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通房艳奴上位史》 一、魂穿 紫德皇朝  冬 京城东郊一户破旧的民居小院内。 扎着两只包子髻的裹着灰扑扑红棉袄的小姑娘在院里扫雪,六七岁的年龄,生的矮小,圆滚滚的可爱。 “梅儿,别冻着了,进屋来,一会子娘去打扫,你快进屋试试娘给你改的棉裤。” “娘,我就扫完了,你怀着宝宝,不许你出来!”女孩儿冲着屋里奶声奶气的大叫。 “这孩子唉~” 屋里的小娘子程芸年方二八,穿着洗的看不出颜色的袄裙,乌黑的抛家髻儿上只有一根细细的银簪子,正在把一条旧棉被改成棉裤,因为怀孕而浮肿长斑的脸上写满忧愁,除了肚子隆起,身子其他地方都削瘦极了。 她摸着已经八个月的肚子,手头连请产婆的银钱也没有着落,更别提米缸里只剩下半个月的口粮。透过纸糊的窗子看着女儿小小年纪扫地的模样,心如刀绞。 乖女儿一生出来就跟她过苦日子,刚满月时还差点重病去了。 她眼睛含泪,思念自己的夫君,她那跟着商队作伙计的夫君为何还不回来?半年了,难道遭遇不测,还是另寻了新欢? 殷绮梅把小院子都扫干净后,打量一番小院。 婴儿穿越来六年了,虽然开始嫌弃破,现在瞅瞅还可以,三栋品形排列开的小屋,一侧是厢房,另一侧是柴房草棚堆积了些杂物。 “嘤嘤嘤……” “唉……”听见屋里压抑的哽噎,殷绮梅的包子脸鼓着,她这个娘实在是太爱哭了些,也太软弱了些,她那个便宜爹为啥还不回来?不回来至少钱也得回来点儿啊? 听着那哭声,殷绮梅心里悲戚。 她现在的身子才六岁,就算想赚钱养活自己和屋里的‘娘亲’,也是有心无力呀。 作为一个五好四美的会计专业在校大学生,殷绮梅秉承着学成毕业后做一个有益于社会有益于国家不辜负自己的会计。 殷绮梅是怎么也没料到她会穿越?! 那天,她印象深刻————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顺利进行,听从家长和老师的建议考入一流国企而奋斗,唯独大学三年仍旧母胎solo,没有伴侣有些许可惜。 图书馆内,二十二岁的殷绮梅在啃书啃的眼花缭乱时,幻想着毕业工作稳定后一定要找个两情相悦的男朋友。殷绮梅已经不是天真的少女,那些霸道总裁的玩应儿只不过是消遣娱乐。她的男朋友不需要多帅,更不需要多有钱,只要普通家庭和她差不多,人品好,与她三观契合,上进踏实,两个人一起努力,一定会有很美好的未来。 “美眉,去干饭?”与她一起学习准备考研究生的闺蜜兼大学同学王婉月对她挤眉弄眼。 “吃啥呀?”殷绮梅摸了摸自己有些小赘肉的肚子,一米七,一百二十斤,算是微胖类型了,再胖可就不能看了,更悲催的是,她胸还不到B罩杯,如果肚子上的肉能到胸上就好了。 “还能吃啥,去食堂,月底没钱了。”王婉月拿出小镜子补妆。 殷绮梅摘了眼镜吐槽闺蜜:“给你骚包儿的,吃个饭还补妆。” “你懂什么,食堂也能遇到帅哥。” “对对对,你最懂,快走,饿死了,我今天想吃豆角炒肉丝。” # 姐妹儿两个去食堂,王婉月吃的麻辣烫,说白了就是带麻辣味的涮蔬菜,美其名曰减肥。而殷绮梅点了个豆角炒肉丝,二两米饭。 “给我尝尝。”王婉月看殷绮梅吃的香,夹了一筷子,突然皱眉,吐出来。 “没熟啊!” 殷绮梅扭了扭僵疼的脖子:“就是有点脆,没事儿啊,这么便宜七块钱一份儿能吃就行。” “我记得豆角炒不熟好像是有毒的,你别吃了!”王婉月急了。 干饭人殷绮梅囫囵不清:“我记得是四季豆炒不熟才有毒,你看我都吃了半盘子也没死。” 王婉月这才不说什么。 然而事实还是让殷绮梅打脸了。 当天晚上上吐下泻,直接进了ICU,她深刻的记着心电图成一条直线发出“哔——”的声响时,那种灵魂从躯体里游离出来的感觉。 “我的女儿啊啊啊哇哇……”殷母撕心裂肺,嚎哭的死去活来, 殷父一夜白了头发,父母趴在她的尸体上哭的昏厥。 成为灵体的殷绮梅真的很难过,也很悲催,干饭人,干饭魂,她也很内疚,也很不甘心。 不过就是一盘没烧熟的豆角,竟然让她一命呜呼。 这种死法儿实在是太丢份儿了,谁能比她惨啊。 殷绮梅含泪对看不见自己魂魄的父母下跪,缘分至此,亏欠了父母太多,只能下辈子偿还了。 ————六岁的殷绮梅抹去小圆脸上的泪珠,呼哧呼哧的去柴房捡了几个红薯。 “娘,咱们晚上吃煮红薯吧?我去做饭了。”把对原来父母的思念和感情寄托在这位古代夫妻上也并没什么不妥。 她混沌中穿越到程芸的女儿身上,这小小女儿本来应该在满月时病死的,因她魂魄而重生,相处了整整六年时光,殷绮梅已经把程芸夫妻当做仅次于前世父母的养父母看待。 程芸身子弱,十六岁嫁给殷实诚,二十二岁才生下殷绮梅,夫妻俩是最贫苦的底层老百姓,殷家早年的太爷也中过秀才家计还算富裕,然而科举穷三代,到了殷实诚这一代只能做点劳力农活谋生。半年前,程芸又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殷实诚狠下心去富商赵员外家做了跟车伙计,南下行商压货。 一去半年,再无音讯。 “娘去做,你试试这棉裤好不好?女孩子家不能冻着。”程芸见女儿进屋,立刻扭身擦去泪,笑容温暖的对着女儿,拿出那条裤子。 殷绮梅很嫌弃的看着都是补丁的裤子,不过看着自己母亲那张殷殷切切充满愧意的脸,浮肿发黄,她还是听话的穿上了:“谢谢娘。” 程芸看着粉雕玉琢的女儿穿着鼓包难看不合身的厚重棉裤,一时泪涟涟的又忍不住想哭。 硬是憋着,扶着腰去厨房做饭。 # 煮红薯也煮的火大了,绵绵的一捏就碎。殷绮梅看着碗里的红薯发愁。 其实她娘程芸做饭一点也不好吃,这个小家碧玉连针线活都差的很,柔弱的像一支鸢尾花,除了脸好看,性子柔,善良,再没任何实质性的优点。 脸模子是真的好看,哪怕怀孕导致水肿脸颊蜡黄,她也是美的,楚楚动人。 用过饭,程芸摸了摸头上的银簪,摘下:“明儿跟娘去城里。” “娘,你要把爹给你买的簪子给当了吗?”殷绮梅利索的爬上爬下把炕桌搬下来。 小小的人儿得用头顶着炕桌才能搬走。 程芸掩饰性微笑:“不是的,是娘把银簪暂时搁在那大叔的铺面里存着……娘给梅儿买绢花戴。” 殷绮梅没戳破她的谎言,半年来,她们就靠典当过日子了。 程芸的一套陪嫁的素银首饰全没了,只剩下这根镶嵌着一小块廉价蓝晶石的银簪子是她爹殷实诚送的定亲礼物,程芸一直没舍得。 # 次日,程芸牵着殷绮梅走了一个半时辰,走的殷绮梅腿都疼了,才找到间当铺。 路上各色行人匆匆,热闹繁华的与她们所住的半村庄式的城郊像是两个世界。那当铺装潢更是大气富丽。 “掌柜的,您行行好,活当。”程芸眉目谦卑赔笑,双手奉上簪子。 “啥破玩意!五十个铜板,爱当不当!”掌柜的嫌弃的扔回去,不愿意收。 “怎么能才五十个铜板呢?掌柜,虽然上面的玉石不值钱,这可是纯银的,能当钱使的呀。” 程芸嘴唇发抖,捡起掉落地上的簪子。 殷绮梅扶着她,艰难缓慢的走出当铺。 又找了两家当铺,总算有一家愿意出一两银子。 钱虽然少,却能解决燃眉之急。 看着程芸一门心思的买了好些柴米油盐酱醋茶,还要买好花布给殷绮梅做衣衫。 殷绮梅心说怪不得越过越穷,阻止了程芸:“娘,咱们就买必需品,买点米面油盐就行,还得留出请产婆的银钱呢。” 程芸却笑说:“没事,扯点吧,娘的手艺不好,叫成衣店给你做两身好衣裳,小姑娘怎么能没有好衣裳见客人呢?” “娘,我也不接客,穷的青黄不接,还穿啥好衣裳,我不要。”殷绮梅皱着小眉毛,忍不住尖锐的反驳。 程芸眼圈一红:“梅儿,你这孩子满口胡说什么?” 殷绮梅实在憋得来气:“娘,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您生弟弟有个好歹,我也只能卖身了。” “你……你……”程芸颤声,撇过头,眼泪噼里啪啦的掉。 殷绮梅拉住程芸的手抱着撒娇哄她:“好啦好娘亲,知道你一心疼梅儿,你就听我的吧?爹爹回来也一定想看见你和弟弟平安,现在啥都不重要,都给您和弟弟让位,咱们去买些小鸡和米糠来,养大了能吃鸡蛋,还能给你补身。” 程芸点头,呼吸都是白雾,蹲下身,泪模糊视线:“是娘对不起你。” “对不起娘。”殷绮梅给她擦眼泪,心也难受了。 母女俩在风雪中拥抱,驱散严寒。 # 银钱的一半全留下来存着,剩下的买了五十斤米面油盐,五十斤米糠,一只刚刚下蛋的小母鸡,一窝十二只的小鸡和菜种,为了以防万一,殷绮梅撒泼耍赖硬是让程芸买了十斤昂贵的红糖。 红糖在古代女子生产时,可是能救命的东西! 东西太多,母女拿不动,奢侈的雇了一回板车,花了五十个铜板。 一回家,殷绮梅立刻烧火让屋内的炕头暖和起来,小短腿蹭蹭蹭的跑去烧热水,冲红糖给程芸喝,自己也喝了半碗,风风火火的找破旧棉絮麻布和柴草给鸡搭了个窝。再用木门板挡住要外逃的鸡。 她现在无比庆幸,当初回农村帮外公搭鸡舍养鸡,早知道穿越,她才不学什么会计,她一定学母猪繁殖技术,死活也要上农业大学。 小母鸡被殷绮梅弄了个豪华鸡窝,被精心照顾着,一天三顿。 果然争气的每天都下一个蛋。 殷绮梅每隔一天都收一个蛋存着,其余的都给程芸吃了。 程芸不肯吃,殷绮梅没法子,只好做成蛋皮汤,母女俩一起吃。 邻居邹家婶子去外地探亲回来,给她们家送些特产吃食,发现程芸男人还没回家,惊的拉着程芸在炕头就唠上了。 “你那男人是不是在南边安家了?”邹婶子心直口快,忧心忡忡的问。 程芸艰难的捧着肚子,露出比花儿似的羞涩笑容:“不是的,他就要回来了。” 她信他。 “邹婶婶,我娘亲她快生了,得好好休息,谢谢您今天来看我们。”殷绮梅拿着两个红薯还礼,直接下了逐客令。 她妈都要生了,这个大妈还故意说那些话,真烦。 邹婶子也没有恶意,很怜惜的拉过殷绮梅搂着她:“好孩子,真是难为你小小年纪这么孝顺能干,以后有啥难处,就来找婶子啊?” 殷绮梅感激:“谢谢婶子。”这大婶心直口快,其实也挺好。 两个月后的一天,冬日严寒过去,暖意渐渐生。 程芸在一个晴天的早上发动,疼的死去活来,怎么都生不出。 “程芸妹子!再使把劲儿!用力啊——”邹婶子和李产婆按着程芸的腿,一个个大汗淋漓的催促程芸。 负责烧热水的殷绮梅一小盆一小盆的热水往屋里端,看着那鲜红色湿透被褥。 已经两时辰了,程芸从早上生到中午也没生出来,气息却越来越弱,殷绮梅发抖,从背脊爬上一串冰冷蚀骨的小虫子。 她怕,她从来都没这么害怕过。 如果没了程芸,她不知道她要如何生存下去。 “哐哐哐——哐哐哐——” 一阵粗重的砸门声,殷绮梅打着摆子慢腾腾的挪过去。 “快开门!是我回来啦!媳妇儿!闺女!” 粗狂沉稳的熟悉男音,殷绮梅打开门,对上眉目端正憨厚留着络腮胡子的高大汉子,那汉子还拉着头骡车,车上堆满了东西。 殷实诚朗声大笑,一把抱起殷绮梅:“哎呦,想死我闺女了!快让爹亲亲!” “啊啊扎人扎人啊爹……”殷绮梅被她古代爹的胡子扎的痛叫挣扎。 “娘生弟弟爹你快去看看娘吧!” 听殷绮梅一说,殷实诚吓得路都不会走了,傻里傻气:“生、生了?” “你离家都八个月了,娘能不生吗?快进去!” “嗳嗳——媳妇!媳妇!” 心爱的夫君冲进产房,程芸惊喜激动来了力气,握住殷实诚的手掉泪。 “呜呜哇哇……” 婴孩嚎啼响亮震耳,殷绮梅的弟弟,终于出世了。 # 八年后,京城西市隆文街的一间四合小院民居。 正屋炕上各色布料,坐在一旁的丰腴美貌的妇人化着淡雅的妆容,穿着蔷薇喜鹊粉蓝缎裙,罩着交领儿牙白绣蝶恋花夏纱衫,眉眼温柔宠爱的看着正在挑选布料的少女。 炕里边儿还睡着个露着肚皮的圆滚滚的小胖子,那小胖子看上去七八岁的模样,还戴着红肚兜儿呢。 “娘瞧着你穿颜色鲜艳点的更好看,总是选那些浅淡的。”程芸看女儿又选了一块素米色暗花细布。 已经十四岁的殷绮梅没接话,只探头看见弟弟打小呼噜的模样,噗嗤笑:“娘,都几岁了,还给他穿大红肚兜儿,对了,我和爹爹说了,小勇也该去学堂正经念书了。” “不要紧,再留他两年,你教的那些诗词,他都会背也会写。”程芸面带不舍的看看儿子,又看看女儿,秀丽的眉宇忧愁。 被她看的发毛,殷绮梅笑津津:“娘,怎么啦?又和爹吵架啦?” “你爹哄我都来不及,哪里敢和我吵,我是愁你。”程芸看着女儿身上宽松的对襟儿蜜白襦衫绸裤和细腰上的一把绛紫丝带。 “豆娘——”程芸叫一声。 一个十七八岁绿裙秀气白净女子进屋万福,眉眼活泼,清脆:“夫人,大小姐。” “你娘回来了吗?” “回夫人的话,还不曾。” 程芸点头:“不急,你在这儿把布料收好,看一会儿勇儿,我和梅儿去里间儿。” “是,夫人。” 殷绮梅听着豆娘叫自己“大小姐”不是一般的别扭。 几年前,她爹终于走商回来,由于跟商队救了少当家得了百两银子赏钱,家里总算不那么穷。有了骡车,有了本钱,她爹殷实诚也是个老实憨厚能干的,干起了拉货走车的买卖,几年间也养了几匹马几头骡子,手底下有了五个小伙计,日子过成了小康之家。 宠妻爱女的殷实诚当即给妻子女儿买了个仆妇阿萝,买一送一这阿萝来时还带了着女儿,女儿叫豆娘,比殷绮梅大两岁,殷实诚就叫豆娘伺候殷绮梅。 殷绮梅总觉得豆娘眉眼活动妖冶,并不像其他小家碧玉与丫鬟情同姐妹似的与她亲近。 “梅儿,你已经十四岁了,该说人家了,不能再这样打扮了,看看你,连裙子也不穿,就穿绸裤,豆娘都比你会打扮。”程芸忧心的看着殷绮梅头上的包子髻。 再过一两年就出嫁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的打扮呢? 殷绮梅低头,脸红吱唔着。 并非她不想打扮,而是她这身子,发育的太好,她总觉得羞耻,总觉得没安全感。 “娘,我这样就挺好。” “好什么好呀,看看娘给你准备的嫁妆,咱们小门小户,也不能太随便,娘和爹也要脸面呀。”程芸拉着殷绮梅打开一个木箱子里头是各色妆花红缎子,花纹都是芍药啊、富贵牡丹的。 “阿萝去取我给你订做的首饰和成衣了,娘也给你做了几间小衣裙子,试试。” 殷绮梅捂着胸,脸红躲闪:“我等会儿再穿,在家里也不见客。” 程芸温柔宠溺的笑开,拉过女儿:“谁说不见客?” “不就是邹婶子吗?也不是没见过。”殷绮梅捂着胸不肯脱衣服。 程芸蹙起好看的秀眉,噗嗤一笑:“你呀,你是我生的,让娘看看怎么了?多少女子想丰满都丰满不起来!” -- Pо㈠㈧KK.℃оⅿ 二、丰ru “你这孩子,还遮遮掩掩的,你爹又托人送来了好些补身的好东西,务必叫你出嫁前把身子养的好好的,一进婆家就有孕才不被欺负。今儿你邹婶子上回和娘说了,她远亲卢家的一个俊后生,今年十六就考中了童生,他们是世家,家产殷实,还是书香门第,正给小儿子就是刚刚考上童生的那位物色媳妇儿呢,你邹婶子特意把你夸成了一朵花,人家卢家上了心,卢夫人和邹婶子一起来亲自来相看你。” “啊?我不去见!我才十四,娘你就舍得把我往外嫁?”殷绮梅慌了抱着程芸手臂撒娇耍赖。 程芸笑爱抚女儿饱满的脸颊,眼睛微红:“不要胡闹,娘最最心疼最舍不得的就是你,肯定要留你两三年,十六七出嫁才是最好的年纪,今儿是订亲。人家也未必能看得上咱们家,即便相看不种,咱们也不能跌份儿,让你爹丢脸。” 一听,殷绮梅不动了,小脸儿气鼓鼓,坐在榻上随便程芸摆弄了。 其实这个架空朝代有些类似唐朝装束,加上国力鼎盛,纺织业发达,民风开化,很浪漫开放的风格。 解开宽松的对襟衫子,看见女儿那对被裹布勒的紧紧的胸,程芸心疼的倒吸凉气。 温柔好脾气的母亲头一次使劲儿推搡女儿“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虐待自个儿!让娘心痛!” 殷绮梅也难以启齿:“它长得太大太快了,娘,我自己都嫌弃,邹婶子生的姐姐都出嫁了,生了孩子哺乳都没有我的大,我才十四岁,这么裹着,让它不长……” “啪——”程芸一巴掌拍在殷绮梅背上,训斥:“女孩子胡言乱语些什么!” 抽的殷绮梅龇牙咧嘴,抗议:“娘~” 程芸又心疼的给她揉揉:“大什么呀,你看看娘的——” 说着拿起殷绮梅的小手往自己胸口上放。 殷绮梅早知道程芸的身材好,但穿衣裳得体不怎么露肉,谁能想到她娘竟、竟然这么有料?! 最起码C罩杯!! 程芸娇媚一笑,给女儿把裹胸解开:“看着早慧机灵,娘都比不上你,却在这上头犯傻,若裹坏了,形状不好看了,小了,有你后悔的。” “身段儿好,性子柔顺,夫婿才会疼爱你,傻丫头,你爹千叮咛万嘱咐要你养身子,以后,咱们家的生意账目你也不用管了,你爹雇了个账房先生,让你未出阁前好好的玩一玩儿,养一养,能无忧无虑的在娘家也就这么两年了。”程芸语重心长。 殷绮梅气馁,她知道,这是古代女子不得不走的宿命。 抖开一件并蒂莲鸳鸯戏水玫红抹胸,温柔小心的盖在殷绮梅两团粉乳上。 这两团沉甸甸的,形状也是浑圆桃子形,乳头上翘像两颗小红樱。 程芸走到女儿身后,为女儿系上胸衣后襟盘扣,不紧不松刚刚固定住乳房。 内房榻上的矮几摆着个镜匣,殷绮梅刚好看见自己。 好家伙,雪白乳沟都露出来了,浑圆高耸的轮廓服服帖帖,一览无余,趁着玫红显得格外香艳性感,真是面红耳赤:“娘,这胸衣……” “不许动,娘好好给你打扮。” 接着程芸让女儿换了玫瑰红的亵裤,顺便看一下女儿臀部私处的发育,给殷绮梅弄的从羞愤到麻木随便自己娘摆弄。 程芸非常满意自己女儿的身材,比她年轻时更好,而且腰臀儿一看就是能生养的。 夏天也不穿太厚,最时兴的坦胸团花儿石榴裙,刚好和胸衣一样的高度露出乳沟,粉纱宽袖衫,臂上挽着翠帛。换上一双精致的绣球红缎鞋。 “夫人,小姐,阿萝回来啦。”帘子外头豆娘来报。 程芸一喜:“刚好换完衣裳了,该梳妆了。” 阿萝额头出了薄汗,欢欢喜喜的抱着包袱进屋:“夫人,小姐。” 老仆妇看见殷绮梅时,眼睛一亮。 “阿萝,你去外头歇息一会儿,一会子进来看看小姐的装扮怎么样。” “是,奴婢等着看咱们家大小姐装扮后得是何等的花容月貌呢。”笑津津的出去了。 殷绮梅脸发烫,理了理身上凉丝丝的真丝粉纱衣。 细细看,粉纱上面有闪亮荧光,真是厉害的纺织技术啊,比现在的化纤材料好看几百倍。 程芸给女儿洗脸,洗了头发,头上涂抹厚厚的桂花头油,梳成高数簇花苞髻,发髻水光油滑的,每个花苞儿戴上粉红绢花和长长的珍珠流苏发簪。因是待字闺中,头发不能全盘成发髻,后脑留下一把编成几条细长的垂腰发辫。 颈子上也戴上了一条珍珠项链,雪白的手上戴上一只南红戒指和几只珐琅彩鎏金手镯。 水粉膏子涂的秾媚脂艳。 殷绮梅扶着脖子,豆娘和阿萝进屋。 “我们大小姐真真是极美的!附近的女儿谁也比不上!”阿萝看的眼睛都直了。 “小姐您日后都这样打扮吧!您瞧瞧——”豆娘也颇羡慕惊艳,端起镜子照给殷绮梅看。 殷绮梅差点没认出来是自己。 仿佛如唐朝仕女画卷里走下来的贵族女子,丰满艳烈类型的大美人儿胚子。 阿萝扶着程芸的手臂,高兴道:“夫人,卢家夫人看到咱们小姐,一定会立刻下聘礼,迫不及待的要娶小姐过门儿了!” “我女儿还能更美的,可惜咱们家是小门小户,用的多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在程芸眼里,她女儿就是仙女儿,做个贵妃也不算什么。 他们紫德皇朝开国始祖有位宠冠后宫的杜贵妃,妖娆丰满,能歌善舞,宠的始祖皇帝再不纳妾,还废了皇后,她女儿的美想必也不亚于那位贵妃。 “去把老爷带回来的那一笼珍珠鸡,以后每隔一日杀一只,多放些山药和红枣炖滋补的汤,看着小姐喝。”程芸吩咐阿萝。 殷绮梅还在愣愣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还是她吗? # 下午,卢家来相看的人如约到访。 小小的二进四合院门口停着辆五彩吉鹭鸟碧油大车,两匹高头枣红宝驹牵拉,随行的六名仆人们都穿着上好的黑蓝缎衣袍。 邹婶子笑呵呵的看着,阿萝和豆娘在门口迎接被这样的富贵吓着了。 给小姐相看的卢家幺子,明明是个童生,家中竟然这般富足吗? 两个个穿着葱黄果红绫襦裙半臂春衫的头戴金鹊花簪的大丫鬟先下马车,奴仆自然的跪趴,那大丫鬟踩着奴仆的背落地。 接着丫鬟掀开车帘,搀扶出一位身着紫红拖地长裙,牡丹头发髻戴金丝正凤的妇人走下。 妇人三十余岁,生的极丰腴端庄。 “卢夫人万福。”阿萝和豆娘急急行礼。 “我还以为你不给我脸儿,要后悔不来了呢。”邹婶子笑着挽住卢夫人的手臂。 卢夫人佯装后怕:“那你这破落户岂不是要打上我卢家的门儿?我不敢!哈哈,邹姐姐,快让带我见见殷家那闺女。” “我说你顶精明的人怎会错了主意?快来快来,来来,芸妹子,这就是卢家的当家夫人。”邹婶子引卢夫人进院,程芸也出来迎接。 卢夫人一瞧程芸生的眉目清秀,气质淑柔,心生好感。 三人说说笑笑,进了内堂。 程芸吩咐阿萝,亲自去端来两杯茶:“上茶点,切些我今早做的果子来,卢姐姐,家里蓬门小户,别嫌弃,既然来了都尝尝。” “殷夫人不必客气,我呀,是听说您家大闺女是跟着您吃苦早慧,又生的顶顶好,我生得那几个,前面都还不错,只剩下那最小的孽障不肯成亲,平时也不愿意出去会会亲友谈谈经济学问,十七岁的小子,若不是我非逼着他参加科举,他也不愿意去考那童生,这小子真真是操碎了我的心。” “知道你就想找个能管得住你家的小爷,我能介绍差的吗?芸妹子,快把你家大姑娘交出来吧,婆婆等不及要见见儿媳妇儿了!”邹婶子乐的合不拢嘴。 程芸喜欢卢夫人的爽利,当即叫:“豆娘,叫小姐出来见贵客。” “是,夫人。” 豆娘扶着殷绮梅的手缓缓从后堂走进来。 卢夫人身子一震,眼睛大亮,当即起身迎过去:“哎呦呦,真是好个模样儿,我今儿才知道什么叫闭月羞花,貌比天仙!” 因为激动,语气都发抖,握住殷绮梅的手不放。 殷绮梅微窘,挤出一个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用女子的万福行了礼:“小女子绮梅见过夫人。” 连相交多年的邹婶子也惊的合不拢嘴,拽着程芸:“芸妹子,你是怎么调教的?你家大姑娘真是……稍稍一打扮,就这么出色?如今这么点岁数还没完全长开,若长开了啧啧啧我后悔了,就梅儿这丫头,便是入宫做贵妃也是做得了!” 程芸有着不加掩饰的骄傲扬起下巴,谦虚:“小门小户的闺女,也是我和我家夫君的心肝宝贝,贵妃什么的不过是脸面儿好,我们夫妻只求她嫁个能待她一心一意的好郎君,别的不求。” 卢夫人听的不住点头,可见殷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但是家教甚好。 一直摩挲着殷绮梅的手背,摸了摸肩膀,细细上下打量,仿佛在看一盆名贵的牡丹花儿,满眼写着满意,频频点头。 她那小冤家儿子,不愿意成亲,一门心思的还想往外游学,若见了殷家的大姑娘,一定能收收心。 这身段儿丰满晶莹,肌肤白里透红,看着就健康好生养。 “今年几岁啦?” “十四岁。”殷绮梅掉了老多鸡皮疙瘩,低头喃喃的。 正经算的话,她的魂儿应该是三十多岁。 卢夫人喜欢她这幅娇羞的样子:“可识字?” 邹婶子生怕卢夫人嫌弃殷绮梅没上过学馆:“梅儿从小帮她爹爹管的一手好账目,能识文断字,虽然不是什么女才子,也会作几首诗词。” 卢夫人笑成一朵花儿:“不错,不错,正经人家的女儿以女工管家德容言功为首要,琴棋书画不过是点缀而已,又不是侍妾,懂那般多的情趣儿只会误了性情耽误爷们儿上进。大姑娘娶进我卢家门儿,一来能管家,二来连纳妾都可以省了。” 程芸脸红,很是希冀:“那……夫人,您看我女儿。” 卢夫人拉着程芸,和蔼和亲:“我自然是一百个一千个满意,只是儿女做亲,还得孩子们自己看得上才行,我今儿也带来了我那孽障的画像和文章诗作,让大姑娘瞧瞧,再把大姑娘的画像给我带回家一份儿。” “那还用说?芸妹子快把准备的画像给卢夫人,不过卢夫人,我可和你说,我们大姑娘不愁嫁,来相看的不下五六家,你们卢家是第一户,可要把握时机呀。”邹婶子挤眉弄眼。 卢夫人听了矜持的笑,取下手腕上的翠玉镯子给殷绮梅戴上:“看你那德性,是我们卢家的就是我们的,好姑娘,伯母给你的,这还是我进卢家门儿,我那过世的婆婆给我亲手戴上的。” 殷绮梅看着那飘绿通透的玉镯子,登时觉得不能收。 可程芸对她使了眼色,又卢夫人已经接了程芸给的画像告辞了。 邹婶子去送卢夫人,程芸激动的抓住女儿的手:“乖女儿,你的亲事就要定了。” “也不一定吧?卢家是小世家子弟,我们这样的人家,门不当户不对,娘亲不要抱太大希望,我去脱了这衣裳,行动都不便。”殷绮梅摘下头上来回晃荡的珍珠流苏银钗。 程芸宠溺的看她:“傻丫头,以后你进了卢家的门儿,戴赤金宝石头面的时候,可怎么好?在家里胡闹行,进了婆家万万不可以这样。” # 次日早上,卢家的女仆管事姆姆来问程芸要殷绮梅整理的账本和女红。 殷绮梅的女红一般,刺绣却学的不错,奉上一柄她刺绣黄鹂鸣翠柳团扇和数年前整理过的账本。 隔日中午,卢家便派人来下定,来提亲的还是京城校尉衙主簿孟庆云孟大人。 孟庆云捋着胡须笑着特特拿出一只盒子打开看,是一只翡翠鸳鸯佩。 “这是卢小公子特特给殷小姐的礼物,还请殷小姐回赠一贴身之物。” 程芸和殷实诚犯了难,他们女儿素日不爱奢华,哪有什么花儿粉儿的。但这是定亲的规矩,少不得去问殷绮梅要。 殷绮梅随手摘下手腕上的白水晶十八子,她平日也就喜欢编这种东西,还真有些不舍得。 送走了卢家的人,殷实诚红了眼圈,久久看着女儿,半天才憋出一句:“好歹,你还能在家里呆两年,爹爹和你娘好好疼你,你什么都不要做,对了,爹明天在院里给你扎个秋千好不好?” 他这宝贝闺女,半点小女孩的活泼天真也没有,前几年一直跟着他们夫妻吃苦,如今没享受多少福气呢就要出嫁了,他这个当爹的能不难受吗? “老爷,您这样难过,大小姐要如何安心备嫁呢?”豆娘温柔小意的奉上毛巾。 殷实诚窘迫的接了:“梅儿,爹就是唉,天下有女儿的莫过于爹这样,都是一样。” 殷绮梅看着憨厚的亲爹,心里也难受,撑起笑哄他:“爹快去扎吧,明儿早上我就要玩儿。” “行行,爹这就叫伙计们买木头去,给你扎个顶漂亮的。” “爹,娘,姐姐要出嫁,我们跟着去呗?不要哭?”殷智勇跑来抱住他爹爹的腿,呆呆的问。 程芸破涕为笑摸摸儿子的头:“傻子,你怎么跟呀?” 殷绮梅看着父母幼弟,其实她很担心,不出嫁一切都好说,她能时时刻刻盯着家里的生意,她娘不事生产不理庶物,她爹虽然能干勤恳却太过忠厚老实。弟弟勇儿也是傻乎乎呆呆的,年幼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事情是有多面的,她嫁了高门,对于父母和弟弟来说,也是有了一重实打实的依靠。 反正,她也不排斥嫁人,总比之前没嫁人前就死了的要好。 可这一切,真的是她想要的人生嘛? # 第二天早上,小小的院子里银杏树下扎了一架小秋千。 殷绮梅穿着齐胸白襦裙系着水绿腰带,坐在秋千上,让小胖子推她。 荡呀荡呀,始终荡漾不出这小小的天。 “姐姐,勇儿也要玩儿!”殷智勇对一向疼爱他的亲姐撒娇。 “行,你上来,姐推你。”殷绮梅呼噜一把小胖子的脑袋。 豆娘及时出来:“小姐,还是奴婢来推吧。” “不用。”殷绮梅笑看她一眼。 豆娘穿着粉绣花上襦衫鹅黄马面裙,愈发打扮的娇艳了。 玩儿的累了,豆娘端来解渴的冰豆碗给姐弟俩吃。 殷绮梅吃着凉飕飕的蜜红豆粥,惬意的眯起大眼睛。 豆娘悄悄的偷看她,颇羡慕殷绮梅的身段儿,可以想见殷绮梅两年后得生的更出色,嫁入卢家得多受丈夫宠爱。 “看就大大方方的看,豆娘。”殷绮梅突然说。 “娘亲,勇儿还要~”殷智勇舔了舔碗底儿,跑进屋管程芸要去了。 “奴婢不敢。”豆娘赶紧卑微的低了头。 “我出嫁,我娘的意思是你是陪送丫头,你自己的意思呢?” “奴婢从小伺候大小姐,小姐去哪儿奴婢去哪儿。”豆娘心知肚明,小姐并不与她亲近,其实她也不知道她究竟哪里不讨小姐喜欢,小姐的性子最是捉摸不透,只好更加小心妥帖的伺候,不敢有半分逾越。 殷绮梅瞅她几眼:“自然,跟着我去,会给你安排个名分。” 跟着自己去卢家,自己对卢家少爷没有感情,纳了陪嫁丫头豆娘做妾也没啥感觉,如果留她在家里,自己那实诚爹憨厚中了圈套,她那娘更得受不了,弄的鸡犬不宁。 豆娘露出欣喜的笑,福了福:“是。” 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程芸硬是拘着绣嫁衣,憋闷的很。 “豆娘,咱们去街上逛逛吧,我想买几盆花儿。” -- Pо㈠㈧KK.℃о⒨ 三、调戏 豆娘笑靥如同一朵小小杜鹃花儿:“奴婢服侍小姐更衣,这两日的确是憋闷的很,看样子要下场大雨。” “不用更衣,这套就挺好,你帮我把幕篱取来,我戴上,再把那纱帛拿来我披着。” “是。” 今日殷绮梅梳的是灵蛇髻,很容易就戴上了紫藤编的幕篱,周边一圈儿沿儿的水晶垂珠帘雨滴似的不断晃动。 披帛则是杏色闪光厚纱,刚好能挡住胸前的风光。 殷绮梅很是无奈,她现在离不开披帛了,程芸把她原来的裹胸全都扔掉了,只剩下一些特别贴身的肚兜和胸衣。 上大街一瞧,唯有她遮挡着,其他女子恨不得挤出乳沟来露着,穿的薄透露,有的甚至就穿个齐胸裙赤裸着肩膀和半个奶子臂上挽着飘带和缠臂金就上街了。 # 她们主仆二人去了一家新开的花店,名叫沈兰芳。 店主的名字也叫沈兰芳,是个很年轻的英俊掌柜。 “不知小姐喜欢什么花?在下可为小姐推荐,这盆大红芍药,还有重瓣凤凰翎都极适合小姐养。”沈掌柜看殷绮梅看的有些眼睛发直。 殷绮梅掀开幕篱流珠,认真看着一盆盆花朵,果然对重瓣粉牡丹最喜欢,比拳头还大一圈儿的花朵,开的圆润娇艳,花瓣尖尖染一点红。 “就要它了。”付了银子,沈掌柜还殷勤的送了一枝红艳艳的大芍药,细心的把枝干上粗糙的刺儿皮儿给削除了。 殷绮梅哑然失笑,接了花朵,低头嗅了嗅:“多谢掌柜了。” 沈掌柜满面潮红:“小姐客气,下次不拘束小姐要什么,遣个人来订,在下自然会送到小姐府上。” “小姐,我们走吧。”豆娘捧着花盆提醒殷绮梅。 这一路上,不管她们走到哪儿都有献殷勤的盯着看的,豆娘有些后怕早知应该给小姐戴上帷帽的,毕竟殷绮梅定亲了,卢家的人要是听说了,究竟不好。 还有就是内心的小小失落,豆娘自认为自己也算是小家碧玉,从前也是挺收优待的,小姐稍稍一打扮,就没有人关注她了。 边玩儿芍药,边溜达。 京城的繁华在西市不过是一处,最繁华的当属北市。 “咱们去书坊,我要买几本话本子看。”殷绮梅兴奋的提着裙子,大步流星。 豆娘有些跟不上,柔声焦急劝说:“小姐,那些书本夫人说看多了会移性情,还是不要看了吧?” 殷绮梅置若恍闻,不就是看个古代小说吗?小黄文她都偷偷看了许多! 买了好些话本子,殷绮梅抱着很欢喜。 “轰隆——轰隆——” 天公不作美,忽然雷声嗡鸣,立时就下起雨来。 “哎呀!花和书别淋湿了!”殷绮梅当即摘下幕篱搁在书上罩着,又把纱帛取下盖在牡丹上。 豆娘微笑,也罢自己的纱帛抱住牡丹:“小姐真是个怜香惜玉的好姑娘。” “那是自然,若我是个爷们儿,你们都得迷恋我。”殷绮梅一本正经。 豆娘扑哧一笑:“小姐说的是,我们快去那边屋檐避避雨。” 主仆在屋檐底下站着避雨,书本和花搁在石墩儿上,殷绮梅执着芍药低头深嗅。 豆娘看殷绮梅的侧脸,完满的如银盘圆月一样,因为被雨淋湿,些许鬓发黏在饱满粉红的腮上,黑翠的柳眉弯弯,颇有韵致的长圆花瓣大眼似有无穷无尽的秋波流漾,妩媚异常,嘴唇红彤彤的,山根清俊,带着英气,鼻子秀挺,鼻头却有些圆钝,显得人很娇憨无害,侧颜轮廓像是天工造物打磨般的流畅美丽。 因着裙子淋湿,显得身材更丰满多姿,侧身亭亭而立,前凸后翘,细腰窄窄,胸脯鼓鼓,臀儿圆翘,一点也不像才十四岁的模样。 “芍药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一声磁性如清湖潮气的轻佻男音突然出声,惊的主仆二人齐齐侧目。 见是个带着小厮出行的墨绿贡缎锦竹叶松柏苏绣纹华服的公子,二十左右的年纪,身量高挑,脸模子生的真极清俊,剑眉下一双精亮的鹰眼明明是笑着的却气势摄人,明明斯文儒雅,却给人一种非常危险的野兽捕猎的错觉,玄胆玉鼻,红唇如菡萏,摇晃着象牙柄的绘着桃花的折扇,风流倜傥的盯着殷绮梅,不停的在美人脸蛋和美人酥胸上上下下也不知看了多久。 殷绮梅和豆娘惊的面面相觑,她们一点都没注意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在她们旁边避雨的。 因为太过惊讶,殷绮梅手里的芍药都掉了。 豆娘一看这青年就有纨绔子弟的样儿,莫名叫人害怕,挽住殷绮梅的手:“小姐,咱们快走!” 不料那青年,弯腰捡起那只芍药,嗅了嗅味道,音调上扬,明明眼睛笑意融融的看殷绮梅,却让殷绮梅有点冷:“不才薛容礼,问姑娘芳名?今年几岁了,许了人家了没有?” 不要说豆娘害怕,殷绮梅一眼就看到了男子腰间的银错金白玉龙佩,心里咚咚咚的跳,可不是心动,而是害怕。十有八九是自己家惹不起的京城大人物。 怎么办? 如何拒绝呢? 殷绮梅干脆低着头不言语,豆娘也怕的后背汗湿了。 那薛容礼问了三次,脸上显出不耐阴沉之色,还从未有人敢无视他。 小厮金斗觎薛容礼的面色,立刻笑呵呵打圆场,引诱殷绮梅:“小姐,我家主子是卫国公府小公爷薛容礼,怎么您怕了?千万不要怕,我们主子最是怜香惜玉的,小姐若跟了我们主子,保您是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那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豆娘听的面红耳赤,偷偷窥探薛容礼,那高贵傲岸的气度,英俊的模样,加上国公府的确是比卢家好很多。 只是这样的人家,不可能娶自家小姐为妻吧? 殷绮梅任由那小厮滔滔不绝,只低头一味的沉默。 金斗说的腮帮子发酸,眼看着自家主子要发怒,只好来劝:“主子,看她穿着也不是什么富贵之家,最多小家碧玉,害臊而已,看您拿着她那么喜欢的芍药花儿,她不也没说什么?爷,您就给她一个定情信物,无非是附近民居里的小门户,一查便知,小的保证办的妥妥帖帖。” “罢了。”薛容礼看殷绮梅低着头的样子,以为小家小户畏惧自己威严心仪自己却害羞不敢说,心里颇自满,扯下腰间的银错金白玉龙佩,在手心儿里掂了惦。 “给她。” 金斗大声应着,双手捧着龙佩奉上,对着豆娘挤眉弄眼:“恭喜,恭喜,这可是圣上钦赐给我们主子的,叫你家小姐好好收着,贵妾的名分跑不了。” 豆娘手直发抖,害怕的看向殷绮梅,殷绮梅闭上眼眉心拧着,死死咬着唇内的肉。 贵妾?呵呵,贵你妈了个逼! 那金斗见状直接把龙佩塞到豆娘手心儿里。 见雨停,薛容礼把玩着芍药带着小厮金斗先走一步。 殷绮梅恶狠狠的对着那主仆的背影啐了一口:“呸——” 把豆娘手里的银错金白玉龙佩丢在地上,抱起书本,又叫豆娘快快捧着花盆儿跟她走。 主仆二人走的小路,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不曾想,那薛容礼根本没走远而是带着小厮闪身避到屋侧面,把刚刚的一切收入眼内。 金斗吓得心肝都颤,结结巴巴:“主、主子?” 薛容礼面色铁青,走过去看着雨泥里的龙佩,骤然又恢复如常,摸着下巴笑的风流潇洒的:“有趣,真真是有趣。” 金斗赶快捡起来擦干净给薛容礼戴上,赔笑:“主子,您别生气,待一顶小轿抬进门儿做了您的人,怎么调教不成?看她还怎么硬气。” “不急,去查查她底细,爷要好好跟这小娘子玩儿玩儿。”薛容礼眼底阴鸷玩味更深。 圣上刚刚命他担任兵部库部三司一职,掌管军械用器,这本是肥差,非皇帝信任的皇亲国戚不用,只可惜肥差虽然肥,太没意思太清闲了点儿。刚好他府里后院那几个女人都有些玩儿腻歪了,他就好好和这烈性大美人胚子玩儿玩儿。 # 西市隆文街巷子口第三户民居。 殷绮梅和豆娘气喘吁吁的跑回家,立刻拍门。 “咚咚咚、咚咚咚——” “来啦。”阿萝给她们开的门,看见主仆二人惊慌的模样,赶快拉近院问怎么了。 豆娘窥殷绮梅一眼,殷绮梅苍白的脸笑笑:“没什么,避雨跑的快了。” “那老奴给小姐烧热水,小姐洗一洗喝点姜汤,再换衣裳。” “好。” 阿萝取来两件干净衣裙给她们主仆。 殷绮梅趁势抓住豆娘的手腕:“不许告诉爹娘,让他们担心。” “是。”豆娘温顺的答应,又害怕:“小姐,若不告诉,那个什么国公府的少爷会不会追上门儿来?” “不会,京城藏龙卧虎,有多少达官贵族,岂是他一个纨绔浪荡哥能说什么就是什么。”殷绮梅已经恢复如常,很是不屑蔑视的道。 # 殷绮梅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惴惴不安了两日,待一切如常,才松口气,照旧该做什么做什么。 但是她这心放的实在是太早,她自己都承认对古代纨绔子弟的认识还是太浅薄。 这天她正在家里看话本子,程芸面色惨白憔悴的进了她的屋子。 “娘,怎么了?” “你知道刚刚谁来咱们家了吗?” -- 四、父亡 “京城的国子监祭酒主事来咱们家派遣活计,让你爹去专门押送国子监教考需要的纸张笔墨,还要你爹负责运送宫廷需要的祭祀礼仪用物。”程芸声音抖得不行。 殷绮梅心里咯噔一下子,正襟危坐:“这……算是美差吗?” 她首先想到的是薛容礼作祟,但转念一想,这样的权贵人家,何必要绕弯儿,把自己父亲送进户部选了这等堪比皇商的差事儿? 不是舍近求远吗? 再者,她爹殷实诚也经常押送一些富贵人家珍贵的货物,因为她爹的谨慎稳妥,生意一直不错。 兴许,没什么关联? 程芸苦着脸“我怎么知晓?女儿,你爹已经去送了,你知道刚刚还有一个人来,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说罢娘……” “卫国公府的大总管,说要替他们小公爷纳贵妾,一早便看中你,女儿,你怎么能不守妇道啊?已经订了婚还和外男有了苟且?”程芸把一枝干透的芍药花放在小桌案上,愠怒失望的看着女儿摇头。 殷绮梅瞪大眼睛,这玩应儿是个啥,急忙解释:“娘,您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了殷绮梅的解释,程芸松口气:“我说呢,我的女儿我是知晓品性的,卢家来人咱们也行得正坐得直。” “娘,我还是早早嫁进卢家吧。”殷绮梅冷静思考后决定。 程芸这些年不那么糊涂了,听女儿这么说,自然也知道几分,难过不舍的抱住女儿:“都怪我把你生的太好了,嗳,好在嫁妆都是齐备的,除了豆娘之外,你爹再给你物色一个丫头,进卢家做少奶奶怎么能带一个陪嫁丫头就够了呢?我明儿就托邹婶子去说和,让你今年入秋就出嫁。” 殷智勇一直在旁听着,呆呆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不点却能从中感知危险危机,咧嘴哇哇哭。 程芸拽过儿子,泪汪汪的训斥:“你哭什么,你姐姐出嫁你该高兴!” 一切事端措手不及,本以为提前出嫁便好。 谁能想到两日后,卢夫人竟然派府中管家上门取回定亲信物和定礼,退了亲事儿。 程芸急的不让他们走:“这是怎么回事呀?” 卢家管事讥嘲:“您家姑娘真是金贵,得陇望蜀,兴的要拿捏我们卢家老实?卫国公府的大管家来我们府上说了,您家姑娘这座金佛,我们卢家庙小,供不起!这不,夫人和老爷赶快命我们主动退亲,绝不耽误您家姑娘攀高枝儿!” 程芸掉泪:“你怎么说话如此难听?我女儿何曾攀扯你们家?我女儿根本没许过卫国公府!” “殷夫人,您可得了吧,您家老爷如今都在户部挂牌成了货运行商了!大小不计也是官儿了,我们卢家配不起,告辞!” 说完,怒哼一声命人抬走定礼离开。 # 卢家的定礼本是堆满了整间库房的,如今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剩。 程芸以泪洗面,足足哭了两天两夜。 殷绮梅劝了也没用,以她现代人的灵魂,并不觉得被退婚是多丢脸的事儿。 但她知道,这在古代对女儿家是有损名节声誉的事情,以后再议亲会大受影响,所以程芸哭的厉害。 此间,卫国公府又派嬷嬷来提亲,一顶两人抬小粉轿撵,一溜五十台聘礼,吹吹打打的来到殷家宅子门口。 程芸只让阿萝去撵人,自己气病了,起都起不来床。 不料阿萝回来,脸色难堪气愤:“夫人,那嬷嬷说见不得小姐就不走,要小姐亲自拒绝,奴婢、奴婢拦不住小姐已经出去了。” “这个孩子!呜呜呜,豆娘,快豆娘,套上马叫莱盛快去找老爷!让老爷回来!”程芸害怕女儿吃亏,拍着炕催促。 “嗳!奴婢马上去!” # 殷家院门口,好多凑热闹的男女老百姓交头接耳,围观议论。 “啧啧啧,生个好闺女,被高门大户看上了!还拿矫!” “就是就是,听说他们家闺女早就勾引了人家国公府小公爷!” “贵妾不同意,不会是嫌钱少吧?” “嘿嘿,我看她是不自量力想当卫国公府小公爷的正头儿奶奶!” “嘿嘿,奶奶?奶妈还差不多,你瞧她那风骚浪荡的样子!” “……” 殷绮梅听的刺耳刺心,怪不得说流言蜚语最伤人脸,没有的事儿也被说成了有。 她很害怕,但她绝不能退缩,冷冷的站在那里,对卫国公府的嬷嬷高道:“我家已经拒绝了两次,你就算是送来金山银山,我殷绮梅也绝不答应!请回吧!” 高嬷嬷笑嘻嘻的,也不纠缠,得了殷绮梅的话就走:“是,姑娘,我们退下了。” 待卫国公府一行人走了,殷绮梅来了怒气对着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大喊:“走开!” 回屋里看她娘。 程芸病的脸蜡黄,哭着握住殷绮梅的手:“女儿,这可如何是好?” “小姐,他们走了吗?” “嗯。” 阿萝愁闷的道:“小姐出门见了他们,这风言风语就传开了,外头的人多是拜高踩低,根本不会追究个中缘由,只会说咱们家贪得无厌。” “你以为我不出去风言风语就会停止吗?我不出去,他们更会到处传我未出嫁就和他们有了苟且,如今在拿乔,他们家摆明了就是要毁我名节!恶语中伤我,胁迫我当妾!”殷绮梅气息紊乱,扶着额。 她招谁惹谁了? “小姐,我们如何是好呀?”阿萝掉泪问。 殷绮梅镇定住,偏头问程芸:“勇儿呢?” “少爷上学去了。”阿萝回道。 殷绮梅舒口气:“一会儿你送他到邹婶子家,托邹婶子把他送到我外公家,万万不能叫卫国公府知道了。” “是,小姐。”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殷绮梅刚刚安排好,豆娘跑的汗湿衣裳凌乱进屋跪地就痛哭。 “夫人,小姐,老爷,老爷他……”豆娘呜呜哭泣,几次欲言又止。 “老爷到底怎么了?你说呀!”程芸脸色惊惧悲戚,差点从炕上滚下。 殷绮梅脸色白的像纸,捂着心口:“阿萝,莱盛呢?” “小姐!夫人!小姐!” 莱盛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呼唤着,脸颊高肿,身上斑驳带血。 殷绮梅不顾男女大防,扶起他追问:“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我父亲呢?!” 莱盛泪如雨下,跪在地上嚎啕着道:“老爷带着我们赶车队入宫,呜呜呜……不、不小心弄翻了祭祀用物,听说是祭奠太皇太后的用物,皇上大怒,竟、竟叫御林军把老爷拉去杖毙了!小的们人人挨了五十大板,免于一条命,老爷的尸首抛出宫外,正被拉去乱葬岗!小的没有现银带不回来老爷的尸首夫人小姐快去把老爷带回来吧呜呜呜……” 哭的几乎呕出血来,莱盛跟着殷老爷做押运伙计到二把手得力管事,当年快饿死,多亏殷老爷救了他,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殷老爷被打死,无能为力。 “夫君……夫……夫君……”程芸受不了这个打击,滚到地上,两眼翻白昏死过去。 殷绮梅的泪早已满布脸颊,呆呆的抱着程芸,一动不动。 她不醒,她不信她那个憨憨傻傻的古代爹就这么死了! 她不信,那个疼她爱她给她扎秋千的人就这么走了! 阿萝哭着跪在她身边:“小姐,家里唯有你一个能拿主意的,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把老爷的尸首带回来!” “先去请个大夫给我娘和莱盛治一治,豆娘,你跟我去乱葬岗。”殷绮梅颤巍巍的起身。 “是小姐,老奴这就去,您一定要振作。”阿萝抹去泪,帮殷绮梅把程芸扶上床,又把莱盛扶到榻上去。 豆娘扑过去扶住她,哭道:“小姐,您若是难受您就哭出来吧呜呜呜……” 殷绮梅胡乱抹去眼泪:“我不哭,哭有什么用?走!” -- 五、走狗 殷绮梅抹去眼泪:“我不哭,哭有什么用?走,接我父亲回家。” 带上家中现银,伙计们都散的散伤的伤,殷绮梅亲自套骡车,丝毫娇气也没有,利落的不亚于男儿,豆娘想伸手帮忙反而累赘。 宫中发生的事情殷绮梅一介小百姓是根本无从得知,但她父亲绝不能不明不白的这么死了。 “啪——啪——”殷绮梅连甩几下鞭子,使劲儿睁大眼睛不让失控的泪水溢出。 “家中遇难,如今,只有小姐能扛得起来了。”豆娘没着没落的含泪看向殷绮梅。 # 艳阳如血,乱葬岗。 看着那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尸体,堆成了一个个山包儿,无名白骨尸骸遍地,三三两两来领尸体烧纸埋葬的穷苦百姓呜呜悲泣。更甚有那残疾弃婴被丢弃在内奄奄一息的啼哭。负责清扫的小吏蒙着布巾,仿佛木头人般清理。坐在最前头污脏红桌案后的肥胖老头儿,人称陈老九,他手头一沓厚厚的黄纸登记簿,便是管理此地的差头儿。 “大人,我来带我父亲殷实诚回家。”殷绮梅不多废话,掏出二十两银子搁在桌上。 那陈老九咧嘴露出一口令人窒息的恶臭黄牙,哗啦哗啦翻看了一下登记簿,划掉名字:“啧啧啧,蠢汉子倒生了个好惹眼的丫头,跟我来吧,你爹不同于其他的犯人。” 豆娘害怕的躲在殷绮梅背后,用帕子捂着嘴,她特别想吐,只觉得在乱葬岗看太阳都是暗红色的,到处阴气森森鬼哭狼嚎不知名的怪鸟寒鸦鸣叫格外瘆人。 尽管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看见殷实诚惨状时,殷绮梅还是惊恐的闭上眼睛。 豆娘更是捂着嘴哭出声:“小姐别看——” 殷实诚还是那副憨厚老实的汉子样,只是全身赤裸,脸面青灰无人色,两眼瞳孔散开目呲欲裂,嘴和下巴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从臀部到大腿被打的血肉模糊,正是死不瞑目的不甘惨状。 陈老九掂量了下银子,看两个小姑娘来接亲爹,虽然司空见怪,却没见过像殷绮梅这么镇定的,蹲下,手把殷实诚的眼睛一抹,边撒纸钱边嘴里念叨着:“尘归尘,土跪土,回家吧,回家吧!” 好心的帮她们把殷实诚裹上了草席,抬上骡车。 “多谢老伯”殷绮梅给了陈老九二两碎银:“只是我爹死不瞑目,做女儿的不能不问一二,我爹被抛尸此地时,他情形如何,是现在这副模样吗?” 陈老九瞅了瞅殷绮梅:“小妮子,想开点儿吧,你爹是得罪宫里的贵人了,要听老伯一句,快带着家里人逃吧,走的远远的,也别想着为父伸冤,天家人都得罪了,谁敢管这份儿冤?快回去让你爹入土为安吧。” “谢谢您。”殷绮梅深深一拜,如鲠在喉。 # 驾车回宅子。 殷绮梅人都死了大半个魂不附体的赶车回来。 木讷的对豆娘哑声说:“你进屋叫个人,帮咱们抬一抬。” 刚好阿萝送郎中出门儿亦是泪痕斑斓,看见殷绮梅立刻迎上来,还为未开口人就哭了。 “小姐,夫人怕是不好了,郎中说是急发的心症!刚几针下去,夫人呕血两回!呜呜呜怎么办,小姐?”阿萝哭着揪着殷绮梅的袖子。 “进屋再说。”殷绮梅看这脸色蜡黄如金纸的程芸,心痛难当。 豆娘除了哭,再不敢说什么。阿萝把药方子给殷绮梅看,两眼肿的像桃子:“按小姐吩咐,请的是素日给夫人看脉调理的郝郎中,郝先生只说救不得命,救不得心,让准备后事,要不然,就准备倾家荡产。” “爹生前最挚爱的是娘亲,倾家荡产也要治,你去,找买主卖房卖马卖地,对,马留两匹马车也留一辆。” “豆娘,你再去棺材铺给我爹订一副上好棺木和牌位。” “我去找郝先生抓药去,咱们分头行事,莱盛你在家看家。” 莱盛心焦哭着大声道:“小姐。” 他们大小姐一向能干没架子,许多时候,他们这些伙计心悦诚服,却也忘记了殷绮梅只有十四岁,还是个小姑娘。 分头行事快,殷绮梅也把熬好的药给程芸硬是嘴对嘴灌进肚。 二进出的四合院也低价出售,有了买主,当天晚上就要搬走。殷绮梅穿着白衣亲自照顾程芸,命其他人收拾行礼,鸦雀无声。 小院凄清萧索,明明是盛夏却令人感觉齿冷骨寒。 殷绮梅看他,突然想起家里五个伙计呢:“莱盛哥,除了你其他的人呢?沈小兄弟,李贵他们呢?” 莱盛摇摇头沙哑着声音:“老爷护着我们,所以我们都只是被打了五十大板,大都疼晕过去了,出来的时候被丢在菜市口。” 他们五个,他和沈和最得脸儿些,他机敏善辨,沈和虽然年纪小却最是稳当细心还会算账识字。沈和也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十有八九被打死了。 殷绮梅想摆出安慰的神色来,几次张口张不开,撑不住垂着眼睛,嘴唇颤抖“哇——”哭嚎出来。 她害怕,她好累,真是吃人的地儿,她却没有一个亲人能依靠。还连累了这么多人。 莱盛、阿萝、豆娘都被她吓坏了,跪在地上:“小姐!小姐!” 然而哭也只是哭了两声,殷绮梅硬是憋回去,看她的样子都像是要把心肝脾肺给揉碎了哭出来似的痛苦。 “哈哈我没事,我一点没事,快起来,我最讨厌动不动就跪了,快起来。”殷绮梅整理了一下仪容,除了眼眶红的像鲜血,其余都恢复如常。 然而其他人看见她这样,更惴惴的。 “棺材明天到,今晚咱们搬到旧宅子去,都收拾好了吧?” “收拾好了。” # 从小康富户一夜之间变成了得罪宫里贵人的贱民。 那漂亮的二进出小民居院儿卖了一千八百两银子。其中的一千二两都要预留给程芸的医药费上。还好当初殷绮梅不让她爹娘卖了现在住的京郊旧房子,否则他们来不及租赁屋子都要流落街头了。 剩下六百两银子她要换现银当做给他们置业的盘缠,家中卖出去的那些马儿都是廉价出的,也有四百两,取出二百两给她爹办丧事,余下的一百两他们用,再给弟弟存一百两。 虽然她弟弟临走前,她悄悄的塞给邹婶子二十两银子,也给弟弟一百五十两银票,相比能让他弟弟躲几个月。 她爹的葬礼虽然仓促,好在有银钱,还是办的妥帖风光。就葬在他们家买下的一块坟地里。 葬当天的夜里,卫国公府的大总管又一次神出鬼没的来到他们家院门口提亲,这回竟然是卫国公府的老夫人来提亲,要为心尖尖的嫡孙世子薛容礼纳良妾。 带来的聘礼更多足足八十抬,还破例送上一套茜红的妾室盖头喜服。 “殷大小姐,您最好还是识相点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管事频频来也烦了,皮笑肉不笑的讥诮。 程芸昏迷不醒,莱盛气的当即要挥着棒子打出去,豆娘在门口把风儿,阿萝硬是拦着一身孝服要出去的殷绮梅。 “阿萝,你照顾我娘,我去去就回来。”殷绮梅安抚的拍拍阿萝手背。 阿萝看殷绮梅脸色阴沉成熟的根本不像个十四岁的少女,甚至有些阴森的去厨房,再出来时手里吃力的拎着满满一桶水。 “小姐,他们来了好些人,还有一抬小轿。”豆娘吓的直哆嗦,泪汪汪的说。她真的好害怕。 莱盛怒吼:“你们还敢强掳良家女儿?天子脚下,你们竟然无法无天?!” 卫国公府的大管事哼笑:“要是真的用强,何必一趟一趟的来?” 他就看着他们这起子贱民什么时候会想开,一直作死的下场。 “哗啦——哗啦——” “哇!咳咳咳你、你们竟然敢咳咳……” 冰凉的水罩着头脸泼去,大管家和抬聘礼的家丁的帽子头发被淋个湿透。 “落水狗洗洗澡,别在我家门口号丧!滚滚滚!”殷绮梅破口大骂。 大管家抹去眼皮上的水,看着殷绮梅泼妇般的形容,真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姿色:“你个臭丫头你……” 再想说什么,院门已经关了。 好在卫国公府的人仍旧没纠缠,还像上回似的,“骚扰”完了就走。 气的殷绮梅眼泪都掉不出来了。 死者去了,生者却是最痛苦的。 为了救活程芸,熬药的活计都是殷绮梅亲自来看着火候。 豆娘不禁问她娘阿萝:“娘,小姐买的是什么药啊?需要那么多钱?还那么宝贝?我看夫人的脸色好多了。” “百年的老参,能不好吗?一千两都不够,小姐把嫁妆全都当了。”阿萝疼惜难过的道。 程芸仿是救回来了,只是还是孱弱异常,还无知无觉,目光呆滞,或许人受刺激悲伤过度都会如此,像个木偶一样,喂她吃饭她就吃饭,让抬胳膊就抬胳膊。 “娘,爹已经入土为安了,咱们家搬到鲁省去,那里的省都督廉洁刚正,老百姓虽然不比京城江南,穷是穷点儿,却也安居乐业没有动乱。” 殷绮梅看向阿萝、豆娘、莱盛:“如今只剩下你们三个,你们如果想一起跟着也行,但是注定吃苦受累,不想跟着,我就给你们遣散银两,你们各自回家去吧。” 她把阿萝和豆娘的身契还给二人。 阿萝根本不要,重重磕头,坚毅仁义的中年女子面上布满风霜:“不,老奴誓死伺候夫人小姐!就算老爷死了,还有小姐少爷呢,日子是要过下去的。” 豆娘接了身契约,瞅了她娘一眼,只低头喏喏只说不走。 莱盛更不必说,腾地站起拄着拐:“小姐,老爷去了,您就是莱盛的掌柜和主子,我去套马,咱们还是快离开,省的再有歹人要害咱们。” 殷绮梅知道情分归情分,每个人给了十两银子,然而他们没有一人收。 “好,此份真情实意,我殷绮梅永世不忘。”殷绮梅咽下泪。 豆娘也忍不住掉泪抱住她:“小姐,奴婢给你收拾东西去,咱们赶快走,省的卫国公府又来找麻烦。” “是啊小姐,他们消停了两日罢了,老爷葬礼那日他们竟然也有脸来骚扰您。” 办丧事儿加治程芸的病花了三天时间。 的确是事不宜迟了。 一些杂物该扔的都扔,带上挂面和蒸好的干粮,一家五口轻装离开。 殷绮梅面沉如水,反复重复:“你悄悄的从后门儿把马牵出去一匹,雇一个小伙计买好车子套上,驾车去城外的十里亭等着咱们,记住一定要等足两天。” 莱盛不明所以:“小姐……” “我总觉得惴惴不安的,狡兔三窟,不得不想个后备的法子,万一我逃不出,你也出得去。”殷绮梅抚着心口。 # 紫竹庄里的薛容礼听了探子来报消息时,怔了一下。 转身翘起修长的二郎腿坐下,看向窗外的湖心亭,好心情的命丫鬟去叫小戏子们去亭子里唱戏,见案桌上那一秘瓷瓶插着好些玉版白重瓣大牡丹,抽出一支在手里把玩。 “去给爷把金斗叫来。” “给爷请安,那小姑娘着实有些蠢笨不开化,改明儿奴才再使点计策逼一逼,她肯定就范自己进门儿了。”金斗冷汗在背脊流成河了,他已经听说了国公府老太君提亲都被殷绮梅给打出来了。 从小伺候薛容礼,他知道薛容礼此时只是在暴怒蓄压中,距离喷火只差那么一两个词句。 薛容礼阴笑:“她何止是不开化,她是不知天高地厚,给脸不要脸。” 金斗尴尬的扯出要笑不哭的脸儿,垂首跪着不敢吭声。 他暗道殷小姐算是着了道了,他冷眼瞧着他们小公爷腻烦了温驯女子,最近正嗜好烈性的胭脂马呢,不骑一骑殷小姐不罢休。 小厮银称儿得意的瞥金斗,打了个手势,立时有一对儿妖娆俏丽的丫鬟上茶点:“主子,喝点茶,消消气。” “爷,扬州来的瘦马姐妹儿,安大爷特特献给您的,奴才瞧着真是好,留了两个雏儿,没有泪痣的是姐姐唤菊奴,有泪痣的是妹妹叫杏奴。” 听见名字“性奴”,薛容礼抬起眼皮儿来了点兴致。 两个水葱似的姑娘,窈窕纤娜,丰艳多姿,装束都是一模一样,脸模子除了一个眼尾有黑痣外,一模一样。 “嗯哼……什么茶水?”薛容礼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娇娆作态的玩应儿,颇有些失望。 扬州瘦马早就玩儿腻歪了,双胞胎倒是头一次玩儿,姿色不错,但那走路姿势,呵呵,雏儿?骗谁呢? “回大爷的话,奴婢的是翠眉针茶,用旧年蠲的雪水泡的。” “回主子的话,姐姐端的是盼君水,奴儿端的是相思果儿。”妹妹杏奴甜甜糯糯的娇声。 薛容礼却兴致缺缺,身边尽是嘴皮子伶俐心眼儿能算计的女人,太无趣了太腻烦了。 想到那一日雨天见到的不施脂粉的丰腴大美女胚子,再和眼前被男人嬷嬷玩应儿似的调教出来的货色……不,根本比不了。 落入泥沼里的烂花残叶儿如何能与丰满娇艳的牡丹仙子相提并论? 这回换做金斗得色,冷着脸训斥:“还不滚下去!” 银称夹着尾巴连连说:“是是!” 揪着两名瘦马鸟悄的滚了。 薛容礼翘着腿,脚搁在着紫檀木大案上:“金斗,拿着爷的印信,把那丫头的老娘仆从给爷扣住,你知道怎么做。” 其实金斗完全按照他的指示做的,怎奈那殷绮梅就是不上道,一味的死扛也不来求他。甚至还要离开京城,他还就偏偏要得到这眼高于天的小女子。 “这回奴才再办不成,爷你就把奴才宰了,嘿嘿,一定办好。”金斗噤若寒蝉立即下去吩咐了。 # 连着三天入夜下了场大雨,夏夜也不那么闷热,反而带出阴寒潮冷。 那夜天色刚刚暗,殷绮梅带着一家人出城逃离是非之地与弟弟汇合。怎料到那守城门的士兵收了贿赂银子却迟迟不放他们走。 那侍卫穿着也与别人不同,暗红的武将官袍黑锦软猬甲,硬是要掀开马车检查,再对上自己的脸后,三白眼盯着殷绮梅看了半晌‘可算让我给堵住了’,笑意暗沉污浊:“哪家儿的千金小姐呀?宵禁不许外出不知道吗,看你们拖家带口的像是要逃的可疑在逃罪犯!都给我拿下——” 谈何宵禁呢?距离宵禁的正点儿还差半个时辰,他们就是入夜才方便赶快离开还不被人注意啊。 但是这个时候,不能讲理。 “官爷,一定是误会了,我们是正经的良家户,看还有路引呢。”殷绮梅一身白色男装,笑呵呵的往那看似头目的大官手里塞了五十两银子。 那武官笑眯眯的盯着殷绮梅,把玩着银锭:“小姐出手阔绰,真不像个小门小户的土丫头。” 殷绮梅脸色铁青,当即把手背过去对莱盛打手势。 那手势是约定好的暗号,意思是“快逃!” 莱盛又哪里肯走,脸色气的紫红,气性上来,那手都在发抖,死死的把着马车门框:“官爷,还请您留点口德。” 他跟着殷实诚走商多年,看出来这根本不是守城卫队的兵马,而是令人闻风丧胆锦衣卫的装扮! “放肆!锦衣卫副指挥使马大人面前焉有你说话的份儿?滚开——”十来个如狼似虎的侍卫把莱盛打晕捆绑,把尖叫的豆娘揪小鸡子似的揪出来,又去拉扯殷绮梅。 “不小姐——”阿萝扑挡在殷绮梅前,绝望的颤声叫,她来了一股拗劲儿坚决不肯让。 “阿萝,随他们去。” 阿萝听见殷绮梅的声音,痛哭着被人连拉带拽拖下去了。 殷绮梅一袭缟素男装,带着书生帽,脸色和衣服一样白,唯独眼睛黑的瘆人。 其余的锦衣卫都蓄势待发,看见殷绮梅一身白衣书生打扮,气度高华,不怒自威,漆黑的夜里如一朵别样盛放白牡丹,倾国倾城,他们也都知道这女子是贵人要的,关键的确是良家户籍,不敢轻举妄动。 “殷姑娘,您的身份不比旁人,就自己走下来吧。”锦衣卫副指挥史马骁承靠在门旁,挥手示意众人后退。 -- 六、强jianRRR 殷绮梅几乎是以一种仇视轻蔑的表情看着马骁承,冷笑三声:“天子脚下,我一介小小民女,锦衣卫副指挥史来接我,真是给我好大的脸。” 马骁承脸色骤变,看看周围,夜深出城的不多,他心里忐忑,不过一瞬就镇定下来了,天塌了有卫国公顶着,何况此番差事做得好,他就能顶下来一直和他不对付的锦衣卫正指挥史。 像是看一样稀有的精美玩应儿似的看殷绮梅的脸和身子:“殷小姐请吧——” 殷绮梅下车,与马骁承直视:“你们要把我娘,我亲人带到哪去?” 马骁承笑笑,示意殷绮梅看春凳上被抬走的程芸:“你娘就剩下半口气了,本官自然着人好好照看,其余的人嘛……自然是关诏狱,都是些要拐走殷小姐,欺负殷小姐亡父的恶人,殷小姐注定是贵人,何必管他们死活?” “卫国公府的走狗,你听着,如果他们有个好歹,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殷绮梅咬着腮露出一个如花笑脸,吐出的话却异常刺耳。 锦衣卫副指挥使马骁承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小女人给威胁了,当即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滚出来。 “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指望你信,不过是通知你。”殷绮梅冷笑,眯起水亮的花瓣大眼睛,挺胸抬头。 马骁承看见那张不施脂粉也美若天仙的银盘脸,笑声渐渐敛去。 万一入了国公府成了宠妾,枕头风一吹,他也是够受。 “哼,殷小姐还是先顾着自己吧,本官自然不会担这干系。” 听马骁承说完,殷绮梅背过身扶着胸口悄悄嘘一口气。 # 就这样被塞进了一顶小轿内,外头的景物飞速划过,轿子颠簸。 来了阵雨,越下越大,心慌害怕,殷绮梅鼻头酸酸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第二套方案也失败了,莱盛真是个糊涂蛋,好歹逃出去了,她也能豁出去死磕,虽然她的名节已经毁了,但卫国公府的张扬举动何尝不是让众人皆知?公侯门第死了个良家女子善后和名声可不好听,死了也比给人做小妾强,恶心死了。 现在可好,娘被抓了,几个都被抓了,她有了牵制,如何敢轻举妄动? 摸了摸书生帽里匿藏的匕首,悄悄的摘下趁人不注意藏在袖子里等下出轿子就扔掉。 殷绮梅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把帽子摘下来,抓着头发无比懊恼后悔,她当初怎么没早早逃掉? 为什么明明有第六感还是抱着侥幸? 真他妈的活该!堂堂大学高材生到了封建古代竟然…… 回头想过去已经没用了,殷绮梅也想想后面应该怎么做,她会被带到哪儿去,可她脑子浑噩,完全慌了。 # 坐了一个时辰的轿子,晃得殷绮梅直恶心头痛。 总算停了,殷绮梅掀开轿帘子偷偷看,见一座靠湖停竹的别庄,院子门口乌漆高门顶悬着四个紫金漆大字——紫竹山庄。 两个锦衣卫把她拎出来布巾子捂住口鼻,殷绮梅刚要挣扎,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千工拔步床里,小床就像一间房子似的,不知道是什么木头,鲜红木肉里金丝缕缕,到处陈设着曙色和银蓝色流珠缎幔,高雅馥郁的香气沁人心脾。 左右两侧皆有半开的窗子,左侧窗下设着罗汉榻,榻上的挨桌上还摆着两个骰子。 殷绮梅见状触电了一样扑向罗汉榻,撑开那窗子用紫金杆儿夹好,探头看见外头场景的刹那一个激灵,魂儿都要没了半个。 后面竟然是湖?!她是个水鸭子,跳下去等于送死。 不罢休的殷绮梅又跑去右侧,拿走赤金摆案上的缠金玛瑙盘子,站上去往外探。 这边儿有十几个看守的小厮和侍从。 殷绮梅欲哭无泪,木木的看着拔步床对面是华光耀目的彩色东珠珠帘做隔断,外头依稀能瞧见层层叠叠的纱幔,恍如到了云巅仙宫的内房。 她的眼睛都要被晃瞎了,全身酸软没劲儿,心肝直颤儿的到处乱窜,帽子都掉了,她就不信了找不到逃走的路,什么百宝阁,博古架,她全都翻找了便,甚至趴到供案桌下寻思能不能找到密道。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漆黑如瀑的长发披在脑后,乱蓬蓬的。 “姑娘,您找什么呐?”突然,背后冒出个声音。 吓得殷绮梅一个颤抖,猛地转身,见是个烟粉色绣花织锦掐纱衣裙的白净丫鬟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那丫鬟两个梨涡甜美极了,眼睛又大,俏生生的,把手里的托盘放下,去搀扶趴在地上找密道的殷绮梅,青春无害:“好姑娘不要怕,爷一会儿就过来。” 殷绮梅后退两步,警惕的望着丫鬟。 小丫鬟十三四岁的模样,穿着打扮的比富家千金还精致昂贵,清丽可爱,一点奴性也没有。 “姑娘,您梳洗一下,爷马上就要回来了。”小丫鬟催促殷绮梅。 殷绮梅见她端着一托盘的衣服首饰鞋子,搁在了榻上,让她更衣。 说阎王,阎王到。 外院一阵阵跪地男女仆从请安磕头的动静,或娇柔或低沉,声势浩大的堪比夜叉回窝。 两排供十二个穿着一样绿萝衣裙头戴金刚石珠花儿的美貌婢子鱼贯而入。 刚刚那个甜美的小丫鬟立刻迎接上去,甜甜的叫:“恭喜主子,贺喜主子节节高升。” 进屋内后两边站立,接着那脸面粉白,鹰眼修眉,玄胆玉鼻,菡萏薄唇的英俊青年大步入内。 步履如闲庭漫步,身上还穿着宫样正蓝色的武官虎纹补服,头戴乌纱帽。 仿佛心情不错,嘴角噙着志得意满的笑,低头摘了官帽随手递给丫鬟:“你嘴倒甜。” 蜜儿笑的甜甜的:“嘻嘻谁让主子您给奴婢取名叫蜜儿呀,主子,今儿劳累了,沐浴更衣一番,也好让殷姑娘准备伺候。” 殷绮梅眼波一动,看向蜜儿。 这丫头…… 薛容礼换了常服:“行了,这里不用你,叫麝桂、绿婵、还有杏奴桃奴过来伺候。” “是。”蜜儿立时去吩咐,狐疑的低头。 那杏奴和桃奴不是被撵到歌姬住的院子里去调教那些伶人了吗?主子今儿倒是兴起。 # 殷绮梅如同木头一样杵着,被婢女们看着如芒在背。 薛容礼像把她当做不存在,散开月绸中衣衣襟露出牙白色的精壮胸腹肌,悠哉的歪倒在罗汉榻上。 立刻有四个婢女围着他为他捶腿扇风,摆上长长的绿玉烟斗儿供薛容礼吸水烟,四个粗壮婆子抬来了一两米直径景泰蓝缸,缸里全都是冰块儿,屋内霎时凉爽几个度。 吸着水烟,十分惬意的薛容礼瞥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木头美女,哼笑,别急,一会儿就给你看好戏。 殷绮梅不知道薛容礼吸的是什么烟又凉又辣又呛鼻,熏得眼睛通红,不得不捂着口鼻。 那杏奴桃奴早前被薛容礼嫌弃,还以为此生翻身无望一直伤心,结果被传,高兴的浓妆艳抹,欢欢喜喜的跟着大丫鬟麝桂、绿婵来了。 “奴给大爷请安,大爷万福金安。” “麝桂,绿婵,你们两个伺候我洗脚。”薛容礼命道。 立时不多话上前,另有小婢女端来热水。 两个大丫鬟洗一只脚,杏奴和桃奴两姐妹在一侧看着眼红。 杏奴胆子大点儿,想要一起伺候,小声:“绿婵姐姐,奴婢来帮忙。” 那叫绿婵的丫头暗搓搓的瞪了杏奴一眼,仍旧慢慢柔柔的给薛容礼清洗脚指缝儿。 算上刚刚那个甜美的小丫头,现在这四个更是燕环肥瘦风韵妖娆。 殷绮梅简直无法想象,薛容礼看着也就二十的模样,竟然糟蹋了这么多的女人?!就不怕阳痿? “杏奴,你想伺候爷吗?”薛容礼笑的倜傥温柔,用绿玉烟斗挑起杏奴的下巴。 “杏奴卑微,能和姐姐们学着眉眼高低,学着贴身伺候爷是杏奴三辈子修来的福气,杏奴求之不得~”杏奴一张春花儿般的小脸楚楚哀哀,眼尾下的泪痣风骚欲滴。 薛容礼哼笑,像是听腻歪了似的侧着俊脸儿,把烟斗往桌上的银盘儿里叩叩。 不得不承认,天生权贵养尊处优的国公爷即便这样的日常的小动作也看着格外养眼尊贵,不怒自威,俊美的像画儿似的。 “行,爷满足你们姐妹!”薛容礼一副多大点事儿似的表情,痛快道。 杏奴和桃奴对视极喜而泣,磕头,蜜糖般的好嗓子呜咽:“奴婢们谢主子恩典。” 殷绮梅看的嘴角直抽,好好的一个姑娘叫“性奴”?!这天杀的流氓! 麝桂和绿婵则对视无声冷笑。 接着,薛容礼盘着长腿,用烟斗指着洗脚水,面无表情:“以后你们俩伺候爷洗脚,为了提前学习学习,你俩就先喝口这洗脚水。” 杏奴和桃奴花容变色,刚刚的旖旎兴奋的红光都没了,惨白发青,嘴唇颤抖。 “杏奴,你先来吧,光说不练啊,对爷是一点真心也没啊~”薛容礼鹰眼锐利嘲弄的弹了弹自己的指甲。 杏奴浑身发颤,冷汗湿了背脊。 两只手抖得如筛糠,跪着,捧起一洼洗脚水。 低头,还没喝呢就干呕,忍着,嘴唇沾了一下,当即“哇——”地吐了一地。 那海外舶来的贡品斑斓地毯都脏了,吓得三魂六魄飞了一半,磕头如捣蒜:“求主子饶命,求主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多嘴多舌了!求爷饶命啊!呜呜呜……” 看见妹妹如此桃奴早就吓傻了,扶着妹妹杏奴,低头咬唇。 薛容礼食指曲起叩叩窗户框。 小厮银称立刻带着几个小幺进屋,小幺们拖走地毯更换新的:“主子。” “杏奴没调教好,拉到教坊司去,拔了她的舌头,缝上她的嘴,好好调理几年,学学她最喜欢的眉眼高低。”薛容礼靠在引枕上,闭着眼。 “啊啊爷饶命饶命啊啊……”杏奴尖叫哭嚎被两个小幺用麻布堵住嘴敲晕拖了出去。 接着,须臾功夫,外院传出一声杀猪般的女人惨叫。 过了半刻钟,银称带婆子把满嘴满脸满身是血的杏奴拉进屋,婆子手里还有根粗长的针线,那杏奴的嘴已经被缝上了,黑褐的粗线穿透娇嫩的唇瓣,缝的乱糟如蛛网,杏奴早已疼晕过去。 血腥的场景令殷绮梅腿发软。 再看屋内的所有丫鬟鸦雀无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薛容礼余光瞥倒殷绮梅腿发抖靠在摆设案旁的样子。 原来以为是什么有气性的货色呢,小小胆子,不过如此,这杀鸡儆猴,孝敬的猴儿着实无趣。 “桃奴,你不给你妹妹求情吗?”薛容礼问道。 “奴婢求,爷会放过妹妹吗?”桃奴血红着两眼,抬头问。 薛容礼挑眉:“嘿,有趣,你把这一盆子洗脚水喝了,爷赏给你体面,不仅饶了你妹妹,还让你做爷的通房。” 桃奴绝望至极反笑,端起铜盆,对薛容礼福了福:“爷,卫国公爷,奴婢不是您养的牛,如何喝得完一盆?爷,我们姐妹虽然卑贱,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谁愿意自甘下贱,您就当真这般理直气壮的糟践人吗?” 她瘦的厉害,清丽妖娆的脸上带着悲凉痛恨。 薛容礼阴沉着白面,噗嗤笑:“本以为那一位才是有气性的,没想到——” 桃奴一盆洗脚水泼了过去,尖声破口大骂大哭大喊:“你这个畜生不过是出身好罢了!否则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哇呜呜呜……我苦命的妹妹!我的妹妹!” “哗啦————”兜头的满满大盆儿洗脚水没淋到薛容礼。 两个大丫鬟浑身湿透一上一下的抱住薛容礼挡住了所有泼来的洗脚水。 麝桂的发髻儿全湿透散开了,绿婵更是吐出一口洗脚水。那桃奴早被薛容礼的暗卫抓住扭断了脖子丢在院内了。 银称听见动静本想进屋,“咚——”地看见从天而降桃奴死不瞑目的尸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尿了。 屋内,看着憋笑憋得浑身发颤脸蛋紫红的殷绮梅,薛容礼脸色静的可怖,用帕子抹去粘在颧骨处的水珠,对两个通房侍妾道:“你们两下去歇着。” “是。” “蜜儿——” 一直在外屋候着的蜜儿立刻进屋伶俐的垂首:“主子。” “银称派到忻州庄子去,铜六儿给提上来。” “是主子。” 殷绮梅虽然刚刚憋笑,但过后却是一阵阵悲凉惊惧,腿竟然动不了了,一动差点没跪下。 她在害怕。 # 寝室的婢女都撤到外屋去了。 薛容礼拍了拍桌案,看殷绮梅一眼,换了个坐姿,轻笑:“殷小姐……” 殷绮梅看他动了一下还以为他要过来,吓得汗毛倒竖,做出防御姿态,一点点的挪到架子床侧面。 薛容礼轻笑,越发来了兴致,拍拍桌上的信函:“过来瞧瞧,有关你弟弟的。” 殷绮梅头顶炸开了,箭步蹿过去拿起来就看。 是一封薛容礼旧部下唐兴发来的信函,上面说邹婶子和勇儿走水路遇到北边势力最大最凶残的水匪——梁帮,被劫走,刚好唐兴受命剿匪,那匪徒以邹婶子和勇儿为人质索要三万两白银。唐兴已经花了三万两白银把邹婶子和殷智勇给赎出,扣在附近的一户农庄等候薛容礼发落。 “勇儿……”殷绮梅急的泪不受控制的滚出眼眶,雪手一软,信纸无声无息的掉在地毯上。 “噗咚——”殷绮梅直接跪下了,低头不言语。 薛容礼看着这丫头肌肤莹润比雪还晶透,那泪珠子也不沾皮肤,梨花带雨般的掉,心一动,调笑的弯腰瞧,伸出手盖在她头顶上,爱抚的摸了摸乌黑如瀑的长发,凌乱更显得美:“殷小姐难道没长嘴?这么贸然的跪下所为何事?” 说着,薛容礼的修长大手狠狠抓住殷绮梅后脑一把头发,阴鸷的凑近:“给你体面你不要,给你脸你也不要,现在给你嘴你也不会说话了吗?” 疼的殷绮梅皱着脸,瞪大眼睛清亮的望着他,一字一句:“国公爷,我是小门小户的女子,没学过什么规矩,不懂您们权贵的歪门邪道,我只知道一件事,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明白,国公爷对小女子不满只冲着小女子来就是,为何牵涉我的家人?” 薛容礼听见那“歪门邪道”“冤有头、债有主”时,气的眼皮直跳,抓着殷绮梅的头发摇了摇:“好个不怕死的小门户女子,刚刚爷被泼水时就看你偷乐,只怕桃奴杏奴那两个贱货的下场你喜欢的很,爷马上就让你去陪他们!你娘,你弟弟,那些人,爷直接命人宰了烧尸身填井!” “国公爷,此言差矣。”殷绮梅疼的倒抽气,眼泪顺着睫毛掉落在薛容礼手臂上。 薛容礼不自觉的松了点力道。 “我乐的是她们不识时务,活该被您杀,如果我是她们必定不会这么做。” “有意思,你能怎么做?”薛容礼松开手,屈膝一腿支着蹲下下来。 殷绮梅磕头,不卑不亢,眼睛湿湿的直视薛容礼那双血腥野兽性十足的鹰眼:“我爹死了,娘病重,弟弟现在又被劫,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要知道一件事,是不是您故意陷害我爹,导致我爹被宫里贵人问责杖杀,如果如此,断断没有委身杀父仇人的道理!死了就死了,一家人都死了,地下再聚。恶人不会一辈子猖狂,山不转水转,善恶到头终有报。” 四个字字机锋的“杀父仇人”“善恶有报”,听得薛容礼玉面冰冷,寻思一回,挑眉勾唇:“你……觉得,本国公爷那么有兴致和你爹一个马夫周旋到宫里去吗?” 殷绮梅瞬间松口气,自嘲:“我想也是,您的身份何必费那么大的功夫。” 刚刚的抓扯头发,殷绮梅衣裳也乱了,薛容礼离她极近,那胸口隆起的弧度散发出幽幽酥香。 殷绮梅正经叩拜:“我愿意做奴婢做通房伺候国公爷,还请国公爷救救我弟弟,放过我的家人。” “三万两银子啊,我得想想你值不值?”薛容礼伸出手扯开殷绮梅的衣襟,隔着中衣摸了摸殷绮梅的鼓囊囊的胸口。 摸够了胸口,又去摸腰身,然后摸了摸手皮儿,脸皮儿。 殷绮梅咬牙闭着眼一动不动随便他摸,摸到脸时,薛容礼故意使力。 看小女子疼的龇牙咧嘴,薛容礼心里暗笑。 “不错,才十四岁及笄了,大个两年会更好,你既然乖觉,爷自然不为难你。” 殷绮梅睁开水汪汪的眼睛:“我娘、我弟弟还有我的那些——” “按了手印,他们会无事。”薛容礼从桌上取下一张契书。 殷绮梅再不言语,心如死灰,是一封卖身为奴的死契。 死契不等于活契,除非主子同意,否则永远不能自赎其身,主子杀打罚随意。 “你放心,今天你成了我的人,明儿我就派人好好安顿他们。”薛容礼见殷绮梅咬破指腹乖乖的按了手印,心里舒服了,搂着殷绮梅的腰一下子打横抱起来。 殷绮梅牙齿打寒颤,紧闭双眼。 # 两世为人,殷绮梅也是个雏儿,如今叫个见了两回面的男人剥干净压在身下,这具皮肉才十四及笄,刚刚长成的身子怎么能不害怕,有心想反抗,但刚刚那一出杀鸡儆猴,摆明给她瞧的,她如何敢动。 薛容礼却觉得有趣儿,看女人身服心不服,抖得胸前两团跳如脱兔,滚圆酥雪点着粉樱嫩尖儿。浑身纯色无瑕,比宫里汉白玉浮雕九龙石阶还要亮白。 忍不住埋头进去啃咬亲吸,把两团雪乳亲成了粉肿乳儿,甚至还咬了几口,留下深红的牙印儿。 殷绮梅痛苦的抽搐身体,乌发如瀑,肌肤赛雪,脸颊绯红。 如今薛容礼也少见这样干净的绝色美女。 打开女子的腿瞧一瞧阴户,高高膨隆,粉蚌肉缝儿密密实实,一线天,像个小嘴儿,和她上面的小嘴儿一样紧闭闭。 有意思,难得的小白虎之身,还是一线天。 薛容礼胯下巨物勃起,抓捏着女人的胸脯,用那孽根兴奋的抵在那窄窄的蚌缝儿小嘴儿处。 不打算温柔体贴,薛容礼就是要磋磨一下这个心高气傲的小家碧玉,不过往手掌心吐了口唾沫在女人阴唇抹了抹,硬生生的插将进去。 处女干涩如何能进得去,那柔嫩处进了个龟头儿当即撕裂,鲜血流淌划过腿根儿浸湿褥子。 “啊啊————”殷绮梅当即痛叫,噼里啪啦的掉泪,疼的脸色紫红泛白嘴唇咬出血。 心痛和身上的剧痛成正比,她一直有个小小的盼望,希望能把处子之身给两情相悦的好男人,她也希望她的另一半儿和她是一样干干净净的,如今,这个盼望算是破灭了。 疼,实在太疼了,以前看的黄片黄文儿都是骗人的吗? 叫也只叫了两声,骨子里那点儿硬气让殷绮梅抓紧被褥受刑般的熬着,除了疼的直流泪外,再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薛容礼却爽的频频低吼,漆黑深邃的鹰眼此事带着血腥儿的兽性,挤在殷绮梅腿间,蛮狠的冲干,恨不得把命根子脉死在里头,大手抓掐着殷绮梅的屁股,活活掐抓出十个红指印儿。 这女人身上如棉花细软,那处看似干涩,其实里头春水潮涌阴道壁肉层峦叠嶂,插进去像是破开一道道门,入口把他的肉棒根部箍扎的死疼,但这疼发也爽的很!! 她身体像濒死的鱼,一动不动,尽管很想像木偶一样随便男人折腾,可肉体凡胎,身子上的剧痛和精神上的伤口重叠,她甚至都不想活了。 只好转移注意力,暗骂薛容礼长了根驴货自己早晚让他变太监!让他阳痿!自己发达了定让他去做小倌被千人骑万人操! 别说,这么心里骂,魂儿都像是归位了一样,渐渐挨过去那疼,绝望想自杀的想法也没了。 被活活折腾了三次,下腹里暖融融的坠痛,更有个肉刃搅合喷入一股股的激流,殷绮梅感觉鼻息里那股床笫间的熏香淡了,反而是血腥味儿很浓。她推荐黏黏糊糊,眼前发花,脑袋晕晕乎乎,也感觉不到痛了。 很快,她陷入一片黑暗。 半梦半醒间,有一双温暖的手抚摸自己的脸。 “姑娘……姑娘……” 迷迷糊糊听有人在屋内说话儿。 “这女子身子才长开,爷行房时悠着点儿,老奴去找廖太医来给瞧瞧,开点药。” #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阳光洒满整间屋子,透过曙色和银蓝的流珠帐幔进来也成了柔和清晖。 殷绮梅感觉全身上下都疼,动一个指头都费力,从骨头缝里透出的虚,喉头干渴,嘴唇也疼,稍微一动,下体疼的她眼前一道白光,泪意朦胧的咬牙闷哼才忍住痛叫。胸口更是一动就疼,悄悄的摸了摸,肿了?!全都肿了?! ‘妈的,那畜生是不是练过采阴补阳?不过是被睡了一宿,自己怎么被弄成这副德行?’ 还是那间金丝楠木拔步床,身边却没了那畜生的踪影,她自己身上就穿着裹胸和亵裤,盖着冰缎被子,虽然穿的少,但干爽舒适,是被清理更换过的。 “殷姑娘,你醒啦?我给您带来了汤药和药膏,爷去书房理事了,留蜜儿服侍您。”清脆娇嫩的声音,再一看,是那个甜甜的小丫头。 殷绮梅一开口说话像摔烂的了破锣:“谢谢,劳烦姑娘给我杯水。” -- 七、上药RR 蜜儿见殷绮梅来的时候丰满高挑,白里透红,现在眼下乌青,嘴唇破裂结痂,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红淤痕,就像大爷桌案上的凤凰翎粉白牡丹,现在却像是帘卷西风被摧残后只剩下蔫儿巴的几片花瓣和残枝败叶…… 扶起殷绮梅的头,小心体贴的喂殷绮梅喝水:“姐姐不要叫我姑娘了,我是大爷身边儿的大丫头,麝桂和绿婵才是爷的通房姑娘呢,姐姐看着面善,叫我蜜儿或者妹子都好。” 真是治愈啊,看见蜜儿甜甜的脸蛋,灵动温柔的黑葡萄大眼睛,殷绮梅都觉得身心舒畅。 好家伙,自己不会是被薛容礼那畜生刺激的弯了吧? 嘴里甜滋滋的是蜂蜜水,极大的滋润了干疼的嗓子。 “谢谢蜜儿妹妹。”殷绮梅客气微笑。 蜜儿把被子为她掖了掖,击掌三下。 “啪啪啪——” 屋内还有四个端着托盘的绿罗裙婢女,蜜儿悄声问:“姐姐,让我给你上药吧?廖太医还有府中的医婆子昨夜来瞧姐姐,说姐姐损伤不轻。” 看着蜜儿手里的巴掌大的浮雕墨玉瓶子,剔透的在阳光下显出一点点的翠色,是极品煤翠制成,价值千金。 “谢谢妹子,我自己上就好,把药给我吧。”殷绮梅如何肯让别人看她的身子私处,昨夜被男人凌辱了,又晕过去,今天再不能了。 蜜儿看她纤纤玉手都拿不住瓶子,赶忙接来:“绮梅姐姐,你身子弱,还是让我来吧,其实昨天晚上爷吩咐我照顾你,我已经——” 话说了一半儿,懂得人都懂,殷绮梅已经羞愤欲死,这小姑娘已经给她上过药了。 破罐子破摔的殷绮梅闭上眼:“好,你来吧。” 蜜儿松口气,立刻细致体贴的给殷绮梅上药,私处里里外外都涂抹仔细,令殷绮梅欣慰一点儿是蜜儿用的是专门擦药的器皿。 身上的各种淤痕,蜜儿则是用手涂满药油和药膏,一遍遍的给殷绮梅按摩。 看见殷绮梅雪白腰上深紫色的手指印儿,倒抽气。 殷绮梅享受了一回国公府一等丫鬟的贴心按摩,从头到脚,奶子到屁股这蜜儿都给她按了个遍,趴在枕头上欲哭无泪。 为殷绮梅换上的最柔软南边来贡上的真丝绫小红裤,并一色的宽松双肩带儿的抱腹,样式很像殷绮梅自己做的现代小吊带儿。 殷绮梅肿胀的胸终于释放,却没想到这么松松垮垮的两个肉团儿相撞更疼。 蜜儿招手,婢女上前端着七小碟子花样小菜一瓷盅热腾腾的红枣燕窝粥,一碗白玉蹄花汤。 另有婢女在床上置了浮雕新月鸳鸯象牙矮几,把小菜和粥品一样样的摆上去。 殷绮梅一愣一愣的,木了,她搞不懂这到底要做什么。 “好姐姐用饭吧,用过饭再喝药对脾胃好,不伤身。” 不等殷绮梅反应,就有两个绿罗裙的丫头小心翼翼的扶起殷绮梅,在她背后塞了靠枕,披上一件雪色贡缎苏绣碧色梅花儿的外裳,那梅花纹绣的一点针痕也没有,像是水墨画上去的一半精致奢贵。 “姐姐,蜜儿喂你。”蜜儿很喜欢殷绮梅,她也有个亲生姐姐,可惜早早出嫁了,也是一样丰腴的美女。 “不了,谢谢蜜儿妹子,妹子一起吃不?我吃不完这许多。”殷绮梅失笑,这小丫头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伺候了? 蜜儿有些为难的指了指外间:“姐姐尽量多吃,爷临走时吩咐的,您的身体弱,得都吃了,若是剩了太多,蜜儿没法交差。” 殷绮梅气的两眼发直,薛容礼这是要干啥,养猪吗,什么胃口都没了。 蜜儿甜甜一笑,小声:“姐姐,还是我喂你吧,我可喜欢姐姐了~” 美色不管男女都是通用的,殷绮梅生的极美,一身娇软白肉,性子也大气。 见殷绮梅发呆,她主动拿起血燕粥:“姐姐,这燕窝并非普通的官燕,而是塞外来的血燕,稀罕的很,府里头也只有老太太、大老爷大太太能用,二老爷和二太太用的不过是见惯的玉燕。里头放了十足的阿胶,还有滇国那边儿金丝血枣,滋补气血再好不过了。” 殷绮梅一口口木木的吃着,都吃不出来什么味儿。 “这道菜是鸡髓笋,国公府江南的庄子来的,最新鲜的一茬儿,清蒸了,再用乌鸡汤和葱油炖出味儿来,滋味咸鲜脆嫩,清淡有滋味,佐粥最好不过。这道是白玉茄鲞,与一般的瓜子野鸡子肉炒的茄鲞不同,用的茄子是暹罗国进贡的白玉茄,咱们爷素日喜欢用此菜下粥。姐姐再尝尝金丝牛肉脯子,还有酒酿甜虾丸儿……” 蜜儿笑着一一介绍,还把做法和特色口味告诉殷绮梅,活泼可爱的讲了好些趣事儿。 最后一盅满满的血燕窝粥下肚儿,几个小菜虽然是小小的骨碟也吃的七七八八,剩下那一大碗的白玉蹄花汤,被蜜儿好说歹说灌下去半碗汤,只剩下蹄花儿了。 吃过饭,殷绮梅一定要刷牙的,无奈这里没有牙刷。 蜜儿笑着拍拍手,就有婢女端来痰盂儿漱口净牙用具。 好奇权贵人家不刷牙,结果殷绮梅黑了脸,完全是她自己穷没有见识,人家有钱人家用的牙刷比她自制的树叉子强多了,用硬邦邦的黑熊鬃毛,牙刷柄都是檀木的,还雕花儿呢,比现代的牙刷好看好用不知道多少倍。 刷牙漱口后,婢女端来饭后香茗和糕点,撤走了之前吃完的碗碟瓷盅。 好家伙,殷绮梅头一次过这么腐败的生活。 “姐姐不用不安,也就在爷的别苑这样的外头时才能休息惬意,回国公府不是如此,今天是爷怜惜姐姐特特吩咐的。”蜜儿道。 毕竟是要做陪睡贱奴的人了,殷绮梅决定打听点消息,这个蜜儿虽然不知道可信不可信,明显是个良善的姑娘。 “蜜儿妹妹,你知道我刚刚跟了爷,不知道是个怎么安排,是在此地伺候,还是跟着回国公府,爷身边又是个什么情形,我心里实在发憷,好妹子方便透露点给姐姐吗?若是不方便,只捡了能说的。”殷绮梅拉住蜜儿的手都在抖。 蜜儿两手握住殷绮梅的,一人手那样热,一人手那样凉。 “姐姐放心,爷安排我来,也是要告诉你的。” 通房们 “姐姐是签了死契的奴婢,和我们这些家生子一样,唯独不同的是姐姐被爷收用了,是登记在册的通房,我是爷院子里的一等管事丫头,麝桂姐姐与我一样是从小伺候爷的,只她前年被收用了,和姐姐您一样是爷的通房,绿婵姐姐、红月姐姐原来是老太太院子里的一等得脸丫鬟,后来都被老太太赏给了咱们爷,成了通房、媚荷、银翘两位姐姐是大太太给的,还有一位是珀姨奶奶,闺名琥珀,她是咱们卫国公府的世交——济安伯送给老爷,老爷又转送给大爷的丫头子,人也生的极美,却是个事少好相处的,也被抬了姨娘。还一位是咱们粉璃姨娘,原来也是通房,今年办了席成了姨奶奶,是大奶奶进门儿的陪嫁侍女,大奶奶身子弱不能侍寝时常叫她陪咱们爷睡,大奶奶抬举,主动给粉璃抬妾了,有两个外面住着的外宅,至于旁的,我不知道了,待我回去问问我阿娘,她什么都知道,我阿娘是爷的奶母。”蜜儿对着殷绮梅挤眉弄眼,非常可爱。 殷绮梅说不上啥滋味,这畜生妻妾成群还不知足的强占自己,笑笑:“那么爷是你奶兄了,蜜儿你的身份也算是爷的奶妹妹了,本不用伺候人的。” 这点殷绮梅知道的清楚,当初她娘程芸难产后奶水不好,弟弟一吃就拉肚子,没法儿找了奶娘,那奶娘带了个小丫头,按照素日的规矩,奶娘生的孩子要和哺乳的孩子认奶兄弟,奶姐妹儿的。 怪不得昨晚上看,薛容礼很亲昵宠溺这丫头的样子。 蜜儿天真的笑:“嘿嘿,我无聊嘛,还不想傻傻的等着嫁人,求了爷,就和麝桂姐姐一起管事伺候了。” “殷姐姐,其实爷很喜欢你,你只要多用心,爷一定会待你好的,提前知道,反而落了刻意,我看得出来,他待你和府里的几位姐姐不一样。”蜜儿悄悄说。 殷绮梅不得不感谢这小姑娘,明里暗里告诉薛容礼不好伺候,坦诚以待最好,否则装模作样也能被薛容礼立刻发觉,得不偿失。 又聊了一会儿,殷绮梅喜欢听这小丫头说话,清脆动人,过了半个时辰。 有丫鬟端着一碗乌黑的药汤来了。 殷绮梅笑着接:“避子汤?” 蜜儿看她一眼,柔声:“不只是避孕,主要是太医开的养身子的药方,姐姐年纪小,再等一两年身子养一养。” 殷绮梅都没等她说完,舀一勺尝尝味道,觉得温度适宜后直接捧着玛瑙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那恶苦的药堂子,苦的殷绮梅差点吐出来,死死咬着唇内肉才忍住。 身子被畜生糟蹋了,再给畜生生孩子,她得是有多下贱? 蜜儿见她眼圈红,赶快转移话题:“姐姐精神好多了,刚吃了饭也不要躺着了,换衣裳,咱们去外头花园子里坐坐?” 殷绮梅很无语,她现在站都站不起来。 “这些衣裳首饰,姐姐喜欢那件?” 有人搬来一箱子簇新的绫罗绸缎衣裙,蜜儿叫小丫头抖开给殷绮梅看,让她选。 突然,一股松竹水仙熏香味儿从外间传进来。 只见是一身银墨灰缂丝长衫玉带缓缓的头戴金镶玉冠的薛容礼径直进屋,身后跟着小厮金斗。 “给爷请安。”一群丫头们齐齐蹲礼。 殷绮梅心烦气躁的垂着脸,咬着后槽牙的撑着自己下地,下体动一下都钻心的疼,脸颊乌黑鬓发都被冷汗浸湿了。 “姑娘小心。”蜜儿看她都可怜,忙和另一位婢女去搀扶。 不料她们的爷早就一把抱住大美女胚子的腋下提留到床上去了。 金斗远远的站在一处不敢乱看,抵着头看自己的鞋尖儿。 薛容礼坐在床沿儿,居高临下的斜眼看她,笑嘲:“没小姐的命还得小姐的病?身子这么弱,以后怎么侍寝?怎么伺候好爷?” 虽说刻薄轻佻,但唯有亲近的人知道薛容礼的语气调侃亲昵居多。 然而听在殷绮梅耳里,心脏一阵突突地冒火,怕忍不住说点什么难听的,只好死死咬牙,挤出几个字:“奴、婢、知、错。”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她赔了夫人又折兵。 蜜儿想打圆场,但她到底也是个丫头,只好挤眉弄眼的对低头的殷绮梅提示。 薛容礼修长的手指抬起殷绮梅的下巴,见殷绮梅明明怒火中烧还对自己挤出笑,扑哧一笑:“爷真喜欢你这副小样儿,知道你不服,你的出身也算个小家碧玉,可原因可不在我。” 殷绮梅糊涂:“啊?” “谁让爷开始给你脸你不要啊?姨奶奶不必玩应儿似的通房强?你想明白也无用了。”薛容礼整理了一下长衫下摆,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看着殷绮梅。 心里暗道。 还是年岁太小,怪不得昨夜那般紧。 这小妮子看上去哪里像十四岁刚刚及笄成人的样儿,说成十五六,打扮成妇人装时说十八也有人信。 那对胸脯子真是好,可惜今天不能玩儿了,昨夜过火了点,今天都肿起来了。 薛容礼换了个方向坐,与殷绮梅挨着,搂抱着,一脸理所应当的去摸那奶子,殷绮梅忍了几下,实在受不得。 “啪——”殷绮梅狠狠打开他的手。 薛容礼当即黑了脸,蜜儿赶快上前耳语几句,他脸色才好些。 殷绮梅捂着胸疼的一抖一抖,眼泪受不住掉落。 “行了,和我装什么,我看看,肿成什么样儿了?”薛容礼从后面搂抱住殷绮梅。 屋内的婢女都很有眼色,立刻把帐子放下来。 感受到两只大手沿着滚圆的弧度色情抚摸轻揉,殷绮梅咬牙,掉泪。 心说自己都被摧残这德行了,刚刚被开苞儿能不能歇两天再接客? 但一想抱着自己的这个畜生扣着自己的亲人,也就不动了。 心里越来越恨毒了薛容礼。 薛容礼把宽松的抱腹掀上去,不由得一顿。 的确是肿的厉害,散发着淡淡的药味儿,像两个伤痕累累的粉红桃团儿,比原来更大了一圈儿,没有裹胸也挺拔饱满,颤跳的极美。 殷绮梅皱着眉头,木然的随他看。 看了胸,薛容礼又剥了她一半亵裤,看那私处,皱眉:“上了那么点药膏无用,要厚涂。” 说着随手取下床头的黑玉瓶,倒入手心一些,修长干净的指头细细伺候肿起来的粉糜阴唇,撕裂的一点地方涂抹的甚是多,抠弄进去把内里肉层涂了个遍。 凉丝丝的药膏有极大的阵痛效果,虽然脸涨的像猪肝,殷绮梅也觉得好受多了。 上完药,薛容礼都没管女子半褪到大腿根儿的亵裤,而是自顾自从床头格子柜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手,眸光情色兽性的盯着肿起来的阴户和糜艳露血丝儿的阴唇。 殷绮梅老人般的自己慢腾腾提上裤子,真想拿一把刀杀了薛容礼。 “别给我弄出一副怨妇嘴脸,你这样卑贱的身份被爷开苞是荣幸!”薛容礼不轻不重的道,突然两只大手狠狠扳着殷绮梅的脸蛋,鹰眼盯着殷绮梅的湿红花瓣眼看:“给爷笑一个。” 殷绮梅冷冷看着他,暗道:‘畜生,我笑你妈了个逼!’ 自问素养极高,好歹考上了大学,殷绮梅看见薛容礼却还是忍不住想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 Pо㈠㈧KK.℃оⅿ 八、玩物R 薛容礼大手钳着她的头,薄唇缝里吐出几个阴寒的字:“爷让你笑一个,耳朵听不见就割了吧,嗯?” “奴身子实在不适,爷不要为难奴~”殷绮梅硬是死撑着颤抖弯弯唇,身子虚弱,额头顺势靠在了薛容礼的肩膀,僵硬的撒娇。 柔能克刚,还不能欺骗讨好,殷绮梅用最细的声音:“奴儿一定好好伺候爷报答恩情,只是奴儿年幼头回经历这事儿,还请爷给奴儿点耐心适应。” 殷绮梅抬头,两只手攥住薛容礼的袖子,眼波哀啃,倒不是装得了:“行么?爷~” ‘呕……’她自己都恶心自己,反胃想吐。 大大的花瓣眼圆又长昨夜肿的厉害,今天消肿后,这般认真望着你恳求时,矜持撒娇攥袖子,薛容礼很难不心软,展开手臂把她揽入怀抱里,嗅了嗅她的发香,短短的笑了笑:“难受就歇着吧,吃你不急在一时。” 那笑容看起来非常瘆人却还莫名和煦。 殷绮梅恨不得咬死他,气的哆哆嗦嗦的埋头:“谢谢爷。” 薛容礼倒是怀疑了,殷绮梅当初可是能把他的银错金白玉龙纹佩弃之如敝履,这么快就能妥协撒娇?呵呵,看来这小妮子当初也并非对他无意,小女子都会使点性子,也是常事。 这么想,看殷绮梅病弱胆小的样子多了两分怜惜和顺眼。 虽然野性不驯的胭脂马有趣,可绝色温驯任由主子骑的小母狗也不错。 这回儿软玉温香在怀,美人撒娇,薛容礼倒完全忘了他怎么用的手段扣下人家女子亲朋的事儿了。 薛容礼摸了摸殷绮梅的一把好头发:“夜里爷带你去听戏,怎么样。” 殷绮梅害怕他的喜怒无常,也没心情看戏,想问问薛容礼自己的亲人都怎么样了,是不是放了?但此时她能感受到薛容礼隐隐不高兴迫人的气场,尽管薛容礼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样子,她还是不敢说了。 虽然说是养着,也没闲着,薛容礼叫蜜儿把牡丹阁的裁缝师傅、珍宝阁的首饰掌柜,采青坊的制鞋师傅都召了来,并且都带着布料成衣首饰鞋子。 “牡丹阁的老师傅裁剪衣裙是供不应求的,昂贵体面还好看,爷真疼姑娘。”蜜儿凑趣儿。 殷绮梅自然知道薛容礼说的那几个商铺,名动整个皇朝,等同于现代的爱马仕、百达翡丽。 可她心里冷笑,一点没触动。 毕竟得了个猫儿狗儿似的玩物,权贵大爷花钱给装扮一下,也是爱好。 主子高兴了叫你穿着说赏你,主子不开心了直接收回去让你光腚。 “桃花卷水纹流觞裙,小公爷,这是牡丹阁近七年来的镇阁之宝,还请爷观赏——”牡丹阁的老师傅并关掌柜小心翼翼的展开袄裙,众人惊奇。 见那裙子竟然会随着阳光变幻颜色,时而粉紫时而蓝绿,那水面上的花瓣绣的栩栩如生粼粼波动。 “牡丹傲艳红蜀锦裙,上面的朵朵牡丹花花蕊都是昆仑冰晶玉石米珠子串成的,刺绣牡丹花形的金丝也并非是金子,而是五彩宝石锻造出来的屑丝,能折射出不同的金属色泽,华丽无匹。” “珍珠汗衫,宫里的贵妃同款,穿上凉快解暑一滴一毫不生汗。” 除了那牡丹蜀锦裙子样式不错,旁的薛容礼瞅着不觉得新鲜,他见的太多了,侧脸去瞧殷绮梅。 殷绮梅不管哪一件都满脸的欣赏新奇,倒是没有流露半丝想要的意思。 薛容礼越来越觉得这丫头特别。 “姑娘看看,可喜欢?咱们牡丹阁也管订做,小公爷要流觞裙,自然是一两年倾情所能完成。”关掌柜命阁子里的丫头把衣裙捧着给殷绮梅看。 殷绮梅也不动弹,低头认真欣赏,眼里流露出惊艳,抿着嘴角浅笑。 心里却苦笑,行吧,魂穿一世界,还能看见古人天工造物的作品,也算值了。 薛容礼见殷绮梅的脸在逆光下细小的绒毛都能看清,长长的睫毛投射出扇形,饱满的小脸腮起粉凝,像是荔枝肉儿一样。 “刚刚那几件我都要了,你们仔细测量,回去改好送了来。” 关掌柜乐的连连打千儿说是。 “还有旁的时兴好料子襦裙夏衫短裳不拘什么,都做了来。”薛容礼再一句道。 “是是是。”关掌柜乐的像朵牵牛花似的,那着册子登记。 又能发一大笔了。 光几十件衣裳不算,还有珠宝首饰,薛容礼是一贯富贵窝里长大的,挑挑拣拣,选了许多好货色。 当即把一对儿种水青翠的玉镯子并三只镶嵌了红绿蓝三色大猫眼石的蝉角金线细镯戴在了殷绮梅的两只雪腕上,手指也带了一只红鸽子血金戒指。 旁的七七八八还有整整一匣子金珠玉翠,薛容礼起了打扮殷绮梅的兴致,把人抱到梳妆台前,自己坐在一边,指挥蜜儿给殷绮梅梳头发上妆。 “梳妇人髻,四环抛髻儿。” 蜜儿甜笑:“爷真有眼光,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殷姐姐头发这么多的美女呢。” 薛容礼笑着看她们,心情很是不错。 蜜儿的手极巧,先给殷绮梅涂了层羊脂玉露,再涂玉女粉,再敷薄薄的霞粉胭脂盖住苍白的气色,眼尾扇形区域也打了极淡的水粉胭脂,用狼毫针笔细细的为殷绮梅描画眉目,嘴唇上有结痂,厚厚的涂了一层护唇膏子再上的大红口脂。将全部头发盘于发顶,不抱面,再分成四份儿,三股直上盘拧三个环,余下那一环要较大且向旁边抛状,用二十多个暗色小米珍珠银簪固定发髻,再用头油梳摸的黑黝黝的亮泽馥郁。看了看,两边鬓角儿弄了点小碎发,沾了桂花头油梳理好弄成狐气的勾儿状态黏在腮处,修饰脸型,显得成熟妖媚。 十足十的美艳妖丽贵妇人发髻,虽然什么都没戴,就已经足够好看了,薛容礼知道,主要是殷绮梅是人好看的缘故。 “主子请——”蜜儿把腰间的汗巾子当做小二的毛巾挥了挥,调皮可爱的做了个戏文里小生请姿势,让薛容礼给殷绮梅戴首饰。 薛容礼笑着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顶,那态度像是哥哥对妹妹似的别样温柔。 恶心的殷绮梅偏过头,刚好对着镜子看见自己的模样,腮上的两缕卷发跟个妖精似的,生怕旁人看不出她是个陪睡的。 挑了华丽的掐丝九尾偏凤红翡滴珠头面,再另一侧簪上一支长长的三绺白珍珠步摇簪。都在未抛的那边儿,而抛的那侧戴上简单的赤金镶翡翠珠花儿,几只蓝宝石哑色米珠花前面也就得了,后侧的发髻簪上纱制小绢花儿,后脑勺的后压儿则是一只赤金镂空雕镶嵌五色琉璃的蝴蝶,随着美人一动,那后压的蝴蝶翅膀就会煽动,格外撩人。 耳上一对儿食指指甲大小的东珠耳坠,脖子上戴上一串珍珠红宝石项链。 “爷,我再去挑一朵牡丹花您给姑娘戴!”蜜儿欢欢喜喜的蹦跶出去了。 一会儿就捧回来三朵重瓣牡丹花儿,玫红的,黄的,粉橘的,都是极品的花形状,朵朵硕大美艳。 薛容礼迟疑一瞬,拿了那朵粉橘的,殷绮梅是自己刚刚收用的通房奴婢,将来再出息不过一个姨奶奶,用玫红牡丹总有些接近正红牡丹,太抬举了些。 然而他把那朵粉橘牡丹在殷绮梅发髻儿上比划一下,就扔到了一边,还是簪了那朵美艳浓丽的玫红牡丹。 发饰妆容完成,殷绮梅都觉得头大了一圈儿,沉甸甸的。 衣裙是薛容礼从早上给的那一箱子衣裳里挑拣出来的。 玫红色镶嵌了细碎碧玺珠绣的重纱长罩衣,内搭抹胸藕荷色苏软缎面绣金鸳鸯戏水的上短裳,下及腰系着鹅黄贡缎绣杏花枝头黄鹂缱倦的襦裙,脚上一双红云锦厚底儿鞋。 再上短裳里穿了件白底儿红缠枝梅纹的裹胸。 打扮停当,薛容礼频频点头,只看不够似的。 只胸脯一抹粉肿雪痕呼之欲出,颈子上还有斑点吻痕,薛容礼自己看着眼眼得意,给旁人看薛容礼可就不舒服了。 蜜儿很有眼色的抱出一团拖浅松花色真丝绸披帛,给殷绮梅挽在臂弯内,顺势把后面纱帛拉上来,这么披肩,殷绮梅稍微一合,胸口的春色便一点也不会露出给别的男人瞧了去。 薛容礼拍拍自己的大腿。 殷绮梅走过去,感觉自己就像个以色侍人的狐狸精,一阵阵齿冷,僵硬的杵在那里不动弹。 身子却被大力的一拽,人已经坐在了薛容礼大腿上。 “爷,我打扮的美吗?爷喜欢吗?”殷绮梅顺势搂住薛容礼的颈子,抬起美瞳问。 薛容礼盯着她胸口看一眼,再转移到脸上,笑的很倜傥温柔:“你倒是会自己圆回来,我说你……累不累啊?跟爷装?” 说着手就色情的摸着殷绮梅臀部,滑进裙摆里。 殷绮梅身子一僵,直接投怀送抱:“爷~爷您怎么对奴婢都可以,只奴婢的娘亲和弟弟家人,还请爷高抬贵手,奴婢一定结草衔环相报。” 丰满的胸乳贴蹭薛容礼坚硬的胸肌。 “其实那一日,奴婢见到爷,是有心相许的。”殷绮梅含情脉脉,娇羞低头。 薛容礼眼波一动,带着血玉扳指的修长坚硬指节儿摩挲了一下殷绮梅的腮,把她的脸托起来,笑:“是吗?” 殷绮梅默念一百八十遍演员的自我修养,再看薛容礼生的的确是帅,脑子里莫名闪过昨夜薛容礼肌肉隆起汗流浃背撞击自己的阳刚威猛样子,脸蛋潮红,捏着嗓子用能装的出最柔媚嗲气的声音:“奴家怎么敢骗爷,只因,奴家虽然出身低微也是良家女,见识浅薄,寻思做妾不如做妻得脸儿,家母也是一直教导做平头娘子的,看见爷,一见钟情,奴家的一颗小心脏噗咚噗咚跳个不停,因此也不敢多言语,本以为爷是普通人家的公子能明媒正娶,竟然看低奴家做妾,所以奴家好不生气难过~后来知道爷是金尊玉贵的卫国公,妻妾那头儿,更更不敢妄想。那些日子,卫国公府的奴仆来我家中提亲要奴家做妾,奴家欣喜万分,却自觉配不上,更害怕爷只是一时兴起,得到了奴家会抛在脑后,奴家好害怕~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昨夜惦念家人安危不过是硬装的冷静,如今在爷身边,奴家做个侍寝丫头,能时时刻刻见到爷,还正合身份,所以奴家~奴家这才回心转意的。” 薛容礼受用她的娇媚婉转,骨头都酥了一半儿,听后也觉得前后都没有破绽,大手从裙摆撤出,搂搂抱抱,揉揉摸摸殷绮梅的胸背腰身。 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他还以为殷绮梅是个难得的烈性美女,起了征服欲,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屈服了,意趣儿没了一半儿,好在殷绮梅长了一对儿酥胸和一宝穴儿,脸蛋也是绝色,竟然对自己有情,倒算来了意外之喜。 可见他薛容礼非池中之物,这等心高气傲的小家尤物看见他也痴痴恋恋,不求名分。 “那晚,奴家和亲人出城,原就伤心难过,见爷派人来接,奴家这颗心,一下子就……”殷绮梅娇滴滴的欲语还休。 “所以爷,奴家真心实意的爱慕爷,如果爷为难奴家的亲人,奴家只得以死明志了~” 薛容礼极自得笑着亲了一口她的桃腮:“你伺候的好,他们自然无恙。” 殷绮梅泪盈盈的抓着薛容礼的手往自己胸乳上放,娇滴滴:“爷摸一摸,奴家的心都疼死了~两边都是奴家最最重要的人,奴家这颗心~嘤嘤嘤~” 说着,抽泣几声,哭的倒也有几分真,她的确在意家人,伤心自己身世和倒霉,心跳加快是因为她现在撒谎演戏呢。 薛容礼色眯眯的抓了抓,又贴上去深嗅奶香,又侧耳贴着软弹听听:“呵呵,跳的好快呀,可见说的有几分真。” “才几分而已嘛?爷~” “好了,别掉金珠子了,都是真心都是真心。” 薛容礼心情十分好的给殷绮梅抹去泪珠,破天荒的哄了哄:“等过些日子,爷陪你回家瞧瞧,放心。” “呜呜……谢谢爷~”殷绮梅快吐了,赶快投怀送抱把脸搭在薛容礼的宽肩上,收拢藕臂抱着。 脑子里一百个念头飞转,为今之计,那就是顺从薛容礼,让薛容礼高兴或者睡腻歪了的期间,警惕放松,殷绮梅在设法把她娘和弟弟等家人一一送出城去。 否则,她的亲人将会是薛容礼控制她一辈子的工具。 看看薛容礼,的确吃她这一套,证明她演技不错。 他妈的,不得不承认术业有专攻,累死她,恶心死她自己了,好在有点盼头,让她殷绮梅演一辈子狐狸精还不如立刻自杀。 蜜儿在一旁观察,真是惊异于薛容礼的态度。 时而恶狠,时而温柔,最后还哄上了。 她有预感,薛容礼一定是对殷姑娘上心了,也是,坐在主子腿上那么美,又那么媚,她一个女人都为之倾倒,别说男人了。 # 调戏了殷绮梅一会儿,金斗来报外头有兵部的人来找,薛容礼命蜜儿陪着殷绮梅,径自带着金斗走了。 不一会儿,铜六儿回来了,不敢看殷绮梅的脸,对蜜儿说:“蜜儿姑娘,咱们爷说今晚去赴宴兵部侍郎贾振兴老爷的庆功宴不知应酬到几点,不用殷姑娘陪着去看戏了,叫蜜儿你好好陪着殷姑娘,讲一讲国公府的规矩,殷姑娘明儿就得开始学规矩,后儿就进府。” “我知道了。”蜜儿道。 “奴才告退。” 看那小厮走了,蜜儿笑津津的扶起殷绮梅,二人来到贵妃榻做好:“姐姐不要害怕,咱们爷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是对你上心呢,蜜儿陪姐姐去游湖吧?这紫竹山庄有个天然湖泊,景色极好,还能钓鱼呢。” 身子疼,刚刚才演了一场戏,殷绮梅这会儿身心俱疲哪儿有心思游湖,她都想跳湖了。 “好妹子,我有些累,咱们坐着说说话儿就是。” 蜜儿看殷绮梅脸上的脂粉都有些被冷汗晕残了,浮在表面也遮掩不住原来肌肤的苍白:“哎呀,是蜜儿的疏忽,快,你们哪来软垫和薄被来,姐姐快靠一靠。” 妥帖的伺候殷绮梅,给她下身盖上冰丝缎被,端来补气血的热汤,还劝了殷绮梅许多好话。 殷绮梅真真实实的感觉到这丫头的纯善性子,有些感动。 “蜜儿妹子,你跟我说说,国公府的规矩吧,还有咱们大爷的嫡妻。” “姐姐身上不好,还是明儿再说?” “没事,闲歪着也歪着,这会儿没有人,你也一起歪着。” 蜜儿哪敢啊,坐在殷绮梅身边儿,轻轻的用团扇给她扇风,慢悠悠的说起来。 “府里头不比外头,规矩大一些,然而,我娘说大也有大的好处,爷们儿不敢太胡闹。咱们爷的大奶奶闺名唤作冷雪昙,是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是安顺王千岁冷王爷的养女,冰肌玉骨,金枝玉叶,连圣上和太后都时常召见她,安顺王把她当做亲生闺女一样养大,后来安顺王犯了事儿,把大奶奶寄养给兵部孙尚书的夫人,大奶奶也没被牵连,满十五岁嫁入了咱们卫国公府,给爷作了嫡妻。咱们爷后院儿一堆莺莺燕燕,唯有大奶奶是个冰雪人儿,一直住在北苑的慧心堂不出门儿,除了每月十五一次的晨昏定省,别的什么都不理,最最和气不过了,最最安静避世不过的人了,姐姐只要尊重大奶奶。”蜜儿说着露出几丝可惜之意。 殷绮梅听的难受,薛容礼的正妻明明这么高贵出色,为什么怎么感觉像是被打入“冷宫”一样?可见薛容礼那个畜生宠妾灭妻! -- Pо㈠㈧KK.℃о⒨ 九、漂移tunR 殷绮梅听的难受,薛容礼的正妻明明这么高贵出色,为什么怎么感觉像是被打入“冷宫”一样?可见薛容礼那个畜生宠妾灭妻! 还没完呢,听蜜儿继续眉飞色舞的道:“琥珀姨奶奶也是个事少不争宠的,但嘴快爽利,我不犯人人不犯我的性子,我可喜欢她了,她做的一手好璎珞和扇子,姐姐也可与她交好,她虽然不特别受宠,但也没受过冷待,模样生的特别好看,从不惹是生非,在太老爷和老太太和大老爷、爷的面前都得脸儿。粉璃姨娘温柔怯弱,规规矩矩,曾经给爷怀过一个成形的哥儿,可惜掉了,她在长辈面前也成,性子倒还好。其余的都是和姐姐一样的人,麝桂姐姐和绿婵姐姐一个娴雅温柔,一个泼辣灵巧,都很得爷的脸儿,能进出内书房伺候,她们俩……都是要强能干的好姑娘,资历比姐姐高,和爷的情分不同,姐姐刚刚入府,略让让就是了,只要姐姐得宠,也就不用过分谦卑。”蜜儿隐晦的提示殷绮梅。 殷绮梅一下子就明白了,麝桂和绿婵是最受宠的,最受信任,也是最难对付的。 “绿婵姐姐和红月姐姐都是老太太的人,红月姐姐老实温吞些,很好相处,大太太送来的媚荷、银翘都是难得的佳人,大太太说她俩有宜男相,因大奶奶体弱不能生育,正准备停了她俩的避子汤,待她们生下孩儿就抱到大奶奶的屋里去记在大奶奶名下,是板上钉钉的准姨奶奶,如此重用,所以她们俩侍寝不少于麝桂绿婵,两波人不是很对付……”蜜儿说了许多本不该她说的。 看着殷绮梅有些怜惜。 “好妹妹,谢谢你。”殷绮梅握住她的手。 蜜儿回握:“姐姐放心,你是良家子,没有经历过这些腌臜事儿,蜜儿好歹是掌事丫鬟,统管内外,入府后,姐姐有什么委屈尽管与我说,或是与麝桂姐姐说,她虽然一心爱慕爷有些愚,却也是良善好人。” 殷绮梅感动的垂泪,这都啥事儿啊,她还得宅斗? 蜜儿更觉得她可怜了,明明是被娇宠的小户小姐,如今却要,唉,摸她颤抖的背脊安抚。 # 次日清晨,殷绮梅得知薛容礼没回来,不由松口气。 教引嬷嬷来了三个,对殷绮梅上上下下一番挑剔。 从说话吃饭再到坐姿走路,再到侍寝的规矩,全都开始严格调教。 “姑娘是出身良家的娇小姐,破了身入了国公府,那点子傲骨都得剃除干净了,爷就是姑娘的天,奴婢就要遵守奴婢的规矩,通房比侍妾更低半阶,更要卑微柔顺,主子们同房,姑娘得在外头脚踏上跪着,听见主子传唤立刻进帐里协助主子交合,主子的任何需求都不得拒绝,主子吃饭时,姑娘站着伺候,对府中尊上不可直视,不可出言语……”张嬷嬷叽里呱啦说完后,高声叫殷绮梅重复一遍。 殷绮梅重复后,她纠正错误点,再让殷绮梅重复。 “请姑娘牢记,一日为奴,终身下贱。” 殷绮梅垂着猩红的眼圈重复,声音发抖:“一日为…奴,终身下贱。” 接着杨嬷嬷示范一次,让殷绮梅练练走姿跪拜福礼。 “梅姑娘是通房卑妾,步履要小,臀部左右摆动,要有韵律些,不要乱摆,更不要那般端庄,你要时时刻刻记着自己的身份,你就是给爷陪睡解乏的贱奴哪怕有些体面也不要做出正房奶奶的范儿,一个卑妾,要那么端雅做什么?要娇,要媚,要软,要柔,要时时卑顺,时时邀宠,不管主子何时何地要你,你都得解裙子摇屁股,没有你拿乔任性的份儿。”杨嬷嬷厉声道。 殷绮梅脸都气紫了,大太阳底下晒着,因为她的腰太硬,臀部摆动幅度不够,两个老虔婆竟然用杨柳条抽自己。 那些叩拜福礼什么的都记下来了,唯有这走路弯腰坐下蹲下等日常姿势还在被百般挑剔。 “他妈的,不是故意针对自己吧?”殷绮梅气的骂人。 忽然想起蜜儿告诉她,这两个教引嬷嬷都是卫国公府里的人,给她一个下马威也正常。 既然如此,殷绮梅随身携带着几十两的银票,抽出两张五两面额的,又把发髻上的珠花摘下两朵。 “两位妈妈,梅儿小门小户出身,不懂规矩,妈妈这样提点,梅儿无以回报,这点子心意还请妈妈吃酒,不要嫌弃。”殷绮梅大方谦和。 杨嬷嬷和张嬷嬷看见银票面额,捏着宝石珠花儿立马变脸,露出伪善的笑:“好姑娘,老奴也是为了你好,你这般得宠,规矩如果学的不好,入府岂不是给人笑话?规矩学得好,得宠,未来才有靠,来来来,我们两个老奴再给您示范一次。” 哪里用得着示范啊,殷绮梅黑着脸看两个老婆子惺惺作态的“辣眼睛”。 就是最简单的绿茶婊+白莲花的风骚姿态。 殷绮梅实在不想继续和她们磨下去了,咬咬牙,突然想起来从前看的《丑女无敌》里的裴娜、《粉红女郎》里的万人迷。风情万种加漂移臀,臀部左右摆动幅度非常大,又骚又妖。 果然,殷绮梅扭起漂移臀,步履再小一点儿,腰肢扭的柔软,走模特直线步。 两个嬷嬷立刻不再挑剔,让殷绮梅平日都要这么走,走成习惯就好了。 殷绮梅累的脸都成猪肝色了。 走了两刻钟,腰都要断了,她这么在卫国公府里走,还不得被他们找道士当妖精打死? 规矩好不容易学完,蜜儿没来接她,而是两个绿罗裙小婢女来接她回房用饭休息。 晚间蜜儿回来,告诉殷绮梅晚上爷不回来,让她早点睡。 心里大石头落地,殷绮梅让婢女们都出去,上了药,吞了凉快点心,自己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 京城的夜幕降临,正是花红酒绿,各路达官贵富们消遣谈公事的好时间。 最有名的花楼——埋骨春,晚上格外热闹。 舞台中央,红裙绿袄满头珠翠的老鸨美成了一朵喇叭花儿,老腰扭成麻花儿,扶出一位头戴红纱盖头,身裹白纱的美女盈盈含娇的漫步而来。另有三个枯树皮般的妓院嬷嬷在两侧搀扶出一样打扮的纱裹美女。 “今儿是我们埋骨春楼雏妓梳笼的好日子,看看哪位大爷中标,破瓜儿的好日子,可遇不可求,请诸位大爷一观我埋骨楼新来的镇楼之宝——” 楼上的妓儿们往下撒桃花花瓣。 龟公奸笑着,拽住红纱白纱,“唰——”地一下扯走了全部。 “嘤啊~”美人儿娇羞捂住脸儿,被老鸨硬是拽下手,露出一张不施脂粉的脸儿,真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就这么赤裸裸的站在老鸨身边,灯影妖冶下,发现她不是没穿,而是穿着薄绸抹胸,圆滚滚的奶子露了一多半,两颗乳头翘立。 “小女碧月,年十五,处子,琴棋书画均有涉猎,能歌善舞,难得的包穴儿,各位大爷看看这乳儿,那是粉滴雪团儿,再看看这臀儿,撅起来,破瓜二百两银,包月儿五百两,买定离手三千两。 ” 老鸨摆弄着雏妓,让女孩背转身弯腰撅臀,让恩客们都看仔细。 剩下那三个雏妓,也被老鸨扯下裹身敷面纱,露出白嫩嫩的身子,真个妖艳清雅娟秀色色俱全。 二楼包厢视野最佳之地。 薛容礼翘着二郎腿,抿一口酒,意兴阑珊的看着。 四个雏儿,就老鸨身边儿的还有点意思,难得的干净,可惜腰短臀瘪,其余的更是像没长成的小鸡子似的,看着倒胃口。 “薛兄,您的眼光可是越来越高了啊?这几个雏儿都没看上眼的?”新科探花郎宋魁彦眨眨风流四射的桃花眼,摇着白玉扇子问。 “非也非也,你是新贵,不晓得咱们的国公爷见惯了美人儿的,雏儿那比久经风月的佳人更有滋味儿呢?去把你们花魁给爷叫来!”富昌候邢新英笑眯眯的对一旁伺候的龟公嬷嬷打了个响指。 “格外大人,小的马上去把翠仙叫来。”龟公点头哈腰,忙不迭的去了。 薛容礼一身雀绿织金鲛纱长袍,头戴缠丝金冠,金冠前额镶嵌了一块儿大拇指甲大笑的硕硕美玉,把玩着玉蟾蜍手把件,边笑边看富昌候一眼,犀利又嘲讽:“到底有什么事找爷?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爷没有你们那么得闲。” 富昌候虽然从小和薛容礼一起长大,甚至还比薛容礼年长几岁,但被这么一看感觉心思都被照透了一样。使了个眼色给宋魁彦。 宋魁彦摸了摸鼻子,虚心的笑笑,收了扇子:“是我和邢兄得了个难得的珍宝,寻思此宝贝我们不配享用,不知送给谁,想请国公爷您给掌掌眼。” “拿来看看吧……”薛容礼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摆,眯起眼似笑非笑。 他知道宋魁彦和刑新英找他的缘故,皇帝老儿近来严查科举舞弊一事,查到了宋魁彦所在的南都,除了京城外,南都是第二个皇家宫地,皇权中心。金陵五大家族秦、钱、宋、任、徐都牵连其中。富昌候的母亲娘家便是秦家的,宋魁彦是宋家的。 富昌候拍拍手掌,屏风后,埋骨楼的头牌红牌翠仙和骨娘,花魁元和花榜眼袅袅娜娜的捧着礼盒朝他们走来。 丝竹声起,靡靡之音,姹紫嫣红,珠翠叮咚。 “请国公爷一观——”翠仙柔媚的嗓音,纤纤玉指打开白香木锦盒,那锦盒雕成了贝壳的形状。 瞬间柔润华光晕亮了整间屋子,薛容礼嗤笑,见那锦盒里是三颗硕大的极品明珠。 中间那颗最大,比手掌还大,四寸多圆。侧旁两颗也有二三寸。中间那颗米白,两旁的则是浅紫。 “东海明珠,是瀛洲府城从海底打捞上来的巨蚌里采出来的。至少有千年。国公爷请看算不算的上极品珍宝?” 薛容礼在手心里把玩,触手温润,一抹便知真假,对着烛光细看:“品相不错,也够圆,我也有几匣子略比这大一点儿,都是东珠,虽然颜色比你们这颗好些,却不如你们这颗圆亮。” 刑新英和宋魁彦一听他说是最名贵的‘东珠’,又听他夸赞圆亮,才松口气面对面露出笑。 “还有呢薛兄,再观——”刑新英对骨娘招手,让她近前来。 骨娘手捧着比翠仙更大的长方形织金盒,打开来一瞧是一对儿闻香连城璧。 “呦呵,手笔挺大的吗,闻香玉也被你们两个兔崽子搞到手了?”薛容礼调侃着拿起来瞅一样,丢回去,混不在意。 宋魁彦冷汗直流,赔笑:“国公爷有所不知,五色连城璧是愚弟太祖爷爷去西域那边儿走商老坑矿开采回来的,当年开出来,天空五色流霞,空中异香异气。是闻香玉中的极品,几座城池的价格也买不回来,所以又名五色闻香连城璧,统共就五块儿,彩霞流晕的只这一块儿,还有一块是天然青黑灰冰水墨流晕,香气最浓。最难得的是香味能辟邪祛毒,颜色会随着光线流转,美不胜收,是我宋家传家秘宝。” 接着,宋魁彦咬牙再击掌,云翠仙后面的两个嬷嬷小心翼翼抱上来个织金包缂丝檀木盒子。云翠仙用那涂了丹蔻的长长指甲打开,抱出里面之物。 见是一把满绿老坑翡翠琵琶,琵琶头雕刻着五只蟠龙,颈部则是五只凤凰,琴弦皆是各种名贵宝石锻造成屑瑛丝编成的。 “咚咚……铮铮……”云翠仙玉手轻弹,琵琶发出的乐声如冰泉急石松,玉珠落雨,清旷摄魂。 宋魁彦说起来历:“二百年前,先六代十五国之乱时,秦国皇帝崔眺有个宠妃珍狸夫人,为了博取红颜一笑,倾举国之力又滇地运来一块儿翡翠原石,制成此物,后来秦国破国,秦国皇帝被杀,珍狸夫人抱着此翡翠琵琶跳江殉情,也算是一段佳话。此物最难得的便是它的来历,我朝陛下好风雅事一直在寻,一直不曾寻到,这样的好物,也只有卫国公爷您配一观,如不嫌弃,试试把弄,说不定,这百年的翡翠琵琶成了精,化成了美人儿也能成就一段儿传奇呢。” 薛容礼噗的笑起来,富昌候也笑:“咱们探花郎就是嘴皮子厉害,也知薛兄的喜好。” “宋贤弟祖上是太宗八拜之交的皇商,南海少了擎天柱,南省“宋”来紫金梁。”薛容礼淡淡的挑眉,宋家巨富甚至比亲王都阔绰。 宋魁彦赔笑:“那都是老黄历的事了,怎比得上薛兄您根正尊贵的皇亲国戚,又是开国功勋,世代名宦呢?” “探花郎,你连秘传之宝都告诉我薛某人,就不怕爷告发你宋家私藏这宝贝?”薛容礼深意的笑道。 宋魁彦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国公爷……” 虽然他是新贵,素日来吃酒调笑,薛容礼也是一向给他两份薄面。 富昌候眼看宋魁彦吓得不行,笑着推了推,压低声:“宋老弟,你这小胆儿,咱们薛兄是玩笑呢!可别忘了正经事儿!” “哈哈哈……玩笑玩笑,爷自罚一杯!”薛容礼笑的倜傥不恭。 看宋魁彦已经吓得端起酒杯都发抖了,富昌候刑新英起身附耳:“薛贤弟,你就帮帮忙吧,这两件是他们宋家的传家宝,再加两件也使得,只要您在太后她老人家面前说句话的事儿。” “你难道不知皇帝老儿亲政,早不是十几年前的光景了?唉,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呀。”薛容礼同样压低声。 “太后递不上,良贵妃呢?薛家保举的锦妃与她交好,锦妃不是你家的人儿吗?宋老弟快三十高中探花,他这一查出来,几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江南遭殃,鲁南也未必能独善其身,我那妹夫在大理寺做副少卿。”富昌候悄悄拿出一张名单,遂悄悄偷窥薛容礼脸色。 鲁南府潘家,那是薛容礼外公家。 薛容礼抿酒瞥一眼,一顿:“我是兵部,你们文人的事儿……” 刑新英见他耸动,再接再厉:“哎呦,我的国公爷老弟,你文武双全,写的文章被先皇表彰,弃文从武,实际两道皆吃的人,除了老弟您还有谁呀?我听锦衣卫副指挥使说你又新鲜得了个绝色尤物,三颗明珠拿回去换美人一笑,多值得呀。” 薛容礼指腹摩挲一下宝珠,细腻温润,像那妮子温凉如凝脂的肌肤。 宋魁彦哆哆嗦嗦上前,抹去冷汗,从袖口掏出名单,小声:“如国公爷您能救我们宋家,我五大家族必定为您所用。” 那名单是五大家族在朝为官的人,包括南都皇宫任职的。虽然都不是什么大官儿,也有颓落之势,究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随着名单还有一沓金票一沓银票,十万两黄金,三十万两白银。 “事成与不成愚弟都会感念国公爷大恩,必有重谢。”宋魁彦连连作揖,紧张的低头,暗喜有门路。 薛容礼垂眸,鹰眼深黑不见底,嘴角阴狠勾起。 皇帝老儿想收拾江南的这些腐旧沉阀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些江南的大族小官们儿彼此勾连,积攒了累世资产,富可敌国,兵权和朝中地位大不如从前,钱却多,自己不如应了宋魁彦,再慢慢蚕食掉这几家,帮皇帝老除去江南大患再从中吃朝廷的好处。 “也罢,钟太监哪儿,爷还说得上几句话。”薛容礼把珠子扔回盒子里。 富昌候刑新英立即乐出来,小声:“有您家薛太后那座老佛爷在宫里镇着呢,认识个首领太监,对国公爷算什么?薛兄,此事可仰仗你了,我从旁协助也知会礼部户部的人去。” 薛容礼懒洋洋的朝后靠,金斗立即从珊瑚架子上取下点好的绿玉水烟斗儿。 看着薛容礼形容懒散倜傥,吞云吐雾,腰间红翡九龙王玉佩张牙舞爪,彰显通身贵胄紫气。 富昌候忍不住羡艳妒忌,这小子迟早会接管兵部。 他从富昌候府出生开始,侯府便已经颓落,这小子走了好狗运,投胎到了太后母族、开国功勋的薛家,事事压自己几头。从没有不如意的时候,咬牙切齿,真想看看这小子哪天和他们似的遭难求他们的时候! “唱一曲儿,也让爷听听,是不是祸国妖妃的琵琶。”薛容礼调笑搂过云翠仙。 富昌候和宋魁彦干净起哄:“咱们翠仙姑娘一直是花魁,当然堪比妖妃,若弹不出来,可就要罚酒!” 云翠仙妖妖娇娇以帕子掩唇笑:“奴为各位爷斟酒,爷先吃两杯,奴请乐师调弦。” 那云翠仙婀娜多姿的捧着酒壶最先给薛容礼斟酒,一个转身坐到了薛容礼怀中,语带哀婉缠绵:“爷,您梳笼了翠仙,也不尝尝来瞧瞧奴,奴可伤心呢~爷要比刑大爷和薛公子多饮一杯~” 说着把那杯酒含在樱唇内,以口哺薛容礼。 薛容礼风流大笑,按住翠仙揉着翠仙裙摆下的粉腿,喝了美人口里的美酒。 -- 十、五美争宠R “啊~爷~爷……再来一杯~”翠仙还不住的吸允,手往下隔着衣料抚弄那硬邦邦的肉棒儿。 看着这活色生香的一幕,富昌候和宋魁彦压根发酸,龟公是何等乖觉的人?红倌儿骨娘和小小立刻也坐入富昌候和宋魁彦怀里口哺美酒。 奢靡淫逸,放浪不羁。 # 卫国公府。 殷绮梅被一顶小轿从卫国公府的朱红偏门儿抬了进去。 一路掀开帘子往外瞧,气势磅礴,恢宏富丽,令人置身如琼宇玉楼,那亭台楼阁的瓦片在阳光下闪烁着紫银光芒。她知道这是紫银琉璃瓦,非皇亲国戚不可用。皇宫里的建筑则是紫金宝石瓦。卫国公府薛家不过略次一等。 不知穿过了几道威严肃静的青石麒麟影墙,几道金柱大门,几扇拱院门儿,绕过杏花岭,穿过竹篱花障编就的月洞门,俄见黄垣环护,青桐簌簌,隐见奇花异草,几只白鹤扑翅。殷绮梅听随行小厮铜坠儿道“请姑娘下轿”,另有两个婆子搀扶她出来,见高高大大的双扇碧青院门儿,门上匾额风流隽永的四个大字——紫气东来,这里便是卫国公爷薛容礼的院子,也叫紫东院,两边尽是游廊相接,院中点衬几块山石,一边几丛芭蕉,院内三两只红腹锦鸡生的如火凤凰一般,一只银白孔雀带着小雀栖息在芭蕉树下,那一边是一株紫藤树,其宏势若巨伞,遮天蔽日,丝垂紫缕,葩吐紫星海浪……六间抱厦,一色的雕镂福寿如意花样栅,红漆柱,紫金宝石瓦,银灰泥金漆墙,处处金碧辉煌,文采华章。廊下有七八个穿红戴绿的小丫鬟垂首恭立,规矩极严名。 殷绮梅感觉自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目不暇接,如今她可真是看到千年官宦大家的奢贵堂皇了,那些电视剧演的还不到现实的一小半儿。 一个穿着秋香色锦纱比甲红罗裙,梳着垂髫髻的女孩儿坐在廊下喂鸟笼里的雀儿,看见殷绮梅奇怪的看了看。 “红月姐姐,殷姑娘来了,您给通传一声,怎么诸位姐姐都不在?”铜坠儿催促殷绮梅,转脸对那丫头谄媚笑着招呼。 “你快把殷妹妹请进来呀,外头日头那么大,晒坏了怎好?铜坠儿,怎么是你送人儿?教引嬷嬷呢?”红月笑道。 “红月姐姐有礼。”殷绮梅对红月福了福,恭敬恰到好处。 红月眼前一亮,笑着拉住她的手,细细看她。 心道,怪不得爷念念不忘,绿婵那小蹄子也夜不能寐,此女丰腴美艳赛天仙。 殷绮梅也是暗暗观察红月,这红月生的肤色不算白,身材细挑,长脸儿,也算有两分颜色,难得温和可亲的厚道利索样。 铜坠儿笑:“爷特特吩咐让小的送殷姑娘,本来蜜儿姑娘也是陪着的。怎么就姐姐在?” “太后年节赏赐的料子,太太命她们都过去挑选,我看屋子,殷妹妹,你来。”红月放下鸟笼,牵着殷绮梅进屋,又去后厢房拉来一个老妈妈,老妈妈后头跟这个十岁左右的小童儿。 红月催促道:“殷妹妹,这是咱们大爷的奶娘,何妈妈,给妈妈见礼。” “给何妈妈见礼,何妈妈万福。”殷绮梅心说这便是蜜儿的亲娘了,果然母女俩生的极像,生着一对儿甜甜酒窝,只是何妈妈韶华已过,保养得宜的白净面皮上多了几道细纹,眸子里城府深重,老辣沉稳。 何妈妈浅笑矜持的不受,一把扶拉住她:“姑娘多礼了,我老婆子不过是府里的奴婢,姑娘是大爷外头的新宠,快、快别如此了。” “何妈妈是府里的老人,我年纪小,在外头学规矩的时候也多亏了蜜儿姑娘照拂,何妈妈若不受礼,我也没脸儿。”殷绮梅一下子就察觉出何妈妈不喜她,转了转眼瞳,略后退一步。 正正经经的大蹲万福礼。 太好了!最好认为她就是个狐狸精,教唆薛容礼把她撵出去才好。 何妈妈和红月对视,皆被殷绮梅的硬气给小惊一把。 “姑娘怎么会没脸儿呢?姑娘是大爷的人儿,待有个一男半女,更是正经半个主子,我老妈妈还得仰仗姑娘。”何妈妈说的十分谦卑,身子却带了点疏离,不用殷绮梅搀扶。 “只顾着同妹妹说话儿,妹妹喝口茶歇息片刻,待麝桂姐姐、绿婵姐姐回来,给你安排住处,妹妹一路劳累,跟姐姐去那边凉竹榻上坐着歇息吃点果子。”红月挽住殷绮梅的手。 “听姐姐的安排。”殷绮梅感觉到红月释放的好意,没拒绝。 她也特累,坐轿子坐的头晕脑胀,刚刚用银签子插了块西瓜要吃。 外头闹闹哄哄的一阵银铃黄鹂鸟般的少女笑声。 红月笑着站起,跑过去迎接:“哎呀,她们终于回来啦!” 只见十来个华服金钗的丫鬟花团锦簇般簇拥着四个美人儿进屋。 最前面的两个,左边儿的温柔和顺,妩媚秀丽,容长脸,肌肤凝雪,似桂如兰。穿着玫红苏绣菱角花儿比甲,鹅黄缎裙儿,腰间绣遍地金葱绿汗巾子,坠着一串桂花黄玉同心环。梳着妇人高髻,几色赤金嵌宝石金刚粉钻珠花儿,并蒂兰花儿缠丝红玛瑙流苏金钗,鬓边戴着半新不旧的宫样粉月季绢花儿。 右侧的那一位更美两分,瓜子脸儿,水杏眼,樊素红口,小翘玉鼻,仍旧梳着未嫁姑娘的倾髻,戴着镶嵌了碧玉蝉的金珠花,绿宝石孔雀滴红翡流苏钗。水绿蝉翼纱的夏连衫裙,隐隐透出里头的织金牙白妆花缎的裹胸和衬裙,鼓鼓的胸乳,水蛇小腰儿只系着一串珍珠碎宝石腰链儿。 这两位殷绮梅看着眼熟,又眼生,恍然间才认出来是她被糟蹋的那夜,给薛容礼挡了洗脚水的两个低眉顺眼,忠心耿耿的大丫鬟。 红月道:“这是麝桂姐姐、绿婵姐姐,后面的两位是媚荷姐姐,银翘姐姐。” 殷绮梅一一见礼,麝桂和绿婵还算和气,那媚荷和银翘一个个横眉冷对。 那温柔和顺的麝桂上来拉着殷绮梅看了一圈儿:“那一日见妹妹就觉得妹妹是个好相与的,十分投缘,以后都是伺候爷的人了,妹妹缺什么少什么都和姐姐说,小丫头子不懂事慢待妹妹,也来和姐姐说。” 绿婵眼睛发红紧紧盯着殷绮梅的脸,挤出一个笑脸儿,也牵住殷绮梅的手,对麝桂到:“好妹子,咱不理麝桂姐姐,麝桂姐姐劳力唠叨的老毛病又犯了,可算是来了个人儿,她像见到爷儿似的奋兴儿!” 麝桂眼里温柔绵绵,上去捏了一把绿婵的脸儿,挽住她:“好你个小蹄子,又来排揎我,咱们舍不得殷妹妹,也得让旁人见一见呀!” “是呀,银翘妹子,都说你的身段儿得了大爷的青睐,可看看咱们殷妹妹的身段,你也就上半段儿好点,如今上下可比下去喽。”绿婵尖酸笑道。 银翘中上之姿,难得安分守拙的气质,白净娇小,格外丰腴。 只是丰腴虽然丰腴,未免显得有点矮胖,细细看,穿着也是故意拉长腰腿身比例。 银翘低眉顺眼,她自然之道她的短处,忍住尴尬怒火,只笑笑退后一步:“我怎么敢和大爷的新宠比肩呢?绿婵姐姐说笑了,只是若论窈窕丰腴兼具,整个院里唯有媚荷姐姐和绿婵姐姐。” “银翘妹妹性子好,自然是不会舔着脸比,别人仗着大爷宠爱撒泼可就不知道了,咯咯咯,麝桂姐姐,绿婵姐姐,眼圈都红了,昨夜没睡好吧?”媚荷讥笑,又上下打量殷绮梅,扬起下巴道:“还以为多美呢,妹妹自便,姐姐我回房歇歇腰儿~” 殷绮梅打量媚荷,见她穿的比绿婵还奢华,那一袭簇新的红缎半臂圆领掐腰儿夏褂,金丝层纱裙,露出大片酥胸,颈肩,戴着一串红宝石项链,手腕套着三对儿虾须镯。梳着妖娆复杂的灵蛇盘叠髻,三对灯笼坠儿金簪,三对玉簪,戴着赤金嵌珍珠玛瑙蔷薇形头面,髻心簪了一对儿大红宫样蔷薇绢花儿,满头的金光灿灿,珠色宝气。 瓜子脸儿,吊梢眼,小薄唇,鹰钩鼻,浓妆艳抹,前凸后翘小细腰,风骚十足,气质偏俗。 绿婵挽着殷绮梅,泼辣眯眼,兰花指点着媚荷:“是啊,我是没歇好,主要是惦记媚荷妹妹你的前程,你不能只歇歇你的小腰儿,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大爷,通房里头第一个停了避子汤的,你那骚情的腰条都扭僵了,怎么没见下一个半个蛋,媚荷,你可不能辜负太太的期望呀,话说,你怎地也不讨好讨好咱们新妹妹,让她在大爷面前给你美言几句?” 媚荷气的骤然变了脸,扭身就走,转头对麝桂、绿婵、殷绮梅连啐了三口:“呸呸呸,三只骚狐狸精!” 扭扭哒哒的就走。 “你个骚货你还有脸骂我们是狐狸精?去你娘——” 麝桂温柔慈秀的眉目对红月抛了个眼色,捂住绿婵要吐脏口的嘴。 红月正端了茶来,立刻点头,朝媚荷泼了茶,只见“哗啦”,媚荷裙角湿了一大块儿,大怒转身捏着裙角指着红月:“你个小贱蹄子!你竟敢——” 红月怪声怪气:“我说媚荷姐姐,咱们爷最好风雅事,喜欢的就是狐狸精花精草精传闻,即便成了妖精也好过泼出去的脏水好,烂脏了地,还没人拖擦,没人儿临幸!你说呢?” 银翘过去拉着媚荷,隐忍哀哀:“算了姐姐,咱们回屋去,这里不配咱们待着。” 媚荷怒火冲头,仗着薛容礼不在,咒骂连连被银翘和两三个粗使婆子拽着走了。 一时其他一二等的大丫鬟都来安慰劝解,麝桂宽慰大度一番,众人夸赞,再把殷绮梅赞一回,簇拥着殷绮梅进屋。 绿婵进屋见罗汉榻堆着薄毯子不整齐,摸了暖铁竹罩子茶壶里的茶水温凉,指着二三等小丫头开骂:“一个个我走了你们就翻了天儿!毯子不晒不叠,水也是温凉!看我呆会儿不扒了你们的皮!” 麝桂对红月眨眨眼,红月笑着拽绿婵进内室去了:“你还不好好歇歇,忙了一上午,还给老太太去洗头梳头,又挑拣宫里来的衣料,你不累啊?我看了半天屋子,干了不少活,咱俩一起歇去。” 绿婵看向殷绮梅,寻思自己应该陪一陪。 麝桂笑着推她:“快去歇着吧,我还不知你是个副小姐身子,妹妹这里有我。” 绿婵这才和红月一起进内室睡了。 # 正所谓一个女人吵起来等于五百只鸭子,那么五个女人一台戏就等于两千五百只鸭子。 她殷绮梅不算在里头,她刚刚就福礼,除了叫几声姐姐外,没说一句话就已经被带进是非争宠大队里了。 “让妹妹见笑了,妹妹不要怕,真是因为处的好,在大爷院里锦衣玉食的厚待着,姐妹关系才这么不拘束。”麝桂牵着殷绮梅的手,把她引入中院儿。 没想到,六间华丽抱厦后面的院子是个精致小巧的中院儿,房屋都还精致,看着就是女子绣房样式,窗户糊的也是红纱。 麝桂歉疚的扶着殷绮梅进屋,语重心长:“并非是不让妹妹住进内室,只是内室人已经够了,旁的正屋大屋,没有爷的吩咐,我也不能做主,按照规矩,通房姑娘们都住在中院厢房,东厢房的两间屋子住着媚荷、银翘。西厢房还空着间小屋子,大屋子都给雁双儿,春芹,小玲,小卉爷常使唤的二等丫鬟住了,暂时委屈妹妹就住这间,待爷回来,指定好了,再给妹妹寻个好地方。” 殷绮梅一看。 小屋里头实则是两个间儿,内外间儿,外间儿有条长火炕,摆着红木矮桌大红棉厚垫,对面一排圈椅高茶几,摆着几个半新不旧的纯色瓷瓶玩器。 里间儿一张小架子床,寝具倒鲜艳簇新都是缎子,窗下设一侧榻,另一侧一排柜儿,屋内有一圆桌,几个墩儿椅。 好家伙,这小屋看着干净五脏俱全,实际在转角处,除了中午,其余时间阳光照不进来,潮湿暗窄,窗台上的浓香的山茶花遮盖住屋里说不上的潮闷味儿。殷绮梅走到窗前,看那窗户框都长了霉。 这样的屋子住久了,是伤身体的。 殷绮梅其实并不在乎住哪儿,她根本就不想在这儿,眼珠转了转,之前听蜜儿说这麝桂是得脸受宠的,那么她就等薛容礼回来闹腾一下住处,当面和麝桂吵架,试试能不能被赶出去,最好现在就对麝桂透漏出不满,让麝桂去薛容礼哪儿给自己上眼药,对她殷绮梅产生“不安分”“厌恶”等。 嘿嘿,我真是个小机灵! “麝桂姐姐,这中庭小院的北正房呢?大房间我不能住,那么耳房呢?这里潮湿阴暗,床还这么新,一看就是临时定的屋,姐姐莫不是嘴善心狠,欺负妹妹是新人吧?”殷绮梅放下包袱,坐在炕上的红棉靠垫上,抬头看向麝桂,要笑不笑。 麝桂一怔,心里绕过几道弯儿,冷冷想这小蹄子当真不是个善茬,但却没有脑子,直接和自己闹开了,呵呵,好啊,有一个绿婵就够烦了,自己不如趁机除掉她这个心腹大患,正中下怀,立刻挨着她坐下,搂住殷绮梅:“妹妹这么说可就伤了姐姐的心,妹妹瞧瞧东厢房那两位可是好相处的?西厢房的姐妹都不是通房丫鬟,姐姐正经给妹妹固宠机遇呢,妹妹看着聪颖,怎么不懂妹妹的苦心?妹妹住的凑合些,跟大爷诉苦,得大爷怜惜也就越多些,开了脸抬到正经后院分一个姨娘小阁儿,岂不是更好。” 殷绮梅暗笑。 好家伙,麝桂果然是泥塑的美菩萨,外头仁慈里面脏污。 让自己去抗议,麝桂之前再挑唆几句,不要说开脸抬姨娘,指定会被薛容礼叱责。 太好了,麝桂真真是个妙人。 “谢谢姐姐!妹妹感激不尽!”殷绮梅立刻拿出银票来,激动的脸都红了。 大姐!我的终身自由全靠你了! 麝桂亲切笑开,婉拒:“妹妹以后用钱的地多,姐姐不过是提点你一二,都是本分。” 因回头问雁双:“小幺们都把殷姑娘的行礼抬进院了没?” “夏婆子和李婆子她们都搬来了,就在门口儿呢。” “叫她们抬进屋。” 因是中午,麝桂她们都用过膳才去的太太处,温柔问询殷绮梅:“妹妹一路劳途,不知吃了午饭没有?” 殷绮梅不好意思:“一早上就急哄哄的往府里赶,哪里有空吃饭,不过两块点心填填肚子。” 雁双抿嘴儿与麝桂笑开:“麝桂姐姐,我去吩咐咱们院儿的小厨房给殷姑娘做点饭菜来。” 麝桂催促她:“快去,做些好吃的招待殷妹妹,必得按照我的分例。” 雁双走后,麝桂看夏婆子等人把五个硕大的黑漆实木箱子抬进门儿,暗暗道,果然是小门户的小姐,陪送进府的竟然这么多,那木箱子也是极上乘的杨树涂的也是官漆,黄铜锁。 “我就不耽搁妹妹收拾屋子了。”麝桂含笑起身。 殷绮梅又累又饿,就坐在那里,看着她走:“那我就不送姐姐了。” 春芹提醒:“殷姑娘是通房,麝桂姐姐是不是忘了……” 通房姑娘也分类型,家生子奴婢的虽然是陪睡侍妾,但没开脸,最后还是算一半奴婢,像殷绮梅这样良籍女子买进门儿,虽然也是侍寝奴婢,却可以往半个主子姨娘那边靠拢。按照国公府严格的规矩,这样的通房姑娘是可以有一到两个丫鬟的。 麝桂看向春芹,春芹忙低了头。 “好春芹,还好你提醒了姐姐,最近真真是太忙了,要不然岂不是委屈了殷妹妹?” “麝桂姐姐说的哪里话,麝桂姐姐院里大大小小的事儿没有不记得,想的是挑好的给殷姑娘,我不过是抛砖引玉。” 殷绮梅冷眼看着腻歪的要命。 “麝桂姐姐。”这时,一个异常白净秀美的小丫头春在屋子门口道。 麝桂看见她手里拎着食盒:“春露,怎么是你?雁双呢?” “小厨房的林妈妈叫她留住有事,派我来给殷姑娘送吃食。”春露怯怯的,虽然异常清秀白净,一团孩子气,今年才十一岁,穿着褪色的薄青绸白裙,耳垂戴着银细圈儿,双丫髻上只有两朵旧绢花儿。 麝桂脑子灵机一动,笑着把春露拉来:“我正愁找个什么样的妙人儿来伺候妹妹,春露也这丫头是小厨房的粗使丫头,勤快老实,还是林妈妈的养女,最最乖巧伶俐的人儿,就把她给妹妹,伺候妹妹吧。” 不等殷绮梅说话,麝桂摸了摸春露雀跃的小脸儿:“你可要好好伺候殷姑娘,以后她便是你的主子了,等会儿我去跟何妈妈说,你今儿就从粗使丫头升为四等丫鬟。” “谢谢麝桂姐姐!谢谢殷姑娘!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姑娘!”春露高兴的“噗咚”跪地,生怕殷绮梅反悔似的磕了三个头。 麝桂又安抚一番,施施然的带着一行人走了。 殷绮梅感觉像打了一场仗样的累,那几个在外间的大箱子,她头也疼,身上没劲儿。 春露怯怯的起来:“姑娘累了吗?我给姑娘按按头,我可会给我干妈按头了。” -- 十一、挑拨离间 殷绮梅这才看见小丫头,笑着招手:“过来。” “可怜见儿的,几岁了?”殷绮梅瞅小丫头穿的,小手糙的,不免怜惜。 “今年十一岁生日还未过,姑娘,您……多大了呀?”春露好奇,又觉得冒犯,缩手缩脚的低头。 “我今年十五岁生日没过,算是十四岁,你来这府里干活多久了?” 春露:“我七岁进院里干活,已经快四年了,开始在大厨房里后来被分到了这儿。” 殷绮梅没再说什么,从头上拔下辑粉米珠玫瑰珠花儿,给春露戴上。 春露受宠若惊:“不,姑娘,我不配您这么好的珠花儿。” “春露妹妹,这东西才不算什么,只要我在,咱们俩就只能相依为命了,我会待你好,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半口,你也没有更好的主子能选择,我不需要你多机灵忠诚,我只希望咱俩能互相依靠,不互相坑害。”殷绮梅给春露戴上珠花儿,真诚的说。 春露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泪光:“姑娘,我虽然年纪小,不认识多少字,却也知道‘一奴不侍二主’的道理,不会辜负姑娘的,我不会害姑娘的。” 殷绮梅笑笑,摸摸她脸儿:“春露妹妹,咱们俩日久见真心吧,有你这句话我都谢谢你。” 春露心脏一抖,看殷绮梅笑,都被晃了一下眼睛,脸都红了:“姑娘,饭食我去给您热一热吧?” “天够热的了,不是太凉就吃了吧。” “好,我这就摆饭。” 在外间的炕上红木矮桌上,从食盒里一一拿出菜肴。 一大碗碧粳米饭已经半温,一盘子酱烧肥鸭,一盘子油焖白鸡,一碟子醋黄瓜拌金针,一大碗虾仁鸡皮裙菜汤,一盘各色奶油小果子。除了汤热乎乎的,凉菜看着新鲜外,旁的都有动过的迹象,比如肥鸭没了一条大腿儿,油焖白鸡是半拉,奶油小果子凉透了染了点肉菜的味儿。 这比起之前在紫竹别庄吃的饭菜差了不是三个阶。 而且公侯府之家讲究食材烹饪越细致越好,清淡居多,这样油腻糙气的多是给下人吃的。 殷绮梅不管那些,她本来想拔下银簪子试试有没有毒,后来又觉得太傻帽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傻逼直接的下毒。 春露很喜欢这小屋,给殷绮梅倒茶,布菜:“姑娘,这里真好,我在小厨房都是和粗使婆子们睡通铺。” 殷绮梅执着筷子的手顿住。 心里叹气。 “那你晚上就睡外间的大炕吧,我睡屋里的床,外头阳光晒过,更舒坦些。” 春露特别高兴:“我都听姑娘的。” 殷绮梅觉得饭菜太冷,拨了一碗饭泡了汤,热乎乎的喝了,春露给他撕了点腿肉夹了凉菜,她吃出滋味来。 “春露,你也一起来吃,我自己吃不完这么多。”拽着小丫头。 春露忙后退,摇头成拨浪鼓了:“不成不成,姑娘您是主子,我是丫头,教引嬷嬷规矩严不让的。” 殷绮梅越发不放手,把小丫头片子轻松拽到身边儿来教训:“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况我算哪门子主子,快过来!拿回小厨房不也是浪费?瞧你瘦小枯干的,快上炕陪我一起。” 春露腼腆一笑,没上炕,站在殷绮梅旁边儿,接了殷绮梅给她撕下来的一条鸡腿,开心的啃起来。 吃完饭,春露麻利的收拾好盘碟碗筷,拎着食盒去还小厨房,又去端水来。 殷绮梅已经在炕上昏昏欲睡了。 “噗,姑娘,春露伺候您洗把脸,净净牙再睡。”春露叫醒殷绮梅。 殷绮梅扭了扭脖子,瞅一眼内屋那几个箱子:“不能睡,得收拾收拾。” “姑娘吩咐我就是。”春露因殷绮梅待她好,愈发尽心竭力的伺候。 殷绮梅哼笑自言自语:“反正也待不了多久,收拾也用不上几日。” 春露没明白什么意思。 但当殷绮梅打开箱子时,春露蹲下身看的震惊了:“姑娘……” “这些都是爷赏的,还有通房的分例。”殷绮梅不以为意。 春露有点忧心,通房的分例刚刚雁双叫她去取,还没拿回来呢,就已经这么多了? 一大箱子簇新的衣裙,一大箱子二十多匹鲜艳锦缎。一大箱子里放着妆匣镜台上妆用的脂粉香膏黛石等稀罕物件儿,有个多层大黑檀木匣,小格子足有几十个抽出来就是一样昂贵的金翠朱玉首饰,满满登登,从头面到凤钗,应有尽有。剩下两个大木箱子,是殷绮梅携家眷逃跑时收拾的行礼,被锦衣卫副指挥使送到了紫竹别庄,又跟着其他三箱子一起送进来。 春露虽然老实,却也不傻,她听厨房的粗使婆子嚼蛆,姑娘才刚刚跟了爷两日,就得了这么多的赏赐,这要是被其他通房姑娘瞧见了,得眼红成什么样,姑娘哪还有安生日子。 “姑娘,我把那珐琅黑檀木匣子藏在您衣柜里吧,要是被麝桂和绿婵姐姐瞧见了……”后面她没说,麝桂看似温柔和顺实际特别厉害,绿婵姐姐更不必说,说打说撵小丫头直接叫二门小厮来拎走,她害怕。 殷绮梅失笑:“你收拾吧,主要是我从家带来的两个箱子,拿出常用的就好。” 春露很高兴,这是殷绮梅对她的信任,用力点头:“您放心。” 殷绮梅看她不仅仅异常清秀,还眉目端正,心生好感:“一起收拾。” 把东西归置好了,内房的榻上搬上一张梨花木小桌,搁上妆匣镜匣。 春露惴惴的,把玫瑰珠花摘下悄悄的塞回梳妆匣里。 殷绮梅刚好洗完脸,看在眼里。 春露立刻过来:“姑娘,我为您御钗梳头。” “刚刚给你的珠花,你为何放进去了?不起眼儿,没事儿的。” 春露摇头:“姑娘有所不知,爷的赏赐都是登记在册的,没了,那一日爷管姑娘问起来,姑娘不好交代,姑娘别生气。” 殷绮梅自己摘凤钗,点头:“我生什么气,进府之前学过规矩,我寻思不起眼儿应该没事儿,是我疏忽了,你才刚刚从小厨房里出来,得小心点儿。” “也罢了,你去斗柜里抱出我旧的梳妆匣子来,桃木雕花儿的。” 春露依言抱来。 殷绮梅打开,拿出几样一一在春露身上比划。 “我在娘家的时候,就不爱钗啊花儿啊粉儿啊什么的,我娘给我置办的嫁妆,为了救我娘买人参,我大部分都给当了银子,还剩下一些。” 春露听着心难受,连连婉拒:“我亲娘也早早没了,姑娘,留着是念想,我不要。” “我带不上了,你戴着我看也是念想,这扬府城的粉桃绒花儿一对儿,粉粉嫩嫩,簇新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娘给我戴过,还有这对儿缠丝银簪、芙蓉玉镯、烧蓝花镯都给你了。不要我可生气了。我的娘家之前的衣裳还都挺新的你穿着肯定大,你自己挑两件改改,那些锦缎乱糟糟的,暂时不给你,你这小老鼠胆儿的。”殷绮梅这么说,春露才收下,小丫头片子很开心的冲殷绮梅红着眼眶傻笑。 服侍殷绮梅上床睡觉。 睡了一个多时辰,殷绮梅才醒过来,瞧见春露正拿着针线篓子在窗下侧榻做活儿,她找到了些一米半米的小块锦缎,她想给殷绮梅做一双鞋子。 “姑娘,您醒啦?” “我口渴,有凉开水没。” “有的,我给您倒去。” “不用,我自己去外屋喝,睡的脑瓜子疼。” 春露还是跟出来,给殷绮梅倒水,殷绮梅咕咚咕咚灌了两杯,发现炕里摆放了好些东西。 “是姑娘你当通房良婢的分例,除了咱们院的,还有公中派婆子来送发的,刚刚我都收下了,您比麝桂姐姐、绿婵姐姐的分例都多呢,和媚荷姐姐的一样,都快赶上琥珀姨娘的了。”春露很高兴。 春露叽叽喳喳的拿分例给殷绮梅瞧:“通房姑娘的例银都是五两,您和媚荷姐姐的一样,是七两半。还有各色的熏香,头油,脂膏,布料,吃喝的有各色小包茶叶,果品……” 殷绮梅却看也不看那些东西,穿着抱腹披着白绸粉边儿寝衣,阔腿葱黄纱裤,披散着着瀑布黑发,盘腿儿坐在炕上,撑着额头冥思。 春露也不敢多说话,看得出殷绮梅不开心,拿着鞋过去:“姑娘,我想给您做双鞋,你看这水色绣姚黄牡丹花儿,坠着点水晶珠子,您看看好吗?” 殷绮梅勉强笑笑,拿来看看,搂一搂春露:“真好,谢谢妹子。” 春露害臊的笑了,她觉得殷绮梅就是她的贵人,对她还这么好,自己一定好好伺候。 就这么熬到了夕阳西下。 殷绮梅披着衣裳在屋里来回走动,心烦意乱的把窗子打开,放下纱屉。 春露走近她,小心翼翼的:“姑娘,我去小厨房给您拿点东西吃?酉时已过了。” “大爷一般什么时候回家?” “我不知晓,都是不一定的。”春露老实的摇头。 “殷姐姐在嘛?” 甜美灵动的声音在窗子处响起。 春露立刻打起门帘,笑着叫:“蜜儿姐姐。” 蜜儿穿着水蓝纱绸的襦裙对襟儿绣花衫,半束发梳着元宝髻,簪着几串儿珊瑚珠子,可爱俏丽,酒窝甜甜的,来拉殷绮梅的手:“殷姐姐,想不想我呀?” 殷绮梅笑:“可不想吗?你上哪儿去了?” “本来姐姐进府我是应该从头到尾好好跟着侍奉的,我妈非得让我去见表哥,跟大爷替我告假,好烦。”蜜儿噘嘴。 春露谨慎的端上一杯玫瑰果子露,她纳闷怎么自家姑娘和爷身边儿的第一红人丫头,何妈妈的千金奶小姐关系这么好? 蜜儿结果一口喝完,大眼睛弯弯:“我就爱喝这个,姐姐,快准备侍寝吧,爷的二门小厮来传,今晚戌时大爷就能回来。” 殷绮梅心脏都抽吧了,下意识:“也未必是我吧?” 蜜儿笑:“姐姐难道不希望是自己吗?” 殷绮梅心里咯噔一下:“当然希望,只是我已经两日没见到大爷。” 蜜儿按住她肩膀:“姐姐放心吧,我都来了,指定是你伺候,爷对姐姐可上心了,好好准备着,姐姐打扮的漂亮些,不要穿这么素净,大爷好颜色。注意事项和规矩,教引嬷嬷都教导你了,我就不多话了,蜜儿告辞。” 春露高兴的合不拢嘴:“姑娘,我这就去传粗使婆子来,您好沐浴更衣上妆!” 殷绮梅咬牙,紧紧闭眼。 有两个壮实婆子搬进来浴桶,加上屏风,春露伺候她洗澡,那水里放了好些花瓣儿和香料。 殷绮梅看着白色雾气,这屋里更潮湿了:“春露,我走以后,你弄个炭盆来,咱们的屋子太潮了。” 春露点头:“姑娘放心,我记着了。” 坐在内室的榻上,春露找了几件衣裳,兴高采烈:“姑娘,穿那件儿呢?蜜儿姐姐说大爷喜欢鲜妍的,水红色的,海棠色的,姑娘快看看这件好生雅致——” 抖开一件薄纱梅染色掐腰纱小褂,那红色不知是怎么染的,明明是玫红,却极雅,灯影下,渐变生晕,还有斑斑点点如梅花花瓣的印纹。 “上面有梅花花瓣,姑娘的名字里还有梅字,就穿这件吧?” 殷绮梅穿啥都无所谓了,任由春露给她捣腾,梅染色纱褂里月白缎裙儿,月白缎裹胸,皆有细细密密的苏绣浅紫银丝线团藤蔓暗纹。 梳了堕马髻儿,剪了窗台上那盆山茶花,簪一朵儿雪白馨香的山茶,挑了一把鎏金银紫蝶贝攒宝石珠子发梳插在中心。春露惋惜:“今日分例的鲜花送的时间已经过了,我也不好随便摘院里的花儿,姑娘暂且委屈,簪一朵白山茶也好看的很。” 戴上一对儿烧蓝红玛瑙的白玉圆珠耳环,手上戴一对儿红翡细圆条儿镯,一对赤金镶绿水晶梅花手钏儿。 “梳头梳的真好看。”殷绮梅对镜子照照,不禁夸赞小丫头,看着雀跃的小丫头,殷绮梅心里暗暗苦笑,她就要丑点才好,这丫头给她梳的这么娇媚柔弱的发型干啥。 行吧,别在落了刻意。 春露打开一排香粉脂膏等物,殷绮梅忙道:“我自己来就行。” 她可不想再被打扮成妖精,那畜生喜欢鲜妍的,她就淡淡的妆。 殷绮梅涂了点护肤的杏仁膏子,扑了点茉莉白香粉,略画了个远山黛,唇上涂了点口脂,就完事儿了。 她真是有股冲动,像画个后现代妆,吓死薛容礼,求求他大爷快把她撵出去吧! “姑娘不上妆也好看,淡妆也好看,只是大爷好颜色,姑娘……”春露怕殷绮梅惹了大爷不满被叱责,担心的道。 “这么晚了,顶着大浓妆才不好伺候呢,放心,你等会儿不用跟着我进去,就在外头等我。” 春露摇摇头,清秀的面庞带着一股坚定:“我跟着姑娘。” “傻丫头,你必须在外头!听话!”殷绮梅叮嘱完后,换了室内软脱,穿一双绣鞋。 外头玉绸大灯笼照的如白昼。 殷绮梅刚刚要出去,门帘子就被一只戴着黄金刚钻石金戒指的素手掀开,麝桂笑着道:“我正要来叫妹妹呢,爷一进门就问起妹妹,妹妹还磨蹭什么呢?害什么羞,快随我去伺候大爷——” “有劳麝桂姐姐。”殷绮梅嘴角抽搐,努力笑靥如花的演戏。 进了正屋,只用多宝阁、与书架,隔出东西侧室,正屋阔朗,一整巨蓝灰昆仑玉石浮雕镂琢成一面墙的仙山层峦叠嶂墨云如海浪翻滚的壁堂画,连水纹龙须都栩栩如生,细如发丝,两侧对匾写着‘青山不墨千秋画,流水无万古琴’弦高横匾写着‘百年盛清’。正面设着铺了大红缂丝满绣金钱蟒靠背的品字摆设整套黄花梨太师椅,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紫檀木高。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冰裂美人觚——觚内插着时献花卉,并纯金茗碗痰盒等物。其余摆设样样皆是世所难见的无价之宝。 直接被引入正堂后寝室,入房向壁上看时,有当朝巨儒管道子画的《蜀宫群仙贺太上老君祝寿图》,两边有前科状元朱学士德公太虚写的一副对联云:紫气东来海上犹传天乐近,云霞西涌人间长现世风清。案上设着前紫德皇太宗当日镜室中设的辟邪宝镜,一边摆着妖妃潘夫人立着舞的象牙镂雕盘,盘内盛着掷过伤了太真乳的羊脂木瓜。上面设着楚襄王翁主于长春殿下卧的金丝楠木大宝榻,悬的是昌宜太后制的紫晶珠瀑布细雨连帐。 薛容礼已经换了家常绸衫,摘了发冠全束髻儿簪着一根龙头碧玉簪,正敞着腿懒散的躺在榻上,绿婵等大丫头给他脱靴子换室内软缎鞋。 来往的丫鬟没有一个不是插金戴银,衣裙鲜妍的。 殷绮梅眼睛都快被晃瞎了,宝贝太多,灯还点了那么多,加上那些丫鬟头上的珠翠宝石,刺的她眼睛疼。 他娘的,真正的有钱人比暴发户还暴发户。 她突然发现,麝桂绿婵银翘媚荷等人也都是精心打扮过了,那鬓角也都有勾卷儿的一缕青丝,形状不同,例如麝桂银翘的卷曲没那么大,只略有点弯弯弧度。绿婵勾卷的和她那天妖精打扮差不多,媚荷是直接弄了个蛇精似的波浪。 哦,看来这样的打扮是很普遍的事儿。 “妹妹先去摆饭,等下伺候爷用膳,一定要试试漱口薄荷青盐水的温度。”麝桂看着殷绮梅没怎么上妆仍旧美艳绝伦的脸蛋,心里酸酸的,面上和和气气的打发她。 “是。”殷绮梅福礼瞅着她亭亭往寝房里走,低头暗笑。 太好了,大姐,大姑奶奶,使劲儿说我坏话!求你了! 小丫鬟掀开紫晶珠帘,麝桂端着盏飒露茶,娉娉婷婷的走来,软软坐在薛容礼宝榻下的脚榻上:“大爷,中午特特沏了三遍出了色的飒露茶,用埋在梨花树下的清凉雪水泡的。” 薛容礼接过,啜饮几口,叩叩盖:“殷绮梅都安顿好了?可还安分?” 麝桂与绿婵对视,绿婵一双红酥手给薛容礼捏脚,娇声:“爷得了心尖尖儿人,麝桂姐姐怎么敢安排,连奴婢也巴巴儿的不敢冒犯,就等着大爷您回来指定呢~” 薛容礼笑着闭上眼:“整间屋数你最能喝醋!给爷按按肩!” 麝桂给薛容礼捶腿,柔声:“东厢的屋子已经给了银翘媚荷住了,奴婢寻思,夏天热,妹妹体丰,暂且让殷妹妹睡在中庭院儿西厢的两间凉快小屋,等爷回来后再指定屋子,殷妹妹好歹是小家碧玉,奴婢看着妹妹有些委屈,派了个伶俐小丫头春露伺候着。” 薛容礼挑起眉梢,半睁开鹰眼睨着她:“你看着她委屈?” -- 十二、侍寝(上)RRR 麝桂为难:“好歹是小门户的小姐,问奴婢要中庭的北正屋,正屋是正经主子住的,奴婢……” “呵呵,小妮子不仅仅身娇肉贵,还心傲气高。”薛容礼勾唇笑,并未生气。 如此看来,殷绮梅的确不是做戏,是真想在卫国公府安生过日子,博一个前程。 外头红月隔着帘子来报:“大爷,饭都摆好了。” “饿了,吃饭!” 麝桂暗瞧薛容礼的神色,刚想说几句,薛容礼已经起身出去了,少不得低头恭顺的跟出去。 殷绮梅老老实实的站在桌旁伺候,规矩都学过了,上辈子宫斗剧红楼梦也没少看,伺候的妥妥帖帖,眼睛垂着也不乱看。 “大爷,太老爷特意着人送来的内贡汾酒。”麝桂和绿婵伺候着。 “你来伺候。”薛容礼突然抬手挥退旁人,叫殷绮梅来。 麝桂和绿婵识趣儿的站到一边儿,红月给殷绮梅示范。 殷绮梅伺候薛容礼漱口净手,然后布菜倒酒,看着薛容礼坐在罗汉榻上,一身缥色月绸长衫,显得背脊阔挺,英气精壮,尊贵优雅。 好家伙,这畜生长得是真好,人模狗样的。 殷绮梅闻着食物的香气,前胸贴后背,妈的,她也饿,晚饭都没吃,站着更饿了。 看着那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殷绮梅不仅酸酸的想:这畜生真是好狗命,天天吃满汉全席。 红月站在一边一一说菜品:“八宝虎皮蹄膀、凤尾鱼翅、野鸭脯、溜山鸡片儿、红珠海香、绣球干贝、火炙嫩羊羔肉、蒸鲜鲈鱼,椒油银耳、琵琶大虾、金蟾玉鲍、另有三丝瓜卷儿,什锦麻汁儿海蜇,山珍鲜菜,佛跳墙,红枣血燕窝羹,几样点心卷子,如意豆糕,御玉面儿花卷儿,奶油松瓤卷,牛乳小馅儿饼等,老太太叫人特特叫人送来的胭脂米饭,红烧熊掌,太太送来的长春鹿鞭汤,是温补的小白鹿鞭,加了上好的药材和丁香豆腐,要大爷隔每日喝一小碗。” 听见‘鹿鞭汤’三个字,殷绮梅感觉身子要裂开,简直要用头撞墙,想插翅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说薛容礼这畜生怎么长着驴货呢?睡一宿,她像是被采阴补阳了一样,喝这玩应儿睡她,她没死就不错了! 薛容礼吃完了殷绮梅给布的菜,等着继续,没想到殷绮梅却一动不动,登时黑脸。 红月赶快夹了蹄膀给薛容礼:“八宝虎皮蹄膀,御膳房的做法儿,今儿个听大爷的吩咐孝敬给老太太一品,老太太吃了不少,大爷多用些。” 薛容礼这才继续吃起来。 殷绮梅看薛容礼慢条斯理的吃羊羔肉,眼泪快从嘴角流淌下来。 她也好想吃,她好饿…… “咕咚……咕咚……”殷绮梅面色淡定,实则吞咽口水。 “咕噜噜……”肚子打雷般叫唤。 薛容礼这会儿吃腻了羊羔肉,正吃着鲜美的鲈鱼,刚要尝尝熊掌呢,屋里除了浅浅的咀嚼声,安静的再没动静,殷绮梅肚子咕咕叫和吞咽的声音极其明显。 绿婵与麝桂对视掩唇偷笑,红月也死死咬唇,差点笑出声。 殷绮梅面色滚烫,对自己说一万遍‘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然而还是闹了个大红脸。 真是后悔来之前没吃东西,现在被薛容礼的这群妖精嘲笑,她真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薛容礼瞥了一眼殷绮梅羞红如牡丹的两腮,筷子一点对面的座儿:“你来陪爷吃。” “……”殷绮梅迟疑,道:“大爷,不符规矩,奴婢不敢。” 薛容礼讥笑,虽然没说话,但满眼的戏谑,好像再说‘你是那守规矩的人吗?’ 屋内陪侍的丫鬟们心中一惊,绿婵垂着俊俏的眉眼酸的睨着,咬唇吃醋,媚荷眼睛快要瞪出眼眶,麝桂的笑靥僵在唇边,动的却比旁人都快,拉着殷绮梅入座:“大爷让妹妹坐,是体恤妹妹是新娇客,妹妹不要抹了大爷的一片心意。” 殷绮梅被麝桂红月推搡着入座,也就不客气的吃起来。 薛容礼瞧殷绮梅吃的红彤彤的小嘴撅着,腮帮鼓鼓的,津津有味,显出了几分稚纯可爱,忽地想起殷绮梅的年岁,他一直都以为殷绮梅十六七的样子。 “你今年几岁了?” 殷绮梅刚偷偷夹了一大块凤尾鱼翅想尝尝什么味儿呢,突然听他这么问,心里瞬间想骂娘:“今年还没过十五岁的生日。” 薛容礼鹰眼盯着殷绮梅纱衣下的鼓囊囊隆起的裹胸,歪嘴一乐:“看你胸前两团,到不像是才及笄的样儿。” 屋内的其他通房丫鬟立即不屑的翻白眼暗搓搓的悄声嘲殷绮梅。 殷绮梅手僵了一下,什么胃口都没了,心脏气的突突跳,脸色忽而红忽而白,低头不吭气儿。 “过来——”薛容礼拍拍盘起的大腿。 红月给殷绮梅使眼色,低低声:“大爷叫你呢,妹妹快去啊。” 殷绮梅闭眼,调整好心态,走过去,还没走到跟前儿呢,薛容礼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一下子把她拉入怀里,迫使她坐在他怀里。 “大爷~”殷绮梅不敢完全坐实,笑着柔着嗓子叫了一声。 薛容礼对她上下其手,尤其揉抚那令所有男人都无法抗拒的沉甸甸的酥胸,贴近殷绮梅颈边嗅香气:“爷看你胃口不错,你年纪小,是应该多吃些好的,否则胸前两团小了,不长了,损了颜色是小,到底委屈了爷。” 殷绮梅被他呼出的灼热空气烫到了脖颈耳垂,更被那羞耻的调戏话语刺激了感官,身上被那修长滚烫的大手摩挲捏掐,身子越发的软绵,脸“噌——”地像喝醉酒上头的酡红,臀底儿顶着那半硬的巨物,下体私处竟然羞耻诡异的湿了?!裙下慌张的夹了腿,酸酸空虚,那股子奇怪的感觉,她从来不曾这样。 心慌意乱的低垂两旁。 薛容礼爱极了她这幅娇羞怯怯的样子,摸够了,心情极佳,单手抱着她,夹了一筷子野鸡脯肉送到她唇瓣边。 “来,张嘴——” 殷绮梅张开嘴,乖顺的吃了,薛容礼眸色里的暗涌更深了些,笑意也更深了,夹鳜鱼喂给她吃。 站在最远处的媚荷的眼睛都气红了,银翘死死捏着帕子。而绿婵和麝桂低头不看。 红月心惊,自家大爷性子风流好颜色,对她们这些通房姑娘们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哄两句,调戏两句,赏赐丰厚,但决计不会喂食搂抱一张桌子用饭失了主仆尊卑,可见这殷绮梅在大爷心中的分量。 但如此,何尝不是积怨于一身?红月瞧瞧陪侍的麝桂绿婵,面上还都不显,绿婵那赤红的两腮,可以见得就是隐忍,再瞧媚荷银翘…… 虽然红月与麝桂绿婵是一派,但她一向不争宠只把自己当做管事丫鬟的位置,且她善良厚道有谋算,怜惜新人,立刻上前倒酒:“姑娘不要只顾着吃,大爷这般宠爱,姑娘也投桃报李些……嗯?” 殷绮梅收到红月的指示,心里苦的倒胃,她虽然是在吃东西,可她都吃不出来什么味儿了,味同嚼蜡一样! 该做的还是得做,殷绮梅立刻捧起酒杯,送到薛容礼唇边。 薛容礼搂着她,笑着喝了,嘴边又立刻送了一筷子鲍鱼儿,含笑吃了,揉揉殷绮梅红的滴血的耳垂:“你这小没良心的,还得红月提醒你才知道喂爷?” 殷绮梅赧然,小声:“奴婢知错了~大爷多用点儿。” 与薛容礼这般在这么多人面前调笑,殷绮梅心里难受的被油锅煎了似的,感觉她自己就像个以色侍人的贱货。 薛容礼瞧她脸蛋,心说美人果然是美人,这妮子的颜色在他薛容礼见过的绝色美女里可以排到三甲,若是算上身段酥胸,和还没完全张开的年岁,魁首也当的。 不过男人啊,谁不喜欢自己的女人穿金戴银,光彩鲜艳呢? “在紫竹山庄的装扮就很好,怎么入府反而打扮的清简起来?”薛容礼问。 殷绮梅的大眼睛瞬间一亮,心说机会来啦!抬手勾住薛容礼颈子,噘嘴,娇滴滴:“大爷抬爱,奴不过是小小新人,只求有个小地方安身度日,如何敢在各位姐姐面前涂脂抹粉的出头露脸儿,住的那么远,奴还怕白白的姐姐们不快呢。” 薛容礼深深的看她嘟起的红唇,转头对一群大丫鬟,喝了口酒,凉凉的道:“你们谁不快了?” 麝桂手指发抖,稳住心神拉了呆呆的绿婵,立刻温笑着出列,媚荷与银翘也赔笑跟在后头,齐齐跪下:“奴婢们不敢为难殷妹妹。” 殷绮梅傻了眼,使劲儿眨眼看低眉顺眼的麝桂。 麝桂大姐,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快排揎我啊!怎么就跪下了呢?! 再看向薛容礼,殷绮梅简直捶胸顿足,特别想大喊:‘薛容礼,我都放肆成这样了,你应该给你的旧爱们做主啊!为啥向着我这个新来的和尚?我才陪了你一个晚上而已!’ 红月看麝桂颤抖的手指,微笑:“姑娘是哪里的话,我们都为姑娘来高兴呢,麝桂姐姐特特把西侧室的碧纱橱收拾出来,今晚特特给妹妹侍寝用,我们姐妹都准备了贺礼要送给妹妹呢。” 薛容礼赞许的看红月一眼,吩咐麝桂等人:“都起来,你们很懂规矩。” 想了想吩咐麝桂:“麝桂,西侧室一直空着,碧纱橱挪出来,那间屋,捯饬捯饬,就给她住吧,今晚不必麻烦,就在正房伺候爷。” 麝桂笑的脸都僵了,嘴角苦意苦的她呼吸都心口疼:“西侧室是大爷纳凉小憩的屋子,西侧室也是上房,妹妹的身份……不好让大爷不便,不如把后院的厢房收拾一间安置妹妹,爷以为呢?” 她心慌焦急,紫气东来院的大上房一共四间屋,正堂、寝室、东西侧室。除了大奶奶可以住外,旁的姨娘通房都不可以入住,哪怕侍寝,房事以后必须回原来的房间或者主子开恩能留下睡在脚踏上。殷绮梅一来,大爷竟然让她登堂入住了西侧室?! 薛容礼笑容没了,“啪”地放了筷子:“真是当的好差事,爷的话你都敢驳了?” 麝桂立刻磕头,眼泪流了出来不敢让旁人看见:“奴婢知错了。” 媚荷、银翘心里都暗道一声痛快。 绿婵笑着凑近,娇俏的挨着薛容礼,重新递上一双象牙筷子:“大爷,瞧大爷有了妹妹就这样吓唬起咱们旧人来了,妹妹这样好的品格儿,不若说男人,就是女人的我们也瞧着喜欢,麝桂姐姐分明是觉得妹妹是姨奶奶的品格,不清不楚的住在侧室里,倒不如后院和琥珀姨娘她们似的体面,爷可委屈了麝桂姐姐!” 薛容礼听着顺耳,长眉一挑,教训提点麝桂绿婵:“罢,你们俩一直服侍爷,别只顾着爷给你们的体面,忘了自己根本。” 绿婵额角出了汗,拉起麝桂,二人齐齐福礼知错。 红月被紧攥着的心脏也松快了,看向薛容礼怀里的没精打采的殷绮梅,一怔。 明明是大爷给她张脸儿的事儿,殷绮梅那惹事的辣妮子怎么还半死不活的? 她哪里知道,殷绮梅何止是半死不拉活,而是都快不想活了,肩膀都耸拉了。 殷绮梅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怎么会这样…… # 晚膳后,薛容礼沐浴更衣,几个二等丫鬟给他推拿揉肩,绿婵拿着一摞拜帖一一给薛容礼说明。 而殷绮梅躺在拔步大床内,给薛容礼暖被窝。 冰凉的带着薄荷瑞脑香气的冰丝被凉飕飕的,大夏天热的都不想盖被,哪里需要她来暖被窝。 畜生事儿多! 殷绮梅牙关打颤的诽谤薛容礼,想起前两天被开苞时撕裂流血昏迷的痛苦,这会儿身子都害怕的发抖。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被糟蹋祸害,至少哄畜生开心,也对我温柔点糟害。 薛容礼带着一身药油的药气和薄荷竹叶的香气大步进了屋子,看见殷绮梅裹得像个小蚕蛹儿哆哆嗦嗦的,心生不满:“你倒是会享受?” 殷绮梅一下子坐起来,挤出笑,立刻下床,按照规矩跪在脚踏上给薛容礼拖鞋,另有雁双儿、雁书、春芹、小卉端着漱口盂瓶等物伺候薛容礼洗牙喝保身汤。 薛容礼看她跟个小兔儿似的,忍住笑,搂她腰:“都破了身,已经是爷的人了,还怕什么?” 说着压倒了殷绮梅,大手几下扯开了裹胸 “大爷,人家怕痛~求爷怜惜,能轻点儿么?”殷绮梅圈着薛容礼的脖子可怜兮兮的哀求。 “呵呵,等会儿你得了趣儿就要爷重重狠狠的干你了!” “唔——” 殷绮梅被吻堵唇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大舌在嘴里搅合,口水流出嘴角,虽然承认薛容礼的吻技一流让人舒服,却悲上心头,很快被剥干净衣裳。 胸前两团被粗暴的捏抓着,又痒又疼,两腿被挤开中间顶进烙铁硬烫的肉棒。 “啊啊啊哼——”撕裂的疼痛再次袭卷全身,虽然比上回的好多了些,却也疼的殷绮梅眼睛飙泪,疼的捂嘴呜咽。 听见美人痛楚娇柔的哭音,反而给薛容礼火上浇油,抱着殷绮梅的腿弯猛烈的顶撞抽插那骚穴儿,爽的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插干的水肉噼啪喷溅,白浊随着粘液溢出。 和上次处女的干涩不同,此回连外阴唇也濡湿了,分泌腻腻滑滑的春液,随着粗大肉棒的捣送,春液涓涓流淌黏湿了臀和臀下的宝蓝织金缎褥。 “哈、啊啊啊你个骚货!水流了这么多被爷干尿了?啊?啊、啊?”薛容礼污言秽语的在殷绮梅耳边刺激她,精壮的腰身律动的更猛劲儿强悍,把殷绮梅干的披头散发,胸乳乳波弹跳乱晃,迷了薛容礼的眼。 殷绮梅听的脸蛋赤红咬着雪白莲瓣似的手背,激颤,下腹激荡哗啦啦的高潮下涌,随着男人的抽插“滋滋滋”流淫水,下体紧缩包裹着肉棒,她能感觉到那狰狞阳器凸起跳动的筋皮儿。 正面干够了,把殷绮梅翻了个身,让殷绮梅趴跪着从后面捅进去。 “哼啊……”殷绮梅一下子被那粗肉棒子顶到了敏感点儿,接着感觉到薛容礼打着圈儿在她体内碾磨捣送,最粗的根部撑着,沉甸甸的精囊贴撞臀尖儿,眼珠裹上厚重的雾气,绵绵尖叫,下一刻却羞耻咬唇不肯再吭声。 仿佛一旦叫出来,灵魂也服输一样。 薛容礼干的脖子额角青筋都出来了,一把抓住殷绮梅的头发,两根长指硬是拨开那红肿的唇,夹着殷绮梅的粉舌儿,粗声命令:“给爷叫出来!” 殷绮梅被夹着舌头说不出话,心惊和后臀插花心儿齐上,一阵阵冒汗,哼哼起来。 “唔……啊啊……”叫声也囫囵不清。 粉水腻滑的小舌头舔弄那指尖,薛容礼胸膛震动,尾椎酥麻,差点没射出来,拔出手指,从背后握住两团圆滚滚的奶子,抓揉着后腰往里疾速抽插撞击。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殷绮梅听着那水声肉体摩擦声,后臀麻麻刺刺的,低头朝下面看,男人用力撞击那乌黑粗硬的耻毛和紫红肉棒让她羞耻,看不见薛容礼的脸更让他放松让,她更享受,乳尖和肿胀的两团被这么揉抓着,乳尖被揪着,疼而解痒,里头肿块被揉开,特别酥麻爽快,臀儿花心儿阴道也摩擦的水汪汪湿漉漉特别滋润饱足,那股子销魂饕胀,身子满登登的被填满,舒服的前后摇晃,脑子浑噩,仿佛置身海浪,不知今夕是何夕。 一股股激流射入阴道内,“啪啪啪——”臀儿被男人狠狠拍了几下,殷绮梅尖叫着前扑倒在柔软的被褥上,眼皮水粉,眼内淋淋润润的。 而薛容礼跟打桩子似的站起来,把殷绮梅的腰提留起来,殷绮梅哭哭啼啼的脑袋顶着被褥往裆下看,刚好下半身抬起撅着屁股,她能清楚的瞧见,她自己是被男人怎么肏进了阴户,撑开了花唇,捣弄操干的。 粘稠的白精流淌,爽麻劲儿上来,殷绮梅不管不顾的边哭边尖叫,汗湿的大腿小腿抖的如筛糠。 -- 十三、侍寝(下)RRR 第三次过后,殷绮梅全身一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全身跟水洗一样,但薛容礼还不罢休,让她侧躺着,他自后抱着,大手边抓那因为交合大了一圈儿的奶子,边趁着阴穴儿不那么死紧的,饱满粗圆的龟头儿又暖又湿淋淋的顶了进去。 一共四次做完,殷绮梅已经奄奄一息,眼皮打架,慢腾腾的爬起来。 见身侧的薛容礼翻身平躺着安然舒适的睡着,白皙如玉的俊脸带着一股子满足的潮红,丝毫不见疲态,宽阔的肩膀,隆起的熊腹肌肌肉纹理,汗液清澈凝结成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流淌进眼窝。只在腰间盖着朱紫松柏锦绣薄被,隐隐透出下腹濡湿的黑色耻毛,被子下的野兽已经泄了四次,却仍就被顶起一团凸起,下面则是两条赤裸强壮长的没边儿的腿。 殷绮梅下腹里头还是麻痹疼痛的,腰臀儿酸的都快断了,臀缝那私处更是酸胀,里面异物感很强烈,黏黏糊糊的,想起刚刚撅着屁股被薛容礼站着干,她就觉得她自己肮脏透顶。 眼睛红红的,极度仇恨地瞪着薛容礼,看薛容礼胸膛就那么赤裸着,她心一横摸着乱糟糟的发髻,寻思拔下一根簪子来趁着薛容礼睡觉,扎死他,跟他同归于尽。 却发现她今晚上没戴钗。 苦笑,真是幼稚,好像她戴了就有胆量刺杀卫国公爷似的。 像她好好的一个大学生,穿越到封建王朝还要被死畜生百般侮辱,她竟然也毫无还手之力。 偏偏她这不争气的身子竟然觉得舒服?都是薛容礼这死畜生把她变成这副德行! 真是越想越灰心,感觉这多年书都白读了,殷绮梅死死咬唇,强忍着不哭还是掉泪了,她意识到这里不能再待了,否则她真的要憋死了。忍着身上不适,像个老人一样艰难的爬下床,捡了衣裳穿好,边系好裙带边往外踉踉跄跄的走。 寝室外间上夜的雁双和雁书二人听见主子寝房里羞耻浪荡的动静渐渐平息,看着殷绮梅打着摆子捂着小腹跑出来,心惊。 按理说,殷绮梅这样的通房姑娘侍寝后不是主子给脸儿睡在脚踏上吗?这殷绮梅怎么自己走了? 雁双和雁书面面相觑,雁书刚想叫住殷绮梅,却被雁双拉了手。 “主子没叫水,咱们先进去伺候。”雁双对雁书道。 二人一进屋,见薛容礼坐在床沿,赤裸着精壮英武的身躯,敞着腿,一脸阴鸷深沉,月光照在他俊美的脸上,活似玉面鬼王。 大丫鬟都是极聪明的,立刻不敢冒进,跪在紫晶联珠瀑布帘后。 “去把麝桂、媚荷给爷叫来!”口气有些气急败坏。 雁双和雁书不敢磨蹭,立刻应道:“是。” 男主子晚上要通房姨娘们伺候,卫国公府的爷们儿主子们欲望强些,临幸几个都不算少见,他们卫国公府里的大老爷年岁大了一个晚上也要两三个姨娘伺候呢。 她们立刻去叫麝桂媚荷。 # 殷绮梅跌跌撞撞的刚出了上房,春露就冒出来,眼睛肿的像桃子似的扶住她:“姑娘!”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不要跟来吗?” “我担心,一直等着姑娘呢。” 殷绮梅鼻子一酸,掉了泪,春露立刻给她擦去:“姑娘,咱们回房去。” # 回了中庭小院儿西厢房的小屋。 尽管有股潮味儿,殷绮梅觉得呼吸都顺畅了。 春露给殷绮梅重新挽起头发,叫外头粗使婆子烧水进来,伺候殷绮梅洗澡。 看见殷绮梅身上青紫斑驳的痕迹,甚至还有牙印儿,虽然没出血,看着也心惊肉跳,“呀——”春露捂嘴,眼泪一对儿一双的噼啪掉进浴桶里。 殷绮梅虚弱的笑笑,摸摸她的头反而来安慰她:“不要怕,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这德性,其实也不全都是难受,你年岁还小,以后有了如意郎君就知道了。” “姑娘,我偷偷听见婆子们说话,说你是……被大爷霸占回来的,是真的吗?”春露红着眼圈颤声小小问。 殷绮梅闭着眼,讥笑:“哪儿有什么霸占不霸占,我是小门户的女子,大爷要我,就是他老人家的雨露恩德。” 春露捂着嘴眼泪掉了一串儿,倒把殷绮梅给逗笑了。 洗过澡,春露给殷绮梅涂了药膏,找了葱绿苏绣黄蝉虫蛐儿裹胸,镶嵌绣菱纹白锦领儿的鹅黄绸对襟儿中衣,阔腿月白绸裤。 “裹胸松一点儿,有点疼。”殷绮梅呲牙倒吸气,乳头儿上了药还是疼,被那只畜生给吸捏坏了。 春露担心:“刚刚给姑娘洗澡的时候,我就瞧见出血丝了,要不要叫府里的嬷嬷来瞧瞧?” 殷绮梅咬牙心里骂了一万遍薛容礼祖宗十八代:“算了,我口渴,嗓子疼,弄杯水来。” “有蜂蜜水,玫瑰果子露,都是冰镇好的,姑娘喝哪种?” 殷绮梅要了蜂蜜水,刚喝了半杯,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大叫。 春露破涕为笑:“晚间我让姑娘多少用点,姑娘就是不听,这会儿饿了吧?我给姑娘留了夜宵呢。” 殷绮梅感动的抱住春露亲一口,热泪盈眶:“好春露,真是我的好妹妹!” 春露脸红扑扑的,对殷绮梅更贴心温柔了,去温着的铁竹食盒里取出一个描兰花的瓷盅。 热腾腾的冒出一股鸡汤虾肉馄饨香气。 春露取来汤匙和小碗,殷绮梅已经等不得了:“直接给我拿来就行!” 刚吃一口,爽滑鲜灵儿,清香爽口,热乎乎的滋润身心。 “你去小厨房做的?”殷绮梅不住的称赞。 春露点头:“姑娘知道的,我不是给小厨房的管事妈妈做过粗使丫鬟吗?我给了妈妈一把钱,她让我用灶。” 殷绮梅舀了一大口塞嘴里,囫囵不清:“你知道我的钱匣子搁在哪儿吧?月例银子名贵首饰都你保管。” 春露点头,把两碟子小酱菜搁在炕上的矮几上:“我知道,姑娘放心,还有小菜呢。” “我也不知怎么了,这么容易饿。”殷绮梅发愁。 春露小小年纪懂得却多:“我干妈说,姑娘及笄,身子张开抽条,正经是能吃的时候。” 殷绮梅低头看着隆起的胸,这都已经超出C罩杯了,还长? 算了,不管了,化悲愤为食欲捧着瓷盅就要喝。 突然,外头一阵若隐若现的哭闹喧吵声。 春露赶快去窗前探出头听动静。 小脑袋转回来:“姑娘,是正房的声音。” 殷绮梅手指一抖,差点把瓷盅扣了:“怎么了?” “我去打听打听。”春露一溜烟的出去了。 片刻,春露就像小耗子似的窜回来了,吓得小脸惨白喘着大气:“姑娘,不好了,大爷发了大火,要把媚荷姐姐发卖出去呢!连麝桂姐姐,蜜儿姐姐也被牵连了!” “什么?为了啥啊?”殷绮梅把瓷盅搁在桌上,惊问。 她出来的时候薛容礼明明已经睡着了呀,这么一会功夫,谁还能在他睡梦中惹他? 春露脸红,懵懂的斟酌言语:“姑娘,我廊下的婆子说,是麝桂姐姐和媚荷姐姐伺候的不好……” 殷绮梅感觉自己幻听了:“啥?啥伺候啊?” “这……上半夜是姑娘侍寝,姑娘回来不久,大爷又招了麝桂姐姐和媚荷姐姐,不知什么缘故惹怒了大爷。”春露见殷绮梅一脸见鬼的表情,也觉得羞赧:“姑娘,媚荷姐姐跟银翘姐姐是大太太送来的通房,最早停了避子汤的,麝桂姐姐是院里的统管掌事大丫鬟,她心善,一心只有大爷,怕得罪大太太,所以给媚荷求情……蜜儿姐姐也去求情了……” “然后她们都被迁怒了。”殷绮梅翻身倒在炕上。 她太累了,外头爱怎么着怎么着。 “姑娘,还是去劝一劝吧,上半夜是姑娘侍寝,难保没有闲言碎语污蔑姑娘冤枉姑娘,媚荷姐姐被撵走的话,如果大太太生气迁怒姑娘就不好了……” 听春露这么说,殷绮梅使劲摸了摸自己的脸,头如斗大,僵尸似的坐起来:“你去把给我的蜂蜜水倒一碗,再把那瓷盅馄饨给我带着,我去劝架。” 殷绮梅把衣襟带子系好,头发只用一根金簪盘起,带着春露去前院儿。 没走一步,腿间臀间都别扭不舒服,尤其是下体磨得微疼肿。 # 进了上房寝室。 只见灯火通明,夜明珠璀璨照耀,外间儿跪了一地的大小丫鬟,里间儿跪着绿婵、银翘、红月儿,床前跪着蜜儿、麝桂以及被两个婆子压着手腕的媚荷。 那媚荷只穿着红艳艳鸳鸯戏水的肚兜儿,赤裸着雪白的美背,坏了的亵裤儿露出大腿,两颊高肿,伏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大爷,奴婢知错了!饶奴婢这回吧!大爷嘤嘤嘤……” 麝桂也是衣衫不整的,只穿着裹胸和亵裤,披着件水红缎衣,两眼红肿,跪在地上磕头:“大爷,媚荷妹妹真的知错了,看在大太太的份儿上,求您开开恩。” 她恨得吐血,她也巴不得媚荷那贱蹄子被撵出去,可媚荷是大太太的人,媚荷出了事,她也难辞其咎,就算打发也不能这样打发。 “大爷,大爷打死奴婢,奴婢也不出去!嘤嘤嘤嘤大爷有了新人就不顾咱们姐妹的死活!大爷有了新人就把奴婢当成破烂使唤,还不许奴婢牢骚几句吗?您好狠的心呐!嘤嘤嘤!” 蜜儿一听,心说糟糕。 果然见薛容礼暴怒,提留媚荷起来,大手抓着媚荷的头发,“啪啪”左右开弓两耳光,怒极反笑,吼道:“你还真说对了,爷是主子你是贱奴,爷让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爷让你和麝桂一起伺候,是给你脸了!你个贱奴还敢发牢骚?你个贱货以为你是府里大奶奶吗?!” 媚荷嚎啕大哭,被打的鼻孔流血,耳内嗡嗡,抱住了薛容礼的大腿:“奴婢从不敢……大爷奴婢冤枉啊……奴婢知道奴婢不过是个玩应儿……可奴婢到底是是大太太送来的,好歹是大太太的脸面,怎么能……能那样儿伺候……呜呜呜……” 麝桂心里怕的哆嗦,厌烦低头。 刚刚她给大爷口了以后,舔硬了那话儿,大爷就要媚荷趴着,她躺着,要挨个临幸肏弄。没想到她都忍下了嫌恶,媚荷倒是不肯,惹了大爷发怒。 这媚荷糊涂蛋,反而带累她。 “你去,叫个人牙子来,把她给爷卖到教坊司去!让她好好学学怎么伺候男人!”薛容礼一脚踢开媚荷,对蜜儿吩咐。 蜜儿忙起身,小丫头战战兢兢的送来茶,蜜儿奉给薛容礼:“爷气糊涂了?咱们府里只有买人,什么时候卖过人啊?爷把她丢到后院看不见的地方去,找个正经由头送走媚荷姐姐,大太太那儿也好说嘴啊。” 薛容礼眯起眼,刚要说什么,瞧见殷绮梅躲躲在珠帘后,犹犹豫豫的。 “刚刚上哪儿去了,还不过来——”冷冷的道。 蜜儿和其他大丫鬟一惊,瞧见殷绮梅进了内室,后头跟着春露。 殷绮梅看媚荷那凄惨猪头样,心里难受,掩唇做出娇羞虚心的表情来:“大爷,附耳过来————” 薛容礼看她大眼睛潋滟湿湿,双颊粉红像涂了是雨露红杏般娇艳妩媚,本是怒火朝天,竟然泄了一半,抽出腿,走回床边敞着腿坐下。 殷绮梅凑过去挽住他的手臂,在他耳边娇滴滴的抱怨:“奴婢的乳尖疼的厉害出了血丝,回去上了点药,并非故意走的。” 又转头对春露招手,取蜂蜜水喂给薛容礼:“大爷,快喝点蜜水,火气那般大,伤身伤心,让各位姐姐也害怕。” 薛容礼面色稍霁,眼睛盯着殷绮梅的脸,由着殷绮梅喂了他蜂蜜水。 刚要捏着殷绮梅的下巴亲香亲香,刚亲了那娇艳唇瓣一口,突然嗅到股味儿,不悦蹙眉:“你吃什么了?” 殷绮梅赧然,取下瓷盅:“还请大爷饶过我这回,饿了,叫春露做了点馄饨填填肚子,吃着味道好,想让大爷也尝尝鲜。” 说着,好像没看见薛容礼不悦挑眉似的,舀了一勺馄饨送至他嘴里。 薛容礼锦衣玉食,什么东西没吃过,本是平平无奇的小馄饨,经过殷绮梅玉手喂送至他口内,竟然觉得别有鲜美风味。 心里绕了几个弯儿,心说这妮子不是不愿意伺候他留宿,而是年纪小,肚子饿,受了伤先出去处理,怕吵醒自己,到底是小门户的小姐,不懂内情也是自然的。 “我的好大爷~叫各位姐姐回去休息吧,蜜儿姑娘,麝桂姐姐晚上受了累,我留在这儿伺候就行。”殷绮梅甜言蜜语,轻轻摇晃薛容礼的手。 她心里哭嚎,大爷,把我撵出去吧,媚荷姑娘我想跟你换! 薛容礼抽出手搂住殷绮梅的腰儿捏了捏,吃了半盅馄饨,喝了蜂蜜水,殷绮梅回来了,他这怒火也没了,鹰眼瞥蜜儿一眼:“你去处置,叫她挪到后院爷看不见的地儿去。” “是。”蜜儿立刻挥手,两个婆子上前要拖走媚荷。 媚荷哀哀叫一嗓子“大爷~”,昏倒在地。 殷绮梅心里哭嚎,大爷,把我撵出去吧,媚荷姑娘我想跟你换! 众人齐齐松口气,纷纷起身退下。 蜜儿临走前还调皮的对殷绮梅眨眨眼,殷绮梅也对她眨眨眼。 夜里有小丫鬟端上漱口净牙的薄荷青盐水,殷绮梅伺候薛容礼用了,自己也用了。 又伺候这位大爷去沐浴,忙的腿都快站不稳了,总算消停歇下。 “脱了衣裳让我瞧瞧,有那么严重?”薛容礼本想再来两回,见殷绮梅笑的勉强隐忍的样子,扒她绸裤的动作停了。 殷绮梅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解开衣襟和裹胸,薛容礼看见那粉红乳头血丝都露了出来,不自在的移开目光,坐起身拍了一下榻里的紫檀木贴玉片百宝格。 “唰——”小抽屉弹跳出来,里头放着一瓶有黄缨带子的细颈翠玉瓶。 殷绮梅不知道他要干嘛,见他拿着那药瓶在在手心倒出些膏体,一股奇异清香伴随着草药的味道弥漫在帐内。 “别动——”薛容礼训斥殷绮梅。 殷绮梅立刻不敢动了,眼珠乱转,害怕的哆嗦。 薛容礼看她小白兔一样的惊惧样子,还有那对噙着满满的泪,眼尾红红翘起的大眼睛,突然心软了一下子,说不出话,只在那两团酥乳的红乳头上涂了些膏体,揉开,轻轻顺时针按摩了一会儿。 殷绮梅被他抚弄的不上不下,这药膏真是厉害,涂上去凉丝丝的,那股胀痛和乳头的剧痛瞬间镇痛舒缓了一大半儿,除了缓解不适,润润黏黏的膏体,多了几分暧昧色情,两只雪团香肉儿春光闪闪,咬牙紧紧闭眼,鼻息忍不住舒服的轻哼。 “不要穿裹胸,睡一夜,第二天就好了。”薛容礼嫌弃的抽出压在殷绮梅身下的裹胸,丢了出去。 殷绮梅赶紧系上衣襟,要下地。 “就在这儿睡!”薛容礼合眼命令道。 殷绮梅累极了,道一声谢,卷起凉丝丝的被子睡了。 薛容礼凑近她从后抱住,也睡了。 # 次日晌午,殷绮梅才迷迷糊糊的被人叫醒。 “姑娘,姑娘不饿吗?醒醒,吃了饭,喝过药再睡。” 对上一脸喜气的春露,殷绮梅一个鲤鱼打挺起坐,却发现身子酸痛的厉害,龇牙咧嘴的被春露扶起来。 “我怎么睡到这个点儿?”殷绮梅一脸慌张,没瞧见身边的畜生。 春露笑:“是大爷吩咐我们不叫吵醒姑娘的!大爷去书房理公事去了!姑娘饿了吧,我伺候姑娘洗漱,咱们传饭吧” 殷绮梅恹恹的点头,春露扶着她去镜架前洗脸,准备了青盐水牙刷等给物。 见殷绮梅洗脸,春露高兴的说起:“大爷赏赐了姑娘好多东西呢,都搬去了西侧室,今儿一大早,我就被麝桂姐姐叫去,忙慌慌的搬了姑娘的东西。” 殷绮梅擦脸默默听着。 “水儿姐姐在嘛?” 这时,蜜儿却含笑进屋了,手中的托盘是一只白檀香木雕琢的贝壳形状的锦盒,后头跟着两个体面打扮的丫鬟,两个嬷嬷。 “蜜儿妹妹?这里没有水儿啊?”殷绮梅见蜜儿来挺高兴的,又听她说什么水儿。 蜜儿笑的极活泼可爱:“咱们爷给你改名字啦,叫水儿,以后是一等丫鬟,让你和我一起理紫东院的内务。” 殷绮梅脑子发昏:“等等,蜜儿妹子,麝桂姐姐,绿婵姐姐才是一等管事的,我又冒出来算怎么回事——” “不碍事的,麝桂姐姐和绿婵姐姐一向是调教小丫头们和公中来吩咐的内务还有内书房的总理事儿,我和姐姐是人情往来衣料吃食等旁的小事儿。姐姐不必自轻,大爷今早还赞姐姐出身好,伺候的好,品格儿也好,不可辜负,叫我送来一份礼物,请姐姐务必亲自打开。” 殷绮梅拿起盒子,只打开一半,就见珍珠的华光经过阳光的照射,刺的殷绮梅睁不开眼,待看清,是一个比她手掌还大的米白大珍珠。 春露吃惊的张大嘴,立刻比殷绮梅先一步合上了锦盒。 殷绮梅被这无价之宝砸的有些懵,心说薛容礼是不是疯了,怔怔的把锦盒给春露收好,对蜜儿福了福:“还请蜜儿妹妹替我多谢大爷。” “这可不成,姐姐还是亲自跟大爷谢恩才对。”蜜儿笑的甜甜的。 回头吩咐两个老嬷嬷:“伺候水儿姑娘喝药汤。” “是,水儿姑娘,这汤是调理身子的,温度刚好,还请姑娘饮尽。”一个老嬷嬷倒汤,一个老嬷嬷奉上。 殷绮梅吹了吹,一口气“咕咚咕咚”喝干净。 那老嬷嬷眉眼掩饰不住的吃惊,她们头一次遇到喝避子汤这么爽快的女人。 “有劳了。”殷绮梅对着嬷嬷笑笑。 这笑是如释重负,相当的真心。 蜜儿指着后面的两个丫鬟:“姐姐,尔蓝、紫鹊是院里的三等丫头,本来是在大爷面前听差儿来往送些小东西的,大爷说春露太小,不够你使唤,她俩还算伶俐,以后同春露一起伺候姐姐。” 殷绮梅挤出笑道谢。 尔蓝的鹅蛋脸上一对儿丹凤眼媚气丝丝缕缕溢出,虽然媚气,却安静沉稳,着实是小美女模样,紫鹊是个肤色洁白小小圆脸的可爱女孩子,嘴边一个酒窝印儿,虽然远远没有蜜儿甜甜的美貌,那股灵动活泼劲儿却是很类似,两个人不过十五六的样子,都不大。 齐齐的给殷绮梅磕头:“奴婢给姑娘请安。” “起来起来。”殷绮梅别扭的道。 蜜儿噗嗤一笑:“你们学着春露伺候姑娘吧。” 两个小丫头谨慎恭敬的应“是”。 蜜儿随后让殷绮梅吃过早饭后跟着她去见大奶奶,也就是薛容礼的嫡妻冷雪昙。 殷绮梅送蜜儿出去,颓然坐回榻上。 春露小心上前:“姑娘……” “算了,先吃饭,你去传饭。”殷绮梅摆摆手,心焦磨烂。 入府被收用后,侧室、妾室、通房们都务必去叩拜主母奶奶,殷绮梅想到蜜儿从前告诉她的话,冷大奶奶是个好相处的,她希望被冷大奶奶撵走,却不希望被乱棍打死。 -- Pо㈠㈧KK.℃оⅿ 十四、病美人 尔蓝机敏稳重,见殷绮梅迟迟不动筷,按照规矩讲了讲菜肴。 “姑娘,这道金丝蜜血燕儿粥是爷特特赏赐给姑娘的,其余四样是姑娘每日例菜,分别是五香鸽子蛋、胭脂鹅脯、水晶烩菜、油盐翠豆芽儿,点心今天供的是黄金糕、羊乳发糕、红枣豆糕和葱油卷子、鲜笋肉包子,粥是甜鱼片粥和绿粳米粥。还有这样是小厨房额外孝敬给姑娘的——羊肉扁食并几样开胃的扬府小酱菜腌菜,另外有一碗乌鸡红枣汤,是大爷吩咐的,以后每日都要给姑娘准备进补。” 想着化难受为食欲,看一桌子精致佳肴,明明很饿,殷绮梅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觉得这些美味珍馐恶心,或者说,她其实恶心的是自己,慢腾腾的拿起筷子,机械的往嘴里塞,味同嚼蜡。 “姑娘,喝口乌鸡红枣汤吧?最是养颜美肤对女子好了。”紫鹊大着胆子搭话。 春露见殷绮梅食不甘味的样子:“姑娘,多少喝了这盏金丝蜜血燕儿羹,浇上浓浓的牛乳,最滋补香甜不过了。” 殷绮梅看那一盏东西,拿起来讥讽:“是啊,这么金贵的东西,不喝可惜了!” 她“卖身”得来的吃食,为什么要惺惺作态呢?该吃吃,该享受享受!免得待会儿尺度把握不好,没命再吃了。 春露见殷绮梅始终不高兴,想了想,在殷绮梅耳边悄声:“姑娘,麝桂姐姐和绿婵姐姐都告了病假,想是吃味呢。” 殷绮梅完全没兴趣知道,嗯嗯的点头。 三个丫头震惊的看着殷绮梅狼吞虎咽吃了一盏燕窝,又捏着鲜笋肉包就着小菜吃了好多,咽下嘴里的,指着桌上的:“春露,你捡自己喜欢的吃,你们俩也捡着吃!反正吃不完也得送回去,白白浪费了。” 尔蓝和紫鹊都不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反而是春露道谢后端起那盘子殷绮梅没动的葱油卷子和糕点胭脂鹅脯粳米粥,三个丫头在地下摆了张桌子热热闹闹的也吃了一回。 吃过饭,殷绮梅被伺候着洗漱净牙。一行人穿过正室来到新搬入的西侧室。 西侧室远不及正室华丽奢靡,却别有秾妖桃李的滋味儿。 分内外屋与小净房,外屋罗汉榻并八仙待客桌几张青竹小躺椅,内室极大紫檀贵妃榻上搭着一张雪狐绒毯子,握着缠枝梅花纹大红缎妆花缎引枕,梨花木雕花大炕榻四角立柱围子床,看着是一种架子床和炕的结合体。架子床两边设着玉瓶插掐纱绿色梅花儿的高几。八扇门开立的大柜子,三只狗头黄铜锁红木箱。另有簇新的梳妆台与书案,四处装点着银红软烟罗刺绣点点梅花儿,陈设也多有金玉奇石,孤本古籍之物。 最令人叫绝的是一只巧色玛瑙雕琢而成的红盘白荔枝,那玛瑙上下红白色泽间渐明,红的雕琢成了盘子,白的雕琢成去了壳儿的荔枝肉,晶莹剔透,让人想要拿一颗尝尝是不是甘美多汁。而那荔枝边上的是一副阳绿翡翠檀木镜架,镜架整体都是黑檀木雕琢成的,上面镶嵌着几缕随风清漾的翠绿柳枝,连柳叶儿的叶脉都丝丝缕缕分明,像是真的春日柳树尾稍下的那一抹韵味,风情万种。就连挂的字画也都是古代珍稀名家所着。 三人都很高兴,除了殷绮梅。 紫鹊性子欢脱,很快和春露混熟了,两个人叽叽喳喳商量着给殷绮梅选几套衣裙。 尔蓝静默温柔,细致的给殷绮梅脸蛋、脖颈、手腕等涂抹香脂膏子,又给舒晴方涂抹桂花头油。 她的手细细长长,温而不良,似重非重,似轻非轻,把殷绮梅伺候的极舒服惬意,靠在梳妆台前,都快睡着了。 “姑娘,咱们今儿得去见大奶奶,大爷吩咐了,姑娘颜色好,素淡打扮不免简陋,看着太不像样,姑娘还是盛装吧?以表示对大奶奶的敬重。”紫鹊捧着几条艳色衣裙。 殷绮梅古怪的差点没笑出声。 尔蓝柔柔道:“虽然是大爷喜爱姑娘,给姑娘脸面,头次见大奶奶,还是谦卑温驯要紧,姑娘不知,大奶奶人是不错,只是大奶奶身边的那位奶嬷嬷,不是个好惹的。而且,姑娘见了大奶奶,若是大奶奶给姑娘脸面,姑娘还得去见见大太太,不好太显眼。” 殷绮梅看着这个丫头:“多谢你提醒。” 说的好像,她现在不张扬似的,她一个陪睡二奶都算不上的东西,已经入住西侧室了,等会儿的恶战岂是穿的老实朴素就能混过去的? 转了转眼珠,蜜儿的情报里,冷雪昙应该不会对她为难,大太太才是要命。 想了想,试试能不能让大太太瞧她不顺眼,打发出去? 可万一又重蹈麝桂的覆辙呢?她岂不是小命不保? 愁死人了! 现在暂时不想着逃了,先把薛容礼稳住,见到亲人再说旁的。 怪不得说当情妇破坏人家家庭的婊子都没好下场,殷绮梅是越想越颓丧。 “朱紫霞缎嵌月卵银簇纱交领宽袖掐腰儿长裙,衬裙则是抹金纱雪绫,宝石腰带,这套颜色庄重些也不失艳丽,姑娘看看还行?”春露捧着衣裙来给殷绮梅瞧。 殷绮梅想起教引嬷嬷的调教,这一身不就是大奶奶的款儿吗?穿上了还能有好? “就只有这几种颜色吗?除了紫红粉色系之外的?”殷绮梅摸了摸衣裙,愁闷。 春露悄悄道:“大爷叫蜜儿姐姐和红月姐姐给姑娘收拾东西,突然好奇要看姑娘以前的衣裳,扔了好些大爷不喜欢的,还赏了好些鲜亮浓艳的,说是连小衣以后都要叫府里的绣娘给姑娘重新做一批……姑娘,大爷的意思不好违背。” 殷绮梅抚着突突跳的额角,忍着气,咬着牙,呵呵笑:“嗯知道了,随便选一件吧,不能耽误时间了。” 最后是尔蓝挑了一件水红蜀缎芍药团纹花蕊皆镶嵌金玉珠的娇艳长裙,由于是低胸交领,特特挑了一件细白绫里儿织金花鸟纹石榴宝锦的裹胸来衬,米鹅粉杏儿碎宝石腰带,系着宫绦,臂上配挽着淡金五彩曜纱披帛。 紫鹊和春露给殷绮梅换衣裳,当看见殷绮梅那对儿完全裸露在外的又圆又大,硕大圆滴滚滚的粉桃儿胸乳时,有些移不开眼。 连乳尖尖缀着的两颗红果也是上翘的,挤挤挨挨的晃动跳动,叫意乱情迷,心潮荡漾。 怪不得院里的女人一个个背后说三道四,连麝桂姐姐那样贤良的人儿也有了酸意。这样的身段儿,不若说男人,就是女人看了也心动。 穿上裹胸刚好露出三分之一的上半部分,幽深的乳沟,丰腴圆满的轮廓服帖养眼。 尔蓝拿了些香露,轻轻用羊毫粉刷刷在殷绮梅胸口,脖子胸适才都涂好了脂膏,这会儿抹上浓郁的香露即可。 因为不是黄花闺女,是侍妾,满头乌黑浓厚的长发梳成了妇人的三环抛髻,两鬓角儿稍长碎发用头油捏一缕卷钩抱贴面,妖媚勾魂儿,戴了一只硕大的攒珍珠点翠九尾累丝赤金凤,金凤的眼睛镶嵌着祖母绿,嘴里衔着鸽子血红宝石泪,同侧还有一支金鸾绿宝流苏偏凤钗。另侧边、侧后脑还戴着成套的后压儿绯玉芍药花苞儿碧玺银琉璃叶儿的流水联串儿步摇,其余还有哑色暗紫流光贝宝石珠花,簪了栩栩如生的通草桃花兰花儿,奢靡娇艳中自有清雅,叫人移不开眼。 这还不算完,又给殷绮梅戴了一条东珠项链,那珠子颗颗硕大散发着令人目眩的米白色光晕,最大的那颗跟大拇指甲盖一般大。白里透粉的丰满胸脯儿,秀丽修长的颈子,性感的锁骨,配上这么一条项链,真个好看极了,叫人目不暇接。 手腕金玉珊瑚各一对儿,带了两只赤金紫睛猫眼儿和祖母绿金刚石的戒指,一动起来环佩叮咚。 脸上施了芍药妆容,眉心花钿描画红色扇形芍药点缀以金银镂花片,不厚不薄的腻脂粉气,艳丽妖丽异常的色泽,连嘴唇都厚涂几层杨妃色滴脂。 换了鞋子,殷绮梅站起身,感觉头上都沉了两斤。 扶了扶脖子,往外走。 突然发现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频频都往她这边瞧。 “姑娘,府里的佛堂在北苑呢,路远,我去叫顶紫竹撵抬姑娘去吧?”春露道。 殷绮梅也觉得身体不舒服,能坐轿撵当然好,可是怎么去了佛堂? “不是去大奶奶住的慧心院吗?去什么佛堂?” 紫鹊眨眨眼:“姑娘来前没打听吗?咱们大奶奶诚心礼佛,把北苑的慧心堂改成了佛堂,在里头住了有些年了。” 春露看了她一眼,小大人似的:“别乱讲话。” 紫鹊吐舌头表示知错了,心里愤愤不平,她在院里好好的听差,一直伺候大爷,虽然是个三等丫头也是有些前途的,现在竟然被个毛丫头骑在头上,真是憋屈,殷绮梅真是没眼光。 “姑娘,外头太阳大,别晒坏了姑娘,还是我去叫一顶软轿吧。”尔蓝道。 殷绮梅:“坐紫竹撵能透透气儿,春露你给尔蓝五百钱,叫她给抬撵的婆子。” 春露清脆的答应着,去床头里柜拿出盒子,取出五串铜板,又拉开另一个大些的柜子,里头放着红木匣子金狗头锁,用脖子上的小钥匙打开,里头满满当当的五百两银子和一把备用钥匙。 清点没有错后,再次合上,锁好,再把柜子掩住。 拿着钱交给尔蓝,尔蓝想了想只拿了四串钱:“抬轿撵的婆子不是两个就是四个,四百文就够了。” “行。” 尔蓝出去后,春露又对紫鹊说:“姑娘喜欢花儿,你去看看外头山茶开的怎么样,浇点水,晒一晒拿进来摆着。” 殷绮梅看出来春露支开了紫鹊。 “姑娘,大爷给您的随手使唤的银钱我都装进了匣子里,算上您带来的在紫竹山庄大爷赏赐的,还有您每月十五两的月例银子,还有搬进西侧室大爷赏赐的五百两,一共是七百一十七两,两把钥匙,您手里留一把,我这儿脖子上挂一把。您心里有个数。”春露特别小声 “知道了,小妹子,没想到你这么细心,谢谢你。”殷绮梅感激的道。 春露眼圈发红,哪有主子问奴才说谢谢的,唯有在殷绮梅眼里,她才是个人,扶着殷绮梅:“我定然不会辜负姑娘!姐姐……也要想开些。” 殷绮梅心里酸楚,在卫国公府里,只有这个小丫头才是有血有肉有人心的。 突然想起月例银子,她一个小通房姑娘,怎么十五两?这也太高了吧? 外头的四个粗壮高大皮肤黝黑的粗使婆子抬着紫竹撵来了,她们每人都得了一百文的赏钱,个个都笑着奉承殷绮梅,追着赶着叫殷绮梅“姑娘,水儿姑娘慢些上……” 到了外头,殷绮梅果然后悔没听尔蓝的。 “真热……”太阳那么大,她起来的还晚了,正好是最热的时候。 尔蓝打开一把油纸伞:“姑娘用这把伞遮阳,能舒服些。” “我用铜汤婆子装了些碎冰,姑娘拿着解热。”春露周到的递过去。 殷绮梅在四人抬撵上撑着遮阳伞,抱着冰婆子,不想承认也得承认,这腐败奢靡的生活,也是挺舒服的。 “尔蓝,府里的月例是怎么分的?” “姑娘是想知道奴婢奴仆的,还是主子们的?” “都说来听听。” 尔蓝侃侃而谈:“充上起有一位太老爷,公中月例银子五百两,另有各房老爷俸禄太太奶奶们体己供孝不等。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三老爷和四老爷是庶出已经分家去了,公中不再发月例,大老爷和二老爷的公中发放的月例银子都是二百两,老爷们的俸禄不算在内,各房小爷奶奶们体己孝敬也不算在内;咱们大爷,二爷、三爷等八位小爷不分嫡庶,公中月例银子一律都是七十两;咱们大房的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七小姐、十一小姐,十二小姐、还有二房的四小姐、五小姐、六小姐、八小姐、九小姐、十小姐,不分嫡庶,公中的月例银子一律都是五十两;大太太,二太太,大奶奶,二奶奶都是正房奶奶,虽然辈分不同,月例按照祖制是一样的一百二十两;大老爷的容姨娘、兰姨娘、李姨娘、钱姨娘、窦姨娘、花姨娘六位姨娘,还有二老爷的尤姨娘、徐姨娘、吴姨娘三位姨娘,咱们大爷的二位姨娘,二爷的三个姨娘、三爷的七位姨娘,四爷的两个姨娘,并二房五爷、六爷、七爷的九位姨娘,都是十五两月银。八爷年虽小还没有成年。啊,奴婢说错了……二房二老爷的贵妾尤姨奶奶是好人家的姑娘,她进门一年就给二老爷生了七爷,七爷深得老祖宗和老太爷的喜爱,长辈恩赏公中开恩,她的月例银子是三十两。通房姑娘的月银是八两,一等丫头和管事媳妇婆子的月银都是五两,二等丫头和管事媳妇婆子的月银是二两,三等的是一两,四等五等都是八百钱,粗使丫头婆子都是五百钱。伺候各房爷们太太奶奶的小幺们,一等管事小厮是四两,二等的是二两,三等的是一吊钱,粗使的是五百钱,咱们府里的福总管是五两。外头看铺子的,管生意的除了祖产的铺面、田庄归老太爷管外,别的都不算在公中里,由各自的主子定。” 殷绮梅听的聚精会神。 按照卫国公府的月例高底,她清醒的意识到这个家族还在强盛时期。 “姑娘的月例银子,大爷说姑娘是良家子,按照姨娘的分例算。”春露悄悄道。 殷绮梅点头,她说怎么不对呢,原来是薛大爷的“厚爱”。 一路上经过的婆子丫鬟无不驻足交头接耳的嘀咕,不少人都看直了眼睛。 大厨房的王妈妈拉着二爷的丫头晚鱼问:“大爷什么时候纳了这么一个赛天仙似的小娘子?” 晚鱼儿努嘴:“王妈妈还不知道?她是水儿姑娘,大爷的新宠,昨儿才刚刚被接入府里。” “水儿?水儿是谁?” “啧,就是那位三拒提亲的殷家姑娘,大爷硬是把她给弄回来了!”晚鱼儿撇嘴,酸唧唧的道:“本来她是良家子,大爷抬举,大老爷大太太也应允,正了八经的提亲聘贵妾,大爷的后院里除了大奶奶就她最尊,她一早答应早就是侧室姨奶奶了,偏偏要拿乔,这下可好,一顶小轿抬进门儿不过是个通房姑娘!” 正逢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杜鹃捧着只象牙香盒来大房送东西,见她们热闹也凑个话头儿:“刚刚瞧见婆子抬撵上头坐个神仙似的女孩儿,她就是大爷的新宠殷姑娘?” “姐姐好眼力,不过大爷宠爱在兴头儿上,现在不叫殷姑娘了,哼哼,特意赐恩给改了名字叫水儿,瞧她那副样子,就是个通房而已,给她浪的出水儿了,哼~”最后两句话说的声音特别小。 杜鹃捏了她一把,笑:“可不许非议主子,你好歹也是二爷身边的大丫头,怎么这点眼力都没有,你瞧瞧她那打扮,哪儿是通房姑娘能穿戴的?比大房的二奶奶三奶奶都气派!” 晚鱼儿呲牙,小声:“姐姐说的对,听说麝桂姐姐和绿婵姐姐因为她都被好一顿排揎呢,风头正盛,连去拜见大奶奶都浓妆艳抹的。” “丫头别胡说,姨娘们都是卑妾,卑妾不浓艳些,难道还做出大奶奶的款儿不成?不说那些了,我奉了老太太的命要去大爷院里送东西呢。” “姐姐快去吧。” # 坐了四刻钟的轿撵才到北苑,看见慧心堂庭院皆是白色矮墙灰黛瓦,萧瑟空寂。 院子大门紧闭,婆子落撵,春露扶着殷绮梅下地,尔蓝去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 “谁呀?”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奴婢是紫东院,水儿姑娘身边的丫头尔蓝,水儿姑娘来给大奶奶请安。” “吱嘎——”大门打开。 见开门儿的是个身着褐里黑呢绸长夹衣深青长裙,面容颇稳重端正,头发挽着严整的盘恒髻,头戴素银錾刻福寿纹扁方的五十多岁左右的老妇人。 尔蓝看见是这妇人急急福礼:“奴婢给赵嬷嬷请安,姑娘,这位是大奶奶身边儿的奶嬷嬷。” “赵嬷嬷好。”殷绮梅略屈膝福了一下。 “今儿怎么嬷嬷亲自来开门儿,伺候的婆子丫头莫不是又偷懒了吧?”尔蓝试着赔笑搭话。 赵嬷嬷根本不理会她,手里拎着个篮子,淡淡的瞥一眼殷绮梅:“跟老奴进来吧。” 进了院子才发现不过寥寥三间屋子并几间下人厢房,洒扫的丫鬟婆子不过三五个,殷绮梅才惊异于慧心堂的荒凉人少,堂堂大奶奶,公侯府里嫡出大爷的正房妻子竟然住在这样的地方。 处处都能闻到一股寺庙的香火味儿,慧心堂的正中央还有一只一米高的大香炉,袅袅雪雾升天。院子里多是繁茂苍翠的松柏绿树,甚少有鲜花,唯独正房门口廊下有几盆雪白的昙花和绿水仙姚黄牡丹。 真是奇怪,本来中午极热的,进了慧心堂莫名的凉爽。 进了正屋,发现正屋根本不是待客室而是佛堂,梨花木高案供着一尊类人高的硕大纯金雕成的千手观音像,两旁分立着略小些的金童玉女,案前供着香炉,鲜花,果盘,素点,佛教七宝,三只湛蓝法兰绒蒲团。有两个身着素白裙绿沈绸比甲的丫鬟拿着鸡毛掸子和抹布正在细细擦拭打扫。 瓜果素点的鲜香、檀香沉水香、鲜花的馥郁、并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儿,让屋里莫名的清凉敦肃。 殷绮梅瞧着那壮观的千手观音金身像,眼花缭乱,不愧是那死畜生的老婆,手笔也太大了,这么大一块金子塑成了观音像。 东西侧室与正堂相接,隐隐听见东侧室里传来一阵咳嗽声和低柔的哄劝声。 “嬷嬷您可来了,大奶奶又不愿意喝汤药。” 赵嬷嬷一听就急了,把篮子一塞,提着裙子往东室进。 殷绮梅等只好跟着。 进了东侧室,仿佛进了雪洞一样,一色玩器全都没有,从顶棚垂下冰青纱帐幔,被褥寝具都是菱纹雪缎,床榻一位病美人恹恹的靠在床头,推开丫鬟递来的勺子,乌黑的秋瞳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中书卷,另一手还把玩着翡翠十八子。 终于见到了薛容礼老婆的真面目。 殷绮梅的呼吸都放轻了,冷雪昙真的人如其名,非常瘦弱,半挽着乌油油的髻儿一点首饰也没戴,细长小山眉,丹凤眼秋水凝清如古井无波无动,高挺秀丽的鼻子,淡粉的唇,白到透明没有血色的肌肤,像一株静静开放的淡白昙花,风流柔弱,偏生气质极冰冷清贵,极品病美人不过如此了。 “咳咳咳……奶娘,你怎地又回来啦?”冷雪昙掩唇咳嗽,无奈瞥了眼赵嬷嬷。 “奴婢不回来大奶奶又怠懒吃药!奶奶多大的人了?好好喝了……”赵嬷嬷亲昵数落着,坐到冷雪昙床边,拿过药碗喂。 冷雪昙叹气,喝了一口,苦的蹙眉,拿开勺子,捧着小药碗一口气喝光。 “咳咳咳……” 赵嬷嬷心疼的给冷雪昙拍背,另有丫头送上漱口汤饮。 冷雪昙挥手让她们退下,眼睛瞧了殷绮梅好一会儿,仿佛不能聚焦,眼神迷离而美丽:“嬷嬷,这姑娘是——” 赵嬷嬷附耳过去:“大奶奶,她就是大爷原来要强纳回来当贵妾的殷姑娘,因惹怒了大爷,昨儿个被一顶小轿抬进门儿当了通房姑娘,大爷给她改名儿叫水儿,按照规矩进门后给您请安。” 冷雪昙点头,看向殷绮梅的眼里有着隐隐的惋惜和怜悯,温声问:“你叫水儿?良家原闺名是——” -- 十五、午间喂naiRR “回大奶奶的话,奴婢原姓殷,名绮梅。” “绮丽的绮,梅花儿的梅?” “是。”殷绮梅听冷雪昙柔柔冰冰的动听声音,莫名的燥热不安都没了,对冷雪昙更起了些难言的好感和愧意。 “红梅傲雪,清艳孤清,还是你原来的闺名更衬你的品格。”冷雪昙道。 赵嬷嬷拍拍手,两个丫头拿了三个蒲团儿和香茗过来。 尔蓝和春露在殷绮梅身后跪着不起,殷绮梅对冷雪昙行了三跪九叩大礼,捧着香茶跪在脚踏上:“贱妾水儿给大奶奶请安,大奶奶请喝茶。” 赵嬷嬷接了茶,吹凉些,冷雪昙细白的颈子优柔低垂淡粉的唇略沾一下茶汤完事。 “贱妾请大奶奶指使教训。”殷绮梅跪着不动。 赵嬷嬷点头还算满意:“水儿姑娘是良家小姐,年岁小,老奴见姑娘也算懂规矩,若是以后能安分守己,生了庶子庶女府里自然有你安身立命之地,若妖妖调调不懂尊卑不懂规矩,大奶奶好性儿,我老奴却是眼睛里揉不下傻沙子的,大爷的院子我们大奶奶是不管的,每月十五来晨昏定省就好,老奴盼望着能两厢安好,大奶奶的苦心,姑娘可记着了?” “贱妾谨遵大奶奶教诲,铭记在心。” 殷绮梅嘘一口气,暗暗明了,看来薛容礼和冷雪昙夫妻的感情的确不好。 赵嬷嬷这才叫殷绮梅起来。 冷雪昙轻叹,小声:“奶娘,不过一个小女孩儿,何苦声色俱厉?” 赵嬷嬷拧眉:“大奶奶心慈,粉璃那贱人的例子都忘了吗?” 冷雪昙扶额不想再提,和颜悦色的指着矮墩椅子:“水儿你坐吧。” “谢大奶奶赐坐。” 冷雪昙看了殷绮梅,突然吩咐:“碧萼,你去西侧室百宝阁的箱笼里把那只楠木盒子取来。” “是大奶奶。” 楠木盒子被冷雪昙打开:“这镯子就给了你吧,你好好伺候。” 一对儿翡翠手镯被赵嬷嬷套在殷绮梅手腕上,这镯子可不得了,哪怕不懂宝石,殷绮梅也瞧得出不一样,满绿的翠,趁着雪白丰腴的手腕,仿佛绕着两泓艳艳碧水,白的更白,绿的更绿。 春露忙把原本戴着的三对镯子取下收好,尔蓝为殷绮梅理了理袖口。 “下午,赵嬷嬷你带着水儿去给大太太、老太太见礼,水儿是好人家的孩子,一直做通房不是个事儿。”冷雪昙吩咐赵嬷嬷。 赵嬷嬷心知主子又要抬举贱妾,一脸无奈愤然,可不能违拗主子心意只好答应。 “你今年几岁了?” “回大奶奶的话,奴婢去年及笄了。” “嗯,今年才十五,刚刚成人,要孩子早了些,骨骼都还没长开呢,继续喝个一两年避子汤,调理身子,十六十七的时候再要孩子最好。”冷雪昙道。 殷绮梅简直不知该说啥好。 是冷雪昙天性善良,还是古代贵妇都是这样仁慈大度?竟然为了一个小妾如此周到筹谋。 “我吃全素,就不留你用午膳了,回去歇息准备下午去给大太太请安吧。”冷雪昙道。 殷绮梅被送出门时,看了看手腕上冰凉的翡翠镯子。 春露小声赞美:“姑娘戴着这镯子真好看,大奶奶真好,比大爷赏赐的翡翠镯子都好呢。” 尔蓝表情也轻松多了:“大奶奶一直都是好的,府里没有不称赞的,姑娘得大奶奶青睐是难得的好运福气呢,麝桂绿婵她们去请安的时候不过是几串珠子耳环。外头的软轿来了,姑娘上轿吧。” 殷绮梅上了轿子,想起刚刚冷雪昙冰清玉洁的模样,低头看看自己的德性,说不出的厌恶烦闷,心口堵得慌。 # 回了紫气东来院儿,一进正房。 红月和银翘就迎了上来,银翘笑容满面的拉着殷绮梅的手:“水儿妹妹,我们几个凑了份子钱明天晚上要给你摆上一桌酒席,你可得赏脸呀。” “这怎么好意思让姐姐们破费呢?”殷绮梅虚心的道。 她是真不想吃什么酒席,当陪睡贱货的酒席? “这可不行,麝桂姐姐和绿婵姐姐几个通房姑娘都也出了份子钱,连几个一二等大丫头也出了,是咱们后院里的礼数规矩,妹妹就等着晚上喝酒开吃就是了,一切有我们张罗呢。”红月爽快的道。 “不过……”话语一转,殷绮梅就知道红月还有别的要说的。 红月扶着殷绮梅做到了罗汉榻上:“水儿妹子,麝桂姐姐一直是大爷身边的老人了,她有些痴心眼子,昨夜闹腾,媚荷被撵到后院去,她和绿婵都吓病了,并不是故意不来参加迎新宴,麝桂姐姐出了二两银子,绿婵姐姐也出了一两半呢,说不能委屈水儿妹妹。” “不是姐姐话多,水儿妹妹到底得合群儿些,否则风言风语传出去对妹妹前途不好。” 见她坚持,殷绮梅也随她了。 雁双、雁书等人搬了一张青玉案,见她们说话儿忙叫:“跟着大爷的金斗来传话儿,说中午回来用膳,你们俩快帮忙去看看大厨房的例菜小厨房的菜都好了没。” 红月板着殷绮梅的肩膀看了一回:“妹子你回房休息休息,换身衣裳,咱们爷有洁癖,妆容有些汗褪了,补补,鲜亮艳丽些,簪上花儿,等大爷来了再出来伺候。” 殷绮梅脸都要垮了。 这回她学聪明了,回西侧室立刻捏了块桂花糕吃。 紫鹊扶着殷绮梅做到梳妆台前,打开给物,观察殷绮梅的脸色:“老太太叫杜鹃姐姐传话儿来说,要您去给大太太请安,再去给她请安。” “知道了。”殷绮梅暴躁的摘下耳环一摔。 没事儿都要见她干啥!吃饱了撑着的! 尔蓝端来清水给殷绮梅洗面,春露则去取了分例的鲜花儿。 紫鹊挑了一朵三色重瓣醉芙蓉戴在殷绮梅髻侧,又拿来桂花头油把殷绮梅的三环抛髻儿梳的乌油水滑儿,稳一稳头上的点翠累丝九尾金凤和鸾凤流苏钗以及步摇。春露重新给殷绮梅上妆,此回改成娇嫩的桃花妆,眼周涂了些色粉长睫毛眼线都细细刻画,更显得水汪汪的风流大眼睛,嘴唇桃红艳艳裹着层蜜釉,两颊玉簪花脂粉嫣粉腮红,眉心点五瓣红桃花花钿,两鬓长长卷勾儿贴面。 丫鬟又抱来衣裙,殷绮梅咬着糕点连连摆手:“我不换了,本来没出多少汗,折腾的出汗了。” 春露和尔蓝犯了难:“姑娘,还是更衣吧。” 紫鹊眼珠转了转,拿来一瓶月季香露和羊脂玉润膏子:“姑娘胸口脖子手臂都涂一些,也盖住汗味。” “行吧,我身上有那么重的汗味吗?” “并没有,只是咱们大爷洁癖……” 殷绮梅冷森森的呲牙笑。 那畜生还洁癖嫌弃旁人脏?他自己脏成什么样没个B数? 外头放风的婆子进来西侧室:“大爷已经到了二门外了,姑娘该去正屋准备伺候了!” 春露、尔蓝、紫鹊如临大敌,皆纷纷催促殷绮梅。 殷绮梅有些颓废,心里惦念着亲娘和幼弟,少不得振作往正房走。 # 待薛大爷进屋,殷绮梅和红月一起迎接上去,服侍他换舒服的缥色玉绸长衫。 坐在榻上,薛容礼突然拉住殷绮梅的手稍稍一用力收,就把殷绮梅抱紧了,埋入殷绮梅弹软雪白丰腴的胸前深深一吸,风流倜傥的抬起笑眼盯着殷绮梅看:“好香呀?特意打扮了,给爷瞧的?” “……”见有人在,殷绮梅微微咬唇,脸涨红说不出话。 红月垂眸,悄悄退下,几个大丫鬟也悄悄掀开珠帘退出去。 薛容礼把殷绮梅抱到腿上,让她坐着,自己从后搂着抓捏两团儿乳儿亵玩儿,大脑袋下巴抵着殷绮梅的肩头,垂眼盯着起起伏伏的浑圆粉白奶肉瞧。 “我得了几样小东西,看见那珠子就想起你的身段儿来,呵呵,水儿,你这里真是珠圆玉润,缀着两颗红果儿还翘着,到比那奶孩子的艳妇更好看些,难道是因为这里是奶男人的?”薛容礼说了些极下流的调情话,大手竟然不知不觉的把殷绮梅的裹胸给解开了。 握着满登登的浑圆蜜桃乳儿,按压翘起的粉红乳尖儿,两只大手刚好握住,要是再大一点儿就要握不住了。 “嗯唔……”殷绮梅呼吸急促,在薛容礼看不见的角度,狠狠闭眼,薄红的脸上显出仇恨羞辱的神情,努力克制自己不挣扎。 “啊——”殷绮梅惊呼,一下子就被薛容礼转了个弯,成了侧坐的姿势,乳头一热,竟然被薛容礼吸起来。 当即一股激流直冲头脸儿,一股直冲下体,殷绮梅娇媚的短促叫喊一声立刻捂住唇。 薛容礼松嘴,那红缨尖儿翘着,他以为殷绮梅不愿意伺候,立刻不满道:“捂什么嘴?爷要听声音!被干还不叫你是死人啊?!” 接着搂住殷绮梅,让殷绮梅攀着他的肩膀,他则握捏亵玩着奶子挨个吸啄。 足足一刻钟也不见薛容礼停下来。 “啧啧啧……”唾液和舌头运作的滋滋有声,雪团酥胸被舔亲的粉红,两颗乳头淫光红艳风骚极了,殷绮梅被弄的浑身酥软,下体那羞耻额私密地方更是一阵阵酸虚。 吸够了奶,薛容礼直接把殷绮梅捞上榻,压住就要亲那小嘴儿。 “啊——”殷绮梅忙用手抵住薛容礼的嘴,急急喘息。 薛容礼扑面而来的嗅到桂花和月季的香气,觉得殷绮梅呼吸都是香扑扑的,眼里是殷绮梅妖媚春色的脸蛋,拿开她的手,漆黑的眸子危险,不容置喙的反问:“怎么?不想伺候爷?” “不是的,爷还没用午膳……” “呵呵,爷不正在用吗?”薛容礼坏笑一口堵住殷绮梅还要说话的小嘴儿。 “唔唔……嗯嗯……”殷绮梅被亲的喘不上气,只能用鼻音,高高细细,母猫叫春般喵喵的动静,口舌唾液溢出嘴角,舌头被薛容礼嘬的没了知觉,嘴唇都被吸的肿了。 “唰——”薛容礼掀开殷绮梅的裙子,粗暴的扯坏亵裤,把一条奶白婀娜长腿架在肩膀上,自己长衫一扯裤带一解,紫红巨棍顶在那白虎小雌穴儿的入口处,手摸了一把湿淋淋的,不由得坏笑,龟头慢慢插进去。 处时有些艰难,进了个头儿,后头使劲儿一插,“咕叽——”一声,阴唇被撑开根部全都肏了进去。 一瞬间,肉棒被水嫩肥厚的肉壁紧箍吸咂,入口的阴唇更是榨着他最粗的根部。 酥酥麻麻,快活的尾椎震动,浑身发烫,薛容礼爽的低叹,把那两条腿都搬上了肩头,打桩子似的往里狠命的肏干,边干边揉那两团硕大的粉白团乳。 “啪啪啪……啪啪啪……” “啊啊啊啊……嗯哼哼嘤……” 躺着正面一次,扶着榻站着后背位又一次。 第二次了,“啵儿~”地一下,薛容礼艰难的把肉棒拔出来带出几缕白精液粘丝,殷绮梅撅着屁股颤了一下,大白兔儿似的乳球儿挨挨蹭蹭的跳动,头上的钗环叮咚,醉芙蓉花瓣残掉几瓣,粉面潮湿紧绷,眼波迷醉,小腹紧缩再放松,那入口阴唇小孔一股一股的吐出粘稠混白精液。 薛容礼盯着,再次捅进去,把那满的外溢的精液堵了回去。 “啊啊——” 中午做了三次薛容礼终于罢休,另有红月等人伺候他沐浴,殷绮梅则回西侧室的净房沐浴。 出来时屁股都是麻的,两腿间酸胀滋润,走路总有种合不拢腿,直不起腰儿的疲惫。 穿上一件水粉牡丹的裹胸,套上一条百鸟朝凤大红石榴裹胸蜀锦长裙,外罩一件织金刺绣蝶纹银雪纱衣,头发梳成了堕马髻,簪着朵重瓣大红牡丹,发髻上佩戴了成套的累金丝镶嵌红宝头面,并金片穿玛瑙珠子的海棠花形步摇,颤东珠赤金掐丝偏凤钗并三对碧玺白玉螃蟹金银珠儿花式小宝簪。手腕套上大奶奶赏赐的翡翠镯子再加两只虾须镯一只景泰蓝花镯也就完了。 春露的动作很快,给殷绮梅上了鲜亮的艳妆后,与紫鹊扶着殷绮梅起身。 “姑娘,咱们快去伺候。” 殷绮梅自己累的很,又饿又困,看跟着自己的三个丫鬟,心里更是过意不去,速度快些往穿过西侧室,直往正堂走。 薛容礼正在用饭,身边立着几个大丫鬟,银翘和红月都在,赶快过去侍立在旁要伺候。 “快来用饭,不用你伺候。”薛容礼瞧着殷绮梅走路姿势娇慵无力腰臀扭摆的小浪样儿,还有那比头上牡丹还娇媚滋润的脸蛋,一对儿椭圆的花瓣大眼睛都要滴出水儿来了,噙着一抹饕足满意的笑,催促殷绮梅。 殷绮梅是真的累,也不想客气,福礼后,道谢后坐到薛容礼对面儿捧着碗吃起来。 薛容礼吃的比她快,七分饱就撂了筷子漱口净牙喝茶,看着殷绮梅吃完同样整理妥当。 “大爷,奴婢的母亲和弟弟……”殷绮梅慢腾腾的挪过去,挨着薛容礼坐下,小手抓住薛容礼衣摆,语带哀求。 薛容礼搂她入怀,嘬儿了一口殷绮梅涂了香蜜的唇,宠溺的声音:“爷没忘,他们都好得很,明儿我陪你回去一趟,你就见着了。” “谢谢大爷。”殷绮梅心脏终于落地,瞅着薛容礼也没那么反感了,露出一个真心感激的笑容。 薛容礼被这笑容恍了一下眼睛,指节儿摩挲着殷绮梅的腻滑粉嫩的腮肉,调戏:“我的水儿小小年纪这般好颜色,只怕将我皇表兄后宫的宠妃都比下去了,待我把你好好养两年,不知会出落成怎样一个倾倒众生的尤物呢。” “我没有那般好,也就大爷不嫌弃看得上罢了。”殷绮梅谦逊的顺口溜出来。 她感觉她的脸皮好像硬了,适应薛容礼的好色无德了。 “不必装的那么自谦,要不是你不识抬举,早就是爷的贵妾了。”薛容礼脸子冷了下来,捏着殷绮梅的下巴。 殷绮梅笑着投怀送抱,扭开脸儿,抓住薛容礼的手往自己腰上放,又勾住薛容礼颈子,亲了薛容礼的窄瘦如玉的俊美脸蛋一口,软着嗓子,娇滴滴的道:“贵妾住在后院儿有什么好?哪比得上现在能时时刻刻伺候爷,在爷身边好~” 薛容礼自问不是毛头小子,被亲上来那一瞬间,脸颊好似起了火,耳内听的莫名心潮澎湃,揉了揉美人儿的细腰,深邃的黑眸专注的看着殷绮梅闭月羞花的绝色脸蛋儿:“你的小甜嘴儿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嗯~不是,是奴婢看人说话,只会对大爷嘴甜。” 薛容礼捏着美人儿的腰臀线,嘴角一抹邪笑,咬殷绮梅耳垂儿调情:“妮子,你嘴甜还不够,晚上伺候爷,你得换个样儿……” 后面的那些话听得殷绮梅耳朵红的能滴血,不过好歹是现代人,霓虹国爱情动作片都看了一大堆,何况薛容礼这老司机的那点要求。 无非是叫她别缩手缩脚,要她主动骑乘喊的带劲儿些。 “讨厌,爷你好坏~”殷绮梅娇羞捶打薛容礼,被薛容礼握住粉拳哈哈大笑着亲脸亲颈子胸口。 她忙贴耳过去,媚着嗓音:“奴家都是官人的人啦~官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殷绮梅豁出去,甜言蜜语浪词浪语不要钱一样顺坡下驴,哄的薛容礼大笑连连,抱着她连连舌吻缠绵亲热。 这位小卫国公爷一高兴,又赏了殷绮梅一匣子金子,还亲自取来一块玉佩。 亲手系在了殷绮梅腰间,宠溺的道:“五色闻香玉,自带异香,能辟邪辟毒保平安,赏给你了,喜不喜欢?” “……喜欢。”殷绮梅好奇的拿起玉佩,见玉佩五彩霞光流晕,竟然有一股甜腻腻的巧克力味儿?! 放在鼻尖一嗅再嗅,殷绮梅突然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心想会不会真的能吃?穿越来的巧克力? 薛容礼看她的样子,娇憨可爱,赶快夺回来,取了矮几上的茶杯喂她漱口,捧腹大笑:“你个没见识的妮子,吃不得,吃不得!” 薛容礼揽她入怀,好心情的耐心讲起来闻香玉的来历:“我朝诗画大家吴鹤骨翰林有诗言——有眼不识闻香玉,千金难买玉生香,说的便是此玉,从西域西夏等藩地传入我天朝已有……” 殷绮梅听的入了迷,把玩着闻香玉,心说真是长了见识。 说完后,薛容礼来了困意,抱着殷绮梅睡着了,殷绮梅也撑不住眯了一会儿。 见春露悄悄的进来,推了推殷绮梅,对口型特小声:“姑娘,赵嬷嬷来了,奉大奶奶的意思引姑娘去给大太太、老太太请安。” “大爷,我去给大太太请安……”殷绮梅试着问询。 薛容礼歪倒在榻上,枕着青瓷枕,紧闭的俊眸睁开,揉了揉眼窝,打了个哈欠:“你去吧,礼数周全,不论太太说什么都不要还口,听训后跪安叩谢,母亲她不会为难你一个小姑娘。” 殷绮梅起身福礼:“是。” 就在殷绮梅转身走的时候,薛容礼忽然叫住她:“等等。” 一个打挺,从榻上坐起来,敞着修长到没边儿的腿,薛容礼鹰眼漆黑明亮,看着殷绮梅软绵漂移的细腰圆臀丰乳,淡淡道:“我刚好也要去给母亲请安,你跟我一起。” 殷绮梅张了张嘴,最终憋出一个:“好。” 薛容礼是护着她?怕她被大太太为难? 雁书、雁双、春芹等人立刻奉来秋黄松柏万古长青纹缂丝箭袖圆领袍,里头穿着宽袖雪白潞绸长褂,束着浅银灰宝石锦绣腰带,长发编着半束半披,头戴赤金镂雕七蛟冠,发冠上镶嵌着红宝石、蜜蜡、琥珀玛瑙、碧玺,再以一对儿菱宝形金镶羊脂玉扁簪固定,垂下几缕细长的金银哑光珠纱发带,腰间佩戴荷包香囊等物。 手执着一把刻了山水的檀香木扇子,不停的扇风。 “大爷,红月姐姐让我来问是坐轿撵还是走路过去?”紫鹊道。 “外头太阳大,坐轿撵去。” 红月特意叫了一顶碧油布十人抬大轿。 薛容礼和殷绮梅共乘一台,里头还宽敞。 几个大丫鬟并赵嬷嬷和何妈妈两人在轿子一侧跟着走。 薛容礼闭着眼,问身侧的殷绮梅:“你入府前,教引嬷嬷除了教导规矩,与你说过大太太的事吗?” “不曾说过,只知道大太太姓潘。” “好,我与你说说,毕竟卫国公府里的长辈与以后与你的生活息息相关。” 在薛容礼慢条斯理的介绍中,殷绮梅知道了卫国公府当家主母大老爷薛时邕之妻大太太潘嫱是何许人也。 “我母亲是鲁南王府的清湖郡主,闺名潘嫱。” -- 十六、小浪蹄子欠揍 “我母亲是鲁南王府的清湖郡主,闺名潘嫱。” 那两个教引嬷嬷不能随便置喙主子的出身来历,当初来教规矩时,不过只告诉殷绮梅薛容礼的生母潘氏出身高贵,与大老爷薛时邕恩爱甚笃。 殷绮梅哪里会知晓的那么细。 不过用脚趾头也明白,能嫁入国公府的公主郡主都是常事。 薛容礼见殷绮梅有些疲惫无措的小样儿,开口:“母亲虽然重礼法规矩,却也不是个迂腐老道的,你不必害怕。” 殷绮梅心里冷笑,嘴上甜腻:“我知道了。” 薛容礼既要端着身份,还要孝顺母亲,护着自己这个通房,真是“有心”了。 大太太潘氏的院子是国公府的大上房,原来是太夫人与太老爷住的地方,后太夫人把家业交给潘氏,大老爷继承爵位,夫妻俩就搬来了此地,还辟了南苑风景最为秀丽最大的一处园子整扩进去造上影围墙。那各色奇花异草,什么银桂墨霞树绛珠草等等,更有海外贡来的各色金丝爪菊,依着白玉假山奇石而建的碧清浩瀚的一造大湖,湖里并未养鱼虫,不过些许卵石水藻,湖水极清极蓝。一路进了杏花岭,便是潘氏所居住的杏花坞。有诗云“杏子梢头春雷破,淡红褪白胭脂涴。”满目所及皆是开的极其盛极雅的浅白褪红色的杏花海。 白椒墙墨绿琉璃瓦的几座古朴幽雅阔朗大屋横排围纵,袅袅紫色熏香缭绕期间,恍若到了世外桃源的仙人所住之地。 薛容礼十岁前一直在这里居住,紫气东来院是薛容礼后来大了两岁太夫人和潘氏令给他开的院子。 这么好的地方,殷绮梅都喜欢,不得不吐槽薛容礼,老兄,你妈的品味比你好多了。那紫气东来院子说难听点,奢靡华贵的都快僭越了,还有那么多艳丽的颜色,头一次看觉得惊艳养眼,看多了不免眼晕,而大太太这里,光是这些杏花海就让人极流连看不够了。 杏花坞往来的婆子丫鬟们也都极训练有素,穿着打扮虽然不鲜妍也都是些淡雅得体衣裙头上金银玉饰无不精致贵气,见他们来纷纷行礼垂目不多看多嘴一眼。 有个褐里黑缎褙子头戴金钗的富态白净眉眼精明的妈妈出来迎接他二人,两个丫头打起帘子。笑容谨慎:“大爷,大太太正念叨您,何妈妈说您今儿一准来,您就来了。” “嗯。”薛容礼不见有多少热络,淡淡的。 殷绮梅遂知晓这婆子只怕不是大太太跟前的第一得意人儿。 刚进了堂屋,厅堂里格外阴凉舒适,绕过罗刹国进贡的錾金琉璃纱屏风,四面设香案百宝阁架,金银之物较少,倒是摆放了难得的瓷器玉器,正中一架千年樯木罗汉榻并两侧圈椅高几,木质隐隐透出玉化质地,铺着豆绿卍字如意锦垫葱黄儿满绣暗绣促成双织圆引枕,地砖皆为寿山俏色碧黄玉,打磨的如镜面一般,纤尘不染,最奇特的是地砖颜色纹理的变化,如水面下山林幻景,真乃巧夺天工。 室内一穿着杏色折枝兰花月滟绸半臂衫白细千褶绫裙儿的美丽少女正坐在罗汉榻上做针线活,两个丫鬟给少女轻轻打扇,生怕风太大吹坏了少女。那少女梳着随云髻,簪着只镶嵌着硕大绿宝的翘头金凤簪,几只染墨云白岫玉梳篦固定,另簪着几朵文心兰。脚踏上坐着个穿着松花儿比甲头戴金珠绢花的大丫头抱着针线篓子理蚕丝线。 少女抬头看见薛容礼进来,欢喜一笑,放下针线,仪态柔美温雅盈上,福了福,娇俏道:“大哥哥来了,还没谢谢大哥哥送来的琵琶,妹妹喜欢的什么似得~正要给哥哥做双鹿皮靴子回礼呢。” 这么一抬头,把殷绮梅小小的惊了一下子。 此佳人不过寥寥淡妆,却眉目如画,肤色极白极净,生的极精致秀丽,越看越美,实是如琼叶玉苞般清艳出尘,气度也端庄娴雅,十足十的千金小姐范儿。生的五官细看下竟然与薛容礼有个四五分相似。 “喜欢就好,我就等着大妹妹的回礼了。”薛容礼声音温和带了些笑意,单手虚扶着少女的手肘,两人非常亲昵。 殷绮梅一听大妹妹,便知这位是和薛容礼一姆同胞的、卫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薛甘棠,忙行礼。 薛甘棠静静细细打量殷绮梅,美目里流露出惊讶,不过须臾,立时对殷绮梅嫣然一笑,颔首示意。 有个穿着遍地金暗雪青长锦夹衣黄绫裙的的风韵温柔的嬷嬷从左耳房出来,见到薛容礼极其欢喜:“大爷快进去吧,大太太中午就等着了。” “有劳汤妈妈。”薛容礼这回露出点笑意,极飘洒英挺的缓缓转身,吩咐殷绮梅:“你先跟我大妹妹坐坐。” 汤妈妈暗暗惊心,仍旧笑着把里间儿竹帘打起,喜气洋洋的道:“大太太,大爷来了。” 殷绮梅站在门边,垂目静默,心里计较着等下如何行事。 不想那薛甘棠微笑着招呼她:“坐吧,水儿姑娘是我大哥哥的屋里人,按礼,是我的半个嫂子,姑娘不必拘礼。” 那声音极温和善意,还起身来牵住她的手。 殷绮梅只好福了福:“多谢大小姐。” 跟着这位大小姐入座,薛甘棠挨着她坐下,执着她的手,美目流转看她的脸和身子穿搭。 殷绮梅都快被看毛了。 “以后常来常往的,就把这儿当自己家,大哥哥虽然霸道歪性些,我瞧着对你也是上了心的,若有为难的,哥哥不方便处置,你就来告诉我,我的梧桐小筑和我二妹妹的松风阁都在南苑儿东边儿,距离大哥哥和母亲的院子都不远,盼你常去同我说话儿顽顽。”薛甘棠温柔软语。 薛甘棠今年十六岁,明年就要嫁给秦王为正妃,她大小姐眼力非凡,看出来殷绮梅虽然打扮的成熟妖艳,身形丰腴高挑,实则观面相年岁还尚小,良家出身还莫名其妙的成了通房,府里风言风语她听了些许,心知肚明其中必有内情,不知她大哥哥使了什么手段,不由怜惜殷绮梅,但她更关心她大哥哥强占良家女会沾惹是非,又得了大哥哥的礼物,少不得安抚照顾一二。 他们卫国公府一族烈火烹油,繁花锦簇,实是太盛了,不得不小心。 殷绮梅听薛甘棠说一句,她就应一声。 竹帘又掀开,竟是何妈妈和汤婆婆一起:“水儿姑娘进来吧。” 殷绮梅心跳徒然加快,起身去了,薛甘棠是未嫁小姐,这种母亲和哥哥屋里人训话的场面少不得避嫌,因此没进去。 进屋就瞧见临窗一大炕榻,炕柜上厚厚一沓蜀缎冷色条褥,那炕上铺着缕白玉片凉席,室内摆着几只白瓷描画的大冰缸。炕下设着紫檀木圆桌并三只圆墩儿椅。 炕上坐着大太太潘氏和薛容礼。 赵嬷嬷跟着殷绮梅进屋,按照规矩不能抬头直视主子,两人恭敬的福礼:“给大太太请安。” 潘氏蹙眉从上到下的看了殷绮梅,并未说话只瞧着何妈妈,何妈妈上前耳语几句,潘氏脸色愠怒,抚着胸口,汤妈妈立刻奉上茶饮,薛容礼接过给了潘氏,潘氏瞥了薛容礼一眼,啐了儿子一口,薛容礼讨好的笑笑,给潘氏捏肩。 赵嬷嬷指着殷绮梅:“大太太,大奶奶让奴婢带水儿来给您请安。” 有丫头拿来大红厚垫儿,殷绮梅跪下磕头,一样是三跪九叩。 潘氏见殷绮梅行礼的规矩还算妥帖,不做声色的点头,吩咐道:“眼镜。” 有个穿着肉桂粉苏绣缎裙儿水红罗裙儿的丫头打开香盒取出黄宝英石目镜双手奉给潘氏。 潘氏戴上了,汤妈妈道:“近前来,再近些。” 殷绮梅往前靠近,待走到炕边儿才停下。 “抬头,让我瞧瞧。”潘氏锐利的眼如剑般透射在殷绮梅的身段儿上,脸上。 殷绮梅抬头,刚好也抬眸,倒吸凉气。 潘氏一对儿远山黛下是气势凌人的上挑琥珀色大凤眼,双眼皮极深,细细长长长,玉鼻高挺,玫瑰瓣含贝齿,鼻腻鹅脂,桃腮香颊,融雪欺霜。身形娇小,凹凸有致。半绾着乌黑的髻,半披在肩头,只戴着金胎点翠凤穿牡丹东珠流苏钗,穿着秘色蝉翼绫儿交领小衣,隐隐透出里头的荼白银缎裹胸,下半身盖着冰丝雪被,手腕带着只高冰种翡翠镯。 看着不过二十八九的样子,和薛容礼坐在一起哪像母子啊,更像姐弟。 如果说大小姐薛甘棠是国色天香以上,倾国倾城不满,那么这位潘氏,绝对堪称神仙妃子,娥皇女英,绝色倾世了,更别提这通身高贵出尘的由内而外的气质。 薛甘棠很像她,薛容礼更像她。怪不得兄妹二人外貌如此出众。 “肉皮儿是不错。”潘氏犀利的盯着殷绮梅脸面看,又转头瞪了一眼儿子。 薛容礼笑着:“儿子的眼光岂能有差?” 潘氏见殷绮梅柳叶眉间一股化不开的交融媚溢,鸦翅密睫翩跹,长长浓浓的卷着,低下是对儿春水厚漾的花瓣儿乌艳瞳,玄胆高鼻鼻头稍钝却自有一股独特的娇憨,丰润的小红唇,饱满的银盘脸儿下巴尖尖。秀长天鹅颈,鼓囊囊的粉乳呼之欲出,更兼细腰圆臀,身形高挑。 潘氏心里咯噔一下子,这样的美貌,整个府的年轻女孩加一起都比不上。若再过两年,岂不是要成了妖精尤物似的模样,迷的爷们儿荒废仕途再不上进?她嫡长子可是连着两日回府与她厮混。 何妈妈又道:“转个身让太太瞧瞧。” 殷绮梅又背转身,侧身,感觉她们这些老女人像是在看货品一样。 “提起裙子。”潘氏又吩咐。 何妈妈和汤妈妈一起把殷绮梅的裙摆提起,露出一双滴翠珠铃绣翘头履,翘头还镶着只银灰貂鼠绒球儿。 潘氏蹙起远山黛,摘了目镜:“脚大福薄,既然是要留着做二房的,你家里人也不曾给你裹脚吗?” 殷绮梅一怔,低头回答:“不曾。” 她心里厌恶,什么恶习?还裹脚? 不过她没注意,麝桂银翘那些丫鬟都裹脚了吗?等她回去得瞧瞧。 薛容礼一个眼色抛过来,何妈妈立刻打圆场:“太太,小门户的姑娘,此等颜色,也够了。” 潘氏默然,心中有了计较,到底是良家的,能出挑成这般已是不易。 “娘,什么二房不二房,她是个小丫头,能否成器还是两说。”薛容礼起身,有丫头搬来躺椅,他懒洋洋的一坐,闭目养神。 潘氏见儿子没有沉溺美色,略略放心,看向何妈妈:“几岁了?” 何妈妈答:“回大太太的话,水儿去岁及笄,今年生日一过就满十五。” 潘氏冷了脸色:“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是良家子,刚入府就学了些狐媚子手段搅合的爷们儿院里不得安生?” 殷绮梅忙低了头,下巴几乎抵在胸口,心中狂喜,嘴角上扬,眼珠滴溜溜的转,娇软软的“噗咚”跪下,跪在地上还故意扭着腰儿臀,泪汪汪的道:“太太明鉴,奴不敢,奴真的不敢。”转头楚楚可怜的抬望着躺椅上的薛容礼:“大爷救水儿~” 她知道,薛容礼可以主动来救她,她却不能求救,她求救了,就有勾引迷惑爷们儿不尊长辈,不敬礼法的罪责。 “咚——”潘氏脸色彻底变黑,把茶杯往小几上重重一搁。 “住嘴!你打量着蒙我?还是用你们大爷来压我这个娘?”潘氏眯起眼,声色俱厉:“小浪蹄子,你仗着是良家出身仗着大爷宠爱你就敢不把主子、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嗯?给我掌嘴!” 立刻进来两个粗使婆子压住了殷绮梅,另有刚刚那名肉桂粉缎裙儿的大丫鬟执着薄薄的竹板对准殷绮梅的脸打下去,何妈妈撇看脸不忍看,汤妈妈欲言又止。 “啪——”薄薄的竹片打的细嫩脸皮瞬间一道红痕,立刻肿了起来。 “唔——”殷绮梅眼泪夺眶而出,痛的闷哼,她虽然有准备,也没想到会这么疼。一下子带起半边脸儿都疼,从肉里面火辣辣的疼。 啪——”又是一下子,本是不动如山的薛容礼鹰眼突然睁开。 -- Pо㈠㈧KK.℃о⒨ 十七、走肾走心R “啪——”又是一下子,本是不动如山的薛容礼鹰眼突然睁开。 左右开弓,两下子。 第三下就要落下来时,薛容礼皱眉深深的看向他母亲。 他心知母亲因为他的宠爱和媚荷的事一定会给殷绮梅下马威管教殷绮梅,却也太过了些,对他宠爱的新人动手,他的颜面何在。 潘氏也不好扫了儿子的颜面,慢声:“行了。” 两个婆子退出去,丫鬟小绰躬身退回潘氏身边,低头蔑视的看了殷绮梅一眼。 “水儿姑娘,你年幼无知,太太才教你,更是心疼大爷,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汤妈妈扶起殷绮梅。 殷绮梅捂着肿痛的脸,怯懦哭腔:“谢大太太。” 她不能太过火,目的是被撵出去而不是被薛容礼的老娘弄死。 潘氏呼气:“儿子,你过来。” 薛容礼瞧殷绮梅的脸一眼,来到母亲身边坐下。 潘氏整理薛容礼的领口,笑问:“儿子,娘打你屋人,你心疼了?” “儿子省的……娘你管教她,是她的福气。”薛容礼盘腿坐着,把玩着折扇,很是不耐烦的笑道,那笑没达眼底。 潘氏嗔了儿子一眼,去捋儿子的背,哄他:“不是为娘的故意扫你的颜面,本来想着你媳妇抬举她,她又是良家出身,抬她给你做个二房贵妾不算什么,谁想她能这么不受教,我教训她,她竟然还敢喊冤把你个爷们儿拉扯进后宅女人间的琐事里,她在你院子里闹腾,还不是仗着你的宠爱?你不管束还纵容,岂不闻祸起萧墙,内宅不安则家宅动荡,何谈能去安邦定国,做学问经济,维系我族昌盛不衰呢?那媚荷和银翘是为娘给你选的,专门为你繁衍子嗣,不过区区卑妾贱人,你若不喜媚荷,撵出去就是了,值得你发脾气还屈尊降贵的对她动手?一怒伤身损心,还叫为娘放心不下。” 薛容礼把扇子扔着玩儿,口里“嗯嗯”应着。 “你呀~”潘氏见儿子犯倔,心知他不服,噗嗤一笑,长指揪了薛容礼耳朵一下。 薛容礼笑着搂住潘氏肩膀:“我的郡主亲娘哎,儿子都多大了?您操心太多当心长皱纹!” 潘氏啐了他一口,笑着说:“谁让你是我肚里掉下来的肉?除了你八弟和十二妹妹年幼老祖宗和老太爷多有照拂我省心不少,再就是你大妹妹二妹妹一向懂事也都快出嫁了,你二弟,四弟两个小冤家,还有你这个大冤家,后院里一群妖精,总是让娘不省心!” 薛容礼“噗”地忍笑没忍住:“娘,二弟房里十几个通房,三个姨娘,您多操心他吧” 潘氏见儿子插科打诨笑起来,又敛了笑容转过身对殷绮梅正色道:“你用心伺候大爷,我会叫人盯着你,若你伺候的好,叫大爷满意,在后院儿安安分分的,过个一年两年我自会命人停你的避子汤,生个一儿半女,自然有你的好结果。若是你继续惹是生非,哼哼,你仔细着你的皮!” 何妈妈笑:“姑娘还不快谢谢太太赏识?” “谢谢太太指使教训,奴婢再不敢了。” 潘氏摆摆手:“罢了,汤妈妈——” 见潘氏摘下发髻上的金胎点翠凤穿牡丹红玛瑙珍珠流苏钗,小绰心里泛起酸意妒忌,看汤妈妈捧着钗,给殷绮梅戴上。 “说道老二,老二媳妇虽然肚子不争气,也生了两个闺女,他房里的吕姨娘也生了庶子,你四弟未娶倒也罢了,你是家中老大,你媳妇儿不中用,你的嫡子暂时不计,好歹你后院两个姨娘都是停了避子汤的,你倒是给为娘的生出个孙子来啊?”潘氏苦口婆心的催促薛容礼。“那媚荷,银翘,娘为你找大师算了多次,都是最好的宜男相,你既不喜媚荷,为娘替你看好一位。” “奴婢菀莺给大爷请安,大爷万福金安。”一个娇小丰满的小美人娉娉婷婷的给薛容礼磕头。 殷绮梅简直要高兴的跳起来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她脱离苦海的好时机要来了。 菀莺声音如她的名字一样,奶声嗲气,竟是天然的娃娃音。更别提那曼妙的丰满的身子了。 看着不过一米五的样子,身材微胖却匀称,像一兜儿囊的粉绣球花。穿着荧粉掐腰缎裙儿樱草裙儿,杏眼不大却活动异常,透着股春渴骚情,脸上妆容艳丽,梳着高福髻,戴着些简单的钗环儿,鼓鼓颤颤的一对儿奶子跳动,腰虽然短却纤细,胯宽臀大肉厚,衣裳不曾有绣纹,裁剪的却极好,把菀莺儿的丰臀肥乳细腰都衬托出来了。菀莺还不住的看薛容礼,频频眨眼暗送秋波。 “菀莺儿今年十八了,是家生子本应配人,我见她出挑的不错,就把她给你留下了。” 薛容礼看菀莺儿两眼,又瞧殷绮梅一眼。 如果没有对比,看在母亲的面子上,菀莺这小母狗儿的风骚身段儿和小浪声儿还是值得一肏。然而有殷绮梅珠玉在前,再瞧着菀莺,只觉得她腿短腰短个子矮,活似刚长了一个月的矮冬瓜,胸太大屁股太大倒是显得有些累赘。 但瞧着母亲的脸面心意,还是收下吧,总归打发了媚荷,母亲的人也得补进来。 “你跟着何妈妈回院子叫你麝桂姐姐安置你吧。”薛容礼和颜悦色的对菀莺道。 菀莺狂喜,娇媚磕头:“是~” 何妈妈带着菀莺先回了院子。 潘氏又叮嘱啰嗦了薛容礼几句话,见薛容礼眼光时不时扫过殷绮梅的红肿的脸颊,心里一沉,她儿子这是上心了? “汤妈妈,你带她下去。” 外头突然一阵动静,听见管事媳妇在正堂给薛甘棠请安:“大小姐。” “什么事?” “银楼铺子张顺宝家的有事来回大太太。” “你且等等。” 潘氏听罢,瞥了一眼殷绮梅的脸,对薛容礼道:“你们回吧,老太太哪儿晚间再去。” 于是薛容礼带着殷绮梅告辞,赵嬷嬷也跟着退出去。 潘氏看着殷绮梅走路腰臀摇曳妖娆的浪样儿,别说男子了,她一个三十七岁的妇人都觉得心神荡漾。 不禁忧心忡忡。 汤妈妈凑近给潘氏抚着背:“大太太宽心,咱们大爷不是那心里没成算的,不是送去了菀莺?大爷从来就不是长情的。” 潘氏点头,眯起眼:“只怕美色误人,你瞧她那骚样儿,叫银翘、菀莺给我盯着她!不准她耽误大哥儿的正经事!” “我的好太太,轮风骚妖调,她还不及绿婵和菀莺呢。” 汤妈妈宽慰潘氏,自己心里其实也觉得殷绮梅姿色太好,容易耽误爷们儿。但她小儿子铜坠儿在薛容礼身边做小厮,少不得为薛容礼说话。 # 上了软轿,殷绮梅偏头摸一下脸,火辣辣的疼,倒吸凉气:“嘶……” 怪不得刚出来的时候薛甘棠看自己的表情不对呢。 薛容礼哼声:“我看看——” 说着捏着殷绮梅下巴一掰过来,瞧她两颊各红肿一大块儿,不由得心一紧,眼周湿红尤带斑驳泪痕,长长的睫毛挂着泪晶,人显得又倔又可怜儿,啧声:“来的时候告诉你不要多嘴,听训便是,真是蠢货!” 殷绮梅只冷冷睇他一眼,垂目不吭声。 薛容礼摘下荷包,取出随身携带的药膏,挤在手指上一些,捏着殷绮梅下巴给她涂伤口,口气已经软和许多:“你个没良心的小妮子,跟爷来耍你那小姐脾气?要不是爷,今儿你还不知道得被打多少板子呢!太太能这么轻易的了了?” 殷绮梅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底所有计划。 嘴角微微翘起,没错,薛容礼明显是对她有些兴趣,那她就缠着他,狐媚他,缕缕犯错,犯规矩,让潘氏容不下自己!撵走自己! 母命难为,薛容礼也不能违背,何况又来了个小美人儿。 粗粝的手指腹摩的脸上又疼又凉飕飕的,殷绮梅握住薛容礼的手指,不经意的发现薛容礼的手背细嫩堪比少女的肌肤,然而手心乃至手指内侧都有粗糙的摩茧,心一惊,这人只怕是玩儿兵器的! 殷绮梅小嘴儿一撅,把薛容礼的手推开,扭身过去:“大爷粗手粗脚的,奴婢疼!” 薛容礼喜欢她这幅弱弱撒娇发脾气的样子,自后抱住哄了哄带威慑:“好水儿,行了,你再耍性子,爷可不疼你了啊?” 殷绮梅简直惊喜,立刻扭了扭身,装模作样的继续耍:“我是个什么玩应儿啊,爷疼不疼的,随爷去,爷都有新人了,还有那么多的姐姐伺候,我算什么!就让我被糟践死好啦~嘤嘤~” 捂着脸嘤嘤嘤的哭起来。 装的殷绮梅自己都要吐了,不能干打雷不下雨啊,可实在哭不出来,只好用力按脸伤处,疼的殷绮梅当即掉泪。 “不许哭!”薛容礼拉下她的手,有些无措,凶横的命令。 没想到没吓唬住殷绮梅,反而让殷绮梅哭声更大了,眼泪一对儿一双噼里啪啦掉在薛容礼手背上,哭的眼圈红成两条涂了染猩线,真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奴就是下贱的命,连哭也不许爷好过分!嘤嘤嘤~”殷绮梅边控诉边哭。 薛容礼原本最烦最不耐女人哭哭啼啼的没完没了,可不知怎么看殷绮梅这副样子,他就有些心慌意乱,乱糟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想让她不要再哭再伤心了,略想一回,暗下定论。 揽着殷绮梅的腰身爱抚的摩挲变为色情的揉捏,另一手指节摩挲殷绮梅红肿的香腮,柔声诱哄:“你看看爷多稀罕你,你怎么会是玩应儿,待过些日子,寻个大太太高兴的日子抬举你,爷再去找老祖宗,让她给你做酒席,爷正正经经地纳你做二房贵妾,停了避子汤,给你调理好身子,好让你早日有孕,如此这府里,除了大奶奶就是你为尊了,谁也不敢糟践爷的水儿了?你说,好不好?” 殷绮梅登时吓得眼泪都收回去了,震惊的僵在原地,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动静。 薛容礼笑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捏她鼻子一下:“小妮子,高兴傻了?” 殷绮梅勉强挤出一个笑,真是心乱如麻。 事情完全朝她失控的方向发展了?!薛容礼是不是吃错药了?! 薛容礼见殷绮梅不哭了,委委屈屈的低头,心道总算哄好了,把殷绮梅抱在膝上,拿出帕子给她擦泪。 他堂堂卫国公爷,还从来都不曾这么哄一个女子。 其实他原本觉着殷绮梅这小妞根本不想安生留在府里,不过畏惧自己的手段才屈从,如今这几日相处着,发觉小妞颇知情识趣儿,还存天然灵气儿,且同他一开始发觉的那样,小妞的确不是什么安生温顺的性子,有点子烈性,虽然麻烦点儿,却也更有趣儿,他早腻歪了后院那些温顺谄媚的庸脂俗粉了。 再者,他和这小美妞无冤无仇,本来就中意她,见她惦念名位身份,伺候自己也算有心,自然顺水推舟。 他已继承爵位,已经二十了,还未有子嗣不利于国公府安稳,与其让府里那起子卑微奴籍出身的姨娘通房们诞下他的庶长子,倒不如让良家出身的殷绮梅来生。何况殷绮梅的样貌品格儿好,生的孩子必定也不错。 只是年岁小了些,再让殷绮梅养个半年,巩固身子。 怀胎后,若是给他生个庶长子,自然再好不过,定要好好取个名字!要是肚子不争气庶长女呢?那就叫她再生! 瞧他,怎么想的这般远了?哈哈…… 殷绮梅正闹心呢。 突然见薛容礼笑了起来,笑声清越郎朗,十分开怀动听。 殷绮梅汗毛倒竖,不知他究竟笑什么。 薛容礼一手去摸殷绮梅浑圆丰满的酥胸,顺着勾魂儿的轮廓细细摸揉,鹰眼里带着星辰般的笑意:“水儿多给爷生几个子嗣!肚子争气点儿,头胎一定得是男胎!你这对儿酥胸万万不能被孩子吸小了,京城里奶子司衙爷会提前打招呼,预备几个奶妈。” 殷绮梅连挤出来的笑容都没了,木木的随薛容礼揩油。 -- 十八、真情国公爷vs假意美妾 瞬间,殷绮梅连挤出来的笑容都没了,木木的随薛容礼揩油。 要是真的像薛容礼说的发展,她基本只有三个下场——1、苟且偷生,生不如死。2、母子分离,卑贱侍人。3、大妇不容、尸骨无存。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只要一想她自己做男的众多情妇之一,做了婊子,她自己都他妈的恶心自己,她自己都对不起自己。 怎么会这样?到底哪里出了错? 殷绮梅几乎要神经错乱,耗尽所有理智强迫自己镇定,开始回忆从被薛容礼胁迫强奸到今天短短三五日的功夫…… 她使劲按着肿痛的脸,皱着五官,真真是欲哭无泪! 她这几天表现的顺从讨喜,说话也说了好些动听的,薛畜生不会以为她殷绮梅真的爱上他了吧? 真他妈的叫人恶心!殷绮梅气的两眼发红,耳朵嗡鸣。 待回了紫气东来院子,薛容礼先下轿撵,转身见殷绮梅娇弱茫然的小可怜样,难得顺伸手去扶殷绮梅,近距离下,他突然发现这么一会子的功夫殷绮梅的脸更肿了,两眼也跟桃子一样,小脸蛋郁郁愁闷,他想到在太太哪儿看见的丫头不用手反而用竹片,没来由的隐隐来了怒火。 不仅是扫了他的颜面,殷绮梅才来第二天,良家出身面皮薄,这么被打了…… 薛容礼觉得还是得给她找补些面子回来,否则日后她在这府里抬不起头,于是直接把殷绮梅大横抱起来。 他抱得猛快而霸气还特别娴熟。 殷绮梅措手不及身子腾空,生怕自己掉下去,下意识的抬手抱住薛容礼颈子:“大爷……” 薛容礼颠了颠她,调笑道:“看着丰腴,抱着还是太轻了些,今个晚上吩咐小厨房多做几个你喜欢吃的菜,你多吃点儿。” 小妮子身段真是罕有的好,骨骼纤细皮肉丰莹如凝脂腻雪,摸着软绵绵,酥乳大而挺拔臀圆翘,小蛮腰长玉腿。再精心的养一养,张开些儿,胖些一定更绝! 殷绮梅呆呆的,逆天长睫毛翩跹颤翅,红肿的大眼睛直直瞧着薛容礼,接着薛容礼就啄吻一口她的嘴。 于是,她就被当家男主人公主抱着轻松优雅地慢慢踱步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大小奴婢,抄手游廊听差遣的婆子,全都惊诧的呆愣在原地,活似见了鬼似的瞧着他们。 要跨进门槛时,蜜儿麝桂绿婵红月银翘等人迎上来看见这一幕除了蜜儿抿嘴偷笑外,其余的大丫头全都怔住了。 殷绮梅感觉她们的目光像一支支利箭往自己身上嫉妒怨恨的嗖嗖嗖直射而来,真是让她如芒在背,脸皮更火辣辣的,除了慌张更多了点别的害羞情绪。 她不懂为何心跳会变得这么快?汹涌的热浪直朝脸面扑来,男人隆起胸膛散发的独特味道都让她周身旖旎酥软,竟然有了生理反应,私密说不得的地方也湿漉漉的,胸乳也有点发胀?! 一时茫然失措,哆嗦着咬牙,暗骂自己不要犯贱,紧紧闭眼,干脆把脸埋入薛容礼颈窝里。 薛容礼低沉的声音磁性而淳澈,低笑着在殷绮梅耳尖道:“好水儿今天受了罪,丢了一回脸,爷好好给你补一回,怎地还羞上了?” 然而小美妞儿耳尖红的滚烫,更深的埋着不吭气儿。 “哈哈哈哈……”薛容礼风流倜傥的大笑。 殷绮梅瞧他得意的样子,像是宠小猫儿小狗似的,真是想抽死他!那点旖旎全没了! 进了屋,把殷绮梅放在太师椅旁的高桌上。 殷绮梅瞪大眼睛,坐在高案上,是下也不是上也不是,薛容礼这死贱种又要搞什么玩应儿? 薛容礼两手撑在殷绮梅身侧的高案几上,贴近细细瞧了殷绮梅脸皮儿,狞笑,低低道:“好啊,没想到,这府里,竟然有人敢在爷的眼皮子底下玩儿阴的!” 殷绮梅一凛,妈呀,薛容礼看出来了? 不料,薛容礼转头叫:“蜜儿!” 蜜儿立时上前:“爷。” 薛容礼转身坐到了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对蜜儿勾了勾手指,蜜儿附耳过去听吩咐,只见薛容礼与她低暗声迅速吩咐了几句话。 “是。”蜜儿也不多嘴,转身出去了。 殷绮梅暗搓搓的跳下高几,薛容礼瞧她笨拙可爱的样子,也起身:“走,跟爷进屋。” 殷绮梅直要抗议,想问问薛容礼还有没有人性,她脸都成啥样了,还要操她? 但情势所迫,她明儿还想回家看看娘亲幼弟,忍气吞声跟在薛容礼身后去了后堂正寝房。 麝桂绿婵等人也紧随其后。 薛容礼让殷绮梅坐在外间儿南海进贡的整块绛香黑黄檀木制成的罗汉大通榻,自己去对面儿,雁双和雁书掀开紫晶联珠宫样雨滴帘子,薛容礼去平时小憩的大宝榻一拍宝柜格儿,取出一瓶精致小巧的水色秘瓷大肚圆罐来。 绿婵看的眼睛发酸,嘴却发甜:“大爷那稀罕东西可是从前跟着西征军大捷归来,太后娘娘和陛下恩赐的呢,水儿妹妹真是好福气,我们都没有这个福分,妹妹独一份儿的,一定要好好谢谢主子!” 殷绮梅只觉得她这番话说的满屋酸气儿,这人难道不知自己被大太太打了吗? 麝桂早通过红月知晓殷绮梅脸上红肿的缘由了,那股子心酸嫉妒,都没了,反而亲手给殷绮梅奉上一杯茶,推搡一下绿婵:“瞧你,水儿妹妹还不知规矩吗?水儿妹妹喝点茶——” 薛容礼已经拿着小药罐儿走来,面色不虞,怒斥:“你俩废话恁多?去舀水去!” 麝桂和绿婵惊的瞠目,完全滞在原地,满屋子的二等三等丫鬟都震惊了。 大爷让麝桂和绿婵伺候殷绮梅?这是后院两位姨娘都没有的待遇,这是把殷绮梅比照大奶奶来待了? 薛容礼修长的手指抬着殷绮梅下巴,看那薄薄的嫩肌,透出些血丝,心里更烦躁。 银翘低头冷笑,麝桂绿婵那两个贱蹄子也有今天,她的好机会来了。 见状上前,银翘格外谦卑温柔:“水儿姑娘,我和红月去舀水来,姑娘卸妆也好让大爷上药,姑娘今儿受苦了。” 薛容礼暗自讥讽瞥她一眼,银翘的风声倒是快。 罢了,终究是母亲的人,她也知道尊卑好歹。 麝桂和绿婵好歹是人精样的大丫头,心里千万般恨意不甘,也忍住了与银翘红月一起准备给物。 春露用丝帕包了冰块,泪汪汪的给殷绮梅冰敷,尔蓝和紫鹊站在一侧侍立,雁双,雁书,春芹等人服饰薛容礼更换了常服。 不一会儿,四个通房大丫鬟回来了,一贯伺候男人得心应手的,伺候起女人也是周到。 红月银翘为殷绮梅摘下首饰,春露尔蓝收好。 “妹妹,水温可以吗?加了些冰块儿和药酒,去肿快还阵痛。”麝桂柔声问。 绿婵轻轻撩起水花浇在殷绮梅的脸蛋上,咬的唇瓣出了血。 “我自己来。”殷绮梅都觉得这几个丫头可怜了,莫名心虚了一下子。 洗完后,小丫头递上毛巾,麝桂却殷勤的递上自己的厚毛巾:“妹妹用这条,是宫里太后年节赏赐的西域细羊绒织的,我没舍得用,簇新的呢,妹妹用吧。” 这会儿薛容礼去了发冠,换了一身皂色潞绸常服,头发松松编着半披,只簪了只青玉簪子,颇为俊美飘逸,背脊笔挺,长腿敞着而坐,英威勃发,打开羊脂玉盖碗,喝了两口茶,听麝桂绿婵一口一个“妹妹”拧眉极不悦,不冷不淡的道:“你们在我身边伺候多年,自己是什么身份,学了什么规矩都混忘了?红月,去传爷的话,从今以后,这院子的下人一律叫水儿叫姨奶奶,过些日子待办了酒席,水儿就是爷的二房,都给爷改口叫二奶奶!” 他想的是将来自己长子的生母怎么能和这群婢子互称姐妹,岂不是乱了规矩。 红月一向敏捷忠心,立刻明白薛容礼是要把她提到麝桂绿婵上头,不由得心里五味陈杂,一时高兴一时担忧,反应极快:“是,奴婢马上就去。” 这两句话仿若惊天雷,“咔嚓——”炸开了紫气东来院子。 不若说绿婵手一抖打翻了洗面膏粉,麝桂嘴唇颤抖,面无人色。银翘也都再次惊的看着殷绮梅。 这殷绮梅到底用了什么妖法儿,进府才第二天,侍寝才几次啊,就能让大爷宠爱至此??? 薛容礼见殷绮梅收拾妥当,自己也洗了手,打开精致的秘瓷药罐,雁双递来只纯银小勺,他挖出两勺,涂在殷绮梅脸腮上,涂抹均匀。 然而他的手再轻也还是有练功出来的老茧,加上那药膏的药性霸道效力强,当即比原来疼了十倍,殷绮梅咬唇还是忍不住痛叫出声。 “啊啊……轻点……” “该!以后记住了!见大太太的时候听训就是了!再还嘴就活该挨打,爷也懒得管你!”薛容礼数落她。 春露心疼薛容礼弄疼了殷绮梅,壮着胆子轻轻吹吹涂好的一面脸。 被小丫头一吹,药性挥发,火辣辣的疼瞬间没了一多半儿,殷绮梅好受多了。 “热水来了。”尔蓝端来一小瓷盆热水,春露用棉帕浸湿,拧干,上前:“大爷,姨奶奶的眼睛肿了,热敷去肿快些。” 说罢,细细的给殷绮梅敷好。 薛容礼已经给殷绮梅涂完药膏,雁双雁书奉上帕子,他擦了擦手,戴上扳指。 薛容礼像是没看见麝桂和绿婵的模样似的,状似随常询问:“你俩病的不轻,今儿当值完,明儿叫个好大夫来瞧瞧病,再好好歇歇,不能落下病根儿,待好了,再近前伺候。” 麝桂和绿婵低低福了福,垂头,颤音:“是。” “啪嗒——”绿婵那老大的泪珠已经砸在地砖上晕开,殷绮梅摘下眼睛盖着的热帕子,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也难受了。 绿婵再也忍不住,跪着哭腔道:“奴婢身子不适,不在大爷面前碍眼了。” 说完提着裙子哭着起身跑出去了。 她跑出去的瞬间,殷绮梅一下子看见她裹着的三寸金莲,瞬间背脊恶寒一片。 薛容礼像是把绿婵当做空气似的,无知无觉。 银翘虽然看的痛快,却也唇亡齿寒,少不得提醒道:“大爷,大太太那边送来的菀莺儿,不知何时侍寝呢。” 薛容礼懒懒的把玩茶盏盖子,问:“麝桂,你安排她住哪儿了?” 麝桂磕头后,缓缓道:“小中庭院儿的正屋,毕竟是大太太的人,媚荷的事儿怕大太太有计较……奴婢想那屋子大,开成两间,也叫银翘姑娘一同住进去。” 薛容礼点头:“你做的不错,院里琐事繁多,你今夜歇一晚,明儿继续管事。” 麝桂感激的抬头看向薛容礼,呜咽再次磕头:“是。” 薛容礼手指轻轻敲击矮几,瞥了一眼跟个受气包儿似的殷绮梅,想她伤痛也不适侍寝,且母亲的心意和脸面,为了孝道快受用了吧:“红月,今儿晚上就菀莺儿侍寝吧。” 红月悄悄看殷绮梅一眼,福了福:“是,奴婢叫菀莺儿姑娘准备着。” 她应声出去了。 薛容礼捏捏殷绮梅的手:“今儿个晚上你好好养养,明儿爷带你回你娘家看看,回来再带你去给祖母磕头请安。” “……”殷绮梅除了点头,实在是没啥心劲儿演戏了,她真的很心累,很想躺平要杀要剐随便薛容礼算了。 薛容礼见她还是那副不冷不热耍脾气的样子,心下不满,他最厌烦贪得无厌,得陇望蜀的女人。 春露是个机灵的,看殷绮梅神色不对,薛容礼要不满,忙道:“谢谢大爷体恤姨奶奶,姨奶奶有些累了。” 薛容礼瞧春露一脸孩子气,竟然也挺伶俐:“你叫什么?” “奴婢春露,原是在小厨房做粗使丫头,麝桂姐姐派奴婢伺候姨奶奶的。” “很好,提你一等,用心伺候好你主子!”薛容礼吩咐。 春露受宠若惊,跪下磕头:“奴婢谢大爷恩典。” 这还不算完,薛容礼又道:“醉珊、潆泓。” 在屋外窗下的两个丫头清脆的答应着,迅速进了屋里。 真真是两个一等一的小美人儿,气度还十分的大方,一人穿着红裙儿,一人穿着蓝裙儿,利索恭敬的行礼。 “以后你们两个进内院伺候姨奶奶,算一等吧。” “是。” “奴婢醉珊、奴婢潆泓给姨奶奶请安。”两个丫头给殷绮梅磕头。 “你歇着吧,爷去给老太太请安。”薛容礼最后瞥了殷绮梅一眼,起身出去了。 麝桂跟在薛容礼后面走,看着薛容礼的尊贵英武的背影。 只要是妾室,不论是通房也好是姨娘也好,姨奶奶也好,二房奶奶也罢,都没有资格用一等的丫头小厮,大爷直接给了殷绮梅三个?!她的眼皮直跳,她们这些丫头都是内院儿的,醉珊、潆泓是外书房跟着大爷的十几个心腹之二,连月钱都不从公中走的!大爷竟然把她俩给了殷绮梅…… # 西侧室。 醉珊和潆泓福礼,又和殷绮梅的其他丫鬟见了礼。 “不知姨奶奶素日起居的习惯,用物的喜好,平时的规矩,还请妹子多多指教。”醉珊十分开朗,落落大方。 春露腼腆:“姐姐客气了,我们服侍姨奶奶沐浴更衣吧,换身舒服的衣裳,私底下咱们姨奶奶喜欢素简单些。” 尔蓝道“大爷给的药,奴婢收在柜子里了,呆会儿沐浴后再上一层药膏为好。” 殷绮梅就僵硬的点点头。 不得不说,潆泓和醉珊两个丫头极会伺候人,洗个澡顺道给殷绮梅来了个全身筋骨按摩,洗头发时让殷绮梅躺在长椅上,舒服的堪比美发沙龙,一番折腾,涂了药膏的脸愣是一点水没碰到。 -- 十九、娃娃音小母狗RR 出来后,两个丫头更是与尔蓝一起,把殷绮梅全身上下保养了个遍,涂了各种珍珠粉玉屑膏等等给物。最令殷绮梅无奈的是,她们竟然连殷绮梅的乳房都要特别按摩涂抹百花精油和有浓郁中药味的奶白脂膏,连私处也没放过的涂了东西。 最后潆泓、春露为殷绮梅换了一条薄缎白丝裙,同色双肩细带抱腹,外罩杏黄烟对襟儿罗短上裳。擦的八分干的墨发如瀑,不过用一根红缎发带半系半披。 被折腾的一通,殷绮梅侧躺在贵妃榻上,从冥思苦想到呆滞,再到昏昏欲睡。 这么一睡,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迷迷糊糊的,见春露在她身边做鞋呢,见她醒来一喜:“姨奶奶终于睡饱了?” 尔蓝进来报:“姨奶奶,何妈妈和小厨房的夏婆子来求见。” “什么事啊?进来吧。” 那夏婆子在小厨房干活,胖乎乎的有两分傻气,百般的阿谀讨好:“姨奶奶万福,晚膳大爷在老太太那儿用了,特特吩咐奴婢们给您做几道可心可口儿的,不知姨奶奶爱些什么,忌口不忌口。” 这么一说,殷绮梅还真是饿了,隐隐嗅到香味儿。 “有劳,呃嗯……你给我素炒个萝卜丝、弄个莲花菜、再一道山菌、添碗饭就好。”殷绮梅突然想吃从前她娘程芸给她做的吃食了。 春露从袖口掏出一串钱,尔蓝接来转交给夏婆子。 夏婆子忙推拒,跪下诚惶道:“姨奶奶折煞老奴了,是大爷亲口吩咐的,我们不是来邀赏的,老奴这就去小厨房和她们准备。” 她退出去了,何妈妈才进来。 这时的何妈妈早不敢再对殷绮梅有不满,她完全知晓了大爷对殷绮梅的用心。 “姨奶奶,这副汤药大爷吩咐我每天都亲自伺候您服用,不仅仅是避子,还有调理身子滋补的功效。”何妈妈口里殷勤,行动却不见过分热络。 端庄上前,尔蓝打开盒,何妈妈取出里面的汤药,吹了吹。 殷绮梅接了,一口气喝光:“以前都是蜜儿妹子,今个儿倒是何妈妈。” “大爷有旁的差事,那丫头淘气,谢姨奶奶赏识。”何妈妈没再说什么,恭敬的退出去了。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小厨房和大厨房同时送来了饭菜。 殷绮梅坐在罗汉榻一侧,看着小几被换成了大几。 素炒三色萝卜丝、白灼野香菌、山猪炒莲花菜、花胶鸡煲、金韭牛柳儿、金玉满堂、八宝鸭、辣烧海鱼脯、排骨丝瓜汤、一大海碗的绿稻粳米饭,一小碗胭脂米饭,几花样的象眼馒头丹花卷子炊饼。点心是银耳桂花羹、绿豆糕、菱粉糕并螃蟹馅儿、虾仁儿馅儿的小饺。另有佐餐的多样小酱菜。 殷绮梅默默的看一会儿,接过醉珊接来的筷子开始吃。 卫国公府大爷的小厨房是整个府里数一数二的好,其中里头有头脸的两个婆子一个是薛太后赏给薛容礼的,做的一手宫样好饭菜红案白案皆精通,另一个是从鲁国公府出来跟着潘氏做为陪嫁的四大名女厨,潘氏择了一个最善煲汤做药膳给了薛容礼。简单的素炒萝卜丝都是用胡萝卜、水萝卜、青萝卜、白萝卜三种颜色的萝卜拿鸡枞菇鲜汤吊出味儿,再用松子油炒的,一点子辣味都没有,能吃出萝卜本身浓郁的甘美细腻滋味儿。连摆盘都是造型极美的菊花。 殷绮梅吃着,想念着她娘的手艺,她娘厨艺很差,唯有这道菜做得好,没有那么复杂,就是用点荤油朝青萝卜丝儿,和这里根本无法比,但她还是想吃她娘做的。 奢艳美妾,呼奴唤婢,锦衣玉食,这些并非她喜欢的,令她心里分外煎熬痛苦。 接下来只有继续装扮下去,让大太太容不下她。 可继续这么演,薛容礼要是迷住咬住自己不放,大太太能违拗儿子吗? 潘氏到底是清湖郡主,出身王室贵胄,应该八九不离十。 可继续演下去,奴颜婢膝,以色侍人,还不知道演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殷绮梅一口口的吃着饭菜,泪水夺眶而出。 越哭越想起自己悲催,穿越前马上就要熬出头大学毕业了,结果母胎solo正经男朋友没谈过一次就死了,魂穿过来,老娘恋爱脑老爹是马夫累死累活了几年,好不容易家里宽裕了,虽然是盲婚哑嫁,好歹说了门好亲事等着去卢家做少奶奶享福了,结果古代爹死了,还被薛容礼威逼胁迫,霸占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她从来没做过坏事恶事,为什么这个下场? 一旁伺候的春露、紫鹊、醉珊都惊诧住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哭的这么伤心? 殷绮梅是无声无息的哭,眼泪滂沱掉进饭碗里。 春露也红了眼圈儿,上前给她擦泪,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小声劝:“姨奶奶算是熬出头来了,咱们往前看,大爷待您有心的。” 醉珊、紫鹊也过来柔声劝慰。 “姨奶奶,奴婢知道您心里不好受,毕竟是大太太那儿的人,为着孝道,大爷不好冷着,不过应个景儿罢了,姨奶奶快别哭了。”醉珊怜惜的抚着殷绮梅的背。 “我没吃醋,就是眼睛疼,流泪洗洗眼,你们不用担心。”殷绮梅听了一怔,鼻尖粉红,简直哭笑不得。 紫鹊眉眼飞扬,说着讨好儿话:“菀莺那小蹄子今儿跟何妈妈回院子,奴婢就瞧见了,还不及您一根头发丝儿好看呢,大爷不过一时新鲜。” 尔蓝和潆泓正在不远处清点大爷、大姑娘赏的礼物、院里有头脸丫鬟媳妇院外有头脸的管事和小幺们送的贺礼,太多了,需要登记造册。 见她们安慰,两个性子沉静的丫头主动去舀水来伺候殷绮梅洗面。 殷绮梅脸上又涂了一回药膏,几乎感觉不到疼了。 继续吃饭,吃的八分饱,又问几个丫鬟:“你们吃了吗?一起来吃吧?” 醉珊立即恭敬道:“姨奶奶爱惜,只是府里规矩严,姨奶奶身份今非昔比,奴婢们伺候妥您就去用饭。” 春露道:“大厨房已送来丫鬟们的例菜,姨奶奶不用记挂我们,姨奶奶喝一碗花胶鸡汤吧?” 殷绮梅见她们坚持,只好吩咐道:“春露,你叫婆子抬张几来搁在榻下,这菜你们捡自己喜欢的在这儿一起用了吧。” 紫鹊欣喜,自从伺候了殷绮梅,虽然心里多有不甘,但殷绮梅的确是待她们不错,吃穿用度都跟着沾光不少。把殷绮梅没动的八宝鸭、还剩下大半锅的花胶鸡等菜端下桌。 殷绮梅只留一碗银耳桂花羹,有一勺没一勺的喝,眼波流转看着榻下坐在地毯厚垫子上围着吃饭的丫鬟们。 一个个小脸白里透红,吃的津津有味,青春愉快的气息扑面而来,倒让人心情好不少。 待五个人用完饭,收拾妥当,春露醉珊潆泓陪着殷绮梅说话逗趣儿,其他人各自去休息。 殷绮梅腰酸痛,醉珊潆泓就给她按摩。 最后早早洗漱歇下,殷绮梅只留了春露值夜,让其他人退下。 屋内灯盏半昏半明,帐子透纱进不去光,春露坐在脚踏上一针一线的给殷绮梅做鞋子。 殷绮梅悄悄的用钥匙打开床里面儿宝阁柜,打开门,取出匣子。 银光灿灿一片,满满一匣子的白银另有几张百两银票,殷绮梅取出所有的银票。 “春露!” “姨奶奶,还没睡呀?”春露爬上床凑来。 主仆二人小声说话。 “你明儿悄悄随身藏好银票,不要让人发现了,你跟着我回娘家的时候,等没有人在,再悄悄给我,我家里情况艰难,老母病弱,弟弟年幼,我想给她们些花销。” “嗳!奴婢记住了,一定办妥。”春露立刻重重点头,接了银票塞进袖口里。 春露一心一意为着殷绮梅,把她当做自己的姐姐,又挽住殷绮梅的手:“只是姨奶奶这些钱不过三百两,姨奶奶的娘亲病重,需要吃人参,哪里够呀,不如奴婢去开了首饰箱子,偷偷的拿两样大爷赏的首饰,挑那种不起眼儿的,姨奶奶给娘家人,叫他们悄悄远远的当了,千把两银子不就有了吗?” 殷绮梅苦笑:“哪儿那么容易啊?你没瞧见醉珊和潆泓清点了首饰匣子吗?缺一样,她们都会发现,她们就是盯着我的,银钱不一样,周济娘家的女人很多,哪怕大爷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春露轻叹点头,十一岁的小姑娘跟个小大人似的。 殷绮梅笑着捏捏她的脸:“你也别做针线了,上来同我一起睡。” 春露脸红慌张:“不行不行,姨奶奶不知道,红月姐姐还有何妈妈都把我和几个粗使丫头都叫了出去训话,以后不能乱了规矩,红月姐姐还说老太太要派个教引嬷嬷来呢。” 殷绮梅一时头疼,随她去了,睡前喝了安神补身汤,困意席卷,渐渐合眼睡着。 # 殷绮梅睡的早,春露每隔一个时辰就给殷绮梅的脸上药,二更刚刚到,就见殷绮梅睡梦中呓语,眉头紧皱,还哭了,身上都是热汗。 春露心疼,悄悄的叫婆子端两个冰盆子进来。醉珊进屋里来小声:“妹子,你去睡吧,咱们两个轮班值夜。” “我再等一会儿,姨奶奶像是做噩梦了。”春露撩开帐幔,给殷绮梅扇风。 醉珊便和她一起坐在脚踏上。 突然听见正房传来一阵阵唱小曲儿的声音。 醉珊和春露面面相觑,竖着耳朵听起来。 听见依稀是薛容礼的调笑风流的声音:“小浪蹄子还会床上舞呢?哪个教你的?” “奴婢特意为大爷学的~大爷看奴家~啊~”菀莺那嗲气的娃娃音销魂异常。 寝室里。 紫珠雨瀑帘后,大宝榻上,菀莺儿一丝不挂的白嫩娇小身子涂满了色气腻腻的花油,头发盘着堕马髻儿满头珠翠簪着荧光粉气的绢花儿,鬓角垂下两缕藤蔓勾绕,小脸儿红彤彤的,媚眼儿水润,跨坐在薛容礼小腹上,扭腰摆臀,捧心舞肩。 胸前又大又肥的木瓜奶朝两侧外翘,褐红色乳头大,奶肉摇晃,格外淫荡浪气。 薛容礼躺在榻上,捏了一把菀莺儿的肥臀:“自己坐上来——” “大爷好坏~奴婢是黄花儿闺女~”菀莺儿羞答答的婉转娇声,然而下一刻就撅起屁股,蹲着,弯腰含住男人粗长的紫红肉棒口,吞吐口交的腮帮都酸疼了薛容礼才硬了,于是她妖媚的慢慢将阴户对准龟头儿坐…… 然而薛容礼等不及了,往上一挺。 “噗呲——”硕大的龟头儿当即插进了阴穴儿,撑开暗红鲍鱼阴唇儿,翻身压住菀莺儿,狠捏着绵软的巨乳,精壮的翘臀后腰往里硬生生顶捅到底儿。 “啊啊啊……”菀莺儿尖声哭叫,手脚并用缠住薛容礼。 “扑哧扑哧……”雪白的腿间被干的粘稠,入口阴户被粗长狰狞的男根撞的直振,带进了空气,发出咂吸放屁般的淫糜动静。 一丝鲜红的血随着污浊男精流淌。 菀莺儿也是个妙人,第一次破身就彻底倾倒在薛容礼胯下,除了刚进入时候的疼,后面就是无比的快活,再一想将来的荣华富贵,身上肏弄自己的异样高贵英俊男人,真个飘飘欲仙,只想永远缠着男人,当母狗当贱货当什么都好! 薛容礼粗嘎低喘,想肏死这个贱货,满嘴污言秽语:“黄花闺女?爷看你像只小母狗儿!贱货!操你娘的!” “哼哈……小母狗要爷肏!哼哈~啊啊~爷好大好厉害嘤嘤嘤~重重的肏奴~啊啊啊~小母狗要被大爷肏死了啊啊!”菀莺自己捏揉着巨乳,被干的花容色气,比妓院里的娼妓还饥渴发骚,嗲气浪喊,两腿踢蹬。 她故意大叫,就是让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听,薛容礼是多么疼她,也让西侧室的水儿瞧瞧她的本事。 接着又像狗一样的蹲趴着,被薛容礼从后面插干进来,肥乳摇晃,叫声更大了。 接着薛容礼又抱着她的头,男根插她的嘴,经过特殊调教的菀莺给他口交好几次深喉,被插的唔唔流淌口水眼泪,吞咽腥重浓厚的精液。 不管薛容礼弄出什么花样儿,菀莺儿都能异样饥渴热情回应顺从,没一个‘不’字儿。 薛容礼本觉得菀莺品貌不算佳,也就中上,如今算是明白大太太的用意了,他亲娘是给他寻来了一个荤素不忌能随他揉搓卑贱媚顺的处女骚货,这小骚货浑身酥肉,体力还不错,叫的也带劲儿。 在府里倒也有点儿小新鲜,留着无妨。 # 听着菀莺儿嗲喊叫疼声、男人污言声、肉体碰撞水声……一直到四更。 春露气的眼圈发红,咬着腮帮子,都想去捂殷绮梅耳朵,生怕殷绮梅听见难受。 殷绮梅梦中倒是能听见一二,中途醒来一回,知道薛容礼那畜生有了新欢,她反而睡的更踏实了。 醉珊倒是在内宅外宅司空见惯了这一出,只是这么大的动静,还有菀莺儿那夸张的娃娃音,不免也讶异好笑,见春露这丫头忠心,也有些感慨,小声安慰她:“大爷不过觉得新鲜而已,那小贱人叫的声音也忒大了些,怕是故意的,过一会儿就好了,妹子不用理会她,你看姨奶奶都没醒。” 春露眼睛湿湿的,瞧着沉睡的殷绮梅。 她总算明白,殷绮梅为何私下里独处总是闷闷不乐。 她主子这样好的品貌,本应该做正房的,在这里简直玷污了她。 四更过半,正屋寝室里终于消停了。 春露被撵回去睡了,只留下醉珊。 醉珊原本坐在脚踏上打瞌睡呢,突然听见脚步声,猛地睁开眼瞧见穿着墨丝绸中衣中裤的头发披散着的高大男子进了屋。 薛容礼像是刚刚沐浴完,头发还滴着水珠,敞着怀露出精壮强悍的胸腹肌肉,宽肩修镜,白玉般的脸庞俊美泛着水汽熏蒸后的薄红,鹰眼里是房事后的饕足。 醉珊心一跳,心说自家大爷刚刚受用了菀莺儿,竟然还这么惦记姨奶奶?真是头一次,立刻站起来,放轻脚步迎上去。 “大爷……” “嘘——”薛容礼近前低头俯视床榻上睡着的绝代佳人,月光下,半点脂粉未施的殷绮梅睡的像仙女儿似的,嘴唇儿红艳艳的,两腮娇弱不胜泛着水粉,眼尾眼周也是淡淡的花瓣色,长长的睫毛儿随着呼吸微颤。 薛容礼坐在床沿儿命醉珊给自己绞干头发。 醉珊拿着大毛巾给他擦。 只听他噙着笑问:“吃饭的时候,小妮子喝醋了?” -- Pо㈠㈧KK.℃оⅿ 二十、晨勃激战RR 只听他噙着笑问:“吃饭的时候,小妮子喝醋了?” 听尔蓝形容,哭的甚是可怜儿。 醉珊弯唇道:“姨奶奶新人进门儿,得适应下,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好歹,姨奶奶如此痴恋着大爷,必定会为大爷懂事的,以后会好的。” 薛容礼没说什么,外头何妈妈端来一玉盏安神补身汤,他喝了,上床搂着殷绮梅歇下了。 何妈妈望着这一幕,心惊肉跳,端着碗出去了。 # 次日清晨。 要说这殷绮梅昨天晚上睡的极香,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一代新人换旧人,薛容礼喜好变化这么快当真是太棒了! 然而她这心放的还是太早了。 迷迷糊糊的,她突然觉得身上像是压着块滚烫的大石头,胸闷气短,热的不行。 难道是鬼压床? 殷绮梅一下子睁开眼,正好对上身子上压着的赤裸男人欲望汹涌的剑眉鹰眼,下边还有个烙铁狰狞肉棒顶着自己。 登时,她全吓醒了,心里哀嚎,这畜生昨天晚上刚刚给个小美人折腾的死去活来,今天早上还能晨勃?! 还是人吗? 薛容礼掀开殷绮梅的抱腹吊带儿,握住两只腻滑馨香的雪蜜桃大奶来,一口含住顶端用力一吸。 “啊——”殷绮梅叫出声,大眼睛妩媚迷起瞬间湿透,捂住嘴。 薛容礼扯了她的亵裤掀开裙子,抱着她的臀儿,拱了拱,边吸奶,边把炙热的命根子狠狠地顶了进去,当即逼出一脑门儿汗,脖子绯红,爽的鼻息粗重长叹。 还是这妮子下边儿的小嘴儿好,窒紧的要人老命,融融滑溜,内壁越插越干越是肥厚多汁,层峦叠嶂,破开一关又一关。 薛容礼力道太猛,殷绮梅承受不住抱住他肩背抓挠咬了一口,然而男人身上都是腱子肉,哪怕看着细皮水滑儿也根本掐不起来,邦邦硬。 “嘶……呵呵小妮子胆儿肥还敢挠爷?”薛容礼吃痛,肉棒反而更硬了更兴奋了,在美人销魂水臀儿里边打着圈儿的律动边喘息低沉如古筝嗡鸣性感磁性,笑着一口堵住殷绮梅张大的艳唇。 “唔唔……”殷绮梅嘴里被男人的舌头翻搅,脸上浮出两团妖艳颜色,下边儿被男人更加快速进出抽插,春液汹涌流出,啪啪作响,一面快活到顶峰一面羞耻愤恨,遂使劲儿抓挠。 一大清早,殷绮梅就被薛容礼弄了两次,私处湿淋淋潮起随着男人射进去的混白粘液一起潮涌出来。 薛容礼翻身躺倒里侧,舒服的眉梢轻佻,美男子的风情飘洒。 “……”殷绮梅两眼空虚,身子还在轻颤,撑着床榻坐起来。 薛容礼拍拍自己的胸膛,神清气爽的:“水儿过来——” 殷绮梅咬着牙,慢腾腾的凑过去趴在薛容礼胸口。 薛容礼一手摸着她湿透的臀缝,黏糊糊的是自己射进去的东西,眼里有得意,手指捏着殷绮梅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水儿,爷干的你爽不爽?” 殷绮梅脸都要抽筋了,低头硬挤也没挤出来笑,心都在抖。 薛容礼低垂眼利刃般的目光刮在殷绮梅脸上,捏着殷绮梅的下巴用力摇了摇,冷冷的道:“爷问你爽不爽,嗯?” 他虽然有心抬举殷绮梅,但也最不容旁人给他脸子瞧,整个府里,连他母亲他爹都不敢如此,殷绮梅究竟是太爱耍性子了,还是根本就是不乐意伺候他? 殷绮梅下巴被他捏的生疼,泪花闪闪,冷笑道:“爷爽就行了!我爽不爽有什么紧要?” 薛容礼看她这幅模样说的话,以为她还吃昨夜菀莺侍寝的醋,刚刚那股子烦躁愤怒瞬间消散,受用大笑:“哈哈哈……” 殷绮梅被他掐着下巴动弹不了,见他又这么笑,汗毛倒竖。 变态?神经病? 松开了殷绮梅的下巴,把她脑袋往自己胸膛前一按,拍拍她的后背:“行了,爷身边有个绿婵已经是个小醋精了,你比绿婵还厉害,醋缸?” 殷绮梅嘴角抽搐,干涩的发出声音,实在忍不住:“大爷,您究竟哪儿看出来我吃醋了?” 薛容礼哼笑:“你还不好意思作甚?女人吃醋是常事,菀莺儿是母亲给的,收用不过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顺带解个闷儿,那小骚蹄子浑身浪出火儿来了,睡了后也就那样,不怎么想着。” 殷绮梅简直惊悚,如果有动画表情包,她现在都石化龟裂了。 好家伙,薛容礼是在对她表“忠心”? 薛容礼调笑着看殷绮梅贴在他胸膛前的两团大蜜桃粉乳:“你这对儿奶子也胜过她不知多少倍,她的大虽然大了,却嫌太蠢太肥软,不像你的弹性十足,爷干你的时候,它还会跳动……” 边说侧身,让殷绮梅背对着他侧躺,他也贴在殷绮梅背后侧躺,顺势搂住殷绮梅握住两团酥胸捏玩儿,还故意用粗粝的指腹摩擦粉红乳头儿。 “唔……”殷绮梅被他揉弄的乳尖挺立,奶子胀大,臀缝也湿了。 薛容礼摸了一把,坏笑,修长强健的胳膊抱着她一只腿,侧着顶进阴唇里。 殷绮梅细碎的呻吟响起。 屋内肉体噼啪撞击水啧啧声并着床微微摇晃声音,又是一次翻云覆雨。 屋子屏风后尔蓝、紫鹊脸微红、潆泓听见动静,立刻出去吩咐婆子烧水。 紫鹊悄声和尔蓝嘀咕:“咱们姨奶奶真是受宠啊,大爷一时一刻都丢不开手。” 尔蓝瞪她一眼:“别议论主子,嘘――” 紫鹊喜气洋洋:“看那个小骚货还怎么跟咱们硬气,红月姐姐跟我说,昨夜她被大爷收用后就被撵出正屋了。” # 潆泓安排妥当后刚要回西侧室就听见正屋有人说话儿。西侧室和正屋虽然是两个大房却是打通的,她放轻脚步进了正房。 见麝桂、红月、雁双、春芹等正打扫呢,而银翘和昨夜被受用一身水红贡缎衣裳的菀莺儿神态畏缩语带央求得不停絮絮叨叨说话。 “好姐姐,就让我进去伺候大爷和姨奶奶吧,他们身边儿总得有人伺候。”菀莺儿赔笑着塞了麝桂一块银子。 麝桂笑的冷淡,昨夜这小骚蹄子叫床叫的满院都听见了,犯贱猖狂,姿态柔和:“妹妹还是自己收着吧,我不缺这点银子,妹妹得宠大爷自然喜欢妹妹进去伺候,哪里用得着我说的份儿。” 菀莺儿咬唇,气的粉面通红,又去缠着红月:“红月姐姐是这院里的红人,又是老太太跟前得脸儿的,我怕昨夜伺候的大爷不满意,又怕梅姨奶奶闹了我,还请红月姐姐……” 红月被她抓着胳膊不放,再好的脾气,再厚道的性子也受不了了,抽出胳膊,皮笑肉不笑:“大家都是通房丫头,谁也没比谁高贵,没得你想成事让旁人垫背的,梅姨奶奶这会儿婉转承恩正得意不许与你计较,大爷被打扰了兴致怒起来可是会要人命的,我们谁也不去!妹妹有胆儿有脸自己去吧!” 雁双几个和麝桂红月交好,更是忠心为薛容礼,也跟着一起冷嘲热讽。 “被破了身就饥渴成这样!” “姐姐不知,她都18老女了,再没男人可不就饥荒死了么哼~” “一个婊子!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没有主子在,何妈妈也不再,几个大丫头排挤人分外辛辣难听。 要是以往,麝桂和红月早就管制了,偏偏她们昨夜都被菀莺浪叫的没歇息好,有一肚子怒气反而加火加油。 菀莺儿气的胸脯起起伏伏,眼里泪汪汪的:“我是大太太送来的,你们怕,我才不怕!我就要进去伺候!”说罢就要去。 银翘有些胆怵,拉住她:“妹妹,听听劝吧,梅姨奶奶是什么身份?咱们是什么身份?” “呵呵,她是什么身份?再抬举也不过是个妾!大家都是妾!我们还是大太太给的又哪儿不如她了?!”菀莺儿尖声反驳。 银翘低头嘴角阴险勾起。 菀莺儿风风火火的闯进西侧室,刚好被潆泓、春露拦住。 春露到底年级小,被菀莺儿呛了几句嘴,抵挡不过,眼睛红了:“大爷和姨奶奶睡觉呢!就是不许你进!” 菀莺儿扭着水蛇腰,捧一捧胸前鼓鼓的奶子,又扶着腰,嗲声:“妹妹,昨夜我侍寝,今儿理应给大爷和姨奶奶请安,贴身伺候的,原大爷疼我,让我歇着养身子,我也不必来,只需给大奶奶请安便是,现在这院里梅姨奶奶最大,我来请安伺候是敬着姨奶奶呢~” 春露都懵了, 潆泓冷笑拉住春露:“行,你去吧。” “哼~”菀莺儿扭着肥臀水蛇腰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春露大惊去拽潆泓:“姐姐你怎么――” 潆泓笑按住她肩膀:“等着看好戏吧!” # 紫鹊、尔蓝瞧见菀莺儿大摇大摆的进屋,眼睛都瞪圆了。 菀莺儿快速绕过屏风边往里走边把裹胸往下拽露出深深的乳沟和半个奶子。 然而眼前的一对璧人活春宫让她瞬间脸色红润尽褪发白发灰。 透过薄如烟雾的玫红软烟罗帐,香艳合欢场面应入眼帘。 “啊啊~啊啊~哼嘤嘤嘤……”只见大爷站在床上,小儿把尿式面对面抱着梅姨奶奶举起来公狗腰结实翘臀自下往上顶送。 “啪啪啪……”那力道插的梅姨奶奶蜂腰水嫩圆臀儿直抖,胸脯子像两只丰腴挺拔的大白兔挤挨弹跳,奶尖儿都是嫩红的翘着。 梅姨奶奶嘴唇儿红艳艳的半张哭喊却被大爷一口含住霸道的吸允舔啃,漆黑如墨缎的长发在纯白透粉的羊脂丰雪背后凌乱垂晃,搂着大爷的脖子生怕掉下来。 大爷低吼沙哑,阳刚性感的屁股振动压倒梅姨奶奶粗重抽插射精。接着又把梅姨奶奶摆弄成跪趴姿势,握着酥团团的乳房插撞进去。 插几百下,又去扳过梅姨奶奶的下巴,吞舌交涂的亲嘴儿,梅姨奶奶喘不上气,大爷反而肏的更粗暴,梅姨奶奶娇媚崩溃的哭叫“不……不行了……” 菀莺儿嫉妒的眼睛通红,冲过去一把掀开帐子,挺着一堆奶子,娇滴滴道:“大爷,梅姨奶奶受不住了,奴婢来伺候大爷和梅姨奶奶~” 薛容礼和殷绮梅齐齐看向她,殷绮梅羞愤欲死,刺激下臀紧紧收缩小腹也是绞着,当即把薛容礼榨了出来。 “哈――”薛容礼爽的鹰眼迷离快活似神仙,泄在了殷绮梅身子里。可那滋味过后,他不高兴了,阴沉的要下雨的脸色,鹰眼更是阴鸷的能在菀莺儿身上戳几个洞,呵斥:“滚出去!” 菀莺儿脸色惨白,仓惶后退捂着脸痛哭跑出去了,活似老公死了的新婚寡妇。 殷绮梅半晌无语,推了推薛容礼,却被薛容礼抱进怀里,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拧着长柳叶浓眉。 薛容礼摸了摸后颈“猫儿”抓过的痕迹,捏着殷绮梅的手把玩,十指纤纤,雪白却有肉,摸着柔弱无骨,指甲粉润有光泽形状椭圆,已经长出半寸长白嫩指甲。 “指甲继续留长,留个一两寸,待会儿叫丫头服侍你涂上凤仙甲釉,大红的,衬你的肤色。”薛容礼想着这样一双涂了丹蔻兰花手,房事的时候抱着自己的颈子,抓挠男人样子,定然是十分香艳。 殷绮梅闷闷的应声。 “起床,今儿上午带你去见老祖母,还要带你回你娘家。”薛容礼一句话,把半死不活的殷绮梅激的有了些斗志。 两人用过早膳,潆泓与春露服侍殷绮梅换了件掐腰抹胸深黛绿缎长裙,葱绿暗绣连理枝对襟儿织锦纱褂,挽着极端庄的单刀半翻贵妇髻,一色鲜花也无,只戴上一套纯银錾刻花纹嵌蓝宝金刚石的头面,几只流苏珠钗并一只掐丝翘头偏凤钗。 殷绮梅自从来了卫国公府,就没穿过这么素净端正的时候。 可是天生丽质难自弃,殷绮梅就算素净打扮也丰艳娇媚的很,尤其早上那波房事后,汪汪的花瓣大眸子都快漾出水儿来了,多了一股浓妆艳抹时说不出的诱人莹润味道,两腮天然嫣红。 薛容礼端详着:“就这样吧,祖母喜欢妾室刚来时素净些,尔蓝,你给你们姨奶奶上淡妆,越淡越好。” 一切打扮妥当,薛容礼亲手替殷绮梅挽上浅银蓝纱披帛。 # 薛老夫人与老太爷并不住一个院子。 老夫妻俩一个爱热闹一个爱安静,薛老太太的寿芳斋距离薛容礼的紫东院不远。两人走着去的。 “孙儿给祖母请安。”薛容礼笑着作揖,接着不等老太太发话,就挨着老太太坐过去。 老太太富态温柔,眉目飞细,气势威严却也和蔼可亲,穿着如意纹银紫薄缎长夹衣青绸裙儿,头上戴着蓝绿猫眼儿抹额,满头银发梳着高圆髻,簪着只白玉赤金青凤步摇钗。 “昨天晚上和你二弟弟妹大妹妹喝了那么多酒,今儿个不好好挺尸歇着去,又来招祖母?”老太太宠溺的抱着薛容礼,笑容满脸。 薛容礼笑着抱住老太太肩膀摇了摇:“我实在惦记祖母!也知道祖母惦记孙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不就来了?不知祖母昨夜睡的可好?没闹的胃疼吧?” 老太太笑着捶他:“谁惦记你个猴儿,昨夜你叫人送来的解酒茶不错,我吃了没难受,呦,这是谁家的孩子?好整齐的模样儿。” 招手叫殷绮梅近前来。 老太太瞧殷绮梅的身段儿和脸,又像潘氏似的叫拎起裙子看脚,细细看腰儿,臀儿,禁不住频频点头,是个宜男相,且好生养,就是太过美貌了,只怕爷们儿会耽腻于美色。 薛容礼道:“是我新纳的屋里人,见她良家出身,品貌好,想请祖母给她开脸儿。” 老太太人精似的活了几十年,早就知道殷绮梅的来历,知道里面多有些弊端不妥,笑着瞪他一眼:“急着开脸儿做什么?你母亲说教她多学学规矩,有孕再开脸,才是名正言顺,要不然,没得叫人打嘴,你内宅也不安稳。” 薛容礼懒散的往榻上一倒,刚好枕着老太太怀里。 老太太一见大孙子撒娇,心都化了,抚着薛容礼的脸,满堆笑哄他:“我的心肝儿宝贝孙孙,你为咱家在外头劳碌,朝堂上挣命,不就是个二房吗?你想纳几个就纳几个!只一样,不要耽误了正经事。” 薛容礼笑着答应。 老太太微笑着执着殷绮梅的手:“你用心伺候,薛家必定不会亏待你,先开脸儿做个良妾,我叫宫里的女医给你好好调理身子,一有孕,正正经经给你摆酒,当个侧房二奶奶。” “还不快谢恩?”薛容礼催促。 两个大丫头拿了大红厚垫儿,殷绮梅三跪九叩,奉上茶,老太太笑眯眯的喝了,赏了见面礼。 因聊天聊到薛容礼今日陪着殷绮梅回娘家,老太太沉思后劝慰孙子:“叫你何妈妈和两个粗使婆子跟着,叫两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跟着就是了,你何必跟着受累?” “出去散散心。”薛容礼也不多解释。 老太太知道薛容礼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言。 # 坐轿撵回院子。 薛容礼被人服饰着去正屋换衣裳休息,殷绮梅被红月蜜儿拉去西侧室梳妆打扮换衣服。 殷绮梅闹不明白,躲闪蜜儿的手:“穿这身就行了,不用换了。” 蜜儿和红月笑着道:“姨奶奶,是咱们大爷特特吩咐的,第一次回娘家,还是盛装好,干系着大爷的脸面和国公府的脸面!” 殷绮梅挤出欢喜的笑:“多谢大爷费心想着。” 又有丫头说什么“姨奶奶是大爷心尖尖的人”“姨奶奶真客气了” 十根水嫩的手指指甲涂了护甲精油,又涂了几层大红凤仙花指甲釉,用小手炉烘干。 芙蕖花形粉缎裹胸,固定住颤跳的硕大雪白乳房,同色花形亵裤,穿上金色婆娑锻缎长裙,千褶裙摆,金光灿灿坠着水线串玛瑙红珠,低抹胸的款式服帖包裹沉甸甸两,球呼之欲出的酥胸肉和乳沟。穿一件极合身的大红石榴底儿牡丹加金锦缎褙子,两件衣裙都是簇新的,像是刚刚赶制出来的。脚上穿一双缀明珠红缎子面儿苏绣翘头履。臂上挽着粉蓝揉珠纱。 浓妆艳抹,腮边两缕勾卷儿妖媚抱面 瀑布青丝全梳上去成反绾高髻,殷绮梅头发浓厚还长,蜜儿和红月还是取来了义髻增厚。涂抹桂花头油,梳的乌油油的靓丽。发髻中间戴五凤朝阳挂东珠钗,那五只凤凰纯金掐丝凤尾镶绿宝,五只凤的凤身皆是奢贵大东珠,中间有一寸多最大,两侧渐小。凤凰展翅栩栩如生,凤嘴衔着红翡滴珠,金碧辉煌的沾满了高髻。 戴上那一刻,殷绮梅的脑袋感觉瞬间沉了五斤,高髻两侧各簪一朵重瓣大红牡丹,隐隐靠在金凤后侧。两侧又带了两片大白玉蝉金丝叶儿珠花,一边一支镶嵌五色碧玺翘头金簪,两条冰里透白翡翠串珠抹额勒垂额间。耳朵一边一只赤金红宝灯笼耳环。脖子戴着只宝光耀目的金项圈,项圈的璎珞是红玛瑙坠串珍珠和花丝金锁异样华丽精细,托着缡头看那锁片上的玉,真是叫绝。乍一看以为是飘绿白翠,光芒下却有几缕红霞、沁黄、粉紫,天然的俏色,堪称顶级彩色翡翠。 接着指甲干透涂抹一层固定甲油,戴上一对儿羊脂玉镯一对儿绞金丝镯子一对儿烧蓝彩镯,左手戴了鸽子血红宝石金戒指、猫眼银戒指和阳绿圆条女扳指,右手戴了紫金烫金蝶贝花儿银戒指、海外来的金刚绿宝戒指。 春露捧来一条如红云霞艳丽蜀缎手绢,殷绮梅拿着。 “咱们姨奶奶跟神仙妃子一样!” “和宫里的贵妃不差什么!” 殷绮梅扶着脖子,僵硬的笑着接受金奴银婢们的夸赞,感觉脖子快断了。 她现在严重怀疑,这一身到底是不是她能穿戴的?别再僭越被杀头…… 而且她记得,好像妾室不能戴正凤穿正红啊,她这一身…… 不管了,刚好犯错让他们撵自己。 被潆泓、醉珊搀扶着,丫鬟们簇拥着,腰臀扭摆,身姿娉婷的来到正室,坐着等薛容礼。 过了两刻钟,高大英气的俊美男子一袭雪银底儿墨色山水缂丝长衫,头戴玉冠,手执着扇子闲庭漫步般出来。 殷绮梅起身福礼,被他扶住手肘。 薛容礼鹰眼深邃暗涌,嘴角笑意深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过如此了。” “大爷过赞了,水儿不敢当。”殷绮梅低头做娇羞状,实则心里恼恨出血了。 她是去看她病重的亲娘和刚刚被救的幼弟,她古代爹也刚死没多久,就这么涂脂抹粉,大红大金的回去,旁人得怎么看她?薛容礼不过是好颜色,为着一己私欲罢了。 穿的倒也罢了,戴了这么多累赘,坐着都累得慌,殷绮梅心中暴躁。 “你若不敢当,这院里没人敢当了。”薛容礼拥住她调笑。 殷绮梅想快些走,挣扎了下,薛容礼歪嘴一乐,抬手“啪——”地打了一下殷绮梅的屁股:“走吧!哈哈哈……” 说完径直出去了。 殷绮梅看着屋内脸红的丫头们,揉了揉被打疼的臀,黑着脸跟出去。 出了院子,两人共乘一辆紫盖珠缨八宝大车,车前四匹纯白骏马拉牵,周围除了八个侍奉的小厮,另有两辆青绸小车载丫头婆子们,更有骑马的侍卫两侧开道。 车内吃喝拉撒一应俱全,竟然还有冰盆子,所以十分凉快,春露和蜜儿在车里侍奉她和薛容礼。 殷绮梅享受着封建贵族艳妾的腐败生活,头沉如斗,尽管车夫训练有素,车子晃动的很小很稳,她也丝毫没觉得舒服,甚至有些恶心晕乎。 她强烈深刻的怀念现代地铁,公交,出租车、空调、电脑、自由…… 魂穿多年,她还是想家…… 蜜儿见殷绮梅不适,取了薄荷瑞脑香囊:“奶奶闻一闻能舒服好多。” 殷绮梅道谢接过,放在鼻下深嗅。 薛容礼则执着本围棋棋谱看的入神,挺拔英武的身形不动如山。 过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地儿,殷绮梅有些迫不及待的掀开车窗帘。 薛容礼瞪过来:“别动!没规没矩!” 殷绮梅心里冷嗤,偷偷掀开缝看见一户朱墨大院门,奇怪转头对薛容礼道:“爷,走错了吧?这儿不是我家……” “啰嗦。”薛容礼自己下车。 蜜儿和春露给殷绮梅戴上面纱,搀扶殷绮梅下车。 -- 二一、yin狠jian滑、女婿给岳母找男人R 蜜儿和春露给殷绮梅戴上面纱,搀扶她下车,还没完全下车呢。 只见朱墨大门前早有两个穿戴体面的老伯并老仆妇弓着身子不知恭候多久,他们四人前头站着个跛腿原地焦躁踱步的二十五六左右脸上青紫交加的男人,男人不安隐怒的望着这浩浩荡荡的豪贵车马,梗着脖子见穿戴清贵俊美风流的卫国公爷先下了车。 殷绮梅当即高兴的疾步过去,揭开面纱:“莱盛!” 金斗儿梢着眼尾,笑的很假:“国公爷陪着梅姨奶奶回娘家探亲,莱盛管事是姨奶奶的亲系,还请谨慎伺候着!” 殷绮梅当即高兴的疾步过去,揭开面纱:“莱盛……” 莱盛都不敢相信面前的豪艳贵妇是他家大小姐!凄泪盈眶,跛着腿迎上,跪下哭了:“小姐!是我无能!辜负小姐,让小姐受屈!” 殷绮梅心里焦躁又难受,莱盛什么都好,就是太意气用事了! 可这会儿活着就是最好的事儿了,殷绮梅忙去扶他却被潆泓和醉珊一边一个架住了,春露被挤在一边儿担忧的看着殷绮梅,尔蓝和紫鹊上前来搀扶莱盛。 薛容礼的好心情全没了,自顾自的往前走,突然转头狞笑,给了金斗一个眼色。 金斗当即揪着莱盛衣襟来骂:“梅姨奶奶金玉似的人儿,却被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带累了!好容易回娘家一趟,张脸儿的事儿,你们哭丧给谁看?!” 骂了作势还要踹。 殷绮梅的冷冷的眼波刮了过去,铜坠儿见金斗不斗狠做样子立即来拉着唱白脸。 闹腾一番,才进了院子。 殷绮梅看莱盛跛腿的严重程度,心一沉,明白莱盛在诏狱中定然受刑不清。 阿萝、豆娘她们岂非更惨? 进了院门才发现假石山水亭台楼阁间切,根本不是京城四合院民居的构造,倒像是江南园林,穿过后堂往抄手游廊边走去后院。 一路上丫鬟婆子年轻小厮力壮老仆俱全,静默敦肃,规矩极严森。 蜜儿清脆灵动的声音,扶着殷绮梅的手:“国公爷见姨奶奶家清寒,所以把姨奶奶的家人安置在此。三进的大院子,原是年前刚从一个江南来的乡绅手里买下的,位置也好,距离咱们卫国公府不算太远,方便姨奶奶回娘家探望。” 各色花团锦簇的后院儿,大门跌跌撞撞跑出来个华服小男孩儿。 小男孩浓眉大眼憨态,眉眼间与殷绮梅有一二分相似,不过七八岁的模样,打扮成个小小公子哥儿的样子。 “大姐!”殷智勇一路狂奔扑进殷绮梅怀里,跪下抱住殷绮梅的腿嚎啕大哭。 他好想长大,他好恨他自己太小太弱,无法保护姐姐和娘亲,还让姐姐为了救他被恶人霸占了,他好自责…… “勇儿!”殷绮梅一把抱住他,眼泪滚滚而下,摸着弟弟,原来白白胖胖的弟弟足足瘦了两圈儿,原来小胖墩儿的样子竟然生生蜕变出来了些坚毅少年模样,便知是遭了大罪。 紧接着几个丫头追出来,其中一个穿红戴绿最体面的竟是豆娘。 “小姐……”豆娘也湿了眼眶,但她更不可置信的上上下下瞧殷绮梅的装扮。 这贵妃娘娘、神仙妃子似的奢豪艳丽打扮,哪里是做小能穿的?! 短短几日,殷绮梅做了妾竟比姑娘时更美了,桃腮水嫩娇态,眉眼妩媚妖娆,呼之欲出的酥胸,走起路来更是万千风情。 “好了,小弟不许哭,快带姐姐去看看娘。”殷绮梅给小娃儿擦泪,催促。 然而听见这句,殷智勇最听殷绮梅的话了,使劲儿憋住泪,小小的脸浮现出大人一样的愤怒隐忍,杵着不动弹。 殷绮梅心咯噔一下子:“我娘……” 豆娘察言观色:“小姐放心,夫人的病大好了,一直惦念着小姐呢……” 后院正房屋暖炕上铺着玉竹席子,见程芸半躺在上头偎依在一个魁梧高大的中年汉子怀中,那汉子挨着炕沿儿而坐,让程芸靠着他的胸膛,不住温言软语的说话儿,正在一口口的喝阿萝喂过来的参汤。 程芸虽然削瘦,却一点也不憔悴,皮色白里透红,秋水瞳痴痴的望着男人,男人亲了亲她的头发,她就极欢喜的恬静而笑,更乖顺的喝参汤了。 喂参汤的阿萝心里苦涩的要命,她女儿比豆娘、莱盛沉得住气,见小姐成熟艳妇打扮,虽然极尽奢靡华贵,却始终有些郁郁之色,薛容礼贵气俊美的眉眼间春风得意、春色饕足,心知生米煮成熟饭,只盼着小姐能过的好些,暗暗稳住自己用心伺候夫人不给小姐拖后腿。 炕边八仙桌旁坐着个山羊胡须老大夫模样的人,正在从药箱子里取出针灸等物件儿。 看见这一幕,殷绮梅如遭雷击,僵在门口不动。 薛容礼已经进屋了,见她磨蹭,对春露使了个眼色。 好容易坐在炕沿儿另一边儿,眼眶猩红的盯着程芸和那男人看,一动不动。 男人转过一张憨厚刚正的国字脸,看到殷绮梅仍旧不动声色,对薛容礼时分外恭敬,不急不慌,当即要松开程芸来行礼:“小的见过国公爷,见过姨奶奶。” 不料,他的身体刚刚挪一下,程芸那边儿脸就受惊的抓住他的衣襟,参汤也不喝了:“不……相公!相公别走!” 薛容礼却抬手,示意他顾着程芸。 男人立刻旁若无人的上炕,把程芸抱起来让程芸坐在他腿上,接了阿萝递来的参汤,吹了吹喂给程芸:“好芸儿,为夫不走,多喝点……” 而薛容礼坐在炕榻下的一张鹿皮太师椅上,优雅的翘起二郎腿:“你娘的病是心病,你救得了她的身,救不了她的心,刘大夫,你与姨奶奶好好说说。” “是,古语有‘相思成疾,一病不起’,夫人与先殷老爷琴瑟和鸣,恩爱非常,殷家老爷猝然长辞,殷夫人心脉受损以致神思混沌盘溃,所以姨奶奶用百年老参等各种名贵药物吊住殷夫人的命,只不过是一时的生机,姨奶奶,小的冒昧一问,是否殷夫人好过三五日后,病情再度恶化呢?” 阿萝见殷绮梅不出声,立刻道:“是。” 刘大夫捋着胡须,莞尔道:“这就对了,病人没有求生欲,旁人再使劲儿,心死了,身也就死了,是以老朽想出一个妙法,既然殷老爷亡故,世上容貌身形气质相似之人何其多?让殷夫人心中有个念想,这不,自然而然就好了起来。” 薛容礼撇一眼殷绮梅,见殷绮梅身形一阵阵发抖,抿唇,眼睛恨得要滴血的样子,对男人抬了下巴:“魏大,来见过姨奶奶。” 刘大夫立即用银针刺入程芸穴道,程芸软绵绵的趴在男人怀里,那男人把程芸小心翼翼的抱进炕里头,盖上薄被,又招呼阿萝来给程芸打扇,自己才下炕。 对着殷绮梅“咚——”地下跪,三磕头。 “小人魏大,给姨奶奶请安。” 这魏大丝毫不露怯,行礼叩拜有大家奴才的样儿,那股憨厚傻气全退,沉稳而精明。 殷绮梅听见自己的牙齿在小声打颤,她已经气五脏六腑都要炸了。 魏大生的与她爹殷实诚竟然有五分相似,身形也像,那股老实憨厚气质更像!还穿着他爹的衣裳!! 薛容礼究竟安的什么心?! 薛容礼“唰——”地抖开檀木镂雕神仙贺寿折扇,倜傥的慢慢扇着:“不过是个奴才,你当他是下人伺候你娘,便不会那般难受。” 鹰眼似笑非笑看她:“说来你得谢谢爷,为了救活你娘,爷派人四处寻,才寻到这么个合适的人来,魏大的身契在爷手上,必定会好好伺候你娘,奴才替身而已,不会替代你爹在你娘心里的位置,待你娘痊愈,打发走便是了。” 殷绮梅深深低头,直把绢子都攥坏了,眼睛空洞的死死的盯着地砖看,强迫自己镇定不要莽撞,忍,一定要忍,然而她胸腔鼓噪,胃里翻腾的她要吐。 “多谢爷费心想着。”再次抬起头来,殷绮梅除了眼珠蒙上一层水亮,笑靥如花,盈盈来到薛容礼跟前,福礼。 “谢爷救了妾母亲弟弟性命,妾再没有旁的说法,此生用心服侍爷才能回报万一。” 薛容礼一下子将拉她入怀,抱她坐自己大腿上,情色的揉按美人的腰背,一双暗沉的鹰眼危险半合,半是窥究半是满意的深深瞧着她:“你能如此,甚好。” 阿萝握着扇的手抖的厉害,扭过脸不忍再看自家小姐受辱。 豆娘还算周到把殷智勇拽出去不让他瞧。 “啾啾——”殷绮梅圈住薛容礼的颈子,主动亲吻那张危险好看的薄唇。 薛容礼自然是拥紧她,霸道的反客为主,舔亲红嘴儿里里外外,吸允那细甜的香舌。殷绮梅涂了丹蔻的鲜妍红酥手撩弄薛容礼脖后耳根,唇舌也热情的回应。 一吻结束,二人紧贴着缠抱,都有些情动粗喘。 殷绮梅眼睛湿漉漉的,环佩叮咚,脸色艳丽勾魂儿,靠近男人耳畔,吐息如兰:“我的好大爷~让我与家人私底下说说亲密话儿,也好安安他们的心,好吗?” “捉狭的小妞儿,你人都是爷的了,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爷的面说的?还是你有什么坏事要瞒着爷?”薛容礼抱着她,看她那被自己亲肿的艳唇唇瓣裹着蜜泽,喉结干渴,又啄吻两下,捏着殷绮梅的后颈要再亲芳泽。 殷绮梅社呼吸,两只鲜润玉手抚着薛容礼胸口欲拒还迎的抵着,摇晃身子做小女儿家撒娇,噘嘴:“娘家人话儿,夫家人怎么听得?好大爷~好哥哥~奴家求求你了~” 薛容礼骨头都酥了,心里早已答应了,只是还想听听殷绮梅撒娇,若不是在殷家多有不便,真想听听这小妮子在床上叫‘夫君’、‘哥哥’的样子。 “半个时辰。”薛容礼答应了。 看丫头掀开帘子,薛容礼带着蜜儿、金斗出去。殷绮梅又把除了春露外的所有下人摒退,关上门。 本是挂着笑容的脸瞬间冰冷麻木。 阿萝眼泪夺眶而出:“小姐!你受罪了!” 殷绮梅疲惫道:“受点罪怕什么?受辱才最难受,我现在都觉着自己不是人了!” “小姐……” 莱盛听得紧紧握拳,抱着殷智勇,咬牙,一大一小都欲言又止。 阿萝想老爷夫人何等宠爱大小姐,大小姐在家里甚至都做老爷夫人的主,如今却伺候那么一个浪荡子。 殷绮梅摇头:“春露你把银票给我,去守着门儿!” “嗳!”春露干脆的答应着,立刻掏出藏好的银票。 豆娘也红着眼泡:“小姐别说丧气话,看国公爷待小姐宠爱的样子,老爷地下有知也能合眼了,有得必有失啊。” 殷绮梅听得刺耳,皱眉当做耳边风不理会她。 阿萝狠狠瞪女儿豆娘:“死丫头再乱说话我撕了你的嘴!去门口和小姐带来的春露姑娘学学去!出去!” 豆娘脸色涨红,咬唇磨磨蹭蹭的出去了。 殷绮梅摆摆手,把莱盛也招呼过来:“罢了,奶娘,莱盛,这些银票三百多两,你们一定要收好,最好分开存放,以后我会想办法送些银钱出来,你们积攒着,你们是我的心腹,是我的亲人,这话儿我只在你们跟前说,你们谁也不许透露半分,否则我下场凄惨,你们切记,我接下来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许和旁人说。” 几人郑重点头。 “薛容礼是个没人心的东西,不过把我当做猫狗似的玩物弄着有趣,为了控制我,竟然在娘亲身边安插了魏大,让我恶心透顶,让我做他一辈子的小妾给他生儿育女还不如死了干净!” 阿萝捂住殷绮梅的嘴,颤声:“小姐不要胡说。” 殷绮梅拿开她的手:“目前,我不能摆脱他,不得自由,不见得一辈子都是如此,我要你们看紧了那魏大,绝对不能和母亲有肌肤之亲!记住了吗?待母亲康复后,如果能除掉他,再好不过!” “是。”莱盛目光如炬答应着。 “薛容礼狡诈阴险,狠毒寡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要先虚与委蛇,少不得忍个一二年,这期间部署安排,我自有我的道理,你们好好生活,帮我好好把勇儿带大,不要犯傻做意气之争,你们可明白?” “明白,小姐你放心。”莱盛惭愧低头,本来小姐安排两条路,偏偏他一时激愤自不量力,否则夫人早就送走了,小姐也不至于被处处掣肘。 “小姐放心,我会照顾好少爷。”阿萝搂住闷不吭声的殷智勇。 殷绮梅喘口气:“这府里的人,我私下里瞧着,应有一半是薛容礼安插的人,你们万万小心,不可被捉了把柄,不要和他们说话说笑,端起原来的体统,你们才是我娘家人,他们都该受你们辖制才对,他们若是不听,你们就仗着我来灭他们威风,在这院里横行霸道些也无妨,细细瞧着,记下他们的性情和家里情况,回头送信与我。” 莱盛虽然莽直却不傻,阿萝也是极聪明的妈妈,一点就通。 殷绮梅上炕,把程芸的头抱在怀里:“呼……这院里的丫头我不放心,阿萝你最好亲自采买两个丫头,你教导着,让她们和咱们一条心。” 莱盛听此,忙道:“小姐,沈和那小子没死,前儿我们在诏狱里被关着,那小子还来看我们了,他卖身进了张府尹府上做账房,那小子头脑灵活还是老爷生前信重的。” “张府尹?”殷绮梅眼皮一跳。 阿萝给程芸理了理发髻,叹息:“那小子真是仁义,有勇有谋,来诏狱看我们时,让我们一定要撑住,他说找准时机,一定说动素来正直有声望的张府尹大人做主,给老爷小姐伸冤。” 莱盛悲哀的摇头:“京城里谁敢得罪薛家?沈和不知怎样……” “你去把他赎出来,别让他进这院当差!”殷绮梅肃然坐直,眼里冒光。 莱盛傻了,不懂:“小姐的意思是……” 阿萝却笑了,眼里熠熠生辉:“小姐的意思是,咱们不能做笼中困鸟,沈和那小子没被发现,让他在外头暗暗接应,再好不过!” 殷绮梅来了精神,也高兴:“不错!把银钱一半交给他!我爹生前总说他头脑好,必能打理好这笔钱,对了莱盛。” “小姐吩咐。” “你去找沈和,让他没事儿去逛逛青楼,暗中透过青楼,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我配一剂避孕药来,阿萝你找个借口来府里看我顺道送来!”殷绮梅眼里精光四射。 莱盛、阿萝瞠目,屋内鸦雀无声。 小小的殷智勇抱住长姐的胳膊,小脸泪痕斑驳却坚定:“我姐姐当然不能给那坏人生孩子。” -- 二二、八仙桌合欢、美色可餐RRR “这事儿不急,你们慢慢来,一二月办成即可。”殷绮梅寻思她现在还在喝避孕汤药,到不急着用。 殷绮梅又絮絮叨叨的交代了许多事,看一会儿程芸。 “豆娘比我年岁还大,阿萝你把她远远的嫁到殷实人家去,从良籍,你取五十两给她做嫁妆。” 她已经觉得豆娘意志不坚,虽然本性不坏,到了利诱的时候未必靠得住。 阿萝虽然舍不得女儿,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半个时辰的功夫转瞬即逝,殷绮梅抱着殷智勇说了好些话,鼓励他好好念书习武,积蓄实力,再三叮嘱殷智勇不要胡闹要动心忍性。 然而劝完后,她却觉得可笑,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何必为难自己的小弟? 春露进屋来催促一次,尔蓝和紫鹊也来催促了两次,第四此是潆泓、醉珊直接来“请”殷绮梅。 殷绮梅只好道别,临别前,她看魏大郎一眼,那貌似忠良实则精明奸滑的样子,厌恶的扭头上车。 # 马车摇晃,殷绮梅闭目而坐,频频深呼吸。 薛容礼搂过她,啧啧道:“妆都有些花了,蜜儿,春露,给姨奶奶洗脸补妆。” “是。” 蜜儿的手极利索,春露沦为打下手,半刻钟的功夫又是一张鲜艳秾媚的脸儿,脂粉光丽,眉眼画的极精致。 “既然出来了,就去江鲜楼吧,爷带你尝尝鲜。”薛容礼盯着殷绮梅的红唇,搂着她的腰身心情很不错的道。 殷绮梅睁开眸子对着薛容礼含媚带喜,咬后槽牙使劲儿拽下摸自己腰揩油的大手,趁着薛容礼变脸前立刻抱在怀里,腻腻道:“我都听爷的~” 薛容礼鹰眼贪婪危险的盯着那对儿挨蹭着自己手臂的雪乳:“小妮子……呵呵……” 蜜儿立刻放下内帘,出去掀开车帘:“去江鲜楼。” 赶车的两个车夫立即道:“是!” 江鲜楼是京城三大名酒楼之一,三十六道招牌菜在大官贵族中备受赞誉,鱼肉虾做的最好,酒楼的独门秘方葡萄醉和玫瑰香两样果酒更是受贵妇人小姐们的喜爱。 酒楼背后最大的东家,就是卫国公爷薛容礼。 酒楼门前的小幺看见薛容礼的车队来了,立刻回楼里禀告管事和账房伙计婢女,瞬间全体出动,在一楼门口恭敬热情的迎接。 管事薛志达笑的像朵喇叭花儿:“小的给主子请安,主子今儿兴致好,雅间儿合欢厅早已备好——” 薛容礼懒洋洋的:“你倒懂事,爷就中意那儿,最近酒楼流水不错,爷还没重重赏你。” “哎呦,大爷真是折煞了小的,能给爷效劳是小的三生有幸……三生万幸嘿嘿,这都是小的应该应分的事儿。” 他目光偷偷瞥向薛容礼身后的打扮华贵糜艳的少妇,心里奇怪,唉?他们主子什么时候娶的新大奶奶啊? 殷绮梅抚了抚脖子,呼吸实在憋闷,央求蜜儿为她摘下面纱。 蜜儿询问过薛容礼被允许后,为殷绮梅摘下面纱。 登时,大堂用餐的食客、管事、伙计、账房、婢女全都倒吸凉气,惊艳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连惯会说笑奉承的薛志达都酥了一半儿身子。 好在他是个怕死的,立即不敢再看,引着薛容礼一行人上包房。 殷绮梅其实来过江鲜楼,她爹给她娘过生日,偷偷在这里订了一桌中低等席面,足足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吃的程芸直心疼钱,嗔殷实诚傻帽,她爹殷实诚就嘿嘿笑说一年一次。 “鱼翅羹、莲花酥、蜜酱肘子、话梅排骨、鲤鱼跃龙门、珍珠圆子、酒醉白灼虾……三十六道招牌菜上齐,七十年女儿红,另有永家斋的几样新点心,特意孝敬给大爷和姨奶奶的。” 金斗挥挥手:“你下去吧。” 一众小厮都退了出去,只留下潆泓、醉珊、蜜儿、春露几个丫头伺候。雅间的春宫美人纱屏后,有三个绫罗裹的乐姬一人弹古筝,一人吹笛,一人弹琵琶。 屋内几个冰鼎里满当当的都是大冰块儿,徐徐飘着白色雾气,凉飕飕的,屋内格外凉快舒适。 殷绮梅脖子疼的有些受不住,执着筷子的手放下了,起身主动给薛容礼倒酒。 “好大爷,我能不能不戴金项圈和金凤啊?脖子好疼……”殷绮梅这回是一点也没装,哀求问,为了薛容礼同意,殷绮梅甚至夹菜喂给薛容礼。 她头上那只五凤朝阳挂珠钗又大又重。 薛容礼优雅的咀嚼咽下,看她一眼:“多戴戴,习惯就好了,这点苦都吃不住,你还能成什么大器。” 殷绮梅只好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郁闷的吃起饭。 薛容礼不免心软一下,毕竟她从来没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也是邪门儿有趣,大多女人得宠后都要首饰衣裙银子店铺,这妮子什么都不求不要。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她是真的爱慕自己?薛容礼愈发看不透她。 化悲愤为食欲,殷绮梅吃了好多,见她吃的香甜,薛容礼也有了胃口。 见殷绮梅吃饱了,薛容礼就让她来伺候自己。 剥虾、倒酒、周到的喂食喂酒,没有丝毫不满,薛容礼那点阴暗怀疑又没了。 正所谓秀色可餐,丝竹管弦声糜糜入耳,眼里是殷绮梅艳丽超绝的脸蛋儿,饱满雪白的胸脯。 蜜儿看出薛容礼眸子愈发暗涌,对着几个大丫头招招手。 伺候的婢女们和乐人都悄悄退了出去。 殷绮梅奇怪:“爷,她们怎么都走了?还挺好听的呢,怎么就走了?” “好听吗?爷觉得没你叫的好听——” 薛容礼一把将殷绮梅拉入怀里,迫使她坐在他腿上。 殷绮梅低着头,嘴角冷冷一扯。 畜生不分时间场合的又要发情了…… 玉手抵住要亲过来的薛容礼,勉强笑笑,哄劝:“大爷,咱们回府去,我都随您行吗?酒楼里人多眼杂,污了大爷的名声就不好了。” 薛容礼眼尖的看到殷绮梅半垂眼帘匿藏的厌烦,登时心里蹿出一股邪火儿,大手恶狠狠的板着殷绮梅的脸颊:“你真是够高贵啊?你想不想爷不管,爷想你就得撅屁股让爷干!” 说着暴怒起身,两只手臂一扫。 “霹雳哐当——哗啦——”桌子上的羹菜包括酒壶全都被他挥了下去,摔的满地粉碎,鱼肉泥泞狼藉。 “啊不……” 接着把挣扎的殷绮梅拦腰抱上桌子,掀开金婆娑锻缎裙子,扯下里面的亵裤,看见那满园春色时,薛容礼喉结一紧,迅速扯开腰带,紫红粗长的阳茎弹跳出来,硬邦邦的抵在殷绮梅大腿根儿。 殷绮梅一点也不想做,所以下面儿干涩,薛容礼把手指硬是塞进殷绮梅红唇里搅合的殷绮梅皱眉“唔唔”两声,抽出来用润湿的手指捏搔美人阴蒂。 “啊啊啊……”受不住刺激,殷绮梅喊出声忙用绢子捂住嘴,夹着屁股,羞耻的白虎雌缝儿濡湿了。 薛容礼持续用手指用力揉按阴蒂,看着那颤栗的奶白粉腿臀间儿,小粉肉缝儿流出花液,呼吸粗重,舔了舔干燥的唇。 大手扯松了了殷绮梅抹胸裙上围和裹胸,两只硕大饱满的蜜桃圆球儿弹跳出来,薛容礼揉捏着,粗暴的挺腰狠狠插进阴户。 “嗯~啊~嗯嗯……”殷绮梅被干的小声发出暧昧甜腻的鼻音,酥麻麻的被男人架着两只腿,躺在酒楼的八仙桌上被男人驰骋,身子如波浪耸动,胸乳还被逆时针顺时针的各种揉抓,真个飘飘欲仙。 头上的珠钗摇曳碰撞发出清脆的金玉声,泥泞的花唇粘着白浊和透明润液粗长的肉棒把阴唇撑的微微透明。 殷绮梅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公共区域做爱,刺激和快感成倍递增,尤其看见门口守着的小厮婢女,人影晃动间,殷绮梅的下腹就会控制不住的收缩,心惊胆战。 薛容礼被殷绮梅小穴儿一波一波的收缩弄的全身燃了火一样热,被那阴道榨着挤压着,层层的肥厚壁肉滚烫丝滑,爽的他几次泄出一半儿,剩下的硬是忍着不泄,热汗顺着鼻梁滑到下巴,滴答,紧绷着下巴咬牙更粗重疾速的抽插撞击,看着贵艳少妇妖娆的脸蛋,汗湿的玉体,彤彤的丰唇,压下去如卧绵上,有种仿佛下凡的西王母被自己给捉住,强硬云雨的兴奋,边亲嘴儿边媾和,真个欲仙欲死。 正面干了一次薛容礼还不知足,又把殷绮梅压在桌上,揉着奶子,从后入圆臀。 两次得了趣儿才罢休。 此时殷绮梅鬓乱钗横,金凤也歪了,金项圈也掉了,衣裙不整,腰臀汗湿痉挛,男人根部囊袋滚烫的贴挤着她的屁股。 薛容礼“啪啪啪——”地打着她的臀部,咬着她的耳尖泄在里头,命令:“看看爷对你多好,子子孙孙都射在你的水臀儿里,你给爷夹着,不许流出一滴,否则,爷让你光着回府。” 说完,慢慢拔出来。 殷绮梅神智一半清明一半迷乱,咬唇,紧锁着小腹,臀肉收缩夹着腿缝,薛容礼弯腰红着鹰眼色情的看,果然那阴唇迅速收拢,恢复成原来小白虎红缝儿的样子,除了之前交合濡湿的体液外,这次射的精液真是一滴没漏。 薛容礼得意的把裙子放下来,把她抱在腿上揉弄两下,爱不释手:“你可真是个大宝贝!” “大爷,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再这样继续下去,只怕我要英年早逝了,您对其他姐妹也雨露均沾一下,行么?”殷绮梅这回褪了一层皮,再也不羞耻害怕了,男女间也就那点事儿,她这几日都领教了。只是平静的和薛容礼商量。 薛容礼仰头大笑:“哈哈哈哈……” 殷绮梅随他笑,从他怀里起身,径自去整理衣裳。 他笑够后,走过去一把拥住她,修长的手指拨弄殷绮梅的耳环:“小妮子,你出身民间,没听说有句俗语叫‘没有耕坏的田地,只有累死的牛么?’” “……大爷多当心。”殷绮梅嘴角抽搐。 “哈哈哈哈,爷就是死在你身上也不错。”薛容礼逗弄他。 他嗤笑这小妞真是杞人忧天,但凡王公贵族都有保身调理的秘法汤药,他们薛家男丁需求天生高,子嗣也昌茂,而且长寿,他祖父年过八十还还有四个小姨娘呢。 两人说了几句,薛容礼就叫丫头进来,蜜儿和潆泓早从马车取下一套长袍一套衣裙。春露跟着进去伺候。 发现殷绮梅疲惫的靠在薛容礼胸口,香汗淋漓,脸上妆容都被汗晕开,妩媚妖冶。 待简单擦洗,薛容礼却不让丫头给殷绮梅换衣裳,只拍拍殷绮梅的臀儿:“这身回去见客极好。” 又咬着殷绮梅耳垂,诱人低沉的道:“回府之前,漏了一滴,裙子上都会很明显,你给我含到回府为止。” 殷绮梅暗暗咒骂薛容礼一百遍,哆嗦着:“是。” 薛容礼有事去兵部,派侍卫丫鬟小厮侍卫们送殷绮梅回了卫国公府,自己带着金斗儿骑马去理事。 殷绮梅靠在马车里,见薛容礼走了,忙叫春露蜜儿帮忙把头上的累赘摘下来。 刚刚她已经重新梳头盘了个乐游髻,结果又被戴上一对钗环金凤。 结果春露不敢摘,蜜儿和其他几个大丫鬟笑着劝她:“姨奶奶回去还得见客呢,不能摘。” “什么客?大爷都走了,让我喘口气儿吧……”殷绮梅脸一垮,彻底不装了。 结果几个丫头脸红红的都偷笑。 春露见她总挪来挪去的,蜜儿也奇怪,殷绮梅咬唇:“给我拿条手绢儿,你们都去内帘外头。” 于是,殷绮梅蹲在马车里,额头都是汗,一点点的挤小腹按穴位,阴道里的精液慢慢流淌出来用帕子捂住接了,湿透了大半张缎帕。 擦了好几次,白浊才不流了,殷绮梅冷着脸把两条绢子全都丢出车窗外。 虽然不流了,但是射在体内深处的是出不来的,殷绮梅坐着总觉得下体里外黏黏糊糊,十分不舒服,对春露说回去就沐浴。 # 结果一回紫东院,还没等殷绮梅歇口气儿,不仅仅除了绿婵、雁双之外的一二等大丫鬟都来迎接,连从未露面过的琥珀姨娘和粉璃姨娘也都在西侧室的外间儿候着她呢。 一帮人齐聚她的屋子。 “姨奶奶万福,可把您盼回来啦!您看看,谁来了?”银翘和菀莺儿都相当热络,热络的殷绮梅都觉得反常。 麝桂还是一脸贤惠谦顺的样子:“姨奶奶,这两位是大爷后院的两位姨娘,琥珀姨娘,粉璃姨娘。” 琥珀是姨娘里位份资历最高的,是薛容礼的上峰兼长辈赠妾,生的样貌端丽俊俏,长方圆钝的大眼睛特别有韵致,眼尾还有颗红泪痣,穿着紫粉蔷薇团花儿褙子雪缎儿裙儿,金珠碧玉钗环儿,脖子上戴着只金项圈,项圈坠着颗极精致漂亮的金锁,镶着一块儿藏蜂琥珀,那琥珀剔透清黄,里头是一只黑黄蜂,价值连城,一身行头可见原来受宠之高。她亲热的来挽殷绮梅的手臂:“梅姨奶奶身份比我高,但我厚着脸皮想要亲近些,斗胆叫一句好妹妹,咱们都是一个院子的姐妹,连日你不得空,我也不方便来瞧你,好容易大爷去公差,没了臭男人碍眼,咱们也好给你热闹热闹!明儿大太太说给你摆一桌正经酒席,今个儿大家凑了五十碟果子,吃喝说笑,岂不自在?蜜儿,你说是不是?” “琥珀姨娘您说的极是!”蜜儿笑的甜甜:“梅姨奶奶和您是一路性子的人,都不喜欢拘束。” “那更好了,如此能更和睦了!” 麝桂眼睛闪了闪瞥一眼畏畏缩缩的粉璃姨娘,红月距离她最近,扶着她笑:“粉璃姨娘怎么还是这样抹不开脸儿,难道是姨奶奶太美了,粉璃姨娘也倾慕姨奶奶?” 粉璃姨娘羸弱楚楚,身形微颤,一袭淡淡水粉羽纱裙褂,勉强笑笑:“红月姑娘说笑了,姨奶奶万福。” -- Pо㈠㈧KK.℃о⒨ 二三、丰胸秘方 粉璃姨娘羸弱楚楚,满腹酸意,身形微颤,一袭淡淡的水粉羽纱裙褂,勉强笑笑:“红月姑娘说笑了,姨奶奶万福。” 大爷的新欢梅姨奶奶果然是绝色美人,自己何德何能比得上呢?才来了两日就成了良妾,还被大爷抬举,破格尊称‘姨奶奶’,这是那二房贵妾的规格待她呀。 殷绮梅没搭理这个酸酸的低配版林黛玉,随便回了礼:“尔蓝、紫鹊上茶,各位请坐,稍后片刻,我先去梳洗更衣。” 她实在太不舒服,下体总有种脏东西没洗干净的感觉。 琥珀姨娘笑着甩了下手帕,爽利大咧:“妹妹太客气了,我们就在妹妹的屋子等会儿又何妨,何况设宴也在这里。” 麝桂和红月一脸的温良恭俭让:“姨奶奶快去吧,外头热,出了这么多汗也是该好好洗洗。” 殷绮梅进了内室净房后。 蜜儿看她的背影,大眼睛扑闪着,欢快的道:“麝桂姐姐,红月姐姐,咱们传席面吧,摆上了,姨奶奶洗完就开宴席,岂不便利?” 大家都赞成。 菀莺儿拽了下银翘,撇嘴,嘀咕:“哼,连大爷身边的蜜儿姑娘都对她恭恭敬敬的,住着西侧室,哪里是二房姨奶奶,分明比大奶奶还体面!看她从娘家回来那得意的样儿!大爷还不是没送她回来?” 银翘附在她耳边,眯起的眼里有股恶意,嘴上却甜言蜜语:“她哪里比得上菀莺儿妹妹的身份体面,妹妹可是大太太,咱们大爷的郡主亲娘送来的,她不过是长得有几分颜色,大爷在外头受用过的绝色美女还少了?那绿婵也不比她差太多,如今还不是被大爷丢开手,不过是贪图新鲜!” 菀莺儿咬唇,白了银翘一眼,心说她站着说话不腰疼,何曾见过殷绮梅的受宠程度之高,泪眼婆娑,用绢子擦着鼻子:“银翘姐姐你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绿婵再不济也是管事大丫头,我才侍寝就被扫了面子撵出来,这院里哪里还有我的立足之地!” 银翘冷眼瞧着菀莺儿装模作样的可怜儿,蹙眉。 也不知是谁头次侍寝就叫的活活跟个青楼发骚狐狸精接客似的,搅合的她们都没睡好。 大厨房、小厨房的婆子们笑呵呵的端着托盘亲自送来,一道道的上菜,满嘴讨好奉承醉珊、潆泓,给殷绮梅道喜。 一桌竟然都不够放的,足足摆了三桌席面。 红月拽了下麝桂的衣袖:“姐姐,绿婵不来,岂不是不给姨奶奶面子?大爷知道又该生气了,你没劝劝她?” “我何尝没劝过那位姑奶奶,见天的在屋里装副小姐,哭哭啼啼,还指望着大爷像十来岁的时候那样哄着她?”麝桂用绢子扇了扇燥热的脸,没好气的小声道。 红月也叹气:“咱们是一道从小伺候大爷的,她还不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理儿吗?待会儿吃完了,我捡几样菜,咱们过去看看她吧。” 麝桂跟殷绮梅装笑脸做小伏低的心情也不好,一甩手绢儿:“你别忙,一会儿叫小厨房送点她爱吃的就完了,等夜里,我再去瞧瞧她,省的银翘那蹄子又添油加醋的在大爷面前儿告状。” # 内室小净房里,殷绮梅湿漉漉的,用力擦洗身体,说不出来的厌倦暴躁,总觉得身子特别肮脏。 她也不知她是怎么了,明明做爱的时候也挺爽的不是吗?这会儿矫情个屁? 正所谓生活就像强奸,反抗不了就享受……这他妈是那个王八羔子说的话?人到底不是动物,生理上的快活如何能压得过心理上的尊严? “哗啦——”殷绮梅把手里的丝瓜瓤子往地上一扔,又去拿旁边架子上新的丝瓜瓤子继续擦洗,擦的雪白的膀子红了一大片,跟刮痧了一样。 春露在旁看的心惊胆颤,眼圈红了去抢殷绮梅手里的丝瓜瓤子:“姨奶奶不要这么用力!把肉皮儿都擦坏了!奶奶!” “你去给我再换两桶水!”殷绮梅轻松推开她,又冷声道:“再去把何妈妈给我叫来!” 春露见殷绮梅面色不善,不敢违拗主子,束手去了。 何妈妈隔着屏风,奇怪问:“姨奶奶找老奴,有什么事?” “今个回娘家,国公爷带我去酒楼吃饭,在包房里我侍寝了,按照规矩该喝汤药,劳烦何妈妈。”殷绮梅面无表情的说。 何妈妈眉毛倒竖,真是稀奇,太稀奇了,她头一次在这院里见过这么迫切要喝避子汤的女孩儿。旁人都是磨磨蹭蹭的需要监视着喝,唯独殷绮梅比谁都痛快。 怪不得她家蜜儿总说殷绮梅是个拎得清的良家好姑娘。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嗯,快些。” 殷绮梅学过生理知识,就这么一会儿很有可能中标,这个月的例假快来了,她恼恨的想,就算中标她也要打下来,鬼才给那只到处发情的畜生生孩子! 一碗浓浓的黑药汤子下肚,烫得殷绮梅直吸气。 洗完澡,喝完药汤,春露服侍她擦头发,她终于觉得舒服点。 看着尔蓝紫鹊分别抱着的艳丽颜色衣裙和金玉首饰,殷绮梅厌恶的不行:“去给我换条素的来。” 春露柔声:“奶奶,我去找。” 尔蓝与紫鹊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做声。 最后殷绮梅换了一条雪色暗纹薄丝绸长裙,外套一件浅浅草翠色刺绣精致竹叶蛐蛐儿的半臂翼纱褂,头发没干透,简单半绾了个斜堆髻,余下的头发披在背后,头上一根钗环也没有,也不上妆,雪团团的一张小脸儿,乌睫大眼,朱唇红嫩。 薄薄的料子,清爽的颜色,叫殷绮梅浑身轻松舒服。 尔蓝和紫鹊不禁看的有些眼直,她们大爷喜好女儿家颜色打扮,而殷绮梅呢,就算脂粉未施,打扮的这样素淡,只那么闲闲散散的一站,灵气逼人,如雪原松林中的妖仙,周身散发的绝艳秀色,令蓬荜生辉,把旁边的金玉摆设都给比的俗气了,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殷绮梅出去待客。 麝桂、银翘等人看着她这副模样,都惊了一跳。 满屋的珠翠金钗晃动,唯有她淡雅到底,反而衬的她极尽出挑,把满室香艳佳人比的村气起来。 按照身份大小入座,殷绮梅坐在正中间主位上,两旁是琥珀姨娘与粉璃姨娘,接着一旁是麝桂和红月,另一旁是银翘和菀莺儿。 每个人挨个敬酒,春露眼尖把酒壶里的佳酿换成了过滤好的甜米酿。 殷绮梅来者不拒,不管是谁敬酒,她都干脆的喝了。 每个人都送上了贺礼,或是一根金簪,或是一对儿镯子,菀莺儿送的是一串南珠手钏,那南珠颗颗硕饱满圆润,价格不菲,湿湿弱弱娃娃音道:“姨奶奶容禀,早间冒犯了姨奶奶,实是我初来乍到不懂院里规矩的错,还请姨奶奶不要怪罪,这珠子还是大太太赏给我的,还请姨奶奶不要嫌弃。” “姑娘是多金贵的人啊,我们姨奶奶哪里敢怪罪姑娘,哪敢嫌弃姑娘给的东西,不想收也得收。”紫鹊眼珠要翻到天上去了。 菀莺儿咬唇,忍气吞声,垂头低眉顺眼的。 殷绮梅皱眉瞅了紫鹊一眼,和颜悦色的对着菀莺儿:“姑娘与我同是新人,还是大太太的赏给爷的,都是爷的人,咱们姐妹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菀莺大喜,立刻来到殷绮梅身边,娇娇柔柔的蹲身福礼:“姨奶奶如若不计前嫌肯提携我,我愿意肝脑涂地的回报奶奶~” 殷绮梅嘴角勾起,扶起她:“姑娘客气了。” 捏了捏菀莺的手臂,殷绮梅冷笑,很好,菀莺儿姑娘你加把劲儿,最好让我失宠才好,我愿意推波助力! 麝桂看着殷绮梅和菀莺儿那小蹄子,心里气闷。 要是她俩结盟,院里旁的通房还有活路么?殷绮梅倒是真奸诈,知道拉帮结伙! 琥珀姨娘送了一整套精致的上等琥珀项链手钏并戒指,剔透晶莹,黄灿灿的漂亮,价值连城,笑微微的挽着殷绮梅的胳膊:“这还是我进府那年,大爷赏的,如今我就借花献佛了,妹妹有空多去我那儿顽顽咱们也好说说话儿。” 她看向殷绮梅的眼神里颇有些意味深长,殷绮梅并没有把戒指交给春露,而是很给面子的戴上试试,才摘下来交给春露保管。 这琥珀送了大礼,想来必是知道自己来府里的内情。 旁人的贺礼大大小小的再名贵也不过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小巧, 吃吃喝喝众人还算一派和谐热闹,外头的婆子突然来报:“姨奶奶,大奶奶身边的赵嬷嬷来了。” 殷绮梅捏着杯子:“请她进来。” 赵嬷嬷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端庄威严的老样子,手里捧着一只螺钿盒子:“老奴给姨奶奶请安,姨奶奶万福。” 殷绮梅看的心里十分发虚,起身还礼:“嬷嬷是大奶奶跟前儿的老人,不必行礼,可是大奶奶有什么吩咐?” 屋里的女子们见殷绮梅对一个无宠无子还病弱的正室如此恭敬,都觉得奇怪和不屑。 连麝桂和红月对冷雪昙不过表面意思过得去罢了,殷绮梅这番样子,倒衬的旁人不入大奶奶的眼了。 “我们大奶奶听说今儿紫东院内眷们给姨奶奶摆了几桌小家席,作主母的,于情于理都该表示表示,所以特意吩咐老奴把此物赏给姨奶奶压床,姨奶奶伺候的好,是给我们大奶奶分忧,还盼着姨奶奶与大爷能和睦长久,姨奶奶能多多为大爷绵延后嗣。”赵嬷嬷客客气气的,见殷绮梅懂事,对殷绮梅的那点不忿也就散了许多。 大乌漆螺钿盒子一开,里头是两对赤金描彩鸳鸳,每只鸳鸳都有半个小拳头那么大,金灿灿黄澄澄,最叫绝的是赤金鸳鸳下垫了一厚层的珍珠与小块蓝宝石,珍珠、蓝宝石与赤金交相辉映,光芒四射。 银翘的眼睛都直了,那大珠子颗颗都有大拇指甲盖那么大!而且是名贵的合浦明珠!那蓝宝石,根本不似皇朝国土的,倒像是海外来的,那鸳鸯一只就得好几两重! 菀莺儿看着那赤金鸳鸳,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麝桂和红月也是异常震惊,在后头悄悄说话。 “大奶奶何时对妾室这么大方了?”红月咂舌。 麝桂比旁人都年长两岁,见怪不怪了:“大奶奶目无下尘,从进了卫国公府的门没几日就一直不咸不淡的冷冷样子,要不是那千岁老王爷犯了事儿,她再不济曾经也是算大半个公主似的人物,嫁妆堆山填海一样,为救父,又在养娘家赔进去好些,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小巧。真怪了,她对粉璃姨娘都没有对梅姨奶奶好一半儿。” “是啊,咱们去请安的时候,都不见大奶奶如何热络,梅姨奶奶真是个人物,竟然能让大奶奶对她刮目相看。”红月也相当佩服。 不管众人神色各异。 殷绮梅亲手接过,好家伙,沉甸甸的都快抱不起来了。 分量都快九斤、十斤了! “赤金鸳鸳是大奶奶给姨奶奶的压床钱,大奶奶好生保管,将来喜欢什么金首饰,融了金子来打,都便利!垫着的合浦明珠小蓝宝,不值什么钱,叫姨奶奶把玩或是赏人皆可。老奴告辞了。”赵嬷嬷也不废话,后退三步告辞。 殷绮梅忙追上去,亲自相送。 “只要大奶奶不嫌弃,妾身愿意每日晨昏定省,伺候洒扫,尽卑妾之责。”殷绮梅说的是非常认真。 自从进了府跟了薛容礼,她就像是被吞了个死苍蝇似的恶心。 然而就算被迫,她还是当了情妇当了小三,这对那位病弱温柔的女子,是一种侮辱,殷绮梅总是觉得非常难受愧疚。 赵嬷嬷睨了殷绮梅一眼,心说,怪不得自家小姐看这姑娘入眼缘,是个知道廉耻规矩的好姑娘:“姨奶奶客气了,我们大奶奶礼佛不喜热闹,虽然看重姨奶奶,倒也不必日日见面,时常来说说话,给大奶奶解解闷儿,便是姨奶奶的敬意了。” “是。”殷绮梅答应。 一顿席面吃到最后,因冷雪昙送来的金子,气氛突然变得意兴阑珊,最后早早散了。 殷绮梅根本不想与他人结交,随便她们各自告退。 几个丫头婆子有条不紊的收拾干净。 潆泓和醉珊拿着造册交给殷绮梅。 “姨奶奶,外头孝敬给奶奶的,还有各房送来的礼物,都在这儿,还请姨奶奶核对。” 殷绮梅一目十行的看过了,突然想起什么,眼珠转了转:“大爷赏赐的所有贵重物件儿还是你们两个保管单独造册,其余的交给春露收着,大奶奶赏赐的我自己收着,不需你们造册。” 笑话,她才得了这么多金子,这可都是后路啊,绝对不能交给这两个薛容礼的心腹保管。 潆泓和醉珊相互看看,恭敬的低头:“是。” # 中庭小院东厢正屋,屋内精致的各色富丽摆设自然不必说,蹭蹭纱幔珠帘,红木墩儿椅圆桌,鸡翅木大绣架,铺着倭缎的汉白玉湘妃榻,三围子老榆木兰草雕花架子床,屋子虽然小,却五脏俱全,和大家闺秀的绣房一样漂亮。 绿婵懒懒躺在湘妃榻上,缩着小腿,眼睛还肿着,生着闷气,手边是只绣了一半儿的订镶玉珠金银撮针绣纹的男式荷包,四等小丫头柚儿正跪在脚踏上给她捶腿。 “吱嘎——” 麝桂拎着食盒进屋了:“绿婵!” “麝桂姐?来了,坐吧,也只有你愿意来我这儿了。”绿婵自嘲。 麝桂看她一会儿:“唉,你又何苦?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何况咱们家国公爷?” 绿婵眼眶粉红:“姐姐看我是那拎不清的人吗?我觉着咱们姐妹从小伺候爷,终究是有点子情分的,可现在看看,呵呵呵,自取其辱罢了。” 小丫头早已布置好挨桌,麝桂把带来的细粥小菜一样样摆好:“所以呢?你要一直这样消沉下去吗?你忘了,咱们俩是老太太那儿出来的?就算不为着老太太的体面,不为着伺候大爷的情分,也得为了自己这条命好好争一口气吧?梅姨奶奶再好,大爷还不是收用了菀莺儿?你怎么就看不透?” 她其实也反感绿婵,但她们俩必须结盟。 绿婵眼睛一凛:“好姐姐,我自然看透了,柚儿你去看着门儿,我与麝桂姐姐单独说会儿话。”她随便摘下手指上的烧蓝素银戒指扔给小丫头。 “是!”柚儿立即乖觉的出去了。 麝桂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好笑:“神神秘秘的。” “可不是神秘吗?我连红月都不曾说,到底咱们俩在爷面前的体面是一样,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好也记着姐姐呢,姐姐看看——”绿婵很是实心眼儿,拿出宝贝似的一只红布抱着的小包儿。 层层叠叠的打开,里头是三丸龙眼大小的药丸。 “那殷绮梅和菀莺儿凭什么受宠?还不就是有胸前两坨肉麻?都是女人,谁没长呀?我特意去寻了个江湖老道士,他配的秘方,一丸就要一百两银子!能叫女子姿容增光,身段更美!丰臀丰胸!”绿婵兴奋的拿出一张配方给麝桂看。 麝桂半信半疑:“有用吗?” 绿婵眼睛一瞪:“怎么没用?!我已经吃了两丸儿,姐姐看看——” 说完,绿婵就拿开身上盖着的毯子,解开衣裳,露出只穿着裹胸的上身。 麝桂眼睛都直了:“好个小妮子,短短功夫,竟然打大了一小圈儿!” “我不藏私,姐姐也去配来用!绝不让那些狐狸精得逞占了咱们的位置!”绿婵斗志满满。 麝桂苦笑,这妮子倒也实在一片好心,可也实在是直白的发蠢。 菀莺儿尚且姿容与她们差不离,那殷绮梅何止是身段好那么简单啊…… 不用白不用,麝桂拿了配方:“好,我也试试。” -- 二四、绿蝉复宠、书房骑乘RRR 她与绿婵多年私蓄甚多,配几丸药虽然贵了些,倒也不是吃不起。 # 抬了良妾后,老太太和大太太,二太太,府里的几位正室女主子,小姐们都有凑份子送贺礼来。 潘嫱时常把殷绮梅传过去训话,虽然声色俱厉,倒也不再动手,不过一个时辰就放她回紫气东来院子伺候薛容礼了。奇怪的是,殷绮梅几次过去受训,却再也没见到潘氏身边的大丫头小绰,问伺候的婆子,婆子告诉她小绰生了病年岁也大了,被老子娘领回家养身子好配人,潘氏特意赏赐了二百两银子压箱。 接着,除了薛容礼出去应酬或者有公差在身时不在府里,其余的时候,但凡回来,必定要殷绮梅侍寝。 早间晨勃、午间小憩、晚上睡前、或者兴致来了就要殷绮梅。日日都有频繁的房事,殷绮梅每次都觉得快要被弄死了,结果一直都没死成。私底下与丫鬟暗暗诉苦,盼着其他‘姐妹’能分宠,醉珊抿嘴笑:“姨奶奶当每日喝的汤水汤药都是白喝的呢?姨奶奶青春妙龄,正经伺候大爷的好时候,府里有两位府医两位医女随时伺候着,不必害怕。” 殷绮梅只能咬牙忍耐着,看向其他通房姨娘的眼神不免有些怨气。 本以为薛容礼娇宠甚多,自己又几乎是“专房”,怎么这些姨娘姑娘都这么安分? 像是看透了殷绮梅的哑巴吃黄连,蜜儿悄悄的送来新鲜果子,安慰的握住殷绮梅的手:“姐姐还记不记得紫竹山庄那日发生的事?” 殷绮梅眼波微动:“怎么说?” “姐姐没入府前,麝桂姐姐和绿婵姐姐最是受宠,然而她们再受宠也得跟着爷的心意来,爷的规矩大,前年有个得宠的外室闹腾着要入府,谁知道那外室竟然再无音讯,跟凭空消失了一样。那杏奴桃奴两姐妹的死,姐姐还记得吗?”蜜儿道。 她知道殷绮梅一点就通。 殷绮梅拧着眉,垂头丧气。 是了,大官后院的这些女人们谁也不是成天争宠斗狠的,谁闲出屁,活得好好的,非得触怒男主人?何况再争再做,大奶奶也仍然是高高在上稳然不动,何必呢? 蜜儿忍不住笑:“姨奶奶真是个大大咧咧的,姨奶奶以为麝桂银翘她们就没请大爷去过吗?没现一现本事吗?” “她们做啥了?”殷绮梅卡巴卡巴眼睛,她貌似错过很多事儿。 真是无语了,这小半个月来感觉日子过得飞快,她天天身体力行不分白天黑夜的伺候薛容礼,心里还有许多事儿藏着,加上天热,导致精神不济总是爱睡觉。 春露脸色有幸灾乐祸流露出来,小小声:“奶奶每日劳累,睡的早,她们多半是趁着您休息时发作,麝桂姐姐精心烹了大爷爱吃的酸笋老鸭汤,结果大爷喝了两碗觉得味儿不错,叫麝桂给您做一份儿,你昨晚还说味儿好呢,麝桂姐姐哭了半宿。银翘给大爷按摩,大爷把她撵出去了,菀莺儿更是好笑,正房堵了大爷两回,闯了咱们屋子两回,扰了大爷的兴致,大爷一怒之下说内院教引嬷嬷张妈妈不会管制通房,下令命何妈妈代职教引嬷嬷,又打了张妈妈三十板子,禁足菀莺儿三个月,还让菀莺以后继续喝避子汤,大太太房里的汤妈妈过来把菀莺儿带走说是要调教规矩,大爷这才动板子,解了菀莺儿禁足,但那避子汤喝不喝其实都一样,她就伺候过大爷一回。” “嗳……”殷绮梅唉声叹气,不解的看向春露:“你没和大爷说吗?我让菀莺儿进西侧室的?” 春露很是无辜:“奶奶,大爷根本都没给奴婢们说话的机会,直接就发落了。” 殷绮梅:“……” 蜜儿苦笑:“大爷纵情肆意惯了,若是真的求情,只会火上浇油。” 一众姨娘通房按照惯例规矩去慧心堂给冷雪昙请安时,院子里只剩下因触怒主子“养病”的绿婵。 薛容礼在内书房处理信件,外头的婆子来报丫头送点心。 绿婵就那么妖娆柔弱的一袭半透明桃红纱衣从后门进了屋子里,艳丽欲滴的瓜子脸儿温顺,拎着食盒,娉娉婷婷的走来。 “大爷,请用。” 薛容礼看她的样子,眉心微动,鹰眼上挑,仍旧不假辞色:“屋里老实养病,谁让你出来的?” “奴婢知错,奴婢知道大爷不愿意见到奴婢,奴婢还是想伺候大爷,大爷把奴婢当做小猫小狗似的东西,给奴婢偶尔能看见爷的恩情,奴婢就心满意足了,奴婢自知不招人待见,必定不叫爷看着烦心。”说的声泪俱下,绝大多数男人都会怜惜心软。 说着,绿婵抽出条红纱,蒙上脸蛋,含情脉脉的泪眼凝睇着薛容礼。 薛容礼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心中冷嘲不屑,这点小伎俩真是没趣儿,不过,见绿婵肤色亮白,胸脯丰翘,臀肥,水蛇腰,关了这些日子姿色比从前更出挑了些,既然懂事了,再收用也是应该的,到底跟了自己多年,还忠心耿耿。 于是,外书房的小憩房内,绿婵侍寝了。 薛容礼抓捏着绿婵沉甸甸的胸乳,伏在她身上冲撞,哼笑:“半个月胸脯子倒是大了不少?用了什么药?” 绿婵脸色骤变,抬手抱住薛容礼的脖子,绵绵娇哼:“还不是用了大爷给的一剂狠药~吓得奴婢害了相思~嗯嗯啊啊……” “自己动——”薛容礼突然对这个回答相当的腻歪,翻身平躺着,绿婵跨坐在肉刃上,水蛇腰妖冶放荡的扭摆起来,胸前两团水滴乳乳波一浪一摇,穿着葱绿睡鞋的三寸金莲儿翘着,怪异性感。 “嗯啊啊啊……爷……好大~好粗……嗯哼~”绿婵收缩着臀儿,左右摇晃前后扭摆,还抓着自己的乳房,形容饥渴淫浪,妖艳非常。 薛容礼受用的吁口气,闭着眼舒服的享受。 绿婵见状,伺候的更加卖力,改为蹲着,上上下下的重重起落,只见那雪白肥满的翘臀儿红红的阴唇儿吞吃狰狞粗长的肉棒,进出啪啪作响,扑哧水滑儿,畅快爽利。 “啊啊~啊啊啊~大爷奴婢~哼哼……”绿婵到底是女子,持久力不足,很快潮红着妖冶的瓜子脸儿娇滴滴的颤着臀儿动不了了,她咬着唇哼哼唧唧的拿起薛容礼的手往自己胸乳上放。薛容礼扶着她的大腿,自下往上深深顶了顶,绿婵当即淫喊出声,腰臀痉挛儿,潮吹连连。 春潮受散,绿婵汗津津的趴在薛容礼胸前,纤纤玉指画着圈圈:“大爷,奴婢想问大爷一句话,却不敢。” “你既然懂事了,定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薛容礼惬意的摸着绿婵滑溜溜的后臀细腰。 绿婵不甘心的咬着后槽牙,心里知道不该说,但她偏偏问:“大爷,奴婢从小伺候大爷,从未见大爷这般喜欢过谁,为何大爷如此宠爱姨奶奶呢?她……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薛容礼垂目鹰眼无波无动的瞧着绿婵,绿婵额头出了冷汗,勉强笑笑:“大爷,奴婢……只是随口一问,好像问题并未冒犯姨奶奶。” “告诉你也无妨,她新鲜,你们这几个丫头,爷看一眼就知道你们的小算计,她不同,新鲜有趣味,良家出身,品性过得去,至于你说的过人之处,呵呵呵。”薛容礼阴冷嘲讽,手指捏着绿婵的下巴:“爷以为,卫国公府上下都是长了眼睛的,你脸上这对儿眼珠子难道是出气儿的?来问爷,难不成你接下来要问爷,这会儿,你与姨奶奶谁更美,床上谁更叫爷满意?” 见薛容礼一下子把她后面想说的话都说了,绿婵吓得本是春红满脸的颜色变得苍白,望着高贵清俊的男主人如此抬举另一个女子,不甘中生出一股自惭形秽难堪的抬不起头,咬唇哽咽:“奴婢不敢……奴婢只是随便问问……奴婢到底是肉体凡胎……吃醋小性了点儿……请大爷饶恕——” 跪在榻上,绿婵哭着道。 她不能再失宠了!绝对不行! 薛容礼眉梢一挑,枕着胳膊,倒没真的发怒,悠悠道:“你的醋性倒是能与她争锋,也是有比她强的地方,刚刚伺候就的不错。” 骑乘坐莲都不错,那小妮子就懒多了,侍寝从来不主动在上,口活儿,手活儿没一个擅长。 绿婵心一喜,收了眼泪儿,温言软语的凑上来,素手不轻不重若有似无的给薛容礼按摩捶肩,掀开薛容礼盖在下身的凉被,在薛容礼舒服的低喘声中,绿婵在薛容礼胯下弯腰含住饱满硕大的龟头儿,两手揉着精囊,鼻音腻甜饥渴,表情享受,仿佛正在含着什么绝顶美味的东西。 # 慧心堂偏厅。 坐北朝南的主位上,冷雪昙一袭缂丝合欢花儿纹的白裙,脸色白的几乎和衣裳一样,虚弱的靠着引枕,一双秀目乌沉沉的看不清情态眼色。 麝桂、红月、银翘在后列,殷绮梅、琥珀、粉璃在前列,齐齐跪拜。 “给大奶奶请安,大奶奶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咳咳咳……”冷雪昙不住的咳嗽,赵嬷嬷在旁捶背,另有丫鬟奉上止咳汤药。 殷绮梅忍不住瞧冷雪昙的脸,觉得她的病情似乎又重了,气血两亏,唇色都不明显。 麝桂忙做出贤良淑德的样子,站起,柔声:“大奶奶可是身子不适?奴婢去传府医吧?” 赵嬷嬷冷冷瞥她一眼:“徐太医昨儿已经给大奶奶来诊过平安脉了,不劳累姑娘费心。” 麝桂讪讪的赔笑坐下,谦卑道:“大奶奶多多注意身子。” 冷雪昙摆摆手:“你们晚上不必来请安了,都回去吧,咳咳咳……” “是,奴婢们告退。” 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殷绮梅。 赵嬷嬷看她手里拿着只绸缎袋子:“姨奶奶有事?” 殷绮梅有些不好意思:“大奶奶,我串了一串蓝水晶十八子,这些珠子是我从娘家带进来的,十八子不论是把玩还是安枕礼佛用也都是好的,希望大奶奶不要嫌弃。” 冷雪昙眼睛与殷绮梅的对视,微微一笑:“拿来我瞧瞧,你还会做珠串儿呢?” 殷绮梅恭敬献上,冷雪昙拿着拨弄几下:“不错。”虽然是小玩应儿,结绳穗子都做的相当大气不乏精致,颜色也是配的银灰穗子,不俗气。 冷雪昙微有怜意的看她几眼,边咳嗽边叮嘱:“何妈妈是紫气东来院的老人儿了,还是大爷的奶娘,深受大爷信赖,你要待她尊重些,顺服些……咳咳咳……不要与蜜儿太过亲近,蜜儿是个心善好的,何妈妈却是忠心耿耿,精明老道的。” 殷绮梅知道冷雪昙是在提醒自己,何妈妈很有可能做了薛容礼的耳报神,蜜儿也有可能在无意中透露自己说的话。 冷雪昙细细看她的装扮:“你今日也太素淡了些。” 今日殷绮梅来请安穿的极素简,不过是掐腰白绸长裙和素红纱褂,头上简单一支素银偏凤滴翠钗,脸上的妆几乎没有,显得人也小,半个月没见,殷绮梅身段儿面容更妩媚风流了,肌肤腻嫩皮色雪莹,眼下却有淡淡的乌青,倦色浓重。 殷绮梅心脏鼓噪着一股年头,心一横,她就赌一把:“大奶奶,我有些话想问问大奶奶。” “……”冷雪昙看一眼赵嬷嬷,赵嬷嬷把一众丫头仆妇屏退。 殷绮梅有些虚弱无力,最终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跪下来磕头:“大奶奶,您能不能……让我做您的使唤丫头也行,我真的不想在紫东院伺候了。” 她是真的、真的撑不住了,白天黑夜的以色侍人,浓妆艳抹,像个性奴一样,她生理越舒服越是不能自控,心里就越煎熬越耻辱,薛容礼在她身边她根本睡不着觉,也睡不好觉,快崩溃了。而且她的月经已经推迟了五日,她真的好害怕怀孕,毕竟古代的避孕汤药未必是百分之百不中标。 这句话惊的赵嬷嬷眼皮突突跳,真是不敢相信。 冷雪昙却一点惊讶也没有,眼底有化不开的忧郁,声音轻的几不可闻:“我何尝不想救你,你入府的内情我也知一二,只是……” 她苦笑两声:“我身份今非昔比,实是爱陌难助。”连她自己都活不久了。 赵嬷嬷嘴角冷抿着:“姨奶奶为何不愿意伺候大爷?将来生个一男半女,做个正经二房贵妾,也只压了正头夫人半头,多体面啊。” “体面?嬷嬷不必试我,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不是为着家人平安,我根本不会进这个门儿,何况国公爷虽好,我却半点也不喜欢!”殷绮梅斩钉截铁。 “你这小姑娘,眼光倒是高,国公爷都看不上。”冷雪昙听了心脏一跳,瞠目看着殷绮梅,颇为见到知己似的欢喜,嘴角弯弯,竟然笑起来,笑的厉害了,掩唇轻轻咳嗽。 殷绮梅笑:“世上好男儿那么多,以我看来,大奶奶配国公爷都可惜了。” 冷雪昙笑的前仰后合:“你这小丫头……” “姨奶奶,可不能胡说!”赵嬷嬷也忍俊不禁,四周看看,生怕有人偷听。 冷雪昙笑够了,揉了揉眼窝,柔声道:“如果我能把你家人平安送走,你待如何?” “能逃则逃,我永不会认命,逃不掉就一死好了,反正没有牵挂。”殷绮梅实话实说。 赵嬷嬷连连点头,对冷雪昙道:“果然是良家女孩儿,大奶奶您看——” “若是父王还在,救她虽然不易也不难,如今也并非完全没有指望……”冷雪昙沉思片刻:“国公爷不是个长情专情的性子,你再忍耐一时,据我所知,他在外头也有几个姿色不错的外室,时机若成熟,我定会帮你一帮。” 殷绮梅感动的连连磕头:“谢谢大奶奶,大奶奶的恩情,我一定会报答!” 冷雪昙眼睛有悲悯和自伤:“不必谢我,我只是为了你的骨气,你的性子和年轻时的我,真像呀……” 赵嬷嬷扶着冷雪昙,也难过了:“小姐……别说了,对身子不好。” 冷雪昙声音似乎有些激动的微颤,眼睛泛红湿湿的:“我活不了几年了,这辈子都出不了卫国公府,我却希望你能出去,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去找个你真心所爱的男人,作他的正头娘子,生儿育女,真正快活的过一辈子。” 有了冷雪昙的保证,殷绮梅感觉心里舒服了一半儿,再奴颜婢膝以色侍人,她也能忍住了。 出了慧心堂,殷绮梅蹦蹦跳跳的边走边哼哼小曲儿,春露在后伺候,见主子高兴小丫头也挺开心的,好奇:“姨奶奶,刚刚大奶奶说了什么?让您这么高兴?” “没什么,小丫头!今个儿你姐姐我心情好,咱去逛逛北苑园子。”殷绮梅笑着搂住春露的肩膀。 北苑人少还清净,殷绮梅很喜欢这里。 春露头次见殷绮梅这么高兴,本来想提醒殷绮梅大爷就在院里呢,还是快些回去伺候为好,但看殷绮梅这样,也不忍心说出来叫殷绮梅扫兴,鬼鬼祟祟:“姨奶奶,今儿天好,还有风,要不要放风筝?北苑人少,旁人瞧不见咱们?” “好好好,可哪来儿风筝呢?” -- 二五、一夜临幸三女RRR “我从前认识守北苑园子的王婆子,她闺女做粗使丫头,会扎风筝。”春露道。 殷绮梅来了兴致:“好好,你给她几个碎银子,买个来,咱们俩玩儿。” 春露调皮活泼歪头一笑:“嗳!奴婢马上去!” 不一会儿,春露果然拿回来一只大蝴蝶风筝,虽然半新不旧却扎的特别好看,活灵活现。 寻了个假山旁空旷的草地放风筝来,春露见殷绮梅放的又高又好,开心的鼓掌叫好,主仆玩儿的不亦乐乎。 # 紫气东来院。 几个通房姨娘一回来,就有大丫头雁双给麝桂报信儿。 “绿婵姐姐刚刚侍寝了。” 麝桂冷着脸给了雁双二两碎银子,温柔的摸摸她的脸蛋:“好妹妹去,跟你何妈妈说一声,伺候汤药的规矩不能少。” “已经伺候过了,姐姐放心,这会儿何妈妈在正房回大爷的话呢,姐姐们还是别进内室了。” 琥珀和粉璃结伴回了后院自己的阁子,麝桂和红月银翘在外间候着。 薛容礼身上带着刚刚沐浴后的湿气,靠坐在梨花木躺椅上,穿着黑鲛绸薄衫中裤,敞着怀,面色冷峻的听着何妈妈说的话。 “大爷,老奴觉得,姨奶奶还是不稳妥,不够踏实想出府去,那避子汤,谁都不愿意喝,除了她,本一日一剂即可,她回回侍寝完都要喝,一天有时候来找老奴配三碗。”何妈妈说着都咂舌。 何妈妈悄声报告:“她是真不怕伤了身子,大爷,大太太说了,调教她一阵子规矩,老奴想着不如——” 薛容礼脸色阴沉的能下雨,鹰眼危险锐利的盯着躺椅把手雕刻的富贵牡丹,戴着翡翠扳指的修长白皙大手不自觉间用力,“咔嚓——”捏碎了那朵牡丹花。 “蜜儿怎么说?”薛容礼并不回应何妈妈,而是问蜜儿。 何妈妈欲言又止。 薛容礼不耐烦:“说便是。” 何妈妈抿了抿嘴:“要不是我那丫头无意中说了几嘴,老奴还不至于以下犯上来这说姨奶奶的是非,老奴只怕大爷的宠爱所托非人。” “她说了什么?” “蜜儿说姨奶奶这些日子承宠频繁,有些疲累,问其他姨娘姑娘大爷为何不去种种,蜜儿说姨奶奶和琥珀姨娘一样,都是极明理懂规矩的好女子,不争风吃醋……”何妈妈度量着薛容礼一黑到底的脸色,话说了一半就不再说了。 薛容礼摩挲着扳指,阴鸷的扯了下嘴角:“你去把她给我叫来。” “是。”何妈妈出去后,麝桂进屋福了福:“大爷,姨奶奶还未回来,我们走前姨奶奶留慧心堂跟大奶奶说话儿。” 薛容礼闭目,鼻息明显加重,脸色如阴云密布,突然睁开眼,目光如电,“哈——”地冷声大笑。 他薛容礼终日打雁儿,今日却被雁儿啄了眼!竟然被那妮子蒙骗过去了! 麝桂惊惧又窃喜,绿婵那小蹄子即便复宠也没什么,看看大爷心情也没多好。 薛容礼捏了捏鼻梁,吸口气,瞥向麝桂:“你去,把琥珀给爷叫来。” # 下午,玩儿疯了的殷绮梅和春露才姗姗归迟。 见院子里除了侍弄花草鸟雀的小丫头和廊下的听差遣的婆子,那群大丫头都在正房里伺候,还有丝竹管弦之声,殷绮梅乐不得的回了西侧室。 屋里醉珊、潆泓都不在,尔蓝和紫鹊在做针线,见她回来了都来伺候。 “姨奶奶,大爷下午还问起您呢?不若去伺候?前面琥珀姨娘弹琵琶,绿婵姐姐跳舞,麝桂姐姐亲手烹了一大桌子好菜,银翘姐姐也在作陪,好不热闹呢。”紫鹊跃跃欲试。 殷绮梅很无奈:“你本来也是大爷的丫头,想去就去吧,我今儿累了,就不去了。” 尔蓝皱眉,凑近,好心劝:“姨奶奶,还是去吧,绿婵姐姐今天午后还侍寝了呢。” “我腿肚子有点酸痛,放风筝累了,你们俩就代替我去伺候吧。”殷绮梅秀眉一挑,捶捶腿,做出一副疲累的样子。 春露是个实心眼儿,立刻心疼起来,给殷绮梅揉捏:“是啊,尔蓝姐姐,紫鹊姐姐你们去伺候吧。” 紫鹊欢天喜地的拽着欲言又止的尔蓝出去了。 殷绮梅冷笑三声,扭过头:“春露,你去大厨房给那婆子一吊钱,做些好饭菜,咱们主仆两个好好吃一顿,歇歇。” #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薛容礼都点了旁人侍寝,四个通房大丫头两个姨娘轮流一遍,尤其以琥珀姨娘跟绿婵侍寝的次数最多。 家里几个还不算完,薛容礼升迁休沐的日子结束,开始上早朝,竟然还领回来两个万里挑一的大美人儿,说是京城首屈一指的新贵皇商王崇献给薛容礼的清倌儿,一个美如西子,名叫倩亭,一个艳如杨妃,名唤圆娘,真是燕环肥瘦,各占风骚,连那两个大美女带来的两个小丫头都是一等一的小美人胚子,皆不亚于主子,一个叫抱星,一个叫揽月。 殷绮梅差点没蹦高呐喊放鞭炮,没人的时候去人少的园子溜达放风筝,都和春露一起唱起来,犹如要解放的农奴,身心彻彻底底的轻松愉快起来,那股子青春阳光的朝气也格外耀目。 然而随着殷绮梅这十几日的失宠,院子里,国公府里的下人也都看人下菜碟起来。除了琥珀、红月偶尔关照外,麝桂绿婵等通房对殷绮梅就像对待空气似的,再不复热络讨好。 好在殷绮梅根本不在意,她还有好些银钱,胭脂水粉那些存货也一大堆,衣裳更是多的穿不过来,花钱另外买点饭菜就行了。 屋里几个丫头待遇都不如从前,潆泓和醉珊到还好,尔蓝也只是温和的劝殷绮梅对大爷上心些,唯有紫鹊和春露。 紫鹊愈发不把差事放在眼里,时常出去和新来的两个美人的两个丫头讨交情。而春露则是每日忧心忡忡,生怕自家主子失宠会被那些暗暗妒恨的人害了,睡觉都不得安宁。 好在殷绮梅是个最擅长宽慰人的,拉着春露出去疯玩儿一回。 “好春露,你说,没有男人你主子我活得下去啊!失宠了反而安全,我又没有子嗣,不过是大爷一时新鲜得趣儿的,现在境况是不是更好啊?又自在又轻松,所以你别拉长个脸了!”殷绮梅笑着捏捏春露的脸蛋儿。 春露还是担心:“奶奶,我只怕大爷见奶奶毫不在乎会有不好想法……” “他这会儿左拥右抱,哪儿有功夫理会我啊?就算不好能怎样?大奶奶给我的金子,就算被撵出去,我也能活得好!嘿嘿,到时候我再把你赎出来,咱们在外头自自在在的过日子,像亲姐妹那样过日子,多好呀?”殷绮梅憧憬着未来。 春露眼睛里有希冀的明亮,当真是万分感激的抱住殷绮梅的胳膊,喃喃“奶奶~”,殷绮梅调戏的亲她一口“嘿嘿,好妹妹,我要是男人,你就得以身相许!”,春露含泪也噗嗤笑出声,连连点头,被殷绮梅的歪理说服了,有些忧伤的回忆起过去:“好奶奶,奴婢的母亲就不像您这般看得透,我爹有了两个钱纳了妾,她就被气死了,接着我就被卖进卫国公府,反正不论如何,奴婢都是要护着奶奶的。” 殷绮梅眼圈红了,露出爽利的笑容:“嗯,不说那些,咱们都往前看,咱们今儿带了小炭盆,就在这儿烤鹌鹑吃酒!” 春露吸溜着口水,害臊:“奶奶还是我来吧?” “你烤过吗?” “呃……不曾。” “你再烤坏了,这几只鹌鹑可贵的很嘞!平日都是你这小丫头伺候我,今儿我伺候伺候小妹子!”殷绮梅笑着道,她脚上穿的鞋子就是春露做的,极舒服,现在穿别的,她都不适。 把肥大的鹌鹑烤的外焦里嫩,滋滋冒油,撒上粗盐和孜然香料辣椒粉,香的令人垂涎三尺。 “喏!多吃点!” 春露嘿嘿笑,吃的特别香。 殷绮梅不由得惋惜:“可惜大奶奶吃素,不然咱们也给她送去两只。” 吃饱喝足了,春露在湖边草地铺了条薄毯子,主仆二人躺着睡中午觉。 # 夜里,殷绮梅早早睡下,守夜的尔蓝突然摇醒她。 殷绮梅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睁不开:“都这么晚了,怎么了?” 这几日她太开心了,白日里去北苑逛逛,玩耍,还去慧心堂拜佛抄经,陪着冷雪昙说话儿,她的睡眠质量也好。 尔蓝目露焦急,心道是你这小姑奶奶心宽体胖睡的早:“大爷叫奶奶去正室侍寝,还叫了绿婵姐姐和倩亭姑娘——” 春露在侧榻也惊醒了,忙上前,提心吊胆的瘪着嘴要哭:“大爷叫奶奶侍寝?既叫了奶奶,为什么还叫绿婵和倩亭呀?奶奶……怎么办?” 她是真的害怕,她还清楚的记得她家主子入府侍寝的头一回,下半夜是麝桂和媚荷两个人一起伺候的那日,媚荷被打了,她主子会不会也被大爷欺负……可不可以不去? 于是挨着殷绮梅特别小声:“奶奶装病吧?” 殷绮梅哭笑不得,这会儿她是完全清醒了,薛容礼是想一男战三女,好家伙,是不要脸也不要命了。 “姨奶奶收拾收拾,去吧?”尔蓝抱来衣裙。 殷绮梅倒是一脸坦然:“收拾啥?反正等下也得全脱掉。” 尔蓝还是个黄花闺女,虽然这两年已经知道人事儿,红了脸:“奶奶……大爷喜欢奶奶盛装……” 殷绮梅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困得泪眼惺忪,娇憨可爱:“他喜欢我不喜欢,大晚上的打扮的跟个妖精似的,我怕招来鬼,行了行了,你去打水来,我洗个脸就去,这么几步路的功夫,春露你不用跟着我,尔蓝跟我去。” 尔蓝叹气又劝了几句殷绮梅换身衣裙,殷绮梅干脆不理会,她拗不过殷绮梅,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安,有种不祥的预兆。 # 殷绮梅冷眼垂着余光偷偷扫过尔蓝。 呵呵,别以为她殷绮梅是个傻的,不知道尔蓝也是薛容礼的半个心腹,今天少不得有场恶战,避免春露被牵连,当然要带薛容礼的人过去。 进了奢靡豪贵的正房,殷绮梅一阵阵眼晕,感觉有些陌生的熟悉感。 说来,她已经小半个月没进来正经服侍过薛容礼了,最多充个龙套在旁侍立看薛容礼宠爱新来的两个大美女。 屋里一股百合奶片熏香,甜腻腻的和男女交合的浓烈气味融为一体,形成一股情欲撩人的爱欲兽性味道。 当大丫头掀开珠帘,进了内室时,殷绮梅看到了活春宫的现场直播。 薛容礼那厮魁梧高大的赤裸身子挥汗如雨的伏在倩亭身上插干,倩亭披头撒发,娇喊绵颤,魅惑的声音余音绕梁,涂着浓烈丹蔻的长指甲猫儿似的抓挠薛容礼的后背,绿婵摇晃着丰满的双乳在后面舔薛容礼的硬邦邦的劲腰瘦臀,也是嗯嗯啊啊个不停,还时不时在薛容礼看不见的角度的对倩亭翻白眼儿。 干够了倩亭,薛容礼又躺在床上,绿婵坐上来摇晃,叫的如同一只发春的母兽。 一时事毕,薛容礼粗喘着歇息片刻,胯下肉刃被倩亭吸舔着,胸肌被绿婵揉着,好不放浪形骸,淫荡风流。 然而薛容礼的眼睛却没有半分沉溺于情欲中的迷离,鹰眼犀利半嘲冰寒如利刃的看向杵在床前的殷绮梅。 这女人,倒也镇定,当初真是错看了她! 殷绮梅并不知薛容礼所想,她也不知镇定,她只是有点懵逼。 从前看了几百部的AV、GV除了人兽乱伦之类的她是在受不了,旁的都看了遍,一对N+1都看了不少,薛容礼现在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小儿科。 只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殷绮梅相当的懵圈,她应该干啥呢?上头两个同事已经一左一右的架住了无良老板,她只能去抱腿了吧? 人生悲惨,遇到无良老板还不能跑,只能抱腿。 重重压力下,殷绮梅头疼,身子还发冷,小肚子还隐隐坠痛,环顾四周,好家伙,好多个冰盆子,怪不得屋里冷。 薛容礼狼一样的眼神,没有温度的吐出一个字:“脱!” -- Pо㈠㈧KK.℃оⅿ 二六、霸王打人硬上弓RR 殷绮梅给自己鼓鼓气儿,恶狠狠的道一声‘忍’,又自己劝自己,多好啊,以前都是孤军奋战,现在有两个争着分活儿的,她也轻松。 虽然这么劝自己,殷绮梅解开衣襟脱掉裙子的手还是无法控制的颤抖,连眨眼都不敢,生怕会软弱掉泪,更怕理智掉线会豁出去撕破脸。 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怎么就沦落到这步田地。 薛容礼已经推开了倩亭和绿婵,倩亭和绿婵不愿意离开,一边一个靠着薛容礼的肩臂黏上去,做小鸟依人妖精状,而薛容礼则敞着腿坐在床沿,冷冰冰的睥睨着殷绮梅,脸色青白阴鸷活似玉面鬼王。 殷绮梅脱光后,捂着胸口,走到薛容礼跟前,冷得瑟瑟发抖。 “跪下——”薛容礼看着那完美的冰肌玉体,声线有些低鸣暗哑,喉结滚动。 虽然暗恨这女人骗他,但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每一个比得上这女人的。 殷绮梅一脸壮士般的从容,低头“咚”地跪下了。 “给爷口——”薛容礼敞着腿,那粗大紫红的狰狞还裹着层半透明粘液,龟头儿马眼儿刚刚射精完,这会儿还在外溢一点白浊,硬邦邦的勃起,几乎顶着殷绮梅的脸。 殷绮梅嗅着那腥烈的石楠花儿味道,脸色红白青紫黑变幻,胃里一阵阵的抽搐,张开嘴舔了那马眼儿一口,就差点要吐:“唔……” 薛容礼居高临下的看着殷绮梅不情愿的探出嫩嫩的粉水舌舔了下马眼儿,当即下腹绷得死紧,脖子也红了,一股电流从下体直冲尾巴骨,差点泄了出来。 正在舒服的头儿上,女人却停了。 殷绮梅迟疑,捂着嘴忍着想吐的生理反应,实在恶心,一想到刚刚薛容礼用这玩应儿弄过倩亭和绿婵,她就觉得不干净……至少洗个澡再来啊…… 薛容礼看出殷绮梅的恶心,怒火中烧,大手鹰爪一样抓住殷绮梅的头发往自己胯下按:“贱人!爷给你脸了是吧?叫你给我含着——” 头皮生疼,这畜生是下了狠手抓扯啊,殷绮梅的头发还特别浓厚,这么被拽着别提多痛苦了,眼眶酸红的抬脸瞧薛容礼那副色中饿鬼的形容,再瞧绿婵和倩亭两个得意蔑视自己的妖精样儿,气的殷绮梅胸口起伏,熊熊怒火让她的心脏几乎要在胸膛里焚烧起来。 薛容礼见她不肯张嘴不肯含着,怒极反笑,污言秽语:“小蹄子还敢嫌弃爷?被爷肏的嗷嗷叫的时候你怎么不嫌弃?抬举你几日,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让你伺候爷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一个贱民出身的小婊子傲气什么?!” 来回扯抓摇晃着殷绮梅的头,殷绮梅晕头转向,心里恨得出血。 两只手抓住了男人粗暴的手腕,脑袋顺着力道动,殷绮梅又圆又大,长长的大花瓣眼儿抬起,犀利讥讽:“对!我就是恶心!我就是嫌弃!薛大爷这么喜欢让旁人舔,怎么自己不尝尝自己鸡巴肏了那么多婊子后是个什么臭骚烂味儿?!” 薛容礼鹰眼瞳孔骤然收缩,咬着犬牙,低沉阴暗的嗓音如雷声嗡鸣,大手一把将殷绮梅抓着头发扯到眼前,逼视她,像是要咬下殷绮梅的一块肉:“你再说一遍?” 接着,殷绮梅被迫抬头,像是找死一样,挑起艳丽夺魂的大眼睛,笑靥如花:“哦~是我的错,您自己是没法吃自己鸡巴的!哈哈哈……” “啪——”“哐当——” 薛容礼眼里全都是红血丝,扬手就是一耳光,接着殷绮梅就被扇飞出几米,摔翻在地,头撞倒了一旁的花瓶高架。 “啊啊……”倩亭和绿婵抱头尖叫,如小鸡子般瑟瑟发抖,惊恐错愕的望着这一幕,她们谁都想不到殷绮梅竟然能说出这么不要命的讥讽话。傻了一样的呆呆望着被打了重重一耳光伏在地上半天也爬起不来的殷绮梅,看着殷绮梅额角鲜红的血液涓涓流淌,害怕的往拔步床后缩,生怕殃及池鱼。 殷绮梅被打的只感觉自己身体飞了出去,然后重重落下还撞了额角,全身抽痛,脑子耳朵嗡鸣。 事已至此,薛容礼厌恶自己,刚好死就死吧,殷绮梅反而觉得解脱了。 只是心里有不甘和难过,也罢,上辈子没穿越也是短命,这辈子也是短命,好在这辈子没有上辈子那么荒唐食物中毒死的憋屈,今天死的也算有骨气,何况被恶人害死,也能投个好胎吧? 可若是今日能忍辱呢?说不定会柳暗花明呢?殷绮梅心里不是没有遗憾的,泪涟涟的无声哭泣。 伏在地上缓过气儿,一点点爬起来,发觉脚腕也特别疼,站不起来,干脆就撑着地坐着。 薛容礼看着殷绮梅侧脸流淌下来的血迹,手指竟然发抖,脸色难看复杂。 “薛容礼,我殷绮梅本来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陪了你这些日子只叫我恶心的恨不得跳进黄河里洗掉一层皮!如今,要杀要剐都随你!”殷绮梅哼笑,拿出帕子擦着脸上的血迹。 手帕晕开鲜血,在冰雪般白的侧脸糊了一块块儿像是血染成的落梅斑点,触目惊心的凄艳。 薛容礼几个大步走过去,一把拎起殷绮梅,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薄唇如菡萏般邪笑:“你想死?你觉得恶心,爷就偏偏不如你的意!爷偏要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薛容礼也是气的手抖。 把殷绮梅拽上床,不顾殷绮梅的挣扎硬是分开殷绮梅的腿。 “畜生!别他妈的碰我!薛容礼你个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十八年后还是条好汉!”殷绮梅悲愤绝望中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力量,对着薛容礼又抓又咬,踢蹬着腿不肯依从。 “啪——”薛容礼被挠破了脖子,火辣辣的疼,暴怒单手制着殷绮梅的两只手腕,一只大手抬起就扇了殷绮梅一耳光,殷绮梅惨叫,嘴角流血,大哭大喊:“救命!!” 绿婵和倩亭缩在床脚,看的撇过头,心肝直颤。 都是女子,见到这一幕近乎凌辱强暴般的举动,她们都是心有余悸,都害怕。 本以为挨打了殷绮梅就屈服了,薛容礼没想到殷绮梅挣扎的更厉害了,张嘴就咬了薛容礼的手臂,两颊红肿,泪眼模糊,火焰般的明艳颜色,仇恨的瞪着薛容礼。 薛容礼音调阴柔又凶狠,舔了舔殷绮梅的耳垂:“你再挣扎,爷就让你家里人给你陪葬!哦,还有你那个小丫头也下去陪你吧?” 殷绮梅阖眼,豆大的泪珠渗出长密的乌翅卷睫,滑落,滚烫的掉在薛容礼修长的手臂上。齿列松动,不再继续咬,死鱼般躺在床上,任由薛容礼蹂躏。 薛容礼手臂一麻,心里也不好受,看着手臂上殷红的牙印儿,舔了舔,压住殷绮梅。 # 晚上翻天覆地的闹了一回,殷绮梅觉得头皮疼,脑袋疼,眼睛疼,全身都疼,小腹更是坠痛,下面干涩异常。 可薛容礼根本不会把她当人看,那么干涩,用唾液简单抹了两下,硬是顶进来。 撕裂的胀痛远远比不上心痛,殷绮梅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是无声淌眼泪,身上的畜生却似很兴奋的折腾她。 两次后,薛容礼见她身如死鱼,叫也不叫,也没了兴致,绿婵凑上来,他心里烦闷暴躁:“都滚出去!” 绿婵和倩亭巴不得这句话,立刻抱着自己的衣裙跑出去了。 殷绮梅趴在床沿儿,身子一阵阵的抽搐,连连干呕。 “呕……呕……” 吐了一地污物,薛容礼眼皮暴跳,心脏要炸裂开来的隐隐疼痛,透着寒凉气儿,颤抖的指着狼狈的女人:“殷绮梅,你他妈的伺候爷就恶心成这样?” 殷绮梅吐的身上难受极了,下腹更是像有一把刀子翻搅,疼的她死去活来。 “啊……嘶……没错就是恶心你!你干脆弄死我!我也不做你的玩物!你行行好弄死我!肏死我呀!你不弄死我你是我儿子!”殷绮梅太难受对着薛容破口大骂哭着大喊。 “啊——”接着下腹又像是被插了一刀,滚滚热流直下,疼的她当即惨叫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这么疼偏偏殷绮梅还恶心,这会儿却再也吐不出来什么,只能一口口的呕出清水。 接着殷绮梅臀下流淌出大片大片暗红鲜血,染红了雨过天青贡缎褥。 薛容礼看见这一幕,如画长眉惊的倒竖,鹰眼暗涌翻浪,眼皮怒跳,嘴唇都发抖,强硬的按住殷绮梅:“你他娘的别动!别动———” 他心道糟糕! 这小辣椒似的女人不会是有孕了吧?又呕吐,又肚子疼,还流血…… 薛容礼脑子混乱,心脏都开始隐隐裂疼,勉强定住心神,暴呵:“来人!人都死哪儿去了?!来人!” 值夜的麝桂、尔蓝、雁双、雁书、春芹赶快进屋,她们早听见动静了,这会儿一个个大气儿都不敢出。 “好疼……疼爱呜呜呜……”殷绮梅太疼了又咬了薛容礼一口,薛容礼反射性松开,她就滚到床里面翻来覆去,痉挛颤抖着身子边哭边叫疼。 床上斑驳的爱欲痕迹很快被大片的血迹盖住,看的麝桂几个心惊肉跳。 薛容礼看着那血,看着殷绮梅痛苦不堪的形容,后脑勺发麻,都慌了:“麝桂,快去拿着我的印信找妇产千金科国手周儒冒太医来!快去!雁双你去把府里伺候的两个医女叫来!尔蓝你们几个给爷按住她!” 小腹剧痛,下体流血,额头流血,脸上还挨了两耳光,殷绮梅晕晕乎乎的贫血,再也挣扎不动,小腹一阵绞肉似的疼直冲脑门儿,兼具反胃恶心,就这么疼的晕了过去。 # 一个时辰后。 收拾干净的正房内,薛容礼已经换了一身待客的鲛绡长衫,彬彬有礼的询问一名华服耄耋老者:“周太医,能保住这胎?” 层层的帐幔已经落垂下,殷绮梅严严实实的躺在里面,只漏出手腕儿给太医诊脉,春露抹着眼泪跪在边上伺候。 周太医捋着胡须,听到一怔,斟酌:“呃,国公爷,如夫人并未有喜,许是老朽才疏学浅,如夫人喜脉不显,不如再召名家来瞧?” 薛容礼的脸色阴沉,紧紧皱着的眉头略松:“她为何流了那么多血?真的不是动了胎气?” “请问贵府医女先生,如夫人今夜是否伺候了国公爷?”周太医很镇定。 医女嬷嬷点头:“是的。” 周太医再次斟酌语句:“嗯,如夫人是月经来潮,喝了太多寒凉调理药物,导致经血不调,加之如夫人血热,一冷一热,今日又经过剧烈行房,所以才会出血过多。女子不比男子,还请国公爷……嗯……行事时轻缓温柔些。” 薛容礼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有些失望没有怀胎,也有些放心不是他导致的流产或者动胎气。 “爷问你们,你们小日子都是如此难过吗?”薛容礼忍不住问麝桂雁双。 麝桂雁双等人闹了个大红脸,摇摇头:“奴婢们虽然不舒服,也不至于疼成姨奶奶那样。” 周太医笑呵呵的:“国公爷不必担心,没大碍,在少女中是常事,有人反应大,有人反应小,如夫人年纪小,身子没完全长开呢,待日后有孕生子,小日子就好过了,现在就是多养着,别劳累,保持心情愉悦,小日子前后几天别行房,多吃些营养汤水饭食,不碰冷水就好,老朽这里有几个止痛的方子,给如夫人都试试。” 薛容礼一个眼神过去,麝桂从袖口拿出一张银票:“有劳太医,这边请——” 周太医看着那银票面额,满口答应,收起来,笑着:“老朽这就去给如夫人抓药烹药……” # 次日下午。 殷绮梅才醒来,睁开眼发现还躺在正寝的屋里,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嘴唇干裂,口渴肚子饿,一动,小肚子就疼的眼前一道白光,只好老老实实的躺回去。摸了摸被窝,暖烘烘的有两个热香暖炉,肚子上也绑着热乎乎的暖水婆袋子,屋里的冰盆子远远的摆着。 -- 二七、亲嘴喂药RR 冰盆子远远的摆着,殷绮梅全身没劲儿,肚子虽然还在痛,却比之前轻多了。 藕荷色细绫裙里头没穿亵裤,臀间绑了月经棉带,清爽干净。 “呵,何必多此一举呢?”殷绮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冷笑自言自语,摸了摸还有点微肿的脸颊。 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难道那畜生是想把她治好了以后再折磨? 这会儿理智渐渐回笼,一时意气激愤发泄后,殷绮梅不是不后悔,她只怕会连累程芸、小勇、阿萝、莱盛他们。 只要一想,殷绮梅都想哭,肚子又开始绞痛。 疼的她倒吸冷气,蜷缩着身子,抱住手炉往小肚子上烙一烙。 宫制紫晶联珠帐“沙沙”被掀开,一股浓郁的药味飘来。 一袭湛蓝比甲白裙儿的冷秀丫头端着托盘走进来,殷绮梅模模糊糊看清是潆泓,心口咯噔一下子,春露呢? 春露是不是被自己牵连了? “姨奶奶又疼了吧?喝点丹莪妇煎膏试试看能不能轻点?”潆泓弯腰把殷绮梅的头垫了个高枕,坐到了脚踏上,用勺子搅拌黑乎乎浓稠的药汤子,慢慢吹温些。 “奶奶张嘴……” 殷绮梅一动不动,鬓角冷汗湿透,斜眼看她,厌烦的阖眼,闭嘴不喝。 反正呆会儿都得被打被折磨,喝药也是白喝。这次痛经真是非同小可,她从前痛经就严重,这回竟然是从前的三倍,焉知是不是那避子汤的“功劳”、那畜生的侵犯导致的,一想殷绮梅就满腹怨恨。 又是一阵走动声,穿着一袭素红裙儿的醉珊端着吃食进屋,与潆泓打口型:“喝了吧?” 潆泓回口形:“还犯倔呢……不肯喝……” “姨奶奶,看看您的身子,您的脸,何苦跟自己过不去,跟大爷过不去呢?大爷待奶奶的心,自从奶奶进府来,众人都有见,奶奶这段时日对大爷不闻不问,实是有错在先,昨儿大爷叫奶奶跟绿婵她俩一起伺候,也是要给奶奶个教训,奶奶服个软就是了,怎地还与大爷吵吵起来,以下犯上?即便是以下犯上,大爷也急忙叫麝桂和金斗拿着印信请来了太医院的妇产千金的国手周太医,奴婢私下里瞧着,大爷真真是对奶奶仁至义尽,西侧室仍旧给奶奶住着,昨个也没把奶奶从正室撵出去,实在是格外开恩,对奶奶格外爱重了。”醉珊柔声安慰。 “姨奶奶不珍惜身子,岂不是辜负了大爷的一片爱重之心?夫妻吵架动手动嘴是常事,连咱们府里大太太郡主娘娘之尊早年也与咱们大老爷有过争吵呢,年轻的时候谁都是这么过来的,姨奶奶做了大爷的女人,已不是娇惯的大小姐了,对自己夫君记仇那就是不懂事儿了。” 殷绮梅越听越冒火,“呼啦——”把冰丝薄被拉到头顶捂着缩进床里侧,不愿再听醉珊絮絮叨叨。 醉珊和潆泓看殷绮梅这副孩子气蒙着头的娇憨倔强样子,都面面相觑,噗嗤笑出声。 她俩一直都是薛容礼外院的心腹大丫头,还是头次见到这样的姑娘,怪不得叫大爷丢不开手。 “姨奶奶看看,最是补血养颜的胭脂米,加了奶子红糖,热乎乎甜滋滋的,暖宫又暖胃,奶奶吃了药,奴婢就服侍您吃点儿,可好?” “姨奶奶是大姑娘了,怎么能不听话呢?乖乖的,吃了药,奴婢……” 醉珊和潆泓齐上,絮絮叨叨的哄着劝着,殷绮梅脑瓜子嗡嗡嗡的,下腹也绞着疼,一股邪火蹭蹭蹭的往脑门儿突突。 “唰——”掀开被子,殷绮梅扬手推开醉珊递来的黑乎乎的药汤,虾米似的蜷缩着,红着眼,颤声怒喊:“滚!我都说了我不喝!都给我滚出去——” “哐当——”药汤撒了一地,白玉碗也碎了。 “怎么回事?” 清朗低沉如古琴云筝瀑布冰泉的动听男音,不怒自威。 醉珊和潆泓忙下跪:“大爷。” 殷绮梅身体僵蜷,面朝里侧,一动不动。 薛容礼单手背后,气度尊贵从容,优雅的踱步而来。 头戴赤金镂雕七只睚眦吞玉扇刀嵌黑翡翠发冠半高束半披身,七条宫样织金丝带垂至两肩脑后,气势凌人的如画长眉入鬓,鹰眼瞳色如黑海幽暗,双眼皮极深,如玉雕鼻梁极高,肤色冷白,菱唇红如菡萏,下巴轮廓俊美冷傲。 穿着玄色宫纱国公四团睚眦织金黑龙补服,手执象牙朝笏,显然是刚刚从宫里觐见回来,那股邪肆尊贵不可一世的凌冽桀骜更带有十足十的压迫感。 蜜儿跟在后头,见屋里地面汤药玉碗狼藉,不由的捏把汗。 “奴婢们有罪,没伺候好姨奶奶,请大爷赎罪。”醉珊与潆泓磕头认错。 脚步声越来越近,殷绮梅瞪大眼睛,鬓角冷汗往下淌,她不怕薛容礼磨她,然而还是有股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十分不适。 “无能,伺候不好主子,留你们无用。”薛容礼坐到了床边,直勾勾的盯着看背对着自己的殷绮梅,呵斥道。 醉珊与潆泓一哆嗦,哭了,咬牙连连磕头求饶:“求大爷开恩,求姨奶奶开恩!奴婢们知错!” “蜜儿,去叫金斗铜坠儿来,把她两个拖出……” 殷绮梅猛然回头,硬撑着坐起来,捂着小腹,一阵阵冒虚汗,大大的艳瞳湿淋淋的,嘴唇如火焰般通红,呲着雪白的珠齿:“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冲着我来?!你为难两个小丫头做什么?她俩还是你的心腹,你长人心了吗?” 薛容礼眉梢轻佻,看了两个丫头一眼。 醉珊和潆泓吃惊咬唇,头低得更深了,被殷绮梅的话振动心肺。 蜜儿侧过身垂首站立,对着殷绮梅偷偷挤眉弄眼,心说快服个软,小姑奶奶你怎么还这么倔啊?还没吃够亏吗? 薛容礼站起,弯腰一把就将殷绮梅从床里儿捞到床边,箍住殷绮梅挣扎的皓腕轻轻松松压制她在床上,唇角微勾:“说的不错,爷就是没长人心,知道你骨头硬,折磨你倒不如折磨旁人来得让你痛苦。” 殷绮梅一阵阵发抖,啐了他一口,冷嘲:“你也就这点本事了!若你与我一般出身,也不过是走卒贩马之流!” “呵哈哈哈哈哈……”薛容礼仰头大笑,真个倜傥风流,得意洋洋的怪气:“哎呀,谁让你不会投胎呢?爷的本事爷的命就是比世人都强,尤其比你。” 殷绮梅被堵得说不出话,气的瑟瑟发抖。 “嘶哈……”情绪激动,下腹又是滚滚直下绞肉的疼,殷绮梅痉挛,痛苦的闷哼,怎奈手腕和身子都动不了,脸颊都湿透了。 薛容礼看她一会儿,叹气:“去重新盛一碗药来。” 醉珊和潆泓连忙去了。 “你刚刚打翻了一回药,伺候你的丫头都罚三十板子,你再不喝,板子加倍,直到打死为止。”薛容礼松开她,用象牙朝笏轻轻拍拍殷绮梅微肿水红的腮,阴森森的道。 殷绮梅疼的翻来翻去,抓着被褥,眼睛瞪着他,不愿意牵连旁人,只好妥协。 这天杀的畜生! 这回醉珊送来药,殷绮梅一口口的喝了,结果太苦喝了一多半儿差点吐了,死死咬唇才忍住。 然而殷绮梅的身子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论吃什么止痛的汤药都不管用,没穿越前就是这样,必须得吃布洛芬缓释胶囊,否则疼的什么都做不了。 薛容礼静静的坐在床边看她一会儿,蜜儿麝桂等丫头端来热水伺候他洗面洗手喝茶,又有雁双和春芹给他捏腿扇风。 “吃了药,感觉怎么样?”薛容礼拧着眉问一动不动的殷绮梅。 他发现殷绮梅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其实昨天折腾了一宿,殷绮梅疼的昏迷中还叫,很是凄惨,几乎被灌了三种药,然而都不管用。 殷绮梅牙缝里挤出两句话讥嘲:“让大爷失望了……我还死不了……” 薛容礼一滞,由丫头脱了鞋子,摘了金冠,换了玉簪,一身舒服的皂色软绸便服,上床挨着她躺下,自后搂住女人的腰。 殷绮梅忽地怒目睁开,转头鄙夷的看他,嘴唇蠕动:“我……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强奸?” 薛容礼脸色一阵阵青白红绿交加,怒吼:“昨夜你又没告诉爷你来了葵水!混赖爷?!” 殷绮梅扭回头随便他,转过头继续缩成虾米忍痛。 接着腰身上的大手慢慢摸到她的小腹,拿开她的手,捂住小腹。 接着耳垂儿就被热气呼了下,痒痒麻麻的,殷绮梅肩膀一缩,不明白这厮要做什么。 “这里疼?”薛容礼堪称温和的问。 殷绮梅把脸埋入枕头里,拿开男人的手,却掰不动,不吭声。 薛容礼哼笑,大手捂着冰凉的小腹揉动:“爷给你揉揉,别不识好歹。” 他还是头次伺候女人,昨夜看见自己的女人疼的打滚满床是血,他再阴狠不择手段,也是心有余悸。 本来只是想教训教训披着羊皮的不逊小妮子,结果…… 殷绮梅渐渐把脸抬起,眨了眨眼睛,这厮的手竟然会发热发烫?? 小腹被滚烫的大手揉着,一阵阵热气充盈小腹内外,背后贴着男人的胸膛,也暖热的很。 这家伙还会内功?殷绮梅想。 别说,真的挺舒服的,殷绮梅渐渐昏昏欲睡。 突然听薛容礼凉凉的声音,耳尖一疼,竟然被男人咬了下。 “要是别的女人,敢像昨夜你那般放肆,早就骨头渣子都不剩了,不过爷大人有大量,念在你年纪小,饶你一回。” 殷绮梅眼睛缓慢眨动,心脏砰砰跳。 接着感觉薛容礼嘴唇灼热的吸吻她的颈子,犬牙咬了下:“昨夜你放肆,爷就当你蠢笨不愿也不会口活,一时失态,加上你一心爱慕爷吃了半个月的醋不愿意和其他女人一起伺候爷了,这事儿……就算翻过去了。再有下回,呵呵,爷就杀了你娘和你那三个仆人挫骨扬灰,把你卖到青楼去,把你弟弟卖到南风馆去。伺候过你的丫鬟,爷一个都不留!全都卖进下等窑子里代你受过!” 殷绮梅哆嗦了一下,心里绝望又悲哀,吞咽如刀割般的嗓子,麻木道:“大爷,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下巴被大手狠狠捏着头被迫转过来,薛容礼鹰眼七分危险三分引诱,勾唇一笑:“放过你?笑话!你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妮子,何苦与爷置气呢?你我缠绵共枕,你还主动投怀送抱,你对爷并非没有情意,当爷的姨奶奶,伺候爷高兴,爷能把你捧到天上去,要星星不给月亮,你识相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娘,你弟弟也会因你受益。” 殷绮梅缓缓睁开眼,眼底湿淋淋的垂下:“嗯,我知错,多谢大爷。”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殷绮梅不是个傻子,她最怕牵连无辜,这畜生竟然连伺候过她的丫头拉进来了,她还能怎么样。 薛容礼满意一笑,深吻殷绮梅火红的唇瓣,撬开小口,除了苦涩的药味更有甜甜的香味,水舌滑嫩嫩的,亲够了,舔了舔嘴角。 自后拥着她,继续给她揉小腹,嗅着她的发香:“真真是倔脾气,硬碰硬,爷昨儿气头上,你服个软,爷也不会对你动手,幸好是爷,看看爷脖子被你那爪子挠的,要是挠到爷的脸,被大太太知道,你定然要被打个半死,今儿还入宫见太后,若被看见了,你就更没活路了。” 殷绮梅身虚体软无力,无言地听着薛容礼说话。 这厮昨夜差点没弄死她,今儿就成这样了,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不,这厮仍就惦念自己的美色,这半个月都要旁人侍寝显然是故意试试自己! 她眼睛瞪圆,恨不得捶胸顿足,真是得意忘形,露了马脚!失算、太失算了! 她就应该表现的吃醋,耍性子,霸占薛容礼,让薛容礼相信她才对!然后渐渐的对自己厌烦腻歪…… “周太医无用,列的几个方子都试过了,没一个有效的,爷已命管家去请南都的千金科圣手钱友明大夫,现在还在路上,让他到了给你好好治一治,避子汤我已经传令下去了,你日后都不必再喝了,另在开几个调理的方子。”薛容礼很是不满。 殷绮梅听见‘不必喝避子汤’后,大惊,痛楚的皱着脸,攥紧被子。 薛容礼一手给殷绮梅继续揉着小腹,一手情色流连的爱抚殷绮梅隆起的浑圆硕大的蜜桃乳,捏了捏乳头:“八月十五是你十五岁生辰,嗯,就在下月,好好给你热闹热闹,叫祖母和母亲正经为你摆酒席,宴请宾客,抬你做爷的二房贵妾,以后你跟爷一起住正屋,今年务必有孕。” 他鹰眼半垂看着殷绮梅白腻腻的耳垂儿姣好的天鹅侧颈,冷笑,待生两三个孩子,看这妮子还想不想旁的。 他心知肚明这妮子只是身服心不服,让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的方法最厉害的就是爱慕与孩子。爱慕,呵呵他已经领教了这妮子堪比梨园戏子的演技。而孩子不同,只要生几个孩子,身心也都离不开孩子的父亲了。 而且,殷绮梅成了良妾后,他的幕僚师爷专门看她的八字画像算过一卦,这殷绮梅是凤相贵女,多子宜男,娶之纳之,皆宜室宜家,一生会生六胎,将有五胎都是儿子,且子女都是人中龙凤。 薛容礼当时只是嗤笑,师爷见都不曾见过,就算成这样,只是他这个师爷一向本事超群,占卜十算九灵,心里到底存了个大半将信的影子。 不由得对殷绮梅给他生孩子这件事儿上抱了些期待,谁料何妈妈告诉他殷绮梅的小算计,气的他心寒,真是白白废了一番苦心。可奇怪的是,薛容礼除了愤怒,反而更多了些好奇和喜欢,这匹烈性的小胭脂马还知道用计谋糊弄自己,可见并非一般的小家碧玉,也并非只有容色吸引人,真真是让他丢不开手,也舍不得杀了。 他还没玩够呢,真想看看胭脂马身心完全被驯服后的样子。 “周太医和医女都说,女人生了孩子,小日子会好受许多,爷待你多好,你这小没良心的,不要再犯倔,为人妻妾当以柔顺为首德。”薛容礼重重地抚女孩发抖的背脊,犬牙咬啃美人耳垂。 为官多年,宫廷内外,民间节镇无所不涉,薛容礼很清楚有些良家女儿就是清高,再苦再穷也绝不做妾,这妮子曾经和卢家有婚约,所以才把自己送的金银错玉龙钩佩丢在地上不屑一顾,难不成,这妮子心里还有卢家那小子? 薛容礼见殷绮梅浑身打颤,闭眼忍泪,泪水把睫毛儿都打湿了,心里徒生一股邪火儿。 坐起来,捏着殷绮梅的后颈把人拽到跟前:“怎么?应都不应一声,你把爷的话当做耳旁风?还是你心里还惦记着做卢家小爷的小少奶奶?” 殷绮梅后颈被捏的生疼,睫毛黏在眼下,睁开湿红的大眸子,额头还包着一圈儿纱布隐隐透出些血色来,两腮微肿,挤出三个字:“我没有。” -- 二八、娇妾香唾RR 她还不如被弄死了干净! 薛容礼这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非要折断她的羽翼,让她做禁脔,做情妇,做玩物! 薛容礼皮笑肉不笑,大手力道放轻了些:“有没有你都别惦记了,卢家聘了范阁老的小小姐,那小姐德容言功均胜过你数倍,你这马夫的女儿,他早把你忘干净了,你这无情无义的小妞,也就只有爷对你痴心,丢不开更放不下。” 殷绮梅被恶心的很想吐他一脸浓痰,他妈的,她都没见过卢家那男的,薛容礼还能瞎掰她惦记人家? # 紫东院的所有仆妇丫鬟都被殷绮梅的大胆给震惊了。 原以为主子定然会严惩不贷,殷绮梅肯定会死相凄惨,却不料殷绮梅再次复宠,还住进了主子住的正屋。 中庭东厢主屋内,绿婵和麝桂挨着坐在贵妃榻上,揽星也凑热闹。 红月进了屋子:“你们快点吧,换班儿了,雁双那小蹄子要回去看她老娘,雁书去大管家那儿传话了,爷待会儿吩咐,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知道了,你先去。”麝桂道。 绿婵仍旧心有余悸,脸色苍白挽住麝桂的手臂:“麝桂姐姐,你说大爷究竟是怎么想的?” “咱们做奴婢的哪里能猜度出那么多,不过我真是不懂,你和倩亭出来后,我们几个进去伺候,满床都是血,姨奶奶疼的满床打滚,脸上额头都有伤,当真都是大爷打出来的吗?”麝桂还是半信半疑。 绿婵点点头,咬唇:“你都不知道昨夜姨奶奶有多不要命,讥讽辱骂大爷,大爷一怒之下扇了她一耳光都被打飞出去了,撞了额头,她还是不屈服,大爷用强,她……她还是不服最后大爷用她的家人要挟,她才从了的,姐姐,我从未见过如此烈性对大爷不屑一顾的姑娘,姨奶奶她真的是被迫入府的吗?她真像婆子传的那样不喜欢大爷,是被大爷霸占的?” 麝桂点头又摇头,纳闷:“刚刚进门那半个月,她也不像被霸占的呀,和大爷好的蜜里调油,啧,咱们大爷权势地位,容貌才干在京城里数一数二,她也许只是拿乔耍性子吧。” 一边听的倩亭的丫鬟揽星忙道:“姐姐可说错了,我们姑娘回去一宿没睡着,怕的直抖,姨奶奶是不是在外头有相好的?” “不许胡说,污蔑大爷名声!”麝桂瞪眼,殷绮梅有没有相好的无所谓,大爷被戴了绿帽子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绿婵摇摇头咬唇:“姐姐,你忘了,紫鹊和咱们磨牙,还有那些婆子闲话,说姨奶奶原来已经被卢家聘了,要嫁给卢家最小的公子做正经少奶奶的。” “卢家?卢家可是书香世家,京城的大族,富庶的很呢,怪不得姨奶奶不愿意跟着大爷。”揽星嘀咕着,心里也有些惋惜。 麝桂嗤笑:“大户?落魄门户苦苦维持脸面罢了,京城有点名头的不过是卢家旁系,小门小户,给咱们大爷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绿婵抓住麝桂手腕,见麝桂如此痴心眼儿,悄声:“姐姐说的虽然是这个理儿,可那卢家与咱们家也是沾亲带故的呢。” 麝桂看看窗子见没有人听墙角,惊奇:“我怎么不知?” “咱们大老爷有位花姨娘,你记不记得?”绿婵道。 揽星插嘴:“这花姨娘是大爷的庶母吗?” “可不是吗。”绿婵鄙夷扯扯嘴角:“谁不知她呀,咱们郡主娘娘未进门儿前,她就是大老爷身边最得意的。她生了三爷和十一小姐,儿女双全,咱们大房里最体面的妾室了。” 麝桂拽她一下:“说正经的。” 绿婵道:“花姨娘也是良家出身的,她老母是卢家的庶女,嫁给了花家,花家人死光了,只剩下花姨娘和她老母,她进了卫国公府做活契丫头结果被老太太相中给了大老爷做通房,大老爷早年对卢家没少提携,否则,你以为卢家是怎么从旁系渐渐发达起来的?三少爷今年年初刚成的婚,聘的就是卢家旁系家主庶兄的嫡女!” 麝桂忍不住惊讶的‘啊’了一声:“和咱们姨奶奶议亲过的卢家小少爷,是不是就是三奶奶的嫡叔堂哥?” 绿婵一拍手道:“可不就是吗。” 揽星噗嗤一笑:“这关系可近了。” 麝桂不免嫌弃,面色却带着惋惜:“虽说三爷是庶出的,可这两年考过了秀才眼看着就能考出举人,怎地还娶了个小书香官宦旁系庶子的女儿?” 绿婵道:“卢家旁系家主是嫡出二房子,这些年官场不如庶出大房在官场上会经营,三少奶奶的父亲已是正五品的光禄寺少卿,若不算咱们卫国公爷和郡主娘娘显赫威名,都是庶出身份,三少爷其实已算高娶了。” “花姨娘真真是处心积虑,是个有本事的。”麝桂垂眸,心底不屑。 麝桂虽然一心一意爱慕薛容礼,想着永远做得脸的管事大丫头,然而她并不是个蠢的,谁都有年老色衰的那一日,在后院的其他女人看来,她麝桂将来最差花姨娘这个造化,也算是好结果了。但是,她可不像花姨娘那么没出息,她势必要往偏房上使劲儿的,即便是大奶奶,现在也不如她受宠。 她从小伺候薛容礼,现在冷眼瞧着,她的好大爷是真对殷绮梅那小蹄子上心了,旁人无畏,殷绮梅必须设法除掉。 # 四日后,殷绮梅不那么难受了,于是正式的搬进来。 薛容礼已命尔蓝、紫鹊、醉珊、潆泓、春露几个丫鬟把殷绮梅的行李搬到正屋,又吩咐麝桂、绿婵、雁双、雁书等几个大丫头按照殷绮梅的意思重新布置正屋,另外命何妈妈新开一间大库房,给殷绮梅做储蓄金银财帛的私库,叫潆泓保管。 几日下来,殷绮梅脸色是失血的透明,嘴唇从开始的红焰变得淡淡粉粉,坐在罗汉榻上静静的望着丫鬟们忙碌。 那几个有体面的大丫头应付的问几句也就罢了,诸多陈设还是按照薛容礼的喜好来。而红月却诸多小心奉承伺候。 “姨奶奶您看看这腊梅,是这几日花房废了好大劲儿催开的,绿梅,红梅,黄梅,粉梅,白梅,墨梅都有,大爷特特吩咐插瓶摆在屋里给姨奶奶赏玩。”红月拍拍手,五六个粗使小丫头抱着插着清香扑鼻的梅花进屋排成一溜。 最为稀奇的是那绿梅和墨梅,墨色淡淡晕染的花瓣,好似水墨画活了般的绝俗绝丽。 麝桂亲手抱着个琉璃花尊进来,里头插着一抖囊的重瓣大红芍药醉渐色牡丹,花色娇艳欲滴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是花骨朵儿,极富生机,含笑道:“大爷说姨奶奶喜欢芍药牡丹,特意在前院花圃栽种了许多,这些花儿是祛了杆儿刺的,姨奶奶可随意把玩。” 绿婵虽然知道些内情,仍旧忍不住酸了几句:“果然是姨奶奶才配得上这样的梅花儿,奴婢们都是够不上的。” 梅花的清冽寒芳、芍药牡丹的馥郁馨香在屋内冰鼎冷气作用下,刹那间熏透盈满整间屋子。 醉珊和潆泓尤其热络,打开十八扇门簇新的交趾郡贡上的红香檀木大衣柜,衣柜上浮雕花仙祝寿西王母图纹样栩栩如生,精美超凡。 把殷绮梅的衣裙一件件的挂好叠放。 “姨奶奶,衣裙挑好的,簇新的,奶奶喜欢经常穿的放进去,旁的姨奶奶不喜欢的不合身的待奴婢们改好了再挂进去,可好?”醉珊问。 殷绮梅木木的点头,葵水快没了,但她浑身没劲儿。 屋里很快被收拾一新,豪奢华丽之地多了许多女儿家的摆设,或者秾艳或淡雅的鲛绡蜀锦红漪纱,原来好似仙宫龙宫男主子居住之地,经过这么一收拾,倒像贵族夫妻同居的闺房。 春露看殷绮梅虚弱苍白的样子,脸上的红肿虽然没了,额头上的结痂还没掉,嘴角还淤青一点点,心疼难过,倒了杯红枣茶,柔声哄:“姨奶奶喝杯红枣茶吧?还有奴婢今天早上新蒸的枣泥馅儿的山药糕,就吃一块儿吧?” 殷绮梅看春露那张清秀白净的小脸儿,十一二岁的年纪,超出年龄的细心周到,善良热诚,眼睛里是满满的心疼的水光。 不好辜负了小丫头的心意,殷绮梅捏了块儿枣泥山药糕 咬一口,绵软清甜,很好吃。 殷绮梅刚吃了半块,隐约听见丫鬟行礼的声音。 见一袭月白明光锦刺绣野亭风竹林纹长袍的薛容礼,一手背后优雅阔步进屋,身后还跟着蜜儿与金斗铜坠儿并三两婆子手里都拿着箱笼物件儿。 随着薛容礼进屋,涌进来一股杜若熏香与淡淡的酒气。 看起来薛容礼心情极好,内敛而不失奢华的衣袍,虽然是月白色,腰封袖口领口皆有细碎宝石金线镶回字贵吉纹,长发如瀑,脑后仅用一根蝉翼金绡发带半束,白玉面,薄唇如菡瓣,浓长墨眉凌厉上挑,鹰眼透着一股尽在掌握中的野性而得色的笑意。 “大爷万福——”屋内的丫鬟们齐齐蹲身福礼,不要说麝桂绿婵含羞带娇,就连红月尔蓝也更多了些倾服的柔婉意。 就算是厌烦他到极致的殷绮梅,也忍不住多看两眼,冷冷暗嘲: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扮演个第一美男君子仙人之流也不在话下,可惜只有皮囊好。 “爷今儿去吃莲河王的喜酒了!报国公那冯老头干巴巴似块枯树根儿,他那小闺女倒生的有几分颜色,今个儿小女儿冯绕嫁了莲河王做侧妃,爷仿佛记着他大女儿拖成了个老姑娘竟也没人要,报国公真是个老糊涂了。”薛容礼像是微醺嗤笑几句,坐到了罗汉榻另一侧,任由麝桂绿婵服侍着脱了鞋,歪着倚靠引枕休息,仪态风流高雅。 殷绮梅腹谤:‘既是如此,薛大爷,你收了可好?’ 春芹和雁双捧来悬着木坠穗子的冰白玉烟斗,点了薄荷雨丝凉烟,薛容礼吞云吐雾起来。 殷绮梅慢慢咀嚼糕点,心说多吸点,最好吸大烟,早点死去才好! 然而这烟的味道也不呛人,反而凉丝丝辣丝丝的清爽冰冷滋味,仿佛是薄荷与其他不知名香料融合在一起的味道。 薛容礼抬起眼皮状似无意的睨殷绮梅的脸:“你的肉皮也太嫩了些,额头的疤还没掉,嘴角的伤口也没好,爷的脖子都好了。” 给她用的药膏都是他自己专用的,宫里民间最好的药膏,竟然好的还是这么慢。 殷绮梅摸了一下额头,心里有气,心说这畜生怎么当时不打死自己呢,这会儿装什么,偏头翻了个白眼,继续吃糕点不说话。 “你吃什么呢?”薛容礼刚好捕捉到美人偷偷翻白眼的娇憨小模样,他觉得现在的殷绮梅比之前柔媚讨好的更鲜活可爱,让人心痒痒,忍不住笑起来,丝毫不生气,又问。 殷绮梅把手里的剩下的小半块糕点,随意放回黑曜变天目七彩盘里:“枣泥山药糕。” 春露生怕薛容礼再次发怒,忙端着盘子想要撤走:“回大爷的话,是奴婢今天中午新蒸的枣泥山药糕,寻思给姨奶奶补血养气。” “搁着——”薛容礼叫住她。 春露看看殷绮梅,偷看薛容礼,见他并未生气,伶俐的把糕点放到距薛容礼近些。 薛容礼幽深漆黑的眸子看殷绮梅那白到半透明的小脸以及失血的小丰唇,捡了那小半块一口吃了,咀嚼:“还不错。” 麝桂、绿婵等丫头距离的近,看的直瞠目。 天之骄子,堂堂卫国公府金尊玉贵,非最好不用的嫡长子,郡主娘娘和老太爷老太太的心肝,袭了两年爵位的小卫国公爷薛容礼竟然吃妾室剩下的糕点。 “用心伺候主子很是不错,赏你了!”薛容礼随散摘了拇指上的西域顶级淡紫水胆玛瑙扳指扔给丫鬟。 “咚——”春露都惊喜的傻了,呆呆的回过头去接,刚好被扳指砸了脑门儿。 唬的她赶快趴在地上捡起来,跪下谢恩:“谢大爷赏赐。” 屋里的大丫头开始吃味羡慕些,结果都低头憋笑。 殷绮梅看春露憨憨的,一片赤诚可爱,心情竟然也好了点,淡淡一笑。 对于小丫头来说,这东西应该是意外之财了。 春露不敢再多说,收好扳指,站到殷绮梅身侧看见殷绮梅盖着的薄毯有些掉,赶快掖了掖。 薛容礼把殷绮梅低头含笑的画面看在眼里,不由得坐起来,喉头干渴,啜饮一口茶。 这妮子只怕不知道,她真心笑起来的样子多惹人疼。 虽然他喜好艳丽装扮的女子,却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素淡病弱模样的殷绮梅也是美的令人移不开眼。穿着宽松的白丝银雪绫薄衫,下着素红千层烟罗裙,浓厚的黑缎青丝编了个粗长黝黑的三股辫子只在尾端束着石榴红倭缎带,前额鬓边带点楚楚动人的纤细碎发。一色首饰也没有,洗去铅华,欺霜胜雪,干净到底,这样的打扮,看起来像个待字深闺的大姑娘。 大姑娘……呵呵,再像也没用,已经是自己的人了,以后还是要她务必做妇人装扮。 见薛容礼坐起来,麝桂等大丫头拿来常服要为他换,不料被他手臂一挡,看向殷绮梅命道:“你来服侍爷更衣。” -- Pо㈠㈧KK.℃о⒨ 二九、前未婚夫――卢七 殷绮梅掀开薄毯,下地走近,学着麝桂绿婵的样子服侍薛容礼换衣服。 她进府一个月,还没正经做过这些事,多少有些生涩,但没看过猪跑却吃过猪肉,模仿着麝桂绿婵来,倒也算顺利。 托了外出服,殷绮梅看着这厮高大魁梧精壮的身材,不过是穿衣裳后显得高贵文雅罢了,脱了衣服就能看得出这厮野兽的本质,肌肉喷张分明,阳刚英武之气肆意弥漫。 换了件墨色冰绸宽松长衫,松松系着鸦青色茜罗香汗巾,瀑布墨发用錾刻鹿鹤纹银冠半束。 接着洗面净手,净牙漱口,一勺勺的喂解酒汤,贵族繁琐的步骤着实是许多。 殷绮梅都一一伺候了,有些虚软没劲儿,捧着解酒汤的手都在控制不了的发抖,差点打翻了。 薛容礼看在眼里,不用她喂,单手拿来,一口气饮光。 “麝桂,你去吩咐小厨房炖些补气养血的补汤来,以后每日都上。” “是。” 薛容礼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入怀里,抱在腿上,亲昵的咬耳朵,亲她的颈子:“五日了,身子干净了没有?” “没有。”殷绮梅实话实说,看着薛容礼那扫兴的表情,心里莫名痛快。 她的例假周期比其他女孩长一些,四十七日或者五十日才来月经,一般是六到七天才会干净。 “呵呵,也罢,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好好养滋润了爷再吃。”薛容礼哼笑对着殷绮梅上下其手,摸摸腰腹,柔柔胸脯,又隔着裙子捏几把臀肉。 见殷绮梅虽然消沉,到底顺从不挣扎,薛容礼的心情就更好了些。 “蜜儿,金斗。”他叫道。 蜜儿和金斗在一旁早就等了许久,金斗始终低头不敢乱看。 “姨奶奶,这是大爷给姨奶奶在万宝阁、天工斋定的首饰头面。”蜜儿甜甜笑着把单子双手递给殷绮梅。 殷绮梅接了单子扫一眼就给了潆泓。 蜜儿招招手,春露,醉珊,红月等人把金斗铜坠儿搬进来的大织金鹿皮箱子打开,里头是大大小小的几个贵重木盒,有的描彩,有的镶宝,有的螺钿。 “这一整套的点翠芍药碧玺彩蝶头面,是天工斋的门面老匠人孤品绝版之作,点翠也是最好的宝蓝翠,造型与旁的平面死板花蝶不同,姨奶奶看,这芍药彩蝶都是立体金胎薄片点羽的,上头的各色碧玺也是海上外国来的。”蜜儿语调悦耳,口才灵动的介绍着。 丫头们也跟着一饱眼福,见那头面竟然会随着光线变幻宝蓝宝翠的色泽,内敛的奢靡,典雅贵气到极点。 蜜儿指着尔蓝抱着的螺钿盒子,打开来里面金玉辉煌,竟然是整块羊脂白玉雕琢成的银杏玉枝金叶步摇,那玉树枝羊脂奶白盈润暖光四射,那金叶子叶脉纤毫毕现,金灿灿却丝毫没有累赘俗气,反倒仙气飘飘,巧夺天工,拿起来摇曳迤逦,可想而知,戴上是何等的风情万种。 “这是内贡的顶级羊脂美玉,大爷早就特特叫开了库房取出来送到天工斋订做的,现在这样好的羊脂玉已经很少见了。” 接着又有价值连城的成套的老坑纯阳绿翡翠珠项链耳环扳指、成套大鲛珠展翅纯金翘头凤钿等等。 麝桂和绿婵明明见惯了大富大贵,瞧见这些首饰也仍然倒吸凉气。 并非是因为这些首饰惊讶,她们每个丫头也都有一两样格外值钱的首饰,她们大奶奶也没有这样的首饰,只有在大太太清湖郡主娘娘和老太太那里看到过一些近似的。而是因为这样顶级的珠宝竟然给一个妾室。 “喜欢吗?”一一看过后,薛容礼抱着殷绮梅心情很不错的问。 殷绮梅点头,谁能不喜欢金银珠宝,这些珠宝明显比她从前戴的工艺材料更胜了几筹,她一个小小平民又大开了一回眼界:“喜欢,谢谢大爷。” “谢什么谢?你不气爷,对爷上点儿心就行了。”薛容礼喜欢她这样,亲了亲她樱色的小唇,把她鬓角碎发掖到耳后去,戏谑道。 众人见此情形垂眸神色各异。 红月被薛容礼情话酸的直暗暗砸牙,她从小伺候薛容礼,还从来没见过薛容礼对哪个女人这样宠溺温柔的说过话儿。 殷绮梅浑身都不对劲儿了,眼珠迅速转动,脑瓜子怎么也想不明白。 怎么吵架打架谩骂一顿,薛容礼反而待她更好了? 这男的难道是变态?就好这一口儿? 除了一大堆首饰外,还有一大箱子民间新鲜的小玩应儿,都是闺中女子爱顽的游戏物件儿,什么拨浪鼓,九连环,花牌,色子,击鼓,投壶等等,其中有个婆子打开报复里面是二十几只大风筝,鸳鸯的,蝴蝶的,蜻蜓的,凤凰的等等,扎的既精致又漂亮。 “你不是喜欢放风筝吗?平日得闲儿,拿着和我大妹二妹,还有丫鬟们玩去吧。”薛容礼把玩殷绮梅的辫稍,漫不经心。 殷绮梅看了许久那些风筝,再看向薛容礼的目光复杂了起来。 她若不是穿越来的,没领教过薛容礼那些阴毒手段,而是正经古代良家姑娘,只怕早就缴械投降爱上薛容礼也不一定,这家伙对女人好就真是把女人捧到天上,昂贵珠宝都是小巧,这点小事儿都细心备至。 蜜儿很开心,而且她很想殷绮梅这个好姑娘能真正爱上她主子:“姨奶奶,这是这个月早就定下来新作的衣裳册子,花样料子清晰明了,姨奶奶核对一下,明天牡丹阁、锦绣院、龙凤绣庄会把这些衣裙送来,一共是二百零七件衣裙,八十二套裹胸,肚兜,亵裤,六十双鞋子,包括软底儿睡鞋。裁剪衣裳剩下的布料也会送来,奶奶或是自己做女红或是赏人都可。” 殷绮梅看着这么多衣服,眼睛都瞪圆了,皱眉:“大爷,我不用这么多衣裳首饰,我还有许多您赏赐的不曾戴过。”太浪费了。 薛容礼挑眉看这傻妞,哼笑,把她横抱起来往拔步床走去:“看你是喜欢素淡衣裳的,下个月召来裁缝绣娘做一批你自己爱的。穿得好,月月都叫他们送来新样子供你挑选。” 一众丫鬟们眼尖,立刻撤出内室。 殷绮梅被放倒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上方的男人。 她就知道薛容礼贼心不死。 薛容礼邪邪一笑:“让爷看看是不是真的没干净,你要敢骗爷,呵呵,这三日爷休沐,爷定要肏的你下不来床!” 殷绮梅阖眼,张开手臂,一副啥都不怕的样子。 薛容礼一把掀开她的裙子,看见那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的笔直婀娜的白玉腿,不由得眼热下腹蹿火儿,急不可待的扒了亵裤,果然绑着两层月经带,解开一条,再看只剩下的那条隐隐透出些血迹。 不由得叹气,把殷绮梅裙子撩下来,翻身躺倒一边。 殷绮梅自己重新绑好月经带提上亵裤抚平裙子,刚要下地。 接着身子失衡被男人一把捞到怀里。 “您去找别唔……”殷绮梅被硬邦邦的东西顶着屁股,难受的想说让薛容礼去找旁的女子,结果被薛容礼咬了嘴唇一下。 薛容礼凉凉的握着女子的肩:“你还想跟别的女人一起伺候爷?就你那点床上功夫,没挨够爷的耳光?” 殷绮梅捂着疼痛的嘴唇,扭过头,背对着薛容礼使劲儿挖了一眼,摸了摸已经消肿的脸和额头的结痂,心有余悸,到底不敢再硬碰硬。 薛容礼抱着她在她身上亲揉,很快殷绮梅的衣衫开始松散掉垂,殷绮梅气塞回头愤怒的看他:“我葵水没走呢!” “放心,爷又不是畜生!让爷亲亲摸摸蹭一蹭就行!”薛容礼也不知是怎么了,着魔了似的想弄这个不识好歹的小辣妞儿。 殷绮梅厌恶的闭眼随他,破罐子破摔了。 # 花桥崴子胡同一座四进有余的阔朗大宅院,碧墨大门,金漆匾额上书‘卢宅’。 正院上房里,“稀里哗啦”一阵瓷器摔地碎裂声响,传出中年女人的怒吼声:“孽障!” 卢夫人气的捂着胸口,歪在嬷嬷身上,脸色难堪憔悴的指着榻下跪着的青年:“你不肯完婚,不肯用心念书,你究竟要作甚?你个不忠不孝的畜生!贪图美色,任性妄为,不知人情俗物,不知你爹你娘的不易!要你这孽障还有何用?!滚出去!” 一直垂头跪下的卢佑宁突然抬头,一张英俊端正的白皙脸颊依稀有个巴掌印。 海棠式炕几被他一拳砸翻。 “霹雳哐当——”又碎了一地。 卢佑宁手腕戴着穿水晶十八子,他咬牙:“好!不孝子这就去了!儿子还是那句话,除了殷小姐,儿子谁也不娶!这辈子都不娶!” 撂下狠话,修长的身形疾速出了上房,不顾小厮丫头们的阻拦,往外闯。 卢夫人气的大喘气,两眼一翻,一脸中风状被几个丫鬟婆子揉胸口拍背,连声安慰。 一众丫鬟仆妇小厮人人嘀咕。 小厮卢淮推了推他干爹卢友发总管:“干爹,夫人为何发了这么大脾气啊?” “还不是七爷不肯娶范家的姑娘,硬要游学的事儿。”卢友发叹气。 卢淮不明白:“范家,范阁老家的庶孙女,也是咱家高攀了啊!这么好的亲事儿,范阁老还能提携七爷,为何不应呢?” 卢友发总管悄声:“咱们这位小祖宗还惦记着殷家的大小姐呢!” 卢淮讳莫如深的点头:“怪不得闹的厉害呢,殷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他家大小姐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赛天仙,那画像我听少爷房里的青山说过一回,美的不像活人。” 外院卢管家连连点头:“可不是怎地,我去下过聘礼,见过一次,真真是红颜祸水,要不是卫国公爷把人抢走了,只一副画像,七爷就被迷住了,为了殷小姐踏踏实实准备继续科举在家里等殷小姐一两年顺带高中就完婚,结果婚事没了,来了个范家庶女,你说高攀?呵呵,皇帝王爷还有几门子穷亲戚呢,范家的那个姑娘,虽然是大户闺秀,不过是名头好听,是范阁老最不成器的庶子的庶女,连官阶都没有,不过在户部挂牌行商,还不善经营,全赖府中中馈赡养。如此,范姑娘的爹还纳了十一二个小妾,这位范姑娘就是一位姨娘生的。因那姨娘早夭,范姑娘被范老太太收养,说咱们七爷才貌出挑,家世不俗,所以看中了咱们七爷……” “这也……范姑娘的爹是白身啊?何止是没有高攀,反而是俯就了,咱们卢家到底也是金阳名门,咱们老爷是从六品国子监监丞,大老爷是正五品光禄寺少卿,大房老爷的嫡出三小姐嫁给卫国公府三少爷,咱们七爷有必要屈就范家吗?”卢淮不屑还不解。 卢管家虎着脸:“你懂啥?究竟有范阁老在,咱们七爷又是最闲云野鹤的孤拐性子的人,老泰山能照顾不是?” -- 三十、龟甲束缚rou体惩罚美人、银翘怀孕RRR 卢管家虎着脸:“你懂个啥?究竟有范阁老的面子在,咱们七爷又是最闲云野鹤的孤拐人,到官场得罪人,好歹老泰山能照应不是?” 小厮卢淮见他干爹语气一派老成,仍旧蔫蔫的不服,心里叨咕:“哼,如果是我,宁可不要啥照应,也要个大美人儿,老泰山早晚会死,大美人可遇不可求啊。” 不仅他这般想,连薛容礼也是这么想的。 殷绮梅的身子总算干净,他立刻迫不及待的享用。 结实的皇宫工匠手艺的金丝楠木千工拔步牙床被他震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凤凰火浣纱帐幔内,男女肢体交缠,骨肉酥麻,香汗淋漓。 殷绮梅被结实绑在床头,长长的乌发汗湿铺洒在床笫间,丰腴雪白的玉体被薛容礼牢牢箍压在身下,大腿敞着软绵绵的搭在男人臂弯上,一次次的被撞击,臀间精液花液肆意被捣弄带出泥泞不堪,两只手腕均被金绳捆绑,湿透的浓卷长睫下椭圆艳丽的大大花瓣眼汪着一池将将倾泻而出的春水。 “啊……啊啊啊……”薛容礼低吼着背脊肌肉紧绷喷张,抓捏着殷绮梅的屁股外掰往那阴户深处使劲肏干,粗长骇人的紫红阳茎把殷绮梅粉嫩的阴唇插的暂时外翻,磨成糜淫的嫩红色,啃咬吸允着殷绮梅一对儿硕大粉白的圆乳,鼻息间都是浓浓的奶香和香体膏子味儿,勾的他情欲如火高涨。 殷绮梅被干的身子都要散架了,哀哀叫,恐惧的觉得要被薛容礼拆吃入腹。 但她的身子她自己知道,再不是处女时青涩的自己了,薛容礼床上那活儿身经百战,把她弄的各种花样儿的快活满足,只是,肉体和精神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并没有得到统一。 “嗯哼……”薛容礼粗喘,狠命的往里塞顶,龟头在那销魂的仙女阴道里打着圈儿的捣弄几下,腰椎塞了小鼓般振动,泄在殷绮梅体内。 “唔……”殷绮梅咬唇闷哼,脸颊泛起雨润红芍药般的艳色,两眼能滴出水儿的羞耻满足。 薛容礼从她脖颈间,抬头,刚好把这一幕收入眼中,歪嘴坏笑:“小浪货!舒服吧?” 被言语刺激的殷绮梅夹着腿,怎奈腿间卡着薛容礼,那半软的东西还在体内跳动,殷绮梅偏过脸儿,紧闭着眼睛,不理会薛容礼。 薛容礼冷笑,用手背摩挲殷绮梅的湿滑潮红的香艳脸蛋:“没有人得罪我薛容礼还能被我放过的,你是第一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殷绮梅睁开眼,紧闭着唇,严阵以待的警惕着。 薛容礼看殷绮梅腮帮鼓鼓的,有几分可爱,心里好笑,伸手摸了摸殷绮梅凌乱的青丝,却见殷绮梅颤栗害怕的一缩脑袋,眼睛红了。 一股无名怒火在胸腔丛生,薛容礼抬手解开绳子把殷绮梅解开,阴沉着脸从床梁系了条长红绸。 殷绮梅酸疼着身子手腕挣扎不开,才发现薛容礼这畜生只是把她和床分离,并非解开她的手腕,心里悲凉,臀间黏糊糊的东西流出来,羞耻肮脏之余渐渐有股破罐子破摔的愤慨,慢腾腾的爬坐起来闭眼,缩在床角落。 “给爷滚过来——”薛容礼厉声呵令。 殷绮梅抬眼,腿软腰疼的站起,被薛容礼一把拽过去,接着她就被薛容礼以红绸子做绳子从中间对折,套在颈部,依序在锁骨、乳沟中间、胸骨和耻骨处打上结。绕过胯下,在背后的相对位置略上侧打结,穿过颈部后方的绳,将绳左右拉开,从腋下绕回胸前的洞,将绳左右拉开,即会出现菱形,由上而下,一边调整位置一边收紧绳子,最后将绳收在腰际。横跨下阴,分开在阴户两侧。 这还不算完,竟然把殷绮梅半悬空吊着,一端在床梁做承力点。 “国公爷,您有性虐的喜好?”殷绮梅两眼全红了,这他妈就是龟甲束,她自己这个性奴玩物算是彻底坐实了,看着自己这副模样,稍微动一下,身子就会荡来荡去,淫荡不堪比妓女还恶心,哭腔和愤怒刻意压制,使得她说话声音抖的不成样子,也细弱痛苦的可怜。 薛容礼心里也不好受,但却恼怒的抓着殷绮梅的头发凶狠的低声呛道:“不错!小贱人,你再敢阳奉阴违的不听爷的话,爷还有一百种一千种方法收拾你!” 接着站在殷绮梅臀后,借着吊着摇晃的力道,阳猛愉悦的捅进那一览无余的白虎雌缝儿里。 “嗯啊啊啊——”殷绮梅被一瞬间填满私处,头皮浑身触电似的发麻,哭喊大叫。 薛容礼更兴奋了,这个姿势他极省力却能进入的特别深,殷绮梅那处也能更紧,原来就够要人老命的了,结果这个体位玩儿法不过几下就紧的差点把他的精液吸榨出来。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九浅一深,次次都干在殷绮梅阴道深处的爽点,加上绳子坠着身子摇摆的惯性,那力道贯穿,刺激兴奋,简直快把殷绮梅整个人操化了。 “扑哧……噗噗噗……”紫红硕大肉棒抽插美人水穴儿出快的只能看见残影听见泥泞的‘咕叽咕叽滋滋滋’声音,阴户高高胀起鼓鼓喷水,高潮迭起。 薛容礼从后抓着被绳子勒的更加充血肿大的圆球奶子,拽扯红艳艳的大乳头儿,畅快大笑着,前所未有的快活,干的热汗淋漓泼洒,听着殷绮梅哭喊娇滴滴的尖叫,层峦叠嶂肥厚多汁的阴穴吸允蠕动伺候着他的命根子,他爽的不可自抑。 吊着的姿势,薛容礼射了两回,拔出来后,解开半昏迷中殷绮梅身上的绸绳,殷绮梅的小腹都微鼓,奶白浑浊的精液伴随着水滑的花液汹涌流淌,如同失禁。 看的薛容礼下腹再一次硬烫如烙铁,如饿虎扑食,把殷绮梅奶白大腿往肩头一搭,压了上去,蛮力插干。 整整三天三夜,殷绮梅除了生理必须的吃喝排泄,薛容礼都没让她下过床。 由于殷绮梅不肯口交,薛容礼便恶劣的把精液涂抹在殷绮梅脸上,身上,如同狼狗撒尿在自己的领地上留下气味般变态的举动,恶心的殷绮梅惨白着脸忍住。 身上黏糊糊,浓重的精液味儿和汗味,分不清是她的还是薛容礼身上的味儿,精神也疲惫不堪,殷绮梅嘴唇被男人含在嘴里,大舌和下面的那肉棒一样律动搅弄,她“嗯嗯呀呀”的发出濡湿的娇床媚吟动静让男人满意,两眼湿热、涣散分神看床顶棚织蓝宝镶金鸳鸯莲宋锦纹,看着床梁浮雕,随着身子被撞击,两乳硕大弹跳被弄的一荡一荡,视线也上下摇动,晕晕乎乎。 到了第三天夜里,殷绮梅实在撑不住昏睡过去。 # 次日中午,殷绮梅还在沉睡。 春露、潆泓、醉珊在外间屏风后,三个大丫头神色郁郁担忧。 潆泓进屋掀开帘子看殷绮梅一眼,轻叹把帐子放下点了安神香,退出去。 “姐姐,我们姨奶奶……”春露两只眼眼泡红肿,似是哭过了,见尔蓝和紫鹊拎着食盒托盘进屋,表情都是神秘八卦的。 潆泓忙制止她们:“小点声,午膳不必叫奶奶了,她这三日伺候大爷累坏了,让她好好睡吧。” 醉珊为春露擦眼泪,神色也复杂,小声:“别担心,银翘虽有孕了,再抬举咱们大爷也不甚宠她,你看他前天就知道了,不还是看都没去看一眼吗?” 春露低头,心焦如焚,她哪儿是因为怕大爷以后不喜姨奶奶啊,她就是怕这个,银翘是大太太抬举的,有了身孕大爷还宠幸姨奶奶,姨奶奶岂不是又要被大太太为难,日子怎会好过?偏偏她听从殷绮梅的叮嘱,不敢对两个大丫鬟姐姐说实话,只能心里暗暗愁苦。 # 卫国公府,杏花坞。 一向井然有序,安静出尘,雅致超凡的院落房舍内,丫鬟婆子皆是一派喜气,忙忙碌碌的到处分发喜糖喜饼。 上房内,大小女子们说说笑笑。 银翘满面春风桃色的谨小慎微的坐在脚踏上,温顺低头。 罗汉榻上的坐着的潘氏一脸欣喜满意:“来,好孩子,坐到我身边来。” 银翘“诚惶诚恐”,谦卑异常的低头:“太太抬爱,奴婢不敢。” 何妈妈笑着劝慰:“我的郡主娘娘哎,瞧瞧您欢喜的,银翘姑娘,郡主是给您脸面呢,还不过去?” 银翘这才敢起身,略略坐在榻沿儿。 潘氏笑着连连点头,拉着她的手拍拍:“真是个好孩子,知进退,明理,当初我更看好媚荷那小蹄子,反而是何妈妈说你好,我却觉得你始终次一等,没料到,还是老人家眼睛毒,你有后福。” 潘氏身侧的汤妈妈瞥了眼矜持含笑捧着厚赏的何妈妈,心里冷哼,移开视线。 “太太,二奶奶来贺喜了。”丫头来报。 潘氏蹙眉:“哪儿都有她。”她并不喜次子的媳妇。 汤妈妈柔声劝:“好歹是咱们二爷的媳妇儿,您担待些。” 话音刚落,一个体格风骚窈窕,容貌俊俏,泼辣艳丽一身红石榴裙妆花缎褙子,头戴五凤朝阳赤金大珠簪的年轻妇人甩着帕子进屋福了福,笑的活泼:“儿媳给母亲请安了,我一听消息就赶来给大哥,给母亲贺喜!银翘姑娘真真是好个身段儿模样,是有大福之人,来日多给大爷生几个儿子,还是母亲会调教人,不知银翘姑娘有没有一母的姐妹,改明儿送我们二爷那儿去。” 一番话听得潘氏直皱眉头,又是逢迎又是拉三扯四。 汤婆婆和何妈妈听了也是暗暗哭笑不得。 薛家二奶奶钱小云,是户部尚书的独女,钱尚书何等精明之人,嫡女竟然是这么个糊涂的品格儿,嫁入卫国公府安静本分些倒也罢了,偏偏就爱掐尖卖乖讨好,什么都要掺和一脚。好端端的一个正房夫人,来这给一个怀孕的通房贺什么喜呀?! 潘氏扶额,不好当着人面教训儿媳,对银翘道:“你给二奶奶磕个头吧。” 银翘给钱小云磕头,又福了福,甜言道:“二奶奶是太太的儿媳,受太太福音庇佑,二奶奶和二爷的福气是奴婢的几千倍,几万倍呢。” 钱小云笑着捏了把银翘的胳膊:“银翘姑娘这张小嘴可真甜呀,母亲,我都爱她爱的不行,怪不得大哥哥也喜爱她了。” 趁着银翘低头害臊得意时,钱小云狠狠挖了一眼银翘。 这等小骚货,要是放在她手心儿里,必定骨头都不剩!怀孕不早早说,偏偏满了三个月才来告诉母亲,告诉大哥。心机多端的贱人! 汤妈妈见潘氏有些腻烦,忙扶着钱小云微笑:“二奶奶大热天的来了两回请安,可见对郡主娘娘的孝心。” “去盛冰碗来,老二媳妇爱吃。”潘氏淡淡的吩咐。 钱小云垂眸,掩住眼底的不忿和嫉妒,想她和二爷也是嫡子嫡媳,怎么就比不上大哥薛容礼了?害的她到处逢迎卖乖,二爷还在院里调戏丫鬟,不知上进! “老二又怎么了?有事直接与母亲说。”潘氏懒得和二儿媳废话,问钱小云。 钱小云脸红:“不是在家闲和丫鬟们玩儿,就是出去和他那群哥们儿斗鸡遛狗的,儿媳寻思,让二爷跟着我爹的门生念书,虽说二爷身上有个官职,他到底不喜,而且不比正经科举有头脸,虽然比不上大哥哥文武双全一个零头儿,好歹不能给咱家丢脸不是?” 潘氏听后凝神思虑片刻:“这回算你总算开窍有心,不过老二的资质摆在那里,少不得历练几番,我与你父亲说后,写封拜帖,让那老二跟着先试试吧。” 钱小云笑着答应,吃过冰碗,留下孝敬给潘氏的东西、银翘的贺礼,告退了。 潘氏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想起一事:“我怎么听说,好像府里还有谁怀孕了?” 汤妈妈上前给她按摩:“是,前儿花姨娘来请安说三奶奶怀孕了。” “怎么无人告诉我?” 汤妈妈微笑,悄声凑到潘氏耳边:“您午睡呢,大老爷就在一旁,生怕吵醒您,大老爷吩咐管家、吩咐花姨娘多照拂,再有三爷三奶奶月例添一倍自己缺什么去领就是了,不让郡主您操心庶子。” 潘氏鼻子里冷哼,面颊泛红:“谁愿意管他姨娘庶子的事儿!老三那些年在我院里养着,还算知道进退,和他姨娘似的狐媚子霸道完全两个样,老三有孝心,如今他科举也不错,以后和老大也有个照应,罢了,你按照老二媳妇当初有孕的礼,封一份儿给老三媳妇儿,叫小厨房今儿炖个补品给老三媳妇送去。” “太太仁慈体恤,是儿孙们的福气,更是大老爷的福气。”汤婆婆奉承。 何妈妈看着汤婆婆那副无论说谁都说“好处”的打圆场样子,十分不顺眼,与银翘对视。 “太太辛劳,喝口茶润润吧。”银翘奉茶过去,笑意体贴,分外心疼。 潘氏颔首,抿口茶:“嗯……银翘,如今你有孕,在我这里住一个月,我教你规矩,顺带看护你的胎,叫薛成材家的传我的话,银翘抬做姨娘,八月十五是个开脸儿好日子,办桌席面吧。” 银翘喜极而泣,跪下:“谢太太恩典!” 潘氏微笑,抬手制止要说话的何妈妈和汤妈妈。 她怎会不知八月十五是儿子新宠殷绮梅的抬贵妾的日子。原本她是不介意儿子有多少房贵妾的,再贵也不过是个‘妾’,不耽误他大儿。何况她大儿人中龙凤,受皇上、薛太后恩宠深重,为了这个家奔波劳碌,殚精竭虑,便是收几个仙女也是受用的起。只是自从殷绮梅来了府中,她大儿有些专宠的意味,好在没有耽误前程,否则,她早就除掉殷绮梅了。只是一个妾,这样专宠不是个事儿。银翘与她同时办酒席,银翘有身孕哪怕只是姨娘不是贵妾,情礼上也要压殷绮梅一头,银翘也是个心思活络的,生的不过中上,届时,大儿内宅两虎相争,不至于殷绮梅独宠,蛊惑她爱子不务正业,儿女情长的好。 不过,大儿的子嗣也更为重要。 殷绮梅那身段是个好生养的,良家出身,品貌皆佳,先让她与银翘一般生个子嗣再轮其他,到时候,鹬蚌之争,谁亡都无所谓,两个孙儿她这个做祖母的来养,不至教坏了孩子。 潘氏想了想,对汤妈妈道:“既然礼儿喜欢她,当年宫里赏的坐胎药方,你配好赏给她吧。” 汤妈妈立即应是,对何妈妈挑眉意味深长的笑:“老姐姐,郡主娘娘的意思咱们都知道,有劳您每日熬了伺候梅姨奶奶喝。” 银翘低着头,脸色“唰——”地惨白,手缩进袖子里,指甲嵌入手心肉里。 何妈妈不动声色的笑,对潘氏福了福:“是,老奴一定办好差事,让梅姨奶奶也早日有孕。” 潘氏点头:“你办事,我放心。” 突然,潘氏脸色一变,握住银翘的手拍了拍,叹气不解:“梅姨娘侍寝次数最多,入府也有些日子了,肚子一点消息也没有,真是福薄,你好好的,在我这儿养胎,何妈妈,晚上你们大爷回来,让他来我这儿一趟。” “是。” “银翘,你呢?” 银翘乖顺点头:“奴婢记住了。” 她知道轻重好歹,她本来就怕怀孕成为后院麝桂、绿婵等受宠通房的眼中钉,所以才一直藏着,连大爷对她也不过是见面半分情,她不会贸贸然争宠。虽然在太太院子里住,见不到爷,到底胎儿安全可保,大爷碍于大太太的面儿来请安的时候一定会见见他,日常天久,她不信她比不上那些受宠的妖精们。 # 殷绮梅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外头发生任何事都不知晓。 下午薛容礼回来一趟,见殷绮梅还在睡,不由得好笑。 “大爷,奴、奴婢叫醒姨奶奶吧?”春露有些结巴,她害怕薛容礼。 潆泓和醉珊看了一眼,进来伺候。 “大爷,奶奶睡了一整天,饭都没吃。” 蜜儿轻轻摇晃烂泥的殷绮梅,扑哧一笑,柔声:“梅姨奶奶,奶奶,大爷回来啦!” 殷绮梅努力睁开眼,因为太困都要翻白眼了,屋内丫鬟忍不住笑。 薛容礼看着殷绮梅黑眼圈,心虚摸了摸鼻子道:“我要去外书房议事晚膳不回来吃,你们伺候她起来,现在像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外头尔蓝进屋通报:“何妈妈来了。” 一股子药味儿涌入室内,薛容礼看过去。 何妈妈笑:“给大爷请安,这是太太赏赐的调理坐胎药,是宫里的秘方,让奴婢每日伺候梅姨奶奶喝,这药奴婢已经放温热了,这时候喝刚好。” 薛容礼鹰眼深沉幽暗,把殷绮梅从被窝里捞出来,手下用力往殷绮梅的臀上一掐,用薄被包裹痕迹斑斓的美人玉体:“把药喝了。” “啊——”薛容礼的手劲儿大,殷绮梅疼的皱着脸,终于醒过来了。 见自己周围围着一圈人,春露捧着药碗,都看着自己。 殷绮梅摸了摸汗湿黏糊的黑发,身上粘腻不适,大腿缝隙明显有精液干涸后的涩觉,再瞧瞧床里一片狼藉,她浑身一抖脸红脖子粗,怨气冲天的偷偷瞪了薛容礼一眼。 这王八羔子,不知道上完自己让丫鬟给自己洗一洗吗? 薛容礼眼尖瞧见了,笑着咬她耳尖:“不给你洗澡是有缘故的,爷射在你臀里的子孙要是洗掉了,你怎么有孕呢?” 殷绮梅脸色红胀转青白,一时身子凉了一半儿,畏惧不安的看着那碗药。 “坐胎药,宫里的秘方,喝了。”薛容礼不容拒绝的命令。 春露用勺子舀一勺,喂给殷绮梅。 殷绮梅气的一佛升天,硬是压着怒火,挣开薛容礼的怀抱,自己拿过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何妈妈倒也新奇,这梅姨奶奶真是喝什么药都痛快,避子汤也好坐胎药也罢。 薛容礼锐利幽暗的鹰眼瞬间盈满笑意,拍拍她的脸儿:“这才乖,行了,懒婆娘,你起来吧,吃点东西,别再饿死了。” 吩咐丫鬟婆子们好生照料,薛容礼带着蜜儿去了外书房。 殷绮梅下床的那一刻,两眼发黑,双腿一软差点摔倒,醉珊和潆泓用身体死死的挡住。 待进了浴房沐浴,醉珊和潆泓更是使出浑身能耐给殷绮梅从头皮到脚丫的按摩。 殷绮梅发现这两个大丫头好似对她比从前更好了太多倍,也不知什么缘故。 卫国公府的女眷洗澡用水分几种,三种不同功效去热驱寒的药汤、美容养体的牛乳百花汤、延年益寿的茯苓玫瑰人乳汤等等,女眷多喜用人乳汤。殷绮梅觉得人乳太变态,死活不肯,只用牛乳百花汤泡澡。 洗过澡后,潆泓、醉珊围着她伺候,往她胸乳上涂抹厚厚的丰胸挺拔的木瓜人参丰房霜,臀部按摩穴位涂抹杏仁羊脂膏,四肢腰肢涂抹纤润玫瑰油露,脸和脖子涂珍珠膏后再涂抹神仙玉女粉。连私处阴唇阴道也用特殊的药液保养了一番。 待膏体吸收后,才能穿上亵裤裹胸。粉细绫里儿葱绿暗绣喜鹊缠枝梅锦缎裹胸,白丝绸亵裤再套上掐腰衬裙。 春露对此还很生疏,只给殷绮梅擦头发,暗暗在一旁认真的学习,叹为观止。 “大太太赏赐,奶奶得去谢恩,奴婢们服侍您穿衣裳,你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就去吧。”醉珊也是好心好意,虽然去不一定有好脸色,但不去肯听是不行的,银翘已经爬在上头了。 “嗯。”殷绮梅对此不排斥,总比一直让她做性奴的强。 橙黄蜀缎暗绣姚黄牡丹团纹的裹胸长裙,外穿着一件米白鲛珠绡千层长罩衣,罩衣上疏落刺绣着淡金淡银的蝴蝶蝶翼触须还镶嵌着米珍珠。高高隆起的浑圆酥乳下围系着浅鹅黄丝绦。反绾正髻,增厚增大,戴上那对儿金片银杏叶羊脂玉树干的步摇并两只金丝树叶扁花儿,耳上一对儿金流苏小珍珠耳环,脖子上一条芙蓉金锁片镶珍珠项链。发髻偏后往上簪上一朵生绢玉玺映月大百瓣浅黄牡丹。 这一身艳丽中更多清雅贵气。 “呼……”对镜子照,殷绮梅觉得身体变化明显,胸乳仿佛又大了,长相似乎也有点不一样,总觉得被薛容礼弄了三天,自己长得也越来越狐媚,身子也越来越淫荡丰莹,心里不是滋味。 捂着胸口,殷绮梅不禁暗怕坐胎药。其实在洗澡前,她的身体就开始发生变化,发热,小腹也热乎乎的,不再像从前那么凉。对镜子照,刚刚没上妆前就艳丽极了,上妆前后差距不大,嘴唇火红的,脸蛋雪白里透红润,乌睫大眼睛湿气妩媚,使不上劲儿,腰臀和大腿间酸酸麻麻的,又空虚又满足的诡异生理感受。 她还有一个月就满十五岁了,古代可是十四岁女孩子就成人能出嫁生子,她这三日根本没喝过避子汤,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殷绮梅心焦忧愁,她并非无计可施,只是得求薛容礼再见娘家人一眼,也不知道阿萝他们弄没弄到避孕药…… 要是真的怀孕,她的人生,她的孩子就全都毁了。 春露凑近她耳边:“姨奶奶,银翘怀孕三个月了,她也在大太太那里。” 殷绮梅瞠目,重复:“怀孕三个月?” 满的滴水不漏,好厉害啊。 -- 三一、理智不敌胸脯五两rouRR 满的滴水不漏,真好本事。 见殷绮梅惊讶的样子,潆泓和醉珊都来安慰说什么“奶奶也会有的,不要着急”“时机未到,大爷对奶奶的心,奶奶还不知吗?”之类的话。却不知殷绮梅此时颓废忧愁恨不得想变成死咸鱼的活死人心态突然变了。 仿佛是荒芜的平原大草地,一两点火星子,瞬间席卷燎原,让她心情无端的开朗高兴许多。 只是这回她学聪明了,脸上不动声色。 春露这丫头倒是一心为着她,拿来脂粉轻轻涂抹在殷绮梅脖子胸口上,覆盖房事亲吻啃咬的痕迹,给殷绮梅化了妆,尤其遮盖住眼下疲惫的淡紫眼圈儿。 紫鹊捧拎着食盒进屋,十分乖巧伶俐的摆上桌几:“奴婢特意去小厨房看着人新蒸的米糕和燕窝粥,姨奶奶用些。” 闻到香气,殷绮梅也的确是饿了,前胸贴后背的,这三天像是扛了三天的麻袋的“体力活”,吃的能量根本供给不上。 然而一下地走路时,殷绮梅两腿间异物感和酸胀感,胸乳的满胀感齐齐而来,弄的她十分不适,还得扶着春露和醉珊的手才能走的稳当些。 她特别想揉一揉胸脯,乳尖又疼又痒痒的,极难受,可还不得不忍着。 尔蓝瞧着殷绮梅这副不胜娇态的模样,暗暗想:怪不得自家大爷喜欢呢,就连女人也目不转睛。 三道清淡爽口的时蔬菜品,一碟子精巧的圆米糕,一盅红枣燕窝粥,一碗黄芪枸杞乌鸡汤。简简单单的,看着却十分开胃。 殷绮梅执起筷子拿了块米糕吃起来,两三口就吃掉一块儿,一口气喝了半瓷盅的燕窝粥。 “奶奶慢点……别弄坏了指甲,奴婢给您夹。”春露给殷绮梅布菜,瞧殷绮梅那长长的凤仙花染红的春葱指甲都沾了点糕屑,忙提醒,顺带擦去。 醉珊忙去取了护甲:“前儿坏了点,好不容易养出来的水葱似的小两寸指甲,奶奶仔细些,大爷让奴婢们以后仔细伺候着不能碰坏了,有头脸人家的女眷指甲都得三寸长呢。” 殷绮梅听她们这么一说,展开双手看,这才发现她的指甲已经这么长了?无名指和小指指甲最长,快有五六厘米快两寸长了,其余的手指也有三四厘米一寸半。 “……你们觉得好看吗?”殷绮梅真的是不能理解薛容礼的‘妖精审美’,虽然是挺好看的,但这挖心一样的长度快赶上白毛老鼠精了。 不过倒是可以用指甲“挠死”薛容礼,但是殷绮梅想起床上做爱的时候,她抓在薛容礼背上,薛容礼反而很受用更加倍的蹂躏她。 纤纤玉手,白里透红,骨纤肉丰,摸着柔弱无骨,粉腻腻的要化了似的,长长的指甲拉长了手指长度,像是水灵灵的春笋染鲜红豆蔻,水嫩鲜妍,妖艳多娇,真是好看的不能再好看了!无名指和小指戴上了镂空赤金护甲,金玉手镯,宝石戒指等物后,更彰显身份,怎么都好看。 醉珊和紫鹊一叠声的道好看,两个丫头还伸出爪子给殷绮梅瞧。 她们这样伺候主子的一二等大丫头,也是留指甲的,虽然就半厘的长度也涂了紫粉、石榴红凤仙花的甲油。 春露点头,露出为难的表情,脸红扑扑的捧着殷绮梅的手:“奴婢觉得真好看,只是……活动不方便。”像这样,殷绮梅放风筝啊,平日举动都要轻缓讲究,不大自由。 “唉……”殷绮梅叹气,把乌鸡汤喝完了,净牙漱口后,去请安了。 # 三天闷在屋里,又整整睡了一天,殷绮梅坐着紫竹轿撵一路摇摇晃晃的去了“婆婆”的杏花坞。 天还未全黑,上房内已是灯火通明,隐隐传出男女说话和少女孩童奶声奶气的笑声,十分热闹温馨,看的殷绮梅一阵阵心酸羡慕,汤妈妈在门口迎了殷绮梅。 “有劳妈妈通报,妾身是来给大太太请安的。”殷绮梅客客气气的。 汤妈妈再一次的被殷绮梅惊艳,看了好几眼,和颜悦色的:“姨奶奶,不是奴婢不通传,这会儿大老爷陪着,十二小姐,二小姐,大小姐都在,一会子就要摆饭了,姨奶奶明早上再来请安,如有旁的,老奴代为通传。” 殷绮梅落落大方:“前些日子我一直请安,近几天病着,并非有意怠慢,还请汤妈妈代我表达歉意,另外,太太爱惜赐药,妾身感激不尽,还望汤妈妈代我转达。” 春露刚从袖口摸出碎银子时,愣愣的瞧见潆泓早已经把一只小小的金锞子塞到汤妈妈手心儿里。 汤妈妈不动声色的微笑:“姨奶奶太客气了,老奴一定带到姨奶奶的话。” “那妾身就不打扰了,妾身告退。” 反正来了就是礼数尽到了。 # “你们都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杏花坞的景色极佳,这会儿功夫殷绮梅也缓过劲儿想散散步。 潆泓与醉珊对视一眼,轻轻摇头,醉珊微笑柔声道:“奶奶,让春露陪着您,奴婢们就在后头远远的跟着,您身边不能没有伺候的。” 殷绮梅看两个侍婢为难的模样,苦笑,罢了,她也不想为难这些小姑娘。 春露扶着殷绮梅慢慢往回走,潆泓和醉珊以及四个三等小丫头落在不到十米远的距离跟着,后头婆子抬着的紫竹轿撵也跟着。 卫国公府的园林极美,明月,雾峦,风荷,幽兰,白鹭,清溪……杏花坞至紫气东来院的这一路的景致更是得自然之造化,堪称天工。 春露见近处无人,悄悄的道:“奶奶,其实潆泓姐姐和醉珊姐姐是好的,刚刚我本来想给汤妈妈打点些碎银,潆泓姐姐早就先我一步塞了个金锞子给汤妈妈。” “是么……”殷绮梅漫不经心,不可能是薛容礼叮嘱,薛容礼最多要她们看着她,应该是那日她为这两个丫头说了回话的原因。 不管是知恩图报也好,受人指使也罢,到底她还幸运了点,没魂穿成奴婢。 “嘶……”殷绮梅咬唇抽气,胸乳一阵阵胀得疼,是从里往外的疼法儿,殷绮梅借助肩头披帛的遮挡,轻轻揉了揉又痒又痛的乳肉。 春露忙搀扶住殷绮梅,急问:“奶奶不舒服?奶奶怎么了?” “没事,你别大惊小怪的。”殷绮梅继续往前走,暗暗奇怪,从喝了那药开始愈发严重,好在还能忍。 “春露,你能出府吗?我想捎些银子给我弟弟。” “院里的丫鬟都归麝桂姐姐和何妈妈总管,春露出去得上报……” 殷绮梅拧眉:“那算了。”这两个人不背后给她施绊子,她都要烧高香了。 春露想了想,清秀的面庞抬起,小小年纪就有了竭虑:“潆泓和醉珊姐姐以前都是在外院书房伺候大爷的,肯定认识相熟的小厮,不如我把银钱给她们。” 她顿了顿欲言又止,更小声:“姨奶奶,大爷吩咐了我们,送东西,要东西都得经过他过目,他不再就要给何妈妈看,姨奶奶,我偷偷听粗使婆子们嚼舌,就是何妈妈告咱们的黑状。” 意思是殷绮梅现在是被牢牢监视着,在忠心耿耿的小丫头心里殷绮梅上回被“毒打”满床是血始作俑者也是‘何妈妈’,她眼里闪过恨怒。 “知道了,这事儿不提,你让潆泓帮我传个口信儿回娘家,问他们好不好。”殷绮梅脸色难看,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春露本来就是灵透的,机敏道:“对,姨奶奶先试试大爷的态度。” 殷绮梅愁苦的嘴里发涩,抓住春露小小的手:“无论如何,我不能怀孕。” 春露已经是殷绮梅的心腹了,她没有亲人,几乎把殷绮梅当成亲姐姐般掏心掏肺,扶着殷绮梅快走,拉开身后跟着人的距离,才紧张的呼出气:“奶奶不怕,民间有些土方子,待春露去大厨房悄悄打听那些婆子,不打眼儿的暗暗配了给您。” “千万小心,旁敲侧击的问。”殷绮梅抓紧她的手:“好妹妹,不要被人发现,试试即可,不成就不成,你的安危要紧。”虽然知道春露是个聪明的,却不知这小丫头胆色如今也开始变大了。 于是殷绮梅想到了个点子,在春露耳边叮嘱一番。 春露清秀的小脸绽放出温暖的笑容,小手有点发抖却坚定的回握:“姐姐放心。” # 夜里,殷绮梅回到正房,一直到睡下,薛容礼也没回来,小厮回来通传说人歇在外院书房了。殷绮梅一颗心落到肚子里,总算能睡个没人压的好觉了。 # 次日上午,春露去了大厨房。 大厨房掌事刘妈妈满脸堆笑,用围裙擦着手,亲自招待:“春露姑娘,可是姨奶奶有什么想吃的?我专门叫一个婆子开了小灶,梅姨奶奶要吃什么新鲜现做!对了,上回听王婆子说你从她那领了山药蜜枣给梅姨奶奶做了枣泥山药糕,我天天儿都备着呢。” 想到殷绮梅“失宠”的那些天,大厨房送来的东西糙的下不了口,还得奶奶拿钱另买,春露对刘妈妈再不如以前亲近了:“妈妈客气了,有什么要的,我去问王嬷嬷就是了,银钱我们自己另掏。” “看姑娘见外的。”刘妈妈见她软中带硬,心里暗暗道糟糕,昨儿大太太赏坐胎药还有一连三日承大爷的宠,眼见着就要办喜酒做贵妾了,这位姨奶奶可惹不起!一叠声的道:“看春露姑娘你说的这话!小翠,快给你春露姐姐把锅子里炖着的珍珠鸡汤盛碗来。” 把其他干活的婆子打发出去,刘妈妈往春露手里塞了一锭银子赔笑:“好姑娘。” 春露这才脸色好看些,微笑着把银子又推回去:“刘妈妈是聪明人,我们奶奶也不是个算小账的,何况还有旁的事儿劳烦妈妈。” 刘妈妈十分积极温驯赔笑:“姨奶奶有什么吩咐?” “银翘姨娘怀孕了,我们姨奶奶虽然有大太太的赐药,但她身子一直有些病症,那日晚上闹得天翻地覆,想必刘妈妈也有所耳闻。”春露道。 那一日三女侍一男殷绮梅被打事件,到底被薛容礼封锁在紫气东来的院子里,对外传的只是倩亭和绿婵与殷绮梅起了争执,殷绮梅吃醋犯了旧疾。 “这……”刘妈妈哪里敢说大爷院子的事儿,只怯懦的赔笑称喏喏。 “刘妈妈不必担心,不过是让大厨房以后送来的果蔬例菜点心多些对女子好的食材,这样平时吃的喝的都是补血补气,这样配合大太太赏赐的坐胎药,我们梅姨奶奶也好早日有孕。” 刘妈妈提着的心脏放回肚里,松口气,拍着胸脯保证:“成,没问题,春露姑娘就请好吧!我看着她们做!” “你可千万小心,别混了什么伤身的食材,食物相克之类的错处,奶奶能不计较,大爷可是不饶的。”春露叮嘱。 刘妈妈连连道:“春露姑娘说笑了,姨奶奶金玉似的人,又不是民间的小媳妇儿,你放心,我亲自做。” “那就谢谢刘妈妈了,我们姨奶奶必有重谢!”春露展颜一笑,露出些天真不懂事的表情:“其实妈妈,我也觉得怀孕没那么娇弱,但看银翘姨娘被大太太接去养胎,好像也挺唬人的——” 刘妈妈拉着春露的手凑近乎,讨好笑:“小春露,可不能胡说,你年岁还小呢!告诉你家姨奶奶,不要吃生冷食物冷水也不要喝,伤身还不容易怀胎。” “你跟我说说呗,伺候好主子,咱们都能得赏。”春露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刘妈妈当然乐意之至,说了好些对女子好的菜肴还有注意事项,特意强调:“好姑娘,你回去告诉你们梅姨奶奶,那荆芥蕙花儿千万不能碰,庄户人家都用那东西炒白糖泡水喝,能解暑解热,却也伤身伤胎,女子吃了就不怀孕。谁想这花儿在乡野不过尔尔,到了咱们这样的权贵人家,反而成了什么‘紫星兰’,随处可见,不过倒也没人吃它,注意些就成。” 春露眼睛大亮,好奇:“刘妈妈,咱们府里谁会吃那野花野草的呀,花花草草还能伤胎?真是想不到,乡野人家为何不吃避孕药呢?” “咱们府里肯定没人吃了,可庄子上的人户谁配的起那么贵的药啊,一些土法子同样管用,像那凤仙花梗用盐腌了也能避孕呢,各种土法子什么柿子柄蒂、蜗牛壳儿多得是,你小小年纪入府不曾养在乡野自然不晓得,说来,也不上台面。”刘妈妈与春露说笑。 打听到了想知道的事儿后,春露拎着刘妈妈给的点心食盒回去了。 进了正院正房迎面撞上了红月和尔蓝。 “春露妹妹,里面有潆泓和醉珊伺候着,咱们在外头候着吧。”尔蓝道。 春露点头,隐隐听见里面的水渍噼啪和女子娇吟声,垂头不语。 “你去大厨房给姨奶奶拿什么好东西了?”红月笑着小声问。 “红月姐姐,是点心。”说着打开食盒给红月瞧。 红月见是几样做的很精致的细点,下面一层是一碗蒸的糖酥酪,牛奶浓郁热腾腾的,但比起紫气东来院子的小厨房还是差了一层:“以后别跑那么远了,奶奶想吃什么点心问小厨房要就是了,咱们院小厨房婆子宫里出来的做的最好了,你个不识货的笨丫头。” 春露不好意思的笑:“我以前在厨房笨笨蠢蠢的,谢姐姐提点,以后不去了。” 尔蓝也探头来瞧,三个丫鬟说笑间,何妈妈与麝桂来了。 “何妈妈您来了,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尔蓝温声问。 何妈妈侧耳一听,和蔼小声道:“是的,不过等等不耽误。” 麝桂见春露、尔蓝和其他三等丫鬟都在外头,心知里面是当值的潆泓醉珊,听那暧昧的动静便知自家大爷又和殷绮梅白日宣淫,心口像是被狠狠一攥,疼的又酸又苦涩。 红月又问麝桂,麝桂硬是装出笑:“大爷下了朝就回院子了,太老爷找大爷让大爷今儿抽空过去一趟。” ————寝室内,一地的掉落的凌乱女子寝衣和男子朝服。 殷绮梅玉体横陈,一丝不挂的跪趴在宝榻上,薛容礼同样赤裸着精壮欣长的身子,站在榻沿儿下大手掐着殷绮梅的蚂蚁细腰,粗重的从后面抽插撞击肥翘滚圆的桃臀儿,阴唇入口处湿泞挤出好些白浊沫子,花液打湿了薛容礼的硬黑的耻毛,那饱满鸡蛋似的紫红龟头儿裹着一层水滑淫液,在阴户里“滋滋啪啪”的操干。 “嗯嗯、嗯嗯啊啊~啊啊啊……”殷绮梅塌着腰屁股高高翘起,十分配合的朝后迎送那肉棒,身子酥酥麻麻,脑子都化了,脸蛋潮红陶陶分外滋润,雪球儿双乳水滴状弹跳,乳尖儿淫荡翘起,仔细看乳晕处还有浅浅牙印和紫红吻痕。 薛容礼干的背脊汗水顺着阳刚精猛的肌肉轮廓流淌,他紧绷着下巴,干的仰头闷闷低哼,囊袋贴着美人果肉儿般波动的圆臀儿往里插,真想把酥酥痒痒的囊袋也塞进去,满脸皆是快活饕足,突地,俯身去大力抓揉殷绮梅的双乳,大手顺时针逆时针恨不得把这对儿雪球挤捏出奶水来。 接着,薛容礼咬牙一把抓住殷绮梅的浓厚的长发把人压在床上,只捞起她的屁股小腹抱着,上床恶狠狠的站着插进去,重重的操。 殷绮梅娇软啜泣般的喘息,再不压抑的叫床,坦荡的发出各种声音。 她的大眼睛妩媚含春,嘴里咿咿呀呀的随着后臀那东西的侵占顶弄而叫,心里却清楚的很。 与其次次被动,倒不如主动出击,干脆就让薛容礼觉得,她是真的爱他好了,这样才能获取信任,在后院取得地位才能避免被何妈妈等暗算,反正她小心不怀孕就没事,等待自由脱困的时机。 呵呵,薛容礼喜好什么调调?不就是妖精似的小妾么?不就是高级专属性奴么?她就让薛容礼上个够!喜欢个够! 待阴道内一股热流滚烫洒入,殷绮梅娇软哭叫,高潮来袭酥倒在床上,薛容礼压着她狠狠撞击几下,这才拔出半软的肉棒来,总算收了淫威。 “来人。”男人站在床榻前目光深不可测的看了殷绮梅许久,象牙白的肌肤微微泛红,高大魁梧的英挺身子,赤裸也赤裸出一身的贵气。 潆泓、醉珊两个丫头快速进屋,醉珊为薛容礼披上了衣裳,潆泓则取来红缎披帛包上了殷绮梅的身子。 接着,雁书、雁双、春芹、绿姜、小卉、小玲等丫头鱼贯而入,伺候着薛容礼与殷绮梅分别沐浴。 沐浴后。 薛容礼披散着瀑布长发任由麝桂擦拭,一身石青松潞绸常服衬的他肤色雪白如冰,气场强大凌寒,松松的系着汗巾子,姿态优雅慵懒的歪在罗汉榻上闭目养神,另有雁书打扇,春芹捶腿。 罗汉榻的另一侧,殷绮梅则穿着肉粉色掐腰儿交领儿羽纱褂系同色千褶纱裙儿,贴身包裹着诱人娇躯的大红宫锦并蒂卷莲鸳鸯纹裹胸和大红衬裙皆若隐若现。 潆泓和醉珊正给殷绮梅擦头发。 “母亲给你的坐胎药你吃着,太医配的调理药也喝着。” “今儿爷早朝没回来前,你都做什么了?” “没事儿别出去乱晃,养好身子重要,想要人陪你,琥珀就不错。” 薛容礼看了殷绮梅一会儿,又自顾自的说了几句话,见殷绮梅始终没瞧自己没搭理他,有些暗怒:“爷跟你说话呢!你看什么呢?” 殷绮梅看着脚踏上的那双靴子:“看您的鞋子。” 薛容礼坐起身瞧,挑眉,小卉和小玲忙要把鞋子收走,见薛容礼没生气,她们也不敢动。 “大爷的每双鞋子都做的很漂亮,还是官靴样式,不好做。”殷绮梅语气柔和像是跟薛容礼闲话家常似的。 薛容礼一怔,似笑非笑:“怎么?又来哄骗爷,要给爷做靴子?” “妾不敢。”殷绮梅深深低头,心里一紧,暗暗思付应对方法。 这家伙现在真是不好糊弄了,唉! 见殷绮梅低头,从薛容礼的角度看,依旧能看见殷绮梅眼珠裹着厚厚的水的像玻璃珠,睫毛长长的低垂,薛容礼的心一软,冷哼:“你有什么不敢的?” 麝桂心里冷笑,面上却温婉贤惠的打圆场,给薛容礼束了发尾,又给他垂肩捏背:“瞧大爷说的话,姨奶奶还没做呢,再不好也是心意,姨奶奶怕是不会针线,咱们院里针线最好的就是绿婵了,大爷不如——。” 殷绮梅冷冷瞥一眼麝桂,此时潆泓与醉珊已经梳好她的头发用一根金簪松松绾起,不等麝桂说完,她便起身,在男人的幽暗犀利的目光注视下,腰臀扭摆,姿态优美的走过去,侧身坐上榻。 春芹看眼色的退下,殷绮梅也不用捶腿的玉棒,直接用一双柔胰不轻不重的给薛容礼按腿。 没穿越前殷绮梅经常给外公按摩,穿越后经常给怀孕的程芸、劳累的殷实诚按摩,对于穴位推拿上都有自己的大致一套。 薛容礼本来曲着的腿,放在了殷绮梅大腿上上,脸色惬意放霁。 见女孩浓厚的长发松松绾堕马髻儿更别具千万种风情,薛容礼略抬了抬中指。 这手势的意思是除了殷绮梅外其他人都下去,麝桂咬唇不甘心的下榻,小卉和小玲跟在后面撤了出去,醉珊和潆泓也紧随其后。 殷绮梅跟着教引嬷嬷学过规矩,知道自己不该走,便一脸认真温柔的给薛容礼按腿。 “本以为你是个心气儿颇高的娇小姐,竟还有此手艺呢?”薛容礼莫名觉得心气儿不顺,这殷绮梅是要许给卢家那小子的,莫不是闺中备嫁特意为“未婚夫”学的吧? “在家时,给我娘亲,我爹都按过。”殷绮梅奇怪的看薛容礼一眼,听薛容礼的语气里一股酸味儿。 薛容礼听了脸色稍霁些,只是疑思未消。 他现在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小女子,觉得这妮子一忽儿一个变,前头与他蜜里调油,后头就能翻脸不要命的吵架,现在又成了这副模样。 伸手把殷绮梅拉入怀里,不轻不重的半压在身下。 这样近距离的看,薛容礼有些目眩神迷,修长的手指摩挲美人腻滑的香腮,语气堪称诱惑般的温润如雨,可惜说的内容残忍骇人:“现在屋里没有外人,你告诉爷,你是不是还算计着哄骗爷想离开爷?嗯?别跟爷刷心眼儿,否则,我捏死你等于捏死一只蚂蚁。” “那你就捏死我吧。”殷绮梅握住薛容礼的手,明艳艳的一笑。 就在薛容礼讶异于这小妮子的大胆时,殷绮梅勾住他的脖子,抬起上身吻上薛容礼的薄唇。 殷绮梅想着从前看AV的接吻技巧,水嫩香甜的小舌钻入薛容礼口内与薛容礼的舌头一起翻摩,甚至用牙轻轻咬薛容礼的舌头,舔薛容礼的齿列,舔薛容礼的唇瓣和下巴,把所有唾液饥渴的吸入自己嘴里。 法式热辣的舌吻湿吻,大胆放浪,技巧生疏却胜在花样多,直亲的薛容礼心脏怦怦跳,热气直冲头脸儿,反客为主的与她纠缠舔抵。 亲了足足半刻钟,薛容礼握住殷绮梅的肩膀一按,这才分开。 两人都有片刻的缺氧失神,喘息着一下一上望着对方。 “你是真打量我舍不得杀你?嗯?”薛容礼伸手握住殷绮梅的细白的脖子,怒瞪着她。 殷绮梅顺势低头,吻在薛容礼的手指上,又对薛容礼灿烂一笑,薛容礼手指一股软绵绵湿糯的触感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松开。 “爷,妾是真心喜欢爷的,以后一定好好用心伺候您,养好身体给您多生几个子嗣,您看在妾年纪小身体病弱的面子上,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好不好?”殷绮梅眼睛凝睇着薛容礼,渐渐蒙上一层泪膜,抬起藕臂紧紧抱住了薛容礼的脖子,脸蛋贴着薛容礼的脸,哽噎着湿糯糯的鼻音可怜气儿的很:“被冷落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能侍奉爷一回,爷还让我同别的女人一起,还有那用嘴不是不行,只是爷碰了那两个女人,我才……糊涂的,你就忘了吧,嗯?哦?” 边软糯糯的哀求边撒娇摇晃身子,细嫩的脸蛋也贴在薛容礼脸上,这还不算完。 殷绮梅亲了一下薛容礼的脸颊,娇蛮的道:“要是爷不原谅我,我就不松开,一直亲爷。” “啾啾啾、啾啾啾……”连亲了七八下。 直把薛容礼亲的脸色彻底缓和下来,虽然知道殷绮梅的话不能信一半,但听着高兴,胸前贴着那对儿软绵绵的玉蒲乳团磨蹭,到底也身心俱软,鹰眼含笑流光溢彩,抱着她,翘起嘴角:“嗯,下不为例。” 抱着美人腻歪了会儿,薛容礼把殷绮梅鬓角的碎发掖到耳后:“你换身衣裳,老三媳妇有了身子,老三媳妇娘家也来了贵客,跟爷去一同探望。” “三爷,三奶奶?让我跟你一起去?”殷绮梅指着自己,仿佛听见天方夜谭般的反问道。她又不是正房夫人,她去做啥?? 薛容礼的嘴角冷冽下来,挑眉:“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不愿意见到旧情郎吧? 殷绮梅的小暴脾气差点没控制住,深呼吸道:“我没做亏心事,为何见不得人,只是大爷,我是小妾,三奶奶是正房夫人,我怕不合适,有损您的颜面。” 薛容礼冷冷命令,把她推开:“去收拾打扮,让你同去就去,少啰嗦。” 殷绮梅,就让爷验证一下,你见到卢佑宁是个什么情形,让爷看看你到底对爷有几分真…… -- Pо㈠㈧KK.℃оⅿ 三二、现任金主VS前任未 殷绮梅在心里暗道一声“忍”,本来以为她已经足够可以忍受,脾气却还是总是控制不住。 不论在这样的封建时空过多久的日子,她骨子里还是现代人,厌恶这里的规则。 在何妈妈带引下,殷绮梅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何妈妈给她梳妆打扮,另外有蜜儿、潆泓、醉珊两个打下手。 殷绮梅觉得奇怪,怎么今天何妈妈为她梳头,她心里犯膈应,这老婆子之前跟薛容礼打小报告,害的她差点被打死:“不劳烦何妈妈,潆泓你给我梳。” 何妈妈神色一丝丝尴尬,不过很快遮掩了过去,老人成精般和蔼可亲的微笑:“让我家蜜儿给姨奶奶梳头吧。” 蜜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两只甜甜的酒窝若隐若现,期待又带了些小心和歉疚:“姨奶奶,让我为您梳头吧?” 殷绮梅点头。 对于蜜儿,殷绮梅还是有两分了解的,和她那调三窝四的亲妈不是一个类的,虽然对薛容礼忠心不二,却也是个有底线心底善良的小姑娘。 “蜜儿,梳妇人盘恒高髻,用义髻增高增厚,乌发油和桂花头油多用些。”何妈妈叮嘱。 穿上玫红珠光缎裹胸长裙,饱满的雪团儿胸脯呼之欲出,露出三分之一,细腰戴上玄云缀玳瑁嵌珍宝腰封,淡浅紫灰缀锦襟边玫红织锦纹罩衣。盘恒高峨髻梳成,云鬓墨亮,两鬓青丝卷勾抱面,对称戴着三对儿镶大珠孔雀尾金钗,三对儿镂空纯金扁簪,两对儿象牙流苏扁大簪,一对儿全金丝织的长阔叶花儿簪,微微朝斜坠。錾银雕碧碧玺水草紫晶吉蟹头面,发髻侧簪一朵盛放的映金紫红重瓣大牡丹,一对儿玉叶栖金蝉耳环,金丝缠枝莲纹红玛瑙南珠璎珞。戴上了螺钿护甲,手腕一对碧玉镯一对金镯子。 殷绮梅扶着脖子,那义髻和几根大簪子大钗子重压差点没把她脖子压断,对水银镜子一照,今日尤其浓艳精致的妆容,高高繁复的贵妇发髻,让她显得妖冶华贵,绮丽风情,也生生把她显得成熟了三岁!哪像个才十五的少女…… 春露捧着一条淡粉纱帛来,替殷绮梅披好。 薛容礼也换好了衣裳,是极淡的水湖色大槐花鹿纹番蚕缂丝立领儿箭袖长袍,上面的花纹并非刺绣而是缂丝织就而成,不论颜色还是款式,清新高贵,素雅出尘,一寸千金,有价无市,乃是江南贡上的珍宝。漆黑如瀑的长发两鬓收紧脑后扣着银丝发绳儿余下散着几缕编了发辫缀着墨色珊瑚珠子,随意不拘中只有章法,人显得俊美不羁,高贵出脱。 本来一直闭目,突然睁开,眼神如寒星般射在殷绮梅身上,悠闲的欣赏,仿佛欣赏着自己的玩器物件儿。 殷绮梅又酸又烦不与他对视,暗暗吐槽“装逼怪”,搁这儿拍电影呢? “走吧。”薛容礼起身,大步出了屋子。 殷绮梅挤出自然的含羞微笑,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 还好外头有轿撵,薛容礼乘坐一顶八人抬大轿,殷绮梅乘坐四人抬小轿,身后跟着蜜儿、红月、春露、潆泓、铜坠儿、金斗等伺候的奴婢奴才。 摇摇晃晃,走了得有两刻钟多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到了东苑的——泻雪楼。 殷绮梅坐轿撵坐的头晕,在春露的搀扶下落地才觉得好受些。 走过石山。只见佳木茏翠,郁葱茂盛,奇花异蝶闪灼,一带清泉,从林木深处曲折泻于石山隙之下,落地为小小碧潭。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绣槛,亭台房舍皆隐于果木异藤之间。从上俯视,则清溪泻雪,瀑布化雾,石阶仿若缭绕入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步,螭吻石兽衔珠吐泉,如临仙居。 “……”殷绮梅嘴角一抽,她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整个卫国公府里,主子中品味最差的就是她身边这位。 “大哥哥,小弟在此恭候多时……”两人刚走了没几步,就见一个声音郎朗激动、身着青绸儒衫的年轻男子面带微笑的站在不远处,弯腰作揖,淡淡的瞥了殷绮梅一眼,睫毛盖住眼瞳挡住了里面的心惊。 薛容简暗道:自家大哥真真是艳福深厚,正房冷大奶奶、琥珀等几个姨娘,通房都是难得的美人儿,这回又来了个天上地下难见的尤物…… 而那年轻男子身旁落半步处,衣饰颜色素雅,料子却华贵的盛装秀美少妇小腹微微隆起,含笑福了福礼,看见殷绮梅时,目光滞涩,一瞬的惊艳旋即隐去,安然自若。 “他就是三爷薛容简,比咱们大爷小三岁,花姨娘是他的生母。后面的是三爷的媳妇,今年刚刚娶半年不到,卢三奶奶。”蜜儿在殷绮梅耳边悄悄提点。 殷绮梅点头,薛容简倒也称得上“谦谦君子如玉”,生的很俊秀端正,眉眼间明朗文气,未语先带笑,兄弟样貌迥异,气质却莫名都有那么一点类似?说不出的干练贵气。 前些日子,殷绮梅曾经在给潘氏请安时见过二爷薛容煦,虽然与薛容礼外貌有五六分相似,气质却极恶极俗,好色无德,略有个有点姿色的丫头,他的眼睛都会黏在人家身上,总是被潘氏训斥管教,对她这个大哥的妾室也曾经言语失礼。 与亲兄弟相比,这位庶弟倒是与薛容礼更像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卢三奶奶,卢燕萱,正五品光禄寺少卿之女,嫡出,行三。生的秀美可人,如同一朵春雨中轻轻摇曳的解语花儿,虽然没有惊艳之感,却皮肤白净,气质娴雅谦顺,端得是大家闺秀的好品格儿。 “你一直准备秋闱瘦了许多,你媳妇还有着身子,自家人胡闹这些没用的客套,出来迎作甚?”薛容礼倒客气温和的,莞尔拍拍三弟弟的肩膀,对着薛容简身侧靠后的女子颔首。 秀美的少妇如一朵解语花,温柔可亲的福了福:“弟媳给大哥哥请安,是大哥哥关怀,只是夫君老盼着大哥哥能来,高兴的忘乎所以,以后大哥哥多训训他,看他把我也给拖累了,不过弟媳腹中小侄儿也算是早早的给大伯父请安呢,弟媳也是沾了夫君的光。” 薛容礼哈哈一笑,略做了个手势,示意少妇不必多礼:“弟媳不必多礼,三弟,你娶了个好媳妇。” 薛容简羞赧,脸上露出些大男孩儿的神态:“大哥别笑话我了,盼大哥终于来了,我是欢喜的疯了,我这不是刚刚参加完科举,燕萱也说我读书读得脑子腐了,大哥快随我进屋里说话、请——” 从始至终,薛容简像没看见殷绮梅似的,殷绮梅心里赞赏,又暗暗诽谤: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人家这么正派?薛容礼、薛容煦却那个德性? 进了屋,虽然比不上薛容礼屋子一成高贵奢靡,室内却也饰潢的描金错彩红木家具归置雅致富丽,大理石案上笔筒和法帖摆的如林如山一般,书架上满满登登的各色古籍字画,肃敦的石英石摆件儿。殷绮梅瞧着椅垫都是簇新的,各处都是簇新的,像是新整修过的一样。 薛容礼作为嫡长兄还继承了爵位,理所应当的撩袍坐在正厅的正位太师椅上,虽然是温和的神色周身尊贵深沉不可一世的气派还是由内而外的发散。 薛容简夫妻则站在一侧,莫名其妙矮了一头,像是下属要听上峰驯话般的乖巧。 殷绮梅心里好笑。 “我前些日子忙着,未曾问你和弟妹,这院子整修的你们住着可还舒适?我瞧着水多可能会潮湿些,如今弟妹有了身孕,破土动工不吉,你们夫妻俩自己择个喜欢的院子住。” 薛容简亲自奉茶,隐隐有些战战兢兢赔小心:“大哥哥喝茶,托了母亲和大哥哥对我的厚爱,这院子才能这般妥当,我与燕萱住着极好,再不敢多耗费家用了。” 卢三奶奶也从侍女端着托盘里亲手端起点心水果放在薛容礼手边的高几上,温笑:“大哥哥可别惯坏了夫君,他呀自从住了这院子,前日太太还每日吩咐人送来炖好的补品给我吃,他便整日里不安觉得受之有愧,夜夜发奋苦读,想要一举中第才能报答娘亲与哥哥的恩情爱护。” “如此不妥,三弟,你岂非冷落弟妹,读书尽力即可,不要读坏了身子,咱们家不兴那些,实在不成,捐个官就是……你与弟妹新婚燕尔,弟妹有了身孕,咱们家子嗣要紧。”薛容礼优雅的抿了口茶。 卢燕萱的脸瞬间通红,羞答答的站到薛容简身后去了。 薛容简也温厚笑着:“是、是,大哥哥说的弟弟记住了。” 有他大哥哥的这句话,他就放心了,捐个官也得看是什么官。 殷绮梅站在薛容礼身后,冷冷瞥着薛容礼那副装模作样,一派嫡长兄仁厚英明,爱弟扶助弱的样子,只差没冷笑出来。 “见见你小嫂子。”薛容礼这时竟然下巴朝殷绮梅一抬。 薛容简心惊,他这大哥哥眼高于天,连冷大奶奶他大哥哥都不曾命他以‘嫂’称呼过,可见这位姨奶奶受宠之高,正正经经的作揖,眼睛垂着:“小弟见过小嫂子,小嫂子来看我们不胜荣幸,小嫂嫂请坐。” 殷绮梅忙回了礼:“给三爷请安,妾身不敢。” 卢燕萱冷眼从头到脚的打量殷绮梅一番,怪不得把她那位孤僻才高的嫡叔堂哥给迷住了,真真一副狐精花妖的样子,以色侍人的料儿。 薛容简打了个手势,有大丫鬟抱来个绣墩儿椅,搁在薛容礼身边,殷绮梅坐下。 卢燕萱也对殷绮梅不怎么正规的浅浅屈膝福了福礼,温柔的笑异常端庄客套:“旧闻大哥哥再得佳人,我与夫君新婚避讳着一直不曾拜见,今日总算得见小嫂子品貌,如此才配得上伺候大哥哥,以后我可要去小嫂子那儿顽顽,小嫂子可不要嫌我烦。” 殷绮梅起身还礼:“给三少奶奶请安,奶奶哪里的话。” 看着卢三奶奶的肚子,殷绮梅觉得瘆得慌,看上去没比她大多少的少妇,真是残害幼苗。 薛容简拿着文章一脸谦卑的请薛容礼指教不足,薛容礼一页页的看过后,侃侃而谈,薛容简听得眼露精光,直接拿出毛笔和小册子记录。 卢燕萱看着薛容礼眼露憧憬与暗慕,像薛容礼这样明明高中一甲第四名却弃文从武的高贵宗室子弟,凤毛麟角,还俊美如仙君一样,对庶弟庶弟媳也好。 再瞧瞧那旁边的殷绮梅,从头到脚的穿着打扮,压了同样盛装的卢燕萱不止一层。作为女人都有虚荣心,本来能嫁入国公府虽然是个庶子,她也满足了,但瞧见这泼天的富贵巅峰,还是忍不住心不平。 又指点了薛容简一会儿,说了点私事儿,薛容礼捏了捏鼻梁,努唇示意,蜜儿和金斗抱着礼物进屋。 “这是给你们的东西,不扰你读书了,弟妹好好养着,绮梅,我们走。”薛容礼起身。 薛容简忙热情挽留:“大哥哥和小嫂子好容易来一回,就让弟弟我尽尽孝心吧,眼瞧着快中午了,我这儿虽然比不上大哥哥院里的御厨,爹爹和母亲也拨了两个外头的好厨子,您弟媳带来的一个婆子做点心更是一绝,大哥哥和小嫂嫂尝尝吧?” 卢燕萱笑着对薛容礼打了个眼色,薛容礼更是壮着胆子拦在门口,笑着:“大哥哥就赏弟弟个脸儿吧。” “大哥哥,小嫂子,你们瞧瞧夫君他多可怜,我在闺中时酿了几坛子桂花酿和荔枝酿,前儿还有外头铺子管事送进来的古窖藏女儿红,我伺候大哥哥与小嫂子,哥哥就给我们夫妻薄面吧。”卢三奶奶婉转诙谐。 惹得众人都笑起来,薛容礼挑眉,还握着殷绮梅的手,似笑非笑:“既如此,我就尝尝你小子的家私。” “嗳!”薛容简高兴的答应着一叠声的吩咐管事多准备些好菜好酒,扶着薛容礼往回请。 卢燕萱也过来扶殷绮梅,殷绮梅哪敢用她一个孕妇扶,而是她扶着卢燕萱。 # 午饭摆在石山上的泻雪亭内。 本来卢燕萱要站着伺候,薛容礼体恤说不拘繁节,大家便男女同席四人一起坐了。 从亭子俯瞰,刚好瀑布下的小潭边有块空地,围了个小戏台子,几个小戏子唱着《东厢记》,乐声与水声一起入耳,意趣下酒。 薛容简夫妻负责说笑逗趣敬酒,薛容礼时不时的应一两句,而殷绮梅埋头就是个吃。 席面刚刚开始没有半刻钟,就有大丫鬟悄悄进来在卢燕萱耳边低语。 薛容简不满:“丫头没规矩,没看见大哥哥在吗?随便闯进来?” “怎么回事?”薛容礼问。 卢燕萱面露羞惭,给薛容礼福了福:“大哥哥,夫君见谅,是我娘家的堂兄今日来看我,可巧与大哥哥撞上了,他到底是外兄,不能与大哥哥比,我把他安排在楼里,没成想丫头婆子不认得他不懂事慢待了他,他气了便要走,这……是我疏忽了,我去送送他就回。” 薛容简眉头皱着,心道自己的妻子一直聪慧,怎么今日如此失礼:“你去什么去,让檀书去送。” “嗳,三弟这就是你的过错,怎地来了贵客也不告诉我?既然是弟妹的兄长,没什么可避讳的,也请他入席,也热闹些。”薛容礼把玩着酒杯,轻飘飘的道。 薛容简赔笑连连称是,心里纳闷,他这哥哥什么时候爱热闹了?? 卢燕萱见丈夫竟然就直接答应了,眼睛瞪大,在桌子底下悄悄掐了薛容简大腿一把。 薛容简吃痛,脸上不动声色,眼神怒疑:你作甚?快去请来—— 卢燕萱头疼,只恨自己没把内情告诉薛容简。 “弟妹,你嫡堂兄难道见不得人?”薛容礼笑意微敛,长眉下锐利的鹰眼眯起。 卢燕萱背后发凉,竟然不敢对视:“不、不是,弟媳这就去。” 殷绮梅觉得奇怪,放下筷子,端坐等待所谓的“贵客”。 #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卢燕萱气喘吁吁的带着卢佑宁进了亭子。 殷绮梅见是个穿着灰色细绸长衫,戴着书生帽,个子高高磊落挺拔,肤色苍白,脸模子特别英俊的青年,身姿仪态如松柏,除了儒雅文气,颇有点闲云野鹤、遗世独立的味道。 “这位是我娘家嫡叔的幼子卢佑宁,是我堂兄。”卢燕萱介绍着。 殷绮梅一听这名字,登时愣住,就算她与卢佑宁从未见过,但她不可能不记得当初与她议亲过的卢家小少爷名讳。当初知道要嫁给卢佑宁后,她爹娘也是打听了好些卢佑宁的消息,什么京城里有名的“才子”,笛萧一绝,样貌俊,为人正派房里一个通房也没有,只性子古怪些,自从知道她将要做他的妻子后,卢佑宁一心闭门读书不再远游,盼着与她结成良缘,堪称良人佳配……她如何能知道卢佑宁竟然和卢三奶奶是同宗亲戚,心头泛起一股无力的悲哀,她静静的看向身边的薛容礼转过头,不知道薛容礼把她的“前未婚夫”叫来究竟是什么目的。 卢佑宁看见殷绮梅的一刹那,如遭雷击,猛地疾走了两步,顿住脚步,僵在原地,目呲欲裂。 -- 三三、前夫表白情意、以胸克刚RRR 殷绮梅与他平静的对视,当初卢家怕惹祸上身来退婚时的恶言恶语她都还记得一清二楚,大家都是胆小的老百姓,也没必要弄出这副痴男怨夫的样子。 薛容简眉毛都跳起来了,起身抓住卢佑宁的胳膊:“堂哥是有名的才子,我们就等你了大家能热闹热闹,这是我大哥。” 卢佑宁咬的牙根疼,背手攥着拳头,嘴里一股子血腥味儿,盯着坐在主位的男人。 夺妻之仇,此等夺妻之仇,他真想…… “卢佑宁见过卫国公爷。”卢佑宁抱拳请安。 薛容礼歪着头,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一会儿:“既然来了,就入座吧。” “咳,叫小戏继续唱吧。”殷绮梅出了声,丝竹声响起。 薛容简夫妻松口气,把卢佑宁安排在他们夫妻中间坐着,刚好隔开。 卢佑宁如鲠在喉,哪里吃得下饭。 他本以为殷绮梅是被迫的,是被薛容礼那畜生以权势威逼性命威胁,不得不入府为妾,但今日一见,殷绮梅那满头珠翠宝钗,云鬓高髻,浓艳娇媚的贵妇打扮,金奴银婢的伺候着,身段儿丰腴晶莹,脸庞饱满如雨润红芍,明月浸露,过的滋润的很啊,哪里有“半点”不情愿的意思? 再瞧瞧薛容礼的样貌气质,出身家室,卢佑宁无声惨笑。 只要是个女子,任谁也知道在他卢佑宁和薛容礼之间会选谁。 气氛因为卢佑宁的到来而凝重,薛容礼根本就不怎么搭理卢佑宁,一桌子人自然唯他马首是瞻,薛容简和妻子也一味的讨好薛容礼敬酒,殷绮梅也加入其中,喝酒说笑,唯有卢佑宁格外沉默。 “喝的有些多,你替爷喝了这杯。”薛容礼面上不显,实则暗恼隐怒,搂着殷绮梅,把薛容简敬的酒,直接送到殷绮梅嘴边。 已经是第七杯了。 殷绮梅顺从的张开嘴被薛容礼灌了下去,辛辣刺激的直冲脑门儿。 卢佑宁攥紧了手指,怔怔看着。 是了,他怎么可以把梅儿想的那般恶俗崩坏,这是对梅儿的侮辱,她一个弱女子,父亲亡故,母亲病重,幼弟嗷嗷待哺,她还能如何呢? 她从不是贪慕虚荣的人…… 脂粉也挡不住酡红的艳色从殷绮梅雪肌里隐隐发散,眼睛因为微醺湿润润的汪着满满登登的春水粼粼,眼眶鲜红,周围也泛起淡淡的水红,把身后盛放的芍药牡丹比成了足下泥。 连薛容简都忍不住瞧她,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酒至半巡,薛容简被妻子拽出去,得知了原委惊的直骂妻子:“你糊涂啊!” “你先别急,我堂兄不是个蠢的,何况,你能违拗得了大哥哥?”卢三奶奶道。 待夫妻二人回席,见卢佑宁站起彬彬有礼的作揖:“今日来本意是看望妹妹,冒昧来吃酒,卢谋不曾带来给国公爷和如夫人的见面礼,愿意吹奏一曲,以助兴。” 说完,也不等旁人应允,他抽出腰间的长萧,开始吹奏。 箫声清古悠远,回荡在石山亭内,伴随着潺潺瀑布泉流,让心神宁静,心旷神怡。 卢才子吹箫果然不是空有虚名,紫萧余音缭转如风云回旋,洞庭幽谷冰泉兰草香风。站在那里,仿佛这里的一切污杂与他无关,他只想吹奏一曲,给他思慕的佳人听,只要能略略安抚她内心的伤痛。 殷绮梅半醉中,藕臂置于桌面,羊脂玉手支颐,听的眼眶发酸。 无意中瞧见卢佑宁按洞萧的手,那手腕竟然带着她送的定亲信物白水晶十八子。殷绮梅心脏徒然漏跳一拍,嘴角苦笑低头摇摇脑袋。 何必呢?何苦呢?看来她也并不是只吸引色狼的体质,她也能吸引好男人…… 她并不知道她此时的姿态深情有多慵懒妩媚,多诱人。 薛容礼脸色青白,半点笑意也没了,“咔嚓”的轻轻一声,手里的酒杯在不知不觉间被他捏碎了。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面结束,薛容礼与殷绮梅都喝了不少,薛容简和卢燕萱夫妻带他们分别去房间休息醒酒,顺带小憩。 春露和潆泓、醉珊伺候她躺下。殷绮梅醉醺醺的笑,她对薛容简夫妻的印象十分之好,竟然没把她和薛容礼安排一间屋,是对好夫妻。 “姨奶奶,您醉了,喝杯醒酒饮再睡。”潆泓和春露扶着她,醉珊把醒酒药喂给她。 殷绮梅莫名暴躁,想起席面上薛容礼灌她酒作践她,一把打开。 “我不喝、你们都出去、出去!春露你也出去!” 潆泓、醉珊只好拽着春露出去,不明白殷绮梅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 睡了半个时辰殷绮梅就醒了,头疼胸口堵得慌,醉意因为不适醒了一大半儿,这屋里不知点的什么安神香,冰盆子也小。 脸上糊着脂粉也难受,门口架子铜盆也没水。 殷绮梅实在觉得说不出的闷热,起身出去透透气。 见不远处柳树树荫凉快,走过去见有条石凳,坐下乘凉。 此处抱厦僻静不说,一个下人都没有。 见无人,石凳阴凉,殷绮梅干脆侧躺下来,枕着手臂,身上半披着粉纱帛。 就在殷绮梅觉得凉快舒服,将将睡着时,身后传来男子声音。 “殷小姐……” 唬的殷绮梅一下子坐起,忙整理衣裙用粉纱帛披肩挡住胸前春光。 见来人是卢佑宁?! 卢佑宁苍白俊颜,眼瞳黑而痴然,站在距离殷绮梅十步的距离。 “瓜田李下,卢公子有什么要紧事?男女大防都不顾了?”殷绮梅并没有生气,她是觉得卢佑宁真的是个傻帽,也不知不知死活的看了自己多久。 “我只想问殷小姐一句话,小姐是心甘情愿的跟着国公爷的吗?”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么?当初你们卢家是如何羞辱我殷家的,忘了?” 卢佑宁笑的比哭还难看:“我与小姐一样是身不由己,小姐责怪我是对的,我卢佑宁无用至极,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保不住。” 殷绮梅嘴角抽筋:“都过去了,缘分浅淡,咱们各走各的路,不要互相耽误牵扯才好。” 卢佑宁喉结微哽,惨笑一声,突然激动:“耽误?牵扯?难道小姐以为我卢某是那等不知廉耻,只图快活苟合的人吗?” “你既然拎得清,那你还来干嘛?”殷绮梅莫名其妙的被卢佑宁带动情绪,也有点想哭。 “身子不过是一具臭皮囊,拘禁得了身,却拘禁不了心,我只想说,我心中的妻子只有殷小姐一人,只要小姐心里有我半分,我愿终身不娶!”卢佑宁字字铿锵。 殷绮梅垂眸,头疼,好心劝慰:“我听闻,你与范家姑娘已经在议亲了,你不要犯糊涂。” 卢佑宁望着她粉红的腮,心里一阵阵柔软凄凉:“我已要启程远行,这世上除了我自己,除了你,谁也不能控制我。” “我与你实话实说,当初你我议亲,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一切听从父母命,嫁给你已经是高攀,你还是个难得的良配,我……是得过且过,所以你不必如此。”殷绮梅脸上发烫,有些心虚和愧疚。 卢佑宁却对她展颜一笑,好似松风吹雪:“小姐备受你爹娘宠爱,若你不愿,他们怎会逼你,你还是同意了,不是吗?你心里认同我是良配,这便够了,此萧赠与小姐,我告辞了,希望你能过的幸福,多多保护自己,多多珍重。” 待他回来之时,便是他要守护她之时。 说完,卢佑宁咬牙转身,不再留恋,把萧放在地上,恪守男女之间的礼数,极绅士高雅的离去,衣决飘飘。 殷绮梅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朵,低头心思复杂,在石凳上坐了许久,才过去蹲下捡起洞萧。 结果刚握住,萧边出现一对儿小厮的靴子,抬头看去。 逆光下小厮金斗笑的奸滑令人发寒,春露、蜜儿、醉珊等丫头站在他身后面露担忧。 “姨奶奶,大爷要回去了,在前面等您呢,这等金贵的好东西让奴才为您拿着吧?” “不必了。”殷绮梅挖了他一眼,径直往前走,刚好路过一处回廊,两旁有池塘,她顺手就把洞萧扔进水里。 “噗咚——”洞萧入水下沉。 金斗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她、她她她就这么扔了?自己怎么和大爷交代? “怎么?你要喜欢,你自己捞上来,赏你了。”殷绮梅细柔柔的嗓音,配上一张娇嫩妖艳饱满的脸蛋,莫名有种威慑阴森感,唬的金斗忙低头不敢吭声,快走几步在前面引路。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看见薛容礼阴沉着脸站在那里,铜坠儿、玉锄、银称三个小厮也在旁打着遮阳纸伞,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金斗忙跑过去,附耳跟薛容礼说了几句话,薛容礼下巴更加紧绷,听到金斗说“姨奶奶把洞萧随手丢进池塘里去了。”才缓和了些,看向殷绮梅的眼底神色中有些怪异和探疑。 殷绮梅把粉纱帛盖在头顶,娇憨可爱,全当做防晒服披着,拿出手绢给薛容礼擦汗,柔声细语:“大爷,看您都出汗了,咱们快回去吧。” 薛容礼眼瞳幽暗深邃,看的殷绮梅觉得背后发凉,搂过她的腰:“走吧。” 然而走至前院,入眼便是薛容简在与卢佑宁告别,卢佑宁竟然还没走? 察觉到殷绮梅身子微僵,薛容礼笑意消散,大手狠狠一掐,在她耳尖处阴森森道:“刚刚互诉衷肠不够,看见你的旧情郎,又走不动路了?” 殷绮梅疼的冷汗都出来了,她迅速冷静,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抱住薛容礼,踮脚抬头,费劲儿的亲了薛容礼下巴一口,甜甜撒娇:“大爷,我被您灌了好多酒,腿软,可走不动了么,爷抱我走吧?” “……”薛容礼眉梢一挑,暗道“算你识相!”,打横抱起殷绮梅。 殷绮梅恨不得自己三百斤,累不死他丫挺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动作却分外妖娆的以藕臂勾缠上薛容礼的脖子,酥胸挨挨蹭蹭,在男人的唇上舔了一口,翘起小腿活泼的晃了晃。 薛容礼瞬间下腹紧绷,硬的要炸开。 两人走近,薛容简惊愕在原地,恍惚才发现,自家大哥真的是抱着小妾出来了。 卢佑宁更是脸色灰败,对薛容简抱拳后,急匆匆的夺路而逃。 “三弟留步。”薛容礼丢下一句话,抱着殷绮梅上了轿撵。 # 紫东来院,上房正寝。 千工拔步大宝榻发出细微嘎吱嘎吱的声响,被褥一片凌乱,大红莲花鸳鸯戏水的香艳裹胸被丢出去,落在地上与被撕坏了的艳色衣裙融为一体。 薛容礼覆压在殷绮梅身上律动,大手握着快要丰盈的握不住的牛奶酥团乳儿,宽肩阔背肌肉隆起,腰臀一次次深弓顶捣,鼻息粗重滚烫,埋头深吸啃咬殷绮梅的雪白纤长的玉颈,精悍有力的狼腰不知疲惫的摇晃,两条鲜润粉白的婀娜长玉腿攀在男人强壮劲瘦的腰窝后。 “啪啪啪啪……” “啊……哼嘤啊啊啊……”钗横鬓乱妆容残冶的殷绮梅顺从生理上的反应扬起下巴任由男人在她的颈子上吸出一颗颗紫红吻痕,她的脖子上还戴着那串金丝玛瑙璎珞项链,盘恒高髻也没拆卸歪歪扭扭,花钿掉了一床,这副床笫间仓促被男人蹂躏侵犯的凌乱模样,反而更诱人,何况她还发出令男人神魂荡漾的娇啼嗲喊。 适才,本来他们进了正寝,殷绮梅服侍薛容礼更衣,刚脱了外袍就被薛容礼抱起来扔到床上,接着就被压了。薛容礼又急又快,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撕了殷绮梅的衣裙,火一样的占有欲和强势霸道的举动点燃了殷绮梅的性欲,没错,性欲。 “啪啪啪、啪啪啪啪……”火杵般的粗长阳茎坠着沉甸甸的睾丸,一次次拍打在女人水蜜桃般的嫩臀儿臀心儿,插的浓白精液撑不下的与花液淫水四溅,流淌沾满细嫩的臀皮儿。 被销魂水穴儿层层压榨紧缩,命根子被伺候的薛容礼简直快要酥麻畅快疯了,干的眼睛发红,理智全然无影无踪。 每每深往里肏一下,殷绮梅就会发出极其受用的浪吟,还带着哭腔,仿佛被弄坏了却还特别舒服难以自持的楚楚可怜儿,勾的薛容礼更狠的肏弄她亲她。 “呵呵、呼、啊啊、小浪蹄子、你知道爷为什么给你另取了个名儿水儿吗?”薛容礼边狠狠插进去,水声噼啪,边去揉女人的花核。 殷绮梅下腹死紧一缩,大眼睛眯起,呼气如兰的哭喘:“嗯啊啊不要摸哪里~啊啊~为什么?” “因为你水儿多!” 说完薛容礼就堵住女人那张小红嘴儿肆虐的吸啃席卷走香唾,公狼腰臀重重的抽插。 “嗯唔啊啊啊——”殷绮梅喘不上气,偏过头尖叫,接着白蛇般的手臂圈住薛容礼的颈子,张嘴咬住薛容礼的耳朵,猫儿似的不轻不重,咬了舔,舔了再咬,涂了大红凤仙花指甲釉的香艳玉手抓挠着薛容礼的后背。 “啊~啊啊啊~爷好厉害~啊啊啊……饶了人家吧……嘤嘤嘤……”殷绮梅腰都要被薛容礼弄断了。 “梅儿……你可真是个尤物……好梅儿再一次乖……”然而男人已经来了兴致哄她,岂能是她想说停就能停的。 # 三波春潮泄了,薛容礼才放过殷绮梅,让殷绮梅枕着他的臂弯,另一只大手拨弄揉捏殷绮梅酥奶酪般的硕大雪团乳。 两人都有片刻失神,躺在床上歇息,中午这样的欢爱最热最累人。 屋里的鹅黄彩绘梧桐吉鸾纹大瓷缸里满满的都是冰块儿,临窗还设置冰铜箱香风轮,屋内凉爽舒适,凉风徐徐。 “身上黏糊糊的,我要去洗澡。”殷绮梅推开薛容礼在她胸口不断揩油的手,坐起,却被薛容礼抓住手腕,他叫了一声:“何妈妈。” 殷绮梅忙把冰丝薄被盖在胸口,也没忘了用被子另一端盖上不要脸的薛大爷的露出的“巨鸟儿”。 薛容礼枕着胳膊,竟然扑哧笑了下,长而大的俊美鹰眼看向殷绮梅的此时此刻竟然有几分温柔。 “大爷。”何妈妈端着一碗药,进屋对薛容礼福了福。 “姨奶奶,坐胎药熬好了,老奴已经放的温热,您喝吧。” 殷绮梅汗湿的脸庞红潮渐渐褪去,接药碗,把勺子拿出来递给何妈妈,然后捧着玉碗一饮而尽,碗放在何妈妈手里的托盘上。 药太苦了,殷绮梅皱着脸,差点吐了,捂嘴:“咳咳……” 薛容礼此时坐起,抱着殷绮梅给她抚了抚背,寒星般的瞳仁里有溢彩明亮的愉色,捏了块托盘上小碟子里的玫瑰蜜卤子糖,塞进她红彤彤的唇瓣里:“吃块糖。” 殷绮梅诧异于薛容礼竟然这么屈尊降贵的体贴自己,含着糖,啧啧嘴尝出滋味还不错,拿了一块也塞进薛容礼嘴里:“我不管爷了,身子黏黏的都是汗,去洗澡了。” 说完就趁着薛容礼要捉她时,小兔儿般蹿下床。 薛容礼摸着下巴仿佛在回味刚刚的情事,星眸含笑,咀嚼着糖轻斥:“胆大包天的小妞……” # 浴房里,殷绮梅闭目在浴桶中泡澡。 “你们都下去,我自己泡泡,春露你伺候我就行。”殷绮梅打发走其他人。 待其他丫鬟一走,殷绮梅立刻睁开眼,口型无声道:“快拿给我!” 春露左顾右盼,见没人才敢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油纸包打开,是一团绿梗腌菜般的东西:“奶奶,凤仙花梗盐渍了能避孕,一个月吃一次就行。” -- 三四、自作多情的美妾 “知道了知道了。”殷绮梅也不管多咸,全塞嘴里了,狼吞虎咽下去,齁得她五官都要变形了。 春露按照殷绮梅的吩咐打听来了避孕的土法子,最容易得到手的便是柿子柄蒂和凤仙花梗,柿子柄蒂没到季节很难找,凤仙花花梗却很容易找到,她半夜偷偷腌制了些用坛子装好藏在她住的房间床底下。殷绮梅怕被人发现,故意让春露从大厨房弄来好些蕨菜也用同样的坛子腌了,用作掩护。 # 洗完澡,穿着亵衣亵裤回到正寝,换了件丁香紫粉闪色绸窄袖掐腰夏衫,挑白细绫子裙儿。 不漏肉,面料薄还凉快,浑身轻巧得劲儿。 “奴婢给奶奶梳妆。”几个丫鬟围上来。 “不用,我自己来。”殷绮梅不想糊着厚厚的妆了和繁复的发髻了。 梳了个倭堕髻,余下的头发在颈后绾了个鬏儿戴上后压流苏金珠宝石小花钿,没被这混蛋弄进卫国公府前在家平时她都会在脑后编个辫子或者发尾,是未嫁的黄花大闺女常见的打扮,怎奈入了府,薛容礼非得勒令她做妇人打扮,只好绾鬏。 耳上一对儿金圈儿碧玉镂雕枫叶儿耳环,发髻戴着一只颤翼抖触金片攒珠点翠蝴蝶,鬓边插一只衔红翡滴珠灵犀小凤头簪。再零星几个宝石钿,侧戴一朵绢花儿完事儿。 也不上妆,脸上只涂了一点香蜜。 望着镜子中娇娆丰艳的少妇,殷绮梅深呼吸,努力调动自己的情绪,劝服自己。 ‘嗯,我要做个宠妾,我喜欢薛容礼。’ 要想骗旁人,务必得先沉浸其中骗的了自己。 薛容礼这会儿沐浴后也进来了,殷绮梅微笑着迎上去从丫鬟手里拿过毛巾为他擦头发,擦干后为薛容礼束发。 “总算懂规矩,像点样了,还以为你还会跟爷对着干呢。”薛容礼温声,握住殷绮梅的手把她拉入怀里,从头到脚的端详。 殷绮梅感慨过去不久前差点被打死的那一幕,戏谑道:“年少轻狂,不摔跤是学不会走路的,妾身还得多谢大爷的调教。” “你当爷听不出来你在讽刺爷?”薛容礼黑脸,睨她。 殷绮梅无辜眨眼,捧着薛容礼的脸,在他鼻子上亲了一口,笑容美不盛收:“我开玩笑的嘛,爷大人有大量,您不和我小女子一般见识,爷的头发梳好了,我去选根簪子。” 她好像有点摸清楚薛容礼的脾性了,与这位薛大爷相处想不吃亏,就不能躲着他,更不能呛着干,得哄着……捧着……逗引着??? 薛容礼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原本有好些话想要质问这女人,还想收拾她,但见她这样一幅家常小媳妇的娇嫩打扮,对自己又像对待夫婿那般殷勤周到的伺候,亲昵的说话儿,他这兴师问罪也问不出来了。 给薛容礼戴上白玉簪后,殷绮梅眼睛水汪汪的,发自真心的称赞:“我们大爷太帅了呀~” 薛容礼倒是能听出来是好话,就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见薛容礼疑惑,殷绮梅笑:“啊,我老家的家乡话,就是夸赞你真俊的意思。” 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再帅也是个人渣。 薛容礼露齿桀笑,隔着裙子捏殷绮梅的臀:“你少哄骗爷,你那旧情人长得也不错。” 殷绮梅叹气,脑壳疼,不能接这茬,否则薛容礼迟早会疑心病重的再与她算账。挨着薛容礼坐下,朝薛容礼冷抿的薄红唇角亲了一下,岔开话题:“爷,我给您做了件东西,您等我去拿,啊?” 薛容礼冷蔑的瞧着殷绮梅的背影,想起金斗的通报,此时他竟然也拿捏不准这妮子究竟与那卢家小白脸儿有没有私情。 见她捧来一只小箱子,打开全是各色水晶碧玺圆珠,里面一串刚刚做好的艳色碧玺十八子。 殷绮梅拿出来,戴在了薛容礼手腕。 薛容礼看着自己的手腕,额角青筋暴跳:“你、你究竟给多少人送过这东西?” 他不瞎,也派暗卫盯梢殷绮梅,不必说今日见到的她的前任未婚夫卢佑宁,凡是关系融洽些的,这妮子连琥珀、红月都给了做了一串儿! “呃你等我数数……我爹娘弟弟还有我爹爹的几个伙计徒弟,国公府里,老太太,大太太,大奶奶,赵嬷嬷,春露,蜜儿……啧,一时记不清了,反正挺多都送了。” 殷绮梅实话实说,睁大美眸,特别认真的强调:“但是,没有一串比您的这只费工夫,没有一串比送你的精致昂贵!我平时做一串儿一刻钟就完事儿了,给您的我足足做了一个多时辰呢。多好看,我就知道配您,都是我压箱底存的碧玺、翡翠珠子,一直舍不得用,给旁人的多是水晶、玛瑙、玉髓。” 薛容礼听后黑如锅底的脸渐渐好看许多,摘下来,把玩顺带不捉痕迹的品鉴。手串由十八颗桃红透明色碧玺珠穿成,间有翠质结珠四个。一结珠连佛塔式,系丝线及一翡翠杵,下连翡翠盘肠背云,上下各系珍珠;再下为绿色翠坠角两个,坠角上有小珍珠。 好的碧玺多呈玻璃光泽,颜色以粉红居多,以桃红最为珍贵,这串碧玺颜色虽然为桃红却难得的柔和清澈,配色好,男子佩戴也合适,结绳工艺精密非凡,雕工也不错,可以达到民间中上等收藏级的饰物。 难得的是,妮子手还挺巧。 “算了~大爷您天潢贵胄,从来都是非最好的不用,是我献丑了,我还不送了呢,留着自己戴更好,哼。”殷绮梅嘴一撅,一把夺回来戴在自己的皓腕上,暗骂薛容礼眼瞎‘不识货’。 薛容礼急了,看殷绮梅撅着小嘴,大眼珠滴溜溜转不知诽谤自己什么,还挺可爱,抱住她,一叠声的笑着讨回:“送了人的你这小妮子还能要回去?!拿来给爷!” 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他就不叫薛容礼。 “给您给您快放开我……”殷绮梅被他从后一抱箍住,差点喘不上气儿,笑着松了手,由薛容礼拿回去。 薛容礼把殷绮梅搂在怀里,另一手把玩十八子,亲在殷绮梅鬓发边:“为什么突然想着送爷这个?” “十八子寓意了佛教的十八界,即六根、六尘、六识。具有神通明慧,祈福纳祥的寓意,我从前在家最喜欢鼓捣这东西,觉得对人好,也想让爷好,爷不是武官么?戴着总比不戴强。”殷绮梅故意软软的不经意的道,她特意把态度弄的像是闲话家常。 薛容礼挑起一边嘴角,表情软和下来,轻抚女子细细的腰身儿:“你懂得还挺多,算你有心。” 又把玩一会儿,薛容礼问她:“为什么选桃红色?”颜色到底女气了些。 殷绮梅眨眨眼,心道因为碧玺中桃红色最贵,开口却是撒娇,脑袋贴在薛容礼胸前,嗲声奶气的:“我故意的,除了保平安之外,一来是爷喜欢女子着艳色,二来是代表我,让爷时时刻刻看见它就会想着我,惦记着我。” 薛容礼的脸“轰”地一下红了,心脏像是被人击中最软的地方,反射自保般的狂跳,握拳挡住嘴清了清嗓子,让自己镇定。 他有点怪异,自己这是怎么了?万花丛中过,什么调性的美女他没受用过?竟然像个毛头小子似的。 “……”薛容礼低头看怀中艳烈美人发髻上颤动的蝴蝶攒珠金钿,他心跳如鼓。 小妮子性子身负傲骨却随和、刚烈、孝顺、泼辣、虽然不驯却也乖觉有眼色,是个又灵透又实在心眼儿的,聪明手巧,落落大方,女儿的娇羞温柔与风流婉转,待下人仁厚良善,不吃醋不惹事,更不贪图权势富贵。看着身体丰腴高挑,健气康美,实则有“素疾”,真真是……这样的小门小户的绝色女子,饶是他见多识广,也头一次见,难免不被吸引。 “嗳?大爷,您心跳好快呀。”殷绮梅刚好头靠在他心脏处,听见“怦怦怦”又沉又快。 殷绮梅一抬头,好家伙薛容礼脸也火红火红的,他人还白,所以显得更红了,伸手抚在他额上:“大爷,您脸好红呀!是不是发烧了” “我、我才不会脸,我没发烧!”薛容礼心慌意乱,拿开她的手,前所未有的窘迫,说话都磕磕巴巴。 “您不会是中毒了吧?我去传府医!”殷绮梅瞧薛容礼这德性,太罕见了,老天开眼要收了他?马上风? “不用你多事!”薛容礼脸更红了,一把拉住这不懂风月的傻妞,板着训斥。 外间儿伺候的丫鬟听见动静,都进来了。 薛容礼忙侧身站着:“都出去!” 麝桂、绿婵、蜜儿等看薛容礼脸上那红晕,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悄悄退出去。 金斗站在屏风后报:“大爷,总管来报,秦王殿下求见。” 薛容礼竟然有荒谬的救了命之感:“嗯,爷这就去。” 抬腿便走,都没再和殷绮梅说一句话。 殷绮梅拧着小眉头,薛大爷真是喜怒无常的二百五!走了更好! 风平浪静的过了几日,殷绮梅甚是“懂事”伺候薛容礼,还亲手做了一双软拖,藤编垫儿墨色暗纹缎面,简单的款式,合适凉快,不沾汗。 夜里,殷绮梅与薛容礼洗了鸳鸯浴后,为他穿上软鞋:“官靴做的慢,先赶制出一双软脱来,内室里,爷起夜时穿,凉快自在,试试看。” “什么劳什子?”薛容礼开始颇为嫌弃,觉得鞋子很怪异,但见殷绮梅红肿的小嘴嘴角斜下一扯,不分由说的就要给他脱了:“好心当驴肝肺,我自己穿!” 薛容礼刚刚肆意享受了艳福,居高临下的瞥见那领口儿颤动的浑圆儿,嗓子干,把她拽到腿上手上流连摸揉殷绮梅那令人销魂的胸乳细腰翘臀:“罢了罢了,爷给你面子,穿一回。” 虽然嘴上这般说,但穿上的确是随意适脚,除了样子怪些,比旁的软睡鞋都便捷。竟也这么穿下去了。 殷绮梅见状又为薛容礼做了两双换着方便,薛容礼对殷绮梅放了两分心,他心知肚明这妮子不是个笨的,又有病母幼弟在他手心里儿,不怕她不老实。 此举透过蜜儿的嘴传入了大太太潘氏耳中,见薛容礼这些日子也知道晚上归家了,银翘也有孕,后宅也算安宁,便对殷绮梅是个“狐媚”胚子的事儿稍有改观,让殷绮梅每隔三日去请安一次,不必天天都去,伺候薛容礼早日有孕要紧。 有薛容礼这么个镇山阎王爷在,后院的姬妾通房们安静的跟小猫儿似的,对于殷绮梅的专房之宠,虽然暗中怨声载道,明面上还是一派和谐,不敢搞动作。 但殷绮梅很清楚这几日平静湖面下的刀光剑影,除了琥珀姨娘是真的愿意与她交好、红月是真的希望院子安宁好好过日子外,旁人没一个省油的,她自己也愈发小心。 然而越是小心,事儿还是找上门儿了。 前天早上,殷绮梅给薛容礼收拾睡袍时,一个不防备里面竟然有只赤色玉簪子,红的似血,压根就不是市面上的通行货,“啪嗒——”掉在地上碎成了三段儿。 殷绮梅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倒霉了。 红月和麝桂本在伺候薛容礼洗漱,听见清脆的动静整理官服的绿婵立刻走来。 “啊!簪子碎了?这是基奴国的血玉,老太公在世特特大爷留的,姨奶奶也是不小心的……”绿婵声音越说越大,心疼的捡起断了三段儿的簪子放在手帕里包好,拿给薛容礼看。 薛容礼吐出青盐牙粉水,用帕子擦嘴,墨画般的长眉一皱,瞥殷绮梅训斥道:“入府前你怎么学的规矩?” 殷绮梅跪下,从善如流的认错:“大爷,我知……” “那衣袍用你收拾?要丫鬟婆子做什么的?你过来伺候爷穿衣。”薛容礼直接打断她的话,冷冷道。 殷绮梅眨眨眼,没想到薛容礼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了?而且丝毫不提发簪被她摔碎的错。 待她为薛容礼穿上官服,又听薛容礼吩咐麝桂:“碎了干脆就敲端做成手钏儿吧。” 麝桂低头敛目,脸色发白,笑的温婉:“是。” 一日上午,她刚刚从琥珀姨娘的‘含蜂阁’串门子回屋,就被雁双拦住。 “姨奶奶,新来的枫香笺、湖笔等物我急着去内书房给大爷换上,这墨玉枕,能不能劳烦您送正寝去?大爷前儿吩咐换了原来白玉的。”雁双满头是薄汗,手里抱着好些东西。 经过玉簪的事儿,殷绮梅捕风捉影,隐隐觉得雁双这求帮忙求的不怀好意,然而,她不帮忙又不像话,那些大小丫鬟们都频频往她和雁双这边看热闹呢。 “好,给我吧。”殷绮梅并不用手接,直接把衣裳下摆兜起,示意雁双把名贵的玉枕放里头。 要是雁双使坏,故意松手,摔坏了又要赖到她殷绮梅头上。 “姨奶奶不必如此,哪怕是摔碎了大爷也不会舍得罚姨奶奶的,既然姨奶奶害怕,奴婢换个人送就是,春芹你去。”雁双笑着调侃。 这回玉枕头倒是安然无恙了,只是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丫头、通房、姨娘们给她找事儿。 不是帮忙做针线活要软脱络子,就是托劳做些花花草草整理屋子的活儿,偏偏都是些琐碎小事儿,还都事关薛容礼。还在薛容礼不在的时候发作。 什么“姨奶奶,大爷喜欢的盆景里的红土您看看好不好?”啦,又是“老太太送来的给大爷穿的进贡狐靥裘和罗刹国的孔雀毛披风劳烦姨奶奶看着怎么收拾熨烫的好?”,又是“大爷回来要用的薄荷甘烟叶儿磨得不够碎,姨奶奶帮着一二看看磨到几分为好?”…… 薛大爷的从头到脚,吃喝拉撒睡,作为侍妾的殷绮梅每样都得沾手做些活儿,还必须得做好,否则就是不称职不用心,稍有拒绝,大太太潘氏就会派人来询,请安的时候也会被找茬,而且被三令五申,不许她对薛容礼抱怨,不许让“爷们儿”掺和到内宅的事儿。 短短三日,殷绮梅前所未有的累,身心俱疲。 她总算是明白她的专宠在这间院子里积累了多少怨恨了。 春露心疼的看着白天黑夜车轱辘转被折腾的不行的殷绮梅,眼睛都红了。 好在蜜儿和红月是个明白人,时常打圆场,还经常提点她:“姨奶奶不会做就不用做,比做坏了的好。” 蜜儿想把事情告诉薛容礼,可薛容礼近两日开始早出晚归,回来也时常呆在外书房与师爷门客商量公事。 原来,薛容礼在兵部迁任要职,因西山军需处秘密火库的几名吏员出岔子,似是与数年前的废太子谋逆有关,皇帝上朝便命薛容礼去查办,目的是接管军需库查清背后勾连的奸臣。因而这些日子要紧锣密鼓的准备万全。 殷绮梅这才知道薛容礼在时候的好处,至少她不至于这么累,也不必防备的厉害,现在是三伙人对她虎视眈眈,紫气东来院子的姬妾通房,杏花坞那边高贵的大太太,薛容礼留下盯着她的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到了每月十五的日子,殷绮梅去给大奶奶冷雪昙请安。 所有姨娘通房都到了,除了银翘。 磕头请安后,冷雪昙仍旧淡淡的咳嗽着打发她们走,殷绮梅和琥珀带了些东西给冷雪昙,粉璃姨娘也有话说,因而三人留下。 粉璃姨娘两眼含泪,用淡粉手绢拭泪,那手绢都被她哭湿了:“大奶奶,大爷去西山的事,奴婢已经听闻西山位置偏僻还凶险,大爷去了多有不妥,大奶奶可曾有消息吗?” 殷绮梅莫名厌恶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瞪了一眼粉璃别过头去。 琥珀姨娘也很直白的翻了个白眼,二人对视心照不宣。 冷雪昙长长呼气,眼睛又冷又亮,嘴角讥嘲:“你的痴心大爷如何不知晓,如你不放心,太太、大爷都同意的话,你就跟着大爷去西山吧,大爷此次受命任公差,身边刚好有个妥帖人,你自己去说罢。” “奴婢、奴婢自己怎好说……”粉璃姨娘俏脸泛红,扭着手绢儿。 殷绮梅看不下去,刚要说话,琥珀就冷哼出声,犀利开骂:“我说粉姨娘,你自己不好说,让大奶奶拖着病体为你说?你是谁呀?你是哪门哪户来的小姐?一顶小轿正经抬进门儿了吗?你是哪门子的正经主子?连个良妾,贵妾都没混上呢,就敢对正室有所要求了?” -- 三五、被栽赃、下药堕胎 粉璃脸色“唰——”得青红转灰白,嘴唇颤抖:“我、我是担心大爷……” 殷绮梅心里着实痛快,也慢慢道:“琥珀姐姐说得对,人呐,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 要说这粉璃姨娘是大奶奶的陪嫁丫头,开了脸做了姨娘一年就有孕,结果孩子掉了。算是侍妾中唯一一个怀过孩子的。看似娇滴滴的怯弱,带点唯唯诺诺,以及有些烦人的幽怨嗔痴,实际却是个又刁又憨的,看看刁憨到敢对冷雪昙直接要求了。 粉璃张口欲言,身侧的贴身丫鬟小莲花儿拽了她一下,她蔫蔫的低头不再吭声。 小莲花也是很懊恼,她的这位主子怎么就不知道看看眼色呢?又不是宠妾,大爷对她不过尔尔,还非得自取其辱。 “卑妾给大奶奶请安来迟了,还请大奶奶赎罪。” 银翘有着身孕,在四五个小丫头的簇拥下,一身石榴红刻丝海棠花儿褙子葱绿细绸过胸裙,戴着满头珠翠姗姗来迟,进门儿就磕头诚惶诚恐的道。 冷雪昙没什么表情:“你有身孕,以后叩拜全免了,赵嬷嬷,看座。” 殷绮梅冷眼瞧着,冷雪昙是真的没有丝毫的情绪浮动。 银翘扶着腰坐稳,温顺谦逊的柔道:“奴婢今早伺候郡主娘娘用膳,所以来迟了,各位姐妹还请不要见怪。” “银翘姨娘有孕,是大太太身边的红人,我们怎敢说闲话。”琥珀拨弄着指甲,哼笑。 银翘全然当做耳旁风,对上首座的的殷绮梅,掩唇笑道:“梅姨奶奶每次请安都不落,早早就来,倒衬的我们这些低等卑妾对大奶奶不尊似的。” 殷绮梅懒得理会银翘半阴不阳的挑衅,这些日子她在潘氏处已经见惯了,与银翘争论反而正中其下怀。 银翘又温良恭俭的扶着腰起身,柔柔弱弱的对冷雪昙再次福礼:“这可真真是冤甚了,我伺候大太太,理应随身伺候大奶奶才是卑妾之德,还请大奶奶不要只怜惜梅姨奶奶,也多多怜惜我些,不要嫌我烦才是。” 冷雪昙看都不看惺惺作态的银翘一眼,赵嬷嬷眯起苍老的倒三角利眼:“就连大太太也知大奶奶体弱免了晨昏定省,你一个小小姨娘还想时常来烦大奶奶?听说你是家生子,果是给主家长脸好家教!” “奴婢知错,奴婢不是那个意思——”银翘尴尬,脸一阵红,一阵白,扶着丫鬟的手就要跪下去,却被赵嬷嬷一个眼色,两个健壮仆妇直接架住她不让她下跪,银翘惶恐起来又见殷绮梅低头闷笑,心里怨恨异常却不得不认错。 赵嬷嬷直接打断她的求饶,冷笑:“你不是知错,你是故意仗着有身孕要踩到大奶奶脸上了!贱人!以后你不必来请安了,大奶奶可不敢受你这样高贵姨娘的礼,没得让人说嘴!真真厉害了,粉璃姨娘也是这个德性,看来是从大奶奶这里出去跟你学的了。” 冷雪昙厌烦的摇摇头:“赵嬷嬷,罢了。” 赵嬷嬷嗔了自家小姐一眼,雷厉风行的道:“家有家规,粉璃、银翘对正室不敬,碍于你等有孕嗣之功,免你等重罚,然不罚无以正家风,你们俩从今天开始不必来请安了,抄《心经》《女则》《女训》各五百遍!出去——” 粉璃委屈的什么似的,银翘脸色发白,她没想到冷雪昙这般不给她面子,两人懊丧颓气的悄悄退出去。 待那两人走了,屋内气氛才好些。 琥珀笑盈盈的把做的流苏络子给冷雪昙瞧:“大奶奶看看奴婢做的如何?正配大奶奶的那双高底儿宝蓝锦绣鞋。” 冷雪昙点点头:“却是不错。” 殷绮梅则把带来的食盒打开,拿出一碗点心来。冷雪昙和赵嬷嬷闻到一股浓郁的奶味儿和香甜味儿,更兼一股子姜味儿。 “什么东西,蒸酥烙?”冷雪昙好奇问,伸头看。 殷绮梅拿出小瓷盏用勺子从大碗里舀出几勺姜撞奶来,奉给冷雪昙看:“奶奶,是我自己做的点心,冬吃萝卜,夏吃姜,新鲜的牛乳调了些老姜汁儿做的奶羹,吃了暖身暖胃对身子好,大奶奶尝一口吧?” 赵嬷嬷也是头回见这种做法,见冷雪昙点头,她从殷绮梅手中接了瓷盏。 舀一勺,果然雪白滑嫩,送至冷雪昙口中,冷雪昙咀嚼两下入口即化,香甜浓郁,清冷秀丽的眼瞳流露些赞许,点点头又张开嘴,赵嬷嬷喂给她一勺:“姜味儿不错。” 一会子功夫,那巴掌大的小碗姜撞奶就被冷雪昙吃的只剩下两口了,对比冷雪昙从前的胃口,真可谓是惊人了。 赵嬷嬷真是对殷绮梅特别感激的道:“姨奶奶还请告诉老奴是怎么做的,老奴也好时时给大奶奶做。” 殷绮梅也很高兴冷雪昙能喜欢:“很简单,选那结实的老姜,切片刮出姜蓉,把姜蓉包在纱布里拧出姜汁,舀一勺半的姜汁在碗底,再把那新鲜下的牛乳烧滚,略略放凉把牛乳倒进去,静置一刻钟,待奶子凝固成膏羹状就好了,重点是姜汁和牛乳的温度用量……” 冷雪昙听了微笑:“倒是不难,若是赵嬷嬷不会,妹妹来指点一二便是了。” “好,都听大奶奶的吩咐。”殷绮梅笑着道。 琥珀也是个飒爽不拘的性子:“梅妹妹对大奶奶最是敬重,便是天天做好了叫丫头送来也是没二话的。” 殷绮梅连连摆手笑:“琥珀姐姐说的是,对我都不算个事儿,大奶奶爱吃,我日日做了送来就是,不过什么好东西经常吃多了,也就不爱吃了。” 三人又聊了会别的,琥珀又说起殷绮梅编的络子手绳好看,央求殷绮梅空闲不累的时候再去她哪儿一起选珠儿线,教教她。 殷绮梅连忙谦虚说琥珀做的更好。 “原来我在这院子也算做的不错了,结果梅妹妹来了,把我那点手艺全比了下去,看看这十八子手串做的多好,我瞧大奶奶也有。”琥珀撸起袖口露出手腕儿,一串精巧的黄水晶十八子。 冷雪昙把玩手里的冰白水晶十八子,眼睛弯弯:“你这孩子就不会送点儿旁的?” 殷绮梅脸红:“我没别的擅长,就这个拿的出手。” 琥珀掩唇与冷雪昙对眼色,终于弯腰“扑哧”笑出声。 冷雪昙一向清淡的脸也有了忍俊不止的笑容,像一朵骤然开放的昙花,美的惊心动魄。 “怎么了?”殷绮梅有些傻傻的。 赵嬷嬷无奈摇头:“你这孩子真是个不懂事儿的。” 琥珀抹去笑出来的眼泪:“梅妹妹,前儿大爷身边的金斗问我要手串,指名要看看你送的那串,还有春露那小妞,旁人的他全都看了个遍,听蜜儿说,大爷去给大太太请安的时候,也特意要你做的手串来看,只怕整个府里,除了大奶奶这儿,大爷全都看过了一通。” “大奶奶的大爷也派蜜儿来取过去看了一回才送来。”赵嬷嬷无奈接话。 殷绮梅皱眉,翻了个白眼儿,她说前天薛容礼下朝回来对她怎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原来是气不平??? 琥珀笑的前仰后合:“蜜儿说大爷嘟哝梅妹妹:‘只怕路边的阿猫阿狗她都送了,竟然敢糊弄爷?’,梅妹妹以后可注意点儿,至少送大爷点不一样的。” 三个女子又说说笑笑一回,殷绮梅眼尖的瞧见冷雪昙面带疲色,立刻拽着琥珀告退。 看着她们俩离开,冷雪昙蹙眉始终看着殷绮梅的背影,目露惋惜。 “梅姨奶奶真是没得说。”赵嬷嬷顺着冷雪昙的目光,轻叹道。 冷雪昙摇头,抿了抿血色稀薄的唇:“她这般没心眼儿可不成,你想办法提点她,不要和琥珀走的太近。” 赵嬷嬷滞住,小声:“大奶奶可是看出琥珀的不妥来了?” “这些年我冷眼瞧着,琥珀容色远胜于麝桂绿婵,虽然比不上绮梅妹妹,但那性子模样万里挑一,她根本就是有心避宠,还是外头送进来的,薛容礼原待她不错后来却不过尔尔,待遇却一直不曾减少,她……来历不简单……薛容礼此人阴险精明,怕是早就防着她了。”冷雪昙拨弄佛珠,闭目道。 赵嬷嬷沉重道:“是了,梅姨奶奶前儿就中了那姓何的老婆子的阴招,差点没被大爷打死,这琥珀……老奴这就悄悄的让小丫头跟梅姨奶奶身边的春露说去。唉,听说这几日,她被那院里的管事丫头婆子排挤,忙的跟陀螺似的,可怜。” 冷雪昙声音苦涩,不知是说殷绮梅还是说她自己:“她是个好姑娘,真不该入府里来。” # 回去的路上,不是太热,景色好,琥珀便提议和殷绮梅一起走走散步。 两人聊天,琥珀说到了粉璃,满脸嫌恶的与殷绮梅吐槽:“当年大奶奶进门儿,她还是个大丫头就总干恶心事儿,事事都要在大奶奶前面为大爷想着办着,大奶奶贤德仁善,加之大奶奶体弱,粉璃年岁大了还不肯嫁人,奶奶就一时心软给粉璃开了脸儿,让她做了通房,若没有大奶奶,她那点宠遇,哪里能怀孩子?结果呢?她还以为是大爷待她有情分?整日家,那副病西施痴痴缠缠的样儿,仿佛大爷与她情投意合,肝胆相照,她最懂大爷一样,结果呢?大爷根本连个眼神都不曾给过她,连她有孕的时候不过是关切孩子,宠遇比我们都淡几分,结果她还没个自知之明,恶心死人了!没得带累这院儿里其他的女孩儿!” “大奶奶的大丫头,主仆应是一条心,她怎么……”殷绮梅听了也唏嘘。 琥珀哈哈大笑,笑的的娇媚飒气:“还不是咱们大爷太招人喜欢么?把个王府里金枝玉叶身边忠心耿耿的大丫头都勾走了心魂儿。” 殷绮梅听了喷笑,与琥珀互相搀扶着笑的前仰后合。 # 次日一大早,殷绮梅睁开眼时身畔的男人早没影了,她揉着眼睛起床,腰酸背痛,眼皮儿像是灌了铅。 “怎么不叫醒我?” 潆泓与醉珊来伺候她穿衣穿鞋,春露捧着一盏金丝枣茶微笑:“大爷走的时候不让叫醒您,是麝桂绿婵姐姐他们伺候大爷起床的,奶奶放心大爷没怪罪。”醉珊瞥倒殷绮梅破了的红肿下唇,脖子胸口上斑斓的吻痕。她们大爷是愈发宠爱梅姨奶奶了。 “不行,我腰疼腿抽筋了,醉珊你给我按按。”殷绮梅歪在床上。 醉珊和潆泓、春露三个丫头都笑了。 “姨奶奶今儿不如告病,好好躺躺,歇息几日。”春露心疼道。 殷绮梅苦笑:“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我呢,我哪儿敢?我娘家来人了吗?” 潆泓道:“来了,是个叫莱盛的小哥,传话说让奶奶安心,家中一切都好,夫人的病也大好了,小少爷还有了启蒙先生和刀枪棍棒师父教导。” 殷绮梅的心稍安,长嘘一口气,放心的趴下让潆泓给她揉揉小腿。 “姨奶奶不好了,外头来了四个婆子,是大太太派来的,叫您出去呢,红月麝桂姐姐说话都不管用了——”紫鹊慌慌张张的跑进屋。 殷绮梅这会儿还穿着白丝寝衣呢,爬起来,有些懵:“大太太不是说了每三日去一次就行么?” “不、不是请安的事儿!您快去看看吧!”紫鹊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就在这时,何妈妈脸色如常的带着四个粗壮嬷嬷进屋了,蜜儿跟在后面脸色急慌慌的说好话。 “我们姨奶奶还没起呢,大爷说了不让打扰——” “大太太的吩咐,姑娘不忿自去分说!” “蜜儿,闭嘴!”何妈妈使了个狠狠的眼色,脑袋撇向一侧,蜜儿无法。 殷绮梅这些日子被折腾的不轻,此时有些麻木了,听着几个健硕婆子把她“请”到杏花坞,还蛮横粗声的道:“银翘姨娘被人下药动了胎气,梅姨奶奶有嫌,大太太要审梅姨奶奶,还请姨奶奶配合,不要为难老奴!随老奴走一趟吧?” “我跟你们走,让我穿个衣裳吧。”殷绮梅很冷静,也清醒了,挡住要为她出头的春露。 “梅姨奶奶,这会儿功夫了就别顾着好看了,大太太说半刻钟也不能耽误!” 春露恨声,哭着挡在殷绮梅身前,小小的人怒喊:“你们怎敢无礼?不许你们碰奶奶!” 但她人娇小,被粗婆子拎小鸡子似的揪着后颈丢开。 殷绮梅看向何妈妈,何妈妈面色赧然,一副爱陌难助的样子,殷绮梅嘴角讥嘲,下床,把衣襟系好,随手捡起地上的烟霞色湖缎长夹衣穿上,拢了拢头发,起身。 “姨奶奶万万不可硬碰硬,多少委屈您吃些亏,大爷今晚回来给您做主。” 临出门前,蜜儿和潆泓苦口婆心的一边一个在殷绮梅耳边道。 殷绮梅懒得听这些废话了。 # 杏花坞偏房厅堂。 “哐当——”瓷片碎了一地。 潘氏大怒指着被仆妇捆个严实,跪在地上的殷绮梅骂:“好你个狐狸精!敢谋害礼儿的子嗣还嘴硬不承认??来人——” 汤妈妈拽着大厨房的三等丫头翠芽儿,一把将人推搡倒地。 殷绮梅此时已经被打了三十个嘴巴,两颊透出红血丝高高肿起,后背也被打了几十下鸡毛掸子,火辣辣的疼。 翠芽儿哭成了泪人,跪着频频磕头:“大太太奴婢冤枉啊啊!呜呜呜……那些东西都是梅姨奶奶要的,实在不关奴婢的事儿啊!大太太明鉴!” 接着,有两个大丫头端着托盘进屋,往殷绮梅身前一扔,殷绮梅一瞧,是她给大奶奶做点心用的老姜、白糖等食材物件儿。 “这可是你的?”汤妈妈瞥了眼潘氏,替主人审问。 殷绮梅抬眼看她:“是我的如何?不是我的又如何?” 银翘身边的贴身丫头秀娟儿跪在地上,朝着殷绮梅哭喊着:“呜呜……人赃并获,殷姨奶奶还敢狡辩!我们姨娘就是你害的!你妒忌我们姨娘有孕,在大奶奶面前挑唆不算,还敢这么下药?!奶奶吃的玫瑰蜜卤蛋奶羹就是你动的手脚!那白糖里混了伤胎的冰蔓叶粉!牛乳里你还放了伤胎的桃仁儿!” 潘氏眼中愤戾之火蹭蹭冒起,指着殷绮梅的脸:“你还不如实招来?汤妈妈,给我抬到院里去打五十板子!狠狠地打!” 殷绮梅望着潘氏,眼里有不屑:“敢问太太,我出不去府,来的时日浅短,身边都是大爷和您的眼线盯着,府里的暗哨也极多,我一个小小妾室,成日在院里忙着伺候爷,我上哪里弄来冰蔓叶?府里根本就没有这东西,换言之,假设我弄到了,我如何有时间躲开众人,晒干磨成粉?再说桃仁,这段时日我从未取过分例的一次桃儿。求大太太明鉴,我死了不要紧,我被冤枉了,我如何都不要紧,真正要紧的是大爷,如果大爷身边继续留着真正别有有心的歹人伺候着,那才是要紧,今儿她敢栽赃妾室陷害大爷的子嗣,明儿她就敢害大爷。” 潘氏表情凝滞略带怀疑,怒气不再像刚刚那般熊熊爆发仿佛要吃了殷绮梅似的。 她刚刚太生气,尤其盼了许久的孙儿在银翘腹中出事,一时失去理智,现在想想,殷绮梅说的没错,礼儿也一直派人盯着殷绮梅,她也有眼线盯着殷绮梅,一个小小民间小家女,哪儿有这个本事? “既然你叫冤,那么不是你,还能是谁?人赃并获,我给你自圆其说的机会,你说吧。”潘氏仍旧余怒未消。 殷绮梅斩钉截铁:“大太太,如今像您说的,人赃并获,这些东西的确是我用过的,我洗清不了嫌疑,但我敢在这儿指天说地一句话,您现在直接杀了我,我绝没有半句怨言,更不会吭一声,哪怕我的死是冤枉的,也能震慑一下那歹人让她不敢再作恶也是有用的,只是,我求您,不要让我白死,追查出真凶,我为了大爷,我为了大爷的子嗣,死得其所!” 说着,殷绮梅直接磕头,再没起来。 她知道和这些封建毒瘤贵族说道理清白没用,得用切实的他们的利益和安危才能打动得了他们,她这一出“慷慨赴死”“大仁大义”反而置之死地而后生。 “太太,府医和医婆,泰安堂的林大夫都说银翘姨娘吃的量少,略动了一点胎气,好在不妨事,小少爷无恙,这会子,林大夫正在看着熬药呢。”大丫头进门儿欢欢喜喜的禀告。 潘氏长长出一口气,总算对得住祖宗和儿子了,脸色缓和许多,吩咐汤妈妈:“快去,去瞧瞧。” 汤妈妈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是!” 丫头上了淮安瓜片儿茶,潘氏啜饮一口,冷凝着粉面:“先把她给我关到暗房里去,不许给她吃的,待我查清了事实真相,若真是你这花言巧语的蹄子做的,我就把你卖到最下贱的煤窑子里做娼奴去!” 殷绮梅心脏终于放入肚子里,一条命总算保住。 接着,她被几个婆子拖走,丢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房里,幸好有个小窗子能透出些光亮来,她便缩在窗边儿,闭目休息。 奇怪了,她竟然觉得这里安静挺好的,而且是半入地下屋,凉快的很,没女人与她打麻烦,也没薛容礼折腾她。 殷绮梅苦笑着,后背和两颊剧痛,渐渐昏睡过去。 -- 三六、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殷绮梅苦笑着,后背和两颊剧痛,渐渐昏睡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缕明烈的阳光射入暗房,殷绮梅靠在小窗户边静静的看着。 外头炎热,这半入地牢其实还挺凉快的。 “姨奶奶……姨奶奶……” 突然有人叫她,殷绮梅忙伸头过去,握住小窗户上的铁栏杆,是个面生的粗使婆子。 那婆子把一瓶药一个小包裹塞进来:“姨奶奶,是大奶奶身边的赵嬷嬷叫我给您的,这是上好的伤药,这小包裹里是吃的干粮,赵嬷嬷说让您别怕,大奶奶说了,大老爷今儿回府一定会过问此事,大太太也不是个不讲理的,明儿大爷回来就——” 话还没说完,殷绮梅就打发她赶紧走:“我知了,你快走快走,刚刚看守的两个婆子去吃饭了,让她们发现你岂不被我连累了?快走!” 那粗使婆子叹气,趁无人迅速走了。 殷绮梅眼眶泛酸,这份恩情,她永远记着。 打开瓷瓶,倒出些半透明浅绿的药膏,涂抹在脸颊上,清凉凉的瞬间缓解了肿痛。殷绮梅又咬牙把里外衣裳脱了,艰难的自己给自己后背涂药,好家伙,一阵火烧火燎般的剧痛,她没想到,区区鸡毛掸子都能效力这么威猛。 其实涂不涂,对于殷绮梅来说都差不多,她知道这三十个耳光,她脸皮的红血丝都打出来了,估计也坏了破相了。 要是她承认了罪行就能被撵出去好了,可惜她一旦承认,潘氏就会头一个要了她的命。 涂了药,把衣裳穿好。打开小包袱,里面是一只小水囊和用油纸包的几块点心。 殷绮梅咬一口,是清甜软糯的绿豆糕,“啪嗒——”大颗大颗的泪珠直线坠落,掉在手背上。 吃着甜的,殷绮梅心头却难过的能拧出苦水来。 封建社会,真是吃人的社会,她招谁惹谁了? # 那厢,一整天。 潘氏派人把紫气东来院子的下人巡查了个遍,都没个结果。 但有一件事让她很在意,本以为银翘动了胎气,儿子院里体面的丫头婆子会来探望,结果来探银翘的多是紫气东来院里的三等粗使丫头婆子,那些一二等的大丫头没有一个来的,为银翘说场面话儿的也没有几个,只有何妈妈带着补品和好话来瞧了瞧,蜜儿那丫头竟然没来。 春露和潆泓、醉珊三个丫鬟倒也忠心护主,跪在杏花坞外头求她明察,红月也派人隐隐通传可能不是殷绮梅做的,不是殷绮梅做的,那会是谁? “大太太,八爷来向您请安了。”外头婆子禀告。 潘氏露出喜色:“快让他进来!” “娘——”一个粉雕玉琢,漂亮的像小姑娘似的锦衣小童蹦蹦跳跳的进屋扑进潘氏怀里。 “娘!娘亲,我在家学里考试得了第一名,祖父放我三日假!我要娘的波斯猫儿玩儿!” “喜芸,去把猫儿抱出来给少爷玩儿,我的儿!念书累着了吧?吃块点心——”潘氏把薛容轩抱在怀里,宠溺非常,亲手喂给七岁的小儿子吃。 薛容轩窝在潘氏怀里吃的香甜,又喝了口潘氏喂他的果子露:“娘,妹妹呢?” “十二小姐这会儿正睡着,待醒了再来跟小少爷玩儿可好?”汤妈妈笑眯眯的劝。 薛容轩嘟嘴不乐意,潘氏真哄着呢,外头丫鬟报:“老爷回来啦。” 来人是卫国公府大老爷薛时邕,见他身着二品大员朱红贡缎官服,一手把官帽摘下递给丫鬟,大步进屋。 他生的一张国字脸,眉目阔大而硬朗端正,身量高大,魁梧英挺,前些年外任西夏三郡节度使,颇有镇守一边封疆大吏的精悍强大气魄。 进屋瞧见嫡幼子赖在爱妻的怀里,浓眉拧成一团,训斥:“多大的人了,成什么样子!下来!” 潘氏凤眼冷冷的扫过来,薛时邕讪讪的左右看看,屋里的丫鬟婆子被他一看,都悄悄退出去,他赔笑凑前挨着潘嫱,直呼闺名:“嫱儿……” 潘氏烦躁的瞥他一眼:“述职还顺利?早朝陛下怎么说的?” “都顺利,太后长姐与陛下是亲母子哪里有隔夜仇,你放心。”薛时邕柔声安抚妻子。 “爹爹!”薛容轩嘻嘻笑,圆滚滚的小身板灵巧的跳下母亲的怀抱,朝薛时邕跑去。 薛时邕本就最宠爱幼子,见状也绷不住脸了,笑着应声,把薛容轩抱起来颠了颠:“与你祖父住一处,我不在,你又胡闹了吧?” 见潘氏面色笼罩着黑云,薛时邕也冷了脸色,一手抱着幼子哄逗着问话,一手去楼潘氏的肩:“嫱儿,谁惹你生气了?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薛时邕见潘氏拧眉不说话,心里惴惴的,脸色更冷了:“是姨娘惹你生气?” 继而脸又变得十分温柔,搂着潘氏摇了摇,见儿子在旁,就在潘氏耳边悄声:“不过是些玩应儿,哪儿值得我的爱妻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你是后宅之主,我的嫡妻,你随便找个错处,打发了便是,不管是谁,我绝没有二话。” 接着笑了笑,薛时邕握住潘氏的手往自己心口上放:“好嫱儿,都这个年纪了,别跟为夫闹别扭了。” “哎呀,跟你没关系,谁跟你闹别扭了!儿子还在呢——”潘氏粉面晕红,要挣开手。 “嘻嘻~”薛容轩那胆大包天的笑了两声,温暖的大眼睛注视着恩爱和睦的亲爹亲娘。 “臭小子,出去玩儿!”薛时邕老脸挂不住,板着脸儿唤来丫鬟把薛容轩抱出去。 潘氏这才靠在丈夫肩膀上,把银翘被下药动了胎气的事儿告诉了。 薛时邕搂着妻子,浓眉竖起,严厉批评:“都是老大和老大媳妇儿不成器,治国齐家平天下,他的后院太不像样了,这点子小事儿竟也要你操心!” “你闭嘴!儿子这些年刀山火海为家族拼,自从陛下登基亲政这几年,太后与陛下母子俩总倔着,虽然有太后保着,可咱们薛家一个闹不好就是外戚干政,还好先皇还在世时就对礼儿赞赏有加,礼儿又弃文从武,不染文政,总算在陛下那儿立住脚跟儿,你还这么说儿子!”潘氏直接捶了薛时邕一粉拳,很是护短儿,美目泼辣瞪着:“你忘了,儿媳妇是谁硬压着儿子娶的?若非为了薛家的压宝的后路,我儿怎会娶她,以至于现在还不得嫡子?!” 薛时邕报赧,一叠声的哄:“大儿的事儿别急呀,你看我不也是娶了你,快三十岁才有的礼儿吗?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再不说了,我的好太太,不生气啊?你生了咱们宝贝小闺女儿身子一直不好,咱们回里屋歇歇去,干脆打我两下出出气。” 潘氏拧了他耳朵一下,勉强笑:“不成,你别闹了,我找不出这个害儿子子嗣的真凶,我心里不踏实,咱们大儿就要去西山拼功业去了,若留着这么个祸害,我……你别理我,去歇着吧,内宅的事儿不是你一个爷们儿该管的。” 听妻子是真的很担忧,薛时邕温柔又威严的道:“这件事虽然是儿子的内宅之事,虽然我应该避嫌,但我这个做亲爹的想管也未必不名正言顺,我已有办法,保证揪出真凶——” “你与我说说。”潘氏问。 薛时邕笑的意味深长,在潘氏耳边耳语几句,潘氏狐疑“能管用?”“你还信不过为夫?”,他堂堂一个封疆大吏,还能制服不了内宅作祟的姬妾之流?他的爱妻也太看不上他了,直接把潘氏给打横抱起来了:“说到底不过是个庶孙儿,哪就那么急了,好嫱儿,为夫的想你想的要疯了!” 潘氏略挣扎却被薛时邕颠了颠,忙抱住薛时邕的脖子,咬唇羞怒的瞪眼瞧他,却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叫外头侍候的听了去。 薛时邕抱着潘氏朝内卧走去。 # 因怕娇妻心里牵挂晚上休息不佳,大老爷薛时邕用过晚膳后开始处理此事,他先是派人把银翘和她房里的丫鬟婆子都召进正院中,除了银翘有座,旁人都在外头跪着。接着把紫气东来院子、大厨房与此事有瓜葛牵连的丫头婆子也叫了进来。最后命人去暗房把殷绮梅带来。一共三拨人,跪在庭中,左右两旁是五大三粗的教引嬷嬷,手里拿着鞭子鸡毛掸子还有拿着热腾腾的药壶的,脸上的粉厚的像土墙般红红白白,高高的灯笼一照,格外瘆得慌。 银翘脸色如常,只是不曾上妆花容惨淡,有些不正常的发白,捂着肚子,隐隐有些不安坐不住的架势。 “银翘还有身孕,她动了胎气,让她先回去歇息。”潘氏皱眉看她一眼,不知道自己丈夫要弄什么幺蛾子,竟然摆出三堂会审似的架势,把动了胎气的银翘也召出来做什么。 薛时邕拍拍手,只见赵太医从廊下进来简单拜见后,在薛时邕身后低语几声,由于潘氏就挨着薛时邕坐,听得一清二楚,大凤眼都瞪直了,怒气汹汹的扫了一圈银翘和她的那些丫头婆子。 原来,这薛时邕心里对形势早已有自己的预判,他从心底不认为大儿的紫东院会有人以如此愚蠢的手段害人,且不说他大儿是府内的嫡长子已经继承爵位,对院内下人约束一向有道,谁敢?令银翘就在潘氏眼皮底下,吃喝用度皆潘氏所掌,杏花坞内外严谨分明,谁能混进伤胎的药来?他预想中最大的可能便是,银翘自己做了“贼”,想要借有孕除掉大儿的新宠殷绮梅。所以他下午与妻子亲热后,立即吩咐小厮去太医院请来了熟识可信的赵太医,以他关切孙儿为理由,再度为银翘看脉,银翘却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肯伸出手腕,最后只有望闻问三看,然而赵太医乃医中大国手,观其面色、观其舌已知晓银翘根本不曾动胎气,于是,薛时邕才把银翘也召来。 然而潘氏生气,是认为银翘故意夸大胎儿受惊事实,想要以此争宠,她并不相信银翘会用孩子做赌,这失了为人母的资格。 薛时邕不怒自威,坐在那里行伍之人的杀伐血气与权贵巅峰的霸气显露无遗,所有下人莫不战战兢兢。 他身边的大管家严厉呵斥道:“老爷公差回来,见你们在内院不仅没有给太太、大爷分忧,反而使出鬼祟邪招给太太添堵,戕害大爷子嗣,如今老爷严惩你们,你等服是不服?” “奴婢们知错,奴婢们冤枉啊,求大老爷开恩明察,求大老爷饶命,求大老爷饶命……” 丫头婆子不停的磕头,有些粗使的小丫头婆子们害怕的直哭,直惊慌颤栗的喊冤枉。 薛时邕冷眼扫视一圈,唯有大儿院内的丫头们安静跪立,那牵涉其中的大儿新宠殷绮梅更是跪立镇定不动,不由赞赏。 “如今陛下仁德爱民,礼敬佛道,府里的老太爷、老太太礼佛,信守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祖宗保佑才使得薛家继往开来,兴旺不衰,因此,大老爷愿意网开一面,由在天神明薛家老祖宗审问你等做出判决,列祖列宗,神明在天,绝不会污蔑一人——” 众人停止哭声求饶声,面面相觑,不明白要如何审问。 于是大管家奉命拿出卫国公府装有丹书铁劵的铜箱子、请出老太太佛堂的如来佛祖、更拿出薛时邕封疆大吏时,圣上亲赐的紫金官印。把紫金官印塞进一只玄金锦绣布袋子中,让每个丫头婆子伸手进去摸一下即可,若真的无辜沾上的印泥会是黑色,若当真心存邪念,沾上的印泥会是红色。大管家又大肆渲染一番,薛时邕在西夏三郡做封疆大吏时,就是用此法破了异族外邦谋杀节镇官员的大案。 一众丫头婆子从来都是在内宅伺候,何尝见过如此阵仗,心惊胆战的望着那摆在高案上的丹书铁劵和佛祖,就算冤枉无辜之人,也生出五分害怕。 潘氏嘴角微扯,敛眸睨大老爷,小声埋怨:“你怎地把丹书铁劵也请出来了?爹和娘若知道了显得我这个当家主母多无能……” 薛时邕咳了咳,压低声:“就是做做样子,不是真的。” 潘氏这才放心,叫何妈妈与汤妈妈过来,封锁杏花坞的消息不让传出去。汤妈妈俯首安慰:“太太放心,对外奴婢早就找好理由,只说是太太为了要去西山办差的大爷,避免内宅之乱,特特召她们来叮嘱训诫一番。” 潘氏点头。 一众丫鬟婆子们挨个伸手进去摸官印。 最后,薛时邕命令她们背过身把手伸出来,命大管家、二管家、汤妈妈、何妈妈以及潘氏身边的几个大丫鬟一一检查。 除了两个丫鬟一个婆子手干净外,其余的人手上皆沾了朱红泥。 大管家三角眼死死盯着她们:“花妈妈、翠鸳、翠雀、你们三个为何不敢摸官印?来人,把她们绑了!” 潘氏立刻明白薛时邕的用意,那两个丫鬟和婆子是伺候银翘的,还有一个粗使婆子是大厨房的人,旁人都敢摸,只有她们四个不敢摸,是心虚害怕,她心头一阵失望。 银翘死死捏紧了扶手,面对潘氏利刃一般的眼风,软软的后倒在椅背,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太太……太太我那三个下人胆小,才行错,还请老爷太太……叫她们再试一次,她们一定不敢了。”银翘苍白的解释,跪在地上膝行到潘氏脚边,抱着肚子憔悴病弱,却也很无力。 薛时邕此时终于发话,对着那被绑成粽子似的四个贱奴冷冷的道:“说实话,保你们一命。” 厨房的郑嬷嬷磕头如捣蒜,把前后因由全都说了清楚。那桃仁都是银翘派翠鸳送来的,还给了她五百两银子让她把东西加进殷绮梅用的奶子羹食材和器皿里,那冰蔓叶是花妈妈的侄子花老四磨成粉伪装成蔷薇硝悄悄送进来的,她不该贪财害命,不该受银翘贿赂种种此类倒豆子般说。那郑嬷嬷生怕牵连在府中各处当差混的颇有面子的儿女,甚至连人证物证都说了清楚,例如翠鸳送钱时,大厨房里的王启冒家的来取点心,冰蔓叶草伪装蔷薇硝时送来的小厮路上也是遇到花老四的,这些人都可作证…… 花妈妈是多年老仆,抖如筛糠再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事已至此,她自知国公府的规矩,她已难逃一死。 那翠鸳、翠雀两个丫头立即哭着喊:“大老爷,大太太,都是银翘姨娘指使奴婢去送银子的,是银翘姨娘要栽赃梅姨奶奶,奴婢猪油蒙了心被蛊惑着犯下大罪,求老爷太太饶命啊啊……” 短短一个时辰,事情水落石出,高贵美妇的脸一片阴云笼罩,难掩失望愤怒的看着银翘。 银翘跪在地上,猛地扑到潘氏腿前抱住潘氏的膝盖哭喊:“大太太救救我!我是被她们栽赃陷害的!我真的不知晓啊!我已有身孕得太太大爷宠爱为何要去害梅姨奶奶?呜呜呜……我冤枉啊!我一直在您身边安分谨慎养胎!对大奶奶更是晨昏定省一次不误,她们自己生了歹意害梅姨奶奶与我何干?” 她心一横,干脆咬死不承认,都是那些伺候她的奴婢做的事儿,谁亲眼见到她指使她们了?何况她现在怀着大爷的孩子,她就等于握着一张护身符,潘氏一向护短儿,为了大爷的脸面,绝不可能让一个有污点的人生下大爷的孩子,必定会为她说话。 潘氏死死蹙眉,俯视着满脸惊慌冤屈的银翘。 说到底什么都没有礼儿的子嗣重要,银翘是糊涂了,但为了她腹中的孩子…… 银翘见潘氏严厉的神情略松弛,立刻匍匐在地上捂着小腹痛哭:“我的儿,都是姨娘不好!有人容不下姨娘和你呜呜呜……姨娘身边竟然出了那样的祸害!我的儿!姨娘带着你去了吧!” 看她一副唱念做打如同窦娥似的作态,春露恨的咬牙切齿,再看跪在最前面形容狼狈的殷绮梅。 春露一下子站起身,才十二岁的小丫头跪到大老爷跟前,咬的嘴唇都是血印子,眼眶里满满的汪着泪却没掉:“大老爷大太太容禀,我家姨奶奶蒙受不白之冤,竟然还被人倒打一耙,究竟是谁容不下谁?奴婢指着青天愿意赌咒发誓,此事若是我家梅姨奶奶所为,奴婢愿意立即受死,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 Pо㈠㈧KK.℃оⅿ 三七、沉冤得雪、建功立 潘氏心头一跳,看着这小丫头发此毒誓,如此忠心耿耿,极受振动。 薛时邕看向殷绮梅,见她一语不发,跪立在前,不卑不亢,尽管面色带伤憔悴,衣裙脏乱狼狈,却也难掩姿色绝代,如此情形,开始她不曾慌乱,现在更不曾为她自己喊冤,再观其奴,果然有其主必有其奴,薛时邕点点头,怪不得大儿如此喜爱她。 潆泓与醉珊互相看了一眼,也上前,跪下:“此事绝非梅姨奶奶所为,奴婢们愿意以性命作保。” 薛时邕面沉如水:“伺候银翘的不止这三人吧?出来——” 奴仆中五个丫鬟三个婆子出列,一声不敢吭。 薛时邕冷笑:“你们可敢为你们主子作保?” “饶命,老爷太太饶命啊……不干奴婢们的事儿啊……”几个下人早就怕的快要尿裤子了。 薛时邕摇了摇头,看向银翘的目光中厌弃而嫌恶。 潘氏何尝不是呢,但打老鼠却忌讳着伤到玉瓶,银翘腹中到底是她最疼爱的嫡长子的孩子。 大管家接到薛时邕的示意,高声对银翘和殷绮梅道:“事情皆因你们两个而起,你们恃宠生娇,把大少爷的后院搅合的天翻地覆,更牵涉到大爷子嗣,你二人皆没资格为大少爷绵延子嗣!来人——” 两个嬷嬷端着两碗热腾腾的汤药近前来,站在银翘和殷绮梅面前。 “此汤乃是红花汤,喝下了,从此清清静静的去大奶奶的佛堂禁足思过三年,再去大爷身边伺候,给她俩灌下去。” 银翘吓傻了,突然像疯狂的母兽一般挣扎,不肯喝,涕泪横流:“不!不啊啊啊!我知罪!我知罪呜呜呜大太太救我大太太不要啊!我肚里是爷的骨肉啊大太太!” 她的哭声凄厉,被婆子硬压着灌的时候,尖叫声堪称惨绝人寰。 殷绮梅却根本不用婆子压着,自己端起来一饮而尽,又把碗还给婆子,起身去夺走了正骑压着银翘硬给银翘灌药的婆子手中的汤碗。 “大太太,一切事端由我而起,银翘姨娘腹中到底是大爷的骨肉,卫国公府的血脉,我愿意代银翘受罚。” 接着殷绮梅把药喝下肚,潘氏的眉毛都竖起来了,银翘更是完全呆滞如同被雷劈了一样软倒在地上,收到惊吓般直直看着殷绮梅。 薛时邕突然大笑击掌:“哈哈哈哈……好!果是待我儿真心实意,果是有气节的好姑娘!我儿眼光不错!” “本以为你是个狐媚小家子气的,没想到……”潘氏扶额静静的看着殷绮梅一会儿,眼底有感慨惋惜,疲倦的挥手:“汤妈妈去扶梅姨娘起来。” 何妈妈目光复杂的望着殷绮梅,汤妈妈则是怜悯热心的扶起她。 殷绮梅低头,嘴角牵动出一个讥嘲的冷笑。 从官印到红花汤,她早知道是大老爷薛时邕设的局,本意就不是惩罚而是引出真正的罪人,如果银翘真的无辜,此时必定不会认错继续喊冤,银翘不经吓,彻底承认了,反而遭了大老爷大太太厌弃。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就算银翘再低劣,那肚子里也是薛容礼的种儿,薛容礼已经二十膝下却虚空,薛时邕和潘嫱没有一个不暗暗心急火燎的,怎会真的给银翘灌红花汤,最严重的惩罚也不过是待银翘生了孩子留子去母。 只怕这整个院里,只有春露知道她的真心,她多么希望这红花汤是真的,惩罚去佛堂禁足三年也是真的,然而世事难如她所愿。 薛时邕命令除了相关的丫头婆子全关押起来,又令无辜众人散去回原处当差,特派汤妈妈与何妈妈好生安抚殷绮梅,送她回去。潘氏还赏赐了好些伤药。 潘氏又叫赵太医为银翘把脉,果然胎气未动,又查出府医和外头泰安堂的林大夫受了银翘的银票故意欺瞒夸大病情之事。当真触怒薛时邕逆鳞,他最忌讳府中内外勾连,立刻命人把银翘关进密牢,连银翘腹中的孩儿薛时邕也不甚喜,潘氏也再无怜惜,派早已准备好的稳婆等人一起与银翘进入密牢,直至银翘腹中的孩子出世之前,银翘和伺候的稳婆丫头半步也不许离开。 “银翘留不得。”薛时邕脸色肃穆严峻,扶着潘氏回房后坐定道。 潘氏颔首,眉眼闪过一抹恶心:“确是留不得,待她生了孩子,留子去母。” 她叹气,有些内疚烦闷:“这些年我看人倒不如年轻时了,还是老太太的眼光和礼儿自己的眼光好,以后我也不给他女孩儿了。” 薛时邕搂着她安慰:“瞧你说的,你是关心则乱,你的眼光没错,那贱人虽然人品不佳,究竟是好生养有了身孕。” 潘氏点头,老夫老妻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子次子幼子幼女的家常琐事。 # 紫气东来院。 殷绮梅被一众丫头婆子搀扶回房。 麝桂、红月、绿婵等一众体面大丫头都来问候关切,汤妈妈和何妈妈让她们回去散了。扶着殷绮梅回寝房,殷绮梅却对何妈妈淡淡的:“何妈妈今日受累,回去歇息吧”。 何妈妈脸色难堪,到底没说什么退出去,汤妈妈言语更加亲热安慰。 春露和潆泓、醉珊、尔蓝、紫鹊把殷绮梅衣裳脱了,看那背后数道皮开肉绽的血痕,连连惊呼。 擦洗干净身子又洗了头发脸后,殷绮梅坐在西侧室的床上,春露边掉眼泪边跪在榻上给她的脸上药,醉珊和潆泓为殷绮梅的后背涂药。 “姨奶奶,这是压惊镇痛的内服汤药,大太太叫送来的,趁热喝。”尔蓝端着药吹凉些,舀一勺喂殷绮梅。 殷绮梅喝了两口,又苦又腥,推开碗,皱眉:“不喝了。” 二更一到,薛容礼才从宫里赶回来,匆匆跟父母祖父母请安后,官服衣裳都没换就冲进正寝。 “姨奶奶受了伤,今日不方便伺候,去西侧室休息了。”麝桂与绿婵上前行礼,并未薛容礼换常服。 出宫薛容礼就从心腹小厮玉锄、银称处得知事情原委,听到父亲竟然和母亲一起审理此事,他心里头焦躁,马车也不坐了,直接快马加鞭的赶回来,本以为殷绮梅那丫头得遭殃,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快平息了。 待换了一身软绸常服,薛容礼大步走进西侧室,见殷绮梅侧躺在床上与春露说话儿。 “大爷,您回来啦。”殷绮梅艰难起身,薛容礼立刻大步走向她,坐在床沿边按住她道:“躺着别动。” “此事委屈你了,爷会给你个交代。”薛容礼眉头紧锁看着殷绮梅苍白高高肿起泛着红血丝的两颊,原来细腻如羊脂膏子的美背伤痕累累,尽管狼狈受伤至此,殷绮梅也仍然美的惊心。 殷绮梅握住薛容礼的指尖,似乎有点困倦,睫毛缓慢颤动,眼珠流转间艳光亮莹莹的,笑的大气:“内宅的事儿,大爷不要管了,好在我没被冤枉,不过是点皮肉小伤,大爷如果真的为我讨公道,难免不落个过于宠幸新人,虐待有孕旧人的恶名,于您,于我的名声都不好,听说大爷奉皇旨要去西山处理公事,大爷的事儿才要紧,都这么晚了,大爷快回去休息吧。” 薛容礼把手抽出来,抚摸殷绮梅的头顶又摸了摸她的头发,鹰眼里有三分爱怜五分怀疑令两分莫名愉悦。 “你如果真的能为了爷如此忍气吞声,如此贤惠,那甚好。不过,爷问你,那红花汤如果是真的,你会喝吗?”薛容礼眼瞳锐利如墨冰,语气温和,继续爱抚殷绮梅的长发,甚至俯身在殷绮梅的后肩没被打到的地方印下灼热一吻。 他要知道殷绮梅是否还在惦记着逃跑并不愿意为他生子嗣,是不是殷绮梅假扮贤惠。 殷绮梅眨眨眼:“您想听实话吗?” 薛容礼大手冷冰冰的揉了揉殷绮梅的脖子,反问:“你说呢?” “其实我知道老爷不可能害大爷的骨肉,而且当时已经人证物证都在,我洗清了嫌疑,老爷和太太都是明智的大人物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殷绮梅被冰凉的扳指剐蹭脖子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镇定自若的认真道。 她感慨,薛容礼的爹妈比薛容礼好糊弄多了。 薛容礼的眉梢轻挑,眼里的怀疑危险消散了八分,拍拍殷绮梅的屁股:“算你有眼界,” 接着殷绮梅身子半空,竟被薛容礼抱起,她惊慌的看向薛容礼:“大爷?您做什么?!” “回去睡觉。” “我现在这样儿没法侍寝啊……” 殷绮梅气闷,真是恨不得一口咬死薛容礼,这还是个人么?就是禽兽中的禽兽,看她这个德性还要折腾?? 没成想,薛容礼抱她回正寝,只是把她放在宝榻上,命麝桂和绿婵:“去把北疆蛮王送的寒玉枕、冰蟾被取来。” 绿婵与麝桂对视一眼。 这两样东西是北地的至宝,寒玉枕取北泽大黑潭底下的千年寒冰玉玉石制成,枕着可静气凝神,治头风头疼疾病,还能拔毒美肤,治疗脸上的棒疮外伤。那冰蟾被是北地布商人特养的吃玉屑的冰蚕,冰蚕吐丝再涂抹克毒至宝冰蟾的腺液经历八十多道工序制成,是克制盛夏酷暑的法宝,盖上了能防止外伤感染,从前大爷跟着镇北侯去征战时用过。 殷绮梅只能侧躺着,脸上的肿痛几乎消失的无影无踪,凉津津如初春润雨涌入脑中,格外舒适,身上的冰蟾被凉飕飕的却并不会叫人觉得冷,她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中午,殷绮梅才醒来。 春露欢喜道:“刚刚看了姨奶奶后背伤口已经结痂,脸上也消肿了,潆泓姐姐和醉珊姐姐这会儿正看着炉子上的燕窝鸭子粥呢,一会儿好了给奶奶喝。” “大爷今儿去西山了吧?” “天不亮就走了。” 殷绮梅半晌没说话,有点呆呆的没睡醒的样子。 这年头权贵也不好混啊,像她爹殷实诚,平日不赶车也能睡个懒觉休息休息,薛容礼反而每旬休沐一日,天天都要早起上朝。 吃了燕窝鸭子粥后,殷绮梅侧躺在床上,总算能休息几日,没有丫鬟婆子不长眼的来烦她做活计。 过了一会儿,紫鹊来通报琥珀姨娘来看她,殷绮梅请进来。 琥珀姨娘手掌托着一只珐琅彩圆盒进屋来:“梅妹妹……” “琥珀姐姐。”殷绮梅与她混熟了,只点头从床上起来,指了床边的杌子让她坐。 琥珀姨娘按住她:“快别动弹了,看你脸伤的,都快破相了,唉,可怜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银翘那小蹄子明里老实厚道,暗里调三窝四,这回算是踢到铁板了。” 殷绮梅嘴角讥笑:“能保住命算我上辈子积德了,而且总算能偷闲几日,因祸得福。” 琥珀姨娘摇摇头:“你又何必忍气吞声呢?以妹妹你的受宠之高,不必应承那些丫鬟婆子,也无人敢说你什么。” 殷绮梅苦笑摇头:“姐姐手里拿着什么金贵东西,还得托着?” “看我忘了正经事,这是涂脸的,消肿润肤还能祛疤的白獭髓雪蛤膏,特意给你送了来。” 殷绮梅感动:“谢谢琥珀姐,大太太和大爷也赏了很多药膏,都够了。” “够什么够呀,咱们那位爷是个爱颜色的,对,你知道银翘被怎么罚了吗?” “我不知道。” 琥珀叹息:“我昨儿听人闲话,说银翘被关在府里的暗牢里了,郡主娘娘和大老爷的意思是留子去母,银翘那贱人真是害了她自己更害了孩子,唉。” 殷绮梅一时不知该怎样说。 琥珀又说笑几句后,大小姐薛甘棠与二小姐薛甘菱来探望她了。 何妈妈、麝桂与绿婵,红月等几个大丫鬟满脸恭敬谦卑的笑容应着两位与薛容礼一母同胞的国公府尊贵的嫡出小姐进屋来。 “给大小姐,二小姐请安。”殷绮梅带伤福了福,还没蹲下呢就被温柔端庄、美丽动人的大小姐薛甘棠扶了起来。 薛甘棠还是那般会做人,声音甜美优雅,平易近人:“小嫂嫂病着,快快别如此了,你我是见过面的,二妹妹,你也见一见礼。” 比起姐姐的国色天香,妹妹薛甘菱生的只能称之为中等偏上,她更像大老爷薛时邕,长得五官平平正正,有些女身男相不亮眼,好在肤色白皙,声音文雅宁静:“给小嫂嫂见礼,小嫂嫂是我们姐妹的庶嫂,不必多礼,快快躺下吧。” “今儿秦王府送来了新鲜的蜜瓜和葡萄,与你送来一些,叫丫头们切了,用冰镇镇再吃。我想你与我一般体丰怯热,都是爱食这样的果子。” 薛甘棠说说笑笑,送了些罕见珍贵的水果吃食,而薛甘菱则送了些孤本佛经药膏。殷绮梅回礼两串十八子手钏并未开封的香蜜脂粉,倒也与这两位家教极好的高贵小姐们言谈甚欢。 “小嫂嫂,大哥哥这两年身居高位,家里不无小心操持内宅,有时候难免会有疏忽,小嫂嫂是个贤惠品格好的,必定不会有所怨怼……”薛甘菱慢条斯理,柔柔的道来,她坐在床沿儿虽然不如薛甘棠待殷绮梅那般亲和,却也很亲切有度,说的话却滴水不漏。 殷绮梅纳闷儿这两个千金大小姐怎么突然来看自己,见薛甘棠和薛甘菱言语柔和颇为关切,便知她们是受潘氏之意,着意对她这个‘受冤受屈’的良妾抚慰一二。 三个女子说笑一回,薛甘棠看上了殷绮梅做给薛容礼的软拖,淘气的试了试也要一双,薛甘菱知道殷绮梅回做十八子,殷绮梅现传了两串送与姐妹俩儿,惹得薛甘棠没口子的夸赞,喜欢的不得了。见快到了午饭的点儿,客客气气的随口留她俩用饭,身娇肉贵的大小姐们竟也同意了,都说“大哥哥忒抠门儿,那小厨房的好菜不知道送她们姐妹尝尝。”之类的小儿女的话。殷绮梅使了个眼色,春露立即拿了银子去小厨房打点。 这厢送走了最尊贵的两位嫡出大小姐,午觉刚睡了半个时辰,后背疼的厉害,就见蜜儿进屋来。 “三小姐、七小姐来看姨奶奶了。” 卫国公府的三小姐薛甘荔、七小姐薛甘桃,皆是庶出,薛甘荔是窦姨娘所生,今年十三岁,薛甘桃是颇体面的花姨娘所出,今年十二岁。 那薛甘荔穿着半旧不新大红牡丹穿彩蝶的绸缎裙儿,看着并不合身,还与她的清新娟秀的容貌气质很是不不匹配,言行间很是谦卑恭顺,小羊羔儿似的说话也轻轻软软的,小心翼翼的关怀,特意送了殷绮梅一盒‘寿昌公主梅花香蜜丸’。 “我姨娘想着小嫂嫂的名讳里有梅字,所以特特制了此香,希望小嫂嫂不要嫌弃。” 殷绮梅莞尔:“多谢三小姐和窦姨娘想着我,我喜欢梅花。” 蜜儿在她耳边暗道:“窦姨娘是大太太的陪房,生的好,老实本分,擅长保养调香,大奶奶就让她生了三姑娘,年岁渐大,窦姨娘不受宠了。” 这厢蜜儿与她分说,另一头那娇媚动人的少女扇着宫制苏绣团扇,不屑的瞥道:“三姐姐倒是会投机取巧,送小嫂嫂这样罕有的物件儿,没得让我们这些送实惠的人打嘴了。” 三小姐薛甘荔皱眉低头,权当做耳旁风,并不与妹妹争辩。 “七小姐送的药,我今儿刚好用得上,今儿这一身裙子真衬您,上面的绣纹也好。”殷绮梅赶快岔开话题。 薛甘桃甜甜一笑,有着大家闺秀的倨傲神情,嘴上却很客气:“我自个儿描的折枝碎桃,小嫂嫂若喜欢,我叫丫头把花样子送了来就是。” “真是多谢七小姐了。” 殷绮梅细细看薛甘桃,不由惊艳,好个七小姐,才十二岁,梳着高髻金凤翠玉头面,穿着簇新的满绣折枝茜红碎桃的粉橙织金云锦圆领褂儿,水翠京绸的平光马面裙儿,小脸粉团团的俏丽逼人,柳眉杏眼妩媚上挑儿小翘鼻樱桃嘴儿小小瓜子脸儿,竟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胚子,与大小姐薛甘桃仅差了半层,主要是气质过于稚嫩不够稳重,有些娇蛮气儿。 她后头的丫鬟们抱着一只小包袱,里头全是伤药,只是看瓶子和包袱,不是什么名贵的好药。另有两个婆子抱着几匹尺头儿,两瓶盛放的鲜妍桃花。 她的生母花姨娘年轻时极其受宠,哪怕潘氏刚刚进门那几年也是不衰的,虽然现在大老爷对花姨娘不怎么宠爱了,但花姨娘早年的体面和人脉,膝下的儿女还是让她成了最体面的妾室。加上薛三爷养在潘氏膝下早有功名,薛甘桃美貌伶俐甚得薛时邕宠爱。 聊了几句,麝桂与绿婵端上冰酪点心给两个小姐享用。 薛甘桃吃着冰酪,嘴甜甜的赶着麝桂叫“姐姐”:“麝桂姐姐,我给你带了五个玛瑙绛纹戒指,你给绿婵姐姐两只。” 麝桂笑着收了东西,明面上却并不显得如何亲近。 两个庶出小姐不能在嫡长兄的房里多待,用过冰酪后告辞。 接着,又来了府中老太爷、大老爷的几个姨娘,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二奶奶、三奶奶、以及二爷、三爷的几个姨娘、四爷的通房等等人来探病送东西,直闹得连着两日殷绮梅一个头两个大。 趁着无人时,春露也忍不住抱怨:“她们一个个是怎地了?奶奶都休息不好!” 殷绮梅冷哼:“大小姐和二小姐、三小姐的确是为了探我而来,至于其他人,是因为在西山的大爷,即便是冷灶也能架热锅,但一有事,她们跑的比谁都快。” “奶奶,下午,别府居住的二老爷家几位奶奶小姐姨娘也来探您。”蜜儿进屋通报 “说我病了,要歇着。”殷绮梅实在不耐烦。 蜜儿欲言又止,还是出去了。潆泓也跟着去了,回来的时候小声:“姨奶奶,虽然是别府居住,但大老爷与二老爷并不曾分家,一切还按照公中走,他们住在后街西府里头,二老爷与大老爷是一母嫡亲的兄弟。” 殷绮梅这回真不是装了,头疼欲裂:“我头疼的厉害,你去请个大夫来,叫春露去杏花坞替我回了大太太,我实在见不了客。” 春露去回了潘氏,潘氏听后,叫人带话给殷绮梅养病要紧,实则心里对殷绮梅彻底放心了。 # 花分两头,各表一枝。 卫国公爷薛容礼去往京郊西山大营的路上遭人暗算,事情与他在御书房与皇帝预料的一般无二,幸而他有万全准备,精锐同样以百姓服侍乔装,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将暗算谋杀他的一干贼人乱党全部拿下,并活捉贼人中的领头,让薛容礼获得了意外之喜,严刑拷打下,那贼人的领头竟是谋逆乱党废太子赵赫的小舅子蓝轲。待到了西山军需库,薛容礼不急着与西山大营主事郎官吴成德交接,也不曾依照皇命审查疏忽大意的几名吏官,而是收受贿赂,并以把柄要挟要更多的银子才答应隐瞒郎官和几名吏官的错失。吴成德与废太之关系匪浅,要是废太子的妻弟落入薛容礼手中,交给皇帝的话,那么吴成德决计活不成,得罪两派,吴成德咬牙交与重金和私藏军火库地图所在,要求释放蓝轲。薛容礼假意“纵虎归山”,“引蛇出洞”,实则与皇帝告密,暗中与左右后锋都禁卫军统领合力,捉拿逆贼废太子余孽,废太子上钩,薛容礼一行将其在京城中谋逆叛乱的最大秘藏团体尽两千余人一网打尽,只有零星三五人逃走。军需处成功被他接管,私密军火库在西山后峰白狼崖峭壁之巅,仍有数百混成官兵的残余敌人苟延残喘,白狼崖易守难攻,被废太子逆贼一党中的奇能异士布阵,插翅难以飞入。薛容礼却以精妙兵法与麾下官兵、两位统领的禁卫军们,大破白狼崖,攻下了废太之匿藏起来的西山先帝所存的暗部军需包库,并找到兵部尚书姜杉里通外邦、罪臣逆党,姑息养奸的罪证与私自贩卖军火制造兵器的罪证。 西山一役,短短半月,薛容礼大获全胜,亲手斩了废太子与其妻等亲眷的头装入匣内,带回皇城复命。 皇帝见之,龙颜大悦,立即封薛容礼右都前锋统领,掌管西大营。皇帝还亲去视察那先帝所留的秘密军火库,丞相、骠骑大将军等一众心腹官员随同。当日归来立即封薛容礼正二品右都御史加任正三品兵部左侍郎,不立库部,全权统管兵部所有甲械之政。厚赏宅邸两座、皇庄三处、白银万两、绫罗绸缎百匹、金珠玉宝十箱、有色目姬十人、美人十人等等奇珍异宝,不尽其数。太后皇后也有丰厚赏赐,京城的皇族宗亲、达官贵族们不派门子送贺礼至卫国公府,只为庆贺卫国公薛容礼高升。 而西山军需库原来的主事吴成德并几个吏官五马分尸、一二等士兵们斩首示众,在薛容礼的谏言提议下,连剩余者小从士兵们也被流放西域荒塔番郡。 吴成德死前凄厉惨叫怒骂:“薛容礼你个小畜生,你不讲武德!你收了银子背信弃义!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此次西山大营之乱,上千余人没了性命,数十名文武官员受到牵连。 # 薛容礼三天三夜不曾合眼,面上风土沉沉,眼窝凹陷,瞳仁却神采奕奕,嘴角噙着一抹志得意高的笑。 回到卫国公府后,薛容礼去往前院老太爷的书房院子。 威岩阁内,薛老太爷薛盛霖坐在太师椅上,捋着胡须,笑容和煦愉快,甚是满意的捋着胡须,看着下跪磕头的嫡长孙。 “祖父,孙儿回来了,幸不辱皇命,不辱薛家门楣。”薛容礼的声音如玉锵嗡鸣,震得整间书房都带上了儒将的荡气回肠之势。 “礼儿快起来!”薛盛霖亲自去扶起嫡长孙,慈祥亲热:“如今咱们薛家在陛下那儿是能彻底放心了,我的好孙儿,这多亏有你,祖父也不教训你虚怀若谷了,天大的喜事,祖父必定好好的为你庆祝热闹一番!” 他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孙儿坐上了兵部的实权之位,还领了半文半武的右都御史高职,堪已成皇帝的心腹了,这是他、大儿当年都不曾做到的事!他的嫡长孙今年才二十岁,将来的造化不可估量,怪不得大儿媳生长孙之时,屋上空紫气东来,真乃天赐麟儿,兴我薛家! “祖父,此事还是低调行事为好,咱们关起家门来庆贺。”薛容礼笑道。 薛盛霖见嫡长孙胜而不骄不躁,谨慎精明,连连点头,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好,你已袭爵,如今是一家之主,你说了算!好孙儿,果然比你那老实的亲爹强了数倍不止!” 薛容礼被夸的也是很高兴,毕竟他是祖父最器重的孙儿,祖父一手教养。 “祖父,孙儿有要事与您——”薛容礼使了个眼色,薛盛霖挥退了在书房内喜气洋洋的侍立小厮们。 “祖父,您看看,这些是我搜集到的证据。”薛容礼贴身取出厚厚一沓半旧不新的发黄的纸张,用显影粉涂上,显现出字迹和印章。 薛老太爷看的一张脸愈发凝重肃严:“你想以此为条件,从姜杉那个老匹夫处接管兵部?” 薛容礼颔首,嘴角隐隐上翘:“从前皇帝忌惮薛家,却不得不用薛家,十七岁那年我出征大胜归来,兵部早该是我的,现在,是我的,就是我的,它跑不了。” “你心中有数,谨慎处事即可,不要让人留下话柄,祖父年老了,薛家还是要靠你当起来,快去杏花坞给你祖母,给你爹娘请安吧,他们都在等你,我去告慰祖宗,为你,为咱们家上几炷香。” “是,孙儿都谨记在心,孙儿告退。” # 薛容礼步履飞快,进了杏花坞,见大正厅端坐的薛时邕与薛老太太,潘氏坐在侧旁左手第一的靠背海棠梨花木大椅上,用绢子捂着嘴,两眼通红的望着儿子,激动不已。而潘氏身后侍立着的美艳少妇,不是殷绮梅那小妮子又是哪个? 薛容礼定睛瞧了一回,跪地对薛时邕、老太太、潘氏一一磕头叩拜请安。 薛时邕笑得威严又高兴,还没开口呢,老太太和潘氏已经心疼的了不得,红着眼圈一左一右去扶薛容礼:“快起来!我的心肝儿/我的宝贝大孙子!” 弄的薛时邕哭笑不得,竟然有种唏嘘过度高兴后想哭的冲动:“好好好,我儿乃薛家英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父的甚是欣慰!” “爹说的哪里话,没有祖父和父亲的栽培,没有老太太和太太的养育,没有一众兄弟姐妹的鼎力支持和衬托,儿子这样文不成武不就的哪儿有今日!”薛容礼嘴上客气,实则歪嘴笑的十分可恶,自信嚣张,调侃诙谐。 薛时邕连连失笑摇头、老太太、潘氏以及房中的丫头婆子们都笑了起来。 潘氏抹去眼泪,笑着拍了儿子一拳:“看你!多大了,都建功立业的还像小时候儿似的糊弄大人玩儿?快让你祖母和娘看看,你受没受伤?我瞧着你瘦了一大圈儿!” 然后与老太太拉扯着薛容礼从头到脚的看摸,见没有外伤才放心,薛容礼笑嘻嘻的随便两个女人折腾。 老太太心疼:“什么一圈儿,分明瘦了两大圈儿!脸都窄了黑了,我的好孙子!啧啧啧,快叫赵太医来给礼儿看看,虽然礼儿身手好,保不齐有什么内伤没发作!” “祖母,孙儿真无事,杀贼的时候手蹭破点皮儿。”薛容礼淡淡的甩了甩手,是他捉拿废太子时,被废太子头顶的金冠划扎的,不过他也亲手砍了废太子的头出气。 潘氏立即捧着自己儿子的手看,见儿子手抱着纱布透出血色,眼圈一红掉下泪来。 薛容礼面露疲倦,老太太和潘氏立即让他会院子休息。 “你用心伺候礼儿,让太医号脉看诊后来我这儿,不必扰了礼儿休息,那冰镇解渴的酸梅汤是收敛之物不能喝,我这儿有木樨清露一会儿叫人送去…………”潘氏吩咐殷绮梅。 薛容礼径直走向门口,突然转身对殷绮梅极不耐烦:“磨蹭什么呢?过来伺候!” 潘氏最舍不得儿子不高兴,当即也不絮叨了,一叠声催促殷绮梅:“快去吧。” -- Pо㈠㈧KK.℃оⅿ 三八、温泉鸳鸯浴、挨饿 潘氏最舍不得心爱的长子不高兴,当即也不絮叨了,一叠声的催促殷绮梅:“快去吧!” “是。”殷绮梅福了福,刚要走又被潘氏叫住:“绮梅,不要让大爷用受伤的手,谨慎伺候着,有什么立刻着人来报我。” “是太太。” 殷绮梅随在薛容礼身后,看薛容礼风尘仆仆的样子,不屑的撇撇嘴。 有道是恶人小人混得都不错,这年头好人没好报。 因杏花坞与紫气东来院子不远,一行人直接走着回去。 薛容礼突然顿住脚步,殷绮梅的鼻子差点没撞到他的后背,奇怪的抬头看他。 “你穿这身衣裳,极衬你。”薛容礼心情很好,一向锐利幽暗的俊美鹰眸此刻亮赛星子,从上到下的打量殷绮梅一番,并握住殷绮梅伸过来的小手。 殷绮梅低头瞅了眼自己身上穿的簇新丁香紫彩光锦窄袖掐腰褂子:“是太太的恩典,把她年轻时穿的衣裳赏了我两箱子,今儿特意吩咐我挑个艳色穿。”潘氏喜好娇柔淡雅的颜色,不过在娇柔,这料子也是华贵非凡,多是御贡特制的,比如她现在身上这件彩光锦,能根据光线闪烁类同色系的十几种不同色点变化,闪耀臻美。 她暗诽:看看你老娘对你多真心,就差把我洗洗送你床上去了。 其实是她为了躲清静,给薛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要去府中的月照庵内为薛容礼祝祷抄写《三官真经》,诵经保平安,消灾增福寿。薛老太太对此深感欣慰,赏了殷绮梅好些东西。然而潘氏却觉得殷绮梅不过是做做样子表表心,一个妾室到底有些贤惠过头儿了,让潘氏不喜,因老太太同意了,她也没说什么。然而潘氏却没料到,殷绮梅只带了个小丫头和几件衣服搬入庵,一连七日不出庵,写了五百多遍的《三官真经》,字迹工整清隽,没有半点糊弄。潘氏大受感动,高兴之下,赏了殷绮梅一箱子年轻时穿的衣裳,把殷绮梅叫出月照庵,带在身边说话调教。 薛容礼早已知晓此事,因而除了仕途顺遂外也为爱妾此举极其受用欢喜,放慢脚步迁就殷绮梅:“太太的都是好东西,只是颜色素淡了些,你穿红才好看,你也该做裙子了!” 殷绮梅挽住薛容礼的手臂,甜笑与薛容礼打趣儿:“人都道不论美人俊男,凡是真有姿色,哪怕裹个破麻布袋也是美的,唉~今日看大爷风尘仆仆衣裳看似也有三五日不曾换了,还是那般英俊翩翩,妾却只有穿艳色才好看。”说着小嘴儿一嘟,故作哀婉,还翻了个白眼。 薛容礼捏了下殷绮梅的小鼻子,风流倜傥的大笑:“你个小妮子胆子愈发大了!调侃爷?嗯?” 跟在薛容礼身后的几个贴身小厮,其中玉锄最有眼色,一张讨喜白净的瓜子脸带着伶俐干净俊秀劲儿:“梅姨奶奶别气呀,这话可就不知大爷意了,大爷给姨奶奶带回来好些宫里赏赐几百匹的最上等料子,准备着谁处也不送,全给姨奶奶呢!也只姨奶奶这样牡丹仙女儿般的品格儿才配得上咱们仙君下凡的大爷!嘿嘿!” 薛容礼被奉承的颇为自矜的微扬下巴,殷绮梅看了好笑,大眼睛转了转,抱着薛容礼的手臂轻轻晃了晃,撒娇:“哎呦呦,大爷快瞧瞧你这小厮,好一张抹了蜜的嘴儿呀,大爷可得好好赏他,说的极入妾的心意。” “嗯,爷和姨奶奶赏你的。”薛容礼笑着宠溺的揽住殷绮梅的腰,随手扯了自己腰间荷包儿丢给玉锄。 玉锄一接,沉甸甸的是大爷素日用的小金锞子,还有一半多包呢,当即乐成了喇叭花儿。 薛容礼身边八个一等贴身小厮金斗、银称、玉锄、铜坠儿、铁牛、铅狐、锡山、锌桦、汞湖中唯有玉锄年岁最小,虽然伶俐干净,内里却是极其老实忠心,从不肯私下里仗着身份做出格一点的事儿,加之他不是家生子,因而水至清则无鱼,也被其他几个小厮有意无意的或排挤或疏远。玉锄也罕有这么厚的油水可拿。 跟在后头的铜坠儿、金斗、银称等人也都赔笑。 金斗笑的尤其言不由衷,他暗暗瞪了一眼玉锄,心道:小兔崽子,明明是我跟大爷上街的时候遇到姨奶奶的,你倒是会挑时候讨好儿卖乖! 一路殷绮梅又说了几个冷笑话,恭维关怀几句“大爷高升我们做女眷的脸上也与有荣焉,只是一定要保重身子,以后跟着的人多些,不要再受伤了。”哄薛容礼开心。 # 进了紫清东来的正院,一干姨娘通房丫鬟仆妇们都蹲身福礼,喜兴甜美的祝贺。” “嗯,赏,都起来吧。”薛容礼挥手。 “大爷,堂子已备好了汤水”麝桂与绿婵脸上挂着俏丽精致的妆容,引着薛容礼去浴室。 身后呼啦啦一群美人儿跟着,殷绮梅故意落到最后处,捶了捶腰,苦着脸。 她今天一大早就被叫道潘氏处,伺候了潘氏吃早饭,站在潘氏身后足足等了两个时辰薛容礼才回来,她腰酸背痛腿疼的。 春露鬼鬼祟祟的从没跟着人群走的三等丫鬟堆里窜到殷绮梅身边,心疼的道:“姨奶奶早饭午饭都没用,我悄悄给您留了姜糖馅饼儿和菌菇鲜汤,趁着这会儿大爷身边人多,去歇息歇息吃点东西吧?” 殷绮梅捶着老腰,她都饿过头没感觉了,刚想答应,就见红月朝自己冲了来。 “姨奶奶干嘛呢?快跟着去伺候呀!”红月捧着换的药膏纱布等物托盘,瞪大眼睛,唇语催促殷绮梅。 如今,老太太、大太太都乐意殷绮梅在薛容礼跟前伺候着,薛容礼也得意殷绮梅,红月自然不想殷绮梅再犯倔,惹得她们这些当丫头的受鱼池之殃。 前面已经走出去五十步开外的薛容礼也顿住脚步,转过头眯眼看向她们,不悦中又带了些嗔训:“梅儿,过来。” 他这称呼可让麝桂、绿婵、倩亭、圆娘以及跟随的姨娘通房们炸了锅。如此亲昵的直呼小闺名儿,不论哪位妻妾都是从未有过的待遇。 红月见状立即把手里的托盘塞到殷绮梅手上:“大爷,我把大太太送来的药膏交给姨奶奶,叮嘱上药事项两句,待会儿赵太医回来,奴婢去安排。” 薛容礼略点头表示知道了,拧眉“啧”了一声,殷绮梅赶快捧着托盘小跑过去。 “其他姨娘都回去。”蜜儿站在薛容礼身后吩咐。 粉璃眼圈红红的,捂着脸跑走了,琥珀一脸没所谓的样子甚至还对殷绮梅眨眨眼对口型“好好伺候~” # 沐浴间设在东侧一排无隔断的大屋里,袅袅水汽伴随着花瓣药材的香气溢满整间屋子,掀开鲛光帐子与珠帘,穿过外间,进入内间儿,入目便是十五六米长八九米宽的大池子,不规则的形状,砌成池子的一块块砖儿乃是罕有的和田墨玉凿成,色如点漆,聚手温热,质地浓厚,有辟邪驱污,温润心肺,美容养颜等功效。最神奇的是已经满水的池子中央还在不停冒涌,水竟然是流动的温泉?! 殷绮梅好奇极了,低着头眼睛却在乱转四处打量,心里又忍不住吐槽薛容礼暴殄天物,好好的温泉非得建个屋子,室外泡温泉那才爽呢。 就这屋子而言还是不错的,室内墙壁颇具典雅古韵,绿植也多,地面铺着淡青光莹的鹅卵石,沿着池子一圈儿铺着毛茸茸的雪白水貂毯子,没什么金玉之物碍眼。 “大爷,太太嘱咐过让我跟您换药。”待薛容礼被麝桂等人伺候着换了如水般的白丝绢浴袍后,殷绮梅也被潆泓、醉珊、尔蓝、紫鹊伺候着卸了发髻,脱光衣裙,别别扭扭的穿上一身儿大红丝绢浴袍,浴袍半透明春光一览无余,她硬压下羞耻和不情愿,端着托盘过来伺候薛容礼。 她着实是佩服麝桂、绿婵两人,一个穿黄纱衣,一个穿绿纱衣,娇娇绕绕的照顾服侍男主子,绿婵的胸大,因为里面是光着的,她裹着小脚儿,走路摇摇摆摆,胸脯和两颗乳头儿一翘一颤的。麝桂弯腰给薛容礼拖鞋时,跪着,更是恨不得把屁股翘到天上。 “待沐浴后再换药吧,你们都出去。”薛容礼接了麝桂递来的药酒,一饮而尽,吃了几颗水晶提子,目光炯炯的盯着殷绮梅的纱衣下令人血脉喷张的勾魂身段儿。 薛容礼也不等丫鬟都退没退,从后拦腰抱住殷绮梅,大手隔着纱衣抓握殷绮梅丰盈挺拔的一对儿酥奶:“让爷看看胸脯子小了没有?爷想你两团肉可是想的紧——” 绿婵和麝桂一番作媚全白费,脸色从期盼娇羞转为灰白难过,垂头束手,弓着身子立刻退下去。 殷绮梅望着她们渐远的背影,感受胸口越来越粗暴的力道,内心一阵阵无力。 想走的走不了,想要的要不到。 薛容礼低头咬着殷绮梅粉红的耳尖儿,“嘶啦——”那薄薄的红纱衣就被他的大手给撕成了零碎,接着横抱起殷绮梅,大笑着跳入池水里。 “哗啦啦……”水花四溅,殷绮梅脑袋没入温泉热水中,又被男人提留出来,呛得她连连咳嗽。 “噗咳咳咳……哈哈……”像只落水旱鸭子一样扑腾。 还没等殷绮梅反应过来,薛容礼已经把她压在池壁边,握住她的臀肉儿,简单揉了揉花核,插进阴户里,撑得阴唇半透明的薄粉。 “啊———”殷绮梅当即惨叫一声,腰都在发抖,下体又疼又胀,难受的她掉泪。 她这具身体才不到十五岁,半个多月没被薛容礼碰过,自然恢复如初,这么一下子,疼的殷绮梅感觉身体都要裂开了,难受的咬的嘴唇都破了。 薛容礼嗓子眼儿里发出近似优雅猛兽的感叹声,扬起脖子,闭着眼,快活的直吞咽喉结,插进销魂窒息般的仙女穴儿里,仿佛置身层层叠叠的热海绵挤压着他的命根子,那种束缚外带冲破侵占束缚的艰涩滑溜并存感,让他如登云巅。 “哗啦、哗啦、哗啦……”薛容礼睁开狼一般的欲望黑眸,抓着殷绮梅的屁股开始打着圈儿的捣弄,外带轻轻的抽插,另一手去抓捏那柔软富有弹性的滚圆雪乳,揪拽拧捏粉红的乳尖樱果儿。 渐渐的下体自动分泌花液,加上温泉水的软化与放松使得殷绮梅没那么紧张,疼痛不适感消散了一多半儿。 “嗯嘤嗯啊啊……啊啊啊……”连呻吟也不再那么凄惨的紧了,软绵绵的入骨好听,既不做作,也不克制,薛容礼特别喜欢听殷绮梅在床上的声音。 薛容礼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噙住那张小嘴儿,下腹火杵般的往她身子里撞击抽动,一边撬开她的唇吸允她檀口内的甜香,尝到了那股子血腥味儿,薛容礼动作缓慢了些,亲殷绮梅雪白的耳根儿,揉着那乳房香肩:“呼……有那么疼吗?嬷嬷没给你用药?”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水浪和紫红大肉棒一起拍打殷绮梅的臀私处,烫得殷绮梅哪里敏感成倍递增,她也不得不承认,腰臀腿有水的浮力,省力许多,不那么累。 薛容礼在水里折腾了殷绮梅三回,觉得不过瘾,又把殷绮梅扛上铺着雪白水貂毯子的地面,放平殷绮梅,边亲嘴儿,边正面顶捅进去,又把殷绮梅抓着绒毯的手臂放到脖子上。 “啊唔……唔唔……”殷绮梅被亲的面如柿红,嘴角唾液流淌,两腿朝上胡乱踢蹬着,头皮发麻,那阴道深处的敏感点像是挠通了全身上下,触电般的酥麻流淌席卷全身,接着她阴户往外潮吹“滋滋滋”的仿佛尿了一样。 薛容礼舔着殷绮梅的耳廓,公狗腰触雷般用力起伏操干,低笑着说淫词浪语:“你个小浪货!不到汛期,你这小骚货倒是发了大水,爷肏你肏的快活吧?” “啊啊啊啊……”殷绮梅脸如红桃儿被舔的脑袋身子一痉挛,边叫边胡乱摇头,指甲挠在薛容礼背后留下白色的指甲刮痕,那浓白精液被肉棒捣送间撑不下的从阴道花唇里溢出,又顺着粉白的臀缝下流外淌,黏糊糊的在她的臀下染湿了一大块儿绒毯。 躺着的姿势插够了,薛容礼又让殷绮梅站着撅着臀,他从后面握着殷绮梅的奶子插进去干,干的殷绮梅腿缝酸的快化了,臀间都被磨红了。 “爷伺候了你五回,你上来动——”薛容礼平躺拍拍自己腹肌。 “啊啊啊……啊啊啊好舒服好大……好硬~爷再快点好么?” 殷绮梅两只腿发颤的跨过去,坐在那火杵上,上位的姿势插的特深,特别容易戳道她的高潮点,殷绮梅腰腹臀迅速左右摇摆上下颠坐,浑身汗水与温泉水融合成一体,雪白的身体被欲望渲染成了一片片的粉红胭脂色,纤纤玉指似是无法承受着灭顶快感还欲罢不能的极其风骚浪荡的抓乱了自己的头发,迷乱陷入爱欲中,风流妖艳全身红润的样子让躺着的薛容礼看的眼睛发直发痴。 “嗯嗯啊啊……哦嘶……哈嗯~嗯嗯~大爷嗯呀……”殷绮梅的腰突然被薛容礼握住,接着薛容礼也脸红脖子青筋暴起的开始自下往上肏干,殷绮梅叫声像甜甜的小绵羊奶唧唧娇滴滴的。 一连六次,殷绮梅第七次是被小儿把尿式抱起来被薛容礼蛮横霸道疼爱的,一时刺激和高潮让她直接失禁尿了出来,也被蹂躏的彻底软了劲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殷绮梅是被潆泓、醉珊扶着一步三颤的走出来的,披着月白卷云麒麟纹缂丝外衫,潇洒优雅踱步走在前头的是一脸饕足惬意的薛容礼。 回到正寝房内,赵太医早已等候多时,殷绮梅本来想依着潘氏的要求对赵太医吩咐两句,却没想到,薛容礼突然沉了脸色,呵斥殷绮梅:“去西侧室待会儿去,没看见有外男吗?不懂规矩!” 这个朝代时空绝对没有那么严格的男女大防,甚至开放,不过殷绮梅倒是乐不得去歇口气儿 麝桂见殷绮梅走了,心道走了才好,这才一脸贤惠的忙对赵太医道:“有劳赵太医为我家大爷看看这包扎上药的法子可有错失疏漏之处,另外,大太太也让您帮着瞧瞧大爷可有无外伤……” 一通叮嘱后,赵太医重新为薛容礼上药,又开了几副调理养身的汤药,退了出去。 # 西侧室里,殷绮梅一屁股坐上榻,歪倒下去,累的眼神呆滞。 潆泓和醉珊见状红了脸,不免抿嘴儿低头笑,上前给殷绮梅按摩松乏。尔蓝和紫鹊忙殷勤的捧来茶盏和水果。 殷绮梅被喂着半死不活的喝了口茶,紫鹊用银签子插了块蜜瓜刚要喂给殷绮梅。 春露拎着一只小食盒,清秀白嫩的小脸带着心疼爱惜:“先别吃水果了,姨奶奶空腹呢,早饭午饭都没吃,快填填肚子吧。” 殷绮梅抽搐般抬起发软的胳膊:“我饿过头了,什么吃的?” 春露刚要说,那边绿婵进来,半阴不阳的:“姨奶奶,大爷叫您过去呢,如今也只有姨奶奶伺候的得大爷心意。” “嗯,我过去……”殷绮梅吃了两块水果,换换气,低头又抬头,刚刚那疲惫至极的脸突然变成了含笑动人的模样。 # 薛容礼正坐在罗汉榻一侧,手边是一碗奶汁羹,身边麝桂拿着琉璃小瓶儿的木樨清露往羹里调了几小勺,男人吃的只剩下几口,见殷绮梅过来,把人抱入怀里,喂了殷绮梅两口,殷绮梅瞬间皱眉,这是个啥味儿?一股子浓缩桂花加蜂蜜的腥奶味儿……男人眼里流光溢彩,揉了揉殷绮梅的臀,细细密密的吻她嘴:“我们再去歇着?” 瞧他这德性殷绮梅就想扇他两耳光,捧着薛容礼的脸,在薛容礼鼻子上亲了亲:“我的好大爷,您饶了妾吧,下面磨得疼,胸口也疼。” 看殷绮梅笑容也勉强的紧,薛容礼心知肚明,殷绮梅年纪小,不能胡来,只好平息下欲火,挑眉:“罢了,我也倦了,晚上还有家宴,三天没睡了,且眠一眠。” 殷绮梅听见这话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惹得薛容礼哈哈大笑,又是一番咬耳朵的自夸。 “不是爷吹牛,连续疼你个两天两夜没问题。” 殷绮梅只想问问他,您是人么? 接着几个丫头端着安神茶、漱口青盐水、净牙粉等物,伺候了他二人漱口,退出去。 薛容礼抓着殷绮梅的手,把殷绮梅抱起来丢进床里边儿,自己也上床抱着睡了。 殷绮梅被他紧紧拥在怀里,几乎要喘不上气儿,渐渐的,她也眼皮子打架,撑不住睡着了。 # 当天晚膳时分,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大老爷薛时邕、大太太潘氏、西府里头的二老爷、二太太以及几个小辈的正头主子全家聚在一起吃个喜庆的家宴。男女分席面好几桌,还把府中养着的两班小戏女先召出来命他们唱几曲助助兴。 外头的自家血亲男眷不必说了,热火朝天,气氛和睦,连薛老太爷也亲自给嫡长孙倒酒,薛容礼连连推辞不敢受,还被薛老太爷虎着脸装模作样的训斥一顿:“小时候偷祖父杯里的药酒喝,流了一鼻子血,今儿不敢啦?”惹得哄堂大笑,薛容礼好笑着跪下受了。 内间儿女眷几座,今儿是潘氏的大好日子,她出身宗室郡主,本就不凡,儿子身负皇室血统和勋爵权贵血统更加出类拔萃,连老太太都笑眯了眼,二太太尚且要在她身旁布菜立一立规矩,老太太反而不用潘氏伺候,爱惜的让她坐下:“我的好儿媳,你好好受用便是!” 二奶奶、三奶奶两个正头儿媳围着潘氏一边一个伺候,说尽逗趣儿好话奉承,要是在平日,潘氏才没那么好糊弄,然而人逢喜事精神爽,好说话了许多。 殷绮梅作为姨娘本是没有资格来的,潘氏却叫汤妈妈把她叫来跟着学学眉眼高低,所以她现在很是尴尬又疲累的被卢三奶奶挤到后面,垂首站着。 卫国公府里的四位小姐,殷绮梅都是见过的,却看见两个粉雕玉琢的三四岁左右的小姑娘被奶娘抱着也坐席,她们便是十一小姐薛甘苹与十二小姐薛甘乔,相比之下,薛甘乔白白胖胖跟个糯米团子似的,大眼睛小嘴如同年画上的小女童,穿着大红袄子,戴着长命金锁羊脂白玉的项圈儿,可爱精致极了。另还有五个小姐,皆是西府的一模一样的橙粉缎子袄裙儿,戴着缠丝金凤,容色却各有所长,分别是薛甘盈、薛甘媚、薛甘如、薛甘柔、薛甘嘉、皆是庶出,因二老爷好美色,几个小姐的姨娘也都是出色的美人,不过出色归出色,比起大房的小姐平均水平稍差一层,唯有大姑娘薛甘盈和五姑娘薛甘嘉格外出挑些。 一众女眷们说笑玩行酒令听曲儿好不热闹。 “母亲,儿媳敬您一杯,没有您的养育教导,没有大哥的提携照拂,就没有我与夫君的今日,如今我胎儿怀像好,也是母亲日日叫人送了补品来,免了我规矩才如此,母亲慈爱博智,才让大哥哥、还有我夫君这般出色,反倒便宜了儿媳,真真是受之有愧。”卢三奶奶娓娓道来,眼眶微红,秀丽的脸如苒苒开放的解语花,说起来明明很认真又带了点孩子气,偏偏让人有种捧腹的意味。 “哈哈哈哈哈……”果然女眷们都大笑。潘氏笑着握住卢三奶奶的手,柔声:“母亲喝,你喝果茶即可。” 众人都夸赞卢三奶奶会说话儿,钱二奶奶脸色笑的勉强,也举杯敬酒,谄笑:“母亲疼爱弟妹,弟妹嘴甜的我也喜欢,二爷虽然比不得大爷,与三爷也是一般读书呢,都是母亲的种儿好……” 这话说的还算小女儿家的私密话,不难听,只是太过“粗俗”,不适合这么多人在的场合说,果然潘氏的笑容淡了三分。 薛老太太看在眼里,岔开话题:“来来来,今儿高兴,姑娘们也都喝一杯。” 薛甘棠甜美端庄的笑容绽放在脸上,带着几个妹妹一起给老太太、潘氏敬酒。 殷绮梅站的腿酸疼的厉害,还得满堆笑容的配着笑,不能露出半点不乐意。 她十分佩服钱二奶奶和卢三奶奶,她只是这么站着就累极了,她俩还一直叭叭叭个不停,果然人前显贵,人后就得遭罪。 西府五姑娘薛甘嘉与大姑娘薛甘盈频频对着殷绮梅指指点点。 “大姐姐,那个媳妇子是谁?四奶奶吗?”原她这些日子在家养病不曾来大房这边串门儿,没见过殷绮梅。 薛甘盈抚弄指甲上的珍珠花儿:“她就是大堂哥房里的新宠梅姨娘。” “原来就是她,怪不得我姨娘回来跟我说她受宠的正房奶奶都比不上她,的确是美。”小姑娘有些目不转睛了。 殷绮梅穿了一件薄荷绿刺银丝绣百合花儿串米珠玉珠的裙袍,华丽清雅,妖娆与清丽兼得,站在那里仿佛瑶台牡丹仙子贬谪凡尘,无端地把整间屋子都照亮了,实在是好看的不行。 # 家宴吃到二更过,西府里的人才陆陆续续回去,潘氏扶着老太太回院子歇息,也让殷绮梅回去。 殷绮梅又累又饿,去外间男席一问,竟然比女席撤的早了半个时辰,殷绮梅上了轿撵,匆匆回去。 # 一进屋,薛容礼已经半躺在湘妃榻上,单手捧着一盏解酒汤,悠哉的听着绿婵对月吹箫。 “我的姨奶奶,累坏了吧?快谢谢,老太太和大太太赏了您两碗菜,奴婢已经吩咐小厨房热了去。”紫鹊殷勤又满口心疼。 麝桂、红月、雁双等丫头在外头收拾,蜜儿捧着一盏热腾腾的汤药:“姨奶奶用膳吧,用过后,蜜儿伺候奶奶喝坐胎药。” 殷绮梅不自觉的皱眉,春露扶着她坐了罗汉榻上的软垫,透过紫晶联珠帐看见薛容礼那一派悠闲自在欣赏美女吹箫的样子,殷绮梅气不打一处来,脸色也阴沉下去。 你家和万事兴,升官发财,我却家破人亡,连顿饱饭都没吃上! 真是没天理了。 过了一会儿,大厨房送来了四样热腾腾的新鲜例菜,龙井虾仁儿,红焖蹄膀,鲫鱼奶汤,西芹腰果儿并一大碗碧粳米饭和补血养气的红枣花菌参鸡汤。小厨房也送来了两碗新银丝细菜,一样是龙肉镶银牙儿,一样是凤眼卤肝儿,一小碗的胭脂米饭,一碗枸杞排骨玉米汤并一盘子新鲜细点果子。 因着心里堵得慌,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的菜都让殷绮梅没了胃口。 “你们都吃了吗?”殷绮梅问潆泓、醉珊、尔蓝、紫鹊她们。 几个丫头早就吃过了,殷绮梅把细点和蹄膀给了丫头们,自己拨弄干饭,春露却拎着食盒过来了,取出一只红釉彩描卷藤叶的海碗,上头还扣着个罩盖。 揭开来,香气飘溢,竟然是荞麦皮的水芹羊肉大馅儿的馄饨,撒着碧绿的葱花儿香菜、一点点的辣椒油胡椒粉,汤也是羊骨鱼头吊出来的汤,鲜美至极,白白的浓郁的极有胃口。 殷绮梅眼睛亮了一亮,不顾烫的吃了一只,嘶哈着咀嚼咽下,羊肉鲜美肥而不腻,水芹清香扑鼻去掉了羊肉的膻味儿,满意的冲春露抛了个媚眼:“还是我家春露儿疼我!” 春露见她喜欢,自己也开心,吹了吹,柔声慢语:“慢点吃,舀出来凉凉,别烫着了,奶奶。” 殷绮梅这才觉出饿来,一口气吃了二十只大馄饨,还停不下来。 突然觉得周围安静了许多,除了春露外,丫头们都退出内房了,奇怪的从碗里抬头左右前后看看。 往后看的时候,穿着玉绸常服的薛容礼那厮一张作孽的风流俊俏脸上,眉眼含春,菡萏薄唇歪嘴倜傥而笑,带着阳绿翡翠扳指的修长白皙大手还维持着一个掀开珠帘的动作,半窥探似是窃玉偷香。 “……”殷绮梅看了他两眼,觉得有点阻碍食欲,转回头淡定的继续闷头干饭。 薛容礼笑着走出来,做到殷绮梅对面,靠着靠枕歪倒着,就那么懒洋洋的带着优雅贵气十足的公子哥儿样看殷绮梅吃饭。 殷绮梅觉得怪怪的,吃的速度放慢了些,小口了点。 “你吃东西样儿倒是个极有福气的,民以食为天,享受即好,爷最烦装模作样的淑美秀雅。”薛容礼突然赞道。 他就不喜欢明明饿得要命还跟小鸡啄米般吃东西的女人,殷绮梅吃的极香,大口大口不露齿,粉嫩嫩的腮帮鼓鼓,不做作,跟殷绮梅一起吃饭的时候,他都觉得他胃口好许多。 殷绮梅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只馄饨,喝了口汤:“对面坐个病西施,病美男一类的人儿,也就猪八戒能吃得下。” 薛容礼听了朗声笑:“快叫丫头伺候你漱口喝茶,爷还有好些东西给你瞧。” -- 三九、人形千年雪参、古代情趣开档裤RRR 薛容礼听了朗声笑:“快叫丫头伺候你漱口喝茶,爷还有好些东西给你瞧。” 殷绮梅瞥他那副兴致高涨悠然自得的样儿,暗诽,除了珠宝绸缎还能有什么新鲜玩应儿,有什么可看的。 这般一想,殷绮梅也自己嘲讽自己起来。 她一个普通老百姓,原来一门心思想要赚钱,结果当了权贵的妾,现在竟也这么猖狂了。 薛容礼发话后,潆泓、醉珊、紫鹊等人捧着漱口的清盐水、洗手的银盆。丫头们跪着伺候,一道道程序,恭敬妥帖,完全按照伺候薛容礼的步骤。 春露捧着一盏殷绮梅素日爱吃的茉莉白毫。 麝桂单独端着一盏香茗一碟点心进屋,笑盈盈的奉给薛容礼:“大爷,这是老太太叫人送来的君山银针,贡上的头一茬,知道大爷喜欢喝,今年御贡只得三斤,老太太得了小半斤都叫给爷送来。” “嗯,不错。”薛容礼掀开盖碗,优雅的吹了吹,啜饮一小口,露出满意的表情来。 麝桂眼睛有些炽热的偷偷看男主人脖颈喉结滚动的清俊高雅样子,又把点心布好:“大爷,菱粉桂花糕是奴婢新蒸的,您用——” 薛容礼喝了半盏茶,像是没听见一样,见殷绮梅在喝茶还是茉莉,便叫了人:“红月!” 红月就在紫晶珠帐帘后,立即进屋:“大爷。” 薛容礼已经走至殷绮梅身旁坐下,把人揽入怀里,低头看一眼殷绮梅手里的茶碗,皱眉:“你爱茉莉极好,只是这泡的茶叶是茉莉大白毫,太一般,红月,爷记得福洲城太守、粤洲总督今年开春送了爷一批香片。” 红月道:“回爷的话,除了送了人的,还有预留的一半,在库里存着。” “捡了那些上等的茉莉香螺、碧潭飘雪、茉莉凤眼、茉莉白龙珠都给了你们梅姨奶奶用吧。”薛容礼亲了一口殷绮梅的粉嫩香雪的腮。 “是。”红月应下。 麝桂举着汝窑点心盘儿的手僵硬的收回,低垂脸,撤到红月身边站着。 红月看她一眼,心里叹气,悄悄撤了麝桂的袖子,用目光示意麝桂跟她一起去珠帘外头。 麝桂却抿着粉唇,轻轻拨开红月的手,自己站到主子后头垂首侍立,她偷偷看了眼里间大宝榻边吹箫的绿婵,那小蹄子真是个没用的,大爷都出来了,她还在吹箫! “走!” 薛容礼拉着殷绮梅的手,带她往东侧室走,穿过东侧室,进了东边稍大间儿。屋内一条阔大暖炕,对面设着圈椅梨花木红漆大绣桌。炕上、桌上、铺着红鹿绒地毯的青玉地面上堆着各色倭缎、虹缎、湖缎、潞绸、云锦等奢贵布匹足有上百匹分门别类的装在乌香木托箱子里,令有金银玉铜珊瑚玛瑙玳瑁象牙犀牛角制的各色摆设,什么花鸟鱼虫,美人山水,如来观音,和合二仙,题材横跨佛道人三界。有三对紫金镶嵌五色宝石如意,炫目灿烂的差点没晃瞎殷绮梅的眼。一个巨大的紫檀木九层套匣已经全都打开,里面是各种头面钗环珠花,明显不是市面流通的品种。 薛容礼不以为意的指着一屋子的东西,对殷绮梅道:“这些小玩应儿全做给你解闷儿,最重要的是此物——” 他亲手从圆桌上取下一只格外精美的绿木扁方大盒,散发着阵阵檀果清香,单单这盒子便是乌海玉王山上出土的绿玉檀木,价值千金,却有价无市。 用小钥匙打开大盒上的黄金狗头锁后,掀开盒盖,暗红绒托儿上静静的陷护着一只女子手腕还粗一圈儿的大雪参,那雪参根须长长分明,参体已有类人的形状,头部拴着红绳儿小金链,竟然还有一道符压着。 “胡太医说你的素疾,是年幼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儿,不耽误生育,只是素疾痛症不好治,会稍有影响,怪不得你一直不曾有孕,正好儿,北靖王送给爷的升迁贺礼是这长百高原的雪参,据说有千年,还会跑,又叫“雪参精”呵呵,爷是不信的,不过轮品相,咱们府里公库,爷的私库里都不曾有过这般稀罕的雪参货,爷没叫管事入账,整个儿悄悄的都给你用,最是能补身治顽疾弱症,入药快快养好身子才是正经。”薛容礼很是高兴。 殷绮梅嘴唇蠕动,心脏漏跳几拍,密密长长的睫毛抬起,大眼情绪糅杂的看男人的脸,看那对含着星辰的雪亮带笑的俊美鹰眼,一向威势中此时非常柔情。 薛容礼说完,把盒子往殷绮梅怀里一塞,亲昵地从后面抱住佳人,修长的大手风流暧昧的揉着殷绮梅的腰腹,不老实的往上隔着衣裳揉了揉女孩胸前鼓鼓丰挺的两团儿,低头啃舔殷绮梅的秀丽粉白的天鹅颈:“吃了这参,梅儿必定得给爷生个大胖儿子,才不算辜负,知道吗?” “这样珍贵的东西,我用不起,何况,银翘姨娘已经有孕了,大爷不防期待一二。”殷绮梅手上沉甸甸的坠得很,把盒子放回桌上,拧着小眉头,淡淡的道。 薛容礼本来吻着她的耳尖上下其手,只觉得触感像是一捧软弹雪团儿,闻言突然停住,突然掐了一把殷绮梅的胸。 “啊——”殷绮梅痛叫咬唇。 “你和爷耍什么小性儿?爷走之前跟你说什么都忘了?那母狗哪里配生爷的孩子?”薛容礼轻飘飘的道。 殷绮梅心脏一抽,像是被人攥出血的疼,刚刚那点感动心动的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 果然,薛容礼这厮畜生的本质丝毫没有变化,对一个曾经伺候过他现在还有了他的孩子的女人都不当人看,对孩子也没有顾惜,这样的人比畜生还冷血。 自己现在不过是年轻美貌才得了他两分青睐,然而实际这畜生手里仍旧牢牢的握着她的娘亲幼弟。 “爷,妾想再求一样恩典。”殷绮梅转身正色面对薛容礼。 薛容礼手指勾绕着女人鬓边卷发,漫不经心:“你说。” “我想见见我弟弟,我家里人,我想念他们了。”殷绮梅说完低头,不去看薛容礼的脸色。 薛容礼脸色阴沉下来,似是极不愿意:“你现在是爷的妾室,是已出嫁的妇人,怎么老惦记你娘家?太太一年到头不过回娘家一二次,你……” 殷绮梅低着头,很适时的“颤了颤”,委屈快速道:“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礼,哪怕把弟弟叫来府中,让我见一面也好……不行就算了,大爷别生气。” “……”薛容礼脸色和缓些,听殷绮梅并非要回娘家舒服了点儿,抓过殷绮梅的手把玩几下:“罢了,我让何妈妈跟蜜儿为你安排,见你弟弟一面吧。” 薛容礼既然答应了,没有必要不给殷绮梅脸,吩咐何妈妈蜜儿准备些表礼,好让殷家的人带回去。 虽然是同意了,但薛容礼始终不大高兴,殷绮梅少不得想着晚上殷勤伺候一番让薛容礼答应时时接她弟弟来府中见见。 夜间就寝时,薛容礼把殷绮梅抱在腿上揉着那雪白跟羊奶膏子似的弹软乳球儿,嘬儿大那两颗粉红的乳头儿。 “啧啧啧……”殷绮梅跨坐在薛容礼腿上,抱着薛容礼的脑袋挺胸星眸妖媚半合,细吟绵绵。 薛容礼吐出红缨,舔着乳晕调笑:“你胸前这两坨肉越长越好了,乳尖翘翘的,被爷吸的又红又大,像两颗大樱桃肉儿。” “爷喜欢就是它们的福分了嗯啊……爷再揉揉好舒服~”殷绮梅酥软的咬着唇,直接要求。 薛容礼下腹一阵蹿火儿,笑着大手一边握住一只一个顺时针捏一个逆时针揉,把殷绮梅揉弄的身子都滚烫起来,臀缝儿也潮湿了,尤其腿间空空的。殷绮梅来了感觉前后坐在薛容礼腿上磨蹭了几下,薛容礼抱住殷绮梅吞吃那张烈焰般的丰润花瓣檀口。 “唔……”殷绮梅张开嘴放了男人滚烫的舌头进来侵略攻占,伸出藕臂抱住男人的脖子,水嫩粉舌与他的碾磨纠缠,舌唾交姌,亲的极色情。 “呼……”唇瓣分开时,带出一丝银线,薛容礼使劲儿掐了几下浪妮子腻滑多肉的臀,坏笑:“等会儿,我给你拿个好东西。” 殷绮梅有些懵,拿帕子擦去唇上的口水,见薛容礼拎着一条女子穿的紫缎贴身亵裤并好些乱糟糟的珍珠项链,不明所以。 “把衣裳全都脱了,穿上这条小裤。”薛容礼邪笑,鹰眼霸道强占般盯着猎物似的居高临下盯着殷绮梅。 殷绮梅现在已经衣衫不整了,裹胸被薛容礼扯散掉在腰间,不过把挂在手肘上的寝衣,裙子绸裤亵裤脱了而已。 面不改色的赤裸着雪白无暇的身子,殷绮梅坐在帐内,套了一半小裤才发现不对。 立刻脱下来,竟然是条开裆裤?! 华贵旖旎的泻霞缎材质,凉丝丝的,平整精致的裁剪,一丝绣纹也没有,裆部刚好椭圆空露出阴户那一块儿,横至着三条黑珍珠串儿。 “穿啊,不会爷给你穿~看看那黑珍珠可是海里的稀罕货色,最滋养你哪儿了~”薛容礼笑着搂住殷绮梅低头吻她香肩调戏。 殷绮梅眼眶泛起淡红晕光,眼瞳也蒙着一层水光,突然无声冷笑,回头换了另一个温柔美艳的笑容:“妾若穿了,爷能不能答应让妾每个月见我娘家人一两面?” “看你穿的好不好看再说。”薛容礼哼笑,叼起女人耳垂挂着的坠子,顺势咬了下女人红的能滴血的耳垂儿。 殷绮梅大大方方的穿了,裤子极合她的身体,不大不小刚刚好,那裆部三条珍珠链儿分别卡在阴户两边,中间那串儿陷入粉嫩潮湿阴唇的蚌缝儿间,只要身体略略一动,那珍珠就会滚动摩擦敏感的私密柔嫩地儿,硬硬的润润的凉凉的磨着硌着,让殷绮梅脸瞬间潮红,腰臀细颤,腿内侧也不自觉的夹紧。 薛容礼抖开手里的珍珠,原来不是一堆珍珠串儿而是一件女子穿的珍珠汗衫,抖开的瞬间,珍莽四射,宝气耀目。珍珠是天然粉色,带着隐隐的橙光,颗颗圆润均匀,亮点绚灿,全是贡品东珠,云肩的款式把手臂也抱起来了,胸口却是露出来的,本应该是套在衣服外面,如果直接光着穿或者只穿裹胸搭,就会极色情风骚。 亲手给殷绮梅穿上,薛容礼舔了舔干涩的薄唇,赤红的眼睛盯着女人瞧。 丰腴多姿的羊脂雪肌绝色美女上半身一丝不挂,天鹅秀颈,晶莹香肩,挤挤挨挨的一对儿水滴乳球儿饱满随着女人的呼吸而轻颤,细嫩的蜂腰有肉却半点没有赘肉只堪一握。 “这珍珠好凉……”殷绮梅捂住胸口,在男人滚烫的视线下也害臊羞耻起来了,她本以为她的羞耻心都快没了,但穿着这一身古代情趣内衣,她还是……承受能力弱。 果不其然,薛容礼饿虎扑食,把殷绮梅压倒在金丝楠木拔步床榻里隔着珍珠汗衫粗暴的揉掐殷绮梅,亲舔殷绮梅,胳膊用力,捞起殷绮梅的长腿就担在肩上。 “啊——”殷绮梅惊慌大叫,此时她双腿都被薛容礼掰上去打开臀部朝天,刚好露出开档部。 薛容礼看的喉结剧烈滚动,他百花丛中过,什么调性的美人玉体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殷绮梅这样漂亮的白虎阴穴儿,水嫩嫩的粉蚌肉壳儿紧闭,此时因为敏感害怕花唇一张一阖,湿露露的泛着淫光,当真是花径待需君子扫,莫待无花空折枝。 突然,湿软的像坏蛇般的软肉抵在雌缝处,殷绮梅瞪大眼睛慌张的挣扎缩进腰臀:“爷你……” 薛容礼竟然舔弄她的私处?! “唔……滋滋……”薛容礼只觉得扑鼻细腻带着甜滋滋微酸的花香,高挺的鼻骨顶着花核儿蹭动,舌头完全插弄了进去,舌尖所及之地,香软肥厚紧箍叠涌。 殷绮梅扬起头,哆哆嗦嗦伸手捂住嘴,腰腹痉挛扭晃,触电般的快意浪潮席卷全身,除了快感,脑子一片空白。 薛容礼抱着她的大腿,在她臀间吸溜吸溜仿照性器戳弄的阴户酸麻鼓胀空虚的殷绮梅生理性的主动摇摆臀部往男人嘴上贴。 “咕叽——”薛容礼重新压住她,精壮的后腰一挺,纵身插顶进香臀儿里,紫红滚圆硕大的鸡蛋龟头儿猛操弄穿插着那粉嫩糜艳的阴唇水穴儿里。 殷绮梅身体被干的一荡一荡,两乳被薛容礼用大手托着乳球儿,那乳肉儿随着身上的粉圆珍珠汗衫一起煽跳舞动,臀间湿泞噼啪不住,开裆裤让殷绮梅高潮连连,有种失禁的在床上被男人干的撒了尿的错觉。 薛容礼兴奋的嗓子眼发出粗嘎如野兽般的低吼声,把殷绮梅翻过身抓着女孩的一把好头发掐着女孩的下巴,从后面撞进去。 “啊啊——啊啊啊——”殷绮梅跪趴着两腿分的开开的,耳边是薛容礼说她这副模样比青楼花魁还淫荡还妖艳的淫词调情,屈辱羞耻间,身子愈发柔软酥颤成一滩春水,两乳胀大,乳尖儿淫荡的上翘被男人拽肉,后臀自主往后凑着,薛容礼狠厉粗暴的撞进来,她娇嘘嘘的热情反方向贴过去,插撞的约深,越舒服,水滑精液呲喷,后臀儿还能贴着男人沉甸甸的滚烫睾丸和坚硬腹肌。 做到最后,紫缎开档亵裤后臀湿了一般儿,裆部也沾了好些奶白精液,粉珍珠汗衫也湿淋淋的沾满了两人身上因激烈做爱流的汗水。 闹腾了半宿,殷绮梅体力不支,被薛容礼折腾的差点腰断了。 洗过澡,何妈妈端着坐胎药来,殷绮梅困的迷迷糊糊被薛容礼硬是灌下去。 薛容礼抱着美人睡前似还在回味刚刚的艳福性事儿:“你穿那珍珠汗衫真美,是不是凉快舒服?穿着也体面,等有了颜色好东珠再做两件。” “嗯嗯……”殷绮梅应付的迷迷糊糊答应着,实则心里腹谤,那珍珠汗衫也就比猪八戒穿的珍珠汗衫强一点点,没强到哪去,薛容礼这傻逼的直男审美真是要了命。 “宝贝儿,你穿开档珍珠小裤更好看,待爷命人给你做几箱子出来,以后爷回来,或是休沐在家,梅儿就穿开档小裤,方便爷随时疼你,也好早日有孕。”薛容礼亲啃美人滑嫩的藕臂。 殷绮梅已经在半梦半醒间,听了后睁开眼,翻了个极其厌嫌的大白眼儿,把脸埋入苏绣软枕里。 “哈哈哈哈……瞪爷?嗯?瞪也没用!必须穿那小裤,不过外出见人来客就不必了,只有你和爷一起的时候。”薛容礼大笑,不以为忤,揉着殷绮梅的屁股补充道。 # 第二天中午才爬起来,而薛大爷早就去赴世交好友为他在荟萃阁举行的庆功宴去了。 殷绮梅午后用过膳,何妈妈安排姐弟两个在紫气东来的待客偏厅——雾凇堂见面。 阿萝嬷嬷带着殷智勇与殷绮梅抱在一起,姐弟见面免不了又难过痛哭一场。 “小姐,少爷一切都好,在学堂里也甚是上进读书习武都有很大进益,少爷,您快给小姐看看您做的诗词。”阿萝极喜而泣,帮殷智勇从小书袋子里拿出诗作文章给殷绮梅看。 殷绮梅高兴的一一翻页看后,把殷智勇搂在怀里对着少年的小脸亲了三下:“真是我的好弟弟,字迹漂亮,诗词做的也工整,姐姐真高兴。” “娘亲的病怎么样了?”殷绮梅抓住阿萝的手,焦急问。 阿萝安抚的回握住:“我照顾少爷,豆娘伺候夫人,一切都妥当呢,莱盛盯着魏大,魏大也老实,夫人糊涂要拉着过夜,他也不曾逾越过,后来我偷听他跟管家小厮们说笑,他也知道自己身份,得了国公爷的安排不敢以下犯上。” “……”殷绮梅秀眉纠结着,反胃的她想吐。 “大姐……”殷智勇胡乱抹去泪,虎头虎脑的小脸儿呲牙对着殷绮梅傻笑,然后特别小声道:“姐姐,勇儿跟你发誓,一定会好好学本事,救姐姐出来,保护姐姐,给姐姐撑腰!” 殷绮梅摸摸他的头,接着殷智勇又拿出未开刃的小剑,当着殷绮梅的面,给他姐姐表演了一套剑法,让殷绮梅惊赞暗叹:“勇儿真是厉害!” “小姐不知,少爷真是天生习武的料子,那武术师父也总夸呢,旁的人学都得一步一步,练习十几次几十次,小少爷却是一看就会。”阿萝笑着凑趣儿,并悄悄的对殷绮梅摇摇头,手指朝下划拉几下。 “这次奴婢带着少爷进来瞧您不容易,小姐身边不能没有陪嫁首饰傍身,我们粗粗准备了些,还有早年夫人存的,都小姐存着吧。” 殷绮梅会意:“你们都下去,我和我家人说几句私房话儿。” 春露带着紫鹊等小丫头退下。 阿萝把带来的一只大黑木箱子打开,见里面几样金银头面玉钏儿镯子之类的东西,其中以耳环最多,密密麻麻的二三十个小盒子,打开都是各色各样的宝石耳环,石榴石的,蓝宝石的,水晶的,碧玺的,翡翠的,玛瑙的等等。 “小姐,这耳环里面宝石珠子都悄悄加了马麝的麝香,用宫廷秘制红麝香珠珠串炮制法做的,加了好些旁的香料掩盖住了马麝,就算再厉害的太医也瞧不出,长期佩戴破淤清血,能让女子不易有孕,沈和让您说只是普通的民间香串而珠子做借口。是沈和废了好大力气找到的法儿,不显眼,也不容易被抓到把柄。沈和让我带话儿说,他找到更万无一失的立刻来报您。”阿萝迅速说清原委。 殷绮梅真是对她爹的新小账房沈和佩服的五体投地,心口一块巨石轰然塌陷,全身松快的感觉蔓延至指尖,连眉眼都跟着明丽愉悦了。 “阿萝你一定要替我谢谢沈和大哥。” 殷绮梅当即就捡了一对儿赤金镶粉红金刚石耳坠子戴上了。 她今日穿着一件簇新的玫瑰红蜀锦交领儿掐腰褂子,二色金贡缎儿的马面裙儿,愈发显得娇艳照人,乌油亮泽的三环髻,余下的头发绾了个纂儿,斜插着只绿翡滴珠赤金点翠偏凤钗,珍珠排簪花,令后脑戴着只金镶各色琉璃宝石藤兰绕蝶儿压发并两朵纱堆宫花儿。如今再戴上这对儿粉红金刚耳坠子那坠子衬着殷绮梅欺霜赛雪透粉艳光的脸颊,更显得光彩照人了。脖子上戴着细金丝璎珞项圈錾莲花送子纹镶五色宝石金锁。丰腴雪白的手腕各戴着金玉珊瑚三对镯子,左手手腕还带着只异常鲜红莹透古韵十足的血玉手钏。 殷智勇的小脸显得傻傻的:“姐姐你变的更漂亮了。” -- 四十、好吃不如小嫂子、走狗肚里没好话R 阿萝看见殷绮梅脖子、手腕儿的红紫吻咬痕迹,忙扯了一下少爷的袖口,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殷绮梅苦笑整理好耳环,她倒宁愿普通点也不至于飞来横祸,说实在,她也没觉得她自己多绝色,最多算是女人里漂亮的,并不算什么倾国倾城惊天绝世的妖姬,泱泱大国比她美貌的多得是,大奶奶冷雪昙,大太太潘氏,还有新来的圆娘,倩亭、绿婵、琥珀哪个不是绝色,怎么就只有她值得薛容礼恶狼一样的抓着不放。 后来她觉得可能是她表现的太不服不驯,结果现在柔顺着热情着来,薛容礼更霸着她不放了,这日子熬的她心力憔悴,入府的这段时日,唯有在月照庵里的那几日才得了片刻安宁。 “沈和是个极有心算头脑的,他也和我们商量一回,说小姐暂时隐忍虚与委蛇才是对的,薛家势力太大,绝不能硬碰硬,他还是个头脑极好的,带过去的几百两银子,他花了没多久时间翻了几倍去!”阿萝说起沈和极高兴。 殷绮梅有些不安:“他做什么生意能赚这般多?” “我也不知,家里被薛家派来的管事婆子丫鬟们看的如铁桶一样,沈和跟在老爷身边前据说是在江湖混的半大穷小子,好歹有些经历,倒也让他避开了。”阿萝道。 殷绮梅点头:“那就好。” 殷智勇突然拉住她的手:“大姐,沈和哥哥是好人。” “姐姐知道沈和哥哥是好人,姐姐只是担心他的安全,有机会你要提醒他。”殷绮梅揉了揉殷智勇的脑袋。 “嗯!”殷智勇郑重乖乖的点头。 “这些是百两金子和一匣子小珠宝,你们拿回去。”殷绮梅把准备好的东西交给阿萝。 阿萝看见金子一惊,忙推回去小声道:“大小姐,国公爷在咱们家账房处放了三千两现银,供夫人、少爷出行花销,日常看病等其他采买可以随意支取,还有我和莱盛,豆娘伺候的家人每个月都有四两月钱可拿,其余的下人也有月钱。那账房先生王恒昌是国公爷的人,特意来少爷处说了好几回。我这段时日以少爷夫人要做鞋的名头,支了几十两偷偷存了。小姐在那国公府里龙潭虎穴的,还是身边有些银钱傍身的好。” 殷绮梅听了一惊,看着阿萝的眼睛:“三千两?那账房先生怎么和你说的?” 她怎么可能没听出阿萝言语里有些避讳隐藏的地方。 阿萝欲言又止,还是说了:“我让豆娘去打听,说是国公爷在京中、金陵那边儿都养着三五个外室,说是每人每年的用度两三千不等,但她们都是外室,小姐您是过了明路的良妾,这钱……是他额外给的,还是从小姐处分例赏赐扣的?小姐不要再往回拿钱了,我偷偷存着就是了。” 殷绮梅想了想,摇头:“并不是从我处扣的,但他素日手笔阔绰……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他给的是他给的,我给的是我给的,这些都是没登记造册的,我偷偷藏的,你交给沈和,让他置办产业也好。” 冷雪昙赠与她的礼物,她都自己或是交给春露保管。 阿萝闻言,这才谨慎秘密的收下。 想起昨晚上的事儿,殷绮梅心里一阵阵自暴自弃的恶心怒火:“给你们,你们就花!只要出师有名,照着三千两随便花!” 就当是她殷绮梅陪睡,穿情趣睡衣的卖身工钱!卖身还立什么牌坊?! 阿萝和殷智勇看得出殷绮梅的暴躁情绪,都不敢接话。 殷绮梅又好好的叮嘱一番,因叫人:“何妈妈。” 蜜儿跟着何妈妈依次进门儿,甜甜的小酒窝跟在后面,不等何妈妈说话,立刻道:“奶奶吩咐。” “送我弟弟嬷嬷回去吧,他们不便在这儿待的时间久。” 何妈妈福了福,与殷绮梅对视中带了点隐隐的示好投诚之意:“是,奶奶,车子都套好了,大爷派玉锄送少爷嬷嬷回去。” “多谢大爷费心想着我,也多劳妈妈了。”殷绮梅淡淡的甩了个客套。 何妈妈见她面色不虞,给蜜儿使了个眼色,礼节周到的对殷智勇和阿萝伸出个请的手势微笑:“请嬷嬷和少爷随奴婢这边走,我们大爷和姨奶奶准备了些礼。” 阿萝回头看了眼殷绮梅,见殷绮梅点头,才跟着何妈妈带着殷智勇去了。 # 不想回正房,殷绮梅带着春露去琥珀的阁子串门儿。 见琥珀的阁子的正屋罗汉床上摆了好些赏赐,她正跟个财迷似的分了几块儿,见殷绮梅来了,十分不客气的招手:“快来妹妹,瞧瞧我特意选的料子,怎么也得给大爷做个贺喜的礼儿,可金银珠宝都是小巧,咱们大爷啥好东西没见过,只好做点针线活,我会打络子,做个鲤鱼香包儿,是用朱紫和鹅黄好,还是石青和银紫的好,帮我拿个主意。” “朱紫挺大气艳丽的,就是女气。” “还不是咱们大爷是啥紫气东来的天之骄子,我不也是讨个巧儿么,除了荷包,我还得做一把檀香木扇子给大爷,对了,妹妹,你送什么?”琥珀招呼丫鬟:“泡梅姨奶奶喜欢的香片。” 殷绮梅现在一听薛容礼三个字头都疼:“不知道去库房里寻一个得了。” 琥珀笑的颇孩子气,拉着殷绮梅坐下,眨眨眼眼里有深意坏坏的道:“昨个晚上大爷又欺负你了?看你脸蛋滋润的,脖子上的吻痕也不用脂粉盖盖,看你娇艳的都快滴出水儿来了,满后院这么多女人,大爷只取你一瓢饮,你还不上点心儿?” 殷绮梅捂住脖子,有些羞恼,瞅了琥珀一眼,想了想赵嬷嬷曾经的提醒,似笑非笑:“专房之宠有什么好?我不过是个妾,这些日子大爷也惦记姐姐,这也送来了好些东西,不是吗?” “呵呵,咱们大爷是最无情也最多情的爷们儿,只要安分不惹事,他都不会亏待的,至于他惦记不惦记我,呵呵,我还真不在乎,男人的宠爱能到几时?就算是天仙下凡,狗屎没吃过,他们都想尝尝滋味儿,压根跟天仙年老色衰没关系,我只需要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便是,理会他们作甚,爱睡就睡,不睡乐的清闲。”琥珀十分不屑的挥挥手。 殷绮梅噗嗤一笑。 这时候丫头端上茶,两人挨着喝茶。 挥退了屋内其他丫鬟,琥珀凑近殷绮梅:“妹妹,你听说没有?这回大爷升了正二品大员,皇上和太后都有厚赏。” “谁都知晓。”殷绮梅见她神神秘秘的不由奇怪。 琥珀咂牙:“这厚赏可不仅仅是黄金白银,珠宝绸缎这些死物啊!还有活的,十个西域来的有色目姬,十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殷绮梅挑眉:“所以呢?”能不能有点新意? 琥珀挽住她的手臂:“你是不是傻呀?我跟大爷几年了,女色上他一向没个定性,你还不趁此机会表现表现,别只会在人不再的时候聪明,这府里可不兴你这样默默无闻做好事儿的。” “随便他吧,男人要变,女人管得了?不要再说他了,姐姐跟我去园子里逛逛吧?今儿天不太热。” 琥珀又拉住她:“逛什么呀,一会儿裁缝就要来量尺寸,订做新的衣裙了,大太太吩咐的,全府上下,主子做四套,下人做两套,全做庆贺之意。你快回你屋里待着,绣娘和裁缝师傅肯定先去你哪儿。 殷绮梅根本不想要衣服,从进府到现在,她箱子里的衣服是越来越多,她现在还没都穿过一遍呢,重复的一件都没穿过,全都是簇新簇新的。 骄奢淫逸,她现在真是这词的对照典范。 既然琥珀不愿意跟她逛,殷绮梅就带着春露去北苑溜达溜达。 “你先回去告诉裁缝和绣娘,最后再上我这儿,我自己散散心。”殷绮梅打发春露先回去。 春露有些不放心:“奶奶还是让我跟着吧。” “不行,你回去,免得耽误别人,让裁缝和绣娘一直等着不好看。” 春露只好先回去了。 殷绮梅走着走着,想到沿途去杏花坞一路的景致,不由自主的走到了。 坐在湛蓝清澈的湖边巨石上,殷绮梅静静的看着晃动的水波,透过水面瞧低下的鹅卵石稀薄的水草。 “小嫂子有礼~”突然一声轻佻高细的青年男音在殷绮梅背后响起。 殷绮梅正出神,不防被吓得一颤,忙回头。 见背后的墨绿锦绣华服碧玉金冠的年轻男子,脸模子与薛容礼有五六分相似,未语先嬉笑,目光却十分浑浊乌杂,惦着脸赖皮的笑挪蹭着一步步靠近殷绮梅,做了个稽首问安的礼。 “二爷好。”殷绮梅按敛衽福了福,没什么热乎气,绕过薛容煦就走。 薛容煦看殷绮梅袅娜高挑的背影,那身段儿,腰臀儿,看的越来越眼红,心痒难耐,眼馋饥渴,要不是忌惮着同胞大哥的显赫威名,碍于这美人儿是他大哥最近的心尖儿,他早扑过去或是找他大哥要来了。 “小嫂子何必这么着急,大哥哥今日去参加他那几个朋友给他办的庆功宴呢,小嫂子孤单单的又思念大哥了吧?”薛容煦几个大步追上去,调笑着干脆走到殷绮梅前头转过来倒着走,边倒着走边出言不逊的调戏殷绮梅。 “大哥也真是,小嫂子受了天大的委屈,母亲还留着银翘那贱人,不就怀着个小的吗?在我看来,十个庶子也比不上小嫂子一个,大哥哥也不知给小嫂子出出气,大哥不做,我做二弟的,自然不会让小嫂子继续受委屈,大爷不方便的,小嫂子尽管来跟我说,保证竭尽所能给小嫂子解决烦忧,我可是怜香惜玉,要是能得小嫂子这样的仙女儿,就是舔脚丫子也使的,不像大哥那臭脾气只有脸模子长得好嘿嘿,他根本不懂伺候女子的风月之术——”薛容煦边说边着迷的盯着殷绮梅那对儿乌黑琉璃般的美艳磅礴的大眼,烈焰般丰润精致的花瓣口,真是目眩神摇,嘴上开始没个把门儿的。 殷绮梅见他叨叨叨个不停,脚步加快,心里烦躁排斥,真想给这言语性骚扰的流氓两拳,然而这位大爷虽然不受宠却也是个嫡出的,遭殃的只可能是她,何况薛容煦胆子小畏惧同胞长兄,并不敢动手动脚。 殷绮梅前走,然而薛容煦却是倒着走的,只为了多看看殷绮梅那张绝世美艳的脸蛋儿,一个不防备倒着摔了个屁股朝天。 “噗哈哈哈哈……”殷绮梅见他这副王八翻壳儿的蠢货样儿,倒有两份滑稽可爱,心里更有几分痛快,笑的前仰后合。 然而,笑的再狂也无损于她的美貌,本来就十二分的颜色,此时因为是发自真心而笑的反而激出了十八分的巅峰造极的美色,颠倒心魂。 看美人逆光下恍如仙女儿下凡,薛容煦呆呆的仰坐在地上,看的发痴发傻嘿嘿嘿直笑,连起来都忘了。 谁也没注意到,附近假山石后匿藏的粗使婆子见状眼睛眯起来,悄悄缩进山洞里。 殷绮梅用帕子掩唇,边笑边走了,没再理会仍旧傻傻坐在地上的薛容煦。 后又去北苑大奶奶冷雪昙处逛了逛,与冷雪昙聊了聊时令气节食补、经营铺子之道的话题,甚是投机,摘了些细长的叶片,编了只蚂蚱玩儿,才慢悠悠的回了紫气东来院子。 一进正堂的门儿,只见薛容礼面色铁青的敞着腿坐在金丝楠木太师大椅中,还穿着去赴宴时的宝石蓝缂丝彩云金麒麟长袍,手腕绑着暗绯蓝瑛锦箭袖,头上还带着镶宝九角蟒紫金冠,落拓不羁中别有精致的半束编发,肩头散落着几条金银丝碎玉石宫绦。 他身边一左一右站着麝桂、绿婵两个美婢,蜜儿红月站在下首,还有个粗使婆子站在堂下,春露面带隐怒的瞪着那粗使婆子。 空气中还弥漫着醇香的烈酒气味儿并薛容礼身上的熏香味儿。 殷绮梅立刻就察觉气氛不对,颇有种三堂会审的感觉,要审的人不会是倒霉催的自己吧? “爷,您回来啦?庆功宴还喝的如意吗?可曾喝过解酒汤了?”殷绮梅镇定的福了福,上前莞尔一笑的问候。 她的动作表情堪称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心虚破绽。 薛容礼眉头拧成一个结儿,怒极反冷笑:“屋子不收拾,事情不理一理,不等着伺候爷,没事跑出去乱逛阮勾搭,还问爷?你好意思说爷如意不如意?见了你娘家人心野了吧?卢家小爷的少奶奶做不成,要另寻出路了?” 一连串的话说出来,满屋子的丫鬟婆子表情各异,红月蜜儿两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些话像小情侣之间的吃醋逼问,绿婵满满的得意,心说大爷终于看透了,麝桂却目光复杂的看向薛容礼紧握着椅子把手发出“嘎吱嘎吱”的大手,那拇指上的玉扳指都裂了。 “我、我勾搭谁了?什么出路?”殷绮梅一脸懵逼。 绿婵一听高兴,这都心虚的结巴了,自己的好机会来了,立刻指着粗使婆子道:“你说说吧,让梅姨奶奶知道知道她错哪儿了。” 麝桂立刻贤惠温敦的拉住绿婵,上前进言:“爷,梅姨奶奶只是一时疏忽了规矩,与二爷说两句,这些日子大太太带着姨奶奶见了不少小爷,处于礼节,下人们误会也是有的,倘若说开了,也就好了,省的误会梅姨奶奶。” 纤纤玉指指着粗使婆子吩咐:“孙嬷嬷,你细细说来,不许有半个假字。” 那粗使婆子立即倒豆子似的把在杏花坞附近的湖泊遇到殷绮梅和薛容煦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梅姨奶奶笑的比花儿还漂亮,跟个仙女儿似的,二爷都看傻了,还拍着胸脯保证要替大爷照顾梅姨奶奶,不让梅姨奶奶受委屈,梅姨奶奶还嫌弃大爷不懂得怜香惜玉,喜怒无常,也就脸儿和才能好些,风月男女上的事儿根本没二爷懂得多,二爷还满口说什么十个庶子也比不上梅姨奶奶一个,说他能伏低做小,就是舔梅姨奶奶这样的美人儿脚丫子也使得……” 蜜儿憋笑憋得脸蛋通红,红月也使劲低着头。 殷绮梅直接“噗嗤”捂嘴,接着弯腰捂住肚子,笑岔气了,忍不住的:“哈哈哈哈……” 麝桂眼皮直跳,她不知道殷绮梅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笑出来? 薛容礼的脸更黑了,然而看见殷绮梅笑的眼睛都掉泪了,他一直不曾见过殷绮梅这般狂放大笑的模样,艳丽的欺塞三春芳华,长长秀眉下极大的清耀黑琉璃美目半弯流转间上下眼线猩红线晕挑仙气妖异,玫瑰含珍珠的唇瓣弯起一个绝丽的弧度,露齿大笑,夺魂摄魄。 “唉,笑的肚子痛,我下午走的累了,坐一会儿。”殷绮梅笑着走到薛容礼下首的官帽椅上坐好还翘起了二郎腿。 “大爷,我不与您解释此事,清者自清,您心里也门清。”殷绮梅无辜的睁大眼睛。 薛容礼自然知道殷绮梅的意思,府里有许多暗哨,只是有些东西是暗哨无法盯得住的,比如人心和死角。 “爷,我给您讲个故事吧,如果您能听笑了,就算您英明知道此事乃无稽之谈,有小人挑唆,若是您听的笑不出来,也算是您英明发现我这个小女子不守妇道随您处置好了。” 殷绮梅摊了摊手,见薛容礼没说不让她说,她清了清嗓子以一种说书先生的口吻,夸张的道:“话说前朝某年某月,浙省兰郡有个聪明人叫毕矮,常常与财主作对。一天,当地有个富翁周道盛在茶馆说毕矮的不是,恰巧毕矮路过,就进了茶馆,说:‘我今儿遇到一件怪事。’那周道盛因问:‘老兄哎,什么事?’毕矮说:‘我邻居的一只狗,近来专门偷吃书画。今天,邻居把家里收藏的名家书画都拿出来翻晒,不料全被这狗给吃了,主人损失过大,气急了,因把这狗给杀了,刨开狗肚子一瞧,你猜里面是是什么?哈~一肚子的‘坏画’(通坏话)’” 说完,殷绮梅的眼波别有深意的瞟了下麝桂、绿婵、最后定在了那粗使婆子身上。 当即三人气的脸通红,红月、蜜儿、何妈妈等其他丫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她们虽然有的不识字不通文艺,却也听得出来,殷绮梅在骂这粗使婆子是狗肚子里没好话。 薛容礼略低下头,反手抵着殷红的菡萏薄唇也不自觉的微弯,嘴角上挑的笑起来。 殷绮梅见状立刻凑过去挨着薛容礼,握住他的手摇了摇撒娇:“人家就是遇到二爷,打个招呼,礼郎~不要气了,是人家疏忽了,以后人家一定注意男女大防,再不这样了,喝了酒忌怒,伤身伤脾,春露,去叫小厨房烹一碗浓浓的解酒汤来,蜜儿,去洗一块儿冷帕子来。” 薛容礼的黑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散,尤其在殷绮梅叫了一声甜甜亲昵的“礼郎”后,更是神色放霁,长臂一捞把撒娇的爱妾抱入怀里,懒懒的吩咐:“给爷按按,喝多了头疼。” 殷绮梅立刻上手揉按薛容礼的太阳穴,按得薛容礼惬意舒服的闭目,殷绮梅得以看到这厮长长的睫毛,好家伙,真是人模狗样,长得跟电影大明星似的,尽干畜生事儿。 待喝了半盏解酒汤,冷帕子敷面,又被按了头后,薛容礼心旷神怡舒爽了许多,也意识到刚刚的问话有些失态了,显得自己当爷的吃醋了似的,有点丢份儿,因瞟了一脸温柔小意的殷绮梅一眼,还好这妮子上道识相。 “梅儿跟我进去,其他人都下去,蜜儿,你去处置。”薛容礼鹰眼锐利如电般睨了眼那粗使婆子,看都不曾看绿婵、麝桂二人,揽着殷绮梅的腰往后堂正屋走去。 “是。”蜜儿笑的很甜美,只是无端的让那粗使婆子发寒。 一会儿来了两个五大三粗的仆妇把那粗使婆子拽了出去,另有两个教引嬷嬷带了绿婵、麝桂下去。 -- 四一、给爷生个孩子心肝rou儿?RR 另有两个教引嬷嬷带了绿婵、麝桂下去。 殷绮梅被薛容礼拽着走的有些踉跄,频频回头看:“爷,咱们院什么时候又多了两个教引嬷嬷?”不会是专门用来看管女眷的吧? “本来就有,不过换了两个可靠人。”薛容礼随意应付她两句。 拽进屋就把殷绮梅拥住边亲嘴儿边往榻边推,殷绮梅挣扎不依:“爷,不行……” 薛容礼反而喜欢她这样挣扎,大笑着把殷绮梅扛起来丢进床里,扑上去。 酒劲儿没散,刚好色欲正浓,薛容礼把殷绮梅剥的赤条条,埋在殷绮梅酥乳前凶猛粗暴的啃咬亲吸,直把那乳头吸的拉长回弹,奶子像奶冻儿般弹跳惊慌不已。 “啊~啊啊啊~爷不行嗯啊啊好酸不成了!!”殷绮梅被他的热情带动,哼哼唧唧的哭喘,虽然上过膏子了,但连着两日早晚都承欢,下面酸涩疲惫的很,那股酸麻麻酥麻麻的感觉,令她吃受不住,一半难受一半快活的无以言表。脚趾绷得紧紧,臀间一阵饱胀饕足,被男人干的花蕊溪水潺潺。 “怪~给爷生个孩子?嗯心肝儿肉?”薛容礼玉面微红,鹰眼炽热带笑像是要把殷绮梅拆吃入腹,低头噙吞住殷绮梅精致的小嘴儿亲的唾濡缠舌,明明是很温柔的调情霸王模样,公狗腰却律动的极快极狠厉,像是打桩子般粗暴占有,狰狞粗长的性器没根而入抽插捣弄着殷绮梅水臀儿阴道撑开花唇儿,都舍不得拔出一点儿,龟头打着圈儿的在那层峦厚肉滚烫丝滑的窄径里碾磨。 上下两张小嘴儿都吸着薛容礼,薛容礼眼睛赤红,额角青筋暴起,身上肌肉喷张汗水流淌,有种困在殷绮梅身子里沉溺爱欲无法自拔的巅峰造极的快活与恐惶。 他从来不曾对什么人什么事儿上瘾过,唯独这妮子…… # 两次房事结束,还洗了一场鸳鸯浴后,殷绮梅感觉自己都快被弄散架了,私处花蕊肿了起来,悄悄查看还出了血丝,不由得怨气横生,司寝嬷嬷来替她上药的时候,她疼的直抖,更别提腰上、大腿上、屁股上那被掐的几个青紫手印儿,吻痕咬痕啃痕遍布全身。 殷绮梅虽然已经习惯了男女房事,但她隐隐觉得事情有糟糕的一面方向发展,却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劲儿。 “小别胜新婚,姨奶奶不是大姑娘了,夫君疼爱是好事,待姨奶奶早日有孕,就能好好歇歇了。”醉珊知道殷绮梅的心事,安慰她。 春露则默默的给殷绮梅上药,捶腿按摩,心疼的泪眼汪汪的。 殷绮梅好笑的捏了把她的小脸儿。 从浴房回正屋,殷绮梅走路都磨得疼,脸色惨白,倒吸凉气,扶着春露和潆泓的手慢吞吞的走进屋。 薛容礼也坐在罗汉床上,红月等几个丫鬟团团围着伺候,换衣裳,擦头发。 “过来——”薛容礼盘腿姿势挺拔高雅悠闲的坐着,墨画长眉气势一挑,命令道。 殷绮梅挤出一个笑,小步子小步子蹭过去,被薛容礼拉住手腕拽入怀里。 “真是个没用的,圆娘,倩亭连着几夜伺候我也不曾像你这般。”薛容礼轻巧一提,把人抱在腿上。 殷绮梅深深低头不语,眉宇间的折痕泄露了她的厌恶。 薛容礼侧着鹰眼打量怀中的女人,本是爱抚摩挲她的玉雪面皮儿,瞬间,锐利如箭的一下子捕捉到了,修长白皙的大手捏住殷绮梅的下巴往上一钳。 “唔——”殷绮梅不明白薛容礼这喜怒无常的又发哪门子疯,下巴被大手钳捏的生疼,大眼睛也带了些火气和水汽。 “不愿意爷疼你?”薛容礼声音异常阴冷,贴着殷绮梅的耳朵道:“让爷猜猜你这小妮子真心里头是怎么想的,无非是卧薪尝胆,虚与委蛇那几招,不过你最好收起你那点心眼子,在爷眼里真是不够看的,爷现在是对你丢不开手,暂时舍不得动你,换句话说,即便爷玩儿腻了,你也是爷的东西,弄死你烧了骨灰填井也不放你出去。” “呵呵。”殷绮梅忍着胸腔暴蹿的怒火,冷笑两声:“爷,那您就玩吧,我现在难道没有随您玩儿吗?一身的伤,我才几岁呀?玩死了,您好换新的,省的被人挑唆着,谁也不痛快!” 薛容礼看她大眼睛红了一圈,眼里还有雾气,湿湿的含着一泡泪就是没掉。 心里那股子无名的怒火没了一半儿,其实他也不知怎么了,稍微察觉到殷绮梅一点不顺从自己,或者流露出异样神色时,他就无法忍受,仿佛这妮子就要从他手掌心儿飞了似的隐隐预感。 殷绮梅感觉下巴力道渐轻,一个转头挣开薛容礼的手,然后从薛容礼怀里起身到一旁,不经意间,蹭带起小衣下摆,露出一截雪白的蜂腰,两侧的青紫手印儿极其明显。 薛容礼看见嗓子一紧,侧过俊脸,抓住殷绮梅的手臂:“你不要恃宠生娇,爷就是说两句开玩笑,你反而较真上了,不许闹了!” 殷绮梅使劲儿甩开手,春露就势来扶她下罗汉榻,殷绮梅扭扭哒哒的走了。 薛容礼脸色先是一黑,“啪——”地拍了下桌子,吓得红月、雁双、雁书、春芹几个丫鬟一抖大气儿都不敢喘。 接着她们见薛容礼猛地下地,追出几步去,对着梅姨奶奶大声呵斥:“没规没矩!越来越放肆!” 那副样子,竟然一改平时的深稳霸气,有些少年情窦初开的耍闹脾气。 晚膳时,薛容礼去了老太太处与众人一同用膳,回来后收拾妥当了,上床抱住早就窝在被窝里的殷绮梅:“知错了?来给爷暖床?” 殷绮梅睁开一只眼睛,小嘴儿一撅:“哼,没错,大夏天的,热死你~” 薛容礼噗嗤笑出声,觉得小妮子真可爱,掀开殷绮梅衣裳:“我看看,上没上药?” 不分由说掀开裙子,看裙底,又去蹭殷绮梅的颈子,殷绮梅隐隐觉得薛容礼怎么这么像狗,烦死个人,面色还得笑的甜甜的娇俏带羞的与薛容礼纠缠。 好在薛容礼今日已觉得饕足,不过是与美人亲热玩闹,没做下去。 “今儿在老太太那儿吃的新鲜鹿肉不错,你晚上吃什么了?我听蜜儿说你吃的少?”薛容礼嗅着殷绮梅的发香,与她闲话家常,把玩殷绮梅的润雪玉手,用粗粝的指腹摩挲那尖尖红笋尖儿般的水嫩指甲。 殷绮梅窝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让小厨房做了点素面,吃了半碗,晚上吃那么多克化不动。” “不许你学其他女人节食那一出儿,才几岁,正经长开身子备孕的好时候儿。” “嗯,我听爷的。” “爷就喜欢你这身细皮雪肉儿,抱着舒服,现在还是瘦了点,再胖一点会更好。”薛容礼调笑,手上揩油。 殷绮梅回头瞟了男人一眼,扑哧一笑:“大爷倒真开明,旁的男人都喜欢女子窈窕纤细些的,偏您不一样。” 薛容礼被她笑的心情大好,揉了揉她的身子:“那些都是乳臭未开不懂事的,哪里懂什么叫女人,待我好好把你养在屋里几年,一看便知。” 殷绮梅没搭话,只是有点奇怪的看着薛容礼。 这家伙怎么狗翻脸似的,忽而好忽而坏? 薛容礼揉着殷绮梅圆润水滑的香肩,亲她的后颈:“陛下新赏了我三处皇庄,待忙完这阵子,我向上奏明因受伤想要休沐几日再去西大营练兵练兵,陛下也体恤同意了,叫庄子上的人准备好,我派人接管收拾妥安排妥当后,带你玩儿去。” “好玩吗?”殷绮梅嘴上这么说,心里暗讥讽,这家伙真是心大,好不容易升了高位,也不想着坐稳位置去管一管,迟早被人撸了官儿。 薛容礼歪嘴笑:“蓝山雾丰台,京郊蓝山瑶山你不会从未听闻吧?” 殷绮梅愣了一瞬转过脸:“我只记着瑶山了月台,老百姓谁不知那儿是皇帝行宫后来被赐给皇子郡王做别馆,哪个王爷来着?我记不起来了,反正我和我爹娘弟弟以前常常去瑶山踏春过,那儿风景秀丽,冬暖夏凉。” “那儿是莲河王的别府,我新得的这处蓝山雾丰台本是我那皇帝表哥留给他最宠的八儿子的,怎奈八皇子的岳丈坏了事儿,唔,就这回爷去西大营处置的军需库的事儿,老八那岳丈次辅王阁老也掺了一脚,皇帝表兄大怒,直接赏给我了,那儿是近两年才修建好,还是皇家禁地,民间无人知晓,我曾经去过一回,不比瑶山了月台差。”薛容礼道。 殷绮梅总算反应过来:“也就是说,这庄子是新的?那真是恭喜爷了。” 薛容礼哼笑,展开包裹着纱布的受伤手掌慢慢伸到自己眼前:“这是爷该得的,这大半个月,爷几天几夜不合眼处理那些棘手破事,要说,秘密军需库是先皇留给陛下的,凭这一点,二十个雾丰台赐爷都不多,结果呢,三个皇庄,也就雾丰台略强些,罢了,好歹进了兵部,也有西大营的军权了。” 他在陪都金陵、次都西京、西夏三郡都置办了私产,不若说三间皇庄,一百间在他处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 话语里似在对殷绮梅隐隐抱怨待遇,他倒是一点也不怕殷绮梅说与旁人知晓,因为他知道,皇帝目前需要他以及未来的十数年间只要太后姑姑还活着,薛家就会安然无恙。 “嘘——爷,您别说这样的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隔墙有耳,小心谨慎为上。”殷绮梅听的怔了一瞬,觉得是表白的好机会,拉过薛容礼那只包着纱布的手用小脸碰了,揉了揉。 薛容礼的心都柔化了,瞬间觉得今儿下午对这小妮子怀疑威逼恐吓的过分了,小妮子明明对自己挺有几分真心的,炽热温暖的胸膛贴着殷绮梅的后背,箍住她的腰,戏谑道:“瞧你那胆儿,你不是挺放肆胆儿大的么,罢了,爷不吓唬你了,听你这小蹄子的,小心谨慎~” 其实他本来想说,若真到了最坏的结果,薛家屹立不倒几百年,即便是周家,呵,未必不能赢。 殷绮梅半晌没说话,只闭上眼。 她个人觉得薛容礼似乎过于志得意满了,虽然他有嚣张自满的资格,都说满招损,谦受益,这厮距离摔大跟头不远了,千万别带累她。 不如……她干脆装病好了,跟着薛容礼出行还不如在潘氏身边站规矩呢。 # 连着两日的庆祝赴宴后,薛容礼迅速接管西大营,赴任兵部侍郎,每日早朝天不亮就起床了,看殷绮梅睡的香,他气儿不顺把女孩儿也叫醒让她伺候自己穿衣梳头。殷绮梅对此倒是挺配合的,反正她还能再返回去睡个回笼觉。 因薛容礼的位高权重、专房之宠,让殷绮梅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日子没有之前那般难过辛苦。 麝桂与绿婵两个一等侍婢被教引嬷嬷带走“学规矩”了五日,两人出来后都静默安分了许多,但在殷绮梅眼中,她二人只是在隐忍恨怒。 其实殷绮梅也不想和她们结仇,但这两个丫头总是在背后搞阴的,尤其是麝桂,次次都会挑起薛容礼对她的怀疑,她处于自保没办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也清楚的知道想出掉绿婵和麝桂却是没必要,一则她二人是薛容礼的心腹也是老太太给孙子选的通房,二则她与这两个通房侍婢本质上没有利益纠葛,她迟早要离开这里,犯不上。 午后,殷绮梅午睡醒来无事做,见蜜儿收拾了好些衣袍长衫要抱出去,便起床:“蜜儿,这些衣裳是要熨烫的吗?我来帮忙” “不用了奶奶,外院小厮铅狐来送三家皇庄的账册,是账房清算好的,您放在屋里的罗汉床炕屏风下的矮柜里就好。” 殷绮梅应了声,接着,样貌清俊秀丽的小厮抱着厚厚一摞账本求见,何妈妈他隔在外间儿,拿了账本进屋交给殷绮梅。 “塞进去就行呗。”殷绮梅看那厚厚的十几本账册,打开珐琅象牙贴绘面矮柜,放了进去,然后无事歪在罗汉床上看话本儿,春露在一旁伺候顺便做针线。 半个时辰后,蜜儿拿着熨烫整齐的衣裳进屋了,潆泓和醉珊过来与她一起把衣服叠好,把薛容礼回来穿的常服搭在架子上。 而后,蜜儿取出账本,坐在殷绮梅对面儿,拿出算盘竟然开始一一核对起来。 “噼里啪啦——”把算盘珠子都快打掉了。 殷绮梅难得看见蜜儿这么满面严肃,苦大仇深的样子,失笑问:“不是爷回来查账吗?账房不都算过了吗?” 蜜儿愁眉苦脸:“姨奶奶不知,本来这些事儿都是绿婵姐姐和麝桂姐姐负责的,绿婵姐姐算账又快又好,她核对一遍就能发现大问题,再由麝桂姐姐细致对一遍,能发现小问题,基本都不需要爷再看就能送出去了,现在都落在我头上了。” “如果你信得过,我帮你吧?我在家就是帮我爹算账的,珠心算我也会,只是你别主动跟爷说这事儿就行,我的身份尴尬,最好不碰这些东西为好。”殷绮梅看蜜儿苦恼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 蜜儿眨眨大眼睛,惊喜:“对哦,我怎么忘记了,姨奶奶也是正经良家小姐,殷家老爷也是运货的正经户部挂牌的官身,那太好了!” 左右看看,见没有外人,把账本往殷绮梅面前不客气一推。 殷绮梅活动了一下脖颈手腕:“也就你了,我来府里承蒙你照顾,这回也让我来关照你一下。” 蜜儿甜甜一笑,和春露一起好奇的挨着围着殷绮梅看。 结果殷绮梅根本就不用算盘,拿了只毛笔在纸上随便画了几下她看不懂的字儿,几乎是转瞬算出精准数字。有的甚至笔都不用,闭上眼一会儿就得出了结果。 蜜儿和春露张大嘴,惊讶的能吞下只青蛙,真真是绝技。 十几本厚厚的账册,殷绮梅一个时辰又半个时辰全部核对完毕,另外造册把发现的不对、异常之处誊抄下来并把应该的正确数目写出来,清晰明了。 蜜儿吞咽口水:“姨奶奶,您看爷得的这三个庄子如何?” “狗屎一样的烂账,看似天衣无缝的做账,实则纰漏百出,待你们爷回来一看账本便知。”殷绮梅摇摇头怜悯的耸肩,对薛容礼很是可怜了。 这薛畜生太惨了,连蓝山雾丰台新庄子都是一笔极差劲的烂账,皇帝的意思基本是等于让薛容礼自己掏钱“买”下来那庄子。 蜜儿很不厚道的捂嘴噗嗤一笑:“姨奶奶少见多怪了,皇庄经营起来慢慢的就好了,何况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带个‘皇’字特权多,今个儿真谢谢姨奶奶,平日得核对至少三日,改日我悄悄的单独请您一席,大爷回来一定高兴,我去安排晚膳,叫小厨房多做几个奶奶爱吃的。” 殷绮梅但笑不语,婉拒连连:“千万别提谢字,我在娘家的时候,算账都做惯了的,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她好歹是小有名气的大学会计专业。 等到天黑,二门房小厮才进来报说薛容礼刚刚从兵部下钥。 “那就等呗。”殷绮梅习以为常,闲来无事去前院的紫藤巨树下站着,看那紫色星海般的藤蔓,突然的,一个脸生又有点脸熟的小丫头跑了来,满脸急慌慌的。 “姨奶奶,大奶奶突然发病了得请太医院院判唐敏太医看病,这个病一直都是他给大奶奶治疗的,可是唐敏太医突然告老还乡,现在大奶奶从前蓄的药也吃光了,这可怎么办啊?” 小丫头快哭了。 殷绮梅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春露突然道:“你不是大奶奶院里的小朱雀儿吗?” 小朱雀跪下哭了,抱着殷绮梅的腿:“是我,姨奶奶,奴婢求求您了,开开恩吧!” -- 四二、知恩图报、病态霸道的占有欲A 殷绮梅忙把她扯起来:“你一定会帮大奶奶!现在不是我开恩不开恩的问题,是我一个泥菩萨,你让我保金菩萨,我也得有个工具才是啊,大爷也没回来,院里的人不是我的奴婢,我是个姨娘没有请太医的资格,不过民间的土郎中名医还是有几分把我的,这样,我随你去看看你家奶奶,究竟是个什么病症,这般吓人。” 朱雀终于抓住了曙光,特别高兴的边哭边笑,频频点头:“好好,那奴婢在前面带路!” “走路太慢了,春露去,快。”殷绮梅直接拿出一锭小金元宝,催促春露。 春露深知冷雪昙对她家主子的大恩,二话不说就去外头叫轿撵去了。 蜜儿、红月、潆泓、醉珊都疾步追过来,围住殷绮梅:“姨奶奶,大爷就要回来了,您别去了,您不在,大爷又得生气。” “他还我在不在,我要不去,他老婆命都成问题了!松开,去去就回!”殷绮梅也不和她们啰嗦,推开上轿。 # 北苑,慧心堂。 冷雪昙躺在床上,那原来好似昙花盛开般极凄极清的容颜此时蜡黄灰暗,仿佛病入膏肓,颧骨显出两团诡异的病态绯红,眼睛直直的,空洞而疲惫,呼吸声特别粗重,胸口也起起伏伏,那股艰难喘呼气流沙沙的动静,让人堵得慌极不适。 赵嬷嬷在床边心细的照顾着,眼睛都哭肿了。 殷绮梅站在床沿,有些暴躁:“奶奶这是什么病症,嬷嬷别再哭了,我虽然请不来太医,京城大小有名气的土郎中还是知晓的,你不说,我如何知道大奶奶得了什么病,请个擅长什么科的大夫。” “大奶奶从娘胎带出来的先天不足之症,令有咳喘哮喘,一直吃着唐太医配的秘方,老奴去找大太太和老太太,也请了旁的太医名医,不敢轻易配药……无非开了些寻常汤剂,根本都无用!还说用老参吊命,慢慢调理,这可如何是好?”赵嬷嬷泣不成声,眼睛布满红血丝,完全慌了。 殷绮梅一下子捕捉到不对劲儿的地方,立刻怒斥:“她们请来的必定是最好的大夫,是毫无办法,还是受人指意不肯给大奶奶治疗?!” 赵嬷嬷僵硬的佝偻着背,抱着冷雪昙嚎啕大哭:“小姐!” 殷绮梅心脏快飙到三百,急的在原地团团转,招呼春露:“你想办法去外院找玉锄些银钱,让他把京城草康堂的杜老头儿请来,务必是杜健平老头儿!我娘曾经也有咳疾,就是他治的!快快快!” 春露鼻子红红的:“嗳!我这就去!” 殷绮梅拽住她,拔下头上的一根沉甸甸的偏鬓灵犀小凤颤翼金簪塞给春露:“等等!十有八九是难为他的事儿,把这只簪赏给他,你就说我娘、殷家夫人的亲戚的咳疾犯了,来抓药!那药方子我还记得呢,稀奇古怪的偏方,蚯蚓炒黄研成末跟白桑皮粉一起搅拌均匀,每日早晚各一勺,用蝎子蛇泡的烈酒送服!切记切记!” 赵嬷嬷突然抬头,两眼希冀狂热扑到殷绮梅跟前抓着殷绮梅的手臂:“慧心堂里常备着我私藏的药材,姨奶奶说的这偏方当真有效吗?!” “有效,我娘就吃这方子除掉了病根儿。”殷绮梅忙点头道。 赵嬷嬷狂喜带着殷绮梅去了慧心堂私库,一整间屋子全都是各种药材,满满登登的分门别类的存放的极整齐,依稀有取用的痕迹。 “这些都是小姐进门儿的陪嫁嫁妆之一,老奴依稀记着有蚯蚓和白桑蚕!” “那快找吧!”殷绮梅真是叹为观止,这冷雪昙就是个药罐子啊,别说有病了,就算没病成天吃这么多药也要吃出毛病了。 春露伸脖子进来:“奶奶我还去吗?” “去,不过,告诉玉锄不急,等咱们的消息,最好把杜老大夫请进来看诊才最好。”殷绮梅挽起袖子也进私库跟赵嬷嬷一起找。 春露清脆的答应着,一溜烟跑了。 天气本来就热,仓库干燥闷得慌,殷绮梅和赵嬷嬷以及冷雪昙的几个心腹丫鬟找出了一头一脸一身的汗,最后真让她们给找出来了。 只是蝎子蛇酒却无人有,蝎子和蛇,烈酒都有,只是不能现泡现用啊,殷绮梅想起去给老太太请安时,老太太提了一嘴薛老太爷每日都会饮一小杯。 “薛老太爷哪儿应该有,只是……啧!”殷绮梅咬着绢子,急的跺脚。 赵嬷嬷终于定了主心骨:“虽然出不去府,用金子总能买通那院儿的!” 殷绮梅断然道:“不成,那就是拔老虎须,不如去问问管家,派个小丫头问管家要,就说我想喝!我有素疾宫寒,喝这酒补补!” 赵嬷嬷按了按眼尾的泪泽,感动的无以复加:“嗳!老奴这就去办!” 不到半个时辰,药果然配好了,烫了蝎子蛇药酒。 殷绮梅亲自掐起冷雪昙的喉处,眼疾手快的灌了一杯酒塞一勺药粉,接着往上一推下巴不停的捋顺冷雪昙的脖子胸口。 “咕咚——咕咚——”冷雪昙果然喝了下去,蜡黄灰暗的脸瞬间涨红,猛地咳出几口浓痰。 那黄白交杂的浓痰竟包着乌红色的血块儿。 “哈——呼——”冷雪昙舒服的长呼气,那股气流堵塞沙沙的声音终于没了,脸色也不那么蜡黄青灰。 赵嬷嬷眼泪如雨下,抱着冷雪昙又哭又笑:“大奶奶!大奶奶……这可太好了!” 殷绮梅抹去一头的汗,心脏渐渐平复:“别动大奶奶,快让大奶奶躺着休息。” 赵嬷嬷干净和殷绮梅把冷雪昙放倒,盖上薄被。 “多谢你……”冷雪昙声音还有些虚弱暗哑,握住殷绮梅的手感激道。 “大奶奶别说这样生分的话,若没大奶奶,我早死了。” 殷绮梅看了四周一圈儿,热的抓了抓领口,苦口婆心:“赵嬷嬷,我从前就想说了,这屋子这样能行吗?大夏天还用炭盆?这么闷还不透气,大奶奶这身子能好就有鬼了,把那些太医给开的寻常汤剂方子给我瞧瞧。” 赵嬷嬷立刻从袖口拿出药方子,她现在是完全信任殷绮梅把她当恩人看待了,用袖口抹去泪水:“也是没法子了,大奶奶不用炭盆冷的会受不住,午后大汗不止酷热难忍也不敢开窗用冰,一用就风寒,连吃点绿豆百合汤都会肠胃疼痛不适一宿,背心发凉。” “这汤剂药方没问题,你别去府里的大药房取药了,就在大奶奶的私库抓!让心腹亲自看着熬。”殷绮梅把药方子还给赵嬷嬷。 另有丫鬟端着热水温帕子进来,殷绮梅伺候冷雪昙擦脸擦手。 “好妹妹,不用累赘了……我这身子自己知道……不过是熬日子罢了……这国公爷夫人的位置我迟早会腾地儿出来……”冷雪昙静静的疲倦憔悴的望着殷绮梅。 她的秀丽漆黑的眸子死水沉沉,像是等死一样。 殷绮梅心被狠狠攥了一下子,赵嬷嬷吩咐丫鬟去炖汤药,自己端着碗燕窝粥:“大奶奶吃点填填肚子再喝药。” “姨奶奶,外头红月、蜜儿还有十几个丫鬟仆妇来寻您回去,姨奶奶还是快去吧,她们催的紧,慧心堂院门的婆子挡不住了,说大爷回来发了大脾气。”大丫鬟进屋来报,神色急慌。 殷绮梅嘴角冷冷下撇:“去回禀她们,我是卑妾伺候大奶奶是礼法应该应份!” 冷雪昙仿佛昙花开败了一样的病容上露出深切的歉意,颤抖着枯树枝般的手指推殷绮梅,虚弱的有气无力道:“好妹妹……不要为我使义气跟薛容礼赌气,你快……快回去吧……薛容礼他喜怒无常城府深重……再对你不利岂非是我的罪过?快……回去吧……” 赵嬷嬷也自责,半强硬的扶起殷绮梅:“大奶奶这边有老奴守着呢,姨奶奶快回去吧,千万小心珍重自己,否则老奴也找不着个商量的人了。” “春露这么久还没回来,赵嬷嬷你去派个人接一下她,然后送她回我这儿来。”殷绮梅见外头天黑,觉得春露一个小姑娘不安全。 “姨奶奶放心,老奴已经派人去了。” # 紫气东来院。 薛容礼冷白的俊脸在琉璃灯台的照耀下半阴半阳,异常瘆人。 由着匆忙赶回来的殷绮梅伺候着换了常服,净手漱口,摆饭布菜。这回,薛容礼没有让殷绮梅和他面对面坐着一起用晚膳,完全是让殷绮梅和红月、蜜儿、雁双、雁书一起伺候他。 雁双不过是夹了块有软骨的金丝排骨,薛容礼脸色阴沉的能下雨般吐出来,吓得雁双立即跪下:“大爷,奴婢错了。”然而薛容礼还是暴怒的把筷子摔到雁双的脸上:“没用的蠢东西!滚——” 用过饭后,殷绮梅端着一盏香茗奉给薛容礼。 薛容礼喝了半盏,脸色煞白透着暗青,显然只是忍着怒火,把杯子不轻不重的掼在桌上,声音突然上扬不悦的叱问:“进府前的规矩,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是你根本就没长人心?” 殷绮梅跪下了,垂着眼,答道:“回大爷的话,妾正是因为谨遵规矩,才去大奶奶处侍疾,当初妾被大太太关在暗牢受伤挨饿之时,只有大奶奶派人暗中送了伤药和吃食给妾,妾身不敢忘记卑妾的规矩和恩人的恩情。” “狗屁!你还敢欺瞒爷?!”薛容礼破口大骂,完全没了一派优雅高贵的国公爷风度,抓起茶盏狠狠砸向殷绮梅。 殷绮梅反射性一躲,茶盏在她脚边碎裂,“哐当噼啪——”碎瓷片和茶水溅在她白细绫裙摆上,刚好有一块瓷片崩到她脸侧,立刻划出一道小血口子。 薛容礼的瞳孔猛缩,闭眼,气的直喘,大吼:“带上来!” 金斗、铜坠儿拽着脸颊皮开肉绽高肿的春露进来,把她往前一推。 殷绮梅本来淡定平静的很,见到春露就要被推倒在那碎瓷片上,立刻拽抱过来自己这边,回头怒骂金斗铜坠儿:“你们还敢打人?!春露她犯了什么错?!” 金斗面无表情,取出一只金簪呈给薛容礼。 薛容礼捏着金簪的手用力到骨节青白,咬牙切齿:“爷本以为你是个良家小姐,毕竟你当初清高的不可一世!现在爷终于发现你竟是个水性杨花儿没知足的?卢家的小公子,杜家的小伙计,连也身边的小厮你也敢私相授受?还敢以照顾大奶奶为借口糊弄爷?你个贱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春露本来都已经被打的有些呆滞,听见自己主子被这么说,在殷绮梅怀里猛地挣扎出来,就地跪在那片碎瓷片上:“大爷!姨奶奶没有!她没有!她没有!您冤枉姨奶奶了!” 薛容礼眯起眼,金斗立刻心领神会:“大爷在这里,有你这贱婢说话的份儿?何妈妈——” 何妈妈立即带着两个教引嬷嬷,把春露拽下去,春露像是疯了一样大哭大喊:“姨奶奶!姨奶奶!” 接着金斗又拍拍手,两个高大威猛的护院把一个样貌俊秀目光却有些猥琐唯唯诺诺的平民服侍的男子压了上来:“大爷,玉锄被打晕过去了,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不招,不过这奸夫已经招供了。” “国公爷饶命!都是那小娼妇勾引的草民啊……”那男子匍匐在地哭嚎,臀部被打的鲜血渗出来。 殷绮梅心脏都在震抖,指甲嵌入手掌心里。 她知道,铁定又是被人设计了,春露明明只是去托人请大夫,却被人暗算成了她这个姨奶奶跟玉锄暗通款曲,接着杜老头家的小伙计也是受人买通来栽赃自己。一环环的套子,就是等着自己出岔子! 她自己受罪不要紧,最可恨的是连累了春露和玉锄,搞不好还有杜老大夫!愈发棘手了! 殷绮梅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纤长的手指揩去脸颊上的血迹,冷笑三声,对那匍匐求饶抖成筛糠的小伙计道:“呵呵,我勾引你?凭借我的容貌身段儿,只要我想,这府里哪个主子爷们儿勾引不到?我还勾引你?你是有才有貌有什么?你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来冤枉我?”接着话锋突然一转,殷绮梅眯起大眼睛看向金斗“金斗儿是不是你?当初就是你故意在国公爷面前教唆,害了我全家,害了我,若非你,我也不会家破人亡与国公爷有了嫌隙!而你,在几个小厮里为了压旁人一头,故意除掉你看不惯的伶俐的?” 金斗嘴唇发抖,没想到殷绮梅会突然发难,“噗咚”跪下了:“主子,主子,奴才一片赤胆忠心,请恕奴才斗胆问一句,梅姨奶奶您先前就不愿跟随大爷,奴才还好生劝过,您再怒也是无用的,奴才只有国公爷一个主子,也是奉命行事,绝不敢偏颇。” 铜坠儿瞥了眼薛容礼的面色,暗暗后退半步,垂首站着,决定不参和进去。 殷绮梅正面对着脸色漆黑如锅底的薛容礼,嘴角露出讥嘲声音铿锵坚定:“大爷,这府里里里外外有多少盯着我监视着我的人,您不会不知晓,我如果不用重金请托玉锄,如何能请的来给大奶奶看病的大夫?!我当时身无长物,只有拿首饰了,大奶奶有恩于我,举头三尺有青天,我殷绮梅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就是粉身碎骨,也得救恩人!玉锄和春露是受我连累,又碍着某些狗奴才的路了,才遭了冤枉,他们如何能屈打成招?今儿这事儿,您骂我水性杨花儿,我不跟您论,当初我伺候您的时候是处子之身。我只论,未出阁前,我是与卢家小爷有婚约,您既然这般在意,当初为何非得让我入府呢?我实话告诉您,我在闺中就是帮我爹打理马车货运生意的!还时常跟着我娘去采买日常用品,不要说小小一个伙计,有时候还女扮男装跟着我爹走货呢!几百个上千个男人我也见过了!您要是这么在意,就把我撵出去好了,何必往我身上,往无辜人身上泼脏水?我虽然是小门小户,也是个人!不是只有你们高门大户是人,是神!如果您不信,要打要杀,要遣要卖,只冲我一人来,我殷绮梅行得正坐得直,受得起。” 薛容礼听得眉心拧着一道沟壑,鹰眼目光深沉明灭暗涌。 殷绮梅知道见好就收,要软硬兼施,突然腿一软跪了下来,膝行至薛容礼脚边抱住薛容礼的腿,拽着薛容礼袍子下摆,软软哭诉:“国公爷,自从进了府,我没有过一天安心日子,您为何总是这样疑我怒我?我待您的心,连大老爷、老太太、大太太都是赞许,都是信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在这府里无依无靠,唯有您才是我终身的指望和依仗,虽然您是主子,但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把您当做夫君、心上人、枕边最亲的爱人看待的,连枕边人都不能依靠,不信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嘤嘤嘤……” 扑在薛容礼脚边哭的海棠带雨几乎要昏厥过去。 薛容礼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似有动容,却也极其冷酷锋利,看的殷绮梅背脊冷汗淋漓,只见薛容礼突然动了一下腿。 殷绮梅立刻躲闪,小兔子似的蜷缩身子抱住头脸。 她可不想再被打,薛容礼那一巴掌把她扇飞的事儿,她都有阴影也长记性了。 薛容礼眼睛赤红死死盯着女孩儿凌乱旖旎的乌缎鬓发,粉白的带着一道割伤的巴掌小脸儿,心里一股难言的苦涩酸麻袭卷全身,他其实只是想过去扶起她而已,她却觉得他要踢打她?? “大爷,大奶奶身边的赵嬷嬷来求见。”蜜儿突然在窗外高声道。 -- Pо㈠㈧KK.℃оⅿ 四三、怜香惜玉RRR “让她进来。” 赵嬷嬷看见殷绮梅的惨状,不卑不亢的叩首行礼后,站起来,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姨奶奶是为了给大奶奶请大夫,事情从急,才叫春露姑娘去寻玉锄,的确是错犯了规矩,但是姨奶奶绝不曾不守妇道,老奴可以作保,此事归根结底是老奴请托求助的错,老奴愿受家法,还请大爷对姨奶奶网开一面。” 薛容礼捏了捏骨节,顺势把扳指摘下:“革三个月的银米,回去伺候你们大奶奶吧。” 赵嬷嬷吐息,暗暗放心,行礼退下。 薛容礼捏了捏鼻梁,头疼疲倦,他早朝去兵部公务一整日还去见了西大营的几位军官,累了一天,回来还不得安生。 薛容礼敲了敲小几,三短五长,一个身形硕长,带着半面银质鬼面具,步履轻飘如鬼魅般的男子进了来单膝跪下。 “汞湖,叫几个人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关起来,爷要知道背后指使的人。” “都下去!” 金斗等人鸟悄退下。 薛容礼本想也叫殷绮梅起来,却还是腹中有气,黑着脸呛声:“没个自觉,尽给爷惹事,滚外头院里跪着去!” 然后怒气冲冲的去了后院儿。 殷绮梅探头探脑的看他背影不见,才出屋去了院子,见月下紫藤树下风光正好,遂跪下。 一跪就是大半个时辰。 “奶奶!奶奶现在没人,都去用饭了,您悄悄的在膝盖上绑好这护膝,要不然明儿腿疼。”蜜儿鬼鬼祟祟的来看殷绮梅,拿出两个带系绳的圆形小软垫儿。 殷绮梅很高兴,急急的抓住她的手:“没事儿,蜜儿,春露呢?她怎么样了?求你给她些药膏找府医给她瞧瞧脸上的伤!” “你放心,放心!虽然关禁闭,我让我娘也打点好了教引嬷嬷,不为难她,红月姐姐也给她吃了汤药,医女给她敷了药,身上脸上的伤都能治愈,都是些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殷绮梅长长出一口气,眼睛湿润:“谢谢你,蜜儿妹妹,谢谢,谢谢。” 蜜儿看她的月下仙子般含泪的脆弱又坚强的楚楚样子都有些叹为观止。 “玉锄怎么样了?”殷绮梅忍不住问。 蜜儿一脸晦气:“快别提他,他这个人一向是刚正不阿的牛脾气,明明挺伶俐的,直接报给大爷或者何妈妈或者管外头事儿的大总管就完了,还非得报给金斗儿,姨奶奶不知道,金斗是爷的八个小厮里的小总领事,除了铁牛、铅狐、汞湖、锌桦四个有事直接对接大爷外,剩下三个都得跟金斗通报。金斗看不顺眼玉锄很久了,刚刚我瞧着大爷直接让金斗下去了,并不曾惩罚,玉锄估计还在刑房里关着呢,他小的时候就没少跟着金斗挨训。” 接着蜜儿的目光又异,看着殷绮梅道:“姨奶奶,你为何托春露旁人不寻单只寻他呢?” “金斗那混账本来就跟我有些过节,当初我和我丫头在街上逛的好好的,偏他寻衅挑事儿,后来入府,他也不曾对我假以辞色过,简直为虎作伥!我反感他,铜坠儿我今天早上看他跟着爷出去的时候说了几句采买小戏子入府的事儿,他一定不得闲儿,况且他一直和金斗交好,我也就知道他们仨,旁人我也不知叫什么呀,只好找玉锄了。” 殷绮梅一脸晦气加愧疚:“没想到,就这么给他泼了脏水,冤枉死了!” “别担心,大爷不是不分青皂白的主子,我找个机会跟他说,玉锄最多撵到庄子上去,不会有性命危险。”蜜儿安慰她几句后,偷偷塞给她一包点心“晚膳也什么都没吃,姨奶奶暂且填填肚子。” 见蜜儿走了,殷绮梅委顿在地上,有些虚脱没劲儿,她起身走至紫藤巨树的树干边上,靠着树干跪坐,脑袋靠着,闭目休息。 一夜鸡飞狗跳,她哪儿有什么胃口,比起饿,她现在渴了。 # 紫气东来院   后院——燕环小阁 这处小阁依傍着一座极风雅的荷塘,原来叫荷香小筑,因圆娘和倩亭是友人赠妾,因而入府就分到了这处小院儿,两个美女一瘦一肥,所以改了阁名儿。 进了屋子,两个女人又惊又喜,殷勤服侍,薛容礼突然发现,在他的所有女人中,唯有殷绮梅从未有过这样的神态表情。 薛容礼低头看着胯下圆娘一脸享受淫荡的含着他的性器,挺翘肥宽的臀部还摇摆着,胸乳硕大白腻两颗淡褐色乳头凸起,眉头紧锁着,倩亭给他按摩肩颈,素指翻飞,弹琴般触按后背肌肉的敏感点,揉摸搔刮,轻而易举的撩起男人的欲火。然而他今天却不在状态,虽然那话儿已经硬了,他心头却没有任何快活的浮动。 殷绮梅那妮子被他强迫的没法子时才会用嘴为他做,而且是极其应付的舔一两下了事,像是做这种事儿能要了她命一样,可薛容礼偏偏就极受用兴奋。 “爷、大爷?”圆娘口的腮帮都酸痛了,不得不捧着那肉棒,转过身朝自己臀缝儿送。 薛容礼冷着脸抓过她的头发,把肉棒插进她嘴里。 “唔唔……”圆娘樱唇也很漂亮,上了妆容红艳艳的,却过薄,唇形不显,这样撑到极大,颇为狼狈不美,但她到底经过特殊调教,很快适应节奏,开始深喉,眼神勾引淫娇。 薛容礼莫名厌烦,猛地紧闭双眼,插了片刻草草泄在圆娘嘴里。 倩亭上回与绿婵一起侍寝目睹了殷绮梅的惨状,很会看眼色,见薛容礼面带愠怒,隐隐有风雨欲来之势,便悄悄的退站到一旁。 圆娘用嘴伺候了薛容礼后,薛容礼便起身就走,两个美人儿瑟瑟发抖恭送他出门儿。 # 正屋内。 沐浴后的薛容礼歪在贵妃榻上,任由红月春芹给他捏腿,麝桂为他擦拭头发。 “大爷,皇庄的账目已经核对清点好了。”蜜儿奉上安神茶,麝桂听见手上动作一顿。 薛容礼冷冷抬眸,接了茶盏:“这么快?你什么时候这般长进了?别是糊弄爷,拿来爷看看。” 蜜儿甜甜的露出酒窝:“若错了,奶兄您打蜜儿的手心儿!” 说完蹦蹦跳跳的去拿来了账册,薛容礼心情还有些差,因为蜜儿的得力,面色些微放霁,翻看账册看,看见那红字标注,先是不以为意,渐渐的越翻越快,也坐直了。 “爷,您先看看这些账册里的疏漏错处以及可疑之处的汇总吧,先捡了要紧的办了,再一一看分账册。”蜜儿笑津津的抽出一本儿双手奉给薛容礼。 薛容礼漆黑如深海的眼瞳忽明忽暗,接着异常明亮:“谁做的?不是你的笔迹。” “是梅姨奶奶,麝桂姐姐和绿婵姐姐卸了差事,落在我头上,我那点本事,十天也未必能对的出来,今儿姨奶奶她看我苦恼于此,便来帮我才两个时辰不到,她都核对完了,大爷您是不知,姨奶奶根本不用算盘,她能一气心算出来,略复杂的,她在纸上写写划划,也很快得出数字,真是绝学!”蜜儿赞不绝口。 薛容礼冷嗤:“她?你在和爷玩——”他的话头突然止住,开始认真看笔迹。 “潆泓,去把你们姨奶奶抄写的佛经本子取来!” 潆泓立刻拿着殷绮梅抄写的经文交给薛容礼,薛容礼对比一瞧,尽管字迹刻意改变过,也有七八分相似。 红月收到蜜儿的眼色,立即笑着打趣儿:“爷,姨奶奶是良家小姐出身,听说在娘家时,姨奶奶还是长女,会算账也不奇怪,我瞧着那字迹工整分明,比内院的管账房的妈妈都强好些。” “以前都是你和绿婵清账的,你看看如何?”薛容礼状似不经意的对麝桂道。 麝桂跪在脚踏上,微笑柔顺的迎合:“大爷,奴婢哪儿懂什么,懂得都是大爷您教的,如今不担这差事儿了,不敢随意置喙。” 她恨得心里出血,本以为不过是个花瓶儿,没想到麻雀小户飞出个凤凰,大爷这下更丢不开手了,金斗那厮真真是无用,白白浪费了她的布局! 蜜儿瞧不出薛容礼的心情,欲言又止。 薛容礼翻着那本儿字迹风流清隽的总册:“想说什么说。” 蜜儿执着宫扇给薛容礼扇风,附耳悄悄说:“爷……梅姨奶奶还在紫藤树下跪着呢,那地上寒,树下还阴凉,跪了快一个时辰,姨奶奶身上还有素疾……只怕天葵一至,又要遭罪了。” 修长白皙的手指停了一下,合上册子,薛容礼懒洋洋的躺回去,扬了扬下颚。 蜜儿高兴的道:“是。”随后立即退下。 # 院外,紫藤巨树下,殷绮梅靠在树干上闭目睡着了。 “姨奶奶!姨奶奶快起来!您在这儿还能睡着呀?”被人推醒,殷绮梅朦朦胧胧的看见蜜儿那张可爱甜美脸蛋儿。 “唔?” 蜜儿瞧她还迷迷糊糊的,噗嗤一笑,搀扶起她:“大爷发话了,让您进屋去,不必再跪了。” 殷绮梅揉了揉膝盖,蜜儿也用帕子擦去她裙子上的痕迹。 结果殷绮梅迈开腿一走,差点跪在地上,膝盖弯就疼的厉害。 “嘶……”看殷绮梅不好过,蜜儿道:“等叫丫鬟给姨奶奶揉揉,跪了这么久,您还细皮嫩肉儿的,定然是青紫红肿了。” 殷绮梅望着正屋,心里排斥愁闷,她倒宁愿跪着,她真是不想看见薛容礼那副嘴脸。 # 进了屋里,见薛容礼坐在拔步大宝榻上,墨色水绡的寝衣裤子,散着长发,敞着怀儿露出精壮象牙白的胸腹肌,支着长到没边儿的腿,目光如电的瞟了她一眼。 殷绮梅下巴几乎埋到胸口,屈膝行礼,不与薛容礼对视。 瞧殷绮梅那发抖的腿弯儿,薛容礼赌气般撇开脸,闭目:“去沐浴,叫丫鬟给她上药!” “啪——”扔了只红团花儿陶釉瓷瓶子,蜜儿一把接住,笑津津的福礼,搀扶着殷绮梅:“是。” # 身子泡在放了各种药材和花瓣儿的热水浴桶里,潆泓和醉珊周到的按摩服侍,紫鹊和尔蓝柔声安慰,让殷绮梅很舒适松快。 “春露怎么样了?”殷绮梅还是不放心。 醉珊凑近她耳朵道:“姨奶奶放心,奴婢去瞧她,都好,虽说是光禁闭,但屋内用物一概不缺,教引嬷嬷也打点好了。” 殷绮梅抓住醉珊的手腕:“她什么时候能出来?” “五天,您放心,看在您的面上,也不敢有人为难春露妹妹。” 谁敢真的打骂弄伤卫国府权势最显赫的男主子的宠妾贴身大丫鬟呢,枕头风一吹,岂非要命? 沐浴完毕后,殷绮梅靠坐在窗下的侧榻上,穿着藕荷色的湖绸儿小衣松腿儿长裤,低头看着蜜儿为自己把裤腿卷上去,膝盖高高肿起,紫红斑斓的一块儿还有淤血,因为皮肤纯白无暇反而衬的这块儿伤处格外明显凄惨。 药膏带着一股子清香,半透明的草绿膏体,涂抹后疼痛立即消散了大半儿。 “你们都下去吧。”殷绮梅看一眼拔步床已经放下的帐幔,轻声道。 丫鬟们退下,殷绮梅直接吹灭几个灯台,然后回到侧榻上躺下,枕着瓷枕,拽过身后的对襟儿薄纱外裳盖在身上,闭目秒睡。 累了,不伺候姓薛的傻逼! “唰——”床帐被猛地掀开,接着薛容礼玉白的脸铁青,大步而来。 殷绮梅明明已经睡着了,却立刻清醒了,眼睛紧紧闭着,强自忽视那股压迫感。 突然身子一轻,被男人抱起来了。 须臾,被放到拔步床里儿,她立即背对着薛容礼侧身面朝里蜷缩着。 薛容礼没做什么,只是把她剥的只剩下裹胸和亵裤,从后拥住她,在她身上蹭了蹭,脸挨着她的颈窝呼吸浓重的睡了。 黑暗中,殷绮梅睁开眼,她感到腰间那勒箍着自己的修长手臂,那霸道嚣张的力度,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事已至此,她再迟钝也清楚的察觉到薛容礼对她的那股别扭的、霸道的、病态的占有欲。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不祥,她想从这个天潢贵胄的男人手掌心里逃脱,好比猴子捞月,遥不可及。 # 次日早朝,殷绮梅照旧早起服侍薛容礼。 早膳摆好,竟是两副餐具,殷绮梅寻思谁要来和薛容礼一起用膳呢,结果薛容礼淡淡的指着对面的位置:“去坐着吃,不用你伺候。” 潆泓和醉珊立即扶着她入座。 红月替她的位置,给薛容礼布菜。 早饭竟然有香气扑鼻的山野菌蘑和东涛鸡肉熬的粥,殷绮梅食指大开,吃的很开心。她老早就腻歪早上吃甜了吧唧的燕窝粥了。佐粥的几道小菜里,其中一道用紫竹笼屉蒸的糟蜜酱鸡爪色泽橙红亮润诱人,巨大无比,看的殷绮梅惊呆了,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巨大的鸡爪子。 那边红月夹了一只正在拆卸,让鸡爪的骨肉皮分离,把肉夹至骨碟中,柔声道:“庄子进来的头一批的东涛鸡,一多半贡去了宫里陛下太后各位主子处,另一小半留府里,大厨房做好了特特送来,老太爷老太太和大太太都说不错,大爷也多用些。” 原来是皇家的贡鸡,殷绮梅也不用醉珊拆卸骨肉,自己夹到骨碟里,埋头啃上了。 鸡爪胶质蛋白极厚,肉也多,吃着软糯糯的,咸甜可口。 醉珊看她啃鸡爪的样子,像个小孩子似的,可爱娇憨,憋住不笑,给她夹旁的菜。 薛容礼也慢慢吃着,定睛瞧着她啃鸡爪的样子,唇角勾起。 # 一场风波再次平息,殷绮梅送薛容礼出门前,薛容礼问她:“谁教你的算账管事?” 他还是不信殷家的小门小户能培养出殷绮梅这手水平,他手底下得力的大管事也不如她。 “爷,您上早朝该迟了。”殷绮梅不回答。 薛容礼知道殷绮梅还跟他系着结儿,捏了捏她的腮,没说什么背手走了。 又过了三日,薛容礼一回来,便吩咐人打点行李带好人去蓝山雾丰台。 潘氏把他叫到杏花坞,苦口婆心的劝:“我的儿,皇庄人手不齐全,若要出去住上几日散散心,倒不如去老太太的温泉庄子。” 连老太太也不同意薛容礼去皇庄:“你去祖母的庄子腻歪了,就去你娘在秦苍山的那间庄子也是好的,雾丰台不安生,缺东少西是其次,就怕不安全。” “那些逆党叛贼都已伏诛,罪臣家眷皆已收押,有何不安全的,母亲,祖母不放心,我就从西大营拨出一队士兵来跟着同去,再把家中蓄养的暗哨护卫选十几个跟着去。” 薛容礼却铁了心要去玩儿,老太爷和大老爷也派人劝过一回被薛容礼挡了回来,最后谁都拗不过他,到底同意了。 于是,薛容礼带着一百个伺候的暗哨护院、兵士队、并三十个丫头婆子,十名皇帝赏赐的美女和十名色目舞姬,正室冷雪昙、侍妾殷绮梅和琥珀,呼啦啦的一群车队去了蓝山。 薛容礼骑马,冷雪昙独坐一辆四匹马金紫华盖宝香车,侍妾殷绮梅与琥珀二人坐一辆独匹马拉平头银碧油风铃车,后面是几个大丫头,嬷嬷等等。 车里,琥珀拉着殷绮梅悄悄问:“平日出去玩儿,大奶奶从来不去的,今儿怎么……” “大爷说带着大奶奶去住几日散散心养养身子,对外是这么说的。”殷绮梅很实在的告诉了琥珀,其实她也不知薛容礼发哪门子的癫,她猜测是薛家要脸,总不好去庄子玩儿只带着妾室不带正室外头传话不好听。 # 蓝山雾丰台果然名不虚传,整座山如翡翠葱笼,山势峥峥奇险峻逸,云雾缭绕,另有一道彩虹从山顶穿梭于云雾间,使得那云雾呈现如临仙境的梦幻斑斓的烟霭色晕。 山顶是个近似四方的百丈长宽平台,那园林楼阁矗立俏起。 蜜儿、红月、绿婵、麝桂四个大丫鬟与何妈妈安顿好每个主子的住处,又把丫头婆子分派在各处。汞湖、铅狐、铁牛三个小厮与卫队头目林啸把护院、侍卫们安排站岗守卫到紧要地方,尤其是保护薛容礼、冷雪昙两个主子要紧。 # “大爷,有色目姬、美人的来历画像在此,今儿大爷要点哪位?”金斗和银称把两只绘图小册子奉上。 -- 四四、兵行险着、有的是人稀罕爷!R 偌大的青麟堂内,在雾丰台纸醉金迷、笙歌燕舞玩了两日的薛容礼歪在纯金浮雕麒麟蟒鹏鸟的大罗汉床上,一脸饕足风流的懒散,枕着殷绮梅的大腿,背后跪着琥珀,琥珀为他捶背,薛容礼惬意的半闭着眼,手指微动,看都不看一眼:“叫有色目姬来跳一曲儿,爷瞧瞧,是否比西域当地的更好些?” 金斗应着,低头不敢看一殷绮梅,带着人下去。 过一会儿,十个发色瞳色妖艳异域的美女穿着露脐舞纱裙和镶嵌宝石的胸衣,在厅内翩翩起舞,大胆热情,姿势放浪不羁,灵动妖艳,另有五个乐师吹拉弹唱奏乐,用的竟也是西域的乐器。 连琥珀看的都忘了捶腿,薛容礼也甚是有兴味,而殷绮梅却快睡着了。 有色目姬里有个眼睛如绿宝石般的褐色卷发少女,笑容勾魂摄魄,跳着跳着就来到那赤金罗汉榻前,如野猫般跳跃上榻,下腰扭抖,人如一尾妖娆灵动的小蛇精般魅惑动人,投入薛容礼的怀抱。 风流倜傥的薛容礼怎会拒绝呢? 于是殷绮梅与琥珀互相使了个眼色,悄悄退下。 薛容礼看着胸口投怀送抱的绿眼西域舞姬,余光扫到了殷绮梅窃喜退下的样子,心里面一股子邪火儿。 当爷离不开你是不是?有的是美人供爷享用!你不稀罕爷,有的是人稀罕! 遂按住绿眼舞姬翻身而上。 # 两人结伴去沐浴,身上一股子酒气汗味儿,尤其是殷绮梅侍寝身上粘着薛容礼的汗味黏糊糊的。 “我去看看大奶奶,你去不去?”殷绮梅穿上湛蓝鲛绡的掐腰褂子玉白绡纱裙,把半湿的头发两鬓编了编收拢在后脑松散绾了个纂儿,随便插了两根白玉簪子完事。 琥珀也穿了鹅黄团花儿的裹胸,打了个哈欠:“我不去了,这两日累得慌,你说男人需求怎么那般大?尤其咱们爷,不怕精尽人亡吗?昨儿,上半夜点的你,下半夜还要点我和颜如玉姐妹。” 颜如玉、颜如月两姐妹是皇帝赏赐的十个美女之二,一直在宫里伺候,今年二十岁,却是艳光四射的绝色大美女,颇通文墨和伺候人的功夫,薛容礼这两日也点了她们姐妹两回。 殷绮梅也想知道薛容礼是不是种马投胎,无力的道:“我看话本子上写,那些帝王将相也是这样,上半夜叫皇后,下半夜叫贵妃,你再累都有歇口气的时候,我这两日晚上天天侍寝,时常早上中午也得侍寝,其余时间陪着大爷,我更累。” “噗,妹子你真惨,唉,其实红月她们都说颜如玉、颜如月姐妹不过如此,姿容比不上你,其实说的也对,刚刚大爷抱了的那个绿眼睛的有色目姬,单独看,是挺惊艳的,但是你们俩在一块儿,我就觉得她也不过如此。”琥珀对着殷绮梅挤眉弄眼:“我不是故意说好话让你高兴,这是实在真话,我要是男人只守着你,要旁人没用,谁想咱们大爷竟然还是没个知足的。” 殷绮梅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我要是男人,定然也守着姐姐,跟姐姐一生一世一双人,让姐姐给我生八九个儿子!” “哈哈哈哈……”琥珀笑的前仰后合,伏在殷绮梅肩头,脸红扑扑的:“那咱们可说定啦,女子可都这么盼着梦呢,下辈子你投男胎,我必定赖着你。” 两个女子笑够了,琥珀眨眨眼拽了殷绮梅袖口一下:“妹子,你就不怕失宠吗?其实你不应该跟着我出来的,你没瞧见爷的脸子都拉下来了吗?” “以色侍人,失宠不是迟早的事儿吗?难道我得痛哭流涕?况且我不耐烦和旁人一起伺候男人,我就是受不了。”殷绮梅实话实说。 琥珀颔首:“是了,我忘了,你是良家小姐出身,你想得开,可男人未必想要你想得开,妹子,你偶尔还是表现的吃醋一点为好。” “姐姐呢?不吃醋吗?” 琥珀摇头:“不一样,你是爷自己看中收入房内的,我是上峰亲朋赠妾,我必须要有眼色我也不配吃醋,而你必须要和爷看重你一样看重爷,否则,你以为这几回的风波是怎么起来的?之前,爷在我那儿的时候,还与我说过一嘴,夸赞你品格儿好,盼着你能生下长子。” 殷绮梅敛眸,她知道琥珀是在好心提醒她:“琥珀姐姐说的,我记着就是了。” 她明白,琥珀的意思是她表现的太镇定淡定,以至于薛容礼总是怀疑她的“真心”。可是殷绮梅没办法,她又不是青楼迎来送往的妓女,她也不是影后,她一个学会计的素人演到这个份儿上,还嫌弃她的演技,说她的演技不够“真心”,可问题是,她本来就是演技而不是真心。 有时候殷绮梅真的很心累,她也怕表现的吃醋了,薛容礼那疑心病重的畜生,又会觉得她在“演”。她明白薛容礼为什么非得要她生孩子,一旦生了孩子,薛容礼就会觉得她殷绮梅再也跑不掉了 ……无解难题 # 冷雪昙在雾丰台的住处是‘兰香暖蕴’,很温凉适宜比较暖和的小筑,三面靠着湖泊,真是水光潋滟晴方好,日晒充足暖皮脂。 “我瞧着大奶奶的气色好多了。”殷绮梅坐在冷雪昙床边,很高兴的看着冷雪昙不再蜡黄灰暗的秀丽脸蛋。 赵嬷嬷笑:“这回多亏了姨奶奶劝着大奶奶跟着出来,这真是个风水宝地,空气湿润清新温凉暖宜,大奶奶来了两日住的极好,食欲也好多了。” 殷绮梅奇怪:“我劝着大奶奶?” “不是你派人去给老奴送信儿,希望大奶奶一起来吗?”赵嬷嬷也奇怪了。 殷绮梅想了想,不予理会:“大奶奶,大爷给您另外请郎中了吗?” 冷雪昙握住她的手:“好妹妹,多亏你出的那个秘方,不比唐敏太医给我开的偏方差,我吃着极好。只是我内疚,连累了你和春露,让你受了委屈。” “姐姐您别说这样的话,其实是我对不起您,纵然我入府非我所愿,我也是害了您的夫妻缘,您瞧瞧我现在在正屋里住着,不伦不类,其实我一直都挺愧疚羞耻的,您还对我好,护着我,我一直感念在心。”殷绮梅也改了称呼,眼睛有些泛红,诚心诚意的说出真心话。 冷雪昙摸了摸她的头,轻轻一笑,脸似临风摇摆的白风荷:“也是个痴人。”接着侧歪一下头,柔声道:“不提他。”怪扫兴的。 殷绮梅真是太好奇了,冷雪昙好似特别讨厌薛容礼,而薛容礼对冷雪昙也没有对待妻子的半点爱惜,更像是井水不犯河水? “你帮我选几色珠儿线,想想绣什么花样子的好,我裁剪了块细绸料子,想缝制一个小女娃儿穿的肚兜儿。”冷雪昙道。 殷绮梅点头:“姐姐要给谁做呀?” “赵嬷嬷的闺女生了个胖丫头,开春的时候抱来给我瞧过,着实可爱的紧。”冷雪昙面色柔柔的,尽管还是苍白病弱,眼睛却亮亮的,精神不错。 赵嬷嬷心疼的给她披上对襟纱衫:“我的大奶奶,那丫头哪儿配您的针线,何况我已经做了好些捎过去了,他们也不缺使唤的人。” 冷雪昙道:“左右我也是闲着,没力气握笔,动动针线也是好的,何况,我喜欢那小胖丫儿。” 殷绮梅凑趣儿:“不如绣个小虎头的样式,简单些,我配着姐姐的肚兜也做一双虎头小鞋子,都说女孩儿假充男娃儿养,就会健壮好活。” 冷雪昙连连点头,捂住唇:“咳咳咳……妹妹说的是……在胡须上镶钉两颗明珠更可爱咳咳……不……还是算了……小孩子再拽下来误吞了就咳咳咳……不好了……” 殷绮梅见她咳嗽忙拍背,赵嬷嬷又端来梨汤喂给她喝。 “奶奶今儿高兴说了好些话,歇会儿吧?” 冷雪昙喝了两口梨汤后缓和下来,苍白的脸浮现病态的红晕,握住殷绮梅的手:“父王未出事前,在王府里我也有个庶出的小妹妹,她生母早亡,几乎是我一手把她带大,可惜未曾及笄便早早去了,她的性子与你是一模一样,总有些稀奇古怪的点子,人不大,古灵精怪大大咧咧,手巧,爱弄些街上的吃喝玩物来哄我……” 殷绮梅看着冷雪昙的目光很怜惜,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 丫头抱来衣料和珠儿线篓子,裁剪了肚兜的料子和鞋面儿的料子后,冷雪昙与殷绮梅在床上坐着做针线。 “姐姐,你素日吃喝的药物太多了,都道药补不如食补,都说吃五谷杂粮好,姐姐平日也逼着自己吃些。”殷绮梅关心道。 冷雪昙轻轻摇头。 赵嬷嬷叹气:“姨奶奶您不知,大奶奶从生下来会吃奶的时候便开始吃药了。” 殷绮梅意识到自己失言。 突然外头一阵喧嚷吵闹,竟然有丫鬟婆子们的尖叫惨呼声和兵刃穿刺血肉声。 “什么动静?来人——”赵嬷嬷奇怪,叫丫鬟。 只见一个衣裙上沾着血迹斑斑的丫鬟连滚带爬的进来,抖成筛糠,大哭道:“赵嬷嬷!赵嬷嬷不好啦!外头来了一伙儿恶贼杀、杀杀人呢!” 殷绮梅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你胡说八道呢吧?” “姨奶奶奴婢没有!呜呜绿萼绿竹几个姐姐都死了护院侍卫也都快抵不住了!”那丫鬟已经吓得说话都跟脱水的鱼一样。 殷绮梅二话不说,下床拽起她:“走,带我去瞧瞧!” 根本不用出去了,殷绮梅只在前屋就看见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几具尸首,血肉模糊,死不瞑目,几乎都是被几刀几剑砍死的,利索干净。 # “外头出事,这里的确不能再待了。”殷绮梅回屋。 赵嬷嬷手里的瓷盏“哐当——”掉落在地,站都站不住的晃了晃,十几年前安顺王府全府造屠戮还历历在目。 “小姐!我们快跑!”赵嬷嬷扑到冷雪昙床前,哆哆嗦嗦的取来衣裙给冷雪昙套。 冷雪昙除了脸色暗淡灰白了些,一如往常的继续做针线:“奶娘,我这身子骨哪儿跑得动啊,随他们吧,只是不知这伙人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薛容礼来的。” 赵嬷嬷“噗咚”跪下了,老泪纵横:“小姐!小姐您不能啊!听话,快跟着老奴走!” 殷绮梅已经回来了,神色凝重:“赵嬷嬷,还好咱们这儿三面都是水,我看外头的人能抵挡一阵子,我刚刚让绿庭把小舟拴好,咱们从水路逃走,走!” 接着不分由说的把冷雪昙从床上拉下来。 赵嬷嬷惊喜点头,立即跟着殷绮梅一起给冷雪昙穿衣裳:“走——” # 眼瞧着情况越来越危机,有五六十个穿着白衣蒙着红面巾的匪徒在小筑里到处乱窜杀人搜掠,殷绮梅和赵嬷嬷带着冷雪昙并小丫头绿庭从后门儿跑出去。 “啊——”惨叫声凄厉,见一个丫头被两个匪徒按住撕了衣裳凌辱,接着砍了头,那头颅像血葫芦般轱辘到四个人腿边。 冷雪昙的脸白的没有人色,赵嬷嬷也没好到哪里去,绿庭直接吓晕了过去。 好在命大运气好,真就跳水匿藏至小院儿湖泊低下,时不时的潜水一会子,当真躲开了逆贼搜查。 冷雪昙冻得瑟瑟发抖,被赵嬷嬷和殷绮梅弄上船后就晕了过去。 “嗖——嗖——嗖——”几支利箭朝她三人射来,殷绮梅还没爬上去呢,见状骇然,使劲儿推了一把小舟,大喊:“嬷嬷弯腰,快快划船!不要管我!” 赵嬷嬷握着船桨满面泪痕,嘶声:“姨奶奶!!” 殷绮梅在水里灵巧的游动:“快走,我水性好,他们一时半会儿抓不到我!快走!这湖泊是通向密林的,那边儿跟瑶山了月台是连绵着的,莲河王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必定有驻兵去找他求救!” “嗳!姨奶奶您千万小心,老奴和大奶奶得救一定来找您!” # 看着赵嬷嬷和冷雪昙的那艘一叶小舟不起眼儿的顺流飘走,殷绮梅才游到浅水区。 刚刚发现她们几个人逃脱的歹徒不知为何掉头走了,想必是看她们三人穿着素淡也没戴首饰,觉得是普通丫鬟不是真正目标呢。 殷绮梅重新爬进屋子,躲到死人堆里趁乱扒了个婢女带血的衣裳换上了,又胡乱捡了把剑藏在裙摆里,悄悄的出去。 潆泓、醉珊几个丫鬟可是都跟着她来了,她不能只顾着跑不顾她们的死活,琥珀也与她交好。何况她自己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雾丰台的确是地形峥奇。 可是一路边装死边混出去,越走越心惊肉跳,满地全是尸体,有卫国公府的人,也有那匪徒的人。 当看见何妈妈死不瞑目的脸时,殷绮梅背后冷汗湿透,脑袋像是被劈了道雷电,半神智在收到惊吓后的半梦半醒不肯面对现实间,总算是彻底醒了。 “哇哇哇……” “薛容礼你的死期到了!放开我家南天王,放了我家国舅爷,许你全尸!”忽见前方五十几人围攻只有两人保护的薛容礼,还有孩童收到惊惧后的嚎啕大哭声。而薛容礼身边倒下了二十多名暗哨,皆是中毒而亡。 汞湖、铁牛两个武功高强的小厮都受了重伤,脸显现出不大正常的紫绿色,尤其以铁牛那巨山般的壮硕身子胸背腿上中了七八只箭头,虎目血丝弥漫怒瞪着敌人,啐了一口:“呸!阴险无耻无德小人!逆贼叛党人人得而诛之!噗咳咳咳……” 他咳嗽喷出一口黑红的血,抡起双刀与手持银蛇长鞭被剁了一只胳膊的汞湖配合像两只绞肉机般杀出一条血路。 而薛容礼呢,大刀阔斧的坐在不知哪个死人的脑袋上,一手拎着个七八岁嚎啕大哭的孩童,另一手掐着个面庞惊慌猥琐的白色华服红头巾青年的脖子,长长剑眉下,鹰眸漆黑带着嗜血的暗怒破风狂啸,修长的手指已经被鲜血染红,浅色的丝质月白长袍已经染成了大块大块儿的血红色。 “南天王?咯咯我看你们是贻笑大方……”薛容礼发出桀笑声,接着收下用力“咔嚓——”,那孩子的脖子竟然直接被薛容礼拧断了。 殷绮梅看的心肝儿都颤,咬牙趴下装死躲起来。 接着,薛容礼又把那‘国舅爷’提留起来,大手扣住那‘国舅爷’的天灵盖儿,众目睽睽之下,拔萝卜似的把人脑袋拽掉了,那头还连带着内脏肠子稀稀拉拉一堆。 “噗呲——”鲜血如喷泉般四溅,薛容礼却抓着那头颅如猛禽般飞上房顶。 那些叛贼逆党惊骇的站在原地,等回过神儿扑过去,‘南天王少主’与‘国舅爷’早就惨死,他们嚎啕着大吼,也一个个跳上房顶去追薛容礼。 薛容礼未曾带兵器,赤手空拳,却能挖出这一波儿领头逆党的眼珠,接着连环脚把三个人踹下房顶,又一拳把一个人的脸打的耳鼻嘴全都歪了,嘴里吐出十多颗牙,猛地撞在柱子上狂喷鲜血当场死亡。 明明那些围攻堵截的叛贼也都是高手,在薛容礼这里却像是杀鸡般容易,真真是冷酷残暴,招招取人要害。 殷绮梅浑身颤抖,她发现自己从前真的是蚍蜉撼大树,竟然还敢对薛容礼又咬又抓的叫板不驯,薛容礼把她扇飞的那一巴掌,真真算“十分客气”了。 趁着他们缠斗,殷绮梅两腿跟面条儿似的打着摆子匍匐着进了琥珀住的屋子,找了半天,才在死人堆里发现了中了一刀却没死的琥珀。 殷绮梅忙把琥珀拖到床底下,给她包扎了一下伤口累的气喘吁吁。 外头打斗声越来越激烈,殷绮梅悄悄的观察,见又来了些人,武功更加高强,穿着却是乌漆嘛黑的夜行服,铁牛和汞湖明显支撑不住了,中毒倒下,只剩下薛容礼了。 -- 四五、美色杀人技、仙男莲河王出场当当当!! 一共一百多个人被他杀的只剩下十多个,薛容礼左肩中了一只飞镖,身上其他处也受了些轻伤,身形开始明显僵硬,颧骨处开始散透着不正常的青红。 最后穷凶极恶,不是缺了胳膊就是断了腿儿的十多个高手一起举剑齐上,薛容礼轻功一跃而上,点着剑刃飞逃离。 殷绮梅注意着他的方向,趁乱换了身逆贼的衣裳,边装死边匍匐前进。 妈的,她也不想去找薛容礼,她也想趁此机会逃走,但是除了薛容礼能吸引救援并且知道正确的离开方向和获救方法之外,她是没办法了,尤其,她还是个超级大路痴,她还不会武功,为今之计,只能去找薛容礼了。 她要是不去,这剩下的十多个就会找到她。 # 湖边密林中,殷绮梅还真发现了藏在树干背后的薛容礼。 薛容礼维持着背靠树干打坐的姿势,然而身体僵硬如石,印堂笼着一团青黑色,眼睑下也淤黑,呼吸时而快时而慢。 “爷,爷?薛容礼!薛容礼!”殷绮梅叫了他几声,不过轻轻一推,薛容礼竟然顺势倒下。 殷绮梅吓了一跳,她想哭了,要是薛容礼也死了,她真不知道要怎么离开这儿。 薛容礼睁开见穿着一身贼人服侍的殷绮梅眼本以为又是敌人,大惊,见是殷绮梅才舒口气,颤着唇一字一句艰难道:“你倒是聪明……我中毒了,我能自己解毒,你扶我起来找个隐蔽地方躲起来,三五个时辰就能动,会、会有救兵。” “薛容礼,我问你雾丰台下山的路在哪儿?我怎么搬救兵啊?我们不能在这儿等死呀。”殷绮梅却压根没听见他说什么,只一味焦躁的问,她真的不想死,尤其是因薛容礼这畜生而死! 薛容礼牙齿打颤,想张嘴说这会儿援兵应该到了,你个死丫头别催了,我们会获救,你死丫头休想撇下我逃走,我们两人现在只需要防备那些残余逆党即可,不必太害怕,你先把你身上这层皮脱了再说,省的来救兵再把你当逆贼乱党杀了……但他努了努唇,满头冷汗,青筋暴起,却说不出来一个字,他有些慌乱的发现他已经控制不了愈发僵硬的四肢和麻痹的舌头。 好厉害的毒!薛容礼咬牙切齿,暗暗恼恨他兵行险着想要引出贼人却忘了防备内奸,待他得救必定把出卖他的奸人一刀刀剁成肉泥喂狗方能解恨。 渐渐的,薛容礼闭上眼,开始运功辟毒护住心脉,失去意识。 殷绮梅已经完全慌了,使劲儿推搡他叫他,结果薛容礼就是不醒。 没办法,她只好暂时稳住心神,想要拽着薛容礼躲藏起来,但她还不满十五岁,如何拖得动一个一米八几的高大成年男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薛容礼弄到一处矮坡后,她自己也躲在后面,躺在地上连根手指也动不了了。 想到刚刚找到琥珀的情形,殷绮梅还看见横七竖八的几个大丫鬟,包括麝桂绿婵也在其中,自己的丫鬟潆泓醉珊定然是在劫难逃,一方面庆幸春露没有跟来,另一方面又想起她们俩平时对自己的照顾和安慰,自己却没能救她们,殷绮梅愧悔难受的泪如雨下。 救人,呵呵想到救人,也不知冷雪昙和赵嬷嬷如何了,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自己目前的情形不过是陪着薛容礼等死罢了。 越想越生气。 “啪啪啪啪——” “我操你妈!薛容礼你个王八羔子!你个牵连人的死畜生!你给我起来!起来呀!”殷绮梅骑上薛容礼的肚子,对着薛容礼的俊脸左右开弓扇了三十多个大耳光,眼泪狂飙。 边打边骂边哭,殷绮梅打的自己手疼,最后力气都没了,好一通发泄,竟然觉得心口舒坦许多,甚至可以说之前被薛容礼霸占欺辱打骂的气,消了一大半儿,极其解恨爽快。 心说就算死了也够本儿了,打人不打脸啊,这会儿薛容礼已经被她打成猪头了,哈哈。 “没人性的王八蛋,强抢民女,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畜生,对自己老婆,自己孩子都不顾惜的杀千刀的死东西,看看遭报应了吧?我就是死,也不和你死一起!”殷绮梅胡乱抹去脸上的涕泪,踉跄起身。 但她走出去几步,顿住脚,回头。 居高临下的站着,睨着昏死的薛容礼,平日那副不可一世的尊贵嚣张,霸道风流变成了如今的潦倒惨状,兴许是事发突然,他身上只穿着月白潋绸常服,头发也没束,凌乱落拓的披散。 他命人从水匪手中救回弟弟是真,救了程芸,供养她的家人,待自己宠爱有加也是真。尽管那些折辱打骂更是真,可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殷绮梅心里像是三股麻绳拧着的疼,一根绳是她是真恨不得薛容礼去死,她也好有个解脱,回家跟弟弟娘亲团聚重归自由身。但薛容礼真的死了,她能活着逃离吗?另一根绳是她有些不忍心,毕竟按照现代的法律来判,薛容礼强占她时,她已经及笄不是幼女,打骂侮辱等等,最多判个七八年蹲牢,罪不至死。而且,薛容礼对她进行了大量的‘财帛金银’“补偿”,衣食住行等方面从没有亏待过她。还有现在的情形如此严峻,薛容礼说过有援兵,待撑过三五个时辰,薛容礼自己解了毒,她一个女人,总算也有个男人能扶持依靠,保护她,总比单枪匹马的一直装死匍匐,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找生路强。 最终,殷绮梅还是回到薛容礼身边坐下。 “喂,你就没个信号弹什么的吗?就这么傻等着?”殷绮梅转头问薛容礼,有些暴躁的抓了抓头发,发髻都被她扯乱了,披散在肩背后。 薛容礼根本不可能回答她,她伸手摸了摸,薛容礼的身子滚烫的吓人,甚至头顶似乎在冒着热气。 殷绮梅吓得脸发白,赶快跑去湖边,撕了衣裳下摆弄了几块冷帕子回来轮番冷敷薛容礼的额头。 她不敢再去弄湿帕子,生怕引起剩下逆贼注意。 能从薛容礼和那两个小厮手底下留下性命的逆贼乱党,就算缺胳膊少腿儿,她也打不赢。 熬到天黑,薛容礼的身体又开始冰凉,殷绮梅还是不忍心,把衣裳脱了给他裹上,看天色已经过了三个时辰,这薛泰迪为什么还不醒呢? 殷绮梅肚子咕咕叫起来,又冷又饿又害怕,想去找点吃的,却不敢动生怕被人发现。突然耳里传来马蹄声和马儿嘶鸣声,她忙趴下贴着地面,果然有车轱辘滚动声,悲喜交加的红了眼眶:“救兵来了!救兵真的来了!” 因为能得救而急忙爬上矮坡喊道“这里有伤员!”但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殷绮梅身子都凉了大半边儿。 只见五十米处一辆四匹纯黑骏马拉牵大车停在林中,车前坐着个邪笑的比枯树皮还干巴恐怖的老头儿,那老头穿着白色锦衣脖子套着红巾显然是那逆贼一伙儿的。接着又从车内下来四个人,其中三人的服饰皆是名贵的绸缎锦绣明黄龙纹,只脖子上的红巾子是统一的,看着那为首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手里执着的青铜剑还淋漓带血。另有一个奇装异服,明明是个中年男子却戴着纯金的大耳环,朝天鼻,样貌也黝黑粗鄙不似中原人士。 几个男人看见了突然出现在土坡上的只穿着中衣中裤的绝代佳人,眼都看直了,硬是愣了几秒,继而和那车夫一样发出猥琐淫邪的笑声。 殷绮梅腿都发软了,连连后退,极度惊恐之下摔倒在地上,猛地爬起来往前跑。除了那粗陋黝黑的中年男子之外,其他几人立即大步逼近追上。 “你是……哪来逃出来的小仙女儿呀?”周变蛟像是逗弄弱小美丽的动物幼崽儿般的眼神儿蹲下,对着殷绮梅勾了勾手指,诱哄:“来,别怕,来,来本太子这儿,本宫疼你!” 那异域装扮的大耳环中年男子似是对此不屑,转过身:“你们继续,我去那边儿看看。” “大爷求求你们放过奴婢吧,奴婢只是个丫鬟。”殷绮梅声音抖得不成调子,前路被那枯树皮老头和另一个胖子堵住了。 她咬牙,天人交战的想想要不要说出薛容礼就在那矮坡低下躲着呢,这样她会不会能全身而退,但就她看这几个人,即便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也差不多了,说了她也难逃受辱。 “来,别怕,告诉本太子,你们主子薛容礼,冷雪昙呢?”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混在死人堆里逃出来的……”殷绮梅跪坐下哀哀戚戚的哭了。 夜色里,她哭的楚楚动人,美的整个人都在发光,仿若月下林间受难的仙女妖精。 “薛容礼那小子妄自风流,没想到竟是个眼瞎的,也太暴殄天物不会享受了,把嫦娥当丫鬟,长孙太子殿下,不如咱哥儿几个用她乐呵乐呵?”眯缝眼倒三角脑袋的猥琐男子色笑流着口水凑前提议,还一把抓住了殷绮梅的头发把她拽到跟前儿。 另有一白面邪肆独眼书生阴阳怪气的:“哎呀,蝎子老兄!你怜香惜玉点儿!玩儿坏了咱几个没得玩儿了!” 近距离一看,更是美的让几个男人都目眩神迷,心魂都被勾走了。 “老子先来!这一路上老子可损失了几百人头也应该给老子点补偿!”那胖子推开那三角头拉扯殷绮梅的胳膊把她揽到胳肢窝夹着,转身就要走。 “放屁!千金盾儿,别仗着长老是你三舅你就敢吃独食!把人放下!这妞儿是老子的!” “放肆!把人给本太子放下——”周变蛟怒吼一声,争抢的几个人瞥了他一眼,压根儿不服气继续抢夺。 周变蛟心里蹭蹭直滚汹涌的暗火儿,握紧刀柄很想砍死这几个不驯服的‘下属’(左膀右臂),这样的尤物女孩儿他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见,还想着撸回去收入房内自己享用多好,但千金盾儿武肛是红锦会的长老,当初红锦会创立就是他三舅提出的口号‘反庶复嫡,刚正龙脉’这才吸取了民间大量的势力参入。还有那毒蝎子三角头,是他爹的影子卫兼奶兄,数次救他性命,加上和他爹关系匪浅所以总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也惹不起。还有他的军师兼财库智囊团白猿,啧!这回只能吃亏了!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他们犯不上,尤其在红锦会被绞杀的只剩下些残余势力的关键时刻。 “吵什么吵?不就一个女人吗?至于吗?一个个来!”周变蛟看那三人虎狼般不服的眼神,立即改口。 毒蝎子三角头立刻露出笑来:“还是长孙太子殿下稳!” 独眼书生白猿意味深长的笑:“千金盾儿还不把人放下,太子主子当然是第一个,咱们几个猜拳决定先后,不吵,和和气气的好不好?” 此提议终于让其他几人休战,千金盾儿武肛瞧着其他几个人都快跟自己动手抢上了,非常时期,自己就不吃独食了。 于是三人划拳,把殷绮梅丢在一边儿,殷绮梅想逃走却被周变蛟给挡住了。 殷绮梅哆哆嗦嗦的手指渗入泥地,哭都哭不出来了,她知道她继续这么下去等待她的就是凌辱,反正都是一死,还不如…… “几位爷在这儿商量着,奴婢先伺候这位主子可行?”殷绮梅抬头看向周变蛟,眼波盈盈,秋波频频。 周变蛟登时狂喜,其他三个争的重新划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蠢货投来羡慕嫉妒恨的饥渴色狼目光,他才不管呢,得意的打横抱起殷绮梅朝一边空地走去。 “好郎君,奴婢心仪您……只想……只想伺候您……求求您救救奴婢~奴婢还是处子身~除了郎君外不想给其他男人糟蹋~嘤嘤嘤~奴婢只想给郎君您~奴婢无依无靠求求郎君~”殷绮梅泪眼汪汪的抱着周变蛟的脖子小声恳求啜泣。 周变蛟完全被殷绮梅降服了,顿时觉得自己是大英雄才配得上这样的美女,心脏狂跳,兴奋喜悦交加,看了眼还在划拳争夺次序到开始动手打架互骂的属下,色令智昏的甜殷绮梅精致红艳的小嘴儿,猴急的朝马车大步走:“行,行!咱们去马车上,你服侍完本太子就装病!本太子保证不让那几个癞蛤蟆碰你!” “嘤嘤嘤~郎君您真好~奴婢一定用心伺候~”殷绮梅捧着周变蛟的脸送上一枚香吻,周变蛟憋得眼睛都红了,把殷绮梅丢进马车里,自己胡乱脱了衣裳也钻进去。 # 马车内,周变蛟光着屁股欺在殷绮梅身上,扒了殷绮梅的中衣裹胸,看见那对儿水灵灵的丰满震颤的大仙桃儿时,鼻腔一阵血腥味儿,接着疯了般赤红着双眼在殷绮梅胸口脖子嘴身上乱亲乱啃。 殷绮梅发出弱弱的呻吟声,大眼睛瞬间睁开,抬手抱住周变蛟的脖子,两只奶白长玉腿婀娜撩人的攀上周变蛟的腰,周变蛟当即去拽殷绮梅的内裤,越急越脱不下来直接那么顶弄着,殷绮梅恶心的快吐了,眼疾手快的一下子拔了周变蛟发髻上的金簪,趁着周变蛟不备,对准周变蛟太阳穴处猛地刺插。 “噗呲——”锋利的金簪没入太阳穴,“咕滋”一声,殷绮梅抖着手猛地把余下最粗的簪子根部也捅了进去,只剩下一个簪子龙头儿,周变蛟两眼发直,口吐鲜血,眼睛鼻子都开始往外冒血,瞳孔都散了,死猪一样“噗咚”趴在殷绮梅胸前动也不动。 拔下簪子的时候,瞬间喷出一股血,染红了殷绮梅的雪白的身子。 “呼……呼……呼……”殷绮梅浑身抖成筛糠,大眼睛全是红血丝,脸上身上沾了好多血,腥臭的味道在马车秘闭的空间里愈发浓烈。 殷绮梅使劲儿抹去眼泪,神经性的自言自语:“不行……不行我要镇定……要冷静……我不怕……他该死……他们都该死……” 大口大口的深呼吸,殷绮梅胡乱穿上衣服,也不管是谁的混乱套上,然后把周变蛟从车窗处,接着用金簪对准马屁股就是一戳! “咴儿————”马儿嘶鸣前奔跑,接着周变蛟赤裸的尸体也滚下来。 那三个部下见马车跑了慌忙去追,看见周变蛟的尸体扑上去大喊:“长孙太子!太子!!” 殷绮梅贝齿咬破了嘴唇,眼神异常坚定果断,拉紧缰绳,很好她要的就是这样,跳上马背抓着鬃毛,金簪再次插进马屁股里。 “啊啊啊闪开闪开————”千金盾儿武肛惊慌大叫,他们三个都在救周变蛟,周变蛟死了他们难辞其咎在红锦会更没法待了,冷不防马车冲过来。 三角头毒蝎子抱着周变蛟的尸首想要一起避开刚好被马踏过接着,那胖子也被另一匹马当胸踢踏了两下,捂着胸轰然倒地。 独眼书生白猿狼狈的在地上翻滚几圈躲开了马车,咬牙切齿:“你个好婊子敢设计害我们!拿命来——” 接着轻功一跃跳上马背抓住殷绮梅就打,殷绮梅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子,咬牙闭目伏在马背上对着马肚子狠狠用簪子插了几下,马儿受惊癫狂的跳动,白猿一时不稳被甩了下去。 “嗖——”一道破风声袭来。 独眼书生白猿整个人刚被甩,就被一剑刺中,当场朝另一个方向飞了出去。 马儿已经挣脱大车,踢踏飞燕,载着殷绮梅蹿出老远,待殷绮梅惊魂未定的回头看过去,那独眼书生已经被一剑穿透喉咙,人被钉在了十几米高的粗粗树干上,眼珠外突,口角溢血,双手握住剑身,继而歪头抽搐着垂下手,当场身亡。 “你们……几个跟天借胆儿的……找死!” 薛容礼站在矮坡上,身形有些僵硬不稳,还维持着抛掷利剑的姿势,弓着腰,鹰眼猩红目呲欲裂。 然而眼前这一幕着实让薛容礼震惊住了,周变蛟、叁角头、武肛全都死了,全都是那妮子杀的??? 其实薛容礼两刻钟前神识就已经恢复了,只是身体僵硬口舌麻痹不能动而已,听见殷绮梅的求饶哭泣声和那几个逆贼的淫笑声时,他气血逆转,咬的后槽牙都要裂了,用尽全部内力运功祛毒只为去救殷绮梅,结果他废了小半功力赶来时,这妮子几乎全解决了? 除了对这妮子的能耐不可置信外,还有难言的酸涩感动,这妮子宁死宁被侮辱也不曾供出他的藏身之地,真没白疼她一场,虽然这妮子经常哄骗他,不屑他,到底对他还是有情的。 薛容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转瞬即逝,凌厉侧头:“阁下还要继续看戏吗?” 那异域金耳环肤色黝黑的中年男子终于从树后绕出,走向薛容礼。 “北金王上探子耶律察憨儿参见卫国公——”耶律察憨儿单膝跪地,一手搭在左胸前,低头恭敬行礼。 “北金国,你等竟也敢参与红锦会、西羌逆贼一党作祟?”薛容礼对准自己的腹部点了几个穴位,吐出一口口黑血,脸色渐渐转白,显然是毒素已除,抹去嘴角的乌血,戾气四窜,脚步稳健地走向耶律察憨儿。 “自然不敢,西羌本想教唆我王,只是他们都是些乌合之众,我王英明怎肯与之同流合污,且西羌已被天朝所灭,再无可图,我北金与天国上朝通商往来,欣欣向荣,和谐共处已有十余年,怎会弃明投暗?只是我王刚刚登基不久,北金内政不稳,政权兵权之争想必国公爷也是熟知的,完颜一族与耶律皇族争锋,他们非要掺和进红锦会泥潭中获取渔翁之利,我王派我卧底搜集完颜一族罪证,并命我若有机遇定要辅佐天朝除去逆贼乱党,国公爷与您麾下之人所中剧毒,我奉上解药,请国公爷笑纳。”耶律察憨儿双手奉上一瓶药丸。 薛容礼拿起那瓶解药:“我已经自己解毒了,你们北金向来不做无本的买卖,说。” 耶律察憨儿笑的富有深意,拿出一沓羊皮信件并一块藏蜂琥珀:“国公爷英明,如今国公爷掌兵部权,请国公爷说服天朝陛下,助我王一臂之力,这是完颜一族与废太子、西羌勾结的书信罪证,至于给国公爷下药的内奸,想必国公爷英明早已知晓那人是谁,只是国公爷千万别漏了人,算是我私人小小的送给国公爷的一份见面礼。” 薛容礼眼中戾气浮涌,捏碎了那琥珀石,一缕骨白碎末随着夜风飘散,耶律察憨儿吹了一声口哨,见远处跑来一匹白马,他跨上马飞奔离去。 他带伤运起轻功去追被马载着狂奔的殷绮梅。 那马是北戎国的千里宝驹,和耶律察憨儿说话的片刻功夫跑的无影无踪。 薛容礼暗骂一句。 # 殷绮梅也不知马跑了多久,只知道最后自己是掉下来的。 胳膊应该不是脱臼了就是骨折了,背脊也疼,腰也硌得慌。 半天爬不起来,身上擦伤无数,疼的殷绮梅想哭却哭不出来,淅淅索索摸了摸后腰,实在太疼太硌得慌了,不知是不是磕碰到石头了。 手伸进去突然发现是衣服里的东西,掏了掏,竟然是一方半个手掌大的宝方印,通体洁白带一丝红色地脉络呈现奇异的龙形,色正而不邪,水头通透,没有半点杂质,仿佛那血在白玉里幻化成一尾龙遨游,方印没有繁复华丽的雕纹,只是方体,刻四个大字——‘紫徽嫡传、太子玉玺’。 “什么鬼东西!”殷绮梅暗骂,寻思一瞬又塞回衣襟里,这会儿头晕脑胀的,后背疼的厉害,怎么身上一点劲儿也没有。 远处呼啦啦的好些人马举着火把呼啸而来,穿着打扮是宗室禁军的兵将服。 不一会儿,一双做工精良的暗绣云纹绉锦白靴子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抬头望去,殷绮梅揉了揉眼睛,有点晕乎后缩了一下。 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优雅蹲身,探了探她的鼻息,伸出一只手来。 “姑娘,别怕,我是莲河王,奉陛下之命来支援卫国公。”青年嫣然一笑,如瑶池奇花异草繁瞬盛放,令人如春风拂面,不胜清凉愉悦,心旷神怡。那声音也和他的人一样磁性清澈,如潺潺溪水汇入清潭,温软而沉定。 殷绮梅没出息的感觉身上的疼痛,包括胳膊上背上的伤都瞬间消散了一大半儿。 也不见穿着多奢靡华贵,简简单单的湖蓝纱袍,头戴一支古朴素雅的沉香木簪,再无其他装饰,却让人眼睛都移不开了。 朝自己伸出手,那手在月光下想的发光的雪玉雕琢而成,修长纤细骨节均亭却没有半丝女气,绅士优美的俯身蹲下的姿势都那般仙气飘飘,一骑绝尘,好似冬日里的冰兰雾凇,把一切颜色碾压,把她见过的所有帅哥美男比成了污泥,近距离看,她有些面热耳赤,男子那纤长密浓的睫羽下精致兼大气的绝丽眉目顾盼流转欺赛明珠美玉,更如浩瀚星河盛辉交净月,雪肤红唇,始终浅浅带笑,善与柔不经意间随着那股尊贵谦逊自然而然的外溢。 可以说,他好看的完全超出了性别这个范畴,不论男女在他面前都会被比下去。 殷绮梅晕晕乎乎的想起李白的一句酸唧唧的诗——‘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她总算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男色了! “是不是身子受伤不适?站不起来?”周琏白声音更轻柔了,那雪白的的手捏住殷绮梅的手腕儿面色沉静的看脉,绝伦美丽的新月眉微蹙,立即对身边的清俊小厮道:“员峤,去叫太医准备好,这位姑娘中毒了。” -- Pо㈠㈧KK.℃оⅿ 四六、薛半仙失算、获封 “是,王爷。”员峤刚要去搀扶那女子,目露些微惊愕的望着自家王爷竟然直接把那女子温柔的横抱起来,不过一瞬,敛目无一个字多言。 “姑娘,我失礼了,此乃权益之举,还请姑娘暂且忍耐。”周琏白玉面赧然,温柔的对殷绮梅道。 殷绮梅在他的臂弯里,靠着他的胸口,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稳健精壮的力量,脑子像是一团浆糊。 大部队后有十几辆马车,除了周琏白为首的宗室力量,更有印有薛家徽记的人马、宗人府的人马、兵部的人马等等来援救。 “谢谢王爷,我的手臂后背都受伤了,我家主人也……”殷绮梅更晕乎了,脸火红火红的被仙男抱着,要不是她克制力加上她受到惊吓身体受伤早就发花痴了。 正不舒服呢,倒也不客气刚说了几句话。 周琏白微笑:“卫国公已经来了,姑娘回头看看。” 殷绮梅回头见薛容礼正骑马而来。 周琏白使了个眼色,几十名侍卫齐前迎接。 薛容礼一跃下马,脸色煞白的看着殷绮梅。 “唔——”殷绮梅突然捂住嘴,呕出一口乌血,生怕把人家仙男的衣服给弄脏了,她忙挣扎着从周琏白的臂弯中跳下,跪在地上呕血不止。 “姑娘!不要咽下!不要忍着,吐出来!”周琏白忙抱扶着她,没有半分嫌弃的用袖口给她擦嘴角血迹,又一叠声的叫太医和婢女来伺候。 殷绮梅十分感激抱歉:“谢谢王爷唔……真是对不住!” 薛容礼脸色难看的对周琏白草草的拱手:“有劳王爷!薛某的小妾失礼冒犯了。” 然后也不等周琏白说话,就焦急的抱起呕血的殷绮梅:“梅儿!快!我们上马车!” 周琏白取出手帕擦了擦袖口,动作优雅缓慢,望着一对璧人的背影。 卫国公薛容礼,呵呵。 # 马车内,太医细细查验过解药无毒,薛容礼又给车内服侍的小厮吃了一颗见无事,才喂给殷绮梅。 殷绮梅浑身没力气靠在薛容礼怀里,这个姿势特别不舒服,薛容礼身上硬邦邦的,还不如直接靠着铺着后软缎垫的车壁,失血过多,已经被重新接好并打绑板的手臂生疼,闭着眼皱眉:“薛容礼,我怀里有一样东西,你看看有没有用……” 她其实都不想给薛容礼,只是这次她感觉到自己怕是凶多吉少,薛容礼至少能代她照顾娘亲和弟弟。 薛容礼对殷绮梅怨气横生的语气并没有追究,而是找她说的话,待拿出印章时,目光有异。 连那太医都倒吸凉气,却在薛容礼如冷刀子般的鹰眼瞥过下,装聋作哑的低头。 “你是如何得到此物的?” 马车振动,殷绮梅身上恶心难过,吐了血后胸口要炸裂似的疼:“我用簪子杀了要强奸我的人……那人叫周变蛟……我……胡乱穿衣服……穿错了……误打误撞衣服里就有这东西。” 薛容礼看她身上的中衣,果然是男子穿的,心里五味陈杂。 突然的,薛容礼的手被女人握住,薛容礼回握住,口吻竟然是难得的暗哑颤抖:“你再忍忍,马上就能回去了。” “我快断气儿了……胸口好闷……薛容礼我要有个好歹的话……麻烦你念在我的好处上……放了我弟弟和我娘……把我积攒的银钱托人送给他们……偶尔关照他们……替我护着他们……”殷绮梅眼圈红红的,指甲嵌入薛容礼的手背,近乎哀求和逼迫。 薛容礼沉默一会儿,点头。 殷绮梅瞬间觉得解脱了,临死前被极品仙男抱了一回,还能摆脱这只泰迪精,娘亲和弟弟也有了依靠……真好…… “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古代……她想回现代……回到民国也行……反正拜托阎王老爷行行好……”殷绮梅高兴加中毒重伤之下嘴里絮絮叨叨念念有词,看的薛容礼面色青白紧紧抱住她,怒斥太医:“快看看这瓶解药有无问题!” 太医急的满头大汗:“这、这国公爷这药和姑娘的中毒症状不是一类啊!配药也不是一时半刻能……现在是巩固心脉!我即刻给姑娘施针!” 直到这会儿,殷绮梅的精神才彻底松懈下来歪头昏死过去,然而她这一放松,背后的伤口不知为何崩开,血流不止。 那背后的伤口,这会子才被发现里面是插着毒镖的,由于毒镖入体较深,所以看起来只是个皮外伤,连殷绮梅自己都没当回事。 马车外头围着一群太医,人人自危,各个都在想办法。 薛容礼几乎要掐断那太医院院首的脖子,暴躁怒吼:“给爷救她!你要是救不活她爷要你全家陪葬!” 最后还是周琏白温声阻止了暴跳如雷的薛容礼:“卫国公,不如暂且去舍下,了月台距离此处不远,医药也不缺。” “叨扰王爷了。”薛容礼拧眉,周琏白虽然不争权位,却一向有贤德王之称,民间声望颇高,也受皇帝忌惮两分,他是皇帝的表弟……罢了,此时顾不了太多了。 # 瑶山了月台。 几个太医并京城中的国手在皇帝和太后的谕旨下都被请了来给卫国公看诊,殷绮梅的毒也被大部清除。 原来,她中的毒与薛容礼和其他人中的并非一种。那独眼书生白猿用的不过是涂抹在飞镖上的下三滥的毒药,并不致命,只因殷绮梅是女子毒镖深入背后要害命脉才会如此严重,不过几个时辰,她便好了,只是身上的其他伤势比如胳膊骨裂,全身上下的挫伤等等皮外伤较重,受惊较重,如此一发竟然开始发起了高烧,整整两天两夜。 薛容礼本不愿意离开,然而性命攸关之际,他们还被皇帝召见查问雾丰台叛贼逆党之事。所拿下的首领头颅皆已交御,皇帝还要问详细的过程,一一排查是否还有漏网之鱼,并且着重要薛容礼带其小妾殷绮梅一起来见。 于是乎,殷绮梅是刚刚灌了吊命的雪参,才退烧,身体极虚弱的时候被人架着跟着薛容礼进了紫徽朝皇宫。 “你……”薛容礼看了一眼被几个太监用担架抬着的病弱不堪的殷绮梅,脸色几次变化。 殷绮梅的脸瘦的婴儿肥都没了,她都懒得和薛容礼对视。 全身没劲儿,喘气儿都累的要命,只想睡觉偏偏还不能睡,这皇宫与故宫的规制差不多,只是建筑更为华丽,那紫金琉璃瓦在阳光下粼粼盛辉刺的她眼睛疼,高大的朱紫色宫墙不知涂了什么涂料一股子奇异的香气,似檀似麝又似桂兰。 进了宫殿,殷绮梅被两个老宫女架着拖下来,几乎是半拖着半踉跄着跟着薛容礼进了辛政大殿。 “微臣薛容礼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万岁。” 薛容礼磕头叩拜后,皇帝笑的很亲昵,捋着胡须:“爱卿快快请起。” 接着皇帝以一种咱俩谁跟谁的眼光,开怀道:“此番爱卿以身涉险,终于将废太子乱党与西羌蛮贼勾结霍乱紫徽之事倾巢剿灭,扫除寡人的心头大患,朕心甚慰!朕与你是嫡亲的表兄弟,你不愧是国之栋梁,朕的心腹助力!” 前面本来是很开怀愉悦的,最后两句却是意味深长,缓慢淡淡。 “此乃圣上的英明布局,更兼圣上的先知卓见,微臣只是克尽臣子的本分,不敢妄当‘栋梁’之称。”薛容礼细细品觉着皇帝的口吻,连连磕着头,异常谦逊谨顺。 皇帝周高炽得意受用的看着这个出身高贵母族表弟对自己卑躬屈膝效忠谦顺的样子,想起从前还是皇子时与他的情分,挑眉:“你的折子,朕已经看过了,此次也算是朕与你布局的意外之喜,你这小妾倒也得力,只是朕想知道,她一介弱女子,是如何杀得了那几个逆贼党首的?” 薛容礼拱手:“回皇上,微臣的小妾……多亏圣上庇佑,微臣与小妾殷氏才得救。” 薛容礼把事情隐晦而谦逊的说了一次,并且强调是误打误撞,能得救也是托了皇帝的齐天洪福。 皇帝周高炽眯着犀利深染的眼:“再让她自己说。” 两个老宫女把殷绮梅往前推搡了一下,殷绮梅跪在地上,抹去额头的冷汗,垂着头,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回陛下,因民女有两分颜色……那匪首要发现要杀害与民女和卫国公……那逆贼周变蛟为民女的言语所迷……先把他骗上马车趁其沉迷女色不备……以龙头簪刺入此人的太阳穴……” 殷绮梅边说边开始发抖,毕竟是她被强奸自保反击,但还是杀了人,是她的噩梦。 皇帝周高炽听后,叫了一声:“小德子。” “陛下。”大太监李德生捧着托盘进来,里头是一件血迹未去的龙头金簪。 “这龙头金雕刻样式非皇室不可用,那逆贼死的好,只是你说你以美色来杀人,朕不信,你抬起头来。”周高炽吩咐。 薛容礼的心脏徒然一抖,不过须臾恢复如常。 殷绮梅的确是惊为天人,但此时病容憔悴,稚气未脱,量陛下也不会…… 看见殷绮梅的样貌,周高炽一笑:“果然,荆钗布裙难掩天姿,只是你见到朕,这般畏畏缩缩的,倒让朕怀疑你这个小娘子是否能杀得了那三个恶徒。” 殷绮梅其实心里暗暗纳闷儿,这皇帝看起来好老,至少四十多岁了,想了想道:“陛下是真龙天子,卑妾自然害怕……国公爷在府中妾身房内偶有与卑妾说起……逆贼乱党……人人得而诛之……卑妾虽然是女子……也有一片忠君报国之心。” 皇帝听了龙颜大悦,仰头哈哈大笑,点着薛容礼:“容礼表弟啊,你的眼光果然不错!此女甚佳!卫国公府的调教甚佳!” “卑妾还有一样东西要奉给陛下。”殷绮梅取出血玉太子宝方印章。 皇帝示意大太监去接了来,待拿到手中时,眉头狠狠一跳,笑着道:“为何不交与你家主子国公爷?” “卑妾是良家出身,进卫国公府前,国公爷甚喜卑妾的气节,不敢欺瞒忘却。”殷绮梅心说薛容礼怎么跟个狐狸精似的,连皇帝要问什么他全都知道,她现在回答的都是薛容礼设计好的。 薛容礼道:“陛下容禀,殷氏不懂规矩,微臣以为卫国公府上下乃至天下万名不论高低贵贱,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当今的真龙天子。” 周高炽点头,面无表情的着举着印章看了一回。 实则心内狂喜,本来他是庶出的皇子,虽然薛太后当年为仅次于皇后之下的皇贵妃,他在七子夺嫡之争中大胜也用了许多手段,废太子落败后本应收回这枚宝章,只是废太子逃离这宝章也一直丢失,他继位时年浅初,时常有人以此做借口质疑他继位。如今有了这枚宝章,所谓的庶宗入嫡宗,不符合祖宗礼法等种种也就烟消云散了。 他这个表弟精明强干,此次一定要厚厚封赏,让他接管兵部了,只是薛家势太大,母后又太强势,不得不斟酌一二。 薛容礼的嫡妻冷氏活不了多久,若再有个娘家权贵的正室,岂非权势更强,再成了结党营私,老八便是个例子,嗯……干脆给薛容礼指一位没有娘家势力的庶出公主为妻?只是冷氏现在还活着,此举也就成了累赘,不如…… 皇帝周高炽看向殷绮梅,他似笑非笑,殷氏可帮他一个大忙。 “兵部的人都是些识图的老马,可惜没有一个首领能带好他们,兵部尚书年迈虚老,还是你的岳丈,既如此,你便接管了,也好让他颐养天年。至于殷氏,如此巾帼不让须眉,忠君爱国,为民除害的好女子,甚安朕意,与你为妾也算相得,只是身份上略次一层,传朕旨意,封殷氏为正六品安人,赏赐黄金百两,珠宝一箱。” 有个诰命在身的贵妾,对卫国公府的继承者嫡脉也有了制衡,将来有了高门嫡妻也会形成两派,周高炽嘴角勾起。 此言一出,薛容礼很受宠若惊的跪下:“微臣才疏年轻,资历尚浅,兼有外戚之嫌,只求忠君报国,为君行事,万万不敢当如此厚赏,请陛下收回成命。” 殷绮梅也跟着一起诚惶诚恐的婉拒说:“卑妾卑微贱民出身,实实不敢承受陛下厚爱。” 她恼恨烦扰,她才不想做什么诰命!有了诰命她还怎么离开国公府?薛容礼这厮不是进宫前跟个半仙儿似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吗?怎么这件事却未说? 皇帝周高炽心底大大的对薛容礼放了心,摆摆手:“表弟,朕知道你怕什么,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们本就是一家人,朕登基仅五年有余,你的效忠朕看在眼里,若不用你不信你,还能信谁?旁人说什么,朕不会听,朕只看了你做什么,如今朕对你很满意,相信你能替朕管好兵部,至于殷氏,朕厚赏你,是奖你勇敢除恶,忠君护夫之举,你当得起。不过朕想了想,正六品还是薄了些,表弟喜你气节,朕也有所耳闻你不愿做妾,呵呵,不怪你不受,传朕旨意,封殷氏为正三品淑人,赏赐黄金千两,珠宝三箱,如此贤淑明德,朕说你当得起你便当得起!以后要更用心伺候薛卿!” 殷绮梅跪在地上,完全傻了,她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尤其是她婉拒了正六品,皇帝居然又给她升了三阶,硬是封了她正三品? 这皇帝是不是……逻辑有问题?你不要他偏偏要给? 薛容礼扯了扯她的胳膊肘,使眼色,跪地大声谢恩:“谢吾皇圣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殷绮梅跟着他一起稀里糊涂的磕了头谢恩,这么一会子功夫,她晕头转向的成了三品淑人,被太监宫女扶着出去的时候,终于体力不支,晕倒了。 “梅儿!”薛容礼急了,一把抱起。 宫门口的御前侍卫把此事告知给皇帝后,皇帝露出无声如意浅笑。 如果他这个表弟对殷氏动了真情那就更好了!最好生个庶长子,卫国公府庶强嫡弱,他再蓄意培养殷氏之子为己用,打压卫国公府嫡出世子,长远计的将来,卫国公府势必会掌握在他的手里,再不需忌惮。 只是母后处,周高炽扶额,有些烦恼,对李德生道:“母后处,一定会责问朕,你去回太后说朕这几日国事繁忙不去请安了。” 大太监李德生苦笑:“我的陛下唉,老奴怎敢……太后娘娘她说一不二的,必定会反对诰封打压殷氏夫人,不过老奴倒是有一主意。” 周高炽眼睛一亮:“你是说……皇弟?” “不错,莲河王殿下自五岁起被先皇送至太后娘娘宫里交于抚养,与太后母子情深,此番也是他去支援迎接卫国公,且莲河王只专六艺,承欢膝下,最知太后喜好,重要的是,对莲河王殿下来说,合情合理,他若说殷氏不是奸邪妖媚之人,太后也会相信。” 周高炽点头,嘴角弯起:“不错,他可是百姓交口称赞的贤德王,宣莲河王进宫,朕吩咐他几句。” “奴才遵旨。” # 殷绮梅这一晕倒病势汹汹非同小可,再次高烧不退,连太医都仔细叮嘱万万不可劳累奔波挪动了,薛容礼亲自抱着殷绮梅走回的卫国公府。 早已在卫国府得知事情经过的老太爷、老太太、大老爷、大太太皆闻讯派人来探问。 因殷绮梅已经被皇帝封了三品淑人,老太太和大太太都来了紫气东来院子亲自探望。府中的府医、医女、城里的国手并三位太医都请来为殷绮梅看诊。 潘氏心疼不已,眼圈都哭红肿了,尤其看长子憔悴带伤的模样还根本不愿意离开殷绮梅半步的行径更是心焦心乱,好生劝慰:“我的儿,你自己也重伤未愈,在这儿杵着,岂不是刺娘的心?这里有我和你祖母呢,你快去休息,看看你的眼窝都凹了,让太医先好好给你瞧瞧!” -- 四七、力排众议、宠ai之巅R 老太太也是一叠声的叫人拉着薛容礼出去:“我的大孙子!听话,她对咱们国公府有恩祖母知道,一定不让她出事,只是你是国公府的主人怎可感情用事?保重自身才是最要紧的!你快和祖母去吧啊?”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轮番絮叨,连有孕的三弟妹,二弟妹和四弟的几位姨娘都来了,老太爷的心腹忠仆文叔也来了,薛容礼只好叮嘱太医一番,去了室内的碧纱橱休息。 又过了三日,殷绮梅陆续用完一整颗千年雪参小命才算真正保住了,高烧也全退了,只是精神不济。因麝桂绿婵等丫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只一个红月并雁双几个怕难以股权,老太太和潘氏都派了身边几个贴身大丫鬟和周到的嬷嬷来照顾薛容礼和殷绮梅。 薛容礼身强力壮,长年累月的服用各类补品和药物滋补品,又自行解毒吃了解毒丸,不过只剩下一点点皮外小伤而已,待恢复过来,立即去跟大老爷潘氏处请安。 “陛下命你接管兵部是极好的,不过木秀于林,储君之位待定,咱们薛家也别太显眼了,你也要仔细些,身边的人都要忠心妥帖,不要让外人有可乘之机。”薛时邕只是再三提醒儿子一切小心谨慎,不可疏忽自大。对殷绮梅封诰命的事儿,并没有说一句。 潘氏拉着儿子的手,眼里有忧愁:“真不知陛下的心思是怎么想的,殷氏再好,也不能这般抬举,冷氏在还好说,她迟早不长命,你房里有这个贵妾,你还怎么寻一门好亲?我还是去太后处求见,看看陛下能否收回成命吧。” “母亲一向精明,怎么说出如此糊涂的话来了?想必是为了儿子急疯了!汤妈妈,快给母亲上一杯清心香露饮。”薛容礼扶着潘氏坐到薛时邕身边。 薛时邕搂住妻子:“儿子说的对,你一向最清楚皇上的心思,去见太后,反而会把事情弄糟,儿子的正室一定是一品诰命,区区一个三品淑人,不过是略体面些的妾室,怕甚?再说,我瞧那殷氏极遵冷氏,是个懂规矩本分的,此番对我们薛家也有大功。我儿乃人中龙凤,还怕娶不到好妻子?我早已看中了几位不错的人选,夫人不必担心。” 潘氏白了他一眼,叹气:“你明明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的儿,殷氏待你有恩,是个好女子,只是你的长子,若是个一般的庶长子我也不理论,若是此等贵妾生的……会动摇国公府的根本。” “哪里就根本了,母亲,儿子是那拎不清的人吗?”薛容礼失笑:“何况,她也未必头胎能得子,银翘那贱人不也有了身孕吗?若庶子出色,难道他不姓薛,不是我薛容礼的骨血?就长远计,只会有利于我薛家的根本,冷氏的病拖沓也有些许年了,难不成儿子就一直等着她死后娶了正室再生子?与其让没头没脸的生下我的长子,倒不如殷氏的好,一来,她是皇上抬举的人,可证我薛家忠心,不畏惧嫡庶,只尊皇恩,二来,她对我忠心耿耿,此次若没有她,儿子只怕早已葬身雾丰台。有恩不报,非我薛氏家传。” 潘氏听后若有所思,拍拍儿子的手背:“你和你父亲都说的在理,是母亲狭隘了。” 薛容礼温声:“母亲自然没有狭隘,若怕儿子娶不到好妻子也是您的慈爱,不过母亲忘了一点,现在儿子这热锅热灶,怎会怕没有好亲?只怕有人不怀好意来打秋风,母亲千万小心。” 薛时邕颔首:“对,大儿说的,前日子报国公冯茂勋那老匹夫与我闲谈时说过儿女亲家的旁人闲事儿,前日我下早朝,遇见平西王柴决也说他柴家七郡主的事儿,我没搭腔,这两个老东西一个墙头草随风倒,另一个异性王深受陛下忌惮,倒不如有个冷氏在前面当一当,殷氏泼一泼他们的冷水。” 薛容礼见父母拎得清,放心后去给老太太和老太爷请安。 老太爷在老太太的院子里等候多时,先是关心孙儿的身子,拿了些祖上留下来现世难寻的绝世好药来给孙儿,问起陛下为何改变心意命孙儿接管兵部。 薛容礼便道:“我命殷氏把那太子宝印交给了陛下,还让殷氏说是她主动交的,陛下大喜。” 老太爷是快到百岁的人精了,闻言心里过了几道明白其中权势制衡的缘故,点头:“你是卫国公府的顶梁柱,你做主即可,只是祖父不得不提点你,万万不可过于宠爱殷氏,妻弱妾强,乃是乱家之举,你应当明白,我们这样的人家的本分和规矩。” “孙儿晓得。”薛容礼听着不知为何有些不愿意听不高兴。 老太爷叹气,拍拍薛容礼的肩膀:“也是委屈了你,咱们薛家势力太大了,皇帝泼热油必然再要泼冷水,不过冷水也未必不好,只盼着你那媳妇儿能多挺个三年,殷氏生了庶子才好。” “祖父您……”薛容礼倒不明白他老人家的主意了。 老太爷嘴角噙着讥讽:“我进宫见了太后娘娘,可笑,她还是那副泼辣要强的性子,一点不曾变,她强,咱们就势必得弱些,如此才算平衡,她是个糊涂的,与陛下几次置气,还好亲母子没有隔夜仇,只是你看看,皇后与陛下的情分淡到何种境地了?平西王柴决、江南王陈发、镇北侯刘夜、襄东王周克,他们可都惦记着咱们薛家呢,只平西王就暗中与我说过,想要把他那嫡出排行第七的女儿承欢郡主说给你,那小丫头才十二,还未及笄呢,他就这般急哄哄的想要同我内定了你嫡妻的位置,他也知道你媳妇儿不能这么快的让地儿。你那糊涂的太后姑母,竟然也满意?几次招平西王妃入宫见那小郡主,我看她真是在宫里越活越回去了!还有报国公那老匹夫,跟咱们家沾个半粒芝麻亲带故的,远房中表亲的,他们也不避讳!冯家原配老女,叫什么来着,她妹子冯绕嫁给了莲河王为侧妃,她都十七了还没出嫁,叫冯缭!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他们走下坡路的冯家配不配!啧……” 咂舌后,老太爷接了孙子奉上的茶,抿一口:“你媳妇儿这些年也老实,叫太医好生照看着,至少再挺个两三年,殷氏生了孩儿,呵,庶长子也无妨,只要出色一切都好说,听说殷氏甚是懂规矩与你媳妇相处甚好,过继到你媳妇儿名下,认真教养,照样是正经嫡子。” 看孙儿面色仍有疲态,老太爷心疼孙子,更知道孙子中意殷氏,温声道:“你回去休息吧,看你的脸色,兵部的任书后儿就要来了,也要用心打点准备了,殷氏的诰命也要来了,你好好接待宫里来的人,再选个好日子,让你祖母和你娘办场纳贵妾的喜宴,皇命在上,殷氏与我薛家有恩,不可怠慢,叫陛下多疑。” 薛容礼点头:“祖父,太后娘娘那边……” “放心,有祖父呢。” # 就此按下不提,过了一旬,殷绮梅渐渐康复能下床走动,脸上的肉也慢慢回来了。 殷绮梅在丫鬟春露和蜜儿的搀扶下下跪叩拜,盛装接了大太监的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卫国公薛容礼之良妾殷绮梅,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正三品淑人,以宗室昭贤德之范,望钦此!” 太监捧着正三品淑人的瑞荷吉服、芙蓉金冠并抹金轴圣旨,笑眯眯的:“如夫人请接好了。” “多谢公公。” 春露立刻有眼色的塞过去一只荷包,那太监打开一道缝瞧见了是黄金,分量沉甸甸的脸上也乐开花,嘴上说了些好听话,告辞。 有了这诰命,殷绮梅在府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紫气东来院子大小事宜,红月总会来询问殷绮梅的主意。管事媳妇们对殷绮梅也甚是恭敬,皆改了口赶着殷绮梅谄媚的叫“梅二奶奶”。 殷绮梅觑着薛容礼这厮开始每日早朝,接管兵部,真是混得春风得意,如鱼得水。回到家中,竟也变得斯文和气起来。 最最令殷绮梅不可思议的是,薛容礼这厮竟然一改从前的习性不吃“荤腥”了?这半个月,天天守着她,一副温良恭俭让的专情??好男人模样,竟也不去睡其他女人? “爷,我真的吃不下了。”殷绮梅为难的看着喂到自己唇边的虫草洋参炖莲子贡乳鸽汤,每天流水价的滋补品进入她的肚子,脸色也吃的红润了,人也渐渐有精神了。 只是,她才吃完鲜奶鱼胶不到一个时辰。 薛容礼和颜悦色,甚至还带了点哄小孩儿的诱劝:“好心肝儿,再喝几口,明儿爷让你弟弟进府来看你,来,丫头你喂你家主子。”他知道春露喂,殷绮梅即便不想吃也舍不得这个小丫头心疼会吃了。 春露在一旁接了碗,殷勤的继续喂给殷绮梅。 殷绮梅只得张口含住勺子:“我吃就是,我弟弟进府的事儿就免了吧,我这手臂的伤还没好利索。”她不想让亲人担忧。 薛容礼听后也不勉强,其实他也不喜殷绮梅和殷家人来往从密。 “爷,麝桂绿婵她们呢?还有琥珀姐姐跟其他几个姐妹伤势都如何了?”殷绮梅再次询问起,她看到的几个伺候的大丫鬟和嬷嬷非常面生。 之所以不问冷氏,是因为赵嬷嬷一天三趟的赶着来探望殷绮梅,前前后后送了不知多少东西,带来冷雪昙的问候和消息。 薛容礼笑的纳闷儿:“冷氏安然无恙,你惦念琥珀也算有情理,麝桂绿婵她们不是一向与你不睦吗?” “……”殷绮梅垂下眼帘,薛容礼这厮装模作样的,其实后院的明争暗斗,他什么都明白。 薛容礼用帕子擦了擦她的唇角,没什么表情:“先让她们几个去外院养好病再进来” “爷,天工阁、毓秀坊把咱们府订的凤冠、霞帔、喜服、衫裙等物都已经送来了,还有宫里的封赏,您现在要看看吗?”蜜儿欢欢喜喜的端着一托盘的清新水果进屋来问薛容礼。 薛容礼握住殷绮梅的手:“不错,叫他们把东西送进来。” 待丫鬟们展开那大红石榴凤苏绣金线尾蝶穿牡丹团花的窄袖掐腰儿贴身裙袍儿、鸳鸯戏水桃红银纱喜裙儿等衣裳、翡翠撒花儿裙配织金缂丝红樱桃满绣榴花绽长衣等等十几件做工精美的大红正红裙袍,刺绣精美华贵,样式也很工整。 另有赤金点翠鲛珠凤冠、赤金嵌红包凤冠、五凤朝阳夜明珠大钗、飞天九尾凤头面、赤金双鸾点翠步摇、掐丝宫灯红宝石耳坠儿……十几件凤冠大钗头面的罕有珍宝一显,整间屋子都被照亮了,耀花了眼。 “这些都是爷从私库里选了上好的宝石,请托宫里的老师傅给姨奶奶打的,姨奶奶瞧瞧,喜欢不喜欢,待八月二十姨奶奶的好日子,穿戴上必定艳冠群芳。” 殷绮梅觉得奇怪:“这些都是婚礼穿的袍服裙褂儿,戴的凤冠花冠也是婚礼戴的,不是我能戴的东西,八月二十如何是我的好日子?” “老太太和母亲做主,八月二十给你办个纳妾婚仪,爷也想好好奖赏你,这婚宴就按照娶平妻的仪式,除了没有拜天地和夫妻对拜外,你跟着爷一起敬宾客们的酒,这两样不同外,其他一切仪式与娶平妻一样,爷必定不委屈你,你自己选喜欢的穿着打扮,哦,对了,我已经吩咐人把盖头绣出来,只是你自己少不得动几针线,春露一个人伺候你不妥,尔蓝紫鹊她们也可帮忙。”薛容礼心情貌似不错,把玩殷绮梅的手指,执起殷绮梅的手看那新长出来的一寸多点儿的春葱细嫩指甲,又去捏捏殷绮梅长回来的婴儿肥脸颊肉,略略满意。 春露静静的站在一旁伺候,说不上高兴还是难受,那些日子她知道殷绮梅经历的事儿后,又见殷绮梅几次在生死之间徘徊,醒来后看见自己的高兴和欣慰,是对这滔天的富贵一点也提不起兴致了。 过了半刻钟,红月带着两个医女进了正房。 “爷,给姨奶奶请的两位宫里的医嬷嬷到了。” 薛容礼点头:“以后姨奶奶便是你们的主子了,务必小心伺候着,在婚仪前调理养护好姨奶奶的身子,爷有重赏。” 两个中年老医女自然千恩万谢,那孟嬷嬷恭敬卑顺,打着包票:“大爷放心,奴婢们一定让梅主子健康美艳更胜往常。” 除了两个老嬷嬷外,又有管事媳妇带了十二个面生的丫头进来,薛容礼扶着殷绮梅去了外间:“新一批的家生子,品相都凑合,你自己挑几个用,以后都是只伺候你的丫头,潆泓醉珊过几日就回来了。” “我的丫鬟够用,何况我也不是什么贵妃公主,一个妾室……太多了。”殷绮梅不要。 薛容礼搂着她,亲吻女孩乌浓如云的鬓发,宠爱道:“在这府里,爷就算把你当做贵妃供着也没离格儿,你的身份今非昔比,待喜酒摆了,大礼成了,所有人都要改口叫你梅二奶奶,正正经经有诰命的二房贵妾,伺候的人自然不能少,母亲和老太太也要送人来给你用,现在,你自己挑几个可靠的便是,爷可是一心为着你。” 殷绮梅自然知道好歹,如此一来,倒没话说。便让春露挑,春露挑了四个,薛容礼又给殷绮梅硬加了两个,一共六个才让管事的退下。 算上养伤的潆泓、醉珊、尔蓝、紫鹊、现在在身边伺候的春露,在加这六个丫鬟,一共十一个一二等大丫鬟,两个医女嬷嬷伺候着,除了这些还有四个粗使丫鬟四个粗使婆子,一共二十人伺候她,都快和卫国公府嫡出大小姐薛甘棠的待遇一样了。殷绮梅都觉得人太多了些。 “大爷,这是喜酒宴请宾客的名册,请您查观。” 薛容礼满意的点头:“把莲河王派来的长史奉做上宾。” 如此这般,过了八月十五日,殷绮梅年满十五,身子近乎痊愈,到底是年轻身壮,近乎大半个月的调理,比从前养的皮肉凝脂粉雪般晶润炫目,酥胸浑圆颤颤跳跳,新做的一批蜂腰细而勾软儿,宽臀多肉挺翘如成熟饱满的水蜜桃儿,亵衣亵裤竟然有些小了,不得不再次命府中绣娘赶制一批新的。美的如同在凡间经历狂风暴雨后重回瑶池盛放的仙品牡丹。麝桂绿婵等外院养伤养病的大丫鬟也都康复陆续回紫气东来院子伺候。 “以后,这院子一应大小俗务皆由你们姨奶奶说了算,谁敢阳奉阴违不听爷的不尊姨奶奶,爷剥了谁的皮,记住了?”薛容礼拉着殷绮梅坐入正堂主位,威严冷训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们。 麝桂和绿婵雁双等大丫鬟眼观鼻鼻观心的自然不敢废话,皆恭敬山呼“是”。 早已在外院的下人房里得知殷绮梅“忠君护夫”的事件,麝桂无不羡慕嫉妒怨恨,她要是没被下毒,没被打晕,这样的又封诰命又要办喜宴做贵妾好事儿何尝会让殷绮梅占了去。可恨绿婵那小蹄子空空嘴上厉害,真格儿也极无用。 可恨府里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势利眼,见殷绮梅得势,还没正经举办喜酒呢,却都赶着改口叫“梅二奶奶”,再体面尊贵也不过是个妾,但瞧殷绮梅这势头,已经凌驾于大奶奶半头上了。 心里死也不服气,不承认殷绮梅比她强。但铁一样的残酷现实摆在眼前。 -- 四八、ai妾的嫁妆五万两、婚前交心交身RR 这诰命夫人虽然没有实权却是实打实的地位象征,非夫婿为官者不可封诰,即便为官,也不一定有封诰。有了诰命在身在夫家的地位都会更加尊贵,殷绮梅不只是贵妾那么简单,她近乎于平妻,将来生下大爷的孩儿,不论小少爷还是小小姐都不必称“姨娘”而是同叫嫡母一般的“母亲、娘”。大奶奶冷雪昙才二品诰命而已。如今爷已经是兵部尚书,大奶奶几年后一死,新娶的继室是一品诰命,历来妾室封诰罕有而低,最多不过五六品诰命,而殷绮梅却一气到了三品诰命,不过才差了两个阶。入宫觐见,合宫宴饮等等,殷绮梅都有资格与正室同去参加,连大奶奶以后都得敬重着她,不可轻视苛待。殷绮梅若生了孩子,那也是水涨船高,子以母贵,绝非一般的庶子。 除了这些名位上的好处,诰命夫人每逢佳节每个月都会得到各个宫里主子们的赏赐,以及每年朝廷发放的俸禄银子,正三品淑人只固定年俸整整三百七十四两银!! 她麝桂是通房姑娘加上管事大丫头的体面,一个月固定月银八两银子,一年九十六两,连殷绮梅的一半儿都不到。 一个正三品淑人的皇恩诰命,加上国公爷的专房爱宠,保了殷绮梅一世的荣华富贵。要是再诞下一男半女,她们这些通房妾室哪还有立足之地,都得在殷绮梅面前俯首称臣。 麝桂心里恨的滴血,表面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小意温柔的伺候着薛容礼和殷绮梅的周到贤惠模样。 那绿婵却没有麝桂这样多的心思,如今她的心冷了一大半儿,那点子争强好胜,自命清高几乎全都消退了,人也安静稳妥了不少,不热络泼辣了。她算是看透了自家大爷对殷绮梅那股子热乎气儿,再争她也没有自信争个“三品诰命夫人”回来,相反的,得知殷绮梅临危不乱,以美色杀敌救了薛容礼之事,令绿婵心生敬服。便也裁减了一块大红缎子给殷绮梅用精湛绝伦的绣工,熬了几夜,做了一块儿盖头。 “二奶奶,奴婢绣工还凑合,大爷也是喜欢的,这几日奴婢特意做了一块儿盖头,奴婢想着龙凤呈祥,鸳鸯戏水,花开并蒂不免俗了些,旧书有句诗叫‘忽见枝头杨柳色,愿化双鹂不羡仙’,算是表表奴婢的心意。”绿婵抖开盖头,见红艳艳的大红石榴贡缎,密密的金线菱纹绲边儿,掺了金银丝的彩色蚕丝线用蜀绣的艳丽光泽绣法绣了一幅杨柳双鹂挤挤挨挨站在枝头的快活可爱景象,倒是十分甜蜜又充满意趣儿,栩栩如生,灵气逼人。 殷绮梅见绿婵有心示好,自然不会推拒:“多谢你,绣的比我绣的好多了,就用你的这条,坐下吧,这几日偏劳你。” 绿婵却恭敬的福了福,没坐下,含着得体而收敛的凄然的笑,无声无息的退下了。 见她不复往日泼辣美艳,眉眼之间晦暗了许多,殷绮梅竟然无端的“愧疚”了?不过刚有这个想法,殷绮梅立即打消了,觉得这样圣母的心态简直恶心。 春露和紫鹊看见这一幕面面相觑。 “今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升起来了,她竟然也会来给咱们奶奶送东西……”紫鹊还记着以前绿婵像个娇小姐般坐在侧榻上给薛容礼缝制寝裤的模样,撇了撇嘴,十分不屑。 春露听着皱眉,小小声:“快别那么大声的浑说,绿婵姐姐的手艺是最好的,人也是直爽,就泼辣了点儿。” 紫鹊还辩几句:“那小蹄子何止是泼辣简直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不过一个通房罢了,哪儿比得上咱们奶奶……”对上殷绮梅不满的眼色,她立即闭了嘴偃旗息鼓站到春露后面去了。 醉珊数落了几句紫鹊:“如今咱们奶奶身份金贵,却也惹人眼红,从前是非还少吗?与人交善总比交恶的好。奶奶都不计较,你个小蹄子愤愤不平什么?” 尔蓝拽着紫鹊出去:“你还不跟我去看看潆泓姐姐,新来的六个丫头还在学规矩呢,教引嬷嬷让咱们好好提点教训她们,以后才能忠心服侍咱们二奶奶!” 紫鹊听了乖觉的跟着尔蓝去了。 殷绮梅半靠在床头,被子上搭着大红盖头,眼神放空。 “蜜儿姐姐来了。”外头小丫头来报。 春露忙去迎接,醉珊则去沏茶。 “二奶奶,大爷让奴婢给您送些胭脂水粉,有海上舶来的,外邦进贡的,还有西域行省那边儿的管事派人送来的,大爷说您要做新娘子了,您先可着喜欢的挑。” 蜜儿手里托盘是十几个做工精美的各类瓶罐盒子,琉璃的玉瓷的纯金的香木的等等。而跟着她来的四个嬷嬷手里也各自捧着一托盘。 殷绮梅选了一只琉璃瓶装的香水,随便择了两盒脂粉:“好了,这些足够了,以前的那些我还没用完呢。” 她的胭脂水粉多的梳妆台都快放不下了,得另外用大箱子储存。 蜜儿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把手中一整个托盘都塞给了醉珊,醉珊笑眯眯的接了。 接了春露递来的香茗,蜜儿抿了一口,也不客气的坐上床沿,小声:“二奶奶,波斯国进贡的螺子黛、罗刹国进贡的孔雀丹眼粉、都是极难得的,爷特意吩咐我全都留给二奶奶您用,连大太太处都没孝敬,这快一个月,大爷内外院伺候的通房妾室一个都没碰,连外头养着的也没碰,权贵豪族,哪个爷们儿能做到如此地步?我的奶奶呀,大爷对您是用了真心真情的。” 殷绮梅对着她扯了扯嘴角。 蜜儿心里不好受,握住殷绮梅的手,甜甜一笑:“好姐姐,办了喜宴大爷就是姐姐的夫君,姐姐也要多用真心。” 殷绮梅眉梢一跳,嫣然含笑,回握住蜜儿的手:“我知道了,多谢妹妹提点。” 她知道,蜜儿是在好心好意的提醒她,她病了这么久,也应该对薛容礼“有所表示”,否则又会重蹈覆辙,惹得薛容礼怀疑多心再起风波。 于是蜜儿走后,殷绮梅便吩咐春露:“我要沐浴更衣,给我准备上妆的给物。” 泡了药浴奶浴,两个医女嬷嬷给殷绮梅浑身上下涂抹润泽护体的花油膏子,再进行熏蒸,头发也用最好的头油滋养洗护,出来后,殷绮梅浑身的皮肤白里透粉儿,水嫩的吹弹可破堪比婴儿,浓厚的墨发擦半干后如流水般披泻,闪闪发亮赛似缎子,等全干透后,又好似堆朵墨云,用拧旋和盘叠梳编法将头发梳成了娇俏灵动的精美花苞高髻,两侧垂环,后脑盘纂儿,不留垂发,两鬓卷青丝缕勾妖媚贴腮。头上只带着几根赤金镶鸽子蛋大粉红宝石雕的玫瑰花簪,雕工栩栩如生,花瓣儿纤薄如真,最后髻侧斜插一支御造烧蓝珍珠多宝三尾偏凤钗,凤簪垂细长金链坠数颗极有文采的东珠和剔透红翡珠,奢华端艳。穿上簇新的艳色裹胸,穿上洋红色儿的织孔雀金线芙蓉团纹的蜀锦褂子,樱草杭缎的百褶马面裙儿。 脸上只涂了淡妆,就已经美极艳极。 本以为薛容礼下朝回来看见她终于上妆打扮而高兴发情,却没料到,薛容礼只是搂着她把她抱在膝上,细细看了一会儿,揉了揉她的背,亲了她的小嘴儿脸蛋儿几口,略蹙长眉,语重心长的柔声道:“家常打扮即可,身子还没全好,爷也不同你理论,暂且不必上妆换衣裙的乱折腾。等喜宴那日,还怕没有你折腾的时候吗?” 殷绮梅真的很想问问:你怎么了?你卫国公爷不是一向喜爱这出吗?变口味儿了? 待到晚间薛容礼从兵部归府,竟然也不用殷绮梅伺候他更衣,二人面对面坐着用饭时,薛容礼还给她夹菜,对她笑,到夜里睡觉时,薛容礼如同柳下惠附体般,根本不碰她?! 殷绮梅睁大眼睛望着他,几乎想摸摸他的头。 难不成,这人也和她一样,被魂穿附体了??? 心脏忐忑还有些兴奋,难道有现代的老乡‘为民除害’了? 她决定试试薛容礼,朝后用臀部在薛容礼靠在身上蹭了蹭。 “呼啦——”头顶一黑,殷绮梅转头对上上方男人一双欲望翻涌的微红的危险鹰眼。 接着阔腿绸裤被薛容礼“嘶啦”扯坏,人也被翻了过去,摆弄成跪趴夹着腿的姿势,后背靠上了男人滚烫精壮的身躯,听着耳边那动情低鸣般的粗喘,胸乳被大手情色娴熟的揉捏乳头,若有似无的用指甲盖儿搔刮,薛容礼完全熟悉殷绮梅的身体敏感点,殷绮梅也感觉到周身蹿涌着热浪,私密处很快湿润,大腿根缝儿间叫男人挤进来一根滚烫微扎的肉棒,腰窝被男人用大手一压,屁股一提,真个被男人大肏大弄。 大腿腿根儿被粗长的生殖器和耻毛磨得生疼,快破了皮儿男人才泄在里面,耳边被男人灼热的嘴唇吻了又吻,宠溺调笑:“看你病弱有心体贴你,你个妖精还偏偏勾搭爷?等成婚那日看爷怎么收拾你!” 带笑霸道的调情几句撩意,低鸣清越,好似雁荡湖水,吹的殷绮梅耳尖红的能滴血。 接着手也被薛容礼执起,鹰眼直勾勾盯着她,挨个细长的玉葱指含住,一只只滋润含过。 殷绮梅脸似火烧般赤红,指尖似被男人含化了,体似里的血液被薛容礼瞬间点燃,滚烫麻痹过电般从头至脚的流窜,心脏也在“噗咚、噗咚、噗咚……”地跳个不停。 “爷……唔……”刚要开口说话儿,薛容礼捧着她的后颈噙堵住鲜艳欲滴的小口,辗转碾磨,吸允走所有的香唾,大舌卷弄搜刮美人口内所有的空气,直亲的殷绮梅呼吸不上来,捶了他两拳,他才慢慢的变温柔。 “啵……”两张好看的唇瓣分开时,一条银丝绵绵而断,一对璧人凝视对方皆有些情动的粗喘。 薛容礼发了回春兴,欲望没那么强烈,翻身躺在床上,把殷绮梅扒的只剩裹胸和亵裤,抱过来,让殷绮梅趴在他胸口。 殷绮梅心态很复杂,听着男人有力快速的心跳,震的耳朵发麻。 她实在不明白薛容礼为何不去让旁的女人侍寝。 “爷,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妾室,您……别为了我,委屈自己。”殷绮梅朝下看着薛容礼下腹顶起来的小帐篷,斟酌字句道。 薛容礼鹰眼低垂,视线钉在女人身上:“怎么?撵我走?” 殷绮梅讪讪的笑:“爷,您这不说笑话吗?这里就是您的屋子。” 她边说,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不知为何,她现在比以前更害怕薛容礼了。毕竟见过薛容礼杀人的场景,她是真的怕小命不保,伸手搂住薛容礼的脖子,格外亲昵的用鼻尖贴薛容礼的下巴。 “不是便好……”薛容礼隐隐来了怒气,但见殷绮梅乖亲热,那怒火也就很快消散了,搂着殷绮梅说起闲话,大手摩挲着嫩滑丰腴的香肩:“经过此事,以后外头送的来路不明的女人,我都不会再收房了,至于那些通房,不堪大用,去了也没甚意思。西域有色目姬看她们跳舞还不错,尝过滋味太普通,实在无趣。” “爷能谨慎些,再好不过,太太也会放心。” 殷绮梅紧闭双眼,她听了觉得非常刺耳,真的很想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对我腻。 但薛容礼现在兴头上,她只好隐忍。 “爷,我有一事不明,为何您不反对我封诰命呢?”殷绮梅抬头认真的问。 薛容礼似笑非笑,眸子颇为温柔:“那你说说,我为何要反对?” 殷绮梅把薛容礼前额散落的碎发拂开,下巴枕着胳膊,大眼睛望着薛容礼:“大奶奶百年后,您势必要再娶豪门贵妻,如果有我在,用太太的话来说,那就是乱家之举,请恕我说实话,得了这个诰命,与我乃是催命符,与薛家与您乃是双刃剑。” 薛容礼彻底笑出声,大手揉了揉爱妾的小蛮腰:“所以,你才拒绝陛下封诰的?” 殷绮梅不知为何,被他笑的有点窘:“不错。” “好,那你告诉我,你是为了我多一点儿,还是为了你自己多一点儿?”薛容礼的幽深而大的俊目像是含着天上的璀璨繁星,笑容带着欢喜和期待的问。 殷绮梅被这样的目光注视,脸又开始不争气的发红,嘟囔:“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薛容礼仰头笑一回,俯身重重亲了一口殷绮梅的额头,声音兴奋而得意:“得诰命夫人对女子来说是最高殊荣,我知道你不恋权势地位,更不怕死,你是为了我。” 殷绮梅咬唇,心一横,干脆顺坡下驴,眼泪汪汪的:“爷,此次能捡回一条命,其中非议颇多,我已经是众矢之的,不想让爷因为我再陷入丑闻中去,爷,我们还是不要举办婚礼了,更不需要什么平妻仪式,爷,我只想岁月静好,平平安安的在您身边,如我现在身份实在尴尬不利于薛家,就算对外发布讣告也可,我搬出府外做您的外室也可,我都愿意。” 接着看到薛容礼眉头紧蹙,殷绮梅立即鼻音湿软的低头:“爷,我杀过人,我被……侮辱过,实在不配……求您了……” 薛容礼眸子雪亮,握住殷绮梅的手,闻言软语:“好了,以后这件事再不许提,我怎会是那等狭隘的男子?你在我心里,眼里,永远如初见,芍药不及美人装,水殿风来珠翠香。” 殷绮梅抬头,有些叹为观止的愣愣看着男人,男人也回以温柔风流一笑,她舔了舔红肿的嘴唇,她忍不住羞红脸扑哧笑出声,干脆把脸埋入胳膊里:“哈哈哈……你……真是……” 她真真是哭笑不得,却莫名其妙的心动不已。 这薛容礼某些方面真真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梅儿,你把心踏踏实实地放进肚里,我与你承诺,在你未生下我的长子前,绝不续弦,日后续弦,也必定找个性子和顺贤良,能敬你善待你的,如有不妥,我也会偏着你,从今日开始,我与你保证,不若说区区续弦,就算天皇老子也别想欺负你。”薛容礼爱她这样发自真心的灵动娇俏的笑,斩钉截铁的柔声道,目光坚毅冰冷,他再也不许他心爱的女人为他人所伤。 次日,薛容礼早朝回来后,殷绮梅为他更换便服,与薛容礼一同用午膳。 或许是这次身体损伤太重,殷绮梅早就饿了,捧着饭碗吃的香喷喷。 薛容礼笑津津的看她吃喝,又逼着她喝了一碗补汤,待饭后一盏茶时,命丫鬟:“蜜儿,红月你们都下去。” 蜜儿、红月、麝桂、绿婵等人退出外间儿。 “过来,爷给你看样东西。”薛容礼抱住走来的殷绮梅把人抱上大腿。 从罗汉榻里侧身边儿捡起一只白玉雕花缠金丝的精巧华丽盒子。 “打开看看,你未出阁前与你父亲管家中生意,必定看得懂。”薛容礼把下巴抵在殷绮梅颈窝处,催促怀中美人。 殷绮梅见他神神秘秘的,心中也好奇,这男人又从那儿坑了什么宝贝,打开看,却是几张画了官家印的书面纸契。 薛容礼淡然的与她一一介绍:“ 扬府城——万通盐庄,占地两千亩,岁进八千两 鲁府城——海汇盐庄,占地一千亩,岁进三千两 津城———桃源茶庄,三千余亩,岁进九千两 京城西郊——小丰田庄,九百亩,岁进三千两 金陵——绮织阁、缀锦轩、芍药堂三家铺子,共计一万五千余两。 京城——金银楼,即金银铺子,岁进约一万三千两。 金陵、京城、鲁城各一处位置极佳的大宅院、一处山林别苑,一共六套。京城的两套,一套是你母亲弟弟住的,另外把紫竹山庄赠与你了。” “万通钱庄与金银楼,茶庄,小丰庄,这四个,你要自己多上心经营,旁的凑合过去也罢,多少年都是如此,这些是你将来在国公府中安身立命根本,自己保管收好。”薛容礼与殷绮梅郑重强调。 殷绮梅有些呆滞:“五万多两银子……给我?” 薛容礼抱着她上下其手的摸胸乳腰臀,在她嘴上啄吻几口:“自然给你,你嫁进来,婚仪成,这些就算作你的嫁妆,日后你给爷生几个儿子,爷还有更好的东西奖励给你,当然,给孩子的也不会少。” 殷绮梅心里竟然没有半点喜悦,只有一种奇异的耻辱悲凉感。 这算什么?卖身钱?在古代当合法小三的工资? 真是太可笑了,现代的有钱男人一定非常惋惜没能穿越吧? 她甚至觉得,她还不如红月等其他丫鬟来的自尊自重。 她为她曾经的心悸心动感到荒唐!太荒唐了! “你欢喜的傻了?”薛容礼好笑的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殷绮梅垂眸,深深低头,硬是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嗯,谢谢爷。” # 婚礼的前三天,殷绮梅按照礼仪被送回殷家待嫁。 除了贴身伺候殷绮梅的二十多个丫鬟、教引嬷嬷、几个喜婆子跟着去外,薛容礼还派了蜜儿也跟着过去,除此之外,另有护院家兵保护,围住整个殷家院落。 在家中,殷绮梅见到了来送程芸预定好嫁妆的沈和。 程芸时而疯癫时而清醒,谁都不认得,除了魏大与殷绮梅、殷智勇外,旁人一概不认识,见殷绮梅回来,又听说殷绮梅要以平妻之礼嫁入卫国公府为贵妾,立即吩咐人去给女儿置办嫁妆,阿萝怎会放弃如此良机,立刻让沈和混进府中。 “小的给大小姐请安,您受苦了。” 殷绮梅本在窗下抄写经书,忽见一人闯入内室惊愕的下地。 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单膝跪地,恭敬却没有过分卑微,只有尊敬与爱重。 单眼皮,双眼却极大而有神,眼部轮廓生的也极好,宛如两丸上好的青玉,沉沉澄澄,瓜子脸,高鼻菱唇,较为冷淡白净的长相,颇有几分文气。他露出几分心疼之色,看到殷绮梅耳垂上的红宝石坠子,眉眼一黯。一袭灰细布长衫,半披半束戴书生帽,长身玉立。 “沈大哥,快快起来!”殷绮梅生怕有人发现,忙去关上窗户。 殷绮梅这才发觉,她竟然见过沈和,虽然沈和给她爹殷实诚做账房不久,她也曾经惊鸿一瞥过,赞美过新来的账房大哥长得不错,还被程芸给骂了。 -- Pо㈠㈧KK.℃оⅿ 四九、贵妾婚礼、dong房 殷绮梅这才发现,她竟然见过沈和,虽然沈和给她爹殷实诚做账房不久,她也曾经惊鸿一瞥过,觉得账房先生生的俊,还被程芸给骂了,说她不大点儿却学那些不守妇人规矩的好男色?当时的殷绮梅为此笑的前仰后合…… “沈大哥,你是怎么进来的?太危险了!”殷绮梅把人拽到自己这边儿,不经意间,丰盈浑圆的胸口蹭过沈和的手臂。 铺面而来一股女儿家的冰肌玉肤的浓郁冷香,沈和脸有些烫,殷绮梅应该是要准备歇息了,只穿着薄薄的白色南纱对襟寝衣,隐隐透出里面穿着的大红缎面儿并蒂金荷蜻蜓纹的裹胸,立即避开视线不敢乱看。 “我是用送殷家嫁女定嫁妆的名义进来的,小姐不必担心害怕……” 随后,沈和告诉殷绮梅,他在外头开了家二手古董器物字画行和一家茶馆,都是用殷绮梅给的金银做的,并且两家都在赚银,后来他又用赚来的银钱,去赌场放了印子钱,翻了几倍。 殷绮梅听得皱着秀眉:“沈大哥,印子钱以后还是不要再放了,这行不好,损阴德。” 沈和忙急急的解释:“我已经不做,我用这翻倍得来的银钱,开了家绸缎庄和点心铺子,也时常救济穷苦人户,我始终记得当初我走投无路时,是老爷和夫人,小姐给了我活路。” 接着,沈和又沉稳的对殷绮梅道:“小姐,咱们家的茶馆里,我招的小伙计蒋二柱,他家贫,继母不慈,父亲是个赌鬼,他早早出来讨生计,忠厚老实,伶俐可靠,他有个同胞的小妹子数月前被卖入卫国公府学伺候主子的规矩,如今又被分到各路主子院里当差,我听蒋二柱说,他妹妹被分到了小姐处做丫鬟,我想着,如果小姐看她可靠,能一用,我与小姐也有个能传信儿通信儿的人。” 殷绮梅瞪大眼睛:“她叫什么?” 想起来了,薛容礼硬是给她加了不少伺候的人手,其中六个新来的丫鬟跟着紫鹊尔蓝学伺候她的规矩呢,如今也跟着一起来殷家了,她还没问过几个丫鬟叫什么。 “叫蒋芙蓉。” “行我知道了,但我还是觉得,不让她知晓你我关系更保险。” “不错,我与小姐的意思一样,让她不自知的做了你我的信鸽儿最好。” “一点稀薄的恩德你记着,我自然也记得你,沈大哥,这段日子你受罪受苦了,谢谢你。”殷绮梅真心感谢,敛衽,对沈和深深一福。 沈和有些慌乱的想伸手去扶,半路却红着脸缩回手,然后侧身作揖不受礼:“小姐折煞我了,我本就是殷家的下人,主子有难,我责无旁贷。” “什么下人不下人,你就是我的家人,我的亲人!沈大哥,这件事我都知晓了,那几家买卖都是你的心血,你放心,跟着我,我必定不亏待你,以后缺少的本金一概我出,红利你只需要给我和我弟弟留下五成,你自己留五成。”殷绮梅迅速的说道。 沈和听了心潮澎湃,看着殷绮梅美丽无匹的容貌,却莫名难过:“承蒙大小姐厚爱,是沈和无能,不能保护好小姐和少爷——” “你怎么像个酸书生似的絮絮叨叨,让你拿你就拿着!”殷绮梅来了小脾气。 沈和赧然微笑,有些无可奈何的宠溺与暗慕:“是,大小姐。” 接着他青玉般的眼瞳有些心疼犹豫,还是说了:“小姐,您不能长时间佩戴具有马麝的耳环,损伤女子肌理,以后……生育艰难。” 殷绮梅脸垮了:“我有什么办法,要是怀了,我一辈子都得葬送在府里,不对!据现在的情况来说,我要是怀了,将来卫国公新夫人入门儿的那一天,就是我的死期。不能生就不能生吧,大不了以后收养孩子。” 沈和听得心都在隐隐发疼,低头,紧紧攥拳:“小姐,我定会寻一个不伤身的法子来,以后这耳环在不侍寝的时候,就别带了,无碍的。” “嗯,知道了,这里是是非之地,你不要久留了,快走吧,要是被薛容礼的人发现了,我死没事儿,连累你,连累我娘亲弟弟莱盛阿萝他们,我才是生不如死呢。”殷绮梅催促沈和快走,又奇怪的问沈和是怎么经过重重关卡进她屋子的。 沈和告诉殷绮梅他挖了个地道,又被殷智勇带着进了内宅的。 “对了,你把这些金子带走。”殷绮梅取出一百两金子。 沈和不愿意拿,拧眉看着金子,心中暗暗道:“是薛容礼那厮欺负小姐,又给小姐的,我若拿了,我成什么人了?” “一切都够用,小姐。” 殷绮梅硬是塞给他:“够什么够!此次我被封三品诰命,也是因为我豁出命杀了人,还差点被奸杀,这些金子刚好是朝廷赏赐的一小部分,我悄悄的拿了出来,没人敢动这些东西,你带了去,或者置办点生意,对了!给勇儿找个妥帖的小厮跟着,还有,生意不要置办在京城了,去远的地方置办,越远越好,将来也好有个退路,我是一定要从卫国公府逃出来的!” 听殷绮梅这般说,沈和隐隐高兴,殷绮梅说什么,他应什么,收下金子,快速离开。 沈和来了又走后,殷绮梅沉重的心情都变好了。 她终于有种不是在孤军奋战的感觉了,尤其队友还这么聪明,她就更高兴了,感觉自由自尊的曙光距离自己不远了。 “来人——”殷绮梅抄完经让自己冷静下来后道。 “二奶奶什么事?”今晚值夜的是蜜儿和春露。 “我抄经手疼,脖子疼,你俩给我按一按。” “是奶奶。” “今儿怎么还是你俩值夜?以后叫那六个新人当差吧。”殷绮梅状似不经意的对蜜儿道。 蜜儿甜甜的笑:“是春露妹妹怕她们不妥当一直叫醉珊、尔蓝、紫鹊调教着,不肯放她们来伺候,奶奶既吩咐了,就叫她们过来,奶奶认一认人,以后都是伺候奶奶的二等大丫鬟。” 春露看向殷绮梅,殷绮梅点点头,她才出去叫人。 不一会儿,六个水葱似的十来岁姑娘站成了一排。 “你们一个个给奶奶磕头请安,自己报名字来历。”春露早非吴下阿蒙,自从殷绮梅雾丰台出事回来后,她的性格也变得强势多了,颇有得宠美妾身边的精明厉害心腹大丫鬟的范儿。 几个丫鬟都是被管事们严苛调教出来,专门伺候主子用的,面对主上,敬畏之心虽然有,却并不唯唯诺诺的,反而落落大方的磕头行福礼,标准又好看。 “奴婢香菊,是家生子,小丰庄庄头是奴婢的爹,给二奶奶请安,愿二奶奶吉祥如意,平安喜乐。” “奴婢芙蓉,是外头来的,二奶奶金安。” “奴婢初雪,是家生子,桃源茶庄上的庄头,是奴婢的舅舅,给二奶奶请安。” “奴婢念夏,是外头来的,二奶奶金安。” “奴婢绿藕,是家生子,汤嬷嬷是奴婢姑母,给二奶奶请安,愿二奶奶美貌永驻,早得贵子。” “奴婢红蕉,是家生子,外院林管事是奴婢干爹,给二奶奶请安,愿二奶奶心想事成,福寿安康。” 几个家生子的质量明显更高,说话小嘴儿甜的流蜜,长得都是小美人类别,白白净净的。两个外头买进来的丫鬟中规中矩。 春露让殷绮梅训话,殷绮梅只是挨个看了看记住样貌后,叫春露去安排,香菊还想再留下,怎奈不敢违逆主子和大丫鬟,跟着出去了。殷绮梅唯独把芙蓉和念夏叫近前:“你们都是外头的?老家是哪儿的,还有什么人?” “奴婢老子娘病重,求人牙子卖到府里,能伺候二奶奶,是天大的福分。” “奴婢只有一个哥哥,在茶馆做小厮,继母把我卖了进来给添补家用……” 殷绮梅一听对上了,这个芙蓉就是沈和告诉她的人。 “真真是可怜,春露,给她们两个一人一吊钱,以后用心服侍,我不会亏待你们。” 春露去开了抽屉,捧了两吊钱,给芙蓉和念夏一人一吊,两个丫头得了怜惜和意外之财,立刻跪地磕头,感激涕零额道谢。 殷绮梅又道:“芙蓉,你的名字虽然好,但是和卫国公府里的几位爷有些冲了,不如改个名字吧。” 蜜儿和春露一顿,瞬间看着对方笑起来:“幸而奶奶想着,要是听见她这个名儿,碰上大爷心情不好的时候,芙蓉岂不是要遭殃,多亏奶奶心细。” 芙蓉也感激不尽:“此时一心一身都是奶奶的,奶奶看叫什么好就叫什么吧。” “我看你们的名字似乎都是成对儿的,初雪念夏,绿藕红蕉,香菊与你是对儿,你就叫馥兰。” 芙蓉磕头应了:“谢奶奶赐名。” 次日,殷绮梅就叫六个丫鬟跟着一起伺候。 蜜儿见状与殷绮梅打趣儿:“奶奶之前还不肯要呢,若要我说,这几个丫鬟还是少了些,奶奶后儿就要正经嫁进来了,我听爷的意思是让奶奶以后管咱们院子的账册,人情往来等事儿,只愁丫鬟少不够用呢,还有奶奶的嫁妆,都需要打理。” 那六个丫鬟早知道殷绮梅不是寻常的妾室,是诰命夫人,身价高,却不知薛容礼竟然给殷绮梅添了这么多的私房,当即肃然起敬,加上殷绮梅打赏丰厚,待人和气却又并非好欺负的主子,伺候的更加兢兢业业,完全把殷绮梅当豌豆儿公主伺候了,生怕碰坏了一点。 殷绮梅对此只是但笑不语,心里无奈又泛起奇怪的触动。 她明白薛容礼为何偏偏要她收下了,丫鬟里的家生子,都是她名下产业管事的女儿或妹妹侄女儿,薛容礼是在替她在卫国公府里打下根基。 一个古代土着贵族,真真是一片苦心,为了她这么个妾,也是难得。 三日后,八月二十,黄道吉日,殷绮梅出嫁的日子。 十二乐人唢呐铜锣吹吹打打的喜乐,鞭炮声人声鼎沸,八人抬千工大红花轿,千工轿,顾名思义,制作这样的一顶花轿需要手艺人付出上千多个工时的辛劳。整顶轿子高约两米八,宽近一米二,有三层楼阁,五座主亭,四周用朱金雕刻层层装饰点缀,再衬以绣片、珠翠、流苏、镜片、玻璃彩绘进行装点,金碧辉煌、光彩夺目。雕刻有“百鸟朝凤”“麒麟送子”“石榴百子”场景。跟在花轿后面的是八十抬聘礼,珠宝金银、绫罗绸缎、各色摆件、红木家具,鱼羊米粮……等等,流水般跟在后面。迎亲的媒婆两个,嬷嬷六个,扔钱散钱的小厮八个,小丫鬟八个。 殷绮梅被叫醒跟个木头人似的穿了十三层的新娘霞帔衣裙喜袍,脸上被老嬷嬷又开了一次脸,用细线刮毛儿,刮得她龇牙咧嘴生疼,然后又糊了不知道多少层胭脂水粉,头上戴了个差点没把她脖子压断的颤南珠点翠赤金三凤大冠,凤冠的中间还镶着一枚三寸大的价值连城的明月宝珠。手腕上戴了八对儿龙凤金镯,一手三个戒指,腰上乱糟糟的什么香囊玉佩宫绦压裙等等,走起路感觉自己像个行走的圣诞树。 她更佩服,媒婆竟然背得动她,她头上的凤冠就得有二三十多斤沉重了。 她听见殷智勇的哭声,手被殷智勇抓住,。 “姐姐,我会好好学习武艺,用心读书的……”小男孩儿哭成了花猫儿,抽泣着道。 “嗯,勇儿是大男孩儿了,姐姐放心。” “小姐,该出门子了。”媒婆催促抖开红盖头,蜜儿也催促:“奶奶走吧。” “我娘呢?” 阿萝哭的眼睛肿的睁不开:“夫人犯了病,魏爷豆娘照顾她呢,小姐放心。” 殷绮梅心里烦,低头让媒婆给她盖上。 一路浩浩荡荡的向着卫国公府去,路上老百姓挤挤挨挨在两旁凑热闹八卦的啧啧有声。 “哪家的闺女出嫁啊?好大的排场?嫁了个好人家吧?” “什么出嫁,是卫国公爷娶小妾!” “啥?小妾?小妾八人抬大轿?” 老百姓哪儿见过这种阵仗,聊得很兴奋,尤其是女人,酸的有之,羡慕的更有之。 “你懂个屁,人家正经的诰命夫人!狐狸精做到她这种份儿上,也是能耐!” “贱人贱货!你看得上,我却看不上!二丫,走!跟娘走!” # 摇摇晃晃的花轿内,殷绮梅捧着苹果,闷热的要中暑了,想揭开盖头透透气,可刚一动,那教引嬷嬷和蜜儿同时出声:“奶奶别动!不吉利!” 春露心疼殷绮梅,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掀开一点轿子窗帘,殷绮梅赶快透透气。 “真他妈的遭罪!”殷绮梅还有些恶心想吐。 接亲队伍和花轿停在卫国公府气派恢宏奢靡豪贵的大门前,自然了,哪怕是平妻之礼也不能走正门,花轿进的左偏门儿。 到了二门,她被两个嬷嬷扶下来,又是跨火盆,又是跨马鞍,又是绕着府邸走三圈儿,一套行礼后,打着摆子终于进了荣勋堂,这是卫国公举办婚礼庆典等红事儿的大院儿,薛老太爷,薛老太太,大老爷,大太太,薛容礼等人都在,连后街别宅居住的二老爷、二太太带着几个小姐公子也都来了,大家热闹一堂,颇有欣欣向荣,大族繁茂和睦之态。 连病恹恹的冷雪昙也来了,她坐在左手第一个客位,少见的她今日也上妆穿了件喜庆颜色的褙子。 “姐姐,大嫂她……”薛甘菱轻轻扯了扯薛甘棠的袖子。 薛甘棠嗔了她一眼:“你别多心多事,小嫂子与大嫂嫂关系本就好,府里人尽皆知。” 可不是好么,冷雪昙身侧高几上摆放的托盘里,是一托盘的金元宝,一箱子珠宝首饰,一摞艳色名贵布料,都是给殷绮梅这个“贵妾”的礼。 而那薛容礼并没穿红色喜服,而是穿着白色长夹内衫,外搭大红云海蟒竹梅团花倭缎圆领广袖袍,头戴金冠,俊美的脸洋溢着春风得意的笑,一向危险幽深的鹰眼此时也充满着风流柔情,看着爱妾下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夫君,四拜嫡妻。” 殷绮梅磕了头再起来,磕了头再起来,来回不知道几次,蒙着红盖头,要不是薛容礼终于良心发现最后几次拜磕由他扶着,她整个人晕头转向,肯定会摔倒。 “礼成——送入洞房——”主婚人大声道,接着男女眷们推推搡搡的起哄玩笑。 把殷绮梅和薛容礼推到一起,薛容礼见殷绮梅差点没摔倒,对自己投怀送抱,得意备至。 # 被女眷丫鬟们簇拥着进了新房,然后又是撒帐,又是交杯酒,终于轮到掀起盖头了。 殷绮梅听见薛容礼把亲朋好友都撵出去了,然后头上微微一轻,瞬间看见了亮光。 只见薛容礼笑的跟朵喇叭花儿似的,前仰后合,倒在床上起不来。 “哈哈哈哈……” 殷绮梅不明所以:“爷,您笑什么呀?” 难不成是举办婚礼高兴的?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薛容礼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径自去取来铜镜,对着殷绮梅一照。 殷绮梅吓得一个哆嗦:“妈呀——鬼?!” 这也太吓人了,胭脂水粉被汗水糊成一片,配合头上的大凤冠,简直像个女鬼办阴婚。 短促的叫声,让薛容礼又发出爆笑声。 殷绮梅默默的摘下手镯乱糟糟的一身配饰,头又疼又重,终于忍不住怒道:“我说了别办平妻礼,看看吧,报应来了,简直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的大爷,能不能别笑了?!还不快帮我把凤冠取下来?!” 看爱妾生气了,薛容礼反而笑的停不下来,硬是忍住,还好声好气的:“行了,别发脾气了,以后可就是爷的小媳妇儿了!爷给你拿下来,别动——” 边拿,他还边费解:“怎么能把你化成这个德性?我还叮嘱过喜婆,务必好好伺候给你上妆,啧,以后再不用她。” 殷绮梅麻木了:“……” 薛容礼又十分庆幸的道:“我本来想当着闹洞房的姊妹兄弟朋友面前揭盖头,还好,还好,我把他们打发出去了。” 殷绮梅嘴角僵硬抽搐。 薛容礼又憋不住的笑了两声,把凤冠搁到梳妆台上:“好了,来人——” 丫鬟们鱼贯而入。 殷绮梅终于能洗掉满脸厚重五颜六色的脂粉,换掉拖沓的新娘吉服。 发髻被重新打散,以香露、桂花头油梳顺后,将满头青丝分成七份儿,一份儿用义髻半翻,剩下六份儿,一股下垂再上折用义髻固定成环状再用青丝包住,五股向上盘卷成五个环,中间最大,两侧渐小,因她发量浓厚,梳这种发髻,看着不仅仅繁复高贵,还格外典雅灵动,妩媚翩跹,好似仙女下凡。髻中央饰一只硕大的九尾金丝多宝正凤,纯金镂雕掐丝等工艺打造的凤凰振翅高飞,凤嘴衔稀世珍宝明月鲛珠,再下悬着三条红翡滴珠,意态华艳绝美,掐丝雕刻的片片羽毛皆栩栩如生,金碧辉煌,九根尾羽呈现孔雀开屏状每根金胎都以辑小米珠工艺镶嵌鸽血红宝、滇国翡翠、外邦进宫猫眼、金刚石等珍宝。发髻两侧各插三尾凤衔玉珠步摇。脑后簪着两朵大红牡丹数只金簪。 细白绢里儿大红石榴百子雪地金锦榴花菱纹锻缎裹胸,百鸟百花缂丝长裙儿,刺绣并蒂芙蓉团纹的大红鲛绡玛瑙东珠宝镶钉拖地外裳,象牙高底儿闻香碧玺蜀锦绣花鞋,臂上挽着淡金云雾纱帛,手腕上绞丝翡翠镯一对儿、龙凤金镯三对儿、珐琅彩镯一对儿、镶紫猫眼赤金虾须镯一对儿、羊脂圆条儿镯一对儿。指甲留到两寸,涂着鲜红的丹蔻,如鲜艳欲滴,水葱嫩笋儿,戴着番邦进贡的各色女式宝戒指三只。耳垂一对儿錾纹金线玫红金刚石坠子。 这一身行头,虽然仍然沉重,但比起刚刚十几层的新娘吉服和几十斤重的大珠凤冠强个四分。 “爷,我不上浓妆行不行呀?太难受了。”殷绮梅抱住薛容礼的手臂,撒娇求。 薛容礼笑着亲了她被清水润透,细腻的像是煮熟嫩鸡蛋般的凝脂肌肤:“今儿是你的好日子,行~” 殷绮梅瞬间感觉回到人间,躲开一众丫鬟的手,自己涂了一点珍珠粉和香蜜,在眼周微微以扇形薄施胭脂,画眉,点绛唇,不到半刻钟完事儿。 薛容礼发现女孩儿这样的妆容,显得出原本天人之姿的鲜嫩多汁,娇媚动人了,水嫩的像一颗粉水桃儿,让男人忍不住咬一口,一时有些后悔答应女孩儿不上浓妆。 但他还是没说什么,亲自给殷绮梅戴上项链,牵着殷绮梅的手,去给来贺喜的宾客们敬酒。 “哇……”来宾们哗然,男女席以屏风分开,男席直接哗然惊叹,女席们内敛些,殷绮梅往那儿一站,贵宾席从哗然渐转安静。 严丞相府的严二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开口便掉了口水,拉着严大爷嘀咕:“我的娘,大哥,你快看看,我只以为我后院儿那几个是仙女儿,没想到,我压根把鱼眼睛当珍珠,快看卫国公爷的新宠!那身段儿,那脸蛋儿!我今儿算是明白什么叫九天神女的脸蛋儿,狐狸精的身段儿。” “你快闭嘴吧……”一向正经刻板的严家大爷低声训斥胞弟,眼睛也有些发直,有些目眩神迷。他本以为他不像弟弟似的好色无能,可如今见了卫国公爷新娶的二房夫人,他也动了些心思,不想守着家里的古板正妻,只是,这样的九天仙女儿,再无第二个了吧? “今日,多谢诸位来捧场,没有诸位的支持,就没有我薛某人的今天,正所谓升官发财小登科,我薛某人双喜临门,携爱妾殷氏,共同敬各位贵客一杯,请各位满饮此杯。”薛容礼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举杯总笼的敬了酒,场面话儿说的极悦耳,举动大气威严,风流潇洒,自傲从容。 “来来来,大家务必喝这杯!恭喜国公爷升品、小登科双喜临门!” “喝喝,恭喜恭喜啊……” 赞美声不绝如缕,热热闹闹的,里里外外六十六桌的所有宾客都站了起来,举杯庆贺。 薛容礼极其志得意满,权势地位与绝色美人他两兼得,适才他牵着殷绮梅的手出来时,来客们瞬间安静片刻,那种惊诧惊艳的表情,在这京城里,能齐齐镇住这些人户的美女,只自己的爱妾梅儿一个。 他的好梅儿,真真是极给他长脸!就是某些癞蛤蟆的嘴脸让他瞧着有些烦躁,那好色的严相爷家的二愣子,口水都流下来了。 呵呵,再眼馋也没用,梅儿只属于他。 挨桌敬酒时,顺着次序,莲河王虽无实权却地位高贵便是第一桌要敬酒的。 “莲河王殿下,我敬您,雾丰台之事,多亏王爷及时救援,我备了厚礼,改日单独宴请您,希望您给个薄面,不要推辞。”薛容礼说的话内容倒是客客气气的,只可惜神情语态倒像是恩赐般的傲气,仿佛雾丰台是他薛容礼赏赐给人家王爷救他的机会一样。 殷绮梅莫名丢脸又尴尬,寻思薛容礼是哪根筋儿没搭对。 周琏白今日穿着银白色亲王蛟袍,头戴素银錾莲纹的七角龙戏水冠,几条纱制宫绦垂在脑后,笑容如清澈湖面上千万朵玉莲盛开,清贵和气:“国公爷乃国之栋梁,殷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本王不过是闲散宗室,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碰巧赶上,受皇兄之命救援,不过举手之劳?国公爷与夫人不必挂心。” 说完,痛快的饮下酒。 殷绮梅也跟着喝了,沉静注视,目光里有着深深的赞赏和感激:“王爷的救命大恩,妾身铭记在心。” “夫人客气。”周琏白温然一笑,颔首优雅示意空酒杯。 看着一男一女两对绝丽美目凝视对方,“含情脉脉”?!! 薛容礼眸色暗涌,心脏像是被人攥了一下子,又酸又涩拧着劲儿的疼,俊脸却半点不显,露齿大笑:“说的不错,来,王爷,再满饮此杯!” 殷绮梅又给周琏白、薛容礼斟酒。 按着次序,她先给地位最高的皇室客人倒酒是对的,但是薛容礼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了。 第一桌的旁人略略应付的说了几句,便拽着殷绮梅去下一桌。 -- 五十、活春宫电影、dong房花烛夜下RR 薛容礼的眸色暗涌,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了一下子,酸涩的绞着劲儿的疼,俊颜却半点不显,牵着殷绮梅的手,把人半强迫的拉到下一桌敬酒。 除了一对儿新人外,大老爷、潘氏等也接受女眷的敬酒,旁人都挑着好字眼儿,说什么“再添一个好儿媳”“太太好福气”诸如此类的话,长辈们矜持带笑,也没有不受的。 实际潘氏却一直注意着长子与殷氏,隐忧爬上眉间。 丝竹管弦、觥筹交错。婚宴过半,殷绮梅半醉间,艳光四射都不足以比拟一二,惹的男客都忍不住频频注目几次,薛容礼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暗中打发殷绮梅回去。殷绮梅自然求之不得,最后给老太爷、老太太、大老爷等长辈磕头告辞乘坐轿撵回房去了。 # 紫气东来院 殷绮梅的轿撵停在门口,立即有两个喜婆搀扶她下轿,一群丫鬟皆穿着红红绿绿的喜庆体面衣裳站在两侧手里捧着红色荷花灯,齐齐蹲下行礼:“奴婢们恭迎二奶奶,愿大爷二奶奶如胶似漆,早生贵子。” 一百多个丫鬟婆子这么行礼祝贺,场面颇为壮观,声音更是娇娆悦耳。 春露和馥兰立即把准备好的两大托盘的纯银纯金铜钱赏给一众丫鬟婆子们。 住了很久的正屋张灯结彩,到处都挂着艳艳的大红锦缎绸纱,寝室也被装点的仿佛新婚喜房一般。 殷绮梅两脚都不是自己的了,酸痛的要命,也顾不得什么死人规矩了,直接扑上床歪着不起来:“不行了我要累死了累死了……你们都下去,让我休息会儿。” 两个司寝嬷嬷站在床前,碍于殷绮梅是薛容礼的宠妾,也不敢太拿大,好声好气:“二奶奶,您得泡药浴,这里是主屋,按照规矩,今夜是您以平妻的礼承雨露的吉日,得由嬷嬷们伺候着侍寝。” “我知道,我知道,让我歇歇。”殷绮梅不耐烦,酒劲儿上来口吻也不太好。 两个司寝嬷嬷悄悄退下,醉珊见状给两个嬷嬷没人一个小金锞子:“我们奶奶身上不好,一时半会儿,大爷在前面招待宾客也不回来,待回来也不迟。” 春露也跟着殷绮梅坐下给殷绮梅拖鞋揉小腿,心疼的道:“奶奶,好歹换了衣裳。” 殷绮梅趴在床上,身体陷入丝滑的鸳鸯戏水华贵的大红被褥里,狠狠捶了下,反而一点动静也无,眼前一片湿润,许是酒入愁肠,演戏过度,心里苦不堪言。 她想起自从被薛容礼弄进来过的日子,已觉得自己忍耐到极限,快不是人了,而是一个什么恶心的玩应儿。尤其看着那些少爷小姐,贵客来宾,一个个高高在上,异样的目光打量她,还有那些男人猥琐的目光,薛容礼把她当物品一样炫耀。 “奶奶,别哭肿了眼睛,让大爷瞧见又要找麻烦。”春露凑过去,眼圈红红的拿着冷帕子给殷绮梅擦眼睛。 殷绮梅眼眶猩红,硬是吞下眼泪,拿过帕子擦了擦脸:“嗯。” # 龙凤喜烛彻夜点亮。 两个司寝嬷嬷守在床前,透过大红海浪般的鲛纱,盯着主子交欢。 薛容礼伏在殷绮梅身上,浑身肌肉紧绷,象牙白的细腻皮肤透出潮红,握着浑圆高耸的乳儿,舔含住奶头儿,顶耸的又急又快。精壮的腰臀律动的看不清幅度,汗珠一滴滴顺着男子挺拔的背脊滑入遒劲有力的腰眼儿,鼓囊囊的睾丸贴在殷绮梅水蜜桃般的臀缝间,“啪啪啪”拍击声粘着水肉碰撞声,粗长的饱满的性器深入浅出,紫红龟头鸡蛋似的裹着一层水亮的淫水儿,马眼儿还外溢白浊。 看着猛烈阳刚,恨不得把殷绮梅给吃了,实则薛容礼很有度,也不像从前那般粗鲁用狠劲儿抽插,反而很温柔的拿出万种挑弄手段揉搓殷绮梅。在一起那么久,薛容礼又是身经百战的风流种子,完全知道殷绮梅那儿最敏感。肉棒戳弄着深处,大手捏着两个弹软的臀瓣,捏了一手滑腻腻的美人汗液。 “唔……”殷绮梅喝过暖情酒,身体软成春水,绵绵抓着被褥,时而张开红唇嘤咛几声,红霞染面,浑身香汗细细流淌,下体堆积的快感层层攀升,时而咬唇,偏过头看着那两个变态般的司寝嬷嬷,竟然觉得诡异刺激??一时羞耻愤怒,一时兴奋怪异,竟然全身都不对劲儿了。 薛容礼噙住殷绮梅的小嘴儿,撬开缠吻,徐徐而动之下,听着殷绮梅娇滴滴的哼嘤声,浑身的血脉都滚烫起来,愈发把殷绮梅当个宝,舌头探进去却突然尝到了血腥味儿,惊问:“梅儿,怎么咬出血来了?疼了?” 他还以为是自己动作太粗暴了,当即更温柔了些,徐徐而动之下,还去揉小女人的花核儿,撩拨的殷绮梅激红着白嫩嫩的身子,痉挛颤栗的尖叫,下体红蚌阴唇自动分泌花液,“咕叽咕叽”的泛滥湿泞。 “嗯啊啊啊、啊啊啊……”殷绮梅的手被薛容礼放到脖子上,迷迷糊糊的下意识的紧紧缠住,红唇软绵入骨的娇喊浪吟和亲昵的勾缠让薛容礼极其受用,待殷绮梅也愈发热情温柔。 眼看着到了关键时刻,司寝嬷嬷立即掀开帐子,把一只织金大红云锦蝙蝠多子纹枕头塞进殷绮梅腰臀低下,两个嬷嬷一人扶着一边儿,殷绮梅惊慌失措吓得小腹紧缩,声音透着水汽的软甜:“你们做什么?!” 薛容礼把爱妾的两条纤长婀娜的羊脂玉腿架在肩上,笑着亲了口殷绮梅的小腿,安抚道:“别怕,她们也只伺候这一回。” 然后肉棒阳刚威猛的插进女人粉团的臀儿里,这下插的极深,最粗的阴茎根部让阴唇被撑的极酸。 “啊啊呜……”殷绮梅忍不住屈辱的掉泪,可两只手臂还被两个司寝嬷嬷架着动弹不得,有人看着,殷绮梅下体收缩的窒息般的紧。 薛容礼被箍的差点泄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额角青筋暴起,胸膛,脖子,脸赤红的,眼睛被欲望吞噬,奋力顶弄了几百下,动作不复刚刚的温柔,抱着人,把柔软的小女人压的对折,殷绮梅被他那处干的感觉下面要坏了,失禁般的流水,哭喊着求饶:“要坏了!坏了!不要啊啊啊!!”,然而她喝了暖情酒,这一声声的求饶反而带着求欢的媚意嗲气。 薛容礼得意又兴奋到顶峰,深深插在蜜桃阴穴儿极深处,不顾女人疼的挣扎,满满当当的射了进去。 素了半个月,薛容礼存货极多,射了一股还有一股,足足射了好久。 久到殷绮梅的小腹过电般的酸麻,有些恐惧的看着身上的男人。 “你给我记住了,你的人,你的心,只能是我薛容礼的。”男人强势的宣誓主权,高大的身子笼罩出一个阴影,把殷绮梅笼在其内,无法逃脱。 薛容礼见殷绮梅有些害怕的红着眼圈,像落难的仙女儿似的,嘬儿了几口殷绮梅胸前跳动的乳球儿,尤其是那两个翘起来的红樱乳头,爱不释手的揉了揉,又亲亲殷绮梅雨润牡丹般的香艳脸蛋儿,脖子,留恋不已,在司寝嬷嬷的催促下,终于慢慢退出去。 两个司寝嬷嬷看着殷绮梅腰腹颤动如鱼肚,那臀内的水红阴唇变回粉嫩的颜色,如花苞般合拢只剩下一条白虎小缝儿,汹涌的石楠花味儿的男子白精液从那缝流出,濡湿了大红被褥好大一块儿,白嫩嫩的臀缝都被大爷磨得红了。 “腰好疼,把那枕头拿出来。”殷绮梅并拢腿,拽过被子遮挡着。 薛容礼却按住她,把人抱入怀里搂着:“宝贝儿别动,等一会儿。” 两个司寝嬷嬷开始给殷绮梅按摩小腹、臀部、腿上的各处穴道,又灌了一碗坐胎药,按了一会儿,那精液就不再外流了。 一套规矩下来,殷绮梅腰腿特别酸软没劲儿,连洗澡都只能被薛容礼抱着去的浴房,结果没了司寝嬷嬷的干涉,薛容礼又压着殷绮梅肆意快活的洗了半夜的鸳鸯浴。 以至于最后殷绮梅昏了过去。 薛容礼心情极好的把殷绮梅抱上榻,没有像往常一样放在外侧,而是让她睡在里边儿。一时睡不着,看了怀中的女孩儿一会儿,觉得她真真是要张开了,睡觉的时候美若谪仙花妖。 回想起那日在雾丰台遇险,周变蛟那厮说他薛容礼不惜福,白白有个风流名号,竟然把‘嫦娥’当粗使丫鬟。那周变蛟竟然也信小妮子的说辞,他的梅儿真真是色胆双绝。 薛容礼单手撑着头,酒劲儿已经褪了,却没有睡意。 侧躺贴着爱妾,时不时的吻吻爱妾的发髻小脸儿,忍不住嗤笑,大手把玩着殷绮梅的如粉玉雕琢的柔胰,用粗粝的指腹碰碰那染了豆蔻的水葱儿长指甲。 “大爷,大太太派人送来两盏安神保身汤给您和二奶奶。”麝桂低眉顺眼的与绿婵端着托盘进屋。 薛容礼起身也不用两个丫鬟喂,直接一饮而尽,和颜悦色:“二奶奶喝过安胎药,安神保身汤是否冲撞?” 麝桂忍着酸意,贤惠恭顺:“大爷真真是爱重二奶奶,大太太何尝不是呢?这是特特配好的,滋阴补阳安神,对那坐胎药也有辅助效果,再配不过了。” 薛容礼本不忍心叫醒殷绮梅,见状,亲自把殷绮梅抱起来,手指在殷绮梅身上点了一下,殷绮梅悠悠睁开眼,湿漉漉的花瓣大眼睛还有些懵懂迷糊,看的薛容礼心都软了:“来,梅儿,喝了安神汤再睡。” 殷绮梅气不打一处来,把自己祸祸醒就是为了这个?不耐烦的推开:“真是讨厌!我不喝!” 挣扎着像是被山碾压过的身体,手软脚软的从薛容礼怀里逃出去,缩在床里角落蜷缩着秒睡。 薛容礼反而喜欢她这样,笑着吩咐麝桂和绿婵:“去点上你们奶奶最喜欢的‘寿昌公主梅花香’,再把爷库房里那尊赤金百宝莲座翡翠送子观音请进来,给二奶奶安枕。” 绿婵垂着眼:“是。”立即出去安排。 麝桂脸色惨白慢了一步,看着薛容礼一口喝了大半盏的安神汤,含着进了床里边儿,把殷绮梅硬是箍在怀里,口哺过去。 “唔……”殷绮梅被撬开红肿的嘴唇,苦涩的安神汤涌入口内,被迫吞咽。 薛容礼趁机上下放肆的揉捏爱抚,又口哺药汤变成了湿吻舌吻。 殷绮梅这下被他搅合的彻底醒了,使劲儿抵着男人的胸膛也分不开,被亲的喘不过气,却也身子发软发酥,男人的舌头卷着自己的舌滑溜溜的在口内齿列舔弄个遍,津液交唾诡异的有点甜,那股纠缠的化不开的浓浓情欲和爱意,感染到了殷绮梅。 “好大胆的小媳妇儿,竟然敢说夫君讨厌?你要是不愿意喝,为夫就这样喂梅儿好不好?嗯?”薛容礼调笑着,拨弄殷绮梅的赤金红玛瑙耳坠儿。 殷绮梅稳住被男人撩的荡漾的心神,默默的抹去唇上的津液,恹恹的瞪了男人一眼,接了安神汤喝完了剩下的半盏,卷上冰丝大红石榴喜被,像个受气包儿似的睡了。 “哈哈哈……”薛容礼大笑,凑过去连人带被子的抱住了。 # 次日晌午,日上三竿。 殷绮梅头发乱蓬蓬的,猛地掀开被子起身,眼睛都睁不开的拍拍脸:“完了完了完了!!” 春露本在外间儿做针线,听见屋内动静飞跑进来扑在床前:“奶奶您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啊?奶奶别吓唬奴婢!” “今儿得去给大奶奶请安,还得去给老太太大太太请安!”殷绮梅捂着昏昏沉沉的头。 雁书笑津津的带着醉珊等丫鬟端着洗漱等物进屋,安抚道:“二奶奶,没事的,大爷已经吩咐人去告假,说您身上不舒服,明儿再请安。” 蜜儿这时也捧着一盆开的极艳盛的红牡丹进屋来,笑容甜美:“二奶奶,大爷去了外院书房,中午就回来陪您用膳,这些重瓣金胡红是宫里的品种,大爷从户部行商云大爷处买了一车,豆绿、迟兰、墨海含金、葛巾紫、玉板白、黄花魁都有,都在外院放着呢,专门供奶奶梳头戴新鲜花用。” “知道了”殷绮梅颔首,摸了摸春露的头:“我没事。” 一时洗脸净牙漱口完毕,春露在殷绮梅涂了珍珠美颜膏,醉珊涂了些香蜜和玉屑杏脂。蜜儿奉上一盏红枣西洋紫参茶,殷绮梅见不是素日喝的茶,抬眼看向蜜儿,蜜儿微笑:“奶奶,这是紫参红枣茶,外邦进贡来的最新一茬,大爷吩咐每日给你泡一盏,最是温补的,养身补血。” 殷绮梅知道自己身体不如以前,因此没拒绝。 何妈妈带着一个二十来岁的仆妇进屋,笑容和煦亲切:“老奴给二奶奶请安,这位是王怡山家的,梳头挽髻儿最是一绝,大爷正在为您找梳头娘子,老奴看不如就她吧?” 殷绮梅看了蜜儿一眼,对蜜儿道:“你是知道的,我已经添了好些丫鬟婆子还有两个医女,再添不合适,这梳头媳妇儿还是让你娘自己留着用吧,她也是有身份的老人儿了,大爷的奶母。” 何妈妈示好她如何看不出来,但是何妈妈之前暗中给她弄事儿她也知道,什么梳头娘子,何妈妈肯定是要往她身边安插人,亦或者何妈妈收了旁人的什么好处。 蜜儿知道殷绮梅是转个弯的拒绝,因而对自己娘使个眼色,摇摇头。 她也是无奈,她的亲娘非得收大太太身边李妈妈的银钱给儿媳安排活,那李妈妈在大太太身边不过是个二等差,何必为了她又得罪二奶奶呢? “是老奴多事了。”何妈妈脸上挂不住,讪讪的赔笑。 殷绮梅并不奇怪何妈妈从之前那股子自贵自高的奶母豪奴模样变成现在的恭顺和气模样,这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无非是因为诰命的身份。 “绿藕,馥兰你俩给我梳头,不要义髻,梳乐游髻。”殷绮梅也不理何妈妈。 何妈妈硬撑着笑,陪侍在一侧:“二奶奶,大爷中午回来陪您用膳,您早膳就没用,也不能一直等着坏了身子,老奴去安排些点心汤羹,您多少填填肚子。” 殷绮梅似笑非笑:“行,有劳妈妈。” 绿藕和馥兰是新人,一直在屋内立着,有近身伺候的机会皆非常高兴,格外殷勤乖巧的听殷绮梅吩咐。 乐游髻梳的极漂亮雅致,除了两侧的环绑着着红绒线,只在发髻中间戴了只颤四翅七尾掐丝小金凤,凤凰的翅膀羽毛金胎为底珐琅点翠工艺镶细碎金刚石,工艺精湛绝伦,殷绮梅行动间,那翅膀就会颤动,极灵动风情,金凤的凤嘴衔着三串红翡滴珠。耳上一对儿缠丝淡蓝琉璃镂雕树叶耳坠儿。 “今儿不戴花。”殷绮梅阻止要剪牡丹的春露。 “二奶奶,这是这个月新做的第二批一百八十套裙袄衫,您今儿得穿红的。”醉珊和尔蓝捧着几件绸缎红色系衣裙,上面的刺绣皆华贵不凡。 “去给我找个轻薄些,没有绣花宝石的。” 最后换了一件丹红色提花印淡金水仙的薄缎褙子,褙子里是雪绸交领中衣,水绸牙色长裙儿。简单利索的一身,不戴腰佩乱糟糟的东西,不漏胸,真是舒服。 薄施脂粉,殷绮梅扭了扭脖子,笑开:“我的脖子终于不再顶着大缸了。” “噗……奶奶您说的是什么话,还好大爷不在。”红月憋笑,一屋子的丫鬟也忍笑低头。 蜜儿笑的最欢实:“奶奶说的是实话,我和春露妹妹得两个人一起才能搬得动那凤冠,三四十斤呢,我昨儿也可担心奶奶脖子了。” 春露心疼的给殷绮梅揉了揉。 小厨房的夏婆子跟在何妈妈后头来送吃食。 丫鬟们在外间罗汉榻安置小几,扶着殷绮梅坐下。 夏婆子毕恭毕敬的亲手把菜肴一道道拿出来,一笼水晶虾饺、一笼东涛鸡爪、一盘新蒸的桂花糕、一盘玫瑰豆酥皮卷儿、并扬城酱菜八宝拼盒、一碗胭脂米血燕窝熬的粥,都是热腾腾极新鲜的。 “都是二奶奶素日爱吃的,夏妈妈有心了。”春露夸赞道。 “现赶着做好的,二奶奶不嫌弃,能伺候二奶奶,是奴婢的福分。”夏婆子诚惶诚恐,她本来在厨房就老实,春露给了她一个荷包儿,夏婆子摸着沉甸甸的,千恩万谢的告退。 殷绮梅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吃了个虾饺,因想起众人:“你们用过早饭了没?” 蜜儿和红月等丫鬟都吃过了,殷绮梅就放那些二等的也都去吃。 “因为我的事儿,各位这几日着实辛劳了,你们待我好,我自然不会忘记你们,略表心意,潆泓,醉珊,去——”殷绮梅边吃饭边说。 潆泓和醉珊清脆的答应着,分别取来一只大荷包儿。 蜜儿、红月、雁书、雁双、春芹、小卉、翠蝶、墨荷、春嘉、秋漪、飘雪、杏雨、麝桂、绿婵等二十多个有头脸的一、二等大丫鬟,一等的每人一只五两的小金元宝,二等的是五两银元宝。蜜儿、红月、麝桂、绿婵四个额外多一包四个小金锞子。 其余的三四等每人都赏赐五百钱,院里的婆子也是这个路数,那些粗使的来往洒扫的下人也都分别赏赐二百钱。 殷绮梅对何妈妈出手更是阔绰,一只十两的金元宝,一对金簪,亲手交给何妈妈:“孝敬给奶娘做寿用,盼着跟妈妈相安无事,妈妈多提点我,咱们同舟共济。” 何妈妈冷汗登时就下来了,但她是多年的老妈妈了,立即明白殷绮梅的警告和拉拢之意:“老奴不会辜负二奶奶苦心,用心伺候主子。” “妈妈严重了,蜜儿妹妹在我这儿就像亲妹妹一样,大爷敬爱您敬重您,我也盼着您能像待大爷一半好似的对我就够了,将来蜜儿妹妹出阁,我定然会给她添厚厚的一份嫁妆。”殷绮梅捏了捏何妈妈的胳膊。 何妈妈心脏突突跳,跪下磕头:“老奴不敢,老奴叩谢奶奶赏赐。” 殷绮梅又叫春露过来,低声:“你去,我按照何妈妈的例给大太太身边的汤妈妈、老太太身边的孙嬷嬷也准备了,你亲自去送。” “是。” # 距离中午还有些时候。 殷绮梅已经是紫气东来院的“主母”,许多事等着她处理。 首先便是把收到的贺礼记档存库,最先把值钱的登记了,然后再是不值钱的打发了,最后是中间的货色。 整理到不值钱的,有一件外头商户送来的贺礼,因不打眼儿随便扔在那里,是一把白玉龙纹的辟邪小宝剑手把件。 殷绮梅噗嗤一笑,把玩着白玉小剑,她知道,这把剑是沈和送她的。 只可惜,辟不了薛容礼那样的妖孽! -- Pо㈠㈧KK.℃ом 五一、急迫求子、发春 那把白玉辟邪剑小手把件是沈和送她的。 她握着把玩,冷冷嗤笑:“可惜,辟不了薛容礼那样的妖孽。” # 因这次盛大的平妻婚礼,除了紫气东来的院子外,那些府里的管事们丫鬟媳妇们,殷绮梅全都有厚赏。 其实,因着殷绮梅的嫁入卫国公府做贵妾封诰命的婚事,薛容礼早就大行赏赐了一回,而殷绮梅的二度大赏让国公府内的所有下人都极高兴,心中熨帖,嘴上也甜。 从上至下,没有几个说殷绮梅坏话的,更有甚者,说殷绮梅是官家出身的小姐,陪嫁丰厚,仙女下凡,身段妖娆,品貌出众,与大爷郎才女貌,早就有情意,否则怎么敢在雾丰台那么多叛贼危难情况下,忠君护夫,有胆有量,行事才这般大方有度,宽仁待下,要不是梅二奶奶太出色,如何能得天子青眼,封了诰命呢? 一种仆人赶着叫奶奶,甚至把“梅二”两个字都故意隐去了,完全把殷绮梅当做正经大奶奶恭敬待着,大奶奶冷雪昙不仅不生气,反而待殷绮梅比平时更加亲厚,三五不时的送东西给殷绮梅,殷绮梅也晨昏定省,总去请安说话儿。 妻妾和睦既贤且美,让卫国公府薛家一门对外的风评和名誉好上加好,卫国公爷薛容礼的后宅短时间成了京城里达官贵族、世代簪缨的后院典范。殷绮梅也被那些官家富太太们私底下冠名了美称————“最有良心的好狐狸精”。 从春露处得知自己的美称后,殷绮梅嘴角微抽,行吧,反正触底怎么样都是狐狸精,无所谓了。 自从婚后成为“小二”,为什么不算小三呢,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应该是仅次于正妻,所以叫小二吧。 她婚后当小二当的实在太累了。 薛容礼早上、中午、晚上、休沐日。一有机会休息就折腾她,伺候她的医女又弄出什么受孕的新偏方,殷绮梅每次和薛容礼欢爱后,总要喝苦的倒胃的坐胎药,心里渐渐烦不胜烦。白天处理一些紫气东来院的杂物琐事,跟麝桂粉璃一众通房侍妾们明争暗斗,晚上还得被蹂躏的腿都合不拢,腰都要断了,一天三顿坐胎药喝药跟喝水似的。 一个月后,殷绮梅实在忍不住向冷雪昙诉苦,觉得她自己像满足薛容礼肉欲的禁脔。 冷雪昙听后,握住她的手,怜惜道:“我身体病弱,薛家等不急了,委屈妹妹替我受罪。” 薛容礼岁数不小了,已经继承爵位,嫡子长子却始终空虚。 殷绮梅听了都内疚羞耻:“姐姐,千万不要说这些话,我……” 虽然在古代妻妾平安共处不是没有过,但她现在感觉做了合法小三根人家正妻以及正妻的孩子们分了一杯羹,怎么就那么恶心?! 冷雪昙想想:“好妹妹,以后你常常来请安,在我这里能多休息一刻是一刻。” 殷绮梅眼睛大亮,觉得这招非常好,几乎天天都去冷雪昙处报到,除了来例假的时候不用担心被薛容礼肏时。 潘氏本来对殷绮梅很不放心,汤妈妈收了金子,没少说好话,加上殷绮梅的确和往常无二,与冷氏愈发亲厚,冷氏隔三差五的送东西,殷绮梅也经常去请安,对上对下俱是和和气气,不卑不亢,行事大方有礼,把紫气东来院内外管的安稳妥当。最关键的是,心肝宝贝,最为器重的长子也很少去烟花柳巷寻乐子,处理完公务就归家,中午也会来用膳。潘氏心中甚是满意,竟也一心盼着殷绮梅能生下男胎,不去理会麝桂其他眼线偶尔传来的小报告。 其实那些小报告无非是薛容礼过于宠溺殷绮梅,或者专房之宠不去睡别的女子,和殷绮梅白日淫欢,在潘氏这个过来人看来,都是情到浓时,小儿女无伤大雅的小事儿。 一个多月后,贾太医来给殷绮梅诊脉,仍然是没有孕信后的坏消息,薛容礼的脸变得很难看,鹰眼锐利恨铁不成钢的盯着殷绮梅的肚子,殷绮梅没所谓的懒懒躺在贵妃榻上,把玩一枝芍药,冷眼旁观薛容礼那副焦灼的样子。 薛容礼背着手气的团团转,停在殷绮梅躺着的贵妃榻前,低低训斥道:“你怎么这般无用,连个孩子也怀不上!” “爷,您要是真的想要孩子,就多让我歇歇,别总折腾我。”殷绮梅也来了怒气,淡淡的拨弄鲜红笋尖儿般的长长指甲。 薛容礼离奇怒了,表情刹那变得阴森:“什么?”小妮子不愿意伺候他? “大爷,上次医女和太医都说了,房事频繁不利于受孕,您消停几个月,别那么刻意,说不定,我就能有了。”殷绮梅这回也不是全做戏,她半真半假的掺和。 成婚以后,薛容礼待她比从前温柔纵容些,她也敢直接这么说话了。 薛容礼听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捏着高挺的鼻梁,硬声:“爷才不信鱼水之欢会有碍女子受孕,当初银翘那贱人怎么怀孕的?” 提起银翘,殷绮梅就要冷笑,这会儿薛容礼倒是想起银翘了。几天前,银翘早产,生下一个女婴,临死前苦苦哀求想见薛容礼一面,都被薛时邕和潘嫱直接否决,薛容礼对于这个拼尽生命给他生孩子的女人更是提都不曾提一个字,那个可怜病弱的小女婴就被丢到不受年老宠姬妾、庶子的偏院去了,连个名字都没有,更别提入宗籍了。 整个卫国公府薛氏一族就这德性,还指望她生孩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她宁愿给禽兽生孩子也不给他生! “爷当初频繁要银翘侍寝吗?没有吧?”任何事都没有直接举实例来的有说服力。 果然,薛大爷沿着贵妃榻边坐下,像是再回想:“这么说来……有几分道理。” 突然脸色一皱,又开始指着殷绮梅的鼻尖数落:“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成日里到处闲逛,没事总去慧心堂礼佛,跟个病人在一起都沾了病气!怎么怀孕?让你少去少去,你偏不听!” 殷绮梅面色麻木,突然想起什么,抓住薛容礼的手臂急问:“爷,琥珀姐姐呢?她都挪出院去养伤多久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薛容礼看着抓住自己袖口那只粉美玉雕琢般丰润纤长的柔胰,指甲鲜红水嫩尖尖以金箔点描细牡丹,顿时有些口干舌燥,把殷绮梅抱在腿上,亲那双手:“一个贱妾,你倒比我还念念不忘,问了几次了,嗯?” 殷绮梅低头,拧眉心脏一沉感觉不对劲,抬头换上了妖媚无辜的笑容,投怀送抱,勾缠男人脖子,撒娇:“礼郎是知道的,妾与琥珀姐姐投缘,婚事她都不曾出席,妾着实惦记。” 薛容礼享受她这样娇媚模样,抱着开始上下其手,贴着殷绮梅的耳尖:“我的心肝肉,惦记她做什么?惦记为夫就成了!” 殷绮梅久久没说话,任由薛容礼揉搓。 她至今还清晰的记着琥珀劝她的那些好话,那些素日相处的情分,殷绮梅唇亡齿寒,心痛难当——‘呵呵,咱们大爷是最无情也最多情的爷们儿,只要安分不惹事,他都不会亏待的,至于他惦记不惦记我,呵呵,我还真不在乎,男人的宠爱能到几时?’ 来到这吃人的封建古代多年,殷绮梅再不是曾经的大学生,她知道这里的严酷法则,琥珀不争宠,人美职业道德也高,薛容礼不至于如此无情,那么一定是琥珀犯了什么错,薛容礼才把她惩处了,再以病弱不能伺候的借口打发了出去,实际,琥珀可能早已危在旦夕,亦或者已经死了!!! 薛容礼修长白皙的两只大手早已娴熟的解开殷绮梅的衣襟,看见殷绮梅听话乖乖穿着浅红蝉翼纱的肚兜儿,鼓鼓囊囊的裹着一对儿水滴形状硕大浑圆的蜜桃奶,挤挤挨挨的乳头淫荡凸起肚兜被顶出两个红尖儿,经过成婚后,他一个月连续不停的抚爱,各种名贵参汤补药、医女们按摩伺候,殷绮梅的这对酥胸饱满长大了三分之一,弹性丰满的肉球儿,他将将握不住了。 “你没救了。”殷绮梅像是瞬间失去抗争的力气,颓软的倒在男人怀里,再被稳住嘴唇前,抵住男人的下巴,嘴角露出一抹讥嘲喃喃道。 薛容礼不以为忤,大手从殷绮梅裙摆里收回来,握住殷绮梅的下巴狠狠堵住那张玫瑰花瓣般的朱唇粗重的吸允大舌搅合一番,直把殷绮梅亲的口水流出唇角,喘不上气的用粉拳捶打他,他才大笑着松嘴,姿态风流高雅地着揩去沾在薄唇上的女子口脂,拨弄心爱娇妾的胸乳,俯身低头隔着蝉翼纱肚兜儿嘬儿吸几口乳头儿:“好梅儿,你说什么?敢这么说自己夫君,看为夫怎么收拾你!” 身体突然凌空被男人大横抱起来,殷绮梅胸乳熟悉的酥麻瘙痒,身体里暗涌着熟悉的肉欲,裙摆里穿着的珍珠开裆高高膨隆的没有一丝阴毛的粉嫩白虎阴户,那条儿阴唇雌缝儿空虚湿湿的蠕动,阴道分泌花液,外溢出嫩逼,薛容礼太过熟悉她的敏感点轻而易举的撩动她……她早已成为薛容礼胯下的惯情荡妇,再不是当初的生涩少女,突然有些烦躁难忍,踢蹬着小腿,愤慨和羞耻挣扎:“中午这么点空档大爷还折腾,我不要,我没心情,我不要!不要!” “容不得你不要!乖梅儿,爷多疼疼你,你才能给爷尽早怀个大胖小子!”薛容礼风流倜傥的把挣扎的娇妾一把扛上肩头,大笑着进了内室。 # 都一个月过去了,正室寝房的大红鲛绡莲子莲蓬幔帐,大红蜀缎蝙蝠百子石榴百子的被褥寝具还没更换平常的颜色,被丢到软绵绵的丝滑缎褥上,触目所及全都是大红,正红,华丽繁复的吉祥送图案,唯有一条浅浅藕紫有佛教“卍”字纹的宫绫横着平铺在大床上,那是宫庙里的国师开光后的盖在送子观音下的吉绫,专门保佑女子身体健壮多子多福的,当年薛太后就是凭此怀胎,薛容礼特意去求了姑母薛太后,薛太后就赐给了殷绮梅。 殷绮梅想要翻身,不经意扭腰摆臀想要爬起来,却被看红了眼的薛容礼饿虎扑食,直接握住了细腰,“嘶啦——”地掀开她的裙子时手上力道粗暴,竟然直接撕破了。 她里面应薛容礼的强制要求,穿的是桃色珠绸开裆裤,薛容扒开她挺翘浑圆的臀肉,露出开裆的那块儿阴户,看见那湿淋淋的阴道阴唇小骚逼,直接舔了上去。 “啧啧啧……”抱着水臀儿舔的声音愈发淫荡,大舌甚至模仿性器交合的动作插进阴道,沿着入口阴唇扫来扫去,大手还去揉那花核儿 “啊……呃嘤……啊啊啊啊……”殷绮梅脸一下子绯红,痉挛颤抖趴在床上喊叫,屁股不能克制的摇摆,她明明想挣脱,却变成了阴户往薛容礼嘴里后贴扭送。 虽然早已习惯了和薛容礼做爱,成婚后这样频繁的口交还是让殷绮梅羞耻到血脉沸腾,她不得不承认,真的超级舒服,后臀私密处被湿漉漉的软肉舔弄,被薛容礼抱着吸吞阴道流淌出来的骚水儿,她有种痛快的变态快感。 以舌尖舔插的殷绮梅小腹紧缩,娇喊着高潮喷水,薛容礼扶着粗长紫红的狰狞阳茎,送到殷绮梅嘴边,强忍着欲望,大手捧着殷绮梅的后脑勺往自己鸡巴上按,勒令:“给你夫君舔舔——” 他对殷绮梅各方面都很满意,唯独不满殷绮梅对用嘴伺候他的排斥,当然,他宠爱殷绮梅,并不把殷绮梅当做可以玩弄丢弃的通房姨娘之流,他打算慢慢图之,先让殷绮梅享受被人用嘴伺候的快活,再一点点的让殷绮梅习惯。 “唔……”殷绮梅妖媚可怜的湿湿的朝上看薛容礼,嘴唇不情不愿的嘟起含住一点点龟头,舔了舔,薛容礼下腹一紧,一股灼热血流直窜脑门儿,“噗呲——”紫红肉棒弹跳射在殷绮梅脸上一点精液。 那股石楠花的浓重味道让殷绮梅嫌弃的立刻擦了脸。 薛容礼也等不及的托揉着殷绮梅的酥乳儿,从后撞进水臀儿里。 “咕叽——”湿哒哒黏糊糊的阴道层峦叠嶂的肉壁被大肉棒破开。 “啪啪啪啪……”公狗腰抽插撞击,那阴唇都被撑开到极限,深入浅出,插的殷绮梅娇嗲受用的淫叫不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殷绮梅脸颊涂了胭脂般酡红,堕马髻松松,大牡丹花儿摇摇欲坠终于在男人狂风暴雨般的侵占中掉残了几片花瓣儿,华丽的辑珠点翠九尾金丝凤簪,红翡滴珠流苏在脸颊边摇摇晃晃,映衬的在承受雨露间脸蛋儿比那红翡滴珠还娇艳欲滴,一对儿水滴大奶子沉甸甸的被男人极有节奏的粗暴揉着摇晃,坏男人还用指缝夹着她敏感红大的樱桃乳头儿,眼睛春媚荡漾,屁股都酸麻,被撞的臀间酸酸胀胀积蓄的快感越来越多,被肏到骚逼里的花心儿上,灼热滚烫的内射男人的浓精,浑身酥麻,痛快舒服的如在云端,沉浸在肉欲里,能暂时忘记所有烦恼。 薛容礼结实的后臀劲腰打桩子般又猛又快的律动,越干女人的骚逼,女人那里就越肥厚的流水儿,女人摇摆蜂腰娇臀,那幽密的不漏分毫肉道包裹着他自己蠕动吞吸,鹰眼赤红,舔亲殷绮梅耳垂还用犬牙咬一咬,爽的野兽般低吼,激烈的射在宫口里;“呃啊啊啊、啊啊啊真他娘的紧!贱货!怎么干你都不松!不松怎么给爷生孩子——” “唔唔啊啊啊啊……”殷绮梅被抓着头发转头被薛容礼舌吻,后臀被猛地插到宫口儿,粉肿饱满的圆臀痉挛抽搐贴着男人坚硬滚烫的下腹人鱼线肌肉,那沉甸甸的灼热大睾丸贴在她阴户处,像是永远都不会衰竭瘪尽般送精液。 -- Pо㈠㈧KK.℃оⅿ 五二、先宠贵妾,再jian 沉甸甸的肉囊,那两颗睾丸像是永远都不会纵欲人亡般输送阳精。 手里隔着蝉翼纱揉奶子不能直接摸到那丰腴细滑,不过瘾,干脆直接把情趣透纱肚兜儿给扯掉丢了出去,开档亵裤也被薛容礼“嘶啦——”一声粗暴撕掉成几片碎片。 也预示着新一波更加激烈的男女交姌。 这让殷绮梅有种半是恐惧半是兴奋的变态快感,刚趴着侧转身,就被薛容礼抱起一条腿,侧着大鸡巴插进阴穴儿里,抓着细滑弹圆的乳球儿,比之前要温柔缓慢些做。 “呼啊啊、嗯啊……”殷绮梅被压着腰窝,侧着撅臀被干,被抱起的一条腿像是要抽筋了似的酸的难受。 “啪——”薛容礼干几百下,喘着粗气,排开床头儿百宝春柜儿,探出一个小抽屉,里面是一只粉彩瓷玉瓶和一只描彩宫绘春宫图的汝窑圆盒。 从玉瓶里倒出一半儿的黏糊糊的透明油状体,糜乱撩人的浓郁到有些呛人的香气荡漾在春闺里。薛容礼嘴角勾着邪笑,两只大手直接给殷绮梅的胸乳上涂满,滑腻腻油汪汪的水粉奶肉球儿,黏黏糊糊泛着油光,更显得色情淫荡。 “什么东西?”殷绮梅嫌弃的推薛容礼的手,不知道薛容礼又从哪里弄来的“春意儿”,虽然以前也玩儿过花油,但这个花油味道古怪,花香果香外还有一点点花椒和药材的味道,明显不对劲。 “这是前朝宫廷里的秘方,能催情让女子宫热情动容易受孕,心肝宝贝儿,张开嘴……”薛容礼拔出自己的大鸡巴,一手滑粘腻的揉捏美人乳头儿,一手去打开那只圆形瓷盒,里面是一颗红色的药丸儿,捏起塞进殷绮梅嘴里。 “唔……”殷绮梅被迫吃了,身体几乎立即变得滚烫,难受的扭摆起来,自己抠弄像是尿失禁的阴户雌穴儿,还去摸薛容礼的肉棒。 “想要就自己上来动。”薛容礼极其满意她的反应,直接悠哉得意的高枕。 殷绮梅浑浑噩噩的,脑子像是泡在温泉里,花瓣媚眼如丝婉转,看不清薛容礼的脸,只能看见他胯下紫红粗长泛着淫阳色的大肉棒,以及那鸡蛋大小的饱满龟头儿,龟头马眼还在溢出白浊。 “啊啊啊肏我肏我……大肉棒哦哦哦……好爽顶到了哼嘤嘤嘤啊啊啊……里面好酸好舒服……” 跨坐上去,用饥渴流水儿不停的阴唇肉逼套住撑得她坐不下的巨屌,殷绮梅满足的自己抓着一对儿弹跳的酥肉蒲团儿揉着,快速的前后摇臀扭腰,小腹收缩,骚逼穴口儿压榨着紧箍着男人最粗的根部,榨的男人精囊都跟着收缩振动。 “啊、啊啊——”薛容礼嗓子眼粗嘎闷哼,显然被逼出一脑门汗,又疼又爽的他如同在天宫一样,他勉强还有一分清明,看见殷绮梅美目迷离含着春雾,舔唇伸舌的流口水,摇着一对儿浪乳球儿,上下颠送着翘臀儿,细腰狂乱如蛇精,鸡巴和阴穴儿泥泞一大片,高潮春液、白精液和尿液淅沥沥流淌,染湿了他的下腹耻毛儿,被褥,跟发了大水无二。 精液味儿、尿骚味、淫春药油味儿、花液味儿融汇成一起。 让殷绮梅全化身狐妖花精般骑乘浪荡的模样,比青楼妓院里的花魁还要骚上三分,但薛容礼红着欲望渐渐吞噬的鹰眼发现,殷绮梅根本就没看着他的脸,或者说,殷绮梅此时是不清醒状态,根本不曾分辨出她臀下的男人是谁那样…… 这令薛容礼有点不爽,不过当殷绮梅抓着他的头发按在那油汪汪膨胀的乳球儿上,摇晃着臀部,自己扒开喷水流精的粉肉逼,娇嗲声:“快点肏奴!爷~啊啊啊!郎君~肏奴~多多射给奴~”时,他什么念想都没有了,与他心爱的女人一起沉浸在中午的爱欲鏖战中。 做了六次,薛容礼还有些不知足,但看女人完全酥烂成一滩春水,香汗淋漓像是洗了澡一样,嘴唇红肿,长长睫毛粘在眼下,眼周一片红霞春色,昏睡在床上,小腹鼓鼓,臀间淅沥沥的流淌出撑不下的白精,浑圆硕大的胸乳充血隆起,淫荡翘乳头,乳头红的像滴血,薛容礼看的眼睛发红,喉结干渴,甩了甩自己的又开始勃起半硬的大鸡巴,还是意犹未尽的收了春兴儿,抱着亲女人的小嘴儿,奶尖儿,爱抚的亲了几遍,毕竟早上他也要了女人四次,昨夜晚上也要了五次。他的梅儿身子虽然长开了,但年岁还小,不能把人真的弄坏了,他可心疼呢。 “来人——” 春露、潆泓、醉珊、尔蓝四个大丫头立即进屋。 “备水,过一刻钟,服侍了坐胎药,再伺候你们二奶奶沐浴。”薛容礼吩咐后,自己系着缂丝袍,去了后院温泉堂。 麝桂和红月等几个大丫头殷勤服侍着,刚走到温泉堂附近,见不远的芍药圃处,一个身段儿丰腴窈窕,穿着水红贡缎儿裙,梳着百合髻的美俏婢正在踢毽子玩儿。动作灵巧轻盈,细腰,翘臀长腿,胸脯子一颤一颠的。 “谁在那里?”薛容礼顿住脚步,眯着鹰眼,饶有兴致的问。 “奴婢给大爷请安,大爷万福金安。”丫鬟声音细甜含媚,慌乱脸红,一张白桃儿般的脸蛋羞红偷偷抬起看男主人,又赶快底下,姿态却甚是有规矩的柔婉恭敬蹲身福礼。 薛容礼下腹的狰狞肉棒春兴儿还没完全发散呢,一路走来还在回味跟殷绮梅的欢爱中,甩着鸡巴难免又来了火气。这小丫头还算有几分人才,虽然不算大美人,但身段儿有一二分梅儿的影儿,且拿来出出火儿。 大手捏起小美婢的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香菊。” 麝桂笑着推一推红月:“大爷,怎么连伺候二奶奶的妙人都不认识了?” 红月笑的平淡,隐去眉间讶然:“回大爷的话,香菊是新到奶奶身边近身伺候的二等丫头,也是府里的家生子。” 薛容礼搂过香菊的腰,捏了把圆翘的臀:“跟着去,伺候爷沐浴。” 香菊惊喜的贴过去,娇甜着嗓音:“是~” 绿婵蹙起黛眉讥嘲瞥一眼麝桂,微微侧身扭开头,眼不见心不烦。 男人的心情她算是彻底看透了,大爷得了梅二奶奶,新鲜劲儿也快过了。 # 温泉堂内,薛容礼扒光了香菊,瞬间有点失望。 穿着红裙儿的背影有一二分他的梅儿的品格儿,怎么脱光了相差的这么大? 胸乳圆团团够大,但乳头怎么那么小?也不够红!最不好看的是,这是一对儿八字奶,向两边分开,软摊着,一点没有弹性,比他的心肝梅儿挤拥着的娇乳儿差的太远!腰也太短,看着有点粗似的,唯有腿还凑合,可惜白腻嫩滑又差了几个层。 怎奈薛容礼这会儿因为和殷绮梅中午亲热,勾出馋虫,欲望蓬发,只好凑合,分开香菊的腿粗暴的顶进去。 “啊————”香菊眼泪狂掉,疼的哭喊大叫。 薛容礼听着心里烦,把亵裤直接塞她嘴里,骂道:“小骚货真败兴!爷给你破身是抬举你!不许哭!”把丫鬟翻个身,粗重的肏进香菊的处女阴穴儿里,鲜血顺着白皙的大腿根流下。 “呜呜……”香菊涕泪横流,下体跟撕裂了一样,咬着男人的内裤,痛苦隐忍。 她一定要忍,送到麝桂处的三十两银子两根金簪才换了今日的机会,她也要做大爷的女人,她不要做家生子将来只能配小厮,她不要做贱婢,她要做半个主子,她要做姨娘! 想到这里,阴道分泌液体和血液润滑开来,薛容礼又是身经百战,粗暴自有章法,把香菊初次破身忍过剧痛后,被肏干得趣儿适应起来,撑着玉砖地,撅起屁股朝后迎送,用鼻子发出软烂甜嗲的声音。 薛容礼这才稍稍满意,小贱婢虽然远远不能和他的梅儿相比,到底还算个处女,流水还成,紧度也有。 索性随心随兽欲,狠狠啃咬蹂躏肏翻香菊。 “啪啪啪、啪啪啪……”边掐的香菊浑身青一块紫一块,把那屁股打的红破了皮儿,刚被开苞儿的小骚逼也糜坏了似的呈现一个肉洞。 香菊最后被干的都在隐隐翻白眼儿,口里胡言乱语,奄奄一息的求饶。 拔出终于疲软饕足的紫红大肉棒,薛容礼看着香菊肥圆臀缝,那小肉逼被肏的半点合不拢,不断吐出精液,拧着长长如剑的墨眉,鹰眼嫌弃,觉得很碍眼,把她丢在一边。 菡萏菱唇薄情冷酷的只撂下:“抬出去。” 洗过澡,薛容礼回到寝室外间,怕吵醒正在休息的爱妾,再一会儿就得去兵部理事,干脆慵懒的半靠在窗下的罗汉榻上休息,枕着红月的腿被红月按摩头部,绿婵则给他捶腿。 “大爷,香菊侍寝,留不留?”何妈妈隔着珠帘问,她问的是留不留种。 薛容礼眼皮都没抬:“不留。” 何妈妈无波无动:“是,大爷,香菊需要记入通房名册里吗?” 薛容礼眉心一动,突然有一个想法,看向内间,里面正睡着殷绮梅:“她是你们奶奶的丫鬟,这院里上下都归她管制,让你们奶奶处置。” 何妈妈一点不意外,带着恭顺的笑:“是。” 麝桂端着雪山金线茶正悄步走来,听见薛容礼冷冰冰的声音,茶盏差点没拿稳,脸色惨白。 如今,虽然大太太和老太太允许她们这些通房姨娘停避子汤了,实际上,薛容礼的意思是长子长女必须要殷绮梅所出,看看银翘,都生了女婴,那本应该是国公府的千金小姐,然而她的父亲却因为讨厌她的生母,连入籍的待遇都不给她。整个府里,谁敢违拗薛容礼的心意?是以,她、红月、绿婵其实都被何妈妈暗中要求避孕了。 她不甘心,她不信薛容礼就真的对殷绮梅那么好,但事实证明,她完全错了。 # 殷绮梅中午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折腾了多少回。 只知道她完全清醒过来时,身上清爽干净穿着水蓝绣银丝百合倭缎裙儿,床褥换了簇新的仍旧是喜气浓艳的大红。 “奶奶,您醒啦?已经过了申时,您累坏了吧?饿不饿?”春露就坐在脚踏上守着,立即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心疼柔声的搀扶殷绮梅起来,给殷绮梅背后塞了果绿蟒缎靠垫。 殷绮梅手软腰酸的握住春露的手,嗓子沙哑:“不是让你去外间儿或者侧榻休息吗?又坐在脚踏上,不冷吗?” “奶奶快别说话了,嗓子都哑了。”春露疼惜的红着大眼睛,皱眉去取来一盅温热的湘梨燕窝羹,喂给殷绮梅吃:“奶奶,喝两口羹,奴婢亲手炖的,润润嗓子。” 殷绮梅吃了两口自己接来慢慢吃,发现屋里只有她一个,问起别人。 春露细致轻柔的用犀牛角木梳给殷绮梅梳顺长发,绾了个纂儿,不高兴的说:“我让她们都出去了,潆泓醉珊她们在外间做您的针线,尔蓝和紫鹊调教伺候您的新拨来的十二个小丫头呢,以后奶奶伺候完大爷午睡,麝桂、红月、绿婵她们都不用进来伺候了,就我和潆泓、醉珊、尔蓝、紫鹊新来红蕉、绿藕、念夏、馥兰她们伺候就是了,还有一件事禀告奶奶——” 殷绮梅很无奈立即打断春露的话,她的丫鬟队伍人也太多了:“十二个?什么时候又来了十二个?” “是下午送来的,原本是预备给其他王府侯府送去做丫鬟的,都是拔尖儿的清白出身,伶俐妥帖,大爷特意吩咐采办买来的。”春露边说边鼻子轻哼。 她早已不是当初唯唯诺诺的小丫头,在府里连管家都要尊称她“春露姑娘”。 殷绮梅奇怪好笑:“你哼哼什么?这么生气?你放心,再出色,我也只信你的妹妹。” “不是的,奶奶,奴婢才不是那等狭隘小心肠的,多一些姐妹伺候奶奶,我高兴都来不及,那十二个小丫头,是大爷补偿给奶奶赔罪的!”春露恨恨的说。 殷绮梅揉着酸痛的腰:“什么?” 春露赶快给她揉,嘴里愤愤不平特小声抱怨:“怪不得奶奶看不上爷,中午您侍寝后,爷还不知足,去温泉堂的时候,遇到香菊那狐媚贱婢!不管不顾香菊是不是您的丫鬟,直接就收用了!完了,临去兵部之前,还让奶奶您处置香菊!那香菊是个家生子,您名下嫁妆小丰庄庄头老夫妻就是她的爹妈!这是什么意思?让您把香菊当姐妹?欺人太甚!” 殷绮梅听后皱眉,有种如鲠在喉的想吐的感觉。 她本以为对薛容礼没有感情,足够清醒的厌恶,但这个男人还是在她的心上身体上留下烙印,没错,在他心里,她和琥珀,粉璃,都没什么两样。 “那就安排,把她安置在冬暖阁,或者外书房,伺候大爷吧,也让我有个能分忧的。”殷绮梅面如冷玉,淡淡的道。 反正她也不愿意每日每天三顿的被薛容礼那只种马肏!他爱肏谁肏谁! 春露却立即道:“那怎么行?!万一又来个和麝桂那些人似的没事儿给奶奶来阴招的怎么好?我已经把香菊打发走了,还让她老子娘接她回去嫁人,另外给了200两银子,想那小丰庄庄头也知道好歹。” “……”殷绮梅虽然不在乎香菊,但春露一心为她,还是让她非常感动,搂住春露的肩膀:“好妹妹。” 春露眼眶红:“好姐姐。” 就在主仆二人含情脉脉之时,外间突然传来兵荒马乱的吵闹哭喊声。 “怎么回事?你出去看看。” 没等春露出去,潆泓和醉珊带着一脸的抓痕,生气的进来回禀。 “奶奶千万别出去,香菊那死蹄子作死!竟然闯进来要给您磕头求饶,死活不出去!她老子娘在何妈妈哪里跪着哭求。” -- 五三、潘氏谋算、yin妇产ruRRR “奶奶千万别出去,香菊那死蹄子作死,竟然咬伤了管事,竟然闯进来要给你磕头赔罪,她老子娘还在何妈妈哪里胡搅蛮缠的,不能冲撞了您,您千万别出去,春露也别出去,奴婢已经吩咐银称把人拖走。”醉珊的话音刚落,只听外头凄厉的男人痛呼。 “啊啊啊————” 只见个桃心脸儿哭肿了眼泡,披头散发的丫鬟闯进来,对着殷绮梅“噗咚”跪下,哭的脸上脂粉都花了,正是香菊,她哭着喊:“奴婢知错了!奴婢有罪是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求奶奶开恩,千万不要把奴婢撵出去,奴婢愿意当牛做马伺候奶奶,奴婢错了!可是奴婢冤枉啊!不是奴婢故意勾引,实在是大爷抬爱,奴婢没有身份拒绝啊奶奶,求二奶奶明察呜呜——” 边说边“砰砰砰”的重重磕头,额头很快血呼哧啦的一片伤痕,香菊爬到脚踏上哭着哀嚎:“奶奶,奴婢几辈子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您身份贵重,您在大爷的心里无人能比,奴婢只求您……您开开恩,只把奴婢当做小猫儿小狗儿,您总有不方便的时候,奴婢可以帮着伺候一二啊不至于肥水流入外人田啊奶奶呜呜……奶奶您就给奴婢一条活路吧!奴婢爹妈好歹是您庄子的庄头,奴婢一家子身契都在您的手上,奴婢以后赤胆忠心服侍您,奴婢求您了呜呜……” 潆泓皱着眉头,呵斥:“越说越不像样!” “你们都是死人呀,快把她拖出去!”醉珊怒道。 尔蓝和紫鹊、绿藕、馥兰等一二等大丫鬟和粗使丫鬟、教引嬷嬷、粗使嬷嬷三十多个人进来拉扯着像母兽般发狂的香菊,几乎是把她举起来抬出去。 香菊哭喊挣扎,渐渐没了力气,被拖拽出屋子,面色灰败,嘴里开始脏话不休:“殷绮梅你个狐狸精!霸占大爷!你害我做不成姨娘!你害我!你也不得好死!放开我!你们这些卑贱的下人!我爹是庄头!我娘是太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你们是什么东西不许碰我!放开我……” 然而她再怎么挣扎辱骂也脱不了身,心头一片灰暗绝望。 她泪涟涟的尖叫:“大爷……你为何对奴如此无情……殷绮梅你是个婊子!贱人贱人!不得好死!” 其实香菊也知道,是薛容礼把她交给殷绮梅处置的,只是她奴颜婢膝久了,虽然想抬起头做人,目及所处也只是荣华富贵,根本不曾摆脱奴性,不敢怨恨薛容礼,所以她把满腔的恨意转嫁道殷绮梅身上,也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于是各种不堪脏话喷出。 寝室里。 殷绮梅坐在床边,怔怔看着香案上的那尊赤金镶嵌百宝莲座滇国老坑翡翠送子观音,眼神放空,一动不动的听着那些脏话。 “奶奶不要心软,把那死蹄子撵出去奶奶才能清净,看看她之前还哭着磕头赔罪呢,苦情计不成,就变了脸,破口大骂,对您以下犯上,根本就是咎由自取,小冯庄那边,再派妥帖的人去管就是了,咱们卫国公府最最不缺的就是奴才了。”醉珊善解人意的安慰殷绮梅。 殷绮梅勉强弯唇,缓缓吐息:“嗯,我明白,再给她五百两,把她一家子都打发走,不要伤她性命。” 其实她也被骂的来了火气,但偏偏反驳不出什么,她知道香菊沦落至此,除了薛容礼那畜生不是人之外,也有她的原因。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心里难受,堵得慌。 春露贴近殷绮梅的耳边:“奶奶,您还记不记得,您和绿婵、倩亭三人一同伺候大爷的事?大爷那次暴怒就是因为奶奶对其他的姨娘通房不吃醋不在意,也就是等于不在意大爷,好姐姐,咱们千万不能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殷绮梅听的忍笑,摸了摸春露的头:“我知道,你个小丫头越来越鬼精灵了。” 她心里暗暗感激,知道春露说的一点没错,只因那次疏忽,她差点被薛容礼弄死。 外面突然“嘭咚——”一声巨响,接着稀里哗啦的瓷器落地碎裂的声响。几个粗使嬷嬷的声音异常凶横。 “还以为自己是伺候主子的副小姐呢?低贱下等的贱婢!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砸坏了的东西,让她爹妈照原价赔!红月姑娘通报一声梅二奶奶,让她老人家不要为这蹄子气坏了身子……” 那些嬷嬷骂骂咧咧的声音越飘越远。 接着静悄悄的再无任何动静。 红月进屋来,轻声跟殷绮梅禀报了刚刚的事。 原来,刚刚是香菊想要自尽,撞墙了,结果被众人拉住撞偏直接撞倒了高架上的瓷器摆件,扎了一头一脸的碎瓷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扰了奶奶清净,奴婢已经叫人把她送到庄子上了。” “她伤势怎么样?” “奴婢瞧着没什么大碍,只额头破了点油皮。”红月攥紧手绢,温笑着挑拣着说。 实际上,香菊的脑袋破了个大洞,一张俏脸全废了,像个血葫芦般被抬走,她现在还心有余悸。虽说是香菊自己糊涂,可是梅二奶奶难逃被说三道四的干系。 殷绮梅问着,对春露使了个眼色,春露心领神会,立即去开箱子取一瓶宫廷内供的药膏来。 “红月姐姐,把这药给她们家送去,就说是大爷和奶奶赏的,叫玉锄管事亲自送过去。”春露把那瓶拴着黄笺子的金贵药膏交给红月。 红月哑然,想说什么却闭上嘴。 “这是皇上还有宫里的主子们给奶奶赏赐下来药,不是大爷收藏的。”醉珊知道红月怕什么,忙提醒。 红月赔笑:“是,奴婢马上派玉锄去送。” 出了内室,来到廊下,玉锄果然站在那里恭候:“是奶奶有吩咐?” 如今,玉锄被薛容礼专门拨给殷绮梅使唤,虽然比不上春露,却也算是殷绮梅的大半个心腹。 红月叹气:“你倒是会躲清静,银称耳朵差点没被香菊那小蹄子咬掉了,喏,把这药膏送到小丰庄上去交给香菊爹妈,怎么说你晓得。” 玉锄没有直接用手接,而是用绢布包好后仔细收入怀里,自从被冤枉毒打又被放出来后,他比往日更多了几分伶俐谨慎:“知道了。” # 外间桌案前,殷绮梅正在打算盘核对账册。 紫鹊进来神色有些紧张:“奶奶,汤妈妈来了。” 殷绮梅一脸早就料到的表情:“请进来,春露上茶。” 汤妈妈进来和颜悦色的行礼,好声好气:“奶奶,太太让奴婢来叫您过去一趟。” “太太有什么要紧事?有劳妈妈您亲自来,随便派个小丫头来就是了……”殷绮梅已经起身,任由丫鬟们围上来给她披上外裳和纱帛,戴上金珠点翠头面。 汤妈妈凑近两步,左右看看,小声:“太太得了些坐胎的上等滋补好药,还有些旁的事儿问奶奶。” “知道了,多谢汤妈妈跑一趟。”殷绮梅随手摘下手腕上的紫金猫眼虾须镯不捉痕迹的塞给汤妈妈。 汤妈妈把镯子塞到袖子里,又悄声泄密:“香菊的事不打紧,二奶奶可知,太太娘家有个庶出的二弟娶了个五品官的妹子赵氏,那赵氏的弟弟生了一对儿如花似月的外甥女儿,姐姐到也罢有了人家了,那妹妹才是美若天仙,也是太太正经亲戚,远房外甥女……” 后续又叽叽咕咕说了好些。 比如潘氏和薛时邕早年就对这赵姑娘印象极佳,又是正经的远房亲戚,官宦人家小姐,所以有意聘给薛容礼做贵妾。只是赵姑娘家里落难了,亲爹五品官赵大人摊上了官司,加上治水不利被摘了乌纱帽,赵家家产全被抄家,这才作罢。 因缘际会,潘氏的二弟也就是潘家二舅老爷上京赴任四品京官,刚好带着这对儿姐妹花儿,潘二舅爷的妻子赵氏就带着两姐妹来卫国公府串了一次门,给潘氏和老太太请安。 殷绮梅听着汤妈妈七扯八扯,暗暗翻了个白眼。 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薛容礼可能又要纳妾了呗,磨磨唧唧说了这么多。 “我知道了,多谢妈妈,咱们快去吧。” # 杏花坞正堂。 殷绮梅恭敬的给潘氏三磕头,跪立奉茶请安。 “太太请喝茶。” 潘氏倒比往日更亲切些,拉她坐在身边,握住她的手:“你这孩子也忒懂规矩了,以后跟着礼儿叫我一声娘。” “妾身不敢。”殷绮梅表情恭顺,心里纳闷潘氏怎么如此亲近了? 潘氏摸着女孩羊脂雪肌,看着女孩那丰满紧致的窈窕身形,叹气:“你进门数月,也满十五了,怎么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妾身无能……”殷绮梅认错。 潘氏拍拍她的手,声音循循善诱:“你也不必害怕,经过这些事,我冷眼看你,知道你是个好的,有你在礼儿身边,我和他爹都放心,只是,满京城都没有妾室日日专房之宠的理儿,好孩子,你可明白?” 殷绮梅忍气吞声,心里烦躁,又不是她想陪睡的,表情却装作很敬畏惊恐的表情:“妾身记得。” “唉,也罢,紫东院里,谁敢违拗礼儿呢?我知你不是那狐媚子歪道的,看你算账管事把院子整理的井井有条,我也很欣慰,唯有这子嗣上面,让我忧心。” 殷绮梅静静的听着潘氏发牢骚,知道潘氏的后招马上就来。 “你真是越来越胆大了!”潘氏突然变脸。 殷绮梅忙跪下,只听潘氏慢悠悠的凉凉的声音:“你如果肚子争气有孕,香菊打发便打发了,麝桂绿婵几个避孕,不过几个小丫头,我也不与你理论。可你还未有孕,你是真以为封了诰命,就能拿出大奶奶的款儿,越俎代庖的放肆了吗?” “妾身不敢。”殷绮梅脑袋一片空白,异常惊讶。 麝桂、绿婵、红月还有粉璃、倩亭她们竟然避孕了?!!!不对啊,不是因为薛容礼二十岁也没有嫡子,老太太和潘氏都命她们停止服避孕药了吗? 潘氏见殷绮梅还知道惧怕,满意几分,示意汤妈妈搀扶她起来。 “绮梅,我也不是那等恶婆婆,再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如果还不能有孕,我做主给礼儿再纳一房贵妾,也没有你喊冤抱屈的份儿,你觉得,母亲如此为你和礼儿可好?”潘氏笑靥如花,美目精光四射,极其迫人。 殷绮梅后背一阵冰冷麻木:“绮梅觉得极好,多谢母亲。” # 销魂楼。 薛容礼下衙与几个交好的朝臣宴饮。 笙歌燕舞,花魁王美娘的调子靡靡软软,边跳绿腰舞边唱,听的看的男人骨头都酥了,如痴如醉。 “来来去去就是这些,无趣至极。”薛容礼却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推开边跳舞边给自己斟酒献媚的花魁王美娘。 已经升任为锦衣卫正指挥史马骁承搂着妓中榜眼李翠娘,手钻入李翠年裙摆里,淫笑:“翠娘,去,把楼里那几个给淮阳王、北蛮王准备的镇楼之宝叫出来,好好伺候咱们兵部尚书大人!” 李翠娘嘴角笑的僵硬,细凤眼迟疑的看向老鸨:“这……妈妈……” 涂着浓厚脂粉的老鸨扭摆腰臀,甩着手绢赔笑:“哎呦,我的大人嗳,满京城都知道,卫国公薛大爷不好我们销魂楼这口儿的,国公爷最爱的是埋骨春院那等的高级货色,妾这小院……” 老鸨说的很隐晦了,京城最着名最豪华的莫过于埋骨春,薛容礼也只去那里,那里的妓女一个赛一个才貌双全,而销魂楼,只有前三甲才会跳舞诗词。最关键的是,她们销魂楼本来卖点就不是才艺,而是床上功夫和满足一些特殊癖好的达官贵族。 薛容礼被勾出兴致。马骁承极会看眼色,拍拍手,对老鸨抬下巴:“上!” 老鸨只好出去安排,屋内的姑娘们也都悄悄退出去了。 “国公爷,今晚上,还请您务必让小的孝敬一回,这次多亏您,小的完全占了您的光。”马骁承红光满面,亲自给薛容礼倒酒。 薛容礼眼皮半垂着,翘着二郎腿,哼笑:“算你懂事,不过,销魂楼的镇楼之宝,到底是什么?” “您有所不知,她们楼里最出名的莫过于每个季节供应的十八个产奶艳妇,个个床上功夫一流,根据四季节气不同,十八个产奶妓女也会换人,这些艳妇里有九个是怀孕的,怀孕六到七个月,吃下泌乳秘药,产的人乳最为营养。” 马骁承正说着,老鸨就带着十八个穿着薄薄桃粉透纱裙的巨乳艳妇进来了。 那些妓女们一半怀孕一半正在哺乳期,里面亵裤肚兜什么都没穿,大半透明,春园满色一览无余,那鼓鼓胀胀充满奶水的乳房,又红又大的乳头,乳尖捏塞着个嵌红宝石的金钉扣儿,是为了堵住出奶孔的淫荡器具,毛发浓疏不同的隆起阴部,丰腴的大腿嫩臂,高高鼓起的浑圆孕肚…… 薛容礼本来听马骁承说的,觉得有些恶心,暗道只有一些老匹夫才好这重口味。然而再见到这十八个孕妓乳妓时,他眼睛发红的看着那性感的巨乳孕肚,那饱满的娇慵孕味十足的艳妇脸蛋,雄性动物的本能作祟令他性欲高涨。 “给尚书大人和指挥史大人进贡乳汁~”龟公吆喝一声。 那十八个孕妓乳妓立即解开薄纱裙上半部分,原来那透视纱裙是分体式的,只需要把下摆往上一掀开,就能露出两乳了。 只见中间奶子最大最圆,杏眼桃腮,颇有姿色的孕妓捧着一只乳房,然后老鸨拔了那乳头上的嵌宝乳塞钉儿,“呲呲———”腥甜纯白的奶水立即从乳孔里喷射出来,有小童儿捧着玉杯跪在那里接奶水。 “嗯啊啊~啊啊啊~”那些孕妓和乳妓有的奶水多直接喷射,有的奶水少得挤一挤,都是边泌乳,边扭摆轻晃臀部和胸部,发出娇喘淫荡的哼唧声。 薛容礼看着那奶子和孕肚,目不转睛,待一杯腥甜的奶汁送到他跟前,他却嫌弃的皱眉,嗅了嗅就放到一边。 “千人骑万人操的脏货,这样的奶,你也喝得下去?”他看向马骁承,鄙夷道。 马骁承正喝第二杯,听见薛容礼这么说,讪讪的赔笑,抹去嘴角的白色奶汁:“是是,都是小的一些不入流的爱好,对不起大人,冒犯您。” “你们都下去,老鸨留下。”薛容礼冷冷吩咐。马骁承立即起身告退,奶汁也不敢再喝了。 整间贵宾房里,只剩下薛容礼和老鸨,连薛容礼的小厮也都退出去,守在门口。 “老鸨,爷问你,既然一年四季每个时节都需要供应新的孕妓乳妓,那么一定需要筛选些妓女让她们怀孕咯?”薛容礼看向战战兢兢的老鸨。 老鸨已经知道自己的摇钱树被权臣嫌弃了,特害怕薛容礼把她的鸡窝给封了,立即跪下回答:“是是是,是的!” “你们这种药,有什么功效?” 老鸨虽然奇怪薛容礼问这事,也老实的照答:“让姐儿们速速怀孕,一旦怀孕就会开始泌乳,供客人们亵玩饮食。” 薛容礼拿起那盛着奶水的杯子,挑眉:“如此说来,是百发百中的青楼秘药喽?这些孕妓生下来的孩子你们如何处置?这种药对人体有没有害处?” 老鸨勉强笑笑,为难的表情:“国公爷,奴婢可从来都没强买强卖啊,都是楼里的姐儿自愿的。如果没喝过绝育药的姑娘,怀了孕做了乳妓后,能生孩子,和普通的女人生孩子别无二致,后遗症就是会导致一对酥乳变得松弛,再就是到死也一直泌乳产奶,那奶水就是女人的精血化成的啊,能不伤身吗?所以孕妓和乳妓每年都得换啊,要是喝过绝育药的姑娘,那怀上的胎儿,一定是死胎,生不下来的,只会流下来或者打下来,后遗症和前面一样。” 薛容礼长眉入鬓,眉头纠成一团,皱着脸:“会影响再次受孕,减少寿命吗?” “当然不会!嘿嘿,奴婢不是那样害人的毒妇,国公爷,您看见刚刚中间的那个孕妓了吗?她可是我们销魂楼的法宝,今年都快三十了,怀了三胎,各种名贵滋补品养着十几个丫鬟龟奴伺候着,她不也好好的?”老鸨拍着胸脯保证。 她现在有点明白过来了,卫国公爷只怕是来寻一些能让女子迅速怀孕的秘药的。 “你们楼里的药,多久能让女子有孕泌乳?” “七日即可,服下汤药后,前三日配合适当的行房,后四日切记,切记!一定要禁止行房,躺床保暖静养,饮食要营养多吃一些下奶坐胎的滋补品,第七日如果乳房开始剧烈疼痛并伴随胀大和夜间泌乳,那么,一定会受孕成功。”老鸨比划着,很是兴奋的告诉薛容礼。 薛容礼眼睛熠熠生辉:“方子呢?” “在这儿!”老鸨跪的双膝发麻,踉跄着跪着爬过去,从裙子里面解开一个绣着春宫图的荷包,拿出里面的一张药方子。 薛容礼再次询问:“确定此法可行?对孕妇和孩子都无害?七日之后一定会怀孕?” “是,我老鸨愿意以老命作保,销魂楼开了三十年,没有一次不中!如果不灵,国公爷您只管处置我们。” 薛容礼满意点头,从袖口掏出一沓银票约有十几万两,往地上一扔:“如能让爷得偿所愿,你们销魂楼,以后我卫国公府罩着了。” 老鸨惊喜过望,“砰砰砰”地连连重重磕头:“是是,谢谢国公爷,谢谢大爷!!”然后像一条发疯的母狗般狂喜的匍匐在地上捡银票。 她们销魂楼一直比不过“埋骨春”等高级妓院,就是因为靠山不得力,如果有薛容礼这样的皇亲国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作靠山,那还愁什么?金山银山都会装不下!哈哈哈…… # 薛容礼得了药方子,心里愉快,喝的醉醺醺才归府。 一进正屋奶娘何妈妈、雁双、雁书等人伺候他更衣,净手,适时的把殷绮梅处置香菊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听得薄唇上翘,很是得意,然而听到香菊撞墙毁容殷绮梅派人送内供的药膏时,长眉一蹙:“罢了,梅儿一向都是软心肠。” “这事儿,爷还是得想想法子,在太太和老太太那儿圆过来才好,整个院子都知道和二奶奶无关,可人言可畏,传到别处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何妈妈受了殷绮梅的好处,又经过女儿蜜儿的一顿洗脑,彻底站到殷绮梅这边阵营了。 何妈妈摒退其他小丫头子,压低声音:“麝桂那丫头,没少往太太哪儿跑,刚刚太太派了丫鬟叫奶奶过去请安听训,老奴叫蜜儿跟着奶奶去,万一有什么及时回来禀报爷……” “啧,母亲又找她做什么?”薛容礼拧眉,不耐烦的系上衣带,头冠都没换,抬腿就急奔出去。 “红月、绿婵都跟着爷去伺候着!”何妈妈只好吞下想说的话。 看着大爷关心则乱的样子,何妈妈也暗暗忧心,殷绮梅这样专宠的贵妾,在公侯高门,绝非幸事。 # 薛容礼正急哄哄往杏花坞走呢,走到一半,遇到了往回走的殷绮梅和丫鬟们。 “大爷,您回来了?”殷绮梅微笑。 “母亲找你什么事?” “太太没有别的事,只是赏赐了一些东西,问了问大爷。” 见殷绮梅若无其事,并没有收到为难委屈的样子,薛容礼松口气,搂住殷绮梅的腰:“香菊那贱人的事不用你解释,我会去和太太说,好梅儿,别生气了。” 殷绮梅很没诚意的摆摆手,应付道:“嗯,不生气不生气,我不生气,大爷,您身上酒气重,回去我服侍您沐浴更衣。” “好梅儿,爷知道你生气了,哈哈哈爷的心肝肉儿,那小贱人给你提鞋都不配,爷不是让你随便打发了吗?以后这院子的丫鬟姬妾你看谁不顺眼直接撵出去……”薛容礼反而极喜欢她这幅样子,更觉得殷绮梅在乎他,一下子把殷绮梅横抱起来,亲了几口殷绮梅的脸蛋。 “啊……”殷绮梅短促的惊叫一声就没反应了,她看着薛容礼那副笑的得意又淫荡的样子,就知道这人又又又要发情了,抹去脸上嘴上男人的口水,殷绮梅心里厌恶,细嫩的肌肤被薛容礼的胡渣子扎的有点疼。 随他便吧。 反正她也不会怀孕,等那什么太太的外甥女贵妾进门儿,她就能寻找时机逃走,或者直接失宠。 只是殷绮梅觉得,她必须得锻炼一下体能,最好能追赶薛容礼的,否则迟早会被薛容礼玩儿死在床上。 # 于是,次日开始,殷绮梅就早早起床和丫鬟们踢毽子,跳绳,投壶,边玩儿边锻炼。甚至在薛容礼去上朝去兵部理事不在家的时候,殷绮梅在房间里偷偷练瑜伽打坐。 也不知是不是殷绮梅的错觉,这三日,她突然觉得薛容礼不像之前那么急色,做起来没完没了,多是在早上和晚上,两次结束,这让殷绮梅整个人都松快许多,也有功夫认真处理名下的产业。 小丰庄的庄头被薛容礼调到西北去了,殷绮梅问薛容礼再派谁去,薛容礼只亲她的嘴,调侃:“爷都给你了,你还问爷怎么安排?自己学着派人去!” 殷绮梅暗暗高兴。 这薛畜生现在渐渐不那么严格的控制她的出行自由了,连小厮也给她一个,和娘家走动之间,薛容礼也不干涉,看来是真的对自己放松防备了。 真是得谢谢当朝皇帝给她的诰命了。 真以为她被按了个诰命,又被迫嫁给他,她就认命? 呵呵,去你妈的!她殷绮梅是现代人,是寒窗苦读的大学毕业生,让她认命做禁脔和情妇?绝无可能! 逃走的方法有许多,失踪,死遁等等! “奶奶,该喝药了。”醉珊和潆泓端着托盘进屋。 春露取来绵果糖,闻着那药味:“不是奶奶平时喝的紫参汤,换了什么?” “你才知道啊?那紫参汤性温早上喝,太医又配了大补的种元汤,趁热,奶奶喝了吧。” 殷绮梅现在喝补汤坐胎药如同喝水,习惯了,拿起玉盏,吹了吹,一饮而尽。 第四日下午,薛容礼从兵部归家就撵正在理账本的殷绮梅上床休息。 殷绮梅莫名其妙的被薛容礼用锦缎被褥裹成个蚕蛹,艰难的蠕动:“爷,我中午歇了一个时辰,不想再躺着了。” “让你歇着就歇着,怎么那么多废话?!”薛容礼脸色一沉,堪比玉面罗刹,压制被子两端不让殷绮梅动。 殷绮梅讪讪的闭嘴,扭了扭头,呼吸艰难,忍不住说:“可是爷,这样太闷了!!我不想盖那么厚!” “女人不能着凉!爷可不想你来月事的时候再给你揉肚子!”薛容礼很霸道,就是不让殷绮梅动。 殷绮梅无奈了:“可……没到经期啊……” 她看着薛容礼那强势锐利的鹰眼,竟然觉得里面有几许急切和温柔,心脏不受控制的一跳。 这孽畜也还算是半个人,知道心疼自己女人了…… # 第七日的凌晨丑时刚过,天蒙蒙亮。 殷绮梅却从梦中被剧痛给折腾醒了,她低头看一眼自己沉甸甸的突然肿胀的乳房,满身满头都是汗水。 她悄悄瞄一眼,抱着自己的薛容礼,把他的大手从腰上挪开,自己躲进拔步床最里面。 强撑着身子坐起,解开杨妃色牡丹团纹宫绸寝衣的缠金丝绿碧玺紫珍珠盘扣,解开大红蝙蝠百子妆花缎面白绫子里儿的裹胸。 本来就丰满的酥胸此时像是两个被打肿的大红桃儿弹跳出来,滚圆硕大比原来长大太多,按照现代的计算方法,原来只是D稍稍偏上的程度,现在这高耸大圆的程度足足有G罩杯,胀的青筋血管都暴起来了,乳头儿像是两颗成熟的桃红大樱桃就要掉下来似的,乳尖里儿又痒又疼,像是被牛毛针扎一样。奶肉里面也绞着筋血的剧痛。 怎么会这么痛?! 轻轻碰一下,或者动一下,就会带动乳球摇晃挨挤,奶肉像是又被绞肉机搅碎了一样痛苦难忍。 然而让她最惊恐的是,胸口突然一股热流流淌到肚子,一直染湿了亵裤和裙子。 低头一看,差点晕过去! 又红又大的乳头中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极其小的小孔,外溢白色的液体。那液体灼热,还有一股奶腥味。 殷绮梅惊恐的左顾右盼,拿了裹胸忍住胀痛擦奶子,可是乳汁还是不断的溢出,几乎湿透了裹胸,疼的她咬破了嘴唇,心灵受刺激和身体病的双重折磨下,泪如滚珠。 她本来还高兴这四天,薛容礼终于会做男人不折腾她了,结果却遭遇这样恶心的事,她的身体到底出现什么不治之症了?怎么会突然产奶呢? “梅儿,怎么不睡觉?”薛容礼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睁开惺忪睡眼,看向背对着自己坐在里面的爱妾窈窕雪润的赤裸美背,一向深邃冰冷的锐利鹰眸显得有几分难得的柔情。 室内非常安静,薛容礼听见极细小的哽咽声,一下子坐起来,也往里凑。 “我的心肝宝贝,怎么了?”薛容礼从后面抱住心爱的小娇妾。 敏锐的嗅到空气中的奶香味,薛容礼完全清醒了,瞳孔放大,一把将殷绮梅板正过来正对着自己,见殷绮梅隐忍泪水,用裹胸和寝衣挡住胸乳,满脸惊慌失措的样子,突然想起来这是第七天,心里更加笃定那个猜测,狂喜大声:“我的心肝肉儿!你是不是……” 殷绮梅使劲儿推男人,这会儿惊慌害怕已经让她无暇顾及这男人为什么一脸中了彩票般的样子了,她只想恢复正常,忍不住的小声抽泣:“你小声些!我……我乳房疼的厉害,爷,求您快去给我叫医女和府医来给我看啊——” 话没说完,挡住胸乳的被奶水湿透的裹胸和寝衣被薛容礼一把拽走。 那对儿因为太大的蜜桃乳导致成了水滴形的巨大乳球,乳头熟烂的大红樱桃样淫荡翘起,乳尖一颗颗往外溢出白色奶珠,没了布料的吸收,那奶珠越涌越多越快,淅淅沥沥的形成奶流,很快流到下面,染湿了殷绮梅的亵裤裙子,色情浪荡。 “你干什么?!”殷绮梅气急败坏,眼圈含泪,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扇在薛容礼脸上,薛容礼脸一偏,嘴角浮起越来越大的弧度,吓得殷绮梅以为他得了精神病,害怕的往后缩。 “啊!”接着人就被薛容礼扑倒了,殷绮梅含泪怒骂用力推他:“你是不是人?!薛容礼我生病了我生病了!!你还这样对我?!” 她那点力气对于薛容礼来说毛毛雨,男人的一只大手就轻而易举的控制住她两条胳膊,用汗巾子系了个不松不紧却让女人无法逃脱的结儿。 薛容礼色情的用手背摩挲心爱女人的脸蛋,得意宠溺的笑:“心肝肉儿,为夫让你立即舒坦,不许再耍小姐脾气,也别乱动,要是动了胎气,为夫定要揍你的屁股。”边说边低头含住泌乳的奶头儿,双颊用力收缩。 殷绮梅僵硬着身体,被男人吸奶水的一刹那,头皮仿佛被电流劈开,那只被吸的奶子奶水喷薄外流,瞬间得到释放,绞肉肿胀的剧痛瞬间纾解了一多半,与此同时,弥漫上四肢百骸的,更有一股酥麻瘙痒,空虚饥渴的感觉,夹蹭着两条面条白腿,阴户阴唇潮湿,脸蛋绯红着细颤娇嗲的喊出声:“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