好一阵错愕,姜妍才确认眼前的人,快速的别过头,声音微哑:“许多的时日了,我还以为清婉忘了妍儿这人。” 秦清枫缄默不语,面色淡如水,在案桌前缓缓落座,指尖轻捻案桌上的茶杯 自从妍儿在大燕,对拓拔玉笺几次出手,每每被自己发现并暗中制止后,与她,便多了些屏障。 南越发生的事情,瞒不住妍儿手底下的探子,自己不想妍儿因为自己,而随意的去伤害她 妍儿心细如尘,玲珑剔透,自然察觉到,那些情愫 鸢柔如此,灵忆如此,不能让玉笺,也陷入痛苦的深渊。 妍儿的心,从未安定过,或许,是自己给的不够。 妍儿犯下的错,自己只想陪着她一起赎罪,赎她的罪,也赎自己的罪,纵使终其一生,又何妨? 秦清枫抿了一口茶,沉默半晌,缓缓站了起来,走向姜妍,声音流水般温柔:“我心似月,于你,从未变过。” 久违的话语,姜妍的美眸微闪,身子微微向前倾斜,声音微微颤抖:“我又何曾不是,清婉,之前种种,皆是因妍儿嫉恨,犯下的错,今后,必然不会再伤了你我之间的情分,好不好?” 秦清枫上前,揽住了姜妍的肩头,将其拥入怀中,熟悉久违的触感,没来由的安心,缓缓闭眼:“妍儿,无论何时何地,信我便好,与你永不背弃。”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大结局,感谢大家支持 ☆、大结局(一)清王与清王妃 西境是大燕和南越的交界处,西境有清王坐镇,倒是极为的平静祥和。 修筑城墙,加强城内何处管辖,还出现了一批训练有素,武艺高强的兵,纪律严明,冷面无私,不知从何处来,只知道,是清王手下的人。 此时的秦清枫,正伏在案桌上,批阅着公文,身为一城之主,西境之王,远离京城,按理说,最是自由自在。可偏偏秦清枫是最忙的。 姜妍一身华服,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换了一盏更亮的灯盏放在案桌上。 奏章上的文字更加清晰了,秦清枫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对着姜妍缓缓一笑,声音略略疲惫沙哑:“城北的修缮的满亭台怎么样了?那慈恩堂,那些妇孺孩子接进去没有?” “都办好了,只是满亭台那里有些破旧,还需几日,而那些孩子妇孺,都接到慈恩堂里了,衣食住行,都不缺,还算富足。”姜妍说完,抬头看着秦清枫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了,心疼了。 秦清枫困倦着,淡淡浅笑:“嗯,有你管着西境,我便放心了。” 姜妍伸手覆上秦清枫拿着笔的手,有些心疼又责怪的道:“你都熬了几个日夜了,哪个被册封的王有你勤勉,这些事情,吩咐下去即可,事事过目,心力交瘁,就怕未到迟暮,就白发苍苍!” 秦清枫耷拉着眼皮,晃了晃头,又强打起精神,声音便不似那般疲惫了: “前东清子民受战乱之苦,沉重不堪,又遇天灾人祸,北部旱遭严重,齐流河边路又洪涝不断,大坝坍塌,死伤无数,如今播种之际,却无种下地,民生大计,怎能不急!之前我有心无力,管不了,可现在,又如何能安心! 朝堂之中,皆是大燕的朝臣,怎么会管原东清子民的死活,大多是敷衍了事,燕王和阿姊这些事宜交与我处理,也是信任我,怎能不尽心尽力!尽职尽责!” 姜妍微微皱眉,直接拿起了秦清枫案桌上的折子,柔声说道:“你丹田尽毁后,身子本就不大好,眼睛都要熬坏了,这样吧,你闭上眼睛休息,我念给你听。” 秦清枫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了,故而,姜妍心疼,却无法阻止。 秦清枫脸上有些无奈的笑,架不住姜妍坚持,便直接靠在姜妍身上,顺势滑落,头枕靠在姜妍的腿上,瞬间放松了不少,缓缓闭上了眼睛,声音沙哑:“那便,辛苦妍儿了。” 姜妍心疼了,握住秦清枫的手,让她安心,而另一手拿着折子,开始念起来……… 待一切处理完,已经入了深夜,灯盏也换了好几次,秦清枫疲惫得不行,动也不想动,直接趴在姜妍腿上休息,声音困倦:“父亲那边……” 姜妍心里叹息了一声,将手搭在秦清枫肩头,缓缓说道:“知道你挂念,秦伯父如今身体康健,带着几个侍卫,出去云游四方,一个月家书一封,也不用担心,倒是自在。” -- 第400页 秦清枫仍旧闭着眼睛,声音微哑:“委屈你了,父亲他,心中还是有些芥蒂。” 姜妍凑近秦清枫的面庞,缓缓落下一吻,低声细语到:“不委屈,秦伯父毕竟对你怀有期盼,能陪在清婉身边,妍儿很知足了。” 秦清枫的声音带着睡意:“嗯,父亲他一直希望我有个孩子,传承秦家,有所倚靠。只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有你陪着我,我不孤单,亦不后悔。” 姜妍睫毛微颤:“谁让你这个清王,只有我一个王妃呢。” 秦清枫反握住姜妍的玉手,放在自己心口:“有一个如此贤淑的王妃,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 “贫嘴。” “过了年,我恐怕要去各地跑一趟了,快则四五月,慢则一年,辛苦妍儿你照管西境了。” “才到西境几月呢,你就要走了。” “时局所迫,民生多艰。” “别说这些了,快睡吧。” “嗯。”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春去秋来,各项措施的民生得到了改善…… 秦清枫东奔西忙,过了年,特地去往各县勘察,离开了西境,而西境大小事务全部留给了姜妍这个清王妃。 两人也分开半年有余了,好在,时时能通信,了解情况,可是思念却越发的深了。 正值中秋前夕,秦清枫便来信了。 沈梦瑶笑得一脸灿烂,将信纸递给了姜妍:“清王妃,可是等候多时了?” 姜妍接过信纸,嗔了沈梦瑶一眼:“你好歹现在也是清王府总管家,事务繁忙,还不下去办事去。” 沈梦瑶轻笑着转身:“是是是,不打扰清王妃看家书!” 四下无人,姜妍这才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小心翼翼的拆开了信纸,有好几张,默念起来: 一切事宜,皆有成落,妍儿可曾记得我们曾经的学子,现如今,他们已经成材,我途径邻东之地偶遇他们流落,见他们风骨依旧,势必会成为国之栋梁,只是稍有欠缺,望妍儿为师娘,继续指点,不日,将抵达西境。 姜妍微思,轻笑,那群咿咿呀呀的孩童,已经长大了么,也是,已经好几年了,竟然又遇到了,真是缘分。只是,清婉离开了半年之久,都中秋了,还不归么? 剩下几张,都是交代清婉在沿途发生的一些事,关于处理关口事宜,南越通商之类的,姜妍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细看去,看到了最后两行,笔迹有些潦草,大致,是最后添上去的: “念卿,恍如隔世,寝食难安,思之若狂,可事发有然,恐不能归,勿念。” 确实听说岭东哪里突发水患,清婉正好途径那,想毕,就留在了那。 姜妍心中有些失落,清婉又不回来了,有些酸涩,聚少离多。 但愿暂成人缱绻,不妨常任月朦胧。 姜妍的视线在那落款上停留了许久,突然脸色一凝……… 一旁的暗卫,随即走了出来:“主子有何吩咐?” 姜妍指尖一下一下的敲打着石桌,声音平静:“岭东那里到西境,需要多久?” 暗卫答:“若是马不停蹄,日夜不休,六日即可,书信的话,也差不多三日。” 姜妍指尖停顿了一下,那封信,是两日前的落款……… 姜妍眸华发亮,猛然站了起来,声音带着点喜悦:“快,叫沈梦瑶过来……” ……… 入夜,姜妍带着几个侍卫,换了一身装扮,出了西境城,不多时,便寻到了最近的一处客栈。 客栈倒是挺热闹的,带着人刚进门的姜妍便看到了那客栈大厅里坐着几桌人,那服饰上特有的西境标志,心中更是欣喜,可是面上不显,十分的平静,暗暗的示意身边的侍卫。 清王妃的令牌一出,客栈之内,无人敢动,有人指了指楼上的一间屋子。 姜妍抿着唇,又喜又怒,缓缓走上楼,清婉回来了,半年未见,自然是心中欢喜的,只是清婉为何瞒着自己? 听说,清婉昨日便到了这里,只是一直在忙着编制朝册,上呈天子。南越与大燕建交,和睦相处,可是边邻还是有些摩擦,所运送的货物,有些短缺之类……… 所以,清婉现在还在和其他几位大人商量一些事宜,还没有回这客栈。 为何骗自己,清婉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姜妍径直推开秦清枫屋子的门,走了进去,屋内昏暗,仅仅点着几盏烛火,有些昏暗,带有些温情,案桌上熏香缓缓袭来,萦绕鼻尖,极为香郁扑鼻,房梁上影影绰绰的有些红纱,垂落下来……… 姜妍皱眉,清婉何时喜欢这些? 莫不是金屋藏娇? 姜妍才走到牡丹屏风旁,便听到娇滴滴的一个声音:“清王,您终于来了,让妾身好等!” 一个半露春光的女子自暗处缓缓走来,便要贴上姜妍! 说时迟那时快,姜妍身边的暗卫,飞了出来,一脚踹飞了那女子,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那女子狠狠地砸在床前,捂着胸口,吐了口血,抬头看去,有些不敢置信的指着阴影下看不清面容的姜妍:“你不是清王!” 姜妍心头大怒,呼吸不稳,清婉竟然真的金屋藏娇!还为此骗了自己! 姜妍气得变了颜色,狠狠地瞪了地上那春光乍泄的女子一眼,转身便走……… -- 第401页 ……… 姜妍刚刚离开客栈,秦清枫刚好进入客栈,看着满屋子跪在地上,神色各异的人,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 ……… 秦清枫坐在这不知何时被布置得极为腐糜的屋子里,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个裹着被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转过身,沉下了面容,对着一群下属怒斥: “覃度,别有下次,否则,就不止这五十军棍了!” 覃度被人押了出去,颤颤巍巍的。众人唯唯诺诺,有些惶恐不安 这位清王,到了西境几个月,忙前忙后,西境曾经的将领根本找不到时间巴结这位清王,之后清王又离西境半年有余,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受到燕王的赏识重任,大家伙怎么能不巴结呢! 清王府仅有一王妃,而清王又洁身自好,在外办差从不花天酒地,流连烟花柳巷,甚至回避其他大人的邀请。 可天下男人,哪有不好色的,众人猜测,应该是清王怕落人口实。 可现在回来了,若是送上自家样貌极好,家世清白的女儿,一旦赢得清王的欢心,自己官运亨通啊! 只是,他们打错了算盘…… 这覃度一马当先,倒先惨了…… 秦清枫直接换了个清净的房间,坐在案桌前,喝了口清茶,招来了虎二文,直接说道:“准备得如何了?” 虎二文笑得很开心,拍拍胸脯:“清王放心,我虎二文办事,您放心!只是,这王妃,怕是误会了,您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秦清枫瞪了虎二文一眼:“若不是你偷喝酒去了,那女子又如何能送我房去?” 虎二文讪讪一笑:“主子您可别冤枉我,那暗卫都跟在您身边,保护您去了,这客栈上上下下,都是那群狗腿子的地盘,想送个女子进去,呵呵,也是易如反掌嘛,您那侍卫脑袋不开窍,还以为您会喜欢,检查一番才放进去的,这可不关我的事!” 秦清枫无奈的摆摆手,冷着脸说道:“行了,这次便不用领军棍了,罚俸半年,下不为例,你给我好好训练下这批新侍卫。” 虎二文一喜,立刻严肃:“是!” ………… 中秋之日到了,姜妍生着闷气,没心思设宴,直接全权交给沈梦瑶处理,坐在石桌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直到傍晚,依旧没见到清婉的身影,姜妍便坐不住了,清婉,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去客栈的事,怎么还不回来! 一阵浓郁的桂花香传来,姜妍微征,这府里,似乎,只有一棵桂花树而已,怎么花香能传到这里来? 姜妍循着花香而去,穿过几个走廊,入了一处墙院,姜妍眼前一亮,这整个偌大的院子,开满了桂花! 金灿灿的,鲜艳极了!一朵一朵的落下,煞是好看! 树中间,还有案桌和坐席,精致的案桌上,摆着一壶白瓷酒壶,和几个酒杯。 光是移栽一棵桂花树,就要准备许久,何况是一整个院子的桂花树! 姜妍缓缓走过去,心头一动,猜到了些许,走了过去…… 果然,一棵桂树花枝间,踏着月光,走出来了执着白瓷酒杯的秦清枫,一身月牙白的金绣华衫,笑得一脸温柔,眉眼含情:“妍儿,喜欢么?” 半年了啊……终于见到清婉了…… 她还是那般的模样,让人一见倾心。 姜妍脚步一停,压下心头的欢喜,故作生气的转身:“清婉去了半年,如今倒是想坐拥无数美人了。” 秦清枫缓缓一笑,走了过去,从背后拥住了姜妍,声音温柔:“想不到,妍儿还会吃这种明显的醋,聪慧过人的妍儿,难道会看不出来这个?我一介女子身份,旁人不知,你该不知么。嗯,还是说,妍儿就是因为太过于思念我,扰乱了思绪?” 姜妍娇嗔了一声,感受着秦清枫温暖的怀抱,整颗心都填的满满的,半年未见了,怎么能不相思。可是语气还是带着点责怪:“谁让你回来都不来见我,还写信欺瞒于我,清婉都学坏了。” 秦清枫贴近姜妍的耳畔,闭上眼睛,温柔浅笑:“信上所说,思卿若狂寝食难安是真,故而加急处理事务,特地赶回来陪妍儿共度婵娟。” “尽说些胡话。” 姜妍娇嗔一声,面上不显,可是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逗得清王妃一笑,便是最大的福分。” 姜妍自秦清枫怀中转身,四目相对,眉眼含情,叫人看得春心荡漾…… 谁说离别久了,感情会淡,殊不知,时间是感情的沉淀,思之成狂………… 秦清枫拉着姜妍,在桂花树下的石桌前坐下,可却径直将姜妍拉入怀中,环住她的柳腰,禁锢着…… 姜妍挣脱不开,嗔怪的看了眼秦清枫道:“清婉,怎么越发黏人了!” 秦清枫脸上笑吟吟的,空出一只手,倒了两杯桂花酒,道:“半年来,甚是思念,既见,那自然是恨不得时时刻刻与妍儿黏在一起,做对泥人……” 姜妍羞赧,垂眸:“如今是清王了,怎么还不知羞。” 秦清枫笑弯了眉眼:“羞什么,四下无人,难不成,妍儿还怕天上的明月听了去?” 秦清枫抬手,覆上了姜妍的面容,眼底尽是温情。 姜妍羞躁,轻拍秦清枫不安分的手,挣脱了怀抱,坐到了旁边的石凳上,正色道:“今日中秋佳节,府里的夜宴,沈梦瑶已经准备好了,你既然回来了,可不能不去。” -- 第402页 秦清枫思索一下,然后起身,有些许无奈:“妍儿管这清王府,倒是越发上心了,竟然也不留些时间与我。看来,我得了个贤惠的好王妃,却丢了个贴心人。唉,这难道就是有得必有失?古人书上之语,诚不欺我也。” 姜妍看着秦清枫这般惋惜的样子,不免笑了,转身拿起倒好了的那两杯酒,递在秦清枫面前:“清婉费心准备这些,那自然,是该与清婉喝一杯。” 秦清枫挑眉,执过酒杯,凑近姜妍,揽住柳腰,温热的气息打在耳畔,姜妍耳夹微红,秦清枫声音微哑道:“我要妍儿你亲自来……” 姜妍美眸流转,略略犹豫之下,便抬手将杯中之物喝尽,然后覆上了近在咫尺的薄唇…… 桂花香与酒香醇厚,淤旎在唇齿间辗转,深情一片…唇瓣上,水光潋滟……… 月光姣白,柔和的光线缓缓洒下,金灿灿的桂花树下,交缠着影影绰绰的影子,混为一处,分不清谁是谁了………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 夜宴之上,高堂上坐着西境的清王与清王妃,下方一片苼歌,丝竹悦耳之音不断,案桌上觥筹交错,喜悦一片。都是清王府众人。 秦清枫叹息:“这些舞姬不及妍儿身姿半分,可惜了,今夜却看不到了。” 姜妍憋了眼秦清枫,缓缓说道:“还不是清婉你大爱无私,说清王府就是他们的家,以后,每个佳节都与众人一起。” 秦清枫转头,看向姜妍,无奈的笑:“如此这般,明年便废了这个规矩。偶尔一些佳节,还是寻个自由的。” 姜妍给秦清枫倒了杯酒:“鹰长尘来信说了,秦伯父他经过莫阳,倒是歇了几日,便离开了。” 秦清枫喝下一杯酒,略略思索:“鹰长尘在莫阳?看来,她的胭脂铺子,倒是开得极快的,已经遍及半个江南了。” 那些曾经在西境的十一位女子到江南开了布行,生意不错,东时灵忆借其名头,开了许多胭脂铺子。 姜妍美眸微闪,缓缓道:“是啊,想不到,她那么金贵的人儿,竟然还会做这些东西,听说南越也极为喜爱,通商口特地增加了这些脂粉售卖。” 秦清枫低头一笑,大燕的货物流入南越,其中,不少是南越那位的手笔。 姜妍看秦清枫思绪飘浮的样子,知道她想起什么了,有些不悦,别过头,闷闷的喝着酒,酒杯置桌,发出细微的声音。 秦清枫又如何注意不到,温柔浅笑着站起身,缓缓伸出了手…… 姜妍刚刚放下酒杯,眼前就出现一只白皙的手,是那么的熟悉…… 姜妍抬头,便撞进了一双深情的眸子中,不由得心怦怦直跳。 秦清枫笑得温柔极了,抬了抬手:“真是醋坛妍儿,来,与我共饮。” 清婉温柔的话语,侵入心中,姜妍似乎像是融化一般,将手放入那只手中…… 秦清枫略略一带,姜妍便起了身,掌中温热,温暖着人心…… “心悦与卿,一生相伴,永不相弃。” 清王与清王妃并肩缓缓而来,执手相携,月光洒落两人肩头,裙摆曳地,风光霁月…… 这是属于清王与清王妃的一切…… 相视一笑,便成终身……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 卿为朝朝暮暮。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共有三,再加番外。 微甜哦! ☆、大结局(二)蝴蝶美人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西境倒是多了些暖意,因着阔建了条河流,倒也不是那么黄沙漫天了…… 一封信件,从京城日夜加急,几经辗转,送到了秦清枫面前,是当今大燕皇后的家书。 信没有其他异样,都是些京城琐事,还有说太子聪慧,想让秦清枫去京城教导之类的,最后,还提到说,清王一路辛劳,忧国忧民,维护了江山社稷,燕折和钟千彤,倒是要送一份大礼给秦清枫。 什么大礼?秦清枫心下猜测,面色有些不好。 南越与大燕建交,可是边境小村落总是有些冲突不断,西境是关口,倒是相安无事。 听说,几个月后,南越要派使臣前来,进献宝物,永保两国友好。 无非就是红益果之类的,只是,结合这封信的晦暗不明,秦清枫总感觉不好,而且隐隐约约猜出了什么,家书妍儿看过,肯定也猜到了! 南越使臣,明确的提到了,他们的南越公主,也就是拓拔玉笺会来。 一想起拓拔玉笺,秦清枫只觉得头疼。 虎二文和沈梦瑶一直笑着站在旁边道:“清王可是有什么吩咐?” 秦清枫瞪了一眼两人,有些心烦意乱:“妍儿那里如何?” 两人赶紧收了笑意,沈梦瑶走出来回到:“王妃说,她知道了,让清王勿忧。” 秦清枫还是眉头紧锁:“行了,下去吧。” ………… 西境清王府中,秦清枫伏在桌案上,批阅了一天的奏折,有些累了,听到通传,缓缓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鹰长尘,眸光闪烁:“你既然回来了,那她在哪?” 鹰长尘笑而不语,反而递上了一方锦帕,锦帕精致,上面绣着兰草,旁边还有嬉闹的蓝色蝴蝶……… ……… -- 第403页 秦清枫匆匆出了府,不知去往何处。 鹰长尘却未出清王府,而是到了正在修剪花草的姜妍面前。 鹰长尘出声:“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王妃解惑。” 姜妍也不回头,继续摆弄手中的花卉,缓缓道:“你在她身边一年多了,可知,她心中所念。” 鹰长尘垂首:“自然是一知半解,只是,王妃您的一封信,便让东家放下经营江南的店铺,直奔西境,属下不明白……” 姜妍走了几步,拿起桌上的一朵开得素雅的花枝,放入一个精致雕花的白瓷空瓶中,淡淡的道:“你觉得,这花可美?” 鹰长尘皱眉,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王府的花,能入王妃的眼,自然是美。只不过,还请王妃为属下解惑。” 姜妍淡淡的说道:“花瓶中独有一只花,便成了唯一,吸引众人视线。” 姜妍又拿起一只红得娇艳欲滴的花束放进瓶中,复而说道:“两朵花争相斗艳,岂不美哉。” 鹰长尘抬头,看着白瓷瓶中的两朵花,一红一白,平分秋色,猛然皱眉,心绪起伏……… 而姜妍,便是执剪之人…… ……… 西境城中,一家茶肆之中,大堂中央,说书人讲得是酣畅淋漓,大快人心,周围挤满了人群,喧闹声不断,拍手叫绝! 秦清枫一身便装,手中执着一方丝帕,缓缓穿过人群,上了楼。 精致的雅间中,案桌前,指执着茶杯的人,依旧是那一身蓝色纱裙的人,只是戴着面纱,遮住了那精致的容颜,独留一双美眸扑朔…… 秦清枫心中微征,还是走了过去,随意的坐下,缓缓说道:“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西境,怎么不直接去府里呢?” 那女子缓缓摘下面纱,露出真容来,一颦一笑皆明媚:“你府中虽华丽,可哪有这城中得了乐趣。” 正是许久未见的东时灵忆啊! 东时灵忆在江南待久了,倒是有些江南烟雨女子温婉贤淑的气质来,一双眸子,似有朦胧雾气之美,极为灵动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秦清枫怔愣片刻,只觉得有些热气,随即倒了杯茶水自顾自的喝下,解了渴道:“怎么,江南一带的胭脂铺子不要了,是想开到西境来么?” 东时灵忆笑得眉眼微弯,极为灵动的说道:“是啊,你这西境如今地大物博,虽是风沙之地,可是开出的花,却极为坚韧,又与南越通商频繁,我想着,若是在此,怕是我这觅吟坊的名声,更亮些。” 秦清枫微微垂眸,看着眼前的东时灵忆,点点头,温柔浅笑:“也好,这西境城变化颇大,你游历大江南北,看遍天下奇峰异岭,倒是可以试试这西境风沙异景。” 东时灵忆眸子亮了亮,声音清澈动听:“如此,我便留在这西境了,只是我在此地人生地不熟,还望清王多多照顾我的生意。” 秦清枫挥袖举杯:“自然,荣幸之至,如此,我便先带你游玩几日,再分几个店铺,供你使用。” 东时灵忆也举起杯:“多谢清王,如此,甚好。” ………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西境城内兴起了大量时兴的胭脂水粉……… 胭脂以花为原料,因着西境风沙漫天,花朵又娇嫩,稍不注意,就活不长久,故而,没有多少人愿意在这西境长期做胭脂水粉的生意…… 此时,竟然有了好多家胭脂铺子,立马风靡全城,觅吟坊的招牌随处可见, 听说,这位东家生得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不仅貌美如花,还色艺双绝,一双妙手,制香了得!人送蝴蝶美人的称号。 听人说,美人在时花满堂,至今三载闻余香! 只是这蝴蝶美人,似乎与清王关系匪浅。 两人曾漫步在西境的街道上,语笑嫣然,宛若璧人 一同在绿茵草地,放着一只又一只的纸鸢,飞得极高 也曾在西境广阔的风沙之地,纵马驰骋,好不快活 西境城中,最繁华的地段,最大的几间铺子,开着觅吟坊,听说,也是这清王送的。 众人揣测之声,两人的关系,传得沸沸扬扬,只是清王未有动作,清王妃便找上了蝴蝶美人。 清王府便是曾经的西境秦府,布局倒是多了些变化,更加的雅致了 花厅之中,姜妍坐在锦绣月牙席上,修剪着案桌上的盆栽,声音轻叹: “自从引了条塞河流入西境,西境的花便越发娇嫩了,种类别致多样。” 说话间,自花丛间,缓缓走来了一个覆着幕篱,一袭蓝纱的女子,姣姣如月,轻盈无比。 姜妍挥了挥手,沈梦瑶便带着下人离开了。 东时灵忆行了一礼后,便落了座:“不知清王妃,今日唤我入府,有何事?” 姜妍放下了花剪,面色平静的看着东时灵忆:“过去,是我对你不起,算计与你,你孤身一人,承受这么多年的苦痛,也有我的原因。” 东时灵忆摘下幕篱,放置一旁,露出一张明媚精致的脸:“各自选择罢了,何必在意。” 姜妍在一旁的飘满花瓣的金盆中净手,覆在丝帕之上,缓缓道: “既然选择了,现在,你与她的谣言闹得满城风雨,她事务繁忙,听了几句还当笑言,作为人口皆传的蝴蝶美人,却不做理会,为何?” -- 第404页 “你既知,又何必问我。倒是你让我来西境,有什么打算?”东时灵忆目光微滞,看着一旁的盆栽,上面那花,开得极美。 “我也不瞒你,在你来之前,京城那边有了消息,南越打算与大燕联姻,南越使者自半月前,便见了燕王。” “那与我何干?”东时灵忆微微皱眉,曾经,自己也作为联姻的棋子,被送了出去,如今,东清覆灭,自己已非昔日公主。 姜妍神态悠闲自若,浅笑:“你觉得,大燕会送谁来和亲?或许说,大燕还有谁能来和亲?” 一语落,一切便了然。 南越的王子,尚且只有五岁,公主,三岁,除了那位,南越的大长公主,还能有谁。 那心气这么高的南越公主,甘愿和亲,嫁给谁,这不是昭然若知么。 东时灵忆愣了愣神,心不由得跳动起来,眉头紧锁:“所以,我入西境,也是你走的棋,替你制衡。” “这点我不否认,可扪心自问,你来这西境,与清婉她有所接触,哪一点我插手过?相反,你与她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这不是你所喜闻乐见的?” 东时灵忆紧了紧手指:“这些,非我本意,我只希望,能时时见她,陪着她罢了。” “呵,既然如此,就当弥补曾经犯下的错,我会提点清婉的,此后,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曾经你不顾一切离间我与她,现如今,又叫我如何信你。” “你会的,既对我有利,也达成你终其一生的心中所愿,何乐而不为。” 姜妍看着眼前的东时灵忆,不由得轻笑。 面对自己向往的事物,谁都有私心,谁也不能免俗,东时灵忆也不例外。 拓拔玉笺和亲而来,板上钉钉的事,清婉定然防备着自己下手,可若是换做东时灵忆再前入清王府,拓拔玉笺便会分散注意力,而对付东时灵忆。 玩弄人心,姜妍向来如此。 东时灵忆终究还是站起身,声音平淡:“交易罢了,望你守诺。” “自然。” 那抹蓝色的倩影消失在花丛之中,案桌上,那盆栽之中,赫然,一红一白两朵花,开得俏丽,各有千秋…… 沈梦瑶缓缓走来,有些不解:“清王现在仅您一妃,独宠您一人,如此一来,岂不是将清王让出去?” 姜妍勾起唇角,有些不明的情绪:“拓拔玉笺要入西境,圣旨已悄然而下,不日便要昭告天下,我无法阻止,我既不能占她一人之心,也断然没有让拓拔玉笺凭借手段占据她,既然如此,多一个东时灵忆,又有何妨?” 沈梦瑶低眉:“您…何时变得如此……” 如此大度?不,不是。沈梦瑶所知的姜妍,又如何容得秦清枫身边簇拥她人?向来如此,多少年来,恒古不变…… “经历这许多年,她虽表面不提,可心中,仍有她们,我不想她因我的缘故,而遗憾终身,负了她人,也负了自己,何苦呢……” 姜妍捻着手帕,有些不知名的轻笑 呵,何苦呢…… 不过是希望,清婉心中,一直有自己,再无芥蒂罢了,纵是成全了她们,又有何妨? ……… 清王府接到圣旨之时,整个西境都喧声满天,街头巷口,饭后饮茶闲谈之余,都要扯几句嘴。 南越送来和亲公主,嫁与清王。 秦清枫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受,不知道是喜是忧,阿姊说的大礼,原来是这个,虽然早就猜到与拓拔玉笺有关,可是,没想到是和亲……… 燕王下达的政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秦清枫倒是松了手头的事务,便听到些传言,有些恼了。 这些传闻多变,灵忆名誉受损,圣旨已下,拓拔玉笺又要送来西境,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妍儿与玉笺,水火不容,可妍儿竟然一反常态,让自己弥补灵忆,为其声誉负责,这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秦清枫去了胭脂铺子,看着东时灵忆忙进忙出,便很有耐心的坐在一旁等待。 好不容易日暮,东时灵忆才歇下,坐在秦清枫前面,累的不想说话。 秦清枫宠溺的笑着,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累了就歇歇,店铺每日流水这么多,富甲一方,何必这么折腾。” 东时灵忆喝了茶水,缓了好一会,才淡淡的撤了眼秦清枫,说道:“你不是说我是蝴蝶么,那肯定是要无忧无虑的飞在春光之下,尽情的飞舞。” 秦清枫略略点头,随口答道:“蝴蝶翩飞,也会停歇。” 东时灵忆眸华闪了闪,握着茶杯的手向前伸了伸:“若是我飞累了,想驻足停留,不知,可有去处?” 四目相对,眉眼盈盈处,波光纵横 两人心里皆有情,谁人不知,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秦清枫呼吸不稳,良久,才覆上桌上那双如玉的手,缓缓说道:“自然,蝶驻足兰间,本是应当。” 东时灵忆感受着手中的温度,笑得明媚极了:“十年了,兜兜转转,我还是贪恋这朵兰花的温暖,你说,我是不是痴傻之人。” “自然是痴人。”秦清枫笑得温柔,目光却愈发坚定了:“不过,是我的痴人。” “都说痴人说梦,这倒是让我觉着,是幻象了。” “那我便织一个盛世美梦与你,永不醒来。” -- 第405页 “好。”一如当年一般 秦清枫与灵忆相识十年之久,本不想误了灵忆终身,可如今,误了便是误了。时间可以磨平所有的棱角,消除所有过去的恩怨,当一切都不重要时,只剩心中的彼此,一切皆水到渠成罢了… 恩恩怨怨,都散去吧……十年了…… 自己该还给灵忆,一个安稳了…… ………… 冬日严寒,雪花漫天飞舞,四处都结着厚厚的冰,雪花铺在上面,极为纯净,都说瑞雪兆丰年,西境人人称道,而清王府,在寒梅盛放之时,迎了一位侧妃入府。 十里红妆,锣鼓喧天,街边爆竹声声,像是过年一般热闹,清王府的迎亲车队,绕着整个西境城走了一圈,从觅吟坊接走了久负盛名一身大红凤冠霞帔的蝴蝶美人。 这是清王府第一次办婚宴,极为隆重,虽是侧妃,可是与迎正妃入府的礼节丝毫不差。 西境的官员商贾,都有意讨好清王,谋划了许多场隆重的宴会,更是将本就热闹的清王府,推向了极致。 众人随意寒暄几句,敬几杯酒便不敢再敬了,清王府内只有一位清王妃,清王又不贪恋女色,洁身自好,如今,竟然迎了一位侧妃入府,该是何等的宠爱! 定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众人若敬酒阻拦,清王若是不快 那可就是大大的不该了! 故而,一身红袍喜服的秦清枫只是浅饮几杯,未觉醉意,便被众人笑着簇拥到新房外了。 新房名唤蝶恋居,极为衬这位蝴蝶美人。 丫鬟婆子恭恭敬敬的开了房门,秦清枫径直入内,随手一挥,所有人便都退下了。 秦清枫的心,极为的安定,没有任何情绪浮动,一脸笑意的向着坐在大红鸳鸯喜榻上的人走去。 喜秤揭开了四团喜绣盖头,露出那张明媚精致的脸来,极为繁琐的发饰上,有一支七彩蝴蝶金步摇,那是定情之物… 秦清枫坐在其旁,轻笑:“今夜的灵忆,格外的美。” 前前后后成亲四次,第一次嫁与秦清枫时,逃了婚,第二次,南越和亲,第三次,嫁与陆子昂,后这两次,都被秦清枫截了去。 而这次,是堂堂正正,满心欢喜的。东时灵忆有些羞赧,垂眸:“我曾满怀希翼,想为你穿一次嫁衣,如今成了真,倒是有些惶恐不安。” 大红喜烛高照,摇曳的红光打在面容上,荡起了层层波澜…… 秦清枫温和的笑着,执手取下了东时灵忆那沉甸甸的凤冠,又拿过一旁的合卺酒,递了在其手中:“一切有我,我曾错过一次,放开了你的手,今后,定然不负你。” 东时灵忆睫毛轻颤,眸子有些喜悦的光,这些年,放不下的情愫,那曾后悔的一切,终会得到弥补…… 两人执杯交错,一饮而尽…… 红唇相印,缓缓落下一吻,摇曳的红烛光,更加的浓烈,三千发丝倾泻,红帐缓缓落下,春光正浓 洞房花烛夜,一切水到渠成,接下来做何事,两人心知肚明 东时灵忆顺势向后仰去,面色有些羞涩,别过了头,秦清枫随即捉住东时灵忆逃离的手,揶揄道:“怎么,灵忆害怕了?” 东时灵忆怔愣,脸上有些红晕,故作镇静:“没有,只是,不知如何行事罢了。” 多年养成端庄的性子,可这种时刻,确是东时灵忆没有经历过的,也只是一知半解,却不清楚具体如何行事。 只是不自觉的想与清婉贴近,感受心心相依,所有的日子,都在期盼着,可是同样,也在害怕着。 秦清枫再次落下小心翼翼的吻,声音微微沙哑,伴随着酒香,覆头低喃耳语,沁入人心:“你我曾大婚,你为公主,我为驸马。现在,我为清王,你为清王侧妃,亦然,为灵忆效劳,当之无愧。” “也许,这日,我期待已久。” 细碎的话语连贯入耳,东时灵忆只觉得,心头滚烫,清婉一直都放不下自己,念念不忘,思而心痛。 唇齿相依,衣裙坠地,终得以坦诚相见,如枯藤般纠缠,缠绵不已…… 一连串的贯入,让东时灵忆冷嘶一声……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温暖却又包裹了全身,耳边传来细碎的呢喃声,仿佛刚刚的那般痛意,只是幻觉,明明很是舒适…… 东时灵忆看不清眼前的面容,只觉得自己仿佛云间作舞,上沉下浮,又似花丛间纷飞,指尖轻触那浮云,如梦幻,似飞烟,连绵不叠的山峰间,似乎一片片红霞升起,若隐若现,美得不可方物…… 闭上眼,眼角尽是幸福的泪,不由得发出轻叹,游走云间,心里眼里,皆是眼前之人,再无它物……… ☆、番外(一)花蜜旧梦人心 过完了热热闹闹的年,世间一切万物复苏,春水消融,清王府也迎接着新春……… 趁着偷闲的时光,政务尚且不繁忙,清王秦清枫直接带着新纳的侧妃,出门了,也走了将近两个月了,就带着鹰长尘和虎二文随身伺候。 每隔十日,便会向清王府报个平安。 姜妍倒是在案桌前,一脸淡然的折好了送来的书信。 等沈梦瑶研磨好了墨,便提着笔,轻点墨水,可却停顿了,似乎不知如何下笔。 沈梦瑶微微叹息:“那东时灵忆纳入王府到现在,差不多三个月了,仅仅待在府里一个月,终日两人黏腻在一起不算,还直接出去游玩,如今到了河口县一带,半句不提归期,真不知,你怎么会如此淡然。” -- 第406页 姜妍执的笔,方才缓缓落下,字迹墨玉娟秀,细看还有几分气势,颇有大家风范,不一会,就写满了整页信纸,印下了自己的印章,便放在一旁,用玉石压住边角,等待其干透。 姜妍挺直肩背,方才缓缓启唇开口:“我陪在清婉身边多年,感情深厚,东时灵忆苦等十年,容她又何妨,左右三个月后的南越和亲队伍到来之前,她们自然会回来。” 沈梦瑶轻轻摇头:“只是累得你还要处理这许多事务。” “无妨,不过一些琐碎小事罢了。有事情可做,心里踏实些。”姜妍轻笑,曾经管的事情更加细致,也风险异常,自己又何曾忧过,相比之下,西境的事务,可不就是琐事么。 “是是是,王妃是个贤良淑德的好王妃!清王要是见到,保不定多喜欢呢。” 姜妍指尖轻捻,将信对折后放入信封中,滴蜡封口,递给了沈梦瑶:“差人送些西境的花蜜去,柳絮纷飞,易染咳疾,让她多注意身体,切勿贪图美景。” “贪图美景还是贪图美色?” 沈梦瑶揶揄一句,还没等姜妍斥责,便快速行了礼,脚底抹了油,溜了…… ……… 此时的几人,已经出了河口县,一路顺着河流往东去…… 林间大道上,马蹄阵阵,三匹枣红大马来势汹汹,顷刻间,尘土飞扬,最前头的一匹高头大马上,一身素白衣裙和蓝色纱裙交叠在一处,落在马上,格外的迷人,秦清枫拥着身前的东时灵忆,笑得开怀: “想不到灵忆的见识与口才如此之好,竟断得那香粉的出产地来自阳泰,而不是辉明,还能说得那店家哑口无言,当真是妙!” 东时灵忆浅笑:“我做胭脂久了,自然识得这些,每个地方种植的花丛不同,那花粉更是不同,有倒是橘生淮南为橘,生淮北为枳,同样的理,清婉也知,却还故意夸我。” “也不尽然,确实是夸你,我可不懂这些。” 身后马蹄声急急而来,鹰长尘纵马追上了秦清枫两人,对折秦清枫说道:“主子,前面便是覃川,冠名的白石桥,就在此处。” “哦?白石桥?”秦清枫若有所思:“可是那断肠人悲欢离合,最后双双自刎与那处的白石桥?” 鹰长尘点点头 东时灵忆挑眉:“我也听过这故事,有些凄凉,着实今人感伤,彼此相爱,却终不能厮守。” 秦清枫皱眉,看向东时灵忆:“如此悲凉,便不去了。” 东时灵忆挣开秦清枫的怀抱,缓缓道:“清婉,人世间最痛苦如斯的事,不过是爱而不得,痴心错付,不能厮守。白石桥,是后人纪念他们的情比金坚,感慨罢了。我们既然是游玩,路过此地,又如何能不去?” 秦清枫略略叹气,执起东时灵忆的手:“我已经允诺你一生,自然不想你触景生情,陷入前尘旧梦,再次难过落泪。” “又有何妨,痛,才说明一切来之不易,才会更加珍惜与你在一起的时光。”东时灵忆的眸子亮亮的:“能这样依偎着你,看着你,拥有着你,对我而言,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 语毕,还没等秦清枫说出口,便侧身,吻上了尽在咫尺的薄唇……… 秦清枫忘了说什么,微愣,见到那眼角的泪水,伸手覆上了那纤细的腰肢,缓缓闭眼,感受着这个热烈动情的吻,回应着,极为缠绵缱绻…… 鹰长尘垂眸,默默地倒退着马,离得远了些,更远了些……… 虎二文隔了老远,一看苗头不对,也遭不住这么虐心的一幕,干脆溜着马吃草去了。 ……… 覃川客栈中 游了一整天了,有些疲累了,晚间之时,舒舒服服的沐浴后,秦清枫坐在案桌前,看着虎二文刚刚拿来的家书,以及,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白瓷花仙玉瓶。 秦清枫移了灯盏过来,然后拆开信封,轻捻淡黄信纸,视线落在了其上…… 仅仅一封信,几行字而已,秦清枫却看了许久,妍儿一笔带过的说了些西境事宜,字里行间半分不催自己回西境,虽是家书,却像是公事公办,只是,末尾这印章,却大有文章,打开白玉瓶,那黄澄澄的琼浆玉液,分明就是花蜜啊,秦清枫不由得轻笑…… 东时灵忆不知何时进来了,一身轻纱,披散着微湿的发,伴随着沐浴后的清香,从背后轻轻拥住秦清枫,有些嗔怪撒娇:“清婉看信都能笑起来,莫不是今日走的路途不够多,不够累?可是有什么乐事?” “灵忆是在嫌弃我笑容多么?当初可是你让我多笑的,现在又这般,当真是多变,唉,不知我是该不该笑。”秦清枫覆上东时灵忆的指尖 “谁让你乱笑的,你着着女装,今日不知多少公子对着你垂涎三尺,也不知道收敛些!”东时灵忆故作懊恼的拍了拍秦清枫的手 确实,秦清枫自从出了西境,便穿上了女装衣裙,格外的风雅出尘,一身极为简的素白衣裙,也穿出了嫡仙的气质,倒是吸引了不少青年才俊的目光。 秦清枫拉着东时灵忆入怀:“明明你才是蝴蝶美人,怎么揶揄起我来了,那些公子可是奔着你来的,我都还未吃醋,你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 “在外面,你不许对别人笑。”东时灵忆将手搭在秦清枫肩头,微微鼓着腮帮子,仿佛有几分从前调皮的模样…… -- 第407页 秦清枫笑言了眉眼,薄唇轻启:“灵忆如此霸道,那不知,我该对何人展露笑颜?” “哼…”东时灵忆别过头,离了秦清枫的怀抱,转身坐到了案桌的另一边。 秦清枫一笑,抚了抚袖,不语,摊开了信纸,开始研磨砚台。 东时灵忆倒是被吸引了,也注意到案桌上被拆开的信,和那白瓷花仙玉瓶,便清楚了,有几分酸意:“不过前几日来了信,如今,又来一封,还送来了礼,如此勤快,王妃可真是担忧清王啊……” 指尖微微停顿,秦清枫未抬头,又继续研墨:“西境大小事务丢与妍儿,我们方能偷得这两月清闲,沿着河流,看遍了锦绣山河,游览了不少古人云集之地,还………” 东时灵忆打断了其话语,站了起来,玉指纤纤,覆上了秦清枫研墨的手,迫使其停下:“她陪你那么多年,你我才相伴几月,我就是不想让你在我身边的时候,还分心!” 并不想让清婉在此时回信 灵忆的指尖细腻滑嫩,覆在肌肤上,还上下乱动,着实让人心里微漾… 秦清枫无奈的松开了手,抚下了袖子,指向桌面:“灵忆,你可知这是何物?” 东时灵忆顺着秦清枫的目光看向桌案,不满:“花蜜罢了,何处没有,偏偏要从西境送来。” 秦清枫轻咳一声,站起来:“今日累了一天了,早些安寝吧。” “怎么不写了?”东时灵忆拦住秦清枫,勾上了她的脖颈,撒娇道:“那花蜜还未尝呢,为何要睡?” 秦清枫不由得浅笑:“你这哪有端庄的蝴蝶美人的模样,倒是越发腻人了。” 东时灵忆缠着秦清枫复而坐下,匀出了那瓶里的花蜜,沾了点点在指尖,放入口中,眸光微亮:“真甜!” “西境的花耐寒耐旱,花粉少,水分极少,花蜜难酿,这小瓶,更是难得,自然不同于其它的蜜。” 秦清枫面上无奈:“可不宜夜间食用,你若喜欢,明日做成蜜茶最可,清热润肺,倒是极好的。” “那可不行,明明王妃意有所指,清王沉溺甜蜜之乡,特送来这花蜜,我怎能辜负呢?” 东时灵忆不复当年,对于姜妍,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行了,花蜜也尝了,不若早些安寝。”秦清枫有些无奈的笑着。 灵忆如今这般有几分古灵精怪的模样,倒是比之前的端庄淡漠的样子,好上许多。 东时灵忆眨眨眼:“清婉既然不喝这花蜜,不如吃灵忆这蜜如何?” “灵忆,我困了……” 秦清枫撩开了东时灵忆的碎发,声音染了些宠溺 “那可不行,王妃必然是等着清婉回信,不若写完再睡。”东时灵忆的甜蜜的吻,落在了秦清枫的面容之上,留下淡淡的水痕,秦清枫耳夹微红…… “嗯,也好。”声音微哑…… 秦清枫重新摊开信纸,执起笔,才落下几个字,那温热的气息便打在耳畔上…… 秦清枫转头,对上那双明媚的眸子,精致的面容上,那娇小的红唇,着实的勾人心弦…… “清婉怎么不写了?快写呀,清婉不是困了么?”东时灵忆一本正经的催促到。 秦清枫无奈的心中叹了一声, 真是磨人的花蜜! 随即丢了笔,起身揽住了东时灵忆的肩背,勾住其小腿弯,便抱了起来 东时灵忆双脚离了地,顺势揽上秦清枫的脖颈,眸光闪烁:“清婉不写了?不是累了么?” “沉溺甜蜜之乡,当真是说对了。”秦清枫面上浅笑着,抱着东时灵忆,径直向榻上走去……… 一声惊呼传来:“今日游玩了一天,清婉不是累了么?” “可我还未饮花蜜,怎能安睡,嗯?” “清婉……”声音减弱,变成了细微的轻响…… 纱帐落下,抚乱了视线,淤旎气氛环绕,阵阵兰香萦绕鼻尖,伴随着衣带决绝,一件件罗裙坠地…… ………… 西境清王府 姜妍的视线盯着信纸上匆匆的几个字,久久未语。 “花蜜甚是香甜,一切安好,勿念。” 沈梦瑶也看到了,微微皱眉:“清王以往回信都是两三页纸,少些也是满满一页,是出什么事了么?要不去查探一下吧……” “不必。”姜妍神色淡漠的打断,然后放下信纸,准备执笔回信:“无非是被花蜜的甜迷晕罢了。” 沈梦瑶眉头轻挑,看破不说破,退在一旁。 刚刚提笔落下两字,门外便传来焦急的声音:“不好了!王妃!” 姜妍丢下笔,站了起来:“说清楚些!” ………… 这半月可忙坏了姜妍,西境城外的村庄,塌方了一片,伤亡无数,也就生还五百多人,可着实让人揪心,姜妍忙得脚不沾地,既然安抚民心,又要处理各项事宜,关于难民入城居住的安排,处理病患,解决吃住。 这倒是容易,只是,姜妍作为清王妃,更要以身作则,亲力亲为去体恤难民,天不亮就去搭棚施粥,全部处理完毕之后,便累的病倒了。 沈梦瑶站在姜妍榻前,不由得揪心:“王妃,不若便写信告知清王吧,让她早些回来。” “不必,她们好不容易盼来这几个月,何必扰了她们。”姜妍紧紧闭着眸,半晌才继续道:“这几日忙,倒是忘了回信,恐她担心,你便替我回吧。” -- 第408页 姜妍施粥时误烫伤了手,还厚厚的包着纱布呢。 “是” 沈梦瑶写好后,举着信念了一遍,姜妍满意后方才点头:“送去吧。” ………… 昔日的无心客栈, 云寒和怜儿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因着秦清枫一行人的到来,倒是添了不少乐趣。 这是秦清枫与东时灵忆留有深刻情缘的地方,情愫,也是在这里生根发芽的。 秦清枫站在院子向外看去,不免有些愁绪,半月前那封信并不是妍儿的字迹,虽是沈梦瑶代笔,大致说妍儿手受伤了,一切无碍云云… 可总觉得不踏实,便派虎二文飞书去西境探消息,自己则带着灵忆往西境赶。 果不其然,消息传回来,西境城外村庄塌方,虽然已经解决,可是妍儿累倒,这几日也好了些,倒是万幸。 只能在陪灵忆几日,便要快快回西境了,心之所忧,耽误不得…… 东时灵忆早早的就察觉了,只是一直不言语罢了,来到秦清枫身边,声音轻柔:“既然忧心,何不直奔西境去?” 山风吹拂,带来阵阵凉意,秦清枫转身,轻轻握住东时灵忆微微冰冷的玉手:“回了西境,恐再难出游,我本对你承诺过,于你,我………” 东时灵忆抬手,指尖点在秦清枫的温热的薄唇上,止住了她的话语,巧笑嫣然:“我知道,你在意我,想弥补我,可同样,姜妍需要你,你是西境的清王,你不必太过于顾念我,没事的。” 东时灵忆早已不复当初,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考究,不会耍小性子留下清婉,即使知道,清婉回西境,眼中,便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 秦清枫眸华微亮,拥住了东时灵忆,耳鬓相贴,缓缓闭目,有些许感慨:“灵忆……” “好啦,我没什么的,总归和亲队伍到了,我们总要回去的,我有这许多的胭脂铺子,蝴蝶美人的美名,外加清王妃这个的名号,觅寻坊的名号定然更胜从前。”东时灵忆笑得明媚真挚。 这段来之不易的相守,又叫自己如何不珍惜。 秦清枫的声音微哑,有些呢喃:“这一生,你都别想离开了……” “可惜我不是公主了,不然,是应该我来说这句话。” “有何不可,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公主。” “那驸马,你逃不掉了……” 东时灵忆仰起精致的脸庞,一如当年,虔诚的吻着眼前之人,心里期盼着,缔结永世之约………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改了文,118章解锁了 ☆、大结局(三)和亲之日清王失 收到消息后,姜妍带着众人早早的在王府门口等候。 远远的便看到几个人骑着马飞奔而来,最前面,便是秦清枫。 姜妍的眸子闪了闪,眼底的欣喜怎么也藏不住。 秦清枫一身黑袍,快速下了马,一路朝着姜妍走来,拉住那手,声音略带责备:“受伤也不说与我听,还欺瞒与我,看样子,妍儿是不需要我了。” 姜妍用绣帕微微擦拭眼角:“怎么会,如今,这不是回来了么。”姜妍抬眸,看到了后面的东时灵忆,缓缓道:“替你们准备了晚宴,替你们接风洗尘。” “嗯,妍儿有心了。” 东时灵忆和姜妍目光相对之时,竟然默契的缓缓一笑。 别人不知,可这两人心中清楚,各退一步,便各自相安。 ……… 只剩一个月了,清王府准备的接亲事宜,也差不多了。 因为是和亲公主,所以直接到西境城门口迎接便可,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行程,不过,因为是南越权势滔天的长公主,还是有些繁琐的,不仅要遵从大燕和西境的礼仪,还要掺杂一些南越的礼仪。 本应该亲自筹备这些的清王,却不见了踪影。只因皇后的一道诏令,而离了西境,直奔京城。 没办法,二十多天不到的时间,来来回回,也不知道清婉能不能赶上迎亲那日。 ……… 西境城墙号角声声,那代表南越和亲队伍到达了的讯号,清王府上下内心咯噔一声,慌乱成一团。 和亲公主到了,清王却不在,这婚,如何能结! 姜妍还算镇静,只是不明白,为何钟千彤将秦清枫叫回京城,若是迟了这次婚礼,落下南越的面子,两国不知会不会产生嫌隙。 沈梦瑶急了,鹰长尘已经带队伍去迎接去了,如今,锣鼓喧天,再有半个时辰,便要到王府了,届时,是需要新郎官牵引着红绸,带新娘入府的啊! 许久,东时灵忆与姜妍对视,微微点头,像是达成了某种约定,到了这种时刻了,只能采用非常手段了。 一个既可以蒙骗众人,又能让这个和亲公主不吵不闹的方法。 ……… 清王府门前,着实的热闹,极长的队伍,放眼望去,红彤彤的一片,见不到尾,果然,不愧是南越公主,如此大的阵仗与排场。 按着流程,一身大红喜服的“清王”出现了,只是不同的是,还带着一个金色的面具,众人不由得议论纷纷…… 姜妍率先走了出来,轻咳了几声:“诸位,南越公主和亲,是为表两国的和平,如今到了我西境,更是紧密相连,所以,清王为表敬意,遵循南越的习俗,于大婚之日戴上了面具,此面具,是新婚之夜,新娘才能取下的,为表我大燕西境的敬意!” -- 第409页 “好!” “永保和平!” 轿撵中,拓拔玉笺的心一怔,她为了自己,遵从南越之礼! 南越的和亲公主由着红绸,被“清王”牵引着,一路走进了清王府。 拓拔玉笺顶着红盖头,什么也看不到,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手中拽着的红绸罢了。 很想掀开盖头,看眼前之人,只是,这是自己的大婚之日,再想念,也不能坏了规矩。 姜妍坐在高堂之上,看着两人对拜,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拓拔玉笺是盖着盖头的,只是这洞房花烛夜,便瞒不下去了。 礼成后,南越公主被送往绯玖阁,而“清王”留下来接待宾客。 有过上次的婚宴,众人倒是越发肆无忌惮了,纷纷缠着“清王”灌酒。是南越公主,怎么能落了大燕的面子! ……… 黑暗笼罩大地,清王府灯火通明,宴席之上觥筹交错,丝竹悦耳之声不断,极为的热闹! 婚房之中,新郎久久未到,丹凤走了进来,覆在新娘耳边,悄悄的说道:“公主,我总觉得,这个清王,有些奇怪之处。” 拓拔玉笺微征:“何处奇怪?” 丹凤据实回答:“宛清大人在南越近两年,金珠银珠最为熟识,我也问了她们,婚宴上的清王,倒是让人觉得陌生。” 拓拔玉笺心绪起伏,今日的秦清枫,是戴着面具的,自己又看不到,而今,夜深了,却还不来,莫不是,今日的“清王”根本不是秦清枫! 喜服下的手,紧紧的交叠着,声音微冷:“丹凤,去查查。” “是,公主。” ………… 不过半个时辰,拓拔玉笺一把扯下了龙凤呈祥的红盖头,美眸里竟是怒意:“她近一月都未在西境,如今,还敢另寻他人与我拜堂,真是好得很!” 拓拔玉笺丢下红盖头,怒气冲冲的走出喜房,婆子婢女拦不住,急得跳脚:“快!快去禀报王妃!” 拓拔玉笺一路走向宴席,后面跟了一群群丫头婆子,心中满是愤怒,如此委屈求全的将自己嫁过来,她竟然逃了,竟然逃了! 还未到婚宴,姜妍自小路上拦住了拓拔玉笺,声音平稳:“公主,今日您大婚,既然入了我清王府,可莫坏了规矩,回新房等候即可。” 拓拔玉笺挥挥大红凤服裙摆,冷哼一声:“该是我问你,她人在何处,竟敢寻他人代替,这替代之人,该死一千次也不为过!” “公主说笑了,今日是清王亲自迎接的公主,拜的堂,也是遵循了南越之礼,戴上面具,若是因此看不清面容而被误会,岂不是令人贻笑大方么?” 姜妍仍旧站在路中央,面色平和,泛着浅笑。 “是不是她,我一看便知。”拓拔玉笺声音冷硬。 “公主,清王尚且在宴席,众人皆在,你若冒然前去,恐失了礼数,叫人看了笑柄,您身为南越公主,更应守礼!” “你如此阻拦我,究竟是为了我的声誉,还是故意有所隐瞒?” 姜妍抬眸,收起了笑意:“公主心里怎么想的,我无权干涉,只是事实如此,请公主回屋。” “既然知道我是南越公主,也该知道,你拦不住我。”拓拔玉笺冷笑一声,丹凤随即亮出佩剑,指向众人…… 拓拔玉笺挤开了姜妍,带着丹凤,直接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姜妍,姜妍拂袖,面色平淡:“今日之事,不可外传,都散了。” “是。” 姜妍看着那路的尽头,眸光微闪,面色神情晦暗不明。 沈梦瑶走近:“王妃,为避人耳目,人已经安置在厢房了,您看?” “辛苦她了,该去慰问一下。” ……… 宴席之中,宾客醉熏熏的,去了大半了,留下的,也都是几近醉态…… 暖暖的光盏之中,那一身喜服的人,白皙的指尖执着酒杯,着实的光彩夺目,面上覆着一金面具,看不清面容。 一醉态的宾客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口齿不清的说道:“清王……真是好…酒量……喝了几个时辰,都…都不见醉态,在下…在下佩服…” 那人的手还未拉上清王的衣袖,便被身边的侍卫拉走了。 拓拔玉笺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人身上,一身龙凤呈祥的喜服,极为夺目,那人缓缓转了过来,金色的面具,露出不知神色的目光,那未遮挡的薄唇之上,还沾着酒渍,一片水光潋滟…… 宾客们支棱起身子,看着这一幕,有些不敢置信……头一次见到新娘自己跑出来的……只可惜,却不敢言语,谁叫人家是南越公主……… 拓拔玉笺缓缓走来,看着眼前之人,声音微颤:“是你么?” 抬起手,想覆上那金色面具,却又犹豫了…… 那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抓住拓拔玉笺皓腕,声音温暖如风,如此的遥远熟悉:“怎么,是怕面具之下的面容丑陋如斯,还是怕面具之下,所非她人?” 拓拔玉笺睫毛轻颤,心头跳动,就是她! “有何不敢!”拓拔玉笺指尖一动,便取下了那金色面具,面具之下,那俊秀的眉眼,清澈的眸子,高挺的鼻翼,以及,那薄唇泛着浅笑,面色温润如玉,这分明就是秦清枫! 拓拔玉笺怔愣住了,秦清枫顺势覆在起耳畔低语:“按你南越习俗,你摘了我的面具,便要一辈子与我负责,不可悔。” -- 第410页 宴席众人看得兴致盎然,从没见过哪家婚宴上,新人同时出现的,有意思,真有意思! 拓拔玉笺脸上微现红晕,只觉得被这秦清枫站了主位,只不过,有一点,秦清枫没有内力…… 拓拔玉笺狐狸眼微眯,勾起邪魅的唇角,玉指翻转,勾上了眼前之人腰间的玉带轻轻一扯,秦清枫心中大惊,大庭广众之下,玉笺怎能如此迫不及待! 拓拔玉笺笑得更欢了,转过头,高声对众人说道:“既是洞房花烛夜,本公主来寻新郎有何错?” 一语毕,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南越……南越女子皆这般……豁达? 秦清枫面色醺红,耳根红透而滚烫,胸口起起伏伏,玉笺怎么如此孟浪轻浮! 不过,还没等秦清枫挣扎,拓拔玉笺便邪魅的笑着,勾着秦清枫腰带,拽着她一路离开………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南越公主的威名,果然不容小觑,只是,清王受累了……… ………… 厢房之中,醉醺醺的躺着一个人,一身大红的喜服还没换,没了金色的面具,精致的面容上,红透了整张脸,翻涌的酒水,让其不时的作呕…… 沈梦瑶急急的上前照顾,拉起东时灵忆,喂了些汤水。 姜妍站在一旁,有些许叹息:“也是苦了东时灵忆了,喝了这么多酒,也不知道吐了多少回了,还在宴席上坚持着。” 沈梦瑶喂完汤水,道:“这事容不得其她人知晓,她假扮清王蒙混过关,还好,最后清王及时回来了。” “拓拔玉笺心性高傲,自然是察觉了,就算清婉今夜没能及时回来,拓拔玉笺也绝不会揭穿假身份。” “拓拔玉笺闹着去宴会时,着实吓了我一下,若是闹僵了,咱们清王府,怕是不得安宁了。” “她好不容易能名正言顺的陪在她身边,她不敢,自然会顾忌着。” ……… 拓拔玉笺一路拽着秦清枫入了喜房,便将其推到在大红鸳鸯喜榻之上,自己则侧过身,站在一旁。 秦清枫有些温怒的坐起身:“拓拔玉笺!你怎可自己取了盖头!这普天之下,就你最为刁钻!” 拓拔玉笺微微眯眼,看向秦清枫,却没回答她,反而随即抽出了床榻旁隐藏的剑刃,暗自欣赏,语气轻佻:“秦清枫,这把泣舞之刃,当年你可是不愿意送我的,结果还是送到了我面前。” 秦清枫抚了抚袖,准备站起,发现自己似乎很是疲累,索性就坐在榻上,看着拓拔玉笺:“我留着没用,便随意送了出去,哪知那人将其送到了南越。” “哦?是么?”拓拔玉笺笑得意味不明:“确实不是有意为之?” “不是。”秦清枫答得很干脆,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架势。 “若不是我求王兄来和亲,你怕是再也不可能来见我。”拓拔玉笺剑尖直指秦清枫,声音微冷。 秦清枫也不惧,仰着头,缓缓闭目:“分隔两地,我身为西境清王,自是不可能前去南越。” “秦清枫!你已经有了姜妍,为何还要娶东时灵忆为侧妃?” 拓拔玉笺有些恼怒,剑尖逼近秦清枫的胸膛 “哦?我这也不是娶了你么?” “无耻!”拓拔玉笺执剑,划破了秦清枫的衣襟,剑尖挑飞了那腰间的玉带…… 秦清枫睁眼,略略躲闪:“拓拔玉笺!我现在是清王,你是我侧王妃!” “呵,你别忘了,你永远是我的宛清侍君!” 拓拔玉笺欺身而上,玉臂勾上那脖颈,落在那思念已久的薄唇之上,来势汹汹,极为热烈而轻狂……… 秦清枫呼吸不稳,急促喘息着,胸口起起伏伏,薄唇之上,有了些血迹,有些血腥萦绕唇齿之间…… “怎么还咬人……”秦清枫的声音微哑 “我要让你记住,你要是惹我不高兴,就只能痛。” “霸道,轻浮!” “本宫就是轻浮,你能耐我何?” 红烛高照,纱绸渐落,遮掩了两人的身影…… “盖头你自己掀开也就算了,合卺酒还没喝!怎能如此不守礼节!” “哦?你在宴席上没喝够?你都能让人代替与本宫拜堂,如今洞房花烛夜,本宫为何要守礼?” “我是清王……” “嗯,那又如何,你打得过我么?” 秦清枫的衣衫本就被划破,如今,倒是一扯,便全部脱落…… 拓拔玉笺笑得像狐狸,看着秦清枫死死磕目的样子,更欢了… “你不大乐意啊?” “你要记住,入了我清王府,便不能养面首。” “哦…你府里的那些丫鬟倒是挺好看的……” “拓拔玉笺!你休想!什么青楼楚馆,你都不许去!听到没有!” “凭什么你有这些个侧妃,而我没有,好歹我是公主哎……” 秦清枫死死磕目,抿着唇,脸色发黑。 拓拔玉笺倒是觉得有趣,缓缓落下热烈的一吻后,覆在其耳边,故意烫红了那耳尖,声音妩媚诱人:“宛侍君,既然是洞房花烛夜,今夜本宫允许你侍寝……” 秦清枫猛然睁开眼,眸华微闪…… 一个翻身,位置颠倒,眼前邪魅的面容,是那么的动人心魄…… 本是巫山云雨时,只求欢愉,又何顾今朝何朝 -- 第411页 情到深处,大红喜榻上,妖艳之花朵朵绽放……秦清枫覆到拓拔玉笺耳畔:“骗子。” ☆、番外(二)狂妄的深情 “清王……清王……”门外缓缓传来呼叫声 天光大亮,光线徐徐透过窗边,落进屋中,树影摇曳,满地的大红衣衫,春光一地…… 红帐中,缓缓伸出一只白皙得骨节分明的手,正要拉开大红纱帐,另一只玉臂便覆了上去,指尖染着妖艳的红,将其捉了回去,纱帐再次落下…… “丹凤,守着门口,谁在喧哗,直接拖出去砍了……” 门外沉默了,许久,脚步声才匆匆离去…… 帐中玉体再次纠缠,秦清枫轻叹:“玉笺,该起了。” “不要,我说过,你不许起得比我早。” 拓拔玉笺始终闭着眼睛,声音带着些媚意,玉臂缠绕上白皙的肩头,轻轻摩挲着…… “昨日刚回来,一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秦清枫妄图挣扎…… “你堂堂一个清王,大婚第二日,抛下新婚公主,让外人知道了,你觉得合适么?” “既然醒了,也睡不着了,不若起……” 拓拔玉笺抬头,狐狸眼迷离闪烁,声音微哑:“累了,不就睡得着了……” 一声轻呼…… “玉笺……现在是□□,怎可枉顾礼法……”有些无奈和抗拒…… “干本宫何事?” “别……” 一息过后,纱帐之中再次响起了细碎的声响…… 门外的金珠银珠面面相觑,脸颊微红,丹凤不动声色的用眼神喝退了跪在地上捧着洗漱用具一群群的女婢……… ……… 待到绯玖阁的主子们起了身,已经错过了午膳了…… 拓拔玉笺缠在秦清枫身前,秦清枫一脸无奈,声音微微温和:“以后可不许这么胡闹了。” 拓拔玉笺不以为然,眉头轻佻:“这不挺好的么,不用去大厅和众人一起,就你我两人单独用膳。” 秦清枫黑了脸:“拓拔玉笺……” “知道了,看在她们对你一片真心的份上,不会为难她们的,本妃饿了,先用膳!” 拓拔玉笺已经执起玉箸,开始用膳。看来,确实是饿了。 可不是么! 秦清枫无奈的摇摇头,妍儿和灵忆倒是和平相处了,只是玉笺到了,还要磨合一段时间…… …… 秦清枫用完膳便不见了踪影,拓拔玉笺也没管,打着哈欠,只觉得困了,浑身乏力,直接倒在榻上… 自己是南越尊贵的长公主,要自己去拜见王妃,才不要呢…… 而这个王妃,还是姜妍那个心思沉重的女人,还有东时灵忆那个侧王妃,她曾经的旧情人,与自己平起平坐…… 自己不屑去见她们,最好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 秦清枫先去蝶恋居看了还在昏睡的东时灵忆,停留了许久,垫垫被角,方才去接手西境城中的大小事务。 伏在案桌上,阅览着几个月来,西境城中的大小事宜。妍儿处理的十分出色,面面俱到,无须自己忧虑,只是大致了解一下。 ...... 拓拔玉笺醒来时,便直接问了秦清枫的行踪,便带着丹凤,朝着府外的一处马场径直而去…… 隔老远就看到那蜂拥的人群当中,一身黑玄金衣的人,负手而立,白皙的面容,光辉霁月…… 拓拔玉笺走了过去,自后方拥住秦清枫,极为的眷恋不已。 众人见了,识趣的四处散去…… 秦清枫早就听到脚步声了,感受着温暖,也不挣开,反而伸手覆上那玉指,声音温和:“西境不同你南越,多些风沙,少些山岳,只能慢慢适应了。” 拓拔玉笺偏着头,勾起唇角:“有你,无碍。” 这草场之上,到是有许多桀骜不驯的马匹,正在被驯服,拓拔玉笺眸华微亮...... 秦清枫自然是注意到了,笑到:“等会带你在这溜一圈。” “这些马看着倒不像是是中原的马。” “确实不是,这些是北撅马。” “北撅以马为名,视作宝物,为何在你这遥远的西境?” 秦清枫泛起了笑意,指向一边:“这些,是北撅王女送来的新婚贺礼,共五百匹北撅马。” 拓拔玉笺挑眉,松开了秦清枫,上前几步,看着眼前的一匹黑棕色大马:“哦?五百匹?北撅王女胡悦儿?这么大手笔?“拓拔玉话语一转,看向秦清枫,目光威胁道:”想来,你与她,有何渊源?快说!”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秦清枫哑然失笑:“我入你南越之时,曾在北撅流落了两年,为寻沈梦瑶的下落,便留在了胡悦儿的部落,当时我内力尚在,顺便替她们部落攻下了其他部落,成为北撅第一大部落,实力强盛,于他们而言,是该感谢我。” 拓拔玉笺眼睛微眯,勾住秦清枫的腰间玉带,向前一扯:“我是问你与这胡悦儿的渊源,别插科打诨。” 腰间被禁锢,挣脱不得,秦清枫些许无措的看着拓拔玉笺,头疼道:“这大庭广众之下,留些面子与我。” 周围的人哪里敢停留,拓拔玉笺一个凶狠的眼神,他们便四散逃离了…… 清王都惹不起的南越公主,他们怎么敢……… -- 第412页 秦清枫如今娶了拓拔玉笺,倒是不会像从前那般冷言冷语了,知道服软了! 拓拔玉笺冷哼一声,松了手,别过头质问:“她知道你是女子么?” 秦清枫匆匆整理了下衣衫,方才舒了口气,答到:“不知。” “哦?宛侍君,又去骗人芳心了。”拓拔玉笺转过身,有些危险的盯着秦清枫。 “这……”秦清枫语塞…… “哼…那北撅的王女,叫什么胡悦儿的,若不是看上你,怎么会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我可从未听你说你在过北撅的事!” 拓拔玉笺恼怒的揪着秦清枫的衣襟 “玉笺…我与她没有……” “哼!”拓拔玉笺冷哼一声,挣脱秦清的手,转身就走…… 秦清枫收回手,无奈的摇摇头,当初也是因为自己女扮男装,才惹得玉笺痴心错付,自然,心里有些芥蒂也是应该的。 鹰长尘察言观色,方才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询问:“主子,这些马作何处置?” 秦清枫看着拓拔玉笺的身影越走越远,面色平静:“玉笺她,喜欢这马,挑二十匹送入王府中,让王妃她们挑选。剩下的,留此,培养更多的北撅混血马,定然让我西境,更加强盛。” “是。” ……… 拓拔玉笺回来后,秉退了所有人,一直窝在绯玖阁中,喝的酩酊大醉…… 拓拔玉笺瘫坐在地上,举着白瓷酒壶,冷眼看着缓缓而来的秦清枫:“你来作何?” “自然是寻你。”秦清枫叹息,俯身抱起地上的拓拔玉笺,缓缓放在紫金雕花床榻上,也顺势坐在榻边。 拓拔玉笺挣扎无力,眸华里闪着泪光,依偎在秦清枫怀中,声音惆怅: “若不是和亲,你被迫接旨,你不会对我这么好,你只会对我冷言冷语,践踏我的真心。” 想起曾经,秦清枫有些窒息,片刻后,不由得轻柔出声:“我原以为,在南越之时,你不过戏耍我,玩弄与我,可我还是动了心,我从未告诉过你,我心中有你。” 拓拔玉笺狐狸眼中亮晶晶的,睫毛轻颤:“你终于承认了……” “是,我承认。”秦清枫低下头,细碎的吻,落在拓拔玉笺的额头。 “可你也骗了我好久,明明纵身流连万花丛中,却只是表面风流,你若早些告诉与我,我……” 拓拔玉笺有些激动,仰起头打断道:“说了你会信?当时的你,一心想要回东清,在大燕皇都之时,心心念念的,只有她人,何曾有我半分位置,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拓拔玉笺再次落泪,一连串的泪花砸个不停,蜷缩在秦清枫怀中,那个不可一世的南越王女,哭得淋漓尽致。 这让秦清枫又心疼,又无措…… “玉笺,我心悦你。”秦清枫抱紧了拓拔玉笺,眸光闪烁,细碎的耳语,落在心尖,荡起层层暗纹…… “在南越那夜说的话,是真,我心悦卿,今夜,亦真,此后的每一日,皆如此。” 拓拔玉笺没来由的愣住了,雾气朦胧的眼,声音沙哑无力,一点曾经气势都没有:“所以说,你是心甘情愿娶我的?那你为何在大婚之日,让别人与我拜堂,还姗姗来迟,差点就让我独守空房……我恨你…秦清枫……” 嘴上说着恨,可是双手却紧紧的禁锢着秦清枫…… 秦清枫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拿出怀中的月蛇玉坠,替拓拔玉笺戴上,继而拥着,缓缓道:“阿姊急召我回京城,是太子出了事,幸好有你南越的红益果保命,却仍然昏迷,我便快马加鞭寻了师父王缪下山,入京城救治。索性,一切安好。” 拓拔玉笺迷离着双眼,摸着胸前的月蛇玉坠,迷茫:“太子病危,我为何不知?” 秦清枫温柔一笑,刮了刮拓拔玉笺的鼻翼:“你喝酒喝糊涂了吧,这种机密,除了几人知晓,哪里会外传,若不是你在这胡搅蛮缠,伤心欲绝,我还不告诉你呢。” “原来如此,那,你是真心对我的么?”拓拔玉笺眼眶微红,倔强的问着…… 秦清枫耐心的握着拓拔玉笺的手,声音低沉温柔:“自然,月蛇玉坠是我母亲之物,都予你了,你说呢。” “是你母亲之物?”拓拔玉笺摸着那月蛇玉坠,入手冰凉,有些不敢置信:“你真的愿意接纳我?” “人人说你杀伐决断,心狠手辣,可怎么在这事上犯糊涂。”秦清枫笑得温柔,抬手解了拓拔玉笺被酒渍湿透的衣衫 拓拔玉笺呼吸不稳,玉指按住了秦清枫的手,醉醺醺的道:“秦清枫,你莫不是贪图本宫的美色,怎么这么迫不及待,还是说,今晨之事,意犹未尽?” 轻浮!孟浪! 秦清枫发窘,脸色微红,轻咳一声,耐着性子:“都醉成这样了,怎么还胡说,别乱动,等下又要吐一身了。” 拓拔玉笺眉眼微挑,邪魅而张狂的勾住秦清枫的脖颈,红唇烈焰覆了上去,动人心魄,声音婉转妩媚多情:“若是宛侍君贪图本宫美色,大可不必找这样的借口,想做什么,任你便是。” 秦清枫微微皱眉,却对这样的拓拔玉笺无可奈何,只能温声细语:“玉笺,别胡闹,你先躺下,我去给你找醒酒汤。” “何必去?你不就是本宫的醒酒汤么……” 拓拔玉笺突然不似之前绵软无力,一下子扣住秦清枫的肩头,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掠夺…… -- 第413页 骗子……… 秦清枫心头越发滚烫,终是被迫与之交缠,像是热蜡,快被融化一般…… 身影向后方倒去,纱帐垂落,微风吹拂,靡靡之音不停…… ……… 话语一说开,拓拔玉笺也消除了心中的芥蒂,进府几个月,也慢慢适应了,学着与众人相处。 若是些府中只有姜妍一个王妃,还凌驾于自己之上,拓拔玉笺还想着,定要把她斗倒,自己做王妃,而不是什么侧王妃。 可现在,曾经的长公主东时灵忆也是侧王妃,与自己平起平坐,拓拔心中,倒是少了几分不满,斗不倒姜妍,还让东时灵忆渔翁得利,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便是姜妍的高明之处,她与拓拔玉笺,是水火不容,可若是加了东时灵忆,那便是三足鼎立,各自相安。 府中其乐融融,秦清枫也乐得自在,只要玉笺不闹,一切便安好。 ………… 因着处理一件棘手的事,秦清枫与姜妍商讨,在这边一连歇了半月有余,待处理完之时,秦清枫便先去了蝶恋居。 东时灵忆现在时常去打理觅吟坊,流水进账盈利极为富足,如今的东时灵忆,倒是妥妥的一个商界富贾了。 难得回府清闲,秦清枫自是要来探望的。 院中摆了一张案桌,放了一排的笔和砚台,宣纸无数,东时灵忆坐在花丛间,身边环绕着些蝴蝶,巧笑嫣然的看着正在作画的秦清枫。 秦清枫神情专注,提着笔,在宣纸上作画,只是,虎二文突然急匆匆的跑着来,看到这场景,便立在一旁,有些面色沉重。 秦清枫思绪被打断,放下笔,抬起头,看向虎二文:“何事?” 虎二文犹豫了一会,左顾右盼,终究是咬咬牙:“主子,绯玖阁那位,有…有喜了!” 什么! 此话一出,不仅是秦清枫,东时灵忆也是惊到了。 东时灵忆快速站起身,心里七上八下,听说拓拔玉笺曾经养过几十位侍君,沉溺酒色声乐,原以为是谣传,可,现在,怕是不见得…… 东时灵忆公主走到秦清枫身边,看着虎二文问道:“怎么回事?” 秦清枫黑着脸,半晌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重…… 虎二文飞速的道:“今日公主说是身体不舒服,有些腹痛,便传丹凤姐姐找了府医来,便……便诊出了喜脉……” 虎二文汗颜,自己也是听到那府医一直恭喜之类的话语,这才知道的…… 现在,这个消息怕是整个王府的人都要知道了…… 众人恭喜主子终于有了孩子,莫不知,主子是女子之身,与女子,哪来的孩子,分明就是这位玉笺公主,背着主子,红杏出墙! 可是主子却不能说出真相! 秦清枫呼吸沉了沉,有了些怒气,快速的向外走去……… 东时灵忆欲跟上去,虎二文赶紧拦住说道:“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侧王妃,得赶紧去找王妃商量对策啊,出了这档子事,主子要是真的气昏了头,这事不好办啊!” 东时灵忆思付一番,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 绯玖阁一片喜气洋洋,不知情的婆子婢女,乐呵呵的,自家主子有了清王府的第一个孩子,可不是天大的喜事么! 清王府之前就一个清王妃,却迟迟不见动静,而清王也未有其她女人,众人都暗自揣测,是清王妃不会生育,还是清王有些隐疾。当然,后者居多,谁让清王不近女色,若不是断袖,那就是有隐疾。 而如今,不过一年时间,王府前后纳了两位侧妃,而现在的侧妃有孕,当然是可喜可贺的! 秦清枫一路上思绪杂乱,拓拔玉笺竟然敢与别人私通□□,还有了孩子! 秦清枫这几年从来没像今日这般愤怒过,理智已经被蚕食了,只想亲自来质问拓拔玉笺,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听鹰长尘说,拓拔玉笺前几个月,一直外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青楼楚倌! 之后怎么办? 秦清枫都想好了,不管那奸夫是谁,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然后将拓拔玉笺禁锢在自己身边,哪里也不许去!大不了,那个孩子生下来,当自己的孩子养! 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了侧妃有孕的消息…… 一路上,那一声声的道贺,让秦清枫的脸越发的阴沉了……… 秦清枫冲进了院子,院子中的丫鬟婆子吓了一跳,因为看不见脸,只看到其行事匆匆,不由得感叹,清王是听到玉笺侧妃,欣喜坏了吧! 确实…“欣喜”坏了…… 待到了绯玖阁,秦清枫已经是满怀滔天怒意,踏进屋中,见到拓拔玉笺的第一眼,就如同从头到脚浇了盆冷水,拔凉拔凉的…… 房间内酒香阵阵,淤旎芬芳,眼前的拓拔玉笺翘着二郎腿,惬意的靠在贵妃榻上,执着酒杯小酌,享受着吃着一旁的冰镇时鲜瓜果…… 有知道自己有喜便喝酒的么? 金珠银珠就是医女,何必要等府医来诊脉? 秦清枫理智回笼,想通了什么,瞬间黑了脸,几乎龇目欲裂:“拓!拔!玉!笺!” 而拓拔玉笺这才眯着眼睛看着秦清枫,一举一动,邪魅入骨…勾着唇角,笑得意味不明…… -- 第414页 周围的丹凤,金珠银珠赶紧退了下去,锁死了门…… 锁死了门…… ……… 绯玖阁中 那人躺在紫檀雕花木榻上,身上未着一缕,白皙的锁骨上,片片红印,一直蔓延向下…… 秦清枫盖着锦绣华被,胸口起起伏伏,紧紧磕着双眸。 拓拔玉笺邪魅的笑着,手肘杵在秦清枫上方,火红的指尖勾起秦清枫的下巴,调戏着说道:“如何?清王可消气了?” 秦清枫依旧死死的磕目,别过头,拍掉拓拔玉笺的手,声音愤愤:“休想糊弄于我,你为何谎称有喜?” 拓拔玉笺可不放弃,仍然抚摸上那如玉的面庞:“我嫁入王府,便是你的人,我可不想别人说你有隐疾云云的,我这可是在帮你!” 秦清枫睁开眸子,狠狠地瞪了一眼拓拔玉笺:“你为何不与我商量,你可知,我……” 还没说完,秦清枫再次紧抿着唇,别过头,生着闷气。 拓拔玉笺笑着撑在上方,锦绣华被从白皙裸露的肩头滑落,落到柔软的腰上,邪魅动人:“哦?若我当真红杏出墙,你当如何?” 秦清枫气息不稳,那热息逼近,心头越发滚烫,可就是不语。 拓拔玉笺碎吻落下,缓缓道:“反正就算我与他人私通有孕,你也打不过我,而且又舍不得我离开你,左右不过是生下这孩子,让你替我养。” 秦清枫怒了,猛然睁开眼,瞪着拓拔玉笺:“休想!” “你如此生气,就说明,我猜对了,秦清枫,你已经对我用情至深了呢……” 拓拔玉笺指尖在那片红色的胎记摩挲着,然后看着秦清枫的脸越发浮起红晕。 “拓拔…玉笺……” “别…别碰它……”秦清枫声音断断续续,带着点乞求…… “早就知道,这红色胎记,是万万触碰不得的…果然……” 拓拔玉笺邪魅一笑,低头垂眸吻了上去…… “停下……唔……” 秦清枫再一次从一开始的挣扎,到逐渐的沉沦,声音也变得起伏和细微…… ……… 近一年后,侧妃生了个女婴,足月的孩子,十分软糯可爱。 可生下孩子的第二天,尚在坐月子的侧妃,已经偷偷跑到马场骑马潇洒去了。 秦清枫抱着襁褓婴孩,与众人坐在大堂逗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秦清枫黑着脸,将孩子交给了乳娘。 拓拔玉笺总是如此乱来! 姜妍无奈的轻叹:“她已经闷在府中八个月了,如今事已经了了,出去散散心,也无可厚非。” 秦清枫冷哼:“还不是她自己惹得祸,她该!” 东时灵忆在一旁拿着个拨浪鼓,看着襁褓里的孩子轻笑:“玉笺姐姐以后照顾孩子,心性也会收敛些,倒不必太担心了。” “想想罢了,她那样肆意妄为,哪会养孩子,一时兴起罢了。”秦清枫看向姜妍和东时灵忆道:“你们想不想要个孩子?” 此话一出,姜妍和东时灵忆都嗔了秦清枫一眼,下人都在,怎么能说这般轻浮的话。 秦清枫了然,意识到了什么,悻悻的摸了摸鼻翼,这些时日,因着拓拔玉笺“有孕”,便日日作陪,听惯了拓拔玉笺的胡话,如今自己说出口,倒也不觉得轻浮…… 实在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而拓拔玉笺,简直就是一个墨囊! 一肚子坏水! 待到下人离去,秦清枫方才说道:“既然是一个王府,自然是多些孩子,热热闹闹的好,收养些孩子,养在膝下,交由乳母照顾,也是极好的。你们觉得如何?” 姜妍其实早有此意,在大燕皇都,秦清枫提及之时,因着某些缘由拒绝了,至今不敢提及,如今,倒是个好时机。 “西境政务不忙,身为王妃,自然是可以养一两个孩子,承欢膝下。” 姜妍表了态,秦清枫笑得温和,看向东时灵忆:“灵忆觉得如何?” “自然可以,不过,收养一个即可。”东时灵忆倒是没多大抵触,倒是喜欢孩子,只是自己生意上的事在忙,养一个便可,照顾不到,多了反而不好。 秦清枫喜笑颜开,拉住两人的手:“看来我清王府,近几年,要喜事不断了……” ……… 大燕景阳四年,清王府添了一儿一女,正妃所出。 景阳五年,灵忆侧妃添得一女。 景阳八年,南越公主得一子。 如今的西境清王府,热闹如斯,五个孩子,由乳娘抱着,齐聚一堂…… 除夕之宴,烟花满城,处处莺歌燕舞,笙歌满院,肆意欢舞…… 秦清枫看着身边之人,妍儿,灵忆,玉笺,灿烂的烟花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若影若现得光亮,都是满满的幸福,这是属于她们的一生,充满希翼与幸福的一生……… 不过,这只是秦清枫的想法。 有人非要打破这份宁静 烟花之下的拓拔玉笺突然转过头,对着秦清枫邪魅一笑,摸了摸腹部:“秦清…清王,本宫又“有喜”了,高不高兴?” 众人听闻,齐齐回头,盯着秦清枫,姜妍和东时灵忆面色各异…… 秦清枫只觉得头皮发麻,瞪着拓拔玉笺,她又要借此作妖了…… 姜妍冷眼:“公主殿下,清王几个月都未曾在府,这几日刚刚回府,不知,您“喜”从何来?” -- 第415页 东时灵忆淡漠,习以为常了:“玉笺侧妃,莫要开玩笑了。” “这你们要去问清王了。”拓拔玉笺不明意味的挑眉看秦清枫:“说不定,是清王自己偷偷回来了,入了本宫的绯玖阁,哦,对了,那条碧绿簇金玉带,还在本宫这呢……” 绚丽多彩的烟花绽放的光,灿烂无比……姜妍和东时灵忆面色五彩斑斓,眸底隐隐升起了怒气…… 拓拔玉笺笑得像只狐狸,狡黠的眸光在黑夜中闪烁,烈焰红唇缓缓蠕动…… 无声的四个字…… 秦清枫如玉的面庞上,维持不住的笑容,逐渐凝固,慢慢黑了脸…… ……《驸马逃不掉》……终于……完……… ☆、作者点评 《驸马逃不掉》关于这本书,大大做个总结。 这本书大致的构思,分三章节,由第一主角秦清枫(清婉)(宛清)带动下去 东时灵忆 姜妍 拓拔玉笺 因为有甜有虐,所以分了三个结局,算比较圆满了吧。 这是一篇成长文,成长过程辛酸苦辣,经历风雨,磨炼心性。 东时灵忆这个刁难俏皮的公主,经过爱人的欺瞒,父皇的逝去,皇兄的抛弃,慢慢坚强,历经风雨,成长为一个端庄进退有度的公主。 姜妍从一个纯白无瑕,七窍玲珑的邻家表妹,这个西境第一才女,慢慢浮现她不为人知的黑暗面,心计颇重,世事变迁,追求多年的光明,经历许多坎坷挫折,终究还是照进了她的心,变得无比温暖。 拓拔玉笺就是一个青涩活泼的南越公主,初尝情爱,却被狠狠地打击,变得冷心冷情,回归故土后,国家动荡不安,父王倒下了,王兄多年待在军营,不谙朝政,身为南越唯一的公主,她毅然决然的挑起了大梁,不断磨炼自己,成了邪魅妖娆,杀伐狠厉的公主,对待自己想要的,也更加的勇敢。 秦清枫(清婉)(宛清)一个被庇护在家族羽翼下的孩子,幼时心性跳脱,入了秦家之后,被迫女扮男装,又得知母亲逝世,更是有些沉重的负荷。她的内心爱好自由,渴望归隐山涧,肆意悠闲一生,只是命运并不是如此。 到了京城,流连青楼,结识花魁鸢柔,得了个纨绔子弟的名声,还娶了公主东时灵忆,又结识了女扮男装的拓拔玉笺,接下去,就发生了一连串的故事。 南越与东时穆秦家结盟,假意战争,东时穆登位,东时灵忆,鸢柔的相继离开,让秦清枫心灰意冷,而姜妍宛若光明降临,拯救了秦清枫一同归隐。 却不料被东时端联合姜家取得了天下,造成了百年秦家的覆灭。 秦清枫得知后,便开始了复仇,夺回了秦家军,灭了仇敌,却一再波折。 流放边境,却遭歹人所害,入了北撅之地两年,好不容易归来,却又害得丹田尽毁,被送往南越,当了拓拔玉笺的面首。 两年后,归来带走了姜妍,在大燕取得了一席之地,重回西境,当上了清王,娶了姜妍,东时灵忆,拓拔玉笺。 2020年12月24日开始,到2021年4月21日,长达四个月的时间,总178章,这本七十多万字的大长文书,终于完结了。 虐恋情深,虐到心痛,甜到发腻。 写这本书的时候,也遇到过瓶颈,主要是主角太多,又是成长文,变化的过程要掌握节奏,一个时期有一个时期的不同,一不小心,就容易蹦人设,一度令大大头晕脑胀,着实想弃文…… 十分懊恼,自己为何就能想出这么篇幅巨长的七十多万字的大长文!让人心力交瘁…… 好在,还是坚持下来,也许因为是第一本书,所以不想让它就此留下遗憾。 过段时间,大大会重新整理一遍文,让其更饱满。 接下来,大大会继续磨炼文笔,争取呈现更加诱人的故事! 感谢各位的陪伴,有兴趣的读者,可以收藏大大哦,说不定,咱们能有缘再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