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限定》 1：失恋 十一点，楚绡浑浑噩噩地下床，顶着一双红肿的杏核眼，长达九个小时的睡眠没有缓解酸涩眼眶，她揉了揉眼睛，推门出去。 然后愣住。 餐桌上摆着早点，袋子是楚绡经常去买的那家。那男生坐在桌前，投来一个平淡的眼神，“饿了吗？” “嘭！” 楚绡逃回了房间。 她怎么忘了，家里多了一个陌生人。 她妈妈有个老同学的儿子今年高考，录上了这边唯一一所985，听说学计算机，南方人，以前没来过北方，现在借住在她家，说是提前适应环境。 楚绡把身上的吊带睡裙塞进柜子，找了内衣和短衣短裤。 洗漱完才敢去吃饭。 楚女士是个大忙人，每周有一半时间在天上飞，半个月不回家是常事，她顾不上楚绡，更别提照顾林清远。她期末考试前叁天，楚女士去了国外，走前给她支付宝转了五位数，让她带林清远熟悉Z市。 说来惭愧，林清远赶在她期末考试那几天来，考完试她留在学校上课，没有时间管林清远，这是她能在家里见到中午太阳的第一天，还睡过头了。 现在她吃着人家买的油条和豆腐脑，听见他问：“下午的家长会，我需要带什么吗？” 是的，楚女士对这个同学家的儿子放心到让他帮忙去女儿的家长会。 “不需要吧。” 楚绡低头咬油条，声音闷闷的。她的形象不足以见人，昨晚的失眠和哭泣让她憔悴万分，看起来像个鬼。 林清远思忖了一下，“到时候我说我是你哥哥？” “都行。” “那好，你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嗯。” 他进屋了。 楚绡得以抬头呼吸新鲜空气，豆腐脑快被她盯出一个洞。吃完饭她收拾了碗筷，东西要人家买，不能再让他收拾残局吧。 她找了冷毛巾敷眼睛，争取在下午的家长会上可以见人。她家里离学校有二十分钟车程，他们打车去学校。叁点钟，家长会正式开始，几十个家长千百姿态，林清远是最格格不入的那个。 他太年轻了。 他像在上课的好学生，专注认真。 “好帅啊！”朋友潘玥眼巴巴瞅着他，抓住楚绡的胳膊摇，“绡绡，微信，号号~” 楚绡木着一张脸，“回去给你。” 嘿！以前和她一起舔帅哥颜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冷淡？潘玥勾着她肩膀离开班级外，安慰道：“哎呀，还伤心呐？听姐一句劝，你家里这个可比钟浩鸣极品多了哈！把他搞到手，气死钟浩鸣！” 楚绡嘴巴一扁，搂住她脖子就哭了，眼泪刷刷地掉，潘玥胸前衣襟湿了小片。 上学期楚绡谈了个男朋友，钟浩鸣是隔壁职高的，据说是什么……职高一霸？潘玥当时就觉得这人不行，可钟浩鸣甜言蜜语不仅哄得楚绡丢了脑子，还失身了。学期末，钟浩鸣单方面和楚绡分手，理由是性格不合。 恋爱前楚绡是娇憨爱撒娇的楚小公主，失恋后是整日以泪洗面的楚姜女。潘玥看着心疼死了，单独加过钟浩鸣，结果人家说：不可能复合，楚绡太粘人了，他没有一点自由空间。 潘玥把这话添油加醋地复述给楚绡，想让她死心，结果这不争气的小姑娘哭着对她说：“我可以改啊，你让他把我加回来好不好？” 潘玥：“……” 姐姐，你有钱有颜有成绩，为什么要吊死在一个职高男那里？ 潘玥现在也释然了，既然劝不动，就多陪陪她吧，她相信时间是一味良药，虽然过去的一个月，楚绡并未有任何好转。 四点钟家长会结束，林清远被班主任叫去谈话，楚绡成绩严重退步，期中考试是班级第五，而这次考试， “掉到二十八名。” 班主任扶了扶眼镜框，严肃道：“她现在这个成绩，连一本线的边都摸不到。这个假期尤为关键，我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困难，但你作为她的哥哥，要好好引导她。” 林清远一概应了。 在门口见到眼睛红红的楚绡。 他以为她是被这次考试成绩打击到，然而那个叫潘玥的姑娘找机会告诉他：楚绡失恋了。 好吧…… 班主任所说的“困难”找到了。 他想起昨晚夜里去厨房找水，路过楚绡门口听到的哭声。 周围有人朝他们这对沉默的“兄妹”投来注视，林清远低头问她：“要不要去洗脸？” 她抽噎着点头，“嗯。” 出卫生间的门接到他递来的面巾纸，她接了，慢吞吞道谢，擦掉水珠露出白软的小脸。两人并肩往大门口走，在一棵大树下等网约车，旁边马路飞驰而过一辆校车，林清远只看见后几个字：职业技术学院。 旁边姑娘情绪似乎不对。 她垂着小脑袋，问他：“你们男生，如果下定决心要分手，真的就没有复合的机会了吗？” “我没谈过恋爱，不能给你明确的答案。” 她没吭声，几秒后，传来一声低噎。 “……” 林清远默默掏出一张纸，无声叹气。 -- 2：吻 爱哭的楚绡今晚又在林清远面前落泪了。 这次是因为楚女士。 楚女士对她的成绩很不满，在视频通话里说：“哎，绡绡，你太让妈妈失望了。我每天努力赚钱是为了谁？你就这样回报我吗？” 楚妈妈用最温柔的语气弄哭了楚绡。 林清远第一次知道女孩子的泪腺可以这样发达。 他被她哭得脑袋嗡嗡响，递纸巾这招不好用了，姑娘完全忽视他。他心想那等她哭完吧，可她大概止不住眼泪了，他实在没了法子，坐近了点，有些笨拙地帮她擦眼泪，动作很轻。 “别哭了啊。” “呜……嗝。” 她打了个哭嗝，连忙捂住嘴，耳朵尖发热。小姑娘很注意自己的形象，林清远顺势说：“再哭就不好看了，人经常笑会长皱纹，你猜你一直哭，会不会长呢？” 楚绡抬起泪眼，半信半疑，“真的吗……” 不知道，我瞎说的。 林清远真诚点头，“真的。” 他长了一张令人信服的脸，像楚绡班里那些学霸男同学，看着就乖。 她勉强信了，“那好吧……” 林清远松了口气，试图带她转移注意力，“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来了这么多天，还没四处逛过。” 楚绡说了一个大型游乐场的名字，眼睛亮闪闪，“你带准考证去，可以打折诶。我们明天就去呀？” 变脸速度之快看呆林清远，“明天我上午去考科一，后天可以吗？” 楚绡知道他在Z市考驾照，用力点头，“嗯呢。” 姑娘不哭不闹笑起来时，有点可爱。 林清远想捏一下她白嫩嫩的小脸，忍住了。 …… 两天后，她和林清远走进游乐场的大门。 楚绡不肯让他拿钱，说如果妈妈知道，她会被骂的。林清远拿着她买的门票、吃着她买的午饭、玩着她买的项目，感觉自己像个被包养的小白脸。 楚绡提出进鬼屋，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地方鬼屋分两种，包含在门票里的那种比较无趣，另一种单独花钱，据说很刺激。 楚绡选的是第二种。 林清远脑海中满是那个哭包楚绡，一度担心她被吓哭怎么办。可楚绡不给他纠结的时间，付钱组了五人队就进去。 拼来叁个男生，他们对软萌的楚绡多加怜爱，让楚绡走在中间，林清远和另一个男生打头阵。 通过长长的漆黑管道，进入第一个房间。是冒着阴冷气的女生寝室。六人床上下铺，地上天花板凝固大片的血，仿佛刚经历过一场凶杀案。靠门边的上铺趴着一个人，她长发披散，半边脑袋卡在床沿，一只惨白的手垂落。 靠近那个女人时有呜咽凄婉的女声响起，屋内凉风阵阵，刮得众人后脖子发凉。 林清远把楚绡往身后带了带，“别怕。” 他的声线在颤。 楚绡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拉他到身边，“哥哥我们一起走。” 这下看清他的表情，极其严肃，面无表情。不难看出处于紧绷状态。 “呜……呜……” “你的手好热。” 话是楚绡说的，掺杂在阴沉沉的哭声里。 林清远惊恐地目睹她抓住了女人的手！ npc抬头，刻意画的脸白得像鬼，把几个大男人吓得嗷嗷叫，楚绡从这只人的眼睛里看见困惑，她重复：“我说你的手好热，比我哥哥还热……喂！” “快走快走！” 后面两个男生一股脑推着楚绡和林清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开这个房间。 楚绡：“……” 她手上残留了白粉，还在低头看手，前面那个倒吸一口气。 这是恐怖教室，班级内约摸叁十个人，有鬼怪标配的白衣，还有小丑般的五颜六色，他们以不同姿势蜷缩在座位上，枯燥的头发披在脑后。 打头的哥们腿发软，不肯走一步，楚绡拉着林清远走到前面，他好像很怕这种东西，反倒成为被照顾的角色。 “哥哥，你可以闭眼，我带你出去。” 林清远：“……” 好丢人。 但他诚实地闭上眼。 没走几步听见楚绡咦了一声，身后叁个男生齐齐吸气，他连忙睁眼，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再次布满惊恐。 楚绡居然在扒最近那个npc的头发。 她一边喃喃：“我就知道”，一边扒出了一张无语至极的脸。 这个有点帅气的npc充满怨念地盯着楚绡，脸上写满两个字：无奈。 让林清远头皮发麻的是此npc是面对他们的，也就是说在场叁十个人全部头发梳到前面，从他们进来开始，就藏在发丝后面盯着他们。 林清远面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没了。 之后他见识了楚绡手擒天降恐怖娃娃，在浴室那一关和天花板上的人眼对眼，把nppc都喜欢欺负可爱的小姑娘，碰了一鼻子灰倒是把后面叁个人吓得走不动路。 她神清气爽走出最后一关，还悄悄和林清远吐槽说有个npc有口臭。 林清远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后你就是我大姐。” 大姐很快变成了小哭包，不知是不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楚绡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她的前！男！友！ 就在中央水上城堡正对面的长椅上，钟浩鸣怀里搂着另一个女孩，他翘着二郎腿，侧头和女孩说话，女孩满面娇羞，锤了下他胸口。 楚绡双眼喷火，几乎要冲上去，被林清远死死拉住，“大姐！你冷静！” 冷静下来的楚绡胸口起伏，她一把扳过林清远，眼角泛着红，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哥哥，你假扮我男友好不好？” 好不好容不得他说了算，因为就在她话音刚落、钟浩鸣转头注意到他们时，楚绡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 -- Ｈ аоděsＨ ǔ.ｃоｍ 3：烟花 和女孩子接吻……人生头一遭。 她眯着眼睛看他，小声说：“闭眼。” 林清远闭眼了，像在鬼屋里那样。 她的嘴唇柔软，呼出的气是香甜的。渐渐的，湿滑的舌尖探进他唇缝，他想起小时候玩的一二叁木头人，现在数到叁了，他像根木头杵着，紧张的、傻愣的。她碰了他的舌尖迅速退出去，然后再次深入，这次义无反顾地和他纠缠。 有水声。 是口腔里的唾液被搅动，他和这个刚认识几天的女孩子在做最亲密的事情，有股热感直冲大脑，他有些无法思考、有些怔愣，还有被她挑逗起的兴奋，隐隐的、集中于下身的兴奋。 像接吻、性爱会和吮吸妈妈的奶水一样是本能吗？他不知道，但他确实做了些无需经过她提醒的事，他个子高，主动低下头颅，让她得以站稳脚跟。又或者，她缠上他的脖子，他也尝试性搂住她的腰。 他们从他的口腔吻到她的，有过路人啧了一声，楚绡这才梦中惊醒，别头错开他的唇。 她扭头去看长椅，那里换了一对情侣。楚绡抿了抿唇，松开他垂头不语。χτfяℯℯ1.⒞Θм（xtfree1.com） 林清远以为她又要哭了，就见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消息，然后—— 果真哭了。 天色已暗，街上有花车巡游，放着喜庆欢快的音乐，花车悠悠经过他们身旁，盖住了女孩崩溃的哭声。她握着手机的手搁在围栏外，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海，林清远看得心惊，小心翼翼拿走了她的手机。 他发誓他不是故意看的。 那个叫潘玥的姑娘发给她：【他说祝你幸福。】 他犹豫着搭上她肩膀轻拍，试图安慰她。 “他对你很好吗？” 一句话打开了楚绡的话匣子。 …… 刚谈恋爱时当然是好，称得上一句模范男友，他时常开着机车载她欣赏这座城市的夜景，会在吃其他男生的醋，会因为楚绡长时间不理他而闹小脾气……楚绡认为，这是在乎她的证明。谈恋爱一个月，她把自己交给了他。 初夜没有浪漫的鲜花，就在一家小旅馆，她疼得要死，他边说没事边进得更深，他抱着她说我爱你、我们会结婚，她都信了。 又过一个月，他们开始频繁吵架。一个说：你为什么不多关心我一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另一个说：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你这样缠着我真的很累。 吵架、删好友、和好……反反复复，在六月底，他们彻底断联了。她单方面被拉黑，被宣布分手。 楚绡隐去了初夜那些事，最后苦笑一声，“我去他们学校找过他，但是他说——” 对象就算了，炮友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卧槽。”林清远不淡定了，“有一句话你听过没？” 楚绡：“你没说我怎么听过？” 哭够了的小哭包开始怼人了，林清远笑了笑，“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 “……” 楚绡不说话了。 林清远又说：“为什么他一开始可以容忍你的小脾气，过了两个月就嫌弃你？” 他有答案了，楚绡猜测他的答案也许是：他是渣男、他腻了……可楚绡此刻回想起了更多细节，一些曾经被她用强烈爱意忽略的事情，然后艰难得出了一个结论：“因为他只想和我上床。” 林清远沉默。 他们趴在栏杆边，身前是绚烂的海上烟花，身后是热闹的花车。她贪婪地盯着它们，看烟花腾空窜起到碎成星子，眼里含了一层透明液体，她睁大眼睛，长舒着气，“我有时候，真觉得我的爱情像烟花啊，每次都是。” 暗恋无疾而终，明恋的对象有其他心仪的人，第一次恋爱也弄得一地鸡毛。 他说：“会好的，我刚刚算了一卦，你的真命天子会在大学出现。” 所以高中要好好学习啊。 她噗嗤笑出声，眼皮轻轻一眨，泪水滴入大海。 问他：“你吻过几个女孩子呀？” “啊？”话题突然问到他，林清远脸颊可疑的红了，说话也不利索，“就、就你一个，怎么了？” 就觉得他吻技挺好的，前男友爱抽烟，而林清远口腔没有异味……最重要的是，他让她的腿心痒得难受。 “没怎么。”她扭过头，指着烟花问，“好看嘛？” 很僵硬地转移话题技术。 “好看。” 林清远在琢磨她的话，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难道他亲得太糟糕了？可，他也没办法呀，确实没有经验。 想了会，楚绡让他帮忙拍照，林清远应一声，摇摇头不纠结了。 总归没有下次。 -- Ｈ аоděsＨ ǔ.ｃоｍ 4：不过…… 林清远受楚女士所托，辅导楚绡的作业。 他眼睁睁看着楚绡乖巧地应和妈妈，挂断视频后转头对他说：“哥哥，你不会把我妈妈的话当真吧？” 林清远：“……我会。” 楚绡是个很典型学文科的学生，她的语文英语名列前茅，数学一般，生物化学水平不稳定，物理……糟糕得离谱。 林清远对着她二十七分的物理答题卡沉默。 半晌，挤出一句：“你文科应该很好吧？” 楚绡趴在桌上嘟囔，“我也觉得我适合学文，可是我高二结业考试时，我的物理竟然是A！文科都是B！”她不可思议地瞪大杏眼，“我班有个九A的女同学，她学习超好的，可她物理竟然是B，一定是批卷老师眼花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奇怪？” “其实我是想学文的，可我妈妈说学理好找工作，我就选理科了。哥哥，我的物理是不是没救了呀？我们物理老师说，如果物理选修题拿不到分，就上不了一本线。” 林清远第一次发现楚绡是个话痨。 “还有一年呢，能赶上来的。你有期末考试的卷子吗？我看看。” 楚绡把卷子给他，“哥哥，你高考物理多少分呀？” 林清远考一卷，楚绡考二卷，二卷难度低，她学校期末考试的难度也不及他们高中，至少大略扫一眼，考90分没有问题。 他说：“我们只能看见理综的总分，我理综282。” “天啊！”χτfяℯℯ1.⒞Θм（xtfree1.com） 刚对985有概念的楚绡被这分数砸晕了，她两眼冒星星，无比崇拜，“你好厉害啊！我做梦都不敢考这么高。” 林清远故作矜持，“一般吧。” 眉眼藏不住笑。 楚绡快快乐乐和林清远聊家常，等到开始做作业了，她有一万种方法转移话题，插科打诨，撒娇卖萌，一个上午过去了。 下午林清远去练车，楚绡嚷嚷着要跟他去。 林清远试图婉拒，“外面很热的。” “没关系，我可以打伞呀。” “伞防不住紫外线，你会被晒黑的。” 楚绡鼓了鼓腮帮子，噗的一声泄了气，“我知道了，你嫌弃我，不想带我去。” 她耷拉着小脑袋，一副受伤的样子。林清远连忙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我可以去啦？” “……” 婉拒失败。 练车的地方离楚绡家有些远，林清远算好了时间等公交，楚绡大手一挥，打了网约车。 林清远第一天练科二，教练让他去模拟练习打方向盘，楚绡坐在他旁边。下午一点的太阳当真毒辣，小太阳伞无济于事，热浪四面八方往脸上扑，楚绡的防晒霜要被晒化，她咬咬唇，忍住了抱怨。 林清远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觉得好笑，“明天还来吗？” “来。”她扛着伞打开小镜子，用纸巾小心地吸掉汗珠，“我一个人在家里太无聊了。” 一点半，林清远上车练习倒车入库，她下巴抵着方向盘，无精打采地给潘玥发消息。 模拟方向盘这里有四个位置，她占了一个，十分钟后，左边位置有阴影压下来。 是个穿短裙的姑娘，踩着小皮鞋，她教练虎着脸说下次不许穿短裙，姑娘笑嘻嘻地说好。重点不是裙子，而是她的长相—— 这不是出现在钟浩鸣旁边的那个女生吗？！！ 现、现女友？！ 楚绡人傻了。 胸腔下有鼓鼓涨涨的酸涩，她好像吃了十几个她最不喜欢的柠檬，也好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她死死扣住方向盘，浑身颤抖，然后在姑娘看过来的刹那，用伞遮住了脸。 可惜动作慢了。 “咦？请问你是楚绡吗？” 楚绡连做几个深呼吸，慢慢移开伞，艰难地笑了下，“是啊。” “啊，你好你好，我叫谢婷。” 谢婷看着有些成熟，楚绡无法判断她的年龄，她对谢婷一无所知，可谢婷显然对她知根知底。钟浩鸣没少在她面前提起过她吧？大概率不会是好话。 “你也来这里学车啊？好巧啊。” 楚绡不想和她搭话，她想逃得远远的，出于礼貌，不咸不淡说：“不是我，我来陪我男朋友。” “真好，你男朋友学的自动挡手动挡啊？” 这是什么东西……？ 楚绡为了营造他们很甜蜜的假象，随口编道：“手动挡。” “我先过去看看他。” 她打断谢婷张开的嘴，不敢看她的表情，脚下生风，用竞走的速度来到林清远身边。车上有其他人在练习，他站在外面等，忽然头顶撑起一片阴凉，小姑娘把大半伞面送到他头上，自己暴露在阳光中，紧张兮兮地问他：“你学的是手动挡吗？” 林清远一脸莫名，摆正伞撑回她那边，“是啊，问这个干什么？” 楚绡长舒一口气，告诉他前因后果，林清远嘴巴张开好一会才合上。 好吧，他又要假扮她的男朋友了。 他问：“这次要接吻吗？” 略显暧昧的话题，让他问得诚恳又直球，他的瞳孔太过清澈，楚绡看了一眼就匆匆低头，结巴了，“不不不用吧……不过、不过……” 也不是不可以…… 天啊，她在想什么！！！ “我去买水。” 她跑得飞快，一溜烟没了踪影。 林清远疑惑。 不过什么呢？ 她总留一些谜语给他。 -- 5：好人 楚绡买了叁瓶水，让他把其中一瓶给教练。 楚绡的是橘子味汽水，甜得她嗓子难受，她说想喝林清远的那瓶，在谢婷走来的时候。 林清远犹豫着，“这个我喝过了……” 楚绡脸垮了。 林清远递给她，说：“你别嫌弃。” “我怎么会嫌弃你！”原来不是嫌弃她，楚绡笑眯眯接来，水润湿了她的嘴唇，红润透亮。 林清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无意识抿唇。 上次接吻时，她的唇也这样有光泽。 谢婷在隔壁教练的车上练习，没再来搭话。下午四点，他们几乎同时结束练习。 楚绡再次见到钟浩鸣。 在驾校大门外，他骑着那辆黑色机车来接谢婷，他拥抱谢婷，亲了她的额头，然后扬长而去，留给楚绡一车尾尾气。 她站在原地一分钟没有动静，哪怕风吹起的头发在脸上作乱，泪水在眼眶打转，眼看着要落下来—— 林清远诶了一声，问她：“你前男友多大了？” “十七。” 悲伤重新酝酿，眼泪再一次充盈。 林清远又说：“那他这是无证驾驶啊？这你也敢上他的车？” 楚绡：“……” 眼泪没有了，悲伤也消失了。 她竟在庆幸自己命大……？ 林清远严肃地建议她：“你要是真不爽，可以举报他，一举报一个准。” 她还是心软，摸摸鼻子干笑，“……这、这不太好吧。” 林清远说她善良。 晚上他们去吃自助海鲜烤肉，据说是这个商场里味道最好的一家。楚绡不会掌握火候，常常烤焦。林清远把她照顾得明明白白，他负责烤，她负责吃。楚绡又瞄上了活蹦乱跳的螃蟹，她胆子小，于是林清远帮她拿盘子夹了几只。 螃蟹开煮了，张牙舞爪地淹没在热水里。楚绡眼睛失去焦距，思绪飘啊飘，来到几个月前的这家餐厅。 好像是在靠门边的那个位置，她小心翼翼夹了两只螃蟹，松手时螃蟹蹬腿跑出来，她吓得松手，摔碎了盘子，也弄丢了螃蟹。服务员赶过来帮她收拾残局，而钟浩鸣倚在那打游戏，说她笨手笨脚的，以后家务都做不好。 当时那个服务员姐姐看了她一眼，现在楚绡再回想起她的眼神，恍然大悟。原来是同情，欲言又止的同情。 “喂，你怎么又要哭了？” 林清远无奈的声音打断回忆，她摇摇头，嘟哝一句：“我发现你人真好。” 小公主又来了莫名其妙的感慨，林清远这次表示认同，“以前也有很多人给我发好人卡。” 楚绡嗅到了八卦的气息，“那不是女生拒绝男生的时候发的东西吗？” 林清远及时打住她的胡思乱想，“我没有追过女孩子哈，我感觉我只是帮她们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们就会说我人好。有时候我觉得当个好男人真简单。” 所以这个老好人对谁都这样细心耐心，她不是例外。 这个认知让楚绡沮丧起来。 莫名的、毫无理由的，她又吃了十几个柠檬。 林清远捞出螃蟹，能上手了给她剥壳。 他们好像情侣哦…… 被失恋挖空的心一点点充盈，她晕乎乎的，偷偷瞥向林清远，做贼心虚般快速低头，悄悄红了耳朵尖。 …… 楚绡的小鹿到家后一头撞死。 林清远逼她学习。 他板着脸唬她：“你如果再不做作业，我就向楚姨告状。” 楚绡哼一声，趴在桌上哼唧耍赖，赖不过了，不情不愿地抽来演算纸做题。他倒真有小老师的风范，能忍住不碰手机，全程盯着她写。 他指着她草稿纸说：“你这个公式记错了。” 楚绡撇撇嘴，手中东西统统推给他，眨着眼睛撒娇，“哥哥，你帮我做几道题嘛，我手酸了。” 林清远：“……” 他挑了几道是个人就会但又步骤麻烦的题目。 楚绡没有过这样的体验——静下心看一个大学霸解题，而且是为了她。她注意到他的手指很好看，修长、骨节分明，在灯光下照得像白瓷。他的字也好棒诶，是她见过的男生里最棒的书写，应该是专门练过…… 她鬼迷心窍似的凑近。 林清远写下一个根号叁，解完四道题，回头想说做完了，一个音节未能发出来。女孩子不知何时贴得极近，近到他可以看清她脸上的细绒毛，四目相对时，他竟然分神想，她的皮肤真好啊。 先是楚绡睫毛颤了颤，遮住那双笑时弯起、撒娇时让人招架不住的眼睛。林清远握紧签字笔，塑料笔壳发出一声轻小的哀嚎，他微不可察地抬了抬下巴，离她的嘴唇又近一分。 怦怦、怦怦…… 这强烈到疯狂的心跳声，是他的吗？如果说上一次是假扮她的男友，这一次算什么呢？可是他好想再品尝她的甘甜。他屏住呼吸，也感知不到她的气息。他们不约而同吸着气。 “嗡——” 桌上手机震动，犹如一盆冷水，两人迅速分开，离得半米远，脸撇向两边。不过是新生群里无关紧要的消息，林清远装模作样摆弄手机，不甚自在地轻咳，“那，我先回去了。” “嗯。” 她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声音小小，手指在他的视野盲区里慌乱纠缠。 她在人走了后低低嗷一声，揉乱头发，以头撞桌。 她怎么会一边忘不掉前任，一边想和林清远接吻？ 啊，要疯啦！ -- 6：社死 楚绡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但她在夜里做了春梦。 对象是林清远。 梦里她不认真做作业，他说要惩罚她，她问怎么惩罚，这人就抱她上床。脱光了，叼着她一边乳尖朝她笑。她的乳头被舔成深粉色，硬得像小黄豆。 他又分开她的腿，把他的东西塞进去，好大的一根，他动几下，楚绡的睫毛就湿了。他笑得挺开心，问她：“喜欢这样的惩罚吗？”她呜咽着点头，然后他耸着腰，一下下撞得更深，撞得她灵魂都快碎成片。她恍然想起他没戴套，急得推他，还没推出去呢，穴里的肉棒跳了跳，迅速软下去。 被内射了—— 她吓醒了。 腿心湿痒，她磨了磨腿心，翻下床找到她的宝贝，一个粉色的小跳蛋。她偷偷摸摸去卫生间清洗，全程轻手轻脚，甚至不敢开灯，生怕惊醒了林清远。 一定是那个未完成的吻惹的祸—— 她脱掉内裤，跳蛋置于阴蒂。 明天要去买避孕套，以备不时之需，梦想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她按下开关。 “嗡嗡……” 第一档震感微弱，轻舔小肉粒像在挠痒痒。她屈腿夹住跳蛋，熟练地连上蓝牙，随便找了一部片子。国产av，带字幕。 字幕写：【喜欢我这样干你吗？】 她想起梦里林清远说：“喜欢这样的惩罚吗？” 喜欢啊，哥哥，她好喜欢…… “哈……” 档位调到最高，她几乎无法固定狂震的跳蛋，小肉粒受不住它的摧残，痛感如一根尖刺，扎得她脊椎抬起，浑身发抖。 “好痛呜……”她胡乱调到她喜欢的档位，神经被抚平，她慢慢地跌回床上。 视频怎么会没有声……她迫不及待想要听到肉体的拍打声，她放大音量、再放大，音量键顶到满格，终于有了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大脑发晕，情不自禁张开双腿，呢喃：“哥哥，快一点……” 她无耻地意淫林清远，粉色的小东西浸在滑腻中，几次脱手而出。她转着圈揉阴蒂，揉得穴口喷水，漫到菊花发痒。她另一只手摸上左胸，用力地、狠狠地掐着奶肉，没感觉，还是没感觉……如果是林哥哥揉她的奶，一定会很舒服吧…… “啊……” 要到了…… 她的意识濒临崩溃，身体弹到半空绷成一条线，整个下半身在抖，她撑不住了，又短又急喘了一声，呈大字型瘫在床上。跳蛋停止震动，她轻点两下屏幕暂停小视频，闭眼缓了会。她自慰后习惯清理下体，也没穿内裤，光着屁股出去。 然后—— “啊！！！” 客厅里，男生站在蓝牙音箱边，手足无措。 他往前走了半步，“对不起，我……” 楚绡捂着身体连连后退，表情崩裂到扭曲。 “你别过来！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林清远背过身，心情复杂。 “嘭！” 她逃回了房间。 林清远抹了一把脸，面色仍是恍惚。想了想，滚回自己房间。 这个时候，她应该不想看见他吧？ …… 楚绡发誓，在她过去的十七年里，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去死。 她是怎么样的形象？手里拿着跳蛋，赤裸着下身，在明亮的客厅和他四目相对。 和那个刚才被她意淫，此刻却希望再也不见的人。 她哭丧着小脸，艰难打字：【我完了。】 凌晨两点，潘玥不可能回复她，潘玥睡了，万物都休息了，为什么林清远还在外面？楚绡又甩了几个表情包，拉下任务栏关蓝牙。 然后她明白为什么林清远会出现在客厅了。 因为、她的手机、连上了、客厅的、蓝牙音箱！！ 楚绡更想死了。 为什么她没有发现？是该怪沉迷在情欲中无可自拔的她，还是那个爽到一半掉出耳朵的蓝牙耳机。 毁灭吧！ 她面如死灰，关掉媒体音量，叁倍速看完了这个片子。其中台词包括但不限于：大鸡巴操得你爽不爽、叫爸爸、骚货，这么多水…… 倒霉到一定程度，楚绡竟然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关手机，去清洗下体、跳蛋，上床睡觉。 一辈子很短，说不定明天就死了呢？ -- 7：小仓鼠 林清远两天没见到楚绡。 早上他出去买了早饭，送到她门口，敲门告诉她该吃早饭了，里面一片死寂，他就在微信上重复一遍。中午外卖送到，如法炮制。下午他说【我去练车了】，楚绡照样不回他，但她的门边多了早午饭的垃圾。 林清远笑了一下，拎起垃圾走了。 楚绡这才敢出房门洗漱、上厕所，然后又闷头钻回房间。 手机上潘玥说：【别多想了哈，你想想，他昨晚还跟你道歉呢。】 对哦，林清远为什么道歉？他这放低姿态哄她的样子，给楚绡一个心理暗示：就是他的错。如果他没有走出房门，她怎么会尴尬到想原地去世？ 嗯，是他的错。 楚绡：【换成你，你怎么办呀？】 潘玥向来开放又狂野，【问他老娘的身体好不好看，然后趁机睡了他哈哈哈！！】 楚绡：【……】 好主意，但她已经没胆量面对他了。 临近傍晚，林清远问她想吃什么，她摸着瘪瘪的肚子，回了第一句话：【随便】，然后掐准他回来的时间，赶在他进屋前去了厕所。 他带回来一份西红柿牛腩面，时间久了面坨了，楚绡费力挑开面条，吃得干净。第二天中午，又是同样的面。楚绡暗暗祈祷晚上可别是这个，美味的东西连续吃叁次会吐的。林清远好像对她的心思门清儿，晚上换成咖喱饭，多加了麻油——她喜欢这样吃。 只是以前和他提过一嘴而已呀…… 楚绡嘟着嘴巴吐泡泡，吐完最后一个，心想，她原谅他了。 …… 【我姥姥住院了，我今天得回老家。】 收到这条消息时，林清远走出驾校大门，刚吸完那对小情侣的车尾气。这是叁天以来，除了吃喝以外，楚绡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他不假思索回：【什么时候走？我和你一起去吧。】 楚绡：【那是我姥姥，你来干嘛？】 是啊，他去干嘛？可他看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和她一起去。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下意识在各种事上照顾她，比如他会担忧：楚绡才十七，能应对老人生病这事吗？ 他最终跟着她去了。 楚绡的姥姥在Z市的一处农村，两个小时大巴车的路程，楚绡轻车熟路，一路领着林清远走。上了大巴车两人并排坐着，她喜欢看风景，坐里面。 林清远试图缓和两人关系，主动开口：“车票钱……” “不用。” 她打断他，支头看窗外，窗户上有雨水干掉的污痕，映出她模糊的五官。 好吧…… 林清远闭嘴了。 左右闲着无事，他拿出手机打游戏，进去时忘了关音效，漏出一声该游戏工作室的标志音，这引来楚绡的注意。她稍微一偏头，林清远像狗闻到肉味似的，现巴巴凑过来，“你也玩这个游戏吗？我们可以一起。” 楚绡面露不自然，“算了吧，我很菜的。” 林清远立刻说：“没关系，我也菜。” 躲过她视线换了个小号。 可惜楚绡没松口，林清远的缓和关系大业，卒。 他对楚绡的感情有些奇怪，只要楚绡生气，他就忍不住想哄她。她发脾气时有点像他小时候在QQ牧场饲养的小仓鼠，圆滚滚的一团，招人稀罕。他实在太天才了，能找到这样与楚绡高度匹配的小生物，嘴角没绷住，噗嗤一声乐了。 楚绡飞来一记眼刀。 “咳。” 他一秒变脸，正襟危坐，宛如在参加学生大会。 楚绡昨晚熬夜追剧，眼皮下挂了两个淡淡的黑眼圈，这安静沉闷的大巴车简直是完美的助眠环境。意识坠入深海，她小脑袋晃啊晃，落到林清远肩上。 林清远受宠若惊，后半程维持着一个姿势，他找到了新乐趣，手贱地拿楚绡发尾痒她的小脸。她睡得沉，不知道有人沉迷于戳她的嘴唇。她的唇颜色偏淡，可如果吻久了，会变得红润丰盈。 林清远盯了一会，发觉他真的很下流，因为他脑子里不仅有两人接吻那次，还有楚绡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个画面。女孩笔直白皙的双腿，一片诱人漆黑的倒叁角丛林……他狠狠掐自己大腿。楚绡就在他旁边，他怎么可以去想那件事？ 到站了，他叫醒楚绡，姑娘一脸困意，脚步发虚地跟在他身后下车。他背着两人的包，一前一后，逗她似的说：“你看我像不像怀孕？” 楚绡白了他一眼，“无聊。” 被嫌弃的林清远：“……” 没关系，他这人越挫越勇。 楚姥姥在县医院，妈妈在电话里描述的情况很严重，楚绡一路奔来，见到在病房里和隔壁老太太谈笑风生的姥姥。 楚姥姥的变脸速度不亚于林清远，捂着脚哎呦几声，“乖宝，你看我这脚，疼得我呦——” 楚绡：“……” 任何事情都可能迟到，只有楚姥姥一年一度的装病不会。 姥爷几年前去世后，楚姥姥每年都会整这一出，楚绡年年上当，狼来了的故事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她害怕她哪一年轻松地来、沉重地去。楚妈妈说老人家是缺乏关爱，可姥姥坚决守着她和姥爷的住处，不肯搬去和她们住。 楚姥姥也知道露馅了，嘿嘿地笑，强行把尴尬转移到林清远身上，“乖宝，这是你同学啊？小伙子挺俊呦。” 楚绡不想把事情复杂化，顺着姥姥的话点头。林清远无比乖巧，笑眯眯叫姥姥好，俨然是长辈最喜欢的小辈模样。 老人身体无碍，自然皆大欢喜，楚绡随了老人家的意，留在这哄她开心。林清远自觉打扰人家家庭团聚，寻借口回了旅店，他和楚绡在旁边的旅店开了房，两个标间。 人走了，楚姥姥开始拷问楚绡。 叫什么？多大了？什么关系？为什么跟她来？ 事实证明八卦之心不分年龄，楚姥姥言语间流露出对林清远的满意，但这满意转瞬即逝，转而唠叨她的成绩。姥姥不知道她期末考试的名次，还以为外孙女是班级前五的种子选手，念叨着让她考个好大学，她这辈子就安心了。 楚绡愧疚得无颜面对姥姥，其实她每个假期都是快乐度过，尤其当她问班里其他同学得到差不多回答时，她更加没有心里负担。姥姥给予的愧疚令她当晚给林清远发消息，希望他回去监督她学习。 林清远的原话是：【你是大姐，我都听你的。】 言下之意，他管不了她。 楚绡：【你大姐想带你看咒怨。】 林清远：【……放过我】【大王饶命.jpg】 楚绡：【来嘛~】 她输入勾引，在自动联想的表情包里挑挑选选，手一滑，点到了最右面的那个。 楚绡：“？！” 隔壁房间，林清远对着手机发呆。 备注为小仓鼠的人发来一个表情包：简笔画小人单眼轻眨，姿态妖娆，侧卧着抬起一条腿，脑袋上四个大字：极致勾引。 下一秒，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点错了……】楚绡试图挽回颜面，自我嘲讽道，【我好像和你八字犯冲，总在你面前丢人。】 林清远：【没有没有，那还看咒怨吗？】 看个……屁。 【不了。】 字里行间端的是云淡风轻，实际楚绡正撅着屁股装鸵鸟。 她脑袋哐哐往枕头上撞，崩溃地碎碎念：“楚绡你怎么这么蠢啊！你别活了啊啊啊——” —— 下一章公交车搞暧昧，凌晨发吧，踩着整修的小尾巴~ -- 8：公交车 县城地方小，打车花五块钱随处去的程度，楚绡带林清远去了电影院和密室逃脱。选的是难度系数最高的密室，楚绡心安理得当条咸鱼，被大佬带飞躺赢，还收获老板一句：“真厉害，小年轻就是脑袋灵光。” 老板邀请他们拍照合影，挂在照片墙上当门面，他误以为两人是情侣，举着相机要他们靠近一点。 林清远小步小步挪动，还在犹豫是否要澄清解释，身侧贴上来她柔软躯体。楚绡拉过他的手，让他扣住她的腰。林清远心里大呼卧槽。她的腰肢纤细，烫手异常，他垂头只瞧见微翘长睫，看不见表情，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他努力放松面部肌肉，做出个松弛自然的笑，后来看了拍摄效果，楚绡笑得比他好看太多。 没人提这个越轨的举动。他们总是这样，一次次暧昧，然后失去后续。 五天后，楚绡送姥姥回家，和林清远踏上去城里的路。这地方有个着名的水上乐园，楚绡一早就做好准备，和他去买了泳衣泳裤，在旅店洗干净晾干。 说起挑泳衣这件事，当时楚绡指着一套比基尼，红着脸问他这个怎么样，他结结巴巴说这种可能会掉，她哦了一声，选了连体泳衣。楚绡为什么会脸红，林清远花了几天没想明白，可他知道，楚绡只要脸红，他就会心跳加速。 出发那天先坐大巴，下车后坐四站公交再走两百米到达目的地，这是林清远在导航上查到的，所以他阻止了楚绡打车。 “四站！就四站啊姐姐！看！前面就是公交站！” 楚绡：“……” 她被这个省钱大王拖去了公交站。 他们东西不多，花钱大王楚绡决定在水上乐园里解决吃喝，她只带了必需品，装进林清远的包。 公交车不给林清远面子，十分钟过去，面前经过出租车若干。楚绡蹲下身，烦躁地挠后颈。林清远弯腰干笑，“要不，我们还是打车吧？” 楚绡倔脾气上来了，“我要等公交。” “……” 他想穿回十分钟前给自己一巴掌，悄悄双手合十祈祷，公交车快些来吧！ 叁十分钟后，上天听到他的心愿，挂着108牌子的公交驶来，楚绡腿蹲麻了，起来时踉跄半步，顺便打掉了林清远伸来扶她的手。 打得挺狠，他手背红一片。 等车停稳，楚绡的脸彻底拉下来了。 这辆神奇的108路公交车，不仅四十分钟一辆，而且满员到只能从后门上。 乘客像下饺子似的挤在里面，林清远倒吸一口气，再次提出打车，楚绡黑着脸不应声，从后门挤上去。林清远连忙跟上，背包紧挨着后车门。他塞了两个硬币给旁边女人，拜托她帮忙传到前面。 下一站，他们挤到车身中间，楚绡前后左右是人人人人，她哪怕摸不到任何把手，也能站稳身子。前面是个高大的男人，楚绡几次撞到他后背，窘迫地抬手护住前胸。低头一看，有只手虚虚扶在她腰侧。她再仰头，看见林清远在最顶端的栏杆上找了个位置握住。 长得高就是好啊…… 可别指望她会原谅他，如果早点打车，现在他们已经在热气腾腾的温泉里了，何至于在这体验人挤人？她一边郁闷地想着，一边把他手摁在她腰部。 嗯？这是不生气了吗？ 林清远傻乐呵，某次公交车紧急刹车，所有人东倒西歪，他下意识扣住她的小腹，把她牢牢锁在怀里，耐不住楚绡还是一脚踩上他的鞋。他吃痛闷哼，没注意到女孩脸红如火烧云。 他在抱她哎…… 可能是太久没和男人有过肢体接触，他手心的温度穿透衣裳，顺着这一点蔓延到四肢百骸，小腹有阵微微的酸，她清楚地感受到有东西流下来。 湿、湿了？ 她被林清远抱着就湿了？？？ 牛仔裤紧紧包裹下体，她的双腿严丝合缝并在一起，稍微动一动大腿肌肉，那处就快慰几分。 等等，不止手……他的下身紧挨她的臀部，他好像也察觉到这点，一直在往后躲，但间隙统共这么大，能躲到哪里去？楚绡稍动点心思，抬了抬臀，两人下身又是紧贴。 嘶…… 好想让他插进来啊……像在梦里那样，操到她浑身发软、合不拢腿。 上天回应楚绡愿望的速度很快，公交车再次剧烈摇晃，有人低声咒骂，有人外放抖音的手机险些掉地，还有人低而急地叫了一声，猝不及防的呻吟被抖音里的土味情话遮盖。 楚绡面红能滴血，她鼓起勇气回头看向林清远。男生耳朵尖通红，目光闪烁，和她对视一秒就移开视线，那一秒的眼神里写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刚刚撞了她的屁股，用他的胯。 她当然知道他并非有意，可是怎么办，她的身子更热了，她流出更多的水，湿热的腿心迫不及待想要被爱抚。 她向后拱着小屁股，臀尖去贴他的东西，可惜他不给机会，没一会，林清远身后的女人说：“能不能别挤我？” “……不好意思啊。” 她听见林清远道歉，这次他无处可躲了，她如愿以偿贴上那根阴茎，明明隔着几层裤子，但她就是觉得他会很大很热。她像个小偷，鬼鬼祟祟地观察四周，车内人一波向南一波向北，林清远为了照顾她，是他们那排唯一一个面向她的人。 啊，真是个好机会。她无声地勾起唇角，放心大胆地磨他鸡巴，磨得他硬起来、胀起来，头皮发麻，低头在她耳边说：“别这样。” 他声音比往常暗哑，那热风吹得她耳根软了，心也酥了。她用手机打字给他看：【哥哥，我会帮你挡住的，不会有其他人发现你硬了。】 他呼吸急了几分。 每一字都是寻常，组合起来淫荡不堪。她浪荡也勾人，回眸乖巧一笑，彰显自己的体贴，而他看了只想把她按在身下，继续梦里未完成的事。 是的，他也做过春梦，两次。撞见她裸体的那一晚，他梦在她家上床，她媚着嗓子叫他哥哥，箭在弦上临要进去，闹钟响了。她手误发表情包的那一晚，他梦在那家小旅馆，他们滚到床上，刚准备脱姑娘衣服，姑娘手中凭空出现一个电脑，兴致勃勃说：“我们来看咒怨呀。”他直接被屏幕上里那诡异的小孩吓醒。 总之……都挺令人遗憾的。 而现在，那些下流的想法一起袭来，他想将以前看过片子里的花样用在她身上。她今天穿了背带裤，紧身的牛仔勾勒出臀部形状，圆润挺翘的两瓣臀，他两手抓上去能握住多少？ 他好歹有一丝理智，记得这是公众场合，不能真的伸手去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了，手臂收紧，让他们下体紧密相连。楚绡得寸进尺，踮着脚跟，将帐篷夹进腿缝间，看起来倒真像他在操她。 怎么这么会勾人啊…… 满车的二氧化碳混合着汗水味，这一刻全部变成浓烈的荷尔蒙，他慢慢抵住楚绡的肩膀，轻声问：“你希望下车吗？” 楚绡的手在键盘上跳跃：【不希望，想让哥哥一直顶我。】 他顶了，动作有些生涩，厚实的裤子层层削弱快感，传到私处竟只剩下坚硬牛仔摩擦小穴的微痛感。可她好满足啊，她希望这趟公交没有终点，希望他扒掉她的裤子插进去，听懂她喊着不要的弦外之音，插得她放声呻吟……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脸，所以用最刺激的想法意淫对方。 她长发披散，低垂着头挡住整张脸，小手悄悄挤进腿心，抚摸他的屌。真的好长，她稍稍去寻就能摸到。红晕爬到了脖子，她轻轻咬着下唇，不敢去看他的反应。不知道他的想法，但他回应了她—— 他两指揉上了她的小穴。 真的……要死了啊…… 与她低头努力缩小存在感不同，林清远抬头四处张望。他谨慎地观察众人的一举一动，甚至扭转身体挡住了车后面的监控摄像头，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滴落，他发誓他高考都不至于如此紧张。 “教教我……”他的声音完美消失在隔壁男士外放的抖音中，“怎么让你……嗯？” 隐去的字眼、轻挑的尾音，楚绡要融化在他怀里，她的脚跟缓缓回落，那根硬长的东西重新抵在她屁股上。她臊红了脸，慢吞吞地压住林清远的手指。 然后，用林清远的手指，揉她的穴。 她会在这里高潮吗？好刺激，她好期待……她夹着他半个手掌，感受到牛仔裤的粗粝带来的疼，不，不止疼痛，还有让她脚趾蜷起的舒爽。她教他两指并拢，分别的、快速的用力挤压，腿间潮湿感愈重，她拼命抑制住低喘，脚趾死死扒住地面。她受不了了……她就要、就要…… “到了。” 他说。 同时给予她最后一击，食指重重按压阴蒂。楚绡几乎藏不住呻吟。 到了、到了，他究竟在说哪个到了？好像隐秘的事情被他亲口说出，周围人尽是旁听者，双重刺激令她紧绷的神经轰然断裂，她失了浑身力气，软软靠在他胸膛，听着不知是谁的心跳声，像敲鼓打雷。 后车门打开，陆陆续续有人下车。她被他握住手腕带下车，猛然对视瞧见他也是满脸不自在，脖子红得不比她轻。他摸了摸后脑勺，看地面、看旁边那棵老树，反正不看她，“还能走吗？” “嗯……” 然后他们心照不宣地沉默，进水上乐园买了门票，在更衣室前分别。 “楚绡。” 他突然叫住她。 她扭头，情欲散去只剩清纯甜美，“怎么了？” 林清远定定看了她一会，耸肩笑了，“没事，就觉得你穿背带裤挺好看的。” “那以后多穿给你看。” 她丢下这一句，脚底抹油飞快溜走。 林清远愣了愣，摸上心口。 又在加速啊…… —— 几天后再见喽 -- Ｈ аоděsＨ ǔ.ｃоｍ 9：温泉 两人在大厅会合，在众多或干瘦或挺着啤酒肚的男人中，林清远无疑很耀眼。 楚绡初次见到他衣服下的身体，他有肌肉，只是不甚明显，胸腹肌肉的线条浅浅，胜在流畅，看着像是最近没锻炼的结果。她抬手撩了下头帘，借此机会瞟着他下面。 嗯……不是想象中鼓鼓囊囊的一团。 可是在公交车上抵着她的东西很大诶…… 她胡思乱想，在他向她走来时，心虚地红了双颊。楚绡这些天脸红的次数加起来恐怕多过前十七年。 他自然地接过她手中袋子，“走吧。” “嗯……” 更衣室这边离温泉区近，他们到得晚，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寻到空闲的温泉，旁边有棵假树遮挡，着实很隐秘。 他先下水，匀称的身材消失在水面，楚绡略感惋惜，坐在他正对面的台阶上。可能地点太过隐蔽，凭空生出一些尴尬和暧昧，她不敢看他，手指穿过温热水流自娱自乐。 还是他先游过来。 大大方方到她身边，偏头朝她笑，“怎么不说话呀？你不是很话痨吗。”χτfяℯℯ1.⒞Θм（xtfree1.com） 要说什么呢？只要看到他，就会想起刚刚公交车上的场景。他离得近了，那股子浓烈的雄性气息就包裹她，她又软了身子，暗叹自己的没出息，小声嘟哝：“你才话痨。” 温泉水蒸腾而起的热气熏得她眉目水润，斜眼瞥人的样子都勾着他心尖。过了会，她又偷偷看他，视线向下，不知道在看哪里。林清远忽然一阵口干舌燥，腾的一下站起，问她：“我去买水，你要吗？” 楚绡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抓包，垂眉敛目做乖巧状，“嗯。” 她真的好想、好想摸他的肌肉啊。 手感一定很棒！ 她给潘玥连发叁个流口水的表情包，【好想好想好想可是我不敢啊啊啊】 潘玥同为帅哥爱好者，鼓励她加油冲，【你就表现得绿茶一点白莲一点，相信我，没有男人能受得住你的勾引！】 楚绡：【……我觉得你在骂我。】 【我哪有！！！】 【这是夸赞！】 身后传来脚步声，楚绡收了手机，连做两个深呼吸。心想，她连他鸡巴都摸过了，还怕摸腹肌？ 两条大长腿迈进来，溅起涟漪水花。他递给她一瓶百岁山，楚绡说自己不渴。林清远哦了一声，把水放进包里，拧开自己那瓶喝了几口。 楚绡紧盯着他滚动的喉结，“我突然渴了。” 好脾气的林清远拉包的拉链，又听她说：“我想喝哥哥的水。” 喝他的？ 也行，又不是没喝过。 他把手里那瓶给她，却被楚绡拂开。还在摸不着头脑呢，他看见楚绡的耳根、脸蛋一点点染上粉色，杏眸浮现羞涩，却又大胆地直视他，“哥哥……刚刚喝过水了呀。” 林清远：“？？？” 花了半分钟，他反应过来了。 所以，她是真的想喝他的水。 重点在他，而非水。 是他嘴里的水吗…… 这和在公交车上不同，现在她直接承受着他的注视。勇气丧失大半，她切实地即将崩溃在他的安静中，随之而来还有被拒绝的难堪。她低下头，眼眶红了半圈，绞尽脑汁想着补救措施，那只手就伸来勾起了她的下巴。 她懵了一瞬，眼皮眨动，听他无奈地笑一声，“哭什么啊？” 他指腹抹去她的泪水，捧着她脸颊亲上来。 又接吻了…… “唔……”她本就发软的身子干脆麻了，手臂勾着他脖颈，他体温高，接触久了要熔化她，但她好喜欢这种感觉。他和初次接吻不同，这次他有点霸道，用力吮吸她的舌头，在她口腔里搅动，那激烈水声听得她脸热心跳。 她记得初衷，于是放开力气飘在水中，小手不老实地去摸他腹肌，向上摸摸到他的乳尖，硬硬小小的两颗，向下……她怂了，暂时没胆子再摸一次那里。 他的肌肉顺滑又有纹理，她爱不释手，左手揉他的奶头，右手在他腹肌上作乱。他像是被她刺激到，托住她的小屁股，猛地拍了一巴掌。水底沉闷的啪的一声让她头皮发麻，她呜咽一声，浮动的身子往他那边贴，吃他的水。 “哥哥……”她猫咪似的哼哼，“哥哥生气，可以摸我的……” “嗯？” 他好坏的，笑眼看她，等她自己说出口。 楚绡嘟着嘴巴，挺胸蹭了蹭他胸膛，偏不回答。 她嘴唇肿得嫣红，唇珠像颗任人采撷的樱桃，他忍着咬一口的冲动，提醒她：“有监控的。” 楚绡咯咯地乐，环住他的脖子，两团绵软在他胸前挤成平扁。他低低吸着气，好像想不到她这样大胆。女孩含上他的耳垂，轻轻研磨，呵气如兰似妖，“下次要记得哦，接吻要摸胸的。” 不止摸胸，他想摸哪里都可以，最好把持不住地和她发生点什么。 她还是勇气不足，换做她的小姐妹潘玥，一定早就睡到林清远。 她在这边兀自惆怅，那边林清远被她整得晕头转向时乍然想起一件事。 楚绡才十七岁啊，开学上高叁的小姑娘，再继续和她胡闹，他良心难安…… 他没敢应楚绡的话。 -- 10：生病 有一家叁口说说笑笑走来，两人先后爬出温泉，林清远披了条浴巾。浴巾是之前一起买的，她选的藏青色，他是灰色。 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楚绡瞟了眼他下身，若有所思。林清远咳了一声，加快步速走远。 他们租了皮筏艇，拖着去水上乐园那边玩。有个项目是螺旋滑梯，她坐在前面，他在她身后，他的腿挨着她胳膊。腿毛蹭得她有点痒，刚一回头看他，工作人员一声：“走喽！”皮筏艇顺流而下，激起两边水花往脸上拍。 她猝不及防地尖叫，林清远就在后面笑，笑得可大声。她又羞又恼，揪住他的腿毛警告他，于是大笑憋成闷笑。遇到个大下坡，她一只手离开把手，身体猛然前倾，被他一把抓回来按在胸前，她感受到他胸腔在震动，还有那一句含笑的：“小心点啊。” 皮筏艇冲下滑梯，坠到水面，劈开水流腾起，打湿她的脸。救生员推他们到岸边，皮筏艇漂浮在水面晃动，林清远先上岸，再扶着颤颤巍巍的她出去。 他递给她毛巾擦脸，问：“还想玩什么？” 隔壁是个单人滑梯，全包的筒状，楚绡跃跃欲试，林清远说：“我在下面等你。” 还贴心地找出了泳帽给她。 楚绡表情垮了，“为什么呀？” 林清远看了眼那个螺旋筒状的滑梯，干笑，“我怕黑。” 有小时候被关在电梯里的因素，更多的是他脑补能力丰富，擅长在漆黑环境幻想各种妖魔鬼怪，而他最怕鬼。 “那你在这里等我哦。” “嗯。” 楚绡拿着泳帽走了。 队伍长，林清远索性将皮筏艇放在岸边，坐在里面打游戏。打完一局，身旁传来女生的叫声，他下意识抬头，五步远外的位置，女生捂着前胸，细细的泳衣带子散落在两侧。事故的突然发生令她手足无措，她似乎想挡住脸，又要遮着胸，手忙脚乱，白皙的脸涨得通红。 林清远愣了愣，某个念头一闪而过：幸好楚绡没有买这种泳衣。 真的很危险啊…… 手上动作倒是比脑子快，他抓起手边的藏青色浴巾，几步冲到女生身旁—— 楚绡从滑梯下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女生裹着她买的浴巾拼命道谢，林清远一直摇头摆手。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然后他们加了微信号。 楚绡一脸懵逼，发生了什么？老实说她现在的形象不太好，她整个人跌在水里，那救生员带她出水的样子就像拖了一只笨拙的鸭子，她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 “咦？这是你女朋友吗？” 女生的问题让她和林清远对视一眼，陷入几秒钟不可名状的沉默。 “不是。” 他这样说。 楚绡这时候才缓过神，睫毛轻眨，挂在上面的水滴成股滴落，像极泪痕。她抹了把脸，面色淡淡，也许是刚才在发愣，她没有做太过的心里期望，以至于得到他否定的回答时，她意外的淡定。 可仍然有点难受，他们明明说好假扮情侣了呀。还是说，他对这个陌生女孩起了心思，才会否定他们的关系？ 楚绡有点郁闷。 经过他们后续的交流，她了解了事情经过。女生裹着浴巾去找朋友整理着装，楚绡看了眼女生背影，林清远察觉到，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刚刚太着急了，就拿了你的浴巾……” 楚绡对他的惶恐表示不解，她眨眨眼，“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我能吃你了吗？” “这倒不能……”林清远嘿嘿地笑，“就怕你生气。” 她为什么要生气……？ 难道在他心里，她小心眼又易怒？ 敏感的小心思一个接着一个，楚绡倒是真不高兴了，点名要林清远的浴巾，林清远还在犹豫这条被他用过了，被楚绡拿过去裹着。她只露出个小脑袋，坐在皮筏艇里发呆。 林清远摸不准哪里惹到了楚绡，其实楚绡是个感染力很强的人，她一生气，林清远就觉得天是灰色的。现在他坐到她身旁，尝试性找话题：“以后可别买系带的泳衣，会掉的。” 楚绡：“和你有关系？” 冷冰冰的一句话，也不抬头看他，噎死了林清远。 好吧…… 大姐在气头上，少惹为妙。 于是林清远顺势说：“和我没关系，你当我没说。” “……” 气氛好像更死亡了。 哄女孩子真的好难呀…… 林清远在旁边画圈圈，无声叹气。 楚绡小脑袋撇到一边，默默红了眼眶。 啊，她真的好矫情啊，矫情到她想骂自己的程度，可她就是忍不住委屈嘛。 死亡的氛围持续了接下来一整天。 林清远变成了拎包陪玩小助理，虽然他本来也是。 晚饭时他捧着手机傻乐，楚绡问他笑什么，他说：“许婧居然是我学姐哎，不过她学的是通信工程，我学计算机。” 许婧是那个被他帮助的女生。 楚绡哦了一声，低头吃了一大口饭。米饭嚼多了有股甜味，她却觉嘴巴苦涩。 从水上乐园出来时间已晚，周围尽是开车离开的人，无证一族的两人决定寻个酒店休息一晚上。楚绡出乐园时神色恹恹，将难受写在脸上，说是淋浴间的水太凉了，浇得她头疼。 开房之旅让楚绡更加确定今天不适合出行，偌大的酒店竟然只剩下一个双人房，价格嘛，是在网上提前预定的二倍。 眼看着晚上十点半了，楚绡忍痛扫码，被林清远抢先付款。前台小姐带着职业化的微笑递上两张房卡，楚绡接来捏在手心，唔……有点烫手。 楚绡以前经常和钟浩鸣去小旅店开钟点房，这是初次和男生一起过夜。 进门时听见林清远感慨：“早知道你来这洗澡了。” 楚绡：“马后炮。” 她让林清远去卫生间，自己换上睡裙。计划里没有和林清远过夜这一步，她只准备了吊带睡裙，想了想，还是脱了内衣，反正钻进被子谁也看不见谁。 她的确休息得早，林清远从洗手间出来，姑娘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他是个熬夜冠军，今夜难得早睡，睡前许婧约他改日出去吃饭，他思索了下，回：【好。】 大约是夜里一点，他被女生的哼哼声弄醒，半睡半醒叫了声她的名字，没人回答，他险些又睡过去，听到她说：“难受。” 这下清醒了。 像身下长了弹簧，挨到床就弹起。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摸开床头灯，去隔壁床看她的状况。 被子被她蹬掉大半，睡裙裙摆卷到腹部，露出可爱的草莓内裤，林清远扯过被子一角盖住她，抬眸发现她脸烧得火红。 顿时一阵兵荒马乱，下楼找体温计、退烧药……出去是一个人，回来连带着前台拿着酒精赶来。 病中的楚绡不怼人了，叫她起来吃药，唤醒了就乖乖张嘴，吞了一片药重新合上眼皮。林清远拿酒精擦拭她额头、手心……擦到脚心，他被人踢了一脚，软绵绵的没力气。女孩又开始哼哼唧唧，悠悠转醒。 楚绡头疼得要死，身体里像长了一个火炉，随时烧着她那般。模糊的视线里有他担忧的脸，鼻尖尽是酒精味，她被熏得皱眉，视线再清晰点，看见一只脚被他握在掌心，她登时瞪大双眼，咬牙：“……走开！” 双足快速缩回了被子。 她对自己这双脚最不满意，长了最不该长的肉，加之前男友和朋友都用肉乎乎来形容她的脚，她夏天从不穿凉鞋，即使潘玥更多说的是：可爱。 林清远弯腰贴了贴她的额头，“还难受吗？” 楚绡一肚子火，娇纵小公主脾气尽展，“不用你管。” 他再好的脾气也经不起她这么折腾，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气笑了，“刚刚喂你吃药，你可不是这个态度。你再这样，我真不管你了。” 楚绡属于那种发完脾气就后悔的人，察觉到林清远态度的转变，她心里咯噔一下，别开头，没底气地哼哼，“我知道错了嘛……” 他笑得开怀，“嗯，你知道错了，你下次还敢。” “……哼。” 他给她夹上体温计，用手机计时。 楚绡转头看他，男生穿着短衣短裤，托下巴盯着手机，她只能瞧见他大致面部轮廓，有点朦胧模糊，富有别样的温柔。 她嗓子哑着，叫他：“哥哥。” “嗯？” 对上她因为生病而迷离的瞳孔，她说：“想接吻。” 接吻……吗？ 他在这个地方留下了什么呢？和她的亲密合照，公交车、温泉里的荒唐，他们明天要回去了，回归正常的生活。 时间到了，他抽出体温计，寻到那个度数。还好，有点退烧了。 她在等待他的回应，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嗓音有些艰涩，“其实……” 楚绡的心沉到谷底。他会说出什么？他有喜欢的人了？亦或是其他理由。总归是不同意和她接吻吧？她扯了扯嘴角，强行给自己找台阶下，“你是怕我把病毒传染给你吗？” “当然不是——”他并没有顺着这个台阶下来，相反一脸不可思议，“我是那种人吗？” 楚绡得寸进尺，“不是你就亲我呀。” 她当真是脸皮厚到一定程度，对他再叁索吻。 他弯起眼睛笑，凑近了，神情柔和，说出的话在她心上扎刀子，“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是不正常的，回去后我们像以前那样相处，好吗？” 他会耽误她的，和她荒废这个暑假，然后耽误她的成绩。 以前是哪样呢？楚绡想问他。他继续对她好，然后她沉陷其中？ 她的眼里蒙上湿润，可是她说：“好。” 闭眼，唇上有柔软触感，他轻吻她的嘴唇，再灵活地探进来，细致又温和地描绘她口腔……楚绡几乎一瞬间湿润。 她以前有过一次肠胃炎，钟浩鸣非要拉着她做，接吻时她没有感觉，强硬地推开他。而现在同样身体难受，可她好想和林清远做爱呀。 最后一次，放纵一次。 她执起他的手抚上自己胸口，柔软被炙热包裹，睡裙沾满了酒精味。他想躲，睁开眼睛看她，一个“你”字刚出口，被她以吻封缄。于是握在她胸前的力气加重，她感觉到乳肉在他手下变形。 唔，和自己揉胸的时候完全是两种体验啊…… 她真的想和他做爱。 潘玥说她爱人的方式是献祭式的，飞蛾扑火般的奉献自己的一切。是的，她喜欢林清远，所以想把自己给他。她摸到他裤裆，那里竖起了硬邦邦的小帐篷，她想说我给你弄出来呀，也想说哥哥我们做爱呀，可估计林清远会被她吓跑。 突然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他的温柔耐心不止是对她，如果不是唯一，她宁愿舍弃。初恋之后，她越来越挑剔了。 她主动错开唇，翻身用后背对着他，“我想睡了。” “睡吧。”他关了床头灯，在黑暗中静静坐着，“我再等一会。” 等一会？等她退烧吗？ 真是混蛋哦，总是对她这么好。 很难有人会在和林清远的相处中不心动吧。 厚实的窗帘归到一旁，有月光破窗而来，林清远盯着那抹微不可查的光亮，罕见地没有想象鬼怪。 嘴唇、指尖尽数散不去的她的气息，他听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下加快，怦怦、怦怦……震耳欲聋。 其实只要和她在一起，这就是他的常态。 -- 11：生日 林清远生病了。 从水上乐园回来的第二天，他开始打喷嚏、咳嗽，并以这个状态上了科二的考场。他发挥顺利，楚绡一觉睡到十一点钟醒来，林清远已经提着午饭回来。 楚绡窝在餐桌边，慢吞吞搅着汤，对面男生忽然一阵闷咳，被他及时掩在手心。楚绡发烧后的那个早晨活蹦乱跳，此刻万分嫌弃他，端着盘子要进屋。 突然想到什么，扭头问他：“今晚市内有音乐喷泉，去看吗？” “好啊。” 他忙不迭点头，有点受宠若惊。 “五点要去等大巴。”她见他面色迟疑，心生疑惑，“你下午有事吗？” 林清远挠挠脸颊，眼神飘忽，却又无比诚实：“是有事……我约好和别人吃饭。” 不知怎么的，一个名字出现在脑海，楚绡脱口而出：“许婧？” “嗯。” 点头的速度倒是干脆。 楚绡想骂人，又想冷笑，全部吞了下去，淡淡道：“那就去。” 林清远总算开窍，意识到她也许不高兴了，“……我可以不去。” 端着盘子的手指指关节泛白，她偏面露困惑，反问他：“约好了为什么不去？” “……” 楚绡把自己关在屋里直到林清远离开，饭菜几乎没动。门外传来嘭的关门声，她眼眶也逐渐酸涩，委屈地吸吸鼻子，还是控制不住她那点小心思，披了件外套跑出去。 她家在十二楼，她暗暗祈祷电梯快一点，什么约定、什么回归正常关系，她不要，她就要林清远。 电梯直升到十八楼接人，复又降到十二层，终于上来了——她的腿发软，紧张地揪住外套领子，一会见到他，要不要直接抱住他？告诉他：她不希望他去。 “叮——” 到一楼了。 单元门内只有一只趴在地上吐舌头的大金毛。 再往外，是来收垃圾的垃圾车。 ……怎么会呢。 走那么急做什么？ 她站在单元门口发呆，旁边大金毛好奇地贴来，她吓得往后跳几步，这狗胆小如鼠，跑得比她还要远。 她想给林清远发消息：【你不要回来了】也想说：【晚上不去看喷泉了】可初恋的惨痛经历告诉她，她不能再这样幼稚。 不能凭着一念之间的想法把关系推向深渊。 这大概是她从上一场恋爱中得到的为数不多的成长。 可她依然幼稚，她删掉这些话，清空和他的聊天记录，顺便取消他的置顶。 她都对自己无语了—— 楚绡，什么时候能长大？ 气得跺了下脚，电梯很给面子地摇晃震动，她瞳孔也跟着地震，瞬间安静如鹌鹑，不敢再动。 一楼楼梯口有道修长的身影走出，路过电梯时看了眼，左边那个刚好停在十二楼。 …… 楚绡又下来一次。 在十分钟后，她把给林清远准备的生日礼物丢进垃圾桶，担忧自己不够心狠，于是直接扔进了楼下的垃圾箱，眼看着精致的礼物盒被苍蝇包裹。 今天是林清远的生日，她一直记得。 原本准备好的礼物是一款男士香水，她很喜欢那个香水的后调，也幻想他喷上它和她接吻。 现在…… 呵呵。 和别的女孩子出去吃饭，还想要她准备的生日礼物？ 做梦。 她踹了垃圾桶一脚，垃圾桶没吭声，她的脚趾反倒快速红了。 她沉默两秒，终于绷不住哭了。 连垃圾桶都欺负她！ …… 晚上五点，他们在车站会合。 偷偷掉过眼泪的楚绡穿上了背带裤，是他说过好看的那一条。 啊，楚绡，你是真的没有出息！！！ 疯狂自我吐槽，面上不动声色，甚至称得上冷淡。林清远看一眼她的表情，觉得今天这天气预报有些不准。 大巴车五点半到，周围尽是些出游的亲子，小孩子疯打闹，围着电线杆转圈追赶，一不小心殃及到楚绡——一个小男孩的手拍在了她屁股上。 一瞬的事情，她不知他是否有意为之，但她整个僵在那里，回过神低头看时小孩子已经跑远了。 有一只大手把她扯过去，让她站在他和站牌中间。楚绡悄悄瞟向他，他在玩游戏，是她以前和钟浩鸣一起玩的那款，但她讨厌这款游戏，钟浩鸣不许她玩她喜欢的英雄，说她太菜了，如果玩她喜欢的那些，会耽误队友。分手后，她迅速卸载了这个软件。 她偷瞄到他右上角的数字。 1225。 十二个击杀、两次死亡、五个助攻。 经常杀一个人死十一次的楚绡：“……” 她明明记得他以前对她说：他也菜。 这叫菜？？ 她有些庆幸当时没同意和他玩，否则她又会狠狠丢人。 半点，大巴车准时到达。 她选了中后排的一个位置，林清远自然地坐在她旁边，他这一路都泡在游戏里，楚绡和潘玥吐槽他是个游戏狂魔，打游戏就像她追剧那样疯狂。 他们到得算晚，广场四面围满了人，前面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人头。音乐喷泉七点开始，楚绡感慨连出来玩都开始内卷了吗？跑去旁边大树下坐着。 他没跟来。 蹲在原地打游戏，蹲累了站起来玩。 玩玩玩，有那么好玩吗？ 楚绡郁闷地扯着肩上带子。 有小女孩来卖花，奶声奶气说着大人教她的台词：“阿姨，给男朋友买朵花吧？” 楚绡：“……” 后面的妇女拍着女儿肩膀让她叫姐姐，楚绡决定不跟小孩计较，“我很像有男朋友的人吗？” “啊……” 小女孩愣愣张着嘴巴，妇女察觉到楚绡没有买花的意思，尴尬地笑了笑，领着女儿走了。 “等等——” …… 指针指向七点，喷泉中心打了光预热，楚绡不见踪影，林清远在微信上问她在哪里。乍一回头，一捧娇艳的红色玫瑰送到他眼前。 许是受了红玫瑰的映照，她的脸蛋微红，露出这么多天对他的第一个笑容。 “生日快乐。” 他愣在那没动作，直到玫瑰被塞到他怀里。 “谢谢。” 略显僵硬的两个字。 未曾想过她会知道，他从没主动提到过这件事。QQ上的生日是随手填的最早年月日，年龄都变成夸张的119岁，她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 事实证明不止女人爱花，男人同样喜欢。 数了数，正好十九朵。 十九朵的玫瑰，时针指向十九点时，送给十九岁的他。 第一首是很应景的我心永恒，浪漫而哀伤的调子，配着缓慢变幻色彩的喷泉水。其实不比网上传的惊艳，可林清远就是认为这将是他这辈子看过最好看的喷泉。 “你今天……”楚绡双手背在身后，反复绞动衣服带子，如果不是林清远弯腰来听，压根听不见她的声音。 “……和学姐吃得开心吗？” 这是她的问题。 “还好。”他眼神再次飘移，这个毛病跟了他十几年，紧张时会控制不住乱看，常常被老师认为：不走心、溜号。 “其实……” “哇，你看！” 歌曲到达高潮，喷泉刹那间喷到最高点，让人拼命仰头才能寻到顶端。 被打断了，也不知道该怎么重新开口。 他说：“好漂亮。” 她应和他：“是啊。” ……无聊至极又没有营养的对话。 喷泉持续四十分钟，八点，他们在老地方集合，踏上回家的路。 他这捧玫瑰属实耀眼，回头率极高，有姑娘小声和同伴说：“他这是给女朋友买的吧？真好。” 他想说不是的，这是楚绡送给他的。 是只送给他的哦。 他被自己的傻气逗笑，边上姑娘沉默如初，他自觉尴尬，抚平嘴角弧度。 楚绡在回去的路上睡着，小鸡啄米似的在空中反复点头。他端着一副正人君子模样，说：“这样对颈椎不好。” 也不管姑娘听不听得到，轻轻把她头按在他肩膀上。 她的头发好香……和她送的花一样。真的很想亲啊…… 已经歪头了，嘴唇距离她头发仅仅几厘米，他愣是扭直坐正。 不行，不行趁着她睡着干这么下流的事情。 沉闷的气氛下暗藏喜悦，林清远一路愉悦。 到站，女孩子拖动沉重步伐，困倦地跟在他旁边，快走到小区侧门倒是被一辆拉风的机车吓醒了，那发动机的声在昭告全天下：老子在开机车。 楚绡揉揉眼睛，慢悠悠打了哈欠，眼睛覆上疲倦的水意。她在他这里的勇气好像用不完，可是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她深吸一口气，仰头，“我有话想对你说。” 她目光执着，透着隐隐的坚毅，林清远看得心口一突突，也觉得是该把那些模糊的界限挑明了，“我也有话想和你说。” 见他这么认真严肃，楚绡蓄起的勇气散了，一点点垂下眼皮，盯着两人鞋尖发呆。他很爱干净，鞋子雪白如新。 “那……你先说吧。” 林清远尽力组织语言，想补全那时没说完的话，“其实……” “砰砰砰——” 天空炸响炮竹声，震得人耳膜发颤。楚绡快速捂住耳朵，她最害怕这种声音，炮竹声、气球炸裂声、路边蹦爆米花声……她恨不得躲进旁边那家还在营业的面馆。 鞭炮足足放了一分钟，黑色的天空翻滚白烟，半空中尽是些居民暴躁的国骂，此起彼伏，偶尔掺杂被逗笑的笑声。 楚绡也笑，说这个放炮的人真有病，才又问他：“你刚刚想说什么？” 营造好的氛围被打乱得彻底，林清远把放炮那人骂了八百遍，半天吭不出一个字。 “那我说吧，”楚绡还是在笑，显然这个小插曲打消了她的忐忑，“你那天说的话我考虑过了，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回归正常关系，所以……” 她特意给他留出了一点时间，他只是在发愣，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好了，楚绡再也不纠结了，虽然这场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恋爱让她很难过。 “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对我那么好喽。”她语速奇快，抢先走在前面，“走吧，回家啦。” “……” 他落后她足足五米，慢半拍地、迟钝地哦了一声，抬步跟上去。 其实……他要说什么来着？ 哦，其实，他今天告诉许婧，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但是这都不重要了。 晚上他发了一条朋友圈，用他铁直男的水平竭尽全力拍了这束花最好看的一面，配的表情是一颗爱心。 屏蔽了楚绡。 -- Ｈ аоděsＨ ǔ.ｃом 12：前男友 过了科二的第二天，林清远马不停蹄地练习科目叁，科叁考场在小区楼下，从阳台可以看见成片的教练车。 第一天，楚绡拜托林清远帮忙带个烤鸡腿，两人随意聊了几句，竟聊到同样开始准备科叁的谢婷。 林清远说：“我们科叁换教练了，我和她是一个教练。” “……你们在一辆车上？” “嗯。” 手里的鸡腿不香了。 她现在对钟浩鸣只剩厌恶，按理来说不应当再在乎和他有关的事，可听到喜欢的男孩子和钟浩鸣现女友共处几个小时，她按耐不住了，“明天你走的时候叫我。” 林清远淡定极了，“好。” 拼得是平静无波，关上门，一个钻进被子装鸵鸟，和潘玥疯狂吐槽。另一个捂着嘴，竭力忍耐唇角上扬，未果，索性放弃偷笑出声。 …… 第二天他们去得早，今天的考试临近尾声。有身穿蓝白制服的考官从身前路过，其中一个高瘦男人引起楚绡注意，墨镜遮住他大半张脸，露出的部分堪称绝色，配上那一点点神秘氛围，让他在一众中年啤酒肚男人中脱颖而出。χτfяℯℯ1.⒞Θ⒨（xtfree1.com） 她没出息地盯着人家看，不无向往，“希望以后我学驾照时，能遇到这么帅的考官。” 林清远：“等到他凶你，你就不会有这个想法了。” “你没接触过怎么知道他凶？”男人背景被私家车挡住，楚绡颇有些遗憾，“就算被凶，我也要帅哥凶我。” “……哦，”林清远摆弄手机，不知道该干什么，随便划开一个app翻看，忍不住补充，“你开心就好。” 听着是句迁就她的话，可充斥着说不清的阴阳怪气。 今天也对林清远下头了，真好。 楚绡鼓了鼓腮帮子，往远处走了几步，没一会自动走回来，他头也不抬地问她：“干嘛？” 语气不太好。 楚绡懒得和他计较，他越是对她不耐烦才好。她勾住林清远的胳膊，笑得甜甜，“对面有我前男友，麻烦你再假扮下我男朋友喽。” “……哦。” 又低又闷的一声回应。 他抬头张望，对面马路上果然是那对男女，男的一手搂着女朋友的腰，另只手夹了根烟。他裤子上挂着的几条链子闪闪发光，胳膊嘛，还是那两条花臂。 ……楚绡以前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这个问题困扰林清远已久。 也就顺口问出来了。 楚绡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这是我的隐私。” 她其实是个脾气挺好的人，喜欢嗲嗲撒娇，现下却像吃了枪药。林清远平和地接了她的子弹，说：“我下次不问了。” 对面男生的手下移到女朋友屁股上，仗着周围人少，肆无忌惮。 林清远默默移开了视线。 他无法想象如果是楚绡站在那个位置上，他会怎么样。 他小声嘟哝：“世风日下啊。” 楚绡噗的一声笑出来，不留情面地讽刺他：“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在温泉里摸我屁股的人不是你吗？” “！” 她把他和那个渣前男友相提并论？？？ 林清远额头的筋突突得跳，抽出手臂，动作太猛吓到了她。他侧头看她，没有恼火的意思，就认真地凝视她，“楚绡，有时候我真想堵住你的嘴。” 楚绡问：“怎么堵？” 正大光明瞟向他下身。 “…………” 她成功在清醒时把他气笑，他像是彻底被她打败了，一个你字重复叁次。他吃瘪，楚绡就高兴。她的尾巴翘到天上去，正是得意，后脑勺被人扣住，他的唇瓣死死压着她的，不如往日温柔，几乎是粗暴地探进来。 有两个字消失在交融唇齿中，她听清了，他说她：“欠操。” 楚绡一秒腿软。 老天——她真的好想睡他啊。 看温柔的人展现狂野一面，说着那些荤话，干到她腿软下不了床……楚绡夹紧了腿，唇瓣泄出小小的呻吟。 有老大叔经过他们，撇嘴吐槽：“现在的小年轻，世风日下啊。” 林清远：“……” 这个吻来得快，结束得突然。姑娘眼睛被亲湿了，粉嫩舌尖扫过嘴唇，哑着嗓子笑，“哥哥吻技有进步哦，下次再遇到我前男友，也要这样，要重、重的哦。” 她咬重了重重二字，若有似无的性暗示让他狼狈转身。在这方面，楚绡像个会吸人气的妖精，顶着一张清纯无害的脸吃得他骨头不剩。遇到她以前，他是不赞同婚前性行为的……这说出去谁能信？现在，他已经连续几天做了有关她的梦境，今晚会是春梦吗？ 教练的到来拯救了他，谢婷两人从对面马路过来，楚绡故意表现得甜腻，嗓子捏了一把水，直勾人魂儿。 车子起步开远，楚绡维持着优美的姿态玩手机。她绝不允许自己在前任面前丢人。 却是有脚步声走近了，男生走过两棵大树，还算看得过去的身高遮住了夕阳。 “最近过得好吗？” 张口就是一股烟味。 原来再次和钟浩鸣说话是这种感受，她嫌弃他满嘴烟味，厌恶他的两条花臂……总之看哪都不顺眼。她仰头，竭力伪装平静，“挺好的，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好多了。” 有意无意的炫耀现男友，她就是个小幼稚鬼。她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自我认知。 钟浩鸣视线落在她嘴唇上，被那个男的亲红了，一双眼也是盈着水光，她被狠狠疼爱过就是这幅模样。 啧……想上。 赤裸裸的注视令楚绡皱眉，她正欲开口，钟浩鸣耸耸肩，说：“那好吧，祝你幸福。” 楚绡还是恨他，不刺他两句就难受，“我不会祝你幸福，你这种人不配得到幸福。” 钟浩鸣乐了，他的脾气糟糕到极点，也从不懂得怜香惜玉，“你就配吗？你可收收你的小性子，别把你现男友也作没了。哦对了——” 眼看着楚绡脸色难看，他舒服了，贴近楚绡耳边，说出的话更恶劣，“我忘了你有一个好逼，人作死，逼来救。床技嘛，也被我调教得不错，放心，一般男人短时间不会和你分手哈。” 顺风顺水的乖乖女哪受过这种气，楚绡气得浑身发抖，她想不通为什么有人无耻到这种地步，她第一次为自己和他发生关系而后悔。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不顾周围越来越多的学员，拎起包就往他脸上砸。 “混蛋！你怎么不去死啊——” 从小比较严的家教让她骂人只会说混蛋，钟浩鸣脸被她划出一道血痕，暴力地甩开她，“你他妈逼真是脑子有病！” 楚绡身子往后跌，被一双手扶住，女孩子暴躁的声炸在耳边，“你他妈对女人动手你算个男人吗？” 竟然是谢婷—— 世界魔幻了。 楚绡哭得头晕眼花，不知道有多少人往这边看，只隐约看见钟浩鸣要离开，她铆足了劲，猛地甩手，链条包砸向他后背。钟浩鸣扭头骂了一句：“操你妈的大傻逼！” “滚啊！” 她喊到失声。 是真的没了形象，周围尽是些探究好奇看好戏的人，有人小声对她指指点点，楚绡要崩溃了，手掌捂住半边脸，泪水流到干涸。到底为什么要和他恋爱？为什么和他发生关系？为什么为什么啊？！ 谢婷给她捡了包，递上纸巾，还有点感叹，“我看你现男友挺不错的，好好谈吧。我要去上厕所了。” 本就是肚子疼临时下车回来找厕所，谁曾想遇到这事，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钟浩鸣挑的事，他早晚有一天会因为祸害这些好学生而遭到报应。 她一走，楚绡再没有站在这里的力气，胡乱地擦擦眼睛，也不敢抬头见人，拿着包逃回了家。 -- 13：被拒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种丢人事，楚绡最怕林清远知道，可她晚上出去吃饭，男生欲言又止的模样击溃她的防线，回屋里又哭一场。 林清远是意外得知这事，有好事的教练录了小视频，一传十十传百。林清远第一圈刚练完，教练就拿着这视频问他：“这是不是和你一起的那丫头啊？” 视频里有谢婷，正巧谢婷在后座，轻描淡写一句“我只是路过”，揭过了此事。她并不想多提，林清远回到起点没看到楚绡的影子，心绪不宁，私底下问了谢婷，谢婷只耸肩说：“我真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他俩已经打起来了。” 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林清远恐怕不得而知。楚绡吃晚饭时眼睛肿成了核桃，很像她以前失恋时，他安慰的话几次到了嘴边，却全部吞下去。 收拾好碗筷，楚绡房里又有压抑的哭泣声，林清远站在门边，有种把钟浩鸣揍一顿的冲动。 他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回房抱了笔记本电脑。 他提出进来时，楚绡胡乱用床单擦了眼泪，把鼻涕纸扔进垃圾桶踹到隐秘地方，尽力保持平静。 原以为是安慰她的呢，尽管她现在不需要来自他的安慰，可这人居然问她：“要看咒怨吗？我刚刚下好了。” 楚绡：“…………” 什么鬼。 她瞬间不想哭了。 “看……嗯，看呗。” 她鼻音浓重，哭得太猛的后劲来了，说两个字打一个嗝。她生无可恋，今天面子丢得干净，谁还在乎这点小事？ 她嫌弃他电脑屏幕的大小，投影到客厅的电视，关灯的那一刹那，林清远脸色煞白，妆容特效造出的鬼怪不比他一分。 他们挨得近，她抱着膝盖坐姿乖巧，哭泣过的眼睛受不住夜里屏幕的刺激，酸涩发疼。她拼命眨眼，用手背压着眼皮尝试缓解。 林清远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他一心扑在鬼怪上，音乐响起诡异的前奏，他不由自主贴近她，双眼紧闭，一手抓住她的衣角。 “……” 真的好胆小哦。 她与电视里的小鬼干瞪眼，噗嗤一声乐了，“你说好陪我看的。” 他眼珠滚动两下，眼皮挣扎地、极度不情愿地掀开一条缝隙，咧着嘴笑的婴孩吓得他魂飞魄散。 有柔软的小手摸进他掌心，温暖触碰冰凉，从指尖到心脏。她轻轻挨上他的肩膀，电影的恐怖被冲散，他满屏鬼的见证下和她牵手，柔若无骨的五根手指，握紧了怕散架。 不知是谁先主动，也许是气氛到了——搞笑，他竟在鬼片里寻到了暧昧？耳边布满惊悚叫声，眼前是女孩子的脸，她翻身跨坐在他腿上，捧着他双脸，居高临下吻下来。 林清远在想什么呢？她猜不透，总之他又一次回应了她，他搂住她的腰，伸出舌尖和她相碰。女鬼下楼急促的噔噔声属实破坏氛围，楚绡快速摁灭遥控器，客厅唯一的光熄灭，漆黑下唯能看清对方眼中星。 楚绡呼吸逐渐急促，她羞于在这种时候和他对视，遮住他的眼睛。五感只剩唇部感知外界……不，不，还有落在鼻尖的炙热，耳边性感的粗喘。 他好会喘啊…… 楚绡下面痒得厉害，腰部本能地扭动，软嫩的私处隔着睡裤蹭上粗硬。她听到他的闷哼，备受鼓舞，舌尖刮过他口腔内壁，又被长舌卷着纠缠，她亲到嘴巴发干、头晕眼花，可他为什么还只是按着她的腰？摸摸胸、拍拍屁股都好呀。 她晕乎乎的，湿润抵着他那处研磨，磨到了敏感点，她双颊染桃色，咬着嘴唇看他，故意泄出一丝呻吟勾他。 他眼神变得幽暗，搭在她裤腰的手卷了卷，马上就要脱她裤子，却再次回到腰部。 “哥哥……”她受不了了，贴过去，亲昵地蹭他脸颊，“要我吧。” 她楚楚可怜，抬着水汪汪的眸，红唇上亮晶晶的液体，媚如盘丝洞的妖精。哪里有人能拒绝她，他想扒了她的裤子，就这样插进去，补上春梦里没完成的事。 理智又告诉他，不可以。 她还没成年呢，也正处于升高叁的阶段。 他垂下眉目，轻声说：“还看电影吗。” 被拒绝了—— 求欢被拒，这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楚绡发现人崩溃到极点是哭不出来的，她呆呆地看着林清远，忽觉自己像个小丑。她做了什么呢？爬上来勾引他，然后被拒。 钻入大脑的是铺天盖地的处女好嫁宣传，还是潘玥说：“做都做了，你后悔有什么用？”她麻木地哦了一声，爬下去要走，手腕被人拽住，他的声音好像从遥远地方传来，“我是说、我是说你还没成年，也没高考……你懂我的意思吗？” 她不懂。 都是什么跟什么。 满嘴谎言，他们只会骗她。 一个说，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转头把她抛弃。另一个说，你还没成年。是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还是嫌弃她脏？ 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疲惫裹挟她，她像是双腿灌铅，站在这都耗尽了她全身力气。 她说：“放开我。” 冷漠到骨子里。 林清远心里咯噔一下，越收越紧，“我不放。” 她沉默一瞬，旋即疯了一样用力挣扎。 “我说放开！” “楚绡，”他咬着后牙槽，心一横，视死如归那般，“我喜欢你。” …… 哒、哒、哒…… 秒针走过两圈，他在寂静中等待她的审判，希冀随着时间的流逝归于零。她的表情近乎绝情，黑白分明的眼像无生命的娃娃，好看但又惹人心颤。 “可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她缓缓开口，拉成平线的声音没有起伏，“放开我。” “……” 于是他体会到刚才楚绡的心情，是悲伤？是难过？于她而言应该加一些难堪吧？明明有更好的回答办法，他为什么要自作聪明的转移话题？ “对不起……”他担心一松手，她就不再听他解释，过于重的力气勒得她手掌发麻，“我刚刚，刚刚不该那么说……” 楚绡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这就后悔了？刚刚还说顾忌她未成年呢。 他说喜欢她，其实就是为了操她吧？ “你们男人都一样。” 一样卑劣。 她还是平静的，平静到冷漠地宣告他的死刑。林清远不知道怎么又说错话，可他无法承受她这样的目光，硬着头皮，慢慢地松开手。 这才惊觉她手腕一圈红。 她迅速躲开他伸来的手，后退几步，然后用着她最喜欢的作死方式。是的，她仍然学不会要冷静，她习惯随心所欲，凭着她现有想法做事，至于后果—— 那是日后才会考虑的东西。 所以她说：“你可以搬出去吗？” -- 14：秀恩爱 林清远搬走了。 在她说出那话的第二天，他迅速找到了新住处，拎包入住。他东西少，一个行李箱绰绰有余，就像他刚来她家的那样。 关于这天早上的记忆，后来已经变得很模糊。她刚睡醒，碰上推着行李箱准备出门的林清远，她其实有点后悔，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要如何收回来？所以她沉默地目送他离开。 他走前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走的当天晚上，她就出了事。 她点了一家烤鱼外卖，两人份，她不知道为什么要买两人份，反应过来时显示下单成功。客厅里她独自一人吃着双人份外卖，她胡乱地吞着鱼肉，想到昨晚那些荒唐事，然后反复回味他临走前的眼神。 楚绡从小到大遇到的男生中，林清远的脾气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被她拒绝、被她赶走，他竟能笑着对她说：有事给他打电话。 喉咙有被割到的痛，她顿觉不妙，试着吞咽口水，痛感越发清晰。 ……鱼刺卡在了嗓子眼。 挺疼的，吞一口让她深深皱眉。 她在林清远的号码上犹豫很久，越过潘玥的，关了通讯录。 一个人去医院没有想象中恐怖，温柔的女医生看出她紧张害怕，哄着她放松，整个过程非常迅速。 医院总能彰显人生百态，有个十六岁偷吃禁果怀孕的小姑娘哭着从她身旁路过，妈妈一边数落她一边哭。代入感太强，楚绡甚至摸了摸肚子。 还好她是一个很有安全意识的人…… 过早的性生活除去一时的满足，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烦恼。网上有人说，以后娶老婆肯定要处女啊。又有人说，你是哪根葱，人家女孩子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呢。于是帖子下面打成一团，但凡涉及到此类问题，回复必过百层楼。有人戏称这是财富密码。 过于颓靡沮丧的情绪需要她自己调节，可惜的是昨晚她的负面情绪达到顶峰。 有医生护士推着病床从她身旁飞驰而过，带起的风吹起鬓边碎发。她拎着包，晃晃悠悠地走出大门。 啊，楚绡，真的不能再像昨晚那样任性了。 你会把身边关心你的人都作丢的。 …… 六天后是林清远考科叁的日子。 楚绡记得这个事，她失眠一整夜，幻想着再和林清远见面的场景。 是的，她准备发挥一下不要脸精神去找他。 关于那一晚的自我挣扎，她找到了暂时的答案。如果她畏惧身边人怪异的目光，那就藏好，不要让他们知道。如果她深陷于网络的“处女论”，那就切断网络。断开网线，谁能干涉到谁的生活？如果她未来的男朋友介意这一点，那就分手拜拜。她又不是非谁不可。 而她现在喜欢的人不介意这一点，所以她想再尝试一次。 楚绡穿了背带裤。 事实上她从医院回家那晚，疯狂地网购背带裤。 特意化了淡妆，遮了遮脸上的憔悴。下电梯过程中，她对着镜子观察嘴唇，力求口红涂匀不出错。 算好了一切，没算好压根没见到林清远。 到楼下是在上午八点半，林清远考科二时要求九点到，轮到科叁，楚绡从八点半等到九点半，不见个鬼影……哦不不，有谢婷慌慌张张从卫生间跑出来的身影，见到她犹如救星。 “姐！帮我买个卫生巾呗！我手机锁柜子里了！” 她声音不低，那些中年男人投来注目礼，还存在点月经羞耻的楚绡有点不自在。 隔壁有超市，楚绡帮她买了个苏菲，谢婷感动得要哭了，虽然那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假哭。 楚绡趁机打探林清远，谢婷说他们这次是七点钟集合，“我们驾校考得晚，我那辆车前面还有两个人呢，估计林清远也是这样？哎哎，你进待考大厅等着呗，他就在里面。” “……我在外面就行。” 楚绡拒绝了她的好意。 原来离得这样近，待考大厅就在一百五十米外的小房子里。 谢婷有点遗憾，“那好吧，你就是脸皮太薄了，不像那个傻逼钟——” 她及时打住，说希望一会不要下雨，打着哈哈跑远了。 钟浩鸣吗？他也来了？ 一个月前的这一天，她在为钟浩鸣要死要活。一个星期前，她为他的几句话失了理智，大出洋相，并用极端的态度把和林清远的关系推到深渊。 她闭了闭眼，掏出手机看天气预报，说是上午的降雨概率有百分之七十。两天前天上开始积攒乌云，在今天已是遮天蔽日，透不过一丝阳光。 千万、千万不要下雨呀…… 楚绡猜对了，钟浩鸣的确来了，据说是给谢婷送裤子。为什么她会知道？因为钟浩鸣耐不住烟瘾出来抽烟，就在她旁边抽，给朋友发语音说：“傻逼老娘们穿裙子来考试，非要我大早上给她送裤子。妈的就会给老子找事！” 林清远曾问她，看上钟浩鸣什么了？她是因为缺爱，长期缺乏父爱母爱，导致她一头陷进了钟浩鸣的甜言蜜语。 现在她好奇谢婷看上钟浩鸣哪点？难道也因为缺爱？她有种劝谢婷快跑的冲动。 “什么鸡巴生日会？先来一百万，老子就去。” 楚绡听不下去了，嫌恶地往旁边挪了挪。 钟浩鸣是个贱骨头，具体表现在看见美女就把持不住，即使是前女友也不例外。谢婷以前说他是条到处发情的公狗，虽然难听，但是准确。 “背带裤不适合你，你穿JK好看。” 身旁冷不丁传来一道评价，楚绡吓得一个激灵，秀眉深拧，没理会他。 就当狗叫了。 这条叫钟浩鸣的狗叫得欢快。 “上次你打我的事，我还没管你要医疗费，你现在就这个态度？” “楚绡，你聋了吗？” “你和你那个男朋友关系怎么样了啊？”瞧见楚绡脸色终于有变化，钟浩鸣笑了一下，她还是这个样子，把情绪写在脸上。他迫不及待想看楚绡恼羞成怒，索性用同一招，“他干你爽还是我干你爽啊？他那样一看就不行吧？” 楚绡这段日子在网上见到的男的说话比这难听多了，钟浩鸣这一句简直是不痛不痒，她转眸看他，满脸困惑。 “你是很自卑所以才时时刻刻比较这事吗？其实我能理解，毕竟你这人吧，要钱没钱，没前途没前途，你也就这点资本了。可你好像误会什么了，我跟你的每一次都是假装高潮，你真以为自己很厉害啊？” 她一脸真诚，脸上写着叁个大字：你不行。 “楚、绡！” 他双拳紧握，反复磨着后牙槽，通红的双眼斥着狠。楚绡吓得后背湿了，但她挺直了腰板，不屑一笑，“你又想打女人了？行啊，你来啊。今天你不动手你就不算个男人。” 钟浩鸣怎么可能动手？周围全部都是警察。 “不敢动手就闭嘴。”他这个鼓起的皮球呲的一下漏气了，强撑着面子不肯示弱，楚绡乐得更欢，“你再多说一句，我立刻举报你无证驾驶。” 钟浩鸣掐灭了烟，阴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脚底狠狠碾压烟蒂，好像那是她一样。 楚绡猜对了，谢婷却猜错了。和钟浩鸣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她一直盯着的方向出现了熟悉人影。 …… 林清远在仰头看天。 这一团一团的乌云啊，他有不好的预感…… 喇叭又喊了他的名字，催促他快去考试。前方有道难以忽略的注视，他转头看了眼，登时放慢脚步。 姑娘局促地揪着衣服带子，瞧见他望过去，她的手指抖了两下，垂到身侧，看起来有点手足无措。 她就是这个样子，肆无忌惮伤害别人，后悔了，于是可怜巴巴地找过来。可是谁能拒绝她？至少林清远不能。 他快步走来，楚绡手脚出了汗水，一颗心仿佛要跳出胸膛。她忘记身旁还有个钟浩鸣，屏住呼吸，形如木头似的杵在原地，直到他走来她身前。 她仰头看他，眼框红了一圈，“哥、哥哥……” 没什么底气的声音。 “你又哭。” 他无奈地叹气，摸了兜没找到纸，想用手指擦吧，被楚绡躲过去，她抽抽搭搭地说：“有粉……” 知道有粉还哭。 有个钟浩鸣在旁边，林清远断不可能说出这话，“那边有小卖部，有卖纸的，我先去考试了啊。” “嗯……” 楚绡依依不舍，眼睛黏在他身上，这人走出叁步回头，看着挺凶的，“别哭了啊。” “嗯嗯。” 再走叁步他又回头，“不和我说声加油吗？” 楚绡回过神，止住哭声展露笑颜，“哥哥加油！” 眼睛鼻尖红彤彤，怪可爱的。 林清远这次心满意足了。 楚绡小跑着去买纸，把人家的话奉为圭臬，钟浩鸣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冷不丁笑出声。 啧，在这给他秀恩爱呢？ -- 15：恋爱第一天 林清远的不详预感应验了。 积攒了两天的乌云在他考试的时候尽显威力，后视镜上的雨滴汇成河，几分钟后，他连道路上白线都看不清。不出意外地挂科了。 雨势过大，补考的时间延后，一众人跑回了待考处。楚绡原本在大树边上，跑到屋檐下躲雨。大雨哗啦啦地往身上扑，冻得她瑟瑟发抖。 林清远比她更糟糕，跑到她面前时浑身被浇透，她还来不及跟他说一句话，就被拉住胳膊带去考试大厅。 在最后一排找了空座位，他头发、裤子在滴水，脚边湿了一小片。下颚上的水珠顺着脖颈下滑，没进衣领，被水打成透明色的短袖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肌肉的形状，一呼一吸间明显看到胸膛起伏。 楚绡盯着他入了神。 好性感哦…… 林清远忽然扭头，抓住这个小偷窥狂，愣了愣，关切询问：“冷吗？” “冷。” 他不需要她低头认错诶，他还是对她那么好。楚绡最会什么？蹬鼻子上脸。 她哼哼地贴近他，就像那一晚的矛盾从未发生，软软撒娇，“要哥哥抱。” “……” 真是个小公主啊…… 要人哄着宠着，打不得骂不得。 大手扣上她的胳膊揉，将冷搓成热，那处跟火烧了似的，烫得楚绡不安分地动了动，被他低头看了一眼，老实了，坐姿板正像个小学生。 乖死了。 小学生楚绡又把他的手移到自己腰上。 嗯……这下变成了楚妖精。 这场雨没有停止的意思，终点是个下坡，淹成了河，严重到考试车全部开去了别处。 考官来宣布上午考试暂停，林清远去买了两把伞，准备在附近解决午饭。 可是楚绡说：“去我家吃吧？” 这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的邀请？ 林清远跟她回了家。 事实证明楚绡真的是出于好意，她找了新毛巾让林清远洗澡，把他湿透的衣服用洗衣机烘干，还亲自下厨准备午饭。 楚绡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是她第一次下厨，后果是林清远洗完澡出来，看见楚绡一边向后躲，一边往锅里加水。 问她在做什么，她说是西红柿炒鸡蛋。 林清远望着那半锅水陷入沉思，“你这个应该算西红柿鸡蛋汤吧？” “嗯……”楚绡脸蛋红红，有点难为情，“我怕油会溅出来，就放了很多水。” 林清远说：“你以后得找个会做饭的老公。” 楚绡脱口而出：“那你会吗？” “……” 厨房只剩下汤汁在咕嘟咕嘟。 她低着头，红晕爬上耳根，心中七上八下。当初怎么就脑子一抽拒绝了人家？她感受到他在看她，可是她不敢抬头呀，她担忧会看到他躲闪的样子。 “会。” 这一个字很快被热气吹散，然后她的脸被捧起来，温热的唇覆盖她的，他被她带领的逐渐不满足于和她贴贴嘴唇，撬开她的牙关深入。 是熟悉炙热的感觉，能让她浑身发软、腿心变湿，她融化在他有力的臂弯，嘴唇发麻，舌尖的水分一概被他卷走，吻得太久了……她好累的，尝试推开他，又被他抓住手，楚绡呜咽一声，反手握住他向下带…… 她洗完澡换了睡裙，私处仅有一条柔软内裤包裹，棉质布料有一小块湿濡，也有粗粝的拇指揉捏敏感。楚绡身体紧绷，情不自禁张开腿，“哥哥……呜……哥哥在摸我。” 林清远头皮一炸，他掰过楚绡的下巴，强迫她在意乱情迷中和他对视。 “以后只能给我摸，知道吗？” “嗯……” 像回应像呻吟，她的理智被他眼里浓浓情欲燃烧殆尽，讨好地搂住他的脖颈，送上麻酥酥的红唇。 这一次没有楚绡引领他，他不得章法，揉到菜出锅了也没让她舒服。楚绡的水从内裤边缘流到大腿上，她难受极了，眼巴巴地瞅着他，无言地迫使林清远放下菜。 “要不……”他着实有些尴尬，“你再教教我？” 楚绡哼哼唧唧地撩起裙摆，内裤印着小菠萝，水渍浸透了底部，那处的菠萝比其他深了一个色号。她倒是真敢，八爪鱼般扒住他全身，就用绵软私处对准他的鸡巴。 不怕死地嘻嘻笑，“哥哥，我们进卧室。” 媚着的嗓音能勾人魂，林清远托住她的小屁股，抬步往卧室走。走一下，两人私处就撞一下。 “啊……” 她呜咽轻吟，软绵绵地伏在他肩膀上，粉嫩舌尖舔弄他的耳垂。这也许是他的敏感点，她感觉到他静止了一瞬，然后被他摔到床上，两条细腿大开，他下身狠狠撞她，眼睛充斥猩红，“想挨操？嗯？” 他嗓子彻底哑了，好像拉错了琴弦发出的声音，楚绡爱死他这个样子，眼泪汪汪，故作可怜。 他倒吸一口气，撞了几十下，去扒她的内裤。楚绡不抗拒，内裤轻而易举挂到脚踝，底下风光显露无疑。 她的毛发稀疏，沾了淫水软趴趴贴在阴丘上，几片阴唇也生得极美，像蝴蝶收拢翅膀，中间夹着小小阴核，嫣红的一小枚，充血挺立着。楚绡似是害羞，穴口不由自主地收缩，吐出更多的水，润湿那朵后庭花。 他们真的才恋爱一天吗……其实他们很早以前就像情侣了。林清远对着小嫩逼发呆，半晌，在她腰下垫了一个枕头，垂下头颅。 他亲上去了。 呼出热气的鼻尖拱着小豆豆，楚绡身子一抖，扯过枕巾遮住眼睛。他的嘴唇轻轻慢慢地落在娇嫩腿心，又用舌头舔过整个私处，她听到他大口吞咽的声，甚至大腿根上的水……这里从没被人这样温柔对待过，她面红耳赤，脚趾卷着床单蜷缩。 他含着圆润的阴蒂，凭着本能吮吸，“这样会有感觉吗？” “嗯……” 何止有感觉，她要爽飞了…… 他受到鼓励，舔得越发卖力，毛茸茸的头颅在她腿间耸动。楚绡双足踩着他肩膀，一点点往下探，脚趾有一下没一下摩挲他的后背。他背上的肌肉好结实哦……楚绡像是预想到未来的性福生活，傻兮兮地乐。 林清远表示疑惑。 她笑什么？ 是还没爽到位，才有力气笑吧？ 然后楚绡笑不出来了。 他的指腹揉搓阴蒂，把小豆豆摩擦得更加色泽艳丽，又尝试舌头刺进穴口。竟然真被他舔到穴口的敏感点，楚绡啊了一声，身子弹起，两只乳高高耸立。 怎么这么会……楚绡后撑着身体想跑，被他握着腰拉回来，他又想到了新花样，手指插穴，舌头舔豆豆，他在尝试哪一种方式更让她舒服，沦为小白鼠的楚绡绷不住，哭了，“哥哥……受不了了……” 他一本正经，“你还没有高潮，怎么会受不了？” “呜……”是啊因为他技术不好，所以她总在高潮边缘徘徊，一次次从云端掉落。她要崩溃了，干脆握着林清远的手腕，告诉他，到底摸哪里、怎么插，她最舒服。 林清远学习能力超强，就在她教他的叁分钟后，那阵覆灭的快感从阴蒂涌入大脑，她眼前有一瞬的空白，愣愣地睁大眼。 他手指在她小逼里，惊感嫩肉一圈圈收缩，分泌的液体打湿他的手指。他发现了新大陆，学着刚刚的样子抽插，到了巅峰的楚绡哪里受得住这种，她疯狂地甩头发，有些语无伦次，“哥哥……呜呜……哥哥嗯……插进来……” 他另一只手揉上阴蒂，“叫我名字。” “林、林清远……啊哈……”那阵无法疏解的欲望让她揪头发，散落的头发随意扑在脸上，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有多疯，像条脱水的鱼胡乱挣扎，“林清远、林哥哥……进来呀……想要你呜呜……” 是个小公主，也是个欠操的小公主。 他下身肿得发疼，愣是忍着没脱裤子。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淫荡的模样，手腕酸了，依然维持着让她快乐的速度。 “我这不是进来了吗？” 好坏…… “不是这个啊……” “那是什么？” 楚绡在心里骂他是个伪君子，面上挂着泪珠，楚楚可怜，“是鸡巴……想要哥哥的大香肠插进来……” 她嗓音甜得发腻，娇娇软软吐着这些粗鄙字眼。林清远低低骂了句操，加重手上力气。她叫得更浪了，睫毛挂着泪珠，肌肤在灯光下白得惊人，凭生一股脆弱感。 想玩坏她。 他添了第叁根手指进去，软肉有生命力似的吸着指尖。他顶到深处，挑着敏感点蹂躏，姑娘尖叫，破口大骂：“林清远！你滚蛋！” 捏着她阴蒂的手一掐。 她骂得更凶了，“混蛋！我要和你分手！呜呜呜——” 约摸骂完的两叁秒，身体给予了他最诚实的反应—— 她的身体染上淡粉色，浑身剧烈哆嗦，无声地躺在那，双目紧闭，小脸皱成一团。他吓坏了，轻轻拍她的脸叫她的名字，楚绡缓了半分钟，睁眼后恍惚了片刻，旋即紧紧抱住他，小声嘟哝，“要被你搞死了。” 林清远这么有天赋，以后真枪实弹的干，一定也不会差的！ 楚绡兴奋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啊，老天保佑，她的男朋友快点开窍吧！ -- 16：大树下面好乘凉 下午一点半，天空放晴。 林清远补考顺利通过，牵着楚绡的手路过钟浩鸣，俩人那亲昵的样子，谢婷看了直呼牙酸。钟浩鸣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楚绡今天的话对他打击不轻。 谢婷让他一会陪她逛街，钟浩鸣不耐烦丢下一句：“没空。” 谢婷翻了个白眼。 就这人，以前能找到楚绡那种女生，她要是钟浩鸣，做梦都笑醒。 …… 楚绡非常、非常后悔当初让林清远离开。他和家里人打过招呼了，说他已经搬出楚绡家，连楚妈妈都问过楚绡这件事。正琢磨耍花招让林清远留在楚家，楚绡得知一个噩耗—— 楚妈妈回来了。 楚妈妈下次出差时间不定，至少在开学之前，她会留在家里。楚妈妈是个看似温柔实则强势的人，楚绡的快乐假期截止于此，每日完成任务才有手机玩。这消息对刚恋爱的她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两天后是楚绡的生日，楚绡即将十八岁，她很看重这种日子，尤其这是和林清远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 楚绡做完最后一道数学题，趴在被窝里和林清远发消息：【我生日那天可以出去玩诶，潘玥说要请我吃饭，我晚上跟你出去好不好？】 林清远：【好。】 【我明天去参加个生日宴会。】 楚绡：【谁的呀？】 林清远：【一个朋友的朋友。】 想了想补充一句：【都是男的。】 林清远有个初中同学转学来Z市，两人关系不错，这位同学是个旅游达人，高考后出去全国各地游，直到近日才返回Z市。同学说过生日的主角是副市长家的小公子，遂带他去见见“世面”。 林清远想起自己那位高权重常年不见人影的老爸，啼笑皆非。 还是跟着去见了世面。 是在一家夜总会的豪华包厢，传闻中只有男生的聚会，坐在中间的几个各自搂着一个姑娘，姑娘穿着清凉浓妆艳抹，缠着他们脖子调笑。林清远看傻了，朋友嘿嘿一笑，朝他挤眉弄眼。 于是他明白，这就是所谓的“公主”。 他有点急，起身要走，“你怎么没提前和我说？” 朋友连哎叁声，一把拽他回来，他比林清远更困惑，“你都进这地方了，还装什么纯情？” 林清远：“？？？” “你有病吧。” 他真的准备走，起身的瞬间门口进来一个人，他微微一怔，不知何种心理作祟，又坐回来。 朋友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 林清远没理会朋友的怪笑，他觉得他也挺有病，不然为什么留下来和楚绡的前男友共处一室？ 他们分坐在两边，绚丽灯光为男生的大花臂添了色彩，他和身边人吞云吐雾，时不时有一句“他妈的”跳在耳边。 宴会开始时，有公主们跳舞助兴，随着音乐稍微扭动，那圆滚的胸脯就颤抖，衣服兜不住。朋友眼睛看直了，林清远无语地别开头，想着下次再不跟他出来玩。 副市长家的小公子一口一个“好”，周围人便高声应和。林清远想起很多年前见过的酒局上，那些肥头大耳的家伙。这位小公子身上隐约可见当日官员的油腻。 朋友问：“你笑什么？” 林清远说：“他老爸现在都不敢搞这种场面，果然大树下面好乘凉。” 朋友笑着推他，“说得头头是道，好像你很了解一样。” 林清远作为家中最废物的那个，为人很低调，从小到大同学只知他母亲做生意，家里有点小钱。毕竟……他低头看了看衣服，全身加起来不超过叁百块，说他是个官叁代，估计没人相信。 唱了生日歌，酒过叁巡，有人提出玩桌游，摆出一副扑克，是真心话大冒险。朋友兴致勃勃加入，林清远自觉躲远，捧着手机和楚绡发消息。 隐去了遇到钟浩鸣的事，他问起楚绡的物理作业，楚绡：【打你.jpg】 软萌的仓鼠冲到另一个身上，故意做出发怒的表情，倒是很配她。 林清远：【大王饶命.jpg】 “哈！” 那一圈有人起哄，林清远抬头看去，瞧见酒瓶指着钟浩鸣。他选了真心话。 “没劲！”不嫌事大的小公子把那副扑克牌推远，自作主张更改游戏规则。 他自己想的问题恶劣极了。 “你现女友和前女友，哪个好操？” 就像火星子掉入面粉厂，嘭的一声点燃全场，男生们集体欢呼，唯有一人坐在角落沉了脸色。 钟浩鸣狠狠吸了口烟，藏在烟雾后的眼睛有意无意扫过那处，笑了，“那还得是前女友，跟我的时候是个处呢。” “哈哈哈哈那赚到了——” 有人猛地攥紧酒瓶，因是角落无人在意，钟浩鸣看他连灌了半瓶酒，讥讽地勾勾唇角。 回去要告诉楚绡，她这弱鸡男朋友只会喝闷酒，分了算了。 …… 钟浩鸣家在一栋老旧小区，附近小路没有路灯，到了晚上漆黑一片，时常发生抢劫事件。但钟浩鸣不怕，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中。 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 身后脚步声响起时，他并未在意。肩膀被人拍上时，他也没有多想，甚至想拿出打火机问是不是来借火。直到扭头，看见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酒味浓烈到分不清从谁身上飘来，男生的眼睛浮上血红，像极传闻今夜会出现的超级血月。 钟浩鸣咧了咧嘴，“干——” “嘭！” 猛烈的拳风打断他的话。 -- Ｈ аоděsＨ ǔ.ｃоｍ 17：避孕套 二十叁点五十九分，楚绡眼巴巴瞅着手机，她和林清远的聊天页面定格在晚上十一点半。 他说：【一会聊。】 就此失踪。 不回复她的晚安，也没有卡点给她发生日快乐。 门突然被人推开，楚绡心里警铃大作，迅速扣好手机装睡。妈妈要求她十一点前睡觉。 “绡绡？” 楚妈妈走近了，楚绡把手机压在身下，眯着眼睛装作刚醒，“嗯？” 楚妈妈说：“我有事要出去，有人敲门不要开。” 吓死她了……她以为楚妈妈来兴师问罪了。楚绡乖巧应好，在大门关闭的那一刻，嗷的一声爬起来，兴奋地给林清远打微信电话。 长时间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了。 到底在干嘛呀？ 楚绡撇撇嘴巴，扔了手机去翻衣柜。明天要见到他啦，穿哪件好呢？χτfяℯℯ1.⒞Θ⒨（xtfree1.com） 啊，时间过得快一些吧！ …… 楚绡第二天早上九点收到林清远的回复。 短短一行字，让她分分钟炸毛。 【我今天有事，晚上可能不出去了。】 她气得直冷笑，将手机往桌上一扔，靠着椅背不说话了。 对面的潘玥笑嘻嘻说：“怎么啦？谁又惹到我们绡绡了？让我猜猜，是你男朋友对不对？” 楚绡郁闷地撇嘴，“不想提他，烦死了。” 无缘无故失踪，不回消息，乍一回消息就是爽约。除非涉及到人命关天的大事，否则她不会轻易原谅他。 楚绡气鼓鼓地想着，对着空气哼了一声。 她许久不回，林清远后面跟了很多条道歉的消息，楚绡嘴上说着不原谅他，却忍不住问他：【原因呢？】 林清远：【我妈妈今天会来，我得陪她。】 楚绡对潘玥说：“这么久才告诉我原因，肯定是现编的理由，他该不会偷偷找其他女孩子约会了吧？” 潘玥连忙说怎么可能。楚绡说一定就是，然后回他：【那下一次你要好好陪我嘛。】 林清远：【嗯。】 他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是找了滴滴司机帮忙送的，是一双红底高跟鞋。那又细又长的跟让楚绡望而却步，勉强穿上去拍了照片，她脚上肉多，不适合穿这双鞋，心机地找了角度p完图，才敢发给林清远。 【叮咚~你的买家秀已到账~】 林清远反应异常冷淡：【好看。】 今天回她最长的话是爽约。 楚绡压下去的火上来了，不想再去用热脸贴他冷屁股，趁着妈妈不在家，飞快抄各科答案。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眼，屏幕上只有电子时钟。 气死她了。 她倒要看看他几时有主动和她说话的觉悟。 一直到晚上七点楚妈妈回来，林清远还没能悟出来她的意思。 楚妈妈带了楼下的烧烤，楚绡一边咬脆骨，一边听妈妈打电话。往常无非是约人见面谈生意，今天这有些不同，妈妈提起私了、成年了、S市人等等字眼。 林清远是S市人。 楚妈妈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撂下最后一个拎起包又要走，楚绡有意问她究竟是什么事。 楚妈妈说：“林清远把别人打进医院了，对方家长说要起诉他，你周阿姨今天来了想私下解决，还在谈呢。” 她顿了顿，叹息道：“看着斯斯文文，没想到会和人打架。你是没看见那个监控视频，啧啧，真是要把人家往死里打……对了，被打的那个是你们隔壁职高的呢，听说叫什么——钟鸣浩？” 楚绡声音颤抖，“钟浩鸣。” “哦对对，钟浩鸣！瞧我这脑子。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 楚绡脸色一片煞白，楚妈妈以为她被吓到，于是温柔地笑了笑，她好像在安慰她，可是楚绡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她的身体不听使唤的抖动。直到妈妈离开，她站在原地足足叁分钟，猛地冲进卧室拿起手机。 【你在哪？我想见见你。】 一行字打错了六七次。 林清远过了很久才回：【在外面。】 外面是哪？医院还是警察局？楚绡脑子里猛地冒出少管所这个词，转念一想不对，林清远成年了，不会去那种地方。她打字的手抖个不停，没一会屏幕上绽放出泪花。 她紧紧咬着嘴唇，一边抽泣一边打字：【我真的想见见你嘛，你什么时候方便呀。】 林清远：【有时间一定告诉你，可能要等我妈妈走了。】 还配上了一个猫咪乖哦的表情包。 楚绡受不了了，全身一瞬间脱力，跪坐在地上。 “呜……” 一定是钟浩鸣又嘴贱说了什么……她胡乱地抓着头发，扯发根也感觉不到疼，她恨自己为什么要和钟浩鸣谈恋爱，甚至是发生关系？ 可是哪有后悔药呢，她捂着嘴唇干呕，哭过劲了，就去洗了把脸，当做无事发生，照常和林清远聊天。 楚妈妈夜里回来发现她眼睛红肿，楚绡谎称看了一部感人的片子，话里话外询问林清远的事情。 楚妈妈给了她一颗定心丸，“不可能进监狱，真要起诉了他爸不会坐视不管，何况那边有私了的意向，就是你周阿姨要破费了。” 楚绡送走了妈妈，倒头失眠到天明。 四天后，周阿姨请楚绡吃饭，笑容满面想来事情圆满解决。阿姨中午飞走，当天下午楚绡见到林清远。 是在他的出租屋。 林清远在收拾行李，明天是他大学报道的日子。 他嘴角还有淤青，笑起来牵动伤痕，问他是怎么受伤了，他说：“半夜起来磕到柜子了。” 楚绡：“……” 这拙劣的谎言…… 她一言不发，沉默地抱紧他。 四天加起来睡了不到十个小时，她过得浑浑噩噩，唯有此刻男生熟悉的体温和气息让她感觉活过来。她眼睛有点湿润，在他胸前用力蹭了蹭，“我困了，想睡觉。” 就这样上了他的床。 他没问她为什么要哭的样子，也许是察觉到什么。楚绡穿着背带裤，睡前换了他的T恤。帮她迭衣服时有东西从口袋掉出来，四四方方的一串小东西，林清远身子僵了僵，捡起握在手心，包装袋的锯齿割得他手生疼。 女孩子睡得安稳，眼眶下有淡淡的乌青色。林清远静静看了她一会，把东西放回原处。 又在她眉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 Ｈ аоděsＨ ǔ.ｃом 18：一辈子 林清远会做饭，且做得不赖。 那香味隔着被子往鼻尖里钻，楚绡肚子咕噜噜叫，愣是被馋醒。 他在厨房里炒菜，楚绡迷迷糊糊踱步过去，从后面抱着他的腰。有点细，体温很高。她舒服地哼了一声。 “哥哥……”她亲昵地蹭着他，嗓音带着刚睡醒的哑，“今晚不想回去了。” 这是某种暗示吗？他想起从她兜里掉出来的东西。 “楚阿姨会同意吗？” 她嘿嘿一笑，“我告诉她我去潘玥家住。” 于是她顺利留下来。林清远是一个居家好男人，包揽做饭、收拾厨房、洗碗一切工作。 饭后楚绡抱着看他电视剧，剧里有些恐怖部分，胆小的男生低头摆弄手机。楚绡不高兴了，泥鳅般在他身边蹭来蹭去，小声哼哼，“别玩手机啦。” 她红着脸抓住他的手，覆上自己胸口。 别玩手机了，玩她吧。 下面没穿。 他抓了一手的乳肉。 林清远直直地盯着她，黝黑的瞳孔分辨不出情绪。她被他看得羞涩，视线无可控制地下移，移到他唇角的伤口。 好想亲上去，问他痛不痛。χτfяℯℯ1.⒞Θ⒨（xtfree1.com） 揉着她胸口的力气在加重，乳头受了刺激，顶起他的衣服。 楚绡讨好地环住他的脖子，小动物般舔着他耳垂，“要先洗澡的……” 她听到他闷闷地嗯了一声，抱着她进了卧室。 客厅的片子在继续播放，却没有了欣赏它的观众。 原本在楚绡高中毕业之前，他绝不会碰她。可经历了钟浩鸣那事，他再看到她，就想彻底占有她。 冷水冲散了欲望，他穿着板正的家居服从卫生间出来，女孩子乖巧地坐在床边，踢着拖鞋自娱自乐。抬头看他的眼神充满爱意，以及某种无法言说的羞赧。 林清远有片刻的恍惚。 楚绡刚成年，高中还没毕业的人。 他怎么可以…… “绡绡，”他在一片寂静中开口，不敢看楚绡的眼睛，“会不会太早了？” 楚绡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准备，其实是有一些难堪，但每每看见他嘴角的伤，她就觉得她应该勇敢一点。 她有点委屈，扣着床单上的花纹，“你已经为我打架了，为什么不肯要了我？” 那么喜欢她，却不肯要她。 她想要的感情，是怜惜，更是占有。 林清远低眸不语。 她果然是知道了。 心里有个声音说要了她，让她彻底变成他的人。又有一个声音说不行，她还小。许久，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为你打架，不代表你要用这种方法表达感谢。” “你是觉得我分不清喜欢和感激吗？”楚绡蹭的一下站起来，步步逼近，“我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我现在这么喜欢你，不和你做，我会后悔一辈子。” 她停在他面前，目光清亮，逼他做一个选择，“我最后问你，做不做？” 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眼睫毛颤个不停。 回答是他突如其来的吻。 炙热的、强势的，要把她燃烧殆尽的。 他们跌跌撞撞扑到床上，他把她压在身下，连你会不会后悔都不问了，吃光了她嘴里的液体，再用它们润湿她的乳房。 藏蓝色的内裤被挑到一旁，长指拨弄丛林，女孩子低低一声呻吟，条件反射夹紧腿，“哥哥……是系带的。” 内裤是系带的。 早有预谋。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灵巧地解开带子，两片布料飞到地上。她哭丧着脸说明天怎么办，被他快速拨弄产生的快感封住唇。 “明天……”他覆在她耳旁，手上动作不停，嗓音低沉，“明天在这里操你一天，你就不用穿内裤了。” “呜……”她被撩拨得脸红心热，“你明天要报道呀……” “不去了。” 不去了，就在这里弄她。 他指尖送她上了一次高潮，又尽数吻去那些液体。楚绡终于见到心心念念已久的肉棒，肉粉色的一根，有些许上弯。长度……她看一眼会心颤。 她给林清远戴的套子，她其实想亲一亲小林，被他躲开了。他还是心疼她，不肯让她做那种事。 楚绡太久没做，乍一被粗长的肉棍分开有点疼。疼劲还没过去呢，那东西在她穴里迅速软下去，她忍着想笑的冲动，看他脸色难看地拔出去。 套子里有白浊，她问：“漏了吗？” “没。” 又换了新的戴上。 他扶着肉棒蹭细缝，隔着薄薄的套子，他把她私处蹭得油光水滑。楚绡难耐地哼哼，软绵绵地锤他一下，吃到了肉棒。 他顶到深处，软肉跟有生命力一样吸着他，爽到头皮发麻。他故作镇定，凭着本能抽插，问她：“香肠好吃吗？” 是她以前勾引他的话。 楚绡嗔了他一眼，“好吃的……” 处男掌握不好技巧，从正面入的角度不对，楚绡喊疼，又换了各种姿势。某次扶着她的屁股从侧面进去，女孩的反应最激烈。顶一下，她就叫一声。撞得狠了，楚绡睫毛沾上泪水，抖着身子攀上巅峰。 她无力地埋头进枕头，被他掰过脸接吻。吻得五迷叁道，这人捏住她的胸把玩，过一会屁股又挨了一巴掌，他说别夹他。偏偏他拍一下，她就夹得更紧。 身上各处被他摸个遍，她晕头转向，不懂他两只手怎么这么能摸……现在又去摸她的穴口，穴口被干得合不上嘴，分开一个小小的肉洞。 她自然不知道下面场景有多么淫靡，只扭着腰哭哭啼啼，“哥哥……别走……” 于是又被填满，她抱着自己的一条腿，蜷成小虾米，双目轻阖，唇畔发出破碎的呻吟。 阴道口咕叽咕叽冒水，透过避孕套感受到了温热。他眼底微红，掐着她的腰埋头苦干。楚绡这条腿快麻了，他仍然没有结束的意思，她惨兮兮地呜咽一声，抓着枕头要跑。 这姿势哪能跑得了？他轻而易举困住她，密密麻麻的吻又袭来，“绡绡累了？” “唔，腿麻……” 腿麻，就跪着。 这姿势方便跑，她从床上跑到地板，又跑到窗前，往往没过五秒就被摁在原地狠肏，淫液流了满地。最后一次楚绡趴在床边，翘着的臀被撞成波浪，她嚷嚷着不行了，林清远已经对她的小套路了如指掌，入得又狠又深，干得她扭屁股，魂魄要飞出去。 他忽然静止不动，楚绡连忙说：“哥哥射我身上……” 他被她激得立刻射了，全进了套子里。 摘套的时候闷闷说：“浪死了。” 不浪会死的楚绡笑嘻嘻抱住他，眼睛亮如天上星，“林清远，我今晚好开心呀。” 和他做爱了，并且高潮了不止一次。 林清远笑了笑，亲吻她发顶，抱着她去洗澡。打架那事过后，他变得沉默寡言。 但是楚绡相信，有她这样一个活泼的女朋友，他迟早会变回以前的林清远。 这个活泼的女朋友第二天快被做死在床上。 他果真没去报道，报道时间有两天，他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后一天。多出的一天时间，他履行了他的承诺，没让楚绡穿内裤，光着屁股在出租屋待了一天。 她带来避孕套用光了，他又下楼买了新的一盒。 他如她所愿射在她身上，胸部、肚脐、屁股……处处都有过精液留存的痕迹。 最后那次的精液又稀又少，显然他也到了极限。楚绡哭叫得嗓子哑了，还在回味高潮的余韵，被他一把搂过去，紧紧抱住。 如果说之前是带有发泄性质的性爱，那这一刻就是情人间纯洁的温存。 楚绡觉得她的想法是错的，林清远不会变成以前那个嬉皮笑脸的他了，他好像一夜之间变成大人，不知道那五天，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绡绡，”他禁锢她的力气有些大，像是怕她逃走，郑重如宣誓那般，“我很喜欢你。” 气氛好紧张，楚绡有一瞬的不知所措，而后反手抱住他，眉开眼笑，“我也是哦。” 林清远又难得露出了笑容。 所以他会对她负责。 一辈子。 【完】 -- Ｈ аоděsＨ ǔ.ｃоｍ 番外：九月 楚绡第一次参观大学，是男朋友的学校。 队伍前后的新生都有父母陪伴，如果是她去大学报道，她妈妈一定也会推掉工作来陪她。可林清远是一个人背包推着行李箱来报道，哦不，有她陪着他。 林清远垂头就见女孩眼里的同情，有一点点无奈。 其实他习惯独来独往，不认为一个人来是报道是件可怜的事。 给他们引路的学姐活泼热情，问起他们的关系，楚绡下意识看向林清远，男生面不改色说这是他女朋友，学姐哇了一声，一脸吃到了狗粮的样子。 楚绡慢半拍红了脸。 到了宿舍楼下，他不让她陪着上去，说是昨天来了大部分人，现下宿舍楼里都是男生。 楚绡在楼外看着过往新生发呆。这是Z市最好的大学，旁边有一所一本师范院校，楚绡的梦想是当老师，她上网搜索隔壁学校的分数线。 她想考到隔壁，这样能够离他近一点。 学校非双一流，但分数不低。她在她的班级至少要考到前五名，才能摸到门槛。χτfяℯℯ1.⒞Θ⒨（xtfree1.com） 就是这个平凡普通的午后，她找到了支撑她未来一年努力的目标。 …… 入学过后的第二天，林清远去军训，楚绡参加开学考试。 升入高叁，班里气氛整个不同了。 上课睡觉玩闹的人少了，就连班里倒数几名都在做课外练习题。楚绡平均每天睡眠不超过五个小时，周末也在题海里遨游，直到林清远说：“我高叁时周日都用来补觉。” 她脑子里紧绷的弦啪的一声断了，倒头就睡，睡到下午叁点，腰背脖子一起酸疼。 她慢吞吞给林清远发消息：【我家外面下雨了。】 出乎意料，林清远秒回她：【我们这边也是，下午军训取消了。】 楚绡诈尸般坐起来，打给他一个视频通话。 他坐在床帘里，床帘挡住了大灯，衬得他肤色愈发黑。 楚绡眼巴巴瞅着屏幕，恨不得穿进手机里，“你有没有想我呀？” 软软嗲嗲的撒娇，像片羽毛落在他胸口。他笑起来还是温柔，“嗯，想你。” 站军姿的时候想，晚上睡前也想。 其实分开不过十叁天。 楚绡觉得有半年那么久，她不安分地换遍各种姿势和他视频，说要去找开学考试的卷子给他看。手机立在床上，她弯腰在书桌前翻东西，穿的长衫不过堪堪遮住臀部，随着这个姿势，底下露出一角小小的蓝色布料。 她勾引人有一套，以至于林清远分不清她究竟是不是有意。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一簇火往下身聚集。 楚绡兴致勃勃展示自己的物理卷，红笔写着五十七，一个没及格的成绩，她渴望得到他的鼓励。 “比起之前有很大进步了，我就说你能行的呀……”他强迫自己去看她的错题，却总是忍不住幻想她卷子后、衣服下的娇躯。破处以后，他时常会想到这种事情。 “光学这类题有固定的套路，回头我总结一下发给你……”终于看完了最后一道题，他拧开水瓶喝了一大口。 耳机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女孩扔了卷子，眸含羞涩，“哥哥，我的小妹妹好想你，你想看看它嘛……” 小妹妹？ 他忽然又觉得渴，在室友们暴躁开黑的吵闹中，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楚绡扭捏两下，换了姿势。 视频里的女孩双腿大开，底下布料竟是大面积湿濡。她害羞地垂着眼皮，同时无比大胆，在他十几秒的沉默中，勾着内裤边缘慢慢向下…… 两人呼吸同时急促起来。 狭小的空间过于闷热，林清远扯了扯衣领，无法缓解一分。 【怎么湿透了？】 视频角落飘上一行字。 楚绡甜甜地笑，“因为，哥哥刚刚讲题时，我在幻想那种事呀……” 几句话又轻又慢，尾音勾着他心尖，缠着绕着，让他难以呼吸。 【要好好学习。】 “我知道嘛……”她在那头嘟起嘴巴，“你好扫兴哦。” 屄露给他看，他让她好好学习？ 林清远沉默片刻，打了两个字。 【掰开。】 楚绡一瞬间兴奋，如同被人架在火上烤，烤得她满脸通红，又坐立不安。她听话地掰开穴口，艳红穴肉浸在汁液里，在他的注视下收缩蠕动。 【只是被看着就要高潮了吗？】 是的，楚绡要颅内高潮了。 她受不了这样的他，明明没说一个脏字，却字字拨弄她的敏感点。 她娇吟着唤他哥哥，控制不住地抚上去。白嫩的指隐进黑色丛林，阴蒂被她玩得充血变大，一根手指满足不了她，就添了中指一同玩弄自己。 她的身子乱颤，甩出了镜头范围，留给他一片雪白肌肤。 他的耳机里有她的呻吟，还有一声声裹着蜜的哥哥。 她的耳机里有他沙哑的嗓音，“放进去。” 她被他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爬起来，两指一滑插进肉穴，每次抽插暴露在他的视线下。他表情没有太大变化，那样平静镇定地看她自慰，楚绡不甘示弱，“我也想看看你的嘛。” 他与她不一样，他在宿舍，同学掀开帘子就能发现荒唐。他犹豫了能有半分钟，在她再次要求后，脱了裤子陪她胡闹。 于是那张英俊的脸被肉棒取代，那样漂亮的一根，楚绡单是想想它插进来的样子就软了。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咽了口口水，“想给哥哥咬。” 她的词汇繁多，林清远每每过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盯着她漂亮的小嘴，似乎已经想到插进去是什么样子。他没有来由地低笑一声，发给她：【你专心一点。】 不要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哼。” 他的手好看，撸鸡巴时候更好看，深粉色的龟头分泌透明液体，卷进他手心，再涂到整个棒身，亮晶晶的。 楚绡记得它在她穴里顶弄的模样，那时它的主人会一边弄她，一边温柔地亲吻她，偶尔也说些淫词浪语……她飞快地碾压过阴蒂，另只手在穴里进出，摒弃了所有矜持，展露最放荡的一面。 “哥哥……”她受不了了，嗓音带了哭腔，“下次操死我好不好……” 水流了一屁股，大腿根、菊花无一幸免，连带着屁股下的床单，都是她逼水。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忍着粗喘答：“好。” 现在就想操死她，让她再不能勾引人。 忽然有人叫他的名字，“远哥，打不打游戏？” 视频里的女孩一激灵，居然高潮了。 林清远沉了声音，“不打。” “呜……哥哥救命……”她打开双腿展示高潮后的小穴，被她搓得红的能滴血。她把穴口掰得大大的，边抽泣边说，“哥哥的大香肠操的人家好舒服，想要哥哥射在里面……” 怎么会有楚绡这么乖巧的女孩。林清远想，过于乖巧，习惯于奉献自己，所以更容易被挥霍真心。 白浊喷到屏幕上，好像真的射进去似的。他收拾好残局，叫她：“绡绡。” “嗯？” 女生眼角眉梢艳色未褪，抱着手机满面笑容。 “下次见面，我想抱抱你。” 他想用力抱住这个可爱的女朋友，吃饭抱着，睡觉也抱着，不松手才好。 楚绡面露失落，“我以为你想说什么呢。” “那，”他沉吟几秒，笑了，“绡绡，我爱你。” 爱这个字太沉重，可楚绡愿意听，她尾巴翘到天上去，傲娇地扬起下巴，“以后你要每天说给我听。” “好。” 早上晚上睡前都说，她喜欢，他就说给她听。 楚绡满意了，捂着脸倒在床上，傻乐，“我也爱你，么么么么~” 林清远学着她的样子：“么么么么~” 外头有室友的怪叫起哄。 他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楚绡笑了，就是对的。 -- 番外：十月 国庆节是个大节日，各地景点往来游客络绎不绝。 林清远对家没有很强的归属感，大一新生们普遍带上行李回家，他拎着行李箱和楚绡旅游。 两人经历了迪士尼的人山人海，深刻体会到国庆的毒打。楚绡说过最多的话是：早知道留在Z市爬山了。 晚上九点，楚绡哭丧着脸坐在桌前。 这个酒店正对东方明珠，高层更是价值不菲，费用全由林清远承担。这次旅游的钱说是五五分，其实楚绡拿的是小头，他总是在各种方面上照顾她。 原本可以浪到更晚，可她被林清远压回来学习了。 是的，她的行李箱不止有衣服化妆品，还有练习册。 男朋友温柔地对她说：“我们今天做完这五页就可以，绡绡乖。” 那可是五页物理题呀！ 一个月没见，他竟还有心思督促她写作业？ 楚绡第N次偷偷瞟向林清远，被正主抓个正着。男生疑惑地看着她，“我脸上有答案吗？” 楚绡掐着嗓子发嗲，“我想坐在哥哥腿上写~” “……” 她可不管他的反应，利落地爬上去。 她换了睡裙，丝质贴身的白色睡裙，勾勒出身材曲线，腰部到臀部有一条流畅的线条。 林清远久久无言，双手也很规矩地搭在身侧，可楚绡知道他在看她，那炙热的视线不晓得落在哪里，令她半边身子麻酥酥。 眼前的物理题彻底不入脑子，她情不自禁地往后挪动，臀部刚触碰到那个硬物，一条手臂紧紧扣住她的腰。 楚绡心下暗喜，扭头暗送秋波，“哥哥……” 然而林清远表情并未有变化，只是唇边笑容被抹平，他说：“学习。” 楚绡要抓狂了。 学习……就学习。 那点读题能力用了很长时间才重回大脑，搭在她腰侧的手却不安分起来。五指缓慢而有力地揉着她的腰，生生将那一小块搓热。楚绡呼吸已经有些不对劲，落笔写下一个公式，被人敲了脑袋。 “这个公式又记反了，笨蛋。” 楚绡扁着嘴说：“我记得的，可是哥哥对我这样那样，我就写错了。” 于是林清远倏地凑近，有呼吸喷洒在她脖颈，萦绕淡淡酒气。他们今晚去酒吧逛了一圈，他喝了点酒，不多。 这酒味现在成了催化剂，楚绡直接软在那。她听到他问：“这样那样是哪样？” “就是……啊！” 他抓住了她的胸。 隔着睡衣把玩，掌心托着弹着弄着，像在玩两只小水球。 楚绡从来不知道揉胸可以这么色情。 她有一只乳头内陷，却硬得飞快，在他两指间如同被挟持的小黄豆粒。 屁股下的棍子逐渐抬头。 楚绡迫不及待想做些什么，放下笔再次回眸，“哥哥……” 林清远这次眉眼弯弯，但还是说：“学习。” 揉着她的胸，跟她说学习？ 楚绡眉目含情，楚楚可怜，“我坐在哥哥的鞭子上，一样可以学习嘛。” 林清远板起脸，装凶，“胡闹。” 楚绡偏要胡闹到底，扭着腰肢蹭他，粉唇发出嗯嗯啊啊的声。林清远给了她屁股一巴掌，下手挺重，她软绵绵地呼痛，下一秒双腿被他勾住分开。阴户大开，裙摆撩起，她尚未反应过来，被他手指准确无误压上敏感点。 “啊！” 身体猛地一缩，被他强制性再次分开。 “又是系带的？”他的声线不再平稳，长指轻松解开蝴蝶结，两片布料被他扔到桌上，盖住了她的练习册。 上面有她的水，正对着楚绡。 楚绡脸烧得厉害，这个姿势太羞耻了。她的双腿快分到了一百八十度，由着他侵入私密。 轻压着小阴核揉捏，揉一下女孩子就在抖，偏偏装成没事人在那里做题。她实在可爱，林清远低笑一声，取了镜子对准她私处，哄着她说：“这是我教你的新解题套路，你看看？” 镜子里有他的手指和她被揉硬的阴蒂。 “揉一下，这里会硬。”林清远一本正经给她讲解，“半分钟，这里会流水。” 是说她发了大水的屄。 水滴落在镜子上，模糊了镜面，还有拉成丝的黏腻液体在空中晃荡。 楚绡羞耻心爆棚，狠狠掐着他手臂上的肉，可他笑得好灿烂，用他日益成熟的技巧撩拨得楚绡心痒难耐。 “通常叁分钟时，她会高潮。” 话音落，女生身体骤然绷出一条直线，随后无声地软下去。 镜面的水更多了，再也无法映出清晰景象。 有椅子划过地面的声，楚绡双腿打弯地被扶起来，没过多久有大手压下她的腰肢，裙摆再次撩起，这次是对准小穴插了进去。 “呜……” 她被插哭了。 刚刚高潮过的酸软甬道被侵占个彻底，她有种想上厕所的冲动，伏在桌面捂着脸抽噎，“哥哥……” “怎么又哭了呀？”他有点无奈，抽了纸递给她。她不接，随着他的动作摆动，头发甩着，屁股摇着，被操得眼泪流不停，却还是一声接一声地叫他哥哥。 谁能受得了。 林清远受不了，所以捞起她的身子亲吻她，又撞得更狠。肉体暧昧的击打声密集地炸响，淫液被碾压的水声更是暧昧。女孩的水越做越多，上面流下面也流，林清远止住了下面，却止不住上面。只好一遍遍吻去泪水。 “别哭了，明早起来眼睛会肿。” 楚绡问：“你会心疼吗？” 林清远其实是一个不习惯感情外露的人，网上说再多的我爱你，现实中说一句情话也会难为情。 “会。”他沉默了一下才答。 会心疼，也只想和她做这种事。 他在她锁骨上种下一朵鲜艳醒目的粉梅，有轻微的刺痛感，楚绡向后仰着脖颈希望他多留几个，可惜他只留下这一个。她有些失落，在呻吟的间隙说：“说你爱我。” 回应她的是一瞬的静默和更为猛烈的撞击，阳具摩擦过阴道口带来的巨大快感将她淹没，她凭着本能配合他的节奏，到后面失去了全身力气，几欲跪下去。 于是被翻个身，虚坐在桌子边缘吃掉肉棒，这次她可以看清他的表情。和她意乱情迷不同，他简直可以用清醒来形容，清醒地盯着她，清醒地肏弄她……楚绡又要哭了，“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不好意思说。” “你骗人！”楚绡狠狠踹他，“你之前都主动和我说的！” “那是特殊情况……” 那时刚打完架，情到浓时。 林清远跟哄小孩似的抱她起来，女孩条件反射扒住他的身体，他抱她去窗边，让她看下面错落的灯幕。 “别生气，绡绡。”他表达歉意又或者说表达喜欢的方式很特别，就是用力、再用力地要了她。比如现在，健腰快速耸动，一下下撞得楚绡颠起来，每每落下又突兀地尖叫。 “我真的……”他在酝酿着话，而楚绡已经浑身发抖半挂在他身上，他还在继续，楚绡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在第二次高潮中哆嗦个不停。 别肏了…… 她要尿了。 “绡绡，其实我真的……” 坚挺的肉棍在阴道肆意碾压，软肉都挤成了他的形状，楚绡大口喘息，满脸酡红。 她不想尿啊…… 可是、可是…… 林清远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这样能带给你安全感，以后我试着表达出来，好吗？” 楚绡却不说话了。 她也是真的……要受不了了啊—— “啊啊啊林清远我讨厌你——” 娇躯控制不住地抽搐，一股子腥臊味打在两人交合处。女生的脸涨得通红，连滚带爬逃出他的怀抱，光脚往浴室跑，期间险些摔倒。 肏、肏尿了？ 林清远第一次见这阵仗，有点懵，反应过来连忙去追楚绡。 浴室里有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女孩子憋屈的喊声：“别进来！不想看见你！” 林清远：“……” 看来今晚，又是一个哄女朋友的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