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婚》 拜堂成亲 眼前是一片晃眼的红色,耳边是锣鼓吹打的声音,有人压着她俯身对拜,从红色盖头的缝隙处望过去,却是一直尾羽俏丽的大公鸡,不时扑腾两下翅膀。 姜离一步步被牵着走,直至新房,领路的人和房内的丫鬟,一个个慌乱离去,只留下姜离和那只雄赳赳的大公鸡。 大公鸡在屋子里上下扑腾,姜离揭下头上的盖头,险些被满屋的红色伤了眼,一桩阴婚,置办得倒像是喜事,姜离娶下头上的银簪,拨了拨灯芯,屋子瞬间亮堂了许多。 屋外窸窸窣窣的脚步来了许多人,姜离回过头,正好和容夫人对上眼,望见姜离面上的清浅笑意,容夫人反而生出许多意味难明的心思,暗叹一声,一行人又离去了,门被缓缓合上。 容家商贾出身,唯有容少爷一个独子,容少爷天资聪慧,十五岁就是方圆百里出名的童生,偏偏天妒英才,让年仅十七岁的清俊少年不幸亡故。 容夫人不忍自己的儿子在地下孤苦,便请人做媒,说和了老秀才,成就阴婚,这事并没有说与姜离知晓,如今已入了洞房,姜离即便知晓,也无从反抗。 若是姜离摆出寻死觅活的样子,容夫人自然会狠了心教训她,可是……容夫人端坐在妆台前,脑子里却回想起姜离面上的清浅笑意,她生的极美,知书达理又温婉动人。 便是自己儿子生前,两人也是相配的,可惜…… 身边的丫鬟见她叹息,犹豫着开口劝慰道,“夫人又在忧心少爷?少爷如此好文采,想必阎王爷见了,也必不会苛责于他。” 容夫人艰涩地闭上眼,缓了一会才睁开,平静开口,“我儿孤身一人,难免孤苦,你去让李冬多烧些纸钱,这几日城隍庙也要多备些,安国寺的香火也让人多送些,可记得了?” 沐雪默默记下,正准备转身离去,又听到容夫人开口,“对了,少夫人那边也让人精心伺候着,只要不过分的,你们都尽量满足。” “是。”沐雪轻声应下,不过在门外见了一面,她也觉得少夫人是个好相与的,可惜命不由人,无奈被配了阴婚,世上谁又能料到明日如何呢。 想到容少爷,沐雪也不经有些难过,容少爷自幼师从名家,待人接物、文学才情皆是上上等,又生得一副好相貌,偏偏被阎王爷请了去,也无怪乎夫人哭红了眼。硬生生把姜秀才之女,说和过来配了阴婚。 仔细地将银簪上的烛泪剥下,清理干净,端坐在妆台前,铜镜里面映出她身上一片晃眼的红色,姜离对镜中有些瘆人的景象置若罔闻,自顾自地摘下头上的饰物。 城里谁不知道容老爷,家财万贯良田万顷,与她而言是天上地上的差别,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嫁到容家,只是配了阴婚,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将脸上的妆容都卸下,姜离看了眼角落里的大公鸡,长叹了口气,嫁了个死人,纵然家财万贯,于她又有什么好处? 天蒙蒙亮,洞房内羽毛俏丽的大公鸡就开始了打鸣,扰人清净。门外早有人侯着,敲了敲门,姜离半睡半醒间开口,“进来。” 大公鸡被捉了出去,扑腾的屋子里烟尘四起,姜离清醒过来,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也是奇怪,明明往日里这些活计都要自己亲力亲为,如今被人伺候起来却毫无阻碍,仿佛早已习惯一般。 容夫人的院子在前面一些,姜离住的是容少爷生前的别院,紧靠着容家后山,清净又冷清。 走过弯弯绕绕的回廊,容老爷和容夫人早在大堂候着了,敬茶行礼,又听两人说了些半是劝勉半是警醒的话,姜离嘴角含笑,温婉称是。 上位两人不经满意地点了点头,容老爷暗自想道,自己常年在外奔走,如今儿子早夭,能娶个媳妇陪伴夫人也好,可惜容夫人已难有身孕,容家一番家业,看来也只有在族中找个后继之人了。 容老爷喝了茶便处理事物去了,留下容夫人和姜离两人,容夫人以婆婆看儿媳的挑剔眼神看着面前的人,却也丝毫挑不出缺点。 若是换了他人,配了一桩阴婚,只怕早就闹了起来,哪还能向姜离一般,不哭不闹处事不惊,容夫人不经愈发怜惜愧疚。 “今后你便是容家人,有些什么想吃的、想要的,都可与沐秋说,在容家除了我和老爷之外,你便是唯一的主子,你可明白?” “明白。”姜离温声回复。 见她行事如此,容夫人不经愈发满意,心中也愈发难过,只能自己安慰,斯人已逝,不该多想,省得他在地下也不安宁。 -- 修园戏水 容夫人又问道,“可有小字?” 面前的人摇了摇头,“并无,父亲常唤我小离。” “小离……”容夫人不经笑了笑,“怎么听着像个男子的称呼,我便叫你离儿,如何?” 姜离不经愣了一瞬,语调清脆地轻声回应,“好。” 她父亲终日读书饮酒,能记得她叫什么便够了,哪还能有所期盼,容夫人倒是比她想的,还要和蔼许多。 容夫人又问起她在家常做些什么,姜离一一回复。 姜离年幼丧母,容夫人自是知晓的,原以为姜离免不得少些家教,如今看来,姜秀才倒是把她教的极好,又读得许多书,识字有才情。 容夫人愈发满意,也不经愈发怜惜,如今这世道,女子读书难如登天,即便是她出身商贾,也只能耳濡目染识得一些商家之道,想要识字读书,却是不可能的。 正因为自己目不识丁,便极为重视儿子读书,就连儿媳也要选个知书达理的,如此这桩阴婚才落在了姜离头上。 两人聊了许久,又与容老爷吃了午饭,容老爷便出门经商去了,也不知何时能归,容夫人在门外立立许久,回头见姜离在身后,心里一酸,却又暗自敛去眼里的泪意,对她露出笑意。 姜离只能回之一笑,装作不曾堪破里面的苦涩,世道艰难,儿子早丧,郎君又要远行,容夫人怎能不难过。 容夫人免去了她晨昏定省,离上次一别,两人已有几日不曾见过,姜离望了望窗外后山的景象,终日这么看着,少不得也乏了。 索性带着沐秋出了门,去寻容夫人说话,走过道道回廊,还未进门,便听到大堂里面传来容夫人的呵斥。 “好一个石城水灾,收成减了我尚可理解,商铺竟也损失这么多?我看你们是见容家只有我一个妇道人家在,便才敢如此放肆,李冬!” 一旁的李冬迅速上前,“在!” “即刻带人去查,这几家掌柜的若有半分谎话,即刻便让人送去官府。”容夫人冷声吩咐。 余下几个掌柜不经慌了神,慌乱开口讨饶,“容夫人,好歹我们也是容府旧人,石城如此天灾,岂是我等可以阻止的,商铺受损实属无奈啊!” 容夫人冷眼看向说话那人,“石城叁十七家铺子,就你们几家年年利润微薄,如今借着水灾竟要讨钱讨到了我头上,此事就算老爷在这,也没得商量,李冬!” 管家李冬立即让人带着掌柜们离开,门外的姜离避了避,没让他们瞧见自己,待他们转了道,这才进了大堂。 容夫人抬头一看,见是姜离,连忙收起脸上的冷意,故作咳嗽,然后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给夫人请安。”姜离乖巧回话。 “方才……方才你都听到了?”容夫人犹豫着问她。 “……”姜离沉默片刻,这才应声,于情于理,她都不该隐瞒,“嗯。” 容夫人一时间有些尴尬,从心底里说,她是不愿姜离见到她这副模样的,许是姜离太过温婉守礼,自己不经也想在她眼里留下好印象。而不是如同一个泼妇一样,在大堂里面怒骂几个掌柜。 “可是少了什么吃穿?有什么想要的与我说便是,我让人备上给你送过去。”容夫人心里万分在意,面上却有意揭过去,温声问起姜离的用度。 “不曾缺少。”姜离摇了摇头,容家精致富贵,她哪里还有嫌弃的道理。 “近些日子夏日炎炎,你那院子凉爽,也免不了热气,我让沐雪给你送些冰过去,也好减些暑气。” 姜离惊讶地望了她一眼,讶异于她的体贴,乖巧回礼,“多谢夫人。” 容夫人这才发觉,姜离竟从没唤过她婆婆,也不曾唤过娘亲,正欲让她改口,忽然又想起了姜离娘亲早逝,一时间梗在喉头,心中暗叹,也不过是件小事,便随她吧。 “原本你那院子要建一个水园子,夏日戏水是极好的,只是还未动工……”容夫人一时间又想起伤心事,平复几息这才继续道,“明日我便让他们动工,从后山引来山泉,只是山泉清爽,你也要记得莫要贪凉才是。” 姜离闻言不经有些欢喜,与其在院子里终日无所事事,有个水园子自然是极好的,“如此,多谢夫人。” 容夫人见她面露欢喜,也不经露出几缕笑意,姜离独身一人,也确实太孤寂了些,为她找些闲事也好。 不过几日,沐雪便来报,后院的水园子修好了,容夫人料理完手上的事务,难得起了闲心,去看看水园子和后院的姜离。 -- Ρο18Ζんáň.℃οм 书房作画 水园子修的精致,除去高大院墙遮掩,容夫人还让人在墙外种了许多竹子,即是遮掩,也是为了防人之用,园外却只有一个沐秋在。 容夫人上前问道,“离儿呢?” 沐秋指了指里面,“少夫人在园内。” 一修好便去戏水,也不怕着凉,容夫人既欢喜她钟意这水园子,又有些担忧,想了一番暗叹道,年少不知轻重,谁不是如此过来的。 索性由她去了,姜离在屋内戏水,她也不好进去打扰,旋即便转身准备离开,不料园门向打打开,浑身湿漉漉的姜离站在屋内,笑着唤她,“夫人。” 容夫人不经自发打量了她一番,青丝上都是水汽,衣衫也湿漉漉的,将里面的胴体印称的若隐若现,真是无礼……又无端动人。 偏生容夫人见她如此,还不忍心苛责,无奈道,“怎么如此便出来了?穿着湿衣衫,也不怕着凉?” 面前的人并不在意,“夫人想进来试试吗?” 容夫人摇了摇头,“我便不去了,你快回去换衣衫,不可贪凉,知不知道?”看了看姜离脚边的水渍,真是小孩子。 入夜时分,容夫人已经洗漱完毕,准备歇息,忽然想到白天姜离的模样,叹了口气吩咐沐雪,“少夫人那里多派些丫鬟婆子,往后不准有男子过去。”若是那副模样让男子见到了,可不得了。 即便容夫人千叮咛万嘱咐,姜离还是着了凉,发热了。容夫人看着慌乱的沐秋,不经有些头疼,好气又好笑,真是说了也不听。 心里有些气恼,还是让人即刻请了大夫,好在只是小热,喝几副药便好,容夫人让沐雪跟着人去取药,对躺在床上的姜离恼道,“说了几遍,莫要贪凉,你真的是……” 床上的人低垂着眉眼,听见身边有人言语,又抬起头平静地与她对视,容夫人见她如此,哪里还说得出苛责的话,只能叹道,“以后注意些,近些日子便不要去水园子了,沐秋,看好少夫人。” 沐秋偷偷觑姜离一眼,“是,夫人。” “夫人……”床上的人嗓音嘶哑,唤了她一声便停下。 容夫人只能无奈开口,“待你病好了再去。” 床上的人不经露出笑意,声音低哑,“多谢夫人。” 坐了一会儿,沐雪也端着药进来了,姜离半坐起身,皱着眉头接过碗一口饮尽,容夫人当即有些诧异,就算自己喝这些药,也有些怕苦。 “沐秋,蜜饯呢?”容夫人问道,沐秋连忙递过来。 姜离原本想拒绝,见容夫人递过来蜜饯,还是笑了笑接过,有些欢喜又像是有些难过。 修养了两叁日,姜离的病也就大好了,容夫人这才长舒一口气,有些忧心她又去玩水,干脆让人把姜离边上的屋子收拾出来,给她做书房。 买了许多书画放着,文房四宝一应俱全,给她打发时间。 容夫人进来的时候,姜离正在窗边静静立着,身姿挺拔,腰肢纤细,手里握着一册书,人却无神地看向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轻叩了两下,见姜离回过神来,容夫人这才开口,“布置的如何,可还喜欢?” 姜离笑着点头,“喜欢。”顿了顿才又开口,“劳夫人费心了。” “哪费了什么心思,你喜欢就好,闲了便在书房看看书,少去戏水,知不知道?”容夫人见她不甚在意,不经又提道。 面前的人并不厌烦,仍旧温婉着应是,姜离望了望书案上的文房四宝,又看向容夫人,“夫人,我给你作幅画如何?” 容夫人闻言愣了一瞬,调侃道,“我都半身入土的人了,还作什么画。”忽然望见姜离眉眼低垂,有些落寞的神色,旋即又改了口,“罢了罢了,你若是想,便作吧。” 一室清净,容夫人立在窗前,手里捧着书望向远处,心里却想着,也忒显做作了些,她哪里读得懂什么书,面上却还是听着姜离的嘱咐,静静立着。 作画着实费神,外面的沐雪过了两回,也不敢催促,容夫人早早地就坐在一旁歇息,时不时地看向聚精会神的姜离,心声艳羡,却也有些自得,像姜离这样知书达理又会作画的女子,如今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好了。”眼看暮色将近,姜离终于放下狼毫。 容夫人也起身走到书案后,看着画中的景象,不惊呆愣,只见一女子立于窗前,手握书卷,回首轻笑,身姿仪态行云流水,音容笑貌栩栩如生,窗外竹影摇晃,隐约间似乎有簌簌响声,“这、这……” 见她如此,姜离也皱了眉头,犹疑着开口,“夫人,不好看吗?” “自然不是。”容夫人摇了摇头,讪讪道,“这画中女子也太年轻美貌了些,离儿你莫不是有意为之?” 姜离闻言也有些惊愕,旋即摇了摇头,认真回道,“夫人何必自谦,我笔下所画皆是眼中所见。” -- Ρο18Ζんáň.℃οм 梦里成欢 容夫人见她神色认真,心中不免犹疑,难道自己真的……不不不,肯定是姜离有心讨好。可即便如此,容夫人还是不经心中欢喜,哪个女子不喜欢被人夸年轻貌美。 “装裱过后,再送去给夫人。”姜离将书案上的笔墨一一归位,轻声开口。 敛下喜色,容夫人附和道,“让沐秋交予李冬就是,他知晓许多装裱店。” 姜离挑了挑眉,“不必了,我自己装裱便可。”略微思索,姜离又换了说法,“如此也好,交予李管家便是。” 容夫人年长她许多,哪里不知道她转念间的想法,多半是以为自己嫌弃她的手艺,“若你会自然是极好的,省得拿来拿去折了画,我竟不知,你还会这项技艺?” “父亲常与人作画卖钱,我在旁帮手,也学得许多。”姜离平静回复。 容夫人面露怜惜,片刻又收敛下去,姜离或许也不想提起这些,“外面月光都大亮了,早些用晚膳歇息吧。” 身旁的人望了望窗外,银色月亮倾泻而下,照进书房,“夫人,可愿与我一同赏月?” 赏月?容夫人诧异地看了看外面,又不是八月十五,赏什么月亮,可外面也确实月色大好,姜离也是诚心相邀,暗叹一句,读书人真多花样,“好。” 吩咐人将饭菜摆到亭中,本该漆黑如墨的夜晚,被月色照的波光粼粼,灯火摇晃又如金色火花,容夫人望了望外面的月色,又看了看对面的姜离。 自己往日里可不会抬头,看月色如斯美好,这个姜离入府不久,竟将自己也带偏了,偏生她还乐意于此。 两人都是略尝了几口便不再动了,姜离看了眼外面的月色,轻声吟道,“美人尽如月,南威莫能匹。” “美人尽如月,南威莫能匹。”容夫人随她默默念了一句,却不知道什么意思。 姜离看向她,眉眼带笑,“这是前人的诗,说的是美人都像天上的月亮一样,没有人能够配得上。”说罢姜离眨了眨眼,掩去面上的倦意。 对面的人不经轻笑,“前人如此夸美人,也不知说的是何人。” “自然是眼中看到的美人。”姜离也笑着回复。 夜色下垂,两人都有些倦意,姜离率先开口,“夜路难行,夫人今日便与我同睡如何?” “这……”容夫人有些犹豫,容府园林颇大,夜路难行也是实话,可要她与姜离同睡……两人说起来也是婆媳……愈是纠结,便愈是犹豫。 姜离见她犹豫,仍是面带笑意,“夜路难行,夫人当心。”说罢拿起茶杯,遮住唇角苦涩。 容夫人叹了口气,“你啊……”端的是知心知意,又让人心疼,勉强找了个借口,“我一个半截入土的人和你卧在同一张榻上,你也不嫌弃?” 转头吩咐沐雪,今日在姜离院子里休息。洗漱过后,早已疲累的两人沉沉睡去。 容夫人半夜惊醒,借着月光却看到自己怀里的姜离,这个人怎么睡到她怀里来了?还将手揽在她腰上。 正想拿开她的手,面前的姜离却也醒了过来。揉着眼睛睡意朦胧,“夫人,你怎么醒了?” 容夫人刚想回应,姜离就又贴紧了她,两张脸仅隔着一指,夜色昏暗,容夫人看不到自己面前的人是何模样,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唇上的温度。 那双素日温婉的唇压在她唇上,有些凉,赤热的舌尖却探沿着唇齿探了进去,原本侧卧着的容夫人,被身上的姜离压在身下。 睡的松垮的内衫被解开,微凉的双手从衣衫下溜了进去,握住她亵衣下的乳房揉捏,直到肿胀发硬的乳尖被捏住,传来刺痛,容夫人才恍然清醒。 姜离!喊声被禁锢在唇舌间,怎么会?她怎么能这么做?姜离是她的儿媳啊!两人怎么能如此?这是梦吗?为何她要做这样的梦?她如何对得起逝去的儿子…… 她不愿、她不能……可是身上的人压住了她,用唇舌封住她的声音,用手揉弄她的乳房,用膝盖顶在她的私处。 更无法言说的是,她的私处已经隐隐有湿意。 容夫人察觉到这一点,愈发奋力反抗,姜离平静地和她对视,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她可以清晰地看见姜离眼中的欢喜和欲望。 舌尖相互缠绕,姜离勾着她挑逗,用舌尖刮蹭她牙齿上的软肉,又痒又麻,容夫人用力咬住她的舌头,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姜离紧皱的眉头,也清晰地感受到了依然要往她口中探去的舌尖。 她不怕疼吗?容夫人松开牙齿,颓然地放纵姜离地唇舌侵入,她狠不下心伤害姜离,多无力又多可怕的认知。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放任,姜离在她唇上碾压一番,顺着她的下巴去亲吻脖颈,整齐的牙齿咬在上面,有种森然的酥麻痒意,容夫人紧紧捂住嘴,欲盖弥彰地不让呻吟泄露。 -- 梦醒难言 肿胀发硬到有些刺痛的乳尖,被含进嘴里,湿热地包裹住,灵巧的舌尖绕着它逗弄,容夫人难以承受地急切喘息,却还是用微弱的声音说着拒绝,“不要……” “不要?”身上的人轻喃一句,扶住腰身和她拥吻,脖子、锁骨、乳房、腰身、小腹……每一个被触碰的地方,都有种酥麻快感传遍全身,让她心神发颤。 即便是容夫人内心再拒绝,她也无法遮掩住,身下私处已经泛滥湿透的事实,姜离的手按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向下探去,湿润的水渍瞬间沾了满手。 手从腿间探进,顶端的花核被拨弄两下,就从花丛中挺立起来,快感让容夫人浑身颤栗,那些拒绝和退却之意,仿佛都随着屋外的烛火熄灭,闭上眼睛不去看姜离的眼神。 或许是戏谑、或许是欢喜,总归让她难堪。 可她的手却暴露了她,容夫人的手按在姜离背后,随着姜离的动作,不受控制地把她按向自己,像是在期待着更多。 手指插了进去,容夫人不恰当地想起了下午姜离作画的样子,想起姜离的手指纤细修长,还很有力……容夫人被身下的欲望扰得如同落水之人,只能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住姜离。 身下的手指进出愈发迅速,昏暗的房内寂静无声,容夫人却觉得自己要被体内那些叫嚣的欲望,折磨地几近耳鸣。 花穴紧紧环住手指,姜离只能借着花穴收缩的时候插入又抽出,那些积蓄已久的快意终于到达顶峰,容夫人浑身僵直,片刻又颤栗着蜷缩起身子。 从花穴深处涌出一股又一股淫水,把姜离的手打地透湿,嵌在体内的手指缓缓抽出,容夫人夹紧了双腿,靠在她肩上,“不要……” 天蒙蒙亮,或许是后山的野鸡,开始打鸣,断断续续地将容夫人惊醒,猛地坐起身,姜离在内侧,背对着她沉睡,姿势都如同昨夜入睡时一样。 她身上衣衫完整,梦……都是梦。 容夫人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不顾身侧沐雪的疑惑,径直回了院子,让人打水沐浴,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身上的肌肤,仿佛就此就可以掩去那些不想提起的淫乱之事一样。 望着水里一丝不挂的身影,容夫人咬咬牙,探进自己身下私处,不知是不是她想了许久昨夜之事,身下已经湿了,颓然地抽出手,不可能是真的,只是梦而已。 难道她竟对自己的儿媳,产生了那样的心思?脑海中不经又浮现出姜离湿热的唇舌,纤细灵巧的手指……她实在无法否认,自己昨夜在梦里,是极快活的,从未感受过的快活。 可是她不能,容夫人闭上眼,姜离是她的儿媳,即便儿子已经逝去,两人既同为女子,又有婆媳辈分,不可能在一起,于情不合,于礼更不合。 容夫人恍然发觉,自己竟在想与姜离在一起有几分可能?怎么会?她怎么能?容夫人狠狠拍在水面上,旋即又颓然地靠在一旁,眼中怔怔落泪。 一时间,她自己也分不清,是背德让她难堪,还是姜离让她难过。 容夫人愈发沉默,除去处理商铺和府中事务,几乎一言不发,也再不去姜离院中,姜离来见,也避之不及,姜离何等心思灵巧,来了两次便也不再来了,如此容夫人的院子愈发冷清。 心思郁结之下,容夫人也愈发清减。屋外的沐雪犹豫许久,虽然不知道夫人为何如此,可她大抵猜到是与姜离有关的,握了握手中的画,沐雪咬牙进屋。 “夫人,少夫人送过来的画。” 容夫人面色平静,“放那吧。” 也不知道在妆台前枯坐了多久,容夫人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拿起台上的画,解开挂绳,里面的人连同画一起倾泻而下。 装裱好的画上提了一句诗,正是那天姜离说的“美人尽如月,南威不可匹。”容夫人看了许久,忽然慌乱地丢下画,去看铜镜里的人。 画上的人眉眼带笑,雍容优雅,如同二八新妇,铜镜里的人却面容枯槁,眼下泛青,容夫人贴在铜镜前仔细分辨,从头上扯出一根青丝。 青丝华发……她竟如此老了。容夫人颓坐在凳子上,她竟这么老了…… 姜离如今才十七,虚岁也才十八,自己却连白发都生了,她整整大了姜离二十岁!整整二十岁……容夫人双手掩面,眼泪透过指间缝隙跌落在衣服上。 -- 深夜看望 画被收进了妆台暗格,沐雪眼见着夫人愈发颓靡,却又无可奈何,容夫人连大夫都不愿见,只是未曾料到,比容夫人先倒下的,是姜离。 “可要去看望少夫人?”沐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容夫人缓缓摇头,声音低哑,“请了大夫就好。”沉默了一会,又继续道,“将少夫人院中的水园子封了,不准她进去。” 沐雪犹疑着开口,“少夫人并非贪凉。”见她不应,“大夫说少夫人郁结在心,心事还需心药医,只开了两副安神的药。” “郁结在心?”容夫人讽刺一笑,她有什么好郁结的?或许是自己这个婆婆对她避之不及,让她不安吧,容夫人望向妆台的暗格处,对啊,谁会知道她这个坐婆婆的,会对自己的儿媳生了那样的心思? 姜离卧病在床,容夫人并未探望。 过了几日,姜离差人送了最后一次信,“夫人,少夫人说想吃冬笋。” “让厨房去做。”容夫人已经有些不耐。 沐雪静了一刻,还是决定开口,“如今正值夏日,只怕寻不到冬笋,只有各家存起来旧年的干笋。” “那就做干笋。”容夫人抬手挥退沐雪。 吃什么不好,想吃冬笋,大夏天的,也只能吃往年的干笋,往年的干笋……容夫人兀自笑道,“难不成你也说我老?”随即又认命道,“对,我老了。” 修养了十几日,姜离已经可以下床,却时常咳血,大夫看了也只说无能为力,眼见容夫人无意提起,沐雪也不敢在她面前说起姜离的事。 时间一过,就到了秋日,容夫人愈发清减,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枯坐在妆台前,一坐就是一整夜。姜离咳血的愈发厉害,沐雪、沐秋两人私下讨论,只怕熬不过这个冬季。 守在门外的沐雪稍稍打了个盹,就见不远处的亭子里坐了个人,定睛一看,原是只着内衫的容夫人,连忙去了外袍过去替她披上。 “夫人,秋夜寒凉,进屋如何?”沐雪小心翼翼地劝她。容夫人置若罔闻,沐雪犹豫了片刻,咬牙开口,“虽不知夫人和少夫人生了何种嫌隙,可如今少夫人垂危在即,夫人总要看望看望……” 容夫人转头看她,“垂危在即?”旋即回过神来,姜离垂危在即?她才十八岁,怎么会…… “大夫说,若能熬过冬日,便无忧,若熬不过……”沐雪话语未尽,意思却明显,若是容夫人真的无意提起姜离,沐雪此番就是被送出府也是有可能的,沐雪强撑起身子,总不能让少夫人那样的人就这么死了。 亭中的人慌乱地跑向后院,沐雪捡起地上的外袍追上去。 刚进院子,就能听到屋内的剧烈咳嗽声,沐秋守在门口垂泪,容夫人径直推开门,看向半伏在床上咳嗽的姜离。 “夫人。”姜离压下喉咙中的痒意,冷淡唤道。 容夫人眼泪掩饰不住的跌落,哽咽着开口,“你还这么年轻,这么美貌,怎么会……” “夫人还有何事?无事我要歇息了。”姜离侧过头咳嗽一声。 “我让人去请大夫,我让人把石城最好的大夫请来,离儿你不能死,你绝对不能死……”容夫人自顾自地说着。 姜离轻笑开口,“死了不好吗?我死了便可去陪夫君了。” 容夫人闻言静静望着她,姜离毫不怯懦地与她对视,容夫人忽然笑了,极其温和的笑容,姜离却无端生出许多寒意,“你不能去陪他。” “不能?”姜离嗤笑,“我既是他的妻,自然要去陪他。” 容夫人靠近她耳边,轻声道,“我不准你去陪他,离儿,我要你做我的妻,就算你死了也只能陪我。”不顾她有什么反应,容夫人把她压在身下,钳制住她的双手,含住双唇,舌尖却被牙齿紧紧抵在外面。 身上的人轻笑一声,“离儿,陪着我不好吗?” 容夫人看似平静,实质却已经有些癫狂,姜离不让她探进舌尖,也丝毫不在意,张口要在姜离脖颈上,留下鲜红的齿痕,旋即又轻轻舔舐轻吻,痛了过后便是轻微的酥麻痒意。 愈来愈多,愈来愈密。 容夫人含住她的乳尖吮吸,牙齿磕在娇嫩的乳尖上,先是一疼,紧接着就是又痒又麻的快意,另一边乳房被握住抚弄,乳尖被夹在两根手指之间扯来扯去。 一路舔弄到她下腹,容夫人伸出手触碰她的私处,外面干干净净的,容夫人笑容更甚,却让姜离生出满身凉意。 -- 两情相悦 碰到穴口,指尖才沾了些许湿意,容夫人在穴口刺进去指尖,来回抽插,又上前含住姜离的耳垂舔弄,“我还以为离儿,没有感觉呢。” 再多的辩解,在那些湿润的水渍面前,都显得徒劳。姜离忍住喉咙里的呻吟,却还是忍受不住地用力喘息。 容夫人的手指已经深深埋入进去,恍然间仿佛刺破了什么,身上的人浑身僵硬,她竟然忘了,姜离还是处子……旋即容夫人低低笑了,“离儿,你是我的。” 红浪翻滚,手指在小穴里面来回插穿,身上各处被印满了痕迹,姜离被做的昏睡过去,容夫人抽出手指,指腹已经被水润出了褶皱。 不在意地抹在床上,容夫人紧紧抱住姜离,浑身激动地颤栗,背德又怎样,伦理纲常又如何,她要她的姜离,她只要她的姜离…… 日上叁竿,姜离才昏昏沉沉地醒来,容夫人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床边,眼也不眨地盯着她,“你醒了。” 容夫人妆似熟练地递上一杯水,姜离一口饮下,才感觉好了几分,又见容夫人接过门外沐秋递过来的脸盆,拧了帕子要给她擦脸。 姜离后挪,“夫人,让沐秋来就可以。”容夫人更加贴近她,姜离慌忙道,“我自己来。” 闻言,容夫人无奈地将帕子递给她,容夫人伺候了她洗漱,又亲自替她更衣,眼见外面的袍子就要系好,姜离低声开口,“夫人,我想沐浴。” 正在系带子的手顿了顿,还是打了个花结,“好。” 两人坐在屋内,一时间相顾无言,姜离安耐不住开口,“夫人,你为何……” 容夫人替她倒了杯茶,沉默许久才开口,“我前些日子做了个梦,梦见与你,与你行昨夜之事,惊怒之下,对你避之不及。” 姜离这才恍然明白,“可是与我同睡那日?” “是。”容夫人也无甚好隐瞒的,“那日过后,我夜不能寐,寝食难安,思虑许久,我竟心悦于你。”说着自嘲地笑了一声,“真是世间怪事,我竟然爱慕自己的儿媳。” 容夫人笑着看向她,并不在意她脸上慌乱的神色,“直到昨夜,我才做了决定。” 做了决定?姜离暗恼,做了决定强要了她? “你如何想,与我无关,偌大一个容府,想藏下一个人还是简单的很,金银财宝、古文字画,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弄到,只要你……陪着我。”容夫人愉悦地说道,纠结了这么多日子,一旦做了决定,反而浑身通畅,放下心来。 “我如何想 ,都与你无关?”姜离嗤笑一声,“夫人,你可曾想过,我亦心悦于你?” 容夫人沉默许久 ,“不曾。”随即艰涩开口自嘲道,“你如何会心悦我这样一个,年老色衰、无才无德的‘婆婆’?” 姜离轻笑了一声,“夫人很好看,美人如月,说的就是夫人,而且夫人待我实在太好了,好到我想占尽夫人。” 夏日酷暑,便替她修了水园子,见她无聊,又建了书房,说是秋日无笋,却还是让人挑了最嫩最细的旧笋给她。 自嘲着开口,“夫人,你看我就是如此一个市井小人,从小过的凄苦,便想把对我好的都握在手中。”姜离意味不明地看向她,“夫人那日咬的我好疼。”她原以为夫人恼了她那日所为,没想到…… 容夫人诧异地看向她,原以为那日是个梦,原来竟是这人所为……不经恼道,“你何必如此,若你好好与我说……” “我若与夫人说了,夫人会应吗?”姜离冷静反问。 容夫人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她不会,若沐雪不告知于她,她怕是再也不会进姜离这座院子,唯有每夜枯坐在妆台前折磨自己。 “夫人……”姜离轻叹一声,“我只当你是夫人,你也只当我是你妻如何?” “可是……”言已即此,容夫人还是有些犹疑,黯然道,“曾经恩情,又记得几时?” 姜离轻嗤一声,“难不成你还真当我是为了还你恩情?”姜离跨坐到她身上,贴着她双唇开口,“我是贪你美色,慕你艳色,你可知道,那日你在我身下的时候,有多美?” 不过几句话,已经让容夫人呼吸急促,却还是争辩道,“那日夜色昏暗,你瞧得见什么?” 姜离轻笑,“月光不亮堂吗?我们这些家境贫寒的人家,夜里可不舍得用灯火,那日我不仅瞧见了你眉眼春意,还瞧见了你酥胸诱人、私处湿润。”姜离在她耳边悄声道,“连你用手捂住呻吟的样子,我都看的分明。” -- 许家姑娘 “你无耻!”容夫人面色绯红,恼怒地骂她,又舍不得推开她,一口咬在她耳尖上,姜离‘嘶’的一声,真疼。容夫人慌忙松开,不忘瞪她一眼,这些事,是能说的嘛…… 两人日渐交好,只是秋日一过,便是冬日,过不久便是一年之末的除夕了,姜离的病好了许多,只是冬日里越发畏寒。 容夫人忧心她身子,便约束着不让她出门,好在姜离本就不是个爱热闹的,成日待在家里也乐得清净,倒是容夫人怕她无聊,从外面寻了好些东西给她,还特地让人做了精致的手炉,生怕她冷着。 “后日,老爷便回来了。”容夫人靠在她肩上,话语意味难明。 身前的姜离也沉默了片刻,将手中的精致手炉放在书案上,转身抱住她,调笑道,“老爷回来,阖家团圆还不好吗?”旋即叹了口气,“夫人何必忧心,老爷诸事繁忙,你上次不是说他往年初五便离府了吗?” “今年可能要多留些日子,老爷要在容氏挑选子嗣过继……”过继一事,不经又让容夫人想起了早逝的儿子,姜离早逝的夫君。 英年早逝,本就让人垂泪,偏生自己还与儿媳……心中万分难言纠结,可若是让她与面前这人分离,她也是不愿的。 姜离轻抚她的后背,“他若地下有知,也当为我二人欢喜。” 两日时间匆匆而过,虽说容老爷不会进姜离院子,可总比不得他不在的时候,各处都要小心些,原先容夫人还常在她院子里歇息,如今也不行了。为此,容夫人少不得仔细嘱咐她,莫要贪凉,坏了身子。 远远地便听见车马响动,街前面看信的李冬大呼,“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不过歇息了一日,容老爷便带人去了容氏族地,领回来两个孩子,一对兄妹,因着父母双亡又家境贫寒,过得如同乞丐无异。 因着克父克母的传言,容氏族人也不敢多加接济,好在容老爷不惧这些,见哥哥聪明伶俐,妹妹乖巧可爱,便一起领着进了府。 则日子入了籍,便在容府大堂内作了过继,容氏长辈立于上首高位,容夫人、容老爷连同姜离也落座其中,兄妹二人便依次给在座几人敬茶。 敬过茶后,容老爷依照“予”字辈,为哥哥取名为容予昭,妹妹容予华,如此兄妹二人也算正式入了容家,团团圆圆过了除夕春节。 除夕过后,容老爷便依照旧例,带着容府上下前往城内的安国寺进香,因着是新年,比平日里多了好些进香的人,都想新年讨个好兆头。 安国寺建在一座小山丘上,山路尚且好走,只是前面许多马车拦在路中,退无可退,过也过不得,一行人只得让人看着马车,步行上山。 容家兄妹受了几日教导,倒是退却了几番拘谨,落落大方与旁的公子哥无异,一行人缓步而行,倒把姜离落在了后面,姜离望着眼前的山路,叹了口气,轻喘着继续前行。 沐秋年纪尚轻,正蹦蹦哒哒的四处乱看。 姜离边上的马车下来一人,外面罩着一件鹅黄纱裙,是位女子,姜离正想避开她,不巧那位女子一时没落稳,踉跄几步跌向姜离。 原本就身子虚弱,又受了这么一撞,虽说这位小姐身姿纤细,可姜离也不是什么身宽体大之人,勉强后退几步立定,喉头隐约有些血腥气。 前面几人都被声响惊动,容夫人回过头,就看到姜离正抱着一位美貌佳人,纵然她再如何挑剔,也不得不承认,是位面容极美的大家闺秀。 那女子不过惊了刹那,从姜离怀里从容脱身,缓缓行礼,“多谢姑娘舍身搭救,不知姑娘贵姓,小女子日后定登门拜谢。” 姜离被这一撞,正难受得紧,便想着随意敷衍一番,未料容夫人先开了口,“不过随手搭救,姑娘不必客气,沐秋,好生照顾少夫人。” 沐秋诺诺应声。 那为女子见她插言,倒并未难堪,莞尔一笑道,“原是石城荣家,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一旁的容老爷不动神色开口,“敢问姑娘是?” “小女子姓许,家父许世强。”许姑娘从容应声。 容老爷闻言,神色缓和了许多,“原是许家姑娘,我与你父亲是故交,外面人多眼杂,怎么不让子介与你同行?” 许姑娘无奈地摇了摇头,“兄长性子急,早不耐坐马车,如今兴许已在寺中了。” 容老爷皱了皱眉,“子介也太胡闹了些,你便与我们同行吧,离儿与华儿都与你年岁相近,同行也热闹些。” 许姑娘沉思片刻,便点头应是,一行人也舍了马车,随着姜离等人步行上山。 -- Ρο18Ζんáň.℃οм 石城许家 容老爷都发话了,容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一旁的姜离也平复了许多,暗自思称,原来是石城许家。 许家和容家一样,都是世代经商,但和容家又有些不同,容氏一族唯有容老爷这一支混的好些,但也仅限于商贾,于仕途上并无根系。 而石城的许家只是旁支,其嫡支一脉身处京城,许家族长更是官至二品,官场上根繁叶茂,容家与之相比,显然落了下乘。 何况石城的许家老爷与容老爷素来交好,无怪乎容老爷对许姑娘有意看照,姜离一番思索下来,心神俱疲,便索性不再多想,只想着尽快入寺,一旁的许姑娘见她神色,也不好作声。 好在安国寺并不高,一行人走了约两炷香便到了,赠了许多香火钱,容家几人又被请到后院看茶。 倒是在后院见到了许子介,容老爷少不了说教一通,许子介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应声,只是转头又跟许姑娘做起了鬼脸。 好不容易从容老爷手下脱身,许子介正想找自家妹妹论理一番,没成想见到姜离,一时间想好的说辞都忘了去,呆愣在原地。 许姑娘见他神色,迅速走上前一掌拍在他后心,许子介龇牙咧嘴痛呼,这才回过神来。 “这位是容家少夫人。”隔着几步远,许姑娘向他介绍道。 许子介缓过神来,“这位就是……这位就是容……少夫人?”许子介自然是知道阴婚一事的,他往日里也与容家公子甚是交好,可他没料到,给容家公子配阴婚的,竟然是这么个美人。 姜离俯身行礼,神色淡淡,“许公子。” 又与容家过继的兄妹见过之后,两家人也算是都知晓了对方身份,主持在内院与两位当家人讲经解惑,院外几人静默不语。 许子介不时偷望树下坐着的的容府叁人,既难以理解又心生怜惜,姜离这样的美人竟给配了阴婚,就算嫁给寻常人家,也好比守活寡要强,不经长叹。 许姑娘本想和姜离说些话,见她神色恹恹,也知趣地不再言语,容家兄妹则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一片静默声中,许子介按捺不住,上前和容予昭搭话,不时偷瞥一旁的姜离,“你叫什么名字?” 容予昭见他如此,心中顿生不喜,也只能忍耐开口,“容予昭。” “予昭?好名字!”许子介自来熟地搭在他肩上,“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石城还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 说话间内院的人也推门出来了,容老爷见容予昭和许子介相聊甚欢,不经心生安慰,许子介天性开朗,看似顽劣本性却不坏,许家势大,与之交好有利无弊。 眼看山上的人越来越多,容老爷有意让几位年轻人多去玩玩,却也知道眼下不是个好时机,一行人又匆匆下山。 眼看容府几人就要驾车离开,许姑娘上前一步靠近姜离,“容少夫人搭救之恩,必将登门拜谢。” 姜离敷衍地笑笑,“不过无意间帮了姑娘,许姑娘不必挂怀。”说罢两家就此分别,马车上还能听见许子介终于掩饰不住的惊呼声,过了一会儿便听不分明。 “她竟然就是……未免太可惜了……” 望向走远了马车,许姑娘一脚踩在自家哥哥靴上,“她就算配的是阴婚,那也是有夫之妇,再漂亮你也不能打她主意。” 许子介讪讪一笑,“怎么会呢?她还是我好兄弟之妻,我就是,我就是有些可惜……” 这话一出,许姑娘也没了辩驳,实在是,她也觉得有些可惜,若是许家早发现姜离多好,给她当嫂子,总好过…… 又是一叹,也只能想想而已,能给人配阴婚的,家境可见一般,岂能配得上许家门第,许氏族老最是看重规矩,就算许子介当真捷足先登,族老也不会让他娶。 当真可惜了…… 许家兄妹在这里长吁短叹,容府一行人却已经乘着马车回了家,歇息了一晚,第二日荣老爷就带着容予昭出门远行了,妹妹容予华留在府里,陪伴容夫人和姜离两人。 容老爷一走,容府仿佛又空了下来,只剩下叁个女主人和一众丫鬟仆子,姜离也得空修养了几日身体,好了许多。 过了几日,容夫人处理了好了各处事务,吃完午膳早早地赶到姜离院子,男子不得靠近,又因着姜离不喜欢吵闹,丫鬟便也养成了静声的习惯。 -- Ρο18Ζんáň.℃οм 丝绦捆绑 容夫人进了院子,只听到风吹树叶地飒飒响声,挥手屏退守在门外的沐秋,独自一人进了屋内。 屋内烧了炭,很是暖和,一眼就看到在榻上歇息的人,容夫人走过去坐在榻上,握住她落在外面的手,明明屋内暖和得很,她的手还是冰凉一片,不经叹息。 姜离自从大病过后,睡觉很是清浅,推门声一响,她便知道是有人进来了,只是懒得动弹,听到耳边叹息这才睁开眼,窝进她怀里。 “无端端又叹什么气。” “我是恼你。“又不忍心对你生气。说罢,却也只是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姜离面带不解,疑惑道,“恼我?我哪里又惹夫人生气了?””你难道忘了许家兄妹,我们进香那日,你、你抱着许姑娘……”容夫人再也说不下去,她自是知道的,许姑娘脚下不稳,跌进姜离怀里,她也避之不及,只是心中难免泛酸。 况且那许子介屡次偷看姜离,她在时都这样,她不在的时候,还不知他如何放肆,一想到这,容夫人就不经有些恼了。 闻言,姜离也是无奈,自己这是无妄之灾啊,温声道,“夫人当知我心意,我如何会对旁人上心,再说既入了容府,我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却是半点不提,险些咳血的事。 容夫人掩住她的嘴,嗔她一眼,“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姜离扯下她的手放在心口,“既如此,夫人要如何才能不恼我?不如用绳子把我捆了,任由夫人发落,如何?” “我哪里舍得。”容夫人低头亲吻她的眉心,提起许家兄妹,也不过是抱怨一番罢了。 姜离用指尖勾住她的腰间的丝绦,幽幽开口,“既然不用绳子,用这个如何?”腰见的丝绦不过尾指宽,上面挂着一个香囊,还是姜离闲来无事给她绣的。 “自然,极好……”容夫人突生燥热,手上还未动作,心中就不经想象出了姜离被丝绦捆住的模样。 柔软的丝绦被解开,容夫人身上的衣物顿时没了钳制,只能松垮地挂在身上,丝绦在姜离手腕上绕了几圈,但仍是松松地挂着。 容夫人握住丝绦首尾,打了个活结,却被身下人一勾尾指就解开了,身下人轻笑一声,似是含嗔又似含情。 见丝绦解开,容夫人不经挑了挑眉,暗自也带了羞恼,她还不是怕这人伤了手,真是……不知好歹!当即手上就用了几分力,将她双手用丝绦紧紧捆住,又绑在榻前的横栏上。 被这么一绑,姜离双手反举,当即只能躺在榻上,起身不能,左右动弹,手上也传来痛意,姜离面上不显,仍旧眉眼带笑,像是在看身上这人要做些什么。 容夫人和她对视,望见她眼中痴缠的欲望和笑意,有些意动又有些羞恼,顺手解开她腰上的丝绦,覆在她双眼上。 双眼被丝绦覆盖,睁大了眼睛,也只能借着光,看到身上极其模糊的人影,姜离索性闭上眼睛。 双眼紧闭,耳朵却依然灵敏,身上也不时传来触感,都在告诉她身上这人在做什噩梦,而且……仿佛更加敏锐…… 夫人吻了她的眉心,又把舌头伸进她嘴里,舌尖交缠的声音很大,和酥麻的快感一起在她脑海里不停回响。 然后是脖子,‘太用力了!’姜离轻喘一声,在心中喊道,娇嫩的肌肤被用力吮吸,留下鲜红的印记。 她仿佛能听到,舌尖上的水渍刮蹭在锁骨上的声音,姜离清晰地感受到,越往下自己就越敏感,越往下她受到的刺激就越大。 当乳尖被唇舌包裹,姜离终于忍耐不住地发出呻吟,她甚至可以凭借自己身体的触感,在脑海里幻想出来两人的姿势。 她躺在榻上,衣衫被压在身下,容夫人又压在她身上,一只手握住她的乳房,一只手扶住她的腰身,她的脸紧贴着自己的另一边乳房,正在含着乳尖逗弄。 身上的人把她的乳尖弄的发肿发硬,却又脱身离去,转而去抚弄另一边,身体的触感实在太过明显,姜离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已经湿了。 而且那缕从她体内流出的淫水,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移动着,流到她后庭的褶皱上,带来难熬的酥麻痒意,姜离呻吟着出声,“痒……” 吐出含着的乳尖,银丝依然连在两者之间,容夫人上前探去,声音低哑,“哪里痒?”说着整个人紧贴在她身上。 双唇相贴,最要命的是乳房开始相互挤压,身下的私处仿佛也开始互相勾连起来,四处都传来抚慰的快感。 -- 床榻难耐 被绑在榻上的人不停挪动,像是为了避开身上人的动作,又像是为了迎合以获更多的快感。 一只手插进她双腿之间,稍一触碰就被淫水沾了满手,姜离已经湿得彻底,容夫人却又拿开了手,让身下本以为可以得到抚慰的人,更加难耐。 就像是姜离的说的那样,自己恼了,要处罚她,双手扶住她的腰身,身上的人轻扬起头,不多时身下的人就被折磨出了哭声。 私处流的水已经湿了身下的衣衫,偏偏容夫人只是和她双乳相贴,略腾起身,用自己的乳尖挑弄。 只是双乳上面的乳首太小,偶尔才会触碰一次,若有若无的快感,让姜离又难过又欢喜,自己的乳尖刚软了一点,就被她肿胀发硬的乳尖碰上,酥麻的快感从小小的一处凸起传遍全身。 姜离呻吟地唤她,“夫人……”见她不理,又想起身抱住她,偏偏又被绑在横栏上,眼睛又被蒙住,得不到抚慰的空虚和无所依靠的怯意,一同席卷,再也忍耐不住地哭了出来。 口中却还是抽抽噎噎地喊着,“夫人……” 容夫人心疼地抱住她,“离儿不哭,怎么哭了呢?”好不容易擦干脸上的眼泪,把遮眼的丝绦一揭,就看到姜离蓄满了眼泪的眸子。 当下心仿佛被攥紧了一般,怜惜道,“夫人错了,夫人不该逗你,离儿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 姜离和她在一起这么些日子,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哄人的模样,不经心神一动,强撑着羞意开口,“我想,我想喝奶。” “这……”两人做了许多次,都不知道舔了多少次对方的乳房,容夫人却不经也有些纠结,若是她抚弄自己的乳房,不过是行房乐事。偏生她要喝奶,这倒像是,倒像是母亲给女儿喂奶一般…… 姜离避开她的眼神,与伦理不合,她自然知道这是不应当的,只是一时兴起罢了,低声改口道,“夫人,要我……” 见她羞赧,容夫人反倒轻笑一声,扶起她躺在自己腿上,将右边的乳房递到她唇边,姜离的呼吸声就打在顶端挺立的乳尖上。 只见容夫人赤裸地端坐在榻上,姜离半躺在她怀里,双手被缚在榻前的横栏上,仰起头吮吸容夫人的乳房。 容夫人一只手扶住她的头,让她方便口中的动作,一只手沿着小腹向下,插进她早已湿漉漉的花穴深处。 满足的快感让她不经叹息,无意中夹紧了双腿,像是要把容夫人的手指深深嵌在里面,口中津液不经流了出来,双腿缓缓无力放开,容夫人这才顺势在花穴深处抽插起来。就这一手抱着她,一手插弄着。 姜离被身下的快感搅弄得浑身瘫软,口中也含不住乳尖,只是虚虚放在上面,偶尔吮吸几次。 迷迷糊糊中,姜离不经想到,自己不喜欢这个姿势,像是插得不深,又像是比往常插得更深了,插进深处的手指一下下顶弄,把她冲击得支离破碎。 终于在容夫人手下倾泻出来,高潮的快感让她失神,无意间咬紧了口中的东西,容夫人眉头紧皱,这小家伙,咬的真疼。 姜离回过神来,才发现容夫人乳尖边上有一圈发紫的牙印,当即愧疚地唤道,“夫人……” 不料身上的人旋即把她压在身下,让她略侧了侧身,私处紧贴着磨合起来。 “夫人!”姜离惊呼,她方才经历了顶峰的身子,还停留在高潮余韵里,私处磨合的快感让她不经浑身颤栗,像是在临界点上又要突破一样,有种不切实际的悬空感。 双手被缚住,想要退缩的双腿,也只是在变换着磨合的姿势,两人的私处吐出淫水,又张合着不停吞咽,姜离只能颤栗着被动地接受又一次顶峰高潮。 快感实在太快太密,她只能双眼无神地望着梁柱,身下又传来紧贴的触感,姜离忽地回过神来,望向对面的容夫人,却只能看到自己起伏不停的乳晕,“不要!夫人,不要了……” 容夫人难耐地又动了一下,让她颤栗,旋即只能强忍着快感停下动作,自己也知道,今天实在有些过了,掩下面上的不愉快。 探身上前,给姜离解开手上的丝绦,却不料身下这人又不识好歹,一口含住她的荡在脸上的乳房吮吸,容夫人嗔她一眼。 手上的丝绦被解开,姜离转了转有些发疼的手腕,将容夫人压在身下一路亲吻,“别闹了……”容夫人喘息声渐重。 -- 许家拜帖 姜离探身上前和她对视,“夫人不想要吗?” 自然……是想的,容夫人避开她双眼,“方才绑了许久,仔细别把手伤了。” “你怎么这么好……”姜离轻叹道,旋即探进唇舌和她拥吻,惹得她心神发烫,姜离一路向下,和容夫人的私处恍然对上了眼。 说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在青天白日做这档子事,姜离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她花穴样貌。 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诱人喘息一般,穴口上面有一个突出挺立的小尖,姜离靠近一看,呼吸喷洒在花穴上,花穴当即瑟缩一下。 容夫人显然也知晓了她的想法,几番纠结,索性闭上眼做看不见,任由姜离摆弄,突起的阴核被含住,容夫人闭着眼惊呼出声,旋即又不住地呻吟起来。 和素日逗弄的手指一比,唇舌就显得有些烫人了,舌尖绕着娇嫩的阴核四周舔舐,姜离又如同吮吸乳尖一样,开始吸吮起阴核。 弱小娇嫩的阴核,被迫向外面挺立,又无意间触碰到坚硬的牙齿,又疼又麻的快感让容夫人难以自持,只能抓紧了身下的衣衫。 一股又一股淫水流出,沾湿了姜离的下巴,闹玩了阴核,姜离转而含住穴口,舌尖向里面探去,容夫人从来不知道,被柔软的舌头侵入花穴,竟然会这么快活。 舌尖在花穴里面抽插,一时贴着上面收回,一时又沿着下路刺进,容夫人能够给予的回应,除了不断吐出的淫水,也只剩下越发难耐动人的呻吟。 “离儿……”容夫人在断断续续地呻吟中唤了她一声,要到了…… 姜离愈发卖力,花穴迅速收缩两下,又迅速倾泻出一股淫水,终于来临的高潮有种无法言喻的快感,姜离伏在她身上,把脸上的淫水蹭的她脖子上、胸上都是。 容夫人嗔她一眼,想要开口,传出的却是愉悦的呻吟,索性环住身上的人,平息余韵。 两人整理好衣衫,沐雪敲了门进来,瞥了一眼姜离,欲言又止,若是平常姜离自然会为两人腾出地方。 只是才经历了情事,一时懒得动弹,便望向一旁,佯装不知,容夫人掩下面上的餍足神色。 “无妨,何事说吧。” 沐雪沉默一瞬,既然容夫人让她说,她也没有了推脱之理,“许家又递了拜帖,许大姑娘已侯在门外了。” ‘又递了拜帖?’姜离诧异地看向端坐在长榻上的人,许姑娘递了拜帖,多半是要见她,怎么她倒不知晓? 容夫人这才想起来,后悔自己没有醒会沐雪的意思,只能让她先下去,自己找个理由搪塞姜离。 心思飞转,容夫人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只是不想你见她。”许姑娘年轻貌美,她自然不想姜离和她多做纠葛。 姜离顿觉好笑,心里又不经生出许多欢喜,容夫人原来这般在意她,甚至不惜舍下脸面,拦了许家的拜帖。 不过姜离也有猜测,许姑娘定是递了自己的拜帖进府,若是递了许家的拜帖,眼前这人是怎么也不好拦的。 要说这许姑娘,也是个怪人,若是旁人递了拜帖杳无音信,便不再递了,偏生她要坚持,容夫人暗恼,莫要因此事和离儿生了嫌隙才好。 果然,与她对坐的姜离,即刻就开口问了,“夫人为何要拦下许姑娘的拜帖?” 容夫人端坐在榻上,却又显得有些拘谨,声音沉闷,“我不想你见她。” “这又是为何?”姜离不依不饶。 对面的人垂下眉眼,身上也没了方才的气势,“许姑娘年轻貌美,我忧心你被她拐骗。” 姜离闻言不经一笑,“既然如此,我还要多谢夫人为我忧心了?”像是平常话语,又像是反问指责。 对面的人长叹,“你怎么就是不愿承认,你心悦我?” 容夫人怔怔地望向她,几次欲言又止,“我以为……你知晓的。”就像她知晓姜离心悦她一样,两人都是知晓的。 “我知晓,可还未听夫人亲口说过。”姜离觉得自己反倒像个恶人,对着一个问题追根究底,要对面的人说出她想听的话来。 “我心悦你。” “我心悦你,离儿。” 原以为她会纠结很久,就像自己在夜里辗转发侧的思虑一样,却没想到面前的人笃定地迅速开口,连说两遍,还特意唤了她的名,神色拘谨却又认真。 “我亦是,夫人,我亦心悦你。”姜离轻笑,不过是一句话,却让她整个人都快活起来,仿佛窗外飘进来的竹子清新也变作了香甜。 姜离伏在她身上,“夫人,你要记得,我心悦你,你若是不想我见许姑娘,我便不见。”说着姜离又抬起头看向她眼眸深处。 “就算夫人要把我关在这屋子里,不准我踏出一步,我也是愿的。”姜离认真的神色,反倒让容夫人自惭形秽。 -- 突生误会 囚禁姜离,她不仅想过,还想地十分仔细,姜离就像她藏在暗格里的珠宝一样,实在太珍贵、太难得。 让她已经不想、也不敢显露人前,生怕一个不留心就让人偷抢去了,可她又清楚的知道,姜离不是珠宝,更不是个物件。 即便是这段日子,姜离心甘情愿地被她禁守在容府,可她还是有些忧虑,时长想着,她会不会羡慕大街上的热闹,会不会对戏文里的公子哥心生向往…… 这些无聊的念头只有她自己知晓。可如今,姜离告诉她,自己是愿的。 容夫人抚上她的发丝,“既然如此,那你便去见见许姑娘吧,她与你年岁相仿,又得许家宠爱,容府当与她交好。”全因自己的私心才挡了两人会面。 如今姜离与她剖心,她自然放下许多忧虑,只留了些许的酸意。 姜离神色眷恋的看向她,自己并不在意是否和许姑娘会面,只是个陌生人罢了,“我听夫人的。” 如此,许姑娘便被引到了客堂,坐了片刻,姜离才缓缓走来,行走间裙摆晃动,隐现曼妙身姿,面带笑意甚是动人。 原本积了怨气的许姑娘,眨眼间便将怨气抛之脑后,起身盈盈作礼,“容少夫人。” 待姜离回了礼,两人端坐在左右两侧,姜离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语含歉意,“先前丫鬟不知事,不晓得是许姑娘的帖子,这才无礼,还请许姑娘莫怪。” 许姑娘摇了摇头,轻笑道,“原来如此,此次前来,是为感谢容少夫人安国寺外的搭救之恩,听闻少夫人喜欢古书名典,特意寻了一册古籍,还请少夫人收下。” 对面的人却是有意推却,轻声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敢受此大礼,许姑娘还请收回。” 古籍被装在精致木盒当中,拖着木盒的丫鬟,手都要麻了,两人却还在相互推辞。 眼见姜离实在无意收礼,许姑娘轻叹一声,“原以为此次前来,可与容少夫人结交一番,却不料少夫人连我的见面礼都不收,既然少夫人有意推辞,我便也不好再叨扰,我二人便言尽于此吧。” “这……”姜离也是无奈,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好收下古籍,许姑娘这才展颜一笑,又寻了许多外面的事情交谈起来。 家境优渥,又有才学,聪慧知礼识大体,姜离举起身侧小桌上的茶盏,暗叹一声,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令人望尘莫及。 对面的人却不经一愣,惊诧道,“容少夫人,你手上……”许姑娘自然认得出来这是捆绑过后的淤痕,颜色青紫,刺得人眼生疼。 姜离也迅速反应过来,想用另一只手遮住,却不想另一个手腕上的瘀痕也露了出来,登时让许姑娘惊坐起身。 姜离垂下眉眼,拢好袖口,想着该怎么遮掩过去,瞥见对面的人还呆呆立着,不经轻笑,“许姑娘快坐下,不过是前两日手上的镯子细了,被勒了些许痕迹,好在昨日已经取下,已没什么事了。” 许姑娘闻言呆呆坐下,心里却是半点不信,又问了几句,姜离只说是镯子细了,其余却半点也不透露。 无奈,两人闲说了会话,许姑娘便借口离去了,临行前还嘱咐姜离,‘无论什么话,都可与我说,遇着什么事,我也可帮着想法子。’ 姜离也不清楚她自己想了些什么,见她神色认真,只能无奈应下。两人分别,姜离去寻容夫人不说,另一方许姑娘归了家,却是立即寻了自己母亲。 许夫人年岁与容夫人相仿,因着许家嫡支煊赫,许夫人的身世还要更高些,也是个官宦女儿,只是官职不高罢了。 见自己女儿满面愁容地进了门,许夫人不经皱眉问道,“嫣儿,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子介又胡闹了?” 许子嫣默默摇头,犹豫几番这才开口,“母亲,我今日去见了容少夫人。” “可是她不喜你?”许夫人旋即猜道。 许子嫣坐在椅子上,又难安地站起身,来回走动,“并非她不喜我,母亲,原先我递了几次拜帖,皆无音信,若不是母亲说搭救之恩,不可不报,我也不会去容府。” “可我……可我今日见那容少夫人,一见我就眉眼带笑,极是欢喜,她说是丫鬟不晓得拜帖身份,我却是不信的。” “我无意间瞥见她手腕上有瘀痕,她辩解说是镯子细了,可那分明是捆绑留下的痕迹,母亲……” 许子嫣犹疑几番,还是说出了自己猜测,“母亲,你说是不是容夫人苛责于她,所以不想让人见容少夫人?” -- 木盒藏书 许夫人听完这番话,不经也叹了口气,沉声开口,“容夫人丧子之痛,我等岂会不知,如今独子已入地府,新媳却在人世,便是她有所苛责,也是人之常情。” 有所苛责,这话说得委婉,可这分明就是虐待!许子嫣不解地看向自己母亲,“难道她就只能接受吗?就没有……”一时间许子嫣也说不出话来。 许夫人却已经明白了她未尽之语,叹道,“若是寻常人家的郎君死了,便是再嫁也无不可,可她便是配了阴婚,再嫁不得,又能如何搭救呢?” 可容少夫人只比她大了两岁,便要在偌大的容府里,守着一个死去的郎君,还要被自己的婆婆苛责以待。 许子嫣呆坐在椅子上,“难道她只能等死了吗?” 眼见女儿被容家的事惊到,许夫人连忙温声关切,“嫣儿放心,我必不会让你嫁一个容府一般的人家,你若是可怜容少夫人,常去看望她便是。” 话已即此,许子嫣也只能默默应声,她能做的也只是多去看望而已,若不是有户籍、名声压着,容少夫人城中还有老父亲在,许子嫣真想让人带着她私下逃走。 随便去哪,也好比在容府守着过世的郎君,还要受苛责强。可也只能想想而已。 姜离并不知晓许家因她生出的事端,此事正躺在容夫人怀里,翻看着许子嫣送的古籍,用来装古籍的精致木盒随意放在榻边。 “这书里说了什么?”容夫人见她兴致勃勃地翻看,随口问了一句。 姜离将书随手放在木盒上,翻身和她双唇紧贴,缠绵片刻这才开口,“书里讲了许多神仙故事,方才我看到,天上的月宫当中,住了一个嫦娥仙子。” “她原本是神箭手大羿的妻子,当时天上十个太阳作乱,大羿射下九日,挽救万民于火热,西王母因其有功赠灵药,不料妻子嫦娥偷吃,飘到了月宫成为嫦娥仙子。” 容夫人听完之后,感叹道,“可见人为了成仙,甘愿抛弃人间的情爱。” 紧贴着她的身子微微后退,精致木盒连着上面的古籍跌到了地上,姜离置若罔闻,认真地向容夫人问道,“夫人,若是你,你会偷吃灵药吗?” 容夫人轻笑出声,“我是个俗人,可不想成仙,再说,我哪里舍得抛下你。嫦娥为了成仙偷了大羿的灵药,是非对错暂且不说,她必定不爱大羿。” 是啊,就连姜离想的,也是和容夫人一起成仙,若是她一人成了仙,自己一个人长生不老又有什么乐趣,可见大羿不得嫦娥喜欢。 容夫人这番话,姜离既是认同,又是欢喜,在她怀里蹭了又蹭,衣衫都松垮了许多,容夫人嗔她一眼,压住她动作,真是自己不知道自己身子。 姜离这才停手,翻身去取跌在地上的古籍,没成想看见了跌得四分五裂的木盒,暗道一声可惜。 拿了古籍在手里,无意间在四分五裂的木板中间,又看见了一本书册,也不知道是什么,姜离探了探身捡起书册。 容夫人也探过头来望向书册,“这又是什么?你落在房中的吗?” 摇了摇头,姜离也是不解,“并非我的,好像是这木盒跌落出来的。”说着姜离翻开书册,看了两行字,满脸通红地把书掷向一边。 容夫人低头亲吻她的发顶,“写了什么?” 姜离迅速平复脸上羞涩,欲言又止,纠结了一番这才轻声开口,声若蚊蝇,“书上写了……行房之事……” 见她羞赧,容夫人反倒调笑道,“你我做都做了,难道还看不得这些?” 从榻上起身捡起地上的书册翻看,却是满篇文字,半点图画也无,容夫人不经头疼,“这我哪里看得明白,离儿,不若你看了与我说,如何?” 姜离眉眼嗔怪,“这……怎么好说……” 不料容夫人戏谑地看着她,把书册递给她,“你那日说的,难不成比那书中的少了?” ‘那日我不仅瞧见了你眉眼春意……’姜离不经也想起来了那日的浪语,一时更是羞涩,她那时候怎么,怎么如此放浪…… 姜离握了握手中书册,反正就两人知晓,一边想着一边翻开书册,迅速地浏览了一遍,不经感叹,“也不知是何人藏在这木盒当中,这书册也太,也太‘仔细’了些……” 身后环住她的容夫人却是不明,“多半是匠人藏的吧,为何说这书册‘仔细’?” 怀里的人斟酌着用词,“这书中不仅有男女之欢,还有男子与男子,女子与女子之类目,甚是,甚是详细……” -- Ρο18Ζんáň.℃οм 榻上诉情 闻言,容夫人更是来了兴致,“既如此,我们看看书中如何写女子与女子行欢。” 姜离翻动书册,便看便念道,“女女欢好,即可借物,亦可指替……”姜离把书放到一边,埋进她怀里。 “夫人,我们不看了好不好?”看了便罢,还要念出来,也太羞人了。 见她羞赧,容夫人趁势调笑,“做都做了……”还未说完,就被姜离用唇舌堵住了嘴,两人又在榻上一番打闹。 姜离轻喘着坐在容夫人身上,身下的人衣衫半退,胸前的春光若隐若现,接着外头落进来的光亮,端的是惑人。 身下的人却也在看她,姜离神色慵懒,一边衣衫从肩头滑落,露出光滑的肩膀,有几缕发丝借着半敞的衣衫,钻到胸前不见。 容夫人伸手替她把发丝拿出来,割着皮肤有些酥麻的痒意,又是轻轻一扯,本就半敞的衣衫顿时大开,露出里面精致的白色亵衣。 脖子上的挂绳在打闹中被扯开,亵衣便只能遮住一半,容夫人掐着她的腰身向上,把露出来的酥胸握在手里。 已经有些发胀的乳尖在她掌心摩擦,更是难耐,姜离轻喘着闭上眼,挺直的身子慢慢俯下,离容夫人更近。 一片片比丝绸还要光滑娇嫩的肌肤,在她手下淌过,让人忍耐不住地在上面留下痕迹,姜离眉头轻皱,“疼……” 容夫人装作惊慌地模样,调笑着开口,“怎么了?哪里疼?” 身上的人嗔她一眼,扯开她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衫,一口咬在她胸上,容夫人‘嘶’的一声,这人真是…… 咬完了又伸出舌尖舔舐,还未出口的痛呼转眼间就换做了难耐的呻吟,姜离在上面留下一片水渍,轻笑着开口,“这里疼。” 落在她身上的手又动了动,两根手指捻起一块腰间的软肉,轻轻一掐,姜离旋即就在她身上同一位置咬回来。 两人身上布满了红紫痕迹,容夫人身下流出来的水也打湿了榻,急需抚慰的小穴却迟迟被忽视。 身上都是姜离舔舐留下的水渍,还有……小穴经过留下的淫液,尤其是肚子上,已经汇聚了小小的一滩。 风从半开的窗户里吹进来,凉意和快感让姜离浑身轻颤,身下更是涌出许多淫水。 满脸迷离的从容夫人身上下来,侧身躺在她边上,手不规矩地从她脖颈一路划下,却在肚子上被略显粘稠的液体粘住。 旋即姜离便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面带羞赧,一时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僵在那里。 身旁的容夫人正是难耐之时,哪里能经得住忽视,握住姜离的手往自己身下探去,姜离这才回过神来。 揉捏着湿得彻底的花穴,仿佛不用借力一般,手指就轻松地插了进去,让容夫人浑身一颤,满足的叹息声落在姜离耳边,手在她腰间若有若无的摩挲着。 姜离见她欢喜,自己身下却也愈发湿了,双腿间的花穴一张一合,似乎诉说着渴求之意。 两人侧身躺着,姜离的手被夹在双腿之间,双乳紧贴,就连容夫人的呻吟,都清晰地落在耳边。 姜离吞咽几番口水,手下动作一时快一时慢,双腿夹紧又松开,她快受不住了…… “夫人……”姜离轻唤一声,抽出插进容夫人穴里的手,握住容夫人的手放在自己穴上,旋即又顺着水渍插进容夫人体内,迅疾又猛烈地抽插起来,仿佛这样就能遮掩刚刚自己的动作一般。 容夫人睁开眼,望向面前的人,姜离却移开了视线,落在她丰满臌胀的胸上,容夫人轻笑一声,缠着她唇舌相交。 搭在花穴上的手,轻轻动了起来,把挺立小巧的阴核捏在指尖逗弄,姜离愈发难耐,缠得她更紧。 小小的阴核被捏在指尖,旋即又被用力扯起,姜离难耐地双腿纠缠,险些咬住她的舌尖,呻吟从紧紧纠缠的双唇间透了出来。 见状,容夫人嗔她一眼,却见姜离额角鼻尖都落了汗,紧闭双眸,可眼角眉梢的春情还是让人看得分明。 ‘端的是惑人。’容夫人暗自感叹一句,更加用力纠缠她的唇舌,手也顺着湿热的淫水深深插了进去。 随着两人一起动作,姜离感受着身上的快感,唇舌也无力地歇了下来,容夫人只能松开她,转头去亲吻她的唇角。 喘息和呻吟喷洒在对面人的脸上,容夫人紧紧望着她紧闭双眸的面庞,露出难以忍耐的欢愉,身下的快感仿佛在积累得更快更满了些。 忽地姜离也睁开了眼,两人对视,姜离轻浅地笑意逐渐扩散,脸上满是快意和欢喜,在喘息和呻吟间,紧盯着她断断续续地开口,“夫人……我心悦你……” 这人……容夫人暗叹一声,床上说的话最不能当真,偏生自己脸上也露出相似的欢愉,心里仿佛也充斥着喜悦之色。 身下的快感猛地增加了许多,竟就此泄在了姜离手上。 -- Ρο18Ζんáň.℃οм 情丝而已 姜离见她不回应,本有些失落,旋即又被到达顶峰的淫水淋了满手,心里又欢喜起来,手上不经又开始一进一出的抽插动作。 才到了高潮的容夫人哪受得住,当即用双腿夹紧了她的手,难耐地呻吟一声这才开口,“离儿……” 这才让姜离停下了动作,手也缓缓抽了出来,却还是让容夫人浑身轻颤,泄了身的容夫人既餍足又瘫软无力,插在姜离体内的手,也停了动作。 平复着余韵,抬眼却看到姜离痴痴地看着她,容夫人不经叹息一声,“离儿,我乏了……” 言下之意,姜离哪能不知道,可自己……看到容夫人面带疲色,姜离不经体贴又略带惋惜地开口,“无妨,夫人歇息吧。” 容夫人轻笑一声,脸上的疲惫消失不见,面带笑意地看向姜离,“若我去歇息了,离儿可怎么办?” 姜离这才反应过来,竟又被容夫人取笑了,当即咬住她的耳尖,面色通红地转过头去。 “离儿……”容夫人唤了几声,见她不回应,当即手上用了力将人一推,姜离被推倒在榻上,容夫人俯身向下,埋首在她双腿间。 姜离难耐地喘息一声,“夫人……”夫人怎可这番替她!嘴上带着拒绝,心里却满是快慰。 冷落了许久的阴核,早已陷进阴唇里,容夫人用唇舌翻找出阴核,含着阴核仔细逗弄,用牙齿轻轻一咬。 就让身下的人浑身轻颤,腰身更是向上顶起,说不清是疼还是快活,姜离被她的动作搅得失了魂,双眼无神地望着头顶的横梁。 逗弄了许久,唇舌终于松开肿胀的阴核,转而刺入湿漉漉地花穴深处,灵巧的舌尖如同石沉大海,转眼就被穴里的软肉吞食。 一时竟分不清是舌尖在抽插花穴,还是花穴在抚弄舌尖。 姜离深陷其中,比平日里更加迅猛的快感从舌尖传递到她的花穴,又一点点地侵占她全身。不过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姜离就挺腰向前泄出身来。 淫水不仅飞溅在容夫人下巴上,还有许多被她咽进了腹中,身下的姜离浑身瘫软,嘴巴微张,无神地喘息着。 两人又在榻上躺了许久,姜离才回过神来,紧紧抱住一旁的容夫人,愈发依恋,“夫人……” 身旁的人也紧紧环住她,调笑着开口,“难不成你又想……” 姜离抬头嗔她一眼,“夫人!”旋即又幽幽开口,似庆幸又似感概,“还要多谢夫人怜爱我……” 容夫人不经也叹息一声,纵然是两情相悦,也挡不住她与姜离皆是女子,变幻之数实在太多,常使得两人忧心。 在她眼尾轻吻,舌尖却尝到了些许苦涩,分不清是清醒过后的泪意,还是方才欢情留下的痕迹,容夫人轻笑一声,平淡开口。 “既然离儿心悦于我,那无论是今时今日,还是何时何日,你都只能陪在我身边。”说着又靠近了些许,贴在她耳边。 “若是你哪一日移了情,我便亲手打断你的腿,把你禁守在容府之中,你说可好?”容夫人面含笑意,声音平淡,说出的话语却让人毛骨悚栗。 身旁的姜离听了这话,却愈发欢喜,说她不知羞耻也好,说她不守妇道也罢,她就是喜欢听容夫人袒露对自己的爱意。纵然是语带胁迫,也让她从心底里生出许多雀跃欢喜。 心底是极欢喜的,姜离面上却只是露出浅淡笑意,“就是今日,夫人把我禁在容府后院,我也是愿的,只是不知夫人……” 容夫人毫不避讳地与她对视,平静回应,“我心似君心。” 平静到冷淡的话语,却让姜离眼角有些酸涩,她父亲是在官府挂了名的秀才,姜离自幼熟读诗书,四书五经看了一遍又一遍,女德女戒也没有不读之理。 读书人惯有的清高,她与自己的父亲姜秀才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姜离在这容府之中,恋慕上了容夫人。 于姜离自己本就是一大折磨,一次次地向容夫人诉清情意,若说没有羞耻,必不可能,她抛下伦理道德、读书人的清高与心中的羞赧怯意。 既是袒露自己心意,亦是想从容夫人口中取得回应,亲口听到容夫人说出的爱意,对她的怜惜,甚至是有些疯狂的占有欲望,这一切的一切,姜离都无比欢喜。 无关金银珠宝,无关财势地位,仅仅是在偌大的石城,偌大的容府之中,两个普通女子互生情丝而已。 -- 看画识人 容府的日子悠闲平静,倒是在府里待了一段时日的容予华,逐渐开朗起来,平日里得了闲便跑来找姜离。 容夫人那里她是不敢去的,年纪相差大不说,还隔了辈分,容予华更愿意在姜离院子待着,在她这见容夫人的次数多了,便也习惯了。 自己的养女敬慕姜离,容夫人自然乐意,倒是姜离时常抱怨,方扯开衣衫,那襄人就来了,才尝了个中滋味又食髓知味的姜离,怎能不恼。 果不其然,姜离才把容夫人按在榻上,手还没来得及摸到腰上捆着的丝绦,外面就传来沐秋的轻唤。 一口咬在她下巴上,又怜惜地用舌尖轻舔几下,姜离这才恨恨开口,“真是扰人兴致。” 虽是这样说的,却还是起了身整理衣衫,又轻轻抚平容夫人衣领上的褶皱,容夫人见她含嗔带恼的,不经轻笑出声,“难不成哪一日少了你的?“ 闻言,姜离面上不经也带了羞赧,嗔她一眼,默默不作声地出了房门,容夫人暗笑着摇头,也跟着她走了出去。 ”嫂嫂……”你怎么才来, 茶都凉许久了。 才唤了声姜离,就看到她身后的容夫人,顿时静了声,默默起身,“母亲。” 容夫人略作颔首,“今日先生休沐?”养女的读书事宜,虽是她命人安排的,但也不是都要她事事知晓,见容予华早早来了,免不得问一句。 不知为何,容夫人虽有些冷淡,可待她也是极好的,偏偏容予华就是有些怕她,可既然容夫人如此问了,自然要答话。 “今日学的是作画,我已交了一幅画作上去,先生做了评点,今日便结课了。” 见她声音微弱,容夫人倒也不在意,“作画?”容夫人喃喃一句,不经想起了姜离为自己作的那副美人图。 把自己称作美人,容夫人自然没有那个脸面,可拗不过姜离硬是要这么唤,便也只能无奈应了。 侧头望了姜离一眼,心思一动,对容予华开口,“作画恰是离儿所长,若她愿意,你可与她讨教讨教。” 转头又对姜离开口,“你闲来无事,也指教华儿一番。” 姜离轻轻点头,又故作为难地问道,“我这般辛苦,夫人可要慰劳我?” 一旁的容予华不经对她另眼相看,自己这个嫂子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不料容夫人只是嗔她一眼,“哪会少了你的好处。” 姜离这才眉开眼笑,“夫人这话,我记下了。” 如此一番下来,倒真是让容予华羡煞了两人亲近,心中不经暗自感概,若自己也能这般放肆便好了,可她也知晓,如今容夫人并没有多喜爱她。若是她自持交规,只会让人厌烦而已。 一番心念回转,不经更加羡慕起姜离,又想起自己早逝的‘兄长’,望向姜离的眼中,不经又带了许多怜惜之意。 略说了几句话,容夫人就去忙其他事务去了,她一走,容予华便放松了许多,拉着姜离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姜离虽向容夫人抱怨,却也只是随口一说,哪里会与一个小孩子计较,倒是容予华说了许久,恍然想起容夫人交代的事情。 连忙让人取了画作,在院子里铺开,向她讨教,姜离扶着下颌仔细看了许久,婉儿笑道,“初学至此,可感可赞。” 一旁的容予华原本有些忐忑,听了姜离的夸赞这才放下心来,当即欢喜地笑道,“先生也是如此说。” 转头又皱了眉诺诺说道,“可她说我还有许多改进之处,说什么笔触……”又吐了吐舌头,“不记得了。” 姜离不经好笑的看了看她,点了点她额头,“笔触生涩,略显呆板,结构亦有些散乱。”说着指了指画作右上角,“你若想留些意境,也当安排妥当才是。” 听得似懂非懂,总不好说自己是躲懒不想画了,只能听着姜离教诲,好在姜离只是略提了几句,便不再多说。 容予华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开口,“你说的倒与先生不同,先生说我这画不够工整,还要多做练习才是……” 略作思索,姜离便明白了其中含义,“看画亦是识人,先生说你这画不够工整,是看出了你爱躲懒,不肯用功,纵然有天分,也教你荒废了,便要你勤加练习,你可知道了?” 一旁的容予华连连点头,“知道了。” 犹疑了几番,姜离这才开口,“夫人和老爷对你二人,期望甚高,莫要让他们失望才是。” 容予华愣了一瞬,似懂非懂地应下。容府长子早亡,如今接了容予华兄妹进府,难免将其与长子比较。 若是二人胜了还好,若是二人弱于那人,容夫人难免又会思念起早夭之人,平添忧思而已,姜离自是不愿见她如此。 -- 来府相邀 这襄两人正说着作画之事,身旁的沐秋忽然轻声开口,“少夫人,许小姐来了。” ‘许子嫣来了?’姜离不经有些头疼,上次她误会自己受苦,也不知自己随口找的借口信了没有。 平心而论,自己是不想与她会面的,两人相交自是无妨,可若是惹了容夫人生气,姜离自己都要心疼万分。 见还是不见,姜离自己尚且没有定论,许子嫣却已经进了院子,姜离望见她款款走来的身影,不经挑了挑眉,多半是容夫人的意思。 压下心中想法,姜离柔声一笑,“许姑娘,多日不见。” 许子嫣见她神色平静,气质温柔,心中不经愈发感概怜惜,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可这些到底也与她无关,她也无能为力。 同样压下心中几番思索,许子嫣歉然一笑,“这些时日家中有事,未能来探望少夫人,还望你莫怪。” 话虽如此,却也不过是客套之语而已,姜离哪能不清楚,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许子嫣这才看到桌上的画作,不经问道,“这是容姑娘作的画?” 一旁的容予华见了外人,便有些腼腆,当即望向姜离,却见姜离摇了摇头,让她自己回话。 无奈,容予华只能怯声开口,“是,是我作的。” 许子嫣掩唇一笑,“我比你也就大了两岁,见了我有什么好害羞的,当我作姐姐便是。” 说着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相比上次安国寺会面,容予华丰腴了许多,不再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脸蛋白净,眉目清秀,也是个美人胚子。 正在心里感概,忽然又想到了姜离,猛然望过去,暗自感概,‘幸好。’ 姜离气色红润,通身都与寻常见到的官家小姐无异,不知为何,单单仅是看姜离这么立着,许子嫣都觉得她是欢喜的。 不像是上次,总觉得身上带了疲倦…… 心念回转,也不过是刹那之间,姜离见到的,便是许子嫣望向自己愣了愣神,随即露出笑意。 虽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姜离还是回之一笑,许子嫣不经笑意更甚。 “过几日便是叁月叁,我约了几位好友前往郊外踏青,少夫人可愿同往?” 听到这话,姜离略作犹疑,摇头道,“还是免了,都是些公子小姐的,我去岂能合适?” 姜离找了借口推脱,一旁的容予华听了许子嫣的提议,却是连连向她望过去,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见她这样,姜离也不经暗自好笑,真是小孩子,估摸着也是在容府待厌了,想出去玩耍,到底是年轻人,如何能拘在府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许子嫣却以为她是有所顾虑,“有什么合不合适的,都是些从小就认识的玩伴,容少夫人难不成是怪我多日不来拜访,故意推脱我么?” “这……”姜离一时找不出反驳之语,又见一旁的容予华给她拼命使眼色,无奈叹道,“许姑娘莫要误会。” “我去便是,只是我有一请求,不知……”姜离歉然开口。 见她松口,许子嫣心中已然欢喜,难还在意什么请求,“莫说是一个请求,就是十个我也应了。” 姜离望向眼巴巴的容予华,“不知华儿可否同行?” 忽视容予华感激的神色,姜离略带歉意地看向对面的人,许子嫣先是一愣,接着又是连连道歉。 “少夫人,我既前来邀你,岂有不请容姑娘之理,是我方才疏忽了,竟落下了容姑娘,给容姑娘赔礼了……” 说着还真的向容予华作揖赔礼,容予华哪里经过这种阵势,当即连连摆手,无措地望向看戏的姜离。 看的正欢的姜离,这才轻咳一声,“华儿腼腆,许姑娘莫要再作弄她了。”见她开口,许子嫣方才作罢。 “夫人,可想我去?”屏退了沐雪沐秋,姜离手握锦帕,替她擦拭背后微湿的发。 容夫人在镜子里嗔她一眼,含忧带怨地开口,“应都应下了,这时才想起问我?” 身后擦拭的手顿时停住,两只手从背后绕到前面,环住她的腰身,姜离把头磕在容夫人肩上,嗔笑道。 “夫人,你又不是不知我的心意,若是不想我去,我即刻推了便是。” 镜子里神色平静,忽地叹息一声,“你带华儿出去玩耍一番也好,总好过她整日困在府里闷闷不乐的。” 姜离含住她的耳垂,舔舐上面的微润的水汽,“她闷,我可不闷……” 怀里的人传出一声难耐的喘息,“别闹……” 往日里‘乖巧’的姜离却更加放肆,“夫人孤身留在府里,姜离心有愧意,夫人可愿让我补偿一番?” 本来一开始写地挺开心的,但是上架了之后,难免会受到数据影响,感觉挺挫败的,提前告知一下,不确定能不能坚持日更了,算了,以后再说吧。 -- 许家婚事 拦住她欲要往下的手,容夫人平静开口,“你与许姑娘不过见了叁回,倒是越来越亲近了。” 姜离移开手,揽住她的腰身,故作赞同的感叹,“是啊,许姑娘风华正茂,容貌甚美……” 说着声音低沉下去,“若是夫人怜惜于她,我可如何是好?” 容夫人不经好气又好笑,转头看向这个倒打一耙的人,“倒是你忧心起我来了?” 和她对视的姜离,一本正经地应声,“是啊,夫人尊贵端庄,身姿动人,谁看了不动心?” 姜离愈发贴近,眉眼低垂,令人心生怜惜,“许姑娘有钱有势,又是个难得的妙人,我与她哪有什么可比之处?” “若是、若是夫人弃我而去,我又能如何……”真是闻者痛心,听着生怜。 “你这人真是……”容夫人这下真是又气又怜,见她眼中蓄满泪水,更是心疼得如同被紧攥在手里。 一时又找不出安慰的托词,只能无奈开口,“难不成你还不知我心吗?” 转过头姜离就变了脸色,吟吟笑道,“既知君心,何忧我心?” “……”容夫人一时无言以对,两人心意相通,生出了些许忧虑,即刻也被姜离消了去,不经心念兜转,在她唇角亲吻乞求怜惜。 姜离这襄一响贪欢,情意无限,另一边的许子嫣,却又与许夫人谈起来姜离。 “不知是不是接了容姑娘进府,今日见容少夫人,倒觉着她悠然了许多,更显风采。”许子嫣感叹道。 许夫人深居后宅多年,哪里不知道她话中的猜疑,“或许本就是你误会于她,未必是容夫人有所顾忌。” “怎会?”许子嫣当即反驳,她看得分明,总不可能是姜离自己捆的,偌大的容府,除了容夫人,还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苛责于她。 到底是人家的家事,许夫人无意与她争辩,倒是想起前两日的事来,“远舅请了媒婆来说和,想你嫁于他家的叁子。” 还没等许子嫣开口,许夫人又继续说道,“我已经拒了,虽说家境不错,叁子又是个举人,可也只是个举人罢了。况且家中兄弟就有四五个,嫁过去还不知有多少龃龉。” 许子嫣当即盈盈施礼,眉开眼笑,“多谢母亲。” “你啊……”许夫人对这个女儿又爱又恼,生得花容月貌,也惯有几分才名,只是如今已过了及笄年余,还找不到合适的婆家。 就连许老爷都过问了几遍,许夫人愈发忧心,低的看不上,高的又怕女儿受气,偌大的石城,竟挑不出一个好亲家。 可若是要嫁到他城,自己又不舍得,几番顾虑,头上的白发都多了好些。 见她神色低迷,许子嫣也不经收敛了笑意,“嫣儿给母亲添麻烦了。” 许夫人招手让她过来,轻抚她头顶的发丝,“怎会是麻烦,你……” 犹疑几番,许夫人还是问了出来,“这城中男子,你可有中意的,就算家世差些也无妨。” 许子嫣先是羞涩,稍缓了缓才平静地摇头回道,“无有中意之人。”许子嫣望向身前的人,低声道。 “母亲,难道女子就得嫁人吗?若母亲应允,我宁愿伴随青灯古佛,终此一生。” “瞎说什么!”许夫人厉声呵斥,“男婚女嫁,阴阳调和,从古至今便是如此,你若是天生佛根,我尚能应允。若是你只想借佛推脱,佛祖也不会允你入门。” 许子嫣当即跪倒在地,“母亲,嫣儿知错。” 长叹一声,许夫人扶她起身,“我必会为你责个良人,不必忧心此事,纵然寻不得,难不成偌大的许府还养不活你吗?哪里要你去寺庙求缘?” 正说着屋外就来了一人,正是许子介,“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被人欺负了?快说是谁,我去教训教训他!” 许子嫣瞪他一眼,许夫人看着嬉皮笑脸地儿子,不经也有些无奈,“正说着嫣儿的婚事,你这些年在外胡闹,可遇着些什么好人家?” 许子介双手一摊,“我哪有什么好人家说和,既然找不到,让妹妹在家多住几年便是,难不成我许家还养不起一个闺阁小姐不成?” 这套说辞倒与许夫人一摸一样,许夫人不经有些好笑,她也是这么想的,偏偏还要反驳于他。 “女子哪有不出嫁的?莫要胡说。” 许子介故作沉思,“不妨嫁于容少爷如何?我上次在安国寺见他,也是一表人材,瞧着也是聪慧的,只是有些内敛。” “虽说是个养子,可以后容府也必会由他接手,嫁过去吃穿不愁,家里除了公婆,只有个小姑子和寡嫂,关系简单,上次见了,也不是什么难处的人。” “恰巧我们两家还挨得近,若是他对你不好,我即刻就让人套了麻袋打他!” 许子嫣顾不上羞赧,只觉得哭笑不得,“我的好哥哥,你瞎说些什么?” 一旁的许夫人倒是沉思起来,“虽说出身差了些,可也不失为好人选,容夫人……可见也是有分寸的,你觉得如何?” -- 踏青生事 若是许子嫣愿意嫁给容予昭,容家必会应允,说起来许家、容家结亲,还是容家高攀了些。 若说最好的人选,当属过世的容少爷,既是嫡子,又是独子,年纪轻轻又考了秀才,可见前途无量,只可惜…… 见两人意动,许子嫣连连摇头,“母亲你可别由着他取笑我!” 哪里是取笑,见她无意于容家,两人也只能无奈摇头,继续思索起人选来。 叁月叁,上巳节踏青的习俗,在石城传承了千年。 容予华掀开帘子,望见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不仅愈发激动。在容府待了这么久,终于又出来热闹了。 几辆马车向郊外驶去,游春踏青,水边饮宴,姜离随意地坐在小角落,看着眼前的溪水潺潺,仿佛看见了印在水中的容夫人,不经莞尔一笑。 容予华被许家兄妹带着玩乐,忘乎所以,一行人吟诗作画,极尽风雅,姜离扫过不远处的几人,无意参与其中。 转念去看头顶的杨柳,抬头却和一个人对上了双眼,姜离顿时心生不喜,暗骂这人好生无礼。 见她神色冷凝,衣袂翩翩的贵公子这才退后一步作揖,“吾是京城许家嫡子,许子承,敢问姑娘芳名?” 姜离与许子嫣叁次会面,都未曾问起姓名,皆因女子姓名贵重,只能由父母、郎君几人知晓。 许子承此举,无意是向姜离求爱,姜离看向这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心中嗤笑,冷淡开口,“郎君姓容。” 方才还轻挥纸扇,故作风雅的人顿时愣住,苦脸道,“方才唐突,还请容夫人莫怪!” 说着就转身匆匆离开,找许子介去了,口中嘟囔,“定要问问许子介,踏青怎么还请了个妇人!” 许子介被他从人群中扯出,不经有些恼,又想着父亲叮嘱,只能暗自叫苦,“堂兄这是作何?” 一把扇子敲在他肩上,“我从京城赶来游玩,竟在石城头回丢了脸面!好好的踏青游春,你怎么还请了个妇人!” 这话一出,许子介哪能不明白,二十余人当中,也唯有容家少夫人,明知是许子承搭话吃了瘪,许子介也只能在心里暗笑。 “堂兄这怎能怪我?再说容家少夫人其实也和……”许子介此言一出,就知道自己惹祸了。 果不其然,许子承当即反问,“也和什么?” 就算自己不说,在石城随口一问,也是能问到的事情,许子介干脆说了个仔细,许子承听到末尾,更是愤慨。 “容家好大的胆子,竟敢让活人和死人成亲!” 姜离正悠悠地赏着景色,突然眼前又被阴影笼罩,抬头一看,竟又是方才那人。 “姜姑娘,待我修书回京,即刻便让你和那死人和离,一个小小的容家,竟也敢行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望向愤慨的许子承,姜离不经心中暗叹,若是早些时日遇见他,说不准还真会应允。 姜离面色平静地开口,“公子误会了,我与郎君并非强和,我心慕他多年,如今我与他虽阴阳相隔,我也是甘愿的。” 许子承不经一懵,方才的激昂愤慨,和心底的暗自庆幸都退散了去,“世间……”世间竟有如此重情的女子! 因着爱慕之心,便是阴阳相隔也不在意,许子承愈发失落,若是自己早些日子遇见姜离,该多好…… 见他拱手道别,姜离也不经暗自庆幸,幸好许子承也不是什么坏人,心里决定不与容夫人说起此事,免得她忧心费神。 姜离本以为此事就此结束,不料临别前,许子承又跑到姜离边上,“姜姑娘,若你有意和离,派人往许府送信便是,姑娘所托,无有不应。” 话中意思不必言说,姜离望向身边的诸位公子小姐,便知此事难以封口,传到容夫人耳中,甚至是传遍整个石城,都是迟早的事,不经恼怒至极,面若冰霜。 “许公子,我早以说过,我与郎君情意深重,非阴阳可阻,许公子为何如此辱我!” “这……”不止许子承诧异她当真用情至此,许子嫣等人也是面面相觑,既敬佩姜离的情深意重,又不敢触怒了来自京城的贵家公子,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番话惹得许子承无颜下台,只能说声“叨扰了”,冷下面容迅速离去,姜离带着不知发生了何事容予华,也随即回府。 马车还未进府,消息就传到了容夫人耳中,容予华被迅速打发走,望向姜离,容夫人既是无奈,又是气恼,可仔细思索起来,还是恼怒多些。 “我就不该放你出去!”放你出去生事!容夫人暗恨许子承无礼,对姜离也不免牵连。 -- 予华入院 姜离想上前安慰她,却不料容夫人退后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叹息声几经婉转。 “夫人,我今日见外面山色朦胧,水声潺潺,杨柳依依,春色喜人……”姜离低声细数着今日看到的景色。 忽地姜离望向面色晦暗的容夫人,继续悠悠诉说着,“可都不如你,我在郊外看了这么许久,却不料春色未入眼,想的、念的都是夫人……” “夫人。”姜离轻唤一声,容夫人情难自禁地看向对面的人,姜离面色平静却带着笑意。 “夫人,我再也不出容府了,好不好?”姜离靠向她,容夫人没有再避开,转而用力环住怀里的人。 “我并非……”我并非苛责你,我也不愿把你锁在这牢笼里,容夫人无声开口。 姜离贴在她耳边,“外面的景色再好,也比不上夫人,姜离从始至终,都是心甘情愿,夫人何必替我忧心?” 这之后的一段时日,容予华虽不知道两人间发生了什么,却再也不敢叫着要出去玩了。 对于姜离甘愿困府的话,容夫人没有制止,却也没有表现出认同,但姜离自己却依言照做,不仅再没有出府,就连许子嫣多次来访,也都让人拒了。 容夫人虽没有表示,可姜离也能感受到,因着自己这么做,她是欢喜的,容府冷凝的气氛,并没有因容夫人些许的开心,就缓和下来。 对此有鲜明认知的,当属常与姜离来往的容予华,好不容易姜离院子里的气氛缓和了些许,她才敢偷偷过去。 见着容夫人,更是比以前惧意更甚,在容予华眼里,姜离和无所不能也差不了多少,先生会的,她都会,就连先生不会的,姜离也会,容予华不经对她更加敬佩。 可是就连姜离都对容夫人避让有加,她更是轻易不敢在容夫人面前现身,容予华望向对面端坐着的两人,不经头疼,下意识就想走为上策。 却不料容夫人先一步看了过来,容予华只能上前一步,向两人俯身行礼,“母亲,嫂嫂。” 容夫人冷淡颔首,姜离温和开口,“坐吧。” 容予华依言落座,却也只敢坐在椅子上的一角,容夫人对此倒没什么想法,对这么养女,她说不上厌恶,但也没有多喜爱,自然态度略显冷淡。 何况这人一来,还搅了两人刚要行的欢好,容夫人更是没有好脸色。 对面坐立不安的容予话,不经暗自叫苦,怎么这时候容夫人还在,往日这时候不都去前院处理事务了吗…… 心里虽是这么想,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强撑着笑意,对面两人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容予话偷瞥一眼。 她对面端坐着姜离,身姿谦和有礼,容予华却觉得她大抵是舒坦的,因着姜离虽然面容平静,眉眼却带着笑意上翘,隐隐显露几分悠然闲适。 容予华不经更加敬佩,在容夫人身边还能这般姿态,是个大才,先生总说她不是大才,依容予华来看,姜离应该就是先生口中的大才了。 “母亲,我去嫂嫂书房借本书看……”见两人都不言语,容予话小心翼翼地开口,赶紧找借口开溜。 容夫人略微颔首,容予华即刻起身,飞也似的逃进了书房,身后如芒刺背。 待容予华进了书房,姜离这才嗔她一眼,“你作何这般冷淡对她?也不怕把人吓坏了。” “怎么?你倒为她说起好话来了?”容夫人眉眼平静,冷静的话语却让姜离一时分不清真假。 她总觉得,自从上巳节过后,容夫人就有些让她看不透了,仿佛更霸道了些,又仿佛更冷淡了些,让人捉摸不透。 姜离不经叹息,“你与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容夫人面色一赧,避开她直视的双眼,却拉不下脸道歉,好在姜离并不在意,在桌下扯过她的手,将自己的手紧贴上去,两人十指相扣。 姜离靠在她肩上,容夫人当即心下一软,冷凝的眉眼也舒缓下来,若是这世道宽松些,她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忧心。 想到姜离,心中更是暗自叹息,若是姜离才情少些,面貌逊色些许,也不至于招惹这么多的是非,让她放心不下。 可是,容夫人不经暗自好笑,若是姜离真如她所想的这样,怕是她自己也不会,对姜离生出这么多不该有的心思,世间之事难两全,说的便是如此吧。 难得的温情却被骤然打断,书房门乍然被推开,难听的吱嘎碰撞声,让院中的两人不经同时皱眉。 还未等容夫人出声斥责,容予华就仓促告罪离去了,让两人摸不着头脑,姜离和身旁的人对视一眼,轻笑道,“看你把人家吓成这样……” -- Ρο18Ζんáň.℃οм 古书生事 容夫人也只得无奈一笑,“我哪里吓她了。” 说笑一番,姜离也只是想着,下次问问便是,并不放在心上,实在是容予华平日里就咋咋唬唬的,况且就在容府,也无甚担忧。 思虑过后,便把她抛之脑后,姜离带着缱绻情意,向容夫人温声开口,“我教你弹琴可好?” 容夫人不经额角微跳,闷声道,“好不容易前院无事,闲下一日……”再说自己都是半截入土之人,手脚都不灵活了,还让她学弹琴,前几日学了一课,连五音都没记住,真是恼人。 姜离哪能猜不出她的想法,琴棋书画,不过情趣而已,她哪里舍得强迫容夫人去学,轻笑一声,见容夫人脸色微暗,当即换了说辞。 “不妨我弹与你听,如何?” 容夫人这才脸色稍缓,略微颔首,掩下脸上的别扭,姜离在她唇角落下一吻,旋即离去。 书房门还敞开的,姜离迈步进去,各处都整齐如新,进门的人却眉头紧皱,仿佛总有些异样之感。 姜离从左到右扫视一圈,都和平日无异,又往书架后走去,原本书房只有靠墙的一排架子,用来放书,因着上巳节之事,容夫人默许她困在府里。 或许是有些愧意,又替她置办了许多物件,连书房的书都多了好几番,姜离真是又无奈又好笑,书房新添了两个书架,又用了好几日时间,才将容夫人送来的书分明别类的放好。 在最里面的书架上,有本书显露出来一角,本也不甚特别,只是因着旁边的书,都规规矩矩的,这本书便有些显眼了。 姜离抽出书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这书房只有她、容夫人和容予华进得,就连自己身边的沐秋,都不会轻易进来。 又想到方才容予华慌张离去,不由愈发头疼,真是……看哪本书不好,偏偏选中了这本许子嫣送来的锦盒藏书,这哪是未出阁的女子该看的! 若不是这一遭,姜离险些都要忘了,自己书房中还藏着这样一本‘春宫图’!无奈,姜离上下左右看一圈,手里这本书仿佛是烫手山芋,觉着哪里都不是妥善之处。 听见推门的声响,在外等候的容夫人望过来,不经眉头一挑,不是说弹琴吗?怎么不带琴,反而拿了册书出来? 姜离缓步走过来,长叹一声,“是我疏忽,竟让华儿看了这书!” 一旁的容夫人接过她手中的书册,翻看几页,不解开口,“这书有何看不得?” 险些忘了,容夫人不识得字,姜离撇过头去,面色微红,“夫人可还记得许姑娘送来的……” 许姑娘送来的……容夫人立即想了起来,那日姜离随手丢在地上,事后容夫人哪还记得这册书的存在,当即不由得轻笑。 “你还收着,我还以为你把它丢了呢?” 姜离嗔她一眼,“夫人!”现在哪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想想办法才是。 见她神色微变,容夫人不经也收敛了笑意,皱了眉头开口,“华儿看了?” 对面的人紧皱着眉轻轻点头,叹息道,“这可如何是好?” 不料容夫人轻笑一声,“这又什么担心的?世间女子出嫁之前,不都要看这些?华儿早些看了,也无甚差错,难道你……” 说着不经想起姜离幼年丧母,家里唯有一个老父尚在,不由叹道,“男女之事,她总要知晓的,是早是晚罢了,无需忧心。” 姜离虽与容夫人欢好,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性子,忧心不下,容夫人这襄却早已做了打算,指派了老婆子前去教导。 又细细地宽慰姜离,总算让人放下心来,不再纠结此事,可对手中的书该如何处置,两人又起了争议。 “这书留着也无甚用,被旁人看到,还不知生出多少事,不妨早日烧了作柴火。”姜离口中虽是如此说,心里却想着好歹烧之前,自己要仔细品读一番,她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才能,但也大抵差不了多少。 容夫人嗔她一眼,她自然是舍不得的,当初自己母亲用来教自己的书,可没有这般深奥复杂,只得几幅图画而已。 “不妨留下,你我闲来无事,看看也无妨。”容夫人斟酌几番,这才开口。 姜离面色泛红,“闲来无事可做的多了,哪里要看这等书?”忽然心念一转,带着笑意开口,“如若夫人愿意与我识字,不妨留下这书,作教导之用……” 这真是……容夫人不经也红了面色,书房里的书没有上千,也有数百,哪里需要一本淫书来做教导。 分明是姜离算准了她不舍,想以此胁迫她识字罢了,倒也是情趣,容夫人轻轻一扯,将人带到怀里,“如此也好。” -- Ρο18Ζんáň.℃οм 先生看病 姜离这襄有了处置,容予华那边却陷入了迷惘,十五、六岁的年纪,最是心思灵动,不料还未等她春心萌动,就早早地看了那不该看的书册。 就连容予华自己也没料到,不过随手一抽,竟然抽出那等册子,她见书册放在一排古籍当中,书页上连名号都未写,好奇之下,拿出来翻看。 谁成想,里面竟都是床第之事!原先她与兄长在外受苦之时,也常听到哪家的汉子偷欢,哪家的公公爬灰,可到底什么是偷欢,谁也不曾说过。 看了那本册子,容予华这才知道,原来男女之事,竟是那般,自己竟又想起来了!容予华把头蒙进被子,越是不想记起,书册里的内容就越是清晰,仿佛深深刻印在脑海当中。 容予华暗自气恼,这书也写得太详细了些,脑海里的文字,仿佛变成一个个画面,当中的人像看不分明,动作却甚是清晰。 恍然间,容予华觉得,那个身姿纤细的人像,好似是自己……床上的人蒙在被子里,难耐地扭动身子,双腿夹紧又松开,不能想,不要想…… “昔如来于耆阇崛山中,与大阿罗汉阿若……”容予华默念着《妙法莲华经》,这还是先生说她太过好动,让她抄写佛经静心用的,先生还说,只有静下心来,才能练好字。 想着想着,容予华就睡了过去,梦里面不甚清晰的人像,却变成了先生和她自己。 “不要……”容予华喃喃一句,又翻个身睡去,被子不断翻动,仿佛在梦里也不老实。 直到休沐结束,先生进府给她上课的时候,容予华头脑都还昏昏沉沉的,容夫人指派过来的嬷嬷,含糊不清地说了一通,反而让她更加迷惑。 那天醒来之后,梦里的情形已经记不大清,身下黏湿的触感,让容予华慌了神,可又没有人去说,书里的文字就像噩梦一样缠绕着她。 接连几日,身上都是异样的感觉,容予华夜里睡不舒坦,白天更加没精神,在先生的课上不经打起瞌睡。 若是满堂学生,先生还可能一时难以发现,可容家的西席先生,如今只有她一位学子,哪能看不见打瞌睡的容予华,和她眼角的青黑。 轻叹了口气,若不是容府给的银钱丰盛,她怎么也不会来教这种学生,纵然是观里的年幼道姑,也没有这么惫懒又不听话的。 只可惜如今佛道昌盛,道教式微,平日里的香火钱,莫说修葺道观,就连平日开支都难以维持。 容夫人又是虔诚信佛之人,若不是找不到合适的女先生,好的不愿意来一个商人府邸当先生,那些一般的容府也看不上,怎么也不会让她一个道人进府。 便是如此,容夫人还特意嘱咐,不允许教些道家学识,无奈之下,莫说让容予华常常抄写的《妙法莲华经》,就连《金刚经》等其余佛家经典,虽称不上倒背如流,却也记忆颇深。 真是世道无常,道人学佛经,世事难料,道人当先生。 戒尺‘啪’的一声,落在容予华手杵着的桌上,打瞌睡的人一个激灵,迅速惊醒,茫然无措地看向桌前立着的人。 “先生?”容予华呆呆望着她,方才还在她身后来着,怎么一眨眼就到她前面去了? 又是啪的一声敲在桌上,先生皱着眉头开口,“方才我讲到哪了?” “方才?”方才讲到哪了?容予华揉着额角回想,方才不是含着她的耳尖吗?先生何时开口说话了? 面前的人长叹一声,五柳先生不为五斗米折腰,她却要为了五斗米,来教一个冥顽不灵的学生,“你若是不想学,我便去与容夫人请辞了。” “先生要走吗?先生为什么要走?”容予华疑惑地望向她,好好地,先生怎么会要走呢? “难不成日日看你在课前睡觉吗?”真是怒其不争。 容予华顿时有些无措,起身扯住她的衣摆,生怕她离去,“先生,我只是这几日晚上都没有睡好,我总是、总是……”总是在梦里梦见先生。 可是,容予华却不知后面的话能不能说,她若说了,先生会不会更加生气? “总是什么?把手伸出来。” 要挨板子了吗?容予华浑身哆嗦一下,若是挨板子先生就不走了,也是好的,犹疑着把手伸了出来,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却不料两根温热的手指落在她手腕上,容予华睁开眼,正好看到先生骨节分明、纤细修长的几根手指。 脉搏弱且沉,加之面像萎靡,倒真是病了,不经温和开口,“病了怎么也不找大夫看看。” “先生,我病了吗?”容予华有些呆愣,原来她是病了啊。 -- 前去探病 先生松开她的手,提笔在纸上写字,“我开一副养神的方子,你让人抓了药服用,两叁天便好。” 容予华接过方子,“我喝了药便会好吗?” 先生轻轻点头,“嗯,喝了药便会好,药里有助眠之物,日后你晚上也会睡得好些,只要你莫胡思乱想。” 闻言,容予华呼吸一滞,先生看穿了吗?愣愣不敢应声,好在先生并没有注意她此时模样,只是叹息一声。 “容夫人也不求你样样精通,可总要会一两样才行,你本就落于人后……”说到着便再也说不下去,往日里虽惫懒了些,可也是听话乖巧的,如今又是带病之身,又何必苛责呢。 扯出一抹笑,安慰道,“好好养病便是,今日便下课吧。” “好……”容予华回之一笑,静静望着她收拾东西离去。 听闻容予华病了,姜离再羞于见她,此时也放心不下,进了她院子探望,好在容予华并未提起书的事情。 姜离便也当作不知,听着容予华躺在床上,仍不停歇的言语,“嫂嫂,我往日以为你比先生厉害,可现在我觉得先生肯定比你厉害!” “哦?”姜离饶有兴致,“你怎会觉得我比先生还厉害?” 容予华沉思片刻,“因为先生知道的,你都知道,先生不知道的,你也知道,譬如我上次问先生,为什么世间的女子都要嫁人,先生说她也不知道。” “可嫂嫂就知道,嫂嫂说世间的女子,大都如此,随波逐流而已,我与先生说了之后,先生也夸赞嫂嫂。” 姜离静静听着,心知是道家之人不好回答,她们若不想,可不需要嫁人生子,旋即又笑着问,“那你如今,怎么又觉得先生比我厉害了?” “因为先生还会看病,她一摸我的脉搏,就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嫂嫂会看病吗?”容予华好奇地看向她。 似是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姜离温声回复,“我不会。” 容予华闻言,顿时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那还是先生厉害。” “是是是,先生最厉害了,好好养病。”姜离替她掖了掖被角,“喝完药就睡知不知道?” 蒙在被子里的容予华坐起身,接过姜离手里的药碗,长叹一声,晚上再也梦不到先生了,不经有些怅惘。 望着床上沉沉睡去的人,姜离叹息一声,希望不是因着书的事情,静默地退了出去,一时屋子里,只有容予华已经入睡的平缓呼吸声。 “夫人当真不去看华儿?”姜离躺在她怀里,平复着余韵开口问道。 容夫人摩挲着她光洁细嫩的腰身,平静回应,“难不成你让我去吓她不成?” 姜离嗔她一眼,“你作何在她面前这么冷淡,难不成你喜欢让人怕你?” 面前的人开始狡辩,“哪里是我冷淡,分明是她胆子小,难不成我对她不好吗?” 听到容夫人这般问话,姜离也没了辩驳之语,与旁的养母相比,容夫人待华儿确实已经极好,可与自己相比,姜离心知这是不能比的。 姜离咬住她锁骨,容夫人顺势躺倒,让她更好放肆,姜离攀上她身体,一只手抵在她肩上,一只手按住她的腰。 从上至下地开始舔舐,湿漉漉的舌尖绕着曲线打转,又倾身向前,咬在她脖颈上,身下的人吞咽口水的响动,都清晰地沿着唇舌传进脑海。 姜离不由得紧随着她的动作吞咽,舔舐一下,舌尖上的水渍,就在脖颈上落了湿漉漉的一片,她却觉得喉咙愈发干涩,仿佛寻求水源一般,姜离紧盯住了身下的唇舌。 饱满柔嫩的双唇,被紧紧贴着,又不断按压碾磨,难耐的喘息已经到了唇边,却又挤压下去,只能和快感一起传进脑海深处,把清醒的神智搅乱得支离破碎。 身下压抑的快感,如同洪流一般席卷着神智,容夫人伸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光滑柔嫩的肌肤让人爱不释手。 抚弄的双手却让姜离浑身瑟缩一阵,不由得停下动作,嗔她一眼轻声喘息,“痒……” 容夫人媚眼如丝地横她一眼,又被一口咬住一侧锁骨,坚硬的牙齿磕在横生的锁骨上面,有些重的力道让容夫人轻嘶一声,红色的印痕乍眼的很。 轻微的疼痛过后,只留下些许的刺痒,容夫人按耐不住地想用手挠,刚伸出手就被姜离抓住,按在身侧,濡湿的舌尖舔弄在上面,刺痒没止住,反而让人愈发难耐。 姜离沿着锁骨向下望去,被晃动的双乳弄花了眼,抬头看向身下的人,容夫人嘴唇微张,不断吐露喘息和断断续续的呻吟,双眸却水光一片,像是盛满了春色。 -- 窗外有人 姜离含住乱动的一边乳房,又用力地按住另一边揉捏,本来就不经得动作的人,一下被刺激地浑身发颤,双手也用了里掐在姜离腰侧。 方才还造作的人,忽地就软了身子,姜离半真半假地调笑道,“夫人,若你再这么折腾我,我可生气了……” 半合着眼的容夫人,挑了挑眉看向她,一边用手在她肩上画着圈,一边轻喘着开口,“你若是生气了,又会如何?” 姜离捏住她乱动的手,紧紧扣住手腕押在她身侧,“夫人可还记得我们昨日学过的?” ‘昨日学过的?’容夫人轻笑一声,用另一只不被束缚的手,环住她的脖子往下压,直到两人鼻尖相贴,“你敢吗?” 往日里放肆的可都是她,姜离什么时候这般大胆过,姜离到底是年轻了些,被容夫人这么一说,险些就要现出原形来,不经心中暗恼,面上却巍然不动,张嘴咬住容夫人的耳尖。 “夫人怎么知道我不敢?”含糊不清的语句,连带着粘稠的湿意一同淌进耳朵里,姜离带着她一路亲吻,直到把她压在窗沿上。 木质的窗沿有些硌人,腰上的肌肤被撞的生疼,容夫人却无暇去管,方才暗恼的还是姜离,现在却换作是她了,早知如此,她又何必去激她。 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被推开了半边,外面的风吹进来,带着些微寒意,好在窗户后面没什么人来往,只因为紧挨着后山,不时有些鸟儿、兔子乱窜。 姜离把她压在窗边亲吻,容夫人才回笼的思绪,转瞬又被身上的快感侵蚀,恍然间仿佛听到了,远远传来的脚步声,不经想要阻止身上放肆的人。 那人一只手放在自己胸上揉弄,另一只手还深深地进入体内前后抽插着,“不要……”容夫人难耐地出声,强迫自己忍住已经到了嘴边的呻吟,“来人了……” 姜离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虽说院子后面向来没什么人,可万一来了,她和容夫人又怎么说得清楚?早知道就不该因为一时冲动…… 望着暗自苦恼的姜离,容夫人心底暗笑,面上却仍是一脸严肃,姜离自然不知道,府里向来有禁令,这后面除了鸟儿、兔子,没有人敢去。 姜离的手僵在小穴里面不敢动作,脸上神色也慌张起来,“夫人,我错了,我们……”我们关窗回去吧。 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容夫人的手指抵在了唇边,“嘘。”容夫人紧贴在她耳边,轻声开口,“我们小声一点,外面的人不会发现的……” “这……”这怎么能行?姜离不经愈发慌乱,只想把手抽出来,关上窗户。 却不料怀里的人夹住双腿,把手禁锢在了穴里,容夫人心里的笑意已然上了眉眼,只能避开脸,紧贴在她耳边调笑,“方才你还恼得很,把我压在窗边放肆,怎么一下就怕了?” 姜离也有些羞赧,随即又嗔怒地瞪她一眼,“夫人别闹了。” “别闹了?我哪里是闹?反正她一时又过不来……”说着容夫人就有些难耐,“你再不动,我可就生气了……” 甘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单单为了一时欲念,姜离清醒的神智告诉她不能如此,另一半已经堕落的欲望却又无时无刻催促着她。 害怕被外面的人发现,姜离只能小声劝她,“夫人,这样不好。”只是嘴上说着劝诫的话,手却按住了容夫人的腰身。 另一只手也进得更深了,一出一进间,穴里不停吐露的淫水就被带出了大半,落在姜离手上和紧挨着的小腹上。 窗户外面灌进来的风,把小腹上的水渍吹干,旋即又被新的淫液覆盖,“夫人,这样不好……”姜离重复着这句话,低下头却从双乳的缝隙间,看见了自己的动作。 纤细分明的手指一进一出,难言的欲望顿然侵蚀脑海,书里的方正文字恍然变为现实,只是也有些差别,书里的那人是用嘴,而她却是用手…… 想着想着,手上的动作不经慢了下来,即将登临顶峰的容夫人如同坠崖一般,快感跌落在地,有些嗔恼地看向姜离。 姜离和她对上双眼,神情有些羞涩,“夫人,外面当真有人吗?”她自是明白地,住了这些日子都没见到人,今日外面又怎会有人经过,只是方才一时慌了神,被容夫人吓住罢了。 容夫人眉眼微动,“自然……”没有。还未说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唇边,姜离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又有些自欺欺人的悖德快感。 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还在继续 姜离的唇舌缠着她亲吻,被淫水浸了许久的手指,也抽了出来眼着她背脊抚摸,水渍的粘稠湿意粘得满背都是。 容夫人望着她缓缓向下,跪在她双腿之间,还没等姜离触碰,短暂停歇地快感就如同开了阀门一样,迅猛地侵袭了脑海全身。 双手反撑在窗沿上,才没让发颤的身子瘫软在地,容夫人只能望见如墨的发丝,看不见姜离的动作。 身下传来的触感,却可以清晰地告知她发生了什么,时而急促时而舒缓的鼻息打在小穴上,容夫人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小穴,正在随着姜离的呼吸一张一合。 比双唇更先触碰小穴的,是抵在阴核上的舌尖,早已挺立的有些僵硬的阴核,被舌尖轻轻舔舐,令她浑身发麻的快感迅速席卷全身,身体比她更先反应过来,腰身向前探去,双腿把姜离紧紧夹住。 姜离像是有些恼了,用牙齿轻轻咬住阴核,脆弱娇嫩的阴核哪里经得住,容夫人紧皱着眉头,险些痛呼出声,身下这人折腾她一番,才又放软了唇舌,柔情蜜意地侍弄起她来。 被舔弄的兴致高昂,哪里还记得窗外有没有人,容夫人轻声呻吟,抵在窗沿上的腰身已经有些麻木,却说不出任何制止的话,只因身下的快感更甚,久久不能登顶的快感突然席卷而至。 容夫人支撑不住地跌进身边人怀里,姜离轻抚着她的后背,等容夫人平息了下来,挂在她身上,姜离这才腾出手想去关窗。 不料和窗沿上的一只画眉对上了眼,姜离顿时面红耳赤,也不知道被看了多少!一挥手让鸟飞远了,姜离赶紧关上窗户,和容夫人一同跌在床上。 欲望满足过后的餍足感,令容夫人身上的慵懒更甚,退却了平日当家主妇的端庄肃穆,反倒显得孟浪又艳情。 姜离眼神痴迷地看向她,或许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好奇,一时的冲动,可到了今时今日,姜离自己也无法否认,她被容夫人深深吸引着。 她素日的冷静、面对旁人时的狠戾、私下里的宠溺疼爱……都让姜离心动,难怪戏文里的才子都喜欢有夫之妇,退却了青涩的女子,不正是更令人着迷么? 容夫人早被折腾乏了,躺下一会就睡了过去,姜离用手描摹着她的眉眼,不经又有些意动,‘不行……’姜离默念着制止自己,却又心中暗恼,她竟就这么兀自睡了过去! 姜离一口咬在她唇上,到底没舍得用力,便又伸出舌尖舔舐,容夫人环住她的手更加用力,在睡梦里皱紧了眉头轻喃一声,“别闹……” 被禁锢在怀里的姜离,也没了作乱的空间,过了不久也睡了过去,只有外面大病初愈的容予华暗自迷惑,大白天的院子里怎么没人呢? 眼看着天色就昏暗下来,两人这才懒懒的从床上起身,一推开房门,姜离抬眼就看见了院里正枯坐着的容予华。 砰的一声关上门,不仅门外的容予华吓了一跳,屋内还昏沉着的容夫人也惊了一下,皱眉望过来,“怎么了?” 姜离长缓了一口气,转身背靠在门上,“华儿在外面。” 容夫人尚未反应过来,“她怎么来了?”过了片刻陡然清醒,“她来多久了?” “应该挺久的了……”姜离不经头疼,这孩子不去看书,跑她院子来枯坐着,也不知道做什么。 揉了揉额角,姜离只能长叹,“夫人先在房中歇息吧。”又仔细整理了身上的衣衫,这才推开门。 容予华望见一派温和的姜离,暗自思索着,难道方才那个神色慌张的嫂嫂,是她的错觉? 姜离带上房门,在她对面落座,不紧不慢地开口,“怎么来了也不让人唤我?”险些就露了马脚。 对面的人摆了摆头,“我看院子里没人,还以为你有事出去了,反正无事,就在院里坐会儿。” 姜离面不改色地替她斟茶,“只是睡了会午觉,没想到一时睡沉了。”姜离略带探究地看向她,“华儿你……最近可有心事?”未经世事的姑娘家,脸上写满了纠结苦恼,姜离暗自思称,难不成是病还没好全? 端坐了许久的容予华,听了问话顿时弯下了腰,全身都透着颓靡,闷闷开口,“嫂嫂,既然世间的女子都要嫁人,为什么先生不用?她长得那么好看,难不成没有人喜欢吗?” 姜离不经挑眉,好笑地问她,“你就在想这个?”见她神色认真,姜离思索片刻,沉吟道,“她是道门中人,自然是无需婚配嫁娶的。” 容予华皱紧了稚嫩的眉头,“那我也能和先生一样吗?” -- Ρο18Ζんáň.℃οм 青青子衿 “这……”姜离只能委婉开口,“我们与先生不同,若你同先生一样,你母亲该多伤心?” 女子嫁人乃人之常情这样的话,姜离却是说不出口的,她自己都对此嗤之以鼻,又如何能用它劝诫旁人? 再说世间女子九成九都嫁人生子,可能得半分快活的又有几人,想到这姜离不经眉眼温柔了许多,自己何其有幸,能遇到夫人……姜离抿一口茶水,借茶盏挡住自己脸上的神色。 对面的人却长叹了一口气,容予华精致的脸庞上,透着与稚嫩不符的忧愁,“嫂嫂,我能嫁给先生吗?” 这话让姜离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却还是呛到些许,接连咳嗽几声,才堪堪好受了些,哭笑不得地望向容予华,“你怎么会这么想?让先生知道了,肯定又要罚你。” 容予华也只能长叹,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先生生得好,才情又高,吟诗作画、治病救人,无有不会的,若是能嫁给先生,那有多好,虽说道观清贫了些……”对自己梦里的臆想,却是半点也不敢提。 这么一说,先生倒也像是极好的人选,可先生终究是个女子,‘女子与女子怎能成亲?’这句话姜离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只能掩下唇角苦涩,若是她当初嫁的是夫人,该有多好,转眼姜离便换了神色,又是一派素日的温婉,“不妨你去问问先生,你愿意嫁,她可愿意娶?” 容予华立即摇头,“算了吧,我不过随口说说,还不想被罚抄书。”若是她当真说了,依照先生耿直较真的性子,怕是再也不会见她了。 好在不过是少年人的随口一说,姜离见她避开不说,便也没放在心上,自己年幼的时候,不也以为自己会嫁个如意郎君吗?到现在想想,除了郎君是个女子,其余的倒也所差无几。 周旋了许久,姜离不动神色地问道,“今日课业做完了吗?” 容予华脸色更是沮丧,“嫂嫂,能不提这事吗?”自顾自叹了口气,“先生真不怜香惜玉,病才刚好就让我抄经书……” 嘟囔着就出了院子,姜离无奈摇头,真是孩子气,方才还说着先生几般好,现在又开始抱怨了。 姜离推开房门,正好看到靠在榻上看书的身影,容夫人放下手上的书册,轻声开口,“走了?” “嗯。”姜离犹豫了一会,还是掩下了此事,华儿不过随口一说,纵然是真的春心萌动,也是她与先生之间的事,夫人又何必去当棒打鸳鸯之人。 “先生也真是,华儿病才刚好,就留了课业,害得华儿在我院里躲了许久。”姜离坐到容夫人身侧,顺手抽出容夫人手里的书看了看,竟是《诗经》,不经诧异地看了过去,什么时候夫人也开始看这些‘闲书’了? 对上姜离探究的眼神,容夫人眉头一挑,面不改色地回应,“先生也是为了她好,严师出高徒,管管华儿也好。我听底下人说,道观又增了两厘税,也不知如何应对是好。” 姜离也不经叹息,佛道不事耕作,反倒免于苛捐杂税,先生的道观耕田种地,汲汲营营只求温饱,偏生都交了税去,温饱都成了问题,一个个随性而为的道家人,都要为了温饱下山求生。 见她神色郁郁,容夫人乐得讨她欢心,也算是感激先生的尽职尽责,“我让人捐了些香火钱,不必忧心。” 对于这些事务,容夫人向来长袖善舞,处理妥当,姜离自然少了忧心,自己当真如同被豢养的金丝雀一般,除了讨好夫人,便什么也不用做了,好在,她也乐意于此。 “夫人怎么看起这种书了?”姜离翻看两页,随手放在一旁,“夫人可有喜欢的诗篇?” 容夫人面露难色,回想了许久才开口,“青青子衿……”她不过随意扫了两眼,哪里记得住,何况里面的许多字尚且还不认识。 “青青子衿,这是郑风里的一篇。”姜离神色温柔,望向容夫人的目光柔情似水,“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浅唱低吟,容夫人静静听着悠扬婉转的曲调,往日只知道姜离善琴棋书画,这还是第一次听姜离唱诗,容夫人并不知道原先的曲调如何,却觉得这首诗合该就是这么唱的。 不过唱了一句,姜离就停了下来,似是有些羞赧,“小时候听路过的戏班子,排戏的时候唱过,也不知道唱的对不对。” 容夫人不经感概,“离儿真是厉害。”心中难掩低落,自嘲一笑,姜离这般人物,配了她算不算得宝珠蒙尘? 首发:yǔzんàíωǔ.ρω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Ρο18Ζんáň.℃οм 书房上课 “夫人知道这诗什么意思吗?”姜离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我与你心意相通,两厢情愿,若我不曾会你,难道你就此断绝了音信?” 容夫人怔怔地看向她,愣了片刻陡然释怀,笑着回应,“自然不会,你我两情相悦,即便你再好,再惹人喜欢,那也是我的,我必不会让你被旁人夺了去。” 话者有心,听者有意。纵然困世如囚笼,也挡不住深爱的两人隔笼相拥。 躲懒了许久的容予华偷偷回到自己院子,先生性格耿直刻板,既然是给她当先生,那便轻易不会踏足旁的地方,她只要跑出院子,先生对她便无可奈何。 容予华轻手轻脚地进了书房,生怕先生逮住她训斥,扫了一圈这才放下心,先生竟躺在书案上睡着了,容予华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正好看见先生眼下的青黑,也不知先生最近为何这般疲累。 或许是观里的事,容予华暗自猜想,望着趴在书案上的身影,心中滋味难明。 先生头上只戴了根木簪,眉眼秀气温婉,眼尾上吊,若是旁人生了这副眉眼,必定妖媚动人,偏偏长在先生脸上,却显得淡然冷漠,让人心声怯意,唯有眼下的青黑给她增了几分颓色。 嘴唇干涩略显苍白,脖颈纤细修长,再往下……容予华吞咽口水,真是可惜,下面的身躯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能勾勒出婀娜的身姿。 容予华找来一件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地给她披上,贪恋地嗅着她垂在身侧的发丝,不知不觉就靠近了案上那人的脸。 只差些许……被她掩住身形的人,呼吸依旧平缓悠长,借着外面的暮色晚霞,她甚至可以看到先生脸上的细小绒毛,也被映衬得金光闪闪。 伏在案上的人似是感受到了压迫,皱紧了眉头转到另外一边,容予华见她还没醒,疯狂跳动的心这才回到原处,却又在心里暗自叹息,若是方才、若是方才碰到了,该有多好…… 本该教书的先生在偷睡,身为学生的容予华却是半点也不舍得叫醒她,兴许是道观又出了什么事,兴许是其他的,先生总有这么多忙的,若是先生只顾着她该有多好,容予华心知,这是不可能的。 暮色沉沉,终是外面的丫鬟无意敲门,惊醒了房内的两人,望着先生告辞离去的身影,容予华心里愈发迷惘。 原来单单是看着一个人睡觉,也能觉得心里欢喜,可她又清晰地记得姜离说过的那些话,纵然姜离只是委婉劝诫,却也让人明白了她的态度,自己与先生是不可能的。 容予华无力地伏在书案上,方才先生就在这个地方歇了许久,一团又一团事情,把尚且年轻的姑娘,搅得心乱如麻,不经长长地叹息一声,这比让她背十篇赋还难。 或许是少年人特有的情思作乱,当初自己兄长不还因为,邻家的姐姐茶不思饭不想好几日,过了些时日,便也无事了,或许是天生的豁达使然,容予华总能给自己找到合理的借口。 可她忘了,邻家姐姐嫁去远方,容予昭用了些时日释然,并不奇怪,可她和先生,却是要长久相见,共处一室。 起先,只是望见了先生觉得欢喜,如今却是在人群中移不开眼,因其喜怒而喜怒,不过是一句客套的关怀话语,却让她心生雀跃,纵使无人知晓,这份情也让她在独处时轻笑出声。 “先生觉得我相貌如何?” “眉眼豁达,是一生顺遂之相。” “……先生我好看吗?” “……好看。” 一日复一日的朝暮相处,让容予话原本浅淡的情思,变作心底扎根的参天大树,从古至今,定情信物都未曾少过。 容予华随手把书丢在一旁,她要送先生什么好呢?若是送簪子,先生头上有根木簪,虽是根木簪,可她并没有把握让先生舍弃木簪,转而戴上她送的簪子。 先生向来喜欢旧物,‘用久了,物件也生了灵性,自然不舍。’先生虽是这样说的,她却不甚在意,说不定只是用着习惯罢了。 望着对面先生清丽又略带严肃的面庞,和这些旧习惯相比,先生未必会为了她舍弃,这一认知不经让容予华叹息一声。 对面正在说话的人骤然停下,“怎么,太难了吗?” 容予华收起心里不停回转的念头,拿起书随手指了上面的一句,“先生,这一句我不懂。” 先生绕过书案,走到容予华身侧,弯下腰凑近她,看向她手里的书,这种把戏真是百试百灵。靠近的身影带着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却让容予华愈发着迷。 吐露出的气息,借着窗外飘进来的风吹到她脸上,让人心猿意马,哪里还顾得上她说了些什么,“懂了吗?” 容予华愣了一下,装作不经意地转头,嘴唇正好擦着先生的面颊过去,先生猛地站直了身子,神色微变。 -- 偷跑出府 容予华赶忙做出一副乖巧模样,“懂了懂了。” 先生深深看了眼看似乖巧的人,嘴唇微动终究没有出声,转身又回到了对面落座,面容平静地继续讲课,容予华得了便宜也不敢再放肆。 日子就这么一日又一日过去,门外的人跨过门槛进来,门内的人还在兀自读着书信,见她认真,在对面落座的人也不好打扰。 容予华读了一遍又一遍,抬头便看见了先生,脸上的喜色不经更甚,“先生,我兄长来信了!” 无甚兴致的人看到她这么欢喜雀跃,原本冷淡的眉眼,不经也柔和了许多,顺着她的话语开口,“可是有好消息?” “兄长说他在父亲那里收获颇多,父亲赞他已可独当一面,兄长还说父亲替他安排了一门亲事,他甚是喜欢……”毫不避讳地就将信里的事都说了出来,对面的人只是静静听着,并不出声打断。 说着说着,容予华忽然皱了皱眉,带了些犹疑,“兄长这么老是在信里提起这个王生……”回回都提,弄得她对王生都知之甚详了。 对信里那些夸赞的话语,容予华却是嗤之以鼻,就算他再厉害,能厉害过她的先生吗? 先生低垂着眉眼静静听着,听到她说起信里的王生,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对面的容予华,眼含深意地看向书案上的信件,不过转眼又平静地垂下眉眼。 书房里回荡着少女的声音,容予华将兄长那些夸赞的话一一念出,心里暗自嗤笑,面上却装作一副无知少女的模样。 “先生,你觉得这个王生如何?” 眉眼低垂的先生平静开口,“听你兄长的话语,王生倒是个难得的好郎君。” “若是,若是……”容予华知道这是不该问的,问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若我有幸嫁于他,先生以为如何?” 对面的人终于抬眼看她,神色丝毫不变,还是一如即往的平静,平静地有些冷漠,“自然是极好的。” 容予华原本那颗揣揣不安的心,突然停了一下,有种致命的恐惧惊骇,从脚底直直地冲进脑海,旋即又换做了悲戚。 到底是年轻,一时冲动就说出了口,一时冲动就让自己如坠冰窖,脸上明明带着明媚至极的笑意,眼泪却恍然流了下来。 笑着哭的人手脚慌乱地擦拭脸上的泪水,哽咽着开口,“先生,我这是太欢喜了,太欢喜了……” 可心里的那股酸意,怎么也掩不下,容予华背转过身,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先生,今日我略有不适,先生今日便休沐吧。” 休沐与否,容予华说的其实做不得数,望着她仓皇逃走的身影,静坐在那里的人却始终没有开口阻拦。 她也不想先生为难,可她又实在想知道……早知如此,她就不该用王生去试探,容予华胡思乱想了许久,望向窗外的一轮圆月,无力地讽刺一笑。 “容予华,你在期待些什么?”以为先生会为难的,只有她自己而已,以为两人关系日渐亲密的,也只有她而已。 先生待她,不过是一个普通学生,容予华轻笑一声,还是个难缠的蠢学生,她是年轻,可她不傻,这段感情注定无疾而终,连宣之于口的勇气都没有,少女的热烈情感,却也只能掀起独自一人的波涛。 最坏的、最悲哀的、最让人难过的,这些心思在脑海里转了一整夜,外面太阳还没有出来,窗外却已经有了朦胧亮色。 双眼哭得红肿的人骤然坐起身,她要去见先生,晚一刻都不行,容予华拴好门,从窗户翻了出去。 时辰还早,整个容府都寂静一片,连后山不知道藏在哪的大公鸡,都尚且没有打鸣,容予华找了半天,府里的前后门都紧闭。 咬了咬牙,容予华撩起裙摆,随意打了个结,爬上前院的一株松树,向下一望,不经就有些眼晕,用力掐了掐手心,鼓足勇气跳了过去。 跨过高耸的院墙,落在了外面的草地上,落地的右边肩膀有些疼,容予华皱着眉痛呼出声,喘了两口气又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太阳从层层迭迭的远山下面现身,容予华望着前面有些破败的大门,想了想还是沿着院墙向后面走去,果不其然,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了一扇更加破败的门。 从门里面望过去,是一口水井,井边乖巧地立着十几个孩童,而素日冷淡地先生,正温柔细致地替他们束发。 不知道一个孩童说了些什么,一群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先生也不经轻笑,带着肆意的潇洒,容予华却觉得碍眼得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