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他娇弱又矜贵》 1、小书生落水了 回母校做完讲座,好容易才脱身热情学弟学妹们出来的宴知安,就听见惊呼声“有人落水了”。 眉头微皱,来不及考虑,顺着人堆就跑了过去,翻过护栏,不消片刻,就跳进了水里。 水中不如岸上,昏暗的水波影响视线,她勉强能看到一个影子,一动不动,没有挣扎,宴知安不知为何,心脏徒然漏了一拍,心悸的感觉来的莫名。 她微微蹙眉,深吸一口气,扎进水中,向着渐渐下沉的人影而去。 任由自己被黑暗吞噬的季青临,感受着冰冷刺骨的河水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却没有难受,反而释然。 可就在黑暗到来之前,他似乎又见到将军了。 驾马而来的将军,手持长剑,披荆斩棘,将他拥进怀里。 宴知安不知道,她把人拽紧怀里,就赶紧往岸边游。 把人拖上岸,才发现自己救的这个人有多好看,又发现刚刚在水中时的心悸又来了。 她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给人急救。 季青临落水时间不长,很快口中吐出水来。只是他身体不好,开始了剧烈咳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宴知安瞧着他好看的面上泛起不正常的驼红,再碰触到他的时候,这才发现他身子抖的厉害。 她顿了顿,微微靠近了人。 身上的热意传到季青临身上,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贴过去,想要汲取他她身上的暖意。 宴知安犹豫两秒,拧眉将人揽进怀里,这不像平时的自己,不过可能是这人太好看了,宴知安在心里和自己解释。 岸上已经有人叫了救护车,医学院附近就是附属医院,来得很快。 医护人员火速将他抬上担架,宴知安也准备离开。 人群里有人喊她: “知安!” 还在昏沉中的季青临听到这个名字,内心徒然一颤,费力睁开眼睛。 却看不清对方的面容,眼里只有一个背对着自己,模糊的,清瘦又笔挺的身影。 他喊:“将,将军。” 可没有任何人听见,医护人员抬起担架离开,急着要将人送去救治。 宴知安可不知道自己救了的人已经醒了,她拧了拧湿漉漉的衣服,向着喊自己的人走去。 “不好意思了,我要回去换衣服,下次请你吃饭。” “吃饭什么时候都行,你赶紧回去,别生病了。” 当事人分别离开,他们都不知道,这段救人的视频被网友传上了网,因为两个人的颜值,还掀起了一片火热。 只不过,不到半天,视频被撤,热度被压。 医大附属医院。 病房外,空气沉凝。 季彦臣不怒自威,训斥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保镖,身后的长椅上,坐着两女一男。 年纪稍大的众人妇人流着眼泪,左右一男一女,正在安慰。 “妈,你别着急,小弟会没事的。” “对,医生也说了救上来及时,不会有危险的。” 他们正是季青临的父母和兄姐。 季青临因为先天性免疫力缺陷,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从小就被家里人如珠似宝的养着。 “好端端的,怎么就,怎么就落水了呢?”季母哽声道,“他本来身子就不好,这一落水,他是身体……” 季青临的身体,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能因为一些小问题而爆发,更别说这次落水,季家人都不敢去想象。 一家子在外跺个脚都能叫人抖三抖的,在此时只能满心焦急,对着急救室束手无策。 整整等到晚上,季青临才从急救室里出来。 “已经脱离危险。” 医生一出来,就被四人团团围住,说了照顾事项,再三确认没事后,才得以被放开。 即使说了脱离危险,季青临还是直接被送进了无菌病房,季家人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留了季青临亲姐季韵照顾,才离开。 “救青临的人查了吗?” 季彦臣此时才有空想起处理这次落水事件。 “嗯,”季家老大季勤开口,“宴知安,医生,今天是受邀回母校演讲,应该是碰巧遇见青临落水,救了青临。” 也不怪他们多疑,季青临小时候遭遇过绑架,季家地位太高,总有人想要走歪途获取利益。 季父:“她救了青临,对方有什么要求,让她尽管提。” 季母突然开口:“好好表达一下我们的谢意,态度好点。” “妈,怎么了?” “那个女生,是个医生。” 季勤顿了顿,知道了母亲的意思,点点头。 “是。” ** “不用,顺手而已。” 宴知安没想到自己随手救一个人还是个有权有势的。 看着眼前西装革履,满身气势的男人,还有身后看着就不好惹的黑衣保镖,宴知安还是有点诧异的。 她主要是没想到这家人竟然会来个如此有分量的人道谢。 季勤也没想到面前的女人会如此平静。 他递出来的道谢橄榄枝,能是一世无忧的金钱,也是踏进上层的钥匙,面前的女人就这么平淡的拒绝了。 季勤:“还是很感谢宴小姐,如果有什么困难,宴小姐以后可以来我们季家。” 季勤拿出名片。 宴知安接过,浅笑道谢。 “谢谢。” 季勤就知道她根本没在意,接过去不过是出于礼貌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一个冷淡的人要比一个贪婪的人更容宴让人有好感。 季勤送出去名片和一句话,就起身告辞了。 他时间确实精贵,如果没有季母那句话,今天出现在这儿的大概就是他助理而不是他自己了。 季勤的到来并没有给宴知安的生活带来丝毫变化。季勤给她递出的橄榄枝放在普通人身上确认挺令人心动。 不过她孑然一身,又有着“天才医师”的称呼,手上的钱也够花,那些东西对她来说有吸引力,也没有那么大。 她还是喜欢平平淡淡,一步一步的来。 淡漠的宴知安此时还不知道,命运或许,由来已定。 -- гοцωēňρ.cοм 2、小书生苏醒了 医院。 昏迷两天的季青临终于醒了过来。 “青临,青临,你醒了!” 旁边传来惊喜的女声,季青临缓缓看过去,就听见软绵绵的奶音传来。 “小叔叔,小叔叔,你终于醒啦。” 季青临一时间还未缓过神来,就看见一个小孩儿趴在床边,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带着担心。 女人这时已经按铃喊了医生,等医生为他做了检查后,季青临这才回笼思绪。 “大嫂,小葡萄。” “哎,醒了就好,可有什么想吃的?” 季青临摇摇头,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救他上来的人,是不是,她? “大嫂,救我的那个人?” “那位小姐是医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回学校演讲的,顺路救了你,你大哥已经去谢过人家了,你大哥说那位小姐心性不错,只接受了我们道谢,什么都没要咱家的。” 谢瑜将知道的都说了。 闻言,季青临眨了眨眼睛。 他没有看见对方的脸,只有一个模糊的背景,还有一个似是而非的名字,但这些,都让季青临内心产生了渺茫的希望。 说不定, 是将军呢。Ⓨùzんаíωù.ρω(yuzhaiwu.pw) 又一次救了自己的将军呢。 “我被她救了,应该亲自上门道谢才是。” 季青临抿唇,没有中气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落寞。 谢瑜看他黯然的眼眸,他这个小叔子好看又养的矜贵,何时有过这模样,连忙说道:“等你出院了,我们再请她来?” 季青临苍白的面上挂笑,浅声道,“大嫂,是恩人救了我,不是我救了恩人,道谢也应该是我过去,哪有让恩人过来的道理。” “可……”谢瑜有些迟疑。 “您放心,我会在医院好好养病的。”季青临弯着凤眼,乖巧的笑让谢瑜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直叹气,妥协道,“行吧,我和爸妈,还有你大哥说一声。” “谢谢大嫂,”接着,季青临又道:“我醒来后还没见过恩人什么样子。” 这不是什么大事,谢瑜很快的回答: “季勤他调查过了,我一会儿让他把资料发过来给你看。” 季青临眼底更亮了,扯着唇笑,露出两颗虎牙,清亮的笑容仿佛将他整个人身上的病态都冲淡了不少。 见状,谢瑜无奈的笑了笑。 季青临得了满意的答复,微微翻了一个身,却逗弄自家小侄女去了。 那边,谢瑜也把季青临的想法和季父季母还有季家大哥说了,争论了一番最后下达“把身体养好,不然不许去。” 季青临一时间开始乖乖养病。 先天性免疫力缺陷,至今还是医学难题,他比正常人免疫力低,小到灰尘,都可能导致他生病,唯有细心养着,才能恢复到他勉强算上半个正常人的生活。 季青临怀揣着渺小的希望,第一次认真的听从医嘱,好好养病。 正忙着的宴知安还不知道,有人正准备亲自报恩。 她回国一个月,见见老师,同学,朋友,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在国外就已经签好了合同,安城省医院的特聘临床医生,就等她处理好办理入职了。 只不过,她受邀回母校做了个演讲,就突然被母校看中,让她做个外聘讲师。 还特意请了她的老师,当年带着她入门的恩师来请她,宴知安又怎么能拒绝,只好答应。 她今天就是来办手续的,顺便和学校这边对一下时间,好安排课程。 ** 清晨。 无菌病房待了半个月才能出来的季青临做完医生叮嘱的运动,身子爽利不少。 他面色微微红润,笑着和周围的人打招呼。 众多陪护工人和保镖瞧见季青临温柔的笑意,心里不由得感叹,这几天小少爷的心情真好,每天都能看到他笑。 季青临用过早餐,季勤就来了,问他的身体怎么样。 “大哥,我这几天感觉身子好了很多。”季青临道,“我们可以回家了。” “你的身体还没好全。”季勤微微拧了眉。 “我问过医生,他说我可以出院。” 季青临的凤眼微弯,声音犹如玉石轻撞,玎珰作响。 季勤还有些犹豫。 季青临虽然看着温和好说话,但是最有主意的,他一向对家里人十分宽容,也因为是老幺,也听家中的话,但做定主意,又很少受其他人的影响而改变。 季勤只好跑了一趟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得到了准备答复后,这才收拾收拾东西,给亲弟办了出院手续。 从医院出来,季青临的心情更好了,他拢了拢身上暖黄色的针织衫,跟着季勤坐上车。 车子行驶过葱茏。 季青临将目光转向车外。 不远处就是安城医学院,他突然起了兴致,想去看看。 “停车。” 司机匆忙停车。 “青临?怎么了?” “大哥,我想去学校看看。” 季勤顺着视线看过去,就看见医学院大门金灿灿的招牌,说实现,他是不喜欢这个地方的,毕竟前几天亲弟弟从这里落了水。 而且,学校人多口杂,就是不适合免疫力低的人待了。 “不行,你身体不好。” “大哥,我会带着口罩着。” 季青临看着窗外,带着向往。 季勤拒绝的话一时就说不出来了。 “行吧,开车。”车直接开了进去。 彼时正是下午快要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学校人来人往的。 季青临让司机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带着口罩走下去。 “我跟你一起。” “大哥,你太惹眼了。”季青临把门关上,在外面对他说,“有保镖跟着,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季勤只得看着季青临步入人群。 他的后背挺直,仿佛真的融入这些充满活力的人群之中。 季勤让保镖跟着,心想,他弟弟其实也才二十三岁而已。 他和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却没有享受过一天普通人的生活。 走进久违热闹的人堆,口罩下,季青临唇角轻轻弯起,他听着旁边的人说话,偶尔讨论课业,大多是想着要去哪玩儿。 将军是不是也过过这样的生活。 季青临早就看过宴知安的资料,也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照片上的人其实和将军的眉眼并不相像,但季青临却不放弃,他思念了太久,也寻了太久。 宴知安的出现,已经成了救命稻草。 季青临随便找了一个人问了医学院的位置。 即使他已经知道,宴知安早就已经毕业了,更是因为成绩优异去了国外深造,但他想看一看,这是将军待过的地方。 顺着主干道走了有十分钟,便有些累他呼吸急促的站在树下,扶着树干放缓呼吸。 身体不允许他透支,季青临看见旁边休息的人工亭,只好坐在石桌前休息。 目光却放在不远处的医学院那边,来回的看。 明知不可能,却仍旧怀着隐秘的期待。 -- Rοцωēňρ.cοm 3、小书生犯病了 在看见那张他看了无数次的照片,活生生出现在眼前时,季青临一时有些恍惚。 人来人往的人群中,个子高挑,干净利落的宴知安一出现就被季青临看在了眼里。 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呼吸急促了不少。 “小少爷,您没事吧?”保镖被他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后者的目光紧紧的锁在那一人身上,根本没听到保镖的问话。 他的视线太过灼热和侵略,一出教室的宴知安感受也非常强烈。 她抬了眼眸,和季青临的目光接触。 她看过来了。 这一信号让季青临心跳如雷,泛红的薄唇轻抿,努力克制住狂跳的心率,他握住看台前的扶手,细长白皙的手指在阳光下透出淡淡的白光。 只这一眼,他就可以确认,这就是他寻了多年的将军。 即使面容变了,那刻在骨子里的一切,是想变也变不了的。 他的脸很好看,丹凤眼细长,眼尾微微上翘,因为些许激动,而使得眼角泛着湿意,他的鼻梁也很挺翘,薄唇泛红,可能常年不出门,使得他的皮肤白皙极了。 是他。 宴知安对这张脸记忆可是很深刻,前些日子救的那个人,毕竟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她轻扬的眉头让季青临唇角不由得上扬,季青临不停的胡思乱想,想着一会儿该如何和将军说话。 她应当……认出他了。 宴知安顺着鹅卵石铺就的道路,缓缓朝着季青临的方向而来。 清浅的笑容带起面上的酒窝,微微发颤的睫毛垂下的弧度在眼睑洒下暗影,季青临一如清风霁月。 就在宴知安渐渐走近。Ⓨùzんаíωù.ρⓦ(yuzhaiwu.pw) 季青临下意识的抬脚朝她走进一步,薄唇微张,眼底带着明亮的星点,漂亮的不像话。 想说的话就在唇边,还未说出口,他面上的笑容一滞。 宴知安平静的从他面前走过,仿佛没有看到他,不曾有半分停留。 将军,不识他! 这个认知让季青临一时悲从心来。 先天性免疫力缺陷,除了外来物,连同情绪,也会导致犯病。 骤然的大起大落让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接受不了,季青临踉跄两步,就要往后倒去。 在保镖伸手之前,过路的宴知安先将人接住了。 宴知安不由得好笑,这人还真的多病多灾,关键每次还都被自己给碰上了。 好歹也是医生,总不能见死不救。 看着着急的保镖开口: “你家少爷日常吃的药呢?快拿出来。” 保镖一时戒备。 “我是宴知安,上次就你家少爷的人,再不拿药,你家少爷就没救了。” 这次保镖犹豫了一秒,还是掏出了药来。 一堆的瓶瓶罐罐,看得见惯了生老病死的宴知安都不由得升起一抹同情。 手上动作却不慢的快速挑出自己要的药,给人喂下去。 见漂亮的小少爷缓过了这一口气,宴知安准备把人还给保镖,却一动就被怀里人紧紧抱着不放。 嘴里还轻喊着:“宴将军,不要走……” 宴知安:“什么?” “宴将军……” 莫名的,宴知安觉得这个称呼有点熟悉,她怕是累昏头了。 明明都是科技时代了,她竟然没有丝毫违和感,仿佛这称呼曾经就属于自己一般。 她看着保镖伸出的手,五大三粗的,再看看怀里矜贵的青年,有点嫌弃怎么办。 宴知安轻叹一声,送佛送到西吧。 保镖就看见自己少爷被一个女人轻飘飘的抱了起来,还是公主抱,一时错愕不已。 “带路!” “哦哦哦。” 一米八的季青临,在宴知安手里,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一点重量,从院门口到停车的地方,宴知安连呼吸都没变一下。 等在车里的季勤对走着离开却被人抱着回来的弟弟,一时间又气又忧。 宴知安把人放进车里,带着清冷药味的青年从自己怀里离开的瞬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不过她还是飞快将人放好就出来了,虽然季青临还拉着她的衣摆不放。 宴知安、季勤、保镖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宴知安选择脱了自己的外套。 她里面穿的圆领毛衣,少一件外套也无妨。 宴知安对着季勤挑眉:“好了,季先生记得把外套到时候还给我就行了。” 难得的,大佬季勤感到了一丝尴尬,但没办法,自家亲弟弟,总不能不管。 “谢谢宴小姐。” 车子飞快驶离学校,又向着来的方向开去。 出院不到半天的季青临,再一次进了医院。 这回,带人出院的季大少爷,被家里人骂得狗血喷头。 季青临是情绪过度起伏导致的晕厥,当天进了医院,当晚就醒了过来。 清醒的时候还看见了自己手里抓着的衣服外套,一时间还是念念不舍。 后悔又担心的季勤一直在医院陪着,这是看着自家弟弟这模样,就奇怪了。 “这衣服有什么好的,值得你抓着不放。” 季青临吓了一跳。 “大,大哥。” “你还记得大哥呢,大哥迟早要被你吓死知道吗?” “对不起,大哥,下次……” “别,你别和我说下次,你好好照顾自己,”季勤连忙摆手,“医生说是情绪情绪过大,在学校里看见什么了?” 季青临又想到宴知安,抿嘴不语。 季勤看他这样,就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 “你啊,这次还是要谢谢宴小姐,等你出院了,自己亲自道谢吧。” “嗯。” “还有这衣服,”季勤指着他抓着不放的外套,说道,“人家说了,得还。” 季青临点点头,藏在头发下的耳朵却红了一片。 刚出院又进了医院的季小少爷,这一次在医院被看得严严实实的。 但为了能尽快在下一次见到宴知安,他还是老老实实的修养。 顺便,为见到将军,应该说什么,做什么,好好打算打算。 不过,季青临还是没想到,会如此快的见到宴知安。 -- 4、小书生要报恩 宴知安也没想到,这没两天,再次遇到这个好看矜贵的青年。 此时,她是医生,他是病人。 宴知安是被学长抓来的,上班第一天,就被学长抓着,让她来看看自己的病人。 沈均拉着宴知安,步伐飞快,一边解释: “我知道比再国外研究的课题就是基因缺陷,正好,我的病人就是,我征求病人家属同意了,虽然病历现在还不能给你看,比可以先和我去看看人,基本情况我也和你说了,正巧这两天他在住院 ” 宴知安跟着沈均走进病房,vip病房不知的干净明朗,不像医院,更是是家里。 此时房间里的主人正站在窗前,听见声音回过头来。 宴知安一愣,随即打招呼:“好巧!” 季青临对上宴知安的双眸。 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 “将军……” 他声音轻缓,宴知安也是看着口型,才认出来,这个小少爷,又喊她将军了。 沈均没察觉到这两人间的隐晦,好奇道: “你们认识?” “宴小姐救过我两次。” 回答的是季青临。 沈均一副恍然大悟模样:“学妹原来是你啊,也幸亏是你,反应及时,要不然季小少爷可就要受罪了。” “应该的,举手之劳罢了。” 宴知安笑笑。 “既然认识那就好了,学妹你看看季少,我这边还有事,有什么问题你问季少或等会儿问我都行。” 沈均看向季青临,又解释了一下,“知安研究的方向是基因缺陷方面,我就让她来给你看看。” “可以的,沈医生你先忙。” 沈均放心的离开了。 宴知安走进病房,看着青年。 她注意点,从进门开始,青年的眼神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一错不错,里面有惊喜,有惦念,有紧张,情绪复杂。 宴知安一时疑惑,这是自己什么时候渣了人而不自知吗。 宴知安不动声色,走近季青临。 “季小少爷,” “喊我青临就可以了。” “青临?辞书而青临,名字不错。” 辞书而青临,名字不错。 熟悉的话让季青临眼眶瞬间发红,他快步的往宴知安面前走了几步。 又想到什么,停下来,季青临忍住迸发的情绪,颤着唇,只喊道,“……宴将军。” 宴知安瞳孔微缩,顿时愣在了那里。 带着浓烈感情的一声“宴将军”,宴知安觉得,有什么脱出了掌控。 她收回思绪,笑着开口:“这已经是第三次,听你喊我将军了,季小少爷可是有什么爱好?” 季青临仿佛被定了身,这才猛然发觉,宴将军……并不记得前世。 是啊,不是谁都执念着一个人。 眼帘微颤,季青临抿唇,不知为何,心里又腾起一股酸涩。 宴知安见他不言语,只是余光一个劲儿的看着她。 内心泛起一股古怪。 “季小少爷?” “阿辞,喊我阿辞。” “你曾说,辞书而青临,以后你便叫季辞字青临吧。” “嗯?” 淡定了二十多年的宴知安表示了疑惑,她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看着满目陌生和茫然的宴知安,季青临突然就有了全盘托出的冲动。 他两辈子的执念,终于有了托付,不知结果,但他忍不住了。 走近宴知安,季青临努力平稳声音,但仍旧发颤: “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宴知安看着小脸苍白的季青临,点头同意。 这不同意不行啊,这季小少这身体,怕是一个激动,又晕了过去,到时候她就从救命恩人成了凶手,冤都没处喊。 所以,宴知安听了一个故事。 一个曾经淹没在历史中的王朝,战死沙场的将军,还有个搞大事的书生。 听完了故事的宴知安,沉默良久。 在季青临惴惴不安的眼神中,终于开口说话了,第一句就是: “所以你叫季青临,我曾喊你阿辞?” 青年苍白的脸上顿时爬上一片红云,隐晦的心思突然被戳中,让季青临没有一点防备。 可再害羞,他还是默默点了点头,承认。 宴知安看着青年,徒然失笑。 “将军,你信我?” 害羞虽害羞,季青临还是抓住了重点。 宴知安点头。 对于带着前世记忆的事没表现出半点接受无能,她只是看着他,反问: “不怕我骗你?” 季小少爷的身份,能让多少人趋之若鹜。 季青临慌忙摇头:“将军不会骗人的。” 被青年眼巴巴的看着,宴知安的心突然就软了: “好,你家宴将军不骗人,宴知安,也不骗你。” 宴知安看着眼前漂亮隽美的男人陡然落泪,瞬间哑然。 她沉默半晌,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中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 “说了不骗你,怎么还哭了?” 季青临有些狼狈的低下头,一股羞耻直涌心头。 他也没想到自己看到宴将军的举动后情绪竟然不受控制。 “对不起。”他垂眸看着宴知安递过来的纸巾,接过来。 季青临太过激动,脸色就有点不好,侧着头捂唇压抑着咳嗽。 宴知安看着他咳到面色泛起潮红的模样,微顿,抬手为他顺了顺后背。 哪知,宴知安的手刚刚触碰到他的背,季青临犹如触电般的直起了腰,因为强忍咳嗽而激起的眼尾变红,丹凤眼都睁大了不少。 眼底带着惊颤。 宴知安发觉自己的动作可能是引起了季青临的不适,便收回手,道: “抱歉。” 季青临努力克制自己想咳嗽的痒意,连连摇头,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口中溢出: “不,是我……咳咳……” 话还没说完,季青临又是一连串猛烈的咳嗽。 宴知安在心里微叹,能张这么大,确实不容易了。 她起身去床头,拿了药和水,重新走来。 “拿开手,吃药。”宴知安对季青临说道。 后者泛着水光的眼眸看着她,非常听话的将手拿开。 宴知安将药放在他手心,看着他吃下去,这才把水递到他面前。 吃了药后的季青临,这才止住了咳嗽。 他缓了情绪,宴知安这才放下心来。 “以后情绪不要如此激动,见着我,可以淡然些。” 也不知是不是看他身体不好,宴知安便对他多了两分迁就。 虽然上一世她不记得了,总归是两世都救了的人,因着这一层关系,她也应当多照看他两分。 季青临多喝了几口水,终于将那股难受给压了下去。 拭掉眼角的泪,季青临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惊到您了。” 宴知安应声,目光落在他发红的眼尾上,清淡的回答: “这还不至于。” 季青临莞尔,勾起的唇角牵动面上酒窝。 “我还没谢您救我。”他说话一字一句的,极为认真和缓。 宴知安随意摇头,只道:“命就一条,珍惜着些。” 季青临眼里亮晶晶的:“嗯嗯。” -- 5、小书生请吃饭 从小到大,他在医院待的比家里还多。 但这次,大概是季青临待在医院最开心的时光了。 每天都可以见到宴知安,每天都能和宴将军说话。 季青临眼里的喜悦,似乎都要溢出来了。 连每天来看他的家里人,都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但今天季少爷不高兴。 因为已经下午来,他还没见到宴将军。 他看着来给他测量体温的小护士,忍不住问道: “恩……宴医生今天休息吗?” 小护士:“宴医生是我们医院特聘,没有固定上班时间哦,一般只处理急诊。” 季青临愣了愣,他并没有问过宴知安这些。 “宴医生这几天怎么一直都在医院?” “沈医生拉着宴医生研究病历,所以这几天一直都在呢。”小护士解释,“不过好像今天宴医生在医大有课,所以今天就不来了。” …… 季青临看着滑过的风景,离医大愈来愈近的距离,都让他忍不住心跳加速。 在半小时前,他听完小护士的话,迅速让保镖给你自己办理了出院。 他两天前就可以出院了,只不过因为宴知安,舍不得离开而已。 但宴知安并不在医院,他也就没了留恋的意义。 季青临让保镖把车停到隐蔽处,也不让他们跟着,拿着打听到的课表,往医学院教室走去。 他到的时候,还没有上课,学校给宴知安安排在星期三或星期五的下午,全半天都是,看她有时间安排就可以。 她带的不是专业课,学校专门开的一门,临床医学操作理论。 也有学分。 宴知安那天的演讲,已经让她在学校出名,因此,她的课一出,立马就被学生热情的抢光了。 除了抢到课的,还有没抢到的,将教室坐的满满当当。 毕竟有实力又漂亮的美女老师,大家都想来看。 季青临找了个角落,坐在人群里,和一群大学生融入一体。 周围不时有人把目光放到他身上。 矜贵的小少爷气质清冷,即使带着口罩没挡不住他眉目间的好看。 让一群学生窃窃私语,这是哪个班的,怎么从未见过。 两点的铃声响起,教室顿时安静下来。 宴知安准时出现在教室。 她穿着黑白拼色的休闲西装,配上一条九分裤,衬衫收进裤腰,将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展现的淋漓尽致。 安静的教室顿时发出一阵呼叫声来。 真的,在和尚班的临床医学突然出现一位如此漂亮的人,还是女人,怎么能不叫这群还青春的学生欢呼。 宴知安对于他们没有坏意的呼声表示任何不悦。 给了他们时间后,才平静摆手。 她一双清澈淡漠的眸子扫过底下众人,一时间还热闹的学生都安静了下来。 季青临看着台上人,眉眼带着自豪一般的笑。 将军还是将军,即使是转世,依旧能轻易震慑底下的将士,虽然现在是学生。 宴知安面对上百的学生和面对一堆白菜没有任何区别,打开自己的课件,开始讲课。 她言语简短,对专业名词信手拈来,对难以理解的理论知识穿插着一些小故事,将枯燥的知识都变得有意义起来。 季青临看着她,偶尔会露出些许浅淡的笑,慵懒又随意。 不期然的,宴知安随意扫过台下的目光,对上了他的双眸。 季青临心脏漏跳,看着宴知安停驻了目光,后背挺直了一些,冲她浅笑。 宴知安倒是不知道这人还会来了自己的课堂,顿了顿也回以一笑,只不过她在台上,众目睽睽之下对着某个方向,马上就引起了这些学生的注意。 他们开始四周打量,窃窃私语。 只有季青临知道。这个笑容是对着自己的,他在心中腾起一股隐秘的欢喜。 一节课三个小时,中间休息十分钟,结束后学生还念念不舍。 季青临看着围在宴知安周围的那些洋溢着青春的学生,还有格外耐心的宴知安,眉眼间多了一抹失落。 可就在宴知安打发走和自己要联系方式的学生,向着自己招手后,那失落来的快,走的也快。 他朝着等在门口的宴知安走过去。 “怎么来了?” 带着口罩,柔顺的发丝垂在耳旁,他刚才走的有些快,胸口起伏的微喘,颀长的身影单单是站在那里就非常惹人注意。 “呼……顺路经过,就想着进来看看。” 见他微喘,宴知安便把旁边放着的,她还没喝的水递过去。 季青临喝了几口水,这才缓过来。 “谢谢。”季青临弯着眼眸,溢出流光,如环佩相撞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 宴知安眼神深邃,开口道: “你还要继续留着吗,我课结束了。” “不了,可以和您一起走吗?” “那走吧。” 两人并肩离开,长身相伴,有种格外的和谐。 “自己来的?” “保镖等在门口。” “嗯,我送你过去。” 保镖兼职司机,开着车等在校门口。 宴知安照顾着季青临的速度,从医学院走到校门口,足足花了半小时。 她看着站在车前不进去的人,眼神示意“怎么不进去?” 季青临踌躇片刻,小声开口: “恩人,我可以请您吃饭吗?” 宴知安是真的没想到这人犹豫半天就为了说这一句,半晌轻笑答应。 “可以。” 季青临眼里立刻就带上了笑,打开车门,绅士的请她上车。 “您有想吃的菜吗?” “不挑,都行。” 季青临带宴知安去的饭馆路程不远,不到半小时,两人下车。 他带着口罩,刚走进订好的包厢,手机便有了电话。 直接当着宴知安接起: “妈。” “青临,你在哪里呢,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季青临这才想起自己出来连家里人都没告知,他因为自身免疫力低的原因,家里的厨师都是特地找到国际营养学教授定制的食谱,所以在吃这方面,季家人也是格外关注。 他连忙道:“我在外面,和……朋友一起吃饭,不用等我了。” “朋友?” 季母有些惊讶了,她还是第一次从小儿子口中听到“朋友”这个词。 “嗯,”季青临又看了一眼宴知安,耳朵隐隐发烫,又强调了一遍:“很重要的朋友。” 季母拿着电话愣了愣,却也没阻止:“那早点回来,注意入嘴的食物。” “好,我会注意的。” 季青临收起手机,还红着耳朵,就听见耳边宴知安的声音:“很重要……的朋友?” 季青临只觉得脸颊烧得慌,顿时都不敢看宴知安,拿着菜单递到她面前:“您想吃什么?” 宴知安打开菜单,就发现这里的菜色都是自己喜欢的,只不过翻了两页也没点,向着服务生问道: “有清淡的吗?” “有的,小姐可以看最后一页。” 宴知安看了看,这才点单,也没征求季青临意见。 在医院的几天,她算是把他的身体状况摸了个大概,对他能入口的食物也清楚。 季青临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内心升起一丝窃喜。 -- гοцωēňρ.cοм 6、小书生被打趣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季青临含着笑回了家。 刚进家门,客厅里意味深长的视线就让季青临顿住脚步。 他父亲母亲,还有大哥和大嫂,都稳当的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目光直视他。 “和姑娘一起吃饭?” “是喜欢的姑娘?” “长得怎么样?” “性格怎么样啊?” “好看吗?” “什么时候带回家来看看?” 季青临:…… 他面红耳赤的瞪他们,“你们不要乱说!” 季家人也就敢偶尔这么调侃季青临一次。 担心他受刺激身体不适,很快就让他坐下,季母温和的问,“真是姑娘吗?” 季青临喝了一口茶,这才道:“是上次救我的那个……姑娘。” 说罢,季青临也不看他们,低头看着水杯中的茶叶,顺着垂下来的头发遮盖住他发红的耳垂。 四人相视一眼,心觉肯定有猫腻。 季母微微扬眉,只觉自己这小儿子是铁树开花,终于知道什么是喜欢了,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才对。 她站起来:“万事以自己的身体为主,最近医生怎么说的?身体还好么?” “嗯。” 他每天都按时吃药,保持心情舒畅,身体要比前段时间好很多。 “可以把她带到家中做客,毕竟她救了你,也是我们家的恩人。” 季青临露出笑,“我会和她说的。” 季勤离开前,拍着自家弟弟留下句:“确定心意就感觉行动,先下手为强才是硬道理。” ** 洗漱后待在自己房间的季青临,正拿着自己的手机,少见的发呆。 直愣愣盯着手机好一会儿,才解锁打开。 就见他点开某个搜索软件。 开始打字—— 【如何追人】Ⓨùzんаíωù.ρⓦ(yuzhaiwu.pw) 季青临上下翻了翻,没看见有用的信息。 点开搜索框,重新打字—— 【如何追喜欢的女生】 这次出来的回来有点像样了,季青临点开其中置顶,点赞最高的回复。 看了一会儿又失望的退了出来。 拿着手机想了想,这样一点也不靠谱,还不如问人。 打开微信,在为数不多的好友列表中,翻了翻,最终停在了一个花里胡哨的头像上,开始发消息。 季:【谢小沂】 刚发过去三个字,季青临就看见页面上头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 随即就有了回复。 老子最帅:【呦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子最帅:【季青临你竟然能主动找我】 老子最帅:【这真的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玄幻啊】 对方噼里啪啦打了一通字,季青临顿时不怎么想问了。 只不过—— 老子最帅:【找哥有事直说,就冲你找我的份上,必定帮了】 实在不是谢沂大惊小怪。 像他们这样的,因为父辈的生意往来,都有自己的圈子,基本上都从小就一块儿玩了,长大了关系也不错。 唯一不同的就是季青临了。 因为身体不好,季青临很少会出现在公众场合,不过因为他们谢家和季家是世交,来往的密切些,这才让谢沂和季青临熟起来。 只不过季青临性子冷淡,根本不是像个小孩,同龄人很难能和他玩到一块儿。 谢沂是他们那群人中唯一坚持不懈,往季青临身边蹭的,原因无他,季青临长得太好了。 第一次见面他就把人认成了妹妹,虽然后来知道和自己一个性别,但一个颜控对季青临这张脸根本无法克制想一起玩的心好吗。 厚着脸皮的谢沂也就成了,季青临屈指可数的朋友来。 当然了,这都是谢沂单方面的认为。 季青临犹豫了,自己到底要不要问这家伙。 那边接连有发了五六条消息,开始轰炸起来,势有不说话不罢休的架势。 季青临还是开始打字了。 季:【你是怎么追女生的?】 老子最帅:【??】 老子最帅:【我怎么可能还需要追,招招手不就来了】 季青临:…… 他疯了,才会问这个花花公子。 季:【没事了】 老子最帅:【唉唉唉,等会儿等会儿】 老子最帅:【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子最帅:【你这是有情况了 你竟然有喜欢的人了 以你这条件 还需要追吗】 …… 接连十条消息丢出来,季青临已经懒得理人了。 对面没等到回复,就知道自己不说点有用的,大概就要被抛弃了。 下一条信息认真了许多。 老子最帅:【咳,问我算是问对人了,追女孩子我的经验可以说是非常丰富了】 老子最帅:【首先投其所好,看她喜欢什么,女生喜欢的不外乎两样】 季:【哪两样】 坐在五光十色灯光下的谢沂笑得猥琐,哼,还不得理老子。 老子最帅:【一爱美,一爱浪漫,从这两点切入,准没错】 季青临认真思考了一下。 将军爱美吗,不管是黄土漫天的边关,还是锦衣繁华的都城,将军似乎都是一身素衣,不喜红装,甚至觉得麻烦。 浪漫? 季:【什么是浪漫?】 老子最帅:【一束鲜花啊,五星法餐啊……浪漫的本质就是浪费,你掌握了这个本质就行】 浪费?将军最不喜欢的就是浪费了。 季:【要你无用,再见。】 老子最帅:【等等,别急别急,再给次机会】 实在是对季青临能看上的人太好奇,谢沂不想放过一点机会主要是袭击要是成功帮忙追到人,看季二以后还敢不敢不理他哇~ 想想就觉得美好。 谢沂又开始噼里啪啦打字。 老子最帅:【你先说说你要追的女生,是什么样的,性格啊,爱好啊,做什么的啊,这样才好分析,我才能给你提建议不是】 季青临仔细看了看这句话,考虑了下这是谢沂的八卦还是真心想给建议。 季:【果断干练,目标鲜明】 老子最帅:【??】 老子最帅:【你确认要拿这些词形容女生?】 季:【不要废话】 老子最帅:【行吧行吧,感觉你形容的是一个比较强势的女人,这样的人在生活中更喜欢居于主动方】 老子最帅:【有句话这样说的,最优秀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的】 老子最帅:【你可以先试探,确定她对你的容忍度】 老子最帅:【如果她对你有同样的感觉,她更愿意主动,你这时候只要等着她做,你乖乖上钩就行了】 季青临仔细琢磨了一下,花花公子这么多任女朋友确实不是白换的。 季:【我需要睡觉了】 季:【再见】 老子最帅:【……】 老子最帅:【我擦,季青临你不能这样,你还没和说你喜欢谁呢】 老子最帅:【啊啊,注意白给你出了哇】 …… 宴知安再一次再医院看见季青临,不是医院病床上了。 这次坐在她办公室外的长椅上。 她打开办公室。 季青临跟着走进去。 宴知安没有招呼人,直接拿着水杯就灌。 她上午两台手术,虽然不是主刀,但都是大手术,一连站了四个小时,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加上早上吃的有点咸,可是渴死她了。 宴知安仰着头灌水,修长的脖颈白皙极了,她的上衣领口有些大,衣服顺着斜下去的肩膀往下滑,露出漂亮的锁骨。 季青临只是瞥了一眼,便立刻收了回去,不敢再看。 “您还有其他病人吗?” 宴知安放下水杯,心情还不错,摇摇头:“没了,你今天怎么来医院了?” “来找您。” “找我做什?” 宴知安盖上杯盖,语气淡淡。 季青临不喜欢这种格外陌生的感觉,想起大哥和他说的,确定了心意,就行动。 季青临只是想想,就有点羞然,他耳垂红的滴血,不敢和她对视。 看他这副腼腆模样,露出的半边如玉一般白皙的面容,宴知安不置可否。 她突然就听见: “宴医生,还有一位病人。” 玉石相撞,玎珰作响,真好听。 眼前的光线被遮住,宴知安半抬眼眸,便看到季青临站在她面前。 “哦,病人在哪儿?” “您面前。” 宴知安半靠着椅子的靠背,问,“什么病?” 季青临望着她,道,“我最近心率不齐,总是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说罢,季青临似乎有些忧虑,口吻忧愁:“宴医生,您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宴知安:…… “是绝症。” 她一双眼里写着似笑非笑。 季青临无奈叹气,“那可就糟糕了。” 宴知安看着在自己面前,言语调戏的青年,面上一片淡然,要是那通红的耳朵再藏好点,就装的更像了。 宴知安无奈笑笑,看了一眼时间: “行了,吃饭去吧,看在你病的不轻份上,今天我请客。” 平民百姓宴知安请客的地方十分随意--医院食堂。 医院食堂,味道不能说怎样,主要干净卫生。 宴知安让季青临先去占位子,自己走了几个窗口给两人打饭。 看着自己手中费了一番力气才弄齐的营养搭配合理的午餐,宴知安牙齿不禁轻咬舌头。 当真是一个病娇娇。 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 不过,长得这么漂亮,娇气点应该的。 宴知安似有若无的偏向,让吃着寡淡无畏营养餐的季青临心情都格外的好。 吃到一半,俩人遇到也来食堂吃饭的沈均。 准确的说,是沈均看见了他俩,主动端着盘子坐了过来。 全程朝着宴知安挤眉弄眼。 终于在季青临去厕所的空档,拉着宴知安开始盘问。 “这这是有情况?” “季小少爷在追你?” “还是,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宴知安:……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按住沈均脑袋,让他专心吃饭。 “学长,要是闲,多看看医学文献。” -- 7、小书生被打趣 吃完饭,季青临又跟着宴知安回到办公室。 宴知安准备待在医院,虽然没有安排,她准备趁时间观摩学习。 季青临习惯午休,但他又不想回去,想多和宴知安待在一起。 “回去吧。” 宴知安见他哈欠连天,说道。 季青临不想走,只说道,“没关系,我可以忍忍。” 话音还没落,他又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宴知安轻啧,挺倔。 拉着他掀开靠近窗户的隔帘。 里面放着一张病床。 季青临沉默了。 “虽然是病床,我拿来休息的,没有别人躺过,可以睡。” 宴知安解释。 季青临也是困得不行,又听见是宴知安躺着休息过的,没有犹豫就选择了休息。 刚躺好,季青临的脸上就被盖上暖暖的外套。 带着浅淡的海盐栀子花香味。 是最原本的洗衣液味道。 她的身上暖,外套一直穿着,也带着暖意。季青临将衣服给拉下来,抬眼看她,唇角不自觉的勾起笑。 “恩人。”他清浅的声音传来。 后者随意的应声,“嗯?” “谢谢您。” “嗯。” 他看着宴知安的背影,小小的又打了一个哈欠,裹紧外套,汲取上面的温暖,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宴知安坐在椅子上,靠着靠背,眼睛微合,也休息了一会儿。 也不知睡了多久,季青临醒来时,在四周寻找宴知安的踪迹,办公室里却没有她。 直到看见窗户外,他的视线才停住。 外面的走廊,宴知安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他在办公室里,听不到外面的交谈声,只能看到那个男人正在说话,手按在宴知安的肩膀上。 后者并没有排斥的意思,似乎是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男人面露高兴,说话都激动了起来,宴知安和他交谈两句之后,他才离开。 季青临看着他们和谐的举动,默默的想…… 是约将军玩的吗? 他感觉嘴唇莫名干涩,想喝水。 那个人一点也不好看,还不沉稳,又是医生,那么忙,肯定照顾不好恩人…… 季青临的逐渐念头飘远。 宴知安进来的时候,就看他坐在病床上,目光飘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没打扰他,等他自己回过神来。 待他思绪回笼,看向宴知安。 “您什么时候进来的?”季青临问。 “五分钟前。” 季青临这才惊觉自己愣了这么久,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来。 宴知安将自己的衣服拿过来,也没问他。倒是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 “有什么想问的,趁我现在心情好,直接问。” 季青临没忍住,他低着头跟在宴知安的身边,和她一起出了办公室: “刚才和您站在一起的人……” 宴知安瞥他,回道,“隔壁科室的。” 一位专家教授正在做一个医学项目,刚刚那个同事是来问她有没有兴趣加入,他们需要一个懂工程医学的,正好自己在国外的时候和导师接触过一段时间。她也就答应了,毕竟能提升自己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同事见她答应了,就有点高兴,动作幅度有些大。 季青临听到她的话,更不是滋味了。 以后宴知安和他在一起,那他不是不能再多见宴知安了吗。 他郁闷的跟着宴知安出了办公室。 “忙的时候,恩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宴知安点头:“我知道。” “倒是你,身子弱不禁风的,好生顾着才是。” 身子弱在遇见宴知安后,就成了季青临的痛脚。 是啊,他身子不好,任何时候都要注意一堆事情,麻烦又讨厌,和恩人在一起,更是累赘。 季青临的思绪乱了半天,回过神来,又勉强的笑说:“恩人,谢谢您的关心。” 宴知安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这人话语间就生疏了,有些不爽。 “无需对我用敬语。”宴知安看着他,“我不是你重要的朋友吗?” 不知为何,季青临总觉得宴知安的话中有一股打趣他的意思。 他的耳尖发红,舌尖抵了抵牙槽,两个字的名字在他的口中绕了好几圈,这才慢吞吞的吐出来,“宴知安。” 清润的嗓音吐出三个字来,宴知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好听。 面上也不由得带上来了三分笑意:“走吧,我下午有点别的事,先送你去车子上。” 季青临总是喜欢她若有似无的偏爱。 点头应道:“好。” 晚上,季家。 一家人吃完饭,有点悠闲,此时都坐在大厅,跟着小葡萄一起看动画片。 季勤和季父两人偶尔聊几句公司的事,季母和谢瑜逗着小孩子玩,季青临抱着手机,正在犹犹豫豫的打着字。 错过了好几次到昨天才加上了宴知安的联系方式,季青临的拇指落在宴知安的头像上面停顿了许久。 宴知安的头像很简单,就是她自己,微微侧着脸,逆着光,像是自己随手拍的。 他点进聊天框,唤出键盘。 “恩人,您休息了吗?” 季青临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出来,然后又觉不妥,便又给删了。 “您吃晚饭了吗?” “恩人,您现在在干什么?” 季青临打了又删,来来回回,却一条也没发出去。 他不禁有些气馁。 他想和宴将军说话,又担心打扰她。 还是…… 季青临最后认认真真的打出四个字: “晚安,恩人。” 发送。 手机很快就有了消息提醒,他又惊又喜。 宴知安回的是语音,季青临激动的直接就点了开来,外放的女声成功的打断了在场人说话的声音。 “晚安,小书生。” 客厅一片诡异的安静。 季青临瞬间僵在了那里。 不消一秒,季青临从脖子处瞬间腾起一片绯红,直上升到清隽的面孔,脸颊火热的温度持久不下,甚至都能看到他发顶冒起的热烟。 他苍白又无力的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季勤意味深长,“现在的小孩儿,真会玩。” 谢瑜:“弟弟,小书生是在喊你吗?” 季母:“哇哦。” 他连忙站起来,恼羞成怒:“我不和你们说了!” 季青临握紧手机,气急败坏的回房间。 身后传来一阵哄笑。 -- 8、小书生请做客 那天晚上的一声“小书生”,让季家人打趣后就催着季青临请人回家来吃饭。 季青临忐忑的邀请宴知安,没想到宴知安一口就答应了。 时间定在了周六,季青临亲自去接人。 季家在安城郊区,季青临因为身体不好,最差的就是免疫力,季家为了他,从市中心搬到了这里,环境幽静,空气好,很适合修养。 他们选的是一个湖在中央,四周环绕的尽是绿植和装修漂亮的大庄园,也是有名的富人区,都是独栋的庄园。 季青临和宴知安坐在车里,他侧坐着,身体正面朝着宴知安,温声说,“他们都很好,您不用紧张。” 宴知安紧不紧张她自己没什么感觉,反倒是季青临手指捏的泛白,总觉得他自己应当很紧张。 “我知道。”宴知安没拆穿他,平静的说。 见宴知安一如往常那般,季青临微微紧张的心也和缓下来。 即使心里有准备,宴知安看见季家这横着走的房子,也怔了两秒。 不过也就是惊讶居多,这么大,走起来挺累,别的想法倒是没有。 推开门,客厅里坐着的人有一大家子人,一个不少。 季母看着和自己儿子站在一起的女孩儿。 个子高挑,穿着简单的毛衣,黑裤,平底鞋,外面一件深色风衣,干脆利落,第一眼让人注意的便是那周身的气质。 宴知安的目光不期然的对上季母打量的视线。 季家早就调查过宴知安,对宴知安的身世基本上是清清楚楚,父母都是警察,在她小时候就因公牺牲,被父亲的战友收养,在16岁那年,收养她的人也因病去世,自此孑然一身,靠着政府的抚恤金,成长至此。 此时看见人,季家人发现,年纪善轻的宴知安,气质根本不说,周身更是带着一股军人的英气。 一群人盯着她目不转睛,宴知安丝毫不怵,季青临却不乐意了,不着痕迹的动了一下身体,示意他们收敛点。 季母:…… “你救了我们家青临两次,我们还没有正式感谢过你呢。”季母面上带着笑,走到宴知安身边,格外热情。 “是啊,正好这几日青临身体恢复的不错,我们也都在家,就想着来请你吃个晚饭,没有打扰到你吧?”谢瑜也跟在季母的身边,笑着说。 “没有,你们客气了。” 宴知安被迎进客厅里。 落座后,季父才问,“听说你现在在安城省立医院,可有什么不适应的?” “是的,一切都很顺利。”宴知安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 “宴小姐在界内的名声很厉害。”季勤。 宴知安只道:“称呼我名字便可,都是前辈们对我的照顾。” 季母和季勤相视一眼。 落落大方,礼仪周到。 问了一圈后,桌上终于上菜了。 季青临温声道:“吃饭了。” 今天的菜是季青临从昨晚就开始叮嘱的,做的都是宴知安爱吃的,宴知安看这一桌子菜,便知道这里面有着季青临的杰作了。 伸手吃饭间,碗筷碰触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仪态可谓是非常标准。 季家人不讲究食不言,但在宴知安的影响下,腰背都挺直了不少。 季青临用公筷给宴知安夹了块肉,带着期待的说:“厨师独有的秘方蒸出来的,很好吃的,您尝尝。” 宴知安将他夹过来的肉塞进口中。 “很好吃。”她咽下后,认真的回答。 闻声,季青临勾起唇角,眼底溢出流光溢彩,隽逸的笑容看呆了季家人,连季青临对宴知安的称呼都没注意。 季母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她家小儿子这一颗心,怕是都陷进去了。 看透这么一个真相,季母是有喜有忧。 季家两兄妹也没想到幺弟会对一个人这么好。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季青临给他夹菜了? 而且这满心满眼的,心思堪是明显了。 因为照顾到宴知安是女生又是医生,桌上没有摆酒,只放了饮料。 季青临因为身体原因,杯子里是单独的白开水,宴知安看着他喝白开水,又看看自己的饮料,一时有些若有所思。 用过饭后,季家两兄妹拉着宴知安玩牌。 宴知安看着扑克牌,这东西她倒是经常见,不过吧,一次也没玩过。 季勤和季韵吃惊不已,现在还有年轻人不会玩牌的。 季韵不相信的问道:“那你平时玩什么?” “看书,练武。” 季韵对练武这与众不同的点和没多问,只是不死心的问道: “其他呢,闲着没事的消遣都没有吗?或者放松休息的娱乐活动?” 宴知安顿了顿,想了下开口:“下棋算么?” 这项活动主要得益于她义叔。 他人生一共两大爱好,抽烟和下棋。 她天天跟在后面,也不是特意去学的,只是看得多了,就会了。 到后来她义叔因为身体不好,烟戒了,就只能下棋了,仿佛要把烟瘾在下棋上面找补回来,都快成魔了,天天在小区里跟人下棋,关键是他下得并不好,输得多了那老头还不高兴。 宴知安最后没办法,只能自己陪着,输简单,关键还得是不动声色的输,为了这,她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你的生活,像个退休老干部。” 宴知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不在意她的调侃。 季家兄妹俩对下棋的活动丝毫不感兴趣,但季父感兴趣啊。 听完一场对话的季父,突然冒出来,兴冲冲的喊人下棋。 “丫头会下棋啊,象棋吗,现在年轻人会下棋的少见了啊。” “略会一点。” “陪叔叔我下两把?” “那就让叔叔见笑了。” 季青临也没有拦着,反而主动给两人摆好棋盘,他看着和父亲下棋的宴将军,周围都是家人,这让他有种,将军,也是这个家的人的错觉。 季青临坐在宴知安身旁,怀着春意。 季父却觉得有点棘手。 这小姑娘够谦虚的啊,都快要杀到他家门口,怎么能说“略会”呢。 季父收起了刚刚玩玩的心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份态度的转变,让季青临和宴知安都感觉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宴知安看懂了季青临眼里的请求。 接下来,宴将军的攻势就缓了。 一局结束,季父兴头正好。 “再来一把。” “好。” …… 那天去了季家吃饭后,季家人对宴知安可以说都很满意。 季青临也和宴知安交流更多了。 又是一个周五,季青临想约宴将军出去玩。 宴知安:“这周末都不行,已经有约了。” 电话那边,季青临沉默了。 不过还没来得及胡思乱想,就听见宴知安解释: “我们科室准备出去聚聚,顺便欢迎我入职,你要不要来?” 季青临呼吸一滞,连忙点头,又想起来这隔着电话,根本看不见。 压着声音:“会不会,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通知可以带家属。” 家属二字,季青临突然就红了耳朵,呼吸滚烫。 一个好字都说的结结巴巴。 听见对面传来的笑声,慌乱的就挂了电话。 天还没黑,季青临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 -- Rοцωēňρ.cοm 9、小书生闹别扭 一群医生的聚会,没有ktv、没有夜场蹦迪,一群人选择了格外养生的农家乐,还是山顶的农家乐。 山下集合,确实有不少人都带了家属了。 季青临一下车便看见在人群中格外突出的宴知安,她穿着一套蓝白拼色的运动服,短发干净,正在和旁边的人说着话。 他的视线落这才另外一个人身上。 一个男人,星眉剑目,个头很高,是那天在医院看见的,隔壁科室,宴将军的同事。 季青临抿唇,下意识的靠近宴知安。 ?“来了。”宴知安看见季青临,笑着说道。 旁边的男人顿了顿,笑道:“朋友?” 一句话,顿时让季青临有了敌意。 ?“嗯,季青临。”宴知安浅声说,“我同事,江滞。” 季青临往宴知安身边靠了靠,和他打招呼。 见状,宴知安也没有说什么。 靠的太近,他都能感受到从宴知安身上传来的热气。 季青临看着她,微微低头,就撞见她漂亮的颈线和锁骨,顿时面上一烫,火速的挪开目光。 他总是能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季青临有些难以启齿。 总想这些……不太好。 江滞微微挑眉,看着季青临的眼神莫名。 ?“看样子人都到齐了,出发!” 季青临看着眼前长长的阶梯,后知后觉想起来,他们今天要爬山。 农家乐在半山腰,需要他们自己爬上去,没有索道,没有抬杠。 季青临脸白了白,但看见站在宴知安身后的男人,正巧江滞也朝他看过来,两人目光相触,他觉得自己可以。 宴知安知道他身子不好,也一直跟在他身边,偶尔同事路过身边,和他们打声招呼简单聊两句,又很快回到季青临身上。 两人从中间,慢慢一路落到最后。 季青临身体很累,心里却忍不住窃喜。 他们不急着赶路,慢悠悠的走了一小时,也才走了一半。 看着身边呼吸沉重的青年,宴知安看了看四周,拉着人在路边找了块大石头。Ⓨùzんаíωù.ρⓦ(yuzhaiwu.pw) “歇会儿。” 后者没什么精神劲儿,柔顺的发被别在耳后,在他侧脸画出漂亮的弧度,他面白如纸,虚弱的点点头。 手默不作声的按着腿,季青临眉头微微蹙着,腿部传来的疼痛,让他忍得很辛苦。 宴知安不置可否,她看着季青临的腿,若有所思。 “喝点水。”宴知安把自己带的水递出去。 季青临他只怀着一腔高兴,什么都没带,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水,慢慢小口小口喝着。 “腿疼?” 宴知安的声音陡然响起。 季青临面露窘迫。 “我在学校学过推拿,”宴知安面如止水,“试试么?” 推拿…… 那岂不是意味着她要碰他? 季青临的耳上顿时就红了。 “您……怎会学这个?”季青临顾左右而言他的转移话题。 闲得无聊,给自己增加一门技艺。 季青临隐隐带了期盼,又不敢承受。 他眼神闪烁不定,犹豫的不敢看宴知安,道,“我……” “抬脚。” 他还未说话,宴知安已经半蹲在他眼前。 季青临将话给咽回去。 宴知安看着这人面红耳赤的模样,习惯性宽慰:“我是医生,不用想太多,裸体我都见得多了,按个腿而已。” 宴知安垂着眸,神色平静。 仿佛真的是一个和公事公办的医生。 季青临内心挣扎的火热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却下来。 他眼睫微颤。 沉闷的情绪涌上心头。 其实感到挣扎的人只有他,对于二人的靠近,感到惴惴不安的人也只有他。 季青临垂着头,轻摇,“不用了,我休息休息就能缓过来。” 宴知安蹙着眉:“不要逞强。” 他面带清浅的淡笑摇摇头:“您不用为我费心,本来就给您添麻烦了。” “你这是让我不用管你,和他们一起是吗?” “本来就是您同事为您弄得聚餐。” 听他这么说,宴知安站起身,冷声道:“行,那你好自为之。” 说罢,她扭头离开。 季青临泄力般从石台上滑下,脸上的笑也逐渐掉下来。 眼眶发着红,他难受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分明不想那么说话的,可是看她双眸清明,公事公办的模样,季青临就觉内心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难过。 可是…… 她不能哄哄他吗! 季青临独独自己坐在那里,神情落寞,往常那上翘的眼尾,此时也耷拉下来,宛如是一只受了委屈的猫儿。 宴知安往山上走去,简直是越想越气,越生气越不明白,从来没人能如此牵动她的心绪。 同事的笑闹声落在耳边,她愈发觉得烦躁。 重重走了几步,深吸口气,又掉头向原路走去,连江滞和他打招呼都没顾得上。 “宴医生……” 江滞看着宴知安走远,没有再继续。 周围人越来越少,愈发安静,季青临倚着石块,心中愈发沉闷酸涩。 宴知安回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青年沉默的坐在地上,周围仿佛形成一个真空的地界,视线往在一处,也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干什么,下垂着眼角,看上去十分孤寂。 见状,宴知安冷笑。 现在又装什么可怜。 宴知安双手环胸,眼帘轻抬:“怎么,坐在地上什么意思,到时候进医院了赖我身上。” 语气不轻不重,惊醒了季青临。 季青临慌乱抬头,在看见宴知安时眼里瞬间露出巨大的喜悦,随即又偏过头去。 “没有,我不用您管。” 宴知安:!!! 宴知安抬脚朝季青临走去。 “再说一遍!” 季青临低头,抿唇:“我自己可以。” 逞强又嘴硬。 眉宇间染上一抹霾色,宴知安直接伸手,拉住他的衣领。 身体毫无防备的朝宴知安靠近。 她视线沉沉,一字一句道:“你糟蹋自己的身子,我管不着,不过今天是我约你出来的,就要负责把你照顾好。” 宴知安估算了一下上山和下山的距离,也不等季青临的反应,伸手强迫性的拉着他就往山上走。 他眼尾发红,机械的跟上去,那张脸太具有欺骗性了,尤其委屈的模样。 宴知安简直是对他又气又恨,心里还有块儿舍不得。 -- 10、小书生后悔了 跌跌撞撞走了一会儿,倔强的季青临在一路的沉默中,慢慢变得忐忑起来。 乱七八糟的思绪没了后,他恍然发现,自己似乎将一切都弄得背道而驰。 季青临被动的跟在宴知安的身后。 望着宴知安挺直的背影,自己内心顿时被如潮水的悔意填满。 他不应当那样说话的。 惴惴不安的情绪在蔓延,季青临又找不到开口的机会,只能沉默的跟在宴知安的身后。 况且,他的腿还在疼。 宴知安仿佛是要让他长记性一般,走路的速度虽然不急切,但也不慢。 这上山的路并不似专门游玩的地方,虽然不高,但总是一段修了阶梯,一段又是原始的山坡。 宴知安尽量挑的都是好走的路,但对季青临的负担仍旧有些大。 但季青临不敢再说什么,只咬着牙跟在她身后,闷声不吭,将难受按捺在齿间。 他压抑着自己急促的呼吸,不想让宴知安发觉,又想着该怎么开口道歉,一时竟没有注意到宴知安停下的脚步,闷头撞在她的后背上。 季青临低哼一声,仓皇的想要躲避,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是一个斜坡。 宴知安手上用力,将人抓紧,季青临瞳孔微缩,即将摔倒的危机让他条件反射伸手,握上了宴知安纤细的手腕。 宴知安一言不发的就这么看着他,青年眼里还带着残留的惊魂未定,额头布着细密的喊,满脸苍白,连唇上都没半点血色,可怜又委屈。 宴知安一颗冷硬的心,不知道怎么的,对上季青临,就软了。 半晌后,她主动开口:“吓到了?” 季青临鼻尖发酸,微微点头。 宴知安睥着他,手下用力,把他拉到身边。 “这次知不知道好好走路了。” 季青临耷拉着脑袋,闷闷道,“对不起。” “对不起?你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你是自己作践自己。” “我,我不是故意的。” 宴知安:“……” 红着眼睛跟只兔子般,宴知安还是妥协了。 “下不为例” “嗯嗯。” 他无比诚恳。 宴知安神情这才缓和些许。她看了看时间,又看见半山腰已经露出头的农家乐,对着季青临道: “再坚持一下,快要到了。” “好。” 十分钟后,两人终于赶到了农家乐,同事们都已经休息好一会儿,各自找地儿玩去了。 宴知安问了休息的地儿在哪儿,带着季青临就去了。 季青临坐在软乎的椅子上,重重吐了口气。 他是真的快撑不住了,抬手捏着大腿中部。他神情闪烁的看向宴知安,吞吞吐吐: “将军……您能不能帮帮我?” 带着个人爬上来的宴知安半点变化都没有,清清爽爽,双手环胸,就看季青临疼的直捏腿,冷笑: “不帮。” 季青临:…… 失落的低下头,发丝也往下垂,在空中微微摇晃,耷拉着的眼角让人看着就觉得可怜。 又在扮可怜。 宴知安轻啧一声,坐到旁边,把他的腿抬起来。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季青临顿时一滞。她的手指修长,大概是因为工作,这双手一直有很好的保养,骨节分明,没有瑕疵。 隔着布料按在他的腿上传来的热度让季青临的心脏狂烈的跳动起来,情绪如潮涌。 还未说话,腿上猛然一疼。 “唔!” 那一下,疼的季青临的脸都白了。 “忍着。” 他这基本不运动的身体除了肉是软的,哪都是硬的,今天一过度,小腿都是气血堆积的淤块。 一按就发疼。 季青临紧紧的闭上嘴,她下手没有半点犹豫和放轻。 “要先给你筋按开了。” 每一下都疼的季青临当即想死过去,戴着防尘口罩的面上发白,他紧咬着唇,死死的压抑住自己想喊疼的念头,瞳孔放大,细看过去,甚至还能看到里面因为忍痛而泛起的红血丝。 按下去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脑袋里不停被疼痛刷屏。 哪还能有什么旖旎想法。 季青临叫苦不迭。 此刻真的想拒绝了。 不消片刻,宴知安只感觉身侧肩膀一重。 宴知安扭头,只见季青临紧闭着眼睛,只露出的额头上尽是冷汗。 动作一顿,宴知安抬手推推他,对方没半点动静。 晕了? 又推他,季青临仍旧没有反应。 宴知安:…… 当真是病娇娇。 宴知安将目光继续放在他的腿上,神情专注的按他的腿,倒在她身上的人,偶尔发出几声疼痛的闷哼。 季青临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休息室里,身上盖着一件熟悉的外套,他抱进怀里,重重吸了口气,仿佛充了电般,顿时精神奕奕的坐起来。 他刚起来,门就被打开了。 宴知安端着东西走进来: “醒了?” “嗯,谢谢您的照顾。” “醒了就吃饭吧。”宴知安端进来的正是他让厨房准备的午餐,季青临躺的时间有点长,总不能叫人都等着他,喊起来吧,她有不忍心,“下次别逞强就行了。” 季青临晕之前的记忆苏醒,顿时满脸绯色,说话的声音都变了:“麻烦您了。” “赶紧吃饭。农场这边有自己的果园,下午可以采摘,要不要去。” “要。” “行!” …… “玩得可开心?” 季母一边吃着小儿子带回来的水果,一边问道。 这一天,虽然中途闹了点意外,总归还是玩得都开心的。 季青临点点头。 他坐在沙发上,隽逸俊美的面上浮现清浅的笑,茶色的瞳孔光芒浅淡,洒下的光线在他面上,泛着温润的光泽。 看得季母是满心安慰。 现在这样就好,不似以前,总担心他对人世没一点留恋。 -- 11 小书生去复检 今天也不例外。 季青临做了日常运动,洗漱一番精神奕奕的去了公司。 他生的白,常年不见阳光苍白在这段时间消散了不少,阳光映照在他的面上,如一面美玉,通透无暇。 季母在公司瞧在小儿子,都不由得侧目了。 “这几天我感觉身体好了很多。”季青临注意到季母的目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 季母打趣道:“不是因为某个姑娘?” 不是在宴知安面前,季青临脸皮锻炼的厚了不少:“不是。” 早上开个会,中午吃个饭,然后休息一会儿,睡醒的季青临看了眼时间,一点。 心里念头微转,出了公司。 车子在熟悉的地方停了下来。 季青临打开微信,想了想,发了个定位过去。 对方很快就有了回复。 “来找我?” 直白的话让季青临柔白的耳垂微微发红,眼帘颤了颤,唇角勾起又放下。 骨节分明的手飞速的打下字。 “会不会打扰到您?” “办公室等我,没锁门。” 季青临满眼含笑,朝着宴知安的办公室走去。 他寻了旁边的椅子坐下,周身气息柔和,修长笔直的双腿规矩的放在前头,双手自然垂放在上面,他后背挺得笔直,犹如青竹一般。 下颌弧度清美,唇角挂着浅浅的笑,一如朗月入怀,芝兰玉树。 明明一个简陋的办公室,多了个他,倒有了几分清风霁月的味道来。 没一会儿,熟悉的身影走进视野。 宴知安穿着白大褂,内里搭了件简单的蓝色T恤,快步走进来。 她好像是踏着光,不急不缓又无比坚定的朝他走来。 季青临的目光登时就黏在了她身上,心脏似是漏跳两下。 他站起来,尚未说话,眉眼就先弯下来,从浓黑漂亮的瞳孔中,欣喜的情绪泄露出来。 “您来了。” 宴知安刚刚走近他,在浓烈的消毒水空间里,他身上的药香反倒格外的吸引人。 宴知安不着痕迹的走近,口吻平静:“你怎么来了?” “来复检,听到您还在医院,想见见您。”季青临早就找好了说辞。 宴知安没怎么怀疑,一边脱下白大褂,换上自己的外套,道:“那不巧了,我今天有课,现在要去学校。” 季青临想了下,今天是星期三。 “我能和您一起去吗?” 茶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星点的光辉,微微低头,他柔顺发丝上都细闪着莹莹光芒。 宴知安看他半晌,轻咬舌尖,然后点点头。 “走吧,不能迟到了。” “好。” 季青临说着就想抬脚,却被宴知安拉住。 短暂的接触,让季青临的身体顿时一激灵。 宴知安想起他似乎不喜欢别人接触,又立刻松开他,提醒道:“带好口罩。” 季青临唔了一声,然后刚刚收起来的口罩取出,戴在了脸上。 车里面,安安静静,氛围柔和。 宴知安检查着自己的课件,季青临看着人,目不转睛。 突然,有电话响起。 季青临接起来,是公司的事。 他声音不急不缓,说着方案策划。 宴知安听到他的话,不着痕迹的瞥他。 每次见面不是在外面玩就是医院,还以为季家只把他当个娇娇公子养着,倒是没想到,工作上如此干练。 “工作的事?” “嗯,我给自家的公司做基金方面的事。” 他家里人总觉得自己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不行,在他18岁的时候,塞了家基金公司给他,让他玩。 主要是给他打发时间,让他有事情做。 “玩儿钱啊。” 这可都是聪明胆大的人玩的。 季青临眼底划过一丝轻笑:“恩人您需要做理财吗,我投入的几个产品,受益都很不错。” 前头的司机见他家小少爷在不着痕迹的推销自己。 默默的不敢说话。 见状,宴知安只漫不经心的道:“我没什么钱。” 她二十岁前都在花钱,用的是父母的体恤金,还有义叔留下的一点,后来靠全校奖学金,等她开始参加实验项目,写论文后,再加上学校发的钱,手头上也就攒了二十来万罢了。 宴知安有自知之明,季少爷做的投资,她这点钱连零头都算不上。 季青临笑的更漂亮了,璀璨熠熠的眼眸看着她: “理财就是用来赚钱的嘛。” 就差毛遂自荐了。 宴知安眼底划过意味深长,她凑到季青临的身侧,二人的距离拉近。 宴知安的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小书生,这么想帮我管财嘛。” 一侧肩膀被压,她说话的语气其实没什么变化,滚热的吐息洒在他的脖颈处,带起阵阵酥麻的涟漪,犹如电流一般,直直从那一片如触电般般快速蔓延至全身。 季青临的脖子,被柔顺发丝遮盖住的耳垂,都泛起一股绯红。 浅浅的瞳孔微缩,感到自己的身体下意识的发软。 他呼吸都停了,默默把自己的身体往车窗的那边靠了靠。 手臂从他肩上掉下来,他如受惊的反应,让宴知安颇为想笑。 季青临这次情况还算好,缓了一会儿,又坐回去。 宴知安:…… 病娇娇的小公子,也是个可可爱的小书生。 季青临憋了半天,发颤的声音多了一丝软意:“我不会让您亏钱的。” 宴知安瞥他半晌,见他面如红霞,一双眼眸水波涟漪。 似是受不住一般颤着睫毛,最后才应了一声:“好。” 季青临躲着宴知安的眼神,低头垂眸,扯唇无声的笑了好一会儿。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季青临恍然发现,宴知安将手搭在腿上,微微垂着,和他放在中间的手,微微一动,怕就能碰着。 她的手很好看,五指修长,莹白细腻。 他想着宴将军拿长枪的手,再到拿手术刀,肯定都十分用力,会让冰凉的器具都染上温度,如果,握上的是自己的手…… 季青临又从她的手上挪到自己的手上,他的手应当比她的大,更加骨节分明。 没有将军的好看。 他的手指动了动,一时间又对自己内心这隐秘的小心思感到羞涩,迫使般的让自己从她的手上挪开。 一路无言,来到学校,季青临就习以为常的挂上口罩。 学校的人一如既往的多。 来往可见不少情侣手牵手的走过去。 季青临的余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他们相互牵着的手上。 又看看宴知安,最后不敢吭声的跟在她身边。 -- гοцωēňρ.cοм 12 小书生害相思 雪挂枝头,暗香盈袖。 今年的春节,来得格外的快。 季青临很是热闹。 他们家人不少,还有小葡萄这个小家伙,过年在一起就更热闹了。 何况今年季韵和她丈夫,也会季家过年。 一大家子,伴着小葡萄的童言童语,热闹的不行。 只是这一群人里,有个意外。 季青临捏着手机,已经一天都没放开过了。 季母看着自家小儿子一副害相思的模样,突然开口打趣: “这么舍不得人家小姑娘,喊来家里一起过年啊。” “对啊,省得这一天对着手机,都成望妻石了。”季韵笑道。 季家人三分打趣,七分也是真心建议。毕竟都知道,宴知安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了。 季青临摇摇头:“她不在国内。” “嗯?还在忙工作吗?” 季父问了一句。 “她国外的老师喊她回去处理些事情,国内一直在忙,她推到春节放假才有时间去。” “这样啊,那你也别忘了和小姑娘说声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国外没有春节,宴知安离得华人街又远,再加上忙得脚不沾地的,一时倒忘了,国内正是新年。 还是季青临的电话提醒了她。 拿着电话,听着对面人清浅的呼吸,宴知安想,青年这是肯定眼眸半眯,又羞又带着期盼的看着自己。 明明胆子不大,还总是来试探她。 宴知安舔了舔唇,突然觉得嘴上有些寂寞。 宴知安站在楼顶,掏了掏兜,翻出一盒烟来,她点燃一支,夹在之间。 季青临听见声音,问道:“恩人在忙吗?” “没,点个火。” 他没见过宴知安抽烟,也没从她身上闻见过烟味,一点也没往这儿想。 只轻轻应了声。 两人俱沉默了下来,相隔千里,在此时,一起等着新年的到来。 零点钟声敲响,隔着话筒,也挺见了鞭炮齐鸣。 那一刻,宴知安仿佛以为自己身处国内。 “新年快乐。”Ⓨùzんаíωù.ρⓦ(yuzhaiwu.pw) “新年快乐!” 待鞭炮声渐渐小了,宴知安耳边响起温柔又认真的话。 “恩人,愿君长乐未央,长毋相忘。” 那一刻,宴知安清楚的感到自己的心脏漏跳。 她将烟含进嘴里,试图用尼古丁压下心中的沸腾。 轻吐薄雾,宴知安回他: “小书生,往来无灾,长生无极。” 两人伴着烟火鞭炮声,开始随意的聊着天,东说一句,西添一句,没有任何意思,也没有一个人,提出挂断电话。 季青临心情雀跃,莫名感到今天的宴知安比以前更有耐心。 他想看看将军,看她的眼中,是不是和自己想的那般,瞳孔中倒映出的光里只有他一个人。 可他有不敢说,只能自己幻想着。 屋外的寒风,吹得他鼻头发红,面上却无比的白。 宴知安听到他跺脚的声音,突然开口: “你在外面?” 季青临不说话,她便知道答案了。 看了一眼时间,通话时长五十多分钟,怕是给人冻得不轻。 “进去吧。”宴知安敛下眼睫,淡声提醒。 “可是我还想再和您说一会儿话。” 季青临有些落寞的声音传过来,嘀嘀咕咕的:“您这几天好忙,我都不敢打扰您……” “和我说什么?”宴知安懒散的笑,“不是拜过年了?” 季青临慢吞吞的说道:“您什么时候回安城?” 她是过来处理实验课题的事儿,要补的材料她都整理好了,剩下的等那边给答复就行,不用自己在场。 宴知安仔细想了想,便道:“快结束了,初五吧,回国。” 季青临高兴了一下,又沉默了。 初五他不在安城。 季家本家在京都。 他们一家历年的传统是初三去京都,看望老爷子,老爷子的传统是要过完元宵,他不能回去。 “怎么了?” “我初三要去京都,元宵后才能回来。” 他能见到将军的日子,又延后了。 宴知安听出他的小失落,轻轻笑了: “多陪陪老人,进去吧。” “身体不好别冻着了,我还有事儿,挂电话了。” 这下季青临不得不挂断电话了。 他有些依依不舍,“我明天还能给您打电话吗?” “可以,”宴知安声音有些哑,“再见。” 宴知安看着手中熄灭的手机,回味着季青临的声音,眯起了眼睛。 在外头吹了一会儿冷风,宴知安这才回了屋内。 季青临虽说要打电话,接下来确是忙的不行,这家拜年那家问好,等结束一天,好不容易有了空闲,一算时差,宴知安那边,已经是半夜了。 他又不好去打扰宴知安,只能隔着时差,两人微信聊两句。 因此,这几天,季青临都闷闷不乐。 季家人看破不说破,只当他害相思了。 大年初六,季家人突然发现,早上还兴致不高的人,下午突然就跟满血复活了一般,周身都充满了愉悦。 季母戳戳女儿:“你弟弟这是?” 季韵摇摇头:“中午接了个电话,就这样了。” “哦,那大概是小姑娘的。” 下午三点,季青临溜出家门,直奔首都机场。 宴知安一下飞机,手机有了信号,微信的消息便一条接着一条弹出来,都是季青临了。 按照指示,她出了机场,就看见等在路口的人,丹凤眼弯下弧度,漂亮极了。 宴知安看着他,季青临几乎在确认宴知安注意到他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朝她跑去。 “您怎么来首都了。”他带着口罩,宴知安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迫切高兴地口吻,让宴知安觉得,自己这趟来得不错。 “大概一直有人念着我吧,我就来了。” 她调弄的话让季青临脸上发烫,神情闪烁,扭捏道:“您准备住宿的地方吗?” “没有,来得比较急。” 她是到了机场值机,突然心血来潮,换了行程。 季青临眼神闪烁,低声道:“那我给您安排? “可以啊,不过见家长的话,我也没准备什么,有点不合适。” “没,不,不是。” 宴知安看着他面红耳赤害羞的样子,就觉得心情甚好。 “哦,那小书生,准备把我安排到哪儿?” 季青临根本不敢看她。 “我在首都这边有一处房子,偶尔过来时会住,一直都有人打扫的,东西也有准备新的。” 宴知安看着脸红的都快冒烟的人,良心发现,收敛了打趣的心思。 “可以,直接过去吧,我倒个时差。” “好。” -- 13 小书生有危险 宴知安跟着季青临去车子旁,就在准备绕过去时,突然两车相撞向他们波及,眼见失控的车子直直冲着季青临,宴知安想也不想伸手将人拉开,却因为惯性自己到了车前。 “恩人……” 季青临惊恐的喊出声。 千钧一发之际,她拉过旁边的自行车,横在身前,接着力道跃上车头,险险让自己避了开来。 季青临满面苍白的奔上前,抓着宴知安的手都在颤抖: “恩人,您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受伤,您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呢,恩人?” “我没事,有分寸才动的。” 宴知安也没想到会把人吓得如此不轻,只能安慰着人,轻声细语。 “我们先去车子里,待会儿这里人就多了。” 两人来到车旁,宴知安准备开车门,抬起的手背,红色的血迹顿时映入季青临的眼中,他飞快的捏住宴知安的手腕,将她的手抬起来。 语气中带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和心疼:“您受伤了!” 宴知安另一只手上还拎着自己的包。 顺着他的目光才发现自己指关节正在流血,疼痛密密麻麻的。 “可能刚刚不小心蹭到了。”她随想了想解释。 季青临有紧张变成了担心,立刻拉开车门,“我给您上药。” 宴知安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腕,一时轻轻扬眉,唇角轻勾,没说什么,任由他拉着自己上车。 为了照顾他身体,他的车上,永远都备着齐全的医疗箱。 季青临从里面找到消毒酒精,云南白药还有干净的纱布。 他眼眶急的有些发红,看着她,平常不管怎样说话都带着一股笑意的声音里,此刻也多了许多的涩意: “可能会有些疼,您忍忍。” 宴知安点点头。 季青临凑近了宴知安坐,将她手上的纱布给解开,一圈又一圈的沾着血迹的纱布从她手上拿开。 露出里面破皮露肉的伤口,更加刺痛季青临的神经,他拧着眉,流出的疼惜几乎掩饰不住。 突然想到什么,道:“我前世不是将军吗,刀枪无眼的,比这重的伤肯定都受过,这点疼,不算什么。” 季青临却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要瞎说。” 随即开始消毒上药。 用棉签沾了消毒酒精,季青临弯腰低头,抬手轻柔的用棉签将她伤口上的血迹擦干净。 小心翼翼的,如视珍品。 仿佛是怕她疼,每擦一下,就吹一下。 湿热的气息落在她的手背,宴知安没有任何痛觉,她盯着季青临紧张又恨不得替她受伤的表情。 好一会儿,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哑意:“小书生,你重点,不然,吹得我心痒痒。” 车内司机安静开车,她低哑的声音响起,落进季青临的耳中,平白带起一阵酥麻,他跌入星辰的丹凤眼,天生上挑的眼尾更红了。 耳垂不自觉的红起来,握着宴知安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了一些。 他惊觉手中手腕皮肤肌理细腻如瓷,温热如上好的美玉。 季青临瞬间哑了声,呼吸都加重了许多。 他想飞速的丢开宴知安的手,躲进宴知安看不到的地方,可如此触感,如此贴近的距离,让季青临如何都无法抗拒。 小到不可察觉的一声呜咽。 宴知安看便看着季青临低着头,柔顺的发丝垂下来,挡住他清隽的面容,只有优美的下颌和脖颈上,沾了晚霞的绯红,莹动如斯。 浅粉的薄唇也抿着,他喉结似乎在轻轻滚动,擦血水的手都在发颤。 宴知安看着他,眼眸深处,逐渐暗涌出些许不一样的情绪。 害羞又敏感的小书生啊,怎么就这么,想让人欺负呢。 她视线太过赤裸,季青临手就抖得更厉害了。 宴知安喉间轻溢出意味不明的轻笑,令季青临内心发痒,在感到身边那抹视线终于挪走了。 季青临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宴知安没再看他,靠着靠背,闭眼休息,他握着宴知安的手腕,用棉签擦完之后,仔细上着药: “您回去莫要在伤口上沾水。” “您的手是用来拿手术刀的,一定要好好保护。” 后者也没抬眼,收回自己的手“嗯。” 手中一空,季青临的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空了一块,他盯着宴知安收回的手腕,眼底多了一些失落。 “您饿不饿?我带您去吃东西。” “飞机上吃过了,直接去住的地方。” 季青临住的地方,即使是一个偶尔的落脚地,也不会是差点,从地理位置到装修环境,都让贫穷的宴将军慕了。 看着就跟小媳妇似的在自己身边介绍着房子的季青临,宴知安一双目光在他身上就舍不得挪开了。 说着说着,小书生就结巴了,实在忍不住,开口道: “您一直看着我做甚?” “我们俩,像不像新婚的的小夫妻呢,迫不及待的就拉着我进了自己家门。” 季青临清浅如芙蕖的面上,拥上红霞: “您,您不要这般打趣我。” “不像吗,从房子,从进门口的鞋子,还有桌上的杯子,架子上的毛巾,都一对一对的摆着呢。” “哦,还有,这颜色,一黑一白,瞧着像情侣款呢!” “小书生,要不要和我说一说?” “我,您……” 小心思被明目张胆的点开,季青临却又缩进了龟壳里。 “唔,这么不好意思,大概是商场买一送一的吧。” 季青临介绍不下去了,匆匆指了下休息的房间,头也不回的逃离了这栋房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宴知安是什么洪水猛兽。 宴知安看着紧闭的大门,想着刚刚仓皇离去的人,眼底染上细碎的笑,准备自己一个人再好好参观一下。 哪知,没一会儿,离开的人又回来了。 “舍不得走了?” 季青临张了张嘴,将手里的袋子一股脑的全塞给宴知安,声音发紧,“别忘了每天换药。” 说完,他又飞速扭头离开。 看他如矫捷的动作,也不等她回答,就直接跑了。 带着体温的药还在手里,宴知安轻咬舌尖,眼眸眯了眯。 跑的倒是挺快。 气儿都不喘一下。 哪看得出像有病的模样。 -- 14 小书生催换药 宴知安在首都也没有久待,初六到的,调整了下时差,和季青临逛了半天,初八就收拾收拾,坐上了回安城的飞机。 季青临送人到机场,只是他再念念不舍,也留不住人。 医院初八就要上班了,她已经延了一天了。 刚上班,医院可是十分忙碌,放在急诊科的宴知安也被抓来壮丁,处理各种病人。 一直忙到一点,才有时间休息会儿。 她端着打好的饭,环视一圈,准备找地方坐,就看见沈均热情的向他招手。 沈均:“这边,这边。” 宴知安只好坐过去,过去才发现,沈均旁边还坐着一人。 宴知安:“学长,江医生。” “不用这么生疏,知安你喊我江滞就可以了。” 宴知安点头笑笑。 拿起筷子吃饭时,被两人眼尖的看见了手上了上。 沈均:“学妹,你手受伤了?” “不小心蹭了一下。” “上药了吗?” 江滞也关切的问:“你需要什么药,我待会儿给你送过去。” 宴知安想起昨天季青临闷声把药塞进她手中,转身就跑的事,不易察觉的轻笑:“不用,我自己有。” 江滞只得作罢。 “快些吃饭吧,凉了就不好了吃了。” 吃完饭刚回到办公室准备休息一会儿,宴知安手机就响了。 她把手机拿出来,来电显示赫然是季青临,眉头一扬,面上就带了笑。 电话接通。 清凌凌的的声音便响起:“怎么还没休息?” 季青临身体不好,多年下来养成的午睡习惯宴知安是知晓的。 季青临耳朵微微一烫,轻咳:“想给您打个电话。” “现在打了,那就可以休息咯?” 季青临:…… “我还没和您说话呢。” 有些小声,又如嘟囔般的话,让宴知安没忍住,笑了出来。 清脆又清爽的笑声,让季青临的耳朵,脸上都腾起绯红。 “恩人!” 好一会儿,宴知安才停住笑声,“那陪你聊聊天可好。” 清浅声音含着笑意,落进季青临的心中。 心里仿佛有只小鹿在乱跳,季青临捏了捏烧的厉害的耳朵,有些涩然,又迫不及待道:“好。” “今天做了什么?” “去了爷爷的老朋友家拜年,中午回来的。” 两人你说一句我讲一句,分享着自己的生活,平平淡淡,又格外默契。 直到宴知安听到季青临忍不住的哈欠声,让人去休息,两人才止住了话。 宴知安:“都快过了你休息时间了,赶紧去休息。” “嗯嗯,恩人记得,别忘了换药。” “知道,休息吧。” 挂断电话,季青临便抑制不住自己的开心,灼若芙蕖的笑洋溢着。 转身就对上一双扑闪着的水灵灵的大眼睛。 也不知道小葡萄小朋友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专注着电话,竟一点也没注意到。 季青临走到小葡萄身边,弯下腰,轻轻揉揉她的脑袋:“不去午睡,怎么过来了呀?” 小葡萄乖巧的回答:“爸爸让我来找小叔叔给我故事~” 她眨着眼睛,仰头看他,“小叔叔,你和小婶婶打完电话了吗,现在可以给小葡萄讲故事了吗?” “咳咳!” 小家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让季青临顿时噎住,没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谁,谁教你的?” “教小葡萄什么呀?” “刚刚,小婶婶这样的话。” “爸爸说小婶婶是小叔叔喜欢的女孩子,所以是小婶婶哦。” 喜欢的女孩子? 季青临面上的笑变淡了一些,眼底氤氲一股忧愁。 他喜欢她,却不知道,她是否喜欢自己。 如果不是,如果日后她真有了喜欢的人,那他…… 季青临胡思乱想着,一想到宴知安会被别人抱在怀里,对别人笑,挂着清浅的笑,漫不经心的调戏别人,他的心口就刺痛般的疼。 难以忍受的窒息感往他身上压。 季青临的脸都有些白了。 “小叔叔?” 小葡萄的小奶音的声音把季青临的情绪唤了回来。 季青临猛然抬起头,对上小葡萄疑惑的小脸,他勉强的笑了笑,“小葡萄乖,快睡吧,小叔 叔也要去休息了。” 小葡萄非常懂事的点点头,也不缠着他讲故事了,“小叔叔午安。” “午安。” 季青临从她的房间里退出来,他重重的舒出一口气。 想起宴知安转到来首都陪他半天,定是他自己的胡思乱想。 不会有其他人的。 季青临回到自己的房间。 本应该睡觉的季青临,现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没有任何睡意。 满脑子都被宴知安占据,让他很难入睡。 过了许久,季青临蜷着身体,颤巍巍的抬手把手机拿过来。 点进与宴知安的聊天界面。 慢慢翻着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并不多,也简短,大部分只是简单的问候。 他翻到最初,那条两秒的语音,季青临面上薄红,觉得自己做的这件事很羞耻,可他偏生控制不住。 大脑控制不住的想她,可他又不敢去打扰。 季青临红着脸,将语音点开。 “晚安,小书生。” 短短的一句话,被季青临来回听了不下百遍。 焦躁的心被轻易安抚,他抱着手机,睡了过去。 年十五。 过了十五就算是过完这个新年了。 季家人凑在一起吃完元宵的这一顿,就都准备各回各家了。 季青临跟着父母,吃完午饭,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季韵看着动作着急的幺弟,开口道:“今年不陪爷爷下会儿棋了?” 季青临自小比同龄人安静,所以更能和老爷子待在一处。 往年这时候他都会和老爷子下两盘棋,才不急不躁的收拾。 旁边抱着新买的洋娃娃的季小葡萄奶声奶气的说道: “小叔叔要急着回去见小婶婶呀。” 季青临:“……” 自那天被小葡萄听到电话,小孩就天天把小婶婶挂在嘴边。 季韵几人笑开了。 “我们小葡萄都知道小婶婶啦。” “小葡萄知道,小婶婶是小叔叔喜欢的人。” 季青临恼羞成怒:“小葡萄!” -- Rοцωēňρ.cοм 16 小书生进酒吧 四个小时飞机,季家人落地安城。 季勤就开始打趣自己弟弟了: “小葡萄的小婶婶怎么没来接机呢?” 季青临瞪他一眼,还是解释: “她今天有一场手术,我没和她说今天回来。” 季韵“呦,那这是要自己给人家一个惊喜了!” 季母:“瞧这迫不及待的样子,我们也没拦着。” 季父:“想去就去。” 季青临被这群人打趣的面红耳赤,干脆直接离开了他们。 他们说的不错,他其实已经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的想看见将军。 只不过,兴冲冲赶往医院的季青临扑了一场空。 办公室没有看见人的季青临找到沈均办公室: “恩……宴医生还在医院吗?” “她没多久前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还让我帮她照顾一下病人。” “宴医生有说去哪儿吗?” “没,挺急的。” 季青临没有想到,离开医院后,会着这里看见宴知安。 劲爆的音乐,喧闹的人群,年轻疯狂的人群在灯光迷离的酒吧,季青临仿佛失去了听觉,眼里只剩下宴知安,还有宴知安怀里的人。 宴知安抱着人,眉眼紧皱,季青临了解她,只有对关心的人,宴知安才会显露情绪出来。 穿过一片喧闹的人群,她越来越近,季青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他躲开了,躲进昏暗的角落,看着宴知安一步步远去,离开酒吧。 他捂着心口,好疼,明明心脏没有问题的啊…… 宴知安并不知道季青临在这个酒吧,她都不知道这人今天就回来,更不会想到那个身体不好的小书生有一天会走近酒吧。 她只知道,自己很生气,是要气死的那种。 扶着的人还在不停的挣扎,真的是一点点考验自己为数不多的耐心。 宴知安冷声道:“段家骆,我给你脸了是吧,要么我在这儿揍你一顿,要么老实跟我回家。”Ⓨùzんаíωù.ρⓦ(yuzhaiwu.pw) 发着酒疯的人顿时安静了。 带着人回了家,宴知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安静一路的人猛地推开她直奔卫生间,听着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宴知安本就不耐的心情越发的不高兴了。 她脱下沾了酒气的外套,坐在沙发上,神色冷冽,显然是在等人要谈谈的意思。 十分钟后,满脸湿漉漉的少年走了出来,看见沙发上的人,突然就停了脚步。 宴知安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开口:“酒醒了?” “嗯。” “过来,坐,我们需要谈谈。” 少年不动。 “坐!” 宴知安语气不好,少年这才磨磨蹭蹭的坐到了对面。 宴知安看着他,浓眉大眼的少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孩,高高瘦瘦的走在路上也是有人想要回头看一眼,怎么越长大后,性子越执拗了呢。 段家骆是他义叔的孩子,小时候听话的小孩在上了大学后突然叛逆了起来,宴知安有点头疼。 “段家骆,你能不能别惹事了。” 隔一段一时间就给他收拾烂摊子,挑衅老师、逃课、翻墙、现在还在酒吧闹事,真的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本来还小心翼翼的少年这时候倒梗起了脖子:“又没要你来管!” “没要我来管,那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你赔礼道歉,还把发酒疯的你带回家,不要我管,你也得做到。” “下次我不会给你打电话了,”段家骆又补充了一句,“也不会让我同学给你打电话的。” “段家骆!” “干,干嘛!” “你能不能别再任性了,你以前还是小打小闹,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用酒瓶把人开了,你明天是不是就拿刀捅人了,你是等有一天我去牢里看你,你才老实是吗?” “我说了,又不要你管,你也不是我的谁!” 段家骆嘟嘟喃喃,话说的厉害,眼神四处躲闪,没一点气势。 “行,”她真的是气笑了,“段家骆,我今天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是通知,休息一天,明早老师滚回学校上课,不要给我闹事,再有下次,我会选择一劳永逸的办法。” “不管就不管。” 宴知安听见他的话,轻轻笑了,笑得段家骆毛骨悚然,然后就听见: “我的一劳永逸是打断你的腿,让你没办法再蹦跶,虽然我没什么钱,但养一个你还是可以的。” 段家骆抖了抖。 宴知安:“你也知道我的职业,废一双腿还是轻松的。” 宴知安话说到这儿,也不需要回应,直接起身去了房间。 满身的酒味,她很不喜欢。 关门前,又补了一句:“卫生间记得打扫干净,明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不希望有一点儿酒臭味。” 段家骆:…… 段家骆:“靠,暴君!” 第二天宴知安先送了段家骆去学校,才去上班。 解决了这个小麻烦,宴知安此时心情还是不错的。 在沈均告诉她,季青临昨天来找了她后,心情更加不错了。 看了一遍自己负责的病人后,宴知安忙里偷闲的掏出手机,给季青临打电话。 第一通电话没人接。 她看着自动挂断的电话,皱了皱眉,这是还没起床? 这还是第一次,她给季青临电话没打通。 想了想,她发了个信息。 宴知安:小书生,起床了吗? 收起手机,宴知安继续忙自己的。 她不知道,季青临坐在房间,手机就在手边,看着手机亮起,又看着手机黑屏,面色苍白,并不好看。 他动了动嘴,无声喊着:宴知安。 藏在心底的宴知安,从未喊出来的信仰。 一直到下班,宴知安也没看见季青临回,她就有点纳闷了。 “下班了,怎么还不走?” 沈均收拾好了东西,看见拿着手机发呆的宴知安,倒是稀奇了。 “走,收拾一下就走。” “我先走了啊。” “好。” 沈均离开后,宴知安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想了想,还是翻开通讯录,给“小书生”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宴知安以为这次也没人接,却在挂断电话的前一秒,被接通了。 对面的人冷淡的一声“喂”,让宴知安愣了愣。 宴知安:“是我。” 季青临:“恩人,有什么事吗?” 宴知安总觉得季青临冷淡生疏了多少了。 宴知安:“沈均和我说你昨天来医院找我,什么时候回安城的?” “昨天。” “让你白跑了一趟,昨天临时有点事。”宴知安温和的解释。 “没关系,是我自己不打招呼跑了过去。” “你不高兴?” 突然对她这么冷淡。 “没有,有点忙,恩人,我还有有事。” 宴知安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听到这话,只好挂了电话。 这边纳闷收拾东西的宴知安,并不知道,电话里声音冷淡的季青临,是花了多么大的力气,才不让自己表现出一点不对。 修长的手指捏得骨节泛白,唇瓣都失了血色。 -- 16 小书生在luan想 宴知安总觉得季青临从首都过个年后回来,变得奇奇怪怪。 发消息回一两个字,打电话偶尔接,约他出来吧,次次说忙。 宴知安总觉得季青临在躲着自己,却又找不到原因。 几次后,也就不主动去找季青临。 季小少爷可能有了别的心思,她总不能死缠乱打。 但这心里,真的不舒服呢。 公司里。 开会的季青临莫名的打了一个喷嚏。 他也有工作,在季母的公司。并不想大家以为的,体弱的季小少爷无所事事。 只不过他平时去公司不多,在家待着多,但这段时间,他害怕自己去找宴知安,只能给自己多找点事。 季青临脸色不怎么好,连续工作半个月,让他极为劳累。 “现在业务组正在进行招标,一轮筛选后有四家入选,分别是……” “预算可以再提一个点。?” 季青临听着他们汇报工作,脑袋有些疼,手捏着笔,缓声问。 会开了大半天才结束,季青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这会儿头疼的很,让他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小季总,要不要吃点药?”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助理颇有些担心。 他上岗前,在关于季青临身体方面,是专门培训过的,还包括简单基础的专业急救知识。 “拿过来吧。” 吃完药,季青临去了休息间休息。 助理没打扰他,往常季青临在房间里休息个一小时就会自己出来。 不过这次助理感觉季青临休息的时间有些久了。 他站在休息间的门口,敲了敲门,“小季总?” 在外喊了好几声,里面都没传来回音。 助理心里一咯噔,立刻闯进去。 房间昏暗,助理将灯打开,却见昏倒在床上的季青临。 他面色苍白的不像话,被角被掀开了一些,显然是在昏过去之前醒过一次。 助理连忙打电话。 “小季总昏过去了!” 季青临的保镖赶过来,带他迅速出门前往医院。 宴知安没想到,没过多久,身娇体弱的小少爷又进了医院。 宴知安正在办公室备课,明天周三,她要去医大上课。 沈均就这时候急忙忙的跑来的。 “学妹,学妹。” “有事?学长。” “季少爷又住院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季少爷。” 宴知安敲键盘的手停了,她看向沈均:“怎么回事,他身体不是还行?” 只要不去碰那些过敏源,也就身体虚弱些。 “累的。” “??” 宴知安对着检查结果是意外了,季青临累到了医院,怎么可能。 沈均知道宴知安不相信,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但季青临的身体是自己亲自检查的,不信都不行。 “还有,他最近情绪不对,一直压抑着,郁气和劳累,让他一下子没受住,晕倒在了公司。” “他现在怎么样?” “你也知道他身体,别人可以休息一会儿,挂个葡萄糖就没事了,他那身体,刚脱离危险,还要在医院观察几天,以免引起其他并发症。” “我去看看他。” “去吧去吧,我歇一会儿。” 宴知安轻轻敲了下门,走了进去,里面陪着的是季家管家,季家其他人都在忙,一时间都赶不过来。 管家看见她,静静往后退了退,季家人都知道,这位救了他们季家小少爷的女人,是小少爷的心上人。 宴知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他脸色当真是苍白极了,双眸紧闭着,没有半点生气。 宴知安眼底神情发暗,深吸了一口气,将情绪平静下去。 病房里安安静静,没人知道宴知安在想什么。 待了五分钟,宴知安和管家轻轻说了一声,离开了病房。 她还在上班,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下午的时候,季青临才醒了过来。 宴知安很想去看看,想了想,还是等到了下班。 只是这次,她被拦在了门口。 中午还对她到来开心的管家,此时满脸歉意的拦着她: “对不起,宴小姐,小少爷累了,现在在休息。” 宴知安透着玻璃,看向里面,神色清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下次再来。” 看着人离开,管家叹了声气。 “小少爷,宴小姐走了。” 装睡的季青临扭过头,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眼神落寞。 “小少爷这是何苦呢,您明明是想见宴小姐的。” “我不能总占着她对我心软,打扰她的生活。” 她有自己的生活,还会有自己的爱人,那个人肯定很健康,照顾她,和自己不一样,他只是个拖累。 看着他长大的管家心都疼了,他家小少爷哦。 好不容易活波了些,眼见着又要和从前一样了。 宴知安被拒绝后,在医院时,偶尔会在病房门口看一眼季青临,但都没有走进去。 两人生疏的样子,让季家人都感觉不对了。 管家把季青临的话,悄悄和季母说了。 季青临待在医院的第三天,宴知安在办公室看见了季母。 宴知安有些意外,不过没表现丝毫。 她语气平淡的喊道:“季夫人。” 季母带着温柔的笑容,“很抱歉,这样突兀的打扰到宴医生。” “季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季母却道:“知安,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宴知安点点头:“可以。” “你也直接喊我伯母吧。” 宴知安沉默了两秒,开口:“季伯母。” 季母笑得更加温柔了。 宴知安知道这次要说的是私人的事儿。 大概和季青临有关吧。 她想的不错,季母一开口,就是季青临。 “知安以前和青临认识吗?” 宴知安摇摇头,认识那是上辈子的,她没了记忆,这辈子以前确实不认识。 季母看着她。 眉眼如画,气质凌凌。 她叹气,对宴知安说道: “那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 没有等宴知安回应,她继续道。 “你可能不知道,青临以前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开朗,他那时候更像缺失某种情感的人偶,笑也好,哭也好,空洞无光。” “他很喜欢你,我不知道你对青临是什么感情,我希望你也能对青临有一样的感情,但如果没有,希望你别伤害他。” “这是我作为一个母亲,最无理的请求了。” “元宵节那天,他还兴冲冲的要回安城,虽然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来见你。” “但那天之后,青临突然就沉默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安,别伤害他好吗,他太脆弱了。” 季青临碰见宴知安之后,全然是另外一种模样,开朗,热情,对这个世界充满期待。 可他独独只将自己这一腔热血放在宴知安身上。 热烈和情有独钟的背后,其实更多是偏执,病态,季母没有办法想象要是有一天季青临和他倾注所有感情的宴知安没有在一起,那季青临该会变成什么样。 -- Rοцωēňρ.cοм 17 小书生伤心了 季母没有听到宴知安答话,只见宴知安仍旧是那个姿势坐在那里,看不透情绪。 宴知安沉默良久,突然开口。 “如果您抱不到季青临的孩子会怎么办?” 季母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不过她一点也不在意。 “我只希望他过得开心。” 他们季家人,只希望季青临健康,开心。 以前他们总担心季青临会孤老一生,现在终于有了喜欢的人,他们哪里还会要求太多。 宴知安轻笑道,“我从未想过伤害他。” 季母松了口气。 宴知安再一次到了季青临病房,还没到门口,就看见了管家,这一次,没有拦着她了。 “宴小姐。” “睡了吗?” “没有呢。” 宴知安颔首,抬脚走进去。 却见季青临紧闭着双眼,抿着唇,双手露出来,交叉的放在腹部,应该是刚打完吊针,手背上还贴着纱布,仿佛睡着的样子。 宴知安走过去,来到病床旁边,坐在陪护椅上。 脸色比第一天好了很多,瞧着。 宴知安想了想,抬手按在季青临的额头上。 手心干燥温暖,让季青临的身体轻而易举的僵硬起来。 她不紧不慢的说,“怎的还没醒来,一天睡得太多对身体也不好。” 季青临:…… 他发颤的将眼睛睁开。 望向宴知安,强自忍耐的说,“宴医生怎么来了。” “醒了?”宴知安将手拿开,“来看看你。” 宴知安看他一副孱弱又别扭的模样,轻啧一声。 季青临那颗心也就跟着七上八下。 “这么不愿意看到我?” 季青临紧紧抿着薄唇:“恩人多想了。” “这嘴上喊着恩人,行动上倒是有用就来,没用就丢啊。” “恩人这是何意?”Ⓨùzんаíωù.ρⓦ(yuzhaiwu.pw) 季青临极力忍耐着自己想要靠近的心。 “你说,救命之恩,应该怎么报?” “恩人想要什么,只要我季家有的,绝不推辞。” 宴知安突然压低身子,看着他,墨色的瞳孔里,近的季青临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 季青临觉得,宴知安一眼望进他内心深处的惶恐不安和难看。 “以前是不是有这样的说法?”宴知安捏着他的手腕内侧的柔软细腻,“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季青临瞳孔微怔抿着薄唇,极力忍耐的摇摇头。 “您不要开玩笑。” 他的发丝在耳畔摇晃。 落在宴知安的眼中,仿佛是他在难过。她抬起另外一只手,划过他的耳畔,理了理被压住的头发。 季青临的心随着她的动作而发颤。 宴知安只是极其自然的将自己的手收回来,仿佛只是随手这么做了一样。 “你歇着吧。”她坐起来。 季青临望着她,突然开口:“宴知安,你到底何意?” 这么一会儿,他的心情都在随着她的举动而摇曳,大起大落的厉害。 是她招惹他的。 他现在无法克制了。 宴知安倒是稀奇了,这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人喊自己名字呢,毕竟不是将军就是恩人。 宴知安还没说话,季青临便先开口: “为何对我做哪些似是而非的动作?” “为何要说刚刚那些话?” 他眼睛紧紧的望着宴知安,仿佛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个所以然来。 可久久宴知安没有开口,季青临有些失望,头渐渐低下来。 是他妄想了。 下巴却被陡然挑起来。 宴知安不知何时靠他极近,一双眼睛,如鹰一般,锁着他。 “这不该问你么?” 宴知安不紧不慢的开口。 “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做些引人遐想的动作。” “故作可怜的令人怜惜。” “不都是你吗?” 季青临抓着被子的手握得紧紧的,心跳随着宴知安一句一句的话,加速的厉害。 “撩完就跑的,不也是你?” 宴知安却愈发的压过来,步步紧逼,逼得他逃无可逃。 季青临喉咙失了声。 耳旁是自己的心跳,还有她浅浅的呼吸声,夹杂在消毒水气味中。 他的眼神泛起迷离,眼尾发红的厉害。 呼吸都变重了许多。 宴知安看着他逐渐变化的模样,眼底愈发的幽暗。 “怎么不回答?”她一说话,呼吸便吐在他的唇上,紧逼着他,非要季青临给她一个解释。 季青临眼神徒然清明,他猛地看向宴知安。 “是我一直妄想,扰了恩人亲近。” “我本就活不长久,身子就是个拖累,却偏偏对您生出了执念,仗着您心软去试探。” “您现在有了成双成对的人了,哪里还需要我来偿还这些。” 宴知安:? 她满脑子的疑惑。 怎么就成双成对了。 季青临心里发酸,就像那打翻的旧年陈醋,在胸口沸腾。 “你一个把自己忙进医院的病秧子,还能见着我成双成对了?” 季青临梗着脖子,忍着自己的难受,道: “是我总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 宴知安都快气笑了。 她双手环胸,淡声道: “知道自己是麻烦,还天天作来作去!” “我没有。”季青临红着眼眶,“既嫌弃我是个麻烦,何故来看我这个病秧子。” 他话说的赌气,堆积了许久的难受、伤心、委屈,通通都没忍住,发泄了出来。 宴知安沉着脸看他,“你再说一句?” 季青临一哽,刚想开口,便剧烈的咳了起来,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时又气又急,更是咳的停不下来。 宴知安一张冷脸就这么摆不住了,看着这人咳的撕心裂肺的模样,无奈的把人揽进怀里,轻轻拍着背,又小心翼翼的给人喂着水。 季青临还气着,僵着不愿意接受。 “不喝是吧,不喝也得喝。” 她声音发冷,另一只手环过他的后脖,掐着他的脸让他被迫抬起头来。 季青临瞪大了眼睛,来不及说话,温热的唇便贴了上来。 他大脑顿时充血,来不及思考任何东西。 整个身体发了麻,使不上半点力气。 不过是彼此贴切的唇,却让季青临无处遁逃,所思所想皆落到一处。 -- гοцωēňρ.cοм 18 小书生被亲了 生疏的两人只会贴着唇瓣厮磨,更多的东西谁也不会。 宴知安在尝了甜头后,一想到刚刚这人说的话,气得张嘴在他的嘴上咬了一口。 疼痛瞬间传上来,季青临的神志恢复了一些,他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心跳失衡。 恩人在亲他。 有力又不容他拒绝的手按着他的后脑,让他没有一点逃跑的余地。 一股隐秘的快乐从心底迸发,犹如破土长大的种子,在一瞬间开出最漂亮的花朵。 季青临眼眶红的厉害,发颤的手缓缓抬起,摸到她的后背,脊梁,渐渐收拢,拼命的抱紧。 他用献祭般的姿势,把他的神明拥入怀中。 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浑身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眼泪哒哒的从他眼尾流入发中。 感受到他的发颤,宴知安从他的唇上挪开,便看到他哭的不能自己的模样。 她顿了顿,这是把人欺负得厉害了? 想把他放回床上,可季青临抱她抱的紧,半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宴知安有些无奈,只能坐在床上,抬手将他眼尾的泪擦拭。 “怎么就哭了?”她低声问。 季青临将自己的脸埋入她的颈窝,不住的摇头。 脖颈上瞬间就感到了湿意。 宴知安抬手把他抱住,紧紧的抱在怀中,发哑的声音轻飘飘的落入他的耳中: “胆小鬼,现在可开心了?” 回应她的是一声呜咽,接着便是隐忍又释放的痛哭。 仿佛是漂泊无依的一颗心,终于等到了安放。 宴知安被他哭的心里不得劲。Ⓨùzんаíωù.ρⓦ(yuzhaiwu.pw) 按下所有心思,把人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一个人哭了,如果是一个人,他可能会默默流泪,等一会儿就能好;但一有人哄着自己,那就是委屈突然有了发泄。 季青临现在就是这样。 宴知安温柔的声音,温暖的怀抱,满腔的委屈伤心都忍不住了。 这一哄,就花了不少时间,宴知安却是没表现出任何不耐,等着人渐渐缓过来。 怀里好一会儿都没了声音,宴知安才开口说话: “可有好些了?” 缓过了这波情绪,季青临现在热血涌上头,全是害羞了,憋着不愿说话。 宴知安也不戳穿,只是把人松开。 还没走出一步,就被人拉住了一脚。 宴知安一动,季青临就心里一紧。 “恩人。” 他红着眼睛看她。 宴知安脚步一顿。 刚刚哭了一场,眼睛鼻头的红红的,眼角还挂着眼泪,倍像是受欺凌了的模样,引诱着人去犯罪。 宴知安不着痕迹吞了吞口水,将视线微微移开。 “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脸,糊着眼泪难受。” 季青临讪讪的放开,脸色通红:“哦,哦。” 宴知安去取了毛巾,等人擦干净后,又去外面找管家要了饭菜。 桌子上食物吃得清淡,只有蔬菜粥和几份清淡的菜。 虽然看着精致,宴知安也没什么胃口想要去吃,她也是吃过了的。 只有季青临一个人吃了。 季青临窥了一眼宴知安,然后把东西吃了一个精光。 闹腾了这么一番,吃完后,季青临就开始犯困了,又担心宴知安会走,想睡又不睡的样子,尽数落在宴知安的眼中。 宴知安把东西收拾了后,在季青临的目光里,坐在了陪护椅上。 季青临盯着她看。 她坐姿懒散,微靠着陪护椅的靠背,腿也交叠的翘着,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微微低头,露出好看的下颌线。 阳光从窗户透过来打在他身上,黑色的短发周围有淡淡的白光氤氲,整个人都沐浴在光芒之下。 他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快了一些,刚才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好像是梦一样,有些虚幻又真实的发生过。 “睡觉?”宴知安将书翻页,漫不经心的开口。 季青临缩了身体,后背微弯,看她的双眸眨了一下。 他试探性的将手从被中伸出来,默不作声的抓住她的手。微凉与温热交叠,季青临看着宴知安的反应,却见她并没有甩开的意思,扬着眉望他。 季青临一时脸热,又不想松开,默默的将自己的脸藏入被中。 视线落在相牵的手上,宴知安捏了捏他的手背,似乎有些放纵他,没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睡吧。” 原本季青临只有些羞意,不肯看宴知安,可渐渐的他便睡了过去。 听他呼吸渐缓,宴知安看着交叠在一起的双手,男人的手比她的大一些,指尖都是白皙的,紧紧的握着自己,仿佛是在担心别人将他的东西抢走一样。 宴知安往床边靠了靠,她眼底多了几分笑意。 下午两点。 病房门被推开了。 来得的是季母。 季母:…… 刚想开口说话,就看到宴知安坐在陪护椅上,她儿子拉着人家的手睡的正香。 宴知安:…… 看了看自己还被握着的手,又看了看季母,最后还是觉得自己脸皮可以厚点,没舍得打扰季青临睡觉。 “辛苦你了。”季母带了些许笑,声音放的很低。 宴知安摇头。 季母看季青临睡得很深的样子,就坐在一旁和宴知安小声说着话。 直到手机震动,她这才准备离开。 “有空来家里玩。”季母临走之前对宴知安说。 宴知安颔首。 “好。” 有宴知安在这里守着季青临,季母安心的走了。要是能趁这个机会,他们之间的感情能再升温一些,那就再好不过了。 季母走之后,宴知安就一个人看着手机,里面是她下载的医学的文献。 季青临的身体她了解过,先天性免疫力缺陷,无法根治,如头上悬了把刀。 虽然好生将养着也能活,可还是比正常人脆弱太多,或许一场风寒就能要了半条命。 国外读博时,她研究的论题是基因方面的,她的老师曾在她毕业时邀请她进入实验室。 只不过她那时候没有进实验室搞科研的想法,也没有待在国外定居的意思,直接拒绝了。 宴知安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男人,美好的东西似乎总是格外脆弱,季青临更是尤甚。 她从未对自己的做过的决定后悔了。 却在看着病床上脆弱的人,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想法。 -- 18 小书生惊呆了 “这、这是什么?” 季青临对自己手上突然多出来的文件表示疑惑,看向宴知安。 宴知安那张好看的脸此时表情严肃,只道:“我的体检单。” 季青临更不理解了。 “体检单,干什么?” “阿辞,”从那天在医院两人关系更近了一步后,宴知安就开始变了称呼,“你看看吧,看了后,你还想和我在一起,便再说。” 季青临捏着文件袋的手紧了紧,一瞬间脸色也变得不好起来。 宴知安知他这时想歪了,连忙解释。 “我身体没问题,别瞎想,你先看,看了就知道。” 季青临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宴知安,准备打开文件。 “你先看吧,我等会儿再来。” 季青临却拉住她:“不行,你等我看完。” “要是看完不和我在一起,可就没机会跑了啊,把我留在这儿。” “不许走。” 宴知安无奈坐回去。 季青临打开文件袋,里面没有多少东西,十张体检报告单,一岁到三岁,七岁到十岁,再就是十六岁,二十岁,以及现在的,二十六岁。 体检报告单上他也有,他每年的会按时体检,对这东西从不陌生,不过两人的报告单没什么相似的,毕竟宴知安这里面每一项都是正常,正常,格外的健康;不像自己哪哪都是问题。 但有些他就看得一知半解了,比如,性别,女性,拥有两性特征? 宴知安似乎知道他正在疑惑,突然说了一句:“最后有我的ct扫描。” 季青临又看了看文件袋,他确实拉了一张在里面。 一张人体结构片子,季青临仔细看了看,突然扭头睁大了眼睛看向宴知安。 宴知安轻声道:“看懂了?” 季青临喉结凸起,动了动:“您的身体,会出现不好吗?” 宴知安愣了愣,随即轻笑出声:“阿辞,你真的看懂了?” 季青临点点头。 宴知安凑近,嘴角微微扬起,一张冷艳的脸就多了分邪气,她道:“两性体征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季青临嘴唇紧抿,不语。 “这代表着,你有的,我都有啊!小书生~~” 似笑非笑的宴知安,又美又邪。 季青临只点头:“我知道。” 这样的反应,宴知安有些意外,又觉得理所应当。 只是看不到小书生变脸,真的有些可惜呢。 宴知安压低身子,两人几乎鼻尖对鼻尖,她就看见,季青临脸又红了。 “小书生。” “嗯?” “你想没想过,我们之间做更亲密的事?” 季青临:…… 红霞布了满脸,被这露骨的话弄得扭头就想躲。 宴知安却压着他,不让躲开,身子更过分的贴近。 柔软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体温交融,容易令人遐想。 宴知安笑。 “小书生,你认真听哦,从我认知两性开始,我就知道,我不愿屈居人下。” 季青临一愣,只是还未想明白这话里意思,宴知安就松开他起身。 温度远离而去,被冰冷的空气包裹,季青临反射性的想要追随,他拉着宴知安。 宴知安有恢复一脸冷淡,仿佛刚刚调戏人的不是她。 宴知安:“阿辞,想清楚,我给你时间。” 宴知安要离开的想法充斥在脑海中,季青临只有一个想法。 不能松手! 宴知安看着他拽着自己不放的手,挑挑眉。 季青临却反而被刺激了。 “你不许走。” “你已经亲了我。” “你要对我负责。” 宴知安眸色一深:“你要知道,留下我的后果是什么。” “我不管后果是什么,宴知安,我已经得到你了,你就别想再抛弃我。” 他的声音说的厉,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勾人的眼睛微微红了,倒是像被人欺负了。 宴知安受不了他这模样。 她径自掀开搭在季青临身上的被子,自己翻身而上,整个人都压在季青临身上。 这次的接触更亲密,鼻尖都是好闻的皂角味,是属于宴知安的味道。 宴知安轻轻蹭着季青临,她磨着他的大腿,用那处,心猿意马的季青临渐渐被腿上那处不同寻常的感觉拉回神志。 瞪大了双眼。 宴知安却扯着嘴角,不怀好意的开口: “感受到了吗?” “我留下来。” “你可就不能像一个正常男女朋友一样谈恋爱了。” “你需要被人压在身下。” “被我拥抱。” “还会被我进入。” “在我身下,哭叫着呻吟。” “别、别说了。”季青临眼眶泛起眼泪,被这露骨的话激的。 两世为人,季青临都是为了追随将军,过得清心寡欲,甚至觉得想一下都是亵渎了她,哪里经历过这些。 赤裸的话像是被人扒光,在宴知安眼里无处可逃,他似乎真的就被宴知安掌控了,在她身下…… 胸腔里的心在不受控制的跳动,季青临大口大口呼吸着,似乎要犯病一般。 宴知安迅速翻身而下,把人拉着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来,慢慢呼吸,慢慢……呼……吸……慢慢来……” 好一会儿,他才从这剧烈的心跳中晃过来。 “说说就受不了了?” 耳边响起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他着急的开口:“不、不是的……” 看着他又要着急的样子,宴知安连忙制住:“别急别急,我说笑的,别激动。” 他这身体真的一点也经不住情绪剧烈起伏。 季青临本想说什么,也止住了话,就落寞的低下了头。 “恩人,我的身体,是您的拖累吧。” “别胡说。” “恩人有一天要是嫌麻烦了……” “瞎说什么呢,不会。” 宴知安抱着人轻哄。 “恩人,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不离开,不离开,这么好的小书生,我怎么舍得离开呢。” 自己惹起来的,自己负责哄。 造孽啊,这是! 专心哄人的宴将军,并没有看见,她抱在怀里的小书生,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来。 ** 后来有一天,被将军惯的胆子越发大的小书生问将军。 “如果我那天真的走了呢?” 将军只轻笑。 “进了狼窝的羊,你觉得还有逃出去的可能吗!” 小书生满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