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谈恋爱的结果》 分卷阅读1 殿下谈恋爱的结果 作者:长亭树 分卷阅读1 《殿下谈恋爱的结果》作者:长亭树 文案 权倾天下的敬王和少年天子 求仁得仁,求果得果 内容标签: 强强 虐恋情深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敬王 政通人和,盛世大昌? 一早户部便承了折子,讲的正是西南七郡百姓自请为国祈愿之事,言语之间皆是颂扬之词,好一个金闪闪的冠冕压下来,似乎打定了他必然圣心欢悦。 只是这事说到底是领了谁的意,颂了谁的德,岑安目光扫过底下一片臣子,在那人身上停驻后,便冷笑出声。 这静寂的大殿,似乎因为这丝毫不加掩饰的冷笑振动了几分,然后迅速的向更深处的沉静中跌去,两侧缓缓燃烧的檀香也安静的烧到尽头,默默跌落下几点灰白。 付佳河心下一沉,难掩失望之意,目光对着岑安含怒待发的眼睛,也只轻轻摇头。 更是一片长久的静谧,突然啪的一声响,岑安从龙椅站起,一语不发,便直接走下殿台 少年身子单薄,穿着明黄礼服也有并无几分气势,此时脚步急促,却是冲着殿外而去。 偌大朝堂,攘攘百人,无人开口,无人回头,只恭敬地待这天下最尊贵的人离开后,半晌才鱼贯而出。 付佳河作为丞相,应是走在最后。 和所有人一样,离开之前,他朝那人遥遥行礼,态度恭敬尊崇,一如那人的封号“敬”。 大周六百年间,敬王只有一位,这封号是先帝赐的,赐了已有八年之久。 这八年里,十八郡随便拉来妇孺去问,都知,即便天子之贵,也要“敬之尊仪”。 就如同早朝之上,当行将入木的老臣也勉力站着时,大殿除了龙椅以外,还会有顶属于敬王的小座立于一侧。 周钰承就坐在那里,黑袍玉冠,合手捧茶。 即便今日默不作声,所有人都不能忽视他一分一毫,付佳河亦然。 周钰承坦然的受礼,放下茶盏后,神色自然问道;“丞相可知,陛下怎的走了?” 付佳河晓得今日早朝结束的实在难堪,有心辩解,便回:”微臣猜测,陛下怕是身体不适,便先回了,朝中也无大事,自然陛下身体安康更为重要。“ 周钰承轻笑;“丞相最近常常面圣吗?我近日常宿宫中,都不晓得陛下身体欠佳,丞相是如何而知?” 话语轻松,似在调笑,付佳河却心下紧张,只干笑着回:“殿下最是心疼陛下的了,殿下不知微臣更不知了,只是看正值秋冬交际,而陛下脸色苍白,有感而发” “有感而发,丞相有心了,”周钰承笑意愈加温和,只道“只是这种言辞,有心人看来便是在诅咒陛下了。” “丞相年纪大了,可别折了身后名” 付佳河生生激出一身冷汗:“殿下提点的是,微臣自会更加注意谨言慎行。” “自当如此。”周钰承点头,“陛下小,依仗丞相的时候还多着呢,丞相自然不能深负圣恩。” 又是一句不轻不重的敲打,付佳河点头称是,到周钰承笑着起身离去才觉得提溜起来的一颗心被放回去。 今日天晴,阳光舒朗照的人也舒服,周钰承便舍了轿子,走着向舒清殿而去。 舒清殿在宫城最西角,挨着御花园最偏的地方,原是冷殿,但当今圣上小时在那里长大,留恋旧地,便叫人裝缮一新,摇身一变成了寝宫,原先的正殿倒是只剩了名头。 主事的太监得到消息在殿前恭恭敬敬地候着,周钰承只问他:“陛下还没有回来吗?” 老太监便回道:“回殿下的话,陛下派人传话,今日去了书阁,怕是晚间才回” 岑安因为启蒙较晚,喜欢去书房读书也是常事。这对话倒也熟悉,只是今天他气愤离去,又派人传了话,却多半读书是假,躲着自己是真。周钰承晓得岑安这心思,便就摆摆手让人下去了。 岑安恨极了舒清殿,小时他住在这里,缺衣少食,无依无靠,白天受人欺辱,夜里还往往被乌鸦凄厉叫声吓醒,种种这般都是孩童时最灰暗的一段回忆。 当年他满心兴欣的离开,以为苦尽甘来,可哪知不久就又住了回来,如今更是身处困境,不得解脱。 等他在书阁拖到天黑才回时,周钰承正在放置膳食的小桌前,修剪一盆玉翎管 那盆黄色菊花开的繁盛,却也是沦为背景,比不得那人漆墨色的发丝散乱,披在肩上,相貌俊美出尘,清雅撩人。 也就是个好皮囊,岑安恨恨的想;配了这种人,真心上天瞎了眼。 周钰承没主动理他,岑安巴不得如此,只是绕开他去用食。 走到周钰承身侧时,闻到了熟悉的青木香气,岑安撇了下嘴角,却看到那人抬头一笑,温柔言道:“我吃过了,吩咐厨房另做了你爱吃的。” 岑安哦了一声,也不多言。 谁知周钰承随即便道:“多吃点,今晚你怕要劳累些。” 又来了,岑安觉得脑子轰响一声,手一抖将那盆玉翎管撞到在地。 他眼里泛红,拼命的压制怒气,却不知看在周钰承眼里更加可口,当下就伸手在岑安身上摸了一把。这下便是再也克制不住,岑安只觉得被羞辱的愤怒哽在心头,不泄不休,于是不自觉地便挥拳打过去。 周钰承笑着一手去挡,一手轻轻松松拽着人掷到地上,他俯身压住,正对着少年目光。 岑安身子单薄,又不通武艺,即便奋力挥拳,踢腿,用身体的各个部位攻击,可还是被周钰承轻松的禁锢住,将他翻过身。 “周钰承,朕要杀了你!” 周钰承面色不变,还是那副清逸温柔的模样,只是力道正好地掐着岑安,教他动弹不得。 到了这地步,岑安知道无法抵抗,只心里发冷,闭着眼睛强装镇定。 夜幕沉沉,秋日里的菊花开的繁盛而颓美,在黑暗的笼罩下沉默的酝酿着芬芳,有瑟瑟寒风掠过,便肃然地飘落几缕细长的花瓣,静静地落在尘埃里。 舒清殿外掌灯的太监宫女皆不作声,对殿内不时传来的细微声响无动于衷,似乎只是些木偶做成的假人,随着黑暗到来便失去了生命。 殿内烛火犹明,自始至终,即便唇齿相间的时候,岑安也用抗拒的姿态来应对,一双黑亮的湿润的眼睛也始终直视着周钰承。 四目相对,撩拨的周钰承心下痒痒,他突然将手掌盖在岑安眼前,那手掌微凉,虽然看似隔绝着黑暗和光亮,却在指缝间有隐约的光辉闪耀。 手掌的主人轻轻地唤到:“安安” 这是岑安第一次听到的两个字,也是第一次,他意识到原来其他人可以这样称呼自己。 半是惊愕半是茫然,岑安一时间僵着身子不知所措,等反映过这是多么亲呢的事情后,他内心只涌出无尽的羞愤来。他抗拒地喊道:“别这么叫我。”却抵不过那人一声声的唤,甚至凑到他耳边,偏要将这两个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殿下谈恋爱的结果 作者:长亭树 分卷阅读2 字送进他耳朵里。 在之后的时间里,岑安都是僵着身子,眼神茫然的看着殿顶,似乎在思考什么,或者只是机械的发呆。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存稿有保障,新作者开文,如果喜欢的话可以支持下,各位么么哒! 溜走~~~ 第2章 天子 第二日的早朝过得平静,周钰承因去了兵部,那方小座上也空着,岑安有怒气也没处发泄。而六部之中唯有吏部有事上奏,说的正是陈柯杀人一案的判决。 这个案子说起来也是近来少有的大案。陈氏是开国功臣之后,祖上最显赫的时候也曾官拜丞相,但这一代却开始没落。作为大房嫡子的陈珂,虽然袭了爵位的却官职低微,也因为这一点被人嘲笑,激愤之下失手杀人。但案子的难点在于陈柯所杀之人是昌平候独子,但陈家却有先帝赐下的免死金牌,因此大理寺卿主审加六部听审,前前后后牵扯颇久,直到今日才定案。 岑安听闻这个案子是周钰承最后过审的,便摆摆手,没了听的兴致。他四更时就起了,这会因困倦,也因身后隐隐作痛,精神十分不济。 “若无其他事,各卿家便退朝吧”岑安吩咐道。众人便也谢恩退下,付佳河遥遥一拜,也无言离去。 早朝后岑安依旧去了书阁,不过看了一会儿,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身子也时冷时热。他晓得大概是昨天周钰承并未清理干净,一时又是怒火中烧,只想对着那人狠狠诅咒几回。书是看不下去了,岑安晕晕乎乎地回舒清殿歇下,等唤了御医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是浑身滚烫,意识模糊了。 傍晚的时候周钰承才带着一身寒气回来,那时,岑安已经服了药昏睡过去,御医立在塌前照料着,见他到了便忙跪下行礼。 这御医不知详情,只言陛下风寒,许是夜里受凉。周钰承一听并明白了,自然不说破,只是让他去退去殿外听职。 待人退下,周钰承便坐过去,用手试探的摸下,岑安昏睡间感觉到凉意,便侧着身子,一个劲儿的靠过来。他本来就睡在塌沿,这番动作做下来,人便要滚下来,周钰承顺手揽到怀中,拿过浸凉的帕子给岑安降温。 他动作轻柔,眉目多情,手指划过岑安的脸颊,最后停驻在那因为高烧有些起皮的唇瓣上,良久,俯身吻去。 这是蜻蜓点水,蝴蝶振翅的轻轻一吻,浅尝辄止后离去,只是独独藏匿了一个人的心,却无意惊醒那沉睡的人。 这一夜,岑安睡得并不安稳。他晓得自己是在做梦,可即便脑袋一片清明,身子却不受控制,只跌跌撞撞在那光怪陆离的梦境里行走。 四处都是高墙阔瓦,却有小小的一方庭院立在面前。岑安踏过堆积在门口的枯枝败叶,再抬眼望去便是冷清无人的空间,目光所及除了紧闭的门窗之外,唯有院子中间那粗壮的一棵柳树,甩着光秃秃的枝条在风中摇摆。 这是萧条荒凉的景色,但无端的,岑安心里却安稳下来。他停驻在门内,正要细细端详,一直以来静谧的梦境中却突然出现了吱吱哑哑的细碎声音,似乎是有人正踩在落叶上,向自己走近。 身后的那人是谁?岑安疑惑着,试图向后看,却不受控制的僵着身子直直的向前倒去。视线里那斑驳的石板愈来愈近,正要呼喊时,却已经有人提前伸出胳膊,有力地揽住了他。 下一刻,岑安便感觉到一股温热的触感隔着发间传来,淡淡的青木香也飘荡到鼻尖。 奇怪的是,他本来应该抗拒才的甩开,因为这过于熟悉的味道只会属于周钰承,但在这么奇异和虚幻的场景,在这么沉静和安谧的氛围,这种相见似乎也带着些许宿命的意味,只教人坦荡的接受。 周钰承扶着岑安站直,却没放开,只是双手搭在岑安肩上,将下巴抵在岑安头顶上,就用这样懒散的姿态倚靠者岑安站住。 模模糊糊的,岑安听见周钰承道:“扶好了,别要摔着了” 他垂着眸子回:“不关你事。”语气却是连自己都诧异的平和,并不反感,并不生气,只是平静的回应,淡然的疏离。 实际上,这一年来,种种事情纠结成茧,他已经习惯对上周钰承便会言语带刺,举止抗拒。不论是眼看皇权旁落下的无奈和心惊,还是被亵玩欺辱时的羞耻和愤怒,他所能做的只是用狼狈的反抗去应对对方的游刃有余。有时候岑安甚至觉得自己就像困在蛛网中的虫豸,全力挣扎下激起的波澜却抵不过对方轻轻一浮下的强势。 可再早些时候呢?虚妄里的梦境清风微凉,岑安感受着压在肩上的那份重量,思绪也不由自主地随风飘荡。 从现在向前看,岑安似乎能看到一条悠长而曲折的河流蜿蜒着过来,起始隔着模糊的迷雾,是少年心中最单纯的崇敬,截止到脚下时,汇成静默的一潭死水,深沉的沉淀着那些复杂的情愫。 在十三岁的岑安心里,对敬王不但是崇敬的,这敬意里还有掩不住的感激。父皇子嗣众多,他生母虽诞下皇子,也不得宠幸,一生住在舒清殿里直至郁郁而终,后来中宫权利旁落,后宫倾轧时久,不得安宁,岑安也就被遗忘在这狭窄的冷宫中,徒背着皇子的名号,却缺衣少食,受人欺辱。 舒清殿里空空荡荡,自己也泯然于众多子嗣里,岑安却攒着一股劲硬是在那四方冷硬的宫殿里活了下来,他不清楚年幼的自己晓不晓得当时所处的境地,也忘却了是从哪里找的吃食填饱肚子,求的药草治的伤口。唯独记得的是当夜幕降临时,怕黑怕鬼的自己会躲在塌下,睁着眼睛听着乌鸦叫声度过数不清的夜晚。偶尔月光敞亮,便能看见窗外趴着那些黑色的鸟儿,伸着头叫嚣着往屋子里去,甚至有几只当真挤着缝隙钻进来,踏着细细碎碎的步子走来走去。 岑安怕的咬牙,却又不敢哭出来,只能往塌下缩的更很,数着时辰,等日头出来了,才翻身回去睡过去。 这样的日子似乎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是有时反转却也突如其来。岑安十三岁的时候,他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父皇去世了。一个好酒服药,沉溺美色的皇帝,突然死在了妃嫔塌上,虽然荒唐却似乎也在情理,只是既无东宫,又无遗诏,留下的却是个更加荒唐的烂摊子。可最为荒唐的都不是这些,而是史官按例记录子嗣时,从起居注中扒出来了个连这位皇帝自己都不记得的皇子。 这种惊诧了整个朝廷的事情,也是有史以来的头一回。丢脸之余如何处理也着实头疼。惶惶然间,那史官提议这种有损皇家尊严的丑闻应当遮掩,也有个王爷针锋相对,认为理当坦白于世,厚待以为宽慰。 那皇子自然是岑安,而那王爷也自然成了年少的岑安心中,视为高山,仰止而望的人,敬王——周钰承。 周钰承是武成王周珂嫡子,年少时体弱不常露面,两年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殿下谈恋爱的结果 作者:长亭树 分卷阅读3 前边疆大乱,他于危难间接替其父,大败蛮夷,立下赫赫战功,特被赐“敬”字为嘉奖。弱冠年岁的青年,气韵清逸,风姿雅然,隐隐有仙人之姿,这“敬”字赐下去,倒也无人不服。 可后来,大多人依旧赞他 “气质雅如兰,才华馥比仙” ,却也有大胆些的言道“晓治国大道,通兵法诡谲,面若娇女,心如蛇蝎”。这是因为当年新皇不明,朝中纷乱,三皇子在此时却暗通敌国,发动兵变,导致死伤惨重,六子身亡。敬王不但以雷霆之势内压叛乱,更是佯装弱势,诱敌深入后大胜敌军。而后他主张彻查此事之时,更发现有众多皇子参与其中,便联合丞相付佳河,三公六部严惩不逮,甚至产生了狱中大半是皇子皇孙这样的情形。 也在这种情况下,岑安被周钰承一力推上皇位。 当时,岑安一直深居内廷,虽然身处权利旋涡中心却并不晓事,他不懂“敬王”已经权势滔天,不懂自己是作为一个傀儡娃娃挡在悠悠众口面前,他只天真地觉得从某一天开始,似乎就踏进了话本一样美好的世界。 舒清殿被休整一新,以前欺负自己的太监们恭敬听命,像仙人一样的敬王请了太傅来授课,而一水的新衣服赶制出来,明黄亮眼,龙纹清晰,镶嵌的玉石照在光下熠熠生辉。 美好的像虚假的梦,却实实在在的成真了。 继位那天,周钰承来牵他的手带他去大殿,岑安小心翼翼的握住那伸出来的手,看着青年黑曜石一样的眸子含笑望过来,温言道自己“陛下”。 他有些羞涩地应了,想的是这是自己的仙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而这样的人,六年不过,却教岑安又怕又恨,抗拒挣扎。 当从喜悦中醒来,当习惯了周遭的环境,当一次次的提议,主张不得回应,岑安才蓦然他竟然被困在枷锁里无能为力。 他后知后觉,周钰承不是善良的仙人。他唤一声陛下,只是为了在天下人面前,给空荡荡的皇座上摆上一个面具,一个能代表了皇朝尊严,堵住百姓之口的面具。 岑安开始经常唤周钰承入宫,观察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举,他猜测着面具被摘下的时候,更惶恐无用了的面具要何去何从。 他还是那个弱小的少年,坐在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上等着另一个人发落自己。他也是那个倔强生存在冷宫中,忍着眼泪一夜天亮的少年,不言不语,无声的挺直脊梁试图面对接下来的风浪。 可这风浪太过滔天,生生成了醉酒后的被掀红浪,一下便打垮了他的防线。从此那些旖旎的感激钦慕统统化骨成灰,只余愤懑肆意生长,填满胸膛。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话想说,就提前祝大家圣诞节快乐吧!!! 溜走~~~ 第3章 缘起缘灭 一许是天气转寒,或是体质虚弱,岑安这次的发热来势汹汹,病情反复时久。他缠绵病榻的时候,多半昏昏沉沉,病恹恹的靠着枕子。朝中事务周钰承都安排妥当,也不少他来拍板决定,岑安就自暴自弃地唤太监们读些传奇话本,权当解腻。 他发热不见好,周钰承便没再和他做那种事情,但偶尔的亲呢还是有的,也许是梦里总是回忆起旧事,看那一桩桩事情明白的铺在面前后再经历一遍,其中的悲喜倒是变得平淡了。岑安醒来后,这种感觉还残留着,导致他总觉得自己和现实脱离出去,周钰承靠过来亲吻,他也不反抗,逆来顺受的模样倒是引得对方相当诧异。 少有的清醒时候,岑安就披件裘子,坐在案前看那些处理过的奏折,周钰承的批注往往简洁明了,但言辞犀利一针见血。以前岑安从来没有心平气和的看过对方代为处理过的奏折,这次静下心来看,却没想到收益颇多。 周钰承对他的转性不置可否,但是岑安后来发现递上来的奏折上,批注愈来愈长,难以理解的地方也都会详细解释一番。 时间慢慢流逝,屋内烧起了暖炉,初雪也在一个早晨翩然降落,岑安透着窗子看到树杈上了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便要出去赏雪。外面寒冷,可他兴致颇高,非要出去,太监们劝不住,便差了人去请周钰承过来。 周钰承来的时候,岑安正站在最高的那棵树下,仰着头,伸长着胳膊去戳压满了雪的树枝。他穿的厚实,可鼻头还是有些发红,不自觉地吸着鼻子,但手里却不闲着,戳的积雪像是抖落的花瓣簌簌落下来,砸了自己一身。 身侧围着的一群太监无奈的看着,周钰承示意他们别吭声,又叫他们下去,自己站了过去。岑安扣着帽子玩的兴起,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动静,只是冷了来要手炉,才蓦然发现只剩周钰承一人守在身后。 周钰承把手炉递过去,又替岑安掸了掸帽檐上的雪,道:“冷的话便回去吧。” 岑安摇头:“只是手凉,站在院子里并不是很冷。” 周钰承无奈的笑笑,道:“陛下大病初愈,还是别贪玩了,等宫中梅花开的时候,雪景更漂亮。” 岑安撇了下嘴:“朕又不想看什么雪景。”他少年心性,本就贪玩,又在屋子里憋了一个月,心思一转,说:“朕回去也行,你让太监们出来堆雪狮子吧,朕在檐下看着。” 这种不着调的事情,岑安原以为周钰承不会答应,没想到对方不但应了,还安安稳稳地坐在身侧,好像是要和自己一起看堆雪狮子。 院里一堆人苦着脸堆雪,檐下的岑安目光瞟了几次周钰承,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尴尬的喝茶。 半晌过去,岑安倒憋出了个问题“敬王今日无事可做吗?”年关将近,朝内事务本就繁忙,他这一月不管事,周钰承的事情只多不少,难得对方还有这幅闲散的样子,坐在这儿喝茶。 周钰承放下茶盏:“正是有事情需要陛下定夺。”他递了份奏折过来:“陈珂一案想必陛下还记得,陈珂杀人当判死刑,但案件特殊,刑部李大人上奏着明日行刑,臣却不敢私自决定,还要来奏请陛下。” 岑安翻看一下,便心中明白。陈珂手上有先帝赐下的免死金牌,但所杀之人是先帝胞兄昌平候独子,这金牌算不算数两说,但要判定为死刑必须是要经过“三复请”的。即对于高品级的官员或是皇室内部的大案,律法轻易不判死刑,若是一定要判决死刑,便要经过大理寺卿在判案后复查,之后报于皇帝裁定,最后行刑前日还需皇帝核准这三道程序。大周治国尚儒,于刑罚上一向审慎使用,“三复请”自确立以来,后世沿用至今无有违抗。周钰承即便大多事务都有权代为处理,但这种事情确实还要岑安决定。 岑安道:“那就依刑部所言明日行刑吧”,他仔细通读其中一行,又指给周钰承看:“陈珂身份特殊,也别斩首了,好歹保留个完整身子,昌平候前些日子入宫,跟朕说起来此事还哭了一番,他要想去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殿下谈恋爱的结果 作者:长亭树 分卷阅读4 看行刑就让他去看。” 周钰承哭笑不得:“昌平候之前递了几次折子说要看行刑,臣想着太过血腥,就都驳回了,没想到后来求到陛下这里了” “要是斩首,他不怕血淋淋的,朕还怕呢”岑安捻了个果子嚼着,也有些笑意。昌平候只找了他一次,便哭的他害怕,周钰承能驳回那些折子,其中滋味估计也难受。 之后,便是冬至祭祖,朝臣修沐,年末庆典等事宜,周钰承一桩桩事情拎出来询问他的意见,岑安有回的明白的,但大多数时候都茫然不知,周钰承好脾气的交代,他搂着手炉安静地听着,活脱脱是个认真听着的学子。 “陛下生了一场病,脾气也收敛了,倒是长大了。”临走之前,周钰承眯着眼睛赞道。岑安一愣,又羞又燥,没细想便喊道:“你要是只是这样,我哪里会幼稚?” 喊出去,岑安才发现自己眼角竟然有些湿润,可周钰承已经站在院里,离得有些远,加之天色昏暗,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对方只是笑着行了礼,好像什么也没听到那样离去了。 岑安觉得丢脸,也不知为何有些委屈,他慌忙拿袖子擦拭了眼角,又跑到院子里,一把推倒了那好不容易堆砌的冰肌玉莹的雪狮子。半人高的雪狮子倒下,溅落的雪块砸在岑安的靴子上,他心里把那当成周钰承,又是狠狠踢了一脚才扬长而去。 雪接连不断,岑安的病却慢慢好转,朝中事务也都尽力亲力亲为。 此时已经渐进年关,身为天子,岑安领着众臣去太极庙祭祖,身子跪下去,身后黑压压一群人也都拜倒在地。 他瞥眼看过去,唯有周钰承一人挺直着背端立当场。 奇怪的景象,但如今却坦然的接受了。 过年,宫中自是要摆宴,酒席过半,周钰承便托辞退下,他素来不爱饮酒,岑安是晓得的便允了。而待人离开后,六部大臣纷纷围上了敬酒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有些后悔。 周钰承积威甚深,又喜静,他在场的时候哪个大臣都不敢造次,但岑安年纪轻轻,碰上人人喝酣的这个时候就镇不住场了,反而被那些浸隐官场多年老奸巨猾的家伙们带偏了脚,被劝着喝了好几杯酒。 他喝得脑袋沉钝,所幸脚步还稳,就对着太监们摆摆手自己去外面醒酒去了。 那些奴才们想跟上去,岑安反而脸色一沉,怒斥过去。 他一个人晃晃悠悠,原本还在庭外,听着里面歌舞阵阵打着拍子,下一刻清醒过来,就到了一个陌生的殿角,周围黑黑沉沉,只看到光秃秃的枝丫。 岑安已经迷了方向,只隐约感觉这大概是宫中某个偏僻附殿,平常少有人至,他不知怎么晃的,竟然走了这么远。 他沿着墙角,看门就近,遇见回廊转弯的地方就都向右,正这边左饶右绕的,绕进了一间屋子里时却听见了细微的碎语。 听上去是有人在交谈,岑安正要开口唤,却发觉那其中一个声音有些熟悉。 就像烧开的水还没有揭开盖子,混沌着的热气腾腾的水汽藏在里面,岑安的心只砰砰发跳,在为某种未知的东西蓄力。 放慢脚步,走的愈近,就听得愈发清晰。 那胸腔里不知道什么的东西似乎在觉醒着,连带着血液都发烫,甚至烫的身子不自觉颤栗。 声音已经很清晰,但传到耳朵里的似乎是被撕碎了的语句,断断续续,嘈嘈杂杂,只什么“陈珂”“死囚”“换人”,什么“细查”“瞒住”,什么“陛下”“照旧”,慢慢的甚至辨认不出,变成一种喑哑嘶哑的叫声,只隔着黑幕狠狠的压过来。 那是乌鸦的叫声,岑安颤抖着觉得越来越冷,仿佛看见月光也照过来了,循着月光的那些可怕的鸟儿也凑过来,尖尖的嘴巴靠的越来越近。 屋外似乎扑通一声响动。 被那声音打断,周钰承循着方向望过去,昏沉夜里,勉强能辨认出的,是门槛上浮着的一片明黄的衣角。 “殿下?” 他神色不对,那说话的另一人也晓得出事了,顺着目光看过去,即便老眼昏花,那抹黄色一旦映入眼帘,也是脸色惨白。 敬王势大,而陛下年幼,才更要沉住气才是。 陈珂一事,陛下心情臣能理解,只是国法不可违,陛下所说之事臣不能同意! 陛下执意如此,老臣也劝阻不得,陛下若有难办的地方,臣自当鼎力而为。 当时字条,言辞恳切。 今日才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陈珂二字,岑安第一次在奏折上看到时便是心中一惊,他没见过这人,但他记得,他的母亲也姓陈。 那个生养了他,却被所有人都遗忘了的女人,勉强算是陈珂的姐姐。虽然从小就是个懦弱的无能的只看别人眼色的庶女,但是却和这个嫡出的弟弟情谊深厚。 “阿珂他很乖的,虽然大娘说他不必这么叫我阿姐,可他说嫡庶有别,但长幼有序,便执意那么叫我。” “安安听着了啊,以后有机会见到舅舅了,要乖乖磕头喊舅舅啊?” “安安真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 那和舅舅比呢? “唔,那可比你舅舅聪明多了,阿珂他呀,书总是读不好,父亲总是训斥他没出息,他一伤心,就会找我做红豆糕给他。” 那个时候,我是怎么想的? 我想说,娘,我也想吃红豆糕。 我,我也想吃。 可并没有红豆。 只有那个乖巧的沉默着,把女人说过的话都记下来的自己。 岑安久居内庭,根基也浅薄,手下并没有多少真正可以用的亲信,可他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保下陈珂。 换囚一事,做起来艰难,岑安思虑很久还是暗地里知晓了付家河,他不光是信任这一位三朝老臣,更是有祈求之意。 刑部尚书曾经是付家门下,大理寺卿又有姻亲关系,虽然敬王看似把持朝政,但暗地里根系交错下,付家河所能掌控的权力也并不小。 岑安心里,是有着依仗的,这份支持他示弱,隐忍的力量,就来自付家河的支持。 但是,不过一夕,全部崩塌。 岑安醒过来不过片刻,就有人打着帘子,喊到“敬王到”。他推开面前的参汤,硬是自己坐直了身体,抬起脸看过去。 周钰承一身寒气的进来,外面好似又已经下雪,他身上便沾染了大片雪花,白茫茫一片堆在肩头。 他还未开口,那人却已经寒着脸,接连诘问。 “鲁莽冲动,感情用事,目光短浅,不知隐忍!” “陛下以为,自己当真坐的好这天下吗?” 岑安不回,却从床上坐起。他脚步虚浮,一边跌跌撞撞的走过去,一边却歇斯底里的喊道:“这与你何干!” 是啊,与你何干! 我在舒清殿独自一人挣扎的时候,与你何干? 你为什么推我上这劳什子的皇位? 我既登基做了皇帝,荒淫无度也好,昏庸无能也好,与你何干? 你为什么一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殿下谈恋爱的结果 作者:长亭树 分卷阅读5 面教导我,一面屈辱我? 明明朝政都是你做了主,连付佳河也要暗地里听从于你,你夺权也罢,废帝也好,又与我何干? 大不了一盏毒酒,一裳白绫,弄死在着昏暗无光的宫廷里,悄无声息的埋了,都胜过这样软刀子杀人,胜过我日日担惊受怕,日日假意逢迎! “你那么厉害,要什么,自己拿去!” 岑安瘫软在地上,只红着一双眼,从下至上注视着周钰承。 他软软的,似是祈求着一般,轻声念道:“你若想,现在便杀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 溜走~~~ 第4章 求果得果 周钰承第一次见到岑安的时候,并不叫这个名字。 他当时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跟着养父在太医院当差,纵然天性内敛,心思深沉,可身量未长,兼之黑发小脸,眉目如画,看着便叫人生出亲近之意。 岑安第一次见他,就怯生生的过来,奶声奶气的喊着“哥哥。” “可使不得。” 那男人说着,抱起了小小的岑安:“小殿下也是陛下的子嗣,可不能见人都叫哥哥。” 什么子嗣。 不过是和自己一样,没人要的娃娃。 周钰承冷着眼看他,面上却和善的笑了。 他晓得自己长得好看,一众宫女从旁边过,都要悄悄的装作掉了帕子,教他帮她们拾起来,可他不但假装不知道,递过去的时候还会笑得更加温和羞涩,惹她们脸上飞起红晕。 那娃娃虽然年岁小,可也像那他那父亲一样生好美色,瞪直了双眼,扭着身子更要往他怀里钻。 “安安,你不要闹,让陆大夫放你下来。” 躺着病榻上的女人穿着破旧衣裳,散着头发,脸色寡淡,让人看了便觉晦气。 “无事。” 陆易却很喜欢小孩子,他原是受友人所托,帮忙照料一下友人的家姐,却在见了岑安之后,隔三差五便要去看一次。 周钰承自那之后,也不得不随着父亲常常前去,偶尔陆易事务繁忙,还要拿了药包吃食,驱他前去。 而每次到了那乌鸦满墙乱飞的院子里,岑安都会飞奔出来,拉着他衣角不肯离去。 他年纪小,看不出周钰承笑容里的冷淡和敷衍,那女人也怯懦无能,虽然察觉到了少年若有若无的恶意,却也不敢言明,道谢的话翻来覆去不过那几句。 周钰承接触久了,也就发现那小孩实在执拗的可恶。 他送了东西,便掰开岑安紧攥着的小手,打算离去,岑安有时会红了眼圈,有时候干脆把脑袋磕在他的腿肚上,只露出毛茸茸的大脑袋,却双手交合,揽住他不叫他走。 “你放开我,我下次给你带东西过来。” 有次被缠的忍无可忍了,周钰承随口应道。 “哥哥要给我带什么?”岑安却一脸惊喜的仰着头。 他一个人跟着母亲住,实在寂寞,经常过来的哥哥不但长得好看,还会对自己笑。小孩子心里,能对自己笑的人,便都是好人。 “到时候再给你说。” 周钰承有心捉弄他,下次过来的时候便带了一本话本,讲的是一个人突然做了太子,便成日里广选美人,大摆筵席,听曲遛鸟,斗鸡走狗,日子过得好不快活。他拉着岑安坐在一处,故意挑着小孩子能理解的语言讲给他听。 太子是子嗣,你也是子嗣,可你看看自己过得是什么日子? 这是周钰承没有说出来的话,可一个孩子,只要学会了比较,便晓得其中的深意。 岑安听了之后,果然怔怔的,周钰承无声地在心中冷笑。 这次他走的时候,岑安没有来缠他,小孩子还坐在那处,地上已经湿乎乎一片了。 后来,周钰承过来的时候又带了新的话本,他专挑那些戳人痛脚的地方讲,这次讲的是一个人向神仙借来了权势,把身边那些看不起自己,欺负自己的人通通关进了牢里。 “就是这样,有权势了就过得好,就能把那些故意不给你吃,不给你穿,你生病了也不叫太医来看你的人通通抓起来。” 岑安并不傻,立刻就反应过来:“就像门口的那些嬷嬷们一样吗?” “对啊,你遇到了神仙就可以把他们抓起来了。” 周钰承故意引诱着他。 谁知道岑安想了想又摇摇头,他一字一句的组织起语言,认真答道:“嬷嬷们也有苦衷,我如果遇到了神仙,就叫神仙也帮帮他,他要过得好了,就不会难为我和娘了。” “这话是谁教你的?” 周钰承的笑容挂不住了,他冷冷的斜睨着,岑安第一次见,吓得瑟缩了下。 “我自己想的。” 小孩解释着,他说话的时候,院子里的乌鸦齐刷刷地跟着叫,喑哑刺耳,直叫的周钰承满心烦躁。 自此,周钰承就好像和岑安对上了,他要教小孩他自己觉得对的道理,可小孩要么听不懂,要么自己颠三倒四的反驳他。他年纪小,也只认得很少的字,可偏偏不知道哪里来的想法,而且又执拗又死板,即便说不过周钰承也非要坚持自己那一套狗屁不通的言论。 “去他娘的小王八蛋!” 周钰承直接骂了出来。 他在被陆易收养以前,已经在市井中混了好些年,真要骂起来,也像泼妇骂街,用词狠毒,且没一句重复,听得乌鸦都纷纷惊起。 周钰承像岑安这么大的时候,父亲被拉去打仗便再没回来,过了几年家乡饥荒,又跟着母亲一路北上。孤儿寡母如何到的京城,其中污浊龌龊的内幕不值得细说,但他自那时起懂得的道理,难得好心教给岑安,却似对牛弹琴。 若论起执拗,周钰承也不输岑安,他硬要死磕,一次不行,下次还来。 但这次之后,周钰承就再没来过这个小院。 或者说,他想来也进不去宫廷了。 陆易从很久以前就在咳血,那种不治之症,即便是自己身为御医都无力回天。他死了之后,太医院便除了牌子,连着周钰承也除了名。 那天,他独自一人出了宫门,站在朱红的宫墙外面往里望,能看到的只有最高的宫殿,金砖玉瓦,富丽堂皇。 那里住着天下最尊贵的男人,他有向神仙借来的滔天的权势,却打不赢一场战争,处理不好一场饥荒,照顾不了一个小孩子。 他用权势堆起来的地方,只是他一个人的乐园。 周钰承去了战场,当时边疆大乱,武成王周珂领兵镇守于西北,他投入其麾下,初时只献计,后来也混在一帮兵痞中骑马上阵,慢慢便被重视,一路提拔。周珂 其实膝下无子,周钰承去了王府,才晓得是他早年征战,那里受过伤的缘故。但更细究起来,却也有千里之外,宫城之内那位大人的手笔。 周珂认他为子,却又编出先前体弱不常露面的理由,先帝还没抓住错处,便已经死在了牡丹花下红颜冢中。 这却又是周钰承的手笔。 陆家三代为医,家学渊源,陆易手上握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殿下谈恋爱的结果 作者:长亭树 分卷阅读6 有秘药,却天性纯善,素来不用,直到临死前,因为害怕周钰承日后受人欺辱,才将那法子给了他。却不料到最后,正是那味无色无味的秘药杀了皇位上那人,杀了他一生效忠的陛下。 而同样这味药,周钰承用了不止一次,第二次,正是用在了周珂的身上。 同样是作为儿子,周钰承能去陆易墓碑前长跪谢罪,也能亲自送周珂去灵堂之上,他早就晓得了自己性子偏激,天生便是那恶人。人家以德报怨,他却以怨报德,以杀抱怨,周珂没抢先一步,他下手便毫不留情。 此后,皇子叛乱也罢,暗通敌国也罢,周钰承若夺得了主导,处理起来便毫不留情,生生以杀止杀。 他从未见过神仙,可他自己,也能夺得了那份能号令天下的权势! 而此时,周钰承再见岑安,那小孩并已不识他,他也不在意,只把自己现下所有的亮出一分一毫,便果不其然看见了小孩的眼中,遮掩不住的艳羡。 当时满朝文武,都挡不住他声势浩大,先帝无能,臣子也平庸,唯有一个付佳河以柔克刚,有些难以对付,当周钰承提出立岑安为新皇时,那人只狐疑的看着自己,一时并不敢应答。 “我若做一回神仙,把权势送给他,你却来猜猜,他怎么做的?” “皇子忠厚,必然仁德贤明。” 付佳河接的飞快,生怕他反悔。 周钰承却看着他冷笑。 从先帝驾崩却无人查得出其中因由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能改变一切的权势,不是那大殿之上冷冰冰的椅子给的。 他心思深沉,偏激乖戾,阴晴不定,嗜杀成性,只想做那恶人。 却不想让这大周,再多一个恶皇帝。 “我杀你干甚?” 帘外风雪声渐大,却再也不会有扰人的乌鸦在叫了。 “陈珂之事,是你手脚不干净,教大理寺卿常大人发现了,问到我这里,我才叫付佳河前来商议。” 周钰承上前一步,扶起岑安。 “我不但不杀你,还要辅助你,教导你,承诺永远不登皇位。” 他从袖袍里掏出手绢,慢条斯理地给岑安擦去手上的灰尘,又唤宫女端来参汤,一点点喂给岑安。 “如果你学的会,那等你能有能力杀了我时,我绝不反抗。” “至于你说我欺辱你?” “等到了那一天,这罪你便一并算了吧!” “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我且等着你来!” 半晌。 一人答道:“好”。 分卷阅读6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