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女配做室友的那些年》 第1页 [ＧＬ百合] 《跟女配做室友的那些年》作者：大丑猫【完结+番外】 文案： 【指路一下隔壁小甜饼：人狠话不多、最爱毛绒绒的熊姐姐攻X认怂专业户、急了会咬人的兔崽子受。感兴趣可以先收藏下哦。双手比心.JPG】 心硬不起来又怕麻烦的“妈系”攻X软皮芝麻馅的万人嫌大小姐受 眼里只有工作、不想谈恋爱的寸伊一觉醒来成为了言情小说里的路人甲。 她誓要躲开傻白甜的剧情，做好自己的背景板。 结果兜兜转转成了恶毒女配唯一的室友。 一入剧情深似海，女配拉着不放手。 “她们都讨厌我，你也不跟我玩了吗？” 看着哭得直打嗝的女配，寸伊犹豫了。 犹豫就会败北，寸伊败给了她的小公主。 打破剧情，才发现自己怀里的女配一肚子坏水。只不过，这坏水从来没用在寸伊身上。 寸伊，“真没用过？” 女配，“……没有。好吧，除了让你更喜欢我。” 小剧场： 某天散步累了，棠闲蹲在路上不肯走。 寸伊：“你走不走？” 棠闲：“我不！” 寸伊无奈，走回去把人拉起来：“惯得你。” 棠闲轻哼，突然惊喜地指着地上两人依偎的影子，“姓寸的，你快看，你快看！” “什么？” “我教你，这叫，小鸟依人。” 寸伊嗤笑，“错了。这叫，大鹏展翅，棠大壮。” 最后，寸伊背着棠闲走回了家。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女配穿书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寸伊，棠闲┃配角：陆星然，许玥等人┃其它：好室友，手拉手 一句话简介：恶毒女配居然有室友？ 立意：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第一章 棠闲？ 在许玥和陆星然举行婚礼的那天，棠家的股份崩盘，棠闲跳海自杀。 陆星然听到消息时冷漠地示意婚礼继续，将来闹事的棠家人赶了出去。 许玥，“我们是不是太赶尽杀绝了？” 陆星然握紧她的手，“不会的。这是她咎由自取，我们求仁得仁。” —正文完— 寸伊看到这里时已经很困了，打算明天再看番外。两眼一闭，进入梦乡。 梦里吵吵闹闹的，寸伊感觉耳边一直有女人在吵架。醒来的时候，她感觉脑子有些昏，睁开眼发现自己都不在自己的那个几十平米的单身小公寓里。 这是梦中梦？寸伊躺下去闭上眼眼，过了一会再睁眼，再次确认看到的真得不是她熟悉的天花板。 什么情况！寸伊猛地起身，动静不小，带得身下的床晃动了一阵。一切真实得不像做梦。 “姓寸的，你有病吧!” 寸伊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声音又来自何处。一个米色的抱枕就给了她一个当头暴击。 得了，一觉醒来还挨了一击。寸伊叹气，她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一切都变了。 她肯定这不是恶作剧，因为没人会有心思来跟她这么无聊的工作狂开玩笑。而且在她二十五年的生活中也从没有出现过梦游的情况，所以也不存在她突然梦游到另一个地方。 总不至于穿越了吧。 寸伊抓起抱枕，刚好瞥见一只又娇又白的手缩回了上铺。看来刚才就是这只手的主人扔的抱枕。 寸伊掀开被子下床，踩在蓝色的塑料拖鞋上，往自己身上一打量。穿着的是一套蓝色的睡衣，睡衣的左胸口还缝了一个校徽模样的东西。隐隐可以看出兰一两个字。 难道她现在是个学生？ 寸伊听着上铺还有动静，估计那女生还醒着，也就凑到床头的位置，往上铺看过去。打算把情况搞清楚。 这应该是学生宿舍常见的双人床。她直起身的时候，上铺的床板也就才到她肩膀。大概率上她一米七出头的身高没有变化。 她还没开口就和上铺的女生对上了眼神。 女生侧躺着，穿着一条浅蓝色的吊带睡裙，一大片白皙的肌肤落在外面。和寸伊面对面的时候，女生怀里还抱着一个白色的海狮玩偶。也许是没想到寸伊会突然下床来找她，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眶还泛着红，明显刚哭过。 寸伊倒没想到上铺的女生正在偷偷抹眼泪。刚被人用抱枕砸到的时候，她还以为上铺躺着的至少是一个起床气颇大的刺头。 “喂。”寸伊正准备开个头，就被女生的哭声打断了。 “是你先把我吵醒的。你是想找我算账吗？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们都讨厌我。这明明就是我的宿舍，我想回来就回来。你们要搬就搬……” “先别……” “你们凭什么赶我走，要走，也是，也……”女生哭着哭着就打起了哭嗝，本来寸伊被哭得心烦，反倒是被她的哭嗝逗笑了。 看着女生想继续哭诉，寸伊心头一急，记起自己找她的目的。没等那女生坐起来，寸伊直接仗着身高和手劲的优势，右手捂住女生的嘴，左手压住女生的肩。把人牢牢固定住。女生可能是太惊讶，一点也没反应过来。 “乖，先别哭。没谁讨厌你，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寸伊佩服自己在这个荒唐的时候，还能感叹手下的女孩子真能哭。 -- 第2页 看到女生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寸伊收回自己的右手，“那个，你知道现在……” 估计是侧躺了太久不舒服，女生动了一下，一个平安符露了出来。 寸伊看到女生脖子上折腾出来的平安符，以及平安符上的“赠陆星然”。笑容顿住了，突然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脑海里闪过昨天睡前看的那本小说。那本傻甜白的校园言情小说的男主名就叫陆星然。小说里还有一个飞扬跋扈、追求男主多年的白富美女配—棠闲，一个又傻又蠢又痴汉的恶毒女配。 寸伊还记得自己就吐槽过书里“平安符”这个情节。女配为了追求男主送过各种东西，这平安符就是一个。男主陆星然前一秒接过平安符，转身就扔进了垃圾桶。女配还没离开就看到这一幕，居然什么话也没说，默默从垃圾桶里捡回了平安符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寸伊感觉头有点痛，她难道穿书了？ “你怎么，嗝，不说话。”女生的声音糯糯的，还带着哭腔。 寸伊回过神来，仔细打量了下这个又软又糯的小哭包，实在没办法把她和书里那个作恶多端的女配联系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个笑容，不确定地叫了一声，“棠闲？” 看到那女生点了点头，还瞪大了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寸伊有点郁闷。就这样穿书了吗？不过就睡了个觉。她怎么就穿书了？这个穿书应该不会是终身的吧？她辛辛苦苦攒的小金库还没用呢!如果她能回去，她又该怎么回去？而且现在看来她还是女配的室友，想想女配最后疯疯傻傻投海自尽的下场…… 寸伊摇了摇头。 棠闲感觉鼻子堵得难受，折腾着想坐起来。 感觉到手下的动作，寸伊从乱七八糟的问题里暂时脱身，一眼就看到了棠闲鼻子上挂着的亮晶晶对的鼻涕泡。 棠闲盯着寸伊，脸迅速变红，“……” “……你要纸不？你鼻涕出来了。”寸伊没等棠闲反应，转身去找纸。 趁着这个时候，她才彻底看到了整个房间的样子:整个房间很空。只有四个床铺，除了她和棠闲的都空得只剩一个床板。窗边并排了四张小桌子，现在只有一张还放着东西。对面的墙是一排的衣柜。这些和小说里的描述差不多。看来穿书实锤了，寸伊有些泄气。 她不喜欢超出掌控的任何事。穿书是完全超出她预料的事。即便现在她知道了所有的剧情，但也不代表什么到按照剧情走。毕竟她自己就是最大的一个变数。接下来的日子，可真不可预料。 寸伊从唯一放了东西的桌子上扯了几张纸。回到床前的时候，却见棠闲早就转过身躺着了，还把自己闷在了被子里。 “棠闲。”寸伊轻轻拉了拉棠闲的被角，没有得到回应。看来是被刚才的鼻涕泡羞着了。觉得有些好笑。 她看了看那个缩成一团的人。根据她印象里的剧情，这个时候应该是到了高中的剧情。书里，棠闲邀请了陆星然参加了她的16岁生日宴会。却没想到，陆星然把女主许玥一起带了过来。因为嫉妒，棠闲趁着女主不备，把她推进了游泳池里。结果被男主发现要求棠家给个交代。棠家人也对棠闲的行为表示失望，把她赶出家门，想让她好好反省。棠闲身无分文，除了学校哪也去不了，就只能回到学校的寝室。但如果这就是对女配的惩罚，可能不能叫读者满意。在作者的笔下，同寝的人都对棠闲印象差到极点，最后都申请了换寝室。棠闲一个人住一个寝室的情况延续到高中结束。 所以，按照剧情来的话，她不能再管棠闲了。寸伊收回了手，觉得自己该先去弄一个换寝室的申请，最大可能得使剧情保持原样。 她不想跟女配这些角色牵扯太多。 “你拿完纸了吗？”棠闲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很重的鼻音。 “……你不出来，我怎么给你？”寸伊叹了口气。然后她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棠闲顶着一张小花脸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向寸伊伸出了手。 寸伊把纸递了过去，看着棠闲拿了纸就想往被窝里钻，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该不会嫌纸不够用，还要用被子擤鼻涕吧。” “你才那么恶心。”棠闲连忙当着寸伊的面擤鼻子，像跟谁赌气似的，发出特别大的声响。 “不够再跟我说一声。”寸伊坐回自己的床上，看了下自己的东西不是很多，收拾的话应该挺快的。她还在枕头底下找到一个很旧的日记本。本来以为可以在里面找到些身份信息，结果翻遍了。上面也只写了个名字“寸伊”。看来真得是背景板，除了名字，其他的，作者也没想着去填充。寸伊叹了口气，这对她算是件好事吧。 正想着上铺许久没动静了，就听到棠闲在叫她了。 “姓寸的。” “我叫寸伊。”寸伊不知道是在叹第几次气了。 “哦。” “是要纸吗？” “……”棠闲没有说话。 “棠闲？”寸伊打算起身看看情况，下一秒棠闲的话让她顿住了。 “要换寝室，你就赶紧换。走的时候轻点，我要睡觉。” “谁说我要走的？”寸伊坐了回去，也不知怎么就想违背剧情了。当然，只是想想。 “你不是，嗝，和她们一起递的申请吗我，嗝，都看到了。我知道你们，嗝，都看不起我。你们以为，嗝，我想住这吗？这里，嗝，还没我家厕所大，也就你们，嗝，稀罕。”说完，棠闲把被子蒙过头顶，一副拒绝再交流的样子。 -- 第3页 寸伊本来听得生气。但在她眼里，棠闲也不过是个没遭到社会毒打的娇小姐。也许以后会变得和书里一样恶毒，但现在还没有坏得无可救药。如果…… 不会有如果的，“如果”是最会增加未知的。寸伊掐灭了刚才冒出的念头。 “那好，我知道了，大小姐。那你好好享受你的厕所包间吧。”寸伊下了床，打算去找找生活老师。出门之前，听到了棠闲在打哭嗝。她顿了顿，又转身带了个保温杯出去。 跟生活老师了解了下情况。得知换寝手续已经办好，就只差搬到新寝室这一步了。寸伊想到很快寝室就只剩棠闲那一个人了，也不知道这娇小姐晚上会不会害怕。她摇了摇头，去接了些热水才回到寝室。 作为路人的“寸伊”的东西真得不多，寸伊两三下就收拾完了。这个时候，寸伊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她去洗了个澡，换了一套校服。走的时候，感觉棠闲还醒着，时不时打几个嗝。心软了片刻。 “桌上有杯温水，喝了应该会好点。下回别哭那么急，哭急了容易打嗝。”寸伊回头，看见棠闲悄悄探出了头。还以为这大小姐又要扯点脾气。 棠闲，“拜。” 不错，至少没有不理人。 寸伊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幸好她说的不是“再见”。她可不想和这些人物再见，最好让她安安静静当个路人。 第二章 情书 兰一中学是所半封闭管理式的学校，里面的学生基本上一个月才回家一次。寸伊庆幸这个设定可以让她慢慢适应新的身份。 周一，兰一中学进行升旗仪式。 “嘿!寸伊，我来了。”一个身影趁着检查小组没发现飞快地跑到寸伊的身边。停下的时候，差点喘不上气。 寸伊看着差点迟到的新室友杜欣皱了皱眉，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下次还是我叫你吧。”另一只手顺便把揣在外套里的米糕递给杜欣。 “免了，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德行。”杜欣匆匆吃了几口，“不说这个了，你知道我刚才来的时候听到什么了吗？” “你说。”寸伊没有多大心思听这些，但相对于校长的讲话，她还是偏了偏头。 “嘿嘿，你知道棠闲噻。诶，我差点忘了你以前还是她室友呢。幸好你换寝室了，她这人……”杜欣撇了撇嘴。 “别扯远了。”寸伊没有想到一周后，棠闲这个名字就又出现了。看到杜欣提起棠闲的嫌弃，她心里也不是太舒服。 “好嘞，听我慢慢讲嘛。”杜欣三下五除二把米糕吃进了肚。 “你也不用吃这么急……” 杜欣突然凑了过来，贴着寸伊小声说了句，“棠闲要被退学了。”寸伊躲开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不可能!”小说中里面根本没有退学这一情节。 “你那么激动干嘛!我也只是听到有人说了一嘴，听听就行了呗。反正棠闲和你又没关系。”杜欣翻了个白眼。 “……”寸伊脑海里飞快地过了一遍剧情，皱了皱眉，“没有证实的事也不要到处传。” “我也就是说说，不要那么较真嘛。”杜欣用肩膀撞了撞寸伊，“想不到你还是个老古板。” 寸伊避了避，脑海里还在想棠闲的事。剧情只要是正常进行，女配棠闲在高中会被退学的。最近的剧情也主要是女主落水事件。这还不是高中剧情里棠闲作的最大的妖。所以这大概率是谣言……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寸伊呀，寸伊，你不过是一个路人，完成自己的戏份不就行了。不要去想什么糖不糖、咸不咸的了。想再多，你又能做什么呢!猛然，棠闲沉入深海的画面闪过。寸伊一下抬起了头。 “正想叫你呢。陆星然上台了。”寸伊听得出杜欣现在很激动。 “陆星然？”男主？ “我男神还是那么帅!啊啊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学习还那么棒，他就是我心目中的校园男神、言情小说男主角!啊啊啊~” 巧了，他还真是男主角。你和我不过是路人甲乙罢了。寸伊不忍听杜欣后面的感叹，向台上看过去。也幸好寸伊长得够高，不用踮脚，隔着人群也能看清那张男主脸。奇了，那张脸上竟然还贴了创口贴。 “不过，男神脸上是有伤吗？” “……”寸伊没有应了。 “寸伊，你说男神是不是打架了？” 见寸伊真得不理自己，杜欣觉得无趣，跑去跟隔壁班的女生聊了起来。 少年的声音有一种自带的清冷，念发言稿的时候，没有抑扬顿挫也让大多学生愿意听下去。听了太多发言、讲话的寸伊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能盯着前面同学的后脑勺发呆。 “……谢谢大家！”陆星然在大家的热烈掌声中鞠躬。 寸伊都被身边的激动给吓回了神。陆星然之后发言的同学就尴尬了，寸伊明显感觉到了大家的“不想听”。 升旗仪式在陆星然发言的时候达到高潮，也在他的结束语出来后变得平淡。 寸伊跟着队伍回教室。一个班也就四十来人，但队伍不短。杜欣早早跑到前面跟她的好姐妹们议论陆星然。 寸伊一向走得慢，渐渐的，一个人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在要转弯的时候，被一个人撞得踉跄。 “我……”寸伊下意识想爆粗口，看到撞她的人都摔到了地上，忍了下来。 -- 第4页 “嘶~”那人痛呼了一声。想来摔得不轻。 寸伊叹了口气，“没事吧。” 她蹲下来，把人慢慢扶起来。这才发现这人没穿校服，下面配的还是条格子短裙。两条大腿就露在外面。这可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明明都快入秋了。 “有事。有事!” 寸伊听着声音有点熟悉，看向那人。果然是棠闲。 “有事？”寸伊挑了挑眉。 棠闲看了她一眼，又飞速低下头。似乎是反应过来寸伊问的什么，她又用力点了几个头。 寸伊扫了一眼棠闲，没发现她身上有什么伤口，“是破相了，断腿了，还是流血了？” “……是这个。” 看着棠闲递过来的粉色信封，上面还写着“赠陆星然”几个字。寸伊陷入了沉默。她现在高度怀疑她被碰瓷了。 “寸伊，你差点就迟到了!还好这科老师没提前来。你跑哪去了？”杜欣看到寸伊手上的信封，一下子瞪大了眼，“不是吧，又有人对你表白了？” 寸伊忽略掉“又”字，躲开杜欣想要拿信封的手把信封塞进抽屉深处，摇了摇头，“不是，替别人送的。” “哦~是给谁的？我们班的？” 寸伊淡淡瞥了一眼杜欣，“听课。” 寸伊想着刚才棠闲一脸恳求的样子，撇了撇嘴。她实在没想通为什么棠闲会找她送情书。明明她和陆星然不在一个班，平时也没见过面。棠闲为什么会找上她呢？而且按照小说的描述，女配送男主情书一直都是当面送的。从初中送到高中，每月一封，雷打不动。 或许是胡思乱想了太久，这节课寸伊一点也没听进去。下课铃一响，寸伊把手伸进抽屉里，摸到了那个信封。 现在去送吗？ 寸伊看了看窗外，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了几团胖乎乎的乌云。 天气不好，现在不去。寸伊把信封又往深处推了推，拿出练习册开始写作业。 “我跟你们说我早上听到的一手消息。” 一群人围在杜欣身边又在听杜欣的八卦座谈会了。寸伊皱了皱眉。 “是什么呀？” “杜八卦，你又卖关子!” “是啊，快说，马上就上课了。” “行，我听到棠闲要被退学了!”杜欣抑扬顿挫地宣布这个小道消息，里面还带着幸灾乐祸。上次被抽起来背课文都没有这么声情并茂。 寸伊坐直了身子抬眼看过去。果然，八卦在课间总是很受欢迎。真假不重要，越刺激听起来越好。 周围的同学听到这个消息又叽叽喳喳闹开了。 “真的？!” “早就该被退了，要不是她家，哼。” “学校这波干得漂亮啊!” “对啊，她还一直缠着陆男神，也不想想自己以前干的那些事。” “要我说，棠闲就是我们学校最大的一颗老鼠屎，没有之一。” “你说的对……” “她没有被退学。”寸伊想到刚才她问棠闲退学这个事的时候。棠闲还笑嘻嘻地说这不是真的。她说她只是被校长指着鼻子骂了一顿。也不知怎么就传出她被退学的谣言来。寸伊记得比她矮了几厘米的女生问了她一个问题，“姓寸的，你希望我退学吗？”寸伊选择了沉默。 现在听到这些人的议论，她有点后悔了。不管小说里棠闲多么坏、多么恶，她现在遭受的恶意已经够多了。 “寸伊？” “寸伊，你是知道什么内幕吗？给大家分享下呗？” 大家热情不减，把目光都转向了寸伊。 看着大家眼里的好奇、兴奋，寸伊感到有些恶寒。好在，上课铃声响了。猢狲散去，杜欣早就黑了脸，没有跟寸伊交谈的意思。正好，寸伊同样没有想和她说话的欲望。 一个人能够在所有人的嫌恶下存活多久呢？ 直到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杜欣也没有和寸伊说一句话。一打下课铃，杜欣就咋咋呼呼邀着她的几个姐妹去吃饭了。往常总是她挽着寸伊的胳膊一起往食堂跑，今天是想故意冷着寸伊了。 前桌转了过来，“你上午让杜八卦落了面子，这下人家都不带你吃饭了。我知道有个窗口有剁椒鱼头，你跟我一块吧。” “谢谢。你先去吧，我黑板上的题还没抄完。”寸伊知道这人也没啥恶意，但她本来就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同桌吃饭。低下了头，认真地抄写起黑板上的例题。 “行吧。不过，你不能常这样，要合群呀!”那人看见寸伊头都没抬。 估计是感觉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嘀嘀咕咕地走了。 偌大的教室只剩下了寸伊一个人。她才把笔放下，看了看窗外，叹了口气。 “原来做个工作狂也挺好的。”把太多时间放在人际关系上也太累了。 寸伊到食堂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她随便打了几个菜，挑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兰一中学的伙食一向很好，即便是最后的几个菜，也能让人大快朵颐。不过，今天的老天爷或许没打算让她好好吃顿饭。 “这有人吗？” 寸伊抬头，是个很秀气的女孩子。不同于棠闲带给人娇娇小姐的感觉，这个女孩子身上有种大家闺秀的气质。让人看了很容易生出好感。 “没人。”寸伊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放着那么多空位不坐，偏偏要跑到她对面来。算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喜好。谁知道这人是不是习惯了坐这个位置。 -- 第5页 寸伊几下吃完了饭，刚放下筷子，就看见对面那女生抬起了头。 “？”寸伊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好，我是许玥。” 哦豁，女主露面了。这一天，她这是把男女主还有棠闲都见了。 “嗯，你好，我叫寸伊。有事吗？” “没什么事。交个朋友嘛。”许玥笑了笑。 不想理会女主莫名其妙的示好，寸伊敷衍地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许玥一下拦住寸伊，“诶，等我一起呗。”她很快收拾好餐盘。寸伊这才发现她盘里的菜一点也没动。看来是有备而来。 “嗯。” 寸伊跟着许玥一路回教学楼。途中许玥几次想开口都没有说出口。眼看着两人要回各自的班级了，许玥皱了皱眉。 终于要说了？寸伊看向许玥。 “寸伊，我在1班，和陆星然一个班。你有什么东西要给他，我可以帮忙的。” “你看到了。”寸伊看到许玥故作大方地笑了笑。 “碰巧看到了。你，需要我帮忙吗？” 寸伊庆幸那封情书现在还在她的抽屉里，还能有个借口，“不用了，我没带在身上。谢了。” “你……” “快上课了。有需要的话我会找你的。”开玩笑，把棠闲的情书交给女主，不会出幺蛾子才怪。 “好吧，这是我的号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哦!” 寸伊看着徐玥递过来的便利贴，沉默着收了。别说她现在身边没有手机，就算有，她也不想和女主有太多牵扯。 “嗯。” 第三章 雨濛濛 兴许是天公不作美，下午下起了雨。吹进来的秋风都带上了很重的湿气，吹得人手脚冰凉。教室的前后门早已被同学牢牢关住。除了下课的老师也没几个人愿意出去。 寸伊窝在自己的座位上，想到抽屉里那封没送出去的情书，就有些烦躁。 看来今天是送不出去了，她本来是个怕麻烦的人。莫名其妙地答应了棠闲，现在开始有些后悔了。 “这是什么时态？你们还有人填go!go!go!go!当自己养狗呢!明明轻轻松松就可以拿到的分，填个go，你还不如不填。这跟不会的人有差别吗？” 教英语的老师是个很会打扮的男老师，但讲起课来就像一个暴躁的Tony老师。吹胡子瞪眼的，头上的发型都乱了。 寸伊听着听着就笑了出来。哪知道这老师的眼神还特别好，瞪了寸伊一眼，直接向寸伊的方向扔了一个粉笔头。但准头不行，打在前桌的脑门上。 “哎呦!”前桌痛呼。 “寸伊!你还有脸笑，我就在说你!你给我站起来听!”他又看了眼前桌，“打你也不冤，周沫沫，你看看你自己那卷子。简直是，一塌糊涂!” 寸伊站了起来，还被前桌幽怨地瞪了一眼。 真是好久没有这种罚站的经历了。 寸伊站了一会，感觉旁边的人拉了下她的衣服，低眉看过去。杜欣朝她伸了伸手，手心里面躺着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 “吃吗？” 寸伊知道她是消气了，杜欣这人虽然气性大，但忘得也快。看着杜欣手里的糖，现在接过就意味着她们还是朋友，不接可能就真的一刀两断了。寸伊犹豫了。 从小到大，寸伊都没有打算和人深交的想法。很多时候，距离不仅产生美，也能减少麻烦。严格来说，她不喜欢杜欣的某些做法。但目前看来，拒绝她的示好，麻烦更大。 “谢谢。”寸伊收下了糖。 “晚上我们一起去吃小火锅吧。上回去晚了没吃到，这会你得跑快点。” “嗯。” “诶，那个情书……” “杜欣！你不想听课，也给我站起来!”寸伊想这老师离炸毛不远了。 杜欣马上闭嘴，向老师讨好地笑了笑。 “一个二个的，都不把学习当回事……我们继续……” 临近饭点的时候，雨还没有停的意思。寸伊想了想，把那封情书揣进了外套兜里。想着吃完饭后应该有机会去送一下。 杜欣忘了带伞，幸好寸伊的伞还算大可以遮两个人。为了抢饭，杜欣的步子很急，但也没跑，估计是怕溅湿她的新鞋。 寸伊撑着伞和杜欣并肩，把伞面往杜欣那倾。任由自己的肩膀淋一点雨。入秋的雨落在肩上，浸湿了衣裳。这感觉黏糊糊的，确实叫人不好受。幸好食堂不算太远，这雨也淋不了多久。 “寸伊，我先进去排队，你收完伞来找我哈!” “嗯。” 寸伊找了没人的一边甩了甩伞上的水，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雨里跑过来。 是棠闲。 她还是穿着上午那身不抗冻的衣服。现在已经被雨打湿了不少，少女娇嫩的曲线若隐若现。几个路过的男生已经盯了一会儿了。少女还没有反应。 寸伊皱了皱眉。这个女配心还挺大。 “你就不能等雨停了再来吗？”寸伊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裹住棠闲。虽然外套也有点湿了，但至少不透。 “啊？寸伊!你也来吃饭!”棠闲有点惊喜，也不介意外套有点湿，自然地穿在身上。显然，两人的身高还是有点差距的。寸伊的外套对于棠闲还是大了点，衬得少女越发娇小了。 “谢谢。”棠闲吸了吸鼻子。 -- 第6页 “你没伞，就不能不等雨停了再来？食堂关门还早。这样淋雨跑，你当真不怕感冒。” “可我饿了啊，饿了就应该吃饭，不是吗？”棠闲的声音又软又糯，说话的时候，瞪大了眼睛望着寸伊。好像寸伊问了什么白痴问题。 “……随你吧。”寸伊也觉得自己管得有点多，把伞挂在门口的挂钩上转身就走。 “诶!姓寸的，我没饭卡!” 寸伊感觉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一下抱住了她的胳膊。 一个淋雨跑来食堂的人为什么能够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没带饭卡？寸伊看了看棠闲，还是把疑问吞了回去。 寸伊叹气，“一起吧。我帮你刷。” 但她忘了杜欣对棠闲的态度。看到寸伊带着棠闲一起来的时候，杜欣的脸色一下黑了。 “寸伊，你和棠闲很熟啊？” “刚碰上了。”寸伊看到这情况就有些头痛。得了，大几率杜欣刚消的气性又得回来。 “行吧，你们吃，我可不想和一只高贵的落汤鸡吃饭。”也没等寸伊再说话，杜欣端着自己的那份小火锅走了。 落汤鸡就罢了，高贵都出来了。她都搞不清楚杜欣对寸伊的恶意是怎么来的了。 “你自己……”寸伊看了看棠闲湿哒哒的模样，“算了，你吃什么？我帮你打。” 棠闲垂着头，显然没有了刚才的鲜活劲，“就小火锅吧。” “刚才她说的，你也别太放心上……” “你快去吧，我饿死了!”棠闲伸出一根指头推了推寸伊的肩膀。 寸伊抓住那根手指，凉飕飕的。“把手揣兜里暖暖。” 寸伊回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窝在座位里蔫耷耷的棠闲。那个熟悉的粉色的信封被人随意地放在桌上。 寸伊放下菜，拿起那个信封，上面已经沾了几滴油。估计是棠闲从她的外套里翻出来的。 “抱歉，我还没送出去。” “我是不是真得很差劲。”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寸伊的动作顿了顿。 “或许吧。” “我以为你至少会说还好。” “我不习惯撒谎。” “姓寸的，你这回答也挺差劲的。” 寸伊把属于棠闲的小火锅往那边递了递，“吃吧，你不是饿了吗。” 棠闲看了看冒着的热气，颦眉，“这么烫？” “要不要请人给你吹吹？”寸伊挑了挑眉，“大小姐～” “……这也不用。我还怕你唾沫星子飞进去。”棠闲越说，脸越红。 “嗯。那你拿手遮住。我讲话说不定也有。”寸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见到棠闲，就想逗她。 “你故意气我吧。”棠闲自己吹了吹，喝了一小口汤，“好喝。” 寸伊笑了笑，埋头吃自己的。 两人吃着吃着，棠闲开口了，“那个，你不用帮我送了。送了也没用。” 寸伊心想你还知道啊，那还送了那么多年。像是听到了寸伊心里在想什么，棠闲慢吞吞地说，“我一直都知道。” 这次棠闲的鼻音很重，寸伊看过去。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棠闲又悄悄哭上了。 寸伊打算拿纸，摸了身上没有，才想起来纸还在外套里，“外套里面有纸，你要用自己掏。” “我，嗝，才不用。” 这是又哭狠了。寸伊叹气，“叫你别哭那么急。赶着当孟姜女吗？” “你又，嗝，不是长城!” “行。我真是服了你嘞。”寸伊站起身，直接上手在棠闲穿着的外套里拿出包纸。抽了一张，也不管棠闲什么表情，一手托着她的小脸，一手用纸擦着她的眼泪。 “不错，这回没打鼻涕泡了。” “我没有!” “嗯，这回没有。” “是从来没有!” “嗯？”看到棠闲眼里又包起一团泪花，寸伊打趣着，“你就不能一下哭完吗？这擦完一波又一波的，手都累了。” “我自己来!姓寸的。”棠闲把纸夺了过去，扭过头自己擦，脸早就红得不成样子。 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色都暗了。只有远处的教学楼还亮着明亮的灯。 寸伊看着身边的棠闲，“你今晚请假吧，回去换一身，小心感冒了。” “哦。”棠闲缩着脖子，两只手都藏在袖子里，像只呆在洞里的松鼠。 “我先走了。” “你走吧。”棠闲点了点头。看到寸伊走进了教室后，她把那个粉色的信封拿了出来，对着月光照了照，撇了撇嘴。 “本来就是张白纸呀。” 逼近的夜色下，一个粉色的纸团被丢进了垃圾桶。 正如寸伊所料，杜欣的这回气性比上午的还大。回到寝室的时候，杜欣看到寸伊在后面，马上把门关上。 寸伊，“……”果然是她太成熟了吗？已经看不懂这个年纪的孩子撒气的方式了。关门关那么大声，也只有想关心的人或者没带钥匙的人才想知道你怎么了。不巧，她带了钥匙。 估计是杜欣跟其他人已经提了一嘴食堂的事，寸伊进门的时候深刻理解了“冷遇”这个词。 “贾媛，你看见我的袜子没？” “依依，你要尝点我的零食不？” “杜八卦，快，轮到你洗澡了。” “哎呦，大家尝尝我妈妈做的春卷～” -- 第7页 “……” 寸伊从来没有感觉过寝室是这么热闹的，哪怕她们没有一个人想搭理她的意思。 有点夸张了，寸伊心想。不管这些突如其来的“相亲相爱”的热闹场景，寸伊安安静静地洗漱完，换了睡衣，倒头就睡。 好歹是多活了几年的人，这种小手段还是太嫩了。不过，她可能确实又需要换寝室了。 接下来的两周，寸伊没碰上棠闲。只又“偶遇”了几次许玥。她不知道女主为什么要花那么多心事跟她做朋友，但寸伊隐约感觉得到自己在被迫拉入主线剧情。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在室友第三次不小心把水弄在寸伊的床上后，寸伊递交了换寝申请。 这一次提交申请，还被班主任赵老师谈话了。也是，开学不到两个月换了两次寝，确实挺不正常的。 寸伊糊弄了过去，却没想到，这次换寝，回到了原点。 第四章 室友 “你这孩子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想想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床位？也就只有215那间寝室还有位置了。”宿管阿姨翻着登记表，眉头是紧紧皱着的。 “215？”寸伊觉得有点熟悉。 “对，就你最开始住的那间。你当初不是受不了小棠丫头的吗？现在你要是接受的了，我就登记了啊。”阿姨看上去想尽快弄完这事。寸伊也不想再麻烦，吞回了刚才想要说的话。 “那……行吧。”留在现在这个宿舍里还真不如跟棠闲住一起。至于剧情线，唉，顺其自然吧。 寸伊接过钥匙，带着自己的小行李来到了215门口。 为什么会有种灰溜溜的感觉？她轻笑。 钥匙在门锁中咔咔转动，似乎预示着一个新的开始。 门开了，棠闲没在。 寸伊打量了一下，整个宿舍和她搬走的时候相比没有多大变化。似乎是知道自己一个人住，每张桌子上都放满了东西。寸伊看了下衣柜，四格衣柜都被人占得满满当当，让人无从下手。 还是等棠闲回来，她再收拾衣服吧。 寸伊转身去铺床，还是选的穿来的时候的那张床。上面还有一件眼熟的校服外套，寸伊拿在手里，还能嗅到淡淡的奶香，看来是洗过的。比了比，是她上回借给棠闲的那件。过了这么久，她都要忘记这件事了。 寸伊八岁的时候，父母就出了车祸，被亲戚送到福利院养着，早就锻炼了一身做家务的好本领。收拾这些东西，也就花了半小时左右。 她歇了会，在桌上写了几个小时的作业，发现棠闲还没回来。也是，今天是周日，以棠闲的人设，怎么也得玩到深夜。寸伊打了个哈欠。 十点左右，寸伊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漱。扭了几次浴室的门把，门也关不上。估计是坏了，想着除了棠闲也没有其它人会进寝室，她索性不管了。 浴室里很干净，地上的瓷砖都能照出人影来。她还以为棠闲这个娇小姐不怎么会打扫卫生。看来又是她印象刻板了。 不过架子上堆了不少东西，显得乱七八糟。寸伊叹了口气，按照高矮大小排了排，把自己的东西勉强放了上去。 “用的东西可真全面。”寸伊看了看自己那两三瓶的东西，感叹这小姑娘过得精致，她这个老姑娘自愧不如。 打开花洒，扑面而来的热气罩在身上。寸伊舒服地闭上眼，感觉水流的温度。水珠从诱人的锁骨上滑下，奔向脚底。像真的把所有的污秽都带走了。这是寸伊最喜欢的时候。什么也不想，不用担心这儿，操心那儿。大脑渐渐放空，慢慢感受这个过程。以至于她没有听见开门声。 “啊!” 棠闲赶着回来上厕所，没有想到里面有人。打开浴室门看到人的时候吓了一跳。还好身体动作快过大脑，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寝室多了一个人，反手就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对不起!”棠闲的脸烫得厉害，一点也不敢想刚才看见的画面，可那个画面怎么也甩不掉，心里面就像放了壶开水，扑腾叫着。 寸伊被关门声震醒，猜到大约是棠闲回来了。她关了花洒，很快穿上睡衣走了出来。 果然，棠闲正坐在她的桌前，低头看着自己交叠在膝上的双手。像个做错事后玩手指的小朋友。 “你是要用厕所？快去吧。” “啊？”棠闲看了看寸伊，终究是生理需求战胜了好奇心，“我马上!” 寸伊看着棠闲差点同手同脚，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被棠闲回头瞪了一眼，她就背过身自顾自地用毛巾擦着头发。想到刚才棠闲满脸通红的样子，又忍不住勾唇。 脸皮真薄呀。 浴室的门响了下，寸伊转身看到棠闲已经出来了，脸色也正常。没等对方发问，她自己就开口了，“我换了寝室。现在又成你室友了。” “……是因为我吗？” 寸伊愣了下，“不是，是只有这个寝室还有床位了。” 棠闲瞪了她一眼，“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换!” “该换就换呗。小孩子家家，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寸伊甩了甩头，几滴水珠落在棠闲身上。 棠闲瞪大了眼，“姓寸的!我才换的衣服!” “才换的？那我还闻到酒味了。” “闻得到？”棠闲狐疑地看了看寸伊，又低头嗅了嗅自己，是有点点味道，“那我再换件。” -- 第8页 “等等。棠闲，你有吹风机吧。” 兰一中学是严格管控宿舍里的电器使用的。不巧，吹风机位居违禁物品排行榜上前三。原主也没这胆子。她的头发在女生中不算长，也就刚刚齐肩。但因为有点茂密，干起来还是比较慢。寸伊每次等头发自然风干都要等好久。 “哦，你怎么知道我有？” “猜的。”毕竟好歹是书中女配。总会有些小特权的。 棠闲去她桌子上翻了会儿，才想起来她最开始问的问题被寸伊糊弄过去了。 于是，寸伊接过棠闲的吹风机时又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 寸伊，“……” 第二天，寸伊5点就醒了。盯着头顶的床板发了会呆，寸伊叹了口气。 看来，认床这毛病是改不了了。每换一个睡觉的地方，她都要适应几天才能恢复正常作息。心态放好点，她也只是比平时起早了。总比睡不着好。 寸伊轻手轻脚地洗漱了一番，回来时往上铺一瞥，发现上面早就没人了。 “……” 早读的时候，寸伊开始犯困了，实在是读不进去。她侧头看了看坐的笔直的杜欣，感觉她认真发呆的样子还挺好笑的。 估计感觉到了寸伊的打量，杜欣往外边坐了点，一副决意不和寸伊和好的模样。 寸伊想了想，还是不告诉她她书拿倒了吧。 至于杜欣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书是倒着的，寸伊不知道。她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歌声已经响起来了。看来，已经开始国旗下的讲话了。 教室里没有一个人。既然都迟到了，寸伊也就不打算下去了。懒懒得伸了个懒腰，寸伊又趴到了桌上，勉强支出一只耳朵听外面的讲话。 “我当老师这么多年，遇到的学生比你们吃的盐都多。再混不吝的学生我都见过……” “但棠闲同学很是厉害啊。打破了我的记录，连续三天夜不归宿，还都被我蹲到了……” “棠闲，来，舞台给你。你给我好好检讨一下!” 听到这句的时候，寸伊直起了身子，向窗外看过去。 隔着落了叶的银杏树，寸伊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登上了台子。 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呀…… “高二一班的陆星然同学!” “这是干什么？” “快!快!快把她拉下去!” “棠闲，你别犯浑!” 棠闲好像轻笑了一声。那声笑随着广播的电流进入到寸伊的耳里。 “我喜欢你!答应我吧!”棠闲吼出这几个字，立马跳下台。 人群一下沸腾起来，起哄声一片。几个老师反应过来，想去拦棠闲，已经找不到人了。 整个讲话现场变成了一锅粥。而寸伊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这一出闹剧。 或许是幻听了吧。人群哄闹起来的时候，寸伊好像听到了那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偷偷补了一句，“才怪。” 窗外的银杏树仅剩的几片的叶子也掉了下来。 深秋了。这已经进行到女配棠闲对男主陆星然当众表白的情节了。一切在随着时间向前走。 路人寸伊就是个旁观的路人罢了。 棠闲又是很晚回寝室。 “你待会还要出去吗？”寸伊看了一眼棠闲。上午的红裙子已经变得有些皱了。 “今天不了。”棠闲摆摆手，估计是太累了，想找个人靠靠。直接靠在寸伊身上，“好困啊～” 寸伊差点没站稳，瞪了棠闲一眼，“你还真敢靠。” “唔～想睡觉。”棠闲蹭了蹭寸伊的肩窝，看上去真得累了。 “去你床上睡。”寸伊皱了皱眉。 “不嘛不嘛。”棠闲突然又站直了，抬头看寸伊，眼睛亮亮的，“今天升旗都没看到你。” “嗯。”寸伊这才发现她身上一大股酒气，“你喝醉了？你还没成年，怎么天天都在喝酒？” “我没有。”棠闲晃了晃头，感觉站不稳，两只手又扒在寸伊身上，“我今天告白了!” 寸伊看得出她很兴奋，脸上是不用打腮红都红得耀眼。 “我听到了。”你以后告白的次数还多着呢。想到书中的女配屡战屡败的告白之路，寸伊不禁有些心疼趴在她身上的棠闲，“这是你干得出的事。” “真好！”棠闲又站了起来，灵活得转了个圈，“你看看我漂亮吗？” 寸伊就像看见了一朵盛开的火焰。那火焰估计是酒精灯上的，一股酒味。 她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不跟这个醉鬼废话了。扶着棠闲打算让她上床，才想起来她睡上铺。 令人头疼。 寸伊把棠闲安置在自己的床上，自己拿了床备用的被子打算去空床位那睡。好在，这回棠闲很安静。 灯熄了，睡意渐浓。 隐约有人在说着梦话，“喜欢，才怪。” 寸伊早已进入梦乡了。 第五章 议论 寸伊这一觉睡得出奇的好。如果不是枕头旁边的闹钟震动，她估计还能继续睡下去。 把闹钟关了，寸伊揉了揉头，坐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她的床，棠闲还睡着。估计是睡着了后睡相不安分，半截被子都落在了地上。 “唉。”寸伊汲着拖鞋先去给棠闲把被子盖好，“也不知道会感冒不。” 没等寸伊离开，棠闲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 第9页 “还想睡～” “你不上课吗？”寸伊看着棠闲又要把眼给闭上有些无奈。 “不想上。睡觉。”棠闲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看来是下定决心要继续睡了。 对于书中的女配来说，逃课逃学才是常态。寸伊有点不想让她继续这样下去，但想到棠闲昨晚那么晚回来，还喝了酒。还是放弃了叫她起来的念头。 花了十几分钟梳洗完毕。寸伊觉得时间还算充足，打算先跑去食堂买两份饭。 每一个中学都不会缺少勤奋学习的人。脱离开那些剧情线来看，兰一中学的教学氛围是很好的。这个点，食堂里已经排起了队。寸伊到的不早不晚，前面也就四五个人。 也不知道算不算“冤家路窄”，女主许玥正好在她的面前。 “那个棠闲可真不要脸。明明知道陆星然不喜欢她，还舔着脸闹那么大动静。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 “也说不定是投胎的时候，在脸上多糊了面墙吧。” “你这个说法真形象，我也觉得是。哎，许玥，你不是一向看不惯棠闲的吗，怎么不说话？” “我……诶，张雅，排到你了。” 那个挑起话题的高个女生应了声连忙打饭。寸伊把刚才想怼人的话又吞回了肚子。 许玥似乎有所察觉，回头看了寸伊一眼，“早上好。” 寸伊点了点头，抬起手，做出看手表的样子。许玥闭上了嘴，识趣地转了过去。 寸伊本来想打包两碗皮蛋瘦肉粥，但又不知道喝了酒的人能不能喝这样的粥。临到头，换成了两碗白粥。 打包完准备回去的时候才看到站在一边，明显是在等她的许玥，寸伊向她挑了挑眉，“有事？” “那个，刚才我朋友也就是顺嘴一说。” “嗯。你跟我说？你们喜欢早上锻炼背地骂人的技术，应该跟我没关系。”寸伊提着早饭就想走。 “可我觉得你挺关心棠闲的。”许玥空出手拦住了寸伊，“至少你很介意别人骂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寸伊就不明白了，好好的一个女主为什么总来找她这个路人甲。 “寸伊，我只是想提醒你，棠闲没有你想得那么可怜。” “难道你们认为用对待同学的正常方式对待棠闲，是我在可怜她吗？”寸伊感觉刚才压住的火气又有了火苗。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玥摇头。 “我只想问你们，你们能说出讨厌她的原因吗？哦，对，可能你还能找到不少原因。当我没说这句话。”寸伊腾出只手，拍了拍许玥的肩，“许玥，你不觉得，一个人被所有人讨厌和被所有人喜欢都是不太可能的事吗？” 许玥僵住了身子，抬头看着寸伊，“……” “玥玥!” 寸伊侧头看去，是男主陆星然。 “你好，你是玥玥的朋友吗？”陆星然比寸伊高了几厘米，看着寸伊的时候，丹凤眼里面还算温和。 “嗯，对，这是……”许玥像才回过神。 “不是，我还有事，先走了。”打断许玥那段朋友理论，寸伊扭头就走。 “陆星然，别叫我玥玥。” “好的，玥玥，你给我买的早饭呢？” “……” 推开寝室门，寸伊发现棠闲还睡着。看了一下时间，因为跟许玥纠缠了会儿，已经快到早自习了。 寸伊拍了拍裹成一团的棠闲，“我给你带了粥，起来的时候还是热的就喝。” “嗯～” 寸伊也没有其它办法了，只能一边吃着一边往教室赶。看着那些为她的举动回头的学生，寸伊也没想到自己的一顿早饭吃得这么狼狈。 到了教室，发现早自习已经被改成了古诗默写测验。幸好有过去的底子，加上最近也在努力学着，寸伊写得很轻松。 落下最后一笔，寸伊的心也静了下来。很多看似麻烦的事，放一放，或许也能变得顺眼不少。她现在已经不想照着所谓的剧情线走了。如果一切都要按照剧情进行，她的加入就注定是矛盾的。说不定，一开始，她就想岔了。 棠闲起床的时候，看了下手机，“11：11”，心里有些郁闷。起来才看到她桌上放着的粥。白粥的面上已经凝了一层皮，露出几颗红色的枸杞。 正好，她肚子叫得厉害。想了想，棠闲端了起来…… 兰一中学的医务室修得就像一个小医院。寸伊背着棠闲进去的时候，把还在吃午饭的校医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校医连忙放下自己的饭盒，这几个月他都没见到这么大阵仗的。 “应该是吃了早上的冷饭。”寸伊说起这个来，也不知道是该怪自己还是怪棠闲。 “吃坏肚子了？”校医拿了听诊器，“我看看。” 最后，诊断结果是，宿醉、晚上受凉，早上又乱吃东西导致胃病复发还有低血糖。 寸伊得到结果的时候，看到校医的态度也变了，显然是已经把棠闲归入鬼混的学生了。 她去请完假回来，就听见刚那医生在休息区和谁说话。她的脚步放慢了。 “现在这些学生，天天好的不学，尽搞些不着调的。我看他们玩的花样倒不少，也没见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去。这么点年纪就喝那么醉，还穿成那个样子，唉，要是我闺女，我早一个嘴巴子扇过去了。” -- 第10页 “谁说不是呢？我以前遇到这样的都不想治，治了说不定还要出去危害社会。” “唉，谁让我们干这一行呢。” 如果他们不是用棠闲举例，寸伊可能还会理解他们一些。但现在，她没有站到他们面前让他们闭嘴已经用了很大的忍耐力了。 在她的眼里，棠闲也只不过是个被娇养长大的女生，和其他女生一样会嫉妒、会喜欢，也做个一些坏事。但她还不至于那样无药可救。没有那么多的原因，直觉告诉寸伊棠闲的本质不坏。 为棠闲安排的床位旁边正好有一扇窗，一些阳光爬了进来。在这里，深秋的阳光是难得一见的，有也是温和不刺眼的。一些光团就像毛球轻飘飘地落在棠闲的身上。棠闲闭着眼，刚才一直皱着的眉渐渐舒展开。 想到回寝室看到的情形，寸伊还是有些后怕。棠闲那个时候蜷缩在地上，浑身冒着冷汗，话也说不清，嘴里不是“粥”就是“谢谢”。吓得寸伊以为粥里被人投了毒。 棠闲这一觉睡得不长，醒的时候才四点过。 寸伊守在床边，拿着个单词本背单词。突然感觉有谁拉了拉的手腕，她侧头看去，棠闲对她笑了笑，小鹿眼里面都是笑意。 “是被自己蠢笑了？”寸伊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单词本，嘴角上扬。 “姓寸的，你该去学点《好话大全》或者什么《说话的艺术》。” “嗯，你可能要先学习一下《养身大法》，还有去问下度娘，放了一早上的粥能不能直接喝。” “你能不能不气我。” “嗯哼。”寸伊看向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棠闲，“姓寸的告诉你冷了的白粥不要喝。” “……”棠闲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玩了会自己的手指，“这也不一定，范仲淹喝了冻成冰块的粥不都没事吗？人家还是冬天吃的。” “是，是，是，棠仲淹也是好样的。只不过喝到医务室了。”寸伊翻了页，看下一个单词。 “你……” “不过，没想到……”寸伊打量了一下棠闲，“你还知道范仲淹的这个故事？我以为……” 棠闲轻哼一声，“以为我是个啥也不知道的白痴。不过……”似乎是想到了伤心的事，棠闲眼中的光暗淡了下来，“这个故事也是小时候我妈妈给我讲的……” 寸伊翻页的动作停了下来，她记得书中棠闲的母亲没有出什么事啊，为什么棠闲提起自己母亲是这个表现。 “我妈妈教我，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也没享受到，人就没了。还不如一开始就奢侈点……”棠闲一边说，一边紧紧抓住了被子。 “你的妈妈？”寸伊心里有些震惊，握着单词本的手无意识地用力，指节有些泛白。 “哦，我想起来了。你们肯定不知道，他们也以为我不知道。”棠闲放低了声音，凑到寸伊耳前，“姓寸的，我悄悄跟你说，我现在的妈妈是我妈妈的双胞胎妹妹。” 单词本掉在了地上。寸伊感觉到有滚烫的泪水滴在了她的手背上，她什么也没说，让棠闲靠在她的怀里，像安抚一个孩子，轻轻拍着少女的背。 “所以呀，姓寸的，我要装成一个有妈妈的孩子。” 寸伊感觉自己的肩膀渐渐湿了。 第六章 白粥 秋冬之际，天空湛蓝得就像一个玻璃罩把这个世界罩在童话的影子下。但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有星星在悄悄陨落，有残骸在宇宙游荡，有黑洞在游走潜伏。 寸伊已经不知道剧情的存在还有什么用了。从文字衍生出的世界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步调。寸伊相信就算是这本小说的作者本人也不知道棠闲妈妈的事。 那她为什么要被动地执行文字呢，又不是拍戏？寸伊看到窗外喧闹的人群，每个人都是那么真实。不是纸片人，是鲜活有生命力的“人”。 或许到了最后，剧情的力量会彻底消失。那这里不就是真实的世界吗？ 棠闲恢复得很快，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寸伊扶着她回了寝室。 接下来好几天，棠闲都乖了不少。每天按时吃药、按时睡觉，有时候心情好点还会去上课。寸伊觉得日子就继续这样走下去也不错，直到…… “同学们，下周周四半期考试，考完试后班级要组织一次家长会。你们应该也提前知道点风声。这周刚好放月假，大家不要真得给我来什么‘大考大耍，小考小耍’，耍得啥子都忘了，回来试卷就教教你什么叫毒打。”班主任赵老师说到这，还用手比了个锤子，“我这锤子都算小的了。” 全班哄堂大笑，寸伊跟着笑了下，就抿住嘴了。穿书快两个月了，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家长”。但原身没有留下任何一点这方面的信息。如果可以，她倒宁愿继续待在学校，但是上次国庆放假她都申请了留校，这次再留就不合常理了。况且一直逃避不能解决问题。问题是，她现在连自己家在哪都不知道。寸伊看向还在说注意事项的赵老师，心里面有了主意。 下课铃一打，寸伊打算跟着赵老师出去。站起来才发现一般下课就会离开座位的杜欣还趴在桌上没动。寸伊回想刚才她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活跃气氛，忍不住皱了皱眉。 “杜欣？”寸伊叩了叩杜欣的桌面，“你不舒服吗？” -- 第11页 看到杜欣没有反应，寸伊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可能人家就是在睡觉。杜欣经常在课上补觉，困起来也是叫不醒的。被人吵醒了还有起床气。 见寸伊还要叫杜欣，隔着过道的一个男生开口了，“寸伊，你别闹她了，她估计睡着呢。” “是啊，小心杜八卦被吵醒了骂人。”一人帮腔着，是班里最皮的男生，“哦哟!你不会是想出去吧。你那么长的腿，不会跨不出来吧!哈哈哈哈……” 寸伊冷冷地看了男生一眼，一只手贴了下杜欣的额头，凉凉的，还有很多汗。寸伊也不管杜欣是不是睡着了，把她从桌面上扶起来。这下看向这边的同学都看清了杜欣面无血色的病态。 “她好像真得病了？” “杜八卦怎么了？” 越来越多人凑过来，却没一个人有动作，寸伊不耐烦了。 “赶快!来几个人，送她去医务室。”寸伊喊了一句。 教室一下闹起来，刚才让寸伊跨出来的男生领着班长走了过来帮忙。寸伊跟着他们一起赶去医务室。 今天值班的还是前几天那医生。他看到跟进来的寸伊，显然还有映象，随口打趣了一句，“同学又来了，下回不会也让人背着进来吧。” 寸伊立在一边，抿唇不语。她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又陪人来一次。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半个柯南体质了。 另外的两人没想那么多。那特别皮的男生叫陈磊，急着开口，“哎呦！医生老师呀，你先帮忙看看我同学到底是怎么回事吧。都昏迷好久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为表急切，他还在胸前双手合十拜了拜。 那医生摆了摆手，“行了，我看一眼就知道这同学没大事。估计是没吃早饭，又遇上痛经，暂时昏迷。”他说完才看诊。 寸伊看到旁边的两人听到这都红了脸。班长是个白白净净的小男生，叫宋钱。这时候的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他还转过头看了下寸伊，“寸伊同学，我……和陈磊都是男生，估计陪床的话可能……不是太清楚女生的那个……” 陈磊也扭头看着寸伊，可能是因为肤色偏黑，他的脸倒红得不明显。 寸伊接过班长支支吾吾的话，“我可以陪她的，就是麻烦班长帮我请个假。” “好的，好的，这个没问题。需要帮忙也随时联系我。” “嗯嗯嗯嗯，还有我!”陈磊连忙点头。 宋钱跟着拿卷成棒的登记本往陈磊脑袋上一敲，“你还晓得，刚才还说杜欣睡着了。要是寸伊信了你的鬼话，人杜欣出事怎么办!一天天，啥都不知道就乱开黄腔!” “知道了。知道了。”陈磊也不躲，老老实实挨打。 寸伊看着两人，有点想笑。 “对了，你要吃啥，我们中午给你带。”陈磊看了下医生还没出来，“你们说不定下午才走得了。” 早在听到他前一句话时，寸伊就走神了。她想起来她和棠闲约着中午一起吃饭来着，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而且棠闲身上也没饭卡，这段时间，她们都是一起吃的，她的饭卡也一直放在自己兜里。可惜她现在也没有手机。寸伊有些头疼，想了想。 “我……算了，你们随便带点吧，再给杜欣带一份粥吧。”寸伊手揣进兜里，手指夹住饭卡，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拿了出来，向宋钱递了过去，“我本来约了我室友一起吃饭的，她身上没饭卡。你们能帮我送下卡吗？饭钱我另外给。” 宋钱接了过来，“没问题。寸伊你的室友是哪个，我们回去的时候刚好可以送。” “棠闲。” 听到这个名字，宋钱和陈磊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对方，但都没有再问什么。 果然，杜欣醒来的时候已经12点过了。看到守在床边的是寸伊，杜欣有些意外，还是小声地道了谢。 “校园说你没怎么吃早饭，再等一会，班长他们会带饭过来。”寸伊说完就沉默了，想到以前都是她在给杜欣带早饭的。两人闹僵了，早饭也自然没了。 两人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一股饭香飘来。寸伊以为是宋钱他们来了，向门口看去。 “你怎么来了。”寸伊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棠闲。看到她还提了一大包东西，寸伊也没等她回答，先去接过棠闲手上的东西。发现全是食堂的打包盒，“你买这么多饭!” 棠闲挺直了背，扬了扬下巴“你卡在我这，我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不行啊？” “行。”寸伊很无奈。她去把所有的饭都放在了医务室的小桌子上，回头看见棠闲手里还端着一碗粥。想到杜欣和棠闲之间的矛盾，寸伊连忙把粥接过去，“我来我来，你先去吃吧。” “你还知道我饿了，我等了你那么久。”棠闲瞪了寸伊一眼，去一边拆饭盒。 寸伊看了眼手里的粥，是瘦肉粥，还有点烫。她用卫生纸垫在下面才端给一直沉默的杜欣。难得一次，杜欣看见棠闲没有直接变脸色。 “谢谢你们。” 寸伊顿了下，把饭勺递给了杜欣。 “没事。” “没事。” 寸伊和棠闲同时开了口，寸伊诧异地看了一眼棠闲。 “姓寸的，你不饿啊!” 又被棠闲瞪了一眼，寸伊走过去靠着棠闲坐在小板凳上吃起来。 最后饭菜还是剩了很多，寸伊看着棠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这下吃不完了吧。” -- 第12页 “谁说的我晚上还可以吃。” “嗯嗯，然后再吃进医院。” “姓寸的，你能不能盼着我点好。” “好，好，好。盼望着，盼望着，棠闲好了，姓寸的好日子近了。”寸伊又夹了块鱼香茄子塞嘴里。 “幼稚。”棠闲放了饭盒，掏出了手机。 坐在床上的杜欣笑了笑，她看着自己手里的粥，有点想哭，有点羡慕。 结束了午饭，寸伊收拾垃圾，棠闲就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玩手机。每当寸伊从她面前经过，她还要故意做些鬼脸。 幼稚。寸伊心想。 “杜欣，我们去丢一下垃圾，很快回来。”寸伊提了大部分，棠闲伸出个小拇指勾住最后一小袋垃圾。 “你还没说你怎么来送饭了？”寸伊想不通。 “我让送卡的那两个人不用来的，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棠闲把垃圾甩进垃圾桶，拍了拍手。 “确实，你名字也挺闲的。”寸伊点了点头。 棠闲，“……” “你的名字也正好，寸姨，寸姨，像个阿姨。” 寸伊愣住，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解读她的名字，又好气又好笑，“那你叫个阿姨听听。” 棠闲轻哼，“不过。” 寸伊疑惑地看着棠闲。 棠闲抿嘴，小声地说，“粥是单送我一个人的，还是别的姑娘都有？” 寸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想到那天的白粥，还有今天的瘦肉粥。她就说，食堂中午一般只供应白粥。但棠闲却端来了白粥。 “你搁我这模仿什么林黛玉？”寸伊感觉自己笑得泪花都要出来了。 “可我只有你这个朋友了。” 寸伊不笑了，她突然觉得心跳得厉害。是又悲伤又快乐的心跳。 第七章 回家 兰一中学的月假是三天，最后一节课才打完铃，不少同学就立刻提上自己的大包小包往家赶。等到寸伊从班主任赵老师那回来的时候，教室就只剩下几个打扫卫生的同学。 “寸伊，你还没回家啊？”宋钱拿着扫把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拿着拖把的陈磊。 “我马上了，收拾一下就行。”寸伊笑了笑。 “杜八卦没事了吧。”陈磊扶着拖把，单脚立在拖把头上，被宋钱瞪了一眼。 “现在好多了，以后还要慢慢调。我来之前，她妈妈也到学校来接她了。”寸伊往书包里塞了左右，就准备拉上拉链。 宋钱点了点头，“那就好。对了，我和陈磊中午本来是想来送饭的，刚好被老赵拉去当壮丁，正好棠闲说她想过来陪你。”他摸了摸后脑勺，“我们也就麻烦她带了。” “嗯，我知道。”寸伊想到棠闲中午说的话，有些愣神。 “对了，寸伊，你怎么会和棠闲做室友她不是不住校的吗”陈磊刚问就被宋钱打了一下，“你打我干啥？” “你还好意思问，跟杜欣坐那么近，还不知道。”宋钱转而看向寸伊，“犬子有点傻，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把儿子教育好。” 陈磊听了转眼跟宋钱闹起来，寸伊都看笑了，“我能问一下，你们对棠闲的看法吗？”寸伊刚问出口就后悔了，看到打闹的两个人都停下了动作，连忙补了句，“我随便问的。当我没说吧。” “寸伊，那啥，你高一没在这上学，有些事你可能不太清楚。说实话，确实是有很多同学因为高一的事讨厌棠闲来着。”宋钱看了一眼寸伊，“而且，在学校里，恐怕没谁愿意和她扯上关系。” 高一的事？寸伊有些困惑，在她的映象里小说作者都没设计高一的剧情，“高一是发生了什么事？” 宋钱没有沉默了。寸伊看向陈磊，这个一向好动的男生跟被人定住了一样。 “……” “班长，陈磊，这有垃圾还没弄!”其他打扫卫生的同学赶着回家，催促着磨磨蹭蹭的宋陈二人。 “来了!来了!”陈磊应得很快，直接提着拖把过去了。 “寸伊，人对人是不一样的。今天我见了棠闲感觉她也没我想得那么坏。那些都过去的事不知道也没什么的。”宋钱叹了口气，“我先过去了哈。” 寸伊感觉到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开始出现了。她本来以为所有人讨厌棠闲是因为她“万人嫌”的光环。看来并不是。那么，那件让棠闲变成万人嫌的事是什么呢？ 窗外刮起了大风，一节老去的树枝被吹断，往下落去。被人踩了一脚，发出一声脆响，变成了碎片。 寸伊拿着从班主任那得来的家庭住址，走到了车站。 幸好只是刮风的天，没有下雨。寸伊坐了下来，发了一小会呆。回过神的时候，旁边多了一个人。还是个长着男主脸的男主——陆星然。 “你好，我是陆星然。”陆星然把耳机摘了下来，看向寸伊，“我找你有点事。” 寸伊，“有什么事直说吧。” 陆星然微微点头，“之前玥玥应该是找过你了的。你可能对她有些误会。玥玥和我都没有恶意，让你跟棠闲保持距离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难道是怕我被孤立吗？”寸伊挑眉笑了笑，但笑没入眼。 “不单是这点。你是高二刚转来的不清楚。有些事我不能多说。上一个跟棠闲关系很好的人已经退学了。至于你怎么选择，那是你自己的事。主要是玥玥怕你会受伤，我们还是想多提醒一下。我个人是不想管这类事的，而且你也不见得会听我们的。以后我和玥玥也不会再提醒了，如果你出了事，至少我们不会良心不安。”陆星然看了下手表，准备起身。 -- 第13页 寸伊听了这些话，感觉自己浪费时间了。陆星然这番“提醒”没给她解惑，反倒是又在她脑子里扔了几个问题。 “陆同学，你知道棠闲有多喜欢你吗？”寸伊看着陆星然提起棠闲时除了厌恶没有其他的感情，为棠闲的喜欢感到不值。 陆星然笑了下，“我以为你算是个聪明人。把喜欢弄得人尽皆知的，除了特别在乎，还有根本不在乎。” 寸伊愣住，看着陆星然说完这句话没回头就走进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奔驰。坐在车后座的一个人影向寸伊挥了挥手。她知道那人是许玥，没有回应。 如果棠闲不喜欢陆星然，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寸伊感觉到这刮来的大风不仅仅吹来了一地的落叶。 找到了所谓的“家”，寸伊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钥匙。按了下门铃，希望里面有人。她本以为原主的家庭条件不会太好，毕竟在不限制带手机进入校园的学校里，寸伊这种连个旧手机都没有的人可以说是另类了。但看到面前的这栋小户型的别墅时，寸伊沉默了。 “伊伊回来了呀。”开门的是个看起来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见到门口的寸伊时，表现得很高兴。 “嗯。”寸伊有些不知所措，跟着小女孩进屋了。 “妈妈!妈妈!伊伊回来了!”小女孩又蹦又跳。 “跟你说了多少次，要叫姐姐，没大没小的。”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人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身上还困着围腰。看到寸伊，“快快快，先把包放下。”又对小女孩说，“快去给你姐姐倒杯果汁。” “伊伊，你可算回来了，你姨我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盼回来了。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正好今天买了几斤小龙虾，你以前不是最爱吃了吗？”她拉着寸伊一起坐了下来，又开始说，“放国庆你咋都不回来，电话也没打一个？” “那时候忙着适应学校。”寸伊打量面前的小姨，有点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叫妈。 “也是，刚转到学校，是要适应会儿。跟同学现在处得怎么样啊？” “当然好啦!伊伊最棒哒!”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端了两杯果汁凑了过来。 “谢星星，让你叫姐姐。”小姨瞪了小女孩一眼。谢星星也不怕，扭头递给寸伊一杯果汁，“伊伊，喝!” 寸伊没有那么紧张了，接过果汁，“谢谢星星。” “不客气。”谢星星拉着小裙子旋转了一圈做了个谢幕的动作就跑开了。 “这孩子!”小姨笑了笑，“你姨我也不多问了。你从小就不让人操心，有问题就找姨。我先去忙着啊。” 寸伊点了点头，“嗯。” 她打量了一下，打算去原主的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可能是为了给小孩子制造一个温馨点的氛围。每个房门上都用了一个卡通的门牌，比如“星星的小屋”。在二楼拐角，寸伊看到了自己的门牌——“伊伊的小屋”。她感觉暖暖的，虽然她知道这是针对原主设计的。 进了房间，寸伊一眼看到了书桌上的手机。看来不是没有，是没有带。 寸伊开了机，发现电量还挺多。翻了翻里面的内容。又是什么也没有，只有通讯录里面存了几个号码。但也只有小姨和姨夫还有赵老师的。 寸伊想到她去赵老师那看到的自己个人信息表。里面的亲人也只有小姨这一家子。有可能原主也是个无父无母的人。 寸伊叹了口气，先在手机里存上棠闲走的时候留给她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也没再多管。 这个房间布置得挺温馨的。粉色居多，一些家具看着也有点旧了。估计是原主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小姨生活了。 在衣柜的最底层，寸伊找到了一个铁皮盒子，既没落灰，也没上锁。寸伊有点好奇，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便利贴裹成的小纸棍。随便拆了一张蓝色的：星期六，天气晴，我想出门。小姨他们不让，哦，我想起来了，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寸伊猜测这应该是日记一样的存在。她想了想，看了看天花板上支下来的粉色的床幔。毕竟这是人家的日记，她去看总有点心虚。 叹了口气，“对不住了啊，姐妹。”寸伊把一个个纸棍都给拆开。 “今天天气未知，什么都不想写。” “活着好难，为什么要逼自己活着。” “我给小姨她们带了好多麻烦。” “天气，难。” “……” 一些字迹潦草得看不清，一些纸上面被图黑，一些纸什么也没有除了被戳了密密麻麻的洞。 可能在很早以前，“寸伊”就出现了些心理上的问题了。寸伊皱了皱眉，现在她也算从中知道了一些事，至少可以扮演“寸伊”活下去。可是，看到这些纸条，她心里就好像积攒了很多郁气。 桌上的手机铃响了。寸伊想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刚才在地上蹲太久，大腿的血液循环没跟上，脚麻了。 她动不了，也不敢动。想到站起来要面临的腿麻、腿软，寸伊就蹲着揉自己的脚踝、小腿。眼睛盯着手机那边，手也够不着，只希望铃声能响久点。 终于能站起来了，寸伊连忙跑过去，刚拿到手机，铃声就断了。 看着上面的备注：棠黛玉。寸伊拿着手机仰面倒在了床上。 “……还可以拨回去吧。” -- 第14页 第八章 家里家外 寸伊捏着手机，犹豫了一下。按理说，她才发了条“自报家门”的短信，棠闲拨过来应该只是确认一下。她不一定要回拨过去，但万一棠闲是有什么事要说呢？ 寸伊回拨了过去，等了一会儿，“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 不会真出事了吧？寸伊按了挂断键。看着手机屏幕，又打了一次，等了大概三秒钟，有人接了。 “喂～”棠闲拉长了声音，尾音都翘了起来。 看来人没事，寸伊觉得棠闲还很悠闲，“你刚才没啥事吧？” “没呢。还有，姓寸的，你刚才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棠闲似乎是养了一只猫，寸伊听到了猫特有的呼噜声。 “刚刚在收拾房间，没听到。”寸伊打死也不会说自己是腿蹲麻了站不起来，“你还养了猫？” “嗯～”棠闲似乎在撸猫。寸伊都想象得出来她低垂着眼睛，在挼趴在膝上睡觉的猫。 “那，没事我就挂了。”寸伊已经听到小姨在下面喊她了。 “哦。姓寸的，你下回再没接我电话，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了。”没等寸伊再问，棠闲先一步挂了电话。 “嘟—嘟—”寸伊听着有些苦笑不得，她算明白了，合着刚才棠闲是故意不接了。 “小姐脾气。”寸伊笑着摇了摇头。 “伊伊!伊伊!下来吃饭!”楼下的谢星星跟吊嗓子似的，叫得很是响亮。 寸伊连忙下了楼，看到谢星星已经乖乖坐在饭桌旁边，手上还拿了个银色的小勺子。她看到伊伊过来，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伊伊，快坐好。”她跟个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 寸伊没有立刻坐下，看着还在忙活厨房忙活的小姨，“小姨，我来帮你吧。” “好嘞，伊伊你帮我把虾端出去。放得离谢星星远点啊，最好让她看着流口水。”小姨看了一眼寸伊，“对了，你可要多吃点，别学着减肥那一套。这些哪有肚子重要。” 看着小姨故作严肃地板着脸，寸伊笑了，连忙点头，“是，是，是，我还要多吃点长壮点!” “星星也要壮壮的!”那边的谢星星听到了寸伊这句，还应和地挥了挥小拳头。 “瞧那皮猴子。”小姨笑着回头。 看到寸伊把虾端来了，谢星星的眼睛就只见得到虾了。 “伊伊，放这!放这!我要虾!” “不给。”寸伊故意放在了谢星星的对面，“小孩子要少吃。” “我吃一锅就是少吃了。”谢星星伸长了脖子，手使劲往虾那够。还是差了一点，她想站起来，应该是想到了妈妈的教训，又坐了回去。 “伊伊，星星要吃虾～”谢星星眼里一下包了鼓鼓的泪花，看着寸伊，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寸伊想起了棠闲有时候也是这样。有次她和棠闲吃饭的时候，棠闲没注意，被才端出来的砂锅烫了指尖。也是这个样子。 叹了口气，寸伊把虾向谢星星那移了一点，“吃吧，吃吧，馋得你。” 小龙虾一到手，谢星星马上不哭了。泪花收放自如，寸伊自愧不如。 很快小姨也端了菜出来。这一顿饭，就只有她们三个人。本来还有寸伊的姨父的，但他给小姨打了个电话说不回了。 接到姨父电话的时候，小姨还有些发愣。听到那句“不回”立刻就把电话挂了。“也好，我们三个人还吃得快乐些。”小姨面上还是带笑的，但寸伊感觉她没有面上那么轻松。 “……”谢星星埋头苦吃，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嗯。”寸伊看到小姨想夹山药丸子夹了几回都没夹起来，因为她的筷子抖得厉害。 “小姨，我给你夹。”寸伊拿了公筷准备去夹被小姨记住了。 “不用的，小姨要靠自己的。”小姨笑了笑，终于是把那个丸子夹进了碗里，“伊伊，你多吃点。”似乎是为了不让人担心，她又给寸伊夹了个丸子，“这是你小姨我新学的。” “好吃。”寸伊一口咬了下去，丸子糯糯的，还有山药的清香绕在唇齿间。 小姨又开始招呼起来。谢星星也开始闹着寸伊帮她剥虾。刚才那个插曲就过去了。 洗漱完，寸伊躺在床上，发现自己一点睡意都没有。只好望着天花板任由思绪飘散。 小姨和小姨父的关系其实离结婚不远了。在小姨怀着谢星星的时候，小姨父就出轨了。从星星生下来，小姨父就没怎么回过家了。或许是割舍不下对小姨父的爱，也不想让星星失去完整的家，小姨一直没提离婚。 “不回家”的小姨父其实早就在外面安了几个家。也难怪小姨接到电话会那样了。总是还有所期待啊。 寸伊从小姨的眼里也看得出，他们以前是相爱的。婚姻之下，这爱就慢慢散了。她就知道，爱情也是很脆弱的。这也是她穿书前一直没谈恋爱的原因。没有什么是永远的，为了避免受伤，不如没有开始。 三天过的很快，寸伊提了大包小包，还拖着一个行李箱回到学校。小姨走的时候还想再塞点东西，把寸伊吓得赶紧上了车。 已经十一月份了，学校里基本看不到什么绿色。寸伊回到宿舍楼，发现棠闲抱着个背包蹲在寝室门口。 “没带钥匙？”寸伊拿着钥匙，低头看了下还蹲在地上的棠闲，“起来了，我来开门。” -- 第15页 “嗯～”棠闲晃晃悠悠站起来，但避开了跟寸伊对视。 “咔哒”一声，门开了。寸伊没有立即把门推开，侧头看着棠闲，“棠黛玉，你咋了？” 棠闲闷闷地应了声，“没咋”。 寸伊这才发现棠闲还戴了个墨镜，脖子上围巾把脸的其他部分遮得严严实实。头发也是没有扎起，直接披散在后面。要不是确定这是棠闲，她都要以为这是哪来的疯子了。 “你这是《装在套子里的人》？”寸伊推开了门，先把东西放好，回头却见棠闲还不进来。 “你怎么了？”寸伊看着沉默的棠闲，有了一点点心慌。走到门口，拉了下棠闲，这才发现她身上都是凉凉的，“你是在外面待了多久，快进来!” 棠闲顺从地跟着寸伊，寸伊连忙把门关上，开了空调制暖。回头一看棠闲还乖乖跟在她身后，太反常了。 “脸上这些摘了吧，透透气，闷着不难受啊。”寸伊想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也懒得回想那啥作用都没有的剧情了。 “难受。”棠闲的声音还是闷闷的，“我摘了？”这问得还小心翼翼的。寸伊越发肯定出了事。 墨镜被摘下，寸伊就看到棠闲左眼上的乌青。围巾一被取下，棠闲右边脸上的巴掌印也遮不住了。 “谁打你了!”寸伊想碰又不敢碰，“涂药没有？” “……”棠闲一下蹭到寸伊颈窝里嚎啕大哭，“寸伊，有人打我。”委屈得像个孩子。 寸伊听得心疼，“起来，你脸上还有伤。再把脸乱蹭，你是想当如花啊？!”她扶住棠闲的脸，“乖乖坐到床上去，我去找找有没有药。” 棠闲闷头应了声，就坐在寸伊的床上了。 寸伊找了半天，还是从今天刚拿回来的包里反到一个家庭用的医护箱。幸好小姨要往里塞得时候，她没有拒绝。不然回校第一天又得去医务室了。 回头的时候，寸伊发现棠闲正安安静静地逗猫。 还好，没哭了。寸伊刚松一口气，又发现有什么不对。等等，哪里来的猫？ “你把猫带来了？”寸伊蹲在棠面前，棠闲和猫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那天你打电话，感觉你很喜欢猫。我就带了。”棠闲把猫抱到寸伊面前，“你摸摸？” “免了。”寸伊现在不想管猫，“我还是先给个傻子上药。” 棠闲轻哼。 “把眼闭上。”寸伊拿着棉签先沾了点双氧水往棠闲左眼上涂。 棠闲感觉又凉又有点痛，但也没出声。 “坏了，被你带傻了。”寸伊用完一根棉签才发现了问题，“你这是淤青，我拿清理擦伤的办法了。” 待在棠闲膝盖上的猫被寸伊这一声吓了一跳，跳下了床。 “姓寸的……我刚才忍痛忍了半天……”棠闲想瞪大眼睛，但左眼一动就痛，只能瞪一只眼，倒没了几分怒样。 “马上，我去要点热毛巾，热水。”这个点，煮鸡蛋肯定是没有的。寸伊连忙往外跑。 这一来一回，把棠闲脸上的淤青勉强消淡了点。寸伊把变凉了的毛巾泡进开水盆里，“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打了你吗？” “……是我爸。” 寸伊把那句“我帮你打回去”吞了回去，“为什么？” “因为……”棠闲没有继续说下去，抬头看着寸伊，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包住了泪花，“寸伊，下次放假我能去你家吗？” “嗯。”寸伊用两根手指把毛巾从盆里拎了出来，心想：老话果然有道理，眼泪是女人最大的武器。看到棠闲哭，她也放弃继续问了。 她等棠闲愿意说的那天就行了。 第九章 秘密 许是因为肤色太白，棠闲脸上的淤青看着明显，消得也慢。第二天的时候，看着还是挺严重。 “要不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寸伊把手里的饭盒递给棠闲。 “不要。以前不管它都能好的……你给我打了什么？”棠闲盘着腿坐在寸伊的床上打开饭盒。看到里面鲜艳的胡萝卜丝苦了脸，“胡萝卜？姓寸的，你知道我不喜欢吃胡萝卜的。” 寸伊早在她拒绝去医务室时就坐回了她的书桌前看语文书的选读课本，闻言懒懒地翻了一页，“嗯。胡萝卜素对视力好，毕竟眼睛伤得不轻。” “你肯定不是这么想的。”棠闲垂头，用筷子狠狠地戳了戳胡萝卜丝扎堆的地方，“你肯定后悔昨天没问到我为什么被打。”说着，塞了一大口胡萝卜到嘴里，鼓着腮帮子，“哼。今天就不告诉你。” 寸伊合上了书，走到了棠闲这边。看着棠闲这副模样，有气又好笑，“包住了啊。” 棠闲，“？” 寸伊伸出两只手，分别用一根手指同时轻轻地戳了戳棠闲的腮帮子，“嗯，像松鼠了。” “唔……姓寸的……”棠闲的脸一下变得通红。 “行了。你寸阿姨是欺负小孩子的人吗？当然不是。你去桌子上吃，我收拾一下床。”寸伊收回了手，捻了捻手指，感觉指尖上似乎还有棠闲的体温。 棠闲把饭咽了下去，抱着饭盒坐在空桌子边上。“我今晚还要睡你床上。” 被子才叠到一半，寸伊听到这句话，“你高兴就好。反正我这床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都被你糟蹋了好几次。多好的黄家大闺床啊。” -- 第16页 棠闲听的想笑，结果一笑脸就疼，“那是要我负责了？” “等我先问问它。”寸伊弯腰拍了拍被子，“被子，被子，你要这个大半夜做梦哭鼻子的人负责吗？啊，不用啊。” 寸伊回头对棠闲一本正经地说，“她说不用，只要你今晚别哭就行。”结果，一包抽纸向她飞了过来。 “闭嘴!”棠闲凶了一下就背过身扒拉饭盒了。 头天晚上，寸伊本来睡得不错，结果听到寝室里有谁在哭。吓得她先是想到些灵异故事，后来发现是棠闲一边做梦一边哭。结果她刚站起来，就发现棠闲坐了起来，对着床下的寸伊说，“我怕。” 两人就一起睡在了下铺。开始寸伊感觉身边有人睡不着，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你下午还不去上课？”寸伊收拾好东西，打算出门。 棠闲躺在寸伊的床上，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不去。” “行，我先走了。”寸伊点了点头，心里也理解女孩对自己脸的看重。 还有一天就是半期考试，寸伊也复习得差不多了。她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杜欣请了长假。 班里没了杜八卦，李八卦、张八卦等等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课间休息依旧是热热闹闹的，寸伊就趴着桌上随便听一耳朵。 “姐妹们，我给你们看我今早拍的校草的生图!” “路男神真上镜，就你这技术，拍出来都那么好看。” “那是……还有，我技术哪里差了。” “也还行。” “诶，男神脸上怎么有伤？” “哪儿？哪呀？你是看花了吗？” “没了，你看看这里。” “真得诶。” “……” 想到棠闲也是昨晚受的伤，今天男主脸上也带着伤。寸伊皱了皱眉，“难道只是巧合吗？” “寸伊!体育课一起不？”陈磊跑了过来，旁边还站着宋钱。只从上次那件事后，她和他们逐渐成了朋友。估计也是怕她被孤立，所以两个大男孩要做什么总是想着寸伊一起。 寸伊抬头这才发现好多同学都没在教室，“好。我差点给忘了。”寸伊站了起来，随手拿了一个单词本。 “别拿这些了呗，体育课就是用来放松的。宋钱还想偷偷带复习资料嘞，都被我教育好了。你也别带，不然带得我也紧张了。”陈磊摸了摸后脑勺。旁边的宋钱一声不吭，估计也是被“逼”着放弃了资料。 寸伊倒没多大顾虑，直接把单词本又放回去，“行，今天就听你的。”反正，兰一中学也制定过体育课不能带学习资料的规定。她也不想冒险触霉头。 结果一解散，陈磊就带着他们两人左拐右拐绕了一圈找到了一家店。正是体育课的时间，有不少学生坐在这吃着烤串。 “这是？”寸伊发问。宋钱扶了扶眼镜，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陈磊。 “这里，就是学校的桃花源、花果山、人间仙境，号称舌尖上的兰中的店。” “？”寸伊和宋钱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对陈磊的嫌弃。 “哎，你们先别嫌弃。这里可是只有很少的人才知道的。其他人我都不告诉。”陈磊拉住宋钱往前走，寸伊跟在后面。 “那今天人还挺多。”寸伊笑了笑。 “害，体育课嘛。现在都是自由活动时间，不来吃点怎么行。我跟你俩说，这家店的烤面筋是真绝。”陈磊在角落里找到一张桌子，“那边刚好坐得下。” “我们没出学校吧。”宋钱跟着坐下。 “哪能呢。出了学校那也不是兰中的了。但也快了，那边有堵墙，翻过去就是外边了。”陈磊很兴奋，“这有烧烤还有冷串串，你俩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寸伊瞥了眼旁边在他们之前就坐这的女孩，像是不习惯跟其他人同桌。寸伊坐下来的时候，女孩往里面又坐了点，吃着饭的动作也变慢了。 “那我不客气了。以后我们可以轮流来。”寸伊扳开桌上的一次性筷子，“咋点啊？” “到那边去拿就行了。我和你先去把，钱钱看着位置哈。”话刚落，陈磊被宋钱打了下，痛呼一声，“寸伊，我们多拿点南瓜，给钱钱败火气。” “……”想到宋钱出了名得讨厌南瓜。寸伊知道这货也只是说说而已。 回来的时候，寸伊发现刚才那女生已经走了。 “刚那女生走了？”陈磊把拿得一大盘串串放到宋钱面前。 “走了。”宋钱看到没有南瓜，松了一口气。 寸伊跟着坐下，心里想着事。总觉得刚才那女生有点眼熟。好在陈磊这人惯会活跃气氛。不知不觉，三人都是“水”足饭饱。 最后一节课是数学。教数学的老师是个刚来学校教书的研究生，个子不高。她用了十多分钟才把解题过程写在黑板上就听到了下课铃声，整个人都苦了脸，“大家再给我十分钟的机会，好不好？马上讲完。” 班上同学没几个不答应。寸伊看了看手表，想着棠闲估计要多等一会儿了。结果听到有人在敲窗户，她看过去，和把脸贴在窗户上的棠闲面对面。 寸伊忘了“上课不能用手机”这条校规，掏出手机，眼疾手快地对着棠闲照了下。 棠闲对她翻了个白眼，突然蹲了下来。 寸伊看着照下来的相片：夕阳西下的背景下，戴着口罩的棠闲贴着窗户，笑弯了眼。像谁家娇养的折耳猫。 -- 第17页 “好的，谢谢大家支持，我们下课。”数学老师又看了一眼寸伊，“大家以后拍照可以偷偷拍，记得关快门，不然老师我就看到了。” 寸伊把手机放回抽屉，莫名觉得脸热。她刚才居然干了这种蠢事。她已经不敢想象别人看到她对着窗户外面的人拍照是什么表情了。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寸伊敲了敲窗户，没有想象中棠闲蹦出来的画面。寸伊看着西沉的太阳，无奈地笑了。 “姓寸的，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寸伊侧头，棠闲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杜欣的位置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来多久。刚刚差点被你们班同学看到了，幸好我躲得快。” “那你现在还进来。” “切。我看了下，我不过就穿了身校服，戴了个口罩。就没人认识我了。” “我认识。” “那不一样。”棠闲趴在桌子上，望着寸伊。窗外的光还没散尽，落在了棠闲的眼里，亮亮的。 “我好想跟你做同桌啊。”棠闲张开双臂像是把桌子抱在怀里。 寸伊学着她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们像两个傻子一样。” “你是就行了，我才不是，我只是想做我想做的。” “行吧，你不是说你不出门吗？” 棠闲眼底的光闪了闪，“……出来吃饭。”她移开了视线，看着黑板上没擦干净的数学符号。 寸伊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撒谎了。她站了起来，心里突然不明亮了，“走吧，我带你吃饭去。” 棠闲愣了愣，仰头看着寸伊，“你生气了？” 寸伊摇了摇头，“没有。起来吧。” “我看得出来，你就是不开心了。” 寸伊突然弯腰，摸了摸棠闲的头，“我也看得出，你刚才没说实话。” 棠闲僵住了，手拉住寸伊不知道说什么。 “最近发生的事挺多的。”寸伊叹了口气，把棠闲拉了起来，“有些事，你不想说没关系，但没必要骗我的。” 棠闲，“……” 寸伊牵住了棠闲的手，感觉她的手有些凉，“我们吃小火锅吧。热乎一些。” “我去找陆星然了。还去见了个人。”棠闲跟着寸伊走了一截，感觉寸伊又高了，“姓寸的，你是背着我吃了什么，怎么又高了？” 寸伊看着棠闲，刚才的郁气就像被谁放走了，“可能吃的胡萝卜比较多。” “……我才不信。” 第十章 天台 兰一中学的考试节奏很快，幸好寸伊学得是理科，不用夹缝中找时间捧着一堆资料背。每场考试结束，她都能看到一堆人在走廊上背政史地，从原始社会背到马里亚纳海沟。有时还能看到男女主互相抽背。 “姓寸的，你看啥呢？”棠闲坐在楼梯上，屁股下面垫了一张防水地图，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看看少年大学习的场面。”寸伊点了点棠闲嘴里支出的棒棍，上下振幅还挺大，“你不背书啊。” 棠闲不理她，咔蹦咔蹦地把糖嚼碎，把糖棍扔进了扶手边的垃圾桶。 “我背不背都一样。” “小心考个鸭蛋。” “切。我才不会呢。随随便便填一堆都比他们强。” “哦？”寸伊看了眼棠闲屁股底下的地图，“你知道你现在坐在哪吗？” “不就楼梯上吗？” “你从西经15度向东坐到了东经90度，嗯，这算臀宽？” “寸伊!”棠闲红了脸，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无聊。” “行了，不逗你了。”寸伊把那地图摊开，整个地球的陆地和海洋分布清晰明白。 是张精致的地图。寸伊坐了上去，果然比直接坐在楼梯上舒服多了。 “棠闲？闲闲？小闲子？” 棠闲就抱着臂站在一边不说话。 “过来，我们聊一地球的天呗。”寸伊伸出了手，被棠闲一手拍掉。 “你不复习啊。”棠闲靠着寸伊坐下，感觉有点冷，从兜里拿出了口罩戴上。 “不复习，要有松有驰。”寸伊侧头，却见棠闲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靠在她肩上，“咋了？” “我想睡一个地球的自转时间～” 寸伊垂眸拨了拨棠闲帽子上的兔毛，“睡吧。” 考试结束的很快，兰一中学的老师批改速度也很快。考试结束的第二天，寸伊就收到了成绩的通知短信。 “语文：123数学：145英语：148综合：276年名：3” “宝刀未老呀。”寸伊笑了笑，对下午的家长会也放心了。也不知道棠闲那有没有鸭蛋。 课间的时候，宋钱就去办公室领了班级的成绩表，用尺子比着撕成一段段的分数条。 “寸伊，你进步挺大的。老班肯定高兴坏了。”宋钱把分数条递给寸伊，“再接再厉!” “最近状态比较好。”寸伊接过分数条，看也没看，随便夹进一本书里当书签了，“后面就不一定了。” 宋钱不知可否，“行，我继续去发了。” 寸伊点了点头。想起来开学的时候，学得都还给了过往的恩师。临时抱了佛脚，月考才都过了及格线。现在落下的也补回来了，轻松多了。寸伊伸了伸懒腰。就听到手机响了一声。 棠闲发的短信，“中午吃什么？” -- 第18页 寸伊，“是要庆祝餐，还是鼓励餐？” 棠闲反手发了一条彩信，上面附了张分数条的照片。 寸伊看了看，还真都及格了，虽然分数不高。但她真没怎么见棠闲看过书，“棒!中午吃水煮鱼。” “要吃马里亚纳海沟的鱼。” 寸伊笑了笑，没再回了。 上午的课老师都用来讲卷子，寸伊因为进步明显而且考得挺好，被叫上去讲了好几道题。 中午去食堂找棠闲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有粉笔灰。 “你是去刷墙了吗？” “差不多，去刷黑板了。”寸伊作势要把粉笔灰往棠闲身上抹，被她嫌弃地躲开了。 “你快去洗手。脏死了。”棠闲撇了撇嘴，“我去打饭。” “行，饭卡在我包里你自己来拿。”寸伊张开了手，棠闲在她面前低下头翻她的外套兜，“找到没，粉笔灰要掉了哈。”说是这么说，寸伊把手放得离棠闲很远，灰没有一点要落的迹象。 “找到了～”棠闲抽出她很早就摸到的饭卡，推了推寸伊，“洗手去。” 寸伊笑着转身，真好和对面不知道站了多久的许玥对视了一眼。身后的棠闲已经向反方向的窗口去了，应该没看到。 寸伊走了过去，勉强打了个招呼，“好。” 许玥笑了笑，“你和棠闲一起吃啊？” “有什么问题吗？” 许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算了，这是你自己的事……以前我给过你我的号码吧，有事可以联系的。” “嗯，我先去洗个手。”寸伊向许玥示意了下她手里的灰。 “那我和同学先去吃了。拜拜。” 寸伊看着许玥端着盘子走到了角落里的一个位置，对面坐着的就是陆星然。收回视线，寸伊很快洗完了手。 下午的家长会是学生和家长一同参与的。只不过家长是坐学生的位置，学生都规规矩矩坐在教室后面搬来的小凳子上。 寸伊的小姨来的很早，看到寸伊还很高兴，“看着都瘦了点。” “没呢。小姨，学校伙食很好的。只是我现在是吃着长个子罢了。” “别，别，女孩子也不要长太高。看着你都高出小姨这么大一截了……”小姨个子也就一米六八，看着寸伊，“你每天晚上要多对你的肉说横着长，别瘦成猴了。” “知道，知道。”寸伊把小姨领到自己的位置，才发现杜欣的妈妈都坐在位置上了。 “你是寸伊她妈妈吧？我是杜欣的妈妈。”杜欣的妈妈穿着一身蓝色小西装，看着还挺年轻。 小姨，“不是，不是，我是寸伊小姨。她妈妈今天有事。” “哦……” 两人很快聊到一处，寸伊也就退回到自己的小板凳上了。 听到一半，寸伊就觉得困了。看了看窗外，阴沉沉的，是要下雨的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趁着没人注意，寸伊悄悄拉开后门打算出去透透气。 走廊上都空荡荡的，没几个人。棠闲是和许玥、陆星然一个班的，寸伊想自己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见到陆家、棠家的当家人。 正好一班不远，和她的班也就隔了一道天桥。 寸伊走了上去，感觉已经在飘小雨了。 “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个鲜红的苹果从高处落了下来，没有砸到牛顿，落在地上瞬间变成了一地烂泥。平安夜没几天了，“平安果”成了碎片。 寸伊似有所感，抬头向上面的天台看去，看到了站在边上、穿着橘红色卫衣的棠闲。看到了许玥，一脸惊恐地看着棠闲，手里拉着一个挂在天台上悬空的女生。 寸伊的脑子里浮出了“天台事件”，僵在了原地，任由雨越下越大。 “天台事件”是小说在高中阶段的高潮。眼看着男女主的关系越来越近，棠闲把女主约到天台想要给她点教训。女主的好朋友尾随保护女主，在两人争执中加入进去，被棠闲差点推下天台。幸好发现得及时…… 寸伊已经感觉到很多人都从教室探出了头。她只是看着棠闲。 棠闲站在那也没有动，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沉默地看着寸伊。 “我以为，你不会这样的。”寸伊想着娇娇软软的棠闲，想着小说里做尽恶事的棠闲，今天看着竟有些重合了。 “我得想想。” 不少人都发现了不对劲，跑出了教室，所有人都在往天台上看。许玥开始撕心裂肺地喊救命。不知道谁打了电话，急救人员正往天台上赶。 “伊伊，伊伊，这发生什么了？你没事吧。”小姨跑了出来，看着寸伊站着也不动，身上也湿得差不多了，“快，快回去躲雨。” 寸伊感觉心有点冷，她不知道棠闲那是怎么回事，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小姨……你等我一下。” “哎!伊伊!伊伊!你去哪!” 寸伊挤过人群，跑上了天台。 “同学，你别上去!” “那是哪个班的!给我下来!” “先别上去!” “……” 寸伊跑到棠闲面前的时候，喘了几口气。棠闲就那么愣愣地转过了身，和她面对面。 “这回。”寸伊慢慢拉住棠闲垂在身侧的手，“你愿意说吗？” 有些事，你不想说没关系，但没必要骗我的。 -- 第19页 “我不想骗你。”棠闲默默把手抽了回来，把一只手背在身后，看着寸伊，“以后，我，会说的。” “寸伊!寸伊!快来帮帮我。”许玥脸色有些发白。 寸伊收回手，跑过去拉住了那个女孩的一只胳膊。身后的消防队也赶了过来…… 救援结束后，女孩被送去医院，许玥和棠闲被调查人员带走。至始至终，棠闲都没有再看寸伊一眼。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天台上也就只有寸伊和赶来的小姨了。 “伊伊，伊伊，先跟姨回去哈。外面冷，回去有什么话跟小姨说。”小姨撑着伞，把湿透了的寸伊拉到伞下。 “小姨……”寸伊盯着棠闲刚才站的地方，上面有不少血，在越来越大的雨下被一点点冲淡。想起刚才忽略掉的细节，棠闲的手应该伤了一只。“棠黛玉受伤了，藏着没告诉我。她居然也没哭……” “啊？伊伊，你在说什么？” 寸伊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接过小姨撑的伞，“小姨，我说我来拿伞，我来送你回去。”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不回去吗？刚广播里通知今天都能回家……” “嗯。放心，我们寝室也不只我一个人。还有我室友的。” “可……你刚才跑上去干什么，你小姨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上面有我的同学，没想那么多，就，上去了。” “是掉下楼的那个？” “……我现在脑袋还有点乱。” 寸伊看着灰蒙蒙的天，好像下一秒整个世界就会破碎。破碎之后，说不定发现这一切都是个梦。 “我等到你说的那个以后吗？” 第十一章 回来 寸伊回到寝室简单地冲了个热水澡，换了套睡衣，心情也平静了很多。 “喵～”棠闲带来的那只猫拱起背伸了个懒腰，眯着眼对着寸伊。 “你还睡得好呢。”寸伊蹲下来，勾了勾猫的下巴。 “喵～”猫绕着寸伊走了一圈，跑到门那跳起来挠门，“喵呜～” “别叫了，跟我一起等吧。” “喵～”猫回来蹭了蹭寸伊。寸伊按照记忆中棠闲的样子顺着猫毛。许是舒服了，一下就趴在寸伊的毛拖鞋上打起猫呼噜。 “没心没肺。”寸伊点了点猫脑壳，“她在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亲近人……你这只猫说不到知道的都比我多。”想到这，寸伊狠狠地揉了一把肥猫的脑袋，看到翘起的几戳猫毛，笑了。 她听到棠闲说了那么多个“以后”，却从来没有真正解释一回。有什么事不能现在说清楚呢？ 难道剧情的作用比她想象中强可以操控人的意识，逼着人按照剧情走吗？不是没有怀疑过棠闲，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棠闲不是那样的。 寸伊看了眼窗外，空荡荡的一片。本来外面有几棵酸角树，前几天因为学校绿化布景被砍了去。她们的寝室又在二楼，看不到什么月亮。更何况现在还下着雨，外面什么光也没有。 “空巢老人和留守肥猫。” 寸伊轻轻拍了拍猫毛绒绒的肚皮，自顾自地笑了笑，但心里始终压着事，也笑得敷衍。 十一点半，宿管阿姨关上了宿舍楼的大门，铁锁撞在门上，在夜里碰撞出声响。躺在寸伊旁边的猫被吓得抖了抖毛。 “看来是不回了。”寸伊把猫抱回猫窝，对着泪眼婆娑，明显没睡醒的猫，“你主人不回了，别等了，睡自己的觉。” “喵～”猫舔了舔寸伊的手指。 “去。”寸伊没接受这种讨好，把猫塞进了窝里，“晚安。” “喵呜～” 寝室关了灯，安安静静的。 第二天，寸伊照常去上课，走的时候给猫开了点猫粮。来到教室，不少人还在谈论昨天那件事。 “昨天发生了什么？” 寸伊这才发现杜欣已经回来了，“你妈妈昨天也看到了。她没跟你说吗？” “寸伊，我不是……唉，你没事吧？”杜欣咬了咬唇，“棠闲不会有事的吧。” 寸伊发现自己刚才语气确实有点冲，“不会的。你吃了早饭吧。” “吃了，再没吃，我还没倒，我妈可能就要把我先揍一顿。” 寸伊勉强想起杜欣妈妈的样子，“看着不像。” 杜欣笑了笑，也没解释。 中午的时候，班上有人在传许玥一个人回来了。接着一大堆人跑去1班凑热闹，什么也没有问到就被陆星然领着几个兄弟把人赶了回来。 寸伊没打算去找许玥，她要的答案只在棠闲身上。但没想到许玥会主动来找她。 “有事？” “寸伊，我发现我每回找你你都是这两个字，不能换换吗？” “没事？那我先上课了。”寸伊转身想走。 “有棠闲的事!” 寸伊看向许玥。 “棠闲让我把这个给你。”许玥拿出一个粉色的信封。 莫名有些熟悉，让寸伊想起了那次送给陆星然的情书。她伸手去接，许玥却没有放手。 “还有事？” “总感觉你不是很喜欢我。” “你感觉对了。” “……” “但我确实没有恶意，不管你信不信。”许玥松开手，“真的。” 寸伊拿了信，头也不回地进了教室。 -- 第20页 “许玥来找你啊？”杜欣站起来让寸伊里面的位置。 “嗯。”寸伊没想多谈，杜欣也没继续问。 摸着抽屉里的信封，寸伊感觉这画面似曾相识，但棠闲总不至于现在还让她帮忙送情书。 晚上下了自习回到寝室，寸伊才把信封拆开。里面只有一张漂亮的信笺纸，寸伊想过上面可能会有解释，尽管她知道“以后”不会那么快。但没想到上面就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 “请照顾好我的室友和猫崽子。”这句话还有个箭头，指向了右下角的Q版小人和一只托着大饼脸的肥猫。左下角画了个火柴人，配文“等等我。” “幼稚。”寸伊把信收了起来，给棠闲打了个电话，却是不在服务区。 接下来的几天，棠闲都没有消息。寸伊试着给她发短信、打电话，通通都是石沉大海。 “应该快回来了。”寸伊看了看自己梳理在日记本上的剧情线。“元旦晚会”被她圈了出来。这几天，寸伊明里暗里观察了男女主很久，联想已经发生的剧情，有了些猜测。 就像在瓶子里装东西，石头大一些的先放了进去，留了太多空间。再把沙子放进去，整个瓶子才真正装满。而现在，小说里的主要剧情就是石头，它就卡在那，该发生就发生。而“沙子”除剧情外的正常生活……还有让剧情更合理的理由。 寸伊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或许有一部分是情感上的不愿相信，但回忆和棠闲的各种相处细节，棠闲都不会是那种把人推下天台的人。 反倒是许玥看起来更古怪。寸伊看了下已经发生的剧情。书中塑造的女主是个家庭普通、性格大方的温柔女神。如果是这样，她的很多行为都显得过于针对棠闲了。 “嗡～”手机震铃。寸伊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想了想，还是按了接听键。 “喂？” “寸伊～” 寸伊没有想的会是棠闲，“你手机呢？” “掉了……你能来接下我吗？我身上没有钱了……”棠闲的周围应该有很多人，背景音挺嘈杂的，也不知道她没钱从哪来的手机。寸伊向棠闲问了个地址就把电话挂了。 “喵～” 寸伊穿了件外套，想了想，在外面又裹了层羽绒服。她弯腰摸了摸趴在地上玩玩具的肥猫，“好好守着，我去找你那个'啥也不说'的主人去了。” “喵呜～” 寸伊关上了寝室门，绕了条小道□□出了学校。正好拦住一辆出租车，直接开到棠闲说的那个地方。 “你现在在哪？”寸伊给刚才那个号码打过去，接的人是个男人。 “你是？哦，你是要找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女孩子吗？她刚才借的我的手机，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现在是……” 寸伊坐在车里皱了皱眉，“嗯。麻烦问一下，你最后见她的时候她在哪个位置？”她刚才就不该那么快挂断。 “刚还在路口的个邮筒旁边。” “好的，谢谢，麻烦你了。”寸伊让司机把车开到岔路口，没有在邮筒旁边看到棠闲。 “师傅，能等我一会不？” “不行啊，同学，这里停不了车。我还得接我儿子放学呢，对不住哈。” “没事，师傅，您先走吧。”寸伊下了车站在路边。 这几天都在降温，街上的都没几个人。寸伊走到那个邮筒那，往四处看了看，没有看见棠闲。这傻子就不能好好待在这等她来接吗？ “伊伊!伊伊!” 寸伊听着声音有点熟悉，侧头一看，穿着米色毛线裙的谢星星跳着向她挥手。 寸伊连忙跑过去，却没看到小姨，“你怎么在这？小姨呢？” “嘘～”谢星星竖起一根手指，“爸爸带我出来吃饭，他还带了个不认识的阿姨。我才不想吃呢～我就跑出来了。” “你怎么能乱跑呢？”寸伊拉住谢星星，心里对还没有见过面的小姨父的印象更差了，“小心被坏人拐走。” “才不会呢。小姐姐说我可聪明了。” “什么小姐姐？” 谢星星向后看了看，寸伊跟着看过去没有见到什么人。 “诶，小姐姐应该是还没回来。她说她要去打个电话。” 寸伊心里存疑，垂头才注意到星星手里还抱着一个漂亮的礼品袋，“这是你的，还是那小姐姐的？” “是小姐姐的哦。”谢星星举了举，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我现在是它的守护者。” “？”寸伊也没再问下去，先跟小姨打了个电话说了下情况免得让人担心。 “他爸，就不能带星星出来玩。上次也是……”小姨叹了口气，声音很疲惫，“伊伊呀，以后你找对象，一定要擦亮眼睛。我这一辈子，唉。” “嗯。”寸伊知道小姨是真得累了，只是顺嘴倾述一下罢了。 “小姐姐!你回来了!”谢星星在旁边突然跳起来，寸伊还在安慰电话里哭泣的小姨，顺着谢星星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到了穿着格子短裙、套着针织长衫的棠闲，右手还缠着纱布。 “伊伊？”电话里在唤着。 “小姨，我听着呢。”寸伊盯着已经站在她面前的棠闲。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棠闲的头。她没有想到世界会这么小，谢星星嘴里的小姐姐就是她要带走的棠闲。 “小姐姐～”谢星星像颗小炸弹撞到棠闲身边，棠闲没有动，学着寸伊的样子伸长了手摸了摸谢星星的脑袋。 -- 第21页 看着这一大一小，寸伊感觉心里突然塌了一块儿。电话里的小姨还在说叨，寸伊看着棠闲身上穿的，皱了皱眉。 “小姨，你要不要跟星星说会儿。” “对，让我教训教训这皮猴子。” 得了回复，寸伊一秒也没耽搁把手机塞到上一秒还对着棠闲卖萌撒娇的谢星星手里。 “拿着。”谢星星看着手机，要哭了，颤颤巍巍听着里面小姨的数落。 “冷不？”寸伊把自己套在外面的那件羽绒服脱下来给棠闲穿上，“就知道你不会穿太厚。” 棠闲垂头，等着寸伊给她把帽子扣上。 “笨死了。”寸伊看着终于裹得严实的棠闲，伸手拉住了棠闲的手。估计是身高影响了手长，棠闲的手相对于寸伊还是太小了。握在手里就像握了团冰疙瘩。 “嘿嘿，这不还有你吗？”棠闲的脸蹭了蹭帽子边缘的狐狸毛，舒服地眯了眯眼。 “伊伊!伊伊!我妈问你是不是逃课了!”谢星星看了看寸伊和棠闲，“哇，小姐姐，你认识伊伊呀！” “嗯，我们住一起的。” “是室友吗？” “谢星星，把手机给伊伊!”被忽视的小姨在手机里大吼了一声，没有了前几天的淑女样子。 “……给我吧。”寸伊接过了“烫手山芋”。 第十二章 接人要有接人的亚子 挨了一顿数落，寸伊知道逃课这事算是过去了。结果三个人在街口等了半小时也没有打到车。 “伊伊，为什么还没车？”谢星星整个人都缩进棠闲的怀里。 寸伊捏了捏她冻红的小鼻子，“车子不想接红鼻子。” “小姐姐，伊伊说车不想接你。”谢星星扭头对着棠闲告状。 寸伊笑了笑，“我哪有……”结果抬头一看，棠闲整张脸都冻白了，就鼻子那处是红色的，“你怎么那么不抗冻？”寸伊伸手碰了碰棠闲的鼻子，“像个小樱桃。” “姓寸的，只有樱桃小嘴。没见过你这样比喻的，亏你语文考那么高。”棠闲抱着谢星星不好躲，只能动动嘴皮子了。 “要学会创新。比如以后可以是一秒以后。”寸伊看了眼棠闲，见她被自己的话噎住了，“行吧，我刚看了下我们前面还有十几个人排着呢。就不打车了，走回去吧。” “走？!”一大一小都瞪大眼睛看着寸伊。 “先走走。活动一下。”寸伊直接拉着棠闲往来时的路走。 “你打算这样接我？”棠闲晃了晃被寸伊拉住的手，“姓寸的!我累了～” “伊伊!我也累了!我不要走路！” 一大一小就像商量好了，大的蹲下赖着不走，小的直接坐在地面上。街上就那么几个路人，都把目光聚在这了。 “前面五十米左右有共享单车。”寸伊叹气，牵住谢星星，“星星乖哦，我先送你回家。” “我呢？” 寸伊看了眼棠闲，“我帮你扫一辆，你先自己回寝室，行不？” “不。”棠闲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你说好来接我的。”说到这，她干脆学着刚才谢星星的样要坐在地上了。 “棠闲!”寸伊用另一只手拽着棠闲胳膊，“起来，地上凉。你要感冒了才安分吗？我们的账还没算完，你能消停一会儿吗？”话一出口，寸伊就有些后悔了。她看到棠闲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圈有点红。 “……”寸伊推了推谢星星，“去哄一下你的小姐姐。” “？”谢星星，“你先吼小姐姐的……” “你先哄哄，我去把车扫了。”寸伊心里有点乱，她本以为自己能不在意棠闲瞒着的那些事，没想到有些东西积压久了便一点就着。 满脑空白地扫了一辆车，寸伊推着走了一截，回到刚才的地方，棠闲已经靠墙站着了，旁边的谢星星拉着她的手在说些什么。 “伊伊，怎么只有一辆啊？” 棠闲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只有这一辆是双人的了。我先把你载回去。”寸伊拉过谢星星把她放到后座，“星星，你能蹬就蹬，重要是把靠背拉好。” “好的，伊伊。” 寸伊扭头看棠闲，“……我小姨家离这很近的，快的话也就十来分钟……”想到今天温度也挺低的，寸伊从自己的兜里掏出备用的一百元现金，递给棠闲。 “怎么？路费啊。”棠闲的声音闷闷的。 “不是，给你去后面那家便利店买点吃的。我送完星星就拉接你，刚才是我错了。” “哦。”棠闲把钱抽走，去谢星星那把自己的小礼品袋抱走，便头也不回地向便利店走去。 “走吧，星星，我们回家。” 回到家，寸伊跟着谢星星一起被小姨教育了一番。后来看耗了很多时间，寸伊打断小姨的苦心说教连忙跑了出去。 寸伊感觉自己一个人骑着双人单车感觉不仅傻还耗体力。也不知道她当初是怎么想的。 感到那个便利店的时候，棠闲坐在角落里已经要开始吃第四袋薯片了。旁边好有一杯喝了一半的酸奶。 寸伊走了过去，“这个天，你还喝酸奶？”寸伊用手背碰了碰酸奶盒，都有雾气。幸好便利店里开了空调，不算太冷。 “我想喝就喝。”棠闲伸手，寸伊先一步把酸奶拿在嘴里猛地吸了一口，直到喝出声响，到底了。 -- 第22页 “……那是我喝了的。”棠闲脸上泛了点红，倒比刚才故意冷着脸好看多了。 “刚好渴了。我又不嫌弃。”寸伊走过去买了杯优乐美，找老板要了点热水泡好。 棠闲看着被寸伊放在自面前还冒着热气的优乐美。 “冷一会，再喝。”寸伊坐了下来，盯着棠闲，“现在我们能聊聊以后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棠闲躲开她的目光，垂头看着开始冒香气的优乐美。 “因为，有人说过我是她唯一的朋友。我也只有她这一个朋友。” “只是朋友吗……” “什么？”寸伊听到棠闲小声说了句，却没有听清楚。那话就像被棠闲故意含在嘴里，在嘴边囫囵过了一圈。 “我说你完成我的一个要求，我就说一件你想知道的事，怎么样？” 寸伊知道棠闲肯定说的不是这个，也当信了吧。 “可以。我要知道天台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说你的要求……哎，那还是烫的。”寸伊制止晚了一步。刚才棠闲一听到天台就拿起优乐美就喝。 “烫～”棠闲伸出舌头，用手扇了扇，眼睛里被烫出了泪花。 “真的是……”寸伊递给棠闲一瓶矿泉水，双手托着棠闲的头，低头盯着棠闲的舌头看了会。还好，只是舌尖有点泛红，等一会应该就好了。 “……嘶，我要你背我回学校。”棠闲含含糊糊地开口。 寸伊托着她脸的手一僵，“这么简单吗？” “嗯哼。”棠闲仰着头哼了声。 “行，我背你。” 已经快九点了，晚自习估计都快结束了。寸伊站在便利店的门口半蹲，站在台阶上的棠闲轻轻一跃，就趴在寸伊背上了。 “姓寸的，驾。” “少说话吧，舌头不疼了？”寸伊背着棠闲，没感觉到什么重量，但她的心跳得就是比平常快了点，好像背了一个全世界在身上。 “我才不呢。” “好，你高兴就好。我今天是代驾阿姨。” “哼……” 两人静静地走在街上，有人看到了也觉得这是对关系特别好的朋友。 路灯渐渐亮了起来，学校越来越近了。棠闲突然凑到寸伊的耳朵边，“姓寸的，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寸伊感觉到耳边的热气，还没来得及躲开就听到这句话，“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在想，你有了的话，可能我就没那么重要了。” “瞎说什么。” “真的，我这几天都想了好久……我们认识，连一学期都没有，充其量也就是一学期的室友。” “舌头疼就别说了。” “我觉得我对于来说从来就不是唯一啊……我太轻了，是不是？” 寸伊看到她翻出学校的那堵矮墙停下了脚步，“你确定？背得我手都没力气了，哪里轻了？” 感觉棠闲用小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背，寸伊笑了笑，“轻重跟时间长短没有必然关系。” “有的两个人面对面相处了一辈子，那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有的，看见彼此第一眼，就想着一辈子了。” “棠闲，我只能说，在这个世界上，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重的人。我可能说不出什么原因，但……” “你确实挺重的，过一百斤了吧。” “……”棠闲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寸伊的后脑勺，“姓寸的，我差点就被感动了!一米六五还没有一百斤那都不在标准体重了吧。” “嗯，看来是有了。”寸伊点头，看了看矮墙，“我背着你应该跳不过去，下来行不？” “我没跳过墙。” “你没跳过？哦，也对，你都是可以光明正大逃课的。”寸伊把棠闲从背上放了下来，视线瞥到那只包着纱布的手，“忘了你还有个馒头手了。” “那我怎么进去？”棠闲立着一边，怀里抱着她的小礼品袋。 “你走校门，我翻过去？”寸伊想了想。这堵矮墙在学校的西面，校门却在北面。距离也不算太远。 “姓寸的，你耍我。”棠闲，“这不算把我背到学校吧。” “行。你可以……上来。”寸伊蹲下身子，“我看看我能不能来个负重五十公斤的跳高。” “算了，你把我扶上去。”棠闲松了口，把小礼品袋塞进寸伊怀里。 “……好。” 寸伊把棠闲往墙上托，棠闲用胳膊肘撑着墙头，慢慢坐在了墙头上。寸伊就直接一撑一跃就落在了学校的地面上了。 “跳吧。”寸伊面对着棠闲，张开了双臂。 “姓寸的，你要没接住，我就不告诉你那件事。” “那我肯定要接住了，跳吧。”寸伊站近了点，目光都落在了棠闲身上。 “噔——” 棠闲跳了下来。为了护住棠闲，寸伊干脆成了棠闲的软垫。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棠闲整个人都趴在了寸伊身上。 寸伊咳了一声，被撞得确实不轻，“你不会把我胸给压小了吧。” “……” 没听到棠闲回答，也没察觉到棠闲要从她身上下去的意思。寸伊正准备往怀里看过去，就感觉棠闲抱住她的腰，贴在了她的胸口上。 “你这是干嘛？” “姓寸的，闭嘴。该我说了。” -- 第23页 “人不是我推的，也不是自己跳下去的。” “是许玥动的手。” 第十三章 真相是真 “李玲玲，也就是那个差点摔下去的女生。” “她和许玥闹掰了。” “天台是许玥约我去的，李玲玲是跟着来的。” “她手里拿了刀，想……想伤许玥，我拦了下，许玥就把她推下去了……” “后面的事，你也基本知道了。” 棠闲说完缩回放在寸伊腰上的手，打算撑着地面起来。 “说完了？”寸伊把人按了回来，“我想躺会儿。” “哦。”棠闲安安静静趴着，目光落在寸伊的下巴那。 “我还有一个问题，现在这个事的处理结果是什么？”寸伊话一出口，就感觉怀里的人一僵。 “都……被我家摆平了。” “怎么摆平的？” “你才完成我一个要求!” “行。”寸伊笑了笑，“那你告诉我要回答这件事的条件……算了，结果过几天学校就会传了吧。”寸伊敛了笑意，“我想知道……你脸上受伤的第二天去找陆星然和另一个人的事。” “我发现，姓寸的。”棠闲翻身，坐在另一边的地面上，“你好像比我想象中还关注我。这个小事，你都记到了现在……” “如果你是男的，我都怀疑你喜欢我。” “……” 寸伊没有想到棠闲会来这么一句，“你说些什么呢。”寸伊也坐了起来，侧头看着棠闲，“问这件事，是因为你一开始打算瞒着我。而我现在想知道……”她有种预感，这事和天台的事有关联，但她不好直接说。棠闲身上藏着太多事了，这些事又偏偏和剧情有很大关系，所以她想弄清楚。 棠闲扒拉着手里的礼品袋，“也不是不行，但我还没想好要求，过几天吧。” “行，你这礼品袋，是谁送的？” “是我要送人的。” “送人？送谁？” “秘密。” “行吧。现在先回寝室。”寸伊蹲在了棠闲的面前，“上来吧。” “不是都完成要求了吗？” “我想背，行不。背个人给我挡风多好。” “切。” 感觉棠闲趴在了背上，寸伊站起来，稳稳地向宿舍走去。有一点她得承认，听到棠闲开玩笑的“我都怀疑你喜欢我”，她的心跳得比平常快了一下，错了节拍。 回到宿舍，棠闲养的那肥猫听到声响飞快地从窝里钻了出来。这速度完全和它的体型不符。 “一毛。”棠闲叫了声，那猫立刻围着棠闲打转。 “它叫一毛？”寸伊是第一次听到棠闲叫这猫的名字。 “嗯。我用一毛钱买回来的。”看到寸伊还想开口，棠闲连忙打住，“别问了～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呀。我要去洗澡了。” “……”有点想问棠闲包着一只手怎么洗的寸伊，“你洗的时候，注意下手。寝室里有纱布这些，洗完了我帮你换一下。” “知道了。”棠闲拿好东西，把浴室门关上了。 寸伊摸了摸猫头，看着棠闲放在桌上的礼品袋。她承认她又有点想问为什么了。 还是好好休息吧。寸伊戳了戳软软的猫肚子，“好奇害死你。” “喵呜？”猫抬头，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肚子上被戳乱的毛。 等着棠闲出来后，寸伊提来从家里带的家庭医药箱，捧着棠闲那只手。 拆下有点脏的纱布，一只白嫩嫩的小手露了出来，手心上狰狞着一条刀痕。 “缝了几针？” “两三针吧。也就是看着丑了点。” “当时你怎么……算了，我也不真是十万个为什么。” “当时想着吧，还是救一下。虽然我挺讨厌那人的……而且，要真出人命了，指不定名头就落在我身上了。” “你想得还挺多。” “智者千虑嘛。” “可我想问的是……”寸伊碰了碰棠闲手心的那个刀痕，“受伤了，你也没哭。” “……” 感觉到手里的小爪子抖了一下，“别动，我给你把新纱布换上。” 给棠闲换完纱布后，寸伊就把棠闲赶回自己的床。自己爬到上铺去睡了。 闭眼前，寸伊感到棠闲蹬了蹬自己身下的床板，“别闹了，快睡。” “嗯。晚安，姓寸的。” 寸伊侧过身子，在床沿的边缘敲了敲，“晚安。” 接着几天，两人都没主动提起天台那些事。棠闲和以前一样看心情上课，经常跑出学校。 寸伊那边，赵老师简单问了下没上那天晚自习的原因，罚了寸伊做一个星期的值日生。 其余的，还是照常过着。 “寸伊，你吃章鱼烧吗？这是我妈妈给我带来的。”杜欣把便当盒推到寸伊面前。今天是家长开放日，杜欣的妈妈也来了。 “谢谢。”寸伊拿了根牙签插了个放进嘴里，感觉上面的肉松入口即化，“很好吃的。” 杜欣回来后，没有以前那么活跃，却一直在向寸伊示好。寸伊觉得奇怪，但也没想深究。她本来也说不上对杜欣很了解，估摸是上次医务室的事让她有了变化吧。 “你妈妈怎么没来看你啊？” “我让他们不用来的。太麻烦了。”寸伊不想解释她只有个小姨。原主在的时候害怕自己给他们添太多麻烦，一直是拒绝他们来学校看她的。寸伊也不想麻烦。何况，后天就是元旦，有几天假。 -- 第24页 “嗯。也是，我妈妈也不常来。”杜欣塞了一口，“寸伊，你说那天天台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过去那么多天了，你还问？”寸伊终于知道她这几天感觉不对劲的一点了：这几天都没有人在议论天台的事。 “是过去了很多天，但一直没有消息了。而且，棠闲也回来了。李玲玲那一点消息都没有。” “人不是在医院吗？” 杜欣压低了声音，“我妈的朋友是那个医院的护士，说她本来没什么伤，第二天就出院了。但现在还没有回学校……” “调查清楚了，学校应该会公示的。现在我们也别想那么多。” “可是，我感觉学校想等舆论过去，不会给结果。”杜欣看着寸伊，“真的，我有那种直觉。” “你还是吃章鱼烧吧，要冷了。” “嗯。放心，这个事我也只跟你说过。”杜欣沉默着继续吃。 寸伊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眼桌面上的课表，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明天的元旦晚会。 小说里，在元旦晚会，一班会全班登台表演一个舞蹈串烧。许玥和陆星然搭档跳一段拉丁。棠闲趁着许玥去上厕所，对许玥的舞鞋动了手脚。最后许玥虽然出现失误，但仍然完成了演出，赢得大家叫好…… 寸伊想试着插手，看看剧情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中午的时候，寸伊去老位置找到了棠闲，“今天吃什么？” “嗯，吃我家带的。” 寸伊这才发现棠闲面前放了几个饭盒，“你家人来了？” “嗯。”棠闲把饭盒揭开，饭菜诱人的香味里面散了出来，“……我那个妈送的。” “看来就我没人送饭了。”寸伊想把话岔开，看了眼一个碗里的猪蹄，“你确实该吃点蹄子，补补。” “也就你信以形补形的那些，我昨天才把线拆了。”棠闲向寸伊晃了晃那只受伤的手，“你看，医生都说我这恢复得很快，不会留疤什么的。” 寸伊敷衍地看了一眼，“那跳舞小心点。”棠闲这几天都要加入一班的舞蹈练习，问她跳的啥还说保密。 “我一定好好看你的表演。”寸伊夹了口饭团，“受伤了，你台都上不了。” “知道了，知道了，寸阿姨。”棠闲把一块猪蹄夹到了寸伊碗里，“我现在想到我的要求了。” “？回答我你找陆星然和另一个人的事。” “不行，只能回答一个人的。” “行，那另一个人吧。” “我以为你会问陆星然。” “不急，我猜是送情书什么的。” “那你猜错了……”棠闲戳了戳面前的米饭，“我要你在我们谢幕的时候给我送花。” “真是想不到。”寸伊笑了笑，“你们是倒数第三个节目吧。送花？不都只要所有节目都谢幕的时候才有人送花吗？” “怎么，不行啊。” “行，我到时候戴个口罩上去。” “给我送花很丢脸吗!”棠闲夹了一大坨冬瓜到寸伊碗里。 最讨厌冬瓜的寸伊，“……” 回到教室寸伊翻遍了抽屉，才从某个犄角旮旯里找到写着许玥电话号码的便利贴。等到下课时间发了个短信过去。 收到回复的寸伊晚自习前出了趟校门。 看着手里的包装袋，寸伊想了想，把它放在自己了柜子的最深处。 “你今天晚上去干什么了？”棠闲打开了宿舍门，看着寸伊还站在衣柜前，“你要换衣服？” “刚才沾了点墨水。”寸伊随便从衣柜里拿了件衣服，“中午吃太好了，晚上没啥胃口。” “哦？”棠闲也不知信没信，“你记得买花。忘了，我就不告诉你。” “忘不了。”寸伊直接在衣柜面前把外套换好了，“晚自习，去不？” “我不去，我们班要去候场彩排。” “那我先走了。注意别伤着你的猪蹄子。”寸伊出了门。 棠闲盯着已经关上的门，呢喃，“奇奇怪怪的。” 第十四章 圈套 最后一节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刚刚响起，宋钱就一脚跨到了讲台上，拍了拍讲桌让大家安静。 “大家安静一下!我说个事……” 看到还有人在聊天，陈磊一眼瞪过去，说话声立刻没了。 宋钱向陈磊笑了笑，低头打开自己的小本子，“明天元旦晚会，学校需要一些志愿者去帮忙。每个班都分配了些名额，因为我们班还有很多同学没有参加节目，所以这次学校分给我们班的名额有点多。” “为了班级的常规分，希望大家积极报名。我们班一共需要出六个人，我和陈磊先报了。现在还缺四个，想去的举个手呗!” 见没几人愿意。寸伊举起了手，刚好她需要个名正言顺进入后台的理由，而且对那些表演兴趣也不大。 “好的，寸伊。”宋钱示意陈磊把名字记上。 很多事只要有人开了头，后面就容易了。见到有人报名，又有几个同学举手。 “张朝，杨文，现在最好再来一位女同学，有谁愿意吗？” “……好的，杜欣。” 寸伊诧异地看了眼旁边举手的杜欣，她的印象里杜欣不是会参加这种活动的人。 台上的宋钱又确认了下名单，“麻烦大家了，大家快回去吧。明天这几位同学记得提前到场找我哈。” -- 第25页 “怎么了？”杜欣看着寸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寸伊在她身上感觉到了心虚。 “没什么。”寸伊慢慢收拾东西。 “你要等棠闲吗？” “没。她这几天还在训练，没上晚自习。” 杜欣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她对另一个女生示意，一起出了教室。 寸伊把东西收拾好已经是最后一个出的教室。走的时候她把教室的灯一关，整个走廊都陷入了黑暗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声。寸伊把手机拿出来，刚打开电筒，就听到前面拐角有点动静。 寸伊拿起手机晃了晃，就看到两个人从角落里鬼鬼祟祟的跑了出去，其中一个的外套都还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寸伊没有看清是谁，唯一确定的是两个女生。两个女生？寸伊用手机照了下那个角落，什么都没有。她们大晚上在那干什么呢？ “搞不懂了。”寸伊把这个小插曲抛在脑后，下了楼。 回到宿舍，寸伊刚推开门，就看到蹲着在喂猫的棠闲。 “今天回来这么早？”寸伊走了过去，跟棠闲蹲在一块看猫。 “喵～”一毛兴奋地跳了跳，两只前爪扒拉在寸伊膝盖上。 “今天就是试了下服装，过了一遍流程。”棠闲把手心里的猫粮都撒进猫碗里，“它跟你越来越亲了……” “那是，也不看平时是谁在养。你也就记得晚上喂它点夜宵。不过，这猫现在每天吃四顿，不会胖成个球吧。” “才不会!” “OK。”寸伊抬了抬猫爪，对脸又胖了一圈的一毛说，“听到没，你放心吃，吃高兴点。” “我困了，姓寸的。”棠闲把猫从寸伊膝盖上赶了下去，自己把想把头枕上去。 “一边去。”寸伊挡住棠闲站了起来，“困了就去床上睡吧。我洗漱完也睡了。” “嗯～”棠闲的声音有点闷，看来有点不开心了。寸伊装作不知道，继续逗猫。棠闲故意哼了声扭头上床。 寸伊笑了笑，不多问。等猫把碗里的猫粮吃完，揉了揉猫肚子，小声把猫哄进猫窝里。 兰中很重视元旦晚会，因为有大多数学生都要参与演出，学校干脆把下午的课给停了，留给演出准备。 午饭后，一批又一批学生就开始到化妆区等待化妆。 开了一个志愿者的小型培训后，寸伊主动向宋钱申请负责后台的秩序维护和引导。 宋钱，“其实，后台很忙的，各种事都要干的。我和陈磊负责就够了。” 寸伊，“但另一块区域负责的人已经够多了。后台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是？” “可是……” “行嘞，走吧。”陈磊拦着还要说话的宋钱，“又不是我们一个班打杂，别磨磨唧唧的了。”转头对寸伊说，“我们三个都后台哈。” 寸伊笑着道了声谢。 说是一组，但忙起来，从这边跑到那边，话都说不上一句。寸伊把一箱道具刚放下，又被化妆区的人拉去充壮丁。 “你会化妆不？” “会一点……” “没事，敢化就行。光一打，也没太大区别。” “我试试吧。” 就这样，寸伊就被那人拖到了一条排队等着上妆的队伍的最前面。再一看，一个同学坐在化妆椅前，面前却没有化妆的人。 “我要干什么？” “刚负责化妆的那老师临时有事，化到一半就出去了。他们这个班……”把寸伊拉来那人看了下手里的本子，“就是个大合唱，简单涂点腮红什么的，光打上去，看上去气色好就行。” “就涂点腮红？”寸伊拿起前面桌子上的工具，叹气，幸好她工作那几年学了不少化妆的东西，不然她这个壮丁真就是被赶上架的鸭子了。 “嗯。就是这些。诶？一班在这个班后面，有点麻烦，我再去找几个人帮忙。”那人拍了拍寸伊的肩膀，“这边靠你了。你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我努力。” “那我走了。” 寸伊点了点头，转头想给面前坐着的女生打个粉，“同学，麻烦你先闭一下眼。” “那个，待会腮红能少点吗？”女生紧张地捏了捏裙角。 “可以，放心吧。”寸伊拿起粉底，女生立刻把眼闭上，睫毛颤抖得厉害。寸伊忍住笑熟练地给人打粉、画眼线、抹腮红。为了节约时间，只能让他们自己拿着口红对着镜子抹了。这样下来，队伍前进得很快。没一会儿，这个班就化完了。 领寸伊过来的那人刚好带了名化妆老师过来。 “你化完了，这么快。” “嗯，他们班的不复杂。口红也是让他们互相帮着涂。” “嗯，也是。麻烦你了。接下来这个班的妆可能麻烦点，麻烦同学你再跟这个老师打个下手。” 寸伊应了声，给化妆老师让出位置，一班的学生这时陆陆续续来了。因为表演的是舞蹈串烧，有好几种服装，配合舞种和服装也要化不同的妆。寸伊只能站在一边先看着。 没想到排第一个要化的就是穿着纯蓝色拉丁舞蹈服的许玥。 “寸伊，你来帮忙啊？”许玥向寸伊笑着打招呼，像完全不记得上回两人的对话。 “嗯。”寸伊往队伍里扫了一眼，没有见到棠闲。想了想，转头对准备开始工作的化妆老师说，“老师，我先去上个厕所。” -- 第26页 “行的，去吧，现在这还忙得过来。”老师随意挥了挥手。 寸伊道了谢往后台进口处跑，张望了一会儿，也没见到棠闲。 人呢？她刚才看一班的人几乎都齐了。怎么棠闲还没到？ 寸伊找了个角落刚准备给棠闲打电话，结果就听到了棠闲的手机铃声在身后的厕所响了。 “棠闲？!棠黛玉？”寸伊寻着铃声找过去。脚步最终停在厕所的最后一格里。 寸伊扣了扣厕所门，里面没有人回应。寸伊推了推门，门被反锁着的，推不开。脑海里闪过以前看的那些悬疑片，寸伊心里慌了起来，她连忙用力拍门，“棠闲!” 就在有不少人打算过来帮忙破门的时候，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棠闲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睛，“我没事。姓寸的，你快让她们走，我就是睡着了……”后面的话棠闲越说越低。 “……”用了其它理由把其他人劝退后，寸伊打算把门拉开，里面的棠闲却死死扒住，“松开。” “我真的是睡着了……”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寸伊加重力量把门拉开，正好看到棠闲脖子上被勒出的红痕，“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棠闲坐在马桶盖上，身上穿的金色鱼尾裙的肩带也破了。 “是不是又要我做到你的要求才说？”寸伊把身后的门关上，站着看着棠闲。两个人呆在一个小隔间本来就有点拥挤，棠闲想往后挪一点却没有力气。 “不是～” “那你说，我听着。”寸伊现在也不想去管女主那边鞋的问题了，她只知道眼前的棠闲更重要。 “……我被人打了一针，嗯，麻醉的，现在身上还没有力气。刚才也才醒，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 “后面不是重点，你也没有说为什么被……算了，你肯定也是不想说。”寸伊目光落在棠闲身上被扯断的肩带，看到上面边缘上还有类似刀口的形状，眼底暗了。 “现在你能起吗？你还能跳吗？你们班班上就要上台了。” “我的花还能送出去吗？” 寸伊俯下身，棠闲想躲，寸伊就看到了棠闲手上拿着的手机。 棠闲的泪花开始在眼里打转，寸伊第一次没有心软。她把棠闲的脸板正。 两人面对面，靠的很近，能感觉彼此的呼吸。寸伊听得到自己跳的很快的心跳声，但眼里的棠闲这回却是面不改色。 “棠闲，你这次真得露马脚了。”寸伊笑了笑，俯身凑到棠闲耳边。她感觉得到棠闲绷紧了背，却没有停下动作。 第十五章 帷幕 眼看着寸伊离自己越来越近，棠闲的的手一点点握紧。 “是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拿出来？”寸伊现在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棠闲白皙的脖颈，还有舞蹈服后面露出的一小截蝴蝶骨，显得棠闲诱惑而又脆弱。 “是衣服把我出卖了吗？”没有想象中的辩解，棠闲比她想象中的更聪明或者说更了解她。寸伊落下一个结论都是在有足够的依据的前提下。 “是你自己割得吧？”寸伊就着这个姿势，打量着棠闲身后露出来的小包。小包是粉色的猫爪的形状，有点泛旧。当初寸伊还打趣过棠闲富有童心，现在看到这个已经快认不到“童心”两个字了。 “你不是都有答案了吗……”棠闲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 寸伊不知道棠闲这次究竟是想干什么，但肯定和许玥有关，“里面是有指甲刀吧？” 寸伊见过棠闲用过一次指甲刀裁纸。她是第一次见到长得那么特殊还特别锋利的指甲刀，多看了眼。上面有个支出来的三角形状，用那边的时候更快也会留下近似于三角形的形状。而刚刚寸伊看到棠闲那条断了的肩带上也有这样的形状。 寸伊伸手去拿那个小包，棠闲却突然伸手抱住了她的腰，“……你干什么，棠闲!”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的。”棠闲说话带上了哭腔，“你就当没发生好不好嘛？” “不好。你别老是哭……”寸伊眼看着棠闲背过一只手迅速地把背后的小包拍到了马桶和墙角的夹缝中，“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掩耳盗铃？”寸伊气笑了，直起身来想扳开棠闲的手。 “我不!你就不能留点余地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呀，伊伊～”棠闲使劲全身力气抱住寸伊的腰，因为头埋在寸伊肚子那，说话瓮声瓮气的。 “起来。你不是被打了麻醉吗？现在又有力气了？” “……”棠闲一僵，“应该是麻醉过了…” “那你说用针打的，针眼呢？” “……”棠闲知道圆不下去了，但还硬着头皮继续编，“眼睛上长针眼了……” “起来吧。”寸伊，“现在你们班妆都快化完了吧。” “是啊，所以……我都白弄了。” “什么白弄了？鞋子不是你做的手脚？”寸伊挑起棠闲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再问了一遍，“是不是？” 棠闲无声地看着寸伊，眼泪一直在流。听到鞋子眼里真情实感地透露出迷茫，“什么鞋子？” 几滴眼泪从棠闲的下巴落到了寸伊的指尖，她感觉到凉意，想收回手，棠闲却先一步松开了手。 “不是。”棠闲坐了回去，“这关鞋子怎么事？” 寸伊本来以为棠闲是知道她要插手许玥的舞鞋这件事，故意在这拖延时间。但现在细想，棠闲要拖延时间没必要弄这么多幺蛾子。现在看来确实是她想岔了，还把自己老底交了出去，“你别岔开话题，你自己说今天弄成这样是想干什么？” -- 第27页 棠闲狐疑地看了一眼寸伊，“你才岔开话题了吧。” 寸伊有时候很佩服棠闲的哭技，真得是想哭就哭，想收就收。看着棠闲，“不哭了？那你说说你今天又是麻醉又是衣服的，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不傻……”棠闲像突然有了底气，“姓寸的，你有事瞒着我。你不说，我也不说，就当没发生呗。” 寸伊，“……” “喏～”棠闲低下头，用脚尖把角落里的小包勾了出来。寸伊这才发现棠闲是光脚的，刚才还一直贴在地上。 “你是傻子吗？在厕所里不穿鞋？”寸伊看了看，在门那看到一双红色的舞鞋，应该是他们班统一去买的。寸伊没管那个包，先弯腰把那双鞋拿了过来。 “不想穿。统一发的鞋，我才不穿。”棠闲把那小包扔到寸伊怀里，“你不是想要吗？给你。” “先把鞋给我穿上。”寸伊叹气。棠闲也不理，直接耀武扬威地光脚踩在寸伊鞋面上，“你看看，这就对了嘛，我脚也不冷了。”说完还故意又踩了几脚。 “你还上台吗？”寸伊打算还是等晚会过了再把事理清楚。 “废话？，我还等着你的花呢……你再去帮我拿下备用的舞蹈服呗。” “放哪的？” “我储物柜里。就边上最底下那个。” “好。” “这事先过了呗～” “……暂时过了。” 寸伊出了厕所。去后台一看，已经是人满为患了。挤了挤才找到棠闲的储物柜，打开一看里面放了一整套舞蹈服，不过是蓝色的。 “寸伊，刚老师还在找你。” 寸伊看过去。化完妆的许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面前，手里还提着个包装袋。 “我去送个东西就帮忙。”寸伊站起来想走，被许玥拦住了。 “不用急。刚才又找了几个志愿者去帮忙。这个……”许玥提了提手里的包装袋，“谢谢。没有想到你之前问我脚码是要给我送舞鞋。我很喜欢，真的。” “喜欢就好。送你也是为之前我的态度道个歉。”难为寸伊想了那么久的理由。 “是这个啊？我还以为是给我的生日礼物。看来还是只有星然知道。” “那……生日快乐。”寸伊想走。 “嗯。我会穿这双鞋，好好表演的。” 把许玥甩在脑后，寸伊回顾小说剧情，记得在大学那段剧情才提了句陆星然给许玥过生日的事。没想到是许玥的生日是在元旦前一天。 “姓寸的，我换好了。” 寸伊看着棠闲拉开门，不得不说蓝色更适合她一些。尤其是蓝白渐变搭配。除了脚上那双红舞鞋有些不搭。 “你是要过泼水节？”寸伊帮棠闲理了理有点皱的裙摆。 “才不是，我要跳孔雀舞。”棠闲仰头，“我还等着你的花呢。” “还想着花，你脖子上的……怎么办？” “我差点忘了。”棠闲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不是我设计的哈……这是我爸掐的，他脾气没收住。”棠闲故作轻松地一笑，“没事，这叫伤痕妆。” 寸伊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回答，“别想伤痕妆了，等会我给你多扑点粉盖一盖……你爸也来看节目了？” “他就顺便来看看，估计现在早走了。”棠闲不想多说，拉着寸伊出了厕所。 到了化妆队伍，确实是多了几个志愿者在帮忙。寸伊一眼就看到了杜欣。 “你上厕所回来了，来来来，给他们打个底。”化妆老师直接塞给了寸伊几把刷子。 “你还会化妆？”跟在她身后的棠闲有些惊喜，“那你要给我化好看点!而且要和别人不一样。” “你这小姑娘要求还多。”化妆老师打趣了句，见到棠闲身上的舞蹈服，“跳孔雀舞的？那确实要化久点，刚才那些跳孔雀舞的我都化完了，你到我这来吧。我给你化。” “谢谢老师。”棠闲乖巧地答应了下来，一边偷偷掐了掐寸伊的手。 寸伊看得出她不是太情愿，但自己也确实不会化这么复杂的。转头对化妆老师说，“好的，老师，我先给她打个底妆。” 棠闲面对着寸伊坐下，一只手拉住了寸伊的衣角，“我想你给我化。”说得很小声，只有她们两人听得到。 “嗯。可别，说不定我化了你还说我是公报私仇。”寸伊用粉扑占了点粉先盖棠闲脖子上的掐痕。 “你爸为什么……掐你？” “大概是，他有病吧。”棠闲勾了勾嘴角，才正经起来说了一个看似正经的答案，“没写作业被发现了。” “你不是从来不写的吗？以前考试都不参加。” “才不是这种作业。”棠闲闭上了眼，“嘶～姓寸的，你弄轻点。” “嗯。”寸伊看出来她是又要转移话题了。 “对了，你还记得你上次答应我的事吧。” 寸伊顿了顿，“我答应你的事可多了，大小姐说的是哪件？” “我想去你家。”棠闲睁开眼瞪了寸伊一眼，“还有，你别这个语气嘛～” “行。你表演完了，我带你回家。” “当然，还有花。” “嗯。” 在寸伊和化妆老师的共同努力下，棠闲的妆完成得很好。 “真漂亮，都像个主舞了。”化妆老师夸了一句。 -- 第28页 棠闲听了露出骄傲的小表情。寸伊看着笑了笑，轻轻揉了揉棠闲的头，没有弄乱她的发型。“走吧。孔雀公主，你的舞台要开始了。” 轮到一班真正上台的时候，寸伊去找了个靠前的位置站着，手里捧着一束花。这是她昨天出去问了花店老板娘才定下的。都是蓝色的花，蓝色的满天星，旁边点缀了一些天蓝色的勿忘我。说是很适合送朋友。寸伊想到穿着一身蓝的棠闲，嘴边不禁染起了笑意。 虽然她们之间藏着很多事，但她愿意相信她，愿意陪着她躲过最后那个结局。这是她给自己的承诺。 台上的大合唱结束了，主持人开始报一班的节目。寸伊站在阴影处，随着其他观众一起看向舞台。 这场表演，开始了。 第十六章 落幕 1班的表演很出彩。许玥和陆星然的拉丁舞率先登台，欢快的节奏，迅速的舞步，让台下的观众像打了鸡血似的一样激动。 换到第三首曲子的时候，曲子变得悠扬，穿着蓝色的鱼尾裙的棠闲扭着白皙的腰肢在舞台左边旋成一朵花。寸伊没有想到在这一part里棠闲只是一个伴舞。主舞的功底也不错，那个女生在音乐高潮时腾空而起，赢得观众惊呼、呐喊。 在闪光灯的边缘，寸伊看到静止在台上的棠闲偷偷对着她吐了吐舌头。 “幼稚。”寸伊把怀里的花捧起向棠闲挥了挥。 在音乐即将停下来的时候，寸伊站在了舞台边上。看到一班的同学又重新出现在舞台上弯腰鞠躬后，寸伊抱着花一步跨上了舞台直奔边上的棠闲而去。 “哇～～” “快看!快看!有人送花。” “谁会在这个时候送花啊，这是要告白吗？” “是朋友吧……” “……” 底下的人如何欢呼惊讶，寸伊都没管。把花塞到棠闲怀里，用只有两人的声音说，“这回我估计都要出名了。” “嗯哼。花好看。”棠闲笑得像只得到蛋糕的小狐狸，瞪大的眼睛里亮闪闪的。 寸伊看得心头一热，动作快于大脑，连人带花一起抱进怀里。没到两秒钟，她就撒开了手跳下了舞台。 “啊，看来1班同学的表演真得很受欢迎……”迟迟赶来救场的主持人只来得及看到寸伊跳下去的背影，“……” “感谢1班同学带来的精彩演出……”主持人继续艰难救场。 跟着队伍向后台退场的棠闲抱着怀里的花笑得很开心。 后面的节目，寸伊根本没看了。为了比刚才那阵的风头，她又回到了后台帮忙收拾一下场地。 “寸伊。” 寸伊正在整理后台乱七八糟的道具就听到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杜欣。 “嗯。是要帮忙吗？” “不不不。”杜欣走到寸伊身边，“我帮你一起弄。” 说是一起整理，寸伊明显感觉得到杜欣的心不在焉。在杜欣又一次把她摆好的部分打乱后，“你有事可以直说。” “啊？我……”杜欣让开了点，“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哎，我感觉你和棠闲的关系很好。” “然后呢？”寸伊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好，转身看着杜欣，“你不会又想干回杜八卦的老本行了吧。” “没有。”杜欣，“其实，我很羡慕……”她看了看周围确定应该没人了，“但是，以前也有个人，就和现在的你一样，和棠闲关系很好。但是，高一下学期她们就掰了，那人还一直说棠闲喜欢对她动手动脚……” “寸伊!”是棠闲的声音。 杜欣一下闭住了嘴，眼中有些慌乱，“我……我想到班长刚让我去那帮忙，我去一下。”没等棠闲走近，杜欣就先跑出了后台。 寸伊回头看到已经换好衣服的棠闲，思路还停留在“动手动脚”那句话。动手动脚，里面隐含的信息太多了。可让所有人都开始讨厌她，又能有几种“动手动脚”呢？ “你换这么快？” “那是。”棠闲没在意寸伊和杜欣刚才在聊什么，伸手就拉住寸伊，“我表现得好不好？”没等寸伊评价，急切地晃了晃寸伊的手，“快说很漂亮!棠闲最好!” “傻了吧你。”寸伊手放在棠闲头上把人推开了点，“你当我是你水军呀，夸的话都给个模板。” “那你说说你怎么夸？”棠闲拍开了头上的手理了理弄乱的头发。 “好看。只不过跳得像只天鹅，不像孔雀。”寸伊笑了笑，手顺势要牵住棠闲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杜欣的那句“动手动脚”。手便转了个道，只拍了一下棠闲的肩，“走吧，把你东西带上。我去交接下工作、扫个尾。” “哦。我看着你扫尾呗。” “你是跟屁虫吗？你可以先去休息室等着，我收拾完去找你。” “切。知道了。” 寸伊笑着摇了摇头，先去找宋钱。没有想到把所有东西弄完还是有点晚了。晚会结束后才发现有不少人中途就溜了，清理打扫得人手根本不够，寸伊也不忍心让剩下的宋钱几个人收拾完，自己也打扫到最后。 “寸伊，你先回吧，剩下的垃圾我们两个男生去倒。”宋钱收了寸伊手里的扫帚，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我刚进去扫地，看见棠闲都等困了。你家还挺远的，你们就先回吧。” “行。”寸伊也不推来推去，道了谢直接往休息室跑。里面就只留了一盏灯，棠闲窝在黑色的沙发里，就头顶上还有点光。 -- 第29页 “棠黛玉？”寸伊弯下腰放低了声音，“走了。” 棠闲睁了睁眼却没有睁开，“拿花～” 寸伊看着她怀里抱着的花，“你抱着呢。”她叹了口气，伸手去掐棠闲的脸。暗淡的灯光下，棠闲眼下的青黑有些严重，“难怪那么困，看来训练没少下功夫……” 还是不忍心把人闹醒，寸伊靠着棠闲坐了下来，看了看时间，“算了，算了，再让你睡五分钟。”没想到一不留神，自己也睡过去了。还做了个神奇的梦，梦里有谁在对她“动手动脚”，被她以其人之道还击了回去……直到被棠闲叫醒，寸伊还没看清动手动脚的那个人的样子。 “姓寸的，你睡着了。”棠闲用肩膀撞了撞寸伊的，“我们现在回去会不会被你家人骂啊？” “那也不能不回。”寸伊捏了捏感觉有点落枕的脖子，想到刚才做的梦，看了棠闲一眼。 “那走呗。刚才你要叫我，我们说不定都到了。”棠闲先站了起来。 “还不知道是谁睡得太沉，都叫不醒。”寸伊站了起来，顺手把棠闲放在旁边的书包背上。 “你没背包来啊？”棠闲舍不得放下手里的花，又想把包从寸伊那拿过来。 “别客气了，小公主。我作业都写完了，没啥可背的，干脆就没拿了。” “哇～你好厉害啊。”棠闲嘴上说的夸张，面上还故意朝寸伊翻了个白眼。 出了学校，两人打了个车。 “师傅，往青玉墅那边开。” 棠闲等到寸伊坐下凑了过来，“哇，看来你家很大。” “别扯有的没的了，你看看你抱的是啥。” 棠闲低头看了看，“花啊。” “谁送的？” “你啊？” “那该你讲讲你那天去找谁了。别想耍赖。” “……我差点忘了。” 寸伊瞪了棠闲一眼，“我记得，你就别想赖。你今晚要不想露宿街头，最好说清楚点。” “姓寸的，你威胁我？” “嗯？” “行吧……那天我是去找了李玲玲。”说了名字，棠闲看了一眼寸伊，“我先说清楚，是她先约我的。” 寸伊不置可否地应了声。 “她那次来找我本来是想让我帮个忙的，就是让我把许玥约到个地方去。” “约到天台？” “不是，你别打岔。我没答应……况且谁不知道我和许玥关系不好。但李玲玲和许玥闹掰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那天她找我的时候，那眼神里就挺暗的。我本来以为她和许玥闹掰了顶多是老死不相往来那种，但我感觉她想报复……” “这只是我感觉哈……但最后我没答应，她还想再劝，我看到你来了，我就找个借口跑了。” “我？那个卖烧烤的店？”寸伊想起那天本来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女生，回忆了下，和天台上看到的那个女生好像是一个人。 “对。没想到你给我喝粥，自己跑去吃香的喝辣的。”棠闲说到这个，就开始控诉起来。 “所以，你那天晚上拉肚子，是偷偷吃了烧烤？” 没想到被反将一军，棠闲抱着花顶着寸伊的目光往旁边缩了缩，“……那就扯平了。” 寸伊差点绷不上面上的严肃，“我们都下不为例。” “好。” 学校离青玉墅还是远，等寸伊拉着棠闲打开门的时候，小姨家的晚饭时间早过去了。 “伊伊，你终于回来了。”小姨听到开门声，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到棠闲，脸上的笑意更盛了，“这就是星星嘴里的小姐姐了吧。来来来。”小姨过来拉着两人到沙发坐下，“你们先休息会，我去把菜端出来，菜一直在锅里热着的。” “小姨，我帮你。”寸伊站了起来，身后的棠闲连忙拉住寸伊一起站了起来。 “阿姨，我也来。” “不用不用。都坐着。伊伊，你陪棠棠歇会吧。晚会结束的晚，看得人都累了，更别说棠棠你还跳了舞吧。”小姨把两人按回了沙发，“到家别跟我抢活干，要学着星星那皮猴子。” “星星呢？” “睡了。你也不看看几点了。对了，客房那空调还没修好……”小姨看向棠闲，“棠棠，你可以和伊伊挤一屋吗？” “非常可以的。麻烦阿姨了。”棠闲笑了笑。 “那就好，那就好，伊伊头回带同学到家里玩……” “小姨，我饿了。还是我陪你去端菜吧。”寸伊把小姨推进了厨房，进厨房前回头看了一眼棠闲。 棠闲朝她做了个口型，手里还高兴地比了个一。寸伊看出来了，说的是：我是第一个。 第十七章 尴尬 寸伊吃完饭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平时睡的挺早的小姨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小姨？” “这么了，伊伊？”小姨揉了揉眼，转头看了下寸伊和棠闲，“你们吃完，我来收拾。” “不用。”寸伊看了看嘴里还塞着一个可乐鸡翅的棠闲，对小姨说，“小姨，你先去睡吧，剩下的我来收拾。放心嘛。” “是的，阿姨，您先去睡吧。”棠闲立马把嘴里的骨头吐到了小盘子里，“而且阿姨做的菜太好吃了，我可能要吃好久～” “喜欢吃，那棠棠你就多吃点。”小姨确实困了，脸上的困倦都掩饰不住了，“那我去睡了。大晚上，你们吃完也别洗，把菜放冰箱里，碗扔在池子里，我明天早上弄。” -- 第30页 “小姨，你快去睡吧。”寸伊笑了笑，“我们晓得。” “行。我也不啰嗦了，晚安，棠棠和伊伊。” “晚安。” “阿姨晚安。” 看到小姨进入房间后，寸伊就停下筷子，看到棠闲还吃得很开心，“你别吃太多了，等会撑着肚皮睡不着。” 棠闲咬着嘴里的炸丸子，含糊不清地说，“那晚了，我早吃撑了。撑都撑了～嗝，我要吃够本。” “你晓得啥叫哈吃哈胀不？”寸伊下意识说句方言。棠闲听到却被呛着了，开始捂着嘴咳嗽。 寸伊看到连忙去倒了杯水喂到棠闲嘴边，一边轻轻拍棠闲弯着的背，“缓缓，缓缓，吃个丸子都能被呛成这样，笨死了。” 棠闲抱着水杯猛灌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刚恢复就握了个小拳头锤在寸伊肩膀上，“还不是你。你刚说那句话的语气简直了……” “行嘞。你笑点低，我认了。”寸伊又去倒了杯水搁到棠闲面前，看了眼桌上的饭菜，“还吃不？” “不吃了，不吃了。”棠闲摆手，摸了摸鼓起来的小肚子，“水都喝饱了。” “那你坐着歇会。”寸伊开始收拾，棠闲想伸手帮忙被她用筷子轻轻敲了手背，“歇着。” 寸伊对小姨的话是只听了一半，把剩菜都罩上保鲜膜放进冰箱，连带着把碗也洗了。 “姓寸的，你好贤惠。”棠闲靠着椅背，满足地眯了眯眼，“以后上大学，我要还是和你做室友就好了。” 用清洁布擦着盘子的寸伊顿了顿，小说里棠闲和男女主进了同一所大学，至于“寸伊”的去向没人知道。她低头继续擦盘子，“那要看看你考哪所。我要是和你考进一个大学，那不是在诅咒我高考失利吗？” “姓寸的，你看不起我!”棠闲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寸伊旁边，“我跟你讲，莫欺少年穷。信不信，你到时候随便考哪所，我都能跟你去？” “行。”寸伊笑了笑，从水池里沾了点洗洁精的泡泡弹到棠闲脸上，“你先去我房里洗脸这些吧……” “姓寸的!”棠闲抹了抹脸，“幼稚鬼。”说完扭头就走。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用手指头戳了戳寸伊的肩，“你房间在哪呢？” “上楼拐角那。贴门牌的。”寸伊低头想了想，“里面有个小浴室，浴室门后面的包里有一次性牙刷牙膏。毛巾的话……里面好像有个备用的。” “真不错，那我去了。” “嗯。” 把所有的碗碟都清理干净了，寸伊擦了擦手，又去泡了杯热牛奶。 推开房门，只亮着一盏床前灯，床上鼓起了一团。 “棠闲？”寸伊走到床边，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打量了一下看似睡着了的棠闲，“喝牛奶不？” 棠闲的睫毛颤了颤，眼睛紧紧闭上。 “看来是睡了。我都还没睡，你倒先上床了，太自觉了……”寸伊把脸凑近了些。 棠闲终于忍不住睁开眼，张牙舞爪地坐起来，“哈!有没有被吓到？好的，没有～” “傻了吧。”寸伊把牛奶递给棠闲，“喝了，睡觉。” 棠闲接了过来，看着寸伊，“你家好有家的感觉哦～伊伊，我好羡慕你……” “那就羡慕吧。喝完我去把杯子洗了。”寸伊心里像被扎了一下，但她知道有些话还不是现在的她可以说的。插科打诨正好。 “切。”棠闲眯了眯眼，“你要是个男的，我指定要嫁进来。” “嗯。看来牛奶还醉人。”寸伊用手指抹掉棠闲嘴角的奶胡子，“别废话，喝了好好睡一觉。” “你不懂，这叫奶不醉人，人自醉。”棠闲晃了晃杯子，突然掀开被子想学着东方不败喝酒那样喝牛奶。 “你别折腾了。”寸伊叹气。棠闲已经摆好了姿势。 “是不是很潇洒？” “潇洒，你要是洒在床上我让你更潇洒。” “嘿嘿。我错了。”棠闲把空了的杯子还给寸伊，自己很快躺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晚安，伊伊。” “晚安。” 寸伊笑了笑，下楼清理完杯子后，嘴角都是上扬的。回到房，关上灯，和棠闲并排躺着，睡意渐浓…… 寸伊又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去夹娃娃。抓娃娃机里面有个粉色的跳跳虎，可能是商家为了节省材料，那只跳跳虎玩偶的腿比其他的短了一大截。寸伊就想把它夹起来。 没想到夹子刚碰到它，它就跟成精了一样扒住了夹子，越扒越紧，越来越用力……寸伊感觉自己的呼吸逐渐不顺畅，一下睁开眼，感觉有个人抱着她，还一个劲地往她怀里缩。 看过去，是棠闲。 “可真能折腾。”寸伊去扒拉她，没扒拉开。手碰到她额头，发现凉得吓人。好像出问题了。 寸伊一下坐起来，动静太大，棠闲想睡得再熟也被吓醒了。 “嗯哼～”棠闲眼睛睁开了缝。 “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寸伊又碰了碰棠闲的额头，确实比平常低了不少。 “……不舒服？”棠闲的瞌睡虫一点点跑了，“肚子痛～” 寸伊，“？” 棠闲有点怯怯的，“好像大姨妈来了。床单……好像……” “行，别说了。”寸伊下了床，去找了套比较舒适、适合当睡衣的衣服，“你先去厕所换。” -- 第31页 “哦。那个……” “你应该是要夜用的吧。”寸伊从自己柜子里拿了一袋黄色的小塑料包，“幸好，我还有剩的。明天我再去买点。”寸伊转头，“你刚才是想要这个？” “嗯……”棠闲抱着衣服下了床，像个小媳妇似的把头垂的老低。 “差点忘了。”寸伊又在柜子里翻了翻，找到了一盒没拆封的内裤，“这个……你看看，新买的。”饶是寸伊活了二十多年，也忍不住红了耳尖，匆忙塞到棠闲怀里，留下一句，“你慢慢换，我去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红糖。”就飞快下楼了。 棠闲看着自己抱着的一大堆东西，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羞愧至死。用手同脚地进了厕所。 等到寸伊去把沾上血的床单换完了，棠闲还待在厕所没出来。想到棠闲向来脸皮就不是多厚，寸伊也就先下楼看着锅。没看着煮，还是怕红糖水没弄好。 看着逐渐蒸腾的热气，一点点红糖的香味在空中弥漫。寸伊看了看时间，4：50。这觉估计也没法睡了。 把煮好的红糖水晾了一会，寸伊才拿着碗上楼。没想到棠闲还没从厕所里出来。 “棠闲，出来喝点红糖水。”寸伊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人被吓到把手机掉到了地上，“你不会刚出来拿了手机又进去了吧。出来，我又不笑话你。” “不，好丢人。”棠闲闷着声音。 “出来，厕所里冷。” “我现在蹲着好一些……我肚子疼……” “那出来喝红糖水，喝了就不痛了。” “不要～” “棠闲。”寸伊用力敲了下门，“我要上厕所行了吧。” “……” 一分钟后，寸伊听到了冲水声。棠闲抱着她的脏衣服委委屈屈地开了门。 棠闲，“你用。” 寸伊把厕所的灯关了，拉着棠闲坐到床上。 “你换床单了？” “不然呢，在'满江红'上面睡觉？” “哦。” “你衣服给我。” “啊，不用……” 寸伊直接上手把那还带着棠闲温度的衣服拿了过来扔进脏衣篓。也没管棠闲怎么盯着她，她去拿充好电的热水袋。回头正好逮住棠闲偷偷望过来的目光，“每次来都会痛？” 棠闲的脸色有点苍白，喝了碗红糖水也只是好了一点，“以前看过医生，说是有点宫寒。” “嗯。”寸伊把热水带塞进棠闲怀里，“抱着继续睡吧。” “哦～”棠闲还是坐着不动，“那个……要不我……你家有没有那种垫子啊，我怕床单又要沾上……”说到后面，要不是房间安静，寸伊都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没有，也不需要。”寸伊直接上手按着棠闲躺好，“睡吧，睡着了就不痛了。” 棠闲乖乖躺好，伸出只爪子抓住寸伊的一根手指，“我以为你会帮我揉，他们都说揉了就不痛～” 寸伊没想到这个时候棠闲会撒娇，“睡觉吧。我不喜欢对人动手动脚。” “哦，那我要牵着。” “嗯。” 寸伊看着棠闲慢慢闭上眼，关掉了床头的灯。就着这个姿势，看着窗外愣神。 第十八章 偶遇 等到太阳升起了，寸伊看着还睡得很熟的棠闲，没有叫醒她。只是低头轻轻地把棠闲的手放进被子里。自己端着空杯子下了楼。 “伊伊，咋不多睡会？”小姨还在从冰箱里拿做早饭要用的东西，“是没睡好吗？” “没呢。学校养的生物钟，起的早。”寸伊走了过去，看着小姨手里拿的几颗鸡蛋，“小姨，你会做红糖鸡蛋吗？” “怎么想起做这个了？”小姨笑着看了看寸伊，“你例假不是这几天呀？是……棠棠？” 寸伊点了点头，“小姨你教一下我，我来做就行。” “行，也不难。”小姨转身去煮鸡蛋，“你跟我来。” 用了二十分钟后，寸伊做了两颗红糖鸡蛋。鸡蛋圆滚滚的，透着点红，泡在红糖水里。看着挺讨喜的。 “伊伊!伊伊!” 寸伊回头，还穿着恐龙睡衣的谢星星向她扑了过来，“来得正好，星星去楼上叫下你的小姐姐。” “小姐姐还没起!”谢星星惊讶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小表盘，“小姐姐是懒虫呀。”说完向寸伊拍了拍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咦？这是什么？” “红糖鸡蛋。” “我可以吃吗？” “嗯。我以后给你做好不好，这是楼上那个懒虫姐姐的。” 谢星星嘟了嘟嘴，估计也是一时好奇，“好，伊伊你要说话算话。” 寸伊笑着点头，看着“绿色的小恐龙”跑上楼去。 餐桌刚布置好，寸伊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了。回头一看，棠闲和谢星星正手拉着手鬼鬼祟祟地站在她后面，“想干嘛呢？” 谢星星，“小姐姐说想吓你……” 棠闲想捂住谢星星的嘴可是迟了一步，“……我没有……” “幼稚呀，棠闲小朋友。”寸伊把那碗红糖鸡蛋推到棠闲面前，“调皮的小朋友就吃这个了。” “这是什么鸡蛋？我第一次见。”棠闲低头闻了闻。 “是红糖鸡蛋。伊伊刚做的。”小姨从厨房出来，“棠棠，快坐下吃吧。在我们家，不用客气。” -- 第32页 “好的，谢谢阿姨。”棠闲坐下看了一眼寸伊，“还有谢谢伊伊。” 寸伊每次听到棠闲这样叫她，心里都有些不适应。果然还是姓寸的听得顺耳。 “嗯。” “还有我，我也想吃鸡蛋，我也要谢谢!”谢星星把手举得高高的，却被小姨给拍了下去，“哪都有你，你这个皮猴子。快点吃，吃完我送你去上课。” “哦～～”谢星星委屈巴巴地用筷子戳着煎蛋。 寸伊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小姨，要不我去送星星吧，你别上班迟到了。”寸伊之前送过星星一次，知道上课的地方离小姨上班的地方有点远。 “也好。那我就细嚼慢咽了。”小姨又看了下棠闲，“棠棠，想出去逛逛吗？星星上课那附近才弄了好多游乐设施，正好你可以和伊伊一起去那边看看。” 棠闲嘴里还包着蛋，连忙点头，“好，好～” 寸伊递给她一杯牛奶免得她噎着。 “好啊好啊!小姐姐和伊伊还可以一起接我。”谢星星开心比耶，又被小姨笑着瞪了一眼。 吃完饭后，棠闲和寸伊就带着谢星星打车到了市区。 谢星星上课的地点就是市中心附近的少年宫。周末的这个点，少年宫正热闹。两人把谢星星送到班上后，大厅里还全是人。棠闲就拉着寸伊一起在里面的展示架逛了逛。这个时候，展示架这边倒没多少人。 “这个画得还差点火候……” “这个折纸折得好漂亮……” “这个字写得也太好看了。” “……” 棠闲看一个评价一个，说到兴头还要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寸伊希望得到人口。 “嗯。不错。”寸伊没想到对学习没一点兴趣的棠闲会对这些这么感兴趣。 “你看这个画得怎么样？”棠闲摇了摇寸伊的手，指着明显是好多年前的一副素描。画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一只滚圆的苹果。如果硬要评价，那寸伊只能想到可爱了。 寸伊扫到右下角的名字，快到嘴边的“嗯”转了个弯，“画得挺好的，这个小朋友看来很有天赋。” “那是。”棠闲扬了扬下巴，没有说那是她以前画的。高高兴兴地拉住寸伊向外面走，“走，我们去逛逛其他地方!”好像她就是想带寸伊来看看这副画。 “嗯。”寸伊顺着棠闲的力道走，要出展厅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她记得棠闲现在没学这些但提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兴奋。也许她真得很喜欢画画？有没有可能……算了，她需要把接下来的剧情都给敲破，让棠闲避开最后的结局，才能想这些了。 市中心这些年在进行改造。确实新修了很多可以游玩的地方。在少年宫不远就有个科技长廊。棠闲因为听到那有个静电球就硬要拉着寸伊逛。逛完，两人到时涨了不少见识。脚也走累了。 棠闲觉得肚子不舒服，寸伊就陪着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还玩吗？不舒服，我们先回去。” “不要，我好不容易出来玩。”棠闲枕在寸伊肩上，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点虚汗。 “回去吧，我背你还不成吗？”寸伊摸了摸棠闲的额头，温度偏低。 “不～”棠闲摇了摇头，“我缓一会就好了～” 寸伊真怕她哭出来，余光看到不远处有个便利店，附在棠闲的小耳朵上轻声说，“我去给你买暖宝宝，你在这灯我一会儿。” “嗯。” 棠闲觉得痛经真得快要了她半条命了，看到面前凑过来的这个人，觉得自己的另外半条命也快没了。 “棠闲，好巧啊。”来的人穿得很朋克，一头短发染成蓝色。乍一看是一个有点帅气的男生，开口才知道是个女生。 “滚。”棠闲往后坐了点，脸色更不好了。 “怎么？”那人也不在意棠闲的态度，一屁股坐在棠闲旁边，还抽出根烟点上，“见到老朋友这么不高兴？” “滚。”棠闲感觉自己有点发冷，心里想寸伊赶紧回来又不想她回来撞见…… “嗤。”那人下意识要搂棠闲，却被棠闲躲开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让我退了学，现在连碰都不能碰了？” “你滚。”棠闲觉得感觉自己的牙都在打颤，明明她不怕她，可她就是控制不了发抖。 眼见那人又要坐过来，棠闲想站起来，脚却发软，一下摔到了地上。 那人开口，“看来……” “棠闲！” 听到寸伊的声音，棠闲一下望过去。 “这是交了个新欢呀……” 寸伊刚出店门就看到棠闲摔到地上，跑过来的时候没有听到那人说的话。 “没事吧？”寸伊扶着棠闲。 “伊伊～”棠闲紧紧抱着她的腰，整个人都埋进她的怀里，整个人都在发抖。 寸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你刚才做什么了？” “你好，我是棠闲以前的朋友。”那人把没抽完的烟别在耳后，“刚跟她叙了会旧。其他的也没干。”那人摊摊手想走。 “哦？”寸伊拍了拍还在发抖的棠闲，忍不住心疼，“看来你以后还是别出现在她面前了。” “嗤。”那人打量了一下寸伊，“这不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吗？” “孽缘。”棠闲缩在寸伊怀里，冷冷地吐出这个词。 -- 第33页 那人听了愣了愣，“倒也不至于吧。当初本来就是小事一件，都是女的，有啥大不了……” “滚!”棠闲抖得更厉害了。 寸伊感觉怀里的棠闲就像头被激怒的小兽。她把棠闲抱得紧了点，看到那人眼底的戏谑，“你最好马上给我离开。” 那人昂了昂头没再说什么，直接走了。 “走吧。我们回去。”寸伊扶着棠闲。 “走……走不动。”棠闲说话的鼻音很重。寸伊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棠闲就红了眼眶，但这次眼泪争气得没有流下来。 “笨。吓到了就哭出来。”寸伊把人扶到了另一张长椅上。棠闲就像变成离不开人的幼崽，整个人埋在寸伊的怀里。 “肚子还痛不。” 怀里的棠闲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寸伊叹了口气，把才买的暖宝宝拆开，“再不起来，我就要对你动手动脚了？” 棠闲一动也不动。 寸伊用外套遮住棠闲，自己慢慢伸手把暖宝宝贴在了棠闲里面的那件衣服上，“那就躺会吧。我不收费。” 过往的人时不时看一下寸伊她们两人，寸伊也没放在心上。 刚才那人到底是谁。寸伊看到棠闲的反应就有了猜测，估计是那个据说从前和棠闲关系很好的人。至于为什么两人关系变成这样，想到杜欣口中的动手动脚，寸伊也不想再推测下去了。 有时候恶意也是在利用恶意，不是吗？说不定那人自导自演了一出戏让所有人讨厌棠闲。 棠闲就这样安静地躺着，最后慢慢睡了过去。 寸伊看着时间，星星那应该快放学了。她把棠闲叫醒，牵着迷迷糊糊的棠闲去把谢星星接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谢星星本来是想找棠闲聊天的，但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也没有往常那么活泼。 棠闲就闷闷地靠着寸伊，一路上都要扒着寸伊的胳膊，像一只可怜的树袋熊。 小姨开门的时候，看见这副场景，欲言又止。 第十九章 怪兽 看到寸伊把棠闲送进房间后。小姨回头看了看蔫哒哒的谢星星，“你小姐姐怎么了？” “不知道诶～”谢星星摸了摸疑惑的脑袋，“伊伊来接我放学的时候，小姐姐就一直在哭。” “会不会是伊伊欺负小姐姐了？”谢星星大胆地提出自己的猜想，马上被自己亲妈敲了下脑门。 “瞎说。”小姨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你自己去房里写会作业，待会我问问伊伊去。” “哦～” 房间里很安静，棠闲裹着被子坐在床头不说话，床边的寸伊默默给她递纸。 “还哭了不？不哭我把纸收了。”寸伊拿着所剩无几的纸盒在棠闲眼前晃了晃。 “……”棠闲转动哭红了的眼睛，打了个哭嗝。 “我要抱。”棠闲像一颗球滚到了寸伊面前，“抱～” “你知道谢星星多大了吗？”寸伊看着这个就像回到幼儿园时期的棠闲，“她都没这么做过。” “抱～”棠闲不管不顾，把裹在身上的被子向寸伊敞开，“这是～嗝～要求。” 寸伊挑了挑眉。她没想到棠闲这时候愿意说事。大概率的，就是刚才那个人的事…… 寸伊脱下鞋，刚上床。棠闲就把她拉倒，还把被子把两人完全罩住。寸伊就只看见一片黑，黑暗中，棠闲像一只小松鼠钻进了她怀里。 “不怕闷死吗？” “不～嗝～” “你要讲刚才那个人？” “嗯。” “那人是谁？” “李子同。” “嗯。”寸伊感觉棠闲呼吸有点急，她想把被子掀开。 棠闲连忙抓住她的手，“别开!” “开一条缝吧。等会真闷死了。”寸伊感觉抓住她的手的力道松了，叹了口气，支起被子的一角勉强留条缝，“如果难受，就不要讲了。” “……” “她是我以前的好朋友，嗝，高一，她对我很好，嗝。” “但她是个同。” “她说她喜欢我。” 说到这的时候，棠闲抓住了寸伊的手。 “棠闲？”寸伊拍了拍怀里人的背。 “……你知道，半夜起来发现有人，嗝，在床边盯着你，嗝……” “那是我第一次发现，她本来以为我睡，嗝，想上来的，嗝。” “我翻了个身，嗝，她就跑了。” “后来，她就越来越过分，嗝，越来越过分。我就打她了，然后所有人都只信她，不信我。” “没有人会信的……” 寸伊听着棠闲断断续续说了多久，她的心就悬了多久。等到棠闲的呼吸逐渐平稳，睡着了。她才动了动已经僵硬的手调整了棠闲的睡姿，把被子一点点掀开给棠闲重新盖上，自己下了床。 棠闲说不会有人信。她愿意相信。 寸伊换了套衣服，刚才那件上面湿了一大片，可见棠闲是抹了多少眼泪。不知道把李子同揍一顿，能不能把这件事澄清。想到这，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相比于千金大小姐被女生调戏，人们估计更想看到大小姐仗势欺人强迫女生的八卦。 “伊伊，棠棠没事吧？” 寸伊刚下楼就一直待在客厅的小姨碰到了。 “嗯。现在睡了。刚才遇到个混混。”寸伊倒了杯水喝了几口，刚才待在被子里真挺闷人的。 -- 第34页 “混混？没出啥事吧。”小姨望了眼楼上，又转头仔细打量了下寸伊，“没伤着吧？” “没。”寸伊心想要是真遇上混混，她还能用以前学的散打对付。但遇上的这人牵扯得太多，“她还有点后惊。小姨，我出去一下。” “你还出去？”小姨拦住寸伊，“你要去哪啊？不会是去找那混混吧。” “不是。”寸伊把住小姨的肩，“真的，小姨你放心，我就出去待会很快回来。” “哎……” 没等小姨再拦，寸伊已经出门了。 出门约了一辆车，寸伊很快回到少年宫附近。这个时候，除了广场那边还热闹着，其他地方都没多少人。 看着那边还在跳广场舞的人群，寸伊觉得自己又冲动了。她找到棠闲遇上李子同的那个长椅，坐了下来。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时兴起就找到这来了。总不能是 “哟？”李子同还是那身衣服，脚下踏了张滑板，“蹲我呢？” “只是试试看。”寸伊扭头，看着李子同把滑板立起来还点了一根烟。 “说吧。是新欢来找旧爱显摆了？” 寸伊没理会李子同那套新欢旧爱的说法，“你没读书了吗？” “啥？”李子同吐了口烟，“你讲啥屁话？被弄得退学，你说哪个学校瞎了敢要老子？” “那不就是恶有恶报吗？”寸伊站了起来，她现在一米七三，李子同比她还矮上一两厘米。 “嗤。”李子同在滑板上摁灭了烟头，几点火星还没落地就灭得干干净净，“弄了半天，你是出头来了。” “……给你出主意的那个人是不是一点事也没有。” “没这个人。”李子同把滑板摔在地上，“你要打就干脆点，别磨叽!” “没有吗？可我觉得有。” 李子同直接出拳，寸伊一手接住，“你们做了那么久朋友，最后为了自保有必要做那么绝吗？” “滚你大爷的!”李子同一只手动不得，又挥过来另一只手。 寸伊这下没保留力气，用手接住这一拳，转腰，踢腿，把人撩翻在地上，“看来你也不是太能打。” “你到底想干什么？是棠闲让你来教训我的？!” “我本来只是想问几个问题就走的，是你太浪费时间了。”寸伊加重手里的力道，李子同想挣扎着起来。 “靠!”李子同感觉身上的痛觉器官像被人都打开了，所有疼痛都在放大，“你快问!” “你当初对棠闲做了什么？” “劳资什么都没做，女生对女生能做什么!” “你别装糊涂。”寸伊看了看李子同，“总会有证据的。” 李子同发现确实动不了了也不挣扎了，冷笑一声，“寝室发生的事也能有证据吗？” 另一边。 棠闲一直在做噩梦。梦里是关了灯的寝室，有个影子一直想过来，她怎么也甩不掉…… “滚开!” “小姐姐？小姐姐？” 棠闲睁眼看到了站在床边的谢星星，“星星？” 谢星星像个小大人一样拍了拍棠闲的头，“没事了，没事了，都是梦。梦里的怪兽都被吓跑了。” 棠闲愣神，“是的，我把她打跑了……” 寸伊一开门就和小姨面对面。 “你脸怎么了？”小姨有些着急地拉着寸伊坐到沙发上去，“跟人打架了。” “不算。”寸伊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在外面冻了一会，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痛了。 “……算了算了，小姨勉强信了。小姨去给你煮几个鸡蛋，自己滚滚脸。” “打丑了，看你以后怎么嫁人……” 寸伊听着小姨嘟嘟囔囔地走进厨房开了火，笑了笑。 电视里放着最近比较火的选秀节目，寸伊盯着看了会儿，就听到手机有消息。 【棠黛玉：你回来了吗？】 寸伊回头看了下楼上，谢星星没闹腾估计是去闹腾棠闲了。低下头敲敲打打，回了消息。 不一会，谢星星就从她房间出来了，像个炮仗似的跑下楼蹦到寸伊旁边。 “伊伊!” “你作业做完了吗？”寸伊捏了捏谢星星的脸，“就去闹腾你的小姐姐。” “做完了。而且我才没闹腾。”谢星星压低声音悄悄在寸伊耳边说，“小姐姐做噩梦了。也是我把小姐姐梦里的怪兽赶走的。” 寸伊顿了下，“嗯。星星真厉害。” “伊伊，你脸怎么了？”谢星星这次发现寸伊脸上的伤。 “我也去打怪兽了。”寸伊揉了揉谢星星的小脑袋。 “来，打怪兽的伊伊，鸡蛋好了。”小姨从递给寸伊一个包着方巾的鸡蛋，“希望没怪兽了。” 寸伊老老实实接过鸡蛋，只是笑笑不说话，她感觉得到小姨是有点生气了。 只有谢星星还附和着，“我可以赶跑所有怪兽。”脑门上又挨了小姨一敲。 寸伊揉完脸才上的楼，她的房间里就亮着一盏小灯。看起来棠闲是又睡了。 脸上的伤没有多重，早上起来就消得差不多，除非凑近了看。所以棠闲也没发现。寸伊和她就宅着度过了剩下的假期。 回到学校后，两人就各自回了自己的班。 “寸伊。” 寸伊抬头，看到是才回教室的宋钱，“班长，有事吗？” -- 第35页 宋钱笑笑，“没事，就是提醒你待会第三节 晚自习下课，还有个小班会。” “好的。”虽然不知道宋钱为什么要单独提醒她，明明可以直接在班上人来齐后一起讲的。 寸伊坐在位置上，预习着第二天的课。就见一只绕着灯转的小飞虫落在了它面前，是种鲜艳的红色。 “好漂亮啊!” 寸伊看向窗外，是穿着小棉袄的棠闲。她又低头看了看手表，确认离下晚自习还有10分钟。 “你又逃课。” “我逃的不是课……” “是寂寞。”寸伊接了句被棠闲瞪了眼。 “是晚自习。” “哦。”寸伊感觉她有点冷。 那只小虫还在爬，不知道什么时候爬道理寸伊的笔尖上。 寸伊打算把它吹走，棠闲也张嘴打算吹。 “你那隔着玻璃呢。” “我知道。我隔着玻璃也能吹。” “……” 离下晚自习还有几秒的时候，窗边的棠闲叫了声寸伊。 寸伊侧眸，“？” “生日快乐!” 寸伊只觉得心尖一颤，她都忘了这个“生日”了。 铃声响起。全班同学像是约好了一样一起对着寸伊喊，“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生日歌响起，窗外已经没有人了。 第二十章 生日 开学后班上是统一收集了大家的生日日期的。写的时候寸伊没有在意，那个时候她也没不知道会在书里待多久。不知不觉生日就到了，看到其他同学为自己准备的生日庆祝，她切切实实感觉到了一种归属感。也许在之前，她对这些八卦的同学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快关灯呀。” “关灯!关灯!” “快呀，边上那个把灯关了。” 教室一下子暗了，寸伊只能看到一团小小的光从向她逐渐靠近。同学们依次让出道来，宋钱慢慢走了出来。手上托着一个小蛋糕，上面点了几根蜡烛。一边的陈磊小心翼翼地护着蜡烛上的小火苗不让它灭了。 “寸伊，快许个愿吧。”宋钱把蛋糕托在寸伊面前。 “谢谢大家。”寸伊真的挺感动的，她本来就是不喜欢主动和人打交道的人，现在连班上的同学都没认全。没想到现在收到了来自全班的祝福。 闭上眼简单许了个愿，感觉有人往她包里塞了个东西。按照闭眼前的位置，那个人应该是杜欣。寸伊的动作顿了顿，过了两三秒才吹灭蜡烛。教室里一阵惊呼。 “生日快乐!” “愿望成真!” “可以分蛋糕了!” “你光想着吃。” “……” 棠闲先回了宿舍楼，打算把备好的礼物找出来。却没想到和许玥迎头相撞。 “你还住寝室呢？”许玥笑了笑，手里拿着个小小的礼品盒。 “你管不着吧。”棠闲拿出钥匙开门，却被许玥挡住了。 “好不容易碰上了，我们就聊聊吧。”许玥向棠闲示意了一个拐角。 棠闲嘴角抿成直线，跟着许玥走了过去。 寸伊和同学闹了会儿，卡着关门的时间回了寝室。以为棠闲会在，没想到一开门都是漆黑。 “棠闲？” 寸伊看了看，棠闲的床上空无一人。 “没回来吗？” 寸伊把手上装着一小块蛋糕的纸盘放在棠闲桌上，掏出手机打了下棠闲的电话，始终是关机的状态。 “这么晚，她会去哪呢？”寸伊皱了皱眉，坐在椅子上等着。 “喵呜～”大肥猫跳上了桌子，见寸伊没理它，伸出舌头舔了舔蛋糕上的奶油，身后的尾巴摇得很惬意。 寸伊发现的时候，奶油都糊在猫脸上了。一毛还想顶着奶油到寸伊面前蹭蹭，被寸伊嫌弃地推开。 “一毛，你怕是几天没挨打了。” “喵？”一毛又凑了过来，这次寸伊懒得理它。一毛也不怵，把奶油蹭了寸伊一手。 “这祝我生日快乐是吗？”寸伊笑了笑，把一毛抱了起来打算给猫洗洗。桌上的手机响了。这个时候，知道她手机号还会给她打电话的只有棠闲了。 大肥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抛弃在了地上，盯着寸伊接起了电话里。 “你在哪呢？”寸伊听到另一头安安静静的，只有呼吸声，“怎么了，这是？要我来接你吗？” “……你打开一下我衣柜下面的小箱子，里面有个小礼品袋，那是给你的。”棠闲一口气说完，声音压的很低。 “啊？好的，你多久回来？”寸伊没急着去拿那个礼物，她觉得棠闲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我在家，生日快乐……” 寸伊听到另一头突然响起急促的拍门声，“棠闲!你那边怎么了？” “我没事……”拍门的动静一下停止。 寸伊发现棠闲把电话挂了。她盯着刚才的通话界面，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如果她没听错，刚才还有一个男人的怒吼夹杂在拍门声中。 “喵～”一毛把奶油蹭到了寸伊裤脚上，又开始用爪子扒拉脸上的奶油。 “你找的到回家的路吗？”寸伊低头看玩得很开心的大肥猫，叹了口气。结合以前的各种经历，她觉得那个男人就是棠闲的父亲棠鼎华。原来的这个小说中提过几句。棠鼎华是个棠老爷子的老来子，被人宠成啥也不会的纨绔子弟。棠家传到棠鼎华手里后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如果不是和许家联姻，棠家也撑不到被男主弄垮的那一天。 -- 第36页 但书中没提到这个人会家暴。想到那天棠闲脖子上被弄出来的痕迹，寸伊就有些心焦。 棠闲会不会被打？会有人帮她吗？伤到了会得到处理吗…… 寸伊想了一晚上，可她连棠闲家的地址都不清楚。 地上的一毛发现它怎么撒娇都得不到回应，静静地趴在一旁，跟着寸伊一起望着窗外。 天一亮，宿管阿姨开锁的动静一响，寸伊就往楼下跑，身后还跟着跑得踉踉跄跄的一毛。 “这大清早赶着抢啥呢？”宿管阿姨只觉得眼前跑过一阵风。 “喵～” 一个胖胖的猫影跟着跑在后面。 “这寝室咋还钻出猫来了？”宿管阿姨陷入了困惑。 棠家就在离学校挺近的一个别墅区，寸伊回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尽管不知道门牌号，但只要能进去就可以问得到棠家吧。 “喵呜～” 寸伊上车的动作一顿，她这才发现一毛也跟了出来，“来得正好，你还可以带个路。” 等猫跳到腿上趴好，寸伊才让师傅开车。 车窗外的景色在玻璃上模糊成一团，街上还没多少人，出门刚好打上车也是一件幸运的事了。寸伊靠在椅背上开始请假。这一学期还没结束，她都不知道请了多少回假了。反正以前学过的东西她也差不多记起来了，缺一两堂课也不影响。 寸伊捏着手机，一直盯着手上的表看，“师傅，能再开快点吗？” “莫得办法了，这截路限速。早上不堵车，没几分钟就到的了，年轻人莫要慌。” “好的，谢谢师傅。”寸伊道了谢后，手一直在猫身上扒拉来缓解心里的着急。 一到地点，寸伊刚想进去，就被门卫拦住了。寸伊把一毛抱给门卫看，“我是来还猫的。” “没有通行证或者住户确认，你不能进去。” “你不觉得这只猫很眼熟吗？” “喵呜～” “同学，这是为了居民安全着想。” “那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棠家可以吗？”寸伊觉得还猫的理由确实很牵强，但她必须要看看棠闲的情况。 “行，麻烦您稍等。”一个门卫进去打电话。 “猫？”许义瑶看着面前的刘婶，“大清早的还猫。是闲闲的同学吧。” 刘婶点了点头，“那……” 许义瑶喝了口现磨的咖啡，“闲闲醒了吗？也不知道昨天老棠给她讲了多久道理。” 刘婶心想哪有什么道理在讲，明明是在打人。一个当妈的睁着眼说瞎话。她作为一个保姆，为了不失去这份工作，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棠小姐现在还没醒，不如就叫那人回去吧。” “不至于。”许义瑶笑了笑，“闲闲的同学难得来一趟。以前都没见闲闲带朋友到家里来，整天跟着那些人混……” “把人放进来吧。左右还有只猫呢。” “好的。” 也不知道那边门卫说了什么，就来了一个人给寸伊领路。棠家的别墅占地还很大，寸伊也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大厅。 一个穿着青色旗袍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晃动着咖啡勺，看到寸伊进来，笑得很亲切，“你是闲闲的同学吧。闲闲还在睡懒觉呢，你要过来聊聊吗？” 寸伊礼貌地打了个招呼，“阿姨好。我是棠闲的同学寸伊。”心里猜到这人估计就是棠闲嘴里的那个“妈”了。 “坐会吧。”许义瑶拍了拍旁边的沙发，扭头对着一旁的刘婶说，“你再去煮杯咖啡。” 对咖啡一向敬而远之的寸伊没有拒绝，跟许义瑶隔着点距离坐下。 “刚才门卫说你是来还猫的？” “嗯。那猫吵着要见棠闲。” “寸……我叫你伊伊吧。照你来说，这猫是成精了吗？” “可能就就是想主人了吧。我以前养过狗，我有次被车撞了没赶回家，邻居也是说那狗要吵着见我。” 许义瑶眼里闪了闪，笑而不语。 这时候，刘婶刚好把咖啡端了上来。 “谢谢。”寸伊接过，没有打算喝。 “看来这猫没你家狗聪明。” “……阿姨，我能看下棠闲吗？” “可别去，这丫头脾气大着呢。谁都不敢叫她起床。你是不是还有课呢？” “我已经请了假了。”寸伊笑了笑，“阿姨相信我，我叫棠闲起床，她没打人的。” “这倒是稀罕了。”许义瑶放下了勺子把刘婶叫了过来，“刘婶，你带伊伊去叫下闲闲吧。觉也不能多睡，不是？” “这……”刘婶犹豫地看了下许义瑶。 “麻烦了。”寸伊已经站了起来，刘婶也没再推脱，领着寸伊到了个房间。 “就这间了。”刘婶停住脚，看来是没打算进去。 “谢谢了，阿姨。”寸伊走了进去，把门带上。 许义瑶跟着站在房间外。 刘婶，“太太，这不拦合适吗？”在她眼里，有些事传出去就是丑闻了。让人进去，没什么好处。 “可是，我想看戏了。” 许义瑶眼里都是兴味，“有些事叫人看到了才有意思。” 第二十一章 反击 这是寸伊第一次进棠闲的房间。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反倒还没有寸伊的房间大。房间里的窗帘拉得严实，又没有开灯，黑暗蚕食着一切声息。 -- 第37页 “棠闲？”没有人回应。 寸伊在墙边摸了摸，摸到一个小巧的开关，打开。沿着地面的一串小灯亮了起来，足以让寸伊看清床上鼓起了一团。 “棠闲？”她看到刚才那一团动了下，棠闲肯定没睡。 寸伊向床那边走过去，没走几步，脚下踩到了个东西。她低头看了下，是棠闲的手机，屏幕已经碎得差不多了。支离破碎的屏幕上，映出了好多个身影。 “难怪打不通你电话，你手机怎么坏了？”寸伊故作轻松，明明心里都有些猜测了，还是不打算明说。毕竟她不知道棠闲愿不愿意她知道。不是谁在受了委屈后都愿意找人倾述的。 她经常叫她棠黛玉，但她感觉得到棠闲有自己的要强。遇到小事是个哭包，遇到大点的事，比谁都能忍。 “姓寸的……”棠闲的嗓子有些哑。 寸伊看到床上的那一团在往另一边移动，似乎是怕她凑过来。 寸伊隐约猜得到棠闲这样做的想法，停在了床边半米左右的位置，“我不动了，你也别动了。” 床上那一团停止了动作，但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生日快乐。” 听声音，棠闲应该是把头都蒙在被子里了。一有事就藏在被子里，下回她都该叫她棠蜗牛、棠乌龟了。算了，乌龟不好听，还是棠蜗牛吧。 寸伊勉强把自己郁闷的情绪抛开，直接原地坐下。手撑了下地面，发现铺着一层不错的地毯的，也就坐得更随意了。 “我的生日昨天已经过了。这也是你给我说的第三次生日快乐了。你要真想让我快乐，那就给自己露条缝，不要闷着自己。脑袋一缺氧，你就是棠傻子了。” “……我开着缝的。” “是吗？我没听出来。” “……那个，手机，坏了。电话就没接到。”棠闲动了动被子，好像在弄一个大点的缝。 “嗯，看出来了。碎成这个样子，你是用它砸核桃补脑了？” “没砸核桃……那个，礼物，你喜欢吗？” 寸伊收回搓揉地毯的手，盘起腿来，“嗯……还没来得及看。而且我也不想随便翻人柜子。” “我都告诉你在哪了。”棠闲似乎有了气性，“你一开柜子就可以找到的……” “可是我想让那个送礼物的人当面送。”寸伊盯着棠闲的后背，“现在那个人还等我三顾茅庐似的。” “我没有，我只是，你又在气我～” 寸伊保持着姿势朝床那边凑了凑，“棠黛玉。” 棠闲身子一僵，寸伊的声音很冷，她以为她生气了。 “我要抱抱～”寸伊放软了语气，按照印象里棠闲的样子撒娇，“这就当你送我的礼物了～” “哪有你这样的？”棠闲眼里一阵热意，偷偷用被角搓了搓眼眶才把眼泪憋回去，“星星都不这么撒娇了，你不丢人呀？” “嗯，我本来也没学星星。”学得就是你。后面半句寸伊没有说出来。 “棠棠，来抱抱～” “棠棠～” “抱……” 寸伊张开双臂。那头的棠闲终于是受够了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滚到床边抱住了寸伊。 也是这个时候，寸伊看到了棠闲手上的纱布，大腿上的淤青。对棠鼎化的认识又深了一份。就这种喜欢对女儿下手的人，让他的公司撑那么久也算是剧情的仁慈了。 “我抱了。”棠闲的声音闷闷的，整个人却有点凉。 “嗯。”寸伊抱紧棠闲，把被子拖过来盖在棠闲背上，“那些伤，是……” “嗯。是我爸打的。”棠闲把头靠在寸伊肩上，松开一只手偷偷把要流出来的眼泪给擦掉，深吸了一口气，“但他也没好过，我还手了。” “不划算的，你打人一点也不痛。”寸伊的手机响了，但她没有打算接，等到铃声停止了。她感觉背上已经有了一块湿意。 “嗯……我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我把他的一笔生意给搅黄了……这是不是叫杀敌一千自损三千啊，因为我爸也就我这一个后人了。” “……”她知道棠闲是想让她不要太伤心。平时也没见棠闲有多在乎钱。 “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笨的，我知道我爸最怕的是什么，他最爱钱了，没钱，他就没法去招待他的好哥们，他就没法很有面子。何况，他最近很缺钱……” “嗯。那是得给他教训。让他不敢有下一次。” “最近他都不会想看到我的……” “正好，棠闲，我可以教你散打。” 想到父女俩对打的画面，两人都沉默了。 “……” 许义瑶在门口待了会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面还有些遗留的酒气，不是太好闻。昨晚棠鼎华在棠闲那闹完后跑到她房里折腾了一晚上，酒气也是到处撒，活脱脱一个耍酒疯的疯子。 “真难闻呀。” 许义瑶揉了揉鼻子，把摔在地上的相框捡了起来。 相框已经有了裂痕，里面那张照片很旧。上面的女人和许义瑶长得一模一样，是她的双胞胎姐姐许义琴。旁边笑得憨憨的是年轻时的棠鼎华。叫谁第一眼看过去，都会说两人很配。 事实上也差不多。 她记得姐姐的婚姻开始的时候是谁都在羡慕的，虽然是联姻，但谁都看得出棠鼎华是真心喜欢她姐姐的。她自己也是羡慕过自己的姐姐，想找个差不多的过日子。哪知道，也就几年，一切都变了呢。 -- 第38页 做姐姐的没了，做妹妹的当替补。谁都不记得妹妹，两个人活成一个人。确实够戏剧的。 “姐，我们两个都挺失败的。” 许义瑶把相框放回了床头柜，“双胞胎？姐妹花？倒成了买一送一的好买卖。” “便宜了呀～” “我许义瑶才不想当个赠品。赠品也不是谁都要的起的。你说对吧，姐？”擦了擦相框，许义瑶笑了笑，“……我看你女儿的翅膀是快硬了。” 女人把相册扣在了桌上，叫了声刘婶，“这屋里还有酒味，你再扫扫。” “诶。”刘婶跑了过来，看到许义瑶脸上端庄的笑容，只觉得背后发凉。 这家人，就没个正常的。 —棠闲的房间里— “所以，你把一毛带回来了？”棠闲现在已经精神不少了，看到寸伊点头，皱了皱眉，“可是她对猫毛过敏，上回她还想把一毛给送走。” “那我现在去找一毛？”寸伊刚想动，又被棠闲按了回去，“？” “可能是在外人面前她装我妈装习惯了吧，我妈很喜欢猫的。”棠闲想起自己离世的妈妈，眼里的光就暗了下来，“也有可能她就是想顺着你借口把你放进来。” “……”寸伊突然想到了各种宫斗片，叹气，“跟我回去吗？” “好。” —棠氏大厦— “这就是你们交出最好的方案？”棠鼎华直接把文件夹扔回那人身上，“我要的是迅速返利，迅速，懂吗？还谋什么长期，我们公司还耗得起吗？还没开始，你们都得给我滚蛋。” 桌子被拍得要散了。把人骂走了，棠鼎华还不够解气，把桌上的东西摔了个够。 “废物!” “废物!” “都是废物!” “还有那个丧门星，那个败家玩意!” “去你的。” 又踹翻一个椅子，四十多岁的棠鼎华直接瘫在会客的皮沙发上了，“……再熬几年，就有陆家可以帮我……” “这什么老板!”被赶出来的男职员把身上的工作牌扯了下来丢到桌上，“迟早破产。” “那倒说不准的，小李。”一个老职员路过，看到这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我们这老板没什么本事，但是命好啊。没结婚的时候靠祖上，结婚后靠老婆，现在不还有个女儿吗？” “那算了。”小李收拾自己桌上的东西，“我女儿还等着我带她去游乐场玩。”也没等老职员再劝，直接往人事部递辞呈。 老职员喝了口手里的咖啡，摇了摇头，瞥到到陆家的助手进了棠鼎华的办公室。 “不会搭上的是陆家的线吧……” 寸伊和棠闲出来得非常容易。许义瑶根本没打算见她们，直接让刘婶叫司机把她们两个送回了学校。 “没想到我们出来得这么轻松。”寸伊还以为她只能一个人回来。 “喵呜～”一毛也被刘婶塞进了车里，嘴上的胡须还带着一点奶油。 “我也没想到。”棠闲揉了揉一毛，“我要回去睡觉～” “你还可以睡，我这三天两头请假还不知道会被我班主任骂成什么样。” “嘿～”棠闲眯了眯眼，看起来是累极了，“早知道，我昨天就不回去……” “睡吧，到了我叫你。” “嗯，寸伊，我想把噩梦都打碎，你帮我吗？”棠闲伸出一只手勾住寸伊的，“有很多很多的噩梦，我躲了太久了。” 寸伊没有说话。 “喵～” 一毛瞪着两只勾在一起的手，打了个哈欠。 第二十二章 苹果 两人回到寝室。棠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柜子里的礼物拿了出来。一毛赖在寸伊的怀里不想动，“喵。” “就这个。” 看到棠闲有点急，寸伊去把要打到她的柜门扶住，“不要毛毛躁躁的，待会撞到了，你又哭。” 棠闲笑了笑，把礼物递了过来。 是个很熟悉的包装。 寸伊记得上次背棠闲回学校，她怀里一直抱着的小礼品袋就是这样的。 “你不会很早就准备了吧？”寸伊有点惊讶，棠闲平时表现得也不像注重这些。 “是的。”棠闲把它塞到寸伊的手里，“那次你来接我的时候，不是看到了吗？” “你也太会给人惊喜了。其实随便弄弄就行了。”从小到大，寸伊也没怎么过过生日。在她的想法里，生日换种说法不过是人的生产日期，然而这个保质期是未知的，所以这其实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一天。 “你可以随便呀～”棠闲反坐在椅子上，脸撑在椅背上，笑得很开心，“随便拆。拆完就是你的了。” 寸伊手中一紧，第一次躲开棠闲看过来的目光，垂头把包装打开。 里面是一根项链。 黑色的绳子上坠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红苹果”，是透明又深邃的红。头上支出一小节银制的苹果把儿。 寸伊把它放在手心，苹果和大拇指指甲盖差不多，“你……” 她认得出这应该是用红玛瑙做的，且不说原料有多贵，做得这么精致，要求的技术也很高。她本来以为依棠闲的性子，是在哪看到了就买了下来。但摩挲着“苹果把儿”上刻的“CY”，寸伊觉得指尖在发烫。 “我妈说苹果，平平安安。”棠闲朝寸伊招了招手，“姓寸的，靠过来，我来给你戴～” -- 第39页 寸伊知道她不能拒绝这份贵重的礼物。很多时候，棠闲都在把她的真心敞开的明明白白，不同于她在职场上的见到的人情往来。如果还是在原来的世界，换一个人给她，寸伊只会觉得是笔很大的负担。但现在，她悄悄吸了一口气，把眼里的水汽压了下去。 平平安安，可能是父母对孩子最质朴的期望了吧。在她对父母有限的记忆力，他们也是希望自己平安快乐。可谁也没想到，他们先一步不平安，留下寸伊独自一人。 “上回天台的那个苹果？”寸伊看了眼棠闲，那个苹果砸在地上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出现了。 “是我拿着的呀，那时候快平安夜了。”棠闲凑近了寸伊，在寸伊眼前晃了晃“别想了……” “那我还有个问题。” “？” “……那苹果不大新鲜。”寸伊把项链放到棠闲张开的手心，背对着她蹲下，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 棠闲撇了撇嘴角，撩开寸伊后颈的一些碎发，“为什么？” 寸伊感觉得到颈后棠闲的气息，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它没叶子。” “切，那你喜欢不嘛！”棠闲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一给寸伊戴好，就锤了面前的人的后背，“不喜欢也得喜欢，大不了，你自己去捡点叶子粘在上面。” “那还是喜欢现在这样。”寸伊扭头，看着棠闲，“你睡会儿吧，我去上课了。” “……嗯，哎，等下。” “怎么了？” “你得帮我给陆星然送个东西。” 莫名觉得似曾相识。 寸伊问，“不会是情书吧？” “bingo，答对了，但是没有奖。”棠闲转过身从自己的抽屉里掏出一个粉色的信封。信封是已经封好了的。 如果眼睛没出问题，寸伊确定她刚才看到那个抽屉里装满了这样的信封。 “你这是批发的？” “……差不多吧。”棠闲挠了挠头，把抽屉合上，“团购比较便宜。” 寸伊，“……”女配对男主喜欢得不得了只是小说作者的一厢情愿吧。 拿着棠闲给她的粉色信封，寸伊站在一班门口等着陆星然。想到刚才销假时赵老师还嘱托她去多联系一下任课老师，让她不要仗着成绩好就不上老师的课。要是让赵老师看到她一下课就来一班送情书，恐怕她是别想请假了。 一班的老师应该是才结束了最后一道题。 陆星然坐在中间那列的倒数第二个，听到老师落下最后一个字。少年直接把笔扔到了桌面摊开的卷子上，转头看向门口的寸伊，两只黑色的瞳孔似乎在无声地问，“有事吗？” 寸伊本来想招手让他过来，但想到那个画面莫名欠打。只能比了个让他出来的口型。 陆星然皱了皱眉，还没有动作。坐在他旁边的许玥也看见了寸伊，向寸伊挥了挥手。 “玥玥，你和她关系很好了？”陆星然转头看许玥，嘴角温柔地上扬，仿佛刚才没有给寸伊冷脸。 “挺好的，除了你，就是伊伊记得我生日了。”许玥笑了笑，伸手推了下陆星然的肩膀，“伊伊找你，你就给我点面子呗。” “行，我很快回来。” 陆星然揉了揉许玥的头，许玥慌里慌张地躲开。 寸伊看着这对，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亮——一个白天也能发光的大灯泡。摸索着包里的信封，想到自己等会要当着许玥的面给陆星然递情书，也不知道会不会成为男女主感情升温的燃料。 “你有事？”陆星然走了出来。后面的许玥一直看着这边，还对寸伊笑了笑。 “嗯。”寸伊把信封拿了出来，“给……” 陆星然看到这种粉色的信封，眼皮一跳，直接往后退了一步，“棠闲叫你来的？” “是。”寸伊没管陆星然的躲避，直接把信封又往前递了下，“希望你别丢垃圾桶。” 虽然她也猜到棠闲没认真准备过情书这事。想到她批发的信封，寸伊不禁勾起了嘴角。但想到小说里男主每次看都没看直接把棠闲的情书扔在垃圾桶，嘴角又扯直了。 陆星然双手揣兜，没有要伸手的意思，“我劝你离棠闲远点，是为了你好，没想到，你还做起了媒人。”说到这，陆星然侧头勾了个冷笑。 另一边看到两人举止的许玥的笑已经僵了。 陆星然看了眼递到面前的信封，下意识看了眼许玥。 “你这样帮棠闲，她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吗？你知道高一的事吗？” 寸伊听到“高一”这个词就有点敏感，她笑了笑，“这有什么关系吗？你们认为她是什么样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那你是知道了？孤掌难鸣，我虽然不完全信了那件事，但是……” 没管陆星然在说什么，寸伊直接干脆地把信封塞在他手里，做完这个转身准备回去。余光里看着许玥似乎是站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寸伊莫名觉得许玥这一刻可能才比较真实。打破了“落落大方、清冷善良”的女主人设。 “伊伊是……”许玥又坐了回去，看着陆星然手里拿着信封走了进来，唇色都有点白。 陆星然把信封扔到了许玥的桌上，“喏，玥玥。” “你把别人的情书给我，不大好吧。”许玥偷偷松了口气，手里把信封推了回去，正过身子开始拿起笔写作业。 -- 第40页 “你吃醋了？”陆星然凑近在许玥耳边说了句，里面还带着些许笑意。“不过，不用吃棠闲的醋的。”陆星然顿了顿，把封好的信封拆开，从里面抽出一张好看的白纸，递到许玥面前，“……就是这样。” “？” 陆星然绷紧了嘴角，“就像过家家一样。” 许玥有些意外，看着手里的白纸不说话。 “寸伊，你过来一下。” 寸伊刚走到拐角就被英语老师叫住了。英语老师最近脾气好了不少，不少同学都猜测他有了对象。 “李老师。”寸伊微微鞠了一下躬。 “嗯。那个寸伊呀，我最近都没看到你上课呀。”李老师的语音有些上翘，习惯性地带上了自己的伦敦腔。 “最近请……”寸伊还没说完，李老师先拍了拍寸伊的肩打断了她。 “我不听解释，也不是来听你解释的。最近有个英语竞赛知道吧。虽然你这人不怎么尊师重道，但你的英语成绩我还是认可的。” “嗯？”这种语气……寸伊笑了笑，“老师我知道了，那个竞赛是什么时候开始？” “就期末结束了，有个训练营，宋钱那有报名表。”李老师还想再说什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喂？亲爱的。嗯……嗯，我马上下班了……” 看来是那个所谓的对象。 寸伊站在那识趣地把视线放在四周。没想到四下一看，就看到了杜欣和另一个女生的身影交叠在一起。两个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僵直了身子。 寸伊觉得以前有些模糊的东西变得有点清晰。想到杜欣以前的一些行为…… “嗯，我还有个学生在这，不说了。拜。”李老师挂了电话。 想到李老师侧身就会看到那边的画面，寸伊还是换了个位置遮住李老师的视线。 李老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便交待了一些关于竞赛的事就让寸伊回去了。 寸伊再回头看了眼刚才杜欣的位置，已经没人了。 第二十三章 报名 “刚才应该没人看见吧。”女生贴在墙角，手里还牵着杜欣的手。 “……寸伊应该看见了。” 杜欣用手擦了擦嘴，唇上红得有些明显。 “你是嫌弃我？” 女生看到杜欣这个动作有些气恼，立刻把杜欣有些冰凉的手松开，“怎么？最开始是你主动的，现在后悔了？” “我没有!你不要乱想，林佳文。”杜欣伸手去把林佳文的手牵了回来，然后探出头看到寸伊和李老师都不在那了，才松了一口气，“以后我们在学校还是别……” “你怕了？”叫林佳文的女生眉眼上染上了怒气，“行，学校里我们就别见。” 有学生路过也就只当是两个好朋友吵架，没怎么关注。但杜欣却下意识想藏起来。 看到林佳文转身就走，杜欣没有说话把人留住。她低垂着头，额前的刘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得很长了，足够把她的目光藏到人后。 天气好像一直不怎么好。 悬在自己头上的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要落下来了。 “跟你讲了这么多遍，你怎么还不会啊？你是故意的吗？”宋钱已经有些生气了，他想不明白这人总叫他给他讲题又不认真听图个啥。浪费彼此时间吗？ “可我是真得不会……”陈磊放弱了语气，手里拿着的笔已经被一紧张就习惯啃笔的他咬得不成样子。 “真的？”宋钱叹了口气，从文具盒里拿了一支笔递给陈磊，“那我再讲一遍。最后一遍啊，你还听不懂，你爸爸我就当没你这样的傻儿子。” 陈磊难得没反驳这个辈分关系，皱着眉又看了一遍题目。他其实很努力在听了，但是听着听着就习惯走神看着宋钱了。 “所以说，到这一步就可以求导……要求有多少个整数，在这里，你可以试试洛必达法则。洛必达法则知道吗？虽然用这个可能会扣分，但容易得出结论……” “还有到这的时候，你不要急着一直求导……” “你要去英语那个训练营吗？”冷不丁地陈磊冒出了这句话。 “什么？”宋钱听到这句明显跟题没有关系的问。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温柔教育，平心静气，修养身心…… “宋钱。”寸伊打断了一下，“我来拿下报名表。” “嗯，刚才林老师还在念叨你。”想到林老师临走时还戳着报名表格外强调了下寸伊，宋钱很快从桌上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报名表给寸伊，“你是决定要去了吗？这个培训大概就是从期末开始，有一个月左右。” 寸伊也只是想先顺着李老师的想法走，没想到这个需要一个月，“这么长？”要知道整个寒假也不过一个月左右。 “是啊，是啊，参加这个干什么，李老师不就是想给自己脸上多添点光嘛。”陈磊一把把文件夹抢到自己那边。 “你胡说什么。别闹，还给我。” “不，寸伊，你要不和宋钱都不去了吧。我听说培训的地方那么远，条件也不怎么样……” “给我!”宋钱趁着陈磊废话把文件夹抢回来了，转头对寸伊说，“你别听他胡说，这次竞赛含金量很高，如果拿奖有希望减分的。” “可现在才是高二。”陈磊不死心地还要再劝，“而且参加这个，春节怎么办？” -- 第41页 “高二很关键的，春节一样可以过的。陈磊，我不像你，有那么多条路可以走……” 寸伊知道陈磊家里条件很好，据说是准备出国留学的。但宋钱应该是只会走高考这一条路。 高二，离高三不远了。已经可以准备很多东西来为大学加码。有实力的学生通常是想多走点竞赛，为进入心仪的大学多做准备。 寸伊很理解这些，虽然她当年高中的时候没怎么在乎过这些。一股脑地学习、考试，填志愿的时候随便报了个金融专业，毕业后随便找了家公司当个朝九晚五的小员工…… 确实泛善可陈。 “嗯。你要去吧。”寸伊其实心里有答案。 “是的，我已经填好了。” “你什么时候填的？”陈磊哇哇大叫，想要翻宋钱堆在一边的资料。 宋钱没理他，对寸伊说，“填完后，交给我就行。” 一旁的陈磊不是很开心，勉强笑着，“你们都去，那不就没人陪我玩了？” “你放假不都是待在家里玩游戏吗？别说得那么可怜，我以前找你，你还嫌我菜！” 陈磊垂下嘴角，“……那也总比跟着你去图书馆看书好……”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寸伊笑着拿着报名表回了座位。 吵嘴多好啊，越吵关系越好。看着这两人拌嘴，她都多了不少乐趣。嗯，原书里没有提及他们两个的结局。但说不定，没被剧情线格外关照的人才能走上自己想走的路。 棠闲，会再一次和男女主考上同一首大学吗？ 不会的，她不打算让棠闲走老路。 同一时间，一班。 教室里很多人都还在座位上练题，明明是下课时间，也没多吵闹。这个时候，老师突然出声，把全部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许玥、陆星然你们跟我来一下。”戴着方框眼镜的一班班主任是个对学生非常严格的女老师，对自己也是高标准的。因为名字叫戴艳，学生私下都称呼其为“戴严格”。 戴艳看了一下学习氛围极强的教室，有些满意。直到看到空了一个位置，看来棠闲又没上课。她厌弃地扫了一眼那空位干干净净的桌面没说什么，示意许玥和陆星然跟她出来。 许玥对上戴艳的目光不禁挺直了后背，她知道戴艳眼底是容不下沙子的。回想刚才她和陆星然的行为。 应该不算太亲密吧…… 陆星然轻叩许玥的桌面，“愣着干什么呢？走吧，玥玥。” “啊？”许玥捏皱了书页。 “你别想太多。”陆星然看出她的想法，“估计是竞赛的事。” “竞赛？” “这次寒假有个竞赛培训，英语的。”戴艳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从一旁的文件里拿出两张报名表推到两人面前，“每个班的名额都是有限的，我看了以往你们的英语成绩，对你们还是比较放心的。” 陆星然拿起一张表扫了一眼，“老师，是只有两个名额吗？” 许玥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眼睛盯着桌上的报名表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外的一只鸟在枝头蹦蹦跳跳，叫得很欢快。许玥用余光看了一眼。 “是两个，有的班会少一点只有一个。学校对我们班比较放心，分了两个名额给我们。另外也只有理科那个实验班有两个名额了。机会难得，你们没有其他事的话，去填了报名表交给我吧。” “好的，老师。” “谢谢老师。” “对了，许玥。” 许玥停下脚步，“老师……” “我听英语老师说你的口语不是太强，这次竞赛还是比较重视口语的，没事可以多练。” “嗯，我知道了，谢谢老师。”许玥突然想起某一次在英语课上被抽起来即兴对话的棠闲用地道的发音出了不少风头。她握了虚拳，觉得外面那只叽叽喳喳的鸟叫得人心烦。 见两人拿了报名表出了教室。戴艳看了眼交给自己的最开始挑选出来的名单，“棠闲”这个名字被人圈了出来又画了个红色的叉。 也不知道最开始筛选的时候怎么没把这个最不安分的主儿剔除。也不想想棠闲是不是块读书的料，把机会给需要的人才是她要做的。叹了口气，把名单折了折扔进了一旁的纸篓里。 窗外的那只鸟终于拍了拍翅膀，飞走了。 “你刚才是不是吓到了？”陆星然低头问身边的许玥，见她还在看手里的报名表。 “嗯？”许玥回过神摇了摇头，“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玥玥呀，你有没有想过要去哪所大学？A大怎么样？B大也行。”陆星然对自己很有信心，把国内的顶尖学府轻松挂在嘴上。 “跟你说了别叫我玥玥。”许玥加快了步子先回到了教室。 “今天棠闲是又翘课了？”一班的英语老师是个幽默的外教。不同于其他老师对棠闲的忽略，他每次上课都要找找棠闲。每次和棠闲用英语进行对话，他都能发现这个被人孤立的女生有许多有意思的观点。 “是的，Mr.Guan。” “哦。That's ok.”他也没多耽搁，直接准备讲课。 座位上的许玥捏紧了笔，她刚才还有些犹豫，这会儿已经飞快把报名表填完了。 放下笔，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虚汗。 -- 第42页 寸伊填完报名表。上课铃刚好打，杜欣才慌慌张张地跑回教室。 “寸伊，那个？”杜欣坐下后，垂头看着自己的桌面，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看到了。”寸伊看了眼黑板，低头在干净的纸面上写下这节课讲的章节名。 这个答案可能不是杜欣想要的，她想。 杜欣手里的笔直接掉在了地上，她慌里慌张地弯腰捡笔。寸伊却先她一步把笔拾了起来，或许是手长了点，寸伊心想。 把笔递给杜欣，“你下课没事的话，可以跟我聊聊。” 她好歹也是活了二十多年，看过的东西还不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听过各种故事。她猜的出杜欣那边大概是什么情况，只是她想不到为什么。 “好。”杜欣点了点头，眼泪滴了下来。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个女生看向了寸伊。 寸伊记得这个女生在班上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如果不是这个女生有次开年级大会迟到被检查的同学记了名字，扣了班级常规分。然后老赵把她叫到办公室。寸伊还想不起这个女生的名字——林佳文。 林佳文冷冷地看着寸伊，“……” 寸伊回以一笑，转身继续听自己的课。 在剧情看不到的地方，不少小人物都在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两人是在同一天找到工作的，为此棠闲决定好好庆祝一下。 结果，第二天日上三竿，寸伊起床发现自己迟到了。 “完了。双双失业的一天。” “啊？”棠闲拱了拱被子，钻出个头来，“我今天不考勤啊？” 寸伊扭头幽幽地看了棠闲一眼，“真好～好歹保住一个。” 棠闲，“……” PS：作者是个憨憨，会认真码字，努力探索，好好学习。感谢支持！ 第二十四章 平安符 棠闲感觉自己快呼吸不过来，又腥又咸的海水似乎要把她拖下一个深渊。她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寸伊……” 棠闲胡乱挥着手，想要抓住什么，可什么都没有。 窒息，冰冷，等着进食的鱼群…… “救……救我。” 纤细的手腕终于抓住了一个物件，棠闲猛地睁开眼。 看到头顶上熟悉的床帐顶，棠闲逐渐放缓了呼吸。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刚才做的是什么梦。 就像一丝烟，随风散去。 缓过神来，棠闲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抓着脖子上挂着的平安符。她想起了些旧事。 几年前，她发了场高烧，醒来就发现自己的枕头底下有个做工粗糙的平安符。那个时候，她早就没了亲生母亲，棠鼎华还在出差。除了刘婶，没人照顾她。她问了刘婶平安符的事，刘婶也说不知道。这个平安符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因为好奇，她曾经拆过这个平安符。里面有一张空白的红色纸条。刘婶觉得这个可能不是太吉利，没跟棠闲说就把它扔了。棠闲又偷偷找了回来。 后来，为了“追”陆星然，她在网上随便网购了定制的平安符送给陆星然。理所当然的，陆星然扭头就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正好，可以回收利用。” 棠闲把它捡了回来，把那个神奇的平安符缝了进去，戴在脖子上。 她现在还记得棠鼎华回来看到她脖子上的平安符还夸了句“觉悟好。” 想到这，棠闲嘲讽地勾了下嘴角。她比谁都清楚，她爸不过是在夸上面绣的那四个字——赠陆星然。 棠闲把它从脖子上取了下来，绳子已经磨得有些旧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平安符背后的小扣子解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点的红布做的符。 她有种直觉，现在打开，里面可能会有些不一样。 纤细的手指还是探进去，拿出个红纸条。她垂头去看，上面已经有了字…… 到了午饭时间，寸伊收到了棠闲的一条短信。 【棠黛玉】：姓寸的，今天不用带饭。我出去了。 棠闲还没关上手机，寸伊就回了消息。 【寸姨】：你身上的伤不够痛，是不是？ 【寸姨】：你跑哪去了？这个点？ 【寸姨】：儿大不由娘。记得好好吃饭，晚上必须回来。 棠闲笑了笑，没理会保安大叔苦口婆心的劝导，在学校出入登记表上签了个名就出了学校。 【棠黛玉】：知道了，我要吃顿好的。 寸伊看完棠闲的回复，杜欣也打完饭回来了。寸伊收了手机，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寸伊……”杜欣有些无措。 “什么事都可以边吃边聊的，我也不会到处说的。”寸伊看了一眼杜欣，“就像唠家常。” “……好的。”杜欣拿起筷子夹豆腐，却怎么都夹不起。切的方方正正，像个小方块的豆腐两三下碎成了渣渣。 很多时候，越是做不了一件事，就越容易对这件事产生执念。 寸伊等了很久都没听见杜欣开口，低头就看到杜欣餐盘里的豆腐块都变成了豆腐渣。见杜欣还要伸手再夹，寸伊塞了个勺子给她，“你要想吃豆腐脑，下次就别为难人家豆腐块了。” “我不是……”杜欣抬头，拿着勺子挖了勺豆腐送进嘴里慢慢咀嚼。 寸伊想杜欣还可以做个吃播，那种专门给减肥的人准备的吃播。看了她吃饭，一定是悲伤得没有食欲。 -- 第43页 “我喜欢她……同性的恋爱就真得见不得光吗……” “我以前也没想到我会是这种人。我没想到……我会喜欢她，她是个女生。” “我不敢想象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我。我的妈知道了一定会让我转学的，以前棠闲那件事……我妈都说那是有病。” “可我也不是故意的。难道喜欢有错吗？” 寸伊知道这个时候只需要做个倾听者，她沉默地吃自己的饭。听杜欣讲她和林佳文是怎么认识的。 “……她不是李子同……”刚说出这个名字，杜欣就噤声了，看了一眼寸伊。 寸伊夹了口牛肉，示意她继续讲。 “其实，李子同在没退学前人气很高的。我们学校对学生管得很严的，对服装这些要求就很高……” 寸伊不知道杜欣怎么就讲到这了，但接下来的内容引起了她的兴趣。她下筷的速度也放缓了不少，“你继续说吧。” “那个时候，年级上，不，应该是整个学校里。棠闲和李子同都是比较特殊的。她们从不穿校服，经常不上课，到处去玩。而且，李子同那个时候就剪了个很短的头发，她本来就长得不错……” “要是她是个男生，估计会有不少女生都会给她送情书。可她就整天围着棠闲转。” “……我知道的也有不少女生还是喜欢李子同的。” “那个时候，棠闲经常摆那种富家小姐的架子，动不动就搞些特殊。当然，她现在很好的……” 不用杜欣细说，寸伊也想象得出那个时候大家对棠闲和李子同的态度。 没想到，李子同还有过那么“风光”的时候。 寸伊将一些讥诮压到眼底。 “不是在说你的事吗？” 听到寸伊终于说了句不算短的话，杜欣勉强转了话题。 “其实我很羡慕你和棠闲的……” “我不是李子同。棠闲和我也不是你和林佳文。”寸伊放下了筷子，打断了杜欣。 “是的。”杜欣低头又挖了一勺豆腐渣，“她对我真得很好。” “可我们……她们家也只有她这一个女儿。” “现在应该不用想这么多。”寸伊不怎么喜欢泼冷水，“现在才高二，也许根本到不了你以为的那一步，你们已经分开了。” “不会的。你和棠闲会分开吗？!”杜欣也发现自己有些激动，“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寸伊知道自己怎么说，杜欣心底书已经认定了她和棠闲的关系。 “我吃完了。”寸伊端起了餐盘，“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在经过杜欣身边的时候，寸伊顿了顿脚步，“不过，学生还是要以学生为主。” 棠闲在这估计又要说她是个老阿姨了。 不过，棠闲正忙着另一件事。 “你居然会主动找我？”李子同从某个快餐店的前台走了出来，身上还围着店员的围腰。 棠闲坐在椅子上，吸了一口刚刚点的奶昔，左手死死掐着右手的虎口才不至于失态。 “李子同……” “嘿。”李子同站在棠闲的对面，“原来点奶昔的是你，真不巧，是我做的。” “……”棠闲忍住反胃的感觉，瞪着李子同，“你当初……不是这样的。” “是啊。”李子同下意识想点一根烟，但看到店里贴的禁止吸烟，把烟又塞回了包里，“你想说什么？我本来不会落得这个下场的？” “以前，我们，是朋友。”棠闲艰难地说出这句话。这是她的心声也是事实。她从来没有想过朋友之间可以闹崩成这样。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李子同这个人。 “不多，我没怎么想跟你做朋友。普通朋友的话。”李子同摊手，“如果你没其他想说的，我还要上班，毕竟我不是大小姐，我还得挣钱。” “你当初为什么要造谣？” “为了推责任咯。”李子同看着棠闲，“你那个新欢来问过了，你们以为换一个人就可以问出来吗？” 新欢？ “你说的是寸伊。” “李子同!人呢!快来帮忙!”前台收银那开始忙起来了。 “来了!”李子同笑了下，“棠闲，慢慢喝吧。我知道你是不想见我的。” 棠闲，“……”她看着李子同离开，看了一眼只动了一口的奶昔。她拿出手机打算发短信，想了想，还是没有。 下午，杜欣去申请换了座位。这是寸伊都没想到的。 趁着杜欣不在，林文佳终于从她角落里的位置站了起来。 “你最好不要乱说。”林文佳就差指着寸伊鼻子威胁她了。 “不用来威胁我。”寸伊含笑，“我不会打小报告。但是，你们不收敛，看到的人就不会是我一个了。” 直觉告诉寸伊，林文佳可能没有多喜欢杜欣。但一个陷入温柔陷阱的人，旁人是轻易劝不得的。 林文佳没有多说，沉默地看了寸伊一眼，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个小插曲，教室里也没人注意到。 晚自习结束后，杜欣就开始收拾自己的桌位打算和宋钱交换位置。 至于为什么是宋钱。 “幸好我东西不多。”宋钱把自己的书搬到了寸伊旁边的桌子上。 “你怎么换座位了？”那陈磊还不闹翻天，寸伊想。她看向原来宋钱的位置。果然，坐在旁边的陈磊一直盯着刚搬来的杜欣，脸色不是太好。 -- 第44页 “刚好碰上了。”宋钱把笔记本留在了桌面上，把一堆教辅教科书分门别类地放进抽屉里，“我就去送个作业，刚好碰到杜欣找老赵换座位。” “老赵随口问了我一句愿意不。说我和你做同桌正好可以互相督促下英语，为竞赛做个准备。” 理完了一部分，宋钱仰了仰脖子，“我就答应了。” 寸伊知道宋钱这人一向心软，很少拒绝谁。 “那不错，我们一起努力。不过……”寸伊示意宋钱看一眼身后的陈磊，“他不会生气吧。” 宋钱摆了摆手，“还说呢，一直劝我别报名，还说寒假带我一起旅游。我可盼着考个好大学。” “嗯。” 寸伊看得出宋钱没有嘴上说得那样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未来的某一天， 棠闲打开平安符，发现里面的红纸条没了，多了两枚戒指。 “棠闲。” 寸伊打开了房门，怀里还抱着一束花。 “早安。” “晚安。” “我们一起平安到老。” 棠闲递给寸伊一个戒指，“好。” 第二十五章 一起 “喵～” 一毛从宿舍楼下的花坛里钻了出来，把出来透气的宿管阿姨吓了一跳，“这野猫也真肥。” 棠闲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一毛，没想到它躲到花坛里去了。看到旁边就是宿管阿姨，她还没打算当着人面把猫拎走。 有些特殊的纵容也不是能够光明正大摆出来的。 当然，除非脸皮够厚。 “阿姨好。” “是棠丫头啊，你不是请假在寝室休息了吗？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喵呜～”趁着两人说话，一毛迈着猫步又钻回了寝室。 “出来透透气。”棠闲笑了笑，确定宿管阿姨没发现。决定回去还是要给一毛一点教训。 “确实，学校晚上空气还不错。你今年过春节要回家了哈。今年要是大过年的跑过来，可没谁给你开门。” “谢谢阿姨，今年我在家过。”想到去年的除夕夜，她跟棠鼎华吵了一架，没在客人面前给他留面子，就被轰了出来。要不是宿管阿姨刚好回来取点东西，棠闲估计自己只能待在走廊里熬一晚上。 又跟宿管阿姨随便聊了一会儿，棠闲才回了寝室。 “回来了？”寸伊贴着面膜，手里还拿着一瓶护肤水。她刚还想棠闲怎么还没回来。 “嗯～” “你知道吗？”寸伊转过身指着自己面膜上的一些皱，又向棠闲指了指正在玩毛线球的一毛，“我还在贴呢。它就在外面挠门了，挠一下，嚎一嗓子。” 想到那画面，棠闲看着寸伊扑哧一声笑出来，“我也没办法，它到处乱跑，差点被宿管阿姨拉去减肥了。” “我就和阿姨聊了会，掩护它先上来。” “那它这嚎的，也就其他人当听不见。不过……也是该减减了，你看看你才几斤几两，这猫都长那么胖了。”寸伊低头顶着面膜瞪了一毛一眼。 肥猫直接把毛线球扒拉开，扭头跑回猫窝了。 “……” “所以我才去溜了会它。”棠闲戳了戳寸伊面膜上起皱的那一块，“你不是还可以换一张吗？” 寸伊轻拍掉棠闲的手，“勤俭节约呀，大小姐。” “哦～我这还存了好多。”棠闲作势要翻自己的抽屉。 “不说这个了……你下午去哪了？” “去找李子同了。” 寸伊顿了顿，她没想到棠闲这回回答得这么直接。 “我也知道，你上次去找她了。”棠闲靠在寸伊肩上。寸伊为了不让面膜掉下来，僵硬地昂着头。 “寸伊，我要是没遇见你会怎么样啊？” 寸伊想到那个在众人的厌弃中跳海的“棠闲”。或许所有人都认为棠闲挑男女主结婚的那一天跳海是为了报复。但寸伊突然觉得有那么一刻她离那个棠闲很近。或许她只是太累了，想最后用自己的生命尽力再翻出一朵浪花。 那是属于棠闲的恶作剧。 “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寸伊用空着的那只手抚了抚棠闲的头顶，“现在的事实是，我们不仅遇见了，还成了住同一个寝室的室友，还可以一起去打小怪兽，一起吃饭，一起去玩，一起去做很多事。”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在夜空中高调地登台。有月光都从窗外钻了进来，懒洋洋地和室内的灯光碰了碰头。 “还要一起考大学，一起住养老院。”棠闲补充。 “大学？你想好考哪所了吗？三天两头地不上课。”寸伊打趣她，转身坐下继续弄自己的面膜。 “你去哪，我就去哪。” “不看陆星然考哪？” “你知道我不喜欢他。” 寸伊听到这句话，心底有种隐秘的愉悦。她没有细想其中的原因，“那你为他做那么多事是拿他试手？” “不是～”棠闲一屁股坐在寸伊的床上，随手抓过一个抱枕。这个抱枕还是某次棠闲做噩梦跑下来和寸伊一起睡留下的。 “是我爸想看到的。”棠闲皱了皱眉，“很小的时候，我爸就一直希望我和陆家的人多来往。但他肯定不知道，表面上对他和和气气得陆家人是看不起他的。也就他看不到，还一个劲儿往那凑。” -- 第45页 棠闲看着已经开始打呼噜的一毛，“伊伊，你看，就像我以前养一毛，也是想着它能陪我，如果它不能陪我，我也不会养它。” “你懂我的意思吗？我是棠家养出的孩子。” 寸伊看着镜子里的棠闲，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古代和亲的公主。如果生养之恩需要报答的话，是不是很多人都会想到用自己的婚姻来还？ 可是，明明最后，棠家还是破产了。陆家也根本不可能帮棠家的。 “我应该是明白的。” 棠闲晃了晃腿，叹了一口气，“但我才不想呢。就当我自私吧。棠家最后因为我完蛋，我也认了……” —棠家— “那个逆女走了？”棠鼎华把夹在腋下的公文包摔到许义瑶的面前。 许义瑶换了下腿继续翘二郎腿，就像没看到棠鼎华，慢慢悠悠地沿着杯沿喝了一口咖啡。 “我跟你说话呢!”棠鼎华想动手，但想了想徐老爷子还是收回了手。 “怎么？”许义瑶斜觑了这个四十多的男人一眼，“想动手？” “我不想跟你吵。”棠鼎华扯了扯领带，看着许义瑶，把语气放缓了不少，“我问那丫头是走了？” “不走，等着当沙包吗？”许义瑶把手里的咖啡倒在茶几上的公文包上，“也不知道多喝点咖啡，会不会聪明点。” “你……” “刘婶!”许义瑶扭头叫了声，刘婶连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太太。” “你去把健身房收拾一下，特别是那个沙包，都积灰了吧。”许义瑶看了眼棠鼎华，“去吧，去锻炼一下。” “许义瑶，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动你!”棠鼎华脸上的青筋都起来了。 “对不起，还真是。”许义瑶站了起来，她就没怕过什么。反正她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有什么可怕的？ “你这个疯子!你姐要是知道……” “我姐？”许义瑶笑了。 棠鼎华没有往下说，怒气冲冲地用手指着许义瑶。最后，气愤地把手放下，转身气冲冲地走出了家门。 “欺软怕硬。”许义瑶嫌弃地看了一眼桌上的公文包，“刘婶，麻烦把茶几收拾了。” 没人注意到公文包里有一份文件支出了一个角，已经沾上了咖啡的污渍，模糊了上面的“许”字。 “喂？”棠鼎华看了眼手机，是显示通话中，但那边还是不说话，“喂？” “有病!”他刚想把电话挂了，那边终于出现了声音。是合成的电音。 “哪位？有屁快点!” “想保住棠家吗？不要只看棠闲，还能有惊喜哦。” “什么鬼!”棠鼎华直接挂了，这些小把戏又不知道是谁搞的，他还没那么蠢，信这些东西。 挂了电话，他用手机发了个微信，联系了几个朋友出去聚聚。 某个角落里，一个人用高倍望远镜看着那份文件已经被泼上了咖啡，扭头吐了口唾沫。 “真的是蠢货。” 手边的电话响起，这个人慌忙接了起来。 “这边计划有变。” “嗯。” “我找个时间直接把人弄过去。” “好的，我会尽快修正过来。” 春冬之际的夜晚是安静而又存在悄然生长的生灵。 寸伊给身旁的棠闲拉紧了拉链，“你能不能好好穿外套，拉链不是摆设。” “全拉上好丑～”棠闲皱了皱眉。 下一秒，寸伊直接把她的拉链拉到了顶。整个外套的衣领顺势立了起来，只露出棠闲的小半张脸。 “脸真小。你再戴个帽子，就成装在套子里的了。”寸伊揉了揉棠闲的头，不管棠闲如何苦着脸。 “真得丑～”棠闲都想哭了，冷也比丑死好啊。 “不丑，棠棠最好看了。” “你别把我当小孩儿!”棠闲瞪了她一眼，“还有，马上就考试了。你寒假要怎么过啊？” “这……”寸伊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忙着其他的事，忘了跟棠闲提竞赛的事了。 “寒假有个竞赛训练营，我报名了。” “那个英语竞赛？” “是的……哎，棠黛玉。”寸伊没想到棠闲说走就走，明明个子没她高，生气得时候走得比她还快，“你生气了。” “我没有。”棠闲甩开寸伊的手，“我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嗯，说得是。”寸伊揽住棠闲，“放心，跨年那一天，我陪你一起跨。” “怎么跨？”棠闲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寸伊。 “网跨。”两个字刚落，寸伊就知道棠闲的火是灭不了了。 “今天我要自己吃饭。”留下这一句，棠闲头也不回地进了一班。 “怎么了？”宋钱看着自己的新同桌——寸伊，“你发了好久的呆。” “宋钱。” “嗯。” “你说训练那阵，可以请假回家吗？” “一般来说应该可以吧。但如果刚好把一期考试安排在那个时候，请假基本就等于放弃了这场竞赛了。” “希望这次组织者能人性化点吧。”寸伊叹了口气，她看得出棠闲是个注重仪式感的人。想到棠闲的家，她不想让这个小公主只能独自跨年。 如果可以，她们可以一起跨过岁岁年年，一起奔赴生命尽头。 -- 第46页 作者有话要说：一毛减肥的第一天，早饭是一小份猫粮。 棠闲増肥的第一天，早饭是寸伊带回来的一大碗羊肉米线。 一毛，“喵呜～”饿。 棠闲，“嗝～”吃不下了。 寸伊满意地去上课了。 ps:小透明的大信仰——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骄傲地抬头.JPG 第二十六章 专攻 期末考试比英语竞赛来得更早。 这些天寸伊坚持早睡早起，每天都拉着棠闲一起到教学楼下面早读。 棠闲打着哈欠，瞌睡还没醒，手里的提纲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掉到地上了。 “昨天不是睡那么早吗？”寸伊皱了皱眉，递给了棠闲一杯豆浆，“先喝点，醒醒。” “不～”棠闲勉强睁开了一只眼，“姓寸的，我真得不用怎么背的。我，现在需要睡觉。” “真的？”寸伊挑眉，“不考N大了？” 想到那次关于大学目标的谈话，棠闲长叹一声，不情不愿地拿过豆浆猛喝了一口。 “考！” 那是两人一起上体育课的时候，棠闲懒洋洋地挂在寸伊身上，“姓寸的，你考哪啊？” 寸伊弯腰系鞋带，棠闲勉强把手松了。 “N大吧。南方挺好的。” “N大？”棠闲遮了遮扫过来的阳光，“我以为你还会说A大那些呢。” “你成绩那么好……我要是你老师，你要不填个A大什么的，我还不捶胸顿足？” 寸伊换了只脚，背对着棠闲把绑好的鞋带拆了再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才高二呢，一切都有可能。而且……”寸伊站了起来，“你不是想跟我考一起吗？N大很好。” “我！”棠闲有点惊讶，“我，也是，随口一说。看你这么舍不得我，那，那我就给你考一个。” 寸伊，“说话算话。” 她想，上辈子的棠闲走的就是A大，虽然专业是调剂的。那考N大肯定是可以的，只要不发生什么意外。 期末的时间安排的时间，其实离过年也没多久。棠闲脖子上围了个红色的围巾，穿着自己的白色羽绒服走进考场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考场安静了一下。等到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趴着桌子准备补觉的时候，考场才重新闹腾了起来。 “她……这回居然来考试了？” “不还是睡觉嘛。” “上次她考得还不错。” “切，你夸她，小心她看上你了。” “别，她不是喜欢陆星然吗？” “谁知道是不是双呢？” “你……” 棠闲趴的不舒服，动了动。 “嘘～” “你这个诗背到了没？据说这回要考的。” “我看几眼就背到了，不像……” 没人看到趴在自己臂弯间的棠闲自嘲地勾起嘴角，就让人当她睡了吧。 “棠闲！”寸伊到自己的考场后才发现棠闲的笔盒还在自己的书包里，想到昨天她们两人在寝室复习到最后都累糊涂了，胡乱一抓把东西收进包里。估计笔盒就是那个时候被收进她包里的。 幸好发现得及时，寸伊想。 棠闲从臂弯里抬起头，没有扎起的长发顺势在空中勾起一个小小的波浪，“？” “还睡呢？”寸伊笑了声，也没管其他人若有若无的眼神，进了考场，把棠闲的笔盒递给了她，“你等会是打算咬破手指答卷子吗？” “才不是～”棠闲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她现在突然有些委屈，看着寸伊要把手收回去，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伸手过去了。 被棠闲抓住了手，寸伊低头看着莫名有些可怜的棠闲，“多大的人了，考试还紧张吗？”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原味棒棒糖，“没有苹果味的，你将就着吃。” 棠闲接过糖立马剥开包装含到嘴里，“嗯，你也好好考。” “嗯。我先走了，等会食堂等你。” “哦。” 寸伊刚出去，就听到考场又响起了说话声。 “她是理科班那个？” “是的，说不定……” “不说了，人还没走远。” “难怪，最近陆男神那儿那么安静。” “砰！” 说话的人被这动静吓到忘了继续说，她转头看到棠闲踩着掀翻了的桌子笑着盯着她。 “别管我，你们继续，这桌子刚才脚滑了。” “……” “棠闲，你是打算扰乱考场秩序吗？” 戴艳没有想到自己刚进来就看到这一出事，“你要不想考就给我滚出去！别在这影响别人考试。” “老师？”棠闲连嘴里的糖都没吐出来，弯腰把桌子扶了起来，看了四周一眼，最后才盯着戴艳，“难道我考试就是扰乱秩序吗？” “不是吗？你看看你干了什么事！”戴艳气得发抖，想亲自上手把棠闲拉出去。 监考的赵老师拿着试卷袋走了进来，“戴主任？” 戴艳转身，“你来得正好，把这个学生的考试资格取消了吧！” 赵老师扶了扶眼镜，看了眼棠闲，“马上就打铃了，你坐下准备考试。”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戴主任，还没考试呢，这个学生的考试资格能怎么取消？刚才校长还在找您来着，您要不要去一下。” -- 第47页 “校长找我？呵……行。”戴艳踩着高跟扭头就走。 铃声准时响起。 赵老师拍了拍手，“大家安静，把与考试无关的东西赶快放到前面，待会被我看到了，就不能怪我没提醒了哦。” 棠闲看了一眼赵老师，她认识这个老师，是寸伊的班主任。 当收卷铃声响起的时候，寸伊才慢悠悠地走出考场。这几天的天气不错，让不少怕冷的女生都有了想洗头的主意。寸伊进了食堂，选了一个有太阳照着的位置。给棠闲发了一个短信。便靠着椅背晒会太阳，冬天的阳光盖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 许玥撑着一把太阳伞，陆星然弯着腰跟她挤在一块儿。 “来，要不你撑。” “不，玥玥，我就想让你打。” 许玥撑着伞，一抬头就看见了坐在食堂那的寸伊。 “这次理科实验班是有谁要去？” 陆星然抬头也看到了那边的寸伊，转头把伞从许玥手里抢了过来，“你说英语竞赛？” “别的不说，但我知道寸伊肯定是要去的。” “那……挺好的。” “当然，玥玥更优秀。”陆星然话音刚落，许玥踮起脚也拿住伞把。 “乱说。” “嘿！”棠闲从后面拍了寸伊左肩，立马窜到她的右肩那儿。 “幼稚。”寸伊朝右后方一看就看到做鬼脸的棠闲，“快吃饭吧。” “切～”棠闲坐到寸伊对面，“吃什么呀。” “看你吃什么？我去打。” “唉，吃那种能让人变得很聪明的。”棠闲撑着头，身后的书包还没有放下来。 “考差了？” “也不是……”棠闲眨了眨眼，把心里面的涩意眨掉，觉得嘴里的糖味好像一点也没化开。 “那食堂也没有猪脑啊？”寸伊想了想。 “姓寸的，我可以在你家过年吗？” 寸伊抬头，看到阳光下，棠闲眼角有一滴浅浅的泪，像被蒸发了，一下就没了。 “那肯定可以，小姨多喜欢你的，你过去，正好可以治治星星那丫头。” 期末考试也就两天，很快结束。小姨开着车来学校接人之前，寸伊已经跟她说过棠闲会跟着一起。她也没有多问其中的原因，谁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作为一个长辈，与其问那么多为什么让孩子退缩，还不如什么都不问敞开怀抱去迎接。 “你东西收完了吗？这么快！”棠闲在上铺收拾被子低头一看寸伊都收拾完了。 “你下来，我帮你。”寸伊拍了拍棠闲的床，“术业有专攻，懂吗？” “切。”棠闲从床上爬了下来，“来，寸专家，上！” 寸伊的小姨推开寝室门看见的就是寸伊在上铺收拾被褥，棠闲坐在下面逗猫。 “棠棠？伊伊？” “小姨？” “阿姨。” 棠闲下意识站了起来，一毛也不怕生，直接往小姨那跑，“喵呜～” “哎，你们是养猫了吗？”小姨挺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动物的，她蹲了下来，向一毛招了招手，“乖哦。” 一毛把脸放在小姨手心，舒服地蹭了蹭，“喵～” “这猫挺乖啊，叫什么名字？” “……一毛。”棠闲也跟着蹲在小姨面前。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寸伊低头看了看底下这两人，接了句，“棠闲说她用一毛钱买回来的。” “才不是！”棠闲，“阿姨，一毛以前刚养的时候，掉毛特别严重。怕它掉的一毛不剩，才取了这个名字。好养活？” 小姨听着还挺有趣的，她摸了摸一毛的头，“现在好了？” “嗯。” “你们也别聊了，来个人搭把手吧。”寸伊把收拾好的一个包往下面递。 “我去吧，小姨，伊伊帮我收的。”棠闲拦了下要过去的小姨，自己伸手接过了包。 “这些分那么清干嘛。”小姨徉怒，撸了撸袖子，“你们还有哪些没收的，我一起，收快点，回去吃顿好的。” 三人把行李放进车的时候。许玥待在寝室看着脚边的大包小包，给母亲打了很多个电话，一直是无人接通。室友都被家人接走了，许玥到阳台继续打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许玥有点想哭，但从小的教育又告诉她眼泪不能用在没人的地方。她吸了口气，手机响了，她抱着很大的期望点开，结果是陆星然。 “玥玥，寒假再见。” “嗯。”许玥往阳台外看，泪眼朦胧间正好看见和寸伊说说笑笑的棠闲一脸开心地进了楼下的车里，“寒假见。” 阳台上养着的一盆小多肉摔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以为左撇子更聪明。 寸伊就看到棠闲别扭地用左手拿筷子，“你这是……” 棠闲瞪了她一眼，“变聪明的偏方。” 寸伊叹了口气，把自己碗里的猪脑花舀到了棠闲碗里，“要吃，可以直接说。” 棠闲，“……” 第二十七章 送行 “砰！” 寸伊和棠闲刚在后排坐好就听到了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寸伊回头一看，没看到其他的，只见到了一些泥土。幸好小姨已经发动汽车，在往校外开。 “刚才是什么东西掉了？”小姨看了看后视镜，差点就砸到她车上了。 -- 第48页 “好像是个花盆什么的。”寸伊看了眼身边的棠闲，她还盯着窗外看，“别看了，估计是哪个寝室收拾东西时碰到了阳台上的花盆。” “可……也太巧了吧。”棠闲下意识地握了下脖子上的平安符，感觉这个红色的小布袋有些发烫，她的动作一僵。 寸伊，“没出事，就还好。” “棠棠，你脖子上是求的平安符吗？”小姨笑着问，留了一大半心神驾驶。 “是的。好久以前求的了。” 寸伊也跟着看了一眼，她自然是记得这个平安符的。没想到，现在棠闲还是贴身戴着。她动了动唇，还是没说什么。但却见到棠闲飞快看了她一眼，松开了平安符。 “哪求的呀？你们高考前，我还可以给你们去求个。” 车的后视镜上就挂着一个“平安”的红符。可见小姨还是有些信这些的。寸伊打趣，“小姨，这个求符还不如老老实实多做几道题。”说着还看了一眼棠闲，“不过如果有用的话，可能棠闲需要多求几个，一科一个。” “伊伊，你可别欺负棠棠。” “是的，你又说我笨。”棠闲哼了一声。 “实话实说。”寸伊摊摊手。 小姨笑了，“伊伊，别瞎说，我看棠棠挺聪明的。” “还不是这几天吃猪脑、核桃什么补的。” “姓寸的～”棠闲压低声音，颇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味。 寸伊感觉棠闲仗着椅背的遮挡悄悄地伸出手掐她的腰，“？” 棠闲瞪了她一眼，暗含警告地又掐了寸伊一下。 其实棠闲掐人没怎么使劲，但这种不痛不痒的力度让寸伊更难以忍受。她面上不动声色地和小姨聊了几句学习上的手。低头发了条短信给棠闲。 【寸姨】：等着。 棠闲想了想，把手收了回来，对着寸伊微微一笑。 晚了，寸伊暗笑。 许义瑶今天忙着和一群名媛周旋，手机都没怎么看。出了宴席，才发现手机早没电了，连机都开不了。想着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她也没管，让刘婶拿去充电，自己去泡了个澡。 “妈妈。” “别叫我，你就是个意外，知道吗！” “妈妈，呜呜，妈……” “你以为谁都能当我女儿吗，别哭。你以为你哭就有用了吗？” “呜，我不哭了，妈妈你不要走好吗？我会听话的……” …… 浴室里的雾气萦绕，许义瑶把自己慢慢沉到浴缸里，过了好一会才破水而出。拿了一边的浴巾简单裹了下来，走了出去。 床头柜上的充电器一闪一闪的，许义瑶盯着关机的屏幕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开机。 “刘婶！” “太太。”刘婶估计是收拾厨房，身上还穿着围裙。 许义瑶皱了皱眉，“小姐回来了吗？今天不是放假了吗？” “小姐还没回，上次走了后就没回来了。”这个当妈的终于记起自己还有个女儿，刘婶想。 “看来翅膀是真硬了。”许义瑶冷笑。 夜深了，棠鼎华又没回来，估计又是到哪去鬼混了。许义瑶点了支女士香烟，把打火机随便扔到床头柜，刚好碰到了显示电量已满的手机。她的眸底闪过一点光，抽了口烟，还是用工作号拨了个电话。 “嘟嘟—” “妈妈。” 这个称呼就像一盆冷水一下浇到了她头上，许义瑶没有开口直接把电话挂了。 寸伊进了客房碰了点空气清新剂，对跟在身后的棠闲说，“上次你走后，小姨就去找人把空调修了修，现在正好，你假期在这屋也不错。” “你不是要去竞赛吗？” 空气清新剂是柠檬味的，寸伊喷多了一下，打了个喷嚏，扭头看着棠闲，“怎么？你想住我房间，我还没走呢。”她朝着棠闲脚底喷了下，“就不给你住。” 棠闲本来也就是想想，她脸皮还没有强大到那个地步。 “小气的寸阿姨。” “你也就敢在我面前这样。”寸伊笑了笑，把空气清新剂塞到棠闲手里，“你自己弄会自己的行李，我去给你找下毛巾什么的。” “哼哼。我又没带多少东西。”棠闲把自己的行李箱拖了出来打开开始一件件往外拿。身边的手机有电话打了进来也没注意，最近要背书，手机早就调成了静音。看到未接来电时，棠闲已经洗完澡累倒在床上，两只脚还没有擦、翘在床外，任由水珠一滴滴慢慢落下去。 “你脚不冷吗？”寸伊进来看到叹了口气，去拿了遥控器把空调温度往上调了下，扔给棠闲一张新毛巾，“自己擦。” 等了半天，棠闲还盯着手机没有动。 “怎么了？” 棠闲揉了揉眼睛，“刚有个电话没接到……”她拿起了毛巾把手机放下。 “再打回去不就行了。” “我爸的……”棠闲正曲着腿擦脚上的水渍。 “那别打了。早点收拾完，早点睡。” “双标呀～”棠闲看了寸伊一眼，“姓寸的，你明天几点走？” “下午三点的车。”寸伊也觉得这次的竞赛安排的时间挺紧凑的，回家待不了多久就得跟随队伍去训练营。 “那……”棠闲拍了拍床，“一起睡噻，可以讲讲悄悄话。” “我跟你有啥悄悄话讲？”寸伊发现棠闲有的时候真的挺粘人，比不上牛皮糖，但和吃在嘴里的大白兔奶糖差不多了。 -- 第49页 “孩子，你要学会一个人睡觉。” “一起。你说好什么都可以一起的。”棠闲换了下腿擦另一只脚，“说话不算话～”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寸伊挑了挑眉，最后还是妥协了。 说什么方便讲悄悄话，寸伊扭头看着睡得很香的棠闲。她可能就是来当一个催眠的枕头的，低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在自己腰上的手。 带娃不易，寸伊叹气。 这一觉，两人都起得很晚。谢星星抱着一毛一下跳到床上，把两人同时惊醒。 “伊伊！小姐姐！太阳都晒屁股了！” “星星？”寸伊坐起身来，揉了揉眼。一毛从谢星星怀里跑了出来，踩着猫步窝进了同样是坐起来的棠闲怀里，“喵呜～” 棠闲没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又躺了下去。谢星星要去拉棠闲，被下了床的寸伊制止了，“让你小姐姐多睡会，她才考完试。” “咦？”谢星星疑惑地看着寸伊，“可伊伊你也考试了呀。” 寸伊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头，“我考试不怎么累。” “星星也是！”谢星星晃了晃小脑袋，“那伊伊，我们先下楼吧，妈妈做的虾肉粥好了。”说到这，谢星星还咽了口口水。 “行。”寸伊，“我先去换衣服。” 没想到等到寸伊从洗手间换完衣服出来，房间里的两人一猫都不见了，“？” “棠棠，来多吃点，现在温度刚刚好。” “谢谢阿姨。”棠闲笑得很开心，刚喝了一口，困意就去了大半。 谢星星坐在她的专属小椅子上，抱着碗吸溜了一大口粥，“妈妈进步了！” “那也不看看我是谁。哎？伊伊怎么还没下来？” “我就换了个衣服……”寸伊刚下楼就看到这副其乐融融的画面，心里竟然还有一点点的酸。 “都是一家人，穿着睡衣还不是照样吃。”小姨笑着给寸伊盛了一碗粥，“都像你收拾了再下来，那我煮的粥还不凉透了？” “哪有那么夸张，小姨。”寸伊笑了笑，挨着棠闲坐下，看着棠闲穿着的还是昨天晚上那套珊瑚绒睡衣，最上面的那粒扣子也没系上，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 寸伊吃了一勺粥，用胳膊肘悄悄撞了下棠闲。 棠闲，“？” 寸伊示意她看一下自己的扣子。棠闲疑惑地低头，看到那颗扣子，咬了咬唇，没觉得有什么不行。再一看桌上其他三个人都穿得挺整齐的，还是悄悄把扣子扣上了。 寸伊看着她小心翼翼扣扣子的样子，不知不觉弯了嘴角，觉得今天的粥还有些甜。 下午一点过，寸伊就背上一个包出了门，棠闲跟在后面。 “真不用送，你去陪星星和一毛玩不行吗？”寸伊还是不怎么习惯被人送行，想着也就是搭个车去车站。 “不行！”棠闲直接拉住了寸伊的书包带，“我就想顺便去兜兜风。” 眼看再耗下去，屋里面的小姨和谢星星就要出来了。寸伊看了可眼打车软件，“走吧。” “都说了没必要送。” “我想送。” “好嘛好嘛。” 寸伊和棠闲坐车刚到车站，就看到了停在空旷位置的一辆大巴车。 里面现在就坐了两个学生，不巧，还算是熟人。 “伊伊！”许玥坐在窗边向寸伊挥了挥手，陆星然坐在她旁边朝棠闲点了点头。 棠闲，“哦，我差点忘了，他们也能去。” 寸伊没说什么，揉了揉棠闲的头。 作者有话要说：棠闲某天赶完一份翻译的工作后，累瘫在榻榻米上。 “喝奶茶吗？”寸伊扶了扶眼镜，把手里的文件翻过了一页。 棠闲，“不想喝，我想起以前的那场英语竞赛了。” 寸伊，“后悔当时没去争取名额？” 棠闲，“才不是呢！我在为学校错失了我这么优秀的外语人才感到可惜。” 寸伊，“……” 棠闲，“你在干嘛？” 寸伊，“点奶茶，庆祝我得到了一个优秀的外语人才。” 第二十八章 信号 “你先走吧。”寸伊朝棠闲指了指出口，“等会发车了，还能少闻点尾气。” “你觉得我怕他们？”棠闲用余光看了车里的许玥和陆星然，“他们肯定不想看到我，我站在这，还可以让他们堵心。” “有你这样说自己的吗？”寸伊心里不是滋味，从口袋里拿出两颗陈皮糖递给棠闲，“给你，边吃边玩手机，能站多久就多久。” “哼。”棠闲只拿了一颗，“我就再待一颗糖的时间，可不是为了他们啊。” 许是没得到寸伊这两人的回应，许玥早就偏过头和陆星然聊了起来。车窗里映出少男少女不错的相貌。 “哎。”棠闲又胳膊肘撞了撞寸伊，“你喜欢陆星然那种类型不？” “？”寸伊嘴里还含着糖，满嘴陈皮的酸酸甜甜的味道。 “你喜欢？”棠闲把糖块顶到腮边，仔细盯着寸伊的表情。 “咔嚓”一声，寸伊把嘴里的糖直接咬碎，三下五除二，嘴里的糖一点都不剩，“你觉得我喜欢吗？一天天，不认真给我学习，想这么多有的没的。” “这怎么算是有的没的呢？”棠闲看着又来了几个人上了车，有男有女，“你说你这趟会不会遇上个早恋对象？然后跨年就跟别人过了……” -- 第50页 “合着你是等在这呢。”寸伊笑了笑，她想了想，从包的一侧抽出只笔和便利贴。 “你干嘛呢？” “给。”寸伊在便利贴上写了几个字贴在棠闲肩上，“我说话算话的，走了。你也快出去赶车回去吧，等会真就是闻尾气了。” “好了，好了。”棠闲把便利贴拿在手里看了一眼。 【在跨年那一天一定陪棠闲。—寸伊留】 “我走了～” 寸伊看着棠闲从出口那出去，才转身提了提书包带，向大巴车走过去。 车上来的人都有伴。宋钱还没来，寸伊看了看时间，往车里面走。 “寸伊。” 寸伊低头看许玥伸出拦她的手，“下午好。”想了想，又添了两个字“加油。” 许玥看着自己的手被推开，知道自己没理由再拦，笑了笑，“你也是啊！到营里，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的，上次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生日礼物？寸伊从不记得自己收到过许玥的东西。但那几天确实也发生了不少事，难道是她忽略了什么？ “谢谢。”寸伊没把疑惑表现出来，径直朝最后一排走。 “玥玥。”陆星然认真地看了眼许玥，“……你跟她是朋友吗？” “……”许玥白了脸色，她知道自己表现得有些殷勤了。沉默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没回答陆星然。只听到陆星然叹了口气。 【寸伊：你还有多久？】 宋钱看了眼短信，又看了后面提着大包小包的陈磊，“完了，都是你，现在怎么办？” 几个小时前，陈磊跑到他家说来送他。结果一会说他拿的东西不够多，缺这缺那，装了大包小包出门的时候一辆车也打不到。 “我是好心的来着。”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宋钱看着陈磊，“这次的竞赛还有以后的竞赛，只要我可以，对我来说都很重要。你知道吗？” “……”陈磊放下了包，“那个，我家司机在附近等着……” “大家都差不多到了吧，我点一下名。”负责领队的老师拿出花名册开始点名。 “李瑶。” “到。” “吴伟。” “到！” “下一个……” 寸伊看着身边的空位，宋钱还没到。 “叔，开快点。”陈磊把宋钱和包都推进后座去，末了还不忘安慰宋钱，“不急哈，我叔今天加足了油，大不了，我让叔开车把你送到营里去。” “可别，但也别太快，别闯红灯什么的。” “知道知道。” 等到寸伊看到宋钱和陈磊的身影时，带队的老师都打算给宋钱的家长打电话了。 “快上来，就差你了。” “麻烦老师了。”宋钱接过陈磊递过来的包，“再见了。” “你快去吧。” 宋钱点了点头，背上背了个包，手里提了几个，踉踉跄跄地朝寸伊旁边的位置走过去。刚落座，带队老师手一挥，“同学们，让我们顺利启航，满载而归！” 几个外向的男生跟着起哄。 “你怎么来这么晚？”寸伊等着宋钱顺了口气，递了瓶刚发的矿泉水过去。 “被我那儿子缠住了。”宋钱笑了笑，侧头对着还站在一边的陈磊挥手，“太傻了，还站在那闻尾气。” 寸伊笑了笑，她也对窗外的那个傻愣愣的男孩挥了挥手，觉得自己有点发亮，像个灯泡。 训练营在一个翻修了的小学旧校区。原来可能也是一所不错的私立学校，学校搬走了，这个留在郊区的校区就经常作为各种竞赛的训练营。 带队老师指了指越来越近的校门，“进去了，大家基本也别想玩手机了。学校里有屏蔽器，大家就好好学习吧。” 有人问，“老师，过年了总得跟我爸妈打电话吧。” “你说得也在理。所以这次学校会在固定时间段切断屏蔽，但时间不长，要跟家人联系的就利用好时间。就别想着打什么游戏了。” “啊？”不少学生都发出了哀嚎。 后面一排的寸伊和宋钱就显得安静了。见到宋钱悄悄地摸了摸怀里的包，寸伊，“怎么了？” “……那家伙好像给我塞了个游戏机。”宋钱说得很小声。 “这方面，他倒是想到了。” “他一天就知道耍。” 寸伊笑着喝了口水，作为一个心理年龄已经不小的人，现在非常羡慕这种校园单纯的感情。就好像连一丝云都没有的蓝天，连一只飞鸟都没有。 也就小的时候，她会想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飞鸟。她摸着脖子上的那个“苹果”吊坠，笑着摇了摇头。 所有人下车在学校的羽毛球馆等着分配宿舍。 “大家站好就安静下。”一个老师吼了一嗓子。 “这次本着尊重大家的意愿，保护大家的学习热情。大家可以自由找室友，找好后，到前面登记。注意啊，都是四人寝。” “还有，男生和男生，女生和女生啊。不混寝！” 在场的少男少女都笑开了，等老师一说开始。各自激动地去找自己的朋友或者看着顺眼的人。 “你不去啊？”宋钱蹲在地上，护着自己的一堆包，问同样是没打算动的寸伊。 “你不也不去。这随缘，我又没什么要求。”寸伊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现在待在室内，围着还挺闷。也不知道棠闲为什么那么热衷围围巾，有时候能两个星期都不带重样的。 -- 第51页 “我又不傻。来之前我看了名单，所有学校来的人也就几百个，男生女生三七开。我记得按四人寝，还单出一个住单人间。我为什么要去挤？” 寸伊向他竖起了大拇指，“那女生呢？” “对不起，女生刚好是四的倍数。” “……” “而且，有人找你来了。” 寸伊回头果然看见了许玥。明明她刚才看到不少人都朝许玥抛出了橄榄枝。她不至于凑不齐四个。 “寸伊，我们一起吧。”许玥向寸伊伸出了手，偏了偏头露出很善意的笑。 虽然麻烦，但是堵不如疏。她可不想当千日防贼的。 寸伊点了点头，“行。” 许玥愣了下，没想到寸伊答应得这么痛快。她把跟在身后的两个女生推到寸伊面前，“这是张玲，梅中的。这是赵倩，也是兰中的。她们都是我初中的室友。” 寸伊看了看，看起来都是比较安静的女生。她点了点头，“你们好，我是兰中的寸伊。” “嗯，你好。”赵倩点了点头。张玲没说话，好像对自己的室友是谁一点都不关心。 “那我们去老师那登记吧。”许玥想拉寸伊的手，寸伊立刻把地上的包背了起来躲开许玥的热情。 “宋钱，那我先走了？” “你们去吧，我再歇会。” “嗯。”寸伊朝许玥她们点了点头，跟着去老师那登记了。 或许是有点认床，寸伊睡到半夜的时候就醒了。想去上厕所却见厕所关着门，明显是有人的。 寸伊本来打算在门外等一会，但听到里面压得很小声的哭声，她退了出来看了看，就许玥的床是空着的。 她不会又发现什么剧情点了吧？ 也没谁想被人发现自己半夜偷哭吧。寸伊想了想，还是躺回了床上。 等到睡意朦胧的时候，听到了许玥重新上床的声音。她静静地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手机，四点了。 外面起的早的鸟已经开始蹦哒了，寸伊还是等了会才去上了个厕所顺便换了身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她就拿着个单词本出了寝室。 可能是因为原来这里是所小学，在操场附近还有些小型游乐设施和健身设施。寸伊踩在“太空漫步”的那个器械上晃晃悠悠，哈欠也是一个接一个。 结果待了会，就听到手机有消息进来的铃声。 这个时候屏蔽器不是开着吗？寸伊掏出手机一看，是棠闲昨天发给她的消息。 【棠黛玉】：阿姨今天做的是菠萝饭。好好吃！ 寸伊笑了笑，她发了个消息，结果一直显示发送中最后发送失败。 她看了看面前的操场，她好像发现了个bug。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便利贴的后来…… 寸伊，“今年可能真的赶不回来了。” 棠闲反手发了一个便利贴的截图给她。 寸伊，“都多少年的东西了，你还留着？” 棠闲，“上面有写日期吗？没有吧，那我要你陪我跨年，你就要说到做到～做不到，回来你做家务一个月。” 寸伊，“……”错付了。 ps:下雨天，小透明睡了一下午，感觉头昏脑胀。友情建议各位小可爱：合理控制午睡时间。 还有，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十九章 弃权 这次训练营也就来了六十多名学生，有的学校没有兰中那么多名额为此还在校内单独举办了一场竞赛，筛选出优秀的学生来参与。 “你紧张吗？”宋钱和寸伊坐在一起，“我以前没想过英语可以竞赛，我们学校之前也没有搞过……” 寸伊知道宋钱对这次比赛的看重，但她也没什么经验，“你别想太多，只要实力够硬，就不怕规则变化。我们平时英语成绩都差不多，别担心，怎么都有我陪你一起。” 宋钱点了点头，低头继续读单词。 七点多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这是个很大的阶梯教室，估计是以前举行晚会什么的地方。 寸伊看到许玥和昨天那两个女生一起进的教室，笑得很灿烂，看不出是昨天哭过的人。 “你跟许玥做室友还好吧。几个班合作的时候，我和她相处过。”宋钱顿了下，“人应该不错。” 寸伊不置可否，“挺安静的。” 宋钱，“安静？” “寸伊，你今天起得好早。” 看到许玥，寸伊收回了要回宋钱的话。 许玥递了一包饼干给寸伊，“这是我们刚在小卖部买的。你也尝尝吧。” 寸伊本来想拒绝，但是看到她的其他两个室友手里都拿着，感觉拒绝不是太好。又看了一眼上面的口味，松了口气，“谢谢啊，我不怎么吃花生味的。” “啊？”许玥没想到，“这种饼干好像只有这个味了……” “我能尝点吗？”宋钱不怎么见得人尴尬，“那个，我没吃早饭。” “好的，宋班长，你吃。”许玥把饼干递了过去，又看向寸伊，“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其他饼干？” 我们很熟吗？ 寸伊看着许玥，没懂她这些示好是为了什么。寸伊不相信她只是单纯地想交个朋友，或许是阴谋论了，她觉得许玥是在图谋什么。 “快到上课时间了。我不饿，不用麻烦。” 话音刚落，教室的广播就响了起来。放的是英语听力。 -- 第52页 简单翻译过来：同学们，为了了解每一个同学的英语具体水平，即将开始进行测试…… 没有试卷，没有说题目要求，一段英语对话直接跟在后面。 有些还没睡醒的学生一下子就清醒了。 寸伊看到许玥连忙转身回到座位拿笔开始写听到的关键词。想了想，寸伊跟着动笔把听到的对话几乎一字不差的用花体写了下来，想当年她也是考过雅思的人。 “你出去干什么！”李子同把出租房的门摔上，对着缩在旧沙发上的瘦瘦高高的女孩吼了声。如果寸伊在这，她可能会认出这个女孩就是消失了很久的李玲玲。 “我为什么不能出去？”李玲玲抬起头发狠地瞪着李子同，“你为什么骗我？许玥那个贱人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你不是要帮我的吗！”说到最后，李玲玲踉跄着下了沙发，朝李子同嘶吼。 “你还想怎么办？跳楼有用吗！”李子同把一串钥匙扔在李玲玲面前的地板上，“你要滚就赶紧给我滚！如果不是念着我们小时候做了那么久邻居，谁有空管你那屁事。” “是吗？”李玲玲弯腰捡起钥匙，狠狠砸向李子同。 “你他……”李子同捂着额头，手上已经有了血迹，“艹！” “你个同性恋，我还不稀罕和你做邻居！说那么多屁话，不就是姓棠的背了锅吗！他们没一个是好东西！”李玲玲指着李子同大骂，骂着骂着开始又哭又笑。 “我，这辈子都没了……” “你疯了。”李子同随便抽了几张纸垫在额头上，靠到门边，从包里拿出烟含在嘴里。 “唰！”打火机的火力被开到最大，幽幽的火光让李子同觉得脑门发热，“完了，就一起死呗……” 看到李子同抽了口烟，李玲玲的哭声也停了。 “子同姐，我想回家。” “我恨许玥。” “我也想报仇。” 打火机又响了一次，李子同沉默地把烟盒踢了过去。 “许玥，你好虚伪。” “为什么不救我？” “救救我，好吗？” “许玥！” 许玥惊醒，环顾了四周，其他人还在认真答题。刚才是坐在她旁边的陆星然在叫她，显然是没想到许玥会在第一次考试中睡着。 “谢谢……”她拿起笔，手指在发抖。就好像那天李玲玲朝她伸出的手……许玥不禁打了个哆嗦，她已经听不进去广播里在放些什么了，浑浑噩噩地等到下一个环节——复述刚才所有的对话。 “有谁愿意第一个尝试？”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教室观察所有学生的反应。 “有人吗？” “好的，这位同学，勇气可嘉。” 站起来的是昨天寸伊才认识的室友——张玲。 “我是来自梅中的张玲。”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张玲直接开始了复述，中间有两次停顿，总体上和原对话的内容有七分吻合。 “没想到梅中的人这么厉害？” “不都说梅中不是太行吗？” “长见识了。” 听着这些感叹，寸伊想起了一些关于梅中的传闻。主要是因为“梅中”谐音“没种”，再加上这所学校的升学率一直不高，在整个市里都是出于垫底的。其他学校来的学生也都没把梅中来的两个人放在眼里。没想到，第一天张玲就打破了大部分人的印象。 寸伊看着自己草稿纸上记的对话，她也就仗着自己多读了几年英语可以“欺负”人家了。 “张玲，You're so good!”台上的老师对着张玲比了个赞。 掌声都响了起来。 “下一个，是哪个勇士？” 这下都有点沉默了。这毕竟是场考试，按照训练营上的规则，也是会被纳入最后总的计算的。没有十足的把握，没人会起来。何况现在的情形，靠后回答还可以根据前面的人的复述加深映象。而且第一个表现得特别好，怎么看，当第二个人都会不划算。 宋钱转了转笔，“……”在起或不起间纠结。 寸伊垂下眼，在老师再次询问前举起了手。 “很好。同学，先介绍后复述。” “兰中，寸伊。”寸伊扫了一眼手里的草稿，把它放好，直接开始脱稿复述。 她的音色很正，毕竟在那几年的工作中，她出过不少差，得到了太多训练。 “你的口语很棒！”老师双手在胸前做了个比赞的动作，看来确实很惊喜。 “谢谢。”寸伊扶着椅面慢慢坐下去，不让椅子发生声音。估计是没怎么进行过维修，这个阶梯教室里的板凳很容易发出声音。 “太厉害了吧！” “这是卧虎藏龙啊。” “我突然觉得自己不配。” 这次引起的议论和张玲复述后的议论不相上下，掌声响起的时候，寸伊朝宋钱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玥玥？你怎么了？”陆星然看着许玥额头上有不少汗，想伸手探探温度，但想到现在还在“考试”，他只能把手放下。 “我挺担心……口试的。”许玥拿出湿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永远记得自己小时候因为新学了个单词，就跑回去对着妈妈念，结果被关在小黑屋饿了一顿。想到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英语，她就觉得喉咙像堵了一大团海绵。 “没事的。加油。”陆星然只是以为她担心成绩不够好，“后面还有很多机会的。” -- 第53页 “嗯。” 在老师询问谁是第三个人的时候。寸伊看到宋钱和许玥同时举了手。基于前面两个都是女生，老师这回会选择宋钱。事实也是如此，看到宋钱站了起来。寸伊向许玥那边看去，只见许玥冷着脸看着陆星然，把双手都放在了膝盖上。 “许玥居然弃权了。”宋钱喝了口紫菜汤，忍不住向寸伊感慨。 “我也没想到。”寸伊看了眼手机，现在是信号屏蔽器停止工作的时间，她低头发了几条短信。想到一直是“学霸”人设的许玥在刚刚直接举手表示自己放弃这次的复述环节，寸伊也有些惊讶。这可是第一场考试唯一弃权的学生。她想了想，把这事也简单地给棠闲描述了下。 “你急着发消息呢？”宋钱吃了几口饭，拿出自己的手机，上面果然冒出不少短信，“陈磊这个傻儿子是当短信不要钱吗？” “是急了吧。毕竟谁也不知道我们会一进校就被屏蔽信号。”寸伊看着手机，棠闲就像是一直守在手机面前似的，回复得特别快。 【棠黛玉】：我记得她在班上也是不参与口语的。 【棠黛玉】：有好几条消息你都没回我！ 【棠黛玉】：你咋还不回我？ 【棠黛玉】：寸阿姨啊，你打字太慢了吧。 寸伊本来是想看看棠闲一个人还能说多久的，“阿姨”这个称呼一出现，寸伊皱了皱眉又觉得好笑。她直接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喂？你怎么打电话了？”棠闲那边很安静。 “我老了，打字慢。”寸伊勾起了嘴角，看着对面的宋钱还在认真编辑短信。 “确实呀！我这边都蹦了十多个字，你那连个标点都没有。” “是是是。”寸伊点了点头，“对了，你知道许玥有给我送过礼物吗？” “……”棠闲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透明上课上累了，低头一看。 寸伊牵着棠闲压马路，还买了“买一送一”的冰淇淋。 寸伊，“好吃吗？” 棠闲，“甜～” 小透明哇的一声哭出来。 第三十章 缘分 “玥玥，你今天是不舒服吗？”陆星然担心地陪在许玥身边。但许玥现在不想有谁待在自己身边问来问去。 “嗯……我想一个人待会。” 有时候，交的朋友越多。心里有事的时候越想安静。许玥有些恼，对其他要围上来关心她的人说，“我一个人待会就好了。” “好。”陆星然担心地看着许玥，伸手拦住其他人，“我们不吵你。” 许玥深深地看了眼陆星然，抓起自己的包扭头就出了教室。 毕竟这个校区还是被闲置了太久，许玥一股脑地往前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教学楼后面的小道。没有绿色，都是一片枯黄的野草，上面有不少垃圾。 一个被遗弃的角落，合该是她遇上。 毕竟，她许玥也不过是一个一直在被遗弃的人。 有一片叶子只剩下了叶脉，许玥弯下了腰，捡了起来。她送给寸伊的书签和这个就很像，不过……许玥想起在寸伊面前提起这件事时寸伊脸上的尴尬，“看来，也是丢了呢。” 轻轻地用力，叶脉直接碎成了灰。许玥靠着墙蹲下，捂着嘴慢慢地哭，泪水一直在眼里打转却一直掉不下来。 “许玥，我不会帮你。” “妈妈～” “我可能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下了你。” “可我又什么错？！” “谁知道呢。” 有谁能帮我呢？许玥张开手心，两个字若隐若现——寸伊。和第一次的答案一样，许玥想到寸伊，对棠闲的恨又加深了。 “所以说，许玥的礼物放你那了？”寸伊问。 “……是许玥有次来送，但你不在寝室，我就让她放在了桌上，然后……” “然后，你忘了？”寸伊有些哭笑不得。 “那几天我爸挺烦的，我就没记起来。不过前两天我把它放你桌上了。” “那个粉色的小盒子？” “嗯～” 寸伊想了想，记忆的角落里是有个小盒子。当时她应该是在吹头发问了棠闲一句，吹风机的风力有些大，她就只听到是有人送她的。后来她打开过，记得是一个精致的铜制书签。想到自己送许玥那双鞋也只是想试试剧情的力量，许玥那时候表现得也很惊喜。 寸伊叹了口气。 话筒里的棠闲听到了，也学着她叹了一口气。 “你跟着叹什么气？” “叹气是会传染的，寸阿姨。我棠闲敢作敢当，我承认，我确实不怎么喜欢许玥。” “那……” “没有及时把她送的礼物给你，也有这个原因。” “结果你还是给了。” “对啊。”棠闲吸了吸鼻子，“我也不算个小人吧……” “行了。你是哭鼻子还是感冒了？”寸伊皱了皱眉。人都有私心，说偏心是不可能的，她终究还是偏向棠闲这一边。 “没有。”棠闲直起身子，桌面上的卷子都被她趴出了个浅浅的印子，“说到这，被自己感动了。我居然没把那礼物扔了。” “你不会的。”寸伊笑了笑，看着对面的宋钱指了指自己的后面。寸伊疑惑地看过去，没想到看到了一群老师在领着几个穿西装的人在参观。 -- 第54页 “那当然。” 话筒里传出棠闲的声音，寸伊转回身。 “嗯，嗯，棠棠真棒。” “别，你别这样说。今天星星烤了面包，我听阿姨也是这样夸她的。”棠闲感觉自己又在流鼻涕了，仰了仰头，怕寸伊知道她感冒了，只好快点把对话结束了，“一毛挠门了，我去看看。” “好，再见。”寸伊笑了笑把电话挂了。 “刚才那是领导视察吗？”寸伊问又低下头发短信的宋钱。 “应该不是。我听陈磊说他爸也来了，这好像是竞赛的赞助方来看看。” “这还有赞助商？”寸伊又朝那边看了看，看到了一个眉眼和棠闲有些像的中年男人。心头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她突然想起了书中有提及一个棠家赞助了一个竞赛，但因为最终的竞赛结果被人揭露有内情。本来只获得竞赛银奖的女主许玥因为第一名的成绩存疑就成功夺得了金奖。 这些天，寸伊一直在试着淡忘情节，却没有想到又一个情节就这样展开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寸伊又看了那个中年男人一眼，背渐渐绷紧。 宋钱，“是的，陈磊说棠闲的爸爸好像也来了。” 果然，是棠鼎华。 “他们来这待多久？” “估计也只是顺便看看，这些大公司给教育做的赞助多着呢。” “嗯。”寸伊看了眼手机，小姨打了个电话过来。她接了起来。 “这回应该能见到了吧。剧情不能再被拖下去。” 暗处的人观察着这边的情形，对电话里回到，“不会出问题。女主的光环没有消失，会愈合剧情创伤的。” “嗯。找到那个bug了吗？” “目前锁定在寸伊这个人物身上，她的戏份偏离太严重。” “那尽早确认，可以抹杀的话，就抹杀。最后的结局一定要保证。” “是。” 寸伊觉得心头一跳，她侧头看向一个角落，感觉有目光一直在盯着她，但看过去什么也没有。 “嗯，小姨，我们这的屏蔽器要开了，不说了。你要注意身体。”寸伊挂了电话，现在已经没有刚才那种被观察的感觉了。她看了眼宋钱，“你还在聊吗？” “不聊了，陈磊话太多。”宋钱收了手机，看了外头的大太阳，“回去睡个午觉。” “走吧。” “一毛～”谢星星把一毛抱到怀里，“星星喂你吃饭。” 棠闲刚下楼就看到这个，“星星慢点，一毛有点胖。” “不胖，一毛还没星星重呢。” 棠闲笑了声就觉得鼻子有点痒，垂头打了个喷嚏。 “小姐姐，你感冒了？” “……没有，估计是谁念叨我。” “星星才不信呢。”谢星星摇了摇头，立马把一毛放到了地上。 “喵呜～”一毛还想粘着谢星星，谢星星没管它直接往个柜子跑。棠闲跟上去，却见到谢星星在翻小药柜。 “我真没感冒。” “伊伊教过我，死鸭子嘴硬。星星不听小姐姐的，喏！”谢星星拿出了几袋不同包装的感冒冲剂，还有两盒胶囊，一盒止咳糖浆。 “……这都要吃？” “不是不是，我还没翻完呢。”谢星星又拿出一些药盒摆在棠闲面前，“小姐姐，你看看你喜欢吃哪种的。酸的甜的苦的，喝的嚼的，还有各种颜色。你喜欢哪个拿哪个吧！” 棠闲看到谢星星的豪气沉默了，“……”她真得不是走到了一个卖看着像药片的糖果店吗？ 下午的训练，寸伊看到许玥是一个人来的。她手里还拿着一袋饼干。 “这次是原味的。你……应该喜欢吧。”许玥看着寸伊，眼里像藏了很多东西。 “谢谢。”寸伊这回没拒绝，她接了过来，“你上午是不舒服吗？” “是有点。”许玥笑了笑，“不过，今天下午训练是没事的。” “嗯。”寸伊点了点头，觉得她果然很难和许玥聊下去，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许玥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寸伊，我以前可能因为对棠闲有些偏见，对你说的一些话，你可以当没听过。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许玥向寸伊伸出了一只手。 寸伊愣了愣，她没有立即伸手。许玥笑了笑，把手又收了回去，“那个，饼干，也挺好吃的。下午的训练加油，你上午表现得很棒！” “谢谢。” 许玥还想再说什么，但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有些奇怪了，如果再进行下去就会适得其反了。 等到训练的老师开始针对上午每个人的表现进行具体分析的时候，寸伊还是没想明白许玥这一系列行为背后的原因。 “从今天上午这群学生的表现来看，有不少好苗子。”竞赛的主要负责人把上午每个人的表现结果传到了投影屏上。陈为亿看了眼，认可地点了点头，“后辈可期啊。” “还只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孩子。”棠鼎华扫了一眼，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如果不是为了趁机想和陈家谈谈合作的事，他才没闲工夫跑到这个郊区视察。也不知道就一个小比赛，陈为亿还要亲自跑来看看。 “没几年，说不定，有几个都能成为大公司间抢夺的翻译人才。”陈为亿笑了笑，转头对着还抽着烟的棠鼎华说，“棠总，我们两个都是前浪了。” -- 第55页 棠鼎华最不喜欢听这类的话，“我还没老呢！” 陈为亿笑了声，继续看屏幕上的资料。 竞赛的主要负责人安静地站在一边放幻灯片，直到一个人的资料闪过。 “停一下。”陈为亿侧头对棠鼎华说，“棠总，你看看这张，这个小同学的眼睛和你还有点像。” 棠鼎华嗤笑，“陈总，像的人海了去了。”他抬头扫了一眼，止住了后面的话头，“……和我老婆还挺像的。” 棠鼎华看到照片的人的姓名——许玥，眉头一跳。还跟他家里那个疯女人一个姓。这人难道真和许家有关系。 “是有点像。”陈为亿点了点头，他见过许义瑶，“说不定有缘分。” 好歹在商场还是混了那么多年，棠鼎华也听得出陈为亿在暗指这个丫头片子和自己有关。 但怎么可能呢？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人在一起，家里是要备药箱的。 棠闲本来只想买个家中常备药箱，却被寸伊阻止了，“？ 寸伊，“买个药柜吧。什么都可以装点，选择也多一点。” 棠闲，“……”是买药呀，不是买糖，还要注重口味吗！ 后来，真香。 ps：文中关于竞赛是作者自己设计的，可能和现实有出入。 第三十一章 发烧 “砰。” 许义瑶心悸了一下，看了眼地板上碎成几片的咖啡杯。黑色的咖啡淌了一地，里面隐隐约约映出一个坐在沙发上的身影。 她想到了那个夜晚，同样是一个杯子碎在了地上。她的姐姐摔在了地上，看着她和棠鼎华，“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你们都别想好过!” “刘婶!” 许义瑶颤抖着朝厨房那叫了声，没得到回应才想起刘婶今天是请了假。 她烦躁地扯了扯头发，把碎片踢开，慌乱地看了下四周，什么人都没有。以往棠闲没搬出去时，还有只猫趴着地毯上，现在什么活着的都没有。 她还是活着的，许义瑶抓紧了自己胸前的衣襟，感觉天上的许义琴在看她的笑话。她小跑着回到房间里。 “你没有错。” “许义瑶，你没错的……”许义瑶从床头的相框里把照片取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女人，“错的是你，许义琴！” “剪刀呢？许义琴，我告诉你，没有报应！你怀孕还没我早，你以为棠鼎华那个骗子是先喜欢上你的吗？我告诉你，从来都不是！你什么都不是！”许义瑶笑了几声，在抽屉里翻出了把剪刀将照片剪得碎碎的，“那死丫头都只能认我当妈，谁都不记得你！你算什么，你什么都不是!” “许义琴，我才活到了最后……”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许义瑶把照片碎片散了一地，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眼里的神色才逐渐正常。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她才拿起手机，是那个她不常联系的号码。 “怎么了？”光听声音，已经感觉不到许义瑶才失控过。 那头的人也没发现异常，“棠鼎华在调查许玥的资料。” “你什么意思？棠鼎华见到许玥了？” “是的，在最近的竞赛上，有了交集。现在要阻止吗？” “阻止？”许义瑶看窗户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子，任风一吹就变得扭曲，她嗤笑，“阻止什么？他好歹还是许玥的父亲，是该尽尽责任了。” “可是，许家那边……” “不会有事的。”她父亲那么爱惜家族脸面，即便知道了许玥是她和棠鼎华的孩子，他也不会让棠鼎华认回来。毕竟，妹妹和自己的姐夫偷偷在一起就罢了，还比姐姐先弄出孩子，在这个圈子里一定是惊人的丑闻。 最近寸伊一直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但只要她看过去盯着她的视线就好像消失了。 “你这几天，怎么感觉疑神疑鬼的？”宋钱刚才从后面拍寸伊的肩差点被寸伊直接撂倒在地上，现在想起来还一阵后怕。 “可能是最近打量我的人太多了。”寸伊把心里的怀疑还是压了下去，她隐约觉得自己被监视了，但她也没有找到任何证据。直接跟人说自己的想法，别人说不定以为她悬疑剧看多了。 “说的也是，没想到你英语口语那么好，今天那几个商务的单词是吧。只有你解释了出来。” 看着宋钱眼底的敬佩，寸伊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这是她还没穿书前就会的。 “只是刚好了解过。” “那也是厉害。”宋钱看了眼手机，眼神暗了些，“快除夕了呀。” “是啊。”说到这个，寸伊也头疼，她也没想到除夕那天训练营还要举行一场笔试，“应该能请假回去吧。” “我问过了，可以请，但回来补考得的分数就不作数了。”宋钱估计了下自己目前的排名，“我可能还是要继续考。” “陈磊还不闹啊？”寸伊打趣。 “闹啊，我只是选择了我认为更重要的。”宋钱叹了口气，“你真得要回的话，可以帮我带个礼物给他吗？” “我回的。你到时候把礼物给我吧，我保证带到。”寸伊笑了笑，这几天跟棠闲发短信，也感觉到棠闲明里暗里想她回去一起跨年。都是参加过高考的人了，她反倒对现在的竞赛没那么看重。答应要来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最后大不了她又做回原来世界的工作。 -- 第56页 “那你得去请假了。”宋钱看着寸伊，“真羡慕你啊。陈磊在这估计都要让我向你学习了。” “学什么呢？”许玥走了过来。寸伊感觉到暗中的那个眼神似乎出现了一下又很快消失了。 “没什么。”寸伊看了眼宋钱，“陈磊还在跟你聊吗？” 宋钱扫了一眼还没有新消息的屏幕，“算聊着吧，他边打游戏边回。马上信号屏蔽器又要开了，他那边还不回。” “那估计打游戏打急了。”许玥笑了笑，“哎？寸伊，你除夕要回去吗？” “嗯。” 许玥显得有点高兴，“那我们可以一起坐车回去。”寸伊没有想到许玥要放弃一场考试回去，因为第一天的口语弃权，她已经落后了一大截，在后面的口语测试中她的成绩也不是太理想。现在回去，她的书中名次还能保持吗？寸伊疑惑地看着许玥。 宋钱显然也和寸伊想得差不多，“你也要回去？”那不等于直接放弃了整个竞赛吗？后面的话宋钱没说出口。 “过节了该回家看看的。”许玥向宋钱解释，眼睛却盯着寸伊。 “我们应该不同路。” “你真的是一直在拒绝我了。”许玥看着寸伊，脸上的笑垮了下来，“我就没见你拒绝过棠闲。” 这话冒出来，宋钱都觉得有些怪怪的，目光在许玥和寸伊之间徘徊了下，试着把话题转移，“许玥，陆星然也回吗？” “他不回的。”许玥说到这，“我一个人回去还没找到伴，寸伊你可以跟我一起吗？说不定我们能发现不少共同话题。” 寸伊觉得许玥意有所指，想了想觉得这次同行可能找到许玥最近这些行为的答案，还是点了点头。 “好。” 棠闲的喉咙有些肿，感觉喉咙里像长了不少水泡，浑身也在发烫。被子里已经捂了一床汗，但是温度还是没有下去。她想喝水，但是连说一句完整的话的力气都没有。 “水……” “小姐姐～这有水。”谢星星焦急地递给棠闲一杯水。棠闲眼前都是模糊的，在谢星星的几次尝试下，才终于够着了水杯喝了起来。 “妈妈怎么还没回来？”谢星星急得原地打转，脚下的一毛也无精打采地团在床脚。 今天家里没人，她刚上来才发现小姐姐病了。虽然昨天小姐姐还说自己没事，吃完饭还和她一起陪一毛玩了很久。谢星星跟妈妈打完电话，就在床边给棠闲递水。 “小姐姐，你再等等。不难受哈～星星给你呼呼～” 棠闲只感觉到额头前总有一股小小的风，但是什么也听不清。她好像听到了有人打开了门，感觉自己被抬上了车……寸伊呢？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病了吧。 没有人注意到，棠闲被送到车上的时候，一个红色的平安符从她脖子上落到了地上。 “那是什么？”谢星星想弯腰捡起来却被自己妈妈扯住了。 “星星，赶紧上车，我们要去医院。” …… 等人都走了，一个人才从暗处突然出现，捡起地上的沾了灰的平安符。在时空管理局中工作的人都能看到这个东西身上散发着乳白色的光。只有被时空管理局制作的道具才会有这种光。 “女配身上发现一个管理局的道具。” “道具？”另一边的声音顿了顿，“看来，有人在我们之前对这个世界进行了干预。难怪……” “那现在怎么处理？” “这件道具的功能是？” “不完整的预测。” “也就是可以预测到剧情……那只能毁了。接下来，你尽快把主剧情改回来，如果真得是有人在干预。我就只能启动程序把一些人物换成我们的人了。” “W局，不能直接放弃这个小世界吗？” “不要再问这种蠢问题了。” 被称为W局的男人穿着一身整齐的西装坐在时空管理局里“二把手”的办公室里，他抬了抬头隔着玻璃墙看着对面那间最重要的办公室冷笑了一声，“有的位置该换一换了。赖着不走的人总是要愿赌服输的。” 寸伊第二天没有拨通棠闲的电话，跟小姨打了电话才知道棠闲昨天发高烧被送进了医院。 “她现在没事吧？”寸伊抿紧了嘴，拿着手机的手有些发凉，“这么大个人了，自己生病还不晓得去看，她是不是早就病了？小姨。” “前几天在打喷嚏来着，我听星星说棠棠吃了些感冒药好多了，就以为是小感冒……” “小姨，你别自责。”寸伊记得有一天她问棠闲声音发闷，棠闲还说是感动的。看来那几天就开始生病了。现在既气棠闲憋着事的性子，又气自己不够仔细，“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烧已经退了，医生说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只是现在还睡着，我让星星守着她呢。” “麻烦小姨了。” “都是一家人，你这说的什么话？！况且，我也挺喜欢棠棠的。这孩子看着是多活泼的孩子，平时也都笑呵呵的。但你小姨看得出，她也怕呀……”说到这，小姨也有些心疼，“你去比赛了，她就天天帮我洗碗，还跟我学了做饭。你说，哪家孩子过年还待在朋友这的？小姨猜的到她家里估计有事。但小姨你是会嫌麻烦的人吗？你等她醒了就跟她说，小姨多喜欢她在家里过年的，不嫌弃她，星星也是……下回有什么头疼脑热，要说呀。” -- 第57页 “小姨……”寸伊，“我会跟她说的。除夕回来，我们一起吃个团圆饭。” “哎～好好好。” 作者有话要说：睡前小剧场： 棠闲一度好奇寸伊以前生活的那个世界。 棠闲，“如果我可以穿过去就好了。” 寸伊把小夜灯关了，“你穿过去，我在这当望妻石吗？” 棠闲，“嘿嘿，可我真得好好奇。” 寸伊点了点她的额头，“别好奇了，那个世界没有你，很无趣的。” ps:两人马上碰面，其他剧情会先靠边边的。还有……结局不会虐的，我还等着写甜蜜的小生活呢（暗戳戳）。晚安咯！ 第三十二章 动手 除夕前一天下午，寸伊和许玥就一起拼了一辆车，打算走高速回去。 “你带的东西好少。”许玥看着寸伊就背了一个扁扁的书包，有些惊讶。 “又待不了多久。”见到许玥上车，寸伊往另一边挪了挪，腾出一大截座位，“你有东西可以放中间。” “我就一个包，叔叔帮我把行李箱放后面了。”许玥笑了笑。 “嗯。” 车厢就安静了。 司机师傅才把行李箱放好，进了驾驶座，听到车里挺安静的。乐呵呵地笑了声，“你们后面东西都放好了吧，我要开车了。” “放好了，叔叔。”许玥笑着说。 “好好好，我送你们回家过年。你们这些学生太辛苦了，过年都不放假。” “大家都想考个好学校吧。”许玥跟司机师傅聊了起来。 寸伊安静坐在一边看着窗外变得模糊的景色，看来是上高速了，司机师傅的话头也慢慢止住了。 许玥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就戴上了耳机接通。寸伊转头看窗外的景色，听着耳机里的歌，手指动了动把音量往上调了调。 许玥是什么时候挂断电话的，寸伊不知道。她听着音乐睡了一会，睁开眼睛看到窗外有个休息站，她才知道车停了。 “你终于醒了，我们下去吃饭怎么样？” 空气中还有一丝车里常带的汽油味，让人闻着就失去了食欲。 寸伊摇了摇头，“我没胃口。”她看了下驾驶位，开车的师傅应该是去吃饭了。现在车里就她们两个人，“你想吃饭，不用等我。” “其实我也没胃口，我都不知道自己用不用吃饭。”许玥把按了窗边的按钮，车窗一点点关上。 什么叫用不用吃饭？寸伊没明白。她看向许玥，余光看到窗外一个黑影好像盯着这边，再一眨眼，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是个幻觉。 “什么？”许玥又说了一句话，寸伊没有听清。 “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吧。”许玥说。 寸伊盯向许玥，“……”她似乎可以解释许玥身上的一些违和感。 “你看得到上面有字吗？”许玥向寸伊伸出手心。 寸伊看了看，上面什么都没有，“没有。” “看来只有我看得到，你会不会觉得我是疯子？” 许玥合上她的手掌，“你有没有看过那种穿书的小说？就是那种穿到书里。” “听过。”寸伊脸上适当地表现出疑惑。无论是许玥是单纯一提还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她都不会打算坦白“穿书者”的身份。 “……只是听过吗？”许玥怀疑地看着寸伊，沉默了一会儿才轻笑一声，“看来是我的问题了。” “寸伊。假设你在认识棠闲前认识我，我们有没有可能成为朋友？” “你手上的字是什么？” “……你是打算只从我这套话吗？”许玥又把手伸了出来向寸伊展示了手心，“就在这。你看不到就算了。” 这场对话比预想中结束的快。 许玥下车去休息站吃饭，寸伊仍旧待在车上。 “咔。” 司机师傅拉开了车门。寸伊看过去，这个中年男人脸上的线条绷得很紧，显得有些沉默。和刚才路上热情开朗的样子不一样。 “叔，出什么事了吗？”寸伊取下耳机看着他。 “没。”司机师傅摆了摆手，“困了。”声音也显得有些冷漠。 看到他坐上了驾驶位连安全带都沒系就想点火发车。 “叔，还有一个人没上来。”寸伊绷紧了背，她暗暗推了下车门，发现已经被锁上了，心头一沉。 “人已经齐了。”司机师傅看了眼后视镜，目光显得很阴沉。 汽车的发动机一响，寸伊看到了仪表盘上的指针一跳直接超过了一百二。她抓住前面的靠背才稳住身子，“叔，你是不要命了吗？你不是还说你女儿还等着你回去过年吗？！”寸伊喊了一句，她不知道现在这个司机是怎么了。而且像是冲着她来的。 “女儿……”司机笑了笑。 “对。”寸伊一直在抵车门。但现在车的速度太快，真得打开车门跳下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想回去吗？寸伊。” “什么？” 司机师傅把车速又往上提了，“只要你死了，你就可以回去。” 寸伊捏紧了拳，她感觉这个人说的是实话。可她真的要回去吗？她走了后，这个世界会变成怎么样？棠闲难道又会走到书里那个结局？ 她不想走了。 -- 第58页 “我不想。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不觉得你能强制把我送回去。” 司机师傅冷笑了声，看着迎面开来的大卡车，“那可不一定。” 寸伊心下一横，从前排两个位置中间钻进了副驾驶座，伸手去夺方向盘。司机师傅稳稳坐着，冷笑了一声，直接把手从方向盘撒开任由寸伊来抢。可就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到，寸伊只来得及把方向盘往左打，但车已经和卡车面贴面了…… “喵呜～”一毛惨叫一声从棠闲的怀里跳了出去。 棠闲看着自己手里无意识抓下来的猫毛，刚才她出了神，脑里竟然闪过一个人满身是血靠在椅背上的画面。可她看不清是谁。 棠闲闭眼缓了会，才蹲了下来向瞪着蓝眼睛的一毛招手，“一毛，过来～”她尽力放低声音，但一毛嗖的一下躲进了一个小角落。 棠闲叹了口气，她下意识想摸一下平安符。手伸了起来才想起那个平安符已经掉了，她找了很多天都没有找到。 但她在医院又梦到了那个噩梦。 无边的海水淹没了她，远处还放着婚礼进行曲…… 她梦完了自己的一生，但梦里的她记不清寸伊的脸，也和寸伊没有什么交集。她们好像成为了彼此的平行线，甚至连点头之交都不是。 直到她死亡的那最后一秒，她听到了世界破碎的声音，她伸出手想喊一个名字…… “寸伊！” 寸伊只记得自己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满世界的白光。后面的一片混沌中，她听到了一个很机械的声音说了很多东西。 …… “为什么是我？”寸伊听到自己的声音。 “你可以让某些自大的人认识到这就是个真实的世界。我的赌约也不会输。” “寸伊！” 寸伊努力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车的后座，车上就她一个人。她向窗边看去，外面还是休息站。许玥和司机师傅正在不远处说些什么，寸伊还能听见他们偶尔的笑声。 看来他们聊得很开心。 寸伊扶额，手上还有一点冷汗。仿佛刚才的生死极速只是她做的梦。 寸伊观察了一下外面的司机师傅，看起来和常人没有区别。刚才那个“司机师傅”估计是那个机械音的对手那方派来的人。 没想到她的穿书，只不过是两个时空管理局上层人员打赌过程中的一个意外。 “越来越麻烦了。”寸伊叹息，从包里摸出手机。上面显示有个未接来电，是棠闲的。棠闲那次瞒着病情进了医院后，寸伊都没有主动跟棠闲打电话了，有什么想说的也是让小姨转达。她知道这种做法还是很幼稚的。但棠闲肯定也是意识到她生气了，她也没有打电话过来。寸伊还以为这种情况要等她回家才会改变。 “嘟—” 寸伊看了眼窗外，好像开始飘雨了。许玥和司机师傅开始收拾东西。寸伊等着棠闲接电话，内心是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寸伊。” 寸伊听到了棠闲的呼吸很重，就像刚哭了一样。 “你不该多等会吗？我没接到你电话。”她现在很想多听听棠闲的声音，多听一会儿，她活着的感觉就更真切。寸伊低头看了眼挂在脖子上的“小苹果”，微微扬了下嘴角。 “可我想你了～” 寸伊的心跳漏了半拍。 “我也是……”寸伊想了想，“想着该怎么教你不舒服就要说出来，教你身体健康有多重要。” “我知道了，上次又不是故意瞒着的。” “嗯，不是故意的。”寸伊看着许玥拉开了车门，自己往里面靠了下。 对面的棠闲听到了声音，“你是怎么回来的？坐高铁吗？” “这边没通高铁，我租的车回来的。”寸伊大概猜到棠闲要问什么，“速度也很快的，再过两个小时就到了。到时候我再看看你的病是不是真好了。” “你居然不信阿姨的话吗！阿姨给你打电话的时候都说了我现在多健康了。” 寸伊想到棠闲那头张牙舞爪的样子笑了起来，“行了。我挂了。” “不挂好不好？”棠闲放软了声音，听起来和一毛一个样子。 “好。”寸伊没有问为什么，她也不是真得很想挂电话。 看了眼坐在旁边欲言又止的许玥，寸伊接着跟棠闲说，“我不挂。你有事就叫我。” “嗯！我先去跟阿姨洗个碗，待会聊。” “去吧，摔了一个，把你当给小姨当一个月的跟班。” “我洗完从没摔过……阿姨，你先等等～”棠闲挽留要把碗拿去厨房的小姨，匆匆对寸伊说了一句，“待会聊。”寸伊就听到那边没什么声音了。 “棠闲，现在和你住在一起？”许玥先看了一眼寸伊的手机屏幕，显示还在通话中，故声音放得很低。 “嗯，她在我家过年。” “她不回家吗？” 寸伊看着许玥，笑了笑，“没办法，我想和她一起过年。” 作者有话要说：—洗碗花絮— 一个人待在厨房的棠闲想挑战不用洗碗机洗碗。 两分钟后，一个盘子摔到了地上。 棠闲盯着地上的碎瓷片，“……” 现在把它粘起来行吗？ “小姐姐，这碎了！” 弯下腰打算捡瓷片的棠闲对跑进来的谢星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 第59页 “星星，你妈妈缺个扫地的跟班不？” 第三十三章 借宿 车是先开到了寸伊的小姨家。 熟悉的小院子里又新开了几种花，寸伊看到小姨正在院子里修花。 “我到了。”寸伊推开她那一边的车门，对背对着她修花的小姨喊了一声。 “伊伊回来了！”女人显得很高兴，连忙放下那把大剪子跑了出来，“不是还要等一会儿吗？” “今天不怎么堵车。”寸伊笑笑。 小姨打量了下寸伊，目光扫到寸伊背后那个小包，“你就背个包啊？” “东西少。” “那个是你同学吧。” 寸伊回头，看到许玥竟然下来了，“嗯，是一起竞赛的。” 小姨显得很高兴，抛下寸伊，朝许玥走过去，“小姑娘，现在时候正好合适，你要不要留下来尝尝阿姨的手艺？” 寸伊想拦，“司机师傅该等着送她回去，她……” “谢谢阿姨。”许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就是啊，吃饭就要人多点好。吃了饭，阿姨我送你回去。”小姨看着许玥，“小姑娘，你叫什么啊？” “阿姨，我叫许玥。” 许玥？ 棠闲脚步一顿，她已经走到了门口。她知道寸伊是和人拼车回来的，没想到是许玥。她抬眼看向门外，先看到了寸伊。本来棠闲都打算转身换套衣服，现在只是愣在了原地。 “棠闲，过来。”寸伊早就看到棠闲了。少女今天像没打算出门，穿了一套浅蓝色的珊瑚绒睡衣，脚上踏了一双绣着白色猫耳朵的毛拖鞋。唯一打理过的可能是头发，扎了个小小的丸子头，露出小巧的耳朵。 “……”棠闲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 “棠棠，你出来了啊。”小姨现在的心情很好，拉着棠闲到了许玥面前，对着许玥说，“这是棠闲，也跟你们一个学校的。” “嗯。” 棠闲和许玥面对面，两人都有些尴尬。她们对对方都没有什么好感，没想到现在还要以这种友好的关系见面。 “小姨，她们是同班同学。”寸伊无奈，去把棠闲拉了回来，“你先回去套件衣服，别又感冒了。” “那真得巧啊！”小姨察觉到了一些微妙，她呵呵笑了笑，“小玥呀，你东西多不？我们先去搬下。”说到后面，小姨示意寸伊去拿一下行李。 “谢谢阿姨。” 棠闲回到房里，谢星星还在飘窗那写寒假作业。跟棠闲相处了好多天之后，谢星星越来越粘人。 “小姐姐，你下楼了啊？” “伊伊回来了。” 谢星星一下扔了笔，“伊伊回来了！我要去找伊伊。” 眼见着谢星星打算穿着白袜子就打算下楼，棠闲直接把门锁了。 谢星星，“？” 棠闲，“星星要穿了鞋才能下去。” “啊？”谢星星低头去找鞋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姐姐，你不会是因为这个被伊伊赶上来了吧？”但她看了眼棠闲的脚，“可你穿了鞋啊？” 我哪知道她还能找到外套说事，棠闲心想。 “因为有客人来了。” 棠闲干巴巴地讲了一句，看着梳妆镜里自己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垂的。她努力扯一个笑，坐了下来，打算补个妆。 “寸伊，我吃完饭就会走的。”许玥跟着寸伊把一个包放在矮桌上。 “说的我赶你走一样。”寸伊看了眼许玥，“其实，你要是想让我做什么，不用一直缠着。我们两个都不会开心的。” 许玥手里的包没放稳，磕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怎么了，什么摔了吗？”小姨想过来看看。 “没事，阿姨，是我刚才没把包放好。” “行，你们慢点弄，我去做饭。” “如果我真得就只是想跟你做朋友呢？”许玥认真地看着寸伊，“就一定要把我想的那么有目的吗？” 寸伊把行李排列好，直起腰拍了拍手，“我只知道我要做后面的事，你一定不会是朋友。” “你什么意思？” 寸伊没回答，“我去厨房帮下忙，你可以在客厅歇一会。” “寸伊。” 许玥没有得到回应，她看了手心。 寸伊是怎么了？ 两个井号出现在手心。 她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许玥接着问了一串问题，答案都是这样。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寸伊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事？ “棠棠和小玥有矛盾吗？”小姨切肉沫，寸伊在另一边洗菜叶。 “平时没怎么说话罢了。” 水溅了出来，寸伊拿过一旁的抹布擦了起来，“小姨，你放心，不会打起来的。” “我是怕那个吗？”小姨放慢了下刀的速度，“你小姨刚见到小玥还觉得她多熟悉的……现在想起来了，她那个嘴呀，鼻子呀，和棠棠还是很像的。” “像吗？”寸伊从来没有发现。 “那是，你仔细看看去。我还以为她和棠棠关系很好。” “行嘞，小姨，菜洗好了，我帮你切一下吧。” 小姨笑着指了指另一个案板，“用那个去。” 许玥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镶嵌在墙上的液晶电视放着一个很老的动画片。她见到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地下了楼。 -- 第60页 “你好。”谢星星坐到沙发上，跟许玥隔开了点距离，“你是伊伊的朋友吗？” “我……” “许玥，这有水果，你要不要？”棠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客厅，手里拿着一个果盘。 “谢谢，不用了。”许玥摇头，“我还等着尝阿姨的手艺呢。” “小姐姐，我要吃。”谢星星高高举起一只手，“星星想吃个苹果。” “喏，你洗了手就可以吃。” “我刚才就洗了！”谢星星骄傲地昂头，很快低头拿了几块苹果。 “看来你在这待得很好。”许玥上下打量了下棠闲，才意识到棠闲已经打扮过了，“你待会是要出门吗？” “怎么会？刚才只是才起床。”棠闲暗自撇嘴，心想，她偏要打扮好了下来。想到这，她往厨房看了眼，她就只看到寸伊的衣角在一上一下，估计是在切什么。 “哦？”许玥没继续多说，只是看着在果盘里挑着苹果的谢星星，“你是叫星星吧？” “嗯。”谢星星点了点头。 “许玥，陆星然没陪你回来吗？”棠闲问了句，嘴角往上翘，眼睛却不看许玥。 “他有他的事，我有我的事，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一直待在一块。不是吗？”许玥看向棠闲，意有所指。 “李子同。你个混混！把那臭丫头交出来！” “开门！” “……老婆，这门打不开呀。” “开不了你就给我踹！我还不信了，那个臭丫头能给老娘躲哪去！” 一对夫妇守在一间出租屋门口，女的显得很富态，男的瘦瘦弱弱像根竹竿。一些路过的其他居民看着这个画面倒是见怪不怪，连看热闹的心思都没有。 屋里的李玲玲躲进了唯一的小卧室，把门反锁得死死的。颤抖着手拨了一个电话，外面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踢门。 “有屁快放！”李子同躲在柱子后接了电话，免得被老板看到以为自己偷懒。 “……呜呜呜，子同姐，救救我，他们要撞门了……啊！” “你说什么？” “喂？” “李玲玲？” 想到刚才听到的惨叫，李子同唾了一声，也不管老板还在看着，直接往出租屋赶。 前台的老板气得跳脚，“赶着投胎啊！这个混混是又要逃班！” “是啊～老板，她逃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整天穿得不男不女的，都有好几个顾客找我投诉了。” “真的？” “是啊，特别是有几个女主顾，已经投诉了不止一次了。” “那等她回来，让她把工资领了，以后别来。” “晓得了，老板。” 寸伊端着菜出了厨房，就看着棠闲和谢星星一大一小像两只海星瘫在沙发上，许玥则端坐在另一头，看电视打发时间。 “起来，帮忙。”寸伊轻轻踢了一脚棠闲支出来的又细又长的腿，“你打碎碗的事星星都告诉我了。” “我什么时候打碎碗了？”棠闲打到一半的哈欠没了下文，整个人听到“打碎碗”几个字都精神了不少。 “嘿嘿～”躺在棠闲旁边的谢星星悄悄挪了下位置。 棠闲，“……” “星星告诉我的。”寸伊一手端着盘子，一手直接牵着棠闲的手把她拉起来，“去，布菜。” 棠闲看着寸伊塞到她手里的盘子沉默了，先是瞪了人小鬼大的谢星星一眼，然后又瞪了某个“铁面无私”的人。 寸伊看着棠闲端着菜去另一边了，才对着许玥说，“刚才我小姨说时间可能晚了，你要不介意，可以在这住一晚。要急着回去，我可以送你回去。” “那麻烦了，我可以住在这吗？” “今天是除夕。”棠闲刚好回来，看了眼电视柜那边的钟，确实很晚了。 “我家里也没人。”许玥绷紧了嘴角，看着刚从厨房出来的阿姨，恰到好处地在眼里露出一点湿润。 “既然这样，人多一点，守岁才热闹嘛。”小姨看了眼寸伊，“伊伊，你今天就和棠棠挤挤吧。” “嗯，好。”寸伊点了点头。 “棠棠呢？” “阿姨，我也没问题。”棠闲点头，对小姨说，“我先去摆下盘子。” “谢谢阿姨了。”许玥笑得很真诚。 这样的氛围，连谢星星都感觉到有些奇怪了。 作者有话要说：棠某人的内心活动片段： 不想让许玥留下来诶…… 看了时间，这么晚了，姓寸的要去送她的话，跨年肯定赶不回来了…… 阿姨说我可以和姓寸的挤挤，那和许玥一起守岁也没什么的吧…… 寸伊，“……没想到你是这样想的。” 第三十四章 共枕 夜色降临的时候，烟花就开始绽放。一束又一束向上绽放，瘫坐在地上的李玲玲却只能听这样的热闹了。 出租房的门被人踹开，夫妇俩挤在房间门外。 “死丫头！给老娘开门，你个不要脸的，还要躲在里头丢你李家的脸！”妇人骂骂咧咧，手上戴了个纤细的银镯子，却早就被撑得变形。 “我李家丢不起这个人啊！”瘦小的男人立在一边，脸色也不好看。 “你看看你那怂样，生出来的也不是个好东西！白养了那么多年。”妇人喘了口粗气，捏了捏粗壮的手脖子，“臭丫头，老娘今天非得把你带回去，你以为你以后还嫁的出去吗！你还跳楼，出息了你！” -- 第61页 无论外面怎么骂，李玲玲都没有发出声音。她攥住手机，给一个号码发了条短信。最后，无力地倒在地上，眼前一点点变黑。 “这是我才学的藤椒石锅鱼，你们一定要尝尝。”小姨拿过棠闲的碗，用汤勺盛了半碗汤，“棠棠，你还得喝点这个汤。多喝汤，怎么都御寒。别又感冒了。” “好的，谢谢阿姨。”棠闲笑得灿烂，接过汤就想喝。 “再放一会。”寸伊拍了拍棠闲的肩，“没看到还在冒热气吗？” “是啊是啊，要吹吹，小姐姐。”谢星星捧着自己的碗，夸张地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散了散，“不然烫舌头。” 许玥坐在一边夹了块白嫩的鱼肉放在碗里，她静静地把刺挑了出来。 “小玥，你喝汤吗？” “不用了，谢谢阿姨，我觉得鱼肉很好吃的。” “那行，别客气哈，要吃啥伸长手去夹，我们家不讲究的。” 许玥矜持地微笑，“谢谢阿姨，我不会客气的。” 寸伊瞥了眼许玥，总觉得她话中有话。 “寸伊，你能帮我夹一个鸡翅吗？” 小姨今天做的可乐鸡翅是放在寸伊面前的，确实离许玥有点远。寸伊拿起一边的公筷加了只鸡翅过去，许玥拿着碗想接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没留神。鸡翅就沿着碗沿掉在了桌上。 “看来今天的汤汁太浓了，夹不稳。”小姨笑了声，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是我没接到。”许玥皱眉，把碗放在了桌上。 “没事的，吃得开心更重要。来，伊伊，你再给小玥夹几个。” “不用了……”许玥话还没落，寸伊就站起来把整盘可乐鸡翅端到了许玥面前，“喜欢吃，随便夹。” “……” 寸伊刚坐下就看到自己碗里堆了不少菜，里面还有不少是胡萝卜，她眉头跳了跳，侧头看了眼吃得正香的棠闲。 桌上只摆了一双公筷，平时吃饭也不怎么用，估计想着有客人，小姨才摆上来的。她刚才给许玥夹鸡翅的时候，许玥估计是看到棠闲在用自己的筷子给她夹菜。 “你又挑食？”寸伊垂头看着埋着头吃滑牛肉的棠闲。 棠闲身子一僵，“我没有。” “那谢谢啊，给我夹这么多胡萝卜。”寸伊戳了下棠闲头上扎的小丸子。棠闲的发丝细细软软的，摸起来还挺舒服的。 “不用谢……”棠闲拍开寸伊的手，“不要弄乱了。” “嗯。”寸伊收回手拿起筷子伸进胡萝卜烧牛腩那道菜。 “？”棠闲的眼皮跳了下，看到一筷子红色的萝卜块落进了自己的碗里。 “吃吧，再长高点。” 棠闲，“……” “棠棠，我都没见你吃胡萝卜，还以为你不喜欢吃呢？”小姨看了眼安静的许玥，“小玥，你吃胡萝卜不？这都是烧了好久的，入了味的。” “啊？”许玥把手机放下，被吓了一跳。 寸伊吃了口饭，突然想到那个“机械音”说过的一段话。 “你以为的小说女主是这样的，但小世界的女主可能完全不是这样的。” “我当初打下赌约，也是看到这个小世界有太多的名不符实。” “真实的世界里面该是真实的人性。” …… 寸伊想到了很久都没有消息的李玲玲。她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为什么李玲玲要主导天台事件来报复许玥。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她拼上性命？ 看到李玲玲发来的短信后，许玥就一直心神不宁。菜进了嘴里，可她一点滋味都感受不到。 【我死了，也要缠着你！】 短信的内容反复在脑海里出现，许玥看着碗底的菜，彻底没了食欲。她隔几秒就划开屏幕，可没有其他消息。 “砰！” 电视屏幕里面穿出烟花盛开的声音，一场烟花秀正在上演，可许玥只觉得自己全身发凉。 “你这个死丫头！” 任由眼前的亲生母亲扯住自己的头发，李玲玲不反抗，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头被人磕在地上，有一股热流从额角往外冒。李玲玲不喊痛也不哭，就像一个木头人任由拳脚如雨点般落在身上。 死了后，就不会痛了…… “我已经打110了。”李子同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回来，她一把把妇人推开，“你们这是虐待！” “虐待？”妇人像是听到了特别好笑的笑话，“我教训我女儿，谁能管我？小同，小时候你妈跑了，还是我给你喂的奶。你现在不帮你姨就算了，还帮着这死丫头。” “我帮你？”李子同直接狠狠踢了一脚门，门上立马出现了一道裂缝，“你也知道我是到处混的……” 妇人和那男人都愣了愣。 “劝你们麻溜地滚！” “你以为我们怕你。”妇人冷笑，“你以为穿成这样，我就怕你！不就一不男不女的丫头片子，到我跟前耍横。” 妇人直接示意自己丈夫抓着已经昏迷的李玲玲，见到李子同要过来，她横着身子挡在李子同面前，“别吃饱了撑的管闲事。”她手一扬直接给了李子同一大耳刮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先想想怎么把自己养活吧！” “回去。”妇人对自己的丈夫吼了声。 李子同捂着自己的一边脸，看着妇人的背影，眼底有了恨意。她看着没关好的柜子露出的一块旧滑板，迟来的怒意上头…… -- 第62页 “都两点了，你们还是去睡吧。现在谁还真能守个通宵？”小姨拍了拍躺在沙发上的寸伊，指了指已经打起小呼噜的棠闲和谢星星，“棠棠，睡了吧？” 寸伊喝了口水，“小姨，你先去睡吧。我带棠闲回房间。” “那行，我把星星抱回房。”小姨眼底有了笑意，用手托起谢星星的小脑袋，“你瞧，睡着了还多安静。” “星星很乖的。”寸伊看着棠闲换了个姿势，靠在自己肩上继续睡，“许玥她没事吧？” 刚才吃到一半，许玥就放下了碗筷说自己困了。小姨问她哪里不舒服，她也只是说可能是晕车。小姨只好先领着许玥去了客房休息。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小姨回忆了下，想着许玥吃饭时看了手机，“可能是想家了吧。” 寸伊不置可否。 等小姨把谢星星送回了房间，寸伊垂头看着睡得很香的棠闲。丸子头早就散开了，一张小脸被散乱的发丝挡了不少。 “棠黛玉？” “……” “棠棠？” “嗯～” “起来，回房里睡。” “……” “棠棠？”寸伊看着棠闲又睡了过去，叹了口气。学着刚才小姨抱星星的办法，寸伊一只手轻轻托起棠闲的头。棠闲就像找到了枕头，小脑袋在她手心里蹭了蹭。 “就知道睡。”寸伊另一只手托住棠闲的膝盖，慢慢站起来，抱着棠闲往房里走。 寸伊踏上最后一节楼梯时，轻轻掂了掂怀里的人的重量。 还是太轻了，也不知道吃的那么多的肉长到哪里去了。 把人放在床上，寸伊轻轻地拍了拍棠闲的脸，“棠黛玉？” “不要吵～”棠闲翻了个身，让自己躺得更舒服。 看着棠闲身上的衣服，寸伊扶额，“没事换什么衣服，穿下午那套睡衣，你现在还睡得舒服些。” “唔～”棠闲又翻了个身。 寸伊转身去拿条干净的毛巾用热水泡了泡，再回到床前。 棠闲还是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 “真是欠你的。”寸伊扶起棠闲，棠闲靠在她怀里继续输。寸伊费力地拿着毛巾给棠闲擦了擦脸，“衣服就不帮你换了。你就将就吧。” “嗯～” “真能睡。”寸伊垂眸看着棠闲乌亮的头顶，低头在上面印下一个吻。 “一定要好好的，棠闲。” “你们不觉得陆男神对那个许什么的太好了吗？” “假清高的。” “对，我也觉得。看着真是让人恶心，没见过这么会装的人。” “那我们给她个教训，让她以后没法装。” …… 那天，李玲玲等着许玥一起放学。老师多留了许玥一会儿。两人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们没想到会遇上一群混混，还被逼到了墙角。 “碰上了，就跟爷玩玩呀。” “你们别过来。”李玲玲下意识挡在许玥面前。 “哟，你说不过来就不过来？放心，我们哥几个玩玩就走。” 有人堵住了巷口，许玥躲在李玲玲身后。李玲玲拿书包砸人，直接激怒了对方。看着他们打了起来，许玥趁乱逃了回去。被围在后面的李玲玲让她救她。 许玥狠心没回头，躲得远远的…… 作者有话要说：等灯一关。 棠闲偷偷睁开了眼，眼底毫无睡意，她看着跟自己隔得有点距离的寸伊。 “哼～” 棠闲滚了圈，滚到寸伊旁边，悄悄勾住寸伊的一根手指。 “晚安～” 第三十五章 祝福 “我觉得打赌也该有个规矩。” 坐镇一把手，代号为白蚁的男人走了出来。传闻在某个世界执行任务时，他遇到了个小风暴，左半边的身体直接坏死。如果不是当时的总局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给他造了仿真身体，“白蚁”这个传说早就不存在了。 “嗤。”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冷笑，“你说说看，还有，拜托换个好听点的机械音。”他听着难受。 “让这个小世界自己运行，我们不插手。”白蚁切换了个软萌的萝莉音，最近去了个小世界，里面挺流行这种的。 “………”W局一言难尽地看着白蚁，“我现在很怀疑那次大风暴是不是把你脑袋也削了一半。” “希望你答应。不要废话。”再软萌的声音加上一种机械的腔调也只能说是怪异。 “OK。”W局双手环抱在胸前，“你放心，这个小世界，根本不需要我再出手。” 一切的结局不是都注定了吗？他不信这个世界还真能产生自己的意识。 寸伊睁开眼，已经有些阳光隔着窗帘在散发着热意了。她看着把自己当抱枕抱着的棠闲。睡了一晚上，棠闲的衣服已经乱得不成样子。 伸手去拉开棠闲的一只手，寸伊把动作放得很慢，彻底脱开棠闲的缠绕时，松了口气。 “迟早要把这睡相改了。” 寸伊轻笑，转身去翻出一套衣服去洗手间换上。 阳光吻在棠闲的眉前，棠闲皱了皱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床幔。这一觉睡得真好啊。她已经好久没有做过一个美梦了。 “新年快乐。” 寸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着拿起了牙刷。 -- 第63页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如果没有意外，她还有很多个新年可以在这度过。 “寸伊～” 棠闲揉了揉眼，靠在门框上。 “新年快乐。” 寸伊吐掉口中的牙膏沫，“新年快乐，棠闲。醒了就来洗漱。” “嗯？”棠闲靠在门框上又眯了会儿。 寸伊洗漱完了，从镜子里看着棠闲的睡态，“真不是树懒变的？” 本来她想把手擦干，想了想，转身出去。在路过棠闲时，用沾着水的手在棠闲鼻子上点了点，“别在这睡。” 棠闲睁开了眼，抬起手抓住寸伊的衣袖，“跨年礼物……” “嗯？”寸伊没懂。 “他们都有～”说到这，棠闲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扁了嘴，“你还要气我……” 前面的话寸伊没听清，后面的话倒是听得很清楚，“我怎么气你了？棠黛玉。” “困～” 看着棠闲这没睡醒的样子跟喝醉了一样，寸伊把自己耳侧的发丝撩到耳后，抓着棠闲的胳膊回了卧房。 刚到床边，寸伊还没松手，棠闲就自己钻回了被窝。寸伊去收拾另一侧的床，手刚伸进枕头底下就碰到一个硬壳的东西。她拿出一看，是一个红包。不知道小姨是什么时候放到枕头底下的压岁钱。 岁岁平安，平安喜乐。 窗外的阳光正好，春风卷起残落的烟花。 “起床了？”小姨还是一如既往地起得早，不过这次小姨穿了浅绿色的小西装，打扮得很正式。看到寸伊来了，她弯起嘴角。 “小姨，你是要出门吗？”寸伊在小姨旁边坐下，看到茶几上放着了一只空了的咖啡杯。她侧头，果然在小姨脸上发现了熬夜的乌青。即便是打了不少粉底，也能看出来痕迹。 “伊伊呀，我想过一个真正的新年。”小姨轻轻地抚了下眼角，“昨晚想这事想了一晚上，想着正好守岁。现在……”她看了眼咖啡杯上画的小星星，“我想好了。” “小姨，你想好了就去做。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寸伊的眼神很坚定。联系昨天她的姨夫没回家，还有小姨的这些话。她大概猜到是小姨要解决离婚这件事了。 旁人总是劝和不劝分。让很多人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化作泡影，只能继续忍耐婚姻。寸伊也不是劝分，她只想让小姨知道，无论她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她的。这个时候，不要去左右她的意见是寸伊认为最好的选择。 “小姨知道的。”小姨这一笑，眼角的细纹也没藏住，“我就是怕星星不快乐……” “星星……” “好了，不说了，我约的时间要到了。”小姨拿出一面小镜子，“妆没花，那小姨先走了哈……这镜子还是棠棠送我的呢。” 寸伊把小姨送到门口，小姨想起了早饭的事，“伊伊，待会要不你煮点面条？” “好的，小姨，她们我都会照顾好的。” “对了，还有小玥那孩子，她要回去，伊伊你要送送。” “嗯，保证完成任务！”寸伊抬起一只手放在额前，半边身子倚在门框上，“小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寸伊。” 寸伊回头，看到许玥正站在楼梯上，而且已经穿戴整齐。 “嗯。你是饿了吗？我去给你下点面。”寸伊把一只手插进兜里，打算直接进厨房。 “你做吗？”许玥下了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嗯。”寸伊拉开了冰箱门，里面的材料还很多，“这些天，外面很多店都在放假。最好还是自己做。” “谢谢啊。” 寸伊转头看了许玥，“许玥，那个，新年快乐……希望你不要老吊在一棵树上。” 许玥捂着嘴笑了起来，“……新年快乐。” 当许玥抬起头时，寸伊才发现许玥的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泪花。她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确定要签字吗？”男人穿着熨烫得很整齐的西服，手上戴着一块银色的表。 “确定啊～”杨宜心，也就是寸伊的小姨，拿起了放在一边的笔，很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真不后悔？虽然我不怎么回来，但老实说，你们母女俩该有的，我都没少过。”男人还是有些不信，他的追随者太多，有不少人都惦记着他妻子的位置。他不相信有人会放弃这个身份。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杨宜心仰头，让泪意散去。她总是想体面点的。“那不是家。” “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男人冷漠地吐出这几个字，“你是不是找到下家了？哦，不对，你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那是我的女儿。”杨宜心看着男人，“新年快乐啊，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男人低头看着被杨宜心推过来的签好的合同。 “……” “棠闲，起床。”寸伊捏住棠闲的鼻子。一毛跟着凑热闹跳到了床上，挨着棠闲的小脑袋盘成一团。 “……几点了？” “马上十点了。”寸伊想着厨房里还热着汤，“你再不起来，我煮的面条就快糊了。你就饿肚子吧。” “嗯？”棠闲艰难地睁开一只眼，“……面条？” “喵呜～” 听到一毛的声音，棠闲侧头，“一毛怎么在这？” -- 第64页 “想见识人可以睡到多久吧。”寸伊直起腰，双手环抱，垂头看着一人一猫。 “姓寸的！新年了，说点好话嘛！”棠闲本来就憋着点气，随手抓起一个枕头打寸伊。 “好了，好了，你看你枕头底下是什么。” 棠闲满怀期待地去摸，摸出一个鼓鼓的红包，“？” “小姨给的红包。” “你的呢？” “我的红包当然放我这了。” “我不是说这个。”棠闲觉得寸伊有时候真得像个木头。 “那是说什么？”寸伊脑筋一转，突然明白了，“你不会还想让我给你发压岁钱吧，棠黛玉？” “……谁说压岁钱了！”棠闲这下是真得醒了，被气醒的。她瞪了寸伊一眼，“我起床了。你先出去。” 寸伊，“……”她还是去看看她的汤热得怎么样吧。 许玥昨晚睡觉前就发现自己枕头底下压着东西，没想到是压岁钱。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了。她的房子里通常只有她一个人，春节的时候更别想等到其他人。 “真好啊。” 摸着红包上凸出的“平安喜乐”，她终究打消了那些坏念头。 “面好了。”寸伊叫了一声，戴着隔热手套把一锅面端了出来。谢星星顶着一根呆毛拿着碗和筷子跟在她后面。 “吃面了！”谢星星先拿起自己的碗筷，这会看着比谁都精神。 “嗯。”许玥安静地选了个比较远的位置坐下，她接过寸伊端来的一碗面。上面还卧了一个鸡蛋。 “姓寸的，我要多放点辣椒。”棠闲打了个哈欠，也不在乎许玥看着她，直接把脑袋放在桌上。 “确定？”寸伊想到某次棠闲只吃了一点辣就被辣哭了。 “不确定……算了算了，少一丢丢。”棠闲伸出一只手，比了个很小很小的量。 寸伊低头笑出声来。最后一点辣椒也没给棠闲放。 看到每个人都已经端着自己的那份在吃了，寸伊压了压谢星星头上的呆毛，“新年快乐。” 谢星星抬起头，“伊伊，新年快乐。” “大家都会新年快乐的。”寸伊轻轻一笑，喝了口自己碗里的汤，还很鲜，“但我估计明天就要回去了。”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棠闲咬断了面条。 作者有话要说：寸伊式疑惑，“你不是想让我给你压岁钱？” 棠闲，“压岁钱，压岁钱，你就只晓得压岁钱。” 后来的寸伊明白了新年礼物的重要性。 第三十六章 绿叶 “走那么快啊。”棠闲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面，闷闷地来了句，“真够忙。” “回去后竞赛也快结束了。”寸伊在桌下轻轻踢了棠闲的毛拖鞋，“希望那个时候你寒假作业都写完了。” “……”棠闲一脚踩回去，算是出了口气，“你以为我们文科生的寒假作业很少吗？就算有答案，抄也得抄好久。” “是的，我们班作业还挺多的。”许玥插了一嘴，“寸伊，你们的作业还好做些。” “可能吧。”说实话，寸伊在准备竞赛的闲余时间写的作业，现在就写完了。 “是吗，伊伊？那星星想学理科。”谢星星捧着碗，大大的眼睛闪烁着疑问。 “别想那么早，那时候都不知道还分不分科。”寸伊摸了摸谢星星的头，“而且，选科目，怎么能光看作业呢？” “哦～”谢星星叹气，缓缓地垂下了小脑袋，小小年纪就担忧起以后的作业了。 许玥在旁边看到也忍不住弯了唇角。 “那你还是别等我作业写完才回来。”棠闲吸溜了一根面条，“那太久了。” 午饭前，小姨才回来。 褪去一脸的倦容的小姨眼里似乎有了光，“伊伊，星星，我回来了。” “妈妈～”贴着一毛玩游戏机的谢星星跳下了沙发先迎了上去。 “小姨。”寸伊平静地看着小姨。 小姨一手搂住谢星星，“跟你说了，别跑太快，妈妈接不住。” “不嘛，妈妈今天都没做早饭。都是伊伊，星星才没饿肚子。” “嗯，昨天就跟你说了今天妈妈有事要做。你这皮猴子，现在还想算账是不？”小姨笑着扯了扯谢星星的脸蛋。 “嘿嘿。”谢星星保住小姨的腰傻笑。 小姨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掩去眼底的自责。她抬起头朝寸伊笑了下。 寸伊也走了过来，张开双臂，抱住了小姨。 “棠棠和小玥呢？”小姨向四周看了一下都没见着人。 “她们两个去楼上聊天了。”寸伊轻轻一瞥楼上紧闭的房门，她也没想到棠闲会和许玥谈那么久的话。 其实棠闲和许玥根本也没聊几句，大多数时候，一个人看书，一个人摆弄手机，各做各的。 “我以为你主动找我，是不会这么浪费时间的。”许玥低头把手机里的短信箱清空。 棠闲没看她，把手里的书翻得哗哗响。 “你觉得我们能好好聊天吗？”棠闲懒懒地抬起眼皮，扫了眼许玥。 “那我就先下去了。”许玥把手机熄屏，站起来就想走。 “阿姨要回来了。”棠闲突然来了一句，“我刚才和她打了个电话。” “这和你找我有关系？” “有啊。”棠闲把书倒扣在桌上，“我怕你待会儿碍了阿姨的眼。” -- 第65页 “棠闲。”许玥冷笑，“你有话直说。” “阿姨可能在处理很重要的婚姻问题。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吧。”棠闲转了话题，“而且，我们还是可以聊聊的。” 许玥又坐了回来，“聊什么？” “你为什么老缠着寸伊？”棠闲直起身子，盯着许玥。 “那你之前为什么追陆星然，现在却没动静了？”许玥反问。 棠闲轻笑，把书又重新打开，“不喜欢呗。” “我也只是正常交友罢了。”许玥下意识地看了下手心，“棠闲，有的时候，我真得很羡慕你，也讨厌你。” “……所以你那次故意跳进水里。”棠闲承认自己不喜欢许玥，但她也从来没想过在大庭广众下动手。那件事后，棠鼎华直接当着所有来客的面给了她一个耳光。那明明是她的生日宴，却最后落得一片狼藉。 “临时想跳的。”许玥把手机揣进包里。 “棠闲，希望我们今后还是各自安好吧。” 棠闲盯着书上的字，没有说话。 第二天，寸伊是和许玥一起走的。因为时间问题，许玥还是没有回家。 小姨换了一辆很普通的小汽车，昨天和谢星星谈了一晚上的心，现在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 “走吧，我送你们去车站。” “谢谢阿姨。”许玥放好自己的行李，先一步坐进了后排。 “小姨棠闲呢？”寸伊看了眼门口，她捏住了兜里的一个小盒子。 “刚才谢星星又哭鼻子了，棠棠去哄她了。”小姨把拉开了的车门关上，“要不再等会儿。” “算了，我去找她吧。”寸伊转身往屋里跑，“小姨，我马上回来。” 才进门，寸伊就看到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的棠闲。她走过去拍了拍棠闲的腿，“不是说星星哭了吗？” “啊？你还没走？”棠闲用目光示意谢星星的房间，“刚哄好了。毕竟……爸爸妈妈离婚，就算爸爸再不好，心底还是有些遗憾的。”棠闲说到这，顿了顿，“我倒希望我妈好活着，最好早点跟我爸离婚，如果再狠一点，她不和我爸结婚，找个好点的人过一辈子。哪怕没有我……” “你想那么多，难怪吃那么多。吸收的能量都用来胡思乱想了。”寸伊揽过棠闲的肩膀，手从兜里拿出了一个蓝色的小盒子，递到棠闲的面前，“喏，新年礼物。今天早上才拿到手的。” “姓寸的，我还以为……”棠闲接过小盒子，没有立即打开。 “棠闲，新年快乐，天天快乐，一直快乐，你的妈妈还有我还有很多人都喜欢你快乐。”寸伊轻轻地揉了揉棠闲的头，“今年的压岁钱和这个。”她指了下小盒子，“应该可以打跑一只年兽了吧。” “四舍五入的话，棠闲，我们已经打跑了一只小怪兽了。” 等着寸伊坐上车走了。棠闲才回到房里拆开小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精致的项链。棠闲伸出手拿了出来，视线往下移，两片翡翠做成的绿叶子坠在底端，在光线下仿佛泛着莹莹的光。 她想起了…… “那苹果不太新鲜。” “为什么？” “它没叶子。” 而眼前这两片叶子，棠闲轻轻碰了碰，转了个方向，在叶子的背后还有一个银制的小名牌，上面是“TX”两个字母。 她突然觉得自己该早一点拆开，至少要当着寸伊的面打开，然后让她给自己戴上。 “现在有叶子了。”棠闲看着阳台上的一盆花盆里探出的一点绿意。还没有她的这两片叶子新鲜，棠闲想。 寸伊坐上车后，一直在想棠闲看到项链后的反应。但没想到棠闲会发了一条短信给她。 【棠黛玉：为什么不是一片叶子？】 寸伊不知觉地笑出了声，旁边的许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寸姨：成双成对，好事成双，双数好啊。】 棠闲看到回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刚才已经戴在脖子上的项链此刻散发着温柔的光芒。 “笑什么呢？”小姨看了一眼后视镜，“有什么开心的事？” “逗了会儿棠闲。”寸伊把笑意压下去，侧头看着窗外。 “你呀，你就知道欺负棠棠。”小姨从后视镜里瞪了寸伊一眼。 “真不是欺负。”寸伊靠在椅座上，“小姨呀，棠闲是灌了什么牌的迷魂汤，我也去买点吧。” “哪有什么迷魂汤，你要像棠棠那样贴心、可爱，我两个都爱。” “……那算了。”寸伊垂头看了眼挂在脖子上的项链，“我不跟她争。” “你那个项链还挺漂亮的。”许玥侧头就看见一个挺漂亮的吊坠。 “那个，是棠棠送的吧。”小姨在前面插了一句。 “是。”寸伊点头，眼底对项链的喜爱是不加掩饰的。 “真好。”许玥干巴巴地评价了一句，决定自己还是安安静静看风景吧。 刚回到训练营，寸伊就看到了在等着她的宋钱。 “现在没有训练吗？”寸伊问。 宋钱本来是想帮寸伊拿下行李，结果发现她只有一个包，最后只能帮许玥拿了个行李箱。 “谢谢。”许玥道了声谢。 “不客气。”宋钱先回了许玥才回答寸伊刚才的问题，“没，今天是自己调整状态。你们回来的正好，明天早上又是一轮考试。”宋钱略显同情地看了寸伊一眼，“加油。” -- 第66页 “……”寸伊深深地看了宋钱一眼，“你提醒得真积极。” “害，那不是一片好心嘛。” “挺好的。”许玥点了点头。 “是吧？”宋钱本来也只是嘴上提了一句，没想到还真被应和了。 许玥也许是也觉得自己夹在两人中间，容易沦为背景板，脚下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等寸伊和许玥回到了寝室。寸伊放下行李就出去找宋钱，打算顺便买瓶水。 “一共9块钱。” 寸伊拿出手机扫了码，扔了一瓶水给宋钱，“你跨年怎么过的？” “还能怎么过。陈磊那傻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跑了过来。我俩隔着一个铁栅栏聊了一晚上。”宋钱指了指脖子上的一个红点，“还喂了一晚上蚊子，也不知道蚊子为什么过年不放假。” “你当蚊子还过春节呢。”寸伊仰头喝了口水。 “谁知道呢。”宋钱看了下手中的水，“不过，陈磊跟我聊了一件事。” “？” “李子同好像被抓了。” 作者有话要说：叶子和苹果合体的那一天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呢？ 棠闲歪头，“会变成新鲜的苹果？” 寸伊摇头，“是我们会见面。” ps:丑猫我在隔壁开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小甜文，有兴趣的朋友们可以看看哦（暗戳戳对对小手指） 第三十七章 鉴定 “什么？”寸伊惊讶地侧头。 “李子同，你不知道吧……”宋钱突然想起寸伊不知道高一的事。 “我知道，她怎么了？”寸伊扭紧了瓶盖，一滴水从瓶身往下滑，滴到了地上，印出一滩小小的阴影。 “陈磊跟我说是因为故意伤害，她已经被抓进去了。”宋钱悄悄看了寸伊一眼，“某种程度上，也可能算是因果报应吧。” “因果报应吗？”寸伊不置可否，“她为什么打人？” “具体原因不清楚，但好像和李玲玲有关系。” 李玲玲？ 寸伊没想到她们两个人居然会牵扯到一起。想到两个人都姓李，“她们是姐妹？” “怎么可能。”宋钱喝了口水润了下唇，“在我老家，一个村里基本都一个姓。说不定她们只是恰好都姓李。” “是我想岔了。”寸伊笑了下，抬头看到远处走来一个比较熟悉的身影。 是陆星然。 “寸伊。”陆星然停在寸伊面前，看了眼一旁的宋钱，点了下头，“宋钱。” “嗯。”寸伊点了点头，“是有事吗？” 陆星然瞥了眼宋钱，后者也不是不会看眼色的人。 “寸伊，我先回去帮你找老师要几份这几天的考试卷哈，先走了。” “嗯，谢了。” 等到宋钱走了，寸伊带着陆星然到了路边的小花坛那。来这里竞赛的人巴不得每分每秒都用在学习上，很少到这边来逛逛的。简而言之，也算是一个比较适合谈话的地方。 “你说吧，如果是聊许玥的事，可能就多此一举了。”寸伊移了下身子，跟陆星然隔开一截距离，语气淡淡的。 “这也不一定。”陆星然不像在许玥面前那样温和，说话总是带着一个冷漠的调。 “有话直说。” “我是想告诉你，棠家那边现在在查许玥的身份，前几天去做了份DNA鉴定，估计结果马上会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DNA鉴定？难道许玥和棠家有关系？寸伊想。 可是如果许玥和棠家有关系，为什么会在后面成为让棠家破产的主力？ “我的意思是，许玥和棠闲有很大可能是亲姐妹。”陆星然顿了顿，“棠闲知道后，我不想让事闹得太难看。” “你觉得棠闲会闹事吗？”寸伊反问，轻哼一声，“如果她真要闹，我会帮她一起闹。” 陆星然有些讶然，他以为寸伊至少是个识大局的，“你是……” “如果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是我们想的那种结果。难道她连难过、伤心的自由都没有吗？陆星然，我寸伊，是会站在棠闲那边的。” 陆星然看着寸伊，感觉有点可笑，“你怕是不知道棠闲是什么人。你以为只有李子同的那件事吗？” 寸伊稳然不动。 陆星然知道自己算是在寸伊这边碰了一鼻子灰，留下一句“真是一叶障目”就走了。 寸伊也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接下来连着几天的高强度训练，更让她没有心思去思考那句话。可能，这是陆星然恼羞成怒下随口说的。 这几天的训练和考试，寸伊一次也没有落下，努力把整体的得分往上提。在最后一次大考前，寸伊的名次已经稳进了前三。 “厉害！”宋钱看了下目前的排名，给寸伊竖了个大拇指。 “你也很厉害的，还是不要互吹了。”寸伊摇头笑笑。 “这可不一样，你中间还请了假。”宋钱说到这还有些遗憾，“你要是没回去，估计金奖没问题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寸伊回了句。 她看了眼许玥的座位，上面空无一人。刚才一个老师把她叫了出去。寸伊低头看了眼许玥的排名，确实是排到了很后面。 “老师。”许玥看着面前的带队老师经过办公室，脚步还没停下。心里生疑，把脚步放缓。 -- 第67页 老师走了一截发现许玥没跟上，笑着回头对许玥说，“放心，这次不是是说你成绩。是有人想见你。” “老师，请问是谁找我？”许玥很肯定她的妈妈是不会来找她的。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还有谁会来找她。 “去了，你就知道了。”老师停住了脚步，等着许玥跟上，“放心，不会有事的。” 许玥也算了解这个老师，知道这人不会害她。想了想，还是跟着去了。 来到校长办公室，老师示意她进去。许玥推开虚掩着的门，没有想到里面坐着的是棠鼎华。 “棠叔叔。” “你认识我？”棠鼎华的表情有些复杂，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凭空多一个女儿。但想到陆家的那个儿子好像喜欢她，他心底也有些满意了。到底算是，瞌睡来了递个枕头。比棠闲那丫头争气多了。 “是的，上次棠闲过生日，我也去了的。”许玥语速放缓。就是在看到棠鼎华要过来，她才打算跳下水的。后来棠鼎华的反应也没让她失望，当众就给了棠闲一个耳光。后面还让棠闲搬出家反省。至于棠鼎华为什么对她没印象？许玥看着棠鼎华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端着架子，她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女儿当众丢他的脸，他气得怎么会有时间去管其他事。 “你也来了的。”棠鼎华脸上难得有了些尴尬，“你和小棠是朋友？” 许玥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就是一般同学。” “哦。”棠鼎华了然。 “棠叔叔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棠鼎华把一个文件袋推到许玥面前，“看看吧，以后就别再叫棠叔叔了。” “什么？”许玥困惑地看着棕色的文件袋。她伸出手打开，拿出一份亲子鉴定书…… “看到了吧。”许义瑶把一束白色的鲜花放到了一块墓碑前，盯着上面的黑白小像，“姐姐，你的外甥女也该回来了。” 这几天，春节放假，墓地倒没有多热闹。许义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差点没站稳。包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她想弯腰去捡，却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过去。 “喂？你醒醒……” 许义瑶彻底失去意识前，就只听到这一句。 棠闲看着倒在地上的许义瑶，眼底有些复杂。她看了眼墓碑上自己母亲的照片，许义瑶带来的鲜花还静静地躺在下面。 她记得所有人悄悄地把她的母亲葬在了一个地方，没有人告诉她。所有人都让许义瑶假装她妈妈还活着。如果不是几年前偷偷跟着许义瑶跑出来，她可能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的妈妈葬在哪。总是这样，一个骗局要用更大的骗局来套。却没有谁真正考虑过她的感受。 如果…… 棠闲心想，她看着完全昏迷的许义瑶……要怎么办？ 墓园里很安静，因为当初为了避嫌，这也离市里很远。棠闲也知道，为了继续维持她的表面身份，许义瑶肯定是一个人来的…… 寸伊在整理错题，一边戴着耳机听离线下载好的英语听力。教室里，每个人之间都隔着一个空位，给自己留出空间方便自习。对于寸伊来说，这种距离再好不过了。 教室里的信号屏蔽效果是最强的，寸伊有时候查英语单词都只能去英语角翻一下字典。毕竟，离线下载的单词包完全不能满足这种备考。 “嘟—嘟—对不起，您所……”棠闲挂了电话，叹了口气。她弯腰想把许义瑶拉起来，贴身戴着的小项链从衣领里露了出来。她看着那两片叶子，动作顿了顿。 “……算了。”棠闲松了手，低头打了个急救电话。 躺在地上的许义瑶的手指动了动。 棠闲在旁边守着。刚看到医护人员的身影，她就藏进了个角落，直到看到人都走了，她才跑了出来。 “妈妈。”棠闲拿起那束白色的花，手沿着那张照片勾勒着，“我想一直平平安安的了。” 她想起第一次找到这个地方时，她还对墓碑哭了好久，向妈妈保证自己要复仇什么的。 但现在，终究是不一样了。 “寸伊。出去逛逛？”宋钱从后排走了过来。 寸伊放下了笔，轻轻揉了下太阳穴。学习久了，总是有些昏沉了。她点了点头，“去操场透透气吧。” “OK。”宋钱咧嘴笑了下，“我本来也是想去操场来着。” 两人安静出了教室，几分钟就到了操场。 “你怎么一路上都在看手机？陈磊有消息？”寸伊问。 正捧着手机看信号强弱的宋钱连忙否认，“才不是……我就看看这有没有信号。” “哦？”寸伊戏谑一笑，“明天的考试结束后，我们就回去了。今天才来看信号？” “……就顺便的。”宋钱也说不下去了，低头一看，终于有了格信号，一下激动地差点说脏话，“……这真有！”操场上还有人，宋钱压低了声音，也掩饰不了他激动的心情。 “嗯。”寸伊看了下不远处的健身器材，“有是有，但不怎么强。”她第一次发现这个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会经常来这蹭信号，没想到忙都忙忘了。 “那我回个消息。”宋钱低头开始看微信。 寸伊也不打扰他，“那我去转转。” “嗯。” 才走了几步，寸伊抬头看着星空。今天的星空是格外得好看，而在这个地方看，星星零零散散地坠在天上，像连成了一张网，网住了个月亮。 -- 第68页 拿出手机，她打算照一张给棠闲。没想到看到一条几个小时前的消息。 【棠黛玉】：寸伊，如果我犯了错，你会离开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某次两人去旅游，住了间民宿。 一到晚上，棠闲就看到一只有半个手心那么大的蚊子在眼前飞来飞去。 “你别过来啊。”棠闲拿着花露水对它喷。 寸伊直接去扯了纸把蚊子罩住了，“我处理，你去睡。” “好。”棠闲钻进了被窝。 多年以后，棠闲在寸伊书房里发现了个蚊子标本，跟那只一模一样。 背后写了这样一句话：黛玉怕的话，阿姨要努力不怕。 底下还留了一小行字：我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蚊子！ 第三十八章 星河 医院里。 许义瑶缓缓地睁开眼睛，打量了下自己所处的环境，是在医院。 她记得自己是昏过去了？ “你醒了？” 一个护士正好过来看一下病人的情况，“有人发现你昏倒后立即联系我们，幸好发现的及时，这种突发性昏厥，如果没有得到及时就诊……” 后面的话，许义瑶没听了。等到护士走了，她在床边的柜子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但对面直接挂断了。她冷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把手机摔回了柜子上，许义瑶闭上眼回想她晕倒前的声音，越想越熟悉……就像棠闲那丫头的。 不可能？难道棠闲早就知道了吗？ 她皱了皱眉，按了下床头的呼叫器，又等来刚才那个护士。 “麻烦问下，我能见见那个帮我联系医院的人吗？” “这个啊？”护士也是有些奇怪的，“应该是个刚好路过的人吧，医生找到你的时候，你身边没有其他人。” “好的，谢谢……”许义瑶的脸色变得苍白，以前和棠闲相处的一些疑点开始冒了出来。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棠闲，那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寸姨：离开倒不至于，我可以陪你一起改正。】 棠闲刚下出租车，就收到了这条回复。关上车门，棠闲看了眼合上的车窗。上面映出的人缓缓地勾起了嘴角。她伸手摸自己的嘴角，一滴滚烫的泪落到了指尖。 出租车师傅顾不上这个乘客现在在想什么，一踩油门，在棠闲眼底很快缩成一个小小的影子。棠闲缓过神来，转身看着面前的别墅。棠家这个时候应该是没人在家的，她就只看得到门口的一个小灯亮着。 她记得她上一年级的第一天。妈妈因为和棠鼎华吵了一架，一个人跑到学校把她接走了。那是棠闲第一次看到妈妈哭。 她们是一起沿着公路走回来的，因为妈妈总是说伤心的时候散散步就好了。棠闲还记得，她妈妈怕黑，可路边的路灯越来越暗，妈妈拉她的手越来越用力，却在到家的时候突然松开。小棠闲抬头看到了家门口亮了一盏很亮很亮的灯，而她的父亲棠鼎华穿着一双棉拖站在门外，就好像在特意等她们回家…… 棠闲解开锁，踏了进去。 客厅里面黑了很多，棠闲回头看了看外面若隐若现的灯光。她曾经也认为她有个很好的家庭，她也曾以为自己的爸爸是很好的人。 棠闲深吸了口气，没打算开灯，直接摸黑上了楼，找到她妈妈的房间…… 寸伊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回复。直觉告诉她棠闲想做什么决定，而这个决定可能会影响很大。宋钱那边已经打起了电话，断断续续地聊了起来。寸伊看了眼信号，到处转了转，找到个勉强有两格信号的角落开始打电话。第一次没人接，她就打第二次。一个连着一个得打，但棠闲那边一次也没有接。 “……别让我知道这是故意不接。” “寸伊，你……”宋钱那边挂了电话，看到寸伊还没有走的意思，“现在你要回教室吗？” 寸伊摇摇头，“你先回去吧。”她向宋钱扬了下手里的手机，“我通上话再走。” “明天就大考了……”宋钱不知道有什么事不可以等明天再解决，但这也毕竟是寸伊自己的决定，他不好多说。看到寸伊又一次拨了电话，他指了下教室的方向，“那……我先回去了。作为朋友嘛，我也希望你别打到天亮，觉还是要睡的。” 寸伊侧头冲宋钱点点头，露出笑容，“放心，我就再打一会儿。” “好的。”宋钱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返回了。 “嘟—嘟—” 寸伊把拿着耳机的手垂到了身侧，低声喃喃了一句，“一天天的，有事就不接电话，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跟你学的。”手机里传来了棠闲的声音。 寸伊拿起放到了耳边，轻笑，“偷听的时候，就会接电话了？” “不是你打的电话吗？”棠闲笑了声，明明说话带着哭腔，笑声又让人觉得她是真得很开心。 “又哭了？”寸伊找了个单杠靠着，轻轻叹了句，“棠黛玉，你这是要把一生的泪还给谁啊……” “我难受，寸伊～”棠闲说得有些委屈。偌大的房间里，她捧着一大堆妈妈的旧物，慢慢滑坐到地上，地上冰冰凉凉的。或许是因为没有开空调，棠闲觉得有些冷，缩紧了娇小的肩膀。 -- 第69页 “发生什么了？我听着呢。”寸伊抬眼看了眼昏暗的操场，初春的夜风还带着冬日的寒意，她就像感觉不到一样。 “嗯……”棠闲擤了下鼻子。 “对了，还有你那短信，也一起说了吧。” “寸伊，你有没有觉得，你这语气，就像在让我汇报学习一样。”棠闲拿出一个小相册，里面贴得都是她很小的时候的照片。听着寸伊那头的呼吸声，她感觉自己好像有勇气可以把这些东西都仔细回忆一遍了。 “有吗？”寸伊挑眉，“那你慢慢说，想说什么，我都听。” “好啊，别嫌我啰嗦。” 棠闲翻到她满月的那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还穿着开裆裤的小女孩，手里捧着一个被她弄得五颜六色的调色盘。棠闲笑着指向小女孩还沾着颜料的手，仿佛电话对面的寸伊能看到似的，“伊伊，你抓过周吗？” “抓过吧，我不记得了。”寸伊确实记不清小时候的事了，送到福利院后如果还一直记得当初有家时的幸福，可能过得会更累。 “我抓过。我妈妈给我说过，我抓周的时候可皮了，把他们准备好的东西都抓了一遍。到了最后，抓着一盒颜料不撒手，把颜料挤得到处手。” “我妈妈说她当时怕我把衣服弄脏了，她还想哄我把颜料交出来。但我哭着不干，最后我爸爸拿了个调色盘给我。当时，就照了这张照片……” “挺好的。”寸伊想象得出来小棠闲的那副样子了，“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棠傻子。” “嗯？” 感觉到棠闲是还没有意识到，寸伊叹了声气。听到电话那头的叹气声，棠闲仿佛感觉到寸伊的热气就在耳边。 “现在是现代社会了。棠闲，我们可以视频通话。” 突然意识到什么的棠闲把刚才脑子里暧昧的画面甩开，“啊？我忘了，你看不见……” “嗯，是呀，我都快瞎了。只能想象你那张照片了。”寸伊弯了嘴角，“视频吧，趁着我这还有网。” “……哦。” 寸伊等了会，收到棠闲的视频邀请，点击接听。但下一秒，她调整了镜头，让摄像头看向天空。 “看到了吗？棠棠，你的星空。” “……”棠闲看着屏幕里浩瀚的星空，听到寸伊的那一句，心突然蹦得很高，蹦到戳到了她的哭穴。一瞬间，她的眼泪就一滴连着一滴滚了出来。 “棠棠？”寸伊想移动摄像头，却听到另一头压抑不住的哭声，手一僵。 “这就对了吧，伤心就是伤心。眼泪不要憋着。而且……” 寸伊抬头看了眼星光和中间的月亮，用一种平静又温柔到极致的声音继续说，“人类的祖先第一次抬头看到星空，估计也哭了吧。那可能是整个人类都在追寻探索的东西。这个宇宙又那么大，人又是那么渺小。星空越神秘，越浩瀚，真正看到它的人也是想哭的吧。棠黛玉，你现在还有以前所有的眼泪说不定就是还给整个星空的，现在它在为你发亮。你的妈妈，也一直在守护你。” “……寸伊。”棠闲稍稍平复了下，看着屏幕里还在一闪一闪的星星，“你是在哭吗？” “嗯，陪个傻子看星空，也被星星美哭了。” “你就不能让我多感动一会嘛～嗝～” “你继续讲刚才没讲完的吧，我看看小棠闲有多可爱。” “哦。” 这一晚上，两人聊得很久。聊到最后，寸伊的手机已经自动关机，幸好她提前跟棠闲打了招呼的。寸伊活动了下四肢，在冷风中待得久了，整个人都伸展不开。她缓了会，看着教学楼早就是人走楼空，打算直接回寝室。 毕竟是深夜了，寝室里安安静静的。寸伊轻手轻脚地简单去卫生间洗漱了下，好在卫生间的隔音效果比较好没有吵到其他人。她出洗手间才发现许玥的床铺上没有人，床边也没有许玥脱下来的鞋子。 许玥没回来？寸伊蹙眉。她想到了陆星然说的亲子鉴定那事，不会和这事有关吧。 听到赵倩翻了个身，寸伊收回了视线。 也只能明天探探情况了。 棠闲挂了电话，就抱着一大堆东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个时候，困意后知后觉地袭来，她压不过，连衣服都没换，歪着头睡了过去。梦里，她看到了一大片星空，她还见到了牛郎织女。她陪着织女在银河一边穿针，银河另一边的牛郎带了个助手。她一看，寸伊正笑眼盈盈地隔着银河望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未来露营—— 去草原看星空是棠闲早早就安排好了的。 结果两人刚搭好帐篷，就被突如其来的局部降雨淋成了落汤鸡。 棠闲，“……天气预报好像没准。” 寸伊无奈，“……还看星星吗？” 棠闲，“想看～” 寸伊当着棠闲的面把湿透的袖子拧干，“你看这是什么？” “？” “是你制定攻略时，我没在一旁看着。现在流出的悔恨的泪水。” “姓寸的！” …… 后来，两人还是枕着满草原的星空入睡的。 第三十九章 认回 考试开始前的前一分钟，许玥才赶到考场。监考的老师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责怪，只是让她快点签到。 -- 第70页 寸伊放下笔，仔细检查了下填写的考号等信息。等到确认无误时，她才向许玥那看过去。 许玥还在发呆看着桌面，铃声一打，寸伊才看见她拿起笔开始填写基本的信息。或许是感觉到目光，许玥扭头看见了寸伊，但她连一个笑容都没有，板着脸迅速转过头。 有些奇怪啊，寸伊心想。 到开始落笔答题时，寸伊也顾不得想太多，把所有精力投入到当中。听力部分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把动静放得很轻。寸伊听听力时，不喜欢盯着试卷，喜欢盯着某处发呆。许玥恰好在她的侧前方，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许玥答题的速度很快。看似是听一会涂一个答案，但寸伊看着自己的试卷皱了眉。她听得很清楚，这一段是没有出现任何答案的，但许玥答题了。这种怪异感贯穿了整个听力，寸伊分了些心思去观察许玥，自己反倒漏听了一些信息。她只好拿着二B铅笔随便涂了两个猜测下来的答案。 寸伊揉了揉手腕，她突然想起了书中这次竞赛的结果。她肯定现在的许玥拿到金奖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但是她真得拿到了，这会意味着什么呢？ “寸伊。”宋钱背上包就来找寸伊，“要我去帮你拿下行李不。” “不用了。”寸伊晃晃头，“我没多少东西，还不如我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那是真不用了，我好歹是男生，要被陈磊晓得了……”宋钱笑着摇头，“而且我东西也没多少了。刚来的时候，拿的有好多都是陈磊塞的零食，早被我分完了。” “嗯，那行，我先回去收拾一下。”寸伊余光注意到许玥打算离开，就像要故意避着她一样的，“哎，许玥，等我一下。你是要回去收拾东西吧。” “是。”许玥停住了脚步，身上就带了一个小笔盒。寸伊能看到她的手是紧张地攥着笔盒的。 “那我先去了。”寸伊向宋钱挥挥手，走到许玥那边，“走吧。” “这次考得不错吧。”寸伊走到许玥的身后，看到许玥听到这句话时身子明显一僵。在有些方面，许玥的演技还有待加强啊，她心想。 “……考得还行，都是复习过的题。”许玥笑着把被风吹到面前的一些碎发撩到耳后，侧头自然地看着寸伊，“你也是吧。肯定能考个不错的成绩。” “谁知道呢。”寸伊说，“哦，对了，昨天你没回寝室吗？” 许玥点了点头，“去认了亲。”说到这，她突然停下看着寸伊，“陆星然应该跟你说过吧。我昨天没回来就是因为这件事。” 寸伊没想到许玥这么大大方方地把事情告诉她。“所以……真得有那么巧吗？” “是啊，很巧，我和棠闲还有了血缘关系。”许玥微微一笑，“而且，我还该是她姐姐，大了她好几个月呢。” “……”寸伊看这许玥，“棠闲是不是知道了？你要回棠家吗？” “回啊！为什么不回？”许玥露出一个略显诡异的笑容，“她有爸有妈，过了那么多年大小姐的生活，我为什么不能回去？” “许玥，你不觉得你想得很天真吗？”原来的书中许玥真实身世到最后都没有揭开，即使真得没有了剧情的约束，寸伊也不会觉得许玥真能够直接被棠家认回。 “我想得很清楚。”许玥嘴角沉了下来，“当然，宣布给更多的人可能需要时间。” “但至少，我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了……” 许玥最后像是呢喃，没有等寸伊，自己加快步子回了寝室。 寸伊拿好行李就去和宋钱汇合，一起坐上了回去的专车。至于许玥，寸伊看到陆星然送她上了另一辆车。 “感觉这两人还是挺配的。”宋钱顺嘴评价。 “可能吧。”她现在怀疑陆星然在许玥那也只是个工具人。收回视线，寸伊低头戴上耳机隔绝外面的声音，给棠闲打了电话。 “喂～”棠闲困倦的声音顺着耳机线爬进耳朵，寸伊感觉心底就像趴了一窝缩小版的一毛。 “还睡着呢？我要回来了。” “要？那不就是还没回来吗？” “说的也是……你现在在哪？” “在我的家。” 寸伊听到那边像是在拉窗帘，想了想还是问了，“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 “许玥是你爸的女儿。” 棠闲拉窗帘的手一滞，“姓寸的，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次没有开玩笑。”寸伊宁愿让棠闲早一点知道，也不要等到棠家那群人告诉她这件事。耳机线不知道在手指缠绕了几圈，寸伊才等到那头的回应。 “哦。” “你要不要先回我家，小姨知道我回来，又做了不少吃的。” 另一边的棠闲看着窗外早就升起的太阳，眼底的光是幽暗的，“寸姨呀，我真不是小孩子。” “既然他们给我找了个姐妹，我还是该迎接一下的。”棠闲用手遮了下略显刺眼的阳光，继续道，“我不能一有什么事就躲到你家去啊～” “棠闲……”寸伊只是轻轻换了一声。 “你要认你生下来的女儿了？”许老爷子激动地咳了一阵。 许义瑶就看着自己的母亲贴心地拍着许老爷子的背。 “爸，你不要急，医生都说了，不要动怒。” “这是动不动怒的问题吗？！”徐老爷子直接一拐杖敲在许义瑶旁边的地板，“你看看，你生的是个什么东西！抢自己胞姐的丈夫，害死了自己的胞姐……现在？现在，她居然告诉我她还留着那个孩子，现在都要认回棠家了！你叫我……叫我把这张老脸往哪搁！啊？！我们许家几辈子人才养成的好名声，就要叫你们毁了啊……” -- 第71页 “这不是还没认回来吗？”许母耐着性子，瞪了许义瑶一眼，“棠家那小子也只是确认了他还有个女儿，不是还没传开吗？” “……”许义瑶保持沉默，反正她心里对这个女儿也没什么好感。无论棠鼎华会不会正式把许玥认回来，现在的情况已经可以让一些人不好受了。 “你的意思是？”许老爷子皱了皱眉头，“继续瞒着？” 许母点了点头。 “那你回去跟那小子招呼一声。自己干的混账事，别扯上我们许家。”许老爷子冷冷地对着许义瑶说，用的是一贯的下达命令的语气。 许义瑶不置可否，“你们是不是只会瞒。从前就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说什么许家的清誉，是不是都瞒天过海瞒下来的啊？” “混账！”许老爷子直接挥了一巴掌。许义瑶被打得偏过头去，眼底的恨意只増不减。 “爸，你别生气。”许母迟迟拉住许老爷子，侧头对还在发懵的许义瑶说，“你今天就回去吧，今天就不留饭了。” “……”许义瑶站起来，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任谁看了都说温婉。 “那我回去了。” 寸伊下车前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我这有许玥的把柄，如果有意合作，就到兰中的烧烤店见面。】 为什么有人会想用许玥的把柄和她合作？寸伊有些想不通。看到见面的地址，觉得这条短信发得有够草率。 “马上要到车站了啊！醒着的同学们，去把叫下还睡着的同学。等下回家好好睡一觉！”领队老师在前面提醒着。 寸伊熄灭手机屏幕，把手机揣进兜里。侧身推了下安静睡着的宋钱，“宋钱，准备下车了。” “唔？”宋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愣了会，“到了啊……” 寸伊看着汽车缓缓进站，马上就要停下了，“快醒醒吧。你想想怎么回去，我是打车回去了。” “……陈磊说来接我。”宋钱憨憨地笑了笑，倒有些陈磊平时的傻样。 “宋钱，宋班长。” “嗯？” 寸伊叹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说陈磊和你待久了会不会聪明点？” “啊？”宋钱没听明白。 寸伊笑而不语，没有直说宋钱染上了陈磊的傻气。 棠家。 棠鼎华难得回了一次家，坐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人给他端杯水。 “刘婶！”棠鼎华吼了一嗓，“给我磨杯咖啡。” “刘婶？！” “刘阿姨不在。只有白开水，喝吗？”棠闲在听到楼下的汽车声时就下了楼，刚听到棠鼎华在叫刘婶，她就顺便用个玻璃杯接了杯白开水过来。 “棠闲？”棠鼎华瞪大了眼睛，冷哼一声，“你还晓得回来。天天不知道在哪鬼混。” 棠闲看到棠鼎华喝了口水，才缓缓开口，“是啊，再不回来，都不知道家里又要多一个人了。” “你知道了？你消息还挺灵的。”棠鼎华没有注意到棠闲口里的“又”字，就算注意到了，以他的性格也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有了许玥的？我妈知道吗？”棠闲冷声质问。 “你是在质问我？”棠鼎华直接把杯子推到了地上，“我告诉你，她就是你妈生的！” “可她只比我大几个月。”棠闲仰头看着棠鼎华，“真得是你和我妈生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棠闲，“我不能一遇到事就躲到你家。” 寸伊，“真的？” 后来，寸伊把一把钥匙交到了棠闲手里。 棠闲，“？” 寸伊，“以后遇到事，就躲到我们家。不是我家，是我们家。” 棠闲感动到几欲哭泣。结果寸伊来了一句，“但是，家务和做饭要分下工。” 棠闲，“……” 最后，寸伊承包了所有的家务以及做饭。 她当时也只不过是不想看棠闲哭罢了。 第四十章 春天 “你翅膀硬了！”棠鼎华一巴掌打过来。 棠闲没有躲，伸手挡住了棠鼎华，“爸，你这是恼羞成怒吗？” 棠鼎华气得不轻，他没有想到棠闲现在会变成这样。 “你现在脾气也硬了哈！” “是啊。许玥和我不是一个妈吧。”棠闲微微往后退了点，毕竟棠鼎华要真动起手来，她的力量还是太小了。 “不是又怎么样，你们的爸都是我！”棠鼎华指了指自己，坐回了沙发，喘了口粗气朝棠闲挥挥手，“去，给我再倒杯水。” 棠闲冷笑，“我妈的死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棠鼎华一僵，有些惊恐地看着棠闲，“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这时候，有人在开门。棠闲和棠鼎华看过去，进来的正好是刚从许家回来的许义瑶。 “哟，都在家？”许义瑶笑着弯腰脱自己的高跟，“……怎么了？你们父女俩怎么不说话了？” “你来的正好。”棠鼎华指了指站在一边的棠闲，“她知道了。” 许义瑶的笑容不变，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反倒踏实了很多。她的视线和棠闲的相交，“你挺聪明的啊，姐姐肯定很高兴。”她走近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棠闲避开她探出来的手，瞪着许义瑶，“在你进棠家的第一天。” -- 第72页 “第一天？” “我的妈妈从来都不喜欢在手上戴东西。”棠闲说到这，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开始抽烟的棠鼎华，“除了婚戒。” “但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看见了手上的手表。后面的不像就更多了。” “你们其实，根本没把一个孩子放在心上吧。” 许义瑶垂头，突然笑出声来，“本来就是他们找我来当替身的，我想演就演，应付了外面的人不就行了。”她把手里拿着的包扔到了棠鼎华头上。 “你这个疯女人又在犯什么病！”棠鼎华被砸得站了起来，隐忍着怒意拽了拽自己的领带。 “你看，这就是男人。”许义瑶用一种无比平和的语调说。 “那你不是也要抢？”棠闲不傻，从小生活的环境让她也听说了不少荒诞可笑的事。双胞胎姐妹一前一后生下一个男人的孩子，里面的故事太狗血了。 “我抢？”许义瑶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用得着抢吗？” “棠闲，这是长辈的事。”棠鼎华硬了语气，凶相毕露。 长辈？ 棠闲苦笑，这就是长辈吗？她也对那上一辈的恩怨情仇没有什么兴趣了，因为本来活着的人已经走了。她的妈妈也回不来了。 “那好，我倒想问一问长辈，你们的孩子是打算什么时候进来呢？” “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许义瑶坐了下来，掸了掸裙摆上的灰尘，“我家那老头子说，这事不光彩，不用正式认回。” “随便安个身份，反正我们这几个人都知道了这茬事。别家知道不知道也没什么影响。” 棠鼎华急红了脸，“不行，这事至少要让陆家知道。” 寸伊刚回到家就被跑出来的谢星星抱住了。 “伊伊！” “停，星星，先别吊在我身上，让我缓缓。”寸伊哭笑不得，这种热情让她有了种回家的感觉。 “是的，谢星星，你先下来。伊伊要休息。”小姨笑着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几朵橘色的君子兰。 “小姨，这花？” “是在跟着教程学插花呢。”小姨把花递到寸伊鼻前，“你闻闻，是春天的味道。” 寸伊听着小姨这个形容有些无奈，顺从地轻嗅了下，“嗯，不错的。” 小姨离婚后，分到了这栋房子和谢星星的扶养权，每个月还有一笔客观的抚养费。寸伊觉得如果是她，每天清闲下来也是不错的。但小姨显然不是这样想。 “我还打算学了这个，再去报一些班学点其他的。”小姨把花别了下来，分别给寸伊和谢星星戴上，“要是棠棠在这，戴花一定好看。” 寸伊笑着应和，牵着谢星星跟着小姨进了屋。 屋里还是和寸伊走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在坐到沙发上时，寸伊发现以前做摆设的那个一尘不染的烟灰缸已经不在了。她侧头看着正耐心把弄花瓶里的花的小姨，就好像所谓的“姨夫”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 “为什么不回我？” 暗处的人看着自己的信息箱，始终没有新的短信进来。她发过去的短信，就像一条垃圾短信直接被收信人忽略了。 “不行的，我一定要让许玥得到惩罚。” “总是该有惩罚的，不是吗？我已经没什么害怕的了……” 寸伊又尝到了小姨的手艺，她真心实意地建议，“小姨，你如果有兴趣，可以试试当个美食主播，肯定有很多人喜欢。” “这块，你小姨没兴趣了。”小姨笑着吃了口饭，“如果不是要给你们几个做饭，你小姨早就不做了……哎？棠棠什么时候回来啊？” “很快吧。”寸伊低下头随意夹了片青菜到碗里，“她嘴馋着呢，肯定要跑回来找小姨你给她做吃的。” “小姐姐才不馋！”谢星星夹起一个鸡腿递给小姨，“妈妈吃这个，这个好吃。” “哟，星星今天知道心疼妈妈了？”小姨逗趣。 “那是，我要快点长大。”谢星星挺起了胸脯，“妈妈就可以更开心。” “你长大了，小姨还不一定开心，到时候吃得更多。”寸伊也夹起一个鸡腿放到谢星星的小碗里，“来，替你的小姐姐多吃点。” “伊伊！”谢星星双手叉腰，嘟起了嘴，“你不能打击星星的积极性。” 小姨在一旁哭笑不得，“你们两个消停点……” “我可没闹啊。”寸伊微微举起双手，手里的筷子还沾了一小粒米饭。她笑着侧头问谢星星，“你刚说的这些都是谁教的。”她可不觉得谢星星一个人能想到这么多。 “小姐姐教我的。”谢星星又做了个双手叉腰的动作，还把嘴撅得老高，“小姐姐还说这样很有气势。” “被你小姐姐骗了还多开心。”寸伊笑着摇头，想起棠闲那性子。也不知道她现在那边怎么样了？ 小姨满脸笑意，眼底闪着细碎的光。看着吵吵闹闹的寸伊和谢星星，她突然觉得真得是一身轻了，现在的生活很幸福了。 棠闲听到棠鼎华又在说他那套用女儿养公司的说辞。 “陆家知道了，许玥以后也算过了明路。我们棠家现在缺的多着呢。如果能傍上陆家，就算她不是我女儿，我也敢认回来！” “你这个不孝女，白白浪费了我给你提供了那么多资源。你要是争点气，我肯定不会让其他人进来。” -- 第73页 棠闲听着都笑了，她翻了个白眼，对着棠鼎华摊手，“行啊。我也早就不想当你的女儿了。” 她转身出门，蹲下来换鞋子。 “你只要走出这个门，你就别想回来了！”棠鼎华看了看四周，没有找到称手的东西。他侧头看着一直安静坐在沙发上看戏的许义瑶，怒气上头，直接拿着自己的公文包朝棠闲扔过去。好像这样，他的尊严就保住了。 “哼……”棠闲被砸了背，把痛哼忍了回去。她不想在这动手，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默不作声地换好鞋站了起来。 她拉开门，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路旁绿色的花丛已经冒出了不少小花。外面的春天都到了，棠家只会停留在这个寒冬了吧。 她挺直了背，没有管落在背上火辣辣的视线，刚走出门，就把门砰得一声摔上。 【开学的第一天下午两点，兰中烧烤店】 寸伊又收到了短信，她看了一下，这回是直接把时间和地点都订好了。好像确定她一定回去一样。 寸伊枕着胳膊躺在床上，穿着的睡袍是才晒好了，上面还有阳光的味道，这让寸伊的心情好了不少。她想了想，大概猜的到发短信的人是谁了。但是……她看着亮着的手机屏幕一点点熄灭。 她该不该去呢？ 看见月色一点点染上天空，寸伊下了床，一脚登上了小飘窗。她在身后摆了个靠垫，看着外面的风景，一点困意都没有。 下午棠闲打了电话给她，说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呢？她有时候真得希望棠闲可以想哭的时候就哭。 远处的灯映出一道娇小的人影，寸伊贴着窗户观察了下，突然从飘窗上跳了下来。手机跟着跌到了地上，止住了寸伊的脚步。 她弯腰捡起来，睡袍里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给这个晚上也添了份春意。 “棠闲。” 寸伊刚拨出去，电话就被接通了。 “伊伊～”棠闲抱紧了自己。现在她觉得有点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多套一件衣服，晚上的温度一降，她都想找个避风的地方赖一晚上。但她还是想见见寸伊，毕竟她都没来得及接她。 “你走到哪了？”寸伊有些心疼，“不知道打车吗？这么晚了，你别告诉我，你是一直走回来了。” “我就想走走，走过来见你。”棠闲看着面前的门有些委屈，“……你给我开门好不好，我没带钥匙～” 走到门后的寸伊挂下电话，拉开了门，弯腰抱住了站在外面的棠闲。 “傻子。” 棠闲感觉到耳边的热气，心跳漏了半拍。 她抬头看着寸伊的发丝。 她好像被春天抱住了，棠闲想。 作者有话要说：棠闲工作了几年就想搞创业。最开始那几个月，寸伊陪着她一起熬夜改方案。 寸伊，“现在忙成这样，你求什么啊？” 棠闲拉住了寸伊的手，“我突然觉得，我想当个霸总。” 寸伊，“然后呢？” 棠闲微微一笑，“养你。” 寸伊摸了摸棠闲的头，“你一直在养我啊，用爱养我啊。” 棠闲听着觉得感动，鸡皮疙瘩也掉了一地。 寸伊紧跟着说了一句，“你把自己累垮了，我挣的钱也没处花了。” 棠闲，“……” 后来，棠闲开了一家小猫咖，一毛成为其中一霸。 ps:高中剧情会很快结束，后面会有一段大学恋爱的剧情。嘿嘿～ 第四十一章 作弊 最后许玥还是没有被棠家正式承认。寸伊和棠闲两人宅了几天，棠闲偶尔会跟着小姨学一下插花的手艺，寸伊躺在房间里不怎么出门。 “伊伊最近在搞什么？怎么都不出门了。”小姨修掉一片花叶，向棠闲顺嘴提了句。 “可能是在训练营里呆累了吧。”棠闲嘻嘻一笑，学着小姨的样子剪掉一片多余的叶子。 “那也不能总闷着啊。”小姨有些小抱怨。 棠闲笑而不语，只是看了眼楼上。 楼上，寸伊的房里放着轻柔的慢音乐。寸伊盘坐在床上，腿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她正在梳理原小说的大纲。也就是这时候，她才发现。她的存在看似让书中的剧情变了很多，但那条主干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有些被干扰的剧情还会从其他事件中扭转，就像剧情在……愈合。 【看到请回复。你也不想让许玥好过，对不对！】 寸伊看到这条新消息，心情算不上太好。对面那个人近乎于疯狂，每隔几个小时就会给她发一条消息。寸伊有过拉黑对面的想法。但某种程度上，对面那人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呢？ 寸伊在笔记本电脑上重重地按下退格键，看着梳理了几天的脉络一下子被删除，她心底还算是平静了。 就算主剧情要走到最坏的一个结局，她也发现了一个可以钻的漏洞。 “喵呜～”一毛迈着猫步走了进来，用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寸伊。 “今天就不陪你闹了，傻猫。”寸伊拿起手机，还是回了对面。 【我去。】 开学那一天，也是竞赛成绩要出的那一天。 小姨把寸伊和棠闲一起送到学校后就开车回去了。寸伊则帮棠闲提了点东西先回了寝室。 “好潮啊。”跟在后面的棠闲忍不住感叹。 -- 第74页 “还是有好久没住人了，你把东西给我，我来收拾。”寸伊接过棠闲手里的东西。 “那我干什么？” “你看我收拾？”寸伊眼看棠闲对她翻了个白眼，笑着说，“算了，你去擦一下桌子这些。我衣柜最下层有不用的方巾。” “这还差不多。我现在吃你家的，住你家的，你再让我光明正大地偷懒，那我真的是可以赖着不走了。” 她巴不得棠闲赖着不走，寸伊浅笑，没有多言。 “何况……我又不真得是什么大小姐。”棠闲在寸伊的柜子面前蹲下，一边打开柜子找方巾，一边说，“你可别现在还以为我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的～～” 寸伊在另一头铺着床，听到棠闲的嘀嘀咕咕，“我可没这么说啊。咱们的棠棠可是洗过盘子的人。”只不过盘子损失严重。 “给！”棠闲把一条干净的方巾扔向寸伊，“你这是明褒暗贬。” 寸伊把方巾拿了起来，听到棠闲继续说，“你这就不怕我把桌子的腿给擦没了？” “没有，桌子的腿不用擦。你给桌面做个整容，削个骨什么的就够了。” 棠闲一听，就跑过来跟寸伊闹了起来。 两人打闹了一阵，才把宿舍收拾干净。 “竞赛成绩好像出来了！” 寸伊刚走进教室就听到这一句。 来的早的同学齐刷刷地看向寸伊，毕竟班上就她和宋钱去参加了比赛。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喜欢早到的宋钱现在连人影都没一个。 寸伊，“你们在哪看到的？” “我刚才去老赵办公室，看到她登了那个什么官网，你们的成绩真的出来了！”说话的同学一向是个喜欢炒气氛的人，说起自己的所见所闻时手舞足蹈。 “真的？”寸伊存疑，她记得官网公示名单还有几十分钟才出来。 “是的，我就瞥了一眼，没看到名字，寸伊你要不要去看看。” “你那么厉害，肯定成绩好。” “是的，你的英语那么好。” 寸伊笑了下，点了点头，“那我去看看。”说完没等其他同学继续表达对她如何寄予厚望，她先转身去了老赵的办公室。 棠闲没有回到教室，她和寸伊一分开就朝着和教学楼相反的方向去了。一个寒假过去了，学校外围的墙还是没増高，棠闲手一撑，轻轻一跃就到了校外。她看了眼身后，拍了拍手上的灰，慢慢朝某个网咖走去。 “还在打游戏？”棠闲进了个小包厢，对一个染了一头金发的女孩子说。 “没。”女孩嘴里嚼着泡泡糖，话落吹了一个泡泡出来。 “最近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棠闲找了个空着的电竞椅坐了下来。 “棠家的？多着呢。”女孩晃着二郎腿，点击鼠标切换了下电脑屏幕，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移动，一些关于棠家的数据出来了，“只从棠家最近公开的各种数据来看，快凉了。” 棠闲轻笑，对女孩轻声说了些什么。女孩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 “你来看竞赛结果？”班主任老赵把水杯的盖子合拢，示意寸伊看了下电脑屏幕，“现在还没出来。我刚才也就试着看了眼有个名单闪了一会儿。你好像分数挺高的，但很快名单就被撤了。我寻思着吧，可能是刚才公示的名单有点问题。” “谢谢赵老师了，我也就是听说结果快出来了。” “害，正常，哪个孩子不关心自己的成绩呢？”老赵拍拍寸伊的肩膀，“看你那个分数，应该银奖是有希望的。” “滴滴滴～”办公桌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老赵看了眼号码，疑惑地皱了皱眉，拿起听筒接了起来，“喂……” 寸伊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办公室窗台上的小多肉了。多肉水灵灵的，却青得染上了料峭的寒意。 “什么？” “好的，我马上去问问这事。麻烦先不要下定论，宋钱是个很好的孩子的，他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寸伊本来都快神游天外了，听到宋钱的名字一下收回了注意力。 好像出什么事了？ 老赵焦急地跟电话那头沟通了一阵，好一会儿才放下听筒。手揉了揉太阳穴，脸上的疲惫一览无余。 “老师，宋钱是出什么事了吗？”寸伊上前一步。 “有人举报他作弊……”老赵平复了下心情，“他是我看了几年的孩子，怎么会做那种事？！现在这些里面的人……”老赵欲言又止，脸上的怒气没有一点消退。 “老师……” “新的名单一会儿就出来，我去弄弄宋钱这事。这孩子肯定是听到风声了，今天还给我请病假……” 过了一会儿，寸伊借用了一个老师的电脑，查公示的名单。她看见许玥的名字醒目地出现在金奖那一栏。而她翻到名单底部也没有找到宋钱的名字。她记得宋钱备战时的各种憧憬还有最后几天的熬夜准备，突然觉得手脚冰凉，连鼠标都握不住了。 “宋钱好像作弊了？” “不会吧，班长成绩那么好，需要作弊吗？” “也有可能是一时鬼迷心窍吧……” “寸伊好像只得了个银奖。” “金奖是谁啊？” “一班的那个许玥。” “果然厉害啊……” 寸伊回到教室的时候，各种消息先她一步跑遍了整个教室。 -- 第75页 “现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寸伊站上讲台用力地拍讲桌。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她。 “寸伊，你什么意思？” “宋钱如果没作弊，为什么连优秀奖的名单里都没有他！”这种竞赛，一般来说参与了都会有奖的。优秀奖是排名以外同学的鼓励奖。 “你们跟宋钱做了那么久同学，你们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吗？！”寸伊有些生气，她不知道这个小说世界是怎么构造的。谣言总是传播得那么快，所有人又是说什么信什么，把这些事搅和得乌烟瘴气。 “人心隔肚皮啊……班长平时是挺好的，但万一压力大的话，一时想岔了也不是没可能……”某个同学抚了下眼镜，躲在自己的位置上反驳。 寸伊真希望这个时候陈磊在教室，可以把这群人骂清醒。 可是她环顾四周也没有瞧见陈磊。 “宋钱！你给我出来，别缩在里面。你给我把话讲清楚！”陈磊挥着拳头砸门，可里面就像是真得没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宋钱听到陈磊的砸门声，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沉默地看着桌上的银行卡，良久，他像明白了什么，把自己所有的试卷都拿了出来。 他想把这些撕掉，但想了想，还不如全部卖了废品，好歹还有点钱。 “我也是佩服我自己了。”现在还想着钱。他看着那张银行卡，想不通自己没想过钱的时候，却有人用钱来补偿他。补偿他什么？补偿他不够有钱有背景任意被人安排吗？他看着那台老旧的台式机上面的显示的名单。 是的，没有他。 可在前一份名单上，他明明是金奖的位置。他本来以为自己顺利地拿到了保送的机会，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场笑话。他什么都没有做，奖项被人顶了不说，还被挂上“作弊”的标签。 宋钱冷笑，走出房门把家门反锁，任由陈磊在外面拍门。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阵子，寸伊休假就去染了一头红发。 棠闲拉着她出去逛街，回头率是百分百的。 关键寸伊还酷喜欢穿休闲西装。站在一边等棠闲的时候就被一个穿着泡泡裙的女孩子搭讪了。 “小姐姐，缺女朋友吗？” 寸伊抬了一只眼看了下，“不缺。” “她有我就够了。”棠闲挤到两人中间，冒着一股子酸气。 “嗯，管一辈子的那种够。”寸伊轻笑，揽过棠闲的腰，不让她和那女孩挨太近。 后来回去，棠闲让寸伊剥了一晚上的瓜子，她吃瓜子仁…… 第四十二章 求助 “竞赛那事办好了？”棠鼎华仰躺在他的豪华座椅上，舒服地享受后面秘书的按摩。 “挺容易的，给了点钱。”进来的助理笑得很真诚，“毕竟这个竞赛里面有公司的投资，那边也没多拒绝。” “嗯。”棠鼎华闭上眼，仿佛看到自己把许玥包装得越来越好……他仿佛看到了一条洒满花瓣的路。他刚走上去，就听到了司仪说了什么。他看到许玥穿着婚纱走向陆家那小子，陆家的所有的人都乐开了花…… “不过……”助理又开口。 “什么？”棠鼎华的语气已经有点不大好了，“不要磨磨唧唧的。招你进来，不是让你卖关子的。” “也是小事。有个老师可能知道了点消息想把原名单提前发出去。但被阻止的很及时。现在许玥小姐是名副其实的金奖了。”助理脸上挂着笑，把对棠鼎华的鄙夷藏在心底。毕竟，连一场小小的竞赛，都要花钱废人情才能弄个金奖。那个所谓的千金小姐又能走多远呢？ “那是……至少保送稳了。”棠鼎华记得保送那学校也是数一数二的，把陆星然劝进去，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 “你刚说什么？”许玥有些不敢相信，她明明没有把所有的答案写下来。为什么她还是金奖？ “你是金奖啊！玥玥，你太棒了！” 听到张雅每说一个字，许玥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对了，你知道吗？理科班的那个宋钱好像是作弊了，被取消资格了？” “是……吗？”许玥起身的动作僵住了。她捏了捏桌面上的白纸，平滑的质感让她想起了见棠鼎华那天她拿到的亲子鉴定书。棠鼎华当时说什么来着？许玥无力地跌落到座位上。 “你是我的女儿，我可以让你变得更优秀！”棠鼎华当时说得斩钉截铁。但许玥没想到他说的优秀是在考试前让人把试卷答案偷偷拿给她。 这样的金奖有什么意思吗？ 许玥感受不到心底的喜悦。她不知道宋钱为什么会被说作弊，但她猜的到这多半与她有关。但她可以去说吗？现在获得金奖的人是她，被人指着骂的人是宋钱，如果她出去帮，她能脱身吗？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是她的错吗？许玥皱了皱眉。在这一刻，她对棠鼎华的厌恶达到顶点。 寸伊趁着下课时间，给陈磊打了电话。 “喂？”陈磊听起来很累。事实上，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就靠在宋钱家的门外。希望宋钱以为他走了，会出来看一眼，那时候他一定要抓着宋钱把事问清楚。 “宋钱那怎么样了？” “不开门啊！我去他妈的，怎么总有这些破事。他做错什么了吗！错的又不是他，他躲着是几个意思吗？！” -- 第76页 “陈磊！你先冷静下……” “我怎么冷静！我都舍不得欺负的人，一下被人泼了这么大盆脏水……他也不见我，也不接我电话，他是怎么想的？难道就要把这事认下来吗？！我……呜…” 寸伊听到陈磊的哭声也愣住了，她听到这个大男孩又哭又闹，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寸伊。” “你可以问问你爸吧。”寸伊无奈叹气，“这里面有操作的话，你爸那应该会知道一些。” 毕竟，那也是其中一个投资商。 “……对，对，刚急忘了。”陈磊随意用袖子擦干脸上的眼泪，立马挂了电话打给自己爸。 “喂。你这臭小子晓得给你爸打电话了？”陈为亿爽朗一笑，接过秘书端过来的咖啡。 “爸……”陈磊平复了哭腔，“你投资的那个竞赛里，我朋友被顶了名额还被诬赖作弊！” “什么？！”陈为亿的声音一沉，手里的咖啡差点洒了，“你不是在胡说吧。” “我没有。爸，你不知道吗？你能不能帮一下我朋友，他肯定不会作弊的呀……”陈磊把知道的情况都说了。 陈为亿叹了口气，他没有想到有人会在这种投资项目里明目张胆地动手脚。能干出这种事的，他看了玻璃墙外的另一栋公司大厦。 只有那个姓棠的了吧。 “你这小子，别哭了。你要相信你爸。你爸爸还是你爸爸，你朋友会没事的。”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下课，寸伊等到人潮散去，才慢慢出了教室向食堂走去。 “寸伊。”也刚好到食堂门口的杜欣叫住了寸伊。 “你一个人吃饭？”寸伊看了下杜欣的周围，没有看到林佳文。 “嗯……林佳文有点事。”杜欣侧过身子让出条路，“那个，班长不会有事吧。” 寸伊发现杜欣是真得变了很多，以前的时候对于这种消息她总是积极宣传的，可寸伊看到她在所有人猜测的时候保持沉默。寸伊对杜欣的态度也缓和了些。 “他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他是没有做这件事的。” “我……还是信的。”杜欣笑了下，“真相会出来的。” 寸伊点头，“要一起吃饭吗？” “好的。” 两人走到寸伊和棠闲吃饭的角落，这个时候，桌边还没有人。寸伊想了下，可能棠闲是还没下课。她拿出手机给棠闲发了条消息。 【我到食堂了，还是老位置。你下完课抓紧来。】 “你在跟棠闲发消息吗？” 寸伊抬起眉看了下杜欣，“嗯，她现在估计是还没下课。我们先去打饭吧。” “嗯嗯。” 寸伊迈腿朝打饭的窗口走去，随便打了一个青菜，又去拿了碗瘦肉粥。回到位置上，她掏出手机看了下，有棠闲回的消息。 棠黛玉：【马上了。我要吃土豆排骨。你先帮我刷一份吧！】 刚回完信息，棠闲才从墙头上跳了下来。她没有想到只是查了一下棠家的经营数据，还会听到那个关于宋钱的事。她没有想到棠鼎华好不容易投资几次教育还要做那么多手脚。一边抄近道往食堂走，一边想宋钱那事怎么解决。这次，只能说是棠鼎华太心急了，自以为可以用钱给许玥铺条捷径，也不想想这件事反转了会怎么样。 棠家的灭亡速度只会加快吧。 棠闲跳过一个小坑，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迈大了步子往食堂跑。看到食堂的轮廓时，她才放下速度慢慢调整呼吸，让人看不出自己是跑过来的。 “棠闲还没来吗？我刚才看到一个一班的朋友了。”杜欣吃着餐盘里的菜，刚才和不远处的一个人打了个招呼。 “可能是上厕所了。”寸伊望着一边给棠闲打好的土豆炖排骨还冒着热腾腾的热气，接着说，“她再晚一点来，这个土豆排骨的温度说不定刚刚好，现在还是太烫了。”想到棠闲那“猫舌头”，最怕烫的。现在跑过来，她只能看不能吃还更难受。 “是这样啊？”杜欣看着自己盘里的饭菜，现在吃在嘴里已经是不太热的了，“寸伊，你对棠闲真得挺好的。” “怎么了？林佳文对你不好吗？”寸伊问，她刚问完就看见杜欣没拿筷子的手蜷曲了一下。 “挺好的。” “嗯。但别耽误学习。” 两人本来也就是开学时交好了一阵，中间发生了些事，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聊的了。 过了几分钟，棠闲坐到了寸伊的旁边，朝杜欣点了点头，“嗨。” “嗯嗯。”杜欣微笑。 “你终于来了。”寸伊挪了下自己的餐盘，指了指旁边的那份土豆排骨，“现在温度刚刚好。你快坐下吃。” “嗯呢。”棠闲嘿嘿一笑，拿起一边的筷子就夹了块牛肉到寸伊碗里，“来，用牛肉聊表心意。” “你们班拖堂了？”寸伊接过牛肉就吃了。 “嗯，应该是吧。我跑出去逛了会，也不知道。”棠闲俯下头吃饭，头顶上翘起来的那根呆毛就像在小心翼翼地观察情况。 “你出去了？”寸伊看过去，对面的杜欣也下意识抬头看棠闲。 “嗯。”棠闲点头。 寸伊没有就着这件事追问下去，“你知道宋钱那事吗？” “这个我知道。”棠闲对着寸伊眨了眨眼，“而且，我可能知道的还比你多哦。” -- 第77页 “棠总？” 棠鼎华穿着睡袍，现在正在他某个小情人的家，如果不是看到这个电话是这个一向懂分寸的助理打来的。他早去忙正事了。 “说。” “竞赛那边好像要撤销对那个学生的作弊处理，看样子是要重算成绩。” “你说什么好像？那边怎么突然反悔了，拿了我那么多钱，是要翻脸不认人了？！”棠鼎华推开小情人的靠近，整个人都是烦躁无比。 “陈总那边的人来沟通了一下。” “陈总？陈为亿？他没事来插什么手！那群欺软怕硬的东西！我不管你怎么做，你都得把这事给我处理干净了。” “棠总，现在的情况……” “我不管你怎么处理那个被顶的人，许玥的名次一定得给我保住了。”他棠鼎华得到的东西，死都不会交出来。 “明白了，棠总。” 助理挂了电话，对这个上司厌恶到了极点。那个被顶的学生只能自认倒霉了。 作者有话要说：棠闲大学和寸伊不是一个专业。 每周，两人也只有一次在同一层楼上课。 棠闲，“我们当初要是报一个专业就好了。” 寸伊，“算了吧，那我们要吵架还不各种单词到处飞。” 棠闲，“谁让你跟我学外语了？我就不能跟你一起学经济吗？” 寸伊沉默半晌，“……我怕你毕不了业。” 棠闲土拨鼠式震惊。 内心os：好有道理，我竟无力反对。 第四十三章 李玲玲 寸伊和棠闲吃完午饭后各自回了自己的班级。她本来还想问问棠闲上午出学校干什么了，但最终还是想放到晚上再说。 “大家快集合！不要说话啦！”学习委员焦急地吼了一嗓子。陈磊和宋钱都请假了，班上的班长和体育委员一下都不在，她这个平时说话轻声细语的姑娘就只能先来组织下班级了。 “老师不是还没来吗？” “反正体育课又不干什么，集什么合？” “再等等嘛……” 学习委员急得挥手让大家快聚在一起，“大家配合一下工作嘛！早点集完合早点解散！” 几个人动了起来，一些人看到体育老师的身影互相催促了下。队伍才勉勉强强排好。 “你们班集合好了？队伍像个什么样子？”人高马大的体育老师一来看着这情况，不怎么满意。 “老师，今天体委请假了……”学习委员拿着陈磊的假条跟体育老师说明了下情况。 体育老师见学委也只是个女孩，没再就着这个问题多说，“行，我知道了。你先回队伍吧。” 学委点了头掩面回了队伍，刚好站在寸伊旁边。寸伊听到身边压抑的哭声，叹了口气，轻轻地拍拍学委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 下次集合她配合着管一下吧，寸伊想。 “稍息！” 体育老师声如洪钟，像一下把大家的精神头叫醒了。 “今天先说个事。” “你们快高三了，身体素质还是要跟上的。别以为，体育课真是给你们玩的。参加高考，身体健康才是前提，一个个的，都这么敷衍我的课，那下次就别来了！” 所有人都噤声保持沉默。 “现在说正事，学校又要举办运动会了。我们高三也有一些项目，希望大家都积极参加。这里面还有很多以班级为单位的集体项目，也希望你们班团结一点。不要像现在这个样子，集个合都那么费劲。” “我要说的话说完了。立正！”体育老师看了眼队伍，眼神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去自由活动吧。” 寸伊站在第二排，还能听见老师的叹气。等到开始自由活动，她就凭着记忆往那家烧烤店去了。 也许听进了些体育老师的话，她看着其他同学都先去操场或者羽毛球馆运动去了，往烧烤店去的她就显得另类了。 还好没有人注意她，寸伊想。 烧烤店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地好，这里扎堆扎堆地坐着穿着校服的兰中学生，从高一到高三都有。人群拥挤，寸伊没有在里面看到一个空位置。 她来早了？ 寸伊皱眉看了下时间，已经到了约定好的点了。 “说不定是没找到位置？”寸伊从店里退了出来，站在门口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 没一会，一条新短信出现了。 【往左走，有条小道，人少。】 抬起眉往那个方向看了下，寸伊发现人确实挺少的。但……她总觉得对面那人的精神状态好像不怎么稳定。 要过去吗？ “哗—” 一片去年的枯叶被一脚踩碎，发出最后一声脆响。寸伊看着脚底满是枯叶的这条路，不仅有腐烂的落叶还有一些垃圾，她有点犹豫要不要走过去。 【走过这条道。会有一个小铁门，推开铁门，在往右走会有条小巷。】 对方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导航，根本没有想过寸伊不来赴约的可能。 “疯了。”寸伊深吸一口气，踏脚走到头。既然来都来了，还是把事情弄清楚。 正如短信所说，寸伊找到了一个废弃了很久的铁门，上面锈迹斑斑，锁在上面的锁被轻轻一碰就落到地上。 找到那个所谓的巷子，寸伊看到一个瘦的可怕的女生背对着她。 -- 第78页 “你终于来了。”女孩转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李玲玲，你是想做什么？”寸伊看着这个女生，也就是那次天台坠楼事件的主谋。她记得这也算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孩，但现在李玲玲脸上说是鼻青脸肿一点也不为过。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李玲玲张开了双臂，像是在拥抱什么，“这是毁掉我的地方。” 寸伊看不出来这条巷子有什么特别，除了特别偏僻和安静。 “嗯。”她很适合当个倾听者，寸伊想。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许玥，我不会被堵在这里面，如果不是她只顾一个人逃跑，后面的事也不会发生……” “没有人报警，没有人把我送到医院，我一个人，一个人！”李玲玲笑得很凄厉，“流着血等到天亮，等到好不容易有力气了，一点点，爬出去，是爬出去的……” “哪怕她打一个电话也好……可她没有，你知道吗？我去找她问理由，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她说她怕这事闹大对我名声不好……是不是很贴心啊？可藏得住吗？我坏了个孽种，只能休学去打胎。我爸妈都说我是贱货，想把我贱卖给其中一个混混……” “你以为我为什么还能站在这吗？！啊！”李玲玲一下跪倒在地上，“求求你，你帮我把许玥约出来吧，你什么事都会没有的……” 寸伊愣住了，她没有想到李玲玲的目的会是这个。 “你可以用合法的手段。”她不可能也不会在知道李玲玲的状态后去把人约出来。 “合法？那她受的惩罚太少了。”李玲玲流着泪，“寸伊，求你了，现在李子同也进去了，我想报仇啊！” “你当初也是想报仇，让棠闲把人约出去，达到目的了吗？” 寸伊缓缓闭上眼，棠闲被所有人误会是推人者的场景还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 “李玲玲。报仇不该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很痛苦，但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报仇，而是怎样过得更好。李子同进去……也是为了你吧。” 李玲玲的身影一僵，刹那哭得更大声，“求求你！求你了……” “我不会帮你的。” “名单怎么又没了？”一个对竞赛感兴趣的同学想打开名单参考一下，结果发现那网站一抽，名单又没了。 “什么没了？”许玥刚好经过问了句。 “就玥姐你参加的那个竞赛啊？真的是奇怪。” “没了吗？”许玥僵在原地。 这是不是说明她顶替别人的事要被爆出来了？如果是那样，她该怎么在这个学校待下去。她有错吗？这个结果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玥姐，你怎么了？正好我这到阅读题没想明白，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不了。我还有事。”许玥连忙拒绝，回到自己的座位里拿了手机就跑了出去。 “哎？玥姐，马上上课了……怎么这么急啊？” “喂？” “棠叔叔……” “叫什么叔叔，我是你爸。” “……”许玥忍了忍，“爸。” “有事吗？” “那个竞赛，你做的事是不是要暴露了。” “怎么可能？你放心，无论花多少钱，我都给你把金奖保住了。” “这不是金奖的事，我也不需要……” “这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你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哎……” “对了，你没事多找找陆星然，学习还是玩什么的，你们年轻人开心就好，我挺开放的。” “我没有……” “嘟嘟—嘟—” 许玥咬了咬嘴唇，把手机直接扔到了地上，“我是个工具吗？棠鼎华，你太自以为是了吧。” 寸伊跟李玲玲分开后，没有直接回学校。她在外面的街走了圈，看到有个老人在卖糖画。一群刚放学的小孩子围了一圈。 寸伊也就小时候看到过这种工艺，没想到在这也能见到。她走过去，看着上面的转盘。 “爷爷，多少钱一次啊？” 老人忙着在忙着画个形状，一手拿勺一手拿铲，很快炉子上出现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五块。” “我来两次。”寸伊笑着付了钱，旁边光看不买的小孩子给她让出个转转盘的位置。 “谢谢啊，小朋友。”寸伊用手指一拨，只见那指针转了几下，指到一个简简单单的圆。 “啊？没有转到龙。” “转到鸟也好啊。” “好可惜。” 寸伊还没说什么，几个孩子先替她感到不值得了。 “姐姐，姐姐，我们帮你转吧。” “对啊，姐姐让我们试试吧。” 看着这些小萝卜头，寸伊无奈，“我只有一次了哦，你们谁帮我转啊？” 几个小朋友估计也是认识的，互相看了眼。 “我们可以剪刀石头布。” “好啊，你们赢了的那个帮我转吧。” 最后一个胖胖的男孩子胜了，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指头用力转了下指针。小指针飞快地转了几圈，最后在大家期待的眼中指向了个小萝卜。 “啊？” “萝卜挺好的。”寸伊笑着让老人给她再做个胡萝卜。这个胡萝卜形状的，刚好可以给棠闲吃，寸伊想。 -- 第79页 后面的小朋友看到寸伊拿着糖走后，也打算回家了。没想到老人却让他们等等，让他们都转了一次得到对应形状的糖。 “爷爷你真好！” “娃娃们，这个是刚才那个姐姐请你们的。” “姐姐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多年以后，重回故地。寸伊没有找到那个做糖画的老人。 棠闲，“时间过的好快啊。” 寸伊，“是啊，不知道那个老人和那些孩子怎么样了。” 棠闲，“……要不我给你做？” 寸伊怀疑地看着棠闲，“你是想换新厨房了吗？” 棠闲，“……” 后来，棠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了个糖画。 寸伊看着盘子里的空心小糖圈，“这是？” 棠闲，“戒指。” PS：最近忙着赶作业啊，大丑猫努力保持更新。 第四十四章 时间大法 “新的结果出来了吗？” 宋钱紧张地坐着一边根本不敢往那台旧式电脑的屏幕看。 “还在更新。”陈磊看着屏幕上一直旋转的圈，心里也很紧张。 他不知道自己老爸会怎么解决这件事。事情的结果是怎样？他也没有几分把握。但看着宋钱，他就算再没底气也不会表现出来。 “好……麻烦叔叔了。” 宋钱埋着头，他的爸妈经常在外地工作，估计还在赶来的路上。希望他们回来之前，结果不会太糟糕。 “不会的。这事我爸本来也算是责任人。” 陈磊摸了摸宋钱的头，“宋小班长，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会澄清的。” “嗯。”宋钱偷偷把头埋的更深，在裤子上把眼泪蹭干净。 陈磊看破不说破，他转头看着屏幕，眼前的画面突然一变，一份名单出现了。 同一时间，一直刷新网页的许玥也第一时间看到了名单。金奖后面的名字还是她的，不知道棠鼎华是怎么保住的。她视线往下看，在银奖那一列看到了宋钱的名字。在名单的末尾还附了一则澄清。 这是怎么回事？ “澄清出来了。”陈磊点着鼠标，第一次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宋钱抬起了头。 “不过，你的名字在银奖那列，金奖……还是许玥。”陈磊对他老爸的实力还是相信的，最后这个结果可能是一种双方妥协的结果了。 虽然……还是有遗憾。 他一手揽过宋钱，“事情算是解决了。” “嗯……我后面，会不会有人被顶替了啊。” “这个放心，银奖比最开始多了个名额，你没有伤害到其他人。” “……谢谢。” 陈磊的下巴枕着宋钱软乎乎的头发上，“过去了，没人会再骂你了。” “我还要把那笔钱还回去。” “还什么还，那是他们欠你的。” “不能拿。”宋钱摇头，“拿了，就好像我在做交易了。” 正规的比赛怎么能有这样的交易存在呢？ 棠闲看到最后的结果，没有多意外。所有人都以为棠鼎华只会用钱砸人，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这个父亲是多么会耍无赖。 “脸皮厚，吃的够。” “谁脸皮厚？”寸伊刚回寝室就听到这句话，心里还疑惑着。 “你呀。”棠闲伸出指头指了指寸伊，眼睛瞥到寸伊手里的糖画，“这个是……” “我转的。”寸伊把那个没有动过的“胡萝卜”递给了棠闲，“这个胡萝卜你肯定喜欢吃。” 棠闲笑嘻嘻地含住一边，感觉舌尖的甜意一路滑到了胃里，“好久没吃这个了。学校里没卖的吧。”她狡黠一笑，“你肯定出去了。” “是。”寸伊拍了拍棠闲的头，把嘴里剩余的糖咬碎，扭头将剩下的竹棍扔进了垃圾桶。做完这，才看着棠闲，“我还逃课了。” 她和李玲玲见了面后本来也只是想溜达一会的，没想到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脚步就停不下来。等她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一边的时候，小学都放学了。她索性也就逃个彻底。 “……一个人吗？”棠闲把手里的糖拿开，突然就觉得糖不香了。 “你以为呢？”寸伊夺过那个被棠闲咬过的糖，在另一边咬下一口。 “！”棠闲的脸控制不住，一下红了个彻底。 “我那块太小了。”寸伊忍不住解释。现在年龄还是太小了，她想。一切都没谱呢。 棠闲才回想起来寸伊刚才嘴里吃的那块，好像就是个单纯的小圆，“你那个也是转的？” “……总不能是送的。” 棠闲笑出声来，“姓寸的，你什么运气呀！” 寸伊的脸有点郁郁，“……破财消灾，这不，我刚才听到宋钱那事澄清了吗。” 棠闲笑声停了下来，“是的。” “澄清了，不过奖项没改……” “人生之事，不如意事常八九。”寸伊叹气。 “你怎么还哲学起来了，我这个学文科的都没像你这样。”棠闲关了屏幕，看着有点伤春悲秋趋势的寸伊。 寸伊放松下来，懒懒散散靠在椅背上，“现在这样，至少宋钱他们还有机会考同一所大学去。棠黛玉，我们能到一所大学吧？” “我觉得没问题。”棠闲吃着剩下的糖，“只要你不故意改志愿……” -- 第80页 “那你就别逃课了，给我好好学习去。”寸伊轻轻踢了脚棠闲的脚，“光说不练假把式。” “？”棠闲觉得嘴里的糖是真不香了。 “那边消息出来了？”许义瑶敷着面膜，手机设置的是外放。 “算是双方各退了一步。玥小姐的事没爆出去，那个被顶的人也得到了名次。” “哼。”许义瑶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新做的美甲上面正好有一朵枯萎的莲花，就像被什么腐蚀了一样，“那这个比赛还挺儿戏？” “是，连续几次名单变换，监管的人已经有察觉了。对这次竞赛的评估也在调整……” “也就是含金量不高了？”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她轻笑。就好像许玥不是她女儿，棠鼎华也不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一样。 “理论上是的。” “他真以为什么都可以包装出来吗？”许义瑶没兴趣听后面的话，直接切断了电话。安安静静地敷面膜。她现在不掺和进去，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了。 就像一场简简单单的意外，很多人都逐渐淡忘了这场竞赛的乌龙。宋钱在请了几天假后，还是正常回到了学校。看着同学对他送上迟来的祝福什么的，他表现得都是欣然接受。但心底已经开始有些疏远一些平日交好的朋友了。除去正常的行课，他基本都跟陈磊和寸伊待在一块儿。为了这事，棠闲也故意往宋钱面前凑了凑。接下来的一年左右的时间，他们算是成为了稳定的四人小分队。算是一个模范的学习互助小组了，可能就是三个理科生和一个文科组合，略有不协调…… “唉。”棠闲叹气。 今天，寸伊没有出去，和棠闲一起留在寝室复习。 “你叹什么气？”寸伊把心思从一套理综真题上移开，“有题不会做？” “不是。”棠闲又叹了口气，这一次比前一次叹得还大声，就像是故意在引寸伊发问。 “有话直说，棠黛玉。你上次测验退步了。”说到这个，寸伊就来气。现在高三，基本是周周考。没想到在这种强度的训练下，棠闲都能忘涂考号，数学那一科直接作废。 “那也没办法呀。”棠闲摊手，“姓寸的，你知道你现在特像谁吗？” “谁？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寸伊算是摸清了点规律，她每次说这些管教的话，棠闲都会把她往阿姨那辈扯。 “你猜猜嘛～～”棠闲直接把寸伊手里的笔夺走。 “棠闲！”寸伊加重了语气。 “你要凶我了吗？”棠闲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人的时候，就像是头从森林里刚跳出来的小鹿。 “……我没有。” 寸伊放软了语气。 “你就像新来的宿管阿姨。” 兰中前不久才换了批管理的人员，也招了一些生活老师进来。其中有一个估计是真心把每个学生都当成了自家孩子，遇到一个，都要嘱托半天。大家也都感觉到了她的温暖，但面对她的絮絮叨叨还是有些累的。 “……”寸伊深深地看了眼棠闲，想着该怎么不凶地给她一点教训。 “寸姨？” “哦，那宿管阿姨凶过你吗？” “没有。” “那我刚才也没凶你。” “……你还真应了？” “不说这个了你刚才叹什么气？不想写作业了？” 寸伊和棠闲相处了这么久，也算是见识到她是多不喜欢学习了。每次作业都要拖到快要交的时候才写，如果不是她答应棠闲每天给她带早饭回来，估计棠闲的作业会一个字都不动。 “我刚才在想，我为什么没和你学理科。” 棠闲曲着手指弹了弹桌上的笔，“我要是学理科，不会的题都可以找你教。你们说的那些话题，我也不会听不懂。你们可以一起商量着做题，我只能自己去书上翻答案……” 寸伊看了下棠闲，没想到她会把这个放在心上。这段时间，学校自发组织了个竞赛培养班，她和陈磊、宋钱都报名参加了。因为有很多题需要一起探讨，他们经常是待在竞赛的那个教室里。棠闲就一个人呆了段时间。 “你确定，你的脑子学得好这些。” 寸伊捏了捏棠闲的小耳朵，看着上面有一点点泛红就立刻收回手。 “姓寸的！” “不要想这些了。我们的竞赛已经忙过了，以后你寸阿姨好好陪你自习，陪到你考上大学。” 而且，说不定陈磊早想拉着宋钱开小灶了。有些事，她还是看得明白的。 “你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棠闲揉了揉自己被捏的耳朵，恶狠狠地瞪了寸伊一眼，“你再捏，就捏大了！” “嗯？那就是大耳朵棠棠了，小姨一定喜欢。” 棠闲，“……” 许玥从走廊经过时，还能听到棠闲寝室里的打闹声。她抱紧怀里的书，加快脚步回了自己的寝室。 有些欢乐得不到，那她听都不想听。 作者有话要说：——大耳朵棠棠沙雕段子—— 棠棠的耳朵很大，左耳朵像大象的耳朵一样大，右耳朵像左耳朵一样大。 寸伊每天和棠棠散步，都要被她的耳朵扇几下。 逐渐进化下，寸伊成了大头寸伊。 “大头，大耳，下雨不愁。” ps:以上纯属小脑洞，一切与棠闲女士和寸伊女士无关。嘿嘿.JPG -- 第81页 最近学校的事挺多的，大丑猫又有那么一点点偷懒，大家见谅啊！丑猫会催自己码字的～～ 第四十五章 高考前夕 夏天越来越近，高考也近了，空气里都带着些烦躁。 寸伊毕竟以前经历过高考，没有太多的焦虑。而且也是学过的知识，答题是得心应手。但棠闲那边应该还是遇到问题了，她明显感觉到棠闲最近很烦躁。 “不吃了？” 寸伊看到棠闲把筷子放好，但桌上的餐盘基本没有动过。 “没胃口……” 棠闲喝了口冰冰凉凉的银耳汤，心里的焦躁少了不少。 “担心成绩？”寸伊问。 “……不是。”棠闲摇了摇头，张张嘴，什么都没说。 “那总不能是减肥吧。”寸伊撑着头，扫了眼棠闲盘里的菜，“不要浪费食物啊，棠黛玉。光盘行动，从我做起。” 棠闲扁嘴，拿起筷子慢吞吞地塞了口青菜到嘴里。 “最近是热了不少了。棠棠，你多吃几口，我请你吃冰淇淋。”寸伊用手扇扇风，好像外面的热气都跑了进来。 “谁稀罕。”棠闲又吃了片菜叶，一点饭也没动。寸伊早就发现了，棠闲只喜欢吃菜，和她刚好相反。 吃了饭，寸伊拉着棠闲去了小卖部。 “我想吃这个。”棠闲指了指冰柜里小桶装的雪糕。 “OK。”寸伊弯腰直接打开冰柜拿了两桶出来却被棠闲止住了，寸伊侧头看她，“？” “这一盒那么大，我吃不完。”棠闲把一盒雪糕从寸伊手里抽出来放回了冰柜。 “……”寸伊看着棠闲，笑了下，“真的？可能只有一个勺子。” “我又不嫌弃你。” “当初我记得谁还嫌弃过我。” 棠闲一噎，她弯腰把刚才放回去的雪糕又拿了回来，“那行，我自己吃一盒。” 寸伊慌忙把自己手里的雪糕放回去，“行了，行了，不逗你了。” 好不容易把人劝住，结账的时候，寸伊发现棠闲找阿姨多要了个勺子。 寸伊，“……” 现在这个阶段，老师都不怎么布置作业了。晚自习都留给大家自己复习。寸伊在一道题上死磕了很久，心情是越来越不好了。 “寸伊，你这是咋了？”宋钱侧头，他以为寸伊是遇到难题了。他直起身子看了下寸伊在做的那道题，还想着可以一起讨论下，没想到会是一道特别基础的实验题。 “唉。”寸伊叹气，她把写出来的过程又擦掉，“宋钱，陈磊决定好出国没？”这几天，陈磊和他爸闹得有些僵。陈为亿希望把自己的儿子送出国培养更大的视野。但陈磊一直在反对。 “……应该还是会出国吧。”宋钱提了下嘴角，“去开了眼界，再回国发展，可能更适合他。” “你不会舍不得他吗？”寸伊算是清楚，陈磊不想出国有一大部分原因是想和宋钱待在一起。 “怎么舍不得？那么傻的兄弟，我早嫌弃死了。”宋钱说完扭过身子看了一眼，确定陈磊不在座位上才转回来。 寸伊看破不说破，她笑眼盈盈地看着宋钱。 宋钱，“？” “你以为，我和他是那个关系？”宋钱瞪大了眼睛。 寸伊沉默。 “……”宋钱顿住了，“兄弟是可以陪一辈子的人吧？” 寸伊想了想，“也许吧。” 但两人彼此喜欢直到相爱，朋友这层关系可能就显得不太够了。人总是想贪心一点的。 “玥玥！你给我站住。”陆星然追上许玥，“你现在是连话都不愿意对我说了吗？” 许玥拿着这次统考的试卷，本来是想去找老师分析一下卷子的，现在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觉得现在和你说话都怪怪的。”许玥苦笑。棠鼎华每天只要一有空就给许玥打电哈提醒她和陆星然多交流。张口闭口就是“我们棠家需要你”，就好像把什么重大的使命托付个了她一样。 许玥对这种行为已经是非常厌倦了，感觉现在和陆星然说一句话都是在为棠家事业做贡献。多么荒谬可笑！ “棠家是又说什么了吗？无论棠家说什么，你都可以不管的。”陆星然非常不懂许玥现在的态度。 “我又为什么要听你的？”许玥反问陆星然。 陆星然哑口无言，“……” “我现在只想好好考一个大学，你懂吗？”许玥把卷子拍到了陆星然怀里，“其他事，以后再说。”她刚说完就扭头回教室。 她是想变得更好的，可那块“金牌”就像一座山压在她背上。周末她会回棠家住，她本来以为看到妈妈她会得到认可或者是安慰。可……什么都没有。许玥在许义瑶的眼里只看到了一片冷色和轻蔑。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我不是她女儿吗？”许玥呢喃，她看到过自己和棠闲的出生证明。她们只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所以她的妈妈只是她的妈妈。她也不想知道上一辈人发生了什么，她只想让她的妈妈愿意认认真真看她一眼。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的时候，寸伊正好算出最后的答案。她伸了个懒腰，看了眼窗外，树上长的绿叶一丛连着一丛，给夏夜增添了不少的色调。 “寸伊，我先走了。” 宋钱向寸伊挥了挥手，陈磊背着黑色的书包靠在门框上等着他。脸上的表情不算太好，对着寸伊勉强点了个头。 -- 第82页 “嗯。”寸伊点点头，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问，“陈磊是做好决定了吗？” 宋钱应了声，“他现在就该准备留学的事了。总不能一直拖着吧……我就先走了。” 寸伊看着宋钱跑出去拍了拍陈磊的肩，两个人一点点和夜色相融。 她把自己的包背好，走了一段走廊。快到一班门口的时候，她才发现一班还没有放。里面的学生都在埋头写着什么。 估计是有个临时测验，寸伊想。 “喵～” 楼下的花坛里传来猫叫，一声比一声叫得凄厉。寸伊看到教室里面有几个学生都被惊得抬起了头。 “写完的同学可以交了哈。早点回寝室，早点睡觉，影响到明天的早读。你们老班肯定要说我了。”教地理的老师在讲台面前笑着说。 话一落，寸伊就看见窗户的玻璃上映出棠闲站起来的身影。同时站起来的还有许玥。 “你们两个做得都挺快呀。”地理老师微笑，收了两人的试卷。 棠闲，“嗯。” 地理老师，“棠闲你的进步真得很大，加油！” 棠闲，“谢谢老师。” 许玥站在一边跟着点头。 两人是一起出的教室，都看到了依靠在栏杆往下看的寸伊。 “下课了？”寸伊感觉有人站在自己背后，猜到是棠闲。没想到扭头一看还看到了许玥。 “嗯。”棠闲笑着往前一蹦，朝寸伊更近了一步。 “行吧。”寸伊摸了下棠闲竖起来的呆毛，转头对许玥说，“许玥，你一个人回寝室吗？” “嗯。我先走了。”许玥浅笑，估计又是复习了一天，她显得很疲惫。 棠闲看着许玥离开的背影，突然意识到她和许玥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妹。 “她变了好多。” “嗯。”寸伊点头。这一年来，许玥似乎在有意摆脱以前树立给大家的温柔形象。她不知道，这算不算许玥自己选择的成长之路。 许玥一个人走着，她的手机早就没电了。人一忙起来，就容易忘事。手机已经有几天没充电，关机也是正常的。她只能自己摸黑走一段小道，没想到钥匙从包里掉了出来。 “这是对我的惩罚吗？” 许玥弯下腰想捡起钥匙，突然瞥见一小团黄色的光在地上一闪一闪的。她埋头看去，那是一只半死不活的萤火虫，尾部的“灯”像马上就会消失掉。 “可怜虫。”许玥嗤笑，也不知道在说谁。她把那只萤火虫捡起放到手心里，盯着它的光。蹲了不知多久，她看见那只萤火虫咽下最后一口气，手心里什么光都没有了。 “唉……” 作者有话要说：寸伊，“今天这么短？” 棠闲，“今天这么短！” 小透明，“唉(￣?￣)，丑猫最近满课。还要排小品～” 哭唧唧.JPG ps:我加油(=_=)！还有，大家阔以理性一点消费哦。嘿嘿～ 第四十六章 分道 很多人都认为高考是人生的一个关键点。就像是一海的鲤鱼等来了跃龙门的时候。寸伊觉得高考会影响一个人后面几年的状态，影响着一个人走什么样的路。这样的关键点很多的，即便是生活中的一个小选择也能影响很多的。 她希望每个人在这场考试上都如愿以偿，不给自己留遗憾。 她的“愿”是什么呢？ 寸伊看着陆续从考场出来的考生，视线从前到后，在里面寻找着棠闲。 “出来了！” “哎！放了放了！” “我看到我儿子了，臭小子，脸上咋笑都没一个！” “没笑才好哩！笑得越开心说明题越简单，那说不定粗心就丢分了。” “也说不定……儿子！儿子！”中年男人举着伞往人群里挤，朝自己儿子招手。 寸伊在一旁看得好笑，想着她参加高考的话，小姨说不定也是这个样子。可是她在参加一场数学竞赛获奖后选择了保送那条路。学校是她和棠闲约好的N大。 想到棠闲听到她被保送的消息比她还开心，甚至不小心碰掉了别人桌上的杯子，可怜巴巴地拖着她去买了个一模一样的赔礼道歉。寸伊就想笑。 “寸姨！” 寸伊转身，接住了朝她扑过来的棠闲。 “稳住。”寸伊站稳了，着伞的手动了下，让伞把两人都遮住，“站好了。” “不～我想靠会。”棠闲安静地靠着寸伊，过了一两分钟，她转头看了下考场，小声说，“我考完了。” “嗯。”寸伊从包里拿出个保温杯，里面是泡好的菊花茶，“喝点降降暑。” 棠闲没接，仰头看着寸伊，“伊伊，我看到N大在对我招手了。” “是呢。”寸伊笑着把杯子塞给棠闲，用空出来的手牵住棠闲，“走吧，棠小朋友，你也朝N大招招手。” “就这么走了？”棠闲停在原地，偏偏头，“寸伊，我要是考中了，有什么奖励吗？” 寸伊轻笑，把棠闲身上的背包接过来背上，一手撑伞，一手牵着棠闲小小的手，“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你说的哦。”棠闲把手从寸伊手心里抽出来然后又把手塞了回去。 寸伊微微抬手，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侧头看着棠闲。夏天的风穿过了蔚蓝的天，挤过炙热的空气，最后送来绿荫的一份凉意，兜起了两个人明而不宣的粉色心事。 -- 第83页 “我说话算话。” 寸伊郑重地晃了晃两人紧握的手。 许玥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停靠在人群之外的棠家派来的车。她慢吞吞走过去，在要靠近的时候看见了司机不耐烦地按喇叭，她只好加快脚步。 里面肯定是没人的吧。有谁会来接她吗？ 许玥暗自摇头，拉开车门，没想到自己的妈妈正坐在后座。 “妈……” 许义瑶换了根手指继续涂指甲，“进来吧，别丢人现眼了。” “……”许玥头往上仰了下，确定不会哭出来才坐了进去。 她听得到小刷子在指甲上刷着的声音，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几句话。连“考得怎么样”这样的问候也没有。明明她是她的女儿啊！ 许玥做得端端正正，连背上的包也没放下。 “你以前惹过事？”许义瑶吹了吹指甲盖，斜眼看了眼自己这便宜女儿。 “妈，我没有……”许玥心下一紧，她突然想起李玲玲那件事。 好歹是活了几十年的人，许义瑶哪能看不出许玥眼里的迟疑，她笑了下，“想起了？那个叫李玲玲的好像疯了。她那家人也不知道从哪听到的风言风语，现在赖上棠家了呢。” 李玲玲疯了？ 许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她后悔过，那天没有救下李玲玲。但是，她真得挺怕的。无论怎么去救她，事都会传出去。那样无论这件事是不是因为她，大家都会怪她。她太清楚舆论的力量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许玥同样怕李玲玲要报复她。现在，她疯了？ “疯了？” “是啊，疯了。”许义瑶抬起手看着涂好的指甲，酒红色的指甲油在上面散放着生动的光，就像血液在里面流动。 “你那爸把人送去郊区的疗养院了，给了她父母一点钱。你那便宜爹等着你回去算账呢。” 许玥身形一僵，挺直的背渐渐地有了弧度，“……妈，那你呢？” 许义瑶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许玥，冷哼，对驾驶座的司机说，“张伯，开快点。” 许玥沉默了，她捏紧了拳头，手指甲嵌在手心的肉里。 有水珠落在了车窗外模糊了外面的风景。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你会不会打伞啊，姓寸的！”棠闲仰头看着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伞盖。 “这不是打的好好的嘛。”寸伊不置可否。 棠闲指着寸伊被淋湿的肩膀，“你干脆到伞外面去给我算了。” “哎。”寸伊笑，“小雨罢了。”她看了眼手机看了下车软件上的车牌号，还是没有找到那辆车。 “车马上就到了。”寸伊轻轻捏了捏手里棠闲的手，就像在安抚。 “我看还早得很。”棠闲轻哼。 “小姨今天要忙公司那边的事，不然就方便多了。”寸伊叹气，这一年来，小姨从插花迷上种花，最后去看了家特别的花店。前阵子，才开了第二家，这几天一直在忙那边的事。 棠闲不轻不重地拍了寸伊的肩，“小姨也有自己的事好嘛，我们暑假去考驾照吧？” “行。”寸伊点头，看到有一辆车进入了视野，她以为是自己叫的那辆，结果不是。 一个有点高但偏瘦的女生淋着雨钻进了车，车门被她砰的一声摔上。 “林佳文！林佳文！” 寸伊看到撑着伞跑过来的杜欣，后知后觉意识到进车的那女生是林佳文。 “你的伞没拿！” 林佳文摇下车窗探出头把伞收了回去，眼神瞥到了在一边等车的寸伊和棠闲。 “一起吗？”林佳文的声音淡淡的，绝对算不上热络。 “啊，寸伊，棠闲，你们也等车啊？”杜欣这才看到了边上的两人。 寸伊点点头，拉着棠闲朝林佳文说，“麻烦了。”她看了眼杜欣，“你怎么回去？” “我家离这很近的，我妈还在那等着，我就先过去了。”杜欣微微抿了抿唇，对着她们三个准确地说主要是林佳文挥手，“你们注意安全。” “嗯。”林佳文点头，也把车门推开了，自己往里面坐了点。 寸伊让棠闲先进去，自己在外面把伞收了才坐了进去。 雨水顺着窗户的玻璃流下，许玥知道只要稍稍开一条窗缝，雨水就会飞进来，把她弄得更加狼狈。 “你跟陆家那小子处得怎么样？”许义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突然问。 “我们就是朋友。”许玥冷了脸色，她看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棠家的轮廓一点点出现。她知道，里面的棠鼎华一定还有话要说。 她突然觉得自己什么牵挂也没有了。不就一个小小的棠家吗？她看了眼坐得离自己有点远的亲生母亲。 没什么意思了，她想。 寸伊感觉棠闲一直往自己这边挤，心里也挺无奈。 “你冷啊？” 棠闲瞪了她一眼。 寸伊现在越来越喜欢棠闲炸毛的时候了，她压下棠闲脑袋上竖起的一撮呆毛，“坐好。” “估计是和我不熟。”林佳文开口，她示意寸伊看她和棠闲之间空出的两拳大的间隙。 棠闲，“……” 寸伊，“……” 寸伊轻咳了声，“她平时也这样。” -- 第84页 林佳文没说什么，只是自己往另一边挤了挤，她和棠闲之间的缝就更大了。 棠闲，“谢谢。”她坐直了身子，觉得自己反应也有点大了。 “没事。”林佳文看了看两人，“你们是邻居吗？”怎么会一起回去？后面的话林佳文没说，但寸伊在心底自动补上了。 “嗯，今天正好一起聚聚，毕竟高考结束了。” “你们感情挺好。”林佳文点头，跟司机说了自己家的地点，才发现她们三人真得是同路的，连目的地都是一个。 “是挺巧的。”寸伊揉了揉被棠闲抓了很久的手指，上面都有指甲印了。 “挺好的。”林佳文叹了口气。 两人到了别墅区外，雨已经停了。期间小姨给寸伊发过微信问了问情况，现在估计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那我们先走了。”寸伊拉着棠闲下车，朝林佳文挥手。 林佳文冷淡地点头算是回应。 她推开车门，拿起杜欣塞给她的伞，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杜欣她母亲的眼神。不是所有父母都是迟钝的，她看的很清楚，杜欣母亲的眼里藏着恶心和嫌弃，恐怕还有恐惧。 “嘟嘟—” 林佳文电话没有通，最后还是给杜欣发了条短信。 【我们分手吧。——林佳文】 她回头看着寸伊和棠闲牵着手的背影，说不羡慕是假的。 “祝你们幸福啊。” 好歹得让她看到成功的例子，相信这条路还可以继续走下去。她也不想让杜欣陪着她遭受那么多，到这结束刚好。 最多……杜欣被父母训一顿，她林佳文继续一个人，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暑假考驾照。 棠闲学了一个月左右就考过了，但寸伊直到暑假最后一天也没有考过。 棠闲恨铁不成钢，“姓寸的，你怎么就记不住呢，这要踩刹车你又踩错了。” 寸伊难得被训，没办法，上辈子她驾校也没过。 “我这回记住了。” 棠闲，“记住了？” 寸伊点头。 不一会，教练看到寸伊坐的那辆车伤痕累累。 教练，“我车？” 寸伊淡定地解开安全带，“它觉得刀疤脸更好看。” 教练、棠闲，“……” ps:以上纯属她们的故事，请勿模仿。文明驾驶，安全开车。 第四十七章 扬镳 兰中的高考分数快下来的时候，寸伊和棠闲是一起守在电脑前的。 寸伊坐在正面正对着屏幕，右手握着小巧的鼠标，左手被棠闲紧紧扒住。 “你估摸着多少分？”寸伊转头看着棠闲。 棠闲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她想了想，“当然不会低。” 寸伊不依不饶，“给个数呗。” 棠闲开口，“750？” 寸伊，“？” “再减个230吧。”棠闲接着说完。 寸伊听了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棠闲催着她看屏幕，“快看！快看！有变化了。” 手快过脑子，寸伊按着鼠标重新刷新了下网页，界面卡顿了一下，棠闲的各科分数出来了。 “618。”这个分数在文科算高的了，而且对于高一都没怎么学习的棠闲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寸伊心想。 “我可真厉害。”棠闲轻笑露出了她的一颗小虎牙，带着几分稚气。 寸伊望着那颗小虎牙出了神，还有两个多月，棠闲也18岁了。原来书中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那我上N大没问题了吧。”棠闲有点小得意，她把往年N大的招生录取分数线都记在了心里，不出意外，N大就是妥妥的。 “目前看是这样的。”寸伊松开鼠标，“但是……等我们一起收到N大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那个要求才作数。” “我也没想现在说。”棠闲弯了嘴角，“我要把我分数告诉小姨去！” 寸伊，“……”她看着棠闲旋身就往楼下跑，转身的时候，她的裙摆荡起一个欢快的弧度。 “滚！你们这群废物！我雇你们管理公司，你们就是这样管的！”棠鼎华把报告扔了一地，几个西装革履的人退了几步。 再优秀的管理人员也架不住你这个董事有事没事取走公司的流动资金，能让资金链坚持那么久已经是他们的能力优秀的证明了。作为助理的男人暗道。 “棠总，上个季度就有好几处资金链断了。现在这个局面已经是我们尽力控制了的。” “就这？就这？”棠鼎华不是太相信，他直接朝开口的人扔根拐杖。 上周他回家回得不是时候，楼梯上不知道被谁倒了杯水，他脚底一滑就一路摔到了底。气得他直接把陈婶给辞退了，自己去医院住了几天。现在顶着一脚的石膏在家里开会，没想到他看到的又是这样的数据。 “是。”助理垂头，看了眼腕表，“而且棠总，我的雇期也结束了。”他朝棠鼎华鞠躬，转身就朝大门走去。其他的人看着情况，也看得清棠家的情况。 “棠总，我觉得我的能力可能还不够。您可以试试找下其他人。” “棠总，这是我的辞呈……” …… “你们都反了天了！一个个目光短浅，马上陆家就会打投资。” 最后一个人连话也没说，跟在前面的人后面迈开了脚步。 -- 第85页 “你们这群废物！” “见风使舵的家伙！” 说完这句棠鼎华开始用他知道的最恶毒最下流的话咒骂。 许玥关着门都听得到底下的骂声，她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刚刚查出来的成绩——646，不出意外是文科第一了。想到大学，她想到棠鼎华反复说到的A大…… “成绩出了？”许义瑶看着门没关严就直接进来了，手上换了个翠绿的玉镯子。 “……”许玥身形一僵，“妈，你怎么都不敲门？” 许义瑶不置可否，双手环绕在胸前，“你想考A大？” 许玥皱眉，许义瑶这种无视她问题的行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就像她是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宠物。 “不。” “你想对着干？”许义瑶指了指楼下，“那老家伙要疯了。” “那又怎么样？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为什么不能做决定！你们从小到大管过我吗！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们就希望我这个女儿听你们的话！” “许义瑶，我恨你！你不配做母亲！我许玥是倒了八百辈子的霉，才有你一个妈！” “啪！” 许义瑶收回手捏了捏手腕，许玥捂着脸垂着头。 “许玥，你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利。”许义瑶一字一顿，低头看见许玥在无声地掉眼泪。 “许玥，我以前就教过你，眼泪要哭得有价值。你哭给我看是没用的。” 八九月的时候，大学生就开始陆陆续续地报道了。N大的录取通知书来得挺迟的，开学时间也是比其他学校要晚上一点。 “这信封真不错。”棠闲拿着录取通知书跑进了寸伊的房间。 寸伊含笑，“这下到了吧，你说说你的要求。我该想着答不答应了。” “什么叫想着答不答应，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棠闲抱着通知书从床上弹起来。 “先别说。”寸伊从书桌上拿了一把小刀递到棠闲面前，“你先自己拆开看看。” “有什么不一样吗？”棠闲口是心非地把刀接了过来，“我都看过你的了……”或许是因为批次的原因，寸伊的录取通知书前几天就到了。 “哇～”棠闲惊呼一声，拿出一个小册子，“里面有花的标本诶。” 寸伊接过一看，确实，每一页上都镶嵌了一种花的标本，总共十页。 “你没有。想要吗？”棠闲朝寸伊使眼色。 寸伊摆手，“先把你要求说了吧。”她们两个都等待了不少日子了，寸伊攥紧了手心。 “我想要一个在旅途上的成人礼。” “好。”寸伊的手松开了，只不过一会，里面都有一点细汗了。她抬头，棠闲还在没心没肺地看她的录取通知书。 寸伊最后还是和小姨商量了下。 “你们确定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小姨拿着本台历，在上面圈日子，“你看看，棠棠生日后没几天你们就要去学校报道了。” “那刚好呀。”寸伊指着被圈出来的报道时间，“那我和棠棠可以玩几天后直接去报道了。” “你们不要小姨我啦。”小姨把台历扣在桌上，用手指点了点寸伊的额头，“你们上大学，都不要小姨了？” “小姨，我们不是……” “成年礼多重要的一天啊，你们要到外面自己玩，小姨我连参加都不行？” “不，小姨……” “可怜了星星那小泼猴，平时跟你们玩的多好，也没机会……” “行行，行，小姨，我们一家一起去旅游吧。” “那还差不多。”小姨一下缓和了脸色，“锅里煮的银耳汤应该好了，我去看看。” 寸伊，“……”女人至老是少女。 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寸伊还是选了N市作为旅游的城市。N市作为一个历史底蕴深厚的城市，可以打卡游玩的地点挺多的。这对于她们来说是不错选择。 “这个攻略做的不错。你小姨正好看看你们俩未来要呆四年的城市。”小姨仔细扫了下寸伊做出的攻略，“你学经济，棠棠学外语，也不知道到时候你们离得近不近。” “这个……”寸伊一下站直了，“我想着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和棠闲在外面租间公寓。” “嗯。”小姨想了想，“你们怎么选择都可以，需要钱跟小姨说。” “暂时我的钱还是够用的。”寸伊心里默默算了下这段时间参加竞赛攒的奖金。而且她也做了些理财。 “嗯，那也要记得给自己留点。”小姨笑了笑。 “你觉得这个故事走向会是怎么样？”白蚁看着来找他的W局。 “这能怎么样？”W局嗤笑，“女配和女主都不在一所大学，男主都快成了透明板，那个穿书的人都要成为主角了。” “这个剧情还能怎么走？”W局反问。 “一切皆有可能。”白蚁垂头，“我们从来都不是这些小世界的上帝，剧情规则也不是。有人觉醒，那也是顺应了这个小世界的发展规律。” “你说的屁话还挺哲学哈？”W局双手环抱在胸前，穿着靴子的脚踢了下白蚁的办公桌，“别的我不问，我就问你，现在原女主崩成这样？她最后能有什么结局。” 白蚁沉默了半晌，“但她确实做了错事，即便寸伊这个外来者没有出现，也改变不了她之前做过的事。” -- 第86页 W局，“所以呢？” 白蚁，“后面要看她的选择了。同样，棠闲没把原本该做的坏事做下去，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W局眼里的光闪了闪，没有再说什么。 许玥拿到A大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心里对自己有了更多的厌弃。她憋着一股气不知道在何处发泄。 “玥玥，我收到A大的录取通知书了。”陆星然第一时间打了电话过来。 许玥冷漠地听着陆星然说话，低头看着两指夹着的那张薄薄的录取通知书。棠家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玥玥，你在听吗？” “……嗯。”许玥松开手，任录取通知书落在地上。外面的夕阳渐渐沉下，有几缕光照了进来。她伸出手，摊开手心。 怎样才能给棠家点教训呢？ 她这次，看到了手心浮现了个人名。 作者有话要说：旅途小日常： 寸伊四人去划船。 小姨要保持一个成熟女性的端庄，捡起一根竹篙缓缓地在水里搅。 棠闲老老实实的拿了个桨……拍水玩。 谢星星嫌弃船太慢，去船蓬里找了个葫芦瓢划水。 真划水人?寸伊，“……你们开心吗？”手下用力划桨。 小姨、棠闲、谢星星，“开心～” 第四十八章 女朋友 九月份，N市才落了阵小雨。寸伊拖着行李箱来到了自己的大学寝室。 四人一寝，床铺都是上床下桌，且有独立的卫浴。和网上了解的差不多，寸伊心想。 现在寝室里还没有来人，床铺都是空空荡荡的。寸伊去把寝室的窗户打开透透气，让空气里飘散的霉味散出去。 “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吧。” 她看着明净的天空，穿书好像是昨天的事，转眼间她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那么久了。她伸出手去，接住了一片飘落的叶子。叶子长的不算好看，上面有几个虫洞，边缘上还有点绿色，中间却是接近腐烂的黄色。 “你好，你也是111的吗？”111是寸伊这次的寝室号。 寸伊转头看到的是一个染了头金发的女孩子，个子不高，一米五左右。整个人懒懒散散的，像好久都没有睡觉。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嚼着口香糖。 看着像刚从初中跑出来的青春期少女，寸伊想。 “是。我是寸伊，来自S省的兰中。” “昂。”女孩敷衍地点了下头，手搭在自己双肩包的背带上说，“我，范轻乐。S省敏中。” 敏中？没想到是一个城市的。但敏中里面……寸伊看了眼范轻乐，很少有人能从敏中走出来。毕竟所有的好苗子基本都进了其他学校。 “要帮忙吗？”寸伊以为她的行李箱还在门外结果探头去看，门外什么都没有，“你就带了一个包？” “有问题吗？”范轻乐似乎有些不耐烦，她找了个最角落床铺把包放了上去，“人带着那么多东西，不累吗？” “但总该有些必需品吧。不然你晚上怎么睡？”寸伊含笑，就像在看一个装成大人的小朋友。 范轻乐投来一个“你怎么那么傻”的眼神。 寸伊还想听听她怎么说，结果听到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果然是棠闲那个傻子。 “喂？”寸伊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接电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有多灿烂。 “喂什么喂！姓寸的，你都不来帮我，我的被子套反了……”棠闲开始还气势汹汹，后面越说越委屈。这听得寸伊又心疼又想笑。 “套反了多好，先盖着。盖个几天，再重新套个面。多好，一个被套可以多管些时间。”寸伊身子后倾想靠着墙面，没有注意到上面还有个挂钩，结果靠上去就被戳得站直了。她看了眼斜对面的范轻乐在认真地敲她的键盘。估计是没有看到她刚才那副傻样。 “寸姨，你说得不到的是不是才是最好的？”棠闲问这句话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嗯？”寸伊轻扬语调，“才不是。” “那好，你的女朋友现在碰上了问题，你难道不来帮帮吗？”棠闲看着自己的被子，想到最后两人还是选择住寝室，现在多少有些后悔了。 “好的，我的女朋友。”寸伊放低了声音，无意识地带上了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温柔。 其实一直有注意这边情况的范轻乐抽了抽嘴角，干脆地带上自己的头式耳机。 眼不见心不烦，古人诚不欺人。 寸伊跟范轻乐打了声招呼，自己拿了钥匙出了门。 九月的N大已经有了不少秋意了，听说N大的雪景也很好看。想想自己在S省的几年，确实没有见过几场雪，四季也不是那么明显。 真好，她可以和棠闲尝试一个新鲜的四季。未来还有很多季节，她们要一起度过。 哦，不对，准确的说是她的女朋友棠闲。 寸伊在一棵古树面前停了下来，古树旁边被围了一圈不让人靠近。但一抬头，她就看到不少叶子像富有生机的蝴蝶飞了满天。 她向棠闲告白的那天，是有真的蝴蝶的。但就一只，也不知道是从哪钻出来的。 “寸伊，我成年了。”棠闲头上还带着一顶小皇冠，那是谢星星昨天送给棠闲的生日礼物。 “是的啊，成年了也才到我这儿。”寸伊揽住棠闲的肩，在自己的下巴那比了比。 -- 第87页 “……你毕竟比我老。”棠闲有些不甘，而且她本来打算说正事的。 “行吧行吧，许个生日愿望吧，我来帮你实现。”寸伊勾起嘴角，低头嗅了嗅刚从街边买的一束花。 “真的？不能反悔。”棠闲来了兴致，眼前一亮，突然看见一只蝴蝶飞了出来，“这个季节还有蝴蝶啊？” “你以为只有春天才见得到？”寸伊把花塞到棠闲的怀里，揽住棠闲的手往下移把棠闲勾进了自己的怀里。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棠闲看到花瓣被这动作整掉了几片，她一下子也紧张地忘了呼吸，只能呆呆地看着寸伊。 寸伊感觉得到自己的手心里已经有了层薄薄的细汗，只能一手抱着棠闲细细的腰，一手用手腕按着棠闲低头。 “其他季节也有蝴蝶的。我就不一样，我想四季都陪着你，以一个伴侣的身份。死后还能葬在一块的那种。你说，我可以吗？” 寸伊感觉怀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她的心七上八下。突然感觉一个柔软的东西，像果冻一样，又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猫的牙，咬着她下巴的肉。 “你咬我干什么？”寸伊松了气，抱着棠闲的手更用力了。 “嗯～”棠闲没有停动作。 寸伊头往后仰，让下巴脱离那磨人的折磨，再俯下头含住棠闲泛着诱人红色的嘴唇。一点点地把上面甜甜的口红吞进肚子里，一点点用力…… 直到棠闲的眼圈泛起魅人的红色，寸伊才松口。 “……可以。” 古树上还拴了红色的布条，很多人都相信这是一个可以保佑或者给人姻缘的地方。什么时候，她也该带那个连被子都套不好的家伙来看一看，也不知道现在这个还可不可以挂红条了。棠闲已经打了几个电话了，寸伊也赶紧提起脚步往外院宿舍楼那赶去了。 “你来晚了，我下单的新被子都做好了。”棠闲开门的时候冷哼了声。 “是吗？现在生产都这么快了？”寸伊笑着走了进去，看着棠闲那坨被子果然是最乱的，其他床铺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你好，你是棠闲的朋友吧？” “嗨，你好。” “你也是S省的吗？” 棠闲的室友显得很热情，寸伊笑着点头，“我和棠闲都是兰中的，都来自S省。” “那你们真好，以后回家都有伴。我都还不知道到时候怎么一个人回去。”一个在收拾自己衣柜的女生叹了口气。 “再等等说不定能碰到伴儿。”寸伊说，转头对棠闲说，“我先给你把被子弄了。在家也没见你这么笨。” 棠闲撇了撇嘴，“我觉得这个东西本来就不合理好嘛？为什么不能发明一个套被子的机器？” “人笨了，总在想神器。”寸伊点了点棠闲的额头，指了指棠闲一团糟的被子，“我先爬上去，你把被子递上来。” “嗯哼。”棠闲抱着被子乖乖站好。 “你们是一家的呀？”一个室友听到两人的话反应过来。 “嗯。我现在住在她家里。”棠闲笑着点头，也没多说。她其实很想说寸伊是她女朋友，但毕竟第一天才见到这些室友，还是先不说了。 “递被子。”寸伊从上铺弯身，棠闲马上举好被子。 棠闲的被套很单调，上面有几片枫叶。寸伊仔仔细细地把被套和棉絮的角相套，弄到最后一个角的时候发现了异样。 “我也想有这样的朋友。”一个室友向棠闲表示自己的羡慕。棠闲顺势跟她们聊了起来。 寸伊感觉棠闲聊得正欢，自己刚好低头仔细看那个角上缝着的东西，是个绣贴，上面她和棠闲的名字紧紧挨在一起。她默默把被套上的褶皱拍平，直起身来下床。 “你慢点。”棠闲停止了话头，紧紧盯着下床的寸伊。 “怕啥，我又没你那样粗心。”寸伊弯腰穿鞋，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后才拍拍手，站了起来。 “我粗心？” “不说这了，你那被子上的绣贴挺好看的，哪弄的？”寸伊眉眼含笑，看着棠闲红了耳垂。 “……这，随便买都有。”棠闲咬了咬唇。 “哦～”寸伊意味深长地点头，“被子弄完了，还有哪没弄好？” “还有衣柜。”棠闲指了指。 寸伊，“……” 另一座城市，A大正举行开学典礼。许玥安安静静地站在队伍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报的是历史专业。棠鼎华知道的时候，已成定局，志愿已经改不了了。 “你个逆女！”棠鼎华的这句话一直在许玥的脑海里反复播放。 “这是一个新的开始，到了大学，过往之事不可追，哪怕是荣耀还是遗憾，都过去了。古来万事东流水……”台上的新生代表还在发言。 许玥侧头，隔着人群望了眼经管院的位置。一个高高的男生站在最前面举着班牌，她知道那就是陆星然。 “现在的我们站在了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路口。未来怎么样，还掌握在我们手里……”台上的人讲得振奋人心。 许玥没有一点触动，她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陆星然”这三个字。感觉命运总是爱跟她开玩笑。 那么，新的开始就先让棠家倒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绣贴后续： 寸伊，“你那绣贴那买的？” -- 第88页 棠闲，“网上定制的，随便找家店弄的。” 寸伊不信，“真的？” 棠闲，“不然呢？” 寸伊指了指绣贴上那歪歪扭扭的字，“现在开店的门槛这么低了？这绣得这么有特色？” 棠闲，“看破不说破，我们还能手牵手一起走。” 寸伊笑出声来，“我回去也找那家店做一个。” 棠闲，“……” 第四十九章 剧情加速 N大旁边有条江，一到夜晚就非常热闹，有不少挂着彩灯的小船还悠哉悠哉地漂在江面上。 在这片热闹下，每个人都模糊了面容，寸伊和棠闲也不例外。 “你还吃得下？”寸伊手里拿着一把刚买的油纸伞，看着还美滋滋地吃糖葫芦的棠闲。 “喏，给你吃个。”棠闲停下脚步，把糖葫芦串伸到了寸伊的面前。 寸伊看着亮晶晶的裹着糖皮的山楂，还有棠闲那截白嫩的手腕，“傻子，吃了那么久，现在才想到我？” “刚才让你买两串，你自己不要的。”棠闲戏谑地看着寸伊。 “那吃一颗，我就够了。”寸伊低头含住一颗糖葫芦，眉眼一下舒展开来就像吃到了世间难得的美味。 “怎么样？”棠闲一直观察着寸伊的反应。估计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爱吃的食物。 “挺甜的，山楂都不酸了。”寸伊重新站直，空出来的手拍了拍棠闲扎的辫子，“少吃点，小心长蛀牙。” “哦。”棠闲把糖葫芦抽回来狠狠地咬了一口，“意思是你不喜欢吃了？不喜欢正好，以后没人跟我抢着吃。” “幼稚。”寸伊牵住棠闲的手，“去坐下船不？”她指了下前面的小码头，一艘小船正停靠在那儿。 “要……吧。”棠闲看了下倒映在江面的月光，“宿舍多久关门啊？” “十一点半。”寸伊低头看了看手机，“坐半个小时的船，我们赶得回去的。” 棠闲低着头没说话。 寸伊捏了捏棠闲的手，“去吗？去上上我的贼船。” “寸伊……” 棠闲抬眉看着江上来来往往的船只，“我觉得，我好像做了个梦。”她笑了笑，“我感觉我本来不能这么开心的。” 寸伊，“哪来的梦？现在我就站在这，以你伴侣的身份。这是事实，是这个世界在见证的。棠黛玉，这不是梦。” “那你真得好惨。”棠闲踮起脚尖在寸伊脸上啄了一下，“你怎么就上了我这条贼船啊？我的贼船只能上不能下。” 寸伊用手拂过棠闲刚才啄过的地方，眼里藏着装不下的柔情，“可能是你的船票太难得了。” “那我们去游船吧。” “你真决定这么做？” 陆星然扯了扯系紧了的领带，“许玥，你还是那个许玥吗？” “怎么不是了？” 许玥对着陆星然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我只是想回到以前没有棠家的生活，不行吗？” “那你为什么要找我？” 陆星然看着这个他喜欢了很久的人，渐渐觉得有些陌生了，“我确实瞧不上棠家做的那些事。但是我们家也不会无缘无故去弄垮一家公司。你知道一个公司倒了后，会有多少人受影响吗？棠叔人是不行，但是……” “难道你不知道他一直打着你们家的主意吗？”许玥反问，她是刚参加了个辩论赛才赶过来的，身上还带着一股锐气。 陆星然一噎，“……” “你又是真得喜欢我吗？”许玥向陆星然靠近，“你喜欢的是大方、善良、对谁都和善的许玥，你喜欢的是你脑海中一直以为的许玥，不是吗？” “你这什么意思？难道我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清楚吗？”陆星然有点恼羞成怒，“许玥，你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许玥摇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笑出声来。 陆星然呆呆地看着她边笑边蹲下，自己感觉后颈开始冒冷汗。 “合作吧。你们只赚不赔。”许玥抬起头，朝陆星然歪歪头，伸出了一只手。就像在做什么无声的协议。 陆星然，“……” 枝头的鸟用喙理了理自己的羽毛，突然展翅飞走了。 陆星然的手还是搭在了许玥的手上。 无论怎么进行，总有力量可以拨正要大变的剧情。 “这就有意思了。”W局翘起二郎腿，看着现在的剧情，“殊途同归呀。” “这不算什么殊途同归。”白蚁皱眉看着赖在自己位置上不走的人，“你该回自己的区域。” “哦？”W局翘起他的断眉，“这不是为了我们的公平吗，结局没出来，我总要看着才是。” “不是只有这能看。”言外之意，回你自己的地方去看。 “啧啧。”W局摊手，“你看看许玥这接下来的手段，她不该只局限于这个小世界。” “看热闹不嫌事大。”白蚁皱眉。 “如果我输了，还可以拿这人出去收拾收拾那几个暗界。活的下来就算她命大……” “我们从来不是上帝，你没有权利这样做。”白蚁站了起来，气势上已经压了W局一截，“他们是人，不只是角色。” “我有要做什么吗？他们不是一直都有选择吗？”虽然他暗中做了点手脚，只希望许玥不要让他失望。 -- 第89页 “你参加什么社团？”棠闲挽着寸伊，跟着她一直在各个社团招新摊位前转。 “学妹，来看看我们手工社吧，可以自己做很多东西的。” 手工社的摊点上摆了很多精巧的小手工艺品，略过用细塑料管编的可爱小摆件、纸折的各种花、陶泥做的小容器……寸伊和棠闲都第一眼看到了边上的那个普普通通的平安符。 “这个也是可以自己做的吗？”寸伊指了指那个平安符。 正想给寸伊发宣传单的女生点了点头，“是的，平安符很好做的。快加入我们社团吧，材料社团提供哦，自己做好的手工还可以带走哦。” “手工笨的也可以吗？”寸伊身旁的棠闲问。 “当然可以了，只要用心做出来的作品都是宝儿。”女生笑了笑，不想放过这两个高颜值的人加入自家社团，直接连笔带报名表递到棠闲怀里，“来吧，来吧，手工社欢迎你们！” 寸伊轻笑了下，棠闲侧头瞪了她一眼。 “你是得报个，免得回去到处糟蹋材料。” “姓寸的，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棠闲签下自己的名字后把报名表递给寸伊。 寸伊，“？” 棠闲，“你不得一起报一个，我缺少个助手。” 寸伊抚住额头低头笑出声，几秒后，“好的，棠大设计师，小的给你当助手。” 旁边看着这两人互动的女生也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 寸伊和棠闲跟着这女生聊了会，最后一人得了个小礼品，刚想离开。 “如果你们现在不忙的话，你可以帮我们一个忙吗？”一个穿着汉服的女生跑过来拦住了她们，“今天不是放假吗？你们有没有空帮手工社宣传宣传。” “宣传？”寸伊看向她手里拿着的宣传单。 “是的。” “去吗？”寸伊问棠闲。 棠闲想了下，“去呗。” 十几分钟后，寸伊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无奈。 “你确定我这样出去？” 镜子里的寸伊穿着的是一身黑色的汉服，有一根发带简单地把及肩的头发拢了拢，露出寸伊较为锋利的眉眼看。乍一看，也不知是男是女。 “挺帅气的，学妹，你考虑拍套写真吗？”刚才那个穿汉服的女生掩饰不了嘴角的笑意，一直在寸伊和棠闲身上打量。 “目前还没有这个想法。”寸伊弯了弯眉，镜里的人稍稍柔和了些。 “是挺帅的哈，寸姨。”棠闲倾斜过身子看着寸伊。寸伊怕她摔了，伸手扶住她的肩。 “那我呢？”棠闲睁着大眼睛，期待着寸伊的赞美。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怎么也不会在寸伊眼里差到哪去吧？ 寸伊仔细打量了下棠闲身上的红色上衣和白色的长裙，她也说不上具体的名字，但款式是很常见的。应该是这个社团统一去哪租的服装。 “嗯……”寸伊看着棠闲露在外面的雪白的胳膊，“短袖不大适合，你去看看有没有长袖的。” “啊？我不冷啊。”棠闲抱住寸伊的腰，“寸阿姨的养生课堂又要开课啦～” 寸伊看着那被红衣衬得雪白的肌肤，低头在棠闲耳边说了句话。 站在边上看两人情况的女生就看到棠闲的脸迅速烧红了起来，就像染上了胭脂。 最后，这女生只能一头雾水地看着棠闲去更衣室换了件白色的汉服。穿起来仙气飘飘，和寸伊站在一处，有种莫明的cp感。最重要的是，这次的衣服是遮过手腕的阔袖。 “……那，我们出去宣传吧。”一直旁观的女生试探地问了问。 “嗯。走吧，学姐等久了。”寸伊礼貌性的笑笑。 “没有没有，有学妹你们俩，我感觉今年社团可以招不少新伙伴进来。” “手工很有意思的，本来就会有很多人喜欢的。”棠闲晃了晃自己刚折的一架纸飞机。 被叫学姐的女生笑了。 “啧，这数据。”范轻乐敲了下键盘，感觉自己压根就不用掺合进来，“没意思啊。” 听到开门身，她立马切换屏幕，玩着刚才的游戏，对面的玩家不知道举报了多少次她挂线。 “轻乐？”寸伊开门看到范轻乐盘着腿还在打游戏，都有点佩服这个新室友了，“我这带了点饭回来。” 她看了下寝室，其他两个室友都是文静的性子，经常泡在图书馆。现在她们的床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估计现在还待在图书馆。 “谢了。”范轻乐也不客气拿着打包的饭菜吃起来。 “行，你慢慢吃。我玩会。”刚和棠闲约完会的寸伊爬上自己的床铺看了会新闻。 浏览器发来的消息太多了，她本来打算一键清空，却看到了排在最前面的一条顿住了。 【陆氏集团的扩张战略竟从棠家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寸姨的小日记： 棠丫头太白了，红色肯定是衬她的。 但那袖子实在太短了，棠黛玉还以为我是怕她冷。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一点。果然跟她说“我不喜欢吃太酸的东西。”她就理解了。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可惜了，总有一天我要带棠棠搬出去。她的室友人都挺好，但是……我可能有点小心眼了。 ps:希望某个消极怠工的作者能够好好写我和棠棠的故事，怎么能连着几天都不更呢？ -- 第90页 大丑猫累趴下了，“三次元事有点多，趁放假一定多更。唉，说多了都是泪。” 第五十章 同甘共苦 棠家这次受到的冲击不小。棠鼎华怎么也没想明白，有着许玥和陆家那小子的关系在，陆家还会打“自家人”。 “陆总，你们这……是不是有误会啊！” 棠鼎华在陆家公司等了好久才等到陆得鸣结束会议出来。一看到他身影，棠鼎华连忙迎了上去。 “误会？” 陆得鸣还没有说话，他身边的秘书先一步拦下棠鼎华，“棠总，有什么误会，也先预约再解决，陆总待会还有会。” 陆得鸣扫了一眼棠鼎华，勉强想起这人是谁。不过是个靠女人上位的人，搁以前，他才想不起这号人物。如果不是他儿子和那许玥纠缠得太近，他也注意不到这家公司。 “陆总啊，这事很急呀，再等我公司就没了！” 棠鼎华嚎了嗓子，想凑到陆得鸣面前去，哪知道被人挡得严严实实。 “我们以后还要做亲家的呀！都是一家人，怎么能窝里斗……” 棠鼎华急上头，就把许玥摆出来了，“你知道许玥吧，那是我女儿，我的亲生女儿，你儿子……” “张秘书，你去把这位先生放出去。” 陆得鸣不耐烦地转身就走，棠鼎华说的这些话让他黑了脸。身边跟着的几个助手也不多说，压根没把刚才听的话放进心里。 这年头，别说他真是陆总亲家，就算他是陆总亲兄弟，以陆总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照样都得赶出去。 “听到了吗，棠总，你还是先歇歇。我相信贵公司还有不少事等着你忙呢。”张秘书面上带笑，说出的话却像刀子扎在棠鼎华那可怜的自尊上面。 “你……你们迟早会后悔的。” “喂？”棠闲刚下课就听到电话响了，手里抱着书也没看是谁直接点了接听。 “你这个孽女，是不打算回来了吗！家里都乱成这样了，你是想连个电话都不接？” 棠鼎华面对女儿陡然硬气了不少，中途还打了个酒嗝。 看来喝得不少，棠闲想。 “你还有事吗？没有我就挂了。”她皱眉，早知道是棠鼎华的电话，她就不接了。下课的人太多，她往边上靠了靠。 “你什么意思！我生你养你，你现在就这个态度！去他的，你就是一白眼狼，棠闲，你就跟你妈一样……” “一样什么？” 棠闲轻笑一声，攥着手机的手用着力。她想到了那个元旦会，棠鼎华一身酒气跑过来提醒她多跟陆星然交流。甚至自作主张把她和陆星然骗到一个房间里，幸好，她从来不是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 也是那天，她在厕所隔间遇到了寸伊。 如果没有遇见寸伊，她可能已经在那天和棠鼎华一起做个了结了。 “一样什么？都是白眼狼！老子我不要男人的尊严，入赘进去，结果呢？你们都不把我当人看，瞧不起老子是吧。老子的孩子想姓啥就姓啥，公司想怎么开就怎么开。许家有钱？哼，那糟老头子也活不了多久……” 棠鼎华越说越来劲，棠闲根本不想再听，挂了电话，把号码拉进黑名单。 棠家的那边事得快点弄完了，棠闲心想。 “寸伊学妹。” 棠闲耳尖动了动，寸伊到了？ 她侧头看过去，一个比寸伊矮上一个头的女生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拦住寸伊说话。棠闲现在站的位置刚好是个拐角，寸伊没有看到她。 “露珊学姐。”寸伊点头，几天前她加了个校学生会，刘露珊比她大一届是她的部长。 “你怎么来外院了？找男朋友？”刘露珊想凑近点，但寸伊始终跟她保持着一段恰当的距离，这让她挑了挑眉。当初面试让寸伊过，也是看在她长相对自己胃口，没想到性格还挺冷。 “我对象在外院。” 寸伊目光移到教室那，已经没多少人了，棠闲怎么还没出来？ “啊，你才进来就有对象了，那得有多少人伤心啊。你对象是谁，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外院男生本来就不多，大一的刚来，哪些男生长得怎么样院内的女生差不多都知道。刘露珊不觉得里面有人看着能和寸伊搭对的。 “她对象是我。” 寸伊终于看到棠闲的身影了，今天的棠闲穿着白色的衬衫，下面配了条黑色的A字长裙。细细的腰肢上还搭了条深棕色的小皮带。整个人看着很精神。 “学姐好。”棠闲乖乖地朝刘露珊打了个招呼，转头面向寸伊就毫不客气了，“喏，帮我把书拿着。” “嗯，今天没背书包？”寸伊接过书，也就两三本的样子，不怎么重。 “那个坏了。”棠闲拉住寸伊的手。寸伊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棠闲一向很喜欢牵手这个动作。 刘露珊看到这露出了礼貌的微笑，“学妹好。你们这……” 棠闲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听到刘露珊开口，直接动了动手指和寸伊十指相扣了。 “……挺好的。我那边还有点事要忙，就先走了。”刘露珊算是明白了两人的关系，保持住微笑朝两人告辞。 “嗯，学姐慢走。” 寸伊缓缓开口，感觉到手心里棠闲不安分的爪子，算是明白了棠闲的小心思。 -- 第91页 等人终于走了，棠闲把手松了。 “怎么了？不牵了？” 寸伊问，嘴角扬了起来。 棠闲一抬头就看到这笑容。两人都不是那种特别迟钝的人，棠闲自然清楚寸伊在笑什么。 “你笑什么笑。跟学姐说话，都看不到我了？” “不是，那也就是见过几面的学姐，打个招呼。”寸伊低头用额头抵了抵棠闲的，两人的目光缠绕在一起，“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酸味？” “是，我吃醋了。你想怎么办嘛。” 棠闲红了脸，感觉到寸伊的呼吸环绕着自己，心跳得很快。 “不，我不是说这个。”寸伊直起身，“我说的是恋爱的酸臭味。” 也没等棠闲怼回来，她勾住棠闲的手，“走吧，你对象去带你吃点甜的，中和下口味，酸的吃多了不好。” “你晚上没课？”棠闲问。 “今天没有。”寸伊走了几步，才想起看到的新闻，“棠家的事你知道没？” “知道啊，不就是快破产了。”棠闲扁嘴，“我以后只能靠你养了～” “真靠我养啊？那我得再努力点。”寸伊叹了口气，“说认真的，如果你爸找你，你要记得你还有我。”她真得不知道棠鼎华能做出什么事。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棠鼎华本来也不算什么好人。 “我知道的。”棠闲点头，没有把刚才棠鼎华给她打电话的事给寸伊说。 许玥一下把笔记本电脑扣上，脑海里还是有那些画面。那个跟她同名同姓的人一辈子的画面，让她看得都羡慕。可这不是梦境，是那个未知名视频呈现出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许玥盯着自己的手心，最近那种获得提示的能力好像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她的电脑时不时会跳出一些视频。视频的主人公是她自己，从刚出生到老死。一开始她以为是谁做的恐吓视频，后来她发现那个视频只有她能看见。这件事多少让她这几天胡思乱想。她渐渐明白，冥冥之中，有人想以此利用她。 利用她可以做什么呢？ “总是要把水搅混点。水至清则无鱼，不搅点混水，哪有什么意思。”W局对着窗户举起高脚杯，红色的酒中倒映出窗外的一片黑暗。隐隐约约，有个黑色的漩涡在吸食周围的一切东西。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时空管理局的总基地就藏在这个宇宙深处，从这里衍生出无数的时空构成一个个的小世界。 “还是姓白的那的酒好喝。”W局喟叹，眼里都是冷色。 “这奶茶好喝吗？”寸伊看着棠闲哭着脸喝着的东西，“尽贪些小便宜。” “这不是第二杯半价嘛。”棠闲咽下嘴里的涩有，渐渐感觉到了回甘，“甜了甜了，开始甜了。寸伊你一定要尝，后面好喝多了。” “真的？”寸伊看了眼手里这杯橄榄青柠味的奶茶，看着金莹透亮的，一想到橄榄果，她就充满了抗拒。 “我骗你干嘛？”棠闲眨眼，当着寸伊的面又狠狠地吸了一口，“先苦后甜。” 寸伊看着棠闲扭成一团的小脸仿佛自己嘴里就含了几颗橄榄果。 “先苦后甜？” 寸伊看着这杯奶茶，就着吸管喝了一口，一粒软软的芋圆顺着吸管一起进入口中。一大股苦涩让寸伊险些没当场吐出来，看到棠闲一脸看笑话的样子，她忍了忍。等了会，一种甜味扩散开来，是不同于平常奶茶的甜。这种甜显得更真切。 “好喝吧。”棠闲挽住寸伊的胳膊，“没想到寸阿姨还怕苦。” “没办法，跟着你吃了太多糖。” 寸伊叹了口气，想了想把自己的奶茶递给棠闲。 棠闲，“？” “你喜欢喝，那把我的也喝了。”寸伊挑眉，“看我多喜欢你。” 棠闲哼了声，“我才不要。知道什么叫同甘共苦不？” “知道。” “那……”棠闲还没来得及说完自己的话，就被寸伊用唇封住了嘴。 “嗯，这样好像更甜一些。”寸伊直起身，揉了揉棠闲的头，“这才是同甘共苦，棠闲。” 棠闲抬头，恍惚间看到寸伊的眼里都是捏碎了的星光，很好看。 唯一的不好，可能就是看久了腿软，棠闲想。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室友～ 寸伊，“你一定要买那种厚点的床帘。” 棠闲，“？” 寸伊，“就算都是女的，你换衣服也注意下，我最近喝了不少醋。” 棠闲大笑，“姓寸的，你是喝了几两醋啊，醉成这样？” 寸伊不管，勾了勾棠闲的手指，“答应我。” 棠闲倚在寸伊怀里，“要不，我们搬出去住？” “我们是彼此的室友。”棠闲亲了亲寸伊的嘴角。 “嗯。”寸伊晃了晃棠闲的手指，“拉勾了，不能变。” 第五十一章 重启 寸伊这几天看新闻都能看到关于棠氏集团面临破产的新闻，但冥冥之中好像有根线一直吊着棠氏集团让它没有真正崩盘。 “有点奇怪呀。”寸伊收回目光，刚好看到室友范轻乐背着个电脑包出去，“轻乐，你出去呀？” “嗯。”范轻乐转过头，疑惑地看了眼寸伊，“……我不带饭。” “也没让你带饭。”寸伊哭笑不得，她这几天都是跟着棠闲去吃的。 -- 第92页 一张床的床帘里伸出个手，“等着哈，乐乐，给我带份鸡公煲呗！我才起……” “也就你这么能睡了。”寸伊站了起来，把那床帘拉上，“钱一然，要吃自己下床买去。” 钱一然，也是寸伊的室友。不同于寸伊和轻乐还有另一个已经退学复读的同学，她是寝室的活跃分子。平时做事咋咋呼呼？傻里傻气的，但对室友对朋友是真心实意、热情大方。也因此，才在学校待了几个月，讨厌她的人不少，喜欢她的人也不少。在寸伊看来，这是个很天真热情的姑娘。 “不要，我懒得下床啊。乐乐呀，不要见死不救啊！你忍心看到一条鲜花般的生命在你面前饿得枯萎吗？” “我晚上才回来。”范轻乐开口。寸伊看到她不自在地用手扶了下帽檐。相处了这么多天来，她也算是看清了范轻乐是个不怎么会拒绝人的，偏偏还要假装冷酷不近人情。就像一个非要扮酷的小孩子。 “你去图书馆？”寸伊问，她发现范轻乐经常往图书馆跑，但她去图书馆也没见到。 “嗯。”范轻乐拉了下背包的肩带，低眸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我就先走了。” “乐乐！乐乐呀！乐呀！你别走……” 眼看着范轻乐就要走了。寸伊拿起一边的书包，“等我，一起去。正好我要借几本书。” “寸姐呀，你出去什么时候回来啊！方便带饭吗？” “我也晚着呢。自己下来。”寸伊笑了下，直接跟着范轻乐出了门，把门一下关上。 门内的钱一然头顶着被子欲哭无泪。 门外。 “走啊。”寸伊看着范轻乐还愣着不动，心里的猜测已经对了一半。 “……嗯。”范轻乐理了理帽子，向前走了几步。寸伊就跟在她后面走了几步。 “……”范轻乐扭过头看了眼寸伊，眼底已经有了些不耐烦，“你知道我不想去图书馆？” 寸伊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 “没啊，我就打算去图书馆来着。” “……是吗？”范轻乐提了下背包带，对着寸伊的背影说，“那我们不同道。” 寸伊听到这才停了下脚步，“你是要去？” “挣外快。”范轻乐清冷的目光落在寸伊拿着电话的手上，“你电话响了。” 寸伊低头一看，好巧不巧，棠闲打来了个电话。她这边一接通，范轻乐连再见都没说朝着另一条路走了。 挺有个性的。就是不知道她和棠家的事有没有关系。也不怪寸伊疑神疑鬼，几次棠家股市出现波动的时候，范轻乐都在捯饬她的电脑。这依据说起来略有些可笑，可她有种直觉。至少，她感觉范轻乐是认识棠闲的。可她们两个表现得就像不认识一样，就有问题了。 “寸姨，图书馆，约么？” 寸伊感觉到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抬起手遮了下光，心里的一些猜测也得到落实了。 “约。”寸伊轻笑了下。 电话那头的棠闲听到笑声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那你先去找位置，我马上来。” “嗯。”寸伊顿了下，装不似经意地问了一句，“你现在不是该上思修吗？” “老师请假了。今天不上。”棠闲接了下去，“我那么早爬起来，到教室才看到通知的。” “那你快收拾，我先去了。”寸伊挂了电话，呼了口气。望着蓝得连一朵云都没有的天空，她竟然有些不安。 “为什么棠家还是没破产？不是说是一个小公司几天就能搞定吗？你看看你出的主意，你爸不可能一直把精力放在这上面的。”陆得鸣直接把报表扔到了陆星然的面前，“你现在也是个成年人了，和那个姓许的私底下玩玩就行，现在为了那丫头去搞棠家，还没搞下去。你说怎么办？” “爸。就客观来说，棠家确实是容易打垮的一家上市公司，我也不是拎不清的人。现在棠家一直剩着一口气，应该是背后有人在帮他。”陆星然看了眼报表，想到许玥最近都没来找他。表面上成了男女朋友，现在却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他冷笑了下，对着坐在沙发上的陆得鸣说，“我觉得这背后少不了许家的手笔。” “他那老丈人？”陆得鸣笑着摇了摇头，“你呀，还是太年轻，如果有许家的手笔，那棠家垮得更快。” “可是，棠氏集团不也算许家的一部分吗？” “该分的早分了。星然呀，你年龄还是太小了，阅历不够。”陆得鸣点了下烟灰缸。陆星然看到那点火星一点点熄灭，听到自己父亲接着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个家只要分了，那就是两家人了。他那个上门女婿把人家闺女拐跑了不说，还总觉得自己能成一番大事，怂恿着分家。” “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陆得鸣嗤笑。 “爸，那现在是怎么办？”陆星然皱了眉，他自然希望事情能够最快解决好。毕竟他已经为了许玥打乱最开始公司的布局了。 “怎么办？”陆得鸣没有多说，“你不用操心这个。最近去跟着薛经理学点东西。有时间就和那个丫头断了。一个对自己家业下狠手的人，可不适合你妻子的位置。” “爸……” “你出去吧，多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去。”陆得鸣朝陆星然挥挥手，从桌上拿了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 第93页 陆星然张了张口，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低头推门出去了。 图书馆的位置一直都不算太多，不是考试周的时候，也有不少准备考研的人沉浸在书山书海。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对于寸伊来说还是要费点功夫的。幸好她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一个要离开的学姐，不然找两张靠在一起的桌子需要花更多时间。 【你到哪了？是在和兔子赛跑吗？】 寸伊确认没有错字后点击发送，抬头看着木制的桌面，桌前放着一个复古的绿色台灯。她伸手去拉灯绳，一个夹在灯罩下的小纸条滚了下来。 草稿纸？寸伊疑惑，她把纸条打开，上面就只有一句话。 “不论你望得多远，仍然有无限的空间在外边，不论你数多久，仍然有无限的时间数不清。——惠特曼” 寸伊感觉眼前发黑，她好像看见了一个个黑色的漩涡在把她的视线、听觉、灵魂通通卷进了进去。 她是谁？ “叮—叮叮—” 床头柜上的闹钟闹腾得厉害，寸伊伸出手把它拍安静了。闭着眼等了一会，她才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 “好像做了个梦。”寸伊喃喃着，坐起身低头看了眼日期。 周三，还有班要上。她叹了口气，脑子里还裹着个看不清的梦。 “早知道不翻身了。”她记得好像是听谁说过，做完一个梦后如果翻了身，梦就会被忘掉。细想下，又不是听录音磁带，翻个面就不一样了？ 没在这件事上多耽搁，寸伊很快去收拾了下。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公司…… “规则的矫正？”白蚁看着突然回到自己时空的寸伊。 W局没有说话，“有些时候，世界自身的规则意识可强多了。”他意有所指地看着白蚁，“这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知道的，寸伊这个穿书者被遣返是迟早的事。” 白蚁蹙眉，看着另一个世界的故事线，所有的线都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恢复。它在抹去寸伊的存在。 一切又回归到了原点。 “这和穿越时空那概念一样。如果穿越到以前真得能改变后面要发生的事，那么穿越这件事本身就不再具有发生的条件。” “这是个悖论。白蚁，你一开始就不该存侥幸。” “是吗？这从来不是无解的命题，总有奇迹的。”白蚁看着故事线一点点回到原来的模样，他的心渐渐平静。 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说绝对。 至少，线上有几个点已经变了。 棠闲没有想到自己刚来到图书馆会看到那么可怕的一幕。 她嘴里的“寸伊”才喊出口，那个正在摆弄台灯的身影一下被火光吞噬。她僵在原地，感觉整个世界在摇晃。 是地震了吗？ 刚才那是幻觉吗？ 是她在做梦吗，为什么整个世界都在撕扯，桌子、车辆、树木、人都被撕成了碎片。棠闲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世界都被白色的羽毛充斥着。无边无际的羽毛把她都淹没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 “棠闲！你给我滚出去！” 棠闲被人泼了一身红酒，她睁眼就看到了唾沫横飞的棠鼎华。 这是怎么回事？ “等着，先给许玥道歉。” 许玥？ 棠闲惊疑地看过去，正好看到陆星然和他身后被护着的湿透了的许玥。 她重生了吗？棠闲想，那寸伊呢？ 作者有话要说：寸伊，“我一定会回来的！” 棠闲，“什么时候，现在就我一个了！” 寸伊，“很快的。”她阴恻恻地看了眼码字的我，“对吧？” “是的，是的。”我慌忙点头，五一要劳动，要勤奋码字。 第五十二章 不变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要把那个梦做完才醒来。寸伊看着电脑上的报表想。 “伊姐，那家零食公司的设计图发你邮箱了哈，你负责走一下后面的流程。” “嗯，好。”寸伊压根没看说话的那人，直接点着鼠标进了邮箱界面。这些操作对于她来说太平常不过了。 邮箱堆了不少未读消息，有不少垃圾邮件，寸伊一直没管过，向来都是找到自己要用的就关闭界面了。她快速浏览了几秒找到设计图，握着鼠标打算点击。没想到一个才从茶水间回来的人碰到了她桌子，手下一滑就点错了。 “棠闲想要辩解，棠鼎华没给她机会。眼看着棠闲要被赶出去，看了许久好戏的许玥从陆星然身后走了出来……” 这是小说？谁发到她邮箱里的？现在小说都可以邮箱推送了吗？寸伊皱起了眉，一方面是这个误点浪费了她时间，一方面是看到里面的名字有种莫明的熟悉感。 “伊姐，你怎么在看这本小说啊？”刘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寸伊的身后，手里还捧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她弯下腰，傲人的事业线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她瞥了眼寸伊的邮箱界面，就侧头看着寸伊了。 寸伊不喜欢刘巧这个人。说话总是巴不得贴到她耳朵上，让她浑身都不舒服。这次也是一样，刘巧像感觉不到她的嫌弃还想凑过来。寸伊往边上靠了下，没给刘巧一个眼神，“不小心点到了。” “我就说，伊姐怎么会看这种网络小说。不过……”刘巧话锋一转，“这本小说题材挺特别的。” -- 第94页 寸伊没理会她，直接点右上角想叉掉这个页面，页面关掉时，她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这本书的题材—gl。 “你还有事吗？”寸伊瞥了眼还不走的刘巧，“你的那部分忙完了。” “嗯，是呢。”刘巧像是接受不到寸伊冰冷的视线，“我看伊姐也快忙完了，城西那边新开了家西餐厅，一起去试试呗。” “……”寸伊静静打量了眼刘巧，“不了，我不爱西餐。” “那旁边也有家中餐馆。” “不了，我今天不想吃饭。” “巧姐啊，你找不到人，我可以呀。正好我男朋友要加班让我一个人吃饭呢。”另一张办公桌的小宋开口了。 “……好。正好多聊聊。”刘巧勉强扯出笑意，不满地瞪了眼寸伊。心底对她这副不解风情的性格是又爱又恨。 “棠叔叔，是我自己没看清路，不小心掉进去的。棠闲同学只不过刚好旁边。”许玥从陆星然身后站了出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棠闲发声。 “真的？那棠闲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清楚。”棠鼎华的怒气没有立刻减弱，许玥这解释反倒让他一身气无处出。 “……”棠闲不想说话，她看了眼许玥，对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许玥怎么会帮她说话，她和自己不是一向不对付吗？为什么和她记忆里不一样？ “既然这样，棠叔叔，这事就算了吧。毕竟今天也是棠闲的生日。”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陆星然开口解围。 “是啊，老棠，对孩子不要那么严。” “算了吧，和气生财。” …… 围观的人也跟着劝了起来，虽然他们更想看的是棠大小姐被赶出家门这样的节目。但该顺坡下驴的时候也不缺眼色。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棠闲，去带许同学换套衣服。”棠鼎华抹不开面子，只能缓和了脸色吩咐还愣着的棠闲。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寸伊还一个人待在办公室敲着键盘。周围的人早就下班了。 “见过想下班的，没见过这么积极加班的。”一个同事临走时阴阳怪气地吐槽了下。寸伊没放在心上，她现在只有疯狂工作才能不去想那个梦。 人做过的梦可多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寸伊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感觉那个梦很真实。越去想就越想知道那个梦到底是什么。 电脑屏幕上的光幽幽地泛着，寸伊突然收到了一封新的邮件。 她看了下表，还没到十二点，应该不是一些恐怖的故事。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寸伊点开了新的邮件。没有想到还是一本小说推荐——《跟女配做室友的那些年》，和上午那本一样的名字，就是内容变了。 “等人群都散了，许玥都没有再和棠闲说过一句话，安安静静地跟着陆星然走了出去。没想到，刚走到某个路口就遇到了棠闲……” “你是来道歉的？”陆星然挡在许玥面前，阻止棠闲靠近许玥。 “我为什么要道歉，刚才的事不都解释清楚了吗？” 棠闲走到一个合适的距离就停下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许玥，“我们可以聊一会吗？” “玥玥跟你没什么好聊的。”陆星然护着许玥就想走。 “别拉我，陆星然！”许玥自己停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陆星然看着许玥。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许玥朝棠闲走了过去，继续对陆星然说，“你就先回去吧。” “……有事给我打电话。”陆星然闷着声落下一句话跑了，毕竟许玥刚才那行为让他觉得自己多管闲事、落了面子。 许玥随意地点了点个头，让陆星然离开的脚步更快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许玥看着陆星然离开的方向对着走到身边的棠闲说。 “所以……”棠闲看着许玥，“你也重生了？” “不，这不是重生，是重启。”许玥冷冷地开口，看着眼中有些错愕的棠闲继续道，“你是想问寸伊的下落吗？有可能她会在上次的时间点出现，也有可能没有这个人。”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重启，什么叫没有这个人？”棠闲看着许玥，“你总不会跟我说我们是待在一场游戏里面。” “不是，但也差不多了……”许玥深深地看着棠闲。 棠闲这才发现她看不透许玥，好像一夜之间，许玥身上染上了不少暮气和肃杀。 小说只有这么一小部分，毕竟只算是某种宣传，不可能把所有的内容都放出来。寸伊想。但每次就只放个一两句，也确实让人摸不清头脑。她也没兴趣知道许玥在路口遇到棠闲会发生什么。 桌上的闹钟振动了几下，寸伊看了下时间，十一点了，该回去了。 公司附近的路灯安静地亮着，街上是没剩几个人了。 像寸伊这么晚还走在外面的人不多了。 她听到点嗡嗡的声音，抬头看到一只笨重的飞蛾在使劲撞路灯灯罩。 “有点蠢。”寸伊向来喜欢理性做事，对“飞蛾扑火”的这类事一向是不能理解的。 但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做过这样的事？寸伊晃了晃头，年纪大了，加班容易让人头昏。 一个人走回公寓，里面冷冷清清的。 她总归不是万家灯火的一员，形单影只的生活她早就习惯了。顺手从自己的小吧台那倒了一杯红酒。 -- 第95页 这酒的成色和棠黛玉的嘴差不多了。 寸伊拿着酒杯的动作顿住了。 “棠黛玉？”那是谁？她怎么会想到这个人？ ……可是好像很重要。寸伊扶额，不会是梦里发生的事吧？ “如果命运不能改变，那就用命运的规则来打败命运。”白蚁看着两个开始产生联系的小点，眼底藏着柔和的笑意。但这点笑意在看到另一些点的变化时，渐渐消失不见。 代表许玥的那个点是背离世界线最远的，而世界线就好像没有发现这一点，只专注去修理其他点，对许玥却视而不见。 有人在帮她？这是白蚁目前想到的唯一可能性。 他向W局所在的办公室看过去，里面没有任何能量波动，这意味着里面空无一人。 “走了？”白蚁想到许玥的那个点还有W局之前对许玥的关注。 他肯定插手了。 但白蚁没有想到这件事彻底结束后，W局会得到一个得力助手。 明明是初夏，天气已经燥热起来。寸伊戴上墨镜走出了公寓，看着头上的太阳。有那么一瞬间，真得想辞职不干了。反正她的存款已经够让她过好下半辈子了。 “喵～” 寸伊的脚步停了下来，没想到这附近还会有猫。以前听说有住户向物业反应野猫野狗太多。物业还花了不少时间把这周围的流浪动物抓进了流浪动物收养机构。 是不是哪家养的猫？ “喵～” 寸伊听着声音像是藏在草丛里，她跑到草丛来看了下，一只黑色的小猫跑了出来。见到她，猫也不怕人。 “胆子挺大呀。”寸伊轻笑，从斜挎包里翻出一小袋鸡胸肉。也不知道猫吃不吃这东西，寸伊打量着小猫的身上。乱糟糟的，猫毛上还打着不少的结。应该是流浪了有一段时间了。 “你跑这来，小心被抓走。”寸伊摸了摸猫头，小黑猫顺从地用头蹭了蹭寸伊的手心。这么快就亲近起人来是寸伊没有想到的，“干脆把你养着吧。反正我也就一个人过日子了。” “喵～”小黑猫好像明白了寸伊的意思，蹭得更开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寸伊，“该给猫取个什么名字呢？” 头顶上掉了一撮毛的小黑猫看着寸伊。等待一个好名字.JPG 寸伊，“那就叫五毛吧。” “比三毛还多两根头发，不算太秃。” “喵呜！”难听！ 寸伊摸了摸猫头，“再给你个小名，就叫小辣条了。” 五毛小辣条？猫抬头仿佛在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PS：寸伊目前看到的小说剧情是有限的，看到的主要是引号里面的内容。同一时间书中发生的事件，是独立的。简单的说，寸伊目前只看得到一个小引子。 第五十三章 日出 寸伊最近花了大部分心思在捡回来的猫的身上，反倒没有想起那个梦来。 早晨的时候，她整个人懒懒散散地在猫碗里倒了一定份量的猫粮。 “喵～” 五毛两只前爪在地毯上扒了扒伸了个懒腰，才凑了过来吃起猫粮。 “小辣条，你慢慢吃。我去上班了。”寸伊笑着揉了揉猫肚子，软软的，像坨有重量的棉花。 “喵呜～”猫吃着粮，完全不把寸伊放在眼里，寸伊看得好笑。 “砰。” 看到寸伊关上门走了出去，小辣条瞬间从猫碗里抬头，放大的眼瞳看着门外。 “喵呜～”又一只猫的叫声响了了起来。 小辣条警觉地弓起背，发出低吼。 这个时候，门的倒影里出现了一只又胖又圆的猫。 “喵呜。” “喵～” 两只猫嚎叫了半天也不知道交流了什么。最后，那只肥猫满意地舔了舔爪子，轻轻一跃，就消失在门里。 小辣条掉头继续吃自己的猫粮。就好像它们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 寸伊回来的时候只感觉今天的小辣条格外粘人。 “哟。”寸伊揉了揉猫头，“想我了啊。” “喵～”小辣条柔柔地叫了声，酥到人的心坎去。 “真棒，今天给你加餐。”寸伊下班后去超市买了点东西。她一惯不喜欢自己做饭吃，但今天坐在办公室听到小宋炫耀她男朋友给她做了什么爱心便当，寸伊就来了自己做饭的兴致。说不定以后遇上个人，自己也可以做点爱心便当。 小辣条看着寸伊从购物袋里拿出一袋又一袋加热即食的东西，晃了晃小脑袋。 “这种牛排放到微波炉加热一会就行。”寸伊看着手里的速热牛排，“应该味道还可以。” “喵呜～” 寸伊看向叫唤的小辣条，“你想吃？但今天不吃这个，我给你买了不少猫罐头，待会给你开个。” “喵～”小辣条跑到寸伊腿边蹭了蹭。 寸伊感觉到那种安心的猫呼噜声响了起来，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一毛，你再吃下去，是找不到对象的……”话刚出口，寸伊就愣住了。 脑海里晃过一个女生的影子，她手里抱着一只又大又肥的猫。 “寸姨，一毛又在小姨那吃了不少东西……”那个女孩好像在对她说。 勉强用手撑住桌子，寸伊才没有倒下去。地面有些晃或者说是她的头突然有些晕。视线所及都转动了起来，她难受地闭上眼，希望能缓一下情况。 -- 第96页 “喵～”小辣条突然跳了起来，刚拆了一半的牛排放在桌子边缘，它这一跳带着牛排摔到了地上。 “……”被这动静弄清醒的寸伊看着地上的猫。转动的东西一下都静止了。 她可能不只是做了个梦那样简单，寸伊想。 每个世界之间时间的算法是不一样的，流逝的情况是有差别。这点许玥是知道的，她冷漠地看着身边发生的在向书中描写的靠近，内心里已经有了打破世界线的计划。但棠闲显然不是。 “许玥！”棠闲喊了一声。 许玥不得不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 “你认识寸伊吗？你记得寸伊吗？寸伊还会出现吗？”棠闲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来，眼睛一直观察着对面的许玥。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知道？”许玥看着棠闲，很多年以前她是羡慕过棠闲的因此也做过不少的傻事来。但经历了那么多世界后，她发现她已经可以看淡了。 “你知道重启，至少知道的比我多了。”棠闲站的笔直，整个人投透着一种锐利。这可能是从来没有在寸伊面前出现过的，说不定这个世界里穿书者才是最简单的那个，许玥想。 柔和的阳光照进这条小巷。两个人都只有一侧身子照着光。许玥挪了挪步子，让阳光照不到她。 在棠闲都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许玥才动了动嘴皮。 “是啊，我也就只知道这点东西了。我记得寸伊，但她会不会出现，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也有可能是再也不会出现了……”许玥看着巷子深处堆着的杂物继续说，“你应该知道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现在第一学期都要过去了，她还没有出现……” “我可以等。”棠闲打断了许玥，“谢了。如果你想把棠家弄垮，我可以帮忙。” 许玥沉默着看着巷口，如果她可以选择的话。那就可以让她自己被投放的时间点再早一点，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救下李玲玲…… 寸伊想了许久，晚上躺在床上毫无睡意。闭上眼等待入睡，却怎么也没有真正睡着。她无奈地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心底竟然有一丝失望。 床头的小灯还泛着柔和的光，小辣条团在光下打着小呼噜。 “人不如猫。”寸伊叹了口气，下床打算去找点事做。兴许忙会工作可以睡得更快，寸伊这样想着，打开了电脑。 邮箱又多了不少邮件，寸伊本来想点开最上面那份报表，却想起了之前看过的推荐小说的邮件。 “看会小说，说不定比工作有用。”寸伊打开某个绿色的APP搜索“跟女配做室友的那些年”。刘巧说的没错，她闲来的时候是会看些小说打发时间的，但也仅仅是打发时间罢了。 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寸伊快速看了几章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本书讲的是女主许玥和女配棠闲的情感故事。寸伊看到描写两人相处的文字，心里就有一种酸涩。根本没有坚持几章，就不想看下去了。 这不是正常的反应。寸伊想到棠闲这个名字，脑中就自然地浮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好像这个名字就藏在她记忆的深处。 “棠闲。”寸伊动了动唇，舌尖抵着这个名字，心里就发着烫。 外面的天空沉寂无声，万家灯火早就没了踪影。 寸伊在桌前坐了一夜。 “你最近的表现已经被上级警告了。”白蚁对着一脸无所谓的W局说，“你的擅作主张完全背离了管理局建立的初衷。” “所以呢？”W局低头轻笑，“看来我这位置是坐不稳了？” “你什么时候把许玥纳入管理局系统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决定让多少个世界乱成了一锅粥！”坐在另一边的穿着白色西装烦人卷发女人开了口。 “也就几天时间。毕竟这是个人才，你们不是一向不放过这样的人才吗？”W局手指插了插自己的头发，理了下发型，“当然，你们要怎么罚，我也认了。到时候我还是可以爬上来的。不破不立……”说到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白蚁，“你可要坐好你那把椅子。” “那我也不废话了。”卷发女人站了起来，拿出一个能量拷，门外的几个警卫迅速进来围住W局。她直接把能量拷扔到W局怀里，对警卫说，“给他拷上。” “上面会怎么解决？”白蚁站到了两人的中间开口。 “他的职务暂且由我来监管。他估计要进入第九世界历练一下。”卷发女人看着白蚁，“希望你别步后尘。管理局缺人不代表没有规矩。” 白蚁接受到卷发女人警告的眼神轻轻一笑，“那许玥呢？” “目前看来，除掉她会带来更多的麻烦。我看过她执行任务的那几个世界，能力还行。现在也就先用着吧。”卷发女人看了眼世界线的变化，“现在就不用再去管那个世界了。” 棠氏集团的迅速灭亡是在不少人的意料之外的。许家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棠氏就宣布破产了。 “许玥！你个白眼狼，我们棠家招你惹你了！”棠鼎华飞沫横飞，使劲全身的力气想闯进婚礼现场。 “拦住他！”陆得鸣对安保人员吩咐，今天他为了儿子的婚礼特地穿了一身新的西装，还聘请了个高级造型师给他弄了个帅气的发型。现在怎么可能会让人去打搅婚礼。 “陆总啊！你不要被许玥那贱人骗了啊，她害了我们家，迟早也要害陆家啊！” -- 第97页 棠鼎华声嘶力竭，混浊的眼珠在搜索许玥，似乎只要找到了，他就要用他知道的所有的恶毒的话去诅咒那个女人。 “别拦了，直接把他拖出去，离这越远越好。”陆得鸣不耐烦地挥手，“给警局打个电话，把这个闹事的抓走也行。” “陆总，你怎么翻脸不认人！我们一起喝过酒啊……” “动作快点。”陆得鸣没心情听这些，他看到司仪的手势了。低头理了理自己的领带，扭头问自己的助手，“这身还行吧。” 助手点了点头，“这身很衬您。” “陆总……”棠鼎华的声音根本没有人在意。 寸伊看到远方的朝霞出来了。冷冷清清的高楼大厦一下子有了温度。寸伊的眼底也有了暖色，“新的一天开始了。” “喵？”小辣条从床上跳了下来到寸伊的腿边蹭了蹭。 寸伊把猫在了怀里，在本子上写了几段话。 【我想起来了点。那可能不是梦，是我真得爱过那么一个人。 想跟她一起看日出日落。 新的一天，我会不会想起来的越来越多？】 作者有话要说：解锁喵星话语—— 小辣条，“喵呜！”什么人！ 一毛，“喵。”你主人的老婆的猫友。 小辣条，“？” 一毛，“喵喵。”商量个事吧，你帮我做些事。 小辣条，“啥子事？” 一毛凑了过去，看了眼小辣条的猫粮，“喵喵喵喵喵喵～”多带你主人去水边呗，给你吃这个。 小辣条看着一毛拍过来的一盆猫薄荷，晕乎乎地点了点猫头。 寸伊，“就这？就这！” 棠闲，“别这这那那了，你快回来。” 寸伊，“……” 第五十四章 钓鱼 “你真的想好了吗？” 陆星然低头看着一身婚纱、化着精致的妆容的许玥，一时间有些恍惚。他有时候觉得许玥不该是这样的，但他又确定这就是陪他从高中一路走过来的许玥。 现在站在这他才发现自己很矛盾，看见许玥手中纯白的捧花，他觉得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她。 罢了，让父亲答应他和许玥的婚礼已经花了不少时间了，他现在没什么可以后悔的。 看着宾客基本已经入座，新娘踏着婚礼进行曲的节拍缓缓走到了前面，司仪笑眼盈盈地看着这对新人一同走到自己面前。他挺直了背，真诚地说出自己的台词，“新郎陆星然先生，你愿意娶你面前这位女士吗？不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一生一世忠于她，爱护她，守护她。” 陆星然牵住许玥戴着白手套的手，“我愿意。” 坐在席中的陆得鸣看着这一幕欣慰地笑了，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的婚礼。虽然新娘不怎么合他意，还因为这父子俩闹了阵，现在儿子喜欢就行。 “新娘许玥女士，你愿意嫁给你面前这个男人吗？不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一生一世忠于他，尊敬他，陪伴他。” 许玥看着陆星然，心底没有多少波澜。她知道现在的这一切都在按本来的剧情进行。只差最后几步，这个世界就走向“完结”，她也可以退出了。至于其他人，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玥玥？” 陆星然见许玥一直没开口，牵着她的手也用了点力。看着许玥迟迟不开口的陆得鸣不满地皱起眉头。 许玥笑了下，“我……” “我公司没了！我倒闭了，凭什么你们还过这么好！你们这群垃圾，迟早和我一样……”疯疯癫癫的棠鼎华跑了进来，边骂边砸见到的东西。椅子被掀翻了几张，香槟碎了好几瓶。后面跟着几个服务员一直在拦，“先生，你冷静点！” 在场的宾客都谈论起来，有人还离开了位置防止被砸到。 “滚！滚啊！”棠鼎华离陆得鸣还有几米的时候就被人彻底拦住了。 陆得鸣带着怒火站了起来，“这次的安保工作连个疯子都拦不住吗？我给你们钱是让婚礼好好进行的！” 马上有人上去道歉，“对不起，陆总……” “先把他请出去。”陆星然冷冷地开口，转头对陆得鸣说，“爸，现在先不说责任。” 陆得鸣皱着眉点头，“你们动作快点。” “好的。”那人用对讲机联系了下。陆得鸣也去转身安抚躁动的亲朋好友。 “你们没资格赶我出去，我也有资格参加……” 没等棠鼎华把话说完，几个拿着对讲机的安保人员配合着把他拖了出去，为了避免他骂骂咧咧，一个人还贴心地无助了他的嘴。 “呜呜—呜—” 回过神的司仪立马恢复表情，像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现在请新人交换戒指。” 陆星然看着许玥伸展开的手，自己的手里还拿着一枚钻戒。许玥先他一步给他戴上了戒指。 “我们是不是太赶尽杀绝了？”许玥勾起嘴角，余光看着棠鼎华被拖走的那条路。 陆星然握紧她的手，“不会的，这是她咎由自取，我们求仁得仁。” 许玥知道陆星然说的是棠闲。可能只有他还一直坚定不移地认为棠闲喜欢他。甚至还以为棠闲对他的爱太疯狂进而打压棠家。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和许玥演出来的。 -- 第98页 想到这，许玥看着陆星然觉得这个角色也挺可怜的。只不过，他们永远没可能的。 今天是周末，寸伊还是起得很早，刚从床上坐起来，趴在她旁边睡觉的小辣条吓了一跳一下子蹦下了床。 “个头小，胆子也小。”寸伊抖了抖被子，还能看见几根飘零的猫毛，“嗯，还脱发。” “喵～” 寸伊没再嘲笑下去，她穿着拖鞋去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寸伊觉得今天的自己年轻了点，看着就像十几岁。当然，她本来也不算老。三下五除二地把牙刷了，拍了点爽肤水。小辣条就跑进来用它的小脑袋蹭寸伊的裤脚了。 “喵呜～” “饿了？”寸伊跟着小辣条出去，给它倒了点猫粮，“先吃点，我看着你吃。” “叮—”寸伊还蹲着看小辣条吃饭，听到手机来短信的消息。 大清早的，总归不是加班吧？ 她打开手机一看，没想到是刘巧发来的约她逛街的消息。想到那人有意无意的暗示，寸伊直接把人拉黑。正准备去弄份早饭，没想到邮箱刚好收到一封新邮件。她点开邮箱，没想到是已经有段时间没出现的“小说推荐”。 “远处的婚礼现场热热闹闹，海边就显得过于冷清了。 棠闲坐在一块高高的岩石上盯着海面看了很久。 远处好像是在放礼炮了。棠闲站了起来……” 她站起来是想干什么？寸伊的心提了起来，但邮件到此戛然而止。她慌忙去点开那个绿油油的APP，希望能看到后面的事。没有想到，这本小说还是没有更新。 她找错了吗？ 寸伊又上网搜了一下，可是来来回回都只有这一本，连结局都还没有出来。她的指尖颤了下，“没有？” “喵喵。” 小辣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了猫粮，咬了寸伊的裤脚，冲着冰箱叫。 “乖，现在没心思陪你闹。” 寸伊开始在网上搜索穿书等词条，越看越觉得离谱。什么有人一脚踩到肥皂穿了书，有人走在楼下被天上掉下来的二哈砸到穿进了书里……她暗笑了下，捏了捏额角，也不知道是她不正常还是这个世界疯了。她刚才竟然想穿进书里去。 但她肯定自己穿进过书里，虽然现在记忆都是模糊的。即便如此，她很清楚自己是想回去的，那里至少有一个人等着她。如果她把这个说法说出来，可能有不少人觉得她是在说梦话。 寸伊看着桌上的小鱼缸。一个人站在海边，除了看风景还能干什么呢？寸伊揪着心站了起来。 “喵～” 小辣条见此立马跳了过来，继续扒拉着寸伊。眼神在寸伊和冰箱之间来回打转。 “？”寸伊被它叫得无奈，只好去把冰箱打开。冰箱里，昨天邻居送给她的鱼还很新鲜。她邻居是对老夫妻，夫妻俩都喜欢钓鱼。听他们说买这里的房子就是奔着不远处的小水库。昨天他们去那刚钓了不少鱼，看见寸伊就随手送了她一条大的。 “想吃鱼了？隔着冰箱你都能闻到味？”寸伊低头看了下脚边叫得欢快的小猫。 “喵～”小辣条的目光又开始在鱼和公寓大门之间徘徊了。 寸伊愣了下，像是明白了什么，了然一笑，“今天天气不错，去钓鱼吧。” 海边的风很大，把棠闲的裙摆吹得很大。她早就脱了鞋，光着脚站在这块岩石边上。 她想起和许玥谋划时许玥问她的一个问题。 “这值得吗？她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你为什么要走最后那个结局呢？” 哪有那么多值不值得呢？棠闲看着被风搅得不平静的海面，她只是想试一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这是唯一能让寸伊回来的钥匙呢？ 许玥说过最后一个情节走完的时候，世界的规则力量是最脆弱的。那她为什么要放过这个机会呢？ 这几年一边等待一边害怕的日子她已经过得更久了。她却连寸伊的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很多时候，如果不是看到性格迥异的许玥，她都会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梦。 海面上的波浪越来越大，浪花越来越多，海水掀起一股猛浪打湿了棠闲的裙子。光着的脚慢慢地向海面靠近。棠闲笑着张开双臂以拥抱大海的姿势倒下去…… 周末时间，小水库可供垂钓的区域聚了不少人。大多是老人，也有爸爸妈妈带着孩子一起出来散心的。寸伊拿着刚在附近买的鱼竿，她现在连鱼饵都没有。本来也没真正打算钓鱼。 “喵～”小辣条一直绕着她身边蹭来蹭去。 “妈妈，那边有猫猫！” 一个小男孩本来在好奇地玩自己的小钓竿，听到猫叫，一眼就看到在寸伊身边打转的小辣条。 寸伊看着小孩子兴奋地瞪大了眼睛，有些好笑。如果她真的走到那一步了……确实要先给小辣条找个新的去处。 “宝儿，把手手伸回来。” 小男孩的妈妈哭笑不得，先把小男孩要抓猫尾巴的手小心握住，“不要这样捏猫猫哦，猫猫会不高兴的。” 小男孩懵懂地点了点头，小手还指着小辣条，“猫猫～” “喵～”小辣条没跑，似乎对这个胖嘟嘟的小男孩还挺感兴趣。 “妈妈知道了。可那是小姐姐的猫猫，跟猫猫玩要先问问小姐姐。知道吗？”小男孩的妈妈跟寸伊打了个招呼。 -- 第99页 “小姐姐？”小男孩看着寸伊。 “嗯。”寸伊蹲下身，心里想到了另一个小孩子。那是个喜欢叫人小姐姐的家伙。看来，那里有很多重要的人。 她该去试一试那个回去的办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年以后，早就胖成球的小辣条又遇见了一毛。 小辣条，“喵。”我现在的主人要结婚了。 一毛点了点头，“喵呜。”了解了，我主人和寸伊最近也在带娃了。 小辣条，“喵喵喵？”哪里来的娃？ 一毛骄傲地挺起胸脯，“喵呜～”我和我老伴生的大崽刚生的一窝小猫崽子。 小辣条，“喵。”几年前我一觉醒来，就再也没有有小猫崽的机会了。 一毛拍了拍小辣条，眼中带着同情。 第五十五章 重逢 被海水彻底包裹的时候，棠闲发现自己的心竟然比想象中平静。她以前在梦中还会挣扎，还会害怕。后来寸伊拉上了她的手，她觉得梦里的海都干了。 所以，姓寸的，你这次也会拉我吧。 棠闲紧闭着眼，握紧的拳头逐渐舒展开。海水之下，她像一只白色透明的水母葬向大海。 “喵～” 小胡看着自己儿子和小猫玩得很开心也跟着笑了下。 “老婆，这都几点了，那姑娘怎么还没回来。”男孩的爸爸看了下手表，距离和那个叫“寸伊”的姑娘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几分钟了。 “是啊，人怎么还没回来？”小胡心里也起疑了。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男人收好了垂钓的东西，轻轻地拍了拍抱着小猫的儿子。 “在等等吧……”小胡有些犹豫。 小桶里装着的鱼用力甩了下尾巴，桶里的水溅了小男孩一身。舒舒服服趴在小男孩怀里的小辣条也不可避免地被水打湿了毛。 “喵！”小辣条直接挣扎着跳到地上，疯狂甩身上的水。 “猫猫～”小男孩连忙蹲下去要去抱猫。 夫妻两人的谈话被这个小插曲打断。小男孩的爸爸连忙蹲下去抱住儿子，“宝儿，猫咪不会跑的。你看，猫咪身上有水，它要把水甩干。” “水？”小男孩瞪大了眼睛，两只小胖手拉起自己的衣服下摆，泪眼花花地对爸爸说，“衣服，我的也湿了。” “你先去给儿子换个衣服，我看着猫。”小胡有些无奈，“再等一会儿，那姑娘估计就回来了。我看她像是第一次钓鱼。可能想多玩会吧。” “嗯。希望是这样吧。”男人牵着儿子，“走咯，爸爸给你换衣服。” “你们慢点哈。”小胡嘱咐了声。 男人随意地摆了摆手，“知道了。” 他们一家人也没真以为叫寸伊的那个姑娘会出事。上午人还好好的和他们儿子一起逗猫，还说要把猫送给他们家。没想到，世事无常，人就那样没了。小胡抱着自己的儿子，有些怕又有些感叹。 她和儿子就在原地等着，男孩他爸跑去人堆那看情况了。男孩换完衣服没多久，小胡就听到那边有人惊呼有人落水了，很多人都围了过去。担心那姑娘出什么事，她叫丈夫过去看看。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喵～”小辣条隐约知道它的便宜主人没了，也就比平常的猫稍微多了点灵气。现在它也想不明白这是不是那只肥猫想安排的。而且也不知道它还能不能吃到鱼肉丸子，它那个便宜主人明明说要给它做的。 “猫猫不怕。”男孩摸了摸小辣条的脑袋。 “喵呜。”小辣条蹭了下男孩的手心，扭头就朝人堆里跑去了。 小胡看着那只猫的身影嗖的一下就跑远了，“这是寻主去了？” 寸伊跳进水里后一直憋着气。她以为水里会有通道什么的。可能是这几年小说看多了，她还想过有没有避水珠那玩意。但她又不去龙宫。想到这，她呛了口气，嘴里喝进了不少水。 水刚一进口，她都要怀疑自己的味觉是不是出问题了。这里怎么是咸的发苦的水。 这不是淡水区吗？怎么会这么咸？寸伊惊疑。但被水压限制了思考能力的她，更想知道她现在看见的另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个穿着白纱裙的女生，看着也就二十出头，怎么就想不开了呢？寸伊挣扎着甩胳膊甩腿向那人游过去，既然遇见了，那就救人一命。 这水格外的凉，还好她现在沉得不算太深。就当吃饱了撑的来潜水，先把那人救上去，寸伊这么想着也这样做了。 她的手刚想环住那个女生，那个女生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寸伊的眼一下瞪大了，看见女生正脸，有些熟悉，但她想不起是谁。 女生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在水里开口说话显然不正常。寸伊看到她呛住了，直接拉着人往上游。 好歹是个不想死的，寸伊想。她拉着人往上游没怎么费力，她回头看那女生也在向上游来着，给自己省了不少力。 要到水面的时候，寸伊感觉手里拉着的那个女生突然缠住了她。那双修长白皙的腿从裙摆里探出来攀在了寸伊的腰上。 寸伊被这动作吓得一僵，差点忘了两人还没有脱离险境。 求救意识太强？ 游不动了，想让她把她带上去？ 还是打算拖着她死一块去？ 寸伊的头刚探出水面，那个女生现在是整个都挂在她身上了。 -- 第100页 “喂？还清醒吗？”寸伊带着人游到岸边，拍了拍一直抱着自己的人。这人从刚才出水后就这样窝在她怀里，头也不抬，话也不讲。要不是寸伊能感觉到自己胸前那人的心跳，还真以为这人出啥事了。 “……不清醒了，要你掐一下。”棠闲勾着寸伊脖子的手用上了力，整个人想把自己嵌进寸寸伊的身体，成为她的一部分。 “你这是碰瓷？”寸伊心想，这叫什么事啊？正想看看有没有人叫救护车啥的，结果往岸上一看，沙滩，岩石，海风，空无一人。 这是哪？寸伊转回头看了下环绕自己的海水，忍不住拍了拍怀里的人的背，“那个，碰瓷的，咱们咋到海里了？那水库通海吗？我记得那离海……” 棠闲看到寸伊的时候就一直怕这只是个梦，或者是人死前的幻想。虽然她也没有真得想这次就把命赔进去。所以她一早就提前订好了一个救援队伍到这的时间。这样还能留着命继续等姓寸的回来。 这些年，她想过寸伊不会回来，或者是死了，也想过她回来接她过剩余的日子，也想过……姓寸的不记得她了的场景。 棠闲知道寸伊可能缺了点记忆，但没什么。她从寸伊的怀里抬起头，挺起上半身用自己的唇堵住姓寸的嘴。 这就叫以唇封缄吧。真好，还是一样唠叨的寸姨。 好久不见，这次别走了。 “离海挺远的哈……”寸伊等面前这个人松了嘴才把剩下的话说完。幸好她天生不怎么脸红，即便现在胸腔里心脏跳得欢快，就像刚做了一个心肺复苏一样，她面上也没什么反应。 “你这是人工呼吸？可我们上岸了啊？”寸伊这问题刚抛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寸伊是尴尬的，棠闲是又恼又羞的。 “所以，你对谁都可以人工呼吸？”棠闲的耳垂还是不争气的红了。 “生命诚可贵。”寸伊叹了口气，走到沙滩上，“你也从我身上下来吧。没水了，淹不死了。” “生命可贵，那你怎么会跳海？”棠闲拉紧寸伊，没有一点要下来的意思。然后被寸伊挠了痒痒肉，她手上没了力气，直接掉到了细软的沙滩上。棠闲有点懵。 “手麻了。”寸伊笑了下，心想她本来也没想过要跳海，她跳的又不是海。 但看到人毕竟摔到了地上，而且现在那女孩还有点懵，寸伊心里也有些不忍，“我是来找人的。”这样至少是回答了她问题了。 棠闲静默了一会儿，现在内心里有些复杂。 寸伊蹲了下来看着棠闲沉默，等了一会儿才听到棠闲闷闷地开口，“找人？你啥都不记得了，还找人。找到的人都要被你摔到地上。” “我找的人，是你吗？”寸伊听着她的话，心里软得像一个蚌壳里最嫩的那块肉。 “那你还想找谁？！”棠闲一下子觉得很委屈，好几年没哭过的她感觉今天的眼泪特别多。 “我……”寸伊看着人哭就没办法了，“先别哭，你先看看身体哪还有没有不舒服的……” “我不要你管！死了就好了，我死了你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你知道我一个人重启的时候，没有看到你有多难过吗？小姨不认识我了，谢星星那丫头也不记得我，我问她们知不知道寸伊，她们都说你转学了，结果我一路找过去，什么人都没有……” “那些人都在，就你不见了？为什么啊？凭什么啊！好不容易把你等回来，你还什么都不记得。还把我摔地上……” “杜欣那个每天造我的谣，我念着你的关系，没理她，她现在当了个记者。嗝，听到棠家倒闭了，她还想来采访我。你不在，嗝，也没有人来帮我。” “我自己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就等你。生病了、下雨没带伞、难过了都没等到你。嗝，你真当没人要我吗？和我表白的都可以绕地球三圈了。你呢？你不在！嗝，我还要时不时吃宋钱和陈磊的狗粮，嗝，俩男生这些年都聚到一起了，我现在才等到你。” 棠闲说到这的时候，寸伊已经紧紧把她抱紧自己的怀里。她感觉到怀里的人是那么小，小得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不哭了，不哭了，都打嗝了。”寸伊轻轻地拍棠闲的背，感觉这反倒让棠闲哭得更凶了。 “好了，我回来了。既然回来了，记忆也会回来的。”寸伊揉了揉棠闲被打湿的头发，“等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棠闲，“不要走了。” 寸伊，“走了怎样？” 棠闲，“那我就咬你。” 寸伊，“好怕怕哦。”她挨了下棠闲的一小拳，接着认真地说，“你只要哭，我就不敢走了。” ps：撒一会小糖糖。 第五十六章 想你 许玥等到该走的流程都走完了，笑着去换了身简单点的礼服。陆星然等她回来便满脸笑意地揽着她的肩去敬酒。 几桌人下来，许玥的笑都要僵了。陆星然还和各路叔叔伯伯相谈甚欢。她本来觉得这就是一场戏份，现在觉得连演下去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出去透透气。” 许玥跟陆星然说了声，没打算等他同意，自己放下酒杯打算往人少的地方去。 “你早点回来哦，那边的张叔还没敬。”陆星然拉住许玥，低头在她耳侧说。 许玥敷衍地点了下头。 -- 第101页 “星然啊，转眼都娶妻成家了。接下来就要立业了。”座中的一个中年人向陆星然递出了酒杯。陆星然忙着去打交道也就没管许玥往哪走。 “李叔叔……” 许玥听到这些，走得更快了。 这次的婚礼是露天举行的，到了晚上，还准备了烧烤区。许玥看到不少服务员都在往那跑。 “那发生什么事了？”许玥拦住了一个慌里慌张往那跑的一个服务员。 “啊？”服务员稳住身子，把自己端着的餐盘稳住。看到是今天婚礼的主角，把不好的语气吞了回去，“那边的薛小姐想尝试点烧烤的新花样，叫了不少人去帮忙。” “帮忙？”许玥挑眉，“不是有专门的人来烤吗？” 难道还真有人闲着不去打通下人际跑到那去烤烧烤。而且就算是兴致来了，也不用摆这么打的阵仗吧。 “本来是的，但薛小姐想自己试试。” “嗯。那你先去忙吧。”许玥让人走了，自己也掉转了方向。 她倒要去看看那个薛小姐在搞什么热闹。 寸伊是被饿醒的。 她和棠闲没有等多久，就等到一个救援队。现在被送到了一家私人医院，估计这些事是在棠闲的计划里的。寸伊揉了下饿扁了的肚子，感觉里面的海水没剩啥了。侧头一看，棠闲静静地蜷曲在另一张病床上。 “真能睡。” 寸伊勾唇，从床上下来走到棠闲床边。 棠闲的睡相很乖，娇小的身子侧着蜷缩着。就像一个安静的蚕宝宝。 这里的护士也不晓得给她翻个身，寸伊心想。 她弯下腰想让棠闲躺平点，这样估计呼吸要顺畅点。手刚一碰到棠闲的肩，她的眼神落在了棠闲落在枕上的小拳头，里面紧紧握着几根头发。 寸伊摸了摸自己还没秃的头发，觉得又气人又好笑。难怪看到救援队赶到的时候，棠闲还非要抱住她，黏着她一起进的救护车。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她头上拔的头发。 “睡吧，我在呢。” 寸伊轻轻握住棠闲的那只手，等到棠闲放松了，松开了拳头。寸伊才想起自己饿扁的肚子来了。 “你先睡着，我先去找点吃的。”寸伊选择性忽视了床头的呼叫铃。现在她确实需要出去透透气。毕竟，她真得就这样回来了吗？ “拿点蚝油过来。”薛媛翻动着手里已经快糊了的烤串，悠哉悠哉地向一旁伸出手去。 许玥冷着脸拿了瓶酱油过去，“薛小姐，厨艺不错啊。” “那当然。”薛媛理所应当地承下这份赞美。 许玥看着她连酱油和蚝油都没分清直接往本就黑成炭的烤串上又浇了一大片酱油，饶是经历了不少世界，许玥的还是抽了抽眉，“这能吃？” “怎么不能？送给我的陆哥哥刚好。”薛媛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正想跟旁边这个“服务员”多说几句，侧头看见许玥的脸。 她突然觉得烤串不香了。 “哦，是你啊。” “嗯。看到有不少人在这，我就来看看。”许玥低头看着拿着烤串不再动作的薛媛，“你这是给星然的？” “是啊，我陆哥哥以前可爱吃我烤的肉串了，怎么，嫂子你也想来点？”薛媛直接把手里的这一把递到许玥面前，“喏，吃。” “你喜欢陆星然。”许玥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薛媛听到也不慌，“是啊，反正嫂子你是捡便宜了。” “那你加油。”许玥没感觉到冒犯，接过黑乎乎的烤串吃了一口。 旁边的几个人都瞪大了眼，她们没听清两人的对话，但都看得清许玥的动作。谁也没真想有人会把那东西吃下去。 “没想象中难吃。” 许玥认真评价了句，也不等薛媛的脸有多黑，“我去那边透透气，薛小姐慢慢做。” 寸伊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护士，结果人家跟她说会有阿姨送饭来的。 “要不您在等下，或者我去弄点葡萄糖？” 看着护士一脸真挚，寸伊的肚子叫了下。 “溺水后，是要等段时间进食的。”护士解释了下。 寸伊木着脸，“那我等着。麻烦了。” 回到病房，寸伊看见棠闲已经坐了起来，手里还一直摆弄一撮头发。 “醒了？”寸伊挨着棠闲的床边坐下，“饿了没？” “我才没饿。”棠闲顶着气性说。话音刚落，安静的病房里，两人的肚子同时叫了声。 “嗯，我饿了。”寸伊就当没听见棠闲的那声，“但那护士告诉我还要等一会儿。” “……等就等呗，又饿不死。”棠闲闷闷地说了声，她觉得在寸伊面前她就容易像个孩子，明明这几年，认识她的人基本都怕她。 “是饿不死，我就再等等。”寸伊睡着的时候又回忆起了一部分的记忆，她记得自己上次从这消失的时候，她们还在上大学。 “棠黛玉，你还是读的外语吗？”寸伊的手搭在棠闲软绵绵的小肚子上，棠闲也任由她，就像一只被顺毛的猫。 “昂。但没用，我要找你，还得开公司。专业是什么都没区别。” “开了公司？厉害了呀，我这是傍上大腿了？”寸伊很心疼，她不敢想象她在那边平平淡淡过日子的时候，棠闲是怎么一个人度过这几年的。 -- 第102页 “是啊……你想起来了？”棠闲这才反应过来，放在被子底下的手直接抓住了寸伊的。 “……”寸伊看到棠闲期待、委屈的眼神，沉默了几秒，还是说，“想起来了些。记得我们上大学那几年。还有个叫范轻乐的。” “你都把她想起来了。”棠闲侧头按了下呼叫铃，“那吃了饭再慢慢想。” 寸伊，“……” 许玥从人群里出来，目光就扫到个有些熟悉的背影。看穿着，也是今天的服务生，手里还端着托盘。她走了过去，试探着喊了声，“李玲玲？” 那个背影僵了下，缓缓转过头。挺清秀的面孔，对于许玥来说是很难忘记的脸。 “你……” “我不是来报仇的。”李玲玲淡淡地看着许玥，“希望许小姐也不要找我麻烦。我还有一个人要养，现在受不了你们这些人的惩戒。” “我不是这个意思。”每个人都有心魔的话，李玲玲算是许玥的心魔了，她知道当初那件事主要责任在她，李玲玲替她受了她的罪。但现在再见到这个人，许玥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她动了动唇，最后还是干巴巴地说，“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可以帮忙。” “不用了。”李玲玲扯了扯嘴，指了指自己托盘上的香槟，“许小姐，你要喝杯吗？” 许玥僵直了身子，她面对着李玲玲将自己的腰弯了下去，“对不起。” “许小姐客气了。”李玲玲站远了点，“我先去工作了。” “对不起。”许玥又重复了一遍，抬头的时候，理所应当地没有得到原谅。她看见李玲玲混入了热闹的人群。她知道李玲玲是和李子同生活在一起的，前段时间，李子同刚出狱，就被以前的人报复着揍了一顿。李玲玲现在到处打杂工也是想让李子同好好养伤。 “能帮就帮吧。” 许玥叹了口气，那样她的愧疚好像就能减轻一点。 “所以，你和许玥还有范轻乐一起合作把你自己家给弄倒闭了？”寸伊说完好像想起了棠鼎华做的那些事，沉默了下。 “是啊，反正也没影响到我现在的生活。”棠闲知道寸伊是在担心她，“但是吧，你先把范轻乐想起来是我没想到的。” 寸伊摸了摸鼻子，“那个时候，我猜到你们两个有事瞒着我，还在我面前装不认识。” 棠闲拥着被子，看着寸伊，“你靠近点呗……我那时候听你去图书馆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想问我什么。我还来不及跟你说，你就没了。” “你可别哭，先把粥喝了。”刚才棠闲按了下呼叫铃，就有人送了饭过来。想到这是私人医院，寸伊估摸着是这傻子在跟她赌气。 “范轻乐的网络技术能力很强，我以前雇她办过几件事，后来就合作了。”棠闲窝进寸伊的怀里，“所以你不能吃醋。” “我没有。”寸伊哭笑不得，正想解释她是担心棠闲背着她做什么危险的事会受伤。就听到怀里的接着说。 “我想你了，姓寸的。” 阳光明媚，病房里的光亮正好合适，空气里是浅浅的消毒水的味道。 寸伊低头吻了下棠闲的额头，“我也是。不记得的时候想，现在也在想，以后也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寸伊没有想到自己回来的第一顿饭还是白粥。 棠闲，“怎么？嫌弃我这清粥小菜了？” 寸伊，“怎么可能。” 求生欲极强的某人忙喝了一大口，“这粥……” 故意让人把肉丝放到最底下的棠闲挑眉，“怎么了？” 寸伊想着亲了亲棠闲的嘴角，“真香。” ps:大丑猫快成为夜猫子了。哭泣.JPG 第五十七章 返家 两人的水性都挺好，而且肺部也没有呛入太多水。因此寸伊和棠闲也就只是在这家私人医院观察了一天就被告知可以出院了。 “走吧。” 寸伊手里牵着棠闲，打算上车。却发现棠闲停着脚步，“怎么了？” 棠闲看了眼司机，示意他再等等，才对寸伊说“我们现在去见小姨，你觉得可以吗？” 寸伊垂眸，“你认真的吗？” 应该是回到这个世界的原因，这几十个小时，寸伊感觉自己的记忆恢复得很快，她自然想起了小姨和谢星星那个丫头。但是，重启过后的世界，她们还可能记得她吗？ “认真的呀。”棠闲歪头，“现在怕了吧。没有关系的，寸伊，忘记了就重新再认识。她们还是她们的。” 寸伊站着想了会儿，最后还是妥协了。她揉了揉棠闲的头，“……走吧。” “不怕。” 棠闲踮起脚摸了摸寸伊的头，“我这几年早和阿姨打好关系了。阿姨现在过得不错，谢星星也长大了。一切都有在变好哦。” “你真是……” 寸伊无奈地笑了，伸手把棠闲在她头上作乱的手抓到自己手心里。 “真是什么？” “没大没小。” 寸伊朱唇一张，吐出这几个字。拉着棠闲就坐进了车的后座。 “早大了好吗？”棠闲靠在寸伊的颈窝里，开心地有头顶蹭了蹭寸伊的下巴，像一只撒娇的猫。 “什么？”寸伊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看见棠闲拉着她的手按住心口那个位置，脸皮开始发烫，“安分点。”她把棠闲的手按在了座位上。 -- 第103页 棠闲把脸埋在寸伊的颈窝里笑了会儿。还好司机师傅很敬业，根本没有往她们这边看，寸伊无可奈何地想。 许玥使用了个替身道具，相当于她的一个□□来顶替这个世界后续的生活。至于她，就要着手去下一个世界。当初她被那个自称W的人带出来就被告知了自己要去无数个世界完成任务。不同于他嘴里说的时空管理局的其他员工，她就是个白捡来的劳动力。但在一个小时前，她收到了自己被正式纳入时空管理局的消息。也不知道这背后是发生了什么事。 许玥叫了辆车，打算再在这个世界逛会。毕竟，这个世界相对于前几个世界，很温和了。现在，她不想去想下一个世界会有多恐怖。更重要的是，这也是她最后来这个世界了。 车子在一个疗养院停下，她才反应过来刚才下意识说的地方是这。没想到，她还是放不下。 “许小姐，你又来看许太太吗？” 这话说起来不怎么顺口，但穿着工作服的疗养院主任早已经习惯了。自从两年前许玥把许义瑶送到了这，每个月都要来一两回的。但可能是心结吧，看过不少人和事的主任想，许小姐总是避免别人称许义瑶为她的母亲。 “今天刚好有时间，我就过来看看。” 许玥温和一笑，“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挺稳定的，性格平和了不少。昨天还跟一老太太聊天，我听她精神还蛮好，讲她结婚时的样子讲得也很开心。” 结婚？许玥的嘴角拉平，别人不清楚，但她很清楚。许义瑶是顶替着入门的，消息封得紧，只是匆匆忙忙领了结婚证。连以前棠家挂的结婚照都不是她和棠鼎华的。 哪来什么婚礼？ 除非，许义瑶是听到她和陆星然的婚礼，想到了些什么。 许玥已经看到坐在轮椅上晒太阳的许义瑶了。今天的阳光还不错，疗养院的草坪也才修整过，护工都带着一群老人出来散散心。许义瑶也在当中，偶尔跟旁边的老太太搭几句话。她好像一下老了很多，许玥心想。 “这几天过得好吗？” 许玥推着轮椅到了个人相对少点的地方，发现许义瑶没什么反应。她说不上自己心里有没有失望。好像过了那么多年，她学会的就是不要再强求，但真得还是有不甘心。 “嗯。还行，我又不是老年痴呆。再挪一下，太阳要跑了。”许义瑶笑了下。 许玥推着轮椅，突然开口，“妈，你还是后悔有我这个女儿吗？” 许义瑶没开口，她的头发早就因为精神的错乱掉了不少，也白了不少。让现在在阳光底下的她竟然也有种普通老人的温和了。 “……我就知道。”许玥冷嘲了下，“如果可能，我比你更想在出生的时候掐死自己。求的不多，只是想当个普通的女儿。但却一辈子都没求到。” “我经历的事说起来你可能都不相信，但我也不想说了。但妈，许义瑶，为了一个不怎样的男人去伤害自己和孩子，真得值得吗？” 许义瑶搭在膝盖上的手动了下，感觉到一滴滚烫的泪落在了手心。她看着自己恨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又在她面前哭了。恍惚间，距离上一次她警告她不要在她面前哭已经好多年了。 “玥啊，你也不要为了我毁了一辈子。你少哭。哭没用。越哭越没用。” 许义瑶闭上了眼，“当妈的没怎么当过妈，以前做的事值得吗？我也不知道，我这几天都梦到我姐了，还有你结婚……” “妈……” “你不要走我的路。要忙去忙吧，待在这疗养院也不错，发疯的时候好歹有几个人可以制制我……” 许玥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和解。压在她心头的那块巨石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崖底碎成了粉末。 棠闲把寸伊拉下车的时候，小别墅的门也刚好从里面打开。寸伊身形一僵，连脚都不知道怎么迈了。 “走呀，寸姨，雄起。”棠闲用力拉寸伊发现还是拉不动。 寸伊愣愣看着从里面出来的扎着双马尾的十几岁的小姑娘，“……我又不是雄的。” “姓寸的，正经点。”棠闲拉着寸伊往前走，一边对她说，“那就是小星星，想不到吧。她都长那么大了。” “小姐姐！”谢星星看到棠闲就开心地挥了挥手，看到她旁边的寸伊，“你就是寸伊姐吧。” “嗯。”寸伊点点头。 棠闲知道她这是“近乡情更怯”，悄悄抠了下寸伊的手心。 寸伊感觉到了，但一点反应都没有。 “星星啊，这个姐姐脸皮可薄了，你待会多逗逗她。”棠闲看热闹不嫌事大，感觉到寸伊背过手掐了一下她的腰。 谢星星毫无察觉两人的小动作，“小姐姐，你这说的我多皮似的。” 棠闲，“……” “谢星星，你倒个垃圾，哎？棠棠来了呀。”屋里的小姨看见谢星星丢垃圾丢了半天，出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就看到待在门口的三个人。她看向寸伊，“这个就是伊伊吧。” “……阿姨好。”寸伊很想叫小姨，但她也知道至少现在她是不能这么叫的。 “好好好，我看你挺面善的，快进来，别搁外面站着了。”小姨笑得很开心，拉着寸伊的手就往里面走。都忘了自己刚才是为啥出来的了。 -- 第104页 许玥出了疗养院，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地方想去了。她知道寸伊回来了，现在估计在和棠闲联络感情。她也没什么想去见的，说不定还讨人嫌。天地之大，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逛逛了。 【系统更新消息：宿主还有半小时滞留时间，请抓紧处理剩余扫尾工作。】 许玥听到这声，自嘲地笑了笑。 最后，她停在一个娃娃机面前，抓了二十多分钟的娃娃。到了最后两分钟，她才抓住里面那个最丑的小猪。 “姐姐，好厉害！”在旁边看了很久的小男孩卖力地捧场。 “你想要吗？”许玥弯下腰，她突然想到一些还算不错的记忆。在她还小的时候，许义瑶也是带她抓过一次娃娃的，尽管那一次许义瑶都不怎么有耐心，尽管小许玥最后一个也没抓到。但她得到许义瑶去买的一个玩偶熊，后来那熊也不知到哪去了…… “想！我妹妹可喜欢了！”小男孩扑闪着大眼睛，“但妈妈说这个浪费钱。” “那给你，你快去给你妹妹吧。”许玥把玩偶猪递给小男孩。 “谢谢姐姐！” 看到小男孩往一个小女孩那跑去，许玥笑了下，整个人开始变得透明。看见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眼，是那个小男孩拿着一个红色的奥特曼向她跑过来…… “伊伊呀，你多吃点，以前光听棠棠说，都没见过你。”小姨夹了快糖醋排骨给寸伊，“这个还是我女儿做的。” “谢谢小……阿姨。”寸伊低头尝了下，味道和记忆中相差无几，没想到，谢星星都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了。 “阿姨，我也要尝尝。”棠闲撒着娇。 旁边的谢星星差点没呛到，“小姐姐，你岁数不小了。”就别撒娇了。 “星星，什么叫我这岁数？你伊伊姐还比我大呢。”棠闲捏了下谢星星的脸，谢星星立马眼里包着泪向小姨哭诉，“妈，她又欺负我。” “你俩呀。”小姨看着这两人打闹笑得合不拢嘴，转头跟寸伊说，“你看这两个幼稚鬼，让她们打去，我们多吃点。” “嗯，好！”寸伊为表示赞同，往嘴里塞了个饭团子。 小姨又笑了，“你呀，看着就是个老实孩子。” 棠闲、谢星星，“……” 作者有话要说：棠闲，“我不老实？” 寸伊认真点头，把抱住自己腰的棠闲拉到座位上坐好，“人不老实，皮挺厚实。” 棠闲哼唧唧，“小姨说我脸皮薄。” 寸伊，“乖，那是跟猪皮比的。小姨那天正好在弄泡椒猪皮，你没注意吗？” 棠闲，“……你不爱我了。” 寸伊，“爱着呢，永远的进行时。你脸皮厚点，我来惯。” ps：大丑猫听着外面风吹雨打，裹着被窝瑟瑟发抖。码字，俺努力。 第五十八章 唇齿相依 饭后，寸伊帮着小姨收拾餐桌和厨房。她刚想拿起洗洁精就被自家小姨驱赶了。 “伊伊呀，你也别陪我在这了。棠棠和那小兔崽子在客厅里玩得那么开心，你也去吧。”小姨笑着开了洗碗机。 在寸伊的印象里，小姨家就没用过几次洗碗机。现在这台洗碗机看起来倒是经常在被使用。 “我帮您收拾好了再去。这个，现在用洗碗机，那就更快了。”寸伊弯了眉。 “是啊，以前我都不喜欢用这些机器啥的。后来不是忙起来了吗，那时候我一个人还要带星星。棠棠也不知道脑袋瓜咋想的，就想搞智能化来帮我做做家务。逢年过节呀，就给我送各种机器啥的，她说这样方便。”小姨现在说起来还有些感慨，“有些机器换代的快，她送的也勤。外面那个扫地机器人就是她前几天才弄过来的。” “她一向都那么好。”寸伊有点小骄傲，嘴角勾了起来，“而且，智能化确实挺方便。” “是啊。当时我本来还想请个家政，但总觉得家里多个人别扭。现在这样好多了。”洗碗机滴了一声，小姨转过身去取盘子，“所以啊，我恨不得让棠棠当我女儿。唉，这话不对，我把她当我女儿，就该多疼她。” 寸伊听到这话，心想小姨是察觉到了什么，先顺着小姨的话应了句，“那她肯定是个小棉袄。” “是啊。”小姨用干净的毛巾擦了下手，“但这些年她过的也不容易。一个女孩子搞创业多累啊，偏偏还有个那样的爸一直干扰她。搞了这么久，也算熬过来了。我也希望她找到个度过下半生的伴……她喜欢什么，我也算是看得明白的。伊伊，她很喜欢你的。” “嗯……” “我说的不是姐妹俩的喜欢，你应该听得明白。”小姨的声音很温和，“这条路，现在可能不是太好走。我听到过我们这片有个叫林佳文的女孩子，给爸妈说自己喜欢女孩子，直接和家里闹掰了。几年都没回来。”小姨低头抓住寸伊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我不希望你们那么难走。” “我和棠闲……”寸伊没有想到小姨会这么直接。她以为小姨是想劝她，急着开口解释。但看见小姨含笑的眸子，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就努力为你们保驾护航。”看到寸伊懵了一下又立即回神的样子，小姨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也没什么阻止的立场。但我真的希望你们能过的开心，别人的眼光不重要，自己开不开心只有自己知道。” -- 第105页 “小……阿姨，谢谢。”寸伊心想果然，小姨还是那个小姨。比起世俗的眼光，小姨更希望她们快乐。 “你去陪棠棠玩会吧，不然她找进来，我这厨房可挤不下。而且，她进厨房，摔碎一个碗都算是轻的。”小姨半开玩笑，催促着寸伊出去。 “……好。有要帮忙的，随时叫我。” 寸伊到了客厅，看到棠闲和谢星星正挤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一只肥大的猫窝在一个单人沙发上看电视。 “喵呜～”那只猫是第一个看到寸伊的，见到后懒洋洋地叫了声算是打招呼。 “喵。”棠闲看到寸伊来了，也跟着猫叫了声。 “傻里傻气的，学什么猫叫。”寸伊用手指轻轻地叩了下棠闲的额头，眼底含着深深的笑意。 “这叫可爱。”棠闲板着脸纠正她。 “是的，小姐姐这样很可爱的。”谢星星在一边附和，“伊伊，我们刚才还在打赌你什么时候被我妈赶出来呢。我妈就习惯一个人呆厨房。我每次帮忙都要被她赶出来，她还说女孩子就该好好保养自己的手。”谢星星说到这呲牙咧嘴地模仿了段小姨训人的表情。 寸伊笑出声来。 谢星星凑到她面前来，压低声音问，“我学得像吧？” “你妈知道了得揍你。”寸伊拍了拍谢星星的头，“你问你棠姐姐去。” 棠闲早在那等着了，谢星星一朝她看过来，她没等谢星星开口，“不像。阿姨可温柔了。” 谢星星，“……” 寸伊揉了下棠闲的头，“是啊，可温柔了。” “喵呜。”叫一毛的大肥猫看了眼其乐融融的景象，放心地打起了呼噜。 杜欣才跑了个访谈回来，就听到部门来了个新的经理。 “这经理，年龄和我们差不多，去国外学了几年，就获得了一个好像国际上挺有名的新闻奖。没想到现在跑到这来当经理了。” 杜欣听了一笑了之，她现在关注的八卦都不在身边了。别人都说她八婆，她也不想去解释什么，毕竟她确实要“八卦”点热点才能交稿。何况现在每天要去跑那么多现场，她没那么多精力去放在无用的解释上面。现在，在办公室听点八卦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种消遣娱乐，笑笑就罢了。 “那经理叫啥，你知道了吗？我今天就看到一个背影，看着挺凶，估计……” 杜欣留了一边耳朵去听那边的对话，一边把脚底的高跟鞋脱了下来，打算换上办公桌下的拖鞋。 “叫林佳文来着。” 杜欣愣住了，脱到一半的高跟鞋落在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我好像听过，她是喜欢女的吧，前几年跟家里闹翻的那个富二代……” “砰——” 说话的人听到声音转过头，看见杜欣桌上的水杯倒了。里面的水流了一地，杜欣感觉自己的脚背上也有不少水…… 夜色渐沉，寸伊和棠闲被小姨留了下来。 “房间早收拾好了。就在楼上，一人一间，刚好。”小姨笑着给寸伊她们一人递了杯热牛奶，“喝了睡个好觉。” “谢谢阿姨。”寸伊接了过来和看过来的棠闲目光相接。 棠闲动了动唇，但没有发出声响。寸伊不怎么懂唇语，但联系刚才小姨说的房间的事她也猜的到大概。她无奈地揉了揉棠闲的头，借着喝牛奶的动作偷偷在棠闲耳侧说，“别闹。” 别闹？棠闲乖巧地笑了下。心里却想着怎么都要和寸伊睡一起。 到了夜深人静，寸伊还在手机上看新闻，正看到一个午夜新闻说什么歹徒入室抢劫，就听到自己的房门被谁敲了下。 “……”她大概知道是谁。手机屏幕一闪，看见条新的消息。 【棠黛玉】：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寸伊扶额，没有立即下床开门，先回消息。 门外弓着背的棠闲收到消息声，看了下手机。 【姓寸的】：别闹。 棠闲扁了嘴，在门外哼了声，哼一声，给寸伊发一条消息。 “哼。” 【棠黛玉】：哼。 “哼。” 【棠黛玉】：哼哼哼！ “哼～” 寸伊不想打开手机了，下了床，听到门外棠闲哼得越来越大声，怕把小姨她们吵醒。她一下打开门，把蹲在门外哼哼唧唧的棠闲拉到怀里后立马关门。 “哼……”棠闲感觉自己有被吓到。 寸伊看着她，压低声音说，“别哼了。” “哼，放心，阿姨她们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的。这几间是因为没有人住就没再装修。”棠闲解释了几句，从寸伊怀里跑了出来。 “嘿，我就想跟你睡。”看到被子还有些乱的床，棠闲直接仰面躺下，上面还有余温。 “你也真是……”寸伊无奈。 “真是什么？” “没什么，但大灰狼肯定很喜欢你这样的兔子。”寸伊后面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自投罗网的那种。” 棠闲直接闭眼了，“我不管了，万一你再没了。” 寸伊覆身上去，理了下棠闲耳边的碎发，一点点贴近，唇印到了她闭上的眼。 棠闲放在身侧的手紧绷着，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下一步动作。 “寸姨？” 寸伊看着棠闲睁开眼，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的。两个人一上一下，面对面看了很久。棠闲勾住寸伊的衣领想拉她凑近点。寸伊却一下撑着站了起来，理了理衣领。 -- 第106页 “我……去上个厕所。” 棠闲撅起了嘴，“姓寸的，你不行。” 寸伊没理她，进了洗手间。 寸伊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脸已经有些泛红了。想到刚才棠闲的红唇、泛红的眼角…… 不能想了。 寸伊弯腰把手伸进洗手池，感应器自动放出温热的水淋在修长的手指上。 “寸姨～” 寸伊身形一僵，抬头看着镜子里的棠闲，“你也上厕所？” “哼，你说呢。”棠闲从后面抱住寸伊的腰，把头靠在寸伊背上，“你是不是……还没有那么喜欢我。” “很喜欢。”寸伊直起腰，转过身把棠闲搂在怀里，“但是，有些事不能那么快。而且你在害怕，棠黛玉。” “不会再有那样的分别了。如果规则再踢出我，那我就会再回来。何况，我都回来了，相信这个世界在容纳我。所以不要害怕，棠闲。不要现在把一切都给我。” “可是……” “但是你今天确实太闹腾了，得让你消停会。”寸伊说完，低头吻住棠闲的唇。趁着棠闲张口的时候，寸伊探出舌头像巡视领地一样在里面流转，最后和棠闲的舌缠绕在一起。 洗手间的温度显著升高…… 作者有话要说：棠闲，“哼哼，要亲亲抱抱。” 寸伊，“别闹。先睡觉，别熬夜。” 棠闲哼唧唧，“要晚安吻。” 寸伊，“要几两的？” 棠闲惊愕，“你这是卖面呢？” 寸伊自顾自的，“那三两吧，让你吃饱点。” 棠闲直接被亲到恍惚，舌头都麻了，“……这面加花椒了。” ps：大丑猫觉得夏天的蚊子越来越多了，都只能蒙着被子打字了。哭泣.JPG。 第五十九章 岁月静好 寸伊没有做到最后，但该“罚”的都“罚”了。棠闲那副模样还在她的梦中出现过。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早已经是大太阳了。这个时候，早起的鸟儿估计都吃饱了。她转身望着安安静静裹着被子睡着的棠闲。 脑海里一下回放昨天洗手间里发生的事，让人气血上涌。寸伊平复了下心头的燥意，反手把窗帘又重新拉上。阳光跟着晃了晃，有几缕悠哉悠哉地落在棠闲白皙的脖颈那，上面红色的印记过于明显。 “真的是……”寸伊想了想也说不下去了。 有些日程还是加快点吧，她心想。 “伊伊呀，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小姨揽着谢星星把寸伊和脖子上围着纱巾的棠闲送到门口。 棠闲不自在地扯了下纱巾的一角，想到昨天她干的事，现在都不怎么敢看小姨的眼睛，“阿姨，我们会的。” “嗯，是的，棠闲的公寓离这不远，阿姨你不用担心。”寸伊拉着棠闲的手，嘴角染上恰到好处的笑意。 “那还是要注意安全。我也该去送星星上油画班了。”小姨笑了下，看到棠闲今日脖子上围着的纱巾，了然于心，但没有戳破。 有时候，做长辈的看破不说破能给双方都减少点尴尬。 谢星星娇俏地昂头，“伊伊姐，等我成了大画家，我要给你画一幅。” “那感情好，我等着。”寸伊拍了拍谢星星的肩，“那你现在好好学，早日成个大画家……马上就要上课了吧。” 一旁的棠闲故意地酸溜溜地说，“现在是有了新姐姐，忘了我这个老姐姐了咯～” “星星可没有忘，我到时候给妈妈，小姐姐，伊伊姐一起画，画个大的！”谢星星把自己的画板拍得啪啪响。 大家一下都笑开了…… 寸伊和棠闲回到了棠闲自己买的独栋公寓。 “我这算是傍上大腿了吧。”寸伊把两人没多少的行李先放好，看着宽敞的房间，内心有些复杂。她一边心疼，一边也在想自己该做点什么承担起责任。自己负责赚钱养家，让棠闲负责貌美如花吧。 棠闲扯下丝巾，拉住寸伊的胳膊，“你先别动。” “你这是又想干什么了？”寸伊看着低头在自己手腕上绑丝巾的棠闲。她可以清晰地看见棠闲又长有卷的睫毛像一把小勾子，勾起她心底一腔的欢喜。 “怎么不理我了？”寸伊抬起另一只手挑起棠闲的下巴，目光刚好扫到棠闲脖颈上还没有消下去、甚至开始变得暗红的吻痕。手立马收了回去。 “哼，棠总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棠闲挑了下眉，系上最后一个结，就利落地把手放开，“看看。” 寸伊低头看着手腕上绑了个蝴蝶结。棠闲的那条丝巾是冰蓝色的，夹着一些白色的蕾丝边。现在被人绑成这样，也丑不到哪去，“棠总手艺挺好。” “昂。”棠闲坐到了沙发上，“女人，这是棠总给你的结，你只属于棠总了。” 寸伊噗嗤一声笑出来，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把捞过旁边的棠闲让她横躺在自己的腿上，“棠黛玉，你有点可爱。” 棠闲撑着身子，咬住寸伊的肩膀，“你也可爱。” 寸伊直接整个僵住，“不可爱的，棠棠咬人了。”话虽这么说，但手却在棠闲身后护着，怕她等会扭到。 棠闲咬住人，好半响才闷声闷气地说，“棠总当总当累了，该寸总上了。” 寸伊听到其中一个字眼，差点思路往歪了跑，“……” -- 第107页 棠闲等着寸伊回应等了半天，疑惑地抬头，正好看到寸伊低着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你……” “棠闲，我们找个时间结婚吧。”寸伊说完自己也愣了下，“算了，感觉我现在是在空手套白狼。等我……” “不要，不要等了。”棠闲好不容易等到这句话，她从重启前等到现在。现在怎么能当听不见。 “要的，我要有能力给你一个家。”寸伊用鼻尖抵住棠闲的，认真地看着棠闲眼底的泪花，“棠总这么大了，可不能老哭鼻子。” “我没有……” “嗯，好的没有。”寸伊伸长手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轻轻地给棠闲擦眼泪，“天气太热了，姓寸的今天给你擦擦汗。” “嗯……”棠闲抱着寸伊的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成了和寸伊面对面坐着的姿势，“寸姨……我们……” 寸伊一脸严肃地又抽了张纸，“别闹，我的棠总。” “那你不要离开我。”棠闲冰冰凉凉的爪子抓住寸伊的手。 “不离开。” “你要给一个家，就不能离开，我的家就是你。” “……”寸伊沉默了半晌，“棠黛玉，姓寸的不会让你无家可归。我们会有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家。姓棠的傻子可以想笑就笑，想闹就闹，想吃啥就吃啥，想睡就睡。就算吃了睡，睡了吃，姓寸的也会只有她一个人。而且……” “姓寸的会永远爱她。” 棠闲听到这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你别哭啊。”寸伊心疼地拍着棠闲的背，直接伸手把那一包纸都拿过来了，“你这哭得涕泗横流的，把纸拿着，免得又对着我打个鼻涕泡来。” “我没有……” 寸伊听得出怀里的人闷闷的，她也知道棠闲压了很久的情绪有从她走了之后就开始积攒的，也有从母亲去世后积攒的吧。她爱的这个女孩，藏了十多年的泪了，今天就哭完吧。 “有哦，第一次见你就是在哭……”以后，她不会再让她哭了。寸伊看着阳台那边绿油油的薄荷，叫一毛的那只肥猫正好在那搞破坏。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再好不过。 林佳文这些年换过不少女朋友，结果往往不到三个月，她就感觉厌烦了。她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没那么喜欢女生了，还想着把短发给蓄长。但真是这样，她爸可能是第一个支持的。哪怕几年都没跟家里人联系，她也猜得出他们过得怎样，估计是老样子，没办法接受自己的独生女成为同性恋的事实。 “林编，清酒那边的宣传想利用下我们的头条位置，现在需要和我们进行协商。” 林佳文头也没抬，“知道了，你把相关的文件拿给我。我先去联系一下。” “还有……” 林佳文看着文件，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 “前段时间，负责跑现场新闻的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我们得到的照片都被现场负责人指控损害了他们企业的形象。” “形象？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个现场是谁去跑的？”林佳文冷笑了声。 “是杜欣。” “……”林佳文的笑僵了下，“杜欣？” 接着几个月，寸伊都忙得团团转。以前她也只是当一个小员工，没管理过公司，也没当总裁的志向。现在跟着棠闲学了几个月，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事要学。反观棠闲就像终于翻身当老总了，教寸伊的时候还会时不时要亲亲抱抱。在这样的“教学”下，寸伊的管理能力也得到显著提高。 “小傻子。”寸伊看着棠闲坐在办公椅上睡着了，拿着件西装外套走了过去给她披上。侧头就看见办公桌上的笔记本还亮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策划方案。 “剩下的我来吧。”寸伊安安静静地抱起笔记本电脑拿到沙发上去处理里面的策划安排。过了一会，寸伊看棠闲还没行，但已经差不多到饭点。 “棠棠？” “棠黛玉？” 寸伊轻笑了声，听到那头还是平稳的呼吸，有些无奈。手机里打进了个电话，震动了几下，寸伊就立马把它拿了起来走到门外，顺手把门掩上。 “轻乐？” 寸伊听着那头还有很嗨的音乐，感觉是在哪个蹦迪现场。 “能帮我一个忙吗？我刚才打棠闲的电话没打通。”范轻乐的声音不像以前那么清冷，反倒是有种散漫不羁的调调。 寸伊也是这几个月才又认识了下范轻乐。棠闲成功建立起这家公司，范轻乐是出了很大一份的力的。现在也是公司里的大股东，只不过性情和寸伊记忆中不怎么一样。现在的范轻乐是出了名的花心，基本每天都泡在各大酒吧里，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寸伊想着她需要的帮忙总不至于是跟哪个女人有关吧。 “你说。棠闲睡着了。” “……”范轻乐轻笑了声，“能帮我在公司留个助理的位置吗？我记得自己在公司里有个挂名职位的，最近可能要回来叨扰下，不会太久。” “这是？”寸伊有些困惑。 “……情趣吧。”范轻乐自言自语似的留了这句话，跟寸伊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寸伊挂了电话，回了办公室一看，棠闲还没醒。 “起来了～” 寸伊捏住棠闲的小鼻子，等了几秒，和迷迷糊糊的棠闲对上目光。 -- 第108页 “饿了～”棠闲的声音软软的，寸伊觉得自己的心也暖暖的。 岁月静好，棠闲在怀。 寸伊拥住了她的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棠闲，“小寸子，来给棠总看份报表。” 寸伊倾身在棠闲脸边亲了一下，“好嘞，棠总。”一手揽过棠闲的肩，“你就先睡会吧。现在寸总上班了。” “好啊。”棠闲靠在寸伊的胳膊上，“加完这几天的班，我们就可以去国外领证了。” 寸伊轻笑，“嗯。睡吧，养精蓄锐。” 棠闲软了声音，“我醒了想吃烤鳗鱼。” 寸伊，“好，我记着呢。” ps：大丑猫偷偷探头，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还有小可爱没有看出来快完结了么。先给个么么哒，感谢大家的支持，鄙猫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文，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多亏了各位，让俺有了继续写的动力。 第六十章 小番外 寸伊和棠闲计划了很久初步打算举行旅行婚礼。而且两人早已经成了合法配偶，她们在去国外休年假的时候就领完了证。 小姨知道的时候也表示了祝福，还说她可以帮着搞婚礼的事。 寸伊当时接着电话的时候，披着一条彩虹色丝巾的棠闲正弯着腰逗着广场上的白鸽。 “你们要好好的，别听别人怎么怎么说，你们喜欢对方就好啦……”电话那头的小姨还在说着。 寸伊走到棠闲旁边慢慢蹲下，几只白鸽一下飞了起来。棠闲惊得看过来，“怎么了？” 寸伊指了指手机，棠闲把耳朵探过来贴着手机，里面小姨的声音还在絮絮叨叨，在异国他乡听起来别有一种温情。 “你们在外面玩也要小心，办婚礼要在国外吗？” 棠闲听到这，“阿姨，我们打算……弄个旅行婚礼，正好多去逛逛。” 那边的小姨似乎是愣了下，“也挺好的。” 寸伊和棠闲相视而笑。 “是的，我们想顺便多看点地方。” 广场的白鸽突然飞起，惊扰了棠闲的视线。白鸽的翅膀扇起的风吹落了不少细小的绒毛，棠闲的丝巾和裙摆也被吹起来波澜。寸伊看着一脸惊奇的棠闲，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抱着她告诉全世界她们的伴侣关系。 “伊伊姐，你真的好漂亮。”谢星星看着寸伊，忍不住惊叹。 寸伊抿唇一笑，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字肩的拖地婚纱，上面没有什么繁琐的装饰，只在腰间轻轻地系了一根黑色的绸带一直垂到地。简洁大方，是寸伊喜欢的风格。 “你该去夸夸你的棠棠姐，她更好看。”寸伊笑着，心里也在期待棠闲的样子了。哪怕是日日相对那么多的时光，她却感觉怎么也看不够。 “你们都好看，我也想去看看的，但我现在不能走。我是护卫伊伊姐的。万一出来个抢婚的……”谢星星帮寸伊理了理后面的裙摆，发现这婚纱的后面是黑纱为主，看着有种魅惑。 “那我可能需要在你棠棠姐那多安排几个伴娘，现在晚了，要开始了。”寸伊打趣着。 因为她和棠闲考虑到小姨，就打算在国内先办一场。前几年，棠鼎华就因为被指控挪用公司公款直接被告进了监狱。而寸伊现在的身份也是个孤儿。所以婚礼都是小姨以长辈的身份在操办。现在小姨还在那边陪棠闲打扮。 “不会的，我妈肯定把棠姐护得好好的……对了，伊伊姐，这捧花你得拿着。” 寸伊看着谢星星从一个包装好的礼盒里拿出一把洁白的花。 “行，到时候丢给你。” 谢星星难得红了脸，“……我偏要抢棠姐那个。” “跟我一起去吧。”林佳文看着假装在整理稿子的杜欣。 杜欣的动作顿了一下，“啊？我……” “我问你，你敢跟我去吗？还是像当年那样……也不对，就当看在当年的份上，我们一起去也没问题吧。”林佳文不给杜欣退让的机会，直接伸手按住她打键盘的手，“走吧。” “……这些年，我都没有谈。”杜欣颤着唇说了这句，“我妈想让我去相亲的那天，我跟她说了……” “那……” 杜欣把手抽出来，抓住林佳文的手腕，“所以，不会像当年那样了。” 林佳文愣住了，“……”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来的时候，寸伊差点没反应过来。 “姐，你咋不动啊。”谢星星催促着。 寸伊一下回过神，“紧张了吧。”她挺直了背按着铺好的地毯走，毛茸茸的地毯上面都是白色的羽毛，踩在上面就像飘在空中，和她现在的心情差不多。 棠闲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们就要结婚了啊。 原来她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了。 等走到一个黑白地毯交界处的时候，寸伊看见那头的地毯全是用黑色的羽毛做成的。她当初和棠闲讨论这个设计时还问过棠闲黑色能不能换一下，但被棠闲一句不懂审美驳回了。现在她站在这，看到小姨挽着棠闲从那头出来的时候，她好像懂棠闲想要的那种美了。 棠闲穿着一身白色的单肩婚纱，头上搭着白纱，肩带上缀着一朵黑白交错的绢花。婚纱的前面露出棠闲修长白皙的腿，后面的裙摆缓缓摆开。白色的裙摆混入黑色的地毯，产生了巨大的视觉冲击。 -- 第109页 寸伊顺着黑色的地毯看去，棠闲是连鞋都没穿，那双小巧玲珑的脚就那样踏在羽毛上，有种别样的动人。寸伊抬眉望去，看到了棠闲满眼笑意地盯着她。 “哇，好好看。”一个小孩子瞪大了眼睛。 随着这话，漫天的玫瑰花瓣开始被撒下。寸伊一步步像棠闲靠近，她伸出手去。棠闲也伸出手。 小姨在一边笑着，“你们会百年好合，幸福美满，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寸伊的手和棠闲的手相牵，缓缓十指相扣。 “会的。”寸伊朝小姨点头。 “嗯。”棠闲也点点头。 “没想到啊，棠闲竟然和女生走一块儿了。”宾客里一个穿得人模狗样却像没长骨头老瘫在旁边帅哥身上的男人发出感慨。 “你给老子起开，陈磊，你在外面要点脸。”被那男人也就是陈磊靠着的帅哥皱紧了眉头。 “哦，钱钱，不爱我了。什么时候我们也搞这样一场吧。我们就领了个证～”说到这，陈磊也免不得委屈起来。他好不容易跟家里闹称头了从国外连夜赶回来和身边这个人求婚。结果就一个证把他打发了。 宋钱冷哼了一声，“你想着吧。”他从桌上拿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无视掉身边发烫的目光。 “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很没安全感？” 宋钱不置可否，却听那边有人在喊扔捧花了。 “我去！”陈磊一下站直，仗着人高马大要往里边挤。 “你干嘛呢。”宋钱拉住这傻大个的胳膊。 “等我哈。”陈磊一下找到了空挤了进去。 “请两位新娘扔捧花，送出祝福吧。”一身正装的司仪拿着话筒主持着现场。 寸伊看着手里的捧花，和棠闲相视而笑。 “一。” “二。” “三。” “扔！” 寸伊站得笔直，把捧花往后抛，听到后面一阵喧哗。 “啊，我刚才走神了。”这是谢星星的声音。 她没抢到吗？寸伊转过身，看到两个抢到捧花的人，有些出乎意料又在清理之中。 棠闲扔到的那个捧花被站在一边发愣的杜欣拿到了。寸伊没想过和杜欣再次见面是这样，而且她可能都不认识自己。寸伊笑着跟杜欣和……她旁边的那个高挑的穿着小西装的女人点了点头。 “那个是林佳文？”寸伊拉着棠闲，轻轻地问。 棠闲轻哼一声，“是的。你该多看看我。” “好。”寸伊失笑，和棠闲十指相扣跟场上的人面上打个招呼。 另一个拿到捧花的是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凭着轮廓来看，寸伊不难猜出那是陈磊。看着他说了几句祝福，便转身大步去拉了一个俊逸的男生过来。 “那是班长？”寸伊有些不确定。 “是唉，宋钱后面变化挺大的，现在追他的姑娘不少，陈磊那憨憨恨不得整天都粘到他身上。”说到这，棠闲把头靠了过来，“姓寸的，追我的人也很多。你好自为之，哼。” 寸伊勾起嘴角，趁着没多少人在看这，倾身在棠闲脸上印下一吻，看到白皙的肌肤上那枚鲜艳的口红印，“你试试，现在我盖戳了。” “……我也要！”棠闲光着脚踩在寸伊的脚背上，张嘴就咬。 这么大动静，怎么会没有人注意呢？ 寸伊听到大家的惊呼，还有不少人鼓起掌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加油啊，棠姐！” “再亲一个！” “小两口感情真好。” “真甜。” “磕到了！磕到了！” …… 寸伊感觉面前的人彻底僵住了，看着把头埋在自己肩上羞红了脸的棠闲，寸伊抬起两人的手，看着上面发光的两个钻戒。她附身亲了上去。 人群一下爆出更大的惊呼。准备好的泡泡机一下放出了数不清的肥皂泡。 “羡慕吗？”范轻乐看着人群围绕着的新人，侧头对身边束着高马尾、素净着一张小脸的女人说。 “你喝酒吗？”那人不答反问，从一边拿了杯柠檬水。 “这是酒？”范轻乐轻笑，“你是不是紧张了？” 那人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早点处理完那群莺莺燕燕，再想喝酒吧。” “挺好。”范轻乐喝了一口柠檬水，薄薄的唇上有了水色，“陈梓柠，我想你刚出来是吃了不少柠檬。” 那人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范轻乐也没有去追，自顾自把目光放到那一对新娘身上。 什么是爱情呢？真得有人可以爱另一个一辈子吗？很多事没有开始，那就不会有悲伤的结局。这对所有人都好吧。 “你会陪我一辈子吧。”棠闲的脸上还有汗珠。寸伊覆在她的身上，将她脸上的小心翼翼看得清清楚楚。 “是的，姓寸的离不开棠黛玉。”寸伊倾身吻在棠闲的锁骨上，手动作着。 “呜～”棠闲咬住贝齿不想发出声音，但有些生理反应是忍不住的。 寸伊看着棠闲情不自禁地抬起了如雪的腰肢，眼底一暗，“我慢一点？” “唔，唔～”棠闲使出力气摇头，“不要……嘶，快～” 寸伊凑过去用唇挨着棠闲的唇，“不要怕，我们还要走一辈子呢。” 人间春色刚好。 -- 第110页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年很多年以后， 棠闲问寸伊，“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世界？” 寸伊摘下眼镜，把头枕在棠闲的颈窝处，“我想过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会怎么办，然后想着想着我就做噩梦了。我就想啊，我的棠黛玉没了我，可不行。但是，我后来发现那个世界一开始就留不住我。” “因为有了棠黛玉的寸伊才是寸伊。” 看着小院子里面栽种的花花草草还有……占了一半地盘的白菜、萝卜。 寸伊指了指那些绿油油的菜苗，“嗯，还是一个会种菜的棠黛玉。” 棠闲翻了个白眼，“我种你来炒。” 寸伊竖起大拇指，“默契。” PS：棠棠和伊伊的故事就到这了哦，但她们的生活还在继续，我们的生活还在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