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好(1v1h)》 part1他能为所欲为(h) 灯烛光微的宫室内,红纱幔层层迭迭,低垂曳地,罩住床榻。床榻边有一团被揉得乱七八糟的锦被扔在那里,而床榻一眼看去好像没人,但细细听一听,就能听见纱幔内有女人呜咽低泣的声音,娇弱呻吟。 床榻也在或快或慢地震颤,带得纱幔也颤起来,暧昧而香艳,让人浮想联翩。 红纱之内,女人趴伏在床上,美背纤瘦细腻,能看到优美的脊柱线。腰肢不盈一握,脊背向下弯出不可思议的完美弧度,让臀部高高翘起,让下面最私密处暴露在身后男人眼前。 她身后的男人面容俊美几近妖孽,却并不带有任何阴柔之气,身形健壮,肩宽腰细,腹肌块垒分明,是轻易能叫女人疯狂的完美身材。他身下那物也雄伟异常,此刻正在肆意挞伐,侵犯着女人最柔弱的那一处。 他握住女人的腿根处,腰部发力,狠狠往前顶耸,妖孽的俊脸上因为激荡的欲望而渗出汗来。 女人绝美的小脸上似痛苦似欢愉,咬着牙想不叫出来,却还是有呻吟声溢出,失控的快感令她抓紧床沿,指甲都泛白。 男人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发出清脆的“啪”一声,声音沙哑地命令道:“不许忍着,给我叫出来!” 女人被他猝然一巴掌打得一个激灵,下面也跟着猛地一缩,绞得男人倒吸凉气,差点儿没忍住,被她绞射了。 他爆了句粗口,又是一巴掌拍在她臀上,斥道:“放松点!” 女人瞬间愤恨,但只是一瞬间又被灭顶的快感攫住,她咬住唇,拼命忍住呻吟声。虽然栖霞宫的所有宫人都知道这里在发生什么,但她就是不要遂了他的心愿。 这也是她最恨之处。堂堂天佑朝端月郡主在自己的寝殿内被自己的兄长雍王殿下压在床上肆意侵犯,整个栖霞宫却都拿他无可奈何。 宫人们缄口不语,装聋作哑。但她就是不要出声,就是要忍着。 李霄祁见她非要跟他对着干,于是变本加厉地折腾她,双手抓住她低垂甩动的双乳,侵犯得更凶。 孟槐短促地惊呼一声,骇然承受他凶猛无比地进犯,下面被他极速抽插得起了白浆。没顶的快感让她迷失理智,下身甚至不由自主向后迎合他的一次次进入。 不一会儿,她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喘息急促,小腹抽搐着,臀部也抽搐着,他却丝毫没有减速。 快感逐渐攀顶,她浑身上下连脚趾头都绷得越来越紧,直到某一刻,她脑中紧绷的弦“啪”地断了,她失控地“啊”尖叫一声。李霄祁也同时发出几声性感至极地低吟,将自己拔出她体内,射在了她的臀和背上。 孟槐虚脱般趴在床上,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昏昏然,也只能任他去了。 李霄祁意犹未尽地拍了拍她被他射得淋漓一片的臀,看着烂泥一滩似的小美人,眼里有了几分慵懒地满意之色。 又欣赏了一下美人胴体,他扯过揉在塌边的锦被盖住她,才扬声叫人:“来人。” 门外瞬息传来宫人低低的回应:“是。” 宫女们鱼贯而入,在寝殿另一侧的屏风后面开始往浴池里加热水,撒花瓣,放置干净衣物等。等一切收拾妥当,他挥退所有下人,掀开被子把光溜溜的她抱起来,走到屏风后,沉入浴池。 孟槐推他:“你走开,我自己洗。” 他勾嘴角,眼神质疑:“你还有力气?” 孟槐扁着嘴,只重复着:“你走开!你走开!” 见她气急了都不会骂人,连句“滚”都不会骂,着急起来胸前两只玉兔都跟着颤动,娇娇软软的模样着实招人疼,李霄祁瞬间小腹又热起来,下身又有抬头之势。 和他贴身挨着的孟槐立刻感觉到了,惊得小鹿般的双眼都瞪大,瑟缩着往后:“你……你,怎么又……” 他眼里欲色已深,一把扯过她吻住粉嘟的嫩唇,一双大手在娇躯上游走起来。 她被他摸得软在他身上,呜咽着推他,但她那点儿力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半推半就,又被他抬起一条细腿,嗤地进入。 很快,浴池内又响起暧昧的水声与喘息声。 …… 翌日早晨,因为前夜过激的情事,孟槐还在睡。门外却传来清脆的女声:“槐姐姐!” 栖霞宫的大宫女初雨追在后面着急道:“公主,公主,我们郡主还在睡呢!” 嘉乐公主李洛儿嘟嘴道:“这都巳时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槐姐姐怎么还在睡?” 初雨神色略微尴尬,解释说:“昨夜我们郡主看书看得晚了些。” “又不是要去考状元,槐姐姐那么用功做什么?”洛儿扁扁嘴,举步又往寝殿走去,宫人们在后面干着急,却都不敢拦着。 她大摇大摆地推开殿门,嘻嘻笑着直奔床榻边:“槐姐姐,起床啦!我和太子哥哥、祁哥哥要去英兰山庄骑马,你快换好衣裳,和我们一道去呀!” 睡梦中的孟槐猛然被她的声音惊醒,第一反应是慌忙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见自己寝衣好好穿在身上,被子也盖在身上,并无任何异样才松了一口气。 李洛儿嘻嘻哈哈地扑到她床上,像只小青蛙,“哈哈,槐姐姐是大懒猪!太阳晒屁股了都不起床!羞羞,羞羞!” 孟槐尽管浑身酸软,还是好脾气地冲她温柔一笑,“好了,知道了,你先起来。” 李洛儿拉住她的手,把她从床上拖起来,兴冲冲地说:“不行,槐姐姐你太慢啦!我要监督你快点梳洗才行,太子哥哥好不容易答应带我们去英兰山庄,迟了他就反悔了!……” -- ρo㍪ǎsǐǎ part2那处只能他瞧(微h) 李洛儿与孟槐都换上了漂亮的骑马装,窄袖短衣短裙配长靿靴,一粉一蓝,双姝俱是柳腰细细,纤腿修长。 孟槐比李洛儿高些,到底比她年长两岁。李洛儿是今上与宁皇后的小女儿,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粉色骑装衬得她娇俏可爱,有着少女的天真烂漫。 孟槐虽只是养女,但颇得今上与宁皇后怜爱,如玉脸庞绝美惊艳,是亡国妖姬之属的绝色,却偏偏气质温婉,目光柔如秋水,浅蓝骑装又显出了她绝佳身段,极其惹人眼球。 等在宫门树下的李霄祁和李霄禝都有片刻失神。 “太子哥哥!祁哥哥!”李洛儿大叫着,兴奋得像只小乳燕扑向哥哥们。 温润沉稳的太子李霄禝稳稳接住妹妹,责怪道:“慢些,当心摔着!” 李洛儿娇纵地嘟嘴,嬉皮笑脸地说:“反正太子哥哥你会接住洛儿的呀!” 李霄禝没辙地摇头,拧拧她的鼻头,道:“你啊,都快及笄了,也不知道收敛些,瞧瞧你端月姐姐多端庄,你也不多学学……当心将来找不着婆家!” 一提到自己的婚事,少女瞬间羞红了脸,不依地大叫:“太子哥哥!”яóùzんǎìωù.óяⒼ(rouzhaiwu.org) 孟槐小步上前,屈膝行礼:“端月见过太子殿下。” 李霄禝笑意温柔,“不必多礼,快起。” 李洛儿还抱着李霄禝臂膀撒娇,孟槐则犹豫了一下,侧身对翘腿懒懒坐在马车车舆上的李霄祁垂首问候:“见过雍王殿下。” 半天没有回应。 她迟疑着抬眸,正撞进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心尖不由一颤。 刚及弱冠的少年一身黑色锦袍,头戴同色抹额,容颜俊美无俦,神色张扬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看着她的目光就和昨晚一样,似有几分邪肆,仿佛已经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扒光了她的衣服。 但只是片刻,他弯着嘴角垂眸收敛目光,道:“不必多礼。” 她却已经有些腿软了,不是半蹲的缘故。支撑着站起,心头突然有几分羞恼,转过身去背对他,却感到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咬唇,去找李洛儿问几时出发。 李霄禝道:“自然是立刻出发,走吧。” 于是一行人即刻启程,浩浩荡荡朝着城郊英兰山庄而去。 …… 英兰山庄是本朝太祖开辟的一处皇家猎场,有草原与树林,占地不算很大,但足以畅快策马奔腾,林中又豢养了各色野味。 李洛儿自幼酷爱骑射,又好表现,早已一马当先跑到了前面。 孟槐昨夜几乎被折腾了一整夜,将近天亮时分才睡过去,此刻困意就上来了,再加上腰酸,骑马的姿势导致下身娇嫩处也被磨到,甚是不适。 李霄禝心细,早就注意到她似乎不舒服,特意放慢速度靠近她,关切地问:“槐儿,可是有何处不适?” 孟槐幼时进宫即被封端月郡主,宫中众人都是以封号称呼她,即唤她端月,只有李洛儿因与她是闺中密友,才以本名称呼她。 李霄禝这么称呼,孟槐感到十分突兀怪异,她却下意识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李霄祁,口中道:“多谢殿下关心,我无事。” 李霄禝道:“瞧你,脸色都苍白了,不如先回房里休息吧。” 孟槐坚持了一下,但实在困得慌,于是不再坚持,点头答允。 李霄禝嘱咐一旁下人:“护送郡主回去,小心侍候着。” “是。” …… 英兰山庄有好几个院落,孟槐住在紧邻李霄禝与李洛儿居处的兰草坞,和李霄祁隔着李洛儿的耦香苑。 因为隔得远,他要过来必会引人注意,尤其是李洛儿,最是难缠。所以孟槐盖着被子,睡得很安心。 但她显然严重低估了李霄祁的能力,更估计错了他们叁人各自回来的时间。 因此,当李霄祁掀开被子,开始扒她裤子的时候,孟槐捂住差点儿冲口而出的惊叫,狼狈地摁住他作乱的手,问:“你怎么……怎么进来了?!” 李霄祁顺势停手,歪头不屑道:“怎么,你以为用洛儿当挡箭牌,我就进不来了?” 孟槐羞愤:“你出去!” 李霄祁当然不听她的,“不是说不舒服,给我看看。” “太医给我看过了!” 李霄祁挑眉:“太医看出来了?” 这话大有深意,孟槐羞得满脸通红,憋出一句:“……没有。” 李霄祁满意于她羞红的粉面,凑上去亲一口,低低道:“你这病得我瞧,太医看不得。”手上一个用劲,扯下了她的亵裤。 孟槐嘤嘤泣着,敌不过他的力量,被他分开双腿,就着室内他方才点起的烛光,看清了那蜜处的风景。 李霄祁俊目紧盯翕张的玉壶口,喉结滚动,声音已染上欲色,“还好,只是有些红,较昨夜已经消肿了。” -- ρo㍪ǎsǐǎ part3他就是要作恶(高h) 李霄禝与李洛儿先后于掌灯时分满载而归。李洛儿兴高采烈地说她要告诉槐姐姐,这些野味有一半都是她的功劳。 李霄禝抚摸妹妹的头顶,口中是对她的夸赞,心里却惦记着别的事。 李洛儿沉浸在“大丰收”的喜悦里,没有察觉哥哥的心不在焉。 “快去把衣服换了,瞧你一身土,成了个小土妞儿了。” 李洛儿瞪眼鼓腮:“太子哥哥又欺负人家,人家才不是小土妞!我这就去找祁哥哥和槐姐姐,让他们给评评理!” “哎!”李霄禝忙拦住她,“你槐姐姐身子不适,先莫要去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 李洛儿乖宝宝点头,“哦哦,好!” “不过,说来也奇怪,今日槐姐姐身子不适,怎的祁哥哥也不适?他身体一向是极好的呀!” 听她这么一说,李霄禝神情微动,心中也顿时升起疑云,面上却无异样,说道:“无需奇怪,阿祁也不是铁打的,是人就会有生病的时候。” “那我去瞧瞧祁哥哥!”яóùzんǎìωù.óяⒼ(rouzhaiwu.org) 李霄禝道:“你先去换衣裳,咱们用了膳,孤与你一道去。现下你肚子不饿吗?” 这么一说,李洛儿摸了摸肚皮,嘻嘻笑起来,“那好,咱们先吃饭!” …… 而此时,“身体不适”的李霄祁正在兰草坞主室的大床上抱着同样身子不适的孟槐挥汗如雨。 孟槐被他抱坐在怀里,下身相连。李霄祁扶着她的小屁股,前前后后的研磨,那孽根在她体内变着角度地作祟。 她软软地扶着他的肩,没有意识到自己裸身与他面对面相贴,随着下身前后摇摆研磨的动作,两团雪乳也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姿势多么荒淫。 两人交合的速度并不快,但更加磨人,孟槐快被逼疯了,浑身都透出粉红。长发披散着,小脸仿佛喝醉了一般通红通红的,死死咬住下唇,艰难忍耐。 这样清丽淫艳的绝色能叫天下所有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李霄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里有不加掩饰的专注与深情,可是被情欲快感折磨的孟槐瞧不见。 “舒服吗?舒服就叫出来。”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唔……不……”孟槐呜咽。 李霄祁呼出一口气,享受她的紧致与濡热,一边慢条斯理地继续往她的敏感点上顶弄,一点一点瓦解她的理智。 “他刚刚叫你什么?槐儿?” 孟槐像沙滩上搁浅的一条鱼,喘息着,美目迷蒙,没反应过来“他”是谁,下意识应了一声。 李霄祁冷“哼”一声,狠顶一记,咬牙道:“你还答应?” 孟槐轻“啊”一声,条件反射地更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求饶:“别……别,呃……” “不要?”李霄祁坏心眼地又一记深顶,“不要什么,说啊。” 她拼命摇头,眼角有泪渗出,水盈盈的,美得不可方物。 “你今天打扮那么漂亮,是想勾引谁?嗯?李霄禝?勾引他叫你槐儿?” 孟槐低泣,委屈至极:“我没有……” 这娇娇柔柔、任他宰割的模样,真是勾得人心火愈炽。 李霄祁再也受不了,猛地把她压在床上,把住她两股,没根送入,抽插起来,嘴里狠声道:“今天第一眼瞧见你穿成那样,我就想立刻全扒光了,把你压在床上干!偏你还让李霄禝直勾勾盯着你看,该罚!” 不止李霄禝,当时那周围所有的侍卫、太监,全都在悄悄盯着她看,孟槐却一无所觉。 那一刻,李霄祁只想立刻把她塞进马车,隔绝所有狗男人的视线,再把他们的眼睛全剜下来! 孟槐承受不住,想骂他,开口却变成嘤嘤哭泣:“我没有,你……你不许冤枉人家!讨厌你!” “讨厌?呵,你下面的小嘴儿在说喜欢得不得了,咬着我不放,怎么办?到底是哪张小嘴在说谎?嗯?” 她突然被他顶到敏感点,在他怀里抖着身子泄了一波蜜液,说不出话。 正在这时,门外走廊突然传来初雨刻意提高的声音:“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 正意乱情迷的孟槐猛地一惊,神智瞬间清明,僵着身子捂住自己的嘴。 门外,李霄禝神色淡然地问初雨:“郡主如何了?太医来瞧过没有?” “瞧过了,还开了药方,奴婢们伺候郡主吃了药,郡主便歇下了。” 李霄禝道:“好,待孤去瞧瞧。” 孟槐听到这话,吓得小脸煞白,然后拼命推搡压在自己身上的李霄祁,赶他走。李霄祁却不动如山,不慌不忙,甚至不顾她的慌乱推拒,低头亲了她一口,大手在她腰际流连挑逗。 初雨也是脸色一白,慌忙叫住李霄禝:“殿下且慢!” 李霄禝回头,“嗯?怎么,还有何事?” 初雨硬着头皮说:“殿下恕罪,因太医嘱咐过,郡主需要静养休息。郡主睡前也叮嘱奴婢们不许让任何人去打搅她安眠……” 李霄禝蹙眉,“任何人?孤也不行?” 初雨冷汗都流下来了,屋内孟槐也是提着心。可李霄祁这厮偏要作乱,竟极缓却极重地抽送起来。 孟槐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水汽氤氲的美眸狠狠瞪着身上勾唇坏笑的人,却没有一丝威慑力,效果反而适得其反。 李霄祁忽然抽身,孟槐下身一阵空虚,茫然若失,还以为他放过她了。却不想,下一秒,下身那处贴上来两片湿热的东西。 孟槐震惊得猛吸一口气,意识到——是他的唇舌! 她不及作出任何推拒的动作,便迷失在他高超的口技之下,门外的对话声都变得朦胧遥远起来。 “……还请太子殿下恕罪!郡主说,实在是身体不适,只想好好休息,待身子好些了,郡主定亲自去向殿下请罪!” 李霄禝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神色不明。 初雨紧张地偷瞄他的脸色,生怕他听到什么动静。虽然她知道,李霄禝不习武,六识不过和普通人无异。不像李霄祁武艺高强,耳聪目明,任何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觉察。 等待的每一瞬都是煎熬,初雨的心始终高高悬着,绷得紧紧的,连呼吸都困难了似的…… 最终,李霄禝还是放弃了,对初雨道:“也罢,且让你们郡主好好歇息。待她醒来,再让人来告诉孤。” “是。” 初雨大大松了一口气,内心谢天谢地,终于送走了这位祖宗。 与此同时,屋内的孟槐被李霄祁灵活的唇舌送上了高峰,早已不知今夕何夕。 -- part4她该嫁人了 再与李洛儿见面,已是第二日中午。昨夜李霄祁原本有心再折腾她个通宵,但小厮福禄来报,因北边裘剌国恶意骚扰天佑朝边境,边疆战事起,今上急召太子与雍王入御书房议事。所以,李家两兄弟昨天半夜就走了。 李洛儿见到孟槐时就开始撒娇,“槐姐姐昨日都没见着,我射中的猎物比太子哥哥的还多!我猎的那獐子可太好吃啦!想给姐姐和祁哥哥留一些,但是,真的是太好吃啦……所以人家一不小心就吃完了……” 她说着说着就不好意思了,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孟槐捂嘴笑,玉指点了点李洛儿的小脑门儿,“小馋猫,你吃就好了!我也不爱那些大荤的东西,吃了总是不易克化。” 李洛儿搂住她的胳膊,说:“我们槐姐姐真是天仙儿似的,不像我,是个糙丫头。昨日太子哥哥还说我是小土妞呢!太坏了!” 孟槐看看她今日身上有市无价的蚕丝金纱,头上精致无比的金钗珠翠,脚上花纹繁复、缀有美玉的绣鞋,哑然失笑。 天佑朝最尊贵的嫡公主说自己是糙丫头,恐怕天下再无人敢自称精致了。 孟槐道:“你呀,就是个顽皮鬼,谁也闹不赢你。” 李洛儿抱住她的腰,靠在她肩上撒娇:“就要闹你!就要闹你!……” 孟槐最忍不得痒,哎哟哎哟地笑得花枝乱颤,忙推她:“好洛儿,你快放开我,哈哈……好了好了!” 李洛儿忽然说:“槐姐姐,你身上好香!抹了什么香粉?” 什么香粉?孟槐自己认真嗅了嗅,闻不出来。 李洛儿笑眯了眼,揶揄道:“也不知我未来的姐夫是什么样,能有这么大福气娶到我们香喷喷的天佑朝第一美人呢?” “……” 她原以为孟槐会羞红了脸使劲啐她,还往后跳开一步,以防孟槐一记粉拳捶过来。谁知这话一出,孟槐却笑容僵住,像是想到了什么,脸唰地白了,也不啐她。 李洛儿被她的脸色吓一跳,讪讪地问:“槐姐姐,你怎么了?” 孟槐垂下眼眸,扯开嘴角,勉强露了个笑,说:“没,没怎么。” “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还是,我说错什么了?姐姐你别生气……” 孟槐很快恢复平静,摸摸她的头,温柔地说:“无事,我没有生气。洛儿乖,我们还是快些启程回宫吧。” “嗯!” 李洛儿连忙答应。 …… 边疆战火突起,今上急召各路大臣与各位皇子进宫通宵议事,至中午方散。 孟槐与李洛儿一回到宫中,就去往皇后的长禧宫请安,恰好李霄禝与李霄祁也从御书房过来,宁皇后便让子女们都留下来,一块儿用午膳。 李洛儿滔滔不绝地和宁皇后自卖自夸起她的骑射功夫,说自己如何如何百步穿杨,没有任何一只小野兔能逃过她的利箭。 宁皇后听她吹牛,忍俊不禁道:“行了,你快喝口茶,润润嗓子,也好让我的耳朵歇歇。” 李洛儿依言端起茶盏喝一口,又马不停蹄接着道:“您别不信呀,不然你问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亲眼看见的!” 李霄禝笑道:“这你就言过其实了,昨日我并不总是与你同行,你冲得那么快,我追都追不上。我所知道的,也都是你告诉我的呀。” 李洛儿大呼李霄禝耍赖,说他嫉妒她骑射进步了,把殿中众人都逗笑了。 笑过之后,宁皇后提到:“过几日就是中秋了,虽然边疆在打仗,但是团圆节还是要过的,只不必办得太过高调铺张。” 话至此,她略有停顿,转向孟槐:“端月早已及笄。素来我与皇上都格外怜爱你,舍不得你过早出嫁。不过如今你年岁也不小了……” 孟槐心里一沉,其余兄妹叁人都齐齐讶然看向宁皇后。 “母后!”却是太子李霄禝率先开口,“月儿也不过刚及笄不久,何必这么着急把她嫁出去呢?” 李霄禝的着急有些失态了,宁皇后警告地看他一眼。李霄禝僵了僵,讪讪低头:“儿臣,儿臣只是舍不得月儿妹妹,说得急了,请母后勿怪。” 宁皇后淡然道:“没有着急,只是把这事情提上日程。” 孟槐却显得很平静,仿佛早有预料,“儿臣听母后安排便是。” 宁皇后微微一笑,拉过她的手拍了拍,道:“好孩子。鲁申侯夫人前日进宫来,说是鲁申侯世子自幼倾心于你,一直不愿娶妻,对你实是痴心一片。她不忍见儿子受这单相思之苦,所以来探我的口风,想求皇上赐婚,圆鲁申侯世子毕生痴梦。” 鲁申侯世子,窦昌衡,她的表哥。 她声音涩然:“那母后,是同意了吗?” 宁皇后道:“原本这窦家是你生母的娘家,你嫁过去便是亲上加亲,确实是桩不错的姻缘。但我听闻,那鲁申侯世子虽然至今未娶,但房中人可是不少,屋里的丫鬟个顶个的漂亮,显然并非良配。” “所以,我没有同意。” 那就好……孟槐心里松了些,但她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就听到宁皇后又说:“但鲁申侯夫人这么提了一下,倒提醒我,该是给你张罗婚事的时候了。故而,这次中秋宴会,我特地安排了一下,到时你得多留心,要是有中意的人选,就来告诉母后。” 宁皇后笑得慈祥,“好月儿,母后定然要让你嫁个如意郎君的,绝不逼你嫁你不喜欢的人。” 孟槐看着宁皇后温柔端庄的面庞,心中苦涩不能言,但她没有任何反对的余地,唯有接受。 “谢母后一番苦心,月儿……感激不尽。” 宁皇后甚是欣慰地又拍了拍她的手。 一旁李霄祁默默看着这一切,神色悲喜难辨,晦暗不明,唯有身侧悄悄捏紧的拳头泄露了他的一点心绪。 -- part5不放过她(微h) 这天之后,李霄祁因为政务繁忙,都未有机会入宫,因此也就没有机会摸到孟槐宫里大行淫乱之事。 叁年前,李霄祁曾于漠北边界大挫裘剌主力的锐气,彼时十七岁的少年一战成名,成了继忠勋公孟贺之后的又一抗击裘剌的名将。 在北防军务上,今上便很看重这个儿子的意见,和他讨论了许多。 孟贺,就是孟槐的父亲,曾在八年前皇帝御驾亲征裘剌时救了皇帝一命。 后来孟贺旧伤复发,不治身亡,孟槐的母亲窦氏也伤心致死,孟槐便被接进宫里,被封为端月郡主,由皇后亲自抚养,与嘉乐公主李洛儿相伴长大。 他不来,孟槐也乐得逍遥,反正她现在也不想见到他。于是去长乐宫找李洛儿串门,然后又被李洛儿拉到了御花园来画画。 李洛儿最近又气跑了一个老师。这已经是她气跑的不知道第几个老师了,但这次新来的这个似乎颇得李洛儿欢心,她竟然主动做起了作业。 “来,快欣赏一下!怎么样!”李洛儿兴冲冲地打开画轴,把画摊在孟槐面前。 孟槐解下被她蒙上眼睛的纱布,看着眼前这线条歪歪扭扭的大作,眨巴了几下眼睛,问:“你画的这是什么……小鸡啄米图?” 李洛儿顿时不悦地皱起眉,“什么小鸡啄米图啊,我画的这是鸳鸯戏水图!” 孟槐看着画上这几条叁叉鸡爪,还有这又尖又长的鸡嘴,正着看,倒着看……愣是没看出这哪里像鸳鸯。 “可这明明是鸡啊……” 李洛儿脸涨成猪肝色,粗暴地夺过画卷,“去去去!不会欣赏就不要欣赏,人家哪里画得像鸡啊!” 然后自己看自己的画,越看嘴越扁,自言自语:“好像……是挺像鸡的……” 孟槐捂嘴笑,周围的宫侍们也忍不住偷笑。 李洛儿粗声粗气道:“笑什么!不许笑!” 然后来抓孟槐的手,摇来摇去,“好姐姐,那你赶紧帮我改改,我这是要拿去给先生看的,明天就要用!不然来不及了!” 孟槐纳罕道:“咦?你什么时候转性了,上课这么积极?” 李洛儿粉颊微红,竟有几分娇羞,“我跟先生说,我琴棋书都不怎么会,就画画还行,就答应画一幅给他看,证明我的实力!” 结果实力就是把鸳鸯画成鸡。 孟槐忍俊不禁,李洛儿一通撒娇耍赖,央着她一定要帮她,“就照着御花园池子里这几只鸳鸯画,不必画得太好,太好了就不像我画的了。” “他又不曾见过你的画,怎知不像你画的?” “哎呀,你得听我的,是我要拿去给先生看嘛!” 两人正闹着,忽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男音:“看什么?让朕也瞧瞧?” 身着明黄色常服的皇帝身后跟着浩浩荡荡一大堆人,大步向她们走来。 孟槐等人连忙行礼问安,李洛儿甜甜叫一声:“父皇!”叁两步跑到皇帝身边,然后又笑眯眯地叫了一声:“祁哥哥!” 孟槐几不可见地微微一僵,抬头看到穿着绛色锦袍、俊眉朗目的李霄祁。 不过李霄祁此时微笑着摸了摸李洛儿的头,并没有看她。孟槐撇撇嘴。 已逾不惑之年的绥兴帝搂过自己的幺女,笑问:“你们在说些什么好玩儿的啊?也说给父皇听听?” 李洛儿张嘴欲说,然后自己尬住,“呃……没说什么……” 绥兴帝已经兴致盎然地拿起她手中的画卷,李洛儿来不及阻止——她的“惊天大作”就展示于世人面前。 “哎哟,这是我们洛儿画的?” 李洛儿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支吾道:“呃,不是……那个,随便画着玩儿的!不必认真,嘿嘿,不必认真……” 绥兴帝仰头哈哈大笑,拧了拧李洛儿的粉腮:“朕的嘉乐公主果然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朕看啊,且不论这笔法乱七八糟,这配色也是一塌糊涂啊,回头朕得嘱咐你师父,可得好好给你补补课,不然这画也太拿不出手了!” 李洛儿着急想辩“不能嘱咐!嘱咐就露馅儿啦!”,绥兴帝却又说:“若论书画,朕看,你与你槐姐姐多学学也是好的。她一向聪颖过人,又勤勉有加,你可得跟她好好学!” 李洛儿嘟嘴:“槐姐姐马上要嫁人了,将来恐怕难有相见之时……” “嗯?”绥兴帝皱眉,“嫁人?谁说的?” “母后呀,她说中秋节就张罗给槐姐姐挑夫婿呢……哎哟!”李洛儿捂着脑门儿怨愤地瞅着始作俑者,“祁哥哥你做什么打人家!” 李霄祁慢条斯理道:“小孩子家家,还没及笄呢,满嘴里胡说什么?也不害臊。” “可是,人家又没说错……” 绥兴帝看向孟槐:“这是皇后的意思?月儿你呢?” 孟槐盈盈半蹲,颔首道:“儿臣自然是全凭母后安排,母后的苦心,儿臣不愿辜负。” 绥兴帝神色就有些不虞,“你也不过才十六,此事何必急于一时?” 孟槐低着头,不敢多言。 绥兴帝看着孟槐,见她今日一袭墨荷刺绣白纱裙,鬓边只戴一朵大大的粉白芙蓉,清莹剔透,恍若瑶池仙子。 小小年纪已是如此绝色,等到再大些更不知是何种人间罕见的风情。 绥兴帝不动声色道:“宫里又不是养不起,你就安生在宫里待着,这婚事等挑到了好的人选再议也不迟。至于皇后那边,朕去说。” “是,谢父皇为儿臣安排。” 李洛儿在一旁欢呼:“好耶!槐姐姐不用嫁人了!”孟槐却默默抬眸,看了一眼李霄祁。 他终于也在看她了,不过嘴角似笑非笑。 孟槐没来由突然觉得这张从容淡定的俊脸好碍眼,除了在床上,她真是从没见他失控过。 忽而她想到了什么,一展眉,冲他嫣然一笑,让李霄祁狐疑地眯起了眼。 …… 她挑衅的底气为何,到了晚上李霄祁就知道了——她癸水来了。 孟槐难得悠哉悠哉地晃荡着两条光溜溜地细腿,被他扒了个半裸也不慌,笑望着他:“抱歉啊,雍王殿下,今日不凑巧了。” 她这副得意的小模样,让李霄祁牙痒痒。 孟槐扬起眉头,故作疑惑地望着他:“怎么,雍王殿下连小日子都不肯放过?前几日唐国公世子不是才送给您四个美人?您应该不缺暖床的人呀!” 李霄祁低头耸肩嗤嗤笑了两声,上前抬起她的小下巴,望进她眼里,“吃醋了?” 孟槐一偏头甩开他的手,“谁吃醋了?你真会往脸上贴金!” 李霄祁轻而易举捏住她的小脸,拇指摩挲她被他亲肿的樱唇,勾嘴角笑道:“你也就会跟我横,出去就装得小白兔似的,偏谁都吃你这套……” “我哪有装!”她嘴硬。 ‘嗤!……好,你没装,是我在装,满意了?’ 然后李霄祁开始脱衣服,孟槐吓道:“你,你做什么?不会连今天你都要……我不行的,我还难受着呢……” 李霄祁叁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露出绝佳的身材,宽肩长腿,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下身大剌剌地一柱擎天,直直指着她。孟槐咽了口口水,往后缩。 他扯掉她胸前早已摇摇欲坠的肚兜,抓揉着一对丰乳,享受地叹息:“不动你下面。就用这对宝贝,把我夹射出来,就放过你。” -- part6让她羞耻(h呃可能有、重口) 这晚月色如醉,天空中的月亮又大又圆又亮,没有云彩遮挡,皎洁月光从窗户口倾洒进一片黑暗的室内,留下一室银辉。 上身赤裸的美人身姿优美,丰乳翘臀,柳腰妖娆,跪在床沿,神情羞耻愤然地伸出手,为站立的男人撸动近在咫尺的粗大阳具。 青葱玉指细腻温柔,水眸盈盈动人,贝齿咬着朱唇,姿态妖媚勾人而不自知。 她技艺实在不算高超,但已经足够让李霄祁身热情动,舒爽得情难自抑的喘息吟哦。 男人的叫床声其实也十分勾人,李霄祁的喘息听在孟槐耳朵里,性感得她心颤,下面就开始泛痒。 但她绝不可以让他察觉她动情了,倔强地忍着瘙痒,表情还不情不愿。 李霄祁拈起她的下巴,迫她抬头看他。见她一脸被强迫的表情,眉峰微扬,也不恼,食指顺势插入她口中,搅弄她的舌头,模仿交合的姿势小幅度抽送。 “唔……” 她被迫含着他的食指,更加觉得羞耻,作势要咬,李霄祁洞悉她预备发狠的眼神,哼道:“你要是敢咬下去,我就干你下面那张嘴!” 孟槐知道他肯定说到做到,耻辱地作罢。 李霄祁得逞地笑,知道她好骗还不禁吓,稍一威胁她就乖乖听话了。于是又加了一根指头进去,在她嘴里搅弄,直搅得她涎水都从嘴角溢出来,挂在嘴边亮晶晶的,就像下面那张小嘴吐出的淫水一样,勾人得很。 她呜咽着,不得不接受,白嫩丰盈的乳被他另一只手捏着把玩,她额头都沁出一层细密的汗,下面越发痒了,腰肢忍不住微微往前挺,双腿夹紧偷偷磨蹭。 她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李霄祁的眼睛。她一直都很敏感,禁不起挑逗,这也是他次次都这么容易得逞的原因。 他抽出被她含得湿答答的手指,骨节分明的大手上都是她的涎水。他直接把手上的液体抹到她的双乳上,然后命令她捧住两边乳房向中间挤,夹住他的那根巨物,然后他挺腰,开始缓慢抽动。 这实在是……太淫荡了…… 耳边他的喘息声声入耳,折磨着她蠢蠢欲动的心。她紧紧闭着眼,不敢低头看那淫靡景象,只祈祷他能快点出来,好早些放过她。 孟槐不敢看,李霄祁却是看得分明。 一室昏暗中,她的一双莹乳白得泛着柔光,细腻的乳肉挤弄着他的那物,这一幕简直美不胜收。 其实这样的交合体位并不十分爽利,涎水润滑很快就干了。她细皮嫩肉的,再摩擦两下皮肤就开始泛红,他也不能感到许多快感。 这不过是他故意惩罚她,只是要她摆出这样的姿势,逼她服软罢了。 “嘶……”胸前被磨得有些疼了,她不由得皱起眉。 他又磨了她几下,实在看不下去她难受,便一把把她提起来,猛地咬住她的樱唇,吻得又深又猛。 她承受不住地往后倒,被他死死锢住腰,一边粗暴地扯掉她下身剩下的衣物,包括月事布条。 孟槐来不及阻止,就被他叁两下夹住腿,那阳物插入她双腿间的夹缝,就着流下来的经血的润滑抽送起来。 他要得疾风骤雨一般又快又猛,她大口喘息着,挣脱不得,不得不被他主宰着节奏,任他予取予求。 眼前所见都在颠簸,她昏昏沉沉。尽管习惯于他床笫间一向凶猛,她也常常受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终于在她两股间爆发时,她已经筋疲力尽,手都抬不起来了。 沉沉睡去之前,她想:这床被褥,明天怕是都不能要了。 -- ρo㍪ǎsǐǎ part7香饽饽 虽然皇帝表示了反对,宁皇后还是把要为端月郡主挑选夫婿的消息放了出去。鲜少红过脸的帝后甚至为此大吵一架,一向温婉的宁皇后表现出了罕见的强硬。 自孟槐及笄以来,想要求娶的人不知凡几,却都被帝后以郡主尚幼,还想在身边留几年为由,都挡了回去。 这次不知道为何,又改变主意了。 这下大家可求之不得了。嘉乐公主身份太高,是帝后亲生的嫡公主,凡人轻易不敢招惹,但是端月郡主不一样啊! 虽然她父母双亡不甚吉利,但皇后养女的身份摆在那儿,又是已故忠勋公的独生女,且美貌扬名天下,谁家不馋呢? 下头人都很会看眼色,知道皇帝不同意,但皇后有这个意思,京城里各家都开始摩拳擦掌,各个内外命妇们纷纷来长禧宫为自家子侄求娶端月公主。 这天孟槐去长禧宫请安,恰逢宫妃们都在,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想过会儿再来,跟一旁的宫女打了声招呼,让她告诉皇后她来过了就预备离开。 这时听到里面传来女人们笑语嫣然的谈话声。 “皇后娘娘,您是知道的,我那娘家侄儿自来是个老实孩子,整日里吟诗都喜欢吟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实在是个痴人。故而至今,房中都没什么人。嫔妾想,端月郡主也是个精通诗书的,正与我那侄儿相配。这样好的一桩姻缘,我竟不知还能去哪儿找呢!” 而后是宁皇后的声音:“你们家恒斌我是知道的,在吏部的差事也当得很好。春节时来长禧宫请过安,我瞧着是个一表人才的好孩子。”яóùzんǎìωù.óяⒼ(rouzhaiwu.org) “中秋也带他来御花园赏菊吧!郡主的婚事,终究还是要她自己中意才是,本宫与皇上不求别的,但求能找个让她自己称心的。” “皇上与皇后娘娘真是疼爱郡主啊!忠勋公泉下有知,定会十分安慰的!” 孟槐听到这里,低眉敛目,平静地退了出去。 出了长禧宫,迎面遇到也来请安的太子李霄禝。孟槐忙行礼,“太子殿下。” 李霄禝无奈地笑,上前扶她起来,“总唤我殿下作什么,我亦是你兄长,你该和洛儿一样唤我哥哥才是。” 孟槐点头称是,但闭上嘴,假装不知道他的意思是再叫他一声太子哥哥。 李霄禝有些讪讪,犹豫了一下,问她:“月儿,你真的……愿意嫁人吗?” 孟槐诧异地抬头看他一眼,又垂眸道:“母后一番苦心安排,我断然不能辜负母后心意。” 李霄禝觉得她的样子乖巧隐忍,实在惹人怜惜。今日的浅粉色衫裙更加衬得她有如弱柳扶风,娇柔可怜,让人想把她拥入怀中。 她从小就是这样,自她八岁入宫,就一直这样沉默听话,安分守己。 不同于他的胞妹李洛儿恃宠而骄,无法无天,是个被蜜罐泡大的天之骄女,孟槐却像脆弱娇嫩的水芙蓉,静静盛开,让人一见就心生保护之意。 他一直都是很心疼她的,怜她自幼失怙,无依无靠。就算被封为郡主, 但寄人篱下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他常常有心拉进与她的距离,但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距离与分寸保持得极好,令他十分无力。 但她……就要被安排嫁人了,从此成为别人的妻,再也不会在宫里,让他这么容易就能遇见了…… 他脑子一热,道:“你若不是真心愿意,就告诉我。我是太子,在母后面前说话是有些份量的,定不会让人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太子殿下!”孟槐厉声打断了他的话,让李霄禝一震。 孟槐神情极其严肃,“太子殿下切莫这样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端月的终身大事定然是要听母后安排的!况且端月没有任何不情愿,只对母后这样为端月着想而倍感感激,还请太子殿下不要误会!” 李霄禝自知失言,看了看左右的人,脸上泛起懊恼的红。 但他很快控制好,又恢复了平常的儒雅风度,咳了一声道:“孤一时失言,月儿妹妹勿怪,不要误会,孤没有别的意思。” 孟槐轻轻一福,道:“端月知道,太子殿下身为兄长,关心妹妹的婚事,也是人之常情,端月感激不尽。” 李霄禝忙连声附和。孟槐道:“想来太子殿下还要去给母后请安,端月就不耽误殿下了,先告辞。” 李霄禝看着伊人离去的倩影,心中怅然若失。 他进到长禧宫中请安,妃嫔们见太子来了,于是纷纷起身告辞。 宁皇后见儿子来了,很高兴,命人把小厨房今早做的杏仁露端来给他喝一碗。李霄禝犹豫再叁,还是没敢开口探宁皇后的口风。 回到东宫,他思来想去,招来属下问:“可有消息知道母后中意哪些人选?” 答曰:“皇后并未明言确切意向,但目前下帖邀请的人有:南安伯家的叁公子,唐国公家的二公子,永兴侯世子,还有崇阳侯家的六公子。” 李霄禝越听越摇头,这里头除了有一个是能承袭爵位的,其他都是些什么阿猫阿狗!怎么配得上他的槐儿! 他想起那花骨朵儿一般美好的面庞,柔若无骨的细腰,心中越发悸动,想到她就要被这样打发出宫去…… 他心都疼了。 -- ℙo㍪ǎsǐǎ part8绝不能让他坏了事 太子在东宫如坐针毡,李霄祁却在雍王府安稳如山地听着来访官员义愤填膺的演讲。 “……那是打仗!为国尽忠,征战沙场!他胡福莱不带兵,不带粮草,却带着一车子歌舞伎去,这不是儿戏嘛!” “宋将军撤回北都之前已然把裘剌贼子驱赶至陇州城叁百里外的交蒙山区,那姓胡的一去,我天佑军竟败退至陇州城内,整座陇州城都岌岌可危啊!” 李霄祁十分耐心地听着官员的话,书房外有暗卫来报,李霄祁看到暗卫的手势,不动声色。 等官员滔滔不绝地骂了许久,末了他还主动端起茶盏递过去,“左大人先喝口茶,消消火。” 左大人谢过,还是气得不行,“北疆战事吃紧,将士们在流汗流血,您说我等在京城里如何能够心安理得?这几日,下官等是食不下咽,寑不安眠呐!” 李霄祁表示理解地点头,道;“左大人忧国忧民,是我朝不可多得的忠臣栋梁,请受珩逸一拜。” 左大人忙起身推辞,“哎,雍王殿下何至于此,下官如何受得起!使不得啊!”яóùzんǎìωù.óяⒼ(rouzhaiwu.org) 又道:“臣等也是没法子了,只能来求雍王殿下到皇上面前斡旋一二,这胡福莱不能再用啊!否则,我天佑北疆危矣!” 李霄祁叹气,为难道:“左大人有所不知,这胡将军轻易换不得,再说,阵前换帅实乃兵家大忌。” 左大人也是官场沉浮多年,其中门道自然不会看不清,一听李霄祁这话,就问:“雍王殿下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李霄祁一脸有口难言,左大人当即道:“有任何话雍王殿下但说无妨,下官一定保密,绝不让雍王殿下为难。” 李霄祁又叹了口气,犹豫再叁才道:“这位胡将军是太子向父皇保荐的人,小王已经把兵符交还给父皇,如今不便插手了。” 左大人“哦”一声,不无遗憾。“那……” “不过,左大人放心,也烦请回去告诉各位大人放心,六百里加急的军报已经呈上去了,父皇看了定会作出明智决断。小王届时若能助言几句,一定尽心竭力,义不容辞。” 左大人这才放心些,老怀宽慰道:“多谢雍王殿下!” 李霄祁礼遇有加地把人送出去,回到书房,叫来暗卫。 “怎么样,皇后那边下帖了吗?” 暗卫禀道:“唐国公府已经接到请帖了,现在正着手准备,只待中秋夜宴进宫了。” 李霄祁颔首,俊美无俦的脸上漠然无表情,“她那边呢?”提到“她”时,深邃的俊目不自觉地闪过一抹柔光。 暗卫知道“她”指谁,回道:“已经告知郡主了。” “她没说什么?” 暗卫略有迟疑,“郡主什么都没说。” 李霄祁微蹙眉,“什么都没说?” “是。” 李霄祁“啧”一声,薄唇紧抿,半晌道:“知道了,下去吧。” 暗卫却没走,又道:“还有一事需要禀明主上。” “说。” “东宫那边,似乎也格外关注郡主的婚事,今日太子还在长禧宫外与郡主说了好一会儿话。” 李霄祁眉峰一扬,“说了什么?” “太子说,郡主若不是真心愿意嫁人,他愿意相助。” 李霄祁冷笑,讥诮道:“他欲相助?他准备怎么相助,偷偷摸摸眼馋了这么多年,怂得屁都不敢放一个,眼下逼急了,就要原形毕露了?” 暗卫不敢答话。 李霄祁眼里阴鸷之色一闪而过,低低道:“派人盯紧东宫的人,十二个时辰给我盯死了!绝不能让他们坏了事!” “是!属下明白!” -- part9他的天作之合 前线一连吃了好多败仗,绥兴帝气得把这天早膳的饭碗都砸了. 太子保举的胡福莱本是世家子弟出身,是宁皇后的外侄子,绥兴帝又不能冲宁皇后发火,于是逮着李霄禝往死里骂。 “……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这胡福莱武功高强,智勇双全,与其他高门子弟大有不同,若能上前线定能比宋虎还强些。吹得天花乱坠,朕信了你的邪了!” 皇帝气得“朕”与“我”都乱用了,唾沫星子乱喷。 李霄禝低着头,表情羞惭,“父皇,儿臣……识人不察,是儿臣的错,父皇您别气坏了身子。” 皇帝把军报啪地拍桌上,音量一点儿也没降低,“连丢了陇州、幽水六座城,裘剌贼子在我北疆肆意烧杀掳掠,如入无人之境,你叫朕别气坏了身子!” “你当初推荐他,朕看在你太子的面上用了,现在却拿什么与朝臣们交代!边疆百姓何辜!我天佑死伤的将士们何辜!” 李霄禝被吼得脑瓜子嗡嗡的,御书房外等候的李霄祁与几位内阁大臣都各自看着自己脚尖,默默听着绥兴帝雷霆震怒的声音,不交换眼神,更不交头接耳。 等绥兴帝吼累了,靠坐在龙椅上,疲乏地抬手挥了挥,“去,别在这儿杵着,朕瞧着眼睛疼!” 李霄禝担忧地喊了一声:“父皇……” 绥兴帝叹了口气,无视他,抬声朝外面道:“让外头的人都散了,只让雍王进来。” 李霄禝气闷。 他知道这次他犯下大错了,捅了天大的篓子,那胡福莱自然死不足惜,但他损失的信任与威望是杀掉一个胡福莱补不回来的。 其实当时东宫谋士们都不同意他举荐胡福莱,但这是宁皇后的意思,他如何推得掉? 从御书房出来,他惯例去长禧宫请安。 长禧宫今日很是热闹,因为宁皇后的娘家姐妹们——唐国公夫人、彭昌侯夫人等带着女儿们进宫来请安了。 唐国公夫人与彭昌侯夫人都是儿女双全的人,儿子都已经成年,在朝中任职,但女儿们都还在待嫁年纪,与孟槐、李洛儿一般大,因此也常会进宫来玩。 此时,孟槐与李洛儿也都在长禧宫,李霄禝忍不住多望孟槐的方向看了两眼。 “今天怎么过来得这么晚?这都快到午膳时分了。”宁皇后说。 李霄禝道:“边疆战事吃紧,父皇很忧心,所以议得久了。” 宁皇后嗔怪道:“政事要紧,你们父子的身子也要紧,切勿忙坏了身体,到头来于军国大事更无益!” “母后教训的是。” “太子表哥,祁表哥怎么没有一起来?”彭昌侯夫人的幼女邱玉莹问。她与孟槐同岁,今日一袭鹅黄衫裙,如枝头的俏迎春,娇俏可爱。 彭昌侯夫人斥责了女儿一句无礼,太子连忙制止道:“玉莹心直口快罢了,姨妈勿怪。” 又对邱玉莹说:“你皇姨夫还有事要与阿祁商量,所以他晚些才来。” 宁皇后就对彭昌侯夫人说:“玉莹这孩子,从小就喜欢粘着阿祁,每次来都吵着要见她祁表哥。” 彭昌侯夫人笑道:“这孩子没羞没臊,是我没管教好。” 宁皇后道:“她不过是个没心眼的单纯孩子,想什么就说什么罢了。” 李洛儿听到宁皇后的话,不屑地撇了撇嘴,看一眼邱玉莹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孟槐警告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李洛儿嘴撇得更厉害了,但好歹收敛了一点。 李霄禝今天被吼蒙了,身心俱疲,在长禧宫干坐着也没意思。 自那日情难自已的表白后,他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得到孟槐的任何回应,时常担忧自己捅破了兄妹的那层窗户纸,是否太过草率? 越想心里越后悔起来,而且晚些时候还要跟宁皇后交代胡福莱的事,他心里乱,就再也待不下去了,起身告辞。 李霄禝走后,李霄祁就来了。他穿着枣红锦袍,脚蹬黑靴,以金冠束发,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俊逸风流。 “儿臣给母后请安,两位姨妈安好。” 宁皇后笑道:“你们哥儿俩是约好的?一个刚走,另一个就来了。” 唐国公夫人道:“这是他们亲兄弟俩的默契!他们兄弟两个感情几十年如一日的好,不像我们家那两个混小子,见面就开始吵,冤家似的!” 见李霄祁来了,邱玉莹自然是最开心的。她立刻迎了上去,“祁表哥!” 彭昌侯夫人斥道:“你这孩子,忒没规矩!也不知矜持些!” 宁皇后道:“无妨,都是自家人,一起长大的孩子,何必拘泥这些。” 邱玉莹两颊粉红,翦水秋瞳盈盈望向李霄祁,少女心事昭然若揭。而实际上,她也从未掩饰过。 李霄祁淡淡微笑回礼,“表妹。” “祁表哥上次给莹儿推荐的书,莹儿都读了,只是还有许多地方不太通透,只等着来请教表哥呢!” “表妹尽管问便是。” “嘻嘻,莹儿就知道,祁表哥对莹儿最好了!” 邱玉莹个子矮,站在李霄祁身边堪堪到他胸口,看起来愈发小鸟依人。若是忽略男方眼中不甚热络的情绪,乍一看倒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一对。 宁皇后微笑着瞧了半天,忽道:“这倒也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 彭昌侯夫人心里一动,笑说:“都是我们家莹儿爱胡闹,阿祁倒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莹儿对阿祁的心思是最难得的,这么多年的一心一意,本宫都看在眼里,阿祁也并未表示过拒绝。本宫的儿子,本宫最了解,他心里必定也是有几分乐意的。” 孟槐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李洛儿却是立刻就跳起来,诧声道:“母后!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 part10恭候多时 李霄祁,何人也?绥兴帝之第五子,皇后宁氏幼子,自幼聪颖过人,却尚武而不好读书,有一副好皮囊却脑袋空空,四书五经一问叁不知,也就是打仗的时候还有些鬼点子。 所以相较之下,儒雅博识、谦谦君子的李霄禝就耀眼多了,也一直最得绥兴帝器重,十六岁就得封太子,而那个时候,李霄祁还在玩泥巴。 叁年前大败裘剌叁万主力大军之后,默默无闻的李霄祁突然声名远扬。无论是凭着少年战神的名号,还是皇后幼子雍王爷的身份,想嫁他的人都不少。 但李霄祁有个不大不小的缺点,让他的人气有了大幅下降。那就是府中美姬甚多,几乎夜夜笙歌。听说他最爱美人,而且喜新厌旧,爱一个换一个,换一个爱一个。 这也不算多稀奇了,毕竟京城世家子弟荒淫者不在少数,更何况是皇家的闲散王爷。 但这还是让许多渴望嫁给英雄的闺秀们碎了芳心——谁会喜欢自己的丈夫在自己过门之前,房里就已经有了多得放不下的通房呢? 今上与皇后都有心让他娶妻收心,但他这游戏人间的态度,至今不愿娶。 宁皇后对长子李霄禝十分严苛,但对幼子就相对而言宽容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溺爱,他说不想娶妻,竟也任他去了。 也只有这邱玉莹,真稀奇,从记事开始就喜欢追着李霄祁跑,从来也不知道矜持俩字咋写,已经把“想嫁李霄祁”五个字贴脑门儿上了。 李洛儿最烦她这花痴相,从小到大就没少给邱玉莹脸色看,现在一听皇后这意思,李洛儿自然是反应最激烈的一个。 宁皇后淡然道:“你祁哥哥年纪不小了,早该成家了。不过是我与你父皇纵着他,但他到底还是要娶亲的。更何况,玉莹这么好的姑娘,若是阿祁不能好好把握住,那是多大的损失啊!” “洛儿说,是不是啊?”说着,宁皇后无声警告地看了李洛儿一眼。 李洛儿紧紧抿唇,眼里满满都是倔强,但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说了声:“是。” 宁皇后满意地笑了,对李霄祁说:“政事要紧,你若还有公务便先去吧,莫耽搁了。这些天,就靠你们兄弟俩齐心为你父皇分忧了。” 李霄祁已经被邱玉莹吵得很烦了,偏面上不能显。皇后这么一说,他求之不得,当即告退。 宁皇后对两位夫人说:“今儿天不错,咱们去园子里逛逛吧!总在宫里,怪没趣儿的。” 两位夫人自然答应。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长禧宫附近的映香园。 此时正是赏菊的好时候,映香园里更有匠人们悉心培育出的墨菊、胭脂点雪、泥金香等珍惜菊花品种。 宁皇后和两位夫人养尊处优惯了,体力极差,才逛了一会儿就乏了,便回去休息了,剩下一群小姑娘们在映香园里玩。 有去给鱼池喂食的,有闲逛着赏花的,还有如孟槐与廖静姝她们一般写字作画,雅致安静的。其他人玩累了,都靠过来围着她们瞧热闹。 唐国公府叁小姐廖静姝极擅书法与工笔花鸟,才女之名远近皆知。李洛儿很喜欢她,撺掇她画了一幅墨菊图,并大肆夸赞。 众人也纷纷传阅,俱赞不绝口。 而后李洛儿继续撺掇孟槐给墨菊图题诗。 “槐姐姐一向才思敏捷,不若即兴赋诗一首,凑个雅趣儿!” 孟槐啼笑皆非,心道这妮子自己不学无术,倒竟喜欢瞎起哄,还“凑个雅趣儿”呢…… 她也没拒绝,众目睽睽之下,略一思索,就落笔了。 邱玉莹看在眼中,抿住樱唇不语,自己默默在一旁站了一会儿,忽然指着一处道:“呀!有蝴蝶!” 众人下意识地都被她转移了注意力,邱玉莹看似忘我地去追蝴蝶,结果不巧碰到了桌角,“嘭!”砚台被碰倒了,墨水流了满桌,还有许多溅到了离得最近的孟槐与廖静姝身上。 邱玉莹惊呼一声,继而美眸含泪,捂住胸口,喃喃带着哭腔道:“天哪!两位姐姐……两位姐姐恕罪,莹儿绝不是故意的……” 孟槐和廖静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李洛儿就小炮仗似的先炸了。 “邱玉莹你什么意思啊!成心的是不是啊你!” 宫人们慌忙上前来替孟槐和廖静姝收拾,但墨水哪擦得干净,必须得全换了才行。 邱玉莹委屈得快哭了,“洛儿,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两位姐姐也不要生莹儿的气呀!我知道错了,我刚刚看见蝴蝶太高兴了,一时忘形就……” “别好像我们欺负了你似的,你还要恶人先告状啊?你是乡下没见过世面的村妇吗?看见只蝴蝶就高兴成这样,笑死人了……” “好了洛儿,玉莹是不小心的,你就别生气了。我与静姝先去更衣,你们在这儿好好玩。一件衣服罢了,莫因一件小事伤了和气。”孟槐出言打断。 李洛儿不服气,“可明明是她……” “好了,洛儿乖,别生气了。若闹大了待母后知道,可就不好了。” 她这么说,李洛儿才噤了声。 孟槐上前拉住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随后回栖霞宫更衣。 而廖静姝没有带多余的衣服进宫,李洛儿慷慨地送了自己的一套新衣服给她,同时恶狠狠地瞪了邱玉莹一眼。 李洛儿今天憋了一肚子闷火,见孟槐终于走了,那还不抓紧机会教训那邱玉莹? 邱玉莹本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在家里向来也是横行霸道惯了的。但顾忌着李洛儿公主的身份,而且李洛儿还是李霄祁的胞妹,只能忍气吞声,吃这哑巴亏。 再说孟槐这厢回到栖霞宫,刚准备踏进寝殿的门,结果一眼瞅见斜倚在贵妃塌上的人,手撑着脑袋,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 她当即收回脚往外走,结果身后一阵劲风,她只觉腰间一紧,就被那人一把拖入寝殿内。 “嘭——”殿门被他隔空关上,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 -- part11李霄祁是个混蛋 孟槐眼前一花,然后被按在了贵妃榻上,睁眼瞧着俊美男人微眯起的双眼。 “躲我?”他眼中释放出危险的信息。 “没有。”她明目张胆地撒谎,“你不值得。” 她一语双关。 李霄祁心头一窒,叹息道:“别闹脾气。” 孟槐咬牙道:“在你眼里,我就是在闹脾气?” “廖仲轩是我精心挑选的人,等你嫁过去,你们便只是表面夫妻,只需要在人前做戏即可。” “那我如果要跟他假戏真做呢?” 她故意抬杠,却见李霄祁自信一笑,“就算你想跟他假戏真做,恐怕也难如愿。” 孟槐皱眉,“什么意思?” “他有龙阳之癖,不喜欢女人。” 孟槐张了张嘴,半晌没说话,突然觉得非常可笑,可笑至极,可笑得她想仰天长笑。无论是她,还是他,还是这整件事,都太好笑了。 她应该对他的安排感恩戴德,是不是?宁皇后要把她嫁了,并且大发慈悲地允许她“自己选”,然后他又给她安排好了唐国公府二公子廖仲轩,到时候她只需假装对廖仲轩有意就行了。 幼时痛失双亲的端月郡主得皇家盛宠眷顾,嫁入京中数一数二的国公府,成就了一段金玉良缘。 真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婚事呢! 她高兴应该高兴,对不对?对,她应该高兴……应该高兴…… 她突然暴起拼命打他,踢他,用尽全力地推他,“走开!你走开啊!……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李霄祁任她打,却丝毫没有松手,牢牢箍住她。 她歇斯底里地又推又踹,发髻都散了,身上的脏衣裳还没换,看起来狼狈极了。 他不偏不躲,任她在他怀里发泄,突然低头猛地吻住她。 “唔!唔!” 孟槐拼命躲开他的吻,却是徒劳。她只有咬紧齿关,不让他的舌头伸进来。 他也极耐心,只吮吸着她柔软的唇,霸道却温柔,含着安抚之意。 她心里发狠,张嘴去咬他,却被他极聪明地一下儿就躲开了。 她气到极致,偏过头不看他,冷冷道:“你既然已经安排好了,还来栖霞宫做什么?让暗卫来通知我不就行了?” 李霄祁抚着她的脸颊,惊人地有耐心,竟然一点儿都没生气,“槐儿,你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不会让你永远都被困在唐国公府的。眼下外敌当前,父皇有意重用我,但仍面临多方阻力,我不能有任何违逆出格之举!” “槐儿,只能先委屈你,他日我必会给你一个交代!” 孟槐无力闭上眼。 权宜之计?以后给她一个交代? 她就像一个赌注,被他扔了出去,然后保证说他有朝一日一定能把她赢回来。 赢回来?凭什么?就算有那一日,她又成了什么呢? …… “那我婚后应该睡在谁的床上呢?”她蓦然睁开眼,面无表情地问,“既然廖仲轩已经和你通好气了,我去雍王府当通房丫鬟大概也没人会发现吧?” 李霄祁罕见地犹豫了一下,然后低声道:“廖仲轩年后就会被外派至和县任县令,你自然不必跟随……” “啪!” 清脆的一声耳光,李霄祁没有躲,硬生生挨下这一巴掌。 孟槐瞪着他,眼眶通红,胸膛剧烈起伏,嘴唇微颤,“李霄祁,你混蛋!” 呃,下一章,也有可能是下下章,开始收费,通知一下。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捧场。 -- part12饮鸩止渴(配角h) 入夜,东宫偏殿,通明的灯火从窗纸透出来,映出屋内两具交缠的人影。 男人粗噶的喘气,抓住身下女人的娇臀,一下狠似一下地入进去,人前宽和温润的面庞此刻大汗淋漓,眼里有着狠而重的欲望,还带着忘我的痴迷。 他身下的女人娇媚入骨地叫着,那声音婉转得能酥透任何男人的心,仿佛不堪承受这样激烈的欢爱。 她一边淫叫着,一边还要喊:“太子哥哥,啊……好深,好大,槐儿受不住了……槐儿、槐儿要被太子哥哥肏坏了呀!” 她媚眼如丝,乳白娇躯上布满青青紫紫的吻痕,尤其高耸的双峰上被凌虐得最甚,乳尖被掐得高高肿起,都渗出了血丝,被男人狂放的节奏带得乳波荡漾。 若是不知情的人在一旁看见,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身下赤裸着身躯、淫荡求欢的女人竟与端月郡主有八分相似! 不仅如此,除去极其相似的外貌,她的发髻、妆容、神态、声音也全都与端月郡主十分相像! 李霄禝看着身下那张酷似孟槐的小脸,晕染着情欲,痴迷地看着她,口口声声叫着她从来不愿开口喊的“太子哥哥”,心里得到了巨大的满足,也更加兴奋起来。 他摆臀入得更狠,次次尽根没入,抬手使劲扇那两团丰美的巨乳,在青紫的痕迹上又覆上红红的指印。 “乖乖槐儿,嗯……哥哥的宝贝,再叫!再叫!再叫大声点!” 美人闻言,浪叫得更加大声,似乎爽到了极致。 “喜不喜欢太子哥哥肏你?!嗯?日你日得爽不爽!喜不喜欢!”李霄禝红了眼,抓住美人的屁股,狠狠抽打,频频爆粗口,哪里还有半点儿谦谦君子的影子? “喜欢!槐儿最喜欢太子哥哥肏我了!最喜欢吃太子哥哥的大鸡巴……啊!啊!奴家……奴家不行了,奴家要去了!” 美人快感直冲天灵盖,理智被冲散之时,忘记了自己该扮演的角色,自称起原本的“奴家”来。 李霄禝“啪”地一巴掌扇在她脸上,美人被他打懵了,听见他道:“什么奴家?!你是端月郡主!槐儿,不许如此下贱的称呼自己!” 美人就快高潮,被他突然停下来,吊在空中不上不下,不得满足,急得直抬起屁股去套他那物,嘴里忙胡乱答应:“槐儿错了,槐儿是郡主,太子哥哥别生气,快给槐儿,快,人家要太子哥哥肏人家嘛!” 见她连连道歉,荡妇一般卑微地求他入她,就像那个始终如可望不可即的雪山白莲一般的人儿在摇着屁股冲他求欢,他心里连日来的阴霾与愤恨才有了一丝丝慰藉。 他这才大发慈悲地把美人的纤腿扯开到最大,重新开始加速。美人又充满欢愉地叫起来。 …… 偏殿外,妆容精致、宫装华美的丽人立在夜色中,静静看着窗纸上映出的交欢的人影,耳边听着屋内传出的淫词浪语,还有一声声的“太子哥哥”、“槐儿好喜欢”…… 美丽的脸庞上面无表情,高挑纤长的身影雕塑一般动也不动,只有身侧紧握的双拳暴露了她的心境。 十指狠狠掐入掌心,深深嵌入肉中,渗出了血渍。 不远处的回廊下,宫人们全部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屏气凝神,拼命融入漆黑的夜色,巴不得自己能遁入地下就当不存在才好。 直到宫装丽人长长呼出一口气,松开紧握的双拳,问一旁的太监福利——他是太子的贴身太监——“这个是谁找来的?” 福利咽了咽口水,小心道:“回太子妃,是福满奉太子之名去江南找来的。” 太子妃垂下眼睛,漠然道:“除了福满,其他全处理了,一个不许留。要办得干净些,你亲自去办吧。” 福利只愣了一瞬,就连忙回道:“是,奴婢省得。” 不等他答应完,太子妃已转身走了,高高昂着头颅,后背挺得僵直,带着她最后的倔强与尊严。 -- part13天生丽质而自弃 转眼中秋已至。节前,宫里早已赏下各种节日赏赐,京中贵族人家以及七品以上官员全都有赏赐的月饼。 筹办夜宴的一应事宜早已安排妥当,只待宾客尽至,共赏中秋圆月,共品美酒佳肴。 栖霞宫中,初雨捧着皇后特地赏赐给孟槐的月裙,为难地劝道:“主子,您还是赶紧换上吧!若是时辰到了,您还没收拾妥当,皇后娘娘定会怪罪的!” 孟槐穿着单素的寝衣,对镜梳理着柔顺长发,怔然无语。 初雨看了看外头的时辰,止不住地着急:“主子!” 孟槐还是不语,冷眼瞧着这件月白纱裙,上面用精致的银丝线绣着星月的图案,乍一看似乎平平无奇,但行走起来却是冷光隐耀,仿佛将皎洁圣白的月光披在了身上,再将那配套的头面戴上,她便仿佛月下神女一般耀眼夺目,让人挪不开眼。 那日在长禧宫试穿,她惊艳了整个长禧宫的宫人。饶是见惯美色的宁皇后,也为她这样罕见的绝色之姿所震惊。 宁皇后盛赞她“天人之姿”,是整个天佑朝最耀眼的明珠。孟槐腼腆地笑,状似被夸得不好意思。 小小年纪,就已是倾国之色,他日成年,不知又会是怎样艳光逼人? 彼时的孟槐假装沉浸在对镜自赏中,没有看见宁皇后眼里那一抹阴霾之色。 …… 思绪回到当前,孟槐无声叹气。 帝后因她出嫁一事而产生巨大分歧,虽然皇帝明确表示反对,皇后还是给她精心准备了这一身,让她在中秋夜宴上惊艳众人。 皇后的意思她知道,只要她自己表态,皇后在皇帝面前就有说辞,就算皇帝不同意,她也能去安宁宫求太后恩准。 皇帝的心思,整个皇宫的人早就摸透了,只是没有人明说罢了。 孟槐想起,往年的每一次宫宴,她都是低调地坐在李洛儿身旁,安静得仿佛不存在。李洛儿不耐烦参加这些劳什子宴会,时间差不多就嚷着累,要回去休息。这样,她也就能跟着退席。 可是今年,恐怕是不能了。 她看着面前镜子中那张美丽绝伦的脸,陡生一股浓烈的自厌之情。 对于女人而言,尤其是对生长在皇家又与皇家无血缘关系的女人而言,美貌不是上天的赏赐,而是一道枷锁,一种诅咒。 今晚,不知她的命运会走向何方?孟槐感到迷茫。 她不愿再看镜子里的人,对初雨道:“好了,服侍我更衣吧。” -- part14郎艳独绝 今日皇宫中秋夜宴,所有有资格进宫参宴的都是京中数得上名号的勋贵人物。彭昌侯府自然在列。 身为彭昌侯府年纪最小却是唯一嫡出的小姐,邱玉莹是唯一有资格跟随彭昌侯夫妇入宫的女儿。 她今日盛装打扮,身穿浅粉月裙,梳着垂鬟分肖髻,簪着一朵新鲜欲滴的粉菊,并不是极华丽的打扮,却衬出少女的清新可爱,婀娜娇俏。 宫宴是在永华殿,今夜此处张灯结彩,布置得富丽堂皇,格外漂亮。宫人繁多却来往有序,公卿贵族们都在互相寒暄,谈笑风生。 帝后都还没到,大家姿态都比较随意。 作为当今皇后最疼爱的两个侄女,邱玉莹与廖静姝自然是京城名媛圈中最受追捧的贵女之一,毕竟名媛之间也有高低等级之分。 但廖静姝性子静,为人低调,且年长她一岁,从不与她争风头,所以邱玉莹就成了众人争相追捧的对象。 “玉莹,你这只簪子可真漂亮,是在锦玉斋打的吗?为何我没有见过?” “是姨妈前些天新赏给我的,说我戴着好看。” “原来是皇后娘娘赏的啊,难怪是市面上见不到的别致款式呢!” …… “玉莹,你这条裙子也是皇后娘娘赏的吗?” “这裙子的布料是西域进贡的雪隐纱,是祁表哥送给我做裙子的!” “啊,听说这雪隐纱很是珍贵,一匹值数万金呢!” “玉莹,雍王殿下送给你这么好的东西,是不是在表白心意啊?” “对啊对啊,听说近日雍王殿下遣散了府中所有的舞姬与侍妾,莫非是要预备着迎娶新王妃了?” 邱玉莹双颊绯红,作娇嗔状:“你们莫胡说!”心里却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了。 那天宁皇后表现出了那样的意思之后,她心里就越发希冀起来。而且,近日听说,李霄祁确实陆续遣散了不少姬妾,像是……也有了那样的意思似的…… 现在听到众人这样起哄,她就高兴得有些飘飘然起来。 “玉莹,瞧,雍王殿下就在那儿!你还不过去多谢他这番心意?” 姑娘们笑闹着继续起哄。 邱玉莹连耳朵都红了,掩面嗔道:“你们别闹了!”一边忍不住偷眼去瞧他。 他正在与几位老臣说话。一身深褐色锦服,肩宽腰窄,长身玉立,身姿如松。不经意的抬眸间,几许暗藏风情,几分深邃内敛,一举一动俱有着清贵之气。与人谈笑间,神色淡定,不露端倪。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她不由得失了神,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踉跄往前,她才恍然醒神。来不及恼怒,就见他觉察到她的视线,抬眼看了过来。 邱玉莹心头狠狠一抽,忘了呼吸。 李霄祁却只是目光一顿,冲她淡淡点头致意,就转而与一位上前寒暄的官员说起话来。 邱玉莹不禁心头一阵失落。 此时,永华殿外响起一声长长的唱诺,打断了她的心绪,“皇上、皇后驾到——” 此声一出,殿内众人连忙停住话头,齐齐跪伏在地。 -- ρo㍪ǎsǐǎ part15酒醉 端月郡主容貌出众自来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她一直行事低调,凡事不喜出风头,穿着打扮也不出彩,所以并不引人注目。 但是今天,她由宁皇后亲自携着缓缓走入永华殿的那一刻,殿内鸦雀无声,众人眼中写满惊艳,呼吸几乎全都被她夺走了。 那一刹那,仿佛清冷月光幻化成的神女降临人间。螓首微颔,莲步微抬,裙裾摇摆,轻盈灵动——这满殿华彩竟不敌她叁分夺目。 宁皇后凤目一扫,对众人的反应非常满意。 孟槐却在尽力让自己不要显得太过僵硬,拼命压制住心里的恐惧,努力自若地继续往前走。视线偶然与李霄祁相撞,蝶翼般的长睫闪了闪,不经意流露出一丝脆弱,但她仍倔强地撇开眼,不去看他。 人群中,目瞪口呆的太子身旁,李霄祁望着她暗暗皱眉,虽然恨不得把殿里这些如狼似虎的眼睛全剜了,但他更多的是心底里陡生出几分不安。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宁皇后端庄慈睦的脸庞,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 “都平身,入座吧。”绥兴帝站定,虚扶一下,道。 “值此佳节良夜,能与诸位爱卿共赏花好月圆,朕与皇后都十分欢喜。” “臣等亦不甚欢欣!”众人齐声回道。 “今年的中秋确实是个非同凡响的好日子!”绥兴帝笑得喜气洋洋,“朕刚刚得了消息,在此良宵难负的好时候,便迫不及待要与诸卿分享,好叫大家一同为这利好消息庆贺庆贺!” 群臣中已然有几个人知晓是何事了,但绝大多数都不知道,十分好奇。яóùzんǎìωù.óяⒼ(rouzhaiwu.org) 绥兴帝卖了个关子,才道:“今日刚刚得到边关来报,连续四个月不断侵扰我北部边疆的裘剌国,在我英勇的天佑将士们的顽强抵抗下,已然支撑不住,向我朝息战求和了!” 此话一出,果然满殿欢腾,纷纷跪地口称:“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 “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果然我天佑朝乃天道正统,得神灵庇佑!” 一波高过一波的欢呼声,绥兴帝笑得志得意满,端起酒盏,道:“诸卿一同举杯!” 一派祥和喜庆,大家都沉浸在裘剌终于停战的喜悦中。虽然贵族们对所谓停战也没有太大的概念,毕竟战火从未烧到过京城,无论边疆和平与否,对他们的生活影响都不大。 不过,就算影响不大,也不妨碍贵族们在喜庆欢乐的氛围中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互相祝贺,那样子就仿佛是他们经历了千辛万苦才打退了裘剌国一样。 “祁表哥,恭喜裘剌之患终于得以解决,表哥身上的重担也能轻松些了!”邱玉莹鼓起勇气来到李霄祁面前,举起杯盏娇俏道。 李霄祁微不可察地扬眉,端起酒杯浅笑:“我不曾出力分毫,哪敢无功受赞,玉莹表妹谬赞了。” 邱玉莹掩唇:“表哥,你太谦虚啦!在莹儿眼里,祁表哥一直都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 “表妹此言差矣。”李霄祁忽侧身道,“二哥才是真正为国政殚精竭虑、忧思深虑的人,我这些时日不过是跟着二哥学做事,开开眼界罢了!” 他谦和地笑着,敬了李霄禝一杯。 李霄禝道:“自家兄弟,不必外道。你我兄弟齐心,才能为父皇分忧,守住我天佑太平盛世。” 李霄祁点头受教:“二哥说的是。” 丝竹悦耳声中,不断有公侯及夫人们携子女先后来同帝后问安。 今日,孟槐的座位就在皇后旁边。皇后来前嘱咐她不必多言,就在一旁瞧着就好。因此她也不得不频繁起身见礼,跟着喝了不少酒。 她酒量不好,不一会儿就微醺了。宁皇后与绥兴帝的长姐清河长公主说了几句话,余光瞥见孟槐晕红的脸蛋和已经微迷蒙的眼神,便关切地望过来:“月儿,可是有哪里不适?” 随侍在婆婆身旁的太子妃也关怀地靠近孟槐,“呀,端月妹妹的脸怎么这样红?”然后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还热热的,好妹妹,一定觉得很难受吧?” 孟槐歉然道:“儿臣不胜酒力,还请母后恕罪。”又对太子妃说:“多谢嫂嫂关心,我还好。” 宁皇后宽容道:“你一向酒量不好,本宫是知道的,不必自责。初雨,扶你家主子去花园里散散酒气。” “是。” 太子妃瞧着宫女们扶她起来,叮嘱道:“你们可仔细些,千万别让郡主摔着了。” “是,谨遵太子妃之命。” 另一边,邱玉莹直接坐到了李霄祁身边,央着他为她今日的打扮作诗一首。李洛儿早早就说自己累了,早就已经退场。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李洛儿不在,邱玉莹就可以撒着欢儿地纠缠李霄祁了。 李霄祁笑说二哥诗才更为出众,要李霄禝先来一首。 这时太监福利悄悄附到李霄禝耳边喊了一声:“殿下。”眼神往孟槐离开的方向示意。 李霄禝一边笑说“老五,你就整我吧”,一边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瞟了一眼,口中道:“莹儿素有才女之名,自然得莹儿起头了。” 邱玉莹嘟着嘴,撒娇不依。“那就罚酒一杯!太子表哥也要罚酒一杯!” 李霄禝摸摸她的头,“莹儿是越大越调皮了,就会编排我们。” 而后扶了扶额,作出头晕状,道:“孤是受不住你这鬼灵精了,阿祁,你陪她玩儿吧!孤去外头走走,透透气。” 邱玉莹正愁李霄禝在这儿碍事,这下可合她心意了,欢快道:“那祁表哥,咱们俩来行酒令,输的人就罚酒,好不好?” 李霄祁默默看着李霄禝状似虚浮的步态,眼底滑过一道冷光,嘴上却笑着答应:“好啊。” 邱玉莹心花怒放,殷勤地端起酒壶给他到了满满一大杯,说:“嘻嘻,若是祁表哥输了,就得喝光这一整杯哦!不许耍赖皮!” 李霄祁只是浅笑。 忽然,面前桌案不知何故突然抖了抖,李霄祁面前那满满一杯酒立刻就被晃倒,却跟长了眼睛似的全往邱玉莹身上泼。邱玉莹吓得轻叫一声,僵硬地眼睁睁看着酒水洒了自己一身。 没有人经过这张桌子周围,没有看见任何人恶意碰倒酒杯,她只以为是自己动作太不小心才酿成此祸,又气又急——这是她为了中秋特地订制的新裙子!怎么能弄成这样! “哎呀,玉莹表妹小心!”李霄祁眼疾手快捞住即将跌碎在地的酒杯,避免闹出了更大动静。 “表哥,这,唔唔……人家的裙子……”邱玉莹扁着嘴,都快哭了。 “乖,不哭,快去偏殿收拾一下吧。” 被他这一声“乖”哄得瞬间没了脾气,咬着唇似娇似羞,两颊酡红,“那……那我去了,表哥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李霄祁笑着送走她,又在原地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趁着许多人都在看歌舞的时候,悄无声息默出了永华殿。 -- ℙo㍪ǎsǐǎ part16下药与圈套 永华殿外,穿过一道九曲回廊便是一大片竹林。 中秋的月亮又大又圆,洒下一片清辉,竹林中月影交错。秋风微凉,拂过茂密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声,更添几分寒意,但这风吹在酒意微醺的人脸上却十分舒服。 然而此刻,疾步穿梭在竹林中的人却无暇欣赏这秋夜月景,他眉头深锁,听着身旁暗卫的小声报告,神色冷峻。 “……那边显然是早有准备,郡主的样子显然被下了药,但有大队禁军围在周围,其中不乏几个顶尖高手,属下等深恐打草惊蛇,故不敢靠得太近。” 李霄祁点头,“命所有人撤到外围,绝对不能让禁军察觉,只要掌握郡主的大致方位即可,我亲自过去察看!” “是!” 结果话音刚落,又有一暗卫悄无声息地飞窜而来,却是神色惊惶。 李霄祁一看,心里不禁咯噔一声,急问:“怎么回事?!” “主上,属下等万死!郡主……跟丢了!” ……яóùzんǎìωù.óяⒼ(rouzhaiwu.org) 孟槐扶着初雨的手走出永华殿时,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头晕晕沉沉,眼前也发花。 晚风一吹,吹散了一些酒意,但还是头晕。 “郡主稍候,皇后娘娘已命御膳房煮了解酒汤送来。今晚夜色如醉,郡主不妨乘兴夜游,解酒汤一会儿就来。”皇后身边的鲁嬷嬷笑着说。 她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奉命带了几个宫人过来照顾孟槐。她说的话其实就是皇后说的话,孟槐自然不能敷衍。 “多谢母后关怀,还请嬷嬷向母后代为转达我的谢意。” 鲁嬷嬷笑得满脸褶子,两只眼睛都眯成缝,“郡主是最识大体、最懂事的,不枉皇后娘娘平日里最疼爱您!就是对嘉乐公主,皇后娘娘都不曾如此牵肠挂肚呢!” 孟槐心里冷笑,面上还是温婉柔和。“母后厚爱,我感动不已,时时惦念着母后的恩德,不敢忘怀。” “郡主这样孝顺,皇后娘娘知道了一定会很感动的。” 孟槐勾了勾嘴角,没再说什么。 步入竹林,孟槐抬眸看着枝叶横斜的前方,能依稀看到林中透出来的点点灯光。竹林里是布置过的,有各种供人歇息、赏玩的桌凳、秋千等。以前她和李洛儿也来玩过。 想起李洛儿,她心里起了疑惑:这丫头近些日子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名堂,不像以往那样天天都过来黏着她了。 问了她身边的贴身宫女碧兰,说是公主最近学习兴趣高涨,每天都在用功学习。 孟槐当时心想,这就稀奇了!以前李洛儿还嘲笑她整日读那么多书作什么,又不能参加科考当官去。结果现在,反倒是李洛儿自己学得废寝忘食起来。 孟槐又问可是有了什么缘故? 碧兰神色闪躲,有股子心虚意味,只说是新来的先生教得好,甚得公主心意。 孟槐就嗅出一丝异样来,不过她自己都一堆烦心事,也无暇去操心李洛儿的闲事了。 她沉浸在遐思里,忽而一阵风吹过,竹林簌簌响起来,她脚步微滞,无端打了个颤。 鲁嬷嬷忙上前问:“郡主怎么了?可是着凉了?” 孟槐摇头,身子又是微颤,她连忙抓紧初雨的手。初雨担忧地看着她,低声唤:“主子……” 孟槐一点都不冷,相反,她现在浑身发热,尤其是小腹,热得她双颊都通红,全身开始冒汗,夜风一吹,她就被激得一颤。 她咬住唇,终于觉出不对劲来,可是身上发软无力,连抓紧初雨的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好,她被下药了! 孟槐陡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心里又急又慌起来。 鲁嬷嬷孔武有力的双手一把搀住孟槐,几乎把她提起来,一边对初雨说:“夜里风凉,郡主都觉得冷了。你回栖霞宫,取郡主的斗篷来。” 一番话支使着初雨,说得气势十足,十分霸道。 初雨并不是个软柿子,道:“奴婢是郡主的贴身宫女,不能离开郡主身边,取斗篷这种事让小宫女去就行了。” “你是个办事妥帖的,忠心护主固然好,但你若是放心不下郡主,大可不必。怎么,你是信不过我吗?” 初雨昂首,丝毫不退,“奴婢并非信不过嬷嬷,只是奴婢职责所在,若郡主有个叁长两短,奴婢没法与皇上交代。” 她的话里有暗示,鲁嬷嬷眯起眼,暗道:这丫头平时看着老实敦厚,却不显山不露水,谁想竟是皇帝的人吗? 但鲁嬷嬷想到皇后的旨意,无论如何今天的苦心安排决不能白白葬送,否则皇后必然震怒,到时候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思及此,鲁嬷嬷眼中阴狠之色闪过,眼神迅速示意不知何时悄无声息来到初雨身后的人。 初雨是有武功在身的,而且不弱。可不想,这人武功远在她之上,竟是个顶级高手。 初雨惊骇不已,心想皇后竟然出动了禁卫高手!她到底要做什么! 她出手一试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心急如焚之下,她只好张嘴用最大的声音高喊:“郡主!唔……唔!” 对方反应极快地察觉了她的意图,迅疾出手制住她,死死捂住她的嘴并点了昏睡穴,初雨就这样晕了过去。 虽然多折腾了几下,但事情还是很顺利。鲁嬷嬷满意了,将怀中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孟槐交给来人,压低声音说:“照计划行事,立刻把她带去妙春阁!” -- ℙo㍪ǎsǐǎ part17失去踪迹 中秋夜宴还在热热闹闹地进行中,绥兴帝兴致盎然地欣赏着大殿中央舞姬们绝妙的舞姿,脸已经泛红了。 前线的军报让皇上很高兴,谁都看得出来这一点,臣子们卯着劲地拍马屁,逗得绥兴帝开怀大笑,又连喝了两叁杯。放下杯子的时候,动作已经有些迟钝不稳了。 宁皇后则在抱着老安阳侯家刚满月的小孙子,拿拨浪鼓逗他玩,一边对清河长公主说:“我都到这个年纪了,别的也不图什么,就想抱个大胖孙子,含饴弄孙,享享清福。” 清河长公主笑说:“你急什么?咱们太子妃一瞧就是个有福相的,头胎生个小郡主也没什么不好,这两年身子也调理好了,瞧这气色多红润健康,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就能有好消息了!” “可不是,咱们太子和太子妃是出了名的伉俪情深,用不着担心,还怕没有你抱孙子的时候嘛!”安阳侯老夫人接嘴道。 众人都一起凑趣地笑起来。 太子妃在一旁臊红了脸,没有说话,心里想的却是这几日东宫偏殿那个仿佛定时炸弹一样的女人。 还能怎么样呢?就算心里全是黄连,脸上却得摆出幸福小女人的甜笑。 她嫁到东宫,那便是与太子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яóùzんǎìωù.óяⒼ(rouzhaiwu.org) 只是有的时候会忍不住想:若是这一切的源头、罪魁祸首,能够突然消失就好了…… 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看似无辜至极,柔弱而美丽,可是于她而言,却是无法言说的噩梦! 太子妃压下心绪,温柔贤淑地站在宁皇后旁边一起逗老安阳候家的孙子。 一个太监悄悄走过来,轻轻附在宁皇后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宁皇后听了以后神色没什么变化,只微点了点头。 绥兴帝就在这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边近臣忙问:“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 绥兴帝摆摆手,笑着说:“你们喝,朕去外头溜达溜达,啊,你们不必跟来!” 宁皇后忙道:“夜色已深了,皇上欲往何处去?叫奴才们跟着去,也好保护皇上安危啊。” 绥兴帝不耐烦道:“朕又不是叁岁小儿,这宫中哪里去不得?都不许跟来!” 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宁皇后当然知道丈夫喝醉了酒脾气就最为暴躁,也就不好再劝,只是眼神示意绥兴帝身边的大太监汪莫带着人远远跟着。 这时,刚刚才收拾干净衣着的邱玉莹回到殿中,才发现她的祁表哥已然不在宴会上了。她想去找,却又不知道往哪儿去找,扁着嘴都快哭了。 而此时的李霄祁正鬼魅一般疾速穿梭在竹林中,两名暗卫紧随其后。 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把整片竹林全部搜了一遍,李霄祁心里狠狠一沉——她不在这里,就连之前隐在竹林中的禁卫军高手也全部撤走了。 疾速狂奔都没喘一口粗气的他此刻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他一直以为宁皇后只是要把孟槐送出皇宫,因为她决不能容忍父子相争同一个女人的局面出现。绥兴帝和太子都做了相同的事——寻找和孟槐眉眼相像的女人。 绥兴帝去年微服出巡时宠幸的一个农家女,和孟槐长得极其相像。绥兴帝恐被世人议论,就把那女子养在了锦川行宫,封为陆美人。 可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甚至宫里所有人已经把孟槐当半个嫔妃看了。 然而现在看来,宁皇后恐怕不止是要把孟槐送走……她是要彻底毁掉孟槐! 可恨近来他大多精力都扑在对付裘剌之事上,疏忽了对长禧宫的警觉。 大批裘剌国密探秘密潜入天佑朝,起先只在边疆一代活动,后来却有逐渐往中原渗透之势,甚至他在京城也抓到了裘剌国间谍,穿着打扮与口音都完全与天佑朝子民一般无二,伪装得极其完美。 而在边疆战事,裘剌国也占尽优势,却在此时突然投降,要派使臣入京城谈和,此中必然大有蹊跷! -- part18她入绝境·春药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她会被带到了哪里? 他现在无比后悔当初低估了她所处环境的危险程度,只给她配了个略通武功的初雨。 现在情势急变,宁皇后突然对她下了重手,说什么都晚了。 他想起那天晚上他对她说要她与廖仲轩结为表面夫妻,她怒极扇了他一耳光。那时的他对一切成竹在胸,只想着让她发泄一下情绪,过后自然会想通的。 父兄执掌国家大权却昏懦无能,任由宁氏一族外戚坐大,面对外族入侵也依然麻木畏缩。他全都看在眼里,自有一腔抱负亟待实现。 他的野心,她是明白的。她那样聪明,那样敏感,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女人,所以他笃定她一定会为了他忍让。 暂时嫁作他妇又有何妨?他日,等他大权在握,她做过谁的妻子又有什么关系? 雷霆手段之下,谁敢置喙他的女人? …… 可是,他错了。 在她的事情上,他大错特错。明知宫里宫外垂涎她的人数不胜数,他却依旧过分自大,自以为掌握了她的心意,继而掉以轻心,所以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 若是她果真有个什么差池,那他…… 萧萧风声中,他僵直着背,闭上眼,眉头却皱得紧紧的,不甘至极。 “主上,该往何处搜寻?”暗卫不由出声询问。 “还请主上早作决断,恐迟则生变!” 李霄祁陡然噌地睁开眼,双眼亮得吓人,锐利如剑,“永华殿!” 什么?两个暗卫一时不解。 “回永华殿!皇后绑了她,必然是要制造一些‘意外事端’的,若是没了观众,她的戏可就白唱了!” 说着,他思绪也立刻格外清晰起来,迅疾飞身往永华殿掠去,“命令所有暗卫细搜永华殿周围,所有的亭台楼阁,一个不许漏,要快!” “是!” …… 孟槐迷迷糊糊从昏迷中醒来,眼前一切都昏暗无比,她什么都看不清。 唯一的知觉是浑身滚烫的温度,烧得她喉咙发干。 张嘴,都发不出声音。 这并不是最糟的。待意识渐渐清晰,她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想抬一抬手臂都费劲无比。 而下身麻痒至极,欲望的火焰包裹全身,侵蚀着她的理智。她立刻就感觉到下身已然湿润粘腻一片。 竟然在她昏迷时就有如此厉害的药效吗? 她浑身因为强烈的春药药效而发抖,呻吟声冲口而出,被她咬住下唇,拼命忍住。 她支撑着,拼命睁大眼睛,想看清自己在什么地方——一个昏暗的房间,借着窗棂透进来的微弱光亮,依稀能看清房间格局。 ……像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卧房…… 不,她应该还在宫里,皇后应该不会把她送出宫的,否则不会给她下这样烈性的春药。 恐惧陡然袭上心头…… 不,不,皇后要做什么? 成全皇帝的夙愿吗?应该不会,不然不会等到现在。把她变成皇帝的女人是最容易的事,绝不用如此大费周章,还要扬言要把她嫁出去。 那是为什么?明明都已经说了要给她选夫…… 难道选夫只是个幌子? 她心思电转,还在努力对抗着越发强烈的药效,双腿忍不住夹在一起研磨,试图缓解腿心蚀骨的痒意。 突然,门外隐隐约约响起了人声,有人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