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婆媳战争》 第1页 [现代情感] 《新婆媳战争》作者:余姗姗【完结+番外】 文案: 明绯绯是小白菜 清淡可口,但是加了油盐酱醋,就会味道大变。 时美仑是老菜心 口感有韧劲,嚼不烂,但也吐不得。 危成是闷骚萝卜 不管是心里美,还是水萝卜,总之闷骚才是王道。 当有一天,小白菜遭遇一颗痴情土豆,而萝卜相遇缠人的嫩豆腐,老菜心撞见菜帮子,于是……乱套了。 本文是正剧+温馨+轻松+诙谐+偶尔小虐,涉及婆媳斗、职场经历以及婚前婚后的爱情故事… 引子 明绯绯起了个大早,快速的清洁完毕。她刷刷几下梳顺了齐肩的直发,翻出了毕业后就没再碰过的牛仔裤、T恤衫穿上。刚踏出一步,她便有点不着落儿了,脚后跟像是突然少了块东西般极为不自在。由于工作五年来她习惯了纤足搭配三寸高跟鞋,突然如今脚踏实地了,重心却有往后仰的趋势。 明绯绯花了一分钟时间慎重思考了,是否要在网上购买内增高鞋垫的问题。但是转念一想新发明终归是有缺陷的,听说内增高鞋垫材质不佳,穿久了会形成顽固性脚臭,而脚部疾病还会直接危害身体健康,所以为了保护自己的五脏六腑,最终她还是选择重心不稳的拿起行李厢。 临走前,明绯绯又看了眼布满凌乱瓶瓶罐罐的梳妆台,突然想起了学生时代由于自己疏忽保养,被毒阳恶晒两天之后蜕皮的惨烈教训。 当时,小区里被公认为最水嫩主妇的明妈妈,以一句“老娘生了个怪物”对明绯绯定论。随后又在照全家福时,摄影师以“你们就像姐儿俩”而再度伤害了明绯绯的自尊心。 当记者问道王菲如何美白时,王菲便以“不晒。”荣登了最简洁保养方案奖。刚蜕皮过后的明绯绯突然意识到,自己十多年来的人生完全献给了紫外线,并深有体会了“我喜欢与阳光玩游戏”背后的现实面意义。自此,明绯绯便展开了与护肤品搏斗的日子。 起初明绯绯还挣扎于护肤品的成本与售价严重不成正比的苦恼中,却在损友们真诚的“用了XXX,我的皮肤水嫩嫩”的推荐之后,便对这件全世界爱美女性都欣然接受的价格问题妥协了。于是,从一开始她爽肤水、自来水都分不清,到现在对各种精华素运用的恰当适宜,明绯绯在金钱与物质之间的不等价交换中得出了宝贵经验。 最终,她拣出几件sisley的旅行装出了门。 她习惯性的招手打车,从不认为这便是损友们口中的“浪费资源”。在工作狂的观念中,只有将从家到公司花费的时间缩短到极限,才能发挥最大的剩余价值。 上车后,明绯绯利落的打开笔记本开始打电邮。脑子里浮现老板时美仑的种种严厉姿态。先斩后奏是冒险了点,不过面对时美仑这样的女强人,也要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她定要将列宁的“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贯彻到底。 明绯绯一到机场,趁着在手续办理处排队的时候,掏出电话汇报: “刚刚我请了大假。” 同事朴羊羊很诧异指出疑点:“今天我最早一个到公司,你啥时候来的?” “所以说Ray Tomlinson是位伟大的发明家,‘小老鼠’的问世解除了我不用面对面请假的尴尬。”(@:小老鼠) 朴羊羊气愤异常:“你就直接说你发了Email给老时不完了?说一套做一套,你就是被各种高科技严重腐蚀的投机分子。” 朴羊羊噼里啪啦的发飙完毕,一改往常批判式的语气转而向明绯绯汇报了“时美仑的儿子、公司的唯一小开即将回国的消息”,由她口中该名小开已经被描述的天上有地下无。 忍无可忍的明绯绯终于反击道:“首先你没见过小开,也许他是个歪瓜裂枣。其次,虽然老时是美女,但是在没有证明小开他爸是帅哥的前提下,请不要对小开抱有太大幻想。”科学家与美女的笑话时时刻刻提醒着明绯绯遗传基因是件玄乎的事。 说起小开,明绯绯就想起小开的母亲时美仑——明美国际文化的老板,年约五十岁上下,但是看上去就像四十岁出头的时尚女性。 早年丧夫的时美仑常说:“做公关这行的是要舍得花钱的,舍得花钱治装、舍得花钱包装、舍得花钱学习各种伪装。当你一切舍得的时候,就是你开始收获并成长的时候。” 对于这一点,明绯绯是予以肯定的态度并贯彻始终的。她用了五年的时间拼搏事业,从踏过沮丧郁闷的荆棘地,到收获了自己辛苦播种的庄稼地,再到如今淡定自若的指挥下属们开荒地。如今,二十八岁的明绯绯已坐到了主管的位子。 舒淇坦言要“将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起来”,可见成长与舍得是存在辩证关系的。 而此时的明绯绯之所以会如此着急出国旅游,就是因为下个月,时美仑的儿子回国上任的事。从朴羊羊的长篇大论中,明绯绯得知小开是考了高文凭,并准备要回国干一番事业的。 这一下,公司可是炸开锅了,不知是哪位深受台言“小开都是高学历、高才气、高品质”观点毒害的女性同胞散播的,本公司的小开也毫无疑问的被冠上该定律,再加上有个明美国际在背后闪闪发光,如此狗血的桥段简直媲美任何一部台剧。 明绯绯琢磨着小开要不是如佛祖般金光闪闪,便是如猪八戒般空有天蓬元帅的头衔,却镶着猪头大耳。对此她深有体会: -- 第2页 曾经有一自称某企业小开的“中央不长”与明绯绯搭讪,并被她以年纪不和、前方秃顶为借口拒绝了,一转眼秃顶男便勾搭上另一时髦女郎。 损友一扼腕的大叹:“瞧他的车钥匙是法拉利啊!” 明绯绯决定鄙视到底:“在我眼中他是现代秃顶,在法拉利的光辉下,他是别人眼中的清朝贝勒。” 明绯绯并不在乎小开尊容如何,一连五年都没拿过大假的她要是不趁小开上任三把火之前放纵一下,说不定以后就难逮着机会了…… 电话那边的朴羊羊仍旧沉浸在对小开的所有美好幻想中,而准备办理登记手续的明绯绯急急忙忙的挂了电话。 却在这时听到柜台里的小姐说:“请出示您的证件。” 明绯绯摸了摸口袋,先一愣,随即低头就要翻找随身的大包包,但是包包被装的又饱又鼓,她为了有个空间方便找寻,脚下意识的往后挪动了一步,脚后跟瞬间满足于被踮起的平衡感中。 “咳咳。”一声男性的轻咳从明绯绯后方传来。 对于天外来音明绯绯随便扔了一句过去:“别催!马上!” 身后的男人淡淡的挑了挑眉,眼睛瞟向明绯绯的大包包里,嘴角向上翘了下:“侧面的网兜。” 明绯绯大眼一瞟…… 叮咚!果然在! 明绯绯松口气,上前一步递上证件。而身后的男人则不动神色的往后撤回右脚,转了转,雪白的球鞋上赫然印着半个黑脚印。 行李托运、过安检,男人一切顺利的提早半小时就坐等在候机室。 过了一会儿,就见到明绯绯一脸不悦的背着大包包走了过来,她坐下后又接了个电话讲了起来:“妈,我过几天就回来了,不用担心。我老板的儿子要从外国回来,到时候新官上任三把火,谁都别想休息了。放心吧!拜拜!” 过了一会儿,明绯绯又接了个电话,一上来她就噼里啪啦的抱怨着:“刚才那个安检机不知道什么问题,我身上的金属都拿出去了还响个不停!” “老时急CALL我?我请了大假怎么回去,你就告诉她我人已在国外。什么?据可靠消息证明小开是帅哥?关我什么事?” 明绯绯只顾着讲电话,却未注意到身旁的男人不经意的翘起嘴角。 到登机的时候,明绯绯率先走了过去,男人随着其他人走在后方。她一路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将行李放上一放,关上电话便开始假寐。 男人找到座位的时候,恰恰又见到旁边排靠窗口座位的明绯绯,男人似有若无的笑了,而明绯绯外侧座位的中年妇女瞥见,上下打量起男人,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男人微愣了下,若无其事的转头拿着杂志看起来。 闭眼想事的明绯绯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状况,她的思绪正被另一个具有深刻教育意义的名为zuo与不zuo的问题困扰着: 昨天损友三人一听她要出国,便硬塞过来一盒开创剩女新人生的必备道具,生怕明绯绯嘴上讲着不婚主义,身体也顺带原装下去。 损友一:“外国的帅哥是很多,但是A字头的病也很多!用这个绝对保险!” 损友二:“就是!以你二十八岁的高龄也是时候摆脱闺女的身份了,你就是穿过来的也该学会自我推销了!” 损友三:“再过几年,我真怕以后你的老腰经不住折腾,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蕾丝bian。”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穿越来的,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蕾丝bian,也为了证明自己的腰力足够应付各种国际帅哥一二三,明绯绯毅然决然的接过了轻巧而又沉甸甸的T T。 Chapter 1 飞机起飞后,明绯绯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身边有说话声: “小伙子,你也是去欧洲的吗?”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还是个学生吧?” “哎呀,别不理人嘛……” 明绯绯被吵得睡不着觉,睁眼一看,原来是旁边的大婶正在勾搭隔壁排座位的男人。明绯绯瞟了一眼大婶的后脑勺,好重的头皮屑……她隐隐的还闻见了异味。 专家说得好,头皮屑是由于不卫生或者是内分泌不正常等因素造成的,以明绯绯看此大婶兼而有之。 “咳咳。”明绯绯干咳了两声,隔壁大婶好像没听到,继续搭话。 “咳咳!!”明绯绯加大声音,然后说道:“请借过!” 年纪大了听力就会减退,大婶的反应力再一次验证了这句话。 大婶一惊,回过头来盯着明绯绯,不情不愿的挪了挪脚。 明绯绯说着“谢谢”,抬头一看却吓了一跳! 多么惨烈的一张脸啊! 只见一张大脸上镶嵌着两只极小无比的眼睛,塌鼻子下鼻孔朝天的大,夸张而薄如纸片的大嘴,腮帮子有如塞了棉花一般的充实、鼓胀,不过这些都不是叫明绯绯吓一跳的,最可怕的是大婶的妆容…… 小眼睛偏偏要花上厚重的黑眼影,两腮的腮红实在不配,粉的扎眼,那唇蜜又涂到唇线外好多,油乎乎的一片。 再看看那胸前,明绯绯抱以震惊且敬畏的眼神牢牢的瞥上一眼,如此波涛汹涌会不会溺死十个男人? 明绯绯后背直盗汗,睡意全被吓跑了,居然身边坐了这么个极品还未发觉。她有股冲动,想将自己认识的所有整形医生、美容师、造型师的名片通通找出来塞给大婶,只要她能学会整理好自己再出门……瞧瞧人家杨贵妃,虽说是胖了点却也是婀娜多姿,虽说有狐臭,还不是博得天子的垂青? -- 第3页 所以说没有胖女人,只有懒女人。 不过,隔壁究竟坐了什么极品男人,居然被大婶搭讪这么久还能忍得下去? 因大婶的相貌而愣了一下的明绯绯,再度抬头看向男人…… 绝对是极品! 浓眉、星目、挺鼻、薄唇,模特界怎么会放过此人才? 明绯绯用着自己专业的眼光迅速的瞟过男人全身,长腿,宽肩,窄腰……小麦色的皮肤,修长的手指,嗞嗞嗞嗞…… 到此,明绯绯眨了眨眼,会意的笑了。 难怪大婶这么积极,身边放着这么一个尤物难怪她*不择食了。明绯绯又看了看男人的穿着,牛仔裤、体恤衫、白色的旧球鞋,看穿着不是有钱人,莫非,大婶是想……明绯绯走出座位又看了眼男人,她心里再一次肯定了穷帅哥配富婆、丑小开配美女的见解。 男人丝毫没有被大婶的搭讪所惊扰,只是恍若未觉的看着杂志,微垂的睫毛半盖住专注的双眸。 大婶眼虽小但是很聚光,将男人从上至下迂回战盘旋的瞄了无数次,并在心里赞叹着造物主的神奇。 大婶清清嗓子,又开口问道:“我说小伙子啊,你有没有兴趣……” “借过。”明绯绯清脆的声音再度打断了大婶的问话,解救了男人的厄运。 大婶翻了个白眼,对明绯绯开始不满。等明绯绯走进座位,大婶又想搭讪的时候,男人却懒懒的起身往洗手间去了。 只见他经过的座位,在座的女性都忍不住瞟了两眼,窃窃私语着。 明绯绯注意到男人座位上的杂志正是新一期的《Mode》,这本杂志只有在法国销售的,里面的内容大多与时尚知识有关,并报道最新的时尚咨询,每一期都会访问一位时尚界的才子或才女。不过,最令明绯绯好奇的是这男人看得懂法文吗? 这本杂志不是具备一定的法文功底是看不懂的,还曾被留法学生誉为最具提高法语水平的课外教科书。 不过这男人究竟是否精通法语,明绯绯抱着怀疑的态度…… 曾有个自称饱读诗书、精通四书五经的“才子”追求过明绯绯,却大言不惭的说长恨歌出自歌星张振宇……明绯绯当时脑子一轰,大眼一瞪慌张道:“不不,是郑秀文主演的!” 该才子大拍脑门:“对对,还是绯绯你更博学!” 她囧之…… 香山居士,请您客观的体谅小女子为了解决私人恩怨而作出的违心之论。 男人回座位后继续翻阅,明绯绯再三确定他没有拿反,撇撇嘴碎碎念着:“英文好就行了,够用的。这年头屎壳郎充当大博士的太多了。 等到空姐开始送餐的时候,就见男人要了牛排沙拉套餐,从容的说道:“Merci。”低沉的法国腔立时得到空姐甜美的笑容。 明绯绯要了一份意大利面,随口说了一句“Thanks”,空姐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 这时身边的大婶也接过餐点:“Merci”。 明绯绯微讶的看过去,就见大婶聚光的眼也瞟过来,丰唇微启:“欧洲人很排外的,不会说两句法文,英文可是会饿死人的。” 明绯绯眯起眼,诅咒着资本主义腐蚀性如此之深,并得出结论:语言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将第三世界的善良子民同化的第一步。 十小时后,飞机终于降落了,明绯绯唉声叹气的揉着腰,突然觉得自己不再年轻。 前阵子电视购物还推销按摩仪,明绯绯本来想给老妈整一个,却不料老妈鄙视的回了一句:“这年头家庭主妇是正健康,被辐射跟空调入侵的上班族是亚健康。” 明绯绯又瞥了眼大婶,看她神清气爽的,倒不像是坐了这么久的样子,难道肉多点比较耐坐吗? 家庭妇女、胖子、上班族……明绯绯选择后者。 当明绯绯懒散的走到行礼输送带处,却见到满地的五颜六色,她叹气的一个一个找过去……身后不远处的男人抬眸左右看了看,就见明绯绯俏生生的站在行李堆中,一脸愁容。他又瞥了眼脚边黑色行李箱上的行李牌:“明绯绯”,不由得笑了。 有了!明绯绯看到自己的行李,兴冲冲的跑过去,刚要拿起来,一只厚实的大手却先一步的将它拎了起来。她一愣,顺着大手看上去,迎上男人淡笑的瞬间着实被晃到了,突然与大婶的内心世界产生了共鸣。 “咳咳,这位先生,这行礼是我的。”明绯绯眨眨眼,保持着最优雅的笑容,只露七颗牙。 男人瞥了眼明绯绯,扯了扯嘴角:“Dominique。”明绯绯顺着男人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在行李牌上写着一串字母。 一样款式的行礼箱? 明绯绯看着男人的背影,抓了抓头,一回身……诶?行李不就在这儿吗? 机场大门外,当明绯绯两眼放光的纵观巴黎机场…… 明绯绯愣了。 又是他? 明绯绯突然想起大婶的话,万一不会说法文的自己又碰见个只会说法文的司机怎么办? 于是,明绯绯小心的凑上前去:“先生,你好!” 男人转头一看,明绯绯灿烂的笑脸迎着自己,在阳光下甚是明媚。男人微挑起左眉,明绯绯便笑嘻嘻的接着说:“先生,你会说中文吧?” 男人不语,只是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微垂首看着她。 -- 第4页 明绯绯仰着头心里没了底,莫非又是一个不会说中文的ABC? “这……如果方便的话,其实我要去HYATT REGENCY(凯悦丽晶)……HYATT REGENCY。”明绯绯又以英文说了一遍。 哎,现在的ABC啊,能说几句中文的就是才子了。 这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两人面前,司机打了声招呼,男人率先将行李递了过去,随即又看了眼明绯绯,拿起她的也递过去,这才打开车门比了个手势:“顺路。” 明绯绯惊喜了下,刚要上车又顿住了,只见她疑惑的看着男人,上下打量他撑着车门的姿势,堆起笑容:“谢谢。” 两人坐稳后,男人说道:“S'il vous plait Hyatt Regent.”(请到凯悦丽晶) 礼仪课上老师讲过一案例,A小姐相亲,选择了长相平凡却为她拉开座椅的B先生,放弃了长相帅气又有车却从来不为她拉开车门C先生。这个故事教育我们,C先生的车不但没有彰显财富,反而更加凸显了他的风度问题。 经过十分钟的车程,身处酒店大门外的明绯绯一边赞叹巴黎交通的快捷,一边撑着下巴,欣赏的看着男人从容优雅的先从后备箱里拿出她的行李,心中再一次肯定A小姐的智慧。 她乐呵呵的接过,突然注意到法国人都很矮…… 半小时后,顺利入住的明绯绯兴奋的在房间里参观了一圈,凯悦丽晶就是凯悦丽晶,酒店的设施、装潢无一不彰显了资本主义社会的财富。 “巴黎真不愧是文化艺术中心”,对着房间里的抽象画,她如此感叹着。 当明绯绯准备收拾行李的时候…… 买嘎达!她看到了什么?! 她眼睛紧紧盯着行李箱左侧那一打整齐的男性黑色内裤,这个牌子一向以舒适自然贴身为主,并以“男性的第二皮肤”为旗号风靡整个亚洲。 这绝对不是她的行李! 脑中画面一闪,某男人仅着黑色内裤,富有弹性的布料包裹住下面……突然损友的一句话晃了出来:“女人三十如*,四十如*。” 明绯绯连忙盖上箱子,晃晃脑袋甩掉一切不健康的废料,碎碎念:“我才二十八……” 她不敢耽搁,连忙忙到酒店大厅,正打算像柜台小姐询问男人的住房,就瞟见自己要找的人已经坐在大厅里,正看着自己。 Chapter 2 明绯绯一囧,连忙跑上前:“先生,呃……是这样的。” 男人淡然的倚靠着座椅,一手撑着下巴:“行李拿错了。” 明绯绯轰的一下涨成猪肝色,心中哀悼已被参观过的女性内在美…… 她耷拉着脑袋跟男人交换了行礼,心里忍不住腹诽着,真是活见鬼了,住在同一层隔壁房间,就连行李箱的密码都是一样的四个8。 明绯绯忍不住白了男人一眼,郁闷的返回隔壁,身后的男人摇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于是,羞愧万分明的绯绯情绪极度低落的回房开始整理行李: 一大包加长卫生巾。 既生瑜何生亮,既有了卫生巾又为何要有棉条的出现?想到这个明绯绯就囧,要不是外国都只卖棉条,她也不用带包贴身物品跨国际。 黑色蕾丝、性感镂空、纯情小白的内衣若干套。 细肩带比基尼。 平心而论,她行李中的每一件物品都代表一个女人一生的奇迹,都是一个划时代的象征,尤其属最后一样: 囧囧有神闪亮亮的DLS…… 说起这件轻薄而明绯绯到现在都没机会试用的玩意儿,她心里的懊恼绝对毫无疑问的归罪于一个人。 沈哲浩——明绯绯大学时代的学长兼学生会主席,荣誉登上学校三大帅哥榜首,永远的期末考试前三甲、篮球校队队长、学校摇滚乐团的主唱,并兼具了多愁善感与潇洒倜傥两种矛盾的气质……根据以上条件,明绯绯除非是眼瞎了、像韩剧女主一样得绝症了、加入百合了,除此以外她逃脱此人擒获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 果然,不出三个月,在有品位、有内涵的沈哲浩的一连串攻势下,明绯绯终于投降并与之友好的携手共进。当沈哲浩冒着狂风暴雨送药给犯胃痛的明绯绯,室友说“好男人”。当沈哲浩不分昼夜的为她恶补数学终于使她有了零的突破,老妈说“救世主”。当沈哲浩亲自下厨献上美味的东坡肉,并与老爸把酒言欢后,老爸说“好小子”。 沈哲浩与明绯绯,才子才女,帅哥美女,这该是最好的组合了,可是好景不长…… 明绯绯怎么都想不到正是这位用尽一切卑鄙手段,收买了所有人心的好男人、好小子、救世主居然大跌所有人的眼镜始乱终弃了,如此狗血的桥段居然发生在她身上,而最狗血的就是除了老爸老妈没有一个人相信是他出轨在先,反而都拿着异样的眼光指责她。 如此无耻之徒居然还可以赢得所有人的同情,而该被同情的她却要蒙受不白之冤。 于是,明绯绯一生气便将此人列为拒绝往来户,顺带从众人眼中的校花成为笑话,并因此生平最大的耻辱拒绝参加一切同学聚会。 毕业之后,明绯绯入了社会进了公关这个圈子,开始找到了真实的自我,如鱼得水般的呼吸着,畅游着。至于谈恋爱、结婚生子,经受失恋打击的明绯绯已经不将此列为考虑。 可是,随着她年龄越来越大,明妈着急了,并找了热心的居委会大妈给她介绍过几次对象。但是不知怎的,明绯绯只要一见对方,就有种别扭的感觉,心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拿那个负心汉,跟相亲的对象作比较。不是嫌人家矮了、胖了,就是嫌人家太窝囊、没男人味儿。 -- 第5页 不过也不能全怪她,经历过“沈哲浩”要降低标准,以客观的态度面对事实确实不容易,更何况大妈还真是不极品不推荐。 比方说因“长恨歌”而在明绯绯心中闻名的才子一号。又如油头粉面、鼻毛外露、小拇指留长指甲,喝水还会微微翘起抖三抖的书生二号。或者说自以为沧桑感十足,实则一星期不洗澡,吃完饭顺带往裤子上一摸了事,以至于该牛仔裤上布满了非主流艺术的黑与灰的洒脱三号。 从此事中,明绯绯再度得到深刻的教训:大妈见多了孤寡老人、失业的中年男子、大嗓门的菜市场阿姨,以至于会过于麻木的忽略到正常年轻人的相貌问题。 …… 总之,也就是明绯绯这么挑三拣四的晃过了很多年,终于落入了熟女+剩女的行列。好面子的她心中总是盘算着如果找不到理想的话,就绝不能凑合,勉强是没幸福的。 明妈大叹:“难道你要混到老娘这个岁数才找个剩下的凑合?” 明绯绯回道:“到了您这个岁数更不能凑合了,万一过不下去的话还会因为岁数大了拉不下脸接受居委会大妈们的劝和,最后闹得人尽皆知了还离不了婚。” 让她忍受与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将就过日子,就如同强迫人参娃赞美周扒皮一样。于是,对那些上赶着给她介绍伪劣品的同事,还有那些上赶着自我推销的过期品,她便一律宣称自己是不婚主义者。 遭受失恋打击的明绯绯看到行李箱角落的相框:照片里男的高大英俊,绝对是俊朗型男孩儿,笑容有点酷酷的,但是却很吸引人,而他怀里的小女生娇俏、可爱。那时候的她是一切美好的,就如刚刚绽放的花朵……却被生生的扼杀在背叛中。 明绯绯擦拭着相框,擦着擦着又瞥见男孩儿的脸,一股子怨气升了上来。她指着男孩儿的鼻子发话:“沈哲浩!你绝对绝对绝对绝对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说着说着,明绯绯就哭了出来。她突然搞不懂自己了,为什么事隔多年她还要带着这张照片?为什么她就不能向电视剧里的女主角那样,撕了它、烧了它?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 她再一次明白何谓“爱情同毒品,害人不浅”的道理。 第二天,闷在房里一晚养足精神的明绯绯背着大包包开始游巴黎。 先去哪里呢? 恩……好像来到这里,埃菲尔铁塔、凯旋门、爱丽舍宫、凡尔赛宫、卢浮宫、协和广场、巴黎圣母院、乔治蓬皮艺术中心都该去一去的。 明绯绯看了看手中的相机,突然觉得自己就是那种最老土的观光客,拿着相机把最有名的景点一一拍了个遍,最好再把自己放进去。 她突然想起有一次上街,被几个上年纪的观光客拉住要给他们拍照,当下她决定发挥善良女性的美德……直到拍到第十五张,明绯绯叹气了,突然顿悟何谓好人难做。 不但要顶着大太阳,要不厌其烦的大喊“茄子”、“笑一笑”,并时不时称赞“非常好”以防重拍。尤其是数“一、二、三”的时候,这可是个技术活,数早了总有个闭眼的,数晚了也有个嘴角僵硬抽搐的。要是不小心忘开了镜头盖,“浪费感情”这句话便会一股脑儿扔过来。 由此,明绯绯突然对伟大的摄影师们起了由衷的敬意。她又瞄了瞄手中的相机,往脖子上一挂,打开手册……圣.日耳曼德伯广场,巴黎街头艺术的聚集地之一。 被房间里的抽象画萌到的明绯绯决定先去此处。 当明绯绯坐车来到广场的时候,瞬间被各种表演吸引住了。不得不说巴黎政府致力于渲染该广场的文化氛围,在这里你除了街头艺术,所见到的就还是街头艺术…… 明绯绯走到一个“树人”跟前,仰头看着他瘦长的身躯,据目测对方一下大概有三米多高,瘦长的身体被包裹在一身绿衣中,头上还带着树叶、树枝等装饰。网友说的没错,街头艺术者最喜欢把自己装扮成各种雕像或是自行抽象。 明绯绯再往下看去,严重怀疑他衣服下面会不会藏着高跷。她不由得想起某大妈在皮炎平广告中,冒着生命危险撑杆跳送上了“不求人”,那技术绝对是国家级杂技演员。这年头,家庭妇女们高了,连老外都高了,高个子都说“上面的空气流动好”,其实她真想就此问题采访姚明…… 由此,明绯绯再次对“人往高处走”有了全面而形象的深层体会。只是她只顾着欣赏与探讨高度问题,却没注意到身旁的大包包,已经被人悄悄划开。 不知是谁说过的:“不管你多精明,到了陌生的国度一样都是只菜鸟。” 就好比现在的明绯绯,在国内她是行业内出名干练、精明的公关经理,又岂想到自己会犯出门逛街,却不看好随身物品的事呢。就算她翻来覆去的找,也就只看到网兜里孤零零的身份证。 于是,眼下该发愁的问题便从哪个景点逛起,一路降为该如何解决旅费问题。距离返程机票的日期还有十天,这段时间她该怎么办?酒店要付房费,还要买东西,她还要去其他欧洲国家逛逛…… 万恶的商场打折季啊,明绯绯只要一想到在这里可以仅以国内五折价格便可购得的LV,就如此失之交臂了,扼腕的大骂该死的贼人: “这些钱你花一分就长一个毒疮,直到长满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都死不了!” -- 第6页 当然,口头上的谩骂是不具备任何现实意义的,明绯绯阿Q的自我安慰着,就连某女性同胞都会被骗子以某外国品牌做旗号,突围了七八个警察的围追堵截,成功将钱汇了出去。她这点丢钱包的生活经验只是九牛一毛。 按照明妈曾训斥明绯绯的口头禅:“老娘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虽然当时受教的明绯绯心里郁闷的很想提醒老妈“您有关节炎”,但是想想老妈的话也确实没错,走多了冤枉路自然知道什么路该走,什么路该避了。 Chapter 3 在经过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明绯绯开始考虑对策: 向家里人求救吗? 明绯绯想过,但是觉得太没面子,老妈一定会就此事念叨她到下个世纪。 她再度想到了向公司同事求救的可能性,可是公司就是最具口舌争斗的战场,一人知道就意味着所有人都知道。她想到此处便打了个冷战,脑海里已经描绘出时美仑听到此事的态度:“迷迷糊糊,做事太不靠谱,你太让我失望了”,从此便将她打入冷宫。 至于向三位损友求救,她情愿被老妈念叨也不要被朋友笑一辈子…… 遇到点事儿,明绯绯既要面子又要里子,“打肿脸充胖子”有时候便会在她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所以她就是那种宁愿在陌生人面前丢脸,也要在熟人面前撑场面的矛盾派。 左思右想未果的明绯绯摸了摸身上还有几个铜板,便一连问了好几个过路的法国人,如何以最少的花费返回酒店,不料却遭遇一水儿的法语轰炸,对方不是对于她的英语完全不理会,要不然便是以极度鄙视、厌恶的脸色摇头摆手。 明绯绯终于深刻认识到大婶所谓的说“欧洲人是排外的、英语是会饿死人”的独到理论,在大婶的光辉形象又一次得到提升的同时,她也险些以为自己身上刻了丑女二字。 明绯绯不得不掏出镜子反复审视了仪容,开始思考是她的求救笑容不够甜美,还是法国人的审美观有问题? 吕燕两个字突然攒进她为了容貌百思不得其解的脑海中,被誉为大多数白种人心目中的最美东方女子的吕燕,曾被拿来与同样受外国人欢迎的迪斯尼美女人物木兰作过对比,据审美专家朴羊羊分析出两者相似度大于等于百分之九十五。 从朴羊羊见解中晃神的明绯绯皱了皱挺翘的鼻子、眯了眯困惑的大眼,突然间有所觉悟。 基于坚持就是胜利的原则,明绯绯一边安慰自己是美女一边不放弃的继续询问,正巧迎面碰到一个法国大胡子,也是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法文,正当她不明所以的时候,却见到对方的食指与中指比了比。 明绯绯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你是要钱啊?我自己的钱包要是在的话,还问你干嘛!”经受到一连串打击的明绯绯,突然打开贼大的嗓门用英文吼了两句,并愤慨的指着自己的破包儿,面对面的谴责控诉万恶资本主义社会里吃人不吐骨头的恶行。 对方先是愣了愣,随即吹胡子瞪眼的摆出一副被冒犯的神情,以一串带着法国呛的英文反骂了回来! 被大胡子流利的英语唬住的明绯绯一脸呆滞的瞪着大胡子气呼呼的背影,一股子血气直往上冲。突然灵光一闪,意识到大婶所谓的“排外理论”原来是针对于语言而不是种族,确切的说是针对与欧洲大陆隔岸将往的某种语言的发源地,难怪英法战争会持续百年。 在这不可调节的矛盾下,有人曾提出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人口远远少于法国的英国为何百战百胜”。于是,明绯绯终于认识到自己便是将两者的矛盾升华到语言的障碍,生平第一次,她以亲身经验充分阐述了何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并对在本国遭遇英语的法国人的自尊心予以同情。 最终,无人可问的明绯绯只能傻呆呆的坐在花坛边,半垂着眼,无力的看着路人来来往往,突然间体会到何谓隔阂与歧视…… 这些就是被誉为好客、热情的法国人吗? 这就是她一直梦想着要来体验的欧洲文化吗? 本想以照片留念来体现欧洲文化的明绯绯,立时将此推翻并升华为亲身领教的实践精神。 记的JJ有一帖曾大谈穿越之必备条件,其中有一条说道除非你穿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否则银子就是首要的磅身不二之选。 此时的明绯绯却想立刻回帖:“如果说没有经过穿越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那么没有丢过钱包并遭过鄙视的人生更是缺乏体会空虚、寂寞、无助的人生。” 如果一个人喜欢与空虚、寂寞、无助打交道,而此情感已经不断扩展,那么此人的精神堡垒离倒塌也就不远了。 而持续处于空虚、寂寞、无助氛围中的明绯绯再度叹了口气,决定寻求艺术对她的陶冶以努力捍卫自己快要倒塌的精神堡垒。她的眼神瞟向不远处的街头画家,企图透过对方肥胖的身体,窥伺前方的画架。 明绯绯以对酒店里抽象画的深刻理解,判断出该名街头画家也正以同样抽象的画风,尽情畅快的描述对街女人的黑发。 此时,一道挺拔熟悉的身影闯入明绯绯的视野,立于街头画家身旁。瘦与胖、高与矮,明绯绯正赞叹着人与人的差距如此之深,男人的侧脸便映入眼帘…… 是他?! -- 第7页 她发誓一向八百米跑步只有五分钟以上成绩的自己,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先生!这么巧啊!”明绯绯明艳的笑脸比阳光还晃眼,两眼吧嗒吧嗒的盯着男人,突然领悟到上帝是说话算话的:“我关上你的门,再给你打开窗”。 明绯绯望着眼前的“窗”,燥热的情绪就如同在经受烈日暴晒三小时后,终于走进了冷气房的人一般顿时被安抚了。 男人再度不吝啬的向她展现如沐春风的笑容,随即以骨干、修长的手掏出一张最大面值的欧元,越过她递向了身旁的街头画家“Merci”。 在明绯绯还在深切肯定朴羊羊关于“男人掏钱最帅”的理论时,街头画家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幅画交给男人。她注意到画中所绘是个很高贵、很帅气的男人,穿着中山装,硬挺着身板,两眼深邃,笑容淡淡的。除了国父与中国四大美男之外,此人绝对是唯一一个仅在画中就可以萌到她的男人。 明绯绯脑中瞬间晃过一串的广告画面: 中山装男人上台领奖,台下的太太含着泪。只听男人说了句:“有家的男人最幸福。” 等男人接过街头画家卷好并套好封套的画像后,瞥了眼明绯绯的破包,微微一笑: “我想去埃菲尔铁塔。” 那是怎样一个笑容啊! 回眸一笑百媚生? 原来酷男的眼神也可以熠熠生辉,原来嘴角不用翘的太高一样可以笑到人心坎里,原来阳光再耀眼也只是陪衬,原来体恤衫搭配白色是这么的时髦。 明绯绯断言龙阳君也有此等出尘脱俗的笑,那么魏王喜爱男宠便是可以理解并加以肯定客观事实。在她的心口被春天猛地撞了一下后,从汇集处过电般的蔓延到发麻的四肢,通体来了精神。 她呆呆的回笑着:“好啊,我也想去。” Chapter 4 两个小时后,明绯绯傻傻的看着周围的人潮…… 他们去完了埃菲尔铁塔,便来了卢浮宫。 当然这个地方也是明绯绯一直向往的的,可是这里怎么会这么多人?难道就因为卢浮宫的门票是全日制的,相对于其他展馆来说比较廉价,并且此处厕所完全免费,所以就如同商场的打折期一般人潮蜂拥?原来人口密度的分布不均匀是与物价有关系的。(巴黎街面厕所收费1.5欧元) 正当感叹身在人口密度远远低于中国的欧洲,也能体会被高度人群包围而呼吸不畅感的明绯绯,不禁开始同情起老路易家。卢浮宫作为路易时期的国库收藏充实,若是他老人家地下有知自己的国库,被人来回穿行参观不知做何感想? 明绯绯不得不说“工业革命是推翻封建制度,带动社会进步的伟大历程。” 不过,国库被参观这一点清朝是绝对超越法国的。早在两百多年前,咸丰的后花园就进来过两个陌生人,他们拿尽了财宝,并情愿以一把火烧光剩下的也不愿意留下。这两个贼人一个叫英国,一个叫法国。相信老路易听到这个故事会欣慰许多,比起被掏空的圆明园来说,他的财富还仍在法国境内。 明绯绯叹口气,讽刺的发现自己居然正是远渡重洋花了几千块的机票,亲手把财富送到法国的,英法联军好歹还花了路费,而当她遭遇异国小偷却连这点都替人家考虑到了。 明绯绯再一次深刻的自我反省,没有早一步认识到偷盗精神遗传的重要性,并得出结论:原来可以世袭的并不仅限于爵位。 “真是再艺术的地方,人一多了就没感觉了”,被高度人种再度踩到脚后的明绯绯有此感叹。 就好比她要买双一早就看好的鞋子,却碰上商场打折期,在人潮簇拥下伴着几句: “哎呦!你踩到我了。” “小姐,你要试穿的鞋子别人正在试,请稍等一会儿。” “我们人手不够,请您稍等一下,等这几位顾客试好了我们会一起提货。” 再漂亮的商品,在人潮的烘托下也会被掩盖光芒。 所以,明绯绯先前对卢浮宫的一切想象,顿时幻灭了……蓦然回首,却瞥到人群中,危成闲适怡然的姿态。 这个拉着明绯绯逛卢浮宫的男人名叫危成,这个名字使她想到了《围城》,这本书给明绯绯的触动很深,明绯绯尤其萌那个主人公,不免的也对危成加深了印象。 在钱钟书的《围城》中,明绯绯充分体会到了何谓中国与近现代资本主义的文明冲突: 还记得上学时期学校里有个外教,她每天都买矿泉水,并坚持在中国期间也一定要矿泉水下去,因为她始终认为中国的自来水即使是煮沸了也是有杂质的,甚至断言长期饮用有杂质的水是会短命的。 当时的明绯绯很想好心告诉她“我们每个人都是喝煮沸的自来水长大的,并且在杂质中畅快的呼吸游荡,存活至今”。 不过基于各人对语言理解的误差问题,明绯绯选择了笔头宣泄,以《矿泉水的加工真相》为题写了一篇为数五百字的英文论文,并以匿名的方式交了上去。 外教看后异常兴奋的在班上朗读出来,并品评道:“这是我看过关于水的最富有想象力的文章,这位同学该成为小说家。” 囧倒的明绯绯突然与钱钟书先生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深觉只有国人才会理解国人…… 明绯绯向危成自我介绍着:“我叫明绯绯,今天二十三岁,刚毕业一年。正巧下个月就上班了,打算趁这个时间好好玩一玩,所以才回来欧洲。” -- 第8页 说到这,明绯绯心中又开始自我膨胀了。将“过了二十五岁以后的女人适时的隐瞒岁数是善意的”的理论贯彻到底,并深切佩服自己身为出色的公关,对于说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修为又深了。 危成微抬眼看着明绯绯,嘴角一勾:“二十三?” 明绯绯笑着点点头,危成微挑起左眉,淡笑着:“我大你两岁。” 被危成富有深意的笑容迷惑住的明绯绯,决定放下心中一切猜测与不安,开心的跟危成边聊边逛着,突然一个法国男人撞过来,她被危成眼明手快拉到身边,闪了过去。 靠在他身边他并与之亲密接触的明绯绯,感受从他手心传来的热度,顺着她突然变敏感的神经流进了心田里。 她仰着头欣赏的看着危成的侧脸,突然问道:“你觉不觉得这里很热。”人生第一次,明绯绯认识到当年的米开朗基罗所做的大卫像必定是灵感源于生活的。 危成俯视着她,笑容若有似无的。 在危成散发电力的笑容下,明绯绯怀疑自己眼中会不会出现红心,他那种不是刻意营造出来的淡笑,反而更有种蛊惑人心的作用。如果说蒙娜丽莎式的微笑是迷人、神秘莫测的微笑代表,那么此时的明绯绯便已被现实生活中蒙娜丽莎的微笑所倾倒。 “听说卢浮宫有个镇馆之宝。” 危成又笑,拉着她的手往一角落走去:“再去那边看看。” 小脸蛋开始泛红的明绯绯偷抿着嘴,边走边看两人互握的手,小拇指几度紧张的滑过他手心,危成似有感应的回头一笑,她突然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 参观了卢浮宫,两人又在外游玩了一天,明绯绯开心的拍到了很多照片,心里再一次被危成的好脾气折服了。 一直被公认为事儿多的明绯绯,不自觉的挑剔这挑剔那的,连明妈都说她难伺候,还曾以“我女儿的挑剔被心理医生拿来做重点研究案例,还不收任何咨询费用”宣告给邻居大妈大婶们,以此表现出她以非凡的耐性将女儿养这么大。 于是那段时间,大妈大婶见到明绯绯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一见面便以“绯绯你看大妈今天这身衣服行吗”为开场白。 而明绯绯则一直以为是自己对时尚的敏锐触感终于感动了群众,从而沾沾自喜了一年之久。 如今,挑剔成性的她在危成的“蒙娜丽莎式的微笑”中如沐春风,再也找不出任何字眼说服自己,认同朴羊羊关于“达.芬奇刻画的微笑也是有瑕疵”的论点,一而再再而三的沉溺在他神秘莫测并富有隐含魅力的笑容中,并深切赞同利文斯通博士所说的“笑容忽隐忽现,是由于观看者改变了眼睛位置”。 每到一处景点,高了明绯绯一个头的危成便会主动讲述此地的特色,还会顺带引出一个小故事,简单的几句话却额外的吸引人,使她对两人身高的差距逐渐麻木到完全忽视。 听着危成以低沉的嗓音,明绯绯认识到中国语言是博大精深的,不同的人说出来同一句话效果如此迥异,并深刻的自我怀疑就算危成说出“香蕉先生出门,有一天摔倒了”如此冷的笑话,她是否也会将此列为本世纪最具特色的幽默感? 而明绯绯显然忘记了,上一个讲述这个笑话的男人,她就只注意到人家油的快滴下来汤的头发,一缕一缕极服贴的在头皮上形成黑色大气层。 于是,耳边被危成磁性嗓音逾越到听觉神经的明绯绯,一整天都处于兴奋状态。 她将故事一一记在了脑子里,并以相机为最佳遮挡物盖住炯炯有神的大眼,以镜头为媒介一次次的滑过比景观更出彩的危成周身,手上“刷刷”的按快门,留下值得纪念的每一刻。 通过深入体会摄影艺术的明绯绯,突然间对摄影师的工作产生了浓重的兴趣,客观的分辨了“蒙娜丽莎式的微笑”与观光客大妈们的微笑是如此不同,难怪那副名画花了四年之久。明绯绯充分认识到真正的艺术与时间永远是成正比的。 等他们回到了酒店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情绪经过大起大落的明绯绯丝毫不觉的疲惫,并主动邀请危成来房间,两人一坐下她便开了口: “我还有九天的假期,在这九天里能不能请你帮帮我。”明绯绯说着便拿出一块手表。 这块手表正是明绯绯上大学时用半年的打工薪水换得,准备送给沈哲浩的生日礼物,但是“出轨事件”的爆发使得这块表毫无用武之地,而她此时再一次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送出,原来手表是要送给对的人才可以发挥时间的正确概念。 明绯绯以饱含期待的眼神直直看着危成:“这块表值个几万块,就当做是我给你的抵押,回国后我会赎回来的。” 拿起手表的危成以拇指轻抚着表面,温柔的犹如对情人的爱抚:“这么相信我?” Chapter 5 在明绯绯的眼中,会问出“这么相信我?”的危成显然是对他自己的魅力与感染力毫无认识的,所以她决定对他做一次深刻的心理建设与肯定:“其实我跟你不熟,但是到了这里你是唯一帮我的人,所以我相信你会继续帮我。” 明绯绯说得诚恳,本想以一句“我相信”简短概述内心世界的她,决定服从被体内一股脑的冒出来的矜持细胞所拉回的理智,两者集体通过了“面对心仪的男士要保持最淑女的状态”的议案,并对险些迷失自我的明绯绯予以黄牌警报。 -- 第9页 再一次对危成笑容不能免疫的明绯绯,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雏鸟情节,前提是鸟妈妈一定要具备最完美的笑容、最体贴的姿态。 手执男表的危成瞄了眼明绯绯身后茶几上的合照,幽深的双眼看向她,语气淡淡的:“真巧,我也还有九天。” 有句话说“人不可貌相”,就连金庸都以如杨过般俊俏帅气、潇洒倜傥、风靡无数少女心扉的男子,却只钟情于姑姑一人为例,做出对“专一”的感性描述,最难得的是他们跨越了辈分与岁数的界限,亲身验证了身份不是差距、年龄不是问题的观念。所以,明绯绯也突然萌生了勇气迈出跨国**情的第一步。于是,在两人互换了国内电话号码之后,明绯绯欣然满足了自我的精神需求,准备对危成做一进了解。 听危成所说他在法国留学多年,而就明绯绯对他的气质谈吐观察之下,断定此人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并且危成风度绝佳、乐于助人,在外留学却没有深受糟粕的侵害,保持了中国人的传统美德,充分展现了雷锋精神。 如此贯彻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大好青年若是就此放过,明绯绯也深觉对不起老妈的耳提面命、对不起损友的苦苦规劝与实质鼓励,更加对不起居委会大妈频繁介绍对象的一片苦心。 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闺女套不着*郎。身在国外心在公司的明绯绯决定做一名听话的下属,彻底贯彻上级关于“舍得、收获、成长”的论点,并有信心做好在异国旅途中成长为真正女人的前期准备。 于是,终于找到此行目标的明绯绯,决定换个话题:“你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吗?” 危成笑着点头。 这就对了!单身的男人独立性一定很强,绝对不用担心事后会有死缠烂打的可能性。 相亲过几次的明绯绯对此有点经验,对对方了解的差不多了也要进一步的自我介绍:“其实我有点笨笨的,哎……刚毕业就碰到这种事儿,看来还是社会经验不足啊。” 决心将真实年龄隐瞒到底的明绯绯,决定先以单纯的学生形象为盾牌,树立良好的个人风貌进一步麻痹对方的防备心。 可不知怎的,听到这话后,危成的笑容却看起来有点诡异。明绯绯眨了眨眼,最终放下疑惑自我安慰的想到,蒙娜丽莎的微笑之所以奇特就在于以不同的角度观察,便会展现或文雅、或严肃、或哀伤、或讽刺的笑容,所以从她这个角度望去,危成看似神秘的笑容还是一样的迷人。 明绯绯继续东拉西扯的问,企图直观、侧面的全面了解对方,直到深夜……不好意思再度挽留危成的她,终于腼腆了:“你困了吧。” 在噙着笑容始终保持绅士风度的危成回房后,明绯绯躺在床上开始自我检讨未来的人生走向,并在一次肯定了如果要找个理想的对象,一定要找危成这样的想法。不说家世,时下一些仗着家里有钱的“小开”,与一个人在外国半工半读成才的危成完全没有可比性,与其冒着嫁给可能会败光家产的豪门第二代,成天过着提心吊胆会被追债的日子,到不如摆正态度、拟定战略方针找一个如危成般的潜力股。 于是,一整个晚上明绯绯的脑子里都是“危成如何”,“危成会不会”。 负心汉的名字沈哲浩并未再出现…… 而此时正站在窗边欣赏巴黎夜景的危成,嘴角仍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优雅的指轻抚着手中名片上“明美国际文化公司 公关部经理 明绯绯”的字样。他慢慢回忆起明绯绯的人事资料,脑海中再度浮现她的素颜:“二十三?有意思。” 第二天,一同游览塞纳河的两人坐在小船里,一直安静的欣赏着风景。她肩膀紧靠着危成的并排而坐,顺着两岸看去,蓝天白云下的建筑物透着异国风情,令人舒爽的徐徐微风与温和的阳光,却比不上身边的男人来的有影响力。明绯绯再一次体会到何谓精神与*体对外界事物反应的加强。 在危成身边,她感到自沈哲浩以后便再未有过的“扑通扑通”声,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却是这么的强烈。据说成人的身体阻抗强电压在1000Ω左右,很显然这个数字在危成身上只能体现个零头。她兴奋却又使劲压抑着自己的激动,生怕一开口这种感觉便会消失殆尽。 明绯绯正独自美着,就感到危成的头缓缓侧过来,一点又一点的直到轻落在她的肩膀上…… 她难以阻抗电压的心口猛地又跳快了几拍,遂小心翼翼的侧目看去,视线顺着到他那盖住幽黑双眸的两排睫毛,一路直下到挺鼻下自然勾起弧度的嘴角……便久久停在了那儿,耳边响起了李煜的《唇》。 深觉“唇”是极让人浮想联翩的明绯绯,抿着嘴忍不住的笑了,心里犹如被钻进了几个小天使般活跃的飞舞着。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塞纳河全场应该是七百八十公里。 只可惜,正当明绯绯沉浸在此河很长的想象中,船便靠了岸…… 游河结束了。 明绯绯很失望,瞬间陷入要不要叫醒危成的思想斗争中,他却先一步醒了: “到了?” 扑通扑通! 听到危成因刚睡醒而微带沙哑的男性嗓音,低沉间回荡着诱惑力……明绯绯心跳加速小脸微醺的看过去,差点坐不稳,近距离的被他迷蒙饱含困惑迷茫的双眼、微蹙的眉宇以及微翘的嘴角晃到。 -- 第10页 “你脸很红。”危成说着便以手探过来。 扑通扑通! “中暑了?”听到这话,她被大手贴紧的额头烧了起来。 “没,没有,天太热了吧,我有点渴。” 明绯绯声音发紧的躲闪过,借由捋颊边散发掩饰着尴尬,坐不住的要站起身。 “小心!” 危成长臂一伸,立马将差点狗吃屎的明绯绯拦了回来。 她靠在危成有力的臂膀里,心口跳的更凶了,也分不清是吓的还是羞的,双颊红通通的埋着不敢见人。危成身上有种很好闻的香皂味,明绯绯忍不住多吸了口,原来空气的质量是要过滤的…… “没事吧?” “没、没……” 因为危成关心的询问,而温度再度飙升的明绯绯连忙低着头,有点舍不得的退出来,就听船家吹了几声口哨,她顿时羞愧无比的跑上了岸。 “Type de bien!(好样儿的!)”船家向危成竖起了大拇指。 铁一般的事实验证了因脱掉高跟鞋而重心不稳的明绯绯不适合坐船,而促成暧昧的磁场是不分地点随时可能产生的。 羞愧无比的明绯绯在接下来的时间一直低着头,持续到两人回了酒店。 她正准备回房,就听危成缓缓说道:“明天咱们去南部参观葡萄园。” 葡萄园! 尴尬一扫而空的明绯绯双眼顿时亮了起来,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道理在她身上得到证明: “是不是图尔的葡萄之旅?” “类似,是我以前住过的一家,他们家的葡萄园很美,自己酿制红酒。”危成的语气轻描淡写着,与某人的兴奋形成强烈的反差。 明绯绯盯着危成看了许久,直到他又挑起眉发出询问的讯息,她才郑重其事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对我笑。” 危成不明所以的看着表情突然极度严肃的明绯绯,双眼灼灼的正盯着自己的嘴角,再度惊讶于她的下一句话:“你电到我了!” 这句话一出口,明绯绯的表情更严肃了。 “真的,所以请不要对我笑。” 明绯绯再三郑重的重复着,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脸蛋爆红的低头往房门走去,心里开始懊恼明明是喜欢的怎么会说出这句话。 突然,失魂落魄的她被一个猛力拽回,并瞬间被危成散发温暖的胸膛包围住:“我故意的。” 明绯绯一愣,刚一抬头便对上一个可以唬住任何大媳妇、小姑娘的性感笑容。 被晃的一阵头晕目眩后,她的手被危成拉起轻覆在那片胸膛上,当心口再度“扑通扑通”,指尖颤抖的期待之时,低沉的嗓音轻轻抚过她耳际: “晚安。” chapter 6 危成不疾不徐的“晚安”,在某种意义上有绝对的讽刺意味,尤其是对失眠者更是难以解释的困扰,就如被忽悠了一整个晚上而睡不着的明绯绯。 于是,一直走在时尚尖端并抱着十二万分热情关注流行乐坛的明绯绯,决定以音乐来抒发排解自己此时复杂纠结的心绪,而CD机中传来的王力宏正以富有魅力嗓音吟唱的《心跳》,果然不负众望的与她起伏不定的心扉产生了共鸣: “你的眼神充满美丽带走我的心跳,你的温柔如此靠近带走我的心跳,逆转时光到一开始能不能给一秒等,着哪一天你也想起那悬在记忆中的美好。” 畅游在这富有哲理与柔情蜜意的歌词中的明绯绯,开始分析危成的卫生情况,并得出以下结论。 如果危成在卫生上有点小缺陷,她还可以努力说服自己收收心并另外再寻找**情人。可是她在经过一起游船河的过程中,已经深刻的观察并确定了危成长短适中的手指甲中没有泥、头发散发着绝对是因为经常洗涤才有的清香、白体恤的领口出现没有任何黑色的线条等,只除了他鞋面突兀的黑脚印…… 不过明绯绯很快便原谅了这点,基于黑脚印上的花纹与自己鞋底的一摸一样为前提,她断言可以踩到危成的女性定是品位极高的目光极敏锐的。 所以,明绯绯发挥挑剔的专长,从以上各要素推断出危成被衣服遮住的部位的卫生也应该是过关的,于是,她所担心的男女亲*接触后会有碍女性身体健康的惧怕感,已经完全安抚了,她悸动不已的心伴着《心跳》再一次陷入淡粉色浅粉色深粉色玫瑰红橘红色大红色的幻想中。 但是明绯绯显然忽视了一个重点,若是危成真的有点卫生上的小缺陷,她是否就会将自己的念头就此斩断,还是会抱着一关灯一闭眼忍一忍就过去的心态做个了断? 当CD机耐不住明绯绯反复点击重复播放按键的折磨后,终于安心的散发完最后一点电力。可是此时的她却仍了无睡意,她睡了起起了睡,最后干脆掏出相机翻看里面偷拍的危成。 就照片中风吹过危成头发所形成的弧度分析,它一定很柔软,并且主人的五官立体却不冷漠,起码明绯绯感受不到任何威胁性。 据她目测,危成该有一米八五以上,比一向在学校被公认为白马王子的沈哲浩还要高上几公分。明绯绯决定像高人看其,永远鄙视心理狭隘自负自大自以为是的负心汉。 靠坐在床头的明绯绯以手指来回轻抚下相机里男人嘴角的弧度,“世界上最可爱的人”这句话突然晃进了脑海里……她找到了流星划过大气层的感觉。 -- 第11页 明绯绯视线一转瞄到茶几上的相框:“沈哲浩,我一定会忘记你。” 关于沈哲浩的出轨真相,话说那天明绯绯带着第一次亲手做的饭盒去他宿舍,并忽略了让他成为首个实验品的真正目的,秉着要奉行“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此经久不衰的名句,推开了沈哲浩的宿舍大门…… 却看到一对男女*身*体的相拥在床上。 从艺术的角度来讲,他们的姿势是唯美的交缠就如经过前期彩排过一般,而在午后的阳光照射与女主角震惊并带有谴责的目光下,两名犯罪人公然的昭然若揭的上演着最具狗血的出*片段…… 值得安慰的是,明绯绯很庆幸由于他们的下**盖着被单而自己没有长针眼,由此可看出自从亚当夏娃发明了树叶装之后,就算再猥*的男男女女也懂得何谓遮羞。 亲眼目睹罪案发生的明绯绯只觉得晴天霹雳,脑子里被轰炸的一片烟雾,但是显然不足以比拟原子弹造成的后遗症,因为当时的她居然还有心情考虑若是将饭盒扔过去,事后或许会被自己的良心以“粒粒皆辛苦”的道理加以谴责,于是最终她只是直立的站在原地并在心里不断念叨着:“原来男人偷*永远不会注重时间、人物、地点、和如何进行,并会有组织、有预谋、有计划的,确定目标人物直接下手。” 而该目标任务正是迄今为止,明绯绯以为的她一辈子的学习帮手、生活战友、以及闲话家常最佳选择的好朋友——年青青。 夺门而出的明绯绯不知能是否还能遇到更狗血的桥段,她靠着墙跌坐下去开始思考整个事情为何会发生的种种可能性: 首先,她最近忙于学习而忽略了沈哲浩,并在年青青过分热心的几番叮嘱自己要多陪陪男友之后,仍旧毫无所觉。 其次,从三个月前沈哲浩的态度便开始不冷不热不温不火,这对于一贯对自己热情非常的沈哲浩来说,已经是不可思议到足够使她拉警报的程度了。 第三,非同一专业的沈哲浩与年青青居然会凑巧度高于十次以上的同时出现、同时消失。 最后,明绯绯不得不深刻的自我反省她一直沉溺在与沈哲浩一直是相处融洽,并且有足够时间培养与保持感情的想象中,从而完全忽略了从年青青总是时不时出现,到公然融入并打破了他们二人世界铁一般的事实。 慢慢捋清线索的明绯绯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悲愤,就如同所有惊见男友或是老公出轨的女人一样作出最合理也是最应该做出的反应,大哭一场,形象的诠释了“悲伤是需要眼泪来冲淡”的真理。 好在此时她所在的小巷子人来人往,并非是犯罪率极高容易被人先*后杀再*再杀的理想场所,避免了在男友出*后又被流*非礼再被王子救下的狗血桥段,而没有流*也没有王子只有闲来无事看热闹的大妈大婶们,也都配合的好心的投以同情的目光。 当明绯绯愤慨的控诉男友出轨的种种恶行之后,大妈们便剥夺了她继续发挥演绎才华试演最悲情女主角的权利展开议论: “现在的男人与靠谱两字完全画不上等号,感情儿都觉得**情是件艺术的事。” “就是啊,不花心不足以体现他们多出色,这就是男人自我价值的最扭曲体现。” “我们家那位结婚前对我的热络劲就好像吃自助餐,娶回家了没几年我成了的斋菜了,到现在我变得连年夜饭都不如!” “没错,我前夫当年追我早中晚三餐送的绝不落空,后来老娘皮松肉厚了老腰经不起折腾了把大好青春都贡献完了,他也找到新的饭友了。” “婚姻就是将一个对的人变成错的人。”某位在二楼嗑瓜子观战的大婶最后作出总结。 明绯绯恍惚的被大妈大婶们的激烈言论震住,断定大妈大婶们确定一定已经肯定的只听到“出*”二字,而完全忽略了她未婚的事实。 经过这些比明绯绯的遭遇还要悲惨十倍的大妈大婶们,对自己大半辈子的人生见解与富有哲理的发泄之后,明绯绯下了决心。 她首先认识到自己与大妈们的岁数差距,并撑起自己青春活力的身体,最后在大妈们“妹妹你还年轻,还很漂亮”的一连串尊严维护与重建中,自问为什么是沈哲浩甩她? 第二天,极度理性的明绯绯与沈哲浩做出了简短的分手词: “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基于被告有权上诉的原则,明绯绯准许沈哲浩先说。 她看着眼前自己一度喜欢并献出宝贵初吻,甚至计划过在不远的将来一并献出宝贵自身的男人,再一次否认否定并否决了自己的审美观,长叹一句“你的选择太对了”,并很快的以“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这样最好”做结束语。 在此之前,明绯绯都在背后幸福的看着被“学生会主席”头衔照耀出灼亮光芒的沈哲浩,而那次分手却是她头一次如此潇洒的将轻快的决然的背影留给了他。 按照最狗血的桥段与负心汉说拜拜之后,紧接着便是审判以及批判——年青青。在明绯绯的心目中,年青青一向是柔弱的不经风雨的备受怜惜的现代版林黛玉,因此才华堪比贾宝玉的沈哲浩会忠于自己真实内心世界的自白,转而向她敞开怀抱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明绯绯还记得就在二零零四年年超女总决赛的前几天,她郑重其事的接受了沈哲浩,而年青青也就是在那一天与他正式的自我介绍“我是绯绯最好的朋友年青青”,而明绯绯基于朋友的道义认为不能见色忘友抛弃青青让她独自午餐的考虑后,三人共同分配了沈哲浩的双层饭盒。 -- 第12页 如今想起来明绯绯不得不说女人之间的友谊是脆弱的忽左忽右的摇摆不定的可和可裂的。而年青青在明、年双方的友好的平心静气的理智的谈判中,再一次验证了这句真理:“我知道经过这件事你是不会再拿我当朋友了,但是为了哲浩我也愿意接受你任何的指责。” 明绯绯被一脸我是受害者我很无辜我很无助我好害怕的几种情感融合上演的年青青震住了,她决定直接发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明绯绯承认自己问的问题很没现实意义并没任何参考价值,还会更进一步的显露自己的弱势悲催,并彰显烘托了敌人的得意嚣张自满的态度。但是基于她并不想死不瞑目并勇于面对挫折的处事态度,这件事她一定要刨根问底。 在年青青声情并茂的描述中,明绯绯忍着大拍脑门的冲动,终于顿悟到自己才是第*者的残酷事实。 Chapter 7 年青青唱作俱佳比手画脚甚至准备了手帕纸巾吸油纸等道具,于是在她一连串的精彩绝伦堪比《爱的阶梯》悲情度的描述中,明绯绯明白了前因后果: 刚入大学还是青涩腼腆内向的沈哲浩,第一眼便对羞涩含蓄并散发古典美的年青青上了心,但是基于当时的他胆小怕事所以只将少男心事辗转分了三次,透露给室友阿KEN知道。 阿KEN可是个公认的热心肠,在这个雷锋董存瑞焦裕禄精神越来越少的年代,阿KEN一度向往着在经过有护城河时周末北海钓鱼时或是在室内游泳时,可以有幸有望有才华的展现他健美壮硕并富有英雄气概的救少女行动。而至今热心肠的阿KEN并没有得到机会将诸如此类的想法,亲身实践并验证活雷锋依然存在的原因便是: 会有少女选在正值冬季的只有干涸与分外干涸之分的护城河自杀吗?会有少女选在一向只在深夜才敢拉帮结派壮胆的团伙到北海钓鱼的时候自杀吗?并且会有少女在室内游泳池溺水被救生员以外不会水的阿KEN所救的可能性吗? 但是不论怎么说,一直保持高度热情并坚信总有一天会实现所有美好想象的阿KEN,无疑是为沈哲浩枯燥烦闷的课余生活平添了一道曙光。于是,在精通以满汉蒙川浙闽粤等方言口问候别人家人及祖辈,口才极好的阿KEN发挥了他强烈的说服精神,对沈哲浩进行了一连串心理建设,使沈哲浩在耳濡目染下毅然决然的决定走出青涩腼腆内向的性格,并决心在成为学校里最出色最高尚最勇敢的学生会主席后,对羞涩含蓄并散发古典美的年青青展开追求攻势。 只可惜,当已经通读并熟练掌握情书大全告白秘籍追妞守则之后的沈哲浩,却在准备实行计划的第一天便得知,羞涩含蓄并散发古典美的年青青因病休学了。 基于当时正是二零零三年众人面临残酷的考验与亲身实践后果严重的非典期间,沈哲浩不得不胡思乱想的以为心中最纯真最怜人最无助的佳人,感染上了这风靡国际跨越种族极端抗药渗透速度诡变并难以预防的绝症。 于是伤心绝望的学生会主席,便在一次偶然的非官方非正式的校花公开选拔赛中,荣幸被邀请为评选委员会的唯一评委。而无限爱美无限青春无限上进的女同学们,均使出浑身解数希望得到学校里最白马的王子沈哲浩的关注与认同。可最终却被数学考试从未及格过的明绯绯博得了王子亲封的荣誉称号。 据当事人沈哲浩的室友阿KEN分析,精通数学的王子沈哲浩一定是找到了可以发挥业余教导水平的另一半,并基于美女数学差便“智商低好哄好骗好蒙好拐好交往”的理论,明绯绯才会在众多对圆周率倒背如流的同学中突围而出。此事再一次证实了聪明的男人需要笨女人匹配的真理。 而如果明绯绯真是智商低好哄好骗好蒙好拐好交往的话,也许她与沈哲浩的爱情还会维持到交往以后。只可惜沈哲浩从明绯绯口中得知一直被猜测患了绝症的年青青只是割阑尾之后,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于是半年后,不负众望回归学校并更加羞涩含蓄并散发古典美的年青青,认识了最出色最高尚最勇敢的学生会主席,而这段奸情的顺利发展再一次验证了鲁先生的名句:“那简直就是一定的”。在两人在展开送菠菜、勾手指、踢脚丫、蹭腿的一连串循序渐进的桌下活动之后,终于发展到了热吻、*摸、宽*解*、进*进*的滚*单运动。 年青青坦言:“看到你们第一次手拉手的时候,头晕我觉得。” 明绯绯心里独白:“沈哲浩第一次牵我的手之前刚巧儿去过男厕所,我注意到他进去之前手上的圆珠笔印还停留在原处并且痕迹依然很深。” 年青青哭诉:“看到哲浩第一次亲你,眼前我一片漆黑。” 明绯绯心中冷笑:“沈哲浩第一次按住我并强堵住我的嘴,不但力道过猛撞到我的牙齿,还咬破了我嘴角因为连续一周吃酸辣粉而起的泡,我只感觉又沙又疼又湿又不卫生,于是我决定闭上眼。” 年青青哀伤:“我猜想你们无数次已经发展到肉*关系不可收拾后,崩溃了我。” 明绯绯心里恶心:“有一次我突然梦到上厕所后未清洁卫生的沈哲浩上了我的chuang,不但以他硬邦邦的牙再度撞过来,并用湿乎乎的嘴再度咬我破我的泡之后,我在他急急忙忙解裤*之际吓醒了……我第一时间开灯超越了眼睛最快速适应光线强度的极限,并冒着半夜照镜子会遇鬼的危险,仔细检查了嘴角的泡是否真的痊愈了。” -- 第13页 于是,明绯绯基于以上她与年青青截然不同的感受,以及深刻认识到自己在感情付出上的欠缺后,决定与年青青深谈恳谈慢慢地谈: 明绯绯诚恳:“其实,我对他……” 年青青抢白:“你也爱他我知道,不会比你少我可是!” 明绯绯无奈:“你误会了,其实我没……” 年青青哭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我的,最好的朋友我的,我好过吗!” 明绯绯头痛:“我的意思是……” 年青青发狠:“就是争抢夺你也没用!怀孕了我!” 明绯绯终于沉默并在心里默念:“好吧你赢了,你的选择太对了。” 最终在大家极力支持与期盼的眼神中,王子沈哲浩终于大大方方正正经经坦坦荡荡的牵起林黛玉的手,而明绯绯则从校花一跃成为笑话。 不过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恋爱经验中,明绯绯自我批评的认识到:她是王子与黛玉精神上的第三者,黛玉是她与王子实质上的第三者,于是当王子与黛玉的柏拉图升华到动手动脚之后,宝钗落败就是一定的。 而从此明绯绯分外重视相亲对象的卫生问题,并从“男人是否该有过*经验”的角度深刻思考过,最终决定宁愿找一个在别人身上练习熟练地会温柔给她**情的男人,也不要找一个将第一次糟糕的经验先给她,却在以后把熟练地技巧不断的给予其他女人的祸害。 至于年青青的控诉……明绯绯不得不说也许是她过分激动了伤感了备受良心谴责了,也或许是她学外语太好了以至于说话的时候主谓宾位置颠倒语无伦次,可自己居然都听懂了。而突然找到主谓宾正确位置的年青青以一句:“我知道经过这件事你是不会再拿我当朋友了,但是为了哲浩我也愿意接受你任何的指责。”做了谈判总结。 就在明绯绯准备开口的同时又被她再度打断:“好吧,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你有多恨我了,我接受你的指责,以后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这样最好。”被堵得哑口无言的明绯绯不得不怀疑沈哲浩已经将她的分手致词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年青青。 如果说沈哲浩是一个明绯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的错误的男人,却间接直接的使她认识到在正确的时间遇到一个正确的男人的重要性,比方说已经出现的危成。而第二天在火车上与她面对面交谈甚欢的他,便再一次得到了明绯绯的肯定。 她从危成口中得知,他曾经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两人一同留学交往四年之久,至于因为何种原因分手……据明绯绯观察,危成应该是被甩的那个,因为他谈起这段往事的神情就如同当初的自己。不过,四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要一对纯真的男女发展到动手动脚的地步,所以明绯绯再一次肯定,危成绝对会是一个温柔的有技巧的并不会带给自己糟糕经验的男人。 于是,行事谨慎又大胆的明绯绯对危成经过了再三的估量考核,最终决定将一夜情的地点定于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 “你的工作是怎么样的?”对面的危成问道。 “是一个富有挑战性的工作!”明绯绯一说起自己的工作便双眼放光,在她的人生里工作的成就感高于一切生活品质,她从一开始在人际关系上的疏于经营,到后来磨练出自己八面玲珑的社交手腕,在丰富多彩社会生活中认识客户、应酬客户到最后用语言为糖衣炮弹麻痹客户。 明绯绯向危成讲述了她在一次与客户唱卡拉ok的事。当时,客户直接索要她的私人电话,并说道:“有些事我是想私下找你谈,这样比较方便。” 菜鸟明绯绯面对一张“囧”字脸保持了沉默,对他如此昭然若揭的借口也毫无抵抗力。鉴于不服从客户的要求便有被炒鱿鱼的可能性,她最终报出了一串数字。 三天后,明妈终于忍不住拍了电话大骂:“你个死丫头,你到底在外面做什么呐!” 原来,该名猥琐大叔的电话骚扰时间,总是挑在深夜里明妈进入第二个美梦的时候,或是明爸正奋力拼搏向明妈展现中年男子的力与美的时候,并且电话一上来便不分男女的唤道“小绯绯”,明妈一把年纪了被叫的皮痒肉麻,而被浇熄热情的明爸连续一周睡不好持续萎靡不振……并在每天白日进行撕烂当天报纸的发泄运动。 最终,明妈基于报纸散碎不好打捆并损失了菜钱的前提,与明爸探讨了女儿的工作性质问题,而明爸通过为期一周的撕报纸运动,也时不时的瞄到“少女被骗拍*照”、“潜水规则的受害者”、“大学生漂洋过海求高薪厚职却被卖进***馆”等,一连串现实而具有研究跟参考价值的社会新闻。 没几天,在明爸明妈眼中永远是幼稚天真可爱的明绯绯,对二位的审判自我辩护:“我向党保证我向人民群众发誓,我的工作绝对是正常的并且是有五险一金为保障的!” 于是,在居委会工作的明妈接受了五险一金为保障的说法,问道:“虽然比起连三险一金工作都没找到的邻居家的硕士生毕业生,你一个大学生却可以找到五险一金的工作,老妈感到骄傲。但是,你身为女孩子那么晚还要陪客户去KTV那种忽暗忽明的娱乐场所,万一出点事咋办!” 明绯绯讶异一向说话不讲语法运用只讲痛快的老妈,居然会说出毫无语病的长篇大论,并在惊叹声中再三保证公司是绝不会让她一个姑娘家去独自面对客户的纠缠。 -- 第14页 此时明爸做出了总结:“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与尊严,我决定写一封信给你们领导。”而后,身为教师并作风一向保守谨慎的明爸,将一封透露出他写作功力的信寄给了时美仑。 第二天时美仑找明绯绯深谈恳谈慢慢地谈:“如果你不希望受到骚扰,大可以婉转的拒绝,碰到这样的客户公司也会保护员工。你要搞清楚,公关工作不是坐台女,你是去有技巧的应酬客户而不是去盲目的迎合客户。” Chapter 8 自KTV囧脸大叔事件之后,明绯绯开始事先预想各种突发情况,琢磨在遇到类似的事件应该如何自然的婉拒,又要让对方能下的来台。 第二次,明绯绯又再次遇到同样的事件,她摆出面对镜子练习过很多次只露七颗牙最得体优雅的笑容回道:“我会主动跟您联系的,您日理万机,怎么能让您先联系我呢?” 明绯绯说的自己一身鸡皮疙瘩,深觉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这种活儿绝对是最油菜花的专业。她一边在内心深恶痛绝自己的堕luo与无chi一边维持着眯笑眼努力观察对方的反应,并注意到他由于脂肪囤积过重以至于耷拉下来的大脸蛋儿上方同样的眯笑眼,以及黄中带黑渍的七颗牙,典型有烟酒不离口过惯了夜生活并肾脏开始极度萎缩的症状。于是在一阵冷汗中,明绯绯强忍住以“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劝慰对方的冲动继续保持着眯笑眼与七颗牙。 而后,明绯绯再也没有因为客户问题受过爸妈的审讯与时美仑的恳谈,可见七大主教、七宗罪、七重天、七大善使得七作为一个神秘神圣的数字具备了权威性与和谐性。 讲到这,明绯绯乐了:“你看人家说一笑露初七颗牙就是最标准的笑容,不管是用高露洁的用中华的用咖啡的用漱口水的,只要露出七颗牙,你也七颗我也七颗,全人类都七颗了,全世界都和谐了。” 危成一笑:“你很爱你的工作。” 明绯绯眯笑眼仔细数着他露出的确实是七颗牙,并沉浸在自我工作的成就感中以至于完全忘记了她曾经说过的刚刚毕业并准备工作的话。 危成笑:“做的辛苦么?” 明绯绯:“辛苦是有价值的,我很满足。 危成以手支颐:“你这么敬业,你老板一定很器重你。” 明绯绯:“我老板这个人啊,哪都好,就是性格让人吃不消。” 危成慢悠悠的挑眉:“哦?” 明绯绯大叹:“其实我也想过要成为她那样的女强人,事事要求都高一些。听说她丈夫去的早,她一个人又要带儿子,又要顾着丈夫的公司,那种压力一定很大,所以我很佩服她。”她还记得朴羊羊对时美仑的人生经历做过评述“女强人一定要死过丈夫带着拖油瓶辛苦创业受尽白眼”,于是明绯绯肯定自己是无法成为女强人的。 危成:“挺巧的,我父亲去的早,也是母亲一边照顾我一边拼事业。” 明绯绯:“啊?那还真是挺巧的,单亲家庭还要半工半读,真是不容易啊。” 危成似笑非笑的:“这么相信我?” 明绯绯一愣,这话似曾相识…… 危成乐了:“我就随口说说。” 明绯绯很尴尬:“咳咳,其实做她的儿子压力也很大的。” 危成漆黑的渐渐眼融进笑意。 明绯绯:“小开进了公司,要是能力弱点就会被人家说是摔坏脑子的阿斗,能力强点也会被人家说是拖了遗传基因的福。等他下个月回来,估计大家都要忙起来了。” 危成飘来一句话:“你好像有怨言。” 明绯绯眨眨眼:“也不算是,只不过公司里很多同事都对小开抱有希望幻想,我却觉得一个男人长相、性格都是其次的,有时候只看性格是要看出大问题的,男人啊还是要看事业心。”当初被公认为脾气相貌佳风度优的沈哲浩的出轨行为,已经使明绯绯遭到了群众们彻底的唾弃抛弃遗弃摒弃,于是她决定对这种人鄙视蔑视轻视瞪视到底并引此为戒。 危成挑着眉不语。 明绯绯咧嘴一笑:“其实我没见过小开,不过他这么神秘应该是长相很后现代野兽派。” 危成状似不经意的干咳了下,右手搓了搓下巴。 很显然自顾自说的明绯绯没注意到:“你留学这么多年不了解国情啊,现如今的小开长相百分之九十都能体现父母极度爱国敬业的高尚情操。” “妈妈,他们在说什么?”这时候同坐火车的一娃问起。 他妈说:“叔叔阿姨在探讨解放人道主义。” 那娃掰着奥特曼:“就像奥特曼解放宇宙吗?” 明绯绯干咳了两声,突然醒悟日本通过了宇宙英雄的光辉形象已经成功打入了青少年们毫无防范的内心世界,克塞号奥特曼赛亚人的影响力绝对是高于他们国外交政策的实施效果。可见外表可爱的糖衣炮弹比外表猥琐的小矮人来的有魅力,并可以毫无威胁性的跨国际入侵人类的精神领域。 这一晚,明绯绯睡在了Silvain夫妇葡萄园客房的双人大床上,还处于兴奋状态的她左右摇摆的再度失眠,直到凌晨三点多钟才开始做第一个梦:和煦的风,温润的阳光,满目的绿色,以及走在前方两步的危成挺拔的背影……她不由得漾起甜美的笑容,脚下的步伐轻盈而快捷。 此时,危成一个转身揽住她并一脸深情款款柔情蜜意的吻下,突然一只手臂将两人分开,明绯绯惊讶的转头便看到沈哲浩以阴沉狰狞的脸怒视着:“水xing杨花!” -- 第15页 正当明绯绯还没搞清状况,另一只手又将她拉回去,再一转头就迎上年青青愤慨的一巴掌:“不要lian。” 明绯绯头发散乱的坐起身,先是开灯再度超越了眼睛最快速适应光线强度的极限并冒着半夜照镜子会遇鬼的危险审视自己的脸,很好很白很光滑,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保养得宜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刻意的印记。 于是再度瘫倒的她继续第二个梦: 明绯绯对自己下了深刻的自我暗示与强迫指令,从危成揽住她并一脸深情款款柔情蜜意的吻下继续……又是一道手臂,明绯绯翻白眼的转头,果然还是沈哲浩,不过这回却是饱含深情的眼神搭配了痛苦抽搐的嘴角:“回到我身边。” 再度没搞清状况的明绯绯毫无意外的又被另一道手臂拉了过去,再度果然的看到年青青突变为哀怨伤感忧怀的林黛玉:“求你不要再回来了。” 最后,一夜都处于悲喜交加梦境中的明绯绯,利用早上刷牙洗脸上大号的时间顺便问候了沈哲浩以及年青青的娘。 明绯绯顶着黑眼圈去找危成,见他房门未关。 透过门框看去……他正坐在矮柜上欣赏着手中的人像画。 阳光淡淡的披撒在危成周身,暖暖的环绕着,他的发丝被映照出透明的棕色,浓眉下专注的双眼低垂着,微棕色的睫毛柔和而迷人,嘴角不若以往般上翘,而是平直的抿着。明绯绯顺着他拿画的手部线条看去,那小麦色的皮肤衬着修长的指,似有艺术家的气息,而修长的身形、随意摆放的双腿,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协调,让人难以转开视线。她再一次体会到了艺术的感染力,并发誓回国一定要报个摄影班。 明绯绯赞叹:“你就像一幅画。” 危成抬眼看过来,眨了眨眼笑了。 明绯绯走过去,一同欣赏:“我第一次见到这幅画,就觉得他一定是位很了不起的人物。气质、穿着、姿态,都很迷人。” 危成笑了,牙齿很白:“他是我父亲。”明绯绯惊讶的看着危成,突然觉得危成的笑容透着莫名的意味,而经她观察也确实没分析出有多莫名。 危成说道,这幅画是出自法国的一个画家,那位画家正是父亲在法国期间一起念书的朋友,对于父亲的一切他都很清楚,所以也只有他可以描绘得出父亲的真实感。这幅画画了半年,那位画家从一点一点的回忆中,再加上照片的帮助,终于在最近完成了此画。只可惜画家突然急病去世了,危成托人寻了一段时间,才辗转找到这这幅画,原来是落在一位街头艺人手中,他与对方谈妥了价钱才买回了这幅画。 明绯绯突然发现法国人有一共通点,在法国前总统德斯坦先生曾为《1860:圆明园大劫难》一书中文版序言中坦言:“焚掠圆明园,对中国至为残酷,而英法两国殖民军则极其可耻。但愿这部扣人心弦的著作,有益于世界上仍在相互伤害的国家间的和解。” 但是很显然兽首被拍卖以及法国法院驳回圆明园铜兽首禁拍请求一事,已经反映出仅以文字的影响力是无法影响到法国持续继续连续的对中国的伤害的,或许也可以理解为有些法国人赞同,有些法国人反对,有些法国人不关心政治,有些法国则无知的不知道圆明园是什么。 明绯绯感叹:“有钱能使鬼推磨,法国人的行为很提神……我相信十二生肖的头早晚也会回归故乡的。” 危成一愣,露出七颗牙:“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道德的,一种行为提神的。” 明绯绯眨眨眼:“你太了解国情了,可是为什么要选择留法呢?” 危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Chapter 9 当晚,明绯绯尝到了正宗的法国菜,品尝着回味由甘的葡萄酒。其实她只是在北京的西提试过一次所谓的法国菜,在正宗的法国菜面前,西提的用餐时间简直可以媲美快餐。在这顿时长四个小时的晚餐中,她的胃一直没有得到休息,以绝对磨练人耐心的进餐速度从前菜一直吃到甜点,最后她不得不惊叹法国人的时间观念跟他们将说比吃多势进行到底的精神。 当明绯绯的胃终于发出抗议的时候,她托着腮看着危成与Silvain夫妇交谈着,时不时转头以中文解释给她听。原来危成留学的暑假期间就会到这里帮忙,Silvain夫妇待人很热情,许是因为个性淳朴的关系,让她有了不一样的认识……从那一刻开始,明绯绯突然萌生了要学法文的念头。以前的她从来不认为外语会比中文更值得学习,但是如今她却发现原来语言魅力的抒发是要配合恰当的载体。 明绯绯微眯着眼聆听着,他的声音低沉中微带沙哑,犹如法语片中磁性的男低音,诱惑着她的听觉神经……危成说着又启唇抿了一口酒,她盯着杯缘处淡淡的痕迹,脸红的托起酒杯掩饰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觉就将后劲十足的红酒喝了一大半。 危成与Silvain先生正谈论着,在Silvain太太示意的眼神下,一转头就见到明绯绯趴伏在桌上可爱的睡姿。两排浓密的睫毛乖顺的趴着,遮住了那双明媚的大眼,整个人显得沉静许多。娇小的鼻子下微微嘟起的唇依旧粉嫩,被红酒衬托出的面颊红晕晕的,浓密的黑发披散在手臂上,半侧的脸一半被埋在其中,柔和的灯光微微洒下,打造出恬静的氛围。 危成像Silvain夫妇点头一笑,随即站起身,动作轻柔横抱起她,稳健的往二楼走去…… -- 第16页 明绯绯出国后头一次如此好眠,任由自己徜徉在温暖的海域中或是时而被风托起的云朵间。随着耳边似有若无的拂过一阵阵暖意,她忍不住蹭了过去,只感觉柔软的触感微微擦过,心口飘飘然…… 风中,一男子向她走来,伸出手臂到她面前。 明绯绯着迷的注视着男人的手掌,智慧线长长的划过,修长的手指向她微勾了几下,她便将自己的手至于其中。 纤细的指瞬间被包裹住,拉了过去。 她有些着慌的看上去,一双深邃的眸子,幽黑且神秘,她瞬间迷失其中……是谁? 明绯绯幽幽转醒,先是很满意自己靠着的抱枕,很温暖很合用。 随后瞟到自己的手。 被握住? 她猛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顺着那只大手看上去…… 这唇、这鼻、这眸子。 危成?! “醒了?”一道好看的笑容映入明绯绯毫无准备的双眸。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正靠躺在他怀里,忙尴尬的要起身,却手臂麻软的又倒了回去。 明绯绯羞得不行,忙低声解释着:“我手麻了。” 说完明绯绯便佩服自己可以找出如此厉害的借口,虽然她是真的手麻了,但是这话一说出来连她自己都心虚的以为自己是在故意制造机会拖延时间。 危成听着她委屈的小猫音,呵呵的乐了出来,笑声低沉着,胸膛起伏间震荡着明绯绯靠过去的侧脸,不由得更烫了起来。 “那就再靠会儿。”危成的声音淡淡的却有催眠的功效,说话间呼吸微微拂过她的耳。 明绯绯突然间不想起来,只是将头垂得更低,抿着嘴偷笑着。他的心跳好似最动听的音乐,就响在耳边,一遍遍…… 危成微转过头,向房内的穿衣镜看去……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笑容羞涩的绽放着,微闭的双眼上睫毛颤抖着,而秀发滑过他的衣衫,黑与白趁着是那么迷人。 电流强度简称电流,是单位时间内通过导线某一截面的电荷量。 而危成对于明绯绯来说就是发电厂,无法计量的通过他的肢体将她电的外焦里嫩。 于是第二天明绯绯便向“围城”投降了。 葡萄园的芬芳是那么扑鼻,午后的阳光是那么暖,明绯绯的心跳的是那么快,就如同火柴划过粗布的那一刹那“嘶啦”的响声…… 据明绯绯亲测,危成的唇大小适中,很适合接吻,温润柔软且有力,带动性很强,明绯绯不用费任何唇力,便可随他舞出最灿烂的火花。 危成双唇一抿,她便自动自发的开启,欢迎外敌入侵。 危成牙齿轻咬下来,她便瞬间软到在他怀,无助的喘息让他攻城略地。 危成手臂一收,她便心甘情愿的贴上去,就差说一句“很电。” 随着他终于肯放口的瞬间,空气快速融入明绯绯的肺叶,可是她却突然怀念起被危成过滤过的。 明绯绯喃喃问道:“我们刚才在做什么?” 危成慢悠悠挑眉:“传递消息。我以为你知道。” 明绯绯眨眨眼:“我学习能力很差,数学很烂,实践性不强,社会经验很少,还丢了钱包……总之,你能不能再示范一遍?” 危成哑然失笑,拉着她躲过Silvain暧昧的眼神,往葡萄园深处走去…… 有一就有二,一回生,两回熟的定律由此展开。 不过两分钟,危成便故地重游,再度将明绯绯带入头晕目眩之中。她在危成的示范里充分体会到了实践才是检验一切真理的唯一标准,并发现原来人类用嘴巴传递消息是最直接最准确的方式。于是她暗自决定以后都要以这种方式与危成沟通。 因为这一次,在他的压迫下给予以及中滋润里,她没有被撞到牙齿也没有泡被咬破,并很快的学会何谓在压迫下反抗在给予中回馈以及在滋润里以最快的速度红透这个脸。 最终,在被危成过滤过的氧气中,明绯绯恍惚的想到了自己最崇拜的拿破仑。 拿破仑说:“承受痛苦,比死亡更需要勇气。” 由于拿破仑将高跟鞋穿出了皇家美、国际美、小个子的军人美,明绯绯很崇拜他。此时危成标准的示范了人类如何互传消息才最美,明绯绯再度加深了对伟人的理解。 于是,明绯绯说:“承受窒息,比触电更需要勇气。” 当明绯绯在危成的臂弯中恢复意识,眼中背着阳光的他的脸,灼灼的双目再一次电到她心里。她再一次深深体会到何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而在牧师叽里咕噜的讲完一大段之后,危成对着明绯绯习惯性的挑眉勾唇,她的心也习惯性的被他的动作挑起、勾起,在他融进笑意的黑眸中听着他以迷人的嗓音诉说:“Je voudrais(我愿意).” 鉴于电视剧里常演的桥段,面对危成这样的男主角,身在教堂的女主角如果不面带甜蜜笑容的说句“我愿意”,便会遭到观众们以香蕉皮对待。又鉴于此时的明绯绯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大大小小、小篆楷体隶属英文法文希伯来文等来自不同国家不同朝代不同字样的“我愿意”,此时的她也只能“我愿意”,顺带眼泪在框框里打转。 Chapter 10(修) Silvain小镇有个习俗,两情相悦的男女可以自由结合到小镇上唯一一间教堂里接受牧师忠心的祝福。而明绯绯与危成作为该小镇唯一一对东方情侣,瞬间便引起了大家的热切关注。这种眼神明绯绯很熟悉,小时候老妈带她去动物园,她就因为亲眼见到一斑马抬起前蹄子压住另一斑马的壮观场面,并在明妈的惊呼声中盖住了她包含惊讶诧异疑问匪夷所思的双眼。 -- 第17页 不过明绯绯并不关心大家怎么看,她现在最着急的便是一夜情的事儿。 在与危成几天的相处过程中,她发现这人是时而作风绅士时而行为流氓的,好比说也许她正在暗示两人进一步的时候,危成便会甩了一句“天有点热”,而当她真觉得天热并开始冒汗的时候,说不准危成会突然兴致很好的拉她浪漫浪漫。 就在两人可有可无并配合度极差的缓慢进展中又度过了几天。明绯绯心焦了气躁了,怕DLS没有拆封的一天了,深怕老处女的身份就此打发不出去了,更怕回国又会被损友们笑话她是原装货了。 于是,在她无法可施的情况下,惊见Silvain太太拿出了新酿制的红酒。 明绯绯灵光一闪,扑鼻的酒香连带出“酒后乱*”四个大字。 酒这东西真乃萧何也,司机同志喝了它说不准连警察亭子都敢撞,罪犯喝了它说不准会跑局子自首大哭罪状,男的喝了它说不定会上错床,女的喝了它说不定会嫁错郎,男女一起喝了它说不定就会小蝌蚪游啊游找到了家。 为了防止危成会醉晕过去误了她的大事,明绯绯在房内百度了下:酒……进入人体后对各个器官系统都产生相应的生理作用,机体各器官系统都处于一定的兴奋状态。而男人的上半身与下半身是分开的,上半身的意识不清不会影响下半身的正常机能,酒可以助*也可乱*也。 于是…… 俊男美女、郎情妾意、异国情缘,“**情”便是如此顺理成章的…… 当然在明绯绯的观念里,连续四天的“**情”也算是**情。 如果明绯绯是个内向的女人,她心里便会有如下形容: “那一夜,我很是羞涩的,当他强有力的臂膀紧紧搂住了我,我心中犹如小鹿乱撞,心慌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无助的继续攀住他健壮有力的臂膀沉沦在女人必经的痛苦体验中……” 如果明绯绯是个奔放型的女人,那么她会说: “他太迷人了,我一时没把持住,扑上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一痛二不适三改善四就找对开关了,我相信以后我们会配合得更好更完善更有默契。” 如果明绯绯是风尘女子,她会熟练地点起一支烟,吸一口并老练的以涂着蔻丹的无名指揉揉太阳穴: “**情这玩意儿,真是说不好,感觉一来了一闭眼,一夜就过去了,感觉没到的一闭眼,一夜也过去了……呼……总之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明绯绯是“不婚主义”,所以她携着大包小包潜逃了。 为了不让自己泥足深陷于N次一夜情,为了理清烦乱的思绪想明白自己的感情走向,明绯绯在事发的第五天大包小包的卷了危成的两百块欧元作路费,逃离了犯罪现场,并突然顿悟何谓成也萧何败萧何。 在国内,明绯绯有三位损友: 损友一家境小康,但是两个月前她母亲患了急病,如今病情稳定了但是她家里的存折也空了一大半。 损友二的母亲的二叔正是明爸的单位领导,与明绯绯的关系错综复杂 损友三家在南方,有点小财,可是这妞子生性倔强的拒绝了家里安排的高干子弟出身的对象,非要独自一人出来闯事业,并放了狠话一定要找个更出色的男人,一直到今天经历过大城市物质诱惑的多番淘汰后,将手里的存款花费的所剩无几。 而这三位亲手将DLS交给明绯绯的损友们,分别具备了一切为朋友两肋插刀并在关键时刻仗义执言的特质。 于是,在明绯绯逃回国后的第一天便在自己的小公寓里招待了三位损友,并基于朋友是痰桶垃圾桶冲水马桶的理念将那四天的一夜情一五一十的老实交代坦白从宽,并争取宽大处理的接受群众们的严厉批判: 明绯绯还记得第一夜,喝了小半瓶红酒脸蛋红通通的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压住了喝了大半瓶红酒却脸不变色的危成,却突然在这关键时刻害羞矜持的迟迟没有下一个动作。 此刻,她突然很希望危成可以揪住领口挣扎脱身并呵斥她的无耻,也比他现在这样两手撑住后脑噙着笑看着她并以眼神暗示一二三四五六七的好…… 开始后悔自己过分冲动的明绯绯皱起了眉:“你就不怕我吃了你吗!” 却没想到以眼神暗示她的危成继续口头暗示:“我怕你吃不了。” 被激发出斗志的明绯绯又道:“老娘跟你拼了!” 稀里哗啦的脱光衣服后,两人翻来滚去动手动脚滚着床单,明绯绯突然大叫: “好疼,我放弃了!” 本想配合身体的痛苦揪住危成衣服哭诉的明绯绯,却发现危成除了*身*体就还是*身*体,于是她只能死死的扒住危成的胳膊表示抗议。 微愣了下的危成叹气的埋首于她颈项处,闷着沙哑的声音:“那我会死的。” 基于人命是珍贵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大道理,明绯绯终究舍身取义了。 “好吧好吧好吧那你快点快点快点。” 嘴快的明绯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是对男性自尊心的一种严厉打击,以至于在未来几日遭受非人的虐待。 经过这一夜,在明绯绯心中危成已经从受过良好教育一下子具体到一定是受过良好的小学教育了,因为他将一回生二回熟温故而知新举一反三的道理持续加诸在她身上,使她充分领受到了何谓痛并快乐着。 -- 第18页 …… 过了二十四小时,明绯绯再度领悟到内衣作为女性的第二皮肤,它的唯美就在于脱掉外衣的那一霎那惊现的黑色蕾丝、性感镂空、纯情小白,尴尬就在于当你与异性拿错了行李,当你错愕的面对一叠黑色男性内裤的时候,对方也惊讶在你的内在美款式如此多变中。 危成优雅的拿着酒杯:“有时候多种款式的内衣也有助于调节生活的情趣。” 值得骄傲的是因为这句暗示性的话,明绯绯行李中的所有唯美都在第二夜危成堂而皇之的进来后派上了用场,充分的淡化了尴尬并将唯美升华。 …… 明绯绯曾记得看过一篇非官方的“在男性心目中,女人穿什么最性感”的调查报告中说过,男人首先会很希望自己的女人穿着他们的衣服例如衬衫、体恤,长度更要恰到好处位于臀部以下大腿以上的中间那块不知道学名为何的神秘地带,以便彰显男人们的所有权并满足他们容易被填满也很容易被忽略的小小自尊心。 于是第三夜,明绯绯穿上了丝质的男性黑色衬衫正正经经的摆出谈判的姿态,决定跟危成深谈恳谈慢慢地谈: “这两天Silvain太太一见我就笑。” 在Silvain太太暧昧的眼神中,明绯绯度日如年,人家露齿一笑也许只是表达善意,却在她眼中被解读为“小两口真恩爱”、“年轻真好”。 危成露出七颗牙:“你是挺人见人爱的。” 因为这句话而自尊心小小饱胀一下的明绯绯又道:“不是这个问题!第一天咱俩都喝醉了……咳咳,就算过去了。可是第二天你是咋回事?” 危成的神情正色且严肃:“你是说第二天咋回事你没明白?” 明绯绯慎重的点了下头,又觉得不够肯定于是又点了两次,还以口头证明自己的正色:“第二天的事儿真是匪夷所思啊。” 危成长叹一声:“是我示范错误了,我改正。” 于是,就在明绯绯惊讶的眼神中被危成再度扑倒而度过了第三夜,并在“我改正”之后将示范继续发展下去,不过她却更加匪夷所思了。 …… 因为第一夜脑子发热并只想到如何才能让危成成功上她的床一起动手动脚滚床单的明绯绯,却忽略了有些人是招之易来挥之不去的,甚至于当她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时候,对方仍旧一副舍生取义英勇贡献的救世主姿态。 比方说在第四夜的半夜两点钟,危成正倚靠在明明绯绯的门框边,眼里蓄着淡淡的笑意并双手环胸,看着床上才坐起身睡意朦胧似醒非醒的她。 明绯绯揉着眼咕囔着:“你又来了。” 危成淡笑:“该休息了。” 明绯绯任命的爬起身,与危成再一次亲身体验了何谓持久战。 …… Chapter 11(修) 于是,在经过为期四天的**情后,逃回国的明绯绯在损友一二三花花肥肥与姗姗的瞪视下忏悔了…… 损友花花:“什么,你**情了!” 损友肥肥:“啊!你还真的去做了!” 损友姗姗:“天啊,作践啊作践!” 明绯绯茫然的看着花花肥肥姗姗千夫所指势将一切阶级敌人斗倒的愤懑神情,心里打着十二个鼓:“我一直以为自己性晚熟,所以你们不忍心才将我推向美好的性生活。” 花花不敢置信的看着拿抱枕挡住脸的明绯绯:“所以你就这么回来了,你就没想过要他负责?” 肥肥捶胸顿足:“这不省心的丢脸孩子是谁啊!” 姗姗稍微冷静的批判加以指责:“叫你**情你就举例反三弄个复数的**情,复数也就算了你还不知道争取自己的利益,你的工商管理学社会学道德与伦理学是不是都白念了!” 此刻面临花花肥肥姗姗批判的明绯绯,终于在一连串的语言抨击中深刻的认识到自己是愚蠢的无知的堕落的应该备受谴责并永不超生的。 花花顿了顿:“等等,你居然在第二次就将行李内的所有内衣穿给他看?他怎么知道你有什么款的,还是你禁不住美色主动给他看?!” 明绯绯捂脸:“因为我们行李拿错了,所以他见过我所有的……包括比基尼。” 花花一拍大腿:“深谋远虑啊!” 肥肥一拍手:“还有!你不是说他只穿白体恤衫吗?那你说的黑色男性衬衫哪来的?” 明绯绯继续捂脸:“因为他说我的内衣都不太适合我……” 肥肥:“拜托!你的内衣都是名牌高档货出自国际大师的得意之作,完全可以把任何形状大小不符合美女标准的瑕疵品全都纠正过来!” 明绯绯一愣,这的确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肥肥大拍脑门:“此人色而不露,真乃高人也!” 姗姗沉默了半响,最终提出了总结性的问题:“我们给你的D L S……用了吧。” 明绯绯心里一咯噔,诺诺的对手指:“我……我有给他……” 姗姗不忍心的闭上眼又睁开,双眸瞬间发散着智慧的光芒:“妞子,过几天去测测吧。” 第二天,明绯绯并没有立刻去公司,而是又请了三天假。 在这三天里,她反复的检讨着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道德观。 最后她得出结论: 首先她这辈子所崇尚的“一期一会”人生观绝对健康: -- 第19页 说的深奥点就是沈哲浩放弃了与她一起保持论持久战一期一会的战略方针,被年青青以速胜论击垮,而她便应了亡国论的说法。 说的白一点就是她确实想与“沈期”一会了,只可惜丫去会别人了。 所以,明绯绯的人生观从那时候开始变成了“不期不会”。 说道价值观,明绯绯自认为她一直是发挥着小宇宙的力量,将所有热情都投入到工作当中的,高工资的回报就是她的劳力价值。 拿破仑先生说得好:“一切不道德事情中最不道德的,就是去做不能胜任的事情。” 正是这句话犹如最尖利的刀深深地刺进了她胸口…… 好吧找到重点了,明绯绯开始深刻的自我检讨不道德观一番,并将检讨过程记录在案。她瞪着双眼,冒着会有黑眼圈的危险捧着案底坐到天亮,只见上面写道: “婚姻是神圣的、不容亵渎的。” “沈哲浩抛弃了我,我抛弃了爱情。” “危成解救了我,我陷入了围城,却翻出了墙……” “于是,我的道德观是扭曲的。” 一直到了早上,明绯绯才懒洋洋的走回卧室,爬进了这世界上最忠实于她的棉被里,喃喃道: “我思故我在。” 明绯绯的父亲工作三十多年,可以说是一位理智与情感并重、情商与智商均高、体力与耐力持平的人民教师。而明爸沉着淡定的性格则体现在“孩儿他爸”的身份背后: 明爸曾经就明妈的念经问题以“孩儿他爸”为笔名,并将《孩儿他妈的唾沫星子伴我行》此题展开的长篇论述在各大网络文学上发表过,并意外的引起广大备受“唾沫星子”滋润的中年男性的共鸣。而新加入泡网一族的明妈以“赛貂蝉”为网名对该文章品评道:“如此唠叨,‘孩儿他爸’也真够辛苦的。” “赛貂蝉”对该神秘作者一直抱有体谅并予以支持的态度,并发挥着一切业余热情投入到“孩儿他爸”各个长篇小说中,丝毫没有认识到文中的故事正是她的生活写照,或者可以说是“赛貂蝉”有意识有思想的将此忽略了。 据“孩儿他爸”在QQ上与明绯绯探讨中所说,那段时间的明妈确实话少了,两人似乎渐渐的回归到新婚的羞涩时期。可悲的是他重温宁静祥和生活的美梦并不长久,前后仅不过三个月,便被明妈以“家里的户口本找不到了”为借口,再度展开了为期一周的口水战。 而基于“孩儿他爸”就是明绯绯最忠实的革命战友并且明绯绯也是“孩儿他爸”最佳的吐苦水对象,就在第二天假期,她决定慎重的就“沦陷”问题侧面客观的询问“孩儿他爸”的意见。 而后两人趁着老妈买菜的功夫相约在QQ见面。 “孩儿他爸”上线了:叮咚! 小白菜:“孩儿他爸同志,如果咱家菜地进了偷菜贼咋办?%>_lt;%” 孩儿他爸:“赶出贼人驱除鞑虏,势要捍卫国土不做亡国奴。” 最近正在迷《人间正道是沧桑》的“孩儿他爸”愤怒了! 小白菜:“……若是没赶出去……呃……沦陷了呢?o(╯□╰)o” 孩儿他爸:“……” 小白菜:“老爸?” 孩儿他爸:“那臭小子是谁+++” 小白菜:“嘿嘿……我只是假设假设分析分析求证求证,没别的意思。⊙﹏⊙” 孩儿他爸:“好吧。如果菜地真的沦陷了……” 小白菜:“唔?” 孩儿他爸:“怎么都要挽回点面子。” 小白菜:“诶?” 孩儿他爸:“改天带来见见吧,老爸给你把把关。” 小白菜:“噗……” 孩儿他爸:“你告诉他,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不能白吃菜。” 小白菜:“= =|||” “小白菜”认真的考虑了下“孩儿他爸”的话,突然想起手机里有危成的联络电话,正想回复“孩儿他爸”的时候……“孩儿他爸”下线了。 据明绯绯多年来的经验此种情况只可能是“赛昭君”回家了。 果然:叮咚! 赛昭君:“今儿个我做了水煮鱼,要不要回家吃” 小白菜:“我很累老妈,还要准备上班呢=_=” 赛昭君:“老妈一叫你回家你就说累!” 小白菜:“嘿嘿……老妈你咋这时候上线了呢╭(╯3╰)╮” 赛昭君:“来看看‘孩儿他爸’更新了没,这几天他更新的不勤了,我被卡住的剧情JJ住了。” 小白菜:“JJ?晋江?” 赛昭君:“晕!难道我在火星生的你?JJ=纠结!真素的!= =|||” 小白菜:“⊙o⊙哦……” 赛昭君:“这个‘孩儿他爸’也不知道咋整的,我加了他读者群没一次成功的,他说自报家门跟性别就行,为啥不通过我?是不是我操作错误?” 小白菜:“= =” 老妈啊老妈,只要你还是“赛昭君”一天,身为地下工作者的“孩儿他爸”就一定会贯彻《潜伏》的原则保持高度的神秘性与警惕感,绝不会让你打入他内部。 十五分钟后“赛昭君”说《潜伏》重播的时间到了便下线了。 “小白菜”正沉默的慎重的考虑了关于是否要联络危成的可能性。 这时:叮咚! 系统消息:失恋的萝卜请求加为你好友。 -- 第20页 按照明绯绯以往的习惯,这陌生人的请求她是不会答应的,不过“失恋”两字敲中了她的痛楚。 “小白菜”玉手一点:同意。 失恋的萝卜:“小白菜,很冒昧打搅你。” 小白菜:“你好,萝卜同志:-D” 失恋的萝卜:“……你失恋过吗?” 明绯绯一愣,这么直接?不过随即一想到反正这是网络也无所谓保密不保密。 小白菜:“当然。” 失恋的萝卜:“痛苦吗?” 小白菜:“很心酸╮(╯▽╰)╭” 失恋的萝卜:“……” 小白菜:“你失恋了?” 失恋的萝卜:“很显然。” 明绯绯又一愣,什么态度? 小白菜:“咳咳,那我能帮你什么吗?” 失恋的萝卜:“她跑了。” 小白菜:“唔?跟人家私奔了?” 失恋的萝卜:“不,她自己跑了。” 小白菜:“呃……是不是你们之间发生了误会?” 失恋的萝卜:“应该不是,我搞不懂她想什么?” 小白菜:“唔,好吧,也许是你说错了话或是错了什么事吓着她了?” 失恋的萝卜:“……前一天我们还很亲密。” 明绯绯第三次愣住……亲密?难道萝卜太粗鲁,所以女朋友吓跑了?咳咳,这可不能直接问。 小白菜:“其实女孩子会突然跑了,不是出墙了就是有事情想不通要静一静。” 失恋的萝卜:“我该给她点时间?” 小白菜:“= =|||我只是猜测。” 失恋的萝卜:“好。” 小白菜:“囧,我随便说说……” 随着那橘红色的萝卜头像变灰……失恋的萝卜已下线。 囧囧油绿的小白菜持续呆愣…… Chapter 12 三天假期一结束,明绯绯拖着疲惫的身心毅然决然的回归到工作的战场上。 正在她等电梯的当口,突然背后一阵气场涌来,以明绯绯敏感的触觉来说来人一定是煞气极重杀伤力极强袭击范围极光的。 果然,当她回头一看,正好见到时美仑优雅的踩着步子往电梯口走来。一路上公司员工都有礼向她点头问好,这阵势简直赶上韩剧里社长驾到了。 依照以往的明绯绯肯定是会笑脸相迎来一句“时总您今天气色真好,用的啥牌子,也介绍给我嘛”。可眼下她可是请了大假在先又请了三天小假在后的,决不能在这个时候跟老时碰面。 时美仑这人高贵优雅,长相更是出类拔萃,只可惜是个女强人而且气势逼人,所以一般她走进电梯,员工们只会在外招手目送她走后,再蜂拥而上去抢下一趟以免迟到。 而今天的明绯绯顿觉时局不利她也,于是便冒着会迟到的危险速度极快的闪到角落,等待这趟电梯叮咚一声之后开了门,又叮咚一声关上门她才敢走出去。 啊! “时总!这么巧啊!”明绯绯一脸惊喜。 时美仑瞟了她一眼,看向电梯滚动的数字:“早。” 明绯绯尴尬的站在她身后,有碍于电梯门太过光滑反射出两人的神色而一直展露着笑颜。 叮咚! 电梯又来了…… 时美仑率先走进去,转身漠然的看着还站在门外笑嘻嘻的明绯绯,在电梯门开始关上之际才挑着眉扯了扯嘴角:“差两分钟九点,你是准备迟到吗?” 明绯绯一激灵,连忙趁着电梯门关上的瞬间闪了进去,继续尴尬的赔笑。 时美仑看着电梯滚动的数字:“巴黎好玩吗?” 明绯绯愣了愣:“呃……不错不错。” 时美仑:“我上次去是三年前,还是为了去谈一个项目。” 明绯绯咧开嘴:“呵呵,其实巴黎也没啥……法国人忒不热情了,物价又高,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要去……” 时美仑透过如镜子般的电梯门以眼神扫过去。 明绯绯立刻道:“去了这一次我可是后悔了,真不知道为啥要去……哈哈。” 时美仑再开口:“再过半个月公司会有人员调动。” 就像所有听到老板这么说话的员工一样,明绯绯一惊,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时美仑好像不着急,继续瞟着上方滚动数字,等了下才说道:“所以在这之前公关部要把手头上老的案子都做完,我这里还有三个,一会儿你先跟我去办公室拿。” 明绯绯心里又是一咯噔! 于是,明绯绯没有直接回公关部,而是跟时美仑坐到了顶层再踏进了老总办公室…… 时美仑往桌前一坐,瞟了眼桌脚的一叠资料夹:“嘉宾出席名单、会场架构资料、酒店套房资料。你不仅要看还要记熟。谁跟谁有过节,谁跟谁不能同时进场、同时离场,谁忌讳什么,谁有什么食物过敏……不用我教你了?” “当然当然!”明绯绯抱起高高的堆的资料夹,展现一个最优雅的笑容。 这时,时美仑拿着笔突然一敲桌子:“对了,明天我有个会议要离开公司,你替我面试这次的新人。” 说完,她眼神一瞟……果然又是一叠资料。 明绯绯笑着发挥无穷的臂力又托起一叠:“这个,时间上……” 时美仑不看她,开始低头批阅公文:“如果你时间太多没事做那是白拿薪水,如果你时间不够事情做不完代表能力不足,说明我请错人。你希望我怎么想?” -- 第21页 “呃……我是说时间紧迫就是挑战,公关部的同事们一定会尽心竭力!” “很好,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明绯绯僵着脸走到门口放下资料打开门,再拿起资料走出去放下资料再度关上门,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第三次哈腰拿起资料回公关部。 当明绯绯终于顺利打卡报道已经是九点半,很好很强大……她迟到了。 她刚走进办公室,公司里的“小喇叭”朴羊羊便闪身进来:“我终于拿到了小开的第一手照片,真是帅的……” 明绯绯没兴趣看,连翻白眼的听完朴羊羊关于小开的种种赞美,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小开是金城武木村拓哉古天乐黄晓明吴彦祖钟汉良等大大小小帅男酷男俊男在经过拆分之后的结合体”。 这还能看吗? 她边翻看着资料便随口应和道:“亲爱的羊羊,如果你爆料完毕麻烦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上,我身为你的朋友跟同事更希望你将无限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因为我才从老时那里拿回新的企划案一二三,咱们有的忙了。” 朴羊羊:“不是咱们部门有的忙了,是你有的忙了。我刚刚得到老时的批准准许我休假三天!” 明绯绯一愣,睁大了眼,看着身为公关部另一经理却可以在她忙碌的时候拿到假期的朴羊羊得意的比划着三根手指:“你以什么借口请的假,还有你不着急见小开了吗?” 朴羊羊轻撩起秀发:“本姑娘在明绯绯请假期间奋勇工作休息不足以至于引起了热伤风,需要调养三天再以最佳的状态最高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并为公司创出更出色的业绩,另外……小开延后半个月上岗,我消息这么灵通当然打听得到。” 等朴羊羊显摆完毕扭身出去之后,明绯绯终于傻眼的叹口气任命的投入到工作中。 一个忙乱的上午过去了,她又得出第二、第三个结论: “工作决不能积压。” “你的假期永远不能比老板还多。” 到了中午,当明绯绯再度拖着疲惫的身心准备大快朵颐享受吉野家双份外卖的时候,朴羊羊又飘了进来:“据说小开毕业于……他的光辉形象……” 明绯绯一手食指使劲的撑起嘴角微笑的弧度,一边努力塞鸡块勉强的听完朴羊羊的长篇论文《拿什么YY你,偶的小开》。 最终,她再度得到第四个结论:“小开是工商管理学硕士兼心理学学士。” 这个下午,明绯绯依旧毅然决然的投入到工作中,不辞辛劳的将上面的工作一一消化掉,并秉着加班的念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准备献身于崇高的使命! 对此,第五个结论:“公司里永远只有员工压榨不完的精力,并与工作量成正比。在老板眼中,她希望每个员工都是无所不能的超人+深夜行动力极强的蝙蝠侠+可以解决一切难题的蜘蛛侠。” 临下班前,明绯绯收拾好一切资料准备扛回家连夜苦战,电梯外恰逢朴羊羊。她热心的接过明绯绯手中所有资料,嘴上的阀门一开:“据说小开曾经失恋过,难怪他看上去是那么忧郁的……” 于是,今日的最后一个结论:“小开单身。” 最终,明绯绯又捧起朴羊羊爆料完毕又扔回来的资料回到了家。 当晚,明绯绯回到家迅速卸妆摘隐形洗澡换好衣服戴上框镜熟练地泡好一杯咖啡便开始一页一页的翻看资料,光是人物名单、照片、资料就有厚厚的两大本,没想到工作了以后,就连小学时所学的看图说话也用得着了。 以前的她总是向往着过小资的生活情调,享受在咖啡、鸡蛋、奶油土司、培根搭配之下的早餐,然后便踩着高跟鞋,挽着名牌包,做一个时尚的上班族。而如今,明绯绯大叹:“当小资遭遇资本家,是小资的剩余价值多呢,还是资本家的压榨水平高呢?无解。” 明绯绯看完一遍便开始快速的发邮件。 叮咚! 羊羊上线了。 羊羊:“最新消息!” 小白菜:“=_=说吧……” 羊羊:“你这次新拿回来的活动案,将会有一位重量级的嘉宾!” 小白菜:“(⊙o⊙)哪位?资料我看过一遍了,都是熟面孔。” 羊羊:“说了是重量级了,主办方要给大家一个惊喜,所以事前不会透露……” 小白菜:“╭(╯3╰)╮那你咋知道的?” 羊羊:“切,我是无所不能消息灵通的百晓生朴羊羊是也!不过据说这位嘉宾工作很忙,也不见得会到场。总之你做好一切准备吧。” 小白菜:“~(@^_^@)~多谢!” 汇报完毕后,喜羊羊头变灰,你的好友羊羊下线了。 叮咚! 失恋的萝卜上线了。 小白菜:“(*^__^*) 嘻嘻……萝卜同志你好!” 失恋的萝卜:“我今天心情很好。” 小白菜:“唔?” 失恋的萝卜:“我决定给她一点时间。” 小白菜:“~(@^_^@)~我为你们高兴,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失恋的萝卜:“我也希望。” 小白菜:“O(∩_∩)O” 失恋的萝卜:“你上次说你也失恋过。” 小白菜:“哎……一言难尽啊,丫跟我最好的朋友滚床单了,狗血吧?” 失恋的萝卜:“狗血是什么?” -- 第22页 小白菜:“囧……你火星来的?” 失恋的萝卜:“火星?据我所知人类的文明还未发展到移民到火星,而经过科学家研究火星上并没有如人类一样的高智能生物。” 小白菜:“咳咳,好吧我解释给你听。呃……百度你知道吧?” 失恋的萝卜:“一个搜索引擎。” 小白菜:“咳咳,这年头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没有常识也要看电视,没钱买电视也要凑钱买个电脑百度试试。” 失恋的萝卜:“重点?” 小白菜:“呃……重点就是,百度上说了‘狗血’就是用来形容情节比较老套,剧情幼稚的电视剧或小说,所以丫跟我好友出轨这种被电视演烂了被小说写烦了的桥段就是狗血,明白了不?” 失恋的萝卜:“这跟火星有何关系?” 小白菜:“咳咳,百度还说了‘火星人’就是信息闭塞,对新事物或者常识不知晓的人种。” 失恋的萝卜:“原来如此。” 小白菜:“~(@^_^@)~” 失恋的萝卜:“那你们分手之后呢?” 小白菜:“我很伤心%>_lt;%” 失恋的萝卜:“于是?” 小白菜:“于是我决定再也不谈恋爱,做一个不婚主义的单身贵族!” 失恋的萝卜:“为什么?” 小白菜:“因为我发现男人都是不靠谱的,靠谱的都是练过葵花宝典的!” 失恋的萝卜:“我想也有靠谱的也还没练过的。” 小白菜:“当然有!都去BL了去GM了去拍GV了!” 失恋的萝卜:“BL?GM?GV?” 小白菜:“听过个笑话没?靠谱的男人就是一元硬币,前面是数字1,后面是朵鲜花儿……” 失恋的萝卜:“……” 小白菜:“好吧,萝卜同志,我建议你先百度试试,等你回归了地球咱们再谈?” 小白菜的头像变灰了,你的好友小白菜下线了。 Chapter 13 第二天,在明美国际文化公司公关部的经理办公室,明绯绯左手边放着一堆面试者资料,右手边放着过两天要举办的商业晚会资料,此时的她一边应付着面试者一面充分开动大小脑抓紧一切世间记住会场架构等活动细节与来宾身份背景。 到了面试的时间,第一位进来了。 “精通法语?”明绯绯挑着眉看向对面一身“法国名牌”本季新品装束的女人,粗算下来已经超过普通上班族一年的薪水加花红了。 “是的。”名牌美女骄傲的微扬着头。 明绯绯挑起左眉,又瞥向自己身边的国产名牌上一季旧品:“那么当你面对法国客户,而又这么巧对方对法国法院拍卖兽首一事予以肯定,请问精通法语的你该如何既不得罪客户又能捍卫国家尊严呢?” 名牌美女微愣了一下,问道:“兽首?新牌子吗?哪个设计师的?都惊动法院了?” 明绯绯皮笑肉不笑:“乾隆年间出品,设计师已经作古快三百年了,所以该系列已经是以天价估算的绝版珍品,法国法院就此事予以高度重视。至于你……做我的助理薪水很低的,而且看你的一身行头恐怕适合更高级的职位。下一位。” 第二位进来了。 来人一身非主流艺术装扮,最出彩的便是一脸的青春痘搭配着蓝眼睛黄头发十几个插满钉子的耳洞,顺带脖子以上一圈黑泥做项链,浑身散发着浓重的低劣烟草味。 明绯绯面无表情的打量来人几眼,问道:“艺术专业?我们请的是公关部助理。” 来人嘿嘿一笑,赫然一口黄牙:“这位姑娘,纵向来看公关也是一门艺术学,所以你我本是同宗。” 明绯绯也嘿嘿一笑:“首先我希望你的头发是黑色的而不是黄色的,其次我希望你的眼睛是黑色的而不是蓝色的,最后我希望你的皮肤是黄色的而不是灰色的。这位大侠请……” 第三位进来了。 唔……人模人样的,一身西服领带,头发很干净指甲很干净下巴很干净总之一切都很干净。 但是…… 明绯绯笑着问:“你会七门语言?哪七门?” 来人双手放膝上的做的挺直的一本正经的面不改色的直视前方的说道:“英语、日语、国语、粤语、四川话、闽南话、福建话。” = =|||明绯绯僵着嘴角:“你会这么多语言怎么想到做公关而不是翻译呢?” 来人继续目不斜视语气生硬的回答:“我认为公关就是靠嘴吃饭。” 明绯绯假笑的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很好,那么请你用英语翻译我这句‘哎呦妈呀,我可找到你了’。” 来人将背挺得老直一板一眼的回答:“Oh!Mama,I found you.”(老妈啊……我找到你了。) o(╯□╰)o明绯绯呆了下:“哪里哪里……您太客气了。” 来人挺高下巴:“Where、Where,Very kind of you.”(在哪里啊在哪里啊……你太客气了。) 明绯绯不忍心再看他,低下头快速的说了一句:“公关人才是靠灵活口才人际关系交际手腕各种行业知识累计自我外形塑造自我气质培养临场应变能力等一些列不可或缺的因素组合而成的,这位先生你比较适合撰写冷笑话大全,哦还有……蒋介石的翻译官也曾以where这个询问方向的用词搞笑国际,你有望超过他,我看好你哦……Next one!” -- 第23页 第四位进来了。 这位倒是装扮普通行为正常自我介绍挑不出毛病的,只可惜他最后态度神秘的小声说了句: “我上头有人。” 明绯绯刚要在他简历的初试表格上画勾,就被这句话呛到了:“什么?” “我上头有人。” 明绯绯下意识的看向房顶,脑子里首先晃过一泰国鬼片中女鬼坐在男主肩膀上跟进跟出最后导致男主肩膀酸痛的桥段,然后便又晃过一幕某情景喜剧某客串大婶的一句“我上头有人”,结果却是几十个锦衣卫冲上房檐查看以至于压塌后将她砸死前又说了一句“我上头有人。” 明绯绯按耐住砍人的冲动,一脸敬畏:“还没请问是谁呢?” “现在的领导班子是谁,我上头就是谁。前几天我才就资源紧张与环境恶化问题写了请命书上交中南海。” 明绯绯愣了下,随即态度神秘小声的询问:“中南海门前的那条白线你怎么跨过去的。” 来人以看白痴的眼神扫过去:“这年头有Email有QQ有MSN有飞信有淘宝旺旺有电话,除了我家没电话以外其他的我都发了一遍。” 最后来人被门卫架了出去并通知了有关部门对其进行检查并严加看管。 第五位进来了。 还没等明绯绯开口,来人就霹雳巴拉的:“我是个刚毕业的学生没有任何社会经验,但是我会好好学努力的学拼命的学并保证一定学好干好不会丢我爸妈的脸不会辜负老师的一片期望更不会枉费我读这么多年书的辛苦!” 明绯绯扯了扯嘴角:“我们请人回来是做事的,不是跟我学怎么做事的。如果我们请实习生会通知你。谢谢。” 第五位走后,明绯绯揉揉额角,突然感到一阵无力……不由的想到当初自己刚进公司的时候也说过会努力之类的话,当时的时美仑就将这句扔了回来。 说到面试者就不得不说说明美国际文化公司,它主要是做商业演出等大型活动策划的公关文化公司。公关需要做些什么?时尚、善交际、做人八面玲珑,最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要不被鬼发现你是言不由衷的,拍马屁要拍的恰到好处,还要不骄不躁,随机应变…… 总之,公关或许不像是科学家、医生、律师这类专业性行业需要大量的专业知识作为功底,但是这并不是说公关就是靠长相、靠嘴巴吃饭的。还要了解客户喜欢什么,什么背景,这次的活动的来宾都如何如何,谁跟谁不和,每个人都有什么忌讳?遇到什么样的客户要相应的展开什么话题? 而这次的面试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适合。 此时,第六个进来了。 来人装扮干净利落举止大方得体,先是站到桌前自我介绍:“您好,我叫李红军。” 明绯绯一愣,慢悠悠的抬起头:“李、红、军?” 李红军大惊:“啊!你……你……你……你是真的明绯绯吧?” 明绯绯翻了个白眼:“我是假的你认错人了,如果你要面试请坐下,如果你要认亲门口在那边。” 李红军呵呵一笑,坐下又道:“这么多年没见了,你一点也没变。” 明绯绯严肃的看回去:“我记性很好以至于到现在都记得你曾以‘美女数学不好就是没大脑白痴弱智低能儿’对我定论的那番话,而且你还说过我不论是气质外形还是家世身份都远远配不上沈哲浩。所以你这句‘你一点也没变’在我听来是绝对有讽刺意味的。阿、KEN、同、学!” 阿KEN搔搔头有点不好意思:“呵呵其实我的意思是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眼光太肤浅了根本找不到真正美女的定义。” 明绯绯冷哼一声:“我还记得你说过年青青是跨国际美的举世无双的林妹妹穿越版的最配得上沈哲浩Number one.” 阿KEN继续傻笑:“只可惜古典美女不自信啊不自信啊非要搞什么整容拉皮丰胸提臀这些高科技高危险高难度高消费的玩意儿,现在的年青青可不比当初啦……所以我以前真是眼瞎了失聪了被猪亲过了脑子被门掩了心眼儿长歪了才会忽略谁是最可爱的人啊!” 明绯绯微挑左眉,虽然对他的这个话题感点兴趣去不打算继续问:“那么请问李红军先生,你自认为可以胜任公关助理吗?” 阿KEN:“咱们这么多年同学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明绯绯斜了他一眼:“论到关系我跟你就是路人甲与路仁乙,不过说到你本人的能力……你倒是很适合做这行的。” 阿KEN眼睛一亮:“你是说……” 明绯绯突然不怀好意的笑了:“试用期半年,在此期间没奖金没花红没保险没抚恤金没差旅没津贴没饭补没车补没治装费,总之一句话,做不做?” 阿KEN:“做!当然做!可是为啥都没有?” 明绯绯低下头开始批阅文件:“所以在大多数员工都是女性的本公司,你首先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司与女人都是不能得罪的,还有出去的时候请关门。” 这晚,明绯绯再度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里,习惯性的打开电脑在趁着开机的过程快速的换衣服,然后回到电脑旁登陆杀毒软件与QQ、MSN,再返回梳妆台仔细的卸妆清洗摘掉隐形带上框镜。 这时就听到“叮咚”! 明绯绯倒了杯咖啡走回电脑桌旁。 -- 第24页 你的好友“等待时机的萝卜”上线了。 小白菜:“(*^__^*) 萝卜同志你好!改名字了?” 等待时机的萝卜:“为什么你要叫我同志?” 小白菜:“=_=唔?” 等待时机的萝卜:“百度上讲到‘同志’就是‘直男’的反义词,我自认为是性取向只可能固定为喜欢女性的男性。” 小白菜:“噗……我错了,对此我深表歉意!” 等待时机的萝卜:“如果我要追回她,有好建议吗?” 小白菜:“唔……羊羊说男人要看薪水家世不动产,而女人都希望被钱砸死被小开盯死被房产证压死,咳咳总之实际行动啊实际行动啊!” 等待时机的萝卜:“可以。” 当萝卜头像变灰,你的好友等待时机的萝卜下线了。 Chapter 14 这次由上市公司锋万集团赞助的商业酒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中举行,临开场前一小时明绯绯再度看了一遍建筑构架,数了遍有几个安全出口,会场布置容易出现的死角,以及什么角度最适合灯光等等。并与司仪最后核对一遍活动的细节安排。 这时候阿KEN也忙得差不多了,跑到明绯绯这里搭话:“我说绯绯啊,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要是哲浩那傻小子看到你现在的摸样,肯定会后悔的跳黄河跳黄浦江跳钱塘江跳鸭绿江跳……” 明绯绯目不斜视的看着资料:“如果你不介意叫我明经理的话,我也不介意叫你阿KEN。还有你说的这几个江天南地北,要是他费了半天劲走这么大一圈跳这么多江都没死,也挺没诚意的。” “呃……哈哈哈哈。”阿KEN一阵傻笑,再度打量了遍明绯绯。 一身黑色丝缎的改良式旗袍,上面以金线绣制了花色,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泛出五彩的色泽。而旗袍以无袖、掐腰、开叉微高的贴身设计,更加凸显了她纤手、纤腿、跟曲线窈窕的身段,而齐肩的秀发被挽起后露出了脖颈的优雅线条,与背后一小片的挖空剪裁内的□白皙遥遥相应。 阿KEN边欣赏的看着边叹气:可惜啊,哲浩你真没福气啊! 明绯绯后背直犯毛,转身斜了阿KEN一眼:“如果你不想破了公司上班三天就被炒鱿鱼的记录,就请你把眼珠子看好了,否则我也不介意用什么江什么河给你清洗清洗!” 阿KEN皮笑着:“哈哈,我是欣赏欣赏,你可不知道啊哲浩这几年苦啊,我真替他惋惜啊当初咋就没选了你呢?他咋就瞎了眼呢失心疯了呢?如今他可是水深火热得不偿失马失前蹄阴沟里翻船了……” “停!”明绯绯打断阿KEN:“如果你是想告诉我他跟年青青过的并不幸福呢,我已经明白了。不过我也没兴趣将他从水深火热得不偿失马失前蹄阴沟里翻船的境况中解救出来,OK?” “呵呵,倒也不用你解救了,他俩现在正闹着离婚呢……”阿KEN不知死活的继续爆料。 明绯绯一惊,慢悠悠的转头、慢悠悠的挑起眉,再慢悠悠的扯开嘴角露出七颗牙:“关、我、屁、事!” 阿KEN僵笑着把明绯绯“屁”字中带出的火气从脸上抹掉,目送她仰着头转身离开。 而明绯绯直走到拐角就停下了,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 这个消息绝对够震撼够激荡,程度绝对不亚于她当初的捉奸在床。真想不到当年的金童玉女宝玉黛玉的最佳代表沈哲浩与年青青居然要离婚了? 心里一道声音传了进来:“沈哲浩你也有今天,贪图美色的下场!活该你倒霉!” 这时另一道也插了进来:“他俩离婚了,你开心了吧,得意了吧!还不一雪前耻?” 此时的明绯绯真说不清楚是喜还是忧。 不过也轮不到她细想,活动开始了…… 有句话说得好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果然,进场的时候,某嘉宾自己大意做错了人家的位子。 说是大意,那个位子的视野却是最好的,还是明绯绯特意按照主办方的意思留给特别嘉宾的。可某些人自认身份足够,想做那里也很正常。 明绯绯无奈,又不能直接下人家面子说句“您做错位子了”,只好临时硬加了一个视野同样很好的位子,正当她刚忙活完,阿KEN闪了过来附耳小声的说道:“重要嘉宾来了,还有五分钟就到会场外。” 明绯绯二话不说往门口走去,阿KEN紧随其后。 晚上的本市有些凉意,明绯绯搓了搓手臂等候着。 阿KEN又凑上来:“咳咳,我说如果哲浩再出现在你面前向你诚心忏悔的话……” 明绯绯不耐烦的转身瞪着阿KEN:“沈哲浩是我六年前的过去式,而我明绯绯要的是现在以及将来,如果他再在我面前出现,我会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我已经找到了未来式,这个答案……李、红、军同学你满意吗?” 说到李红军三个字,明绯绯特别大声,在寂静的会场外形成一道道回音。 阿KEN搔搔耳朵:“呵呵,别动不动念叨红军前辈们,他们长征两万里爬雪山过草地四渡赤水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 在明绯绯威胁警告的眼神下,阿KEN吞了口口水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皮笑着:“咳咳,总之是千辛万苦啊,你就让他们老人家消停会儿,别老挂在嘴边想念了……嘿嘿,叫阿KEN阿KEN挺好的!” -- 第25页 明绯绯懒得理他,转身往路的尽头望去,正巧几道灯光涌现,蒙蒙的越行越近…… 重要嘉宾的车到了。 等到黑色的高级轿车挺稳,被乌黑的玻璃挡住的车后座里,两个男人正在谈话: “这些细节都要注意,如果有问题直接打电话给我。” “是的,老板。” 坐在前面的助理说道:“到了。” “恩。”被唤老板的男人应了声,往车窗外看去,就见到明绯绯面带优雅自然的笑容朝着自己。 男人一愣,恍惚了片刻,幽深的眸子直直看着纤瘦明媚的明绯绯。 前面的助理已经先一步下车跟明绯绯打招呼: 明绯绯上前一步:“你好,我是这次活动的负责人,请问Steven先生……” “Steven先生是我老板,这边。” 助理说着将后车座车门一开…… 明绯绯堆起的所有笑容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住。 男人投向她的眼神掺杂着复杂的神色,虽是夜晚却更熠熠生辉,好似被打翻的调味瓶五味杂陈的一股脑撒给明绯绯。 而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弯起,眼中的复杂也渐渐被柔情所替代。 Steven先生身边的两个助理见到后微怔了下,下意识的往同样不语却表情呆愣不自然的明绯绯看去。 明绯绯察觉旁人的眼神,晃了晃神又重新建筑起客套笑容的城堡,上前一步伸出手:“Steven先生您好,我是这次活动的负责人,很高兴认识您。” 她的声音清脆淡然,不兴半点波澜。 Steven先生蓄着笑意的眸子搜索着她疏远的神情,伸出手握了上去:“你好。” 他的声音沙哑的带着醉意与温暖,似有怀念之意。 明绯绯听着又是一愣,脸不禁微红,手上轻握了下随即放开,摆了个请的手势:“我带你们进会场。” 在前面挺直了背走着的明绯绯,只觉得身后□的背脊要被烧伤穿透一般,身后男人的灼灼的目光不容片刻休息的盯着她,这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很难受很无助。但是她无法可施,只盼着这条路快点走完。 而她身后一步之遥的阿KEN向男人投了个眼色,又得意的抬了抬下巴指向明绯绯的背影,男人淡淡的笑了,向他点头。 几人进了会场,Steven先生一坐,下明绯绯便以最快的速度迅速逃离此处往角落走去,顺便拿了一杯香槟独饮着。 阿KEN又蹭了过来:“我说绯绯啊,你咋的没说那句话呢?” 明绯绯一愣,挑着眉看向阿KEN。 阿KEN继续道:“就那句……咳咳‘沈哲浩!你是我六年前的过去式,而我明绯绯要的是现在以及将来,如果他再在我面前出现,我会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我已经找到了未来式’。” 阿KEN故意捏着嗓子,尖细着声音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成功的迎来了明绯绯愤恨的目光。 明绯绯深吸一口气,突然阴沉的笑了:“如果你闲的没事做呢,身为上司的我不介意在未来的半年试用期内给你无限量的工作帮你丰富课余时间,如何?” 阿KEN嘿嘿一笑:“我不就随便说说嘛,哲浩今儿个来了……你很惊讶吧?” 明绯绯迎向阿KEN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再一次肯定以他们两个的关系,阿KEN根本一早就知道这次活动的特别嘉宾就是沈哲浩! 怎么?现在时故意要看她笑话吗? 还是想看旧情人相见,所以旧情复炽共谱激情燃烧的岁月的戏码? 想到这,明绯绯笑了,笑容清雅恬淡好似半点火气都没了:“从这一秒钟开始,如果再让我听到这个名字一次,你的工资就要扣去一百块,作为我的耳力浪费资源回收费。” 阿KEN傻住了,看着她算计的眼神得意的笑容,半天才接上话:“你这算不算是仗势欺人以权谋私以私害公残害忠良为祸良民……” 明绯绯咯咯乐了:“就算是你又能怎么样?” 正当两人拌嘴的时候,司仪走上台宣布活动开始:“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本次活动的赞助企业,商锋万集团的主席Steven先生上台讲话。” 他微笑着起身走到台上,以低沉平淡的嗓音宣布了锋万集团将在本市投资,而他作为集团主席也会将目光,投放在本市最有可能有潜力成为他们合作伙伴的公司上。并简单指出他们寻求合作伙伴的一些条件。 而台下的明绯绯只是远远的看着台上男人挺拔卓然的身影,心里一片波涛汹涌。 他,成功了。 正如他当初对自己的那番誓言般:“绯绯,你等我,给我五年时间我一定会成功,我会把最好的生活带给你!” “那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想到这,明绯绯自嘲的笑了,这么恶心不切实际的对白也真亏他们说得出,不知道是老天长眼呢还是瞎了眼,他前一半的誓言实现了,后一半的誓言却石沉大海了。最讽刺的是当他成功的回来,而被抛弃的可怜女友依旧是孤单一人,甚至没有像小说中所写的那样找到一个比他更有钱有势的男人显摆一番,却只能悲哀的孤单的站在角落里与所有人一起分享负心汉这些年成功的喜悦。 此时她耳边再度响起了刚失恋的那天深夜,她蹲在墙角抱着纸巾盒反复听着的一首歌, “其实你一直都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 第26页 却从不想我的承受还能走多远 如果这样能让你笑的更婉转 我愿忍着痛 也不哭喊 其实你一直都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却从不想我的感受会有多心酸 如果这样能让你笑的更灿烂 我愿放纵你 撒到手软” 阿KEN看了眼目光幽幽投向远处的明绯绯,小声问道:“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后面休息?” 明绯绯深吸口气,随即冷冷的扯开嘴角:“我很好,再好不过了。他的选择从来都是对的,他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他的,这样最好。”说完,她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Chapter 15 酒会期间,沈哲浩身边总是围满了人,一个个谄着笑脸迎上去巴结。明绯绯只是站在角落里打量着,不可否认他是帅的没天理的,五年前风靡了学校,五年后风靡了商界,看他周围上岁数的啤酒肚的双下巴的中央不长的各企业领导人物,她不得不说沈哲浩是出类拔萃的,绝对没有浪费读得这么多年书跟他家里供应的粮食。 沈哲浩保持着微笑,优雅的品酒,眼光向她站立的角落扫来。 明绯绯一愣,随即调开视线若无其事的看向旁处。 等她不经意调回视线的时候,却发现沈哲浩仍旧等在原处,笑意融融的看着她。 讽刺的是五年前的他是深受同学们爱戴的学生会主席,而她总是站在背后等待他回头的那一刻。五年后的他是备受追捧奉承的锋万集团主席,而她站在角落里却要一次次承受他歉意的目光。 明绯绯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向他举杯,口里喃喃自语:“果然人不能做亏心事。” 好不容易挨到了活动结束,明绯绯松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回家,可是一到关键时刻阿KEN就会窜出来:“绯绯啊,累了吧。” 明绯绯揉着酸痛的肩膀,斜了他一眼:“如果你想吵架我现在没心情,如果你想看我难过的闹笑话,估计你又会失望了。” 阿KEN:“你不难过?” 明绯绯“噗哧”一声笑了:“五年前我看到了一件事,沈哲浩跟年青青是走在天桥上的,而我只属于地下道。你说一滩烂泥会不会因为天上的浮云高高在上而难过呢?癞蛤蟆教会了我做井底之蛙是幸福的,千万不要妄想天鹅会仁慈的摸它的癞痢头。阿KEN同学……” 她说着就转身正色的严肃的看着他:“有些人一旦高贵的转身离开了,有些人就会自惭形秽的心里默念着希望他永远高贵下去不要再回来,你能明白我这卑微愿望背后的真正含义吗?” 阿KEN不语,收起了一项玩世不恭的神情,只是默默地回视明绯绯。 过了许久许久,阿KEN才叹了口气开玩笑:“难怪大家都说,当你做得对的时候不会有人记得,当你做错了就连呼吸都是多余的。” 明绯绯冷笑反击:“没错,跟如此高贵的人在同一片天空下,我卑微快要窒、息、了!” 说完,明绯绯便转身往外走去,清脆的高跟鞋声在黑夜中分外清晰。 深夜的凉风刺激着她露出来的皮肤,阵阵发寒,也分不清是身体更冷些还是心。明绯绯在路灯下站了一会儿,高扬着下巴挺直了腰板等着公司的车来接,而路的对面就是沈哲浩的车。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他的车没有熄火,车灯闪烁的仿佛在讽刺苦等的她……不一会儿,沈哲浩从车里走出来,往明绯绯的方向。 基于礼貌是她家的传统美德,基于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基于如果她躲开视线在气势上就先输了,更何况应该心虚的负心汉都大摇大摆了,她干嘛不好意思?所以明绯绯一直直愣愣的盯着沈哲浩,直到他越走越近,直到两人的距离已经近的不合时宜,她仍旧不语只随着他的接近慢慢将头仰的更高。 直到沈哲浩的呼吸淡淡的拂过她的面颊,那句“连呼吸都是多余的”正好在此时跳进脑海中,她顿时将这句话推翻。 或许他那融合了淡淡香槟味的呼吸并不多余,明绯绯突然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多余的曾经亵渎了学校里的白马王子,多余的曾经占据如今大名鼎鼎的Steven先生前女友的光荣位子,多余的为何到现在还要跟他面对面的大眼瞪小眼。 想到这里明绯绯终于开口了:“你不觉得离我太近了吗?Steven先生。” “这些年我想过要找你,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沈哲浩微微笑着,不答反问,一说话扑鼻的酒香便赢面洒向她。 明绯绯皮笑肉不笑:“无话可说也是一种境界,为什么不继续保持呢?” 沈哲浩被噎的愣了下,微微垂眼,明绯绯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长很长,在灯光下投出淡淡的影子覆在眼底,好似熬夜过重也好似为愁事烦恼。 明绯绯嘲讽的扯着嘴角,是嘲弄他语言的苍白无力也是嘲弄自己为何还要站在这里。 未等明绯绯有动作,沈哲浩叹了口气:“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幸福。” “哈!”明绯绯难以置信的回视他,眼睛瞪大:“你是喝多了还是看到我现在健康的活得好好的吓坏了,一个出轨的前男友凭什么祝我幸福?” 沈哲浩好似丝毫不介意淡淡的笑了,说话的语气透露着关心:“你瘦了。” “你瘦了”就好像一道催命符,将明绯绯控制得当的情绪一股脑儿的激发出来,她连忙低下头拼命地睁大眼不让多余的水分排出。 -- 第27页 脑中电视剧里的狗血片段一个一个涌现: 帅哥男主吼了一句“你瘦了!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心疼你知道吗!” 可爱女主就哗哗的大哭,以点了眼药水都不足以达到的效果控诉着:“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还搭配着噼里啪啦的往帅哥男主身上一阵乱打。 然后帅哥男主箭步上前…… 打住!打住! 明绯绯脑中警铃大响! 天啊!这个时候她要是哭了,沈哲浩不会搂过来吧!? 沈大主席,沈大帅哥,你可千万要沉着冷静的,千万别跟电视上学! 虽然明绯绯的脑中天翻地覆的旋转着,却也挡不住眼睛自然分泌水分的速度,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已经背叛了理智而忠于感性的内心先一步暴露了短处,这就是身为她这个被抛弃前女友的悲哀。 终于,眼泪止不住的泛出来滴到了沈哲浩刚好伸出似乎是要安慰她的手中,慌乱的眼泪在那智慧线与爱情线的交汇处漾了开来。 她看到了,他也看到了。 明绯绯一咬牙,抬起了头,泛红的双眼莹莹的盛满着委屈:“从分手的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这辈子就只许那哭一次,以后我都要开开心心的。因为眼泪对我来说是奢侈品也是对爱情的亵渎。” 沈哲浩一愣,脸色有些动容:“绯绯……” 他垂下手紧了拳头,将刺痛手心的滚烫水滴紧紧攥住。 明绯绯大吼:“你闭嘴!听我说完!” 随即,她深吸了口气:“当我还在怀念的时候,你已经转身迎向了年青青。所以我很快就决定要走出这个绝对不适合用在你身上的死胡同!可是当你们幸福的比翼双飞,我却狼狈的在承受同学们的冷嘲热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你是沈哲浩,她是年青青,而我就只是在你身边无名无姓的丑小鸭。” 五年前他们分手一星期后的片段如电影回放般滚动着: 女洗手间里,明绯绯正跟大号奋勇斗争,两八卦妹走了进来: “哎,你听我说,主席跟年青青在一块儿了。” “Oh My God,明绯绯这姑娘傻得可以获奖了,恭喜她终于知道了!” “三个人啊就是杈儿!自己的男友早被人家勾搭走了还整天乐呵呵的。” “我还听说有人看到主席陪青青去妇产科啊,不会是有了吧?” “明绯绯现在一定没脸见人了吧!火辣辣的背叛啊!” 而在隔间里的明绯绯气的身体跟脑子都通畅了……原来沈哲浩与年青青的地下情早就路人皆知,而只有她被瞒在骨子里,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当她发现的那一天是狼狈、是狼狈,还是更狼狈。 “所以……”想到这明绯绯转过了身,抬头看向路灯: “我选择转身,那就不会再有人看到我的眼泪。” 此时,身后的沈哲浩好似忍不住般突然发狠,一把拦住她的肩膀。他的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肩窝处,紧握的拳头展开抓住她的手臂,将那滴眼泪困在中间,而温热的呼吸急促有力的喷向她光裸的颈子, 明绯绯愣住了,迟迟反应不过来,背后□的皮肤紧贴着他的金属纽扣,随着他胸膛的起伏被有一下没一下的滑过。 她顿时发现自己转身的动作不正好应验了狗血剧的另一桥段? 可爱女主哭着大喊一句“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然后转身就要走。 而帅哥男主就扑上来抱住了她忏悔:“对不起,原谅我。” 只可惜沈哲浩很帅,她却不可爱; 只可惜沈哲浩很帅,年青青很可爱,此时他却抱着不可爱的她。 甚至,她不但不可爱还已经二十八,早就到了跑不动也懒得跑的年纪,所以同样在这个跑不动也懒得跑年纪的沈哲浩,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她困在狭小的世界里。 沈哲浩微有沙哑的声音闷闷的:“对……” 明绯绯神经绷紧,大声打断:“不要说!我说过了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 “所以那三个字……你不配说,我也不配拥有。” 沈哲浩身体一震,只能喃喃的:“绯绯……绯绯……” Chapter 16 一般来说按照狗血小说与电视剧中的桥段,此时若不是正式大老婆惊现并高呼“你们在做什么!贱人!”然后再飞扑过来“Pia Pia”俩清脆耳光扇过来,然后被出轨的男二号一把抓住反打了回去再头晕目眩一哭二闹三打滚一番,那么便会有路人甲乙丙丁例如阿KEN这类人出现,轻咳了两声示意搞外遇的男二号注意一下身份跟影响而瞬间打破浪漫的氛围,再不然最狗血的就会是超人男一号突然从天而降一拳打歪出轨男二号的脸,自己还气的帅脸蛋儿一阵扭曲,然后又以酷到惨绝人寰的地步说了句:“她是我的女人。” 而后狗血到一定境界的明绯绯脑中赫然晃出危成的帅脸蛋儿…… 想到这,明绯绯顿感自己好似出轨了般激灵一下,一阵冷汗,方才的激动情绪瞬间被抖光了。 于是她瞄了瞄左右,确定没有正式大老婆年青青杀出来,确定没有路人甲乙丙丁例如阿KEN这样的人出现,更确定不会有帅的酷的到惨绝人寰地步的男一号救她升天。 所以她只能自己想办法脱离这尴尬的境地。 正当明绯绯要开口,打算来段类似于“你说企鹅它咋就会觉得冷呢”、“香蕉咋的就会踩着自己的皮‘咵嚓’摔了呢”这样的笑话段子来缓缓气氛,然后再若无其事的来一句“咳咳,其实我不冷,我也不会踩到皮摔倒,所以请Steven先生您高抬贵手吧”做结束语。 -- 第28页 只可惜在她计划好安排好一切幽默的桥段之后,自己的诺基亚N81极不配合的抢戏了…… 明绯绯不得继续不冷汗直冒的承认,关键时刻诺基亚N81不合群的搅乱确实也是狗血的很狗血的并极为狗血的戏码,好吧她既然已经遭遇了狗血又遭遇了狗血再三的遭遇了狗血,那么她也只能狗血的配合下去。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她的诺基亚N81黑色的外壳搭配上银灰色的金属边,看上去是那么稳重时尚大方得体,虽然被狗血传染了并在极为不适合出场的情况下狗血的抢戏了,但是却很有性格的响起一首绝对不狗血的歌: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啊……痒……” “大大方方……爱上爱的表……象” “迂迂回回……迷上梦的孟……浪” “越慌越想越慌……越想越慌越想……” 在模模糊糊的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摸不透的夜里,路灯里的大灯泡晃眼得很,柏油路上爬着的小生物们好奇得很,诺基亚N81一谱《痒》却成了主角,不但打破了模模糊糊的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摸不透的黑夜,也夺去了灯泡的闪烁,更加吓跑了地上的小生物们。 明绯绯听着确实是痒的很想抓得很心里发毛得很,心里再一次赞同这个铃声配合朴羊羊是正确的,而身后的沈哲浩也终于挪开了身子,微怔的看着她手里的喇叭,也许是在琢磨歌词大意,也许是在琢磨为啥有这样的歌词,也许是在琢磨这是出自哪位油菜花的作词者。 明绯绯若无其事的按下绿色键:“喂!” 她双目灼灼的盯着沈哲浩,以防止他有下一步举动。 划破寂静的大嗓门哇哇的传了过来:“惊天大新闻啊!!!” 以往对这个嗓门一定会翻白眼再吼回去“吵死了”的明绯绯,此时却眯缝着眼满意的弯起嘴角:“说吧,亲爱的羊羊。” 那边顿了顿:“你是明绯绯?” “不然呢?”明绯绯边挑眉答着,边审视自己修的长短适宜并涂着黑色指甲油的纤手。 “唔……让我猜猜……”朴羊羊沉默了会儿又道:“身边有帅哥吗?” 明绯绯笑嘻嘻的看了眼沈哲浩,说道:“我‘刚才’在跟锋万集团主席Steven先生聊天。” 说着说着,明绯绯不怀好意的按下了扬声器…… 电话那边呆了几秒钟,随即哇啦哇啦的大叫:“你个死丫头!我要说的惊天大秘密就是跟大帅哥锋万集团主席Steven先生的老婆有关啊,我在蓝调吧见到她喝的醉醺醺的晕乎乎的还大吵大闹老公不爱她啊嫌弃她整容啊要抛弃糟糠啊,总之是丢人啊丢人啊丢到火星人去啦,要是她老公看到不是皮带伺候也是一张休书甩过去外加擒猪笼啊……” 明绯绯慢悠悠的继续不怀好意的回答:“亲爱的羊羊,首先呢休书是古代的产物哦,要犯了七出之一才有这个荣幸呢。好吧锋万集团主席夫人在蓝调吧这么高雅的地方破口爆料,也算是犯了‘口多言’这一条。可是她又没出轨又没搞外遇又没被捉奸在床为啥要被浸呢,为啥还要霸占猪的笼子呢,话说猪是哪里惹到你了,我属猪的你是不知道呢不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 沈哲浩一愣,突然觉得明绯绯说到“她又没出轨又没搞外遇又没被捉奸在床为啥要被浸”的时候,语气额外的尖酸刻薄且有针对性,虽然她眼神一直看着别处不过态度却很明显。 朴羊羊大发飙:“我朴羊羊爆料绝对不会假的,告诉你是惊天大新闻就是惊天大新闻啊!目前我正在关注实况!据我观察刚才凑过去安慰她的三个男人一个外表忧郁却鼠目寸光绝对是个受,一个外表张狂却含情脉脉八成是个攻,最后一个既忧郁张狂又贼富有艺术家气质的肯定可攻可守的牛人双向插线板啊!咳咳…… 重点就是他们三个典型的就是TVB的流氓一二三甲乙丙啊!哎呦哎呦……鼠目寸光的手搭过去了,啊啊啊……含情脉脉的肩膀也靠过去了!哎呦妈呀……主席夫人进行了淘汰赛扑进了艺术家双向插线板的怀里哭啦!哇哈哈哈哈,你看着吧,这句对是头条啊头条啊头条啊,不出三个小时绝对又出轨又搞外遇又被捉奸在床浸猪笼啊!不是我吹牛啊,我的眼光一向锐利,这女人就是脸上动的刀子再多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呃……对了,要不要我开视像给你看现场直播啊?你怎么不感谢我爆料啊!还有你啥时候改属猪了?” 明绯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回了一句:“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然后她拿下电话面向沈哲浩正色的严肃的说道:“蓝调吧就在这条街一直下去转左再转左第一个路口再右转后路边卖烤羊肉串的巷子口一直进去,我看你那部车子也是名牌里的名牌货,就是不知道马力够不够赶过去阻止年青青出轨搞外遇捉奸在床呢?” 沈哲浩深不可测眸子定定的看着明绯绯,嘴角似笑非笑的抿着,直到她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夸张了幸灾乐祸了的时候,他开了口:“谢谢。” 明绯绯一愣,就见到他脚一转留给了自己一道挺拔的背影,随即大步的返回车内,不出三秒车子便发动了马达怒吼着“嗖”的飞射出去,又留下了一片烟雾灰尘。 -- 第29页 “靠,咋的又是我目送他背影呢!”醒过闷儿来的明绯绯骂了一句,又凑近手机:“羊羊。” 电话那边的朴羊羊这回呆了很久很久,直到明绯绯以为她挂机的时候又听到了她的粗喘声传来,随即便是颤悠悠抖三抖的声音,煞是温柔发麻:“刚才你在跟谁说话?” 明绯绯呵呵一笑:“唔?哦……他啊!就是即将出轨搞外遇被捉奸在床的大名鼎鼎锋万集团主席夫人的……老公啊!” 朴羊羊又顿了三秒,以极快的语速重复了一遍明绯绯的话,随后倒抽一口气:“啊!那不就是Steven先生!毁了毁了,我完了完了,我苦心经营的淑女熟女形象啊……” 明绯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打断她:“我问你,这么长时间我都没看到小张开车来接我,是不是你在用车?你知不知道今天我有活动要做,公司就给咱俩一部车,你就不能先公后私吗!” 朴羊羊大拍脑门:“哦对啊!刚才我正要走呢,我想反正也离你那里很近,就叫小张先在门口等我省点打车钱,谁想到会有好戏上演啊!” 明绯绯皮笑肉不笑继续道:“很好!那么请你用最和蔼可亲的笑容以及最温柔体贴的语气告诉小张,如果他不能在十分钟之内接完你并出现在我面前,我明天会请他吃最贵的烤鱿鱼炒鱿鱼鱿鱼卷鱿鱼丝鱿鱼丸子!” 等明绯绯终于坐上小张的车顺带投过去几道杀人的眼光,冻得小张一路碎碎念是不是要吃鱿鱼的时候,她也在不断地经受朴羊羊的风言风语:“都是你的威胁啊,害我没看完全程!” 最后仍旧拖着疲惫不堪外加内心受创的明绯绯回到了家,按照每天的步骤卸妆清洁再登陆QQ: 你的好友等待时机的萝卜上线了: 遭遇狗血的小白菜:“萝卜兄:-D” 等待时机的萝卜:“你今天很晚。” 遭遇狗血的小白菜:“╮(╯▽╰)╭活动结束了就立刻回家呢,好累呢……” 等待时机的萝卜:“怎么改名字了?” 遭遇狗血的小白菜:“说来话长,那个负心汉居然就是今天活动的重要嘉宾,这还不够狗血吗!偷偷告诉你,那负心汉如今混得不错啊,还做了锋万集团的主席呢!” 等待时机的萝卜:“负心汉?你前男友?” 遭遇狗血的小白菜:“╮(╯▽╰)╭总之是遭遇狗血,一言难尽啊……” 等待时机的萝卜:“……” 遭遇狗血的小白菜:“话说回来,萝卜你一直在QQ等我吗?” 等待时机的萝卜:“恩,有点事。” 遭遇狗血的小白菜:“唔?(*^__^*) ” 等待时机的萝卜:“我正打算追她,买了房子。” 遭遇狗血的小白菜:“房子?啥房子?” 等待时机的萝卜:“你说过房产证。” 遭遇狗血的小白菜:“昏……我随口说说……” 等待时机的萝卜:“……” 遭遇狗血的小白菜:“咳咳,好吧好吧然后呢?” 等待时机的萝卜:“可是我发现她前男友回来了。” 遭遇狗血的小白菜:“啊!狗血啊狗血啊!” 等待时机的萝卜:“呵呵。” 遭遇狗血的小白菜:“那还等什么啊,快行动啊!” 等待时机的萝卜:“你希望快点?” 明绯绯愣了下,她希望不希望有啥关系吗? 遭遇狗血的小白菜:“诶?这是自然的,难道你要慢点?” 等待时机的萝卜:“如你所愿。” 萝卜的头像变灰了,你的好友等待时机的萝卜下线了。 Chapter 17 锋万集团活动后,又过了风平浪静的十几天。 究竟年青青有没有又出轨又搞外遇又被捉奸在床外加浸猪笼,明绯绯翻遍了各大报刊都对此事只字未提,于是她断言沈哲浩一定是及时赶到了并及时打跑了TVB流氓一二三甲乙丙。于是她在心中默默以“青青祝贺你再度找到英雄救美的白马王子”而哀悼一番。 而明美国际文化公司公关部这边,也许朴羊羊对明绯绯放了大假之后又请了三天假心生不满,也许是她对假期流连忘返,也是是因为她与“沈哲浩挽救爱妻贞操与个人荣辱的一仗”失之交臂而心里吐血,总之不管什么理由朴羊羊又请了十五天的假。 在此期间,明绯绯忙翻了,一边左耳里想着时美仑给的新官上任前完成所有企划案的最后期限,一边每天都花了休息时间百分之五十的精力,应付阿KEN对沈哲浩婚姻生活多么多么不顺的叹息与抱怨。 面对一到午餐时间便拿着双份高级便当大摇大摆走进明绯绯办公室的阿KEN,她连续十几天都沉浸在精致的便当美味与阿KEN噼里啪啦的口水讲演中: “自从那天青青被哲浩带回去啊,还没到三天就又去做鼻子啦,好像是哭的厉害了又在大闹中碰着了,反正是有点歪有点斜也不知道还回不回的来了,你说万一做过头了鼻子融化了她可咋办呐?” 明绯绯瞪了阿KEN一眼:“克隆懂不,要不然做一个假的,这点钱对她来说是小CASE。” “也是啊!你说哲浩这几年赚的辛苦钱是不是都打进青青的肉体里啦?” 明绯绯一喷,连忙灌几口水:“你说什么?” 阿KEN搔搔头:“哈哈,我是说他花那么多钱娶个人造老婆,钱是不是都打进青青的拉皮垫鼻子提下巴去眼袋开眼角磨皮焕肤抽脂丰胸丰臀里啦!” -- 第30页 明绯绯又斜了阿KEN一眼:“你对整容手术很了解啊。” 阿KEN瞬间两眼放光:“那当然,工业革命了时代进步了改革开放了世界大同了社会和谐了,连河莉秀都弃男从女了弃葵花拥科技了弃蝌蚪奔大巢了,咱们这些铁杆爷们儿要是不紧追时代脚步早晚会被淘汰的,明经理你说是吧?” 明绯绯愣住了,慢慢消化了阿KEN的话,尤其是“弃蝌蚪奔大巢”…… 她看了看饭盒里被切成丝的黄瓜,还有那几片作为点缀的黄的白的小菊花,突然间没了胃口。 好吧,明绯绯承认河莉秀很伟大,“她”的伟大不在于原本成为男性而长了阴柔俊俏的外表,而在于“她”转生为女性后又在突出重重女星包围下代言到的一系列女性广告,诸如卫生巾此类。并真如“她”的自传《成为夏娃的亚当》中所说的那样先亚当后夏娃了,或许这便是朴羊羊所谓的“可攻可受的艺术家型双向插线板”吧,一元硬币非“她”莫属。 说起河莉秀的UFT卫生巾广告,明绯绯第一次见到该品牌的时候便产生了强烈的心里抗拒,并在心里再三予以否定,但是朴羊羊却大摇大摆的买了一车,并以“变性人都推荐的牌子一定特别止漏止流前后左右开关都面面俱到的,你说不败她咋就生在了没有UFT的黑木崖呢,要不然这代言人还轮得到盒里羞啊?” 想到这,明绯绯又抬头看了看阿KEN,顿觉朴羊羊正是此人的变性版不败版河莉秀版科技发展见证版泰国改装版,总之他俩的性格相似度以至于要说不是打一个娘胎出来的或是经过克隆过的,都可以被列为本世纪明绯绯最不可思议的奇迹之一。 一阵冷汗袭来,明绯绯自我感叹着怎么走了一个羊羊妞又来了一个红军哥呢。 有句话咋说来着?说曹操曹操就到? 明绯绯一直觉得这话有骂人的嫌疑,但是朴羊羊的电话总是来的就这么想让明绯绯大骂“操”: “啊……痒……” “大大方方……爱上爱的表……象” “迂迂回回……迷上梦的孟……浪” “越慌越想越慌……越想越慌越想……” 明绯绯没好气的一手接起电话,另一手抽出一二三四张面纸,开始擦拭着桌上那些因被这首歌吓着的阿KEN喷出来的残羹剩饭。 阿KEN不好意思的又搔搔头,上前帮忙。 而这边朴羊羊就噼里啪啦的开说:“绯绯啊,老妞子今天请假了知道不?” 明绯绯挑起眉,推了推站在旁边有意偷听的阿KEN:“老妞子咋不跟我这个值班的经理请假?” 朴羊羊:“咳咳,老妞子事出突然啊,你的电话昨晚又正好关机了。” 明绯绯一愣:“出事了?” 朴羊羊:“是啊,你说这事咋就闹地这么大呢!咋就闹出人命了呢!世道无常啊世道无常啊!” 明绯绯心里一咯噔,脑子里的弦顿时崩开一根。 这老妞子是她们公关部年纪最大的并且下个月就要满三十五了老大姐。她跟老公结婚十年了一直怀不上,两人都检查了之后才发现是老妞子卵巢功能早衰,可是人家丈夫就是新好男人,抱着就算妻子怀不上他们还可以收养的信念一直未对此事加以追究。 于是两人就过着丁克生活,小日子也挺滋润的。 明绯绯忙问道:“到底哪一方出事了,哪家医院?” 朴羊羊惊讶的反问回来:“关医院什么事?” 明绯绯心里又是一咯噔,难道直接殡仪馆了? 朴羊羊:“我琢磨着啊,改天咱俩买点鲜花去看看吧。一定要新鲜的新鲜的啊!” 明绯绯彻底傻眼,都要送菊花了? 朴羊羊继续发牢骚:“你说是康乃馨好呢,还是勿忘我啊?” 明绯绯脑里的弦又断了一根:“康乃馨?勿忘我?” 朴羊羊大惊小怪的:“当然啦!都搞出娃子了,这么大的事不去看看她慰问慰问咋行啊!” “噗!”在一边喝水并偷听的阿KEN喷了出来,射程不远不近不偏不倚直直投放进角落的盆栽里。 滴水不漏。 明绯绯白了面前的阿KEN一眼,耳朵里又听着朴羊羊的魔音,感觉自己快分裂了,他俩咋就一样一样的?于是她没好气的打断朴羊羊的话:“你就不能说说重点吗?老妞子不是不孕吗,咋怀上的?” 朴羊羊愣了下,又道:“哦!说起这个啊可真是生物奇迹医学创举李时珍在世都难以达到的境界啊,老妞子这个月姨妈没敲门,她本来以为是荷尔蒙紊乱了心里就慌了犯毛了情绪不稳定了,就念叨着咋不孕了还要更年期提前了姨妈都抛弃她了呢!” 明绯绯无奈的支着额头:“重点!!!” 朴羊羊又是一愣,说道:“哦对!你看我这发散式思维啊老把我带跑了不是?重点就是他老公陪她去了趟医院,居然被检查出怀上了!” 明绯绯漫不经心的喝了口水:“哦。姨妈没来就检查,检查完了就怀上了……” 朴羊羊:“是啊是啊,你说我一向是行大经的三月一次的,我咋的就没怀上过呢!” 明绯绯一手覆上红色键准备着一边道:“你无老公、无男友、无一夜情,你要是能怀上就女娲了玛利亚了!” 随后,明绯绯使劲一按,关了机。 顺便心里问候了十几遍曹操他老人家。 -- 第31页 看热闹的阿KEN干笑着:“哈哈,无老公无男友无一夜情也不是怀不上啊,这我可有研究啊!” 明绯绯抬眼一瞪。 阿KEN瞬间两眼放光:“你也想知道为啥吧!哎!试管婴儿呗!这绝对是上个世纪生物奇迹医学创举李时珍在世都难以达到的发明啊” 明绯绯深吸一口气:“滚、出、去!” 阿KEN愣了一下,碎碎念的开始收拾便当:“火气这么大,不会有了吧。” 明绯绯第三根脑弦也断了:“今天几号?” “呃……二十八。”阿KEN说完就出去了。 二十八?! 明绯绯第四根脑弦断开。 她呆了一会儿连忙抖着手开了机按下了3号键:“花花,问你个事儿!咳咳……我有个同事啊结婚十年了可是卵巢早衰,一直没怀上。可这个月大姨妈没来,她做了检查后居然有了,这是不是太不可思议了!” 花花:“这有啥,一夜情没做措施怀上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啊!你的同事都十年情了,总有中奖的时候吧?” 明绯绯惊道:“你那个百分之九十的数据哪来的?” 花花:“咳咳,我的朋友同事里啊加上你在内有十个一夜情的,可狗血的是居然除了你之外那九个都怀上了!目前有五个找到正主儿了准备奉子成婚了,我正发愁礼金包多少呢!你说这啥世道啊,怎么都让我赶上了呢!” 听到这,明绯绯掐指一算,脑中的第五根弦断了…… 十分钟后,明绯绯火急火燎的从办公室出来并交代阿KEN:“我有急事,如果老总问起,就说我请半天假,天大的事你也给我扛着!” 阿KEN笑嘻嘻的:“嘿嘿,你就放心去吧。老总下午不在。” 明绯绯刚走出两步就被这句话拽了回来:“你咋知道的?” 阿KEN嘿嘿乐了:“我买便当的时候碰见老总的司机老王啦,老总来了电话交代他下午去***酒店接她。” 明绯绯眨了眨眼,突然觉得眼前的阿KEN形象已经光辉放大到与公司小喇叭无所不知的朴羊羊一样了。 一个小时后,明绯绯顺利的来到离公司最近的一家医院挂了号并检查完毕,正怀着好像千万只蚂蚁抓来挠去的难受心情,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犯嘀咕。刚才医生说要过几天才有结果,这几天她可怎么熬啊?万一真把花花那百分之十的数据填上了要不要联系危成?老爸老妈会不会打死她?这可咋办啊……要真是闹出人命,这下种儿的主儿会不会负责…… 正当明绯绯愁眉不展的时候,她脑中的第六根弦断了,并又在心里又念念叨叨曹操十几遍,因为就在左侧前方那个身高迷人长相迷人笑容迷人的迷人男士正往这个方向走来,此人正是说到就到速度比曹操还快的——危成! 明绯绯大喘气,连忙以比丢钱包之后见到危成冲过去求救的速度还快十倍的脚程,躲了起来。因为她也不小心瞄到危成身边一位本该在***酒店办事并应该失踪一下午的——时美仑! Chapter 18 当员工遭遇公司老板与陌生男士亲亲蜜蜜你你我我……如果明绯绯是朴羊羊,那么她会欣喜并满含惊讶与赞叹的拿出手机多方位、多角度练习摄影技术,可惜她是明绯绯。而且还是跟那位迷人的陌生男士有过四天滚床单进入进出动作的,并荣幸身为迷人的陌生男士身边女士下属的明绯绯…… 所以她慌了乱了无助了彷徨了被雷了。 这两位与她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居然有说有笑的一路走来,危成帅气凛然的将手轻轻一搭时美仑的肩膀,然后宽阔温暖的经过明绯绯亲测并认为是熟睡最佳伴侣的肩膀也靠向了时美仑,最终随着时美仑脚下一绊,危成的整副体贴备至的胸膛都倾了过去…… 明绯绯捂着眼双眼大睁的从缝隙里欣赏着这一幕堪比十级地雷扫过的桥段,脑中回想起朴羊羊那天关于TVB流氓一二三甲乙丙搭手、靠肩、敞胸膛的实况描述,而此时危成上演了一摸一样的动作顿时也沦为了明绯绯心目中的最帅的TVB流氓之一,或者他还有个形容词更适合搭配时美仑高贵典雅的气质——小白脸。 倍受打击的明绯绯躲在角落里很久很久,直到两人越做越远。 若是她此刻有块手帕一定要咬住矫揉造作一番,只可惜她没有手帕,所以只能用手紧紧捂住自己愈加苍白无助的脸。 此时,路过的一医生推了推金色眼睛,镜片上反射出精锐的光芒:“这位女士,你是不是不舒服?” 明绯绯颤悠悠的放下手抬起脑袋并捂住胸口,望着他充满学者权威气质的脸喃喃道:“我心口好疼啊。” 金丝边医生一惊,镜片一闪正色问:“快说说,你怎么个疼法!” 明绯绯:“抽痛,一抽一抽的……医生同志您说它咋不听我话了呢!从五年前那次它就没再疼过了!” 金丝边医生惊叹:“还有病史啊有病史啊!事不宜迟,你需要尽快做检查,心脏问题可大可小啊!” 明绯绯一愣:“可我没心脏病啊!” 金丝边医生不赞同的眼光扫来,镜片又是一闪:“每个病人都说自己没病,我能了解能了解。一听说脑外科心脏科隔离科社会卫生科,普通人都会吓一跳的,我能理解能理解!护士护士!快带这位小姐做检查啊!这可是急病啊急病啊!” -- 第32页 明绯绯大惊:“可我没心脏病啊!!” 一会儿后,金丝边医生审视着明绯绯的心电图喃喃自语:“奇怪啊奇怪啊,真是生物奇迹医学创举李时珍在世都难以达到的境界啊,这位女士的心电图很正常啊可咋就心脏病了呢?啊!一定是隐形基因啊隐性基因啊,突发性猛暴性的病发啊!这奇迹咋就被我发现了呢!” 这句耳熟的“生物奇迹医学创举李时珍在世都难以达到的境界”的话听的明绯绯一阵冷汗,她严肃谨慎的直视他反光的镜片:“我家里从来没有心脏病病史,我也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没有心脏病!” 金丝边医生异常正经:“不不不,现在有很多医学解释不了的疑难杂症啊,比如艾滋病啊非典啊猪流感啊禽流感啊疯牛病啊,都是有潜伏期的啊!” 金丝边医生这种重复式说话听的明绯绯的一阵心惊,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并以满含敬畏的眼神瞄了他的胸卡一眼…… 今天脑中的第七根弦终于也断了:“朴样样。” 最后,在亲爱的朴羊羊通过电话,对她那身为心脏科实习医生的哥哥朴样样一番长篇大论的解释下,明绯绯终于在朴样样扼腕的大呼三声“医学奇迹咋就消失了呢”之后,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了家,打开了电脑等着“等待时机的萝卜”上线。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当明绯绯呆坐着四肢开始僵硬的时候,“准备行动的萝卜”上线了: 失恋的小白菜:“萝卜兄我好可怜啊555” 准备行动的萝卜:“改名字了?失恋的小白菜?” 失恋的小白菜:“哇哇哇哇……我失恋啦……该死的围城啊,围了白菜占了菜地吃了凉拌小白菜就去勾搭中年妇女啦……丫居然荤素不忌啊!!!JQ啊JQ啊!!!” 准备行动的萝卜不语。 失恋的小白菜:“怎么办?羊羊说的果然没错啊TVB流氓的搭手靠肩敞胸膛果然处处存在啊!” 准备行动的萝卜:“……到底怎么了,说清楚点?” 失恋的小白菜:“555我今天在医院亲眼见到他跟我老板一起……还……(捂脸)他们太脏了!太脏了!” 准备行动的萝卜持续不语。 失恋的小白菜:“萝卜兄,你说我咋办啊,我两次恋爱两次都失恋了555” 准备行动的萝卜再三不语。 失恋的小白菜:“555怎么办怎么办,心电图怀孕了!” 准备行动的萝卜:“什么?” 失恋的小白菜:“呃……我打错了,我是说我不知咋的就做了心电图……我一个朋友怀疑自己怀孕了。” 准备行动的萝卜:“哦?” 失恋的小白菜:“咳咳,是这样的,你给分析下啊。” 准备行动的萝卜:“恩。” 失恋的小白菜:“我一朋友吧一夜情了,但是她自己没啥经验不知道做保护措施,男的也不负责就顾自己痛快了也没做保护措施,你说这男人真不是个东西对吧?” 准备行动的萝卜:“继续……” 失恋的小白菜:“然后吧我朋友这个月姨妈没来,姨妈你知道吧不是亲戚哦,说是亲戚她也算亲戚,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可她又不是有肉体的亲戚……呃……其实就是那玩意儿……你知道吧?” 准备行动的萝卜:“每月一次的,火星人都知道。” 失恋的小白菜:“呃……好吧!然后我就陪她去做检查啊医生说报告要过几天才有,但是初步怀疑是有了娃子了,可这时候我朋友发现那下种子的有别人啊,你说这可咋办啊!这孩子要是真有了是要还是不要啊!” 准备行动的萝卜:“要。” 失恋的小白菜:“你到底听明白没有啊,丫有别人啊!” 准备行动的萝卜:“你今天去做的检查?” 失恋的小白菜:“是我今天陪朋友去做的检查,我去心电图了。” 准备行动的萝卜:“那报告要等几天?” 失恋的小白菜:“三四天吧。” 准备行动的萝卜:“恩。” 失恋的小白菜:“你还没说咋办啊,要是你的话你能负责啊?” 准备行动的萝卜:“我负责。” 失恋的小白菜:“啊萝卜你真是好人啊,你女朋友一定会回来的!” 准备行动的萝卜:“我也相信是。” 失恋的小白菜:“哎……” 准备行动的萝卜:“你跟你朋友倒是很像。” 失恋的小白菜:“什么?” 准备行动的萝卜:“她发现对方有人了,你也发现他有JQ了。” 失恋的小白菜:“呃……凑巧啊,经你一说我也发现了,哈哈咋的一样一样的?我俩真命苦啊!” 准备行动的萝卜:“报告出来之前先别慌,再等几天。” 失恋的小白菜:“是啊,也只好这样了。关键是啊我看到……哎,心里拔凉拔凉的!” 准备行动的萝卜:“你喜欢他吗?” 失恋的小白菜:“唔……我也不知道啊,你说这算是喜欢吗?” 准备行动的萝卜:“你看到的时候会不会心痛?” 失恋的小白菜:“我都心电图了,能不痛吗?” 准备行动的萝卜:“那会不会难过?” 失恋的小白菜:“好难过%>_lt;%” 准备行动的萝卜:“那如果他突然出现,你会如何?” -- 第33页 失恋的小白菜沉默了会儿…… 失恋的小白菜:“我也不知道。以前那负心汉背着我出轨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是那穿了新装的国王,大家都在等着看笑话,只有我还洋洋得意的笑。后来我的新装被拆穿了,却突然发现原来公主王子的童话故事是存在的,可是在丑小鸭的故事里就只有禽兽没有人类,所以丑小鸭不属于公主王子的故事……不过,这次我也挺难受的,真的!” 准备行动的萝卜不语。 失恋的小白菜:“我刚才仔细的想过了,我肯定是喜欢了沦陷了。我特想哭但是又没立场哭,是我先跑的他找了别人也是应该的,可是为啥要找我老板呢!你说这世道咋就这么狗血呢?” 准备行动的萝卜持续不语。 失恋的小白菜:“我真没主意了。” 准备行动的萝卜:“也许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失恋的小白菜:“那是怎样?” 准备行动的萝卜:“也许明天就会有转机。” 失恋的小白菜:“明天?啊!经你一说啊我想起来了,明天是我们公司人事调动的大日子啊!” 准备行动的萝卜:“人事调动?” 失恋的小白菜:“是啊是啊,那个被形容的帅的惨绝人寰的小开要上任啦!” 准备行动的萝卜:“呵呵。” 失恋的小白菜:“哎,算了算了我不想那些事了,万一报告出来了要是虚惊一场就好了。” 准备行动的萝卜沉默了会儿…… 准备行动的萝卜:“我有点事,明天聊?” 失恋的小白菜:“唔……你忙。” 萝卜头像变灰了,准备行动的萝卜下线了。 Chapter 19 二十五岁以前的明绯绯随便熬夜,第二天一样精神焕发。 二十五岁以后的明绯绯,在经受了失恋的打击、痛苦的失眠之后,第二天顿时沦为黄脸婆并在浴室的大镜子中毫不掩饰的反照出来。 “啊!!!”明绯绯大叫,连忙跑到梳妆台面前却低头闭上眼,再做了一番“浴室光线不好灯光比较晕黄所以脸黄就是必然的”心理建设之后,再缓缓抬起头睁开眼看向镜中的倒影一气呵成。 “啊!!!”明绯绯跌坐在梳妆台前,突然极为赞同损友肥肥的那句至理名言:“爱情就是最好的保养品”。 被自己的脸打击到的明绯绯突然想起有一次在某专柜小姐忽悠之下买的一瓶急救精华素,专柜小姐的口才简直堪比朴羊羊: 明绯绯笑呵呵的说:“不用推销了,想赚我的钱很难的。” 专柜小姐看了眼明绯绯的限量版牛仔裤,双眼冒光,顿时来了精神:“虽然您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但是以我多年卖护肤品的专业眼光,您最少已经二十七岁了!” 明绯绯一愣:“啊,这看得出来吗?” 她一向以自己的娃娃脸而自诩年轻貌美,如今被专柜小姐一说顿时信心大失,连忙看向镜子里。 专柜小姐瞟了眼明绯绯的名牌手表,得意的一笑:“而且你肯定是个工作狂,还经常熬夜吧?” 明绯绯又是一愣:“啊!这你也知道!” 专柜小姐又瞥了眼明绯绯的手链,严肃的收起笑容,拉着她的手:“不是我说啊姐姐,女人到了你我这个年纪,就怕第二天一起来脸色腊黄、气色差、吓着路人,外加被骂长相飞沙走、石鬼斧神工啊,大姨妈要是来了那个脸忽灰忽暗忽爱国忽抽象的气色就更是吓人啊,别看粉底可以盖着儿盖那儿的,打造出来的还不是石膏美人吗!到了阳光下一样无所遁形分辨率多低都没用啊!” 明绯绯一激动:“啊,你说的太好了太对了!” 专柜小姐继续挖心掏肺:“哎,不是我吹牛啊,这个产品绝对可以急救。当然了天天用不好的你也知道激素这玩意儿就跟存折似得经不起花啊,可你总有个急用的时候吧!脸啊手啊头发啊都是咱们女人的活招牌啊!” 明绯绯:“啊,你说的真是太好了,就开……开一瓶吧!” 最后,专柜小姐忽悠的明绯绯也觉得要是不买这瓶精华素,就对不起人家废了半个小时口舌的力气,也对不起自己被拉着强迫推销所浪费的宝贵时间。 等到她付了款拿了货再听专柜小姐详细的讲解了一番,又入了会员填了资料以方便人家随时推销跟忽悠之后,直到她走出商场大门才反应过来:“我不是来买眼霜的吗?” 明绯绯又看了看手里的纸袋子,再一次自我深恶痛绝并唾弃一番:“搞公关的都被人家公关了。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而此时正为了气色问题发愁的明绯绯突然想到这件事,连忙翻箱倒柜的找出那瓶据说神奇到回天有术乍现天上童老风采的精华素。她抱着跃跃欲试的心情抹上了脸,并牢牢的盯着镜子里等待化腐朽为奇迹的那一刻。 最终,明绯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脸就跟打了鸡血似得贼有气色,那绝对是满面红光白里透红啊。 为了证明自己永远只有二十出头,明绯绯特意换上一套在本市最多只能坚持两天不变色的纯白套装,并搭配了一双极有质感的银色细带高跟鞋,最后想了想又搭配了同色的手表与耳环,头发稍微吹了吹将齐肩的直发吹出发尾的自然翘弧度,随着走动款款跳跃。 她满意的在试衣镜前又看转了一圈,拿起银色的手提包“吧嗒吧嗒”的上班去了。 -- 第34页 一小时后,明美国际文化公司大门外,刚下出租车的明绯绯骂了一句“见鬼了”便跑到一边角落处掏出面纸开始擦拭。 白套装上点点水渍,银色高跟鞋也斑斑泥痕,本来活泼跳跃的发尾也变得服帖……好在包包跟手表防水。她一边狼狈的清理自己一边佩服着天气预报可以将大雨天说成艳阳天是贼有创意并富有想象力的。 为了呈现最简洁的干练与时尚给新上司一个好印象,她刚出门时见天色还不错就没想着要带一把小包包装不下的伞破坏形象,这下可好了全完了。 天有不测风云真是血琳琳的事实。 明绯绯不断地抱怨着,最后蹲下开始擦鞋子……忽然一双男性的褐色皮鞋映入眼帘。 很好很有品位,某国际知名品牌的限量版,国内还未有销售。裤腿的长度不长不短,深灰色西服裤搭配上棕色皮鞋绝对时尚亮眼……唔,皮带很有品位,那皮带扣一定是国际设计师的大作。半搭在手上的灰色西服跟手腕上黑色皮表、浅色条纹衬衫、花色简单的领带……再往上性感的下巴、微翘的嘴角、没有露出半根鼻毛的挺鼻、深邃的双眸?! “啊!”明绯绯大叫着重心不稳就着蹲下的姿势往后倒去。 男人手一拉一把将她拽起,却由于她起势过猛而紧贴了上去,他笑着顺势环住她腰间好整以暇的低头审视佳人惊慌的小脸儿。 惊慌未定的明绯绯突然还有心思满意他们的高度搭配,比较娇小的她今天特意穿了高点的鞋子,细跟细带衬着脚踝额外的纤细,配上男人的一八五身高,到不显的像是巨人与哈比人套近乎。 “你……你……你……”明绯绯好不容易找到了声音,却你个不出来。 男人挑着眉状似讶异:“真意外,你怎么在这。” “咳咳,这话该我问的!我在这里上班!”明绯绯突然晃出一个念头,他该不会是来找时美仑的吧? 男人呵呵笑了:“哦?真巧,从今天起我也在这里上班。” 如果说昨天的明绯绯脑弦连续点了七根,那么今天绝对是七根一起断。 她惊得双目大睁:“你!你!你!你太无耻了!” 男人一愣。 明绯绯愤怒异常:“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高学历的,拿着那么牛的文凭还要踩着女人的肩膀考裙带关系上位啊,年纪轻轻的干啥不好啊干嘛走这条不归路啊!这人要是不懂寡廉鲜耻也要懂得羞耻,不懂羞耻也要知道什么是无耻啊懂不!” 男人好笑的双手仍旧环着明绯绯的腰部:“很深刻的教诲,我会记住。” 明绯绯气的口不择言:“你!你!你!你不要以为来这里上班日子就可以好过了,我……我……我可是公关部经理!” 此时,“公关部经理”几个字也难以遏制住明绯绯脑中突生的一幕幕两人滚床单干柴烈火的片段。而经理与下属的一夜情则讽刺着她也是被美色迷惑住的被踩肩膀的女人之一。 男人又挑起眉:“我记得你说过你刚毕业,应该还是个实习生吧?” “呃……”明绯绯脑子一轰,突然想起自己瞒骗真实年龄的事:“我……我升的快!” “这里没擦到。”男人淡笑着以厚实的手抚向她鬓角的水珠。 在这阴雨天,男人的笑容绝对够灿烂够晃眼够醒目,他手心依旧是那么温热一如那几夜缓缓滑过的感觉……明绯绯心口又“扑通扑通”跳了几下连忙振作精神,突然发现自己还半挂在他怀里,甚至为了迁就身高搭配的美感还稍稍点起了脚尖以显得有气势些,不过在外人眼里却更像是迎合。 明绯绯连忙挣脱了出去,怒道:“对上司不要动手动脚的,没规矩!” 男人弯着嘴角,止不住的笑意洒了出来:“你今天很漂亮。” 明绯绯小脸儿一红,咳咳两声训斥着:“今天太子爷上任,当然要注重一下外形。还有你不用奉承我,我这人一向公私分明,甜言蜜语对我没用!” 说到这,明绯绯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在他面前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一个大喘气后,她认真的看向男人:“虽说我曾跟你谈过公司啊,咳咳……但是那些都不是我的真正想法啊,我老板对我很好真的真的!太子爷也是大好人啊!” 男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记得你说过太子爷属于后现代野兽派。” 明绯绯脸儿大红:“胡说八道,你有证据吗!不要仗着你……你……你跟我的那点交情。呃……不对!不要仗着你跟老板的那点交情就臭来劲儿!老娘我可不吃那一套。”说着说着那几夜的缠绵一股脑儿的如电影回放般袭来,她脸红着底气也不足了。 男人哑然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我是……” 明绯绯脑中警铃大作,突然意识到男人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是额外的重要,一定是不听就会后悔的让人扼腕的恨不得撞南墙的绝世佳句。 但是基于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此时的男一号要说出口的话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会被打断,不是突然杀出路人甲乙丙拿刀子砍过来或是泼硫酸,要不就是杀出一辆车迫使男一号不得不英雄救美以展现自己的气概,浴血奋战一番后最终再双双被送往医院,并在男一号因救治无效医生叹气“去见最后一面吧”之后,快断气的男一号就会深情款款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抓住女主角光滑的手,一边吐血一边自己摘掉氧气罩,并以不损任何帅气,保你在任何角度都能将他拍的贼深情的口吻说道: -- 第35页 “其实我是爱你的,我根本就不爱那个老女人。” 然后一枚婚戒就会由他颤悠悠的手中套向女主角的纤指,套到一半男一号手一歪,女主角连忙自己套好再泪流满面的强颜欢笑的抬头看去,男一号已经咽气了…… 此时晃出这种狗血桥段的明绯绯也终于亲身验证了狗血是源于生活并体现于生活中的,随着她身后一道惊悚的满含诧异跟惊慌的魔音传来:“啊!太子爷啊!” 朴羊羊那灵活俏丽的身影硬生生的充当了刀子、硫酸跟汽车闯了进来:“你你你,您是太子爷吧!幸会啊幸会啊,真是有缘啊缘分天定啊,我是公关部的朴羊羊啊!” 男人一愣,握住朴羊羊硬插进来的手,笑道:“你好。” Chapter 20 朴羊羊喇叭一开:“哎呀,这咋说的好呢,咱们公司全体上下都盼望着太子爷您的大驾光临啊!最近我正在看《皇太子秘史》啊,您就是那没架子没派头没跟班微服私访为民请命与老百姓融为一体的太子爷啊,可这演太子爷的马老师也太暴脾气了,咋就每部戏都要咆哮的青筋暴露呢您说是吧!哎呦……明绯绯你掐我干嘛!” 明绯绯愣愣的收回搭向朴羊羊腰间的手,又愣愣的盯着危成片刻,最后再愣愣的看向朴羊羊:“太子爷是啥?你是不是又忘记带隐形眼睛了,不是我说你啊你那个八百多度的近视眼真是要不得,偏偏爱漂亮就是不肯带框镜隐形眼镜会磨损视网膜的知道不,还有你大街上随便认亲戚也不是这个认法啊知道不?” 朴羊羊翻了个白眼:“你发烧了啊!太子爷危总啊,全公司都知道啊你就是火星来的也该普及知识了吧,我之前咋给你讲的我都白费口水了是吧……哎呀!太子爷您看绯绯这傻气样,她平时可不是这样啊!一定是跟您太有缘了缘分天定啊才会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了啊!” 明绯绯愣愣的消化朴羊羊的轰炸,再愣愣的调回视线直视危成:“你是太子爷?” 危成一笑:“时美仑是我母亲。” 朴羊羊大喜:“哎呀您说的太好了太子爷,这母子关系可是斩不断理还乱啊,啊不是不是……我是说这真是有缘啊缘分天定啊,您说是吧?咋地就这么有缘呢你们咋的就是母子呢这太不可思议太有缘了是吧?” 危成干咳了两声,望向仍旧愣愣的盯住他不放的明绯绯,只听她傻呆呆继续问:“你不是只大我两岁吗?” 还未等危成开口,朴羊羊一巴掌拍向她的后背:“不是我说你啊你的数学差是差了点可咋地就退化的这么快啊,现在连加减乘除咋的都不会了呢?你二十八,太子爷三十啊,二十八减三十不就是二吗……呃,瞧我都被你传染了,反正这两个数儿减一减肯定是有个二跑不了啊!这个数字是困扰你了怎么着,还是你把它代言了是吧?” 明绯绯相信如果她还有更多的脑弦也一定会因为二十八减三十等于二这道数学题给绷断了。她突然意识并领悟到在卢浮宫危成所说的“我大你两岁”的真正含义。 什么搭手、靠肩、敞胸膛的TVB流氓一二三小白脸的形象顿时被颠覆,危成赫然就是那时美仑的儿子后现代野兽派的小开。 如果说穿越文中充满了无厘头的穿越法ABC,包括了天灾人祸以及被吓背过去的各种诠释,那么此时的明绯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希望自己快点穿马上穿义无反顾的穿,穿到哪里都行只要逃开危成笑意融融的深眸以及嘴角那一抹额外扎眼的弧度。 危成挑了挑眉,看着明绯绯惊讶仿若石化般,说道:“我先回公司,一会儿见。” “啊太子爷您走好啊!这缘分可要保持住啊!”朴羊羊双目金光闪闪的望着危成的背影喃喃道:“真是有缘啊缘分天定啊,这太子爷咋就这么平易近人这么电力十足呢你说是吧?” 明绯绯晃过了神,脚下一歪“啊”!!! 翻天覆地之后,明绯绯跌坐在一旁,浑身顿生无力感,脚下的细鞋带断了真是很好很强大。 “哎呀,绯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朴羊羊高呼:“就说看见太子爷吧你也不用激动地坐地上啊,地上凉啊对了你这几天该大姨妈了吧!” 明绯绯先是对朴羊羊突然转移的话题愣了一下,随后脑中的弦又断了: 危成不是时美仑的小白脸而是小开太子爷,她肚子里要是有了娃那就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这个小开太子爷的,那她该不该说万一说了被时美仑知道了该咋办,万一不说真怀上了肚子大起来了又该咋办? 明绯绯愁的也懒得管是不是白套装了,直接往旁边的矮台子上一坐,就听朴羊羊叽里呱啦的开始:“哎呀真是的这怎么搞的太子爷还等着呢,绯绯你等着啊这有缘啊缘分天定啊是跑不了的,我办公室还有双鞋子虽然你脚小了点穿我的可笑了点趿拉了点,不过反正你衣服也脏了头发也塌了也无所谓了是吧,乖乖等着我啊我就给你拿去啊你千万别走啊……” 朴羊羊边说边回头,生怕明绯绯不见了。 明绯绯朝天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呆坐在那儿……现在回想起之前的事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没烧香没积德,才会被一盆子狗血活生生的淋了个彻底。自己的好友联合负心汉通敌卖国将她摔得老远,她认倒霉了、躲开了、并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彻底断绝关系了,结果负心汉镀金了、漂白了、安上国际标签了、上档次了,又跑回来打算吃草了开火做回锅肉了。 -- 第36页 然后她又一连遭遇了小开太子爷还得瑟的被迷上了被萌了,没几天就让人家吃干抹净了,很好很有才华很狗血很强大,最雷的是她不但误会人家是小白脸还词严义正的训斥了一番,这以后再见面该叫危总危成太子爷还是…… 乱了乱了全乱了现在她完全是底气不足了耳根子直痒痒了脚底犯麻了后背开始盗汗了…… 越想越烦的明绯绯索性掏出了电话,直播打损友姗姗热线:“我掉狗血坑里了。” “喷……”姗姗也许正喝水喝汤喝饮料总之是不管喝什么一定是喷出去了:“你不要告诉我是什么小开、太子爷、二世祖、有钱的单身汉、黄金王老五瞄上你了啊!” 明绯绯翻白眼:“我发现我一夜情的对象就是小开、太子爷、二世祖、有钱的单身汉、黄金王老五而且对方的出身就是明美国际文化公司也就是我做了五年的公司。” 姗姗:“你在开玩笑?” 明绯绯:“老娘现在哪有心情,我白套装也脏了鞋带也断了头发也塌了,还没敢照镜子估计妆也花了……靠,我才发现丝袜也破了,总之我现在很郁闷非常郁闷极度郁闷,你就不能帮我想想对策吗?” 姗姗:“OKOKOKOK!好吧这事儿只能这么办了妞子,这件事你一定不能说千万不能说绝对不能说!知道吗?要是让你公司的人知道了,背后一定会说你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想嫁进豪门想疯了之类之类的。” 明绯绯:“可是我先做到了经理才认识了狗血小开的啊。” 姗姗:“谁管你先认识后认识啊,眼红妒忌的直冒火的大有人在!反正只要你沾上了狗血小开后面一定就是流言飘来飘去……” 损友姗姗说着说着就唱起来了。 明绯绯挂了电话开始慎重的考虑这件事。 她承认自己是好面子的龟毛的极度在乎自尊心的,还是那种就算电梯里的屁是她放的也会若无其事的指向别人的那种人。所以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是受不了被说考裙带关系靠肉体关系上位的。 前几年有个实习生小王不知从哪听来“公司要搬家”的谣传,随口跟另一实习生小李说了句:“离家远了。”结果不出一日此话便被添油加醋的从“小王嫌公司离家远”、“小王经常迟到”,一直发展到“小王说找到离家近的工作了”。三日之内,人事部发挥了超水准的办事效率,成功的将小王遣走。而根据两个实习生只能留下一个的原则,一个月后小李毫无意外的成为了正式员工。 基于以上事件,明绯绯已经可以想见当她与狗血小开的私密情事被公开后,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会从“明绯绯来公司前就认识太子爷还倒追到现在”、“明绯绯主动勾搭太子爷把他骗到酒店”一直发展到“明绯绯倒贴成功太子爷被整的服服帖帖工作娱乐两不耽误啊”。 很好很强大,她完全可以不用做人了。 谣言的杀伤力永远是只有大与更大之分的,尤其是在公司…… 就在明绯绯已经腹诽一遍绝对不能袒露实情的时候,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明绯绯。” 明绯绯抬头一看……又是一盆狗血浇了过来。 此人正是狗血太子爷的老妈、她的狗血老板时美仑。 “时总。”明绯绯习惯性的堆起笑容:“真巧啊!” 时美仑眉毛抽动了两下:“是很巧,尤其是在公司的大门口,又是上班时间。” 明绯绯尴尬的笑着:“您看我……我……我就知道您准会这时候来的,所以我特意迎接您啊!” 时美仑扯出一个笑容:“破衣烂衫的蓬头盖面,你是在破坏公司的形象还是嫌自己丢人不够?” 明绯绯继续扯动扯西:“我这不是等您等的太激动了吗?哈哈哈哈哈……” “哎呀,时总!”朴羊羊及时的解救了明绯绯,并再一次验证了狗血剧中一到关键时刻就必须有人插话打断的不变桥段: “哈哈时总啊!太子爷真是平易近人啊毫无架子啊,哎呀您看看绯绯……就说她吧,还不就是刚才见到了太子爷被他萌到了、被他的好脾气电着了这才膜拜了一跤不是?真是好同志啊……衣服也完蛋了鞋带也绷断了头发也塌了……哦对了丝袜也撑破了!哈哈真是好同志啊敬业啊对领导充分表现热情啊!” Chapter 21 朴羊羊那边滔滔不绝的,这边被她几句话就拆台的明绯绯,则埋着头捂着脸再无颜面了。 时美仑冷笑一声:“很好,明经理可以对上司保持有高度热情,相信以后在工作配合上一定会令我刮目相看。” 时美仑说这就要走,临转身前又说道:“哦对了,下次想迎接我不用这么下本儿。” 时美仑走后,朴羊羊忙凑过去铺了张不知道从哪里扯出来的报纸,一屁股坐到了明绯绯旁边:“我说你这是在迎接老时啊?不错不错值得发扬光大,一套行头将两个老板都搞定了!绯绯你开窍了上进了诺曼底登陆了,准备啥时候轰炸珍珠港啊?” 明绯绯仇恨的瞪过去:“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最佳战友,虽然你每次都及时出现救我于危难之中,可是为啥你每次的台词都要生动活泼的拆我的台呢?我是不是欠你钱没还啊!还是抢了你男人啊!” 朴羊羊傻呆呆的眨了眨眼,然后突然大叫:“啊你欠我钱了!绯绯你记性真好,没事没事我不着急,但是我最近手头紧,没你还钱我还真不敢买新出的包包。话说回来你抢我男人了?我还纳闷五年前那初恋怎么就突然消失了。绯绯啊以前的事啊就算了吧,我不介意你也别往心里去,不过我记得他有点中央不长,还有点啤酒肚矮了我半头,可能就像你说的没戴隐形八百度近视到处认亲戚,结果错吧曾志伟当成古天乐了,可他那本梦里花不落没多少写得真好啊,你也是欣赏他的才气吧!” -- 第37页 听傻眼的明绯绯泄气的垂下头:“闭嘴吧……” 后来明绯绯问起朴羊羊怎么拿双鞋子去了这么久,朴羊羊愤恨的抱怨着遇到一二百五,本来上去的时候电梯人就多,二百五还使劲的往里头挤,然后就挤到朴羊羊脚面上去了还紧压着她不容侵犯的两片领域,朴羊羊大喊“好疼啊”一抬头两人居然亲密接触了,还用力太猛见了点血。 听到这明绯绯仔细看了看,还真的咬破嘴了。 然后朴羊羊又说道:“不过最可恶的不是我这初吻没了,是他嘴里有猪大肠的味儿!你说我为了减肥都好久没碰过猪了居然从他嘴里尝到了鲜!” 明绯绯一愣,望天想着朴羊羊也确实是贼有定力的一丫头,一年多钱她为了要贯彻实行减肥大忌而改吃素,连半点猪油都不沾,方便面绝对不要肉味的,油包也一定送给公司食堂的大师傅。 曾有个新来的助理因为她俩要加班没时间吃饭,而跑去买了方便面。 朴羊羊为此发了大火儿:“这是红烧牛肉味儿?” 助理:“是啊,大减价呢!” 朴羊羊:“我、不、吃、肉!” 助理:“啊朴经理,这个口味我吃过的,这里面没有肉!” 朴羊羊当时撅了过去…… 所以说朴羊羊减肥的精神绝对值得明绯绯学习,也真难为她今日遭遇了猪大肠那种心情了。 朴羊羊低头想了会儿:“你说我咋就这么背呢,一进办公室吧又问道那股味儿了,桌上还真摆了一碗,我还真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 明绯绯愣住了……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朴羊羊又道:“就那个谁你请来的助理阿侃是吧,他家真奇怪姓阿的,我记得自焚的那姑娘阿房宫也姓阿,你说项少龙好不容易穿越了生了项羽还不会游泳,项羽非要找阿房宫当媳妇儿,结果搞得一个自刎一个自焚,最后一个土霸王了一个四大美女之首了,堪称历史佳话!” 明绯绯一愣:“项羽不会游泳?” 朴羊羊:“废话,他要会游泳干嘛不游过去?” 明绯绯:“因为他无颜再见……” 朴羊羊:“对对对,无颜见老母我知道!话说回来啊你找的这出土文物太神秘了,咳咳不对,重点是啊这小伙子人太奸诈啊!买炒肝给我这肯定是在拍上司马屁啊,虽然我不拘小节,但是我一向公私分明的也要拒绝的是吧?” 明绯绯听的一阵头晕,她想如果以朴羊羊的英语水平,她说的人应该是阿KEN没错。不过阿房宫突然拟人化了还跟项羽生娃子了,最后还被灭口了一跃成为四大美人之首了,这也确实是历史上最佳话的一章。如果她没看过《寻秦记》的话可能还真会问项少龙是谁,可惜古天乐磁场太强大了以至于她不但知道项少龙是穿越的,还是传说中的项羽他老爹。 明绯绯清了清嗓子,准备对这千古凄美的故事拨乱反正:“咳咳,其实项羽他媳妇儿是虞姬,阿房宫其实是他俩……” 朴羊羊一拍脑门:“啊对!这阿房宫真坏啊做了第三者活该自焚,其实古人也挺开放的,怪不得阿侃要巴结上司了,有这么一个祖先,人缘要是再差点,也不好在咱文化圈混是吧?” 明绯绯:“好吧!重点我听明白了,那个在电梯里……咳咳让你尝到鲜味儿的人,也就是巴结你的阿KEN对吧?其实他不知道你正减肥呢,这小伙子办事能力挺强的,也挺罩得住的……” 朴羊羊巴拉巴拉的:“是啊是啊这小伙子腿脚真麻利,还没十分钟就又变出一碗炒肝,我说这事儿你可别说出去,古人说的好吃人手短,所以我以后还要在工作上给阿侃行方便的……” 明绯绯一愣:“你吃了?你不是减肥呢吗?你不是公私分明吗?” 朴羊羊也一愣,突然正色的看着明绯绯:“所以我才叫你别说出去啊。” 两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路,终于回到了公关部。 明绯绯无奈的打卡,顺带一瞄:“为啥你上班的时间是八点五十?”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时的朴羊羊正在跟危成哈拉。 朴羊羊神秘的凑过来,左右看了看:“这就是有自己人的好处了,代打代打,连消带打就是这个意思,我说绯绯你也混社会这么多年了咋就没有个人势力呢,考试都有抢手了签个到算啥。” 明绯绯脑儿一热,刚要说话就见时美仑与危成走了进来。 时美仑眼睛往明绯绯身上一瞟,尤其在她那双羊羊版的板拖儿上逗留了一下:“这位就是公司新来的危总,公关部的新负责人。” 危成轻轻一笑:“大家好,我是危成。” 公关部的姑娘们个个心花怒放齐声喊道:“危总好!” 明绯绯承认自己娇小的身材在一双大板拖儿的衬托下额外的娇小,反正她衣服也脏了头发也塌了丝袜也破了也懒得再顾忌形象了。 危成的视线转了一圈投放到明绯绯身上,笑了笑:“两位经理跟我来一下,其他人各自忙吧。” 朴羊羊双眼冒光的看着危成的背影:“啊!你看到没看到没危总刚才看着我笑啊,太魅力了怪不得人家说达文西有才了,蒙着面纱的微笑还真应了那句雾里看花是吧?诶那英也挺有才的还把这意义唱出来了……” 明绯绯翻了个白眼拉着朴羊羊跟过去。 -- 第38页 一进办公室危成往桌前一坐,明绯绯两人一高一矮,一生动一狼狈的站在桌前。 危成低头翻着文件:“这些就是近期的企划案?” 明绯绯:“是的。” 危成又道:“恩,时间挺近的,可以互相配合一下。” 明绯绯突然想起危成曾说过自己是单亲家庭出身,母亲很少在身边,之前他到法国正是要取父亲的画像,这么说那个很帅很酷的男人就是时美仑的丈夫? 遗传真是个玄乎的事儿。 危成笑了笑抬眼看向两人:“暂时就按照你们的原计划,但是明经理这边要紧迫一点。” 明绯绯一呆,毫无防备的被他的笑容晃到。 危成又垂下眼:“锋万集团来了电话表扬上次的活动,办的很成功,未来这一年的所有活动他们指明要交给咱们公司,这是一个机会,明经理你要多辛苦了。” 明绯绯:“是。我会努力。” 这沈哲浩什么意思?非要给她冠上个第三者的头衔是吧? 明绯绯还记得早几年有个歌星,挺好的一姑娘歌唱的也不错却偏爱上好朋友的老公,这男的也挺有才的是个歌坛才子。这歌星也挺有毅力的,最后不但跟好朋友绝交了还成功嫁给那才子了。她好友最后放了狠话说她一定会后悔的,自己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 这话还真准,没几年这歌星果然跟才子离婚了,好像还是因为第三者,才子桃花运不断,歌星最终应验了今天明天的预言。 好像年青青当初还挺迷那歌星的一首歌:“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满是悔恨。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这歌词真是有预见力,只是不知道今时今日的年青青是否悔恨是否沮丧。 不过就算年青青是那第一个第三者,她明绯绯也不会做那第二个。 明绯绯正想着,危成这边也翻看完一遍:“我这没事了。” 两人才转身,那道磁性低沉的声音又道:“明经理留下,谈谈细节。” Chapter 22 如果此时的危成可以像台言的狗血桥段一样,在两人独处的办公室这极严肃又暧昧的地点,来一个一扑二撕扯三打滚的办公室火热桥段,那么明绯绯还可以给予适当的热情回应,比如说一惊叫二挣扎三就臣服了,再比如说一惊叫二挣扎三就报警了。总而言之如果危成可以按牌理牌,明绯绯脑子里就有各种应对的方法,保管观众满意。只可惜…… 危成抬头一笑:“明经理二十八了?坐。” 明绯绯呆住坐了下去,顺带瞟了一眼某人手中正拿着人事资料:“恩。” 危成又笑,一口白牙:“我还以为你二十三。” 明绯绯突然想起危成也谎报年龄还投机取巧的事儿:“咳咳,危总,其实你是不是……” 危成:“恩?” 这个“恩”硬生生的把明绯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的问话噎了回去,一来她考虑到这个字从危成口中发出似乎太有挑逗性,二来又考虑到在上司面前,尤其是面对关系尴尬的上司怎么都要低调一些、神秘一些、有深度一些,说白了就是不能让他琢磨透,于是她也笑了,尴尬的笑了。 危成又问:“锋万集团的活动办的不错。” 明绯绯眼皮跳的厉害,总觉得接下来的话一定不简单,危成这个人给她的印象那绝对是只有深奥与分外深奥之分的。 果然,危成意味深长的扔了一个眼神过来:“听说明经理跟Steven先生很熟?” 明绯绯清了清嗓子:“危总,我这人有点自来熟。” 她自己很清楚自己不是自来熟,比起朴羊羊的一认识二开聊三就问户口来说,她最多就是公关能力稍强的人才。不过关于沈哲浩的是是非非,套句歌词“离开后的你应该也明了,这代价我们谁都付不起”来形容则比较妥当。更何况面对危成这个跟她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她除非是脑子抽筋了或者对这个男人不来电了,才会将自己的恋爱历史和盘托出。 危成的声音慢悠悠的:“哦真不巧,我还以为你们一个学校,该认识的。” 明绯绯眨眨眼:“他是学生会主席,风云人物,我只是个小角色哈哈。” 危成不语,缓缓站起身,他身后的转椅晃悠了两下回归原位。 明绯绯眼睁睁的瞪着那转椅极有频率依循轨迹的晃悠,又盯着他以优雅的步子一二一的走到旁边的吧台到了一杯水,再迎视着他慢悠悠的走回来却没有返回座位,而是直直朝着她的方向。 明绯绯谨慎的盯着危成的一举一动,随着他越靠越近、到双手撑住她这椅子的两个扶手、再倾身过来的俯视,她彻底傻眼最终完全屈服在高压电下。 危成蓄满笑意的双眸,却搭配一个不怎么热情的凉飕飕的声音:“绯绯,你是不是瞒了些事。” 被“绯绯”恍惚了一下的她,不禁想到上一次听到危成这么唤着还是在第四夜,自那以后这两个字便被她归为很销魂很刺激的叫法,绝对是瞬间唤醒她记忆的密码锁…… 她嘿嘿笑了笑,嘴角贼僵硬:“如……如果是工作上的事,答案是NO。如果是私事……咳咳,也是无关紧要的知不知道无所谓的哈哈。” -- 第39页 危成淡淡挑眉:“哦?” 明绯绯紧盯着他挑眉的动作,每一次危成一挑眉感觉就有下文,那眉毛就跟雷达似得侦测率极准。据说雷达的传播速度是光速C,还可按照定位方向、装设地点、辐射种类、工作波长、用途等分类。所以她不得不说此刻装设在危成脸上的细微表情,绝对是定位于她、辐射于她、波长可长可短且用途极为广泛的,并引起了心悸、头晕、发热、缺氧等不适症状。 不过危成或许没意识到自己是引发这一切的源头,也或许是他意识到了却装作意识不到,他眼中的意味忽暗忽明,莫名其妙。明绯绯使劲的眨眼使劲的分析,最终也没看出个名目来,故此将这类眼神归于小说里的意味不明的幽深眸光。 危成突然一笑,热热的呼吸喷了过来,明绯绯突然觉得今天的套装有些紧,她尴尬的回笑着往后坐了坐…… 若是此时危成吻过来她并不感到惊讶,其实她也挺想念思念怀念的甚至也想吻过去。不过她一直走矜持稳重路线,所以还是希望对方主动然后她再化被动为主动,这样比较符合狗血剧的蓝本。 可是危成久久没有动作,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持续不断的看着她。 就在明绯绯快要窒息,感觉若是不来点搞笑的缓解一下气氛她便会晕过去的时候,一句未经过大脑却因为看多了就记住的台词从她嘴里蹦了出来:“再看!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喝掉!” 当她意识到这是一句小孩子说分外可爱,可是成年人说却分外挑逗的台词后,这话已经毫无意外的被危成听到了。 明绯绯承认打从她进来之后,危成并未在口头上、语言上甚至是肢体上有了进一步的暗示或是逾越,她也觉得他是个修为很深极有内涵的发电厂。可是她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句台词便瞬间将这个形势逆转,瞬间将自己可怜的弱质形象转化为大胆豪放。 于是明绯绯决定挽回面子:“哈哈,这台词真逗是吧?其实这就是一广告台词……没啥特殊含义真的真的!这牌子的牛奶我也没喝过哈哈,就是觉得那个小孩儿挺可爱的。” 危成若无其事的拿起一旁的水杯,再若无其事的放在她手中:“随便喝。” 明绯绯突然意识到水这东西真不错,不但有营养还被拿来做了护肤品的名号,不但能解渴还能排毒,不但好喝还能及时化解她的尴尬堵住她的嘴。 “唔?”喝着喝着明绯绯抿抿嘴舔了舔:“甜的?” 危成一笑,慢悠悠的走回办公桌后,又慢悠悠的坐了下去:“恩,放了点糖。” 明绯绯突然很想抱怨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却突然意识到这句话本来就是孩子气的甚至是有撒娇意味的,于是她又嘿嘿一笑说了句自以为不孩子气的话:“挺好喝的。” 危成掩饰笑意的干咳了两下,这一咳瞬间把明绯绯咳红了脸、咳热了头、咳僵了嘴。不过对方却继续若无其事的翻看资料,并问了一句:“最近身体不舒服吗?” 明绯绯一愣,下意识的回答:“恩?没有啊。” 危成“哦”了一声,不经意的说:“听说你请了半天假,还去了医院。” 明绯绯心口扑通扑通两声:“啊我想起来了,我去做……做心电图哈哈!” 危成抬眼:“心脏不好?” “哈哈不是,就是随便做做,万一真检查出点问题呢也好早点防范呵呵。” 危成又垂下眼:“恩,我这里没什么事了。” 明绯绯脑子开始短路:“刚才不是说要谈细节?” 危成那凉飕飕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以为已经谈完了。” “咳咳!”差点被口水呛到的明绯绯忙站起了身:“那……那我先出去了。” “恩。” 当她走到门口,身后那凉嗖嗖的风飘啊飘的:“你还是适合黑色。” 明绯绯不明所以的下意识的回头,正好见到危成拿起她刚放下的杯子,以极慢极慢考验她耐心的速度喝了一口:“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还有些搞不清危成怎么喝她那杯剩水的明绯绯,已经被那句“你适合黑色”的定论蒙住了,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危成这是极为环保、极为不卫生、又极为亲密的举动。 她一边想一边往办公室走去,在经过另一办公室门前的时候,完全忽略了高她半个多脑袋的朴羊羊:“绯绯!绯绯!都谈什么了!” 愣了下的明绯绯回身一看,小脸儿瞬间发散莫名其妙的光芒:“你觉得黑色适合我吗?” “你发烧啦!”朴羊羊手一伸摸了过来:“这么烫!” 明绯绯不耐烦的扯下她:“这问题很严肃!” 朴羊羊也愣了愣:“我记得你说过你个子小穿深色系会有压迫感更像个阴沉的小个子,不过你那个短款的黑旗袍倒是挺适合的。” 明绯绯恍然的点头:“对啊不过黑色真是迷人的颜色,还很神秘很独特。” 朴羊羊又是一愣:“我记得你说过你讨厌黑色因为它阴暗恐怖,还代表了死亡。” “是吗?”明绯绯全然不理会朴羊羊的趿拉着板儿拖回了办公室,并在第一时间拨通了损友花花的电话:“你说我适合黑色吗?” 电话那边愣了愣,然后传来极度富有哲理的声音:“这个颜色比较深奥是门学问,可以用于丧礼也可用于宴会等正式场合,咳咳……不过挺适合你这样皮肤白的女生。” -- 第40页 到此终于被点醒的明绯,记起了当她莫名其妙的穿上危成的黑衬衫的时候,他幽黑幽黑的眼神也透露出对这个颜色的满意度,并说了句“挺合身。” 对于这句赞美明绯绯一直害羞至今,也骄傲至今,以至于当朴羊羊跑进来宣布晚上危总要请大家吃饭的时候,她还再细细回味着这句赞美,并立刻拨通了精品店的电话,要他们送了一件黑色小洋装跟黑色高跟鞋过来。 Chapter 23 上司请客吃饭去哪里又有诚意又可以收买人心?在明绯绯眼中唯有自助餐,因为她就是那种不吃则以,一吃惊人的大胃王。明妈曾经就她的暴饮暴食问题教育她很多次,并断言这种吃法不但会破坏美感,还会在生活中造成不便,最终引发感情的迸裂。由于明妈是出了名会养生会保养的女人,到目前为止与明爸之间的幸福生活仍旧持续幸福着。 不过明绯绯今晚有点失策,也是被危成那句“你适合黑色”给忽悠了,以至于穿了一件紧身的黑色洋装。其优点就在于胸前的布料可以将那女性最崇高的地位衬托的很神秘很玄乎,而腰间的紧致则完全达到了塑身内衣的效果,保证既挺又美。 可却也因为如此,到现在同事们都已经去拿第二盘的时候,明绯绯还在苦苦跟第一盘奋斗,不但肩部收窄的使手臂完全伸展不开,强迫了淑女的炼就,就连小腹也已经打了警报宣布如果她再吃下去,就会呈现极为不优美的弧度。 趁着龙虾被端上架吸引了众人的空挡,明绯绯本想去一趟洗手间以释放出更多的空间。其实海产品是她的大爱,所以她相信以朴羊羊的实力跟身高一定可以多拿出几盘。其实这也不是她要离席的真正理由,而那迫使她暂避风头的紧迫感,则出于她左手边紧挨着坐着的危成。 或者说的更确切一点,是紧挨着她手肘正笑看着毫无顾忌无视旁人放电的危成。 此时的明绯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已经找不出适当的话题解除这种暧昧的尴尬。 说今天天气不错吗?今天下雨了还弄脏了她一身的行头。 说今天真是意外,真是有缘吗?咳咳,一对已经滚床单的男女好像不该说这么生疏的话。 说你看我这身黑色小洋装如何?唔太大胆了太害羞了太没面子了。 可是,毫无理由的离席又太没诚意,于是她决定先不小心掉落叉子,再以取新餐具的借口逃避自己的脸红心跳。 “哎呀,看我这么不小心!”明绯绯承认自己一向不错的演技是由于没有遇到双目会放电的观众,于是在这种压迫感下她演的很蹩脚。 “没关系,用我的。”危成的笑容极有诚意极为大方的,以至于若是她不用就是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于是明绯绯只能尴尬的接过,并在他眼神的迫使下切了一小块牛肉,抖着手放进嘴里,与此同时双颊的温度继续攀升。 她承认以他们的关系来说自己这样是太矫情了也太后知后觉了,可是某个人的魅力与影响力往往是无时不刻的干扰她的信号。 “绯绯你怎么吃这么少?”手里端了两大盘龙虾的阿KEN适时的出现,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处磁场的强烈,果然异性相吸、同性相斥。 “唔,我……”明绯绯一愣被还未咽下的牛肉呛了一口,脸色瞬间涨红。 一贯热心肠的阿KEN瞬间发挥了热心度伸手就要拍,却被另一只手先一步覆盖住她的后背,缓缓慢慢的顺气,而主人的另一只手又极为自然的拿起一杯水凑向面红耳赤的明绯绯嘴边。 明绯绯咕噜咕噜两大口下去瞬间舒畅了,再一次体会到水的重要性。她转头笑着说了句“谢谢”,却被这两个字卡在嗓子里…… “不客气。”危成又极为自然的继续笑,将水杯放回属于他餐具的那一边。 明绯绯怔住了,阿KEN怔住了,就连刚回来的朴羊羊也怔住了。 有时候精明有时候少根筋的朴羊羊开了口:“危总您真是位体贴下属的好上司,真应了鲁先生的好问题啊,最可爱的人不就在身边吗!” 阿KEN又是一愣:“鲁先生?” 朴羊羊恨铁不成钢的白了他一眼,颇具情怀的长叹一声:“哎,当我已经初发育成少女正值羞涩期,鲁先生却先一步离我们而去,你年纪还小没经历过那个年代,这不怪你。” 明绯绯不忍心的闭了闭眼,又不忍心的将脸瞥向一边,感叹着能与羞涩少女朴羊羊共处一个年代的鲁先生也确实是不容易的,在她的印象中可以做到这么跨越性一步的除了鲁西西也就是鲁西西了,巧的是她也是处于羞涩期的少女。 这时耳边又传来阿KEN的声音:“哦,我只知道巴先生,还是他的笔名,此人原姓李,名为……” 朴羊羊却突然不耐烦的打断:“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姓阿姓李,不过你怎么又改姓巴了?” 明绯绯一个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危成也抿着嘴角顺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又瞬间将她的笑容噎了回去,上面那淡淡的唇印颜色刚巧与她的一模一样…… 如果危成是位女性,她还会自我安慰的以为那是他的,可惜危成是货真价实的男人还是经她验证过的,所以当那片唇印与危成素净的唇接触到的时候,她也不由自主的递上一块纸巾。 那边的朴羊羊跟阿KEN正争论究竟阿KEN到底姓什么这个额外严肃的问题的时候,其他同事们也各自回位。于是碍于围观的人太多,朴羊羊保持着上司严肃谨慎的形象,也难得淑女了一次乖乖坐下,顺带推了一盘龙虾给明绯绯。 -- 第41页 明绯绯有心无力的看了看:“我可能吃不了这么多。” 朴羊羊大惊:“你在开玩笑吧,绯绯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还是大姨妈没来?”最后半句朴羊羊靠近着说,声音极小,但是明绯绯依然很心虚的以为危成听到了。 她微红着脸小声说:“没什么食欲。” 一只大手越过来:“正好,一人一半吧,别浪费。” 正在愉快享受晚餐的众人愣住了,随后: “啊危总你爱吃龙虾啊,我这里还有!” “危总您人真节省,美德啊美德!” “危总真有风度啊!” 明绯绯眼睁睁的看着危成用他自己的刀叉将那块肉一分为二,并毫不在乎卫生问题充分体现上司对下属的关怀般,拨出来一半给她。 晚餐进行到最后时刻,不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孩子提出了一个极狗血、极雷同、极刺激、极欲罢不能,又极得罪人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鉴于此时没有任何类似于纸牌或是抽签的工具,于是一同事拿起了叉子极利落的转了一下。 顺着那叉子飞速的轨迹,明绯绯有些头晕且心里极为忐忑,这种既担心又期待的心情类似于怕看鬼片却又在指缝里偷看的那种,很诡秘很上瘾。 按照狗血剧中的模式如果这个叉子整晚都极为不识相的指向无关的路人同事们,那么观众一定会抓狂扔香蕉皮。 就好像有部韩国的长寿剧,讲述一位鱼变的小姐却与鱼类无关与海水也无关的故事。明绯绯还记得那小姐穿着时髦的跟着婆婆、老公吃饭……周一的两集过去了,他们的话题似乎刚开始,直到周五的两集也过去了,明绯绯终于忍不住对明妈抗议: “他们家一顿饭吃了一星期整整十集,重播都没这么深刻!” 当时的明妈极沉得住气:“这就是韩剧的精华,你妈我也曾经在你姥姥的脚上看到过这么长的。” 所以该名叉子既不想被观众骂也不想转悠的太耗时,于是它极识趣极迅速的停下,直直停在鉴于危成与明绯绯的交界处。众人惊叹着一箭双雕……于是碍于群众的力量是可怕的、伟大的、与群众斗争是不明智的,此二人均面临着一个未知的隐私问题。 危成笑了笑,选择了真心话。 明绯绯扑通扑通的心口狂跳,心里警铃大作并认为危成这绝对是不明智的选择。果然,朴羊羊不负众望提了一个众人皆醉唯明绯绯独醒的敏感问题:“危总现在有伴儿吗?” 危成耸耸肩,未有半点迟疑的点头。 一阵哀怨声后,一心向着沈哲浩的阿KEN也向明绯绯扔出一个贼缺德贼没人性的问题:“对于初恋情人,你怎么看?” 明绯绯也耸耸肩,决定来点文艺的:“曾经‘年青’,谁许谁天荒地老。” 除了明白真正意思的阿KEN,其他人都不明所以只隐隐约约猜出这段初恋是无疾而终的。就只有朴羊羊问了句“谁许谁”。 是谁说风水轮流转的?这句话极富有哲理,并表现在于当明绯绯望眼欲穿期盼它尽快实现的时候,它却含羞了怕生了玩神秘了,以至于风水又不负众望的轮流转到危成与明绯绯的交界处。 明绯绯不得不怀疑那叉子就像某种赌博把戏一般被按了磁场,不过她还没有仔细研究的功夫便由另一女同事向她提出了无伤大雅,却也不算太敏感的问题:“明经理,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如果明绯绯是明星那么这个问题就分外敏感了,而她就要答出类似“曾经有过”、“其实上一段之后就没时间跟心思了”或者“进了这个圈子还没有”等这种工整的大众化的答案,最好再配上一段简单的叙述讲讲怎么分的以后如何如何。 可是只是小老百姓的明绯绯碍于方才阿KEN的敏感性问题,决定有必要通过这个机会借阿KEN的口告诫一下那没许上的天荒地老,并在心里认可提出这个问题的同事是极有才华极有前途的,并该加薪的好同志。 明绯绯优雅的笑:“这个季节,给了我惊喜。” 正当众人琢磨着这暧昧的答等于没答却也透露出答案的回答时,朴羊羊困惑了:“上个季节也给我惊喜了,下个季节说不准还会有惊喜,这有啥好惊喜的?危总您那个伴儿啥性格?” 危成撑着头,沉默了。 鉴于此刻众人的眼光已经极有穿透性的看向危成,而坐于他身边的明绯绯若是不配合的也侧头看去,就显得太过心虚了,于是当她犹豫的将目光投放过去却只见到他沉思的双眸被密麻的覆盖住。 就在众人都以为神秘的危总不会回答这个神秘问题的时候,就在明绯绯松了口气却又有点怅然若失的时候,那道低沉的好听的声音,又如那四夜的记忆一般回荡在她耳边: “她,使每个季节都有惊喜。” Chapter 24 被称为是惊喜的明绯绯一整晚都处于自我肯定与更自我肯定之中,以至于在她眼中朴羊羊分外可爱,阿KEN也被列为可爱的一类,回程的路上看车窗外的景色,虽无点点星光却有盏盏路灯,碰上个一两个憋了的灯泡也尤其性格的可爱,可到了家门口遇上一男加一男吵架,那内容却不咋的可爱。 “你自己坦白,那天你上他家干嘛去了。” “喝茶聊天并探讨美学、生物学、伦理学。” -- 第42页 “呸,喝茶聊天,探讨美学生物学伦理学,会持续进行三个小时!” “你监视我?” “我怕你出事。” “是怕我出轨吧?这你可防不了了,要是我是个女的也还没那啥,也许你还能有发现的一天,可惜我是个男的并且生来就没有那啥来证明清白,所以一开始就注定了你我的关系是建立在互信互爱上。不过很显然现在你不信了,我也不爱了。分了吧。” “你给我戴绿帽子!是不是因为他!你早就要踹开我了是不是!” “也没啥,要是老婆出轨你才带绿帽子,但是法律规定了我这辈子也成不了你老婆,所以你这绿帽子也带不上。哦还有,那三个小时我探讨学科很愉快,如果先前我算小学生,那么现在已经是大学毕业了。” 从理论的角度上,明绯绯是不理解这对男男的价值观的,但是从亲身体会上,她却十分同情那没资格带却等同带了绿帽子的仁兄。这对男男就住在她家楼上,整天腻腻呼呼出双入对的,没想到也有一男跟人家美学、生物学、伦理学了,另一男却为了帽子to be or not to be的而纠结着。 如果感情的事真可以向一顶帽子一样想带就带且想脱就脱,随时可以带且随时可以脱的话,也是挺洒脱的。只可惜这洒脱之人未必干得出洒脱之事,而明绯绯她这样不洒脱的人也就更干不出洒脱的事儿。 比方说第二天一早就接到医院电话的明绯绯,被告知那玄乎的、神秘的报告出来了,这个不洒脱的消息促使逼迫她以极为不洒脱的语气打了上司的电话请假: “危总……我……是我。”明绯绯并不想结巴也不想心虚,可是先心虚了自然就结巴了,结巴后心自然就更虚了,这嘴巴与心声一向有着互相服从、互相尊重的默契。 “早。”危成沙哑的声音显然还没睡醒或是刚刚睡醒。 “唔……我……我要……请……半天假。”明绯绯特意干咳两声:“咳咳……嗓子,不舒服……” “哦,准了。”危成咕囔了一句然后先一步挂了。 明绯绯心神不宁的来到医院,踯躅了许久都没踏进妇产科的大门。 她承认自己在这关键时刻打退堂鼓了。社会进步了,时代发展了,改革大潮浪打浪了,一直不咋的开放的她也终于没有被拍在沙滩上,而也步上了one night stand后自食恶果的道路了。 可是不管明绯绯自我意识多强烈,自我认识多深刻,自我毁灭多迅速,自我革新多透彻,这世界上仍旧只有那两种男人,一种是辛苦耕耘后再收获的,一种是耕耘不耕耘无所谓却不劳而获的。 前者是娶了老婆生了娃子,那绝对是粒粒皆辛苦,夫妻双双乐的。 后者是娶了生别人娃子的老婆,不管是有意识的还是没意识,也都是坐享其成,当了渔翁戴帽子的。只可惜这后者没有哈利波特的幸运可以在一开始就被告知分在格兰分多学院,也许直到发现的那一天才会考虑是分是隔。 只是危成这类男人比较独特,其情况完全介乎于前者与后者之间。若是他决定耕耘收获循序渐进寻求法律途径的过程,明绯绯很发愁,后果难想象。若是危成决定只耕耘不收货,并等有一个愿意寻求法律途径的男人出现不劳而花的话,明绯绯很生气,后果很无奈。 不过大多数男人都情愿是前者,也不愿坐享其成或是被迫中奖。于是明绯绯陷入了两难…… “怎么不进去。”这声音出自于那耕耘了还不知道肯不肯收获的男人。 被称为四季惊喜的明绯绯完全傻住了,呆呆的看着他皱着眉,呆呆的看着他伸出手测试她额头的温度,再呆呆的看着他牵起她的手往妇产科走去。 “呃……其实我要去心脏科哈哈。” 危成的步子丝毫没有被打断,依然有条不紊:“我以为你是嗓子不舒服。” “咳咳,对啊。”明绯绯使劲的拖步子:“所以这里是妇产科。” 危成:“我知道,先陪我拿报告。” 明绯绯脑子一轰,首先想到会不会是自己暴露但是却立马否定了这个可能性,然后她又想到是不是时美仑怀孕了,不过这个可能性比她突然获得了诺贝尔奖还难得,于是很快也被否定了。 与其猜不如问。 明绯绯:“呃……什么报告?” 可两人已经来到妇产科主任办公室门前,在“叩叩”两声后里面传来一男人的声音:“请进。” 门一开,危成一笑:“秦叔叔。” 当明绯绯勉强适应了那道逆着的光线,一坐在办公桌前的中年男子映入眼中,眼角的沟壑不很深、淡淡的却条条分明的刻画出智者的深度,不大不小不高不低的双目炯炯有神的隐藏在黑框眼镜后,鼻下微薄的唇正笑着欢迎两人,而她则深刻的肯定帅哥不论年纪大小,都有一口白牙。 危成拉着她往跟前一坐:“我来拿报告。” 中年男人笑笑:“我以为会是你母亲来,这位小姐是……”他边说手里也没闲着开始翻阅资料夹。 危成也笑笑:“我母亲出差了,我女朋友。” 明绯绯一呛,被攥紧的手怎么都抽不出来,于是她只能脸红的解释:“不,我们不是……” 危成:“那什么才算是……”这是一句陈述句也可以被理解为疑问句或是反问句,总之是难倒明绯绯并成功堵住她嘴的多用句。 -- 第43页 中年男子找出一份递给危成,并看了眼明绯绯:“你女朋友很面熟。” 危成打开资料:“她自来熟。” “噗!”并不想笑的明绯绯成功的引起两人的关注。 中年男子:“想起来了,我这里还有一份报告,现在……我想你还是看看吧。” 危成微挑眉,接过开始翻开,边看边斜睨着伸着脖子要偷看的明绯绯,不一会儿便收起报告又拉着她站起身:“秦叔叔,下次我再来看您。” 中年男子笑:“不送。” 明绯绯满头雾水的被危成一直拉到医院大门外,终于忍不住了:“我……咳咳,还没看嗓子……心电图咳嗽了……” “呃……不是不是,是我有点咳嗽,还要拿心电图哈哈……” 还未等危成说话,一道不识相又极为耳熟的声音惯了进来:“啊!你不是明小姐吗!”这声音正是来自带着金丝边眼镜,曾经将明绯绯列为突破生物奇迹医学创举李时珍在世都难以达到的境界的朴样样。 “明小姐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上次那心电图你将我复印的那份也拿走了,其实我是要备案的万一你真的破境儿了,我也好有个研究案底是不?要不你再做一次吧,我请客!”如果旁边正是金山火锅城,明绯绯会觉得朴样样是个极豪爽的人,只可惜旁边是极难对付的危成。 在他深不可测的试探眸光中以及挑眉的示意下,明绯绯脸色极为尴尬的婉拒:“咳咳,改天吧哈哈,我们还有事还有事。” 两人一路回到了公司,在电梯中危成直接按了顶层。 以时美仑的四十八岁的年纪正值走了一半人生,悲观点想是到了青春一去不复反,以色示人终别离的时候,乐观点想是正值昨夜星辰今日晨,晨晨辰辰承接时。不过在明绯绯的心目中时美仑绝对是有了妇科疾病也不会进妇产科,就算进了妇产科也绝对是因为走错门的那一种人,所以在这只分尴尬与分外尴尬的气氛下,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是不该出现在顶层老总办公室的。 “呃……公关部十五楼……呃……时总不是出差了吗?” 危成往电梯里一靠:“还没。” 说罢,他抿了抿嘴:“绯绯,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面对这个昨日被她搪塞过去的问题,她“咳咳”了两声:“喉咙真的不舒服哈哈……” 危成不语,继续虎视眈眈。 明绯绯:“如果是工作上的事,答案是NO。如果是私事,也是无关紧要的知不知道无所谓的哈哈。” 她终于顺利完整的说完这句昨天敷衍过危成问题的话,心里顿时佩服自己的勇敢上进并与恶势力斗争的大无畏精神。只可惜这种自我膨胀仍然没有坚持多久,随着危成的逼近,又被完全打回了大本营。 危成勾腰、低头、轻啄、浅尝,一气呵成。等到被吃完豆腐才明白过来的明绯绯终于找到了呼吸,电梯门也刚巧打开。 如果说眼神是人类心灵的窗子,并包含了鄙视、威胁、欣喜、欢愉、得逞、算计、轻蔑、含情脉脉跟无波无澜等多种情感色彩的话,那么眼前的危成绝对是属于欣喜与愉悦的,而此时在电梯门口轻咳一声以示意这对男女注意到她存在的时美仑,绝对是属于无波无澜的。 危成淡笑:“时总。” 时美仑微挑眉:“在这种时候,我希望你可以不用公私分明的换种称呼,起码大家没这么尴尬。” 危成持续淡笑:“妈有空吗,我需要十分钟处理家务事。” Chapter 25 时美仑转身往办公室走去,被危成拉着跟上的明绯绯已经完全呆滞了,如果她仔细点看就会发现,此时他的眼神绝对是属于得逞与算计的。 明绯绯很不解、分外不解他们母子间的家务事,为何要拉上第三者? 这第三者的戏码、戏剧真是层出不穷,现代有很多古代也不少涉及,好比说《铡美案》、《金瓶梅》、《红楼梦》、《三国志》、《西游记》等,名著对此多角度多论点的屡用不鲜,由此可见它的社会地位之高且是多种多样的…… 儿时的明绯绯,常跟着听明爸一起《玉堂春》这部也谈到了第三者问题的越剧,这戏讲述的是与王金龙相爱的苏三,因遭到老鸨与坏男人沈延林的哄骗,被迫嫁进了沈家。 而跟赵监生私通的沈妻将沈毒死后又栽赃嫁祸给苏三,并收买了官员将其判了死罪。 最后,苏三被押解至太原会审,却遇到了事业有成,并贵为巡按的旧情人王金龙…… 那时候,明绯绯年幼无知听不太懂,只能听明爸的讲述了解了大概内容,深觉爱情真是可猥琐、可猥亵、可萎靡,也可伟大。 长大后的明绯绯因为遭受到初恋的打击而反复研究了该剧情,并发现沈延林与沈哲浩有着同姓、同出轨、同哄骗女性的共通性。不过,前一沈已经遭到报应并作古,后一沈因还未有幸被妻子年青青毒死,而有再次出轨的可能性。 到了现代,剧中的老鸨虽转变为“妈妈”这个比较可亲的称呼,可私下里为了钱撮合男女的职业操守,仍旧一贯保持着,甚至于发展到现在男女均可胜任该职位,并混合搭配的地步。 如果是用不当手段联合嫖客哄骗受害者的,而被称呼“妈妈”以表示尊重的话,那么用正当手段开门授课再热心助人牵红线的,则被称呼为“红娘”以诠释她们崇尚自由恋爱的心声。 -- 第44页 前者明绯绯还未有幸经历,后者倒是屡见不鲜。只可惜“红娘”的口才了得可以说服她的耳朵,却说服不了当她见到对方时那对惊讶大张的眼睛。 当然这也不全怪“红娘”,谁叫对方没有危成的深眸、没有危成的微笑,也没有危成的电压呢。可是这人太帅了对己对人也有压力,尤其是当她先被此人捉贼在医院,又与此人偷情被他妈捉奸在电梯后,此时此刻,她正无所遁形的面对着他俩,发现心跳这玩意儿真是可以忽快忽慢、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极销魂,极有可塑性。 于是,角色暂时被设定为青天大老爷的时美仑开审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危成:“一个月前,在法国。” 时美仑挑眉:“哦?现在怎么打算。” 危成:“按照正确的法律条件跟程序,依法确立关系。” 一边说着,危成将两份资料递过去,时美仑淡淡的扫了一眼坐立不安,并已经快魂飞魄散的明绯绯,打开案底一看,半响过后抬头笑着宣判:“三个月内,公司会有很多新活动,暂时来不及办喜酒、度蜜月,一切从简。” 危成也挑眉:“没问题。” 一直被忽视的明绯绯越听越不对劲儿,决定向青天大老爷申诉:“呃……我……其实我们没什么……刚才因为地滑……所以危总没站稳,然后我扶了他一下……哈哈。”将其实、因为、所以、然后运用的恰当合理的明绯绯,显然在因为心虚所以结巴这点上毫无底气。 时美仑神情严肃:“永远不要忽视上司的智慧。还有,你该改称呼了。” 明绯绯一愣:“啥?” 危成笑问:“绯绯,你今天到底为什么去医院?” 明绯绯愣住,支支吾吾。 危成拉起明绯绯:“走吧民政局要关门了,妈晚上我住绯绯那。” 脑子被炸开的明绯绯突然间想起《玉堂春》又名《三堂会审》,而结局正是贵为巡按的旧情人王金龙还了苏三的青白,并毫不嫌弃她曾经三角恋又沦为寡妇的事实,有情人终成眷属。 …… 顾名思义,民政局是政府主管社会行政事务的职能部门,其中有一条便是主管婚姻登记和儿童收养工作,负责殡葬和公墓事业管理工作的。 明绯绯想这也确实是个职能强大的部门,从青涩不懂事的少年培养到结婚的合法办理,再到最后寿终正寝火化下地一并包办了,解决了人生的三大难关。 但是社会进步了,不同于封建社会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今流行自由恋爱而后婚了。总之不管是坚持住婚的,还是没坚持住离婚的,都充分体现出了自由自主的精神。所以,明绯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也一定要自由自主,贯彻始终。 可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妙……如果便秘了,她会告诉自己努把劲儿憋口气儿吧。如果感冒了,她也会告诉自己扛一扛挺起神儿吧。如果失眠了,她还会告诉自己数数羊自我催眠吧。可是在民政局前,她泄气了、伤神了、过分清醒了。 所以,一路被拖到家里被迫拿出本跟证的明绯绯,又一路被拖到了民政局,眼看着大门就在眼前,于是为了发挥自由自主的精神坚守阵地,她犹豫了、踯躅了,并且抱住一颗大树死都不肯走了。 危成轻笑着环住明绯绯的腰,确切的说是将她罩在怀里,一并环住了大树:“绯绯。” 自从“绯绯”这两个字在被她列为很刺激很销魂的叫法后,使得再一次感到心悸、头晕、发热、缺氧的她,将身体更紧贴着大树,完全不管不顾树皮的凹凸不平。 危成轻握住她的腰往后,立时拉开寸许,呼吸热热的:“别压坏了。” 明绯绯脑子一轰,思想立马钻进黄澄澄色的废料坑里。如果危成是怕她的脸压坏了,那么应该挪动她的头,可是危成的举动就只使她的腰部往后拱起,而因此远离大树的部位恰恰正是那片最柔软的,位于颈部以下、胸廓以上的隆起处。 所以,此时她的姿势可以说是天真活泼的,也可以说是猥琐不堪的。天真活泼就在于这类似于躲猫猫数数的游戏姿势。猥琐不堪就在于她背后的腰部以下,正紧贴着一大活人。 明绯绯很想逃避如此尴尬的姿势,并死命地往前靠,危成便轻松地往后拉,顿时呈现双人一前一后需要高度默契配合的拉锯活动中。 为了缓解这让路人分外脸红的局面,明绯绯决定自暴自弃的放弃挣扎:“人已死,有事请烧纸。” 危成一愣,呵呵笑了:“绯绯,咱们得谈谈。” …… 阶级敌人可以指为在阶级斗争中处于敌对关系、敌对状态的人,比如对菜园耕耘后且不顾反对要强行收获的危成。可是坐以待毙不是明家的作风,既然菜园捍卫失败,那么也是该是深谈恳谈慢慢地谈不平等条约的时候了。 于是,明绯绯为了证明她是勇敢的、坚强的、并秉着一切信念与阶级敌人斗争到底的革命精神,她决定转身理性的正视问题:“是得谈谈。” 如果有人问猪八戒的三姨妈是不是笨死的,那么现在跟危成面对面,并被他完全罩在电压下的明绯绯一定答不出:“你你你,别靠这么近,咱有话好好说。” 危成浅笑着:“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明绯绯晕乎乎的不假思索:“睡觉、工作,攒钞票。” -- 第45页 危成继续浅笑:“那你讨厌什么?” 明绯绯持续晕乎乎的泄老底:“阳光、走路、还账单。” “那好。”危成勾腰、低头、轻啄、浅尝,一气呵成:“一会儿办完之后你仍旧可以睡觉、工作、攒咱俩的钞票,以后出门有司机、还钱有老公,你讨厌的事一件都不会发生。” 明绯绯愣住了,突然深觉这绝对是不平等的条约,对他不平对她很平。 鉴于此时此刻,不管是发生在狗血剧中,还是发生在现实生活中,都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是她钓上了金龟婿的中奖桥段。并且如果不答应,不但会被老爸老妈骂没家教,被损友们亏没文化,还会在几十年以后独自一人垂泪大叹:“年轻不懂事。” 综上所述,明绯绯决定先把危成给办了,并且最终无血、无伤亡,还多了红灿灿的本儿。 可是,在两人坐着出租车往家返的途中,明绯绯突然有点清醒了,意识到自己上了离婚率最高的闪婚榜了,并立刻联想到一件既与钞票有关,又与情爱忠贞有关的事儿。 记的“赛赛提味”有一节目,那主持人让所有在场的男性同胞都站起来,并问了如下问题:“如果给你十万块,要你离开女朋友,愿意的请坐下。” 男性同胞们挺着腰板,站的笔直。 然后随着主持人将加码加到五十万,并有三分之一男性坐下后,主持人又将加码提高到了一百万,这时候已经有一半以上的男性屈服了。 最后……五百万,却尚有一位已有女朋友,且感情进展顺利的男孩儿坚持着。 主持人惊讶了,所有坐下的男性同胞们腰板也软了。于是在大家的一致怀疑与忽悠下,主持人拨通了那神秘女友的电话,并将事情告知,而后问道:“你男朋友要人不要钱,你感动吗?” 神秘女友先是一愣,立刻鄙视:“这么傻!给我五百万,我先把他甩了。” …… 明绯绯想得入神,危成看的专注:“老婆。” “唔。” 危成轻柔的吹口气:“在想什么?” 明绯绯皱着眉,挺犯难的:“在想如果有人给我五百万,我会不会离婚……” Chapter 26 危成轻柔的吹口气:“在想什么?” 明绯绯皱着眉,挺犯难的:“在想如果有人给我五百万,我会不会离婚……” “噗!”司机师傅喷了一下。 危成慢悠悠的回答:“我有一千万。” 明绯绯:“好啊!呃……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危成凉嗖嗖的声音,伴着充满威胁的呼吸:“你刚才说给你五百万也不会离婚。” “啊,真的么?”一直觉得自己很现实的明绯绯,突然发现自己也是挺有节操的好青年。 “恩。”危成的语气很真诚:“然后我问要是一千万呢,你说给你多少也不离婚,还会一辈子都粘着我。” 听到这,明绯绯彻底傻住了…… 倒不是因为五百万乘以二等于一千万,也不是因为它俩都是以万为单位的诱人数字,罗列成红本儿得十万捆,更不是因为到底会不会有人这么二百五的收买她的结婚证,而是那句:“一辈子。” 尤其是上一个与她共同探讨这个严肃且需要责任心话题的人,已经转移了战略目标。所以打从那时候起,她便不再愿意与人分享“一辈子”,并深刻的认识到以一为单位的都是最私密、最无二的,可是现在她却可以毫无顾忌的坦言了? 在过去的一个月,明绯绯经历了一连串的以一为单位的第一次,都献给了同一个男人。从第一次拿错行礼,第一次到卢浮宫,第一次游船河,第一次在葡萄园窒息,第一次去教堂,第一次四次一夜情,第一次在异性面前穿内衣衬衫,第一次遭遇小开,第一次去妇科,第一次被称为惊喜,第一次在电梯偷情,第一次拿证…… 那么一人的一辈子加另一人一辈子,等于共同的一辈子,1+1=1的公式好像也挺顺理成章的。所以明绯绯突然深觉自己是明智的,并且已经找到菜园子主人了。 “老公。”明绯绯咳咳两声:“我不会离婚的,我会一辈子都粘着你的!” 危成的双眸柔的快渗水了。 明绯绯傻笑:“因为我琢磨着,也不会有人给我一千万哈哈。” …… 两人回了明绯绯的小公寓,她大嚷嚷着好累好困好乏好疲惫,却被危成一把逮住:“那堆是什么?” 顺着危成的手势,明绯绯看到那一堆还未处理掉的大塑料袋,胖乎乎的一个挨一个,黑的、白的、红的、绿的样样俱全:“垃圾,海峡那一岸叫它le se。” 危成眼神一转:“那些呢?” 那与塑料袋比邻而居的布料山,黑的、白的、红的、绿的层层交叠,而最上面的恰好是昨天她换下来的白套装。 明绯绯极度诚实极坦然:“脏衣服,上周的而已……前天洗衣机坏了。” 危成挑了挑眉,指向第三座大山:“那这些是废纸了?” 明绯绯连忙解释:“不对不对,这些可是我的宝贝。” 说着她跑过去,一把扯下沙发上的布将各种时尚杂志堆盖起来,粉饰太平。 危成批判式的眼神继续瞄着。 电脑桌上狼藉一片:从香牛肉味儿的碗装、喝了半杯的黑咖啡、摆放散乱的资料夹,还有角落里若你想看就能看到的尘土。 -- 第46页 总体来说整间屋子就只有厨房是干净的,或者应该说只有厨房是空旷的能下脚儿的。如果忽略不计上面的灰尘的话,整体布局很合理,光线很明亮,因为没炉灶、没冰箱、没烤箱、没锋利的厨刀,碗筷就只有一副,还被泡在洗手池里,上面漂浮着油渍状浮萍。 危成抬手打开柜橱,赫然又是一片黑的、白的、红的、绿的,各种牌子、各种口味。 明绯绯咧嘴一乐:“今晚咱们就吃小鸡炖蘑菇的吧,这是老康家味道最赞的。” 说起吃泡面,明绯绯很骄傲。 不用火不用灶,微波炉把它造。 危成脸色微变,自我崇拜的明绯绯继续献宝:“不过香菇炖鸡也不错,有菇有鸡,雅俗共赏!” 危成似笑非笑的往门边一靠:“绯绯。” 明绯绯不自在的又红了脸:“干嘛!” “咱们得谈谈。” 其实明绯绯此时也想找危成深谈恳谈慢慢地谈,不过很显然他俩的论点不同。最起码在她这边目前正处于很难开口、很难用语言表达的境地,而他似乎已经打好了草稿。 于是新婚的小两口坐在沙发上面对面的开展严肃的话题: 危成:“绯绯,明天开始,跟我回家住。” 明绯绯点点头,出嫁后从夫、单身到贵族、公寓换别墅,合情合理。 危成:“生活上的琐事不用操心,家里有佣人。” 明绯绯乐了,离家前使唤老妈,离家后使唤自己,嫁了人使唤别人,她不得不说这是质的跨越。 危成:“想吃什么,家里也有厨师。” 明绯绯双眼放光,老妈、泡面、厨师,这绝对是小康到大道了。 明绯绯乐呵的眯着眼:“那咱们赶紧收拾吧!” 危成浅笑:“我想不用了,你人过去就行了。” 明绯绯微愣。 危成突然问道:“绯绯……你怕蟑螂吗?” 明绯绯咽了下口水,使劲的摇头。 对于这个被我国分为十八科六十属二百四十种的虫子,她深有研究、长期为伍,并可在第一时间准确的认出对方。于是就从惊吓的怕,转变到如今麻木的怕。 危成继续笑:“那就好。” 他望着她身后的沙发扶手上,那只趴了已经有一会儿了,且被她养的肥肥大大的小强,正爽朗的忽闪着翅膀。 看那小模样儿,它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状态。这沙发很柔软,适合趴卧;颜色很深,适合隐藏;照射进来的阳光正好避开了那一块儿,适合乘凉;而且他们的话题也很有营养,适合聆听。 毫无所觉的明绯绯蹙了蹙眉:“其实有件事儿,我也想跟你谈谈的。呃……其实,羊羊总说男人要看薪水、家世、不动产,而女人都希望被钱砸死、被小开盯死、被房产证压死。所以我很幸运,能有人老公砸死、盯死、压死我哈哈!” 说到这,明绯绯敏感的注意到危成眼中跳动着不明火焰,立刻意识到自己好像将话题转移的过分挑逗大胆了,于是她连忙改口:“咳咳,不是……我是说,总之我很幸福,拆字来说幸就是钱加房,福就是有田有地,总之一切都很圆满,很强大!可是……要不咱先保密咱俩的关系吧!” 危成愣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从房子、钱、幸福,是怎么到保密工作的。 明绯绯连忙接口:“我……我没别的意思……但是你总要给我点时间适应吧。你看我好不容易坐到了经理的位子,本来是朝中无人、朝外无援,全靠个人魅力。要是突然……哎呀!大家还指不定怎么议论呢……” 危成不语,眉毛跳得老高。 明绯绯诚恳的继续道:“我不是怕人家议论我啊,我是怕人家说你嘛……万一你要是被传成贪图女色,呃……给老婆机会上位的昏庸太子爷,这影响得得多差啊!你看李治、李隆基这祖孙俩,老的抢后妈被说迷母爱、败宗族的,小的抢媳妇儿被说好幼齿、败江山的。梁歪了风评就差了,家族到国家,多深刻的历史教训啊!可见贪图女色是万恶之手。你……你……你……倒是说话啊!” 危成神情严肃:“的确是。可见长辈跟晚辈都不能觊觎。” 说着,他直接从裤兜里掏出一枚戒指。戒指很素净,没有任何石头类的装饰,但是雕工精细,看新旧应该是古董级别了。 危成拉过明绯绯的手,往无名指上套去。 在明绯绯经历了一连串的第一次之后,一直到现在,又第一次见到了古董戒指,并第一次的被古董戒指套了。 可是……浪漫的一连串第一次后总有个现实面的问题。 好比说明爸晚上要吃牛肉炖土豆,明妈口上“恩”了。可到了当晚,明家的餐桌上却出现了麻婆豆腐、清炒荷兰豆跟牛蹄筋。 于是明爸眼中惊讶了,语气指责了:“我的牛肉炖土豆呢?” 明妈愣住了,年纪大了再加上结婚时间长了,已经习惯将另一半的话当耳旁风了,所以明妈只勉强的记着“豆”跟“牛”了。 明妈要面子的也不想承认是自己记性不好了。 所以,明妈发狠了:“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又忙居委会又忙做饭!你还事儿事儿的,赶明儿个自己做!” …… 可是明绯绯万分想不到,老爸老妈磨合几十年,才出现的耳边风与观点歧义问题,她跟危成结婚不到两小时就产生了。 -- 第47页 就只见危成满意的看了看她的嫩手指,搭配着大小适宜的古董戒指,仿佛量身订造般,而他还悠闲得意的说了一句: “可以保密,但是得带着它。” 明绯绯愣住了,再一次发现他俩的逻辑完全不在一个起跑线上。 Chapter 27 无名指,被古罗马人认为是受了太阳神守护的手指,所以在它上面套个圈儿可以强化爱情。而古埃及人则相信无名指的血脉直通心脏,所以爱情也会以最快的速度传达到此。 可是现在的重点是,五指分别代表了“追、求、定、结、离”现代人都知道,说着保密关系,却要在无名指上套圈儿了,这不是戴表的女人立牌坊吗? 于是,就在明绯绯与危成结婚的两个小时后,她面临了第一个折磨人的婚后问题——象征男女互相承诺爱情的婚戒,究竟是带,还是不带。 说起来,最早发明婚戒的,还是希腊神话中的悲剧英雄普罗米修斯。 据说,女娲造了黄皮肤、黑头发的黄种人,普罗米修斯造了白皮肤、各种发色的白种人。不过这普帅哥挺可怜的,在他给人类最后一样文明“火种”的时候,大神宙斯投了反对票。不过普帅使了招飞龙探云手偷了出来,所以宙斯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于是,他被火神奉命捆在了高加索山,并承受着不能入睡、双膝不能弯曲、胸膛上插钉子的酷刑,而最后宙斯还叫自己的宠物鹰去每日啃噬普帅的五脏。 当天宠物鹰啃完了一次,第二天又会长出新的,于是它每天都有新鲜的心肝脾肺当大餐。 最后,有一高壮的帅哥海格赫克利斯跳出来打抱不平,先杀了宠物鹰,后救了普帅,而绑缚普帅的绳索则变为了婚戒。(突然想起哈利波特里面的高壮海格) 女娲被人称为婚姻女神,普帅则被比喻为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希腊英雄。一个负责包办婚姻,一个负责设计婚戒,一中一西完美的搭配。 明绯绯琢磨着,这象征爱情圆满的婚戒,成了绑住普帅受酷刑的绳索,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如果婚姻生活不甚美满,那么它就是绳索,叫你吃不好睡不好,还天天被对方凌迟着五脏六腑,久而久之两人就成了怨偶,等着第三者海格的救助。 可如果婚姻生活很美满,那么海格硬要解开绳索,八成就是破坏婚姻的第三者吧。 在明绯绯心目中,婚姻或许就是如此。就好像某婚姻题材的电视剧一样,两口子吵架冷战了,老婆很伤心,老公很憋气,观众很郁闷。但是两人没两天又和好了,观众觉得被耍了,松了口气后哈哈一乐。 可观众们刚乐完,这两口子又吵起来了,若是开发了新的吵架话题这叫创新,若是反复使用同一题材这叫翻旧账。就像是被啃噬五脏的普帅,第二天又会长出全新的,又再被啃噬一样。若是一个闹不好,出现个三儿啊四儿啊,观众们看得更过瘾。 所以此时的明绯绯,心里期盼着她与危成不要走到互相啃噬,然后互相疗伤,却是为了下一次的伤害作前戏的地步。 想到这,明绯绯清了清嗓子:“其实婚姻应该是互相尊重、互相看好对方人品,又互相信任才能成事儿,对吧?这戒指……它要是带了,不就等于告诉大家我结婚了?” 危成反问:“难道不是吗?” 明绯绯口吃了:“刚……刚才,你不是答应要保密了吗!你……你……你别仗着我喜欢你啊!” 危成不语,眼中柔光乍泄。 明绯绯没看到,急了:“你说带着这玩意不成了此地张三、隔壁王二了,你这人怎么这样!这才多久啊,你就要啃我五脏了是吧!” 危成一愣。 明绯绯慌了:“错了错了,我是说保密那是暂时的!暂时的!唔……三年?” 她刚说出口的话,立刻被一张大黑脸吓了回去:“呃……我是说一年!一这个数字好啊,一双一对、一生一世,与咱俩有缘哈哈!” 危成闭了闭眼:“三个月。” 明绯绯:“六个……” 危成:“要不要我明天出张公告?” 明绯绯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三个月多好啊哈哈!三三得九,长长久久哈哈!” 危成笑了,突然靠过去搂着她,温热的呼吸缓缓吹过:“二十五年前,我爸临终前留下这戒指,他对妈说这是祖传的,只给儿媳妇。六年前,我二十四岁生日,在朋友聚会上遇到她,当时她头发很长、很黑,对谁都冷淡,却跟我谈得来。直到我们在一起的第四年,她嫁给了别人。” 说到这,明绯绯突然觉得手里的戒指很烫。 危成盯着她的眼睛,眼中柔光淡淡:“一个月前,我又遇到一个女孩子,她傻傻的拿错行李,还丢了钱包,又跟我到Silvain镇的教堂。我当时想,有些地方是一辈子只能跟一个人,去一次。” 听到这,明绯绯又突然觉得它不那么烫手了。她咬着唇,手里来回抚摸着古董戒指,却摸到内侧的一排小字“长长久久”。她心里顿时柔情一片,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挖到宝了,这无关乎钱财、房子或是田地,就是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的互属。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生活在童话里,离着天堂很近。 五年前,她是一个人手中的风筝,没多久那人却拿起了另一条线,她便随风飘远…… -- 第48页 于是从那时起,她只听悲伤的情歌,看幸福的狗血剧,享受情歌的侵蚀,嗤笑幸福的无力。 而如今,情歌只是他人的陪衬,对她再无侵蚀的能力,而幸福渐渐有力,开始由他们演绎。 直到此时此刻,明绯绯发现自己做的最好的两件事,一是用时间淡忘了放风筝的人,二是在很久很久后的某一天,遇见了风。 而微风轻吻着风筝的线条,决定给她演绎的空间:“三个月后,我希望你可以带上它。” 说完,危成站起身,先悠闲的伸展四肢,后一把拉起明绯绯,再往肩上一扛走向浴室。明绯绯的大叫声全都被他压了下去:“现在,你该好好洗洗。” …… 这天晚上七八点钟,也或许是八九点钟,总之由于今天的明绯绯没有上网,而促使了一干关心她的群众们纷纷慰问。 先是随着《痒》的想起,朴羊羊来电了:“绯绯,我哥说今儿个你跟一帅哥拉拉扯扯。” 明绯绯一惊,顿时悟出朴样样此人也一定是继承了朴家的八卦血统:“哦,就一普通朋友哈哈。” 明绯绯说着顺便将听筒捂紧点,而谈话中的当事人正在扯床单。其实那床单用了也没多久,但是危成执意要换,并且还要换深色系的。无奈之下,明绯绯找出一直舍不得用的老妈居委会发的精品套件。 朴羊羊:“你啥时候有个帅哥朋友?” 明绯绯╭(╯3╰)╮:“什么帅哥,一点都不帅。我说你哥平时就注意椰子了,好赖不分吧!” 她边说边往客厅躲,生怕泄露机密。 朴羊羊:“也是,我哥审美观一向有问题,他说那人就比他差一点点,我想那比例肯定没打好。” …… 第二声电话响起,是明妈:“绯绯啊,明儿个妈妈陪你住几天吧。” 明绯绯一惊:“为啥?又跟爸闹别扭了?” 明妈:“你爸这人太别扭了,我需要静几天,好好钻研孩儿他爸的文章。” 明绯绯( ⊙ o ⊙ ):“妈你可不知道我这几天都住朋友家呢,家里进了一只大耗子,一到半夜就叫唤,还到处啃,前天还咬了我屁股一口!我这不正买了药准备杀它几天吗。要不您再跟爸探讨探讨?” 明妈:“大耗子?那我还是不去了,就是真吵起来也该你爸出去,凭什么次次都是我!” …… 随着铃声第三次响起,损友姗姗来了电话:“妞子,你报告咋说的。” 明绯绯一愣:“报告?我不知道。” 姗姗:“你今儿个不是拿报告去了吗?” 明绯绯:“哦……拿是拿了,可被太子爷抢走了,我也没看着。” 姗姗:“被抢了?我说那你没问问啊。” 明绯绯:“我琢磨着要是真出事了肯定他比我着急,他没说估计就没事。” 姗姗:“那你就没想着让他负责?” 明绯绯(= =|||心虚):“负啥责?这年头你情我愿的,咳咳……有些事,他干,我还不干!” …… 等明绯绯挂了电话,走进卧室一看,床单、被罩、枕套来个齐全,而危成正光着上身,下面穿着明爸留这儿的睡裤。 明绯绯抱怨:“你说咱就住一天,有必要浪费新的吗。” 危成招招手:“绯绯,来试试。” 明绯绯不明所以,往床上一躺:“这还用试?这牌子肯定舒服,我都舍不得用。” 危成顺势往上一压:“我是说让我试试。” 明绯绯望着那暗光流转,体温迅速攀升。 危成一路啃咬到一隆起处:“据说椰子就在这个位置。” 那椰子极配合的“扑通扑通”。 危成的牙齿继续往下寻摸:“哪儿被耗子咬了?这里吗?” 明绯绯哎呦一声,连忙捂脸。 危成最后进攻:“有些事不用你干,我心甘情愿。” 于是这天晚上,明绯绯被危成一啃二扯三扭打的给办了。 小白菜的新婚之夜浪滔滔、云翻翻、雨覆覆! Chapter 28 第二天,明绯绯坚持自己上班,并决定从这天开始算起,便是他们三个月的保密期。危成只耸了耸肩,径自先打车走了,却临走时留下暧昧不清、意味不明的一眼,以至于当她算好时间,掐着八点四十到达公司大门外的时候,右眼仍跳个不停。 人家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如果一大早就连续遭遇公司大、小喇叭也算是不幸的话,那么她的右眼绝对有理。 “明经理,等等我!”明绯绯回身一看,正是阿KEN:“早啊!” 明绯绯正在赞叹灾难如此奇妙,却又见朴羊羊从另一个方向飞奔过来,气喘吁吁的。 阿KEN很好奇:“朴经理您这是怎么了,大白天遇鬼了!” 朴羊羊一边喘一边搭上明绯绯的肩:“何止是鬼,简直瘟神投胎。” 阿KEN似乎颇有兴趣,明绯绯又斜了一眼他,突然觉得此人很像《好奇害死猫》中的那个保安,以好奇心为根本,却用了个最烂的借口接近、了解女主,终应了片名成了猫。 朴羊羊抹了把汗,长叹一声:“今儿早上,我正在地铁里看《当落米欧遇到凉山伯》结伴逛勾栏那一段,结果被当初抛弃我的初恋一脚踩破了丝袜……哎!如今他是一毛不拔光秃秃,五短还穿了增高鞋。不过据我分析,他是因为啤酒肚过分圆润饱满,鞋底太厚着地失了感觉,才会人有失蹄。我很想不拘小节,可丫却与我争论落与凉故事的真伪,于是我立刻踩了回去撒丫子就跑。” -- 第49页 明绯绯点点头。关于初恋再见她可说不出恭喜的话,小说里或许有再见之后男主更帅,女主更美,男主镀金,女主漂白,然后再谱幸福像花儿一样的美好续曲。可是现实生活中,初恋再见面多半是不堪回首,说不定满脸是坑、一脸是痘,外加二等残废、人格颓废,瞬间就将以往美好的回忆一并抹煞。 阿KEN疑惑了:“罗密欧?梁山伯?我只知道前者跟朱丽叶殉情,后者跟祝英台化蝶,他们不同国家、不同年代、不同文化背景、不同种族、不同语言,莫非考古界已经对这段历史研究上了?” 朴羊羊蒙住了:“不不不,你说那是前传,这是作者续写的后传,一个斯文一个腹黑,绝对攻受相配。我说你还混咱文化圈呢,连落攻、凉受都不了。” 阿KEN完全愣住,明绯绯想他也该愣住,话说这书中的落米欧出生于文化复苏期,整天被折磨于家族恩仇中,已经腻歪了好一阵子。哪知道毒药一服下后,恰好穿了且遇到没化蝶成功的凉大伯,大伯不愧才子,精通英文,并在第一时间充当了落米欧的导游。两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相谈之下得出女人乃穿肠毒药的结论。于是,两人便结伴一起游遍了大江明川,最终于泰山绝顶拜了把子。 朴羊羊围着阿KEN转了一圈,嗞嗞有声:“受者细腰窄跨,攻者宽肩窄腰。你离万能攻还差点,算是受气型的,不过咱们危总那绝对是总攻级别。” 明绯绯听得一身冷汗,突然觉得若是再听下去便会患上新婚恐惧症,可就在她迈开脚步准备脱离战场的时候,一道手臂揽了过来。耳边那低沉慢悠悠的嗓音,不但成功打住了朴羊羊的论点,还使得明绯绯脑中顿时浮现昨晚总攻的宽肩窄腰。 “不早了,再不上去要迟到了。” 语出关怀绝对是个好上司,可是勾肩搭背,外加利用空气流动戏弄她的耳廓,就有骚扰的嫌疑了。 明绯绯往旁边侧了侧身,躲过了肩膀的压力与耳朵的燥热,那手又往她秀发上抚来,语气宠溺:“这里风大,小心着凉。我先上去了。” 于是,当总攻强悍而有力的背影渐渐远去,在场三人顿时石化,而她的右眼也终于消停。 明绯绯的预感一向比生理钟还准,尤其是当公司小喇叭二人组一同目睹了危总的温柔之后,一前一后的登堂入室逼问就是一定的。 所以当阿KEN先一步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她便给了如下答复:“如果你是以朋友的身份问我,那么时间不对、地点不对、身份也不对。如果你是以下属的身份问我,你走错了门、问错了人、也提错了问题。所以,无可奉告。” 不过对于这件事,态度比较怪的还属朴羊羊。她一脸神秘走进明绯绯的办公室,就开始自说自话:“以咱俩的关系,如果你跟危总真有什么是不会瞒我的。上司关怀下属,员工马力开足,业绩就蒸蒸日上,所以危总的举动我能理解。” 突然她话锋一转,语气仿若憋气:“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危总来了以后对我是特别关怀。尤其今早他看我的那一眼很特别,有点伤感、有点惆怅,我想他一定是曾经受过伤。所以我发愁啊,若是他真对我提出啥不合理的要求,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哎,这种感受我想你懂不了。” 其实,明绯绯很想说:“羊羊,你看错危成了。他要是有了想法,绝对是不用嘴直接动手的。”不过她转念一想,既然他温柔上司形象已经深入人心,那么身为太太跟下属也有义务帮他保持,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朴羊羊走后,明绯绯开始慎重考虑身为太太的义务跟责任。不管是古装片还是现代片,新婚之后婆家、娘家都要走一遍。婆婆就在楼上,暂时不着急。至于娘家……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更何况危成不丑,并且具备了一切丈母娘看女婿家世、人品、不动产,三条越看越满意的条件。所以在见面之前,她有必要对他们认识的经过先杜撰一番。 老妈那里一切好说,只要不比狗血剧还离谱,便在她的接受范围内。可是老爸身为人民教师多年,积累了大量的人生经验,深谙在考场之上分析种种心虚面孔,例无虚发。他那双充满智慧的眼总是淡淡隐藏在镜片之后,让人分不清是反光还是闪光,以至于老妈与之相处多年,都对此人了解的不太透彻。所以,对于他俩的认识经过伪造版,一定要本着打草稿、查错漏,再倒背如流的原则。 可是正当明绯绯提笔却忘字的时候,婆婆来电了:“明经理,上来一下。” 明绯绯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走进电梯,脑中顿时浮现丑媳妇给婆婆端茶递水、捶背洗脚的画面,这类剧情的共通性都在于恶婆婆+受气媳妇。好在时美仑很知性、很时尚、很理智,所以她相信以后绝不会发生婚庆现场家长读稿、新人被恶搞的戏码。 而时美仑很有钱、很端庄、很大雅,所以她们之间也不需要为了一块几毛酱油钱,或是房子谁首付的问题互相算计。而在面对这种不按照常理的婆媳关系,明绯绯有点伤感、有点惆怅。不为钱、不为琐事,看来她们需要文艺的交流。 此时,窗外阳光灿烂,窗内冷风阵阵。 明绯绯说服自己这只不过是冷气所致,而不是出于对面的人气场太强,更不是出于由于身份的改变,而激发出的心理恐惧。 -- 第50页 时美仑为人严肃,却有以三言两语就将对方噎死的本事。早年她刚进公司的时候,曾秉着勤能补拙的原则,花了三天三夜的功夫做好了某活动形象企划书,自以为点子是绝对独特新颖、前无古人的,并满怀信心的呈献上头。 当时的时美仑边细看、边浅笑,明绯绯心花怒放的以为将现代的抽象艺术,与古代的传统画风融合为一体,终于得到了艺术圈的肯定。却想不到当时美仑抬起头时,那细看与浅笑,顿时演变为边鄙视与嘲笑 “如果是草稿的话,勉强及格。” 所以从那时起,她便得出“永远不要期望自己的成果,会获得上司意外肯定”的结论。 往日种种记忆犹新,虽然挫折层出不穷,不过有一点明绯绯是肯定的,作为员工,时美仑有绝对的权利对她评分,作为媳妇,时美仑却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投票权。但是她为人一向积极进取,及格线不是她的准则,既然她已为人妻,更应该将那百分之四十也一举攻下,索性危成无父有母,所以她只需要面对一个。 一上场,时美仑表情公式化:“接下来锋万集团会有个内部酒会,对方指明要你负责。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希望这次也没有选错人。” 明绯绯:“我会全力以赴。” 转瞬间,那边却风云变幻、神秘莫测:“不过有件事,我要提醒你。” 由于受到《创世纪》、《珠光宝气》等电视剧的影响,在明绯绯的印象中可以有本事、有能力说出这句话的,要不就是贺峰、于玮婷,要不就是叶孝礼、张自立这类脚下跺一跺,商界抖三抖的人物,不管是将语气着重在“不过”、“有件事”,还是在“我、你”、“提醒”,都足以突出不同的重点,并达到威慑效果。所以这句话一出往往不是下马威,就是警告威胁。 时美仑双眸熠熠生辉,却绝不属于小说里女主角的那种闪耀:“昨天之前,你的私生活我没兴趣知道。今天以后,公是公、私是私,我希望对你来说不会太难。你在外的一举一动,不但会影响到公司的形象,还有家庭。” 明绯绯心里一咯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对白,分明是出自下属有了痛脚、纰漏被人揭发,或是媳妇不安于室、有心向外,而上司或婆婆正在申斥并予以最后通牒的桥段。 而时美仑的语气比没放盐的鸡蛋羹还淡:“说的透彻点吧。上次锋万活动之后,有人亲眼目睹了你丰、富、多、彩的感情生活。” 明绯绯突然有点发懵,发现自从认识沈哲浩的那天开始,狗血剧情就如影随形。 这个打小报告的人除了阿KEN这个狗血配角以外,不做第二人选。在外做事,与上上下下出好关系是必要的,所以阿KEN的做法,她很理解和赞赏,并且在心中深深佩服。 此人先与公司客户沈哲浩密切保持朋友与线人的关系,又经常借用午餐时间将对部门上司的巴结化于有形的豪华便当,使她在朴羊羊之前就应验了吃人手短的说法,最终他还将客户与该上司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升华为亲眼目睹的事实真相,并转化为挑战更高一级的汇报。 此人大小通吃、上下勾结、左右逢源,与朋友方便,与己方便,又与领导方便,若是生在古代,不是和珅也是魏忠贤,或者他俩都要靠边儿站。 Chapter 30 明绯绯自认为从自己的白菜窝搬进危成豪华的大宅中,并无任何认床或是吃不惯的事件出现,正相反她吃的香喷喷,睡的香甜甜,由此看来她应该是富贵命。 当然,如果不算她后半夜起来找水,却在厨房惊见了穿着卡通睡衣的,永远那么淡定闲适婆婆的话。 那睡衣明绯绯不陌生,因为今晚她也穿了一套差不多的,摆出叉腰姿势的奥特曼与正在发射激光的咸蛋超人,遥相呼应。先前当时美仑将新睡衣递给她的时候,她还在琢磨着是自己看上去很幼稚,还是婆婆在暗示她应该保持童真。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应该是婆婆要拉近彼此距离的第一步。 时美仑微笑着倒了一杯递给明绯绯:“睡得好吗?” “恩,挺好的。”明绯绯一喝就发现这杯水是甜的,原来习惯在水里放糖也是遗传? 一阵沉默。 明绯绯一边喝着一边想,通常在半夜会遇到会动的物体不是老鼠蟑螂、就是孤魂野鬼。前者她在家常遇到,后者还未有幸体验。不过在这种只有老鼠蟑螂跟鬼出没的时间段,却遇到婆婆,明绯绯不得不承认她情愿遇到鬼。因为若是个女的,她还可以来一句“你气色好差”借机打击对方,若是个男的,她更可以先通过要QQ号再慢慢相处,可是遇到时美仑,她倒情愿有蟑螂老鼠或鬼怪出来缓解气氛。 厨房本就安静,此时此刻除了明绯绯咕噜的喝水声就再无其他,时美仑优雅的举止与她的牛饮形成了强烈对比。前者淡定自然,后者则因为紧张连喝了两大杯。若是时美仑知道媳妇正在以《我的婆婆比鬼难相处》为命题,在心里长篇大论的话,一定不会还如此优雅。 而当婆婆才喝完一杯,媳妇已猛喝完第三杯的时候,婆婆撂下了一句“喝太多半夜会睡不着”,便转身走了。而媳妇也突然觉得很饱,并为了应验了婆婆的话,在后半夜跑了四趟厕所。 第二天,秉持暂时保密夫妻关系原则的明绯绯仍独自上班,并又特意岔开时间,掐着八点四十到达公司大门外。 -- 第51页 从狗血剧的角度上讲,所谓的巧合就是缘分。往往,一对男女主角多次发生误会,那便是欢喜冤家的最初形态。然后一打二闹三惦记,到别扭的互相告白,再一同经历生活的坎坷无奈,最终误会解开走到一起,于是皆大欢喜。 可是,当一对已婚的正处于关系保密阶段的男女,老公前脚儿出门,老婆后脚儿特意岔时间,两人却在公司外碰面,这也算是巧合吗? 如果说,当明绯绯在公司外再度偶遇阿KEN与朴羊羊也算是缘分的话,那么她也决定以后都将时间再度提前十分钟,掐断缘分。而当旁边又突然伸出一只关怀的手,再度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也终于使她肯定,危成是在此等她并故意在人前制造暧昧。 于是,当天晚上,明绯绯很早就回房,等候危成洗澡出来进行谈判。 当然危成绝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事实证明在以往的交手中,明绯绯深有体会并节节败退。所以为了此次谈判可以成功,她特意百度了下正确的谈判,分为导入、概说、明示、交锋、妥协与协议六大阶段,并决定要严格按照步骤来。 百度很强大。 但是百度却没有告知,当小白菜遭遇只在腰间围着一块儿小浴巾的谈判对象时,该如何下口。 明绯绯:“呃……你要不要先穿好衣服,好像很冷哈哈。” 危成一边擦着湿发,一边勾起个魅惑的笑:“今儿挺热的。” 绯绯困难的咽了口口水,企图将视线转移,可是却眼尖的发现有颗顽皮的小水珠,顺着他鬓角一路高低起伏、或快或慢、或留恋或稳健的划过每一片属于她的领地,并最终在她大张的双眼中,羞涩的躲进浴巾里。 由于明绯绯过分的专注水珠的动向,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危成微眯的眸子中,那一道忽隐忽现的火光。而当危成已经逼近,并将她困于身下呈现一仰一卧的姿势后,明绯绯结巴了:“我……我要跟你谈谈!” 危成微笑的俯下头,轻啄她颈侧红嫩的皮肤:“我在听。” 明绯绯紧张的抓紧床单,脑中努力回想着方才准备好的谈判稿,怎奈过急的呼吸与起伏不定的胸口已经出卖了她。 危成的胸腔间涌出浓厚的笑意:“老婆,你要谈什么?” “导入!”明绯绯突然灵光一闪,猛地想起谈判的第一阶段。 危成先是一愣,而后不怀好意的低语:“这么迫不及待?” “啊!”明绯绯被闹腾的突然发狠,一下子使力将危成反压在身下。不过由于她过分沉醉于自己终于占上风的喜悦感中,以至于忽略了为什么危成会被轻易翻倒的关键。 而从身下人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颇为满意现在的状况。 女上男下,一斗志昂昂,一好整以暇,的确是危成认为的最佳谈判姿势。 明绯绯脸色涨红的决定先忽视这种尴尬:“咳咳!既然咱俩结了婚,所以就直接跨过导入阶段,直接亮出真招吧!” “来吧。” 听到这话,明绯绯一直红晕不散的脸,更加燥热起来,这句“来吧”似有点淡淡的暗示意有所指,而那双眸子中的火焰越烧越旺,一双不安分的手也开始顺着她腰间轻抚。 明绯绯又气又羞,一下拍下那两只爪子,切入正题:“先前你不是答应我要暂时保密关系吗!” 危成状似不解的眨眨眼,居然有些俏皮:“是啊,老婆大人的话一定要听从。” TVB电视剧《老婆大人》里曾说:“男人都会喜欢听话的女人,但男人若是喜欢一个女人,就会不知不觉听那女人的话。” 虽然,明绯绯承认危成的间接表白听得很受用,可是…… “那你一连两天都比我早出门,为什么我会在公司大门外遇到你!” “我去给你买早餐。”这理由绝对冠冕堂皇。 如此一说,这两天好像是有早餐放在她办公室。 明绯绯突然词穷:“呃……谢谢。” 危成的语气好似责怪:“如果我不买,你是不是打算饿着自己?” 明绯绯顿觉得很惭愧:“呃……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诶?不对!这不是谈判的重点!” “哦,那什么是重点?”危成边说着,那手又暗示性的划过某处他以为的重点。 “你!”明绯绯脸红的捂住被调戏的地方,连忙翻身下来,决定暂时与此人保持距离:“我直接挑明了说了!你既然答应我要暂时保密关系,就不该当着人前人后对我举动轻薄,这让同事们看见了不但会误会,我若是解释还会越描越黑!你这么做等于是违背当初的协议!” 危成微挑眉:“哦?所以?” 明绯绯:“所以既然说好了要保密,你总要在实际行动上配合一下吧!” 如此,谈判双方正式进入明示阶段。 阐述论点完毕的明绯绯很满意她此时的姿势,高傲的坐姿搭配上交叠的二郎腿,双手交叉于胸前,与发射激光的咸蛋超人一样,绝对女王,绝对有气势。可是,如果实力悬殊就是指,当机灵的小白兔遭遇大灰狼,当傻乎乎的小屁孩遭遇他爹娘,当摆出谈判架势的小媳妇遭遇土流氓的话,那么此时的明绯绯就一定是那小媳妇。 就见土流氓腰间的浴巾开始松垮垮,而他舒展四肢却丝毫没有要将它系紧的意向。 -- 第52页 于是,小媳妇怒了:“你就不能先穿上衣服吗!” 土流氓却语出关心:“老婆,你不热吗?” 小媳妇脸色额外粉嫩,浑身还真开始燥热:“不要岔开话题!” 土流氓叹了口气,态度突然正色:“绯绯,你想过如果三个月后公布,与现在有何不同吗?” 小媳妇一愣,这一点她的确忽略了。此时公布与三个月后公布,在本质上并无差别,唯一的差别就是时间。但是影响力绝对是一样强的。 到此,小媳妇陷入了沉思,而土流氓也成功的将谈判引入交锋阶段:“所以,如果从现在开始制造咱们恋爱的经过,简单而自然,而你所担心的情况也不会发生。” 此话仿佛一语点醒梦中人,明绯绯心里突然间倒戈相向的开始赞同对手的论点。 的确,如果她是以公关部经理的身份,与公关部总经理因工作而互相了解,日久生情,这不仅证明她并没有考裙带关系,也正巧赶了办公室恋情这种狗血流行。 土流氓挑挑眉,眼中精光一闪,决定继续下套儿:“老婆,你觉得我是个公私不分的人么?” 小媳妇愣了愣,随即咬牙切齿:“你绝对是个公私很分的人。” 单就说危成白日里可以一本正经的叫老妈为时总。而后又可以以轻描淡写的态度,当着全部门同事的面命令她企划案要重做,这便足以说明他绝对深谙上床传情、下床薄情之道。 “那老婆你是么?” “当然更不是!” “那么,你还担心什么?” 到此,明绯绯也开始琢磨着两个公私分明的人若是先恋爱而后婚,这的确可以堵住所有人对她靠关系上位的猜测。 而小媳妇的一句“唔……有道理”便成功将谈判引入妥协阶段。 于是,土流氓也终于下床,扛起犯难的小媳妇返回老窝。 此时,男上女下,一仍旧好整以暇,一顿时迷茫慌张。 危成:“那么,老婆你是同意了?” 明绯绯:“唔,很同意。” 危成勾起嘴角俯下头吻住老婆,看来他们终于进入签字画押、握手言和的协议阶段…… 今夜,血琳琳的事实证明了,可怜的小白菜显然并非从谈判中得到结论,而是被美色所迷,最终割地赔款。以至于她完全忽略:以三个月为期先恋爱而后婚的过程,与暂时保密三个月后再公布关系相比起来,便意味着谣言也将提前三个月爆发,并且公司里并无智者。 而危成,则十分满意于自己还不到三天,便将三个月看似有形的期限,化于无形。 至于所谓先恋爱而后婚的过程与细节,则已经不再由小白菜说了算了。 Chapter 31 不同于如今本市一直致力于古文物的维护,前些年政府年为了给本市增添前卫的时尚元素,而陆陆续续拆了老房老瓦,将现代风貌一一呈现。法式、英式、泰式,风格多样、混搭混配,让人分不出是中还是西,还是中西结合。 近几年,为了迎合保留文化遗产与历史文物的宗旨,已改头换面呈现出现代风的老房老瓦们,又不得不被再折腾一次,恢复到以往的面貌。最终看去,似乎与多年前无啥不同。 明绯绯琢磨着,看来看去也没看出这些年到底都改了什么。不过,可以想见的是,在未来的某某年后,又或许会为了响应更多号召,本市的改头换面也将络绎不绝。 而两家人见面的地点就定在一家比较出名的,外表老房老瓦,内里却是现代欧洲风的饭店里。该饭店融合了英式的壁画、法式的浮雕、西班牙式的服装,好在餐牌上可以见到中文撰写的牛肉炖土豆。 本着终身大事需要双方父母深谈、恳谈、慢慢谈的原则,明绯绯事先订了据说是比较偏僻的房间。可是当他们刚坐下,隔壁房却正巧冲出一人在门口狂吐,而那房间也传出高亢的歌声:“我们虚度日子,可惜的只是对爱没有知识……管他合不合适,欲望不能克制,那一晚是不小心发生的事,女人不知他的名字,只知他开宾士,醉到明日,狂欢不停止……” 这首叫《一夜情》的歌应景的使明绯绯心虚了一把,并脸色极为配合的瞬间大红。幸好危成适时的关上了门,坐下后又轻握着她纠结的双手以示安抚,而明妈说了句“我们家绯绯啊就是生性腼腆,我老担心她嫁不出去啊”,才稍稍缓解了她这份尴尬。 时美仑笑笑:“哪里,绯绯这孩子我很喜欢,工作上的能力没话说,如今又能跟阿成情投意合,挺难得的。” 明妈:“哎呀您看看,绯绯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对我俩特孝顺。她自己就知道吃泡面,有点好吃的好喝的都舍不得,全拿回家。我看她将来准也这么孝顺您,娶了我们绯绯啊没错!” 明绯绯呆坐在那儿手心一直冒汗,其实她是不会煮菜并不是舍不得吃,而且每个月老妈都要对她拿回去的两千多家用,念叨几句“最近工作是不是不顺啊”,以表示现在经济不景气了,家用紧张了。 看着老妈与时美仑一来一回的奉承,明绯绯心中长叹。老妈自来熟的功力真是不减当年,经过几年居委会的炼就已经学会了顺干爬。曾有一邻居王大妈随口问了句“明妈你皮肤真好啊,身材也没走样儿,都咋保养的”,结果一向精于此道,并煞费苦心经营多年的明妈,却来了一句“哎呀其实我可不会保养,我每天想吃啥吃啥,还捡我们绯绯用剩的擦脸油呢”。 -- 第53页 由此可见,明妈用糖衣炮弹麻痹群众,以更突显个人风采的心机多么深厚。而自那以后,王大妈的身材果然愈见发福。 明妈笑着一拍大腿:“当初绯绯找这份工作的时候,我就说找的好啊!五险一金现在哪儿找啊,更何况老板对人又亲切又关怀,体贴员工、知人善用啊!哎……现在的大学生找工作难啊,一个闹不好遇到骗子公司,挂羊头卖狗肉的,多让家里操心啊!” 被拍中大腿的明爸干咳了两声,时美仑眼中精光一闪,转移了目标:“这位就是明先生吧?久仰久仰。” 明妈一愣:“亲家母,您久仰什么?” 时美仑:“我曾拜读明先生大作,您的文笔我是相当欣赏的,绯绯企划案做的这么出色一定是得到了您的真传吧。” 听到这,明绯绯的脸又开始分泌水分,她的企划案十有八九都会被打回来重做,时美仑这句话究竟是夸还是贬? 如果是夸未免太假,如果是贬未免太显。 正当她越来越坐不住,并琢磨着今儿是不是互拍作假大会的时候,危成却跟她玩起了对手指。烦躁的小白菜一怒就捏了回去,他便又趁机对上,于是两人一来一回玩的不亦乐乎,而某女的紧张感也终退去了不少。 明爸维持浅笑,明妈好奇:“亲家母,您是啥时候看过她爸的文笔啊?” 时美仑:“早几年绯绯刚来公司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封信。这位父亲的信上说,为人父母者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不希望子女经常出入声色场所,更加不希望子女工作的地方,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骗子公司。将心比心,我作为老板也作为母亲,自然更不希望这样。” 一阵沉默后,明爸浅笑顿住,明妈嘴角僵住,明绯绯脸上的水分渗出。 而时美仑则优雅的起身,优雅的笑道“失陪一下”,最后优雅的离去。 何谓尴尬? 当几年前,明爸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致信给女儿的老板,信中坦言不讳的道明了他希望该公司并非挂羊头卖狗肉,并应该本着为商之道善待员工,为社会做出一点实质的贡献。此时,旧事重提于此三人以亲家身份见面的话题中,这便是尴尬。 而面对尴尬咋办? 对于一向善于逃跑与沉默不语的明绯绯来说,她选择了逃跑。 出了门跨过了隔壁仁兄的呕吐物,伴着耳边回荡的走调《一夜情》,明绯绯一路九拐十八弯的找到了传说中高档饭店的茅房。她之所以叫它做茅房,是因为在她的意识中,洗手间乃设置坐坑,茅房乃设置蹲坑。 面对做坑,明绯绯很无奈很有压力,不但要呈现半蹲姿势,还要控制好腿力,不要使自己的肌肤沾到座便器。因为公共场所的座便器往往隐含着多重细菌,而茅房就方便得多,除非你当它坐坑使用,否则一定沾不到。 可是,就在明绯绯庆幸欧式装潢的大饭店,居然保存了中式茅坑的时候,一蹲下却看到了一滩本不该出现的血渍。她惊慌失措的俯视良久,又过了几秒种,才终于肯定这是她的血,而此时一阵阵不自然的抽痛也从下腹传来。 于是,心里一阵拔凉的明绯绯飞快的提好裤子,冲出隔间准备寻救援,却在洗手池那儿巧遇时美仑。 在这世界上总有些秘密是你与另外的人所共有的,却也有些秘密是当事人不知,而旁人却知的。例如当明绯绯一度以为自己怀孕,却没有亲眼见过验孕报告,而时美仑与危成却看的一清二楚。 于是,基于这件事时美仑是知情的,她决定向此人求援。 明绯绯:“妈!” 时美仑微讶,一来是明绯绯还未唤过她“时总”以外的称呼,二来是因为她苍白着脸,语气很是紧张。时美仑不得不承认,一向开朗活泼的明绯绯搭配上可怜无助的表情,绝对比悲剧人物更加可人疼,因为她也确实感到了心疼。 时美仑:“怎么了?” 明绯绯:“我……我……我流血了。” 时美仑一愣,顺着她的捂住肚子的手看去。 明绯绯:“孩子……我……我肚子好痛,天啊!怎么办!怎么办!” 说着说着,明绯绯眼眶也红了,嘴唇也抖了,腿脚发软的撑住洗手池,两眼求助的望着时美仑怔住的脸,像极了琼瑶剧中的刚挨完针扎的可怜女主,正在哀求对方下手轻点。 可是,她正两眼泪汪汪,却在时美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中完全石化。 “哦,你大姨妈来了。” 据说古代有一女子每每与情郎偷会都能听到大姨妈的脚步声,她便说“姨妈来了,你快躲”,待到两人成亲当日女子信期方至,不知情的情郎迫不及待就要当霸王,却又听到女子娇羞的声音“姨妈来了。” 明绯绯还记得当初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还嘲笑大姨妈的由来与那男子可怜的洞房花烛,可现如今她却再也笑不出了。 据说现代有一女子在经过巫山云雨之后,信期停滞,女子心慌意乱的嫁给对方,却偶在茅房中惊见血渍。女子夺门而出恰遇婆婆,在她一阵惊慌失措伴着哭诉之后,却不想婆婆一句“你大姨妈来了”,顿时将她踹入了云里雾里。 于是,搞不清状况的明绯绯在用了婆婆随身携带的卫生巾后,再度脸色苍白的从隔间走出。时美仑见她身体虚浮,脚步不稳,便叫了侍应生再找一间房,并承上热水,准备跟媳妇将此事好好说个清楚明白。 -- 第54页 而片刻后,手握着水杯的明绯绯,心里却不由自主的琢磨着五十上下的婆婆仍需要卫生巾?由此可见,大姨妈与女性荷尔蒙真是最神奇的搭配,据说七十多岁的老太太都能怀子,更何况五十上下的婆婆呼? 明绯绯:“还好妈您有卫生巾,这个牌子挺好用的,益母草的挺有缓解疼痛的效果。” 时美仑笑着喝口茶,一脸高深莫测:“我是给你准备的。” 明绯绯一愣。 时美仑:“你一定好奇那份报告吧。本来我也没想到阿成会这么快结婚的,不过既然他开了口,就一定是真心喜欢这个人的。你在我公司工作了五年,说实话我很欣赏你这孩子的上进心跟冲劲的,心眼儿也挺好。阿成呢,感情生活很平淡,能找到个喜欢的人也不容易,所以我也是打心眼儿里为你们高兴。” 明绯绯继续呆愣,险些以为自己见错了人,听错了话,不过心里却感动了一把。 时美仑继续道:“那份报告上说你是假性怀孕,说是因为月经周期不稳定,并且受到了心理压力的影响。所以,你刚才的确是大姨妈来了。” 到此时,明绯绯终于听出点门道了,想不到如此玄之又玄的事愣是让她碰上了。于是她有些脸红的坦言:“其实,我先前还以为要不是我……有了……您也不会……同意。” 时美仑笑笑:“难道你希望我赞成阿成对你始乱终弃?那天他把你带到我面前,又拿出那份报告,我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其实,阿成曾经有个女朋友,不过对方嫁给了别人。这事儿对阿成伤害挺大的,难得他能再遇见喜欢的,我对你也挺了解,还有什么可挑的?” Chapter 32 老妈总说“男人就是大麻、白粉儿,吃一点就上瘾,为的就是吃多了到口吐白沫的那一天”。明绯绯想想,如果老妈这是从老爸身上得来的经验之谈,也算有道理,因为老妈也说过“你爸就是这么多年,一点一点把我折磨到这地步的。” 而在过去的二十八年间,明绯绯从未见过老妈会对哪个异性如此献殷勤,当然也包括老爸。或许他俩谈恋爱那阵子,她还能保持激情,不过老妈也曾以“婚姻的无奈就是让你看清男人啊”作出结论。 所以,当明绯绯回到包间,亲眼目睹了老妈对危城嘘寒问暖、倒茶倒水之后,不得不开始佩服此人的功力。就她的角度看去,危成话不多,但是眼神很迷人,并且完美的搭配了三言两语,就可以哄得老妈花枝乱颤、笑不可仰,就如同当初在法国她也被逗得笑哈哈、傻兮兮一样。 此为功力最高深者。 “啊,绯绯啊快来快来,阿成这孩子是真不错啊!” 明妈招呼着,明绯绯只好坐到危成与明妈中间去,危成的手臂随即便环了上来,极自然极自然的将范围越缩越小。 明码这儿一边跟着随后进来的时美仑攀话,一边夸奖危成多么懂事。原来,方才老妈无意间提起明绯绯的一远房表哥找不到工作的事儿。这表哥说是亲戚,可明绯绯没见过,但是老妈的居委会工作做得之所以顺利,就是靠这点但凡沾亲带故的人都能往自家揽的功力。 当危成语气自然的问起“那表哥都会些什么”之后,明妈叹气了:“这孩子啊没什么本事,就会画点大脑袋小身子的抽象画儿。” 没想到危成二话不说,当场就打了电话帮他安排了工作,上班日期就定于下周。其实明绯绯很想告诉老妈大脑袋小身子的叫做漫画,其精髓就在于眼睛贼大,身材比例失调。 由此可见,明妈以此试探女婿的才干,危成便投其所好,谈笑间就将丈母娘成功收复。不过明绯绯也顿悟到危成才回国没多久,人际关系就如此多元化,从公关界一直跨越到艺术领域,的确是丈母娘最适合拿出去炫耀的佳婿人选。若是按照朴羊羊的逻辑,怕只会说“都是混文化圈的,大同世界懂不。” 时美仑:“阿成这孩子朋友挺多的,若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明妈:“一定一定。” 这边,危成一边搂着明绯绯,一边跟明爸对饮。不过让她佩服的,并非是危成可以与话不多的老爸如此投缘,而是他可以制造出,将注意力全放在老爸关于学术话题上的假象,而那只环绕着她的手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来回抚摸,制造出他对调情更有兴趣的真相。 而如果她挣扎,就会引起大家的注意。可如果不挣扎,那从指尖散发出的热力,就会继续骚扰出她更多的鸡皮疙瘩。是做众人瞩目的焦点,还是做发电厂的肉麻对象?两相权衡下,明绯绯决定保持沉默。 于是,脸色愈见嫩红、体温愈见攀升的明绯绯,不禁想到花花曾说过:“大姨妈期间啊,这女人的身体就额外的敏感!可千万要注意与异性的距离!这期间特容易产生其实不喜欢这人,却因为敏感而引发的恋情啊!” 如果说无所适从的脸红深深困扰着明绯绯的话,那么此时明妈与时美仑的谈话内容就更加让她困扰。 明妈:“依我看啊还是得摆酒席,咱家的亲戚也不多,也就三四十口子,倒不如都请了一次搞定。” 时美仑:“恩,这个我挺赞同的。到底是中国人,老祖宗的传统还是要讲究下。” 明妈:“哎呀亲家母,您太开通了!我还担心您这么时髦,会搞什么西式自助餐的哈哈。” -- 第55页 时美仑:“哪里,依我看婚宴可以大搞,毕竟结婚一生就只有一次。” 被危成有一下没一下挑逗走三魂七魄一半的明绯绯,再也顾不上脸红,因为此二人的谈话内容已经将那另一半也吓走了。先前她还琢磨以时美仑的为人是忍受不了家长发言、新人被整的传统婚宴的,如今一看,难得两个当妈的如此志同道合,莫非真要她在婚宴上挨个敬酒、点烟,再玩什么新人咬樱桃、蹭鸡蛋的黄色游戏? 再回头一看危成,他似乎对传统婚宴毫无意见,就噙着笑容点头。到此,明绯绯终于看透了,这场婚礼八成就只有她一人是赶鸭子上架的。 如果说婚宴的安排已经让明绯绯听的大汗淋漓,那么明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下一个话题,就足以让她的小蛮腰从一尺九被勒到一尺七了。 明妈:“哎,阿成这孩子真是不错。想当初绯绯也曾有个不错的男朋友,可惜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小沈人挺时髦的观点却守旧,非要学那个陈世美搞第三者插足,好在我们绯绯不做秦香莲,甩了他。” 时美仑:“哦?那可真是要不得。” 明妈转过头看了眼危成:“所以阿成这孩子我放心啊,人老实、性格也好,又是个热心肠,比那个小沈是强多了。” 危成瞅着一脸心虚的明绯绯,突然俯下头轻声耳语:“就是那个沈哲浩?” 如此炙热的呼吸与低沉沙哑的语气,如果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换个姿势、换个问法,明绯绯还会以为是危成在暗示她儿童不宜的下一步动作,可如今那腰间的威胁已经快将她肺部的空气勒干净了,所以她决定继续沉默,让谣言止于智者。 危成笑看着她良久,并体贴的送上水,体贴的吹了吹,又体贴的凑近她嘴边,人也体贴的得更紧的说道:“慢点喝,小心烫,有话咱们回去说。” 这话或许也可以理解为:“喝慢点,别心虚,有账咱们回去算。”于是,在三位老人家的热切盯视下,明绯绯接受了危成的暧昧与威胁。 明妈:“哎呀阿成这孩子真体贴啊,我这就放心了,就把女儿交给你们了!” 明爸也笑着点头,就差蓄一把胡子再抚两下了。 明绯绯晕红着脸不敢接话,心里却哀悼者:“老妈,这事儿可轮不到您放不放心了,您家小白菜早就是人家的了,可悲、可叹、可怨!”由此看来,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没错。老公是色,婆婆是刀,小白菜就是“忍”字中那被色迷惑的一滴血。 终于熬到了回家,明绯绯也庆幸老妈没有爆出更多的料,但是…… 危成两手一环:“老婆,原来锋万的Steven先生是你初恋哦?” 明绯绯:“唔……老妈不说我都忘了呢哈哈。” 危成以二声调“恩”了一声,渐渐收紧手臂,使明绯绯被迫于跨坐:“具体说说?” “呃……其实没什么具体的,我俩也就好了一阵,真的!你看他现在镀金了,人也红了,不过听说跟老婆感情不咋地,所以这说明我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要不然现在还不是弃妇一名?” “是吗?”危成问着就往她颈侧吻去,坏心眼的啃出个吻痕:“其实那都是婚前的事,我不会介意的。毕竟现在你是我老婆,以后咱们的日子还很长。你也说过要互相尊重、互相看好人品,互相信任才能成事儿,所以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危成边吻边说得诚恳,明绯绯越听越觉得还是有必要坦诚,于是一念之差下:“其实,我们也就是亲过几次……都是不会试着玩儿的,哈哈!小孩子就是不懂事!” 说到这,颈间的啃咬停止了,明绯绯却敏感的发现他呼吸声越来越重,热呼呼的喷洒着。 “试着玩儿?都试过哪儿了?” 终于意识到婚姻是经不起考验的明绯绯傻眼了:“嘴……嘴……嘴巴。” 就见危成眼神锐利的要吃人,死死的盯着她的唇,待俯下身的时候还解释了一句:“消毒。” 拿破仑在征俄惨败时说过一句名言:“从伟大崇高到荒谬可笑,其间只相差一步”。此时,明绯绯要说:“从甜蜜温馨到饱受蹂躏,期间只相差一念。” 可最终,明绯绯得以逃过一劫,全因那句娇羞的“我大姨妈来了……” 于是,这天下午,两人在房里一直处于一审问、一坦白的交心谈话中,最后明绯绯终于难以抵挡,便开始转移话题:“其实我上次去医院看到你跟妈了。” 危成慢悠悠的勾起嘴角:“这么巧?” “是啊是挺巧的,所以后来我还去照了心电图。” 危成一愣。 眼见话题被转移成功,明绯绯话匣子也开了:“因为你俩真是太亲密了,我当时还以为你是不务正业的小白脸呢……谁叫妈这么多年都没第二春,你说妈这么出色咋的就没再婚呢?我就琢磨着是不是你俩有奸情呢,害我心跳加速哈哈!” 危成彻底愣住。 明绯绯看他半天没反应,抬头一看就见危成将视线定于她后方,待她转头看去…… 时美仑的语气冷冷淡淡:“开饭了。” 在婆婆那冷气直逼的背影下,明绯绯首次感到不安。 何谓天崩地裂?当新媳妇第一次与丈夫交心,却口出曾怀疑婆婆有问题还保养小白脸时,婆婆却在身后听个一清二楚。于是,明绯绯不得不说,所谓毁灭艺术,就是当自己以开玩笑的语气道出事实,却被当事人视为人格的讽刺,而此人正是上司兼婆婆。 -- 第56页 Chapter 33 由于前一天明绯绯遭遇了毁灭艺术,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她都没敢跟时美仑说上半句话。那天晚饭中,气氛静谧的可怕,时美仑神情严肃,危成面无表情,明绯绯也不敢随便跟婆婆搭话。 到了早晨,她随便捡起两片面包便要出门,却被时美仑以“再喝杯牛奶”为由多留了五分钟,随即她便在大BOSS的厉光下的咕噜了500cc,而后一路狂奔到公司,创下了她五年来最早上班的记录。 一整个上午,阿KEN来来回回进出明绯绯办公室的比去WC还勤,废话不停地围绕着晚上锋万集团内部酒会的事儿,话里话外自然是离不开沈哲浩的近况,若非知道他是个热心肠,明绯绯还真会以为他暗恋陈世美,犯了相思病。 从他口中明绯绯得知,沈哲浩最近健康状况萎靡,工作更忙了,连连在公司加班,已有半个多月不着家了。不过她却以为,越是事业有成的男人越不着家,就越说明外面有个三四五,有时还会看看脱衣舞。 咳咳,但是据阿KEN说,这或许是因为他们夫妇正在闹分居,而年青青愈发的撒泼耍痴,沈哲浩不愿与她一般见识罢。 不过对此,明绯绯只淡淡的应了一句:“哦,结婚五年就是一个坎,过去了就好了,过不去咳咳,更好了。” 阿KEN很失望:“我说绯绯你怎么变化这么大,哲浩现在的境况……就是朋友也该同情一下吧?” 明绯绯摇头嗤笑:“可我跟他算不上朋友吧。时间嗖嗖流逝,爱情哗哗消失,但是有一样不会……呵呵,你猜?” 阿KEN不语。 她挑起眉:“是债务。欠钱了,那是钱债,欠情了,就是情债。” 阿KEN顿了下,意味颇深的笑了:“你心里还介意这事儿,说明你还想着他。” 明绯绯斩钉截铁的将其打断:“错了。这话不仅对我说,也是对他们两口子。我之所以放不下过去,是因为它是我人生最羞耻的一页,我刚要翻过去又被你翻回来,我说李红军你的革命意识咋的就这么重!再者说了,你就是想革上一革,也别找我是吧?沈哲浩夫妇闹的再热闹、再翻腾,也与我无关吧?我这人一向小心眼惯了、自私自利惯了,生不起、死不起、爱不起、恨不起,所以这个‘再见还是朋友’的说法,我也要不起。听明白的话请代为转达,出去的时候麻烦带上门。” 说罢,也不等阿KEN再反驳,她便低头忙碌起来,还特意将翻文件的声音弄得很大,却不慎划破了手。 阿KEN欲言又止的走了,明绯绯吸允着手指,指尖的痛似乎也让心里也变得不是滋味儿了。上司靠影响力赢得员工的卖力,专柜小姐靠影响力引诱女人买护肤品,危成靠影响力将她从阴影中解救,而阿KEN却用日积月累的提醒,去摩擦她的初恋伤痕,使沈哲浩留下的那本该淡了的痕迹,越来越深。 难怪某大师也说影响与说服,是超越一切金钱、暴力、特权、科技的终极力量。明绯绯预感着今晚的酒会怕是不容易熬过去了。 所以说女人的第六感一向灵验,尤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男人不灵女人灵。随着明绯绯的右眼不停的抽筋,当晚锋万集团的内部酒会也状况不断。先是两位嘉宾之间因碰洒了酒杯而起了点小摩擦,一路打到了洗手间;而后门口的名册又摆放混乱,愣是将员工的压住了当领导的;最终司仪又无缘无故的被锁在卫生间里,还被淋了一桶馊水,害的明绯绯一面苦思是这怎么带进会场的,一面又要撑起场面上台代讲。 “最后,让我们再以热烈的掌声欢迎Steven先生致词。” 在沈哲浩的眼中,立在聚光灯下的明绯绯额外的可人清雅,人似乎比上一次见面丰满了些,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彩。她五官未变,妆容很淡,气质也清新依旧,究竟是哪里不同,沈哲浩疑惑了。 当他走上台接过了麦克风后,近距离又看了眼闪躲眼光的明绯绯,心中不禁一动。 面对台下,沈哲浩的笑容迷人且深沉:“今天会有这个庆功酒会,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明白,能在如今经济普遍下滑的时候,锋万的业绩可以再创新高,突破三个百分点,已经是行业奇迹。当然,这也多亏了大家的共同努力,所以年底个个都有花红。” 一阵掌声与欢呼过后,沈哲浩又简单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走下台,在明绯绯眼中他依旧不改言简意赅的风格,不过话语间却更凸显了商人本色,这倒是不变中的异变。 明绯绯暗骂了句奸商,便努力撑起笑容,庆幸着终于快要熬完了:“下面,有请Steven先生开舞。”这话一说完,却见沈哲浩舍去了身边众多翘首以盼的佳人们,再度走上了台并摆出邀请姿态:“这支舞,我想请明小姐一起,赏个脸吧。” 明绯绯怔住,心中纵然无奈与抗拒他的狗血桥段,却也碍于不能在众人目光下薄了主席的面子。于是,她惶惶不安的将冒冷汗的手递给他,并任他带领着一同下台。随着《蓝色多瑙河》的响起,开舞的两人脚下也同时划开圆滑的步子。女人娇小、身段玲珑,男人健硕、高大伟岸,柔光下一白一黑之间的搭配,共同舞出五年前最有默契的旋律,不见半点生疏。只可惜,公主心中嗤笑狗血依旧,王子心中酸涩青春不再。若是结为夫妇怕是要互相对砍了。 本来想着熬过这段舞就算了的明绯绯,却仍逃不过对方有意展开的话题。沈哲浩那似乎比方才更显低沉的嗓音,饱含着醉意与涩然。 -- 第57页 “以前我放弃了一个人,当时只以为是一段感情,现在才知道,那可能是一生。” 明绯绯翻了个白眼,有丝不耐:“有些事,一转眼就是一辈子,恭喜Steven先生您终于超脱了。” 沈哲浩被噎的顿了顿,叹了口气:“其实这些年我过得并不好。” 明绯绯继续嗤笑:“这很正常。有些人总是和爱人吵架,却愿意跟陌生人说说情话。通常,我们称之为滥情哈哈。” 此话一出,他似乎词穷,又转了几个圈儿后才重新找到台词:“我承认,以前是我是没有在乎你对我的……” 明绯绯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就是不拿眼正视他:“挺好的,我也不在乎你的不在乎,皆大欢喜,一会儿干一杯吧!” 沈哲浩表情有些扭曲:“绯绯,咱们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谈谈吗?” 这话却惹得她冷笑以对,抬起泛着冷意的眸子:“谈什么?谈你对我还有依恋?谈你要离婚抛糟、弃糠?谈你要与旧爱结连、结理?还是谈你现在想搂的我紧点、然后舔吻我的脚丫子,进行龌龊的二三事?沈、先、生,你想过没有,你想谈的事儿,对方究竟愿不愿意听呢?” 似是被她的冷冻到,也似乎是被她的词儿吓到,沈哲浩踯躅了:“绯绯……” 此时,明绯绯的眼中堆满了不耐,语气却是淡淡的:“你总是一厢情愿,你总是一意孤行,你总是一脚踏两船,你不烦吗、不厌吗、不倦吗?有些事回得了过去,却回不了当初。你把年青青弄成今天的人工化学样儿,却又嫌弃她不天然、不纯粹了?现在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的未来就是她的今天?或者比之更人工、更化学?” 沈哲浩垂下了眼,过了一会儿才道:“当年的事,其实是误会……” 明绯绯一愣,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蹙着眉,也感受得到他手心的薄汗。他是在紧张?忏悔?愧疚?还是在因为编造谎话而苦恼?心虚?困扰?也或许他是劳累过度,贫血、肾虚,或者帕金森前期了。 如果说明绯绯这辈子总伴随个不变的狗血定律,就是在关键时刻、关键地方,永远留不住关键的人,听不完关键的话。那么此时此刻,伴随着门口的骚动而款款一路行来,并虎视眈眈这对狗男女的红衣贵妇,就是在关键时刻、关键地方,打断关键人说关键话的那个狗血小三——年青青。 年青青优雅依旧:“我当是谁,好久不见了……绯绯。” 明绯绯惊讶的回过身,难以置信的看向眼前似是熟悉,却又陌生的女人。 在她眼中,立在聚光灯下的女人五官额外的冷艳僵硬,人似乎比五年前更加清瘦了些,但是胸部吹大了,屁股踮翘了,浑身都散发着针对的意味。虽然她五官大变,眼角开了、鼻子高了、下巴尖了、嘴巴圆润了,而气质也难以找出当初的影子了,究竟还有何处属于原装的年青青?可是,明绯绯却仍一眼就能认出,因为此时的她诚如最后一次见面的尖酸刻薄,一直未变。 舞池中央,众人打量之下,一男两女。 男人俊朗挺拔,两女一红一白,红衣者浓妆艳抹,却不显俗气,反而盛气凌人,白衣者淡妆为饰,却不显过分清淡,反而闲适雅然。 红衣女人轻挽起男人的臂膀,肢体神态间暧昧且甜蜜,口出之语也轻柔了几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绯绯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 她微讶年青青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微讶年青青的明褒暗贬,而她只有浅笑以对:“青青,虽然你现在……咳咳,凹凸有致了、体态康健了,可是这说话的水平,尤盛当初啊。” 年青青高傲的仰着头:“我也想不到当初的朋友再叙旧,你们却独独落下我。” 此言一出,离着近的员工们都惊讶了。叙旧?难怪方才眼见主席跟主办方的明小姐跳舞,这默契不倒似第一次。 明绯绯俏皮的眨眨眼,故意爱娇的瞄着沈哲浩:“哪里,我本就没有叙旧的念头,无意间碰上哲浩……咳咳只能说是我巧不成书吧。这不,你不也这么巧?” “是啊……”年青青咬牙切齿,又将手臂收紧了几分:“可我又这么巧的想跳舞呢。” 她说着话,眼光却瞥向沈哲浩。前者娇笑着,后者却沉默不语,眼神望向别处,瞬间呈现出貌合神离的夫妻二人。到此,年青青脸色瞬间阴沉,而明绯绯也不想再蹚浑水,只微点了点头:“哦对,我还有事,你们慢舞。” Chapter 34 话说金童转世做了伏羲、尧帝等领袖人物,而玉女紧随做他的帝妻女娲、散宜氏等,两人形影不离一直被传为佳话。可到了现代金童玉女仿佛成了诅咒,圈内人一旦被冠上此称号后,能保持不分手的也没有几个。现实生活中,沈哲浩与明绯绯也曾被如此誉为,只可惜连一年都没坚持。 如今,金童依旧,玉女换人,此二人正相携共舞,看上去和谐无比,耀眼夺目。 明绯绯就以纯艺术的眼光看去,沈哲浩与年青青绝对是俊男美女的最佳诠释,不管是护唇膏广告还是内衣代言,甚至于台湾偶像剧、TVB狗血剧,他俩的外形都绝对可以胜任。 因工作关系,明绯绯见过的名人不少,沈哲浩不是最有背景的,但绝对是脸蛋儿最迷人的,他老婆也不是最漂亮的,但绝对是脸蛋儿最值钱的。经她粗算一遍,貌似没个几百万还真下不来,这还未算上维护费、改装费、后期加工费等等。不过听阿KEN所说,青青有个算是可爱的地方,便是此女整了就是整了,从来不否认。 -- 第58页 于是,正当明绯绯沉思“整还是未整”,这个时下比较流行探讨,且已经引起不少争议的话题时,阿KEN又凑了过来:“其实我不该这么多话的,我也不是非要你体谅哲浩,但是他真是有苦衷的,当年的事纯属误会,窦娥都没他冤!” 有些人就是如此不识相,不撞南墙不回头,比如突然出现的阿KEN以及他的废话。不过才经由沈哲浩说过的“误会”,又从他口中重申,明绯绯的确好奇了。 于是,基于刨根问底的原则,待她侧目打量了会儿阿KEN欲说不说的样子,突然坏心眼儿的笑了:“虽然我觉得你这么说是将窦娥的冤案又添了一笔,不过……请我跳支舞吧?” 阿KEN一愣,顿觉明绯绯的笑容充满了算计,极为不妥,却在愣神的时候被她强拉着往舞池走去。 连转了几个圈,明绯绯瞄准沈哲浩的方向开始转悠,并与阿KEN继续搭话:“他说有误会,你也说有误会,究竟什么误会非要滚床单搞出人命?” “什么人命?” 明绯绯故意加大分贝:“你当我不知道啊,他俩当年都闹到去妇产科了。” 阿KEN的语气明显心虚:“哦,其实也没出人命。” 她状似惊讶:“不是人?难不成生了个蛋?” 阿KEN无奈的干咳,手心开始冒汗:“你说的是蛋生,不是人。” 明绯绯恢复正经的语调,并说了句让阿KEN对与她共舞后悔万分的话:“错了,蛋生跟哪吒出于蛋却都有人体,算是半个人。莫非青青生了蛋所以弃之?” 此时,本打算无视二人的年青青终于忍不住火了:“明绯绯,你有病吧!” 明绯绯一眼望去,表情夸张便易脸歪嘴斜正乃整容后遗症,平日美滋滋,生气便歪兮兮。看的她实在不忍心:“我说青青你能不能别这样,挺不雅的,如果你生了蛋也没必要扔了对吧,蒸蒸煮煮那也是一道菜。如果你没生蛋,也没必要心虚对吧?” 阿KEN一脸黑线,试图带离明绯绯并凑近她耳边说:“绯绯,你是不是喝醉了,要不然你先撤吧,青青可不好惹。” 明绯绯继续假笑:“我说青青,此时外面和风徐徐,这里又不适合你发飙破坏形象,不如咱出去解决?哦对了……哲浩也来吧,我挺想知道啥误会的。你也知道有些事闷着不说你难受,我被瞒着这么多年也憋得慌,倒不如天窗一打,亮话说开!” 说罢,明绯绯瞄了眼年青青泛着青筋的关节,与足足长别人一倍的指甲,顺带拉着阿KEN就往侧门冲去,还边走边说:“你也得来,万一那疯女人教训我,你必须伸脸过去挡着!” 阿KEN无奈的叫嚷:“我说你们的事儿,干嘛……” “闭嘴!我是上司你是下属,你爱掺乎就该舍身取义,到时候我给你报工伤、补个津贴啥的!你赶紧去打破伤风针,估计死不了。” 没一会儿,侧门外,两男两女,两高两矮,互相对视。负心汉脸色阴沉,第三者脸色绿光,热心肠无奈叹气,女一号的神情则凑满了挑衅。 明绯绯双脚一跨与肩同宽,并双手环胸,一副军训教官的架势:“说吧啥误会,其实我总觉得你俩当初的地下情进行的挺周密、挺详细的,没啥可辩驳的。” 年青青横眉冷对的抢话,长指甲千夫指:“有什么误会!哲浩当初本来想追的就是我!” 沈哲浩不语,将脸撇向一边。 明绯绯耸耸肩往阿KEN看去,又见他尴尬的干咳,她一摊手:“没话可说?这可是机会难得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万一真有点我不知道的误会,大家说开了,兴许我还真能体谅呢。” 沈哲浩依旧不语,阿KEN低头沉默,年青青见此更加趾高气昂、双手叉腰。 “OK!”明绯绯挥挥手,打个哈欠:“阿KEN,后续工作你搞定,我喝多了要先回,如果沈先生对我的服务态度不满意的话,欢迎随时投诉。拜拜……” 说完明绯绯就要闪人,却被身后的声音唤住:“绯绯!其实当年……” 待她转过身去,却又见到年青青怒气腾腾的瞪着沈哲浩:“你答应不说的!你就不怕说出来会名誉扫地吗!” 明绯绯这下可来了兴趣,继续挑着眉双手环胸,却对着阿KEN说:“名誉扫地!哦哦!让我猜猜……啊!不会真狗血到其实青青说怀了别人的孩子,但是不是自愿的,然后哲浩就发挥了救世主的精神,扛不住青青的哀求,决定跟她演场戏让我知难而退,最后他俩结婚了却拆穿青青根本没怀孕?可哲浩又觉得她挺可怜的,想着就此作罢吧,可是几年下来他发现青青表里不一,崇尚人工学,于是他厌烦、玩腻后,又想起自己曾经被骗便后悔了。又这么巧的遇到我这个保养得还不错的旧爱,顺带想起当初他对我也是真心的,想让我带他脱离苦海?” 明绯绯噼里啪啦的编完剧本,顿时觉得自己就一个神经病、二百五,这么无良狗血的桥段愣是说的绘声绘色、大气不喘,于是为了掩饰自己酒后失言,她又连着“哈哈哈哈哈哈”几声,做出结案陈词:“以上纯属我个人YY,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可是,明绯绯却发现在场的三人不但惊讶的盯着她,那脸色也分别透露出“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的讯息,闹得她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也瞪大眼回视过去。 -- 第59页 “不要告诉我,我猜对了……” 一阵沉默。 可是,明绯绯忍受不了沉默,忍受不了狗血的事实居然如此,更加忍受不了自己居然是年青青搞阴谋诡计,而前男友伟大救世的牺牲品。于是她决定就此退场:“我真的喝多了,当我没说过。” 她晕乎乎的踏着高跟鞋,“吧嗒吧嗒”的一路穿过会场往大门口走去,身后急促的皮鞋声紧随而至。 “阿KEN你别跟了,事实如何我也没兴趣知道,再说了我也有了新欢,旧爱再伟大也不关我事。” 此话一出,还未等明绯绯醒过闷儿便被一股力道扭转过身。男人沉痛扭曲的脸赫然便出自沈哲浩,紧蹙的眉、无言的唇、有力的臂膀,一切依旧是完美的不能再完美。 明绯绯不得不承认,被这样的男人这么压迫的抓着,的确是件让人心跳加速的事儿,尤其是此人深谙一切TVB电视剧狗血男二号的桥段,痴情的神态、隐忍的姿势,以及接下来的台词: “当年是我犯糊涂,挡不住青青的哀求就……” 明绯绯不解的眨眨眼:“你……难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是。”沈哲浩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痛色尽显:“对不起。” 脚步错乱的阿KEN匆匆赶来,脸上明显多了几个血道子:“绯绯!当年青青骗哲浩说她被人欺负,请哲浩出面帮忙,哲浩不愿意。可后来她又说有孕了,还被前男友拿照片威胁,哲浩也是一番好心只好充当她男友,还从家里借了钱将照片买回来!” 明绯绯大惊:“青青被人欺负!被谁?” 先是惊讶于阿KEN真的被长指甲攻击,大有打破伤风针的可能性,后又惊讶于原来艳照门就发生在你我身边,如此神奇,明绯绯除了睁大眼睛惊讶的瞪着沈哲浩,就再无其他动作。 此时,年青青也追了出来,上来就往阿KEN头上招呼:“你们胡说!” 阿KEN边挣扎边叫道:“可后来哲浩发现这都是青青私生活搞得乱,根本就是她知道哲浩家里有钱要甩了那男的,才会被对方拿照片威胁,其实哲浩也是受害者!” 明绯绯继续呆愣,并问沈哲浩:“那后来你后来为什么还娶她?难道那天我在你宿舍看到的,也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青青说的什么你本来喜欢她,后来因为她休学半年你才追我,然后又跟她搞地下情的说法,也是假的?” 沈哲浩脸色沉到最底:“我帮青青的事被人传成是我玩弄她,要抛弃她,那人不但拍了我陪她去妇产科的照片,还将这事透露给校方跟家里,所以……” “所以你就决定一错到底,送佛送到西,还一起演了被我捉奸在床的戏?” 明绯绯晕眩的承受一盆盆的狗血汤子,顿时觉得全世界都疯了,年青青的疯属于抽搐的风,沈哲浩的疯属于傻帽的疯,阿KEN的疯属于活该的疯,她若再不疯也早晚会被搞疯。 阿KEN止住了年青青的爪子,转过脸说:“当年校方差点给哲浩处分!哲浩家里管得严,他要是不将错就错,前途就全毁了!结果这几年却被哲浩查出,开始那男的是为了被青青甩了,咽不下那口气才抖出丑事,后来他得了沈家的钱,青青就趁机要他帮忙把事情闹大。结果事成了,这几年她一直塞钱给他!” “你闭嘴!”年青青继续挣扎,大叫大闹:“我就是骗了怎么了!现在我是主席夫人,要甩了我我就闹得沸沸扬扬!这事儿我得不到便宜,你沈哲浩的主席也要换人做!明绯绯你别嚣张!当年你斗不过我,现在你也不是个儿!我就是真离婚了,也给你搅黄了!” 年青青乖戾的嘴脸伴着月色,犹如厉鬼,明绯绯惊叹的傻住,顿时崇拜起蒲松龄的伟大,又听沈哲浩说道:“我先叫人送你回去。” 却被一道宛若天籁的声音打断:“我想不用了,绯绯我会送。” 明绯绯一直都不否认危成的嗓音低沉间透着性感,尤其是对着她那股子引诱暗示的意味特别迷人,她总琢磨着此人的声带必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可以根据时间的进展发挥出不同的功效。早上醒来与晚上临睡前的那句“老婆……”透着撒娇,额外的让人发软、发麻、发痒,可到了办公室的那句“明经理”奄然公事公办,其冰冷度又额外的让人发愣、发抖、发颤,害的明绯绯一度以为自己嫁了个精分的。 而此时此刻,这句天籁的前半句调调属于办公室的冷,后半句柔的恰恰来自他俩床上的那种麻。 到此,突然而至的男一号使得在场的四人愣住,就连正从会场走出来部分看热闹的员工们也都愣住。众人尚且搞不清状况,明绯绯却突然很想冲上前去,揪住他的衬衫大骂:“你丫为啥不系好扣子!你丫就不能不笑吗!你丫头发怎么凌乱的这么性感!你丫就不能别招蜂引蝶吗!” 顺着明绯绯的眼神看去,危成衬衫领口的扣子松了三颗,露出一小片锁骨与胸膛,袖子也撸了上去,而精瘦有力的手臂,正伸过去揽住明绯绯的腰往后一带,瞬间使将她脱离了负心汉,并控制在自己怀里,以绝对占有的姿态宣布了所有权。 于是……明绯绯被这性感的男一号突然出现,并救她于水火中的狗血桥段,深深感动了一把,心口的小鹿、小兔子、小松鼠欢快的跳跃,就差幸福的傻笑。 如果说痴情的负心汉胜在忧郁的眼神,与苦涩的神态,那么腹黑的老公就胜在意味深长的笑容,与炯炯有神的双眸。 -- 第60页 如果按照狗血剧的桥段,此冤案应被拆穿于五年前,而明绯绯就会傻得毫不犹豫的帮助负心汉甩了坏女人,虽然受尽委屈却甘之如饴,最后坏人罪有应得,男女主角终于携手,来个幸福大团圆结局。 只可惜,现实却跨过了五年,负心汉依旧忧郁,值得同情,坏女人依旧坏的一肚子黑汤、烂泥,值得谩骂,可是却出现了黑马先一步电晕小白菜,后一步攻城略地,在最短时间内将先做再说的原则贯彻始终,并在一天前已经攻陷了孩儿他爸与赛昭君的信任,顺理成章的完成了老婆爱、丈人赞、丈母娘夸的三部曲。于是,旧爱见缝插针的招数,顿时失效。 阿KEN的叫唤打住了明绯绯对黑马的崇拜眼神,与狗血构思:“危总!您怎么来了。” 危成一边展开手中的西装外套将明绯绯□的肩膀包住,一边谈笑风生:“太晚了,我怕绯绯一人回家不安全。” 明绯绯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是不该脸红的,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面绝对不害臊,可是这男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将暧昧塑造既有形又无形,并且让人无所遁形,于是脸泛娇羞的她,顿时令在场的各位对他二人的奸情了然于胸。 危成面向沈哲浩:“沈先生你好,我是明美国际文化的危成。” 沈哲浩皱紧了眉宇,先涩然的看了眼明绯绯才回握过去:“你好。” 明绯绯睁大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一样礼貌、一样绅士,可她脑中却开始幻想会不会有老公为了捍卫菜地,以借握手为名,实则挥拳过去为实的戏码? 结果证明危成是文明人,沈哲浩也是,并且两家公司正值合作关系,于是基于和谐与情敌相斥的原则,两人的手也很快便分开。 注意到危成偷偷在背后抹手的动作,明绯绯先是一愣,又因无戏可看而大失所望的叹了口气,却惹得危成微讶的回眸。 “呃……我好困。” 为了掩饰自己胡思乱想的明绯绯,边说着边拽着危成的衣角,全然不觉此时的自己诚如小女人般展现依赖的娇容,并顺利引发对方眸中的温柔笑意与回搂:“那走吧。” “沈先生,我们先走一步,有机会再聊。” 说着危成又转向阿KEN:“后续工作由你处理,如果办得妥当,明天开始升为正式员工,薪水加倍。” 阿KEN两眼顿时发亮:“一定一定!” 坐在回程的车中,明绯绯灼灼的盯住正开车的老公,上下打量并以眼神进行非礼。微乱的发、长且浓密的睫毛、深邃的眼、挺直的鼻、嘴角不羁的弧度,这就是她不小心蒙中的潜力股? 哪知道这种动眼不动手的纯欣赏好景不长,随着危成手臂一转便将车子稳健的停在路边,随即安全带“啪”的一声被解开,此人迅速且强势的将明绯绯压倒在座椅上:“老婆,你是想我就地解决吗?” 明绯绯止不住的猛眨着双眸,双唇微启,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掩饰不住心声:“好像很刺激。” 危成一愣,突然俯身过来将脸埋进她颈间,随着一声闷笑:“老婆,这事得回家解决。” 唔,上一次他这么说好像是在办公室,明绯绯难言尴尬,继续脸红的配合:“我也这么觉得。” 不过,脸红归脸红,明绯绯还是想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你怎么会来的?” 危成学着明绯绯眨眼扮无辜:“我怕你太晚回家不安全。” “哦。原来不是怕我出轨啊哈哈!”明绯绯不合时宜的开玩笑,刚一说完就发现气氛好像被她弄僵了,连忙改口:“咳咳,我是说我不会出轨,绝对不会,永远都不会哈哈!” 只可惜表情已经回归严肃的危成,并没有配合的浅笑,仅用眼神便将她盯死:“依我所见,刚才似乎另有别情。” 明绯绯突然沉默了,表情困惑了,过了好半响才语出惊人:“老公,婚姻是两人互相尊重、互相看好人品,互相信任才能成事儿的,所以我也不想瞒你……直到刚才我才知道他是有苦衷的,虽说是有点蠢得被人利用了,可是我还是有点心疼,这……算不算精神出轨?你……你别这样,你骂我吧。” 就见危成一副痛心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叫我骂你什么?”、 明绯绯慌了:“骂我无耻、下贱、背夫偷汉……呃……呸!我是说我身为你老婆,却不能从一而终,不能控制自己不受别人的影响,我……我……” “我太坏了太坏了太坏了,我对不起你”还未说出,就被他滚烫的唇攫获,当炙热并饱含着各种情绪,一股脑儿的通过缠绵的吻传递给过来时,明绯绯不由自主的张开嘴欢迎对方长驱直入,并配合度极高的与之缠绵共舞,幸福并快乐的承受烟花四射的夺目。 却哪知受者意犹未尽,并以手环对方颈项、顺带抓挠他发尾的动作,表示她很开心、很雀跃,而攻方却在由浅尝辄止到热情四溢之后,迅速的撤退,并坐回位子发动引擎。 随着危成舔舐嘴角的动作,而勾出最后一句台词:“这事得回家解决。” Chapter 35 被危成秉着“这事得回家解决”的宗旨,明绯绯这晚果真被解决了,不过最终两人同样精疲力尽的只剩下一口气,犹如两只被灌饱了酒的仰肚子蛤蟆,所以此战算是打和。 临睡前危成还嘀咕着:“老婆真悍。” -- 第61页 第二天一早,老公睡得呼呼的还未起床,老婆为了赶着八点三十到公司而起的过早,并在餐桌上再度遭遇同样早起的婆婆。婆媳俩相对无言,一个抄起油条豆浆,一个端着面包牛奶。 “新闻曝光过油条都加了洗衣粉、发泡剂,吃多了不但会影响女性机能,还会老年痴呆。”婆婆望着儿媳妇精神焕发的咬了一大口油条,语不惊人死不休来了这么一句,成功的噎着了儿媳妇。只见她满脸涨得通红,双目大张,胸口仿佛有股子气将喷不喷的憋住。 而时美仑淡淡的一眼扫去,随即优雅的起身顺便端起自己的那份。说时迟那时快,儿媳妇就在婆婆离开的那一刹那,便将嘴里的咀嚼物通通喷溅出来,赫然间污染了一桌的油条、豆浆、牛奶、面包。 时美仑体贴的递过去一杯水,还为儿媳妇拍背顺气:“慢点喝。” 儿媳妇猛灌几口,随即脸红的说了句“谢谢妈”,便再不敢耽搁的拿着皮包冲出了门。一会儿后老公初醒,懒懒的走下楼,却见一桌的空旷,不禁愣住了:“今儿个没早餐吗?” 时美仑自顾自的擦了擦嘴:“全让你老婆消灭了。”说罢,她也拎起包包往门口走去,撂下一句:“今天我去医院,有事打电话。” …… 一到公司,明绯绯就见到所有人都在小声议论着,还有的掩嘴偷笑、比手画脚的,却在见到她的时候默契十足的通通闭嘴,粉饰太平。很显然,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人多口杂的办公室以及女卫生间,通常当事人总会亲临或者是撞上一两次,而好事者们便会三缄其口,装作方才的话不是我说的样儿。 而明绯绯就是白痴,也料得出他们无非是在议论前一夜两上司之间的暧昧绯闻,托阿KEN的福,如今她已成了最佳女主角。 此时,就在明绯绯转身跨进办公室门的那一刹那,却突然回头,正好逮住已经蓄势待发准备打开话匣子的众人。只见众人或姿势微倾、或嘴巴大张、或脖子拉长、或翘首以盼,却一样默契十足的均在她笑盈盈的眸光下,定住了格。 “很好,如果你们有精力议论上司的是非,倒不如多想想企划案如何修改。到了年底没花红、没奖金的可不要抱怨,一切都以业绩为准。另外,我跟危总的关系……” 说到这,明绯绯故意停顿,就在众人倒吸一口气、睁大双眼的同时,又以平淡以一句“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儿”做了结尾,并“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没多久,诚如明绯绯所料,众人或碍于阿KEN的爆料不清楚,或碍于上司、下属的地位有别、或碍于面子上放不开、或碍于怕上司给他们穿小鞋、又或者碍于小声私下的议论,往往比拆穿事实来的更有意思。总之,他们最终派了一位与绯闻女主平级的代表前来审问,而此人也果然不负众望,并且也是出于自己想知道的意愿,敲门进来。 明绯绯只顾着翻看资料,头也不抬的回了句:“羊羊,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是我真的不想说。” 朴羊羊长叹一声,坐到明绯绯的对面,并真挚的抓住她的手:“绯绯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身为你的朋友我什么都明白,你有苦衷、有难处,我应该体谅你的!” 明绯绯心里一咯噔:“我有什么苦衷?” 朴羊羊眼泛同情的目光:“这也不怪你。先前你劝我不要跟危总告白,我就想会不会他女朋友就是你呢?这不果然让我猜中了!依我说你俩挺般配的,办公室恋情绝对赶流行先驱,你真不愧为咱文化圈的出色人才!不过那个沈先生还是能断就断吧,不是我吹牛,那天我在酒吧亲眼见过她老婆的悍劲,又泼又辣,你肯定打不过,再加上个我也不是个儿。危总单身,你也单身,也别拖着了,直接把他给办了吧!” 明绯绯愣了半响接不上话。其实她多么想反抓回羊羊的手,告诉她其实他俩早就互办了,现在已经同居并见过了家长,而那沈哲浩也只不过是过去的小插曲罢了。可是,如果她将事实一并说出,不但会引起朴羊羊难以估计的好奇心,还会让整件事传的街知巷闻,任她怎么解释也不清了。于是,明绯绯选择了沉默,并以深情的眼光回视此人。 朴羊羊又叹了口气,背过去满是伤感:“绯绯,如果危总有啥潜力股的朋友、弟兄,身为你最好的朋友,我看我也是跑不了的,等你一举攻下太子爷的那天,我朴羊羊前途不可限量的时候就到了。” 结束语后,朴羊羊一甩脑袋,高扬着头扭搭着出了门。 明绯绯琢磨着既然朴羊羊如此认为,就随她去吧,反正这孩子也是性情中人,尤其是在帅哥+金龟婿这种公式越来越难以成立的年代,危成这种蓝筹股绝对是众女扒光了衣服、挤破了脑袋都要争上一杯羹的,朴羊羊可以如此明大义、知轻重,却是不可多得。 于是,正当明绯绯琢磨着,是不是该问问危成有无同样高情操的有钱朋友,给羊羊说媒的时候,损友花花来了电话。 花花:“我问你,你前阵子是不是差点以为自己有了,结果去检查了?” 明绯绯:“哈哈,姗姗说的吧?” 姗姗这孩子脑子不错,转得快,时常能在关键时刻给她最准确的指示,只可惜嘴巴也快。 花花:“哎绯绯啊,不是我怨你不拿我当朋友瞒着我,实在是女人经期紊乱可大可小啊!如果小开真的愿意负责,你可一定要调养好身子。豪门最看重媳妇什么?不是才华、不是相貌,是肚皮啊!你看那谁谁谁,连生了两个女儿,愣是没个带把儿的,这绝对是败笔!万一对方真是个喜好花天酒地的,你有个小子当后盾也能多要一笔是不?” -- 第62页 明绯绯一愣:“你这么说好像还挺严重的,上次那报告我自己也没看,要不再去做个详细的?” 花花:“要的要的,女人结婚之前最宝贵的是青春,结婚之后最宝贵的是维护青春跟肚皮啊!” 由于花花一语惊醒梦中人,明绯绯决定亲自到医院一趟。基于熟人面前好说话,人际关系网罗天下的原则,她又来了同一家医院,准备找那位危成口中的秦叔叔,也就是妇产科主任说说话。 秉着女主角身边永远是非多、狗血多的原则,明绯绯第一次来到这遭遇了上司与小白脸,第二次来遭遇了太子爷,所以没有悬念的第三次,她遭遇了上司+婆婆。不过以她一向善于躲避与沉默的作风,这一次也毫无例外。 就见时美仑正从那主任办公室走出,而秦叔叔随后相送,两人笑着又说了好一会儿。以明绯绯混文化圈多年的直觉来说,此二人之间的交情绝非一般。且不说那两人的磁场贼晃眼,就说秦叔叔目送婆婆背影的眼神,落寞有之、心酸点点,仿佛怅然自己逝去的青春,与难以追上心上人脚步的无奈。 于是…… “秦叔叔,您好!” 《孙子》也曾说过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所以明绯绯突然跳出,以甜美的声音唤住了目送佳人远去的秦某人,并成功的捕获了他眼中的差异,与来不及收回的复杂情绪。 此人名为秦岳,常年居于国外,曾任某国外医科大学的教授,兼一家市级医院的主席医生。半年前,此人本着该为祖国做点贡献的想法,特受聘于该家医院任妇产科主任,兼副院长。 打过招呼后,明绯绯决定先做检查再探对方虚实。当检查时间终敲定于三日之后,明绯绯笑嘻嘻的发起话题:“秦叔叔,我老听危成提起您,他说您对他特好,是个值得信赖的长辈!” 秦岳淡淡的笑了,嘴角的细纹漾出魅力:“阿成从小就挺独立的,当时我就说这孩子长大一定很争气,他在法国留学的时候我们也常见面,看着他吃了很多苦一直到今天这步,挺不容易的,要是他爸看见了一定很欣慰。” 明绯绯双眼一亮:“我公公那绝对是风度翩翩啊!哈哈其实我就见过画像。” “危昀去的早,不过我们年轻那会儿,他可是风云人物,阿成真像他。” “是啊!我听危成说了,他小时后还真多亏了您照顾呢!” 说起危成,秦岳的笑容越来越深:“危昀是我最好的朋友,那时候他忙生意的事顾不上家里,我能帮的就尽量帮。美仑挺要强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也让她熬过来了,阿成这孩子也是从小就可人疼。” 秦岳简单的讲述了当年由于危昀常年在外工作,时美仑在家里又当爹又当妈的过往,随后叹了口气:“你看,他们母子俩日子过得一直不好,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也终于盼到一家三口的日子了。” 秦岳笑意融融的看着明绯绯,突然让她感觉额外的温暖,眼前的男人长相不能说比公公多出色,毕竟她所见过的一个是年轻时的画像,一个是中年男子。但是此人身上的魅力却有强烈的渗透力,一段往事讲述下来,明绯绯的心里已经对他产生了同情心,更加觉得此人是该有个伴儿在身边的。 “秦叔叔,那您呢,您这么多年就没……咳咳!其实我不该问。” 秦岳不介意的笑:“一直没遇到合适的,日子过着过着也就这样了。” 这天晚上,明绯绯回到家里问起了危成这段往事,听完后她顿觉这三人间真是一段理不顺、越理越乱的关系。她更没有料到,在时美仑恋爱、结婚、生子的全过程中,唯一的见证人不是丈夫,却是秦岳。 小说里曾写过如下桥段,通常男主是先对女主有意,后眼见心上人找到幸福,便决定将心事永远埋藏,并就此出国疗伤。好不容易当他找到一个可以凑合过日子的对象,前脚结婚,后脚却得知心上人守寡了,可如今米已成炊,也莫可奈何。于是,当多年后糟糠去世,他的心中却依然记挂着女主,又通过这些年远距离电话了解他们母子的情况,终决定回国再续前缘。只可惜他生性内敛,不善于表达情感,才会回来半年毫无进展。 而现实生活中的版本则是: 危昀与秦岳是大学时期最铁的朋友。若说危昀是那种酷哥形象,那么秦岳就是温暖阳光型的,一热一冷搭配均匀,瞬间席卷了学校一干女学生。平常危昀旷课去打工,秦岳身为班长一定代签到。若是秦岳接到什么情书啊告白信的,危昀也一定出来帮他婉拒,可仍旧挡不住众女的攻势。 明绯绯也挺奇怪这点的,当时那个年代的女孩子似乎更加崇尚温暖型,而排斥酷哥型,这一点倒是与现代反差很大。 就在大二那年,危昀又接到秦岳递过来的情书一封,他一看署名原来是认识的。 危昀:“我说秦岳,时美仑这姑娘不错啊,长的漂亮学习又好,你这也看不上?” 秦岳:“我没什么印象了,我现在就想好好学习,别的不想。” 危昀耸耸肩,领命去了,却没想到美仑却说了一句:“你说什么呀?这信是给你的!” 危昀一愣,愣完之后就开始脸红,突然发现眼前的姑娘特爽朗、特敞亮。他一脸红,时美仑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也跟着脸红,突然发现眼前的男孩儿更可爱、更迷人了。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着罚站,过了许久许久…… -- 第63页 在当时那个年代,时美仑自诩为走在时代先驱,她一眼就看上了危昀,踯躅了大半年才鼓起勇气写封信约他,可一紧张却放错了信箱。这不秦岳与危昀都没看内容,就一直认定她告白的对象是秦岳。 而这一天,恰好是这三人命运的转折点。 当危昀与时美仑已经进行到手牵手的地步,秦岳也正忙于课业之中。直到秦岳考了高学分,并拿到了某国内医科大学的入取通知书后,这时候危昀已经决定不上大学,而改做生意,时美仑极力支持,于是两人先结婚,后开创事业。 与此同时,秦岳也迎来了医学院的生活。 一开始,危昀生意做的不太理想,整天愁眉苦脸的,还要到处奔波。而当时的时美仑又要照顾家里,又要出外打工攒钱,时日一长就累倒了,连怀了孩子都不知道,幸好遇到了秦岳,要不然恐怕是保不住了。 秦岳出于朋友的道义,在课余时间帮忙照顾怀孕的朋友妻。时美仑第一次阵痛是秦岳在身边,时美仑第一次上妇产科是秦岳陪着,时美仑分娩时也是秦岳在外守着。直到危成出生了,正值春节,危昀被困在外地赶不回来。 这一年,也是秦岳陪着她们母子俩守岁的。春节过后,危昀终于敢回家并带回一个好消息,他的生意终于有转机了。 随着危昀的事业有了突破,似乎也更忙了。危成第一次换尿布,是秦岳动手的,危成第一次发烧,也是秦岳带着去看的,危成第一次学说话,没学会叫“爸爸”,却先学会了叫“叔叔”。 这几年下来,危昀仍是全国各地的跑,虽然家里的日子也越过越好了,可在时美仑母子身边的,就一直都是秦岳。小时候的危成见到秦叔叔的次数都比父亲多,曾经有一度,他从幼儿园出来,一看到秦岳还连声“爸爸”,他那小可爱样儿逗得秦岳笑眯了眼,不忍心告诉他“其实我不是你爸爸”。 直到危昀的生意上了轨道,一切都已经稳定之后,他也结束了在经常出差的日子,除了上班便是陪伴时美仑母子。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秦岳来看他们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时美仑嘴里不说,小危成却总念叨着“叔叔、叔叔”。 后来秦岳在医学院表现出色,有了出国保送的机会。 到了那边,秦岳经由教授介绍认识个华裔女孩,几个月交往后两人便结了婚……可当一切尘埃落定了,危昀却得了场急病,没几个月便去了。只留下时美仑母子俩跟一家公司。 明绯绯也有些感叹,突然觉得幸福,尤其是女人的幸福总是稍纵即逝,婆婆有一个为他们生活打拼的丈夫,又有一个舍己为人的知己,到头来仍是独自一人苦撑了这么多年。在婆婆的故事中,有温馨、有甜蜜、有无奈、有辛酸、有坎坷、有历练,有一个丈夫、一个儿子,还有一个陪伴在左右的男人。 许常德曾说,爱该有五个情人:“跟你做的很合的,跟你生活协调的,可能沟通的人,他很信任你的,你可以跟他学习的。” 依照明绯绯看,公公便是婆婆的一和四,危成是二,而秦岳就是三与五。只可惜一个女人的大半辈子拥有了三个男人的爱,最终却是一个去了、一个找到幸福,另一个若即若离。 她正当惆怅于婆婆这段荡气回肠、恩情并重的爱情故事时,危成一把搂了过来:“老婆,你怎么对妈的事这么好奇?今天去医院秦叔叔都说什么?” 明绯绯琢磨了许久许久,久到如果她再不开口,危成就打算压到她实行夫纲的时候,她才幽幽的说了句:“老公,秦叔叔挺有魅力的,怎么就不想找个第二春呢?” 危成一愣,明绯绯自顾自的继续:“妈也特有魅力,也没找第二春。这要是按照小说里啊,他俩肯定是一对,你说现实生活中有可能吗?” 危成眨眨眼,又摸了摸她的头:“发烧了?” “老公,我突然觉得你好帅!”明绯绯眯缝着眼灌米汤:“你说妈出色,你也出色,娶个老婆更是出色……咳咳,我是说咱家是不是还差了一位啊?” 听到前半句危成还满意的点点头,听到后来他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冒出一句:“其实,能有个秦叔叔这样的父亲,是种骄傲。” 看着他隐忍间透着伤感的摸样,明绯绯的母爱瞬间泛滥,一把反扑回去啃咬一番:“老公,不如咱们让这种骄傲成为现实吧!” Chapter 36 对于明绯绯“将骄傲成为现实”的理论,危成并没有予以答复。她看着老公陷入了沉思,心知有戏,不过劝儿子帮老妈找第二春的工作可不能操之过急,要循序渐进,所以她也点到即止,打算用滴水穿石的招数慢慢感化他。 第二天,恰逢周末,危成接了个电话说有工作便出门了。明绯绯赖在房里闲来无事,连吃了几包零食,这时候婆婆敲了门:“绯绯,来咱们谈谈。” 时美仑那温煦的笑容煞是晃眼,明绯绯看着怦然心动。 等到两人坐在书房里,婆婆体贴的端了杯咖啡给她,儿媳妇还尚在这春风般的温暖中难以回神,却没想到此次谈话会是从追踪调查开始。 时美仑不疾不徐的以一句“你昨天请假去哪里了”为开场白,弄得明绯绯一愣,心里顿时有了警惕。她眨眨眼发挥了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本事:“我去公司隔壁街那家全聚德烤鸭店见客户了。”她那天真无辜的大眼睛,搭配上编瞎话脸不变色的本事,一向横行于老爸、老妈与客户之间。 -- 第64页 时美仑喝了口咖啡,笑容开始淡了点:“哦,烤鸭好吃吗?报公费了吗?” “没没,我自费的哈哈!” 明绯绯心里盗汗:“没去烤鸭店,当然没法报公费。” 时美仑的笑容越来越淡,语气平缓温和:“那家烤鸭店,上周就关门了。” 明绯绯傻眼:“啊!关了啊!” 在时美仑冷冷淡淡的眼神下,与又一句“我以为你该知道”后,她心虚了:“哈哈,我记错了记错了,是烤鸭店旁边的西餐厅!” 一阵干笑过后,明绯绯底气不足了,面对婆婆逼视的眸子,她决定坦白从宽:“咳咳,其实我是去了医院,做身体检查。” 时美仑漾出一个早料到的笑容:“妇产科吗?” “是。”忐忑不安,大概就是形容当媳妇遭遇被婆婆拆穿谎言后,那种无所适从的心情吧。诚如学生作弊被当场抓获一样,面对作弊小抄,纵使你能花言巧语也抹杀不了事实。 婆婆放下咖啡,把上次的报告拿给明绯绯:“我跟秦岳是老朋友了,昨晚他打电话,夸我有个很关心自己的好儿媳妇,我听了挺感动的。” 又是那温煦和蔼的笑容,明绯绯又开怀了:“哈哈,关心您是应该的!其实秦叔叔这人真是好,又对咱家这么上心,又把危成当做自己的孩子,可惜他人到中年丧妻,连孩子也没一个,真是可怜啊。” 明绯绯边说边观察她的反应,只见她笑容依旧,并无半丝勉强,这才放宽了一半心。其实秦岳除了事业有成之外,相貌在这个阶段也是出类拔萃的,身材保养得又好。依那句男人中年三大喜:发达、死老婆、娶妾室,秦岳可是占了三分之二了,不过婆婆也不差,绝对是人中之凤,哪能给人家当妾室? 据明绯绯研究,婆婆的品味很潮,最起码她能分清红酒的年份跟级别,气质更是贵妇层次的,属于那种将衣服随便穿穿便化腐朽为神奇的代表,而那股子魅力更是她这个儿媳妇没有的,难怪人家说二十岁以前的美靠天生,二十五岁以后的美靠后天培植。这么好这么出色的女人,配上秦岳可真是赏心悦目。 时美仑拿起咖啡壶给儿媳妇蓄满:“那你觉得秦岳是该找个对象了?” 明绯绯继续眨眼,一定、确定、以及肯定婆婆的笑容是无害的那种,才说:“妈,您平时对我虽然严厉,但是我知道您是很关心我的。哦!还有秦叔叔,有魅力啊性格又好,又特关心咱家,您说这么好的人总该有个人疼是吧?” 所以说,明绯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记吃不记打、得意忘形忘乎所以,这一串比喻的最佳代言人。 “哦?其实秦岳这人是挺不错的。” “哈哈!是吧是吧!” 时美仑继续微笑,却笑得越来越玄乎、越匪夷所思。她放下了壶:“你觉得我是一个老公在外工作,便对帮助自己的男人上心的女人吗?尤其是当一个女人有了孩子,更不可能会往婚外情发展。” 明绯绯诧异的看着时美仑继续变脸,一边惊叹如此高的演技居然是她婆婆,一边又心颤着这话下面已经预示了婆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哎!”时美仑长叹一声:“绯绯,我们那个年代不比现在,虽然有些观念保守了点但这是美德。” 的确是,到此刻明绯绯终于完全意识到,婆婆绝对是个外表时髦,内心传统的闷骚女人。 时美仑身子前倾,在儿媳妇屏住呼吸的刹那,抹去了她嘴边的薯片渣,然后抽了一张面纸仔细的擦拭手指,一干二净:“绯绯啊,你与其吃这么多零食,不如好好学学怎么做个妻子。” “咯噔”一声就是明绯绯此时的心声。 她有多摸不着头脑,时美仑的笑容就有多意味深长:“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这话是老套了但是在理儿。阿成总有想尝尝老婆手艺的时候,你总不能一辈子指望佣人吧。哦还有,这几天佣人说从你屋里扫出很多零食袋。蟑螂、蚂蚁都是这么招来的。做一个好妻子,首先要搞好个人卫生,懂吗?” 完全无语的明绯绯犹如石像,呆呆的注视时美仑边喝咖啡、边擦嘴、边训话的神态,听似训话实则却以闲话家常的口吻,一言一行有条不紊的配合,处处透露出“我很有内涵,我很爱卫生”的意味。到此时,她终于意识到婆婆不但很传统,还有洁癖。 好像是嫌她遭受的打击不够多一样,时美仑继续投放水雷:“对了,先前我跟你谈过私生活问题,你做的很好。这次活动你确实没有与陈年旧账再纠缠不清。” “呼……”明绯绯才松口气,却又被时美仑的下一句吓住:“不搞婚外情是对婚姻的尊重,可这并不代表要你要罪客户的太太。你要知道以年女士的身份、地位,她若是对外说一个人的不是,在这个圈子也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到此,明绯绯总算是明白了,原来年青青告状来了!说好听点,此人是投诉她的工作态度不佳,难听点就是没事找事。以年青青的性格、作风,这像是她会干的事,也算是情理之中。而婆婆暗示的也够清楚了,这事还要她亲自出马解决啊。 明绯绯深吸一口气,以绝对认真正色的态度说道“妈,这事儿我会解决的,不会给公司添麻烦。” 时美仑笑笑站起身,轻手抚平了裙子上的褶子:“是你工作上疏忽的应该道歉,不是你工作的问题,如果一味的赔不是、讨好对方,只会拉低公司的档次,还给对方更得意的理由。所以适当的周旋,并不代表要承认无谓的错误。无理取闹、欲加之罪,也要婉转的处理。明白吗?” -- 第65页 明绯绯脑中灵光一闪,婆婆那高贵的站姿,顿时将她的形象塑造的更加高大。 …… 果然不出所料,年青青一天都没憋住就打电话约她出来叙旧,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是示威。 五年前,年青青以好朋友的身份打破了明绯绯初恋的梦幻泡泡,在两人第一次谈判中,此人先以弱者的姿态与自责的泪水博取了她的同情,而后态度一变完全占尽了上风。 五年后,初恋往事被残酷的揭开谜底,年青青又将以正室+主席夫人的身份,找人理论。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明绯绯的处境似乎更加不妙了。虽然年青青的脾气越见不好,性格也越来越疯癫,但是,当名利与地位已经成为此人最佳武器的同时,以柔弱作掩护、以哭泣为炮弹都已是多余的,性格是否古怪也不再是重点了。 而明绯绯有什么?婆婆的一番话,与她对此人的深入了解。 于是,在一家咖啡厅里,已经被婆婆灌了一肚子咖啡的她,用完全清醒的头脑加上振奋的精神头,迎来了迟到的年青青。 年青青先瞟了眼面前只有一杯白水的桌子,冷笑一声叫了两杯咖啡,一杯黑咖啡、一杯甜摩卡。 “你的,我请客。” 明绯绯笑笑,接过了甜的那杯,心想着年青青还知道先苦后甜啊,却在端起的那一瞬间,又被对方截了回去,只听:“哦,错了,苦的这杯是你的,很适合你现在的心情。” 年青青的出其不意,让明绯绯愣了下:“呃,其实我……” “我知道,你一定在记恨我告状吧!可是你工作态度实在有问题,你也怨不得别人。” 婆婆才暗示她不要得罪客户的太太,所以,忍! 果然,高姿态与恶人先告状是年青青一贯保持的:“你说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活明白?现今的社会讲究真爱吗?你那种小女生的思想,到最后换来什么!还不是一直单身?可我呢,我不但当了主席夫人,还具备了一定的社会地位,你有什么?天天给人打工,起早贪黑!我一个电话过去,你还不是要被公司训斥,现在又出来被我奚落?等我说完了你还得道歉,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不会再打电话告状。你瞧瞧你日子过得,总被人牵着鼻子走,委屈了吧!真没法说你!” 明绯绯顿悟,原来除了高姿态与告状的本事,年青青也与时俱进了。五年前的她主语、谓语、宾语混合倒置使用,五年后的她绝对语句流畅、用词犀利,并且字字句句都能达到彰显自己,戳中对方伤口的目的。 婆婆又说,一味的道歉讨好对方,只会拉低公司的档次,还给对方更得意的理由。 所以…… “哎!其实青青啊,那天的事我后来也听阿KEN说了,沈主席觉得活动办的挺好的。哦对了!阿KEN还因公受伤了,打了两针破伤风,医生说啊要是去晚点真要出大问题了!”明绯绯边说边摸了摸咖啡杯,还真烫手。 果然对方沉不住气了:“你什么意思!怪我弄伤他了!谁叫他碍事!” 明绯绯无奈的看着她良久,突然眯着眼笑了:“我是说啊,你看你人也打了,活动效果也没受损失,咱们以后还要合作不是?这关系啊肯定要继续维持的,有了我们公司的包装宣传啊,锋万的活动保证办的有声有色。你看咱们多年的朋友了,我就是不为别人,也得给你挣点面子是吧?” 年青青头一扬,嘴一哼:“你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借着活动好再接近哲浩对吧!我说你怎么就这么贱啊!这世上的好男人都死绝了怎么着,你就非扒着他不放是吧!” 年青青嘴皮子不停地动,明绯绯看得眼花缭乱,心里琢磨着这年头整容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八成是韩国做的,这么大动干戈都不走形,保质期一定很长。不过这夫妻俩还真是她命中的狗血团啊!一个被各种谎言骗了多年,到今天才知道后悔了,想回头了,典型的台剧八点档男二号的桥段。另一个动不动就打打闹闹,不但打了她的小报告,还约出来谈判顺便训话,典型的台剧八点档女二号的桥段。难道他俩就不能来点新鲜的? 所以,在面对年青青噼里啪啦的嘴皮子打架时,耳朵嗡嗡的明绯绯很想选择性过滤一下,并诚心诚意的说一句:“青青啊,你生的挺漂亮的,真的!再来十个我,也肯定比不上你啊。可你如今为啥整容到拿屁股挡住脸的地步呢?你不觉得臭吗,还是你觉得这么样特雅观,特美化你主席夫人的形象?” 只可惜,客户就是客户。此人不论身份还是地位,都比她远远高出一大截,尤其是未来,明美国际与锋万集团还有一年的合同,得罪了主席夫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婆婆还说,适当的周旋,并不代表要承认无谓的错误。无理取闹,欲加之罪,也要婉转的处理。 于是,被喷一脸唾沫星子的明绯绯,决定将“屁股”的理论美化一下,委婉的劝说:“我说青青啊!你这脸整的真好啊,不但立体还特有艺术感,韩国弄的吧?” 年青青一愣,被她说中了心里最得意的地方,脸色立刻和缓,语气也软化了:“羡慕了不是?切!我告诉你可别老韩国韩国的,现如今咱国内的技术也不差,只不过你们这些小老百姓不够资格、也不够价钱涉入罢了,估计我这一鼻子就够你房贷首期了。其实啊只要肯花钱,再加上我这主席夫人的头衔,能做的不好吗!” -- 第66页 哎!年青青这姑娘哪儿都好,就是说话不靠谱。上学的时候就爱吹牛,但是碍于淑女的形象,她一般都把牛往明绯绯一人身上这领。按照哪个电视剧的台词儿,这年青青说话那就是湿毛巾拧一拧,保证能轻两斤。 “哦!”明绯绯一乐,露出几颗牙,一把伸手抓住年青青的,并以真挚的口吻说道:“美,真美啊……还整的回来吧!” “你什么意思!” 说着,年青青就要抽回手,目标正是桌上的那杯滚烫的摩卡,明绯绯看准时机掀起桌布一档,恰到好处的挽救了自己的套装跟小脸蛋儿,并在心中长叹:“青青啊,你咋的就不能创新一次呢,非要跟狗血剧里面学,动不动就是泼水、泼咖啡,哪怕你就是泼个硫酸、汽油的,都是人家演过的。” 明绯绯一边庆幸自己深谙年青青的狗血桥段,躲得及时,一边乐呵呵的站起身,打算先走为妙:“我说沈夫人啊,咱小老百姓的不敢跟你同桌,这不我都犯上越界半天了哈哈,小的这就撤!啊?” 说罢,明绯绯就要闪人,却在走出去也就十五步或许更少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大叫声:“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素质!你刚喝了十几块钱的咖啡还没给钱呐!” 果然,被料中了不是,这年青青还真是狗血剧出身的,不过明绯绯可是编狗血剧长大的。 于是…… “啊沈夫人真对不起!您看看这不……哎!您刚才一说要请客,我这心里是心花怒放啊,您多高贵的身份居然要请我客?哎……不过还是我小人之心了!要不这么着吧,这顿算我的您看行不?” 明绯绯说的煞有其事,完全一副小老百姓巴结大老板娘的嘴脸,随后一边跟款台服务生念叨着“你说说这年头,身份越高的对钱越执著,这小人物的日子还咋过”,一边还大大方方的掏出信用卡。 哪知道年青青脸色涨红的一把抢过:“我请!” “哎呀你瞧瞧,到底是主席夫人,这……吃人嘴短,下回我做东如何?” “不、必!” 年青青咬牙切齿的说完,在服务生跟众人的偷笑下结了帐,而后还仰着头来了一句:“你每个月还要换房贷,家里还有重病快死的,我请客是应该的!你问我借的那两万块以后再还吧!” 明绯绯一愣,惊叹年青青终于摆脱狗血自我创新之余,还连连道:“是是是是!您大人有大量,其实我家里也挺拮据的,那我请您的那顿就先欠着吧,说真的我还真怕有钱吃没钱给啊!” 正当明绯绯想再接上一句:“女人哪个不爱美啊,要是我有钱也去垫个鼻子隆胸啥的。” 却突然被插进来一道声音:“欠什么钱?” 果然,当正室大老婆向狐狸精宣战的时候,丈夫一定会挺身出现,但是帮托的对象一定是狐狸精。 就见沈哲浩一脸的凝重之色,又酷又冷的问了句:“你欠她什么钱。” 明绯绯先是怔住,随后灵光一闪:“啊沈老板,您看您夫人催我还的那笔钱……这现在我家里也挺紧张的,要不那您再宽限几天?我保证利息一毛不少啊!” 沈哲浩微怔不语,年青青气得不轻:“明绯绯你有病吧!什么利息!什么宽限!别说得我跟放高利贷似得!”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听周围的人小声议论着:“原来是放债的,太缺德了!两万块就逼得这么紧。” 沈哲浩脸色一沉,拽着年青青的胳膊就往外走,并说了一句:“不用还了。” 明绯绯在身后还跟服务生乐呵着:“这大老板啊真帅!两万块说不还就不还了!” …… 出了门,明绯绯眼见天色有些阴沉,不禁琢磨着天气预报咋总挑着她穿白衣服的时候,把雨天说晴了呢?她眼又一瞄,路边那辆高档车的一只轮子都比她的小套房要贵,不过下了雨一样会泥点嗒嗒。她一边腹诽着,一边往路边走,却见从这高档车中下来一高帅的酷哥——又是沈哲浩。 明绯绯再伸头一看,那车里对她虎视眈眈的不正是年青青吗? 沈哲浩走过来递过一把黑伞,语气贼温柔:“快下雨了,早点回去吧。” 明绯绯眨眨眼,接过来一看又是高档货。突然间,她有点小感动,这男人的脾气跟性格真是跟当初一样体贴人,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来说是难得了。 沈哲浩又以复杂的眼神看了她一会儿,欲言又止的也没多说话便转身回车上,这倒让明绯绯愣住了。随后就见年青青不依不饶的挣扎着要下车,小爪子却被沈哲浩轻而易举的一一化解。看来女人撒泼出手,狠不狠也是看对象的。 随着名牌轿车的远去,她依稀还可以看到年青青气氛的脸,与沈哲浩无奈的神情。 回到家,明绯绯无意间问起危成怎么周末还要见客户,都去哪了。哪知危成坦言:“公司隔壁街的烤鸭店。” 她大惊:“你搞外遇!那家烤鸭店上周就关了!”通常一个男人对老婆撒谎,不管是不是善意的,往往都是婚姻的小警报。 危成邪笑着勾了她下巴一记:“没关门,老婆你是不是太累了。” 看着他笃定的神情,明绯绯一边脸红一边回想起早上婆婆的态度,不一会儿便大拍脑门,顿觉姜果然是老的辣! Chapter 37 在明绯绯的观念中,周末就是用来睡觉赖床的,以往在她自己的小公寓里,若非是有小强爬出来捣乱,或是街坊邻居吵架、装修之类大动静的,这觉是睡得又香又甜。如今,当她身边有个男人,对方身份还是她老公,当老婆的自然是能懒就懒的往“大抱枕”怀里蹭。可是,才九点钟,老公就抱着老婆啃上了。 -- 第67页 诚如她之前所说,这危成似醒非醒那会儿的声音,是贼诱人贼沙哑:“老婆……你今儿想吃什么?” 明绯绯的声音也有些哑:“唔,我就想睡觉。” 危成边说边往下寻摸:“那醒了以后呢?” 明绯绯不依不饶的躲着,困得要命:“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唔!” 因为这句话,明绯绯被吃住了一处,随着危成的啃、咬、舔、舐,她的意识渐渐清醒,顿觉原来男人在早上是招惹不得的、挑逗不得的。这是自她搬进危家以来,第一个周末,也是第一个畅快淋漓的晨间运动。 如果明绯绯是个内向的女人,她心里便会有如下形容:“那天早上,我羞涩的几欲昏厥,当他半强迫、半引诱的压上来,我已经找不到该拒绝的理由,原来做一个幸福的女人就是如此简单……” 如果明绯绯是个奔放型的女人,那么她会说:“我老公贼帅、贼有魅力,我嘴里说着‘不’可行动上绝对配合!你上我下,我上你下,换位思考、辩证关系那是夫妻俩应尽的义务。尤其是我老公一到早上就像擦了兴奋剂!可我琢磨着大周末的不滚来滚去,也对不起自己的青春美貌,更对不起他的健壮体魄。” 如果明绯绯是先风尘而后从良的女子,她会掐熄那支烟,然后洗尽铅华:“自从嫁了他,我人也精神了,皮肤也变好了。原来当感觉来了,当有个健壮小伙儿愿意终身陪伴你,再世俗、再独立的女人都会自动投降。” 综上所述:小白菜被吃了。 可两人也没吃多久,十一点明妈来了电话:“绯绯啊,今儿晚上回家吃饭,别忘了啊!” 明绯绯一惊:“妈,我前阵子不是才回过家嘛!” 明妈:“胡说什么呢!前阵子能跟今儿比吗!亲家母跟阿成都来,你不来像话吗!” 明绯绯二惊:“啥时候定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明妈:“就上回见面的时候啊,当时你也在呢!” 明绯绯顿时惊住,猛然想起好像那会儿她正发呆于老妈跟婆婆居然联手敲定婚庆的事,还是惆怅未来的日子来着,根本没顾得上听。在迷迷糊糊间,危成咕囔了一句:“恩,是有这么回事,今天晚饭相约丈母娘家。” 明绯绯扑过去就咬:“你怎么不早说啊!” 没一会儿,小白菜又反被咬了回来。 而后,危成在老婆的监督下,一同穿上了牛仔裤、体恤衫,因为老婆说“我妈那个小区的三姑六婆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知道我嫁了个有钱人,指不定三天两头上门求菩萨呢!低调!一定要低调!” 下午临出发前,时美仑接了个电话,说她晚点再过去,所以小两口就先走一步。可才到明家所住的小区,明绯绯就眼尖的看到院口的王大妈,这不对方也眼尖的瞄过来。 “王大妈。”面对三姑六婆保持无害的笑容是第一步。 “哎呦,这不是绯绯吗,有日子不见了,今儿个这是……”王大妈边说着边拿小眯缝眼上下打量危成,那活脱脱的劲头似要吃人:“呦……这位是……” “危成,我男朋友。”明绯绯大气不喘一个,刚说完就感觉腰间的软肉被捏了一下,顿时起了点鸡皮疙瘩,她手一抚将那几根指头搬开,脸上继续笑。 王大妈“哦……”了一声:“看着摸样长得真是不错,哪儿工作啊,多大了?” 明绯绯按耐住翻白眼的冲动,将事先准备好的台词搬出来:“跟我一样大学毕业,也是打工的,今儿来见见爸妈。”为了杜绝在居委会工作的王大妈,日后会后鸡毛蒜皮的事登门拜访,一定要以朴实亲民的说辞为主,决不能彰显富贵。 “哦!”王大妈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目送二人离去,然后又站了会儿想了想,撇了撇嘴骂了一句:“这年头咋都喜欢穷小子!呸!”说罢,王大妈扭搭扭搭跑回家,立刻打电话给对门的明妈。 明妈这边正在迎接准女婿,是越看越满意,听到电话响一看来电显示笑了:“是隔壁的王大妈,绯绯你刚才见着了吧!”明绯绯那白眼终于翻了出来:“可不是?问东问西的真烦。老妈您可得低调点,咱不能让她都打听了去!” 先前明绯绯跟明妈都说好了,这年头穷人爱摆阔,生怕富人不知道他有俩钱,富人都爱装穷,生怕穷人、富人都惦记着。所以她们娘俩商议过后,决定向后者看其。 危成抿嘴浅笑,搂着老婆将脸埋过去:“老婆,你老公我挺委屈的。”明绯绯脸一红,脖子那里湿漉漉的,惹得她小声嘀咕:“你干嘛啊,我妈在呢!” 王大妈一口一句“绯绯怎么找个打工的啊!摸样倒是不错,可这年头女孩子长得漂亮给人当花瓶,男孩子长的漂亮都给人当小蜜!”听到这话顿觉女儿所谓“低调”有理的明妈,乐了乐:“阿成这孩子特老实,别看挣得不多、学历不高,也没啥背景,人可是特孝顺啊!” 王大妈又道:“有车子没,房子呢?我可跟你讲好了啊!这奥拓不算车,那廉租房也不是房!”明妈往小两口方向看了看,在明绯绯的挑眉示意下又道:“没车也没房,我家绯绯挺要强的,估计以后他们是要自己供。” 王大妈直叹气:“哎呦明妈!你说说你说说,绯绯这么漂亮一姑娘,当世界小姐都没话说了,想当初她看不上我侄子,我还以为她得找个大老板什么的!可……哎!你可得告诫她啊,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儿,万一进错了门想出来就难啦!”明妈笑笑不语,王大妈继续问:“那对方父母都健在吗?” -- 第68页 结果,王大妈一听危成只有个妈,便又叫开了:“哎呦!”明妈这边还能听到她拍大腿的声:“要不就父母都死绝了,要不就都在,你说一个在一个不在,剩一个这算咋回事啊!这以后儿媳妇的日子还能好过了!”王大妈那边说的特来劲,完全料不到明家的电话是年头太久了,不隔音了。明绯绯这边笑的前仰后合,连连对老妈比大拇指。 危成无奈的低语:“老婆,我怎么觉得自己是个吃软饭的。” 明绯绯扑哧笑出来:“老公,今儿我爸下厨,一会儿你多吃点啊!我家饭可软了!” 危成不怀好意的笑了,趁着明妈又转身讲电话的时候,啃了她脸蛋一口:“回家我慢慢吃。” 明绯绯“啪”的一声拍了过去:“你别这么放肆,留个牙印我怎么解释!”说罢明绯绯就起身往厨房走去。 明爸平日里不轻易下厨,但是那厨艺可是一流的,这不女婿来了,自然要露两手。明绯绯眼一瞄,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感情老妈是下足了本儿了:“爸,今天这顿可比过年热闹,我看下个月的家用都花光了吧!” 明爸一乐:“哎,老话说得好啊!这顿把女婿喂饱了,以后你嫁过去顿顿都能吃饱!”说着,他就拿起一小瓶油往锅里倒,明绯绯大惊:“啊,这不是过节的时候那谁送的进口橄榄油吗,好几百块一瓶呐!老妈让您用吗!” 明爸哗哗到了一堆:“你妈说了,这油要用在刀刃上,今天特准多用点,用光了都没事!”听到这,明绯绯抿着嘴笑着跑回屋,老妈那刚挂了电话正跟危成聊天。她二话不说就一屁股坐上危成的大腿,明妈立刻惊了一声:“绯绯!没规矩!快下来!” 明绯绯不理,直接对着危成的嘴亲了一口:“你以后可得好好对我!我妈可从来没这么疼过我!”说着还瞥了明妈一眼。明妈脸一红,感觉自己特不识趣,哎呦几声“这年轻人真不害臊”,便转身回屋里,准备趁着开饭前再百度“孩儿他爸”的大作。 明绯绯见老妈一走,就开始抱怨:“门口那王大妈就爱瞎打听,我跟妈都说好了千万不能说你家开公司的事儿,王大妈这人特没见识,老说什么宇宙牌掉下来,砸死十个人,两个CEO、五个总裁、两个副总,还剩下一个就是打工挣薪水的!” 危成手往她屁股捏去,脸上懒懒的笑着,唇往绯绯耳垂逗弄:“那我不就是那打工的?”明绯绯乐呵了一阵,又觉得他俩在客厅里搞暧昧挺不雅的,万一老爸看见了准是一阵训话,索性绯绯拉着危成回她房间,继续腻歪。 在房内,危成看了一圈,铺着粉红色被单的单人床、只摆放几本书的写字台、小巧精致的梳妆台,他煞有其事频频点头:“挺干净的。” 明绯绯眼睛一眯,顿觉他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 危成挑眉一笑,拉着她往床上一倒,语气突然柔了许多:“老婆,第一天在你那儿过夜的时候,屋里聚集了好多小生物。” “小生物?你说蟑螂?” 那天她就顾着被试用了,根本没注意到有啥生物,身上那个压死人的还不够醒目么? “唔……”危成往绯绯颈项间吻去:“一晚上咱俩都被它们盯着,我特别紧张。” 明绯绯大囧,感情亲热还有观众,尤其是那晚明明有人臭来劲,还好意思说紧张:“去你的!啊……你干嘛。” 说时迟那时快,明绯绯的内衣已经被伸进去的大手解了开,她挣扎了一番没挣开,嘴又被堵住说不出,可心里却想着以后决不能穿前开式的,有些人根本不看地点、不看时间,见床就躺。 只听危成边亲边咕囔:“我有分寸。” 另一边,时美仑的车子停不进小区,索性停在了路边。她只身下车往小区内走去,却在院门口被人叫住:“时总!你是时总吧!” 时美仑一愣,就见此人大热的天一身西装革履,那头油的分不清是汗多些,还是啫喱多些,脸盘挺大,可眼睛小了点,满脸的小痦子跟痘坑,赫然像是放坏的芝麻烧饼。 时美仑瞄了他被汗湿透的胳肢窝,笑了笑就转身往小区里走,可那人也跟了上来并继续搭话:“时总我特崇拜您,您做封面的每期杂志我都看!哦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王小胖儿,本来是想去您公司的,可您看我面试几次都没过哈哈……我家就住这小区里啊,您今儿来是看朋友?”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明家住的那栋楼下,二楼阳台的王大妈往下一瞟,立刻来了精神,连忙跑出门去迎接。正好时美仑也一路上了楼,那姓王的小伙子赶紧跟上,待到二楼拐角就见王大妈:“大姑,您怎么在这儿啊!” 王大妈:“哎!我这不是看到你有朋友吗,这位是……” 王小胖擦了把汗,连忙介绍:“哦哦,这位是明美国际文化的时总,就我特想进的那家公司,就是她开的。” 王大妈的小眼顿时亮了,上下打量时美仑的名牌休闲装:“哎呦呦,您瞅瞅真是有缘啊!我家小胖老提起您的事迹啊!”王小胖一愣,连忙岔开话题:“时总您来这是来看朋友的吗?” 时美仑瞄了眼对面明家的铁门,娴雅的笑着:“恩,见亲家。” 王大妈立刻惊呼:“哎呦呦!你说说!都是见亲家怎么就差得这么远啊!我说胖儿啊,隔壁那个绯绯今儿也带男朋友回来了。嗞嗞,那男孩全身加起来还没你一件衬衫贵,我一打听你猜怎么着?没家世、没背景、没学历、没房子、没车儿。对了!还有个当寡妇的妈!” -- 第69页 王大妈边数落边掰着手指头,又把那“宇宙牌”理论念叨了一遍。 她最后总结道:“好在你没死吊着绯绯这颗树,原来人家喜欢小白脸的!”说到此,她又冲着时美仑使劲的笑:“你再看看时总,这就是你学习的榜样啊!发愤图强、振兴祖国知道不!我说时总啊,我家小胖总想着去您公司见见世面、跟您学学,可一直没机会,您看是不是……” 时美仑勾起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可还未开口,对面门里的明妈趴在猫眼上也笑够了,看准时机打开了门:“啊,亲家母,我这才念叨着您就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明妈热情的出来迎接,说了半天客套话,似乎才刚注意王家姑侄俩:“诶?王大妈您站在这干嘛呢!瞧这大热天,小胖你那衣服……不热啊?” 王家姑侄俩愣住,嘴巴大张险些喘不上气,就见时美仑淡淡的笑了:“您刚才说的小白脸,不巧正是我儿子。如果您侄子能有您这份口才,明天拿着简历再来我公司看看吧,不过眼力劲儿可不能太差。” 说罢时美仑就随着明妈进了门。 Chapter 38 进了门,时美仑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尤其是在面对明妈东拉西扯的口才时,给足了面子。直到危成跟明绯绯出了房门,时美仑随意的瞟了绯绯一眼,可那一眼却饱含了各种意味,瞅的她心里七上八下,犹如打翻了调味瓶般,说不出酸甜苦辣哪个比较多。明妈没多话,偷偷递给明绯绯一把小镜子,她一照之下,顿时羞得脸色发紫,气的使劲的掐了危成一把。 等明绯绯回房换了件高领衣服后,明家开饭了。危成跟明爸喝着小酒,谈谈最近新闻。明妈就拉着时美仑一直讨论她们这个岁数女人该如何保养。领时美仑惊讶的是,明妈的生活圈子就局限于居委会跟家里,居然对保养格外有心得。 明妈一边谈经,一面数落明绯绯的邋遢跟不会下厨。还把她以前不善于保养,被晒掉一层皮的事拿出来分享,囧的明绯绯真后悔来吃这顿饭,顿觉老妈的光荣就是建立在女儿的痛苦之上的。随后也不知道时美仑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提起了明绯绯在办公室里也是文件乱摆放,明妈听了立刻数落道:“您看看,连亲家母都觉得你邋遢了!你这个生活习惯还带到了工作中,真不知道像谁哦。” 明绯绯无力的垂下脸,发现原来嫁人就是替自己又找了个事儿妈,时时刻刻监督,毫不放松。 晚饭进行到一半,时美仑接了个电话,到客厅了去讲,明绯绯经过厨房盛饭的时候,瞄到她不但表情额外的可亲,还挂着很难得的笑容,语气也是特别温和:“没问题的,放心吧。” 明绯绯觉得很古怪。时美仑除了对家人,还没对谁这么和颜悦色过,可听着她说话的语气,对方也不像是秦叔叔,是谁?不知怎的,她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但是立刻又打翻了这种无谓的猜测,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准的吓人,有时候又比较神经质,所以她觉得也没必要为了一通电话揪心。 第二天,明绯绯一样起得很早,却发现危成那半边床已经空了。这倒是难得,前一天他喝了酒,这人又习惯了赖床,今儿个是刮得哪门子风?等她梳洗完毕到饭厅一看,他们母子俩似乎正在谈话,见到她又适时的转移了话题。虽然明绯绯没听到重点,但是隐约间还是觉得他们是有意避开。 前一晚婆婆的古怪,第二天一早老公跟婆婆都古怪,也难怪儿媳妇心里纳闷儿。 直到到了公司,上面突然下来一道人事指令,随后时美仑亲自下了十五楼公关部,还带了个女孩子:“这一位是新来的助理郝欣欣,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明经理学习,阿KEN你就跟着朴经理。” 别说是朴羊羊跟阿KEN愣住,就是明绯绯也是突然知道助理调换的事。 在古代,当一个被公认为姿容出色、相貌上乘的女人,遇到了另一位用笔墨难以形容的女人的时候,那种心情该是泛酸、嫉妒的吧。而在现代,当明绯绯这个一向被行内誉为各方面都优秀,且时尚敏锐度极强的女人,遇到了一位不用过分雕琢,不用名牌与色彩修饰,便可轻而易举的取胜的女人。那该是种什么心情? 明绯绯自己也说不上来。 一开始见到郝欣欣的感觉,有点像当初的年青青般娇柔、我见犹怜,可年青青的本质并非如此。如果说年青青那种是装出来的,那么郝欣欣的便是浑然天成的。不用特意穿着白色或是黑色显示神秘感,郝欣欣简单的一席灰色套装,小西服搭配了长裤,本是保守的打扮,却被她化腐朽为神奇,立时体现出绝佳的气质。 虽然她的长发被挽起,可明绯绯敢打赌,那放下来的瞬间必是风情万种。尤其是她裸妆上阵,不会失礼又恰到好处的展现典雅。而论说气质,明绯绯总觉得她像一个人,本来是联想不到一起的,可时美仑往那儿一站,立刻有了参照物,此人豁然就是时美仑的年轻版。 整个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朴羊羊愣了,阿KEN嘴巴大张,女性同事们个个瞪眼,男性同事们则伸长了脖子,而明绯绯,则看向不远处的危成。 明绯绯也说不好那是种什么感觉,当郝欣欣第一次出现时,她便有种冲动要看危成的反应。或许可以说是女人的直觉吧,虽然郝欣欣笑脸盈盈,危成的神情也没任何不妥,可他们之间的磁场……明绯绯强烈的感觉到这个女人,将会是对她的考验。 -- 第70页 “明经理。”时美仑公式化的唤道。 明绯绯还在愣神,双目灼灼的盯着危成,直到危成幽深的眸子回视过来,那里面毫无半点夫妻间的默契,有的便只是老板对下属的询问:“明经理?” 直到这时,明绯绯恍然了。 当她呆呆的看向郝欣欣额外清新的笑容时,不由自主的也给予了一个公式化的回答:“欢迎你。我是明绯绯,叫我绯绯就行了。” “明经理。”郝欣欣淡淡的一句,顿时将明绯绯刻意拉近的距离划开。 一分钟内,时美仑、危成与郝欣欣都分别称呼她“明经理”,这若是在以往她并不会难受,可如今,她却有种他们才是一家人的感觉,而自己则是那介入的,过分不识趣的女人。 涩然充斥着明绯绯的味觉,她突然有点晕眩,摸不着头脑。直到危成说了一句:“都各自工作吧,郝助理跟我来一下。” 当两人走进危成的办公室,明绯绯头一次痛恨起那间屋子是隔音的,就连窗子是被布帘牢牢罩住的。她晃晃悠悠的回了办公室,深吸一口气再拼命灌了几大口水,这才安神:“绯绯,别紧张,都是幻觉都是幻觉,你工作太累了,你想太多了!一切都是因为你疲劳过度!” 这番心理建设并没有让她好过多少,反而越来越慌,直到阿KEN敲门进来:“绯绯,你觉不觉得……” 她抬眼望向一脸关心的阿KEN,头一次并不觉得此人碍事,或是厌烦他的出现,头一次她没有排斥阿KEN叫她“绯绯”而不是明经理。 阿KEN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心里明白了些,立刻转移话题:“哈哈!其实我也没什么事。” 说着阿KEN就要走,却被她叫住:“阿KEN,你眼光一向很准,你老实告诉我……那个郝欣欣有没有让你觉得,很……很……” 阿KEN回过神,神情正色许多:“我说绯绯啊,我感觉吧这个郝欣欣跟危总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哎!我可不是挑破你俩的关系啊,那天危总跟你……我也看得出他喜欢你,所以你也别多想。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俩要真是被郝欣欣插了一杠子,反正也还没结婚,什么都来得及啊哈哈!” 阿KEN的例子依旧举得不伦不类,他的幽默感也依旧没什么水准,可明绯绯突然笑了:“说的是啊,一切还来得及,我怕什么。” 她笑容有多勉强,阿KEN临出门前的表情就有多无奈,只是不想拆穿她。而后朴羊羊进来了,却带来一个将明绯绯内心里疑点推向更高的消息:“我果然没看错,危总跟这个郝欣欣关系不一般呐!而且她进公司八成就是走了危总这道关系。” 明绯绯怔住,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被朴羊羊下一句话噎住了嗓子:“上周六我亲眼见到他俩在全聚德,危总还给她夹菜呢!你说要不是关系好,他怎么会对一个女人这么殷勤?当然绯绯你除外啊!” 如果说阿KEN的话仅在于猜中了她的想法,那么朴羊羊的话无疑就是种肯定。可明绯绯再也听不进去了,她耳边嗡嗡直响,很需要透透气:“羊羊……” “啊?” “我有点事出去一趟,要是危总问起就说我请半天假。” “哦,绯绯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有份资料要给客户送。” “哦,叫阿KEN去好了。” “不,还是我自己去。” 明绯绯说着就走出了门,留下朴羊羊一人嘀咕:“不是送资料吗,怎么空着手走?” …… 明绯绯是个有时候粗枝大叶,又有时候心细如尘的女人,或者说当遇到她关心的人或事,她便分外敏感,所以当年沈哲浩跟年青青的那段往事,事后她也检讨过自己,或许是他们之间的爱还不够多,也或许是对于初恋,他们都很陌生,还没学会如何投放更多的爱,更或许是因为沈哲浩不爱年青青,所以她也从来没有意识到危机。 那种女人意识到的危机感,似乎只有在出现同样磁场强烈的第三者时,才会迸发。 明绯绯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累了才找了一家Starbucks坐下。有对男女正坐在角落里吵架,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好让不远处的她听个仔细。 女孩的语气不是很和善:“你说,你跟她是不是一开始就认识?” 男孩翻了个白眼:“我俩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你提起这事儿有意义吗!” 女孩气了:“你是在跟我不耐烦吗!我就一问你心虚什么!” 最后,两人吵了一会儿,大多是围绕着男孩前恋人的事,直到男孩扔了一句“随你便,懒得废话”后,便先一步走了,女孩跌坐在沙发里哭泣。 过了许久,女孩似乎冷静了,掏出电话熟练地拨了个号码:“我现在很难受,你有时间吗……没什么大事,就是心情不太好,你没时间就算了……那好吧,我在***。” 本来明绯绯是不一定要留下的,但是她很想看看下文,那女孩究竟打电话给谁?听语气该是个很好的朋友。可她的第六感又告诉她对方一定是个男的。果然,不过半个小时,一个气喘吁吁,戴着眼镜很斯文的男孩冲了进来,看他一脸的焦急在见到女孩后豁然开朗,似乎是才跟女朋友走散,失而复得。 女孩一见他就哭,稀里哗啦的毫不顾忌形象,全然不会担心她的睫毛膏已经糊掉了,甚至挂在两颊留下两道黑色的轨迹,小脸儿画的很是精彩。可那男孩只拿出几包面纸,静静的坐在那儿听女孩抱怨、发牢骚,眼中的笑意与心疼毫不掩饰,那种神态与先前的男孩相差甚远,一个厌烦,一个温柔。 -- 第71页 明绯绯笑笑,突然想到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为什么女孩不选择第二个?”可是她转念一想,又将这个问题打翻,自我回答道:“那为什么我的心不选沈哲浩?” 想到这里,她似乎好受多了,正准备回公司却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她差点忘记今天是做检查的日子。 …… 秦岳似乎等了许久,后来明绯绯才知道由于她的迟到,有几个病人也要延迟。她很抱歉,连声说:“对不起秦叔叔,我有点私事耽误了,要不把我的延后吧。”秦岳笑笑,并坚持先给她做检查,他的态度额外的坚定,倒让明绯绯心里不安了。 检查过后,秦岳说报告或许要等几天,到时候会通知,而明绯绯则突发奇想的问起了郝欣欣。秦岳乍听之下先是一愣,随即问道:“你也认识欣欣?” 秦岳的态度、秦岳的语气都足以说明了一切,原来郝欣欣真是跟危成母子一早相熟。这么看来,时美仑前一天的迟到,还有晚饭间的电话,危成说去全聚德见客户,都是因为一个人——郝欣欣。 “秦叔叔,我听危成说他原来有个女朋友……是不是她。” “你说欣欣?”秦岳笑了:“不是,你误会了绯绯。你说的那个女孩我也认识,两年前她一声不响的走了,就留给阿成一封信说是要嫁人了。阿成知道后沉寂了好一阵子,这件事对他伤害挺大的。这个欣欣……是那个女孩的妹妹。” “那……那个女孩嫁谁了?” 秦岳耸耸肩:“这事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既然她妹妹出现了,我想阿成也应该知道答案了。” 听完这话,明绯绯并没有松口气,而是静默了许久。直到秦岳谈起她的报告问题:“绯绯,上次的检查,我发现了你子宫的一些问题……” 明绯绯愣住,等到秦岳细细解释完毕她才恍然,原来自己属于子宫后倾者,这会对怀孕造成一定的影响。而这一次再做更详细的检查,就是为了确认她是否有其他子宫上的问题,是会影响怀孕的。不过据秦岳开导,子宫后倾只是一小部分因素,基本上不算是完全不孕。可是明绯绯听了以后心里仍是没有踏实,她只问道:“这事,我婆婆知道吗?” “不知道,这是你的私隐。” “那,请您继续帮我保密。” 明绯绯一肚子心事的回了公司,当她问起朴羊羊是否有人问她去哪里的时候,却得到“那郝欣欣出来后,危总没出来过,也没问起你”的答案。 明绯绯看了眼坐在助手位上的郝欣欣,两个男同事正在热心的教她入手,而她脸上的笑容就如同雨后的阳光,瞬间便照进所有人心里,除了她。 “郝欣欣,你跟我来一下。” 明绯绯知道此时的自己不足够冷静,不足够沉着,可是那种一连遭受几个打击后的憋闷气挥散不去,她快要发疯了。 郝欣欣一进门先是笑笑:“明经理。” “坐。” 待她坐下,明绯绯才从假意的忙乱中抬头:“先前你都做过什么工作?” “没有,这是我第一份工作。” “哦?那你知道公关部助理该做些什么吗?” “知道一点,危总有教我。” 明绯绯脑子一轰,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哦,我想这段时间你需要加强学习,这里有点资料你拿回去看看。” 她说着指了指旁边书架上的那一打书,就见郝欣欣愣了愣:“这么多?” 明绯绯得意了:“进公关公司做助理并不是随便打打字、整理文件就可以的,就算你先前做过其他工作,第一次踏足公关界就一样是从零开始,在这行没有靠侥幸、靠运气,而不用靠实力一说。只要你肯学,就能做好,但是你看到了,我很忙,其他同事一样很忙,没有人有时间教你,所以只好你自己刻苦。” 郝欣欣先是讶异的看着明绯绯,随后露出个恬淡的笑容:“好的,我会努力。” 临出门前,就在明绯绯松了口气的时候,抱着沉重资料的郝欣欣却突然回头:“明经理,您跟危总说的不太一样。” 这话成功的引起了明绯绯的关注,就在她抬起头的刹那,郝欣欣的笑容却变得诡异:“危总说,您是个热心助人的好上司,可是我却感受不到。” 说罢,也不等明绯绯反应过来,她就走了出去。透过窗户,明绯绯很清楚的看到,郝欣欣一出门就不小心将资料摔在地上,还痛呼一声,立刻有几个男同事跑过来帮忙。她柔弱的连连点头道谢,俨然一副才被女上司恶整过的可怜样儿,与刚才判若两人。 …… 一个身份为危成前恋人妹妹的女人,突如其来的介入到明绯绯的新婚生活中,这时她明白原来他们的婚姻只是由激情开始,而本该以理解为基础的层面则最为薄弱,诚如直到此刻,她对于危成的过去所知甚少,甚至于她的过去也没有对他正式的坦白过,只一味的逃避。 有人说,婚姻是每个人的人生路上的一道坎。有的人迈过去了心情自是海阔天空、通体舒畅,共同经营婚姻的决心也就更强烈。也有人迈过去后又看到无数个坎,或者在面对第一个坎的时候便踯躅了、绊脚了,而那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坎高的让人绝望。 也有人说,婚姻就是雾里看花,当雾气迷蒙的时候,一切都是美的。可当雾被风吹散,以往的优点都变成了缺点,两看相厌。 -- 第72页 如果说郝欣欣因为是危成前女友的妹妹,而受到了他们母子俩的照顾,明绯绯自认为以她的情商是可以理解并支持的。可是当他们并无准备将此事告知她时,不管是出于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她已经成为了局外人,而情商的高与低也已不再重要。 郝欣欣的出现,或许是她将要面对的第一个坎,或许是将激发出无数坎的那个令人绝望的坎,也或许是一道将一切优点转为缺点的吹散大雾的风。 明绯绯的第六感头一次这么准,她预料到这个郝欣欣,将是对他们这段婚姻的最大考验。 Chapter 39 午后的办公室,明绯绯依旧拉上了百叶窗,不让一丝阳光透进来。她恨阳光,自从那次“跟阳光玩游戏”后,她再也不相信什么“晒太阳增加抵抗力”,“多晒太阳不生虫”的说法,她只知道自己的皮肤排斥这种游戏。 整个中午,明绯绯都没有外出。 她在等,在等那个人可以走出办公室邀请她。 头一次,她希望两人的关系是公开的,头一次,她后悔没有尽早带上那枚婚戒。 生活很可笑、很喜欢开玩笑。它总是让人等待,等待亲情、爱情、友情,或者奸情?每个人等待的东西不同,希望也不同。曾有个失爱的女孩说过:“我习惯难受,习惯思念,习惯等待,可是却一直没有习惯看不到你……” 明绯绯生性开朗,崇尚乐天,此时她却突然发现自己也学会了吟诗跟惆怅,这两种本不属于她的东西,却在一天之内多次光顾,不付帐便将她的开心、自在啃噬殆尽,堂堂正正的享尽了霸王餐。 直到上班时间,明绯绯依旧饿着肚子,却没有等到危成。 而嗓子已经干燥犹如沙漠中旅人的她,突然间不想再等了,她只需要补充水分、需要新鲜空气。可当她出门倒水的时候,却看到郝欣欣端着两个空外卖盒从危成的办公室走出来。 天崩地裂吗?不至于。 但是她的椰子却抱怨道:“你要闷死我么!你为什么不冲过去问他,就算事实真残酷的可以摧毁一切,也好过你现在让我难受,让我抽痛!胆小鬼!鄙视你!” 郝欣欣和善的笑笑:“明经理。” 明绯绯木讷的点点头,反身回了办公室。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逃,是逃避此人的笑容,还是逃避自己的尴尬?前恋人的事她身为妻子是有立场问的,可是她为什么犹豫了、踯躅了?危成对她总是很热情、很温柔,可是他们从未正式讨论过过往,她怕如果贸贸然问出,这会不会对他们的关系造成影响? 突然之间,明绯绯发现,他们的婚姻来得太快了,以至于连一个问题都要思考很久。 而此时此刻,她很想翻遍所有的狗血剧跟小说,因为那些桥段里,女主常常遇到这种尴尬境地,但是最终,她们都有个美满的结局。可是在过程中,她们又是如何面对的?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时,电话响起,是时美仑。 明绯绯还记得上一次登上顶楼,是她初为人妻,初为这个顶楼女人的儿媳妇,那时候的她彷徨、忐忑。如今,她再一次踏上顶楼,心中所感却升级为烦闷、无助。 婆婆真是个有趣且颇有成就感的角色,因为她们不必多做、多说,仅仅一个短句、一个眼神,或是嘴角轻撇一下,都足以让媳妇时而心惊、时而满足、时而无奈、时而担忧。如果有机会,她也想做一次婆婆,做一个高深莫测,可以随时将儿媳妇玩在股掌之中的女人。 不自觉的,预感到这一次绝不会是轻松话题的明绯绯,绷起了小脸儿,甚至眉宇间的紧蹙也透露出她的焦躁。而当她带着这种表情进了老总办公室后,仍无所觉。直到时美仑默默的打量她片刻,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却是: “欣欣这孩子挺可怜的,我就把她交给你带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这种平和且充满关爱的语气,不是出自婆婆对儿媳妇的关怀,不是出自上司对下属的期望,而是出自一个母亲对儿子前恋人妹妹的托付? 明绯绯蒙了,脑子里轰轰作响,她直愣愣的看着时美仑柔和的面部线条,跟随意搭放在桌上的双手。时美仑高雅依旧、迷人非常,可是为何她却有些心寒?她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好的!我会好好照顾她!”还是“您放心吧!” 她说不出,既是她知道只要扮演一个贴心的下属与儿媳妇,就会让时美仑另眼相看,就会让时美仑心悦诚服,可她却不想在此时违背椰子的敲打与吵闹。 结果…… 明绯绯从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可以这么平直的没有波动,也从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发紧的像是在故意跟人吵架:“时总,人事调动的事太突然了,我认为还是阿KEN更能配合我。” 时美仑有些惊讶她话的横着出来,更惊讶于她的语气不善,可是时美仑的语气依旧平缓:“我以为先前阿KEN告你状的事,使你们之间有点误会,所以欣欣替代他也是为了防止矛盾再激化。” 明绯绯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阿KEN的出现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先被当做眼线安插,后又被当做矛盾撇开的工具:“我跟阿KEN是好朋友,没什么误会。倒是这个欣欣我不认识,也不了解。”她不想明说她不愿意用郝欣欣,可是态度却很明显,赤 裸裸的讨厌由她厌恶的表情中充分体现。可是她只顾着享受语言的冲击所带来的快感,而忘却了老板不是她,这本不是由她说不喜欢谁就可以不必共事的。 -- 第73页 讨厌的人往往是会出现在生活中、工作中的,避无可避,只有忍受。可,她却忘记了这一点。 时美仑微挑着眉,那笑容与危成如出一辙的深奥:“这是工作上的调动,不认识、不了解以后慢慢就会熟了。现在不是让你去了解她,是让你叫她怎么入手。公关这行不好做,你很清楚。欣欣这孩子什么都不懂,也没社会经验,才需要你这个老手教她,更何况我很信任你,才会把她交给你。” 时美仑的一字一句都叫她接不上话,被她这么呛着拒绝,对方都能笑语嫣然的应对,而这番话也显然已经将人情、面子、里子都说足了,再搭配上时美仑无懈可击的表情,更让她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如果,明绯绯是想扮演一个识大体的儿媳妇兼下属,此时仍是个挽回僵局的机会,只要她接受,并回答“我会尽心,您放心吧”,一切就都可化解。可是那把火止不住的往上窜,椰子“咚咚咚”的敲打的更厉害,再一次的……她拒绝了平和的面对,而选择了矛盾的激化。 “妈!究竟您是信任我,还是更加不放心郝欣欣!究竟我是您的儿媳妇更加重要,还是她的身份更值得您关注!”不自觉的,明绯绯立着眉摆出了质问的表情,有些不平、有些指责的问出了心里话。初恋情人的光环往往是巨大的,一如她很难忘记当初与沈哲浩一起体验的酸酸甜甜……危成的心里也该是如她般,有个珍藏初恋美好的角落吧。所以,她介意了、妒忌了,可是为什么她会如此激烈?她不懂。 时美仑愣了一下,那微睁大的双眼透露些失望与压抑,许是没料到明绯绯头一次用这种口气说话,许是没料到原来她是性格如此激烈的一个人,许是没料到一个简单的人事调动会引起她这么大的反应吧。 明绯绯深吸一口气,僵着脸就是不愿退一步,执拗与较真突围了理智与冷静,一股脑儿的蹦出。虽然,她有些懊悔自己的心直口快,可既然话说到这地步,她也不打算退缩:“妈,我不是瞎子、不是聋子,更不是傻子!我有眼睛会看,有耳朵会听,更有颗心会去想。可是为什么让我看到的、听到的不是出自您跟危成,而是外人的口?您叫我照顾她,那您有没有想过我是不是该知道她究竟是谁!她到底是一个同事,还是一个你们都爱护、急于想保护的人?” 这话一出,时美仑脸色立时沉了下去。那两道细细的经过一番修饰的眉呈现了扭曲的轨迹,凌厉的双眼直直的回视明绯绯的怒瞪,不必大睁却已经在气势上展现了压倒性的一面,而抿紧的嘴角似乎忍了几次要冲出口的斥责,却最终抿了又抿。 直到时美仑似是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那抿紧的唇才以平缓的语气,说出些劝慰的话:“绯绯,一直以来你都很懂事,我叫你帮我看着欣欣,是出于我对你的信任,这一点我方才已经说了。如果不是拿你当一家人,我也不会这么做。一家人本来就该互信互爱的,不是吗?” 听到这,明绯绯突觉有些理亏,表情很是苦涩,微张了口,踯躅了许久才有丝哽咽的接话:“一家人……互信互爱……那您能告诉我,郝欣欣究竟是谁吗?” 对于她的固执,时美仑无奈的叹气摇头:“这关系到阿成的过往,我想由他说出,会更恰当。” 明绯绯抿唇不语,双目突然有些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如今她除了妥协还剩下什么?可妥协以否,也根本由不得她做主了,很显然她们婆媳之间的对话与姿态,早已决定了她是受者。 正当明绯绯想说些挽回的话,缓解气氛的时候,时美仑却恢复了此话告一段落,准备公事公办的神态,就见她边翻阅一份文件,边道:“我叫你上来除了这件事,还有……你这期的企划案,很、不、用、心。新婚对你的工作或多或少都有影响,我能理解。可如果这期的活动你不能给我一个更出色的构想,那么就先交由朴经理吧。家庭与工作要互相兼顾,很不容易,也许你是需要时间适应?” 这话是问句,却也是陈述的语气……似乎时美仑已经如此看待,或者早已决定。 于是,沉浸在懊悔中的明绯绯不敢置信的抬起头,那愧疚的双眼盈满了诧异,她本想反驳回去,可说出口的话却是:“我能行,我会重做。这活动既然交给了我,我就有义务、有责任完成它!” 时美仑看着她良久,幽幽的目光盈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直到那微抿的唇漾出笑容:“很好。”明绯绯才松了口气。 当她抱着文件低着头往门口走时,心里开始琢磨是不是该道个歉、说点好听的?毕竟她们是婆媳,不是敌人,不该为了个郝欣欣弄僵气氛吧?可是她拉不开脸,撇不开自尊,转念一想又不觉得自己也不是很过分,好像时美仑也没多介意,到底…… 直到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身后一道不温不火的声音,却将犹豫不决的明绯绯再度推入了冰窖:“也许你无法体会一个女人独自带孩子的辛苦。可是身为母亲,我却也不想人家误以为我们母子是中年寡妇与小白脸的关系。这话我虽然一直没说,并不代表我无所谓。所以,今天我既然说了,也是希望你明白……不要以片面的眼光去看待一个人,或是一件事,当然这也包括今天你看到的一切。” 明绯绯并没有回过身,她只深吸一口气,以自己也难以想象的冷静语气说了句“我明白了”。而当身后的办公室门关上的刹那,她眼角的泪水,轻轻滴落。 -- 第74页 对于时美仑的这句结束语,明绯绯有一肚子的台词、一肚子反驳的话,却一句都没说、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堵住了她的嘴,是理亏吗,她知道不是。在这件事上,她并不是全有理的,时美仑说的也没错。危成念旧,他们母子俩照顾郝欣欣也是出于道义,这本没有错。时美仑辛苦带大危成,却被儿媳妇误以为他们是不正当的关系,这谁听了都不会高兴。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感到委屈。 电梯里的玻璃窗上映出一张脸,泛红的双眼,委屈吸着气的小鼻子,撇着的嘴,抽搐的下颚,这个好似受尽世间所有屈辱般的面孔,是她? 明绯绯诧异的抚摸着自己的倒影,似乎在多年以前,在一个大妈大婶经常出入的小巷子里,也曾有个女孩是以这副表情的哭诉的。人家说生活在童话里,离天堂更近。可若是生活在现实里呢?便是与地狱比邻吗?想到这,她自嘲的笑了,心中不自觉的将时美仑描画成拉着脸的孟婆,而自己就是那怎么都不肯喝汤的小鬼儿。 回到了办公室,明绯绯拉开了百叶窗。她恨阳光,更加痛恨那种无处不入的紫外线,那是她的过敏源。可是现在,她却发现阳光的恶毒恰恰是可以照出许多关键的,可以使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丑恶无所遁形。而她,却总是用百叶窗遮盖住关键、遮盖住缺点,就像是她一直逃避的那些,不肯正视的现实问题一样。 …… 有个人,素未蒙面,却是在明绯绯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唯一想到的:萝卜。 这个人,许久未联系,也许是因为她一直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中而遗忘了吧。如今,那孤零零的QQ终于被她再度打开: 小白菜:“萝卜兄,你在吗?” 明绯绯耐心的等了十分钟,萝卜才上线。 萝卜:“好久不见。” 小白菜:“最近很忙,现在才有点时间。” 萝卜:“忙什么,你上次说的事解决了?” 小白菜:“我结婚了(*^__^*) 。 萝卜:“恭喜。” 小白菜:“唔……其实呢,我朋友又出了点事,你帮着我出个主意咋样?” 萝卜:“说吧。” 小白菜:“咳咳,直到今天,我朋友才发现跟他老公之间有点小秘密。其实也无伤大雅,谁没点私隐啊是吧!其实就是她老公初恋情人的妹妹出现了,她无意间发现吧有点不知所措,又不知道该不该问,你说她是不是个傻妞子?” 萝卜:“……” 小白菜:“哈哈,我朋友觉得啊这‘婚’就是女人发昏了哈哈,呃……我也被我朋友说昏了。” 萝卜:“初恋情人是个敏感的话题,也许不是她老公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小白菜:“唔……这倒也是啊!这个人平时是不多话,可是我总觉得双方还是了解最重要,尤其是现在我听朋友一说也特别赞同!” 萝卜:“可能她问了会得到满意的答案,也可能不用问她老公也会说。” 小白菜:“那你说是问还是不问啊?” 萝卜:“……” 小白菜:“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发发牢骚,你也知道女人话多起来就这么烦人。有时候我挺烦羊羊的,但是有时候她说话又特有哲理,让我被雷劈了似得将她视为神!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妮子是吧O(∩_∩)O哈哈~” 萝卜:“呵呵。” 小白菜:“我还记的,我曾经跟前男友说过一句话,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特别二百五!特别三八!我说啊‘你总是跟爱人吵架,却跟陌生人说情话’O(∩_∩)O哈哈~,可我现在感觉,我就是那个跟爱人闹别扭,跟陌生人讲心里话的神经病!” 萝卜:“……” 小白菜:“谢谢你啊萝卜兄!话一说出来我好多了!最近你怎么样?” 萝卜:“我女朋友接受我了。” 小白菜:“啊恭喜!~\(≧▽≦)/~” 萝卜:“不过她是个小迷糊、小糊涂蛋,有时候挺聪明的,也挺可爱的,有时候又闷着什么都不说,老搞得我跟猜谜似得。” 小白菜:“噗,你怎么说的跟我家那位一样?我就老猜他的心思,很烦o(╯□╰)o。” 萝卜:“其实,你们女孩子有事为什么不问?” 小白菜:“唔……不是我们不想问,是不知道咋问啊!难道要问‘你是不是外遇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变心了’,这些话我总觉得是傻话,可我有时候也想当回傻子哈哈!不过我感觉问出来就不美了,又好像是我不信任他,所以……╮(╯▽╰)╭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想什么,我不会是更年期早到了吧!” 萝卜:“其实,如果你问了,或许他会说。” 小白菜:“唔,或许吧,不过我现在什么都不想问了,与其庸人自扰,不如变成一股子风,高兴的时候抽抽,不高兴的时候卷着走!横扫一切!” 萝卜:“……” 小白菜:“其实女孩子偶尔迷糊下,挺可爱的,你女朋友一定是个让你又爱又恨的小女人吧!” 萝卜:“呵呵,有点。” 小白菜:“她真幸福。” 萝卜:“怎么说?” 小白菜:“听你的语气啊!她真是一个让人嫉妒的女人!所以你也是个活在幸福中的男人。” -- 第75页 萝卜:“是吧。” 小白菜:“我刚才不小心跟婆婆吵了几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卡到阴了,还是被鬼附身了,总之就吵了,可我现在特后悔,但是我脸皮子薄,让我道歉我又……╮(╯▽╰)╭哎!” 萝卜:“一家人还是以和为贵。” 小白菜:“哎,等我心情好点了我再斟茶认错吧……我先下了88。” 明绯绯下了线后心情好了许多,突然发现QQ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它可以让你快乐,也可以让你忧愁。 快乐就在于当你烦闷的时候,可以随便找陌生人畅所欲言,管他是张三李四,就算是个鬼,只要是会打字的,就可以充当你的痰盂、马桶、垃圾桶。 可忧愁就在于,当你聊了半天连老底都泄给人家了,却发现他是你认识的,还是你谈话中的当事人。或者当你明明在跟张三讲李四的坏话时,却不慎将这句“李四这人真够贱的,有时候我特烦他,可是又不好意思说,就给他留点面子吧,臊着他!”发到了李四的对话框里。这类囧迫很创新、很销魂,只需要一人面对显示器冒冷汗,便足以。 当心情由阴转晴的明绯绯正在琢磨QQ的伟大时,办公地点在她屋外的阿KEN,却诡异的发来一条短信:“绯绯你还记得大学时候的愿望吗?” 她搞不懂这阿KEN搞什么鬼,就直接回了一句:“废话。” 结果阿KEN又发:“那要是有机会的话,你还要圆梦吗!” 明绯绯不耐的撇了撇嘴,直接拉开办公室门大喊:“李红军!来一下!”喊完后她立刻舒畅了,所有人都掩嘴偷笑,阿KEN则一脸无奈的耸耸肩,跟着进去。 明绯绯发现她在阿KEN面前永远是名战士,底气相当的足:“说吧,你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了,有话就说,有屁就……就给我噎回去!” 阿KEN哈哈一乐,做到她对面摆出一脸真挚:“其实绯绯啊,当初哲浩要离婚的时候,我就琢磨你还单身,你俩以前又是误会分开的,兴许还有爱是不?我本来是想帮你俩再续前缘的,可没想到你跟危总……咳咳,这事不提了!不提了!我以后绝对不提了!我也希望你俩开花结果哈哈,不过现在有个机会啊,有个电台节目在找谈话主持,正好你也是这个专业的……” 这话一出明绯绯来了兴趣:“真的吗!”就见她双眼光彩夺目:“快说说,我一直想当回电台主持的,你说的那个节目是什么性质的,都什么内容啊!” 阿KEN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放一个字,明绯绯看他一脸的犹豫,还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突然有种预感:“哼……这节目……不会跟沈哲浩有关吧?” 看着阿KEN那副“啊你把我看透了”的表情,明绯绯一拍脑门,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这天下午,没什么心思上班的明绯绯又托了阿KEN帮她请假了,不为别的,她决定有必要约沈哲浩好好谈谈。 明绯绯要来沈哲浩的手机号,就跟他约在上午她去过的那家Starbucks。可沈哲浩一来,明绯绯准备的所有台词又都说不出口了。她琢磨着难道她就是那种只会想,不会做的人?俗话说心动不如行动,可她怎么就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 说实在的,沈哲浩如今这副颓废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个主席,倒像是个流浪汉。他倒不是一脸的疲惫,外加了大胡子,就是一种感觉,让她觉得这个人似乎被全世界遗弃了。看来年青青一定将他折磨的很彻底。可沈哲浩外表如此,举止倒是挺自在的,径自点了两杯咖啡,两杯都是摩卡。 明绯绯“噗哧”一声笑了:“那天青青也是点了摩卡,可却给我要了杯黑咖啡。” 沈哲浩无奈的笑笑:“你别介意,她有时候就是这样。” 明绯绯耸耸肩,俏皮的歪了歪嘴“不会,我俩认识这么多年了,她一脱裤子我就知道放什么屁,早无奈啦!”这话一出,正喝着咖啡的沈哲浩呛了呛,嘴角挂满了白色的泡沫,生动了许多。 两人相视而笑,明绯绯决定将话题转入正轨。 Chapter 40 由锋万集团投资的《婚里婚外》谈话性节目,不但邀请了著名心理专家言喻做客,还会针对每期来电的听众,通过了解他们对婚姻的困惑与挫折,来进行一对一理性的分析与开导。而婚姻中的磨合并不分新婚还是金婚,诚如新婚才一周的明绯绯已经遇到第一道难题一样。本来,她并不想接受沈哲浩的好意,但是一听到该谈话节目的性质,她顿觉这便是上帝带来的一道窗。 终于,她鼓起勇气问出一个既尴尬,又该问的问题:“你叫阿KEN来问我,是不是你不好意思亲自跟我说?” 沈哲浩低了头,可明绯绯仍能看到他笑起的嘴角:“先前我以为你……呵呵,现在知道你跟危成在一起,我觉得有必要避嫌。这电台节目虽然是锋万投资的,不过却是由栏目组独立制作,所以你并不会见到我……” 明绯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没等沈哲浩说完,就漾出了笑脸:“好吧,我接了!” 沈哲浩一愣,一抬头就见到她的毫无芥蒂的表情与感激的眼神:“谢谢你还记得我的梦想,也谢谢你在这时候还帮我圆梦。我觉得以前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也没什么不能坦然面对的。更何况你们这个节目挺有意义的。” 他松了口气,脸部线条柔和许多:“很高兴你能这么想。” -- 第76页 明绯绯微扬起头,表奇轻松自在:“我能,我希望你也能。” 她顿了顿,眼神瞟向一旁,语气转低:“今天上午,就在那个位子有一男一女吵架,男孩走了以后,女孩哭了很久,然后打电话叫了另一个男孩来陪她。那个男孩倒是很有耐性,我也看得出他喜欢女孩的,相信那女孩也该明白。” 沈哲浩专注的听着,深邃的眼眸注视着明绯绯生动的笑颜,心中泛出开心却又苦涩的情感,他们似乎是回到了从前,又似乎是更加超脱了那种关系。到了此时此刻,沈哲浩终于意识到,有些事是再也回不去了,当他转身离开时,她并不会在原地等候,所以当他回头时,却是一望成空。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处境并不包括曾经拥有。 原来有些事,一转身便是一辈子。这是他们再次见面后,她话最多的一次,却也是他们之间最和谐的一次,也许将没有下次。他突然有些闷,却始终保持着微笑,珍惜每一秒的将那明媚的笑脸映入脑海。 明绯绯丝毫没有注意到沈哲浩的心事重重:“当时我就想,为什么女孩儿明知道有个这么好的男孩儿喜欢她,还为了那个将她气哭的男人哭呢?呵呵,这话有点逻辑矛盾,但是这女孩儿本来就很矛盾。” 说到这,明绯绯不语了,因为她看到沈哲浩惆怅却带有恍然的神情,她知道他懂了。有些话不必继续往下说,也不必说破,或许这会给对方留点面子,也给自己一个喘息的空间。 于是,她沉默。 沈哲浩闭了闭眼,叹了口气又叹了一口,直到长叹一声后,他似乎脱掉了什么,又好似捡起了什么:“当初我的每一步都走得太草率,太鲁莽,所以,在咱们学会相爱之前就已经陷入了困局,在学会互相体谅之前,呵呵……就分了手,在学会分享面对之前,就走到了现在——结束了。我明白。” 明绯绯也松了口气,虽有些感慨,眉宇却是舒缓的:“分手还是朋友的这种话我不敢说,因为我怕说了也做不到。但是最起码再见面时,一个笑容、一个点头,我不会吝啬。毕竟我们公司与你们锋万还有合约,与其执着于原不原谅,倒不如让时间证明一切。” 上帝是公平的,当它关上你的门,也许又为你打开窗子。诚如今天明绯绯的心情,跌宕起伏。当她还来不及面对丈夫初恋情人的妹妹时,却发现自己子宫后倾;当她难以面对婆婆的劝说时,却因为萝卜的几句话又豁然开朗;当她才决定问危成往事的时候,又与前恋人超脱了陌生人与朋友之间的关系。 缘份或许就是如此,当你意料不到的时候,它悄然而生,若是早有准备,便就不是缘份了。可当缘份来的那一刹那,是否能抓住,将缘续写、将份留住,这才是一道崭新的课题,有挑战、有危险、有挫折、有无奈、有欣喜、有收获,也或许到头来一无所得,但是,它却吸引人。 这晚,明绯绯从沈哲浩这里了解了一些节目的相关资料,具体书面的将会由他的秘书稍后发邮件过来。萝卜的开导,《婚里婚外》的参与,使得她精神头一下子充沛了许多,所以当她怀着雀跃的心回到家中时,早已忘记了白日的不快,径自对着坐在客厅中的时美仑傻笑:“妈!我回来啦!mu……ma!” 时美仑摸着被亲了一口的脸蛋儿,愣了半响,嘴角僵硬的抽搐,优雅的表情险些维持不住,心下不禁琢磨着这孩子是不是吃错药了。下午她们之间的谈话并不愉快,她可以肯定当时儿媳妇是气着走的,可如今…… 明绯绯晃晃悠悠的哼着歌进厨房倒水,随手放了一勺糖咕噜咕噜的喝下,边喝边美,却在此时突然想到白天的那段争吵,跟方才她二百五的招呼,顿时呛住。 “咳咳!咳咳咳咳!” 时美仑进来一看,瞥了一眼脸色涨红的她,淡淡的扔下一句:“急性子。” 明绯绯接过时美仑递过来的纸巾,脸色愈发的充红,自己也分不清是呛得还是害臊,但见时美仑毫不介意的脸色与唇边淡淡的笑容,她也乐呵了:“谢谢妈。” 时美仑故作板着脸“恩”了一声就往外走,却由背后传来一道低语,仿若幻觉般轻抚,却存在:“对不起。” 时美仑讶异的回过身,儿媳妇正诺诺的低头玩着手指,惹来她摇头一笑:“都过去了,阿成在房里等你,有些话你自己问他吧。” 椰子又捶打道:“快回房,我要见危成!” …… 房内,空无一人。浴室中传来哗哗水流声,却搅的明绯绯愈发不安。 问,该问!虽然萝卜说也许不用问,他也会说,但是她憋不住。 可是问,该怎么问? 怒瞪:“郝欣欣跟你啥关系!” 手执皮鞭:“她姐姐不是嫁别人了吗,为啥不是他们照顾郝欣欣!” 嗖嗖抽打:“你是不是还想着她,我觉得自己太多余了!” 被脑中猥琐画面给冲击的又涨红脸的明绯绯,顿觉自己已经深深陷入狗血坑难以自拔,并且终日痛并快乐的享受,好似生来就该混在这种烂泥塘中。 她有点烦躁,究竟怎么问才算艺术?面对客户,明绯绯会周旋,可面对老公,绕着圈子太假,她不想跟最亲密的人之间还要搞行为艺术以外的艺术,费脑子、闹心神。 “哎!”脑子被卡住的她不由的又叹口气,为啥她能坦然面对沈哲浩,却不能坦然面对有肌肤之亲的老公? -- 第77页 此时,危成的声音透过浴室的门传来:“老婆,是你吗?” 她闷着“唔”了声。 “我没拿浴巾。”水声伴着低沉的男声,煞是好听。她又应了声随手拿着浴巾往浴室走去,脑子却还留在一会儿要问的问题上。 由于她过分的心不在焉,以至于一踏进浴室便脚步轻浮的来个四脚朝天:“啊!!!” 正打着泡沫的危成一惊,伸手只来得及拖住明绯绯的上半身,下半身悬在半空,仅以脚跟着地支撑。 慌乱间,明绯绯双手紧攀住危成脖颈,却因摸到了一手的泡沫而再次打滑:“啊!!!” 危成二惊,连忙紧揽住老婆纤腰呈现半跪姿态,却被她挣扎着拉的更低,大有一同倒地的趋势。 明绯绯刚稳了会儿,却瞥见危成腰下泡沫间的……连忙捂脸:“啊!!!” 危成无奈老婆的多番尖叫,一把将她抱起扔进浴缸。 低哑的嗓音随即而至:“老婆,反正你也湿了,不如一起洗吧。”两人你推我打,浴缸里的水被折腾的漾出了一半,直到都精疲力尽了才一同栽倒在床上。 迷迷糊糊间,明绯绯感到披肩的湿发被擦得半干,而后吹风机温热的风骚的她耳根子直软,直到身上触感到丝质的布料,才幽幽转醒低声唤着:“老公?” “恩?”明绯绯撒娇的语气惹得危成一笑,手里紧着忙活。 明绯绯任他吹着,小脑袋拼命地转悠,嘴里开始组织台词“唔,其实婚姻应该是互相尊重、互相看好对方人品,又互相信任才能成事儿对吧?可我今天突然有点小不信任你了,又有点怀疑你的人品走向了……对不起。” “呵呵。”危成被逗笑了,一把揽过她靠坐在自己身前,眼神快要漾出水般,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啄她的鬓角:“欣欣的事怪我事先没跟你说,因为我也在适应阶段。” 她微崛起嘴:“唔?”还没问就坦白从宽了? 危成低头允吻了下明绯绯翘起的唇,又道:“我跟欣欣的姐姐交往四年,当初我们打算一毕业就结婚,可是……” 从危成低沉沙哑的话语中,明绯绯辗转得知了真相。 郝云,与危成相识在法国留学时,虽然两人的感情进行的不温不火,却也是循序渐进。郝云总说:“我宁愿要细水长流,也不要轰轰烈烈而后两相厌烦。”危成只是宠溺的对她笑,心里却很想告诉她,其实感情的冷热取决于人。郝云始终相信她与危成的感情可以延续到金婚,傻气而总是带点美好想象的她,诚如危成生活中的一道阳光。 假期时,危成回国会带着郝云一起回家,有时候还会带着郝欣欣。郝云这人善于厨艺,郝欣欣善于卖乖,两姐妹哄得时美仑很开心。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危成与郝云交往的第四年,她失踪了。在那之后,危成整日饮酒,颓废了好一阵子。直到秦岳赶到法国,对他进行开导,才将他昏厥的状态唤醒。 “那……郝云嫁谁了?” “她没有嫁人,她……去世了。” 明绯绯一惊,不敢置信这种狗血桥段又一次发生在她身边,不但老公的前女友去世了,还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而她却要一辈子跟一个死人斗? 危成笑笑揉揉她的后脑:“我还记得那年圣诞节,我去她家接她,按了许久门铃都没人应。后来我又打她手机,也没人接……” 那一夜是危成最心焦的一夜,他等在公寓外一整夜,却在临晨接到了郝欣欣的电话:“姐夫,姐姐昨晚病了,现在在我这里睡下了,你明天再来看她吧。”听到这话,危成才算心安,却没想到第二天,得到郝欣欣递来的一封告别信。他后悔自己没有早一天去,却于事无补。 直到两年后,郝欣欣出现了,终于再吃到烤鸭的味道,她才发现自己饿坏了。在她一番狼吞虎咽之后,危成问起了郝云的近况。 郝欣欣犹豫了半天,才问:“姐夫,你不怪姐姐吗?” 却没想到危成只是释然的一笑:“过去的事就算了,你也别叫我姐夫了,我结婚了。” 郝欣欣诧异的抬头,一阵心慌:“你结婚了!” 他的笑容透露着畅快,好似已从往事中解脱:“以后就叫我危成吧。” 那一天,郝欣欣支支吾吾的没说郝云的下落。直到今天,郝欣欣被叫进危成的办公室,听他交代工作上的细节时,才问道:“我听时阿姨说了,那个明绯绯是你太太?” 危成浅笑:“你该叫她嫂子了。她这人挺热情的,对下属也挺好,你跟着她我也放心。” 郝欣欣蹙眉扭曲了脸,反复咬着唇想要隐忍,却还是哭了:“先前你不是问我姐姐的下落吗?她……死了。” 本是笑脸相迎的危成,僵住了嘴角,手中的笔顺势滑落。 死者,人之终也。在危成的印象中,儿时父亲的病重,其后母亲独自将他带大,那对他来说便是人生中经历的第一个死亡。他想过无数次,郝云是幸福的嫁人了,幸福的用她的幸福狠狠的割了他一刀,却根本没想到,这将是他人生中经历的第二个死亡。 郝欣欣哭诉着:“两年前,在回家的路上,姐姐被人拖进了小巷子里……那是两个吸毒者,其中一人身上还掉落了艾滋病带菌者的证明。姐姐很怕,她来找我,哭了一整晚。” -- 第78页 而后,郝云冷静下来,却不敢去报警,更不敢将这事告诉危成,便劝说郝欣欣一起隐瞒。就在危成跑去郝欣欣家的时候,郝云正在医院接受检查。就在危成整日酩酊大醉的时候,郝云的报告出来了,她感染了HIV。就在危成终于决定站起来的时候,郝云去了。 而那期间,郝欣欣花光了她们姐妹俩的所有积蓄,就为了帮助姐姐延缓寿命,直到最近半年,在办完姐姐丧事之后,无父无母的郝欣欣想到了回国,也想到了危成母子。 Chapter 41 听到这,明绯绯突然有些同情郝欣欣:“这么说,欣欣就只有一人了?” 危成笑笑:“恩,所以就算是朋友,能帮的我们尽量帮她。” 明绯绯并没有说出她跟郝欣欣那段不愉快的小插曲,她觉得此时的危成才是最需要关心的,而外人都是无关紧要的,她不愿用这些琐碎事情再骚扰危成的心,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所以为难之下却冒出一句: “老公,其实你特想哭吧?那……你就哭吧!” 很显然,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语气也适用于:“其实你饿了吧,那你就吃吧!”或者“其实你困了吧,那你就睡吧!”等生活小事中,让听者啼笑皆非。 危成一愣,苦笑的将脸埋进她的颈间,这里是他的专属地,很温暖、很合用:“老婆,幸好有你。” 明绯绯不解他为何情绪突然好转,莫非自己说了有意思的话? 危成闷闷的声音传来:“其实当我听到这件事,呵,很震惊,我确实没想到……” 明绯绯咳咳两声:“然后呢?” “当时我就想抱着你……” “哦。”明绯绯觉得这话挺有问题,摆明是了花言巧语,因为她明明等了一中午。 危成叹气:“可是我又怕你看到我的狼狈。到了下午我想通了,你又请假出去了,你去见谁了?” 明绯绯呆住了,她险些忘记了此人反客为主、化被动为主动的功力不可小觑,居然在转瞬间就将疑点归于原告?方才不是她处于主动位置吗?唔……不能拿上午去医院的事推搪,也不能说去见沈哲浩了。 于是,明绯绯心虚了:“哈哈,我去……我去……” “恩?”危成绷着脸逼近:“婚姻应该是互相尊重、互相看好对方人品,又互相信任才能成事。老婆这话是你刚才说的。” 什么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是拿话噎自己?明绯绯充分体会到自己一直在给自己下套,而又不幸的碰上了一个善于用陷阱的狩猎者。 可是,最终她也没有说出是去见沈哲浩了。在危成受到刺激之后,在她也郁闷一天之后,她认为在他们之间,不管是郝欣欣、还是沈哲浩,都是不重要的,都不应该在此时再拿出来说煞风景。 所以她选择了善意的谎言:“下午跟妈顶嘴来着,我有点难受也有点拉不下脸,就跑出去透透气,对不起,我使小性子了。” 危成良久不语,黑眸灼灼的盯着她更加心虚:“老婆你知道什么时候你最可爱吗?” “唔?” 幽深的目光丝毫不放松:“就是你有点小脾气,有点害羞的时候。” 明绯绯爆红了脸,根本没想到会在这些事情以后,遭遇老公的变相告白。直到他灼热的呼吸喷洒而下,她仍没意识到危险,直到才穿上的睡衣褪尽,她才反应过来一点:“你不难过了吗!你干嘛!讨厌!” “老婆。”危成抬起头,泛着火光的双眸微微眯起:“你不安慰我吗?” “这……”她脸色酡红、头发散乱、气息不稳,就在犹豫间被拉入迷茫。 虽然危成仅以简单的话语带过了往事,可是明绯绯却隐约感觉到,在他心里那道才愈合的伤口,又因真相的残忍被撕扯开,不大不小,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口子。可是危成刻意回避的态度,受伤的眼神,逃避的行为,都让她难以说出安慰的话。在这段故事里,她是个局外人,在还没有机会参与的时候,它便成为了过往。当她参与到危成的生活中,它却回来了。 她紧紧攀住危成颈项承受激情的同时,心里的一角却隐隐抽痛。头一次,她很无助、很彷徨,她不知道该如何走进这个受伤男人的心里,不知道该如何轻抚他的创伤,更加不知道这件事以后是否再度伤害他,甚至于影响他们的感情。而郝欣欣,这个与往事有关,先隐瞒并将它一手揭破的女人,又将在他们的生活里扮演什么角色? 一连串的不知道,一连串的疑问,使得明绯绯急于得到心理专家言喻的解答。而她也忽略了一个问题,在危成故作轻松地时候,她也做出了在这段婚姻中的首次隐瞒。 明绯绯很奇怪自己为何要瞒着危成去见沈哲浩的事,就如同他们下午谈论的那般,他们不再是朋友,也不需要再见面,这种毫无关系的关系应该是坦然的,无所谓被人知道与否的,也不值得引起心虚。可是,她却没有道出真相。 原来,虚伪不分好坏、不分善恶,当你想将一个谎言诠释的无懈可击时,它便是完美的,当你想用其它谎言将它堆砌的更完美时,它便愈加无懈可击。 在黑暗中,明绯绯摸不透自己的心思,也进不去危成的悲伤。 她感到了无力。 …… 而后的几天里,郝欣欣在工作上常出岔子,明绯绯很无奈,打?打不得。骂?骂不得。最重要的是,直到郝云的事之后,她对郝欣欣多了点同情,顿觉自己就是妇人之仁,面对敌人居然还会有恻隐之心。 -- 第79页 可这个女孩儿有时候真是不招人喜欢,她耐心的教,可也不知道郝欣欣是不是故意的,怎么都学不会。甚至于一些工作上的小摩擦,只要经过郝欣欣的手,就会将事情扩大化。 好比说公司里有个小李,是个大嗓门,说话粗声粗气的,可大家习惯了也就没什么。那天,郝欣欣正在用复印机,遇到了卡纸,小李经过随口说了句“拿出来就好了”,哪知郝欣欣马上一脸的委屈。 明绯绯出来正巧看到,瞥了一眼没理会,等她倒水回来,却见到两个男同事正为郝欣欣打抱不平。待她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郝欣欣说小李凶她。 小李也挺委屈的,本来是个挺实诚的东北女孩儿,从来没遇到这么胡搅蛮缠、装可怜的,也有点不服气:“你别装蒜,我什么都没说,你把复印机弄得卡纸了干嘛赖别人啊!” 小李被激的语气不太稳定,甚至可以说是迁怒了,所以这话一出口,倒更显得她故意指责了。明绯绯叹口气,叫大家各自忙自己的,并叫郝欣欣进屋说话。 眼前的郝欣欣似乎欲哭无泪,倒真有几分八点档女一号的娇弱,可不知怎的,明绯绯一见打心里就烦:“欣欣,工作上的事磕磕绊绊总是难免的,不过是卡纸没必要弄得小题大做。” 没想到郝欣欣一脸控诉的抬脸,好像惊讶明绯绯帮着外人:“明经理,刚才真的是小李骂我!” 明绯绯压抑住叹气的冲动,耐着性子拆穿她:“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我没理,因为我真想不到这点事儿你也可以闹的这么大!” 郝欣欣咬着唇,委屈的不说话,眼睛里雾气蒙蒙的,憋了好一会儿才一跺脚跑出了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以为明绯绯斥责了郝欣欣,就连小李都跑进来说:“明经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刚才我也有错,您就这么算了吧。” 在大家心中,郝欣欣是时总介绍来的,得罪不得。小李更怕明绯绯说重了几句话,会连带她一起惹祸上身。自这天以后,同事们都在传危总跟明经理有暧昧,郝欣欣又受到危总照顾,所以明经理便故意针对,处处为难。 明绯绯听到后啼笑皆非,顿觉有种女人是你惹不惹都防不住的。 本来这种人无奈工作关系倒也无伤大雅,明绯绯自认挫伤值够,可以应付。可到了这天中午吃饭时间,朴羊羊端着饭盒进来,并带来了一个轰炸性的消息:“我说绯绯啊,这个欣欣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明绯绯正在翻查最新的股市动向,对于羊羊午餐八卦她已经学会了宠辱不惊:“唔?怎么说?” 朴羊羊顿了顿,语气也没过多起伏,但是却道出了郝欣欣的身世:“就今天啊,我听阿KEN说公司里几个男同事特同情她的身世啊,什么父母早亡,姐姐病重、姐夫对她意图不轨啊,所以她宁死不屈跑了出来啊!然后就遇到了危总,危总见义勇为就帮她安排工作。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孩子就是琼瑶笔下新一代的女主啊!” 明绯绯惊住,连大盘节节攀升的喜讯都没顾上理会,她直愣愣盯着朴羊羊,先不敢置信的掐了自己一把,才问道:“姐姐病重?姐夫对她意图不轨?你说的是郝欣欣?这是她自己说的?” 朴羊羊啃了口胡萝卜,煞有其事的点头:“我倒是没听到她亲口说,不过都这么传呢!” 明绯绯心里一咯噔,突然对郝欣欣的思想产生了强烈的怀疑,而朴羊羊啃萝卜的姿态突然变得高大光辉:“我说羊羊,你帮着分析分析啊,如果说有个女孩的姐姐被人那个了,然后……咳咳艾滋了,再然后就蹬腿了。这女孩儿无依无靠的,可是性格不太招人喜欢,你说她这身世值得人同情吗?” 哪知道朴羊羊一愣,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头:“你发烧啦!这不是小说里的桥段吗?这你也信?” 明绯绯脸红的撇开她的手:“咳咳,万一要是真的呢!而且啊,这人真挺可怜的,就发生在我身边啊!” 朴羊羊吧唧吧唧嘴,开始胡言乱语:“唔,这么可怜的孩子应该性格招人喜欢吧?吃了这么多苦还能坏到哪儿去啊?你看刘胡兰啊,董存瑞啊,都是活雷锋大好人啊,大冬天的下冰窟窿救人啊,冲进火场抢救国家财产啊,结果一个植物人了,一个被烧毁容了,可你看看人家仍旧活得开心,活得自在,那性格、那牺牲小我的劲头多招人喜欢啊!” 明绯绯一拍脑门,满脸黑线的再次肯定朴羊羊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可她虽然文化水平低点,对这社会还是看得挺透彻的。明绯绯总觉得她就是一个精分的娃,时而有哲理、时而不讲理,不过这段话里却有个重点:“郝欣欣确实不像是吃了很多苦的。” 朴羊羊神色也郑重起来:“我说绯绯啊,你说的这个人不会是欣欣吧?她可不像是有这种经历的,你看那个娇滴滴的样子,除非……她精分啊!不过她演技挺好的,要是装一装也挺适合八点档的苦情女主角,我说你可别被忽悠了啊!咱可是文化人,大老爷们信信也就算了,哪能咱女性同胞也被迷惑啊。” 明绯绯陷入了沉思,郝欣欣没必要拿自己姐姐的事开玩笑啊,再说了危成当初也确实是跟郝云失去了联系,可如果郝云的事是真的,为啥郝欣欣又要对外说姐姐病重、姐夫对她意图不轨?这个女孩儿到底图什么?究竟真相是哪一个? -- 第80页 这事不能直接问危成,万一要是郝云真的死了,倒显得她小人之心胡乱挑是非了。当然也不能问时美仑,上次为了郝欣欣,他们婆媳俩已经吵了一架,她觉得也没必要为了个外人再影响她们的心情。可是,这件事如果不查出个结果,万一郝欣欣真是那种大话精,谎话王,她背后又有啥目的? 时美仑、危成肯定是打心眼里关心郝欣欣的,所以郝欣欣的可怜劲在他们面前一定是满分,就算她编出个更离谱的说不定也能通过,可是……明绯绯又瞥了眼朴羊羊:“我说羊羊,你觉得欣欣这人是不是那种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的的那种人啊?” 一说这话,朴羊羊双眼眨巴眨巴的闪亮:“本来啊,我以为你才是这种人,可郝欣欣一出现,我突然发现绯绯你特诚实、特实在!” Chapter 42 朴羊羊这姑娘挺有意思的,这句话半褒半贬的让明绯绯接不上。她曾经自我认识,她确实不是个实在的人,有时候不但对人虚伪,还将自我虚伪演绎的很精彩,甚至于街坊邻居一句摆明了虚假的夸赞,她也能美上一会儿,不过在现在社会,这也算是一种保护色。只可惜她碰上了郝欣欣,自认甘拜下风,甚至有种要拜此女为师的念头。 而当她将这个想法告诉朴羊羊时,却惹来对方轻蔑的眼光:“我说绯绯,很多技能啊都要从小培养。说谎可是大学问,绝对速成不来!咱都是文化圈的你咋就活不明白呢?这郝欣欣一定是从小就练的,就跟那谁……张无忌是吧,你瞧瞧人家的乾坤大挪移练了七十多年啊!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 明绯绯呆住,话说朴羊羊关于“长时间练习才能出成果”的论点她明白,也深表赞同,可张无忌啥时候练了七十多年?哎,她就知道不该跟朴羊羊谈论太深刻的话题,一定会被拐进沟里,或许这也是一种个人魅力吧。很多客户反应就是喜欢羊羊的直率跟侃劲,社会变化万千,无奇不有。 虽然她的这顿午餐先是被朴羊羊以“郝欣欣的传闻”搅和了,后来又被她别有新意的例子给蒙住了,不过通过这段谈话,她却对郝欣欣的人品产生了强烈的怀疑。只可惜,她的第六感来的猛烈,却无证无据,于是只能按耐住焦躁的心绪,慢慢观察。 《婚里婚外》节目定于周三与周六的晚上,不过明绯绯并不想将此事透露给婆家知道,所以她只说是参加了摄影班,虽然有点小心虚,但是她再度发挥了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本事,却在同时深感郝欣欣的功力高她一筹,因为在面对危成那渗透性极强的眼神时,她确实大气不敢喘一个,完全做不到郝欣欣的声泪俱下、有声有色。 结果,危成却只漾起无害的微笑:“早点回家。”然后轻轻在她额角一吻,又进行一番令她毛骨悚然的抚摸之后,成功使她心生愧疚,顿悟自己嫁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老公。 在第一期节目中,当明绯绯才将新婚话题带入正规,言喻简单的讲述了新婚的一个案例后,便有听众拨打了热线。 这是一个下月就要结婚,却对婚姻产生强烈心理恐惧的女人。当然这种恐惧不是凭空而生,全因为一篇早年的报道引起。 张小姐说她在无意间翻倒一篇文章,名为《爱情呵,你别开花》。这个故事的雷同版本曾经被写在《周德东恐怖故事》里,但是这位张小姐所说的却是从一本文摘上看到的,以感情为主的故事。 它发生在五、六十年前,一对恋人,因为家里的种种原因而分开。男主到了外地工作,女主留在老家,并因为家里的安排嫁给了别人。女主的婚姻并不幸福,她心中一直惦念着男主,只可惜当时的观念比较守旧,她没有勇气冲破世俗的观念。 男主在外地饱受艰难,心里记挂着女主的生活是否美满,经常寄一些特产回去。女主一边幸福的活在梦想里,一边对男主说她日子过得很好。 后来,女主的娘家看不下去了,便在村子里传男主在外地娶了老婆,女主却半点也不信。 十几年后,女主的丈夫病死了,也有人说他是被女主的心不在焉气死的。又过了几年,男主回来了,在他以为女主婚姻还保持幸福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一直在等。而男主这么多年并未娶妻,到此刻他也终于看透自己是为了什么。 顺理成章的,两人在一起了。生活虽苦,但是很甜蜜。 几十年后,两人都老了。记者慕名这段佳话而上门采访。 一进门却是二老吵架、动刀子的一幕,女主被气的心脏病发,而男主则坐在一旁看着,嘴边挂着冷笑,那意味好似死的不是他老婆,而是阶级敌人。 最后,这个故事并没有说到女主究竟有没有被救活,到此作者以简单的“爱情啊,你别开花”做了结尾。 在讲述的过程中,张小姐一直抖着声音,语气不稳。当听完这段故事,明绯绯背后也丝丝盗汗,论说痴情跟坚持,这故事里的男女主角确实让人佩服,可是到最后却发展到这一步…… 言喻说道:“很明显,张小姐你已经陷入了恐婚症,对于你的看法,我介意你接受适当的心理辅导。” 关于恐婚症,明绯绯事先翻看过资料:在现今的社会舆论与官方对于婚姻展开的诸多话题,往往使得一部分未婚群体对婚姻产生了恐惧,甚至他们认为延长爱情的唯一方法,就是推迟婚姻。 -- 第81页 言喻又道:“婚姻的早晚与感情的流逝之间并无直接关系,婚姻也不仅仅是建立在爱情一个层面上,还需有后期的双方经营。如果仅仅以爱情为出发点,那么这段婚姻是危险的,所以爱情是感性的享受,而婚姻则是理性的生活。” 这位张小姐直到挂线,还处于心惊胆战的境界中,但是明绯绯却听出她已经有些妥协的态度,甚至于她也坦言会找个专家咨询一下。听到这里,明绯绯为她松了口气,却止不住自己心里的拔凉。 究竟建立婚姻关系的早晚,与感情的流逝,有没有直接关系,这个问题也困扰了明绯绯,她想起了张学良与赵四小姐,他们几十年的爱情长跑被世人所津津乐道,可是这世界上又有几个张与赵? 等她收拾了繁重的心情,回到家里,却看到书房亮着灯,而卧室没有人。 此时,明绯绯并不想见到任何人,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也有些婚姻恐惧了。如果说恐婚症的论点是早婚不利于婚姻的维持,那么闪婚呢? “哎!”明绯绯叹了口气,打开笔记本,却发现萝卜在线。 小白菜:“哎,萝卜兄。” 萝卜:“你今天很晚。” 小白菜:“受了点打击啊!哎!你说,爱情没了,婚姻还能继续吗?” 萝卜:“怎么这么问?” 小白菜:“哎,今天碰见一个恐婚症的,弄得我现在也有点恐惧了。她总怕结婚了以后,总有一天会发展到两看相厌的地步,生怕爱情没了,婚姻就破灭了。这孩子真闹心,我也挺闹心的555” 萝卜:“其实,婚姻不仅仅在爱情,也在婚后的相处跟经营,就像是从恋人到亲人的过程。” 小白菜:“啊!” 萝卜:“?” 小白菜:“萝卜兄你是医生吧!” 萝卜:“怎么?” 小白菜:“一定还是那种心理医生。你咋跟言喻说的一样呢!” 萝卜:“言喻?” 小白菜:“咳咳,也是心理医生。其实我特崇拜你们这个行业的,可以把人看的很透。有时候我都怀疑我家那位是不是搞心理探测的,将我的小心思都看穿了!” 萝卜:“……” 小白菜:“萝卜兄你也是男人,你给分析分析啊,你会不会娶一个不是特别爱的女人?换句话说你结婚应该也是建立在爱情上吧?” 萝卜:“其实能找到一个相处融洽的伴侣不容易,找到了自然不会放手。” 小白菜:“啊!你是个强势的人啊!万一人家跟你不融洽,你也不放?” 萝卜:“不会有这种可能性,我会让她融洽。” 小白菜:“……神啊!” 萝卜:“?” 小白菜:“我突然特崇拜你!你怎么这么腹黑!” 萝卜:“呵呵。” 小白菜:“你怎么能这么腹黑,尊素的!” 小白菜:“我最近啊碰见一个谎话妹,当然我也没证据。不过这姑娘挺能折腾的,把身世说的特惨特不人道,还不带重样儿的!” 萝卜:“这种人也是社会疾病的一种。” 小白菜:“对的对的,羊羊也说这姑娘有神经病。可我琢磨着要是一个人张嘴闭嘴的没一句真的,这不是太悲哀了么,到头来会不会弄得自己都只活在谎言中,分不清真假了?” 萝卜:“……” 小白菜:“哎……不说了,我去洗洗准备睡了,晚安。” 萝卜:“晚安。” 明绯绯一肚子心事的往浴室走去,漫不经心的洗洗涮涮,她突然发现自己也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甚至有些自卑。记的上学的时候她因为疏忽保养而对皮肤造成过很大损伤,很多男孩子都笑她丑八怪。可是她表面不在乎,心里是有点小受伤的。 出了社会以后,她开始自我外形重视了,却反而更在意旁人对她的看法。诚如今天张小姐的恐婚症,她也突然对婚姻产生了畏惧。近几天发生的很多事,都直直点出一个血琳琳的事实,她不善于经营。 明绯绯很害怕,生怕自己再如此莽撞、无知下去,总有一天会将她与危成的关系毁于一旦。初恋她不善于经营,爱情她懵懂无知,到了婚姻,似乎是一个更难的课题。彷徨与无力强烈的充斥她的感官,心里开始没底的犯慌。 直到她迷迷瞪瞪的穿好衣服返回卧室躺下,都还处于自我空间的游荡中。而耳边那若有似无的吹拂,与背后灼热的气息渐渐接近,她也毫无所觉。 却在危成猛力一咬后,明绯绯大叫出来“啊!” 回头一看,老公半裸着胸膛,性感的侧卧着,肆无忌惮的散发他男性魅力跟无穷无尽的电力,明绯绯脸红了、眼冒心心了,胸口扑通扑通了,并将方才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了。 无辜的她选择大眼眨巴:“老公,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更显无辜的他选择善意的笑:“唔,有一会儿了,你忽略我了。” 这话有点撒娇意味,可是明绯绯听的太受用了,瞬间眯笑了眼:“mu……ma,我错了。” 所以说,蹬鼻子上脸、见杆就爬的人唯危成是也。就见他翻身压上,声音立时低哑了三度:“多说无益,咱俩的家里解决。” 被文晕的小白菜再一次费解,为何每次此人都可以在三两句话之内,将重点转战?她除了一开始为自己的婚姻前途感到无奈之余,又发现当老公是个善于见风使舵的腹黑,这婚姻似乎由他经营的比较多,因为她难以摸透此人的心思,吵架似乎也吵不起来。 -- 第82页 这,也算是一种相处模式吧。 Chapter 43 第二天,秦岳打电话来通知明绯绯拿报告。因为“报告”两字而有些心慌意乱的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犯了报告恐惧症。这年头症候群太多,还有的人害怕“尖”,对于针筒、笔尖一类的物件,会产生头晕、恶心、贫血的现象。 她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用“我很忙”,想就此拒绝,却还问了句“秦叔叔,报告其实没问题吧”。电话那边的秦岳忍不住笑了下:“放心吧,一切正常,叫你来主要是叮嘱你一些注意事项。”除了脑外科、心脏科,女人最害怕的就是妇产科报告有了坏消息。 听到这里,她才松口气,再一次反省自己的承受能力、抗压力太差,IQ、EQ、AQ很显然不成正比,居然已经发展到被对方三言两语就可以左右的地步。莫非真是岁数大了,担惊受怕的东西也就多了?十几岁敢尝试的过山车、蹦极,她现在想想都心寒,发觉自己曾经也九死一生过。 难怪人家只说初生之犊不畏虎,没有说老犊子不畏虎的。 每见到秦岳一次,明绯绯的心就软一次。眼前端坐着并保持微笑的男人,是她见过最有魅力的。当然明爸也很有魅力。 前者的魅力在于一言一行的气度,后者的魅力在于文字的塑造。 如果说明爸是那种有内涵的知识分子,并且为人严谨淡定。那么秦岳就是那种有权威的专业人士,为人稳重、内敛,且有说服力。 医生、律师、外交官等被誉为男人最吸引女人的十大职业之一,尤其是脑外科、心脏科与妇产科,一说出来明晃晃的萌倒一片。更何况是有外形、有内涵、有气度的妇产科主任——秦岳? 可明绯绯就搞不明白,这么一个出色的男人,婆婆为什么可以视他的于无物呢?或许这是时代背景的不同,与岁数的差异所造成的吧。婆婆跟秦岳都是比较内向保守的人,要让他们跨过年龄的阻碍而在一起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儿。 当她问起老妈对于中年恋情的看法时,老妈说道:“哎呦,羞死人啦!大把岁数了还搞什么恋爱啊牵手啊,那可是你们年轻人的玩意,我们这种老胳膊老腿的,别折腾人了!” 明绯绯很无奈,不禁思妥这会不会自己到了中年,思想也会愈加保守呢?也许到了那个时候,她也会视保守为顺理成章的事吧。 她兀自发呆,畅游胡思乱想的领域中,而秦岳的话也告一段落,却发现她的眼神很迷茫:“绯绯?” “啊?秦叔叔您说?”突然惊醒的明绯绯有点羞,在长辈面前走神的分外销魂了,秦岳说的话她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毫不介意的笑笑,嘴角的细纹不但不显老,还为中年男子的魅力加了分:“这次见你,你好像有心事。” 这是陈述句,也是肯定句。明绯绯被说中了事实,心里突然对此人心心相惜起来。老公啊,一个外人都看得出老婆有心事,你就知道一天到晚滚床单,亲亲我我。她总想好好跟危成沟通,怎奈……哎! 想起昨晚的运动量而脸红的她,干咳了两声:“哈哈是啊,有点小压力,不过我可以应付。” 说是小压力,却把明绯绯这几天折腾的够呛。当她已经成为狗血剧最佳跑堂的角色,甚至于在任何一边都扮演一个配角的时候,未来将会出现任何更加狗血的事件,她都不会太惊讶了。 但是秦岳此人,却可以说是众多狗血剧中唯一不狗血的人。 “秦叔叔。”明绯绯正色的看着他:“曾有个故事叫做《爱情,你别开花》,不知道您听过没有。” 她将这故事慢慢讲述给秦岳听,在一些关键词如“爱情”、“冷笑”、“痴心”等都加重了语气,并一边仔细观察他的神情,一边在动小心思:“您看,有的人爱情开花了,却不幸凋谢了。有的人爱情开花在最灿烂的时候失去了爱人,可却留住了最美好的一刻。不过也有的人,他的爱情花一直含苞待放……您说哪种比较悲哀?或者哪种更有遗憾?” 听到这,秦岳收起了笑容,神情蓦然严肃。他的眼神似有些锐利,似有些顿悟,一言不发的直视明绯绯。但是她却发现秦岳的眼神没有焦距,应该是陷入了沉思。 《爱情,你别开花》的故事,那女主角属于开花而后凋谢的。时美仑与危昀的故事,属于开花却将最灿烂的一幕留下的。而秦岳,则是爱情花含苞待放了三十多年,至今没迈出第一步的…… 在明绯绯做了第一次电台主持后,深觉婚姻是个神圣的话题,并且有争议性。她越想好好经营婚姻,脑子里就会一幕幕呈现身边的人与事。老爸老妈虽然小打小闹,但是不至于到动手动刀子的地步,起码他们还有婚姻的性生活。 婆婆与公公,典型的半生缘。 她还记得以前有个演员叫蓝洁瑛,她所饰演的《半生缘,一世情》感动了一代人,将一位早点丧夫、未育子,独自带大两个小老婆的孩子的女人,演绎得很伟大、很光辉。可是每当她回想起这个剧情就觉得很哀伤,很心酸。也许在民国那个时代,该剧的女主角是无私的,具有传统美德的。可是到了现代,她完全可以再寻觅自己的感情天地。 上次明绯绯与婆婆的争吵后,虽然表面上相安无事,婆婆也表现得很大度。但是她心里总是有点小疙瘩,毕竟不是亲妈,隔了层肚皮。她总怕那件事会是一根刺,一根无形的刺,指不定哪一天就会被翻出来说的,毕竟翻旧账这类事,婆婆也是干过的…… -- 第83页 婆婆的生活重心也过多的投放于工作与家庭,如果能让她找到新的幸福,这不但可以转移一定的注意力,也许还是她们婆媳之间拉近距离的方式。 而秦岳,这个饱受暗恋之苦的男人,连她见过几次都觉得备受吸引,她不信婆婆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最终,明绯绯拿着报告走了,临走前没有跟秦岳打招呼。因为她的第六感告诉她,秦岳已经快想通了。他们上一辈人,对于中年恋情的观念虽然不容易被打破,但是只要有一人走出第一步,便是好的开始。她很期待,期待一个感性的,会哭会笑的婆婆,而不是一个感情干涸,越来越难相处的婆婆。 可是,明绯绯的第六感料到了秦岳会想通,却完全没料到秦岳的保守与没追过女人的弊病,就注定了他追女人的招数也落伍的很囧。如果她事先知道的话,一定会买各种求爱大全给他…… 只可惜,这天下午,女强人时美仑破天荒的收到了一束野百合。 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居然也会如此之——雷。 整个明美国际文化都因为这条爆炸性的消息,砸开了锅。所有人不管是下午茶时间,还是在厕所间,甚至于QQ聊天、发邮件都离不开“老时第二春了”、“这年头谁还送花追女人啊”、“天啊,女强人也有春天”等等话题。 明绯绯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通过朴羊羊,也不是阿KEN。因为他俩出去见客户了。 追根究底,还要说公司的同事们由于太得意忘形了,其中有个过分开朗的姑娘小陈,不小心用了群邮件的方式,发出了如下内容: 号外: 老时的春天到了,各路野花快开动脑筋,此人到底何方神圣!请猜! 无聊的人:我猜是前几天来的王总。 打游戏的狂人:呸,那人快六十了,不但秃顶还啤酒肚,咱们老时也是一朵鲜花吧!哪能搭配牛粪! 沉迷古言的仙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牛粪呼。 看到这,明绯绯很想好心的提醒号外:“你发的是公司的群邮件,所谓群邮件便是所有高层都能收到的。除非一辈子不上QQ,否则……”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让她删除,就见到以下的回复: 时美仑:如果你们有时间谈论我的私事,倒不如多追几张合同回来。不要怪我没事先通知,公司意将下半年的业绩指标提升半分之三十,并且直接与奖金、花红、津贴挂钩。 一片静默。 明绯绯躲在办公室里一边心虚、一边窃笑、一边捶胸顿足。 心虚,因为这件事是由她而起,她不知该如何收场。而婆婆也不会傻得猜不到儿媳妇上午去见过的人,下午就发动送鲜花攻势的真正原因。 窃笑,婆婆如此严肃的人,QQ永远不上线,如今一看原来是在隐身中……而且头一次在群邮件里回复,看来这件事对她老板的面子确实打击了一下。 捶胸顿足,这么好笑的事,甚至于王子是谁她都一清二楚,却不能说。喜好八卦的女人最难受什么?不能说,不能大声的说,不能绘声绘色的加以渲染的说。 但是,明绯绯的窃笑、捶胸顿足太过强烈,以至于盖过了心虚,而她也乐得忽略了以时美仑的性格,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很快,她便得到了答复。 电话声响起:“明经理,上来一下。”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明绯绯的心情从最高点直落入沉重的最低点。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当众人都殷殷期盼你可以打听出内幕的时候,其实只有她自己很清楚,此次上去她不是打听的那个,而是即将被审问的。 Chapter 44 有句话叫“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历史舞台上的程咬金“少骁勇,善用马槊。” 在戏台演绎的程咬金,青绿的一张脸,很是威武,气势骇人。 现实生活中,程咬金却有堪比曹操的速度。 后者说到就到,或者干脆不到,有时不按牌理牌,有时候缺乏心灵感应,任你怎么念叨也不出现,充分体现了“背后说不得人”的意义。 前者习惯半路横插一杠子,搅黄了一汤水,并且具备了不事先打招呼、坏人好事的诸多特点,经常被用于感情上的第三者插足,与工作中的抢订单等敏感、激烈的问题中。 不过对明绯绯来说,此时此刻,在顶楼老总办公室外出现的“程咬金”,却英俊帅气,眼神深邃,体力健壮并声音诱人,尤其体现在他俩独处的时候。 所以,该程咬金属于诱人一类,并令受者心甘情愿。 一米八五的身高穿戴着进口西服,毫无褶皱,以挺直的却又随意的姿态向自己走来。随着他嘴角微微勾起,微弯曲上半身,瞬间便将节节倒退并被逼至墙角的她困死,可谓是快、狠、准、一气呵成。 她结巴了,对于老公的出其不意始终难以适应,于是她选择用职位的称呼拉开两人的距离,唤回此人的理智:“危……危……危总!” 很显然,这声危总毫无成效,反而结结巴巴透露出她的弱势,更加助长了敌人的嚣张。 就听“恩。”了一声表示敷衍后,危成边笑着、边覆低头逼近。 当灼热的呼吸已经喷向她极力憋气的鼻子时,脸色也逐渐转红。“咳咳,你……你喝酒了吧?”明绯绯又选择以“你喝酒了,所以理智不清”来提醒他注意场合地点。 -- 第84页 并在心里腹诽:“如此没正没经的调戏她,这还是在公司道貌岸然的老公吗?” 结果,危成又挑起那该死的眉毛,又勾起那该死的嘴角,最后又该死的轻揽住她的腰来回摩挲,并以磨人心智的速度逐渐逼近。在她又再度被这一系列危成式高电压动作袭击的准备投降时,被他比方才更加低沉沙哑的声音淡淡的反问:“我像是喝酒了吗?老婆……” 像!很像! 可是明绯绯除非是活腻歪了,否则这话一定不能说。 因为以危成的脾气八成会回:“为了证明我没喝酒,你来闻闻。”然后她便会被迫亲自验证、鉴定他是公私分明的,上班绝对滴酒不沾的好上司。 至于方式,只得任凭上司主导。 够色、够直接、够危成风…… 所以明绯绯选择强装冷静笑,以冷淡的姿态拒绝上司的无礼调戏:“怎么会,危总一向公是公、私是私,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危成继续笑、继续靠近,直到两人额头相抵住:“这里是办公室外,可以不用公私分明。” 心虚的堡垒轰然倒塌,她不感置信的睁大双眼刷刷的眨着。 他身上虽没有酒味,可说出的话诚如醉鬼,毫无理智,并且有引诱下属犯罪的嫌疑。 这该算是蓄意挑逗吧?可在法律上明文规定了,他们是夫妻有权利履行义务。而在工作上,他是上司,她是下属,本就是一攻一守的不平等地位。所以……她无力反驳,无力抵抗,甚至于椰子小姐也兴奋地挑起草裙舞:“别装了啦啦啦,别假了啦啦啦,放纵吧啦啦啦,一起销魂吧啦啦啦……” 就连理智先生也虚弱的呼唤:“太电了,我抵抗不住了,我投降!” 于是,当双唇互相轻抚,呼吸融合在一处时,她萌了,也觉得除了投降、除了屈服,此时也没什么更有意义的事儿了。 可是充分代表与体现男性魅力的嗓音却问出:“老婆,你很想我送你花吗?” “唔?”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的明绯绯,不由自主的撅起唇瓣,小眉头轻皱,顿觉老公的理智犹在,老公的思维跳跃、老公的问题古怪。 霎时间,女方无意间的主动,轻划过男方温热的源头,却引得他魅惑一笑,顺遂新意的俯身含住。 轻咬间,危成热力的气息不断诱哄,熟练地撬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共同跳舞。 椰子小姐虚弱的靠着理智先生:“亲爱的,你只有此刻才不理智,你只有此刻才可爱。” 理智先生晕乎乎的涨红脸,轻抚椰子小姐的脸蛋:“亲爱的,你跳得好快,你啥时候都可爱!” 神志迷蒙间,明绯绯浑身无力,瞬间瘫倒在他怀里,甚至于还有更倾向他的趋势,两手自动自发的巡视肥沃的领地,从他的手指一根根抚去、到胸膛的纽扣一颗颗寻找,再一直攀向肩膀,将他拉得更低。 由于身高的差距,明绯绯双脚踮起的老高,或者可以说是处于被危成半托起的状态,那双大手以腰部与臀下为支撑点,将老婆紧拥在怀。 喉咙间的吞咽声、呜咽声遥遥相应。 肢体间的缠绕、配合充满默契。 椰子小姐、理智先生鼓掌祝贺。 已婚上司与已婚下属的办公室恋情、奸情、偷情在老总办公室外一并演绎,精彩绝伦。 可就在天时、地利、人和三位一体,将狗血剧的桥段发挥的淋漓尽致时。 却也被验证了办公室恋情秘密不了多久,奸情早晚会被戳穿,以及偷情偷偷就偷不了的理论,果真又狗血的被路人的一声惊呼声打断:“啊!” 明绯绯迷噔噔侧首望去,撇着嘴不耐到极点。 如此不识相的程咬金这回转了性别,漂亮脸蛋上一脸的惊慌,双手掩口、双目大睁,文件洒落一地。那姿态、那神情,好似撞破上司下属恋情的无辜者、好似捉奸老公与小蜜在床的原配,却也更像拆穿偷情二人的卫道士。 而来人眼中的不置信,也挺让明绯绯不置信的。 郝欣欣啊郝欣欣,究竟你以什么姿态跟借口,凭什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与备受侮辱的样子? 一向喜欢采取主动的危成不动声色的放下明绯绯,又细心的帮她理好衣服,才语气淡雅并沙哑的说了句:“郝助理,有事吗?” 嘴角的笑容没了,眼底的柔情不见,赫然恢复为为公是公、私是私的危总。 那姿态、那神情,好似被打断与员工偷情的老板,好似被干扰调戏小蜜的出轨者,却也更像被阻挠享受偷情的刺激与心跳的祸害。 而危成眼中的不悦,也挺让明绯绯心悦诚服的。 危成啊危成,究竟你还要男人到什么地步?凭什么这么迷人的蛊惑你老婆与路人! 郝欣欣呆愣了片刻,惊慌失措的捡起文件,低低应了声:“我先下去了。”便转身就跑。而,在顶楼电梯与老总秘书室之间的长走廊中,男的已经恢复了一脸笑意,并低头瞅着回视笑意的老婆:“老婆,你很想收到花吗?” “唔?”同一个问题,同样让明绯绯不解,尤其是在进行缺氧运动以后,大脑充分供氧不足,懒得思考。 危成继续邪笑的提醒:“秦叔叔送了一束野百合。” 又是陈述句,也是肯定句,彻底拆穿小白菜忽悠菜帮子追求老菜心的小计谋。 -- 第85页 “啊!哈哈!是吗是吗!”除了装傻跟傻笑,明绯绯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老公的眼神直勾勾的逼人,又火热又散发着令人费解的光芒。她使劲的眨眼,企图分析出那是多么的费解,怎奈愣是没看出端倪。 所以,那眸光依然费解。 哪知道危总表情一变,似正非正的道:“进去吧,妈在等你。晚上一起吃饭,恩?” “好……唔!”看来还是没正,因为小白菜被偷袭成功。 又被亲了口的明绯绯幸福的傻笑着,唇膏被吃没了、衣衫不是很整了,并以这样的外形走进了老总办公室。而后,在时美仑也用令人费解的眼神盯了她许久后,递过来一个小镜子。 从那里面,明绯绯讶然的看着自己讶然的表情,彻底明白婆婆的费解由何而来。她用镜子挡住脸,眼睛开始转着琢磨会不会刺激到婆婆了? 一个女人、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一个生了孩子以后又多年守寡的女人,看到儿媳妇如此……幸福,会不会心中隐隐作痛?就是出于女人的嫉妒心,婆婆会不会不满、怨怼、鄙视她的幸福? 明绯绯心慌了,透过镜子边缘偷偷瞥了一眼过去,正与时美仑锐利的眼神撞上,吓得她又赶紧缩回去,大有掩耳盗铃之势,却听到那公事公办的冷淡声音:“你要躲一辈子吗?” 继续躲下去,还是面对现实。明绯绯选择后者,嘻嘻一笑:“时总,您找我有事?” 声音仍旧很冷:“一件公事,一件私事。” “哦。” 时美仑微垂下眼,淡淡的问了句:“上午你去医院了?” 咯噔! 果然被料中了,婆婆此次正是为了野百合,于是儿媳妇心虚了:“啊,是啊,去拿检查报告哈哈!” 一道漫不经心的询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没,一切正常哈哈!”秦叔叔也说了,子宫后倾不算是全然不易受孕,所以这不算有事。 “其实……”时美仑有意顿了顿,带抬头时,笑容意味深长:“我对花粉过敏。” 网上搜索婆媳关系小锦囊共有十四条,其中便有“多关心并体贴婆婆日常生活”一条,所谓关心、体贴,明绯绯以为就是根据婆婆的心情、需求给予关怀,可婆婆生活温饱没问题,钱有的是不愁没的花,吃的用的也不用她张罗,所以…… 她身为儿媳妇要奉行小锦囊,就应该对婆婆感情上的空虚、寂寞加以关注。只可惜,由于秦叔叔的手法老套窘人,以及她没有深入了解婆婆喜好,并加以提点南方,以至于这无微不至的关怀立刻被拆穿。 她很想对此作出弥补的解释:“妈,其实我……” 可是,时美仑显然不想继续:“你的客户王总刚才来了表扬电话。” 明绯绯也陷入了费解,这王总不是出差了吗,就算回来了要做活动也还没开始,表扬? 时美仑唇边的笑容令她不安,并顿觉下面一句话将是铁达尼撞冰山般的震撼。 果然,时美仑的语调抑扬顿挫、温度又冷了几分:“是表扬郝助理的。上午你不在,客户有咨询,欣欣不但给了最让对方满意的答复,还帮你化解了尴尬。” 明绯绯一愣,黄鼠狼给鸡拜年了? 女人对坏事的预感一向很准,诚如此时: 时美仑不疾不徐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明绯绯便顿悟郝欣欣绝对不傻、不笨,甚至于她所教的东西已经被郝欣欣青出于蓝,却仍旧装傻充愣,并将背后捅一刀的本事做的滴水不漏,让她半点反驳的话都难以道出。 当王总来电话问询明经理时,郝欣欣恰好进了她办公室接起,并作如下解答:“明经理最近都挺忙的,好像身体不太好。我是她的助理,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哦,我们公司的情况明经理熟悉,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说不太好,您公司的情况我也有研究,你看最近市场很热,如果可以趁势追击再搞几次大型活动,那您公司的形象不但可以更稳固发展,还能带动业绩再上一个高峰。”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哎呀最近市场大热啊,我们确实想再搞一次活动。” “与其搞一次大型的,不如连续搞一个系列的,乘胜追击,相信回报一定比预期的好。这样吧,相关的资料跟企划案我会尽快做好传给您?” “小姑娘挺认真负责的啊,好好好。” “哪里哪里,明经理忙起来的时候,我身为她的助理理应分忧。” 到此,郝欣欣此人不但用上司忙碌的点,暗示了也许上司顾不上应酬该客户,而后又以自己的能力突出了她的认真、负责与尊重客户的需求,并用真挚的态度赢得对方好评,拿到了高分。 就此,将明绯绯晾在了一边。 时美仑低头淡笑,手里的笔刷刷的批阅文件,好似正在谈论的是闲事:“当然,这么大型的活动欣欣经验不足做不起来,还要你继续带她。” 听出时美仑有明褒郝欣欣,暗贬她的意思,明绯绯咬了咬唇,决定解释一下:“其实我上午……” “我知道,你上午去了医院,而且你最近经常去。不过我希望你是真的去看病,而不是为了我的私事跑腿。尤其是在我并不需要的情况下,你这种因私忘公的行为,我并不欣赏。”够冷、够快、够直接,成功的堵住身为儿媳妇与下属的话,也成功的将婆婆与上司的形象与权威塑造的更高大。 -- 第86页 的确。 时美仑一句都没说错。 从某个角度上讲,明绯绯因私忘公了。 上午,她的手机自动关机了,可是就这么巧,客户打电话进公司。如果对方不能在第一时间联络到她,那么很可能就会找其他公关公司。毕竟,每一行的竞争都是激烈的,而他们所做的也不是垄断。 “不是非你不可”这句话不仅仅可以用在感情上,也可用在工作中。 虽然郝欣欣完全可以用:“我是她的助理,您的问题我会代为转达,一定尽快跟您联系。”这样的说法应对客户,不至于喧宾夺主。可是却也容易因此流失此客户。 毕竟,客户的时间也是宝贵的,被转达、被告知都是被动的,他们往往希望身处主动与主导的地位。 而郝欣欣,则选择了陈佩斯与朱时茂小品中“抢戏”、“我才是主角”以及“我若是演主角一定比你好”等手段,加以隐晦的演绎,成功的将上司的光芒掩盖,在客户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却也将该客户的信任与钱包留住。 所以,明绯绯哑口无言。 因为郝欣欣学的太好了,做得太对了,她除了表扬以外也没别的可说的。只是,心里的压抑与不满,却怎么都掩盖不了。 这一天,郝欣欣先扮演了在他们夫妻二人培养感情上横插一杠子、搅黄一趟子水的程咬金,而在十几分钟后,再度扮演了在工作中抢订单、坏人好事的程咬金。 一前一后,成功的将该角色丰满化,并将她们之间的问题激烈、敏感度升级。 在社会中,人与人的交往与工作关系,并不分岁数的差距与职位的高低。有的人活了一辈子都糊里糊涂,有的人十几岁就很精明,也有的人时而精明、时而糊涂,或者可以说是装糊涂。究竟在生活、工作中,哪一种人更为吃香,哪一种人更为快乐,又有哪一种人更为劳累,恐怕谁也说不好。 Chapter 45 关于网上所说的“婆媳关系小锦囊”其中有一条,便讲到“在婆婆面前不要和老公亲热。” 在明绯绯看来,当她与老公在走廊上亲热后,没有事先整理好自己便与婆婆正面接触,逼的婆婆不得不拿出小镜子明示她注意形象。在这一条小锦囊上,她想自己是犯规了。虽然婆婆表面很大方,并没有直言,可是她仍觉得这是对一个守寡多年并对儿子有爱的母亲的伤害。 而后在“多关心体贴婆婆的日常生活”这一条上,明绯绯自认为虽然她的方式拉了婆婆的面子,可是婆婆却没有就此事训话,这代表——婆婆接受了?或许在面对儿子与儿媳妇的幸福之后,婆婆也会受到相应的刺激? 这天下午,明绯绯的内心又经历了几个大起大落,突然感觉自己又升级了、超脱了。 如果说郝欣欣的做法是很虚伪的话,那么明绯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虚伪的。因为她在婆婆面前完全可以就此事告状,也完全可以肆意的抒发她对此事的不满。可是她忍了,并且强颜欢笑,也可以说是发自内心的笑。 因为她心中完全赞同郝欣欣的手段,高、妙。 百度也说虚伪是EQ高、八面玲珑的一种表现。郝欣欣的八面玲珑在于暗中的手段,而她的则在对情绪的控制能力上,也就是EQ值的体现。 想到这,明绯绯好受多了,甚至发现自己已经从一开始受郝欣欣影响情绪的强烈反应,发展到今天的淡然面对,虽然依旧气愤、嘲弄,可是她却学会了控制情绪。还记得上次离开老总办公室时,她哭了。可这一次,她是笑着走的。 甚至于,她有了斗志,有了要与这个人斗法的念头。 明绯绯开始重新自我定位,她承认自己并非是脾气很好的人,她之所以不发脾气是底线定的太低。只要对方不触及她的怒点,基本上她不会在乎。可是郝欣欣……此人已经逐渐接近了。 她突然有些渴望,渴望郝欣欣做得更过分些,那么她便有了足够的理由反击。 古人也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古人还说:“攻其短。” 郝欣欣目前一直处于上风,处于得意洋洋的地位,可是她总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且防备不及的时候。 而,郝欣欣的短处又是什么呢? 明绯绯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发觉自己也有点小阴险…… 这晚,明绯绯收拾好心情跟着危成去吃晚餐。 不是烛光的、也不是浪漫的,却也高档、上台面。恰好也满足了她小女人的虚荣心。用餐期间,也不用危成刻意的装扮,周围女人们的眼神便已经告诉她,自己的老公是出类拔萃的。 当老妈对明绯绯以“死要面子”、“难伺候”、“标准太高”定位时,危成却可以将这三点满足的恰到好处。她突然佩服起自己的眼光,不禁想到前几日老妈在电话所说的:“第一次见面啊我就看上这孩子了,女儿啊你平时在别的男性面前要求多,还嫌东嫌西的,一回家你就跟我抱怨这人咋样咋样。难道你没发现你在阿成面前,特别听话,就只会笑了吗!真是白养你了,女生外向啊!” 如今一琢磨,老妈说的挺在理的。女生可不就是外向吗? 明绯绯偷着乐的抿了口红酒,透着酒杯边缘的弧度窥伺老公深邃的眼眸。坐于柔和灯光下的他,眼神中的温情毫不掩饰,甚至可以说是肆无忌惮,但是她心跳着,并暗爽着。相信也没几个女人可以抵抗心爱的人那种赞美的目光吧。 -- 第87页 危成很少对她说“你很美”、“你很可爱”、“你身材很好”的话,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全无保留的告知了,有什么还有比这个更能让身为老婆的她满足呢? 晚餐在杯盘摩擦中缓慢进行着,危成不语,明绯绯就直勾勾的欣赏。 直到他轻叹一声,抹了抹嘴,才噙着有点暗示、有点了然的笑容问道:“老婆,你这么看着我,是想赶紧回家吗?我是无所谓,但是你好像没怎么吃。” “唔?”明绯绯下意识的往自己盘子里看去,很好,牛排很完整,没有被切割的痕迹,相信再拿回去稍微加热又是一道全新的菜。 明绯绯有点窘迫,看来她的眼光太过了,烧的老公也不好意思了,不能在公共场合发作,又拿她没辙。可是,这句话明绯绯不懂得接,难道要说“其实我就随便看看”还是“老公你好帅”?似乎太雷人了哈哈!尤其是,当她曾经在言情里看到诸如此类的对白,一定调转视线先翻个白眼。 所以,此时转移话题才是王道:“老公,你说这牛排我要是不吃,服务生拿回去会不会又卖给下一个人啊!我老觉得要是没吃完的东西也要给他搅和了,要不然再卖给其他人很不卫生吧!” 危成一愣,先是不解老婆的突如其来,后又无奈于老婆的不解风情,不过他还是理性的回答道:“恩,我想不会再卖的,这么高级的餐厅更加重视名誉跟食物的品质,但是如果你一口不吃,那个厨师应该会不高兴。” 说着明绯绯也顺着危成的眼光往厨房的方向瞄去,果然见到一厨师打扮的高鼻子男人往此处张望。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遮遮掩掩的挡住盘子:“这人怎么这样,难不成要盯着我吃完!” 危成挑着眉笑笑,接过老婆的盘子开始一小块一小块的切割起来,并无发生半丝“刺啦刺啦”的金属研磨瓷器的声音。 在明绯绯崇拜他如此利落的眼神下,危成淡淡道:“这位厨师在国际很有名气,是秦叔叔多年的好朋友。” 此言一出,明绯绯愣住。全然搞不清楚这两者之间的逻辑关系。 危成的意思是说他为了这段饭特意请出高级厨子?今天是特殊的日子? 有点心虚的她乐乐:“哈哈,今儿有啥好庆祝的嘛?” 正当明绯绯琢磨的时候,危成也切割完了并递回盘子:“这个厨子的菜,妈很喜欢。” “唔?”一边不解,一边吃了一口的明绯绯,差点连舌头都吞进去,顿时对该橱子的手艺起了崇高的敬意。难怪时美仑喜欢了,口感嫩滑、生熟适宜。 可是他们来又跟这有啥关系? 危成此人说话一向是颇有暗示,明绯绯这之间应该是有关系的…… 此时,一位中年稳重帅气的男人走到桌前:“还满意吗?” 明绯绯险些噎住:“秦叔叔!”脱掉了医生袍,换上了休闲服,不掩半丝魅力,更加突显他中年男子的风采。 秦岳笑笑,唇边的笑纹隐隐浮现,他又向危成点点头,就往角落的位子走去。 明绯绯更蒙了,秦叔叔特意为了他俩请了高级厨子? 就是为了感谢她点破心结? 于是,正当感叹秦岳真是个好人,并感叹自己还是小有作为的时候,明绯绯又被大门口处迎面走进来的女人吓傻。 如果以岁数严格的要求,此人绝对身材一流。 如果以容貌的保养来评分,此人绝对不易看出真实年龄。 如果以气质、修养来判断,此人一定不是个俗人。 时美仑! 换去了套装,一袭高雅的休闲裙,微施淡妆,很娴雅、很得体。 却见她也冲着两人笑笑,表情柔和的往角落走去。而迎上去起身欢迎的秦岳,那笑容再迷人不过了,眼里很显然只容纳的下一人。 直到他们二人入座,服务生递上餐牌,明绯绯才惊讶的回神,开始打量危成丝毫不引以为奇的神态,她狐疑了,微眯着眼:“老公,你是不是预谋好的?” 由此看来,若非是危成做了手脚,还真没别的可能性。的确比她要高得多,知道投其所好。 危成无辜的眨眨眼:“是秦叔叔跟我一起预谋的。妈抵抗不了这个厨子的厨艺,恰好他又是秦叔叔的朋友。”这两句话等于是重复了刚才的,言下之意便是“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么”,果然是危成式的风格,做事滴水不漏,并无半点我“设计了你”的恶意。 而在恍然间,明绯绯才发现原来危成也有让时美仑寻觅幸福的意思,想来是他也觉得时美仑该找了?不过,她有些坏心眼的琢磨,自己是为了怕时美仑将过多的精力放在他们两口子身上,简单的说就是怕她碍事,那么……危成又是因为什么? 如果是出于儿子的孝顺,母亲劳累多年,为了他、为了家付出了太多,也是到了该好好体验属于她自己的人生的时候了。这么分析也合情合理。 想着想着,明绯绯往时美仑方向看去,他们二人之间的默契就像一对老夫老妻,登对的诚如最佳情侣,看来婆婆并无丝毫尴尬,也是有接受的意思?最起码是不排斥跟秦叔叔约会了。 唔,看来暗中改变想法的不止她一人,可这母子俩也太沉得住气了。 一个约她吃晚饭,一个才以上司的身份训话完毕并说她花粉过敏,丝毫未透露端倪。如今,一个带她来看戏顺便享受大餐,另一个则“我很坦然”的接受追求者的好意?亏此人之前还一副“我喜欢守寡”的神情,鄙视儿媳妇做媒人。 -- 第88页 意识到原来时美仑也属于闷骚一型的明绯绯,坏坏的笑了:“我突然觉得牛排特好吃!” 说罢,她又吃了一口:“唔!”却在危成温柔的回视下,不慎咬到了舌头。 这是报应?还是老天见不得她吃好的? 明绯绯委屈的向危成眨眨眼,委屈的指了指嘴巴,又委屈的抿着红酒,想冲淡那种疼痛感,却还是疼的皱起了眉,眼眶热热的,而就在此时:“呦?好久不见啊。真巧啊!” 此等不会看时机、不会看场合出现的声音,又以如此尖酸的语调演绎的女配角,除了年青青还有谁? 待看去,沈哲浩与年青青立在桌边。两人一脸的坦然,同样微笑。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狗血大融合?男男女女,有仇的、没仇的全都来了? “呵呵。”明绯绯决定傻笑回去,以麻痹敌人的警惕心。 奇怪,此二人为何一同出现?还是心平气和的一同来享受晚餐?莫非和好了?不太像。与其说是感情复合了,倒不如说是更像朋友了。 沈哲浩与向危成握了握手:“我们先过去了,有机会再聊。”便拉着年青青往座位走去,完全视明绯绯于无物。 唔? 明绯绯有些惊讶,如果他是为了避嫌,也不需要当她是空气吧 ? 摇了摇头,她心有余悸的往门口张望,生怕某些不该出现的人会陆续登场。 可她不看还好,一看……咳咳!险些被最后登场、最劲爆的二人组吓住,顿觉此二人才是重头戏。 当明绯绯先遇到沈哲浩夫妇此等“程咬金”后,又果然念叨的把两位“曹操”盼来了:朴羊羊跟阿KEN! 不过他俩很显然没注意到在此处还有熟人,直接在侍应生的带领下往座位走去。 嗞嗞滋,以她敏锐的并饱受羊羊训练的八卦触感判断,他们之间一定有事,还不是小事! 那感觉,那顾盼之间的神态,一定是暧昧期的! 朴羊羊什么时候也会挽着男人的手臂了?什么时候也学会娇憨的看人了?什么时候也学会淑女的半垂首了?还小鸟依人? 明绯绯突然有点冷的抖了一下,可是看阿KEN非常受用的样子,顿觉真是什么瓶子配什么盖,相信此二人以后的生活绝对不会乏味,志趣相投之余还可以孕育下一代更聒噪、更八卦的娃娃们。 一家餐厅,不算最高档,但是却融合了四对男女。 虽然四对品味层次不同,甚至有一对很显然是来体验何谓高档享受的打工族,可是…… 明绯绯疑惑的收回目光,心有揣测的问道:“这位厨师,很有名么?” 时美仑喜爱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年青青一向喜欢高档货,就连羊羊这个八卦妹都知道慕名而来,这厨师定是来头不小。 危成适时的揭开谜底:“有名,而且只在这里待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 明绯绯也学他挑眉的点点头,目光又开始四处张望,时美仑与秦岳是默契相投,年青青与沈哲浩很显然是有了某种共识,而朴羊羊……不用说,小妮子泛春了。 “哎!”明绯绯叹口气:“世风日下。” 缘分如此奇妙,四男四女同聚一屋檐下,也在无意间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明绯绯则想着,明天有事做了。 因为,她不但要逼问朴羊羊的内幕,还要打听时美仑的发展,更对沈哲浩夫妇如今的情况抱着好奇心,而最让她感兴趣的,便是与郝欣欣之间的小战争。 Chapter 46 西餐厅事件结束后,明绯绯还来不及打听朴羊羊的绯闻,就发现此二人出了公差。可,有个人的态度有些转变。 当郝欣欣撞见危成与明绯绯的好事后,确实安静了几天。不过明绯绯认为,有些人必是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相信郝欣欣定是在养精蓄锐,这种女人比较可怕,一方面要防着她出奇招,可惜一般防不住,一边又不能自己留下尾巴,使人借题发挥,但是一般也不见得周全。 所以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最起码那客户事件,明绯绯自问是防不住的,也自问是没尾巴,却被人硬扯出一个的。 如此看来,有些事、有些人,该是非常之人用非常之法对待,见招拆招。 明绯绯暗自观察着,郝欣欣这人挺逗,每日来的最早,先抢在清洁工之前把危成的办公室清理的一尘不染,却忽略了她这个直属上司的办公室卫生。 其实明绯绯并不计较郝欣欣是不是拍马屁,这可是门大学问。在古代拍的好的便是弄臣,拍不好的就是被弄得臣。而郝欣欣显然将私人情感或是私人恩怨带入到拍马屁的学问里,所以,她在无形中便易得罪人。 明绯绯还记得她初来明美国际文化的时候,有个一起进公司的小美。此人与郝欣欣动作一般,不过更假了些。那时候,公司还没有请清洁工,一般都是新进员工轮流做。可这个小美往往吃到,在乎个三分五分的,宁愿多睡一会儿,也不愿早来一会儿做做样子。 而明绯绯便是勤奋的耕地牛,往往一手包办了所有的卫生。 不过,在当时危成那个职位的总经理,一直都以为是小美做的。说起来,小美人挺机灵,而特别表现在掐准上司到达的时间。每天她都特意赶在总经理到达前十分钟,便开始忙活的把明绯绯才做好的值日又做一遍,甚至于对总经理办公室的卫生很上心,却往往忽略了部门经理的。于是,在总经理的眼中,小美是勤快的,明绯绯是爱偷懒的。 -- 第89页 当时的明绯绯傻乎乎的,也有些实在。对于此事她往往不愿解释,并相信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不过好人有好报,直到有一天…… 这天,总经理突然来早了。却见到明绯绯忙里忙外,他先是一愣,而后随口说道:“小明挺勤快啊。”正在看文件的部门经理笑了笑:“小明每天都一人忙活,是个好同事。” 总经理又是一愣,顿时心里有数小美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虽然他并不讨厌故作姿态的,因为此种技能也是种求生手段,但是相比起来,踏实肯干的明绯绯似乎更招人喜欢。 几个月后,当明绯绯与小美的试用期到时,小美被请去吃鱿鱼了。 想到此处,明绯绯自嘲的笑了,当初若是小美一并拍了部门经理的马屁,而不是只管总经理,却不理会部门经理的话,相信也不会被拆穿。而她信奉的“群众的眼神是雪亮的”八成也雪亮不起来。站错立场绝对可能颠覆一切。 而部门经理就是难以咽下被绕过的,被忽视的,被薄面子的气。 同样的情形,如今似乎又再次发生,明绯绯完全有足够的理由记这个被“绕过”的仇,不过她想到当初的小美,又看看如今的郝欣欣,却有些同情此人。 林子虽大,什么鸟都有,但是同类鸟也不少。 所以,明绯绯也不想点破,也许好戏才开始…… 到了周六,明绯绯下了班便赶往电台录制《婚里婚外》。 第二期制作单位请了一位嘉宾,一位结婚二十年,无子无女却把婆媳关系维系的相当出色的女人。据说此人外表不出色,可却能将老公的心紧紧拴住,而婆婆也对她宠爱有佳,有模范媳妇的称号。 明绯绯很好奇,心想着八成是位三从四德的闺秀。 可…… “您……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明绯绯狐疑的望着嘉宾。以她的记性若是见过该不会忘记,可是这人似熟非熟,记忆力仿佛找到点门路,又堵住了。 这位王姐开了家模特公司,可她本人的身材只能用“胖”字来形容,长相更是一般,而真是因为如此,明绯绯对她的婚姻经营便更加好奇。 王姐上下打量了下明绯绯,突然颇有深意的笑了,那眯缝小眼中聚拢着精光,看的明绯绯心里烦慌。直到节目开始,她仍旧心有余悸,琢磨着会不会是何时得罪了人还不自知? 当明绯绯问起王姐的妙招时,得到了以下答复:“以柔克刚、无欲无求,多说老公好话。” 她听着耳熟,而后才发觉这不就是“婆媳小锦囊”里的吗?看来网络上的总结确实来源于生活实例。 王姐说道:“女人都有点爱说人坏话的毛病,其实倒不见得存着坏心眼儿,而是一种八卦的心理。不过在这世上有个人的坏话绝对不能跟婆婆说,就是老公。只能说好不能说差。” 明绯绯赞同的点头:“是啊,没有母亲会想听到自己孩子的坏话,尤其是出自儿媳妇的。” 关于这点,她也翻阅过相应资料,从其中案例中可以看出,婆婆往往是一面吃味儿子被媳妇夺走,一面又希望媳妇是对儿子一心一意的。虽然矛盾,但是出发点都是出于母亲对儿子的爱,何况女人本身就是个矛盾体,一切不可能的事在女人身上都会体现得顺理成章。 王姐又说:“虽然婆婆对我很好,不过但凡母亲都更加疼爱自己的亲生骨肉,所以‘以柔克刚’,而不是计较谁得到的更多、谁更受宠来的有意义,姑嫂之间别比较……” 明绯绯大眼微睁,再次认为当郝欣欣客户事件后,她没有在婆婆面前做出反抗是对的。不管郝欣欣是不是时美仑的亲生孩子,她保持沉默也算是“以柔克刚”,最起码在时美仑心中,她扮演了受害者,而身为儿媳妇,相信婆婆心中也该是心疼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如果当时她以言辞辩驳回去,说不定只会给人留下“我很固执”、“我不服气”的印象。 最后,王姐还说:“无欲无求,不要计较回报,只要我付出了,便是一种得到。” 明绯绯反问:“但是有几个人能做得到无欲无求?太超脱了!” 王姐精锐的小眼一扫:“我也做不到,但是表面功夫起码可以。最基本的要让婆婆以为我啥都不图的,就这么简单。” 明绯绯回视,对这句类似广告语的话,只感背脊发凉。 节目的尾声,言喻做出总结性的话:“其实婆媳相处跟社会上人际关系的道理一样,有时候就是心理战。虽然老一辈人生活经验丰富,但是也会喜欢善解人意的晚辈。反而横冲直撞,与其说是天真、真实的晚辈,一些会哄老人家开心的反而会更加受宠。长辈们不是看不到,而是心中总有些偏袒,所以计较得失,往往失去的最多。古人称‘伪君子’与‘真小人’,究竟哪一个更可恶?婆媳关系上,‘假好人’与‘真坏人’那个吃香?” 节目结束后,明绯绯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盛:“王姐,咱们是不是见过啊?”她的第六感往往很准,尤其是在坏消息上。 果然…… 王姐勾起个令她毛骨悚然的笑:“飞机上见过一面。” 浓妆艳抹一转眼变为素颜,飞机大婶的形象顿时被颠覆。 于是,当王姐走后,明绯绯仍如石像般傻傻的呆愣着,顿悟缘分当真是难以言喻,生活中处处充满了陷阱与磨难啊。 -- 第90页 当飞机大婶摇身一变化作充满智慧的媳妇,与开了模特公司的女强人时,明绯绯才明白原来当时的大婶搭讪,只不过是出于职业病,原来大婶当时的语出震惊四座,也是人生经验的累积。 最起码那句“在欧洲,不会法语是会饿死人”的虽然夸张些,但是明绯绯亲身体会过该教训…… 而当她再一次感叹人生际遇的多变,并带着情绪回到家时,书房亮着灯,老公不在卧室。 她趁此机会又上了网,萝卜在线: 小白菜:“萝卜兄(*^__^*) ” 萝卜:“心情很好?” 小白菜:“唔,也不算好,很微妙……突然发现缘分的诡异之处哈哈!尤其是料不到的缘分,不管我希望与否,都会不打招呼的跑来= =|||” 萝卜:“哦?遇到熟人了?” 小白菜:“一个有智慧的女性,我从对她不屑、鄙视,到如今的崇拜,哎……一言难尽啊!” 萝卜:“人不可貌相,越不起眼的越可能是智者,比方说凤雏。” 小白菜:“对的对的!其实……萝卜兄,你跟你女朋友之间有了矛盾之类的,会不会牵扯到母亲呢?我的意思是说,她会不会告你的状啊?” 萝卜:“目前为止还没有不愉快,不过告状是不聪明的行为,对谁都一样。” 小白菜:“这点我同意,总告状的人不就是把对方当成了听信谗言的笨蛋?还会显得自己搬弄是非吧。我们公司原来就一个同事这样,老以为就她聪明会打小报告,结果背后说的太多了,结果走的最快。莫非她真觉得上司都是瞎子?还是以为上司就只会听她的,不会听别人的?” 萝卜:“看来你工作经验很丰富。” 小白菜:“不是我吹牛啊!我可是……” 说着说着,“小白菜”又自我膨胀的吹嘘上了。 小白菜:“我发现每次跟萝卜兄聊天,我都特有成就感,老能悟出大道理哈哈!” 萝卜:“笑:-D” 小白菜:“啊,这么晚了!不跟你说了。一会儿我老公忙完了看我跟男的聊qq估计要找茬了,你们男人有时候真小心眼啊……╮(╯▽╰)╭……” 萝卜:“……” “小白菜”下线了,书房的危成搓搓下巴,有意思的瞅着老婆的这句话,“小心眼”?亏她敢说! 等他回了卧室,就见到明绯绯正办乖的看着时尚杂志,一副家庭妇女该有的姿态。 “老婆……”危成扯个笑容,腻歪上去,一把揽住她。 明绯绯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抬头,轻吻了下:“我给你放了洗澡水,该好了。” “恩。”被老婆“贤惠”的逗出笑意的危成,把脸埋进他的最佳专属地,推也推也不动,憋着笑:“我懒得动。” 33叹一句:“永远别把对方当傻子,永远不要陶醉于自我伪装多成功啊!” 明绯绯狐疑的皱起眉,今天某些人转性了?古怪…… 一个琢磨着计策,一个揣摩着心意,却在此时被明绯绯的手机铃声打断。她伸手一勾着接起:“妈。找我有事?” 明妈:“你这孩子,没事不能找你啊?” 明绯绯思妥每次老妈都这么说,也不腻烦:“嘿嘿,我就随便一说。咋了?” 明妈:“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在家?我给你那儿打电话没人接。” 明绯绯冒冷汗:“呃……电话坏了吧?” 明妈:“坏了?” 明绯绯心虚着编瞎话:“是啊哈哈!我那儿电话不常用,也许坏了都不知道。” 明妈:“你个死丫头,你是不是跟阿成同居呐!” 明绯绯呆住,脑子被这句话炸开:“……” 明妈:“我昨天才去给你收拾屋子,一屋子灰、还有垃圾!一看就知道多久了!你别告诉我你在国外啊!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认识的男人比你见过的都多!” 果然很多……被下套的明绯绯,突然灵光一闪:“我说妈,你认识这么多男人,老爸知道不?”明爸看上去听文化人儿,其实骨子里的思想比明妈开通些,可是心眼儿却不大。 明妈:“死丫头,别转移话题!我问你,你是不是同居呐!你皮痒了吧!” 一想到明爸,明绯绯便知道该怎么挡箭:“嘿嘿……我跟老爸说了嘛,我以为你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呐!怎么他没告诉你啊!” 明妈:“什么!” 明妈那儿一阵沉默,明绯绯这边仔细听着动静,果然:“你个死人,我问你%¥#@*#¥%……”古人智慧不可小觑啊,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看明绯绯对付他爸妈就白了。 明妈式轰炸的确非同凡响,明绯绯乐呵呵的挂了线,明白顺利过关了。 可……老妈的脾气该找老爸对付,上司的脾气该找工作态度跟业绩对付,那么…… 婆婆的脾气该是老公出面了? 明绯绯眼一斜:“老公,你说妈跟秦叔叔能成吗?” 被电话内容逗出笑意的危成“恩”了一声:“说不准。” 剃头担子一头人,明绯绯急了:“你总该上上心吧?秦叔叔人多好啊!你说你一个当儿子的……” 危成面无表情的抬头,一边听着明绯绯的轰炸,一边琢磨这番话背后的意义。哎,老婆啊,你就不能消停两天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 第91页 明绯绯就顾着奉行派老公出马,水来土掩的道理,却也未忽略他了然的眼神。哎,老公啊,你就不能别这么聪明吗,我傻点不要紧,你聪明啊!既然白了就该行动吧?你以为我爱唠叨啊,都是被你们男人的小心眼逼的! 事实证明:叽里呱啦之后,明绯绯往着师奶、欧巴桑、家庭主妇等,又成功迈进了一步。而危成则更像是时下以沉默当金子哄骗老婆、左耳进右耳出的丈夫了。 Chapter 47 当对头人有了共同利益的时候,暂时可以化敌为友吗? 明绯绯认为,答案是肯定的。但是与虎谋皮也要谨慎小心,否则当利益被达到时,说不定也会被老虎一并拆卸下腹。 在给王总做活动企划的过程中,郝欣欣难得的配合与上心。明绯绯琢磨,这估计是因为业绩跟奖金挂钩了,钱的动力往往很大。自从时美仑在QQ邮件里的话出现,没过一日果然出现一份正式通知。起先还以为她只不过开玩笑的同事们都笑不出来了。经济不景气,再没个紧贴、奖金啥的,房贷车贷可不讲情面。 所以明绯绯也将郝欣欣的良好态度,归功于业绩的引诱。这不,她随口一说某某书中的案例很适合这次活动,并将该案例简单的描述了遍。虽然她很“不小心”的说错了书名,可还是让郝欣欣在一天后找了出来。 当时的明绯绯只是笑笑的接过:“对对,就是这个,可你看这个案例有什么缺陷没?” 郝欣欣想了想才答道:“后期的效果不佳,是因为前期的造势过于偏重奖品,所以到了后来无利可图,受众的支持度就小了。”说完还很得意的看着明绯绯。 明绯绯眯笑了眼:“不错不错,有进步!所以你看这就是经验啊,实践里出真章啊!那你说要是按照这个案例照猫画虎,咋样?” 郝欣欣一愣,顿时明白自己被耍了,可是却只能僵着表情说:“当然不行。” 明绯绯发现对付郝欣欣这种人,与其等着被气死倒不如先堵住对方的嘴:“恩恩,学到东西了吧!虽然你花了一天时间,但是这就是成果啊!所以这次活动咱们还得这么搞…… ” 说着,明绯绯拿出一份才做好的企划书大纲,并在郝欣欣惊诧的看完后,她才得意的笑了:“有啥意见,尽管提,用你客观的眼光。” 郝欣欣不语,以沉默肯定了明绯绯的工作能力。 这事儿之后,简单的小胜利并没有冲昏明绯绯的头脑。当年那《三国演义》诸葛亮屡战屡胜,司马懿屡战屡败,可结果呢?犹如刘邦也是如此,可人家就胜了一仗便足以另项羽四面楚歌了。 前期,项羽根本就不把敌人放在眼里,骄傲自负,到了乌江自刎什么都晚了!所以深刻的历史教训教会了明绯绯,决不能轻敌,尤其是面对善于伪装的郝欣欣,千万不能被敌人柔弱的姿态麻痹精神,那后果绝对是比拟自刎的。 最终,活动按照明绯绯式的企划案进行了。时美仑对她们便是赞赏,不过并无特别表扬哪一个。在明绯绯看来,这或许也是上司摆出的一种姿态。有些员工被老板夸得多了,不是自抬身价便是好高骛远、沾沾自喜,所以懂些经营之道的老板,大多以批评式的赞美对付下属。 诚如:“表现的不错,但是还欠缺……” 又如:“美中不足。我期待下回更出色的表现。” 可这晚,明绯绯接到了远在外地的朴羊羊的电话,对那天王总事件的后续才有了全面的了解。 据说,当时老总的秘书李姐还未关闭内线,正听候吩咐,郝欣欣便被时美仑叫到了顶楼。明绯绯琢磨着当时的郝欣欣该是趾高气昂的。 不过,她却被时美仑以淡然不兴波澜的语气含褒带贬了顿:“王总表扬你,我很欣慰。这证明你不但努力了还会变通。公关这行需要的便是八面玲珑的手腕。可是,跨过你的直属上司的方式,我并不欣赏。在别的公司或许可以,在我这里……却恰恰是我最反感的。” “时阿姨,我……我……” 据李姐描述,郝欣欣的语气很可怜,还带着不敢置信与哭腔,不过又很快被时美仑打断:“在公言公,在私言私。私下的交情若拿到公事上说,在我这里不但拿不到同情分,还会扣分。不过就私人来说,明绯绯是危家的儿媳妇,所以如果拿私事求取同情,你认为我身为一个婆婆该站在哪一边?” 到此,明绯绯一拍大腿,心里暗赞着时美仑的高,一边夸一边打。不但指出各人的位置,告诫她们错在哪里,还利用郝欣欣的误区纠正她错误的人情观念,将婆婆与儿媳妇的立场搬上台面。 哎,郝欣欣啊,你既然知道这层关系,却要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也难怪时美仑会提醒你。 在明绯绯看来,时美仑这么一擒一放,郝欣欣该是服帖多了吧。只可惜就如她当初所想的一样,有些人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因为就在《婚里婚外》又一次节目录制完毕后,此人突然出现在电台大楼外。 明绯绯冲天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她既然来了一定是什么都打听好了:“这么巧?” 不过郝欣欣的神态依然很无辜:“不巧,我来等你。” 明绯绯一边张望出租车,一边应道:“有事吗?公事的话回公司再说。” “私事。” -- 第92页 这两个字说得很轻,很有暗示性,但是她听到了,并回过身嘲讽的笑了:“我跟你有私事可谈吗?” 郝欣欣静了半响,漾出一个不咋招人喜欢的算计笑容:“你来录制锋万的节目,他知道吗?” “我们夫妻俩的事需要向你报备吗?” 郝欣欣语气一转,轻柔的问:“那……沈哲浩安排你来录制节目,姐夫知道吗?” 这个问法、这个语气、这个态度成功的惹到了明绯绯,就见她有丝怒意的瞪了对方一会儿,便噼里啪啦的开始反击:“郝欣欣。首先,如果你以为用这件事就可以要挟到我,或是破坏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那你大可以试试。我也希望你试试,试试你自己到底几斤几两重!还有,你知道夫妻的意义吗?我,跟危成在法律上合法的,你姐姐就算还活着也是违法的懂不!要是换了旧社会,我是老大,她是老二,端茶递水的工作都归她,你这个老二的小姨子也没立场叫嚣!所以……你的这声姐夫叫错人了。” 郝欣欣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一向软柿子的明绯绯反应这么激烈。 明绯绯继续冷笑,再一次将人不可貌相发挥到极致:“以往,我不跟你生气,那是我看你年轻不懂事,懒得计较!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没脾气。如果你喜欢触及我的底线,我也不会客气。” 说罢,她转身上了一辆刚听稳的出租车,又拉下窗子扔出一句“我就不送你了,你这么大的本事,就是遇到流氓也知道怎么应付吧。”此话一出,成功的引起出租车司机诧异的一眼。 不过明绯绯只想着她表面上赢了,很爽。 可是,当她乐呵呵的回到家里,却在客厅遇到时美仑后,她笑不出来了。 因为时美仑又摆出不知道是不是真高兴的那种笑容:“这几次你都挺晚的。” “哈哈!我报了摄影班!”她傻笑,希望蒙混过关,可那种令人不怎么舒服的第六感,又不识相的跑出来了。 “哦,刚才欣欣来了电话。” 她很想骂一句“该死”,可是她却道:“妈,其实我……”明绯绯准备道出事实正确宽大处理。 “很晚了,睡吧。”时美仑没有给明绯绯申诉的机会,便率先回房了。那态度不像是生气,但也不是高兴,弄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当她噎回郝欣欣之后,又被婆婆以同样打断说话的方式噎回。她无力的叹口气,风水轮流转来得太快,快的让她没怎么回味胜利的喜悦,就被某些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打电话告状了。 一回房,危成正看着文件,那副专注的神情好像也看不出端倪。 “老公。”明绯绯坐到他旁边,决定先像最亲密的人坦白从宽。 哪知道,危成一抬头就漾出一个电力十足的笑容,还挑着低沉的嗓音“恩?”了一声。 “咳咳!”悄悄红了脸的明绯绯咧嘴笑了下:“其实,我今天没去摄影班……” “哦。”危成应了句:“你每天下班就回家,也该出去跟朋友聚聚。” 这么开明的老公,倒让明绯绯的愧疚更深了:“不是不是……我……也没见朋友。” 危成不语,深邃的眸子迎向她心虚的脸:“继续。” 明绯绯很再想作垂死挣扎,但是基于瞒的越久,后果越严重的道理,她抱着死就死吧的想法说:“我……其实我去录制锋万集团的《婚里婚外》了!但是我跟那个沈主席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也没再见面了!我想跟你坦白,不想瞒你,是因为我觉得夫妻该坦然!我可真的没出轨、没搞外遇啊!你要相信你自己的魅力,要相信我不是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坏女人!” 她一口气说完,却不敢抬头看危成的表情…… Chapter 48 明绯绯忐忑的七上八下,有些后怕,思妥着是不是太冲动了?人家郝欣欣一个电话,她连内容都不清楚,就自动自发的招认了?她有啥好心虚的? 陷入有些不安情绪中的明绯绯,没勇气抬头,以至于忽略了危成好笑的表情。 那眸光中笑意融融,整张脸都漾着逗弄的意味。 “哎……”明绯绯轻叹一声,低头低语:“我去洗澡。” 危成不语,低头继续看资料。 明绯绯听到翻文件的声音,心情很沮丧。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夫妻冷战吧? 那谁谁谁说过:“别坦白,夫妻间容不下任何沙子。坦白了以后就等着被翻旧账吧!千万别相信那种‘你说吧,我可以接受,我能原谅你!只要你说我就当做没发生过’的话,那绝对是陷阱!” 想到这,明绯绯心情顿时跌入谷底。前人的经验之谈居然被她如此轻易的忽略了。 果然是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啊! 有人说寂寞是最会见缝插针的扮演者,此时她深表赞同。没想到老公就在身边,可她却觉得被孤立了…… 她不敢说“谁的寂寞,覆我华裳。谁的华裳,覆我肩膀。”这么文艺的话,也从不自诩为琼瑶模式中备受迫害的最悲惨女主角。她只想活出自己的感觉,走“明绯绯式”的真实路线。 如果有人问:“你觉得你自己是什么人?” 她只会说:“我是普通人,我是平凡人,我是上帝眼中的弱者,所以只有穿上坚强外衣的笨人。我始终希望上帝遗忘我,希望它不要把不幸降临在我身上,我就这么渺小下去很自在、很开怀。” -- 第93页 损友肥肥曾说:“绯绯啊,你真是个畏首畏尾的傻姑娘!” 明绯绯却笑眯眯:“是啊是啊,可我傻得快乐,傻得幸福,傻得连自己傻了都不知道哈哈!” 可此时此刻,明绯绯却希望自己能聪明点,这无关智商的高低,而在于夫妻间的相处之道。 “哎!”她一边洗澡,一边叹气,突然很羡慕浴室里的镜子。 因为它有幸能沾染水蒸气,将一切真实的画面都蒙上了一层雾气,顿时美感了许多。 可是明绯绯却轻手一抹…… 她情愿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就算事实不美,却也有丑的艺术。 就好比近视的女孩儿看镜子,觉得那几颗青春痘不咋明显,整日活在侥幸的心理中,笑的张扬、笑的肆意。 可当她第一次看到配上了眼镜,从未有过的清晰便将一切真相揭穿。那心里的“咯噔”声绝对此起彼伏,绝对可以让爱美的少女消沉好一阵子。但是,她之后便学会了接受、学会了面对、学会了坦然。 明绯绯自问:“刚才坦白了,后悔吗?” 明绯绯自答:“虽然坦白的不怎么艺术,也很怕会被翻旧账,更怕冷战。但是,不后悔。” 很好,心理建设完毕,她穿上睡衣踏出了浴室,持续低头的钻进被窝…… 虽然不后悔,但是她却不知道咋收场。 还是先做只乌龟或是鸵鸟,明儿早上先起来,借着叫老公起床来化解尴尬吧。 或者……早餐时说几个冷笑话? 琢磨着琢磨着,明绯绯感觉身后的床低陷下去了。 以往,低陷后就会有温暖的胸膛贴过来…… 可是,唔…… 灯被关了…… 静了一会儿…… 没人搭理她。 哎。 小白菜心里怨怼了一晚,萝卜兄扯扯嘴角,睡的很香。 第二天,明绯绯没有叫危成起床,早餐很快便吃完,低低说了句:“我去上班了。”便委屈的拿着包包跑了。 时美仑有点诧异,看了看儿子:“吵架了?” 危成笑的很开心:“没,是进一步了解了。” 一路上,明绯绯心情持续低落。却不由自主的继续每天路上必背的“婆媳小锦囊”: “多说老公的好话。”可她突然不想说了,还是先沉默吧。 “时时刻刻站在婆婆一面”恩恩恩,要是危成气时美仑,她一定出来正义! “让她觉得你是她女儿”太对了!要是跟老公吵架了,还有个依靠的人。 “哎!” 这个上午,明绯绯叹气十几次,好不容易投入工作,又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不愉快。她意识到自从嫁人了,好像迷失了点自我? 以前她情商很高、挫伤值也高,自认为是抗压性很强的新社会女性,可如今……好像变了。 这就是心里有人,重视一个人的表现吧? 而,当她以为一天都要沉默度过的时候,公司来了位不速之客,并带来了一阵风暴,适时的缓解了明绯绯郁闷的心情。 这是一位谁也想不到,摆明了没事找事的女人——年青青。 如果年青青是来叙旧的,那她的厉眼、抿嘴、绷紧的下巴都有点像找人打架似得。 如果说年青青是来打架的,可自从她踏进公关部,便往一张沙发上一坐,虽然双手还胸、面带不善,可却是一言不发,倒也不像来打架的。最起码她头发梳的整齐,妆容画的体面,穿着三寸高的高跟鞋与一身凸显身材的窄裙,这要是打架……明绯绯琢磨了下,自己一拳过去就搞定了。 “哎!沈夫人,有啥能帮您的吗?” 明绯绯挺无奈的,听同事进来汇报此人已经坐了半个小时了,眼光一直盯着她的办公室方向,八成是有备而来。 所以她出门迎接,摆出客套的笑容、谦虚的姿态,问了不下三次“青青你找我有事吗”,却只得到对方沉默的回应,以及更加不善的眼神。 于是她决定换这个问法。 果然,“沈夫人”的称谓得到了年青青的回答:“你也知道我是沈夫人?” 明绯绯一愣:“啊,我还知道你爸是男的,你妈是女的,哦你也是女的,我也是女的,你老公是男的哈哈!” 她开玩笑的语气并没有赢得气氛的缓解,反而弄得更僵,最起码年青青很愤怒:“就因为你是女的,我老公是男的,你就认为你俩有机会?” 什么事没事找事?如是也。 明绯绯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笑笑:“嘿嘿,青青啊你是不是有误会?” “没误会。”平和的接话后,年青青趾高气昂的站起身,绕着明绯绯巡视一圈,语气贼恶毒:“你身高算个二等残废,长的该回炉重造,身材发育缺陷,文化勉强脱离文盲,你到底凭什么勾引我老公!” 明绯绯彻底傻住,倒不是被年青青泼妇骂街的气势吓住,而是她的言论。 乍一听之下,这几句话挺有水平的,还有点网络用语的感觉,不过逻辑严重错误。她很想好心的回一句:“身高不是距离,长相不是障碍,身材不是重点,文化不是界限,当第三者也不用先跟正室作比较,我的地盘我作主!” 可是她觉得这话不但挑衅,还更有将自己往屎盆子里推得可能性。所以她作罢了,只弱弱的回了一句:“其实我品味还不错,所以你放心,我真的不会勾引……咳咳沈主席。” -- 第94页 看热闹的同事越来越多,均傻愣愣的站着,完全插不上话,也不知道局外人能说啥。 一个是上司,一个是公司大客户的太太。难办、难办! 郝欣欣扯着冷笑拨通了危总办公室内线:“危总,明经理在跟客户吵架。” 当危成出来看时,正好进行到了□。 气氛剑拔弩张,年青青叉腰瞪眼,横眉冷对:“我警告你明绯绯!你别仗着是我朋友就顺杆爬!当第三者有好下场的不多,我老公也不是那么不挑的人!你也别以为录个什么狗屁婚姻节目,就能借机将自己塑造成体谅男人的好女人!就算我俩不和,也轮不到你扮好人!” 到此,明绯绯听到了重点。 原来是《婚里婚外》惹起的,感情年青青以为她在用知性做武器,借机走进沈哲浩的心,挽救他备受婚姻折磨的灵魂? 原来年青青这也算拿她当朋友?一个可以被叫出来任由指责、任由泼咖啡,也可以随时等着被找上门接受辱骂的朋友? 原来年青青认定她没安好心眼?在被此人插足后,一句恶意的话都没说的人,在多年后才想开、才开始不安好心眼了? 明绯绯将那个憋了半天的扮演翻了个彻底。然后瞄了瞄年轻轻的姿势,便决定摆出双手环胸、双脚叉开与肩同宽的姿势,绝对古惑仔老大谈判的架势,很好!她很满意! “敢问‘这位朋友’,就算我录制个什么狗屁婚姻节目,请问你以什么证据判定我勾引他了?除了工作我还没有私下见过沈主席,莫非我俩神交?” 同事们低声窃笑,危成好整以暇的站在明绯绯身后看好戏,默不出声。 郝欣欣瞥了眼危成,想了想便跑出来大声的接话:“昨天我亲眼看到你从电台出来,还有个男人开车来接你!” 年青青冷哼一声:“听到了吧!别以为你干过什么我不知道!欣欣就是看不过去你道貌岸然!你这种人真该被鄙视!” 明绯绯哭笑不得的望着一致对她的二人,其实她很想说“青青你才是当初的第三者”,只可惜这话恐有将自己定上“所以我才要第三者回来”的罪名,所以不能说。 其实她也很想说“昨天是有个男人接我,还是个陌生的男人,有车。职业正好是出租车司机。”可惜,这话说出来估计也不会有人信。 如今,形势相当不利。 对方有人证,她没有。 对方理直气壮,她比较和善。 对方人多势众,她孤零零。 突然意识到众口铄金、欲加之罪的玄妙之处,明绯绯叹着气道:“郝助理,你留念了吗?” 郝欣欣没料到她不怒不气,反而问了个奇怪的问题:“留念?” “电视上都演了,这种时候不得用手机拍个图,再录个音啥的?你不要告诉我手机正好没电了,或是眼睛来得及看,却来不及行动的理由哦!大晚上的如果你来得及看的清楚、仔细,并认出那个男人的身份,相信也绝对有时间拍个照吧!你也不要告诉我距离太远、角度不清楚,没闪光灯哦!这只会影响你指正我的可信度!” 在年青青狐疑的眼神下,郝欣欣强辩道:“我为了怕暴露,我……我躲起来了!我哪想得到这么多,我又不是私家侦探!再说了你是不是常干这种事啊,理由说得真充分!强词夺理!” 明绯绯很想为郝欣欣的言论鼓鼓掌,这种时候睁眼说瞎话还能绘声绘色的,并且将备受欺负的弱者形象扮演的比她都出色:委屈的眨着眼睛,委屈的咬着嘴唇,委屈的双手纠缠。 按照狗血剧的桥段,此时此刻沈哲浩应该出来证明一切,果然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 不过还加上了时美仑。 很显然,沈哲浩刚跟时美仑谈完事情,一起来公关部,应该是为了下期大型活动的事宜。连沈主席都亲自出马了,这活动应该是跨年一类的。 明绯绯眨眨眼,看着大救星、救世主,翩翩立于眼前。 沈哲浩愣了愣:“你怎么在这?” 年青青也惊讶的回视:“你怎么来了!” 时美仑淡淡的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一片沉默。 郝欣欣心慌了,有种计算失误的感觉。 年青青犯难了,难道要说自己是来找茬的?难道要在众人面前下老公面子?这不是加重他们夫妻的不和吗? 明绯绯也犹豫了,这不是摆明了得罪人吗?要是说了,误会是解开了,可……矛盾就更深了,客户的形象也被抹黑了,传出去……不能说不能说!可要是不说,她绝对要吃哑巴亏,好烦! 其他同事也低头不语,抱着跟他们没关系,看看热闹就好的心态。 “呵呵。”一阵轻笑打断了静谧。 随着危成往前走了几步,优雅挺拔的身躯在经过明绯绯时一把环住她的腰,往前一带。 在明绯绯诧异的表情下,两人姿态亲密的走到沈哲浩与年青青身前。 而后,两位男士握了握手,危成礼貌的开口:“沈主席,好就不见。” 沈哲浩扯出个笑容:“危总。” 两位女士大眼瞪小眼,好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一起搞不清状况并持续蒙中。 这时,危成又不经意的瞥了眼年青青:“沈夫人,每次见到您都令我印象深刻。” -- 第95页 年青青涨红了脸,在沈哲浩逼视、了然的眼神下,低了头。 危成淡淡低沉的嗓音缓缓而出,诚如与朋友叙旧的自然,也好像谈论天气般的随意:“刚才的问题我能为您解答。昨晚,我太太一直跟我在一起。至于我们夫妻俩在做什么,这是我们的私隐。” Chapter 49 有人说沉默是种有耐人寻味感觉的氛围,有人说沉默是可以逼疯喜爱热闹的人的一种方式,它大多被小说以“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来形容,由此可见,它必是静的升华。 这一天在经过年青青与郝欣欣的双簧表演之后,危成一句话便将热闹的公关部瞬间带进耐人寻味的氛围,虽不至于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但是明绯绯敢确定,她不仅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年青青的惊喘声与同事们倒抽气的声音。 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是想来该是僵硬、震惊的,起码她的嘴角实在笑不出来。她也不敢看危成的,因为他的语气很轻松,扶她腰间的手也很随意,甚至于还安抚的轻轻滑过。其实她很想告诉他,在这种时候不必安慰她,一个制造出大家不安的人做这些动作是很没有说服力的。 不过,对面年青青的精彩表情,到让明绯绯暂时按耐住这种冲动。因为那张依旧妆容得体的脸,居然让她想到了调色盘,正以极快的速度由青到白,由白到红。再看看沈哲浩,倒是没有在表情上有任何不妥,如果不算在他微睁大双眼中的不敢置信的话。到底是主席,见过大世面,最起码在掩饰上比他老婆强了许多。 危成不语,径自微笑,满意的搂着老婆。 明绯绯不语,径自发呆,任由老公满意的搂着。 可是,总该有个人说个话吧……于是,时美仑轻咳了两声:“沈先生这次来是谈下次的活动细节。” 沈哲浩如梦初醒:“哦,我想再找个时间吧,我跟太太先回了。” “也好。”危成好整以暇的接话。 沈哲浩向几人点点头,就拉着还惊魂未定的年青青先一步脱离了战场,时美仑随后出去欢送客人,而现场的其他人显然还高不清楚状况。 就见危成眼一瞄,嘴一勾:“我数到三不回去继续工作的,一律没奖金、没花红、没保险、没抚恤金、没差旅、没津贴、没饭补、没车补、没治装费。” 众人接收到该讯息后就犹如做过前期训练一般快速就位,也不顾在奔跑过程中是否摔倒,是否撞到人,是否狼狈,因为一旦跟钱挂钩,绯闻已经不重要了。 明绯绯很讶异,除了众人的连锁反应让她称奇,还有危成居然可以一口气说完这句她以前曾对付过阿KEN的台词,这可是她为了显示上司的权柄而特意练习过的。 可也容不得她多想,因为危成搂着她的腰正往办公时带,还以低柔的嗓音告诉她理由:“明经理,咱们需要谈一下。” 于是,在众人呆愣的眼神下,两人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门一关,外面波涛暗涌…… “哎你说他俩啥时候办的证啊?” “咱危总动作可够快的啊!” “什么啊!要我说是明经理办事效率高!” “哎……好男人又少了一个!” “咱明经理也不差啊,这年头越是高大威武的男人越爱找个小鸟依人的!” “话说回来,那昨晚郝欣欣见到的男人女人到底是谁啊?” “对哦,大黑天的看不清楚也别乱说嘛……” 说着说着,众人往郝欣欣的座位上瞄去,却见空无一人? 办公室内,明绯绯端着杯糖水面色凝重的注视着危成的笑容,突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你说,你是不是预谋好的?” 危成无辜的眨眨眼:“老婆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是我叫年青青来的?” 恩,也对,这件事危成绝对没参与,他刚才的举动也算英雄救美。 可是…… 明绯绯瞪眼:“你就非要公开咱俩的关系?这还没一个月呢!” “哎……”危成揽着她,将杯子推向她唇边,才继续道:“方才那种情况,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再说了,我也是实事求是。” 恩,也对,这件事早晚要公开,老公也是为了救她才会出此下策,算是有急才啦。 明绯绯担心:“你说,这关系一公布,以后会不会很麻烦?还不知道外面的人都这么说呢。” 危成不以为意:“你是上司,他们是下属,下属如果议论上司的私生活,作为上司的你应该是知道怎么做。” 恩,也对,她不的不说危成绝对是个深谙上司、下属、公司关系之道的男人。 明绯绯疑惑:“老公,你就这么相信我昨天没见过沈哲浩?” 危成胸有成竹:“哦,昨晚锋万主席去录制一个采访节目,不过到今晚才会播。” 明绯绯更疑惑:“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危成更胸有成竹:“制作人是我大学同学。” 明绯绯纳闷的看着危成掩饰极好的脸,其实他应该很想大笑吧?在那其中,她似乎看到算计的意味:“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他录制节目就好!为啥说咋俩结婚了!” 她找到重点了,并且再次肯定此人绝非善类。 “哎……”危成拿过明绯绯的杯子放到一旁,再搂着她耳语:“首先呢,你是我老婆,咱俩结婚的事情不是捏造。其次呢,沈先生录制节目的事他自己都没说,我一个外人哪能爆料?” -- 第96页 恩,也对,他这么做不但尊重事实,还为了别人保留了秘密。 虽然危成说的做的都在理,可她就是不舒服,感觉不但被算计了,还被愚弄了。 明绯绯开始抱怨:“你说欣欣这丫头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昨晚明明就她见过我,非要扯出个第三者!” 危成淡淡的应对:“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明绯绯好奇了:“你要怎么做?” 危成笑了,转移话题:“明天是妈的生日,到时候秦叔叔会来家里吃饭,老婆你是不是该露一手?” 她不的不说,她的老公是个善于谈判的、善于转移视线的男人。有时候这种人很值得别人爱戴,因为在外交上他们是高手。有时候这种人很值得别人害怕,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他带进阴沟里。 于是,当明绯绯被危成式的笑容蛊惑了一遍后,才傻兮兮的一路飘回自己办公室,沿路中根本无暇注意大家的眼光,径自琢磨着她自己究竟会什么菜色? 西红柿炒鸡蛋?这道菜比较保险,可以速成。可是她经常把鸡蛋炒焦。 番茄菜花?听上去好像很简单,一罐番茄酱、一颗菜花不就搞定了? 凉拌小白菜?唔,这道菜应该是最保险的!这年头,鸡精万能,油盐酱醋随便一个加点,不管配上什么菜那都是色香味俱全。 可是,明绯绯显然忽略了,凉拌菜如果也算是一道菜的话,那么在婆婆生日的时候,儿媳妇以凉拌菜为主打绝对是很没有诚意的。 所以,当她打电话给损友一二三的时候,先被三人以“你居然结婚了”为课题轰炸了几分钟,而后才就菜色问题得到了如下答复: 花花:“知道该怎么跟婆婆相处吗?最起码要让她感觉她对你很重要!凉拌小白菜绝对搞砸!” 肥肥:“女人要是不懂得持家有道,就是给婆婆介入你们二人生活的理由!看看双面胶吧!” 姗姗:“唔,如果我第一次吃到儿媳妇的菜是凉拌的,我会想把她也凉拌了。而你婆婆又是上司,又是长辈,绝对有这个能力。” 明绯绯沮丧的挂了电话,开始琢磨着婆婆请秦叔叔吃饭是不是别有意思?一个是婆婆,一个可能是准公公,难道真要她现学现卖? 网上说,有四种婆婆最不好相处:“独生子婆婆”、“高学历婆婆”、“封建思想较为严重的婆婆”、“小气婆婆”。 第一、二种,时美仑绝对跑不了。 第三种,表面看上去似乎不重,不过时美仑也有过分传统保守的一面。 第四种,明绯绯犹豫了……时美仑可以说是大方的人,可有时候一些小事却体现出她的小气、爱记仇。 如此说来,她岂不是有一个四者都占的婆婆? 脑子里拉起了警报,明绯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踏进了陷阱,瞬间对明晚的家常菜上心起来,并极为赞同损友们的话,这顿饭要是搞砸了说不定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可是,老妈还在气头上,她也不好意思求救。 哎…… 前思后想下,明绯绯想了个馊主意,与其求救朋友,倒不如直接问时美仑? 如果做得好,她就可以趁机拍马屁:“都是妈妈您教导有方。” 如果做得不好,她只要委屈的低了头,自然可以把罪名归为“徒弟笨跟师傅有关”的理由上。 如果做的不好,可以后做好了,那她还可以来一句:“妈多亏了您的训练,我已经可以在没有您的帮助下,完成这道菜了。”使婆婆以为她成长了、成熟了,顿时让婆婆充满了成就感。 恩恩恩,明绯绯越想越得意,更加觉得这是一件两全其美的方法。 Chapter 50 虽然明绯绯是个自我要求很高的人,但是这种人往往在一些明知道没天分的事情上,反而会把自我要求降到最低点,不会勉强自己接受不愿意做的事,诚如下厨。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的明绯绯还可以拿泡面当借口,如今……她突然想起了港台剧,里面的人物动不动就下厨做一碗泡面,还吃得津津有味。她承认泡面很好吃,可是如果端一碗这玩意儿给婆婆……哈哈! 这天下午,明绯绯利用了大量的时间上网找资料,问了许多网友“哪道菜最容易上手”。有人说是烤鸡翅,刷点酱料放进烤箱就搞定了。有人说是炒生菜,放点盐、鸡精一类的扒拉扒拉就可以起锅。也有人说是烤蛋糕,因为超市都有卖半成品的,素材都是现成的,按照上面的指使做,除非是文盲,否则一定可以烤出来。 于是,明绯绯集合了大家的意见,决定将主要菜色定于炒生菜与烤鸡翅膀! 可是,当她记号步骤,怀着满腔热血,并将各种台词诸如“妈,能不能请您指导我两道菜”、“妈我知道您厨艺高超,特来虚心求教”、“妈身为您的儿媳妇,我一定要向您看其”都事先演练的差不多的时候,却在时美仑的一句回答中,将她训练有素的笑容彻底噎了回去。 “明天包饺子。” 明绯绯呆呆的望着时美仑淡然优雅的神态,心里不禁怀疑婆婆是不是故意要考验她?这句话瞬间将她带入久远的回忆。那日明妈做了顿小白菜馅的饺子,全因为本来准备好的韭菜馅,已经被明绯绯因一时兴起“让我试试吧”而祸坏了。其实她也不过是把醋当作了酱油,把味精的量多放了些。 -- 第97页 这天晚上,明绯绯一直处于思妥饺子皮该怎么捏、饺子如何包又饱满又圆润、什么样的饺子下水才不会破等,一系列问题中。她发现临阵磨枪绝对不适用于下厨,尤其是当评审官就是婆婆与准公公的时候。 如果说遭遇饺子是明绯绯的恐慌之一,那么第二天在公司遭遇朴羊羊,便是她的灾难。 一向说话不着理、中外胡乱集合的朴羊羊,此次却以冷静持重的表情与她面对而坐。明绯绯有些小心虚,虽然她作为朋友欺瞒了已婚的事实,可是身为同事,又当朴羊羊是公司有名的小喇叭的时候,适当的保持些距离便是必要的。 明绯绯多年的经验告诉她:朋友+同事=适当的距离 不过,朴羊羊显然不这么看,因为她很心酸:“绯绯,其实我一直拿你当最好最好的朋友,有些话我都不跟我妈说,却跟你挖心掏肺,不过你让我挺失望的。” 明绯绯蒙了,面对朴羊羊满含指控的双眸,她有些慌:“羊羊,其实这事我不说也是怕对公司影响不好,你看危成压力挺大的,大家都特看好他,我哪能扯他后腿是不?” 朴羊羊幽幽的望着她,突然以略微伤感并带着回忆的语气说道:“那天在电话里我就说过了,其实你俩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了,可我一直没说……因为我总盼着你会自己告诉我。” 其实这事明绯绯挺不解的,他俩的保密工作做得挺出色,朴羊羊如何得知? 听朴羊羊所说,第一次,当明绯绯被危成拉去民政局的那天,她亲眼看到他们一起离开公司。 第二次,当朴羊羊的感情遇到点难事,想找人倾诉而跑去明绯绯小公寓的时候,却听到楼上的BL男以一句“那天带个男人回来,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作出结论。 第三次,前阵子,有个王小胖来公司面试,明绯绯正巧去了医院。在面试过程中,这男人口口声声说老板的儿媳妇就是他邻居,以此来套关系。负责面试的朴羊羊蒙了,再一看王小胖的家庭住址,不正是明家对门吗? 于是,朴羊羊打电话给明妈,一面恭喜绯绯好事将近,一面套话。明妈根本不知道明绯绯有意隐瞒婚事,直接就将此事透露。 最后,跟朴羊羊关系一直不错的老总秘书李姐,又将无意间听到的事实再一次揭开,朴羊羊顿悟明绯绯早就认识了太子爷。不过朴羊羊也琢磨着,或许时美仑根本就是有意透露出去的? “哎!其实我这人嘴巴很严的,别看我好多事都说,可我知道你俩的事我一个字都没往外传啊!绯绯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话多的人?说话不找边的?还是你根本觉得我这个朋友不靠谱?”朴羊羊越说越难过、越说越激动,脸色涨红似有满腔愤怒,说的明绯绯越来越心虚。 “羊羊你别这样,其实我也想告诉你来着,可都是危成不让往外说啊,他要冲刺事业不想被人家说贪图女色什么的。哈哈!”明绯绯真的慌了,突然发现友谊的可贵。老公啊,对不起啊,你就充当一次坏人吧! “哦!”朴羊羊睁大眼:“那这可真要不得!绯绯你也挺为难的吧!要不这样吧,反正我都知道了,你就大概齐说说你俩恋爱的经过,就当作发泄吧。其实啊我也有个不大不小的有关咱公司的秘密,目前为止除了当事人还没别人知道!如果你肯说的话……” 明绯绯一听,也睁大双眼:“真的啊!” 朴羊羊嘴里出来的传闻一向都很劲爆,秘密也绝对鲜为人知,这个买卖划算。 于是,在经过一番思量后,明绯绯把自己的爱情史透露了。当然忽略掉了一夜情的部分,而加以改装为是他俩气味相投、一见如故。 可是,却没料到朴羊羊所谓的秘密,居然是她与阿KEN交往的经过……阿KEN一心要做个英雄救美的白马王子,最好是有少女失足落水,而他英勇就义。可是,阿KEN不但是个旱鸭子,还偏偏也是个不敢下水得主儿。 前阵子阿KEN去晨练,却跟人产生碰撞不小心掉进了湖里,扑通之际却被一女侠救上岸,人工呼吸之后阿KEN突萌生以身相许的念头,却在抬眼时惊见湿嗒嗒的朴羊羊。 那一抹秀发服帖于两颊,那滚滚水珠汩汩往下流,从她脸上滴落至他唇边,阿KEN心乱如麻,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水美人。却被朴羊羊误会他此动作是有意调戏。于是,一个巴掌下去,朴羊羊骂了一句“靠,流氓”便跑了。 自此后,阿KEN陷入了情网,整日不安于工作,只会着迷的望着上司佳人。最终,他用热情及口才感动了许久没恋爱的朴羊羊,将她干涸的心再次蓄满水。 明绯绯讶然了:“这就是你说的秘密?”其实她很想说早在西餐厅,她就见到此二人的奸情了,不过也确实没想到他俩的恋爱史这么狗血。 朴羊羊也讶然的回视,不敢置信:“这难道不够机密吗?除了你没人知道啊!我说绯绯你可得保密啊,反正你跟危总的事也穿帮了,多穿帮点、少穿帮点也没差别,可我俩的不一样啊,我俩还处于暧昧朦胧的阶段,你要是说出去坏了我的姻缘,我可跟你没完没了啊!” 朴羊羊先声夺人,说完就扭搭扭搭伸个懒腰,通体舒畅,在往门口走去的时候回眸一笑:“绯绯,你说过的那句‘朋友+同事=适当的保持距离’说的真是太对了!”明绯绯呆愣、哀叹的望着朴羊羊离去的身影,自问为何不将“保持距离”进行到底的同时,并已经预感到危成与她的恋爱史将会在二小时内传遍公司。 -- 第98页 这天晚上,明绯绯在家门口遇到了刚停好车的秦岳。 “秦叔叔真巧啊!” 秦岳淡淡一笑,有点紧张的样子:“是绯绯啊……你看我这身如何?” 明绯绯双眼放光:“帅啊秦叔叔!” 中年男人只要身材保养得好,脸蛋再迷人点那绝对是满分了!明绯绯不得不承认,在秦岳的这个年纪对小美眉来说是最有杀伤力的,事业有成、没老婆、没老妈、有魅力。再看看他今天的特意打扮,舒适简单的休闲服,可却突显出不凡的品味,这便是低调的奢华吧。 秦岳有点不好意思,乐乐:“那就好那就好。” 明绯绯偷笑着,没想到老男人了谈恋爱还会紧张? “对了秦叔叔,欣欣这姑娘你了解吗?”趁此没别人,明绯绯便问起了郝欣欣。时美仑那里她不敢问,也不好开口,危成那里每次问都被叉开话题,思来想去也只有秦岳可以套话了。 秦岳一愣:“怎么突然这么问?” 明绯绯掩饰的干笑:“哦没什么,昨天发生点事,后来她就没来上班,关心一下哈哈。” 秦岳不在意的笑笑,微皱着眉:“这孩子我不太熟,不过去年出差的时候,遇见她姐姐倒是聊了两句,她们姐妹俩的性格差的挺多的。” 明绯绯大惊:“去年?您说您去年遇到了郝云??”除非郝云没死,要不就是秦岳见鬼了! 秦岳挑眉微笑:“是啊。” 晴天霹雳该是如此吧,虽然现在是黑天,可明绯绯的感觉就跟打了旱天雷一般。 郝欣欣啊郝欣欣,你可别真让我料中了! 两人聊着聊着就往家里走,一进门,除了时美仑母子俩,还看到一位失踪了一整天,明绯绯以为是心虚逃避并拿自己姐姐开玩笑的女人——郝欣欣。 Chapter 51 百度哥哥说过情敌就是:“因追求同一异性而彼此发生矛盾的人。” 明绯绯进屋以后就一直思妥着她与郝欣欣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按照常理来说,首先,她们应该先是类似亲人的关系,毕竟郝云曾是危成的女友,郝欣欣到现在都还“危成哥”长、“危成哥”短的,姑且算是伪兄妹吧。 其次,她们该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合作无间的,不过算来算去就只有一次郝欣欣很配合上司的工作。 最后,她们或许是情敌,因为郝欣欣并没有直接表示出有意介入他们的婚姻,所以也不能给人家扣这个帽子。 可是事实往往是违背常理的。她们首先是情敌,虽然郝欣欣的做法不光明正大,手段也走暗地里放箭的路线,但是郝欣欣之心路人皆知,这已经无可厚非。 其次,她们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只不过其中一个是不服气的下属,不但频繁的给上司找小鞋穿,还时时刻刻想着取而代之。 最后,她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类似亲人的关系?想到这,明绯绯一阵冷汗,如果一人捅对方一刀,再比较“谁插的深点,谁流的血多”也算的话,她宁愿六亲不认。 关系确立了,明绯绯开始考虑对策。还是古人说的那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代人拿这句话就跟圣旨一般,唠唠叨叨的无数次,于是她也不能免俗。 对于郝欣欣,明绯绯所知不多,但是郝云没死的事实却使她多了一份筹码。虽然她无证无据,但有秦叔叔在,她也不怕郝欣欣抵赖……只不过要拆穿此人要讲究时机。电视剧上都演了,操之过急往往只会全盘皆输,所以就算万事具备了,东风不来一样不成事。 于是,趁着空当,明绯绯叫秦岳到一旁说话:“秦叔叔,其实欣欣之前也说过她姐姐的事,据她所说……郝云应该是艾滋病,咔嚓了!” 秦岳明显一愣:“咔嚓?” “就是OVER了!个儿屁着凉了!蹬腿了!”明绯绯没等秦岳反应过来便继续道:“我说秦叔叔啊,这郝欣欣肯定是在说谎,不过婆婆跟危成都挺信任她的,关心则乱您说是吧!可我总怕他们受到伤害啊,您可不知道郝欣欣背地里啥德行!哎……那些先不说,一会儿她要是提起郝云的事,我就拆穿她!但是您可别出来作证啊!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再……” 关于这点,明绯绯慎重考虑了下,郝欣欣一定会就“郝云没死”的事加以反驳,并绝对会指责她胡编乱造、侮辱死者。而小说里也常说,像秦岳这种关键性的知情人物一定要等□部分出场,才显得解气,过早的揭穿谜底绝对没看点。所以她也决定先将受害者充分的扮演一下,过过瘾,再请秦叔叔出马!以他长辈、学者、权威人士的身份做出最有力的证供! 秦岳一边听一边笑,其实他很想好心的告诉明绯绯,时美仑一直看着他俩乐,不过……明绯绯这孩子挺有意思的,没什么坏心眼,但是遇到了对手坏心眼也不比谁少,但看她部署就知道有多贼了。所以,秦岳也想看看好戏。 明绯绯见秦岳答应了,心里松了口气,这算是万事具备了吧?如今就差怎么把话题引到郝云身上了……又不能由她开口,太突兀、太可疑,又不能干等着郝欣欣自己提起,这姑娘的心思不好猜,总是不按牌理牌。 那么,她该怎么引出郝云呢? 几个人一起包着饺子,可以说是楚河汉界。危成、明绯绯、郝欣欣一队,时美仑、秦岳一队。但是看看战果,那两个老油条的手艺绝对一流。明绯绯疑惑的望着列队整齐的那一屉,有点小自卑了,因为目前为止只有她的个个呈现露馅的迹象,绿油油的韭菜争相的往外挤抢镜头,摆放在危成与郝欣欣的队列中,赫然醒目。 -- 第99页 时美仑淡淡的笑,手上从容不迫,嘴里放暗箭:“绯绯啊,一会儿分两锅煮,咱家的规矩呢,就是谁包的漏了,谁吃。” 明绯绯干笑:“哈哈,没问题没问题,我把汤都喝了!” 危成噗的一笑,斜眼:“老婆,别撑着!” 明绯绯僵着笑,脚下往他那儿踩过去,却听郝欣欣“哎呦”一声。 危成挑着眉不语,一本正经的继续。 郝欣欣不依不饶了:“绯绯姐你踩我干嘛!” “我?我踩你了吗?”明绯绯无辜的睁大眼:“哎呀欣欣你别介意啊,我跟你危成哥闹着玩呢,他这人就爱气我哈哈!”言下之意,我俩感情好,你干嘛站的这么近,被踩了也活该。 郝欣欣瞪圆了眼,却接不上话,人家两夫妻的事她哪有插嘴的余地。 时美仑眼眉一扫:“秦岳,看来咱们赢了。” 秦岳回以温温一笑:“很显然。” 明绯绯眨眨眼,方才她可是看到了默契与柔情?中年人搞暧昧真是无声无息的电人啊,一个内敛稳重,却无时不刻的散发魅力,一个高贵典雅,却偶尔展现小女人味? 又是一阵恶寒,明绯绯实在难以想象日后秦岳进了门,该是怎样的光景? 要是时美仑嫁过去,都一把岁数了这是不是有点丢人?可是秦岳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入赘吧? 要是时美仑真的嫁过去,那这栋房子岂不是危成的了?她也算是地主婆了吧?以后他们小两口怎么闹都没关系吧?也不会再有人管她吃零食或者邋遢的毛病了吧? 可万一是秦岳进门,这问题就大了!一个医生那肯定是有洁癖的,再加上时美仑,她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尤其是吃饭的时候,那气氛、那讲究、那气质…… 明绯绯越想越郁闷,当初怎么就没考虑到这点就妄下撮合的决定呢。她心里烦躁着,手上也不知不觉的用劲儿,“噗嗤”一声后,手里的馅被挤了出来,沾了一手。 可她似有未觉,还一个劲的使劲,越想越捏。 “老婆,你跟它有仇吗?”危成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明绯绯晃神过来,连忙点头:“哈哈,我练练手劲!” 说罢,她便到厨房洗手,却在进来后不到三秒钟的时间,迎来了身后一道声音:“我说绯绯姐啊,你很惊讶我今天会来吧?” 俗话说舍不得媳妇套不着流氓,明绯绯曾经舍了自己套着了危成,如今也不怕再舍弃自己的尊严一次,套一套郝欣欣这醋溜豆腐。而郝欣欣这话真够电视剧台词儿的,摆明了是要听到“啊你怎么回来”诸如此类的答案,以彰显她的出其不意,所以明绯绯也打算顺应观众。 “恩,其实我特好奇,不过我想你也不会说,所以没问。”明绯绯故意把语气放在不疾不徐的调调上,要是郝欣欣沉不住气一定会说来意。 果然,郝欣欣一口事先准备好的语气:“呵呵,你还不知道吧?时阿姨每次生日,我跟姐姐都会陪姐夫回来的,这么多年了习惯一直没变,也难怪你不清楚,以后……你会习惯的!”说完,郝欣欣还煞有其事的拍拍她的肩膀。 如果明绯绯会跆拳道、合气道、空手道之中的任何一个,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劈晕、摔翻或者打散郝欣欣,可惜她啥都不会,并且论身高她也矮了郝欣欣半头,实力悬殊……武斗绝对赢不了。 “哎!”明绯绯长叹一口气,决定采用文的:“可惜啊你姐姐不在了,以后你嫁人了估计也没时间来了吧?没关系我们不介意真的真的!你知道时间真是挺可爱的,有时候会让人忘记一些存在不存在都没啥关系的人。” 明绯绯一边说,一边洗完手转身看向郝欣欣,咧开个勉强和善的笑容:“不过你在人前可别叫危成姐夫啊,背后叫叫呢……我就吃点亏,认你当妹妹算了。可你说人前我咋圆谎呢?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啊,还真挺为难的,你非要给她老人家添一个白来的,对你妈也不合适是不?” 明绯绯说完就满意的笑了,笑容中充满了自我肯定,很好很强大、很尖酸很刻薄!这几句台词绝对噎人!因为郝欣欣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远远超过了年青青的调色盘脸色,不但青变白、白便红,还有往黑的趋势,绝对属于那种有气没处发,憋出内伤的! 明绯绯又瞥了她握紧的双拳一眼,念念叨叨的往门口走,决定脱离战场:“这都吃什么长大的啊,比我高这么多,我家可没这实力,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 郝欣欣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走着瞧!” 明绯绯小得意的回了饺子战,继续拼搏。脑中不由得浮现老妈的一句话:“我女儿啊不是好斗,是要有人逼出她的斗劲,说白了就是欠人督促!” 这句话来源于明绯绯念书时期一次考试失败后。从小到大她的学习都不属于优秀的,最多算个中等,还得遇上自我发挥超常,又再碰上个班里学习好三五个发挥失常,她才有可能挤进二十五名内。不过对于成绩这种虚无缥缈的数字,她一向抱着差不多就行了的地步。 可明爸望女成凤,有时候会就此事念叨:“你爸我上学的时候从来都是第一名!” 明绯绯嘀咕:“你就不能换个人说吗?没新意。” 明爸瞪眼:“又顶嘴!哪个伟人学生时代念书不是一流的!” -- 第100页 明绯绯乐呵了:“那老爸啊,你咋没成伟人呐?事实证明啊总有个例外吧?爱因斯坦的孩子还精分呢,我好歹还是个正常人吧哈哈哈哈!” 那晚,明绯绯没吃上饭,面壁去了。原因是不懂得尊重长辈。 自此以后,明妈便得出这个结论,明爸也深刻认识到女儿不是没有才华,是表现的地方不对。好在以后走上了公关的道路,发挥了她的余热。想到这,明绯绯也挺自豪的。上大学以后,一向成绩不好的她可是如鱼得水,年年奖学金拿着,尤其是口才课绝对A+。 如果爱走神和时不时的自我膨胀也算是优点的话,明绯绯也确实有不少闪光处,就见她一边乐着一边捏饺子,越捏越顺手,充分化高涨情绪为动力,惹来了时美仑满意的目光:“绯绯,一会儿你跟欣欣去煮,煮饺子也是学问,跟欣欣学学吧。” Chapter 52 明绯绯一愣,她还没想好怎么找机会继续刺激郝欣欣,婆婆就给她送来了机会:“啊好!”如果说婆婆就是生来磨练儿媳妇的,那么时美仑很称职,明绯绯很好学! 郝欣欣谦虚的笑:“其实我也不太会。” 在明绯绯看来,这句话表面谦虚,实则笑里藏刀。电视剧里常演的,一边说着“不会”,一边用“不会”当借口借题发挥。她琢磨着郝欣欣若不是神雕侠侣里与杨过比试,却借机欺负人的胖道士,就该是说一套做一套,用尽各种方法都要取得九阴真经的欧阳锋。 前者是小菜,但是挺烦人的。后者是大餐,不容易对付。 很快,时美仑的那句“煮饺子也是门学问”便得到了验证。 有时候,快、狠、准不仅仅出现在武侠片中,还用于生活。当明绯绯第三次被溅出来的热水烫着的时候,她又愤懑的瞪了郝欣欣一眼。 她俩面前一人一锅,一锅汤是白色的、一锅汤是金黄色的。白色的由郝欣欣管理,而金黄色的多亏了明绯绯的功劳,里面的饺子一半漏了、一半表皮油乎乎了,惨不忍睹。 郝欣欣乐了,边说边捏起几个饺子往锅里丢,轻巧的动作没惊起骇人的水花:“绯绯姐,你那动作太大了,溅出来的水会烫伤自己的!慢慢放、轻轻松手,千万别怕,你一怕啊它就起来欺负人了!” 这话里有话,明绯绯听着很别扭,不由的反击:“哦,就跟遇到拦路狗一样,走走停停的它就以为你要攻击它,恩恩恩,难怪人家说好狗不挡道呢!有道理!” “你!”郝欣欣眼一瞪:“有些人喜欢捏软柿子,可有些人就喜欢硬碰硬!不自量力。” 明绯绯眨眨眼:“哎呀,欣欣你嘴巴脏了呢!快擦擦!”说着她手就要碰上去,却被郝欣欣挥开,并在对方厌恶的眼神下笑了笑:“哈哈,瞧我,一手的面粉!” 几个几个的饺子下,明绯绯也烦了,尤其是郝欣欣闲适自在的样子更让她冒火。离着炉火这么近难道她就不热吗?明绯绯灵光一闪,在郝欣欣诧异的眼神下,将围裙盖上右手臂,手微微一倾斜,胖饺子、破饺子们“噼里啪啦”的跳进水里。 “啊!”郝欣欣叫了一声,摸着自己被烫着的部位:“绯绯姐你小心点!” “哈哈不好意思啊欣欣,我房里有套袖你要不?其实这么倒饺子挺过瘾的,一个一个放到最后有生的、有熟的,还有半生不熟的,多闹心啊?” 饺子下完了,明绯绯又狐疑的看着郝欣欣的动作。 她为啥反着用汤勺搅拌饺子? 郝欣欣眼一斜,得意了一下:“正着用汤勺,饺子会被弄破的!其实饺子皮很脆弱的,经不起大风大浪,要细心呵护,不适合粗鲁大意,就跟婚姻一样你说是吧?” 明绯绯又乐了:“可你看,我这锅本来就破了,虽然有点小摩擦可一家人一个也没少是不?保护欲太强了也不好,会给人增加负担的,你怎么知道你的细心呵护对方也受用呢!” 郝欣欣不接话,径自点了回水进去,明绯绯依样画葫芦,也点了一回。 三回水后,郝欣欣又说了:“火候太大了外面熟得快,里面还生着,点水次数也得不多不少,多了就烂了,少了便不熟。谁也不喜欢过半生不熟的日子吧?” 在明绯绯看来,郝欣欣句句都在理,她跟危成的确是在半生不熟的阶段就结婚的,说到了解确实差点意思。而时美仑,首先是婆婆,其次是老板,在这关系中,她又是儿媳妇、又是下属,本来就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也算是难以煮熟的一道菜。 明绯绯随口问着:“那怎么才知道熟了?” 郝欣欣动作熟练:“你看它们一个个浮上来了,皮也变得透明就差不多了。”可郝欣欣显然忽略了,在婚姻相处中,凡事过于透明,全部浮上水面,却不见得是件好事。“因了解而分开”虽然老套,但却是被很多情侣或夫妻用来分手的借口。 明绯绯耸耸肩:“哦,欣欣你懂得真多啊!真贤惠!”可你这么贤惠怎么就学不会踏实过日子呢? 郝欣欣顿了顿,突然叹气:“可惜啊……没人欣赏。我说绯绯姐,你看我又会煮饭、又会操持家务,是不是该找个配得上我的男人?我也不要求他多出色,最起码要我喜欢还得了解我吧。” 明绯绯嘴上应着:“恩恩恩,是该找个……其实欣欣啊,你挺喜欢看天龙八部的吧?” -- 第101页 “恩?你怎么知道的?姐夫说的?” 明绯绯不怀好意的笑了。 瞧你个小摸样,人前人后装可怜,遇到机会就使坏,你要是会用毒,阿紫都得靠边站!再说了,那“姐夫”、“姐夫”的,她老听着别扭又耳熟,直到前几天电视台又重播央视版的天龙八部,她才有了印象。 嗞嗞滋,可惜萧峰不是危成,危成也没那么舍身取义。郝云也不是阿朱,可以为了爱人牺牲一切,所以注定了郝欣欣当不成阿紫,达不到屁颠屁颠跟进跟出的水准。明绯绯还琢磨过金先生要是给萧峰再配个女人,阿紫搞破坏会不会更精彩? 不过阿紫的下场真不怎么样,到最后连“姐夫”的一个头发丝都没得着。 郝欣欣啊郝欣欣,你真以为现代还流行娥皇女英吗? 明绯绯发现跟此人争论“姐夫”的问题很没意义,与其纠正称呼让对方达到气她的目的,倒不如顺着话说,就当代号得了:“没什么,随便问问,你姐夫啥都没说……说来也奇怪啊!你说你姐夫咋就没跟我提起过你呢?”她边说边半转过身看这郝欣欣,一脸的疑问。 郝欣欣脸色变了,嘴上不服:“有些话要跟重要的人说的!” 明绯绯咧嘴:“对对对!欣欣你说的太好了!换句话说,两口子之间,不重要的人也就没必要提了对吧哈哈!” 饺子起锅。 三盘圆滚滚的、白嫩嫩的。 三盘黄油油的、色彩缤纷的。 吃饭时间,明绯绯正对着时美仑,眼见着婆婆优雅的分筷、轻吹、下口,一举一动都体现着美感,却不做作。什么时候她也能走到这步?拥有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展露的自信? 专家说中国社会中,有两种婆婆间的不健康模式,直接导致了婆媳关系的不和:“烦丈夫、爱儿子”与“没丈夫、爱儿子”。 对此,明绯绯深刻思考了许久,时美仑绝对不是烦丈夫的,危昀的去世将他们的爱情留在最美的时刻,所以一切的不和谐也都被美好掩盖。可时美仑也绝对不完全属于没丈夫的,危昀人是去了,可精神还留在她心里,这么念旧的女人也不多见。 所以,她很庆幸,时美仑并非时下这两种不健康婆婆模式的其中之一。 明绯绯又看了看坐在时美仑旁边的秦岳。 究竟什么样的男人,才可以毫不在乎心爱女人的过去?她觉得秦岳应该是在乎的,危昀是他的朋友,时美仑曾是朋友妻,两人还留个鉴证危成是也,这个事实永远存在。 如果时美仑翻起相册怀念以前,或是念叨“阿成你父亲当初”如何如何,秦岳心里不会一点酸味儿都没有。可,他如何调适自己? 明绯绯有些懵懂,她突然感觉自己在思想上还是小孩子,对于成人处理感情的方式还不纯熟,不老练,就比方说坐在她身边的郝欣欣仅仅一个小动作,她就感觉肾上腺素直升。 刚才一说开饭,郝欣欣就抢在危成身边坐下,把她这个当老婆的排除在外。 可她也不是吃素的,索性来一招年青青上次的泼咖啡招数,半盘饺子哗啦啦的就倒在郝欣欣身上。不过她有装无辜,先一步惊慌的大叫:“哎呀欣欣你没事吧!快擦擦快擦擦!看我这笨手笨脚的!” 郝欣欣也急了,顾不得她递过来的是块抹布就往身上抹。 小样,俺们也是看琼瑶长大的!第三者没啥经验,可大老婆怎么整治女主角的,随手一捏就是一把!虽然还不至于到容嬷嬷针扎紫薇的地步,但是冷水热水交替泼,工作上再给点小挫折,她还是会的。 “绯绯姐怎么不吃啊,别光看着啊,来来来这盘都是你的!” 明绯绯蹙着眉瞪着眼前皮、馅分家的散兵,心里一肚子憋屈,时美仑叫她吃她愿意,可郝欣欣这主人家的语气跟态度从何而来? 她斜着眼瞄去,郝欣欣笑意融融。 你笑?我也笑。全世界都笑了,看谁笑到最后。 明绯绯脑中一翻转,想到了一招。阿紫会什么?施毒。可她被丁春秋用毒迷瞎了眼,这就是以毒攻毒。郝欣欣会什么?气人!怎么能让一个善于气人的死丫头暴露弱点?比她更会气人呗! Chapter 53 晚饭结束后,明绯绯自告奋勇洗碗,郝欣欣自然不愿落于后。两人一洗、一擦,配合的算是默契。不过明绯绯手里忙活着,眼睛也不闲着,将郝欣欣又观察了一遍。 在外形上,这姑娘肯定是中上等的,没得挑了。长的绝对宜家宜室,身材又好、笑容又甜美,属于十个男人九个爱,还会想娶回家的类型。 不过还真应了那句“看人不能只看外表”啊,如果郝欣欣真的也能做到心里美,八成早找到对象了。可惜、可惜了。 “哎!”明绯绯叹着气,眼神惋惜的继续瞄着,直到把郝欣欣看出燥意了。 “绯绯姐,你干嘛总盯着我啊!”声音也很娇嫩。 明绯绯笑眯了眼,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欣欣啊,你姐姐……是个怎么样的人呐?” “我姐姐?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知人识趣、高贵大方,总之……”郝欣欣瞥了她一眼,不怀好意:“跟绯绯姐是两种人。” 明绯绯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又问:“那你跟你姐姐比起来呢?” 郝欣欣有瞥了她一眼:“当然也没法比了!” -- 第102页 “哈哈!”明绯绯乐呵了:“那咱俩也算一个级别的?” 郝欣欣没好气的瞪眼:“才不是,我是我,你是你。我说绯绯姐你没事吧?说话干嘛颠三倒四的!” “呵呵,这不吃饺子馅吃多了吗?我撑得慌!”明绯绯随口应了一句,又道:“其实啊,我挺喜欢你姐姐的,我俩要是有机会认识肯定特投缘!你说你姐姐当初喜欢危成,这么巧我也喜欢,两个眼光都这么好的女人,要是没成为朋友挺可惜的是不?有机会你可得介绍我俩认识啊!!” “绯绯姐,你没问题吧?”郝欣欣不耐烦的皱起眉,手上越擦越急。 明绯绯耸肩,转移话题:“刚才饺子你没吃几口,其实你该多吃点的。你姐姐不在这儿,你就替她多吃些也算没白来是吧?” 郝欣欣甩下抹布,很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明绯绯一乐,也脱下手套:“唔,你回国了,就不怕你姐姐惦记你?你为啥不好好陪陪她?” “绯绯姐你胡说什么呀!”听这语气,看着双手叉腰的架势,明绯绯肯定此女已经怒了。 她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我没胡说啊,其实我也挺可怜你的,你姐姐嫁人了,可姐夫对你不怀好意,你跑出来也是应该的!可她总归是你姐姐吧?血浓于水啊,再说你俩无父无母,姐妹相依为命的,你就真忍心让她担心?” 郝欣欣嗤笑了一声:“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绯绯姐,你别拿我姐姐的事开玩笑!” 明绯绯状似不解的双手环胸:“唔?这些都是你跟公司同事说的啊!我说欣欣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你总逃避也不是个办法吧。” 这话一出口,她本以为郝欣欣会继续强辩,却不料此人脸色先沉了下,却又立时恢复正常,双眼眯出个不善的弧度,嘴角也讥诮的弯起,那神情、那姿态,绝对好整以暇:“我承认,有些事我是说了谎!可是绯绯姐,这些事光你知道是没用的,有本事你去告诉时阿姨跟姐夫?我相信时阿姨会信我,我也相信姐夫会信我!” 郝欣欣边玩着自己的指甲便继续道:“你说……要是一个‘死’了的人都让你念念不忘的唠叨,这算不算小肚鸡肠?身为丈夫的他会怎么看你?那毕竟是他前女友啊!我说绯绯姐,过日子呢,你就安安分分的过!别整事儿!闹起来对你没有好处!” 明绯绯彻底呆愣住,倒不是被郝欣欣的气势唬住了,也不是被她语言噎住了回不了话,而是郝欣欣说话时的那个形象塑造,先是斜眼看人,再来是撇嘴,而后语气讥讽,还玩自己的指甲,这不是电视剧里常演的桥段吗?典型就是个遭观众恨的女配一号。 郝欣欣又说话了:“其实你跟姐夫的婚姻本来就是个危城,闪婚的后遗症是什么知道不?估计你以后会有体会的,所以我劝你该享受的时候就享受,别尽做些无谓的事,到时候恐怕分的更快!” 明绯绯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魂魄,再一次做了一番心理建设:“郝欣欣是个喜欢搬弄是非的坏女人,要怎么战胜此人?一定要更会搬弄是非!” 想到这,明绯绯扯出一个笑容:“欣欣啊,你的话我听明白了,这么说你是承认郝云没死了?你是承认你在撒谎博取同情了?你是承认你是有事没事的来搞破坏的?让我猜猜……你不会一直喜欢危城吧?所以当你知道我俩结婚的时候,你愤怒了、崩溃了,发誓一定要做回第三者,把我俩的事搅黄了,才对得起你的姿色、你的贤惠?” 郝欣欣一愣,刚要说话又被明绯绯抢言:“当然了!我说什么也许我婆婆跟危成不会信,可你想过没有?像你这样活在钢丝上的人生特危险?过日子呢,你就安安分分的过!别整事儿!闹起来对你没有好处!” 被明绯绯拿话原封不动的还回来,郝欣欣气得不轻,却只是笑笑:“鹿死谁手还不知道!”说完就见她使劲的掐了自己一把,然后一捂脸便往外跑去。 明绯绯翻了个白眼:“没创意,又是电视剧上的桥段!”电视上的坏女人扮可怜的时候,女主角往往会受到大家眼神的谴责,而坏女人则偷着乐,直到女主角受尽了委屈,到了大结局才会真相大白。可电视剧就是电视剧,那不是生活。郝欣欣显然没搞清楚状况。外面坐着的一个是女主角的婆婆、一个是女主角的老公,另一个就是女主角的最佳证人,这个局可以说是天罗地网了。 等明绯绯也跟出来看的时候,正巧好戏上演。 就见郝欣欣哭倒在时美仑怀里,抽噎的断断续续说自己很苦,很伤心,那声泪俱下的着实让明绯绯傻眼了一会儿。她本想也装模作样的扑进危成怀里,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考虑到个人形象问题,最终放弃了。 于是明绯绯决定走理性路线,先端坐在危成身边,后回了老公一个甜美的笑容,再向秦岳点点头,最终才迎视时美仑讶异询问的眼神。 “这是怎么回事?”时美仑淡淡的问。 “唔,刚才我俩还聊得好好的,欣欣还说要替她姐姐多吃几个饺子,可是胃口有限,我看还是给她打个包吧。”明绯绯说着脸不红心不跳的,还真有点自我佩服。 危成听的好笑,凑近了问道:“吵起来了?” 明绯绯眼一瞄他,乐了乐也小声回:“要不我再吵吵?我说这个欣欣挺不讲理的,要不我吵不过了……你替我上?” -- 第103页 这说话声不大不小,正好传进了郝欣欣的耳,就见她大喊一句:“明绯绯!”随后拍案而起,愤怒的脸涨得通红,充满控诉的眼里还挂着泪水,神情哀伤的仿佛蒙受了天大的屈辱。 明绯绯看的称奇,这得多使劲捏自己才能这么痛啊? 郝欣欣显然还要继续演:“我姐姐她命苦,人都已经去了你干嘛还要编排这些!我知道你讨厌我、看不起我,我也知道你妒忌姐姐跟危成哥的那段事,可现在你人都嫁了,干嘛还计较这些!你太过分了!” 明绯绯学着危成挑眉,恍然大悟的拍腿:“恩,说得对。不过,你姐姐命苦不命苦咱没研究,可身为她妹妹总拿着死啊死的挂在嘴边,到底你是多恨你姐姐?还是你觉得这样特能引起同情?万一你姐姐突然冒出来,你还强辩啥?” “你越说越过分了!时阿姨,我看我是呆不下去了,祝您生日快乐,我……我……”说着,郝欣欣眼里水花打转,作势就要走,却被时美仑一把拦了下来。 时美仑笑笑:“欣欣啊,先吃个水果吧,就看在时阿姨的面上。” 郝欣欣半推半就的又坐下,可是一双眼睛还死死的定着明绯绯。明绯绯被看的发毛,索性也往危成怀里挤:“你看她真够凶的!” 时美仑投来警告的一眼,语气平淡:“绯绯,你大几岁总该让着点欣欣吧?今天是我的生日,非要闹得这么不愉快?” 明绯绯不语了,今天好歹也是时美仑的生日,她这么闹好像是不给婆婆面子似得。万一以后时美仑翻起旧账,她可一点理都不占得。其实,她也不想这么闹,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秦岳正好在场,郝欣欣也在,要是不趁此机会拆穿此人,以后还只不定会有谁受到伤害。 “妈,对不起。”可是除此之外,明绯绯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时美仑的脸色缓了缓,危成搂着她的肩膀安慰的拍了拍。 时美仑淡笑着,又看了眼身边的郝欣欣,语气温和:“欣欣,你在时阿姨心里一直都是个好孩子,时阿姨也挺很喜欢你的。还记得那时候你跟着你姐姐来咱们家,你们别提多高兴了。当时时阿姨就想如果你姐姐真能做我的儿媳妇,一家人可以开开心心的多好?” 郝欣欣有些呆愣,似乎料不到时美仑会提起往事,不过听到这话,她也有些感慨。每次来,她们都能吃上一顿特别丰富的,倒不是平时吃不起,而是那种家的感觉、家的味道,是外面没有的。尤其是时美仑关怀的笑容,危成体贴的风度,都叫她很窝心。只可惜,现在这一切都属于了另外一个女人的。 时美仑拿起个苹果塞进郝欣欣手里:“时阿姨还记得你爱吃苹果,你姐姐爱吃橘子。对你们姐妹俩我是打心眼里疼爱的,可是……” 时美仑顿住了,那“可是”的语气有些冷,使在场的人都沉默了。而时美仑眼神一转,语气也不再温和,反而有些严厉:“一个人说了一次谎,也许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但是若能知错就改,也可以被原谅。但若是这个人说了一次谎,却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这就真的要不得了。”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降到最低点。 郝欣欣心里拔凉拔凉的,这话摆明了时美仑知道些事了,可不说破,是在给她留面子。可她说不出话,也做不出任何动作,只能呆滞的望着手里的苹果,突然觉得它好沉,沉得指尖发麻。 明绯绯心里咯噔咯噔的,婆婆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早就洞悉先机吧?她偷偷望了眼秦岳,表面看不出不妥,难道他们暗中通过信儿了? 就在明绯绯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危成的手握了上来,却是对着以语气淡淡的语气对着郝欣欣:“欣欣。” 郝欣欣浑身一震,呆愣的抬头看去,就见危成、明绯绯并排而坐,男的搂着女的,那姿态充满了保护欲。而危成的神色也渐渐严肃,以一种郝欣欣从未见过的态度继续道:“前天你姐姐还来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我想你出来玩的也太久了,是不是该回去看看她?” 明绯绯险些呛住,连忙回头:“老公!你也知道了!” 危成安抚的亲了亲她脸颊:“郝云嫁人了,可能欣欣觉得姐姐嫁人后忽略了她,所以跑了出来。前阵子郝云打电话来问,我们才知道真相。” 明绯绯尚不能消化这个讯息,又见秦岳“刷刷刷”的削着苹果,然后切开了四瓣放在小盘子里。那动作利落的就像经常玩飞刀的小李。她忍不住又吞了口口水,而后又瞄了眼郝欣欣。 郝欣欣脸色彻底惨白。明绯绯琢磨着如果换做是她一定没脸再呆下去了。她才这么想着,就见郝欣欣站起了身,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时阿姨,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Chapter 54 那年,郝云认识了一个法国人,也许是为了浪漫,也许是为了绿卡,总之她与这人从开始秘密交往,到走到一起,这其中只有郝欣欣知道。 可是对于危成,郝云心有愧疚,一直迟迟不敢说分手的话。那阵子正巧赶上他们两人都在赶论文,见面的机会少了,感情也逐渐淡化。 郝欣欣一直看在眼里也没有说出口,她虽同情危成,可也不想破坏姐姐在他心中的形象。曾有一次,郝云让她透露给危成知道,可她存了私心,总觉得这种伤害危成的话不该由她说。姐姐做错了事,心有愧疚了,为什么要她这个妹妹去承受? -- 第104页 郝欣欣越想越烦躁,一方面她是赞成姐姐的做法,一方面又不想替姐姐充当坏人。 直到那天圣诞节,本来已经下定决心的郝云,是想将信亲手交给危成的,却被郝欣欣的一句“我转交吧,我怕你为难”而作罢。 那时,郝云已经决定了嫁给那个法国人,并叫郝欣欣一起搬去住。在郝欣欣将信交给危成后,他才知道在不知不觉间,郝云已经移情别恋了。 一直在同学间出类拔萃的危成,一直受到众多女生欢迎的危成,头一次在感情上摔了跤,更何况是他付出了真实感情。 因此,被光环包围的他在这件事上受了不小的打击。时美仑很担心,她也知道危成最听秦岳的话,便拜托他去开导危成。 当秦岳的一句“你准备一直这么消沉下去?你妈若是知道了会多恨你怨你?”才让危成恢复到冷静的思考中。 秦岳此人对危成的意义很大,可以说是良师益友。或许是因为秦岳对时美仑母子的恩情吧。危昀去后,危成很多事都是通过电话或是邮件问秦岳的,母女间或许可以沟通,可母子间有些话总是不方便说。所以,他们之间这种亦师亦友的的关系,使危成对秦岳有了超脱于尊重的感激。 那一次,秦岳留下来给危成讲述了他的故事,一个男人暗恋一个女人三十多年的故事。 危成笑了:“傻,真是傻瓜,可是……很伟大。” 从那天起,危成变了,虽然他的性格好似还是稳重沉着的,可总却让秦岳觉得,危成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渐渐的,在他们以后的多次谈话中,危成对一些事的看法似乎更像个学者,像个专家,很理智、很独到。秦岳不知道这种理智,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最起码对时美仑来说,一个找回自我的儿子是最重要的。 两年后,郝欣欣的突然出现,起初并没有带给危成多大震撼。对他来说,郝欣欣就是个朋友,不过碍于她跟郝云之间的关系,所以危成并没有事先告诉明绯绯。可就在郝欣欣冲口说出郝云去世的消息时,危成震住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郝云是贪慕虚荣,没想到却是因为……当郝云的形象一下子从负心人转为受害者的时候,危成烦躁了,并且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心里的感受。 他用了几天的时间将这些事串联起来,最终得出个结论。郝云虽然去了,但是她是个过去式,明绯绯才是他的现在与将来,所以与其沉湎在过去的阴影里,不如选择遗忘。 在这件事上,危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请教秦岳的看法,或多或少的,危成有些抗拒别人的帮助。他情愿独自一人承受,也不愿使秦岳以为他在同一件事上又摔了一次跤,也许秦岳会对他失望,也许时美仑知道他的想法后也会再次担心。 直到郝云的突然来电,危成对整件事才有了全面的了解。郝云的移情别恋对于他来说,伤害已经淡去了,再提起也只不过会心一笑。 可郝欣欣的问题似乎有些严重。 郝云一直希望欣欣可以去看医生,但是每次欣欣看完后都闷闷不乐,医生也说这孩子是很固执。对于郝欣欣的心理,大概有了如下分析: 在出色的姐姐照顾下,郝欣欣一直是自卑的,可同时她又很依赖姐姐,并觉得姐姐的出色就是妹妹的依靠。 在相处过程中,郝欣欣对姐姐的爱也有了移情作用,对于姐姐喜欢的男人她也会有同样的好感,这或许是出于对姐姐的崇拜吧。 郝欣欣在喜欢姐姐的同时,又对姐姐充满了嫉妒与怨怼,一方面自卑于自己的笨拙而被姐姐的光环掩盖,一方面又很憎恨这种永远当个影子的生活。所以,郝欣欣对于姐姐是又爱、又恨、又妒、又怨的,在外,同学们总央求她介绍姐姐认识,男同学甚至经常利用她借机认识郝云后,便对她置之不理。 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堆积而下,久而久之就造就了今日郝欣欣的自卑与想上进的矛盾心理。她又想成为姐姐那样出色的人才而不被人看扁,又惧怕被人拿来与郝云比较,所以在一怒之下,面对一个曾经移情的男人,她冲口说出了“姐姐去世了”的消息。 或许,这便是郝欣欣内心里的一部分真实想法吧?她既希望可以继续依靠姐姐,可又希望姐姐可以消失……这种陷于爱与怨恨的矛盾情感,深深困扰着郝欣欣的精神。可郝欣欣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病,更加不愿在姐姐面前承认,既怕姐姐会因此对她失望,又怕会因此被姐姐再比下去。医生的建议郝欣欣听进去的不多,反而更加困惑于内心的想法。 当郝云将郝欣欣往日的病情说出后,危成沉默了。 这段私隐,时美仑与危成并没有告诉明绯绯,在公司若是郝欣欣不做的太过分,他们也不会过问。一切都是出于希望郝欣欣尽快将情绪安抚下来的考虑,等她自己稍微冷静了,再由郝云接她回国。郝云也怕突然出现会引起郝欣欣更强烈的反应,再度逃跑。所以在这段时间,时美仑用工作帮郝欣欣建立了些自信,而明绯绯与郝欣欣之间有意无意的斗争,也使得郝欣欣将大部分精力投放在工作上。 直到时机成熟了,也就在时美仑生日的前两天,郝云来电告诉危成她即将回国接妹妹。 听到这里,明绯绯有些感慨,原来这世上真有很多生在幸福中却不懂得珍惜的人。郝欣欣有她的可怜之处,可也时常做出让人憎恨的行为。好在明绯绯自认为她不是个感情过分强烈或偏激的人,所以对于郝欣欣的言行,她并不会太介意。 -- 第105页 在《婚里婚外》的又一次节目中,她们谈到了夫妻间的信任问题。言喻说:“其实很多矛盾都是从小事开始的,比方说老婆接了个电话,老公可能就会对号入座做出对方可能是异性的联想。又比方说老公回家晚了,老婆也会问长问短,甚至会检查老公的衬衫。” 其实这类事很多,大多数夫妻也都碰到过,关键是看如何处理。处理的妥当会加深了解,处理的不好不但会加深误会,还会将之前的了解与信任推向负面。 节目后,明绯绯问道:“言喻姐,您看其实我有时候觉得跟老公总差一步,在一起的时候很甜蜜,可是我们之间似乎太顺利了,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遇到了心结也都是独自承受,这样……是不是不好?” 言喻笑笑,安慰的拍了拍她肩膀:“也许这跟你们的性格有关系,两个都比较独立要强的人,总有种不服输不愿示弱的情绪。虽然绯绯你对人很温和,但是你有种倔劲。有时候,对事情执着一些不是坏事,可过分执着了只会给自己增加负担的。至于你们夫妻间的沟通问题,还需要慢慢来,心急是急不来的。” 正当明绯绯犯愁与“夫妻沟通”问题时,却在第二天接到了年青青的电话,对方绕来绕去终于让她明白这是一个“道歉约会”。于是,两人约在上次的咖啡店见面。 明绯绯琢磨着年青青在电话中的语气好像温和多了,也许她们之间会有一次平和的相处? 坐在咖啡厅里,明绯绯又想起以前的时光。那时候她跟青青好的不得了,虽然小打小闹的很平常,可却使她们的感情好的更多,可明绯绯就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就有这么大的力量,可以将原本好的跟亲姐妹似的两个人变成敌人? 这是爱情的力量?还是女人的嫉妒心?亦或是真实的显露? 这天的年青青穿得很低调,倒像是来诚心道歉的,可也许是她主席夫人当惯了,不适应低姿态的说话方式,才会一张口便呛了一句:“虽然我是来道歉的,可我思来想去也觉得这事你也有责任!要不是你平日得罪人太多,那个什么欣欣也不会找我。” 有种人赶鸭子嘴硬,明绯绯充分领教过,诚如年青青这样的。明绯绯挺无奈,如果年青青面对的是同样一个口硬的,还不吵起来了? 不过她并不介意,毕竟要让年青青开口道歉并不容易,所以她选择理性的诱导:“青青,其实以前的你很可爱的,对生活也充满期待。那时候我就想如果可以跟你做一辈子的朋友,那该多好?”说罢她还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希望可以软化对方的防卫。 年青青沉默了,她的表情充满了困惑跟不解,皱紧的眉似乎是在分析明绯绯话里的真假,审视的双眸也好似在琢磨明绯绯的态度有几分陈恳。 最终,年青青还是妥协了:“我知道这么多事过后,朋友是做不成了……其实上次的事过后,哲浩已经好一阵子不理我了。我知道我自己太冲动了,也知道有些事既然做了就该负责。毕竟是我先到你公司捣乱的,于情于理我都该跟你说一句,抱歉。”说完,年青青不由得涨红了脸,这该是她的底线了吧。 明绯绯有点惊讶,惊讶于一向蛮不讲理的年青青也有这么心平气和的时候,惊讶于一向得理不饶人的年青青也有肯低头认错的时候,更惊讶于当年青青放低身段、放入语气,其实也是挺可爱的。 她就这么直愣愣的观察着,直到年青青有些恼羞成怒的抬起头,明绯绯才乐了:“其实那天的事我没放在心里,真的。” 明绯绯顿了顿,又道:“你们夫妻俩之间的事我不该多嘴,可是看到你愿意为了他作出让步,我挺为你开心的。” “为我开心?”年青青似乎更加不解。 明绯绯琢磨了下,才开口:“恩,以前的你很难听进别人的话,现在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是沈哲浩改变了你。” 年青青微怔的抿抿嘴,犹豫的开口:“其实……要不是我先不信他,也不会有这些事。” “噗!”明绯绯突然笑了,却惹来年青青的瞪视,她连忙摆手:“别生气别生气,我可不是笑你!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小故事!还挺诙谐的,也是关于夫妻信任的。” 年青青疑惑的坐在那儿,听明绯绯将这段网上看来的小故事娓娓道来:“有一对夫妻结婚三年了,还有一个两岁大的儿子,他们的生活挺幸福的。可这几年来,妻子每次进浴室洗澡出来,都会找不到自己的内裤,但是一段时间后它又会出来!奇怪吧!妻子当然很疑惑了,直到……丈夫的一句话,终于打散了她的平静生活:‘你的内裤我都拿去化验了,结果证明你没有出轨。’” 妻子当然不敢置信听到的,不敢置信枕边人如此疑神疑鬼、神经兮兮,诚如听完故事后睁大眼睛的年青青一般,那惊讶的语气有点搞笑:“绯绯你发烧了吧!这是个笑话吧?” 明绯绯挑着眉,很得意的小样:“当然不是开玩笑,这是一件真事!题目就是《八零后的离婚理由太雷人》!我当初看了也被雷了好一阵呢!其实……故事虽然有点可笑,但是说到底还不是当丈夫的不信任妻子?虽然他们有个儿子,可还是离婚收场了。” 这个故事似乎给年青青很大启发,她琢磨了很久,一直不语。明绯绯想也许她是需要时间考虑清楚的。虽然年青青不比那个丈夫做得过分,可有些事也是出于她并不信任沈哲浩而造成的,希望他们之间可以学会信任进而得到改善……当然,两口子的事,还要两口子自己解决。 -- 第106页 当明绯绯第一次见到郝云的时候,心情是有些紧张的。可从危成的态度上来看,那件事该是已经放下了。郝云的一言一行都透露着成熟美,可是双目间的锐利所流露出的精明却不容小觑。明绯绯突然很好奇,一个外表这么坚强的女人,若是柔情似水该是什么样? 也许正是有这样强势的姐姐,才会有郝欣欣那样的性格吧。 什么是一物降一物,在明绯绯眼里,就是当郝欣欣见到了郝云。那小摸样儿乖巧的,就知道腻歪在姐姐身边,撒娇装可爱了……明绯绯一阵的抖,顿觉这世上无奇不有,原来郝欣欣最大的克星是她姐。哎,真难想想郝欣欣日后的样子,在她看来若是郝欣欣不能脱离姐姐,可能一辈子找不到对象。 直到郝云拉着郝欣欣离开,明绯绯才算松了口气,这是不是算把麻烦送走了? 危成笑看着老婆皱紧的脸儿,不怀好意的吹了口气进她耳里:“我说老婆,你是不是有点想欣欣?” 明绯绯一怔,奇怪的摸了摸危成的额头:“你没发烧吧!我想念她干嘛!” “唔。”危成腻歪上来的样子,突然让她联想到郝欣欣腻歪姐姐的姿态,在脖子一阵发麻后,危成低哑的开了口:“先前关系到欣欣的病情,所以我没跟你说。” “恩,没事我不介意。”明绯绯轻巧的回答,虽然心里有点小失落,不过在她看来也无伤大雅,并不会给他们的关系造成多大伤害:“不过啊我总觉得夫妻间还是要互相信任的好呢!你说呢?” 危成挑眉浅笑,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又捏了捏翘起的下巴,最后才亲了一口上去:“说得对!” 明绯绯微红着脸咳了咳:“咳咳!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呢!来来来我讲个故事啊!”随即,明绯绯将“雷人的内裤事件”讲给危成。 危成听后跟年青青一样,先是讶异,后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说出来的话却不一样:“唔,其实没必要走到化验那一步……”说着说着,手也有些不规矩的往那儿探去。 明绯绯惊喘,实在搞不明白怎么一件严肃的事也会引发桃色的反应。 当她被放在床上,酡红着双颊,凌乱着秀发,微敞的衣领与下翻起衣摆而露出的半截小肚子,都在无辜的蛊惑着观看者的视觉神经。 他深吻下去:“其实用不着验内裤,让我亲身体会一下就知道了……” 随着危成的攻城略地,明绯绯半点也不想挣扎,反而还嫌他的皮带不好解,嫌他的衬衫纽扣太多。总之,一切急切的后果,便是衣衫未褪尽便进行到了亲密接触的最后一段。 “唔……这种感觉就对了,老婆你很爱我。”危成大言不惭的继续口头逼供,明绯绯实在讶异他还能说出这些。 不害臊,自大、自我,就是此时此刻明绯绯对危成的形容,可她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心里的那颗椰子好像挺开心的,干脆由着他的了。 在半梦半醒间,紧箍在腰间的手掌似乎轻抚着她的小肚子。在她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前,还在琢磨老公的动作是何解。 Chapter 55 如果说在郝欣欣离开的日子里,明绯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与祥和,甚至还有些怀念小打小闹的日子,此话不假。可如果说,在这平静的氛围里,明绯绯已经感受到暴风雨即将来临,此话也不假。 事情还要从朴羊羊的闲话说起。 当朴羊羊跟阿KEN的感情已经突破暧昧期,进行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时,却遇到了新的瓶颈。在明绯绯看来,平静的生活或许毫无刺激,可却在一定意义上代表了幸福。而遇到瓶颈的生活,往往会使人纠结或是感到厌烦,也是打破平静的一种武器。 阿KEN的父亲刚分下来一套房子,大概不到两百平米吧。可当朴羊羊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意识到这意味着婚后要与男方父母同住。 对此,朴羊羊烦了明绯绯一上午:“你说说你说说!这年头哪对新人不想有自己的空间啊?跟公公婆婆一起住这日子能好过么?别说家务事了,就是每天下班赶着回去做饭就够烦人的!我说绯绯啊,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的?” 明绯绯嗤笑了一下,眼神嘲讽的望着天花板。很显然朴羊羊问错了人,问一个跟婆婆同住的儿媳妇,关于同住日子能否好过的问题显然是对她的雪上加霜。 明绯绯琢磨自己的脸上一定带着颓废的情绪,可能还有些黑气,否则朴羊羊不会带着歉意的又扔过来一句:“啊对不起啊绯绯!我忘了你跟老时……咳咳我是说你婆婆就是咱老板啊!我说你跟危总的日子过得如何?” “挺好的吧。”明绯绯淡淡的应了一句,心里却有些虚。 朴羊羊挑着语病:“挺好的就挺好的,为啥加个吧?好不好你自己不知道?” 明绯绯叹气:“哎!我说羊羊啊!有时候多做做家务不见得就是不好的,如果你公公婆婆对你的要求也就到这地步的话,也还算好过些。说实在的,跟长辈最为难的就是沟通了懂不!代沟啊,永远跨不过去!”在明绯绯看来,婆媳关系只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朴羊羊听的纳闷:“你的意思是,你跟老时有代沟?” 明绯绯斜了她一眼:“在公司呢公事公办,我错了我就认。可在家里……哎!生活习惯的差异,有时候我真挺郁闷的!你也知道我一向懒散惯了,可……”说到这,明绯绯放低了音量:“婆婆她有点洁癖,为了卫生的事儿我们也起过小争执,我挺犯愁的。” -- 第107页 婚后的日子,使明绯绯充分认识到了小事化大往往是很容易的。也许因为个人习惯的不同,而引起的小差异就会一点一点的堆积起来,就如滚雪球般直到事情扩大化,浮现在每个人面前变为不容忽视的大问题。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诚如明绯绯正犯愁婆婆的洁癖问题,尤其是当婆婆的气场跟气势都很强的时候,并兼任了她的上司与长辈的身份,这绝对是个难对付的人物。 而朴羊羊呢,为了跟阿KEN父母争取搬出去住,已经斗争了一阵子。起初,朴羊羊是让阿KEN出面的,毕竟她还是个外人,很多话不方便开口。可到了最后阿KEN也有些敷衍了,朴羊羊才急了:“我可告诉你,要是真住在一起,我倒觉得还不如不结婚了。反正现在单身也挺流行的,我又是个文化人儿,怎么的都不能落伍了是不?我要不是看你有诚意我可不答应,反正我老娘也舍不得……” 叽里咕噜一阵后,阿KEN有些慌了。朴羊羊这姑娘挺爽朗的,可这并不意味着她没原则,尤其在一些事情上她极为坚定,比方说性行为。 本来这年头流行试婚,像朴羊羊这么坚持那最后一道防线的女生真是不多了,说得好听些是自爱,说得难听些可能就会被冠上“老处女”的名号。可她不在乎,对于阿KEN的软磨硬泡愣是不动心,这一点让阿KEN很挫败。 明绯绯听了朴羊羊的坚持对她甚为佩服,并帮着两人算了一笔供房子的账,事实证明他们小两口是有能力买一套不算太郊区,但也不是市区的小公寓的,最起码也是个安乐窝。 明绯绯戳着额头,很苦恼:“二人世界啊,真幸福啊……” 朴羊羊仍旧热衷于争取搬出来住的计划,并因此作条件,如果达不到绝不凑合。阿KEN的父母听了有些着急了,一方面觉得准儿媳妇太执拗,心里颇不是滋味,一方面又整日看着儿子愁眉苦脸,有些心疼了。于是,双方都处于左右为难中,并有持续进行下去的趋势。 看着朴羊羊的坚持,明绯绯深有感触,并体会到阿KEN的父母还是好说话些的,如果换做是时美仑,恐怕也只有她当媳妇的退一步了。为什么当初她嫁过去的时候没有考虑这么多呢? 这一晚,电视里重播了双面胶,明绯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播到这一台,更没想到随便看看也会引起一点小口角。 当时美仑洗完澡出来也一起看的时候,明绯绯才开始感到紧张。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一部讲述婆媳矛盾不合的电视剧,并很激烈的体现了生活的无奈与婆媳关系的纠结,似乎……并不适合婆媳俩一起看或者讨论。所以她干笑了两声,决定找个借口换台:“哈哈,其实这电视剧没什么可看的……” “等等,再看看。”时美仑淡淡的打住了她的话,双眼目不转睛。 明绯绯心里直打鼓,婆婆不会是第一次看吧?好似很有兴趣。可是……此时的电视里正演到较为激烈的部分。她的双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捏紧,手心冒汗,正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借口回房,却在此时听到时美仑开启了话题。 “绯绯啊,你看了有什么感想。”时美仑的语气依旧淡淡的,高深莫测听不出玄机。 明绯绯决定转移重点:“唔,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上海姑娘跟东北爷们的习惯差的太多了,很难过日子哈哈!” “是么?”时美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事在人为。阿成的父亲就是东北的。” “咯噔”一声正是明绯绯此刻内心的呼唤,椰子小姐摔得不轻,已经被雷的站不起来了。如果她没记错,时美仑也来自上海……得得得,转移重点没弄好,到转到枪口上了。 明绯绯继续圆话:“呃,这电视剧有点把矛盾扩大化了哈哈,夸张的艺术。” 时美仑意味不明的瞅了她一眼:“早上,佣人在浴室里捡到你的内衣裤,已经洗好了。” 又是“咯噔”一声!明绯绯这才想起自己好似忘了拿,又好似将它们扔到角落了。 明绯绯知道这件事不容辩驳,只好虚心一些:“呃,我昨晚有点忙,可能忘了吧……” “绯绯啊。”时美仑将电视声音播小,转向她道:“你看双面胶里的媳妇与婆婆最大的差异在哪里?”疑问句,却也是道不容忽视且不易回答的课题。 明绯绯琢磨着不能说儿媳妇太懒,因为自己还不如人家,所以她选择褒义词:“呃……是勤快吧。” 听到这个答案,时美仑了然的看了她一会儿,才笑:“恩。其实这个儿媳妇也做些家事,可能跟婆婆比起来是懒了些,但是一般家庭还是能接受的。不过女人嫁了人后便不比在家里,操持家务也要讲经验。绯绯你在工作上的表现我很满意,事实证明你一直在进步。可是在家里……最起码你们两口子的卫生工作,我希望你能搞好。” 明绯绯不语,她发现自己似乎没立场说不,虽然她很想说一句:“家里不是有佣人么!”可是她底气不足,尤其在面对时美仑时如此有威严的语气时,她懦弱了。 也许明绯绯的心理活动已经流露到脸上了,也许时美仑会读心术,因为对方很快又继续说道:“虽然家里有佣人,可有些事毕竟是你们俩的私隐,在处理上也会有尴尬。你看……我也不要求你做的太多,晚饭还是佣人做的,也许当阿成想吃你亲手做的菜,你就会有动力去学了。目前来说,我当妈的倒是不介意。但是你们房里的卫生,尽量还是自己弄吧。” -- 第108页 说完,时美仑顿了顿似乎还有下文,可最终还是欲言又止的起身回房了。在明绯绯看来,时美仑会难以启齿的必定不是小事,可若是大事以她的性格也一定会说……所以,明绯绯疑惑了,深深不解时美仑的举动。 此时,电视剧里正演到婆婆忙里忙外后,在厨房里跟儿子数落儿媳妇太大牌,什么都不做还指示儿子。儿媳妇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可这些话她一字没漏的听了进去。而当丈夫以“我妈吃我剩饭,可如今我吃你剩饭,她老人家总会不是滋味是不”为由安抚媳妇时,明绯绯也突然想起了自己也曾把吃不了的扔给危成,而时美仑看在眼里。 一阵冷汗从背后袭来,明绯绯浑身一抖。她虽然没有这电视剧里的儿媳妇那么矫情,而时美仑也没那个婆婆那么挑事儿,可这里面的桥段绝对是血琳琳的生活验证啊!看来有些事真要好好研究一下,以免以后犯了忌讳都不知道。 明绯绯决定买一本双面胶回来慢慢研究,她才这么想着也回房了,顺带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房间,却发现更雷人的一件事:纸篓里的废TT不见了! 危成早上先一步出门,晚上去见客户了还没回家,所以一定不是他收拾的。那就只有佣人?到此,明绯绯才顿悟为何时美仑会有那些话了,一定是她看到了佣人收拾了? 无谓的猜测总是如此销魂,它可以让你一边猜着呼之欲出却迟迟不能肯定的答案,一边还在心里七上八下做着也许“不可能”的假设以自我安慰。所以,此刻的明绯绯正处于这种尴尬的心理状态中。 当明绯绯想起曾在双面胶里看到类似剧情,而引起她嘲弄的呵呵笑后,此时此刻她真的再也笑不出来了。 关于那玩意儿,昨晚她一定要危成用,起初危成不肯,后来还是妥协了……当时明绯绯还在想早上一定要收拾掉,可因为起晚了而把这件抛诸于脑后。 “哎!”明绯绯叹气,再次自我安慰的想着也许时美仑不会在意吧? 从这晚开始,明绯绯开始了亲手洗内衣裤跟清理可疑物品的生活。而关于TT,也在他们两口子间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那天,当TT用完后,明绯绯由于不好意思而叫危成去买,可危成总能找到“忘记了”、“超市关门了”等诸多借口将此顺延,所以明绯绯曾极度怀疑过他是懒得去,并在心里嘀咕过“结婚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懒”。 而后,在一番闪闪躲躲下,明绯绯终于涨着大红脸买了一打回来,并在心里庆幸着将有好一阵子不必再去了。可却在那晚的关键时刻,她被危成的一句“老婆,尺寸不合适。”彻底雷的外焦里嫩了。 这玩意她没研究,一向都是危成办理的。虽然这阵子他举动很怪,可明绯绯一直也没往别处想,径自以为是尺寸买错了,直到危成又说了一句:“咱们要个孩子吧。” 这句话,让她陷入了沉思,直到过了很久她才皱着眉的回了一句:“我现在不想……我有点害怕,要不,再等等吧?”半含撒娇与耍赖的语气,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引来危成的亲吻,他沉默了片刻后才笑笑:“好吧,都依你。睡吧。”想当然,那晚的事无疾而终了,明绯绯挺开心危成尊重她的,可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觉,让她也能感受到从危成身上散发出来的小失落。 在明绯绯看来,要不要孩子的是要两厢情愿的,她以为经过了这次就算是躲过去了。可她却忽略了危成眼中的某种渴求。 如今,明绯绯还在沉溺于事业上坡的成就感中,她自认为这个年纪正是该在事业上好好冲刺一把的时候,若是突然冒出个孩子来,岂不绊手绊脚? 公司曾有个同事请了产假回家,可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直到明绯绯在大街上碰见她,两人到冷饮店坐下来聊了几句,才得知女人一旦生了孩子便很难再有别的心思顾及工作了,往往就会产生全心全意为孩子的念头,不但如此,还可能会有忽略老公、偏爱孩子的情况出现。 忽略老公,明绯绯不敢说,毕竟她与危成还处于新婚。可事业,一直是她人生中追求的目标之一,孩子可以等过几年再生,可工作一旦脱节便很难再跟上了。 前思后想之下,明绯绯才会有此决定。 于是,在危成以尺寸不合为借口后,他的小失落被明绯绯误解为是真的不合适了,才会有她锲而不舍的再去了一次超市,愣是把脸皮磨厚了一层准备搞清楚尺寸问题。却发现原来很多牌子的TT都是均码的,比如说她上次买的那种。 到此,明绯绯脑中拉起了警铃,突然意识到危成的真正意图。 当一对夫妻,一个想要孩子,一个不想要的时候,该如何处理? 专家说“孩子是夫妻感情良性发展的催化剂的观念是错误的”,如果一对夫妻是感情热络的,那么孩子就是他们进一步认识到彼此,并加深感情的桥梁。可反之,如果一对夫妻本就有了不和,或者关系正处于比较冷淡的阶段,那么有了孩子,或者抱着以孩子加强羁绊的想法就是大错特错的。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孩子的出生往往会成为他们感情恶化的催化剂。 想到此处,明绯绯慌了。她与危成的婚姻目前为止虽然很美满,但是来得太快,若是此刻有个孩子出现,她不知道是好还是坏……要一个连自己都懒得打理的女人去照看一个孩子?这对闪婚夫妻来说是什么样的催化剂? -- 第109页 几个月前,她还是单身,根本料不到会结婚,几个月后她不但结婚了还要面临孩子的问题……明绯绯的脑海里仿佛受到撞击般难以承受,无形间的压力使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最终,想不通这道题目的明绯绯,决定要找危成深谈恳谈慢慢地谈。她不得不说,比起这种婚姻中的婆媳小矛盾、夫妻小矛盾所带来的无所适从,她更希望面对郝欣欣那些她懂得处理的问题。 Chapter 56 本来,明绯绯考虑到以危成的本事,也许她说不过几句话就会被他的三言两语外加动手动脚妥协掉。所以她先上了网看了些夫妻因毫无准备便要孩子最终引发不和的案例,又将语言整合了一番并做好心理建设,才准备好谈判稿。 可当危成一脸疲倦的回了家,明绯绯哑巴了,并深觉此时此刻不是疲劳轰炸的好时机。这几天,阿KEN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终于让父母妥协,不管他是怀柔政策也好还是威逼利诱,总之朴羊羊终于迎来了不跟公婆合住的胜利,整个人散发着女王的光芒。 正当这两人积极准备婚前琐碎事的时候,公司也成功接到几个大活动,再加上锋万集团要做的纪念周会,公关部可以说是忙碌的焦头烂额。而今天若不是明绯绯去录制《婚里婚外》,也就可以抽出时间帮危成了。 所以,眼见此时危成眼中的疲惫,却还依然挂着迷人的笑容,毫不吝啬的向她献出温暖的怀抱,明绯绯心疼了,不忍了,大有老母鸡护着小鸡的架势,在他刚从浴室出来便自告奋勇的为其擦头发、吹干。 被老婆轻抚脸颊,心疼的啄吻着,危成有点诧异,这种诧异明显的挂在了脸上,看的明绯绯也不好意思了。由于她懒得性格,一般都是危成帮她,第一次换她主动,也难怪…… “老公,累不累?”帮他顺了顺短发,很滑很潇洒。明绯绯满意的欣赏自己的大作,突然发现夫妻间的小情趣,原来不仅仅在亲亲我我、腻腻歪歪,互相的体贴关怀有时候更加窝心。 危成正面揽着老婆的细腰,一手开始不规矩的往上摸去:“还好,估计这一个月都要很忙了。” “恩。”其实明绯绯很想大呼:“有我在,我会帮你!”可转念一想,口气又好像太大了,摆明了说大话,还是实际一点的好。 “老婆你有话要说?”眼尖、善于观察一向是危成的优点,据他所见明绯绯若不是有事要说,便是在盘算什么小主意。 “恩,本来有的,现在没了,以后再说吧哈哈!”明绯绯逃避的先钻进被窝捂住脑袋,然后暗自捶胸顿足自己的懦弱与妥协,正式台词还没出就被老公疲惫的样子弄得心软了,真难成大事了! 第二天,老总办公室。时美仑才问到关于朴羊羊请假后,明绯绯那一组调派人手帮忙的事,却被她婉拒了:“时总,我们可以应付得来的。放心吧!”说着她还举起拳头一直决心,大有壮士扼腕的感觉。 在明绯绯看来,以往再忙再累他们都挺过来了,这一回也不怕。更何况哪有老公忙里忙外,老婆被人分担工作的道理,夫妻共同进退才是硬道理。 可时美仑此次并没有露出以往般长辈式的笑容,好似听到员工作做了保证也没感到欣慰,只是淡淡的说道:“如果忙不过来,我会派人手过去。其实,女人还是该所抽出点时间在家里,别因工作忽略了家庭。”时美仑暗示着,希望明绯绯一点就透。 这话一说出口,明绯绯愣了一下。原来时美仑是怕她忽略危成?这么说来,这几天时美仑的态度是有点怪,不但跟她一起坐着看《双面胶》并时不时的讨论,还经常劝说她多顾家多学学家事。莫非时美仑是希望她转为家庭妇女? 明绯绯冷汗一阵,连忙抖掉这种想法,决定以笑容麻痹对方:“哈哈,最近羊羊他俩忙活结婚的事儿,什么装修啊置办家具啊,我看着也怪替他们累的,大家都是一个部门的,我们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时美仑挑起了眉,瞬息风云变幻。如果说一开始她的淡笑如杨柳树下的湖水般清幽,那么此刻她的淡笑却蕴含着波涛汹涌般的风波:“绯绯啊,前天我还跟你父母通过电话。我们都认为你跟阿成的婚事也差不多该办办了。”言下之意,是提醒明绯绯别总想着人家的,却忘记了自己。 可明绯绯总有点不同意见:“妈,您看啊……”既然说到家务事,明绯绯决定转换语气跟称呼:“羊羊他们要弄新房、弄装修,还要置办家电。这些都需要好多时间,还挺费神儿的。可我……咳咳,不都是您家的人了么?房子装修一类的都是现成的,至于婚宴么还不就是三五天的事儿?哈哈,我不急不急!” 时美仑有丝无奈,看来儿媳妇显然没明白她的意图。她感到有丝无力,莫非真要把话说透?一个女人过分的忙于事业,或许就会兼顾不暇的忽略身边的人。尤其是对新婚的两口子来说,老公作为一家的支柱忙了一天回到家中,却见到一样疲累忙完的老婆,而不是关怀体贴的贤内助,那种心情必定不同一般。 专家也说男人在社会中的压力比女人大得多,这也就是他们没女人长寿的最主要原因之一。而平日如何缓解压力,如何不把在外面的压力带回家里发泄,则是每个丈夫必学的课程。 当年不管危昀多忙,只要回到家,时美仑都可以将贤妻良母的角色扮演的妥妥当当,让危昀可以时时刻刻感受到春风。这方面的经验她是有的,却也希望当自己的儿子忙完后,能有个知心人也这么照顾他。母亲的关怀到底比不上妻子,所以她看在眼里,难以启齿。 -- 第110页 在几番暗示过明绯绯后,她依旧不太明白。于是,时美仑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绯绯,以前我一直很看好的你的工作能力。等忙完这一阵,羊羊那边也差不多了。到时候你也该考虑一下工作、家庭兼顾的问题。女人要事业,要家庭往往不像男人那样如鱼得水,怎么让这个天平保持平衡?真的是一门大学问。” 明绯绯眨眨眼,莫非时美仑是在暗示她不够重视家庭?她有点纳闷:“妈,我想我能应付得了的。” 时美仑轻微的叹口气,无奈儿媳妇的坚持:“那好吧。”说着她掏出一张名片:“这家影楼的摄影技术不错,过几天你跟阿成去试试。”看来这两口子需要抽时间娱乐一下。 “试试?”明绯绯疑惑的接过,顿时明白时美仑的意思。 结婚这么久,好像他们还没有一张合照?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太忽略了一点,连这么大的事儿都能忘记。披婚纱哪个女人不想啊?明绯绯懊恼的拍拍额头:“还是妈您想得周到,我都差点忘了!”这么一说,她跟危成好像还没在婚后看过一场电影,还没出外游玩过一次? 时美仑笑笑,面上不动声色的观察明绯绯。这孩子有时候很聪明,可在一些事上总少根筋儿,有时候帮助老公倒不见得只在工作上,如果男人回到家里可以及时喝到老婆递上的一杯温水,那种关怀或许劲头更大。 时美仑琢磨了下,有时间真该让儿媳妇多看一些家庭类的广告,比如丈夫胃痛、发热,在妻子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康复的题材等等。时美仑一想到电视广告里可爱的小孩子,心里就一动,她笑眼瞄着明绯绯的肚子,语出温和:“绯绯啊,我跟危昀只有阿成一个孩子,危昀没什么兄弟,他去的又早,危家人口一直不旺。其实你们如果能有个孩子,家里也会热闹一些。” 明绯绯心里一咯噔,实在不明白时美仑怎么就将话题转到生育上了,她脑中灵光一闪,决定将事先准备好的演讲稿先试讲一次:“妈,其实吧我特崇拜您!你又顾家庭,又顾事业,在我心目中您就是最完美的女性代表,我也总希望能像您这样!您当初生了危成后才冲刺事业这一点我就特佩服,可我没您这么大的本事,如果不趁着年轻再拼搏几年,我真怕以后会后悔……不如再过两年?你就成全我吧!我保证生孩子的事以后一定不逃避,但是目前哈哈……是不是早了点?” 哪知道时美仑听到这话,不但没有被明绯绯式的马屁所忽悠到,还扯着嘴角嘲弄的笑了:“我当年生阿成的时候还不到二十,时间上我比你多了将近十年,所以能做出成绩也不算本事。另外,如果危昀还在的话,我不会出来工作,我到情愿做一个贤妻良母。” 因危昀离去而留给时美仑的遗憾,说出来明绯绯可能无法明白,所以时美仑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希望儿媳妇能理解她当初实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才会走进公司,走进社会,也实在无可奈何的地步下一步一步变成女强人的。比起这些,她情愿做个小女人,可以躲在丈夫的背后,可以享受儿子的孝顺,而不是当铁娘子,用威严跟精明做装扮。 说到这,时美仑拉起明绯绯的手,轻拍了几下,漾出个慈爱的笑容:“绯绯啊,你今年也二十八了吧,再过一年就快三十了。生孩子可不是说有就能有的,女人岁数越大生育的几率就越小。如果你真要先冲刺事业的话,妈也不拦着你。可过几年后,也许你就会为生育的是犯愁了。过了三十,生理上的退化可不是你想补救就可以的。” 话说到这,时美仑也认为没必要再多说了:“你回去考虑一下吧,家里什么都有,公司这么大也不怕忙不过来,最主要的是你怎么想。” 明绯绯欲言又止,想反驳可不好意思,时美仑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语气又很委婉,如果她再不识好歹似乎不近人情了。她郁闷的离开了办公室,顿觉温情与体贴,有时候比强逼与胁迫更适合做摧毁敌人堡垒的武器。诚如时美仑仅以温和的三言两语,就将她带入了困局。 “生育”问题确实困扰了她。从起初她径自认为生孩子是以后的事,到后来危成的小动作引起她的警惕,再到如今婆婆的一番话,终于将她拉入“生与不生”的问题纠结中。受明家的教育影响,明绯绯基本上还保留了一些传统的观念,比如结婚后生子。她自问并没有时下一些不婚主义、不要孩子的观念,可是什么时候要,她自己也说不好。 晚婚晚育的趋势越来越大,明绯绯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如今却被时美仑点化,她也突然担心晚生晚育的几率了。 为此,明绯绯特意问了一些朋友的意见。 花花:“早婚早育早生娃早退休,这就是我的人生观!”虽然是通过电话,可明绯绯依然可以想见花花一定耸肩并拿腮帮子夹着电话的,这种果断的口吻也只有她可以诠释的如此到位。 肥肥:“唔,其实小孩子挺可爱的,要是我有条件不用工作,生几个也不错。”一向宠爱小朋友的肥肥总幻想自己可以生一个足球队,可惜国家有政策,而她大姑娘家的也还没对象。 姗姗:“如果你没结婚的话考虑这些太早了,可你结了,真是该好好琢磨一下。你们家那位是独生子又是单亲,肯定也盼望着做一回爸爸吧?”就连不婚主义的姗姗都这么说了,明绯绯的话就跟被噎住似得道不出一个字。 -- 第111页 朴羊羊:“生孩子!那不就可以不用上班啦!绯绯你命真好!少奶奶啊!我啊虽然胜利了可还得供房子,也就是说工作生娃赚钱三位一体,哎……未来的路啊想想都累!啊对了阿KEN居然还要买车!你说说车越来越贬值,汽油又贵,他偏要说什么结婚的男人该有辆车了,出去体面也好带我到处玩。切!我才不上当呢!供车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又养路费又保险,等到买了我能用上几次还不一定呢!绯绯你就好了,危总家啥都有,你还愁什么?要是我啊,生孩子呗,不愁吃不愁穿的,干嘛不生!” 随后,朴羊羊又唠叨一大堆“就算离婚了,有个孩子还多比赡养费”等等。 大家的劝说并没有让明绯绯看开一点,反而使她更加六神无主,并陷入了犯难摸不着底的境地,甚至于怀疑自己会不会患上了生育恐惧症…… 最终,她鼓起勇气拨通了言喻的电话:“言喻姐,我想做个事业家庭兼顾的时尚女性,可我周围的人都劝我要个孩子,老公啊婆婆啊对这件事好像特期待。我不想泼他们冷水。可是我又不想现在就要……你说我该怎么办?” 明绯绯本以为言喻会站在专家的立场上给她一个理性的分析,最起码会稍微支持下她的事业心,却没想到这件小事深深触动了言喻的内心世界。在电话那头,言喻沉默很久,在长叹一声后,她的语气已饱含了忧愁:“绯绯,你先听我讲个故事吧。” “我跟我老公结婚快十年了,可一直没有孩子。当初我们也想过晚点要,就跟你现在的想法一样,于是就将这件事延迟了。到了三十岁,我俩商量着要个孩子,可试了很久都没怀上。我们也去了很多家医院咨询,得到的结论都是身体健康,并无不育不孕的迹象。后来啊,一个医生朋友跟我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过了一定岁数后生理机能会开始退化。直到现在,我们试过几次试管婴儿也都……呵呵,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孩子,这在我们夫妻间是个遗憾。我总觉得对不起他,也对不起自己。” 言喻的语速不快,可话语间流露出的迫切与懊悔,明绯绯却能感受得到。那种心酸她无法体会,可也从中感到了一丝恐慌。不由得想起了以前朋友说的话:“小蝌蚪是有活跃期的,男人到了一定时候,小蝌蚪也渐渐少了。卵子若是碰上身体强健的兴许能生个天才,若是碰上个老弱残兵,这孩子八成就生性愚钝了!” 明绯绯知道试管婴儿也是有一定几率的,能不能怀上有时候还真说不准。她也想不到一向理性并散发知性美的言喻,也会有自己犯难的事。一直以来,她都很佩服心理专家,觉得这类人是懂得自我调试与开解的,没想到还是应了那句话“能医不自医”。 直到明绯绯上网询问了“孩儿他爸”的意见,得到了“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等有了孩子你就知道好了”这样的答复。她坚定先冲刺事业的心,首次动摇了……可有个声音也在不断告诉她:“如果你不趁着现在,以后被孩子绊住了可别怨天怨地的后悔!” 明绯绯慌了、乱了,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从浪漫的恋爱到幸福的婚姻背后,代价是沉重的。以往,她只看到事情的表面,总觉得生活是随性的畅快的,就算遇到点困难只要笑笑也就过了,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她甚为赞同那句“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撑着”。 可是,当生活变得由不得她随性畅快的时候,有些困难并非笑笑就能过的。“若是塌下来的天空只有自己头上的那一小片”,又该由谁撑着? Chapter 57 公司里忙得不可开交,《婚里婚外》的节目也需要明绯绯紧锣密鼓的准备,可工作忙碌的充实感并没有使她心情放松,反而更陷入紧绷的状态。为了下一期的节目,她看了些资料,大多是关于婚姻与生育问题的,其中最典型的两种案例值得深思。 第一种只要婚姻不要孩子,俗称丁克家族。他们拒绝孩子这种第三者的介入,充分享受二人世界,并以全新的婚姻观、家庭观、生育观塑造未来的婚姻生活。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因受到经济制约,而没信心给孩子完整美好教育的夫妻。 第二种正好相反,只要孩子不要婚姻。很多女性尤其是白领的,都因为受到社交圈子小,生活圈子单一的局限,而对择偶产生了困扰。更有女性认为寻找看得顺眼的男性发生关系,或走试管婴儿的途径,那么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便是塑造了她们认为的完整人生。 前者的夫妻有说:“孩子是累赘,是负担,看着邻居家的小孩子整天吵吵闹闹就心烦。说难听点,将来要是不和离婚了,没有孩子也省事。” 也有说:“我们夫妻俩工作都那么忙,哪有时间带孩子?给爸妈带以后跟我俩不亲了咋办?” 后者的女性有说:“生一个孩子,继承我的骨血,把我灌输的思想延续下去,成为一个我心目中完美的塑造,那是我身为母亲的骄傲。可是男人跟婚姻,往往会破坏这一切。” 也有说:“我不想结婚,但是又不想一个人生活,有个孩子不是挺好么?我养育他,老了他照顾我。做一个非婚妈妈不见得就受到歧视。” 看到这些,明绯绯不由的叹气:“看来我还是挺大众的。” 而后她又看了最近几年的离婚数据,发现现代人的婚姻越来越走向快餐制度。尤其当婆媳问题、第三者问题、经济问题等矛盾点越来越冲突时,婚姻反而造成了很多人的恐慌。 -- 第112页 不管是哪种都各有各的想法,谁也不能说对方的没道理,在身边朋友们的劝说下,明绯绯也开始琢磨着生育岁数的配合。 在回家的路上,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正你追我打。 “讨厌!我要告诉老师!” “傻*,现在又不是在学校,你告去呗!” “真二,还‘我要告诉老师……’哈哈哈哈!” 明绯绯皱起眉,看着被欺负的小女生哭的惨兮兮的,她就一肚子火。虽然电视里常演女主角帮某个小朋友,却被其他家长误会为欺负小坏蛋,进而发生口角。可眼前的小妹妹哭的贼可怜,闹得她心里一揪一揪的。 粉嫩的小脸蹭上了一抹黑泥,本来应该很漂亮的两条小辫子也松散了,上面的蝴蝶结被撤掉了一只,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并被印上了黑脚印。再瞅瞅粉色的小纱裙,已经破了一角,红色的小皮鞋让她脚程减慢,来不及逃脱小坏蛋们的折腾……很显然,小妹妹在受欺负,而罪魁祸首们就是三只小坏蛋。 几番挣扎下,最终明绯绯还是决定上前帮忙:“喂你们差不多行了!”说着她拉起蹲坐在一旁的小妹妹,帮她拂去裙子上的灰。 小妹妹可怜兮兮的睁着一双大眼,微垂的眼角还配上一颗泪痣,粉嫩的小嘴委屈的咬着手指,看的明绯绯心里又是一揪。不得了,这小妹妹长大了绝对是琼瑶最悲情女主角,根本就一副“来欺负我呀”的样子。 小坏蛋一号冲劲十足:“我说你谁啊,我们玩我们的,别捣乱。” 明绯绯回头一瞪眼,立时用气势逼退了他。小样儿,老娘这么大了还被你教训? 小坏蛋二号打算走怀柔政策:“阿姨,我们就是玩玩真的!” 明绯绯眼一眯,又往二号瞥去,二号跐溜一下就躲到了一号身后:“真够凶的!” 小坏蛋三号很粗鲁,上前就要抓小妹妹:“跟我们走!” 明绯绯用身体一挡,手一扯就拍掉了三号的狼爪子:“这孩子没完了吧!真没家教!” 三号急了:“你才没家教!”说时迟那时快便往明绯绯身上撞来……所以说孔武有力的人往往没啥脑子,以他的冲劲跟身材对付同龄小孩子还管用,可对付大人…… 明绯绯撇了撇嘴充当了一回女侠,手又是一挡反力一推,三号便被自己的冲进反弹在地上,结结实实做了个屁墩儿。可他倔强的呸了一口,拍拍手站了起来:“你给我等着,我叫我们家坦克压死你!小丫ting的!” 明绯绯白眼一翻,顿觉这年头的小孩子真是与时俱进,连名牌车都不攀比了,直接上高级武器。于是她嗤笑一声,用轻蔑的眼神将他彻底鄙视个遍:“我家有航空母舰。” “神经病!你骗傻子呐!”一号大笑。 “阿姨你家真的有么!”二号一脸崇拜。 “听她瞎胡说!”三号不服气。 明绯绯耸耸肩:“你家有坦克我家就有航空母舰!”这句一说完,明绯绯暗自自我唾弃了下,真幼稚,跟一群小屁孩儿斤斤计较。 当三个小坏蛋占不到片以后,便一哄而散,留下小妹妹娇滴滴的望着明绯绯,那一脸期盼真是诱人的可爱。要不是她脸上有泥,还沾了点口水,明绯绯真想亲一口。 如果有个孩子是这么可爱的,也不错。 可若是这么可爱,出去不被欺负才怪,一定要保护好! 一边是可爱,一边是母爱,两相权衡下,明绯绯暗自决定就算是生,也要生个出类拔萃的,可不能变成小坏蛋一二三,更不能生个琼瑶最佳悲剧女主角。 据她观察,优生优育一般不但要父母出色,还需要绝佳的教育环境。危家绝对天时地利,至于人和……身材挺拔,皮肤又滑,相貌立体,五官深邃,风度又够,还对老婆体贴关怀,对老妈孝顺。恩恩!估计此人的小蝌蚪质量也一定不会太差。就算运气不好碰上个老弱残兵,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是不? 明绯绯越看越满意,大有菜市场买菜挑萝卜只捡水灵灵的那种劲头,却瞅的危成有些不解。 在危成看来,老婆的笑容迷人、身材娇小、五官玲珑,还有副热心肠,有时候少根筋却也是最可爱的地方,可是为啥此时此刻她要用那种看货物的眼神打量他? 危成不明所以的上下看看自己,刚洗完澡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可结婚这些日子,明绯绯也渐渐看习惯了,除了觉得养眼之外,心跳加速那是免不了的。但是以往都是她比较羞涩,从未有过如此饥渴的神情。 头一次,危成感到了冷意。 明绯绯好心的拿起一块毛巾主动为危成擦拭身体,边擦边以手指腹制造任何不经意划过的机会。这身材真赞!她吧唧吧唧嘴,眼神又望他小腹上的田地望去,不管是几块肌,那绝对是身材健硕的表现!再看看这肩膀的线条,嗞嗞嗞嗞,这么有型的男人怎么会是她老公呢? 虽然明绯绯极为垂涎危成的美色,也开始幻想制造新生命前景,甚至有些期待。可是一向好面子的她绝不会在此时就说出意图,这样既没性格又没原则,还会有被他误以为是贪图美色而让步的可能性。况且,前几天她还很坚持再等等,没几天就突然小变了下主意,说出来岂不是很丢脸,又太儿戏? 所以,这种暗自谋算的小心机使她憋住了念头,决定再过几天找个成熟的时机再稍微透露一下下,让危成自己上钩,然后她再以顾及丈夫与婆婆心情的贤惠儿媳妇的姿态出现,勉勉强强的妥协体现她的舍己为人。 -- 第113页 主意一定,明绯绯乐呵了,心情好像快乐了些。躲在被窝里偷笑的时候,她还暗自懊恼了一番,前几天还患得患失,如今就轻易投降……莫非她真是个没啥大原则且容易被影响的人?哎! 赶上个假日,明绯绯起了个大早,先跟影楼的人确定了上午拍照的时间,又跑到厨房灌了一大杯糖水,这才鼓起勇气望了望坐在客厅里听新闻的时美仑。 第一步,还是先从婆婆抓起,让她稍微领会一下儿媳妇的体贴? 很好!主意一定,明绯绯轻咳了两声,往客厅一坐,笑脸盈盈的:“妈,真早!” 时美仑抬眼一笑:“今天气色不错,一会儿多拍几张。” “嘿嘿!好的好的!”明绯绯笑嘻嘻答完,便迎来一阵尴尬的沉默……看来这开场白不咋样。 于是,她决定先从“小”抓起:“咳咳,妈,说起拍照我还没见过危成小时候的照片……” 时美仑一愣,随即漾出一个温雅的笑容:“我拿给你。”一提到儿子,当妈的没有不开心的,尤其是翻看孩子小时候的照片,那种笑由心中来绝对货真价实。 明绯绯一边暗自打量时美仑的迷人笑容,一边翻开相册。喝!小油头,小粉面,小西装,小皮鞋,小领带,小酷样儿,这谁家的孩子? 那小大人的感觉,一副我很有内涵,你们不要惹我的态度,是她老公? 闷骚,除了闷骚她再没别的想法…… 一个闷骚的男人,果然从小就能看出一二。 她继续翻看,不管是短裤背心,还是西装革履,危成都是很严肃很腼腆,好看的眼睛散发着早熟的光芒。这孩子!从小就这么不可爱! 明绯绯有些懊恼,要是生这么个娃出来,还不如塞回肚子里算了!完全让当妈的体会不到可爱啊,想捏一把啊,亲一口的欲望,只想揭开他闷骚的面具。 明绯绯压抑住不满,先把眼睛眯笑了再说:“妈,危成小时候还挺严肃的哈哈!” 时美仑的目光未离开相册,语气充满了回忆:“阿成没体验过父爱,在学校里没少受同学议论,不过他挺要强的,学习年年优秀,又是班干部,也没几个孩子敢欺负他。” “哦。”听到这,明绯绯又望了望某人的酷脸蛋儿,突然又不觉得闷骚了。这孩子真可怜,他弱小的心灵一定收到很多创伤吧?电视剧里不都演了么,没爹的孩子抱着妈妈哭:“妈,您别哭,我不怕我一点都不怕,我要长大保护妈妈!” 想到这,明绯绯浑身一冷,这么感性的相处真不像是危成。如果是他八成也是会淡淡的说一句:“以后家里的事都归我负责。” 恩恩,这才是她心目中的丈夫。 时美仑笑笑继续道:“小时候,阿成不哭不闹,生病吃药也不躲,让我省了不少心。后来他上初中那会儿也叛逆过一阵子,抽烟喝酒聚众闹事,为了这个我没少生气。” 说到这,时美仑叹口气。而明绯绯脑中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危成穿着脏兮兮的校服梳个三七头,斜靠着自行车沿路打劫低年级同学的画面。而时美仑则抱着危昀的照片唉声叹气:“危昀,我真对不起你。” 明绯绯的畅想并没有进行多久,便被时美仑温和的声音打断:“本来我也以为他学坏了,后来秦岳跟他谈过,我才得知原因。那时候我只忙着公司的事,阿成又正好开始发育了,思想上或多或少会有变化,他那么叛逆也都是为了引起大人们的注意。” 时美仑这么一说,明绯绯也想起自己小时候为了引起隔壁班学长的关注,还特意偷用了老妈的唇膏,画个血盆大口。可那学长也可能是受到了年龄的局限,审美观还处于土包子的阶段,对她的打扮特看好,还称赞过“绯绯你越来越漂亮了。” 原来,小孩子的心态都是一样的,都有一个必经的阶段,不管是早熟的还是晚熟的,都是成长的一种表现。 由此,明绯绯更加对了解小朋友的心理上了心,也发觉好好培养出一个孩子是一门大学问,是需要时时刻刻共同努力的。也许家长的偶尔忽略就会给他们造成小伤害,也许家长的一句赞许或批评,又会给他们带来对事情全新的看法。 明绯绯清清嗓子,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妈,带孩子是不是特别累?” 时美仑挑眉望去:“看你怎么想了,如果是亲生的,再累都认为值得。” “哦。”明绯绯沉默了。她没做过妈妈,身边的朋友也没有生育的,对于这个课题她很陌生。以往也只听明妈随口说过“你小时候别提多闹腾了,有时候特烦人!”,或是“你小时候只有安静的不说话最可人疼”诸如此类的话。 可在明绯绯看来,明妈随口一句不管是抱怨的,还是宠溺的,都是妈妈对孩子爱的表现。 时美仑打量了会儿沉默不语的明绯绯,以她的分析跟直觉来看,儿媳妇八成是有点动心了。说道完全想开了可能还不至于,但最起码不像前几天那样执着,这是个好现象,但还是需要循序诱导。于是,时美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阿成小时候跟他爸爸长得一摸一样。” “啊真的么!”这话成功的引起明绯绯的关注。原来,她也听老妈说起过同样的话,当时她还不太乐意自己小时候怎么会像个老爷们儿,不过如今一听到时美仑说起,却开始幻想如果生个跟危成一样的孩子也挺有趣的。 -- 第114页 她突然萌生了点坏心眼:要是危成欺负她,她就欺负长得一摸一样的他儿子。如果危成对不起她,她就天天对着翻版教育他不许负心!如果危成变老了,她也可以望着儿子的英俊样儿糗一糗“老”公。 时美仑看着儿媳妇露出笑脸,还以为她是被打动了,却不知明绯绯被打动的点完全扭曲的可笑。 婆媳间的一段对话结束后,明绯绯笑意融融的挽着老公的手往影楼去了。危成一脸狐疑的看着老婆的窃喜,那种被算计的不妙感觉又突然升起,虽然他不知道妈跟她说了些什么,不过单看翻出来的相册,也能猜出一二。 其实,危成对于小时候的照片被拿出来给两个女人闲话家常,他有些尴尬也很窘迫,毕竟那时候他有点装蒜,如今再看起来自己都觉得好笑。可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妈,一个是妻,被她们品头论足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怪就怪在老婆的反应跟态度。 这殷勤劲儿,有点男人追女人的那种感觉,可搭配在明绯绯身上却额外的突兀。 危成有点冒汗,暗自琢磨会不会是两个女人给他下了套?虽然没有根据,可男人的第六感有时候也是很准的。他沉默着观察老婆一脸的春风得意,决定先不动声色,等她憋不住的时候再套话。 Chapter 58 虽是第一次拍婚纱照,可这繁琐的工序已经让明绯绯再三肯定,它绝对离婚率攀升的障碍。 其实,她也不要求被装饰的如古人那般“娥眉青黛、朱唇皓齿、红妆粉饰”,更不要求达到“荣曜秋菊,华茂春松”的标准,可被三五个姑娘围着拿脸当调色盘使用,这感觉让她恨不得立刻投进水里,不管是水沟还是大海,只要是液体有清晰功效就ok。 随着脸上的粉末越来越多,颜色越来越分明,明绯绯再度惊见其中一人在口红盘里刷刷几下,就往她唇上挥洒自如起来。某种将此人一脚踢出二里地的冲动冒了出来,她不段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沉着,要淡定,大不了就是卸妆后脸上过敏一周,大不了就是脸上的粉块儿厚的可以砌墙,可这都是为了爱,为了美,为了几张见证婚姻的纸片拼搏,对她来说不在话下!不在话下! 石膏美人是如何炼成的? 明绯绯看着镜中的自己,咧嘴一笑,便好似见到斑斑裂痕,再一皱眉,眉心中间赫然形成个分明的川字,又一撅嘴,本来的樱桃小口在丰满的红色点缀下,赫然变得恶心夸张。 “哎!”轻叹口气后,她以后都不会再羡慕荧幕前的美女们了,那代价、那付出、那自残的决心绝对是老百姓们比不上的。也难怪镭射除斑、碳粉镭射、电波拉皮、微波拉皮、肉毒杆菌等科技美容事业日益兴盛,挺水嫩的小脸蛋儿天天被这么折腾,又要被灯光辐射,又要不分季节,不分昼夜的被操练、被荼毒,不提前衰老皱纹早生才怪! 曾有个女星成功的一次性完成了全身焕肤手术,号称外表年轻了二十年,明绯绯则琢磨着人要脸、树要皮,女人要脸又要皮,古人说话真是有大智慧。 危成笑着从镜中打量明绯绯,眉一挑:“怎么了?” “没啥,感叹一下哪行饭都不好吃啊——呃?我说老公!”明绯绯无意间瞄了一眼他,还以为是镜子反光,心里一“咯噔”后立刻回身,惊大了双眼上下打量:“天啊,男人一化妆怎么能粉嫩这么多!” “小白脸”三个字差点跳脱出来,但是明绯绯立刻自我噎住,并在心中再三警惕没有男人会喜欢听到这句话,随后露出一个自认为毫无破绽的笑容:“老公你年轻了!真帅!Mu……Ma!”此吻只可隔空展现,两人的妆容绝对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焉。 危成眼一眯,挑起的眉微微放下,语气意味不明:“这化妆品真夸张,老婆——浓妆不适合你。” 晴天霹雳的感觉狠狠地划过明绯绯弱小的心灵,这话虽然有夸奖的意味可也绝对伤人。而浓妆艳抹的好处就在于不论你怎么生气,怎么脸色大变,外表依然是蜡像一尊。所以,她不动声色的深吸口气,漾出个自以为得体实际上僵硬的笑容:“摄影灯光强啊,浓装上阵才能体现‘一笑百媚生’的姿态。” 危成显然愣了一下,要笑不笑的瞅了她一眼:“老婆,你风趣多了。” 被糗了一句,明绯绯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她是风趣了,风趣到连她老公揶揄暗讽都打心里开心。如果说她的笑容可以勉强被装上百媚生的话,那么关于危成式笑容的形容词就太多了,诚如“谈笑风生,谈笑自若,笑里藏刀,言笑晏晏,春山如笑”等。 明绯绯不知道有个爱笑的老公是好事还是坏事,尤其是当她正想趁着难得的假期,将“生娃子”的话题与此人好好深入探讨一番时,却不知该如何面对那那人的“笑里藏刀”。 明绯绯内心轻叹:“感情的戏,我没啥演技,这便是我纠结的开始……” 一组照片拍下来,明绯绯深刻认识自己到岁数大了,没练过瑜伽没经过特殊训练,果然老腰经不起折腾了。不过看危成一副“我很轻松很自在很年轻很潇洒”的摸样,她便只能强颜欢笑。 “老公累不?休息一下吧?”用体贴将自己的主观思想转移到丈夫的客观上去,明绯绯自认为如此既可表达出妻子的关怀,又可体现出嫁从夫的传统理念。 危成眼一瞄——很显然,他老婆在暗示她小腰经不起折腾了,当老公的岂能拆桥? -- 第115页 “有点累,歇会吧。”他笑眯眯的打了个哈欠,极度配合。 随后,危成跟工作人员说了两句,夫妻两人便到后面的休息室坐下,老婆趁机殷勤的给老公擦汗,老公捏着老婆的小蛮腰,直接引出她的企图:“老婆有话要说?”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明绯绯思妥此人的观察力真是非同一般,并决定步步为营:“老公你看啊,再过半年我就二十九了,半年后再过一年就是金兔年,我三十大关啊。你说到时候咱们咋庆祝啊?都说属兔的人善良啊、人见人爱啊、很乖巧啊、体贴啊……” “老婆。”危成淡淡的打断:“你想说什么?不如让我猜猜?”眼中融进了笑意,有趣的打量她略微心虚的神态。 “唔……”明绯绯哑巴了,连吞了几个口水才点了点头,心里七上八下的希望他能猜中,又不希望这么快就被猜中。那种又想被了解,又想保留点小秘密的心眼正互相做对。 危成幽深的眸子继续打量,待到肚子的时候顿住了:“兔年你有亲戚打算来?” “咳咳!”明绯绯胀红了脸纯属因为呛着了。 他继续追问:“你是想问我欢不欢迎?” “恩恩!”她忙不迭的点头,你咋这么精明?! 危成扯了扯嘴角倾身一吻,毫不介意的吃掉她部分口红:“当然欢迎。” 可明绯绯接不上话了,危成很显然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不点破,这算是给她留了面子。哎……没想到这种事居然要她先开口,很囧。 本来,明绯绯是想过了三十再说,可这几天的纠结与思考也使她想通了些。要说立刻怀孕那是扯淡,毕竟这种事不是说来就来的,况且他们夫妻二人还未有过婚后的正式约会,除去那次的烛光晚餐,什么看电影、逛街、看灯火、吃夜市之类的情侣式约会一概未有过。如果就这样便迎来一个小生命,以后要单独行动就难了。所以,她还是打算着先忙完这一阵,甜蜜半年后再考虑“第三者”的问题。 休息的差不多了,她体贴的帮老公擦去口红,两人手牵手的继续受刑。 经过一上午的捯饬,又经过一下午的摆POSE,明绯绯终于圆满的拖着老腰回到了家。可见到危成似乎依旧神清气爽的摸样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合着这一天就她一人辛苦来着? 危成哼着歌先霸占了浴室,那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姿态依她看根本不需要洗澡。本来明绯绯还央求她先的,可危成以一句“要不一起?”将她吓住,又来一句“我帮你擦背吧”彻底打退了她的堂鼓。 在外折腾还不够,回家还不放过她?想得美! 不过,另明绯绯想不到的是,危成用了短短十分钟就完成了战斗澡,还好心眼的将浴缸的水放满,特意挤了点她一直舍不得用的高级泡泡,又倒了杯红酒下去,才叫了明绯绯去松快松快。临关门前他还体贴的说了句:“要擦背随时叫我。” 逗得明绯绯小脸儿瞬时通红,也不知是被水蒸气烫着了,还是被他的话憋出来的。 泡在浴缸里,她任由思维发散起来,先从他们的认识开始回忆,一直到今天,却在经过某些小细节的时候顿住。 比如老公是不是早就认识她? 比如他是不是因为郝云的伤害,所以才找了一个性格与之完全迥异的伴侣? 比如学心理学的老公是不是早就将事事看透,所以对她的一言一行了如指掌? 记的以前有部电影《我老婆未满十八岁》,那里面的老公便是通过未成年老婆的帮助,完成了毕业论文。通过深入了解老婆的生活到心理,最终相爱,两人虽有年纪上的代沟却过的美满和谐。 唔,这么说来,有个善于摸透对方心理的老公也是不错的选择? 被各种问题困扰了,明绯绯思考的很费劲,也许是用脑过度了,也许是水温太怡人了,总之她泡着泡着就会周公去了。 直到第二天一早,明绯绯从危成强健的臂弯中醒来,还意犹未尽的吧唧了下嘴,回味着昨晚的好梦,并在危成式的火热早安吻中迎来了新的一天。 值得一提的是,明绯绯一直自认为是个有原则的新时代女性,尤其敢对恶势力说“不”。虽然有时候恶势力可能是老公,可能是婆婆,可她依然可以做到立场坚定。好比说,这天早上在面对危成的猛烈攻势时,在关键时刻明绯绯拉了“手刹”,并沉着脸儿严词拒绝:“停!你先带上!” 在危成“别折磨我”的挫败声中,明绯绯迷蒙的漾着笑意,眼泛春情一边勾引,一边死死监督着,直到对方有了实质行动她才放手一躺就义:“来吧!” 在叹气声中,在火热的滚床单运动中,危成不得不承认,他老婆也是有两把刷子的。既可以面对美色还能保持一丝清醒,又能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还准确的指出“床头柜的第二层有很多TT”,将他“找不到,以后再说”的借口杜绝掉。 一个男人,为得到想要的可以暂时牺牲一切。 一个女人,为给予男人某种东西,也可以用一切为代价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总之,各取所需。 …… 如果说,和睦美满的新婚生活使明绯绯容光焕发的话,那么“女人最滋润的保养品就是爱情”,已经在她身上体现的十成十。可“乐极生悲、得意忘形”如此精辟独到的成语也不是空穴来风的,诚如她只一味的享受甜蜜,而再度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将小毛病展现于婆婆眼前。 -- 第116页 所以,当时美仑黑着脸拿出一箱佣人收拾出的垃圾时,明绯绯也不由自主的垂下几道黑线,原来“现世报”的现实意义就在于现在时—— “哎,绯绯啊,别嫌妈唠叨,其实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时美仑的这句开场白,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引起了明绯绯的不满。忠言逆耳此话一点都不错,她确实还未听下文,就觉得耳朵长茧子了。 时美仑轻叹口气,像似春风般缓缓拂过大地带来花开草生,就如同儿媳妇心中滋长的烦躁一般蒸蒸不绝。而当时美仑又以一句“嫁了人了该学学做家务打扫了”便彻底将明绯绯推入纠结中。 也不知哪里生出来的一种怨气,压也压不下去,明绯绯皱紧的眉头该打打不开,可嘴巴该闭又没闭上:“妈我知道了,可我也要个学习的过程嘛,这些毛病再不好可也跟了我二十多年了,没恩情也有感情是不?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时美仑未料到儿媳妇大言不惭,丝毫不认错不说还歪理一堆。身为老板,她在公司有最高的权威,身为婆婆,她在家里有最受尊重的地位,不管是公司还是家里她都属于老大、话事人一类的,却在苦口婆心后,被儿媳妇随意的笑谈讥讽反驳了回去。 时美仑缓缓压住怒火,决定先礼后兵:“真话不顺耳,你接受不了我能理解。可你嫁过来总要跟咱们家融合,老话说入乡随俗嘛,更何况有些毛病不论带到哪里都不会受欢迎。难道你妈就没说过么?你也是这个态度回复的?” 这话贼噎人,若说老妈说过可她没听,这是冥顽不灵;若说老妈没说,又体现了家教问题。 明绯绯有点窘,起初还为了自己的冲口而出懊悔一阵,时美仑这话一出口,她立刻意识到似乎是捅了马蜂窝了。可时美仑什么不好说,偏说些“你妈”、“这个态度”这些词眼,她听了有些郁闷。 上学的时候,明绯绯顶撞过聒噪训人的老师一次,却被老师以一句“看你的态度,在家里估计也这么跟你妈说话吧?”给惹毛过。 后来明绯绯很不服气的回了一句:“对,我妈跟我这么说我都烦,老师您就不觉得这话招人烦么!”言下之意:你以为你比我妈更有权威更有立场?还是您觉得您能超越我妈的烦? 当时,那老师别提多气了,很少有学生这么顶嘴还噎的她说不出话的。此事发生在办公室,围观的老师同学群众们不在少数,明绯绯一夜成名,瞬间被冠上“没家教”、“疏于管教”、“孺子不可教”、“教而不善”等与教育有关的负面词汇。 而后班里便有个传闻:“明绯绯在家常被老妈训,所以在外一被指责就会起条件反射,不但听不进去还会立刻反驳。” 有了这件往事做铺垫,时美仑无意间的说辞也无意间的招惹了明绯绯的怒火点,就见她再也忍不住燥意似得,从沙发上猛然起身:“妈我工作一天了,真的很累!您要是疲劳轰炸也得看看时候,要不等我有精神了再跟您说?” 当一个人只顾着借由口头发泄排解情绪,而忽略了对方的感受以及没空间考虑后果时,对方的感受也许只能用愤怒、暴躁、不满等负面情绪来形容,而后果也绝对是难以估计或一发不可收拾的。 33说:“小刺猬生活在婚姻里,离纠结仅一步之遥。” Chapter 59 说文解字中,媳便是子妇——儿子的老婆。可朴羊羊曾大言不惭的乱改过:“媳妇媳妇,顾名思义一定就是结婚了就该好好休息的女人,古人造字时都觉得女人嫁了就该当米虫,真是大智慧啊!” 当时听完这话的明绯绯小雷了一下,可也习惯了朴羊羊的疯言疯语,便顺口问“婆”如何解。果然朴羊羊的理论依旧疯癫:“没事找事引起风波的女人呗!不是我说啊,婆婆不找事媳妇能难做么?” 当下,明绯绯撇了撇嘴,对此见解不置可否,虽觉得朴羊羊立场偏激,可也懒得作口头争论。 可当她与时美仑再次产生口角时,这段理论便立时跳出来迎合她愤怒的心情。虽然也曾有人说过发脾气的人在争吵时的损失,往往比受者更多些。可当两人都较为愤怒的时候,谁还顾得上损失——也许谁最先冷静谁最占便宜。 明绯绯的“疲劳轰炸”说与不耐烦的面孔,着实让时美仑心烦与心寒,可不论怎么说她是长辈,再生气也要控制点以免说出太伤人的话,所以她先静了几秒钟,才语气平缓的反问:“嫌我话多了?”到底是隔了层肚皮,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时美仑心中冷笑。 “呃……”明绯绯无语了,又是一个答不答、怎么答都不合适的问题,她只好选择干咳、干笑:“咳咳,是我说的太多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太累了吧。” 时美仑一副了然的神情:“家庭事业兼顾很不容易,先前我也提过让别的同事帮你分担一下,其实适当的减少工作量,对你有好处,最起码不会逼的这么紧。”把工作情绪带入家庭,反而给家人造成负担,年轻人好好学学吧。 可明绯绯不这么看,她不想被架空,也不想将努力一半的成绩拱手让人。 所以,软化才是最佳办法:“妈,刚才我是语气冲了点,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哈哈,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时美仑依旧冷冷淡淡:“态度是其次,说实话绯绯——生活中有无条理会直接反映在工作上,别嫌我啰嗦,如果你不从现在学起,等做了妈妈就会手忙脚乱。” -- 第117页 “哦。”低头。 时美仑开始说服:“阿成在外工作量很大,一回家就看到满屋子垃圾什么感想?日子过久了最吃亏的还是你。” “哦。”更低了。 进一步说服:“公司那些事再大都不如咱家的事,你家事上让我放心,比搞好十个企划案都强。” “……”无路可低。 或许时美仑的话,在明绯绯眼中是有一定道理的,可是那种被说教的感觉越来越强。她俩之间一次又一次的小冲突后,明绯绯发现她每次都以冲动开始,却以羞愧、无奈告终,与其如此,倒不如安静等时美仑说完?或许沉默就是浇熄对方劲头的最好方式。 时美仑的语气不紧不慢,淡淡的缓缓的,话里听不出喜怒,面上也窥伺不出真实情绪。这让明绯绯很懊恼,如果时美仑是大怒的,她还知道如何缓解这种强烈的情绪,可那种意味不明的神态取代了一切,让人摸不透。 如果道歉能解决一切,明绯绯可以坦然很多,只是心里的那种悔意仅用“对不起”诠释太过无力。 她抬眸望去,又听时美仑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很多话即使我说了你也未必听得进去,等到了时候不用说,你自己也会明白。”这话一撂下大有“走着瞧”的意味,通常也是结束语。 “哎,婆婆啊——现在的我真是没法明白啊!”这是明绯绯的心声。 于是,摆出低头忏悔的姿态似乎较为明智,在长辈面前她选择当一个弱者博取同情分,脑中却飞快翻转着对策。这件事若不圆满的解决说不定又是跟刺,万一日后再被翻出来又是一顿憋闷,可也不能把时美仑的话噎回去——女人都爱记仇,今天噎回去了,改日翻倍找回来她可受不了。 灵光一闪,明绯绯立刻回忆到时美仑最柔和的一面似乎曾经出现——面对秦岳的时候。 爱情是女人温顺的催化剂,在这个前提下,明绯绯抿了抿嘴,咽了下口水,决定赌一把:“妈,其实这些话我妈也跟我说过,虽然我现在体会不到,可我觉得这是您们大半辈子的人生总结、经验之谈,那肯定是对的!我以后一定好好学,可……我又怕自己太笨了。”言下之意:我笨,我学,可也得有人教。 时美仑面上轻微柔和了些:“慢慢学,来日方长。” “虚心认错”政策暂时成功,明绯绯趁势追击:“恩……最近秦叔叔他好么?我还没时间去看他,上次听了他说了些故事,还挺有人生哲理的哈哈!” 别人夸危成,明绯绯很爱听,被肯定眼光独到之余,面子上也光亮可鉴。同理,她认为时美仑定也是难以抵抗这种虚荣的。 果然,时美仑面上再度柔和些:“秦岳常夸你,说你懂事、体贴人。” 恩恩,不管这是不是客套话都让明绯绯听着入耳。 她咧嘴一笑:“呵呵,其实我老给您添麻烦,挺不好意思的。” 时美仑眼睛都弯起来了:“都是一家人,这话见外了。” 服软政策暂时也成功了,明绯绯再往目标人物“秦岳”迈进一步:“其实我再忙工作,大部分心思也都在家里,这是真的!” 为了加强肯定,她郑重的点头,以诚恳的眼神直视婆婆:“结婚前啊我爱工作,结婚后我爱咱家!我觉得女人结婚了就该把重心多放在喜欢的人身上!工作是死物,丈夫是有血有肉的,当老婆的哪能不重视?” 时美仑微笑不语。 明绯绯见婆婆毫无反应,继续道:“当然了!妈您才是我俩最重视的人——有时候我真挺愧疚的,您把大把的时间都献给我俩了太辛苦了,会不会忽略了……咳咳我是说啊,就跟我在乎危成一样,他也在乎我一样,我俩最在乎您一样——秦叔叔肯定也在乎您!” 话说到这,明绯绯卡住了,其实就差一句“您在乎秦叔叔,秦叔叔也在乎您,所以您别老拿我当重点培养对象,尽情的去在乎您该在乎的人吧!” 意思很简单,可是表达有难度。明绯绯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急于送神的小鬼儿,因总被大神这么盯着她不好受,大神肯定也憋屈。可如何摆脱,只能找“秦岳”当幌子。 “哎!婆婆啊——去谈恋爱吧,去二人世界吧,当我不存在吧!”这句心声难以言明,只可意会。 时美仑是聪明人,她的聪明就在于“姜是老的辣”,在于“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在于“虚虚实实”,所以她眼一瞄就发现儿媳妇很心虚,再加上话里话外的暗示,细细琢磨一会儿便立时窥见儿媳妇的心声。 一个女人嫁进来,原有的女主人立刻碍眼——虽然明绯绯嘴里说着重视重视,可这种巴不得时美仑快嫁出去的心思,在时美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诸葛亮摆空城计时“凭栏而坐,焚香操琴,高声昂曲”,而时美仑则雅笑端坐,先喝口水润嗓子再投以慈爱的眼神,语出温和:“家事上,妈不怕教不会,只要你肯学。”没有纠正不了的习惯,时美仑暗自定论。 “恩恩!”明绯绯眼睛闪亮的频频点头。 时美仑又一笑:“把重心放在家里挺好,将来有了孩子也不怕没准备。”绝不能让孩子们跟着妈一起脏兮兮。 “恩恩!”点的更凶了。 时美仑循序诱导:“看来你想清楚了,看明白了。” “恩恩!”当然清楚,就怕您不清楚。 -- 第118页 当那抹笑容逐渐加深时,时美仑淡淡的作总结:“我当妈的有责任帮你,只要你有心。所以……在学成之前,你叫妈怎么能放心?” “呃?”明绯绯倒吸一口气,立刻明白婆婆的话,合着说了半天还有的耗?看来口头上的劝她转移目标根本无效,而实际行动该如何她又没想到。 时美仑眼一瞟:难道叫我看着儿子跟你一起邋遢?支开我不难,让我放心就行了。 可在明绯绯看来,时美仑很显然并不担心冷落秦岳,起码在面上很稳,稳得淡定自若,倒让她这个儿媳妇再次有点沉不住气。可气沉不下也没辙,她能说啥? 支开婆婆是不难,可用啥方法可不是随便一想就能成事的——毕竟时美仑多吃了几十年的米。 最终,明绯绯无奈的沉默了,直到回房反思,才发现自己虽然背熟了“婆媳关系小锦囊”,可却在无意间冲动的犯了其中几个忌讳: “在婆婆面前要有肚量”。遭了!她就小心眼儿的计较口舌之争来着,哪还有量?哎,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吵架赢了管P用? “让婆婆觉得你是她女儿”。对老妈咋体贴的就要对婆婆重复使用,可是小脾气、小性子对婆婆一定要适度,以防影响夫妻俩的感情。虽说明绯绯不认为时美仑是个会告状的婆婆,可心里也难免七上八下。 “学着在婆婆面前撒娇”。方才她的语气态度都太硬了,早知如今,当初真该撒娇耍赖的腻歪一句“妈我好累啊,明儿个我再陪你多聊会儿吧……”,而不是以“疲劳轰炸”说指责对方,说不定这番争论也就避免了。 “哎!”明绯绯把脸使劲的往枕头里埋,看来她背来背去还处于死读书的状态,咋就一时冲动犯了这么多条? 上大学的时候,明绯绯遇到过难相处的室友,有三大缺点令她郁闷“脚臭”、“霸占浴室”与“作息不定”,为此,她与其他室友曾跟此人展开了长时间的战斗。 如今,明绯绯再度遇到难相处的婆婆,依旧有三大缺点令她郁闷“唠叨”、“太有威严”与“老奸巨猾”,为此,她预感此人定是更为道行高深,绝对不易打发的。 可明绯绯显然忽略了,当她对婆婆如此评价时,也许婆婆也已经对她做了一番估量。 诚如此时静坐在卧室里的时美仑,她轻抚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回忆的笑容里隐含着寂寞——照片中没有儿媳妇,没有“丈夫去世”的事实,有的只是幸福与团圆。 明绯绯在她心目中一直是个有点小性格,但总体来说很讨喜的姑娘,可拉近距离相处后,缺点往往会一一浮现,将曾经的美好掩盖。如果婆媳之间就像室友相处一样简单,或许时美仑也不会如此发愁。可当明绯绯的缺点也被时美仑总结出“邋遢”、“不听劝”与“小心思太多”三条后,她想未来的日子也只能磨合ing了。 第一次,婆媳的生活习惯有了差异,被时美仑以《双面胶》引出话题,劝说明绯绯多注意个人卫生以及学学做家务——明绯绯在心虚与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接受了。 第二次,当儿媳妇再犯错并有变本加厉的趋势时,时美仑的劝说被劳累的明绯绯不耐烦的呛了一下,随即又后悔的想动用小心思,将其婉转的转化掉,却没成功,可见先硬后软是行不通的。 明绯绯发现,婆婆是越来越沉着老练了,而她则经验不足属于菜鸟一只,值得向婆婆学习。 时美仑发现,儿媳妇已经开始学反击,并在斗争中稍懂得了以晚辈的姿态忽悠长辈的手段,值得加以警惕。 于是,一道墙,隔着婆媳俩,却隔不开她们共同思考的一个问题:“我该怎么跟她好好相处?” Chapter 60 “我当妈的有责任帮你,只要你有心。所以……在学成之前,你叫妈怎么能放心?”时美仑的这句话兼并了关爱与威胁,可在明绯绯看来,威胁更大于关爱。 若是要婆婆放心给他们小两口一个空间,或者说要婆婆放心少监督一下她的私生活,最大的症结似乎就在“放心”二子。可如何让宿管大人放心?这个问题对明绯绯来说并不陌生,因它在过去二十几年中一直困扰着她。 在学校,老师们不放心。 在家里,老爸老妈不放心。 住校了,宿舍老师不放心。 出社会了,老板不放心。 嫁人了,婆婆不放心。 归根结底,她这二十几年一直让人不放心。 “哎!”明绯绯再度长叹口气,仰躺在大床上望着天花板,说到底婆婆是不放心她的个人卫生问题,还有家务能力——其实她可以学嘛!脑子里这么想着,她也决定化心动为行动,并开始盘算是不是要由明天开始做点什么。 等她正想着从哪做起,危成回家了。 他一脸疲惫的走进卧室,瞄了眼有气无力的明绯绯:“老婆,还没睡?” 明绯绯白眼一翻懒得回话,废话!你自己不会看啊?自刚才被时美仑训话一番后,她也有些懒得搭理老公,迁怒情绪挡也挡不住的往外冒,这母子俩一样闹心。 当初她到底为啥嫁过来? 哎!老公是挺养眼的,身材也不错,性格也赞,可婚后的闹心事可不是养眼就能杜绝的。 明绯绯无力的低语:“你洗洗先睡吧,我想会儿心事儿。” -- 第119页 “心事儿?”这话成功的引起危成的好奇心,就见他眨了眨眼忙凑过来问:“说来听听?” 明绯绯眼一瞄,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八卦?瞧那副泛光的俊脸,一点都不MAN,还让她更闹心:“女人家的事,老爷们儿别管。”她的语气极为不耐烦,就差挥手推推,再来一句“一边呆着去”。 危成微眯眼,微挑眉,语气微神秘:“心情不好?” “恩”又是一个白眼,她脸冲着天花板嘟嘴。 她越想越心烦,难道夫妻间不能有点自己的空间么! 为啥她越想静一静,那另一半越不知趣的要打听? 危成沉默的打量了会儿,最终一语道破玄机:“跟妈吵架了?” 她先斜了一眼过去:“你知道还问我?”又很郁闷的继续嘟嘴。 被道出心事,她自然有些恼羞成怒,也有些小心虚。在老公面前又不能说婆婆坏坏,又不能干忍着生闷气,她能咋办? 明绯绯郁闷的翻了个身,危成笑着伸手帮她捋了捋头发,这轻微的动作令她小抖,可也适时的解除了她的一些烦躁。 看来老公还是很关心她的,最起码很温柔,还一直笑脸相迎。 恶人先告状,明绯绯做不出来,可是有个问题她却一直好奇,尤其是当她被婆婆教育过后,她也深深思考过并找不到答案。 就见她犹豫的咬了咬嘴角,蹙眉回视危成片刻,才问道:“我说老公,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其实——我又不是大美女,又不会煮饭、又不会洗衣服,人又懒又散漫,咱俩也不是奉子成婚,你……” 话还未说完,危成就忍不住笑了,瞬时暖意融融:“恩,很高兴我老婆可以客观的自我定位,有进步。”明绯绯一听就囧了,合着自己拆自己台?她赌气的挥开他的手,双手环胸,决定摆出“我很生气”的摸样。 “你什么意思!我一无是处么!”她第一次用冷怒的语气质问他,心里着实气了气。 “我去洗澡。”危成笑笑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等等!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明绯绯爬起来快速的冲挡在他面前,昂首挺胸的怒瞪。 “哎!”危成继续微笑,笑的无奈,笑的纵容:“老婆,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那双深眸中清晰地倒映出她的影子,虽然小可却稳固的存在,随着他眸中水泼轻漾,倒影微有晃动,她的心顿时柔软了一片。 “呃……其实你很帅你很体贴,一开始我应该是喜欢你的脸蛋儿吧。可是如果你仅仅是长得帅,实际上是个笨蛋,我也不会喜欢。如果你又帅又聪明,我想也不会喜欢到嫁给你,我到底喜欢你什么……感觉吧,应该是感觉!”这话虽说的语无伦次,最终也没说出个为什么喜欢,可明绯绯却在心里加以肯定:“没错,就是感觉!” “这就对了,感觉。我就喜欢你给我的感觉。”危成轻吻过来,语气柔的可以漾出水,不用刀不用枪就瞬间击毁了她的防备,他唇边淡淡的笑容也逐渐加深:“你洗过了么?” “呃?洗了啊。” 感觉刚对了,跟洗澡有啥关系? 她不解得回望,他就准备亲一下? 危成暗示的眼神耐人寻味:“那……” “哦你去洗吧!我还没想完事儿!”她脸红的推他进去,砰地一声带上了门。 好家伙!说两句就把她往陷阱里带! 老公的功力额外高深,她要小心! 第二天,明绯绯先上网搜索了下资料,决定重点突击,几番权衡之下她还是认为做家务要先从厨艺着手,房间打扫的再干净,短时间内婆婆都会以为是佣人的功劳——可只有做出一道一鸣惊人的菜才是抓住丈夫眼球与味觉的关键,也是让婆婆心悦诚服的第一步。 主意一定,一到下班时间明绯绯就快速冲向超市,简单的选购了几样看得顺眼的半成品食材,比如巧克力蛋糕的材料包,麻婆豆腐的调料,咖喱粉和若干蔬菜。 勤快的主妇喜欢样样亲力亲为,明绯绯自认为是个懒蛋。那么,投机取巧,为尽快达到最佳成效寻求捷径才是适合她的路线。因此,半成品、调料包便是她的工具。 虽然时美仑与危成并未对明绯绯提回的食材加以询问,甚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她还是小心虚了下。可转念一想,没看见也好,忽视也罢,这对她都有利。如果大张旗鼓的宣布搞实验,若是以失败收场岂不是很尴尬?与其承受婆婆冷目以对和老公的失望目光,暗度陈仓才最为保险。 晚饭过后,一家三口开始各自忙碌:危成回到书房准备加班,时美仑抚了抚额头说头痛,先回房休息了,独留明绯绯一人假装聚精会神的看电视。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她先巡视了一眼今天的战利品,便从中捡出了麻婆豆腐所需的材料,还有西红柿、鸡蛋。 明妈最拿手的两道菜就是麻婆豆腐与西红柿炒鸡蛋,秉着明妈的那句“最简单的菜才能化腐朽为神奇”,明绯绯琢磨着厨艺也该有些母女遗传的,于是便放开了胆子准备挑战。 …… “西红柿用沸水烫一下,去皮、去蒂。”在厨房奋斗了不多会儿,明绯绯便从水里捞出了热滚滚的破皮西红柿,并按照步骤顺利剥皮完成,心里忍不住得意了一下,继续往下看食谱:“切片。” -- 第120页 她顿了顿,切片?多大的片?要多厚?有没有三公分? 她记得老妈都是切块儿的。 稍微犹豫了下——明绯绯最终决定和谐的一半切片,一半切块儿。 “打蛋,加盐,搅和均匀。”念到这里,她又陷入了思考。 随着“哒哒”两声,两颗蛋被打入碗里。 她撇了撇嘴,手指在抹布上蹭了蹭,而后抓起筷子开始挑——本该圆滚滚的蛋黄变得有些散,是因为她挑出细碎蛋壳所致,形象上是差了点。 放下筷子,她决定开始下一步—— 可,加多少盐?听老妈说似乎是五克左右?五克是多少? 眼下没有天平,只好用硬币代替。 明绯绯左手托起一撮盐巴,右手托着三枚一角硬币,感觉差不多就该成了吧? 很好,继续往下——搅匀。 明绯绯发誓她很努力地打蛋,打得胳膊都有些酸麻的时候才停下来,并由衷的佩服起打蛋器的发明。 “呼!”她轻呼口气,继续念着菜谱:“放入三勺油,烧热。” 三勺?多大的勺子? 她左右巡视了下,汤勺太吓人了,还是小勺子好了。 可烧热?油冒烟了就算热了么?报纸上说油烧热超过了八十度就会致癌。 呃……现在几度了? 望着油锅里的平静,明绯绯烦躁的抓抓头,又突然意识到自己没带帽子! 头上染上点油烟味儿是小,可万一婆婆试吃的时候挑出根头发,岂不是很恶心? 于是,当明绯绯终于跑回房将头发绑好,带上鸭舌帽,再跑回厨房的时候,油——已经非常热了。 “啊啊啊!再来一遍!”明绯绯怒吼一声,生气的将使劲冒泡的热油倒掉,准备重新烧油。 可第二次,当她抓住花生油瓶的时候,眼神却瞄向了橄榄油,似乎这个更健康? 她搓了搓鼻子,汩汩的倒了一大勺进去。 当油再次冒烟后,她又慌忙的看了眼菜谱:“将鸡蛋炒熟,待用。” 很好,这句毫无疑问! 可当鸡蛋被倒入锅里的刹那,尖叫声也随即从她口中溢出:“啊——” 直到白裙被溅上油点,明绯绯又意识到了围裙的重要性。 问题是,在她围上围裙,再一回头下铲子——鸡蛋已经凝固了一半,牢牢地揪住锅底。 一阵无奈过后,明绯绯关火并使劲的铲下一层层焦黄色的玩意儿。 这东西估计狗都不吃了,重来! 明绯绯将方才的再三意识归结一下:“下厨是门大学问!” 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佩服起老妈老爸还有婆婆,尤其是当她瞟了眼盘子里的牺牲品,扯开冷冷一笑:“你也算是个菜!” “炒菜要有耐心的。”明绯绯的讥讽才落地,平淡温雅的声音便从背后传来,令她背脊一凉。 时美仑淡笑的打量了眼有些狼狈的锅子跟儿媳妇,又捡起另一件围裙带上,拢了拢头发疏好,随即洗净手:“来,妈教你。” 明绯绯脸儿微红的站到一旁,挺直了腰板一眨不眨——本就脆弱的信心在时美仑利落的动作下渐渐化为乌有,她顾不上其他,只得头晕目眩的记着步骤:原来油不用倒太多,原来油热后稍微小火鸡蛋便不会粘锅,原来盐巴也不需要放太多,原来西红柿最好统一切,而不是片、块参半,原来——婆婆很厉害。 当色香味俱全的西红柿炒鸡蛋被端上了饭桌,明绯绯细声的发出赞叹:“好香!” “来,试试。”时美仑的笑容温温的很和煦。 明绯绯脸儿红的尝了一口,连连点头,不得不承认那种美味已经足以令她吞下舌头。 第三次,明绯绯在时美仑简单明了的口头指导下,勉强收起了手忙脚乱,做出了一道色泽稍嫌昏暗、味道稍嫌重的西红柿炒鸡蛋,但总算是一道菜了。 偷瞄了眼婆婆心悦的笑容,这算不算是心悦诚服的一种?虽然不是被她的厨艺折服,可婆婆的笑容里包含了慈爱与欣慰——于是,明绯绯那种与生俱来的小得意又回来敲门:“你看看,这么相处多融洽!婆婆教你你就学,学成了她有了成就感也就放心了,你盼望的二人世界也能尽早到来!” Chapter 61 经过一小段日子的培养,明绯绯已经渐渐学会几道菜,可是每次做完随即而来的不是成就感,而是挫败感。虽然她不至于米不煮就炒的地步,可焦糊却如影随形。虽然危成嘴里不说难吃,还不住的鼓励“有进步”,可餐桌上剩下的都是她煮的。 几次下来,明绯绯也有些烦了,心里开始有了“既然我不是煮菜的料,何必勉强呢”的想法。尤其是朴羊羊整天都把“勉强是不会幸福的”的挂在嘴边,耳濡目染下,她也渐渐失了动力。 “哎!”午后吃得很饱,正是大脑该好好休息的时候。危成出去开会了,整个公关部都处于饭后的萎靡中,也许过不了几分钟就要开始忙碌,所以大家都尽可能的抓紧时间休息。直到这声“哎!”的发出,好奇心重的都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 明绯绯呆滞着眼端着咖啡往办公室走,一路上唉声叹气,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低气压仍旧挥散不去。朴羊羊轻咳了两声,向众人使个眼色便扭身敲门进去。 “咋了绯绯,有啥事解决不了的?”羊羊笑着问,眼见明绯绯呆趴在桌上,心里已经有谱了。 -- 第121页 明绯绯连眼都不抬,不用看也知道朴羊羊是进来八卦的:“如果你要听八卦,我这儿不会比清洁大婶来得多,我现在生活无忧无虑幸福美满,没任何爆点。” 羊羊的眼神闪了闪:“啊,说什么哪!咱俩是朋友,我还能八你什么?不过我一直觉得结婚应该滋润女人才对,可你真是越来越有气无力,小心用不了几年就黄脸婆!” 明绯绯懒懒的抬眼:“我已经预感到了,也许下个月就需要美白了。” 为了做一个事业家庭兼顾的好太太、好儿媳妇,这阵子明绯绯按时下班,回家尽量不工作,也尽量抽出时间做几道菜,顺便整理下房间。好几次手伸到企划案上都撤了回来,心痒难耐的用打扫房间转移注意力。尤其到了周末,全家的活她不敢说都做了,起码也有百分十六、七十。洗衣服对她来说还不算太难,毕竟洗衣机很智慧,可说到扫地、擦桌子、洗碗一类,看上去每件都是小事,可一连串小事堆积起来,绝对是磨人耐性的。 一开始她还想着戴手套,渐渐也懒得带了,几次下来手指也有些粗,脑中这才拉了警报。难怪老妈的手上布满了青筋,想必是经年累月造成的。 “你说做家务为啥就这么闹心?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拖地就恶心。”她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才想到还有五个小时就要回家,晚上还要洗碗收拾就心烦,原来在公司吹冷气静静坐着是那么幸福。 “我说你自找的吧,家里有佣人不用,非要自己干。”羊羊不以为意,还玩起了指甲。 “我这不是希望婆婆尽快放我们单飞么?我一定要做到她放心满意啊,可我越做越烦,有时候真想放弃算了。”这几天只要报纸上一刊登楼盘广告,她的双眼就死盯着琢磨,脑中幻想着怎么布置,Dream House原来是每个女孩儿的梦想。 在明绯绯心里,朴羊羊是她的好朋友,也是个攀比的对象。说起初恋,她这边的沈哲浩战胜了羊羊那的矮个才子。说起婚姻,她嫁了危成,羊羊嫁了下属阿KEN,基本上没有可比性。说起丈夫的家庭,危成这边肯定是豪门一级的,羊羊那只不过是小康之家,还摊个执拗的婆婆,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斗争,羊羊已经顺利入住了自己的小家庭,而不是与公婆同住。这一点,是她怎么都想不通的。 不可否认,她确实很嫉妒羊羊的好运气,尤其羡慕这股子坚持到底的精神。 理智与情感永远喜欢打架,丝毫不能和平相处。她总处于婆媳、上司下属这种微妙的关系中,对于相处之道有苦说不出。在公司遇到时美仑,她可以一副公式化的面孔打招呼,心里自然会别扭一下。回到家里,再遇到时美仑,想摆出亲热的笑容又觉得牵强,不如不做。公私分明,岂是好做的? 说起单飞,朴羊羊春风得意,完全不掩饰:“周末睡懒觉,不管再大的太阳都可以睡到它落山,阿KEN也不会烦我,有时候睡的比我都死。” 明绯绯翻了个白眼:“周末我要起来做家务,等我弄了一圈危成才起,看他那样儿我就一肚子火儿,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他的?” “哦哦!”朴羊羊眨眨眼:“我家家务是两人一起做啊,阿KEN要敢让我一人忙活,看我不整他!” 有个当上司的老婆莫非真的比较弱势?看阿KEN那副巴结的样子,就是在公司都无微不至,生怕羊羊饿着渴着,表现的太刻意了,她一见就起鸡皮疙瘩。 想到这,她撇撇嘴:“本来卧室的活儿,危成也帮了不少,可外面婆婆看得到的决不能让他插手。万一婆婆以为我在她面前都使唤老公,还能放心让我俩出去住?她一定心疼儿子对吧?所以表面功夫我肯定得做做,这还不是为了以后么!” 朴羊羊投来“你有病吧”的眼神:“不是我说,你家有佣人当摆设的?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呢!我俩忙不过来就在周末请钟点佣,效率又高价钱又合理,你要是觉得他们碍眼借我用两天?” 明绯绯忍不住长叹一口,无奈的望着房顶:“我说了很多次了,我要让婆婆放心,懂不?总之我越贤惠赢面越大!可要是我事事都靠别人,她能放心让儿子出去?” 说起家务事,明绯绯深有感触,尤其是在上一期的《婚礼婚外》节目中,才刚刚采访了一位婆婆,从她的抱怨中,明绯绯对婆婆们的心理了解得更深些。 那位婆婆口口声声说经常要去小两口家做家务,实在是因为不放心。有时候儿媳妇忙了些会忽略家里,她总怕儿子饿着了,或是睡得不好。有一次周末,她去了小两口家,当时按了很久的门铃才有人开,一进屋就见到客厅一片狼藉,杯面、可乐、薯片的残余物堆了一茶几,心里凉了一下。再去厨房一看,冰箱空了一大半,还有好多过期罐头。卧室她没敢进去,可也想象得到。 虽然事后,儿子跟她再三保证最近是比较忙,平时不是这样的,可当妈的亲眼看到这些,心里的滋味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这位婆婆生性比较保守内向,也不好意思太严厉的教训儿媳妇多注意卫生,这种话也不容易说,说不好一定会引起隔阂矛盾。她想了好久才在一次家庭聚餐后拿了多做的食物递给儿媳妇,并叮嘱了几句“回去放在冰箱里,饿了热热就能吃,别老吃快餐,对身体不好。” 这句话本来很普通,可也许听在儿媳妇耳中便有了另一层意思。那天晚上儿媳妇质问了儿子是不是告状去了,还声声“你妈怕我饿着你”,他听的不顺耳也回了几句嘴“我妈那是看不下去,是心疼我!”本来是一件小事,结果渐渐闹大,直到儿媳妇跑回娘家哭诉,这件事才传进了婆婆耳中。她有些自责有些懊恼,不明白几句话怎么就会造成这么大的后果,于是苦恼之下便上了《婚礼婚外》寻求帮助。 -- 第122页 明绯绯乍一听下很同情这位婆婆,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换做自己——她会不会不把那些话往心里去? 对于婆媳关系,言喻分析的语气很淡:“在婆婆眼中,儿子往往比丈夫还重要,看到儿子吃不好过不好一定会心有不满。有些婆婆会纠结于儿子被媳妇抢走的疙瘩里,儿媳妇有点不是就会唠叨几句,但目的都不见得是恶意的。” 那天,明绯绯想到了时美仑。如果她们永远都是上司下属的关系,公事公办,她相信自己可以处理的很好。可婆媳不仅仅是相处,还有磨合。明妈唠叨的多了,她都觉得无奈,有想堵住耳朵的冲动,更何况是其它女人? 这阵子的学家务,她学的越多、干得越多,搬出去的渴望就越强烈,每天都处于“就快了,就快要搬走了”这样的想法中。直到这期的节目播出,她这种渴望终于达到顶峰。节目里所说的儿媳妇可以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可以单住,就算婆婆偶尔来唠叨几句,都比同住步步为营的好。 晚上下班前,朴羊羊还一脸幸福的挽着阿KEN,嘴里不住的念叨今儿吃什么——这听在明绯绯耳里,只觉得不可思议。晚饭对她来说就意味着绞尽脑汁的想菜谱,思索怎么样才能不烧焦,可羊羊似乎很乐在这种生活。后来一打听才知道,羊羊跟阿KEN一起买菜,一起煮饭,一起洗碗,听的她妒忌的直咬手帕。 晚上在卧室里,她特意锁上门扑向危成:“我最近表现的如何?” 危成起初没什么表情,兀自观察老婆的神态,过了会儿才意味深长的笑了:“挺好的。” “那……”她眼珠子小转了下:“你说我也算是称职的太太吧?” “恩。”危成淡淡应着。 “你看!”她抽出屁股下的一本杂志——《时尚家居》。 很快就翻到了折角页,她兴奋地语气怎么都掩盖不住,双目泛光:“这就是我梦想中的房子,要有大大的落地窗,空旷的客厅,要被阳光完全覆盖。卧室一定要温馨舒适。书房采光不能差,还要有高大的书墙。厨房的橱柜不见得要进口的,但是一定要简洁大方……” 明绯绯只顾着说,越说越起劲,只徘徊在自己的想象中。 危成笑着一起看,时不时轻吻她的额角,正想说话却被敲门声打断:“开饭了。” Chapter 62 这顿饭吃的明绯绯是心事重重,嘴巴里嚼着青菜越嚼越有劲,直到嚼的烂了咽不下去了,才借着去厨房的时候吐掉。站在洗手台前,她不禁自我反省一番:“我明明不喜欢做这些家事,我为什么要逼迫自己?” 饭桌这边的时美仑不动声色,虽然隐约间她觉出点什么,可多年来的经历告诉她,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聪明的做法。积极进取虽然是好的,可往往会因为过分主动而暴露弱点。想着想着,她随手夹起一块肉放进危成碗里:“多吃点。”然后又瞄了眼明绯绯的,也依样加了一块放进去。 危成抬眼笑了笑:“妈,你也多吃点。”捡了个大块的,就要蹭过去。 时美仑垂着眼轻轻挪开了身子,躲掉危成的筷子:“我最近肠胃不好,你秦叔叔叫我少吃肉。” 危成一愣,显然料不到会得到这个答复。 时美仑又吃了几口青菜,刚要再去盛一碗饭,突然想到最近腰身似乎胖了,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由得沉思这季又有两件套装变窄了,若再放纵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明绯绯沉思完毕回到饭桌,一坐下就见到碗里好大一块肉,先是愣着皱起眉头,随后筷子一扒拉就扔到了危成碗里:“我饱了。” 这个动作立时让在座的另外两人愣住,气氛瞬间凝结,明绯绯感觉出来,也有些不好意思,只低声诺诺:“我最近有点胖,想……”从危成不赞同的眼神里,她深刻意识到这个理由永远是女人爱戴,男人不屑的。 危成果断的用筷子一夹,将肉分一半过去:“最少吃一半。” 时美仑抿嘴笑笑:“我饱了,你们慢慢吃。”说罢扭搭往厨房走去,准备盛碗甜汤。 之后的几天,明绯绯依旧别扭的过着,直到周末她起了个大早,一把掀开卧室的窗帘惹的危成埋首进被窝。若是以往,她一定会心疼老公睡眠不足,可今天不同,在她好不容易下了决心以后,无论如何也要迈出第一步。 明绯绯快速的换好外出服,才上前使劲挖着挣扎在被窝里哀号的危成:“快起来,你个懒蛋!” “老婆我求求你放了我吧!”低哑的男声咕囔着,耍赖撒娇。 明绯绯脸一红,这种语气他一般都用在那时候,没想到同一招却用来懒床,岂有此理。她心一横,跑到浴室里打开凉水冲手,直到冰的连自己都寒颤才快速的跑回卧室,发狠的伸进被窝直接往危成的睡衣里伸—— “嗷!”一伸哀叫,危成长臂一拉,一个翻身将罪魁祸首压在身下,愤怒的双眼涨的通红:“你不知道你老公我早上不能惹么!” 明绯绯早就做了一切准备,也瞪回去:“你昨晚答应我今天要约会的!” 他一愣,拍了拍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昨晚他兴致正高,就被老婆以此作条件,大丈夫能屈能伸,自然先答应了。 “哎!”意识到上了贼船的危成叹了口气:“不如再让我睡会儿?” -- 第123页 “不行!都十二点了!”难保他不会睡到下午。 危成不理她的叫嚷,往被窝里一躲:“就一会儿,我保证。”很显然,他的保证毫无可信性,她领教过几次,早就意识到男人在床上答应的话往往不能作数。 稍后,明绯绯发狠的上了三个闹钟扔进被窝,每一分钟就响一次,直到第三个也被他踢了出去,睡意终于被吓干净了。 很快,危成投降了,红肿着眼陪她上街,板起脸阴沉着,又惹得明绯绯一句“原来你有起床气啊!” 坐了一段车,危成却被拉到一个陌生的小区附近,有些不解,瞄着她雀跃的神态,兴奋的眼神,开始琢磨着其中卖什么药。 “这里有你认识的朋友?” “哦没有,不过这里环境挺好的,适合两口子闲逛。” 危成一直认为女人都是爱逛街的,不爱逛街的女人是没有生活乐趣的。那么,当一个女人假日不逛街跑去逛社区,这意味着什么 明绯绯也不管他疑惑的神态,径自念叨:“老公你看,小区外走路五分钟就有一家幼儿园,旁边就是小学,骑车十分钟就到中学,到了高中就可以住校了……你在看这边,主题公园,餐厅,理发店,小超市,居委会,社区活动中心……简直就是一条龙服务!” 明绯绯还记得小时候很少有七点以后起床的经历,因为家离学校太远,为了上名牌重点学校,她所付出的代价便是小小年纪就要背着十几斤的书包,坐十几站公共汽车,还要走上十几分钟才能到学校,周而复始了好几年。 到了中学,为了满足爸妈的期望,只要是重点学校就算路再远,她也得考上。可考上以后,就开始了不分严寒酷暑,都要蹬着自行车骑一小时才到学校的每一天。下课以后有晚自习,下了晚自习不管多累多晚,也要再花上一小时才能到家。一进家门就累得瘫倒,休息一下又要打开课本继续奋斗——直到高考结束。 如今想起来这简直就是噩梦,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当时似乎就是傻傻的,一马心思就为了应试。 “现在的小孩子学习太辛苦了,竞争又激烈。我打听过了,这附近的学校都是市、区重点,只要多用心读书考上了就不用来回奔波,你说是吧?”她边说边观察危成的表情。 危成就算再笨也意识到她的心思了,更何况他不是笨蛋。他先是笑着听完,又看了看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社区资料,随便翻了翻。不可否认,这个社区一条龙的规划确实为家长们的教育做出很大辅助。 父亲去世后,他也经常一个人上下学,那时候他们的生活已经渐渐好转,可却逐渐少了母子之间的相处时间,所以他很羡慕其它同学。开家长会的时候,他要自己去听重点,因为学习优秀,老师们也不会反对。没人知道,其实他很烦读书,很烦做功课,可是为了让家里省心,只有名列前茅。 “老婆。”危成笑着搂着明绯绯,边散步边说起这段往事,随后话锋一转:“我才回国没多久,妈妈也需要有人陪,搬出来的事暂时缓缓吧。” 明绯绯蹙着眉,咬了咬唇:“可是秦叔叔要是——我的意思是,他们结婚以后也需要独处啊。” 危成又笑:“那,最起码在那之前,咱们别人妈一个人,好么?” 明绯绯犹豫的打量他的神色,一边点头一边琢磨这话里的意思——如果秦叔叔跟时美仑在一起了,是不是就可以独处了?他们就可以搬出来了? 明绯绯一向是个心动不如行动的人,有了这层认识以后,很快她便借由“经过医院顺便进来看看”的理由,打搅了秦岳。 她一坐下就打开话匣子,噼里啪啦说着天南地北,扯了好多话题。一会儿跳到法国之行,一会儿跳到向往马尔代夫度假,一会儿跳到还没去过夏威夷等等。 秦岳只笑着听,也不发表意见,到让明绯绯越说越没底。她索性一咬牙、一跺脚,将包包里积攒的一叠旅行资料拿出:“秦叔叔您看,这么多好玩的地方——富士山据说很美啊!那个威尼斯好像水位越来越高了,再不去要来不及了!还有澳洲啊,袋鼠树袋熊多可爱!金字塔也不错,古老的异国风情!” 她东拉西扯了一堆,直到最后才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许多:“其实,我们都觉得妈操劳太多了,又为公司又为家里,就是没有她自己的休息时间——哎!” 到这里,秦岳总算听出点门道,敢情明绯绯是又来做说客的?话里话外,她都不离危成孝顺,她嫁父从夫,两人自然希望时美仑可以早点享清福。 可时美仑什么性子,秦岳不敢说了解得透彻,也知道不少。在他看来要让时美仑提前退休,除非是抱孙子。 秦岳刚要开口委婉的拒绝好意,正巧电话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笑着向明绯绯使了个眼色,立刻引起她的惊诧。 明绯绯坐立不安的望着秦岳讲电话的神态,懊恼怎么危成可以如影随形,人不到电话也到?心虚感油然而生,踯躅了片刻,才以手势表达“我先走一步”,轻手轻脚的往门口溜去。 晚上回到家,时美仑的神色自然如常,明绯绯想秦叔叔应该是没有透露她的底,可危成的表情就严肃了些。果然,吃过晚饭,他淡淡的扔来一句:“回房谈。” 明绯绯料到十有八九是离不开今天的事儿,可又突然觉得没什么需要遮掩的。 -- 第124页 两人一坐下,她先开了口:“我今天去找了秦叔叔,老公是你要问这个么?” 危成沉默了会儿,才道:“我还以为,那天都说清楚了。” 她索性装傻到底:“是清楚了,所以我才去找秦叔叔啊,二人世界——独处——不是么?” “哎!老婆——搬出去住的事,是咱们一家人的事,跟秦叔叔关系并不大,再等两年再说好么?”语气听起来是那么无奈。 虽然是商量的口吻,可明绯绯却能感受到危成话里的决定。这便是鸡同鸭讲么?她突然郁闷纠结了,也突然发现原来他们的沟通根本不到位,一个说东一个说西。前阵子,才因为要不要孩子的事沟通了很久,等她好不容易妥协到再等半年,又出现了做家务、单独住的新问题。 其实,她并非觉得同住都不好,最起码人多也热闹点,单出去住很多家事都要自己忙活,确实不如在这里方便。可严格算起来,从认识,到结婚,到住在一起,到下了准备半年后要个孩子的决定,这一切也不过在短短几个月内发生。她从单身的不婚主义,到恋爱,到结婚,到跟婆婆一起住,日子一闪而过——难道真要等有了孩子,再也不用指望二人世界的那一天? 危成不知道明绯绯的想法多么复杂,他只是淡淡的劝说:“如果咱们以后有了孩子,可以给妈带,到时候她就退休了,心思都在小孩子身上,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明绯绯望着他,心里充满疑惑,突然觉得眼前人说的话很陌生,却半年反驳不出。 他凑过来在脸颊上亲一口,低声耳语:“现在虽然是拘束了点,不过跟妈多学学也没坏处是不是?”说着手也滑向她的小腹:“如果这里有了宝宝,说不定你会转移所有注意力,到时候我还要跟他抢你。” 危成说的句句在理,可明绯绯心里的别扭始终无法释怀。她想起以前看到的一句话:“有些人相处一辈子都是陌生人。”这话是不是就在说她跟时美仑呢?她们婆媳间在工作上是有些默契的,可五年来她只是拿她但老板,对方始终是个陌生人。现在虽然有了新的关系,可感觉并不会因为有了结婚证而改变,那是她自己也控制不了的领域。 “如果……”深吸一口气,她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问道:“我是说如果——我想搬回家住几天,这期间也好帮我妈忙活酒席的事儿。” 明绯绯知道这个借口很烂,当初大家早就讲好这些繁琐的事留给双方父母打理,现在一说出恐怕没有半点说服力。 危成轻叹口气,更搂紧了她,喃喃道:“老婆,别使小性子。咱们要过一辈子的,因为这点小事你就要打退堂鼓了?” “……”她终于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将心里的感受传达出去。也许在危成眼里,这样是无理取闹的,也许他也永远不会面临这种无所适从。 冷静。 她想她需要冷静。 他又亲了亲:“我先去洗澡。” 静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传来哗哗流水声,她突然想找人好好聊聊——萝卜,一个曾经给过她很多意见,帮她想开很多事的网友。 第二天一到办公室,明绯绯就跑上网等着,可等到了下午四点多,也没见萝卜上线。也许对方正在甜蜜期,所以忘记了网上还有个小白菜。 全世界似乎安静了许多,她突然找不到个可以说话的人。三个损友对她的纠结很难理解,觉得她无理取闹,朴羊羊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老爸老妈那,她更不敢抱怨。似乎也只有萝卜可以说上两句。 晚上她先回了家,危成留在公司加班。吃过晚饭,她自告奋勇的帮忙洗碗,时美仑笑笑说了句:“一起吧。” 婆媳俩一人洗一人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前两天,我跟你家里聊过,喜宴办的热闹点,多请亲戚朋友。”时美仑淡淡的讲着细节,危家人丁单薄,到时候还只能明家多请些冲冲热闹。 “恩,妈你们做主吧。”明绯绯乖巧的回答,这样挨着说婚庆的事,有点紧张。 时美仑接过盘子,又道:“你这边要请的朋友提前告诉我,如果是年轻人居多,可以在菜色上下点功夫。” 明绯绯稍微琢磨了下:“恩——我也没什么朋友,十来个吧。” “你喜欢什么花,百合、玫瑰?”没人注意到问题越来越简短。 “都可以。”回答更是言简意赅。 有些话,换了不同的语气或者对象,说出来的效果就有天渊之别。几句对白在一问一答间,气氛并不显热络,时美仑的语气极淡,明绯绯几乎是哼哼声应着。经过了几次不愉快之后,明绯绯渐渐收起了肆无忌惮,时美仑也尽量把态度放柔和,婆媳两人都有些小心翼翼,说话不再像以前。 刷碗完后,一个说要回放,一个说要去客厅看电视,两人有默契的各自避开。 明绯绯一回到房,立刻松了口气,连忙打开笔记本登陆QQ,惊喜的发现萝卜在线。可当她正要挥挥洒洒打字——自动关机了。 愣愣的盯着黑屏幕上反射出的人影,她眨了眨眼,手指往启动键上按住,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都没半点反应。她又起身检查电源,一切都正常。 什么意思?这时候跟她玩当机? “我!”她想破口大骂,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突然想起书房还有台电脑。 -- 第125页 经过客厅,她微笑着向时美仑点头,闪进书房,奔向书桌,快速开机,静静等候。直到windows的画面出现,她有些小兴奋地等着程序运行完毕,点开QQ登陆栏准备输入数字(登陆位显示的是危成工作QQ)。 好奇心每个人都会有,明绯绯的尤其多。 一个人如果不用QQ也就不会安装,而他的电脑里不但安装了还是最新版。她实在好奇登陆栏下会不会有危成的私人号——想了想,还是轻点开登陆栏里的箭头,只有一个号。 很眼熟,7开头的,7835***,这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心里一咯噔,突然有点心慌,有点晃神,可却说不出为什么,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深吸一口气后,她决定先上自己的QQ找寻答案。可才输入完,她犹豫了,迟迟难以点下登陆键,手莫名其妙的发抖。 挣扎、犹豫、纠结——最终还是开启了。 工作栏里没有,家人栏里没有,好友栏里——萝卜? 明绯绯险些以为自己眼花,反复对照反复读,直到第十三遍,她终于敢肯定这台电脑里的另一个号是萝卜的。 萝卜:“这么晚还没睡?” 她尚不能从震惊中回神,尚在消化这些突如其来的讯息,尚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萝卜已经发来了问话。 小白菜:“是啊,我还有点事。” 现在在说话的是危成么?还是萝卜? 危成就是萝卜? 怎么可能?不该是这样的! 萝卜:“有心事么?上次的事解决了么?” 明绯绯不敢置信的顶着荧幕,胸中渐渐涌起怒火。这算什么?试探?窥伺? 他好陌生,他是谁? 为什么她要坐在这里,为什么他们是同一个人? 她抱着最后一丝幻想,点开QQ安装文件夹——果然有7835***的文档。其实这个号的突然出现早就说明了一切不是么,何必再追查?两个素未蒙面的人,危成怎么会有萝卜的QQ号,除非他就是他。 萝卜:“怎么不说话?” 小白菜:“我有点困,晚安。” 匆匆忙忙下线,明绯绯闭上眼瘫进皮椅里,脑中嗡嗡作响。过了很久,也许是半小时,也许是一小时,她删掉了电脑里登陆的记录,删掉了方才留下的痕迹,关机,轻轻站起身。经过客厅,又向时美仑笑了笑,才回房倒在床上。 原来谎言不分对象,不分善意恶意,欺骗也从来不看时间、不看地点,任性妄为的想来便来。 Chapter 63 百度阿姨对网恋有多种理解,其中一种便是——QQ上的爱情。QQ上的头像如繁星,总有一颗为你点亮。 网恋往往是虚幻美好,又存在丑陋现实一面的。通过网络,许多或肉麻,或猥琐的话都可以说个痛快。每个人都可以很快的投入其中,也可以很快抽离再寻到下一个港湾,只面对屏幕展现喜怒哀乐,只自己一人偷偷傻笑,暗自啜泣,想消失便换个号或者永远隐身,再不然将对方拉进黑名单。 倒在床铺里的明绯绯脑子里轰轰的,正在回想以前的种种,突然忆起《一场游戏一场梦》:“此情永不渝,说什么我爱你,如今依然没有你,我还是我自己。”如果她跟危成之间只是小白菜跟萝卜那么一切好办,拉进黑名单、换QQ号等等方式任她选其一。可是他们是夫妻,是正值新婚,已经因为磨合而产生大大小小矛盾的两口子,是诸多观念跟认识逐渐浮现不同的两个人,恋爱美好的背后有了一张婚书,便不再是拔掉网线、关机就可以斩断的。 她突然意识到,当他们不再是陌生人而有了亲密关系时,所有事情复杂了,却不见得往好的一面发展,甚至于有些问题她已经不敢说出口,不敢质问。 是害怕,是彷徨,是无助。 她害怕问出来会搞砸一切,害怕面对危成的答案时会彷徨,更害怕要一人无助的去承受事实的真相。 还记得《婚礼婚外》节目中曾有个听众说道:“我明知道我老公出轨了,可就是不敢迈出那一步,我不敢问,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我很怕他是真的有人了。” 如此看来,与那位听众一样,她发愁的琢磨着对策,又怕直接质问造成难以预计的后果。可是,迂回的探听也保不齐被危成听出来,怎么办?突然之间,她觉得很愤懑很生气,可又不知道怎么发泄,怎么闹腾。 难道只能生闷气? 正当想着,烦着,危成回家了。 “老婆怎么了?”危成一进屋就见到明绯绯埋首在被窝里,连忙靠过去低声询问,大手拨开掩盖脸的秀发,却惹得她更埋到枕头里去。 不能问,还是不能问,一问准吵架,虽然她此时很想大吵大闹。但是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她一直都吃亏在心急口快上了。只要憋过去,一定有更好的办法。 “唔,没什么,刚才肚子有点不舒服,应该是大姨妈快来了。”明绯绯淡淡的应着。 危成不疑有他:“我给你倒杯水。”温暖的怀抱撤离,明绯绯更有点哀怨,同时也气自己不争气。 又气又不敢气,实在不害臊。 喝了水,她道了句晚安,就蒙着头睡了。可是危成洗澡、擦头发、进被窝、翻身的动作,甚至连熟睡的呼吸声,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失眠了。 所以第二天,明绯绯顶着红肿的双眼上了班。在公司尽量不跟危成有正面接触,抽空询问了三个损友的答案,她们一致认为如果明绯绯暂时还不能理性的面对,倒不如先回娘家冷静几天。 -- 第126页 这句话深得明绯绯的心意,不管是为了之前的矛盾,还是因为QQ号的事,她都觉得自己不该再呆在一个对她完全不利的环境里。她一直都逆来顺受的,稍微发点小脾气就会被视为任性,可如今不管是理性的面对还是感性的交心,都需要先理清思绪。 主意一定,她提早下了班,先把笔记本送去修理,势要找回所有聊天记录。也不知道是不是慌了,她实在想不起以往都说了些什么,隐约的就记得透露了不少秘密,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拼命的想。 有种预感告诉她,记录一旦找回,她会更生气。 …… 笔记本一送修,明绯绯就跑回自己家,在明妈高呼的时候,已经扑上前一把搂住:“妈,我好想你,我好想吃你做的鱼。” 明妈HOHO乐了:“闺女,想家了吧,知道老娘的好了吧?” 明妈的自鸣得意让她倍感亲戚:“恩,我想在家住几天,也帮帮你的忙。” “不用啦,婚宴的事我跟你婆婆张罗就行了,你跟阿成好好过日子就成啦。” “唔,我住几天就走。” 到底是亲生的,明绯绯诺诺的几句话,明妈就听出不对劲了。不管是出于八卦的心理还是关心的态度,总之明妈一把拉她进屋,劈头就问:“闹别扭了?” “也没什么。”明绯绯扭扭捏捏的不敢说。 “可别让妈猜中了——阿成欺负你了?”到底是过来人,一猜就中。 明绯绯傻笑了下:“没有,是我有点事想不通,就回家冷静冷静。真的,我一想通了就回去。” 其实明绯绯很想揪住老妈问问,如果发现老爸就是“孩儿他爸”会做何感想,会不会也这么烦恼?不过转念一想,以老妈的性格恐怕也只会气几天,然后说一句“死老头子也挺有才的,算了吧。”做总结 明妈、明爸老夫老妻了自然不会太计较小事情,可明绯绯此事不同,说到做家事她可以大而化之,可说到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执着的比一般人都深。 晚上她给危成发个短信就说回家住三天,这边的她发完了就关机,蒙头大睡。直到醒来才知道危成打到座机来了,不过明妈也挺聪明,就说她想娘了回来腻歪。 虽然这样,可经过了一些事,危成总有些想法的。前几天明绯绯才因为搬出去住的问题而提过要回娘家,当时被他压下来了,可没过几天就自动自发的搬回去,要说不往心里琢磨实在不可能。 时美仑问了问明绯绯的去向,危成只淡淡说“回家住几天”。可儿子想什么当娘的一向清楚,最近儿媳妇又怪怪的,于是时美仑也往心里琢磨去了。 一连三天上班,明绯绯都刻意躲着危成跟时美仑,不是跑出去见客户,就是请病假。好不容易危成逮着她一次,堵截在走廊里却被她低头一句“我现在没心情吵架”噎了回去。危成一头雾水,实在琢磨不透“单住问题”就值得引起这么大的反弹? 而明绯绯说完这句话就跑了,一路跑一路觉得解气,心跳加速倍感刺激,可静下来以后又有些懊悔,觉得实在不该这么二百五。 几天躲躲藏藏下来,明绯绯是越想冷静越烦躁,越躲避越郁闷,怎么好像她做错事似地。经过一番沉思后,最终她还是想清楚决定跟危成摊牌,不管危成的出发点是什么,先问个清楚再说。 她先发了“今天节目过后我就回家”的短信过去,不多会儿就收到危成“笑脸”的回复,轻呼口气正当想怎么问又接到修理行来的电话,说第二天就可以取笔记本了。挂上电话,她又有些犹豫,到底是先看记录还是先质问危成? 不过既然都说好了回家,还是给他一个机会吧。注意一定,明绯绯立刻轻松许多,大感自己才是那个主导发威的人。 如果这些事只到此为止,也许明绯绯真能就此大事化小。可是,正当她主持这期的《婚礼婚外》时,却迎来了两位不同寻常的嘉宾,将所有事激化。 锋万集团主席沈哲浩夫妇的离婚案一直闹得满城风雨,双方却在月余前和解,原本的分居也不了了之。关于内情无人知晓,公司的同事也都只记得年青青大闹酒会。当然,明绯绯是知道的:从沈哲浩放下一切回心转意,到年青青也决定做一个好太太开始,这对夫妻间终于有了圆满。 虽然节目正式录制之前,明绯绯已经与他们二人套好台词,可真到了开问的时候还是感觉怪怪的。一个是前男友,一个是曾经的好朋友,这两人的婚姻因为她起过小争执,如今三人坐在一起大谈婚姻经,颇具讽刺意义。 尤其是年青青的得意劲,真是看得让人恼火。当明绯绯问道他们婚姻是否跟平常人一样,也会为了小事打打闹闹的时候,年青青装的高雅大方,回答更是得体合理:“怎么会呢,丈夫在外面工作很辛苦了,回到家里我怎么还能给他添堵,心疼都来不及。”再看看沈哲浩,一直保持有礼的笑容,面对年青青面不改色的大谎话,还一副“我太太很贤惠”的死样子,明绯绯真恨不得立刻抓起话筒向所有听众爆料。 莫非这就是公众人物夫妻的对外形象?难怪有这么多模范夫妇。也许真走到离婚那一步的时候,才会对外撕破脸吧。 明绯绯僵硬着笑容从头问到尾,心里由衷的佩服起电视主持人,如果是她一定没法明知道内幕还要做出最自然的表情。 -- 第127页 当几人说到了婆媳问题时,年青青不得不感叹:“其实我不太会跟人相处,所以以前做了很多让公婆操心的事儿,现在想想还真是不懂事。”说着说着,她就讲出刚嫁进沈家那一年也是跟公婆合住,因为持家的问题大大小小的也吵过不少,后来婆婆终于懒得跟她计较了,也或许是气糊涂了,才让他们搬出去。 说起这个,明绯绯来了点兴趣,详细问了经过后颇有感慨,貌似她与时美仑之间也是小事不断。年青青还开玩笑说“豪门婆婆琐事不断,脾气怪”,引起明绯绯大笑不止,却又在沈哲浩干咳几声后,闭了嘴。 这时,言喻插上几句“其实跟公婆相处跟普通人区别不大,关键是心理上调试的问题。”之类的话,三个女人不多会儿又打开了话匣子。 年青青承认自己经常暗地里抱怨婆婆的要求太多,言喻也坦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叹气沮丧过,明绯绯甚至举了自己逼自己做家务的例子拿出来分享,三个女人一边抱怨身为儿媳妇整天为了家务事烦恼,一边深有感触这就是“成为一个主妇必经的过程”。 令明绯绯羡慕的是,年青青跟言喻都没有与公婆同住,就算有矛盾也不会面临大眼瞪小眼的状况。人往往就是如此,总是看到自己“没有的”,因为“没有”而失落,不满足。 稍后,几个听众打进来互聊心事,话题一直围绕“婆媳难相处”展开,说到最后节目还延长了几分钟。明绯绯仿佛是找到了渠道一般将这些日子以来的苦水吐个干净,琐碎的小事真是讲三天都讲不完,顿感三姑六婆们的辛酸。 节目过后,年青青一改往常爱说风凉话的毛病,将她拉到一旁:“我说绯绯啊,以前我跟你一样,也是任性啊跟婆婆不合啊,我跟哲浩后来也都是因为这些小事闹的凶起来的。我不是爱跟你念自己的过来事,但是听我一句,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明绯绯差异的回盯着:“你喝多了?发烧了?青青你没事吧?”这实在不能怪她,年青青一副老生常谈的摸样,与以往嚣张的脾气相差太多了。 “没什么,因为好多事我想开了,过日子可不就是磨合么?所以我现在过得挺开心,哲浩也不提离婚的事儿了,我还有什么可图的?”这倒是句真话,这一年来年青青一直因为分居、离婚的事闹心着,思来想去就是舍不得一个男人、一个沈夫人的位置。现在雨过天晴了,她自然也愿意多安分些。不过这话说得轻巧,明绯绯听的却吓了一跳,没想到年青青也有转性的一天。 “你不懂,现在不单是我跟婆婆的事了,总之婚姻啊有很多死角。哎!想起来就烦。”明绯绯话到此处便打住。在年青青聚光灯般的眼神下,她突然意识到有些八卦可以讲,有些秘密不能说。 走出了电台大楼才发现外面下了雨,明绯绯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出租车,最后还是由后出来沈哲浩夫妇将她送回家。 当沈哲浩下车撑着伞将她到门口的时候,两人笑着聊了聊,诚如“上学的时候你如何如何”,看在外人眼里他们谈话默契十足,貌似是对亲密的老朋友,尤数走出大门外迎接的时美仑。 寒暄道别过后,婆媳俩进了屋,明绯绯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客厅里静悄悄的,只开了一盏小台灯,电视关着,再看时美仑的脸色,意味不明,笑容若有似无。 明绯绯接过她递过的温水喝了一口,奇怪,没放糖。 时美仑往沙发上一坐,摆开谈判的架势,由下而上的望着儿媳妇,语气却比较缓和:“我一直很好奇你录制的节目内容。” “呵呵,其实我也是玩玩而已,上不了大场面。”明绯绯心里听的咯噔一声,某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所以这期我特意听了一下……挺不错的!”最后四个字说得轻巧颇具深意,听的明绯绯心慌了。 这期?这期时美仑听了?天啊,他们都说些什么了?貌似先谈了谈沈哲浩夫妇的事,后来呢?好像是儿媳妇们大吐苦水? 她脑子猛然一空,使劲回忆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抱怨家事跟卫生问题。 没等她冷静,时美仑又开口了:“我听了以后觉得挺惭愧的,没想到在无形中给了你这么多压力。其实如果你不喜欢做家务可以直说,没必要忍着,都是一家人嘛。”时美仑淡笑着,笑容里渐渐融入刀锋。 明绯绯很想告诉她:“我要真说了您一定又会念叨我邋遢,其实我想单住,不想被管着,我强迫自己做家务就是因为想单住。”可是她知道就算这些是事实,也决不能说出口。雾里看花总是美的,说穿了只会影响感情。 所以,她只是说道:“呵呵,我就发发牢骚而已,妈您别往心里去。女人嘛,都爱家长里短的,她们说的起劲我也随便搭搭话,哈哈。” 时美仑沉默的望着她,眸光幽幽闪过,快的让人来不及抓住,分辨不清是释怀还是计较:“阿成是我一手带大的,他的脾气就跟他爸一摸一样,好的没话说,万里挑一,我当妈的最了解。还记得一开始就跟你说过的沈先生的问题,我不是要阻止你们正当来往,不过既然你嫁人了,有些事还是得注意,有些小节还是要顾及,阿成脾气再好到底也是个当丈夫的,我想他不会愿意看到……” “妈!”明绯绯越听越郁闷,越听越蹿火,怎么扯着就扯到沈哲浩身上来了?如果此时再不说话,她真会憋爆炸:“妈您不会以为我跟沈哲浩还有什么吧?您就这么不相信我?节目录制完了他们送我回来这怎么了?我不过是跟他聊了几句也碍着别人的眼了?” -- 第128页 明绯绯话说得太快,语气颇为激烈,也没意识到态度的强硬,不满的情绪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在时美仑不敢置信的眼神下彻底曝光。 “如果什么都没有何必这么激动?”时美仑也瘪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索性较真到底。 这几天她一直琢磨明绯绯是不是因为单住的问题才跑回娘家,这对一个婆婆来说就是儿媳妇闹小脾气,在搞威胁运动。在公司,她是老板,在家里,她是大家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自从明绯绯进了门,大事小事一箩筐,几次三番想坐下来谈谈都无疾而终,不是被敷衍就是吵架收场,说实话也该是立家规的时候了。 时美仑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绯绯,在很多事情上咱们意见有分歧可以商量,但是原则是不能变的,女人结婚了就要一心一意在家里,别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这是我一个过来人的经验。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我都不希望这个家受到伤害。” 时美仑说的义正词严,明绯绯听的更火冒三丈。 这什么意思?给她定罪了?认定她红杏出墙,还是别有新欢? 明绯绯本就有些冲动,到了这地步反而毫无顾忌了:“妈,说到底,您还是怕您儿子受到伤害是吧?可您有没有想过脾气好的人伤害别人会更可怕,更有杀伤力?您怎么就认定了是我会伤害他,伤害这个家?他就一定是被伤害的?” 时美仑淡淡耸肩:“我不是说你伤害谁,就事论事罢了。” “就事论事,每次只要说到敏感问题,大家总会拿就事论事出来推搪!”明绯绯又好气又好笑,气是真气了,笑却是冷笑。 她只顾着生气发火,完全没注意到危成已经回家,正站在身后。 “我实话告诉您吧,别说我跟沈哲浩现在没什么,别说我早就不在乎这个人了,就算我俩有什么,那个受伤害的也不会是危成!” 话一落地,危成出了声:“怎么了,一回来就听到你们吵架。” 明绯绯浑身一震,不敢回头的瞪大双眼,根本料不到这句话会被当事人听到,也料不到危成语气是如此冷淡、平静。(33叹:所以说背后不能说人啊。) 危成走过来,神情严肃,笑容也不见了,声音低低的却无热度:“老婆,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妈,你们在吵什么?”他左右看了看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又道:“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好好说,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明绯绯恍惚的望着他,突然觉得好笑,随即反问:“什么是一家人?沈哲浩送我回家,妈就以为我们有什么,这是当我一家人?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媳妇,经常让妈失望,可我也有底线的!还有你!你知道我跟他当初为什么分手吧,因为他是个感情上的骗子。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骗,你懂么!” Chapter 64 “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骗,你懂么!”明绯绯猜测此时的她脸色一定是极臭的,可能就像下水沟里饿了几天的耗子,突然见到一块发霉并被化学染剂侵蚀过的面包那种心情,弃之可惜,吃又吃不下。 是的,她胸口的憋闷郁结已经堆积很久,这个家里的矛盾杂杂碎碎堆积如高耸的积木山,可能抽掉某一块就会瞬间崩塌,而他们三人恰似就是搬运工,不按牌的建造危楼,什么时候倒只是时间问题。 明绯绯不知道此时此刻是否适合摊派,但是对于QQ号的事她并不想现在拆穿。危成沉稳聪明,论机智论口才,她不是个儿,在没有找到聊天记录之前,一切都必须按兵不动。 所以,她说出口的第二句话立时平淡了不少:“所以,我也不会在感情上欺骗任何人,那不但是对婚姻的亵渎,也是对我个人的侮辱。” 时美仑淡然的垂下眼,浅笑了下:“刚才是我问的方式不对,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如果话不中听,妈跟你道歉。” 危成怔住了,他尚理不清都发生什么事,这两个女人已经瞬间消弭了战火,闻不到一丝火药味。是他敏感了?还是女人之间的默契本就是如此琢磨不透? 明绯绯点点头,“恩”了声,既不想看时美仑的笑容多和蔼,也不想知道危成眼里是不是融满了关心,她只想一人静静。 “我今天心情很差,刚才的话……咳咳,我回房睡了。”话一说完,她逃难似地奔进房内浴室,快速锁上门。 撑在洗手台前,伸手一抹,在光滑的镜子表面仍是有一层灰尘,淡淡的轻轻一捻就没了,可是它存在。有本书《假如没有灰尘》里讲述灰尘的重要性,那些都是关乎自然跟生态平衡的,可是明绯绯突然意识到,如果没有蒙尘,也许婚姻就是清晰可见的镜面,少了雾里看花的感觉,更显缺点重重。 不用问,这晚,小两口可以说是同床异梦了。一个在琢磨怎么摊牌,一个在询问过后未得到答案而心里犹疑不定。 第二天早上经过饭桌前,明绯绯还下意识的看了危成一眼,他神情沉静,眼中蓄满柔情:“老婆吃什么?” 她瞄了瞄眼餐桌,油条、豆浆今天看上去一个油腻可憎,一个黄黄的不讨喜,诚如餐桌边坐着的两人。难怪人家说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一肚子气。 “恩,我胃不舒服,先去上班了。”她低低回了句,声音沙哑,喉咙肿的难受。她不知道除了这些还能说些什么,“妈今儿气色真好”,还是“老公今天早点回家”,这些话平时看似亲切可人,可此时此刻却只显得虚假做作。当一家人发展到只能虚假做作的说场面话,这关系是否还能长远走下去?恐怕到了头也只能越处越显得无力。 -- 第129页 从昨晚开始,尴尬、狼狈就成了明绯绯的心情写照。椰子小姐的脾气比天气还难预测,天气预报也有个准儿的时候,可她时不时的变卦翻腾,无常的完全体现人生是多么无常。 到了公司,她静坐了半小时就拨通了时美仑办公室,简单一句“时总,我有点事要说”便自动自发的上楼请安。 这是一次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对话,是一对婆媳之间的沟通,是一场上司与下属的交心。尤其是在静悄悄的办公室里,虽然不至于细微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但是明绯绯很清楚的听到椰子小姐翻跟头的声音:“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她一开口就发现嘴角抽的不像话:“时总,这期的大型活动需要派人到香港考察,这一点企划案里已经交代了。” “恩,我批了,不过人选还没定。”时美仑淡淡的应,仔细观察儿媳妇的神态,好似有些焦躁有些不安。 明绯绯摆手摇头:“这个案子挺重要的,我也想多接触这个项目,如果您允许的话可不可以派我去?” 时美仑有丝惊讶,她没料到在这个时候儿媳妇选择出国:“你都想好了?这一去就是半个月。”她本来也希望是朴羊羊或明绯绯其中一个去,不过私心上更希望儿子儿媳妇多相处。 “恩,有些事我想需要凉一凉,有些工作也是时候完成,这样对双方面都有利。”明绯绯观察着时美仑的表情,生怕从中看出半点不同意,她连忙又道:“人争一口气,这几个月我在工作上表现不佳,自己也看着憋屈。” “那……家里呢?你想清楚了?这一去可就是半个多月。”时美仑低头开始批文件,虽然面上漫不经心,心里却着实起了不详的预感。 “这就是我主要来的目的。妈,您也是女人应该能明白我,我有时候冲动有时候怕事,但是对人对事我都很认真,所以我不想草率,总之我需要点时间理清楚一切。我保证回来以后一定会有满意的答复。”明绯绯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没多大底,半个月后是否真有满意的答复,是谁满意,还是大家都能满意,一切均无解。 这个保证太不准确太无定向,但是她希望时美仑不要细琢磨,可以站在女人的立场上体谅一下。她突然想起韩剧《贤内助女王》中的雷人桥段,女主因为婆婆把一盒腌制小螃蟹给了大伯两口子,而在回家的路上跟老公大哭大喊说自己好久没吃到海鲜了。当然韩国生活水准有限,尤其体现在食物极度短缺上,遇到个烤肉是都按年/次吃的,所以那女主因为小螃蟹而引发眼泪决堤也是可以理解的。明绯绯庆幸自己还不至于到了为了芝麻小菜闹腾的地步,相比之下,她找到了自己许多理性的立足点,暗自发誓切莫因为鸡毛蒜皮而堆积不满。 可“事实”往往与“想象”有可远可近的差距,也许上一秒还是比邻而居,下一秒已经火星撞地球。就像时美仑现在的想法一般,在她看来儿媳妇很显然有赌气的成分,或多或少。但是也不排除理性的范畴。如果是婆婆她会觉得任性,绝不能放纵,可如果是女人与女人的将心比心——时美仑陷入了思考。 时美仑毕竟活了半辈子,再加上不爱钻死胡同的性格,她并不爱斤斤计较。可这几个月,她充分认识到年级差距的可怕性,不仅一次的被儿媳妇的说法、做法雷的短暂性失去思考能力,就跟网上流传的“囧”一个意义。她实在搞不清楚“雷”、“囧”的真正含义,总觉得那是年轻人抽象派的代表,可每每找不到词汇形容心情的时候,这两个字就会踊跃跳出。 明绯绯此时此刻的提议,在时美仑来看也是雷人的,甚至她一想到危成知道后的表情,也觉得“囧”。不过,就昨晚的情形来看,如果不给双方冷静的空间,事情早晚会演变到更“雷”更“囧”的场面。 “恩,你去锻炼锻炼也好,我会发通知给公关部。”时美仑声音仍是淡淡的。 “谢谢时总。谢谢妈。”明绯绯笑了,发自内心的松了口气。 几天后临出发前,明绯绯取了修好的笔记本却迟迟没有打开。直到危成送她到了机场,轻吻再加上几句叮嘱后,她才说了句让人七上八下的话:“我估计这次再回来一定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谁知道呢。”再配上耸肩、轻眨眼睛,这都跟电视上学的,她特意对着镜子练过。 在明绯绯的角度看来,危成当时的脸色可以说是精彩绝伦。先是微怔、惊讶,然后是疑惑、费解,两汪深潭荡漾着意味不明的波光,难以揣测。在这种试探的目光下,他不言不语,嘴角时而翘起,时而轻扯,搅和着她心里也跟着不是滋味。 如果危成直接问“什么意思”,她还好受点,可不言不语就只盯着她看——小说里形容的那种看透人心的眼光,她虽然不懂,但是在这种逼视下,无所适从倒是真的。她很想给他一句“你哑巴啦”,但是转念一想,这话暴露太多情绪,显然处于下风了。既然她打定主意装点深沉,玩点莫测,还是沉默的好。 挥了挥手,又亲了亲,她极力忍住咬他一口的冲动,转身入闸。到了目的地,她都还在琢磨自己是否适合跟人家玩策略,是对手太强还是她心眼不够多。 在异地的第一晚,明绯绯就做了个噩梦。先是梦见家里着大火,时美仑冷静的指挥佣人搬东搬西,学交警戴着白手套标准的维持秩序,危成镇静自若的将所有财务收拾好,统一运走。而她则二百五的躺在床上嗑瓜子看电视,直到火烧眉毛了才惊叫“救命啊,还有我呢”! -- 第130页 第二天醒来,她先自我反复咒骂一番才顶着熊猫眼去见客户。不由得分析这是否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天,基本上客户说什么,她都是心不在焉的。这城市室外贼热,屋里贼冷,难怪当地报纸都称它为“冻感都市”。在这种忽冷忽热的氛围里,在忽上忽下的心情中,浑浑噩噩是明绯绯这一天的写照。 回到酒店的第一时间,还没洗澡她就想起了笔记本,是开还是不开? 稍后,在开机的片刻里,她仍在琢磨修理员会不会格式化了,数据会不会都丢了? 在登录QQ的几秒钟内,她始终盼望着聊天记录是空的,却又抱着一丝期待可以找回。 登陆成功了,没完没了的思考是看还是不看? 可这时,萝卜已经发来了消息:“身体好点了么?” 明绯绯紧盯着屏幕,突然觉得丫很假,更觉得自己活得太憋屈。 小白菜:“噢好些了,萝卜兄你最近咋样?” 这句话一发出去,她心里顿时得到安慰,说到假真是没有“最”的,只有“更”的。 萝卜:“工作挺忙的,好在家里有个好老婆。” 不可否认这句话虽然是拍马屁,但是确是拍对了。明绯绯的嘴角不听话的翘起来,心里飘飘然。《婚礼婚外》中,很多媳妇都打电话来抱怨丈夫嘴里都是“妈妈好”,老婆提的太少,如果刚才危成换个说法,或许她也会抱怨一下,心里记上一笔。 小白菜:“你老婆对你很好么?” 萝卜:“体贴温柔,贤惠大方。” 这还是她么?明绯绯不禁反问,丫说谎不打草稿的? 这话她自己听了都心虚,丫居然融会贯通! 小白菜:“哦,就没点怨言啊?” 她决定玩点深沉的,突然发现隔着屏幕不用面对危成,人轻松了也有时间考虑策略了。 萝卜:“爱撒娇,小任性,挺好的。” 明绯绯笑了,不好意思了,有点小火气也都被平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上了QQ随便乱说话,危成可以说做的十成十了。可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么会说话的男人肯定一肚子坏水。比方那和珅啊魏忠贤啊,拍马屁不着痕迹,既让听的人舒服,又能拍到点上,看来他也深得其中真理。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呢?她又反问。 小白菜:“哦,我老公也挺好的,就是吧……” 她故意点上省略号,直到萝卜发来“?”以后还故意等上半分钟,秒针一过30才漫不经心的打上几个字“就是吧,有时候让我贼闹心。” 论口才,她可能不是个儿,可文字游戏——以她泡了这么多年QQ的经验,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果然,萝卜问了:“闹心?怎么个闹心法?” 小白菜:“我啊老觉得丫有点秘密,可是谁没秘密呢你说是吧。可我忍不住啊就是想知道,特别好奇!你说咋办?” 萝卜顿了几秒才回道:“唔,谁都有隐私。” 小白菜:“哎!我也明白啊,其实我也有很多秘密不能见人的,真的真的!我想他要是知道了一定吓死!” 萝卜这回顿了十几秒:“哦?” 小白菜:“当然了,他有不想说的、不能说的,我也有啊。可是坏就坏在这里了!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个,他还不知道我发现了,你说我是当做知道,还是装傻充愣啊?” 萝卜这回顿了有半分钟:“什么秘密,严重么。” 明绯绯乐倒在床上,突然觉得自己特别阴险。不用问了,危成一定也七上八下了,肯定又想以“萝卜”的身份建议她装傻,又想知道是什么事被揭破了。 小白菜:“哎!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严重,也许我看的严重了,也许人家就觉得没什么呢?我想我还是装傻吧。” 不给他发言的机会,明绯绯快速打上这句话,然后又接着打:“啊我笔记本快没电了,明儿聊吧,88!!!” 头一次,她庆幸自己打字速度如此之快。 迅速隐身完毕,她又倒回床上乐得前仰后合。 Chapter 65 第二天,明绯绯一起床照镜子,就发现自己起色额外的好,套用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点不为过。她集中精力先忙活完工作的事,刚要跟客户道别,却被对方深情的一句“晚上有空么,其实香港的夜景也别美。”顿住了脚步。 直到此刻她才细细观察了此人,一身的名牌,和煦有礼的笑容,温文尔雅的举止,可以说是仪表堂堂,品味、相貌、仪态都高达八十五分以上。若是在婚前面对这样的极品男人,明绯绯定是心花怒放的答应。 不可否认,不管女人婚否,年纪或大或小,在面对出色异性表现出的兴趣时,都会心中小跳一下。这并非心动的前提,而是验证她们仍有足够魅力的一种体现,适时的满足虚荣心。可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手指,明绯绯心虚了。 “不了,我晚上还有点私事。” 在礼貌的拒绝后,她又逛了会儿街才回了酒店。梳洗完毕之后,她看了会儿电视,无意间翻到《家好月圆》正在重播,顿时来了精神头儿。 不可否认的,这电视剧会大红大紫是有必备条件的。它融合了婚恋、婆媳、二奶、第三者、残疾、亲情、友情、爱情、金钱等多重热门因素,将其仿佛揉面粉一样搅和到一起,没有突兀或者不融洽: -- 第131页 大妈与一群孝顺的子女使她虽然失去丈夫仍拥有幸福的每一天。 二奶有名有利,有手段有计谋,可连亲生女儿的认同都得不到。 婆婆爱唠叨,管东管西,不喜欢大妈而宠爱二奶,最终却走回大妈这头体验什么叫亲情。 一家之主得了贤妻又惹出二奶风波,离婚十几年未得到半点开心,终究浪子回头。 再加上经历几次股灾的大儿子、一心一意为家的老二、天生残疾却最早得到真爱的小妹、维护养母跟兄弟姐妹的养女等等,使这部电视剧充满了各种必红的萌点。 明绯绯不得不承认该编剧见解独到,将人情世故、家庭伦理的大道理融汇其中,用每一次激烈的冲突描绘鸡飞狗跳的场面,在引起观众揪心的时候再峰回路转赢得一片叫好声。 这些都曾经是明绯绯对它关注的原因,可到了今天,她最注意的反而是那个爱说谎的莎姨。此人用一次次谎言编制盾牌武装自己,用一场场骗局维护自己的面子与女儿所谓的泡沫幸福,在亲姐姐的谴责下逐渐暴露,直到众叛亲离才意识到大错特错。具体表现为“吞钞票”、“跳河自杀未遂打电话哭诉”等。 看到这里,明绯绯并未像以往一样说句“活该”,反而作了深刻的思考。虽然莎姨的谎言过分极端,可大妈对她多次的原谅都一再说明一家人是没有隔夜仇的道理。在佩服大妈真乃圣人的时候,她也不禁想到其实危成也不过是隐瞒了萝卜的身份,说到企图还是善意的,那么她是否也该大度一次? 这电视剧用激烈的方式着重描述生活的矛盾面,却真实的反映人情冷暖。回忆当初,她跟危成之间几次遇到问题都离不开某调节工具QQ,且大多数沟通都是通过它来完成的,如今一想还真是玄乎的事儿。难怪古人要靠诗词传情而不是口口声声“我爱你”,这是否意味着他们都是只有想法,而没嘴巴的人类?婚姻专家常说沟通是必要的,可有些夫妻反而认为沟通的太多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或许,沟通并非重点,如何沟通才是关键? 琢磨了很久,明绯绯终于决定对危成进行一次深刻的教育。在思想意识上,她要大度一次,可在行动上一定要让某人吃点苦头。所以当晚,她早早上了QQ隐身,每看一会儿电视就瞄一眼萝卜是否上线。直到他上线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条斯理的点了“我在线上”。 萝卜:“在吗?” 小白菜:“(*^__^*) 在,萝卜兄。你今天很早上线啊!” 萝卜:“恩,老婆出差了,在家里没事做。” 明绯绯腹诽:“老婆不出差你就有事做?流氓。” 小白菜:“哦,酱紫啊,那正好跟我聊聊,帮我出出主意。” 萝卜:“怎么?是你发现他秘密的事?” 小白菜:“当然。哎!当时知道了以后啊,休了他的心思都有了!可是后来一想,天塌下来我俩也是夫妻啊,还没大难临头哪能各自飞,总之我想大度一次,原谅他得了。” 萝卜:“哦?你想通了?那还出什么主意?” 小白菜:“哪能这么简单啊,女人都是爱记仇的懂不?我老爸丢次户口本都能被老妈念叨十年!去年户口本又差点不见,我老妈又念叨三个月!你看我老爸被念叨崩溃都还会犯同一个错误,记吃不记打啊懂不!咳咳!总之,原谅是一回事,但也要还点颜色回去!不深刻哪来的教育意义!我想你帮我出出主意看看怎么整整他嘛。” 危成那边沉默了许久,明绯绯乐呵着:“让你也睡不着几天!” 萝卜:“你想怎么做?” 小白菜:“应该问,你们男人最介意老婆的是什么?” 萝卜:“……” 小白菜:“出轨?不孕?跟婆婆不和?身材走样?爱唠叨?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还是在周末早上捡起你的臭袜子?” 萝卜:“……” 小白菜:“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个男人都想要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女人,最好还上得床,可是真的娶回家了也不见得多珍惜,劣根性啊!” 萝卜:“咳咳,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 明绯绯想他一定呛着了,并终于意识到隔着屏幕,他老婆的口才如此绝佳。 过了一会儿,小白菜:“你到底有没有帮我想啊,每次都让他占上风,这次的事我说什么也不能轻易算了。” 萝卜:“咳咳,说来说去到底什么事?” 小白菜:“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他有点不可告人的秘密。” 萝卜:“……” 明绯绯咯咯笑:“坐不住了吧,难受了吧!” 她这边得意着,无意间瞄到窗口右下角,“时美仑上线了”,心里一咯噔,见鬼了,婆婆在哪里上线的?书房?卧室?最令她费解的是这个时间,婆婆为什么上线?她还来不及隐身,时美仑就发来一条消息:“天气预报说要变天,在那边注意身体。”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虽然她们常常有些意见分歧,还有口角,不过总的来说还算是和谐的一家人。明绯绯这人也不爱记仇,只要不触犯原则基本上都能原谅,所以时美仑只发来着一句话,立刻就让她心灵上的堡垒崩塌。 小白菜:“谢谢妈,北京天气干啊,您要注意多喝水。” 时美仑发来个笑脸,连着又问:“我今天接到对方的电话,他们很满意你的工作态度,加油,等你那边告一段落先玩几天散散心。” -- 第132页 小白菜:“真的!好耶!这边正大减价呢,北京四五千的护肤品啊这边砍掉一半,我试了试啊效果真好,多给您带几瓶回去啊。” 时美仑又发来个笑脸。 这时,萝卜又传来消息:“在忙?” 小白菜顿了顿:“哦,我老公上线了,我们在讨论原则跟欺骗问题。很严肃的!” 萝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哦?谈得如何?” 小白菜:“我发过去一句话,令他沉思半天,还没结果。” 萝卜:“什么话?” 明绯绯兴奋的快速打着字:“女人在找到丈夫之前,总是担心未来。男人在找到老婆以前,从不担心未来。”这是一句绝对有讽刺意味的哲理,她相信危成收到后一定回讶异。 生活的销魂就在于大大小小的囧事往往充斥其中,它们的囧就在当你始料未及,或想当然尔的时候来个峰回路转,就如同《家好月圆》的剧情一般出乎意料。而此时此刻,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当明绯绯认为投过去一枚足以轰炸萝卜地的炸弹时,却因妄自得意而眼疾手快的发错了人。 可以想象时美仑是纳闷儿媳妇传来这句话,以为这是儿媳妇准备要交心讨论的敲门砖。她琢磨了一会儿回道:“其实,女人在找到丈夫以后,也未必不担心。”这条消息一传,明绯绯已经傻住了,在痛恨鄙视自己的笨拙之余,心里着实没了底。 她只能无奈的、丢脸的、硬着头皮回:“是啊,结婚以后担心的事也不少,其实我也不想担心,没办法,控制不住啊!” 时美仑:“你公公在世的时候常不在家,我那时候也猜忌过,女人的通病嘛。” 小白菜:“……” 明绯绯料不到婆婆会回复这么感性的话,甚至有点掏心窝子。 小白菜:“我觉得夫妻俩还是要信任第一的!”所以说女人的友谊忽左忽右,意见分歧了吵几句,遇到同一个问题立刻互相开导体谅。 时美仑:“那你呢?” 这句反问问住了明绯绯。是啊,她与危成之间的信任究竟有多深?究竟是夫妻感情更浓厚些,还是人□猜测、爱计较的劣根性更多些? 小白菜:“妈,您说的有道理,原来两个人要走一辈子真是不容易。” 时美仑:“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想通了就好。” 小白菜:“妈,您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这一点令她不得不怀疑。 时美仑:“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才懒得管。老人家睡太晚身体不好,我要先睡了,晚安。” 不给明绯绯追问的机会,时美仑下线了。 明绯绯愣了几分钟,萝卜那个窗口闪了好久她都没看。姜果然是老的辣啊,时美仑到底知道些什么?上来QQ问工作的是假,调节开导才是真吧?她百思不得其解,坐在那儿反复思考,又瞟了眼跟萝卜的谈话窗口,那里面已经传来一串消息。什么“怎么不说话了”、“在跟老公聊天”、“如何了”等等。 小白菜:“我俩刚才聊了聊比较深刻的话题。” 萝卜:“?” 小白菜:“通常一段关系出了问题,男人很少会主动去改善,往往会在失败前就放弃,总是期盼完美的关系自然而然的来。” 萝卜沉默了会儿,说道:“你这都哪里看来的?” 小白菜:“一本书上。” 萝卜:“……” 明绯绯想此时的危成一定想知道什么书吧,说不定会买来撕烂。 小白菜:“唔,当然我们女人也总希望男人理解我们,懂我们。爱情没了,才体现出理解万岁。可是男人往往做不到,这就是异性的区别啊。” 萝卜:“你怎么知道你老公没有试图去理解?” 小白菜:“其实他有,只不过方法很歪门邪道。” 萝卜:“又说回来了,到底是什么事?” 小白菜:“你真想知道?” 萝卜:“……” 明绯绯琢磨,危成也一定左右为难吧?他一定又想知道又怕知道,不知道浑身难受,可又惧怕会知道一些情愿不知道的是,就像当初她发现QQ秘密时一样。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她决定晚点刺激的,算是作为回报。 小白菜:“其实你应该猜到的,电脑不就在书房里么?” 话一落,她下线了,彻底关了电脑跟手机。 如果说明绯绯的反击成功的话,那么暗自得意就是她此时此刻的写照。从这次交手中,她充分认识到生活是需要小刺激来调剂的,尤其是少了危成探照灯似地眼神盯梢,少了他似笑非笑嘴角上可恶的勾起,她所有的小勇气、小气节都极识趣的跑回来了。 Chapter 66 关掉QQ以后,明绯绯没再上过,以至于接下俩的几天平静无波。这可以理解为萝卜找小白菜求问无门,可连手机都没传来半点消息就有点不靠谱了。为此她反复思索,这种情况通常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危成做贼心虚不敢露面,另一种就是他认为双方需要空间平息情绪,做缓兵之策。 两相比较下,明绯绯认为危成心虚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过这几天她也没闲着:周旋于与帅哥客户对场地事宜颇有微辞的谈判中。 香港是个高温城市,温室效应与年俱增,就算是夏日看个夜景也保不齐惹来一身粘腻。当然,香港的夜景是极美的,以一个难以望到星星的城市来说,可以看到遍地光华是令城市人多么欣慰的一件事。虽然明绯绯被客户相邀过几次去山上看夜景,等日出,不过在她看来任何大型城市的点点灯光都一样璀璨,香港并不见得多突出,最主要的是对象不同。 -- 第133页 夏秋季节,在这样高温、夜景迷人的城市,该客户要求户外举行大型活动,且要有人造雪搭配铺垫场景营造浪漫凉爽的气氛,这是多么不合理啊。于是,就这个企划案的改版可行性,明绯绯与对方展开了为期三天的争执期。对方执意要求在夏季飘雪,这已经违背了大自然的规律,又不是窦娥冤现形记,所以明绯绯已经与之从最初的理智劝说发展到后期不理智的争论。 该客户的理由极不和谐:“香港人最期待什么?见到大雪纷飞!那种诗词中才有的意境正是我要带给观众们的感受!这就是有格调有情趣有品位的展现,与我们公司的品牌形象极为符合!” 明绯绯认为帅哥客户会觉得夏日降雪是有格调有情趣有品位的事儿,原因在于他没去过祖国最北部,没机会体验在深至大腿的雪地里艰难滑行。那种透心刺骨的冷绝对是三条棉裤+两条秋裤+防雪裤+任何拖拉库都抵御不了的。 于是,在双方争吵不休的情况下,帅哥客户开出了中和方案:“明小姐陪我约会几次,我会考虑你的提议。” 被帅哥追求是好事,被帅哥盯梢是美事,被帅哥死缠烂打是萌事,可一个已婚妇女被帅哥打着约会的名目作威胁,诚邀她展开不知是浪漫还是胆颤的婚外情,这事就过分销魂荡漾,并且违背道德伦理。古人称之为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现代人有叫它出轨的,有叫它地下情的。 明绯绯决定就这个问题与对方深谈恳谈慢慢的谈:“刘先生,我结婚了真的结婚了!你的好意我真是心领了。您说我大老远跑来还不是为了给您公司做宣传么,您赚得多了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啊?我就一糟糠,不值得花心思哈哈。” “工作的事咱们可以稍后谈,反正公司是我的,不急不急。”帅哥客户打太极的功夫挺嚣张,尤其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态度合该是小开、第二代、二世子。 “刘先生你拿我当什么人了?”她气呼呼的回了一句,差点说出“我又不是出来卖的”,一想又觉得太过粗鲁,才换了一句。 对比眼前的,明绯绯不禁想到家里那位小开,一样多金、才貌双全,对工作认真负责,肯拼搏肯上进,比起刘先生来说真是不可多得的好青年。 而在她心心念念好青年的时候,套那句话“说曹操,曹操就到”,果真把好青年盼来了。 危成的突然驾到犹如一道雪天里的曙光,融化冰冷的寒气。和煦无害的笑容荡漾着明绯绯飘忽的心扉,虽然她面上力持镇定,想将忽视、蔑视、轻视、鄙视等等化作无形的力量伪装自己的口是心非,可危成的某句台词儿瞬息将双方立场摆正,将她的各种“视”至于无物。 “刘总,我老婆身体不适,这两天脾气不太好。你也知道女人都……呵呵,请多多包涵!” 明绯绯没工夫思考他的话意,脑子里只盘旋了“他为何突然来了”的各种猜测假设,如果是因为QQ的事,未免太小题大做,如果是因为心虚来道歉,也看不出诚意。 危成不管不顾的往她边上一坐,长臂一搂,对面露呆愣的刘先生笑笑:“这顿算我的。” 当老公的公开展示所有权,态度举止亲密的与老婆楼楼抱抱,面上再挂着“此物归我有,此路绝不通”的样儿,以至于刘先生很快就被他的无耻打败,摸摸鼻子走了。 望着刘先生的背影,明绯绯不得不皱眉指责:“你就这样把人得罪了?这个案子公司谈了很久了!我说你们当二世祖的是不是觉得什么都是应该的,白来的?把员工的努力看做理所应当的?” 危成眨眨眼,状似无辜:“老婆,我来道歉的,闲杂人就不必要在场了。” 这话一出明绯绯着实愣住了:“道歉?道什么……哦对!你是该道歉!” 她使性子的甩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甩了一句:“我可不打算原谅你。”小脸儿一转,小腰一扭,小屁股一拱率先走了。 男女吵架通常女方要摆摆高姿态,如果不想在众目睽睽下丢人就只有回房解决。所以这对男女一前一后的回了房,关门,谈判。 明绯绯忍住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双手环胸摆出架势:“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婆你也知道我恋爱经验不丰富,好多事不会处理又不知道怎么问,所以……”低声下气的这只一点都不像危成。 “我TM的管你这么多,你侵犯我就不对!”这话当然不能说……意思虽然摆在这里,明绯绯还是决定来点文艺的:“你不觉得这是窥伺我隐私么?夫妻俩啥不能说的,你又不问我……理解万岁懂不?” “哎!我要不是用这法子,哪知道你这么多心事,这些日子真委屈你了。”越来越示弱的声音仍然不像是危成能说出来的。 明绯绯明显一愣,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表情是不是不自然了,要忍住嘴角不僵硬实在痛苦,她决定别开脸,快点解决:“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危成又眨眨眼,动作极不自然的像被上了发条似地讲者四肢,靠了过去,以搂抱的姿势倾身嘟囔三个字,在明绯绯呆愣的瞬间吻了下去,攻城略地,直捣黄龙。 意识恍惚的时候,明绯绯还在想某小品演员的一句词儿:“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这天晚上,带着朦胧的睡意,明绯绯被手机铃声《痒》吵醒:“喂,羊羊。” -- 第134页 “危总到你那了没?我接到消息啊说他往香港赶去了,你可要注意啊绯绯,千万坚定立场,不要太快妥协!农奴翻身就看这一次了!”显然这话说晚了,若是羊羊直到人家已经睡过来了一定捶胸顿足明绯绯的不争气。 明绯绯骤然一惊,这才想起昨天羊羊在电话里的三令五申:“告诉你说吧,红军他就是星星到处遨游,也得围着我这个太阳转。他要是船,我就是冰山。他要是他要是宰相的命,我就是皇上!总之啊两口子过日子总得有个受,懂不?绯绯啊就算你是受,也有发挥反击的时候吧?趁此机会捍卫领土,也让他紧张一次!” 难怪人家说生活远比艺术深刻,下午的争夺战持续不过几分钟就分出胜负,对垒的时候羊羊的话半点也没被想起。 挂了电话以后,明绯绯仰躺在床上深思回顾,今儿的危成举止古怪,说话不对劲儿,摆明了是有人教育过的。她转头一看,黑暗中就着窗外的光,危成闪烁的眼融着笑意回视过来,一副偷了腥的猫儿样。 “我问你。”明绯绯侧过身直视,神情严肃:“临走前,妈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思来想去,只有时美仑有这个可能性,也只有她有这个权威说动自己的儿子。 “哦,妈给我看了本书。”他漫不经心的回道。 话到此处,任凭明绯绯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下文了。危成闭口不谈此事,嘴里的甜言蜜语没完没了的往外冒,听得她直腻歪,突然对广大“老婆们”有了心心相惜之念。原来恭维夸奖的话谁都爱,不分男女老少,尤其是对方顺着你心思说的,额外顺耳。 事后,明绯绯反复琢磨时美仑究竟交代些什么。莫不是“女人都爱老公服软”,“当老婆的只会对老公心软”,“小别胜新婚”之类的?可这不像时美仑的作风,就是回家问也不见得问出什么。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早上她还细细观察危成的一举一动,看着他春风得意刮胡子的样子就来气。可床也上了,嘴巴也亲了,那啥也做了,她还有何立场再矜持拿乔? 最终,她在翻找危成行李的时候,发现了一本书,《为什么男人爱撒谎女人爱哭泣》。里面有几句关于感情敲诈惯用的话: “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会这样做。” “相爱的人就该这样。” …… 貌似昨晚危成也说了类似的: “我是真的爱你老婆,所以我……” “相爱的人都是这样,我只是用错了方法,我道歉。” …… 明绯绯心里一咯噔,又往下翻看:“如何应对感情敲诈?” “哦,你的观念和我的不一样。” “我们看问题的方式不同。” “显然你很失望,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很显然,她在对付危成这个敲诈者时,以上一句都没用到。在他面前一直处于弱势,对于敲诈者采取着同意的态度——就像羊羊控制红军,而红军心甘情愿一样。 明绯绯不忍再看下面的章节:“当敲诈成为一种生活习惯……” 她只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Chapter 67 在香港的最后几天,危成甘愿当上苦力、佣人、管家。网上总说女人最爱看男人掏钱的样子,这句话明绯绯一直不甚理解。因为她早习惯了跟女性朋友们逛街自掏腰包的生活。就像羊羊总挂在嘴边:“这年头啥男人都不可靠,自个儿的钱才最忠心!”不过发展到今日,羊羊早就甜蜜蜜的腻歪在李红军的臂弯里:“还是我家红军体贴人,钱财都是身外物,浮云浮云!” 对此,明绯绯不予置评。自她跟危成结婚后,两人还没一起逛过街,就连情侣杯、情侣表等标志性物件都没置办过,没想到来了香港以后才有了一起血拼的机会,也可以说是她拼,他流血。 在明绯绯眼里,危成提着她抢来的大包小包跟着走遍商场还毫无怨言,一定是心虚所致。那天她咬牙切齿的看完那本书,气呼呼的一天没理这厮,终于在今儿大买特买上挽回点面子,不过危成越低姿态,她就越来劲儿,势要将女王扮演到底。 女人嘛,买东西哪有不试穿的?不过生气起来也有直接“除了这三件,其它的我都要了”此等豪迈的时刻,前提是丫必须贼有钱! 明绯绯自问是个颇有点小财富的女人,最起码买衣服鞋子还用不着别人付钱,可结婚的女人合该有老公掏钱,老婆花销的特权。所以物尽其用的,她一努力就刷爆了危成三张卡,离电影里的购物狂尚有一段距离。 在某家内衣店里,明绯绯乐呵呵的去试穿内在美,徒留危成尴尬的坐在外头。透过试衣间的门缝望去,正见到两位中年女性走进来,还偷笑的对他指指点点,不禁想起在北京中友“大抢节”时,过道的边上坐了一排青年中年男士们,各各身边都有几个袋子,而他们的女人们正在对面翻天覆地。当时明绯绯跟损友肥肥一起,对于这番景象还偷乐着:“真够丢脸的。”可再看看如今的危成,她不得不同情与其一人被指指点点,还不如跟一群男同胞一起,脸皮更厚些。 她乐呵呵的试了一件又一件,发现试内衣就这点好,试完了一看价格贵就可以说句“尺寸不合适,穿着不舒服”当借口,不会发生其实很好看很合身,却舍不得买的窘境,更可以避免因专柜小姐的直夸赞而下不来台,碍于面子只好买的情况。 -- 第135页 左右侧身看看,恩恩没有挤出副乳,也没有勒住赘肉,很好很好!再低头瞅了眼价钱——喝!四位数的。 得!真够贵的! 难怪损友花花常说:“这内衣多贵都有人买,女人爱它,男人赞它,所以抬价有理,挨宰无憾!” 走出了试衣间,正望见另一个专柜小姐端了杯水给危成。名牌店果然不一样,服务周到。危成在那人的带领下看了几套内衣,频频点头,嘴角坏笑。这边的明绯绯更磨牙霍霍了:“好你个色猪投胎,没完没了了是吧?” 她气呼呼的一转头,天啊,她瞧见了什么! 带着不敢置信的心情,她又走进了两步,伸手触摸了下,又反复摩挲那布料,终于肯定自己没看错。 “喂!”明绯绯偷偷招来一专柜小姐,小声道:“这件、这件、还有那件我都要了!” “小姐啊,我们这还有袋鼠款的,要不要一起……”那专柜小姐双眼放光,心知抓了条肥鱼。 “袋鼠款?一起包了!哦对了!一样给我来两件!” 专柜小姐边说边从小柜里拿出一套:“这套今天才来的,还没来得及摆上来,可是限量版啊!您可真有眼光!” 明绯绯撇了撇嘴,吩咐她直接包的严严实实塞好了,心里不禁低估着,这年头什么都是限量版的,家家店店都说自己的是绝版,可这禁不住细问:“限量限几万啊,绝版绝了几版了?”等买回去再翻回来一看,一摸一样的比比皆是,这就是限量版背后的现实意义。当然,做公关出身的明绯绯对这些都能理解,她也常对客户说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行内保证没有重样儿的”,“你敢说第一,没人称第二”等善意的谎言。 这买内衣的插曲一直到两人解决完香港的工作,回到北京才被揭穿,当然是后话了。 一回到家还没歇会儿,小两口应约就到某家酒楼见双方父母了。进了包间,就见那三人正谈到高 潮,各各“哈哈”的闭不上嘴。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双方父母在聊小两口小时候的糗事,什么“我家绯绯上体育课压腿撕了裤 裆啊,还被同学笑花内裤”,什么“阿成这孩子从小就火力壮,小学毕业前还有流鼻血的毛病。” 小两口听了只得尴尬的互看,异口同声的道:“先点菜吧。” 这顿饭吃的还算舒心,最起码明绯绯是这么看的。她知道这世界上有两种父母,一种是含辛茹苦,花了大力气生下娃的,俗称亲爹亲妈。另一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被人叫爹叫妈的,在社会上统称为干爹干妈。当然,“干”字后面加什么都好,基本上都与后面的称为毫无关系,关键还在前面啊,比方说干哥哥。 很显然,在场吃饭的几位都是亲生亲养的,对于小两口的诙谐事可以如数家珍,在收到他们买回来的礼物时,也乐得合不拢嘴,直夸赞孝顺。 至于礼物内容——从这新买的内衣内裤开始,明绯绯就决定了决不让危成好过。 “妈,这是阿成帮你们挑的,回家再看吧。”冲着明爸明妈笑笑,她口口说着危成有心,先将好媳妇就要处处帮老公说好话的形象发扬光大。 明绯绯本来想着回家早点洗洗睡的,可饭才吃完,危成就非要拉着她去过什么二人世界,还说要跳舞。时美仑笑笑,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径自坐车先走了,明爸明妈自然也不会当电灯泡,随□代几句“注意安全”也走了。明绯绯不明所以的被他拉到一酒吧街的小酒吧,小喝了几杯又被拉下舞池,跳起脸贴脸的浪漫舞。 她听得很清楚那“扑通扑通”的声音是危成的,其中也有几声是椰子小姐晕忽忽的叫唤。危成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很久都不说话,呼出来的气热喷喷,眼底的火热贼有韵味,有故意蛊惑她的居心。 “结婚这么久也没好好玩过,从明天起咱们也轻松轻松。”淡淡的声音低哑的迷人。 明绯绯搞不懂,一直不开窍的他居然在几天内改变这么大?莫非调 情真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本事,差别只在于发挥与否? “以前忽略你了。”这声低语又伴着轻吻撒下,危成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人自醉。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力就是透着衣衫都不容忽视,烫的她心口直冒泡,他们缠绕着手臂犹如两只快煮熟的肉蟹互掐钳子。 又转了几个圈,明绯绯自我感觉也晕了,趁着一曲完了她拉着危成回了座位,才坐下就瞥到舞池里另外两人:秦岳与时美仑。好在这首曲子没那么浪漫,不至于腻腻歪歪外的耳鬓厮磨才能诠释,所以他们此时的姿势尚算入目。 耳边危成说什么都没法入耳了,明绯绯只顾着辨清舞池里的那对男女。时美仑一身酒红色连身裙,合身的剪裁凸显她到了中年还保持得宜的曲线,随着几个转身裙摆舞出华丽的圆,更彰显小腿肚弧线的优雅。再看秦岳,这男人贼有魅力贼有涵养,没有因为跳舞而趁机吃人家豆腐,始终风度翩翩的愿当绿叶。他一身的休闲装不留半点精心打扮的痕迹,但是据明绯绯分析,这身更显年轻的衣服定费了他一番脑汁。 “啊!”还来不及更细的观察,手背就被咬了一口。此处没有猫狗,也没有耗子,除了身边虎视眈眈的大男人,还能有谁这么狠心? “你干嘛咬我!”她怒目以对,正撞进危成深邃的眸子里。 -- 第136页 “老婆,你不专心。”这声指控融着撒娇气儿,听着就销魂。 “我不是看见熟人了么?公共场合你庄重点,别发 春儿!”明绯绯有点胆颤心惊,不是错觉,这危成就跟吃了春 药似地越来越来劲。椅子也被他蹭近了,大腿也靠过来了,手臂也从她肩膀一路顺滑到腰部,在有更往下的趋势时被她制止。可喷洒在颈项间的热气,越来越低哑的嗓音都一再彰显了他的春意蒙蒙。 明绯绯感觉到不对劲儿了,伸手一摸头烫得很,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连忙问:“是不是不舒服,咱回家吧?”这年头,啥非典型疾病,啥禽兽畜生的流感层出不穷,他俩刚从外地回来,危成就有发烧的趋势,可不能小看。 她心里警铃大作,也不管舞池里有谁谁谁了,就算王菲李亚鹏出现都算路人甲跟乙,就一路搀扶着危成尽快回了家,直奔卧室。 好不容易摆脱他的搂抱纠缠,明绯绯找出体温计就要测,却被躺倒在床上自解衣衫的危成一个翻身打落在地。 她暗骂一声“靠”,忙趴在地上去捡。这温度计正巧滚进矮柜下,她眯着眼瞅着,还要伸直手臂去勾,勉勉强强总只摸到一点。 “真给你长脸了!”边勾边抱怨,明绯绯根本没注意身后悄悄凑近的大灰狼。 就见大灰狼扯光了上身,拔掉了下 身,一个猛子扑过去,死死抱住小白兔腰部以下的部位,鼻子一个劲儿的在她腰间猛嗅着:“真香。” “啊你干嘛!”被人侵犯了关键部位,明绯绯趴在矮柜那儿动弹不得,一手想去捂住却被拨开,只能任凭某坏蛋任意妄为。 危成手劲奇大,粗喘着气浑身烫的吓人。 她预感将会有那事发生,因为下半身已经被人压住还被调 戏,除了死命挣扎别无他法。身体的触感不会撒谎,危成的手越来越放肆,前所未有的下 流下 贱,语言上的轻佻更犹如无赖痞子,羞得她脸也红了,心口狂跳:“你先放开我!神经病!” 危成也不说话,力道更上来了:“不放,说什么也不放。”声音哑得不像话,热乎乎的气随着吻一路向上滑下,左右周旋巡视领地。 “流氓!”明绯绯大呼小叫着抵抗,从来没被他这么流氓的对待过,心里慌得紧,某台言小说里女主被那啥的桥段涌进脑里,吓得她手脚发软。 “你先让我捡东西成不。”她埋着脸缠着声音好言相劝,打算来点谈判式的,可却忽略了理智全失的男人是听不进劝的。 “呃!”危成打了个嗝儿:“我要……我先要……完了再……再捡!”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发挥孔武有力的将女人按倒在地上,实行恩爱。(除了打跑流氓,提大包小包做苦力,最有力量的时刻便是此时。) 一 夜 风 流 听 春 雨,翻 江 倒 海 欲 谁 诉 ?呜 呼 哀 哉! 这一夜明绯绯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心里暗自发誓明儿就去报警抓了丫的。 可到了第二天,睡意朦胧的危成被她捏醒了,却想不起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这让裹着床单哑口无言的她去大哭喊冤的心思都有了。这算什么?事后不认账?始乱终弃?呃,还好他俩领证了,要不然真要去跳黄河了。 明绯绯一脸愤愤不平,拉低床单指着自己手臂跟脖颈上的淤痕:“你自己瞅瞅!这是我一人干得出来的么!”她又使劲拍他肩膀上的抓痕,企图拍的更肿泄愤:“你再看看!要不是你施 暴我能这么反抗么!” 危成一脸讶然。 他觉得不太对劲,昨儿晚就喝了几杯也不至于出这么大事,望着一床的狼籍,分明是歹徒行凶后的案发现场,涨红着脸的女受害者也差点就要哭了,这这这……事有蹊跷! 危成好言相劝了许久,声称这里面定有隐情,也把琢磨不对劲儿的线索说的挺清楚,这才换得明绯绯一阵沉默思考。最终,在她埋怨的碎碎念下,危成苦着脸带着她一起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令人心惊——所以说在酒吧里千万别乱喝东西,否则被下了药都不知道。 当天下午,明绯绯就气呼呼的报了案,将做个好市民的本分发扬光大,当然还掺杂了私仇。没几天,她就得到消息,该酒吧被查出大量不明小药丸儿,据知情人士透露,那天是服务生拿错了饮料,误将本该给别的客人的递给了他们。 这件事虽然对小两口造成的身体伤害不大,心理伤害也有限,可闹腾来闹腾去,却让抹一把辛酸泪,大叹人妻不好当的明绯绯忘了件事儿:TT。 Chapter 68 只顾着个人安危的明绯绯用满腔的怒火横眉冷目对危成,而危成在背后冒汗心生如何安慰老婆的时候也无暇顾及旁骛。于是小两口完全忽略了消失一整天的时美仑。 这天清晨,时美仑在一阵腰酸背痛中醒来,懒懒的睁开眼摸了摸眼角,手臂抬起了立刻又放下,实在酸软的难受,心里不由得骂了句“真折腾人”。 她没回过身,眼就这么半睁半闭的定定望着窗帘那透过来的一丝亮,听着窗外的鸟叫声,浑身的懒劲都上来了。如果她就这么慵懒的回眸一瞥,兴许会与秦岳泛着柔光的双目对个正着吧,不过眼下她只顾着害羞情愿将后脑受给人家。 在薄被下,时美仑的手缓缓摸索到腰间,揉了揉按了按,明明很酸却摸不着点上,只能来回寻摸希望缓解点。 -- 第137页 如果时美仑是个内敛保守的女人,她心里便会有如下形容:“昨晚,我很是无措的,久别的充实像是来自上辈子的经历。阔别二十多年的滋润令我连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好在遇到个会引导的火引子。” 如果时美仑是个奔放型的女人,那么她会说:“相命的说我中年开春花,我一直苦苦等待暗自积攒热情,等到该爆发的时候绝不藏私,果然——终爆发的动弹不得,这全怪他体力一贯保持良好。” 如果时美仑是风靡欢 场的老寡妇,也许她会顶着掩盖皱纹的浓妆上阵:“过了这么多年该玩的都玩过了,老娘经历过的男人比活得年岁还多。不过时光如水,岁月如梭,我为了抓住青春最后的尾巴卯足了劲儿也得登陆。” “哎!”她轻叹口气,再度认为这种情到浓时滚床单的行为只适合年轻人了,尤其以她二十多年没那啥过的身子骨来说,昨晚就犹如初 夜般惨绝人寰,毫无人性。她不是抱怨秦岳的体力,或者指责他不够温柔,一把干涸许久的老骨头面对任何温柔都显得脆弱无力。也许是因为多喝了两杯,也许是因为在秦岳的眼神下逐渐融化吧,总之顺理成章的就这么做了。 正在哀怨,一只不属于时美仑的手从背后袭了过来,一直伸向胸前将她扭过身搂了满怀,低沉的声音关怀道:“再睡会儿么?”说话的时候手也没闲着,一路摸索到她后腰压按起来,手法老道纯属。 垂着眼不敢回视,时美仑庆幸室内光线昏暗,脸儿悄悄的红了。 可不过片刻,被抚揉的部位适时的缓解了酸痛,她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对就是这里。再往下点……左边……再右边一点……对对就这儿!”只顾着享受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用词引导了暧昧,秦岳眸中火星“嘶啦”一闪而逝,却只能不动声色的叹口气,“一切还得来日方长啊”。 这天老菜心享受着秦岳无微不至的关怀,吃了丰盛的早餐,洗了香喷喷的热水澡,下午一同看了场建国大业,头晕目眩的欣赏完各种大腕的高超演技,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 而这天晚上刚洗完澡出来的危成,左右找不到自己的内裤,衣橱里放内裤的格子空空如也,心想会干出这种事的除了明绯绯该不做第二人想。 “老婆看见我内裤了么?” 她的语气极镇定:“哦,那些啊都破了。该换了。” “那我现在……” 她恍然大悟:“哦,你不说我倒忘了,给你买新的啦!” 危成拿过明绯绯递来的内裤,一阵心寒。 她似乎心情不错:“喜欢么?” 灰色的布料上画了一只炯炯有神的大象,另一款黄色带斑点的布料上画了一只长颈鹿,还一款纯白色的布料上画了一只天鹅,还有袋鼠、猴子、长颈龙等等。 这打内裤都有个共同点,不是鼻子长就是脖子长,另外袋鼠有个袋子,猴子有条尾巴——这些位置都采用同样的布料加工,特意设计出让“那啥”独居的部分,逍遥自在。 “这……”危成发现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她兴奋了:“特意给你买的,都是限量版。不管你去哪儿的洗手间都见不到一样的。” “……” 她催促道:“快去试试!” 在洗手间里,正穿着猴子款的他实在忍不住照了照镜子,前面一条尾巴包裹住“那啥”摇摇荡荡,侧过身去就见到屁股后面傻猴乐嘻嘻正龇着牙打招呼。 这是危成活了三十多年的最新鲜体验,他不禁思考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会买这么一打玩意戏耍自己的老公,一点愧疚都没有,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还可以摆出一本正经的态度面对自己的恶作剧。 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危成有气叹不出,无奈的又看了眼忍不住扭脸,面上开始发热,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从花花公主中走出来的猛 男,用“那啥”显摆自己的知情识趣。 当年他对这类杂志嗤之以鼻,声称这是丢了男性自尊的行为,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叹一句“你也有今天啊。” 踯躅了半天,直到明绯绯第三次在门外叫道“你好了没啊”才走出门。 明绯绯装作不经意的回头瞥了一眼:“老公你不热么,穿长裤干嘛。” 他的语气极其镇定:“家里有蚊子,穿着点省的咬我。” “家里有蚊子么。” 他淡淡的陈述着:“唔。我是B型血,招蚊子。” 关了灯,两人就寝了。 “老公,你真不热啊。” 他有点恼羞成怒:“别扒我裤子,我今儿累。” “……” 害羞就害羞,还说什么累?明绯绯腹诽着。 第二天危成接到个电话,破天荒的是岳父大人打来的:“阿成啊,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生活,我活了这么大还没自我解放过,不过这东西下回就别买了啊,让绯绯他妈看见了要笑好久啊。” 等他一问明绯绯却得到如下答复: 她的语气极其镇定:“哦,你也知道我一个姑娘家,想帮我老爸解放心灵也不好意思,你不是他女婿么,尽点心意也是应该的。人家说‘赢得岳母的欢心要先赢得女儿的’,可往往很多矛盾都是从岳父开始的,我这是帮你俩拉近距离啊,就像你们老说的‘男人之间的友谊’,‘只有男人理解男人’,你放心!我爸一定把你当亲儿子看待了!” -- 第138页 她一副体谅的口吻:“你们男人老抱怨女人不够开放,希望我们打开心灵走出矜持,我现在就从行动上向你们宣告女性的解放从来都是从男人身上开始的。” 她将好妻子扮演的淋漓尽致:“女性内衣花样那么多都是为了给谁看啊?这几条内裤做得再花哨也是为了你们男人吧?不分男女再多的新款式也是为了广大男性同胞!归根结底这就是我对咱俩婚姻解放的第一步。” 她貌似突然想起:“噢对了老公,那本书我也看了,写的真好啊!哎!我实在不明白为啥你们男人上厕所选择小便器的时候,一定要隔一个一上?小个便还有什么‘宁死也不对视’的座右铭?不过从今天起我决定敞开自己的怀抱,放下矜持好好了解你,再也不耍脾气了!MU~MA!” 什么是自掘坟墓,就是当老公自以为死死地吃住老婆的时候,在不经意间麻痹大意了,反被老婆用同样的方式连本带利的讨回公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可——明绯绯只顾着口头嚣张,完全忽略了两人在气势上的差距。 在一阵沉默之后,危成终于有了动作。 他一步一步紧逼,明绯绯一步一步后退,显然意识到情况不妙,直到推到了墙角再无路可退,终于被他抓住。于是,两人不管是上半身还是下半身都紧贴的严丝合缝,他喷出来的也不知道是怨气还是火气,都足以撩起森林大火,用巨大无比的力量牢牢地禁锢住弱小的女人。 通常小说里进行到这里,应该是女主被一把压倒在墙上,男人扑上来一顿热吻,被揉搓的秀发跟后脑勺令女主的头颅随着男人的力量左右摇摆,口腔跟肺腔里都是对方含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将所有灌输过来的热情被迫吞下。 这个画面适时的涌进明绯绯脑海里,她不可否认这是极其萌的一幕,就是在他俩谈恋爱那会儿也没经历过,可真的遇到了心惊肉跳也是难免的,于是她特意张着无辜的大眼牢牢地回视危成,又期盼又畏惧下一个预料之中的动作。 “你要解放我?” 她愣了一下:“呃……解放全人类。” “你觉得该怎么做?” 她又愣了一下:“从……从小做起……” “其实解放我很简单,你肯学么?” 她彻底愣住:“呃……我得考虑一下。” “来不及了,绯绯。” 她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等等等等……有一天小明去买酸辣费说‘不要豆子不要辣椒!’,老板怒了问‘你丫要粉儿么!’,小明说‘这我倒不在意’,最后他屁颠屁颠的抱着矿泉水走了哈哈!” “……”危成不言不语也不笑,就直勾勾的望着她,双眸里蹿升的火苗越来越旺。小说里这种眼神叫做欲 火,明绯绯形容它应该是虎视眈眈。 “哈哈不好笑么?再讲一个……小王给小明看他跟妈妈的合照,小明是个结巴就说了‘你’、小王愣了。小明又说‘你 妈’,小王又愣了。小明继续说‘你妈BI’,小王怒了给了他一巴掌气呼呼的走了。小明最后才颤悠悠说完‘你 妈比我妈漂亮多了’。哈哈哈哈好笑吧?” 危成仍不语,明绯绯彻底慌了:“我……我还有……唔……” 他压过来的两片唇一如既往的火热,窜进来的舌头一如既往的狡猾,压迫的气息一如既往的让人躲不掉。 有句话说得好:“制止一个女人胡思乱想或者让她不再唠叨,最好的办法就是堵住她的嘴,短路她的思想。” 明绯绯不知道该不该反抗,左思右想逐渐混乱,还来不及在“反抗”、“不反抗”之间做出选择已经被拉进头晕目眩中,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不想做一个说反抗却不反抗的女人,比起这个我情愿做个说不反抗就不反抗的女人!” Chapter 69 等到明绯绯终于有心思跟时间想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腰酸背痛实在爬不起来,伸手一摸身边床铺已经凉了,再一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不由得唉声叹气一番:“果然岁数大了经不起熬夜。” 几分钟后,她随手拨了电话:“喂……羊羊啊我今儿请假。” “你怎么又请假?昨天你们两口子一起请假,你婆婆也请假,今儿你家那位来上班了,你们婆媳俩还请假!哎公司是自己家的就是好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什么?我婆婆请假了?” “咳咳,老板请假当然不会跟我们说了,但是一上午了也没见人,昨天是消失一整天……我还说你俩在家里大眼瞪小眼的咋不来上班……诶不对啊,你婆婆请假你不知道?” 明绯绯傻眼了:“我以为女强人是不会请假的。” “我也以为是,话说回来……老时到底干嘛去了。”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也不会信吧?” “你开玩笑我会讽刺几句,说实话的我会信。老时这人一向神秘惯了,当然当老板的应该保持神秘,员工才会有畏惧感。不过不是我说啊,你在香港的这几天,她可是容光焕发就跟十七八的小姑娘似地脸色红润……难道你离开家真这么值得高兴?” 按照朴羊羊的逻辑,明绯绯与时美仑这对婆媳应该是在外面和心不和,在家面不和心更不和,总之应该是战火硝烟弥漫,婆媳大斗小斗一箩筐才过瘾,这也是羊羊看多了TVB剧集所受到的影响。所以说,电视剧情来源于生活,改编于生活,却不见得可以回归生活,效法在生活。 -- 第139页 在家里闲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明绯绯决定出门散心,临走前给危成发了条短信叫他下班了开车来接。虽然散心一般只有三种情况,要么心烦需要散,要么心喜需要显摆,要么既心烦又心喜比如少女怀春需要抒发,而她显然三者都不是。 她觉得既然出门总不能不买点东西回去,一个女人逛街如果不买东西极为不正常不合理的,所以她还是拿着小钱包往超市去了。 经过一楼生活用品区看了看餐具、肥皂盒,拿了两个放车里,顺带拿了洗发水、护发素套装,下了地下一层先经过了海鲜店、肉店,被腥臊的味儿赶到冷冻柜区,又拿了养乐多、豆浆,拐了个弯看到新出炉的菠萝包跟——面包架前的时美仑、秦岳? 眨了眨眼确定没看错,一阵冷汗后她连忙站到一货架后小心监视。 时美仑穿着天蓝色连身裙跟平底布鞋,背对着她,但能看出她对旁边说话的秦岳频频点头,盘起的发露出一截颈项,皮肤挺白的。再看秦岳正是侧脸,嘴里念念叨叨,嘴角上扬的像是刚娶了媳妇儿般喜兴,同样一身蓝色休闲服、运动鞋,乍一看去两人还真有点情侣装。 明绯绯琢磨此情此景,若非正谈恋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男男女女,还真达不到这境界。就看他俩拿着一袋面包都能对着絮絮叨叨一大堆,可闲扯的内容绝对与面包品质无关。 超市人来人往,灯光闪亮,秦岳潇洒的一手撑住面包架摆了个pose:“美仑,晚上吃牛排如何?” 时美仑含情脉脉的回视,漾出甜滋滋的笑:“好啊都听你的,咱俩再买点面包,明儿早上我给你煮咖啡、火腿煎蛋。” 秦岳某种涌现一丝激动,却碍于场合的限制不能发挥,只好压抑:“好……好啊……”呵呵一阵傻笑后,老脸红了红。 他一脸红,时美仑也有点不好意思,跟着就红透了脸,双方均低下头看着脚面。 以上颇能展现明绯绯想象力的场景纯属虚幻,也终于在发展到双方脸红地头的时候打住,她抹了把冷汗,再小心翼翼的望去,确定此二人神态动作都自然正常,不会发生想象中的场面。 不过话说回来,明绯绯虽然自问属于天真可爱型的,可看到时美仑这样儿也不由得往歪处想了。羊羊说时美仑请假,这一天在家里也没见人,如今又与秦岳手拉手逛超市,那态度比他们新婚夫妇还甜蜜,若不是说时美仑受滋润了两人二人天地了,她怎么都不信。 正当明绯绯看得入神,危成来了短信说是正在一层转悠,她立刻回复道:“我在地下一层,面包货架附近。” 可等危成过来的时候,时美仑、秦岳早推着车走了。不过据明绯绯估计,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买了这么多吃的东西,今晚时美仑应该是不会回家了。 危成来了以后一手推车一手揽着她,一边闲聊一边走。正赶上下班,超市里人越来越多,偶尔有磕了碰了的,危成一定先一步档过去。她很喜欢他此时的样子,眼神虽装满了疲惫可依旧温柔,跟她聊天总是专注包容,她不由得幻想如果到了时美仑那个年纪,会不会也有婆婆跟秦岳那种时光。 超市里有带孩子的妈妈,有带老婆的丈夫,有小情侣勾肩搭背,还有刚下课来逛的学生,看着人家夫妻俩有手拉着手腻腻呼呼的,有老夫老妻丈夫挑鱼妻子挑水果的,总之在这里均是和乐融融。明绯绯一琢磨也是,谁家夫妻、情侣没事会跑这里吵架啊,不过小孩子就备不住了,总有几个要糖吃要小熊饼干的,暂时归类为恃宠而骄。 穿过了卖方便食品的货架,两人特意擦着边走。 危成凑了过来:“我说老婆,今晚喝什么汤?” “什么汤?我哪会做汤?” “最好是有点肉,甜汤也行。” 明绯绯斜眼过去:“可我不会做啊。” “不会咱可以学啊。” “得!别咱咱的,说得好听是咱,学还不是我一人学?” 正当说着两人也没注意已经走到了交叉口,正跟另外一辆推车撞上。两对男女,迎了个正脸,各个面带惊诧愣了半响。 “妈、秦叔叔。”一阵沉默后危成先找到了声音。 明绯绯也小愣了一下,望了望时美仑强装镇定的脸:“妈、秦叔叔。” 倒是秦岳,干咳两声,耳根先红了。 四人尴尬的站了会儿,又分别找理由两两分开,最后时美仑淡淡的甩下一句话:“今天我就不回去了。” 明绯绯真替她捏把汗,红把脸。要说出这句话该用多大勇气啊! 每天早上起来她都先跑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再坐到梳妆台前捯饬,危成刷牙的时候会出来笑着看看她,有时候刮胡子会由她代办,他坐在浴缸边上搂着她的腰仰起脸,她心里就会柔情一片快速下刀。最后再被夸两句“剃的真干净”。 不知道时美仑会不会也这么给秦岳操刀,难道时美仑说“不回家”就不怕他俩往歪里想么,当家长的真淡定……想到这,一句带点颜色的话涌进脑海里:“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尘土。” “噗!” “你笑什么?” “唔没什么。”明绯绯低了头捡起一包方便面:“咖喱味的?” “吃泡面对身体不好。”危成淡淡一句就拿走了。 她不禁腹诽:“等咱搬出去了,少了婆婆,我偷偷吃看你管不管的着!” -- 第140页 去香港前,她曾为了这件事闹心过、忧愁过,甚至差点翻脸。回到北京,有好几次她都想旧事重提,可总怕揭了伤疤徒增大家烦恼。她承认自己是有点小私心,特意叫危成来食品区就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在超市这么一见一撞,她已经不再担心单住问题了,婆婆春心大动二次春来,大事已成,他们小两口单飞是迟早的事,说不定婆婆更着急甩了电灯泡呢。 于是后来,正当明绯绯打电话同损友们商量如何找新房子,如何开展下一步的时候,时美仑突如其来的决定让她打好的如意算盘彻底算错了帐。 “我会搬去秦岳那儿住一阵子,也就半个月吧,半个月后我们会决定是否要在一起。”时美仑极淡定的眼神漾着知性的光芒,极淡的口气仿佛在讨论晚饭是否要吃土豆烧牛肉。 明绯绯着实搞不懂自己的婆婆。如果说时美仑有开放的一面却也保守,如果说她保守可对试婚的事说办就办毫不含糊。半个月——这是否意味着如果试婚失败,她与秦岳都会理性的考虑问题,顺带断绝结婚的念头? 明绯绯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上,婆婆的观念是开通的、前卫的、跳跃性高的、有计划有组织的,总之比她还没想清楚就闪婚的决定有建设性的多,可以充分绝了后患。 而时美仑的办事效率也实在是高,说完这话的第二天就搬出去了,临走前又说了一句:“这回你俩自由了。” 明绯绯又是一愣,一时间不明白她话里的嘲讽也搞不清真正含义,抬头看了眼老公,终究恍然大悟。 …… 在时美仑离开的那天,明绯绯难掩心里的喜悦,开心的直冒泡,一会儿跑到客厅打开几包零食看会儿电视,一会儿跑到书房上网顺便留下和剩下的咖啡杯,一会儿有在卧室床上抱着小说吃几包海苔。 这么美的日子她自然不想只过一天,连忙打了电话多请了几天假。一放下电话脑中突然萌生疑惑。不对啊!如果婆婆跟秦叔叔试婚愉快自然是好,他们两口子开心了大家都开心了。如果不愉快——岂不是要被打回原形? 老菜心番外:第一春 那一年,我只是妙龄少女,有怀春的时候也有患得患失的时候。当然那种患得患失并来自非暗恋、单相思,更不是来自失恋、分手。 比如,当周围的女性朋友看到秋叶飘落,均不由得感叹一句“又是一年秋”,随即轻抚秀发伤怀一番,可我只能扯扯嘴角说一句“又该买煤球了”,然后翻翻钱包看看生活费够不够。 ——相比较同龄的她们,我似乎过于实际了。 大学的时候,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配了对,虽然只发展到拉拉小手的阶段,可在我们看来那已经相当前卫了。约会看场电影都要骗家里说是去同学家复习,若是不小心遇到熟人一定要镇定自若。 如今,再一看大街上搂搂抱抱,认识三五天就滚床单的男男女女们,我只能笑笑:“时光如水,岁月如梭啊!” 那年我大概十八九岁吧,当我第一次在校园里遇到危昀的时候,他一身不似学生的打扮,黑色皮夹克,蓝色牛仔裤,黑色球鞋,略长的头发随风飘舞,眼神懒懒的瞄着,似睡非醒,着实迷人。 按照当时的说法,他的打扮就像社会上的小流氓、小痞子,专门拐带良家妇女那种。可按现在的话说,那已经是时尚的代表,够酷哥够MAN。 当时我的心跳已经超出正常速度,险些以为自己犯了心脏病,不停地在脑中翻找家里是否有该病史。后来我才明白,这种现象纯属一个青春少艾的女生的正常反应。 (多年后再想起这段往事,我不禁自问,在大家都以为他是小流氓的时候,我却觉得很帅很有型,这莫非就是天生的时尚敏锐度?) 自那以后,我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再没见过危昀,偶尔经过操场我还会若有所失,不禁幻想如果当时冲上前去要了联络方式,哪怕问问哪班的也好啊。 后来我才知道他跟学生干部秦岳是一班的,我跟秦岳经常一起忙活学生会的事,却从来不知道他有危昀这样的朋友。因为秦岳总是千篇一律的白衬衫、牛仔裤。头发短短的方便打理,不善于打扮却给人很干净的感觉。 有时候学会里的同学还会议论危昀的是非,我听得很生气可又没立场反驳,反而秦岳真的会拉长了脸,怒了眼神瞪过去,我觉得他一定真拿危昀当朋友的。为什么一个学习优异的男孩子,会拿一个旷课当饭吃的小痞子当朋友,我想,危昀一定有他优异的地方。 秦岳说:“我拼命学习才能拿到满分,危昀只要随便看看就可以,我俩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我很惊讶,这还是大家口中的“盖世太保”危昀么? 直到升上大二的某一日,大家都传一向爱旷课的危昀终于被他们班长秦岳抓了回来。 离上次见面过了整整一年,又是秋季。我刚买完了煤球存在小院里准备过冬,满手还都是黑乎乎的,居然就在要上楼的时候看到了他。 依旧是一身黑色皮夹克,蓝色牛仔裤,黑色球鞋,还多了——手里的一支烟。 围绕着危昀的三四个小青年一看就像是社会小混混,几人嘻嘻哈哈了几句就骑着车走了,留下危昀一人就着凉风又猛吸了几口。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把冲上前将烟夺了过来。 -- 第141页 我想当时我的脸一定红透了,因为某种类似吃过辣椒以后的火辣感正从耳根蔓延而上(时美仑吃辣椒过敏)。尤其是危昀的眼神额外的幽黑,嘴唇微张的呆愣到让我有几分好笑,可随即而来翘起的弧度与笑意更令我无所适从。 “时美仑?”他的声音低低哑哑很好听,也许是吸烟的缘故吧,我还能感受到风中徐来的烟草味,竟不是那么难闻。 “你……你知道我?” “呵呵,学生会干部,学习优异体育也不错,老师喜欢,同学爱戴。这都不知道,我怎么躲你们?”他轻佻的语气让我恼火,我从来没想被他躲着。 “你……你怎么能抽烟!”我仿佛找到了声音。 他笑了笑,一脸好整以暇的摊摊手:“我成年了。” “轰”的一声,我的脑子仿佛炸开,完全失了思考的能力。 是啊,我们都过了十八岁了。 我呆愣的看着他故作挑衅般从皮夹克的内兜里掏出一包烟,两根手指调皮的像我晃动几下,随即慢悠悠的伸进去。 如果我是把火,我已经冒烟了,就像费翔的那首歌。 我根本来不及想该怎么做,下意识的又夺了过来:“有种人生理上成年了,心理上还是弱质!” 他着实愣住了。 也许没想到我会骂人吧,而且还是弱智。 我想我再呆下去说不定会挨打,只能撒丫子跑了。 回到家里看看手里黑乎乎的紧攥着一包烟跟一跟烟屁股,我经鬼使神差的没有扔掉。 自那以后,危昀就记住了我这号人物,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每次见到我都要请我吃饭。我真不明白在学校食堂有啥可请的,请来请去就是白菜炖土豆或是土豆熬白菜,他却说:“这叫培养阶级感情,省得你下次不拿我当自己人。” 我的脸又红了。 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习惯,只要见到他我就要念叨几句,他呢总一副“我是他妈”的态度对付我,最后还要鞠躬哈腰的来一句“是!小的遵命!”,气得我也觉得自己是个老姑婆了。 可是,如果三天之内都没有巧遇,我就会患得患失,不经意的还会四处观望。有时候他会突然窜出来大喊:“时美仑,看谁呢!”,而我会回一句:“看看有没有不法分子。” 这样你来我往的又过了几个月,我终于忍不住了写了封信给他——俗称情书。虽然不至于声情并茂,可也是真情抒发。我幻想着他会被感动,会牵起我的手满口答应。 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会以为我是写给秦岳的。 他的语气为难的令我也为难了,真不明白怎么有这么二百五的男人,而我居然喜欢。 “时美仑,你知道秦岳这人一心就学习,没心思谈恋爱……这信你还是拿回去吧。” 我讶异的低着头,望着他紧捉信封的手指,那里的关节粗壮有力,手指修长,粉蓝色的信封被捉的出了褶子。 我想他一定是紧张的。 “你说什么呀?这信是给你的!”我忍不住冲口而出,毫无所觉自己声音的颤抖。 看着危昀头一次脸红的样子,我的脸也烧了起来。 为了掩饰嘴边得意的笑,我索性低了头,不知怎么眼角有些湿润,那些激动地液体也想涌出凑凑热闹了。 自然而然的,我们在一起了。 交往后我才发现,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并没有因我的告白而消失。 危昀平常看似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可我没想到他是那么的聪明,就如秦岳所说一般。 一起在图书馆复习的日子,他总是先把习题做出来然后爬着呼呼大睡,气得我真想拿笔尖戳他,我当初怎么会以为他是弱智?可,正当我正努力埋头奋斗的时候,浑然不觉他已经醒了正托着腮看着我,就在我灵光一闪终想出思路的时候又突然说一句:“美仑,你真美。” 我当时就期盼天外飞雷快把我炸了吧。 哦,也连他一起轰了! 我俩依旧一起去食堂吃饭,同学们异样的眼光并没有让我不自在,反而觉得踏实。原来,在大家心目中我们是一对的,这样的认知可以让我美上一整天。 就在我们交往的两个多月后,我那本来有些踏实的心开始悬空了。 危昀一直迟迟没拉我的手,更别提亲我了。 我俩在一起一向是他说了算,我乖乖听话,可遇到现在的情况总不能让我主动提醒吧。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搁在我心里不上不下的难受。 每次出去看电影,望着牵手的其他情侣,我都觉得自己特委屈。 可我怎么都没想到,连手都不牵我的危昀居然会越级做出比这个更出圈的事。 就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我一边哀怨一边吃爆米花,浑然不觉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我嘴边剩下的半颗爆米花被他咬了去,那一瞬间,我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砰砰”声,以及他睫毛在我脸上扇动的一瞬间,而唇唇之间触碰的酥麻感也让我傻呆呆了一下午。 出了电影院,我一直低头不语,任由他拉着我的手逛大街。 眼前的景色如何,是否五光十色,街上的路况如何,是否车水马龙,周围的气氛如何,是否罗曼蒂克。这些我都没有在意,我只知道他的手大大的、暖暖的,我慢他半步跟在身后就一直盯着我们相握的十指,心都快飞了。 -- 第142页 后来他买了饮料给我,我迟迟不喝。 我没敢告诉他,因为我的嘴巴麻麻的,不想喝了冲淡那种感觉。 自那次接吻后,我们发展很快。 后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迟迟不拉我的手。因为他的手心一紧张就会冒汗,怕因此泄露给我知道笑话他。 我没笑,我的笑都留在了心里,甜甜的让我想哭。 至于亲亲——我俩都是新手,不过他没我笨拙,几次探索后我们终于摸索到纲领,有他探路我随后跟上,基本保持步伐一致,和谐共存。 结婚的时候,由于我根危昀的老家都在外地,所以也没请几个人,当然秦岳是其中一个。 看着他俩对饮的样子,不用言语那种默契自然流露在眼底,我心想这就是真正的朋友吧。 老菜心番外:第二春 如果说每个女人的一生都是一本浪漫的日记薄,且在每一篇章里,她们都在追求各种各样、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却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浪漫,那么,我与危昀的婚后生活就是我这一生中最不浪漫却又必不可少的一篇。 也许是在婚前,我已经将所有浪漫预支干净,以至于在危昀到外面四处打天下的时候,上帝拿走了我们的浪漫,使我我度过了一段独角戏的婚姻。 “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对白总是自言自语,对手都是回忆,看不出什么结局。”的确,在当时我自言自语的日子里,确实无法看出我与危昀的结局,更无法预料到我与秦岳的缘分…… 还记得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暖暖的,可我只觉得头晕目眩,就在我准备坐下来喘口气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我还是晕了。 倒霉的是,我当时的脸色白的吓人,就像得了绝症,没有人敢过来搀扶,庆幸的是,秦岳恰好经过,见义勇为了一次。 当我醒来的时候,触目是一片白色,我知道这里是医院。 记得妈妈去世前曾说过,最怕在医院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只有白色的墙壁跟蓝色的窗帘陪伴,那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一刻,孤独的眼泪都不会出来作伴,只剩下干涸的悲凉。 再次庆幸的是,我转头第一眼看到的是秦岳。 他正坐在一边削着苹果,神情淡然温和,奇妙的令人觉得心安。我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修长的手指,灵巧的运用刀子,那属于天生该拿手术刀的男人。 他见到我醒来,放下犹如艺术品的苹果,温暖的笑容令整个屋子都生了温,令我打消了在此时说句大煞风景话的念头——其实,我最讨厌吃苹果。 他开了口:“美仑,有件事我想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愣住了,这画面似曾相识。就算我跟危昀很穷买不起电视看狗血剧,但是我依然记得这场景、这对白曾出现在各大畅销言情书里。 女主意外晕倒——被宣告有绝症——决定用生命仅余的能量再燃烧一回。 秦岳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忐忑,他继续道:“你怀孕了。” 我怀孕了,孩子是谁的? 毋庸置疑属于那个不知道正天南地北到哪里的男人。 一辈子的青春就这么短,短短几年而已,而我也已从少女转为了准妈妈。 后来我想,秦岳会来照顾我一定是出于对危昀的朋友道义,或者是对老同学老朋友的一点关怀,亦或者是彰显他妇产科实习生的专业能力?总之,那时候的秦岳对我是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的,因此这个问题成了玄乎至今的谜题。 最初,我还以为秦岳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最起码是很看中别人感受的,可是我没想到这辈子认识说话最毒的男人就是他。 “活这么大一点家事都不会,出门在外这么多年还能活着挺厉害的。”这是在我第N次煎糊了鸡蛋,他依靠在厨房门边上淡淡嘲讽的话。 最后他接手过去,也不知是不是显摆还表演了空中翻鸡蛋的绝技。而我则气愤的盼望那鸡蛋最好摊在他脸上,封住那张嘴。 “照你这个吃法,还没到五个月就晕倒了,到时候一起送太平间,倒省了一个位置。”这是我在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望见凸出来的肚子偷偷减少食量,被他诅咒的话。 自那以后,我的饭量在他的监控下变大了。而我的体重直线上升,以至于我自主自发的收起了体重器。 “如果你再不晒太阳,这孩子以后出来一定弱智。”这话是我突然发现自己长了斑,死活都不要晒太阳以后,他用来吓唬我的。 而我后来才知道,生男孩子长点斑是正常的。 孕妇的情绪波动都是很大的,在口味上也会有极其可怕的转变。有一次秦岳来家里看我,一进屋就闻见满屋子臭味,他皱紧了眉开了窗,依旧温和的眼睛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大快朵颐的我。 当时的我满嘴的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因为臭豆腐太香了!等我终于吃完了,我在浴室刷了三遍牙才出来,可一说话他仍是不动声色的做远了点,我想我一定很臭。 秦岳这人与生俱来就有种魅力,在他不论说话多难听或者多好听的时候,语气永远那么温和,让我想气气不起来,想哭也没脸哭,甚至还会觉得自己是实实在在的做错了,而他就是主宰一切的主。 记得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我为了吃臭豆腐特意跑了好几条街去买,回来的时候正看到秦岳在我家门下徘徊。他一望见我手里的东西,脸色刷的变了:“你想吃就打电话给我,自己跑那么远万一出事了就是一尸两命!” -- 第143页 我傻住了,根本来不及生气。 秦岳第一次冲我发火,可眼底的关怀已经悄无声息的流进我心里。有种冲动令我想哭,也不知道是因为被骂的还是他表达心焦的方式,可他的下一句话,我彻底无语。 “如果你再这么吃下去,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是臭的。” 几个月后,危成诞生了。 意识模糊的时候,我还想问孩子臭不臭。 …… 我不知道秦岳哪来的这么多时间,总之换尿布、教说话,教走路,都是秦岳主导,我在一边看着。 我不敢问“你怎么这么空闲”,也不敢问“你学校的事不忙么”。我总怕有些话一旦说出就覆水难收。 隐约的我总感觉秦岳对我有了别的想法,或许是因为母爱的伟大?毕竟要对一个肥肿挺着大肚子又脸上长斑的女人产生爱意,也只能从母爱这个伟大的词汇出发了。可是我心里却实实在在的知道,真正拿着那把钥匙的男人是危昀。 对于感情我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搞不清楚到底爱谁,左右摇摆不定。我是个很有主见很有原则的女人,就算别的男人一千个好一万个好,也不能像危昀一样令我有为他生孩子的勇气。 当小危成第一次开口说话,竟不是叫“妈妈”,而是“叔叔”。 说实话我心里倒不在意他是不是先叫爸爸,毕竟是我把他生下来的,如果他先叫的是爸爸我真会小介意一下,不过也好过那声“叔叔”。尤其看秦岳那开怀的样子,我真想给他一锅贴“这孩子你生的还是我生的”,可转念一想这话有点暧昧,于是我一直憋到忘记质问。 后来我又想想,如果一句“叔叔”就能感谢秦岳对我们母子俩照顾的话,那么阿成你就使劲的叫吧,因为除此之外,妈妈再也没什么可给的了,甚至连一句暧昧的话都不能说。 一年多后,危昀的生意上了轨道,我们母子俩的生活越过越好。每次危昀回家都要对我大谈生意经,其实那些东西我根本听不懂,也没兴趣去知道,可是看着危昀的兴奋劲,我觉得这就是属于我的幸福。 不知从何时起,危昀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多,而秦岳来的越来越少。敏感的我发现这便是他们二人之间的默契,甚至我有种直觉,他们心里的想法彼此是知道的,尽量做到不伤害对方,所以他们都是体贴的好人,都是愿意守护我的好人。而我,一辈子只能爱一个好人。 “好人没好报”,“好景不长”,这些话总会在我想到危昀去世时的样子蹦出来。 那天,天色也雾蒙蒙的,却没有下雨,我想可能是老天同情我哭得太厉害了,不忍心再留一把泪。 病床前,我看着危昀以往英俊的脸苍白得没有血色,心里像是被活生生挖出去一块肉般的痛。甚至希望就此痛的麻痹,痛到没有知觉,痛到死算了。 “如果可以让他活下来,我愿意减寿十年。“ 这话很像小说对白,可却是我当时的真实想法。 我哭了,我没法抑制自己的眼泪,因为它们总是不听话的往外流。 我抱着几岁大的小危成说:“来,来跟爸爸说说话。” 或许小危成感到不对了,他也哭了:“爸爸,你是不是要走了。” “胡说!”我有些急切:“爸爸是累了,需要休息。” 危昀看着我俩,他的眼神是那么温柔,声音是那么虚弱:“以后要听妈妈的话,每顿饭都要替爸爸多吃一碗。” “爸爸!”小危成伸了手过去抱:“你别休息,咱们一起去玩,我每次一想到玩就不会累了!” 我的心里被石头堵住了,难受的喘不过气,又听危昀道:“乖儿子,以后你要尽情的玩,也替爸爸玩回来。” 小危成:“不要不要,我要跟爸爸一起。” 危昀红了眼,气若游丝,却还在安慰:“乖,爸爸老了,玩不动了,以后……妈妈会陪着你,陪着你长大,爸爸……不是个好爸爸,爸爸也想偷一次懒……” 小危成放声大哭。 那天是我人生中哭得最久的一次,可能比刚出生那次还久。我不知道一个人的眼泪到底会不会流干,也不知道眼泪泛滥的时候会不会流进心里,滋润淌血的心脏。我只知道,那一刻我已经决定要好好的活,好好的带大危成,那是危昀的希望,是危昀的血脉,也是我对危昀的爱。 后来,小危成逐渐长大了,他懂事的比一般孩子都早,从不对我哭、对我闹,甚至连想吃糖果的欲望都没有。而我却认为他不是不想,而是心疼妈妈,所以从来不提。 作为一个母亲,我与儿子之间的沟通并不能像同性之间那样容易,因此秦岳的温和与偶尔的固执,再加上他们之间的熟悉,以至于危成有时候更听秦岳的话。而我也越来越难理解,是什么原因可以另一个男人暗恋一个女人三十多年还未变质,是爱,是希望,还是勇气? 有人说接受一个人需要勇气,拒绝一个人需要更多的勇气。 可我却认为,可以等一个人,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等到的人,那才需要真正的勇气。 …… 时间真是可怕的武器,悄无生气的带走人的青春,改变人的想法,可秦岳的执着却像是覆盖了永不褪色的保鲜膜,没有被时间冲淡。 多年后,当他鼓起了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送上了野百合,亲口对我说:“野百合也有春天这话有点俗,可是我却真的希望你的春天还没过去。” -- 第144页 这话太文艺了,我强忍住笑的冲动,望着他通红的耳根,久久不语。 我不敢笑,不敢哭,甚至不敢开口说句话,生怕有些难以抑制的情感会因一个冲动而溃堤。 望着日光下的他的脸,已经有了许多细纹,我不敢想象自己的,于是我羞愧的垂下头,硬生生把泪水咽了回去。 后来,我媳妇跟我说:“许常德说爱该有五个情人‘做的很合的’、‘跟你生活协调的’、‘能沟通的’、‘很信任你的’以及‘值得跟他学习的’。” 我笑笑没接话,但是在心里仍做了划分。 危昀一定是一、四、五,而秦岳就是二、三。 最终,我冷静下来,开始反复思考自己的人生。 如果说它的前半本是浪漫的日记薄,那么后半本该是饱受历练的生活册吧。 在有危昀的日子里,我们一切融洽,因为有爱。可是在沟通上是缺乏的,我们之间只谈过梦想谈过将来,却来不及一起去拥有。当我后来从商了,终于真正能体会到当初危昀跟我讲的知识,真没想到在他走以后,我才有了要与他沟通的冲动。毫无疑问的,危昀就是那个值得我去学习,值得我去爱的男人。 而秦岳走入我的生活,使我真正明白他就是那个与我生活协调的,且能不费力就可以好好沟通的男人,是一个值得我去心疼,值得我去报答的男人。 有人说全世界最富有的女人是英国女王,可我却认为,全世界最富有的女人就是当全世界都摆放在你面前,而你仍愿意选择已拥有的幸福的女人。 如果一个女人一辈子只能爱一次,那么我很幸运的得到了。 如果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幸福都源于所爱的男人,那么我在触手可及时与它失之交臂了。 如果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快乐都来自对方的给予,那么他们给我的财富足够我挥霍十辈子。 如果一个女人一辈子拥有三个男人的爱,且不分红玫瑰与白玫瑰,那么她是幸运的。 如果一个女人可以时时刻刻意识到自己的幸福,那么她是最聪明的。 如果一个女人走到中年还能享受被爱的虚荣,那么她就是全世界最富有的。 而我,就是那个一辈子都活在幸福中,全世界最富有的女人。 明妈番外:我家的死老头子 人称我明妈,因为我家老头子姓明。“明”字对我来说可是大热门,古有明朝,现有老牌帅哥陈道明与新兴酷男明道,当然还有我家老头子。所以我一直以这个字为荣。 退休后我一直担任居委会主任——海选嘛!既然是广大该小区公民推举的,那我一定是当之无愧!可在别人眼里,尤其是年轻人,这居委会就相当于闲话家常+家长里短+无事生非的地界,能担任主任一职的更是爱管闲事,爱瞎操心,爱嗑瓜子一类的碎嘴婆。可是,我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唠叨的。在我看来,没有我们居委会,就没有家庭纠纷的及时调节,没有我们居委会的配合,人民警察上门调停也少点后劲! 我常对老头子跟女儿说:“我话多么?我说的不对么?忠言逆耳,等你们吃亏那天就知道我的好了!”可是不管我说什么,老头子跟女儿从未停止过拿惧怕+心烦的眼神注视我,我想他们一定很怕我打开话匣子。 难道我真的唠叨? 还记得女儿曾买了几瓶脑白金给我,我一边拿过来问怎么花这么多冤枉钱,她说:“三十岁后喝太太口服液,四十后岁喝静心口服液,五十岁后……哎!喝什么都没用了,不过为了表示孝顺,脑白金这么贵的败家货您女儿都买了,自然希望您越来越年轻,话……越说越精辟O(∩_∩)O哈哈~。” 我想我当时的脸色一定很僵硬,因为女儿话一说完立刻露出畏惧+懊恼的神情。 那天下午,女儿回了自己家,我憋了一肚子的气站在全身镜前左看右看,正如梁实秋所写的一样:“到了中年……该凹入的部份变成了凸出,该凸出的部份变成了凹入,牛奶葡萄要变成为金丝蜜枣,燕子要变鹌鹑。” 望着自己有些下垂的下巴、胸部、腹部,虽然在同龄人中,我算保养得宜的,甚至皮肤还是有弹性还很嫩,可“岁月不留情”说的一点不假,纵使做它十次拉皮手术,依然无法与年轻人比较,正如那刘**。 我又叹了口气,一脸哀怨,正巧老头子进来甩了一句:“啥时候吃饭啊?” 我立刻火了:“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当我是佣人啊!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噼里啪啦的我教训了老头子一顿,眼看着他又将头缩回去我才解了口气。 自从激情燃烧的岁月过去后,老头子对我的台词就只有“啥时候吃饭”、“今儿的饭这不怎么样”、“别说话,我看报纸呢”。 感情我就一煮饭婆? 而“老娘给你脸了吧”这话也常从我嘴里出来。 呼……这老头子,就是我丈夫,人称明爸,人民教师,多光荣的职业! 还记得我俩相识在那一年夏天……那时候我穿着长裙,分外腼腆、分外矜持、分外青春、分外甜美,哪有现在的怨妇样儿。经过介绍人极力推荐,我在父母的陪同下见到了这位当初身穿蓝色中山装,斯文有礼、谈吐不俗的绅士,哪像现在一开口就要饭吃,一闭嘴就看报纸,完全不鸟我一眼,真给他脸了!所以说啊,“岁月不留情”带走的不仅是青春,还有我老头子的口才跟眼皮子。 -- 第145页 认识没多久我俩就谈上对象了。 按照路人的话说,我俩天生一对,郎才女貌。说实话,那时候心里别提多中意他了,每天就巴望着能见他一面,不过这份心思我直到现在都没说过,表面上我一直保持冷淡,居于受者,因为母亲说过“男人的注意力来自女人的矜持”。 ——虽然这话与时下社会极度不符。 但我母亲还说了:“一切都让男人做主导,他们会满足。” 当时我们女同志哪敢穿的花里胡哨啊,或者露个肩膀掐个腰啥的,那可是不正经的代表,就是玉女红星也不敢那么穿。可你看看现在,不仅“同志”一转变为贬义词,就是你怕冷多穿两件,人家都说你自卑或者过分正经,幸好我老头子就爱我这内向保守派的,而我就中意这内敛型的。 结果后来被我女儿一说,那话就没法儿听了:“内敛?现在都叫闷骚!哪算褒义词啊。假正经?哈!这年头只有两种人,一种假正经,一种假不正经。”说完还瞄了瞄我,气得我又想数落她一顿。 可是,不得不叹一句,时代变化太快,社会发展神速,人心飞跃吓人一跳,就连性别都可以假乱真、忽左忽右,更遑论性取向已有“杂交水稻”的趋势? 说来说去,我就是一个中年妇女! 得!“中年妇女”也成贬义词了! …… 还记得老头子跟我求婚的时候,也没下跪,也没送花,就连金戒指也是婚后我俩赞了几个月的钱才补上的。顺带一提,当时的物价低的极其销魂,物资也贫乏,老头子一个月就挣30元,这还算不错的,当时买了块进口手表居然要180!更别提冰箱彩电……当然拿到现在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 求婚当天,艳阳高照,我俩一身的汗,居然还坐于馄饨侯里叫了两大碗御府馄饨(老北京小吃店),就着呼啦呼啦徐徐上扬的热蒸汽,我俩一边抹脸一边展开了如下对话。 他打量了我半天:“我妈说女人到了你这个年纪,最好生养。” 我一口馄饨汤差点喷给他,使劲憋住的后果却是我自己险些呛死。 等我终于按耐那种汹涌劲头的时候,才开口问:“阿姨……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我很想摸摸臀部…… 他仍旧一脸正经样儿,甚至以严肃的口吻告诉我:“再过两年岁数大了,生孩子很辛苦,况且我现在在国家机构工作,收入也稳定,我妈说正是时候传宗接代了。” 我一愣,不由得脱口而出:“你不是***学校的老师么?” 他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学校不是国家开的么?”说罢,他似乎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个玉镯子,非要拉我的手使劲给我戴上:“这就是聘礼,我妈说一旦戴上了你就是我们家媳妇儿了,准跑不了。” 我彻底愣住,甚至有些无措:“我……我……我没答应呢……”虽然我的声音细如蚊子“嗡嗡”,可那种拒绝的态度是很显然的。 哪知他只是笑笑,并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哦,那你摘了吧。” 我正讶异于他的好说话,却见他的笑容转为不怀好意,又道:“你戴过我的聘礼又不嫁给我,以后也难嫁出去了,这年头谁敢要被人退婚的女人啊。” 我有些傻眼—— 第一,我不是被他退婚的。 第二,我戴了这所谓的聘礼是被逼的! 第三,就算我摘了又有谁知道? 我使劲眨了眨眼,终于组织好以上论点准备反驳,却又见他镜片一道光闪过,以遗憾的口吻陈述道:“我妈认识你妈,也认识你二姑、你大姨。” 这下我彻底愣住了—— 第一,我妈外号“广播站”,顾名思义,可想而知。 第二,我二姑总自我叹息应该排行老三,因为她嘴巴很大。 第三,我大姨号称“六婆”。 也就是说,以上三人若是知道今天的事,就算我拒绝,为了我的名声着想她们也会逼我嫁了。 “当然,我也不会勉强你,你知道我这人一向好说话。其实我妈总夸你会持家,以后一定是个好妻子。”没等我惊讶完,他漫不经心的说完,又漫不经心的在桌下偷偷握住我的手,轻抚片刻——准确的说,应该是握住我的手腕上的玉镯子。 我不确定他这个动作是不是正在威胁我,有将它脱下来的意思,但是我很快的就反握回去,以确保玉镯子不会被脱下。瞬间,在外人眼里成了我硬要握他的手,还上下齐握,极不矜持。 左思右想之下,他的提议很有建设性,而我一大好女青年怎么经得起谣言的摧毁,要知道舆论就是那“半夜鸡叫”,而我并不想作那饱受摧残的长工,被这周扒皮牵着鼻子走。 而最终,我琢磨着,他要不是真的喜欢我,就是真的喜欢我,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促使他尽快求婚。不论是性格还是外貌,我都属于中上等,绝对带的出去,并且就他人民教师的专业眼光来看,我绝对淑女可人,绝对秀色可餐。所以我想,他是真正喜欢我的。 顺带一提,后来我才知道他所谓的“我妈说”、“我妈还说”都是放屁。他妈也就是我婆婆,压根什么都没说。 我一质问他咋回事,他答:“哦,一般老人的意见都是中肯的,你一听到是我妈说的一定认为有权威性,省的你说我拐骗你。”说罢,他镜片上又是一道光闪过。 -- 第146页 许多年后,我看了逐渐兴起的网络文学,才知道那道光被称为精光,一般出自于锐利精明的眼中,多半被男一号以及俗称祸害的男配们作为招牌,以眼神秒杀女主以及一干女配。 虽然,这段求婚历史并不浪漫也不甜蜜,但我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因为我感觉他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但我没想到的是,在不知不觉间,岁月是如此不留情,不但带走了我美好曼妙的曲线,就连他的口才跟眼皮子也带走了,那道光也越来越少出现…… ——直到“孩儿他爸”的降临,我那久违已久的心跳声再度蹦跶。 明妈番外:孩儿他爸与我 不知是谁说的,唠叨是个遗传病。我不知道老头子跟女儿是如何看待他们口中的“我的唠叨”的,但是我其实是个很一般的女人,心态也一般,从不争不抢,说话多点也自认为是忠言逆耳。 关于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很久很久,采用了做笔记、找实例等多种方法,最终得出以下结论: 一、老头子生性话少,言简意赅,跟他生活如此郁闷,我需要多点话自我消遣。 二、结婚前我还挺腼腆,就连结婚后的那十年也是,我总被拘束在小女人的框架里,可后来我看透了,觉得生活就是一闭眼、一睁眼的事。所以,人一看开,思想意识也解放了,嘴上把门的也下岗了,总之就逐渐成了“快嘴大娘”了。 三、没有个当娘的不唠叨的,都是被小孩子折腾出来的。每天不嘱咐几句心里就没了底,这也是我没法控制的事。 四、老头子越来越不像话了,结婚前几年还帮我做家务,有时候做顿饭、洗个碗啥的,周末还知道洗衣服、扫地,还有他自己的内裤,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说工作太忙了——好像就是当他从单纯的任课老师升职为主任那天起吧,我心疼他太辛苦就主动把家务拿了过来。这一拿不要紧,竟拿了二十多年!你说我能没点怨言么? 五、我整天面对繁重的家务活,除了看看电视、看看书也没别的消遣,一整天也没人陪我说句话,他父女俩回了家就张嘴要吃的,还不如街边的要饭的,连句“谢谢,您真是个大好人”也不会说,欠改革教育!而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说的就是我! 说回正题,这一年来,我的唠叨病已经好多了,不是我吃药了,也不是我喝静心了,而是我加入了网络文学圈。 在一大堆小萝莉、小正太写文的原创大潮中,我寻寻觅觅就想找个看事成熟点的,通透点的文,能喝着大麦茶读上一天的文,能陶冶我中年妇女内心郁闷的文。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我终于找到了“孩儿他爸”! 说起“孩儿他爸”,就要说说他的处女作《唾沫星子伴我行》。这文写的真是好啊,贼能突显一个中年男性的脆弱心灵跟文化底蕴,一看就是有内涵的老爷们儿!尤其是他时不时的在“作者有话说”中抱怨的一两句肺腑之言,令我心中大为触动。 为了他的一篇好文,我坚持每天上网,并将上网与我三餐、大小便一样加入必备的日常活动中去。 我从一开始不知道什么是霸王,到开始学着怎么留言、发送,再到后来学会怎么打2分,我发现网文真是个有趣的东西,在这个环境里作者发泄,读者也发泄,你发泄来,我也发泄,全世界都发泄了,全世界都和谐了! 我整日沉浸于“孩儿他爸”的文字中,可渐渐的发现了不对劲了。 一开始看故事我还能说生活中的事大同小异,谁家不吃饭喝水撒尿啊?每家的故事也都差不多,逃不开当妈的唠叨,当爸的操心,姑嫂、婆媳冲突,谁亲、谁疏一类的。 可要说如有雷同,实属巧合的话,这巧合也太多了吧?多到就连台词也一样? 记得老头子丢了户口本那会儿,我当时别提多气了!你说说让你干点什么成?除了教书,你就会教书,一点生活常识都丧失了! “老娘给你脸了吧,你不知道社会上什么越来越多,什么越来越少啊!”我记得当时我是这么问的。 “什么?”老头子一呆。 “小偷越来越多,二百五越来越多,像你这样的受害者越来越多!警惕心越来越少,实心眼的越来越少,像你这样缺心少肺的越来越少!”我说完以后,老头子又愣了。 他回了我一句:“那到底是像我这样的受害者越来越多,还是像我这样缺心少肺的越来越少?我总不能两个都占着吧?” 我也一愣,顿觉他的逻辑数十年如一日,调理分析、遇事反应度毫不减退,甚至对我的长篇大论依旧可以瞬间噎回来,实乃文才。 就因为这个故事令我很深刻,于是当我在“孩儿他爸”最新更新的章节里读到一摸一样的剧情时,我傻眼了。 老头子常说我不爱动脑子,可是须知道那不是我不爱动,而是没到用脑的时候,不能资源浪费。所以,一旦我动起脑来,一定比任何都爱动脑的人还爱动脑。 就好比现在,我立刻联想到了老头子。 据我分析,如果“孩儿他爸”不是老头子,也肯定是老头子认识的人。 可就在我要找证据证明的时候,“孩儿他爸”自己招认了。 死老头子,死老东西你真活腻歪了吧! 他为了点击率、留言率的直线上升,为了争那个劳什子月榜,竟把我俩的那档子事公布了! -- 第147页 你的老脸不要,我还要呢! 从此以后,我断定“孩儿他爸”就是他! 他是这么写的: (以下为“孩儿他爸”的话。) 虽然孩儿他妈的身材有些走样,但这么多年了依然不影响我故地重游的心境,每周三次大规模,或者每周四次小规模扫荡游行,令我的中年岁月格外滋润。 每当晚上关灯的时候,我轻声的学个狗叫(小狗崽子那种),若是孩儿他妈肯回我轻声的一声猫叫(小猫咪的那种),那今晚她就算是答应了。 可万一,我的小狗崽子遇到了老野猫回过来嚎叫,那今晚就八成没戏了。 有一次,我狗叫完毕,她却开心的嚎叫回来,令我分外不解。 我问:“为什么不愿意?” 她回:“心里想着别的男人呢。” 我一愣,顿觉疆土被侵犯,不捍卫不能突显我中年男子的范儿,立刻又问:“哪个老家伙!” 她回:“最近在看一篇文,特别喜欢那个作者……” 当我听到孩儿他妈说出了作者名时,我惊了。 那晚,我比以往都兴奋,支持的时间也久。 孩儿他妈从一开始的不兴奋,也渐渐被我搅和的比我还兴奋了,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 …… (以下为孩儿他妈的话。) 看到这里,我不得不怒了。 敢情你个死老头子玩起了007非常有感觉啊!真当自己是大内密探,采花贼转世啊?合着你最享受的是以双重身份占有一个女人的身心?还是你分外满足这种地下情的滋味,中年了又潇洒走一回? 可我气愤的同时,又有点开心。 敢情老头子你这么有才华!你当年的风采跟帅气又回来了!我的心也再度燃烧了!合着你还是挺会调情,挺会享受生活的?还是你分外满足跟我这个“孩儿他妈”再度激情燃烧的岁月? 虽然我一度化名为“赛貂蝉”游走于“孩儿他爸”的各大文章中,可女儿一直以为我不知道“孩儿他爸”是谁,而我却隐隐感觉到老头子应该猜出来点我已经猜到的事实,因为在不久后的一晚,他跟我产生了如下对话。 “最近你追的作者写新大作了么?” “写了,叫《备受滋润的冲动》。” “哦,写的什么事?” “写了点H,还写了点生活趣事,总之是个黄文。” 他明显一愣:“黄文?你确定?” 黑暗中他看不见我的眼睛,但我想我的眼睛一定是无比兴奋的闪亮着:“废话,你当我文盲啊?”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缓过气来了,又问:“那都讲了什么……咳咳什么类型的H?” “哦,写的内容就跟你对我狗叫调情那些一样,八成也是个老不休。” 他沉默许久,又问道:“你不喜欢这样么?” 这话把我问住了。 我琢磨了一会儿这个三关语,他是问我喜欢他的狗叫,还是喜欢那档子事,还是喜欢那个文那样写? 最终我答道:“有的喜欢,有的不喜欢。” 他问哪些喜欢,哪些不喜欢。 我想了一下,故意拖延了下时间磨练他的耐性,才煞有其事的说道:“不喜欢狗叫,那档子事算一般,那个文我最喜欢。” 我如此暗示他我知道了,也如此回答他他的疑惑,令他愣了许久。 当我以为他不会再问话,而翻了个身准备睡的时候,他压了上来,速度迅速,手法熟练,大有三下五除二的气势,只听他道:“那个文写的不好该重写写,我对猫叫一般,那档子事我最喜欢。” 他一说完,我的脑子就立刻因为他接下来的动作而陷入了空白,只凭着直觉行动,快、狠、准! 于是,一夜的猫叫、狗叫,额外销魂。 过了两天,我又去看那个文,里面写道:“感谢我家孩儿他妈提供的那档子事的宝贵资料,让我的中年岁月在一连串的实践活动中充分燃烧,备受滋润!” Chapter 70 只可惜明绯绯只想着好日子,口中念叨着二人世界,却全然忘记了以往在她心中工作的重要性。 生活得懒惰、倦怠诸多毛病已经悄无声息的侵入她的骨髓,直到接下来一连串闹心事、糗事的发生,终于令她大彻大悟。 大概又过了三四天,在明绯绯表面风平浪静的婚姻生活中,再掀波涛。一切源于一个经久不衰的名词:第三者。 “第三者”一词一直被众多大家们津津乐道,甚至在名著中出现频频。诚然,在古代第三者有合法地位,在现代却是明着无理,暗着猖獗的表现。尚记得某作者经典语录便有“第三者”专用对白:“您是那么美好!那么高贵!”曾流行一时。 这年头,不管是青春年少的小伙子,还是过了夏天就立秋的老爷们儿,在有些人眼中永远只有璀璨夺目与分外璀璨夺目。 而例如危成如此条件自然不在话下,当属佼佼者,吸引一两个小姑娘、大媳妇儿的,也分属难免。 在此之前,明绯绯还庆幸过自己的老公专一、可靠,庆幸过他们同公司、同部门,可以时时刻刻知道老公动向,她也庆幸过有时美仑如此手段高妙的婆婆,危成也因此受过良好的教育——被教导的礼貌规矩,服服帖帖。而他们的婚姻也是绝不会走向婚外情那种不可思议的方向的。 -- 第148页 可她却万万没想到,在这个以老寡妇穿花衣,以小伙子戴绿帽为时尚底蕴的年代,危成身为一个文化人儿,也难以免俗的时尚了一把。 事情发生在明绯绯请假的第四天晚上:危成喝的很醉,是被一女同事扶回来的,据说是开着他的车送他回家。 明绯绯内心独白:有这么有爱心的女同事,怎么别人遇不到? 不过,腹诽的同时,她再次庆幸是送回了家,而不是送去了酒店,没有被拍下DV一类,没有被灌下不明小药丸。更没有狗血的上演一段《珠光宝气》中,二妹接到电话后于酒店内抓奸在门口的雷人戏码。 当时那个第三者挡在门口还说:“我跟他都不习惯不穿衣服见人的。” 接过醉醺醺的危成,一路勉强将他撑回卧室,明绯绯的脸因为剧烈运动而比危成的还红上几分,可依旧基于礼貌走出来送走了那女同事。 奇怪得很,这个人她没见过…… 才这么琢磨,朴羊羊来了电话:“我说绯绯啊,今天危总跟新来的公关经理去见客户,现在回家了么?” 明绯绯一听就抓到重点,抚了抚一头乱发:“回家了。什么新公关经理?” 朴羊羊的语气不轻不重,不缓不急,可见修为:“哦……这阵子你请假,公司好多事忙不过来,就请了一个有经验的新公关过来帮忙,叫什么珍妮的,你说好好一个中国人非要人家叫她珍妮……啊对了,这事你不知道么?” 明绯绯眉一挑,敏锐的察觉到朴羊羊的敏锐,随即道:“哦,我好像听危成提过。”这么大的事,她居然毫不知情!? 朴羊羊:“哎!绯绯啊你可别怪我多嘴啊!这女的工作能力是不错,可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尤其是她那个眼神啊,走路扭腰的姿势啊,眼珠子又贼勾人!你可不知道,全公司的男人差点都……不过我相信危总一定是定力十足的哈哈!”朴羊羊又随口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可明绯绯有点心里不是滋味了,刚才那个叫珍妮的确实如朴羊羊所说的又勾人,又不顺眼,不过她有更文艺些的形容词:妖艳狐媚。 进了卧室,明绯绯看着如烂泥般瘫倒在床的危成,心里顿出了火儿,不论如何他喝得这么醉又被一妖艳狐媚的姑娘撑着回家,当老婆哪有不吃醋的。明妈说过,老公喝醉了酒,老婆要温柔,要体贴,要无微不至的关怀。总之,越是柔情如水,越能淡化男人酒后的郁闷烦躁,避免吵架,避免家庭纠纷。 想到这儿,明绯绯按耐了点火气,耐着心去脱他的衣服。 领带、衬衫、西裤,又捡起扔在一边的西装外套,却在收拾的时候从裤袋中摸出一只耳环与一带避孕套? 确切的说该是一个DLS避孕套的空袋子…… 明绯绯脑中一片空白,四肢冰冷,太多的猜测如走马灯般渗入大脑,窜进心底不知名的角落,任凭她挥起扫帚也扫不干净。 为啥有保险套? 为啥还是空袋子? 谁拆开的? 谁用过的? 被一堆问题困扰住,明绯绯就那样静坐着,一整夜。 五点那会儿天蒙蒙亮了,明绯绯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跑到车里寻找蛛丝马迹,女人的长头发,短丝袜,还有座椅上的一截口红印,不知怎的她竟庆幸没找到镂空内裤…… 返回屋里,明绯绯伫立在床边俯视良久,又想起几年前惊见沈哲浩与年青青的那一幕,那时候的亲眼目睹二人肉体交缠,纵使生气愤怒,却也没有现在心里拔凉拔凉的感觉。 深吸了一口气,她先奔进接了一杯凉水,决定让某人也尝尝被人泼凉水的滋味。“哗啦”一声,床上一夜好眠的危成一个激灵,渐渐醒了过来,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就看到一脸怒火的明绯绯,冷着脸,眯着眼,真有点善者不来的意思。 还没等发问,明绯绯举起手里的空袋子:“这是什么?” 危成愣了愣,早上被人泼冷水本来就不会有好气,脑子又不好使,一上来又是这么一个问题。而他本来不想搞笑,却觉得那玩意儿挺眼熟的,琢磨了会儿终于想起来一句最近大热的广告词,说道:“至尊超薄,极限快感。” 明绯绯也一愣,立刻想到该广告的调情镜头,顿时怒了:“越薄越尽兴是吧!”说完立刻上前,“啪”的一声将袋子拍在危成脑门上,又骂了句“臭流氓”便捡起一旁的车钥匙跑出了家。 Chapter 71 也不知道车开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一小时,总之当明绯绯飙了很久终于发泄痛快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自从考了驾照这还是头次上路。 这时路中突然一人横穿马路,愣是站在路中央踩着双黄线由南向北的缓步直行,吓得本来就没啥水平的明绯绯更发挥不了啥水平了。可也就因为她没啥水平,以至于也不会早成太大水平的人身伤害。 “嘶”的一声,车终于刹住了,离被害者之差三公分,由于方才一紧张,她也分不清哪个是油门哪个是刹车,总之换着踩了一下,好在距离够发挥,脚下力道不足,一面挽回了溜大街者的性命,一面免去了牢狱之灾。 可,接下来明绯绯就有点心里没底了,这可咋办啊,万一碰见个有点病的还不被讹上了,万一没病又非去医院做一圈检查找点病出来,万一啥病都没有偏被拉去医院染上个甲流、非典啥的…… -- 第149页 还没等她琢磨透各种万一,就见那人一脸怒火的走了过来,使劲敲了敲车窗,大喊:“你瞎眼啦!” 她一愣,这才注意对方是清洁工,还很有气势,有气势的绝不像有伤有病的。 总之,如果口头谩骂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就不是大问题了,用金钱可以收买的人心也一定不是好东西。可往往又挨骂、又给钱是广大理亏人世的首选,做一次受气包,创造一次和谐,你和谐,我和谐,全世界都和谐了。 综上所述,明绯绯就属于又挨了骂、又给点钱的那群:人民币五百零四块,还是危成车里的所有财产。本来以为五百块就可以解决的事,哪知对方眼一瞄还有四块,愣是说了句:“我还没吃早餐,早餐摊找不开一百的,四块正好。” 明绯绯又是一愣,愣的也没多想就连那皱皱巴巴的四块也给了出去。最后却只想到那是四张一块的,而不是已停止发行的两张两块的,在收藏上不太具有价值,幸好幸好。 经过这么一吓,明绯绯也不敢再开车了,索性停在路边步行找到个早餐摊准备补充热量,一抹兜里没钱,一转眼又正好见到那清洁工下了班也过来吃,不但端了碗馄饨,还拿了俩油饼,馋的她一阵气闷。 她走了过去低声说了句:“你能不能退给我两块?我也饿着呢。” 清洁工冷眼以对:“退什么退!你撞了人还有往回要钱的理儿?” 这话乍一听挺对,明绯绯又有点理亏,可还是辩驳:“可您这不是没事么?要不您给我一块?” 那人斜了一眼过来,“啪”的一声拍了俩硬币:“就剩两毛了,一碗馄饨,两油饼,一共三块八,你再要也没了!” 她立刻捡起硬币,一回身正迎上店家鄙夷的目光,又听到:“我这可没有两毛钱的早餐。” 心里拔凉拔凉的,明绯绯只觉得北风那个呼呼的吹。 好不容易找了个公共电话亭,打个市内电话正好只要两毛钱,明绯绯一乐,刚拿起话筒却含糊了。 打给谁? 家里?损友们?还是公司? 此景似曾相识,还记得在法国她身上也是只剩下几个硬币,求路无门,却遇到从天而降的危成,救她于水火中。 可此时此刻,一想到危成心里就隐隐作痛…… 虽然那保险套空袋子的存在太过刻意,太过匪夷所思,而车里掉落的长发、丝袜也太像布局过的,可几件东西放在一起难免不让人往歪里想,她怎么都咽不下那口气。所以,她不能求助公司。 鬼使神差的,明绯绯灵机一动,突然想到最不可能的地方便最安全,立刻联想到此时该是睡在秦岳床上的时美仑。 脑子一热,主意一定,她拨通了时美仑的手机,一阵等待后那边传来略微含糊的声:“喂”时美仑的声音温温软软,显然正身处于暖被窝中,介乎那似醒非醒,舒舒服服的境界,着实令她嫉妒。 明绯绯委屈道:“妈,是我,绯绯。” 时美仑明显一顿,听声音好像清醒几分:“怎么了?” 明绯绯持续委屈道:“您现在能不能来接我,等我见了您再告诉您过程……先别跟危成说。” 第三者作为经久不衰的话题,着实令人忧心费神,不论是当事人还是旁观者,对此都有些敏感。不管是经过了尧、舜、禹,夏、商、周,还是春秋、战国,五代、十国等等,各朝各代均有几个因第三者而声名大噪的美女,诚如卫子夫、赵飞燕等等。当然那时候社会制度不同,不像如今一夫一妻制。可即便如今社会进步了,大家都开始流行一对一了,这第三者依旧是层出不穷,再出也不穷。 而在明绯绯见到匆匆赶来的时美仑后,便一路沉默的跟她回了秦岳家,脑子里不停琢磨如何开口,后续如何处理,万一时美仑不帮她咋办,要不要开口先借二十块回家哭诉等等。 望着时美仑富有理性的眸子,令她倍觉温暖关怀的神情,明绯绯的心里总算有点踏实了,然后又喝了秦岳家两大碗稀饭,吃了好几跟咸菜,又干掉两根油条,一边满足于找回吃不上早餐的怨气,一面慢慢组织语言。 然而由于吃得太饱,明绯绯的大脑有些迟钝,那里的血液一路往胃部涌去帮助消化系统工作,所以也没顾得上脑子里那点残羹剩饭,愣是毫不犹豫,毫无措辞的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根本没斟酌轻重缓急。 秦岳与时美仑一听都沉默了,前者干咳了两声说了句“我先去上班了”就出了门,后者依旧沉默。 直到明绯绯终于耐不住性子了,问道:“妈您倒是说句话啊,这日子还让不让过了。”其实她很想说一句“这日子没法过了”,然后拿走时美仑二十块回家,然而她自认尚存一些理性,也意识到刚吃饱就到处跑容易胃下垂,才会临时改了口。 哪知时美仑一开口竟是:“前几年有个电视剧挺不错的,讲的中国式离婚,看了发人深省,还有个电影叫手机,我看了也颇有感触。” 明绯绯又是一愣,这些剧作最大的共同点就是“离婚收场”。一来,她没觉得那是鼓励向上的励志片,反而有些消极思想,讲述备受生活折磨的无奈人群最终选择不再折磨彼此;二来,她跟危成不是简单的第三者插足问题,而是态度问题,互相尊重问题。 所以,明绯绯回道:“那是戏剧,不是现实。总之这事不管是不是真的,我最在乎怎么别人不找偏偏找上危成?这难道不是个人作风有问题么?我身为妻子觉得没有安全感,也不被尊重!总之,我也不管那么多,我只想管好自己的日子,过得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就……” -- 第150页 没等明绯绯说完,时美仑就抢了话:“有些话别着急说,说了就收不回来了。这事依我看不像真的,绯绯你可别轻易受了外人挑拨,那个女人既然是公司请来的,公司也会出面解决。” 明绯绯眨了眨眼,顿了顿又道:“这些对我来说不是重点……我的意思是,这女人怎么别人不找,偏偏找了危成?他不去煽风点火,能有蝴蝶扑过来么!” 时美仑沉默了,淡淡的目光回视着她,看得她一阵心虚。 Chapter 72 时美仑沉默了,淡淡的目光回视着她,看得明绯绯一阵心虚。 可一转眼,明绯绯就有些不服气:“总之我觉得这事他也有责任。那女人怎么做是那女人的事,我管不了也懒得管,可危成是我丈夫,出了这样的事,难道真让我吞进肚子里当做什么都没有?我做不出来。” 时美仑一叹,笑了:“人这一辈子哪没有磕磕绊绊的?结婚前谈恋爱什么都是美的,结婚了以后才真是日子的开始,说不定以后不顺心的事好多着呢,别人也就提个意见,真要帮忙也得你自己心里想开了。” 明绯绯不语,又听时美仑道:“当年危昀在外工作那段日子,我们母子虽然苦了点,我一个女人身边也没丈夫,可我们还是过来了……其实若危昀就撒手不管我们,在外面又找了一个,我除了离婚还能如何,说来说去日子还是要过的,人这一辈子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好坏都要走下去……这事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不想回去先住这儿两天……到时候我去跟阿成说说。” 说完,时美仑也准备上班去了。 明绯绯没想到时美仑作为危成的母亲居然不偏不倚,两边都不帮,一边劝一边给她后路,能做到这一步令人称奇。然而明绯绯转念一想,若是时美仑一个劲儿的帮儿子,对她这个媳妇来说等同火上浇油,如此以退为进,以柔克刚,反而将她的火气消了一小半。 明绯绯拖着腮帮子左思右想,到最后也没搞明白时美仑的真实想法,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时美仑是劝和不劝离。 许久后,明绯绯似是想通了些什么,自己打了电话告诉危成要冷静几天,调适心情。电话那边的危成先是松了口气,正要道歉却又被她接下来的话打断:“我觉得你也要好好想想,咱们都好好想想……还有,那个‘至尊超薄’要是你真跟狐狸精试过了,以后就继续,咱大人有大量成全你,要是你俩还没试过以后打算试试也早点说,咱也拿得起放得下,要是都没有就好好想想为啥喝的那么醉回家,让人家有机可乘!” “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她总算顺了口气。 当天下午,明绯绯拿起时美仑临走前留下的钱逛了会儿超市,看了场电影,又吃了顿肯德基,最后终于好受点了,才打了电话告诉时美仑要回家住几天。 明爸还没下班,明妈正一个人忙里忙外,瞧那架势估计晚上是红烧狮子头,粉蒸蟹肉,外加一条水煮鲶鱼。 明绯绯一愣,很显然她要回家小住是临时决定的,老妈不可能未卜先知,可老妈、老爸两人吃这么大鱼大肉的也违背了一贯作风,于是她问道:“妈,今儿谁来啊?做这么多菜,不是你中奖了吧?还是哪个叔叔伯伯夸你好看来着。” “去,这孩子!没大没小的!”明妈啐了她一口,眼眉一扫愣是摆出一脸爱娇的样子,颇有年轻人的几分俏,浑如北极的风跨过俄罗斯一路南下,突破东北大森林直逼而来的劲头儿,惹得人抖掉一地鸡皮疙瘩。 明绯绯一个激灵,惊慌失措的抹了把汗,惊慌失措的喝了口水,又惊慌失措的问道:“妈您别吓我,您到底咋了!” “这孩子……我问你!”明妈清清嗓子,正色的望来,皱着眉头问道:“你爸跟孩儿他爸的关系你怎么早不告诉我!你说说你妈我含辛茹苦养了你这么大,又给你吃又给你喝,没让冻着,也没叫你缺钱花,可你呢明知道你爸那点花花肠子没啥好油水,还帮他骗我这么久!” 明绯绯被明妈突飞猛进的口才忽悠住了,一愣一愣的当下只听到一个重点:明妈已经验过了孩儿他爸的真身了。 被明码这么一搅和,明绯绯也没顾得上唠唠家常,告告状,径自沉思在“为啥老妈知道了真相还大摆筵席,做这么多好菜慰劳老爸”的问题上,最终又得出一个结论,敢情他俩是床头吵床位和了,口头一向不具实力的老爸一定是再次发挥了体力上的优势…… 危成是否出轨一事还没来得及探讨,一转眼就到了晚饭时间。 不过这天的晚饭吃的不咋顺心,明绯绯吃一口狮子头就觉得腻歪,吃一口蟹肉又觉得腥,再吃一口水煮鱼立刻找到感觉,三两下就干掉一碗饭,后来连米饭都不吃了,就干嘴吃鱼,津津有味的样儿看的明妈直唠叨:“慢点吃,慢点吃,你也不怕辣,再吃碗饭!” 吃完了饭,明妈去收拾厨房,明绯绯腆着肚子瘫倒在沙发上,瞄了一眼老爸,又瞄了一眼新闻联播,突然大叹一句:“哎!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明爸回了一眼:“你今天发什么神经。” 明绯绯琢磨了会儿,决定声东击西,与明爸进行了如下对话。 “爸,你说……如果菜地的菜长得不健康了咋办?” 明爸老神在在:“除虫,浇水,犁了重新种……” -- 第151页 “我没说开心网,我是说菜地!菜地啊!” “哦,怎么不健康了?”明爸放下报纸,貌似对这话题有了兴趣。 “本来呢菜地好好的,种菜的也心细,可这菜咋就越来越枯萎呢?” “那要看是种菜的问题,还是菜本身的问题。”明爸一语点破玄机,使得明绯绯立刻陷入沉思。 危成出轨若是假的,她可以质问饮酒过量问题,外加整肃他的个人作风,告诫他以后绝不能这么再散漫随便等等。可若是真的……是因为都市诱惑太大?是危成心野了?是他们相处的问题?还是她不再具有吸引力了?还是都有? 一阵恍惚,明绯绯本想直接询问老妈的意见,可转念一想,当妈的总是护着自己的孩子,老妈又是个冲动的人,万一弄不好指不定怎么指责危成呢……可当下找不到太有经验的过来人,而她又太想现场咨询同样身为女性且婚龄超过二十年的前辈,没办法只得选在旁敲侧击的请教。 “妈,如果爸有外遇,你咋办?”基于这个问题太过敏感,所以明绯绯便趁着明妈在厨房的时候,将她手中的抹布跟碗接了过来,以身体堵住去路,直接发问。 明妈中气十足:“他敢!老娘借他三个胆儿!” “哦。”明绯绯了解明妈只是雷声大雨点小,随即又问:“那如果是邻居王大妈家的那位外遇呢?” 明妈明显一愣,反应了半天,还做了一番不切实际的畅想,终于有些为难:“以王大妈的性格外形,这事估计发生过了吧?哎……” “咳咳……那要是羊羊家那位外遇了呢?”明绯绯又问道:“或者羊羊自己外遇呢?” “羊羊这孩子我信的过,人是疯了点可挺有主心骨的,是个有原则的好孩子,一定不会……要是他们家那位的话,我估计羊羊也一定有办法解决。”明妈乐呵呵的,好似朴羊羊很有见地。 “哦……那要是我呢?”明绯绯觉得时机成熟了,循序渐进道:“或者危成他……” “要是你,看我不打跑你!”明妈立刻怒了:“至于阿成这孩子……哼,要真有这事老妈给你出头,好好治治他!” 话才落地,明妈觉得事有蹊跷,狐疑的望来:“你们吵架了?跟这事有关?” 明绯绯心底咯噔一声,立刻哈哈笑起来:“没有,哪能啊!我就先前看了部社会小说,说第三者跟外遇,这不正是现在的时髦话题么哈哈!”一到关键时刻,再加上明妈先前的话,明绯绯立刻有了护短的心思,并没有将这件事抖了出来。 当晚,明绯绯磨磨唧唧好久,非说想家了,就住了下来。直到半夜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时候,她还在想,如果直接把事情告诉爸妈,会不会让他们担心,而且八字有没有一撇还不知道,就此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万一是冤枉危成了,以后这会不会成一根刺,让他们相处不愉快…… 最后,明绯绯基于朋友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原则,又基于这是给朴羊羊事先上一课以备不时之需的道理,于当晚深夜三点拨响了对方的电话。 自然,朴羊羊一上来就哑着声音抱怨:“明绯绯你吃多了吧!你知道几点了么!” 明绯绯:“我知道,就是知道了才决定不能再晚,事情解决了大家都好睡觉。刚才无聊上了会儿网,上面说的案例挺深刻的,有少女跟俩爷们偷情,生了同母异父双胞胎的,有新婚丈夫出轨,小媳妇儿跳河自杀的,还有小老板招聘无性 经验二奶,要求跟妻子和睦相处的,你说说先进这年头多闹腾啊,这么多事可咋解决,居委会大娘真辛苦,人民警察更辛苦。” 朴羊羊:“我说明绯绯你有病吧,他们是他们的事,跟你有啥关系!除非你……啊!该不会危总外遇了吧!” 明绯绯:“嘘!没有的事!你给我小声点!别叫阿KEN听见。” 朴羊羊:“他听不见,我在我妈这儿呢,昨天我俩吵架了,我一生气就跑回来了,他打了无数个电话我都没接,着急死他!” 明绯绯听出来朴羊羊有些得意,便问道原委,哪知不过是阿KEN非要看球赛,羊羊要看电视剧,一脑之下吵了几句重话,羊羊立刻负气回家。 明绯绯:“这点小事你就离家出走啊!你就这点出息啊!” 朴羊羊:“切,我跑回娘家好几次了,每次阿KEN都特着急,等我回去了对我特温柔,这办法可是百试百灵啊!” 明绯绯愣了,虽然一面佩服朴羊羊闹腾的勇气,一面也担心她如此周而复始下去,万一有一天阿KEN也麻木了,她离家出走的把戏还有没有用……到时候一个是叹息老把戏,乐得自由日,一个是仗着老把戏,乐等电话催。哎!看来非常之法还是要非常时刻才能用啊!也只有阿KEN愿意这么哄着羊羊玩啊!祈祷玩一辈子也不腻……他们俩可真是二百五。 最终,明绯绯还是认为找同龄人询问是不智的,便寥寥数语搪塞过去挂了电话,但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便起身到冰箱里搜刮一堆零食,坐在床上猛吃,直到吃饱了才有点困意,呼呼睡了…… Chapter 73 第二天一早,没等明绯绯睡饱就被明妈挖起来一顿盘问,先问了问怎么半夜不睡觉当耗子,又问了问是不是怀娃娃了,明绯绯一脸惺忪的全当明妈没事找事,就回了句:“我是气的,危成爬墙去了,丫要把围成扩建!” -- 第152页 “扑通”一下,明绯绯又倒下会周公了。 但明妈这边可是惊天骇浪,立刻抓着明爸一阵讨论,搅和的他头痛叹气,只能打了个电话请假一日,坐下跟明妈好好商量。 不到十点,危成就穿戴整齐的敲响了明家的门,明妈一见就拉了进来,劈头盖脸一顿好说:“我说阿成啊做人要讲究实际,你说你就贪图个美色丢了老婆可再也没地儿去找这么好的!我家绯绯要啥有啥,人又老实,对你又好,要真被你气跑了你就后悔去吧!” 危成连连说是,一脸好脾气。明妈絮絮叨叨一个小时,从改革开放大潮,一直讲到如今小年轻第三、四、五、六者,世风日下,肺活量别提多好。 这关算是过了,明爸咳咳两声又叫危成进了客厅,眼镜一摘,报纸一放,先从三纲五常开了头,然后一路说道现如今:“男人嘛有个立场不坚定的时候难免,当爸的能体谅,可咱的大原则可不能放弃啊,你想你是要个一辈子的伴侣,还是贪图三两天的开心?当然了,个人追求不同,可阿成你这孩子是块材料,有本事有作为,一定不会犯这个傻。”好家伙,三言两语就将危成架在高塔,高帽子一戴,愣是下不来了。 明妈唠唠叨叨讲究实际,明爸苦口婆心讲求理论,一红脸,一白脸,一唱一和,还真没几个人能扛得住,耐住性子听完就怪不错的,真是苦了危成。 明绯绯犯坏了,趴在门边听得不亦乐乎,一口薯片一口可乐,吧唧吧唧贼有情操。等危成敲了门,她又故作深沉揽镜自照一番,训练面部的冷嘲热讽、龇牙咧嘴各种表情,又等上一分多钟才干咳两声,问道是谁。 “是我。” “你是谁?说暗语。” “老婆,是我。” “哦是你啊,有事么?” 危成有点尴尬,回头瞅了眼明妈,明妈立刻转脸,又瞅了眼明爸,明爸立刻读报,他无奈之极又道:“开开门,我给你买了点鱿鱼丝。” 这话提醒了明绯绯,她一瞧屋里这么多零食独独缺了最爱的鱿鱼丝,心里一馋就忍不住,到底是吃人嘴短,只好先开了门,吃完了再轰他出去。 门一开,明绯绯斜了一眼过去,没啥好气:“想通了?” 危成眨了眨眼,笑了:“老婆。” 她心里立刻一软,脸上仍是冷着。 两人进了屋,危成把这一天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那珍妮就是典型的无事生非的,听说他们两口子挺融洽,又妒忌明绯绯条件一般,家世一般,愣是有个好归宿,老公疼,婆婆爱,还摊上个家里开公司的。于是就想试试她是不是真这么幸福,故意弄了个案发现场,趁着危成不省人事偷偷塞个空TT袋做了一场戏,当然做得过分了差点捅出大篓子,珍妮也觉得不该这样就自动辞职了。 明绯绯一听皱了眉:“我咋觉得是你杀人灭口……呃不对,是你过河拆桥呢?你是不是真做亏心事了,这么急着就把人炒了?” 危成顿了下,险些噎着:“老婆,冤枉啊!” “哼!臭德行!我可不管这么多,总之以后回了公司我就近看着你,我叫你嚣张!” 再问下去,明绯绯也知道没啥可问的了,这事明摆着出轨的几率不大,就算偷吃也该知道擦个嘴,再说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道理她自问还会点,虽然一时间咽不下这口气,可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了…… 不过意思是这个意思,腹诽一下还是难免的。明绯绯嘀嘀咕咕就想着日后如何整治这男人,买个锁链拴住危成的下半身不太实际,眼巴巴死盯着又太紧张敏感,倒不如做好自己,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闹闹,千万不得让他改变自己! 套句老话说:“女人都希望男人婚后会变,但他们不会。男人都希望女人婚后不要变,但她们会。”所以,明绯绯也要回归实际路线,跟上组织,跟上时代,从自我做起,找回“姐姐妹妹站起来”的大革命精神,一定不能让丈夫、儿子这些注定冤家的寄生虫一一腐蚀了! * 可就在明绯绯回归社会正生龙活虎时,却怀孕了。 说起来,源于危成买了一大盒“至尊超薄”回来,非拉着明绯绯试用。 一个肯一个不肯,最终僵持不下,然后她便随口扯了一句:“身体不舒服,估计有了吧,你要是对不起我我就带着孩子嫁给别人!” 这下,危成急了,非拉着明绯绯去见医生,也说了一句:“这可是咱家的大事!” 不查不要紧,一查真有了。 没想到医院去了,碰上了朴羊羊跟阿KEN,据说也有了。 回家的路上,危成一直沉默不语,明绯绯心里又没了底,抽自己嘴巴的心都有了,怎么几句戏言发展成这样?可转眼一看,危成表情严肃,就跟谁给他戴了绿帽似地,她琢磨着是不是那句“嫁给别人”太过分了…… 回了家,危成搂过明绯绯看着肚子良久,突然说了一句:“孩子,爸爸要当着你的面跟你妈说清楚,你就是见证人,长大一定要懂事,跟爸爸一起好好爱护妈妈!” 明绯绯心里一咯噔,心里期盼着可嘴里挺害怕:“你干嘛,你要干嘛我!我可告诉你孕妇不经吓啊!” 危成没看她,紧搂着她将脸靠在她肚子上,说道:“老婆,其实我一直怕跟不上你的脚步,一直挺害怕的。” -- 第153页 “什么?” “郝云嫁人之后,那阵子我特别低落。后来趁着假期回国住了几天……有一天我在大街上看到一女孩子生龙活虎骂人‘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欺负女人,你臊不臊’,那女孩子一直愤愤的把一个小伙子骂的面红耳赤,我当时就感慨国内的姑娘真爽朗啊。” 明绯绯愣了一下,咋觉得这桥段似曾相识? 危成乐了几声又道:“那天下午,我又在咖啡厅见到那个女孩,她指着一个秃顶对另一个女孩说‘在我眼中他是现代秃顶,在法拉利的光辉下,他是别人眼中的清朝贝勒’,我想这女孩子又爽朗了。” 明绯绯傻了,竟然知道他在说谁了。 哪知道危成还没完没了了,越发扮起痴心汉了:“那天晚上,我无意间在网上看到她的照片,还有交友电话,然后我发了短信给她。那姑娘却回了我一句‘你要是有病就去看医生,要是没病就去服务社会,要是男人就去找女人,要是女人就去找男人,老子以前是人妖,现在是东方不败,你看着办吧’。你说,这女孩是不是挺爽朗的?” 明绯绯魂飞魄散,终于想起几年前由于朋友恶作剧将她的电话照片放在网上,还标注说:“此小白菜乃不婚主义,有本事的、有自信的、不怕死的就上吧!” 可想而知,慕名而去的、有点征服心的、或者自认为在女人堆中游刃有余的老少爷们儿们,都奋勇冲刺去了,而貌似在众多调戏短信中,有一条是这样写的:“我是一根长错菜地的萝卜,诚心打扰(*^__^*) 。” 婚庆篇 明绯绯发现,婚庆只有折腾跟分外折腾之分,自然还跟钱数有关。为了让顾客尽量满意,花的钱越多,到头来新人被整的越惨,以期达到婚庆公司创意出新,出类拔萃的理念,至于效果也就只有可笑跟分外可笑之分。 明绯绯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楼上一班有位“大侠”,小中分,小皮夹克,小皮鞋,长的粉白,细眉大眼,身形比竹竿,偏偏是个文艺范儿。 但这大侠满口仁义,满脸腼腆,品味也是颇为独到,正当大家都猜测谁有此殊荣时,在一个不算闷热也不算凉爽的下午,明绯绯这班正饱受着物理老师口沫横飞的浇灌,一不算大不算小的竹篮就诡异的浮现在窗外。 竹篮上有根绳子,自上而下被顺至窗口,靠近窗口的同学机灵,立刻接了过来,但缺心眼的是,这同学先是惊叹的“啊”了一声,以对另附纸条上开头人的尊重,又“哎呦”一声,表示对落款同学的敬佩,但当时趋于半睡半醒的明绯绯却听出了鄙夷的意味。 物理老师极为不满,一把抢过纸条迅速读了遍,锐利的眼神唰唰投向明绯绯:“还王子呢,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王子。”她的语气很可笑,全班更是哄堂大笑,明绯绯很无奈,一面腹诽“你是遇不到”,一面好奇此王子是谁。 直到下课那坐窗口的同学声色俱佳的描述了内容:一个自称蓝的王子,将满载手剥笋、麻辣板筋跟椰子汁的篮子,诚心献给他心目中永远璀璨的绯。 ——自称蓝的王子就是大侠,趁着自习课自编自导一场轰动全校的告白式。 明绯绯很担心这将成为她高中生活中最不光彩的一页,更担心婉转的拒绝不足以令大侠明白她的决心——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定以最诚恳的态度回绝大侠的好意,直接表明立场,甚至不惜代价声称只喜欢女生,因时下所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已经不够震撼,一定要附带性别表示严重。 大侠很吃惊,明绯绯很快安慰道:“其实你就是最蓝的天,只有柔软可爱的白云才配得上。” 大侠欲哭无泪:“可你是朝霞啊,绯!” 明绯绯也很吃惊:“可朝霞只爱姑娘啊!” 为了证明这强大的论点,后来的三个月内,明绯绯都与同宿舍的舍友走得很近。 话说回来,多年后朝霞依旧,撞上了围城而不是姑娘,蓝天蜕变,披上稳重成熟的色彩,真寻到了名叫白云的可人。 就在朝霞的婚宴上,蓝天携手白云,跟一辈子没遇到过王子的物理老师同坐一桌,互相攀谈少年时代的不羁往事。 明绯绯很佩服自己,一面扯着笑脸到处寒暄,一面还能注意到物理老师偷偷藏了两瓶酒,蓝天白云一蓝一白穿得很抢眼。 没抢到第一杯香槟酒,坐在头几桌的朴羊羊愤恨不已,尽管阿KEN苦口婆心告诉她注意胎教,不能多喝。朴羊羊望着一姑娘端着第一杯黄澄澄的液体,显得很寂寞,但她很快就忘记了这种寂寞,硬将明绯绯拉到一旁小声嘀咕。 顺着朴羊羊手指的方向,明绯绯看到两个十几岁的女孩儿东桌串串,西桌逛逛,每桌的菜吃几口,糖拿几颗,已经有不少宾客开始议论——据羊羊分析,她俩是混进来蹭饭的。 明绯绯也有点气愤,大感一颗耗子屎毁了一锅粥。为了使自己好受点,明绯绯转开视线,不巧又和一桌拉家带口的当家的对上了视线,她尴尬的不知道是该微笑,还是该以眼神谴责——这桌声称是邻居朋友的基本上都是一家人,看那个架势估计三叔二大爷都到齐了。 深吸一口气,明绯绯一回身,第三次看见几个中年女人成群的端着香槟回座,她疑惑的问羊羊:“我听说婚宴上只有未婚的姑娘才喝香槟?” 羊羊:“你听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端一杯。” -- 第154页 明绯绯表示无语。 几桌走下来,明绯绯有点腰酸,礼服也紧了点。婚宴前一晚,她还在担心怀孕期间会否不适,因这段时间脾气忽好忽坏,已经发展到听一句动画片里的对白都会怆然泪下的地步,危成很费解很心疼,以强大无比的关怀对她表示同情,但明绯绯的答案着实令他不解:“你难道不觉得一个花样少女变成了老太太,然后每天看着心上人英俊扎实的外貌,是多么分外分外揪心的经历么!” 危成问为什么少女会变成老太太,明绯绯答因为被被施了魔法,危成又说那她再变回来就行了,立刻被明绯绯以眼神凌迟数遍,回答那个男人根本不嫌弃她老,这是最可贵的地方! 危成表示质疑,但聪明的没说出来,而明绯绯为此忧心也没持续多久,因为她很快就陷入“老公我要天上的星星……你给么……”的问题中,根据网友的回答,有说给老婆一闷棍就看见的,有说等它掉下来再去捡的,有说老婆发神经的,更有说老婆想的美的。广大女性同胞认为这个问题虽然傻气,但是可以最直接的检测男人的浪漫跟真心,于是明绯绯也对危成进行了测试。 危成:“我摘给你,等你生了孩子养好身体,我带你一起去,想要多少拿多少,再给咱宝宝拿一份。” 明绯绯很感动,虽然这话听着像年终大抢购,也明知道这话是放屁,却依然为屁泪撒一把。 不得不说,因为危成的表现良好,态度诚恳,使明绯绯终于愿意在怀孕期间披上婚纱,傻气一次,以至于被婚庆公司摆弄的回答了许多二百五问题后,依然觉得喝了蜜般,心甘情愿的作个二百五。 当主持人问到他俩是谁先追谁的时候,明绯绯显然一愣,故意忽略当初倒追危成,引发酒后犯案的事实,转头看向危成,以眼神胁迫他回答:“两情相悦。” 场内一阵嘘声,主持人不罢休,非要问出谁先开头,明绯绯有些烦躁就答道:“我这有个本子,手抄了所有他给我的短信。” 主持人不明所以,危成反应很快,一把搂过媳妇柔声道:“哦对对,以后你就可以告诉孩子们,是爸爸追的妈妈。” 明绯绯很敏感的发现,危成搂抱的姿势正巧越过腹部,很有安全感。 扔捧花的时候,有几个姑娘额外带劲,一个扑倒在地,一个压上去抢,结果都没得手,反而落在一爷们儿手里,另外一个爷们儿很不平,上去一拍他后脑勺,甩了句“拿来吧你”就再次将捧花扔向人群。 最终花落谁家,明绯绯不知道,反而径自陷入“想嫁的姑娘真多”这般畅想里,并做了如下论证:嫁个有钱人——生个败家子——娶个想嫁有钱人的媳妇——又生了更败家的孙子。 结论:富不过三代了。 但是当她讲这番见解跟朴羊羊分享后,羊羊表示反对,还做出另一番论证:嫁个潜力股——生个潜力股——娶个会想嫁潜力股的媳妇——又生个潜力股的孙子。 结论:一代比一代富。 后来一琢磨,嫁了小开,她自然怕富不过三代,尤其怀了孕更担心会“富孩子,穷教育”;羊羊嫁了阿KEN,自然希望一代比一代强,现在也怀了娃娃,一定希望长江后浪推前浪——明绯绯觉得自己很有远见,起码在选老公上赢了羊羊一次。 临散场前,新郎新娘一一送走宾客,有个客人很奇怪,握着明绯绯的手不放,还使劲的蹭蹭那枚贼大贼亮的钻戒,明绯绯很害怕,险些以为要被当场抢走,但那客人一乐,露出两颗金牙,说道:“这下我打牌一定稳赢!” ——据说,新娘的运气很旺。 到了晚上,危成整理礼金,明绯绯洗了澡出来,望着白花花的钞票喜从胸中来,兴奋的看着礼金簿,却在瞄到那桌拉家带口的金额时,脸色大变:三百三十元。 危成笑笑,表示无所谓。 明绯绯抄起电话就跟羊羊抱怨,羊羊劝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离婚率这么高了吧?为什么都二婚三婚了吧?知道为啥二奶越来越多了吧?都是赚钱的行业啊,咱可不能落伍了!” 没等明绯绯表示反驳,朴羊羊就以一句“蜗居开始了”结束谈话。 明绯绯立刻陷入无聊,也打开电视一边看着,一边愤愤不平的跟危成絮叨:“你说说!你说说!我要是这大老婆非气死不可,辛辛苦苦几十年,却碰上个程咬金,半路截胡!这海藻也是的,总想着用孩子拴住一头狼,那大老婆的孩子都十几岁了,也没拴住不是?” 危成严肃的回道:“老婆,狼是很专情的动物,一夫一妻制。” 明绯绯一震,自此对狼崽子予以高度敬佩。 没多会儿,明绯绯抱着纸巾盒哭了,危成很心疼,先倒水又问哪不舒服,手里已经拿起电话蓄势待发。 明绯绯觉得很惭愧,抽噎的说道:“这里面说,有个姑娘在跟一个男孩儿交往的时候,他总把鱼眼睛先夹给她,说鱼眼睛最好吃。后来他们分手了,姑娘到男孩儿跟他太太家做客时,男孩儿一个劲的夹鱼肉给姑娘,却把鱼眼睛给了自己的老婆。” 危成呼了一口气,将明绯绯抱在膝上,一摇一晃的安慰:“我的永远都是你的,没有别人。” 明绯绯立刻质疑:“小贝一开始也是这么多海藻说的,可他们最后分手了。” -- 第155页 危成深情回望:“可我不是小贝,你也不是海藻。” 明绯绯顿觉这句话很强大,一时间找不到能抬杠的字眼。 这时候电视剧已经演到宋不再理海藻,海藻很孤独,挺着大肚子在外疾步,却遇到小贝跟新的女朋友有说有笑的在一起,海藻泪流满面,立刻想到鱼眼睛的故事。 明绯绯说:“你看,海藻到这会儿才认识到小贝的可贵,多么迷人的青年啊。” 危成笑道:“那是因为宋不理海藻,要是理,估计那鱼眼睛就当泡踩了。” 明绯绯白了一眼过去,但不得不承认此话极有哲理,然而什么哲理,她说不上来——在这段还不满一年的婚姻里,明绯绯衷心希望可以长长久久,尽管未来也许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她不愿做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米虫,直到失去的时候才发现曾经拥有的可贵。 生养篇 在明绯绯怀孕的日子里,危成饱受同样的折腾,妈妈张嘴要吃冰激凌、酸梅、臭豆腐、麻辣花生,爸爸就要不惜代价不管半夜、凌晨也要弄到手。 有时候危成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明绯绯整他,但转眼一看她吃的那么香甜,又不得不琢磨这个孩子以后一定是个贪吃鬼。 在这几个月里,时美仑、明绯绯相处的额外和谐,危成有时候倒成了外人。 如果明绯绯抱着纸巾盒对着八点档电视剧大哭特哭的时候,时美仑一定在一旁安慰帮腔,但往往危成的一句“这都是假的”又将情况弄得更糟。 那时,他要面对两双指控的眼睛,两张噼里啪啦念叨不停地嘴巴,彻底无语。 秦岳知道了笑笑说:“你妈当年也这样,女人都要经历一次的,习惯就好了。” 危成想,他这辈子都没法习惯。 书上说孕妇要多晒太阳再配合适当的运动,饮食上不是吃得越多越好,最起码要维持在一定界限内,以免给生产带来额外负担。 危成抱着育婴大全苦读几天,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孩子就是债。 怀孕四个多月的时候,危成搂着明绯绯在小区里闲逛,一个大妈走过来笑着说:“这胎肯定是女孩!” 危成愣住了,明绯绯陷入了恐慌。 时美仑说过危家几代单传,明绯绯就把这句话牢牢记住了,发誓一定要给他生个带把的,可大妈的一句话分外笃定,眼神散发着睿智的光芒,令明绯绯纵使要反驳也显得力不从心。 起先危成说去医院照照是男是女,明绯绯抵死不从,可连续几天的忧心忡忡,睡不好吃不好,就连时美仑也发话了:“是男是女不都是你们的孩子么?只要是危家的我都喜欢,别理什么单传不单传的!”明绯绯一琢磨也是,难道生个女孩还能塞回去或者扔了不成? 第二天去医院一照:小姑娘。 望着那仪器上蠕动的画面,明绯绯乐了,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出了门就趴在危成怀里哭了。 危成一慌,低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哪知明绯绯答道:“它会动!555555” 危成无语,立刻与书上那句“不要跟孕妇比智商”的话产生了共鸣。 危成:“是啊,会动,你说她咋就会动呢?” 正好路过的一对夫妇拿看白痴的眼神望着危成,一脸小心翼翼。 危成一囧,一低头又正对上明绯绯惊讶的眸子:“你傻啦!她不会动才怪!二百五!” 危成突然又与书上的另一句话产生了共鸣:“怀孕的女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回到了家,时美仑正亲自下厨做鸡汤,听了明绯绯的转述后说道:“其实啊女儿好,生女儿养人,要是生个儿子啊,难免会起点斑的,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时美仑是过来人,当年生危成留下的几个斑点到现在还乖顺的趴在鼻翼周围,明绯绯问为啥不点了去,时美仑说这就是证据,小时候只要危成一不乖,她就威胁:“生你都破相了!你还气老娘!” 明绯绯愣了,赶紧回屋照镜子,貌似变漂亮了? 时美仑说,生女儿啊分泌的雌性激素多,生儿子分泌的雄性激素多,其实每人体内都有这两种激素,但生为女人自然希望多分泌点雌性激素了,所以人家常说生女儿养妈妈就是这个意思。 明绯绯愣愣地听着,突然想起青春期的时候也听明妈说过类似的话,什么起痘痘要是有白头,那就是雄性激素分泌多了。 人家怀孕都要吐三个月,腰酸三个月,吃三个月,到生产后又养三个月。 可明绯绯一不吐,二能吃,心里别提多得意了,明妈也说:“这孩子不折腾妈妈,以后一定乖巧听话,哪像你小时候累死老娘!” 明绯绯一听又慌了,总觉得小孩子要是太听话了不是好事,一会儿担心不活泼会不会自闭,一会儿忧愁不主动以后怎么找老公——她始终认为当初跟危成的一拍即合是自己主动的功劳。 就这样,连着几天的犯嘀咕,危成终于忍不住了:“乖巧的女孩儿讨人喜欢,男孩子都巴望着!” 明绯绯一听更慌了,下意识的认为太乖巧的女孩儿危险多,碰到坏人只能任人鱼肉,万一碰到个花心的男人,还不被始乱终弃? 危成听了这番见解,一拍脑门差点晕过去。 过了两月,明绯绯为了胎教喊了危成去买交响乐,又让他把家里所有恐怖片、言情小说都收起来,理由是:看恐怖片会吓死孩子,看言情小说会哭死妈妈。 -- 第156页 危成无奈,一口气买了一打贝多芬、柴可夫斯基、巴哈、肖邦。 明绯绯听着听着就着了,但没多会儿就惊醒了,吓得心悸,一生气就将CD都摔到地上,指责的看着危成:“你就不会买点起伏没这么大的交响乐啊!” 贝多芬,大音乐家,惊世才华,到现在都是没人能超越的神话人物,但他的音乐有个特色,一会儿低的哄人睡觉,忽然一个高音,当当当当,立刻吓醒心脏不好的。 临生产前,医生说明绯绯骨盆较窄,最好剖腹产,这句话似乎注定了她无穷无尽的痛苦。 幸运的是,明绯绯碰上个技术不错的麻醉师,不像同事们形容的那样麻醉好几次,一刀下去还会痛的死去活来。她一直保持着轻松坦然面对的态度,也绝对不知道开一刀、拉肌层、破腹膜,直到子宫暴露又切一刀的实际情况,更没看到吸羊水,再把小孩子的头拉出来惨不忍睹的那一幕。 手术结束后,明绯绯挨了几个小时,终于能吃点稀的,又遭遇护士按宫底,那力道、那劲头,气的她但凡手上有把刀就一定会砍过去。 没多会儿护士就来一次,明绯绯就在心里哀号一声,也不知道被按了多少次终于解脱了,人也快废了。 更别提之后被注射卡磺加缩宫素,强行收缩子宫的那种撕心裂肺的体会,让她发誓绝不再生第二胎! 到了涨奶喂母乳的时候,明绯绯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 她发誓,这辈子痛经无数次都没有生一次孩子缩宫痛得厉害,更发誓就是有歹徒流氓使劲往她胸口揍一拳,也绝对比不上涨奶挤通乳腺那一刹那的万分之一。 护士说,自己不得手就得老公帮一下,还说一定要通到底,以免日后乳腺炎。 危成露起袖子先拿热毛巾爱抚,但明绯绯一点都没觉得舒服,就想抽他没别的。 等差不多的时候,危成开始上爪子了,手指顺着四周往中间挺进,摸到肿块就要揉通,一块块的蔓延下去。 明绯绯先是大叫:“我靠!”然后一巴掌就往危成脸上招呼了,清晰的红指印再配上危成呆愣的面孔,这才让她好受了点。 明绯绯放了狠话:“你要是再弄痛我一次,就离婚!” 话是这么说,可明绯绯痛的死去活来的也没离婚,就一马心思想着我治不了折磨我的医生、护士,我还治不了你个罪魁祸首么! 最后,明绯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你以后给我戴上套儿!要不你就找别人给你生!老娘不干了!”难怪人家说当了妈妈的女人忌讳就少了,狠话也敢说了,老公也敢使劲揍了。 危成好脾气的说:“别哭别哭!生产完了不能哭,伤眼睛!” 在医院折腾了许多天,回到家天天麻油鸡汤,恶心的明绯绯发誓一辈子不吃鸡。 隔几天她就问一次,什么时候能洗脚,什么时候能洗头。时美仑都回复容易着凉,先忍着。明绯绯望着自己的长发,就是盘起来也能闻到一股哈喇味儿,突然羡慕起葛优来。 等终于歇够了,明绯绯摸着小腹跟腰侧的赘肉,哭死的心都有了,突然搞不懂为啥这么拼命,也难怪在这离婚率贼高的年代,含辛茹苦的正室总是分外委屈。 但明绯绯一转眼看到小宝宝危芙,又看到日益憔悴,黑眼圈比眸色还深的危成,立刻消了气,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最起码,危成没在她怀孕期间出去鬼混。 最起码,危成跟着时美仑学习怎么带孩子,包括换尿布、喂奶、洗澡澡,没让她操心。 最起码,危成为了她能好好睡觉尽早恢复元气,天天跟宝宝一起睡,半夜起来一把屎一把尿。 最起码,宝宝吐奶不吃的时候,危成还会哄着“快吃快吃,你不吃爸爸可就都吃了”,囧的明绯绯上去就一拍他后脑勺:“臭流氓!这你也抢!” 明绯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减掉十几斤肉,但依旧觉得不满意,尤其一穿牛仔裤扣系不上的那一刻,立刻将此归为“我为了生你牺牲了什么什么”条款里,作为以后教育孩子的依据。 但危成不以为然,觉得明绯绯斤斤计较了,明绯绯立刻怒了:“你就会脱裤子播种!” 危成坏笑:“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勾引我播种。” 明绯绯气的懵了,一晚上没理他。 危芙一会说话,就学会了叫“爸爸”,然后就是“奶奶”,最后才是“妈妈”,明绯绯赌了好几天的气,觉得“不劳而获,劳而不得”的说法分外有理。那种被强烈忽视的感觉就像一直用台式机键盘的突然改用了笔记本一样,缺少了噼里啪啦的响声跟充实的触感,毫无存在价值。 明妈时不时的感叹,女儿是越来越像她了。明绯绯总觉得这话褒贬参半,谁不知道明妈霸道跋扈,嚣张不讲理——直到这时明绯绯才意识到她在向劳苦大众的妈妈们看齐了,而反观危成,一如既往的潇洒英俊、下流无耻,除了稍微掺杂了秦岳跟明爸的一些美德,让本人更璀璨夺目外,还真是糟粕少之又少甚至可以忽略了。 无意间从电视里看到一句话:男人人坏,嘴甜,不要脸最招女人爱。 明绯绯望着危成坏坏的长相,回味了一下曾尝过的他似涂了蜜的嘴巴,又揣摩了危成种种不要脸的兴味,不禁害怕了,揽镜自照外加自问日后的路怎么走,是继续放任自己懒散,还是做一名生活的战士。 -- 第157页 自那以后,明绯绯隔三差五的就到外面上课,学学外语、学前教育、画画、小孩子智力开发这类课程,除了自己陶冶一下也是为日后孩子着想,但无形中少了很多陪伴危成的小两口生活。 危成很不满,后果很严重。 * 危成说,找学校找个普通的,太贵族的学校容易养出小孩的攀比心跟过分的自尊心。 明绯绯说,普通的教育制度不够完善,老师都有点糊弄事,万一碰上个小坏蛋整天欺负怎么办? 时美仑说,没事给孩子请个家教,再看看钢琴版、外语版、口才班,这口齿伶俐、思维敏捷啊都是从小训练的,再等几年过了最佳智力发育期就晚了。 明妈说,孩子得放羊式教育才不会拘束性格,千万别成了书呆子。 明爸说,从小就要培养他的人生观、价值观、道德伦理,做一个正直的人最重要。 33说,可怜的危芙…… 痒痒篇 有人说:“做情人的时候,女人会让男人心痛,做老婆的时候,女人会让男人头痛。” 结婚七年的明绯绯在网上看到了这句话时扶额琢磨了许久,一扭脸正好看到危成翘着脚丫子看报纸的臭德行,心里涌起一股子火儿。 他俩已经冷战十天了,在这十天里两人别说是正常的性生活了,就是说一句话都嫌多余。 用画地为牢来形容这种生活再贴切不过,冰箱里的食物谁买的谁吃,厕所里的洗手台一人一半,更别提睡觉的时候中间横一条被子充作三八线了。 事情的起因来自“旧事重提”——就在明绯绯生下小危芙的第二年,危成决定跟一心只照顾孩子的明绯绯深谈恳谈慢慢谈一次。 危成一向是个目标确定,全力出击的强势派,当然其中不排除做点小动作故意勾引对方上钩的坏心眼儿。在那次的恳谈中,明绯绯对危成所谓的“请老婆大人将对女儿的注意留出一半给我好么”这种观念不以为然,面对两人共同制造的爱情结晶,明绯绯认为对女儿好是作为一个称职母亲最基本的要素,于是她将危成的抗议归咎于被忽视而引起的小吃醋,无伤大雅。 两人的性生活从那一年开始,逐渐从按天计算降为按周计算,到了最近这一年已经有按月计算的趋势。为此,危成越来越郁闷,明绯绯不以为然。 危成不禁暗忖自己的老婆是否已有柏拉图的倾向,而他面对这种往有爱无性方面发展的生活趋势到底该何去何从。 直到此刻,他一向自负对自己老婆有着“真爱无敌”的精神也开始动摇了,不得不承认一句老话“男人因性而爱,女人因爱而性”。 危成有点犯慌,有点怕这时明绯绯对他的爱在生活的磨难中逐渐淡化的一种表现,更害怕这种表现只会随着两人年纪越来越大、体力越来越差、精神越来越麻木,而使那可庞大、可渺小的真爱最终消失于无形。 为此,危成准备了烛光晚餐,买了花,买了一条宝石项链,用无比殷勤亲热的劲头儿准备跟明绯绯做一次婚后求爱,但他的台词无论再栩栩如生都好,都在明绯绯狐疑的眼神跟质问的口吻下噎住了。 明绯绯问:“你是不是做亏心事了,你老实告诉我,兴许我能体谅。” 说这话的时候,明绯绯心里骂了一千遍一万遍“王八蛋、不是东西、臭流氓”,但面上依然笑着,对自己这种骗人不打草稿的功夫佩服的天花乱坠,还暗暗发誓“你要真敢招认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明绯绯似是充满仁慈的脸庞,危成蹙眉的纳闷道:“老婆,我没做什么亏心事啊!你怎么了?” 明绯绯更狐疑了:“没做亏心事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受了婚后生活的熏陶,受了电视剧、小说的影响,明绯绯的观念已逐渐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方面发展了。 危成有点秀才遇到兵,企图用哀兵政策软化明绯绯的猜忌,但好说歹说,明绯绯就是不信,最后危成也无语的直接问道:“咱俩多久没滚一次了?” 明绯绯脸一红,一面暗忖好在孩子这几个月跟时美仑、秦岳住,要不然她脸往哪儿放,一面支支吾吾的回道:“好像是上周才那个过。” 这语气明显的底气不足,更加凸显了对方的气势。 危成对字眼“才”表示不满,一挽袖子,扯着嘴角邪笑了一下,扛着明绯绯就往卧室走,心想着早知道就不废话了,直接做才是实际的。 这段插曲发生在小两口结婚的第二年,一次的教训让危成明白孩子是明绯绯的心肝宝贝,是剥夺他爱情的最可爱的小凶手,是他这辈子也打不赢的讨债者,也是造成他俩之后几年越来越平淡婚姻生活的始作俑者。 ——有人说,一段婚姻可以挖掘出人类无限的潜能,造就十项全能:“迁就、容忍、屈服、接纳、适应、宽恕、谅解、妥协、韧力、认命。” 到了危成、明绯绯步入婚姻课程的第七个年头,明绯绯心里出现了三大问题:危芙的求学问题,婆婆有意退休将公司交给危成的问题,以及明爸、明妈提议要将危芙接去住一段时间的问题。 这几年,危芙俨然成了这个三口之家的小霸王,她可以很天真的指着穿着小内裤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危成问明绯绯:“妈妈,爸爸那里是什么啊?他拉粑粑怎么不拉在坑里?” -- 第158页 明绯绯使劲白了危成一眼,两人不约而同意识到女儿长大了。 危芙还可以很邪恶的歪着脑袋趴在餐桌上问危成:“爸爸,你干嘛要压着妈妈,你们是不是要离婚?” 明绯绯更使劲的白了危成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意识到女儿启蒙了。 那段时间,明绯绯很发愁,一边琢磨找个就近的学校方便接送,一边思考着找个远点的名校走住宿制有助于学习,最终也拿不定注意。 危成一听,二话不说就指了一家距离最远的,气的明绯绯一晚上没理他。 又过了两天,危成又犯滚床单的病了,吃晚饭的时候就拉着明绯绯嘀咕:“今天早点哄女儿睡觉。” 不用问,腰间挨了明绯绯使劲一捏,痛并快乐着。 九点不到,危芙前脚刚睡下,后脚危成就关门扑羊,就差“嗷嗷嗷”大叫三声。 明绯绯半推半就的躲了躲意思意思,就心甘情愿的仰躺着等制裁,哪知道就在睡衣扒了半光,亲吻正进行到如火如荼的时刻,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爸爸、爸爸,你能不能不欺负妈妈。” 危成偃旗息鼓了,明绯绯扭身下床陪女儿睡去了。 这晚上,危芙听着《小美人鱼》的故事进入甜蜜的梦乡,危成咬着床单恨得牙痒痒诅咒着。 ——七年之痒早已不局限于“七”,也许一年,也许两年,当你痒痒巴不得挠心挠肺的时候,那是不分年头,随处可在的。 因为这次的小插曲,明绯绯患了“拒绝求爱综合症”,主要表现为:疑神疑鬼、心烦胸闷;主要台词为:“嘘,女儿能听见”、“别闹,我累着呢”。 而危成则成为了因欲求不满而极度忧郁的症候群其中一员,主要变现为:眼泛红丝、有气无力;主要台词为:“又是女儿”、“就这一次”。 十天半个月下来也还好说,可当这种窘境持续三个月以后,两口子之间的战争终于在危芙到明家住的前三天爆发了。 明绯绯坚持等危芙走了什么都好说,只要孩子在一切从简。 危成反问,孩子住一段时间就回来,难道一辈子就这样? 明绯绯斩钉截铁的答道,等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不就行了。 危成苦笑着自嘲,到时候你有心我还无力呢。 ——冷战,成了他俩之间唯一的发泄渠道,用来向对方表示不满、愤怒、鄙视等多种情绪,使这场将硝烟隐藏在低气压里的战斗持续了十天。 就在明绯绯在网上看到有关男人心痛、头痛的话后,终于烦躁了。 她不得不说,结婚以后她的头痛主要来源是危成,头痛他越来越小孩子气,头痛他越来越无理取闹,头痛他俩之间的相处开始走向极端漠视。 最终叹了口气,明绯绯正准备关了电脑,准备洗洗就寝,但也不知怎的袖子一带,桌边的茶杯打翻了,溅到了键盘上,下一刻就听“噗”的一声,机器也灭了。 明绯绯慌了,大叫一声以示惊讶。 危成放下报纸望了过来,眼里透出的关心不容忽视,但又在明绯绯慌乱的回视下躲开了。 明绯绯不好意思叫危成帮忙,有点小别扭的别开脸弄着废柴机,嘴里还抱怨着:“真给你脸了,就你还算个名牌?” 危成听到了也叹了口气,随手放下报纸走过来问:“怎么坏了?” 这话本来是带着关心的疑问句句,可危成声音有点冷,态度有点淡,明绯绯心情有点差,耳朵有点刺,一听之下就听成了带着指责的陈述句。 “我哪知道。” 危成一愣,心想你不知道难道我知道? 明绯绯看了他一眼,又道:“明儿找人看看吧,开不开了。” 危成依旧淡淡的:“短路了,也许当掉了,能修就修修,不能修就换台新的。” 明绯绯不乐意了:“那不成,修不好也得修,这里面好多重要资料呢!” 危成回:“把硬盘拿出来备份就成了,今天太晚了先睡吧。” 明绯绯“哦”了一声,转身跟着危成往卧室走。 可走到一半她觉得不对劲儿了,立刻半途拐了弯往厨房走:“我还不困,你先睡吧。”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明绯绯随手拿出一瓶牛奶,还没打开盖子就被身后蓦然伸出的手抢走了。 “别喝凉的。” 危成淡淡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但明绯绯心里就跟那瓶被放进微波炉里的牛奶一样,热了。 没一会儿,就听“咚”的一声,微波炉停了,危成拿出牛奶递给明绯绯,转身往卧室走:“别太晚睡,晚安。” 突然间,明绯绯有点小委屈,有点小后悔,看着被她口头划分的两个炉台,看着冰箱上贴的写着如下字样的黄纸条:“苹果我买的,香蕉你买的”,看着手里热呼呼的牛奶,心里一阵阵泛酸。 明绯绯拿着牛奶走回客厅,打开电视静静坐着看,那里面的搞笑情景剧半点也没走进脑子里,脑子里哄哄的都被危成的身影填满了,她突然意识到在这几年里失去了些什么,好像再也找不回结婚最初的那种激情燃烧的岁月了,留下的好像除了制式话的生活以外,已经麻木的没了激情。 她不禁自问:“在这段婚姻里,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明绯绯傻呆呆的坐着,想了很多很多,渐渐捋清楚了思绪,沉浸在自己对以往的行为所做的检讨中,以至于没有发现站在身后的危成,已悄悄将不再播放电视节目的雪花台关掉,转而坐到她身边。 -- 第159页 危成轻触了一下明绯绯的面颊,惊得她诧异回神,瞪圆了眼睛望进他那黝黑深邃的眸子里,一时间竟心慌意乱的犹如少女一般不知所措,被他复杂莫名的眸光刺痛了心。 “睡吧,太晚了。”危成轻轻地话低的不能再低了,响在耳边,似有若无。 当明绯绯被危成拉着走进与卧室相连的浴室的时候,她看见了梳洗台上挤的好的牙膏,蓄满水的浴缸,还有一套干净舒适的睡衣。 明绯绯不禁想到一句话:“在一段爱情里,男人应该对女人多一点爱,少一点理解,而女人应该对男人多一点理解,少一点爱。” 危成走回了卧室,明绯绯静静洗着澡,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仔细擦洗,又裸着身子站在镜子前愣愣的观察自己成熟的身体,用眼泪做出了最诚实的宣泄。 回到卧室,明绯绯敏感的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横亘的三八线没了,应该是那个背对着自己睡觉的男人干的,但此时此刻她丝毫不介意。 ——三八线的消失就像心里的隔阂化为乌有一般,让整个人都轻松的舒爽起来。 “老公。”明绯绯钻进被窝,伸长了手轻触一下危成的背脊,再一次感叹它的宽厚结实。 “恩。”片刻后,危成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在为暖的被窝里,也让那低低沉沉的声充满了温情跟令她脸红的暧昧。 明绯绯胆子大了些,凑近了一点靠上他的背,一手悄悄伸过去揽住他的腰,明显的感到危成身子一震。 明绯绯笑了:“对不起。” 危成惊讶的转身,也笑了,过了许久才回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原谅我,嗯?” 明绯绯使劲点头,使劲将眼泪埋进危成的怀里。 ——在爱情面前,比在法律面前更人人平等。 求学篇 有人说孩子是天使,是魔鬼,是让父母大喜大悲的小混球;有人说孩子是孽债,是一辈子甩不开的负累,是让父母疼到心坎里的枷锁;还有人说孩子是父母年轻时的陪伴,是年老时的依托,是寿终正寝以后的继承者,是延续两人的骨血、意志的生命体。 明绯绯想说:“危芙是我这个当妈的小棉袄,贴心善解人意,不哭不闹,最心疼妈妈。” 危成想说:“危芙这个名字没取错,作威作福,除了这个小魔头没人能折腾他老爸到三更半夜还抱不着老婆。” 小危芙想说:“这个家我最大,妈妈怕爸爸,爸爸也怕妈妈,我谁都不怕,他们都怕我!” 在人前,小危芙可爱乖巧,在人后,小危芙活泼顽皮,尤其应了时下颇为流行的“腹黑”一词,表现多种多样,让危成只有咬牙切齿与分外咬牙切齿之分。 好比说,小危芙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老师组织小朋友们睡午觉,全班小朋友都睡的呼呼地,有说梦话的,有抱着玩具蹭口水的,有踢翻小被子咯咯傻乐的,还有一个永远最后一个睡着的小危芙。 只见小危芙大眼睛溜溜的转,也不知道是不是算好时间了偏偏选在其他小朋友都沉睡的当口,嚎啕大叫。叫声那叫一个响,连院长都惊动了。 可想而知,小朋友们一个个被吵醒了,有跟着一起叫的,有大哭大闹的,有不依不饶的,让冲进来抢救现场的老师们措手不及,而罪魁祸首小危芙“扑通”往后一仰,呼呼地睡了。 当危成第三次因为此事被请去观光幼儿园的时候,一边拉着危芙油乎乎的小手,一边居高临下的藐视她无辜的大眼,还要接受三位老师爱慕并带着批判式教育的眼神,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回家的路上,危成一言不发,危芙也一言不发,两人的一言不发让两人看上去很酷很销魂,不但引起了来往路人的打量,还招来了幼儿园小霸王的示爱。 这小霸王人称鼻涕王,是院长的儿子,长的跟院长一样的磕碜,行为跟院长一样的霸道,说话跟院长一样的盛气凌人,照句老话讲,那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鼻涕王常年挂着两道鼻涕,一长一短,时而黄澄澄,时而白稠稠,有时候吃进嘴里,有时候掉在围嘴上,还被危芙注意到他挖完鼻孔又放进嘴里品尝的手指头黑乎乎的,惨不忍睹。 小危芙想,他可真恶心,也许长大以后她会有龌龊这类形容词,但眼下小危芙只觉得恶心。 鼻涕王迎了上来,笑的很无耻很无知,避无可避的露出了少了门牙的通风口,说道:“我知道你喜欢肉丸子,中午特地拿了几个给你。” 说完,鼻涕王从兜里掏出了肉丸子,在危成惊讶的眼神中羞涩的递了上来。 小危芙可爱的眨眨眼睛,用娇娇嫩嫩的声音回道:“我不喜欢肉丸子,我的也给你吧。” 说完,小危芙也从兜里掏出了肉丸子,在危成惊讶的眼神中直接扔进鼻涕王的兜里,然后又牵着危成的手,仰头说了一句“爸爸咱们回家吧”便扬长而去,留下鼻涕王很销魂的神情跟无限幻想。 回了家,危成跟明绯绯一说,明绯绯很生气,嫌弃的看着小危芙兜里的一块块油渍,一边念叨“这得多难洗啊”一边威胁的瞅着危芙。 渐渐地,明绯绯才把事情搞清楚。 危芙不爱吃肉,那天中午正好吃猪肉馅包子,小危芙细心地吃光了皮,又把肉馅揣进兜里。这一幕恰巧被分外关心她一举一动的鼻涕王看到了,就跑到院长办公室吃了两碗冬瓜汆丸子,还抽空把丸子带出几颗细心地揣进兜里,准备先给危芙。 -- 第160页 事后,小危芙的举动让鼻涕王深深产生了误解,顿悟到把喜欢的东西带走献给喜欢的人就是对于喜欢这种情感的表达,间接造成了鼻涕王在八岁到十二岁的那几年中养成了偷东西的癖好。 经此一事,明妈也抱怨了:“上回小危芙来家里,我特意给她做了一顿纯猪肉馅的饺子,她一口没吃。” 明妈说的伤心,明绯绯听着生气,对危芙进行了一次深刻教育:顿顿胡萝卜炒青椒,配白饭、芹菜汤。 不到一周,小危芙大哭的哀求着以后顿顿吃肉,绝不浪费。 危成心疼的看着小危芙水汪汪的大眼睛,指责的对明绯绯说太严厉了,她还是个孩子。 明绯绯藐视的瞥过去一眼,说道:“什么叫从小做起,什么叫慈母多败儿,什么叫蹬鼻子上脸?以后我教育孩子你别多嘴,都是你惯得。” 危成愣了一瞬,依稀记得几个月前他才这么对明绯绯说过一摸一样的话。 又过了几个月,娇蛮腹黑的小危芙要准备上小学了。 危成、明绯绯两口子一致认为离家附近的那小学很靠谱,于是就一左一右拉着小危芙赶去面试。但还没走进面试教师,就听说老师喜欢问一连串不太靠谱的问题为难家长,为难小朋友,危成觉得贸贸然进去不太靠谱,就花了点钱买了一份考题出来,一看之下当场懵了。 明绯绯边看边嘀咕:“我哪知道长江全场多少米,我哪知道黄河起源地是哪个县,我哪知道秦始皇去世于公元几几年,我哪知道国父是……不对,我知道国父是谁。” 明绯绯也越看越不靠谱,但这份考题却毫无意外的加深了两口子对这家学校的肯定度,一致认为只有这样严格刁难人的考题,才能证明师资力量的强大,小危芙才有博学的未来。 花了三四天的时间,小危芙背熟了题目,在一家子浩浩荡荡的陪同下,挺直了腰板走进了考场,得到所有面试老师的认同跟肯定。 小危芙很辛苦,危成很有面子,明绯绯很得意。 小危芙被分进了优等般,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学习委员,又因为外表的娇俏获得了大多数同学的喜爱,老师以她为荣,同学以她的穿戴喜好为模仿对象,从此奠定了小危芙嚣张得意的学校生活。 没多久,小危芙当上了小黄帽队长,又没多久,由于小危芙善于绘画的才能被发现而参加了校方板报组,再没多久,小危芙被选为升旗仪式队其中的一员,还是没多久,小危芙获得了校方的第一枚奖状。 但这些的一帆风顺并没有让小危芙永远的一帆风顺下去,由于一次体育课后,小危芙抱着小裙子到女厕所换衣服的时候,不慎将小布鞋滑落至坑里,而引起轰动一炮而红。 那节课的班主任老师、同学到处找她,直到发现她在厕所里尴尬的站着,全都无语的鄙视她。班主任向明绯绯反应,小危芙太爱美是家庭教育问题,哪个小朋友上体育课当天不是穿运动服啊,只有她次次下了课换裙子,这就叫臭美妞。 明绯绯不认同班主任的看法,反倒觉得女孩子从小就知道对外在的修饰是好事,有助于日后在出社会的礼仪培养。 这次的不欢而散让班主任对明绯绯跟小危芙很有看法,致使下一次的全校合唱比赛,小危芙的指挥官职位被撤换下来,班主任的原因是个子不够,还将她安排在最边边角角的位置。 小危芙很伤心,不敢告诉家里,默默承受着人生第一次被上司整的经历,所以比赛当天还是在明绯绯精心的打扮下,穿着明绯绯特意买来的白色纱裙,带着小红花,画着美美的妆单刀赴会去了。 但小危芙想不到的是,她不仅被放在角落,还在老师“你的裙子挺好看的,换给指挥官吧”这种理由下,委屈的脱下纱裙,穿上了指挥官惨绿色的布裙,衬着脸色也分外幽怨。 没多久,小危芙拿着合唱的照片回家拿给了明绯绯,明绯绯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也不知道明绯绯动用了什么办法施加压力给校方,让这个班主任挨了一顿骂,正好小危芙那几天起了水痘,更让明绯绯拿到了医生诊断书严厉的指责校方枉顾小朋友卫生安全,又再度让班主任接受了全校点名批评。 班主任很记仇,小危芙很可怜。 在班中小朋友们教学杂费的时候,因为一次失窃案而使得苗头指向了小危芙。 班主任怀疑的眼神跟颇有引导性的问话,让小朋友们纷纷议论着,也让小危芙即使哭着辩驳也毫无用处,一时间很彷徨很无助,头一次尝到了哑巴吃黄连的滋味。 班主任叫来了明绯绯,先问了问家里的零花钱情况,又问了问小危芙平时在家里表现,最后又向几个跟她要好的小朋友询问了她平时都买些什么,这种带有针对性的调查让明绯绯很不爽,但又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据,只能先将气憋在心里。 小危芙哭天抢地的跟明绯绯说她没有做过,明绯绯心疼的眼圈泛红,回家跟危成抱怨了好久。 但众口铄金之下,罪魁祸首始终也没有抓到,小危芙就在小朋友们异样的眼神下,难受的度过了几个月。 有句话叫做风水轮流转,山不转水转,没多久班主任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校方开除,而新的班主任也在得知小危芙家里是开大公司的以后,表现得分外热络,及时挽回了小朋友们对小危芙的爱戴跟追捧。 -- 第161页 但上一次的深刻教训让小危芙明白了一个道理,家里有钱在外就有面子,有巴结;家里没钱就要靠学习成绩赢得面子,赢得巴结;要是两者都没有的也最好乖乖的别犯事,否则枪打出头鸟。 求欢篇 如今时代不同了,继改革开放以后老百姓的思想也额外开放,就像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在了沙滩上,后浪还嫌不够忙,前赴后继争相被拍在前浪上。 以前的小孩子会天真可爱的问:“妈妈妈妈,小孩子是怎样产生的?” 如今的小孩子会犯愁苦恼的问:“妈妈妈妈,怎样才能不产生小孩子?” 以前的妈妈会说:“是你妈我在XXX捡到的。”或者干脆放个“仙鹤送子”的动画片给孩子看。 如今的妈妈却可能会哑口无言,暗忖孩子的性早熟。 明绯绯有个朋友的孩子,才上初中就被送去美国就读,趁着假期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不少安全套,她妈妈急了立刻抓着她问哪来的,这孩子乐乐说道:“学校定期发的,就是要我们懂得保护自己,妈,你也知道,在美国堕胎是犯法的,未成年怀孕了就只能生下来。” 她妈妈有点错愕,但这孩子下一句话更惊人:“不过我比较幸运,我不是美国人,要真出点什么事还能回国处理。” 她妈妈气的差点背过去,立刻找了明绯绯吐苦水,说很后悔在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送出去,在孩子还不懂得弃糟粕取精华的时候,过早的间接培养了性早熟,而忽略了教她什么是真正的自我保护。 明绯绯反问,难道没嘱咐孩子两句么,那个朋友说道:“嘱咐了,怎么没嘱咐。她大姨就在那儿,我心想有个亲人照顾就放心多了,可你猜这孩子说什么,她说‘美国的小孩子都这样,这叫自由,这叫人权’,你说说,我听了那火还不是不打一处来么!” 明绯绯听了这番话深有感触,一回家就拉着已经不太管公司,又正巧因为秦岳出差而住过来几天的时美仑念叨起来,可还没念叨完就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说是小危芙在学校打人了。 这还得了!明绯绯慌了,赶到学校的教务处,正看到一位长相白嫩神态腼腆的小男孩儿正对着危芙道歉,还特有讨好的意思偷偷塞了两颗糖果过去,被危芙一巴掌拍掉了。 正巧,教务处主任刚从厕所回来,一见到明绯绯就板着脸,说道:“我说这小危芙在家里可得好好教育,在学校哪能随便打人啊,小时候这样大了还得了!那是要步上犯罪道路地!” 明绯绯歪着头看了小危芙一眼,又看了看教导处主任,心里琢磨了,难道不在学校就能打人,难道小时候打人长大了就会杀人?再说了,这个被打的怎么还殷勤的巴结打人的?事有蹊跷。 明绯绯啥也没反驳,直接问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在上小危芙最反感的数学课的时候,她犯困了,不由自主的就呼呼趴在了桌子上,同桌的小男孩儿看着她可爱,又介于他俩的座位是最后一排,再基于老师正在背对着大家写字,脸一热心一暖就“吧唧”亲了一口上去,还不小心蹭了点口水。 小危芙被吵醒了,瞅着他,使劲瞅着他,“啪”的一声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过贴,那声儿那力道儿,够响够清脆的,打的小男孩儿当场就懵了,打的老师跟同学都直直望了过来——这堂课是彻底报废了,数学老师当场叫来了班主任,先用小危芙无故殴打同桌为理由表达她的愤怒,再以将讲课的老师打断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为论点阐述了一番见解,最后对着全班同学说道,因为小危芙一人,今天的课全班自习,说完就甩脸子走了。 有些同学指责的眼神射了过去,有些同学小声议论着都是小危芙不好,还有些数学不太好的同学松了口气,乐的上自习。 明绯绯听了很气愤,面对着教导处主任跟刚刚赶到的小男孩儿他妈,先摆明了自己的立场质问:有哪个当妈的会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掀裙子,被偷亲,被偷摸? 对方家长一边瞪着自己的儿子叫他跟小危芙道歉,一边对明绯绯说:“那也不能打人啊!这以后我儿子在班里多没面子!” 两位家长吵得不可开交,小男孩儿却说道,他不是很介意,就是觉得危芙挺可爱的。小危芙也说道,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女生被男生亲了都要打一巴掌。 两位家长相对无语。 回了家,明绯绯拉长着脸叫危芙面壁思过,然后跟危成讨论起这个严肃的问题,也不知怎的就将话题引申到先前她朋友的那件事上。 危成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如果危芙问咱们怎么才能不产生小孩子,你怎么答。” 明绯绯眨眨眼脱口而出:“不干坏事呗。”但一琢磨也不对,再过几年小危芙就该发育了,这才小学一年级就被亲,要是到了小学毕业还得了?万一真到了小危芙问这个问题的一天,她这个当妈的肯定要往歪里想的。 危成又说:“前两天,危芙还问我啥时候给她添个弟弟。” 明绯绯的思绪被打断,横了一眼过去:“再生一次?您找别人吧,我都三十好几了,你要我老命啊!” 危成坏笑的学她眨眨眼:“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就说Yes Yes,可没说过No。” 明绯绯脸蛋儿一红,随手抄起抱枕就拍了过去,嘴里骂着“臭没正经”。 -- 第162页 到了晚饭时候,小危芙委屈的坐在椅子上等开饭,明绯绯看着心软就夹了两大块牛肉给她,小危芙瘪瘪嘴吃了。吃完了饭,小危芙难得乖巧的说要做功课就回屋去了,明绯绯趁着洗碗的功夫把危成叫到厨房里继续讨论问题,哪知危成手机正好响了,接了个电话就没完没了的,说了一会儿还背着人跑卧室去听。 明绯绯起疑了,突然想到一句话:“老婆是电视、情人是手机、在家看电视、出门带手机、破产卖电视、发财换手机、偶尔看电视、整天看手机、电视终身不收费、手机欠费就停机。” 明绯绯心不在焉的刷完碗,心不在焉的检查了一下小危芙的课堂笔记,有心不在焉的坐沙发上跟时美仑一起看会儿电视,直到九点多才回房一脸古怪的瞅着危成。 危成正靠坐在床头审核企划案,明绯绯偷瞄了一眼没看出不妥,洗了个澡出来坐在床边终于憋不住就问了:“我说,你觉得是电视重要,还是手机重要?” 危成没抬头直接答:“手机重要。” 明绯绯声音高了几分:“为什么!” 危成不疑有他,没抬头:“手机能看视频,能上网,能听歌,能通讯,能随身携带……” 危成随口列举了七八条,明绯绯有点哑口无言。 然后,明绯绯又问了一个比较没营养的问题:“那你说如果这世界上没有手机了,你会不会觉得电视重要?” 危成的回答很欠扁:“我不怎么看电视,我可能会看报纸。” 明绯绯穷追不舍的继续问:“那要是没有报纸,你会不会看电视!” 危成疑惑的抬起头望着她,慢悠悠答道:“可能会看几眼新闻。” 对于危成这个带有施舍态度的回答,明绯绯倍受打击,瘫倒在床上豁然顿悟了到,这就是女人跟男人的差别,女人可以看一整天电视,可以爱上看电视,但对于男人来说,电视则是看的时候有,不看的时候也不会跑掉的忠实粉丝。 明绯绯郁闷之极,为了排解郁闷,她翻来覆去的摆弄一本《时尚先生》,好像瞧那个封面先生不顺眼似地,指甲上去扣了扣,划出数到划痕,又不解气的翻着内页,连同里面的采访一并划花。 危成看了会儿资料,又瞄了眼自我发疯的明绯绯,好像对她这种歇斯底里式的发泄习以为常,没多会儿就进浴室洗澡去了。 明绯绯一个鲤鱼打滚就翻身坐起,一把抄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翻找起来,但她使劲看、使劲看,也就只发现几张危成偷拍她睡觉的样子,连条好像“亲爱的我想你……”这类暧昧无耻的短信都没有,来电显示也颇为正常,不是工作上的同事就是客户,让她找不到蛛丝马迹。 危成一出来就看到明绯绯趴在床上把玩他的手机,随口就说了一句“别玩了,刚充好的电”,但听在明绯绯耳朵里确认为这是心虚的表现,歪头问道:“今儿晚上你跟谁打电话来着。” 危成道:“一主办商,姓程的那个,上次你们见过。” 明绯绯说:“哦,就是上次喝醉了叫着你去酒吧的那个?还说那儿的妞儿很正点?他不会有那玩意的病吧?” 危成不语,明绯绯又唠叨:“聊得这么起劲,你们刚才是研究小妞呢,还是研究工作啊?” 危成正擦着头,听到这里动作停了,回身望过来,眼神透着好笑:“老婆,你到底想问什么。” 明绯绯坐起身,拽了拽睡衣,说道:“也没什么,最近看你特别可疑,你说说这年头,像你这样一个奔四十的老爷们儿,要长相有长相,要钱有钱,要面子有面子,要是没一两个情人是不是说不过去?” 明绯绯暗自打着危成敢接话称“是”,或者犹豫个半秒钟,她就一巴掌拍过去跟他没完没了的主意。 但危成却只注意到睡衣被明绯绯刚才那么一拉,立刻崩开的两颗扣子中间露出白皙细致的肌肤,眼里氤氲了复杂的火热。 明绯绯没注意到,只着急的想着:好你个危成,敢情你是真考虑起来了是吧。难怪人家都说有才华的长的丑、长得帅的挣钱少、挣钱多的不顾家、顾家的没出息、有出息的不浪慢、会浪漫的靠不住、靠得住的又窝囊。反过来讲,就是像你这么一个什么都有的又不窝囊的能靠得住么! 明绯绯越想越气,完全没意识到自婚后她的彪悍就像找到了培养皿一般茁壮生长了,有时候离泼妇之差一步。 明绯绯一甩手把手机扔一边了,反身钻进被窝一动不动的装死,末了还回了一句:“你太让我失望了。” 哪知道,还没呆上十秒钟,就有一只意图不轨,目标明确的大手伸了进去,左摸摸、右摸摸,上摸摸、下摸摸,一路寻到了两颗纽扣中间的位置,伸进去就死赖着不走了,大有故地重游,回味余味的意思,然后那手的主人还问了一句:“咱们多久没做了?” 明绯绯一把揪住罪魁祸“手”,不冷不热的回答:“去去去,我没心情。” 危成叹了口气,整个人都挤进被窝去:“老婆,我想你了,它也想你了。” 明绯绯脸一红,顿觉这话太流氓、太无耻、太肮脏,啐了一口道:“去一边呆着去,你想什么呢,是想我么,是想那档子事吧?不要脸。” 危成笑的极其不善良,下半身使劲挨着明绯绯圆翘的臀部:“嘿嘿,你就不想我么。”说着说着,手往她睡裤摸去了,问道:“你怎么没穿上回买的那件?” -- 第163页 明绯绯疑惑的侧头问:“哪件?” 危成眨眨眼道:“就那件蕾丝边的、镂空的、透明的……” 明绯绯撇着嘴:“老娘不乐意。” 危成又问:“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我给你消消火?” 哪知明绯绯一个懒鱼翻身面对面的质问道:“你跟我说说实话,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有养情人的念头,还有你说,危芙学电视上那些是不是太早熟了,万一以后不注意被男人养成了情人可咋办。” 危成不在意的敷衍着:“怎么会呢。” 很显然明绯绯不会满意这个答了等于没答的答案,又问:“那假设,一个男人有了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A,却在准备结婚的那天失去了A的踪迹。男人很痛苦,找遍了所有地方都音讯全无……几年后,等他好不容易肯放开心怀爱上了一个很懂自己的女人B,却在准备结婚的前夕又遇到了A。原来A是因为男人而断了一条腿,却不愿意男人见到她这个样子……如果你是那个男人,是选择A还是B?” 危成不解的问为什么要问这个,明绯绯说她也搞不清楚,又说:“其实很多问题都不需要理由的,我就是想知道了,不行么?” 危成笑笑说道:“选A是因为道义跟责任不能放下,选B是因为终于自己当时的心情。” 明绯绯又问:“那你是选A还是B?” 危成叹了口气:“老婆,事情往往不能尽如人意,不管是选A还是选B,心里都会有遗憾……那你希望我是选A还是B?” 明绯绯想了许久许久,久到危成以为她已经被这个问题难倒放弃的时候,她才咕噜了一句:“我当然希望你哪个都不要选,当然是选我了……笨蛋。” 危成哑然失笑,搂着明绯绯使劲揪住她的鼻子,一个劲儿取笑着:“笨蛋找笨蛋,天生一对!” 出乎危成意料的,明绯绯并没像往常一样不依不饶或者娇嗔的白了他一眼,而是很严肃很慎重的死盯着他上下打量,将他很没正经很歪七扭八的侧躺姿势尽收眼底。那探索的眼神称不上是津津有味,尤其是偶尔流露出来的一丝诡异让危成有点毛骨悚然。 危成想,一定是方才的口头调戏无意间触动了明绯绯的思想,致使她搬出少有的郑重其事。 此时此刻的气氛比较古怪,可以形容为暧昧到达沸腾之前的升温带,也可以形容为隐忍到达爆发前的怒火培养期,介乎这两种颇为玄乎的意味间,危成心里难得的摸不着底了。 明绯绯沉默了许久许久才打破沉默:“一个女人会为未来担心,直到她找到一个丈夫为止,一个男人从不会为未来担心,直到他找到一个妻子为止。请问老公大人,你对这句话有何看法?” 危成很清楚现在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于是就答道:“男人只有一个女人会变得可敬,女人只有一个男人会变得可爱。老婆大人,我希望这辈子都被人尊敬,因为我有一个可爱的老婆。” 不得不说,明绯绯听的心花怒放、身心愉悦,脸部线条不自然的抽动的抑制笑意,心里就像被蜜糖水冲了龙王庙一般甜滋滋腻乎乎,她觉得她必须做点实际意义上的行为来向危成表达爱意,所以她很快就行动了。 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少有主动的明绯绯以母老虎扑羊的姿势骑坐到危成身上,位置不前不后,不偏不倚,正好介于他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玄乎地带。 从明绯绯的角度俯视下去那养人眼球的领地,乌黑浓密凌乱散漫的短发里还没长出白头发;头饱满也不太像有中年秃顶危机的人;那双显得有点惊讶的双眼灼灼散发着诱人心扉的幽光,毫不掩饰欣喜跟期待的情感交融其中;挺直到很妨碍亲吻的鼻子下笑的特别坏、特别淫 荡的唇勾出很不得体的弧度,乍看之下一定将这嘴巴的主人判定为臭流氓一类。 明绯绯很满意自己看到的一切,虽然这美景让人脸红心跳,甚至刺激着肾上腺素快速分泌,但她毫不畏惧,更有蹬鼻子上脸的劲头悄悄地挪动臀部。 她知道这很挑逗,所以她很快就心虚的将这行为归咎于坐姿不舒服,罪魁祸首就是下方那颇为碍事的东西。 “老婆,今晚你准备怎么吃了我,你……确定吃得了么。”危成的声音该死的下流,该死的悦耳。 “老公,其实我很怕等我人老珠黄了,或者等你兴趣开始广泛了,你会将养个情人在外面立为终身目标……所以我想,与其等到那时候嚣张了对方,突显了自己的悲哀,倒不如趁现在将你吃干抹净,省得自己胡思乱想憋出病来!” 明绯绯一口气说完就“嗷”叫了一声,手对手的压住危成,慢慢俯身脸对脸的吹着气:“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总不愿意我在上面了,上面的空气特别好!” 实际上,明绯绯很想告诉危成,在上面能充分体会到征服欲,但她没好意思说。 危成笑的更不要脸了:“今晚我都听你的……” 明绯绯脸红的更不像话了:“你天生就是个无赖么!混蛋!” 危成眨眨眼,将骂人话说得特别挑逗:“如果我是混蛋,你就是个小白痴,愿意一辈子当混蛋的白痴么?” 明绯绯一琢磨这话太有哲理了,她要是不白痴能看上个混蛋么? 可转念一想,明绯绯又觉得混蛋之所以混蛋是因为有白痴烘托,所以她必须做点什么挽回劣势——这个想法刚刚成型,她就一鼓作气的将危成的睡衣使劲扯开,用力过猛的下场是手有点疼,她立刻认识到这是天生适合男人干的活儿。 -- 第164页 明绯绯的手很热很湿,轻抚在危成依旧光滑平坦的胸膛上,很自然的荡漾了。 “今天你要是敢动我一下,就罚你一个月不许吃肉。”明绯绯先把狠话放下了,磨机磨机的开始往下挪动,一手扯着他裤腰,一手撑着床面。 危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微眯着眼微仰着头一副享受得不得了的无赖样,明绯绯只顾着奋斗完全没注意到,直到将他扒干净了自己也热出了一身汗,索性豪爽的甩开睡衣上身,又甩着小手扇扇风。 从正面的角度望去,两人的眼睛都直愣愣的吃尽了豆腐,从侧面望去这赫然是霸王别姬,从背面望去则遐想无限。 明绯绯使劲亲、使劲咬、使劲啃,越来越吃力不讨好,觉得自己很白痴的娱乐了对方,委屈了嘴巴,于是她打算直入主题,又特豪爽的蹬踹掉睡裤。 费了半天劲儿,终于从上而下的坐稳了,明绯绯意识到这真是个技术活儿,好在她实习过,所以真枪实干的时候不至于出糗,但说实话心理上很受压力,一来有点后悔唱独角戏的臭主意,二来她也实在不忍心看危成的臭德行,太无耻、太可恨了,合着从头到尾她是设了个圈子自己踩进去了?! “老婆,你退步了。” 危成的话戳中了明绯绯的玻璃心,她不敢置信的说道:“你羞辱我!” 危成一边得意的笑一边回:“现在好像是你在羞辱我!” “你!”明绯绯一着急、一生气、一甩脸子就腾地坐直身子了,然后往旁边一倒负气道:“不干了!睡觉!晚安!” 危成惊住了连忙说:“那怎么行!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 明绯绯摆摆手:“你自己解决去,给你脸了吧!” 危成急了,一把拉过明绯绯就半强半就的完璧归赵了,各就各位,一二三……向前进,完全不理会明绯绯嘴里的谩骂词儿。 昏昏迷迷的时候,明绯绯还在想,孩子要从小抓,不管是学业,还是性格培养,性情熏陶 …… 这一夜,明绯绯由衷的体会到什么是方兴未艾,意犹未尽,势如破竹,釜底抽薪,也终于从近几日的忧愁烦闷的心情中摸索到了睡眠的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