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救火日常》 第1页 [古装迷情] 《皇后娘娘救火日常》作者:木今安【完结】 文案: 阮音天生神力,力大无穷。 爹愁娘忧,担心她嫁不出去。 因为一道圣旨,她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在她的想象中,皇后娘娘只需要每天吃好睡好就行。 可后来…… 宫女:娘娘,皇上跑去珍宝阁玩耍,失手将琉璃盏打碎了! 太监:娘娘,皇上爬到屋顶上去了,您赶紧去看看! 大臣:娘娘,皇上天天上朝睡觉,您能不能管管? 阮音:…………这皇后娘娘我不干了![掀桌] 皇上:我不准!QAQ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姐弟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阮音,白疏月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皇后凉凉操碎了心 第1章 驾崩 大齐,东都。 阴雨连绵了一个月,这天才终于放了晴,阮音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发霉了。 婢女小荷将屋子里的窗户都打了开来,又让人换上干净的被子。屋里因为下雨,所有东西都好似缠着一层湿气。 小荷忙来忙去,一张清秀的脸蛋也渐渐变红了,她拿起腰间的帕子随意地擦了擦,然后走到阮音面前说:“小姐,这屋里在打扫,不如先移步去院中小亭坐着。” 阮音半阖着眸子,一副慵懒的模样,只见她眉如墨画,面如桃瓣,恍若新月清晖。藕粉色长裙束住纤纤细腰,衬出姣好身姿。 “天终于放晴了,小荷,不如我们偷偷溜出去玩吧?”阮音的眸子一下亮了起来。 小荷面带难色地看着自家小姐:“老爷吩咐下来说不让小姐你出去的。” 闻言,阮音气得抬起了手就要朝桌子拍去,小荷眼疾手快地趴在桌子上,她讨着饶道:“小姐,你放过这张桌子吧,这已经是你这个月换的第二十三张桌子了,老爷说了你再敢拍坏一张,就让你自己做一张出来。” 阮音的手僵在空中,最后缓缓地移到了后脑勺上,“我只是想挠一挠头,小荷你想太多了。” 小荷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她家小姐没有继续冲动下去。 阮音轻快地走到院中,她伸了个懒腰,就朝着院中小亭走去。在院中坐下后,她朝周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石桌,便不由翘起了唇角。 石桌本身很重,可阮音只是单手轻轻一提,就将它轻易地提了起来。将石桌石凳放在院中有太阳的地方,阮音将软垫放在石凳上,便坐下眯着眼睛趴在桌上晒着太阳。 小荷送茶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她吓得赶紧放下了茶水,“小姐,你怎么把石桌给移出来了。” “我想晒太阳。”阮音舒服地叹了口气。 “老爷说了不要乱用力气,被发现了小姐会被禁足的。”小荷赶忙说道。 阮音抬眸看着她叹气:“那我现在和禁足又有何区别?” 阮音天生力气大,她可以轻轻将一块石头捏成齑粉,也能将参天大树轻松拔起,更别提和人接触时能直接伤害到别人。 起初阮音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和她接触的人几乎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最后还是她哥哥帮她把力气控制住了。 至少拍人肩膀时,不至于在将人拍至骨折。 也正因为她天生神力,东都关于她的各种传闻太多,即使容貌姣好,到了十八岁也依旧没有嫁出去。 “那是因为小姐将江家小姐吓得昏了过去,至今还卧病在床。”小荷冷静地说着。 说起这事,阮音就觉得委屈,“明明是她先说我坏话的。” 上周去参加宴会,那江家小姐竟然嘲讽阮音是老姑娘,一直嫁不出去,阮音一气就捉了条小虫子放进了她的衣领里,谁知她就这么吓昏过去了。 “虽然老爷这几日一直在宫里待着,但要是他回来了,指不定小姐又要金鸡独立了。”小荷提醒了一句。 阮音想起金鸡独立时的难受,登时将那些想跑出去玩的想法全都给收了回来。她幽怨地看了小荷一眼,然后起身说道:“那我去找娘说说话。” 小荷见劝住这尊大佛,心里也不由松了一口气,看着石桌石凳,赶忙找几个下人将它们都搬回原来的地方。 *** 阮音一路畅通无阻地跑进阮母所在的院子,离得远远的就喊了一声,“娘!” 阮母此时正在绣荷包,见阮音进来,温柔的眉眼立马绽开笑颜,她赶紧让旁边的嬷嬷去上茶和点心过来,吩咐完这些,才问道:“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我待在院子里无聊。”阮音盯着阮母手里的荷包问道,“娘,你绣这个做什么,家里不是有绣娘和下人吗?” “我是闲着无聊打发些时间,而且这是为你爹绣的,他原先那个荷包戴了半年了,旧得不行,所以想着帮他重新绣一个。”阮母说着话,手下的动作却并未停下。 阮音嫉妒地看了眼荷包,不满地说:“娘,你太偏心了吧,就知道帮爹绣,也不帮我绣一个。” “我帮你绣了几个,你却一个都不戴。”阮母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阮音讪讪地笑了笑,看着阮母一针一线绣得细致,心里也痒痒了起来,她伸出手兴奋地说道:“娘,我也来绣一个吧。” 阮母的身子几不可见地颤了颤,“别,你就坐在一边看就是了。”她还记得以前那些被阮音碰过的针线,就没有一个完整过。 -- 第2页 被阮母拒绝,阮音只得老实地坐在那边吃着点心喝着茶,她想起阮天鸿前几日焦急的神色,便问道:“爹在宫里待了三天了,怎么也不见回来?” 阮母拿针的手停顿了一瞬,然后便恢复了自然,“这是朝廷的事,我也不知道。” 阮音心里却有些大致的设想,皇上这两年来身体每况愈下,前段时间还生了一场大病,后来也是靠着太医院来续命的。 这些事一般人自然是不得知的,但她有个在禁卫军当小统领的哥哥,当然比别人知道的多些。 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东都明显比以前戒备森严了些,过城门检查也严格了许多。她哥哥阮书意更是连续十天宿在外面了,可见确实有大事发生。 阮音猜出了个大概,但这心里却并不好受,当今皇上乃是明君,大齐在他的执政下越发欣欣向荣,国富民强。 更别说她爹身为太傅,本就与皇上关系更为亲密,她自小也见过几次,皇上对她也很和蔼。若真是那样,她不敢想下去。 *** 略有些昏暗的宫殿里,龙涎香的香味也遮盖不住这浓郁的药味。龙床外跪了一地的宫人,气氛压抑得可怕。 在近处,地上跪着一名年约十三岁的少年,少年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但面色紧绷,眼睛红通通的,却硬是咬着牙齿不掉一颗眼泪。 皇上虽然不到四十,可那发间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却已经生了不少,更显得老态龙钟之相,太监福公公正帮皇上擦着额头的冷汗。 “老师。”皇上喘着气喊了一声。 阮天鸿走上前一步,发出干涩的声音,“微臣在。” “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问了朕什么问题吗?”皇上说话极慢,像是用尽了身上的力气。 阮天鸿回想起当年那个十八岁的皇上,不过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于是他便问了一个问题。 “何为君。”阮天鸿轻声回答。 皇上看着阮天鸿,像是一个学生在问老师自己的表现一样,“那朕如今可是做到了。” 阮天鸿喉头一哽,语气涩然道:“皇上自然做到了,也做得很好。” 如同得了表扬的孩童,皇上满足地笑了起来,“朕很感谢老师多年来的教导,还请老师日后继续辅佐疏月。” 托孤一般的话语,让阮天鸿全身不由一颤,那眼眶也红了起来。 “朕倒是第一次见老师这般模样,瞧起来也有些新鲜。”皇上声调微弱地调侃了一句,“人终有一死,而朕也算是解脱了,老师应该为朕开心才是。” 阮天鸿怎么可能开心起来,苦涩地张了张唇,却无法说出一句话。 “疏月。”皇上又转向地下跪着的白疏月,“大齐就交给你了。” 白疏月仰头,那泪水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才说了一会话,皇上便深深喘着气,那声音也越发微弱了下来,“我看到了溪儿了,她原来一直在等我,你别怕,我这就来了……” 皇上双目空洞,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整个人也不停微微颤抖了起来。 “父皇!” “皇上!” 不过片刻,龙床上便没了动静。 阮天鸿和福公公也都跪了下来,宫殿里一片寂静,沉闷的气氛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阮天鸿疲惫的声音轻轻传了出来,“福公公。” 福公公起身,退到殿外,殿外乌泱泱跪了一片,他大声宣布道:“皇上驾崩了!” 顿时,臣子哀痛,宫妃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殿外的声音也渐渐嘈杂了起来。 殿内寂静,阮天鸿走上前扶起白疏月,忍着悲痛说道:“太子,接下来我们有很多事要做。” *** 没过多久,东都上下便知晓了这件事,禁卫军全城戒严,整个东都都像是被压着一层黑云,沉闷,压抑。 阮音正和阮母说着话,阮府的管家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夫人,小姐,现在城中到处是禁卫军。” “这……”阮母停下绣荷包的动作。 管家垂着头:“皇上驾崩了……” 阮音刚刚拿起的点心也掉了下来,没想到这消息来得这么快。 “少爷巡视附近,让门口的护卫带了句话,老爷如今忙,怕是暂时不能回家了,城中有些乱,还是不要出去得好。”管家又说道。 阮母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阮音却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之中,有时候你明明能预估到一些事,可当它真正发生的时候,却还是有些承受不了。 那个曾夸她力气大很厉害的皇上,就这样不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古言开坑啦~又是姐弟恋(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执着姐弟恋[捂脸]),反正是甜甜甜。 第2章 新帝 当今皇上年约三十八,自从十年前因皇后过世而思念成疾,身子骨也渐渐弱了下去。世人皆知皇上与皇后鹣鲽情深,皇后过世之后,皇上便再也没有选过秀,就连后宫也极少去。底下除了一子便再无所出。 因此,大臣自然也有微词,可太医却说皇上的身子弱,平日里需要调理,不宜多去后宫,这样会有损龙体。见如此,那些不满的话语也就渐渐消散了。 自从皇上去世后,整个东都便处于悲痛之中,阮府也换上了素衣素食。 -- 第3页 先皇去世,新帝继位,就足够一帮大臣们忙的了。阮天鸿除了回来换套干净的衣服,其他时间都在宫中,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就连阮音也没见着他一面。 而今日,阮书意刚好得了半天空闲,一身疲惫地回到家。阮母心疼地看着他,让他先去洗澡,然后吩咐下人做一顿好的,给他补补。 阮音听到阮书意回来的消息,忙从后院赶了过来,刚来到大厅就看到阮书意狼吞虎咽地吃着饭。 “哥,你是几天没吃饭了吗?”阮音一边坐下一边问。 阮书意俊逸的侧脸微微抬起,快速的回了句:“一天。” “禁卫军的待遇变得这么差了吗?饭都不给吃。”阮音挑了挑眉,讶异地说道。 因这话,阮书意差点呛到了嗓子,他捂着嘴咳嗽两声,随后瞪了一眼阮音,“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我是忙的没时间吃饭。” 阮音笑嘻嘻地点了点头,“那现在宫里情况如何?” “这是内幕,不能透露出来的。”阮书意说完,又低着头继续吃饭。 “听说新帝继位大典就在明天,我能不能去看看?”阮音面色激动地问,这还是她第一次遇上新帝继位,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盛况。 “这事儿你就别想了,先皇驾崩不过月余,这大典一切从简,不会铺张奢华。”阮书意冷声打破了阮音的幻想。 “新帝不过才十三,着实小了些,爹爹估计又要天天不着家了,娘,你担不担心?”阮音又面向阮母问着。 “你爹那是公事,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现在就担心你们两个,一个未娶,一个未嫁。”阮母看着二人深深地叹了口气,“娘啊,现在恨不得就让你们早点找到意中之人,然后成家。” 这些话,阮音和阮书意都太熟悉了,阮母几乎每天都会念叨一遍,还换汤不换药,他们都能背下来了。 阮书意低头划着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阮音则是讪讪一笑,甩着锅道:“哥哥比我大,理应先成家,音儿不敢僭越。” “咳咳……”阮书意一脸怒气地抬头,“阮音!” 阮音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问:“哥哥,音儿说错了什么吗?” “别再我面前用这副语气说话,太恶心了,鸡皮疙瘩掉一地。”阮书意抖了抖身子,嫌弃地说道。 阮音单手握拳,将手指捏的咯吱咯吱作响,“哥,你刚才说什么?” 阮书意身子一缩,他可不敢触怒自己的怪力妹妹,连忙朝阮母告状起来,“娘,你看她!” 阮母看着阮音摇了摇头道:“音儿,比起你哥哥,我更担心的是你。你如今已经十八岁了,东都多少十五六岁的姑娘都已经嫁出去当娘了,可你现在却一点着落都没有。” “我也没办法啊,谁让那些男人一听到我的名字都会被吓跑。”阮音早就自暴自弃,她对成亲这事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 多少媒婆上门替她说亲,可一听到她的名字,就觉得她是灾星似的,躲都来不及呢,还谈婚论嫁。 “我也正愁着呢,等你爹忙完这一阵,我好好跟他商量商量你的亲事。”阮母轻叹道。 “还商量什么,大不了就做个老姑娘,去当个女夫子也不错。”经历过这么多,阮音早就看开了。 “胡说!”阮母斥道,“你爹听到了,估计气得要揍你!” “他打不过我。”阮音洋洋得意道,“我还能把他举起来。” “你要是敢把爹举起来,等他下来后,你就等着被人吊在树上吧。”阮书意冷静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阮音顿时怂了,“我也就是开开玩笑。” 阮书意吃完最后一口,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筷子,看着下人将餐盘收走,他才继续说话:“妹妹,你这几日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怎么了?”阮音见阮书意这样叮嘱她,也有些意外。 “崇北王和宣王大概就在这几日回来,一是为了先帝驾崩,而是为了新帝继位。”阮书意回答,“那几日,东都一定会戒备森严,我听说崇北王还带了一支亲兵队伍过来,看起来来势汹汹。” 崇北王和宣王的名字,阮音都听过。特别是崇北王在北地有自己的领地不说,还训练了极其厉害的兵马。宣王这些年一直游山玩水,倒是像个闲散王爷。 如今先帝驾崩,新帝不过十几岁的稚子,难保这二人不会有什么想法。那几日,禁卫军也有的忙了。 “我明白了,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在家里躲着,绝不出门。”阮音向阮书意保证着。 *** 翌日,新帝继位,虽一切从简,但祭告宗庙万民、觐见百官等一系列的仪式,却不能省,只是少了礼乐之声。 白疏月头戴冕冠,身穿龙袍,面容肃穆地登上龙座。稚嫩的脸庞此刻却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人忽略不得。 “授传国玉玺!”福公公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中。 玉玺传授,文武百官皆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此,新帝登基大典也圆满结束。 白疏月带着福公公直接去了御书房,那里有一帮大臣在等着。 新帝继位本就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跟念经似的,听着白疏月直想打瞌睡。他今日寅时就起床,觉也没睡好,又经历了一天的登基大典,此时浑身疲惫。 -- 第4页 阮天鸿听着一帮大臣在那讨论不休,而白疏月早就露出疲倦的表情,也连忙开口道:“皇上今日多有辛苦,不如诸位大人先回去,等明日皇上休息好了,再来商议。” 大臣们见白疏月面露倦色,眼眶下更是有一些黑紫之色,也就没再继续商议下去。 “皇上今日确实辛苦了,那微臣就先行告退。” 御书房里顿时空荡了下来,阮天鸿跟在后面正准备离开,可没曾想白疏月出声喊住了他,“太傅,朕还有事问你。” 阮天鸿停下脚步,恭敬地站在那,“皇上请说。” “太傅可记得父皇留下的另一道圣旨?”白疏月起身,来到阮天鸿面前问道。 阮天鸿心里微叹,面色淡淡地回答:“微臣记得。” 两个月前,阮天鸿曾被先帝招进宫里,见面的第一句话,先帝便问:“太傅,朕想为阮音赐婚,你看如何?” 阮天鸿最为头痛的便是自家女儿的亲事,这会儿皇上提出来了,也有些惊讶,“不知道皇上可有中意的人选?皇上应该知道,小女在东都的名声并不算好听,是以……” 阮天鸿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不是没想过找皇上赐婚,可如果赐婚的对象对他女儿不满意,以后嫁过去也还是要受苦,这是他万般都不愿意的。 “你看太子如何?”皇上笑意融融地问。 阮天鸿惊愕地愣在了原地,再回过神时,也不由问道:“皇上可是在捉弄微臣。” “朕何时捉弄过太傅。”皇上刚说完这句话,便又道,“虽然上次骗太傅喝了一杯烈酒,但是这次绝对不是。” 阮天鸿苦笑一声,因为上次那杯烈酒,他差点被夫人误会,扫地出门了。 “可小女与太子年龄相差甚多,更何况太子乃是龙子,这……”阮天鸿却觉得两人不合适。 “朕倒是觉得极为合适,皇后不也比朕大几岁吗,这又何妨。疏月如今正缺个贤内助帮他打理身边之事。”皇上笑着道。 阮天鸿颔首:“皇上所言甚是。” “朕时日无多了,只想帮疏月把一切都安排好。”皇上叹着气道。 阮天鸿一愣,立马说道:“皇上,此话不能胡说。” “朕的身体,朕比任何人都清楚。”皇上淡淡一笑,“太傅以后也会一直帮助疏月的吧。” 阮天鸿掀起衣袍跪了下来,“微臣一直会忠于皇上,忠于大齐,阮家也是如此。” 皇上上前一步扶起阮天鸿,“太傅的忠心朕一直知道,阮家朕更明白。” 阮天鸿渐渐回了神,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稚嫩的新帝,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将小女嫁给皇上,这是先帝当时赐的婚。” 白疏月眨了眨眼睛,见阮天鸿一脸忧虑,便出声问:“太傅在担心什么?” “小女顽劣,东都也有谣言传出,再加上她年龄比皇上大,微臣确实有点担心。”阮天鸿实话实说,丝毫没有隐瞒。 白疏月脑海里浮现一道纤细的人影,唇边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太傅放心,朕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很轻松,没有太多阴谋诡计,大家放心,就是谈个恋爱。^_^ 第3章 为后 阮音并不知道自己的婚事已经被定下来了,从她听到外面的声音,心里就一直痒痒的想出去。 撇下在侧屋打扫的小荷,阮音拎着裙子轻手轻脚地走到院子旁,她虽然没学过什么武功,可轻功还是不错的。 不过这轻功还是她缠着阮书意缠了半年,他才答应教的她。 阮音脚下轻点,便纵身飞上了院墙之上,当她得意地出了阮府之后,才走两步,就发现旁边墙上靠着的阮书意。 “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阮音心里慌了一下,脸上硬是挤出一点笑容。 阮书意环抱着剑,脸色阴沉地看着阮音,“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安分。” 阮音后退一步,眼珠子也转了转,心里不停想着对策,“我现在立马就回去。” “哼!”阮书意冷哼一声,“你真的会那么老实吗?估计等我走了就又跑出来了吧。” 他这妹妹他太熟悉了,这种事不知道干了多少回,他现在已经不会被她骗了。 阮音撇撇嘴,哥哥变聪明了真不好,都不好骗了。 “哥,你现在不应该在宫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杨大统领要是找你了怎么办?”阮音讪讪一笑。 “大统领给了我两个时辰休息的时间,我估摸着你要溜出来,所以特地过来守着,果然……”阮书意剑眉一挑,眸底有浅浅的嘲意。 阮音开始用怀柔政策,她委屈地说道:“哥,我已经在家里待了一个月了,真的太闷了,我就是想出来透透气。” 阮书意发出一声叹息,“走吧。” “走去哪?”阮音愣了愣。 “春风酒楼,那里的云雾茶配玲珑糕不是你最喜欢的吗?”阮书意站直身体,顺便轻轻掸了掸衣袍。 阮音先是讶异地睁大了眼睛,然后便开心地跑到阮书意身旁,“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我前几天刚发了俸禄,一半给了娘,还有一半在身上,我平日里开销不大,这点银子还是有的。”阮书意轻笑着说道。 阮音高兴地搓了搓手,“那我能不能再点一些其他的,我好久没去春风酒楼吃过东西了,你也知道我一向手紧。” -- 第5页 因为阮音经常无意识破坏府里的东西,阮天鸿便下了令,阮音破坏的东西都按原价让她自己补上。久而久之,阮音身上的钱都拿去贴补她破坏的东西了,自己倒是穷的叮当响。 “可以。”阮书意无奈地应下。 阮音开心地差点跳起来,“哥,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谁家女子嫁了你就真的很有福气了。” 阮书意弯了弯唇:“我估计没有哪家小姐有你这么会拍马屁。” 阮音此时正喜滋滋的,这话也自动过滤了,嘴上不停催促着:“走吧走吧。” *** 春风酒楼是东都最好的酒楼,它的菜品是东都一绝,而且绝对不会让客人等待超过半盏茶的时间,是以酒楼客人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小二带着阮书意和阮音上楼,寻了个雅间让他们坐下,“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阮书意抬眉示意阮音点菜,阮音自然也不客气,“一壶云雾茶,一碟玲珑糕,还有……” 阮音一口气没歇又点了四道点心才停下,丝毫没有给阮书意省钱的想法。 “够了吗?”阮书意见她停下,又问道。 阮音点点头,“暂时就这些吧。” 小二忙点头哈腰,“两位稍等,这些东西一会就上来。” 小二一走,阮书意便开口道:“你今天吃的有点少,胃口不佳?” 阮音用手撑着头,懒懒地回答:“在家里吃了一些,现在没那么饿。”随即她反应过来,直起身子瞪着阮书意,“你别搞得我跟饭桶似的,我饭量不大的。” “难道不是吗?”阮书意诧异地看着她。 阮音咬了咬牙,偏过头不理他。她知道自己有时候饭量确实比平常人大一点点,但也只是大一点点而已,谁让她力气大。 “也多亏你身材保持的还可以,不然就更没人要了。”阮书意故意说道。 阮音攥了攥拳头,冷声提醒他:“别以为你请我吃东西我就不会揍你哦,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阮书意双手环胸,高傲地说道:“我会轻功,不会摔的难看。” 阮音眼珠一转,眼疾手快地抓起阮书意放在桌子上的剑,然后作势威胁道:“那我就把你心爱的宝剑给掰断。” “诶诶!你小心点!”阮书意的脸上再不复淡定,急急地说道,“这可是南海精铁所制,锋利无比,你别伤害它!” “那你还说吗?”阮音眨眨眼问。 “不说了不说了。”阮书意挠了挠脸,急的不得了,“这把剑我可是花了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阮音惊愕地看向阮书意,“你明明上次跟爹娘说两百两的。” “我适当的减少了一点点……”阮书意懊恼自己说漏嘴,声音也低了下来。 顿时,阮音觉得这把剑有些烫手,她赶紧把剑放了下来,“你哪里来的银子?” 阮音一放下,阮书意就将宝剑抱在了怀里,跟珍宝似的,一点也不敢撒手。 这时,小二端着云雾茶和点心上来了,将东西一一放好,小二笑着说道:“两位客官请慢用。” 阮音给阮书意倒了一杯茶,又继续问道:“你还没回答哪里来的银子呢?” “赌坊赢来的。”阮书意老实交代,“你别告诉爹娘,不然我以后不会带你来春风酒楼了。” “你竟然去赌坊赌钱。”阮音惊地吃了一片玲珑糕,“爹要是知道了,还不打断你的腿。” “就去了一次,以后不会去了。”阮书意当然也知道阮天鸿明令禁止他去赌坊青楼这些地方,但是为了这把宝剑,他不得不偷偷骗他爹一次。 阮音点了点头,便继续吃着点心了。以后要是他敢出卖她,就别怪她说出这件事了。他们两个人,从来都是互相关爱互相伤害的嘛。 “新帝登基,听说皇后的人选已经有着落了。”阮书意喝了一口茶说道。 阮音愣了愣,“他不是才十三,有那么着急吗?”她十八都不着急呢。 “皇上自然不同于寻常百姓,他的子嗣代表着大齐的将来。”阮书意抿唇道。 阮音叹了叹气:“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当皇后自然很舒服,可是后宫女人多了就比较烦人了,不过能吃好喝好,这点还是不错的。 “这就不知道了。”阮书意看了眼阮音,“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阮音盯了一眼他手上的宝剑,凉凉道:“我看你是五百两不想要了吧。” 阮书意顿时闭了嘴。 喝了茶,吃了点心,阮音心满意足地回去,而阮书意也要重新回去执勤,两人在春风酒楼面前便分开了。 *** 傍晚,阮天鸿回到家中,他派人将阮母和阮音都叫去了书房。 阮音去时,便见阮天鸿眉头深锁,一脸愁色,她心里一紧,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爹,娘,出什么事了?”阮音轻声问道。 阮母摇头:“我也是刚来,听你爹说吧。” 阮天鸿扫了二人一眼,叹着气开口道:“先帝在时,曾下过一道圣旨。” “什么圣旨?”阮音好奇地问。 “新帝登基,封你为后。”阮天鸿沉声说道。 顿时,屋里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阮母才发出一阵惊叹声,“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 第6页 阮音此时还在震惊中,这消息炸的她回不过神来。她曾想过很多种自己以后的生活,或孤独终老、或嫁与平常人家,但都没想过自己会入帝王之家。 她设想的种种全都不会实现,而她却要当皇后了,这一时之间还真的无法让人接受。 阮天鸿摇摇头:“先帝的决定,我也不知道。” “爹,这事就这么定了吗?那当今皇上呢?他也愿意?”阮音觉得这事太不真实了。 阮天鸿颔首:“我就是从御书房回来的,皇上应该是满意的,更何况这是先帝的旨意,没有人可以违抗。” “可音儿不是比皇上大几岁吗?而且……”阮母紧蹙着眉头,一脸忧思。 “音儿,你的想法呢?若你不愿,为父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帮你挡下来的。”阮天鸿咬了咬牙说道。 阮音脸上原本还残存的震惊此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立马绽开了笑颜,“爹娘,你们也别叹气了。这皇后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估计进了宫日子也会美滋滋的,不愁吃不愁喝,你们还担心什么呢。” “音儿,你真这么想?”阮天鸿问道。 阮音眨了眨眼睛,弯唇笑道:“当然啦,我还有多久入宫啊?” “一个月后。” “哦,有点快。” 话音刚落,阮书意敲了敲书房的门,等他进来后,发觉屋内气氛不对劲,这才问道:“这是怎么了?” 阮天鸿将来龙去脉说了出来,“你大概也知道了一点吧。” 阮书意压下心中的震惊,点了点头,“只知道一点,却没想到是妹妹。” “如今,已成定局。” 阮书意笑着看向阮音,“妹妹,以后我的升职就靠你了。” “给钱给我,一切好说。”阮音冲他眨了眨眼。 突然,阮书意唇边扬起一抹笑容,随后便放声大笑起来,“所以你今天说的倒霉蛋就是你自己啊。” 阮音:“……” 真想以后把他发配边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点,不好意思。[捂脸] 第4章 阮家 不过两日,宫里的圣旨就来了,先帝的圣旨还有新帝的圣旨,阮音被封为后的事震惊了整个东都,阮家也跟着水涨船高,大门都快被那些来拜访的人给踩烂了。 大家都把主意打到了阮书意身上,阮音日后少不得会照拂阮家,而阮书意作为阮音的哥哥,以后升官加爵,定是少不了的。 更何况,阮书意俊俏出色,又是禁卫军小统领,在东都也是有名气的,多少女儿家此刻都动了心思。 阮天鸿将这些人的请帖一一退回,也都拒绝了那些上门说亲的媒婆,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偷偷私下找阮母来商议此事。 “你以后别收这些帖子了,我知道你着急书意的亲事,可他现在既然不愿意娶妻,你就再等上一等。”阮天鸿看着满桌的帖子,有些无奈。 阮母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只是我看送来的这些小姐画像,似乎都还不错,所以想再看看。意儿不愿意,我就不操这个心了。” “他这几日都躲着不敢回家了,可见是有多抗拒。”阮天鸿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先将音儿的事打理好吧。” “宫里的教习嬷嬷听说过两日就过来了,也不知道音儿能不能受得了。”阮母一想到这事,心里不免又担忧了起来。 阮天鸿眉头一皱,沉声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让她尽量别惹祸,少用点力气。” 阮母点头:“你放心,我已经叮嘱过她了,也让小荷帮我看好她,要是有什么事就过来知会我。” 阮天鸿疲惫地坐了下来,“今天应付了一天的大臣,真是比以往累多了。” “老爷,阮家如今因为音儿封后之事却大不同以往,在处事上自当更加小心才是。”阮母帮他捏着肩膀,“我们不能为音儿增添烦恼。” “与往日一样就好,其他事不要掺和。”阮天鸿点点头,他自然也知道现在的情况。 *** 五月春光灿烂,院子里繁花盛开,花团锦簇,甚是好看,可阮音却看不见这些美景,只呆呆地发着愣。 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窗口。 小荷站在阮音身后,看到这突如其来的身影,吓得差点尖叫出声,看清来人时,这才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公子。” 阮书意朝她点了点头,他的目光陡然一转,见阮音还是没注意他,于是便计上心头。 阮音正出着神,一颗小石子便正中她的头顶,痛感让她立马清醒过来,她抬头看去,才发现是阮书意。 “你竟然拿石头砸我!”阮音揉了揉被砸的地方,瞪着阮书意。 “谁让你跟看不见我似的,不砸你怎么行。”阮书意挑眉笑道。 阮音捡起那颗石头,作势就要还击,阮书意却在这时跳开了,他忙说道:“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要是让她扔石头,他不得骨折,躺在床上三个月啊。 “你来干嘛的。”阮音还是决定放过他。 阮书意从背后拿出一坛酒,“要不要喝两口?” 阮音眼睛一亮,咽了咽口水,她赶紧朝周围看了两眼,“爹不在家吧?” “放心,我打听过了,他还没回来。”阮书意笑眯眯地回答。 阮音朝身后的小荷招手:“小荷,你去门口把风,有什么事就通知我。” -- 第7页 小荷福了福身,无奈地说道:“是,小姐。” 阮音很爱喝酒,可喝醉了会做出一些颇为奇怪的事,所以阮天鸿一向禁止她喝酒。有时候她酒瘾犯了,会偷喝一点,可要是被阮天鸿逮住了,少不得要罚站一天。 阮书意提着酒坛进门,阮音拿出酒杯,让阮书意赶紧把酒倒上。第一口酒进嘴,阮音发出一声喟叹,她多久没闻过酒味了。 “你是个女儿家,能不能有点仪态。”阮书意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仰头喝了一杯酒。 阮音嘁了一声,“喝酒还要什么仪态,你真是瞎矫情。” 说完话,阮音就不再搭理阮书意,自己给自己续上了一杯,她好久没喝酒了,这次一定要尽兴。 阮书意见她一连几杯下肚,赶忙把酒坛夺了过去,“你不能再喝了,到时候醉了,我可不管你。” “知道了知道了。”阮音觉得自己只是才尝了一个味道,还没深入感受呢,等她以后当了皇后,宫里的美酒应该可以任由她尽情享受了。 “你刚才在想什么?”阮书意突然问道。 “在想以后的生活。”阮音向来和阮书意无话不谈,自然也不会向他隐瞒。 阮书意欲言又止,脸都快纠结到了一起,“妹妹,你真的愿意入宫吗?” “圣旨不能违抗,哥应该知道吧。”阮音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我不能任性,因为阮家还有这么多人呢。” 阮书意的心突然就疼了起来,“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爹一定会有办法的。” 阮音的目光看向远处,她幽幽地叹着气:“哥,我本来以为我会嫁不出去的,如今这样的结果不是很好吗?” “可那是皇上,三宫六院,宫妃无数。后宫勾心斗角,我不想你受伤。”阮书意紧抿着唇说道。 阮音轻笑:“皇上后宫现在不是什么人都没有吗,更何况我可是皇后,还是先帝封的。我只要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就会一直没事的。” 阮书意蹙了蹙眉:“你不难受吗?” “难受。”阮音的眼神紧盯着阮书意手里的酒坛说道,“你能不能再给我喝几口?” 阮书意心里先是一紧,随后表示一恼,“阮音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哥,你怎么比我还担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嫁给皇上呢。”阮音挠了挠脸,然后打趣他。 阮书意一怒,“胡说八道!” “我知道你的好意啦。”阮音憋着笑道,“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几天都不敢回家。” 阮书意神情一噎,“我是因为有要事在身,所以才不回家的,你不要乱想。” 阮音噢了一声,“是吗?我可是听说这段时间好多媒婆上门了,总不能是因为我吧?” 阮书意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现在就娶妻的。” “哥,你年龄也不小了,为什么不愿意娶妻啊。男人谁不想娶个如花似玉的妻子,每天晚上回来抱着睡啊。”阮音觉得她不太懂。 阮书意凉凉地看着她:“你懂的还挺多,谁跟你说男人晚上想抱着妻子睡的?” 阮音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娶妻子回来,不为了抱着睡,那是要干嘛?” 阮书意:“……” 他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哥……”阮音的目光来来回回扫着他,“你不会是有什么怪癖吧?” “什么怪癖?”阮书意疑惑地问。 阮音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我是很尊重你的个人喜好的,如果你跟爹娘好好说,估计他们也会理解你的。你不用一直藏着掖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你在说什么?”阮书意觉得自己好像不太能听懂。 阮音憋红了脸,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哥,你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啪!” 阮书意一掌拍着桌子,脸上的怒气差点都要抑制不住,“你在乱想什么,我只是因为没找到意中人而已,我不想接受这种被安排的亲事。你要是再胡说,小心我一掌拍死你!” 阮书意气得心肝疼,他就不懂了,他这妹妹脑袋里每天都装的什么。 “不是就不是嘛,你别生气了,我不说了。”阮音立马讨好地说道。 “哼!我要走了!”阮书意走前还不忘拿走酒坛。 阮音看向桌上翻倒的酒杯,里面的酒也流了出来,她惋惜地叹了口气,“真是浪费。” *** 晚上一家吃饭,阮书意还在生气中,阮音笑嘻嘻地给他夹了一块肉片,声音柔柔的说道:“哥,你吃。” 阮母欣慰地看着二人,“音儿长大了,还知道体贴哥哥了。” 阮音随即笑眯眯地给阮天鸿和阮母各夹了菜,“爹娘也吃。” “意儿,你看你妹妹多懂事,你作为哥哥的更应该照顾她才是。”阮母笑道。 阮音甜甜一笑,“娘,没事,音儿作为妹妹体贴哥哥也是应该的。” 阮书意一想起白天的事,就气得牙痒痒。他心念一动,笑着道:“今天的酒味道怎么样?” 阮音脸上的笑容一僵,连忙偷看阮天鸿一眼。 “什么酒?”阮天鸿立马皱起了眉。 “是……” 阮书意刚准备说话,就被阮音给打断了,她高声道:“五百两!” -- 第8页 这下换阮书意心里慌张起来了,他连忙看着阮音,眼底的示意很明显。 二人目光在空中相会,死死盯着对方,一点也不松口。 “你们俩在说什么?”阮母一头雾水地看着二人。 “哈哈哈……”二人一齐笑了起来。 “我今天买了酒准备和同僚一起喝,正好在院中遇到妹妹,就让她猜猜我的酒值多少银子。”阮书意编造着谎话。 阮音很自然地接过话茬,“我就随口猜了个五百两,然后哥哥就笑着离开了。” “对,就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阮母恍然大悟。 而此时,两人低着头,又互不相让的互瞪起来。 第5章 进宫 宫里来的教习嬷嬷很快就来了,阮母负责接待。阮音听了这消息,心里却惴惴不安。 “小荷,你说这嬷嬷会不会很凶啊?”阮音一脸担忧地问道,她可是有所耳闻这宫内的嬷嬷都不是好相处的那种。 小荷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到时候跟着认真学习,只要不出错,嬷嬷就挑不出刺,也就不用担心了。” 阮音幽怨地看了小荷一眼,“我倒是想不出错,可是有点难。” 正说着,阮母的声音就从屋外传来,“兰嬷嬷,请往这边走。” 阮音浑身一个激灵,赶忙从软榻上跳下来,她快速整理好衣裙,然后便迎了出去。 “音儿,这是宫里的兰嬷嬷。”阮母轻声向阮音介绍着。 阮音行了一礼,“见过兰嬷嬷。”她偷偷看了一眼,这兰嬷嬷并不像想象中的凶神恶煞,反而有点慈眉善目,这么一看,她心里倒是安定了许多。 兰嬷嬷连忙还了一礼,“阮小姐的礼,老奴可受不得。” 阮母轻笑着道,“兰嬷嬷,音儿就劳烦你多多教导了。” “阮夫人请放心。” “音儿,好好跟兰嬷嬷学习。”阮母又看向阮音。 阮音点了点头,然后目送阮母离开。可等阮母一离开,这气氛突然就冷了下来。 阮音干笑一声,赶忙说道:“小荷,快给兰嬷嬷上茶。” “阮小姐不用客气,老奴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教导一些简单的礼仪,特别是与皇上见面时。阮小姐可要好好学了。”兰嬷嬷面带微笑地说道。 阮音脸上笑意僵硬,迟疑了一会才点点头。 *** 第一天,兰嬷嬷将宫里的大致情况说给阮音听,宫里无妃,等阮音成了皇后,后宫便由她掌管,了解这些基本情况,对她有利无害。 原本她还听得津津有味,可越往后她便越苦着脸。皇宫这么大,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多了,如果都让她来管,不是得累死吗? “阮小姐,可有什么不懂之处?”兰嬷嬷说得口干舌燥,一边端起茶杯喝了起来,一边问着阮音。 阮音摇摇头,笑道:“没有。” 接着兰嬷嬷又说了一会,看着日头西沉,她便说:“今日就到这里,老奴明日过来教导阮小姐正式的礼仪。” 阮音起身,“兰嬷嬷慢走。” 兰嬷嬷一走,阮音便失了神般的瘫坐下来,“看来这皇后的生活也不是那么轻松啊。” “只是管些事,不用干活还不轻松吗?”小荷在一旁站着,有些不明白自家小姐的想法。 阮音睨了她一眼,“你看我现在不用管事,不用干活,这才叫真正的轻松。” “小姐生来命好,以后也会一直如此的。”小荷笑着恭喜道。 阮音抿唇一笑,“就你嘴甜。” 傍晚,阮书意回到阮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来了阮音的院子。 阮音见他过来,也是十分惊讶,“哥,你怎么跑来了?” “我从别处得了一点关于兰嬷嬷的消息,你想知道吗?”阮书意毫不客气地直接坐下。 阮音刚刚吃了一块糕点,她用帕子擦了擦手,露出好奇的神情,“想,你说吧。” “这可是个很重要的情报,你要是想知道,总得有点补偿吧。”阮书意斜着眼,那意味十分明显。 阮音没好气地说:“没钱!”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昨个娘又给了你十两银子。”阮书意哼道。 阮音讶异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恰巧看到的,你给我五两我就告诉你关于兰嬷嬷的事。”阮书意伸出右手说道。 阮音眯了眯眼睛,“要钱是吧。”她一把抓住阮书意的右手然后将它摁在桌子上,没过片刻阮书意便发出一阵痛叫声。 明明阮音只用了两根手指,可阮书意却挣脱不开,此时脸颊通红,面露痛苦,“啊啊!你快放手!” “还要钱吗?”阮音笑眯眯地问。 阮书意起身,用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想将右手□□,可即使使出吃奶的力气,却也没动分毫。 “不要了不要了,你快松手!”阮书意大叫着。 “告诉我兰嬷嬷的事。”阮音一脸轻松地笑着,手指还加了点力气。 阮书意整张脸都快扭曲到了一起,他抽着气道:“你、放手,我就说。” 阮音一松手,阮书意赶紧把手缩回来,又是吹又是揉,“你就不能轻点吗!我差点以为自己手要断了。” “你要是早点说,我还会对你动手吗?”阮音嫌弃地看着他,“说吧。” -- 第9页 阮书意哼了一声,特地隔了一个座位,坐到了阮音对面,生怕她再次对自己下黑手,“兰嬷嬷不是教习嬷嬷。” 阮音不懂他的意思,“嗯?不是教习嬷嬷怎么会过来?” “她是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一直伺候皇上的,皇上对她颇为尊敬。”阮书意说道。 阮音一惊,随后便纳闷起来,“那宫里怎么可能会派她过来?” “你觉得她是得了谁的命令过来的?”阮书意挑着眉问。 “皇上啊。”阮音不用想都知道,皇上身边的人,别人可使唤不了,可这就更奇怪了,为何会派身边的人过来,“难道皇上是想监视我?” 阮音回想了起来,她并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皇上为什么要监视她? 阮书意听到这答案,也不由翻了个白眼,“你有什么好监视的,你做的事全东都都知道。” 阮音捏了捏右拳,看着阮书意的眼神越来越暗,大有一种你再继续说下去,我就弄死你的意思。 “这只能证明皇上很重视你,说明他对这件事还是满意的。”阮书意缩了缩脖子,一脸后怕地看着她。 阮音不信,“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不满意,随便派个嬷嬷过来就好了,无视或者严厉。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把身边人派过来,肯定是重视啊。”阮书意摸了摸下巴思考道,“我猜皇上是因为爹的关系,所以对你示好。”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啊,那这样我在宫里可以过得很舒心了。”阮音不由地点点头。 *** 第二日,兰嬷嬷过来的时候,阮音便亲自奉茶给她喝。 “嬷嬷,我们今日学点什么?”阮音声音甜甜地问,在她看来,兰嬷嬷对她印象好了,皇上对她的印象自然就差不多。 “阮小姐的茶老奴可受不起。”兰嬷嬷面色严肃地说道,“阮小姐切记,您马上就要成为皇后,奉茶之事只能对皇上一人做。” 阮音愣了愣,然后把茶放在了桌子上,“嬷嬷的话,阮音记下了。” “刚才阮小姐奉茶的姿势有些不对,既然这样,我们就先从这个教起。”兰嬷嬷说道。 一个上午,阮音就学了奉茶和假笑,不对,是微笑。 直到兰嬷嬷离开,她才敢揉起脸来,“小荷,我的脸好酸啊。” 小荷抿着笑,“小姐今天做的很棒。” “从今天起,我要每天练习微笑!”阮音壮志凌云地说道。 养心殿中,白疏月负手而立。兰嬷嬷恭敬地站在下方回禀。 “兰姑,你觉得她如何?” “聪慧纯真,平易近人。”兰嬷嬷垂眸回答。 白疏月弯了弯唇,“兰姑竟然给出这么高的评价,朕越来越期待见面的日子了。” *** 随后的日子里,兰嬷嬷又教了很多礼仪,阮音尽心尽力地学,丝毫不懈怠。 对于微笑的练习,阮书意成了最好的对象,可每次阮音对他一笑,他都觉得后背发凉,心里瘆得慌。 “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不满?”阮书意哆哆嗦嗦地问。 阮音微笑回答:“并没有,哥哥。” “有你就说出来,你这样怪瘆人的,我怕晚上做噩梦。”阮书意后退一步说道。 阮音继续微笑:“为什么呢?难道我笑得不好看吗?” 阮书意颤抖着手,从腰间摸出一两银子,“我这里有一两银子,你拿去花吧,别在这么对着我笑了。” 阮音看着阮书意飞奔逃跑的背影,她拿着银子陷入沉思,看来她笑得很好,不然她哥怎么会给银子给她,她要再接再厉。 教习最后一天,兰嬷嬷就要离开。阮音和兰嬷嬷在一起相处了一段时间,她觉得坊间对于宫里的嬷嬷有很大的误会。 兰嬷嬷教导她尽心尽力,还很有耐心,从来不会对她生气,偶尔还带些宫里的小点心给她吃。这样一个温和又慈善的嬷嬷怎么可能会凶神恶煞的。 “嬷嬷,你今天就要走了吗?”阮音一脸不舍地看着她。 兰嬷嬷微微一笑,“是,阮小姐。” 阮音叹了一口气,那她这段时间吃不到好吃的点心了。 见状,兰嬷嬷安慰着她,“还有几日阮小姐就要进宫,到时候老奴也会在宫中相迎,阮小姐不必难过。” “那今天教些什么?”阮音眼巴巴地看着她。 兰嬷嬷从身上摸出一本小册子,然后递给阮音,“阮小姐将上面的东西学会即可。” “什么东西?”阮音接过来一翻开,白花花的肉体瞬间闪了她的眼睛,“哇哦!” “啊!”一边的小荷尖叫地捂住了眼睛,羞的脸都红了。 阮音回头看了眼小荷,撇着嘴道:“大惊小怪的,淡定点。” 兰嬷嬷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她倒是没想到阮音会这么淡定。 “这是皇上让你交给我的吗?”阮音翻了翻问道。 兰嬷嬷摇头:“不是,是老奴自己准备的,出嫁前女子自然要学点。” 阮音哦了一声,翻阅了起来,这图下面还有注解,看起来颇为详细。不过皇上才十三岁,这些还是不适合小孩子的。 她把书一合,然后说道:“册子我收下了,谢谢嬷嬷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却盘算着要把这玩意儿送给阮书意,他那样的年龄才合适嘛。 -- 第10页 与兰嬷嬷道别,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安心等着入宫了。 阮音把玩着手上的册子,决定去找阮书意。 阮书意此时正在院子里练剑,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如蛟龙出海。 阮音抬起手给他鼓了鼓掌,“五百两的宝剑看起来就是不一样。” “铮!” 阮书意收剑,一脸怒气地看着阮音,“不是说好要保密的吗!” “这人没人呀。”阮音走过去,眨了眨眼睛说道,“哥,你别生气,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阮书意问。 阮音拉着他往屋里走,“我们进屋说。” 到了屋中,阮书意甩开她的手,气呼呼地说:“好了,拿出来吧。” 阮音从背后掏出那本册子,然后在阮书意面前打开,“哥,送给你,我知道你最喜欢这个了。” 一看到画面,阮书意的耳尖立马就红了,他连忙从阮音手里夺走这本册子,更是把它合得严严实实的,“你一个姑娘家哪里来的这种东西!” “兰嬷嬷给的。”阮音如实回答,“我就是觉得自己不需要,所以才拿过来给你的。” “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需要这种东西了!还有,我哪里说过喜欢的!”阮书意冲着阮音咆哮着。 阮音捂住耳朵,等阮书意发泄完,才弱弱地开口:“上次我和娘过来看你,你衣服里不是掉出来一本……” “我解释过多少遍了,那是谢逸上次丢在我这里的,你不是知道他这个人向来流连花丛的吗!”阮书意解释地嗓子都干了,可还是没人信他。 “好吧好吧,你别激动。”阮音给他倒了一杯水,“你先喝口水冷静一下。” “我冷静不下来,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觉得你哥哥就是个登徒子。”阮书意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又开口问道。 阮音面色真诚地摇了摇头,“不是,哥哥是个坦荡荡的君子,不管做什么都是坦荡荡的。” “阮音,你故意气我的吧!”阮书意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 “反正册子交给你了,我一个姑娘家拿着也不合适。”阮音笑着道。 阮书意点点头,“那我过两天把册子给谢逸,你也别再说我喜欢了,我对这种不感兴趣。” 阮音悄悄撇了撇嘴,男人,哼!她才不信。 *** 入宫的日子已到,宫里花了一个月赶制的凤冠霞衣早已在前一天送了过来。 一大早,阮府就在忙碌中。 与普通女子出嫁不同,皇后的出嫁更加奢华,由禁卫军亲自带路,皇上御赐的东西全都用红木箱子装好,由宫人抬着,一路更是望不到边。虽说一切从简,可应该有的待遇却是一点也没少。 阮音在凤辇里一路平稳地向前,可至于到了哪里,她却一概不知。 “皇后娘娘,凤清宫到了。”太监尖细的嗓音传来。 阮音下了凤辇,因为盖头看不见前面,便由宫女一路扶着,不记得走了多久,才到了屋里。 等她坐下后,这屋里却安静了下来,周围的人似乎全都走了,一点声音也没有。 “小荷?”阮音试探地喊了一句,却并无人应声,她泄了气,坐在那无聊地继续等着。 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道脚步声让她重新振奋起来,“小荷,是你吗?” 盖头掀开,阮音恍惚间抬起了眸,唇红齿白的少年就这样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音姐姐,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皇桑太小啦,等他长大再发展吧^_^ 第6章 见面 阮音就这样愣在了那里,因为太过于震惊,不仅是因为白疏月的突然出现,还有他对自己的称呼。 “皇、皇上。”阮音这时才想起兰嬷嬷教过她的礼仪。 她正准备行礼,却被白疏月一把扶住了,他抿着唇轻笑道:“音姐姐不必多礼。” 阮音心里七上八下的,白疏月还是太子的时候,他们确实见过几面,不过都是宴席,互相隔得远远的。 她好像不记得两人说过话,更不知道皇上已经跟她熟悉到可以这样喊着她的名字,最关键的是,还是加了姐姐两个字。 这实在太让她惊恐了,被其他人听到了,她会不会就完了。 阮音使劲压下心里的震惊,结结巴巴地开口道:“皇上为何要喊我……臣妾音姐姐……” “你比我大,又是皇后,喊你音姐姐有何不可?”白疏月坐到旁边说道。 “可是,我……臣妾觉得很不自在……”阮音垂着眸子说道。 “音姐姐还是自称我吧,你说臣妾,我也很不自在。”白疏月露出浅浅的笑容。 阮音借着余光偷看了白疏月一眼,在她看来虽然是皇上,可年龄还小又显稚嫩,此时更是没什么架子,她心里的紧张也渐渐淡了下来,“是,皇上。” “我当皇上已经快两个月了,宫里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现在你来了,我们平时可以说说话呀。”白疏月的小脸上透着欣喜。 阮音立马就心疼了起来,这么小就要当皇上肯定很可怜,她拍了拍白疏月的肩膀,“皇上,你放心,只要日后有事,我都可以帮忙。” 刚刚豪气冲天地说完这话,阮音的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她连忙捂住肚子,有些窘迫,真是太丢脸了。 -- 第11页 “桌上有点心,可以用来填饱肚子。”白疏月笑着提醒她。 阮音刚准备站起来,凤冠的重量就让她不由晃了晃身子,又因为一天没吃饭,她差点直接倒了下去,还好白疏月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我帮你把凤冠摘下来吧,这个太重了。” “好的好的,谢谢。”阮音巴不得摘下凤冠,此时有人帮忙,她更是乐意之至。 白疏月帮她将凤冠摘下来后,阮音觉得呼吸更顺畅了,脖子也能活动了。 她走到桌边坐下,然后迫不及待地塞了一块糕点进嘴,才嚼了几口,阮音便想起了白疏月,“皇上,你要吃吗?” “我叫白疏月,你叫我疏月就好了。”白疏月面色突然严肃了起来,太生疏的称呼让他很不舒服。 阮音微微愣住,“直接喊名字似乎不适合……”要是被她爹知道她这么大逆不道,估计又要罚她了。 “那这样吧,私下里喊怎么样?”白疏月想了想说道,“我们已是夫妻,不必如此见外。” 正吃着糕点的阮音差点被这句话吓得呛到了,看着一个小不点说夫妻两个字,她真的很不适应。 看着阮音惊慌的神情,白疏月心里郁闷,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害怕自己。 “疏、疏月,你要吃吗?”阮音有微微地不自在。 白疏月在她旁边坐下,然后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见他这么说,阮音也就没客气,独自一人吃起来。 *** 屋子里除了阮音吃东西细碎的声音,也没了其他动静,白疏月找着话题开口:“兰嬷嬷有没有告诉你当了皇后之后要做哪些事?” 阮音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她讪笑一声,“说过,可是我从来没管过事,能不能让别人代管?” “我每天也要上朝,还要批改奏折,经常到子时都还在做事呢。”白疏月说道。 “什么?”阮音将手上的糕点放了下来,声音里也带着些愠怒,“你还是小孩子,他们怎么能让你做这么多事!” “就是啊。”白疏月淡淡地附和着。 阮音看着白疏月,越发觉得他可怜了起来,“你还小,还要长身体,这样熬夜会不会长不高,有些事让那些大臣们自己做好了。” “他们说我刚接手政事,更应该多学习学习。”白疏月瘪瘪嘴说道。 阮音不满地问:“谁说的?” “杨丞相,李大人。”白疏月停顿了一瞬,又补充道,“还有你爹。” 原本还怒气冲冲地阮音立马就怂了下来,“我爹啊……” 白疏月挑了挑眉,“音姐姐很怕太傅吗?” “不怕。”阮音干咳一声,挺直身体,“我一点都不怕他!” “你脸上明显写着心虚哦。”白疏月笑着戳破她的想法。 阮音干笑了两声,然后叹着气道:“不知道你跟我爹接触多不多,他对我管的特别严,我所有的零花钱都被他收了过去。” “太傅为什么要收你的零花钱?”白疏月不解地问。 阮音蔫了下去,“还能因为什么。”接着,阮音便将自己的力气,还有经常破坏东西的事给白疏月说了一遍,“所以我所有的钱都用来赔偿东西了。” “音姐姐的力气我也有耳闻,真的很厉害吗?”白疏月眸子清亮,对此十分感兴趣。 阮音的肚子也填的差不多了,她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不少,听到白疏月问这样的话,连忙站了起来,兴奋地说道:“你想看吗?” “好啊。”白疏月笑着点头。 阮音环视屋子一周,最后把目光放在床上,她指着床说道:“这个床是不是很重?你能移动它吗?” 紫檀木打造的床比别的床还要重些,更何况这紫檀木床着实不小,重量就更别说了,当时可是由六个宫人一齐抬举这才抬起来了。 白疏月自认自己学过武功,可对于此床,他还是没办法移动的。 “你看我的。”阮音卷起了袖子,只是抓起了床柱子,然后轻轻一动,这床就换了个位置。 白疏月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他看着阮音将紫檀木床换了一个方向,然后又恢复原状,要不是他一直盯着看,此时只以为是自己眼花。 “怎么样?”阮音拍了拍手,走到白疏月面前问道。 白疏月冲她竖了竖大拇指,“很厉害。” 阮音嘚瑟一笑,将手拍在旁边的桌子上,“我就……” 整张桌子因为她的用力,啪的一下,碎成了两瓣,而桌上的杯子盘子也在这时掉在了地上,清脆的响声传出了屋子,更是传到了屋外宫人的耳朵里。 阮音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闯祸了,她刚才太得意,力气没来得及调整回去,结果就成了这样了。 看着满屋狼藉,阮音一时间难以接受,求救地看向白疏月。而白疏月也刚从震惊里回过神来,看着阮音有些不知所措。 屋外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纷纷大喊着:“皇上息怒!” 阮音茫然无措地看着白疏月,她不懂这是什么情况,这些太监宫女为什么要下跪求饶,脸上还带些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白疏月负手而立,威严冷静地开口道:“朕只是和皇后玩个游戏罢了,不是什么大事,赶紧把这里收拾干净。” “是是是。”见皇上这么说,一帮人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然后便有条不紊地将满屋狼藉收拾干净了。 -- 第12页 新桌子已经换上,阮音特别小心地走过去坐下,她讪讪一笑,“疏月,刚才的东西我需要赔钱吗?” “你想赔吗?”白疏月抿着笑问道。 阮音老实摇头,“不想。” “嗯,就算音姐姐想赔估计也赔不起。”白疏月面露微笑地说道。 阮音声音颤巍巍地问:“多少?” “三千两。” 阮音:“……” 果然,把她卖了都赔不起呢…… *** 屋子里陷入一片安静,阮音尽量闭嘴,她可不敢再说什么了。 “音姐姐的力气我也见识过了,确实厉害,只希望以后不要用在我身上就好了。”白疏月打趣了一句。 阮音连忙摆手,“绝对不会,我从来不干这种事,这只是失误。”用在皇上身上,那她真的离死不远了吧。 “音姐姐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见见凤清宫的宫人?”白疏月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 阮音还穿着大红的嫁衣,她招了小荷进来,给她挽好发髻,才和白疏月同步一起出去。 路上,白疏月牵住她的手,阮音只是微微一惊,内心只当作弟弟牵姐姐,这般才接受了下来。 大殿之上,二人齐步同座,下首的宫人跪了满地。 白疏月冷着脸看着大殿之下,“皇后是凤清宫的主人,你们既然来了凤清宫,那你们的主子就是皇后。若是做了背主求荣的事,朕定不会饶他!” “奴婢(才)遵命。” “参见皇后娘娘!” 阮音也面露肃容,“既然来了凤清宫,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但如若有人心在别处,那就别怪本宫无情了……” 一番敲打之后,阮音便让他们起来,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回屋的路上,阮音笑着问白疏月:“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威严不足,但尚可。”白疏月中肯地给了答案。 阮音也没气馁,她这副样子可是学的她爹,她爹经常就这样板着脸训她。 已是深夜,福公公和小荷在外面守着,阮音和白疏月在桌边坐着聊天。 “今天,谢谢你了。”阮音斟酌着开口。 白疏月笑着收下,“音姐姐现在可还会不安?” “已经好多了,其实突然进宫,我也没有做好准备,不过托了你的福,我现在不紧张了。我会在凤清宫好好生活的。”阮音觉得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就好,既然皇上平易近人,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白疏月眸底划过一丝狡黠,“音姐姐,那我们现在睡觉吧。” “我、我们……睡、睡觉……”阮音心里立马慌了起来。 白疏月见成功逗到阮音,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开玩笑的,我一会就回养心殿,音姐姐先睡觉吧。” 阮音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她打了个哈欠,便爬到床上躺着。折腾了一天,她早就困了,也没管白疏月是否还在这里,不过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白疏月来到床边,看着眉眼精致的阮音,喃喃自语道:“音姐姐,我会快点长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几章就会长大,不然怎么甜。^_^ 第7章 指责 一觉睡到自然醒,阮音睡眼惺忪地坐起来,脑子里稀里糊涂的,根本不记得自己身处何处。长发垂到床上,阮音伸了个懒腰,朝外面喊了一声,“小荷,我爹有没有派人过来喊我?” “娘娘,此处是凤清宫,这里没有太傅大人。”一道甜糯的女音突然响起。 阮音瞬间惊醒,此时哪里还有睡意,她打量着这奢华的屋子,跟她那个闺房差距甚大。还有面前这个年约十四岁的小宫女,这也不是她的小荷。 “对啊,我已经进宫了。”阮音低喃了一句。 “奴婢叫菱香,是来伺候娘娘起床的。”菱香赶忙行了礼,又解释道,“凤清宫有自己的小厨房,小荷姑娘去帮娘娘准备早膳去了。” 阮音下了床,身上的嫁衣曳地,她昨天晚上竟然真的就这么直接睡着了。 “本宫要沐浴。”昨天颠簸了一天,因为疲惫早早睡去,若是不洗个澡倒是说不过去了。 沐浴完后,阮音换上了一件妃色烟笼梅花长裙,菱香手巧将她的头发梳起了一个发髻。 阮音透着铜镜看着自己,妃色长裙衬的她肌肤如雪,发髻虽然简单,可发间的双鸾点翠步摇却将整张脸衬托的灵动纯粹。 “菱香,你的手还真巧。”阮音不由夸赞了一句,她只说自己不要梳那种繁复的发髻,简单点就好,没想到菱香还能将她打扮的这么好。 “这娘娘夸奖。”菱香福了福身,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本来还怕皇后娘娘不满意,却没想到娘娘会这么平易近人。 *** 片刻之后,小荷走进屋子,先是行了礼,然后才说道:“娘娘,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阮音一听早饭来了,也连忙从梳妆台前起身,她刚刚来到厅中坐下,外间就传来了一道稚嫩的嗓音。 “参见皇上!”宫女太监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阮音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了,她立马起身相迎,还没行礼就被白疏月扶了起来。 白疏月身后跟着的福公公在见到阮音时,也是跪下行了一礼,阮音冲他点头,让他起身。 -- 第13页 “皇上,你怎么过来了?”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刚刚下朝吗? 白疏月未答,而是看向了桌子,“音姐姐现在才吃早饭吗?” “嗯,起的迟了。”这话出口,阮音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我早上也没吃,正好就在这用餐吧。”白疏月径自找了位置坐下。 阮音讶异地看向白疏月,现在已是卯时,若是没吃早饭,也就是空着肚子去的早朝,原来皇上是这么辛苦的吗? “小荷,让厨房再多上点菜。”阮音朝后面吩咐了一句,皇上正在长身体呢,得多吃点才行。 早饭是在安静的氛围下吃着的,阮音平时在家里时,有时候也会很安静的吃饭,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被十几个人盯着吃饭。 实在是太不习惯了。 白疏月像是看出了阮音的不适之处,挥了挥手让一帮人下去了,厅中顿时只剩下阮音和白疏月二人。 他笑眯眯地和阮音说道:“今天上朝特别有趣。” 人都散了,阮音也放松了下来。上朝这种事她爹是从来不会跟她说的,虽然她很感兴趣,但却一直没办法知道。 这会儿白疏月主动提起,阮音也来了兴趣,“发生什么事了。” “看李大人和谢将军吵架特别有意思。”白疏月笑眯眯地回答。 阮音一阵怔愣:“李大人和谢将军不是亲家吗?怎么会吵架?” “虽然谢将军的女儿嫁给了李大人的儿子,但他俩却互看不顺眼,这么多年来一直小吵不断。每次李大人在朝堂之上提出一个意见,谢将军定会反驳。然后二人便吵得不可开交。” 白疏月虽然只是淡淡地勾着唇角,可阮音怎么就看到了他眸底的幸灾乐祸。 “你怎么看起来很开心。”阮音挑着眉问。 白疏月放下筷子,用丝帕擦了擦嘴,这才回答:“你也知道上朝是件很无聊的事,每天都是听着他们在那报告着报告那的。我每次都差点睡着了,所以能吵点架什么的,还是很有看头的。” 阮音的嘴角不由抽了抽,果然是小孩子,想法自然不同。 “我爹呢?他有没有跟人吵架?”阮音突然兴奋地问道。 白疏月摇了摇头,“太傅每次都站在那,和杨丞相一样,不劝架也不管。” 阮音露出失望的表情,“我爹怎么这么无聊,就没有哪个大人跟他杠起来吗?” 白疏月摸了摸下巴,“没有,太傅向来洁身自好,与其他大臣似乎没有红脸之事。” 阮音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说我爹洁身自好,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他有次喝了很多酒,身上也不知沾了谁的脂粉味,回家时还被我娘赶出去了。” “我知道,他的酒是我父皇骗他喝的。”白疏月神情自若地回答。 阮音脸上笑意一僵,弱弱地说道:“没想到先帝还有这样的兴趣。” “父皇人很好的,就是偶尔调皮了一点。”白疏月先是笑了笑,然后便垂下了眸子。 阮音微微抿唇,看着面容稚嫩的白疏月心底也不由划过一丝心疼,不过才十三岁就要撑起整个大齐了,这种压力对一个小孩子来说似乎太大了。 “你是不是很想先帝呀?”阮音轻声问道。 白疏月眨了眨眼睛,“有时候会想,不过他跟我说过,会在天上看着我,让我要坚强一点。因为整个大齐的百姓都在我手上。” “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阮音相信只要给白疏月时间,他肯定能做到。 白疏月牵着嘴角笑了笑,然后问道:“你呢,你想家吗?” “想啊。”阮音点点头,一点也不隐瞒,“以前我总想着离开家,可真正离开的时候心里又越发惦记起来了。” “那我让阮夫人进宫见你怎么样?”白疏月柔声问。 阮音先是一愣,随后便反应了过来,她欣喜地看着白疏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白疏月笑道,“以后你想做什么事可以告诉我,能满足的我都会答应你。” “哇,你真好。”阮音感叹了一句,“那作为交换,以后你想做什么事也告诉我,我也答应你。” 白疏月的眼睛眯成月牙状,“一言为定!” *** 阮母是在第三天进的宫,不得不说白疏月的效率还是很快的。 阮音一早便在凤清宫焦急地等着,直到看到阮母的身影,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礼仪,直接扑了上去。 “娘,我好想你们啊。” 阮母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如今已是皇后娘娘,怎么能这么扑过来,要是被你爹看到又要训你一顿。” 阮音才不惧怕这样的威胁,牵着阮母就往屋里走去。散去一帮宫人,母女也说些体己的话。 “娘,我在宫里很好,你们都不用担心。”虽然坐了下来,但阮音握着阮母的手还是紧紧不放开。 阮母伸出手摸了摸阮音的脸颊,眼底也有了些湿气,她颤抖着唇瓣说道:“你过得好就行。” “皇上对我很好的。”阮音帮阮母擦了擦眼泪,“不然他也不会让你过来见我。” “嗯嗯,为娘明白。” “记得让爹按时吃饭、不要操劳,还有娘,你也是,有什么事可以和爹商量。”阮音念念叨叨地说着,“让哥不要只顾着玩,早点给我找个嫂子才是正事。” -- 第14页 “你既然已经入宫,便在宫里好好过,阮家有你爹、有我还有意儿,你也不用担心。”阮母也叮嘱道。 “知道啦。” “意儿去春风酒楼给你买了最爱吃的糕点,特地嘱咐我带过来给你吃。”阮母将桌上的食盒打开,一盘盘糕点正层层摆在那。 阮音眼睛一亮,“玲珑糕!”她伸出手拿了一块吃起来,上面还有热度,说明刚刚买来不久。 “好吃!”是她熟悉的味道啊。 “那你就多吃点。”阮母一脸欣慰地看着她。 糕点吃完,也到了分别的时候,阮音压下心里的酸涩感,临别前又抱了抱阮母,才将她送出凤清宫。 目送阮母离开,阮音突然想起自己入宫前,阮母在门口站着的场景,想必比她此时更不是滋味吧。 “娘娘,我们进屋吧。”小荷在旁边小声地提醒道。 阮音低叹一声,“走吧。” *** 在宫里待了一个月,阮音已经完全适应了下来,也熟悉了这里的一切。 宫中几乎所有的地方她都去了一边,就连以前的冷宫她也因为好奇去了门口,但因为小荷和菱香的过度胆小,于是只能返回。 养心殿更是阮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了,她经常在这里陪着白疏月批改奏折。也正因为这一个月的接触,让她了解了皇上这种生活简直不是人能过的。 这天,阮音刚从养心殿出来,途遇几个大臣,其中便有她特别熟悉的李大人。 她抬手让人停下轿子,走了出去,见大臣们跪着也淡淡地喊了句平身。 李大人为人性子直,有事也憋不住,见阮音在这,便直接开口道:“皇后娘娘可知皇上的近状?” “自然知晓,李大人可是有话要说?”阮音睨了他一眼。 见状,后排的一个大人拉住李大人的袖子,似乎是不希望他说出来,可李大人甩了甩衣袖,朝着阮音说道:“娘娘,皇上最近天天上朝睡觉,您能不能管管?” 阮音眉尖一挑,脸上立马带着愠色,“你们可知皇上为何在上朝时睡觉?” “臣等不知。” “李大人你知道吗?”阮音特地看着李大人。 李大人拧眉回答:“微臣不知。” “因为你们上朝时说话太无聊了,皇上年龄小,自然受不了。”阮音指责着他们,“说来说去,其实是你们的错,还是好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吧。” 大臣:“……” 作者有话要说: 阮音:不管说什么,都是你们的错。( ̄^ ̄) 不会有什么狗血误会啦,放心,保证甜。 第8章 后宫 直到阮音走远了,几位大臣才反应过来,特别是李大人,更是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原以为皇后会与太傅一样,是个正直无私的人,没想到竟与皇上一般个性,简直无赖至极!” 他想起早上时,明明看到皇上睡着了,于是便问了一句,谁知皇上被福公公叫醒后却矢口否认,那模样与刚才的皇后简直一般无二。 “李大人,这话万万不能说。”身后一位大人不由提醒着他。 李大人看着近在眼前的养心殿,甩了甩袖子便撇头离去。他能怎么办,除了受着也别无他法了。 阮音在轿子里坐着心情却很好,她掀开帘子,对着旁边的小荷说道:“去御花园。”既然是心情好,自然要多出去逛一逛。 原本往凤清宫方向而去的轿子也在一声令下中改了方向,稳稳当当地朝着御花园而去。 小荷和菱香一左一右扶着阮音下轿,阮音朝身后的宫人说道:“你们就在此等候吧。” “是,娘娘。” 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平整幽静,两旁的花坛开着各式各样的花朵,有的连阮音也叫不上名字。 见二人还扶着她,她赶紧挣脱开来,然后笑着道:“我又不是老太太了,用不着你们左右扶着我。” 小荷和菱香各自后退一步,菱香低着头不敢回话,倒是小荷无奈地出声道:“娘娘,前几天刚刚下了场雨,奴婢也是怕鹅卵石湿滑,担心您摔倒了。” 阮音轻笑一声:“知道你们细心啦。” 又走了一会,阮音三人到了醉心湖边,湖面荷叶丛丛,绿意盎然,而荷花也伸出了头,粉色点缀着这安宁的湖面,更是增添了几分生动。 阮音去了湖边小亭,找了个面向醉心湖的位置坐下,菱香去准备茶点,而小荷就站在阮音身后。 “小荷,宫里的生活你还适应吗?”阮音随意问道。 小荷老实点头:“刚开始还不太适应,多亏了菱香的帮忙。宫里与阮府有些类似,但因为宫人多了起来,奴婢干的活倒是少了很多。” 阮音偏头看着她笑道:“怎么?干活少还不开心啦?” “小荷没进宫之前,在别处听人说宫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进来之后才发现好似天堂一样,吃的喝的无一不是精致的。”小荷赧然地回答,“所以奴婢很惊讶。” “你在别处听的也不错,宫妃在的地方自然就有斗争,现在宫里只有我一个皇后,自然清净多了。过几年以后,估计就不会那么轻松了。”阮音叹着气道,“不过我们至少还能舒畅地过几年轻松的日子,这样也不错。” “奴婢看皇上对娘娘很好,以后也会一直很好的。”小荷小声地说道。 -- 第15页 阮音摇了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吧,他现在当我是姐姐呢,宫里也没个能和他说话的人,当然对我不同。等过几年,他成年了,选秀一开始,那情况便不同了,多少娇艳的解语花等着他呢。” “娘娘……”小荷面露担忧地看着阮音,解语花一出现,她家娘娘又该如何自处呢。 阮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用担心,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的,至于其他事情,不是没发生吗?没发生的事就不要去想,徒增烦恼。” “是,奴婢明白了,谢谢娘娘教诲。”小荷福了福身,也立马想通了。 阮音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些日子待在宫里都变得懒了,身子都僵硬了不少。”她活动活动了身体,看着不远处那朵粉色的荷花出神。 小荷才刚眨了一次眼睛,就发现阮音嗖一下飞了出去,只见她身姿轻盈,脚步在荷叶上轻轻点动,整个人便飞在了醉心湖上方。 阮音也是许久没用轻功,这会儿更是运足了力气,只见她一个俯身向下,双手朝着荷叶中的两朵荷花而去。 水珠抖落,两朵荷花被阮音轻易摘下来。她将荷花拿在手中,缓缓地往小亭中滑去。阮音步履平稳,荷花衬着笑颜,还以为是在湖中漫步的仙子。 这时,菱香刚好端着茶点过来,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吓了一跳,手里的茶点差点都没拿稳。 阮音一个箭步飞跃,便稳稳当当地落在小亭之中,她将两朵荷花分别给了小荷和菱香,“喏,一人一朵。” 菱香连忙跪下道谢,“谢皇后娘娘。” “起来吧。” 反之,小荷却不由埋怨了几句:“娘娘刚才吓死我了,下次可要事先通知奴婢一声。”嘴上虽然这么说,可那手却早已将荷花接了过去,眼底也带着喜意。 “好久没用轻功了,都有点生疏了。”阮音笑眯眯地坐了下来。 “娘娘真是厉害。”菱香紧握着荷花枝,双眸更是装满了钦佩。 阮音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弯着唇道:“小意思。” *** 刚刚回到凤清宫,阮音就遇到了兰嬷嬷,自从教导完她的礼仪之后,她入宫这么久却还没见过兰嬷嬷。 这会儿见了,阮音心里也生出一丝喜悦。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 阮音快速过去扶起她,“兰嬷嬷请起。” “谢皇后娘娘。” 阮音坐下之后便欣喜地说道:“兰嬷嬷,自从阮府一别,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吧。” “是,娘娘,今日老奴过来是有要事来找娘娘的。”兰嬷嬷面色严肃地说道。 阮音眉眼带笑地说道:“你说。” “娘娘入宫已有月余,按理说这后宫大大小小的事本就归娘娘来管。前段时间后宫空无一人,皇上便将这事交给了老奴,如今老奴也该转交给皇后娘娘了。”兰嬷嬷一本正经地说起来。 此时阮音的脸上哪还有什么笑意,她捏着额头说道:“本宫突然头疼起来了,想要去休息一会,这事儿以后再议吧。” 前几天白疏月也曾在她面前提过一句,可阮音当时立马换了话题,也算是逃过了一劫,没想到今天被人找上门了。 “娘娘若是头疼,老奴这就让人去太医院找个太医过来给娘娘看看。”兰嬷嬷神情淡淡地说道,“娘娘凤体精贵,自然不容有失。” 一听要宣太医,阮音立马直起身子来,忙说道:“不用了,我现在头突然不疼了。” “那就好。”兰嬷嬷点了点头,“管理后宫之事,请娘娘容许老奴慢慢说来。” 阮音连忙制止,她蹙着眉道:“我觉得兰嬷嬷做得很好,后宫管理的也是井井有条。而我对这些事却一概不知,兰嬷嬷可以继续管理的。” 最重要的原因,阮音当然没说,那就是她想过清闲的日子,不想一天到晚被这些事绊住身子,不能休息。 “娘娘身为后宫之主,这些事本来就是娘娘该做的,若以后后宫充盈,要管的琐事还有更多。”兰嬷嬷丝毫不为所动。 阮音突然想象着后宫女人多起来的样子,今天这两个吵架了来找她,明天那两个打架了来找她,她一点安生日子都过不了。 一想到如此,阮音不由打了个寒颤,谁说皇后娘娘是享福的,看她不打死他! “皇上是什么想法呢?”阮音苦笑着问道。 兰嬷嬷抬了抬眼:“皇上说尊重娘娘的选择,但是希望娘娘能够尽快熟悉后宫的一切事务。” 阮音不由大怒,她还能不懂这里面隐含的意思吗! “嬷嬷容我再多想两天可好?”阮音打着商量,她先去搞定白疏月,到时候兰嬷嬷也就拿她没办法了。 兰嬷嬷恭敬地弯了弯腰:“那老奴就再多等娘娘两天,老奴告退。” 阮音巴不得她快点走呢,忙挥手道:“菱香,送兰嬷嬷出去!” *** 傍晚,阮音照例去养心殿和白疏月一起吃饭,吃饭时,阮音便一直偷看白疏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撤了桌子上的菜,白疏月挥手让一帮宫人离开,这才笑着看向阮音:“音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你知道兰嬷嬷今天来找我了吗?”阮音泄气地趴在桌子上。 白疏月微微一笑,颔首道:“知道,兰姑回来时跟我说了此事,说姐姐不想学习后宫事务。” -- 第16页 “不是我不想学。”阮音狡辩起来,“只是我才来后宫一个月,这立马就开始学,是不是有些早了?” 难道她就不能多过一段快活的日子吗?阮音心里郁闷。 “那姐姐想多久以后学?” 阮音不确定地伸出一根手指,“一年?” “音姐姐好过分。”白疏月立马撇了撇嘴。 阮音立马提高了声量:“我哪里过分了!” “我在前朝天天应付那些大臣们,有时候还要听他们唠唠叨叨。回来时还要批改奏折,武功和为君之道也要学,每天都忙死了。反观姐姐呢,天天就知道吃喝睡玩。”白疏月掰着手指头一一清算起来。 阮音一听,觉得自己和白疏月确实好像差距甚大,心里的罪恶感不由就生了出来。 但她连忙阻止了这样的想法,辩驳道:“听说你在朝上睡觉,大臣们都到我面前打小报告了,你也不是很认真嘛。” 白疏月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眸子里面满是无辜和委屈,“姐姐难道不知道我晚上批改奏折到深夜吗?白天困了自然是想打瞌睡的。” “可你也不能在上朝的时候睡呀。”阮音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白疏月可怜巴巴地继续说道:“他们讲话跟念经一样,要不姐姐也去体验一回,保证你睡得比我还快。” “好吧好吧。”阮音真的没话说了。 白疏月甜甜一笑:“所以姐姐是答应了吗?” “我什么都没说。”阮音摆了摆手。 白疏月瘪着嘴,又委屈了起来,“我年纪这么小,还要天天做这么多事情,音姐姐不是说过要和我共同承担的吗?我在前朝应付大臣,你在后宫管理宫人。音姐姐连这个都做不到,疏月真的很伤心了……” 阮音被他念得头疼,“答应!我答应还不行了吗!” “我就知道音姐姐心地善良、温柔体贴、大公无私、高风亮节……” 阮音愠怒地瞪了他一眼:“白疏月,你闭嘴吧……” 作者有话要说: 阮音:就你有嘴叭叭叭╯^╰ 白疏月:姐姐也要干活,不能偷懒。^_^ 第9章 烦心 被白疏月忽悠接手后宫事务以后,阮音的日子就再也没清闲下来过了,每天都被各种琐事吵的头疼。 宫里只有两个主子,也就没什么勾心斗角。但是却滋生了很多争吵不休却又很无聊的杂事。今天这两个小太监因为一件衣服吵架啦,明天这两个小宫女因为一盒胭脂吵架了,简直烦不甚烦。 本来这些琐事是不会到阮音面前的,可偏偏阮音每次巡宫都能遇到。她总感觉这些人是来演戏给她看,故意给她增加烦恼的。 这不,阮音今日才刚刚休息下来,才喝了一口茶,外面的宫女便进来通报了,说是尚衣宫的两个宫女因为一两银子发生了争吵,甚至还打起来了。 阮音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这是宫里多无聊才能做出这种事。 “将她们两个带过来。”阮音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看看吧。 菱香点了点头,跟着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带了两个身穿粉色衣服的宫女,两人皆是头发凌乱,脸上甚至还挂了彩。 二人一见到阮音,便高呼下跪,“娘娘,请给奴婢做主!” “说来听听。”阮音淡漠地抬了抬眸。 “奴婢名叫翠如,是尚衣宫的宫女,今日休息时回屋,发现一两银子被人拿走了,于是就问了同屋的琳画,她却不承认。”翠如低着头,委屈地诉说着。 旁边的琳画一听,立马就急了,“奴婢没有动她的银子,我自己才发的月俸,怎么可能碰她的!” “奴婢的一两银子一直用帕子包着藏在柜子里的,但是帕子里的银子却不见了,只剩下帕子在柜子里。屋子里除了你没有第三人,不是你还有谁!”翠如厉声质问着她。 琳画明显慌了一下,连忙趴在地上,“求娘娘做主,奴婢没有拿她的银子。” “娘娘替奴婢做主啊,这一两银子是奴婢攒了好久的,准备托人带去宫外给爹娘的,如今一两银子不见了,爹娘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翠如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阮音听完,也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她们先下去。 临走时,翠如一直在掉着眼泪,而琳画则是闭着唇不语。 见殿中安静了下来,阮音便叹着气说道:“差人拨一两银子给翠如,另外罚琳画去浣衣局洗一个月衣裳,并且扣一个月月俸。” “娘娘,您觉得是琳画干的?”小荷见阮音这么处理,也好奇起来,她见琳画说得诚恳,不像是偷银子的人。 “屋子就她二人住着,若是外人偷银子一定会将柜子翻的很乱,而且也不会只偷翠如的银子,说明是熟悉翠如的人做的。”阮音分析着。 “琳画与翠如一间屋子,肯定是见到翠如的钱起了心思,所以偷偷拿走了。”小荷顺着阮音的话说下去。 “还有,她刚才撒谎的样子令我太熟悉了。”阮音摇了摇头,她每次也是这么跟爹撒谎的,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 “娘娘真聪明。”菱香一脸钦佩地看着阮音。 阮音被这么一夸,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以后除了拿捏不准的大事,这些琐事就不要烦我了,让下面的人处理就是了。” -- 第17页 她觉得做甩手掌柜要更轻松舒服一点。 *** 一连轻松了几日,阮音正坐在凤清宫的小亭中纳凉,湖中鲤鱼游来游去,她随手撒了一把鱼粮进去,鲤鱼争相争夺起来。 小荷和菱香在身后摇着折扇,清凉的风让阮音心里的燥热也慢慢退了下去。 阮音笑着多加了一把,引得周围的鱼儿全部聚集了过来,她感叹一声,“这样的生活才能称得上悠闲啊。” 可惜好景不长,一个小宫女着急地跑了过来,“娘娘,您快去看看,皇上在珍宝阁打碎了琉璃盏。” “只是打碎琉璃盏而已,随他去吧。”阮音淡定地说道,反正他家大业大,这点东西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奴婢还没说完,不只是琉璃盏,还打碎了一对如意吉祥杯,还有……” 阮音扶了扶额,“他到底在干什么……”这是故意给她增加麻烦吗? 随后,阮音去了珍宝阁,看着满地碎片,也不由皱了皱眉,“白疏月,你在干什么!” 当着众宫女太监的面,阮音也丝毫没有留情。 白疏月抬手制止了阮音想要抬脚踏进来的动作,“你别进来!” “简直就是败家子!”阮音咬了咬牙,这得值多少钱,“你给我出来!” 白疏月挠了挠头,直接用脚清开碎片往外走,阮音见了,连忙说道:“你别弄伤自己。” “姐姐,我可以解释的。”白疏月来到阮音面前,一脸心虚地说道。 阮音看了一眼后面垂首的宫人,也下了命令,“将珍宝阁里面的碎片全都清理干净。”说完,便拉着白疏月去了角落询问。 “解释给我听听。” 白疏月面带笑容地说道:“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说是宫里珍宝阁藏了宝贝,于是……” “于是你就把那些东西砸开,看里面有没有宝贝?”阮音自然地帮他接下了剩下的话。 “是。”白疏月小心地偷看了阮音一眼。 阮音暗示自己要冷静,然后出声问道:“你看的什么书?” “刘大栓游记。”白疏月说出了书的名字。 “你这个笨蛋!那是民间的人杜撰的!”阮音气得想翻白眼。 白疏月歪了歪头,一脸不理解地看着阮音:“是这样吗?里面关于宫里的描写还挺详细的,我还以为是真的。” “要是被那些大臣们知道了,你就等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吧。”阮音睨他一眼。 白疏月:“……我再也不敢了。” 可才消停了一天,第二天阮音正在品尝甜汤的时候,太监又来报,说是皇上爬上了养心殿的屋顶,让她赶紧过去劝劝。 阮音当即就想骂人。 她赶紧赶到养心殿外,福公公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屋顶的皇上,嘴里不停喊着:“皇上,您小心点。” “皇上,您下来吧。” “皇上……” 太监和宫女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惶恐,唯恐白疏月从屋顶上摔下来。 “娘娘来了!” “娘娘过来了!” 看见阮音,一帮宫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全都欣喜地看着她。 阮音咬了咬牙,这厮真是一日都安静不下来,她挽了挽袖子,让众人给她让开道,然后脚尖一点,飞身上了屋顶。 这下,底下又开始担心起阮音来了。 “哎呦,娘娘,您可小心了。”福公公原本就布满皱纹的老脸此时就更纠结在一起了。 阮音无视下面的吸气声,走到白疏月面前,看着他在那翻来翻去,也没阻止,只是冷声问:“你又在干什么?” 白疏月将沾满灰尘的手收到背后,然后讪讪地笑了笑,“音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行吗,你看看下面,那些宫人的心都悬在嗓子眼了吧。”阮音瞪着他,“你又想干什么!” “我回去又看了看刘大栓游记,上面有写养心殿屋顶上藏有绝世秘籍,所以我就来看看。”说到后面,白疏月也没了底气,声音更是弱了下来。 阮音一听,又是这个刘大栓游记,简直气得牙疼,她要是知道这个刘大栓是谁,非得打他一顿,真是误人子弟。 “那你翻到了吗?”阮音淡淡地问。 “没有。”白疏月摇摇头,“养心殿屋顶太大了,我还没翻多少。” “把刘大栓游记交出来。”阮音伸出手。 白疏月连忙护住胸口,“没有。” “呵。”阮音一手抓住他,一手从他胸口将刘大栓游记抢了过来。 “姐姐!”白疏月想要抢回来,可被阮音轻易治住,“你还给我吧。” “你跟我下去。”阮音哪里理他,直接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跟拎只小鸡一样。 刚跳下屋顶,底下宫人就发出一阵惊呼,看着阮音的眼神满是惊叹。 “姐姐,你放我下来!”白疏月在空中蹬着腿,可也无济于事。 阮音直接将他拎到养心殿中,才将他往旁边一丢,然后便插着腰道:“白疏月,你要是再这么胡闹,这个皇后我就不当了,爱谁当谁当。” 每天都跑来跑去,累都累死了,她进宫是为了享福,可不是为了受难的。 白疏月面色一震,连忙保证道:“我再也不敢了,姐姐别说这话了。刘大栓游记我也不要了。” 见他如此识趣,阮音才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 -- 第18页 *** 九月桂花飘香,阮音窝在摇椅上看书,正看得津津有味,白疏月就从外面跑了进来,“姐姐!” 吓得阮音赶紧将书藏在了背后,正襟危坐道:“何事?” “醉心湖的鲫鱼长大了,我们去捉几只玩玩吧。”白疏月兴奋地说道。 阮音整理了衣裙,然后点头道:“你先在门口等我,我马上过去。” “还要我去门口等。”白疏月虽然嘴里嘟囔,但还是照做了。 白疏月一走,阮音赶紧将身后的书拿给小荷,让她藏起来,脸上还带着庆幸。 若此时白疏月在这里定会惊讶,为什么这本刘大栓游记还没被销毁。 与白疏月一起去了醉心湖,阮音朝湖面看去隐隐看到湖中鱼儿游动,她蹙着眉道:“这鱼怎么捉?” 白疏月一脸得意地看了阮音一眼,然后拍了拍手。一道黑色人影闪了出来,随后冲进湖里。 阮音只是眨了眨眼睛,就见一条条肥美的鲫鱼被扔上了岸,尾巴轻摆可就是无法逃脱。 “哇!厉害。”阮音感叹了一句。 黑色人影已经消失不见,要不是鲫鱼在岸上摆动,阮音或许以为自己眼花了。 “姐姐,我们烤着吃吧!”白疏月兴奋地提议道。 阮音一瓢冷水泼了下来,“你会吗?” 最后,还是那道黑色人影出来帮忙,阮音这才看清这人的脸,年龄与她哥差不多大,但是脸上一片冷寒,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这是我的暗卫角宿。”白疏月介绍了一句。 阮音随即眼睛一亮,她听闻大齐皇帝身边有二十八星宿暗卫,每个都武功高强,精通各种本领,而且神出鬼没,无人知其真实身份。 她今天是见到活的了。 “没想到竟然是二十八星宿暗卫,我今天可算是见到了。”以前听她哥说的时候还以为是假的,毕竟神乎其神的,她也没信。 “姐姐竟然知道二十八星宿暗卫,我身边确实有二十八个。”白疏月笑眯眯地看着她。 看角宿手下干净利落,迅速处理鱼鳞和内脏,阮音眼底便越发崇敬起来,“太厉害了。” 白疏月撇了撇嘴,非常不悦地回了句:“有什么厉害的。”他也能学会。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长大。 第10章 流氓 五年后。 醉心湖旁绿草茵茵,偶有虫鸣鸟叫之声。湖旁炊烟袅袅升起,不远处有两排宫人皆垂首在那等候。 一男一女围在火堆旁,女子身穿鹅黄色长裙,长发垂在身后,正双手托着腮看着火堆上的烤鱼。而男子俊美的脸上也满是紧张,紧盯着手里的烤鱼不放。 “疏月,是不是可以翻身了?”阮音水润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烤鱼问道。 话音刚落,骨节分明的手指便快速给烤鱼翻了个身,烤鱼露出金黄的鱼肉,顿时香味四溢。 阮音咽了咽口水,感叹了一声,“疏月的烤鱼技术真是越来越精进了。” 白疏月弯了弯唇,他可是练了好久,怎么可能技术不好。 两面烤至金黄色后,白疏月便将手上的那根烤鱼给了阮音,“很烫,小心点。” 阮音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然后张嘴朝着鱼肉的部分啃了起来。因为烫,她吃的很小心。 鱼肉外酥里嫩,阮音吃了一口后,赶紧又咬了一口,因为实在是太好吃了。 “疏月啊,要是没有你烤鱼给我吃可怎么办啊,太好吃了吧。”阮音惊呼着赞叹他。 白疏月明朗地笑了笑,星眸更是熠熠生辉,“所以姐姐就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阮音连忙掩眸,白疏月眼底的星光太过闪耀,她的心被不自觉揪紧。 胡乱地点点头后,阮音便连连说着好吃。 见此,白疏月只是眯眼一笑,并没有多做追问,他知道循序渐进的重要性。 又烤完一条鱼,白疏月主动递到阮音面前给她,阮音往回推了推,摇了摇自己的烤鱼棍子,“我还有,你吃吧。” 白疏月笑眯眯地抬了抬下巴,“那我这么辛苦,姐姐总该犒劳我一番。姐姐喂我吧。” 阮音从自己的烤鱼上撕了一块干净的鱼肉,然后递到白疏月嘴边,“我们小疏月真是辛苦了。” 原本白疏月还开心的嘴角也瞬间垮了下去,“姐姐,我已经十八岁了,不小了。” 阮音眨了眨眼睛,“可我还是比你大啊。”说完这句话,她便继续低头啃着烤鱼。 白疏月也恨恨地咬了一口,心里腹诽着自己为什么出生这么晚。 身后的宫女太监们早已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宫里的珍禽阁,差点因为这对帝后而消失了。要不是及早发现还有大臣们的阻挠,或许这宫里能吃的活物只剩他们了吧。 “你昨天是不是对李大人做了什么事?害得他又来找我哭诉。”阮音随手拿起旁边放着的茶喝起来。 白疏月从烤鱼里抬头,茫然地看了阮音一眼,“没有呀,我什么都没做。”他就是恐吓了李大人一句,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跟我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阮音一脸严肃地说道,她想尽量让白疏月相信她的话。 白疏月放下烤鱼,突然就来了后劲,“上次就是你告诉杨丞相我不注意把奏折弄湿,以至于上面字迹全部看不清的事吧。” -- 第19页 “什么?”阮音立马露出无辜的样子,“真的不是我,或许是杨丞相从别处听到的吧。” “还说不是你,除了你还有谁知道!”白疏月愤愤道,当时就他二人在场,连福公公都不在,明明当时她还幸灾乐祸的,最后害得他当时被杨丞相说他无视臣子的心意。 阮音撇了撇嘴,也不再否认了,“谁让你前些日子向我爹告状说我对你不够好,害得他骂了我一顿。” “你差点把我踹下床,我的腰差点就被你给踹断了!”要不是他当时身手矫健,估计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力气有多大。 说起这个,阮音就更无辜了,“我好好睡着,突然睁眼,床上就多了一个人,能不害怕嘛,我还以为是贼匪呢。” “我是在叫你起床!”白疏月一字一句咬牙说道。 阮音小声嘀咕了一句:“谁让你爬到床上叫我的。” “谁睡得跟死猪一样!” “那你还不是一样……” 接着两人便开始了互揭老底,你一言我一语,争吵不休。 宫人表示,这样场景已经持续五年了,三天小吵,五天大吵,他们早已习惯。这时候只要低头沉默,当作不存在就好了。 *** 阮音吃得饱饱的回了凤清宫,而白疏月则是苦逼地回去批改奏折,与群臣商讨政事。 虽说白疏月羡慕阮音这般吃喝消闲的日子,可他也不得不去御书房,这大齐的百姓还需要他。 阮音回宫之后,便直接招来小荷和菱香,“这次皇上一高兴多烤了几只鱼,我也吃不完,就让人带回来给你们了,你们拿去分一分吧。” 小荷和菱香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看出互相眼底的欣喜,二人齐齐跪下道着谢,“谢娘娘赏赐!” 阮音摆了摆手,让她们下去了。 过了许久,小荷和菱香才带着笑意回来了,阮音正阖着眼眸,听见声音后,这才睁开了眼睛。 “因为烤鱼的烟味,身上沾染了不少味道,着人准备热水吧。”阮音起了身,然后伸了一个懒腰,这一天也算平稳的度过。 沐浴后,阮音的湿发被菱香用香巾裹着,将上面的水滴去掉。她每次最烦的也是这头长发,洗完头后,光是绞干头发就要花上一个时辰。 “真想把这一头长发都给剪掉,实在是太费事了。”看着镜中的自己,阮音烦躁地说道。若是她有白疏月或是阮书意的内力,这头发估计片刻就干了。 “娘娘瞎说,娘娘的头发乌黑柔顺,多少宫女羡慕着呢,怎么能说剪就剪呢。”菱香一脸不赞同地说道。 “可就是很烦呐。”阮音无奈地叹道。 “什么事让姐姐这么烦啊?”白疏月的声音从背后传了出来。 阮音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回头道:“疏月,你快过来用内力帮我将头发弄干吧。” “参见皇上。” 白疏月冲菱香点点头,然后走到阮音后面,无奈地笑着:“内力可不是这样用的。” “你帮我吧,这头发干的太慢了。”阮音哀求着。 白疏月心一软,挥手让菱香出去,然后用手接住阮音的长发,语气也软了下来,“我帮你就是了。” 阮音高高兴兴地坐正身子,“那麻烦你了。” 白疏月摇了摇头,他倒是没想到堂堂大齐的皇上竟然在用内力帮人将头发弄干。 手下动作起来,阮音头发也渐渐干了起来,白疏月正想低头和阮音说话,可发现阮音穿的衣服有些薄,再加上头发水滴下来,他能隐约看见嫩白的部分。 只是一刹那,白疏月心里的燥热瞬间涌上了头部,一股湿热也从鼻子流了下来。 阮音从镜中看到白疏月鼻子流血,赶忙回过头关切地问:“疏月,你怎么流鼻血了?” 白疏月仰起头,连忙用手捂住鼻子,“没、没事,今天吃的太荤腻,大概有些上火。” “可我也吃了啊,那我怎么没事?”阮音找了帕子过来给他止血,然后便说道,“要不找太医过来看看吧,若是有什么事那就不好了。” 她抬起头就准备朝外喊人,白疏月随意擦了擦,赶紧制止了阮音,“不用了,我已经好了。”要是让太医来看,那他岂不是成为笑柄。 不过就看了一眼,就没出息地流了鼻血,要是让人知道,可就太丢脸了。 阮音扶着他坐下,白疏月撇了一眼,又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那股燥热感又冲上了鼻子,原本平息下来的鼻血又隐隐要流出来。 白疏月闭上了眼睛,忙推了阮音一把,“姐姐,夜里风大,还是多穿一件衣服吧,以免着凉。” “这种天,怎么会……”阮音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胸前有些水迹,她瞬间反应了过来,连忙捂住胸口后,羞恼地喝道:“流氓!” “我什么都没看清!”白疏月急急地解释着。 阮音后退几步,一脸防备地看着白疏月,仿佛他是什么登徒浪子一般。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白疏月抬起双手,又解释了一句。 而这时,阮音清楚地看到他鼻子底下流下一滴血,她的脸登时就红了,转身手忙脚乱地披上一件外套。 “白疏月,你确定一点都没看到?”阮音冷声质问着。 白疏月刚准备义正言辞的反驳,可接触到阮音凌厉的眼神后,也瞬间弱了下来,“我……就是看到了一点点……” -- 第20页 “白疏月!”阮音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然后伸出手就朝白疏月打去。 白疏月飞快地躲了过去,整个身子一翻,就逃到了桌子对面,“姐姐,你别冲动。” 阮音见怎么打都打不到他,也就不由泄了气,“以后再也不要你用内力帮我弄干头发了。” 真是亏大了。 “那我下次闭着眼睛帮你,总行了吧?”白疏月乖乖站到阮音面前,“姐姐,你打吧。” 看到他这副样子,阮音恍惚间又像是看到了那个十三岁的白疏月,做了错事就会乖乖让她惩罚,与现在一般无二。 阮音心里也软化了下来,声音更是柔和了几分,“谅你是第一次,就放过你吧。” 白疏月立马抬眸,眼底蹦出无限惊喜,“姐姐,那我今晚能跟你一起睡吗?” 阮音忍无可忍:“滚!” 第11章 选秀 这些年来,白疏月脸皮越来越厚,也越来越无赖,打雷下雨就说自己害怕,阮音被他骗过几次后,也顿然醒悟了。 现在还跟她来这一招,是真当她是傻子吗? “音音~”白疏月故意翘着尾音喊着她的名字。 阮音被激得鸡皮疙瘩一地,“你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 “他们早就跑得远远的,谁还敢这时候凑过来,你放弃挣扎吧。”白疏月绕过桌子,直接躺在了床上。 正当他准备脱鞋的时候,阮音拽着他的衣领,轻易将他丢下了床。白疏月都没反应过来,便躺在了地上。 阮音盘坐在床上,挑着眉看着地上的白疏月,“你相不相信,我直接就能把你扔回养心殿。” 白疏月拍了拍衣服爬起来,一脸不情愿地说道:“你可是我的皇后,在一起睡觉怎么了。” “我们当初怎么约法三章的,作为皇上可不能不守信用哦。”阮音毫无畏惧地冲他挑衅一笑。 在白疏月十六岁那年,阮音也收到了来自各个地方的压力,毕竟皇上已经成年,有些事自然可以进行了。 但阮音却不想这么做,在她看来,她把白疏月当做弟弟,也仅此而已,若是一下子更进一步,倒是十分别扭奇怪了。 于是她找到白疏月,又是诉苦又是哭,白疏月心软下来,便直接答应了她的请求。 想到此,白疏月更是暗暗咬牙,他当初到底是为什么昏了头,竟然答应那样的要求,害得自己举步维艰,无法向前进一步。 “音音,我觉得……” 白疏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阮音给打断了,只见阮音面色严肃地说道:“叫我姐姐。” “我一个人睡觉害怕,能不能……”白疏月故意露出委屈的神情。 “害怕是吗?”阮音眯了眯眼睛,“养心殿里宫人众多,再不行,你让福公公陪你睡。” “姐姐,你怎么忍心让我和他们睡一起啊。”白疏月难过地看着她。 阮音倏自点了点头,“我还挺忍心的。” 蓦地,白疏月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看着阮音:“你不知道今个儿大臣又在催促了,我也是接了他们的话才过来的。要是让他们知道帝后不同寝,那奏折又哗啦啦全来了。” 这话阮音倒也没有反驳,因为她娘亲也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此事了,显然朝中早有议论。 权衡利弊之后,阮音朝白疏月看去,“你今晚可以待在凤清宫,但是你不许睡床上,不愿意就回养心殿。” 白疏月眨了眨眼睛,“大臣们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一直同寝,难道你要让我一直不睡床上吗?何况宫里耳目众多,要是传了出去可就不好了。” 嘁,宫里到底是谁的耳目,她能不知道吗? 没有拆穿这话,阮音抬了抬下巴,“那你打地铺吧,就在我床下面。” 迫于阮音的眼神攻势,白疏月熟练地去柜子里抱被子,只是边走还边嘀咕着:“真是不近人情,堂堂皇上竟然只能睡在地上。” 在地上铺好被子,白疏月便直接躺了下去。 见此,阮音也安心地躺在床上,她转头朝地下的白疏月说道:“留一盏灯就行了。” 白疏月抬手,手下劲风一过,登时灯火通明的屋子就昏暗了下来,仅在不远处留着一支蜡烛的微弱灯光。 “现在就睡觉哦,不要想别的了。”闭眼睛之前,阮音又多加了一句话。 床下的白疏月低沉地应了一声,“嗯。” *** 翌日。 天色初明,屋外鸟鸣之声吵醒了阮音,她揉了揉眼睛,正准备换个姿势继续睡。 可旁边放大的俊脸,却让她心里一跳,待看清是白疏月时,阮音心底的怒气便立马冲上了头顶。 许是阮音的怒气太过明显,白疏月的睫毛颤了颤,然后轻轻睁开了眼睛,在惊讶一瞬后,便瞬间变成了心虚。 “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阮音咬牙切齿地质问着他。 白疏月闷声应道:“地上又硬又不舒服,我也是无意识就爬上了床……”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阮音呵呵冷笑一声。 白疏月的身子缩了缩,还朝后面移了移,他讪讪笑道:“姐姐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啊。” 阮音一下子坐起身,然后直接给了白疏月一脚,随后便只听见凤清宫里传出一声惨叫了。 小荷和菱香在外间等候,听到白疏月的惨叫却也见怪不怪了,只是互相对视着摇了摇头。 -- 第21页 白疏月最后被阮音驱赶着离开了,而小荷和菱香进屋给阮音梳洗打扮。 坐在梳妆台前,阮音却越来越不忿,“你们说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小荷和菱香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言。阮音能这样说,她们可不能,只能默默无语地应付。 “兰嬷嬷可是皇上的乳母,不如娘娘去请教她吧。”菱香给了一个意见。 阮音收了怒气,听菱香提到兰嬷嬷,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她抬了抬手,“小荷,去找兰嬷嬷过来。” 没过一会,兰嬷嬷便来了凤清宫,阮音正在吃早饭,她免了兰嬷嬷的行礼,又让她坐了下来。 “娘娘喊老奴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商量?”兰嬷嬷面无表情地问道。 阮音屏退左右,小声地跟兰嬷嬷说着昨天的情况,包括他流鼻血的事,“你说他突然流鼻血,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她可是知道,白疏月身边连个侍床的宫女都没有,这就更奇怪了。 兰嬷嬷听后,只是高深莫测地看了阮音一眼,然后便回答:“皇上的年纪确实也大了,或许有些事情可以开始做了。” “什么事?”阮音连忙问道。 “选秀。”兰嬷嬷垂着眸子说道,“皇上选秀乃是常事,更何况当今皇上的后宫除了皇后娘娘您,并无任何妃子。这本就有些匪夷所思,若是现在选秀,充盈后宫倒也可解决娘娘的烦恼还有皇上的问题。” 阮音喃喃念了一句,“选秀……” “娘娘以为如何?”兰嬷嬷似笑非笑地问道。 阮音甩开心里有些不舒服的情绪,点了点头道:“确实是个一石三鸟的好办法。” “那娘娘准备何时举办?”兰嬷嬷又问。 阮音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事儿自然要通知皇上,还有大臣那边,也要问问他们的意见。” 她想,大臣们肯定是愿意的,毕竟念叨了那么久了。 “若是娘娘同意了,便由老奴去通知皇上好了。”兰嬷嬷起身向阮音行了一礼。 阮音颔首:“好,那就劳烦嬷嬷了。” 兰嬷嬷行礼退下后,屋子里顿时便只剩下阮音一个人,她看了看桌子上的早膳,虽然丰盛,可她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她喟叹一声,便放下了筷子。 良久后,她心里那种酸涩的滋味却还是没有下去,这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 白疏月从兰嬷嬷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把整个养心殿给砸了。宫里跪了一片,太监宫女皆是露出惶恐的表情。 唯有福公公和兰嬷嬷是始终淡定的。 福公公甚至还微微笑了一声,“娘娘肯定是不懂选秀之意,皇上何必生气,此时更应该想办法解决才是。” “还能怎么解决,她都给我找女人了。”白疏月气闷地说道。 “娘娘会先问大臣们的意见,不如皇上从大臣们下手。”兰嬷嬷适时地在旁边提出自己的意见。 “嗯,确实应该是这样。”白疏月眸子一亮,里面透着欣喜,“我怎么没想到呢。” 过了两日,阮音便以皇后之名请来了四名大臣,其中就有李大人。 四名大臣颤巍巍地行了礼,然后便诚惶诚恐地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找微臣过来有何事?” “皇上今年也十八了吧?”阮音清了清嗓子便开了口,“后宫长久无人,是不是该选秀充盈后宫。” 四个大臣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愿意先开口,最后还是其他三个大臣将李大人给推了出来。 “哦?李大人有话说?”阮音笑着挑挑眉问道。 李大人干咳两声,“微臣觉得这事是皇后和皇上之间的事,旁人不应该掺和才对。” 阮音:“?” 她疑惑万分地看着李大人,这与以前的说辞可不一样。记得去年他们联名上奏折请求皇上从各大家族的女子之间选择几名入宫,那阵势,都快把御书房给踏破了。 要不是最后白疏月用强硬的态度镇压下来,这群人估计还不愿意上朝,甚至还跪在养心殿外。当时态度可是坚决得很。 “李大人,这是你们共同商量出来的结果?”阮音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们,她怎么就不信呢。 另一位大臣也拱了拱手道:“回娘娘,选秀一事,滋事甚大,微臣觉得这事该由皇上定夺,而臣等只要听从您二位的意见就可以了。” 这时,旁边一位大臣也附和着:“两位大人所说,也是微臣的心里话。大齐皇族血脉还是由帝后来延续更好,皇上也会更乐意。” 最后一位没说话的大臣也弯了弯腰道:“臣附议。” 阮音:“……” 这群人今日是吃错药了吧…… 第12章 气消 在阮音要见大臣们的前一天,白疏月已经提前将几位大臣招到御书房来了。 这是皇上第一次主动召见他们几个,四个人面露不安地走进御书房。 还是李大人先开了口:“皇上,今日召微臣四人所为何事?” 白疏月坐在龙椅上,面色严肃地看着下面四个人,“你们四人对选秀这件事如何看待?” “皇上终于愿意选秀了?”李大人激动万分地看着白疏月。 其他三位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激动不已。若是皇上终于想通了,他们也算是给大齐百姓一个交代了。 -- 第22页 白疏月立马冷下脸来,“谁说朕要选秀了。” “那刚才皇上的意思是……”李大人疑惑地问道。 “朕的意思是说选秀这件事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白疏月冷言说道,“叫你们过来,也是知会你们一声。还有若是皇后娘娘提起选秀这件事,你们可不许答应。” “皇上!选秀乃是大齐血脉延续之根本,怎么能废止!”一位大臣立马出来反驳道。 “哦?王大人对血脉看得如此之重,为何你儿子小妾生的孩子却丢在外面?”白疏月挑了挑眉,笑眯眯地问了一句。 登时,王大人的脸色便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化为猪血红,“皇上,微臣……” “怎么?难道朕说得不对?”白疏月笑着看他。 王大人张了张嘴,最后退到了后面不说话。 旁边的姚大人见了,也站出来说话:“皇上与微臣等人不同,皇上是天子,是大齐的天,皇上的血脉关乎大齐的兴盛,自然不能等同。微臣望皇上三思而行。” 白疏月轻哼一声:“昔日文帝有二十八个皇子,最后却因为争夺皇位互相厮杀,争得个你死我活,也因此让外敌入侵,导致大齐差点覆灭。不知姚大人对此事有何看法?” “微臣……”姚大人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李大人见状,连忙出声道:“皇上可是铁了心不愿意选秀了?” “嗯!”白疏月坚定地点点头,“朕只要皇后一人,足矣。” 李大人看着上首处坐着的白疏月,只觉得依稀能看到先帝的影子,他心里微叹,不愧是父子,连痴情都是一样。 “李大人要是愿意帮朕的话,朕可以在下次上朝的时候帮李大人说话,保证李大人可以赢过谢将军,如何?”白疏月突然坏笑地说道。 李大人赶紧掩饰性地咳嗽两声:“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微臣跟谢将军关系一直很好。” “好吧,那朕不帮了。”白疏月点头微笑。 李大人忙抬手道:“那微臣就在这里先谢谢皇上了。”要是能看到谢耀那个老家伙一脸憋屈,他回去肯定能多吃几碗饭。 “那你们对选秀这件事还有什么看法啊?”白疏月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王大人和姚大人是不说话了,倒是李大人又担忧地开了口:“不知太傅和杨丞相那里会如何想。” “李大人不必担心,朕自会处理好。”白疏月露出自信的笑容。 一直没说话的徐大人终于出了声:“可娘娘的肚子至今都没有动静,皇上是不是要再加把劲?” 一出声,就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白疏月羞恼地撇了徐大人一眼,“这件事,朕自己会处理,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微臣也有耳闻,皇上前几日似乎被娘娘赶出了凤清宫,是不是……” “那是朕自己出来的,哪里被皇后赶出来了,你们都是从哪里听到的乱七八糟的消息!”白疏月大声呵斥着他们,“你们再敢胡说八道,俸禄减半!” 一提到俸禄,几个人都不敢开口了,皇上已经不知道用这招威胁他们多少次了,但是都屡试不爽,因为他们需要养家糊口啊。 “微臣不说话就是了。” “还有,过几日朕要和皇后娘娘出去游山玩水,你们给朕把政务打理好,不要给朕添麻烦。”白疏月哼道。 “皇上确实需要多和娘娘培养感情。” 白疏月瞪他:“闭嘴!” 他还要他们说吗? *** 阮音看着底下四个大臣,心底也颇为疲惫,她挥了挥手,让四人离开。 她心底也说不清是难受还是喜悦,各种复杂的情绪向她涌来,实在是分不清。 菱香走过来将阮音扶了下去,见她眉宇间还夹杂着疲惫,便担忧地问:“娘娘为何皱眉?” “菱香,我这件事是不是做的不对?”阮音迷茫地看着菱香。 菱香垂下眸回答:“于情不合,于理合。” “何意?” “皇上对娘娘很好,上次也将各位大臣让他将各家小姐纳入宫中的意见直接驳退,可见皇上是真的对此事没有兴趣。但于理,娘娘身为皇后是后宫之主,选秀之事也是由娘娘来主持的,所以娘娘没有做错。”菱香说道。 阮音捏了捏额角,自己也头疼得不行。 正在这时,小荷快步走进来说道:“娘娘,皇上过来了。” 阮音心里咯噔一跳,她知道白疏月一定是收到了消息,此时来兴师问罪的。顿时,她便仿佛做错了事一般,紧张不已。 白疏月刚刚进门,便冷着声对着小荷和菱香说道:“出去。” 小荷和菱香赶忙垂首称是。 阮音看着二人的背影,又感受到了白疏月周身的冷气,心里便更七上八下了。 大殿的门被关上,屋里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你今天找李大人他们几个是为了什么?”白疏月的语气不变,依旧有些冷意。 阮音不去看他,反而看着面前那根柱子,她昂着下巴道:“你都知道了还要问我。” 即使是提前知道了,但是白疏月在得知这个消息时,还是气得心口疼。 “你就那么想我找别的女人吗?”白疏月咬着牙问,“如果我天天给别的女人烤鱼,给别的女人念各种书本的内容,你是不是就很开心了?” -- 第23页 阮音一顿,想起那种画面心里便不舒服起来,她蹙了蹙眉,老老实实地摇头:“不开心。” 白疏月心里一喜,只要她不是那么不在乎就行,刚才心里的气也消了个一干二净。 “那你收拾收拾,过几日我们出宫。”白疏月笑着说道。 “嗯?”阮音不解地看着他,刚才还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情,这会儿怎么就变了。 “你不是一直很想出宫游玩吗?我已经跟大臣们说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宫。”白疏月说道。 阮音的眸子跟着一亮,她一直待在宫中,最多也只是在东都里转来转去若是能去东都以外的地方看看,那可真是是极好的事了。 “好啊好啊,去哪里?”阮音立马便答应了下来。 “你不是喜欢看刘大栓游记吗?我们照着上面写的走走看。”白疏月见阮音答应下来,眼睛更是弯成了月牙状。 阮音想起刘大栓游记里面记载的一些如画风景,心也跟着飞了出去,好像已经看到了那些美景一样。 “那我们怎么去?”阮音按压下心里的激动问道。 “我们便装出游,就不要带宫女太监了,只有我们两个。”白疏月想的可是二人世界,哪里会想着多加几个人来给自己制造麻烦。 阮音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地说道:“就我们两个人是不是不太安全,你可是皇上,若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向大臣们交代。” “角宿和鬼宿会在暗中保护我们。”白疏月连忙说道,“若是你还不放心就带上你哥哥阮书意。” “我哥?” “你哥可是东都年轻俊秀中少有的高手,又是禁卫军小统领,若是带上他,大臣们估计也放心多了。”白疏月向阮音解释着。 阮音想了想,觉得白疏月的话很有道理,也就同意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需要带些什么东西?”第一次出远门,阮音心跳加速,开心得手舞足蹈。 “最快明日,只要带简单的换洗衣服就是了,银子不用担心,角宿和鬼宿会准备,而且我也会带的。”白疏月笑着说道,“要是想买什么,路上买就是了。” 阮音点点头,心里也在盘算着要带的东西。“那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 *** 阮音收拾了一个下午,东西挑挑捡捡,愣是不知道带哪些东西走比较好。 菱香和小荷看着满屋丢在地上的衣物也不由头疼起来,“娘娘,不如让奴婢来帮忙吧。” “你们说我带几套衣服比较好?带什么类型的衣服比较好?”阮音挠了挠耳后根,有些纠结地问。 菱香提出意见:“出门在外,自然以方便为主,娘娘可以带些行动便利的衣服。” “你说的很有道理。”阮音点点头,赶紧让小荷帮忙挑出几套来。 小荷边帮忙边说:“娘娘只需带两三套即可,若是路上需要,可以再买。” 阮音决定当甩手掌柜,她往椅子上一坐便说道:“那你们帮我收拾吧。” “皇上对娘娘可真好,还带娘娘出去游山玩水,一般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菱香感叹道。 小荷也在一边附和着:“是啊,听说皇上可是特地为娘娘出的宫。政事本就有些繁忙,能这样抽出时间,可真是不容易。” “那皇上可是真的很爱皇后娘娘了,不然怎么会做到这样的地步。” “……”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阮音虽然未发话,但那张脸却已经布满红霞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出宫培养感情去! 第13章 出宫 第二日清晨,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阮音和白疏月便已经坐上马车,悄无声息地从东都离开。 阮音看着越来越模糊的城楼,心里也越发激动起来,“哥,你这次出来,爹娘有没有嘱咐你什么话啊。” 鬼宿在一旁驾车,而阮书意坐在马车外边,听到阮音的说话声,便笑着回答:“有,让你乖一点。” 阮音撇了撇嘴,却是不信。 白疏月在旁边不由笑出了声,待阮音看过去,才忍了下来。 “你笑什么!”阮音气得瞪他。 白疏月抿着唇笑:“听到了吗?太傅让你乖一点。” 阮音捏了捏拳头,眯着眼睛威胁他:“你少得意,在宫外我比你大,你听我的。” 白疏月想起上次扳手腕输给惨烈,他立马顺从地说道:“听你的也可以,但是我们要以夫妻相称。” “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你就当我弟弟。”阮音皱了眉,明明昨日就已经讨论过了,为了不被人怀疑,她、白疏月、阮书意为兄妹三人,是个商户。而鬼宿则是他们的车夫兼护卫,隐藏暗处的角宿暂时忽略。 白疏月瘪了瘪嘴,不满地说道:“以夫妻相称不也很正常吗?为什么要是姐弟。” “那不然你当我哥哥。”只要不是夫妻就无所谓,只是白疏月这张脸,任是谁看了都不会觉得他是阮音的哥哥。 白疏月郁闷地看了阮音一眼,他不开心。 “皇上不必难过,若不然,皇上可化成富家公子。而我和音儿都当皇上的随从好了。”阮书意笑着提出意见。 “阮书意!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叛徒!”阮音一听,自然是不愿意了,“我才不要当丫环呢,谁爱当谁当去!” -- 第24页 “可是皇上本来就是我的主子。”阮书意掀起眼皮,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阮音哼道:“那我也是你的主子才对!” “在外边就不算了,你刚才也是这么说的。”阮书意微微一笑。 阮音一噎,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白疏月朝阮书意竖了竖大拇指,“等回宫后,我一定给你涨俸禄。” “谢谢皇上!” “现在在宫外,你也不用喊我皇上了,叫我疏月吧。你本来就是音姐姐的哥哥,我叫你一声大哥也是合情合理的。”白疏月笑眯眯地说道。 阮书意立马便改了口,咧嘴笑道:“疏月!” “大哥!” 阮音见二人称兄道弟,在一旁只想翻白眼,她嘁了一声,便拿出刘大栓游记看起来。 “我们要去哪里?”阮音问,他们总不能漫无目的地走下去吧。 “去湛州,刘大栓游记中有记载,湛州有一云中酒楼,里面的酒可是天下一绝,我们先去那里。”白疏月早已将刘大栓游记里面的内容记得滚瓜烂熟,此时更是信手拈来。 一听是美酒,阮音的双眸不由亮了亮,宫里确实有不少美酒,可经过这些年来,她早已腻味了。此时又有其他美酒出现,怎么能不让她心动。 “那我们还有多久能到?”阮音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眼睛更是弯成了月牙状。 阮书意在马车外回答了一句:“大概十天。” 阮音在心里算了算,顿时觉得这时间太长,她在这颠簸的马车上还得坐十天,真是让人头疼。 “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一会。”白疏月贴心地说道。 早上起得早,阮音自然有睡意,这时经白疏月一说,也点了点头,在马车躺了下去。 微微晃动的马车也成了最好的摇篮,没过片刻,阮音便进入了梦乡。 *** 阮音是因为香味的刺激而醒过来的,等她睁开眼睛时,便看到了白疏月带着笑意的眼睛。 她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白疏月的腿上的,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上去的,阮音还是质问了一句:“我怎么会躺在你的腿上?” “是你自己蹭过来的。”白疏月状若无辜地说道。 阮音挺腰坐了起来,“什么蹭!” 白疏月立马躺下身子,示范给阮音看,他的脑袋微微晃动着,然后便一寸一寸蹭到了阮音的腿上。 “你刚才就是这样的。” “你起来!”阮音脸颊一红,有些急地说道。 白疏月赖着不起,不仅如此,还笑着说道:“怪不得你要睡在我的腿上,果然很舒服。” 阮音推搡着他的脑袋,可是白疏月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都没动一步。 “你起不起来?”阮音下着最后通牒。 “不起。” 阮音一眯眼睛,双手捏住白疏月的两只耳朵就将他提了起来。她做的很轻松,可白疏月却不是了,疼得直嗷嗷叫。 “你快放开!” “谁让你不起来的。” 白疏月双手抓住阮音的双手,二人推拉着,就在这时,马车的帘子被阮书意挑了开来,二人动作定住,全都看向了帘外。 阮书意眼神不自在地撇向别处,他干咳一声:“我知道你们关系亲密,可在这树林之中,你们还是收敛一点吧。” 阮音和白疏月对视一眼,这才发现白疏月的脸就贴在阮音的胸部之处,从外面看去就像是埋在了里面一样,也不怪阮书意多想。 阮音的脸顿时如火烧,她伸出一甩就将白疏月甩到了旁边,只听到咚一声,白疏月的头嗑到了马车上。 “对、对不起。”阮音红着眼跑了出去。 白疏月龇牙咧嘴好一会,才缓了过来,他见阮书意还没走便问:“阮大哥怎么不去。” “我妹性格本来就有点别扭,疏月你多担待,再加把劲。”阮书意面带微笑地说道。 白疏月揉了揉后脑勺,苦着脸问道:“在阮大哥看来,我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肯定会成功的。”阮书意拍拍他的肩膀,“我会帮你的。” “那就多谢阮大哥了!”白疏月面上一喜,就连后脑勺的疼痛都忘了。 *** 鬼宿堆起火堆,正烤着从树林中捉来的野味,阮音还没走到面前,便闻到了一股香味。 她吸了吸鼻子,顿时就被鬼宿手上的野味给吸引住了。白疏月和阮书意跟着而来,在火堆旁边盘腿坐下。 鬼宿烤完第一只就先递给了白疏月,白疏月转手便给了阮音,阮音也没客气,接过便咬了一口。 虽然烫口,但她还坚持咬了一大口,“好吃!” “瞧你那样,要是被爹看到一定会说你不成体统。”阮书意嫌弃地看了阮音一眼,随即便咬了一口,“哇!味道真不错!” 阮音一脚踢过去,虽然被阮书意躲开,但还是剜了他一眼,“你不也是,丢脸!” 白疏月的动作就优雅许多了,一举一动,细致缓慢。 “是不是二十八星宿做东西都好吃啊,难道进入二十八星宿的标准就是会做菜?”阮音感叹一声。 阮书意哼道:“无知,二十八星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进去。” “你又不是二十八星宿其中之一,你怎么知道的。”阮音回怼着他。 阮书意动了动唇,最后没说话,只化为一腔怒气撕咬手上的野味。 -- 第25页 填饱肚子,白疏月擦了擦手便朝鬼宿问道:“鬼宿,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鬼宿垂着眸子,冷漠地回答:“云州境内。” 阮书意点了点头,“从云州穿过去,便能直接到湛州的。” “既然已经吃饱了,那我们就出发吧。”阮音起身说道,她现在心心念念的便是湛州的美酒了。 正准备往马车上赶去,林中便传来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四人皆是一愣。 鬼宿和阮书意瞬间站在了白疏月和阮音面前护着他们,而白疏月则是站在阮音旁边,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周围。 “我听到了女子的惨叫声,你们呢?”阮音蹙着眉问道。 白疏月偷偷握住阮音的手,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待会有什么危险,姐姐就躲在我背后好了。” 阮音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当她是什么人了,到时候她一定会跑得远远的。 “我过去看看,鬼宿你在这里待着。”阮书意拿起剑便朝着惨叫的方向走去。 “哥,小心。”阮音担忧地看着阮书意的背影。 还未走出几步,一名身穿红色衣服的女子便头发凌乱地跑了过来,“公子,救命啊!” 阮书意拧着眉看着她,却并没有说话。 “公子,后面有人追我,求求公子救救我吧!”女子秀美的脸蛋上满是急色,“那两个人武功高强,他们拿了我全部的钱财就算了,竟然还看中我的容貌,想要我的人。”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阮书意挑着眉问。 “当然是趁他们不注意跑出来的,公子救救我吧。”女子落着泪,身子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来了两名大汉,各自手上拿着一把大刀,眼神凶狠地盯着红衣女子,“小娘子,我劝你还是跟了我们吧,别再白费力气了。” 接着大汉又看向阮音四人,“老子劝你们少管闲事,不然别怪我们连你们一起打!” 红衣女子瑟缩着身子,脸上哭的梨花带雨,“公子若是愿意救下小女子,小女子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公子。” 阮书意神色一顿,快速后退几步,他看向鬼宿,“你去救吧。” 鬼宿只是淡淡地看了阮书意一眼,并不准备搭理他。 阮音看着戏,唇边还扬起一抹笑意,“大哥,人家指定了你去救,你就去吧。” “阮音!”阮书意咬着牙看着她。 突然,红衣女子便咬着唇道:“若公子愿意救我,我、我愿意以身相许。” “哈哈哈……”阮音不适时宜地发出一阵笑意,她好久没看到阮书意这般憋屈了,心里也畅快极了。 “跟我们回去,你是铁定跑不了的。”大汉上前一步,就要抓住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挣扎着,眼神向阮书意求着饶。 “喂!”阮音的声音恰巧制止了大汉的行动,“小娘子,我要是救了你,你还愿不愿意以身相许啊?” “我不准!” 第14章 打飞 气氛顿时凝结。 白疏月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阮书意则是忍着笑意,而鬼宿依旧是那张冰山脸。 红衣女子的脸色也是僵硬得很,不过片刻,她便恢复自然,“姑娘说笑了,你我同为女子,怎么可以身相许。” “其实我是男扮女装的。”阮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红衣女子嘴角一抽,“姑娘是男是女,我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她的目光转向阮书意,里面是深情款款,“公子真的不愿意救我吗?” 阮音一脸兴奋地凑在白疏月旁边说道:“这小娘子肯定是看中我哥哥的美貌啦,所以才穷追不舍的。” “可不一定是真心的。”白疏月冷哼一声。 阮音立马制止他,“你小点声,别给她听见了,她现在正演的欢呢。” 阮书意可受不了这种含情脉脉的眼神,他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冷声道:“都是行走江湖的,也不必来这一套了吧,不就是想打劫吗,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真以为我会上当吗?” 两名大汉和红衣女子同时一愣,随即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阮书意他们会看穿整件事情。 “你怎么知道的!”红衣女子咬了咬牙,见这招不成也不再伪装,原本柔弱的脸庞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 “很简单,你衣服整洁却又不凌乱,除了头发乱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试问这能是一个被打劫又被两个男人追踪的弱女子吗?”阮书意冷哼一声。 红衣女子拢了拢头发,“公子倒是比以前那些人聪明多了。”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说两名大汉看中你的美貌,若真是贪图美貌之人,在看见我妹妹之后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阮书意啧啧了几声,“不得不说他们的眼光有些低。” 还有一个原因阮书意没说,皇上出宫,路上一切行程都要提前打点好,他早就听说过,云州境内有一队劫匪,武功很高,还会伪装,不少路过的商队人马都着了道。 所以从他们刚出现时,他就开始怀疑了。弱女子确实能成为最好的伪装,更何况还是个有姿色的弱女子。寻常男子估计早就色·迷心窍,然后昏了头帮忙吧。 身后的阮音见自己被夸,还是很开心的,可对于红衣女子来说,这是一个事实的暴击。 没有女人会喜欢男人说自己不漂亮,也无法忍受这一点。 -- 第26页 红衣女子恶狠狠地瞪着阮书意和他身后的阮音,然后挥手说道:“上!我今天非要剥了你的皮不可!” 两名大汉迎面朝阮书意和鬼宿而去,而红衣女子则是冲向了阮音,那目光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虽说白疏月从一边拦住了红衣女子,可阮音还是觉得莫名其妙,感情这女子是想剥了她的皮? 她站在这里什么都没干,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树林里的打斗声惊飞了树中栖息的鸟儿,六人之间正交着手,徒留下无聊的阮音。 她看着三个战场,寻思着要帮谁才好。 这时,阮书意后退几步,将阮音推上了前去,“妹妹,你帮我顶着,哥哥休息一会。” 阮音一愣,大汉的大刀就劈了过来,她堪堪一躲,破口大骂道:“阮书意,你这个王八蛋!” 顿时,阮音心中怒火丛生,她徒手接住大汉劈过来的大刀,然后用手一折,大刀便成了两半。 “你!”大汉还来不及惊讶,阮音便一脚飞踢过去,那大汉的身体便顷刻飞了出去,直到撞到一棵树上,发出一声痛叫声,然后便昏了过去。 “烦死了!”阮音拍拍衣服。 她刚回头,旁边打斗的四人已经停了下来,看着阮音的眼神跟看见鬼了一样。 “老二!”另一名大汉惊呼一声,立马举着刀朝阮音砍了过来。 阮音一慌,直接一躲,然后一只手拎起大汉朝旁边一扔,只听得嘭一声,那大汉便整个身子卡在树枝中间不能动弹,还晕了过去。 “完了。”阮音苦着脸,她刚才用的力气有点大。 阮书意将呆愣的白疏月和鬼宿拉至一边,“别担心,我妹妹都能轻易解决,我们休息看戏就行。” 白疏月面色复杂地看着树上的大汉,心里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红衣女子厉声朝阮音喝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我就……” 阮音还没来得及解释,那红衣女子就一掌劈了过来,阮音朝旁边一闪,手指划过红衣女子的头发,然后不注意轻轻一带,那头发便被她拽了一缕下来。 “啊!我的头发!”红衣女子急呼一声,眼睛更是红了起来。 阮音看着手里的一缕头发,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道:“我、我给你放回去吧。” “你怎么放!竟然敢动我的头发!我要杀了你!”红衣女子此时也不管什么招式武功了,直接朝阮音扑了过来,伸出手想要挠花她的脸。 阮音双手将红衣女子的手腕捉住,让她动弹不得,“你冷静一下,这么点头发很快就会长回来的,你不要难过。” “我快变成一个秃子了,你一定是嫉妒我的美貌,所以才故意拽我的头发对吧!”红衣女子声嘶力竭地喊着。 阮音只觉得有什么唾沫星子朝自己飞过来,她偏过头去,想要闪避一下,可红衣女子此时跟疯了似的,大吵大闹的。 阮音的耳朵被吵的很疼,忍无可忍,她直接用头撞了红衣女子的额头,咚一声后,周围朝安静了下来。 她将红衣女子放在地上,然后掏出帕子擦了擦脸,“现在怎么办?”三个人都晕了。 阮书意靠在树边,漫不经心地回答:“绑起来,送到官府呗。” 白疏月挥手让鬼宿去办,然后来到阮音面前,神情颇为认真地摸了摸阮音的额头,“你的头怎么样?”竟然一点也没红。 “没事,好得很。”阮音毫不在乎地笑道。 白疏月狐疑起来,“莫非是练了铁头功?” “铁头功可没我的头好用。”阮音笑眯眯地从白疏月旁边绕过去,目光直直地看着阮书意,“哥哥,刚才把妹妹推过去好玩吗?” 阮书意连忙绕到大树后面,只伸出一个脑袋,“妹妹啊,你要冷静啊,刚才你可是把人打飞了。” “那是因为谁呢?”阮音歪着头,甜甜地笑道。 阮书意惊恐地看了眼阮音,然后朝白疏月求救道:“疏月,你快把阮音拉走!” 阮音回头看向白疏月,“你要帮他?” 白疏月背着手,往后退了两步,“他刚才太混蛋了,我也谴责他,你打吧,医药费我出。” 笑话,他才不想招惹音姐姐呢,又不是傻子。 阮音满意地笑了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妹妹,我可以解释的。”见白疏月不帮忙,阮书意决定自救,“你那么厉害,我也只是想让你练练手。你不是一直想用力气对付坏人吗,你看,这不是做到了。” “你要是主动出来,我就出手轻一点。”阮音丝毫不为所动。 沉默了片刻,阮书意哭丧着脸从树后面走出来,“轻一点是多少点?” “一点点。”阮音捏着拳头说道。 “嗷!” 树林中的鸟儿被第二次惊走。 *** 出了树林,一辆非常扎眼的马车行走在大道上。 两男一女三人被绑在马上,一个冰山冷面脸赶着车,而旁边坐着一个眼睛被打成黑紫色的男人。 “阮音,你这一拳太狠了吧,我现在要怎么见人!”阮书意咆哮着,他的一只眼睛跟画了胎记似的,黑了一大圈。 马车里传出阮音的声音:“哼!你要是下次再敢把我推到前面,我就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拔·出来。” 阮书意想象了一下自己没有牙齿的样子,立马便浑身一抖,“我可是你亲哥!” -- 第27页 突然,马车帘子掀开,阮音探出头来,她恶狠狠地瞪着阮书意,“我还是你亲妹呢!你要是再吵吵,我给你另一边眼睛也画一个。” 顿时,阮书意便闭了嘴。 看到这样的效果,阮音很满意,她撇头看了一眼鬼宿,“好好驾车。”然后便退回马车里面。 鬼宿点点头:“属下明白。” 阮书意惊愕地差点掉了下巴,这可是鬼宿第一次这么恭顺地和别人说话啊。 “你也怕她吗?”阮书意凑过来问。 鬼宿睨着他:“我没你那么没脑子。” 阮书意顿时便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咬牙切齿地瞪着鬼宿,却又拿他没办法。 谁让他打不过鬼宿。 阮音刚刚回到马车里坐着,白疏月便亲手倒了一杯茶递过来,脸上还挂着大大的笑容,“音姐姐请喝茶。” “嗯。”阮音端过去喝了一口。 “音姐姐吃糕点。”白疏月帮她接过茶杯,又将糕点递到她嘴边。 阮音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然后才察觉不对劲,“你怎么突然这么殷勤?” 白疏月笑眯眯地看着阮音,“音姐姐的力气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真厉害。” “好说好说。”阮音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心里却苦哈哈,若是被她爹知道自己乱用力气,估计又要罚她了,虽然罚不到。 “音姐姐,我们打个商量可好?” “什么商量?” 白疏月开口:“以后不要对我用你的力气。” “你会像我哥那样欠揍吗?”阮音问。 白疏月摇头:“绝对不会。” “那就没问题了,只有欠揍的人才该挨揍。” 白疏月虽然心里一松,可他总觉得他的路越来越难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疏月:我大概追不到老婆了\(--)/ 第15章 喝酒 白疏月和阮音不出面,由阮书意将这三个人交给官府,既舍去了麻烦,也方便他们继续赶路。 离开云州,马车直接朝湛州而去。 在颠簸了几天后,一行人终于到了湛州境内,过了城门,热闹嘈杂的街道给了阮音不同于东都的体验。 这刚进城门,便闻到了浓郁的酒香味,就好像整个湛州城都泡在酒坛子里似的。 白疏月也稍稍动了动鼻子,在闻到酒味后,也露出了会心一笑,“湛州不愧被成为酒城,听闻这里的人上至耄耋老人,下至牙牙学语的孩童都会喝酒,而且酒量都不小。” “云中酒楼在哪?我们正好过去休息一下。”阮音兴奋地说道,如果能喝到闻名天下的名酒,那就不虚此行了。 “鬼宿。”白疏月只喊了一声名字,鬼宿便懂了他的意思,架着马车朝云中酒楼的方向而去。 阮音眼里的讶色一闪而过,这一路上鬼宿架着马车赶路可从没出过一点错。难道说这云中酒楼的位置,鬼宿也早已掌握了? 见阮音陷入沉思,白疏月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随后便询问道:“在想什么?” “二十八星宿都有自己的特长吗?”阮音看向白疏月。 白疏月笑着点点头:“都有异于常人的地方,是万中选一。” “所以他们这副冰山脸也是训练出来的?”一路上阮音就没见鬼宿笑过,跟当初的角宿一样。 白疏月愣了一下,然后跟阮音解释起来:“二十八星宿说来也算是暗卫,向来隐于黑暗之中。情绪这种东西流于表面就容易被人发现,这些自然也是要学习的。” 阮音一怔,“那会有那种特别活泼的变成冰山脸了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父皇只是将二十八星宿交给了我,其他并没有说太多。”白疏月摇了摇头。 阮音突然觉得有些遗憾,听着外面阮书意聒噪的声音,她想要是把阮书意送进去,出来时会不会话就少一点了。 说话间,鬼宿已经架着马车到了云中酒楼外面。 “到了,不过人有点多。”阮书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阮音挑开帘子朝外面看去,顿时就瞪大了眼睛,这何止是有一点点多,简直是太多了好吗? 此时正值中午,或许是因为吃饭时间,或许是因为云中酒楼名气太甚,这门外的队伍竟然排起了长龙。 阮书意去打听了一下,回来便跟阮音和白疏月说着,云中酒楼是湛州最有名的酒楼,很多人都会慕名而来,是以每到饭点都会排起长龙。 “看来我们今天是吃不了了。”阮音面带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白疏月立马就下了决定,“先去找客栈住下,反正是出来游山玩水的,我们就看看湛州有没有其他好玩之处。等云中酒楼不忙时再过来吧。” 找客栈这种事,依旧是交给鬼宿和阮书意。他们先去打点,等阮音进去的时候才发现,竟然只要了三间房。 阮音咬牙切齿地将阮书意拉到一边质问:“你是不是被我把脑子打坏了,竟然不多要一间房!” “你和疏月本就是夫妻,住在一起合情合理。”阮书意装着不懂说道。 “我要单独一间房!”阮音坚决地说道。 白疏月在一旁笑眯眯地说道:“上房只剩下最后三间了。” 阮音愤愤道:“说好了在外面以姐弟相称,怎么能住在一起,这于理不合!” -- 第28页 “哦,那就改吧。”白疏月又说道。 阮书意赞同地点点头:“改!” 阮音:“……” 这一群王八蛋! “别挣扎了,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一个人总归不安全。”阮书意劝道。 阮音捏着拳头,眯了眯眼睛看着他:“你确定?” 小二已经带着他们上楼,阮书意便直接闪进一间房里,然后将房门一关,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而这时,鬼宿也直接进了一间房,最后便只剩下最边上的那间房。小二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给阮音和白疏月开了门,“两位客官里面请,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就行了。” 白疏月帮忙拿着行李进去,阮音叹了叹气,认命般地踏了进去。 她环顾四周,这房间很大,床也很大,可是只是一张床又有什么用…… 白疏月不甚在意地将房门关了起来,来到桌边坐下后便说道:“音音不用看了,这房间就这么大,你总不能还让我打地铺吧。” “那就睡桌上吧。”阮音甚是体贴地说道。 白疏月:“……” *** 午饭是在客栈吃的,奔波了一上午,再加上昨晚是在树林里过夜,没什么能吃的。一行人早就饥肠辘辘,也没再想着什么云中酒楼了,现在有的吃就行。 就连平日里一贯挑剔的白疏月都抱着碗吃了两碗饭。 “我听掌柜的说,过两天是湛州的酒节,各家都会拿出美酒来酒节上互相交换着,不少远来的人就为了酒节上的酒而来,到时候一定会很热闹。”吃完饭后,阮书意搁下筷子说道。 阮音眼睛一亮,立马来了兴趣,“酒节会很有意思吗?” “估计到时候还有各种表演,应该会很有意思。”阮书意回答。 “那我们多待几天,看看这个酒节有什么好玩的!” 见阮音来了兴趣,白疏月自然也不会阻拦,他从小便在深宫待着,外面的一些事情也接触的不多,如今看到这么新奇的节日,自然也很兴奋。 “嗯!那今晚先去云中酒楼看一看,然后就等着酒节到来。”白疏月笑着说道。 下午时,阮书意便先一步去了云中酒楼定位置,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多花点钱,事情也好办多了。 若是按照正常的排序,估计得等三天后他们才能坐在这云中酒楼里。可有了钱,阮书意便从别人手里买了一个名额,直接插队到了前面。 傍晚,四人如约而至。 位置在二楼,正好对着窗户,能将街上的景色一览眼底。 四人围桌而坐,小二先上了茶水,阮书意便点了这里的名菜,最重要的就是这里的名酒鸳鸯醉。 “鸳鸯醉这个名字有点意思。”阮音看过刘大栓游记里说的鸳鸯醉,鸳鸯醉又称情人醉,说是喝了此酒之后,你便会如同恋上情人一般,对此酒念念不忘。 又有一种说法是,若是喝上此酒,你便在醉时知道自己心中所爱。 说的是玄乎其神,阮音自然不信,但不妨碍她品尝此酒。 阮书意提前朝阮音叮嘱着:“鸳鸯醉很烈,待会你只许喝一杯。” “那么多酒,我就只能喝一杯?”阮音顿时不乐意了,“太小气了吧。” “你也知道你喝醉是个什么德行,到时候我可不管你,让你在大街上疯如何?”阮书意冷哼一声。 阮音立马垂下了头,小声嘟囔着:“也许多喝一点也没事呢。” 白疏月从未见过阮音醉酒的模样,他见阮书意这般严肃,也很好奇,“喝醉酒会怎么样?” “最好不要知道。”阮书意讳莫如深地说道。 正说着,小二已经上菜了。 阮音的眼神紧盯着那壶酒,神思早已跑到酒壶里面去了。 阮书意先给白疏月倒了一杯,然后才轮到阮音。 阮音举着杯子等着,酒壶倾倒,浓郁的酒香味顿时扑鼻而来。不用品,她都知道这是好酒。 “再多一点点。”眼看着要到杯口了,阮音催促着阮书意。 可阮书意却跟没听见一样,没到杯口就停了下来。 “还没满呢。”阮音不满地说了一句,可阮书意却当没听见似的。 阮音瘪瘪嘴,决定先喝掉再说,鸳鸯醉进口,浓烈的酒味刺激着舌头,醇厚绵长,回味无穷。 阮音发出一声惊叹,这酒绝对是她所喝过的酒中之极品。她眼巴巴地看着阮书意身旁的酒壶,可无论如何示意,阮书意就是没答应。 白疏月有些不忍心,想将自己还没喝的鸳鸯醉递到阮音旁边,却被阮书意阻止了。 “你太过分了!”阮音委屈地喊道。 就在这时,旁边一道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姑娘若是想喝鸳鸯醉,在下愿意请姑娘喝。” 闻言,阮音偏头看过去,一个拿着折扇的男子站在那,俊逸的脸上正带着浅浅的笑意。 “在下叶景禾,不知姑娘芳名?”叶景禾笑着问道。 阮书意的脸色顿时黑得跟锅底似的,白疏月的眼神更是凌厉了许多。 “家妹若是想喝酒,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会买,不劳公子费心。” “可在下刚才看见的却不是这样。” 白疏月面色一凝,“你貌似有些多管闲事了吧,我们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喝你买的酒。” -- 第29页 “我只是见姑娘有些可怜,所以特来询问一番罢了。” “哼,我看你是看中她的容貌了吧。”白疏月冷声说道。 三人正在争锋相对,阮音趁着这个空挡,直接偷偷拿了酒壶,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就这样一杯又一杯下肚,旁边的阮书意愣是丝毫没察觉。 “若是再不离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白疏月喝道,“鬼宿。” 鬼宿身上立马释放出一股凌冽的寒气,叶景禾的眼里划过一丝惊惧,最后退了回去。 阮书意这时也才回头,可当他瞥见阮音脸上的红霞时,便立马看了眼酒壶,而那酒壶早已见底。 “糟糕!她喝醉了!” 第16章 醉酒 见阮书意神情如此紧张,白疏月也一下子愣住了。看着趴在桌上闭着眼睛的阮音,他看了又看,丝毫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赶紧带她回去!”阮书意拉起阮音就将她背了起来,“不然待会就遭了!” 白疏月跟在后面,虽然满肚子疑问但还是暂时冷静了下来,他吩咐鬼宿去付钱,然后跟着阮书意回客栈。 一路上,阮书意的脸色都不太好,嘴里更是念念有词,“再等一会啊。” 到了房门口前,阮书意将阮音放下来,然后直接丢给白疏月,“她就交给你了,记住,无论如何不要让她出门,最好把她哄睡着了。” 白疏月一头雾水地接过阮音,让她沉沉地睡在自己的怀里,他看着阮书意,有一瞬间的疑惑,“不要让她出门?” 最后,阮书意离开前还用一种自求多福的眼神看着他,“保重。”随后便溜进了自己的屋子。 白疏月看着双眸紧闭,双颊通红的阮音,只稍微想了想,便将她拦腰抱起。绕过桌子后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又给她盖好被子。 做完这些事,他便转身去关门。 想起阮书意的话,白疏月决定将门栓栓好。等他回头,却看到原本躺着的阮音此刻正坐在床沿边上。 “音音,你的酒醒了?”白疏月笑着走过去。 阮音高傲地睨了他一眼,红唇冰冷地吐出几个字:“跪下!” 白疏月脚步一顿,疑惑地看了过去,“音音,你怎么了?”他能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此时的阮音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可当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阮音已经提着他将他丢在了床上,“不过是一个奴隶,也敢给本王甩脸色看。” 还好床上够软,白疏月也没觉得疼。 被丢在床上的白疏月仔细打量着阮音,这才发现她脸颊通红,眼底却划过冰冷之色,与平常的阮音几乎没有一样的地方。 还在怔愣中,阮音便低下头扒起了他的衣服,“这次送来的奴隶姿色还不错,你也别反抗了,能被本王看上是你的荣幸!” 白疏月哭笑不得,原来阮音喝醉了会变成这样,他也没反抗,任由阮音扒着他的衣服。当他白皙的胸膛全部袒露出来时,在他有所期待时,阮音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你怎么可以脱衣服!”阮音娇羞地后退,神情又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白疏月还在疑惑间,阮音已经爬起身,往床下跑去了,只听的她说:“这不是我家,我要回家!” 语气里还难掩急切。 见她要出门,白疏月哪里愿意,连忙拢起衣服将阮音拽回来。 阮音直接拎起茶壶向他砸过去,神色惊慌地说道:“你走开!” *** 隔壁的阮书意自然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他捂住耳朵让自己不要去听,心里暗暗跟白疏月说着对不起。 阮音喝醉酒后,和一般人很不同,她会跟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停地折腾,有时候是娇羞的少女,有时候是高傲的小姐,甚至还会觉得自己是西瓜葡萄,总之应有尽有。 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时,阮家也吓了一跳,还以为阮音被人调包了,在闻到她身上的酒味时,才知道她的醉酒与一般人不太一样。 折腾,她会无穷无尽地折腾你,除非你的体力比她好。 白疏月左闪右闪,此时心里也是哭笑不得,他也没想到有人喝醉酒会是这个样子。 “音音,我是疏月啊,你还认不认识我?”白疏月接过她砸过来的花瓶,急急地说道。 阮音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站在那里歪着头看着白疏月,“疏月?主人!” 白疏月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阮音一下子扑了过来,他张开手,一只手上还拿着花瓶,此时这样被阮音紧抱着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音……”如此近的距离,白疏月能清楚的感受到阮音的玲珑身姿,他的心跳加速,咚咚咚地响了起来,时间越久,整颗心也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喜欢的人这样抱着自己,就算是正人君子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动心动情。 “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阮音用脸颊蹭着白疏月的脸颊,肌肤相接的瞬间,白疏月的脸嗡一下就变红了。 甚至比喝醉酒的阮音还要红。 这种诱惑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折磨,可这折磨却还没结束。 阮音蹭完脸,便伸出舌尖舔了舔白疏月的耳朵。白疏月的大脑如同断了线一般,整个脑子混沌不堪。 啪!花瓶从他手中滑落,顿时碎成数片,他的理智也在这一刻被击溃。 -- 第30页 热气上涌,白疏月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将阮音放开,他咬着牙尽力忍耐道:“音音,我们先睡觉好不好?” 他记得阮书意说过把她哄睡着了,就不会有事了。 “睡觉?”阮音歪着头,水润的大眼睛里满是无辜。 白疏月忍住心里的悸动,将阮音往床边拉去,边走还边哄着:“对,主人让你睡觉,你一定要听话哦。” 刚到床边,阮音便停下了脚步,她的声音顿时变得冷静了下来,“睡觉?我是蘑菇啊,我要睡觉!” 随即,她挣脱开白疏月直接来到墙角蹲下,双手还捧在头顶,努力做出蘑菇的样子。 白疏月捏了捏眉心,终于明白了阮书意为什么那么惧怕阮音喝醉了,这简直是多重折磨。 ***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缝洒了进来,大床上的一对男女正以最亲密的姿势睡在一起。 阮音皱着眉睁开了眼睛,因为醉酒,她感觉脑袋特别沉,简直快裂开了一样。 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她的身子几乎是动弹不得,还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后脖颈处。 阮音低头一看,一双修长的手指将她腰部紧紧环住,再往下看,她的腿竟然被另一双腿给紧紧缠住。 心中警铃大作,阮音立马挣脱开,她坐起身回头,再看到的场景令她更加头皮发麻。 白疏月胸前肌肤大片裸·露在外,露出白皙的颜色。衣衫不整也就算了,他的眉宇间的倦色更是让阮音心里凌乱不已。 她喝醉之后到底做了什么?阮音捂着头想着。 经历了一夜的折腾,白疏月缓缓睁开眼睛,在看到阮音醒过来时,暗哑的嗓音问着:“现在,你是谁?” “我是阮音啊。”阮音迷茫地应了一声。 白疏月坐起身,身上的衣服直接开了,连锁骨都露了出来,阮音赶紧捂住眼睛,大叫道:“你快把衣服穿好!” “我的衣服还是你脱的,你忘了吗?”白疏月只是轻轻拉了拉衣服,便笑眯眯地看着阮音。 阮音心底划过一丝惊骇,她、她竟然做了这种事? 下意识里阮音是相信了这个措辞的,因为她知道自己喝醉之后会做出一些异于常人的事,可这也太异于常人了吧…… 白疏月的语气里满是委屈:“不仅如此,你还抱着我蹭我的脸,还舔了我的耳朵,还……” “停下!”阮音脸红得跟火烧一样,她怎么会做出这么多出格的事。 “你还咬了我一口呢。”白疏月挑开衣服,露出肩膀上的牙印。 阮音急忙上前把他衣服穿好,说话更是结结巴巴的,“对、对不起,是我贪杯,因为喝醉了才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句对不起就行了?我现在可是被你摸也摸遍了,亲也亲遍了。”白疏月暗自神伤,可眼底却划过一丝狡黠。 阮音捂着滚烫的脸,不知如何作答,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贪杯喝醉了,这惹出来的祸根本就不是她能解决的。 见阮音装鹌鹑,白疏月倒也没紧逼,只是把自己说的更惨一点,“因为你我几乎一夜没睡,还被你占尽了便宜,不知道待会我如何见人。” “我……我会负责的。”阮音忙不迭说道。 白疏月眼睛一亮,询问道:“你要如何负责?” “让我再想想……”阮音缩在角落里,“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我哥可以吗?我怕他会骂我。” 要是被阮书意知道她昨晚如此疯狂,她会被骂个狗血淋头吧。 “那你先说如何负责?”白疏月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其实呢,我们本就是夫妻,做出这些事也无可厚非,倒也不算什么,你说是不是?” 阮音咬了咬牙,她现在脑袋里特别混乱,但是说到负责,她开口道:“银子,我赔偿你银子,你想要多少?” 一句话,让屋里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白疏月原本含着笑意的眸子此刻也蕴满了怒气。 他薄唇微张,“你以为银子就能还清吗?” “我……” “阮音,你对我可有几分情意?”白疏月语气微涩,一双星眸顿时暗淡了下来,他起身将衣服穿好,然后便丢下了这句话。 阮音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听着开门关门的声音,浑身也微微一颤。刚才白疏月的话也将她心底的原本平静的湖水搅的个翻天覆地。 情意?原来他动了这样的心思,可她竟然还没看出来。 她的心也在这一刻彻底地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疏月:呵呵,穿起裤子不认人? 第17章 揍你 自从白疏月摔门而出,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微妙了起来。阮书意看在眼里,也很着急地想知道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还特地找了隐藏在暗处的角宿问,可角宿却说自己不知道,当时白疏月不让他靠近。 明明是同桌吃饭,一起游玩,可阮书意却看出二人之间那种淡淡的疏离感。 不敢问白疏月,他便拉着阮音到一边去问:“你和皇上到底是怎么了?” 阮音抿了抿唇,她自己心里都乱如麻,阮书意一来问,她就更加烦躁了。 “没什么,哥,你不要再问了。” 而酒节也在这一天到来,湛州城从寅时就开始热闹了起来,街上人头攒动,到处是浓郁的酒香味。 -- 第31页 大钟楼前已经摆起了擂台,这是酒节的重头戏,那便是选出今年的酒魁。 不管是湛州人还是来自他方的远客都可以参加,参加的人带上自己所酿的酒,由评委评出最佳的前三,然后再角逐出魁首。 得了第一的人,不仅可以得到一千两银子,他所酿的酒还会被记录下来,为世人所知。 阮音一行人来时,已经有不少人互相交换着自己的美酒了,每个摊子前都围着一些人在那互相评点。 阮书意心里忐忑地看着阮音和白疏月二人,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分开逛吧。”白疏月目光冷淡地开了口。 阮音微愣,随后便附和道:“好。” 听闻这话,白疏月心底更气了,但他面上不显地说道:“鬼宿跟着我好了。” 阮书意尴尬一笑:“那我和妹妹一组吧。” 四人在街口分开,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 阮音垂着眸子,快速朝右边的街道走去,想要借机缓冲心里淡淡的失落感。 阮书意追了上去,他也更确定了一些事,“你跟疏月真的发生了一些事吧,是不是因为那天喝醉的原因。”见阮音闭口不答,他便胡乱猜着,“不会是你动手打他了吧,他可是……” 阮书意心中更加懊恼起来,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他当初就不该把人交给白疏月。 “没有的事……”阮音瞪他一眼,只是发生了比这还要严重的事。 “那到底是什么事啊!”阮书意挠了挠头,他现在真的特别好奇。 阮音停下了脚步,她看着阮书意说道:“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去别处玩吧。” “好吧。”阮书意当下点了点头,他倒是不觉得阮音会有危险,但他担心以她现在的状况,遇上她的人会很危险。 临走时,阮书意不放心地又说了一句:“力气要谨慎使用,别伤人性命。” “知道了。”阮音摆了摆手。 *** 阮书意走后,阮音也略微松了一口气,她绕过人群,去了安静的小湖旁边,准备放空自己的思绪。 才停下来不久,背后就传来一道声音。 “姑娘,可是一个人无聊?” 阮音皱着眉回头,被人打扰显然不算一件幸福的事,而最不幸的是打扰者却不觉得这是打扰。 一把折扇轻摇,阮音记得这个人,是那日要请她喝酒的人,不过后来就不知道他怎么离去的了。 “姑娘为何盯着在下看?”叶景禾嘴角一勾问道。 阮音拧着眉,脆生生地回答:“看你的脸皮为什么那么厚。” 叶景禾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但他很快便恢复了情绪,“姑娘说笑了。” “我没有在开玩笑。”阮音眸色认真地看着他,“我一个人在这自然有我要烦恼的事,也并不希望自己被人打扰,而你现在却一直在打扰我。” “姑娘若是有烦恼之事,不妨和在下说说,或许在下能够解答一二。”叶景禾盯着阮音的脸,眼底的兴味很浓。 湛州虽然不小,但如阮音这般称得上绝色的女子却没有一个,叶景禾自然也来了兴趣。 阮音的拳头藏在衣袖之中,若不是阮书意临走前的嘱咐,她此时已经一拳上去了。 “你我不熟,还请离开。”阮音拧着眉,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十分不耐烦了。 叶景禾笑了笑道:“既然不熟,不如先认识认识,不知姑娘芳名?” 阮音见这人实在是厚脸皮,她转身准备离开这里。可没想到叶景禾竟然跟了上来,还喋喋不休。 “姑娘,不如交个朋友吧。” 阮音被烦的头疼,她停下脚步,抬起拳头就想朝叶景禾打过去,可谁知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只听见噗通一声,叶景禾已经掉到了河里,急急地喊着救命。 “疏月……”阮音没管河里的叶景禾,而是愣愣地看着白疏月。 明明方向不一样,他怎么会到这里来。这是阮音很想问的一件事。 无视湖中挣扎的叶景禾,白疏月拉起阮音的手腕就准备离开,“跟我走!” “你等一下,你为什么把他踢到湖里?”阮音看了眼在湖中的叶景禾。 “怎么?你还要心疼他了?刚才我可是看见了,他一直在烦你!”白疏月气得咬牙。 阮音撇了撇嘴:“不是,你把他踢到我湖里我怎么揍他,我可是忍了好久。” 这下好了,她连人都揍不了了,鬼知道她刚才忍的有多辛苦。 白疏月一愣,他倒是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理由。 “那我让鬼宿把他捞起来,你再揍他?”白疏月迟疑地问道。 阮音摸了摸下巴,沉思着:“这个听起来不错。” 湖里的叶景禾听到这话快吐血了,他在湖里挣扎,这两人跟没看见一样就算了,竟然还想把他捞起来再揍他? 白疏月拍了拍手,鬼宿便从远处飞到湖里将叶景禾拎了上来。到了岸上,便是随意一丢,那神情好像也很嫌弃。 叶景禾大声咳嗽着,刚吐出几口水,便喝道:“你们可知我是什么人!” “不想知道。”阮音一拳过去,叶景禾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就晕了过去。 她拍了拍衣服,蹙着眉道:“终于安静下来了。” -- 第32页 *** 二人齐肩朝着热闹的街市走去,彼此都没有说起那日的事情,像是有了默契一般,将那件事压在心底。 又恢复了以往的那种氛围,阮音拉着白疏月去一些小摊子前面逛着,不时给他展示着一些小玩意,而白疏月则是微笑地看着她。 就在这时,阮书意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脸求救地朝阮音说道:“妹妹,救我!” 阮音还在怔愣中,一个妙龄少女便带着一名丫环跑了过来,那眼神正看着她身后的阮书意。 她挑了挑眉,大约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少女见到阮音拦在前面,秀眉一蹙便张口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你跟这位公子是什么关系?” 问题很多,语气也不算好。 阮书意伸了伸脖子,无奈道:“娘子,我也不知道这位小姐为什么要缠着我,我已经跟她说过有家室,奈何她就是不听。” 这种话,阮音早年也听过好多次了,大多是一些姑娘缠着阮书意,于是她便成了挡箭牌。这种事她已经很熟练了,可今天…… 她眉心一跳,目光稍稍朝白疏月那边看过去,见白疏月果然冷着脸,心里也暗呼不好。 可阮书意是她哥哥,此时正被人纠缠,她有责任救他于水火之中。 “相公,我们才分开一会,你怎么就给我惹了一朵桃花回来。”阮音捏着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娇滴滴的。 阮书意在她身后不由一抖,也是被这声音给恶心到了。阮音有所察觉,气得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腰,疼的他直吸气,却不敢显露出来。 闻言,少女顿时面色难看起来,“原来你真的有娘子……” “当然是真的,这次就是我娘子要出来游玩,所以我才陪着她的。”阮书意说得情真意切,差点连自己都相信了。 阮音一把挽住阮书意的胳膊,笑意盈盈地看着少女:“不知这位小姐还有事吗?” 少女深深地看了一眼二人,然后便挫败地垂下了头,“没有。”人家情意相投,她怎么能掺在其中。 见少女不再纠缠,阮音心底也松了一口气,“我还要和相公一起逛街,小姐可否不要再纠缠于他。” “自然。”少女点了点头,“云中酒楼是我爹爹开的,若是有空,可以来云中酒楼找我,我自会款待各位。” “一定。”阮音面上淡定,心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没想到阮书意随便逛一逛竟然把闻名天下的云中酒楼的千金给迷住了。 少女一走,阮音便嫌弃地放开阮书意,“以后别再外面招蜂引蝶了,结果还要我帮忙收拾烂摊子。” 阮书意的脸也垮了下来,“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还不是这张脸的问题。” “出门带面纱吧。”阮音说这话时,完全没想到自己刚才才招惹了一个狂蜂浪蝶,甚至还给了那人一拳。 阮书意见事情解决,也没再继续纠结,他兴致勃勃地说道:“听说擂台赛快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而白疏月自从刚才就一直没说话,阮音刚踏出一步便回头看向他:“怎么不走?” “音音,我刚才都有些羡慕阮大哥了。”白疏月心底泛着一丝丝苦涩。 阮音脸色一变,心里立马就慌张了起来,“你不要误会,我以前也经常帮我哥的,你也知道他那张脸也是个问题。那不然下次你遇到这样的事,我也帮你好了。” 白疏月心底阴霾一散,唇角也翘了起来,“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可不算帮。” 第18章 失踪 有了前车之鉴,阮音是不敢再碰酒了,即使味道再香,她也尽力忍住。 酒节还在举行中,因为到了中午,四人找了一个酒楼吃饭,菜刚刚上来,他们便听到旁边桌子说话的声音。 说是今年来了一匹黑马,他所带来的酒让评委都赞叹不已。 “吃过饭以后,要不要去看看擂台赛?”阮书意看向阮音和白疏月二人,询问着二人的意见。 阮音捏了捏眉心,摇了摇头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她怕去了以后忍不住怎么办。 白疏月眸色一动,点了点头道:“嗯,我正好有事要办。” 阮书意欢快地拍板,“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你要是觉得累了,就先回客栈休息,我让鬼宿跟着你。”白疏月看向阮音,轻声说道。 阮音微愣:“鬼宿跟着你好了,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危险。” 他可是皇上,若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那就不好交代了。 “不用,你忘了我还有角宿吗?”白疏月眯了眯眼睛笑了起来,“何况阮大哥也跟我一起,很安全的。” 阮书意也出声道:“妹妹,你就不要担心了。” 阮音放下心来,先一步往客栈而去。 *** 即使到了中午,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凡,阮音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地从各个摊子面前路过。 而鬼宿就一路沉默地跟着。 刚刚过了一条街,阮音抬脚准备转弯,便听得几声哭喊。当她回头看过去时,正好看到一个少女被一个男子拉扯着。 旁边的老人弯腰求饶,可男子却像是是没听见一样,招了招手,就让后面的侍卫将老人踢开了。 “秦公子,求求你放过我吧。”少女哭喊着,周围的人虽然听见了,但都是不忍心地别过脸去。 -- 第33页 见此情景,阮音也是心里一怒。 东都是天子脚下,从未发生过这种强抢民女,欺负老人的事。可没想到远离东都的湛州却有这样的事发生。 见那个所谓的秦公子穿着华丽,旁边路人又一副惧怕的表情,阮音心里便猜测这个秦公子的家世或许不简单。 “鬼宿,你快去查一查这个秦公子。”阮音吩咐着。 鬼宿也没迟疑,快速点点头就离去了。 “秦公子,求求你放过我爷爷吧,只要你放过我爷爷,我什么都答应你。”少女看着自己爷爷被人打,便急切地哭喊道。 秦公子嘴角露出一丝邪笑:“当本公子的小妾你也愿意?” 侍卫正用脚踹着老人,可下一瞬间,他的脚就动不了了,他低头看去,只见一只绣花鞋踩着他的脚,可不管他怎么用力拔都无济于事。 侍卫抬头去看这只绣花鞋的主人,却看到一张耀如春华的脸正冲着他盈盈一笑。正当他心里荡漾时,阮音陡然用力,侍卫便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这声音也吸引了秦公子回过头来。没过片刻,阮音的容貌立马让秦公子放弃手中的少女,而转让向她走来。 “湛州城竟然有这样的绝色,也不枉本公子今天刚好被放出来啊。”秦公子眼睛放光地看着阮音。 少女被放开,连忙跑去老人身旁查看,“爷爷,你没事吧?” “还……还好。”老人气息有点乱,声音也弱了不少。“这位姑娘……” 少女看向阮音,脸色也是一变,她连忙劝道:“姑娘,你赶紧离开吧,不要管我们了。” “不用担心我。”阮音微微一笑。 就在众人也在替阮音可惜时,阮音抬起脚,一脚踢中侍卫的下巴,只见侍卫一口血喷出,那牙齿也不知道掉了几颗。 见侍卫晕过去,秦公子丝毫没有心疼,只是抬了抬手,让人把他拖下去。但他看着阮音的眼神却是充满了势在必得。 阮音捏了捏拳头,她好久没用力气了,今天就算这个秦公子倒霉吧。 “这位姑娘,本公子……” 阮音哪里会等他把话说完,一拳就打在了秦公子的眼睛上。 “嗷!”秦公子捂着刺痛的眼睛,急急地吼道:“给我抓住她!” 阮音轻蔑地撇了撇嘴,根本没把这帮侍卫放在眼里,她没什么招式,打法也是狂暴的。过来的侍卫被她拎起来,然后直接砸向地面,如同叠罗汉一般,剩下的几个,一个也没幸免。 只用一招,便全部昏了过去。 秦公子看着这么粗暴的手段,也不由咽了咽口水,心里惧怕地后退几步,“我告诉你啊,我爹可是湛州第一首富,我不怕你的。要是惹了我,你就……嗷!” 阮音一拳又打了过去,秦公子的另一只眼睛也立马被打中。 “第一首富了不起吗!”阮音拎起秦公子将他砸向地面,然后又将他拎了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她将他胳膊一折,那骨头断裂的声音立马就传了出来。 而秦公子不停的痛叫声更是冲击着围观的路人,让他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 这时,鬼宿也将秦公子的身世查了出来,在看到现场横七竖八躺了这么多人以后,脚步也是微微一顿。 阮音此时脚踩秦公子,回头冲鬼宿甜甜一笑,“鬼宿,你来了。” “小姐。”鬼宿微微屈身。 阮音嫌弃地将不省人事地秦公子踢开,然后拍了拍鬼宿的肩膀,“现场交给你处理啦,辛苦你了。” 鬼宿嘴角一抽,却也无可奈何。 阮音朝少女走去,却见二人害怕地抖了抖身子,她和善地笑了笑:“你们别害怕,我不会对你们这样的。” “谢谢姑娘!”少女跪下来感谢道。 阮音赶紧看了看旁边的老人,忙说道:“别谢我了,快带你爷爷去医馆看看吧,老人家的身体可没那么健壮。” 少女将一篓鲜花提了过来,从中拿出一支山茶花递给阮音,她面带感谢地说道:“姑娘,谢谢你今天救我和爷爷,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这支山茶花送给你。” 阮音笑着接过,然后说道:“不用感谢我了,这人我本来就跟他有仇,也不全是为了帮你。” 为了不让少女太过感激,阮音胡编了一个理由。 看着少女远去,阮音的目光扫了扫周围还没有散去的人,这些人在接触到阮音的眼神之后,立马作鸟兽散,跑的非常之快。 鬼宿将查出来的资料告诉阮音,还说了一个让阮音震惊的消息,“这个秦公子和那个叶景禾是表兄弟。” 阮音冷哼一声:“果然是蛇鼠一窝,看来这湛州的知府也有问题。” “湛州知府乃是叶景禾的叔叔。”鬼宿又说道。 阮音眯了眯眼睛,神情冷然地说道:“你身上应该有疏月给你的令牌吧,把这事处理处理吧,还湛州一片清明。” “属下明白。”鬼宿点了点头。 见事情差不多解决,阮音揉了揉手腕,先一步回客栈休息。 *** 当她从午睡中醒过来时,门外的鬼宿耳朵一动。便敲了房门。 阮音眉头一皱,出声让他进来。 鬼宿立马跪了下来,“属下该死!” “发生什么事了?”阮音拧了拧眉问道。 -- 第34页 鬼宿面沉如水,冷声说道:“主子不见了。” “什么!”阮音蹭的站起身来,震惊地看着跪下的鬼宿,“到底出了什么事?” “其实,主子这次出宫还有一事要办。”鬼宿迟疑了片刻,才决定道出事情真相,“主子年幼登基,暗中自然有不满之人,这些年主子躲过了好几次暗杀。虽然派来的人都被解决了,但是长久下来也不是办法。于是主子决定出宫,主动出击。” “这不是笨吗!躲在宫里至少安全很多!”阮音咬了咬牙说道。 “虽是如此,可若想要长久的安宁,便只有找出幕后之人。”鬼宿低头回答。 阮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抿着唇又问道:“可有怀疑之人?” “有,崇北王和宣王。”鬼宿立马回答。 阮音敛了敛眸子,这两个人她听阮书意说过,当年也是最有力的皇位争夺者,如今一个手握兵权,一个闲云野鹤。 若是这么说起来,这两个人的嫌疑确实很大。 阮音突然想起来,于是便问道:“角宿呢?他不是一直跟着疏月,还有我哥呢?” “据阮统领说,主子当时听到声音便去追寻,结果他到那之后只看见角宿,却不见主子。如今二人正一起追查去了。”鬼宿低着头回答。 阮音抬了抬手,“你先起来吧。” 她仔细思考着,若白疏月出宫就为了这事,怎么也不该这么被轻易捉住才是,“难道疏月就没有什么部署?” “有。”鬼宿点头,“现在暗地里肯定有人监视我们,所以希望小姐能表现地着急一点,好让他们被迷惑。” 阮音心里一喜,暂时放下了心来,“好,那我就配合演一场。” 话音刚落,角宿便拖着受伤的胳膊走了进来,“鬼宿,我跟丢了!” 阮音快步来到角宿身边,她焦急地询问:“疏月呢?还有我哥呢?” 角宿垂下脸,然后摇了摇头。 阮音刚刚冷静下来的心,此时也狂跳起来,若是他们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实在不敢深想。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白疏月,别让我找到你!” 第19章 现身 经过一天的焦灼等待,阮音没等到鬼宿带消息回来,倒是迎来了湛州知府。 客栈外面被层层包围,里面的住客也被清理了出来,湛州知府快步朝阮音走来,还未到阮音面前便先一步跪下,“不知娘娘驾临湛州,微臣真是有失远迎,侄子无礼,还请娘娘恕罪。” 阮音眼睛一眯,神情也冷了下来,她从未说过自己的身份,这湛州知府是如何知晓的。 谁知他大手一招,叶景禾和秦公子被双双绑了过来,“娘娘,微臣已经将他们打了一顿,若娘娘不解气,还可以让人再打一顿。” 阮音抬眸看向二人,只见他二人脸上都有青紫的痕迹,像是故意被她看到似的。虽然精神蔫蔫,但却并无大碍。 她心里冷笑,对于湛州知府的手段也有些生气,不过这二人现在已经不是重点,重点的是他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 “角宿,将知府大人带进屋里来。”角宿虽然受了伤,但不算严重,鬼宿出去查探线索,他便留下来接应。 阮音说完这话便转身朝屋里走去,湛州知府随后跟上,角宿将门一关,屋内就只有三人。 “不知知府大人是如何得知本宫在这里的?”阮音开门见山地问道。 湛州知府一愣,然后说道:“是有人给了微臣一封信,说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在此游玩,所以微臣才知晓的。” 说来也巧,他庆幸这封信来得及时,因为那时秦家和叶家都来了人让他处理自己儿子被打的事情。若不是这封信,他这知府的位置或许就难保了。 阮音拧着眉道:“那封信呢?拿给本宫看看。” 湛州知府自然不敢不从,赶忙从口袋里拿出那封信。角宿先接过看了看,确认无误之后再呈给阮音。 帝后出游,已在湛州,定要小心。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字迹也是阮音没见过的,她并不能确定是什么人。只是这湛州知府能凭这短短几个字就确定她的身份,看来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知府大人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找到本宫,可真是厉害了。”阮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要知道这几日因为酒节,湛州城来了多少外来人,能轻易做到这一点,可不容易。 “微臣也只是侥幸,侥幸罢了。”湛州知府垂着头,讪讪地笑道,“不知皇上此时在何处,可否见一见微臣?” 阮音面色如常地说道:“皇上自然是有事去办了,知府大人怕是见不到了。” 她不知这个写信的人有何用意,但是白疏月暂时失踪的事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特别是朝中大臣,不然得闹翻天了。 湛州知府面露遗憾,连忙拱手道:“那微臣的侄儿该如何处理?” “本宫和皇上也教训过他们了,特别是那位秦公子,你带回去严加管教。要是再敢做出强抢民女之事,就别怪本宫无情了。”阮音声音冷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湛州知府。 湛州知府擦着额角的虚汗,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微臣明白。” “退下吧,不要打扰本宫休息了。”阮音挥了挥手,一副赶客的模样。 *** 湛州知府带着一帮人离去,客栈又恢复了原初的样子,只是掌柜和小二对待阮音却更加小心翼翼了。毕竟能让知府大人都卑躬屈膝的人,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 第35页 阮音捏着眉心,心底却越发烦躁起来,已经过了一天了,要不是鬼宿让她在客栈等候,她已经迫不及待要亲自出去寻找了。 好在这时角宿匆匆赶来,给阮音带了口信:“娘娘,有消息了。” 阮音面上一震,“快说!” “皇上和统领此时都顺利脱险,因为提前的部署,对方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角宿垂首回答。 “那他们现在何处?”阮音欣喜地问道。 角宿迟疑了片刻,才道:“城外小树林中。” 阮音抿了抿唇,“角宿,你看看客栈外有没有监视我们的人,我要换身衣服去城外。” 角宿点点头,去了外面。而阮音也抓紧换上了不显眼的衣服,将头发扎成马尾,看起来干净又利落。 “娘娘,走西南方出去,那边没人监视。”角宿回来便说道。 阮音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西南方出去,她一路飞奔到城外,见没人甚至还用上了轻功。 等到了小树林之后,又四处谨慎地观望着,终于在一处繁茂的草丛间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谁?”白疏月紧皱眉头,警惕地看着四周。 阮音轻哼一声,走了过去,“是我。” 白疏月完全没想到阮音会过来,他已经来的会是角宿,此时也睁大了眼睛,讶异的不得了。 “你、你怎么来了?”他顿时结巴起来。 阮音心里更是怒不可遏,“你独自一人做这么危险的事,竟然也不告诉我一声,你不知道我会很担心吗!” 白疏月微微怔住,然后垂下了头,“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你这样,我会更担心!”阮音瞪他一眼,虽然他头发衣饰略有些凌乱,但至少人安然无恙。 起初知道他失踪的时候,阮音当时心里便是猛的一震,就好像有些地方缺了一块似的。即使鬼宿再三安慰她不会出事,可她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好。 如今当人完完整整地出现在她面前,她除了庆幸,却多了一些欣喜,那股欣喜淡淡地萦绕在她心间,最后化成了激动。 白疏月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精致如画的脸也微微暗了下去,“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可下一瞬间,阮音便扑了上去,直接抱住了他,喃喃地道:“幸好你没事。” 白疏月整个人僵在那里,就这样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敢动。 “我真的很怕,你会出什么事。”阮音语气轻颤,这里面暗含的情意估计连自己都没搞懂。 白疏月缓缓伸出双手环抱着阮音,轻轻安慰着她:“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因为有事的是我。”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刻的温情,阮书意黑着脸走了过来。 阮音耳尖一红,连忙放开了白疏月,在看到阮书意时,也一脸无措地喊道:“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你就知道担心他,也不知道担心一下你的哥哥!”阮书意气道。 阮音耳尖红的滴血,她上下打量着阮书意道:“看你中气十足的样子,应该没受伤吧?” 阮书意:“……” 这是什么话? “现在情况如何?”白疏月在一旁适时开口。 阮书意连忙回答:“鬼宿整和暗卫正在清理现场。” “活口呢?”白疏月皱着眉问。 阮书意的神情立马严肃起来,“都是死士,没有活口。” “真是可惜,不过也查清了一些事情。”白疏月摇了摇头道,他的眸色渐渐暗沉下来,不管是崇北王还是宣王,他都不会放过。 “今日湛州知府来找我了,还认出了我的身份,听说是有人给他写了信。”阮音突然想到此事,便立马说道。 白疏月朗声一笑:“那是我让人通知的。” “你?”阮音有些不解。 “没错。”白疏月点点头,“我当时怕自顾不暇,没人能保护你,所以便将这消息透露给湛州知府,他是个胆小之人,你在他的辖区,他自会保护你。” 阮音看着他,此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将她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想过自己? 第20章 躲避 阮音还没来得及说话,阮书意便不知从什么地方招了一辆马车出来,“我们先离开这里。” 阮音边上车边问:“那鬼宿和角宿呢?” “他们解决完这里的事情会跟上来的,我们到安全的地方等他们。”阮书意一鞭甩向马屁股,马匹便长啸一声,然后飞奔了出去。 车上,阮音看着白疏月脏兮兮的脸颊,也忍不住掏出一个手帕出来,“你擦擦吧。” 白疏月笑着接过,“看你的眼神,怎么感觉很嫌弃我的样子。” “一个皇上能狼狈成这样也不容易吧。”阮音因为心神都放松了下来,也不由调侃了一句。 白疏月擦着脸颊的手也停顿了一瞬,他无奈道:“我都这样了,你还打趣我。” “不然呢?”阮音挑了挑眉,她还没跟他算账呢,“说着出宫游玩,结果却是为了引敌人上钩,差点还连命都搭上了,我还想骂你呢。” 说起这个,阮音心中的怒火便陡然而起,连带着看着白疏月的眼神都有些不善。 白疏月也感觉到了,立马往后缩了缩身子,讪讪地解释道:“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你放心,我早就部署好了一切,不会有事的。” -- 第36页 阮音叹了叹气,她刚才见他安然无恙,心里虽然暂时放下心来,但是总有些心有余悸。 “不要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你是大齐的皇上啊。”阮音喟叹一声。 白疏月收了笑容,脸色认真地问:“仅此而已吗?” 阮音心里一跳,正准备张唇说话,外面便传来阮书意有些急切的声音:“有情况!” 白疏月的脸色立马变得冷厉了起来,他起身挑开帘子问道:“什么情况?” 阮书意盯着这片山脚,虽然安静,却总觉得被什么人盯上了一样,“好像被人盯上了,我们分开行动。” 阮音闻言,立马也凑了过来,“我要跟着疏月。”她哥她是不担心,疏月她可要保护好。 阮书意幽怨地看了阮音一眼,“我可是你亲哥哥。” “我相信哥哥一定能够逢凶化吉的,等我把疏月安顿好,就立马过去找你。”阮音甜甜一笑。 白疏月虽然心里开心,但还是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别说的我很废柴一样,我也是会武功的。” “我负责架马车引人注意,你们从另一个方向走,疏月知道怎么联络其他人。”阮书意跳下马车,让二人下来。 “山林之中树木繁茂,适合隐藏,我会一路留下记号的。”白疏月低声说道。 阮音收起玩笑话,认真地嘱咐着:“哥,小心。” 阮书意点了点头,这样的分组才是最合适的,他也知道。让白疏月一个人或者阮音一个人他都不放心,所以还是二人互相照应比较好。 更何况,他知道阮音也能够保护好自己。 *** 马车还未远去,白疏月就牵起阮音扎进茂密的山林之中。 二人在林中压低身子极速前进,飞奔了几里地之后,白疏月倏地停了下来。 阮音也紧跟着停下来,她没问,但也能感觉周围有一股奇怪的气息在向他们靠近。 “走!”白疏月当机立断推开阮音。 阮音整个人往前一冲,黑衣人便已经举刀而至,瞬间剑拔弩张,打斗声也冲破了这片安静的山林。 阮音看着突然出现的十几个黑衣人,虽然被推出打斗圈,可让她直接离开她也做不到。 她看着周围茂密的大树,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阮音来到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树旁边,暗道了一声大树对不起,便抬脚直接将大树踹断,“疏月,让开!” 她一个转身飞踢,大树便飞向黑衣人,只听见哀嚎一声,一个黑衣人便被击中。可这场攻击却还没停下来,阮音左右脚同时加速,几棵便如弓箭一般飞向其他黑衣人。 就在白疏月看着这场面怔愣时,阮音一把拉起他的手腕,朝山边狂奔。 “快走,我只是暂时拦住了他们,他们一会会冲过来的。”阮音左拐右拐急切地看着周围,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 身后的惨叫声已经停止,或许黑衣人已经追过来了,她得快点找到出路才行。 突然,就在在阮音左顾右盼的时候,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隐蔽的山洞,这山洞通常是山下打猎的人用来暂时住的地方,她心里一喜,拉着白疏月就过去了。 “你进去。”阮音将白疏月往洞口里塞。 白疏月停了一下,问道:“那你呢?” “你放心,我马上过来。”阮音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白疏月不放心,便在洞口等着,可随即他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阮音单手举起一块大石头,一路用轻功飞了过来。 “你、你这是干嘛?”白疏月有些结巴起来。 阮音不以为然地应道:“堵住洞口啊,这里虽然有点隐秘,但保不准就被找到了,所以把洞口堵住最好了。” “等一下,我给那些黑衣人设置点障眼法。”白疏月使出轻功,朝他们刚才来的路上飞去,他先是迅速抹掉二人的痕迹,更是朝旁边的岔路设置了一些痕迹。 不仅如此,还将另外一条岔路弄了一些小小的印记出来,给他们增加了很多难度。 等他飞回来,阮音便双手抱住大石头,然后转身也进了洞口,她将大石头稳稳地堵在洞口外面,不是完全合上,但也只露了几个缝隙。 阮音拍了拍手上的泥灰,回头得意地看着白疏月,“你看这样,他们就不会那么容易发现我们了。” 白疏月走到大石头前,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推动它,可大石头却纹丝未动。 他惊愕地回头:“你的力气可真大。” “谢谢夸奖。”阮音得意一笑。 话音刚落,二人便听到了外面不远处有些动静,他们立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屏住了呼吸。 没过一会,有两名黑衣人路过了洞口前面,但见他们身上有些狼狈,却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阮音猜测这二人估计只是被分到了这条岔路,只见他们左右顾盼,然后便疾驰而过,她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正当她准备坐下来休息的时候,白疏月立马捂住了她的嘴,让她不要乱动。 原来后面还有一名黑衣人经过,这名黑衣人便细致多了,左右看的也很仔细。 但是这山中大石头本来就多,他们也不会想到有人能轻易地搬起那么一大块石头,自然就不会想到阮音二人藏在大石头后面的洞口之中。 等到外面真正安静下来的时候,白疏月放开了阮音,“应该没有人会过来了。” -- 第37页 阮音因为精神紧绷了大半天,这会儿也累得瘫坐在地上。 “呼,真是吓死我了。” 白疏月也在一旁盘腿坐下,他声音低沉地道着歉:“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了。” 不仅连累她,还害得她来救他,白疏月心里也很自责。 阮音摆了摆手,“不用道歉,以前我总羡慕哥哥能去帮助别人,现在自己也能做到了,开心还来不及呢。” “可……” 阮音打断他的话,面色认真地说道:“你也知道我的力气很大,平时还用不了,这会儿总算发挥了用处了。” 白疏月垂了垂眸子,瞬间便恢复了笑脸,“等这次事情结束后,我会带你走遍大齐每个角落,吃遍大齐的美食,看遍大齐的美景。” 阮音双眸一亮,伸出手道:“说话算数,我们拉钩。” 白疏月依言伸出手指与阮音拉钩,“嗯,说话算数。” *** 山林中的黑衣人将周围一带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阮音二人的身影。 带头的黑衣人蒙着面巾,只露出凶悍的眼神,此时他的周围也有些冷寒。 “头,皇上会不会已经逃走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们在山上留三天,三天之后再回去复命。” “那王爷那边……”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只需回去复命即可。” 三天是个漫长的时间,黑衣人们有干粮吃,可阮音和白疏月没有。 躲在山洞差不多快一天了,天也完全黑了下来,阮音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白疏月也是。尽管知道外面的黑衣人有可能没离开,他们却没办法不去觅食。 阮音将石头推开一个容一人行走的小道,然后细心嘱咐道:“路上小心。” 白疏月主动承担起了觅食的责任,在他看来,自己可不能再这么靠阮音下去了。 趁着夜色,白疏月在山林中寻找食物,还算幸运的是,他找到了一些野果,作为饱腹也是足够的了,至少可以撑一段时间。 再者,他已经做好了记号,只要他的人看到,自会过来寻找他。 阮音见他带了野果回来,也不管好不好吃就啃了起来,她实在饿得有些厉害。 夜晚到来,山林中也变冷了很多,不能生火,在这山洞之中夜风吹过,让人不由身子发颤。 阮音靠在石壁上,双手环住双膝,单薄的衣服并不能使她暖和起来,她想尽力忽略身上的冷意,可身子做不到,浑身便不由发抖起来。 “你是不是很冷?”白疏月是男子,又有内功御寒,此时并无多大感觉,可他能感觉得到阮音在黑暗中微微颤抖。 阮音抿了抿唇,想了许久才回答:“有一点。” 她的话刚刚说完,后背就有一股热源靠了过来,双手也被一双温暖的大手包裹,这种暖意让她心里倏地悸动了起来。 “现在不冷了吧?” 第21章 山洞 幽暗的山洞里,寒风凛凛。因为昏暗,所有感官都在这一刻变得灵敏。 阮音僵硬着不敢动,她能感受到后背贴着温热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白疏月的心跳声,而他在她耳旁呼出的鼻息更是让阮音感到心里发紧。 “不、不用,我没事……”阮音结结巴巴地说着。 黑暗中,白疏月的眼睛尤为明亮,在阮音看不见的角落,他的双眸盛满了笑意,“这里昏暗潮湿,你又没有足够的内力护体,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阮音没敢动,讪讪地笑道:“那、那谢谢你了。” 入夜后,周围变得极为安静,阮音原本的困意也在这一刻被驱赶开来,她完全无法入睡。 “你是在害怕吗?”白疏月的声音在黑暗中尤为清朗,“角宿他们会找到我们的,我们也会安全回宫的,不要担心。” 阮音心里的紧张也渐渐缓解了,白疏月的软声安慰让她心情放松了很多,“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以后肯定会好很多的。” 听了这话,白疏月有些哭笑不得,“你还想再遇几次这样的事情吗?” “那倒不是。”阮音赶紧摇头,“只是觉得有这样的经验也不错,我能用力气帮到人嘛。” 白疏月的眼神却暗淡了下去,在他看来,若不是因为他的连累,阮音此时也不会在这阴冷黑暗的山洞里瑟瑟发抖。 想及此,白疏月环住阮音的双手便搂得更紧了,他声音低沉地说道:“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我向你保证。” 阮音微微垂着眉,嘴角也挂着一抹淡笑,“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 他自己都处在危险中,却还想着照顾她,阮音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责备他的。 大约是白天经历了太多,整个人都紧绷着,此时因为有白疏月在身边,倒是让阮音放轻松了下来,渐渐的,睡意便来临了。 再一睁眼,阮音便看到从石头缝隙里透进来的阳光,而她想要挣扎着起身,这才发现白疏月正充当着肉垫,一动也没动。 “你醒了?”白疏月微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阮音一愣,连忙回头看着他,见白疏月神情疲惫,便震惊地问:“你一直没动吗?” 白疏月见她起身,这才收回了酸麻的胳膊,他浅浅笑道:“我见你似乎很累,怕惊醒你,所以也就没动。你放心吧,我睡的很好。” -- 第38页 骗人! 阮音自然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可心底却五味杂陈,再加上白疏月之前说的那番话,她无法平静。 按压住突突直跳的心,阮音暗暗示意自己要冷静下来,她看着洞口外,低声问道:“我们现在还不能出去吗?” 白疏月起身来到大石头与洞口的缝隙边上,然后小心地透过缝隙打量着外面,虽然外边没有动静,但却依旧不能大意了。 “你把石头稍微移开,我出去看看。”白疏月警惕地看着洞外。 阮音走过来,依言照做,给白疏月打开一个容纳一人通过的小道,然后说道:“你一个人去吗?要不我也一起吧,多个人多个照应。” 白疏月轻笑着安慰她:“放心吧,我一个人足够了,我会带点吃的回来。” 阮音心里不放心,正准备说着什么,可白疏月却制止了她,“你要相信我,我肯定会平安回来的。” 阮音心里微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不然我会去找你的。” 白疏月的眸底露出喜意,没多说,一头扎进密林之中。 阮音担心受怕了快一个时辰,心里更是不停地受着煎熬,就在她想要出发去寻找白疏月的时候,一道熟悉的人影终于出现在洞口外。 “你终于回来了。”阮音一边说一边推开洞口的大石头,“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了,你没受伤吧?有没有遇到黑衣人?” 她浑然不觉自己的声音有多焦急。 白疏月笑眯眯地回答:“放心,我很好。”他衣服里的果子拿出来,然后塞给了阮音,“我还找到了一些果子,你饿坏了吧。” 阮音打量着他,发现他确实没受伤,这才放心了下来,接过果子她便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下次让我出去吧,你这样太让人担心了。” 白疏月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那怎么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而且我刚才在周围转了转,没有发现黑衣人的踪迹。” 阮音心里一暖,稍稍安了心。 *** “那些人还没走吗?”吃了两天的野果,阮音只觉得嘴里酸涩,其他什么味道也没有。 白疏月靠在石壁上,一边啃着野果一边回答:“还没有,不过看起来没什么耐心了,估计不久就会离开,你再撑一撑。” “好吧。” 第三日,白疏月出去觅食,确定那帮黑衣人离开之后,便在山中打了两只山鸡回来,他兴致冲冲地向阮音炫耀:“看到了吗!我打到了两只山鸡!” 阮音将石头重新推好,只留下一条细缝让外面的光亮进来,在看到山鸡的时候也是开心的不得了。 可随即她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会生火吗?”她可没带火折子。 白疏月:“……钻木取火吧,我试试。” 此时两只山鸡已经处理好了,只等着火苗升起,可是无论白疏月怎么尝试,那火苗就是出不来。 阮音坐在一旁也没了耐心,直接说道:“我来吧。”她怕白疏月再这么搓下去得天黑才能吃到山鸡了。 钻木取火说难不难,阮音也只是在书上看过,她也没有实验过。当她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却发现没有那么简单。 但好歹,她耐心还有,足足半个时辰后,终于有了火花,白疏月快速将枯叶凑过去引火,很快洞里便被火光照亮。 阮音捏了捏酸痛的手心,舒了一口气,“看来我还是有天分的。” 白疏月身子一僵,讪笑道:“那我就是没天分了?” 阮音没回答,期待地搓搓手道:“快烤山鸡,我好几天没吃肉了!” 白疏月一向烤的技术高超,阮音在旁边只需要观看就行了,根本没有她插手的份。 翻转着两只山鸡,白疏月看着阮音道:“将昨天的野果拿过来,然后你用刀将它们切开,我要淋点汁在山鸡上面。” 此处没盐,山鸡肉没味道,只能用果汁提点味道。 阮音将野果拾了过来,然后轻轻一捏,汁水便从她手下淋到山鸡上,“是这样吗?” 看着只剩下一层薄薄果皮的野果,白疏月不由手上一抖,他怎么就忘了阮音的力气呢。 阮音轻松捏开几个野果,将两只山鸡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浇了一遍。火花噼里啪啦地响着,汁水很快渗进肉里。 阮音盯着看了好一会,才不确定地问:“这样会好吃吗?” “不知道,就试试吧。”白疏月直接回答。 阮音嘴角一抽,可随着山鸡变得金黄以后,她盯着山鸡的眼神也渐渐炙热了起来,恨不得立马拆开吞入腹中。 过了一会,白疏月将烤熟的那一只山鸡递给阮音,“小心烫。” 阮音迫不及待地接过去,虽然很烫,但她还是撕下一块肉塞进了嘴里。 说不上好吃,也说不上难吃,但对于几天没闻见肉味的阮音来说,这就是美味。 “这是肉……”阮音用颤音来表达自己的激动。 与此同时,白疏月也开始享用属于他的那一只,只见他动作优雅地撕了一块下来,然后慢慢地放进嘴里,整个过程就像是在享用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至少比没味道要好一点。”白疏月点了点头。 阮音拽下一只鸡腿,然后便啃了起来,两人一时无言,认真地填着肚子。 “我想起在宫里烤鱼的日子了。”阮音吃了大半饱,然后笑着看向白疏月,“烤鱼可好吃了。” -- 第39页 白疏月微微一笑:“你要是喜欢,我回宫以后还给你烤。” “一言为定,我要吃三条!不,五条!”阮音雄心勃勃地说道。 “想吃多少都可以。”白疏月望向阮音,眼底尽是柔色。 阮音耳根微烫,赶紧避开了他的眼神,低着头继续啃起山鸡来。 *** 用野果填充的那两日,阮音几乎都没吃到什么,这会儿将整整一只山鸡吃完才饱了。 围着火堆,阮音便往旁边懒懒地一靠,连手指都不想动了。 “既然黑衣人已经不在了,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阮音轻声问道,她哥目前还没有消息,这让她很担心。 白疏月斟酌地想了想后,回答:“很快。” 黑衣人目前不在这,也许会在树林之外埋伏,若他二人出去,也有可能被围攻,到时候肯定双拳难敌四手。所以不如在此处守株待兔,反正记号已经留下,角宿他们肯定会看到的。 心里这么想,但白疏月却没有对阮音说,怕她徒添烦恼。 约过了一个时辰,外面脚步声越来越大,二人神色一凝,立马戒备起来。 等看到来人时,这心里终于是放下了心来。 第22章 汇合 见带头人是鬼宿,阮音和白疏月的心里都松了一口气,阮音将大石头移开,露出洞口本来的模样。 原来在附近搜查的鬼宿等人听到动静也立马转过了身来,见阮音和白疏月没事,赶紧走过来跪了下来,“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皇上娘娘恕罪!” 白疏月跳出山洞,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无妨,现在情况如何?” “能清理的黑衣人已经全部清理,湛州城附近已无危险。”鬼宿低着头冷声回答。 阮音这才注意到他们的佩刀上还有血迹,便顺口问道:“你们是不是碰到黑衣人了?” “密林之外有一批,不过已经被属下全部清除。”鬼宿回答。 阮音心里一松,看来那帮黑衣人没看到他们还是不死心。 “我哥呢?他现在怎么样!”想起阮书意,阮音连忙问道。 鬼宿抿唇说道:“属下派去寻找的人说,沿途找到了阮统领所留下的记号,应该很快就能汇合。” 虽是这么说,阮音心里却依旧不太放心,她踏出一步,“记号在哪边,我去找找看。” 白疏月走过来握住阮音的手,然后轻声安慰道:“你别担心。”他转头看向鬼宿,“全力派人去找阮统领,不得有失!” 阮音不知是在担心阮书意,还是失了神,也没抗拒白疏月的牵手,这让白疏月原来忐忑的心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的唇边更是存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想及此,他的手便握的更紧了。 一帮人刚出了密林,不远处来了一个身穿灰衣的男子,那装束与鬼宿的手下倒是一致,他快速行了一礼,便急急说道:“找到阮统领了,人在万原镇,并未受伤。” 阮音眼睛一亮,白疏月也立马说道:“我们去万原镇!” *** 阮音和白疏月坐上马车一路往万原镇赶去,车上二人因为这连日在山洞里躲避,身上脸上都算不得干净,鬼宿差人送了清水进来。 阮音此时还记得面前的这个人是皇上,连忙把汗巾递了过去,“你先用。” 闻言,白疏月微微一笑,先将汗巾打湿,然后稍稍躬身,用汗巾帮阮音擦着鬓角。他眼神太过认真,动作也太过轻柔细腻。 阮音一下子惊在那,身体僵硬着不敢动了,就连呼吸就放缓了。 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白疏月的动作,微张着红唇却吐不出一个字。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练的可不是忍功。”白疏月的唇角噙着一抹笑,此时也出声调侃道。 阮音赶紧闭上了嘴巴,眼神忽闪,十分不自然,“你帮自己擦吧,我不用……” “这里没有铜镜,你确定可以将脸上的脏污洗干净吗?”白疏月笑着问了一句,“如果到了万原镇被你哥哥看到你这么狼狈,少不得我都要被骂几句呢。” 谁敢骂你啊,你可是当今皇上,阮音在心里腹诽着。 随后,二人都没有说话,阮音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尽力让自己忽视着这一感觉。 白疏月与她距离很近,她的眼睛也不敢乱瞟,只能眼观鼻观心,殊不知自己的耳尖此时已经完全红透了。 汗巾在她脸上轻轻擦拭而过,她心里不由一阵颤栗。 终于,这一煎熬的过程结束了,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了白疏月的话。 “现在换你帮我擦了。”白疏月将汗巾往旁边一放,便弯着唇看着阮音,一副已经做好准备的模样。 阮音:“……” 她没想到竟然还可以这样? 见阮音没动作,白疏月又催促了一遍:“这种事就应该互帮互助啊,快点。” 阮音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拿起旁边的汗巾,沾水以后便伸出了手。 此时的白疏月眼眸微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即使脸上有些一些黑色的脏污,可依旧掩盖不了原本白皙滑腻的肌肤。阮音也不由暗自感叹,这精致的脸蛋可让一些女子都要自惭形秽了。 阮音摒除心中的杂念,开始为白疏月仔细擦拭起来。 等全部擦干净,阮音才舒了一口气,“擦好了。” -- 第40页 白疏月缓缓睁开眼睛,眸底闪着欢喜,抿笑着说道:“谢谢音音。” *** 马车一路疾驰,大约一个时辰以后终于到了万原镇。 万原镇地势较偏,几乎都是普通平民,并没有什么富裕之家。这里大多是本地人,也没什么生面孔过来,这一日过来这么多生面孔可让一帮人谈论了好久。 万原镇只有一家客栈,又小又旧,第一次遇到这么多人住宿,也乐坏了掌柜,殷勤地让小二招呼客人。 阮音和白疏月在客栈门口下了马车,鬼宿让属下去付钱,然后便直接上了楼。 阮书意就在这家客栈暂时落脚,鬼宿让前来探路的那个属下带路,直接便找到了阮书意所在的房间。 阮音有些迫不及待,鬼宿先一步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警惕的声音,“谁?” “阮统领,是我。”鬼宿开了口。 阮音也在旁边加了一句:“哥,我是阮音。” 里面很快传来动静,房门打开,阮书意脸上的戒备在看到门外的人之后也直接消散了。 “进来说话。”阮书意的目光先在阮音周身扫了一圈,然后才看向了白疏月。 阮音和白疏月先一步踏进来,鬼宿和属下嘱咐了几句就跟着进来了,其他人则是守在门口。 一进门,阮音便打量着阮书意:“哥,你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阮书意摇摇头,又看向白疏月,“皇上,你们没事吧?” 白疏月笑着摇头,“幸好有音音在,我才能无碍,这几日多亏她照料我了。” 阮音一听,也想起了那几日的事情,脸颊也是不由一红。 阮书意的眼神稍稍瞥向她,便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我当时甩开那些人,便和一队人马汇合,将附近的黑衣人全部清掉,但是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阮书意看着白疏月说道。 白疏月眉头一皱:“什么事?” “当日追我们的黑衣人似乎不是一拨人。”阮书意说出自己的想法。 白疏月点头:“我察觉到了,似乎是两拨人,很可能就是三皇叔和十三皇叔的人。” “不,还有第三拨人。”阮书意面色严峻地摇了摇头,接着便说出自己觉察出的奇怪之处,“我也问过手下,有一拨黑衣人对我们的人更像是驱赶,而有一拨人则非常凶残,剩下的另一拨人我也曾看到他们和凶残的那拨大打出手。” 听了这话,白疏月也低着头微微思考起来,确实这些日子,他感觉到一些奇怪之处,因为和他交锋的,几乎没下狠手,所以他们都没受什么伤。但是有些下属却又受到了极重的伤,看来这不是一拨人,且目标不一致。 “看来此事确实有蹊跷。”白疏月沉思了片刻,随即朝旁边的鬼宿嘱咐道:“将此事给我查清楚!” 鬼宿面色一凛,点头道:“属下明白。” *** 白疏月去了隔壁的房间休息,而阮音则是留下来和阮书意聊天。 “这几日如何?”阮书意还是很好奇阮音这几日是怎么过来的。 阮音不自在地揪了揪袖子,然后笑了两声,“躲在一个山洞里面,有吃有喝,没什么大事。” 阮书意顿时有些嫉妒了,他这几日跑东跑西,还派人寻找他们的下落,担忧的不得了,结果二人躲在山洞里吃喝玩乐? “你们倒是过的舒服。”阮书意啧啧了两声。 阮音反驳道:“哪有,山洞里面一到夜里冷死了,刚开始担心外面还有黑衣人,还吃的野果。” 他们也是受了不少罪的,哼哼。 “那你晚上怎么睡的觉?”阮书意突然好奇起来。 阮音:“……” 她就不该提这件事。 阮书意看到阮音神情不自然,也就猜出了一二分,“你和皇上……”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做!”阮音大声反驳着。 阮书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什么都没说,你紧张什么?” “真的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阮音想起那晚白疏月的胸膛,就感觉此时后背隐隐发热,她抿了抿唇道:“我们只是靠在一起睡觉,因为夜里太冷。” 阮书意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阮音,“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害羞过啊。” 阮音自然听出了阮书意语气里的调侃意味,她咬了咬牙,狠狠瞪了阮书意一眼,“我不仅会害羞还会打人,你要不要试试。” 阮书意知道这是阮音恼羞成怒了,也就没有继续逗她,只是神色却变得严肃起来,“你现在已经是皇后,皇上对你也很好,所以不要有太大的负担,阮家在你背后。” 阮音皱了皱鼻子,自己现在这个身份位置多少人盯着,要想完全轻松似乎也不可能。更何况如今和白疏月也有一些需要她梳理的地方。 越想,阮音便越觉得头疼。 *** 阮音和阮书意交谈过之后,便去了隔壁的房间,然后吩咐小二上热水,鬼宿也让属下去买了干净的衣服。 这几日一直待在山洞里,不能洗脸,也不能沐浴,阮音早就有些受不了了。 沐浴后,阮音感觉自己似乎是活了过来了。 笃笃,敲门声响起来。 阮音开了门,门外是和她一样沐浴换了干净衣服的白疏月。 进来后,白疏月便直接开了口:“我们已经商量过了,一队人留下来彻查此事,而我们则是返回东都。” -- 第41页 阮妤叹了一口气:“这次出来游玩真是一点劲都没有。” 她真的不愿意出来了,还不如待在东都。 “等所有事情都稳定以后,我再带你出来游山玩水,再也不会像这次一样了。”白疏月抿着唇保证道。 阮音欢喜地弯了弯眉眼:“一言为定!”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了很久,这次来填上了,不好意思。 第23章 喂食 经过几天的赶路,阮音和白疏月在阮书意和角宿的护卫下安全地回到了东都,至于鬼宿则是留下来继续探查此事。 福公公亲自到宫门口去迎接,看到两位主子都虚发无损地回来了,这悬在半空中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皇上,娘娘,这次出去没出什么事吧?”福公公赶忙问道。 阮音和白疏月对视一眼,二人心有灵犀,只是一眼便已经了解对方的心思,皆是决定将那些危险事给隐藏起来,免得福公公担心。 白疏月朗笑一声,“没事,玩得尽心,甚至还有点乐不思蜀了。这不是怕大臣们有微辞,我们还决定多玩一会呢。” 阮音也附和了一句:“是啊,福公公,你就不用担心了。” “那就好,老奴放心了。”福公公点了点头。 轿子是两顶,阮音和白疏月分别上了轿子,不久后便分开了。 只是分开前,白疏月还特地叫住了阮音,“我处理完公事就去找你。” 阮音掀起帘子,笑着道:“离宫这么久,我想奏折应该积压了不少,你还是好好批改奏折吧。而且多日奔波,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阮音就让宫人起轿离开了。 留下的白疏月则是郁闷地看着远去的轿子,恨不得将其瞪出一个窟窿来。 福公公见了,也掩嘴笑了两声:“皇上,您这也太急了。您和娘娘不过才刚分别,明日还可以见的。” 白疏月叹了叹气,自从山洞相处过后,他总感觉阮音对他有些若即若离,让他十分苦恼。 “回养心殿吧。” *** 阮音坐着轿子刚到凤清宫,就听到了宫里小丫头的声音,她莞尔一笑,然后下了轿。 小荷和菱香垂首站在前面,后面站着一排宫女太监,都是为了迎接阮音而出来的。 在看到阮音下轿之后,便齐齐跪下喊道:“恭迎娘娘回宫。” 阮音笑着道:“都起身吧。” 小荷和菱香一左一右地上来扶住阮音,小荷更是开心地说:“娘娘,我们知道您长途奔波肯定非常疲累,早就准备好了热水,还有丰盛的午餐。” “你们倒是贴心。”阮音夸了一句。 她现在确实需要好好沐浴一番,这连日的赶路,他们几乎都没怎么歇过脚,更别说沐浴换衣服了。 等阮音沐浴结束,坐在桌前吃饭的时候,她才觉得前些日子在外面过的算个什么生活,被人追杀就算了,就连吃饭都是问题。 现在她顿时觉得凤清宫是个好地方,有人伺候的日子也是飘飘然。 “娘娘,您真的是去游山玩水了吗?”菱香在一旁看着阮音吃着很香,也不由发问了一句。 阮音搁下筷子,然后叹了一口气,“我们这次是去体验民间疾苦的,哪是那么轻松的游山玩水。” 小荷庆幸地说道:“这么辛苦啊,幸好当时没有和娘娘一起出宫去。” 阮音笑骂了她一句,“你这个没良心的,下次专门派遣你出宫去体验。” “那奴婢要和菱香一起去!”小荷笑嘻嘻地拉着菱香说道。 菱香笑眯眯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跟她划开距离,“奴婢可不愿意,奴婢宁愿在宫里伺候娘娘。” 小荷怒瞪着她:“叛徒。” 阮音看着小荷微鼓的脸颊,也不由笑出了声。 *** 天色渐暗,阮音早已入寝休息,只是这迟迟没有听到白疏月要过来的动静,心里也生了几分失落。 在宫外的这些日子,阮音几乎和白疏月没怎么分开过,身边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这会儿乍不见他,心里便觉得空落落的。 阮音睁着眼看着漆黑的屋子,窗外寂静,她看了好久,终是确认没动静,才闭上眼睡觉去了。 清晨,阮音迷糊地睁开眼睛,但她随即便感觉到身边有一股气息,正准备捏起拳头的时候,才发现这股熟悉的气息是白疏月。 只见他合衣躺在她身边,侧着脸,闭着的眸子下还有一圈青色。 即使阮音刚才因为惊讶而发出的不小动静,白疏月依旧呼吸平稳,似乎丝毫未感觉到。 阮音便知道白疏月肯定是昨天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处理朝堂之事,批改奏折,所以才会这么累。 等再看向白疏月时,阮音的一双水眸里也满是心疼,她伸出手,放缓了呼吸,然后帮白疏月理了理微乱的头发。 阮音就这样盯着白疏月,似乎永不厌烦。若是旁边有熟悉阮音的人,定会发现阮音的眼神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那双眸子盛满的是柔情和蜜意。 过了一会,阮音为了不惊醒白疏月,让他再多睡一会,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穿好衣服,阮音便出了里屋来到外间,小荷和菱香此时都在外面等候,见阮音出来也跪下行了一礼。 阮音挥手,让她们起来,随后便小声地问:“皇上是什么时候来的?” -- 第42页 菱香低着头回答:“寅时过来的。” 阮音叹了一口气,便叮嘱道:“手脚都放轻点,别打扰皇上睡觉。” 现在才卯时,也就是说他才睡不到一个时辰,阮音一想心里又软了一块。 “娘娘,皇上进来的时候看起来很累,奴婢让小厨房准备一些补气血的药粥?”菱香端了热水过来边服侍阮音洗脸边说道。 阮音点了点头:“嗯,去吧。” 同时,阮音也庆幸今日正好休沐,不然白疏月就要去上早朝了。 *** 等阮音用完早膳,里屋也传了动静出来,她赶忙进去看,才发现白疏月已经醒了,只是一双眼睛红得有些吓人。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阮音蹙着秀眉问道,语气却有些不满的意味在里面。 白疏月靠在床头,笑得有些惬意:“还好,现在没那么累了。下午和你爹他们还有什么事商量,不能睡太久。” 阮音暗暗嘀咕了一句:“我爹也真是的。”才刚回来就让人这么累。 随即她又说道:“我叫人给你送水过来洗洗脸,还熬了些粥,你这么忙到天亮一定很饿了吧。” 白疏月默默点点头。 喝着粥,白疏月又看向一旁的阮音,猜想这粥是特地为他准备,思及此,他便觉得这粥越发甜起来。 喝到后面,脸上的喜色也没隐藏住,过了一会,竟然倏自笑出声来。 阮音坐在那也纳闷起来,这碗粥到底是有多好喝,才会这么开心。 看到他笑了起来,阮音甚至想让小荷给自己盛一碗过来,她也想尝尝味道。 “很好喝吗?”阮音不禁问了一声。 白疏月抬起眸子,满是笑意地看着阮音:“很好喝。” 阮音抿了抿唇,终于说道:“那给我也尝一口吧。” 她就尝一口试试味道。 白疏月先是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他手上可是只有一把勺子,那就是…… 想到这点,他顿时眉开眼笑,“那你过来,我给你尝一口。” 阮音挪了一步,在白疏月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然后张开了嘴巴:“啊。” 白疏月牵唇笑了笑,然后舀起一勺粥,送到了阮音的嘴里,他歪着头问:“怎么样?” 阮音闭上嘴巴嚼了嚼,粥的味道确实不错,于是便点了点头:“味道不错。” “要不要再来一口?”白疏月已经舀好了另一勺看着她了。 阮音也没犹豫,又张开了嘴巴。见阮音尝完一口,白疏月便自己喝了一口。 两人便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着,完全没注意到外面站着的宫人神色。 小荷和菱香也对视了一眼,暗暗觉得这次从宫外回来,自家娘娘与皇上之间好像发生了某种变化,也越发像对夫妻了。 *** 饭后,白疏月回了御书房去找阮天鸿他们,而阮音则是带着小荷和菱香在宫里随便走走,散散心,这一路便走到了醉心湖边上。 看着清澈的湖水,阮音也生出了一些陌生的感觉,大概是很久没来了。 她叹了一声:“好久没来醉心湖了,都有点想念了。” 小荷笑着附和道:“醉心湖这么漂亮,娘娘这段时间可以多看看。” 阮音跟着,又补充了一句:“湖底的鱼还挺多,真想念它们的味道。” 小荷:“……” 菱香也在旁边捂嘴偷笑,“皇上知道娘娘爱吃烤鱼,醉心湖里的鱼都是定期从宫外送进来的,选的都是最肥美的。宫人还会定期检查湖中鱼的情况,喂的也是上好的饲料。若是不好的,病恹恹的都会被剔除。皇上为了娘娘您呀,可是煞费苦心。” 这番话说得阮音脸上一燥,心里更是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若是以前,她会下意识地避开这种话,更加会苦恼白疏月的所作所为,而如今她只觉得十分甜蜜。 “是啊是啊,皇上对娘娘最好了。”小荷跟着说道。 阮音清了清嗓子,佯装生气地看着二人:“好啊,你们俩是我的丫环,竟然都帮着他了,胆子好大!他是不是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从实招来!” 小荷和菱香都笑嘻嘻地摇起来头来,“我们哪敢收皇上的好处呀,娘娘冤枉啊!” 阮音调侃着说道:“如此最好,不然我就不让你们回凤清宫了。” 看着鱼在湖中游来游去,她眼睛一亮,从旁边捡起几块石头就朝湖里的鱼扔了过去。 接着,小荷和菱香便目瞪口呆地看着阮音每扔一块石头都会将一条鱼砸晕,先后四条都这么直挺挺地浮出了水面。 “娘娘好厉害啊。”菱香感叹了一句。 “来人,将这四条鱼捞起来。”阮音自己下手自然知道轻重,这种事她经常做。 小荷见宫人将鱼捞上来,也忍不住问了一句:“娘娘是要吃鱼吗?” 阮音轻轻点头:“算是吧。” 以前总是白疏月烤鱼给她吃,这次该换她来露一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填完为止 第24章 情定 鱼被宫人捉了上来,处理好之后送到了阮音的面前,湖旁也升起了袅袅炊烟,看起来一切都在很正常地进行着。 “娘娘,你不能把鱼直接搁在火里,会焦的!”菱香尖叫一声,赶紧说道。 可等阮音回过神来,第一条鱼的外面已经变成黑色的了,就连里面的鱼肉都泛着微微的黑色。 -- 第43页 阮音叹了一口气,将这条鱼扔到一边,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毕竟她也才刚刚学着烤鱼而已。 第二条的时候,阮音小心了很多,但是出来的模样算不上多好,她也没气馁,继续烤了起来。 小荷在旁边捧着盘子,里面有三条烤好的鱼。阮音看了眼,与白疏月那金黄的颜色差距甚大。 “装起来。”阮音吩咐了一句,虽然有差距,但她觉得至少应该能吃,这也就足够了。 小荷以为阮音不满意,连忙出声安慰道:“娘娘有心,皇上就会很开心的。” 阮音点了点头:“也是。” 重新恢复自信的阮音带着小荷和菱香就往御书房走去了。 这时,阮天鸿等人刚好往宫外走,也与阮音迎面相遇,几位大人行了礼以后便看了阮天鸿一眼,然后先行离去了。 “出宫这段日子没事吧?”阮天鸿虽然依旧绷着一张脸,可眼底的担心却很明显。 阮音笑眯眯地回答:“没事,娘亲在家里还好吗?” “很好,就是有些惦记你。”阮天鸿微微叹了一声。 阮音脸上的笑容顿时隐去,心里也有些酸涩,“我让疏月找个时间接娘亲到宫里来和我聚一聚,要不然我出宫也行。” 阮天鸿看了眼周围,然后皱着眉说道:“你怎么能直呼皇上名讳。” “那有什么关系,我进宫第一天他就让我这么喊的。”阮音撇着嘴回答。 阮天鸿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你以后在外面还是要注意点。即使皇上对你好,你也不可骄纵。” 阮音听到一如既往说教的话,倒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反驳,只是指着后面小荷手上捧着的盘子说道:“你看,我可是特地自己做了吃的,就是为了去孝敬他的。” 她故意将孝敬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嗯,不错。”阮天鸿只觉得自己的女儿也算是成熟了不少,“那你快去吧。” *** 白疏月在御书房中,得知福公公跟他说阮音正往他这里赶来,心里先是一喜,随后便将自己的衣襟理了理。 他坐到桌前,先捧起了一本奏折来看,“福公公,我这样看起来是不是比较有魅力?” 福公公捂着嘴笑了一声,“皇上什么时候都有魅力。” 白疏月觉得不行,又拿起了一支笔,然后装作批改的模样,“这样呢,这样是不是更好。” “都好都好。” 白疏月把笔一搁,觉得这个姿势不好,又从旁边摸出一本治国策论出来,他直接翻到了中间靠后的页数。 “她还有多久过来。”白疏月问了一句。 虽然盯着书,但此时他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福公公到门口瞧了一眼,阮音的身影已经映入眼帘,然后便回道:“皇上,娘娘过来了。” 白疏月赶紧收回眼神,聚精会神地看着书。 阮音走进来就看到白疏月侧坐在龙椅上,一手捧着书,一手抵着头,看起来似乎很认真。 “看什么书呢?”阮音让小荷将盘子放下,便挥了挥手。 御书房里,宫人全数散去,福公公也知晓这是帝后二人的独处时间,哪能让人扰了去。 白疏月面色淡然地放下书,轻启薄唇道:“治国策论,我最近一直在学习。” 阮音挑了挑眉,走近了他:“刚回来就这么用功啊。”这还真不像他。 “毕竟是一国之君,这些事早晚都要学的。”白疏月淡定地放下书,然后看向了阮音,“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阮音给他指了指桌上的盘子,“给你一个惊喜。” 盘子上盖了盖子,但是白疏月轻嗅了一下,便说:“烤鱼啊?” 阮音的脸立马就垮了下来,“你鼻子怎么这么灵,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了。” 白疏月笑着站起来,他一步一步走到桌边,只是这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这……” 他还没说完,阮音便开心地揭开了盖子,“看!我特地给你烤的。” 白疏月:“……” 烤鱼的模样并不是他常见的金黄色,而是带着一点黑色,还有些焦味。 “这是……给我吃的?”白疏月有些迟疑地开口。 阮音看他这副神情,也就知道自己做的不是很成功,便叹着气道:“是我亲手做的,鱼也是我亲手打晕的,你要是不喜欢……” 白疏月快速地点点头:“喜欢喜欢,你做的我都喜欢。” 阮音又重燃希望:“还有热气,你快点尝一口,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白疏月拿起旁边的筷子夹起了一块鱼肉,当着阮音的面他也不敢犹豫,直接塞进了嘴里。 下一刻,他的脸色也变了,焦味咸味相互冲击,再加上烤的太久,有些老。饶是白疏月,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他艰难地咽了下去,然后说道:“音音,你要是想报复我,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啊。” “我是想感谢你。”阮音说了一句,然后从他手里夺去筷子,夹起鱼肉吃了起来。 紧接着,她就皱起了眉,因为实在难吃得很。 见她要吐出来,白疏月还拿出帕子给她接着。 阮音将鱼肉吐出来,然后赶紧喝了一口水,这才压住了味道,“这么难吃,你怎么咽得下去。” “你不是说自己亲手做的么,我怎么可能不吃。”白疏月笑道。 -- 第44页 既然是你做的,就算是毒也要咽下去的。 阮音怔住,脸颊立马飞上一抹红晕,心里也狂跳起来。 “以后我会好好练练手艺,给你做好吃的。”她抿着唇,下着决心说道。 白疏月握住她的手,眼底含笑地看着她:“不必,我来做就好了。” “你可是皇上,怎么能让你做。”阮音摇着头反驳道。 白疏月轻笑了一声,眼神也变得镇重起来,“音音,在你面前我永远是白疏月。” 阮音心里一震,随即便有一股感动地情绪在心间蔓延,“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我记得我们认识并不算很久,可是我进宫第一天,你就让我叫你的名字,你……” “你要是做好了准备,做好了愿意接受我的准备,我就告诉你。”白疏月故意卖着关子说道。 阮音轻笑出声,“这是威胁吗?” “不是,是建议。”白疏月回答。 阮音看着他,然后便说道:“我觉得宫里的生活还不错,我也不想有什么改变,如果有需要改变的,那就是我和你的关系。” 白疏月的心跟着阮音的话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他不太确定地问:“所以……” “我愿意再往前走一步,你不用再动了,我过去。”阮音的语气很坚定,眼神也是如此。 但她不知道,这番话让白疏月心里多震惊,他直接将阮音拉进了怀里,声音颤抖地说道:“不用,只要你愿意踏出第一步,剩下来的由我完成。” 阮音伸出双手环抱着白疏月,她浅浅一笑,究竟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少年也拥有了这么宽阔的后背了呢。 *** 白疏月十二岁那年,皇上为他举办了一场生辰宴,也是这场生辰宴上他被封了太子。 白疏月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父皇是因为身体原因才这么早将他封为太子,心里没有一点开心,反而很难过。 百官在御花园前一起饮酒,白疏月早就偷溜离开了这里的宴席,独自一人跑到清静的地方去了。 只是还没走到荷花池边,就听到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你这个野蛮的女人,你一定嫁不出去的。”一个女子瞪圆了双眼说道。 阮音毫不在意地双手环胸,“你每次见到我就这两句话,腻不腻啊。” “你别想打谢哥哥的主意,你这个大力女!” “就是,谢逸哥哥你可配不上。” 阮音弯着腰,从地上捡起了几块石头,然后目光平淡地看着面前几个叽叽喳喳的女子,“你们都知道我力气很大对吧。” 她手里把玩着石头,可就在转瞬间这几块石头便化为了齑粉。 “送给你们。”阮音上前一步将这些粉末往她们脸上一撒,然后便笑着看着她们跳着脚跑开了。 白疏月在后面看得津津有味,可随即,他就看到阮音蹲在地上双手揉着眼睛好像是哭了起来。 他心里一动,赶忙走过去安慰道:“你别哭。” “谁说我哭了。”阮音抬起头反驳道,“我只是被石头碎沙迷住了眼睛而已。” 她的双眼已经被揉红了,泛着眼泪,只是手上还沾着碎沙,这一揉反而坏了事。 “我还以为你因为被欺负而哭了呢。”白疏月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了过去。 阮音只能听见一道稚嫩的声音,眼前模糊不清便当成是哪家的公子了。 “这点小事都要哭,那我还不得天天以泪洗面。”阮音嘟囔了一句,准备揪起自己的衣袖擦眼泪。 白疏月看着自己手中的帕子,最终还是凑近了一步,“我来帮你。” 阮音只好仰着头,任由白疏月帮她擦起来。她的眼睛很红,像个兔子一样,又因为眼睛周围都有碎沙末,看起来更像是个狼狈的兔子。 白疏月抿着唇,一边擦,一边仗着阮音看不见而偷偷笑着。 过来一会,远处传来声音,“阮音!” 白疏月听到不远处的喊声,心里一慌,怕宫人找到他,便将帕子往阮音手里一塞,“有人过来了,我先走了。” 说完,便跑得没影了。 阮音愣在那,拿帕子又擦了两下,眨了眨眼睛,才勉强睁开。 阮书意一过来,看见阮音红着眼站在那,心里一下子就急了,“阮音,跟哥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谁敢欺负我啊。”阮音笑嘻嘻地回答,“就是被沙子迷了眼,是不是爹找我们了,那快走吧。” 等阮音和阮书意离开,白疏月才从树后面出来,他看着远处的背影,喃喃道:“原来叫阮音啊。” 第25章 回家 来到这个荷花池旁,阮音听完白疏月说的话,心里也五味杂陈。 “你还记得吗?”白疏月问了一句。 阮音想了想,她当时确实是记得的,事后还想将帕子物归原主。可是那天参加生辰宴的人很多,她又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久而久之,她便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我将帕子洗干净准备物归原主的,只不过找不到人了,后来就忘了。”她抿唇道。 白疏月心里却并没有失望,事情过了太久,会忘记也不奇怪,“我当时还在想什么时候能再遇呢,只不过都没有机会了。” 阮音有些自责地开口:“对不起,是我忘记了。” -- 第45页 白疏月轻笑着摇头:“不是你的错,你看现在这样不是也很好吗?” “所以当时我进宫,你似乎对我很了解的样子,是不是后来调查过我?”阮音后知后觉,想起了此事便问道。 白疏月不自在地偏了头,“是,想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因为好奇,后来才越陷越深。 阮音好笑地看着他:“原来你是早有预谋的。” “父皇似乎也知道了,所以才会下那样的圣旨。”白疏月挠了挠脖子,“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有点过分?” 阮音摇了摇头,“你应该也知道我在东都是什么情况,所以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抵触,对我来说不过是换个地方吃饭睡觉罢了。” 白疏月藏在心底的最后一丝不安也就此消退,他激动地将阮音搂在怀里,“我一定会好好待你,除了你再也不会有别人。” 他自小受先帝影响很大,说出这样的话,阮音不意外。但若是此时又旁人在场,或许会目瞪口呆。 这时阮音也反应了过来,她从白疏月怀里挣脱出来问道:“选秀的事是你捣的鬼吧?” 白疏月眨了眨眼睛,颇为无辜地说:“我只是跟他们简单地说了几句话。” 阮音:“……” 鬼才信。 *** 当阮音说起好久没见过自家娘亲的事后,白疏月很干脆地答应了她,二人决定便装出宫去阮府。 角宿充当了车夫,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二人。 当阮音坐着马车行过去往阮府的路时,她悄悄掀开帘子一角,还是那个熟悉的街道,只是她现在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走在这条路上了。 “如果你喜欢,以后每月都来一次阮府,好不好?”白疏月轻声问道。 阮音放下帘子,朝白疏月甜甜一笑:“好啊。” 阮母听闻阮音回来的消息,忙不迭将手里的针线活放下,然后快步走到院中。 “娘。”阮音一个飞奔过去,直接搂住了准备行礼的阮母,“娘,我好想你啊。” 阮母拍拍阮音的后背,眼神却有些不安地瞥向白疏月。 白疏月似有所感,笑着道:“这是私下见面,阮夫人不必多礼。” 阮母心里一松,“谢皇上恩准。” 娘亲身上熟悉的味道令她很安心,这一开心,阮音便抱着阮母的腰转起了圈圈。 阮母早就习惯她这样做了,只是还有白疏月在,她还是希望自己女儿能淑女一些。 “音儿,将娘放下来,还有人看着呢。”她赶忙说道。 阮音撇了撇嘴,轻松将阮母放了下来,“这有什么关系,又没有外人看到。” 身后的白疏月听到这句话,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别在这站着了,我们进屋吧。”白疏月上前一步,很自然地搂住阮音的细腰。 阮母看了一眼,目光更是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 随后,她开口道:“你爹在书房和你哥商量事情,你要不要去见见。” 阮音一想起那些朝堂之事就头疼,她推了推白疏月,“你去吧,我想和娘聊会天。” 白疏月点了点头,“好,那我一会过去找你。” 阮母招了个下人给白疏月带路,而阮音则是挽着阮母回了屋。 二人刚坐下,阮母屏退左右,然后问道:“我听说皇上前段日子为了你还取消了选秀是吗?” 阮音面上一红,解释道:“不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挺好的。”阮母笑着道。 阮音:“啊?” “后宫本就是多事之地,如今没了人,我也放心些。”阮母解释了一句,随即又说:“皇上既然能为你做到这个份上,想必你对他也比较特殊。” 阮音干咳两声,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也没那么特殊。” “而且我刚才看你们举止亲昵,你也没有抗拒,你是喜欢他的吧?”阮母问道。 再怎么说阮音也是她生下来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女儿的了。 阮音揪了揪衣袖,小声地说道:“嗯,我们已经互表心意。” 说完这话,阮音觉得有些口干,端起桌上的茶杯就喝了起来。 “既然如此,你也快些生个孩子吧。” 阮母这句话出口,吓得阮音差点被茶水呛住。 “咳咳……娘,你怎么……” “我这是实话,他不愿选秀,大臣们肯定有微辞,若你添了孩子,他们必不会再说什么。”阮母面色认真地说道,“再说了,你年纪也不少了,是该考虑子嗣的事情了。” 阮音脸颊如同被热气熏了一下,又红又烫。 她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句:“知道了。” *** 下午的时候,阮音拉着白疏月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阮府去了街上,她好久没在东都的街上逛着了,此时更是尤为想念春风酒楼的点心。 “我以前特别喜欢在这条街来回走动,看到什么小玩意都会上去摸摸看看,喜欢的就买下来。为此花了不少钱,还被我爹骂了一顿。”阮音拉着白疏月兴致冲冲地说道。 白疏月看着街道两旁的摊子,朝阮音笑了笑:“你今天可以尽兴买,我不会骂你。” 阮音弯了弯眼睛,“那好啊。” 二人在前面走着,角宿则是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 第46页 来到春风酒楼前,阮音的脚步便停了下来,“我们进去坐坐?” “好。”白疏月点着头道。 阮音和白疏月刚踏进春风酒楼,掌柜便走了过来,“两位跟我来,我们家主子有请。” 白疏月脸上带着警戒,角宿更是下意识地走到了白疏月的旁边。 “你家主子是谁?”阮音冷声问道。 掌柜笑眯眯地回答:“两位去见见便知。” 白疏月和阮音对视了一眼,然后淡淡地开口道:“前面带路。” 角宿一路跟在二人后面,眼观八方,就怕有什么不测。 阮音倒没那么紧张,只是好奇着春风酒楼竟然还有主子,果然不凡,不然点心怎么会做的那么好吃。 “待会要是有什么危险,你就到我后面来。”白疏月声音低低地嘱咐着阮音。 阮音冲他一笑,也没说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掌柜带着他们到了一间包间,然后帮他们打开了门,“三位请休息一会,主子一会就来。” 角宿先一步进来,将包间周围检查了一遍,才放心地让白疏月和阮音进来。 掌柜也没说什么,就先行离去了。 “你说这主子是谁啊?”阮音见人离开,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白疏月摇头:“我也不知道,没想到这春风酒楼还不简单,等回去后我让人查查。” 声音刚落,外面的脚步声便清晰地传了过来。 等门打开,白疏月的神情却十分的诧异。 “十三皇叔?” 面前的男子年约二十五六,但样貌清俊,跟白疏月眉眼间确实有几分相似。 阮音听到白疏月的话,心里也是一惊,她没想到传说中宣王竟然这么年轻。 白疏月见阮音呆呆地看着宣王,脸顿时黑得跟锅底一样,赶紧用手挡住了阮音的眼睛,语气也颇有些不悦:“不许看。” 阮音这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拿开白疏月的手,“你比较好看。” 她只不过惊讶于宣王的年龄,可并不是因为他的相貌。 白疏月听了这话,心里稍霁,也就把眼神重新放到宣王身上,“十三皇叔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春风酒楼是皇叔开的吗?皇叔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宣王微微一笑,朝桌边走去,“问题有点多,我一个个回答。” 白疏月牵着阮音坐到宣王对面,听他解释。 “酒楼是我的,我是在你们回来不久才到的东都,来找你是和你在宫外被刺杀一时有关。” 白疏月眉头一皱,看着宣王的眼神也带上了审视,“皇叔也派了人吧。” “不错。” 见宣王并没有否认,白疏月拳头一攥,隐隐有些动怒,阮音握住他的手,示意他放轻松。 “你应该知道当时有三拨人,有我的,还有三哥的,还有一拨人却是我和三哥都不知道的存在。”宣王神情微凝,也有些疑惑。 白疏月并未全信宣王的话,反而问道:“十三皇叔和三皇叔为何派人追赶我们?” “不是追赶。”宣王摇头道,“收到消息,说有人对你不利,便派人过去查探,我的人和那帮黑衣人交手了,伤亡惨重。至于三哥,他就是想看看你有多少能耐,试探试探你,谁知都搅到一起了。” “……”阮音无语,没想到这个崇北王竟然有这样的恶趣味。 “十三皇叔。”白疏月眸色认真地看着他,“我能相信你吗?” 宣王摇头轻笑:“现在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另一拨黑衣人,你也在追查他们的幕后之人吧?” 白疏月点了点头,宣王和崇北王的人好辨认,鬼宿那边已经调查了出来,只是那拨凶残的黑衣人,至今还是个迷。 也因为鬼宿的调查,白疏月见到宣王时才没有那么生气。 宣王凛声道:“我查出了一点线索,幕后之人就在东都,且就在百官之中。” 第26章 亲昵 白疏月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没想到这种人竟然是隐藏在他身边。 阮音也同样震惊,刺杀皇上,这可是谋逆的大罪,而且能这样悄无声息地,连二十八星宿都没有发现,这得隐藏的多深。 “但是目前我的人还没有将幕后之人的身份给查清楚。”宣王同样面色严肃。 白疏月朝身后的角宿看过去,那眼神很明显。 角宿心里一惊,赶忙行礼道:“属下一定派人调查清楚。” “十三皇叔,你为什么会帮我?”白疏月对于这个问题很好奇。 对于宣王和崇北王,白疏月一直都有防范心,特别是手握兵权的崇北王,让他不得不防。 “因为先帝曾给我一道诏书,就是让我辅佐你。”宣王没有隐瞒,实话实说,“我想三皇兄也收到了,只是我们二人的方法不同。” 听到这,阮音忍不住插了一句话,“崇北王派黑衣人去试探疏月,只是为了试探他的能耐?如果疏月受伤了怎么办?这也太儿戏了!” 阮音拧着眉,神情满是不赞同。 宣王这也是第一次见到阮音,没想到她会如此咄咄逼人。往日里的女子见了他哪个不是战战兢兢,哪会这么凶悍。他之前对阮音在东都的名声也有了一些了解,如今看着白疏月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同情。 白疏月看着阮音这副护他心切的模样,心里舒畅极了。 -- 第47页 他眯了眯眼睛,看向宣王,“十三皇叔,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三皇叔那边我会派人去问的。” 此事算是过去,宣王便笑道:“今日你们既然来了春风酒楼,想吃什么都随便叫,算是我做东。” “那就谢谢十三皇叔了。”白疏月挑了挑眉。 宣王起身,临走时又丢下一句话,“这件事我也会继续调查,有什么新线索会告诉你的。” 等宣王离开,阮音才小声地跟白疏月说道:“我们先回宫吧。” 毕竟这事很紧急,要早些部署才好,吃饭就免了。 白疏月叹了口气,“等事情解决之后,我再陪你逛街。” 阮音莞尔一笑:“好。” *** 正值四月,春暖花开,阳光明媚,是适合外出游玩的日子。 这几日,白疏月一直来去匆匆,眼下青色始终未退,阮音便知晓他这段时间肯定是在忙着黑衣人那件事了,也就没打扰。 兰嬷嬷就在这一日突然来访,来意很简单,身为皇后,有些宴会是需要开始准备的了。 百花宴便是由皇后负责的一项,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就是将东都的官家小姐都请到宫中,吟诗作画,施展才艺,皇后娘娘再加以赏赐,这也是闺阁小姐使自己在东都名气大盛的机会。 只是先帝在世时,后位悬空,这百花宴也因此断了好久,如今阮音成了皇后,这事自然提上日程了。以往阮音总是推三阻四,可这次却不行了。 “娘娘意下如何?”兰嬷嬷将有关百花宴的事说了一遍后,又询问起阮音来。 阮音坐在软塌上,也是弯唇无奈一笑:“嬷嬷,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不准备么。” “娘娘推辞了好久,这次正好可以将百花宴好好办一办,让别人看看娘娘的能力。”兰嬷嬷说道。 阮音点点头,随即便思索道:“今年桃林桃花似锦,不如百花宴就在那举行吧。准备点特别的,我记得宫里有珍藏的桃花酒,到时候拿出来让那些小姐一起喝一杯。” 兰嬷嬷:“……喝酒似乎不太好。” 阮音摆了摆手:“只是一杯罢了。” 兰嬷嬷:“是……” 阮妤摸了摸下巴:“也别弄那些吟诗作画的事了,准备些有趣的小游戏,赢了的人有丰盛的赏赐。” 兰嬷嬷微微抽了下嘴角,垂首道:“老奴明白了。” “那就着手去办吧。”阮音叮嘱了一句。 很快,阮音举办百花宴的消息就传到了东都各个闺阁女子的耳中,原本这些小姐都准备在百花宴当日一鸣惊人,扬名东都的。 谁知道,这百花宴既不吟诗也不作画,竟然是玩游戏,这是玩的哪一出? *** 晚上,白疏月处理完朝中之事也来到了凤清宫,他自然也听到了阮音所要举办百花宴的事。 过来时,便见阮音伏在案头奋笔疾书,带着好奇,他走到书案旁边看她在写什么。 不过才看了一眼,白疏月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阮音听见声音也抬起头,她赶紧用袖子掩住桌上的字迹,“你怎么能偷看我的东西,不许看!” 白疏月抿着笑道:“别挡了,我全看见了。” 阮音丢下笔,气恼地看了他一眼,“你进来怎么也不出声。”害她一点防备也没有。 白疏月摸了摸鼻子,笑着道:“那我下次记得进来弄点声响出来,让你听见好不好。” 阮音倨傲地点了点头。 “不过,你这百花宴真的要这样做吗?”白疏月对于这件事保持着怀疑,因为他在阮音刚才那张纸上看到了一点计划。 他竟然看到了掰手腕,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 “我听说现在很多的闺阁小姐几乎一步一喘,实在身娇体弱,又容易生病,十分不妥,所以我才希望百花宴上能有些不同的东西。”阮音从小力气大,身体也很好,几乎没生过病,所以她才觉得现在的闺阁小姐实在太弱了。 练武之人为什么身强体壮?就是因为他们练功的。 阮音觉得这个法子还不错,但看见白疏月这副模样,也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怀疑,“你不赞同?” “不是……你想做什么都行。”白疏月赶紧说道。 阮音歪着头看他:“真的?” “不过桃花酒这项取消。”白疏月轻轻叩了叩书案,他还记得阮音当时喝醉的模样,这个酒沾不得。 阮音决定据理力争:“我不喝,我就闻闻。” 白疏月挑着眉笑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阮音:“……” 她知道自己这话确实不可信…… 阮音撇了撇嘴,将这项给划了去。 *** 白疏月先去沐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自从二人的关系变化之后,白疏月晚上都是在凤清宫睡觉的,再也没回养心殿。 回来时,看阮音继续伏在案头,几乎都没有给一个眼神给他。 白疏月顿时心生了不满,“百花宴还有十天才会举办,时间还有很多,你又何必急于一时,我们上床睡觉吧。” 阮音身体一僵,羞恼地看着他:“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白疏月眼神一转,背着手道:“我什么都没说。” “我睡里面。”阮音丢下笔,然后快步来到里面躺下。 -- 第48页 白疏月抿着笑,在外边躺下,然后手臂一伸将阮音搂紧了怀里,他的气息就这样清晰地传到了阮音的脖颈间。 阮音微微一愣,随即身子便僵硬了起来。 “我不会碰你的,在你没有做好准备之前。”白疏月微微一笑,说出了让她安心的话。 对白疏月来说,五年都忍下来了,又何必在乎这一朝一夕,他要的是朝朝暮暮。 阮音转过身来,与白疏月面对面。看着白疏月清澈的眼眸,便知道他的话是真心话。 “谢谢。”她轻吁了一口气。 白疏月将她往怀里一带,两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几乎没有一点缝隙。 阮音惊吓地叫了一声,她还没有这样和白疏月这样近距离接触过,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白疏月的胸膛和他身上传来的惊人热度。 “不要说谢谢,我不喜欢听你对我说这样的话。”白疏月紧抿着唇说道。 阮音垂下眸子,心里更是一颤,她的唇微微一勾:“以后不会再说了。” 白疏月的手在阮音的腰部轻轻摩挲着,他的眸底溢满笑意,“虽说那种亲密之事不能做,但是你也应该给我一点奖励吧。” 阮音无奈地笑了一声,然后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样如何?” “太轻了,再重一点。”白疏月似是回味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道。 阮音微叹一声,又重新重重地亲了他一下,“这样呢?” “亲的地方不对。”白疏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应该是这里才对。” 阮音差点没给他一个白眼,但还是照做了,当她刚刚碰到白疏月的唇时,便被白疏月按住了后脑勺而加深了这个吻。 阮音是第一次,白疏月也是第一次,二人磕磕碰碰,都不得技巧。 直到阮音脸颊憋得通红,白疏月才将她放开,看着阮音嫣红的唇色,他的眼眸越发深沉起来。 阮音只觉得脸上滚烫,嘴唇发麻,她气呼呼地瞪着他:“我的嘴唇差点都要破掉了。” “行,是我太生疏,等我们多练几次,便不会这样了。”白疏月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阮音的脸色便如着火一般红透了,她甩开白疏月的手,直接转过身背对着他。 可过了许久,也不见后面有动静,等她小心翼翼回身时,才发现白疏月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知道白疏月这是因为连日来的辛苦,几乎很早就要起床,她心里蓦地软了一块。 阮音轻轻凑了过去,在他的唇上落下蜻蜓一吻,喃喃道:“辛苦了。” 第27章 线索 阮音早上起来的时候,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就连热度也消散了。 她叹了叹气,招来外面候着的小荷和菱香伺候她梳洗打扮。 菱香一边帮阮音梳着头发,一边轻声说道:“皇上早上临走时嘱咐了,今个儿午饭会过来吃。” “嗯,你让御膳房好好准备。”阮音吩咐了一句。 小荷在另一边帮忙,一边说道:“娘娘,这次的百花宴,好像很多人都在议论。” “议论什么?”阮音偏着头问道。 小荷看了一眼阮音的神情,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说娘娘奇怪,这样办百花宴实在是不伦不类。” 阮音笑了一声,丝毫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随他们说去吧,不用担心了。” 百花宴是她来举办的,她想怎么做是她的事,这些人说什么她也不会改变主意。 “对了,百花宴那天让各家小姐穿轻便的衣服过来,不用穿的太繁琐,不方便活动。”阮音又嘱咐了一句。 菱香捂嘴偷笑着道:“娘娘,你这样说,那些小姐估计头都要疼了。百花宴谁不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是啊,我听说有些人甚至想在百花宴大出光彩,然后被皇上看中呢。”小荷补了一句。 如今后宫只有一位皇后,妃位悬空,哪家女子不是挤破了头想进来。 阮音有些惊讶地说道:“还有这种事啊。” 小荷面色一变,赶紧跪下说道:“娘娘,是奴婢多嘴了。” 阮音转了身将她拉了起来,笑着道:“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快起来,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小荷松了一口气,赶紧从地上起来了,“娘娘,到时候奴婢会在百花宴盯着,看谁敢去勾.引皇上!” 阮音无奈地笑了笑,“百花宴当日那么多人,你哪里盯得过来,再说了,如果皇上真的能被勾过去,我倒是要考虑搬个地方住了。” 菱香一惊,立马说道:“娘娘,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 阮音站起来,摆了摆手道:“知道了,不说了。” *** 中午,白疏月来到凤清宫用午膳。 看他比往日眉头要舒展的多,阮音有些疑惑地开口:“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白疏月放下了筷子,笑着回答:“还是你了解我,确实有新发现。” 说着,他拿出一块黑色的碎布,然后递给阮音看,“你看看这块碎布。” 阮音接过,“这块碎布有什么特别的?”接着她又低头仔细看了起来,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她惊讶地抬起头,“这不会是那群黑衣人身上的碎布吧?” 白疏月点了点头,“我找十三皇叔核实过,十三皇叔和三皇叔的人,用的是最普通的黑布,可这群黑衣人不是,你仔细看,上面是不是有花纹。” -- 第49页 阮音又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这块黑色的碎布上面确实有暗暗的花纹,不细看是发现不了的。 “这个花纹有些特殊,一般衣服铺里不会有,我怀疑是有专门的铺子生产了这些衣服,如果能找到这个铺子,那跟黑衣人有关联的幕后之人也会浮出水面。”白疏月有些激动地说道。 查了这么久,终于有线索可以继续调查下去,又能将在他身边的不利之人给拔除,他自然万分激动。 阮音摸着那些花纹,像是将这个碎布的花纹模样记在心里,虽然她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是也希望能帮他排忧解难。 “这个花是不是六月雪?”阮音认识这个花纹,以前她哥哥阮书意曾经种过一盆,不过被她打碎了。 白疏月拿过去看了看,他对花不太了解,“你认识此花?” 阮音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否认地摇了摇头,“此花不算特殊,或许跟它没多大关系。” “你是猜测或许那幕后之人与这六月雪有关系?类似于图腾之类的?”白疏月皱了皱眉,很快就理解了阮音的意思,“你这样猜想也不无可能,我会让他们多注意的。” 阮音将碎布还给他,然后说道:“不过是随便想一想,你们还是按照自己的步伐来好了。” “无碍。”白疏月笑着道,“对了,百花宴那天我可能会比较忙,就不过去了。如果有什么事,你让兰姑帮你处理就是了。” 阮音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只是心里却笑,那些想要见白疏月的小姐估计会失望了。 *** 百花宴如期到来,这日早上,阮音没有穿着繁琐的华服,而是换了相对轻便的衣服。 阮音让菱香去打探到来的小姐中有多少听从建议换了轻便的衣服,结果菱香回来的时候,说这些小姐即使是轻便的衣服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几乎与阮音身上的朴素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阮音摇头笑了笑,也就不再管了。 四月份的桃林,桃花盛开的非常热烈,满地粉红,看起来分外好看。 阮音还没来,但桃林已经聚集了各家小姐,穿着和打扮上无一不是精致又用心。等待的过程中更是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小声地交谈着。 “听说皇后娘娘独宠后宫,所以为了不让皇上纳新人入宫,才故意不让各家小姐准备才艺的。”一位穿着粉裙的女子先开了口。 “可不是嘛,我听说皇后娘娘虽然是太傅的女儿,可是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要不是因为自己爹是太傅,根本不会入皇上的眼。” “我听说当今这位皇后年纪大得很,也因为这样才故意让我们不要打扮,怕抢了她的风头。” “你看今日来的各家小姐,哪个不是精心打扮过的,怎么可能会穿那么丑的衣服。”黄裙女子一脸嫌弃地说道。 “不过到底是皇后娘娘的命令,所以我娘亲让我还是简单打扮一番。” “……” 几个人围在角落里聊得热火朝天,虽然声音小,可却完全忽视了后面一个穿着普通衣服的女子。 小荷本想先过来看看,有多少家小姐已经到了,结果就听到了这些话。她瞥着那几个小姐,心里更是觉得恶心,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还敢暗地里说娘娘的坏话。 将这几位的样貌记下,小荷便绷着脸赶紧回了凤清宫。 *** 阮音正在用早膳,刚刚吃完,小荷便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娘娘,她们太过分了。”小荷气呼呼地说着经过。 刚说完,菱香的脸色也变了,咬着牙道:“不过是几个官家小姐,竟然敢私下议论娘娘,就算是赏她们几巴掌都不为过!” “就是!娘娘,奴婢现在就叫人把她们抓过来!”小荷立马附和道。 阮音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听完这些话,脸上也没什么变化,淡定得仿佛那些话不是在说她一样。 小荷见了也疑惑起来,“娘娘,难道您就不生气吗?” “记住那几位的样貌了吗?待会过去能认出来吗?”阮音幽幽地开口问道。 小荷重重地点点头:“当然记得,四个人的样子奴婢都记下来了。” 阮音眸底闪过一丝趣味:“那不就行了,会有好戏看的。” 她可不是什么善良大方的人,既然说了话,自己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第28章 荷包 看到阮音这副模样,小荷心里也放松了很多,她就知道娘娘自从在府里时就从不会委屈自己,眼里更是揉不得沙子。 菱香依旧有些担心,心里甚至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比较好。 小荷拉了她出来,然后说道:“你放心吧,娘娘一定会好好处理的,你等着看好了。” 她都可以预想到那些嘴碎的小姐们是副什么模样了,哈哈。 菱香半信半疑地看着小荷:“真的吗?” 小荷冲她点点头:“真的。” 见时间差不多了,阮音便坐上御辇慢悠悠地过去了。 桃林在凤清宫右面,过去要不少时间,等阮音到了之后,除了满目的粉红,眼前便尽是花花绿绿的颜色,像一只只花蝴蝶似的,晃的阮音眼睛都花了。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的喊声,桃林里跪了一片。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第50页 阮音眼皮轻抬,看着地上跪着的五颜六色的身影,也不免有些头疼,说好了要穿轻便的衣服来,结果是看着轻便,一个个争相斗艳,比谁都华丽。 “起来吧。”她轻声说了句。 原本跪着的人听到这话,也都站了起来。 阮音往场中走去,看了一圈,有几个确实非常听话,穿的比她还朴素,还有些……待会可怎么参加比赛哦。 *** 桃林里春风一吹,桃花瓣簌簌地落下。 各家小姐这才抬头,也看见了传说中的那位皇后,可阮音却不是她们想象中的模样。 人人都说当今皇后年色衰老,早已不再青春。可面前这个肤色白皙细腻犹如十八岁少女的皇后哪有一点衰老了? 还说皇后举止粗鲁,犹如乡野村妇。如果这叫乡野村妇,那她们成什么了? 传言果真误人。 原本有些妄想着能得到白疏月青睐的小姐此时也歇了心思,有这样美貌的皇后在,怪不得皇上要独宠一人,她们哪有什么机会。 小荷却在此时悄悄凑近了阮音,将场下的四个人给阮音一一指认了出来。 阮音在那四个人的脸上转了一圈,然后问着旁边的菱香这四个人分别是哪家的。 菱香很快便凑到阮音耳边告诉了她。 各家小姐见此,也只是以为阮音在商量接下来的百花宴,并没有想太多。 “百花宴很久没有举办了,今日既然由本宫来办,自然要办的不一样。”阮音面色严肃地看着下面的一大片人,“看来很多人都未把本宫的话放在心里。” 这话一出,下面的人也是心里咯噔一跳,纷纷跪下来求饶:“娘娘恕罪。” 阮音挥了挥手:“无碍,只是待会要做的事,你们穿的衣服有些不方便罢了。” 她看了菱香一眼,菱香立马意会,“诸位小姐请跟奴婢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桃林最大的桃树下面,这棵桃树干很粗,需二人环抱,桃花互相簇拥着,仔细看还能看到树间挂着的粉色荷包。 “本宫知道各位小姐还未婚嫁,有些未觅得良人。这些荷包是本宫让人精心缝制,又求得大师开光,对姻缘很有用。”阮音笑着说道:“这些都是本宫给大家准备的一番心意。” 小荷也在一旁附和着:“娘娘为了这次的百花宴可是煞费苦心,希望各位小姐不要辜负娘娘的好意。” “这些可是姻缘荷包,又挂在桃树上,如果各位小姐拿到了,这可是个好兆头。”菱香也说道。 一群小姐立马睁大了眼睛,看着桃树上的荷包恨不得现在就能抢回来。 先不说宫里的绣娘缝制出来的荷包,再加上大师的开光,就单单是皇后娘娘所赠,这荷包的价值在场的都是知道的。 一位小姐大胆发问:“敢问娘娘,可是人人都有?” 阮音微微一笑:“若是人人都有,那这荷包又有什么可珍贵的。” 如果每个人都发,那她安排游戏的意义又在哪儿呢。 菱香伸出了手:“这个姻缘荷包只有五个。” “五个?太少了吧……” “我们这里可是有25个人啊……” “怎么办,我会不会拿不到啊……” “我也拿不到……” 大家小声地议论着,神色更是焦急的不得了。 “安静。” 阮音一出声,下面立马安静了下来。 她玩味地笑道:“当然是能者得之,谁抢到就是谁的。” 第29章 结局 “抢?” 一帮小姐脸色大变,她们终于明白为什么皇后娘娘要她们穿上轻便的衣服过来了。 “怎么个抢法?”有小姐问道。 阮音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女子眉目英气,穿着一身劲装,俏丽逼人。 “是谢将军的孙女谢菀思。”菱香在一旁提醒道。 阮音见她是这群小姐中唯一淡定的一个,立马便露出欣赏的目光,果然不愧是谢将军的孙女。 “荷包太少,而人数太多。自然要有相应的抢法。”阮音笑着道。 随即她便把规则的事交给了小荷来解说。 “各位小姐,请听奴婢说。第一个是扑蝶,先扑得三只蝴蝶的人便为胜,最后十名将会被淘汰。”小荷神色淡淡地解释,“小姐们需自己扑蝶,若是找人帮忙,或是作弊,会直接取消资格。这桃林可到处都有人看着。” 最后一句为警告,大家都听的出来,桃林范围小,谁也不敢使小动作。 “扇子和手帕,各位小姐都随身带着,这些可作为工具,其他的可就不准了。”菱香补充了一句。 谢菀思站到前面,又问了一句:“请问娘娘,可以使用武功吗?” 阮音颔首:“不能借助外力,其他皆可。” “好,现在开始。” *** 桃林桃花开得正艳,蝴蝶在桃花间来回飞舞,几乎是入眼处都能看到蝴蝶的身影,只是要在极快的时间里扑到三只蝴蝶可就不容易了。 各位小姐此时也显得有些焦头烂额,流连在各株桃树前,妄图捕捉到蝴蝶。 而这对其中一人却十分简单,那就是谢菀思。 不过转眼间,她便将三只蝴蝶给抓了过来。 “娘娘,民女可算过关了?”谢菀思将手里的三只蝴蝶放进一早就准备好的密网中。 -- 第51页 阮音早就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不管是使用轻功还是抓蝴蝶的手法,都十分干净利落,不愧有大将之范。 她目含欣赏地点点头:“当然算。” “谢家莞思为第一!”菱香得到阮音的点头便朗声宣布。 桃林里其他小姐听到这话也越发急切了起来,这名额已经被占去其一了。 有些人因为心急,心也越发静不下来,扑空事小,发髻却先一步乱了起来。 当然这其中也有想要浑水摸鱼的。 “娘娘,就是那四个人中的两个,现在还准备作弊呢。”小荷转了一圈回来,悄悄凑到阮音耳旁说道,“她们找了自家的丫环帮忙,以为没人知道呢。” 阮音微微一笑:“先不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剩下来的四人先一步回来了,这其中就有两个作弊的。 “娘娘,我们可是胜了。”粉裙女子先开口,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阮音轻抬眼皮,“她俩可以,你们两个却不行。” 说完,目光便定定看着粉裙和黄裙那两个小姐。 “本宫之前可是严禁找丫环来帮忙的,看来本宫的话没什么用啊,还是两位小姐以为,本宫是说着玩的?”阮音语气清淡,可那双眸子却锐利得很。 底下一众小姐闻言后就连呼吸都放缓了下来,明明刚才还平易近人的皇后娘娘,如今却如此威严,让她们心里发颤。 粉裙和黄裙俱是脸色一白,扑通跪了下来。 “娘娘饶命!” “有几分小聪明就敢在本宫这搅弄,背后估计编排本宫的话也不少吧。” 阮音这话说得低沉,那带着寒冰的目光更是扫到了一旁站着的另外两个。 话里有话,皇宫又是什么地方,那两个的脸色也白了几分,身体如抖筛。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哦。”阮音淡淡开口。 “娘娘饶命,请恕民女不敬之罪!” 另外两个立马跪下求饶。 阮音嗤笑一声:“既然不敬,如何能恕。” 四个人低下的脸再次白了几分,眼神里更是透露着绝望。 “既然求饶,那本宫就轻罚吧,每人赏十鞭。” 阮音这话一出,底下一片吸气声,十鞭对于女子来说可几乎等于要了半条命啊。 四个人何尝不知道,皆瘫软在地,接着便被宫人拖了下去,只是嘴里还不停喊着饶命。 剩下的小姐们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导致了这样的情况,但一联想那四人平时的行为便有些释然了。 “后面两位补上正好。”阮音恢复了笑容,“菱香,给五位小姐发下去。” “是。” *** 大约是前面惩罚太过严厉,后面的游戏很多小姐也放不开了,自然便没了意思。 百花宴还剩最后一样,那便是晚上的游湖花灯会,这可是要在宫外举办的,阮音自然开心,她很想出宫的。 按理说阮音和各家小姐应该分开去的,但阮音对谢莞思印象深刻,也有颇多好感,便差人叫了她过来。 “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阮音打量着谢莞思,不卑不亢却又礼仪得体,谢将军确实培养了一个好孙女。 “起来吧。” “谢娘娘。” 谢莞思起身,一双眸子一点也不怯懦地看着阮音。 “你不怕本宫吗?”阮音轻笑,她今天处罚了那四个,好多小姐都不敢和她说话了。 “那四位在宫外时便一直很讨人厌,欺负一些式微的小官女儿,欺负婢女。民女觉得娘娘的惩罚是对的。”谢莞思抿唇说道。 阮音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几个人如此胆大,看来缺少管教啊。” 不过这几家好像都在白疏月的名单之中,量他们也蹦跶不了多久。 “上来,与本宫坐一辆马车便可。”阮音笑眯眯地招了招手。 谢莞思倒也没有矫情,道着谢以后,便大方地上了马车。 阮音也没带什么护卫,小荷菱香在其身旁,其他宫人是一个也没带,因为太麻烦。 马车很快便出了宫,因为灯会,街道上早已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就在这里停吧。”阮音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便道。 菱香微愣:“娘娘,我们不去湖边吗?” “你和小荷去安排吧,那里无趣得很,哪有大街上自在快活。”阮音不耐地摆摆手。 菱香无奈,和小荷对视一眼便点了点头。 阮音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下了马车,身旁只有谢莞思一人。 她毫不在乎地伸了伸懒腰:“走吧,陪我四处逛逛。” 谢莞思还沉浸在阮音的豪放中,此时回过神来便想行礼:“是。” “在宫外便不用如此多礼数了。”阮音笑了笑,便抬脚往左边走。 看着阮音往左边走,谢莞思看了看右边热闹的街口也有些疑惑:“娘娘,街口在右边。” 阮音意味深长地笑笑:“我知道啊。” 说完,步伐却依旧没改,谢莞思想不通只能跟着上去。 僻静的巷道越来越暗,阮音自在地将双手背在后面,虽然唇边笑容淡淡,可那双眸子却无丝毫笑意。 “莞思,你武功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谢莞思一愣,但她很快回答:“我的武功是爷爷亲自教的,应付宵小毫无问题。” -- 第52页 “他们可不是宵小之辈啊。”阮音低喃了一声。 谢莞思没听清:“娘娘你说什么?” 阮音停下脚步,小声地凑到她身旁:“待会不管看到什么,记得往前跑。” “什么?” 阮音目光一凛:“他们来了!” 说着,几十个黑衣人从阮音和谢莞思四周包抄而来,带着一股肃杀的气势。 “你们是什么人,胆子竟然如此之大!”谢莞思俏眉一竖,便喝道。 阮音倒是淡定:“来抓我的吧。” 黑衣人头领一言不发,指了指阮音,便快速地打起了手势。 一瞬间,凌冽的气氛便爆裂开来。 大概对方对于阮音的力气做了调查,所以派来的皆是精锐,可他们还是调查的不够彻底。 谢莞思没走,一把夺过一名黑衣人的刀便护在阮音身边。 阮音心里笑笑,直接将迎面而来的黑衣人的刀给折断,“不用管我,保护自己不要受伤就行。” 话音落,她便送了一位黑衣人上西天。 原本几十名黑衣人带着自信和气势而来,可到了后面几乎全部不敌阮音和谢莞思。 与谢莞思华丽的招式不同,阮音十分粗暴,一拳一脚,黑衣人五脏六腑都得移位。 黑衣人头领见形式不对,直接举着刀朝阮音砍过来,可阮音早有准备,身形一移,便空手朝黑衣人头领轰了过去。 一拳见肉。 黑衣人头领口吐一口鲜.血,将旁边两位黑衣人拉过去挡住了阮音便飞身逃开。 谢莞思将剩下的解决,便想着继续追,可阮音及时拉住了她。 “放长线钓大鱼,剩下来的跟我们无关了。” “娘娘知道?”谢莞思有些疑惑。 阮音点了点头,然后便是道歉:“如果我一人,他们会十分警惕。小荷菱香不会武功,面对凶险的状况很可能会丧命,但是你会武功足够自保。抱歉,因为事先没有告诉你。” 闻言,谢莞思摇头轻笑:“我一点也没生气,恰巧我很开心,我从江湖上回来,很久没杀得这么痛快了!” 阮音心里稍安。 没过一会,附近已经有侍卫出动了。 “属下救驾来迟!” 阮音摆摆手:“处理一下。” 将谢莞思拉到巷口,看着她一身蓝裙染了不少血便问:“可有受伤?” 谢莞思摇了摇头,眸子更是亮晶晶地看着阮音:“娘娘好厉害,我在江湖上见过不少武林高手,以为他们就是最厉害的了,现在看到娘娘才知道人外有人。” 被这么一夸,阮音也有些飘飘然:“我就是力气大了点而已!” 她还准备继续吹嘘,便被不远处一道吼声吓了一跳。 “阮音!” 光影交接处,一道玄色身影疾步而来,俊逸的脸上满是愤怒。 谢莞思自然认得这是当朝皇上,立马便跪下行礼。 可白疏月哪有心思看向别人,直接走到阮音面前便发起火来:“你现在胆子可真大,还和皇叔联合起来骗我,这么危险的事你也敢做!” 阮音缩了缩脖子,连忙说道:“不危险的,你看我一点都没受伤。” 说完还原地转了一圈。 白疏月登时委屈起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又是这一招,阮音头皮有些发麻。 想起旁边还有人,她赶紧扶起地上跪着的谢莞思。 “这里还有其他人呢。” 白疏月这才看到一旁的谢莞思,神情转换的也是十分之快,“你是谢将军的孙女是吧,你救驾有功,改日朕会重重赏赐,来人啊,送谢小姐回府。” 说完这句,他停顿一瞬,拉起了阮音的手,“你赶紧跟我回宫!” “知道啦。”阮音无奈道。 *** 阮音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沾了不少血迹,先回宫洗了个澡以后,她便顶着白疏月的灼灼目光。 “什么时候和十三皇叔串通的?” “前些日子。”阮音讪讪一笑,“十三皇叔说这件事需要我的帮忙,我就答应了。” “你竟然瞒得那么紧!”白疏月咬牙。 “背后之人十分狡猾,但是却有些心急,不然当初不会刺杀我们。你身边高手太多,估计不好下手,只有从我这边才方便入手。”阮音说道,“所以我就答应来个引蛇出洞。” 白疏月哼了一声:“你还挺得意。” “我只是不想你每天都为这事烦恼,我也想给你分担解忧。”阮音微微垂眸。 白疏月叹了口气,声音也软了下来,“你要是有危险,我更害怕,所以以后不许这样了,一定要提前与我商量。” 阮音乖巧点头:“好的。” “手伸过来。”白疏月看着阮音手上细微的伤口眯了眯眸子,脸色也有点冷。 阮音缓缓将手伸过去,顺便还偷看了一下白疏月的神情。 她小声解释着:“其实都是小伤,一点都不疼……嘶!” 白疏月给她抹了点药膏,语气凉凉地问:“疼不疼?” 阮音:“疼……” “此事你不许再插手了,后面都交给我。”白疏月低眸道。 阮音点点头:“嗯,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得很好。” “听说你今天处置了几个嘴碎的,那几家过不了多久都不存在了,你不要不开心。”白疏月一边上药膏一边说道。 -- 第53页 阮音笑了笑:“我没有不开心,气已经出啦。” “等宫里琐事结束,我带你去游山玩水。”白疏月认真地抬起了眸子,“这次是真的游山玩水。” 阮音眉眼弯弯地笑道:“好,那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