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这剧本错了(重生 GL)》 —— 师尊,我这剧本错了(重生) 作者:时酌 文案 绥安重生后,莫名其妙得了一个空间系统,她从中得知自己是注定会喜欢上男主,也因男主而死的炮灰女配。 而女主,就是她的师尊澹藴。 那个一直护她、宠她的师尊,却也因男主而厌她、弃她,最后将她锁在水牢而忘却,当在想起时,她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系统:宿主,跟着系统定制的剧本走,收集欧气,有机会逆天改命。 绥安咬牙:好,我要逆袭。 于是 当澹藴旧疾复发,被歹人擒住:秘籍和你师尊,选一个。 她冷笑,当然选秘籍! 系统:救女主。 绥安肉疼:我选师尊。 之后,澹藴躺着一动不动,全身结霜,只余一口薄气游离! 她冷眼静看,反正死不了。 系统:请减少女主的痛苦。 绥安只能不情不愿暖着她。 最后,绥安打伤男主,被其庞大的家族气势汹汹杀入门派,要求澹藴废了她,同门中人不乏附议保命者。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命运又回到了原点,澹藴毫不犹豫剑指他们:不如,先废了尔等! 绥安对澹藴的举动吃惊不已:系统,你给我定制了什么剧本?为什么女主和男主反目了? 系统:百合剧本了解一下! ◎绥(sui)安,澹(tan)藴(yun)) ◎设定有点多,依旧慢热 ◎非纯甜也非纯爽文,前期微虐 ◎逻辑死,私设#镜像世界bug# 内容标签: 仙侠修真 重生 系统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绥(sui)安,澹(tan)藴(yun)) ┃ 配角:接档《系统坑我黑化女主(末世)》 ┃ 其它:情有独钟,重生,穿书,修仙,甜宠,女配,女主,升级流,gl 一句话简介:百合剧本正确演绎方式 立意:世俗不轻,世乱不沮,遇苦则忍,遇难则进 第1章 冷,好冷! 这种冷就像用冰刀割肉,冰刺扎着手指,一点点割,一点点扎,伤口都不大,也不致命,却叫人永生难忘。 绥安颤抖着身体,她死了。 死在了水牢。 是那个一直疼爱她,护着她的师尊亲手将她关了进去,牢房是千年寒铁打造,以山为壁,里头的千年寒水将山壁都给凝结成了冰,那水有多刺骨,她师尊就有多无情,她心里就有多无助。 无助到在水牢里流干了眼泪,哭哑了嗓子,她师尊都没有皱一下冷眉,就这么看着她的衣裳浸入寒水里,鬓角结霜,连面上的泪水都成了晶莹剔透的珠子,掉落在寒水里,荡漾出毫不起眼的波纹。 那时候,她的心也跟着凝结。 绥安感觉自己飘荡在黑暗之中,被拉扯进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这里什么都有,有跟她一样的人飘荡、有碎裂的大山、有打成麻花一样的缤纷世界,密密麻麻,各种各样,多到数不清。 这些在黑暗中飘荡的物体全部往一个方向飞,不,确切来说,是全部往一个方向吸附,绥安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她也不知道自己将会去哪里。 忽然。 绥安的身体静止不动。 一股很强的拉扯力将她不断往回拽,这些物体就这么在她眼前飞速掠过,直到视线一片黑暗,冰冷的身体感受到了一丝丝温暖,一丝丝疼痛。 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永远忘不了的声音。 继续。 宗主,再打下去 继续! 绥安勉强睁开眼睛,循声望去。 最先映入眼帘,是站在大殿中央高挑的背影,一袭紫衣罗裳,冰玉簪将三千墨发挽起,紫墨交替,明明看着是那么有色彩冲击,可这人的性格,却是那么的单调薄情。 她微微将头侧了过来。 绥安看见那薄唇,思绪一下子就被拉回了水牢里,不知是多久,师兄给她带了饭菜,放在了水牢门口,她还以为那是师尊心软,所以命弟子送来的饭菜都是她平日里最爱的口味。 她毫无防备,只是吃了一口,就感觉到肺腑疼痛,一口鲜血洒在饭菜上,点缀着白米饭,凄凄凉凉,无人可以呼救,她根本来不及将毒逼出体外,就已经气绝。 她在宗门,从未与人结下这等要人性命的深仇大恨,竟用如此剧毒之物来谋害她,时至今日,她都想不明白。 啪!的一声。 一条带着勾刺的鞭子抽下。 打在绥安后背上,她无力趴在地上,疼痛就像尖刀刻骨,一下子让她清醒了过来,她环顾四周,媛暖暖正拿着鞭子,鞭子上全是血,虚浮师兄则跪在一旁磕头乞求着。 此情此景,是如此眼熟。 宗主,不能打了啊,安师妹才炼气九级,是承受不了暖师妹的第六鞭。 什么? 炼气九级? 她修为倒退了? 【滴,系统重启中】 什么声? 听着就像没有感情的傀儡机关。 绥安撑起身体,左右看了看,本想寻一下声音的源头,却看见媛暖暖抬起了手,二人视线相互撞上,媛暖暖愣住,手停在了半空之中。 继续打。 绥安瞬间清明,她居然重生了! 重生到了炼气九级,还是绥安第一次出逃时被抓回的这天! 绥安从小没有出过宗门,师尊不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时常听着淮阳诉说着外面缤纷的世界,每次说到这些,淮阳便眉飞眼笑,透着些许桀骜不驯,却又对人彬彬有礼,绥安喜欢他能像鸟儿一样自由。 渐渐地,她开始向往那片天地。 但现在是被抓回来了,她心里不服,甚至是不懂,为什么师尊忽然变了脸。 她只是想求个明白。 可那时,师尊只是命人抽打她,绥安清楚记得自己被打了七鞭子,她在床上躺了数月静养,修为停滞不前,也导致错过了内门大比。 现如今,保命为上。 媛暖暖再次举起鞭子。 等等!绥安发出虚弱声。 澹蘊藏于袖子里的手忽然攥紧,她缓缓转过了身:可知错? 是那熟悉的面庞,若说师尊真喜爱她,又怎会命媛暖暖这个死对头抽她七鞭,面色还能如此平静,好像无论是什么,都不能撼动澹蘊心中的道。 安儿知错,此后若无师尊应允,绝不离开宗门半步。绥安刚说完,浑身没了力气,又趴在了地上。 不离开,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绥安已经知道了澹蘊这人的本性就是薄情寡义,她可不想留下,万一又犯错,可能又得被关水牢,而且,她更不想看见,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对着澹蘊含情脉脉,她的心受不了,会忍不住又做出格的事。 澹蘊柳叶般的眼眸觑起。 她的眼睛,看着总会透着淡淡的忧伤,就好像抽打在绥安身上的每一鞭,都是抽在了澹藴心上。 绥安阖上眼帘,她可不会再上当,被那双眼睛给欺骗了去,水牢的疼,已经令她足够醒神。 绥安拉耸着脑袋:师尊,安儿是真的知错,师尊莫要恼坏了自己的身子。 澹蘊轻叹,也不知是松口气,还是信了她悔悟的话而欣慰。 罢了,此事我便不再追究。 绥安苦笑,她好像有点明白了,大概自己在澹藴心里是玩偶,只要她乖巧听话,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一旦超出可控范围,就是那日水牢的下场。 谢宗主。 虚浮闻言,比绥安还高兴,他站起身,伸手欲扶起绥安。 澹蘊静视着他。 虚浮感觉到了压人的视线,姗姗收手:暖师妹,你先带安师妹回房,我去叫医师。 媛暖暖翻了个白眼。 澹蘊转身,离开之前看了一眼绥安,将一个小瓶子丢给媛暖暖。 带她回去,看紧点。 哦。媛暖暖不情不愿。 她见宗主离开,这才嗤笑一声:哎呀,今天抽你抽得真爽。 绥安回了她一个难看的笑容。 她试着撑起身体,可是疼得全身都难以动弹,绥安见媛暖暖静静站立着看好戏,早已习惯,道:不扶我? 你不是说过,谁先碰对方,就做谁的狗吗?媛暖暖将鞭子收进储物戒,蹲在她面前,伸出手,想让我扶你啊,你就得先拉着我。 她说过这话吗?时间过得太久了,她对这种小事倒是记不太清。 绥安伸出手。 媛暖暖一笑,还没来得及体验让绥安当狗叫,手中的瓷瓶就被她抢了去:你我看你受了我五鞭,根本没大碍,你自己爬回去吧! 媛暖暖站起身,跺脚离开大殿。 绥安将药丸倒出吞服。 还好,只是挨了五鞭,靠着手中的回元丹,调养几天,身体应该不会有大碍。 绥安原地打坐,化着药力。 【滴,系统重启成功,正在解析解析完成,003系统欢迎您。】 绥安睁开眼,轻喝一声:是何妖物,快快现身。 【系统并非妖物,系统是用来帮助书中炮灰逆天改命,本系统编号003,为辅助炼丹系统。】 绥安只听懂了一句话,她瞪大眼睛:帮助书中炮灰逆天改命,你的意思是我是那个炮灰? 绥安等了一会,她满脑子困惑。 【目前宿主所在的世界是现实世界里的人构造,宿主非正常死亡成了开启系统的钥匙,为了让宿主重生,系统已经耗费大量能量,所以需要宿主去积攒气运修复系统。】 绥安一怔:是你帮我重生的? 【是的宿主。】 绥安伸手摸了摸腰侧伤口,指尖沾了些许粘稠的鲜血,如此清晰的隐隐作痛之感,她又岂是一个角色。 绥安心中存疑,试探问:那你怎么帮我逆天改命? 【系统功能正在排列】 绥安眼前浮现出一个个框架,这个系统可以鉴别灵器,可以侦察周围的异常情况,上面有很多药材,不过都是空的,有很多丹药,但需要收集药材去炼制。 这些东西她见都没有见过。 【宿主只要跟着系统安排的剧情走,争夺气运,修复系统,还能开启一个系统内的小世界。】 小世界? 据说只有飞升成神才可能开辟出一方天地,诱/惑是有的,但是绥安不信任这突然冒出来的东西。 这还不足以让我逆天改命。绥安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你还是从我身体里滚出去,我不需要你。 修士最为忌讳的,就是身体里被奇怪的东西钻进去,一不小心,就会丢了身体的控制权,沦为傀儡。 【系统一旦绑定,不可解除!】 绥安缓了缓气,她现在只有炼气九级,无法精神内视身体。 难道要她去求澹藴帮忙? 不,她不想,也决不去。 【请宿主相信系统。】 绥安无视脑海里的声音,一瘸一拐往澹蘊居住处走去。 【男主是淮阳。】 什么?她顿足。 【男主是淮阳,女主是澹藴!】 绥安脑海嗡嗡作响,浑身冰冷。 她步伐趔趄,难以接受。 如果她真的只是别人笔下的炮灰,那她对淮阳的喜欢算什么,她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分别吗? 终究只是个角色而已。 绥安一下子倒在了门口,她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阳光照在脸上,明明她能感觉到温暖,明明她会疼,明明她也会流血流泪,怎么就是别人笔下白纸黑字的墨水呢? 不,她绝不是那墨水。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系统坑我黑化女主(末世)》 《女主禁止攻略(末世)》 两本都是古代末世,无异能 第2章 绥安靠坐在门口,望着底下长长的阶梯,她身后的大殿,乃是斩魔宗最高处的地方,也是很多人所都向往的。 或许只有绥安从小被澹藴一手带大,一切来得太过简单,她并不喜欢这里,因为太清冷,不食烟火。 唯一的烟火,也是因为她贪嘴,不管后来的修为有多高,每日一餐美食,都会有杂役弟子端送到她房里。 可最后成了她的黄泉饭。 系统,把你所谓的小说给我看看。绥安声线无悲无喜。 【请稍等】 绥安的眼前,浮现出许多字。 她就这么晒着太阳,读着小说。 小说内容很精彩。 只是淮阳的红颜知己不少,完全不缺她一个,这就是小说里说的男主光环,不管什么女人,到最后必定因为某件事对他改观。 至于澹蘊,淮阳为她追去了神武界,也就是所谓的上界,但二人始终没有走到一起。 绥安怔神,心里空空荡荡,在小说里,澹蘊沉默不语是常态,惯用一双忧愁的双眼盯着你,让你自己心软顺从着。 跟她记忆里的澹藴缺了点温情。 绥安仰头,消化着脑海的信息。 其余书上所出现的人物和性格,和她的记忆相符,让她信了大半,只是里面有些人的下场不算太好。 她的身体还隐隐疼痛,却也比不上此刻心灵上的震撼,一直以来,她所向往的这片天地,是他人笔下所塑造。 真是可笑,可叹! 【宿主不要灰心,正是因为这个世界开始慢慢进化,所以才会有系统的出现,辅助世界正常进化。】 何意? 【书中角色都是有血有肉的,只是暂时还无法脱离剧情带来的束缚,系统就是来帮助宿主脱离原剧情束缚。】 挣脱束缚! 绥安伸手,撑着门框,重新站起,随着视线的抬高,她望着底下的阶梯,忽然有点明悟了。 之前她贪玩又贪吃。 对修炼并不太上心,绥安在宗门里就像家里人的宝贝,不管她做什么,别人都是谦让着,哪怕她无聊,时常整人,门内弟子也是一笑了之。 恋耽美 ——(2) 这就导致绥安以为自己修为足够可以出去闯荡,以至于后来被抓,也只能束手就擒。 其实她就是被圈养着小麻雀而不自知,更不知天高地厚,这在残酷的修真界是非常致命的,通过小说,绥安也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 那就是强者为尊。 只要她足够强,无人能束缚她! 想通后,绥安仔细阅读着。 淮阳陨耗修为澹藴炼丹,从这里开始,她对淮阳的态度渐渐转变,不像往常那般视若无睹,只是翻到了澹蘊被人污蔑为邪修的时候,忽然断了后续,一片空白。 此书为何没有后续? 【因为还在连载。】 绥安又往前翻了翻,本想牢记内容,可她发现书里的故事是从她死后开始的:奇怪,即使剧情是从我死后开始,那澹藴也不该连想都没想起我,为什么? 【系统提示,宿主有一部分个人资料为最高权限,不可查阅,目前系统只知道宿主必死的命运轨迹还没发生改变。】 绥安蹙眉:这又是何意? 【系统自我诊断中】 【诊断结果:系统扭转镜像世界造成能量损毁,部分资料遗失,需要通过收集气运修复,鉴于上一次任务出现重大失败,系统重新排列组合出新的程序,部分数据设定为高级权限,其中就包括宿主的一些个人资料。】 那我该如何得到这个权限? 【宿主,系统有许多资料损毁,所以系统也不知道,系统建议宿主优先积攒气运,进行系统修复工作。】 那你方才说过绑定就不可解绑,那么你上次任务是绑定的何人?为何任务会失败? 【系统资料损毁严重,系统建议宿主优先修复系统】 系统在她脑海里回响的声音,依旧是那冷冰冰,没有感情的傀儡,它又重复两次,或许是绥安没有回答,脑海才获得片刻宁静。 她摇了摇头,着实感觉这个系统不可靠,不知为何,倒是令她想起了曾经懵懂无知的自己,那时的自己或许在别人的眼里也是不可靠的。 她不作纠结,一瘸一拐走在路上。 如今的绥安只有十六岁,因为年纪尚小,所以五官还没长开,但是她的双眼自带莹莹泪光,让人看着不仅心生怜惜,更是透着诱人的魅惑,因为被鞭打,她身上的人级下品灵衣被撕扯得有些残破,些许的血迹成了一朵朵盛开的红花,将绥安衬得异常妖艳。 绥安住在右殿,澹蘊在左殿。 这里没什么大事,没人敢来,只有少许弟子在殿前待命,总是冷冷清清。她回到房间,趴在床上,听着门外小鸟叽叽喳喳声,风吹过树叶,掀起一阵阵沙沙声,两者相互结合出银铃之乐令她身心放松。 她回想着曾经的种种过往。 实在是想不出,谁那么想她死。 【宿主,系统查阅了很多资料,的确是不可以解绑的,除非宿主有很高的权限和实力,可以在临死的时候进行解绑,但是系统还是会跟着原宿主死亡的。】 不知道为何,明明是冷冰冰的傀儡声,绥安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委屈的意味:算了,既然我没有权限,就不为难你,你刚刚说的镜像世界,就是像我们这样的书中世界吗? 【并不是,镜像世界的诞生也是需要满足一些条件,最基本的就是需要现实世界的人,能构架出完整的世界,这个世界才有可能诞生在镜像世界。】 听着系统说的这些话,绥安好奇现实世界的人,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状态。 忽然,绥安听见门外有脚步声。 她一愣,撑着坐起。 范天游一身白衣站在门口,彬彬有礼地打了个手势,轻轻点头:师妹,虚浮师兄让我来给师妹查看外伤。 这是斩魔宗特有的行礼方式。 在修真界,同辈人均是按修为高低排辈分,范天游炼气十级,半只脚踏入了筑基期,所以绥安为师妹。 而定下的辈分不可轻易更改,要是哪一天,绥安的修为超过了他,也不能改口为师姐,除非绥安强制要求下自然是可以的,只是那太过于无礼。 或者像媛暖暖那般,直呼其名。 不用了,我没事。绥安这次的伤可没前世那般重,至少还能下地行走。 安师妹,暖师妹的鞭子可不仅仅只是打在肉上,你还是让范师弟查看一下为妥。虚浮同样站在门口,即使大门敞开也不曾踏入半步。 绥安听见虚浮的声音就感觉很烦,不是说他的声音难听,而是因为前世,她最后一次处心积虑逃出宗门时,是虚浮帮她逃出去的,也只有虚浮知道她往哪边逃。 可是第三天她就被抓了回去。 想来想去,也只有虚浮告密才会这么轻而易举被澹藴抓到。 绥安说不上虚浮的对错,毕竟谁也挡不住澹藴那恐怖的责罚手段,只是她心里难免会有些失望。 二位师兄请回吧,我的伤可自行调养。绥安语气提高了许多,想让他们通过她的言语来分辨,她说的是真的。 虚浮闻言:那好吧! 师妹,既然师妹伤无大碍,那我留一瓶伤肌膏在门口,师妹记得每日涂在伤口处,可以减轻疼痛,不留疤痕。范天游将瓷瓶放在了门口。 二人告辞离开。 绥安伸长脖子看了看,这才缓慢下了床,忍着疼痛来到门口,捡起瓷瓶,打开盖子。 一股刺鼻的药味冲出。 绥安立马盖上,掌心在鼻尖处扇了扇:这味道,真是受不了。 【宿主最好不要用这种低级膏药,杂质太多,对宿主以后的修行无利。】 绥安不以为然:斩魔宗本来会炼丹的人就不多,能有这种利于恢复的膏药就很不错了。 【宿主有系统,可以自给自足。】 可我不会炼丹。 【宿主可以慢慢学,宿主的火、木双灵根,是炼丹和炼器的绝佳组合,有系统一旁辅助,能帮助宿主提高结丹品级,不过宿主最好进行火、木双炼,以此来达到灵气平衡,对炼丹百利无一害。】 双炼? 她转身进屋,将瓷瓶放在桌上。 绥安所在的盛天大陆,单灵根都是天赋异禀的天才修士,灵根品级分为天、地、人,灵根越多资质越差,因为灵根太多,就得比单灵根修士花费更多的精力去修炼,需要将所有灵根修炼大圆满方可突破。 所以,为了能够和单灵根修士匹敌,多灵根修士只会主修一种灵根,多余的灵根只是将其吸纳灵气填满灵根,并不会花费时间去精修。 优点,修炼快了,缺点,始终比不上单灵根修士,且还有别的灵根占据一部分空间,一个不慎,灵力紊乱。 绥安是人级灵根,本就灵根比别人差,吸纳灵气速度是比不上地级和天级灵根,如果双炼,那她就得花费数倍精力去修炼。 【宿主,你的身体因为服用大量药物而产生浑浊的杂质,想变强就不能走捷径。】 是啊,我若想变强,又怎可有如此一蹶而就的想法。 绥安的眼神由迷茫逐渐转为坚定:系统,你可有甚法子洗去我灵根上的杂质? 第3章 在盛天大陆之中,灵根祛除杂质不算太难,需要配合各种灵草药浴,价格高低且不说,清洗的过程是极其痛苦,甚至会疼得肌肤出血。 所以炼丹的修士,出丹的等级为次要,丹药晶莹剔透,杂质少最为重要,为丹中极品,可以最低限度地减少丹药副作用,防止污染了灵根,避免去药浴。 【有两种方式。】 绥安面前弹出方框,上面记载了洗髓丹的作用以及炼制所需要的灵草,她道:这些灵草宗门内倒是有,可此丹药连我宗门丹阁长老都无法炼制出极品无杂质的洗髓丹,根本不能服用。 洗髓丹本质就是洗髓洗灵根,所以是绝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杂质掺杂,哪怕只是一点点,这丹药都得报废。 至于另外一种,那就是秘籍功法,可她都不知道上哪里去找这种功法。 【宿主,有系统辅助炼丹,宿主不需要像别人一样循规蹈矩进行炼丹,宿主只需要完成系统任务,获得技能书,点亮洗髓丹这个技能后,就可以开始炼制丹药,需要宿主不断炼制,提升该丹药的熟练度,就能直接升级,熟练度越高,炼丹等级越高。】 绥安震惊! 【至于结丹的成功率,以及丹药的品级,都需要依靠宿主自己去不断练习突破,系统只是辅助系统,不能帮助宿主提高结丹成功率。】 足够了。绥安缓缓吐气。 她看着眼前若隐若现的面板,念头一动,板面翻转,最顶端有一条黄字,是系统定制的主线任务,积攒气运修复系统。 而下面有一排绿色字体,为支线任务,展开页面,还有灰色字体的隐藏任务,需要运气触发。 绥安接下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内门大比赢得前三名,任务奖励:技能书1】 【宿主,系统定制的剧情任务有几率改变宿主日后被炮灰的命运,请宿主优先去完成。】 绥安抿着嘴角:不去。 这个定制的主线任务不仅要她跟着澹藴,现在更是要求她去炼制精品的碧焰酒送给澹藴。 自己刚刚差点被打死,澹藴也只是静静站着,绥安脑海里还挥之不去那声继续冷如冰刺的言语,如今还要去酿酒给澹藴喝,开什么玩笑。 她是满满的抵触情绪。 【宿主,主线任务不可放弃,而且这是用炼丹的方式炼制碧焰酒,不是酿,这种方法是系统判定最适合宿主拿来练手的,且因为是食物,不必担心炼出的杂质会影响灵根。】 绥安不作理会。 【宿主,这个任务完成后能获得一个技能书,外加三十点气运点,学习洗髓丹可是需要两个技能书。】 绥安眼帘微阖,道:若非你有奇特的功能,你此番如此卖力让我待在澹蘊身边,到叫我怀疑你是她派来的探子。 【宿主,澹蘊是女主,跟在她身边你才能积攒气运,宿主现在还很弱,现在是离不开澹蘊的庇护。】 说来说去,这个系统是要她待在澹蘊身边,可绥安却对水牢那件事耿耿于怀,虽不确定是谁想害她,但也是因澹蘊莫名其妙这么对待她,才导致她的陨落。 我知道了。绥安站起身。 她坐在床沿上打坐,调理外伤。 她以前对修炼的态度很随意,打坐也是难以静心,通常都是范天游炼出好丹药时带给她吃,靠着丹药拔上炼气九级,之前澹蘊也是对她训斥过,可前世的绥安只是流于表面应承着。 所以现在,她打坐的时候紧紧皱眉,难以静心入定,这对修士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无法入定就不能感悟,不能感悟就无法突破固有境界。 绥安睁开双眼,这一世,她绝不再活得傻,也不想浑浑噩噩度日:看来,得去藏书阁借阅静心诀才行。 【宿主顺便找一本适合木灵根修炼的玉简,双炼虽苦虽慢,但只要宿主坚持苦修,假以时日越阶杀敌也并非难事。】 绥安点头,起身前往藏书阁。 因为她后背上有伤,所以只能徒步下阶梯,每走一步,伤口就很疼,眼下的阶梯,望不到尽头。 绥安已经不止一次觉得,这阶梯好长好长,她哀怨一声:干嘛建这么多阶梯,嘶媛暖暖,你下手真够狠的。 来主殿的人少,自然也不太可能有路过的师兄或师姐御剑带她去藏书阁,她无奈翻了个白眼。 更讨厌住这里了。 绥安其实可以直接找守殿的弟子帮忙,可她知道那些守殿弟子必定会通知澹藴,所以只能寻一下他人。 斩魔宗的藏书阁除了炼器炼丹的书籍较为稀少,其余的功法都算得上是齐全的,其中,就属剑法最为卓绝。 功法等级划分和炼丹一样为,人、黄、玄、地、天、仙、神,每个等级又细分下、中、上等品级,在盛天大陆,地级功法那是极其少见的,更别说是天级功法。 好在绥安要借阅的静心诀只是普通的人级上品,这种功法是随处可见,别说是借阅,直接拿走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她如老人迟缓步行,好不容易下了阶梯,找了位师姐御剑带她去了藏书阁,她看着眼前高高耸立的藏书阁,一层层像宝塔一样冲上蔚蓝的天空,顶端有着朦胧的云彩缭绕,当真是幻境一般的飘渺。 绥安一进门,鼻尖吸入浓厚的书卷气息,这该是有多少书籍,多少年才能积攒沉淀出来的纸屑味。 第一层,有几名弟子正踩着梯/子在半空之中整理着书籍,将其一一分类。 我想借阅静心诀,请问在哪看? 绥安的声音不大,却让弟子们惊掉了下巴,因为绥安长到十六岁,来藏书阁的次数是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师姐,我手上刚好有一本清心诀,功效比静心诀好,不如师姐先拿这本看看是否合心意?其中一名弟子从梯/子上跳下,将手里其中一本书递给她。 多谢。绥安接过后又问,我还想找一本适合木灵根修炼的功法。 师姐,这得去二层。弟子挠挠头,但是二层有禁制,没有筑基修为是进不去的。 绥安摸了摸腰间,这才惊觉她腰间的玉牌不见了,思来想去,或许是出逃的时候不小心弄丢的,重生前她被抓回后根本没来过藏书阁,所以并没有注意腰牌这种东西。 这腰牌是澹蘊给她的,除了不能离开宗门,别的地方她基本可以随意进出,如今腰牌丢了,她要进二层要么去找某位师兄师姐,要么回去找澹蘊,至于等她自己到筑基期,那时间太久,期间变化太大。 绥安正一筹莫展时,眼角余光看见一抹倩影,她开心喊道:妙木师姐。 妙木看见绥安怔了怔,随即脚步轻盈走近,上下打量了一眼,欲言又止:安师妹你不是在大殿受罚吗,可有伤着? 我无碍。 妙木皱眉:你转过身。 绥安苦笑,无奈转身。 妙木虽是关心,可是一个个的都想看她伤,绥安也好烦,早知如此,她就该换件衣裳出门。 身后之人叹息:可有上药? 还没。 绥安转过身,见妙木面色不愉,她扯开嗓子说:师姐,我想去二层寻些适合自己的功法但是,我忘记带腰牌了。 恋耽美 ——(3) 妙木是财政堂内门长老的弟子,斩魔宗每月发放的灵石都需要先让她过目。 绥安又是宗主弟子,她每月可领一千上品灵石,可她日日关在宗门内,这些灵石她除了用来修炼外,多数情况是花不完的。 妙木虽是内门长老弟子,但每月领的灵石是绝对不够她修炼用,更别说购买灵器和丹药这些,即使妙木时常接宗门任务去猎杀妖兽,依旧不够用。 所以,绥安会将花不完的灵石借给妙木,妙木也会从外面带些好吃的给绥安解馋。 妙木闻言,心知说不动绥安,她伸手拦腰抱着她:那师姐带你上二层。 妙木脚尖点地。 绥安跟着凌空飞起,轻松穿过禁制,来到二层。 重生前,绥安就已经到了金丹期,所以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凌空飞跃表现得很是平常。 妙木疑惑:安师妹此番出游想来是成长了不少,往常我带你飞行,你可都是扯着嗓门大喊,今日未曾想会如此平静。 绥安心惊,但她面色淡淡:对啊,都怪师尊,整日不许我出宗门,我都快被养废了。 妙木被其言语逗笑,她意识到这对宗主是不敬,赶紧清了清嗓子,将一瓶丹药递给绥安,道:普通的止疼药粉,可以放心涂抹。 谢谢师姐。绥安接过。 她见妙木没有怀疑,松口气。 看来以后她得注意一下,前世这个时间段,虽然被澹藴打了个半死不活,但她心里对周围之人始终没有那么大的芥蒂。 那时的绥安依旧天真懵懂,否则也不会被毒死在水牢之中。 你自己没问题吧? 师姐去忙自己的,我无事。 那好,我就去三层了,若有事,可传音于我。 妙木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绥安,她的目光稍微有些复杂,似那又爱又恨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天晴童鞋 2个; 感谢地雷:星辰浩瀚1个,晨光煮微1个,空寒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主殿位于斩魔宗最高处,象征着不可攀越,也因高处总让人畏惧,向往那飞升后的九霄云外,所以各大门派的住处皆以高低来分对弟子的喜爱以及身份尊卑。 但高处不胜寒,如此伟岸的高度又能有几人可以牢牢站住,若非道心坚定,恐难忍受这份孤寂。 澹藴所居住的左殿是在漂浮的山崖边上建立,底下白云缭绕如雾海,寒风不绝,萧萧扬起紫色罗衫裙,在一片白茫茫的山间显得尤为突兀亮眼。 师妹,碧焰酒为兄可是给你酿造好了,七七四十九天,今日刚刚开坛,这碧焰果香可浓郁着呢!一名穿着随意的中年男子,手中端着几壶酒放在石桌上,又从储物戒取了两个小玉杯,不如让为兄陪你小酌几杯? 澹藴一动不动,出神望着远方即将落下的夕阳,将这一片白云染上暖人的色彩,她垂下眼帘,拒绝暖阳映入她冰寒的双眸。 此番我如此责罚安儿,不知是对是错。她的声音很是平淡,似乎并不是在问别人。 孔悦顿了顿,将酒杯放好,拿起其中一壶酒,扒了顶花,果酒的香味扑鼻,他咂嘴舔唇:师妹别想太多,这罚都罚了,想必安师侄定不敢再犯。 澹藴转过身。 孔悦将酒杯斟满,他悄悄抬眼看了一眼,见澹藴的面色更多的是担忧,便清了清嗓子,道:呃这个安师侄也不是小孩子了,你既为师,有空就带她出去走走也并无不可。 澹藴举杯,酒水里映照着她那双平静却自忧的双眼,看着就好生叫人心怜。 她仰头,将酒水饮尽。 白如霜雪的面色渐渐潮红,她轻轻张嘴,一股冷冷的白烟从薄唇之中吐出,像在吞云吐雾一般。 孔悦也饮了一杯,他陶醉晃脑:好好,师妹,这次为兄酿的味道如何? 还没等澹藴回答,院外忽然闯入一名黑影蒙面女子,孔悦吓了一跳,差点将手中的玉杯给砸了去。 主子,绥安带着伤去了藏书阁,拿了一本清心决和木灵决。 澹藴方下酒杯的一瞬,人便踩上暖云,紫色的身影转眼就被淹没不见。 师妹你至少先回答我,这次我酿的碧焰酒好不好喝啊? 听不见回答,孔悦摇了摇头:这安师侄肯努力修炼是好事,师妹为何如此紧张,真是怪哉怪哉。 孔悦见一壶碧焰酒反正都开了,伸手正打算将其带回去自己慢慢喝,结果被黑衣女子一把收进了储物戒,转身就跳入了云端,踏云而去。 我自己酿的酒,自己还不能喝了呗呵呵! 孔悦正打算反身回丹药阁,这才发现那位黑衣女子连他最喜爱的玉杯都给收了去,他顿时跳脚,跃入云层:女娃娃,快把我的玉杯还我,那是我平日里最喜欢的杯子! 玉杯愕然出现在孔悦头顶,下落时砸中他头顶,孔悦左右伸手,堪堪将两杯子接住,左右观察着,确定杯子无损方才松口气: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下属,哼哼,回丹药阁我自个儿再酿酒去。 绥安缓慢行走在回去的路上。 她翻看着木灵诀。 这本功法虽然只有黄级,但重在温和,以木生火,生生不息,两者相结合的威力可以是数倍,算是辅助火灵根,起到助燃的作用。 【宿主,将这本功法学会后,咱们就可以开始炼制碧焰酒了】 回想起前世,绥安真的是每日都在浪费时间,如今她觉得,修炼也是很好打发时间的手段,以前她怎么就对此毫无兴趣呢! 安儿!身后冷不伶仃响起一声低沉却又柔和的嗓音。 啊? 她正低头看着木灵诀,左摇右晃地龟速步行,耳边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毫无防备之下,她下意识举起双手,恐惧地丢弃手中书籍,身形不稳后仰,倒入身后之人的怀抱。 很柔软,鼻尖还有淡淡的果酒香,香醇得让人沉醉,温软玉怀或许就是如此吧! 绥安微微向后看了一眼。 猝不及防撞上澹蘊那双忧郁的双眼,但是她的目光绥安看不懂,仿佛有什么事情一直在困扰着。 【宿主,注意言行不要露破绽。】 装回以前的自己,那还不容易。 绥安面露苦涩,结巴说:师师尊,你碰到我伤口了,疼。 澹蘊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神有了异色,她收回手,负手而立,目光瞥向地面上的功法。 绥安见状,将两本书给捡起:师尊曾一直教导我,修行不可心浮气躁,需日积月累,修行不仅修的身,更是在修心,安儿直至今日才明白,故而去了藏书阁取得两本书籍,待回去后好生钻研。 既如此,你为何选木系功法? 我绥安双眼转动,不知该怎么回答,如果说自己要双灵根修炼,对方信不信是其次,就怕自己的某些言语而暴露了什么。 陆陆续续,有些弟子路过这里。 澹蘊双眼一觑,绥安压力倍增。 弟子吓得远离。 我我就是,就是想试试炼丹。反正她若要炼丹,肯定瞒不住澹蘊,木与火相生亦相克,我得对自己的木灵根有所了解。 你剑术未成,此刻你又同我说想炼丹,如此左支右绌,只会顾此失彼。澹蘊声声严厉,双眼锐利,本就高挑的身量更是给人强大的压迫。 你能不能不教训我?前世的寒水本就令她心冷刻骨,此刻绥安更是忍不住直接拉下了脸,早将伪装抛在脑后,我听你的不出宗门,现在我想做我自己的事行不行? 澹蘊怔愣,未曾料到其反应。 她见绥安的双眼坚定,确实同以前不一样,这令澹藴心生疑虑。 【宿主,注意言行。】 绥安迅速变脸,怯生生看着她:师尊我刚刚不该不分尊卑如此同你说话,可是这次我是认真的,想学着炼丹,剑术我也会努力学,保证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游手好闲。 绥安仔细看着澹蘊的脸色,不知为什么,看着她那略迷茫的神色,自己心里就暗爽,谁让她每次都来教训自己,白天更是打得自己叫疼连连。 你当真想炼丹? 绥安点头:恩,当真。 澹蘊:你既已决定,那就做好苦修的准备,若再半途而废,便莫要恼我责罚于你。 师尊放心,绝不半途而废。 说服了澹藴,绥安之后炼丹的路会好走许多,心神一松,她顿感疲乏,周身又疼痛,真是哪哪都不舒服。 过来,我带你回主殿。 澹藴单手负背而立,静静等待。 绥安一靠近,澹藴就拦腰带着她腾空而起,她的手在她的腰间,是尽可能不去触碰后背上的伤口。 绥安看着夕阳下渐渐露出来的夜空,失去阳光的照耀下才真正露出星空原本的璀璨面貌,迷蒙了她的双眼。 她不懂,真的不懂,明明对方待她足够耐心,为什么在离开宗门这件事上就死活不同意,甚至用极端的手段关押她。 她思来想去,前世的澹藴不许她和淮阳接触,见一次罚一次,难不成,那时的澹藴就已经对淮阳暗中生情? 这么一想,她心里堵得慌。 回到那处高高在上的右殿。 绥安同澹藴行礼:师尊早些回吧,我这就回房歇息,不会乱跑的。 她揉了揉肩膀转身,感觉后背沾上血的衣裳都黏着皮肉,等会独自处理起来,怕是很麻烦。 等等。澹藴跟着她进屋。 绥安住的右殿很宽敞很大,分为客厅以及内外两间房,即使摆上许多的家具,依然会觉得孤独得空旷。 我来给你上药。 绥安闷气,她更想一个人静静。 可澹藴连药瓶都取了出来,哪里还有她拒绝的份,回回都是如此强硬。 绥安只能点头,往房间挪动。 她慢慢褪去外衣,还不算太难,可里衣粘了肉,每次褪一点就伴随着一阵阵撕痛,疼得她双手发颤。 衣领忽然被澹藴拉着。 微凉的指腹划过肩膀,不知是否太冷,导致绥安哆嗦了一下,垂下双手,任凭身后之人施为。 里衣褪去,绥安后背上的伤深浅不一,虽只有五鞭,却鞭鞭皮开肉绽,若持鞭之人力度再大一点,足够见其骨。 一点点的药粉撒在伤口上。 一开始有点刺疼,好在药粉的威力很快就展现出来,感觉不到疼痛。 今日罚你,心中可有怨? 绥安侧头:怎敢有怨。 据说如园客栈里有道招牌菜,是用天鹿肉配合清晨朝露熬制成的汤极其鲜美。澹藴掀起眼帘,直视着绥安尚显幼嫩的侧脸,你素来贪嘴,明日/我命人给你送一碗,能否解你心中之怨? 这听似道歉的话语,却让绥安的心提了起来,她虽是贪嘴,可并不是什么都喜欢吃的,其中,她就不喜欢肉类熬制的汤,她觉得太腻味。 澹藴这是在试探她! 我不爱喝这个。她语气平静,可心里是有多紧张,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第5章 澹藴的修为,半只脚已经踏入了化神期,想要知道绥安是否被人夺舍只需要搜魂便可,可灵魂忽然被陌生的力量侵入,轻则失忆,重则痴傻。 要是被搜魂,绥安重活一世的事情也会暴露,她只希望澹藴只是怀疑,还没有那么狠对她搜魂。 寂静的房间里只余沉重的呼吸。 是吗?澹藴上完药,转身将瓷瓶放在桌上,背影颀长,那换成鱼汤可好? 好。她松口气。 绥安取出新的衣裳披上,将后背上沟壑纵横般的伤口遮盖住。 澹蘊缄默着,没有转过身。 单单是听着穿衣的沙沙声,都能令人浮想联翩,似在耳畔辗转反复般地撕磨,仅片刻,衣服穿好,声音也戛然而止。 你既要炼丹,我便去拜托孔悦师兄带你修行,切记万不可丢了我脸,可知?澹蘊讲话时,依旧没有回头。 【宿主和别人学习炼丹的技巧可以少走很多弯路,系统只是辅助宿主提升丹药等级,具体炼丹的方法还是得请教前辈,外加系统进行数据对比改良,帮助宿主成为最强的炼丹师。】 多谢师尊。绥安赶忙应下。 你今晚好生歇着。 绥安见澹蘊终于肯挪步,言语之中溢出喜悦:师尊慢走,不送。 澹蘊顿足,摇摇头离去。 绥安起身,在关门的一瞬,还不忘透着门缝瞧一眼,确定人走了,她方才拿着书籍坐在床沿上看了起来。 她闭上眼睛,按照清心诀所说静心入定,很快,她的呼吸平稳了下来,灵力运转,集中在后背上的伤口处,减轻疼痛,感受灵力带来的舒适感,像被人在后背上轻轻抚摸。 她的火灵根徐徐燃烧着,只是还有许多的杂质有些熏黑,而她的木灵根虽是吸收足够的灵气,但却瘦弱,比起火灵根来就像小朋友,想将木灵根修炼得和火灵根一样大,绥安就得不断地修炼。 绥安睁开眼:炼气十级。 没想到,这顿鞭打和上一世差点死去完全不一样,这次或许只是受了五鞭,不致命,却恰巧让她突破了九级,世人道修仙就是与天争命,自然是将脑袋提在裤腰带上随时殒命,若想成为那人上人,手上所沾的性命该是何其多。 【宿主以后找个机会和媛暖暖比上一比,修士只有在危险的境况下才能不断突破自我极限。】 绥安撇嘴:你直说让媛暖暖再抽我一顿,我可以理解得更快。 【那请宿主有空,就去找媛暖暖抽上一抽,试试五鞭或六鞭】 绥安想抽系统,可她不知道该怎么抽它,敷衍应了声,她闭眼继续修炼木灵诀。 恋耽美 ——(4) 木灵诀是属于恢复类的功法,绥安试着调动木灵根上的灵力运转于后背上,可她发觉这木灵根上的灵力很难调动,每次抽出来一点就感觉有点疼。 绥安睁开眼:系统,我怎么感觉这木灵根就不像是我自己的,运转的时候全身都有点疼。 【系统体检中,检查失败,系统不能检查出宿主体内的灵根,但是宿主的身体很健康。】 绥安气馁:行吧。 她继续闭眼调动木灵根上的灵气,这一次她是小心翼翼地,不再急躁,稍微调动了一点,木灵气在后背上游走着,很快就将外伤修复结痂,舒服得令绥安叹出了声。 她的木灵根隐约闪耀着符文,很弱,绥安并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她只感觉木灵根忽然逆转着,将好不容易调出的木灵气给吸了回去,全身疼得她哼哼唧唧。 怎么回事?绥安感觉很难受,就像全身被拧住了一样,根本施展不开,系统,疼成这样子我根本没办法双炼啊! 【系统也不知,可能是这功法不适合你,建议宿主可以去问问澹蘊,毕竟她是女主,气运逆天,应该可以帮到宿主。】 可是绥安可不认为澹藴一定会帮她,算了,我去问问吧! 此刻门外天已经亮起,不知不觉,她竟然修炼了一整夜。 绥安直起腰,感觉身体好了很多,她这才下地出门,往左殿走去。 刚走近院墙边,就看见空中树叶飘卷,一声声剑啸入耳,像那咆哮的惊雷,驰魂宕魄。 绥安放慢脚步。 紫色倩影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持冷剑挥动,满庭的落叶飞舞起落又飞舞,跟随着澹蘊的剑气遨游着,剑剑飒爽,干净利落。 可澹蘊的愁眉却不像她的剑那般豪爽,是柔情蜜意之下的踌躇不前,倒叫人好生想帮她将那愁眉抚平。 师尊。 澹蘊停住,落叶洒下。 一片片的绿叶顿时分成了两半,和其余落叶搅拌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另一半。 进来。澹蘊收剑,酒壶轻触薄唇,仰头将酒饮下。 师尊,酒多伤身。绥安只是知道她每日都会饮酒驱寒,可碧焰酒一日内亦不可多饮,会灼伤胃部。 其实澹蘊怎么着和绥安没有太大关系,只是眼下她见不得这人的愁眉,随意找个借口妄想分散注意力。 怎的,不怨我昨日罚你之事了?澹蘊盖上酒壶,将其收入储物戒。 不怨。 澹藴露出了很浅很淡的笑容,若不去注意,很难发现,绥安与她朝夕相处,自然能感觉到她是在笑,似乎心情不错。 孔悦师兄那边我已打过招呼,你随时可以去丹阁跟着他学。 多谢师尊但是我 澹藴觑眼:怎的,不想学了? 不是。绥安将木灵诀放在石桌上,是我昨晚修炼之时,一调动木灵力就感觉浑身疼,不知是不是功法不适合我的原因? 澹蘊闻言,眼眸忽闪。 绥安见她沉默许久都没有回答,弄得她以为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有点坎坷不安。 只能说你没这个天赋双炼,倒不如安生练剑。澹蘊神色淡淡,一句话就将她给否定。 绥安咬着下唇,略有不甘。 她早该知道澹蘊就是这样的人,可她怎么就不记打,还来此找羞辱感。 剑我会炼,炼丹我也不会落下。绥安匆匆行礼,安儿今日莽撞,不该打扰师尊练剑,这就回去自行想办法。 澹蘊见她离去的背影,神色疲惫,自言自语说:本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却未曾想到如此执着,我又当如何是好。 满庭的落叶就和澹藴一样交错难分,不知其想,亦是难以看懂区分。 绥安气得捡起地上树枝,见其路径上的花圃就对其抽打,好似这些花便是澹藴,她不断辣手摧花。 【宿主可以先为木灵根吸收灵气,突破炼气期,然后宿主再去一趟藏书阁,查阅典籍,看看有没有和宿主一样情况的人】 只能如此了。绥安丢下树枝。 安师妹! 绥安抬头,妙木御剑而来。 她的衣裳随风摆动,发丝飘逸,浅笑嫣然,转瞬来到绥安身边,掀起一股清风,将心中的厌烦吹散些许。 师姐又给我带什么好吃的? 妙木一笑:你这鼻子可真灵。 她将身后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食物递给绥安,道:木子鸡,用灵木烤的,还热乎着。 多谢师姐。绥安接过,心情谈不上好坏,以前她生气的时候,吃些东西会好上些许,可如今,似乎又有很多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油纸摸上去还很烫,显然妙木是为了保持这木子鸡的口感,一路没少用灵力护着。 师妹不必和我客气。妙木又递给她一个储物袋,这是师妹这个月的灵石。 绥安眨了眨眼,她都差点忘记今天是领月钱的时候,若不是妙木带来,她都想不起来。 【宿主以后要炼丹,需要购买药材,以后花钱的地方很多。】 绥安接过储物袋:多谢师姐,以后每个月我会自己去领灵石,师姐不必大老远给我送来。 妙木淡笑:好,那我告辞了。 师姐不如和我一起吃吧?绥安一愣,没想到妙木刚来就走。 我还有要事,不便久留。 那好吧! 妙木行礼,御剑离去。 绥安打开油纸,木子鸡表皮有一层脆脆的油,轻轻撕下一片肉。 入口香甜而不腻,却没有以往吃到美食时的那种欢快心情,绥安轻轻叹气,她回了房间,愕然发现干净整洁的床铺上放了一本黑漆漆,脏兮兮的书籍。 她将木子鸡放在桌上,来到床边左右观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有人来过我房间。 【系统扫描了一下房间,没有异常,可能那人就是送了书籍就走了。】 绥安拿起书籍看了看,书皮太脏,看不出是什么书,她翻看一页,前排说明的字迹有些模糊,只看见后面几行字:什么什么的木灵根最为贴近大自然,需靠日月之精华来辅其修炼这是木灵根的修炼功法! 【可能是女主悄悄送来的。】 不可能,绝不是她。可绥安前脚刚问了澹藴,后脚就送了新功法,除了澹藴,绥安也想不出是谁那么迅速给她送功法。 【宿主还是再问问女主。】 不去。她才不要自取其辱。 无论这本书籍是不是澹藴给的,绥安到最后都只会得到否定的答案。 只是这功法看着很诡异,她自己也难以抉择要不要去修炼。 第6章 青山绿水环绕下,有一间古朴的木屋,木屋外头连接着小木桥,建在溪水之上,潺潺的流水映照着蓝天白云,当真是一处世外桃源。 妙木从绥安那边直接飞回了住所。 她走在小木桥上,低头看着溪水里的影子,笑容勉强,怅然若失。 杂役弟子远远地就看见了她,他手中牵着的灵兽,水鹤看见其主人,拍打着翅膀一直拖拽着杂役弟子来到妙木身边。 妙木摸了摸水鹤脑袋,无奈叹气:这几日/我会去猎杀妖兽,你再忍个几日可好。 水鹤叫唤了一声,垂下脑袋。 杂役弟子:木师姐刚刚可是给安师姐去送灵石了? 嗯,看安师妹的样子,她的伤应该也无大碍。 杂役弟子眼睛一亮,欢喜道:那安师姐是否又将那灵石给了师姐? 妙木摇了摇头。 啊平日里,这月钱不都是给木师姐的吗?杂役弟子疑惑,今怎么突然收下了? 这些月钱本不是我的,安师妹收下并无不妥。妙木看了他一眼,以后莫要在我面前提月钱的事。 是。杂役弟子唯唯诺诺问:那木师姐,这个月我的工钱什么时候结? 妙木取出十个下品灵石递给他:这几天我不在,就麻烦你照看好它。 没问题的师姐。杂役弟子笑了笑,这段时间,也多亏师姐给了我工作,否则我都不能留下来,水鹤我会照看好,师姐就放心吧! 妙木点点头。 师姐,我有个疑问。 妙木抚顺水鹤羽毛:你问。 这水鹤战斗力一般,大家都是用来乘坐,可我从未见过木师姐乘骑过,又为何每月花费这灵石供养着? 它与我一起长大,有感情。 杂役弟子一笑:原来如此,师姐真是有情有义,师弟敬佩,下个月我也不要月钱了,就当帮师姐一个小忙吧! 不必,每月十个下品灵石,我还是付得起。妙木解下水鹤脖子上的绳子,水鹤顿时拍打着翅膀下了溪水。 妙木就这么静静看着水鹤在溪水之中玩耍,她双手撑在小木桥上的栏杆,因为双手捏得太紧,导致指尖发白。 ****** 忽然出现在床上的功法,绥安也不敢擅自修炼,她将这本书收起,盘腿坐在床上吸纳灵气,开始往木灵根上注入。 隐隐约约,木灵根又闪现出符文,就像是木灵根的一部分,不是刻画的,而是长成那样的。 吸纳灵气倒是无异常。 扣扣!门外有人敲了下。 绥安睁开双眼:何人? 回师姐的话,宗主命我带了碗汤给你,我能进去吗? 绥安双唇还因为吃了木子鸡油腻腻,此刻她根本不想喝汤:你放外面桌上吧! 是,师姐。 听着客厅间的脚步声,确定杂役弟子离去后,绥安方才下床出了房。 桌上的汤还冒着热气,汤面白得就像羊奶一般,能够远远嗅到鱼的香甜味。 绥安抿了抿唇,感觉浪费了有点可惜,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应该还可以再吃点。 她坐下,拿起汤勺转了转,上面一层看似奶皮的薄膜被戳破,热气和浓郁的香味扑脸,绥安舀起一勺汤,正准备喝的时候又忽然放下,转而拿出一根银针,往汤里试了试,看看里头有没有被下毒。 【宿主这是多此一举,要是有人想害你,必定用的无色无味的毒/药,不会轻易被银针试出来。】 绥安收起银针,她想了想,杂役弟子端过来的汤,修为稍微高点的人就能神不知鬼不觉下毒:算了,不喝了,我还是去藏书阁再看看。 藏书阁查看典籍只需在一层。 绥安在一层待了一整天,一直在翻阅查看典籍,想找找看有没有人和她有一样的情况,却看了老半天,什么也没查到。 绥安就坐在地上,身边围绕着一堆典籍,她一本本慢慢看,有点眼花缭乱,时不时会揉眼捶肩,或伸懒腰。 哟,稀客啊,前天我听人说你来藏书阁找书,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来了藏书阁。媛暖暖双手环抱着,语气轻蔑,不过就算你开窍了,以你这平平常常的资质,这时候想努力,恐怕有点晚。 绥安迷茫抬起头,原来又不知不觉天亮了,这修炼果真是一个入定就过百日,光阴似箭。 喂,我跟你说话听见没? 绥安揉了揉脑袋,沉沉的感觉让她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听见了,你很吵,能不能小点声。 她双手叉腰,大吼一声:我就大声,你又能奈我何? 硕大的藏书馆,即使有许多弟子看书也是极为安静的,媛暖暖这一嗓,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她见状,清了清嗓子:看什么看我安静点就是。 绥安笑了笑:你有事吗? 没事,就是过来嘲笑你。 绥安挺了挺腰,骨骼发出咔咔声:可你不觉得你自己只是过来闹笑话吗? 绥安,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小姐绥安站起身,接着补充,麻烦你看看周围。 媛暖暖回头一看,所有人的目光都还在她身上集中着,她瞪了一眼,举起手中的鞭子威胁:还看,信不信我抽你们。 一瞬间,人群散开。 媛暖暖回头,见绥安一副懒散的模样,似乎并不把她放在眼里,她的眼中,看的景色是媛暖暖不能理解的,以前的绥安,哪里会讲那么多废话,直接就动手打了起来,虽然对方没有一次能打赢她。 可现在的绥安,气息比起以前内敛了很多,这样子的话,反倒令媛暖暖仔细打量起绥安。 她有着独特的面貌,眼窝较深,唇不薄不厚,懒懒的笑容透着些许的放荡不羁,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初显媚态。 这皮囊确实长得不错。 媛暖暖赶紧甩掉脑海里忽然蹦出来的想法,她有点烦躁,顺脚踢翻地上的典籍,让本就不知道看到哪里的绥安睃了一眼她。 看什么看,想打架吗? 【宿主,扫描到了,在你脚边。】 绥安不予理会,她蹲下/身,将其捡起看着:施法时,灵根引起的全身疼痛是为功法不合,需更换功法或换一种修行方式,此状况多为多为什么? 后面的字迹,像是被人故意毁坏,不过看这刮痕,该是有些时候造成的。 绥安皱眉,是谁会这么做。 怎么,你修炼的时候全身疼?媛暖暖悄悄来到她身后看了一眼。 是也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 想知道啊,带我去二层。绥安丢下书籍,打算去二层换个功法。 媛暖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却被绥安拉着后衣领,强行拖拽着。 恋耽美 ——(5) 绥安,你有病吧!你自己不是有腰牌吗?媛暖暖挣脱,定眼一看,哪里有什么腰牌,还是说,宗主终于想明白你是废物,所以收回你的腰牌了? 绥安眼神淡淡:媛暖暖,你最好收起废物两字,别让我再听见。 她说话很平静,甚至还带着笑容,明明绥安的修为也不高,可却压得媛暖暖心悸,就像一座难以攀顶的高山,绥安已经站在高山上,而媛暖暖还在山脚下仰望。 媛暖暖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怔住,连说话都磕磕碰碰:可我说得没错咱俩从小打架,你可没有一次赢过可不就是废笨吗? 以前打不过你,不代表以后也打不赢。绥安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带我去二层也是举手之劳,对吗? 绥安虽然因为自己的木灵根感到头疼,就算她曾经再差,那也是金丹期高手,火系功法也是运用得炉火纯青,气势早已刻入骨髓,并不会因为重来一世而消失。 算了,反正我也是要去二层的,就顺手带上/你吧! 媛暖暖昂首挺胸,带着她去二层。 越过二层禁制。 绥安转身去寻木系功法。 刚刚那个一瞬间的压力转眼即逝,现在看着绥安背影,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懒懒散散,媛暖暖居然被吓住。 她又怎么可能被吓住。 媛暖暖叫住绥安,道:等等。 又怎么了,大小姐? 你已经炼气十级,想来不需要多久,你就能踏入筑基期。媛暖暖走到她面前,还有三个月就是内门大比,如果你踏入筑基期必定也会参加,到时候,你可别输太早。 那等我踏入筑基期再说吧! 媛暖暖双手环抱:呦,害怕了?你刚刚的气势哪去了? 绥安扫了一眼媛暖暖。 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就爱找她的麻烦,只是小说里的媛暖暖,后面过的日子不算太好。 媛暖暖不受家里人待见,以至于后来被家里人强行嫁给焚天门门主,不管她多不愿意,斩魔宗也是无权过问弟子家事,更何况媛暖暖的性格将宗门内的弟子得罪了个遍,也无人愿意帮她一帮。 也是因为这样,但凡凡人子弟入宗门,都被要求斩断尘缘,除非本身就是修仙家族之外的,就无需多此一举。 绥安用怜悯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第7章 绥安,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绥安的目光悲天悯人,在她眼里,媛暖暖成了祈求上苍庇护,却得不到回应的可怜人,这令媛暖暖想到自己的家里人,让她心情很不好,再这么看着我,信不信我挖了你眼睛。 信,我不看你就是。绥安眨眼,伸手推开她,麻烦让让。 你媛暖暖见绥安不理自己,冷哼一声,我可不会输给你。 媛暖暖明显感觉到了绥安的变化,变得比以前沉稳了很多,也认真了许多,让筑基初期的她也感受到了压力,媛暖暖不想输,她环顾四周,决定也多找一本功法修炼。 绥安翻阅了一些书籍,决定先拿两本简单的木系功法,一本是木系恢复类,一本是木系攻击类,只是木系多为恢复类型,即使有攻击的术法,那威力也是比不上别的灵根所施展的术法。 选定了两本后,绥安就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桌上的鱼汤也早已冷却。 绥安传音给杂役弟子,让他过来将鱼汤收走,自己则躲在了房间里继续练习新带的书籍功法。 第一本,恢复类的功法,极其温和,只需要调动木灵根上的灵气在周身游走。 可一旦绥安开始调动木灵气,身体又开始隐约泛疼,就像小腹之处剖开一个口子,有什么东西通过这个小口子一直吸着,只要停下,这种感觉就会消失。 绥安睁开双眼:不行,好疼我还是再换一本试试。 另一本是攻击类术法,得在空旷的地方练习,绥安出了门,来到后院。 她心里没底,只能先深呼吸,调节好气息,方才闭上双眼。 绥安紧紧皱眉,额间冒汗。 渐渐地,她紧咬着唇不肯放开,她强行双手结印,调动周身灵气,睁开双眼,抬手朝一旁的树一指,树木毫无动静,绥安却吐了一口鲜血,滴在衣领上,慢慢晕成一朵花瓣。 她感觉浑身的力气被抽干,摇摇晃晃,倒在了地上,脑袋晕眩,耳朵嗡嗡,最后闭眼时,她好像看见一双暗秀着花朵的白靴出现,未来得及确认,绥安闭上了眼睛。 澹蘊静静站了一会。 任凭绥安就这么躺在地上,高峰上的冷风吹过,紫色裙摆随风扬起,伴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 澹蘊蹲下/身,取出一粒丹药喂到绥安唇边,冰冷的指尖触碰那丝温暖,就像开水灼了一下,喂完丹药,她缩回手:但愿你能知难而退吧! 她站起身,转身离去。 天色渐暗,夜晚的主殿那是相当的冷,若不是绥安本身有炼气十级,这会恐怕得冻成一具冰雕人。 不知多久,绥安哆哆嗦嗦醒了。 她勉强撑起身体:系统,我晕倒后是不是有人来过? 【系统不知,宿主要是晕了,系统会处在关机状态,意思就是跟着宿主一起晕,跟着宿主一起灭亡。】 咳咳。绥安坐起,捂着心口说,系统,貌似换了功法,我也没办法修炼。 【宿主,典籍上最后一句说除了更换功法,或许还得更换修炼方式,宿主带的这几本书籍的修炼方法都是需要吸收周围的灵气来修炼,但是那本没忽然出现的书,是通过日月精华来修炼,或许宿主可以试试。】 可是这本书你不觉得太诡异了吗?绥安有点担心,莫名其妙就出现在我床上,给我书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又是何种目的。 【系统扫描过这本书籍,并不是什么邪恶的功法,目前宿主没有更好的办法修炼木灵根,倒不如试一试。】 绥安迟疑。 【宿主,你身边想杀你的人可不会等你找到修炼到办法后才动手的。】 绥安站起:好吧,我试试。 绥安僵硬着四肢回到房间,此刻她体内的灵气有些紊乱,她吞服了一颗回元丹后调息片刻,待平复后取出储物戒里那本脏兮兮的书籍翻开。 第一页的说明又仔细看了看,的确不像什么邪恶的功法,可当绥安又翻开后,却是空白一片。 这怎么回事? 【有灵的宝物一般都需要滴血认主,宿主滴一滴血试试。】 绥安嘴角上还残留鲜血,她也懒得自己划破手指,就这么擦一下嘴角抹上书籍上。 书籍化作光芒,直射脑海。 绥安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她盘腿坐下,默念清心诀,静心后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脑海里多出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 是那本功法的内容。 她睁开眼:阴阳灵心诀。 这本功法分为三层,第一层以日月精华进行修炼,壮其灵根,让自身的木灵力超越常人,对于治愈事半功倍,第二层,能以木灵力衍生出各种攻击手段,第三层,修炼出木灵之心,不再需要吸收日月精华,可自行产出灵力,做到真正的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好强的功法,这都快达到仙级了吧?绥安震惊之余是不解,既然这本功法这么珍贵,为什么要给我? 【宿主只要变强了,不管那人最终是什么目的,自然不攻而破。】 绥安点头。 走到了门口,她抬头看了眼天空,月亮高挂很是明亮,还很圆,月光的余晖照耀着,让绥安的肤色看起来更加莹白,像是要与月光融为一体。 绥安坐在了石凳上。 按照书籍上的口诀吸收着月之精华,这一次,绥安感觉很舒适,月光很柔和,融入了木灵根上,让木灵根上的符文光芒大盛,周围起了大风,整个盛天大陆都被吹得漫天风沙。 黑暗的天空之中忽然亮起,照亮大地,蓝天白云清晰可见。 澹蘊走出房间,看着空中异相,这种光芒转瞬即逝,又回归了风平浪静。 可盛天大陆的人却因此沸腾起来。 澹蘊轻轻叹气:此番异象但愿是福不是祸。 这时,几名峰主和众长老踏空而来,均是一身白衣,随风飘荡,人人一身正气凛然。 一一站在澹藴面前行礼。 拜见宗主。 诸位峰主不必多礼。澹藴抬手,制止他们行礼,关于此次的异象,诸位有何看法? 此番异象盛天大陆恐有异动,师妹啊我等最好联合其他各大门派,商讨一下该如何预防。孔悦身上还带着酒气,微微有些醉态。 各大门派的意见都不统一,若是有人从中谋利,反而坏事。另一人瞪了眼孔悦,孔长老,麻烦你少喝点酒。 嘿嘿! 孔悦打了个酒嗝。 说的也是,我斩魔宗虽是除魔卫道为己任,自然不会从中谋利,可不代表他人会一心一意维护盛天大陆平衡。 一名青年男子拱手,道:宗主,其实早在五百多年前,藏书阁典籍就有记载过,盛天大陆出现过一次异象,但那次异象结束后,似乎并无异常,我认为可多观察些时日,再做定夺。 澹藴垂眼思索,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朝右殿方向瞥了一下。 众人见她迟疑,又询问一声:宗主,我等该如何做? 那便多观察些时日。 不可!空中回响起浑厚的女声,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位白衣白发的中年女子缓缓落下。 拜见太上长老! 太上长老的实力与澹藴相当,是斩魔宗前任宗主,因为半只脚快踏入棺材,所以闭关不问世事,全力冲击化神期。 未曾想今日出了关。 各位免礼。她转眼看着澹藴。 澹藴微微低首。 多年不见,你的修为怎的还是毫无寸进。一见面,她开口就是训斥。 澹藴缄默不言。 众人沉默不语。 整个宗门内,除去外出的人不说,宗里大半高位者皆在场,太上长老一开口训斥,不仅仅是失了澹藴面,更叫众人尴尬。 他们都知道太上长老对澹藴是极其不满的,全因当年退位让贤是斩魔宗的正主提的要求。 斩魔宗乃上界道玄宗分宗。 澹藴和太上长老都来自上界,却因道玄宗偏爱澹藴而将太上长老辛苦经营的分宗拱手相让,心有不甘也实属正常。 至于澹藴为什么会来下界,众人也是不敢多问的,后来澹藴飞升回过一次上界,太上长老又重新掌权,可不过数年时间,澹藴又返回下界,不仅修为折损,手中还多抱回了一名女婴,众人还以为是澹藴的女儿,虽然她本人从来没有承认过,但大家都是默认的,所以也是较为放纵绥安。 孔悦闻言,瞬间打了个激灵,他上前一步,敢忙打了个圆场,道:许是师妹平日里事务太忙而有所耽误修炼。 罢了。太上长老负手而立,一副仙风道骨,说回此次异象,千年内竟出现两次,显然是有大事发生。 那我等该如何做? 太上长老来回走动:禅道寺以窥天机而成名,其中一位叫天禅子的道僧可知上下五百年,不妨派人过去问问。 孔悦迟疑,道:可是窥探天机是要折寿的,禅道寺明文规定不可擅自窥探天机,恐怕 太上长老面容严肃:这关乎整个盛天大陆的命运,容不得他们不愿,若是拒绝,那就用武力胁迫。 众人面面相觑,孔悦道:那岂不是要派修为高者去? 我去便是!澹藴一声叹息。 第8章 如此甚好。太上长老这才对澹藴眉开眼笑,一宗之主到访,足够说明事态严重,想来他们会三思而行。 太上长老静静站着,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理所当然,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太上长老即使是闭关,依旧没能放下心中的妒。 孔悦欲言又止:可师妹。 太上冷眼直视他:孔长老,虽说澹宗主儿时修为低于你,你喊声师妹无可厚非,可她现在是一宗之主,你如此师妹师妹的叫唤,是否过于失礼了? 孔悦一噎,沉默不语。 澹藴第一次来下界之时,只有十几,那时她的修为在元婴初期,是天才中的佼佼者,孔悦喊声师妹不为过。 或许是下界难以和上界联系,太上长老这不甘的心也渐露,她是在给众人下马威。 可盛天大陆着实不小,即使宗主日夜不停赶往,去禅道寺也需半月有余,宗主还有许多事物,不如让我去的为好。天剑峰峰主看不下去,站了出来。 太上长老冷笑,不做妥协。 她周身气势暴涨,威压震人,这股心悸的灵气,恐怕太上长老又对化神期有了进一步感悟,实力在所有人之上。 谁都知道,太上长老已经退位让贤,不该管宗门的事,可看她不遗余力也要展现实力,明显是要插手宗门事务。 澹蘊踏出一步,站在众人身前,揽下所有的威压:不必,我去便可,绥安劳烦孔师兄带为照看一二。 孔悦点头:师宗主放心! 太上长老这才笑了笑。 绥安静静坐在院子许久,当她睁开眼睛时感觉无比舒适,就像被一股很柔和的力量包裹,轻轻按压着周身,只是一晚的修炼,就让她的木灵根饱满扎实了许多,她离筑基期只差临门一脚,就连昨天所受的伤都好了许多,绥安对此很欣喜。 这功法也太强了。 【宿主可以试着将木灵气与火灵气结合,一定可以达到惊人的效果,甚至还能越阶杀敌。】 恋耽美 ——(6) 绥安有些迫不及待,她抬起双手,伸出指尖,左手食指上跳跃着小火苗,右手一抹绿色荧光,当她试着将两者相互触碰时! 砰!的一声。 绥安自己被炸得一脸灰。 咳咳,怎么回事? 【宿主才刚刚修炼木灵根,两者还无法相互磨合,宿主可以通过炼丹来练习。】 那好吧! 绥安回了房间,重新梳洗好。 她感觉神清气爽,连走路的步子都大了许多,还哼着歌儿,只是在去丹阁的路上,她听见了几名师兄师姐对于昨天晚上的异象议论纷纷。 昨晚异象你们都看见没,明明是黑夜,却如白昼一般刺眼。 看见了,据说太上长老都为此出关,宗主连夜赶往禅道寺。 希望这场异象是祥瑞吧! 异象? 绥安一直在修炼,她到是没有注意到,可是她刚修炼阴阳灵心诀就出现异象,怎么看都不是巧合:系统,这异象该不会是因为我产生的吧? 【就是因为宿主!】 绥安咽了咽口水:澹蘊去了禅道寺,那她一定可以判断出这个异象就是我,以她的性格,就算不杀我也会把我关起来的。 【宿主请放心,禅道寺那帮人之所以能够窥探天机,那都是因为小说设定,对于真正的天机,只有个别有特殊体质的大能才能略微感应到,宿主已经在慢慢脱离小说,所以他们是看不见你的未来。】 这么说,我的命运在改变。 【是的,但是宿主的危机还在。】 绥安一笑,她望着空中的蓝天白云,暖暖的阳光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不再像刚刚重生那般彷徨,现在她有了目标有了方向。 那就是变强,强到所有人都对她无可奈何,强到让澹藴刮目相看。 绥安脚步一拐,往宗门外走去。 【宿主不去丹阁?】 不急。 澹藴短时间内回不了宗门,绥安想趁机去宗门外,试探一下自己身边到底有哪些人在监视着。 她神情悠哉,双目环顾。 见一名同门师姐经过,绥安叫住来人:这位师姐,能否请你带我到宗门口? 抱歉,我还有要事。 没事,那师姐去忙吧! 要去宗门口,仅靠绥安两条腿走,至少也需一日,她身上也有移动型灵符,可那是保命用的,怎可用在这。 无奈之下,绥安又询问了两人。 可均是回答没空而告终。 绥安皱眉思索:不带我,那我自己去育兽园抓一只鹤飞过去就是。 育兽园如其名,正是宗门养育灵兽的地方,里面的灵兽均已被驯化,褪去了野性,但想驾驭灵兽,还是得与灵兽结契或与之培养情感。 一人只能同一只灵兽结契,人育兽,兽护主,所以对于这种攻击力低下的灵兽来说,大部分人都选择培养情感。 绥安没时间培养感情,也不可能与鹤结契,她自然是来硬的。 鹤位于育兽园北园溪流区,此刻正好有两名杂役弟子喂养着,鹤都围绕着吃食。 绥安手拿绳子,脚步轻快。 鹤的体型比绥安都要高出些许,它们一旦展开翅膀,那威势就如虎一般生猛,它们的脚抓锋利,要是被挠上一挠,即使是炼气期的弟子也难以招架。 杂役弟子被鹤围绕,没有注意到绥安靠近,就在鹤低头吃完灵饵丸抬头的一瞬间,绥安将绳子套住了一只鹤。 鹤受到惊吓,展翅长唳一声! 其余鹤均是惊吓展翅飞向高空。 师姐不可。两名杂役弟子迅速跑开,远远大喊一声,万万不可师姐,没有育兽牌,不可擅自带走灵兽! 放心吧,我就借用一下绥安一笑,硬是骑上鹤背,马上还你们。 说完,鹤惊飞高空。 它忽地左飞,又忽地右飞,高空旋转,像是在翩翩起舞。 绥安死死抱着鹤的脖子,被它这一通乱飞,她胃里翻滚,通过食管直顶嗓眼,翻涌如巨浪。 呕!一摊杂物从空中飘下。 绥安如今的身体是受不了鹤这样的折腾,她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脑袋感觉晕乎乎,她赶紧拿出一颗回元丹。 她将其在鹤的眼前展示:看见没有,回元丹,想吃吗? 回元丹的灵力可比灵饵丸强了不知多少倍,一般也无人会将其喂给鹤,那太过暴殄天物。 鹤的眼珠随着回元丹移动而转动。 去!回元丹朝宗门方向弹射。 鹤紧跟着飞去,余下两名杂役弟子苦苦呐喊,那悲戚长鸣声,宛若死了爹娘一样。 快抓鹤! 风撩起发丝,吹扬白裳,周围的鹤跟在她身后飞跃,路过的弟子赶忙御剑抓鹤,可谓是鹤飞人跳。 绥安见此番情景,心中虽有歉意,但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就和从前爱玩闹的她一样,显得没心没肺。 前世被打上七鞭后,她更是下定决心想要逃,她不愿成为笼中鸟,一门心思对抗澹藴,却忽略了周围景色。 像现在这般愉悦,许久不曾有了。 绥安离大门越来越近。 她环顾周围,始终不见有人来拦截:我猜错了?难道澹藴并没有派人监视我? 就在绥安迟疑时,虚浮忽然出现。 师妹不可离开宗门。 绥安没想到,出现的竟然是虚浮,那个一直对她多有照顾,就像哥哥一般的人竟是澹藴的眼线,也难怪她前世最后一次逃跑会这么快被抓回。 她不知心中是何滋味,笑道:原来是虚浮师兄,不知师兄为何说我要离开宗门? 我就是抓灵鹤时无意间看见师妹往宗门口飞。虚浮帅气的面庞拧着,师妹,莫要忘记前几日宗主的责罚。 绥安看着近在咫尺的山门,拍了拍灵鹤:我就是想去丹阁,顺道借这灵鹤一骑,谁知它竟这般不听话,往这边飞。 虚浮笔挺的腰微微放松,他朝她伸出手:原来如此,师妹,不如让我送你去丹药阁。 他还是像往常那般露出温和的笑容,但此刻在绥安眼里却已经分不清有几分真假。 她轻叹:如此恐有不妥。 是我莽撞了。虚浮抬手,空中飞出一把剑,师妹,请。 绥安一跳,乘剑往丹阁飞去。 灵鹤到处乱飞,落下一地的羽毛。 虚浮在她身后控剑,小心翼翼维持剑的平衡:师妹,以后若想去哪,可以传音于我。 绥安淡淡一笑:多谢师兄。 丹阁的位置较为偏僻,楼房有三层之高,周围还有许多空着的小房屋,这里虽是山清水秀,但因宗门对炼丹知之甚少,炼丹人才凋零,故无甚人烟。 绥安落地,回身行礼,道:多谢师兄相送,师兄若是有事,就请回吧! 她的态度不冷不热,不卑不亢,虽然是近在咫尺,虚浮却感觉远在天边,二人之间不知不觉已经有了距离。 我虚浮欲言又止,好吧师妹若有需要,记得传音。 好。 虚浮后退两步,身轻如燕,单手负背飞往高空,一身的白衣当真是如雪一般的冷俊公子。 绥安揉了揉眉心,对于猜测人心一事,深感疲惫。 第9章 丹阁里有几名弟子正在外头嗮药,还有几名弟子在远处的田地里寻着药草,在盛天大陆之中,只有天丹门炼丹最强,灵箓派擅长炼符箓,天机宗精通阵法和炼器,同时天机宗也是盛天大陆最大的宗门。 弟子看见绥安,目光透着好奇。 他们常年在这里学习炼丹种植灵植,根本没有时间修炼甚至出远门,他们是斩魔宗重点的保护对象,所以这里会时常有一些弟子往返经过,偶尔会讲述宗门内外的趣事,其中听得最多的就是绥安的事。 尤其是前几日看见绥安被澹蘊抓回主殿的时候,那样子就像叛逆的孩子离家出走失败而恼羞成怒。 绥安无视这些目光,直接进门。 房间正中央有个巨大的鼎,鼎的边缘还有个梯/子,鼎上的图文还在闪闪亮着红光,让整个房间炎热起来,围绕鼎的周围是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架子,上面摆放着各种瓷瓶,再往里一点,还有一道门通往另外的房间。 绥安转了一圈,没看见人。 她看了看鼎,好奇爬梯。 鼎里黑漆漆一片,绥安抬手,指尖冒出一小撮火焰,照亮里头,一看全是各种药材,显然是在暖鼎,还未开始炼丹。 安师妹?范天游手提着刚刚嗮好的药草进门,看见绥安的背影差点以为自己眼瞎,于是试着喊了声。 绥安回头:范师兄。 范天游讶异,将手中的篮子放在架子上:真的是你啊,安师妹怎会来此? 孔悦长老没有和你说? 范天游同样也是火木双灵根,品级胜过绥安,为地级,主修火灵根,算是有天赋的弟子,也是孔悦的亲传弟子,照理来说,孔悦应该会知会一声他才对。 范天游摸了摸后脑:师尊这两日在内房酿制碧焰酒,可能忘记了,安师妹可以直接告诉我便可。 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近段时间我会来这里学着炼丹。 范天游愣了半响没有说话。 孔悦长老现在在内房吗? 范天游回神:对,在内房。 绥安并不太在意他的反应,转身往内房走,一条长长的走道两边的窗户敞开,一眼望去便是灵田药草,因此吹来的风伴有淡淡的青草香,清清凉凉。 一进门,绥安就嗅到了碧焰酒的果香味,这让她犹是感到了澹蘊就在身边,将她抱了个满怀,紧紧地,不曾放过手。 绥安甩了甩脑袋,见孔悦正在查看地上的酒坛摇头叹气,似乎这次酿制的碧焰果都给浪费了。 完了,没有果子了。 绥安闻言,道:孔悦长老。 孔悦回头,见来人是一拍脑门:哎呀,原来是师侄啊! 我来学炼丹。 好好,跟我去外房。 绥安问:碧焰果没了吗? 孔悦笑笑,摇摇头:放心放心,可以去外面买,过两日就会送来的。 好吧。绥安只是随口问。 她记得碧焰果一直是男主家族提供的,也就是说,淮阳可能会来。 绥安一叹,如果因为小说设定才让她喜欢淮阳,也就是说,澹藴必定也是对淮阳有着不同情感的。 如果澹蘊这时候已经对淮阳有了好感,她就有必要避开这人,不能参与其中,只是她心里大抵是难受的,或许澹蘊是因为怕她接触淮阳才将她紧关在宗门内,不杀她,只关她,也是因为这几年的养育所以才留了些许情面吧! 她倒希望,澹蘊可以直言。 天游,药材都准备齐全了吗? 范天游拱手:都准备妥当。 孔悦朝绥安招手,取出一包粉末,道:我们炼丹啊,先从最简单的炼气散学起,因为是粉状,不仅可以用灵力剔除杂质,同时还能有助于我们更好地掌控灵力只是这缺点嘛,也显而易见,药力散,功效差。 绥安点点头:这个我晓得,小时候那会刚聚气,就是靠这炼气散突破的。 孔悦点头,他笑着指着中央的大鼎,道:一个鼎的好坏,关乎炼丹师炼丹的品级,上面刻的纹路,是由符箓师所刻,阵法是由天机宗的人所设,还有这鼎的材质,也是千年玄铁所炼,由这三样来判断鼎的好坏,我们这个鼎,那可是黄级上品。 可是这鼎是否过大了? 孔悦一笑:那还不是因为宗门人数太多,炼丹的没几个,那鼎可不就得大一点嘛,正好炼一次,出一锅。 如此一来,一旦有所失误,那这一鼎的药材可就都得报废,绥安觉得得不偿失,但这话她自然不会说出口。 【宿主,让他炼一次丹,系统会将他炼丹的方式记录下来,从而计算出更好更便捷的炼丹方式。】 能否请孔长老亲自炼一次丹?绥安装愣,您这样讲,我也听不太明白。 范天游闻言,迈出一步:安师妹,这几日师尊一直在为酿制碧焰酒而劳心劳神,不如让我代替师尊炼这炼气散如何? 唉,无妨,反正那几坛子酒都坏了,这两日/我也闲得慌,就多炼几次丹以解闷。孔悦指着范天游,你们二人呐,就在一旁好好看着。 多谢孔长老。 是,师尊。 孔悦盘腿坐鼎前,范天游撤梯。 他双手结印:鼎上的阵法,可以帮助炼丹师催生更强的火灵力,每个阵法都有不同的炼丹方式,但你们得记住,无论是用哪种阵法炼丹,都要掌控好灵力。 孔悦神情严肃,不像方才那般随和嘻嘻哈哈,此刻的他是授业的长者。 鼎身随着孔悦的结印手势开始自转,他冷声道:记住,若是输送的火灵力太弱,则丹药不纯,杂质过多,反之,轻则废丹,重则炸丹毁鼎。 是! 孔悦双手燃起炽热火焰,让本就热气腾腾的房间又提高了几个温度,他左手一抬,火焰飞射进方形的图文里,图案顿时转动起来。 方阵,焰火提炼药材,此时放药草的时机,都得倚靠自身感悟做判断。 孔悦一指药材,药飞入鼎内。 一个个的,速度极快,就像白日里漫天飞舞的灵鹤羽毛,极其绚丽夺目。 当鼎盖合上时,他右手火焰打入圆形图阵,圆圈转动,上面一圈圈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圆阵控火,这个时候就得控制好灵力,直至出丹。 【圆阵上面的是刻度,通过刻度可以清楚看见自身灵力输送的是过多还是过少,这种鼎的设计还是因为现实世界中的人在创作之时无意间带来的意识。】 恋耽美 ——(7) 所以呢? 【鼎上用了三个阵法,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是劣质品,还不够智能。】 还没等绥安细问。 孔悦又打出一道火焰:菱阵,搅碎融合药力,制成药粉。 鼎上四角上的小孔打开,冒出一阵阵药香,朦胧的雾气萦绕在房间里,就像置身在云层之中。 孔悦收气,他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递给绥安一本书籍:因为是散装药粉,所以我略过了最重要的结丹部分,都在这本书籍里,你有空就多钻研一下,如果还有不懂的,也可以问问天游。 绥安接过:多谢长老。 这炼丹不急,先让天游教你把这鼎的炼气散将里头的杂质分离,学会控制你自己的灵力,这以后你与同阶级之人比斗,不会将灵力浪费,会更有优势。 绥安点头。 孔悦又交代几句话给范天游后就离开了这里,范天游远远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待身影隐入山间后,方才开了眉转过身。 师妹,你先将炼气散取出,我去将药鼎清理一下。 好! 一般的药鼎两端底下分别有个小口子,一个出药,一个过滤残渣,范天游则需将残渣清理,回头会有杂役弟子将药鼎清洗。 只有仙级附灵的药鼎才不会有残渣留下,因为附灵会将残渣作为食物吞噬,尽可能保存完整的药力。 但仙级药鼎本就可遇不可求,更何况还是附灵的仙鼎,那可是人人都要争夺的,若是谁有,恐怕一个不慎,便会被杀人夺宝。 绥安将药粉全部取出,装了满满一篓子,这光是分离杂质,不眠不休,恐也得两三日。 范天游将黑漆漆的粉末清理完,他拍了拍掌心,将黑灰拍散:师妹,我们去太阳底下练习吧! 好。 范天游手中拿了许多药纸,他将其放在一旁摆放好:分离出来的炼气散用药纸包好,我先示范一遍。 篓子上的药粉缓缓飘起来一部分,随后旋转成漏斗样,轻飘飘的白色粉末为上,沉甸甸的黑色灰为下,而后黑灰落地,剩下的炼气散则包裹在药纸里。 就是这么简单,师妹来试试。 绥安皱眉,不知道为何,她感觉范天游教导得很是敷衍,没有任何技巧解说或者嘱咐她该注意的事项。 与她记忆中有些违和。 绥安甩去脑海里的想法,她已经耽误范天游许多时间,就不该有太多要求。 第10章 绥安灵力控制得不是很好,白色黑色分不开,一直搅合在一起,且持续使用灵力下,她感觉越来越累,灵气不断消散。 坚持了一会,她一松气。 粉末全掉在了地上。 师妹不要着急,当初我练这个,可是花了一月有余的时间才慢慢有了感觉。范天游笑了笑,这里的药粉还有许多,师妹先慢慢练着,我先去药田看看药草。 师兄不和我一起练吗? 范天游摇摇头:不了,师尊刚刚吩咐过,这些炼气散留给你一人慢慢练习。 这绥安恐怕得用上更多的时间了,她有点怀疑孔悦是为了不让她乱跑所以才一下子炼了那么多的药粉。 那好吧! 绥安盯着炼气散,再次提气。 药粉在空中形成沙漏状,却还是无法分离这两色,只能眼看着这粉末转悠着。 范天游在离开前回头看了她一眼,他的神色迟疑,目光闪烁着,最后转身往那药田走去。 范天游很小的时候就入了宗门,一直跟在孔悦身边,他也很努力取得孔悦的赏识,最终成了孔悦亲传弟子,为了不影响他以后炼丹的路,他还特意回了家一次,斩断了尘缘,至此心中了无牵挂。 孔悦身边的弟子没有一个比他有悟性,范天游大概率会继承这丹阁,成为下一任长老,可今日绥安一来,似乎一切都又不确定了。 范天游叹气。 呆呆地站在药田里。 绥安额头上有着细密的汗水,她最终松气,药粉再次落地:好难。 【宿主不要一次输出过多灵力,同时试着用木灵力作为器具承载,黑色杂质较沉,宿主可以想象一下油滴在水里自然漂浮的感觉,让杂质自己下沉。】 绥安自言自语:以木灵力作为器具承载吗 若是木灵力来承载,那火灵力为水,将炼气散过滤出来即可。 绥安直起腰,双手结印。 炼气散再次漂浮在空中。 淡淡的绿光将炼气散包裹着,绥安一手托着,一手小心翼翼注入火灵力,她很放松,将里头的炼气散轻轻浮起,不再想着怎么去区分,而是均匀分散着灵力,渐渐地,杂质就自己往下沉。 绥安眼睛一亮,可还未来得及高兴,因为两种灵力共同使用,一下子就耗尽丹田灵气,药粉又洒了一地。 好费灵气。 【宿主输出的灵气还是不够舒缓均匀,多练习,就算灵力不够也要练,修士就是这么突破自己的。】 绥安点头:我知道。 她盘腿打坐,开始吸纳周围灵气来补充消耗,绥安有点惊讶,她吸收灵气的速度变快了许多,尤其是木灵根,靠着中午大太阳吸得更是快。 就像一股漩涡,里头是漆黑一片的无底洞,木灵根吸收灵气的速度出乎绥安的意料,就连她一步步修炼上来的火灵根都渐渐被压制,熊熊烈火在木灵根面前就像温顺的小火苗。 期间,范天游回来看了一眼绥安,见药纸始终没有增加过,他轻轻笑了笑了,便转身进了屋里。 他和几名弟子摆放着药草。 师兄,门外的是安师姐吧? 他们的目光很是好奇,不断朝外面探头探脑,绥安静坐着,绿景清风,阳光将她的肤色照耀得莹白,周身似乎还有淡淡的绿芒,眉眼之间初具落雁之姿。 吸引少年欲动的心。 范天游一眼就看懂,他微笑:是,安师妹的年纪和你们差不多大。 师姐真是厉害,这么年轻,修为就这么高了。 范天游嘴角僵硬,说来,绥安已经炼气十级,和他一样于筑基期只是临门一脚,可他的年纪却要比绥安大了五年。 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炼丹师、炼器师和阵法师一样,因为大部分时间用来钻研,导致修炼会比他人要慢上许多。 行了,快点把这里收拾好。 范天游把他们打发走,郁闷不已地瞥了一眼一动不动的绥安。 时间慢慢流逝。 绥安一睁眼,她也不知是何时,只能抬头看了眼天空,渐暗的天空和山间雾气一色相连,灰茫茫的一片。 周围已经没了人影。 范天游见状,站在门口招呼一声:师妹修炼好了? 绥安点头。 附近空屋多,师妹可以暂且住下慢慢练,无需着急。范天游脸上并无笑容,让人看着有点生分。 绥安点头,但此刻她的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她有些尴尬地捂着肚子。 范天游咧嘴,道:早闻师妹喜好烟火之食,我等修行之人该是要断了这烟火才是。 绥安皱眉,一听别人说教就想起了澹蘊,这让她心里不适,更何况范天游又不是她什么人,当下脸就一僵。 范天游拿着个瓷瓶给她:我们丹药阁不开火灶,就只有辟谷丹,师妹暂且将就点吧,明日我让杂役弟子送些吃食来。 原来是误会了。 绥安不好意思笑了笑,接过瓷瓶:多谢师兄,我吃辟谷丹便可,不必麻烦。 范天游歉意,道:安师妹,这两日我要全力突破筑基期,师妹要是遇上什么不懂的事,可以问问丹药阁里其他师弟师妹们。 师兄宽心,我自己可以的。 绥安告别他后,自己在附近找了间小木屋暂住,但屋子里许久无人居住打扫,一推开门,灰尘便扑面而来,绥安被呛了一下。 她取出一盏灯,将灵石镶上转动,灯便锃亮照着,房屋里到处都是灰,绥安只有炼气期,就算捏着除尘诀也只是一小片地方慢慢打扫。 除尘诀依靠的就是风吹风吸,将房间里的灰尘往屋外清扫,若是只有一小片,那便是满屋尘土飞扬,绥安在屋里不断地打喷嚏。 灰尘吸入口,真是又痒又呛。 绥安咳得双眼角夹泪,她识趣地用布条捂着口鼻,又花了好些时间才打扫干净,她坐在桌上,连口水都没得喝,只能吃一粒辟谷丹。 味涩难吃。 她不明白修仙之人为何要吃这种难吃的东西为难自己,也不明白澹蘊说的修士就是修的无欲,既然无欲了,那为何又要拼命成为人上人,飞升成为那仙人。 算了,想这些还太远。 绥安甩头,问道:系统,你今日说那药鼎是次品,如此说来,你有更好的办法锻造更好的鼎对吗? 【是的宿主,根据系统计算,结合现实世界的人工智能,可以将三阵结合出更智能的药鼎。】 绥安面前出现一幅设计图。 图纸上的每个阵法都画得清清楚楚,鼎内的机关也被拆分出来,怎么炼,如何拼装都写得明明白白,只是所需的材料,锻造还有附灵是个大/麻烦。 绥安疑惑:看你这图纸的架势,是要让我去锻造个仙鼎? 【并不需要,图纸上每个零件都是拆分的,宿主分别拿给不同的炼器师去锻造,然后由自己拼装组合,最后再去抓只灵附上即可。】 绥安震惊,未曾想到药鼎还能以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锻造出来。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图纸,她不清楚这个系统有多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出如此精细的图纸,倒更像是人花费无数年去研究出来的,一笔一画,每个字行间都是深思熟虑。 系统,这图纸真是你计算出来的吗?绥安皱眉,如果你想让我信任你,你就得和我说实话。 【这张图纸本身就储备在系统内部的,与刚刚的药鼎对比后,系统进行计算拆分的图纸,以此保证组合出药鼎的完整性。】 绥安攥拳深呼吸,让心保持平和:那你的系统内部,还储备了什么? 【仅剩一些法宝,宿主修为太低,无法驾驭,使用只会招惹他人眼红。】 你以为我傻吗? 【宿主不傻,但是心软。】 绥安一愣,未曾想到系统会如此回答,她低头摸了摸/胸口,她并不否认,她的确是心软的,若是她可以随意调配这些法宝,说不定第一个时间就送妙木一件。 绥安叹气,不知是叹自己的心软还是叹自己无用,又或许两者都有。 系统,我现在可以炼什么丹? 系统将面板调出。 一些低级的人级丹药,如炼气散,灵饵丸等等都是已经点亮可以练习的,熟练度越高,就算是人级炼气散都能炼成仙粉,至于其余丹药,等级越高,需要点亮的技能书就越多,每个等级后面还有一个+号,这是绥安获得丹方之时便于添加,学习系统未曾记录的丹药。 绥安往下一翻,看见神级丹药那一栏,瞳孔一缩。 她不由得惊叹系统的强大,同时也对自己将来改变的命运更有信心。 绥安神采奕奕,双目透亮。 她坐在窗边,看了眼天空,明月高挂,又亮又圆,和她的双眼一样柔和。 她便盘着腿,继续修炼纳气。 绥安意识到火灵根处于弱势,按照系统说的,她必须两者保持平衡,于是,她开始练火灵根,试着用木灵根上的灵力牵引火灵根。 瞬间。 绥安体内火灵根暴动,胀得她难受,无奈只好撤回木灵力。 单独修炼火灵根。 第11章 黑色的夜将天地染上浓墨。 空气中飘荡着甘甜的血腥味。 一声声凄厉惨叫刺破耳膜,荡在四周,一个个人影倒下,满庭院的尸体随处可见。 一名男子抱着一名绝色女子哭泣,女子已经闭上双眼,衣裳被鲜血覆盖,已经看不清原有的色彩,男子哭泣声透着绝望,双眼无神,满脸泪痕。 他抬起头,柔和的双眼目露凶光,像是充满无尽仇恨,却又像是在告别,做着最后挣扎,他轻轻放下女子,手中持剑,神色决绝。 一道光芒袭来! 轰隆隆!闪电划过天际。 澹蘊掀开眼帘,一滴泪从眼角处滑落,她轻轻将其拭去。 连夜赶路几日,她在这山间停下调息,却不知不觉回想起这场噩梦。 澹蘊叹气,气息凝结出霜露,山间的温度骤降,澹蘊喝了一口碧焰酒暖身。 又一道闪电声在空中回荡。 澹蘊看了眼天色,乌云密布,山间大风狂乱吹着,周围的树枝就像在跳一场狂欢舞。 她站起身,紫衣被风撕扯着,颀长的身影在这场舞会之中独特靓丽,却又显得娇弱无助。 正当她想离开时,不远处忽然传来打斗声以及一声女子的尖叫,声音透着恐怖。 澹蘊神色一顿,声音越来越近,她足间一点,跃上树梢,只见一名女子在林中逃窜,裙角被划破,发簪半落,惊恐的脸上到处都是未擦干的泪,好不狼狈,看其衣着材质,较为普通。 应该只是平民女子。 女子身后的男子被几只兽猪撞击,他就像一团子毛线,被兽猪踢来踢去,满身泥土都结成了一团,早就没了气息。 还有几只兽猪正追赶着女子。 女子回头看了一眼,兽猪近在咫尺,它们双眼翻白,嘴上流着口水,腮边两个大獠牙还有着鲜血,仅差一丝,獠牙上最尖锐的顶端就能刺破她娇嫩的皮肤。 啊 女子没有注意前方,脚步一个趔趄倒地,她绝望闭眼。 耳边感觉一阵冷芒掠过。 哧! 女子没有迎来死亡,反而等来一声肉骨被切开的声音,她眼帘震了震,缓慢睁开。 夜黑,看不太清。 但那身紫衣在月光照射下却显得格外清晰,女子的背影是一座不可攀越高山,是一道让人安心的屏障,为人遮风挡雨。 女子捂着嘴,不知是否因为看见活下去的希望,导致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喷涌。 恋耽美 ——(8) 仅是片刻间,那几只兽猪就被斩成细小的肉块,慢慢溢着血,但周围没有溅射出任何一滴,可想这剑的速度是有多快,只有澹蘊身前的一只兽猪幸免于难,保持住完好的肉身。 澹藴仔细观察着。 这兽猪,皮滑肉肥,并非在山林之中自由奔跑出来的样子。 女子站起身,急忙跑到了男子身边,她跪在男子身前摇晃着他:爹,你醒醒,我们没事了,得救了。 男子一动不动,没有应她。 爹爹 这一幕,让澹蘊想起刚刚的噩梦。 她走到她身后,丢了一袋灵石:人已死,你寻些人葬了。 说完,澹蘊转身。 女子亦是转身,死死拽着紫衣裙角:仙长莫走,此次我和爹出村就是想找人回去,我们村里不知为何,养的家禽都发了狂,见人就攻击,已经死了好些人 松手。不等她说完,澹蘊呵斥一声,鉴于对方是普通人,只能强忍着不去将人给震开。 女子惊觉自己的无礼,一脸惊慌加丧失亲人的痛苦交替,可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她若放手,指不定对方嫌弃就离去。 在这个武力至上的世界,普通人的命就是蝼蚁,寻常修士都懒得插手这种小事,所以,她不敢松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她声音颤抖:请仙长跟随我回村里看一眼即可 还是没等她说完,她的身体就忽然倒飞,被震出好几米远,重重摔落在地,剧烈的疼痛让她脑子清醒了不少,即使她强留人又有何用,终究还是抵不过对方的一个念头。 她忍着体内气血翻涌,抬起头来想看一看那人。 在漆黑又充满血腥味的山间里,只有那身紫衣尤为出尘,白皙的脸庞无需月光的衬托而散发着淡淡白晕,双眼沧桑得让人想探究一二,挺俏的鼻尖下,倒影将红唇遮盖,半遮半掩与那红玫一样妖娆。 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即使对方面色无笑意,即使她心里对修士并无甚好感,她却对眼前的女子生不起气,讨厌不起。 澹蘊的裙角被弄脏,她起手捏诀,裙角飘扬,瞬间变得干干净净。 轰隆隆!雷电闪耀。 澹蘊看了一眼天空,又看了一眼死猪,白眼还翻着,的确有些蹊跷,她无奈一叹:且带路。 多谢仙长。 女子捂着腹部站起,她迟疑看了眼自己的父亲:那我父亲 澹蘊再次抬手捏诀。 土地炸开一个坑,尸体滚进坑里,泥土再次填回。 带路。 做完这一切,女子领着她往村里走,时不时看一眼她,欲言又止,不敢开口。 何事,直说便是。 女子抿了抿唇,小心翼翼说道:仙长唤我付馨便可。 澹蘊蹙眉,未曾回应。 付馨垂眼:方才多谢仙长出手相救,若是父亲泉下有知,定会感恩仙长。 澹蘊神色淡淡,步伐快上些许。 付馨见状,紧闭上唇不作言语。 整个村子连个火苗都看不见,漆黑一团,同样也不见街道有人影,若非有付馨带路,澹蘊都以为这里是一个死村。 雷电再次闪现。 冷风淅淅,阵雨萧萧。 付馨被淋得透心凉,她侧目看了一眼身旁之人,雨水就像长了双眼,避开了此人,那人紫衣裙角不沾一滴雨露,还是那般出尘不可及。 村中人在何处? 那人声音冷冷清清,让付馨心中震栗,这并非出于恐惧的颤抖:村里太危险,村中人都躲在一处地窖,请仙长随我来。 话一说完,付馨就看见几只狗从街角处走了过来,它们双眼和兽猪一样翻白,身上的毛发一块块不规整,还有几处刀伤,似乎已经认不清原主人是谁,在攻击他人之时同样被刀给砍伤。 它们见人就扑咬上去。 一般来说,兽类对强者是非常敏感的,遇上后要么逃,要么臣服,只有特殊情况下才会和比自己强的敌人生死搏斗,可这些狗,只是家养的,实力比之低等级妖兽都不如,却面对澹蘊时依旧不退缩。 澹蘊抬手,指尖一弹。 灵气化作利剑,射入狗的眉心,几只狗一下子软腿倒地,因为下着大雨,地面湿答答,惯性还使得尸体滑行了数米。 付馨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狗就都死了,她眼帘震了震,这便是强者,这便是修行者,这便是他们之间的天地,是鸿沟,不可跨越。 仙长可否将村里的家禽一并除去?付馨试着问了问。 澹蘊冷眼:尔等拿上刀具,齐心协力对付这些家禽便可,何需假手于人。 仙长言之有理,请仙长随我来。付馨心里一叹。 她其实也想修仙,可家中父亲只有一人,她犹豫了很久,因为她知道,普通人一旦开始修行入门派,就必须斩断尘缘,她不舍,这一拖,便到了十九,已经过了入门测试资格,如今父亲已死,尘缘已断,她却孤身一人。 澹蘊侧目,一眼就看出了对方心里的想法,她曲眉缄默着,向四周观察,这个地方阴寒,只有一条溪水,雨水降到地上,无论高矮地貌,水均是一点点往溪水之中挪动。 澹蘊见状,走近小溪。 仙长可是看出了什么? 溪水之中,连鱼儿都在相互撕咬,导致溪水被一些鱼肉给弄得有些浑浊。 澹蘊摇头:无事,走吧! 阵雨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乌云淡了许多,风也弱了许多。 地窖之中的村民一个个走了出来,看见付馨身后跟着一位貌美紫衣女子,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修行者,当下就跪拜在地,态度虔诚。 恳求仙长帮我等看看,村里是否有妖邪作祟。其中一名老者抬头,前几日开始,村里的家禽就见人攻击,我等还依靠着这些家禽过活,还请仙长帮帮我等。 请仙长帮帮我等。 澹蘊皱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前几日?可是天降异象那日? 那人点头:对,就是那日。 澹蘊闻言,抬头观望一眼。 她身躯瞬间拔高,悬浮在半空之中观察村子全貌,全村有溪水,有山,按阵法之理来说,此处是块不错的灵气之地,即使村中不算富饶,亦是不会有太大的灾/害。 澹藴蹙眉,她不太确定此事是否真是异象所引起的,忽然,她看见一闪而过的光芒。 她觑眼一瞧。 污浊的溪水底下若隐若现闪耀。 澹蘊落在溪水处,袖子一挥,溪水开道,就像架起一座水桥,极为震撼人心,底部的礁石露了头,愕然有一个妖丹正污染着水源。 原来是你在搞鬼。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 新年快乐~大家都要开开心心呀~ 第12章 妖丹周围用晶核结成毁灭性阵法,不可强拆,只能等他人联手结合四方位共同解阵,否者会毁了水源头。 只是澹藴想不明白,妖丹的价值不菲,那可都是妖族高手,至少是金丹之上的实力,为何会有人花费如此苦心来影响一些家禽。 澹蘊将灵石掷在溪水高空,她双手结印,悬浮的灵石如星星一般闪耀。 灵石转动,各自寻找位置,分别摆放在妖丹周围,澹藴双掌合十,灵石镶入溪底,将其镇压,妖丹瞬间失去光芒。 她收手,溪水桥梁渐归平静。 村里的人都看见了她使的神通,溪水开始流淌,将污浊冲去,慢慢变得干净,众人在她身后再次跪拜。 多谢仙长,仙长大义啊! 澹藴对其恭维无感,仅是回身看了一眼,见众人膜拜伏地,那卑微又恭敬的态度,着实令她欢喜不起,她对此也懒得去管。 敢问仙长,是否已经无事了? 澹蘊微微颦眉,道:村里的家禽均是食用了溪水后才变得疯狂,我已用阵法压制净化,无甚大碍。 澹藴没有如实告知溪底下的是妖丹,她不知施阵之人是何意,万一叫人误会了妖族,那人、妖两族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太好了,多谢仙长。 一名老者走了出来,手中递上一个老旧的储物袋:我等不知该如何感谢仙长,这里有一百来个下品灵石和十几个中品灵石,已是全村人共同凑出来的,一点点小心意,还希望仙长不要嫌弃。 不必。澹蘊长身玉立着,你们村里先前可有甚外人到访过? 村民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罢了,我还有事,不便多留。 澹藴并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这里,阵法压制后,这里暂时不会有事,待她回宗门之时,自会命人查看。 老者弯下腰:仙长等等,老朽想问问仙长是否来自天机宗? 为何有此一问? 方才见仙长结阵,不拖泥带水,便猜测仙长来自天机宗。老者朝付馨招手,老朽知道不该同仙长再要求些什么,但是这孩子有火、风双灵根,前几年天机宗来找过这孩子,但是因为哎,总之,老朽只能厚着脸皮,请求仙长再给这个孩子一次机会,让她参加入门测试。 澹藴这才正眼看着付馨。 这个女孩衣着褴褛,双眼有神,相貌端正,确是修炼的好料子。 只是,外宗之人只晓得澹藴的剑道出神入化,但却无人知晓,她亦是精通阵法,今日布的阵,只是相对简单一点的隔绝阵,将妖丹隔绝在一方。 她看着女孩炯炯有神的双眼与绥安神似,是倔强,也是坚韧,即使被鞭打也是不肯叫绕,虽是最后低了头,但澹藴心中如明镜一般敞亮,绥安倔强的眼神始终在寻求一个答案。 那是她很难回应的答案。 她并非多愁善感之人,但这双神似的目光,让她犹豫片刻,同时也提醒了她,她来此设阵,会有暴露的风险,唯有将一村人束缚。 澹藴扫了一眼村民,见这些人目光有着期许,她冷笑着。伸手一翻,一张白纸在半空之中飘荡,慢慢折叠成信封,上面印着一个启字。 澹蘊将其拿在手里:这信封将此处状况都以言明,同时也是举荐信,你若想拿此信封需要立下誓言契约。 付馨一愣,她当即跪地:仙长怎么说,我便怎么立契。 不可将我设立阵法之事说出,否则你与这个村,都将万劫不复。澹蘊可不会为了这人冒险,暴露出精通阵法之事,怀璧其罪的道理,在修士当中体现得可是淋漓尽致。 至于这人如何去天机宗,又如何去圆谎,都和澹藴没有任何关系。 付馨锁眉,回头看了一眼怔神的年迈老者,其身后的村民均是脸色不一。 她知道,没人会愿意把自己的命运交托给他人,此刻因为眼前的紫衣女子太过强大,无人敢站出来反对,她也没资格把他们的命运强绑在自己身上,可是眼前的机会只会是最后一次,错过了,她便不可能再踏入修行。 誓言契约,有着很强的束缚,非大能不可挣脱,即使有朝一日付馨可以成为大能摆脱誓言契约,那紫衣女子彼时也不会在意今日之事。 付馨又将目光移到紫衣女子身上,她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明明只是一个眼神,却让付馨心房大乱,付馨想成为那样的人,想和紫衣女子一样弹指间杀敌,有那并肩资格。 付馨叩首,在起身之时,她咬破指腹,三指对天,一字一字清晰地说:我付馨,今日立下誓言契约,若将此处设阵之人透露出一丝一毫,我和整个生我养我的村子,都将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澹蘊抬手一指,血珠飘到她面前,她虚空点化,血珠浮现纹理,这说明誓言已成,付馨身上的血液都将被这种纹理束缚,只要对方信守承诺,誓言契约澹蘊自会解除。 她收走血珠:记住今日誓言。 澹蘊将信封丢给她,转身踏空离去,黑色的夜空只留下淡淡的紫色倩影,很快便与夜色融为一体。 付馨呆呆地,她舔/舐着指尖,也不知想到了何处,面色微微红润,露出羞涩的笑容。 接连两日的腾空飞行。 澹蘊提前几日到了禅道寺。 禅道寺在一处山峰中,此山不算太高,只因每日都有许多普通人会去寺里上香问前程或姻缘等等,对于这种浅显的命理天机,倒是对修行有益,且还能得他人信仰,获得功德以此来抵消窥探天机所要遭受的天罚。 此时门前是香火鼎盛。 人来人往,到处都是人头攒动。 澹蘊跟着人群进入寺庙。 黄墙瓦砾,最高的一处的楼房也不过只有六层,和别的修仙门派不同,禅道寺亲民,也是唯一普通人亦可轻易接触的修行之地,因此颇为受到普通人的青睐,其信徒广泛,上至一国之君,下至行乞小孩,更甚者还有不信命的修士都对其恭恭敬敬,不得不信其一二。 若不是禅道寺不喜争夺,恐能超越天机宗,成为盛天大陆第一宗门。 一名黄裳男子刚从香堂走出,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迎面朝澹蘊撞去。 自然是撞了个空,他还差点摔倒,好在身旁的小厮眼疾手快,将人扶稳。 男子重新整理衣裳,挡住她的去路,一脸痞笑,道:小娘子,别急着走啊,今天我刚测姻缘,说会遇见心仪之人,未曾想到刚出门就遇见你,你说咱两个是不是有缘? 澹蘊侧身避开。 男子再次拦着:别走啊,小娘子别害怕,我是不会对女人动粗的,那太掉价,我就想和小娘子认识认识。 今日/我还算准你有血光之灾。 澹蘊冷笑,抬起手刚想教训这人,禅道寺弟子便拦在二人之间,合十双手,分别朝二人行礼。 在本门内,不可动手。 男子一笑,扇子一摇,潇潇洒洒,道:我说了,我不会对女人动手,放心吧小师傅。 弟子摇摇头,未曾解释,转身对澹蘊说:澹宗主,师叔正在内庭等着你,请随我来。 二人离去,留下僵硬的男子风中凌乱,他未曾想到如此脱俗的女子竟是一宗之主。 恋耽美 ——(9) 他摸了摸后颈,全是冷汗。 内庭静幽,假山池水,绿柳摇摆,花草清香,不像前院那般吵嚷,到处都是香灰味。 澹宗主,师叔就在里头。 澹蘊点头,踏入门框。 一尊小佛,那是禅道寺的开山鼻祖,飞升后门下弟子便当作了心中信仰所在,天禅子正坐在蒲团上,对着佛像念着静心口诀。 当他听见身后响动时,方才睁开双眼,转身看着来人,一身紫衣当真是叫人难以忽视:澹宗主,今日你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有关前几日的异象,连我也看不透。 澹蘊见对方摇头叹息,双目诚恳,并非像是敷衍。她皱眉道:一丝一毫头绪也没? 天禅子又摇头:非也,只是我寿元将尽,正全力突破修为当中,不敢再仔细探究此事,唯一能知的是,异象与你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澹蘊一愣:此言何意? 我看不透你,与此异象有关之人我都看不透。天禅子闭眼,似乎在下逐客令,澹宗主,万事皆有因果,我等是因为观其因才得其果,有了定数便有了枷锁,看不透未必不是件好事。 对方的意思,是即使澹蘊得了果,她也不会去认这个果,啃这个果,倒不如不知晓来得好,一切的命理,皆有自己掌控。 几日来的奔波与绥安忽然改变的温顺性格,让澹蘊一直心事重重,无法疏解,此刻听闻天禅子的一席话,灵台顿时清明。 她素来不信命理,即使捅破这天,踏平这地,不能成仙,入魔神罚,她也绝不低头。 前几日我路过一村子,发现村子里的溪水被人用妖丹镇住,污染了水源,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我只知道这人是联兴城的。 联兴城是斩魔宗所管辖之地,因为灵气富裕,那里有许多的修仙家族驻守着。 多谢。她转身,背影清孤冷傲。 等等。天禅子忽然睁眼喊道,你的命格我虽看不透,可却对你的姻缘看见些许,有些波折,是否能圆满还需看尔等自身信念,此人 澹蘊转身,面色僵冷,目光剐肉:我从未将姻缘纳入我修行当中,你也莫要随随便便窥探。 天禅子闭了嘴。 待她离去后,天禅子才又说道:即便我不说,这该来的还得来,罢了,我/操那份心做甚。 作者有话要说: 天禅子:今日不把姻缘纳入修仙当中,他日定是真香流。 第13章 空中卷浮着白莹般、闪亮亮的沙体,不一会尽数装入笸箩之中。 一筐的炼气散,绥安将其里头的杂质完全剔除干净,白净的样子,让孔悦直点头,一脸的欣喜和欣慰。 嗯,不错不错。孔悦看一眼炼气散,又看一眼绥安,宗主平日里总说你性子贪玩,难以定心修炼,我看则不然,你啊,就是块炼丹的好苗子。 范天游站在门口,沉了沉眼。 他见孔悦对绥安慈眉善目,那喜爱呵护的模样令他心里微微不适,这几天的闭关,他除了让灵根凝实外,始终没有找到更好的突破办法,本想来询问孔悦,却看见了这样一幕画面。 多谢孔长老夸赞。 澹蘊并没有说错,以前的绥安确实是贪玩,不定性,尤其是听着淮阳说着外面世界的美好时,她一心只想出宗门看看,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修炼。 一想起澹蘊,绥安就想到水牢里的冷寒刺骨之疼,如今重来一世,绥安面对澹蘊的心情是复杂的,一面是恩师,如母一般呵护她,却又将她囚在宗门之中,一面也是澹蘊一手将她推入深渊。 她不知是该恨还是感激。 你可别谦虚,迄今为止,除了你师尊能在一日之内分离这炼气散的杂质外,就属你最快,连我年轻的时候都是花了八日。孔悦想起自己刚入门的时候,摇头叹息一声,一转眼,便是数百年,当真是修行岁月无情,只是弹指之间罢了。 听了孔悦一番话,绥安便觉着自己总惦记那寒冷的水牢,却忽略了匆匆岁月,有些得不偿失。 既然她已重生,倒不如潇潇洒洒活着,若澹蘊还是想一直囚她在宗门内,那就强到澹蘊无法束缚着她便可。 绥安笑了笑:孔长老,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炼丹? 孔悦摸了摸下巴:你可以从简单的开始炼起,不过近日淮家会将碧焰果送来,我恐怕没时间教你。 绥安有系统,她只需要一个小型的炼丹鼎就可以自己看书学:没关系,我 师尊,不如让我来教师妹。范天游跨门而入,扬起笑脸说,只是简单的丹药,这些我都会。 绥安略感意外回头一看,道:师兄这是闭关结束了? 范天游点点头,他轻轻叹气:不得不结束,我还需要一个契机方能突破至筑基期,突破这事也急不来,倒不如将我所学的炼丹方式教给师妹,或许我也会有一番收获。 绥安见他的样子挺颓废,这时也就不好意思拒绝他:那就有劳师兄了。 孔悦目光来回看着二人,一人成熟稳重,谦和有礼,一人初长成绝色佳人,古灵精怪,倒是看着很是般配。 这修士是同天争命,所以修士修为越高,便越是难有子嗣,因为高修为的修士诞下的子女也是有着较好的资质,且修士的孩子打娘胎里就开始吸收先天灵气,出生时都有着或高或低的修为。 因此有些修仙家族,会要求子女在五十岁或金丹期之前成亲,亦或是从小定着娃娃亲,待满十六之时成婚,以此来延续家族子嗣。 绥安已有十六,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孔悦想着想着,忍不住露出了傻笑。 说来,我们宗门很久都未曾有过喜事了。他自言自语说道。 绥安满脑子疑惑,她可不记得重生之前宗门里有什么喜事:孔长老的意思是我们宗门有喜事要办? 孔悦赶紧摇头:不是,就是触景感慨一下,既然天游决定教你,那我也就放心了,我还得去看看药草,你们两个可以用这鼎炼丹,两人齐心协力,莫要相互争夺,可明白? 是。 绥安见孔悦满脸喜悦离去,以为是自己领悟得快,所以才那么开心,倒是也没有放在心里。 师兄,我该从哪里学起? 范天游拿出一本丹方集,翻着书页,将其展开给她看:师妹,不如我们炼这筑基丹。 绥安看了一眼所需材料以及炼丹方和注意事项,皱眉道:师兄,这可是黄级丹药,我们不从最简单的人级开始炼吗? 都是练手,炼丹的方式都八九不离十,你我突破在即,还有两月半便是内门大比,若你我再不突破,可是连参加的资格都没。范天游慢慢说道。 可是好高骛远,实属不妥。 【宿主,点亮筑基丹需要一个技能书,宿主如果现在就炼,是不会增加熟练度,没有熟练度就无法提升筑基丹等级,建议宿主还是练习新手期的人级类丹药。】 无需系统的提醒,绥安也不会同意去炼这筑基丹的,以她目前的能力,炼出的丹必定有杂质,这丹药的效果就大打折扣,她的灵根本身就不够纯,是真的不能再乱吃丹药了。 师妹,师兄我还能害你不成?范天游眯眼,踏前一步,压低声音试图说服她。 绥安摇头,审视一眼他怪异的行为举止,道:师兄,我第一次炼丹还是从人级学起,免得将药材浪费了去,师兄若想炼筑基丹,我在一旁学着就可。 范天游见她眼神坚定,他忽然换面一笑:如此,那我来试试,师妹就在一旁好好看着。 绥安点头,称:好。 范天游走到架子旁,将所需要的草药备在一旁,依次摆放好,方才端坐在蒲团上。 运气结印。 其实,绥安只想看看他是怎么结丹的,虽然她看了几晚孔悦给的书籍,可始终比不了亲眼看,亲自学。 范天游没有办法像孔悦那样一抬手鼎就火热,能够指尖一指,草药飞入鼎内,他需要双手控火,需要绥安一旁辅助,按照他所说的,将什么药草到了什么时候就得放进去。 难怪刚刚孔悦说要齐心协力,不能相互抢夺。 越是接近尾声,范天游结印越是快,火焰时而猛时而柔,鼎身各个阵法旋转着。 绥安一直盯着他。 范天游冷笑,这结丹岂是看就能会的,这可得从多次失败的经验中得知结丹的那股巧劲,需要将药性炼成气,凝气于一点,结成丹药。 他再次快速结印。 双手快得仿佛没怎么动过,可见他是对这些手势记得有多清楚,是有多熟练。 修士不管炼丹还是施展大型术法,都需靠结印来控制体内灵力,加深对灵气的掌控,越是天才,所需结印的手势就越少,往往眨眼之间就是一个毁天灭地的术法。 结印成。 范天游双手指着鼎。 灵力不断朝里输送,只见他脖子上的青脉凸起,正全力控制着灵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心急的原因,他脸上全是汗水,冒出一滩又一滩,将头发浸湿,衣服泡烂,好像鼎一直在强行吸着灵气,让他极其痛苦。 绥安不好打扰,也没时间去观察他的状况,因为此刻系统正用慢镜头播放着范天游结丹的过程,让她赞叹着系统的强大,真是她想都想不到的。 范天游朝她看了一眼,见她一副淡淡的神色,好像对他炼丹的方式不屑一般,这令他心中气结,当下灵力狂送! 鼎中气体冒出,玄关打开。 竟意外结成了丹! 范天游欣喜若狂,将绥安这人抛在脑后,站起身来就去玄关处一看,一颗淡淡的赤色丹药静静躺着,丹药不是很圆,上面还有一些黑斑,显然杂质有点多,但是范天游已经很满意了。 他小心翼翼捧着。 绥安看了一眼:人级下品,杂质过多,不算太好,师兄可万万不能服用。 像炼筑基丹,要是炼得不好就是人级或废丹,就算炼好了,那也只能是黄级上品,只因丹药的品性只能达到黄级,故而筑基丹是黄级丹药。 范天游没有回答,他将其收起,捏了个清风术,将身上的汗水慢慢吹散。 待收拾干净后,他笑道:师妹放心,这些浅薄的道理我又怎会不知。 那行,我也来试试。 好。他侧身让位,我来辅助师妹放草药。 有劳师兄。 绥安决定炼制饲灵丹,效果可比灵饵丸强了不知多少倍,所学的药材也都齐全。 绥安准备就绪。 她很紧张也很兴奋,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有了目标,连这几日的不安都抛却了。 她深呼吸着。 双手合十,结印几下。 单手火苗燃起,打入鼎内。 范天游见状,一脸的难以置信,为什么他炼丹这么久了,都还要靠着双手去控火,明明他也是火、木灵根,还是地级灵根,为什么在结印炼丹上会输给一个刚进门的,他想不通,是真的想不通。 绥安能单手控火,那是因为以前她是剑修,又曾经是金丹修士,做到这点并不难,甚至是习以为常,成了日常习惯,因此也就忘记稍微藏拙一下。 绥安结印不像范天游那么复杂,有系统给的方案可是简单易控很多。 鼎开始发热,绥安又打入一道灵力:劳烦师兄,按顺序放药。 作者有话要说: 绥安:系统,你那么强大是不是可以一直将时间重回? 系统:当然! 绥安兴奋,悄悄摸索到澹藴房间,趁机偷袭,剑指其心。 系统大惊,时间重回! 绥安:系统,你那么强大是不是可以一直将时间重回? 系统:不能! 绥安:废物,要你有何用! 系统: 第14章 丹鼎旋转,阵身闪耀,氤氲的热气腾腾,房间之中的温度急速升高。 范天游将药材一一倒入鼎中。 里头的药草腾空旋转,研磨成粉,周围漆黑,看着就像星空上的漩涡,极其绚丽,当最后的药材倒入,粉被烈火燃烧,成了风火一般的轱辘轮子。 师兄,盖鼎。 绥安灵力消耗得很快,若是不盖鼎,她没有办法进行下一步,她见他发愣,只能是憋着一股内气提醒了一声,而后又专注控制着灵力输送。 范天游盖上鼎后锁盖撤梯。 他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过绥安,那一瞬不瞬专注的样子,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对她乃是深情款款的注视。 【宿主,试着输送木灵力,温养药液,直到丹药结成。】 绥安皱眉,气息跟不上,她现在光是控火就是极难了,又如何再分心去温养药液。 鼎上菱形阵法旋转。 绥安见状,双手环圈,将周围的灵力聚集,指尖相绕,把灵力注入三阵之中。 光是维持三阵,就让她难以平稳灵力,忽然,她感觉体内的灵气翻涌着,火灵根光芒大盛,身体筋脉难以承受膨胀着。 这种感觉她是再熟悉不过,她这要突破了,在结丹的关键时刻竟然要突破了! 绥安深呼吸,压制着灵气,想要晚一点突破,可这时,木灵根又闪耀着,助燃了火灵根,她根本压制不了。 灵力不断扩大输送,丹鼎上的阵法高速旋转,导致温度骤升,房内炎热,这一动静将门外一些弟子吸引了过来,注视着绥安。 她香汗淋漓,神色凝重,那幼嫩的面庞此刻变得成熟,汗水让鬓角上的发丝湿透,和肌肤紧紧相贴,不经意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叫人由心生怜,想助她一臂之力。 连范天游都不免晃神,他惊觉后,默念着静心诀,将目光放在丹鼎上,见鼎上的圆阵转到一个危险的图位,他便知道这丹恐怕是废了。 虽然这丹药不算值钱,等级低,可也正因为如此,才足以打击炼丹师那满满的信心。 他笑了笑。 绥安体内的灵力出现紊乱,又见圆阵指标到了一个危险的位置,她干脆咬牙,起手翻腕,将膨胀的木灵力输送入了鼎内。 恋耽美 ——(10) 范天游见状,轻轻嗤笑一声,可这份开心还没持续多久,震动的丹鼎奇迹般稳定了下来,三阵转动的速度也逐渐恢复正常。 范天游脑袋嗡嗡响,他抬起手,悄悄将一股微弱的灵力打入鼎内,待他察觉后,脸色煞白,显然是后悔刚那无意识的妒忌举动,这可是修士大忌,一个不慎,便会误入歧途。 稳定下来的丹鼎又剧烈晃荡。 绥安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持续性输送着灵力,她见丹鼎玄关打开,大量烟雾从中不断冒出,发出咔咔声,出现一道裂缝! 绥安暗道一声,糟糕,这是要炸丹的节奏,可她的灵力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若是收回灵力,恐怕她自己得被自己体内的灵气撑死。 这是上一世从来没有遇见过的情况,或许是练了那阴阳灵心诀的关系,导致她体内的灵气过盛膨胀,当真是相生相克的灵根。 没有办法了,只能突破。绥安双手相绕,周围灵气聚集。 缭绕的雾气跟着周围的灵气环绕着绥安,就像置身在灵泉当中,雾气半遮半掩,旖旎的氛围令人心动不已。 门口的人见状,均是惊呼一声:安师姐这是要突破了吗? 看样子是突破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看人突破,我得好好看看,学习学习。 对对,我也是。 范天游紧了紧双手。 绥安将体内的灵气压缩着,成了一团云雾,一朵红一朵绿,云雾下起了磅礴大雨,滋养着身体,滋养着膨胀过度的筋脉。 咔嚓!鼎身出现一道大裂缝。 范天游见状,朝门口大喊一声:快跑,丹鼎要炸了! 门口弟子愣了片刻,不知是谁,惊叫一声,大家回神后转身就跑。 砰!丹鼎炸裂。 碎片纷飞,有的射穿木门,烟雾从四面八方扑着,挤出门口。 远远地,孔悦闻声飞了回来。 跑远的弟子没有伤着:师尊,安师姐还在里头。 孔悦挥袖,大风吹散烟雾。 屋子里乱成一团,连架子上的草药都被打翻,他一进门,目光搜寻着绥安身影。 师尊,安师妹刚刚炼丹炸鼎了。范天游从另一扇门走了出来。 孔悦瞪了他一眼:你当我瞎吗?我会看不出炸鼎?重要的是人没事。 范天游抿了抿唇。 绥安这才跟在他身后走出:孔长老,刚刚多亏师兄及时拉着我跑,您就别训师兄了。 绥安的衣服粘了许多灰,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伤口不大,只溢出一丝丝鲜血。 孔悦松口气:没事就好,还好只是人级丹,否则这炸丹威力足以震毁这栋楼。 孔长老,对不起,在炼丹的时候我控制不住,我也不知怎么就突然突破了。绥安垂眼,心中正盘算着这鼎大概需要多少钱赔偿,未曾注意到范天游那僵硬的脸色。 不错不错,年纪轻轻已是筑基期,算是少有的佼佼者。孔悦双目透着赞赏,炸鼎这也怨不得你,许多炼丹师也都是在炼丹之时突破,有了这番经验,你下次就多加注意点便是。 像绥安这样的年纪到达筑基期的的确不多,可那也是靠着丹药硬是提了上去,范天游刚刚炼制出筑基丹,他的资质又好过绥安,突破那也是分分秒秒的事,他绝对不能输给半路杀出的绥安。 范天游站在一旁低着头,看着就像做错事的孩子等着训斥,任凭谁也猜不出此刻他的想法。 孔长老,这鼎我会赚钱赔给你的。 范天游隐晦一笑,像这种黄级上品的大鼎,还是天机宗炼出来的鼎,少说也是要数十万的上品灵石,以绥安的能力短时间是赔不了的,宗门又急需丹鼎,到最后还不是宗主给她兜底。 孔悦不舍地看了一眼鼎,用了几百年的鼎就这么变得七零八碎,想修补也是不可能的了,他长叹一声,感觉自己老了数百年,就差躺进棺材里。 无需你赔,几十万的灵石我还是有的,况且这鼎用了那么久,我也确实该换新的,炸了也好。孔悦说完,又转身看了一眼门中驻足观望的弟子,今日之事不可声张,都听见了没? 门口的几人规规矩矩点头。 范天游冷眼,他师尊平时看着随和爱饮酒,但是对他们都是极为苛刻,尤其是炼丹之时更不可马虎,难道因为绥安是宗主的弟子就能如此包庇! 你们几个,快把此处清理一遍。 一片狼藉的丹房,清理起来也不算容易,尤其是毁了的药草,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种出来的,大抵还是需要孔悦去一一买回来。 绥安紧了紧手。 她觉得自己好没用,尽是在给人添乱,但是这笔钱,她一定会还给孔悦的。 孔悦又对绥安,道:等会我出趟门,去宝场转转,你莫要心生愧疚,这也是修士忌讳的,可明? 明白。 宝场,这是每个大城都有的一个自由交易市场,那里聚集各地的修士,或是置换宝物,或是凭借眼力淘得宝物,亦或者暗中购买信息。 凡是入宝场者,不可动用武力强买强卖,否则那坐镇宝场几名元婴修士会将闹事者格杀,死后修士的宝物归于坐镇修士,算是给予他们的额外的酬劳,他们可是巴不得有人闹事。 至于这宝场幕后掌者,有说是凡人皇室贵族掌控,试图跃入修士家族,也有说是一位青楼女子,手中掌握着大量别人想要的消息,从中牟利后逐步形成这宝场,也有人说是某个被灭的家族后裔,凭借着族中宝物置换才渐有的名气。 总之是谁也没见过这幕后掌者,因此,许多想要插足分一杯羹的人无从下手。 但是绥安通过小说知道,这宝场的幕后掌者是位女子,喜欢着红衣,出场次数渺渺无几,却总能给绥安一种神智不正常的感觉。 此人看似与澹藴无关,却每次出现都会针对澹藴,她不知二人有何过节,会让这人像阴魂一样缠着澹藴。 而淮阳在她的记忆里是桀骜,对女子也极为有耐心,又彬彬有礼,做事有分寸且又专注,怎么想都和小说里那种左拥右抱的男子不一样。 孔悦临出门前悄悄传音给她,说是让她这段时间待在这里别乱跑,有什么事等澹蘊回来后商议。 绥安闻言,释然一笑,无论是淮阳也好澹蘊也罢,她都决定远离这书中两位主角,惹不起总躲得起,至于系统说的完成任务赚取气运点,她心里对这个围绕着澹蘊的任务是有些存疑的。 或许,等系统得了气运点,修复那些所谓破损的资料,就能知道一二。 师妹,给你这个。范天游将一把扫帚递给她,我去外头砍些木材做药架,你跟着师弟师妹们先打扫。 好。绥安接过。 她跟在众弟子身边清扫丹房。 范天游一出门,便露出沉沉的笑容,灵气运转,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山间。 第15章 安师姐,你刚刚可太帅了,我这是第一次亲眼见人突破那炼气期,可真是震撼啊! 是啊,突破到筑基期都能有如此奇观异景,那大能修士降雷劫,又该是怎样的惊天动地。 据典籍中记载,凡雷劫所降之处,都将寸草不生,高山夷平,海水翻涌,我等恐怕是无法靠近,见那雷劫天地之奇景。 丹房打扫得差不多,那些好奇的弟子就纷纷围绕着绥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虽是吵了点,但他们也只是对筑基期憧憬,盼望着有朝一日迈入这个境界,并无恶意。 绥安也是耐心倾听着,偶尔一笑附和一声,表现出同样的好奇。 其实,雷劫她是见过的。 当时的她已经迈入金丹境,刚逃出宗门,就见宗门上空出现滚滚乌云,雷鸣电闪,狂风大阵好不慑人。 那是二九心魔劫,寻常人都是一九心魔劫,可到了澹蘊这居然是二九,比之一九的威力要强上不少,当时的情景虽比不上渡劫修士那般天崩地裂,可那也将宗门护阵阵法给毁了去,让低修为的弟子见识到了雷劫之威,即使之后她被关进水牢,偶尔都能听见守门的弟子对此景像的议论。 紫衣翠髻,长剑斩雷,苍天畏之,奇景震心。这是绥安从他人口中听来的,可见澹蘊实力是有多强,其道心有多坚定,即使有了心魔,一样斩之。 这样的人,若是想将绥安囚在宗门内,她想离开,要么成为超越澹蘊的强者,要么就逃得远远的,别无第三条出路。 师姐师姐,太上长老往这边来了!门口冲进来一名女弟子叫唤了一声。 绥安本想回去看看系统面板上的熟练度变化,顺便询问有啥法宝好给现在的她用,没想到太上长老这时候过来,定是知道炸鼎的事来兴师问罪。 她倒是没想到事情传得如此快。 没事,该来的也躲不了。绥安整理衣裳,出门迎接。 太上长老一袭白衣,伴随着一阵风,轻飘飘落在地上,她身后还跟着剑峰峰主冉清风和虚浮,十足十的训斥架势。 拜见太上长老。 绥安,你人没事吧?冉清风上下打量着她。 没事。 冉清风算绥安半个导师,以前澹蘊教她练剑时,都太过严苛,绥安就会借口跑去剑峰找他学剑,久而久之,澹蘊也就随她去了。 至于虚浮,本就是刑法堂的,他会被一同叫过来也不算奇怪,只是看见他,绥安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气。 绥安,听闻你炼丹之时将宗内药鼎炸了?太上长老语气轻描淡写,仰头藐视着,目光更是和夜晚撞见的厉鬼一般凶残,让人心中余栗难忘。 太上长老,师姐不是故意,是突破其中一女弟子抖着身体,硬着肉皮解释着。 她一斜眼:我问你话了吗? 气氛本就在低点,此刻顿时凝结,压抑得让人心中不适,那名女弟子更是低下了头,恨不得垂在地上。 冉清风笑了笑,上前一步站在她身边:太上长老,这只是个意外,我出钱,再赔一个便是。 她冷哼一声:上次将兽园弄得鸡飞狗跳,还跑了几只鹤,我已经不予计较,可这才多久,宗内的丹鼎就给她毁了去,下次是不是还要把整个宗门炸上天你们才敢训斥? 这冉清风见她铁了心想教训绥安,若是强保人,等于是佛了她的面,那太上长老想如何处置绥安? 入我宗门者,无一不是一步步通过自己的努力攀上高峰,守道心,固实力,她自然也不能例外。 冉清风皱眉:您的意思是? 既然她已到筑基期,那就和外门弟子一起参与外门试练,通过试炼,这次的事我便不追究,若是不能,那便留在外门,直到考核成功方能进入内门。 虚浮这时迟疑道:这,太上长老,这外门试练在三年后,可是还有两月有余就是内门大比了,如此的话,安师妹岂不是不能参与了? 我也并非不近人情的,那就将外门试炼提前,三日后开启试炼地。太上长老直视着冉清风,你觉得呢? 上一世,不存在炸鼎被贬去外门试炼的事,她也从来没有试炼过,只知道这外门试炼之地不在宗门内,而是通过传送阵传至一处宗门事先设定排查好的森林去猎杀妖兽。 妖兽是属于野兽,还未开智,默认修士可凭借实力猎杀,夺取晶核,若是开智的妖兽,要么是被修士驯服成灵兽,要么便是成妖族一份子,故而称其为妖兽。 而灵兽,某种意义来说,也是妖,所以修士和人族之间的关系是岌岌可危,随时都会爆发出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 挺好的,挺好,只是冉清风附和一笑,三日的话,这是否太急了? 太上长老不以为然:外门试炼本就很早就开始准备了,三日足够。 绥安眨眼,这外门试炼听起来还不错,她正好需要,只是三天时间,她自己不一定能准备充足,但能让她出门,比什么都强。 说不定,可以在澹蘊回来之前,悄无声息逃走,绥安如是想到,露出笑容。 太上长老见状,冷笑一声:你看,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得如此欢心。 绥安。 冉清风沉眼:太上长老,此事着实不算小事,还是等宗主回来商议吧,毕竟绥安是宗主的弟子。 等澹蘊回来,她能去才怪。 不用,太上长老说得很对,其他人都要经过外门试炼才能入内门,我又怎可例外,当以身作则才是。绥安朝太上长老恭恭敬敬行礼,多谢太上长老从轻处罚,绥安会凭借自己的努力通过试炼的。 虚浮皱眉,几次张嘴都未曾言语,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 你只有三日的时间,三日后与试炼的弟子在外门集合。 绥安的恭维取悦了太上长老,她面色缓和许多,这才轻身飞空,离开了这里。 冉清风摇头,转身跟着离去。 虚浮神色复杂:太上长老本就不该管事,你此番应下,外门试炼提前也就罢了,你可有想过宗主,会让门下弟子如何看待此事? 言下之意,绥安是让澹蘊失去了威信,想来是太上长老还惦记着这宗主之位,那个位置的确诱人,看着底下万人朝拜确实是爽,可她知道,澹蘊对此从来都是看得很淡,若真有一天被夺/权,那也是太上长老的本事。 强者为尊,这也是澹蘊一直都教她的一句话,绥安是被关进水牢后,那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感,足够让这四字刻骨。 绥安付之一笑:师尊被支开,太上长老总会抓住我的错处一顿训斥的,况且我能光明正大出宗门,为何不应。 你是在生我气吗?虚浮苦笑,俊秀的面庞满满的无奈。 师兄为何如此说?绥安微笑,还是说,师兄这是承认在盯着我了? 虚浮没有回答,而是取出一件小背心:人级上品藤甲衣,师妹就算生气,也万不可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去试炼的时候,穿上吧! 绥安紧了紧双手,一把接过甲衣,虚浮对她还是像往常那般无二,一有事,总会第一时间来到她身边,给予她最需要的东西。 恋耽美 ——(11) 虚浮笑了笑,踏空离去。 众弟子松口气,绕着绥安。 师姐,你干嘛答应啊,这往年外门试炼可也是死过不少弟子的,太危险了。 对啊,况且师姐只有三日的时间准备,根本不够,那些试炼弟子可不一样,几年前就在准备了。 绥安笑了笑,言语洒脱:修士当无所畏惧,若是害怕了,修为可就难有寸进。 这个道理,懂的人很多,以前她也懂,可懂不代表不害怕,死了一次,她反而看开了许多,只是那下毒之人,她一定要找到,让对方也尝尝这断肠滋味。 哎,好了好了,事已成定局,师姐还是快些回去准备准备吧! 对对,大家都散了。 只有三天,绥安其实也来不及准备什么,她身上的灵符和丹药,加之前世金丹期所修炼的术法记忆,应该是可以应付外门试炼的。 绥安回到木屋,盘腿坐在床上感受着筑基期带来的磅礴灵力,此刻她的丹田之中,灵液如同大海一般,比之前世的那滩溪水可是强得不止一点半点。 唯一可惜的是,就是火灵根上的杂质还是那么多,有着黑点附着。 绥安睁开双眼:系统,把你的法宝列出来我看看。 【物品排列中】 有几样法宝,按照从次到好排列,只有四样,一个玄级下品小丹鼎,一张地极雷灵符和几颗地级狂暴丹,以及一条天级锁链。 系统,你的法宝只剩四样? 【系统扭转乾坤,将这些法宝转化成了能量,最后只剩四样,但是还远远不够,所以导致系统破损,需要宿主积攒气运修复。】 第16章 虽说法宝只剩四样,但那天级锁链足以让他人疯狂杀她夺宝,绥安有点好奇,之前系统的宿主到底是怎样的人,听系统所言,之前恐怕是有不少这样的法宝。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刚刚宿主结丹的时候,根据系统记录,是在最后关头,有一股不属于宿主的灵力忽然闯入导致的。】 绥安一愣:是谁的灵力? 【系统在计算宿主炼丹,没有注意到周围,但这人应该是丹阁的人。】 丹阁?可我并没有得罪过丹阁任何人,难不成是前世毒死我的人在丹阁? 【让宿主炸鼎并不能害死宿主,应该不是那人。】 绥安揉了揉脑门,轻声一叹:算了,想不明白,以后在丹阁行事小心点便是。 绥安将那小鼎拿了出来,放在桌上看了看,鼎上的阵法同样是三阵合一,不过比系统给的图纸看起来要简单些,鼎的材料也只是普通的精铁所熔炼。 系统,这鼎上的图纸能不能给我刻画出一张? 【宿主是想给孔悦吗?】 是,这东西如果能在宗门内广泛运用,或许我宗的丹阁不会如此人才凋零。 【可以刻画,但是宿主该怎么解释这图纸的来龙去脉呢?】 绥安一笑:这不是刚好要去试炼,我就说试炼之时偶然得了机缘不就行了。 【系统正在复印】 很快,绥安就收到了图纸,她小心翼翼将其折叠收起,将储物戒里整理了一下,单独放在一处角落里。 扣扣!木门被敲响。 绥安转身开门,外头只有绿油油的树林,并未看见人,她出门左右看了看。 谁? 回答她的只有凉风。 绥安带着疑惑,转身进屋关门。 扣扣。这时门又被敲。 绥安晃神,不禁想起从前,总有一人如此跟她恶作剧,被发现后,这人也总是无辜一笑,嘻嘻哈哈却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绥安深呼吸,装作没听见。 扣扣。门再次被敲。 等了一会,或许是等不到回应,门外的人才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又敲了敲门,道:绥安,是我,淮阳。 门外的男性声兹欢快,隐约还透着不安,听着叫绥安回想到曾经的欢乐时光。 她低声回道:你来做甚? 前段时间你被抓回去,我听人说你被澹蘊罚了,本想过来看看你,但是澹蘊一直将我拦在宗门外,好不容易等她离开,我借着送碧焰果的间隙来看你,你莫要生我气。 我没生气,也没事,你回去吧!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小说的影响,绥安心里对淮阳有着不舍,她几次回头,望着大门。 我不回去,你快开门。 绥安心里有点烦,她轻声问系统:系统,我是不是还会被小说影响? 【小说的影响是逐步脱离的,宿主死亡的命运还没有被改变,思想也还是会受到点男主的影响,这也是系统为什么让宿主跟着澹蘊而不是淮阳的原因,不过】 绥安嗤笑,笑着自己,连自己喜欢谁都要被/操控,这可真是讽刺:不过什么? 绥安,你开开门让我看看你。这时,淮阳又敲门打断了她。 我都说了让你回去,能不能别来烦我。绥安冷声回应。 你不开门我就不走。 绥安皱眉,淮阳脸皮厚又给她感觉像是个无赖,倒是和小说里左拥右抱的样子描写一般无二,可却和她记忆之中的有点差别,还是说,淮阳一直以来都在自己面前装作君子,装作自己喜欢的样子。 绥安本想冷处理,她却忽然眉头一挑,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好像是她的腰牌。 绥安想也不想,转身开门。 一股清香萦绕,随风吹来。 这股清香就像淮阳的那双眼睛,让人舒适又透着令人心动的旖旎,沉醉着,迷恋着,悸动着。 淮阳身穿黑衣,给人冷漠的感觉,可他偏生咧嘴一笑,将这股冷漠驱散,他的双目灵动,总会左右瞥着,勾起的嘴角透着一丝坏气,能够牵引着绥安的心,就像被轻轻吻在心头。 绥安眼帘轻震,指甲抠着掌心,微微的疼痛感迫使自己保持清醒,左右环顾。 并没有腰牌气息,仿佛是错觉。 她沉思片刻,但总觉得脑袋迟暮,道:你现在看见了,可以走了吗? 淮阳一愣:你果然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只是三日后我需进入外门试炼,得花时间准备。绥安见赶不走人,只好来软的,面色突兀地转变,忧愁叹息。 淮阳眨眼:这你可是内门弟子,怎会去外门试炼? 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我没多少时间,你还是回去吧! 那好吧!淮阳不做纠缠,递给她一把剑,我知你是剑修,这把蛇影剑跟随我多年,就送你防身用吧! 在淮家,淮阳是最受其父亲宠爱的,他身上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宝物,单看这把剑柄,其上便刻画了聚灵阵,可以让使用者将消耗降到最低,是极其难得珍贵的。 绥安摇头:不需要,要是让我师尊知道了,定会再次责罚我,你还是快些回去。 这时候,搬出澹蘊的名头可比什么都好用,淮阳听言,果然将剑收回,目光是那样的依依不舍,好似告别心仪的女子,深情款款。 那我下次再来看你。 绥安敷衍点头,心里却是不舍。 淮阳这才转身飞远。 她转身进门关紧,那阵清香这才消失,被压得难受的心脏也跟着轻盈了许多。 绥安捂着心脏,道:果然,只要他靠近我就难受,系统,你刚刚想说什么? 【不过小说虽然对宿主有影响,但是不会这么激烈,最多是让宿主保持好感,刚刚的宿主看起来不像是被小说影响的。】 什么?绥安拽拳,她苦涩笑了笑,这么说我还是在意他。 【根据宿主刚刚的状态检测,和其他人面对心仪之人所表现出喜欢的数据对比来看,宿主的反应更像是例行公事。】 何解? 【无法解答,系统只是数据。】 说了等于没说。 绥安将这份没听明白的疑惑暂时存放在心里,她又坐回床边,打开了面板,看见技能那一栏里,除了饲灵丹增加了熟练度外,还多了一本技能书。 这是我突破后给的奖励? 【是的,炼气期之后,宿主每次突破都会奖励不等的技能书。】 绥安一振兴奋,将刚刚的怪异感瞬间抛在脑后,思考着先学哪种丹药。 人级丹药属于新手范畴,无需技能书,其余等级的丹药每个级别所需的技能书都是有多有少,目前她只能学黄级里个别几个低等丹药,绥安考虑到接下来要去外门试炼,她点亮了百草丹,可解百毒,品级越高解毒越快。 点亮之后,下面就出现了一排字体,所需要的药材以及炼丹时机和技巧,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当真是便利。 绥安又见饲灵丹的熟练度够升级,当下一点,人级瞬间点满。 这意味着以后炼饲灵丹不会报废,但饲灵丹的品质好坏,只能依靠绥安自己去琢磨。 可是,我该怎么收集药材呢?绥安开心了片刻,又愁眉苦脸了起来。 斩魔宗本就不擅炼丹炼器,所以宗门内草药的种类不会太齐全,若要收集全部的百草丹药材,恐怕得出宗门,可是她又出不去。 绥安思前想后,她想起了讨人厌的媛暖暖,她的家族是专门经营药材的,种类那是相当齐全。 算了,大不了被数落一番。 绥安出门,见淮阳的身影不在,抬手将剑抛掷,单手控剑飞在面前,轻轻踏剑,乘风飞向高空,任凭清风吹扬发丝,享受着高空自由飞翔。 总算不用两条腿行路了。 御剑飞行不了多久就来到了天武峰,这里的山间白雾苍茫,偶尔看见几只飞禽,或御剑飞行的弟子,他们看见绥安,目露惊异,显然绥安筑基的事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绥安直径来到媛暖暖的住处。 她正在甩鞭练武。 一下下的鞭子甩出,在半空之中回响,抽打着空气,震得石桌上的茶杯抖动着。 忽然,甩出的鞭子拐了个方向,直朝绥安面上招呼! 绥安跃下剑,空中翻转轻盈落地,巧妙地避开,一抬手,剑回掌心。 媛暖暖眼眸一亮:绥安,你这是刚筑基就能如此自由飞跃高空,莫不是偷偷隐藏了实力? 刚刚筑基的人,都还无法熟练御剑,绥安曾经也是花费了半月才能在空中自由御剑。 绥安挑眉,不动声色转移问题:你便是如此迎客的? 不请自来,你是有求于我吧,客人。媛暖暖没有丝毫的歉意,反而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一眼被看穿,绥安收剑,她轻咳:怎会是求你,我是来向你买药材,自然是客人。 媛暖暖收起鞭子,皱眉道:早些听闻你去丹药阁炼丹去了,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去炼丹,放着好好的剑不练,我看你就是吃错丹药了。 绥安忍着,她努力保持微笑:是是,我就是吃错丹药了,你是卖还是不卖我? 丹药阁里的药草难道还不够你练吗?媛暖暖疑惑,我劝你还是先从低级开始练起,免得一口气吃成胖子,炸肚皮。 三日后我要去外门试炼。 媛暖暖闻言,勾唇一笑:如此说来,我若是不卖你,说不定你就得死在外门试炼? 这么说,你是不肯卖了? 我可没有说不卖,只是媛暖暖食指交叉,笑眯眯说道,只是这价格可是市价的十倍,你要买还是不买? 这人,还真是会趁火打劫。 绥安咬牙:买。 她瞄了一眼绥安,扬起的笑容舒爽,心情极好:行,把药材名告诉我。 芙香草,天蚕虫,木耳籽 第17章 绥安报出几样炼制百草丹所需要的药材及数量,按照市面的价格,她大致是知道不超过七百中品灵石。 嗯嗯,一共一千个上品灵石。媛暖暖觑着眼,一副算计的坏模样。 喂,你能不能别太过分,这十倍最多也只是七十上品灵石,哪里来的一千?绥安气笑,这人明显是知道她每个月领一千上品灵石,所以是故意这么说的。 咦,你就离宗几日,竟对行价如此明了。媛暖暖目光透着疑惑。 一千就一千。绥安赶忙说道。 最后,绥安还是花光了身上的钱买回了药材,虽然是被坑了一把,但媛暖暖给的量还挺多,只要炼丹稳住,应该可以炼制出百余颗。 品相够好的话,到时候可以贩卖,一颗百草丹卖个一到十个上品灵石还是可以的。 时间紧迫。 她一回木屋,就着手准备炼丹。将药材分成多份摆放在地上。 绥安席地而坐,她放松心神,默念清心决,吐气纳气,双手这才缓缓结印,控制着灵力暖丹鼎。 丹鼎只有一个阵法,多方位旋转着,绥安一抬手,鼎盖揭起,她快速打上几道手势,药材一一飞入。 第一次尝试。 绥安没有放置太多药材。 只有一个阵法,她只要一心一意控制灵力即可,比之在丹阁炼丹时要轻松了不少。 偶尔还能分心加药材。 绥安的灵力比起重生之前可要强上太多,火灵根与木灵根的相互结合,让体内的灵海澎湃,红色若隐若现的微光,一道道往鼎里输送,看着就像给鼎披上了一层纱幔。 结丹之时,绥安再次尝试将木灵力通过火灵力给渡送进去,一红一绿交错,相互融合成一道金光。 绥安双手交叠,凝液成丹时大量输送灵力,将其包裹,丹鼎阵法持续运转,绥安连口气都不敢大喘,生怕中间一断便会前功尽弃。 当阵法停止,一阵青烟冒出。 房间内充盈着药香。 绥安小心翼翼打开。 恋耽美 ——(12) 丹鼎内漆黑,绥安伸手摸了摸,鼎还有些烫手,但是有颗丹药。 绥安取出一看,丹药为赤色,是人级丹药,色泽饱满剔透,杂质可以忽略不计,最重要的是,丹药周围有着淡淡的绿光,是丹中中品,用了大概十颗的药材量,只有一颗成品,绥安心里是非常高兴的。 系统,这绿光是什么? 【应该是宿主的木灵根造成的,帮着剔除了不少杂质,宿主也可以自己尝一下。】 总不能让她先吃口毒药再吃百草丹,她摇头道:算了,当务之急还是多练丹。 绥安休息片刻,待灵力恢复后继续炼丹,接连几日,她都未曾出过房门,灵力也是控制得越来越顺。 直到三日后。 迎来了外门试炼开启的日子。 所有参加的弟子都在外门集合,一身白衣,簪子固发,道骨仙姿,各个都是意气风发,自信满满。 斩魔宗的外门试炼本该被许多宗门观看着,每次都是接踵摩肩,那门庭若市的场面是相当的震撼,但因为提前开启,许多宗门都并不知道此事,故而只有本门弟子,比之上一届要清冷许多。 弟子们交头接耳议论着此事。 听说,安师姐也会来? 你不知道吗,这次外门试炼提前开启就是因为安师姐,她当然会来。 我还听说安师姐已经到了筑基期,安师姐今年不满十七,据我所知,十六筑基的人可不超过两只手,其中天赋最好最强的便是天机宗的大师姐。 再强也不是我宗的,你少夸一点外头之人,长他人威风。 他们其实很紧张,往届外门试炼,都是有死伤的,若是后退了,胆小了,背后捅刀害人了,都是不能通过试炼,同样实力弱者,意志力不坚定者,都是不能通过外门试炼,其要求是非常之严格。 是以,人们常言登仙难,修仙更是一道门槛,将无数人给拦在了门外,真是隔门如隔山,天地不相交。 太上长老带着各个峰主从高空中飞来,那昂首挺胸的气势,只有地位实力超强才能如此怡然自得,与众弟子诚惶诚恐完全相反。 拜见太上长老。 弟子们面色愈发地紧张。 往届,都是各峰的大弟子来主持着这外门试炼,没想到今日各个峰主都来了,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次表现的机会,说不定未能通过试炼的外门弟子也有机会被选上。 太上长老一落地便环顾四周,神识扩散:绥安呢? 弟子面面相觑,均是摇头。 太上长老皱眉,她抬头看了眼天日:这都何时了,难道要所有人等她一人? 孔悦干笑一声:是是,要不我回去找找看? 太上长老冷笑:不必。 说完,她闭上眼睛,神识外放搜寻,宗内景色在她脑海之中浮现,她不紧不慢一处处寻找,终于看见御剑而来的绥安。 她睁开眼:她快到了。 孔悦与冉清风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心知肚明,这太上长老说是朝着绥安发火,实际又是在展现她自己的实力,若是澹蘊不去约束,曾跟过太上长老派系的人,或许会死灰复燃。 可澹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也很是费解。 绥安踏剑姗姗来迟,这几日炼丹令她感受颇丰,光是灵力就凝实了很多,或许通过这次的外门试炼,她可以突破至筑基中期。 她落在众弟子前方,见太上长老的面色极其难看,当下便行礼道:拜见太上长老。 绥安,你虽有宗主宠着,但也不可让众弟子等你一人,下不为例,懂了吗?太上长老开口就是训斥。 是,绥安知道的。 澹蘊确实宠她,前提是不离开宗门,可这份宠爱现在成了绥安的负担,要是澹蘊干脆坏得彻底,她又何必如此纠结,直接刀剑相向,拼个你死我活便是。 太上长老看向众人。 外门试炼在一处山林,山林有结界,你们需要通过临时传送阵传送过去,一旦入界,便不可强闯离开。太上长老伸出食指,你们能离开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寻找金灵甲,记住,是宗门标记过的金灵甲,一共只有百只,找到金灵甲后,去找林子里设立的阵法并成功传送视为通过试炼,金灵甲一旦离开结界,就会有声音提示你们数量减少,当所有金灵甲带离结界后,结界自行消失,未能通过试炼的弟子只能等十年后下一届的外门试炼。 冉清风接着补充一句:山林里有许多攻击性强的妖兽,修士本就将脑袋系在腰上,一个不慎就得殒命,尔等当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这万一啊,我是说万一,你们要是死在里面,我们会派人通知你们的家人。财政堂堂主说。 底下的弟子纷纷议论。 周围的人,绥安不熟,这个规则对她来说算是友好的,只有一百个金灵甲,但是试炼的人可有上万,这就会导致一群人不得不各自为战,即使组队了,也难保不出现分歧。 请问太上长老,除了这些,可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规则?其中一名弟子大着胆子提问。 没有,能否安全通过,便看你们的才智,实力,气运。 绥安皱眉,这么说的话,那同门之间很有可能相互厮杀,那大家都有成为敌人的可能性,甚至因此结下生死大仇。 这完全和澹蘊立下的规矩不同,是真正的强者世界,你弱,那你很有可能死在里头,更糟糕的是,在这群弟子当中,有筑基期修为的不止她一人,一入阵,绥安预感这些人会找上她来结盟。 是好事,同时也是坏事,会被万千弟子优先针对,寸步难行。 所有弟子,随我去传送阵。 队伍浩浩荡荡移动着。 绥安走在最后头,目光搜寻着重生之前认识的好友,榆木飞,此刻他正在这些人当中,但是人太多,绥安没找到。 人群分批传送。 绥安最先站在传送阵上,眼前光芒一闪,原本还是宏壮的建筑顿时变换成了郁郁葱葱的高耸树林,鼻尖到处充满了清香之气,听着鸟兽鸣叫,感受着阳光沐浴,她是极为享受此时的片刻自由。 安师姐,山林里高级妖兽不少,不如我们一起组成小队寻那金灵甲。 其中一名男弟子站在绥安面前,恭敬邀请着,还没等到回答,又一女弟子站在了她面前。 安师姐是女子,跟着你们一群男子多少有些不便,安师姐不如跟着我们一同前行,可好? 绥安可不想和不熟的人组队,她胡乱指着一处灌木丛,大喊一声:金灵甲! 话落,一群人蜂拥般奔去,绥安混在其中,待那二人不注意间隙,转身躲在了树后,收起灵力,屏息凝神。 两人仰头不断搜寻绥安,却怎么也看不见人,就这么跟着大部队跑开。 绥安探头看了一眼,确定人群跑远,这才转身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宿主,一直往前走,那里有大量的药材。】 第18章 山中是极为险峻的,仅是灵树就数之不清,若是遇上具有攻击性灵植,火与雷便是最好的防御手段。 绥安欢快地在林间奔跑。 周围的弟子都被甩开,此刻只有她一人的欢乐声,天空中鸟兽争鸣,风吹草动,都是在为绥安此刻的自由奔跑而奏起美妙的音乐。 她的心在澎湃。 但她也知道,这一刻的欢乐转眼即逝,绥安放慢了脚步,她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跟上,便往另一处灌木丛钻进。 山中路并不太好走,到处都布满了荆棘,轻轻划破手背,勾坏了衣裳,滴下的鲜血很快就被这些荆棘给吸收了去。 绥安见状,持剑劈荆。 每剑干净利落,荆棘上劈出光滑的切口,绥安抬头望了眼天空,树叶遮天,若是在空中飞行,只会招惹更多妖兽的注意。 绥安边走边砍,没多久就看见一条溪水闪耀着银银光芒,沿着溪边到处都长满了各种五色花草,她走近,蹲在一旁看了看。 系统版面浮现在眼前,视线所对应的花草都标上了名字以及用途,草大部分含有微量毒素,不适合用作炼丹,倒是有几样艳红如血的花可以用,花瓣上像被挠了个一道印子,这种花叫美人泪,其花瓣是炼制驻颜丹和迷/魂散的主要材料。 绥安只找到几株美人泪,她左右又找了一遍,收割一些常用的草药。 【宿主,按照小说描述,顺着溪流往下,可以找到赤灵果,有助炼丹师洗净丹药杂质。】 绥安闻言,双眼贼亮。 她回身一剑,一棵树断裂,倒入溪水之中,绥安足尖轻点,跃上树干,顺着水流一路向下漂。 银闪的溪水里,游着许多鱼儿,溪水不宽,也不知通向何方,到处都有石头挡路,大鱼吃着小鱼,小鱼吃着虾米,和绥安的世界一样,弱肉强食,却也好过绥安来得自由自在。 隐约的。绥安听见附近传来了打斗声,刀剑相碰,那坚硬的铁器回荡在山林间,想来是有人找到了金灵甲,绥安并不在意这金灵甲,她摒着气息,悄悄顺着水流远离。 【宿主,到了。】 绥安跳上岸,环顾四周,仔细探查着,她小心翼翼前进,因为像这种稀少的灵果,一般都会有妖兽守着,待果实成熟后吞食,增强自身,望有朝一日开智,化形成人。 一株红火的果树静静立着,看其颜色,应该还有几日便成熟了,绥安躲在一旁,地面上的草丛有被踩踏的痕迹,显然是有妖兽守着,只是看不见其身影,不知这妖兽躲在何处。 绥安捡起石子,往果树上的果子丢去,砸中了果子,红火火的果子伴随着几片绿叶落地,她仔细观察着四周,没有任何动静。 不出来?绥安笑了笑,那就别怪我拿走果子了。 妖兽不算太聪明,绥安自然也不会傻到跑近摘果子,如果她还是炼气期,那这果子大概与她无缘,可她是筑基修士,摘果子的办法就多得是。 绥安将一个储物袋绑在剑柄上,把袋口拉到最大,还用钢丝固定了袋口,确保果子可以掉入。 嗯,去吧! 绥安笑着,御剑冲刺,锐利的剑锋斩落果子,顺势掉入储物袋,她双手灵巧,御剑收割一个又一个赤灵果,或许是妖兽预感到果子快没了,终于有了动静。 地面一震。 绥安一收,剑和储物袋便到了手中,果树下埋伏的妖兽破土而出,张开硕大的嘴巴却咬了个空,妖兽爬出地面,它有着一嘴锐利的牙,有一双强壮的前肢,一条尾巴,前肢用来挖土,尾巴保持平衡,周身全是鳞甲。 这是土鳞兽。 它双目赤红,卷着身,如球一般朝绥安滚去,它体型大得压垮树木,撞碎石头,绥安收起灵果,御剑低飞,左右闪避灵树。 嗷! 土鳞兽尾巴一捶,尘土飞杨,身躯拔上高空,直直朝绥安砸下,碎石随着土鳞兽身躯的旋转,就像安上了弹弓,四面八方激射,打中绥安肩膀,疼得她摇晃一下,回头一看。 眼中浮现出的身躯遮挡住了天空,来不及躲避,绥安回身,双手结印,火光闪现,半空之中结出火网,土鳞兽撞在其上,鳞甲烧得火红。 它嚎叫一声,舒展身躯,被火网烫得转了方向,落在地上,恶狠狠盯着绥安:嗷! 任凭谁守了几年的宝贝,却在最后成熟的几天被人抢了去,能高兴能大方放人走才怪,土鳞兽的锋牙透着寒芒,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绥安拿出一个瓷瓶,将其打开,抛向土鳞兽:里面是饲灵丹,算是向你赔罪,若你还不知好歹,莫要怪我无情将你诛杀。 一颗颗的饲灵丹撒在地上,土鳞兽仰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嗅了嗅,伸出舌头舔了舔,一口吞下一颗,摇起了尾巴。 绥安见状,缓慢后撤。 土鳞兽也不知是不是跟她和解还是因为进食没空理会她,总之,绥安是顺利离开了这里,她又顺着小溪往上游步行。 这时,天空之中忽然响起一声如铃铛的响声,绥安抬头一看,隐约的光幕晃动,是有一人成功带着金灵甲传送回去了。 这么说,名额只剩九十九了。绥安刚说完,又一声铃铛声响起。 绥安皱眉,没想到通关的速度比她想得要快,随着时间的流逝,金灵甲便越来越少,那越是离得晚,越是危险,她虽没怎么离开过宗门,但澹蘊也一直教过她的。 千万不要去考验人性。 绥安不敢耽搁,回到刚刚草药堆,找到了一株金香草,指尖弹出小火球,燃烧着金香草,她蹲在一旁耐心等待。 香味淡淡地飘出。 金灵甲没有攻击性,很温顺,但是因为个头小,平日里又喜爱躲藏灌木丛之中,很难找到,但是金灵甲喜欢这金香草,只要将其香味燃烧出来,就能吸引附近的金灵甲。 不一会,周围躲藏着的金灵甲就都飞了出来,一个个的只有小拇指大小,后背金灿灿的,目测就有好几百只,看得眼花缭乱,绥安揉了揉眼,仔细盯着这些金灵甲的背后看。 随着时间推移,绥安始终没看见有标记的金灵甲,正当她打算放弃之时,恰巧瞥见一只金灵甲的后背上有一个黑色点,绥安上前将其捉在手心里。 展开手心一看,金灵甲上的后背上画着一个小小的阵法,可见画阵之人是有多心灵手巧,只是宗内又有谁可以做到如此细画的阵法? 算了,不想了。 金灵甲是活物,是不能放进储物空间里的,可是太上长老也没说带出的金灵甲是死是活,安全起见,绥安将其装入瓷瓶里,小心翼翼放在怀里,接下来,找到传送阵传送回去就行。 安师姐,原来你在这里。 绥安确保瓷瓶安全后才转过身。 一名男弟子向她行礼,他长得干干净净,皮肤白皙,一笑将白齿露出,让人身心舒适,他走近她。 安师姐如果找到金灵甲千万不要放进储物空间。他笑着解释,刚刚我抓了一只,放进空间后,天空便响起了银铃/声,现在有效名额一共只有九十九。 幸好,绥安没有放进储物戒。 多谢告知。绥安能够感觉到对方气息浑厚,应该是筑基期的修为,她警惕问,不知这位师弟该如何称呼? 师姐称我吴斌便可。 绥安闻言,心中愈发地警惕。 吴斌这人,她在重生之前听过榆木飞提起过,当时外门试炼第一名,可却是用的卑鄙手段,将榆木飞的通关腰牌给骗了去,只不过被澹蘊知道后,让他去外门接着锻炼,并没有成为内门弟子,所以她也没见过他。 恋耽美 ——(13) 吴斌朝焦黑的草地看过去,嗅到了淡淡的香味:师姐,你这是找到了金香草? 绥安点头:对,但是我没找到有标记的金灵甲。 吴斌笑了笑:没事没事,师姐不着急,总会找到的。 吴斌的笑容很是真诚,就像天空的太阳那般,让人倍感舒适,只是其中有多少是真挚的笑,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对了师姐,我刚刚在找金灵甲的时候,躲在灌木丛里无意间听见传送阵在山北方向,师姐若是找到了金灵甲便往北找去。 好。绥安拉扯着嘴角笑。 吴斌又弯了弯腰行礼,恭敬道:山中处处危机,不知我可否与师姐同行,好有个照应? 吴斌一举一动都很正常,看着也是诚心诚意,如果不是绥安先前从榆木飞口中得知此人秉性,确实容易叫这人的笑面给欺骗了去。 绥安抬手:我喜欢独来独往,师弟还是请自便吧! 那好吧!他一叹。 但吴斌未曾挪步,往那一站,看着像要目送绥安,却更像是挡住去路。 师弟先请。 理当师姐先请。 二人看似相互礼让,可周围的气息却凝结着,随时都有动手的可能,吴斌眯着眼,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让对方如此警惕,明明他都利用了自身外表,应该很容易博取对方的信任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 绥安:今天又是没有师尊的一天,自由自在,开心^_^ 作者:今天又是没有cp的一天,不用写感情线,头发都掉少了,开心^_^ 底下的你们:这文有cp? 澹藴:作者,你给我出来挨打!! 嘤嘤QAQ,cp马上安排上 第19章 师姐这是担心我背后捅刀? 绥安笑笑,毫不掩饰眼中的警惕之意:对啊,所以只能麻烦你先走了。 吴斌愣住,未曾想到得了如此简单明了的回答,他眼神闪烁,沉了沉脸色。 紧接着,吴斌眉头一垂,显得极为委屈:不知我做错了何事,又或者是何人讲了我坏话,叫师姐以为我会残害同门? 绥安觑眼,笑而不答,她倒要看看这人是何种心肠,连榆木飞这种傻疙瘩也好意思骗。 吴斌见状,当下便解开腰间的储物袋,将剑和储物袋一同丢在绥安脚边,一副君子坦荡的模样,真叫绥安好生佩服,是个狠人。 【宿主的师父是单身,这人是不敢对你怎样的,可能是想拍宿主马屁打关系。】 这些拍马屁的人,重生前她已经见得够多了,但像眼前之人明目张胆来讨好的可真不多,一般像这种人,在外门不得志,迫切地想要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却从不摆正心态。 师姐这下可信我? 绥安皱眉,一脚将东西踢了回去:与其言之凿凿,倒不如先行离去。 吴斌低头看着脚下的物品,他拽拳缓慢蹲下/身将其捡起,强笑道:师姐如此想我,真是叫我好生难受啊! 他的一双手看着就像到了中年,皮肤干皱,十指上的指甲棱角不平,像是撕咬造成的。 绥安见状,后退一步。 她如此驱赶羞辱都不肯走,像他这样压抑着内心,若是哪天喷薄爆发,做出什么怪异之事她都不觉得意外。 这时,天空中又传荡着银铃声。 绥安闻言,也没了心情跟这人鬼扯,转身御剑,低空飞走,远离这人。 吴斌见状,他焦急地咬着指甲,双眼一直盯着绥安背影,咬着咬着,咬不到指甲,便连皮肉一块咬着,咬出了血。 他尝到了甘甜味。 顿时露出瘆人的笑容,抬手招剑,踏着剑紧紧跟随着绥安,速度极快,肉眼可见与她拉近距离。 【宿主,那人追来了。】 绥安回头。 吴斌已然追上,他还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笑道:师姐莫要误会,我只是恰好和师姐同路。 看来,这人是铁了心要跟着她。 绥安笑了笑,并未多言。 她灵力一提,身影已蹿出数十里,吴斌见状,紧咬着指甲,死死跟随。 二人追逐着,低空在林间来回穿梭,绥安回头一看,那人正一脸紧绷着,见到她的视线还不忘露笑。 看你能跟多久。 绥安就像踩踏着轻风,随风逐浪,宛若鱼儿遇到了水,她以前一直被澹藴压着打,此刻是很享受这种实力相当的追逐战。 她又回头一看。 吴斌已经落后许多,见他吃力的神色,显然是跟不上绥安的速度。 这阴阳灵心决,当真使我灵力浑厚许多。如此强大的功法,究竟是何人所赠。 绥安甩头,将这份疑惑压下。 正当她想彻底甩开身后之人时,不远的林间,有名弟子手拿着一捆正烧着的金香草,往她这边跑来。 而那弟子身后,跟着许多金灵甲,以及一边追一边扭打在一块的同门子弟。 绥安本不想管,但是那拿着金香草奔逃的弟子正是榆木飞,紧追他的同门至少千人! 榆木飞,你个死疙瘩,别跑了! 快停下,至少让我们先看看有没有标记过的金灵甲! 艹,停个球,这么多人根本不够分,我看还是先打趴你们! 不一会,又一群人扭打在一起,还有两名筑基期的同门,仗着修为高,直接御剑飞越过众人,紧朝着榆木飞而去。 可刚上高空,就被一群鸟兽给围堵,视线受阻,他们挥舞着手,还没怎么样,就被啄了面颊,一个重心不稳,脚下剑没御好,摇摇晃晃如同残叶般往地上飘落。 榆木飞跑得气喘不已。 身后的同门更是急红了眼,这时,高空之中又一声银铃响起,导致他们没了形象,不知是谁,竟率先朝榆木飞身后抛掷暗器! 快弯腰!绥安惊呼,抬手打去一道火球,直朝榆木飞脸上招呼。 榆木飞下意识低头,火球越过他头顶,烧焦了几缕翘起的头发,击中暗器,火光炸裂出热浪,将金灵甲全部吓跑。 快上来!绥安飞到他身边。 榆木飞警惕:你谁啊? 绥安闻言,一把拽着他的后衣领往山北方向飞去,榆木飞就这样被吊着,衣领勒脖,令他渐渐翻起白眼,还死死拿着金香草不放! 待众人回神,二人已经没了踪影。 你们可曾看清,是谁带走榆木飞?其中一名筑基期修士整理好了仪容,问道。 众人摇头,他们刚刚只顾着打架,哪里注意到半路上还有别人。 是安师姐带走他的。吴斌御剑而来,站在众人面前,指着绥安御剑的方向,我一直跟在师姐身后,看见师姐带着榆木飞往那边去了。 那里有传送阵,难道安师姐已经找到了金灵甲?他疑惑,可是安师姐为什么要带上榆木飞? 吴斌笑了笑:许是交情好。 他摇摇头:不可能,安师姐从未来过外门,榆木飞也是刚进的外门,二人怎么可能有交情。 该不会是安师姐还没找到金灵甲,所以带走榆木飞?另一人猜测。 应该是这样。 那金香草也不是想找便能找的,却被榆木飞这个死疙瘩一把全薅走了,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安师姐。 筑基期的修士摇摇头,算了,我还是赶紧寻金灵甲来的好。 吴斌一笑,他不紧不慢说:找?如何找?要知道试炼的同门可有近万人,可那金灵甲却只有百只,如果不是气运上佳之人,又如何与万人争那一百名额? 吴斌见他们面色如土,咧嘴笑着,似乎并不担忧这种状况,他又道:还是诸位师兄师姐,认为自己有那过人之处? 那人闻言,顿怒:吴斌,谁给你的胆子和我们这么说话的? 吴斌垂头:师兄,我并非此意,我心知诸位师兄师姐都各有长处优点,若他日成了内门弟子,定会大放异彩,可气运之事又何其缥缈,往届不乏优异的弟子因气运不佳,终身被拦在金丹境门外的人是何其之多。 吴斌一抬头,言语尽是蛊惑:师兄,修士当无惧无畏,若眼前出现机遇,该牢牢把握才是。 师兄,我觉得吴斌言之有理,安师姐虽是宗主弟子,可我们也不能因此而失去进入内门的机会啊!其中一人附和。 那人还在犹豫。 又一声银铃响彻云霄! 师兄,眼下不到数十只金灵甲,可我们还有近万人没有通过,若是师兄不想得罪安师姐,那么我便自己去抢。 我也去! 一个个人都焦急着附和,扬言要去争夺,吴斌见状,露出得逞的笑容。 别吵,既然要去抢,那大家干脆蒙上脸,只要不被看见,上万人,安师姐一时也分不清是何人。那名筑基期的修士拿出白布,蒙上脸。 所有人照做,均是蒙上脸。 绥安一路御剑,榆木飞手中还死捏着金香草,阵阵的余香将路过的金灵甲全都吸引跟随着她。 榆木飞被勒住脖子,他感觉难以呼吸,另外一只手拽着衣领试图呼吸,却是徒劳一场空,他张嘴试图呼喊,嗓子被掐得难受,只能呜咽一声。 他蹬着腿,他要死了。 我说榆木飞,那么多人追着你跑,你该不会是一把薅光了金香草吧?绥安目视前方,未曾注意。 她只觉得榆木飞甩来甩去,疑惑之间,绥安低头一看,榆木飞正向她翻着白眼,吐着舌头,涨红了脸,那瞬间,她还以为撞见了鬼。 下意识松手,啪!一声,榆木飞掉在泥地上,因为惯性还滚了几圈,把手中的金香草给滚灭了去! 榆木飞脸朝地,他一动不动躺着,好像已经没了气,凉透的样子吓了绥安一跳,她转身落在他身边。 她焦急道:榆木飞,你该不会死了吧?对不起,我都没有注意到。 炼气期的修士,身体与常人相比,强了不少,能够翻山越岭,碎石扛揍,但还是会被掐死,被捅死,被摔死。 好半会,绥安不见他动弹,她缓慢蹲下/身,刚伸出手试探,榆木飞便抬起了头,重重咳了咳。 他满脸的泥土,带着还没翻回的白眼转头看向她,咳道:你想杀我咳可以直接动手给我个痛快。 我没有要杀你。绥安扶起他,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是在救你,刚刚要不是我,你早就千疮百孔了。 榆木飞迷茫:那谢谢啊,不过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救我? 我我叫绥安。 榆木飞闻言,眼睛瞪大,吓得他就地滚了滚,目光落在她身上,警惕打量着,似乎不太信,他又问:是宗主亲传弟子的那个绥安? 她点头,笑了笑:是。 榆木飞愣住,他的目光有点呆,看着好像放空了脑袋,木讷得很。 第20章 绥安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快回神。 榆木飞目光聚集在她身上,他皱眉,依旧警惕问:我在想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先前我应该没有见过你吧? 绥安咳了咳:先前有同门喊过你的名字,所以我记住了,看你被一群人追着挺可怜,便顺手救了你。 榆木飞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泥土,他拧巴着眉头,又一次打量着绥安,似信又不信,陷入自我纠结当中,他闷闷道:那谢谢你啊! 绥安看出他似乎不太开心,难道榆木飞并不希望她帮他? 修士是需要磨练的,绥安忽然出手帮他,不仅让他陷入同门厌恶之中,更是断了他锻炼的机会,那他不开心,绥安还是能够理解的。 榆木飞分了一半金香草给她:给你这个,等会你点燃它,找金灵甲就简单了很多。 绥安摇头:我找到了,倒是你,下次想要一把薅光金香草,就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做。 榆木飞一愣,神色愈发纠结。 你怎么了?绥安疑惑。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榆木飞的时候,正被内门弟子哄骗去女子洗浴泉,当时她就将那帮人给呵斥住,榆木飞看见她的时候,也是这种纠结的神色。 啊,没没什么。榆木飞挠头,就是挺意外你来帮我。 同门互助,应该的。 银铃的响声,在天空之中回荡了一次又一次。 绥安通过系统面板,知道金灵甲的数量是越来越少:你快点点燃金香草,时间不多了。 榆木飞点头,还没点燃金香草,一群蒙脸的同门便追上,脚步声阵阵,可见来人之多,或许是因为别人看不见彼此的脸,他们的双眼均是凶神恶煞,恨不得将二人生吞活剥了去。 交出金灵甲! 绥安面色一冷。 榆木飞拔剑,一副干架的模样,绥安拽着他的后衣领便御剑逃走,榆木飞又一次被勒住喉咙,翻起白眼来。 追! 随着银铃声接二连三响起,这帮人瞬间红了眼,一副追不上就不罢休的模样,他们或借着树干跳跃,或凌空跳跃,一跃十几步远,都紧咬在绥安身后,全然忘记自己去找什么金灵甲。 休要逃! 两名筑基期的同门为了不被认出,混在一群炼气期中间追捕,当然很难追上,故而二人相互结印,灵力相融相辅,强大的灵力过于沉重,让二人停下脚步,将灵力打入地面。 灵力在地面一阵涌动,尘土翻滚,迅速越过众人,追上绥安,爆裂出巨型土网,朝绥安包裹而去! 土克火,若是灵力不够强,绥安的火灵力是破不开这种土网的。 绥安抛下榆木飞,他再次滚入泥地里,灰头土脸,都快看不清他原本的面貌。 恋耽美 ——(14) 榆木飞笑笑,并不觉得意外,他咳了咳,摸了摸脖子,抬头一看,却见绥安并未离去,她挡在他身前,持剑毫不畏惧眼前出现的巨型土网。 那土网就是一只大手,直朝绥安弱小的身躯罩来,那冰冷的剑燃起炽热的火焰,灼烧在人心底。 绥安曾经好歹是金丹修士,又怎会怕了这土网,她未曾结印,将灵力输送在剑上,体内的木灵根之气突然爆发,同样跟着火灵力输送在剑上,一瞬间,剑身赤红,火焰渐渐变成金色。 白衣墨发,金焰灼魂,一剑斩断土网,余威劈开土壤,震得众人呆立。 安师姐好好强,好帅!不知是谁,回神后说了那么一句。 绥安吐气,那一剑耗费她很多灵力,但她只能硬挺着背,好不容易震慑住身后一群人,她可不能失了气势。 别发愣,强弩之末而已。同为筑基期的修士自然知道绥安的气息明显比刚刚使那一剑之前要弱了许多,现在是绝佳的机会,都给我上! 绥安持剑不退,笔挺的身腰初具修士的坚韧与无畏,她的双眸淡淡扫过众人,透着一丝杀机。 许多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何。 你们不想入内门了吗?他喊道。 顷刻间,他们冷剑相向,千人持剑逼迫,气势汹汹,如此架势,她也只在重生之前被澹藴捕捉之时才有。 今日为了内门资格而短兵相接。 绥安神色凝重,看情况,此事不能罢休,她侧目,对榆木飞道:把金香草给我。 榆木飞递给她。 绥安将怀中瓷瓶丢给他:里面是金灵甲,你带着这个往北跑,那里有传送阵。 众人见瓷瓶,万目睚眦。 榆木飞捏紧瓷瓶:我不走。 你留下也是拖我后腿。 绥安见人群近在咫尺,当下便点燃金香草,御剑往林中深处飞,还不忘喊一声:快跑! 榆木飞心知跟不上绥安,只能转身,拼尽全力往北跑,他脚步生风,突破现有的极速。 其中一名筑基期修士直接御剑朝榆木飞追去,他是众人之中修为最高的,只要追上榆木飞,那金灵甲必定属于他。 其余人见状,只能追着绥安。 他们知道,即使追上榆木飞,这唯一一个金灵甲也是不属于他们的,倒不如往绥安这边赌一把。 榆木飞狂奔。 筑基期修士双眼微微弯着,显然是在嘲笑着:你这个死疙瘩,倒是挺能跑的。 榆木飞充耳不闻。 他冷眼,抬手一道灵力挥去。 榆木飞后脑感觉到寒冷,他毫不迟疑就地翻滚,灵力打在他身旁泥地,溅射出的尘土抽在他脸上。 生疼! 呦呵,反应还挺快。他落在地上,白衣绝尘,单手御剑,两把寒闪闪的剑顿时围着他转,把金灵甲交给我,我便放了你。 榆木飞握紧瓷瓶:不给。 真是不知好歹的死疙瘩。 他不再留手,冷冷一指。 双剑飞射,锋利的剑刃围堵榆木飞,旋转刺向他,剑剑瞄准要害。 榆木飞持剑格挡,左右闪避,却难敌双面夹击,仅是三招内,手背就被划破,他依旧死死握紧瓷瓶不放,鲜血染上了瓷瓶。 不放手,那我便斩断你的手,看你放是不放!他双手结印,怒目圆睁。 飞剑以剑柄为中心高速旋转,呈圆盘之势,榆木飞见状,手中的剑朝他丢掷,被剑盘一剑切割断裂,势不可挡。 找死。 他指尖一捏,双剑盘拦腰切去。 榆木飞瞳孔一缩,跳跃侧翻,堪堪从中央穿过就地一滚,束缚衣裳的腰带断裂,衣襟敞开,好不狼狈。 榆木飞不做停顿,向那人跑去,剑盘飞回,与他身后仅是咫尺之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榆木飞手中拿着两黑球,拉开环扣,丢向男子。 星落? 这个黑球他见过类似的,是一次性人级中品法器,会在一定时间内炸开,从中弹射出无数个小圆铁,能炸得人千疮百孔。 男子眯眼,双手合十展开,一道隐约闪耀的灵力竖在身前防御。 砰!一声。 黑球炸开,一阵刺眼的白芒让他双目眩晕,勉强睁眼却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啊!你该死! 他胡乱控制着剑盘,在空地上攻击,剑盘割裂了树木,割裂了泥土,割裂了石头,却未碰到榆木飞分毫。 他气急,周身灵力爆发。 地面碎石腾空而起。 榆木飞心惊:怎么还能打? 忽然,他身后出现一人,一掌击中那人后背,那人身躯直扑倒在地面上,口吐鲜血,晕厥趴下。 你没事吧?吴斌来到榆木飞面前,一脸的关心。 榆木飞摇摇头:谢谢师兄。 说什么谢,你曾经不也帮过我。吴斌淡淡一笑,我们快去传送阵,要是等他醒了就不妙了。 师兄也找到了金灵甲? 吴斌的笑容透着诡异,任凭谁看了心中都不免一颤。 恩,刚刚找到。 绥安一路向西,身后甩开了近半人数,可还有一半人穷追不舍,她并不太焦急,不紧不慢打量周围围着她转的金灵甲。 伸手便将其中一只抓在手心里。 天空之中银铃声紧接着响起。 绥安抬头望着天空:但愿是榆木飞传送离开了。 安师姐,你已然得了金灵甲,还请将剩下的留给我们自行处理。筑基期修士眼看追不上,只能服软。 行吧,那我就大发慈悲一次。绥安将手中的金香草抛掷,衣袖挥动。 一股劲风将草和金灵甲朝他们吹去,众人顿时目露喜色,但瞬间,一群人争先恐后争抢起来。 绥安对此摇摇头。 她正打算离开之时,天空之中忽然滚滚乌云,云层里闪着雷光却不落下,似乎还在酝酿着。 众人停下手,抬头一看:遭了,要是下雨,金灵甲就会躲藏不出! 众人相互盯着,相互牵制。 只有绥安,她死死盯着乌云数着雷光闪现的次数,而雷电始终不曾打响,这种场景似曾相识。 绥安惊呼一声:不好,是四九化形劫,有妖在附近化形,大家快跑。 但凡渡劫,均是寻找人烟稀少之地,一来是不想被人觊觎偷袭,二来是雷劫破坏力太大,若是不幸牵连无辜,日后渡劫怕是更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中期还有一点追妻火葬场的场面,前期微虐中带甜 另外本文设定较多,我总写了后面忘记前面,如果有小可爱发现缺漏的bug,一定要提啊,我会及时修正哒 这里,让我歪个屁股~卖萌 第21章 在斩魔分宗上空, 有许多面镜子浮现,里头倒映外门试炼的场地,底下站满了许多弟子观看着, 他们见到同门相互追逐时, 顿时喧闹起来, 对他们来说, 他们是修士, 骨子里始终喜好争强斗法。 澹蘊还没跨入宗门,就远远听见了吵闹声, 这边的事早已有人通报给她,她看着眼前长戟高门,轻轻揉起眉目。 当弟子们看见澹蘊时, 瞬间静下,一个个都立在了原地, 她的面色虽是平静,看不出对此事的态度, 可当她轻飘飘路过之时, 众人莫名其妙打了一下冷颤。 太上长老站在众峰主之间, 她见到澹蘊来时, 面色淡定,开口一句便让人心中难受至极:未曾想到, 你会回来如此之快。 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回来自然快了些许。澹蘊没有去看天空上的那面镜子,她走到她身边,声音低沉,就像隐藏着嗜血念头到野兽,太上长老闭关许久, 若是无聊想做什么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若动我弟子,便莫要怪我翻脸无情。 几位峰主,曾也是奉太上长老为宗主,此刻面对二人,亦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上长老轻笑:我只是好心好意锻炼锻炼你弟子,况且你一直将人关在宗门,只会不利她修行,这一点,从她跑出宗门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了。 澹蘊垂眼,静站的她多了份孤独,没有人可以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敢多去猜测,对她唯独有敬畏。 孔悦咳了咳:这个想必宗主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太上长老挑眉:不论是何种考量,孩子长大后总会飞,她不会一直待在你身边,强行阻挠,只会适得其反。 周围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太上长老所言无非是想让澹蘊哑口无言,至于绥安的成长与否,那对太上长老来说,并不重要。 忽然,天空雷声阵阵。 澹蘊抬头一看,此时镜中正酝酿着一场乌云,里头的蓝光闪闪,好似有一头猛兽在游荡着,令人心惊肉跳。 这是要下雨了? 门中弟子一头雾水,还以为这场雨会给这场试炼增加难度,暗自称这一届的外门弟子时运不济。 不好,四九化形劫。 澹蘊紫身影闪现,太上长老紧随其后,二人迅速进入传送阵,去了试炼之地,身后的一些峰主还没来得及入阵,那一声声轰鸣化作了长啸,在镜中清楚看见雷电落下,击穿了结界,随后虚镜碎裂,连另一面的传送阵也毁了去,导致他们都无法传送过去。 哇刚刚那是雷劫? 那么大的威力,应该没错。 真是有生之年啊! 雷劫威力巨大,只希望宗主能及时赶到,众人平安吧! 门下的弟子议论纷纷。 几名峰主讨论后,决定派几人先自行飞去,好在试炼地不算太远,也就一个时辰就能赶到。 第一道雷,不仅毁了结界,就连树木土地都被毁了去,火焰燃烧,溪道断裂,紧接着,又一道雷电落下,就像一条弯曲的蛇,打在地面一阵碎石飞扬,掀起一片尘土,渐渐扩散荡漾。 绥安与众人合力在身前建立一道硕大的灵力墙,全力输出灵力用于抵抗,忽然一阵石雨从天空之中落下,重重砸在灵力墙上,碎成了粉末,又接着,荡漾的尘土冲击而来。 绥安被冲退好几步,泥土遮挡视线,耳边只听见又一声轰鸣以及众人力竭之时的嘶吼,声声震耳入心肺,当真是拼命求活。 啊 随着几声惨叫渐行渐远,绥安心知该是有几人被掀飞,就连她自己,都感觉随时会被吹上高空。 绥安眯眼,当尘土少了些许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一颗巨型大树上燃着火焰,被风吹得旋转,上下起伏,她还没反应过来,巨树砸中灵力墙,一阵冲击,绥安和几名靠前的弟子被震到上空。 离开了防御罩,风沙就成了一把把利刃,疯狂割裂着绥安,她感觉自己的脸上生疼,身躯不受控制在空中翻转,她抬手御剑,剑一直围绕着她转,可她莫说站在剑上,就连手都抓不到剑柄。 她后背撞上石头,石头那面极其尖锐,让她口吐鲜血,头晕目眩,衣裳划破,露出里头的护甲。 绥安落地滑行,本就残破的衣裳更是被扯裂出许多道口子,露出莹白的肌肤,这本该令人垂涎,却被狠狠撞出青紫,心疼不已。 滑行没有停下,紧接着一道雷电又击打出更强烈的冲击,绥安撞了石头撞了树,往山崖底下滚去,连同石头树木一同跟随掉落,有着山崖作遮挡,绥安终于稳住身形,一抓住剑柄就立马飞离落石之处。 绥安感觉力竭,周身又疼,和受伤的鸟儿一样,越飞越低,最后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四九雷劫一共有三十六道,一道强过一道,不是炼气期的弟子联手就能抵抗得了的。 随着一个个弟子被击飞,防御罩也是越来越弱,就在他们坚持不住的时候,澹蘊就像天仙一般从空中出现,那身紫衣在尘土之中也是如此显眼难忘。 她只是一个回身,紫袖一甩。 砰! 另一股强大的风力和尘土重重撞击,一阵地动,将这些弟子全部掀翻在地,风力相互抵消,此刻倒是风平浪静,劫后余生让这群弟子懵了片刻。 你们可有看见绥安? 其中一人左右环顾:刚刚太过惊慌,到处都是尘土,我好像是看见师姐被吹走了。 澹蘊眼眸一凝。 这时,又一道雷电落下。 众弟子慌乱不已! 她低头看了一眼此刻正注视着她的数十双眼睛,都透着恐惧,害怕她就此离开,那么他们必死无疑。 澹蘊抿了抿唇。 她闭上眼睛,攥着手,神识外放不断探寻,雷电的余威闪耀着星光,神识一触碰,她的面色发白。 轰隆隆!滚滚烟尘袭来。 她睁开双眼,回身再次挥袖,一道灵力波动震荡着尘烟,护着底下弟子性命,但她的脸色伴随着落雷也愈发苍白。 不知过了多久。 当绥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感觉全身的骨头就像被拆开了一样,动一下就咯吱响,勉强转过身,躺着看了眼天空,因为雷劫刚结束,天空干干净净,没有云朵遮挡,将整片星空揭开了面貌,一条长长的星河璀璨,安静又美丽。 系统,不知道你所谓的真实世界,天空也是如此干净,如此美丽吗? 【因为高科技污染,没有这里这么干净,但都是同一片星河。】 高科技三字绥安听不懂,但是已经足够,若是这个世界脱离剧本,诞生出意识,那样的天地或许会比此刻更加美丽。 绥安支撑坐起。 她低头看了眼虚浮送的藤甲衣,也划出了几道口子,若不是这件衣服,恐怕她离死也不远了,可一想到虚浮一直都在替澹蘊监控着她,心里的拧巴怎么也无法疏通。 她叹了叹口气,握剑撑杖。 山崖底下被一层层碎石掩盖,另一处不远的地方,溪水也已经不在流淌,想必是有某处地方因为这场雷劫给堵了。 绥安服了一粒回元丹。 调息片刻,指尖一伸,冒出一串小火苗,照亮周围,沿着溪道一路返回,她走了片刻,忽然顿足,意识到周围的结界已经遭到损毁,此刻她若逃,便是绝好的时机。 恋耽美 ——(15) 但这个念头她很快打消。 外面的花花世界虽是诱人,但她只有筑基期的修为,这么贸然出去闯荡可非明智的。 绥安看见同门的尸体躺在不远处,她走近后看了一眼女子,面容清秀,看着根骨年龄也不大,就此消香玉陨。 这便是修士,会因各种突发状况死亡:只可惜了大好年华。 绥安拿走她的腰牌。 宗门规定,但凡外出历练的弟子死在外头,同行的弟子需将其腰牌带回,若都死亡,则派宗门弟子回收腰牌将其供在死奠堂,至于尸体,如果条件允许,尸体就地掩埋,让其肉身回馈大地。 绥安摸了摸腰间,这才想起她的腰牌不知丢在何处,每个人的腰牌都印有自己的灵识,当人死亡,灵识破灭后,就会将储存生奠堂所复刻的衍生腰牌上的灵识熄灭。 是以,腰牌又称为命魂牌,若是原腰牌无法回收,则用衍生腰牌供奉。 绥安丢失的腰牌,只能依靠自己的灵识去寻回,可她无法离开宗门,倒是可以偷用一下生奠堂里的衍生腰牌。 绥安摸了摸下巴,她记得自己好像从淮阳身上感受到自己的腰牌,只是这种微弱的感觉转眼即逝,她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安师姐! 绥安侧目,漆黑的夜色中只见榆木飞一瘸一拐向她走来,其面貌都是大小不一的伤口,身上的衣服更是被撕扯成了碎布条,露出健壮的胸膛。 绥安撇头闭眼,火苗熄灭,四周只余月光照射,她指着他,气道:你你能不能先换件衣服,如此敞胸露背,成何体统。 榆木飞拢了拢碎布条,腼腆一笑地挠头,小声嘀咕:抱歉,差点忘了你们这里的人思想非常保守。 绥安可是筑基期,这点耳力还是有的,她正琢磨着榆木飞这句话,脑海里就会响起系统声。 【宿主,榆木飞刚刚那句话表现得有点奇怪,好像有在隐瞒什么,宿主最好不要太信任这人。】 绥安闻言,心底寒凉,如此尔虞我诈的世界,到底还有何人可以信任! 师姐,我穿好了。 榆木飞只是简单地将衣服套上,穿得有点不伦不类,但好歹是将身体遮严实了。 绥安觑眼:为何你在此处? 嗨,别说了,我被师兄追得到处逃窜,吴斌救了我,可一转头,吴斌就把师姐给我的瓷瓶抢了去,我也就没去传送阵。榆木飞一脸歉意,对不起啊,浪费了师姐一片心意,都怪我太蠢了,不该信了吴斌。 我给你的金灵甲被吴斌抢去了?绥安眼帘一震,怎么千万般想要改变,为何还是与重生前那般无二。 榆木飞点头,他气愤说道:可不是嘛,亏得我以前看他被人欺负,还偷偷炼了一把剑送他,结果他却拿着那把剑来偷袭我,再坏的人也没他这么坏了,忘恩负义! 她努力改变,但见效甚微,或许系统说的没错,她应该待在澹藴身边,只要她不走,澹藴也就没了理由关她去水牢。 前面的路被堵,师姐能不能御剑飞行?榆木飞问道。 绥安消耗很大,但此刻的夜空没了云层遮挡,她吸收灵气的速度要比以往快了些许,御剑的问题倒是不大。 她静静看着榆木飞那脏兮兮的面庞,脸上的伤口大小不一,她轻轻笑了笑,将一颗回元丹抛给他,道:暂时不能,你先调息片刻,这里的动静如此大,宗里应该会派人来救援。 榆木飞抿嘴,道了声谢。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回元丹,收进了储物袋里,好似要珍藏的样子,绥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防着她,怕给毒/药才这么弄一出,还是真的很珍惜,她已经有点分不清。 忽然,溪道那边仅有的水面忽然翻涌,绥安指尖点火,曲指一弹,火焰越过水面,只见一只浑身湿漉漉,长着鱼嘴,满身鳞,姑且算人的怪物,刚爬上岸边,口中还吐着泡泡咕噜噜。 啵啵!牠朝二人走来。 【宿主,这是妖族,妖族但凡化形的,实力都不低于金丹修士,甚至更强。】 绥安心惊,后退了半步。 看这妖族的样子,化形不太成功,半人半妖,莫不是刚刚度那雷劫的便是牠? 啵啵人类?牠口吐人言。 绥安持剑,虽然判断不了牠的实力,但她能感受到那种逼迫人的压力,目前绝不是她可以对付的。 牠的眼睛和人的一样,只是一动不动看着就像安装上了假眼睛,牠每次想看什么,都是转动着头部:人类! 牠步伐僵硬紧逼了过来。 榆木飞神色凝重,他手拿黑球,道:师姐,你先走,我来拦住牠。 绥安一愣,榆木飞的样子不像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这又令她迟疑片刻,就在她走神间,榆木飞就将黑球朝牠丢了过去! 牠歪了歪脑袋,正疑惑,还以为是什么鱼饵,张开嘴巴就将其吞了进去,看得二人是目瞪口呆。 随着一声闷哼响起,牠的肚子一鼓,嘴巴一张,一股烟冒了出来,牠瞪圆了眼睛,扭头盯着榆木飞看:好疼,好疼,啵啵要杀了你! 快跑。榆木飞大喊。 说完,他就往另一边跑去。 绥安见状:别,回来! 榆木飞手中又拿着黑球,额头冒着冷汗,此时鱼妖的身躯已经转向了他,一个跨步,瞬间到了他身边,用一双死鱼眼瞪着他。 榆木飞全身僵硬,此刻他无法动弹,更无法引爆黑球。 砰!天空之中炸裂出火花。 鱼妖歪头朝天空看去。 绥安又打出一个火球,飞射向高空,炸裂成许多辦花火:榆木飞,还愣着干嘛,快跑。 榆木飞这才转身跑开。 牠眨了眨眼,张开嘴巴,轻轻一吐,口水刺入身,榆木飞直接倒地,全身抽搐。 绥安见状,凝聚火球,朝牠身边的地上打去,火焰顿时四散,拦住牠的路。 榆木飞抽搐的同时,脖子上面爬满了黑色筋脉,好像结了无数的蜘蛛网。 绥安跑来他身边,将百草丹喂给他吃,刚一吞下,榆木飞的脖子就开始慢慢恢复,连绥安都对自己炼的丹倍感惊讶。 榆木飞无力指着她身后。 绥安瞳孔一缩,回头一看。 鱼妖歪着脑:啵啵人类? 绥安一手握紧剑,精神勾着系统储物栏里的天级锁链,以她的修为,这锁链她还无法驾驭,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用。 她看了眼天空,刚刚在上空炸了那么多次火球,只希望能被附近救援的同门看见吧! 人类。牠歪着头,没有攻击。 绥安没有回答,此刻她只能被动防守,鱼妖弯下腰,牠一张嘴迎面而来一股鱼腥味。 啵啵人类,你们在干嘛? 绥安一愣,莫不是牠不记得刚才所发生的事,她试了试问: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牠挠头:你是谁? 果然! 绥安笑了笑:我是绥安,你的好朋友,你不记得了吗? 牠又挠了挠头:好朋友? 绥安点头,还拿出饲灵丹递给牠:对,你看,这是你以前最喜欢吃的,还记得吗? 牠鼻孔一嗅,将其吞下,顿时开心拍手:好吃,好吃,啵啵好朋友,绥安好朋友。 对对,好朋友! 鱼妖的行为看着像几岁孩童,但牠身上那股磅礴的气势,绥安可不敢大意。 对,我们是好朋友。绥安小心翼翼扶起榆木飞,但是现在很晚了,我得先回家,改天再来找你玩。 鱼妖拉耸着肩。 二人缓慢后退,可忽然,鱼妖又出现在二人身后:波波人类? 绥安皱眉,回过头露笑:啵啵,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鱼妖摇摇头。 我是绥安,你的好朋友。 好朋友绥安,啵啵有好朋友。鱼妖又开心拍了拍手,紧接着,牠又挠头问,你是谁? 绥安结舌,这鱼妖感情记性不太好:绥安,你的好朋友。 鱼妖歪头:好朋友叫什么? 绥安受不了这种反复回答。 又不能惹怒这鱼妖,绥安干脆写了个纸条,啪一声,将其贴在额头上,上面写着绥安是啵啵的好朋友。 样子看着很滑稽,又像被贴了符的恶鬼尸,榆木飞在一旁忍不住抖着身体,憋笑涨红了脸。 鱼妖拍了拍手,口中吐出泡泡:啵啵有朋友,绥安好朋友。 说完,牠一把抱着绥安,欢快转圈,满鼻子鱼腥味让绥安难受得很,就像一大块没洗干净的生鱼肉,直接塞满了嘴,她决定以后再也不吃鱼了! 啵啵,你先放开我。 鱼妖充耳不闻:啵啵好朋友,不放不放,放了又忘了。 你先放开我,我给你好吃的。 鱼妖闻言,抱的力度松开些许。 绥安刚松口气,一根纤细的银丝缠绕住了鱼妖,紧紧锁住,一把被拉向高空,连同绥安都被拽了上去,她心中一惊,侧目一看,太上长老一脸冷漠,对鱼妖更是一脸嫌恶。 妖孽,因为你,我宗外门弟子死伤无数,拿你命来祭奠。 说完,又一根银丝缠绕绥安,将她和鱼妖瞬间分开,鱼妖瞪着眼,口中冒着泡泡。 好朋友! 绥安咬着下唇,刚一开口,想给鱼妖求个情,可她的视线瞥见底下那妙龄少女的尸体,想到宗门有无数的弟子因雷劫死亡,她便无法开了这口。 绥安被甩到地上,她的伤还没好,疼得站不起身,榆木飞扶她坐起,额头上的字条松动飘落。 鱼妖见状,身上的鳞片凝成刀片,牠奋力一挣,割断银丝,瞬间来到绥安面前,捡起地上的字条递给她:啵啵好朋友。 绥安愣住。 太上长老暴怒:贼子,尔敢! 她双手结印,张开掌心。 黑暗的四周在月光照射下,隐约泛起银色反光,范围之大,将方圆百里包裹。 鱼妖见绥安没有接过,将手又探出些许,而就这么一点的距离,牠手腕上的鳞片忽然被切割断裂一小块,牠愣了愣。 周围都被我设下缠丝。太上长老伸出手,停顿在半空之中,缠丝缠丝,一缠难断,动一丝,缠一身。 她指尖在空中一弹一抚。 绥安耳旁听见了呼啸声,却感觉不到风吹,只见裙角处连同鱼妖的右腿,忽然齐齐被削断,鱼妖仰天痛叫一声。 绥安心中颤抖。 这才意识到太上长老所展现的实力不过只是冰山一角,澹蘊和她应该是不分伯仲,却在抓捕自己的时候还用了三天,该是手下留情的。 这种实力,深深印在绥安心里,变强的念头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鱼妖单脚站立。 牠缓缓抬起头,瞪着太上长老,身上的鳞片竖立,将锋利的口子朝外,紧接着,牠原地旋转跳跃,却在半空之中僵住。 太上长老又曲指一弹。 周围的缠丝舞动,将鱼妖死死缠绕着,紧缩着,锋利的鳞片一个个碎裂出一道道小口子,鱼妖还在半空之中挣扎,但牠手中还拿着那张纸条,拽在拳中护得完好无损。 绥安见状,终于忍不住喊了声:啵啵,快跑,你打不过太上长老的。 太上长老皱眉,训斥一声:绥安,你可知此妖渡劫害死了多少门下弟子? 我我不知道,啵啵牠牠不是故意的,绥安实在是说不出口,面前摆着的尸体,她又怎能无视。 太上长老冷哼一声,指尖再一弹,随着缠丝的紧缩,鱼妖又凄惨叫了一声。 绥安凝眉,勉强站起身来,抬头注视着太上长老说:鱼妖固然害死我宗不少人数,可太上长老你也别忘了,每次外门试炼都会派弟子事先勘查,确定将不可控的危险降到最低方才正式试炼,可这一次的试炼却提前了三年,只有三天的时间让弟子勘查,与其说是鱼妖害死我宗弟子,倒不如说是我们打扰到了鱼妖渡劫,如此重大疏漏,太上长老您也是有责任的。 太上长老闻言,平淡的眼眸就这么看着绥安,一个视线,看不出有何杀气,却让绥安心里倍感压力。 榆木飞在一旁拍手叫好,添油加火,让太上长老心里的怒火烧得更加旺盛。 她冷笑一声:正因如此,鱼妖更该死,否则如何能让门下死去的弟子安魂,又如何安抚他人。 杀伐怎能安人心?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参与外门试炼吗?太上长老眯眼,妖族天性冷心冷情冷血,最近更是蠢蠢欲动,已经有许多人死在妖族手中,绥安,有些大道理我不便教你,想必你师尊也没少教你,可你还如此天真想要救下此妖,若是将来牠杀人,你可能承担得起? 绥安看着被缠绕得又些扭曲的鱼妖,牠手中还紧紧拽着那张字条,那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她又如何能承担,她和鱼妖不过认识片刻,又怎会去承担。 啵啵!鱼妖的脖子膨胀。 太上长老侧目。 鱼妖口中喷薄绿液,覆盖自己全身,液体有极强的腐蚀性,缠丝瞬间被牠挣断。 太上长老皱眉:有点本事。 鱼妖双眼赤红,牠身上的鳞片抹了毒,鳞片一片片弹射飞出,围绕着鱼妖周身,光滑的鱼身很快又长出了新的鳞片,牠一抬手,鳞片成盾,缠丝再次锁住,被盾挡住,一阵高速旋转,将附近的缠丝一圈圈缠绕起来。 太上长老控制不了缠丝,她冷眉竖起,极其生气,手中再次结印。 绥安知道,同等级的情况下,妖族可是要强过人族,因为妖族光是靠身体的强度,就能将人族打趴下,是以,人族对付妖族靠的便是术法和法器,用身体硬碰硬可非明智之选。 鱼妖弄乱缠丝,从中挣脱出来。 黑暗的天空亮起一道银光,照亮千里,看着就像白昼来临,鱼妖头顶上的银丝密密麻麻旋转,汇聚成一把利剑,鱼妖见状,身上的鳞片再次飞出,摆成盾。 恋耽美 ——(16) 太上长老单手一压。 银剑斩下,击中鳞盾,空气中震荡出强烈的冲击波,吹得绥安衣裙吱吱响,榆木飞死死拉着她,二人勉强保持身形。 鱼妖拼尽全力,鳞盾寸寸开裂,一声碎裂,鱼妖被一剑斩落,砰一声,尘土扬起,不一会渐渐散去,似乎已经尘埃落定。 鱼妖全身流淌着血,牠双手撑起,强悍的身躯令牠又缓缓站了起来,仅是单腿一跃,便又到了绥安身边,将手中已经破了边角的纸递给她。 啵啵好朋友! 绥安不明白,牠为什么非得把纸给她,难道这比牠的命还重要吗? 绥安好朋友。牠又递了递。 天空之中的利剑再次扬起,榆木飞见状,拉着绥安,她这才回过神,一掌拍开牠手中的纸。 你给我滚! 鱼妖愣了愣,一动不动。 绥安见利剑即将斩下,她心中一急,拦在鱼妖身前,喊道:太上长老,请手下留情! 可利剑丝毫没有停顿。 绥安眼睁睁看着利剑悬挂在她头顶上,命悬一线。 明明她死过一次,本是极为惜命,此刻又为何做了如此危险的事,明明她只要躲在一边,明明她只要装作看不见,她就能活下来,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作,非要找死,这下好了,不死在水牢里,却要被斩成两段。 砰! 远远的,一道气流忽然袭来,吹扬裙摆,将银剑劈散,强烈的冲击令绥安倒在鱼妖身上。一道道的银丝在漫天黑夜之中散成一朵朵的花瓣,渐渐熄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绥安站稳,来不及多想,回头就推了一把鱼妖:你快走,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快走! 鱼妖一动不动的双眼忽然动了动,牠的眼帘一垂,口中冒泡泡,似乎是在哭泣,牠弯下了腰,跃入溪水当中,远游他方。 太上长老目视挥出那道气流的方向,道:放走了鱼妖,你这是将我陷入了两难境地。 在很远的地方,即使有月光照射,依旧是看不清,可绥安却一眼看见,那身影早以刻入心,印入脑,深入骨髓,仅凭那道身影,绥安也能够想像得到澹蘊那双流转的眼波该有怎样的怒火。 一身紫衣的她立在空中:太上长老此言过重,修士常有意外命丧黄泉,与其纠结鱼妖,倒不如想想如何安抚还未斩断尘缘的家属。 外门弟子还未真正入门,又多为普通人家的弟子选拔/出来的,所以都还没和家人斩断尘缘,此次意外,宗门若要安抚,定是要大出血一番。 鱼妖已逃,事已至此,争论无用。 太上长老冷觑眼,见澹藴苍白的面色,冷哼道:你方才用了神识? 澹藴缄默无言。 绥安愣住,雷劫下任何事物都能劈,哪怕是神识,澹藴怎会在雷劫范围内用上神识? 她难道就不怕损伤神识? 到了渡劫期,修士都会凝练出神识,神识同修士能力挂钩,在凝练之时也有强弱之分,且想练强神识是极其困难,更别说神识损伤,那基本是不能修复。 罢了,鱼妖的事,我就当没看见。语闭,太上长老瞥了一眼绥安,她的目光饱含深意,最后一甩袖离去。 方才那目光,究竟是何意? 她轻轻一叹,心中疑惑。 危险已过,绥安一放松,全身骨骼感觉都快碎了去,忽然,一件紫衣罩身,淡淡的清香萦绕,让绥安一阵恍惚,随着身后之人接近,又有一股淡淡的碧焰果香飘来,当真是每每入鼻都能沉醉。 绥安身高没有澹蘊高,此刻披上紫衣显得有点长,裙摆都快拖地,绥安怕弄脏,刚想脱下换上自己的衣服,却被澹蘊按着手,她的双手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冷,就像妖族一样冷冰冰,好像她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都是冷的。 可还好?她问。 绥安怔住,这三字似乎不是在问她的伤,而是在问她还能不能坚持着,听着少了点关切,接下来,或许是该责备了。 她点头:恩,还好。 澹蘊看见绥安穿在里头的藤甲,眼帘微阖,道:此事,算是我的疏忽大意,先回吧! 绥安意外澹蘊居然没有责备。 她转身,二人仅是寸步之距。 如兰的气息相交。 澹蘊的目光没有绥安想象中的怒火,还是那样的哀伤,似乎是挺心疼绥安身上所造成的伤,明明那次鞭打她的时候,留给她的是那冷漠的背影。 那个打扰一下回去的话,宗主能不能捎带我一程?榆木飞举起手,有点不好意思问了问。 澹蘊未曾多言,一甩手,一股气流托起二人,带着人飞往宗门。 澹蘊在最前方,二人只看见她卓越的背影,却不知澹蘊此刻眉中结出霜露,吐出冰冷的气息,她像往常那般,又饮起了碧焰酒。 就在几人走后。 鱼妖又悄悄返回,牠将地上那张孤零零的纸条捡起,小心翼翼叠起。 啵啵好朋友,绥安。 绥安被送回,澹蘊二话不说就回了自己的院落,目视其背影,似乎有着霜雾环绕,澹藴双手攥着拳,她的行动怎么看都像是在忍着什么,绥安自然不懂她在忍什么,私以为是忍着不去发怒,只能是眼不见为净。 在场被救回的弟子只有千人,他们或坐在地上,或是垂头,或是劫后余生哭泣,以往的自信不再有,有的只是恐惧,殊不知,恐惧修行也是修士的大忌。 澹蘊一走,只有太上长老来主持着外门试炼最终的结果,令绥安意外的是,先前通过的人大部分都被排除了,包括吴斌在内。 这仿佛又随了剧情一般,无力感深深包裹着绥安,她反倒希望吴斌可以通过,至少是次改变,至于吴斌这人,她是没有太过放在眼里,至少和别人比起来,他只是举无轻重的小卒。 我不服,太上长老,我明明通过试炼了,为什么还不能进入内门?吴斌咬着牙问,我不明白,此次试炼有何意义? 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此次试炼是考验你们的实力,气运,让你们认知实力为尊的残酷,我要看的,是修士不服输的劲,是同天争命的气魄,你们以为,我考验的只是金灵甲,所以就能用卑鄙的手段抢夺?太上长老冷笑,还是你们以为,曾经的我是用那鄙夷手段登上宗主之位的人?莫要忘了,往届试炼规则可都是我定的。 是啊,绥安怎么就忘了。 斩魔分宗能有今日,可不全都是澹蘊,那些试炼,那些宗门规矩,可都是太上长老定下的,或许太上长老还渴望着宗主之位,但她所做之事绝对是以宗门利益点出发的,否则澹蘊又怎么能让一个退位的太上长老指指点点。 一直以来,绥安看的只有眼前,重生后亦是如此,或许她该问问澹蘊,为何她不能离开宗门,而不是一味地用幼稚的行动表示抗议,亦不能认为澹蘊不说,自己就不去问。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开《我成女主白月光(末世)》 想尝试写一篇古代末世文 正义小白花vs偏执白切黑 第22章 那日试炼的结果, 反倒有一部分没有得到金灵甲的人也通过试炼,其中就包括了绥安和榆木飞,吴斌当时的声嘶力竭并无何用, 最后还是被太上长老给拒之外门, 看其怒目的状态, 若无机遇, 恐难有成就了。 榆木飞和重生之前一样, 进入器具阁,成了炼器师, 唯一不一样的是,提前了三年,斩魔宗炼器其实也不算太好, 榆木飞待在这里最后还能成为器具阁阁主,绥安对此还是挺意外的。 只能说榆木飞真的很有天赋, 同样也是绥安非常好的朋友,她目前还不确定榆木飞那日所言是何意, 只能日后探究。 绥安将紫衣叠好, 摆放在床边。 紫衣上绣着的花朵是红梅, 澹蘊后院种满了红梅树, 每到冬季便开满一片红,那景色是美极的, 澹蘊对此是喜爱至极,常常站在后院对着红梅发呆,紫衣红梅,宛若要融为一体。 她带上紫衣,去往澹藴院落。 澹藴前院里栽种的都是灵树,一年四季长青, 院子很宽很大,因为澹藴喜好在此练剑,树下一桌石台四椅子,澹藴练完剑就会坐在这里饮酒。 此刻院子空无一人,房门紧闭。 没了那紫衣身影,院子里的美景都变得有些乏味,绥安甩甩头,将思绪抛开。 来到房门前,她轻轻敲了敲。 扣扣! 外头的阳光明媚,房间内却是黯淡无光,床前所用的暖炉,此刻布满寒霜,即便用那火晶都无法将其点燃。 澹藴坐在床沿边,霜染黑发,就像一夜白了头,她闻声,眼帘一震,睫羽上的霜飘落些许,睁开双眼,尽是冷芒。 何事? 澹藴声音听不出变化,可她双手正极力捏紧膝上裙角,捏得手背青筋暴起,显然是在克制着。 师尊,我来还你衣裳。 放门口即可。她吐出的气凝结。 绥安朝石桌看了一眼,高处的风着实不弱,即使有围墙环绕,亦是难以阻挡,她迟疑片刻,若将衣裳放在这里任风吹,万一脏了不说,吹走了该如何是好。 还没等绥安有所动作,澹蘊的声音又轻轻从门内传来,这一次,她的声音小了许多,听着,没了以往那逼人的气势。 她说:以后莫要再同淮阳见面。 绥安的心凉了凉,指尖一颤。 她来这里,本就是鼓足了勇气,想问问澹藴为何不让她离宗,若是有苦衷,她自然是能理解的,可未曾想到,澹蘊还在她身边安插了别的眼线。 那日淮阳来找她,无人知道,可她的一举一动澹蘊都知道,也就是说,澹蘊暗中安排在绥安的身边的人,实力至少在金丹之上。 好,那师尊能否开下门,安儿有话想问。绥安深呼吸,冷静下来,她下意识捏紧手中的紫衣。 改日再问吧,现下莫要扰我修炼。她的声音,又小了几分。 绥安气笑,果然如此。 她转身便将紫衣随意放在石桌上,连看都不看一眼,更不去想这紫衣会不会被风吹走。 她一走,紫衣在萧瑟的风中扬起,一点点吹开,移动到桌角,似乎想同她一起而去。 澹蘊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 强撑的气势顿时一松,全身被霜白覆盖,像是要被冰冻住。 勉强再次盘坐好,灵气运转。 周身的霜白一点点漂浮在半空,房间内仅是一点点的亮光,就让这些霜白闪耀着,如梦幻一般的冰雪仙子。 主子,碧焰酒还没完全酿制好,我只拿来些碧焰果。一名黑衣女子出现在房间内,将果子双手奉上。 碧焰果,全身通红,无果核,只有半个拳头大小,澹蘊拿上一个,通红的果皮下显得圆润的指尖越发苍白。 轻咬一口,火红的汁液如鲜血一般流出,让澹蘊略白的唇色看起来恢复了些许血色,诱人咽沫。 主子,您的发病次数是越来越频繁了,留在此处难以根治,还是尽早做好去上界的准备来得好。 澹蘊摇摇头。 黑衣女子皱眉:您是放心不下绥安吗?若是如此,那属下留下,会用命护着她的,主子不必担忧。 不全是。澹蘊站起身,将咬了一口的果子放在了桌上,上界已经和下界断了联系,若想去上界,唯有大乘期自行破壁界。 主子为何不求天俞帝君,他可是您的师尊,若帝君能够出手,家主去上界不是难事。 澹蘊打开房门,见石台上的紫衣被吹落在地,滚了满地的泥土,她走上前,将其捡起,轻轻抚着衣裳上绣着的红梅,道:你可知,上界为何会同下界断了联系? 黑衣女子摇摇头:自从主子回来之后,您什么都不愿意说,属下自然是不知。 从我回来的那一刻,联系便断了。澹藴看着红梅的目光,极其复杂难明,似愧疚,又似哀伤。 此事和您有关? 澹藴轻轻点头,一声叹息:回了上界,我才发现澹家覆灭透着蹊跷,我怕牵连安儿,便带着她回了下界,亲手斩断升界柱。 黑衣女子愣住: 主子是不打算回去报仇了? 高峰中所吹过的凉风总会有着丝丝缕缕唔咽声,澹藴默不作声,静静地眺望远方,仿佛似在无声哭泣。 黑衣女子第一次见到如此的她,像找不到家的幼崽,又像是在对着什么忏悔。 澹藴一转目,便又恢复了常态,但她的言语,却是微颤: 仇自然要报,但不能通过天俞帝君,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行动。 黑衣女子小声问:这是为何? 我怀疑安儿是他的亲生女儿。 黑衣女子一愣:怎么会?若是如此,那为何不曾相认,明明安儿就在您身边,这说不通。 像天俞帝君如此强大的修士,对直系血缘是有一定的感知。 的确说不通 ,但安儿的样子实在是太像他了。澹蘊目光眺望远方,似乎是在看那人人所向往的上界,若能回上界,此事还得好好查一查。 黑衣女子点点头她本想问问绥安的生母是谁,当初又为何带着刚满月的绥安来到下界。 可她对此只字不提。 黑衣女子自然也不敢多问。 绥安带着一股子闷气回了房。 她自是不知澹蘊所言,更不知自己的父母是何人,从小便是由澹蘊带大,所以她对她也是又敬又恨又无奈。 亦是师也如母。 绥安捂着腹部:气得我肋骨疼。 【宿主,剧情改变是通过蝴蝶效应一点一点积累的,目前有部分剧情时间线被提前三年,无形之中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变化。】 算了,气多短命。绥安心知急不得,只是面对澹藴的冷态,难免会忍不住脾气。 即使澹藴不说也没关系,只要积攒气运点,修复系统,她就能知道很多事。 绥安打起精神,将系统给的丹鼎图纸拿了出来,她想,还是先把这个交给孔悦,可见纸面崭新如白雪,她又发了愁。 这纸张怎么看都不像是陈年的,若说际遇所得,孔长老也不会信。 恋耽美 ——(17) 【宿主可以用茶水反复打湿晾晒,让纸张表面氧化,就会看起来像陈年旧纸,但经不起细究。】 只能如此了。 绥安按照系统指示将纸打湿晾晒,纸干后,她还特意将院子里挖坑,埋在土里,用脚踩了踩。 绥安拍去手中泥土。 返回房中整理着炼丹剩余后的药材,所剩无几,但是外门试炼得的美人泪和赤灵果倒是意外收益。 光有这些还不够,别的药材宗门内也不齐全,同媛暖暖购买,我也没那么多灵石。绥安挠了挠头,略感烦躁。 得想办法赚钱。 她又翻看脑海之中的阴阳灵心决,若想修炼第二层,至少得充实木灵根,达到金丹期方能修炼第二层术法。 在这之前,不可强行修炼,否则容易出现灵力不足,被抽干而亡的现象。 经过几日调养,她身体恢复大半,但没有完全康复,修为也隐约感觉到要突破筑基初期,现在离内门大比还有两月不到,只要她期间努力点,到筑基中期应该是可以的。 绥安坐在院中央,无树木遮挡,头顶烈日,纳阳入体,游走四肢百骸,沉淀于木灵根当中。 身体残余的暗伤,也正快速复原,运行一个周天,绥安睁眼吐气,一副舒爽的面容。 没想到才几日,伤都好了。好得太快,得稍加隐藏。 重生的这段时间,让她看明白人是惯于隐藏本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或许只有像绥安一样无忧无虑成长,才会对他人毫无防备。 但在修仙界最为致命。 绥安站起身,曲指弹去衣裳尘土,将埋在土里的纸张取出,纸的表面泛起淡黄色,磨损严重,但能够看清图纸内容,绥安清理干净后,方才御剑前往丹药阁。 丹药阁里的新鼎还没到,炼丹房里就显得有些空荡荡,绥安喊了一声。 孔悦从另一扇门走出,他手中还端着一坛酒,看见绥安后,将酒放在一旁,甩了甩衣袖,试图将酒气给挥去。 他笑了笑,对绥安伤势恢复的速度挺意外:你这么快好了? 没好全,还需多养几日。绥安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地方,问,孔长老,这丹鼎是没有买到合适的吗? 孔悦一叹:不知为何,这宝场里的人都不肯卖丹鼎给我,只能去找天机宗买或拍卖行竞拍,但是我的钱不够去拍卖行,若去天机宗的话,往返得半月,待内门大比结束后我再去一趟,在此之前,只能将就用个小鼎了。 宝场不肯卖? 有生意不做这又是为何? 无妨,孔长老,您看看这个。绥安将手中的图纸递给他,此图是我此前外门试炼无意间所得,你看看是否对目前状况有所帮助。 哦?你竟有此境遇? 孔悦打开图纸一看,便抖着手摸了摸图纸上的阵法,神情变得很激动,哪里还记得辨别绥安所言是真是假。 这这这原来三阵还能如此刻画,当真是秒啊! 绥安闻言,提着的心放下,她笑了笑,问道:不知此图能否抵了我毁鼎之账? 岂止,这可是宝,多少灵石都难买。孔悦显得爱不释手,小心翼翼触摸着。 他摸了摸下巴,思量道:此鼎小巧,可交给器具阁去炼造,应该不算太难,待我等炼出此鼎后,必定有别的门派得知并效仿,倒不如再临摹一张图纸,送去拍卖行拍卖,得来灵石归你如何? 不用全给我,分一半就行,剩下的就算是赔给孔长老的。绥安欣然同意。 不可,你有这份心意足以,宗门本就提供大量的资金给我,我并不需要和你分,此图我暂为保管,三日后我会将拍卖所得的灵石带给你。 那安儿在此多谢孔长老了。 如此一来,钱的问题暂时解决。 第23章 能上拍卖行拍卖的东西, 价格都不会低,又有孔长老代为专卖,绥安暂时可以安静修炼。 师兄, 你这是突破了? 门外, 有几名弟子的惊讶询问, 绥安闻言, 回头看去, 只见范天游一脸笑容,在众弟子羡慕的视线中走来。 师妹也在啊!他笑道。 范天游能炼制出筑基丹, 那突破是迟早的事。绥安面色平静,她道:恭喜师兄,也到筑基期, 看来此次内门大比,师兄也会参与, 对吗? 自然。 斩魔分宗的内门大比分为筑基期一组,金丹一组, 金丹之上则不能参与, 而是会被选拔参加宗门之间的比试, 称为宗门大比。 到时还请师兄手下留情。 师妹谦虚了, 是我该请师妹手下留情才是。范天游毫不吝啬夸赞,师妹那日外门试炼, 那一剑金焰,可是令我等甚为震惊,只可惜,师妹或许才刚踏入筑基期,所以使得并不是很流畅。 那日情况紧急,她使用之时并无想太多, 如今细细想来,应该是木灵力助燃了火灵力,只是她还不能很好地控制两者相融。 师兄所言甚是。 范天游闻言,笑容是愈发地灿烂,他正想指导她两句,便看见孔悦那张黑沉沉的脸,心中顿时一震。 范天游躬身,道:师尊。 孔悦拂袖,气道:我问你,你此次突破可是服用丹药所致? 范天游惊得一身冷汗,不明白孔悦为什么会这么问,他缓缓说道:我是服用了筑基丹,但同时用药浴洗过体内的杂质,师尊无需担忧。 你以为我担心你服用丹药过多而令身体产生杂质,阻碍了修行吗?孔悦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摇头化作一声叹息,修士本该在逆境,生死磨练之中成长,可你倒好,只是筑基期就服了丹药,走了此捷径,那日后你若要结丹该如何是好。? 师尊,丹药本就是辅助修士修炼用的,若不能服用丹药,我等为何要费劲去炼丹?范天游不但不认同,反而挺着胸膛与他对峙,那师尊告诉我,若是有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到达筑基期,是否就该如此熬尽寿命,碌碌无为一生? 孔悦胸口起伏剧烈,若此刻他有胡子的话,定能瞪着眼将其吹起,他压低嗓音,道:一个人的一生,不该只有修炼,能人即使离了修行,也不可能碌碌无为我并非说修士不能服用丹药,但以你的天赋,不需要筑基丹亦能突破,又何苦走此捷径。 范天游捏紧拳头。 他只是不想输,更不想输给外门汉的绥安,明明他如此努力,又怎可被如此玩闹的绥安超越。 他的视线,转向绥安。 绥安一脸困惑,但转而一想,便猜测到是自己遭到了妒忌,她笑了笑,没说话。对于修炼是玩闹也好,拼尽全力也罢,她都无愧自己。 师尊无需担忧,药已服,日后我勤加修炼便是。范天游本想给孔悦一丝欣喜,却未曾想过会被训斥。 他失落地低头。 孔悦见状,严厉的话也就咽下,道:罢了,这几日你莫要炼丹,就好好学术法,准备内门大比吧! 弟子知道了。范天游告退。 他一转身,门口的几名弟子一瞬间散去,生怕被他看见,他咬着牙,这才离开丹房。 孔悦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似乎对此感觉头疼,他揉了揉眉心,道: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范天游是个很努力的孩子,今日如此焦躁,亦不知是好是坏。孔悦无奈一笑。 不知为何,绥安仿佛看见了澹藴对自己的无奈,但澹藴不像孔悦那么温和,她会强制安排好一切,不容置疑。 这个顺其自然好了,或许范师兄想通后,会另有一番成就。 但愿如此。 绥安又道:孔长老,不知我可否先在您这里拿些药材,待日后将图纸成功拍卖,您再从灵石里扣。 孔悦点头:自然可以,想要多少自己拿,不过宗里情况你也知道,灵草种类不多,能够炼制的丹药无非就是筑基丹之类的人级或黄级品种的丹。 恩,足够了。绥安又道,对了,我还想拿点碧焰果,可以吗? 孔悦疑惑:你要碧焰果做何用? 那个我最近总惹是生非,想自己做点碧焰酒给师尊,哄她开心。 孔悦双眼露出羡慕,道:我那不成器的弟子若能如你这般便好了,碧焰果在酒酿房隔壁,前段时间淮阳送了许多,你自行取吧! 绥安还挺不好意思这种夸奖的,因为她根本没想要孝敬澹藴,而是为了那技能书而已。 多谢。 绥安先是拿了碧焰果,又去了药田,许多弟子见她都是极其热情,无论她要什么,都一一收集交给她,弄得她挺不好意思的。 谢别后,绥安便御剑往主殿,四周的鸟儿和她同飞,绥安见状,伸手摸了摸鸟儿翅膀,惊得鸟儿猛烈扑打翅膀。 她往后看了一眼,心想着,澹藴派的人是何高手,能够如此不眠不休还不让她察觉盯着,着实是毅力惊人。 回去后,绥安准备炼制筑基丹。 【宿主,现在练筑基丹无法增加熟练度,系统并不推荐。】 我知道,可我得先炼出一颗,才能和媛暖暖谈交易。只要品相够好,她便能掌握谈判的主动权。 【既然宿主已经想好,系统当然会支持宿主,不过系统还是建议宿主先炼制碧焰酒,优先完成任务,得了技能书先。】 好吧!反正炼丹也急不得。 系统弹出窗口,上面写满了炼制过程,绥安仔细看了看,许多步骤因为有这丹鼎而简单了许多,只是这苦味草味苦,虽药性温和,可助人体排寒,但味道着实难以下咽。 加苦味草,岂不是难吃至极? 【宿主放心,根据系统计算,加入几克,不但不会影响口感,反而饮完后回味是甘甜的。】 好吧,只是我这里没有苦味草,不加行不行? 【不行,苦味草有助于碧焰果发酵,产生二氧化碳后口感更佳。】 好复杂,没听懂。 绥安揉了揉眉心,感觉这系统还挺通人性,知道口感好不好,她一叹:罢了,我去媛暖暖那边看看。 【宿主,媛暖暖来了。】 绥安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人自己送上门,上次被坑的记忆还没淡去,她想了想,故意先将草药摆满屋,一副很富裕的样子。 然后将炼制好的饲灵丹放在桌上,又见其不够显眼,便将其推在正中央,明晃晃的赤色丹药在桌上果然显眼了许多。 一切准备就绪,绥安装作忙碌。 绥安,我来看看你死没。媛暖暖直闯进门,就看见绥安满屋的药草,你打劫药田了? 当然不是,这都是孔悦长老硬要送我的。绥安扶额,一副不得不收下的表情。 这是什么?媛暖暖毫不客气拿起桌上的丹药,看着品相还不错。 是饲灵丹,孔长老就是因为看见我炼制的这丹品相好,便觉得我天赋异禀,极为有潜力,一下子送了这么多药草要我好好炼丹。绥安叹气,你说这么多药草,我一下子哪炼得过来。 媛暖暖见她不像说谎,可她对炼丹一窍不通,只道是这丹的品相确实不错,道:瞧把你美的,不就是饲灵丹嘛,门中多数弟子还是能够炼制出来的。 对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孔长老偏偏要给我,我也没办法。绥安耸肩。 媛暖暖将信将疑,左右看了看这丹药,虽是人级丹,可绥安能够第一次炼制出来确实挺厉害。 显然,她将绥安炸鼎一事给抛却,她毫不客气拿下这几个丹药,道:这些,我拿回去看看丹的药效,竟让孔长老如此欣赏你。 当然可以,不过我这炼丹的药材,可都是跟你高价买的,若你想要,是否得把钱给我结了?绥安笑笑,同那日的媛暖暖一个样,见钱眼开。 你要多少?媛暖暖皱眉。 不多不多,三百上品灵石。 你当我傻,你这几个丹药,顶多二十个上品灵石。媛暖暖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想坑我对吧? 谁能坑到你啊,你想想,你那些药材要了我一千灵石,换算下来,这几个丹药我只是收回了成本,一毛都没多要你的。 媛暖暖听言,觉得有理,可让她拿钱是不可能的,她厚着脸皮说道:我身上没钱,换成药材给你吧,反正你都是要炼丹的。 唉?你这人怎的如此精? 你管我,那你是换还是不换? 换换。绥安一副吃了亏的样子。 绥安眼前弹出一列清单。 她照着念了一遍,道:就这些,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换了,不划算。 媛暖暖心中暗自算了算,苦味草这些平常无人问津,还是遍地山野都是的药材,那这买卖稳赚不赔。 行,没问题,明日/我带给你。 第24章 材料备齐, 绥安便待在房里几日,都用来炼制碧焰酒,这酒水虽不像丹药那么难炼制, 可过程复杂, 尤其火候忽冷忽热, 为的就是让果子成功发酵。 之后便是加入苦味草, 赤灵果等等热性药材, 致酒烈且味浓,果甜草甘, 让整个屋子都充盈着淡淡的酒香。 丹鼎闪耀着红光,热气腾腾。 紧接着,又迅速冷却, 鼎身阵法转动,里头的酒水搅动, 气体压缩。 酒成! 绥安迅速将酒水装入酒葫芦当中,灵气封口, 红盖堵上, 又做好了一葫, 放在桌上, 刚好摆满四十葫。 至于这味道如何,绥安不知道, 她不喜饮酒,自然也不会去尝,反正系统说好喝就行,她只要完成任务拿技能书。 绥安挥了挥衣袖,将身上那股酒味散去,她轻轻嗅了一下衣袖, 清清爽爽。 恋耽美 ——(18) 【宿主,碧焰酒已经升满,以后宿主再炼制碧焰酒,可以保持酒味口感,锁住灵力。】 怎的连碧焰酒也可提升熟练度?绥安打开面板,果然技能栏里多了项人级炼制碧焰酒的技能,只不过被归类在生活一栏里。 【系统有技能扩展栏,以后不管宿主学什么,哪怕是系统没有的技能,都可以被系统记录进去。】 如此逆天,那我若练厨艺,岂不是能够成为顶级厨娘? 【宿主想多了,这些只是低级技能,成就有局限性,况且宿主也不可能在厨艺方面浪费修炼时间。】 绥安只是开个玩笑,这系统倒是挺认真的,其实,她如果没有跟在澹藴身边,一辈子当个厨娘也未尝不可。 扣扣!这时,门被敲响。 进。 孔悦带着满脸的喜悦推开门,屋里的酒香味扑鼻,他顿时忘记了过来的目的,走到桌前,拿起一葫,朝瓶口嗅了嗅,咽了咽口水,道:好香,太香了,这是你酿制的碧焰酒? 是,刚刚酿好,还不知道味道如何,孔长老识酒,可否请长老先尝尝? 孔长老点头,他惯例摇晃着葫芦,想将酒水充分融合,而后一开瓶,噗的一声,满红的泡泡从瓶口挤压出来,弄得满身都是,着实令他蒙了。 这这是何物? 好像说是气泡什么的。绥安也不懂,反正系统这么说,孔长老放心,可以吃的。 孔悦带着疑惑,饮了一口。 绥安见他不说话,又面无表情,叹气道:果然,加了苦味草会难喝吧! 啊他舒爽一叹。 好!太好喝了前所未有过如此令我甘爽的感觉。孔悦又咕噜大喝一口,再次长叹,我为师妹酿酒多年,却输给了你这个娃娃,好啊,真好。 绥安看他的神情不像说谎:要是孔长老喜欢,可以多带上点,回去慢慢喝。 孔长老摇摇头,小心翼翼将这一葫盖好,收进储物戒:不必,这一葫足以,我那里剩余的碧焰果,你要是想酿便都拿去。 绥安有些疑惑他真喜欢,真觉得好喝,为何不多带上点,还是说,他只是捡些好听的说,可似乎没这必要。 孔悦将储物袋放在桌上,道:你给的那幅图纸,可是卖了个好价钱,你猜猜里面有多少。 绥安想了想,道:百万? 孔悦摇摇头,拍了拍储物袋:一千万上品灵石,被天机宗给拍了去。 这么多!绥安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富得流油,没想到天机宗的人,如此富裕。 这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孔悦回想起当时离开拍卖行的情景,顿时一阵后怕,幸好这次由我代你去拍卖行,否则修为低一点,随时被人杀人夺宝,绥安,你记着,以后无论你有什么际遇,千万别和太多人讲,知道吗? 绥安点头。 看孔悦的样子,绥安不难想象,若换成她自己,恐怕一出拍卖行,就得被人尾随追杀,活命的可能基本为零。 若非想低调点,我还真要看看,是何人胆敢打上我的主意。孔悦说完后,面色缓和许多,对了,那张图纸我已交给器具阁,除了你师尊和我,此图来源不会有第四人知道的。 多谢孔长老。 孔悦挥手,道:好了,东西已送到,我也该回去多抽些时间鞭策那帮不成器的弟子,桌上的这些碧焰酒,你速送师妹那,想必师妹定会惊喜万分。 绥安闻言,倒是想起自己从小到大,从未为澹藴做过什么,更别说从她脸上看到惊喜。 送走孔悦。 绥安拿着酒葫芦,陷入沉思。 她默默将葫芦尽数收起,转身便往左殿去,绥安深呼吸,做好心里建设,心说不要再被澹藴气昏头。 澹蘊依旧不在院子里,空空落落的石桌上,那件紫衣早已不见,绥安见澹蘊的房门大开,也没多想,还像小的时候那般,直接踏入。 房厅中,座椅整整齐齐摆放,每个椅子桌角之间的距离都是一模一样,不差分毫,上面都雕刻着红梅字样,只用了简单的灵植摆放在四周角落,即使用来装饰在房梁上的纱幔,同样都绣上了红梅。 师尊?绥安轻轻喊了一声。 不见回答,她又往里屋走去。 一桌一椅,一个炉子,一张床。 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中有一名绝色女子,女子靠坐在红梅树底下,绥安不知不觉来到画前,注视着画中人。 小的时候,她也曾见过澹蘊会站在画前发呆,她问她这人是谁,却只得到澹蘊那双复杂的眼神作为回应,此后,绥安便没有再问过。 只是这画中女子的相貌,今日她看着,不知为何感觉有点眼熟,明明她都没有见过这人。 画中女子淡淡笑着,就这么坐在地上仰头看天,一手撑地,一手轻轻掩着小腹,似乎很幸福,期待着什么一样。 画这画的人,画功显然是极好的,将画中人画得活灵活现,绥安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画,画纸的材质入手粗糙,但是纸张依旧保持着纯白,该是用极好的灵树制成的纸。 忽然,绥安感觉到身后一阵寒冷,就像有什么东西正盯着她看,随时都能取走小命,绥安缓缓回头,不知道为何浑身颤抖着。 澹蘊双眼正一瞬不瞬看着她,静静站在那边也不说话,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正酝酿着一场毁天灭地的磅礴大雨。 师尊。绥安声音透着惶恐,你怎么站那也不说话啊? 澹蘊将绥安给孔悦的丹鼎图纸拿出,语气听不出喜怒,问道:此图你是如何得来的? 绥安捏了捏衣裙:师尊,我已经和孔长老说过了,是在外门试炼的时候,偶然所得,不知这图纸是否有不妥? 你撒谎!澹蘊声音迅速降低了几个点,绥安,你从何时开始,同我扯谎成性? 绥安强制镇定,双眼直视着澹蘊,丝毫没有表现出撒谎后的慌乱:我没有,师尊为何有此言? 澹蘊闻言,拿着图纸的手不自觉拽紧,极为恼恨绥安那死不承认的样子:你在骗人的时候,就会看着别人的眼睛,这点或许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绥安的确不太清楚自己撒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移开视线就是欲盖弥彰,她神色不变,道:仅是如此,也不能证明我骗你,这图就是我在外门试炼无意间所得。 那这纸上的茶味你该如何解释? 我喝茶不小心洒的。 澹蘊冷眼,蓦地靠近,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压迫,垂首启唇:你可知,此图是绝不可能出现在下界的。 绥安心房本就是提着,此刻澹蘊如此逼近,绥安就感觉有人硬是压着她脑袋,低下头,她不知澹藴说的是什么意思正思考着其意。 却见澹蘊纤细的指尖圆润,指甲贴合修剪,显得晶莹剔透,她的指尖对碰,捏出了一个法诀。 绥安心中一寒,脑海纷乱,心头更是酸涩不已,就像被澹蘊那指尖给捏住了心,每次跳动都伴随着一阵抽疼。 那道法诀,她是知道的。 是搜魂惯用的法诀手势。 澹蘊这是宁可她变成痴傻,也要强行搜魂,这怎能不让她心寒,怎能不让她心生恐惧,又怎能让她不去逃离她。 绥安抬起头,双目隐约闪着泪花。 她倒想看看,澹蘊在对她出手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神情,可惜,她失望了,澹蘊还是那样淡淡的神色,双眼透出的哀伤就好像绥安才是那刽子手。 她笑了笑:我不知,也不想知,你若想搜魂,不如直接杀了我,我死了,你也不必烦恼,我也能就此摆脱你。 澹蘊定定站在那。 绥安讨厌澹蘊的双眼,每次都好像自己在欺负她一般:师尊是否以为,我惯是顺从你,未曾想今日/我会如此顶撞你,已经不在你掌控之内? 澹蘊一身紫衣本该是艳丽无比,此刻看着就像凋零的花朵,她是孤独的,不曾言语,不曾解释,就好像她本该如此,即便花朵凋零,亦是那最为显眼的枝干,最为特别不可替代的。 绥安见状,越过澹蘊身侧:师尊可曾想过,若我真铁了心离宗,您又会如何做? 待绥安离去,澹蘊亦是站在那。 过了好一会,澹藴才侧目看向墙上的画,像是在询问那幅画。 可画中人,是不会给她任何回答。 她闭上双眼,将那份狠厉盖住,显得很疲惫,指尖捏着的法诀手势,渐渐松开。 第25章 绥安心里堵着气, 一路御剑飞行,速度极快,似乎是想靠着速度将闷气甩下, 她漫无目的, 不知不觉来到宗门后山腰处。 这里树木丛生, 有一条长长的河道纵横整个宗门, 连接远处天地, 望不到尽头。 【宿主,碧焰酒还没上交!】 碧焰酒、碧焰酒, 你烦死啦!绥安飞到河道上空,取出一葫芦碧焰酒,举起手来就要往河道里丢去, 她都不惜让我付出痴傻的代价也要搜魂,我凭什么还要给她炼制碧焰酒! 【宿主冷静, 碧焰酒已炼制,丢了就太可惜, 下次再找机会, 把碧焰酒给女主, 拿到技能书就好。】 绥安正在气头上, 可她也知道碧焰酒这时候丢弃,以后她还得去炼制, 浪费的可是自己的时间,最后气到的还是自己。 于是,这口气出也不是,咽也不是,着实令她肝胆俱疼。 【宿主,最后女主也没动手, 说明她只是太急才乱了方寸,就算真搜魂,宿主也不必担忧,系统会开启紧急状态,锁住宿主部分记忆,不会被搜到的。】 真等澹藴动手,我岂不是已成凉尸。绥安将其收纳,道,有时候,我真觉得你还不如寄生在澹藴身上,所有的任务都是想着她的好。 【澹藴是女主,气运极强,寄生在女主身上只会浪费系统能量,需要改命的是宿主,系统只是通过数据判断出宿主能够活命的概率,就是留在女主身边,改变剧情走向。】 男主气运也强,为何我不能跟着男主?绥安气笑,说到底,她还是那笼中鸟。 【问题是女主第一时间就是将宿主关押着,请宿主相信系统安排的剧情走向。】 信,信! 绥安冷静些许,后知后觉发觉澹藴那奇怪的反应,她问道:系统,你刚刚有没有觉得澹藴反应很奇怪,她怎能如此确定,下界不可能出现那张丹鼎的设计图纸? 【按着剧情发展来看,澹藴也是去到上界才开始一点点讲女主小时候,但在女主入魔道时小说已经停止更新,所以系统也无法识别刚刚的情况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断了更新?绥安惊讶,也就是说,澹藴成魔后便无剧情参考,不过那也不是目前她所关心的,那这个世界会怎样? 【三种可能,第一,世界停止运转,等待剧情更新,第二就是世界进化成功,你们每个人可以继续书写属于自己的故事,最后一种,就是世界进入无限循环。】 但愿是第二种情况吧! 绥安又想到自己的身世,只是有高级权限在,她无法查阅,还有系统遗失的资料,也不知何时能复原。 系统,高级权限如何获得? 面前弹出窗口,上面写着管理员003的账号,密码那一栏却是一片空白。 【宿主需要填写正确的密码。】 绥安哪里知道密码是什么:那你对此密码有何印象? 【系统不知,不过右下角有个问号标记,是密码提示。】 绥安点开一看,只有家一个字。 她微微愣神,这系统的原主该是怎样的一人,连一个提示,她都能从中感觉到温馨。 她想,那人该是极其思念家吧! 若绥安有家有亲人,或许她亦是如此,修仙之人,都需要斩断欲念,与亲人之间断联系,这种过程,也是修士修行的一课。 有些人,轻而易举便能断,有些人,宁可舍了仙缘也要留家,也有些人,就像绥安这样,不知家为何物,根本无需费那心神。 【宿主在飞下去就到兽林了,这里金丹之下禁入,以宿主的修为进去会成为妖兽腹中美食。】 绥安回神,这才惊觉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兽林外围,这里是专门为宗门内金丹期的弟子设立,目的就是方便他们训练技法,门中弟子都知晓,故而此处也无人看管。 兽林设有结界,可以随时进入,出去就得凭着腰牌,若是万一没带,要么传音求援,要么便是死在里头。 绥安停在半空,拍了拍胸口,道:还好你提醒,我可没有腰牌。 要真的误闯进去,恐怕她得厚着脸皮求澹藴,可刚刚她还对着她冷眼冷语,又怎有脸皮去求人。 【宿主,系统监测到附近有人一直跟着,但是距离有点远,无法识别。】 绥安环顾四周,到处都是丛林,绿油油的一片,道:难道是澹藴派来跟着我的人? 【系统只能监测到修为不高于宿主的,所以不会是女主派来的人。】 绥安思索着,平日里也没和什么人结下深仇,也没露财,没想明白同阶之中会有谁跟了她一路,又有什么目的。 忽然,她惊觉:莫不是在水牢中下毒谋害我之人! 绥安立马往四周御剑,探寻着。 这人既然躲藏,绥安只要靠近,就能被系统找到,若是不藏而逃,那动静必定也能被绥安捕捉。 可绥安转悠半天,都没看见人影。 她有点着急。 安师妹怎在此? 妙木一身白衣踏空而来,面上带着点淡淡的微笑,不多热烈,却让人心中舒适,绥安见状,心中顿时一喜。 师姐已经到了金丹境? 妙木来到她身边,上下打量着:嗯,前几日去历练,侥幸突破,倒是安师妹你,一段时日不见,也筑基了。 我也是侥幸啦! 【宿主,还找人吗?】 绥安立马拉着她,神态焦急说道:师姐,这些等会再说,我发现有人跟踪我,但是我找不到这人,师姐可有甚办法揪出这人。 恋耽美 ——(19) 哦,竟有人胆敢跟踪你。妙木勾唇,莫急,我正好拿此小人练手,师妹稍等片刻。 绥安点头,只见妙木曲指一弹,一滴水珠悬浮,眨眼间,水珠化作无数,空中的,地上的,连水里的都有。 妙木一动未动,忽然,远处的水珠被什么碰到,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是数十里开外,将那人给提上高空,让绥安将那人的面目看得清清楚楚。 范天游?绥安御剑飞向二人。 此时的范天游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的确没有想到,范天游会一直跟踪她,思来想去,重生之前的范天游,一直对她算是毕恭毕敬,二人并未有任何冲突。 倒是重生后,因为炼丹,二人有稍许的摩擦,但也不算什么生死大仇,更谈不上是水牢下毒之人。 你为何要跟踪我? 范天游抬起头,目光虽有点闪躲,但一看见绥安时,便挺起胸膛,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道:我并未跟踪师妹,只是偶然间看见师妹你御剑的时候恍恍惚惚,怕你有事,便不知道不觉跟到这。 那你为何躲着不出来? 范天游指着被妙木揪住的后衣领:当时我看师妹已经醒神,本想就此离去,谁知道师妹忽然四周搜寻,我这不是怕师妹误会么,所以就一直躲着,可到头来,师妹还是误会了我。 这人说得真假难辩,但绥安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说什么都信的小孩,她挥挥手,示意妙木松开他,范天游便自己御剑站立着。 她道:范天游,你说的是真是假不重要,看在孔长老的面上,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望你好自为知。 范天游冷哼一声:师妹这是说的何话,莫不是要将跟踪的罪名强行按在我身上? 范天游,麻烦你别一口一个师妹了,罪名是强行按在你身上,亦或是你在撒谎都好,你若再不离去,我便押你去见师尊。绥安本就被澹蘊弄得心烦,此刻又来个范天游,她本就极好的耐心也渐渐失去。 行,我这便离去。范天游抿唇,勉强露笑,他还是恭恭敬敬给二人行礼,这才御剑离去。 绥安见他背影挺拔,实在是想不通,怎么就忽然变成了敌人一般,明明在这之前,范天游给人的印象是极好的。 师妹莫要多想,若范天游若还不知轻重跟着你,你便告知我,我来训他一训。妙木拉着绥安,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背。 绥安笑了笑:师姐放心,我此刻为师姐开心还来不及,一个范天游还影响不了我的心情。 只是,金丹期之后,修行便需要大量的灵石,这个阶段的修士,要么是宗门全力培养,要么就是靠自己猎杀妖兽或靠机遇一夜暴富,否则因为灵力无法得到应有的补充,会卡在金丹一辈子也是大有人在。 我又何尝不为师妹高兴,起初听闻师妹跑去炼丹,我还有所担忧,现在看来,师妹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就坚定自己的道,不论旁人说什么,都要相信自己。妙木淡淡的微笑,双目全透着赞赏和鼓励。 这是除了孔悦长老外,第二人给她道肯定,哪里像澹蘊,一脸怀疑,不跑来冷嘲热讽就不错了。 师姐也是,我们一起加油。 妙木点点头,她还保持着微笑,却一瞬不瞬看着绥安,也不说话,更没有别的动作。 师姐这是?绥安疑惑。 哦妙木回神。 她拿出一本书籍,面色迟疑,缓缓递给绥安:这是这是我之前之前听你要开始炼丹,在宝场无意间看见此书,想来是极其适合你,便买下送你,还望师妹不要嫌弃。 多谢师姐。 绥安接过,可妙木却没有松手,她抬头看了一眼,心中正疑惑之时,妙木松了手,她低头一看,是一本炼丹材料的书籍,里面有许多炼丹需要的药材都讲得清清楚楚。 师姐,这些灵石给你,就当我出钱买的。绥安知道妙木缺灵石,能够买下这书,想来也是花了不少钱,她不知道具体价格,便想着借此多给一些,反正她现在是富得流油。 这妙木顿了顿。 绥安便将这袋塞进她手中:师姐别和我客气,下次师姐给我带点好吃的就行。 妙木缓缓接过:好。 她也不想事事都靠绥安给的灵石接济,可是她已经金丹期,需要灵石的地方多的是,光是靠外出猎妖兽又怎能养活自己。 她也有想过学炼丹或者炼器,可她并没有这个天赋,学也只是浪费时间。 绥安又递给她一个瓷瓶:师姐,我知你在养水鹤修行,这里有些饲灵丹,够它吃一个月的量,待日后我再炼出一点,送来给师姐。 妙木抬眼注视着绥安那天真又带点妖娆的面庞,她真的好羡慕她,有如此的毅力,还有如此的天赋。 刚刚对绥安所说的鼓励话,又何尝不是在对她自己说。 多谢师妹! 第26章 外门试炼, 弟子死伤无数,导致这届的试炼能通过的没几人。 几名长老正站在大殿前,对着澹藴低首, 整个大殿森冷森冷, 门外还有着风萧猛烈地吹入。 宗主, 外门弟子是一个宗门的根基, 如今弟子存活的不多, 我等是否该提前去各地开启冬选? 各个宗门都会在各自规定的时间内选拔人才,为了避免纷争, 时间都是统一每三年一次的冬季选拔弟子,被称为冬选,各个宗门也都是在自己的地界挑选, 或者是,有人跋山涉水去到某个宗门。 如今离上一次冬选才过去一年, 若是提前冬选,且不说其余宗门会如何想, 一直以来各派之间维持的平衡也会被打破。 纷争便不可避免。 几位长老得不到回应, 便悄悄抬头瞥了一眼, 澹藴定定看着殿窗外, 那出神忧愁的样子,也不知是否将众人的话给听了进去。 宗主, 提前开冬选,确实是会影响我宗与其余宗门的和气,可外门弟子如今不足千人,对我宗来说,是元气大伤,若不提前选人, 将来我宗只会落后他宗,届时,便只能俯首。 澹藴一直在想前几日,绥安那双眼睛下,对外面世界的渴望,以及面对自己的恐惧与无助。 还有那句不断回响于耳的话语,若绥安一心一意想远离她,她又该如何做。 澹藴颇感头疼,揉着眉心。 她想到了那双布满仇恨的眸子,每每午夜梦回,就令澹藴内心充满恐惧,莫说不让绥安离宗,若非出于无奈,连她自己亦不敢离开。 宗主? 澹藴收回视线,叹息道:待内门大比结束,由萧长老选几名内门弟子,在宗门地界里头选拔,记住,莫要出了地界。 是,宗主。 几日下来,绥安都是闭门不出。 房内的药材都被绥安收起,倒是将带来的碧焰果全部炼制完,共有一百多葫,足够澹藴饮上好几个月。 本不想炼制的绥安,被系统接连几日洗脑,说什么可以提升灵力掌控,说什么还差一点点可以突破,还说什么就当报答澹藴多年养育之恩。 绥安被烦透,只能着手炼制。 【宿主,系统有新任务。】 绥安一愣,她自己接的任务还没完成,怎么又来新的,点开面板一看,竟然要她跟随萧长老,离开宗门,一同去选拔弟子入门。 离宗这个感觉不太可能。 【宿主,只要成功跟随萧长老,就有三本技能书奖励,还有一百点气运点!】 绥安无奈,她也心动:问题是澹藴不会让我离开宗门的,至少目前不会。 【宿主不是炼制了这么多碧焰酒吗?送给女主的时候提一下,说不定她一高兴,就答应了。】 若有如此简单,她重生前也不会被锁在那么寒冷的水牢里,不过,澹藴那边行不通,她倒是可以找另外一人试一试。 绥安接下任务,直径出了门。 【宿主,方向错了。】 绥安没有往澹藴院落去,而是御剑离开了主峰,无视脑海里询问的系统,直往媛暖暖所在的天武峰飞去。 来到媛暖暖的院子中,绥安喊了两声,媛暖暖并不在此,绥安询问附近的弟子,才知道媛暖暖去了灵泉泡澡。 绥安本想在这里等,可她知道媛暖暖一旦泡起澡来,没有半日是不会离开的,她只能御剑前往灵泉寻人。 宗内泡澡的灵泉都是从底下通过灵脉涌出,依靠火岩石加热后成了灵泉,即便是本门弟子泡澡,也需缴纳一百个下品灵石。 女子灵泉均由一些女杂役弟子看守,绥安缴纳一百枚下品灵石,女杂役便请示腰牌。 师姐,请将腰牌给我,我得给师姐的腰牌盖章。 整个绿山围绕泉水,山底下砌了一个硕大的围墙,围墙外面盖了许多木屋,中央的灵泉便会通过水道灌入每个小木屋当中。 想要进屋,需要用盖章腰牌开门,门牌上便会显现出这人的名字,一旦离开,门便会自动关上,不可再进,需要再次缴纳灵石。 绥安摇摇头:我没带腰牌,今日来此是寻人的。 那师姐直接进入便可,这些灵石还请师姐收回。女杂役又将灵石交回。 不必了,你们守着这里也挺辛苦,这些灵石你们自己分了去。绥安说完,便进了灵泉。 对于杂役弟子来说,他们的天赋不好,悟性差,灵根更是杂,进入不了外门,只能靠打杂来赚灵石,更是耽误了修炼。 忽然有了一笔灵石,便可省去不少打杂的时间用来修炼,若是有所突破,便能进入外门,获得灵石的渠道就多了许多。 杂役弟子望着绥安离去的背影,喊道:多谢师姐! 我一定,一定要进入外门!杂役弟子有些激动,不,是一定要进入内门。 绥安这一举动,对她来说转眼就忘,毕竟她现在可是个富婆,区区一百下品灵石,她哪里会放在眼里。 绥安按照木屋上的门牌,一间间寻找,偶尔会有女弟子刚刚泡完,从屋里出来,她们个个脸蛋晕红,阵阵香气四溢。 安师妹是否要泡澡?其中一位师姐刚刚出门,头发还未来得及用术法甩干,便看见目光探寻的绥安,细心询问一声,这屋我刚泡完,里头无人,师妹可以进哦! 咳咳,不必,我寻人,呵呵! 女子身着单衣,湿漉漉的发丝将单衣紧紧贴在锁骨上,能够看见那若隐若现的莹白肌肤,周围冒着的热气徐徐升起,就像一股灵气直冲击绥安脑门。 她赶紧挥挥手,转身远离。 媛暖暖到底躲哪里泡澡? 绥安不是没来过,应该说是来过好几次,只是从未像今日这般,令她视线闪躲,都不好意思朝周围看。 只能将闷气归结于媛暖暖。 绥安寻到最后几间木屋时,这才看见媛暖暖的大名高高悬挂在门框上,绥安上去就是一阵猛拍。 媛暖暖,我有事找你。 绥安等了一会,媛暖暖就破口大骂起来,比之平日里更加狂暴,言语也丝毫不见客气。 滚,老娘管你什么事,天大的事都不能妨碍老娘泡澡。 绥安翻了个白眼,媛暖暖不就是舍不得那一百下品灵石么,所以要死命往里泡,她笑道:媛暖暖,我给你两百下品灵石,你出不出来? 媛暖暖禁声,不一会,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门一开,雾气直往外冒,媛暖暖衣裳都还没穿戴整洁,便匆匆忙忙出了门。 两百下品灵石,给我! 她身上的衣服歪斜,隐约露出些许炫目的风景,绥安侧目,给予两个上品灵石,无奈道:你能不能把衣服穿整齐再出来,我又不会跑。 我是怕你反悔。媛暖暖喜滋滋将灵石收起,这才整理衣襟,况且你我同为女子,无需小题大做。 是,是,姑奶奶,你穿好了没?绥安懒得同她争辩,况且自己也找不到争辩的理由,只得催促一声。 好了,速说你寻我何事。 你出去给我做个小香囊,香囊为红,上面要绣着长生二字,且香囊里需要放入安神草,紫蓝花,艾叶,还有聚灵珠。 媛暖暖诧异,道:其它的东西不说,聚灵珠的价格不菲,少说都要两千上品灵石,你身上还有钱吗? 还有一点,你到底帮不帮我? 媛暖暖迟疑:你要这些作甚? 你放心,不是拿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是拿去讨好太上长老的。 媛暖暖更加疑惑:太上长老又不喜你,你去贴这冷屁/股作甚? 绥安自然不能明说,太上长老先前是有夫君的,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却被魔族人害死,所以才会在宗门建立之初称为斩魔,虽只是个分宗,但在下界也是魔族闻风丧胆的存在。 在太上长老儿子出生不久,就亲手绣了这安康香囊,里面放的也是这些材料,只望她儿子安康成长。 绥安之所以没有让媛暖暖绣安康二字,是因为这二字只会让太上长老伤感,里面加了一样的草药便足够让她回忆起往事。 且明晃晃,绣安康太过有心机。 会适得其反。 你别管,到底帮是不帮。 媛暖暖挑眉:我有什么好处? 这样,我给你三千上品灵石,你帮我搞定这个香囊,剩下的灵石便归你,如何? 媛暖暖心想,除了这聚灵珠贵了点,其余不算什么,到头来,她还多赚了近一千上品灵石。 行,给钱。 绥安气笑,真是个财迷,但是她也能理解,在小说里,其实媛暖暖自己过得也不算太好,空有一副大小姐的名头而已。 绥安将灵石给她,道:如果你将来遇到什么难题,可以告诉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的我都会帮。 我呸,老娘才不需要你帮,想赚老娘的钱,门都没有。 恋耽美 ——(20) 绥安: 第27章 澹藴静坐在软榻上。 房门紧闭, 就像她的眉头一般紧锁,不留一丝缝隙,不同以往的严寒, 此刻她额间尽是细密的小珠, 顺着发丝流淌下来。 她眼帘震了震, 侧耳倾听, 房间里似乎有着细微脚步声, 很轻很轻,宛若出现幻听一般。 你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 突然间, 一声淡淡的戏谑回响在澹藴耳间,她睁开眼睛,眼前这身红裙女子靠着房柱, 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紫唇勾起, 还有那紫色双目,满眼的秋波。 澹藴冷眼, 抬手便是招来一把青剑, 直指女子, 道:你不是说过你不会踏足斩魔宗, 为何你会在此? 红衣女子举起双手:莫激动,你我实力相当, 真要动起手来,吃亏的只会是你门下弟子比如,绥安!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澹藴闻言,手中持的剑轻轻/颤了颤。 女子银铃一笑,身影转瞬消失,再出现时, 已然到了澹藴身后,她伸出手,轻轻勾着澹藴腰间,附耳轻吹,道:不做何,就是太无聊,想你,便来此受受你的冷气。 滚。 澹藴周身灵气暴涨,震开身后之人,转身便是一剑,力劈下去,软榻对半切开,却无那人身影。 咯咯!红裙女子又出现在她身后,紧紧抱着她,唇齿贴耳,极其亲昵,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我好好说话,不行吗? 你若想杀我,动手便是。澹藴手中剑不知不觉垂下,何必如此折辱我。 死?女子松开她,紫唇一勾,尽是妖邪之气,我的好妹妹,我可舍不得你死,我只想看你生不如死,记住,你若死了,你的好徒弟就成了我的囊中物,哈哈。 澹藴闻言,怒气鼎沸,青剑寒芒大盛,一剑长啸,剑气远荡,劈开整间房屋,划破白云,震得主峰底下弟子心惊胆战。 女子身影不见,只有一名黑衣女子瘫坐在地上,双眼惊惧,哆哆嗦嗦。 她人呢?澹藴神识探出,疯狂寻找那人身影,却怎么也寻不到,她人呢? 主子说的是何人?黑衣女子缓过神后,这才站了起来。 我姐姐,她又来找我了。 黑衣女子神色复杂:主子,澹家这一代自始至终只有您一位传人,您没有姐姐。 不,我能感觉到她。 主子,您没有姐姐,方才属下来向您汇报绥安今日的状况,刚一进门,您就像发了疯朝属下攻击,若不是属下躲得及时,恐怕就会和这栋房屋一般。黑衣女子略担忧,主子,您在这么下去,会产生心魔的。 澹藴摇摇头:以前,我也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可她的气息我能够清晰感觉到,是温热的,是我许久不曾感觉到的温热。 黑衣女子摇摇头,无奈叹气。 从小到大,她一直跟着澹藴,从来没有听说过澹家还有女儿,更别提见过,如今看来,多半是澹藴的心结作祟。 澹藴拿出一幅画,展开后便是方才的红衣女子,妖邪无比,画得栩栩如生:我要你出去找此人,她的身手不弱,脸上戴的面具应该是魂石所铸,这东西在下界极其稀有,你可从此入手。 黑衣女子一愣,没想还真有一人,她疑惑接过画来仔细看了看,心想着难道澹家还真有一女,只是甚少有人知。 主子放心,我定会探查清楚,只是绥安那边该怎么办? 无妨,让你姐姐跟着便是。 黑衣女子点头,将画收好,这画中人无论是真存在还是幻觉都好,只要弄清楚,想必澹藴便会疏解了心结。 对了,主子,绥安今日去了太上长老那,不知她又想作何。 恩,我知道了,你且去寻人,小心点,她的修为甚至强于我。 是。 待人离去,澹藴驻足在破碎的房前,一抬手,灵气又将一面墙震毁,开了一条通道。 她进入后,又带着另一幅画走出,轻轻拭去画卷上的灰烬,将那红梅树下的女子小心翼翼卷起,收入储物戒。 随后身形御空,飘入云层。 许多弟子聚集在一起议论此剑的惊天动地,同时也让众人更加佩服施剑之人的那身修为。 绥安抬着头,一条线,将天空的云划分得清清楚楚,她疑惑道:刚刚那剑气是主殿发出来的吧? 【按照距离推算,是的。】 好强啊,不知道我何时也能如此一剑破空。绥安由衷感慨。 【女主是宿主的师尊,宿主可以向女主学剑,无需舍近求远,找那冉清风。】 绥安闻言,莫名打了个冷颤。 在小时候,她确实同澹藴学剑,可一旦她学的招式或运气不对,澹藴就会拿着木剑和她对招。 剑剑击中她,丝毫没有留手,可怜那时她才八岁,全身一片青紫,哭得梨花带雨跑去找妙木诉苦,媛暖暖则在一旁嘲笑她是鼻涕虫,每次一哭鼻涕一把,就像两根宽面条,吸溜一下能够自己吃进去。 咳咳,以后再说吧!真要找澹藴习剑,她得提前做好心里防备才行。 来到太上长老的住处。 杂役弟子在门外清扫着庭院,绥安知道太上长老平日里对这种小事不太上心,一般都由弟子擦桌拖地,管理着这些杂物。 太上长老在里面吗? 几人闻言,狂点头。 看他们的双眼,是对太上长老心生恐惧,就跟绥安一样,看见澹藴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 绥安跨入门槛。 太上长老一掌击穿灵树,绿叶飘落,起手几道银丝挥动,绿叶瞬间四分五裂,落得满地绿点,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是绿叶。 果然,这人是好强的。 绥安走近:拜见太上长老。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此,还真叫我意外。太上长老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转身便入了屋。 绥安无奈,只得紧跟着:我就是特意来感谢太上长老的,别无其他。 近身的一瞬,绥安感觉到莫名的心悸,就像狮子与猫儿,实力与强者的差距毫不隐藏展现。 这种刻意压迫,是绥安第一次直面感受到自己的弱小,只需对方一个念头,绥安就得气绝身亡。 太上长老讥笑一声,道:哦,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要谢我,又如何谢我? 绥安见太上长老端坐,一副高高在上的长者模样,她也不在意,端起茶具,泡茶奉上。 前段时间外门试炼,我虽是九死一生,但也让我深刻意识到,我就是那没见过世面的井底蛙。绥安见她接过茶杯,装模作样又道,这还得多谢太上长老,让我见识到自己是有多无知。 太上长老抿了一口茶水,面对绥安说的话语无动于衷,她淡淡道:有话直说,莫要同我拐弯抹角,否则,你便回去。 绥安见她不吃这一套,就将事先准备好的香囊递给她,道:这不,萧长老要带着内门弟子下山选人,我也想跟着去见识一下,还请太上长老帮我在师尊面前讨个机会。 这个香囊,算是我的一点点心意,还请太上长老莫要嫌弃。 她本不以为意,却因鼻尖嗅到那股熟悉的气息,面色微变,接过香囊后,气味越发浓郁,让她思绪飘散。 她犹似看见当年的摇篮里,她的孩儿看见她后那副咧嘴一笑的欢喜,会伸出肉嘟嘟小手,向她招手,寻求一个简单的抱抱。 她双目红润。 似乎,这一画面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时间过得太久太久了,她早已记不清家人的面庞,也早已忘却那份痛心。 修士,还真是冷情。 若非上面的字她自言自语,我还真以为你是故意的。 太上长老,您刚刚说的是何意?绥安心里松了松,面上不动声色装傻充愣。 她摇摇头,道:萧长老下山收人一事,我也是昨日刚知,你这消息倒是比我来得都快。 绥安正想解释。 只见她打开香囊,取出里头的聚灵珠,道:准备这样东西,没个三两日可是办不到的。 太上长老真是明鉴。绥安笑笑,不做辩解,我这不来求您,送的东西既要实用又不能太差,自然是得花些心思。 她将灵珠放回后,把香囊放在桌上,推回给绥安,道:你师尊是什么性子你也知道,恕我帮不了你,东西你拿回去,找他人帮忙吧! 正是因为如此,我也只能找您帮忙,若您都拒绝了,还有何人能帮我。 绥安见她闭眼不肯多言,心里不得不感叹澹藴这人好难搞,还有系统给的任务,也太难。 她气馁,道:今日扰了太上长老,是绥安的不是,这香囊本就是为您准备的,还请太上长老收下,绥安告辞。 太上长老睁开眼,见绥安踏出房门,视线又不自觉移到香囊上,伸手轻轻抚着长生二字。 她本就寿元无多,长生二字也当真是讽刺,她收起香囊,站起身,道:慢着,你的事我应允了。 绥安心中一喜。 第28章 幽暗的夜晚, 有一处偏远的院子,其房内挂满了明珠,红色绸缎纱幔铺满整间, 哪怕是道帘子, 也全是红彤彤的珠子, 就像染上了血色, 显得异常恐怖。 淮阳推开房门, 每每见此场景,便觉得这房子的主人是个嗜血魔头, 方便在此杀人后,鲜血才能衬托如此艳丽的红色。 你寻我,作何? 不知道是否故意而为, 女子的声音轻佻,令这本该瘆人的红色充盈着淡淡的旖旎, 动人心魄。 淮阳闻言,心中一酥, 像是被人轻轻抚摸后背, 连同头皮都一块发麻, 他忍下心中异样, 道:你我好歹是合作关系,可我每每找你, 你都要隔个半月才出现,是否太过敷衍我了? 阳公子这是在责备我,不能同其她女子那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女子声音期期艾艾,好像即将被抛弃的深闺怨妇。 听着便让人心生怜惜。 可淮阳知道,这人可不好惹, 他要真敢做出什么佻薄之举,必定会被这位给大卸八块。 淮阳站在珠帘前,女子那高挑妙曼的身影便在其后,一身红衣,似乎要和四周融为一体,看不真切,却叫人移不开视线,想看个透彻。 我并无此意。淮阳眯着眼睛仔细看着,想透过珠帘的缝隙看清女子,上尊命我寻你合作,因你有治疗我空灵根的法子,可你除了让我诱导绥安出宗门,我到如今都不知你有何法子可以根治我。 空灵根属于无属性灵根,又名天漏体,很难储备富有五行属性的灵气,千年难遇,无人可以根治,故而天漏体也称为废体。 阳公子无需着急,不如,先将公子上尊的名讳告知于我,如何?女子的声音依旧轻浮。 淮阳赶忙摇头,声音颤抖,道:不可,上尊名讳若被我提及,我那灰飞烟灭的誓言,会即可将我诛杀。 是吗,那真是可惜。女子嬉笑着,她的声音丝毫听不出惋惜之意,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这人越是这样,淮阳心里越是着急,可眼前之人又不可得罪,他第一次向人低首,道:还请姑娘告知我该如何根治这空灵根。 隐约地,他看见女子面带银具,身姿卓越,他不自觉向前迈出一步,被其吸引。 你如此心急,又如何能成大事?女子的声音忽然冷淡。 淮阳脚步一顿,心知自己越界,又迅速向后退了几步。 他小心翼翼说道:我已经四十三,不年轻了,如今却只是勉强炼气十级,连筑基都办不到,又叫我如何能不急? 你且将绥安引出来便是。女子轻笑,言语随意又放肆,好像不过是在说一件艺术品。 为何你非要让绥安离宗,你该知道澹藴不是好惹的,至少你得给我个原因。淮阳定立着,表明自己对此态度。 房间内沉默一会,女子才淡然说道:澹藴是最佳的炉鼎,绥安又是澹藴的弱点,我制服她便需要绥安,事成之后,你方才有机会同澹藴双修。 淮阳心中一惊,他去过几次斩魔宗,也接触过澹藴,并没有发现她有何特殊的体质,质疑道:敢问,澹藴是何种体质? 你只需知道她的最佳的炉鼎便是,同她双修,日积月累下,自然可以根治你的天漏体。 淮阳闻言,目光炯炯。 他想,澹藴若真是炉鼎,那以澹藴的修为封印她的体质也是有极大的可能,思致此处,他又不自觉想到澹藴那双总叫人心疼的双眸。 或许,澹藴也为此苦恼,所以总有舒展不开的愁眉,若非澹藴有那一身高修为,是个男人都想将其拥入怀呵护。 那你可有把握?他冷笑一问。 九成。 他闻言,眼睛闪烁盘算着,但很快就被记忆中,绥安那避之不及的态度给浇灭。 他拿出一个小袋子:可你教我的方法不管用,绥安即使嗅到这个,也没有你说的那样对我言听计从,相反,她避我如猛兽,所以我才会着急找你。 哦?女子倍感意外,她竟有如此定力,倒是给了我个惊喜。 淮阳皱眉,不明白这人说此话是何意,又会如何对待绥安,又为何总如此阴晴不定,不过,他心知这人是不能信任的。 只要治好他的体质,他又何须任这人摆布,他横着眉,道:现下这招已无用,不知你可有别的法子? 没有。她干净利落回道,现在该着急的人是你,你自己想法子。 淮阳闻言,对女子心动的感觉荡然无存,气得都想掀开这帘子,对她破口大骂。 可还未等他说什么,一阵风忽然袭来,将他如同垃圾一般吹出门口,关紧房门。 你!女子修为极高,他接触过几次都摸不透,要是惹恼了她,指不定对方就会动手拍死他,淮阳最终将骂人的话咽下,算了,我自行想法子。 恋耽美 ——(21) ****** 澹藴将住所毁去后,重修也需好些时日,许多弟子忙活着,用着灵力扛石运木,好不热闹,这也是绥安第一次见主殿如此热闹,喜好人多的她,在纳气结束后,也加入了修建大队。 天空之中,绥安背着一箩筐巨石来到主殿,她已经来回跑了很多趟,好在她修炼特殊功法,灵力倒也没消耗太大,反而令她更能熟练驾驭灵力。 【宿主的世界,科技太落后了。】 绥安翻了个白眼,一路上,系统都在讲述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既浪费时间又浪费人力,她都哑笑对之。 师姐,喝点水吧! 绥安放下箩筐,接过水喝了一口,她目光左右探寻,不知澹藴去了哪,不过也好,人不在,她自在许多,太上长老又答应她会去找澹藴说道说道,一切都似乎进展得很顺利。 让她整个人都明朗开心许多。 【宿主,碧焰酒什么时候交给女主?】 会交的,你能不能别在我脑海里吵了,烦!绥安小声嘀咕,将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师姐,过来歇息吃点好吃的,这些可是我特意从一户农家带来的,味道相当地道。其中一位师妹手中拿着油纸包,向她招呼一声。 绥安闻香,双腿便忍不住走近,香葱味浓郁,直冲鼻尖,惹得她腹中咕噜噜抗议着,她咽了咽口水,道:这我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师姐莫要客气。女子将油纸展开,里头脆嫩的面皮露出,上面撒上葱花,油水还将面皮保持着温热。 绥安拿着一个,咬上一口。 面皮香脆,里头软嫩,牙间挤压,油水爆出,带着淡淡的香甜,嚼劲十足,想来擀面之时,费了不少手头劲。 师姐,味道是否合心意? 绥安点头,又咬上一口。 师姐,我这还有灵羊奶呢!又一位弟子,手拿水皮袋,将其递给她,这头母羊刚产崽,初乳最为营养,师姐快些尝尝。 绥安心中疑惑,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围着她转悠,也太过殷勤了点,这一次,她没有接过那灵羊奶。 你们快给我说说,是不是收了谁的好处,怎么一个个比平日里更殷勤? 几人傻眉愣眼,顿然停嘴。 绥安双目凛凛:还不说? 几人齐齐指向不远处的院门外:是虚浮师兄命我等将这些带给师姐的。 绥安一愣,这几日她自己忙得晕头转向,倒是将虚浮的事给淡忘了,若是没有今天一出,或许时间一长,虚浮便成了回忆,只会让她想起时感慨一下曾经的美好。 绥安将面饼一口吃下,拍了拍手就往院外走去,不见虚浮身影,她喊了喊:出来吧,别藏了,他们都已经把你供出。 虚浮从其中一棵树上一跃而下,他不好意思笑了笑,来到她身前,道:不知道那些吃的是否合你心意。 我若说不合,你便不带了吗? 绥安的面色谈不上有多坏,看起来就像说了句不痛不痒的玩笑话,但也没多好,至少视线不在他身上。 虚浮一叹:师妹,我承认宗主一开始让我看着你,我只是出于身不由己,可是后来,我是真的将你当作妹妹一般,这段时间你不理我,我亦难受得紧,这事,我没有早些告诉你,是我的不是,师妹可否原谅我? 其实,虚浮对绥安怎么样,她心里是清楚的,只是重生前,她最后离宗时,只有虚浮知道,澹藴却能三日寻到她人,心里便忍不住想到和他是脱不开关系的。 就变得很难释然。 可他又的确待她极好,况且现在的虚浮也没有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思量至此,绥安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行。 虚浮等了一会,又见她沉默着,也没强求什么,他笑了笑,说:师妹不必纠结,即便师妹不肯原谅我也无妨,我还是会像从前那般,只要师妹需要,我便在。 这一番感人肺腑的话,听在绥安耳朵里,不知怎的就像情人之间的小吵闹,她赶忙衣袂一甩,道:师兄还是请回吧! 这好吧!虚浮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不妥,方才言语有所不妥,还请师妹莫要放在心上。 绥安见虚浮离开后,心里一松,和人闹掰还真是不好受,她转身回院时,并未注意到院外还有一人。 待她进去后,那人方才离去。 我说你们几个,以后不准再收别人好处,否则,我就将你们赶出这里。 在宗门内,只要替别人干活,就会得到灵石当做工钱,像这种给澹藴盖房的工程,多多少少可以捞一笔钱,那些人自然听之任之,当下便表示绝对不在收他人好处。 第29章 水鹤正在桥边溪水里游耍, 妙木足尖点在水面上,正帮着水鹤梳理羽毛,它被养得极好, 通体雪白, 只有头顶上有一撮蓝毛。 水鹤仰头长唳一声, 脑袋不断往妙木身边靠, 显然是又饿了。 妙木无奈摸了摸它脑袋, 道:你这般能吃,我都快养不活你了。 水鹤, 是她母亲临死留下的,据说在母亲小时候玩耍之时不慎落水,濒死之际, 是它救了她。 从此,母亲便将其养在身边, 哪怕家中穷困潦倒,也不会饿着它, 以至于父亲对母亲横眉竖眼, 时常冷嘲热讽, 恨不得卖了它。 妙木一叹, 给了颗灵丹。 水鹤欢快地扑腾着翅膀,将水花溅射得到处都是, 妙木就在一旁,自然是湿了衣裙,连同发梢都粘连在一块,积攒着水露。 她笑了笑,未曾责备。 师妹。 虚浮踏云而来,他落在桥木上, 恰好看见妙木衣裳紧紧贴肤,令那纤瘦的腰肢显得盈盈一握。 妙木理了下沾水的发丝,轻轻一撩,修长的白颈就像明珠一般耀眼,她足间一点,上了桥木。 师兄来寻我何事? 他红着脸,尴尬地移开目光,道:咳咳我就是来问问师妹,那本丹药集是否已转交给安师妹。 妙木垂眼,道:师兄如此询问我,不觉得对我太过唐突? 虚浮恍然,赶忙挥手:师妹莫要误会,我并非不信任你,只是我太过着急,乱了分寸,抱歉。 书已经交给她了,师兄宽心便是。妙木笑了笑,神态谦和,仿佛刚刚不过是说笑。 多谢师妹。 虚浮迟疑片刻,又拿出一个储物袋,道:我知不该扰你,可目前安师妹不肯理我,只能再拜托师妹,帮我送到安师妹手里。 妙木笑道:师兄无需同我客气,你我也算是看着绥安长大的,我也总不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观不是。 多谢。虚浮将储物袋交给她。 妙木问:里头是何物? 是我近些年外出历练时,偶然得的药材,算不得多珍贵,但却是安师妹最需要的。 妙木打开,精神向里探去,药材种类繁多,确是算不得珍贵,但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地摊货。 师兄待安师妹真是用心至极。 师妹不也待她极好。 妙木摇摇头:该是不一样的。 妙木双眼朦胧,有着许多虚浮看不懂情感,他正细细想着哪里不一样,只听妙木又道。 若我也同安师妹一般大,师兄又可会如此用心待我? 虚浮怔住。 他和妙木,是同一届入门的弟子,当时的二人,不过十岁出头的毛孩子,他和所有孩子一样,对这里充满好奇,同他人嬉笑打闹。 唯独妙木不一样。 她总是很安静,处变不惊,与他们嬉闹的年纪显得格格不入,再后来,二人一同接任务,外出历练。 一来二去,倒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虚浮也从未想过,将妙木和绥安相比。 一句玩笑话,师兄不必在意。 虚浮闻言,松了口气,笑道:那便有劳师妹,还请师妹莫要提及是我送的。 妙木点头:我晓得的。 虚浮同她行礼,告辞离去。 妙木的目光一直未离他的背影,直到视线之中再也寻到人影,她方才低头看着桥木下溪水倒影着的面庞。 清清冷冷,显得有些寡淡。 其实,她算不得美人,只因修士需要苦修,又长年被灵气温养,人变得瘦又白,将五官的瑕疵给遮了去。 她手中捏紧储物袋,喃喃自语一声:真是叫人好生羡慕,若是师兄给我的视线能有你一半,那该有多好。 她知道,这是奢望。 或许,她该放下,安心修炼。 哎?你做什么?这里你不可以进! 妙木回神,抬头一看,一名身穿布衣的老人推开杂役弟子,跨步直奔了过来,杂役弟子追在后头,却又对这位老人有些无可奈何。 妙木冷眼,曲指弹衣,原本湿哒哒的衣裳瞬间干透飘逸,她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怎的,我是你爹还不能进来看看你?他的发丝银白,皮肤暗沉,但是身体和目光还很有精神,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嫌弃我给你丢人了呗。 我与你已经毫无瓜葛,何来嫌弃一说。妙木盯着来人,紧绷着身躯。 哈哈,只要我不同意,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吗?他站在她面前,笑容满满地算计,好歹是我将你养大的,你说斩缘便斩,怎的如此白眼。 宗门给过你灵石作为补偿。 他嬉笑,并不放在心里,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就那点灵石,又怎的够我用。 妙木双眼隐约燃着怒火:平时,我也有寄灵石给你,如此还不够吗? 我前些日子去了赌场,输了些,自然是不够的,你再给我点,我就不烦你。 你为何要去赌? 妙木本就因为到了金丹期而缺着灵石,此刻又怎会有闲钱给予他,可若不给,这人定会纠缠着,没完没了。 他展开衣服,示意道:你看我,衣服上的补丁补了又补,你给的那点钱吃饭都不够,我又寻不到你人,不去赌还能如何。 赌博,又有几人能够善终的。 妙木气结,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挥手驱赶,道:我没钱,你还是回去吧,否则莫怪我不念情面。 你好歹是斩魔宗的内门大弟子,怎会没钱。他盯着她看,见她手中紧拽着储物袋,又见她分神,上前便抢过储物袋,若没钱,那这是什么? 妙木抬手,灵气凝聚:快还我,那不是我的,是别人的。 怎么,你还想弑父?男人见状,丝毫都没有害怕,反而挺胸,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你别再给我胡搅蛮缠。 呵,我看你就是不孝女,我辛辛苦苦养大你,你却给点灵石打发我,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修炼就是为了摆脱我。男子冷笑,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摆脱我。 妙木掌心中的灵力震出嗡嗡声,令四周的溪水翻涌,她的双眼,充满了恨意,男子始终只是凡人,他咽下口水,后退了一步。 水鹤展翅,扑腾着翅膀。 我好歹是你的父亲,你真要弑父不成?男子畏缩,你要是敢这么做,天理不容,宗门更不会容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妙木红了眼,她并未收了灵力,就像陷入魔怔,随时可能一掌拍下,到时便是脑浆四溅的场面。 男子见高空之中,有人御剑路过,便开着嗓门呐喊:你们快来救我,我女儿要杀我,她要入魔啦! 天空那人身影顿住。 妙木这才散去灵气,传音那人,声称与父亲吵架,并无大事,那人方才离开。 她瞥向幸灾乐祸的他,道:你把储物袋还我,那真不是我的东西,莫要让我为难。 在你这里,不就是你东西嘛,有什么为难的,大不了,你就当先借我的,待我赢回钱后还你便是。男子见她收手,便也识相退一步,说话也软了一些。 妙木用那还未淡去的红眼看了一眼他,明显有着细微的杀气露出,他只觉得有点冷,打了个寒颤。 不如这样吧,你把水鹤给我,这玩意这么能吃,你说你没钱,就让我把它卖了,这样你省心省力,我也不烦你,两全其美。 妙木闭眼轻叹:罢了,东西你拿去吧,日后莫要来扰我,阻碍我修行便可。 好好,你在这好好修炼,我也不烦你,嘿嘿。拿了东西,他开心离去,步伐显得迫不及待,显然是急着回去赌。 杂役弟子询问:师姐,您父亲也太一言难尽了吧,这东西都被拿走了,您可如何是好? 不知是否水鹤也感觉到了妙木难处,它用脑袋顶了顶她手心,妙木顺势摸了摸它,望着虚浮离开的方向出神,好似天空中的云朵一般漂浮不定,不知会在哪处停留。 东西没了,我想办法再去筹便是。至于水鹤,那毕竟是她母亲留下的,她也养了好些年,有些感情了。 不过,依她父亲那般模样,指不定还会来烦她,曾经母亲病重,父亲就差点卖掉水鹤,好在那时的她已经入门,保下水鹤,可母亲也在这时候去世。 父亲又另娶他人。 那个家,确实没有让她留恋的地方,她恨不得不回来,一辈子不相见,所以才会定时给灵石,免得他来这边闹,即使再恨再厌恶,他始终是她生父,不能弑父。 好在,那人也没多少年可活。 今日,他是如何进宗门的? 杂役弟子摇头:我也纳闷,这宗门是不许外人进入的,怎的今日会被一个凡人轻易找到这。 妙木皱眉,低头思索着。 男子得了钱,好一番得意。 一路上哼歌抛钱袋。 恋耽美 ——(22) 但是凭他两腿走出这里,怎么也得一日,他不禁感慨:真不愧是修士啊,住的地方都气派,地方又大,灵气又浓郁,我要是能长住这里就好了。 想住下,也并非难事。 范天游从树后忽然冒了出来:我可以在附近找间空房,安排您住下。 男子见来人,熟络道:是你啊,刚刚在门口真是谢谢你,否则我都进不来。 谢什么,你可是师姐的父亲,进来看望女儿不是应该的吗? 对,应该的,嘿嘿。 范天游笑笑,见这人只低头看着钱袋,心中就一阵鄙夷冷嘲:若是不嫌弃,我带您先回去。 那再好不过。 第30章 绥安摆放好药材, 丹鼎位于正中间,又看了一眼妙木送来的书籍,确认炼丹步骤后, 方才坐在一旁酝酿着灵力。 【宿主, 系统建议宿主先将碧焰酒交给女主, 点亮技能为优选方案。】 我知道, 你安静点。 绥安还就不信了, 为什么非要技能书点亮技能,管他什么熟练不熟练度的, 只要她慢慢摸索到技巧,即使没有点亮技能,她也能炼出高品质丹药。 这一次, 她要试着炼黄级丹药固元丹,这种丹药如果能练出无杂质上品的话, 可是堪比玄级丹药的存在,要比回元丹强上不少。 固元丹哪怕是修士在修炼之时损耗灵力, 或是因为修炼而导致身体出现小毛病, 都可服用固元丹, 固本培元。 刚好绥安得了赤灵果这味主药材, 她便忍不住蠢蠢欲动,想试手, 看看自己对于炼丹的理解与天赋是在哪种阶段。 暖鼎,起盖子,她手法越发娴熟,将药材一一倒入,待药材凝炼出液体之后,最后放入赤灵果。 绥安没有特意分除杂质, 因为赤灵果本身就有净化作用。 只是。 不知是否因为绥安太过激进,这一次的药液变得极为浓稠,药液旋转,连同丹鼎都被带动震动着。 咯吱! 绥安见状,起手又几道灵力打入,整个丹鼎更为剧烈抖动,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灵力,都被带着一起旋转,难以控制,更别提结丹。 绥安将木灵力与火灵力融合,一触之下,灵力如同星火燎原一般爆烈,将绥安给震得倒飞,整个丹鼎盖都炸上顶,卡在了屋檐上! 绥安知道会失败,但是未曾料到连丹都结不成,此刻丹鼎倒地,药液洒了一地,屋檐上还在飘落尘土,一片狼藉。 咳咳!绥安挥袖,吹开尘土。 这次失败,让她有所感悟,虽然她还不能很好地掌控这两种灵力,但在内门大比上,她可以靠这种突然的爆发力取得意外之效。 【以宿主现在炼丹的能力来划分,应该是勉强能够炼制黄级丹,品质好次,都需要炼丹师极为细心且又耗费时间去凝炼,宿主还是点亮技能后炼丹,提升熟练度,让系统辅助宿主,宿主就有更多的时间练剑。】 炼丹师之所以稀少,也是因为炼丹太过耗时,等级越高品质越好就越是耗时,曾就有天机宗一位丹师为了炼绎云丹,就耗费七七四十九天,方才炼出极品,这已经是被称为天才,其余人则不用说,哪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炼制出来。 所以一开始,绥安才会认定系统的强大,可这也给了她不安,她不知道,若是有一天系统不在她身边,那她所获得的,所学会的,会不会都失去,被打回原形。 也是这种不安,绥安才想自己尝试,没有系统的帮助下自己是否有那天赋和能力。 但结果看来,不太乐观。 且越是到后面,炼丹就越困难,时间便用得越多,那她的剑也必将生锈,这也不是她所想看到的。 绥安其实不讨厌练剑,她只是讨厌澹藴每次都会用木剑抽她,还有那森冷的面庞,让她心生畏惧。 系统,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系统的絮絮叨叨,要是哪天听不见了,绥安会变得不习惯。 【一般来说是的,前提是宿主得给系统补充能量,否则宿主有个万一,系统会耗尽能量优先保宿主的命。】 绥安一愣:这么说,你其实可以自己活命,就像你前任宿主那样,你可以找新的宿主。 时间似乎静止了片刻。 【系统重新排列的数据,无论是什么状况,都需要优先保宿主。】 数据为何物,绥安不懂,她问:那你自己的想法也是如此吗? 【系统只是一堆数据组合,没有想法,宿主也不用担心,即使系统毁灭,也会把宿主学会的技能留下。】 我并非算了 绥安一叹,若系统只是一堆数据,没有情感,那争辩下来也无意义:给我说说,除了气运点能够修补你的能量,是否还有别的办法。 【任何东西都可以,灵器,灵石,丹药等等,不过宿主还是以积攒气运点为优先,这个可以让系统恢复一下损毁的资料,也能帮助宿主改命。】 好,我知道了。 绥安将倒地的鼎拿起,仔细看了看,不愧是玄级鼎,还挺结实,没有太大的伤痕,她抬头看了眼鼎盖,身躯一个起落,便将鼎盖给拿了下来。 鼎盖可没鼎身侥幸,上面的一个阀子摇摇欲坠,若是不修好,炼丹时的热气就不能锁在里头。 绥安将其取下,这种阀子只有拇指大小,宗内的器具阁重新炼不是问题,但是她没有这种黑铁石:得去买个才行。 绥安御剑前往易坊。 这里是专门给宗门内的弟子自由交易的地方,但凡想要什么,或者想卖什么,都可以来此挂买卖信息,卖者,便是直接将东西压在此处,买者,宗门会收取一定的交易费用和押金,确保购买者有足够的钱。 当然,宗门虽然有这么一处交易地方,但大部分人还是喜欢去宝场这种应有尽有的地方,所以绥安只能去易坊撞撞运气。 实在不行,就只能去器具阁那边问。 守在易坊的弟子很闲,门外空荡荡,算是美差。 他们看见绥安时,均是倍感惊讶。 绥安毕竟是宗主弟子,按理来说,她是不缺东西的,即使真需要什么,其实只要和寻守的弟子说一声,便会送到她面前。 不知师姐来此,是想购买什么? 帮我看看,有没有黑铁石,或者有什么特别的药材,都行。 师姐请稍等。 两名弟子翻看登记的谱子。 师姐,黑铁石有是有,不过 绥安眨眼:不过什么? 不过这信息是好几年前的,留下售卖信息的弟子已经陨落,算是无主之物,师姐可以随意取走。 宗门规定,如果售卖物品的弟子不幸身亡,那东西就归宗门,绥安自然不会去坏了规矩。 不行,还是得按规矩办事。 两名弟子面面相觑,道:那还请师姐缴纳定价的两千上品灵石。 绥安给予灵石,两人去了仓库好一阵,方才找到这黑铁石。 她带着东西直往器具阁飞去。 通过询问,绥安找到正在炼器房摆弄丹鼎图纸的榆木飞。 她拍了拍他肩膀,道:榆木飞,有样东西我想你帮我修理一下。 榆木飞回头,见到她时,露出笑脸,但他很快又将笑容收起,颇令绥安疑惑,差点以为对方是不喜欢她,可榆木飞刚刚的笑容明显是真开心,她有些搞不懂了。 总觉得重生后,她身边的人都和记忆之中变得不一样,更难猜,也更鲜活。 你怎么知道我会修东西? 绥安一愣,倒是没有想太多就过来,反倒让她自己看起来有点怪异,她道:我知道你进了器具阁,你不会修,难不成我这个炼丹的会修吗? 可我才刚入器具阁,懂的不多,要不你还是找别人帮忙?榆木飞皱眉,踯躅着。 绥安也有想过找别人,可她对别人不了解,目前榆木飞虽然也有点怪异,但就他的手艺最好,反正都是要找人,找谁不是找。 无所谓,你就当练手。 这不太好吧? 绥安冷哼一声,态度刚硬,道:榆木飞,你不必敷衍推辞我,不想帮便直说,我还能强求你不成? 榆木飞张了张嘴,因为纠结,整张脸都拧巴在一起,可最终还是吐出不想帮三字。 那算了,我还以为我们算朋友。 哎,等等,你刚刚那句是什么意思?榆木飞拦在她身前。 在外门试炼,我们也算共患难,我还以为我们算朋友,原是我自己想多了,抱歉。绥安垂着眉,一副伤感模样。 才没有,我们当然算朋友,你需要我修什么,快拿给我。榆木飞瞬间眉笑颜开。 绥安笑笑,将阀子和一大块黑铁递给他,道:就是这个,我不小心把丹鼎弄坏了,你用黑铁石炼制,多出来的那部分就算是给你的酬劳。 那怎么行,这么一大块黑铁可不便宜,我们是朋友,这次就当回报你在外门给我的帮助,不用给我酬劳。 绥安没有过多坚持,道:好,那这阀子能修吗? 榆木飞仔细看了看阀子,不算太复杂,是个小物件,只是有点眼熟:当然能。 他微皱眉,忽然,他拿起手中的图纸作对比,意外发现这个阀子的构造和图纸上的很相似。 那个你这个鼎是哪里来的? 绥安觑眼:问这个作甚? 啊哦,我就是看这个阀子和图纸上的很像,所以有点好奇而已。榆木飞双眼乱瞄,就是不去看绥安。 他这是在撒谎,就像绥安撒谎时,她会盯着别人,而他却不敢看人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那是我偶然得的。绥安像往常那般笑笑,神态怡然。 哦,那好吧! 第31章 几日后, 绥安再度前往器具阁,却意外地在半道上遇见冉清风,他见到她时, 眉头一蹙, 神色是相当不好。 拜见冉峰主。 冉清风负手, 衣袂同黑发被风吹得飘飘, 当得俊公子, 他询问:绥安,我知你在习炼丹之术, 宗主也同我说过,你不会放弃剑道,可我问你, 你已经有多久未曾来我天剑峰了? 绥安这段时间都在忙活别的,早将去天剑峰的事给忘记, 此刻峰主亲自来拿人,令她心中有点不好意思。 这该有些时日了吧?反正绥安也记不清, 峰主再给我两日, 待我手头事了结后便去天剑峰安心习剑。 如此, 甚好。 冉清风得了承诺, 便不再为难她,转身消失在云层之中, 留下傲然挺立的背影在绥安脑海之中。 啧!她指尖卷了卷发梢,道,一个个的,都当我是小孩。 【说明宿主这段时间并没有露馅,不用在意。】 绥安倒不这么认为,她其实也没多大刻意去演什么, 只能说她本性如此,若是交友不慎,或许还是那个被人卖了还毫不知情的模样。 她只能多加谨慎,不去轻易相信他人,至少在弄清楚是何人想要她命之前。 绥安来到器具阁炼器房。 这里有着硕大的火炉,火炉壁上的阵法正不断旋转,让火炉里的火势熊熊,这里比之炼丹房还要炎热许多。 火炉前的两名弟子最为大汗淋漓,他们已经脱去上衣,硕壮的臂膀上全是汗珠,被烤得肤色发红。 若非有着修为,寻常人早被这烈火烤成油渍光亮的一团肉。 待铁熔炼出精华后,便由金灵根弟子进行塑形,而后便是刻阵,若是大能炼器,一人便可完成全部,甚至令器具开智,从而进行附灵。 绥安移开目光。 见一旁的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两个刚刚炼制出来的新鼎,她走近摸了摸,看成色,只是用普通的黄铁所铸造,却足够初入门的弟子使用。 炼器最次的铁便是黄铁,而后依次是黑铁、精铁、玄铁还有一些比较少见的混灵石以及传说中的五彩石。 你来的正好,阀子我刚刚做好。榆木飞同样汗水粘衣,上次在绥安面前衣衫不整被说,这次他也只能忍着难受,穿着湿哒哒的衣服。 绥安接过,冰冷的铁器还是热的,因为残留着手汗,略有些湿滑。 谢了。 榆木飞将剩余的黑铁递给她:还剩下许多,本来想利用剩余的黑铁试着炼个新鼎给你,可我现在的灵力不足以支撑我锻造这黑铁。 绥安皱眉,之前她不会想太多,所以也没觉得榆木飞有何不妥,现下看来,前几日还不愿帮着自己的时候,忽然就转了态度,对方也谈不上献殷勤,但如此转变实在太过生硬。 榆木飞,你其实不太想跟我成为友人的吧! 榆木飞双手僵硬地捧着黑铁,他低着眼,笑了笑:怎么会,安师姐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说要和我成为友人,可你所做的一切,不就是想同我撇清关系吗? 榆木飞这才抬眼看着她。 绥安双目平淡,却很认真,即使她的眉目之中有着些许忧愁,但终究只是十六的稚气少女。 我榆木飞拧结着眉,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 这些黑铁,你还是拿着吧,反正对我也没什么用。绥安见他那纠结的样子,又补上一句,如果你将我当作友人,就别客气。 好吧,那谢谢。 绥安笑了笑,这才离去。 榆木飞猛地拍了自己脑袋两下,一副懊恼的神色,一旁的几名弟子还在起哄,极其羡慕他得到她的青睐。 绥安走在路上,颠了颠手中的阀子,心情极好的她,笑容灿烂如花朵。 【宿主既然不信榆木飞,为什么还对他那么好?】 好吗?绥安自嘲一声,一些小恩小惠罢了,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在试探我,那我装傻充愣去试探一下他们又何妨。 恋耽美 ——(23) 既然大家都心中有事,都戴了两副面具,那她也得好好去学一学这些人,否则岂不白重生一遭。 【宿主,系统监测到男主正朝宿主这边来。】 绥安闻言,当即唤剑,正打算飞空之时,淮阳已经到她跟前,挥手打招呼。 绥安,真巧啊,随便逛逛也能碰见你。淮阳迅速跑来。 他身后还跟着两名侍从,步伐稳健,双眼目光极其锐利,气势凌人,乃金丹修士。 真是好巧,你来此作甚?绥安疑惑,这一次见淮阳,似乎没有上一次令她心里产生奇怪的感觉,她能够很平静地去面对他。 这倒是让她从容许多。 我听孔悦说,你们这里的碧焰果已经用得差不多,便再给你们送来些许。淮阳勾唇,他帅气的面庞有一双氤氲般的眸子,每每注视过来的视线就像被轻轻抚慰。 只是这样?若无甚紧要的事,只是送碧焰果,淮阳身边是不会带这么显眼的侍从。 淮阳笑笑:还是你了解我,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你,此次过来,主要是来请你师尊。 请我师尊又是作甚? 淮阳拍了拍额头,道:瞧瞧我,忘记你不喜出门,对外头的事一概不知情。 绥安闻言,面色不愉。 唉?这便生气了?淮阳左右看了看,一副害怕隔墙有耳的目光,确定附近无人,他朝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些,我悄悄告诉你。 淮阳轻浮的神色,让绥安有些反感,心中更是烦躁。 爱说不说。绥安转身。 淮阳一把拽着她衣袖:莫要气,方才是逗你的,我说便是。 风轻轻吹来,淮阳靠得极近,绥安又嗅到一股香味,这种味道,渐渐安定了她的情绪,让她心中泛起淡淡的涟漪。 安儿!一声震怒由远及近传来。 绥安瞬间脑门清醒,挣开淮阳,远离几步,抬头一看,蓝天白云,只有那抹紫影夺人目光。 澹藴落在绥安身前,她眉目凝固冷视,什么也没说,可绥安就像身在那化不开的冰川,冻住了身躯,僵硬着一动不动。 淮阳拜见澹宗主。 澹藴将视线移开,面对淮阳之时谦和许多,但不失威严:无需多礼。 淮阳直起腰,直视着澹藴,即使他是个小小炼气修士,面对澹藴这种堪比天高之人,依然从容不迫。 淮阳双眼自生一股情愫,澹藴眸子又是一股子忧情,二人双眼对视,在绥安眼里,就像一见钟情。 令她心中堵得慌。 她心中嗤笑,真是好,男女主一见钟情,她自己倒成多余的。 方才我只是同绥安开个玩笑,还望澹宗主莫要责罚绥安,都是我的错,不该随随便便开此玩笑。 澹藴瞥一眼绥安,不作回答。 淮阳歉意一笑,将袖中信件递给澹藴,道:家父近日出关,修为顺利到渡劫期,为了讨他老人家欢心,我呢,广邀群众,为家父办一场恭贺宴,还请澹宗主能够赏脸光临。 一旁正听着的绥安深深皱眉,重生前,淮阳的父亲的确到了渡劫期,但是并没有办什么恭贺宴,更别提邀请一说。 看来,的确有些事情在慢慢改变,虽有许多未知,但对绥安来说,是件好事。 想到此,她忍不住勾唇一笑。 淮阳见状,眨了眨眼,回笑一声:到时还请澹宗主,带上绥安一起来赴宴。 绥安笑容瞬间僵住。 澹藴一把接过请帖:请柬我已收下,去或不去,我自会思量,若无他事,淮少还请回吧! 下了逐客令,淮阳不得不行礼:好,那我便回去了,告辞。 绥安见这人临别时还不忘送来一个笑容,心中无奈暗叹,侧目一瞧,果然,澹藴那双眸子正释放着寒气。 我不是说过,不要再见淮阳? 绥安心中大呼好冤:我没有见他,是他自己恰巧凑过来的。 澹藴低头,摆弄着请柬,她将其抬致绥安面前,语气怪异道:那你可想随我去宴会? 绥安摇头,这次她是真不想去。 哦?澹藴收起请柬,你不是一直想离开宗门,今日怎的我带你去,你反而不愿了? 绥安眼睛一转,委屈低头,拉着澹藴衣袖,道:师尊,我没有想离宗,我只想待在师尊身边,这样就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 你扯谎的技术退步了许多。 绥安抬头,满眼真诚:师尊,我是真的真的只想待在你身边,那也不想去。 她说的半真半假,目前她的确不会离开澹藴,在还没变强之前不会离开。 是吗,那为何太上长老会忽然提到你,让你跟随萧长老下山? 唉?绥安无言可对。 安儿,你如此费尽心机讨巧,又在我面前谎言百出,该叫我如何待你? 绥安真是被这个下山任务给坑死,却有苦难言,她松开她的衣袖,道:那你想如何待我? 内门大比在即,近日就由我来教导你剑法。澹藴面色淡淡,至于下山一事,你莫要再想。 绥安紧攥拳,同澹藴学剑便罢了,任务也不成功,怎能不叫她心中气愤。 我已经应承冉峰主,近日会住到剑峰去,安心练剑。 冉清风那边我可以知会一声。 你说过只要我不离宗门,一切随我,现在我想去剑峰,不想跟你习剑行不行啊!绥安吼了一声,当下便御剑离去。 澹藴神色疲乏,无力阖眼。 作者有话要说:  绥安:师尊,我们来玩一下角色互换好不好? 澹藴:为什么? 绥安:这叫情趣。 澹藴:好吧。 绥安:听闻,你要去参加淮家的贺宴?预备带什么贺礼呢? 澹藴:唔我也不清楚,你说我带什么好呢? 绥安:带什么带,你给我待着哪也不准去。 澹藴:我平时这么无理取闹? 绥安双手叉腰: 你说呢? 澹藴:那我带你可好? 绥安哭泣:嘤嘤你竟然要把我送给一个老头?我不爱你了,呜呜 澹藴:停,重来一次。 绥安:听闻,你要去参加淮家的贺宴?预备带什么贺礼呢? 澹藴:带钟!(哼,这下满意了吧) 绥安震惊:你居然带钟也不带我! 澹藴:???无fuck可说。 绥安:你居然和我没话说了?你根本就不爱我呜呜X﹏X 澹藴心累:停重来。 绥安:听闻,你要去参加淮家的贺宴?预备带什么贺礼呢? 澹藴:没有这回事。 绥安:人家请柬都送上门,你居然说没有这回事你说,是不是想背着我去偷腥! 澹藴默默转头看向一旁吃瓜的系统,系统见状,立马了解,时间重置。 绥安:师尊,我们来玩一下角色互换好不好? 澹藴:不玩! 绥安无趣离开,澹藴和系统击掌! 第32章 一剑划过, 风萧一震,叶落,一片片散开, 紧接着, 火焰将其吞噬, 烧成了灰烬。 范天游在院子中不断舞剑, 剑身时不时燃火, 灼得绿叶焦黑。 他已经连续好几天如此,不停歇, 连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被吹得凌乱,衣角粘了许多灰都不自知。 孔悦站在角落,一边饮酒一边观察了许久, 对范天游如此执着认真的而目露赞善,待范天游停下喝茶歇息之时, 他方才走出。 范天游远远便嗅到酒气,他转身一看, 恭敬行礼:师尊。 恩。孔悦点头, 你近日倒是极刻苦, 我深感欣慰。 前几日被师尊说教后, 我回去思量许久,知道自己错了, 自然得及时改正。范天游低头,隐藏目光,还请师尊放心,内门大比上,我绝不丢了咱们丹药阁的脸。 好,甚好。孔悦笑着。 范天游前几日的行为, 着实令他痛心,好在能够知错就改,今日又见他如此刻苦练剑,也是极为欢喜。 他心中本来淡下去说媒的心思,因为范天游此番上进的表现,又燃起些许,他问道:天游,你觉得绥安为人如何? 安师妹性子天真,为人也仗义,自然是极好的。范天游眯眼,违心回道。 若我想撮合你和绥安,你觉得如何?孔悦眉上喜色。 范天游惊愕,但很快化作欣喜,他跪地,毫不迟疑说:但凭师尊做主。 孔悦扶起他: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你若想和绥安八字有那一撇,就得先在内门大比好好表现,得先让宗主注意到你不是。 天游定不负师尊所望。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练剑。 师尊慢走。 送走孔悦,范天游露出瘆人的笑意,他抬起剑,掌心轻轻抚慰冰冷的剑身,就好像能透过这把剑在摸着什么一样,很诡异。 利剑忽然被抛向空中,范天游踏剑离去,他负手,任风吹杨衣襟,俯视着宗门。 他来到一处偏远山脚下,这里人烟荒无,却幽静怡然,靠近溪水和宗门,还有一座四合院,院子里有假山水池,算是一座极好的宅院。 范天游入宅院,他左右看了看,宅院有着住人痕迹,他手心一张,一个油纸袋便愕然出现。 范天游推门而入,一阵阵酒气扑鼻,令他嫌恶挥了挥衣袖,皱眉喊道:妙叔叔,我给你带了点糕点,快过来尝尝。 桌上全是酒瓶,都没地方放吃的,而男子此刻正趴在桌边,听见声音,朦朦胧胧抬起头,揉了揉眼睛。 哪个不长眼的敢吵老子午睡。男子待看清来人时,脸色顿时一转变,献媚一笑,哎呦,原来是范小兄弟,快坐。 男子看了看,屋子里脏乱不堪,衣服乱丢,他一起身,不小心碰了酒瓶,打碎了一地。 不好意思,我把这里弄得太乱了,我马上收拾好,你稍等片刻。 不必,稍后我请人来收拾便是。范天游将吃的挤放在桌上,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尝尝。 好,好。 男子刚好肚子咕噜噜叫唤,他毫不客气,拿起糕点就吃了起来,因为太饿太香,他吃得有点急,被噎得捶胸。 范天游很贴心地递给他一壶酒:慢点吃,这些都是你的。 多谢。他大口酒一喝,舒爽一叹,唔,好酒,哈哈哈。 男子目光贼溜溜盯着范天游,道:天游啊,我女儿要是能嫁给你,她就有福咯! 叔叔客气了,我怎能配得上师姐。范天游冷笑,他可看不上。 配得上,怎么配不上,像你如此温柔又细心的男子,可不多了。 我哪有师姐那么温柔细心。 哼,那个不孝女,只顾着自己,丢下我这个老父亲不管,哪里来的温柔细心,那都是她装出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范天游一阵鄙夷,既然都认为不是好东西还往他这边塞,活该妙木正眼都不瞧上一眼。 他面上淡然一笑,道:好了,叔叔莫气,咱不说师姐,就说说叔叔这几日,过得可还顺心? 当然顺心。男子迟疑,尴尬一笑,只不过我最近手气不太好这你看,能不能再借我一点? 我当是何事,原来是叔叔又输钱了。范天游极其豪爽,问,那这一次,叔叔想借多少? 男子伸出手,想了想,比了个五:就借我五百上品灵石。 范天游讶异:借这么多? 嗨,之前去赌,还欠了赌场不少,我得先把之前的账填完,赌场才让我进。 好,没问题。范天游拿出白纸毛笔,还是老规矩,叔叔写张借据给我便可。 好,范小兄弟就是爽快。 ****** 剑峰之上,有着硕大的平台,上面站满了弟子,一身雪白,整齐排列,当他们同时舞剑之时,发出声声震人心肺的剑萧声,这便是每月一次晨练,有空的弟子都需要参与。 绥安排在首列,和一些金丹筑基期的弟子一起,一片雪白色,隐没在云层之中,她的剑术虽不算太好,好在晨课用的剑术只是简单练习吐纳的剑招。 待晨练结束,众人齐齐收招。 那场面是相当的震撼。 【宿主,系统出现新的任务。】 绥安划开界面一看,好家伙,是让她跟随澹藴习剑,奖励一本技能书,十点气运点,还当真是围着澹藴转的系统。 【宿主刚好可以带着碧焰酒,送给女主后再提一提下山的事,兴许女主一高兴就同意了。】 绥安一叹,其实待在这里,一直什么也不做,事情也不会出现任何改变,只是送个酒,讨好一下,澹藴又怎么会同意。 师妹。几名弟子围了上来。 安师妹的修为精进得够快了,我都被甩下去了,到时内门大比,还请安师妹手下留情才是。 哪里,是我该请诸位师兄师姐手下留情才是。说来,剑修的弟子个个好战,喜好在危险境地之中寻求突破,绥安其实最大的对手,应该算是剑峰的弟子,好在都是同为筑基期修为,大家都没怎么经过生死磨练。 而绥安重生前虽有金丹修为,但她本身也没怎么见过世面,最为危险的两次目前就是外门试炼和水牢那次。 所以,大家的起点基本相差无几。 我说大家都别谦虚,到时就在比试那天,各凭本事,谁也别留手,如何? 恋耽美 ——(24) 那是自然。 这时,又一名弟子说道:对了,你们知道这次内门大比的奖励是什么吗? 每届前五十都是奖励丹药和灵石,至于前三,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他们的目光落在绥安身上。 绥安笑笑:别看我,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也不知道。 接着,他们又将目光放在说话那人身上,那人昂首挺胸,道:巧了,我也不知道。 你找打啊! 几人瞬间嬉笑打闹在一块,绥安就在一旁默默看着,心中是极其喜欢这种氛围的,奈何主殿人烟稀少,连凄凉都无处去述说。 冉清风站在台阶上:绥安,同我去一趟剑场,我传授你剑法。 几人闻言,又起哄道:哎呀,师尊太偏心了,我们也要去。 我也去。 冉清风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绥安闻言,她迟疑了,说到底,冉清风不是她的师尊,却因为她的任性,占用了冉清风许多时间,导致真正需要授课的弟子无法得到指点。 冉峰主,我就不去了。 冉清风冷眼:怎的,你又想跑去炼丹?别忘了,你先前答应过我什么。 不是,冉峰主莫要误会,我是想回去找我师尊授课。绥安朝他行礼,这几年,感谢冉峰主教诲。 你真要找你师尊授课? 绥安点头。 冉清风挥手,几瓶伤药悬浮在她面前:既如此,你自己小心点,若是受伤了,便涂上这些药,都是治外伤的,可以放心用。 绥安笑得牵强,一看这冉清风给药的架势,她就能预见浑身伤痕累累的自己,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收下药后,绥安回到主殿。 澹藴的住所还在重建,所以她直接来主殿找,却转了一圈,并未寻到人,她挠挠头,甚是疑惑这人会去哪。 【宿主可以用传音石问问。】 才不要,既然要送碧焰酒,自然要给她个惊喜,若是问了,这欢喜的效果可就弱了。 【还是宿主想得全。】 绥安摸了摸下巴:只是人不在主殿,她还能去哪里呢? 绥安找到当值寻守的弟子问,这才知道澹藴就近在眼前,正在右殿,她赶紧回去,刚一进院子,就看见澹藴坐在院落中,嗮太阳看书。 绥安深呼吸,将储备在储物袋里的碧焰酒拿在手里,走到澹藴身边,张了张嘴,本想先说什么,可她发现,澹藴就像是故意没看见她似的,自顾自喝茶看书,好不惬意。 绥安心中一滞,只是不理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绥安:澹藴练剑毁树,太上长老练缠丝毁树,现在连范天游也是这样,这树都被写烂了,作者姬能不能有新花样了。 作者咕:当然有! 作者咕奋笔疾书 绥安抬起手,轻轻抚摸澹藴面颊,指尖下移,撩开她的衣襟,目光落在(此处打码)上伸手 绥安怒得一掌碎桌:作者姬,出来受死! 第33章 池塘边的灵树下, 紫衣端坐,白衣静站,风吹裙摇, 恰似一幅梦中画, 唯美养眼。 周围风声掠过。 澹藴如老僧入定, 除了翻书, 姿势分毫不差, 没有变化,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尊假人。 绥安站立许久, 腿酸,无奈之下她轻轻咳了咳,澹藴依旧双眼不离书, 于是,绥安又奋力咳了一下。 岂料世事无常, 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得眼角挤出泪珠。 澹藴将桌上泡好的茶杯推去, 道:喝点水, 有事便直说。 绥安喝过茶, 衣袖擦拭嘴角, 她缓了缓,问:师尊还在生我气? 书页一翻, 澹藴头也不抬,道:此话该是我问你才是,你宁可住天剑峰也不愿同我习剑,今日突然过来,有话便说,不必拐弯抹角。 绥安鼓着腮帮子, 道:我都说了,是我先答应峰主,我总不能食言,所以才去小住几天。 澹藴放下手中书籍,侧目一看,勾唇道:哦?那你今日来又是为了何事? 绥安面无表情:拜托,我房间在这里,不来这里那我去哪里? 澹藴觑眼,目光如炬:无妨,你不说,那我来说请柬,我已给了太上长老,无论是宴会也好,下山选弟子也罢,你还是待在剑峰上,安心习剑。 好气! 绥安面上保持着笑容,道:师尊,我已经和冉峰主说过,接下来一段时间,会跟师尊习剑。 恩?澹藴眉间轻挑,你如此转变,倒叫我有些不惯。 我不都一直是这样嘛!前脚说话,后脚放屁!绥安厚着脸皮,前日我说的话,师尊就当我是在放屁。 澹藴皱着眉,目视着她双眼,绥安每每开口讲话之时,眼睛灵动,嘴里讲话却与生魅的形象极其不搭。她问道:你从何学来的如此粗鄙之语? 粗鄙?绥安一愣,倒是不觉得自己讲话有何不妥。 不过,对于澹藴这种言行举止刻板,步伐稳,坐姿正,待外人端庄有礼,待她却是严苛之人,绥安的言语确实粗鄙了一些。 绥安顺势拉着她衣袖,卖乖道:那师尊如此文雅高洁,就别和我这种粗鄙之人计较了,行不行? 我何曾与你计较过? 那你方才为什么不理我? 怎的?只许你生气,还不准我生气?澹藴微微勾着的嘴角不自觉扬起,美若朝阳,冰雪初溶。 好气啊! 她真想甩袖走人。 【宿主别生气,任务优先。】 绥安松开袖子,将鼓鼓的储物袋递给她,道:是安儿不好,不该总惹师尊生气,这里面是安儿亲手酿制的碧焰酒,特来送给师尊,还请师尊消消气。 澹藴怔住。 前段时间,她就去丹药阁,询问碧焰酒的事,结果孔悦一脸神秘,就说酒没酿制好,果子也不够,还说什么功力不够,恐怕以后都不能酿制碧焰酒,她还正愁以后找何人来酿制。 却未曾想到,竟是绥安在酿制。 澹藴接过,打开储物袋一看,里面满满当当都是碧焰酒,粗略计算,该有四百多葫。 她疑惑:你何时准备了这些? 一个月前吧?绥安不确定。 澹藴摸了摸葫芦,上面的红盖封口极为讲究,葫口为螺旋式,旋转盖上后封口,倒是挺有新意。 即便是孔悦,酿制如此多的碧焰酒,也需小半年,你却只用了一月?澹藴目光锐利。 说明我厉害呗。 单看澹藴的神色,绥安分辨不出对方到底有没有惊喜,反而先是被怀疑,真够令她挫败,亏她还死死瞒着,早知如此,还不如按系统说的直给。 澹藴将葫芦放在石桌上,道:你忽然送礼,恐怕不仅仅只是讨我欢心,说吧,你是否还想跟随萧长老下山? 澹藴的目光总能看穿绥安,似乎无论她做什么,都不可能骗过澹藴,倒不如大方承认来得好。 绥安笑笑,眨着大眼:师尊,我就想跟着萧长老下山看看,我保证,我乖乖跟着,绝不偷跑,也绝不让你担心,好不好? 澹藴垂眼,缄默着。 绥安见状,心中是又急又烦,道:师尊,就算你不肯让我下山,总得给我个理由,让我死心吧? 澹藴轻叹:若我说,外面有人想杀你,这人连我也难以对付,你还想下山吗? 绥安想起重生前,被毒死的那画面,说来,她一直不知道这人会是谁,难道到是宗外之人?只不过,这人连澹藴都对付不了,那她第一次逃出宗门之时,那人便可杀她,可为何还如此大费周章下毒谋害她? 师尊,那人既然如此强,定是有身份地位的,你看我这一穷二白的,为什么要杀我? 澹藴摇头。 那师尊可知这人是谁? 澹藴又摇头。 绥安皱眉,她心里又有点怀疑澹藴所言是否属实,以她的能力,是不可能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且看对方沉默不语的样子,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如实告知。 师尊当真不知是何人? 澹藴目光回避,并未回答。 绥安笑颜透着冷:师尊不愿让我下山便直说,何必支支吾吾找这些借口,反正我也习惯了,我又能如何呢? 绥安心中很是难受,甚至无可奈何,这种憋屈又无力施为的感觉和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不会受伤,她倒希望打在钢板上,即便会受伤,但至少是得到回馈的。 绥安垂头回了房间,忽然觉得系统给的任务都好难,至今为止,她只完成了碧焰酒这个任务,她又真的可以逆天改命吗? 【宿主不要气馁,至少是完成了一个任务,有了气运,宿主以后的运气也会慢慢变好,直到能够改变命运。】 绥安趟在床上,虽有系统安慰,但她还是感觉好累好疲惫,比之外门试炼那会还要累。 门外的澹藴打开葫芦。 气体冒出,她愣了愣。 没有过多犹豫,仰头喝了一口,或许是第一次喝如此奇特的酒,轻微呛了一下,酒水顺着她嘴角溢出,流淌至雪白的颈间,滑落衣襟之中。 澹藴目光很是复杂。 本以为绥安只是为了下山而随意酿制,并不会太过用心,毕竟只花一月的时间,又能酿制出什么好酒,可她未曾想到,竟会如此爽口。 澹藴盖上盖子,收起葫芦。 前些时候,太上长老来同绥安说情,让绥安跟随萧长老下山,澹藴一直没有松口。 尤其是知道绥安送了太上长老那个香囊,她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不知是妒忌还是羡慕。 澹藴还记得太上长老无奈离去时,说的最后一句话,若是又同绥安吵架闹掰,倒不如试着改变,放她去历练,不要苛责,不要生气。 温柔以待。 澹藴抬头看着蓝天,属于斩魔宗的蓝天,足够大,却不够广阔,她自己并不稀罕外面的世界,那对她来说是复杂的,是难以掌控预料的,是她不愿再去接触回想的。 五百年间,她早看腻了。 可绥安不一样,她没见过,所以向往,况且让十六的她如五百多岁的她一般大门不出,确实也过于残忍。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酒葫,也不知安儿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炼制,此刻又是怎样想她的,或许,她该听太上长老一言,去退那一步。 澹藴站起身来,推门而入。 她见绥安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澹藴来到她身边,刚靠近,绥安便转过身,明显是不想要理会她,令澹藴叹息,坐在床沿。她道:你若想跟随萧长老下山,也不是不可以。 绥安闻言,心中疑惑这人怎么又改变了主意,她慢慢转过脑袋,发丝顺势散乱垂落,媚态尽显,目光却干净透澈。 只要你内门大比夺魁,我就让你下山。澹藴看见她这般小心翼翼又怀疑的小眼神,忍不住叹气,绥安是真的很怕她。 夺魁? 第一名的话,她应该也没问题,怎么说,她重生前也是金丹修士,光靠气势就能压别人一筹。 怎的?澹藴伸手,指尖挑起一缕发丝,轻轻帮着绥安整理,若连夺魁都没信心,我又如何安心让你下山? 澹藴的神色,说不出的温柔。 绥安已经许久没见过这样的她,此刻又有机会光明正大下山,她心中的烦闷瞬间消散,立马道:当然有信心,那就如此说定了,我夺魁,师尊让我跟萧长老下山。 绥安一开心,当下坐起身,和澹藴直面相对,四目凝视,似乎都想将彼此给看进眼中。 澹藴心头一跳,率先移开视线,绥安歪头,追随着她的目光,生怕对方反悔又不让她下山,谁知因此而靠得太近,澹藴又不断避着。 绥安身躯倾斜。 目光未看清,绥安只感觉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往下倒去,还没惊呼出声,便倒入一片香软玉怀之中,透着淡淡的碧焰果味,还有着些许酒香让她感觉脑袋晕眩,就像跟着喝了一口酒一般,自醉沉溺。 澹藴见她双颊微红,就像碧焰果子那般红润,她舌尖还残留着淡淡果味,仿佛直接咬上了一口,甘甜香嫩,怀中之人的体温暖手,倒是叫她不舍推离。 师尊?绥安疑惑。 一声惊醒,澹藴扶起绥安,松手一气呵成:自是算数。 她站起身,负手远立,背影挺直:这段时间,我会住你这,督促你练剑,你可莫要像小时候那般哭鼻子。 才不会呢!绥安皱着鼻尖。 如此最好,从明日起,开始授课,你去习武室,记得多备些伤药。 知道了。 待澹藴离去,绥安兴奋跳起。 【恭喜宿主,又完成一个任务。】 绥安打开面板。 现在她有两本技能书,可是要点的技能很多,她又瞬间犯愁,点洗髓丹需要两本技能书,可是她目前没有足够的药材,且洗髓丹是黄级丹药,她也不一定可以炼制成功。 思来想去,她看了一眼筑基丹。 只需要一本技能书,虽然对自己的用处不大,但炼丹师炼丹可不是对自己用处不大就不学了,反而学得越多越好。 绥安点亮筑基丹。 虽是对我无用,但是我可以给别人,先卖个人情。真是一本万利,又能拉拢人心。 第34章 澹藴一直站在主殿悬崖边, 出神地望着天空,等那朝阳渐渐露头,将天边染成片橙红。 她眉目拧着, 极为忧愁。 身后不知何时站着名白衣女子, 她轻声说道:主子还在为绥安担忧? 澹藴沉默着。 白衣女子又道:这几日我虽一直跟着绥安, 但总觉得她变了很多, 主子若实在放心不下, 不如在她脑海里种下道禁制。 恋耽美 ——(25) 澹藴侧目,神色忧愁, 道:种禁制也得她心甘情愿,她不会同意的。 主子不是要教导她练剑吗?白衣女子笑了笑,练累了, 禁制也就容易种了,主子顺便还能窥探一二。 白衣女子见澹藴思索着, 就没有再出声打扰,种禁制和搜魂用的都是同种口诀, 都要先入侵对方的识海。 澹藴见太阳升起, 便跃入云层。 习武室分为下、中、上三个等级, 每个等级的房间大小不, 重力不同,澹藴给绥安定的习武室为上等, 有几公里之大,墙壁上有着重力调控阵,根据个人承受力进行调节。 阵中央,更是设立了多种多样的闯关阵,有陷阱,有剑阵, 火烤冷冻应有尽有,绥安目前还用不到,因为此刻她便站在了重力阵中央,澹藴则在她对面。 手中持着木剑,紫影卓立,氤氲的双目凝视,看着还以为这人会温柔对待,但她知道她不会,这让绥安想起小的时候,真的是剑剑往要害上戳,打得她叫苦连连,丝毫没有留手,如今她长大,估摸着这次下手会更重。 绥安心中震了震,喉咙滚动,但愿澹藴能像昨日那般温和吧,那双关切又柔和的双眸,似乎从她想离开之时已经鲜少看见。 我会将修为压制在筑基期同你打,让你在战斗之中突破剑术,无论你有何手段,都尽可使出。 澹藴淡淡说道。 绥安笑笑,她这是被对方瞧不起了,但澹藴的确有这个资本。 绥安唤剑,静静站立。 澹藴一个抬手,射出一道光芒,灵石镶入阵法之中,圆阵上刻画的图形缓缓转动,组合成新图。 瞬间,绥安感觉到自身压力暴涨,就像有人挂在她身上,手中的剑更是被拽得沉重,反观澹藴,面色没有变化,她知道,此刻的木剑反而显出优势,要比她手中的剑轻。 莫要分神。 绥安凝神,见澹藴双眸凌厉,手中木剑直指她眉心。 绥安侧头躲避,木剑势不可当,个轻震,拍中绥安的脸颊,力道极大,脸庞疼得牵动着牙龈,耳边更是嗡嗡作响。 啪。又声。 绥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脚后跟被狠狠抽了下,整个人凌空甩起,个大旋转,胸口重重砸地! 哎呦 绥安手捂着脸,手揉着心口,掌心摸到脸颊上鼓起的包子,轻轻按,就感觉经脉里头的血液膨胀,流通不畅,胀疼得要死。 这人,真是毫不留手,上来就打人脸,昨日的片刻温柔仿佛是个假象,澹藴还是那个严师,此刻绥安脚后跟更是痉挛颤抖着,感觉使不上劲。 明明对方也压制了修为。 她却未曾想差距还是如此明显。 站起来! 澹藴静站着,紫衣长裙令那怡然的神色添了份异色之美,她低头看着绥安呻/吟,犹豫着此刻是否该搀扶起她。 思量再三,澹藴道:你的对手可不会等你缓过神。 绥安忍着疼痛,慢慢撑起。 周围的重力令她站立的脚后跟越发的疼,手中的剑也好重,绥安运气,利剑脱手,悬浮在她身侧,可她依旧觉得好难超控。 这剑每环绕圈,剑身就像陷在了泥潭里,行动迟缓,极其消耗灵力! 太慢了。澹藴失去了耐心,将太上长老的话忘却,她手心松开,木剑悬浮,像鱼儿入了水一般在四周游动,剑可不是你这般御的。 澹藴指尖滑动。 木剑化作道残影。 绥安见状,惊呼一声:这差距! 这哪里像是将修为压低到筑基期的样子,太犯规了! 【左边!】 绥安翻身避过,木剑极速掠过,掀起一阵冷风,将发丝吹扬。 竟然避开了! 这便说明,系统的感应可比她自己要强许多,但这不是她想要的,便命系统不要进行提示。 澹藴蹙眉,面上看不出欣喜或赞扬,她指尖轻挑,木剑的速度再次加快许多。 即使绥安曾经有着金丹修为,此刻亦是无法捕捉到这木剑的踪迹,这当真只是筑基初期便能做到的吗? 师尊真是将修为压致筑基期了?绥安将心中疑惑问出。 澹藴听言,目光瞬间冷下。 绥安的心忽然剧烈跳动,她感觉后背吹来一丝冷风,股能让人致死的风,或许是生死攸关,绥安僵硬缓慢的身体瞬间变得灵活。 她忙倒在地上翻滚,股冷风撕扯而过,拽断几根发丝,她抬头看,发丝刚好落在她眼前。 刚刚的瞬间,绥安感觉到了杀气,是来自澹藴的杀气,她心中被冷风吹得结冰,或许轻轻一碰就碎得满地。 为什么?她哽咽问。 这明明只是练习,难道澹藴真想杀了她吗?她做错了什么?为何对方会突然变脸? 澹藴没有回答她。 木剑再次刺来! 绥安左右闪躲,木剑紧随着。 无论她如何躲避,木剑总能击中她,绥安御剑抵挡,却连木剑影子都追不上,她只能将剑拿在手里。 精神高度集中。 鬓角上的发丝被汗水浸湿。 忽然,她捕捉到了抹残影,下意识便抬起手,木剑重重击中剑身,震得她手臂发麻,可木剑威势不减,绥安全力用剑顶着,步步,缓慢后退,灵力更是大量消耗。 澹藴在不远处静静站着观望。 绥安咬着牙与木剑对抗,她一步步后退,明显位于下风,澹藴摇摇头,对于这些年绥安跟冉清风学的剑术是极其不满,她轻轻叹了叹,踏出一步。 紫影便来到了绥安面前。 澹藴握着木剑,灵力送。 木剑射出一道剑气,震飞利剑,绥安更是口吐鲜血,后退数步,她感觉心口闷得股气都还没来得及吐出,澹藴蓦地近身,木剑就像鞭子般,不断往她身上招呼着。 啪啪!抽打。 你问我为何,因为你近些年非要同冉清风习剑,他又怎敢对你如此下狠手教导你,你还问我为何,你当真以为筑基修士只有你这种废物般实力吗?澹藴见绥安躺在地上不再动弹,她停下手,安儿,若你下山后,遇见强敌,是否也将你的失败归结于修为高低? 你这般无棱角,又何苦下山,倒不如待在宗门,还有我护你生。 绥安轻轻咳了咳,总算将胸口那股气给咳出,不远处,利剑静静躺着,而她的手,被打得发抖,她试着撑着身,疼痛加剧。 绥安微微侧头,此刻,她不知自己伤成何样,可方才澹藴最后的话着实将她气得差点嗝屁,嗫嚅道:我的棱角,不正是被师尊磨平的?现下又何必惺惺作态? 若非我拦着,你早成黄泉魂。 绥安颤抖的指尖渐渐捏紧,木灵力缓缓运转,游走在四肢,疼痛减轻些许,她憋着股气,站起身,抬头凝视。 方才抽打,澹藴都是用的巧劲,已经避开要害,能够站起来,她并不觉得意外,倒是绥安嘴角残留的血迹,像是美艳绽放的那朵红梅,令澹藴出神片刻。 我本就是黄泉魂。 说完,绥安两股灵力相互融合,她起手唤剑,当剑柄入手,剑身上再次燃起金灿灿火焰,温度极其高,将周围重力都给扭曲了去,令她周身轻松至极。 澹藴双眼凝重,意外之余又透着丝杀气,看着绥安的目光闪烁异常,道:你这是从何学来的功法? 那不重要。 绥安剑刺去,目光含怨,她定要叫澹藴刮目相看,哪怕伤到一片衣角。 澹藴足间轻点,身轻如燕,但在半空之中忽然顿了瞬,她轻轻蹙眉,却转眼便被抚平眉宇。 绥安想也不想,紧追着。 同样的,绥安在半空之中顿住,忽如其来的强大重力瞬间将她压在地上,还没使出金焰威能的绥安,只觉得难以呼吸:怎么回事? 绥安的脸紧贴在地上,看见双白鞋走到她面前,把冰冷的木剑抵喉。 你的金焰将此地的重力场给打乱了,重的地方比之往常增了许多倍,反之亦然。 绥安闻言,缓缓收起木灵力,身体的疼痛再次加剧,令她趴在地上支撑不起,比起方才,伤势是更严重了。 周围的重力恢复,绥安得以喘气。 告诉我,你的功法,是如何学到的,又是何人教你?澹藴低垂着眼帘,长而浓密的睫羽震了震。 原本,她在犹豫要不要种下禁制,此刻已经由不得她思考了。 绥安咳了咳。 【宿主最好别承认,谎言太多不好圆,如果讲了实话,系统的存在必定暴露,知道的人太多,系统会被它发现,这对系统来说非常危险。】 绥安闻言,心中知道又是一大坑,她来不及问系统原因,只能先回答澹藴,摇头道:没有人教我,我就是结合了木灵根,生了火,才会有如此威能。 澹藴眯着眼睛仔细盯着她看,明显是没有信她的那翻鬼话,绥安心中一叹,她差点忘了,她可没有次成功骗到过澹藴。 师尊不必如此看着我,我大门都出不了,我又怎能学到外界的功法? 澹藴眉目温和,她蹲在她身边,伸手轻轻抚着绥安后脑,语气同样变得柔和,道:是啊,安儿明明在我身边,可我却觉得好像不认识你般,竟不知你还有此天赋,你可知,寻常人自我尝试创造功法,失败则走火入魔,即便成功也得付出极大的代价,可你却是随随便便试试便成功,你叫我如何信你? 爱信不信。 绥安不明白,为何澹藴就像没事的人一样可以在数倍重力下自由行动,直到一滴水珠落在地上,她抬头看,澹藴同样面上浃汗,呼吸急促。 绥安这才明白,并非澹藴没有将修为压制到筑基期,而是体能上的差距,澹藴习剑向来怎么难怎么练,身体早已千锤百炼,又岂是绥安这种温室里的花朵可以比的。 无怪乎澹藴会恼怒。 安儿如此这般,叫我好生为难。澹藴的语气,听着寡淡,就像在陈述着。 她很温柔抚顺绥安的发丝,就像在安抚着受惊的幼崽,绥安注意到澹藴这异常举动,心中警铃大作! 绥安拍开她的手,强撑着站起,她现在只想先避一避,躲开澹藴追问,心里带来的慌乱使得她并没有注意到澹藴手指已经摆出了个法诀姿势,那是搜魂术! 【系统启动紧急应急方案!】 绥安愣,紧接着手腕被扣,她回头一看,澹藴指尖点住她的额头,股寒冷的气体瞬间侵入脑海,所过之处将切冰冻。 脑海世界是根据修士的修为,灵力,功法来决定识海大小以及风景,绥安脑海里分作两股。 半为火中沙,另一半为木中林,因为修为低,此刻所占据的面积并不大,且上空漆黑,但却挂着绥安从小到大的生活片段。 但这些片段,似乎还缺了部分,澹藴也没有过多去探究,终归绥安还是那个绥安,她便心安。 她站在中央,手拂。 这里种下朵冰凌花,是冰雕的花朵,练片叶子上的茎络都看得清清楚楚,给这里带来了片刻清爽。 第35章 好冷! 就像人已死, 身体失去温度。 但她的心,还在跳动。 绥安掀开眼帘,入眼的, 是熟悉又陌生的缤纷世界, 这里的一切都毫无章法, 扭曲, 漂浮着许多她看不懂也没见过的东西。 她就像一块木头, 在茫茫大海中漂浮着,不知身在何处, 也不知自己会去哪里。 许久后,绥安思绪渐渐回笼。 脑海中画面定格在澹藴那那双不忍的双眼,明明是那样的不舍, 那样的害怕,那样的伤痛, 却还是做着绝情寡义之事。 搜魂! 这是宁可让她痴傻,也要知道她所隐藏的秘密, 当真是好狠的心。 绥安心中酸涩, 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明明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解到澹藴这人, 可每次对方的举动还是令绥安心头抽疼。 她眼角积着雾气,不知是否因此处怪异空间的关系, 雾气化作泪珠,往远处飘去。 渐渐地,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世界越发扭曲,直至视线彻底陷入黑暗。 【宿主,你没事吧?】 绥安在被褥中的指尖动了动。 她这是没有变成痴呆? 【宿主放心, 刚搜魂的一瞬间,系统启动防御机制,消耗气运点以及系统内储备的物品,保下宿主重要记忆不被窥探。】 原来如此,若非她有着系统,此刻她极有可能成为痴儿,不知为何,她的身子感觉到热气,也盖着被子,却觉得异常寒冷。 绥安缓缓睁眼,看着这熟悉的住处,方才感觉到心安。 一旁的白衣女子脸蒙着面纱,看不清样子,那双染上笑意眼睛,俏皮眨了眨:咦,你什么时候醒的? 不久! 白衣女子端起桌上的药茶,来到绥安身边,坐在她身侧:小安安,你可别怪主子,她只是担心你。 是啊,干脆用上搜魂术。绥安冷笑,她本想坐起,却发现全身骨骼疼得要死,四肢都在抖动,掌心脚底都冷得没有知觉。 就像灵魂离体,只剩躯壳。 搜魂术改良过的,只要小安安不反抗,无需太担忧。白衣女子轻轻扶起她,来,先把养魂茶喝下,安魂用的。 呵,若我要是反抗呢? 哎呀,你都被打成这样,如何反抗?白衣女子意识到说错话,立马捂着唇,那个来,咱还是喝药吧! 绥安自嘲一笑,原来如此,打从一开始,澹藴就想搜她魂,还真是能下得去手。 茶水一靠近,一股难闻的味道,直往鼻孔钻,连舌尖都变得苦涩,绥安差点呕吐。 良药苦口,小安安快喝。白衣女子捏着自己的鼻子,嘴巴说完话也同样紧闭着,比绥安都要嫌弃。 绥安撇头,冷笑道:一直以来,是不是你在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恋耽美 ——(26) 白衣女子举着碗,勉强张嘴说道:不是我,那是我的妹妹,我们都是澹家的护卫,最近我妹妹有事离开了,换我看着你。 澹家?绥安知道那是上界的澹家,小说里提过,是被灭门了,只有一部分幸存者跟着澹藴,但跟着澹藴来下界的,只有月衣和月夕二人,原来如此。 我说小安安,你还是快点趁热喝了这安魂茶吧,实在是太臭了。白衣女子被熏得翻了个白眼。 不喝。 白衣女子皱眉:别让我为难。 怎么,还想强行灌我喝吗? 白衣女子犹豫之际,澹藴方才跨入门槛,道:让我来吧! 绥安看见人,冷哼一声:我说了不喝,你也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澹藴未曾理会,她接过白衣女子递来的碗,伸出手来,强按压着她的后脑,将碗递到她的唇边,将药灌入。 唔 绥安本就身受重伤,澹藴的修为又高,此刻又怎能是她的对手,只能任凭她将安魂茶强行灌入口中。 呕! 安魂茶的味道就像混合了各种昆虫的尸体,进行搅拌后变得黏糊糊,又倒入馊水,加入一些药材熬制出来的感觉,恶心至极,药才一入腹,绥安就忍不住吐了起来,连同将乱七八糟的想法全吐得一干二净。 一旁的白衣女子见状,也跟着干呕,只有澹藴,从进门开始,脸上的表情就没有变过,看不出喜怒哀乐。 呕! 也不知道吃进多少,吐了多少,绥安本就没什么力气,此刻更是瘫在床上,地面一片狼藉,白衣女子一挥手,水雾覆盖旋转,将那片污秽给带出房门。 渐渐地,绥安感觉四肢变得暖和了许多,想来是安魂茶起了作用。 白衣女子伸手摸了摸她手心:嗯,应该是已无大碍。 绥安用尽力气,甩开白衣女子的手,怒道:滚,你们都给我滚。 绥安气得双目通红,见二人一动不动,她抡起空碗,砸在二人脚边,清脆的瓷片碎裂声,就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滚。她又强调一声。 澹藴的面色发白,和绥安的面色有的一比,就连那唇,也是一种病态白,她动了动唇:你好生歇着。 见二人离开,轻轻关上房门,绥安这才无力躺进被窝,感受着被窝里的温度,舒适柔软的床垫,让身体疼痛减轻许多。 她的脾气很好,虽偶尔会和人吵吵闹闹,但从未计较太多,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大发雷霆,恨不得用刀戳死澹藴这个冷情之人。 她轻轻舒口气,慢慢调节心情,让自己不要多想,绥安就这么躲在里头划开面板,将注意力成功转移,她发现系统里有些东西不见了,顿时明白被系统化作能量。 她清点着物品。 只剩鼎,锁链,一张地级雷符和一枚狂暴丹,而她自己储物戒里除了一些灵石和低级用品外,无其他保命用的东西。 绥安一直在宗内,安全得很,所以澹藴也不会给什么保命用的东西,如今她也不会去跟澹藴要什么,更不会仗着自己是宗主徒弟去行什么便利。 那是弱者的表现。 她要自己,一点点累积,早晚有一天,面对澹藴时可以抬头挺胸,更不会有今日搜魂之疼。 系统,跟我说说,为什么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你的存在?还有你说的那个它是谁?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绥安钻出被窝,四周无人。 等了一会,不见系统回答。 系统?你怎么了? 【系统没事,就是刚刚被宿主吓到了宿主在完成任务时获得气运点后,是系统在恢复过程中寻找到的资料片段,至于那个它则是系统创造者,003系统是被前宿主改造过的,这是违反了创造者定下的程序,知道的人越多,系统就越有可能被创造者找到。】 如此说来,你若想恢复,我就必须完成任务?系统还会害怕,还挺人性化的,听到这个,绥安心情也好点。 【是的宿主,而且系统资料恢复,说不定就能知道最高权限密码的去向。】 绥安闻言,身体的痛楚,心里的压力,瞬间减轻许多,至于任务,她会去好好做完,不为别的,她只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同时也对系统前宿主充满好奇。 竟强大到能改写系统。 【宿主的身体受到重伤,经脉未损,是修炼突破的最好时机,现在最好起床,一鼓作气。】 绥安才刚躺下,此刻就被系统催着修炼,当真是一刻也不能停,她疲惫一叹。 绥安缓缓撑起,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院中,好在烈日炎炎,坐在太阳底下就和躲在被窝里一样暖烘烘。 她闭眼盘坐,结印修炼。 殊不知,澹藴正站在远处的屋檐上,静静注视着院落当中修炼的绥安,她平静的面色微微变化,似乎有着担忧害怕。 究竟是何人在指导着安儿修炼 主子莫担忧。白衣女子出现在澹藴身后,她低着头,反正主子的住所损毁,一时半会修不好,住在小安安身边,总会逮到那人的。 澹藴负手,仰望着烈日白云。 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此小人行径,若是让我知晓是何人,定叫那人万劫不复。 澹藴周身气势冷冽。 白衣女子感受到,不自觉后撤半步,她头未抬,低声说:主子修为虽是停滞不前,却根基越发扎实。 可却保不了身侧之人。澹藴侧目看向白衣女子,目光锐利,以后,不准在安儿面前提起澹家事,否则,你就将你妹妹叫回来。 言下之意,若再敢犯,便会被外放,白衣女子苦笑:是,主子。 澹藴就这么站着,守了绥安一整夜,也想了一整夜,见她人无事,方才离开。 院落中的绥安已经站起身,她甩甩袖,一阵火焰围绕着她转悠,显然已经踏入筑基中期,可谓是相当快。 接连几日,绥安在习武室将重力开到最大,她既然已经知道自身不足,那就通过苦修锻体来弥补一点是一点。 绥安如往常那般,将铁锁链缠绕,灵力运转之下,背起身后硕大的铁球,围绕着阵圈开始奔跑。 一开始,她还能保持均匀呼吸,慢慢地,脚步开始延缓,一脸的汗水浸透白衣,连灵力都开始变得慢吞吞。 双腿也开始打颤。 这锻体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绥安眼角瞥见澹藴走了过来,她扭头就走,继续锻炼,无视对方。 澹藴顿足,抿着唇,她被完全忽视了好几天,就像一团空气,最终她叹了叹,又一次离开了这里。 绥安见状,心情又好了不少。 她停下脚步,捶了捶腿。 修士锻体,基本靠着雷劫,这种方法太过危险,指不定就被劈成外焦里嫩的尸体,还有一种方法,就是长年坚持,靠着外力来不断淬炼身躯,强悍的身体甚至不需要灵力防护,光是靠着肉/体就能硬扛利器,但很少有人能坚持下来,只有妖族,一生下来,身躯天生硬如黑铁。 最后一种方法,便是修士最为不耻却又忍受不了诱/惑的一种炉鼎。 炉鼎又细分为上、中、下等三个品种,下品便是单纯被人摄取,直至死亡,中品可双修,互惠互利,上品最为罕见,是鼎中极品,与之双修,可达到特殊且意想不到的惊人效果。 只可惜,在远古时期,这种上品炉鼎不是被抓就是自杀,早已看不见踪迹,而炉鼎也可人为特意培养,一般视为邪门做派,却各个派系之间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利益链早已成熟,又有何人胆敢做这毁链的第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推文《大师姐被女魔头缠上后》by大猫追月 是个爱这样那样的小甜饼作者 下一章预告 太上长老:澹藴虽不是个好师父,但会是个好母亲(bu shi) 第36章 太上长老坐在院中, 正泡着茶,她头也不抬,对着空气自顾自说:我还在想, 你何时会来找我。 澹藴来到她面前, 道:太上长老倒是好心情, 还能如此自在泡茶喝。 你可别冤枉我, 这是安魂茶, 给你泡的。太上长老洗着茶杯,听闻你将绥安打得半身不遂, 是与不是? 澹藴蹙眉,看着太上长老腰间香囊,心中是极其不愉, 她冷声道:骨肉之伤,算不得半身不遂。 太上长老注意到澹藴的目光, 故意面向她,让她看清香囊:其实, 你和我还挺像, 都对门下弟子严苛, 从未有过好脸色。 我和你不一样, 你的弟子入魔,我绝不会让安儿入魔。澹藴嗅到安魂茶的怪味, 微微皱起眉。 我看绥安那乐观的性子,入魔倒是不太可能,反而是你,还是多加注意些。太上长老被她一席话气到,忍着脾气,将安魂茶推到她面前, 你若是入魔,我定杀之。 太上长老大可放心,我不会。澹藴撇过头,对此安魂茶极其嫌弃,今日/我来,是想请太上长老帮忙调查月夕。 太上长老一愣:月夕不是你澹家的人吗?调查她?你是不信任她了? 我从未信任过她。澹藴又瞥了一眼那香囊,抿着唇,此事,我只能拜托给你。 太上长老点头:可以。 澹藴定在原地,并未离去。 她来这里,其实主要就是因为绥安,上次听太上长老,对绥安别太严厉,二人的关系确实有片刻缓和,可是最后却因绥安那独特的功法又没忍住质问,对绥安是一顿训斥,现被嫌弃,几日不曾理会她。 太上长老挑眉:有事直言。 我给她种了禁制。 哦?是种禁制还是担心她被夺舍搜魂?太上长老自然知道她指的绥安,也难怪澹藴会将人打得如此严重。 都有。澹藴皱眉,安儿的记忆只有片段,我虽疑惑,但未曾深探。 小孩子,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许是不想你知道什么。太上长老摇摇头,对澹藴的性子也很是感到很头疼,但她还是能理解,身负血仇,做事自然有所偏激,你给她种的何种禁制? 护魂花。 难怪你气色如此差,既然是护魂花,那你同绥安直接说一声便可,何须将人给打了个半死。 她不会信我的。 太上长老气笑:是我,我也不会信你,既然你来找我,那我便奉劝你一句,若你还是如此一意孤行,早晚你和绥安会分道扬镳,各走各路,不成为生死仇敌,算是好的。 澹藴闻言,思绪万千。 生死仇敌,这四个字近在眼前,让她想起了自己,将那冰冷的剑对准那人时,她的眼底除了仇恨还是仇恨。 而那人,却未曾还手。她忍着心中酸涩:可我与她,很难说上话。 太上长老眯着眼,笑道:那是你什么都不愿同她说,这一次内门大比,绥安若真夺魁,想必你也不放心她,倒不如跟着绥安一同下山,好好同她相处,这是拉近你二人关系的好时机。 拉进关系吗澹藴犹豫,可门中事物 门中事务我可替你抉择。 澹藴并非担忧门中事务,而是不知该如何同绥安相处,她就怕自己还是如同以前那般对待她,那二人的关系只会更加恶略。 怎么,是不放心我? 澹藴摇头:安儿几日未曾理会我,我着实不知该如何待她。 这也不难,若是你实在不知该如何做,便将绥安当作你孩儿,试着想想,一个母亲该如何同自己孩儿相处便可。 澹藴出神:孩儿 澹藴想到绥安刚满月的时候,要是绥安摔着了,哭闹着,她都是束手无策,冷眼旁观,哭得厉害了,才会去抱一抱,久而久之,绥安也很少再哭。 若真将绥安当作孩儿,澹藴也不知自己是否能做得好,但不妨试一试。 安魂茶快些喝吧,凉了更难喝。 澹藴抿了抿唇,没有动。 怎么,还要我给你准备蜜饯? 不必。澹藴端起碗,一口饮尽。 她面无表情道了声谢,便离开了这里,在太上长老看不见的地方,忽然捂着唇,靠着树,满眼的生无可恋。 太难喝了! 当时真不该强灌绥安,应该准备好蜜饯,哄着她喝才对,如今,应该被绥安更加讨厌了吧! 炽热的房间内,药鼎里冒出的蒸汽,让房间看不清,朦朦胧胧好似身处云间。 席地而坐的绥安,香汗淋漓。 她这段时间一直专心炼丹,顺便避开了澹藴,看不见这人,她心情也跟着平静了许多。 对于搜魂,绥安自然是耿耿于怀,她又不能拿澹藴怎样,只能暂时像个孩子一般对人避而不见。 她右手画圆,灵力围绕药鼎,渐渐将其拖起,左手猛地一拍,灵力倒灌,药鼎震动。 她双手快速结印。 正是结丹关键时刻,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吵得绥安灵力一乱,差点毁丹。 绥安,你在里面干嘛呢?媛暖暖不断敲着,门缝中冒出一丝丝雾气,绥安,你房间着火啦,快开门。 媛暖暖不见回答,面色忧虑:不好,不会是晕死在里面了吧? 媛暖暖来不及多想,后退半步,砰的一声,一脚将门踹开,阵阵热气直往她面上冲,热得她后退数步。 媛暖暖,你找死啊,差点害得我毁丹。绥安甩袖,热气全扑在媛暖暖身上。 咳咳媛暖暖挥了挥手,道,我哪里知道你在炼丹,我看你房间烟那么大,担心你还有错? 恋耽美 ——(27) 拜托你,烟和热气区分一下。 绥安翻了个白眼,低头看了眼手中炼出的三粒筑基丹,因为用了赤灵果,筑基丹并无太多杂质,是人级上品。 还好没被你毁了。不过,绥安手中的赤灵果已不多,她得留着炼洗髓丹。 媛暖暖定眼一看,双眼贼亮,她笑嘻嘻说:咦,这是筑基丹,看样子还不错,绥安,你炼丹果然有天赋。 绥安一看她那眼神,故意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就算拍我马屁,这筑基丹也没你的份。 绥安,好歹我帮过你,别这么抠门,我付钱给你还不行吗? 绥安气笑,她如果抠门,那这个世界上还真找不出几个冤大头了:姐姐我现在不缺钱。 媛暖暖眼珠一转,瞥见绥安手臂和颈脖处有着淤青,想也不想,拿出一瓶伤药,拉着绥安的手就往上涂抹。 哎呀,你瞧瞧你,修炼也不必如此虐待自己,怎的到处都是伤?媛暖暖轻轻将药膏抹均匀,捏着绥安柔荑的手心,真是的,你滑嫩的手心都起茧子了。 绥安听言,甩开她的手,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老动手动脚的。 可以啊,那你把筑基丹卖我。 行吧,卖你,五千上品灵石。 媛暖暖笑笑,道:绥安,你看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能不能给个友情价? 谁和你是老朋友,爱要不要。 别啊!媛暖暖拦在绥安面前,绥安,你看你也不缺钱,不如便宜点卖我,咱们就当交个朋友,不吃亏。 你是不亏,我亏。绥安挑眉,心中盘算着,再说了,这世间,又有谁嫌钱多的? 我钱不够,要不还是老样子换物。媛暖暖苦着脸。 你赚了我不少钱,怎会没钱? 花完了,反正没钱。 绥安倒不是非要这些灵石,她前几日刚突破,又得了一本技能书,已经将洗髓丹点亮,就差一些药材。 绥安轻叹:算了,谁叫我这个人这么善良,两枚筑基丹,跟你换些药材。 好,你说,换什么。 天竺花,红鹿肝血,芯草。 媛暖暖皱眉,心中计算了一会,道:这红鹿肝血可是要现宰的,我上哪里去给你弄,不划算,还不如给你五千灵石。 媛暖暖,我来给你算,这天竺花和芯草,要不了你几个钱,你只需要花那么一点点时间去给我弄点红鹿肝血就成,稳赚不赔。 媛暖暖迟疑,道:还是不行,这都快内门大比了,我还去给你逮红鹿,这要是万一,我因此输了,那就更亏了。 我说媛暖暖,你要不要如此精打细算,你好歹都筑基两年了,感情你这修为都是虚的? 虚不虚,我那日殿堂抽你的时候,你该是最清楚的。 绥安咬着牙,言语从中挤出,道:你不提我都忘了,你可是一共打了我十二鞭,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 什么十二鞭?你在说什么? 哦,我是说,谢谢你那日手下留情,否则以我那时的修为,莫说五鞭,三鞭都能让我一命呜呼。绥安伸手,搭在她肩膀上。 不知是否被绥安说中,媛暖暖的面色微红,她拍开她的手,道:你别想多,若我不留手,真将你打死,宗主第一个就会斩了我,我又不傻。 绥安一愣,她脑海里闪过一丝想法,却转眼间忘却,没能将其捕捉。 你看,我那日手下留情,你是不是也得感谢我一声? 绥安成功被这人给气笑,最后退了一步,说:这样吧,你多帮我弄这些药材,待他日/我成功将丹药炼制出来,分你一枚。 什么?才一枚?你好意思吗? 你看看我给你的丹药,品相好不好?一枚值不值?绥安将两枚筑基丹再次送到媛暖暖面前晃悠。 那你先告诉我,你要炼什么? 绥安一叹,将丹药收起,道:你怎么那么多事,你不愿意拉倒,有的是人愿意同我合作。 你说的这人,难道是妙木? 绥安笑笑,不作回答。 媛暖暖又道:你找妙木都没用,她也在找这几味药材,可惜,她没钱,我就没卖。 妙木又不炼丹,寻常时候都是在练剑,怎么会去找药材。绥安疑惑,道:妙木师姐找这些作甚? 我怎么知道。媛暖暖伸手,大度说道,算了,筑基丹给我,你的要求我答应便是。 绥安将筑基丹给她:怎么,不问我炼什么丹了? 不问了,不过媛暖暖将丹药收起,又露出贼笑的样子,这一趟买卖,你怎么着也得让我赚点吧? 你想怎样? 媛暖暖极厚,一副泼皮样,道:你在给我点饲灵丹呗! 感情你一大早来找我,差点毁了我的筑基丹,就是为了饲灵丹来的。绥安递给她一瓶。 这我家养的灵兽也不少啊,下次你记得便宜点卖我。 绥安翻白眼,才不会便宜给她。 给你这个。绥安递去一袋灵石。 媛暖暖打开一看:哇,一千上品灵石,绥安,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居然送我灵石? 你想多了,如果妙木师姐还来找你买药材,你就说有几株放置时间太长的药材,便宜点卖给她便是。 媛暖暖的笑容瞬间冷却:你还真是个烂好人,绥安,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待人莫要如此掏心掏肺来的好,否则日后吃亏的只会是你。 你说得对,那还给我。 媛暖暖瞬间收入自己的储物戒,笑道:那可不行,若妙木不来,就不能怪我,这些灵石啊,自然都归我了。 行,归你。 媛暖暖心满意足,自从绥安开始炼丹,好像赚钱的都是她自己,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常来此。 媛暖暖正要离开时,看见院门口有一人东张西望,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她既得好处,自然得帮着绥安消灾。 什么人,出来! 媛暖暖挥出长鞭,直击院墙,砰的一声,墙壁碎裂坍塌一块,一名白衣男子赶忙走出,举起双手求饶。 师姐别打,我是器具阁的弟子,榆木飞,特来寻安师姐的。 绥安勾唇一笑,似在意料之中。 榆木飞,你怎么来了? 媛暖暖闻言,便知道这人绥安是认识的,只好收起鞭子。 上次你送我的黑铁,想着马上内门大比,所以就它打成一把剑,想来送给你,虽然品相一般,但还是希望你不要嫌弃。 绥安笑笑,接过剑。 拉开一看,剑身上全是锤炼出来的纹理,不规则,但却如花圈一般荡漾,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美丽。 绥安没有对此点评剑的好坏,这人看似送东西,其实还是想和她划清界限,他越是如此,便越是说明心中有事,那她越是不会让他得逞。 你来得正好,我刚炼制出来筑基丹,对我来说没有用处,便送你了,要是运气好点,说不定你也能赶上内门大比。绥安将最后一枚筑基丹抛给榆木飞。 榆木飞接过后明显愣住。 媛暖暖捏紧双手,心中极其不平衡,道:哎,我说绥安,你这区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有吗? 怎么没有,我千辛万苦,嘴巴都说干了,是一点便宜都没赚到你的,可这人一来,你就直接送,太太气人了。媛暖暖说着说着,语气哽咽。 他也给我剑了。 这黑铁本就是你的,给你最多算物归原主,反正你你有失公平,怎么着也得补偿一下我,不然我心里不平衡。 行吧,想要什么补偿? 等你要炼的丹炼成后,我要媛暖暖迟疑片刻,见绥安神色淡淡,心知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否则,买卖不成,还得罪财神爷,我要两枚。 可以。 榆木飞走到她身前,双手捧着筑基丹,犹豫道:这个我还是 收下吧,如果你当我是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澹藴认真思考:当妈的要怎么哄孩子。 第37章 安师姐, 虚浮师兄让我送来聚楼特有的美食龙果鱼、平安琉璃、还有一道玉珠香。一名弟子手拎着食盒站在院口说道。 绥安揉了揉眉心,倍感苦恼。 虚浮师兄还真是有心,这聚楼的菜肴, 可都是灵物烹饪, 这价格自然是不菲的。媛暖暖笑容灿烂, 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别有所指, 她招了招手, 道,门口那谁, 你端进来吧! 就在绥安瞪眼中,那弟子迅速端着食盒走了进来,放在石桌上, 后退三步,等待指示。 媛暖暖打开盖子, 浓浓的香味即使在空旷的院子中,几人亦能清晰嗅到, 还有榆木飞那吞咽的口水声, 令绥安下意识也抿了抿唇。 好香, 颜色又艳, 我都饿了。媛暖暖舔了舔舌,瞥了一眼绥安, 真是羡慕你,这虚浮师兄,该不会对你有意思吧? 媛暖暖,我们之间的交易取消。绥安瞬间冷眼,她不讨厌背后被人说闲话,反而还会参一脚听得津津有味, 但最讨厌有人给她拉娘配。 媛暖暖嬉笑的模样僵硬,绥安那认真的样子可不像开玩笑,尤其是那双疏离的目光,令她心中倍感恐慌。 媛暖暖身子都凉了半截,她软着语气,牵强一笑:别生气,别生气,刚刚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好吗? 绥安冷哼一声,代表原谅。 只是,这食盒里的佳肴,都是用各种果类作为佐料,且这些果类还附含一层道歉的意思,若是不回复,想来虚浮也不会放弃。 她一叹:你回去告诉虚浮师兄,就说我原谅他了。 那弟子闻言,点头离去。 这些吃的,你们两个负责吃吧。 二人均一愣。 尤其是媛暖暖,心中费解:绥安,你平常不是最受不得美食的诱/惑?这聚楼的佳肴,你真的不尝一尝? 不了,我既在苦修,自然先断这贪食的欲念。绥安看着食盒里的菜肴橙黄红润,上面还浇灌着一层晶莹剔透,油光亮泽的汁液,违心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媛暖暖拿上筷子,伸向鱼肉,轻轻一戳,一小部分鱼肉拉着丝夹起,绥安就这么看着送入媛暖暖嘴里,她还一脸陶醉咂嘴舔唇,生怕绥安不知其味似的。 绥安真想用针缝上媛暖暖的嘴。 嗯!媛暖暖又吃一口,指着说,这鱼肉鲜香,有弹性,显然是被人刚从河里捞上,宰的时候,还是活的,至于这果肉,应该是用灵液浇灌养成,令这鱼啊,吃起来还带着一点点果香,真是绝了。 食不言寝不语,你要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倒了喂狗吃。美食近在眼前,却只能克制不吃,本来就让绥安心里倍感煎熬,此刻又听媛暖暖喋喋不休,心中的那小火苗,直接被炸燃。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媛暖暖忽然放下筷子。 绥安疑惑,媛暖暖面色没有太多起伏变化,绥安还以为刚刚那翻话气到她,不准备吃了。 媛暖暖盖上食盒盖子,又笑嘻嘻说道:算了,不折磨你,我呀,自己带回去慢慢吃。 唉?那我呢?榆木飞指着自己,我还没吃呢! 我不喜欢别人吃我吃过的东西,我也不喜欢吃别人吃过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榆木飞垂头。 绥安笑了笑,这媛暖暖可没有这种洁癖,想来只是为了吃独食而找的借口罢了。 对了媛暖暖,你把我院墙给毁了,得赔钱给我,看这块墙,修一修也不贵,应该就几百下品灵石。 媛暖暖刚刚的那一鞭子,直接毁掉数米宽的墙,绥安住的地方本就在高处,此刻冷风一吹,灌入这破口,发出呜呜声,显得萧瑟凄凉。 哎呀,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急事,就先告辞了。媛暖暖端起食盒,转身就跑。 唉?绥安顿感无语。 媛暖暖刚出院子,恰巧碰见回来的澹藴,差点正面撞上,只见她浑身一抖,后退几步,匆匆忙忙行了个礼节,逃也似的御剑飞去。榆木飞见状,手中的丹药收起,同样行礼遁走。 看这二人的架势,就像看见瘟神一般,不应该是煞神才对。 澹藴将手中一本书籍递给绥安,道:这是我摘抄的剑术,你且好生背熟。 绥安抿了抿唇角,没有接过。 澹藴就这么空举,渐渐捏紧书籍,其中一角被捏得褶皱难看,绥安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却被澹藴一手拉住。 绥安瞧了一眼被拉着的手腕,澹藴的手软,指尖细长,却很有力,绥安挣脱不了,冷声道:放开我。 面对如此回避她又不听话的绥安,澹藴忍着想关人禁闭的冲动,柔声道:搜魂一事,我同你道歉,安儿能否原谅我? 绥安眨眼,还以为听错了,澹藴的神色很是认真,却气笑了绥安:不能。 这算什么道歉。 绥安很抵触她,澹藴回想到,连太上长老都能得绥安送的香囊,却对她这个师父如此不待见,心中更是烦闷。 恋耽美 ——(28) 像是心里堵着一块石头,这清风是进不去也出不来,越来越闷,她脱口而出:安儿,你的剑术,差强人意,这本里的剑术,你若能熟练,可勉强御敌。 绥安就知道,这人哪里会来道歉,她笑了,笑容很是洒脱:师尊所言极是。 她扯过书籍翻看。 本子没有名字,通体为蓝,里头除了文字以及释译,还画着小人儿摆着姿势,文字娟秀,柔和之中又不失韧劲,小人儿更是画得惟妙惟肖,硬要做对比的话,倒是有点像还未断奶的绥安。 对于剑修,最重要的不是剑术,而是剑意,而剑意又初分为三层。 第一层,剑胎,剑意的初步形成,令剑的每一招一式,都蕴含锋芒,令剑术威力倍增。 第二层,人剑合一,剑意已经到达出神入化的地步,手中无剑胜有剑。 第三层,剑心,达到这个境界的,只一剑,若是被击中,其剑意便能令人剐肉刻骨,如不驱逐剑意,可痛其一生。 自然,每层剑意的强弱也是因人而异,据绥安所知,即便是剑术卓绝的澹藴,其剑意也只是在人剑合一。 可见这剑意,不是人人都能悟到,除了天赋悟性,更需要机缘机遇,但大部分人终其一生,连第一层入门都做不到。 绥安合上书籍,笑道:师尊放心,安儿今日就背熟此书。 绥安笑得开心,似乎将先前被搜魂的事给忘却,言语之间尽是顺从,澹藴皱起眉,心中微微一涩,掌心不自觉松开。 她的洒脱有一半是装的,还有一半,自然是不可能一句话轻飘飘带过,目前能做的,只有什么都不去想,静静完成系统给的任务。 澹藴嗓音低沉,道:安儿明日记得来习武室,我教你如何掌控灵力。 绥安炼丹,对于灵力控制已经了解到不少,不过澹藴说教这个,她便好生学着,也懒得去反驳这人。 她点头:那我先回房看书了。 好。 澹藴看着绥安进了里屋,眉头依旧没有松下的迹象,尤其是那双闪烁的眼眸,总让人觉得像是在盘算犹豫着什么,她在风中静站了一会,不多久,她忽然捂着心脏,口吐寒烟。 一张白皙的脸,此刻就像涂上了一层白浆纸,澹藴又饮着碧焰酒,不一会就脸上多了点红晕,她低首看着手中的葫芦,道:比之孔悦酿制出来的效果强了不少,只是安儿是如何做到一月的时间酿制如此多的碧焰酒? 澹藴抬眼看向绥安紧闭的房间,那迟疑闪烁的眼眸,此刻又变得冷漠哀怜,似那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为的软弱者。 罢了。她不该追问太多。 房间里。 绥安盘坐在床上,默默背诵书籍,因为是澹藴亲自撰写,所以她很好理解,且又有图画,记动作也只是在脑海过一遍招式就能记牢。 【女主不愧是书中天赋强于男主的人,这剑招拆解得头头是道,简单易懂。】 你能绥安乎之口。 但她很快意识到澹藴就在外面,会被听见,于是在心中和系统对话。 你能不能别老夸她,我知道她厉害行吗?写这本书小说的人,也不知为何会设定澹藴的天赋高于男主。 许是这样,征服之时才能有所爽感,绥安却对此嗤之以鼻,写这本小说之人,定是个糟老头。 【系统只是在陈述事实。】 绥安翻白眼,装作听不见。 她放下书籍,闭上双眼,入定冥想着刚刚记住的一招半式,脑海里就像有个小人儿,挥舞剑。 一剑快如风,回旋轻震,四周风啸争鸣,小人儿舞剑利落,身姿娇柔,无论有什么难以招架的动作,都能做到。 绥安的呼吸本来很平稳,渐渐地,她垂下脑袋,呼吸弱了几分,似乎在冥想的过程之中熟睡。 而门缝之中,此刻正有淡淡的薄烟,从外头钻进,不一会,烟雾散去。 ****** 半夜,繁星再次高挂,点点滴滴全是闪亮的余晖,形成长河,贯通整个斩魔宗。 妙木点亮木屋里的火石,火光在屋子里摇曳,映出来的人影跟着跳舞,外头的水鹤蜷缩在门口,正打算入睡时,它忽然抬起长长的脖子,朝黑漆漆的前方叫了声。 妙木闻言,打开房门,冷声道:谁,给我出来。 不一会,一名黑衣人走到她面前,火光照在这人身上,显得阴森森,不过这人的修为不高,妙木倒也不会怕了这人。 你鬼鬼祟祟来此,有何贵干? 黑衣人摘下兜帽,妙木看见这人脸时,疑惑道:范天游,你这是何意? 师姐不如先请我进去再说,不然叫他人看到,终归不太好。范天游面色白如鬼魅。 妙木皱眉:你有事直说。 师姐,我要说的事,可是关于师姐的父亲,师姐确定要我站在门口说? 妙木闻言,双目冷中透着杀意,她转身让路,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妙木怎么说也是金丹修士,被一个筑基修士压了一筹,怎能不叫她愤怒,即使有再好的脾气,那金丹修士的威严也绝不容人侵/犯。 范天游不紧不慢,他坐下后,又自顾自倒茶,喝了一口,笑道:师姐不必着急,只是小事。 师姐的父亲赌博,欠了赌场一笔钱,差点遭人剁手,我恰巧也在赌局,便认出了他,替他还了钱,不过师姐的父亲还不起钱,我只好来找师姐要了。 范天游刚说完,心里忽然一紧,就像被人摁住,让他慢慢窒息,他知道,妙木动了杀意,他强忍着恐惧,又道:怎的,师姐还想赖账不成? 他欠你多少? 不多不多,对修士来说,还清不难,也就六千四上品灵石,我去掉了零头,也不给师姐算利息。范天游拿出了借据,这只是其中的一张,还有几张我放朋友那了。 我看你是无中生友。妙木忍着怒气,道,以后不准再借他钱,否则我一分也不会替他还,还有,现在我没那么多钱,等过段时间,我再还你。 妙木其实接了一单护送的任务,这任务只要一结束,她就有一笔不菲的收入,还钱不是问题。 那可不行,我是看在师姐的面上,才没有跟师姐算利息,师姐若是现在不还,那拖一日,便算上一日的利息,若是一两个月才还,那师姐可能要还我近上万的上品灵石。 你你怎的不去抢。 师姐倒是可以去抢,以师姐的能力,想必明日就能还清。 妙木的杀意越来越浓,但她很快克制住,叹了叹气:我并非偷抢之人,师弟,这钱我会还,但还请师弟能否多宽限几日? 其实师姐若不还,也是可以的。范天游又拿出一个药包放在桌上,此药无色无味亦无毒,只是人服用后,会闹肚子。 范天游笑容透着自信。 妙木眯着双眼,思考了一会,内门大比在即,这人又来自己这,她忽然睁着眼说:你是要我拿给绥安吃下?让她无法在内门大比获胜? 哈哈哈,不愧是师姐,这么快就猜到了。范天游笑笑,绥安与师姐最是相熟,若是师姐带给绥安,她定毫无防备,此药不害人,师姐倒也不必太担忧。 我不会帮你,你回去吧! 范天游站起身,倒也不做纠缠,他重新戴好兜帽,临走前说:师姐可以好好考虑,只要师姐同意了,那么师姐最为头疼又无可奈何的人,将再也不会出现在师姐面前。 妙木闻言,双眼凝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311 20:00:39~20210314 20:07: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松弛熊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凌殇 12瓶;ly 5瓶;化十 4瓶;迈拓拾二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绥安伸了个懒腰, 忽然感觉这一觉好累,以往冥想后,该是浑身舒畅才对, 她捶了捶腿和肩膀, 总觉得不太对劲, 这才意识到, 昨晚她冥想时是不该睡着的。 系统, 我昨晚怎么会睡着? 【系统查询不到问题,宿主要是睡着, 系统也会跟着进入睡眠状态,如果遇到危机,系统会自动启动紧急保护程序, 可是昨晚并没有启动,应该是宿主这两天太累, 所以宿主还是应该多注意休息,劳逸结合。】 绥安皱眉, 她吸了吸气。 灵力运转之下, 她惊愕发现, 修炼多日的木灵根, 变得萎靡不振,这导致木灵根变细了些许, 这对她将来突破是极其不利的。 绥安心中一急,道:系统,快看看我身体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滴,系统未发现问题。】 那为何绥安手脚冰冷,她害怕这段时间的努力白费,为何木灵忽然细了许多?难道这功法还是不能解决我双炼的问题? 【解析异常, 宿主灵根系统无法扫描,但是宿主的身体和功法都没有问题,先别急,宿主再炼一段时间看看。】 绥安深呼吸,镇定许多。 木灵根如果没有办法修炼,难道她只能单炼火灵根? 她叹道:罢了,先过了内门大比再说,系统,此刻几时了? 【上午七点整。】 绥安闻言,赶忙御剑前往习武室。 澹藴早在一旁等候,还是那身艳丽的紫衣罗裙,她单手负背,手中拿着白白的东西,面色看不出有何喜怒。 抱歉,我刚刚睡过头了。绥安来到她身边,面色同样平平。 无妨。澹藴将手中白色的团子递给她,这是蚕茧,你学着用灵力抽丝剥茧,记住,一根丝抽到底。 绥安虽然是因为炼丹能掌控灵力,却无法掌控得如此细致,她接过蚕茧,端详起来。 寻丝头,此法需要多练。澹藴又递给绥安一个储物袋,仔细观察着,里面都是蚕茧,若是不够,我再去找些便是。 呵呵,那多谢师尊。绥安冷漠地笑了笑,接过储物袋后,她席地而坐,并不去理会澹藴。 她专注着用灵力寻丝头。 澹藴见状,抿了抿唇角,不知是该离去还是该留下,她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正踌躇之际,她想起太上长老所言。 将绥安当作孩儿。 她想了想,袖子一挥,一张桌椅凭空出现,上面还摆放着糕点茶水,澹藴端坐静静陪着。 她慢慢洗着茶具,夹了一片茶叶,纤细的指尖一打转,灵力成了热水,填满茶壶,茶香飘出,绥安抬头看了一眼,一分神,好不容易找到的丝头又不知藏匿去了哪里。 这人,故意的吧! 绥安默念清心诀,摒弃杂念。 一整日,绥安都在抽丝剥茧,偶尔灵力枯竭,她便盘腿调息,极为忙碌,相比之下,澹藴就像是故意捣乱,喝完茶还特意在绥安周围来回走动。 半响,澹藴终于一叹。 无奈离开。 澹藴走在小径上,来来往往的弟子见到她,均是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节,而后匆匆忙忙逃走。 她摸了摸脸颊,别人也就算了,她需要保持威严,需要有一宗之主的气势,但是面对绥安,她是尽可能收敛,为何她还是不理她? 澹藴从小天赋极好,学什么都快,本以为学着当个母亲,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此想来,是她太过托大了。 她正思索着要不要厚着脸皮再去找太上长老求教,便听见不远处有几名弟子正在讨论着如何讨女子欢心。 她眉一挑,侧耳倾听。 怎么办,师姐都几日不理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名白衣男子轻轻叹息,榆木飞,你给我说说,这吃的送了,衣裳也送了,难不成还要我跪地求她不成? 榆木飞摸了摸脑袋: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实在没办法的话,你就厚着脸皮跪地求呗,反正也不丢脸。 那怎么行,男儿膝下有黄金。那人觑眼,你再给我出出别的主意。 我真不知道怎么帮你。 你别骗我了,安师妹不是对你青睐有加吗?那人打趣着榆木飞,你肯定有什么讨女子欢心的本事。 听到这,澹藴微微蹙眉。 哪有啊!你能不能别乱说,会被人误会了去。榆木飞可是记得那日绥安冷斥媛暖暖的样子,他可不敢和绥安扯上什么奇奇怪怪的关系。 行,不乱说,那你快给我出主意。男子嘻嘻哈哈,丝毫不在意。 这女人心比兵法书都难懂,我是真帮不了你。榆木飞还是摇头拒绝。 那怎么办师姐都不肯理我。那人拉耸着脑袋。 榆木飞见状,无奈说道:这个其实女孩子心都比较软要不你试试苦肉计。 苦肉计? 榆木飞点头:嗯嗯,兴许安师姐就是看我可怜,所以才对我多有关照,你就假装在她面前受伤,装可怜。 那我该怎么在她面前受伤 后面的话,澹藴没有再听下去,倒是将苦肉计给牢记在心里,绥安也确实是个心软的人,苦肉计确实可行。 澹藴先是回到主殿,用了一日将事物处理好,她站在大殿门口出神望着天空,一旁值守的弟子悄悄瞥了她一眼,总觉得今日的宗主奇奇怪怪。 澹藴道:新都城可有兵书? 弟子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同他讲话,他立马点头:回宗主,有的。 去给我买些回来。 澹藴丢了些灵石给他,便踏空远去,那弟子是一脸懵逼,还没来得问要何种兵书。 他想了想,还是都买吧! 澹藴轻手轻脚入了习武室。 绥安面前堆着许多蚕茧,从一开始断丝到一大片丝线,她的进步还是很明显,只是没有一个成功过。 恋耽美 ——(29) 绥安再次剥离一个,断了几根丝,她无奈将其丢在一旁,呼吸渐急,瞧了一眼澹藴,不予以理会。 她盘腿调息。 绥安发现,她灵力控制得虽比以前好了点,但因木灵根突然的变化,导致她的灵力反而不如从前那般强。 她这才直观感受到,双炼和单炼的差距,所以每次调息,她都在修炼阴阳灵心决。 在习武室内,没有日月照射下,绥安的木灵根修炼极其缓慢。 接连调息数日,成效甚微,再这么下去,只是浪费时间,她只能停止修炼,睁开双眼,瞥向一旁定坐几晚都不动的澹藴,对方手中的那本书,已经快翻到了底。 仔细一瞧,是兵法类书籍。 师尊,我要出门修炼。绥安虽然疑惑,但也懒得多问,反正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澹藴合上书籍,视线移向绥安。 淡淡的视线,绥安本该是习惯的,可不知为何,今日的澹藴,目光之中总有几分难以言表的东西。 绥安心中顿生警惕,心道绝不能被这人的目光给蛊惑了去,对方是危险的,可以不择手段,是最毒的蛇蝎。 抽丝剥茧,你已有了起色,该是一鼓作气才是,为何要出门修炼? 我绥安顿了顿,躲开对方的视线,这修炼也得讲究劳逸结合,我在这里待久了,会闷,所以想换个地方修炼。 绥安见澹藴静站缄默不言,便笑了笑,迈步朝门口走去,却在越过澹藴的一瞬间,一把木剑突兀地横在她面前。 绥安惊神:师尊? 才几日便受不了,如此吊儿郎当,又怎能成才。 木剑一震,冲力将绥安击退数步,只见澹藴手中激射出一颗灵石,镶入重力阵法,绥安再次感受到身体沉重。 她毫不迟疑,祭出剑。 剑体通身有着圈形纹理,轻薄,没有绥安上次那把剑重,真不愧是榆木飞所锻造的。 倒是会讨巧。澹藴话落,紫影突致,木剑直指绥安咽喉。 绥安灵力灌入剑中,对准木剑砍去,眼见砍中木剑,锋利的刀口却怎么也切不下去。 怎料这时,木剑回旋,击中绥安手臂,极为疼痛,就像被打中某个穴位,手一麻,剑如巨石砸在地上。 怎的反应如此迟钝,我教予你的剑法,难道都已忘却了? 绥安捡起剑,气性被激,她冷哼一声:没有,再来。 经过这几天的身体锻炼,绥安不再像上次那般行动缓慢,虽还有点吃力,但应该足以应付压低修为的澹藴。 上次,绥安被虐得凄惨,这一次,她怎也得扳回一局! 二人剑锋相对。 一紫一白,墨发如绸。 很快,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 她们就像跳着双人舞,白影下腰横扫,紫影腾空飞旋,而相互碰撞出铃铃铛铛的剑声,则成了最好的助乐。 绥安无论用着何剑术,都被澹藴轻易化解,时间一长,莫说要扳回一局,不受太大的伤便不错了。 她勉强和澹藴对了几招,感觉澹藴是越打越亢奋,出剑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一剑就能散发出数剑。 绥安连连后退,应接不暇。 她左右环顾,看见室中央的阵法,她咬着牙,单手捏决,灵力大量涌出,一剑对空斩去。 火芒如瀑布一般悬挂着,落下的火焰形成一堵高墙,隔开了澹藴,绥安赶忙转身,朝阵法那边跑去。 澹藴笑了笑,这几日绥安的成长还是很明显,只是她自己的剑道摆在这,太过明显的放水,怕是会被对方察觉。 这苦肉计,还真是不好演。 澹藴冲破火墙,紧随其后。 紫衣粘上星火,身后熊熊火焰燃烧,就像凤凰涅槃,绚丽夺目,澹藴轻指一弹衣裙,星火散去。 绥安停下脚步,转身就是冲澹藴一笑,手中的灵石摆在阵上,地面旋转,二人距离再次拉开。 澹藴勾唇,顺着去了阵中,跟在绥安身后,故意放慢脚步,等绥安到了阵外。 绥安站的地方,是阵眼,灵力灌入,就能控制阵法,她自然毫不犹豫,将阵法中所摆的剑全部用上。 数量正好一百柄剑。 澹藴看着四周悬浮的利剑,把把剑头对准她,大有将人刺成刺猬的架势,她却轻轻笑了笑。 师尊若是过不了此阵,那便不要压着修为,以免受伤。绥安笑着,笃定澹藴不会这么做。 只是,绥安见澹藴面带笑容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无知,心中郁结之下,她又道:想来此阵是难不倒师尊的,您呢,便留在这里慢慢破阵,而我呢,就去外面散散步,待会再回来。 绥安一转身,就听见身后的剑声如风萧一般,唰唰的,极为唬人。 她笑了笑,暗道一声活该,最好把她的脸蛋划上几道伤痕,报那一剑抽脸之仇。 绥安走了两步,忽然,听见噗的一声,似是剑刺入了什么,她面色一变,心道澹藴不会这么菜的,对方的剑意可是到了人剑合一。 但是,绥安还是忍不住回头看。 百剑飞得眼花缭乱,澹藴的身影在其中穿梭躲避,她的手腕,被割了一道口子,时而会有一剑划破她的紫衣,时而会有剑掠过她的颈脖,险峻至极。 绥安皱眉,心中疑惑,还未待她想清楚,就见其中一剑朝她颈脖飞去,被澹藴空手拽住,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淌下来。 师尊,你这是在干嘛?绥安一急,又不自觉走近阵法,快别压制修为了。 澹藴朝她笑了笑,绥安愣住,心中隐约有着奇怪的感觉,有点涩涩的,不是很好受。 在她眼里,澹藴是强大的,强到她从来没有想过对方会有受伤的一天,如今见到了,绥安却是不知所措。 百剑穿扬,澹藴步步艰难,她慢慢靠近阵法边缘,绥安见状,瞅准时机,一把将人给拉出了阵法。 许是太过焦急,绥安脚步一个趔趄,拉着澹藴双双倒地,二人就如此交叠着身影,两双大眼均是懵了懵。 绥安率先反应过来,她抱着澹藴坐起身,拉着她的手瞧了一眼,被剑割了道深深的口子,她心里微微气愤,道:在那种险峻的情况下,师尊为何还要压制修为? 澹藴双眼闪避着绥安质问的目光,她想了想,便做出一副苦脸,道:疼。 绥安一呆,澹藴向来是苦修剑法,这点伤肯定不止一次有过,这次却如此反常,反倒令绥安警惕起来,道:疼的话,师尊用灵力自行愈合伤口便是。 澹藴眨眼,寻思着她都受伤了,为何绥安也不见心软,这不应该,她心里清楚得很,绥安是个软性子才是,道:不如,安儿帮我治疗一下? 绥安再怎么傻,也看出来澹藴是故意受的伤,她冷笑一声:师尊还是自己动手吧,我呢,就不陪您玩了。 果然,澹藴这人表面正派,实则一肚子的坏水,难窥其心思,并非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绥安站起身,澹藴跟着站立,持着木剑拦住了去路,她心中盘算着,这苦肉计不成,那只能换种方法。 师尊这是何意? 习剑当一鼓作气。 绥安笑了笑,她倒要看看对方想做甚,道:先说好,打可以,但是不准瞄着脸打。 自然!澹藴压制自己周身凛然的气势,这一次,她打算让绥安打个痛快,将心中郁结疏解。 绥安后退几步,精神紧绷。 安儿不必害怕,出招便是。 谁怕了。 绥安先发制人,一套剑法是行云流水,与澹藴对招,是剑剑被拆,对方只守不攻,拆得那叫一个轻描淡写。 叫她恨得咬牙切齿。 绥安的剑法是澹藴教的,她心知得打出一套自己的剑法,才能出其不意,打中澹藴。 她矮身横扫,回旋进退,就在澹藴又一次拆了她的招时,绥安将剑反转相握,一个回身,瞅准机会,反手刺去。 澹藴眉头一跳,感受到那一剑威势,下意识挑剑,反手一挥,速度又快又准,啪的一声。 啊绥安再次被抽中脸。 澹藴一愣:抱歉,我非有意。 她这话说得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听着反倒像是绥安的不是,叫她气得头脑发热,吼道:澹藴,老娘要跟你拼了! 脸上火辣辣地疼,将心中所有的不甘,委屈和不解揉杂成了怒火,早已让绥安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只想让眼前的人也跟随自己一同堕入尘埃,想让这人和自己一样满身泥土,一样的狼狈不堪。 剑打不过,绥安弃剑。 澹藴怔住,神色茫然,绥安趁机张开双手,飞身横扑。 澹藴下盘很稳,即使愣神,也没能扑倒这人,反倒像是自投罗网。 绥安紧咬牙,抬起头来就撞去,砰一声,她只觉得自己两眼冒星,怒火无法发泄,燃烧的热气就在身体膨胀,导致她就像疯子,张口就朝白皙的颈间咬去。 澹藴脸色一变,平静的脸出现慌乱,染上红晕,不知是怒还是羞,道:安儿! 绥安充耳不闻,她发现,澹藴有灵力护身,她啃不动! 好气!好气!果然这人在剑阵里受伤,就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好阴险! 作者有话要说:  绥安:果然是颗老草,老难啃了。 第39章 啊! 绥安趟在床上, 她脸上红肿着,白衣女子坐在一旁用药膏涂揉,手上只要一动作, 绥安便是惨叫连连。 在绥安咬了澹藴之后, 她又被虐了一遍, 那人的阴谋被她戳穿, 可真是说变脸就变脸, 可恶至极。 哎呀,主子下手也够狠的, 连姐姐我看着都心疼。白衣女子伸手,拽着绥安肩头上的外衣。 绥安心惊,下意识拉着衣服, 却不小心牵动伤口,疼得面容都扭在了一块, 道:你你干嘛? 我看看你后背上的伤口。白衣女子笑笑,手上用了劲拽了拽, 却没有拽动。 不, 不用, 我后背没事。 绥安面色红彤彤, 从她懂事起,除了在澹藴面前可以随意宽衣, 在他人面前,她可做不到如此。 你别害羞,这伤若不早处理,等内门大比,吃亏的可是你。白衣女子又试着拽了拽,况且, 同为女子你害羞个什么,快让我看看。 啊,不用了,我会自己处理。 白衣女子见她死捂着衣领,看着还以为自己是个欺负人的大流氓,她便也不坚持,站起身来,道:好,那你自己处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嗯,多谢。 当耳旁传来关门声,绥安方才松口气,身体的疼痛再次占领她的意识,哼哼唧唧了好一会。 【宿主虽然被打得很惨,但是对修行是百利无一害的,等内门大比开始,有机会的话,系统建议宿主站着给媛暖暖抽几鞭子,她的鞭子刻骨,用来强肉身最好不过,你们现在修为就差一个小阶级,宿主也不用担心被她打死。】 滚!绥安气得难受,什么馊主意,被澹藴打还不够,还要给媛暖暖打。 怎的,不愿月夕给你上药,连我也不可?澹藴不知什么时候,入了屋,她的步伐悄无声息,就像阿飘一般。 绥安吓得冷汗冒出,四肢冰凉,她差点暴露了,还好只是说了个滚字,以后千万千万,绝不和系统对话时将话语说出口。 绥安扭头,故作不理人来掩饰心中泛起的一阵阵后怕。 澹藴皱眉,心中也是颇感无奈,昨日的苦肉计不成,还被绥安咬了脖子,那里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从未叫任何人碰过,多次警告无果,便又忍不住气性,将绥安给教训了一顿。 她摸着被咬的地方,在外院坐了一夜,想了许久,也不知自己当时为何没有忍住,最后她归咎于母亲不是那么好当的。 澹藴坐到她身边,拿起床柜上的药瓶:内门大比临近,你这伤若不上药,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若是因此丢了头筹,得不偿失。 绥安想了想,对方确实说得对,但她如今的模样也是对方造成的,想到这里,她咬牙切齿说:师尊知道内门大比在即,下手为何还如此重? 谁让你澹藴语顿,耳根子泛起淡淡的粉红,罢了,这次是我不好,我来给你上药,算是赔礼道歉。 这人怎么连承认错误,都好像是被威逼利诱的样子,如此不情不愿,还不如不说。 就在她愣神间,绥安感觉后背一凉。 她立马抿唇,绷紧身躯,等待药膏涂抹带来的疼痛,可是等着等着,却始终没等到,她疑惑回头。 澹藴却忽然一把将药膏抹下。 啊 她觉得,她和澹藴前世一定是生死仇敌,不对,应该是她杀她父母,所以这一世她才受尽澹藴的折磨来还债。 绥安眼中泛着泪花。 澹藴下手力道极大,倒不像是小心翼翼对待伤员,更像有意为之。 好歹是筑基修士,这点疼都受不住,日后若迎来雷劫,你该如何是好?澹藴眼帘震了震,在她眼底里,除了绥安后背上青紫的伤,还有一片白皙。 那也是日后的事。绥安不想争辩什么,她怕疼,能忍,不代表不能喊出来。 这几日便不去习武室,你在这里好生歇着,内门大比,可莫要给我丢脸。 绥安皱眉,回头一看。 澹藴这时恰好上完药,站起身背对着绥安,只能看见她颀长的紫衣,将这人的腰身勾绘成杨柳细枝,一折既断。 绥安笑了笑,她连澹藴的脖子都啃不动,又岂能折断这腰身,道:那麻烦师尊下次,别再对着我的脸打,否则,我也不介意让师尊丢次人。 安儿这是在威胁我? 澹藴转身,微红的耳垂不再,又如往日那般,是高高在上的斩魔宗宗主。 不敢,我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又怎敢威胁您呢? 澹藴蹙眉:安儿可还对搜魂一事耿耿于怀,生我气? 怎么会,我上次已经说过了,不生气,况且师尊已经应我,只要我内门大比夺魁,就让我下山,我现在甚是欢喜。废话,否则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天不理人,明知故问。 恋耽美 ——(30) 她知道澹藴大致能看出她的言不由衷,但此刻的绥安并不在意这些,该纠结的,是澹藴,而她只需要达到她自己的目的就行。 罢了,你好生歇着。她轻叹,打算回去继续看兵书,改日再换个方式哄人。 待澹藴离去,绥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左脸还有些红肿,挂着的笑容僵硬,连她自己都感觉笑得很假。 她缓缓撑起,因为后背被狠狠揉搓过,此刻感觉还有点火辣辣的疼,她套上衣服,强忍着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惊走几只停留的鸟儿。 鸟儿高飞在空中盘旋,不一会,树梢的几只跟着飞起,离开了院子。 鸟儿尚且知道飞,更何况是人。绥安坐在窗口边,感慨一声。 她闭上双眼,运转阴阳灵心决。 木灵根快速吸收着灵气,让灵力围绕着木灵根转悠,将变细的灵根再次慢慢养肥。 只是,原本木灵根上若隐若现的纹理又变深了许多,散发出来的灵力流入脉络之中。 绥安尚不能完全内视,只能看见灵根状态,却看不见自己的身躯脉络,但她能感觉到舒适,这是木灵根回馈,在养脉。 绥安睁开双眼,目露欣喜。 养脉,可以壮其脉络,以后纳气或输出灵力,都是他人的数倍,对于修炼的速度,也会提快许多。 一般都是家族子弟,从小被昂贵的药材进行药浴养脉,是极其耗费资源的,而男主就是从小被养到大,只为了治疗废体。 所以淮阳之后被治好,厚积薄发,自然也就一飞冲天,从前瞧不起他的人,也全被打脸。 绥安也只是欣喜片刻。 木灵根上的纹理,让她眼生,照理来说,灵根若有杂质是形成黑斑的,她的火灵根上就有,但并无纹理。 可这木灵根除了这看不懂的纹理外,剔透晶莹,一点杂质都未曾染上。 系统,你可能看见我的灵根? 【不能,系统只能监测宿主的身体,目前宿主的身体比前几个月强了许多,宿主的灵根是发生什么问题吗?】 我的木灵根上有奇怪的纹理,一开始不明显,我没有注意到。 【会不会是功法引起的?】 绥安摇头:不像,这纹理更像是天生的,只是因我以前不去修炼木灵根,所以没有发现这一点。 【宿主可以画出来,去书阁查一查,系统现在有很多资料不全,而且宿主的个人资料没有权限不可查阅。】 绥安忍着疼,来到书桌前,袖子一甩,文房四宝齐齐摆放。 她握笔的手微微颤抖。 只能双手拿笔,一点点描绘。 绥安不知,澹藴就在外间里,盘坐在床上,神识观察着她所画的纹理。 她睁开双眼,来到书桌前,摆放好文房四宝,同样将方才的纹理照着描绘出来,她盯着画成的纹理沉默片刻。 月夕。她轻轻喊了声。 月夕在她身后忽然现身,一身白衣,大门紧闭,屋内无光,看着就像女鬼。 你去趟书阁,将有关此图的典籍全部拿来给我。 好。 ****** 砰! 杂役弟子站在门外,低着头,听着木屋里头的打砸声,牵着水鹤,吓得瑟瑟发抖。 砰!又一张木椅被震碎。 妙木收回手,可她震抖的身躯,显然未能将怒火发泄得淋漓尽致。 她之所以如此火气攻心,都是因为她的父亲,在她即将出行护送任务之时拦住她,索要钱财。 当时是中午,周围还有不少人,她强忍许久,好言相劝,他却不为所动,硬是要钱。 如此一耽搁,雇主便不需要她护送,临时换了人,这次护送,难度不大,金钱不少,很是难得。 却被那人一手毁去! 为何会如此巧合? 妙木冷静后,思索片刻,她目光凝视一地的碎木,道:范天游,当真是为了逼我而不择手段啊! 师姐,虚浮师兄来了。 妙木闻言,一声叹息,又像往常那般面带微笑,整理好衣襟,开门走出,又将房门关紧。 虚浮站在不远处,微微弯腰行礼,道:抱歉,今日又来打扰师妹。 无妨,师兄有事可直言。 虚浮神色犹豫片刻,俊朗帅气的样子看着像局促不安的孩子,他道:不知不知师妹是否已将药材转交给了安师妹? 妙木听言,心情瞬间降到低点,就像冬至,冻得身体僵直,她强笑:这几日/我忙得差点忘了,明日便给安师妹送去。 不,不必不必麻烦师妹了。虚浮目光闪躲,这还是我自己送去来得好。 即便她再有耐心,再如何强笑,此刻她也没了好脸色,将准备了许久的储物袋抛给他,心寒道:师兄此番厚着脸皮前来,定是同安师妹和解了。 虚浮理亏,挺直的腰杆都弯下许多:算是吧,今日真是劳烦师妹了。 不碍事。 妙木注视着虚浮离去,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自嘲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313 14:59:53~20210316 20:54: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人无完人 10瓶;江南烟雨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绥安经过几日的修养, 伤也好了差不多,再有两日,便是内门大比, 此刻斩魔宗上下, 皆是一片热闹亢奋的景象, 许多在外的弟子也纷纷赶了回来, 或是参加或是帮着师弟师妹助威。 只有绥安较为凄惨, 因为澹藴门下的弟子就只有她一人,自然也不存在师兄师姐对她助威。 至于别人, 那最多是对她的恭维,只能算是同门,却非同师, 感情自然也比不上同师同门来得好。 哎!绥安趴在院落之中的石桌上,唉声叹气, 一副虚脱的模样。 这几日,她去书阁找了许久, 就是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她木灵根上的纹理记录, 这斩魔宗也不小, 为何就一点线索都没有, 绥安也着实想不通。 哎!什么也没找到,时间还浪费了。绥安这几天都没有修炼, 眼看就要内门大比,她还如同一条解剖的鱼,抹上盐摆在石桌上,在太阳底下暴晒着。 忽然,晴天白云下,一滩冷水浇灌而下, 将绥安淋了个透澈,她回头一看,澹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后,虽没什么笑容,可澹藴微微弯着的眉,怎么看都是憋着一股笑意。 你干嘛?绥安神色淡淡,她站起身,水流哗啦啦顺着衣襟落地。 帮你醒神。 一开始,知道澹藴要住她这边,她也觉得没什么,可现在,她不想澹藴住这里,真是做什么都不方便,还要每日被这人盯着修炼。 绥安运转火灵力,不一会全身冒着热气,衣裳上的水被蒸干,风一吹,还是那飘扬的裙摆。 多谢师尊,安儿清醒得很。 那便好。澹藴目光炯炯,兵书有云,欲先制敌,就得先放任敌人,这叫欲擒故纵,她接连几日在绥安面前晃,如今可以消失一阵子,想来绥安会变得不习惯。 绥安稍感疑惑,道:这都快内门大比了,师尊今日也不忙吗? 我正要同你说,这几日/我还需要处理奖励事宜,我不在的期间,修炼莫要懈怠。 绥安闻言,双眼顿时有了神采,道:那师尊还是赶紧去忙吧! 澹藴见她如此神情,稍感不对,许是绥安还未意识到,她道:怎的,听我不在,你竟如此的欢心? 怎会,我自然是极其想念师尊的。绥安矢口否认,她心里巴不得这人赶紧消失。 澹藴勾唇,心中甚是欣慰,她又嘱咐了两句,这才离开。 【宿主的行为就不怕女主起疑心,再次搜魂?】 怕什么,不是还有你么。 【系统每次启动紧急保护程序,都需要消耗能量的,现在系统空间里所剩的东西不够提供保护程序的开启,系统建议宿主存放东西时,可以放在系统储物栏里,确保东西绝不会丢失。】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在澹藴面前作死?绥安一惊。 【是的,除非宿主舍得消耗灵石。】 不舍得,可是比起小命,钱财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绥安将储物戒里的东西给转移到系统空间内,道:罢了,只要我小心点就没事。 绥安静静思索。 她总觉得自己做什么事都不太顺利,就拿这次的纹理图来说,她可不信一个如此大的宗门会对此没有任何记载,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提前一步拿走。 会是那个下毒害死她的人吗? 绥安不确定,她拿出传音石,传给媛暖暖,想让其帮忙去调查一番,可她等待许久,也没能等到回应。 她疑惑:奇怪了,媛暖暖有钱会不赚? 绥安正想御剑往天武峰去看看。 正巧碰见虚浮。 或许是已经得到了原谅,他看见绥安时,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师妹这是要去哪? 这不马上要内门大比了,听说场地已经备好,想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以前被问东问西倒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她感觉有点烦,面色平平回了声。 原来如此,师妹第一次参加内门大比,难免好奇。虚浮转身让路,不如,让我为师妹带路。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自然认得路,师兄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虚浮闻言,笑容渐渐僵硬,他将储物袋递给她,道:我知师妹在炼丹,需要不少药材,这里头都是我这些年在外历练所得,师妹若不嫌弃,就拿去用,反正我留着也无甚用。 听见药材,绥安想到妙木也在收集,总觉得奇奇怪怪的,想了想,她摇摇头,道:多谢师兄美意,如果我缺药材,我可以向师尊讨要,师兄还请收回。 虚浮紧了紧手中的储物袋,他略感无力,总觉得和绥安渐行渐远,弄不懂她的想法,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明明她以前很是单纯,想什么便会做什么,不会加以掩饰。 他抿了抿唇,道:师妹,我知你不能接受我向宗主汇报你的行踪,但是我可以对天起誓,只要是对师妹无利的,我绝不会向宗主透露半句。 师兄误会了,我不收礼,只是认为我自己可以淘得这些药材,与那事无关,师兄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虚浮没有回答,默默收回储物袋。 绥安御剑离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见人没有再追上来喋喋不休,着实松口气:幸好没追上来,烦死了。 【宿主,男主在附近。】 绥安闻言,心更烦。 她便踏着剑拐弯,绕了一大圈来到媛暖暖住处,一番询问才得知,媛暖暖回家几日,还没来过宗门。 【宿主,按照剧情时间线来算,媛暖暖这条线如果没有走偏,她父亲这时的病情应该是加重了,内门大比不久后就会去世。】 是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媛暖暖的父亲死后,她自己的生活就直转急下,没了父亲庇佑,本来欺负她的本家人就更是肆无忌惮,最后被逼嫁人留子嗣,人生早已没了乐趣。 媛暖暖的父亲,是什么病? 【宿主是想要救他?】 能救的话就救,目前我还需要媛暖暖帮我弄药材。其实,更多的,还是绥安不忍媛暖的人生就此画上句号而已。 【系统也不太清楚,小说里是一笔带过的,不过宿主可以去问一下媛暖的师尊,天武峰峰主陆长青。】 绥安转身踏剑,前往天武峰主殿,询问守殿弟子,陆长青此刻去了内门大比修建场地。 时间不多,绥安急忙御剑飞去。 高空中的冷风吹去她这急火般的心,她视线上覆盖着云层,向下一看只能隐约看见一些建筑。 当她飞低一截时,淡淡的白云下,隐约有道熟悉的紫影,只是紫影身旁还有道白影。 她又飞低一截。 绥安觑眼一瞧,远远看见澹藴身边站着男主,二人不知在说什么,走得比较近。 绥安不知道此刻内心是什么感觉,总有种周围空气稀薄,难以透气,令她又烦闷许多,道:还说忙着商议奖励,骗子。 且看澹藴的背影,绥安尚不能确定什么,但重生前,她自己就或多或少,因为澹藴不准她找淮阳,才被关入水牢之中。 绥安原本还觉得自己就算死,其实也和淮阳无关,不该迁怒于他,可现在,绥安觉得淮阳周身透着古怪。 或许这人,也并非无辜。 绥安没有时间联想太多,她只在空中停留片刻,便直径来到武场寻人。 陆长青,人如其名,长年穿着青衣,腰间佩剑从不放入储物戒里,按照他的说法,这样才够气魄。 此刻的武场,上面聚集的人已经不多,显然已经完工,武场上还雕刻着阵法,武场里头的场地,比之外头看起来更大更宽。 陆长青正在中央查看着阵法。 陆峰主,我能问下,媛暖暖的父亲是得了什么病吗?绥安朝他行礼,问了问。 陆长青一愣,看清绥安时才恍然大悟:哦,看来你是知道她父亲病重的事了吧,平时看你们吵吵闹闹,真有事,还都挺关心对方的。 啊您说关心就关心吧!绥安还挺心虚,她早把媛暖暖的事给忘了,更别说关心。 我听暖暖描述,他父亲常年卧床,四肢乏力酸疼,时常会出现呕血,找了许多医师查过,却不知其因。他摸了摸下巴,最近人更是暴瘦,我估摸着倒是有些像 像什么? 像典籍里记载的巫蛊,不过看着又不太像,若是巫蛊,那这蛊虫在人体内,多多少少有迹可循,但医师在媛暖暖的父亲身上,什么也没发现。 巫族的巫蛊,哪怕是虫卵进入人体,修士多少还是能察觉到不妥。 恋耽美 ——(31) 绥安也是通过小说知道,巫蛊有子虫和母虫,子虫入体,除非像天生毒体的人,都不可强行解蛊,否则子虫感觉到危机,优先噬人心,若是金丹修士,则噬丹。 而母虫,则是养在巫族人体内,控制子虫,同时,母虫分多种,还能产子,只是每次母虫产子会吸取巫族人的灵力。 蛊虫很强,但有利也有弊。 所以,修士惧怕巫族,好在巫族养虫,大多数人被虫反噬,即使修士见到,也是人人喊杀的存在。 这也导致巫族销声匿迹。 如此说来,媛暖暖的父亲无救了?绥安皱眉。 至少,我们是无能为力。 【宿主,根据陆长青说的,系统查到小说里面,巫族其实还会另外一种杀人无形的能力,可能媛暖暖的父亲,就是被这种东西困扰。】 绥安闻言,便辞别陆长青。 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继续询问。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315 20:54:49~20210318 17:22: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虫合 70瓶;几生修得梅花寒 20瓶;江南烟雨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澹藴处理完事务, 一直待在主殿,忍着不去寻绥安,整个主殿清冷萧瑟, 色调也全是冷的, 是用来处理事物的场所, 不适合长期闷在此处。 习惯了绥安在她面前耍脾气, 反倒是她自己开始有些不惯, 澹藴轻轻叹息,放下手中兵书, 目光时不时会向绥安居住的院子望去。 师妹怎的还在此?孔悦拎着一壶酒,踏入殿内,这内门大比就快开始了, 师妹不去给绥安打个气? 澹藴倒是想,可她这才消失两日又见面, 欲擒故纵岂不无用了,她摇摇头, 说:她既已扬言要夺魁, 我去与不去, 不重要。 孔悦饮了一口酒, 咂嘴回味,却还是没有绥安酿造的酒水来得好, 他笑道:那师妹是否已经收到绥安送的礼? 恩。澹藴笑颜逐开。 绥安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孔悦想了想,小心翼翼试探,想必将来,无论是何人娶了她,也定是个贤惠的好妻子。 澹藴面色一沉,道:安儿当以修炼为主, 成家立业只会碍了她的修行。 孔悦:这话也不是这么说,绥安修的又非无情道,将来总会有心仪的男子,成家立业又有何不可。 孔长老!澹藴声音震出淡淡余威,安儿是我的弟子,她的终身大事无需你来操心,还请孔长老管好自己的弟子,德行不佳,将来只会酿成大祸。 这孔悦见她目光锐利,似乎对范天游的事,也很了解,师妹此言何意? 并无他意。澹藴是清楚范天游在威胁妙木的事,她看在孔悦的面上旁观着,也想瞧瞧绥安如此信赖的妙木会如何做。 孔悦未曾想到他旁敲侧击提上一嘴,澹藴便如此动怒,恐怕他的弟子范天游和绥安之事难成,他得寻个机会,同范天游说说,免得一直期待。 他叹气:是我逾越了。 绥安出神地静坐在窗前。 根据系统前两日所言。 巫族还有一招杀人于无形的能力便是符篆,不同于符箓,符箓是修士依靠灵力,天地之气勾画出来类似阵法的一种,将自身术法储备,在对敌时使用,可以减少灵力消耗,所以符箓的威力,也看制作修士本身的灵根与对术法的理解和阵法的造诣。 修士讲究的是逆天改命,不信神不畏鬼,可巫族不一样,他们信神敬鬼,讲究的是命理天定,是以依靠诸神与鬼之间的感应,画出的符号和奇异图形,这也被巫族称为神鬼文,能召神劾鬼。 至于神从何而来,大能修士对其解释有两种,一种是天地法则,还有一种便是巫族信奉的先祖所留在世间的神魂。 最为简单的符篆,便是将人的贴身衣物绑在人偶上,贴上符篆,便可以做到玩偶连体真身,用针扎,则真人疼,若是扎修士丹田,便可痛不欲生,时间一长,则灵气耗尽而亡。 这也被巫族人称为打小人。 媛暖暖的父亲,看着就像被下了打小人的符篆,且先不谈解法,这巫族在下界基本已经销声匿迹,又怎会出现符篆这种东西。 绥安挠了挠头,烦躁一叹:哎呀,好麻烦,解开打小人的办法,要么找到这个小人,要么就得靠巫族人使用符篆破解,既然对方能下符篆,就绝对不会轻易让人找的。 绥安本想将这事转告给媛暖暖,可现在已经到了内门大比的时候,她若是说了,媛暖暖必定弃权,一定会引起下符篆之人的警惕。 只能等内门大比之后说了。希望媛暖暖的父亲可以撑久一点,而且那时候,她大概能下山,说不定可以靠着系统帮上一帮。 扣扣!门外的杂役弟子敲了下门,小声提醒,师姐,内门大比就快开始了,还请师姐赶紧去抽牌号。 好,我知道了。 绥安穿着一身武斗装,束腰,左肩部包裹着皮甲,衣袖也戴上了护腕,三千墨发更是高高绑牢。 干练清爽,白皙的颈部显得长又细,宛若那高高在上的仙鹤,振翅飞翔,白羽飘落。 绥安御剑赶往筑基期比武场。 比武场约有十数公里宽广,武场边缘建造着许多灵石嵌巢,用来提供武台中央阵法的能量,武台上方有着许多台阶座位,而负责主持公正的几位长老则在最高处。 绥安笑笑,还真是一目了然的地位阶级,她直下到武场中央,同众人挤在一块,在人群之中寻找着媛暖暖。 几番询问下,绥安才找到人。 媛暖暖环顾着四周,心不在焉和身边的同门讲话,有一下没一下敷衍,绥安上前拍了拍她肩膀。 媛暖暖回过头,无聊的双眼顿时兴奋起来,同时,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掩饰下去。 绥安,你来得可真够晚的,我还以为你要弃权,还为此伤心难过了一会了。 绥安单看媛暖暖红润的面色,实在是看不出对方的父亲奄奄一息的样子:放心,怎么也得打你打得心服口服,好报答你上次送我的那几鞭。 呵呵,你脸皮何时变得如此厚? 过奖,比起你可差得远了。 二人一见面,就冷嘲热讽。 一旁的几人见状,都尴尬笑了笑,不知如何圆场,只能装作听不见,远离二人。 哎绥安,你看看你。媛暖暖一副惋惜同情的表情,我的师尊去照看金丹场地,那还情有可原不在此,毕竟师尊名下弟子众多,可宗主只有你一名弟子,这内门大比如此盛事,竟也不过来看一看你的表现,想来,是怕你丢人。 这人,果真是讨人厌,亏得绥安还帮着烦恼想办法,她默默注视着她:行吧,说不过你,等会手底下见真章。 只要你别怕疼认输就行。 绥安假笑着:自然不会。 她左右看了看,没看见榆木飞,想来是没有筑基成功,又或是刚筑基,不适合比试,她一番询问系统,这人也不在看台上。 绥安略感失望。 媛暖暖一瞥,见她的低头的样子就心里不爽,不过鉴于对方是财主,她稍微表现出一点关心,问:怎么,在找宗主身影? 绥安没有回答。 刚刚扫视一圈,她也没看见澹藴,或许,心里的失落也有澹藴一部分影响吧! 她甩甩头,双手拍了一下面颊。 不可心软,绝不能心软。 你不用这么失望,你师尊好歹半只脚踏入化神期,就算她人不在,用神识,还是能看见此处的景象。 媛暖暖的一番话,并没有让绥安开心,反而让她流出一身冷汗。 澹藴神识看四方,那她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早就在这人的眼皮子底下暴露无遗。 她怎么能把如此重要的事给忘了! 【宿主不要担心,目前应该没有露什么重要事,日后行事小心点就行。】 绥安只是忽然想到前几日在房间里画的图,她面色渐冷,有所怀疑这图被澹藴看了去。 内门长老气入丹田,忽然一声震吼:今年的内门大比规则会有所变动,因外门试炼的意外,导致外门弟子死伤惨重,是以,内门大比期间,武斗不可伤人性命,不可废人修为,重伤可治便不算违规。 绥安闻言,注意力又放在规则上。 小时候,她就听闻内门大比期间,有些弟子越打越愤怒,冲昏头脑而下了杀手,有些人则重伤不治身亡,这都是因为武斗之时,不可避免会出现的一些意外。 如今不能下杀手,倒是叫好多外出修炼的狠人而束手束脚,反正对绥安从不出门的人来说,利大于弊。 内门长老又道:因此,这一届内门大比的奖励,也做了些许调整,十一至五十名,奖励三千上品灵石,四至十名,奖励一万上品灵石,人级灵器,以及一枚人级下品昊元丹。 众人闻言,瞬间哗然。 其余暂且不说,这昊元丹是用来帮筑基期修士提升灵力用的,对于修炼慢的人来说是福音,不管丹药有没有杂质,都是极为珍贵的,更不用说一下子拿出八枚,显然这一次的比武,宗门也是下了血本。 看来,外门试炼死了那么多弟子,已经影响到宗门根基了。绥安皱眉,重生前,可是从未有如此盛事。 八枚昊元丹,运气好,应该会有你一份。媛暖暖对此,并没有显得太过惊讶,我倒是好奇,前三会有何奖励。 放心,我若进不了前三,你也进不了。绥安笑笑,我怎么也得拖个垫背的。 媛暖暖冷哼一声,她可是比绥安早筑基两年,又怎会输给她:走着瞧。 长老取出三块令牌,令牌的颜色各不相同,他道:这是进入西山后院禁地的令牌,第三名,进入时间为一炷香,第二名两炷,第一名三炷,后院禁地里有什么,应该不用我说了吧? 众人再次震惊! 后院禁地,那可是剑冢。 但凡弟子死后,不仅仅是要带回腰牌,斩魔宗本就是以剑开派,其弟子身边的剑也需要带回,可越是上乘的剑,人死后又岂能带得回。 所以,剑冢里大部分都是品相一般的剑,真有上乘的剑,那也是有了一定的灵智,在其原主死后,自行入的剑冢,可这种是极其少数的。 好在,剑冢建立在灵脉之上,不管多残次的剑,在里头温养数十年,总会带了点灵气,比之外头世面上大部分的剑都要好上许多,也因此拔剑的机会只有一次,否则里头的灵剑会将贪婪之人给砍成碎片。 一人一生,入剑冢的机会自然也只有一次,入禁地选剑,不仅需要气运,更需要自身感觉去判断,时间自然是越长越好,时间一过,若不离开,也会被里头的灵脉撑得爆体。 其中,有一名弟子说道:这个剑冢,据说在开山立派之前就已经存在,所以太上长老才会选择此地开宗,里头的剑,可不仅仅只有斩魔宗众前辈的剑,说不定还有许多意外发现。 是吗,万一我要是运气好,说不定可以拿到神剑。 哈哈,白日做梦吧你 绥安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长老手中的令牌,不要说是为了任务,即使没有,她也要夺魁,入剑冢选剑。 长老收回令牌,单手一抛,许许多多的木牌腾空在众人上方:现在,开始拿牌号,拿到相同号码的人,便是对手,输,则直接淘汰。 这一开场就是淘汰一半人! 众人闻言,瞬间飞去抢牌。 大家都是心高气傲,自然不服输,可也有人知道技不如人,若是无意间瞥见他人手中的号码,若是打不赢,就都去抢别的号。 绥安本想上去随便拿一个,可是她发现,有许多弟子正盯着她看,她小声嘀咕:这些人,该不会盯着我打吧?我有那么弱吗? 你刚筑基不久,大家自然都认为你最弱。媛暖暖已经拿了个牌号,又回到她身边,将号码展示给她看,若是不想对上我,便乖乖避开。 绥安忍不住翻了白眼。 她没注意的是,在众人注视的双眼睛中,有两双眼睛与别的眼睛不同,其中一双,带有杀气,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还有一双,满满的妒忌,恨不得现在就淘汰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316 17:22:24~20210319 22:19: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穆棱 2个;emmmm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虫合 70瓶;穆棱 20瓶;emmmm 8瓶;049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澹藴在书桌前静坐, 她的神识正徘徊在比试之地,观察着绥安举动,时而会轻轻勾唇笑。 传音石闪耀, 澹藴感受到后, 便收回神识, 将其取出听。 太上长老:你身边那人, 我并未查到有何不妥, 不过前个月,我听闻她去了外门, 不知是否是你嘱托去办事的? 澹藴本是淡笑的唇被这则消息给抚平,她从未派她去过外门,澹藴沉默了片刻, 回:算是吧,这几日有劳太上长老, 多谢。 澹藴收起传音石,她视线投向窗外, 神色复杂, 失望叹息, 却并未对此事提及二。 群人身着软甲, 在空中相互撞击,若有人不敌, 自是从空中落下,仅是眨眼功夫,牌号便少了半。 仅是拿牌号,便让人争得如此激烈,可见之后的比试,即使不能将人打得重伤难治, 但可将人打个半死不活。 还有些人,站在武台上动不动,气定神闲,他们的肤色偏小麦色,双眼锐利,都是刚历练回到宗门,有番见识。 媛暖暖皱眉,见绥安慢腾腾的样子,心里便觉得不爽,她跃向高空,脚踹飞个弟子,又拿了个牌号。 给你。媛暖暖将牌号递给她。 绥安笑笑,不客气接过。 其中人,他瞅见绥安的牌号,在低头看自己手中的牌号,目露苦色,问了问周围的人:不知,有哪位师弟师兄能同我换换牌号? 恋耽美 ——(32) 这人,便是在外门试炼之时,联合众人的灵力,凝聚土网捕捉绥安的筑基弟子之。 他们倍感疑惑,他虽是刚进的内门,但总的来说,在外门的实力算是拔尖的,不明白有什么好换。 除非另端持号的人,很强! 他们不笨,也是人精,若是自己打不过他,自然也不可能和他换牌去打比他强的人。 他也看出了状况,脸愁苦。 吴斌躲在人群后面,咬着指甲,他忽然诡异笑,来到这人面前,道:师兄,我和你换。 那人瞥了眼,满脸嫌弃,但还是不情不愿和他换牌。 见人离去,他冷笑声。 唉,师兄,你为什么忽然想换牌?持牌的另端人,难道比师兄还强? 是绥安。 询问的弟子愣住,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她啊,那日/我也看了试炼,那剑金焰真的有那么强吗? 何止是强! 外出历练的弟子和观场的弟子或许不太了解,也不清楚绥安那剑是否真有如此强悍。 可他知道。 当时,他是离得最近,修为最高的人,那剑的威力,他能感觉她应该是不太熟练,可照样能斩断他联合众人之力的术法。 尤其是绥安身上,有着筑基期不该有的气势,就像头还被关押在笼子里的猛兽,如今还被驯养着,看似温顺,但猛兽终究是猛兽,早晚会有见血封喉的天。 若是对上,他必输! 当所有人都拿上牌号时,长老挥袖子,灵石四面八方朝着嵌巢飞去,当灵石就位,阵纹闪耀,众人眼前的景象忽然产生变化。 肉眼可见的,与别人拉开距离,明明大家都站着动不动,却都消失不见,只剩面前同自己手中持有相同牌号之人。 吴斌笑了笑,依旧还是第次见面那般谦和有礼,行礼道:安师姐,外门试炼别,未曾想到会在此见面。 绥安未曾想到对手是这人,颇感意外,她瞧了眼他的指甲,还是老样子,残缺不全,就跟这人脑子样,她道:你是外门弟子,为何会参与内门大比? 吴斌见绥安如此吃惊的模样,露出舒爽的笑容:安师姐进入内门可不只有外门试炼条路,别忘了,还有登天梯。 原来如此,登天梯位于外门和内门之间,梯/子有百零八阶,每个台阶都需要消耗不等的灵力保护肉身,因为阶梯设有重力阵,若是灵力不足,则有可能爆经脉。 登天梯是专为外门设立,只有炼气期和筑基期可走,且阵法会因修为高低而变化,成功踏完所有阶梯者,便可以入得内门。 般炼气期也好,或是筑基期的修士也罢,体内是很难有如此多的灵力支撑走完全部,可旦成功,不但能入内门,还会被长老收为亲传弟子,所以又叫登天梯。 吴斌能成功,说明这人在外门试炼的时候,还是有所保留实力。 绥安单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欲/望,此人又心机颇重,对宗门来说是大患,今日定要将他淘汰出局。 比试开始。 绥安脑海里回响长老这句话,她神情立马变得严肃,手持利剑严阵以待,吴斌却显得不紧不慢,像是料定今日会得胜。 上次,我有意向你示好,甘愿献上储物袋。吴斌把玩着手中利剑,可你却将我片心意踩在脚底下践踏,今日,不知师姐可还能像那日般高傲? 废话真多。 绥安率先出手,脚步生风,记寒光斩下,吴斌接招,二人双剑碰撞,剑声震鸣。 吴斌出剑,剑剑朝着绥安要害刺,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师姐,刀剑无眼,要是误伤师姐,还请师姐莫要记仇才是。 你还不配让我记仇。 吴斌闻言,眼中杀意愈发浓郁。 他瞪着的眼睛就快裂开,利剑脱手,转手招,又柄利剑旋转,绥安见状,惊讶片刻。 御双剑,看来此人灵力还不错。 她笑了笑,她又怎会输给此人,她同样手招,双剑围绕着她身侧旋转,吴斌见状,浑身颤。 四剑在空中相互比拼,每次的你来我往,都寸寸往绥安这般挪动,她注意到后,仅是笑了笑,若非刚开场需要保留些许实力,她真想试试自己的大杀招。 吴斌单手控剑,双眼直瞅着绥安,另外只手悄悄拿出个小球,球看着有点像丹药,只见他捏碎后,粉末瞬间被他吸收。 他控制的两把剑,速度顿时加快! 绥安御的剑渐渐落了下风。 此时,观赛的人是越来越多,有些人是被打败后坐在观众席,但也有些人赢了比赛后,跑去观看金丹组的比试。 榆木飞到,目光就向绥安那边看了过去,见绥安被压制,他攥拳咬牙:我呸,怎么又是这个笑面虎绥安,加油,干/他! 这绥安刚筑基,便有此实力,算是不错。 嘿,那还不多亏宗主教导。 可观另外人的实力,似乎强过绥安,我看她啊,恐怕开局就得淘汰。 若是如此,宗主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榆木飞听见身后的几人议论纷纷,尤其是认定绥安输定了的时候,就忍不住转身,瞪着那几人:你们才开局就淘汰,给你们师尊丢人现眼。 句话,戳到他们痛处。 你小子,个小小的筑基初期的弟子就没大没小,和我们如此说话? 榆木飞嘿嘿笑:你不也是筑基期,还被淘汰,不就是给你师尊丢人么,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 你那人暴怒,却被旁的人拦下。 那人指了指上空的刑法堂弟子,若是闹事,可会被当场捉走,那可就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哼小子,敢不敢和我赌局? 榆木飞摸了摸腰包:好啊,不过我只有百个上品灵石。 他坏笑声:可以欠啊,绥安若赢了,我给你千,若她输了,你便筹钱还我千上品灵石,如何? 可以。榆木飞欣然同意。 他转身就开嗓呐喊,像是要用尽生命最后刻:加油,绥安! 或许是被感染,许多矜持的人,都有样学样,站起身来用命呐喊。 绥安自然是听不见的。 她额间冒汗,要不是这段时间训练灵力控制,此刻她早已力竭,反观吴斌,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消耗。 怎么可能,他的灵力难道比我还浑厚?若是如此天才,那也不可能被埋没在外门如此之久才是。 所以,他是如何做到的? 【宿主,系统观察到,每当他灵力有所消耗时,就会偷偷拿着颗黑色小药丸捏碎,然后就又精神抖擞了。】 绥安正思考,把利剑朝她面门直射来,她下意识弯腰避开,紧接着,身后又袭来把剑,她侧身避让不及,手臂被剑划伤。 怎么对方越来越快了?绥安喘气,神色明显出现疲软。 不对,是她太累了。 吴斌冷笑,他见时间差不多,双手结印,周身的灵力暴涨,衣袂飘扬。 绥安冷眼,对方消耗她的灵力,此刻结印祭出杀招,是想致她于死地,她轻笑:也太小看我了。 她起手,火焰绕身。 吴斌见状嗤笑着。 他手抓,空中两把剑重叠,并作把巨型大剑,随着他指尖的摆动而变动。 忽然,场外众人哗然。 不是因为吴斌的大剑,而是绥安的灵气铠甲,是证明筑基期灵力达到个巅峰数值才能化灵为甲,不是所有人可以做到的,但想做到也不难,只是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不断修炼而已。 可大部分人不会去这么磨,因为像这种灵力化甲的实力,到了金丹期都能做到。 这绥安才刚筑基,便做到化甲,当真是天赋惊人,又有恒心毅力,我等还觉得没有必要去磨炼此技,当真是惭愧。 众人点头附议。 他们瞧了眼榆木飞,这人还傻不拉几呐喊助威,又同情地看了眼另外人下了赌注又注定赔本的人,面色平平,谈不上有多好。 若是绥安早点拿出这化甲的本事,指不定那人也不会赌了。 只有吴斌,他脸震惊,轻蔑的笑容化作了不安,嘴里更是神神叨叨:就算能化甲又如何,我才是最强的。 他指尖驱动,大剑对准绥安的头直径劈下,声势浩大,扭曲的面容誓要将人给劈成两半。 绥安将火焰甲悬浮上空。 砰! 大剑砍中火甲,阵冲击波令周围阵壁扬起纹理,连里头的人影都跟着晃动,待稳定后,大剑砍在火甲上,没有破甲,火焰却渐渐包裹着大剑焚烧。 该死! 吴斌又拿出黑色药丸,绥安见状,曲指弹,灵力将药丸击飞。 他抬头,眼中只有黑色药丸,伸出手去接,却被绥安的剑带走,落到她手中。 他怒:还给我! 绥安举起手,将药丸展示。 吴斌面色疯狂,驱动大剑,再次对准绥安的头斩下,可她却动未动,反而还笑了笑。 砰! 吴斌整个人倒飞出去,哇的声,口吐鲜血,他的剑碎了地,勉强撑着眼看去,长老站在绥安身前,目光很冷,就像在看着死人。 吴斌犯规,淘汰! 内门大比,虽然长老只宣布比试期间只要不打得人重伤难治就可,但往届的比试,都是不允许使用破坏公平性较大的东西,比如这黑色药丸回灵丹。 个只要捏碎就能吸收其里头封存灵力的丹药,是对比试极为不公平的,但对付敌人,却是最好的。 只是让绥安觉得奇怪的是,这回灵丹也是极其珍贵的,以吴斌的身家,是绝不可能毫无顾忌多次使用回灵丹。 那么会是谁如此大方给他? 第43章 吴斌面色苍白, 心中淤血上涌,又一口鲜血喷出,他强忍住不适, 跪在了地上, 道:长老, 弟子知错, 不该因贪念而行如此卑劣之事, 请长老看在弟子初犯的份上,不要告诉我师尊。 砰砰!他重重磕头。 长老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 道:你若及时醒悟,这件事也就这么搪塞过去了,可是现在不行, 所有人都看着我,你叫我如何做? 他们在台上, 只能看见画面,不知具体出了何事, 只要 长老挥手打断他, 叹息道:我看你, 还是再回去走一遭登天梯吧! 长老, 长老我求求你了 吴斌爬到长老身前,抱着长老大腿, 他早已没了形象,竖起的冠发散乱不堪,即使如此,他那恶毒的双眼就像刚出洞觅食的毒蛇,死死盯着绥安。 来人,带他下去!长老不耐烦, 却又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踹开这人,只能传音刑法堂弟子。 不一会,人就被两名弟子架走。 你先回去休息,下一场比试在明日早晨。长老转身说了句。 绥安离开比武台,她并没有因为吴斌被架走而感到开心,相反,在暗处,似乎不止是一人在盯着她。 哈哈哈,你输了,快拿钱! 大老远,绥安就听见榆木飞一阵阵低吼,她循声望去,这人拿着储物袋摇晃,在另外几名弟子面前耀武扬威。 绥安笑了笑。 榆木飞最后还是来了,若榆木飞之前不是同她故意装傻的话,那么此刻的榆木飞,心里是多多少少有点信任她的。 也算没有白费心思。 也不知,妙木师姐那边如何了。金丹期的比试,那可是不容错过的一次学习机会。 放心吧,以妙木的实力不至于输在开场。媛暖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绥安身后,你倒是挺让我意外的,在别人作弊的情况下都能赢,算是有实力跟我一决高下。 绥安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媛暖暖,她大喊一声:榆木飞,跟我去金丹组见识见识。 啊哦榆木飞下意识答了下,转而又犹豫,道,额我还是不去了吧!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能别婆婆妈妈吗?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那好吧,我去。 媛暖暖见二人相继离开,似乎完全不记得还有她这么一个人,她脚一跺,愤愤不平:绥安,你太没礼貌了,好歹我算你半个师姐! 你等等我我也去! 金丹期修为的人不多,所以金丹组设立的不是比武场,而是高端的结界,在一处空旷的场地一对一比拼。 在结界外,围满了一群金丹之下的弟子,每当看见一道毁天灭地的术法就惊声尖叫。 绥安远远看去,就瞧见妙木那道冲天的水幕将她包裹着,里头的树木花草在水幕里就像海底世界,波光粼粼。 紧接着,一条火蛇不断缠绕水幕,火与水相互触碰产生大量的氤氲雾气,朦朦胧胧,在外的人只能看见时不时闪耀着的火焰。 哇,这就是金丹期的修士吗?按理来说,水克火,但是妙木师姐反而被压制了。 底下的弟子惊呼议论着。 五行相克相济,越是修为低越是明显,到了金丹之上,可不仅仅只能用五行相克之法去对比。 水与火之间的碰撞,会产生滚烫的热气,妙木师姐在水幕之中,可成了活生生的清水煮美人。 这么说,妙木师姐要输? 我可没这么说。 此时的妙木,正如他人所言,水汽产生的热量烫得她皮肤通红,若非灵力化甲护体,早被煮熟。 我不能输。 妙木被水汽蒸湿,她面容虽普通,但白裳紧紧贴身,腰身蜿蜒起伏,将女子美妙绝伦的体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妙木咬牙,撤去水幕。 火蛇残卷水珠,直朝她游来。 妙木不断后撤,转身飘落在地。 师妹还是尽早投降,免得你我师兄妹伤了和气。男子高高悬浮在空中,火蛇缠绕着他,却不伤一片衣角。 恋耽美 ——(33) 绝不可能。妙木冷眼。 那便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 男子冷笑,手一抬:火蛇群舞。 一条火蛇,瞬间演变出数条,火蛇之间相互缠绕群舞,在天空之中又慢慢散开,呈硕大的盘蛇,它们像生命到了尽头,纷纷往地面落去,包围了妙木。 砰! 众人眼睁睁看着火蛇落下,妙木却一动未动,而后火焰炸裂,荡漾起强烈的火圈,尘土飞扬,看不清妙木此刻状态。 所有人跟着响声静下来。 走,我们过去看看。绥安带着二人挤开人群,又靠近些许。 视线所及都是滚滚浓烟。 媛暖暖眯着眼,道:这妙木该不会被烧焦吧? 绥安瞪了她一眼。 这时,榆木飞却忽然说道:怎么会,妙木虽然天赋有限,可她却很努力,待日后有了机遇,成就可不仅仅只是这样。 绥安闻言,面色微冷,她不动声色瞥了一眼胸有成竹的榆木飞,脑海里思索着他为何会如此笃定方才所言,莫不是,拥有系统的人不只是她一人? 【宿主,根据系统先前残存的资料显示,为了不影响世界自主运转,一个开化的世界只能有一个系统,带着现实世界的魂穿越。】 如此说来,只是巧合罢了。 砰! 忽然,一截土壤如软鞭一般冲出火圈,烟雾朦胧下,如同飞升般的蛟龙,直抽向高空之中的男子。 男子被雾气迷了视线,当看见土壤袭来时,已经近在咫尺,反应不及下,被重重击中心口,把他当作了球,一巴掌拍在地上。 他捂着伤处,忍着咽喉之中的甘甜气血不被喷出,强行咽下,觑眼一瞧,烟雾散去些许,妙木身侧围绕着许多土壤鞭,看起来操控灵活的样子,他心惊问:难道你是双灵根,双炼了? 若是没有土灵根,修士自然也能使用土系术法,但那也只是玩闹般的术法,造成不了太大威力,若是强行催动土系大型术法,没有土灵根的支撑,会耗尽灵力而亡。 妙木笑了笑:师兄不如仔细一看。 他缓慢站起,这才看清,这些泥土都被水给弄湿,成了泥浆:你特意待在地面不动,就是想用我的火系术法制造尘土! 师兄还不算太笨,火系威力仅次于雷系,我便只能利用这一点讨巧,抱歉了。妙木说完,指尖驱动,数条土鞭再次一抽。 该死!男子身躯迅速拔高,起手一道火甲墙,却被土鞭几下抽打破开,他咬着牙,心中很是不甘,水、土皆克火,且泥浆将水的攻击提升了数倍,形势一下逆转,对他很不利。 他在空中不断逃窜,手持利剑,剑身燃着火焰:既然术法被克,那就近身战。 他左摇右晃,挥动着剑,斩断近处的土鞭,就像切豆腐一般简单,即使这样,泥浆又迅速粘合在一起,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妙木轻笑,指尖捏成一个印记。 半空之中的男子身影忽然消失,绥安眨眼,感叹这人好快的速度,就已经出现在妙木身后。 剑刃指向她腰间。 眼睁睁地,就差那么一点点。 男子兴奋地咧嘴。 妙木一笑,轻声说:水凝滞。 不知什么时候,四周已经聚了许许多多的小水珠,绥安见状,心下了然,上次妙木就用过这招,她可是亲眼看见妙木在那么大的林子里找到范天游的。 即使男子速度再快,他的行动早已被妙木看得一清二楚。 水珠像是粘液一般,让男子的动作慢了许多,等他察觉的时候,妙木已不在他眼前,他心中一惊,眼睛下意识搜寻,妙木就在他身侧,一掌劈下,重重打了他的后颈。 灵力从后颈灌入,直击脑门,一震晕眩,当他倒地之时,已经昏迷过去。 冉清风一直在高处看着,他满意点头:胜者,妙木。 哇,竟然是妙木胜出,太厉害了。 看来,修士靠的不仅仅只是实力,脑子也很重要,换成是我的话,可能直接被煮熟了。 因为你没脑子嘛! 找打啊 待妙木一出结界,许多弟子对她恭贺,只有个别几人,双眼露出怪异的目光,但也只是片刻,那几人就将昏迷的人给带走了。 恭喜师姐。绥安也送上祝贺。 妙木曲指弹了衣角,将污渍弹去:想来,安师妹也是胜出了。 嗯。绥安点头。 不过今日/我也是侥幸胜出,也不知明日的对手会是谁。妙木说完,目光瞥向正走来的虚浮。 不怕,师姐一定可以胜出的。 妙木眨眼,轻声说:那就借师妹吉言了,明日还得接着比试,师妹想不想去我的小木屋歇息片刻? 好啊,我都许久没喝师姐泡的茶了。妙木居住的地方山清水秀,四周有着野生茶叶,所以绥安在重生前,每次去妙木那里必喝她亲手泡制的茶水。 那我们走吧。 绥安回头问另外二人:你们呢? 媛暖暖当下就挑起眉头,道:绥安,别一副我和你很要好的样子,明天,你最好还是祈祷不要遇见我。 不去就算了,师姐,我们走吧。 绥安倍感无奈,她揉了揉眉心,跟着妙木离开了这里。其实,在小说里,媛暖暖是一直瞧不起妙木的,是真讨厌。 她提议媛暖暖一同去,其实是想让媛暖暖改观,可方才,媛暖暖目光之中对妙木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饰,她也就打消了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318 21:45:43~20210321 21:08: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随戈 10瓶;白洛 3瓶;1547034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妙木向来节俭, 平日里食的都是辟谷丹,喝的茶水那都是现摘的野茶叶,进行晾干翻炒, 偶尔会用嫩叶泡着喝。 绥安就喜欢嫩叶泡茶, 自带一股淡淡的甘甜清香, 偶尔, 妙木还会用各种花瓣给她泡茶。 久而久之, 绥安养成爱喝茶的习惯,只是重生后, 她变得忙碌,不在像以往那般闲云野鹤,自然也没什么时间坐在妙木这, 喝她亲手泡的茶水。 说来,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来妙木这里, 看着她熟练地洗杯温杯,浸泡茶叶便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渐渐地, 茶香飘满整间木屋。 她四下环顾, 周围简陋, 盖的木屋也并不是很好, 偶尔会有风透进,能够感受到清凉之余带了些许萧瑟冷。 好在周围是山, 地势不高,余下的风也不足十之一二,只是妙木好歹是金丹修士,为何还住在此地不曾换处地方居住? 师妹在想什么?妙木见绥安的目光左右转动,她也下意识环顾周围,简朴得一干二净, 什么好东西都拿不出手。 啊哦,就是想问问师姐,金丹组的奖励也是入剑冢吗?绥安很快回过神。 恩,不过只有一个名额,一日为期限,足够入到剑冢深处。 剑冢越里头,灵力越是狂暴,也只有金丹之上可以前往探寻,这也是为什么筑基组的时间最多只给三炷香的原因。 除开这次入剑冢机会,其他人若想要入剑冢的机会,就只有通过二十年展开一次的内门试炼,方能获得入剑冢的资格。 且内门试炼,也是一人一生只能参与一次,若是失败,则一生都无法入剑冢。 至于下一次内门试炼的时间,绥安记得是在十五年后,若是她得了头筹,那这内门试炼去不去都不重要了。 师姐,若只有一个名额,那师姐岂不是要同虚浮师兄一争高下? 绥安可是知道的,小说里,妙木和虚浮是道侣,这也是她原谅虚浮的原因之一,她不想三人之间都有不愉快。 可此时剑冢的名额只有一个,这对修士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不可能因为关系好就会互相礼让,二人之间必定一争高下,不管哪一方赢,另一方心中多少会有芥蒂,若是因此坏了二人之间的情缘,那可如何是好? 我与他,总有一战。 妙木将茶杯递到绥安面前,面色平静,道:师妹尝尝。 罢了,当事人都不在意,她又何必因为小说中的故事而忧愁。 绥安笑了笑,接过茶杯,先是嗅了嗅,满鼻清香,轻轻抿了一口,甘甜之中,唇齿残香久久不散。 好喝,我还要一杯。 喝茶,是越喝越上瘾,更何况妙木泡的茶,和别人不太一样,苦涩味很淡,又不会让你觉得少了茶叶特有的苦尽甘来。 一入口,就是甘甜的。 好,都留给你。 妙木低头,又倒了第二杯,绥安刚喝完,门口的水鹤就叫了一声,似乎也在诉说着它腹中饥饿。 绥安闻声,便走到门口,摸了摸被养得白白胖胖的水鹤,给了一颗饲令丹,水鹤顿时扑腾着翅膀欢叫着。 扇出一阵风,将绥安的裙衣吹得飞扬,好似要将她吹离此地。 别闹,哈哈。 妙木收起纸包,将粉末用茶水冲淡,她面色复杂,言语却充满无奈,道:师妹莫要太宠它了。 没事,就一颗丹药而已。绥安整理衣裳,入了屋。 妙木将杯子又放在绥安面前,道:你瞧瞧它都胖成什么样了,再不知忌口,恐怕都不能飞天了。 不能飞就不能飞,我养得起。绥安霸气一言,她拿起茶杯。 【宿主,刚刚系统捕捉到妙木在茶里加了点东西,但是系统不知道是什么,宿主可以含在嘴里,系统就能检测到药粉的成分。】 她眼前,出现画面的记录,是定格在妙木收起一叠纸的样子。 绥安脸上的笑容有片刻僵硬,她抬起眼,瞧向依旧温温柔柔的妙木,仿佛刚刚系统的提醒,不过是她一时出现了幻听。 怎么了?妙木眼帘震了震。 绥安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从心凉到全身,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茶杯里的温度,她笑了笑,摇摇头。 没什么。 绥安低头看着清色茶水,水的表面淡淡印着她那微冷的眼神,她抿了一口,没有吞咽。 【无毒,可清热通肠胃。】 绥安这才喝下,扬起笑容:师姐泡茶的手艺当真是妙,就忍不住想多夸赞一下。 喜欢便多喝点。 自然。 她还以为,妙木暗地里也是想害她的人,还好不是,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对待妙木。 师妹。妙木坐在对面,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说将来的某一天,你我会不会刀剑相向? 绥安又一顿,心中被这问题弄得焦躁,不自觉想到了澹藴,她问:师姐为何有此一问,是遇上了什么困难? 妙木轻轻摇头,道:人在江湖,总会有许多身不由己,我只是忽然有所感慨。 如今绥安和虚浮,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童言无忌,妙木和他更是成了竞争对手,那么将来,绥安和妙木二人会如何,也的确难断。 只能希望二人不会迎来那天。 茶水喝完,绥安带着满肚子心事回了住处,推门而入,她朝外间房看了一眼。 房门是打开的,里面没有响动。 澹藴人似乎不在。 想起媛暖暖所说的,澹藴的神识可见方圆数里,若真被她瞧见自己画的图,定会留下些许痕迹。 绥安入门,左右观察。 还是熟悉的摆设,没有分毫改变,但此刻对她来说,却是极其陌生,被褥是铺好的,整整齐齐没有丝毫褶皱。 澹藴应该是从来没有睡过这床。 系统,你能不能像方才在妙木那里一般,监控着澹藴? 【不能,有遮挡物,而且不能超过宿主二十米范围。】 绥安一叹,她见桌子底下的凳子被移动过,便不自觉来到桌前,这是外间房里唯一的一张桌子。 软榻上还未铺过软垫,她很好奇,澹藴既不睡床,也不在软榻上歇息,难不成一整天都坐这? 这也太过古怪了。 她盯着桌面看了许久,她双手撑在桌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哪怕眼睛发涩发干。 时间一长,即使房间里没有风,都像有人一直朝着她双眼吹气,难受得很,可她依旧倔得不肯眨一下。 眼睛疼。还什么也没瞧见。 【宿主,系统可以扫描。】 你不早说。 不一会,绥安面前的画面出现几个小点,是放大后的桌子,通过原先她画的图形进行对比,正好和几个角吻合。 【这几个点是墨水透过纸晕染到桌面的,应该是澹藴在书写什么的时候,断断续续造成的。】 绥安笑了笑,大概是在描绘时,太过仔细小心,反复确认,才会出现断断续续的情况。 她笑自己,都重生了,为何还如此天真,不,是蠢笨。 天真的人,是可以变得城府,蠢笨的人,无论如何,都是笨的,她蠢在一次次自我安慰,笨在一次次信任澹藴。 比试结束了? 澹藴不知什么时候,入了房。 忽然出现,有点吓到了绥安,也将她脑海里乱七八糟,怨天尤人的想法都给吓跑了去。 对啊,结束了。绥安手足无措,尽量表现得平静,自我暗示这里是她自己的住所,我赢了,所以来告知师尊一声。 澹藴走到绥安身旁,站得极近,近到绥安清晰的嗅到对方身上的碧焰酒味,想来是这人,又躲在什么地方饮酒去了。 说不定,都将她今日内门大比之事给忘了,不过,那也无所谓了。 澹藴顺着绥安的视线,朝桌面看了一眼,道:你来,就是特意讲此事? 澹藴说话时,吐出气都是碧焰果香味,不仅仅是嗅到,当这股气息触碰面庞之时,好像连同绥安的脸都跟着醉了去,染上了红晕。 恋耽美 ——(34) 恩对,对。绥安感觉这整间屋子都是碧焰酒味,总感觉自己也喝了许多,醉态一显,连说话都结巴许多,我明日还有比试先,先回去休息了。 恩! 澹藴见绥安行色匆忙,又低眼看了下桌面,骨节分明的指尖轻点桌面,恰巧落在其中一个肉眼难见的墨点上。 若有所思片刻,澹藴忽然笑起。 连周围的温度都提高了些许。 真是大了,连小心思也多了。 ****** 夜晚星辰如海,显然明日又是极好的天气,可在一处树底下,阴暗又不见五指的情况下,还有人穿着一身黑衣。 他原地等待许久,没了耐心,一脚踹了一下树,绿叶在黑暗之中看起来变成了黑叶,稀稀拉拉落了一地。 范天游拿出传音石,又催促一声,不多久,妙木才一身白衣飘到他面前。 就像没有脚的幽灵。 一黑一白,成了黑白无常。 借据都带来了吗?妙木问。 那我让你办的事,你办成了吗?范天游压低嗓子,看着这人穿着明晃晃的白衣,暗骂一声没脑子的死女人。 我给她喝下了,把借据给我。 范天游冷笑:妙木师姐,你我都不傻,就凭你一句话,叫我如何信你。 你想怎样? 发毒咒,若你没下药,就魂飞魄散,若有儿女,也将不得好死。 妙木冷眼,心中杀意越来越浓。 毒咒和誓言契约一样,只不过誓言契约是长时间存在的约束,而毒咒是说了谎,日后渡雷劫之时会出现心魔劫,大部分修士不敢随意撒谎下毒咒。 好,我下毒咒,若我未曾将药给绥安喝下,就魂飞魄散,儿女也不得好死。 妙木引出额间一滴鲜血,很快在空中散发,就证明她的毒咒已经立下,言语真假日后自然会分晓。 范天游一笑,这才将借据给了她,道:师姐放心,我也是信守承诺的人,你的父亲,便交给我来解决,以保师姐高枕无忧。 妙木没有表态,拿着借据转身离开,在范天游看不见的地方,她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范天游心情极好,在转身的一刹那,吴斌却走了出来,他见人,心情立马跌到谷底,冷声道:怎么,你有何事? 上次你给我的药,还有吗? 范天游闻言,一甩袖,道:没有,那药也是别人给我的,以后没事,别来找我。 范天游自然知道那药是违规的,前个月,有个神秘黑袍女子给了他药,他第一时间想到外门试炼的吴斌。 吴斌通过了外门试炼,却因为品行而被太上长老给撵回外门,范天游多方探听,才知道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背地里就知道说绥安坏话。 于是,范天游为了保险起见,试探绥安的实力,便将此药给了吴斌,岂料这人如此废物,被发现了还跪地磕头。 那你再去要便是。 范天游嫌弃这人,懒得和他说话,道:那人我也不知是谁,行了,以后没事少来烦我。 吴斌阴沉沉说道:哦,那你威胁妙木师姐,给绥安下药的事,我觉得有必要通知一下宗主。 范天游刚走出两步就顿住,他幽幽一笑,转过身道:这位师弟,你我算是一条船上的,没有必要凿自家船,我这还有一些药,都给你,若是不够,便再给我几日时间筹备,可好? 吴斌得意笑着:自然可以。 范天游将药瓶给他,吴斌警惕接过,打开一看,确认无误,这才又扬起笑容,可却在这时,范天游一甩手,粉末扑到吴斌面上。 吴斌惊慌失措,刚运起灵力,便觉得头昏脑涨,脚步趔趄,不一会倒在了地上,他最后,无力抬起手,道:你你 范天游见他不再动弹,掌心凝聚灵气,道:这个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太贪心。 他一掌击碎他的天灵盖。 范天游摸了摸他颈脖脉搏,确认人死了,就将尸体硬塞入一平米的储物袋,他拍了拍手,若无其事离去。 第45章 次日清晨, 内门大比愈演愈烈,许多弟子已经早早到场观看着比试,尤其是金丹组尤为多。 妙木清早就穿戴整齐, 可还未待她打开房门, 忽然顿住, 往常, 这个时间段, 水鹤就已经吵闹着要吃丹药。 可如今,怎的如此沉默? 妙木意识到不对劲, 慢慢后退,正打算从后窗逃走,木门忽然被踹开, 几名弟子坏笑着站在门口,而此时的水鹤, 早已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妙木师妹, 这是要去哪? 说话的弟子, 正是昨日的手下败将叶峰, 同时也是多年欺负妙木的同门师兄弟, 他身后还有同行的两位好友以及他的姐姐叶婷。 叶婷是元婴修士,也是财政堂堂主的女儿, 叶峰欺负妙木也不是一年半载,叶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杀上门,可不就是为了昨日出口气,妙木心知自己不是叶婷的对手,悄悄拿出传音石,还未来得及传音, 她发现传音石被一道淡淡的橙光萦绕着。 顷刻间,传音石碎裂。 妙木神色凝重地盯着淡笑不语的叶婷,方才,应该就是她悄无声息毁了传音石。 姐,你要帮我出气,要不是因为她使阴招,我又怎会输。 叶婷笑容逐渐消失,冷眼一瞥她这个不成器的堂弟:自己打不过人,还好意思跟我说? 我叶峰抿了抿唇。 这一次入剑冢的机会也是我们叶家盼望许久的,就是因为你的大意,才白白浪费。叶婷五年前已经参与过内门试炼,没了入剑冢的机会,叶家便全力培养叶峰,谁知竟是个废物。 叶婷目光转向妙木,露出温和的笑容,道:今日,我也不为难你,给你两条路,第一条,让你成为我们叶家子弟,受我们叶家庇护,给你提供修炼资源,不过你得入剑冢,将剑献给我们,这第二条,我们不会伤害你,只不过,入剑冢的人,恐怕得换一换了。 妙木嗤笑。 这第一条若是选了,对方一定会让她立下誓言契约,那时,她将会失去自由,仅是换来一些修炼资源。 若是选第二条,那得拼上一拼。 姐,你直接抓住她不就完了嘛,又不是什么天才,用得着招入叶家么? 妙木和叶婷岁数相差无几,修为却比叶婷低了一个大阶级,天赋和修炼资源的差距实在是太大。 妙木就算再努力,也追不上。 叶婷反手就是一巴掌打中叶峰:闭嘴,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废物,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离开叶家,你就是街上垃圾。 叶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几次张嘴,但一看叶婷那杀伐的目光,便吓得不敢吭声。 妙木见状,转身破窗! 转眼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姐,她跑了! 叶婷笑了笑,她气定神闲,负手腾空飞向高空,远远就看见妙木逃窜的身影。 看来,你是选择了第二条路。 叶婷的食指在空中划出一道磅礴的灵力,掷向天空,转眼没入云层,白云滚动,就像掀起了海浪,直追向妙木。 妙木一阵心慌,抬头一看。 天空中的云层好像低矮了许多,越来越低,连同妙木飞行的高度也跟着变低,身上就像压了万斤重担。 直到压垮妙木,如断翅的鸟儿掉落在地上,再也支撑不起,她深呼吸,感觉肺部里的空气都快被挤得一点不剩。 这就是金丹和元婴的差距。 毫无反抗之力。 紧接着,一根金灿灿的绳子将妙木手脚捆绑得严严实实,一挣扎,绳子就收缩得越紧,根本挣脱不了。 更糟的是,绳子抑制住了灵力。 妙木看着不知何时来到身旁的叶婷,凄凉一笑:叶小姐为了抓我一人,竟会用上玄级灵器,是否过于抬举我了? 没有办法,这里可是在宗门内,我总得小心点。 妙木心中很是焦急,平日里清冷出尘的她,如今像丧家犬:我不明白,你们为何总针对我,我从来没想同你们敌对。 你只是低贱的凡人,只需要见到我们,乖乖像狗一样低头摇尾就行。叶婷摇摇头,一副惋惜样,可你偏生以为,入了仙途就能和我们平起平坐,非要抬头平视我们,这都是你自找的。 若非你与绥安交好,你以为,你能在财政堂待下去?叶婷一脚踩在她后背上,像你这种人,没有背景,还不懂得审时度势,我早就让他生不如死了。 妙木双手紧紧攥着。 她的目光之中透着恨意。 世俗之中分三六等,即使成了修士,她还是低人一等:身份背景就如此重要吗? 像你这种从未拥有过的人,是不会理解的。叶婷就这么踩着她,半弯下腰,即使有一天,你有了背景,你也不会比我们好到哪里去,否则你又岂会利用绥安对你的同情心。 我没有,我和你们不一样。 是不一样,你应该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来得渴望成为人上人。 妙木不可置否。 她确实渴望,但她的性子又清高,不想依附强者,但又不想同强者低头,她的心里很复杂,甚至会想,自己是否做错了。 最后,妙木被几人悄悄带走。 恰巧被路过的虚浮瞧见,只是距离较远,他又在上空中,云雾遮遮掩掩的,看不太真切,只道是眼熟,没有多想便赶去了比试场。 筑基组淘汰得相当快。 今日便得决出前五十名。 赛制和昨日一样,拿到相同牌号的,就是你们的对手。长老说完,一甩手,牌号再次悬浮在高空。 众人纷纷争抢。 同样的情景,只不过比起昨日,人数上要少了许多。 绥安环顾四周,人数目测也有好几百人,一场是不可能决出前五十,要么还有一场,要么,只能是多人混战。 给你!媛暖暖将牌号递给她。 绥安接过,颠了颠牌号,丝毫没打算将号码遮掩一下。 媛暖暖见状,皱眉说:你不遮掩一下号码,到时候遇见强敌,输了可别哭鼻子。 你懂什么,我这叫反其道而行。绥安将牌号挂在腰间,再说了,自始至终,我的强敌只有你一个呀! 媛暖暖闻言,嘴角抑制不住上扬:不错,你总算讲了句人话。 我要是讲鬼话,你也没命听。 媛暖暖拍了拍绥安肩膀,道:说的也是,不过我可以给你烧些纸钱,到时你托梦讲给我听就行。 绥安: 长老掷出灵石,镶入阵中,大喝一声:比试,开始。 看台上的人群顿时欢呼。 拼命呐喊。 喂,木头,这回还赌吗? 榆木飞回头,又见昨日那几人,想起自己赢的钱,他嘿嘿一笑,点了点头:赌啊,我还是赌绥安胜。 那人一笑:好啊,赌多少? 就还是一千上品灵石吧!昨日赢得一千,就算今日输了,他也不亏。 一万,可敢赌? 榆木飞迟疑,摇摇头,道:我没那么多钱,最多两千,不赌就算了。 成,就两千。 当阵法停止转动时,阵中画面展开,只见每组选手皆为三人,顿时,众人又哗然。 若是四人,那还能两两对抗,最后不管输赢,之后二人可以再对决,可现在是三人为一组,即便组队的二人也是很难相互信任,各自为战的话,又怕另一人偷袭,着实是个麻烦的三人组。 绥安面前,一人是她不认识的男子,另外一人,便是极为熟悉的范天游。 男子见状,咽了咽口水,毕竟绥安和范天游认识,他觉得他是输定了,倒不如直接投降来的好。 虽然,他的号码牌本就是别人硬塞,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胜算,可心里还是很不甘,也很生气强塞牌号的人。 男子刚举手,范天游就走到他身边,吓得他连连后退。 兄弟,别紧张,绥安的实力你也是看见的,其实我也不强,倒不如你我联手,若侥幸胜出,你我再一决高下如何? 男子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愣片刻,道:你刚刚说跟我联手? 对,不然,就算淘汰你,我也没有胜算,倒不如和你联手。 男子瞥了一眼面色平静的绥安,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却给他极大的压力,总感觉下一刻,她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来咬他。 兄弟,考虑得怎样?范天游见他迟疑,便又说道,只有这样,你我才有机会进前五十,别忘了,即便是前五十,也有奖励的。 绥安就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她倒是不太担心自己的处境,范天游长年炼丹,剑术还不如一位外门的弟子,只要对方别出什么阴损的招,拿下二人的问题倒是不大。 只是这二人无视她,就这么明晃晃地商议,也真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又或者是,她真有那么强。 绥安坏笑一声,就在二人还在商议的时候,她忽然闪到二人身边,哀怨一声:你们二人倒是商议得欢心,不如带上我? 啊!男子吓得又后退几步,祭出剑,哎呦我去,人吓人,吓死我了。 范天游同样后撤,紧紧握剑,他很快冷静下来,因为他的师尊还在外头看着,不能丢人,只是,给绥安喝的药,应该起效才是,怎么拖了这么些时候,还不见效果。 绥安看向男子:喂,要不要和我一起对付范天游,然后我们两人就比拼剑术,不管输赢,你都会有一番收获的。 男子下意识点头:好。 恋耽美 ——(35) 该死。范天游再次后退。 那就如此说定了,若你背后偷袭,我就断你手脚。绥安面带微笑,说话轻柔,好像是在开玩笑。 男子却抖了抖身子。 第46章 不知是否因为五官长开的关系, 绥安的双眼一旦注视着人,总会让人产生凝视的心悸,她黑色的眸子比寻常人都要大一些, 在阳光的照射下,宛若平静的湖面映射的夜空。 目光难移。 男子就这么乖乖同意, 剑指范天游,场面一边倒,范天游的脸色更是像吞了屎一样难受。 他心里更是急上加急,妙木发了毒咒, 不可能欺骗他, 他不不明白绥安为什么喝下药粉,怎么到现在还没发作? 他是算准了绥安会在这时候闹肚子,所以才会接下别人给的牌号,难道是因为时间算错了? 他强制镇定, 道:兄弟, 若我败了,你也赢不了,可只要你我联手,便还有一线生机。 你就不要废话了。绥安颔首示意男子,不要怂,给我上。 是。男子就像士兵一样听令绥安,手中剑身涂上一层水膜, 亮晶晶的。 范天游不得不专心对敌。 绥安较有兴致地看着。 其实,范天游还算聪明, 知道拉拢弱者,但是他忘了,人都是慕强的, 会下意识服从强者,会一步步努力变成强者,只有不断被强者压迫,弱者才会有勇气对抗强者。 这一点,绥安自己尤为清楚。 澹藴对绥安好的时候,她自己也清楚,她是憧憬澹藴的,小时候,看见的只是澹藴的背影,如今长大了,也只是仰望着。 现在,这一切的美好都在水牢里打破,她成了奋起反抗的弱者,心中的不解不甘化作动力。 总有一天,她能够平视澹藴。 范天游周身火焰徐徐燃烧,一道水柱忽然从半空之中倒灌,瞬间浇灭,他还被淋了个透心凉,衣服滴着水珠。 男子越打越兴奋,步步紧逼,范天游却被打得连连后撤,火焰燃了又灭,灭了又燃,被压得死死的。 绥安看腻了,觉得范天游没了啥新招数,提剑绕后,正打算结束战斗之时,忽然感觉小腹胀气,直往下冲! 噗!一个响屁放出。 绥安涨红了脸,淡定又尴尬地站着,脸上挂着笑容,实际连灭口的心都有了,太丢人。 幸好,外面的人听不见。 范天游眼神一亮,心中暗道,总算药效发挥了,可他心里只是欣喜片刻,就发觉不对劲,绥安除了那声响屁外,并无任何异常。 怎么会这样?他不解。 而男子下意识屏住呼吸,后退一步,见绥安投来的目光,当下表示:抱歉,刚刚的屁是我放的,可能早上土豆吃多了。 谁会大清早吃土豆! 怎么会这样?范天游双目呆涩,嘴里不断喃喃自语。 绥安自然是听清了,她心中倍感疑惑,范天游奇怪的样子让她想起昨日的妙木,即便茶水里加了清热通肠的药物,那也可以大大方方加。 为何偷偷摸摸? 除非那不是妙木本意。 绥安觑眼,心中怀疑范天游跟此事有所关联,可一个筑基修士又如何让妙木妥协的? 范天游忽然暴起,他的眼睛癫狂,剑指咽喉,绥安手中的剑灵巧转动,宛若柔软的蛇,穿越过冷剑,直咬范天游手背。 哐嘡一声,范天游的剑落地。 我绝不能输!范天游不顾鲜血淋漓的手背,取出一颗橙晃晃的丹药。 绥安眯眼,丹药上面的纹理有点眼熟:这是狂暴丹? 狂暴丹能够短时间内提升修士的实力,只不过药效一过,人就会虚弱无力,一般只在危急关头的时候服用。 看你这丹药的成色,杂质如此多,服用下去,将来只会坏你自己的根基。绥安善意提醒一句。 因为范天游是炼丹师,只要他所使用的丹药不会破坏比赛制度,都是允许服用丹药的。 像吴斌用的,可以长时间保持灵力充沛的丹药是违规的,且吴斌不是炼丹师,比赛亦是禁用任何丹药。 不需要你假惺惺。 范天游吞下丹药,仅片刻,他双眼赤红,因为灵力的磅礴注入,令他周身筋脉暴起,就像爬满身体的蚯蚓,狰狞面目。 绥安见状,瞬间打消去炼制狂暴丹的想法,可太丑了,她可不想变成那副模样。 【那狂暴丹只是人级,如果是空间里的地级狂暴丹,宿主服用后不会变成这样,副作用也会小很多。】 一股炎热的火焰从范天游脚底冒出,气流掀起衣摆,范天游低头看了眼双手,强悍的力量让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连绥安都感觉到了范天游与之前的气息不一样,该是一把将他的实力提升到筑基中期,当真是不可思议,只可惜,那狂暴丹的品相太差,她估摸着这药效应该不会超过两盏茶。 范天游攥拳,火焰凝聚。 他侧目,视线看向方才和他打斗的男子,冷笑一声,一拳将烟火送出,男子横剑格挡,火焰触碰水,一瞬间炸裂,将男子震飞。 范天游反手一剑,火芒就像荡着的波纹,朝男子游去,越是接近,越是炎热,男仔刚爬起,身体来不及反应,只感受到火焰烧面。 砰! 绥安站在男子身前,一剑砍断火芒,两股火焰碰撞,热浪汹涌,即使空间足够大,都感觉置身在沸水里。 绥安侧目,对男子说道:你先离开,不然会误伤到你。 男子起身,道了声谢,便投降离去,只留二人火灵力相拼。 绥安周围的火焰化作一道火甲依附在白裳上,雪白的绸缎上,几处裙角若隐若现闪耀着星火。 我绝不会输! 范天游灵力疯狂涌出,四周地面碎裂,火焰从缝隙中冒出,裂痕迅速扩大至绥安身边,喷涌出一阵阵炎火,极热的气流令阵外画面出现扭曲。 许多人看得津津有味。 这狂暴丹有意思,不过用在内门大比上,着实不太明智。一旁的长老对孔悦说。 孔悦面色是极其的不好,他未曾想到,范天游竟然还没能过了心里的妒念,简直令他失望至极,当下什么也没说,甩袖离去。 长老摇头,捋了一把胡须:可惜了,可惜了,此子若是醒悟,还能有翻作为,潇潇洒洒感受着修炼的乐趣,若是不能也但愿他莫走歪路子。 裂缝中的火似乎想燃尽最后一丝生命,威力极大,范围及广,范天游面色狰狞,他要烧毁这里的一切,那么绥安就不可能完好无损。 绥安也不好受,用火灵力护身,但还是感觉热得喘不过气,很闷也很烫,若是等两盏茶过去,她自己也得被烫伤。 【宿主最好快点,这个低级的结界是封闭的空间,没有空气自然流动,如果再燃烧下去,空气很快就被抽空。】 是吗,那就助燃一把。 绥安一笑,她深吸一口气,勾动木灵力,周身火灵力暴涨,混合着周围火焰,已经分不清是谁在燃烧着整个空间,在阵外的人看来,只看见一团火焰。 范天游皱眉,感受到火焰狂暴的方向,知道绥安就在那里,可他不敢去,他没有护身的灵力甲,若是过去了,只会伤到自己。 他眯着眼睛。 见火堆扭曲出一个淡淡的火型人影,正一步步走来,不紧不慢,摇曳的火焰就像成了她的翅膀,看着就像火凤凰。 该死。 范天游抬起剑,火焰往剑身上聚集起来,渐渐将其包裹,道:绥安,接招。 范天游挥动着剑,周围的火焰随着他的动作汇聚成一个火焰旋涡,他顺利入到火焰堆,就看见绥安笑着站在那里,似乎就在等着他过去一样。 没有他预想的害怕,就那么笑着,仿佛嘲笑着他的努力是多么的不值一提,只能当个笑话看看。 不准你笑。 范天游剑一滑动,火焰煽动出小型龙卷,绥安反手一扇,两股灵力对冲碰撞,震得地面碎得更严重。 不跟你玩了,没意思,你自己好自为之。绥安打了个响指。 范天游的剑还没碰到人,一股强烈的冲击将他震飞,火焰凌乱冲撞,像是火海里跃起的龙,围绕着他再次一震,他重重摔地,口吐鲜血,连衣角上的星火,他都来不及去处理,只觉得呼吸困难,透不过气。 他死命吸气,但一大片火焰与他一同争抢着,他吸不到一丁点,渐渐地,火焰熄灭,他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绥安揪住他的后衣领,拖着他离开结界,昏死的范天游,自然是输掉了比试。 绥安胜。长老满意点头,转而又吩咐其他弟子,将伤者带下去疗养。 是。 范天游被两名弟子架走。 嘿嘿,我又赢了。 绥安见榆木飞又赌钱,无奈摇摇头,她朝比试场地看了一眼,这一次,媛暖暖还在里头和两人对打着,她的态度甚是嚣张。 绥安担心妙木,就未曾逗留和二人打招呼,刚转身想离去,就被几名弟子围得水泄不通。 师姐,你刚才打得实在是太帅气了,不知师姐可否指点一二? 绥安皱眉:不好意思我 一名女弟子拉着绥安衣袖,一副星星眼的崇拜模样,道:师姐,我也是火灵根,请师姐指点一二。 绥安总觉得这些人很烦,似乎不是来求问的,而是逼问,让她心中顿惑。 滚开。绥安一把推开这些人,御剑往金丹组飞去。 几人对视一眼,这才散开。 此刻,虚浮正在武台上直挺挺站着,结界已开,许多弟子都在台下议论纷纷。 这妙木怎还不来? 是啊,再不来就视为弃权,她该不会怕了虚浮师兄吧? 我看有可能,虚浮师兄可是变异风灵根,妙木的实力比虚浮师兄那是差远了。 我看不像,妙木其实挺争强好胜的,这次的比试可是关于剑冢,她个穷鬼怎会不赌上命试一试。 也对 叶婷在一处角落里看着这一切,她笑了笑,对身旁的男子吩咐:你的对手应该只有虚浮,明日好好准备,不能输。 是,叶小姐。 第47章 你们有谁知道妙木在哪里吗?绥安在拥挤的人群里转了一圈, 都没看见妙木的影子,传音石那边也不回,只好询问附近的人。 我也不清楚, 台上的香还剩半炷,若再不出现, 视为放弃。一名女弟子说道。 武台中央的香正一点点燃起摇摆的烟灰,有很细微的抖动,其香头时不时会闪耀着星火。 【宿主,这香燃烧的速度有点快, 有风在吹。】 绥安眉头一皱, 在结界内是不可能有风吹动的,她抬起头,眼眸一凝,此刻结界内只有虚浮, 且能够做到无声无息快速燃香的, 除了虚浮还有就是设结界之人。 呵呵,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绥安没有去找长老核实,因为那样做,只会浪费时间,倒不如传音澹藴,让她来处理。 她没有多做停留,御剑前往山间木屋, 因为心中着急,此刻她御剑的速度比往常要快上数倍。 嗖的一下, 一阵冷风吹过,人便已经消失在天边。 水鹤的羽毛都被烧毁,身上还有许多伤口, 它一点点挪动,不顾身体的伤往山间里挪。 可不管它有多努力,也只是挪动百米,离它想要去的地方还远得很,不知是累还是因为看不见希望,它渐渐低下了头。 路上,还有许多鲜血拖拽的痕迹,当绥安找到时,它只剩最后一口气。 绥安伸手摸了摸水鹤,它的身体正失去温度,见它抬头唳了一声,似乎是在催促着。 绥安忍着心中的难受,抱起水鹤,道:带我去找妙木师姐。 水鹤艰难地仰起头,指出了方向。 绥安心中就像被火烧着,像水鹤一般伤痕累累,即便如此,她也只能像水鹤一样忍着疼痛,快速穿梭在山间。 山林很大,若没有水鹤指路,即使让澹藴来寻人,也要费上好一番功夫,很明显,来人就是不想有人找到妙木。 至少,今天不想。 绥安来到一处草丛堆,水鹤又叫唤一声,最后再也没能抬起头。 她心中酸涩,将水鹤小心翼翼放下,持剑横扫,砍去草丛,一个黑黝黝的小洞口露出。 她用指尖点出一串小火苗,绥安步入洞口,妙木被绳子绑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师姐,快醒醒。 绥安把了一下脉,人没事,只是摇不醒,她只好用一颗水球冲在妙木脸上,这才见人醒来。 师妹? 一睁眼,妙木略显迷茫,她环顾四周,眼睛这才睁大,她赶忙坐起,道:师妹,水鹤受伤了,你赶紧带我回去看一下。 我先帮你解开绳子。绥安低头,她双手拽绳子,没有拽动,绳子上没有绳结,她又用匕首去割,无论用多大的劲,绳子却一点伤痕都没有。 没用的,这是玄器。 绥安不死心,火灵力附着在匕首上,刀身烫得发红,再次割绳,几次尝试下来,普通的匕首因为滚烫的火灵力,连刀身都变了形,绳子却依旧完好无损。 水鹤是不是死了? 绥安呼吸一滞,她丢下变形的匕首,扶起妙木,道:它就在外面。 妙木蹦蹦跳跳出了洞口,看见满身伤痕的水鹤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许久未曾哭泣的她,无声落泪。 妙木蹲下,凝视着水鹤:若有来世,愿你不再遇见如我等一般的家人。 师姐,比试还没结束,我没有办法解开绳子,只能就此带着师姐赶回去。 好。她声如蝇,低头不知其意。 绥安拦腰抱着着妙木和水鹤往回赶,一路上,妙木都是沉默不语。绥安本想问问是谁做的这些,可她见妙木闭眼修神的状态,像是进入某种感悟,便不好再出声打扰。 恋耽美 ——(36) 比武场上的香,已经快要燃尽。 许多人等得开始打哈欠,似乎都已经料到妙木不会来,纷纷有些不耐烦,想看下一场的比试。 这香烧得也太慢了,我要是虚浮师兄,就送一把风,烧完不就赢了。 虚浮可是真君子,哪会像你。 我怎么了,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跟我装什么装,虚伪。 别吵,你们快看天空。 一群人抬头,只见太上长老和宗主踏空而来,明明只有二人,却给人浩浩荡荡的气势,凌万人之上。 主持比试的长老见状,浑身一抖,他的目光瞥向角落处的叶婷,只见她面带笑容,极其镇静,她的唇动了动,无声说出几个字。 长老的唇色顿时白如纸。 澹藴一落地,视线一扫众人,犹如雷电一闪,从天劈下,吓得他们纷纷避开了视线,只是竖起耳朵倾听。 拜见宗主,拜见太上长老。长老弯腰的一瞬,面色恢复平静。 太上长老看了一眼比武台,问:虚浮的对手,怎么还没上台? 长老摇头:我也不知,按惯例,我点了一炷香,若香燃尽之时还未到场,便视为弃权。 此时的香,恰好燃尽,最后一小段灰烬飘落,散作一团,叠出小丘。 澹藴看了一眼香,底下的灰些散得如同粉末,不像正常燃烧后落下的一整块香灰,她道:香燃快了。 长老听罢,咽了咽口水。 怎么回事?刚刚宗主说香燃快了?莫不是虚浮真添了一把风? 不会吧,你刚刚不还说虚浮是正人君子,现在改口得可真快。 我刚说什么了? 澹藴挥手,撤去结界。 虚浮见状,跳下武台,环顾四周,神色懵了下:宗主,这是 你可有助燃这炷香? 虚浮大惊失色,跪地道:虚浮万万不敢,我可以发毒咒,还请宗主明鉴。 澹藴侧目,视线移到那名长老身上,还未待她问什么,长老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是他,那就是你。 长老攥拳,紧咬着牙。 他虽是宗门长老,其实也就只有元婴初期的修为,各个宗门的弟子,到了元婴修为基本都会离开宗门独自闯荡,也有一部分留任长老或导师。 但凡离开宗门的,并非是脱离宗门,而是宗内无法提供更有效的修炼资源而不得不离开去寻找突破的方法。 危险自然重重,在外死的元婴修士也不在少数,所以,他是靠的叶家才混了个内门长老度日。 他若是说错了话,定是生不如死,但不说,面对澹藴的威压,他同样不好受,当真是进退两难。 宗主问你话,还不速速作答。太上长老蹙眉,冷声道。 不是我我 这时,有人朝空中一指,喊道:绥安带着妙木回来了。 澹藴抬眼,远远的就看见绥安抱着妙木,她感觉眼睛有点刺痛,微微阖上眼,待舒缓后方才睁开眼。 绥安抱着妙木跳下,落到澹藴面前,待妙木站稳后,她松开手,抱着水鹤的尸体放在地上。 处处细心。 澹藴又感觉眼睛刺疼,她微垂着眼,看着水鹤身上的伤,这样,方才感觉得好受一点。 麻烦师尊解开师姐身上的绳子。绥安并未察觉什么,双眼一直盯着还在感悟的妙木,动作轻点,师姐在感悟。 言语明明都是对妙木的关怀之意,身为一宗之主,该是为师姐妹情感友好而感到欣慰,可澹藴却觉得尤为刺耳,又极其碍眼。 绥安不见回答,这才回头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澹藴,见她红唇轻抿,秀眉微皱,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以前的绥安,或许会对其研究一二,可现在,无论是澹藴开心也好,生气也罢,她都不想知其因。 砰! 太上长老一掌崩坏绳子,绥安回神,见妙木未曾受到影响。 不错,能够进入天人感悟,是颗好苗子。太上长老多看了妙木两眼,我倒是有意收她为弟子了。 言语一出,冷冷的现场顿时沸腾,许多弟子纷纷羡慕妙木的气运,可紧接着,太上长老又摇摇头。 可惜,执念太重,不合适。 什么执念不执念的,这说法太过虚无缥缈。绥安心思一动,笑了笑,要不,太上长老先收妙木师姐为记名弟子,日后看其表现再决定要不要收为弟子,以免错过好苗子。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太上长老虽有意,但是妙木毕竟是财政堂的,若真收了,也不是不可,只是她想起自己曾经的弟子,就没了收徒心。 啊?绥安不明所以,她顺着太上长老的视线,回头看去。 澹藴不知何时,站到妙木身前,正细细端详,仿佛在看风景,又像是在看一件艺术品。 只是她的眉目,尽是嫌弃。 师尊,你这是干嘛?绥安拉着澹藴后退,生怕她打扰了妙木。 瞧瞧太上长老所说的苗子。 可瞧出什么了? 澹藴双眸注视着绥安,对方那双漆黑的眸子,她能从中看见自己僵硬着脸的样子,道:恩还差点。 绥安冷哼一声,总觉得澹藴那句还差点是对着她说的,这是在意有所指。 无意间,绥安好像嗅到一股清香味,好似某种花香,这种花,就是她之前外门试炼弄来的美人泪。 是用来制作迷魂散和驻颜丹用的,同样,也有人喜欢把此花碾碎制作香料或用来泡澡,用以美肤。 只是不该如此浓郁才是。 澹藴看向一旁的长老,道:怎么,还不想交代吗? 他面色迟疑。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真不该起贪念。跪在地上的长老忽然说了句话,他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血,噗! 怎么会 他面色乌青,捂着脖子倒地抽搐,伸出手来似乎想呼救,但是仅片刻就垂下了双手,瞪着双眼死去。 绥安跑去查看,伸手一摸,已经没了脉搏,灵力也停止运转:怎么就这么死了? 第48章 一位内门长老就这么死了, 事情不算太小,许多弟子对此议论纷纷,但还有一部分则不以为然。 修士本就是逆天/行者。 生死难料。 即使长老真对那炷香动了手脚, 事成了,那就是他的本事, 败了,那便是他的命。 一切以实力为尊。 绥安觑眼:好歹是元婴修士,不会傻到吃毒/药,遭他人控制。 又或者说, 即使那炷香真不是虚浮动的手脚, 内门长老也可以利用虚浮转移视线,可他没有这么做,应当是结界被动了手脚,脱不了干系, 所以才打算承认了。 绥安又摸了摸他腹部, 很鼓,像是之前有吃一顿饱饭,她脑海忽然浮现出之前丹集记载过的一种毒/药。 美人泪还有另一种双生花,只有叶子有所不同,名叫残阳,因为和美人泪长相极为相似,两者皆是无毒, 但是混合起来就是剧毒。 常有人弄错,毒死过人, 所以往往采集美人泪需要药童去分辨。 难怪刚刚有如此浓郁的花香。想要证实她的猜测,只能剖开这人腹部,但是绥安不敢。 他已承认, 此事便到此为止。澹藴忽然说道。 什么?绥安站起身。 澹藴眉目明秀,挺立的身姿当得一派凛然正气,在绥安心里,这人一直都是公事公办,秉公处理。 但此刻她懵了。 你师尊说得不错,此事到此为止。太上长老见妙木还在感悟,不论此香是否燃快了,妙木都已经过了规定时间,但鉴于此事特殊,待人醒后,可以让她继续比试。 至于你。太上长老见绥安不服气,嗤笑一声,还是好好应对明日的比试吧! 澹藴和太上长老这么一说,哪怕绥安在怎么要求,这件事都不会再有人去追究,说到底,妙木还不值得宗门去大动干戈。 绥安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站在澹藴的立场来说,她是考虑得更长远,毕竟是一宗之主,但站在妙木的角度来说,缺的还是实力。 这时,妙木眼帘震了震,她缓缓睁开双眼,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内门长老,面色已经发黑。 醒了,可还能比试?太上长老问。 妙木点头:可以。 绥安一愣,未曾想到妙木对此事只字不提,或许,也只有绥安自己还看不透,会觉得世道不公。 她低头瞧了眼水鹤,心中不是滋味,这时,澹藴拍了拍她肩膀,什么也没说,似乎是在安慰。 太上长老点头,手一挥,灵石入阵,结界起:比试继续。 妙木跳入结界当中。 虚浮神色游离片刻,跟着入结界,只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太专心。 绥安注意到妙木的双眼,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温柔,变得犀利,当她朝虚浮出手的时候,出剑更是快准狠,虚浮反而束手束脚。 这让绥安有点看不懂。 安儿,走吧! 澹藴就站在她身后,绥安后背有意无意感觉到一次柔软的触碰,一开始,她还在看妙木和虚浮的战斗,可不一会,等她反应过来后背触到的是什么后,犹如轻微的电打了一下,让她立马向前迈了一步。 心脏也不知何因,跳得很快,这种奇特的感觉,绥安还是第一次有,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澹藴见状,眼眸显得有些暗沉,声音也冷了几分:回去修炼,明日是最后一场,若是输了,你就别想下山。 我等下会自己回去。 绥安瞪着眼,怒急的样子就像一头被摸了屁/股的老虎,她的脾气一上头,就算有千万头牛都别想拉回去。 呵呵。一旁的太上长老忽然笑了笑,澹藴,你好歹是一宗之主,怎么连自己的弟子都管不了? 太上长老还真是会挑事。 绥安瞥了她一眼,见太上长老腰间挂着自己上次送的香囊,嘴巴还这么损,也真是好意思。 太上长老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一瞧,冷笑一声:怎么,送出去的东西又想要回去了? 澹藴侧目。 当然不会,我还是先回去了。澹藴的视线,隐约透着寒光,绥安见状,也顾不得等待比试结果,赶紧告辞离开。 太上长老自顾自说:这个香囊不错,我带着这个,睡得异常香甜。 澹藴闻言,紧抿着唇离去。 太上长老看着渐行渐远的紫影,意味深长道:哭哭笑笑,才是人生啊! 结界内,妙木出剑越来越快。 虚浮连连后退。 一阵水芒对抗一阵狂风。 掀起阵阵龙卷,水与风相互融合,又相互撕裂,连地面都因此裂开,碎石沙土吸附上高空,水顿时变得浑浊,二人分别在龙卷对面,看不清彼此。 师兄是认为我的状态不好,所以才处处相让吗?妙木笑了笑,那倒不如,师兄直接认输可好? 对于虚浮,她是真放下了许多,只是还有些许不舍,她希望通过今日一战,能够彻底放下。 师妹,不论输赢,我都希望今日过后,我们依旧能像从前那般。虚浮一甩手,龙卷忽然狂作,连同他的衣服都像是要被撕扯出去。 也许。 妙木凝眉,她双手结印,污浊的水形成一堵墙,阻挡狂风,可水墙有些歪歪扭扭,看样子是阻挡不了多久。 风刀飞舞。 随着虚浮一声令下,一阵刀锋狂砍,水墙顿时四分五裂,偶尔,砍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妙木左右闪避。 刀锋在空中到处都是,嘶啦一声,衣裙破了许多口子,还有几缕发丝随着刀锋飞走。 师妹只是躲,最后定输。 妙木充耳不闻,只避不攻。 虚浮注意到地面的潮湿,他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将刀锋尽数收回,在指尖处凝聚成一把风剑,剑发出呜呜响声,令衣袖摇曳着。 他微微躬身,脚在空中一蹬,空气中荡出波纹,人一瞬间弹射成一条线。 妙木凝眸:水凝滞。 空中密密麻麻的水珠,在虚浮经过触碰后,竟锋利如刀,划出密集的伤口,就连他面上,都是大小不一的红点,看着就像得了麻疹,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虚浮风剑开路,左右开斩,可水珠就像滑溜溜的液体,斩开吹开,不一会又滑了回来,他就像置身在大海之中,在不断砍伐着水面,做着无用功。 妙木清楚捕捉他的行动。 水凝鞭,朝他甩去,虚浮不断后撤,可水鞭就像长了眼睛,死死盯着他,风剑一砍,水鞭又如蛇一般避开,灵巧异常。 风灵翼。 顷刻间,虚浮后背展开羽翼,一身白衣染上一丝鲜血,就像战天神,令看台下的众人顿时沸腾起来。 灵翼施展可是对灵力的控制有极高的要求,没想到今日令我等大开眼界了。 是啊,能将灵力控制得如此巧妙,虚浮师兄当真是很强啊,堪比曾经的大师姐。 嘘,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如今大师姐已经被驱逐出宗门,那就不再是大师姐了。 那你还叫大师姐。 明明是你先喊的。 好了,别吵,胜负要分了。 虚浮在半空之中就这么消失,连妙木布置好了的水凝滞也没能察觉出,不,是察觉到了,只是速度过于快,连她都难以捕捉。 要输了吗? 不,她不能输。 妙木深呼吸,闭上双眼。 感悟方才得来的感觉,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让她比先前看得更通透,有许多的水雾凝聚在四周。 恋耽美 ——(37) 是的,到处都是水。 包括人的体内也全是水。 渐渐地,她看见一个人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朝她杀来,妙木睁开眼睛,前方空空荡荡,但她知道他就在眼前。 噗。 风剑入腹,妙木却一动未动。 虚浮愣住:你怎么不躲? 不对,没有血! 紧接着,妙木化作一团水影,又化作一条水绳死死锁住虚浮! 还没等他挣脱,一把利剑便抵在喉咙处,他错愕,未曾想到会败。 太上长老点头,挥手撤去结界:妙木胜,下一组准备好比试。 许多人都愣住,根本没有回过神,以虚浮的实力,不该只是如此,若不是方才那一剑令虚浮分神,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不过也正因为是内门之间的比试,又非什么生死大敌,确实也不该下死手,会分神也是正常的。 恭喜你,师妹。 妙木点点头,并未感觉开心。 她转身抱起水鹤,腾空离去。 ****** 绥安回到院子,刚伸手推门,就看见澹藴已经坐在塌前,沏茶慢慢品着,极为悠闲。 我竟不知安儿如此贴心,还会送人香囊。澹藴轻轻吹着茶,笑了笑,被太上长老多翻提及,她心中隐隐不爽。 这求人办事,就得送点礼物。绥安搞不明白澹藴这态度,但看着好像是也想要一个,若师尊喜欢,安安再去弄一个送师尊。 哦?安儿愿为我亲手做? 绥安不会绣花,亲手做那是不可能的,她点头:对,亲手做一个送师尊。 澹藴眉头轻挑了一下,单手饮茶,眼中露笑,面色平静,极力掩饰着心中那份欢喜。 她清了清嗓子:恩,你回房去修炼吧,明日最后一场比试好好发挥。 我自会好好修炼,不过绥安顿了顿,不过还请师尊为我解惑,方才为何不予以追究? 并非大事,无需闹大,此事私下里我自会警告那人。 如此说来,师尊是知道何人所为了。绥安一声冷笑,真是叫我白浪费心思乱猜测。 绥安不再理会,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却被一声呵住,她转头一瞧,澹藴放下茶杯走来。 是财政堂的叶婷所为,他们叶家虽是有功利心,但也正是如此,斩魔宗才能保证有着一定收入。澹藴轻叹,想到前段时间的努力,二人之间的相处好了点,便软下态度解释,叶婷我会去警醒一番,但不会公然去惩罚。 师尊是怕离开叶家,宗门没了收入来源会衰败?绥安疑惑澹藴怎么又忽然转了态度,将事情告知。 澹藴摇摇头:不完全是,若叶家不是忠于宗门,我岂会留他们胡闹。 都死人了,就只是胡闹? 安儿,有些事情不要刨根问底,在宗门内,这件事已经是小打小闹,若是离了宗门,只能凭你双拳说话。澹藴蹙眉忧虑,那内门长老,说到底也是利欲熏心,做出来的选择,就该有本事承担后果。 说到底,还是妙木师姐没有实力,不够宗门去严惩叶家罢了。 你非要如此说,那就是吧! 她闻此言,讥讽一笑:师尊说得有理,我呢,这几日忙于修炼,忙于炼丹,恐怕没什么时间制作香囊,若师尊不着急,就等着吧! 不着急。 绥安转身进屋,关紧房门。 她不知澹藴是何种神色,但想来是不太好的,可她却是神清气爽,最好气死澹藴,省得她整日提心吊胆。 至于香囊,她懒得去送。 【系统发布任务,赠送香囊给女主,获得两本技能书。】 绥安正盘坐在床沿边:这绝对是澹藴的系统才对! 我知道了。 入定修炼,仅片刻就进入了状态。 寂静的环境有点瘆人,原本的软塌,澹藴早已不在,门缝之中,又冒着一丝丝烟雾。 绥安的脑袋低垂,显然是又一次进入了熟睡,而那紧闭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321 20:14:27~20210327 22:11: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21397359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48940318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1397359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氷 30瓶;羽 10瓶;迈拓拾二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妙木摸了摸手中的瓷瓶, 里面的饲灵丹还剩许多,她轻轻一叹,将瓷瓶放在水鹤坟前, 道:安心去吧! 这里,是她母亲的老家, 也是水鹤与她母亲初相遇的地方,妙木将水鹤葬在此处后,站定一会后回了宗门。 没了水鹤,其实她也没了牵挂。 倒是可以一心一意修炼, 水鹤的死, 带给妙木的伤心只是一时,只是面对安静的木屋,她难免有点不习惯。 妙木回到住处第一件事就是辞退杂役弟子,那弟子倒也识相, 没有多问, 拿着灵石就走。 妙木看着空荡荡的木屋,杂役弟子在临走前打扫得干干净净,连屋前的一些血迹都清理干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唯独少了水鹤那吵闹声。 这下是彻底冷清了。 妙木倒了一杯热茶,抿了一口,热茶是滚烫的, 直烫心底,倒是令她回神许多。 她放下手中茶杯, 一挥手,软甲穿身,双眼更是锐利:只要今日胜了, 一切的努力就不算白费。 她绝不能输。 这时,有人大喊:啊妙,你在不在? 妙木闻声,神色冷若冰霜。 妙父亲一身酒气闯了进来,见人在,就摇摇晃晃走过去,脚步却一个踉跄挨着桌子,他极其不满,踢了一脚桌子,抬起眼一看,哪里还有妙木的身影。 啊妙!你竟然躲着我! 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几时,我还就偏偏赖在这里不走了!妙父亲说罢,便感觉有点困,躺在妙木床上直接呼呼大睡。 ****** 绥安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她侧目看了一眼窗外的美好景色,只要今日赢了,她就能光明正大,不再需要提心吊胆,好好观赏着这天地。 即使是人构造出来,她也想好好看看这带了现实世界影子的天地是怎样的美景。 忽然,她面色一变。 再次内视一番木灵根。 这两日好不容易养回来的灵根,又变细了许多,连上面的纹理都淡了很多。 绥安运气,将木灵力凝聚在手心里,她能感受到这股灵力比前几日弱了许多,如此一来,她该如何双炼? 绥安有点焦急:系统,我的木灵根好像不能修炼,每次炼上来,却又不知何原因,又成原来的样子了。 【功法没有问题,身体没有问题,可能还是需要宿主先弄清楚木灵根上的纹理是什么,到时候再做判断。】 马上到了比试的时间,绥安也只能先前往比试场,日后再一探究竟。 希望,不要影响比试吧! 绥安穿戴好软甲,御剑飞空。 这一次的比试,是五十人混战,舞台只有一个,掉出武台或者失去战力视为出局,比赛排名按时间来计算,谁在台上待得越久,名次就越高,最后一位站在台上的,为魁首。 监督的,是澹藴。 她很早就来到了比试场。 澹藴站在最高处,一身紫衣飘扬最为鹤立鸡群,绥安在底下,只能如此仰望,即使伸手,也难以触及。 绥安以前都很鄙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因为他们只会俯视,将人视为蝼蚁,可这一次,她也想站在高处,不是仰望,而是平视着澹藴。 澹藴低眼,视线直接扫到绥安身上,这瞬间的捕捉,好像她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她,能够第一时间知道人在何处。 绥安有片刻怔神。 不知为何,今日的比试她本该期待胜利后带来片刻自由,现在却变得异常兴奋,她在想,澹藴见她夺魁了,会不会为此感到骄傲,会不会认为她不再是从前那个爱耍小性子的小朋友,能够慢慢成长,不再需要看护。 宗主是在看我吗?一旁的女弟子捂着心,怎么办,好害怕,心跳得好快。 媛暖暖嗤笑:你想多了,宗主看的,只有她的弟子绥安,我们还入不了宗主的眼。 那女弟子撇嘴,但很快笑嘻嘻贴近绥安,道:安师姐,等会我们互相关照一下,可以吗? 绥安皱眉。 台上五十人,谁都想得前三。 绥安一人是绝对不可能对抗四十九人的,即便联合了媛暖暖也不行,可若是要联合其他人,这选人就极为讲究。 首先,在人多的情况下,弱者优先排除的,便是强者,这样他们才有机会进前三,这还真是对绥安有点不妙。 早知道这样,先前应该装下孙子,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绥安,我能和你联手吗? 绥安抬眼,这人是先前在外门试炼用土网逮她的弟子,实力确实可以,她点头:好,你再去找三人,记住,要强者,只要七人。 好。那人点头,进入人群寻找。 绥安又对那女弟子问:你的实力如何? 女弟子苦脸:我的实力一般般,可是我绝不会背后捅刀的,而且我是木系,我可以辅助师姐进攻。 好,那算你一个,你再去找三人,实力没要求,凑人数,但你告诉他们,若是同我组队,进前十的几率更大。 是,师姐。 媛暖暖侧目:你这是要十人对抗四十人? 绥安点头:有问题? 媛暖暖一笑:你不怕那些人先把你踢出局吗?这样他们赢的几率会大点。 你我都能想到的事,他人自然也能想到,所以我才先拉个十人队伍,先保十,之后大家就各凭本事吧! 媛暖暖:可你只拉了九人,那第十人该不会是我吧? 绥安点头。 我可没说要入你队。媛暖暖用眼角瞥了她一眼,你自求多福吧! 绥安一愣,就见媛暖暖入了人群,与他们交谈了起来,她无所谓笑了笑,紧接着皱了皱眉,暗自感受着木灵根,虚弱无力,但牵引火灵力应该不是大问题。 只怕到时不太好掌控。 绥安心底隐隐发愁,若是木灵根一直如此,那她可能无法修炼阴阳灵心决到第二层了。 高台上的澹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绥安,她见她愁眉,眸光闪烁,直到一旁的长老提醒,她方才收回目光。 她抬手掷出灵石,镶入阵中,结界浮现,轻声细语,却震入人心:比试,开始。 瞬间,众人一个个拉开距离。 谁也没有先动手。 女弟子和那名土修弟子带来几人,绥安见这几人气息沉稳,比之自己重生前要强很多。 她忽然思绪飘远,即便那时的自己能够参加内门大比,想来也是垫底的存在。 师姐,就我们几人真的可以吗?女弟子略担忧,反正我是无所谓,以我的实力能进前十除非是运气好。 绥安笑了笑,见不远处的媛暖暖似乎并没有成功打入团伙,正游离在外,她意味不明道:放心吧,我们还有第十人,只要你们别给我背后捅刀即可。 不敢。女弟子低头。 绥安瞥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她心里忽然觉得这个自来熟的女弟子有点微妙,但却又说不上什么不对劲。 【宿主,这人应该在扮猪吃老虎,系统监测不了高于宿主修为的人,她应该是筑基后期的修为。】 绥安眯着眼,看来她自己也有必要装弱一下才行,她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吗?女弟子神态有点懵,哦,我叫梓木。 名字不错啊! 这名字,绥安没有任何印象,小说里也未曾提过,想来是不太重要的角色。 但是为何有实力却碌碌无名? 绥安心中疑惑,审视一眼梓木。 梓木羞涩一笑:还好吧! 小心!土修甩剑。 砰! 剑与鞭子相互碰撞缠绕,鞭子上的倒钩,死死将剑锁住,无论土修如何御剑,都难以挣脱。 媛暖暖拽着鞭子,道:绥安,别墨迹,他们不打,我和你打! 绥安持剑:正有此意。 媛暖暖松开土修的剑,转身甩鞭,绥安也不甘示弱,火灵力将剑灼红,对准鞭子砍去。 【宿主,系统建议宿主给媛暖暖多抽几次锻体,顺便隐藏实力。】 绥安闻言,脚步一个踉跄,剑锋一偏,鞭子直抽胸口,她只感觉心中一闷一疼,整个人被抽倒飞出去。 落地翻滚,差点掉下台。 仅是一击,众人哗然! 澹藴眼眸一凝,踏出一步,见绥安衣襟上些许血迹,想起之前在大殿中,也是她命媛暖暖一次次抽打绥安。 那时的绥安,也是如这般倒地。 澹藴又退回,闭上了双眼。 媛暖暖一脸茫然,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她见绥安可以避过,怎么就一下子打中了。 不知道是谁,率先喊道:哈哈哈,原来绥安也不过如此,大家快上,先把他们淘汰出去。 瞬间,几十人混战在一起。 其中有几人剑指绥安,被媛暖暖一声冷斥:绥安的对手是我,敢坏我事,就先把你们踢出去。 几人这才转向他人。 绥安站起身,她倍感郁闷,这时候系统提如此要求,这不是在为难她,是坑她。 绥安,你认真点。 恋耽美 ——(38) 绥安无奈笑了笑,她超认真的。 真的! 媛暖暖,我想请你帮个忙。 媛暖暖:?? 绥安抬头瞧了眼闭目的澹藴,传音给媛暖暖,说:再帮我买个香囊回来。 媛暖暖:现在在比试啊! 第50章 台上杀声阵阵, 每个人都不服输,打红了眼,术法就像烟火一般到处乱炸, 说是生死仇敌都不为过。 这哪里像是比试,是在要人命。 绥安缓了缓气, 现在可是在比试阶段,要是给媛暖暖打伤了,得不偿失,她直接拒绝了系统提议。 【新的任务, 限时一炷香内, 被媛暖暖抽打五鞭,任务奖励两本技能书。】 绥安差点吐口老血,怎么任务还带自讨苦吃的,还限时一炷香, 这是什么鬼任务。 媛暖暖在半空中甩鞭, 打出了一声巨响,她见绥安双眼飘忽,心不在焉,气恼道:你倒是出剑啊! 她倒是想啊! 放心,该出剑时我会出。绥安叹气,她运转木灵力,集于伤处, 朝对方勾了勾手指,来吧! 媛暖暖冷哼一声, 鞭子附着灵力后,竟如蛇一般扭着腰,她先是朝地面一打, 地面裂成网。 那你可得接住了。 绥安心中郁闷,像这种凑上去挨人打的,恐怕她还是第一人,她眼见鞭子袭来,只能一动不动。 就在要打中的一瞬间,媛暖暖又迅速收回鞭子,气道:绥安,你倒是出剑啊! 出了,来吧来吧!绥安抬剑指着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记得打准点。 媛暖暖选择着鞭子,周围的空气都跟着转动,绥安见状,心想这要是硬挨一鞭,也够自己受的了。 那鞭子甩来,原本不算太长的鞭子自由伸展,鞭未到,风先来,绥安一身白衣跟着风狂舞,却又在触及的一瞬间,媛暖暖又收回了鞭子。 绥安见状,心中气结。 就像到嘴的糖果硬被扣走。 绥安,你倒是躲啊! 绥安捏拳,咬牙切齿,道:你倒是先打过来,我才能躲啊! 那你刚刚为什么站着不动? 你都没打过来我动什么啊? 二人迟迟没有动手,另外几十人却战成一团,已经好几人相继被淘汰,底下的人见状,都纷纷表示这二人在划水。 这绥安和媛暖暖该不会是故意等别人打完,她二人好坐收渔翁之利吧? 我看像。 这也太水了,最起码得做个样子吧? 就是,快打啊 底下人的议论,绥安自然是听不到的。 她见媛暖暖不肯先出手,无奈一叹,绥安指尖一动,两把剑飞出,左右环绕着她,随着指尖摆动,两把剑高飞,又自由堕落,像一对鸳鸯缠绕交替飞行,纷纷朝媛暖暖刺去。 媛暖暖一笑,她身如燕,在地上转动,鞭子跟随着她的脚步而起舞,跟着晃动而摇摆,这是博人眼球的彩带舞,周围的术法都成了衬托,没有一人能够比她美。 剑至,媛暖暖巧妙避开。 同一时间,鞭子挥去。 直击绥安腹部! 绥安硬是挨打,不躲不避,她指尖控剑,紧贴着媛暖暖左右游走,灵活得就像水中鱼儿,那道鞭子,成了鱼儿游动之时产生的波纹,紧接着,又来一鞭,她再次挨打。 硬是正面扛着打,比以往都要来得疼,尤其是鞭上的倒钩,扯得皮肉开裂,好在绥安的修为高了许多,鞭虽能刻骨,但很快就被绥安的木灵力温养着,减少了疼痛。 又挨一鞭。 绥安身上的白衣染红,她一人孤零零独自往那一站,瘦弱的肩膀令人心生怜惜,尤其是那双目,就像一面干净的镜子,还是稀世之宝的镜子,叫人想将其独占。 绥安这朵娇花就像艳而不魅的粉玫瑰,将媛暖暖这独舞的身姿给比了下去。 澹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睁开双眼,她面色从容,可她的双手,却已经紧紧握着,好像要将什么人给捏死一般,没有人可以让其松开。 啪、啪!又挨了两鞭。 绥安的任务总算完成,可身体带来的外伤也让她疼得牙龈直打哆嗦,又一鞭挥来,她不再傻愣愣站着,侧身避过,指尖一收,双剑回到了她身边守护。 媛暖暖,你下手还真是够狠的。 你这话我听不懂,这比试当然要动真格的。媛暖暖嘴硬着,可她心里却打着颤,刚刚她感觉脖子凉凉,好像有人死掐着她一般。 砰!一人撞上结界落地。 淘汰出局。 绥安撇头一看,台上的人已经不多,方才组成的队伍也顷刻瓦解,有的已经落败,有的各自为战,更有的自己人打了起来。 媛暖暖,不开玩笑了,看场上的状况,你我还是得联手,方能有机会入前三,如何? 媛暖暖思索了一会:行。 如今人数一少,大部分人都已经彼此不信任,不过还有一人,绥安比较在意,那就是小说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梓木。 媛暖暖,小心梓木。绥安提醒了一句,就混入人群,寻找机会将人淘汰。 媛暖暖挑眉,看了一眼梓木,这人正躲在远处,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时不时用木系灵力治疗着修士,看不出哪里需要小心。 绥安这个粗大条都说得小心,那看来这人隐藏得很深啊!媛暖暖若有所思,她忽然坏笑着,提着鞭子朝梓木杀了过去。 咻!的一声。 梓木抬起头来,就见长鞭直勾勾地朝她脑门子抽了过来,她吓得一跳,尖叫一声,蹲下/身来避开,可鞭子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一个拐弯,又朝她后脑抽去。 梓木就地翻滚,再一次避开。 媛暖暖见状,笑道:有点意思。 忽然间,一柄利剑飞来,挡在媛暖暖身前,土修弟子将梓木扶起,道:你来辅助我,我来对付媛暖暖。 梓木点点头。 呵,英雄救美吗? 土修弟子懒得废话,指尖驱动,双剑相绕,道:少废话,接我几招。 他的速度极快,丝毫没有绥安那种打闹,眼底充满了怒气,重拳出击,双剑左右偷袭。 二人缠斗,双拳对拼对撞。 不一会分开,媛暖暖抖着手,土修弟子同样抖着手,但很快就被梓木救治,一道绿芒就将其给镇定下来。 媛暖暖皱眉:这还真是麻烦呢! 而绥安那边,很快就遭到众人围攻,她一人和十多人缠斗,靠着身法,靠着体能,来回奔跑,见缝插针,逐一击破,将人一个个淘汰。 当他们意识到了后,只剩几人,他们退到了土修那边,道:师兄,我们得联合将她二人先淘汰。 场上就剩几人,前三名近在眼前,土修转了转眼珠,原本还对绥安有些敬畏,但他身边有个梓木,说不定能有一战之力:好,就先淘汰她们。 不一会,绥安和媛暖暖就被包围。 二人背靠背。 媛暖暖:这下麻烦了。 绥安一笑:麻烦吗? 媛暖暖环顾四周:那个叫梓木的,她的木系治疗是个大/麻烦,你有没有办法先击败她? 办法,其实有的是。 绥安曾经怎么说也是金丹修士,自然会许多金丹期才会的术法,如今她虽只有筑基期,但她的灵力可是比之前强了许多,或许勉强一用,只是这样一来,她必定力竭,若是不能一招制敌,她可不会贸然尝试。 我有一招,只是用了之后,我可能就站不起来了。 媛暖暖一笑:了解,那就一招制敌,若是胜了,到时你的香囊,我不收你钱。 咦,你这么大方。 那你到底应不应?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成交。 媛暖暖率先杀去。 绥安一旁辅助。 看台上的澹藴,平静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锁着眉,似乎是在思考,一直未曾松开,想来是还没想明白什么。 真不愧是宗主带出来的弟子,身法矫健,剑法也纯熟,心性比我想像中的要好很多。陆长青一瞥,见她锁眉,略感遗憾,为何宗主还如此愁眉不展? 澹藴摇头。 绥安就是剑法和身法熟练,她并不感觉奇怪,只是她总觉得,绥安的心性不该如此坚定,应该是有在隐瞒什么,上次搜魂,她就发现绥安有许多记忆残缺不全,但她也不好强行观看,以免毁了绥安神魂。 或许,绥安想瞒着的,都在那缺失的记忆里,可只要绥安不愿,澹藴便永不可能知道。 澹藴的目光,渐渐有些失落。 看样子,这一届的内门大比,筑基组的魁首,极有可能就是绥安。陆长青对绥安是满满的欣赏。 魁首吗?澹藴轻叹。 若是绥安得了魁首,她也得兑现承诺,澹藴看了眼蔚蓝的天空,白云被阳光照得发亮,广阔无边,却又像无际的大海,迷了双眼。 砰! 媛暖暖一招鞭长莫及宛若一条吞天巨蟒,昂首挺立在高空俯视着众人,土修双手结印,掌心撑地,吸收他人回馈的灵力,地面寸寸开裂,从缝隙之中冒出一条条的冲天土壤,就像海水之中的海带一般左右摇摆。 看招。二人一同道。 吞天蟒俯身而下,海带缠绕,叠成了堡垒,一声剧烈的冲撞,震得地面都抖了一下,紧接着,媛暖暖又一鞭抽下,地面再次震了震。 好硬的土。 媛暖暖是金、水双灵根,主修的金灵根,与土不克不生,所以二人势均力敌下就靠灵力来区分实力,只是土修借助他人灵力,身后还有梓木这个麻烦,她一人打这么多人着实吃力。、 媛暖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准备的绥安,心中一气,暗道这人该不会故意慢吞吞,好先把自己给淘汰了吧? 正当她分神之际,两道土壤忽然冲出,直击媛暖暖,重重的冲击将她如皮球一般拍入地面,砰的一下,她的身躯卡入地面,媛暖暖重重一咳,感觉就像被挤压了肺部,双脚无力,可她为了不被淘汰,强撑着一口气,靠着双手支撑身体。 土修见状,乘胜追击。 而此时,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几人不知不觉,已经被媛暖暖逼到了一起。 火云降雨。绥安一声娇嗔。 她体内的灵力被瞬间抽出,结界最高处,明明空荡荡,却飘起一阵阵火焰,形成一朵朵火烧云,赤红艳丽,透着令人恐怖的气势,就像要将众人全部吞噬焚烧。 土修毫不犹豫,不去理会媛暖暖,全部的灵力全用来防御,土壤一圈圈的,将他们包裹。 渐渐地,火云下起雨,雨点全是火,在半空之中渐渐汇聚成球,自由落下,一次次,一下下,重重砸在土壤上,不一会,就嗅到了一股土壤焦黑味。 土壤越来越烫,越来越脆弱,咔嚓一声,一道裂缝露出,土修透过裂缝看见,火云已经不见,却有着一个硕大无比的火石,这要是砸下来,他根本撑不住。 跑!话一出,但已太迟。 火石落下的速度极快,随着一声巨响,碎石纷飞,飞射乱砸,连结界都一阵波动受到了影响,火焰更是蔓延得到处都是。 好在绥安的灵力耗尽,威力大大减弱,她抬手一挥,用最后一丝力气驱散了火焰。 媛暖暖见那几人全部躺着一动不动,这才倒在地上,疼得浑身发抖。 绥安松口气,看样子她应该是第一了,再打下去,她可打不动了,而且也多亏这次比试,她又隐约摸到了筑基后期。 这一次重生,绥安能感觉到修炼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了许多。 哇,吓死我了,还以为我要死了。 绥安一惊,只见梓木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毫发无损的模样令她心中一颤。 师姐刚才那一招好厉害啊! 梓木笑了笑,眼角瞥了一眼看台上的澹藴,举起双手说:师姐放心,我知道自己的实力,不是师姐的对手,所以主动认输,梓木若不是几位师兄护着,恐怕早已被踢出局,如今混得个第二,着实意外又欢喜。 绥安皱眉,这人竟认输。 又让她意外了一次。 【恭喜宿主,又一个任务完成。】 绥安闻言,真是不知该喜还是忧,她见梓木纯真的模样,心中愈是发慌,总觉得这人的目的,应该是禁地。 作者有话要说:  深思一下,以媛暖暖的性格大概率会买 感谢在20210323 14:30:40~20210328 22:22: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21397359 1个; 第51章 梓木蹦蹦跳跳走在路径上, 手拉着腰牌绳旋转,开开心心的模样,显然是因为比试拿下了第二。 你表现得不错。 淡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梓木回头一看,笑颜如花, 道:原来是叶家小姐,这是来向我讨要胜利的果实吗? 叶婷将一个盒子递给她,道:按照约定,只要你得了资格, 我就付给你酬劳? 梓木接过, 打开一看,一颗明晃晃的圆珠子静静躺着,她皱眉问:怎么只有一个? 待你得了剑,剩下一颗, 我自会给你。叶婷挑眉, 威胁了一句,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你这冒名的身份,可无人给你兜着。 放心吧,我懂。梓木合上盖子,收起盒子,唉, 对了,金丹组有好消息吗? 叶婷摇头:失算了, 未曾想到妙木会赢了虚浮,不过也无碍,只要你深入成功取剑, 也算值得。 你也别开心太早,我只有两炷香的时间,剑冢如此大,找到你想要的那把剑,难度可不小。 恋耽美 ——(39) 叶婷沉思:根据典籍记载,那剑该是被一个阵所封印,你只要深入些许,应该能看见,若还是取不得剑,那也只能是我们的命,不可强求。 梓木嗤笑:既不可强求,那你还煞费苦心找人入剑冢做甚,你这话,也就只能哄骗三岁小孩罢了。 叶婷好歹是叶家的大小姐如此被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数落,令她心中甚为恼火,却也只能压下。 倒是你,如此冒险要这金丹作甚?那盒子里,装的便是修士金丹,叶婷听到这诉求后,她还惊讶了一把。 不管是金丹修士还是元婴修士,大部分人在死后,体内的灵力会回馈天地,所以要弄金丹,必须是刚死不超过半盏茶的修士方可。 即使叶家有财力,弄两颗金丹也着实费了不少金钱和人力,她只希望剑冢之行,不要再出差池。 这金丹的灵气可是堪比魂晶,我自然是要来修炼,不然还能做甚?梓木笑了笑,放心吧,即使不能找到那剑,我也能给你探探路不是。 这人,如此自来熟的语气让叶婷感觉被平视,她极其不愉挥手,道:你还是早些去做准备吧! 那我就先行一步。梓木笑了笑,这才御剑离去。 她回到叶婷给她准备好的住处,一进屋就紧闭房门,掀开袖子,胳膊上全是鳞片。 梓木取出那枚金丹,仔细看了看,道:这金丹,还送得真及时。 说完,她伸出舌,眼眸极其妖媚,将金丹放在舌尖上卷入口中吞下,一瞬间,她手臂上的鳞片渐渐消失。 ****** 范天游因为狂暴丹的副作用,已经躺在床上昏迷了一整天,当他醒来后,全身亦是无力,犹如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 你醒了。孔悦将一碗刚熬的药放在他床头,把这药喝了,好好调理身子,以后你就安心炼丹,别想别的。 那上次师尊说的范天游浑身一冷,支撑起身体想要问问那说媒之事。 这事还是算了,你别想太多,还是好好调理身体。孔悦说完,转过身,不想看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不师尊,你说过的,只要我表现好,师尊就会帮我去说说我真的很努力了啊范天游心急,伸手想去拉他衣袖,却差点掉下床。 你所谓的努力就是服用狂暴丹,坏了自己根基吗?孔悦愤恨,双目燃着怒火。 是师尊说的,只要我努力夺魁,可我的实力又怎会是绥安对手,除了狂暴丹,我还能怎么胜她? 你真是我让你夺魁只是想激励你并非一定要你他见范天游如此落魄,真是恨不得扇他两巴掌:罢了,你还是好好养着吧,至于绥安我观她对你也没那份心思,这事就不提了。 孔悦说完,甩袖离去。 师尊师尊 范天游喊了几声,却不见人理会,他捏着拳,心中极其不甘:不不能就这么算了 范天游撑着床沿,慢慢下地,以剑作拐,一步步向外挪去。 他要找妙木。 一定是她没有遵守约定,那日比试才害他落败,否则,进前三的人,一定有他。 妙木抬头望着天空,因为比试的胜利,她终于达成所愿,只要入了剑冢,就能选一把自己心仪的剑。 她想,她应该会越来越好。 更何况,叶婷派来的人惜败,也算是给水鹤讨了些利息。 妙木眉头舒展,踏在白云上,心情异常地好,鸟儿围着她平飞,她还闲情雅致地吓了一下鸟儿,似乎将先前所有的不愉快给忘了一干二净。 妙木顺势低头,正巧看见范天游正朝她的住所走去,她嗤笑一声,并未放在心里。 只是,当她回到木屋时,那极好的心情瞬间被破坏,她的父亲,竟还赖在木屋里没走,更可气的是,木屋里被弄得一塌糊涂,被这人翻箱倒柜了一番,就差把木屋给拆了。 你干什么?她怒斥一声。 什么干什么?妙父亲冷笑,用力甩上柜门,自然是找找你这里有没有值钱的物件。 我没钱。 那你把水鹤给我,只要把它卖了就有钱了,何必花钱养着这么个废物。妙父亲趾高气昂,一副不给就不走的样子。 它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卖了它赚钱,满意了吗?妙木怒火般的视线,很快平静下来。 妙父亲虽然神经大条,也注意到妙木怪异的神色,但如今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依旧硬着头皮说:你看,我让你早卖了多好,现在死了,啥好处都捞不着。 父亲说的是,可如今后悔也无用,死都死了,而且我身上确实没钱,父亲不如想些其它法子吧! 哪里还有法妙父亲语气一顿,忽然,他双眼贼亮的看着妙木,对了,你不是有位师弟叫范天游的吗? 是,又如何? 妙父亲嘿嘿一笑:我观他模样俊俏,家事不错,最重要的是,他出手阔绰,若是阿妙能同他喜结连理,岂不解决了所有问题。 妙木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哦,是吗,那不如等他来了,父亲自行和他商议。 他来了? 恩,就在门口。妙木勾唇。 妙父亲闻言,冲出木屋,果然看见范天游一瘸一拐正走过来,他见状,赶忙上去扶着他,道:哎呀,你这么伤成这样了? 范天游一把将这烦人的老家伙推开,质问妙木: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按照约定给绥安下那包药粉? 我都发了毒咒,自然是下了。 那她为何会一点事都没有?范天游的面容已经扭曲如同厉鬼,恨不得毁天灭地。 妙父亲咽了咽口水,不敢发言。 哦我就是下了极少的量,顶多妙木一笑,顶多就是让师妹放个响屁,出下糗罢了。 你你阴我!范天游怒指她。 范天游,是你自己没有说清楚,怪不得我况且,你应允我的事,可是至今都还没办完。妙木意有所指说了句。 范天游闻言,脸色煞白,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心中慌得很,就像漂浮在空中无法落地,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唉,是什么事?妙父亲凑上前,都把小兄弟吓成这样,这件事很难办吗? 事不难,难就难在妙木当面提及,丝毫不顾一旁的人探讨,显然对方已经动了必杀之心,今日一来,搞不好就成了范天游的祭日。 他强笑一下:等我伤好了,自然会办得妥当,这绥安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同师尊约了时间,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不必劳烦你动手。 范天游转身的那一刻,身后就传来妙木毫无情感波动的冷声,紧接着,他便感觉自己浑身寒冷,胸口一疼。 他低头一看,一把冰冷的利器正插在那里,他吐出一口鲜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传音给孔悦,向他求救。 砰!他倒在了地上。 鲜血顺着伤口流得到处都是,红红的,渐渐填满目光,一旁的妙父亲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浑身僵硬如铁,瞪着眼睛。 父亲还不去收钱。 啊?妙父亲一惊。 他身上的钱袋便归父亲,顺道请父亲将此人给埋了吧!妙木眯着眼,好似在简单地陈述着。 可是我 若是父亲不愿也无妨,反正我这里是没有钱了。妙木神态怡然,父亲只能另谋出路。 妙木的狠已经吓到了妙父亲,他不敢再向她伸手要钱,可除了妙木,他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来快钱。 妙父亲看了一眼尸体,范天游穿戴得整整齐齐,腰间还有鼓鼓的储物袋,手上还戴着储物戒,里头定有不少钱。 挣扎片刻,妙父亲还是蹲在尸体旁,将储物袋和戒指都拿了下来,还伸手摸了摸胸膛,想看看还没有别的值钱物件。 妙木就这么冷眼看着,负手等待,丝毫不怕事情败露之后会如何,一切都胸有成竹。 不多久,天空之中飞来一群人。 是何人胆敢伤我徒儿。孔悦赶来时,就看见这样一副场面,范天游孤零零躺着,被人搜刮着财物。 你放肆!孔悦掌心聚气。 妙木拦在前,跪地说道:还请长老手下留情,要杀便杀我吧,都怪我来迟了,否则师弟也不会被我父亲总之,都是我的错。 妙父亲一愣:阿妙,你这是何意?明明是你动手杀的人,我一介凡人,又怎么能杀得了他? 父亲,我已经劝过你莫要再赌,如今你为了钱杀了师弟,犯下如此大错,为何还不知悔改? 你不是我真不是我妙父亲一慌,跪在孔悦面前,指着妙木,是她杀的,与我无关啊! 那你为何还搜刮我弟子的财务?孔悦见妙木屋里被人翻动,一把将他手中的财物抢下,天游身受重伤,莫说你,连个孩童都能杀了他,你为何要如此做? 真的不是我! 妙父亲是普通人,如果用搜魂,恐怕什么都没看见人就死了。 孔悦气结,问:天游好端端的,为何会来此? 对我刚刚听他们说什么药妙父亲一急,说话有些不清楚,对范天游是来问给那什么安下药。 敢坏我弟子名誉!孔悦面色一冷,抬起掌心,正想一巴掌拍死这人,却又被妙木拦下。 长老,说到底,他是我父亲,还请长老留他一命。 孔悦收手,瞪目说:把他给我丢下山门,从此以后不准踏入斩魔宗,还有守门的弟子,全部严惩。 是!两名弟子架起他。 真不是我杀的啊!妙父亲即使被拖拽走,还在大喊大叫,是妙木妙木 多谢长老。 孔悦觑眼瞧了瞧她,虽是低着头,但他心里跟明镜一样,知道她父亲是不敢动手杀修士的,只能是妙木。 他之所以没有戳穿,就是因为方才的言语,范天游比试期间还给绥安下药,着实叫他心寒失望。 我希望此事到此为止。种下什么因,自然得什么果,范天游有此劫,怨不得任何人,孔悦瞧了一眼妙木,你也好自为之吧! 妙木怔住,孔悦的眼神清明如镜,似乎她所做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妙木低着头,没有回答。 孔悦未曾再多言。 尸体被弟子们抬走,最后会被掩埋,范天游的腰牌也会放入死奠堂。 孔悦带着众人离去。 妙木默默站立许久,心中惆怅难言,所有她讨厌的人,以后再也不会来烦她了。 至于她为何会保下她父亲。 这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况且他现在身无分文,其实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第52章 禁地取剑, 算是斩魔宗大盛事,会有许多的弟子在禁地之外驻足观看,且这件事已经传到其他宗门耳下, 备受瞩目。 绥安站在澹藴身侧,她一身白裳, 腰身盈盈握,那不谙世事的双眼因为眼角不经意轻挑,勾人心魂。 澹藴一怔,意识到绥安是真的长大了, 不再是脑海所存着印象中的样子, 她心中不知该喜还是忧。 澹藴轻轻摸了下已经到她额间的脑袋,道:倒是长高了不少。 澹藴这突如其来的亲昵,绥安有些措手不及,澹藴的指尖修长, 和以前样, 在摸她脑袋时,总喜欢五指入发,指腹贴着头皮微微顺了顺。 绥安每每都会感到头皮酥/麻。 澹藴靠得近,这碧焰果的香味让绥安感觉舌尖都带着股甘甜与火热,直冲脑门,酥/麻之感比以往来得更强烈,强烈到她感觉身心轻盈, 连同呼吸都快上些许。 绥安用手背挡了下,阻止澹藴那作怪的手, 道:师尊,底下的人都看着呢! 澹藴侧目一望。 双双星眼都紧盯着二人看。 宗主对绥安真的好温柔。 那是你没见过绥安被打的时候,我在殿前执勤时, 可是亲耳听见绥安那惨不忍睹的嚎叫。 旁的榆木飞闻言,问道:这位师兄,我是刚入门的弟子,我有点好奇,我听说绥安上宗主从上界带下来的,是吗? 对啊,据说是宗主的女儿,这未婚先生子,着实对名声不太好,所以宗主一直没有对外宣布。 怎么可能,宗主绝不可能有女儿,绝对是谣言。榆木飞肯定说道。 若非亲生女儿,那为何不见宗主澄清谣言,反而任凭他人胡乱猜测? 榆木飞皱眉:就算绥安是宗主的女儿,除此之外,宗主可还说过有关绥安别的事吗? 宗主的私事,我们哪里会知道,倒是你,老问绥安的事情作甚?那人笑,莫不是别有心思? 榆木飞愣:什么别有心思? 别装傻,你若不是有那份心思,为何要打听得那么清楚?那人搂着榆木飞肩膀,据我所知,绥安并无意中人,哥们要是有意,不妨试试。 我呸,你可别乱说败坏绥安名声。榆木飞听懂后,果断推开那人远离。 恋耽美 ——(40) 剑冢之行,只有四人,媛暖暖最后才姗姗来迟,只因那内门大比伤筋骨,疗养了数日方才行动自如。 我还以为你要放弃剑冢之行了。绥安见她,就忍不住说了句。 我这身伤也不知道是谁害的,施个术法都要老半天。媛暖暖笑嘻嘻,你是不是得意思意思下,给我点赔偿? 绥安翻了个白眼。 肃静。澹藴忽然说道。 绥安瞥了眼澹藴,面部僵硬,薄唇紧抿,很显然是生气了,她虽不明白缘由,但见其模样,绥安可是欢喜的。 师尊如此严肃,叫人好生害怕。绥安笑,偏不安静。 绥安嬉皮笑脸故意找事的模样,澹藴并未理会,她抬头看了眼半空之中的结界,道寒冷的灵力打去,结界仿佛像是活了般,缩出了道口子。 进去吧! 剑冢的结界很是高深,外头的人看不见里头,所以仅仅只是露出一个小口子,那惊鸿一瞥的奇景都让人终生难忘。 河水为道,山体为墙,彩虹为桥,缭绕的雾为云,而入口,则是一个庞大的尸骸头骨,恰巧卡在河道中央。 头骨张着大嘴,露出尖锐的獠牙,里头高高立起一道阵门,门上的阵法雕刻着极其古老的符文。 有着浓厚的沧桑感。 看着,就像有好几千年的样子,又或者是数万年,在悠久的长河之中未曾衰败。 澹藴带着几人入内后,结界闭合,又恢复成后院的模样,刚刚那一瞬,好像只是幻觉,许多人都未从此景回过神来。 太上长老叹:但愿她们几人不要太过贪婪,否则,没命出这剑冢。 但愿如此吧!另外几名峰主感慨附和了声。 他们其实也入过剑冢,里面危机四伏,之所以层层筛选,甚至是内门试炼,都是为了防止有人过于贪婪而枉送性命。 众人越过虹桥,来到骸骨前。 绥安心神全被眼前的头骨吸引,她仰头看着,仿佛脚下踏的河水是这头骨流下的口水,下秒,就会将众人吞噬。 这是什么巨兽?绥安好奇。 上古天妖,吞天蟒。梓木感慨,我也是在典籍中看到过的,没想到这吞天蟒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 绥安皱眉,瞧了眼身旁沉默的澹藴,心中顿时对梓木这人起了点疑心,按照小说中记载,斩魔宗不过成立五百多年,对上古时期的事情其实了解的不多。 可这人却准确说出了。 语气还能如此笃定。 我很好奇,你在哪里看见的典籍?绥安盯着这人眼睛问。 是我爷爷给我看过的残卷,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梓木茫然不解。 我就是随便问问。绥安笑笑。 她内心询问一翻系统。 【系统也不太清楚是什么东西,但是按剧情设定,这个剑冢是借助了原世界女娲的设定,女娲以五彩石补天,而这里,便是女娲所补的缺口。】 绥安听得有点糊涂,她脚下站的是一片大地,这女娲又是如何在地上补天? 【天地之初为混沌状态,是不分天地的,以前,宿主脚下站立的土地可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天空,女娲补天后,通过时间的演变成了大地。】 系统说的,着实令绥安大开眼界,这现实世界中的人,到底是何种生活状态,竟有如此天马行空的想象。 【也不定是想象,很多事情已经成了传说,是真是假已经无法分辨,现实世界的变化,是连系统创造者都无法预料解释的。】 绥安沉默了会,不明白这女娲为何补天,为何会有此设定,这五彩石又是何物。 还未待她细想,澹藴忽然牵起她的手腕,给她戴上个银白色的珠子,珠子只用一根红绳系着。 澹藴戴得很小心,语气确实平平淡淡,说:保命用的,进去后切不可贪婪多待。 澹藴这认真蹙眉的神色,绥安能够感受到对方是真的担心,若是澹藴没有如此顽固,非要将她囚在宗内,大概,她们会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剑冢之门,打开的时间只有三息,三息一过,门就会合上,十年之内无法再次开启。澹藴指着众人脚下踩踏的头骨下颚,此门后面有个传送阵,这是你们唯一能出来的方式。 澹藴拿出一颗灰白色的晶石,分别给了四人一个,道:这是魂晶,个只能传送人,你们各自规定时间一到,必须出来,否则门规处置。 灵石蕴含的灵气是最为少量的,之上是紫灵石,以及稀有的属性灵石,最好的,便是上界的仙灵石。 至于魂晶,可助修士炼神识,恐怕连上界都没有几人能够拥有,澹藴却一下子拿出四枚。 可见澹藴在上界的身份着实不低,也难怪斩魔宗有如此瑰宝,却无人来抢夺,因为下界,魂晶是极其难寻的。 生长的条件极为苛刻。 死人多,煞气多,长期由亡魂所侵染的灵脉渐渐形成魂晶,而这种地方,也是极其危险的。 澹藴:你们所得的腰牌也有时间限制,若是腰牌碎了还未出来,同样门规处置。 是。 绥安点了点头,她侧目瞥了眼梓木,拿着魂晶丝毫不觉得稀奇,不像媛暖暖,左右仔细观看,恨不得用别的不值钱的东西替代样,至于妙木,同样仔细看着。 那人,果然有点奇怪啊! 等会门一开,你们立刻进去,只有次机会,慢了,可就得等十年后。澹藴最后说了句,手持个奇形怪状的小木条,木条上的纹理和这古朴的大门一样,被岁月洗礼出很自然的光泽。 木条送入孔,轻轻转动。 大门咔嚓咔嚓打开。 四人都来不及多想什么,立马飞身进入,刚进去,就有股庞大的灵力推拒着,差点将绥安给推了出去,还是澹藴伸手抵着她后背,她方才站稳。 回头一看,大门缓缓合上。 绥安只看见澹藴动了动嘴唇,让她小心点梓木,这人,隐藏极深。 哇我的天呐!媛暖暖感叹。 绥安回头一看,瞬间愣住。 里头的景象又是另一番天地。 四人站在高台崖壁上,往下看,河道成瀑布直流狂冲,两边到处都是闪耀着的灵石壁,这剑就随处插在其上,大部分被一层泥土所包裹,已经看不清原样,中间的条河道里头也全是剑,再往远处看去,河道逐渐升天,被一层迷雾遮盖,看不清远处的景色。 梓木双眼泛光:我总算到了。 绥安闻言,眉头一皱,还未细问,这人就从崖壁上跳了下去,瞬间没了身影。 师妹,时间有限,我们分开寻适合自己的剑,若时间一到,务必返回这里传送出去。妙木说了句,便也急匆匆跳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327 19:55:42~20210331 20:51: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鱼不想翻身 35瓶;炀姬、迈拓拾二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呵呵, 真是浮躁。媛暖暖一脸不屑,绥安,你有没有听人说, 妙木的父亲杀死了范天游? 什么?怎么会?妙木的父亲欺负女儿就像泼皮无赖,但是面对修士,哪怕是炼气一级的, 他都怂得要死,又怎会杀范天游。 若说没有妙木的参与, 我可不信, 总之, 我话已说到,你爱同她亲近, 最后吃了亏可别找我哭鼻子。 绥安对妙木这段时间的变化,还是能够接受的, 若换作了自己, 指不定比妙木更偏激, 她叹息一声:不说妙木师姐了,我让你买的香囊买到了吗? 媛暖暖摸了摸鼻子, 将香囊递给她,道:我可是拖着伤给你去买了, 以后有好处,你可不能忘了我。 自然。绥安接过摸了摸。 针线不错, 只是这样式和布料, 总觉得有点不妥,她问:这个布料普普通通,你花多少钱买的? 媛暖暖眼眸闪烁:绥安,你别看这个香囊用的布料普通, 但是针线好啊,没有丝头,干干净净,这上面的花以假乱真,那是顶顶好,可是花了我五十个上品灵石,特意请人绣的呢!。 绥安:啊这个香囊这么贵? 那当然,我送你的东西,那必须是绝品,这个香囊你去外面买是买不到的,也只有我请别人绣出来。 可是为什么是并蒂莲?绥安记得并蒂莲是象征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的意思。 哎呀,花嘛,都一样,我的时间不多,先不说了。媛暖暖说完,甩起鞭子,勾住其中一块石头往下跳跃。 绥安大喊一声:媛暖暖,等离开剑冢后记得找我,我还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知道了。媛暖暖头也不回。 绥安无奈摇摇头,又瞧了一眼香囊,见绣工确实不错,想想还是就送这个,到时她往香囊里放点好东西,也算是她给澹藴尽孝吧! 【宿主,这里的灵气非常适合宿主修炼火灵根,只可惜,日月无法照射这里,不然在这里修炼木灵根也会事半功倍。】 我现在哪有时间修炼。绥安气笑,只有三炷香的时间,你不是能鉴宝吗?可否帮我寻得好剑? 【根据系统的检测,前方迷雾后面有强大的能量,应该有天级剑,但是具体位置不知。】 这附近没有一把好的? 【有,但是不怎么样。】 绥安笑了笑,感情系统还嫌弃这些剑的品级太低,看不上。 她看了眼远处浓厚的雾区,那应该是灵脉之中的灵力太过庞大而造成的,以她如今的修为,去哪里万一有何不慎,就得爆体而亡。 试试吧,若是受不了就退回。绥安凌空一跃,落在河道旁。 仅是靠近些许,绥安就感觉周围的灵气强上了一分,她道:真不愧是灵脉。 一个宗门的兴盛,最重要的就是灵脉,只是斩魔宗的灵脉特殊,很难从这里带走灵石。 难怪叫我不要贪心。这里,到处都是上品灵石,河道里头,还能隐约看见紫灵石,若谁敢钻进河道取灵石,十有八九就得死。 绥安并未瞧这里的剑,她直接御剑飞行,消耗体内的灵力,防止体内的灵力过盛。 她越过长长的河道,跟随着向上飞跃,穿入雾层,一瞬间,绥安感觉这灵雾拼命往她身体钻,撑得筋脉胀起! 好疼! 就像有人在撕扯着她的内脏,又像是被当作了皮球,不断往她身体里注气。 绥安想往后退,可这里的雾气就像有一双手,不断拽着她,巨疼令她轻哼一声。 筋脉撕裂,绥安心中很急,若不离开这里,她就得爆体而亡:系统! 【危险警告,宿主即将爆体,是否消耗灵石启动临时隔绝膜?】 废话,快点! 【已扣除五百万上品灵石。】 什么?五百万? 绥安周身被一层淡淡的薄膜覆盖,隔绝周围庞大的灵气,身体逐渐恢复正常,只是她有点心疼自己的灵石。 【制作薄膜所需,膜的使用时间只有两小时,请宿主加紧时间寻剑。】 五百万灵石没了,绥安要是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剑,那就亏大发了。 她不再耽搁,继续向上飞行。 穿过雾层,一个硕大又长又曲折蜿蜒的洞口出现在眼前,四周壁崖闪闪发亮,有的是剑反射的寒芒,有的是灵石闪耀。 这些光芒映射在白雾上,泛起点点氤氲光泽,煞是好看。 这便是灵脉主体,也太大了点吧!或许只有斩魔宗长期难以开采才形成如此巨大的灵脉,真是巨宝。 绥安眯眼,仔细一看洞口外方,放眼望去,如蛇身一般俯卧在山林间,她疑惑:难道是梓木说的吞天蟒的身躯? 若是如此,这上古天妖该有多庞大,才能形成如此壮景。 【宿主抓紧时间,两小时内得返回去,否则宿主得再出五百万灵石制薄膜。】 绥安之前就花了些许零头,所以她身上还差一点点钱才够五百万,也就是说,她没钱再制作一张膜了,绥安不敢耽搁,御剑飞入洞口。 洞口很大很大,外部的河道顺着延伸入洞,放眼一瞧,都是如繁星一般耀眼,如此多的剑混杂着灵石,着实不太好寻一把趁手的剑。 绥安靠近壁崖,随手摸了摸一把剑,顿时感觉手指被震了一下,她收回手,道:系统,接下来往哪里走? 【应该就在这附近,但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屏蔽了一样,具体方位监测不出。】 绥安闻言,四下环顾,这周围极广,视线所及之处都未能看见尽头,她又往里飞行了一会,却意外看见了梓木。 筑基后期的修为,也不该能到这里才对。绥安皱眉,她自己是有系统,那么对方,大概率是隐藏了修为,若是隐藏了修为,没道理澹藴察觉不出来的。 思量了一会,绥安决定偷偷跟着,为了不被发现,绥安落地行走,不去使用灵力。 梓木的目标似乎很明确,周围的剑连看都不看一眼,绥安跟了一小段路,脚下一不小心踩歪,一个似石头的东西往下滚落,她盯了梓木一会,可能是离得远,她并没有注意到。 绥安松口气,再去瞧了一眼石头的东西,上面被一层泥土包裹,看其形状极其长,该是某种动物的腿骨,但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动物的腿骨酷似人腿。 她指尖动了动,迅速缩手。 原来,这里看似风化的石头,竟全是尸骸,就连绥安脚底下踩的,除了灵石矿,就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残骸所形成的。 这里该不会是天妖的肚子吧? 【宿主,梓木走远了。】 绥安来不及多想,赶紧跟上,她越走越深,不知何时是尽头。 周围的气息,变得阴冷了许多,绥安打了个寒颤,她搓了搓手,四周的灵石变少了很多,以至于光线都变得暗淡些许。 来,过来啊! 隐约地,绥安好像听见有人在和她说话,她心里很清楚,梓木在远处,此时是不可能有人和她说话。 恋耽美 ——(41) 不能再深入,以她的修为再进,必死无疑,绥安停住脚步,无奈道:算了,虽然很想知道梓木寻的东西,但还是小命要紧。 绥安正打算回头时,才发现回去的路变成深入的路,再扭头一看,还是一摸一样的路,两边,都有一个梓木在寻物。 绥安额间冒出冷汗,心慌道:糟了,好像是幻境。 绥安的时间有限,若不能反回,她就死定了,她道:系统,快帮我想办法。 【宿主不如先跟着梓木,她既然敢深入,应该知道怎么离开。】 绥安只好跟着梓木深入。 不知不觉,周围陷入黑暗。 过来啊! 绥安闻声,左右环顾,可是视线一片黑暗,好像有着什么东西在她身边打转,她心中一颤,呼吸越来越急促。 最后,绥安还是没忍住用了灵力,聚集在双眼处,这才看清周围全是尸骸,都已经和崖壁融为了一体,只露出些许面骨和身子。 来,过来! 绥安一惊,仔细一听竟是从骸骨里传来的声音,它们似乎是想让她也一样同崖壁融为一体,成为它们的一员。 绥安后退好几步,远离崖壁。 呵呵,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竟然能跟我到这里,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 声音近在耳旁,绥安下意识剑指梓木,冷声呵斥:你到底是谁? 你都要成为本王手底下的孤魂野鬼,又何必多此一问。梓木咯咯一笑,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绥安身后,指尖捏着她的手腕,掐住了脉搏。 仅是一个照面,绥安手中的剑落在地上,脉搏被掐住,一股森冷灵力窜入身体,让她无法使用灵力。 梓木称自己是本王,绥安一下子想到了小说里提到的妖王,她强自镇定,道:你是妖王紫牡。 咦,小家伙认识本王?紫牡闻言,倒是对眼前的女孩起了一丝兴趣,手中的力道都松了些许。 不认识,就是听人提过。 哦?他们如何提本王的? 淫/娃荡/妇,这是书中的评价,紫牡是蛇妖,蛇性本淫,不对,应该是妖族做事只凭本性,它们感受不到冷暖,对于情爱一事,向来是随性得很。 这也是被正道之人所不喜的原因之一,人想奴役妖,妖想吸食人的精气,渐渐地,人妖之间的关系就变得越来越紧张。 绥安强忍着手腕带来的疼痛,道:风姿妙曼,杨柳细腰,一眼便深陷其中,甘愿为臣。 紫牡笑得心花怒放,她靠在绥安耳旁,吐气如兰:那你呢,觉得他们说得对吗? 绥安咽了咽口水,总觉得答错小命就没了,她只知道紫牡对自己的相貌是极其有信心,最讨厌没有骨气的人族修士,她想了想,笑道:我觉得不对,论相貌,你不及我师尊,论身材,你也略差一筹,论才能,估计你没有。 你紫牡气得收紧指尖,见绥安额间冷汗直流却倔得一声不吭,顿时又笑起,你难道不怕本王捏死你? 即使我不说,你想捏死我就捏死,那死前我自然是要过下嘴瘾的。 呵,论相貌,本王可从来不会输给任何人,小家伙,你可给本王看清楚。 紫牡松开了绥安。 在绥安愣神之际。 紫牡一个转身,她的样貌渐渐发生变化,黑发成红,就连双眸都泛着淡淡的红光,一眼,就将人心神迷惑,可一身的白衣却又衬得她不染尘埃。 作者有话要说:  媛暖暖:啊哈哈哈哈,只要我不说,就没人知道这香囊花了多少钱。 第54章 紫牡这人, 似乎对修士抱有很大的敌意,甚至是恨,小说中她的背景描述也是一笔带过, 绥安只知道紫牡爱上修士,最后却被那修士一掌打回原形。 百年后再次化形为人。 成了北林森的妖王,当然, 这也是紫牡自封的王,实力弱的妖也只能认了。 小家伙, 你现在看看, 是你师尊美还是本王更美?紫牡红唇一勾, 魅眼直直盯着绥安看,她的脸上, 还有着淡淡的红鳞片,看着就像珠光宝石。 本来, 紫牡是想和澹藴争个高下, 目光就这样一直看着绥安双眼, 想看其说的是真是假。 可未曾想到,绥安同样有一双浑然天成的魅眼, 不,应该是稚嫩之中带着不经意的魅惑, 不像紫牡刻意为之。 这是比紫牡还要高明的魅惑手段,深入人心, 难以解魅, 甚至甘愿堕落,为她奉献一颗真心。 咳咳!紫牡移开了目光,算了,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伙, 本王和你较真反而失了威严。 绥安倒是注意到紫牡脸上的潮红,她懵了懵,不明白紫牡怎么又忽然转变了态度。 不过,这样一来,紫牡松开了手,绥安又见对方视线飘忽,她转身御剑,趁机飞离紫牡身边。 小家伙,你怎么能跑呢,姐姐伤心了。紫牡一笑百媚,掌心一抓。 绥安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厚重,她飞行的速度变得如同蜗牛一样,她回头一看,紫牡正环抱双手,兴致勃勃看着她苦苦挣扎。 绥安挥剑斩气,四周的灵力紊乱吹开,她夺回些许控制权,可转眼,连同她的双手都被束缚住。 绥安就这么被定格在半空之中。 紫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绥安身边,她从后环抱着她,埋首深吸,一股清清淡淡的香味入鼻,令紫牡沉醉片刻。 绥安和澹藴都不曾如此亲密过,她只感觉肠胃翻搅,极其难受。 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淫妖。 小家伙,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别,想来你的精气,该是比旁人更美味才是。紫牡双眼红光忽明忽暗。 吸□□气,那必定得交合。 紫牡可是男女不忌。 绥安第一次被人用如此污秽的言语羞辱,她怒火中烧,体内的火灵力勾动木灵力,大火瞬间迸发。 滚! 火焰点燃周围浑厚的灵气,瞬间,半空中炸裂出一朵极其清凉美艳的花火,照亮着四周黑暗隐藏着的鬼脸。 四周,全是正在哭泣的骨骸,它们生前,被活生生吞入腹,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消亡,在绝望之中和其余生物融为了一体。 砰! 绥安被炸飞,砸在崖壁上。 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喉咙腥甜,一口鲜血呕出,她身体被挂在崖壁上,似乎有无数双手拽着她一般。 你还真是不怕死。紫牡挥了挥手,驱散炸裂出来的烟尘。 绥安当然怕死,重生的机会,不是想有便能有的,可是她更怕被折辱至死。 她动了动身体,却发现使不上力,侧眼一看,她的半截身体,不知什么时候竟融在崖壁上。 那些骨骸的双手在拖拽着她,双眼更是盯着她瞧,像是活着一般。绥安被炸得晕头转向的脑海顿时清明,她四肢用尽全力,却还是一动不动。 身体,在一点点往里深陷。 真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绥安心中焦急呼唤系统。 【扭转现在的局面需要消耗气运点四十,宿主上次就消耗光了气运点,所以系统也没办法。】 该死! 咯咯!紫牡掩唇笑起,你要是求求本王,甘愿奉上精气,本王便救你如何? 因为撞击,上空有些许泥土掉落,恰好砸在绥安的头顶上,显得狼狈不堪,紫牡见状,反而浑身燃起一股浴/火。 白衣全弄脏,那双稚嫩的魅眼也好不凄凉,紫牡就想看这双眼的主人,若是褪衣承欢,定是世间难以媲美的景色。 我不需要你救。 一句冷言冷语,浇灭紫牡的浴/火,她冷笑一声:那你便在此和这些骨骸作伴吧! 紫牡转身,忽然,她抬头瞧了一眼落下泥土的上方,欣喜道:原来你藏在这里! 绥安闻言,艰难仰头。 上方有着奇怪的纹理,看着好像是一点点凿刻出来的样子,只露出一点点,看不太真切。 【宿主,就是这个,应该是某种封印,阻挡剑的能量溢出,那剑应该就在这附近。】 绥安自身难保,又如何寻剑,况且有紫牡在,怎么也轮不到她。 什么嘛,不是啊!紫涵略失望。 绥安皱眉,难道紫牡不是来寻剑的,可是这里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她扮作人潜入这里? 紫牡转身之际,又不甘心瞧了一眼绥安,道:你真不考虑考虑求求本王? 不我可无福消受 你跟你师尊一样,冥顽不灵。 绥安低声一笑。 或许吧,某种情况来讲,其实她和澹藴一样都挺固执的,只可惜,若是死在这里,她真的很不甘心。 紫牡没有再理会她。 继续深入。 河道渐渐狭窄,地面却越发潮湿,脚步每踩一下,都像是踩在泥潭里,入容易,出却难。 紫牡脚下一双白靴全是泥,她将灵气集在脚底下,再踩入泥潭时便如履平地。 紫牡眯着眼:你到底在哪里? 前面的路,忽然岔开两条。 紫牡蹲下/身,伸出手,袖口里游出几条蛇,分别往两边洞口游去,她便站在原地等了会。 本该安静的地方,却有细微的呼吸声,似乎是从两边洞口传来,紫牡低头看了眼发梢,有轻微摇摆。 她皱眉:死了? 方才送去几条蛇,都死了。 紫牡露出媚笑,丝毫不惧。 她入了其中一个洞口,这里愈发漆黑,即使用了灵力覆盖在双眼上也看不见,就像有人蒙着眼睛。 紫牡便干脆闭上眼睛,靠着本能体感朝里走,四周光秃秃,她伸手摸了摸墙壁,也是湿软的。 忽然,一阵飓风袭来,就像人打了个喷嚏,即使紫牡全力防着,她也被喷了出去,紫牡一个回身旋转,又站立回原地。 紫牡抿了抿唇,又去另外一个洞口试了试,她特意双脚定立着,结果还是被吹了出来,往复尝试几次,全部无功而返。 紫牡不甘,一甩袖。 灵力展翅,环抱着她,一鼓作气猛得往里冲,飓风再次袭来,紫牡定站在原地,气流顺着灵翅往后滑去,她一步步,慢慢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风渐渐变弱。 紫牡笑了笑。 但笑容很快僵硬,因为她摸到墙壁上的纹理刻画出的一道符,她惊叫一声:是符篆! 轰隆隆! 一道惊雷划过。 劈中了紫牡,击溃灵翅。 她整个身躯再次被吹远,这一次,她不再潇洒落地,而是砸在地上翻滚数圈,弄得很是狼狈。 咳咳。她咳出一点血。 不知是因愤怒还是因如此邋遢的自己,紫牡双眸竖起,一声嘶吼:为什么,为什么您要如此偏爱他们,竟下符篆来阻挠自己的后人吗? 妖族很强,同阶之中,战无不胜,但唯独惧怕巫族的符篆,这洞口却有符篆,明显就是防妖族的。 紫牡就像疯婆子,发丝乱,衣裳更是敞开露出锁骨,她癫狂一笑,道:无妨,今日/我进不得,他日/我定会闯进去。 恢复平静的紫牡又重新整理衣服,弄干净后,她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往回走,见到路边有剑,她随意拔出,道:区区人类还想要那柄剑,呵呵,随便给你带回一把就是。 紫牡吹上一吹,当剑尘落地,露出原有的光芒后,竟然是一把玄级宝剑,她眨眼道:我这运气还挺好的。 收了剑,她继续往回走。 来到绥安被陷的避崖,紫牡回看了一眼,女孩原有的魅人目光不在,她全身没入了壁崖当中,只剩小半张脸露出,双眼紧闭,看不出什么痛苦或恐惧。 紫牡来到壁崖前,轻轻抚摸了一下绥安面皮,道:真是可惜了,多美的人儿,却要一辈子陪着这些骸骨作伴了。 她收手,踏入空中,绝尘离去。 紫牡恢复人类的面貌,用上澹藴给她的魂晶,传送阵光芒一闪,她一睁眼,便来到大门口。 媛暖暖和澹藴站在一旁等待。 紫牡眼睛转动,将手中的剑展示,笑道:宗主,我运气好,得了玄级灵剑。 媛暖暖闻言,撇了撇嘴。 澹藴连看都不看一眼那剑,她一直看着那传送阵,即使神色平淡,也能让人感觉出她心中的着急。 宗主放心,我在里头看见绥安了,她很好。紫牡张口说话,极其自然,丝毫看不出有何不妥。 当真? 紫牡点头:嗯,我远远就看见绥安在那边挑挑拣拣。 或许是太过关心绥安的状况,澹藴听见人安好,她便也信了,挥手示意:行了,你们二人先回去吧! 是,宗主。 二人走后,澹藴一人站着。 一步不挪,静静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当三炷香快到时,澹藴的神色这才出现了变化,她双目不再淡然,也不能静站,踱来踱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329 21:22:02~20210401 20:33: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55章 【宿主, 千万不能睡。】 系统在绥安脑海里不断呼唤,却成了催眠曲,让她感觉头脑更加地昏沉, 四肢无力,甚至是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感觉不到冷暖, 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很舒适,很安详。 只需要留个鼻头呼吸就行。 【宿主, 手再用点力, 系统检测到剑就在左手边, 请宿主不要放弃,否则系统会跟着宿主一起消亡的, 宿主将不会有第二次重生的机会。】 重生? 其实也没有任何意义,死了, 不过就是两眼一闭, 什么烦恼都没了, 又何苦如此在夹缝之中生存。 这样就很好。 对啊,这样就很好, 和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的。 绥安耳旁又响起嘈杂的声音, 朦朦胧胧,听不太真切, 但应该又是那些骸骨在和她讲话。 恋耽美 ——(42) 【宿主不想寻找下毒的真凶了?】 不想了。 【安儿, 活下去!】 绥安微微睁开眼睛,刚刚,她好像听见澹藴说话了,可眼前空空荡荡, 只有无尽的骸骨和灵石,哪里会有人。 是了,澹藴进不来的,剑冢大门,得十年后方能开启,澹藴又怎么会来,绥安勉强露笑。 【刚刚是系统模仿女主说话,宿主现在应该清醒了点,趁现在,宿主左手快用力抓一下。】 我感觉不到我的身体又如何能用力去抓 【那宿主就这么等死吗?】 不,意识清醒后,她又怎能甘心就此死去,绥安猛地睁眼,轻轻咬了下舌尖,疼痛袭上脑,渐渐地,她也能感觉到四肢。 勉强还有点知觉。 但是崖壁的岩石挤压,让她呼吸也困难了许多,她只有一个脑袋露出,和周围的骸骨浑然一体。 那些骸骨一个个都盯着她看,似乎是在劝她,不要离开,这里很好,留下来陪陪它们。 抱歉,我还不想这么死去。 绥安动了动左手,手臂被扯得生疼,倒是让她更清醒了点,四周探寻下,什么也没摸到。 她一点点,在岩石沙里缓慢挪动,每动一寸就扯得她身体多疼上一分,直到她摸到剑柄,如获新生般死死拽着。 在触摸的一瞬间,落石顶上雕刻的纹理忽然裂开,顺着崖壁一点点往下延伸至绥安被困的地方。 咔嚓。 缝隙让绥安身体多了些许空间动弹,她将灵力运转全身,奋力向外蹬,将所有的力气集中在四肢。 啊! 崖壁裂缝越来越大。 绥安好不容易将脑袋探出一点,忽然,骸骨就像活了一般游向她,一个个伸出手拽着她,绥安的身体,又一点点往回挪,这一次,它们似乎连个脑袋都不想给绥安露出来,要将她拽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啊! 绥安拽着剑的手就像要和剑连为一体,骸骨不仅仅拽她,还在抢夺剑,为了让绥安松手,还用骨指划着她的手背。 鲜血透过沙石落在剑柄上。 一瞬间,红芒从缝隙露了出来,灼伤骸骨,它们似乎很怕,一个个松手远离。 绥安用尽最后的力气,终于破墙而出,倒在地上翻滚几圈,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愕然发现剑柄吸附在掌心上,不断吸食着她的血,速度极快,似乎想将人吸/干! 啊!很疼,脑子也很晕,系统,这是什么剑,我为什么松不了手? 【上古脊鳞剑,鉴定级别上古神剑,使用时会吸食/精血,克鬼克妖,宿主等级太低,精血不够吸,建议宿主服用回元丹。】 绥安忍着疼痛,一把将回元丹塞入口中,还没来得及炼化,就因头脑昏沉,意识陷入模糊,最后晕眩睡在地上。 而她身上的薄膜防护,也渐渐变弱了起来,可如今绥安陷入昏迷,系统关机,根本无法自救! 脊鳞剑剑身如蛇一般歪扭,上面的纹理也像蛇的脊骨,因为在吸着血,正闪耀着红芒,绥安的唇色,越来越白。 似乎是知道主人要失血过多死亡,脊鳞剑竟意外停止了吸食,纹理上的红光退去,恢复了平静。 师妹? 妙木听见这里的响动,过来一看,惊讶绥安怎会出现在这里,她赶忙上前查看,人倒是没什么事,只是昏厥了过去。 妙木皱眉,顺势看了一眼绥安紧握的剑,看着很奇特,她本想摸一摸剑,看看是何种级别,却未曾想,还没触摸,一阵红光闪现,弹开了她的手。 这剑竟然有灵附灵的剑,那至少得是天级之上,妙木眼眸闪烁,神色复杂,师妹的运气永远都是如此的好。 妙木已经寻了有一会,却并未找到合心意的剑,眼下绥安受伤,她目光有些挣扎,喃喃自语道:虽不知你为何出现在此,但我看你并无大碍,待你醒后应该可以自行离去。 平日里,绥安和她很是要好,妙木也因此才能获得片刻的平静,不受叶家人欺负,现在,她却要为了寻剑而不管不顾绥安。 妙木抿了抿唇,心中有点过意不去,又道:抱歉,我时间有限,得去寻剑,师妹莫要怪我。 妙木站起身,临走之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绥安手中的剑,她轻轻一叹,狠心离去。 不知多久,薄膜逐渐消散。 身体被磅礴的灵力入侵,胀得经脉凸起,疼得绥安紧紧皱眉,鲜血从肌肤溢出,整个白衣染红。 她的呼吸越来越弱。 再有一会,应该就会爆体。 远在门禁外的澹藴,不知是因为心灵感应还是因为绥安迟迟不出来,她原地坐下,双手结印。 闭上眼睛。 不一会,便入定,看着就像神魂离体,只剩个躯壳。 绥安手腕上的珠子发出一阵亮光,澹藴愕然出现在她身边,她的身体看着就像投影,若隐若现,不太真实。 澹藴一愣,手一挥。 将周围的灵气吹散。 绥安的身体这才恢复正常,只是有些皮肤破裂,看着有些狰狞恐怖。 怎会到此地? 澹藴蹲下/身,轻轻理顺绥安额上的发丝,绥安的唇色苍白,身上到处都是伤。 她的指尖轻震,不知该从哪下手,才能不弄疼绥安,道:若是乖乖待在我身边,你又何须受苦。 可既答应,她亦不能反悔。 澹藴抱起绥安,即使昏迷,绥安也不曾松开手中的剑。 澹藴瞥了一眼那柄剑,正好看见地上的瓷瓶,她眉头皱了皱:竟全吃了! 如此多的回元丹入腹,灵根必然受到影响,此刻经脉还损伤,治起来没有个把月是好不了的,她气道:当真是不顾自己的身体。 澹藴带着绥安离开剑冢。 出了结界,还有许多人在围观。 众人一见绥安的样子,还以为里头有什么恐怖的凶兽,一个个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怎么回事?孔悦问道。 没时间解释,还劳烦师兄准备一下洗髓药浴,多加些回血草。 好,我这就去准备。 绥安用了太多丹药,虽是为了保命,但若因此坏了根基,可得不偿失。 其实,澹藴刚刚有一瞬间是想就此不管,根基损毁,绥安的修为必定很难有所提升,可她转念又想,即使没有修为,绥安也是想去外头看看的。 澹藴将人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见她脸颊上也全是血迹,她伸出微冷的指尖轻轻擦拭,丝毫不嫌弃那略带泥土的污垢。 绥安脸上的温度,灼/热得令澹藴的眼帘跟着指尖一震,她猛然收回手,攥着拳。 不一会,孔悦就把药浴给准备好,他临出门前,将房门关好,在外头喊了声:若是不够,师妹喊一声就是。 嗯!她声音轻微颤抖。 澹藴低着头,指尖残留的温度还在,仅仅只是那一点点的余温,都烫红了耳垂。 一位渡劫期的高手,此刻面对昏迷的筑基期修士,却还要深吸一口气,解衣更是迟疑缓慢,哪还有一宗之主的杀伐果断。 衣带解开,撩起衣襟。 里衣同样被染红。 仅有几处完好的肌肤银白如玉珠,衬得鲜血越发红艳,慢慢地,澹藴解开最后一层里衣。 指尖又颤了颤。 不知是否因为苦修的原因,绥安瘦了很多,锁骨清晰分明,连接至肩胛,上面盛了一点点血迹,像是甜腻的糕点缀了些许红花,或许是糕点太过干巴,吃上一口叫人喉咙干涩。 澹藴抿着唇,口干舌燥。 她移开目光,见绥安还紧拽着剑,便伸出手想将其拿下,却不料被剑弹开,澹藴顿时冷眼:若是不松手,我便毁了你。 说完,剑落在了地上,绥安的掌心多了一道烫伤的印记,澹藴没空细究,她抱着绥安去到浴桶边,将人沉入浴桶,让汤药没过肩膀。 一开始,绥安还安安静静,待药性入肤,她开始剧烈扭着腰身,昏昏沉沉喊了声:疼好疼。 澹藴按着她肩膀:安儿莫要乱动,你经脉损伤,若不药浴是好不了的。 疼疼绥安一直喊疼。 她依旧昏迷着,只是凭着本能喊出口,渐渐地,绥安扭动的幅度变得剧烈,许多汤药都因此洒了出来。 满地的狼藉。 澹藴双手按压着。 可因为疼痛得不到缓解,绥安竟开始自己咬着唇,澹藴见状,毫不犹豫入了浴桶,死死环抱着绥安。 她掐着她的下巴,道:安儿,再忍忍,待污垢排出体外便可。 绥安根本听不见,自顾自缓解疼痛,嘴唇被咬出了血,只有这样,才能稍微抵消身体带来的疼。 安儿!澹藴去掰绥安的嘴,却被绥安一口咬着手指不放。 澹藴全身湿透,衣服贴着身,同绥安搂抱在一起,身躯紧紧相靠,任凭绥安撕咬着指骨。 第56章 污垢排出, 弄得汤药脏兮兮。 药力消散,绥安也停止了挣扎,体内的杂质虽没有排干净, 却也不会污了灵根,影响修炼。 绥安松了口,一排排整齐的牙印烙在澹藴纤细的手指上, 好在有灵力护体,倒也不至于咬出血。 澹藴将绥安抱起。 澹藴的衣裳拖拽了一把水, 弄得地面成了水潭, 她不顾自身, 迅速用厚大的澡巾包裹着绥安,遮得严严实实, 只有一个脑袋和脚丫子露出。 她轻手轻脚将人放在床上,掖好被子, 这才曲指弹去身上的水渍。 绥安睡得很熟, 仿佛刚刚药浴的疼痛不过是一场恶梦, 梦过了,醒了, 虽还有余悸的恐惧,却是难得安心, 连小脸蛋都起了红。 澹藴忽然双手抱臂。 她轻轻呼出的气体成了霜雾。 寒疾又发作了! 方才神魂出窍,只是离体的一瞬间便控制不住体内的寒气, 瞬间黑发结白霜。 周围的空气骤降, 绥安跟着颤抖。 澹藴见状,转身出了门。 守在门口的孔悦见状,担忧道:你的寒疾又发作了,快些喝点碧焰酒, 暖暖身。 澹藴取出一葫,仰头饮着,因为发抖,些许酒水溢出,从嘴角划过雪白的长颈,果香味浓浓的,更好的散发,澹藴整个人就像那果酒一般,令人酒瘾发作,心痒难耐。 半葫直接干完。 澹藴方才感觉好转些许,吐出的鼻息也暖了许多,发丝上的霜白,也渐渐化开。 孔悦道:感觉好点了吗? 澹藴点点头:无妨。 那绥安 筋脉撕裂,休养几日便可。 孔悦道:筋脉撕裂?绥安这是跑到深处去了?真是怪哉怪哉。 澹藴听言,眼眸瞬间变冷。 在入剑冢之前,她早已叮嘱过不可贪心,可还是不听话入了深处,绥安如此不要命的行为,待醒来后她定要责罚。 澹藴目光移向还在昏睡的绥安,她睡得很香甜,红润的脸颊像极了碧焰果,她动了动舌尖,那淡淡的香甜还残留着,不知不觉,她心中的火气又被浇灭,无奈轻轻一叹。 罢了,这次便算了。 ****** 自半月前,绥安醒来后就发现自己不着一缕,浑身还隐隐作痛,一番询问后才知道是澹藴带着她药浴了。 绥安知道后,心里总觉得羞。 她的伤已经恢复大半,修为也隐约感觉要突破,只是木灵根的问题还没解决,暂时不能突破。 她的左手上还有一块烫伤,多日未曾消退,绥安略感奇怪,反复观看掌心,这个烫伤看着和她拿回来的剑那样,像蛇身一样扭曲,上面还有同样的纹理。 脊鳞剑。 绥安将掌心上的伤口仔细和剑身对比一下,确实一模一样:系统,这是不是认主的印记? 【是的,这剑有灵,太过霸道,宿主修为太低,万不得已,不到渡劫期,最好别用。】 渡劫期,那就是和澹藴一样的修为,绥安慌神,总觉得渡劫期遥遥无望,太过长远。 绥安,你找我有什么事?媛暖暖入院就是一嗓子大嚎。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绥安收剑。 媛暖暖双手叉腰,笑道:没问题,给我跑路费就行。 你要多少? 媛暖暖想了想,伸出手比划,道:就五百不,五千上品灵石。 你还真能狮子大开口。 绥安倒也不在乎这点钱,毕竟找人办事就得出钱,她眯了眯眼,笑道:媛暖暖,你如此拼了老命赚钱是为了你父亲的病吧? 媛暖暖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迟疑道:你想多了,我赚钱自然是喜欢钱,这五千灵石你要是觉得贵,就给三千。 绥安一叹:媛暖暖,你父亲的病若不能根治,赚再多的钱都没用。 难道是叫我放着不管吗?父亲的病越来越重,媛暖暖心里很烦,现在被绥安说出来,更是感觉失了面子,在向别人摇尾乞怜。 绥安将房门关上,转身道:我是同陆长青询问过才知道,并无别的意思,只是你不觉得你父亲的病很奇怪吗? 媛暖暖怔神,低头想了想。 她的父亲什么毛病都诊不出,可却日日消瘦,灵力滞留,就像脉络被废,可却明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绥安点头,道:知道一些。 那你快告诉我。媛暖暖神情激动,一把抓住绥安,意识到不妥,随即又松开手,不管对还是不对,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我亦会铭记你今日恩情,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替你办到。 你先别急,根据典籍记载,你父亲可能是中了类似打小人的符篆,那是巫族才有的东西,想要救你父亲,你就得先想想,若你父亲真中了符篆,那这个人偶最有可能藏在哪里? 恋耽美 ——(43) 符篆? 这个媛暖暖也听说过,只是巫族人口稀少,在下界基本绝迹,数百年都没有人见过中了符篆的人会变成什么样,所以诊断的医师都不会往那方面考虑。 媛暖暖皱眉,道:我不知道。 媛暖暖,打小人的人偶一般不会距离本人太远,所以应该是在你家族里头,你再好好想想,你父亲有没有什么敌人或竞争对手。 我叔媛暖暖摇摇头,怎么会,应该不是他,他与我父亲情同手足,不会是他的。 绥安闻言,这才想到,按照小说里的剧情发展,媛暖暖的叔叔会成为下一任家主,这本该是媛暖暖的父亲继承的,可却因病而亡,接下来,媛暖暖的日子变得如履薄冰,最后嫁给焚天门门主,生不如死。 媛暖暖,你口口声声让我注意妙木师姐,怎么轮到你,就看不清局势了? 媛暖暖红着眼眶,双手攥拳,抿了抿唇,缓缓道:我叔平日极为关心我,若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他谁也不信,定会将人偶藏在他自己的房间内,我记得,有一次,我无意间发现他房里有处暗房,被我叔知道后,只是说里头都是他藏的珍宝,或许,人偶也藏在里面。 只是 只是什么? 自从那日被我发现后,我叔就加强了守卫,若我想进去查看,很难。 绥安笑了笑,道:不一定,宗门不是要下山收弟子吗?你家似乎也是宗门管辖范围内吧? 媛暖暖闻言,双眼锃亮: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选弟子,必定会集中家族中人,这个时候,就是我潜入查看的最好时机。 心结暂时得到纾解,见到曙光,媛暖暖扬起的笑容和孩童一般可爱天真,只是一瞬,她又趾高气昂道:绥安,看你这么卖力帮我,你说吧,这次想让我做什么,不收你钱。 绥安将图纸递给她,道:你家族应该是有不少典籍的,帮我查查这图形到底是什么。 媛暖暖接过看了看,她眨了眨眼,疑惑:这是什么东西啊,你又从哪里得的图纸? 绥安摇摇头:就是不知道才找你帮忙,宗门内的典籍未曾有此记载,我想外面的世界如此广阔,或许会有。 可是我家的典籍没有宗门多,不一定会有,别的家族也不可能让我这个外人进去看,所以你别抱太大的希望。 我知道的。 那行,到时你我在宗门外约定个时间再见一面。 好。 媛暖暖将纸张叠好,转身开门,却恰好碰见回来的澹藴,颀长的身影配合那双淡漠的柳眉眼,成了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让她呼吸急促,下意识弯腰。 宗主好,宗主再见。媛暖暖远远避开走来的澹藴,转身便御剑逃走。 绥安僵住,也不知澹藴有没有听见二人的谈话,她仔细瞧着对方神色,她见澹藴瞥了一眼媛暖暖手中的图纸。 师尊。绥安赶忙唤了一声。 嗯。 她收回目光。 澹藴缓步来到绥安身边,牵起她的左手,翻看她掌心上的印记,眉头轻轻拧着,似乎有很多很多的烦恼。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印子,即使常年握剑,澹藴的指腹都是柔荑似羽毛,一下下都想挠在绥安的心上。 痒,痒到让绥安感觉像是被珍视的宝贝,她心中本还惦记着前段时间药浴的事,此时自己反而不敢去瞧对方。 可还疼?澹藴见她目光闪躲,皱眉问。 绥安摇头,乖巧道:不疼了。 伤可好些? 嗯,好多了,那日多谢师尊出手。绥安知道,是澹藴绑在自己手腕上的珠子里有一缕澹藴的神魂,这才救了自己一命。 澹藴松手,面色稍微露出不愉,道:何时同我如此生分了? 绥安闻言,迟疑片刻,乖乖挽着澹藴,笑道:哪有嘛,安儿一直都和师尊亲近的。 绥安那卖乖的神情很真诚,但她不知道,她的双眼却是诱人的魅,透着一丝丝氤氲的雾气,从中倒映着澹藴凝视的双眸。 这更像是用美色在说服澹藴。 没多久,澹藴又一次移开目光,道:那日在剑冢,你为何会如此深入? 系统的存在自然不可暴露。 绥安转动眼睛,笑了笑,但很快掩藏,一副后怕的样子说:我也不清楚对了师尊,梓木并非人族修士,她是蛇妖,北林森的妖王,我差点就死在她手里。 此言当真? 绥安点头:是真的,我亲眼所见,只是我不明白,她是如何骗了师尊的眼睛,瞒天过海入了我宗。 澹藴眼眸极冷,道:无妨,此事我稍后会处理三日后我和你一起下山收弟子入门,这几日你便好好养伤。 什什么?绥安瞪目,师尊也去?那宗门事务该何人处理? 我已经转交给太上长老,安儿无需担忧。 绥安微笑,她根本不是担忧。 这个太上长老真是老狐狸,难怪会答应帮她说话,原来是顺道诓骗澹藴一起下山,真是好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01 16:21:57~20210403 11:31: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57章 【恭喜宿主完成跟随萧长老下山的任务, 获得一百点气运点,三本技能书,宿主现在需要学习新的丹药吗?】 绥安撇嘴, 虽是完成了任务,但她可没什么好开心的,澹藴就在她身边, 这一路上还不是被这人给死死盯着,感觉和在宗门内并无什么区别。 晚点, 待需要炼丹时再学。 【那请宿主把香囊送给女主, 提交任务。】 绥安感觉自己的脑门有那么一刻青筋暴起, 若非系统没有身躯,她定要暴揍系统一顿。 香囊她早已备好, 里面放了沉香木条,木条是雕刻出镂空状, 绥安还在木条里面放了些许碧焰果制成的香粉。 她瞧了一眼澹藴, 犹犹豫豫了好一会, 方才拿出香囊,递给澹藴, 语气透着一丝傲娇:喏,答应给你绣的香囊绣好了, 给你。 澹藴愣住,视线放在了香囊上, 当她看见并蒂莲的时候, 第一反应就是此香囊并非绥安亲手绣,她很了解她,绥安哪怕有了心仪之人,也绝不会绣这个。 澹藴抿着唇接过, 并未多言。 绥安见状,心中稍感疑惑:师尊不喜欢? 澹藴:没有,我很喜欢。 澹藴说喜欢的样子就是陈述了一件普普通通的事,绥安和她相处这么多年,自然能感觉到她的不愉快。 绥安瞧了一眼香囊,见澹藴的指腹轻轻抚摸并蒂莲上的绣纹,心里很快意识到这个花纹,是自己怎么也不会去送的。 绥安:其实吧,并蒂莲是花中君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觉得适合师尊,就绣了此花,未曾想到会惹师尊不开心。 你真是如此认为的? 绥安点点头:自然。 说完,澹藴眉眼柔似水。 【宿主扯谎的技术提高了,那真挚的语气连系统都信了。】 绥安翻了个白眼。 【宿主不怕女主知道真相?】 绥安丝毫不担心,既然媛暖暖请人绣的香囊,那自然是独一无二的,只要她和媛暖暖不说,澹藴又怎能知道。 澹藴一直在把玩着香囊,就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绥安看不过眼,抢过香囊,硬是戴在澹藴腰间。 只是这香囊和澹藴身上的紫衣放在一起着实不相配,紫衣为黄级上品,自带些许琉璃紫光,反观这黯淡无光的香囊,给紫衣染上了污垢,要说唯一相配的,也只有绣的紫色并蒂莲。 二人在宗门口等了一会,几个白影方才从远处赶来,其中一人是萧长老。 萧长老的修为到了元婴初期,年纪轻,实力尚可,长得也是娇小,脾气和长相一样,软了点,丝毫不见元婴修士的气魄。 萧长老站在澹藴面前,就成了个小孩,看着还以为是妹妹,又或者是女儿,唯唯诺诺,澹藴就像是严厉的母亲,一个眼神,萧长老就会低下头,一副犯错的模样。 绥安见状,很是感慨。 仿佛看见曾经的自己,只不过,萧长老是真的软脾气,只要别人凶一点,就会低着头,着实不太适合担任长老,不过萧长老的为人还是很讨喜,并不会有什么人去欺负她。 下山收弟子一事,并不需要太多人,除了萧长老、绥安、澹藴外,还有另外三名内门弟子,其中一人,竟是榆木飞,这令绥安稍感惊讶。 榆木飞,你怎么也跟着下山? 榆木飞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道:嘿嘿跟着下山有灵石拿。 绥安恍然大悟,宗内其实不管做什么都是有酬劳的,只有交易广泛,宗门才能兴旺,这也都是叶家负责的一块,倒是形成了一套不错体系。 绥安目光转向澹藴:师尊,此次下山,我能得多少灵石? 澹藴挑眉,垂下的手轻易就能够到香囊,语气甚是愉悦说:是你要死要活非要跟着下山的,又何来报酬一说? 绥安默默无视她。 绥安见澹藴又在把玩着香囊,心中暗自腹诽澹藴收人礼物却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不给报酬。 萧长老来回看着澹藴,几次张嘴欲言,拖拖拉拉,最后才鼓起勇气说:宗主人齐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再等一人。 绥安好奇,还有什么人需要特意等,那这人还挺大胆的,能让澹藴花时间等。 不多久,就见叶婷腾空而来。 绥安看清后,倍感意外,因为叶婷脸肿,脖子上还有许多鞭打的伤口,好歹是叶家的大小姐,也是财政堂堂主的女儿,虽不知是何人敢打她,不过真是打得好。 谁让她欺负妙木师姐的。 拜见宗主。叶婷低着头,似乎想将身上的伤遮掩,但都是徒劳的。 她抿着唇,这个梓木入了剑冢,却只带回一把玄级剑,根本不是她要找的脊鳞剑,损失且不说,前两日更是连累她被宗主责罚,被恶狠狠鞭打,父亲对她连打数个耳光,宗主方才饶恕她。 不过也提了个要求,就是要她跟着一起下山,作为绥安的护卫,她堂堂的叶家小姐,居然要去给一个筑基期修士当护卫,当真是可笑。 澹藴点头:嗯,人齐了,出发吧! 是!众人御剑腾空。 第一站,是斩魔宗下所管辖的一座城,叫新都城,有着上千年的历史,曾经被魔族屠城后,是斩魔宗帮着一点点,一代代重新建立的大城,所以,每年上贡灵石,也是新都城交得最多,全因代代人对斩魔宗的感恩。 新都城同时也是贸易城,经济条件最好,而那神秘的宝场其中一个据点,也在新都城。 这次挑选弟子,因为是外门弟子死伤过多而不得已出来收人,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是通知了一些和宗门对接的凡人高官。 大部分人都是无灵根或者杂质太多而坏掉的灵根,即使杂质少,那也是多灵根,且天赋不太好的人为多数,只因凡人食用杂食太多,也只有那些有钱的或者有权力的一城之主才有能力食用那富含灵气的食物。 众人来到门口,此处人山人海,除了绥安好奇的星星眼,其余人都面色平静。 澹藴道:此番选人,知道的人不多,进城后就按城规来,都把气势收敛着,莫要惊扰他人。 是,宗主。 莫要唤我宗主,就澹藴皱眉,对于称呼她有些犯难,若是叫的太随意,失了威严。 就叫小姐。绥安双目不离新都城,因为兴奋,全身的毛孔都似乎在叫嚣着,我们都当仆人就行。 萧长老点了点头。 好,那便进城吧!澹藴看出绥安的迫不及待,她勾唇笑了笑,便也不作纠结。 绥安是第一次,如此没有顾虑外出,她来回扫视周围,哪怕只是入城时,因为等待太久而令儿童哭闹,她看见亦是新鲜感十足。 重生前,她虽逃出过宗门,可那时候都是提心吊胆,根本无暇注意四周的风景人情,此刻,收弟子什么的,都没有她想玩的心来得重要。 进出城的人很多,守城的人都是城主卫兵,一个个穿着铠甲,威风凛凛站在城门边,监督他人入城上缴灵石。 货物带得多的,上缴的灵石就越多,个人进城的,只需缴纳一个上品灵石。 绥安率先挤到最前,还不忘回头招呼一声:榆木飞,你快点。 哦,哦,你等等我啊! 二人身影没入人群。 澹藴朝一旁的叶婷看了一眼,叶婷见状,冷哼一声,便悄悄跟在绥安身后入了城。 萧长老弱弱问:宗主,我们? 无妨,先四处逛逛。 是。 城门上雕刻着阵法,绥安在门口抬头看了一眼,这阵法应该也是有千年的历史了,有着古朴的气息。 【这个阵是防御阵,若有外敌之时启动,不能进出,算是不错的阵。】 绥安,别发愣,大家都看着呢!榆木飞提醒了一句。 绥安回头一看,那些平民百姓正一个个盯着她看,但目光很纯净,应该只是被她外貌和修士独特的气质所吸引。 绥安缴纳灵石后入了城。 城里的街道很干净,在大门边上还贴有城规告示,绥安看了一眼。 修士入城不可凌空飞行,不可伤人性命,不可抢夺他人财物等等。 这规矩还挺多。绥安笑笑。 还好吧,平民百姓的规矩更多。榆木飞说道,哎,那边有吃的,我们去那边看看。 街道两边,全是小吃和饰品。 绥安两眼放光,循着香味来到面食摊,摊主正熟练地包饺子,各种馅都有,一旁还有调好的酱汁,红红绿绿,看着让人食欲大振。 恋耽美 ——(44) 绥安刚想开口来一碗,却被人忽然拍了肩膀,她回头一看,澹藴正冷着眼,摆着死人脸,一下子的好心情,全部被打碎。 若想吃,便去吃那些有灵的食物。澹藴指着其中一个菜馅的饺子,这个来七碗。 绥安眨眼,这才注意到其余馅的都是寻常的食物,只有那菜馅的,是灵植所碾碎,可以直接食用。 好嘞,您稍等。摊主动作麻利。 绥安稍微怔了怔,原来澹藴并没有阻挠她想吃什么,只是提醒了一句,一切都是她自己太过敏,有点一惊一乍。 都坐吧! 摊位只有两张桌子。 澹藴率先坐下,其余人陆陆续续坐在另外一桌,虽是一桌八人位,但是坐五人始终是挤了一点。 绥安要是也坐那边,挤先不提,只有澹藴一人坐一桌总有被排挤的感觉,哪里像是某家大小姐。 不做纠结,她就坐在澹藴对面。 四周来来往往的人,时不时会将视线放在绥安和澹藴身上,一白一紫,明明白衣清冷的人却更像是一朵妖姬,紫衣本该艳丽,却像是一朵雪梅。 饺子来嘞。摊主一一将饺子端给众人,又将酱料一一摆放好,红为辣,绿调香,黑味重,诸位请慢用。 汤香令绥安已经迫不及待上了红料,搅拌一番,汤变成了红灿灿的色彩,她吹了吹,饮了一口汤。 舌尖瞬间被麻得发烫,汤香满满,入腹后,绥安是相当的满足,在宗门内,吃什么都需要人送来,即使用灵力护得再好,那口感始终不比新鲜出炉的。 好,好。众人常年吃的辟谷丹,难得吃一次美食,亦是心满意足。 叶婷面露不屑,里面的馅都只是低端的灵植,去山里头挖,到处都是,所以这些食物她是连瞧都不瞧上一眼。 绥安吃得很是豪迈,但因长相出众,即使如此亦是养眼,反而令他人也食欲大振。 不一会,绥安就吃完一碗,连汤底都不剩,她咂嘴舔唇,口中呼气,见叶婷一筷未动,顿时间说道:叶大小姐,即使瞧不上这些食物,亦不可浪费粮食。 叶婷冷哼一声:小姐不也一筷未动,要来斥责我,倒不如先服侍好你家小姐先。 绥安侧目,果然,澹藴也是一筷未动过,但是,她方才那么说,只是想针对叶婷而已。 如今话已出,收回是不可能的。 澹藴向来不喜谷物,绥安甚少见她吃过,想了想,自己的肚子似乎还能吃下些许,便很自然将澹藴那碗给接了过来,慢慢开吃。 叶婷冷哼一声,这才跟着吃了起来,她挑了挑眉,这味道倒是不错,还能接受。 没多久,绥安打了个嗝。 她撑了,可是碗里还有四个饺子,还没等她放下筷子,一旁的叶婷便不咸不淡嘲讽一声。 可不能浪费粮食哦! 额绥安又打了个嗝。 她看了看碗里仅存的四个饺子,是真的吃不下,心中是欲哭无泪,早知如此,她方才又何必去损人。 怎么,你这是想浪费食物吗?叶婷又讥讽一句,方才是谁说我瞧不上这些食物的? 她翻了个白眼。 正当绥安想寻个借口赖掉之时,澹藴竟接过她吃剩的碗,一勺子一个水饺,红唇微张,轻咬一口,油脂令澹藴的唇色光彩夺目。 那个勺子,可是绥安用过的。 她惊讶异常,甚至感觉自己的脸很烫,心更像是被挠了一下,痒得措手不及,不知如何疏解。 作者有话要说:  澹藴:为人父母,吃女儿剩下的食物很正常,你们说,对吧? 第58章 澹藴吃饺子吃出了名门望族之感, 慢条斯理,极其优雅,可是越慢, 绥安就越是觉得不好意思,双眼都不敢去看对方,来回看着四周, 颇有掩耳盗铃之势。 澹藴其实有些小洁癖,除了房间整齐干净外, 绥安甚至不怎么看见澹藴与人接触, 可以说是不愿与人接触, 哪怕是绥安,也只是挽手拉袖。 她是一宗之主, 自然避免不了一些应酬,绥安往往能看见他人来拜访时, 澹藴都是一身寒气驱逐那些人, 今日却吃绥安吃剩的, 想想都觉得羞耻,总觉得有点怪异, 却并不讨人厌。 意外之余,或许还有点小欢喜。 榆木飞瞪着眼, 似乎比绥安更意外,他的目光来回扫视二人, 眉头皱起。 澹藴吃完后站起身, 丢下两块上品灵石,带着几人继续逛街,摊主见状,连连道谢。 绥安平复心情后, 再回头去瞧,澹藴一挑眉,目光下的凝视仿佛是在询问有何不妥,绥安收回视线,轻轻按压着狂跳的心,总觉得自己变得有些不正常。 【系统检测到宿主肾上腺素狂飙。】 那是何物?绥安疑惑。 【就是人紧张的时候会分泌的激素,建议宿主放松心情,去逛逛药材铺,买一些炼丹所需的药材。】 逛得太兴奋,绥安差点忘记她还得买药材,现如今,她已经点亮了洗髓丹,是时候该尝试炼制。 还有一些技能书,其实她想点亮固元丹,但思虑了一会,她决定还是一步步来,先炼好洗髓丹再说。 对了系统,得了一百点气运点,你可有恢复什么记忆? 【系统记起以前跟着前宿主来回穿越各个世界,却死在了这个世界里。】 绥安震惊,她不明白系统的前宿主为何能穿越各个世界,难道不是帮着炮灰逆天改命吗? 【系统也不太清楚,帮着宿主逆天改命,那也是后来系统改了程序,之前的系统,应该是跟着前宿主来回穿越各个世界去做别的任务。】 是何任务? 【系统不知。】 绥安略感迷茫,一个书中角色竟然可以自由穿梭,当真是奇特,若是将来这个世界进化成功了,她自己是否能去到现实世界看上一看? 【宿主,只有现实世界的人穿过来,才能在两个世界反复横跳,当镜像世界中的某个小世界进化成功后,小世界里的人才能凭借自身实力在镜像世界游走,但不可接触现实世界,除非特殊情况穿越过去。】 绥安顿足,不明白系统所言。 【系统根据现有的资料推测,前宿主是现实世界来的人,不是书中角色,即使宿主将来摆脱死亡逆袭,成为强者,宿主亦不可接触现实世界,这是世界规则。】 什么?现实世界?绥安一直以为,系统前任宿主是书中角色,毕竟系统从一开始就说,是帮着角色改命的。 她如此努力改变,即使她能摆脱澹藴带来的束缚,却还是被困在一方天地,只不过范围大了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同,当真是可笑。 安儿可是累了?澹藴察觉到绥安周身低沉的气压,若是如此,我们便先在客栈安顿几日。 绥安摇头:不,我是在找药材铺。 新都城最大的药材铺在街道中心,往前走便到。澹藴随意一瞥,见一旁有人卖着糖葫芦,小孩子吵闹要吃,妇人付钱后无奈将那串糖葫芦给了小孩。 澹藴见小孩开心得手舞足蹈,她低头想了想,便付了钱顺手拿上两串,递给绥安。 澹藴没有问她是吃还是不是,这糖葫芦忽然摆在绥安面前,倒更像是投食,也不管她想不想吃,只管往她嘴里塞便是。 绥安下意识接过。 两串糖葫芦,不是一串,她是真的吃不下了,澹藴这是想撑死她,好把她尸体拖回去当标本吧! 不喜欢?澹藴侧目。 啊不,我是想留下来当夜宵。说完,绥安将糖葫芦收进储物戒,快速往前跑,生怕澹藴又给她买什么吃的。 澹藴一愣,皱眉思索着为何绥安不像那小孩一般开心,莫不是送错了?还是送的方式不对? 新都城最大的药材铺同样按照楼层高低来区分药材的珍贵,绥安炼制的洗髓丹,部分药材宗门内都有,但是她身上的赤灵果已经不多,得多回购一些赤灵果。 药材铺里同样是人群拥挤,来此除了炼丹师,还有一部分人是病人来此抓药,病人抓药在一层柜台,由医师负责,炼丹师则去二层,药材都是摆放在柜台格子里,格子边都有明码标价的牌子,有几名筑基修士看场。 绥安在第二层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赤灵果,无奈之下,她又去往三层,果然寻到了赤灵果,只是这个价格,稍微有些吓人,一个就要五千上品灵石。 早知如此,当初炼制碧焰酒的时候,就不该用那么多赤灵果,简直是浪费,亏大了。 自从上次被系统扣了五百万灵石,绥安也渐渐意识到灵石珍贵性,她将视线转向澹藴,心想着能不能让澹藴吐回一些赤灵果的本金。 那个小姐 澹藴扬起嘴角:想要几个? 绥安数了数,这里摆了二十个,她小声询问:能都要了吗? 澹藴笑了笑,点头应允,没有迟疑,甚至连眼都不眨一下。 绥安是知道澹藴很富有,她的储物戒里还有很多的法宝,其中一把冰姬神剑还是她的本命剑。 本命物,是修士通过炼化某件灵性物品而成,其威力比炼化之前要强上许多,修士的体能更是得到提升。 本命物一旦损毁,修士会重伤,修为倒退,所以选择本命物炼化是极其讲究物品的坚硬性。 想到这,绥安忽然也想将脊磷剑给炼化成自己的本命剑,即使她无法操控这把剑,只要能强身健体也是极好的。 只是,像这种神剑炼化起来是有风险的,若是失败,不仅剑不认主,甚至还会遭到反噬,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轻易不可尝试。 所以,能有本命物的修士也是极少数的天才。 绥安叹气。 若是觉得不够,可以再问问店家有无存货。澹藴付完款,将打包好的赤灵果递给绥安。 啊不,够了。 绥安接过后,又购买了一些药材,付完灵石后,脑海里又响起系统那傀儡一般的声音。 【宿主,有新的任务。】 绥安瞧了一眼面板,进入陨仙秘境,取得魂珠,奖励二十本技能书,气运点六百。 她心中略有疑惑,这魂珠她记得应该是淮阳取得的,可以镇他的废灵根,起到缓和的作用,她不明白系统为何会发布此任务。 【宿主,魂珠能镇剑灵,可以辅助宿主将脊鳞剑炼成本命剑。】 原来如此,看来她不仅得待在澹藴身边涨气运,还得截淮阳的气运,绥安可不会不好意思去抢东西她本来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既然魂珠对自己有用,那就各凭本事去取。 绥安下了楼。 楼下抓药的人越发多了起来,基本将铺子给围得水泄不通,绥安心中疑惑,这平民百姓即使生病,还能结伴成群不成? 你们卖假药,吃了之后,我爹病得更严重了,快还我钱! 对,我儿都吃死了,快还钱! 一瞬间,铺子变得吵吵闹闹,一群人都凶神恶煞,大有拆铺子的可能。 绥安惊讶,这个铺子不像是卖假药的,至少她买的草药并未有假。 掌柜冷哼一声:我这里卖的都是货真价实的药材,你们若想来无理取闹,那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话音刚落,几名筑基修士的气势暴涨,那些平平修为的百姓顿时被压得弯腰,可他们还是倔强抬起头来,眼睛赤红,不断质问。 那为何我儿吃了你的药,才两日便去了,他才八岁啊,你们这些人,为了骗钱竟不管我们普通人的死活了吗? 掌柜挥手:行了,别在我这里无理取闹,若是不信,你们就去找城主,让城主的人来查便是。 前几日城主的人来查,却什么也查不出来,肯定是你和城主的人勾结,否则死了那么多人,早该惊动宗门人来查。 掌柜怒目,道:我经营铺子那么多年,向来问心无愧,药材没有问题,城主的人自然查不出什么,与其来我这胡闹,倒不如去城主府再问问来得好。 兄弟们,若是城主府的人肯管,我们又何苦来此闹事,他们定是勾结在一起,我们定要为家人讨回公道啊! 还钱还命! 对,还钱还命! 一群人在极度愤怒下,竟又站了起来,一个个举着拳头一副要揍人的架势。 掌柜一甩袖,道:给我丢出去! 几名筑基修士动起手,将人一个个给丢出门外,只要不出人命,自然不会有人来管。 绥安侧目,道:小姐,咱们不管吗? 澹藴摇头:去问城主,他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事情的经过。 绥安看了一眼那些人,穿得极其简陋,再有几日便是立秋,天气渐渐转凉,可这些人的衣服上还打着补丁,大抵是不会有什么保暖的衣物穿。 此刻这些人就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外面,绥安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状况,她从小待在澹藴身边不愁吃穿,对人间算是不知疾苦,此番和这些人对比一下。 或许,他们更想用自由换取绥安人生,对他们来说,吃饱穿暖就行,自由,那是最不值钱的,也是最不需要的。 这些,也只是冰山一角,安儿若是不能适应,还是乖乖回宗门来的好。澹藴在绥安耳旁淡淡说了句。 作者有话要说:  澹藴:喜欢什么,我付钱买给你。 绥安:谢谢妈。 澹藴: 妈,我要买药材。 妈,我要买衣服。 妈,这个看起来挺好吃的。 妈!妈!妈!妈!妈 配图:澹藴尖叫JPG 第59章 离开药铺, 众人走在街道上。 人们一片热闹欢声笑语的景象,有的人,不管男女老少, 都会朝几人投来目光,甚至是羞涩一笑。 秋季的阳光是暖人的,但在死角里, 这抹阳光是照射不到的,这里只会永远阴暗寒冷, 就和群众大闹药材铺一样, 只有污浊多到难以忽视, 才会被人所在意。 榆木飞,道:不如我去找那帮人打听一番, 小姐就带着人去城主府,我们还是分两路来的好。 绥安略感意外, 榆木飞似乎对这件事极其上心, 怎么憨憨的感觉一下子变得精明许多? 恋耽美 ——(45) 澹藴点头, 道:萧璨,你便带些人去打探一番, 查查是怎么回事。 似乎可以离澹藴远一点,萧长老高兴地点头, 带着榆木飞和两名内门弟子就往回走。 安儿可还想继续逛? 澹藴的神色怡然自得,对于去城主府, 并不急于一时, 绥安虽然还想再逛,但让人城主干等着似乎也不太好。 绥安刚要开口,一旁的摊主立马呦呵一声:这位姑娘,需不需要买个香囊送给心仪的人?我这边价格实惠, 质量也好,只需半块下品灵石,买三送一,买多更优惠。 绥安下意识瞧了过去,这位摊主的香囊五花八门,色彩各异,其中一对鸳鸯和一对蓝紫色的并蒂莲最为显眼。 不过看这刺绣挺眼熟。 摊主:我做的香囊,质量是真的好,你身旁的那位姑娘用的也是我们家做的香囊,既然是老顾客,我就打个折扣,买一送一。 绥安:她回头一看。 澹藴似笑非笑,一言不发。 绥安心里把媛暖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硬着头皮说:你怎么知道那香囊是你绣的? 我自己做的我能不知?摊主乐呵,每个香囊背面的左角我都会绣个不起眼的一线牵,就是一条小红线。 澹藴翻过香囊一看,果然有条小红线,恰好牵住并蒂莲的一片紫叶,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绣错了颜色。 绥安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等日后遇见媛暖暖,一定要暴揍她一顿,她无视一旁的摊主,道:那个小姐,我们还是快去城主府吧,莫要让人等急了。 唉?姑娘买一个呗!摊主大喊。 澹藴见绥安慌乱的背影,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指腹摸了摸香囊上的并蒂莲,轻轻一笑,但她的笑容来的突然,去得也快。 澹藴叹息一声,跟在绥安身后。 你死定了媛暖暖!绥安窘迫,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澹藴正跟着她,笑得很是欢乐。 这下,更难堪了,好想死啊! 就在几人走后,一个全身黑衣,头戴兜帽的人朝绥安背影看了一眼,黑衣很宽,看不清男女,但是那双眼睛就像死人一般,连转都不转一下。 但凡有人经过黑衣人身边,都纷纷捂着鼻子绕道走,黑衣人的身上,似乎有着极其恶臭的味道,连狗都绕着走,但却有不少小猫跟在其身后。 那些猫,都是野猫,没什么灵性,只凭本能寻食物,装可爱,可却没有一人看上它们。 猫的毛发凌乱又脏,都在挠着黑衣人,偶尔饿极,还用牙去咬,黑衣人抬起脚来,一脚踩碎猫头,脑浆血液顿时流出,眼珠子都被踩了出来。 黑衣人就像踩蟑螂一样,理所当然,没有任何情感流露,吓得周围猫儿一个个竖起毛发,飞奔远离。 绥安皱眉,似乎听见什么惨叫,回头看一眼,都是人来人往的人群,只是四周的空气,有股淡淡的腥味,好似在哪里嗅到过,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 怎么了?澹藴问。 没什么。绥安尴尬,走快了几步。 新都城的城主也有着一点修为,虽比不上宗门,但也好过平民百姓。 城主府里也有不少炼气期的守卫,人数较多,除了需要保护城主的安全,也得巡视城里治安。 城主是一名中年男子,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他在门口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几人一身白衣束腰上的腰牌,一眼认出,来自宗门。 城主上前躬身问:不知来人可是斩魔宗的萧长老? 绥安侧目看了一眼澹藴,盛气凌人,想来是外人都不知斩魔宗宗主亲自驾凌来收弟子。 不是,萧长老有事,晚两天到,我们只是内门弟子,特意前来通知城主。澹藴讲话之时也是面色平平,看不出想什么,也让人不敢去猜测说的真假。 原来如此,那还请诸位府里头请,我已命下人收拾好房间,还请几位先暂住几日。 好! 城主府极大,安排三间房绰绰有余,只是凡人家不像宗门或修仙家族那般,人杰地灵,周围的灵气自然是无法进行比较。 叶婷一进屋,就面露嫌弃。 房间其实布置很雅观,一桌一椅都是极其讲究的摆放着,坐北朝南,阳光通透,几朵芳香的花朵在窗台还没凋谢,显然是精心用灵石栽培过,让房间有着持久的淡香。 虽是简陋了点,但还请诸位莫要介怀。城主一抬手,几名下人就端着糕点水果入了房,三间房都是一样的吃食,舟车劳顿,还请慢慢享用。 绥安心道,这个城主年纪虽大,却一点都没有架子,满面的笑容是相当的随和,不卑不亢,倒是给了她不错的好感。 今日又在药铺发生众多百姓争吵,想来这位城主应该不会坐视不管。 绥安随意选了一间房。 她见桌上的糕点无奈摸了摸还没消化的肚子,早知如此,就不该吃了澹藴那碗饺子。 本想刁难一下叶婷给妙木师姐出气,结果反而累了自己差点撑死。 绥安撇嘴,坐在床沿边上,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打坐静心,预习洗髓丹的炼制步骤时,澹藴端着两盘糕点走了进来。 她见状,脑门一根筋跳动,又迅速站起身来,问:这该不是给我的吧? 这些糕点是新都城最有名的如园客栈所制,用数十种灵植做成不同口味的糕点,你素来喜爱这些甜食,我便都拿予你。澹藴将盘子放在桌上,若是不够,便将叶婷那边的糕点也拿来。 够了,足够了。 天呐!澹藴这是真想把她喂到撑死,绥安以前也好吃,偶尔,澹藴命人带些给她,但从来不会像今日这般,恨不得把食物全塞她肚子里去。 今日我知你还未玩得尽兴,明日我们再出门逛一逛,喜欢吃什么,到时一并买了便是。 不了吧!她怕又遇上什么香囊摊主。 无妨,我也无事做。 绥安皱眉,总觉得澹藴的举动颇为怪异,可是她自己又说不上来哪里来的奇怪,问道:小姐今日为何变得如此体恤? 澹藴抿了抿唇。 体恤吗? 不是,她从来就不是体恤的人。 只是想带你好好逛逛。澹藴负手,一身艳丽的紫衣在她冷静的双目下显得森然,以后不一定有如此机会。 绥安被这人的言语弄得微微愣住,原本还尴尬的心情顿感一阵涩意,咽喉的气管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不上不下。 是了,这次出来她可是千辛万苦得了内门大比魁首才换来的,下一次又得是猴年马月才能如此自由自在逛街游耍。 绥安面挂假笑:那多谢小姐了。 她慢慢平复心情,告诫自己不要难过,若是将来有机会,就把澹藴给的养育恩情给还了,两不相欠。 澹藴颔首:糕点最好尽早吃。 绥安一烦,挥手就将糕点收入储物戒,和那两串糖葫芦躺在了一起:我留着明日当早点,小姐还是回房歇着吧! 外面的天色还早,澹藴又是渡劫期的高手,即使不休息也无大碍,绥安这是□□裸撵人走。 澹藴未曾恼怒。 待人离开后,绥安关紧房门,冷哼了一声,盘腿坐在床上:不气不气。 澹藴的脾气,她也不是第一天就知道。 她环顾四周,房间只是普通的客房,在这里,绥安没有办法专心炼丹,只能将洗髓丹炼制的步骤一一牢记于心。 熟记后又开始静心纳气。 不知多久,夜色渐黑。 当明月高挂在正空之时,房门缝隙又有几缕烟丝飘了进来,或许是绥安感觉到了不安,她猛地睁开双眼,却只能看见朦朦胧胧的一幕,房门似乎有人推开。 紧接着她便沉沉睡去。 窗外,只有立秋伴随而来的冷风呼啸,怕冷的鸟儿迁移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则靠着微薄的灵气硬留在了此处。 一声鸟儿叫唤。 绥安就如垂死病中的老人一般惊得坐起,她甩了甩脑袋,惊觉木灵根又一次虚弱了许多。 该死,系统,昨晚是不是有人来过我房间?绥安记得房门隐约被推开,况且她一直坐着,又怎会躺着。 【是的,系统也察觉到门被人推开,这人的修为肯定比宿主高,不然系统能够提前察觉有人在门口。】 如此说来,我的身体和功法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昨晚来的人。 【是的。】 绥安捂着小腹,木灵根的虚弱令她感觉就像拉完一整天的肚子一般虚脱难受,她来到桌前,倒了杯茶水喝,缓了缓片刻。 周围似乎有她熟悉的味道。 碧焰果,昨日澹藴来过,绥安不太确定会不会是她,她摇了摇头道:若是她,大可不必如此吧? 可若不是澹藴,昨晚她房间里来人,澹藴不可能不知道,除非来人的修为高于澹藴。 但是,盛天大陆修为高过澹藴的修士,应该是不多的。 绥安一个头两个大。 只好来到澹藴房门前,敲了敲门,等了一会,不见开门。 小姐去找城主了。叶婷笑了笑,我说你可真能睡,这一觉就到大中午,如此懈怠修炼,真叫我怀疑你的修为是怎么来的。 昨晚我房里有人来过。 叶婷嗤笑:这里的人,虽然修为不怎么样,但没人敢私自闯进宗门人的房间,我瞧你是夜晚做梦,臆想出来的错觉。 绥安双手环抱着,笑道:叶婷,我看你脸上的伤刚好,又想挨打是吗? 叶婷冷笑:怎么,想告你师尊? 绥安笑得很是大声,道:不用劳烦我师尊,你欺负妙木师姐的事,咱们俩还是慢慢算清楚的好。 妙木?叶婷一听,不屑说道,若她心中有不满,可以随时来寻我报仇,怎么,难道她只是躲你背后的孬种? 绥安听完后,冷静了许多。 叶婷说得没错,妙木若是心有怨恨,最好还是亲自找叶婷报仇,此刻绥安强出头,是帮不了妙木的,反而还会害得妙木变得软弱,最糟的是,心智不坚,还会产生心魔。 算了,懒得理你。 绥安越过叶婷,刚走两步,感觉不对,回头一看,叶婷正带着不满的面容跟在她身后,她疑惑问:你跟着我干嘛? 你以为我想跟着你? 绥安顿时明了,她自嘲一笑,澹藴这是又给她找了个新的眼线,防止她乱跑。 作者有话要说:  媛暖暖:阿嚏,姑奶奶我太受欢迎了,总有人在想我。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媛暖暖:可能要感冒了 感谢在20210402 20:34:40~20210406 19:15: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斯人若彩虹、49171596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8401834、awa 40瓶;咸鱼不想翻身、田而北七 10瓶;五夫 5瓶;雨渝 3瓶;易和宣 2瓶;第四种世界 1瓶; 第60章 绥安觉得, 澹藴上次所言有人欲要杀她的事是真的,所以必须让她在她的视线里,可她有时候又觉得, 澹藴只是单纯的想控制她,就像妙木师姐父亲那般,只当妙木是赚钱的傀儡, 一步步的压榨,一步步逼迫, 直到再也没有利用价值。 可是绥安对澹藴来说, 又哪来的利用价值, 没实力没钱,只是单纯的不准接近淮阳, 不准走远,不准忤逆, 她在想, 是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如此, 给她的未来都规划好,只能一板一眼去走那一条线。 你最好别走远。叶婷说道。 绥安笑了笑, 转身就往府门外走去,无视身后跟着的叶婷。 若是澹藴可以再狠点, 亲手了结她的小命,灭了她心中仅存的一丝养育恩情, 那时, 她就能毫无顾虑与她断义,从此各走天涯路。 在府中门口,绥安遇见澹藴和城主在说着什么,二人身后站着许多守卫, 整装待发。 绥安随口问:这是要干嘛? 城中有妖伤人,我派人出去巡查一番。城主解释一句。 妖?说来,妖与人结怨已久,妖伤人的事件屡屡都有发生,所以城门守得严谨,就是防妖入城。 城主点头:不仅如此,城内各大药铺卖出的药,普通人吃了,都会发热长水泡,没有几日便死亡,可修士吃了,却又无甚事,叫我着实不知其因。 绥安蹙眉:难怪昨日会有那么多人闹,也不见城主出面,这件事,该不会和妖扯上关系吧? 就是不知,所以才得更加谨慎小心。城主神色颇为忧愁,妖与人本就不太和睦,就怕此事与妖有关,那人妖之间,就避免不了一场大战啊! 绥安闻言,倒是想到了妖王紫牡,她是恨人的,带着众妖袭击过斩魔宗,至此,也导致人越来越恨妖,人族数量庞大,可也只有顶尖的高手能够对抗,就在人族即将溃败,还是男主淮阳力挽狂澜救的人族,最后的结果就是妖夹着尾巴隐在林中,但凡出现在人的管辖地,不是被杀就是被奴役。 甚至为了让妖从世间消失,长辈都会语重心长对后人说妖没有一个是好的,若遇见,必杀之。 几位在府中且随意,我先带人去城中巡视。城主说完,便带着人浩浩荡荡出了府。 安儿这是要出府逛街? 绥安淡淡瞥了一眼澹藴,没有回答,她跨出门槛,进入热闹的街道,听着摊主呦呵,可以让她的思绪稍微缓一缓。 她想要偷偷买件东西。 所以她总是有意无意待在一个摊位前,她知道澹藴一直跟着,一旦发现对方靠近,她又立马去到别的摊位,看着好像是在避开澹藴一样。 安儿这是生气了?跟了几路,澹藴无奈叹息,走到她身边。 澹藴见绥安觑眼瞧了一下叶婷,心中便知道是因为什么而生气,可她自己却又颇感无力,她无法述说,那红衣女子时时刻刻都在,她却又不知在哪里,如此小心翼翼,不过是害怕忽然出现的红衣女子罢了。 恋耽美 ——(46) 绥安蹲在一个泥人摊位前,上面的泥人被捏得惟妙惟肖,坐着的,哭笑的,拥抱的,这些东西,都是她在宗内没有见过的。 拿着。澹藴递给她一个布偶。 布偶是用针线缝合出的一只猫仔,巴掌大小,很是可爱,只是这种玩物,多是用来哄孩子用的,澹藴却给她这,这是把她当做孩子了。 虽说绥安也算是澹藴的孩子,但二人毕竟无血缘,又隔了一层师生关系,这样被当孩子对待,倒叫绥安心中有点微妙。 怎的,不喜欢?澹藴见她迟迟不接,便又将布偶放回摊位,随手又拿了串糖葫芦递给她,那吃这个。 绥安:这人,是准备了多少糖葫芦? 身后的叶婷极其惊讶。 她从小生长在宗内,几十年来虽和澹藴接触的不多,但也算是略有所了解,这人平日里好说话,并不会太为难别人,澹藴修为高,周身的气势令人生畏,从不会对人这般讨好。 这人向来杀伐果断,否则又怎能坐稳这宗主之位,尤其是前几日鞭打她,真是叫她差点断了命,好在她父亲连扇她数巴掌,一番求情下来方才保住她的命。 至此,叶婷又对澹藴多了个映像护崽,不过这种守护方式,却叫人也相当窒息,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派始终不曾改过。 如此顽固,想来日后也不会改。 叶婷同情地看了一眼绥安。 绥安没有接过糖葫芦,一来,她还没消气,二来,她怕这一接,澹藴以后日日给她塞糖葫芦,可转眼,澹藴就将糖葫芦怼到她唇边,大有直接塞的架势。 唇边触碰到糖的粘稠冰冷,绥安下意识添了一下,很甜,甜到粘喉,却并不令人生厌,反而让她的心情稍作安抚。 张唇咬上一口。 糖粘得牙难受,一点点的酸涩将那浓浓的甜腻给掩盖些许,叫人胃口大开,绥安忍不住将唇上的甜腻都给舔了去。 红舌抹唇,留下一片光泽。 澹藴见状,眼眸一黯。 绥安接过糖葫芦,她瞥了一眼猫仔,心想难得澹藴还会将她当做孩童哄着,也算二人的关系有所缓和的证明,便顺手将其拿上。 她一手拿玩偶,一手拿糖葫芦,在街道上边逛边吃,视线一转,绥安差点将嘴里的糖葫芦给喷出。 澹藴竟手拿糖葫芦,还吃了两颗! 她的唇,还印有糖的红艳,似乎,就和绥安手中的糖葫芦一样,甜到令人舌尖酸涩,却还想多吃几口。 怎的? 冷淡的声音惊醒绥安,她甩了甩脑袋,将脑海里忽然冒出来的怪异想法给抹去,问:师尊上次买了多少的糖葫芦? 百串。 呵呵,那师尊多吃点。可别再给她了,虽说糖葫芦的味道不错,但是百串就有点吓人了。 恩。澹藴并不喜欢吃这些谷物,只是方才见绥安吃得欢,便也想尝一尝,味道尚可。 只是百串着实有些多了。 澹藴将剩下的百串糖葫芦全给了叶婷,道:莫要浪费粮食。 叶婷僵笑着点头。 活该! 绥安一笑,忽然,她眉头一皱,好似感应到了什么,很熟悉,环顾四周,却都是行人。 她低头想了想,这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另外一个自己,应该是她的腰牌,之前在淮阳身上也感觉到,但气息转眼一瞬就没了。 难道淮阳在附近? 绥安皱眉,疑惑不解,她朝那一瞬间消失的气息走过去探寻,澹藴见状,静静跟在她身后。 端详着她的背影,虽是纤细,却也有着坚韧不屈的一面,其实,若不是那自称是她姐姐的红衣女子对绥安虎视眈眈,澹藴也不至于用如此强硬的手段。 多日过去,月衣至今未有消息传来,想到这,澹藴又开始愁眉不舒,就连手中的糖葫芦都食之乏味。 绥安不知何时停下脚步,澹藴分神之际,差点撞上,好在她的反应敏捷,堪堪停在其身后,只是距离实在有些近,近到旁人看着还以为二人相拥着。 没有?绥安未曾寻到腰牌那丝感应,似乎被人为给屏蔽了去。 她皱眉,心中不太确定腰牌是否被淮阳所得,若是被他拿了,为何不归还,他又想作甚。 这些,都令绥安倍感头疼。 她揉了揉眉心,一转身,就狠狠撞上身后的澹藴,鼻尖磕中柔软的唇,却还是令她疼得倒抽一口气。 澹藴抿着唇,眼帘微阖。 绥安揉了揉鼻尖,目光哀怨,这人怎么不声不响站自己身后,只是那满满的碧焰果芬芳还带着淡淡的冰糖香,一嗅入,连喉咙都甜上了几分。 见澹藴的红唇色泽锃亮,后知后觉意识到,方才自己的鼻尖是撞上澹藴的唇,心头莫名一跳,撇过头道:你撞疼我了。 抱歉。澹藴低头看了眼手中最后一颗糖葫芦,方才感觉乏味的甜腻不知为何又充满了诱人的香味。 算了,不想逛了。 即使是回到城主府,绥安的心还是跳得很快,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盘腿坐在床上默念清心诀,方才恢复了正常。 到了夜晚,绥安没什么心情吃饭,而是拿出了一个光滑的白石放在花瓶一角里,这个石头是光影石,可以用来记录十米内所发生的事情,今日逛街的目的,就是悄悄买这个。 一块石头只能记录一晚。 东西藏好,她左右看看,确定瞧不出异常,转身躺在床上,伸了下懒腰,不再修炼,而是安心睡去,等待这人自动送上门。 睡着后,绥安做了个梦。 澹藴的红唇咬下一个糖葫芦,贝齿染上丝红,浅笑嫣然,双眼含春,一手勾着绥安的后颈,稍稍用力。 就这么将糖葫芦送给她,唇与唇,严密贴合,甜腻的糖葫芦却在二人唇间来回相送,不知多久化开了糖,撕咬开果子,酸涩的味道令二人食欲大开,相互争夺那已碎成渣的果子。 第61章 澹藴盘坐在床上, 眉头紧蹙。 你胆子可真够大,没有听我的警告,还将人给带了出来, 莫不是以为,凭你能护着她? 澹藴的耳边徘徊着女子笑声。 她睁开眼,眉目萧冷。 银面红裙, 紫唇紫瞳,三千墨发垂在澹藴颈间, 女子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 轻轻环抱着她, 吐气如兰,说:怎的今日不恼了? 你若想动手, 又何必同我废话。澹藴一动未动,再次阖眼, 你我修为相当, 真要动起手来, 你也讨不了好。 咦!红衣女子极其意外,紫唇凑近些许, 看来你的徒弟也让你改了些许臭脾气啊! 澹藴无意识攥拳。 红衣女子见她缄默,顿感无趣, 松开手,翻身落地, 道:有意思, 我倒要看看,你能轻松到何时,哈哈! 红衣女子身影渐渐消失。 澹藴这才睁开双眼,她重重吐出一口气, 面色略苍白,显然她的心里不如表面如此镇定。 同一时间,另一间房。 绥安惊醒,梦中画面清晰刻印在脑海里,她的额间全是细密的汗珠,发丝粘连着面颊,身体的热度渐渐冷却,可是空气里似乎还含有梦中糖葫芦的甜腻感。 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想不明白,怎会出现这种有违伦常的梦,她恶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道:定是澹藴硬塞的糖葫芦才会令我做此梦。 【宿主梦见什么了?】 关你屁事。 绥安心情变得很烦躁,她下床倒了杯水喝,这才让干燥的咽喉好受了点。 且不管重生前二人的关系,澹藴是她师尊,虽未生她,却有养育之恩,她面上不承认澹藴是母亲,但心里还是将其当作亲人,否则早在重生的时候,她大可以和澹藴恩断义绝,用极端的方式离开这人。 但是她没有,心软是其一,恩情未是其二,想弄明白事情是其三,不管是何种因,她是绝不能生起任何龌龊的念头。 怎么会做这种梦!绥安重重挠了下后脑,发丝变得乱糟糟,反而多了丝凌乱的美感。 绥安闭眼,拍了拍心脏:静心静心,都怨澹藴,没事买那么多糖葫芦作甚,害得我做了个噩梦,对是噩梦。 一番自言自语后,绥安便静下许多,她转身拿起投影石头,放在额间查看,除了看见自己面色微红,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外就别无其它。 绥安羞愧地将投影石直接捏碎。 【看宿主的样子是做了春梦。】 闭嘴!绥安声音拔高,不是春梦是噩梦,你要再胡说八道,什么任务我都不会去做,咱们同归于尽,下地狱作个伴。 【宿主无需多想,人会做梦,是平常发生的一些事让宿主太过印象深刻,梦境一般都是相反的,平常心对待就行。】 绥安闻言,想起昨日之事,以澹藴的性格来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尝糖葫芦,还有和澹藴相撞时,鼻尖碰了对方唇,许是那时候在她心里留下了影子。 她深呼吸,瞧了一眼外头。 天刚亮。 她再内视一番木灵根,萎靡不振,尝试调动灵力,凝于指尖,比前两日弱了些许,如此一来,这几日的修炼又白费。 她咬牙切齿:不要被我逮到你。 也不知那人为何总抽她木灵根上的灵气,应该不会伤她,否则她早已死千万次,绥安轻轻叹气。 她瞧了一眼桌上的布偶猫。 拿起来捏了捏布偶脚。 很软,就和梦中的唇一般。 绥安猛地将布偶放在桌上,拍了拍脸蛋,甩头将杂念抛去,转身出了门。 萧长老等人已经到了府里,几人站在院子里商讨什么,绥安转头看了一眼澹藴的房门,紧闭着,似乎还在房间里。 她心底一松。 不知萧长老调查得如何了? 萧长老摇头:普通人食用草药后,均得了疫症,且传播得极为迅速,那些人我已安排在城外,命城主临时搭建了棚户区隔离,由医师照料。 疫症?绥安紧锁眉头。 是啊,全身水泡,腐烂发臭,最多熬不过七日,似中毒又非中毒,用百草丹也治不好。萧长老拿出一个竹罐,将里头的血倒在碗里,你们仔细看。 绥安觑眼。 乍一看,血液并无不妥,待碗中的血液平静下来后,隐约看见有什么东西在动。 绥安诧异:虫子? 萧长老点头。 这时,澹藴开门而出。 绥安回过头,不知是不是因昨晚的梦境,她第一眼,视线不自觉移到她那略苍白的唇上,微微皱起眉。 澹藴的精神恍惚,走到阳光底下,稍微嗮了会,这才转过头,看着碗中的血液,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榆木飞见几人沉默,挠了挠头,补充道:其实这个有点像巫族养的蛊,但又不太一样,巫族养蛊不会蚕食人,可这虫明显是靠食人来生长的。 绥安的目光存疑:榆木飞,你是如何知道巫族养蛊的方法?你见过? 萧长老轻声说:是我根据典籍推测的,这虫也不知是如何养入人体,又为何对修士无作用,这些我暂时还没弄清楚。 【宿主可以将血液含在嘴里,让系统检测一下。】 绥安看了一眼碗,还能看见细小的虫体蠕动,她头皮一阵发麻,汗毛竖起,心中甚是排斥。 澹藴似乎嗮够了太阳,这才动了起来,接过碗,指尖探入血液中,只需一丝微弱的灵气,里头还在蠕动的虫顿时一动不动,全死光。 这些虫无法承受修士体内的灵力,自是对修士无用。澹藴曲指弹去粘上的血液,将碗递还给萧长老,去查查这些虫的来源。 是。萧长老低头。 一旁的城主见状,来回扫视二人,总觉得眼前的紫衣女子才是领头人,几次张嘴,最后还是识趣没有多问。 看来,我们得在这里多住几日了。叶婷语气略为嫌弃。 无妨,几位想住多久都行。城主笑了笑,棚户区那边还需我照看,几位若有何事,吩咐府里的下人去办,我就先行告辞。 我与你一同前去。萧长老也跟着带人离开。 绥安的视线放在澹藴身上片刻就移开,迟疑片刻,问:我们要不要也去棚户区看看? 澹藴揉了揉眉间,摇摇头。 看她的样子,怎么感觉很累? 澹藴的修为高,哪怕几日不合眼也无妨,为何会忽然疲惫?是昨晚做了什么? 绥安很快将脑海里一系列的疑问驱逐,她何必如此关心这人,指不定是夜晚为了监视着她,过度使用神识导致的。 绥安笑道:我观小姐昨夜未曾休息好,不如我和叶婷出门逛逛,小姐便待在房里好生歇着可好? 叶婷闻言,撇了下嘴。 澹藴抬眼注视着绥安,目光中含有千言万语,可她仅是一叹:安儿许久未曾替我揉过肩,今日留下可好? 绥安并不想,她还想出门找一下腰牌,况且昨晚那奇怪的梦,还是让她心里很是在意。 【替女主揉肩,奖励气运点十。】 绥安怀疑系统故意针对她。 小的时候,绥安确实为了讨澹藴欢心,笨拙地给她揉肩,具体是记不清,只记得当时揉得手臂酸得要死,自此她就不去自讨苦吃了。 绥安看着澹藴那双疲乏的眼睛,柔柔地诉求着,她心一软,便点了点头:好。 说完,绥安又后悔了。 但转念又一想那十点气运点,说不定在关键时刻还能保命,就勉为其难还能接受。 澹藴坐在石凳上,嗮着太阳。 绥安就站在她身后,纤细的指尖轻轻捏着肩,她的视线看着前方,有些心不在焉。 指尖下的力度也很随意。 澹藴长年苦修,不像绥安吃吃喝喝,长了一身肉,虽说如今瘦了许多,但单看手指,绥安的手就要比澹藴的手指肉了点。 澹藴肩膀笔挺,穿衣很有气势,肩虽瘦但结实,每次捏下,都能感觉到其弹性。 丝丝缕缕的碧焰果香,总能无意间嗅到,这飘香又让绥安想起夜晚那场口吐芬芳的旖旎糖葫芦。 恋耽美 ——(47) 她下手的力度不自觉加大,势要将这有违伦常的念头给掐灭。 澹藴也没出声,只是皱眉。 念头越掐越旺,绥安一低头,能够清楚看见澹藴白皙中透着粉色的耳郭,优美顺滑的颈间随着她手上的用力而轻微变化着。 绥安的面上顿时烧红一片,她随意转移注意力,问:小姐可有心仪之人。 话经口,绥安又想到了淮阳。 倘若腰牌在他身上,那此刻淮阳来新都城,极有可能是来找澹藴的,毕竟,二人可是男女主,一对金童玉女。 澹藴忽然向后一靠,靠在绥安身上,仰头对视着,那白颈全部展露在绥安眼底,一览无余,略苍白的唇同样近在咫尺,只需绥安轻轻低头,便能吻上。 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距离。 绥安一下子僵住。 安儿这是有心仪的人了?澹藴的眼眸很冷,看不出有何情感。 其实,那日去了禅道寺被气走后,澹藴又折返,问过天禅子有关绥安的姻缘,当时,她清楚记得,天禅子露出怪异的笑容。 只说,绥安的姻缘近在眼前。 她猜,莫不是说的淮阳。 当然没有。绥安移开目光,不去看不去想,这才平静了一些,明明是我先问的小姐,应该小姐先答。 绥安这翻回避的目光,在澹藴看来,是心虚,是在欺骗她,令她心中泛冷,低沉道:安儿这是在替我操心终身大事? 不是,不敢。绥安听其语气,便知她生气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最好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其实我想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素我怕绥安骂,所以换了种委婉一点的说辞 第62章 一连几夜, 都相安无事。 绥安也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光影石同样也未曾记录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她再次将其捏碎, 随意丢在花盆里。 棚户区因为找到灭虫的方法,只需修士渡入一丝的灵力,那些虫便不攻自亡, 疫症也很快得到了控制,只是还有许多未被发现的人需要人手去排查。 否则一人都能传数百人。 新都城也是斩魔宗管辖区下最大的一座城, 其城镇人口就高达数千万, 排查下来也需费半月之多的功夫, 还不能出现漏网之鱼。 至于这些虫的来源,萧长老还未查清, 无奈之下,只得先放一放, 优先收弟子入门, 由城主负责广招。 这日, 城主府门口聚集了许多青年人带着不足十岁的小孩,排起长龙。 本来, 收弟子最佳的年龄段是十三至十八,但由于去年刚收下一批的外门弟子都死去, 现如今只剩十岁左右的孩童较为多。 还有将近十八的人,都是前年被淘汰, 不死心再次来尝试的人群也为多数。 人数太多, 城主府里所有的守卫都用上,站在两边防止人群出现乱象,绥安和澹藴则在门口,站在萧长老身后。 由榆木飞和另外两名弟子手握探测珠, 人群一个个满怀希望来到他们面前探查,又一个个失落无比离开。 接连数百人,绥安都未曾看见一人合格,她略感惊讶:怎样的灵根算是合格? 最低也要人级四灵根。 如此说来,那我的天赋算是不错的。绥安这几日能够从容面对澹藴,不再胡思乱想。 若你少用丹药,天赋会更好。 绥安闻言,倒也不否认,她丹药服用过多,火灵根上染满了污秽,看来,她得找个安静安全的地方炼洗髓丹了。 澹藴的目光一直粘在绥安身上,对于前几日的问题,她心中不知为何,始终有些在意,甚至是有根刺,思来想去,应是认为绥安阅历尚浅,当一心一意扑在修炼上方为上。 呦,未曾想到,斩魔宗竟独自开始收门人了。淮阳摇着折扇,发冠竖得一丝不苟,身上的衣服雪白,明明是书生一般的气势,却露着痞气的坏笑。 他身后,还跟着两名护卫。 绥安面色很平静,毕竟她早已猜到淮阳在新都城,这就更能确认她的腰牌在他身上,她笑道:你怎会来此? 澹藴缄默着,眉间一挤,萧冷异常,她深深看了一眼绥安,丝毫没有从脸上看出意外,她的唇角,不知不觉已然抿紧。 新都城可是斩魔宗地界最大的贸易城,我这不是为了给父亲挑选贺礼,所以来此逛逛,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淮阳合起扇子,来到绥安面前。 绥安眯着眼睛仔细感受了下,并没有发现腰牌的感应,要么是被某种东西隔离,要么就不在淮阳手里,若是前者,那淮阳之心便极其可疑。 你父亲出关也有好些时日了,怎的还未办好贺宴?她心中存疑。 像我们修士办一场贺宴,可是百年未必会有,自然得多花费点心思,办好它。 绥安笑了笑,不就是渡劫初期,更本没必要那么隆重,就连澹藴飞升回上界一次,据说斩魔宗也未曾办什么贺宴。 只能说淮家死要面子罢了。 绥安正还想套话,忽然被人一拽,脚步趔趄,莫名其妙到了澹藴身后,让她一脸的懵,随后才反应过来,这可不就是男女主见面谈感情的好时机么。 她咬着牙,泛起一丝冷笑。 她不打扰便是,何必拽人。 我宗正在挑选弟子,有何话晚点说,还请你一旁稍作等待。澹藴语气淡淡。 淮阳的身高和澹藴相差不多,却因修为总被她压上一筹而低人一头,他心中本该郁结,可当他一想到红衣女子所言,不知不觉,又昂首挺胸,目光之中露出浓浓的征服欲。 淮阳后退半步,极其有风度行了个礼节,道:我只是无意间路过,顺道来问问,待贺宴那日,不知你可会来? 淮阳的双眼泛着盈盈波光,在他的视线里,似乎只有澹藴一人,他的彬彬有礼,也只对澹藴一人恭恭敬敬,绥安见状,莫名感觉闷气。 是的,她在三人间只是多余的一人,重生前是,重生后亦是,从淮阳的行为举止就不难看出,他对她是不一样的。 绥安深呼吸,无所谓笑了笑。 反正她已经不喜欢淮阳,她只是有些不乐意,淮阳日后身边并非只有澹藴一人,他配不上澹藴,可转念又一想,似乎,她也管不了此事。 若是干预太多,以澹藴的性子,指不定又认为她和淮阳之间有特殊的情意。 澹藴沉吟:我既已接了邀请函,自然会备好薄礼亲自送去。 无需备礼,人到就行。淮阳勾唇,那我便不打扰诸位,我就住附近的来月客栈,若有事,可以去那里找我,告辞。 澹藴颔首,算是回应。 淮阳临走时,还朝绥安挥手。 澹藴见状,眼眸又沉了沉。 小姐不是说邀请函给了太上长老,让她代你去吗?绥安疑惑,还是说,方才那翻话是骗淮阳的? 澹藴觑眼,笑而不语。 明明能感受到她的笑,绥安却心中一颤,澹藴靠近些许,被那满满的果香味包围,还有淡淡的冷感,像是冰镇的果汁,饮一口,透心凉。 绥安不明白澹藴那笑容是何意,一番对视下,她率先败阵,阖上眼帘,遮住彼此之间的视线。 安儿如此关心淮家贺宴,是否也想去?澹藴的指尖,轻轻抬起绥安下巴,又将二人的视线相互对上。 绥安一脸疑惑,她何时关心淮家贺宴了,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她一掌拽着她手心,冷笑道:想去,你又会带上我吗? 好,我带你去。澹藴甩下绥安的手,负手而立,目视着正测试的人群,周身清冷,抿嘴唇不在多言半句。 绥安又一愣,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就忽然变成澹藴带她去淮家了,本想解释一番,可看澹藴不想理睬她的样子,应该也是听不进去的。 去便去吧! 绥安破罐子破摔。 叶婷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二人,一大一小,谁也不看谁,就和小朋友一样玩起了赌气,绥安也就算了,怎么澹藴也这样,真是令她大跌眼界。 金、木、水,人级三灵根,合格。榆木飞见手中的珠子变换出的颜色,点了点头,示意小朋友站在他身后。 其家人闻言,顿时手舞足蹈。 待平静后,那对父母眼角流下了泪,却很快抹干净,将孩子送到榆木飞身后,深深看了眼孩子,便决然离去。 他们都知道,平民出修士,最后终会被斩其亲缘,有的父母看得开,便能果断接受,待日后入了外门,下山斩缘试炼之时,会奉上一笔丰厚的恩酬,也算是尽最后的孝心。 从此毫无牵挂,便能专心修炼。 绥安数了数,这近百人才出一人资质合格的,更别说那些单灵根或双灵根的人,都是极少数又难得,她日前都是在内门度日子,遇见的内门师兄弟都是经过宗门层层试炼。 她还以为,单灵根和双灵根是随处可见,原来不是,果然她是个井底之蛙。 这时,又一名青年男子被否决,可这人却没有离开,而是跪在地上,磕头祈求:求萧长老多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萧长老摇头:五灵根人级,资质太差,你还是回去吧,宗门有宗门的规矩。 求您了,我知道我资质差,但是我会努力,会拼命,求您再给我一次试炼的机会,无论是什么刀山火海,我都不惧。他重重磕头,求您了,我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入宗门就是我唯一的愿望。 他穿的衣着上全是补丁,头发很乱,鞋子也都是破的,骨瘦如柴,绥安看得出来,这人应该是个乞儿,为了这次测试,应该有特意去河边梳洗过。 萧长老又摇头。 那人的眼神依旧坚定不屈。 绥安低头想了想,道:萧长老,宗门炼丹炼器的人不多,现在宗内有了新的丹鼎,不如就放低收人的门槛,充实丹阁和器具阁。 萧长老目光迟疑,转向澹藴。 绥安见状,又道:总要做出改变才行,否则今年的丹阁和器具阁,还是人才凋零。 底下许多人都朝绥安看了一眼,只是简单的提议,却让许多人都多了一丝希望,能看见修仙之路,在他们眼里,这个年轻的少女宛若仙女,是不可亵渎的。 榆木飞点头,道:我赞同,其实像我们炼器,更讲究的是心平气和,以及锻造的手法,现如今宗门连炼器炉都改了,这收人的门槛,我觉得也能稍微放宽些。 他们都屏住呼吸,等待萧长老,直到澹藴轻轻点头,萧长老方才点头,青年男子见状,眼泪夺框而出,模糊的视线看了一眼门口为他们说话的白衣女子,心中满满的感激。 太好啦! 呜呜我们有希望了。 接下来,之前测到五灵根的人,自然都是合格通过了,只是,人群之中有一人面色苍白,只是站着都能摇摇晃晃。 显然精神不太好。 测试进行到一半,那人忽然一阵呕吐,一旁的人见其颈部有水泡,顿时吓得一阵尖叫:有疫症!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萧长老见状,一挥袖,一阵灵力涌出,覆盖千米,那呕吐这人方才好转,虚脱坐在地上,但是他身上的水泡,还没消散。 第63章 男子上衣脱下, 肩膀部位有着零星点点的气泡,他用手戳了一下,气泡破裂, 浓浓的液体带着一股臭味顿时飘荡开,许多人嗅到后退避三舍。 因为出了此事,这收徒一事也只能暂缓, 改为检测四周的人有没有被感染,让守卫一个个渡灵力。 很快就将人群中疫症控制住。 绥安蹲在那男子身旁, 仔细看了看他皮肤溃烂之处, 肉眼看不见什么虫, 但系统告诉她,虫子都是通过表皮传染, 通过毛孔钻入身体,所以才会起水泡。 她皱眉, 淮阳一走, 这人就被感染, 她不知是巧合还是这人隐瞒了什么,总之, 若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她就得豁出去试着让系统检测。 绥安眉目拧巴了一会。 男子身上流下的脓液暗红浓稠, 气味就跟屎坑里刨屎一般无二,她很纠结, 迟疑了片刻, 却让一旁的男子一头雾水。 她目光很是专注,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她的眉目总自带一股情意,男子只是瞥了一眼, 心脏便剧烈跳动,一个大男子就和女孩儿一般红了脸。 澹藴不知何时,站在绥安身后,幽幽的目光落在她背上,似那冰雹雨砸下,又冷又疼,以免被砸伤脸,男子赶忙低下头,微微向后挪动。 绥安拿出一个碗,一个竹棉签,在男子伤口处粘了一下,这才站起身,一回头,就见澹藴那审视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你这是作何?她问。 啊哦绥安想了想,我算是半个炼丹师,对许多药材或一些罕见的东西都有在钻研,所以我想自己查一查这个虫子到底是什么。 澹藴听言,倒也没过多询问,她伸手,理了理绥安微乱的衣襟,道:查归查,不准同淮阳接触,可知? 她言语极淡,是命令不是商量。 本不在意淮阳的绥安,火气瞬间顶上脑门,她不知自己有没有在笑,笑得难不难看,强忍着爆发的脾气,道:放心,我没那么不识趣。 无论二人有意或是无意,绥安都不会再参合,她瞧也不瞧对方,绕开澹藴,直径回了房间,将碗和竹棉签放在桌上。 她转身关好房门后。 仔细看了眼棉上的血迹,并未瞧出什么,绥安用匕首划开指腹,滴在血棉上,吮着伤口静静等待。 修士体内有灵力,虫无法存活,那便将血挤出体外,用修士的血看看是否可养虫。 绥安盯了许久,眼睛发涩。 她轻轻揉了揉眼,再一看,血棉签上的棉絮动了动,绥安见状,又挤出一滴鲜血喂养。 她眯着眼,见到细微的线条在动,数量还不少,便又滴入一滴血,如此反复。 绥安闷在房间里两日。 那虫已经肉眼可见,虫的头部是个吸口,腹部看着像水囊袋,指甲盖的长度,却肥得像猪,一个个躺在碗里挤来挤去,看得绥安汗毛竖起。 系统,这虫养那么大,可以检测出来了吗?若是不行,绥安就只能真把这恶心的东西含嘴里了。 恋耽美 ——(48) 【根据系统资料翻查,这个虫是血煞虫,是炼丹师用来炼制煞丹用的,血煞虫通过养在寄主体内,吸收寄主的生命力为食,在成长到一定的程度后,通过寄主的血液来炼制煞丹,丹成,服用后可令人增长一到二十年不等的寿命,可持续服用。】 什么?二十年寿命? 这种丹药可是对寿元将近的修士来说,极其珍贵,只是如此邪恶的炼丹方式,必定为正道修士所不耻,也只有邪修才会炼这种丹。 【是的,不过这血煞虫养在普通人体内,功效大打折扣,兴许炼成了,最多也只是增长十年的寿命,根据资料记载,这种血煞虫养在妖的体内为最佳。】 妖?这事难道真和妖有关?绥安蹙眉,又或者和淮阳有关,我记得,淮阳因为空灵根,也有服用过煞丹。 【是的,在男主能够自由驾驭空灵根之前,是服用一段时间的煞丹,这种丹药虽可以持续服用,可日渐累积,体内必定会积攒一定的煞气,会损坏身体。】 所以他只是吃了一段时间。她揉了揉眉心,颇为烦恼,或许问一问淮阳,便能知道炼此丹的人是何许人也。 只是,淮阳不一定会说。 绥安想了想,起手一道火焰,将碗里的虫子全部燃烧成灰烬,转身出门,来到澹藴房门口。 不管怎么生气,虫子的事绥安还是得和澹藴交代一句,尤其这事关乎着妖,不容有失。 此时天已黑。 月光照射下,将绥安的影子映在门上,她伸手敲了敲门,耐心等了等。 澹藴似乎不在房里,绥安疑惑,附耳于门前,里头寂静得只有门口灌入的风声:咦?不在? 奇怪,这么晚能去哪? 绥安本想问一问叶婷,但转念一想,澹藴要是想离开,叶婷又如何能知,她正想回房时,忽然感应到了丢失的腰牌。 腰牌好像是在附近。绥安冷眼,这人可真是够胆大的,竟敢拿着她的腰牌明目张胆在城主府门口晃悠,呵,我倒要看看是何人。 绥安侧目,看了一眼叶婷的房门口,沉思片刻,还是敲响叶婷的房门,不多久,叶婷开门,见到绥安,没有一丝好脸色。 何事,快说。 陪我出门一趟,就在附近。 叶婷顿时冷下脸:你自己去。 砰!一声,房门紧闭。 绥安摸了摸差点被撞的鼻尖,只好自己一人去外面看看,她不知那人是不是淮阳,所以出门时全神贯注,生怕有人从后偷袭。 【宿主,淮阳在附近。】 淮阳的修为低,直接被系统感应,绥安心中了然,便按照系统的提示慢慢走去,发现腰牌感应的方向和淮阳所在地一样,绥安心中顿时起疑。 她脚步一顿,返身回去。 淮阳从树梢跳下,笑脸相迎。 绥安警惕四周,似乎只有淮阳一人,她道:是你捡了我的腰牌,故意引我出来的? 我没有,我一直在附近转悠了两日,都没见你出过府,就是心里有些担心罢了。淮阳双眼有些没落,看着就像被人抛弃的样子。 对方一说完,绥安和腰牌的感应断开了,她皱眉:我在城主府,你有何担心? 前两日我听闻,在我走后,城主府门口有疫症爆发,所以我担心你,并没有别的意思。淮阳一叹,我总觉得,你最近一直在躲我,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因为她成了多余的,每次见二人深情对视,就叫她心中难受,她已经不想在搅合澹藴和淮阳之间的情感,随便二人怎么样。 我没有躲你,只是我最近开始学炼丹,很忙,没有时间理会你而已。绥安觑眼思索,或许,她可以套一下淮阳的话。 淮阳闻言,双目神采奕奕,道:真的吗?那你近日是否有空,我带你出去逛逛,以前你不是一直和我说,想一起逛街看一看那街头表演,尝一尝那摊位小吃? 额她早忘了。 我也不清楚,到时再说吧,你先把腰牌还给我。绥安伸手讨要,肯定说道。 腰牌?淮阳疑惑,双眼直视着,我真没拿你腰牌啊! 她狐疑瞧了一眼淮阳,虽说看着很真诚,但淮阳以往都是痞气的模样,即使扯谎也是一笑而过,如今这般认真,倒叫绥安肯定他在说谎。 你若不信我,可以给你查查我的储物戒。淮阳将储物戒取下,递给她。 好。绥安挑眉,笑了笑。 查便查,真以为她会不好意思吗? 淮阳呼吸凝滞片刻,还未待他说什么,绥安已经伸出手,眼见她就要拿到戒指时,忽然一道紫影晃过,一把拽离绥安。 淮阳下意识攥拳,收起储物戒。 三更半夜,你二人为何在此?澹藴双眼里头有着熊熊烈火,她方才不过出门见见月衣,知道了红衣女子些许踪迹,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便发现绥安偷偷见了淮阳。 怎能不叫她恼怒。 澹宗主莫要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来问问绥安何时有空,我想带她出去逛逛。淮阳行礼,低声说道。 哦?澹藴将绥安拉在身后,你怎的如此莽撞,约着安儿半夜追问?若是坏了名节该如何? 绥安无语,也只有澹藴会这么想,修士之间虽是注重礼节,但并不像普通人那般死板不懂变通,修士本就随时殒命,对于男欢女爱之事,还是相对宽容对待。 这是我的不是,抱歉。淮阳尴尬一笑,心中却对澹藴压人的气势极其不满,终有一日,他会让她低下头,我这便离去,告辞。 澹藴拽着绥安回了房。 她的手劲极大,拽得绥安手腕生疼,好不容易,她才将她的手甩开,道:你先莫要生气,我怀疑淮阳对这次的疫症略知一二。 这事我会让萧长老去查。澹藴反手勾住绥安后颈,将人拉近,双眼对视,感受彼此存在的气息,至于你,以后待我身边,不准过百米。 本来就是你自己先走的,关我什么事。对于这个要求,绥安并不太在意。 嗯? 我知道了。二人离得太近,绥安感觉呼吸有点闷,双眼移开,可以放开我了吗? 澹藴松手,道:从今日起,你我便共住一间房。 绥安睫羽一震。 怎么又住一起,岂不是她做什么都被监视着,很不方便,绥安不情愿,甚至有些恐惧,那晚相拥的梦境可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她只能强行安慰自己,大不了把澹藴当护卫,从明日起炼丹,就不用胡思乱想。 第64章 淮阳回到客栈, 一掌打碎了木桌。 他眼中的怒火充斥着不甘,俊俏的面皮和绳子一般拧成一团,失去了风度, 没了痞气,只剩贪婪和傲慢。 还说什么我只要把人引出斩魔宗即可,可如今一月快过去, 也不见那人出手,到底是何意? 少主, 那女子我总觉得疯疯癫癫, 咱们最好还是少和那人扯上关系较妥。他身边的护卫说道。 淮阳只和那红衣女子接触过几次, 每次都感觉那人不太正常,他也派人查过, 只知道那女子是宝场的幕后场主,其余一概不知, 也不知女子的目的。 不行, 一来, 上尊说过,让我配合她, 二来,那女子是宝场场主, 与她结交,利大于弊。淮阳摸了摸腹部, 那里的空灵根正流失着灵力, 不过该防还得防,此人的手段高明,暗中有诸多人协助她,指不定, 我身边也有她的人。 那少主,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先清理一下我身边的人。淮阳思索着,至于澹藴,我们就跟着,总能找到机会给她留个好印象,之后慢慢攻破便是。 是! ****** 斩魔宗在新都城收了尽三百名弟子,其中年龄不过十三的便有二百余人,这些人,萧长老已命两名内门弟子一路护送回宗门,剩下的人,待疫症彻底控制后前往媛家所在的联兴城。 澹藴坐在院中饮酒。 庭院中的树木花草,皆是普通无灵,此刻的叶已经枯黄,即将凋谢,乍一看去,只有一身紫衣最为显眼,其次,便是叶婷那又肿得老高的脸颊。 她是元婴初期的修为,可她的脸不仅高高隆起,还有猴儿屁/股一般的红艳色调,显然施掌之人用上了暗劲,一时半会恐怕是好不了的。 萧长老刚踏入院子,抬眼悄悄一瞥,差点没有认出澹藴身后的叶婷,她收回目光,低着头道:小姐,我按您的吩咐查了一下,这虫却是血煞虫,曾经淮阳有服用过用感染的妖血炼制的煞丹,但城内疫症是否与他有关,还有待商榷。 他最近在做甚?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杀了身边两名护卫,又重新安排了别的护卫。 澹藴闻言,放下手中的酒壶,沉思了片刻,问:城中可还有别的异常? 有,近日许多人家养的家禽,都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生吃了,据说那东西每次偷吃完,周围都会留下一股浓浓的鱼腥味。 澹藴皱眉:可有伤人? 未曾有。 这件事你告诉城主,让他自己留意,若是伤到了人,便通知斩魔宗。澹藴负手站立,你先下去吧! 萧长老这才抬起头,心中有着诸多疑问,却又不敢问,那犹豫的神态就像做错事的小朋友一般。 澹藴见状,道:疫症的事情一时半会查不清,当务之急还是以收人为主,待此行结束后,疫症便交予你慢慢查。 是! 澹藴看了一眼房间,绥安已经待在里面几日未出门,房间里的炎热,连外头都能感觉些许,她轻轻叹息。 以前的绥安,对于修炼向来很随意,她几次斥责,都未被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绥安是从何时变得如此上进? 应该,是从那次鞭打之后。 那时,澹藴就察觉了一点不对,她其实也很怕,怕绥安会被人夺舍,幸好,她还是她。 只是接连几日将她关在门外,绥安也太不把她这个师尊放在眼里了。 她无奈摇头,离开此地。 此时。 房间内极其炎热,不似宗门,在高峰处较为严寒,能将热气散去些许,不比此刻,热得呼吸困难,面红耳赤。 绥安将赤灵果丢入鼎内。 这是最后一个赤灵果,之前二十多个灵果,却只炼出四枚毫无杂质的极品人级洗髓丹,如今只剩最后一个,她希望能炼出黄级丹。 绥安一手火红,另一手碧绿。 两股灵力相互融合,传入鼎内。 这几日的接连炼丹,火候,以及两种灵力相互融合,她都控制得极好,所以才会成功结丹四枚。 周围着实热得难受。 全身的衣物湿得紧贴身躯,就像是斩魔宗里的灵泉浴室,热气腾腾,蒸得头晕眼花。 绥安呼吸沉重,口干舌燥,忍着不适,双手快速打出一道复杂的手势,丹鼎跟着愈演愈烈旋转。 一声呼啸,鼎孔蒸汽冒出。 绥安收了灵力,顿感疲乏。 她挥了挥衣袖,驱散些许热气,因为灵力消耗过大,她忍着疲惫来到丹鼎前,慢慢掀开盖子。 一阵阵药香飘出。 她取出丹药一看,心中欣喜万分,道:黄级极品,不错,看来我炼丹能力又提升了。 只可惜,只出了一枚。 【宿主,熟练度提升黄级洗髓丹,以后宿主炼制这洗髓丹,保证出品黄级。】 绥安点开面板一看,果然是黄级,还有其余像饲灵丹之类的低级丹药,基本也被她练满级了。 总算有些收获。绥安被人吸走的木灵力,又养回了些许。 她打了个哈欠,随手一弹衣角,湿漉漉的白衣顿时变得清爽,只是方才那丝粘稠感却怎么也难以从脑海里挥去。 还是好难受。 绥安甚至还感觉有点痒,本来还有的睡意也淡去了些许,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洗髓丹:算了,先洗个澡。 服用洗髓丹,体内的杂质排出体外,会有一层黑乎乎的黏稠物,到最后,绥安还是得洗澡。 她回头看了眼门闩,确定闩好,这才转身去了内房,内房门口有一道屏风,绕过屏风就是一间洗浴室,浴桶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 绥安一道水诀,一道火诀打出,两者相互交合,流水入桶,水面顿时冒着蒸气。 绥安将洗髓丹吞入腹中。 一股清凉的气息在腹部中晕染开,像是暖风吹,将尘埃一点点吹离,舒适得令她睡意再次袭来,她又打了哈欠,慢吞吞解下束腰。 衣裳一件件落地,莹玉般的肌肤一点点冒出了灰黑的汗液,这便是火灵根上的杂质,灰黑的汗液还略带一股发酸的味道。 绥安一入捅,整个身子没入热水里,来回清洗那灰黑的汗液,道:等会还得再洗一次。 不一会,水面也变得脏兮兮。 绥安又换了一桶水,倒入些许安神的药材以及一些美人泪的花瓣,再一泡入浴桶,她舒适一叹,仰头靠着浴桶边闭目养神。 绥安内视火灵根,杂质褪去许多,只是她还得再服用洗髓丹两次,才能彻底洗净。 不知什么时候,绥安累得睡着,连水都渐渐转凉。 澹藴不知何时又回来了,全身都是碧焰果味,却不见她红脸,此时天色已黑,房内也没了热气,她不见绥安出门,心中疑惑,敲了敲门,不见回应。 又推了推门,已栓上。 安儿?澹藴喊了声。 她的声音,稍感醉态。 也不知是否被酒气冲昏了头脑,她一挥袖,门栓掉落,澹藴推门而入,左右环顾,却不见绥安身影,醉意散去,她这才清醒些许,冷着脸快速入了内房。 越过屏风,澹藴愣住。 绥安睡在浴桶上,水已经凉得很彻底,一些药材和花瓣漂浮在水面,若有若无地触摸着那莹白肌肤,欲将其遮盖,却还是难掩那诱人之姿。 恋耽美 ——(49) 仅片刻,澹藴那清明的双眸沉醉着,她伸出手,揉着眉间,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移开目光。 还是如此莽撞。 澹藴语气虽是责怪,却又透着无奈,她微阖眼帘,目光闪躲着来到绥安身边,一把将人从浴桶里抱出,眼眸一瞬不瞬直视前方。 用澡巾包裹着绥安,塞入被窝。 一切春光掩盖后,澹藴似乎变得和绥安一样,神色很是疲惫,她歇息了片刻,这才低头凝视绥安。 面颊红润,睡得香甜,小嘴微微嘟着,有一层亮泽的嫣红,不知为何,这让澹藴联想到了糖葫芦,就和绥安的唇一样香甜,却又有些倔强的酸涩。 澹藴指腹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来到唇角边,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猛然间,澹藴收回手,紧紧攥拳,似乎被其烫了一下。 她有点心乱,不知方才在做什么,眉一皱,退了几步,转身出了屋,去吹那冷风,将醉意吹散。 待绥安醒后,已经天亮。 她睡得极其舒服,坐起身就伸了个懒腰,忽然感觉周身一凉,她低头一看,这才发觉自己不着寸缕。 绥安惊得拉起澡巾,环顾四周无人,赶紧取了新衣穿上,来到花盆前,观看光影石。 她看见澹藴入了屋里,柔和迷茫的双眼一瞬间冷下,然后转身去了内房,因为距离过远,她并不清楚内房的事,但没多久,澹藴就将她塞入被窝。 见到这里,绥安方才松口气。 澹藴在她床前待了有一会。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炽热,绥安见状,略感害怕,她似乎很饥饿的样子,感觉是狼看见了羊一般。 起来了,就喝点粥吧! 绥安受到惊吓转身,眨眼间,光影石被她捏得稀碎,碎石落地,澹藴瞥了一眼,将早点放在了桌上。 怎的吓成这样?澹藴来到她身边,用帕子擦干绥安额上的汗珠,可是做噩梦了? 绥安略感心虚,推开澹藴的同时,一脚往后蹬,将碎石踢去了床底,道:没有。 绥安坐在桌前,默默喝粥。 澹藴一叹:安儿还恼我,不许和淮阳见面一事吗? 绥安翻了个白眼:我没有,我是因为丢了的腰牌,前几日夜里,不知为何感应到了些许气息,我就想出去看看,谁知道淮阳在哪里。 你腰牌丢了? 是,很久之前丢的。 前几日为何不同我说清楚? 我气忘了。 还说没同我置气? 绥安: 澹藴见绥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自然是见好就收:看来,我们得提前去联兴城了,后日出发。 第65章 两名内门弟子带着合格的人群前往斩魔宗, 只剩萧长老、绥安、榆木飞、叶婷和澹藴等人乘坐马车去往联兴城。 拉车的马自然是灵马,马车轱辘在极速地旋转之下颠得绥安左右摇摆,上下晃动, 小臀子一直拍打着座椅。 绥安只是想体验一下马车,却未曾想到马车如此颠簸,快把她吃的隔夜饭都给颠了出来。 马车不算大, 叶婷和榆木飞在外驾车,萧长老靠近车帘子地方坐, 绥安靠着澹藴, 她就像兔子, 动来动去,澹藴就像乌龟, 半天脖子都不扭一下。 如此颠簸的状态下,澹藴还手拿着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没错, 就是话本, 让绥安感觉很是怪异。 话本书面没有名字,绥安几次伸长脖子想看内容是什么, 都被澹藴巧妙避开,她心里暗想, 一定是某些不可描述的话本,否则为什么不给她看! 马车又一次晃动。 绥安又一次伸长脖子, 就在她即将窥探到字迹边缘时, 马车似乎撞到了路边小石头,剧烈晃了一下,她直接扑到澹藴怀里。 果香薰蒙了绥安。 澹藴无奈,收起话本, 长臂将人捞起来,揽着她的纤腰,道:安静点,坐稳了,好歹是筑基修士。 绥安瞥嘴,眼角余光瞥见澹藴又无意识摆弄着香囊,她这才想起来,媛家在联兴城,她可得好好找媛暖暖算一算账。 联兴城也有散乱的小灵脉,所以有许多修仙家族在这里繁衍生息,实力虽不如斩魔宗,但也能与斩魔平起平坐。 修仙家族一般在子女五十岁或金丹之前,要求子女婚配,只有足够优秀的人,选入宗门,方可延缓一段时间,但家族中人,最后还是会寻找道侣,延续子嗣。 家族中人,也比宗门来得团结,入宗门后,到了元婴修为都会回归家族,所以各大家族都和宗门紧密联系。 宗门培养人才,家族提供资源,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那日澹藴通过天禅子知晓村中作怪之人在联兴城后并未声张。 联兴城规模虽没有新都城来的大,却是修士最多的城市,因为有各大家族牵制,所以并没有城主一说。 其中,淮家属于联兴城最大的家族,其后是叶家,媛家等等小家族。 在城中,大家都默认不可随意杀人,因为谁也不知道别人的背后有没有什么势力。 师尊刚刚看的什么话本?绥安心里始终惦记着澹藴看的话本,不能怪她好奇心太强,实在是她从来没有见过澹藴看这些东西。 按澹藴的说法形容,就是玩物丧志,所以打小,绥安也没有见过话本。 澹藴将那话本给绥安:自己看。 原来直接要就行了啊! 绥安翻开一看,书名清晰印着育儿教辅四个大字,绥安满头黑线,将书还给了澹藴。 澹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赶了几天路,几人在客栈中落脚。 绥安依旧和澹藴一间房。 她心中依旧惦记光影石见到场景,那双诡异的虎狼目光,与澹藴极其不合,不过也只是一瞬间,澹藴又恢复了正常。绥安摸了摸下巴,盯着澹藴侧脸看了一会。 她倒了杯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她的睫羽长而浓,每每垂着眼帘就有一片阴影笼罩着那双明眸,总透着一股道不明的忧愁。 根本不似光影石那一瞬出现的虎狼之色,仿佛就像变成了另外的一人,绥安倍感疑惑,莫不成她是看错了? 先下去吃点东西。澹藴放下水杯,侧目一看,怎的如此看着我? 啊没事,看你好看。绥安下意识脱口,心中顿感不妥,又补充一句,虽然没我好看就是了。 澹藴勾唇一笑:嗯,走吧! 联兴城修士聚集较多,很多客栈都备有富含灵力的菜品,澹藴点了满满一圆桌,其中,大部分菜品偏甜口,显然都是绥安喜爱的口味。 萧长老低着头,没敢动筷:那个小姐我们不先去各个家族收弟子吗? 莫急,客栈酒楼,是人流最多,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这次来联兴城,除了收弟子外,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彼时有你带着她们去收弟子。 萧长老点了点头。 绥安目光灵动,这意味着没人看管她了,如此一想,她腹中顿感饥饿,率先开吃了起来,一入口,都是各种酸甜,越吃越香。 榆木飞见状,也跟着吃起来。 澹藴沉着气息,神识探出。 听说,陨仙秘境即将开启。 陨仙秘境? 对啊,就是仙人陨落之地,传说远古时期,仙妖大战,仙人死伤无数,最终取得了胜利,那活着的人为了祭奠那些死去的人,就铸造了一处特殊的空间,把死去的人都埋在了那里,久而久之,那处空间自主产生了灵智,每隔百年,空间通道开启一次。 是吗?里面是不是有很多宝贝? 那是自然,不过进入陨仙秘境的修士不管修为多高,也只敢在外围,不能深入,听说越深入,里面的凶兽就越危险。 凶兽是何物? 妖兽需要开智方能成妖,否者妖兽再强,实力也有限,但是在陨仙秘境里的妖兽常年被仙力供养,即使不能开智,也是极其强悍,甚至比之妖都强,它们不怕疼不怕死,很是凶猛,故而被人称为凶兽。 那凶兽的晶核岂不是也很特殊? 自然,寻常妖兽的晶核都是黑灰色,可是那凶兽的晶核,据说是红色,里头蕴含的妖之力比妖丹都强。 未开智的妖兽体内都是晶核状,开智后晶核化丹,可以和人一样媲美修行,修士喜欢猎杀妖兽,就是妖丹里头蕴含的妖之力纯净天然,被修士吞噬后可以暴涨修为。 弊端便是根基不稳,心性迷失。 但利大于弊,所以妖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日益变得紧张,为了保持平衡,双方都不准大动干戈,但还是有人或妖彼此猎杀。 是吗?那陨仙秘境何时开启? 我不太清楚,不过也快了。 那你要去试试吗? 我可能不去,听说进去百人,能有十人活着出来就不错了,我这修为,进去也只是给那些凶兽送粮食。 那各大宗门也不去? 会去,都是一些高修为领着低修的弟子去,不过基本只剩那些高修为的独自存活。 竟如此凶险? 那当然 澹藴听到这,抬眼瞥了一眼绥安,陨仙秘境对修士来说,是极好的修炼场地,她来自上界,心中也清楚上界的修士都极其看中此秘境,但里头极其凶险,连上界的修士都不敢贸然深探。 绥安感受到视线,将嘴塞满,侧目含糊问:小姐不吃吗? 澹藴笑了笑,拿起筷子,夹起一团肉丸子,蘸酱放在绥安碗中,道:你吃吧,跟着萧长老,记得莫要乱跑。 知道。绥安皱眉,瞧了一眼碗中大肉团,这一口下去,也差不多饱了,还是先吃别的。 叶婷双手环抱,见绥安吃得难看,心中一阵鄙夷:这几日下来,你倒是长得圆润了不少。 绥安朝叶婷看了一眼,很瘦,有些骨感美,小脸更是瘦到恰到好处,不多不少,看着很有弹性,她忍不住捏了一下自己的脸,也还行。 澹藴又夹了一道菜放在绥安碗里,微启唇,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却被榆木飞打断。 哈哈,我倒觉得女孩子胖一点好看,可爱。榆木飞瞧了一眼绥安,由衷觉得她长得很好看。 马屁精。叶婷冷笑。 绥安可是澹藴的弟子,拍马屁的人可不在少数,就像妙木,同绥安交好谦让,就是因为澹藴,她颇为不耻。 我说的实话。榆木飞瞪着眼。 行了,食不言寝不语,吃完饭你们就去叶家。澹藴声音隐含着怒火,连手中的筷子都被折断。 哼! 真是吃一顿饭都不安静。 不过,绥安倒是很喜欢这样的氛围,这是在斩魔宗感受不到的吵闹。 这时,有两人从门口经过,道:据说淮家广邀许多修士给淮星办一场贺宴,连天机宗的人都被邀请了,不知你有没有收到邀请? 没有,人家淮家哪里看得上我。 绥安闻言,瞧了眼澹藴,也不知这人会不会真的去,万一要带上自己一起去,她夹在二人中间,还怪难受的。 不知为何,绥安嘴中食之乏味。 我们修行之人,向来对此不太在意。萧长老疑惑,这淮家为何弄如此大的阵仗? 绥安沉思,重生前,淮家也没有办贺宴,如今的状况,基本脱离剧情,唯一没有变化的是,她不知道暗处想杀她的人究竟是谁,还有一些秘境法宝之类走向大致没有变化。 澹藴蹙眉,道:确实怪异,待贺宴那日,你和叶婷守在外面,若有何状况,我会通知你。 萧长老:好。 那不知小姐打算带何礼物?绥安问。 你觉得我该带什么? 绥安哪里知道,她都不出宗门,对宝贝的了解恐怕也只限于小说里提到的:要不我们去宝场看看? 宝场有各种各样的法宝,绥安倒是很想去开开眼界。 不可,宝场你绝不能去!澹藴瞬间冷下脸,只因月衣说过,那红衣女子极有可能是宝场场主,那绥安无论如何都不能去。 小姐和我一起去不就行了? 我说了,你不准去! 绥安咬着唇,本以为二人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看来都是她的胡思乱想,澹藴还是那个独断专行的澹藴,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来影响其下的判断。 淮家什么也不缺,不必浪费时间备礼。澹藴意识到自己强硬的态度有所不妥,又缓和神色道。 绥安缄默着喝了一口汤。 她朝窗外看了一眼,空中偶尔会有修士御剑飞行,在联兴城,规矩没有太多,又无城主管理,大部分人都自由自在,连包间外用餐的人群都传来欢声笑语。 唯独绥安心中微寒。 澹藴垂眼,她夹给绥安的菜一动未动,便又盛了碗热汤给她,道:宝场鱼龙混杂,改日/我再带你去。 改日是何时?绥安侧目。 二人之间,无形中透着凝重的氛围,绥安知道,这都是澹藴的借口,所谓的改日,或许永远都不会有期限。 哈哈,那啥等会我们还是先去逛街吧,方才我见有处戏楼,不如去那里听个小曲,明日去叶家如何?榆木飞挠头说道。 不去,你们自己去吧!绥安放下筷子,那碗盛的汤,她到底也没有喝,我吃饱了,先回房休息。 绥安不看澹藴脸色,起身就走。 几人面面相觑,瞧了一眼澹藴。 那抿唇的样子,像是在极力关着住在心中的猛兽,若是一被释放,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作者有话要说:  长臂一捞 我想到的是正常比例大小的澹藴捞着Q版的绥安~ 恋耽美 ——(50) 第66章 当日, 绥安并没有怎么理会澹藴,其实,不知不觉中, 绥安面对澹藴时隐约占上风,又或者说,是澹藴有意隐忍。 绥安不知澹藴要去办何事, 夜里人便不见了,第二日早晨也未见她回来。 她呆呆坐在床边, 房间里少了人盯着, 她反倒是有些不习惯, 无意识地摸着手腕上的珠子,总觉得澹藴还是在附近。 呸, 我真是闷得慌,不该胡思乱想。澹藴不在, 那是天大的好事, 她该敲锣打鼓庆祝一番。 【宿主, 系统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陨仙秘境极其凶险, 宿主是需要女主带领进去,才有可能完成任务。】 绥安越沉默越心烦, 她深呼吸。 冷静下来后,绥安才想起宝场场主一直针对澹藴的事, 想来澹藴不让她去宝场也是这个原因, 她之所以气,也不过是因为澹藴总不会把事情讲清楚,什么都要她去猜。 绥安揉了下眉心,忽然一顿, 道:不对啊,当初澹藴让媛暖暖施鞭,是因为媛暖暖不会下死手,不让我去宝场,也是那神经兮兮的女子总是虎视眈眈,那澹藴关我去水牢,会不会并不是因为淮阳? 【不清楚,等宿主日后得到了越来越多的气运点,修复系统损毁的资料,或许可以找到相关说明。】 绥安一叹,要是澹藴老实交代,那她又何苦如此烦恼:罢了,事情总有弄清楚的时候。 绥安下地出门,恰巧萧长老等人也准备前往叶家,她跟着下楼,见媛暖暖也在,绥安就像暴露的狮子,大喝一声! 媛暖暖,你既然敢诓我,过来受死吧!绥安提剑杀下楼,她目光凶狠,出手极快。 媛暖暖是接到萧长老的通知,想到之前和绥安约定碰面,就直接过来,谁知刚到客栈门口,绥安就杀了过来,她转身就跑。 绥安,你疯啦! 对,老娘就是疯了,你竟然敢买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香囊糊弄我,看我不打死你!绥安紧跟着媛暖暖追。 二人身影穿梭在街道,萧长老懵了一会,便带着人跟在二人身后,道:你们两个,有话好好说。 绥安:不能,今天我一定要干死她! 绥安媛暖暖边逃还不忘回头,这不能怪我啊当时内门大比为了给你拖延时间,我也身受重伤好吗我只能拖别人去买啊 休要狡辩! 二人追逐,来回折腾下来均是气喘呼呼,媛暖暖也不跑远,就围绕着客栈玩起老鹰捉小鸡,绥安抓不到人,心底一阵郁闷。 绥安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一下,笑道:媛暖暖,你还想不想要洗髓丹了? 媛暖暖停下脚步:洗髓丹? 绥安见状,飞身横扑。 二人顿时滚作一团,绥安站上风,掐着媛暖暖脖子怒道:啊让你坑我,让你小气,害得我老脸都丢完了你赔我面子 额唔媛暖暖拍了拍绥安手臂,渐渐翻起白眼,我给你道歉快放手 赶来的萧长老拉开绥安。 她得了台阶便顺势下了,瞧媛暖暖狼狈的模样,冷哼一声: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坑我。 咳咳不敢,我怕被你掐死。 绥安心中的气消得差不多,便按约定将那两枚洗髓丹给了她:如果你还敢坑我,下一次就把你丢粪坑,拿去吧! 媛暖暖理了理衣襟,打开盒盖一看,惊得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道:人级极品洗髓丹,你真是你炼制的? 难不成是你炼的?绥安一笑,怎样,这买卖是亏还是不亏? 不亏。 一旁的叶婷闻言,目光瞥了一眼,丹药晶莹剔透,的确是极品洗髓丹,她心中倍感震惊,绥安炼丹不过小半年,竟能炼成此丹。 要知道,在盛天大陆,炼丹师比起炼器师和符箓师都要来得宝贵,治病救人,突破或化解心魔都是离不开炼丹师的丹药。 叶婷挑了挑眉,走到绥安身边,问:你这洗髓丹还有多少? 有也不卖你。绥安还剩两枚人级洗髓丹,这个是留给澹藴的,毕竟那二十枚赤灵果,都是澹藴掏的腰包。 媛暖暖闻言,心情大好,她挤开叶婷,眉间尽是挑衅,看得叶婷是相当无语,冷哼一声幼稚鬼。 媛暖暖得意一笑,将绥安拉到一旁,附耳轻声说:你要我查的图,家中典籍我翻了个遍都未曾找到,只能到处打听,我只知道那纹理和妖丹上的纹理极其相似。 绥安面色古怪。 她不懂自己灵根上的纹理怎会与妖丹相似,难道她和妖有所联系? 不,她能清楚感到自己是人,非妖,她也从来没听说,有妖可以和人一样感知冷暖。 妖天生具有妖气,生来就是冷血,感受不到热,可绥安的血是热的,那她绝不可能会是妖,只是她不懂,为何那木灵根上会有近似妖纹的纹理。 喂,你没事吧?媛暖暖见她出神,伸手推了推她。 绥安摇摇头:没事,多谢了。 不客气。 随后,媛暖暖跟着几人一起前往叶家,叶家家主元婴后期修为,是叶婷的爷爷,单看叶婷的性格,就不难想像其爷爷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叶家的修行者有数千人,普通人也有近千人,一个家族自然不会有如此多的修行者,大部分都是外姓人并入某个家族,享有外姓以及家族带来的利益。 而外姓之人所诞下的孩子均同家族姓,以此来凝聚外姓人效忠家族。 叶婷昨日已经通知了叶家,此刻叶家早已经将那些还没测试的孩子聚集,除了部分家族内定培养的,以及外出历练太远无法赶回的,基本都已经在后院等待着。 近千人的场面,着实有点挤。 叶家主则在高楼之上。 见到几人到来之时,眼眸一眯,无形之中释放威压,萧长老感受到后,站在几人身前,用那娇小的身躯阻拦,接下所有威势。 她咬着下唇,目光坚定。 绥安忽然明白了,萧长老虽是脾气软,但关键时刻绝不会令宗门陷入难堪,也难怪澹藴会让萧长老带队收弟子。 叶家主点点头,他从楼上跳下,来到几人身前,道:不错,方才叶某人多有得罪,还请萧长老见谅。 没没事。萧长老声如蝇。 叶家主也有六百来岁,却看起来只到中年,长得又壮,单看外表就感觉很强,萧长老在他面前,就跟个鸡仔似的。 姐,你们总算来了。叶峰跑到叶婷身边,拉着她的袖子,我和爷爷都等你好久了。 叶婷甩开他,道:一边去。 哦,好吧! 绥安挑眉,这叶峰她其实也知道一二,就是这人一直欺负妙木,单纯见妙木穷而瞧不起,被其母养得太过娇贵,所以很是招叶婷烦。 叶峰和叶婷是堂姐弟。 在大家族里,还是有挺多的修士会娶上几位女修,这也是让绥安讨厌的地方,她所在的世界设定就是你强你有理。 莫说一男多女,一女多男都行。 萧长老,人已齐,不知这测试何时开始?叶家主问。 现在就可以开始。 各位小朋友,来哥哥这里排队。榆木飞一拍手,吸引了许多少年少女往他那边排队。 绥安侧目瞧了一眼,他面带笑容,对待每个来测试的人都极有耐心,不管是资质好的,又或者只是普通人。 榆木飞偶尔会给她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就像待所有人都一样,不管是澹藴,又或者是小孩乞丐,都是平等的,甚至她觉得榆木飞和禅道寺那帮和尚一样,只会讲众生平等。 几人分别拿着测灵珠,一个个测试,修仙家族,大部分孩童都过关,加之降低了入门要求,单单叶家便入选了两百余人。 绥安感叹,在斩魔宗管辖境内,只有家族和城主,但在天机宗管辖境内,却还有着皇权,这意味着比修仙家族更富有,人才更多,也难怪天机宗是盛天大陆第一大宗。 只可惜,斩魔宗灵脉有等于无,否则实力也不弱于天机宗。 千人选完,也到了黄昏之时。 叶家主盛情邀请,让几人留下住几日,至于选拔/出来的弟子,叶家自会派遣修士送去斩魔宗。 萧长老没有拒绝,几人便留在叶家住上几日,之后便去媛家。 夜间晚饭之时。 绥安胃口不是很好,她总会时不时向门外望去,看一看远处的夜空,目光飘忽,也不知要搜寻着什么,又似乎只是随意看那美丽的繁星。 【宿主要是担心女主,可以用传音石问问。】 澹藴修为那么高,她又怎会担心。 绥安收回目光。 叶峰就坐在叶婷身边,一个劲地给她倒酒夹菜,卖力讨好着,一旁的叶家主看不下去,一挥袖,就将叶峰吹到了一边。 碍眼,明日你带着入选的家族子弟,先回斩魔宗。他冷哼一声。 知道了爷爷。叶峰低着头,转身出了门。 看其样子,叶峰在叶家地位很低,常常不受待见,莫不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欺负妙木? 来,诸位在叶家,就当做自己家,莫要拘束。叶家主举杯敬酒。 绥安不太会喝酒,以前也没遇到过今日这种状况,她见别人都回敬饮完酒,便也举杯将酒水饮尽。 苦辣入喉,着实难喝。 绥安轻轻咳了咳。 叶家主见状,笑道:要是不会饮酒,不必勉强,我还没有那么小家子气。 绥安闻言,摇了摇头,用衣袖轻轻拭去嘴角一滴酒水,道:我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被呛了一下。 叶家主点点头,目光满满的赞赏,道:不错,年纪轻轻,心性沉稳,修为扎实,比我这不成器的孙女强多了。 叶婷也跟着咳了咳。 叶婷,百岁的元婴初期。 天赋算是不错的,居然还被数落,可想而知叶峰日常面对这位叶家之主该是何等郁闷了。 来来,多吃点,我们叶家也好久没有如此热闹了。叶家主又给绥安倒了些酒,对了,陨仙秘境即将开启,彼时澹宗主会选谁带门下弟子去? 绥安一愣。 其实,前世陨仙秘境开启,她还是炼气期,那时的她还被澹藴看得很严,她记得,当时是妙木和虚浮带队,在陨仙秘境里,据说二人是九死一生,还遇见了斩魔宗曾经的大师姐玉玲。 不过玉玲不是来帮二人的,在陨仙秘境里是处处刁难,二人遇难,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玉玲曾是斩魔宗天赋最好的弟子,是太上长老的亲传弟子,在修炼途中因为难斩断心魔而成了邪修,太上长老知道后,一度想下手杀她,最后还是玉玲自己叛逃离宗,此事一直是斩魔宗的无能与耻辱,无人提及此事。 绥安也是很小的时候听妙木说的,当时,玉玲其实有机会斩心魔,但不知为何却没有这么做。 此次若有机会去陨仙秘境,想必,绥安有很大的几率碰见玉玲。 此事,暂时未提及。萧长老应了声,陨仙秘境极其凶险,若要去,宗主定会同门中各位长老商讨。 叶家主点头。 绥安又喝了几杯酒,稍微吃了一点下酒菜,感觉不适,便先行告退。 她的头有些晕。 走着走着,似乎看见红裳飘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09 23:34:24~20210414 21:58: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小瑾的姬达不响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橘留所 55瓶;Marblue、尘埃 10瓶;白骑士 9瓶;易和宣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绥安的酒量本就不太好, 即使吃了菜垫肚子,此刻她也感觉脑门晕乎乎,略感不适, 便和众人告退,先行回自己的房间。 门外有一仆人引路。 绥安踩着飘忽的步伐跟着。 叶家很大, 但不像宗门那样一个山头一个地,家族整体都集中在一个地方,建满了房屋, 七拐八拐这么一绕,本就头晕的绥安更晕了。 好在仆人停下脚步,指着前面一处静幽的小院子, 道:到了, 您的住处就在前面, 小的就守在附近, 若有何吩咐, 喊一声便是。 恩多谢。绥安踏入院子, 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了一抹红裙角, 仔细一看,是廊道柱子旁摆了一盆红花。 仆人一转身,叶峰朝他挥手, 直接将这人给赶走, 仆人回头看了看,赶忙往回走。 绥安。叶峰喊了声。 她回头, 皱眉:有事? 没事,就是过来警告你,最好少管妙木的事。叶峰走近,他靠着略高半截额头的优势压迫着她, 妙木的身份配不上/你,何必为了她惹得自己不快。 我无父无母,有何身份?绥安酒气上头,本就感觉不舒服,此刻听见他的一番话,更是闷着一团火气,倒是你,最好别再欺负妙木师姐,否则别怪我针对你。 在我家还敢如此嚣张叶峰还未来得及放狠话,就感觉后颈一疼,意识陷入黑暗。 砰!身躯倒地。 绥安的视线顺着人倒下而向下看了一眼,脑海迷糊,心中更是迷糊,不明所以。 黑靴红裙,出现在绥安眼底,一股淡淡的花香萦绕着,冰冷的指尖忽然扼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女子。 紫唇紫眸,戴着银面。 这人发丝略潮湿,还有这淡淡的花香,似乎是刚刚沐浴过,匆忙赶来而忘记弄干那满头的墨发。 绥安还是很懵,不知道发生何事,眼前之人看似陌生,却莫名给她一股说不清的熟悉,这种熟悉,应该是长时间朝夕相处才有的。 恋耽美 ——(51) 【宿主,清醒点,是宝场场主。】 绥安瞬间清醒,瞪大眼睛。 红裙女子勾唇,单臂环绕着绥安纤腰,拉近二人的距离,扼住下巴的手轻轻一抬,二人便面贴面。 红裙女子的臂力很大,勒得绥安难受,她第一次被人如此抱着,二人身体紧密贴合,世人皆说,女人如水,是软的。 曾经的绥安不以为然,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很软,此刻,她却觉得女子如水是真的,不管眼前之人的力气有多大,身躯依旧如水般柔和。 你不怕我? 绥安皱眉,这人的声音娇柔,尾音上扬,虽听着很诱人,却还是让她感觉很熟悉,仿佛听了无数遍。 修士本就能控制喉咙变声说话,或许,这人是故意隐藏了原声来避免被他人给认出。 女子一阵银铃般笑声荡在绥安耳旁,她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是真的不怕这位疯疯癫癫的红衣女子。 你是真不怕我啊!女子感慨。 绥安皱眉,镇定问: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女子松开绥安下巴,指腹在她脸庞上来回游荡,来到她唇边摩挲着,轻笑道:我啊特意过来看看我的猎物,有没有被澹藴给养废了。 轻佻的语气,轻佻的动作。 和妖王紫牡如出一辙,只是那凝视着的紫瞳,倒更像是那天光影石所见的澹藴,是那毫不掩饰,食人血肉的欲/望。 绥安动了动身,本想试一试能不能悄然挣脱,可对方的臂力很强,二人的身躯始终没有分离。 猎物? 绥安陷入沉思,莫不是澹藴不让她离开宗门,就是因为眼前的疯子? 是啊。女子眼眸暗沉,怀中的温度火热,轻微的扭动反而令她有了一丝异样,放心,目前我还不会伤害你,我是来问问你,想不想离开你师尊,从她身边离开? 不想,你先放开我。这人一看就不安好心,绥安伸手,拽着女子手腕,却没有拽动。 二人之间修为,差太多了。 女子闻言,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对方忽然变脸,绥安是心惊肉跳,不知哪句话惹了这人。 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个尸体给澹藴好了。女子又重新露出笑容。 绥安惊恐,立马调动灵力。 女子一把牵制住她手腕,扣住灵脉,绥安吃疼,调动的灵力瞬间散开,成了柔弱女子,伸手抵着眼前之人,只能扭着腰身做着无畏的挣扎。 红衣女子瞥了一眼她的掌心,道:哦?脊鳞剑认你为主了? 放开我,救命啊!绥安不予以理会,大喊,这里有疯子。 绥安就像小兔子一般,女子松开腰间的手,又扼住她的下巴,声音戛然而止,她伸出桃红的舌尖,添了一下绥安面庞,模样甚是陶醉。 真香,稍微有点舍不得呢! 绥安震惊,脸颊上的湿/润让她感觉到自己如同食物被舔了一下,她越发用力去推女子,胡乱挣扎中,按压到了一层柔软,定眼一瞧,正巧按在那人胸上。 女子松开她的下巴,按着她的手背,咧嘴一笑:呦,你这是要对人家做什么? 绥安一言不发,抬脚去踹人。 女子只是指尖一用力。 绥安便感觉到扣住的手腕酥/麻,像有一股气流席卷全身,导致她全身没了力气,整个人无力靠在女子身上。 这才是猎物该有的样子。女子笑道,莫怕,今日不会让你死,我说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我能帮着你离开澹藴。 绥安蹙眉,视线无意间瞥到手腕上的珠子,不知道澹藴知不知她现在的处境,能不能赶回来救她。 是何人胆敢闯我叶家! 仆人返回去,将事情告知叶家主,叶婷闻言,本想自己过来教训叶峰,却未曾想到一进院子,就看见红衣女子半搂着绥安。 澹藴要是知晓,她又免不了被掌嘴,叶婷当下便提剑指着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叹息:可惜了。 她松开绥安,转身踏空。 红影片刻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叶婷心惊,她都未曾反应过来,人便已经离去,当真是来去自如,丝毫不把叶家给放在眼里。 该死!叶婷收剑。 绥安撑着膝盖,缓了一会。 叶婷道:你没事吧? 绥安摇头。 方才那红衣女子是何人? 绥安摇头,并未如实告知。 宝场场主这个身份,她也只是通过小说知道的,但那女子未曾透露身份,是不是宝场主,还得问过澹藴才知道。 那你先回房歇着,周围我会派人加强警戒,那女子的身份,我会让爷爷派人去查。 绥安点点头。 她回了房间,坐在塌上,惊惧的心渐渐平静,手腕还感觉有点麻,无意识摸了摸珠子,也不知澹藴现在如何。 方才的红衣女子,虽在极力掩饰着什么,但绥安还是能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这人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 到底会是谁?绥安没怎么出过宗门,那这份熟悉感一定不是宗外的人,系统,你有没有头绪? 【没有。】 绥安一叹,她触摸着掌心中的疤痕,如蛇扭腰,看着很奇特,倒是并不难看。 红衣女子知道神剑却并不感兴趣,就如当时的紫牡,似乎也对此剑无兴趣,这差点让绥安认为,此剑是个垃圾。 但她知道不是,应该还有比神剑更吸引她们的东西,如果说,红衣女子的目标是她,那紫牡的目标又是何物? 神器都没兴趣,这帮人还真是琢磨不透。她摸了摸被疼的下巴,轻轻揉了揉。 细想方才的一幕。 红衣女子谈吐之时,附着清凉之感,那优美的下巴,仔细想来,似乎也与澹藴极其相似,还有身高身形。 绥安低头看了一眼手心,忽然想起什么,赶忙擦拭脸颊,搓出一阵红晕。 系统,你能不能将方才的红衣女子和澹藴的身形轮廓进行对比? 绥安说完,眼前浮现两人的身形轮廓,进行重叠对比,基本吻合,唯有衣裳遮掩的地方无法进行对比。 【吻合率高达%95,在现实世界里基本不可能遇见,但这里是镜像世界,就算出现百分百吻合的情况,也是有可能的。】 如此说来,不能通过此方法来判断了?她略感失望。 【是的,宿主。】 绥安双手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却毫无头绪,只好放弃。只是那红衣女子的目的,着实让她在意,她怎么就莫名成了那女子的猎物? 她应该不认识她才对。 小说里也是只提到,红衣女子针对澹藴无所不用其极,如此说来,极有可能因为绥安是澹藴的弟子,才会成为红衣女子的猎物。 无妄之灾吗? 绥安瞧了一眼窗外夜色,大概今晚,澹藴也不会回来了。 ****** 溪水边倒影着一抹紫影。 月光照耀下,点点余晖令紫影泛着月白,她的脸颊上多了许多晶莹剔透的露珠。 溪水从石缝中挤入,浸湿了裙角,不知多久,一双透着迷雾的双眸睁开,黑如夜间星海,深不见底。 澹藴略感迷茫,她身旁还放着一葫碧焰酒,拿起葫芦,无神看了一眼,不知多久,双眸才渐渐凝聚回神。 澹藴喝了一口碧焰酒,待身子回暖后,这才站起身来,身影不一会消失在林中。 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城中。 来到淮家后门附近。 淮家光是后门的守卫就有十多人,皆为筑基期,门口挂着红色灯笼,只因近日贺宴将至。 主子,您怎么现在才来?黑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澹藴身后。 半路上调息了片刻。澹藴皱起眉头,语气迟缓,可有查到淮家与那村子的蛛丝马迹? 属下无能,暂时还未查到,不过我倒是查到淮家此次贺宴广邀群雄,也是为了陨仙秘境一行。 新都城爆发的疫症可与淮家有关? 黑衣女子摇摇头:属下无能,修为有限,易容恐怕会被认出,不敢太过深入调查,所以尚不清楚。 无妨,你先去北林森,把这个丢给妖王紫牡。澹藴递给她一个储物袋。 黑衣女子接过一看,里面全是银色的圆球,疑惑:主子,这是何物? 震灵子,里面放了点会让妖发情的花粉。澹藴面色平常,去的途中若是遇到危险,震灵子和符箓皆能保你。 额是 待紫牡发情,定是全身无力,你将她关起来,暴揍一顿即可。说完,澹藴飞身潜入淮家。 月衣望着紫影略结舌,这妖若发情却不能解情,这是要把紫牡给憋死啊! 第68章 偌大的淮家, 全是人来人往的守卫,最忙的要属厨房,一群厨子早早开始忙活准备食材, 活着的灵物则关在笼子里驯养,缺了东西, 也有人匆匆搬入后厨。 澹藴来回穿梭。 那些巡逻的守卫就像看不见她,哪怕澹藴站在他们身后依旧是未能察觉出异常。 她一个转身,入了假山后。 又一队巡守路过。 少主, 你说澹宗主和绥安师徒二人会来吗?一名跟在淮阳身后的守卫问。 澹藴毕竟是一宗之主,我们淮家也好歹是联兴城第一家族,我再三邀请下, 她也不好拂了我们面。淮阳走路之时气宇轩昂, 当得一副俊美公子, 轻轻一笑, 满满的自信。 躲在假山后的澹藴觑眼, 目光之中尽是不屑, 她嘴角上扬, 嘲讽着这人的自大。 那少主为何如此费尽心思?护卫极其不解,准备三千万的上品灵石,去竞拍那什么蚕丝衣作甚? 自然是要送给安儿。淮阳一笑。 澹藴闻言, 眉头不展。 护卫摸了摸脑门:少主如此大手笔, 是否看上了绥安? 以后你就知道了。淮阳勾唇。 在他看来,绥安是澹藴的弟子, 还是最喜爱的弟子,此次准备灵石竞拍,不仅是送蚕丝衣给绥安,还要送给澹藴。 在拍卖行竞拍前他托关系得知, 蚕丝衣分为两件,一件通体雪白,一件琉璃紫光,恰好配二人。 淮阳不信任那红衣女子,只能自己一点点攻克澹藴,先取悦绥安,总归能给人留下好印象。 那若是她二人不买账 淮阳闻言,双眼沉下,道:那就只能换种方式,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只要能治好他的废灵根,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否则,即便他父亲再宠爱他,家族之人也绝不会允许一个废人继承家族。 二人渐行渐远。 澹藴走出假山,望着淮阳背影冷笑。 她避开所有的守卫,悄无声息进入了一间书房,里头摆设着许多玩物,最为珍贵的便是一株不断吐着灵气的灵植。 她掌心对外,灵力探寻着四周是否有禁制,轻轻皱眉,道:没有难道不是淮家? 澹藴在房间里闲逛,左右触碰一些书籍或花盆,却什么机关也没发现。 无意间,她见到桌上的贺宴邀请名单,便随手翻看了一眼,见到付馨二字,只道是略感眼熟,却想不起是何人,于是也不多在意。 再次环顾四周,她疑惑道:莫不是不在书房? 一般家族若有何秘密,都会留有禁制暗道或暗格之类的机关,方才在外头她便注意到此处书房,守卫严谨,周围廊道上摆放着许多灵植,用来迷惑外人,于是她便来了这里,可她转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 澹藴出门,轻手关上房门。 她跃上屋顶,观察着四周。 远远见到淮阳入了一间屋,她便足踏上半空,瞬间到了此屋顶上蛰伏。 淮阳来到一盆灵植前,上面开了一朵花,花朵中央有个孢子似的黑色圆球,他拿出炼气散,倒入花盆中,浇上水,一阵阵花香溢出。 澹藴嗅到后,皱起眉。 此香味,和她给予月衣的震灵子里头所包裹的粉末是一样的味道,她的目光,变得寒冷无比。 阳儿。淮家主缓步而来。 他相貌年轻,同淮阳有几分相似,中气十足,周身的威势要强过淮阳,下巴有一小撮胡须,让他多了分男子气概。 淮阳放下壶,上前迎接:父亲。 我听闻你从库房支了一笔三千万上品灵石?淮家主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 淮阳躬身:父亲,我是听闻宝场有蚕丝衣放在拍卖行里拍卖,便想着购下,一来,算是给宝场主的面子,二来,儿子是想用来讨好澹藴,拉近我们淮家和斩魔宗的关系。 拉近关系?淮家主冷笑,那你可知斩魔宗这段时间在选弟子入门? 儿子无意间在新都城碰见澹藴,自然是知道的。淮阳低头。 那你又可知,为何是你无意间碰见,却不是斩魔宗派人来通知我们?淮家主冷哼一声,气道。 淮阳抬头,目光迟疑:父亲的意思是澹藴在防着我们淮家? 淮家主一叹,负手而立: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早在十年前,我们淮家入了斩魔宗的弟子,都只留在外门,却未曾入得了内门,最后都一一回了淮家。 竟有此事?淮阳不解,那为何父亲不早告诉我?我们淮家又为何还提供如此多的碧焰果给澹藴? 淮家主一笑:那时你心高气傲,不便于你说,而我的修为,那时与渡劫还差临门一脚,可不得与斩魔宗保持好表面关系。 淮阳皱眉,道:那父亲现已到渡劫期,此次贺宴又召集如此多的人,是要准备要和斩魔宗分割吗? 即便不分,如此往复下去,我们淮家早晚成垫底的家族,此次分割势在必行,否则,待陨仙秘境开启后,我们淮家将孤立无援。淮家主拍了拍淮阳肩膀,你这三千万上品灵石,也不是小数目,便不要浪费去送甚人情了。 恋耽美 ——(52) 淮阳咬牙。 若是分割,澹藴更是连瞧都不瞧他一眼,那他想治好废灵根更是遥遥无期了,于是他不得不将红衣女子告诉他的话告诉淮家主。 宝场主就是这么同我说的。 淮家主惊讶:此言是否可靠? 淮阳摇摇头:我也不确定。 屋顶上的澹藴心中极其震惊。 她想不明白那人为何会做得如此绝,即便口口声声说是她姐姐,也不惜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害她! 澹藴垂下眼帘,睫羽的阴影遮掩着目光,唇瓣紧合,呼吸略乱。 淮家主忽然冷眼:何人? 他追出门外,踏在空中,却不见任何人的影子,疑惑道:奇怪,难道是我的错觉? 父亲? 淮家主沉思片刻,落地后道:就你方才所言,无论真或是假,以我们目前状况,你是得不了澹藴的心。 他负手冷眼: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你先去购得蚕丝衣,在贺宴之时送人,降低澹藴心中的警惕,随后我们再寻机会行事。 是,父亲。 一大早,叶峰就被按压在院子外,被叶婷用棍棒打着,一声声哀嚎传得很远,绥安都于心不忍。 好好的帅小伙,滚在地上爬。 满脸泪痕叫饶着。 姐,别打了,我错了啊呜呜我真错了 叶婷气得双目喷火,见人皮开肉绽,一丝血将衣服染红,只好丢下手中的木棍,道:你这几个月在自己的院子里禁足,哪也不许去。 呜呜可是爷爷让我 行了,到时我会派别人护送。叶婷挥手,示意守卫,把他带下去,看紧,莫要再给我惹出事端,否则,我连你们一起罚。 是,大小姐。 人被架走,叶婷来到绥安面前,道:昨日/我弟冲撞你的事,今日可否一笔勾销? 绥安笑了笑:我本来就没在意。 叶婷心道,宗主在意。 媛暖暖环抱着双手:还真没看出来,原来你弟弟如此怕的你,想来你在家中地位是高于你弟的。 虽说是修真界,但子和女,大部分人还是喜子厌女,一来,女修受孕,身体灵力会温养腹中孩童,导致修为凝滞,更甚者会出现修为倒退或难产死亡,二来,因为男女身体之间的差异,导致女修基本是嫁入男修家族,很少有男修倒插门。 叶婷一瞥,目光之中有着大家族子弟不言而喻的冷漠,道:那也是我自己挣出来的地位。 榆木飞摇摇头:要我说啊,你们大家族就是麻烦,一家人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吃顿饭不就完了么! 你个莽夫懂什么。二人异口同声。 榆木飞闻言,摸了摸鼻子,笑道:是,我就是闲得蛋疼,二位大小姐可别和我这个莽夫计较,你们呐就慢慢斗着,当我不存在。 看着二人吵闹,说来,绥安和媛暖暖的关系是越来越好,她略恍惚,曾经,二人到底是因为何事针锋相对的? 绥安也是记不太清楚,她只记得,以前二人的关系还是极好的,毕竟是同龄人,似乎是从她给予妙木月钱的时候开始,媛暖暖总会数落着妙木,绥安也总是维护着妙木。 久而久之,二人就争吵起来。 她记得,小说中的描述,媛暖暖是极其看不起妙木,见面也是不打招呼,直到媛暖暖被迫嫁人,妙木却成虚浮道侣后,二人反而调转了身份位置。 绥安想改变媛暖暖对妙木的看法,其实也是因为小说中的设定,她想一点点改变,但看样子,媛暖暖还是不喜妙木。 她便也不好强求。 小姐回来了。榆木飞打断几人。 绥安闻言,惴惴不安的心总算平静,她一回头,就见到澹藴凝视的双眸,深邃难明。 第69章 继续洗。 随着澹藴一声语闭, 一条细小的涓流浮现在绥安面前,可怜的绥安,脸颊被搓得通红, 就差把这块被红衣女子亲过的面皮给割下来。 她只不过将当时的场景描述出来,结果澹藴二话不说, 就是让她洗脸,洗了半天,导致她还有许多问题都还没来得及问。 绥安撇嘴, 掌心拖着水往面上扑,一次次地洗脸,直到她厌烦, 当即就跺脚, 道:不洗啦, 要洗你自己洗。 好。 澹藴抿着唇, 一手牵制住绥安后颈, 另一手指尖一甩, 流水划出优美的弧度, 直冲绥安脸,一下子被淋了个透彻。 水滴顺着鬓角流到下巴,一滴滴落在锁骨, 将领口全弄湿, 让绥安好不难受,她还被呛了一口, 轻轻咳了咳。 澹藴撇过头,这才松开了人。 绥安用衣袖搽了一把,转手便用灵力接过半空之中剩余的清水,全打在了澹藴面上, 道:有完没完,洗得我皮都快搓破了。 一旁的几人,见澹藴面上被淋湿,心中也直呼只有绥安敢如此做了。 长长的睫毛上还有几颗水珠挂在上面,随着澹藴眼帘一合,水珠掉落,化作了眼泪,叫人心中不忍。 绥安擦干后,见其惨状,心中的火气也弱了点,道:小姐以前同我说过,有人要害我,此人便是那红衣女子吗? 澹藴点头,她未敢正面回答。 这人为何要害我?绥安疑惑。 澹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摇头。 那此人连小姐也对付不了吗? 此人修为不弱于我,若真要动起手来,或许是两败俱伤,又或许她强于我。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其实你可以直接将事态告知我,我也不会整日想往外跑。绥安想想就来气。 澹藴缄默着,未曾解释。 绥安见状,便知这人没有听进去。 澹藴可是女主,修为折损,若是能治好她的隐疾,那红衣女子自然不是对手,绥安忽然好奇,好奇澹藴的修为在上界是如何折损的。 媛暖暖:这红衣女子究竟是何来头,竟不把斩魔宗给放在眼里。 澹藴:宝场场主。 令人震惊。 唯一面色平平的,只有榆木飞。 绥安注意到榆木飞的样子似乎并不太惊讶,她心中生疑,他是已经知道,还是没听清,又或者是他和红衣女子也有关系? 那红衣女子就是宝场场主?叶婷心中后怕,我怎么感觉她......有点古怪,虽说只有一个照面,但我总觉得此人有些阴寒。 何止阴寒,澹藴与她交手数回,可自己至今都不知这人的目的是什么,又是否真是自己的姐姐。澹藴道:今日你们便待在叶家,我还有事先去处理,明日你们随我去一趟拍卖行。 媛暖暖疑惑:不去我家吗? 澹藴摇头:延迟两日。 你才刚回来,怎么又有事?绥安拉着她衣袖,你该不会想去宝场大闹一场吧? 不大闹。澹藴笑笑。 言下之意,就是要闹。 绥安还是第一次见澹藴笑得很干净,就和那些孩童想要玩闹的心情一般,很是单纯,倒是让绥安也升起了兴致。 怎能让小姐独自前往。绥安试着问,我也想去可否? 澹藴顿了顿,轻轻点头应允。 绥安倍感意外,紧接着便是兴奋,道:那我们稍微乔装改扮一下,可不能明目张胆干架。 媛暖暖举手:带上我,我也去。 澹藴点头:嗯,你们都去。 叶婷:她没想去啊! 几人各自回房换衣,均是一身白衣,面蒙白纱,头戴白巾,只露了双眼睛。 即使如此,绥安也是一眼就知道谁是澹藴,一身白衣没了紫衣那般艳丽,看着越发清冷,她来到她面前,顿了顿。 绥安发现,蒙上面的澹藴,那眼眸很像红衣女子,只是那红衣女子的双眼是紫色的。 她疑惑:小姐,不知那红衣女子是否同小姐有何关联? 你为何有此一问? 绥安:你的眼睛很像她。 澹藴一愣,沉吟道:她或许是我亲人,但那已经不重要,既然她敢来,我自然也要叫她付出代价。 众人愣住。 绥安更是惊讶。 不对,澹藴的亲人应该都死了,只留下一些旧部,有的在上界,只有月衣和月夕,因为修为低才跟着澹藴来到下界。 【系统将小说快速翻阅一遍,里面也没记载女主有亲人活着。】 可除了亲人,又如何解释这如此相似的一人。绥安正思索着,却忽然被澹藴拉着手,冰凉又柔软的触感一下子令她回过神,她下意识抽走了手。 澹藴低垂着眼帘,攥拳道:到了宝场,我来引走坐镇宝场的修士,你们几个随机应变。 几人点头。 在联兴城里的宝场,坐镇修士有三名,均是元婴修为,可见红衣女子的手段和实力都是极其强的。 三名修士分别在宝场三个不同方位,光是门口人流量都是成群结队,还有几人身穿着黑衣宝甲,巡视四周,如此热闹的场景,绥安也是头一回见。 澹藴上前,一掌便将巡视的几人打晕,不一会闯入宝场里头,人群纷纷退避三舍,一脸的迷茫,显然都是第一次见人如此明目张胆在宝场里动手。 但凡澹藴所过之处,便会被顺走摊位上的一些物品,而摊主都是在宝场里交过费用的,一旦造成暴力导致的损失,均由宝场赔付。 仅是片刻,就有数十名摊主叫苦连连,很快,三名坐镇的元婴修士同时冲上高空,齐声呐喊:贼子,尔敢! 这三人,白发白须,都是数千岁才到的元婴,资质不算太好,澹藴一人溜着三人玩是游刃有余。 绥安见人被骗走,她朝后挥手,道:进去后,把光影石打掉。 几人闻言,一入宝场,就盯着各个角落里的光影石猛打,大部分人还懵圈,站着一动不动。 叶婷修为最高,将闻讯而来的守卫全部打趴在地上,这些守卫也只有筑基期的修为,都还不够她一人练手的。 确认安全后,榆木飞拉下面纱,大喊一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再不抢就没有了。 一开始,无人敢动。 可修士本就信奉富贵险中求,他们见宝场大乱,很快就坐不住,本就穷又没钱,当下便开始抢夺自己心仪已久的宝贝。 澹藴的这一闹,红衣女子损失不知多少,应该不是一笔小数目。 三名修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在地上,他们的脖子上还有一根银针,被澹藴刺入身体,银针上抹了能迷晕修士的药水。 澹藴一个闪身,又回到了宝场,但她没有立刻去找绥安,而是随手逮住一名宝场守卫,五指捏着那人后颈,问:你们宝场最近要出的蚕丝衣放在哪里? 侠士饶命,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看门修士,哪里知道蚕丝衣在何处。那人只觉得后颈一疼,骨头咔嚓一响,别,我想起来了,我这便带您去。 男子畏畏缩缩领着人来到一间屋子,屋子很是气派,他刚指着屋子,还未来得及说话,便感觉脑袋一垂,没了生息。 澹藴冷冷看着尸体倒地,周围又冒出十几名守卫,修为都不高,仅有筑基期,最低的,还是刚入门的炼气期都有。 她的视线没有任何移动,随着指尖抬动,周围的空气射出许多灵气,准确无误刺入众人身躯,当下鲜血喷涌,人也同时倒在了地上。 一下子带走这些人的生命,澹藴面色也没有任何变化,这才是真正的她,若非需要赶时间,或许连那三名元婴修士,也将成为她手下亡魂。 澹藴一掌碎门而入。 里头摆放着许多物品,一部分是用来售卖,一部分送人情,还有一部分便是送去拍卖行拍卖。 澹藴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她找到了蚕丝衣,一白一紫,的确是很漂亮的衣服,澹藴洒了些药水在两件蚕丝衣上,然后合上盖子,转身离去。 又赶过来一批守卫,他们见地上的尸体,心中一惊:快去传音殿下。 远在一处静幽的院子中,有一名红衣女子正养着灵植,不过这位女子未曾戴着银面,黑瞳红唇,体态丰满,一直含笑,浇灌灵植的动作也是极其温柔。 气质高贵典雅,衣裳上的一针一线也均为蚕丝线,显然是在富贵人家长大。 报,联兴城堡场被不知名的人大闹一场,许多财物被抢,死伤数十名守卫,损失将近上亿的上品灵石。一人匆匆而来。 女子手一顿,道:哦,敢同我们作对,想来那人修为不低,背后也有人撑腰。 是,三名元婴修士都不是那人对手,想来那人应该到了渡劫修为。 女子笑了笑,她伸手摸了摸花瓣,而这几盆花,都和淮阳养的那盆一样,有着奇特的芳香:盛天大陆渡劫修士可不多斩魔宗近日可有动静? 斩魔宗外门试炼弟子死伤过半,因此澹藴派了萧长老提前下山收弟子,此刻,那些人就在联兴城。 女子负手而立,目视远方,道:有意思,此事暂时别告知场主,你且去准备准备,备上贺礼,我们去给淮家送去。 是。 守卫刚一转身,女子又叫住了他,道:等等这些花的果子已成熟,你命人研磨成粉转交于我。 是。 第70章 北林森因为妖王的存在, 基本聚集着盛天大陆各种开智妖,因为妖同人族的关系越来越差,所以来此的妖也不会随意离开。 妖信奉实力至强者, 一旦妖王实力弱了,就会有新的妖去挑战, 胜者成新妖王,其余妖要么跟着诚服,要么另谋他路。 恋耽美 ——(53) 总的来说, 妖族势力较为分散。 月衣打探过妖王所在地,在北林森中央地带,众妖为妖王建造了一处宫殿, 规模不大, 但也有数千平米, 宫殿里除了妖王本人, 四周还有别的小妖。 月衣和月夕都善于隐匿, 澹藴很少离开宗门, 有许多消息都是靠着姐妹二人打探而来。 月衣的修为比姐姐稍差一点, 是金丹后期,只能勉强应付北林森里一小部分妖,若是遇上化形妖, 恐只有逃的份, 但有澹藴给的符箓外加震灵子,配合她的隐匿能力, 是不难找到妖王。 月衣盯着周围,小心翼翼走在林子里,她身上涂了点妖血,以此来掩盖人族气息。 不远处, 几只大妖狼正啃食着一头鹿肉,牠们像人一般坐着,穿着简陋布衣,时不时抬起头,警惕周围,偶尔还口吐人言。 呸这灵鹿的味道始终比不上人的精气,我都快吃腻了。 你还别说,我也好怀念修士的味道,尤其是金丹修士,以前王就带回一颗金丹给我等分食,那味道啧啧甚美! 说着说着,妖狼流下了口水,牠伸出满是勾刺的舌,舔了舔鼻头,忽然站起身,猛地嗅了嗅,道:兄弟们,你们有没有闻到金丹修士的味道? 别开玩笑了大哥,金丹修士哪敢来这啊!妖狼抹了抹嘴毛边上的血迹,要敢来,都不够我们分吃的。 领头的妖狼又嗅了嗅,道:恩?不对我确实嗅到人的气味,还挺香,应该是女修。 躲在暗处的月衣心惊,她都抹了妖血,居然还能被嗅到,看来妖狼的嗅觉比她想像中的还要敏锐,她必须得先下手。 几只妖狼均站起身,嗅着四周。 牠们寻着香味缓慢挪动。 确实很香,应该在附近。其中一只妖狼发出一声狼嚎,快出来吧,我们知道你在附近。 妖狼的双目竖起,闪着幽光。 忽然,一个泥土团子准确无误丢在妖狼中央,牠们疑惑,将其捡起,掰开泥土一看,一阵粗口/爆出:妈/的。 里头,是一张玄级雷符! 牠们还没来得及散开,符箓便炸开,□□下,在硕大的林子里,一阵雷光冲天,紧接着一声声震动传开,吸引附近的妖前往。 雷电结束后,被毁的树木燃着火,地面冒着烟,那几只妖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玄级下品雷符,那可是相当于渡劫初期的一招雷术,几只妖狼根本抵挡不住,或许只有妖王才能对抗。 嗷! 一击雷符的动静,将附近的妖全引了过来,月衣见状,又拿出一道符箓,潜在四周。 月衣身上的符箓就像不要钱一般,丢出一道又一道,或是黄级,或是玄级,阵阵响动荡开传播。 林子被炸得坑坑洼洼。 那些妖躺了一地。 月衣又拿出一道雷符,还未掷出,幸存下来的妖转身就逃,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心中顿时一惊。 抬头一看,一名白衣女子悬立在半空,她的身材火辣,衣裳半解,浅笑嫣然,眼眸尽是魅态。 紫牡娇声道:呦,这是哪里来的小友,尽如此不要命,敢来本王地盘撒野。 月衣眯眼,这人的气息极强,且看她满头红发,应该就是北林森的妖王无疑,她笑道:北林森妖王,来得正好,省得我去找你。 紫牡闻言,捂唇笑得花枝招展:哈哈哈很好,竟然还有如此不自量力之人,那就让本王陪你玩玩。 月衣先发制人,将几个震灵子掷出,林子周围早被炸得空荡荡,紫牡一个闪身,便到了月衣身后,那几个震灵子在空中炸裂,飞射出许许多多小碎片,还飘荡出一片粉末,随着风儿散开。 震灵子的威力不是很强,碎片卡在泥土里,目测也就是人级上品的法器,紫牡拥住月衣,丰满的胸/贴着她后背,轻轻吐气,嗤笑:如此幼稚的玩意,岂能伤本王分毫。 月衣感受到后背那层柔软,妖本就冷血,可她却觉得后背火热,尤其是震灵子飘出来淡淡幽香,仿佛就从身后传来似的,闻着叫人心头一跳。 好香啊,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吗?紫牡凑近嗅了嗅,目光渐渐火热,隐约透着某种欲/望。 不如,你再好好嗅嗅。 月衣举起手,她手中正握着一个震灵子,紫牡愣神间,震灵子就在二人中间炸开,妖和金丹修士的肉身都很强,仅是人级法器,还伤不了二人,不一会,朦胧的白烟便包裹二人。 紫牡感觉体内冰冷的血液沸腾,火烧火烧,让她的肤色都烫成片片艳红,她面色一变,闪身远离,却没走两步,软腿跪地,发出阵阵娇喘。 她抬起头,发丝略凌乱,敞开的衣襟半遮半掩那一抹春光,双目含着琉璃泪,道:这震灵子里头放了极乐花粉? 月衣点头。 极乐花,只有夏季才开的一朵花,较为少见,但凡有极乐花所在的地方,妖兽必定发情,却只对妖有作用,可以用极乐花配合美人泪,能够炼制出对所有人有同样效果的极乐粉,故而称作极乐花。 紫牡一笑,撑着身,道:小妹妹,你若是对姐姐感兴趣,大可说一声,姐姐我可为你宽衣解带。 月衣冷眼,来到她身前,将人抱起,连看都不看一眼,道:我对你没兴趣。 紫牡双手环住她后颈,娇喘一声:好妹妹,若是对姐姐我没兴趣,又作何用这极乐花对付姐姐? 言闭,紫牡低垂着眼帘,将暗含杀气的目光掩盖,她的身躯低着她,左右扭腰,尽情诱/惑着。 月衣知道她在问她身后幕后之人,她自然无视,也不会上当,只是这人很不安分,伸手到处乱摸,扭来扭去甚烦。 她干脆将抱改扛。 一路颠簸,紫牡越发火热,扭动之中,衣裳早已乱得敞开,血液烫得她快失去理智,只想寻找一丝凉爽的源头。 胡乱扭动之中,手心触摸到月衣后颈,那一丝丝凉意让她舒适一吟,就像冰泉从手心传导至发丝间,让干渴的紫牡忍不住昂起腰,柔软的身躯缠绕上月衣肩膀,伸出舌一舔。 月衣浑身一震。 脖子感觉凉飕飕,像是有什么小蚯蚓爬着,让她汗毛竖起,直接将紫牡重重摔地,反手拖着她的后衣领,道:今日/我便不揍你,待在里头,你好自为之吧! 月衣找到一处山洞,将紫牡抛进洞口,掌心聚气,本想打碎山洞口,将紫牡给关在里头,让其自生自灭。 谁知,月衣刚一掌打中洞口上方,紫牡不知何时已化作半妖,蛇尾一扫,卷着她脚腕,在碎石落地堵着洞口的一瞬间,就将月衣同时给拖了进去。 砰!碎石堵上出口。 视线顿时陷入黑暗。 月衣凝聚灵力于双眼,低头一看,腰间被蛇尾紧紧缠绕:该死,淫妖,还不快速速放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紫牡从后拥住她,灵巧的双手直撩开她的衣襟探入,道: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 月衣身上的衣服也被弄得很乱,当身体被冰冷的掌心侵入,她浑身一颤,灵力顿时爆发,怒道:找死! 月衣震开紫牡,但是腰间的蛇尾还是被紧绕着,她并不怜香惜玉,挥拳便朝蛇尾上打去,一次次,每次都尽全力,毫不留手。 紫牡是妖王,即便她浑身无力,但妖的肉身岂会因为发情而变弱,一时之间,她只觉得像有人爱/抚着蛇尾。 一声魅吟在狭小的洞间显得尤为突兀,听得月衣都为之脸红,紫牡感觉不够,蛇尾干脆卷住月衣小腿,渐渐往上探,身躯再次缠绕上她。 相拥着,轻吻着。 月衣就像给她带来了甘露,让她体内沸腾的血液暂时冷却,蛇尾在这人身上摩挲着,带来片刻的欢愉。 月衣面色涨红。 这一点点暧昧又糜烂的味道,她也不是没有见过,为了打探消息,她是时常进出青苑,见多了这种男女,男男和女人之间的欢愉。 却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 或许因为对方是女子,厌恶的心理倒是没有,更多的是好奇,好奇究竟是怎样的欢愉能带给人醉生梦死,甚至流连忘返。 此刻,她却是品尝到了。 这事让人成瘾难戒,像是行走在云端,又像是躺在温泉之中,可以畅然放松,紫牡的竖瞳有点瘆人,被氤氲的水雾覆盖后又显得异常妖艳和刺激。 不知多久,狭小的空间这才静下,只有微弱的呼吸以及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月衣目光复杂。 她本该来教训紫牡,却怎会料到变成如此,此事定不能同任何人提及,她喃喃自语道:她是妖,此事早已见怪不怪,不需要任何人负责。 第71章 联兴城中的拍卖行, 是天机宗同株皇室联合所设立的分行,因天机宗以丹药和炼器闻名,故而拍卖行生意兴隆, 而绥安所拍卖的丹鼎设计图,其卖价对于天机宗来说, 不过是九牛一毛。 能入拍卖行的,都是有一定财力,每个人进去都需缴纳一定的费用, 其中单独隔绝神识的包厢最为昂贵。 需一万上品灵石,能够有效防止高手窥探,但入此包厢者的待遇也最为好, 不仅有灵果供食, 还有青苑的美人和俊男作陪。 澹藴自然是点得最好的那间包厢, 绥安本就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好奇心是所有人当中最强的, 第一个冲开包厢房门。 一男一女, 且不说相貌, 第一眼,绥安只看见二人半裸着身,二人相互拥靠着, 跪在地毯上, 长裳铺满毯子,垂怜着神色, 似乎正等待他人的临幸。 如此香艳的场面,绥安还是第一次见,一开始,她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半遮眼, 但是那女子和男子的相貌着实吸引人的视线。 尖耳银发,一双黑眸。 这是精灵族人。 精灵族人,据说是精灵和人族所生下来的孩子,人族生育能力是所有种族之中最强的,通过一段时间的繁衍生息,人们便只知道精灵族人却不知精灵是何种族。 据典籍记载,精灵不仅是发丝和皮肤都银白,就连双眸同样是银白色,生活在丛林,通晓术法,但生育率低下,往往一对精灵千年都无法诞下一儿。 这一对精灵族人的相貌极其出挑,五官深邃,唇红肤白,像瓷瓶易碎,硬要作对比的话,应该说是五官有特色,所以让人眼前一亮,却还是不及澹藴那僵硬的死人脸。 绥安放下遮掩双目的手。 她心中略感疑惑,按小说里描写记载,精灵族人的血脉渐渐弱化,已经同人无异,像这样还保持精灵特色样貌的人,是极其珍贵的,没有个几十万上品灵石,青苑是根本舍不得拿出手。 莫不是澹藴自己要享受? 如此一想,绥安心中阵阵郁闷,一转身,便看见同样露着意外神色的澹藴,转眼间,这人冷下脸,显然是对这一幕极其不满。 榆木飞紧跟其后,他见精灵族人,反应和绥安一样,半遮着眼,略不好意思环顾四周,后知后觉意识到几人随行来此,貌似只有他一男的! 叶婷面色最为平常,道:真是怪异,我们可是说过不需要人伺候,这精灵族人怎会在此? 一旁侍者躬身回道:回几位贵客,这都是我家小师叔所吩咐,让我等务必伺候好诸位。 媛暖暖:你家小师叔是谁? 是半年前师叔祖收的弟子。侍者慢慢解释。名付馨,就是小师叔嘱咐我等不可怠慢。 天机宗太上长老乌云风是其宗主的小师叔,绥安顿惑,乌云风名下没有任何弟子,更何况小说中,似乎没有出现过付馨这人。 【宿主,剧情人物大部分已经出现变化,但一些重要的主线或支线剧情还没有改变,系统会慢慢引导宿主去改变这些剧情,从而达到让这个小世界自主运行。】 绥安一叹,算是回应系统。 目光一转,绥安见榆木飞同样紧锁着眉头,她心中的怪异又突兀升起。 不必了,你将侍从撤下。澹藴周身气势忽然低沉,还有,你转告乌云风,让他看好自己的弟子,莫要多管闲事。 是。侍者赶忙将包厢里的二人招走,他轻轻带上房门,弯腰低头,诸位若还有何吩咐,唤一声便是。 绥安不作纠结,躺在塌上,挑着一旁的桌上灵果开吃。 整个包厢封闭,只有一个小窗口,正对准拍卖台,视线极好,四周几张软塌,几张太椅,一个铃铛。 拍卖行还有一个规矩,便是包厢的人优先出价,若是主持人介绍完拍卖物品后,包厢还无人出价,才能轮到底下的人出价,即使价格被底下的人成交后,包厢里的人依旧可以截杀这件物品。 简而言之。 便是身份高贵者有优先权。 这乌云风的消息还真够快的。叶婷站在窗口前,观察着坐在底下一排排人群,基本各个家族都来了人。 媛暖暖冷哼一声:我宗都大肆收人了,这乌云风好歹是天机宗宗主的师叔,这里又和天机宗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还不知我们来此,那也太逊了。 可就算如此,也不该是那什么弟子越俎代庖,反倒替乌云风来招待我们。叶婷视线转向澹藴,还点了青怨的精灵族人,真是够胆的。 绥安听言,嘴里吃的灵果顿时没了味,她也疑惑:这人你们有谁认识吗? 几人摇摇头,只有澹藴缄默。 绥安笑笑:莫不是小姐认识? 半年前的话我的确是帮了一人,还顺手将这人举荐去了天机宗。澹藴皱眉,语气迟疑不定。 绥安惊讶,澹藴会有那么好心? 我就说,无缘无故这人为何如此殷勤,原来是冲着小姐来的。绥安的语气,不自觉带了些阴阳怪气。 澹藴听罢,勾唇一笑:那人姓名我也记不清了,许是来还我举荐之恩吧! 呵!绥安撇头。 看到绥安如此般孩童作态,澹藴眉眼展笑,第一次感觉到此行的欢乐,虽暗中还有人虎视眈眈,她心中疲惫不安,但这一刻,许多的烦恼也随之散去。 扣扣吧!侍者敲了敲门。 他端着酒壶,放下后便离去。 恋耽美 ——(54) 绥安能嗅到一股熟悉的碧焰果香,说来,她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给澹藴炼制碧焰酒,她问道:小姐储物戒里还剩多少碧焰酒了? 还有些许。澹藴倒酒。 还有些许就是没有多少了。 绥安摸了摸下巴思索,等有空再给澹藴多炼制一些,算是此次外出的感谢,也是自己的一片孝心。 咚!一声。 台上主持人敲响锣鼓。 诸位,拍卖正式开始。 今年所要拍卖的物品,那是空前绝后,错过了这次拍卖,以后可就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遇上,我呢,也就不多言,各位自行观赏便是。 侍者推来第一件物品,物品被红布盖着,看长度和体型,应该是把剑。 主持人掀开红布。 一把重型短剑散发着淡淡的光晕,看色泽以及锻造的纹理,应该是崭新出炉的黄级中品。 此剑便是天机宗乌云风所炼造,用了三月时间,一点点锤炼而成,上面刻有灵风阵,可助其风灵根修士出剑如风,底价为十万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上品灵石。 主持人朝上方一排的包厢看了一眼,无人按铃:现在开始竞拍。 十一万。 我出十五万。 底下的竞拍愈演愈烈,而包厢里头的人基本对其不太感兴趣,其中一间包厢,淮阳正端坐着,他身后站着两名护卫,气势浑厚,有金丹修为。 淮阳一如从前,手拿着折扇摇晃着,一旁的女子斟酒,指尖捏着杯底,递到他唇边,浅笑着一点点喂下。 不知多久,已经轮完四件拍卖品,淮阳却还静坐,吃着美人递来的食物。 少主,我们不竞拍吗? 淮阳吃下葡萄,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美人儿咽下葡萄,道:莫急,我要的东西还未出来。 接下来,要拍卖的是两件衣裳,是用冰蚕丝一点点编制出来的,众所周知,冰蚕丝是极其有韧劲的,金丹之下难以损毁,用来送喜爱的女子再好不过。主持人将盒子打开,两件衣裳静静躺着,底价一百万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万上品灵石。 淮阳笑了笑,这才不紧不慢按下铃,道:五百万上品灵石。 侍者闻言,在下方窗口挂牌。 底下的人群听见铃声,顿时安静下来,因为得等包厢里的人争完最后的价格,才能轮到他们出价,但到了那时候,他们大概也是买不起的。 两件衣裳的颜色配花纹是恰到好处,算得上是黄级上品,只是一下要价五百万,那可是绥安全部身家。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很穷。 穷到可能买不起一件衣服。 五百零一万。澹藴按下了铃。 绥安诧异,回头看了一眼澹藴。 这人面色很平静,绥安在想,莫不是因为这两件衣裳的颜色刚好和二人平日里穿的色彩一样,所以想买下,一人一件? 主持人手拿锤子,问:五百零一万,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 淮眼眯眼:六百万。 澹藴:六百零一万。 淮阳闻言,心中渐渐燃起一团火气,道:七百万。 澹藴:七百零一万。 绥安算是明白了,澹藴只是在跟那人叫板呢,天真的她还以为澹藴想买衣服给她,看来是她想多了。 淮阳一拍桌,怒道:八百万。 澹藴面不改色:八百零一万。 妈/的,这人每次加价一万上品灵石,就是有意在针对我!淮阳气得脑门青筋凸起。 第72章 淮阳不知这人是谁, 也不知何时得罪他人,他思索片刻,又按下铃, 喊:九百万。 九百零一万。 淮阳闻言,他已经烦躁得坐不住, 来到窗口前,望着挂牌的包厢,愤怒冲上头, 他的拇指不自觉抖,重重按下铃,道:一千万! 底下的人群都倒吸了一口气, 在拍卖行买东西的人, 除了一些特殊宝物, 基本都是默认出价不超过物品价值的两倍。 像黄级蚕丝衣这种, 不算珍惜, 出价不超过八、九百万, 一旦过了这个价格, 指不定是拍卖行派来的托故意抬价,并不会有人再接着跟价。 所有人的视线转向那抬价的包厢,不知里头的人还会不会跟价, 若是跟了, 万一无人再喊价,那这人可是亏大了。 伴随着一声铃音响起, 那间包厢外挂出一千零一万的字牌,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那人喊价都不带停顿,众人忍不住猜测:莫不是哪家少爷,为搏美人一笑, 才不惜花费重金购这蚕丝衣? 哪家少爷能有如此魄力,又有哪家小姐能有如此倾城之姿,让人冲昏头脑,破费至此? 哪家少爷我不知道,但是这美人我刚刚可是看见了,是青苑极其宝贝的精灵族人,刚刚啊,那精灵族人就是从那包厢出来的。 哦原来如此。 一千零一万第一次。主持人忽然开始计时,一千零一万第二次。 众人又将视线转向另一边。 就在主持人喊第三次时,淮阳咬牙又按下铃,让侍者挂上一千一百万的牌子。 紧接着,另一边又加了一万。 淮阳冷笑一声:很好,你要玩,老子就陪你玩,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跟。 他又按铃:两千万! 嘶众人再次转移视线,我的天,今日拍卖会真是令我等大开眼界,不虚此行。 澹藴一笑:两千五百万! 牌一挂出,众人又沸腾起来:这次终于不是加一万了,想来那人对蚕丝衣势在必得啊! 只是这价格也太高了些。 绥安有点不懂了,她见澹藴似乎玩得挺开心,也不知这对面的包厢究竟是何人,竟令澹藴玩心大起。 她也是头一回见澹藴如此。 两千五百万第一次! 淮阳闻言,变得极度亢奋,这就像是一场豪赌,赢了,他能出口气,输了也不打紧,今日拍卖会如此壮举,定会传到澹藴的耳中。 他不惜重金购蚕丝衣送人,足以证明他的用心,他又按下铃,身后的护卫见状也是愕然。 少主,不可! 铃已按下,没有退路。淮阳一喊,三千万。 护卫已经来不及制止,道:少主,我们一共才带三千万,若是那人不跟价,那后面的物品,我们可买不到了。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淮阳深呼吸,舒缓紧张的心,沉住气便是。 护卫点头。 我的天,即便是博美人一笑,这代价是否过大了? 所以你才单身。 滚! 主持人:三千万第一次! 绥安闻言,侧目倾耳,道:小姐这是不打算跟价了? 澹藴神色悠然,饮下杯中酒,吐出氤氲雾气,道:太贵,不跟了。 三千万第二次。 淮阳闻言,不自觉捏着折扇,双目直勾勾盯着对面那包厢,恨不得用视线戳穿那道帘子。 三千万第三次,成交。主持人一锤定音,恭喜东厢的贵客拍得蚕丝衣。 淮阳紧捏折扇,还得保持面上的笑容,维持风度,道:罢了,既如此,你去交钱吧! 护卫:是,少主。 他坐回软榻,即便身后有美人拿肩,他的呼吸也非常紊乱,心中有多愤怒,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叶婷摇摇头:这东厢之人,还真是个冤大头,有钱没地花,来这里几倍购买蚕丝衣,够傻的。 榆木飞点头,道:这蚕丝衣是女人穿的,可能就是为了在心上人面前装逼显摆。 绥安却想着现在被澹藴这么一搅局,应该会有许多修士忌惮,不敢随意跟价,她心中在计算着自己家底,想着等会有好东西要不要自己去争取下。 澹藴仰头饮酒,双眸却一直在打量着绥安,见她时不时摸着下巴觑着眼,那盘算的小模样,很是讨喜可爱。 接下来是一场丹药的拍卖,共百枚人级固元丹,杂质甚少,是丹中上品,竟卖到三百上品灵石一枚。 绥安瞧了一眼系统面板,点亮固元丹只需要两本技能书,现下她有积攒了很多本,若是她来炼此丹拍卖,只需一年,定能成富婆! 不过也只是想想,绥安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用来炼丹。 主持人手拿一本书籍,道:接下来拍卖一本秘籍,适合火灵根修士修炼,此秘籍是百年前从陨仙秘境之中带出,经过我们的鉴定,判定为天级功法。 什么?天级?底下人群喧哗着。 绥安闻言,一下子回过神:天级功法也有人舍得拿出来卖? 媛暖暖:说不定卖秘籍的人不是火灵根,又或者很难修炼。 越是强的功法便越挑人。澹藴放下酒杯,轻轻皱眉,此酒虽有果香,但却苦涩浓烈,味道不算太好。 绥安想到自己正在修炼的阴阳灵心决,此功法如此强大,是否也挑人? 那给她功法的人该是有多了解她,可除了澹藴,绥安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二人如此了解她。 主持人:也请诸位放心,此秘籍我们没有任何一人观看过,之所以确定为天级功法,那是因为秘籍本身有一层禁制,非渡劫修士开不得。 什么?有禁制? 也难怪会拿出来卖,在盛天大陆上,渡劫修士可没几人。 此秘籍只能是家族和门派之间必争夺的宝贝。众人摇摇头,我们即便买了回去也看不了。 有理,那我等看戏便是。 淮阳回头,立马说道:快去将此秘籍的事通知我父亲,让父亲备好上亿灵石,若是能抢到,定会助我族更上一层楼。 是,少主。 主持人:底价一千万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万上品灵石,现在开始竞拍。 话音刚落,铃声响起,一个五千万的牌子挂出,众人回头一看,竟又是东厢挂出的牌。 众人视线又转向西厢。 没有让众人失望,那边一下子挂出一个亿的上品灵石,一片的喧哗声令淮阳也注意到,他冷着眼,紧咬着牙,再也没了风度,一脚踹翻桌子。 混蛋,该死。 淮阳抬起手,正打算按铃,赶回来的护卫一把抓住他手腕,道:不可,方才家主回话了,若是价格过了一个亿,便不是我等可以争夺的。 北厢两个亿! 主持人一声呐喊,底下一片肃静,不知是惊的还是忘记了讨论,淮阳是听得清清楚楚,只能不甘甩袖,坐回原位。 西厢三亿!主持指着澹藴那边,还有出更高的价吗? 北厢铃一响,挂上四亿牌。 澹藴见状,觑眼冷笑:看来,这天机宗的乌云风,就在北厢。 媛暖暖即便是大家小姐,也很少见到这种价格,有些心惊胆战说:天机宗有的是钱,要不我们还是别争了。 当即负手,站在窗帘前,道:正因如此,我等才更应该争上一争,天级功法即便是上界也不多见。 四亿第一次。 澹藴按下铃:十亿。 绥安闻言,顿感心惊肉跳,她不太清楚斩魔宗有多少钱,但应该是不多的,毕竟禁地上的剑冢无法开凿。 十亿第一次。 叶婷:咦,对面犹豫了。 媛暖暖疑惑:奇怪了,若真是天机宗的人,十亿应该还是拿得出吧? 榆木飞:也许钱没带够。 拍卖行有规矩,若是拍卖成功便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若是出不起钱乱喊价,自然是要受罚,哪怕是天机宗的人也不行。 若是钱没带够,拍卖行是可以派人跟买主回家取钱,所以不是钱没带够这个理由,而是别的。 十亿第二次。 淮阳最终还是没有沉住气,按下铃,道:十五亿。 护卫惊呼:少主,十五亿若是成交了,那家主得将名下的店铺抵押出去了。 淮阳眯眼:莫及,天机宗的人不会旁观,况且这口气怎么也得让我出了。 护卫一叹,未再多言。 这边价格一出,北厢立马又出了十六亿的价格。 澹藴出了十七亿后,北厢又安静下来,绥安算是看明白了,北厢在帮澹藴,东厢在搞针对。 东厢针对澹藴只为方才的报复,可这北厢在帮澹藴,这倒是令绥安费解,若说是天机宗想讨好,那定是不可能的,思来想去,只能是那付馨在从中周旋。 这乌云风能不去同澹藴争抢这天极功法,可见他对付馨是真的宠爱。 最后,这价格用了二十亿被澹藴拿下,绥安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原本心情还有些低沉,可当澹藴把功法递给她时,一切的五味杂陈全都被抛却。 第73章 澹藴一接过秘籍, 就顺手解开其禁制,直接递给绥安,道:且看看是否合你心意。 绥安眨了眨眼, 迟疑接过,视线转向门口端着红盘的侍者, 他恭恭敬敬等在一旁,应该是等着澹藴结账。 澹藴挥手,对侍者说:你先下去, 待拍卖会结束后,一并结账给你。 侍者点头:好的。 恋耽美 ——(55) 绥安忽然觉得自己手中的秘籍千斤般重,她问:小姐身上钱可带够了? 澹藴勾唇:此番下山并未料想到会来拍卖会, 仓促之下, 自然是没带够。 众人: 澹藴又坐回软塌上, 她腰背笔直, 语气轻描淡写:我已经通知太上长老带灵石赶来, 无需担忧。 绥安忽然觉得太上长老是那可怜的老母亲, 而澹藴则是那不知人间疾苦的败家子, 可以想像到太上长老赶过来时有多跳脚。 媛暖暖紧挨着绥安:反正都买了,就别想太多,快打开, 让我见识见识这天极功法。 绥安打开第一页。 御火焚天诀。 修炼此功法对于灵力要求极高, 若是灵力不足,会遭到反噬自焚, 初练此功法,全身会有灼烧之感,以火锻体,强化肉身, 待功法大成,则不惧烈火焚烧,这时,才能修炼御火焚天决的术法。 此术法以火焚天,周围的火焰皆为施术者所用,攻击力极强,在火系功法中为上层,几乎是同阶至强,缺点便是耗费灵力,且初期锻体极其难熬。 好强的功法啊!媛暖暖又挨近些许,可惜了,我不是火灵根。 坐在一旁的澹藴见二人靠得极近,忍不住蹙起眉,道:都坐好,下一件拍卖品快开始了。 绥安闻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收起秘籍静静观望拍卖台。 台底下的人群还对此议论纷纷。 这天级功法竟卖到二十亿的天价,我这辈子都别想见到这么多的钱。 那你可就错了,这天级功法少说得卖到三十亿,如今这西厢购得了秘籍,至少是多赚了十亿。 啊?是吗?那人不解,那为何无人争夺此秘境,还白白叫人给赚了十亿? 杀人夺宝之事,在修士之间时有发生,以往有人拍卖下宝物后,一出拍卖行就被抢夺宝物的事可不在少数,与其花那么多钱去买,倒不如找机会冒险抢一抢。 那些人有那么傻吗,那西厢的人一看就是有背景身份的主。 那又如何,亡命之徒可比比皆是,那些人可都不怕死,只要成功,便是鱼跃龙门,成为人上人。 有理。 拍卖台上又推来一件物品。 接下来,要拍卖的是一位玄级炼器师的心得撰写,此撰本自然也是经过天机宗门人的鉴定,适合对炼器有一定的基础的人,里面的心得都是一些炼器小窍门,可助炼器师少走许多弯路底价三十万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万 三十二万。 适合炼器师的书籍,还是个人撰写,价格自然不会太高,当此撰本到了四十五万的价格时,绥安按下铃,喊了五十万的价。 澹藴饮酒之时顿了顿,目光瞥了一眼榆木飞,又瞥了一眼绥安背影,沉了沉眼。 媛暖暖:绥安,你买这个干嘛啊? 我宗既然有了鼎,炼丹会日渐变好,炼器自然也不能落下,此撰本买回去,可供器具阁的人一同学习。绥安自然不会说是买给榆木飞的。 虽说她还不清楚榆木飞有没有什么害她的心思,但就目前来说,绥安并没有受到伤害,如果榆木飞还是以前她所认识的榆木飞,那他收了好处,自然是会先还恩才会有所行动。 此番做法,绥安也是想试一试他。 有点道理。媛暖暖点点头,忽然,她一回神,道,不对啊,绥安,你什么时候那么有钱了? 绥安一愣,还未想出借口,主持人便开始倒计时喊话,但仅片刻,就又被东厢给跟了价格。 主持人:东厢出价一百万! 绥安心一沉,看来东厢是铁了心要搅浑水,若是跟价,那这撰本必定被抬到极高的价格。 一百万第一次 绥安有点纠结跟还是不跟,毕竟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很穷,可能不够钱买。 一百万第二次 绥安叹了叹气,她打消了念头,没钱还是别作死去玩了。 谁知,澹藴竟按下铃:一千万。 绥安一惊:小姐,我没那么多钱。 她笑:无妨,既然是对宗门有利的事,自然是我这个一宗之主来出钱。 澹藴虽是笑得很温柔,但绥安总觉得这人是在算计着什么,至少,澹藴出钱,绥安便不好意思把这撰本单独送人,她脸皮可没那么厚。 东厢出价一千五百万。 媛暖暖闻言,冷哼一声:看来这东厢之人是要同我们作对到底了,真是不知好歹。 澹藴又按下铃:两千万。 媛暖暖闻言,一阵解气。 而一旁的叶婷直摇头,心中嘀咕,澹藴此举简直是要掏空斩魔宗,她父亲是财政堂堂主,自然也避免不了为此头疼。 榆木飞:小姐,如果东厢叫了价,那我们就别再出价了,即使是玄级炼器师写的撰本,也绝不可能把自己参悟的方法清清楚楚写下来,我有信心,将来我能超越写这撰本之人。 澹藴:我自有分寸。 东厢出价三千万! 澹藴闻言,又按下铃:四千万。 在东厢的淮阳眼见其牌子,冷笑一声:可以,花了二十亿竟还有闲钱,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能不能把拍卖行全买下。 淮阳抬起手,一旁的护卫终于忍不住,一把拽住他手腕,道:少主不可,万一是圈套该如何? 西厢出价四千万第一次。 淮阳本来还在思考,一听主持人在计时,就怎么也忍不住心里的那股屈辱,他冷声道:放手。 护卫见他眼中杀意,只得松手。 淮阳按铃,在喊价的时候稍微迟疑,此刻怒气消退,也意识到此举不妥,可铃都按下,他只能说:四千五百万。 东厢四千五百万第一次。 淮阳有点紧张,他攥紧手,心想只要对方再跟一次价他就不跟,坑了对方几千灵石也算报了自己被坑的那仇。 四千五百万第二次第三次成交,恭喜东厢获得撰本。 淮阳闻言,直接倒坐在软塌上,面色发白,全身无力,被人多坑掉几千万灵石,对家族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回去定会受到父亲一番训斥。 他冷眼盯着西厢,杀意浓烈,道:非常好,呵呵,你去将西厢获得天极功法的事快速传播出去。 护卫点头:是。 台上又推来一件物品。 主持人:接下来是最后一件拍卖品,黄级上品地鳄莲甲,是由地鳄妖皮所炼制,其防御力比蚕丝衣要强上不少,但只是一件护心衣,且样式丑,底价一百万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万。 澹藴毫不犹豫按下铃:一千万。 底下的人群闻言,顿时静声。 好了,这是又没他们份。 反观东厢,似乎是因为方才高价拍了件撰本,此刻却已没了响声。 就这样,澹藴用了一千万的价格,把这件地鳄莲甲给拍下,而这件丑陋的莲甲,自然也是到了绥安手中。 绥安稍微有点嫌弃,但好在是穿在里头,倒也没什么大碍。 最后一份物品拍完,本该散场,但主持人却没有离开,众人正疑惑,只见拍卖台上又推来一份物品。 咦?不是没了吗? 主持人揭开红布,推车上摆放着许多画卷,他拿起其中一份,道:这是一份陨仙秘境的图鉴,是天机宗门人从陨仙秘境回来后,再通过同伴多方探听所画的区域分布以及妖兽详解图。 什么,陨仙秘境详解图? 那得要多少钱? 以前,陨仙秘境的人基本是有去无回,即使存活下来的人,也只是各自待在一个地方寻宝,因为谁也不敢乱走,这也导致陨仙秘境的图很难画出来。 主持人抬手安抚,道:稍安勿躁,此图不全,毕竟陨仙秘境极其广阔,没有一人可以探全,所以呢,天机宗便决定,将此图免费赠送给在场的诸位,希望大家能在陨仙秘境里活着回来。 当真免费送? 主持人点头:自然,陨仙秘境无人可以探全,里面的珍宝无数,我等无需自相残杀争夺,若想活着出来,大家该齐心协力才是。 言之有理,那陨仙秘境何时开启? 主持人:据观察天象的修士所言,陨仙秘境开启大概还有三年到四年左右的时间,在此到来之前,还望诸位都好生准备才是。 还有三、四年,时间不算富裕。 绥安看了一眼澹藴,见这人面上没什么波动,心中暗自叹息,也不知自己是否能说服她带自己去陨仙秘境。 只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14 18:59:07~20210420 21:5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bc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齐贱贱 18瓶;林夕晨 10瓶;明天辰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离开拍卖行时, 太上长老还在半途之中,澹藴倒很是大方,将宗主令给直接抵押, 连同榆木飞和媛暖暖一起关在了一间禁闭室内,让其等着太上长老来赎人赎令。 如此操作, 着实惊呆绥安,会让人误以为,这宗主令是个麻烦, 也就他人会如此看重。 把媛暖暖和榆木飞二人丢在那边真的好吗?绥安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侧目瞧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澹藴。 无妨,太上长老会赶到的。 澹藴语气轻淡, 却很有磁性, 她个子高, 在人群之中很是显眼, 或许也因为如此, 让她显得气势凌人, 每每有人经过她身边, 都会很自觉避开。 绥安:那我能否去趟药材铺? 澹藴点头应允。 四周,时不时会有人的目光移到几人后背,他们的目光阴寒, 身上的衣着有点脏乱, 可他们的肌肤却是干净,发丝也梳得一丝不苟, 见绥安几人走远,便又悄悄尾随着,不一会隐藏在人群之中。 澹藴眯着眼,冷笑着。 叶婷同样皱着眉, 她正想将身后那帮尾随者告知,就见澹藴朝她轻轻摇头,目光温和地注视着绥安背影。 她恍然大悟,是不想打扰绥安的兴致,她心中略感怪异,但又说不上是何不对劲,以前,澹藴死活不让绥安出宗门,现在,倒成了绥安一条尾巴,走哪跟到哪。 如叶婷这种大家族子弟常年在外混,从小到大和各种人打交道,早就养成辨人的火眼金睛,不会轻易信人,绥安却是打小被宗门弟子谦让呵护长大,澹藴不敢放手,即便是杀伐果断的一宗之主,也是有着弱点。 叶婷一叹,她觉得有必要去找妙木,好好道歉一番,她虽高傲,但不是拎不清,能屈能伸才是她行事风格,否则,她岂能打压得了叶家唯一的男丁叶峰。 这一次,绥安把药材铺逛了个遍,除了稀有药材,其余只要能看见的药材都买了下来。 付完近百万的上品灵石,绥安这才思考着如何同澹藴讲自己想去陨仙秘境的事,她一直拧着眉,无从开口。 澹藴:有事直说便是。 绥安诧异澹藴的敏锐,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真有如此明显,写满了心事重重? 小姐刚刚不是拿了拍卖行送的郧仙秘境分布图嘛我就是想问问我能不能 绥安话没说完。 澹藴冷声打断:你修为只有筑基初期,去郧仙秘境只是枉送性命。 这不是还有三年的时间,在秘境开启前,我自是拼了命修炼。绥安最后本想说和澹藴一起,如今到好,去不去都成问题。 澹藴抿着唇,她心中自是知晓绥安的倔性,然郧仙秘境连上界之人都不敢保证能活着出来,即便被厌烦,她也决计不会同意。 待淮家贺宴一过,你便老老实实在宗内修炼,陨仙秘境的事,不要再提。 这几日澹藴对她很顺从,说是宠也不为过,绥安也是难得的感受到了自由自在,但欢乐转眼即逝,她心中的委屈和倔性令喉间酸涩,压制不住的言语冲出口,每道一句,咽喉便酸上一分:修士本来就在与天争命为何 安儿,修士是与天争命,但不是送命,此事莫要再提。澹藴撇过头,留下冷硬的侧脸。 绥安红着眼,转身便走。 叶婷来回扫视二人,澹藴一动不动,她无奈一叹,迈腿追上绥安,她只是默默跟着,可不想上前找晦气。 绥安随意走在街道上,顺着街道一直走,走着走着,她发现围绕在她身边的人群尤为多,回头一看,叶婷紧跟在她身后,却不见澹藴身影。 心中稍感失望,但转眼又被眼前一个戏子班所吸引,他们穿得各种花绿,脸上化的妆容还未卸去,正扛着道具进了楼,绥安感受了一下这些人气势,只是连炼气期都未曾踏入的普通人。 陆陆续续,有许多人都进了楼。 以前她就只听宗内同门提及过这戏班子,是专门将一个故事通过唱和演的方式表现出来,她心中本就郁闷,正想去看看,可系统这时却阻止了她。 【宿主,周围有许多人系统检测不出来等级,可能有危险,请宿主不要离女主太远。】 绥安一下子就联想到这帮人可能冲着那本秘籍而来,连系统都检测不出这些人的等级,那少说了都是金丹之上的修为。 她将心中气愤暂时压下,不动声色转身,环顾四周,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不知道走入哪一条街道上。 绥安脑海里忽然响起叶婷说话的声音,她说周围的人已经蠢蠢欲动,等会动起手来,就往回跑。 联兴城可没有什么太多规矩,在城里动手的事不在少数,只要被动的人不是自己的家族子弟,大部分人不会去管,最多事后花钱重新修葺被损毁的建筑。 恋耽美 ——(56) 在城中有着阵法,此阵法会压制修士的修为,以免动手之时造成太大的破坏,对修为高者更有效果。 此时,那帮人也发现二人的警惕,其中一人直接卸下伪装,手拿着斧子,道:诸位若是不敢动手,那老子便捷足先登了。 他一说完。 房顶又冒出几人,人群之中也有数十人各自拿灵器,就连戏子班,也有几人堵在二人身后,普通人群见状,纷纷跑开。 绥安愣住,这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或许,连澹藴那边也有人堵着,只是几人刚从拍卖行出来,消息是绝不可能传得如此快,除非有人故意将此消息放出。 女娃娃,我们也不为难你,若是秘籍在你身上,只要交给我们,我们便会自行离去。 绥安露着害怕的目光,道:秘籍不在我身上,在我们小姐身上,就是那个穿紫衣的。 那人眯眼:此言当真? 绥安点点头:自然,我们只是小姐随身丫头,小姐又怎会将如此重要的秘籍交给我们。 那人闻言,便上下打量二人,目光尤其是在绥安身上游走着,他摸了摸络腮胡,淫/笑道:既然秘籍不在你们身上,那不如来陪爷乐呵乐呵! 绥安闻言,顿时跳脚,道:混蛋,说话不算话,既如此,那便各凭本事。 绥安身上有天级锁链,但目前用不了,至于狂暴丹,她只有筑基修为,即使服用,也只能拔到金丹或接近元婴的修为,无法和这些人对抗,但是她还有一张地级雷符。 那可是相当于化神修士使出的一道术法,哪怕这些人联合起来,也难以抵御。绥安目光森冷,精神已经勾住了符箓,随时可以取出来用。 再不济,她还有澹藴给的传送符,虽然传送的范围不大,但足够逃命。 那就别怪爷打断你四肢,再来好好让爷宠幸你。男子手中的斧子闪耀着光。 我呸!绥安握剑。 叶婷却一把拽住她的后衣领,道:我已通知叶家,你先走,我来拦住他们。 说完,她奋力一甩。 绥安就这么被当作垃圾一般,抛向高空,远远被甩走,她: 男子见状,飞身去追,却被叶婷一剑寒芒给逼退,他冷下眼,嗤笑一声,道:你又何必如此,瞧,她又自己回来送死了。 叶婷一愣,回头一看。 绥安正御剑飞来。 在如此逆境之下,像她这般筑基修为,自然是该逃为上策,叶婷对这种状况见怪不怪,即使换作自己,也会毫不犹豫逃走。 叶婷握剑的手,因为太用力,不知不觉指尖泛起一丝红白:你为何要回来? 绥安举起手中的地级雷符,道:你们谁敢动手,我就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男子本来还不屑,可当他看见这灵符泛着淡淡的绿色光影时,心中大惊:是地级符箓! 符箓上,还有着电闪过。 什么?地级? 盛天大陆中,已知的化神修士只有天机宗宗主,还有那曾经飞升后,修为又倒退回来的斩魔宗宗主,可见这地级符是有多珍贵,也有多吓人,符一出,他们便不敢乱动。 叶婷见状,飞向高空,拉着绥安转身就逃,眼见这天级秘籍越来越远,他们这些亡命之徒顿时安奈不住。 追,她手中有地级符,那秘籍极有可能在她身上,即使粉身碎骨,我等也要拼上一拼。 对,拼了! 数十人飞天,紧追在二人身后。 绥安回头看了一眼,笑道:还真是不怕死,叶婷,往人少的地方逃,地级符箓的威力太强,我不想伤及无辜,徒生业力。 叶婷挑眉,转身往城外飞去,不满道:你直呼我名,是否过于无礼? 都这个时候了,还讲什么礼。 叶婷未曾说什么,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帮人当中,应该有不少元婴修为的,都紧追在她身后,一个个双目赤红,将那无穷无尽的欲/望展露无遗,只有少部分金丹修士跟不上,渐渐清醒了头脑。 那几人停在半空之中,看着那些人渐行渐远,冷笑道:诸位,我等不如悄悄跟着,待那符箓用完,再擒拿那女子为妥。 说不定她还有一张呢? 你以为地级符是烂大街的,有一张就不得了。这人迟疑,不过也说不定她就有两张。 那我等该如何是好? 天级秘籍是何等稀有,甚至比地级符都少见,叫他们如此放弃,定是心有不甘。 不如我们去拿下那紫衣女子。有一人提议,既然紫衣女子是她二人的主子,拿她来威胁再合适不过。 好,就这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18 21:59:53~20210422 20:48: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75章 街道上许多建筑都塌垮, 许多修士成了冰雕,被冰冻在原地,有的只余半身, 有点碎成块,一滴血都未曾落下。 即使如此, 那帮人亦是步步紧逼在澹藴身后,他们眼眶微红,面部僵硬, 似乎都在紧绷着、警惕着。 寒冷微风隐约闪耀着蓝玉色,围绕着紫衣,轻轻掀起一角, 澹藴鬓角上也同样染了些许霜雪, 每次一呼吸, 似冰龙吐息, 氤氲之雾令那霜雪渐渐厚重起来。 她的气息弱了许多, 双唇冻得发紫, 即使如此, 她的背依旧挺直,不曾弯下。 围攻她的其中一人眯着眼,露出邪笑, 道:哈哈哈,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才四招, 怎么灵力就紊乱了,你也不过如此。 弟兄们,不要怕,她也是强弩之末, 我们集合灵力,定能一击致命。 好! 几人聚拢在一起,掌心相对相连,灵力相互递送,在最中央的修士双手结印,他们身侧碎石腾空而起,自燃出一股灼人的烈火,不一会,石子就被烧得焦黑。 澹藴抬头一看。 就连空中都是密密麻麻的火石。 落星辰! 随着那人话音了结,空中火石如同坠星一般向下滑落,越是接近就越是炎热,碰的几声,纷乱嘈杂声一响起,周围本就脆弱的建筑受到牵连,碎得不见原貌。 待淡淡的烟尘散去。 那些人顿时瞪大双眼。 不知什么时候,有名白衣女子站在紫衣女子身前,还有一道符箓悬浮,若隐若现的防护罩将所有的攻击承受下来。 月夕回头看了一眼澹藴:主子,可还好? 澹藴却是冷声呵斥:我不是让你去保护安儿吗?谁让你回来的? 主子,绥安有叶婷护着,应能撑个一时半会,以您现在的身体,我又怎能离开。 澹藴因为寒冷,全身明显开始颤抖,但她却依旧平淡道:我好歹也是渡劫修士,对付这些蝼蚁,哪怕是这残破的身躯亦是足以。 你们两人,还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那结印之人忽然又变换着手势,我倒要看看,我们的全力一击,你这破防护符是否能承受得住! 半空之中,有一团硕大的火焰燃烧,慢慢地,火焰开始卷起,还未成型,却有着阵阵火燎声。 但是担忧着绥安,得速战速决,当下便道:月夕,你去对付那帮人。 好! 月夕有着元婴初期修为,常混迹在外,实力自然不算弱。 她冲出防御罩,手一抬,周身浮现出数十把半弯型飞镖,这些飞镖看着略黑,若是仔细看,飞镖上有着一层薄薄的液体,那是极其致命的毒液。 飞镖一个个冲着那帮正渡灵力的人飞去,他们并无进行任何防御,彼此间也不认识,更别提有何信任,一见此情景,便纷纷松手躲避,他们持剑将这些如苍蝇烦人的飞镖给拍开。 可这庞大的灵力一断,正施法的人却忽然变了脸色,一口鲜血吐出还不够,他撕心裂肺吼叫,其余人闻声回瞧了眼,他已经倒在地上,那原本魁梧的身躯渐渐干瘪,皮肤上还有鲜血溢出,不一会就抽搐着。 他们知道,这是术法结成后,他的灵力接不上,自然是遭受到反噬,被掏空身体,看其样子,恐怕是还不够,连灵根都毁了。 半空之中的熊熊烈火失去了控制,渐渐形成一道强力的火龙卷,那火龙尾巴一触地,便将附近的一切焚烧殆尽,食入腹中,所到之处,皆为废墟。 澹藴的身体依旧在发抖,即便是火龙卷,也是很难让她的身子回暖,她轻轻一招手,一把寒如薄冰的剑悬浮在她面前,这把剑通体为冰雕,剑柄较长,显然是一把长剑,只是那剑身,却只有一半。 这是一把断剑! 剑一出,周围的温度骤降,这本该干燥的地面,都冻出一层淡淡的霜白色,还在和月夕缠斗的一群人,顿时打了个寒颤。 月夕同样如此,她回头看了一眼,见到那把断剑之时,深深皱起秀眉。 去!澹藴指了指火龙卷。 那把寒剑便径直飞入。 寒剑围绕着龙卷旋转,那一点点冒出头的冰蓝色,在火红的龙卷上没入,就像送入龙口之中,底下的人本还想动手,可此时却目瞪口呆着。 那火红色,随着点点冰蓝色掠过,是越染越多,直到火龙卷被冰冻在原地,成了弯着腰攀天姿势的冰蛇,寒剑方才回到澹藴手中。 好强! 那帮人看着面色变得霜白的她咽了咽口水,神色变得迟疑不决,不知是否还要继续打,当她充满杀气的视线转过来时,他们就仿佛看见自己的死期,必死无疑。 其中一人,后退一步。 懦弱就和传染病一样,起了头,别人自然也是害怕,跟着后退,人一少,胆子就更小,不一会,那些人就跑掉了。 澹藴见状,全身变得无力,就在倒下的一瞬间,月夕扶住了她。 主子,你的本命剑怎的断了? 澹藴摇摇头,未曾回答,她道:这不重要,你快去找安儿人。 月夕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而这时,在城外的半空密布着一层乌云,天雷滚滚,这片乌云的高度不是很高,显然不是真的乌云,月夕听见一声声雷声极其沉闷,落下的雷都是极其粗壮,每次都能牵起一片尘风。 哪怕是在城内,那股狂风都能掀开废墟中的碎石。 还有躲藏在不远处屋顶上的几名金丹修士,都是目不转睛在看着那场声势浩大的地级符所带来的威力。 其中一名修士很快回神,他碰了碰另外一人胳膊,道: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别用灵力,会被发现。 那人点点头,拿出一个小型圆管,圆管上雕刻着符文,那人含着一面管嘴,对准了白衣女子,轻轻吹气,一根肉眼难见的针飞射而出。 月夕毕竟是元婴修士,就算对方没有使用灵力,她多少还是察觉到什么,下意识侧身,那根针刺中她手腕! 月夕立即拔掉了针,丢在地上,道:真是不知好歹 还未讲完,月夕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变得极其困乏,不一会就倒在了地上,一旁的澹藴没了人扶,缓慢跪坐,勉强掀起眼帘,看了一眼。 真是不容易。其中一人手拿着锁绳一甩,便将人给捆绑起来,瞧见没,这就叫渔翁得利。 这人长得可真好看啊!另一人盯着她的脸看着,淡淡的霜雪却是恰到好处令她闪闪发着亮。 行了,别发痴。他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衣女子,问,要不要把这人给杀了? 不行,这些人的身份不低,我可不想拿到秘籍后还要被无穷无尽追杀着,我们求的是财,最好少伤人。他指着那城外,还未散去的乌云说,否则我们早晚也会像那帮人一样,被炸得飞灰湮灭。 那人闻言,点了点头。 方圆数里之地,皆被雷电毁得一干二净,绥安看着底下一片坑坑洼洼的焦土,心中倍感可惜,道:损失一张地级符,本来还以为杀了这些人,我还能拿走他们的储物袋作为补偿,谁知道炸得个片甲不留。 虽是肉疼,但好在保住了价值二十亿上品灵石的天极功法,细算下来,还是划算的。 身外之物而已。叶婷的目光,不再像以前那样不屑,倒是你,最近拍卖行我可没听说有卖地级符,可你是从哪里来得来的? 偶然得的啊!绥安转移话题,我们还是快入城吧,也不知小姐怎样了。 叶婷挑眉,也不好再问。 二人往回飞,却没多久又碰上挟持澹藴的一帮人,绥安见人被捆得牢牢,心中还泛着疑惑,怎么几个金丹修士还能擒住渡劫修士,这也太扯了。 叶婷周身一阵威压扩散,盯着几人冷冷道:你们的胆子可真够可以的,还敢挟持我家小姐,若此刻你们速速放人,我等既往不咎。 元婴修士的威压,令几人后退。 其中一人将剑架在她脖子上,道:人我们自然会放,但是你们得把秘籍给我,否则我们不介意同归于尽。 澹藴眼帘震了震,却未曾睁开眼,其实她已经醒转,本想压制隐疾,可一听这些人的话,她就想到绥安还在生气。 思来想去,现如今可是绝好用苦肉计的机会,不会像上次被察觉,还能让绥安气消,于是,她就不动声色继续装昏迷。 只是不能用上灵力,她的寒气越来越重,必须得忍着不发抖,着实为难。 绥安皱眉。 找死! 叶婷被绥安压上一筹也就算了,她又怎能被一群小小的金丹修士威胁,当下灵力暴涨,手中的剑隐约镀上一层金,那架刀之人当见状,将刀口前进一分,冰冷的刀触碰到澹藴脆弱的颈部,连刀口都被染上一层霜白。 就连揪住绳子的另外一人,都不敢靠她太近,只是错开些许距离,拿捏着绳索另一头。 别过来,我真的会杀了她。那人又用上力,澹藴此刻不能用灵力护体,她的脖子上顿时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露出一点点嫣红,快拿秘籍来换! 恋耽美 ——(57) 叶婷顿住,回头看了一眼绥安。 绥安略迟疑,心想澹藴没有如此脆弱不堪,也不知是不是装的,着实叫她不舍将天级功法丢弃。 【系统新任务,用秘籍换取女主,获得一本技能书,五十气运点。】 第76章 快把秘籍交出来。 那人见她无动于衷, 似乎有些激动,手中的刀又近了些许,澹藴那本就割出的红印子顿时破开, 鲜血流出,染红衣领。 好!绥安心中一颤, 捏着秘籍抬起手,给你没问题,但你们要发誓, 拿了秘籍绝不伤人。 澹藴听言,即使身冷,心却是暖的, 或许是有些过于开心, 连她的眉间都染上了喜色。 这细微的变化被绥安注意到了, 她觑着眼, 缄默无言, 面无表情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可以, 不过你们也得发誓, 待我们放了人,你们也不可出手,亦不能追杀我们。 可以!绥安声音有点寡淡。 双方起誓, 绥安这才将秘籍甩给对方, 那帮人得了秘籍,第一时间打开一看, 确定上面的功法没了问题,方才解开绳锁,将人抛还给她,转身就逃。 绥安下意识伸手, 将人抱住,接触的一刹那,她感觉自己就是抱了个大冰块,全身冻得生疼,外加高处的风一吹,变成了千刀万剐一般的感觉。 好冷!绥安浑身一抖。 她立刻运转体内的火灵力,将身体保持一定的温度,可她依旧觉得很冷,冷到想将这人给丢下。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一,开启任务二,请宿主压制女主的隐疾,任务奖励两本技能书,五十气运点。】 绥安低头看了一眼澹藴,紧闭的双眼轻微颤抖,吐出的气就是一道冰息,极其冷,她脖子上的伤口被冻住,其流淌的一丝血同样被冻。 她心中冷笑,她替宗门心疼这二十亿,但看澹藴装昏迷的模样,显然是对此无所谓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叶婷疑惑。 绥安摇摇头,她身上没有碧焰酒,而澹藴储物戒是有灵性认主的,她也无法从中取出碧焰酒:没事,死不了,师尊是否可以自行疗养? 澹藴一动不动,呼吸越来越弱,绥安蹙眉,她道:师尊还要装到何时? 澹藴自然是不能睁眼,只是时间拖得越久,她就越冷,寒气已经冻住她的五脏六腑。 绥安也是不言不语,就如此旁观着,澹藴心里慌,面上却不显,渐渐地,她每一次呼吸的霜寒越来越重。 澹藴头脑昏沉,竟真的晕了过去。 师尊?绥安疑惑,难道我刚刚是看错了?真的没有装? 叶婷:小姐都成这样如何装,还是快些想办法治她的隐疾,万一还有人埋伏就遭了。 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救。 忽然,绥安眼前弹出面板。 上面记载着御火焚天决的功法内容,原来,系统早已将其收录,还害她心疼了好一会。 【宿主,初期修炼这种功法会灼伤自己的身体,现在恰好派上用场,宿主可边修炼边给女主暖身体。】 绥安自己都被冻得身子僵硬,此刻若还要以身取暖,这和躺在冰川上睡觉有何分别! 只是,她自己尚且如此难忍此苦寒,那澹藴每每隐疾发作之时,是如何咬牙忍下?这又是何种的疼痛? 绥安轻轻撩开澹藴鬓角间碎发,一入手,摸到些许薄冰,这人闭眼紧锁着眉头,倒叫她多了份女子柔情,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绥安紧了紧手臂,将人圈住,道:叶婷,小姐的隐疾需要调理,我们暂且去最近的一间客栈住下。 好。 只需半盏茶。 叶婷就带着二人来到联兴城外的一处偏远之地,这里是联兴城附属的村子,人不算太多,但该有的东西都有。 二人便寻此处客栈住下。 绥安将澹藴放在床上。 而她的双手,被冻得发紫,可见这隐疾是有多么的麻烦,她看了一眼气息奄奄躺着的人,心中复杂道:未曾想到你的隐疾如此严重,为何从未同我讲过。 她轻叹,即便澹藴讲给她听了,以她目前的能力,她又能做什么。 【宿主,女主气息又变弱了。】 绥安点点头,认真阅读着这天级功法,稍微试着运转火灵力,按照指示游走周身,仅是片息,就像是被沸水烫了一下。 烫得她缩回灵力。 房内的温度是越来越低,绥安见澹藴紧锁着眉,眼睛躲藏在眼帘里面极其不安地转动,唇瓣时而轻抿,似乎在嗫嚅着什么。 她做噩梦了? 澹藴如此虚弱无助的样子,绥安也是第一次见,小说中虽然也是有描写过她的隐疾,但观看文字,绥安还以为并不太严重。 绥安心疼的同时,又总觉得如此强的澹藴该是一直强势到底,她心中稍感复杂,不知该作何形容。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澹藴额头。 如冰刀一般,割着掌心。 不知是否是绥安带去了些许温暖,澹藴蹙眉,无意识朝着她身边靠了靠,动作很细微,但因寻不到热气,澹藴又很乖巧不再动弹。 绥安见状,一鼓作气,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被窝里面,全是冷气,仅是片刻,绥安就感觉脚指头都冻得失去知觉。 还未等她按照天级功法运转灵力,澹藴便寻着温度靠在绥安身旁,她还再做着噩梦,不得不蜷缩着身,似乎只有这样,方才觉得安全。 她一声叹:原来你也会害怕。 绥安将人搂在怀里,忍着寒冷,运转火灵力。一开始,火灵力灼伤五脏六腑,疼得她额间冒汗,直到澹藴周身的寒气钻入,与五脏六腑的火浪拼斗起来,绥安方才觉得好受一点。 澹藴每每吐出的冷息都会扑在绥安颈间,冷热交替,如此强烈的触碰就似她的唇近在咫尺,私以为会被亲吻。 绥安惊惧,撇过头稍微远离,却被这人死死反抱着,一时半会也难挣脱。 第一次,绥安觉得澹藴是需要她的,还有那不安的眉宇,和绥安记忆中冷情的澹藴有所不同。 似乎,更惹人怜。 绥安紧紧抱着她,即使冷得发抖,也不再躲避,而是将自己身体所带来的温度,都度给澹藴。 对不起,颜姐。澹藴嗫嚅着。 绥安乍一听,愣了片刻。 这位颜姐,她从来没听说过,听澹藴的语气,似乎很难过,也似乎很重要! 或许是好奇,又或许是这人能令澹藴如此在意,连梦中都不曾忘,让她稍感妒忌了,她问系统:系统,这次得的气运点让你又恢复了甚资料? 【系统前宿主留了一段视频,锁在宿主的个人资料里,需要获得权限密码方能观看。】 这是何意? 【就是光影石记录了一段画面。】 除此之外呢? 【没有了。】 虽只得到了一点点消息,却让绥安倍感好奇,好奇系统的前任宿主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存在。 绥安看着澹藴的目光略复杂,她的身躯还是很冷,绥安不得不裹紧棉被,不让一丝风钻进,澹藴很自然地,又往她这边钻了钻了。 这让绥安感觉到一丝异样。 很奇特。 以前总觉得澹藴冷硬,如今将人抱在怀里,其实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硌人,和所有女孩子一样,是软的,还有淡淡碧焰果香,吸入鼻中,一下子饱腹。 不知何时。 被窝充盈着一股暖意,让绥安静心,睡意袭上头,就这么抱着澹藴睡去。 一夜过去。 外头的阳光明媚,就如此刻躲在被窝里的澹藴,是许久都不曾感受到的温暖,就像躺在一团棉花里,又像泡在泉水里,被呵护着,暖上心头。 当即睁开双眼。 脑袋虽还有些晕眩,但很快就清醒,她眯着眼,眼前的视线被蓝白的亵衣所遮掩,向下一看,腰身被人紧抱着,再一抬眼,看见绥安近在咫尺的脸一怔。 绥安已经成长了不少,她的面容已经褪去稚嫩,小巧的鼻梁和唇,时不时会皱一下,很是可爱,却又透着异常的吸引。 如此亲密相拥,澹藴是从来都没感受过,哪怕是绥安小的时候,都是单独睡一张床,只是偶尔见她怕黑,才会带着一起睡,但那也是各自睡一边,互不干扰。 此刻,澹藴被自己养大的孩子护着,心中也不知是何感想,她忍不住靠近些许,额头相互抵着。 绥安睡得很香甜,澹藴双目从凝视变得炽热,好似要将人焚烧火化了去,叫别人再也看不见,唯有属于她的记忆。 口鼻中,能够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每一次呼吸,澹藴很是享受现在片刻的安宁,若是待绥安醒来后,指不定又开始叽叽喳喳跑远了。 其实,她总会想起很久之前绥安问的问题,若是绥安一心想离开,那她该如何做,即便到现在,她也未曾想明白。 绥安睡得很沉。 许是给她暖身耗尽了灵力,绥安睡得很沉,她的唇微微张着,露出贝齿,轻轻咂嘴舔唇,落在澹藴的眼里,就成了在新都城里吃的糖葫芦,酸甜可口。 澹藴又靠近些许。 无意识地靠近。 唇瓣差点触碰到绥安的唇,澹藴惊觉,猛地后撤,动作太过,响动太大,直接吵醒了绥安。 她缓缓揉着眼,打了个哈欠,对刚刚的事情浑然不知,迷糊道:天亮了? 澹藴沉默良久:嗯,天亮了。 绥安一听声音,立马变得精神,觑眼一看,澹藴正沉着脸,那模样好像自己欠了她二十亿灵石一般。 绥安衣衫不整,里头的亵衣都清楚看见。澹藴撇过头,她随意扯开话题:昨日是你替我疗伤? 废话,难道还有别人?若真是别人,那这人估计得成剑下亡魂。 绥安见澹藴醒来后,人没什么事,言行倒是变得古怪起来,她想,也许是冻坏了脑子。 她也没有太在意,这才坐起身,重新整理好衣襟,转头一看,见对方似乎并不打算起床,疑惑问:小姐不起吗? 不想动,懒下床。澹藴随口说。 澹藴从来都没有懒床的习惯,绥安可是清楚记得,小时候跟着她练剑,最早起床的时候应该是半夜。 现在却如此反常! 着实叫她摸不着头脑。 绥安满头问号,道:小姐,您曾经可是同我说过,一日之计在于晨,现如今怎的可以懒床? 不错,安儿不该记得的事情倒是记得很是清楚。澹藴翻身下地,背对着她,轻轻捂了下还在悸动不停的心。 她对绥安的感情一直挺复杂,是师也是母,还有许许多多的歉疚,如今这些感情都糅杂在一起,渐渐变成另一种难以掌控的情感。 澹藴轻叹,暂时压下复杂的思绪,道:方才是想试探你近日修炼是否有所懈怠,快起吧! 如此啊! 绥安点头,整理好衣襟,刚下地,门外就传来太上长老的怒气声。 不愧是一宗之主,出手就是大方,你这拍卖行走一遭,倒是叫我宗伤筋动骨一番。 第77章 太上长老的面色极差。 她身后还站着刚刚被赎出的媛暖暖和榆木飞, 二人低着头,显然路上刚刚被训斥过。 叶婷和萧长老沉默不语。 叶婷早已经将天级功法被抢的事情告知太上长老,如此一来, 斩魔宗便是莫名其妙损失了二十亿上品灵石。 你们可真是行啊!太上长老捏着宗主令的手微微颤抖着,澹藴, 你好歹是一宗之主,买这天级功法也就算了,以你的实力, 竟然还被宵小之辈给抢了去,宗门损失如此巨大,我看你回去如何向其交代。 澹藴负手而立, 面对太上长老的斥责照样平静对待, 仿佛战场上只有太上长老一人, 哪怕是说得面红耳赤, 也得不到一丝回应。 绥安自己都看不下去, 立马说道:太上长老莫急, 天级功法我已牢记, 到时我抄一本放在书阁便是。 澹藴稍感意外,心中欣喜。 太上长老闻言,面色也好了不少, 问:此言当真? 绥安点头。 如此最好。太上长老和颜悦色, 不过我怕你死在半路上,你还是现在抄给我吧! 绥安微笑, 好。 绥安花了半日时间,一直抄写,太上长老就像鬼魅一般在她身后盯着,一停笔休息, 就会被质疑是不是忘了,着实给了她不小的压力。 澹藴相对来说好一点,只是有点欠揍,就坐她对面,慢条斯理地喝茶,绥安瞥了一眼,心中充满怨气。 这天级功法明明是因为澹藴丢的,怎么到最后受罚的却是她自己。好不容易将抄好的天级功法转交给太上长老,她这才慢慢起身,伸着嘎嘣脆的懒腰。 太上长老翻看着,确保无误后,才将手中的宗主令丢回给澹藴,她冷笑一声:若是再抵押出去,我看你这个宗主也别当了。 澹藴挑着眉,不甚在意地收起宗主令,道:太上长老莫恼,若是近日无事,不妨同我等一同前往媛家。 可别,我可不想给你收拾烂摊子,宗门还有许多事务等我处理。太上长老横眉竖眼,还有,宗门已经没有钱给你挥霍,你自己看着办吧! 太上长老甩袖离去。 绥安笑看其背影,心中觉得这位太上长老还是挺可爱的,某些方面和澹藴很像,心口不一。 叶婷松口气,道:小姐,那日埋伏之人,是否一一去调查一番? 既然安儿已经重新抄写一本,那些人自然也不值得我们浪费时间。况且,澹藴清楚知道这些人可是淮阳引来的,就算要找麻烦,也该找他。 澹藴一转视线,就看见媛暖暖和绥安靠在一起,交头接耳,她眉头一拧,侧耳细听。 媛暖暖:到时所有的人被集中起来,那你我该如何脱身去搜我叔的书房? 绥安摸了摸下巴,道:要不,我躲在外面,等你们人都被集中的时候,我再悄悄溜进去探查一番? 恋耽美 ——(58) 那你知道书房在哪? 你给张地形图就行了。 听到这,澹藴也就明白了二人是要去做什么事,且没打算告诉任何人,也包括自己。 她稍感无力,轻轻一叹:今日有些晚了,待明日早晨,我们便出发去媛家。 绥安:行,那我再去一趟药铺。 澹藴疑惑:前两不是去过了?是还漏了什么药材? 嗯,碧焰果。绥安点头,小姐储备的碧焰酒应该不够了,我再炼制些许给小姐。 澹藴又感受到昨晚带来的温暖,轻轻呵护着心,极其舒适,让方才那丝无力感驱散,只剩满满动力。 嗯,且让叶婷护着你去。 其意,就是不打算跟着。 绥安稍微意外,还以为自己没理解对方的意思,又问了一句:小姐不去吗? 澹藴摇头,道:我的寒疾只是被暂时压制,还需调理半日方可。 那好吧! 绥安告别澹藴。 澹藴则静静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她轻轻护着胸口,那里,还在因为清晨同绥安亲昵一事悸动,愈演愈烈,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苦笑一声:不能如此 澹藴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对绥安的情感变得越来越沉重,一开始,她在意绥安和淮阳交好,然后是媛暖暖和榆木飞,总之绥安和谁亲近她心里都不舒服。 她的目光,充满迷茫。 几人从白日在街上逛到夜晚。 绥安购买了很多碧焰果以及一些苦味草,还买了许多铁,总之乱七八糟的东西加起来,差不多就把剩下的几百万灵石给花了个精光。 忽然,天空之中绽放朵朵烟火,所有人驻足观看,好不热闹。 在联兴城时常会有人这么放着烟火,大多数是因为嫁娶或生辰庆祝,一放就是一个时辰,极其耗费金钱。 绥安抬眼观看,感叹一声:一夜之间,我又成了穷鬼。 媛暖暖:谁让你乱花钱,不过你是炼丹师,这些钱早晚会赚回来。 哪有那么简单,炼丹耗费药材和时间。绥安摇摇头,我在街上逛了一段时间,发现普通的丹药,在药铺里好卖,但好品质的丹药若还放在药铺里卖,就卖不出好价钱,但若放拍卖行卖,光是被收取的手续费,就又是一笔庞大的灵石。 媛暖暖:那没办法,这拍卖行没人做得过天机宗,他们这是要丹药有丹药,要灵器有灵器,声誉又好,大家自然往他家跑,久而久之,别人也就关门大吉了。 绥安莞尔一笑:那你们说,我炼的丹药可否卖个好价钱? 媛暖暖摸了摸下巴,道:品质不错,但都是人级丹,好卖是好卖,也只适合放在药铺里卖,至于黄级丹,我看你自己都不够用的。 若是我能炼出更高等级的丹药,能否以此来做嚼头,自己开拍卖行? 媛暖暖噗呲一声,笑道:就你那你告诉我,你能炼制出什么丹? 以绥安目前所拥有的技能书,可以点亮两到三个炼丹技能,她想了想,道:洗髓丹、筑基丹和百草丹这个就不用我说了,除此之外,我可以试着去炼上品固元丹和降尘丹。 媛暖暖眨了眨眼,掏了下耳朵。 叶婷率先追问:等等,你说的降尘丹是什么?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绥安差点忘了,盛天大陆只有筑基丹,而筑基之上,也就是金丹期都是靠自身实力去突破,没有任何外力可以借助,至于上界,也是很少有。 降尘丹类似筑基丹,可助筑基后期修士在结丹之时,降低失败率。 媛暖暖和叶婷极其震惊。 榆木飞却是皱起眉,问:这丹方你从何而来?来源可靠吗? 媛暖暖:是啊,这丹方可靠吗? 绥安瞥了一眼榆木飞,道:你也吃过我给你的筑基丹,你认为我说的话可靠与否? 榆木飞不对劲,绥安也不是第一天察觉,现在还不明白对方其心,但总有明白的一天,只希望到时候不是背叛就行,否则她大概会有点伤心,之后会毫不犹豫了结他。 榆木飞闻言,抿着唇点头,小声道:对不起啊,我不该多此一嘴。 看他委屈的神色,在外人眼里还以为是绥安在欺负他一般。 若是以降尘丹做嚼头确实够了,但是拍卖行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首先是镇场的修士,其次资金,而后是拍卖的品种,缺一不可。叶婷摇摇头。 这不急,我们可以慢慢先积蓄实力。绥安将方才购买的铁器交给榆木飞,首先,我们斩魔宗未来的天级炼器师,还是需要时间方能茁壮成长。 榆木飞一愣:我我不行。 绥安硬塞给他,道:算是我提前雇佣你的钱,你呢,不管是谦虚也好,还是客套也罢,这些东西就收下,日后好好炼器回报我宗便是。 那我加油! 媛暖暖撇嘴:你对榆木飞可真好啊,莫不是你喜欢他? 几人一愣。 绥安一脚踹向媛暖暖小腿,道:喜欢你个头,开拍卖行这件事,我是认真的,到时后,你若想分一杯羹,就老老实实给我提供炼丹药材。 哈哈,就你媛暖暖揉了揉小腿,就算我愿意提供药材给你,那你开拍卖行的钱从何而来? 绥安是打算慢慢赚钱,但是她很忙,还要修炼,炼丹赚钱势必会拖慢她的修炼,可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如何赚钱。 除非,去陨仙秘境碰碰运气。 一想到这,绥安就感觉头疼,也不知该如何说服澹藴让她带她去。 叶婷:让我们叶家也参与,我可以提供资金,但是炼制出的丹药,得先分我们叶家一份,确保我们至少不会血本无归。 媛暖暖嗤笑:开拍卖行可不是小事,你家爷爷能答应吗? 叶婷沉思,道:这简单,到时等降尘丹炼制成功后,给我一枚,我带去给我爷爷,足以说服他, 我呸,钱没出倒想带走一枚降尘丹,臭不要脸。媛暖暖叉腰,我第一个不答应。 那不然呢?你们有办法? 绥安将洗髓丹递给她,道:你拿这个给你爷爷看,先试试吧,降尘丹我一时半会也是炼制不出来的。 叶婷接过:好,我试试。 媛暖暖一直盯着丹药,眼珠子跟着转动,问:绥安,你可真厉害,不声不响又炼制出了洗髓丹。 不是,哪有那么简单,那洗髓丹之前我打算给小姐的。绥安摇摇头。 那怎么没给? 哦,我忘了。 这都能忘。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19 21:49:12~20210424 20:39: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78章 绥安已经早早入睡。 澹藴坐在窗口旁, 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星河,让月光肆意照耀着,显得肌肤银白亮泽。 主子。 月衣和月夕轻手轻脚入房。 她二人看了一眼熟睡的绥安, 睡姿很糟,横七竖八, 但澹藴的目光却充满了柔色,月衣也是许久都未曾见过如此的她。 具体有多久,她也不太记得了。 那个时候她还很小, 跟在父母身边,隐约记得澹藴总爱找位女子学什么阵法,时间太久远, 那女子和澹家来往挺密切, 她只见过一面, 已经完全不记得长什么样。 但心中还余韵着那惊为天人的模样, 只是一面, 就叫她心生羞涩, 月衣想到这, 思绪又不知不觉飘到那淫妖身上,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 伤势如何?澹藴问月夕。 没事,只是一些迷神散。月夕笑了笑, 视线又转向绥安, 绥安真是成长了许多,在任何境遇下, 都能睡得如此香甜,着实令我有点羡慕。 月衣:那是因为有主子在。 月夕没有回话,她这个妹妹就像木偶,只会听令行事, 是不会懂她心中这份羡慕的。 澹藴见月夕的视线丝毫不避讳地与她对视,能够泰然应对,她心生疑惑,稍作沉思。 澹藴长得极好看,哪怕是一个后脑,都有着吸引人的曲线,不经意低头,更是衬得那张脸变得鲜活,时时刻刻都在入侵人心。 澹藴:人可有找到。 月夕:那帮贼人此刻就在城郊外,向东四十里地研究着天级功法,淮家人应该快到了。 澹藴点头,见月衣还在神游天外,脸颊微红,她心里略感怪异,问:月衣,让你办的事办的如何? 月衣似是没有听见。 月夕瞥向月衣,提醒一声:妹妹这次出远门,又是去办何事? 月衣闻言,脑海之中那旖旎的画面更加清晰深刻,好像淫妖就在身边,那条长长的蛇尾还卷着她的腰,不断靠着她身体研磨着。 那酥/麻之感,着实叫人上瘾。 也难怪那淫妖会乐此不彼。 抱着她喊着还要,不能停。 月夕皱眉,也不知道她这个妹妹在想什么,便又问了问:衣儿这是在想什么? 啊没有啊!她道。 澹藴觑眼,不耐烦又问:月衣,我命你办的事,办得如何,直说便是。 办好了。 哦?澹藴眉一挑,如此说来,紫牡应该是煎熬了一整夜,对否? 额对月衣自然不会说谎,虽然她也跟着煎熬了一整夜就是。 既如此,若是那妖乖乖当个冬眠蛇,我自然也不会再计较什么。澹藴挥手,你们先下去! 是! 月夕在踏出房门时,轻手关上门,眼睛瞄了一下熟睡的绥安,这一个小动作,自然是被澹藴给看在眼里。 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轻轻叹气,窗台前有个花盆,她伸手,将里头的光影石拿了出来,轻轻一抹,将里头部分画面毁去,只锁定在绥安睡觉的画面,然后才放了回去。 她来到床边,道: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盯着你,或许,我是该带你去陨仙秘境历练,只有这样,你的修为方能突飞猛进,只是若真到了那时候,恐怕我已无法再压制你的妖鼎之身。 届时,世人皆知你是万年难遇的淬体。澹藴捏了一下绥安鼻尖,无奈一笑,绝佳的炉鼎,连我都难护着你。 澹藴柔和的双目渐冷,道:究竟是何人赠予你如此强的木系功法,连我设的封印都难以压制。 这人,既像是冲着绥安来,又像是在针对着她,隐藏得极深,澹藴至今都毫无头绪,更别说对方的动机又是什么。 但这人的来头绝对不小。 澹藴的指尖轻点着绥安腹部,随着手一抬,一股绿油油的灵力便被她抽出,收入掌心当中。她捏着绥安手腕内视瞧了一眼木灵根,弱化了许多,上面的妖纹也淡下。 她只有抽取木灵根上的灵力,才能让绥安妖变晚些时候:希望到那时,你已经有了自保能力。 以前,绥安爱不爱修炼,澹藴都随她,因为不修炼,绥安的血脉就没有足够的妖力令她妖变,同样的,若只是单修火灵根,也不会妖变。 绥安之所以修炼木系功法会令木灵根疼痛,就是因为那些功法是给人修炼的,妖若想修炼,自然是依靠日月。 也正因如此,澹藴才会在宗内放任绥安,因为宗内是不可能有妖修功法的。 坏就坏在,不知何人给了一本妖修的木系功法给绥安,此人其心可诛! 澹藴心中满满的愁闷。 她出了房间。 客栈即使在半夜,也会有人进出,夜间的街道上,还有着许多小摊卖着夜宵,偶尔会有人路过吃上一口。 澹藴来到一处卖水饺的摊位,点了份水饺,细细品尝着。这里的味道其实比新都城那次吃的水饺要来得好,可她却只吃了一个,便没了什么胃口。 让开让开。 忽然,有一队身穿军甲的士兵驱散路上行人,将人赶至两旁,士兵身后便是一队骑兵护送着的马车,马车甚是豪华,边框镶着灵石,联动着车身上的防御阵,显然车中之人的身份是极其尊贵。 修士一般不搞这套。 凡人更是不敢在满是修士的联兴城如此招摇,澹藴想了想,也只有天机宗管辖之地的皇室才能如此明目张胆。 此次淮家之行真是热闹非凡。 澹藴观察着这些士兵的实力,炼气期最多,一名金丹修士,十名筑基修士,在凡人皇室之中,确实是有些底蕴。 只是,联兴城是斩魔宗的地界,这些人如此驱赶城中人,还当真是不把她这个宗主给放在眼里。 她冷笑一声,曲指一弹。 数道无形的灵力朝这些士兵的脚腕射去,以他们的修为,又如何能察觉澹藴的突袭,顷刻间,这些士兵倒在地上哀嚎着。 有刺客,保护殿下! 士兵忍着疼痛站起身,手持利器,一瘸一拐地围绕着马车警惕万分,他们额间流着汗,却大气都不敢出。 马车里的女子掀开帘子,她一身红裙,目光流转,只看见一抹紫影消失在拐角之处。 殿下快些进去,有刺客。 女子笑了笑:无妨,刺客已走,我们先在附近找间客栈落脚。 殿下不去淮家落脚先? 那是别人的地盘,我可不喜寄人篱下。女子放下帘子,去客栈落脚。 是。 澹藴慢悠悠寻到城郊外的一行贼人,他们围坐在篝火旁,探讨着如何修炼,如何利用这本书谋取利益,然后一起瓜分。 恋耽美 ——(59) 她靠着树静静观看。 澹藴知道绥安起过誓言,所以她不好动手,她也没打算动手,一群小喽啰还不值得她不远万里追杀。 他们是越说越兴奋,仿佛都能看见自己美好的未来,但随着一阵恐怖的威压袭来,仅有金丹修为的他们,额头顿时冒出冷汗。 谁! 淮家主身影从黑暗的树影底下走出,他冷笑一声:想活命就把功法奉献上来。 想得倒美!几人御剑。 恩,那就只好送你们见祖宗。 淮家主空手对抗,剑一来,他一抓,轻轻一扭,利剑便断裂,那群金丹修士完全不是对手,仅两招,一个呼吸,就有两人被拧断了脖子。 他/妈/的,老子们都是在刀口舔血中过日子,其能忍下这口气!其中一人,举起那本天级功法,老子要毁了此书! 他话刚说完,淮家主就已经到他身后,一掌震碎他的心脉,手中的书本脱离,淮家主用灵力小心翼翼拖起。 他面露笑意,双眼紧紧盯着功法,就在书本即将到他手上时,不知从那里射来一道灵力,又快又强,书籍顷刻间灰飞烟灭。 淮家主愣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怒吼一声:谁!给老子出来! 自然是无人回应。 因为澹藴已经转身回去了。 啊!我的天级功法,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到手了,到底是谁坏我好事?淮家主面色难看,因为暴露而脸色胀红,该死,该死 清晨。 绥安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光影石,很可惜,里面只有自己难看的睡姿,而自己体内的木灵气,再次被抽走了许多,导致她又得重新修炼回去。 这样子下去,都不知道何时方能突破到金丹之境。绥安叹了叹气。 【宿主可以一口气突破到筑基后期,那宵小之辈就算再来偷盗宿主的木灵力,也不能影响宿主现有的修为。】 嗯,待我找个机会突破。 绥安洗漱一番,方才出门。 按照约定,她是晚队伍半分出发去媛家,由叶婷陪护,因为有个跟屁虫寸步不离,绥安只好把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告诉了叶婷。 若是对方肯帮忙,那最好不过。 叶婷沉思片刻,道:这件事,最好还是报给小姐,有小姐来帮忙,事情会更稳妥点。 的确是这样。 绥安纠结片刻,道:那你报。 叶婷点头,通过传音石告知。 那边很快回复,叶婷传话:小姐已经在媛家后门等着了,我们快些过去。 嗯?绥安疑惑澹藴怎么会出现在媛家后门,当有澹藴帮忙,事情确实会简单很多,她没有多问,催促一声,哦,那我们快走。 媛家和叶家实力基本相当,一个卖药材赚,一个靠钱庄,都是在刀口中过日子,一个比一个鸡贼,只是澹藴这人就这么明晃晃站在门口等着二人,还是一身紫衣,生怕别人看不见她,着实胆大了点。 绥安将媛家地形图铺开,道:媛暖暖的父亲,想必你们多多少少都听见风声,我怀疑她父亲是被人下了打小人的符篆,我此次潜入媛家,就是想将此事调查清楚。 叶婷:媛家也不小,怎么查? 澹藴指着地图某处:此物我也略有耳闻,若真是打小人的符篆,那想必不会离媛暖暖父亲身边太远,这里是他的住处。 澹藴这么一画,搜查的范围顿时小了许多:收弟子的事宜,我已命萧长老竟可能拖延,以防万一,每个地方只找一遍,若是找不到,别犹豫,立马换下一个地方找。 嗯。 澹藴抬头看了天空,道:此次招人,媛暖暖小叔开启了护家阵,想神不知鬼不觉进去会有点麻烦。 绥安一愣:啊哪有这么巧的,以前都没见过媛家有开启过护家阵,若说媛暖暖这位小叔心中没有鬼我才不信。 澹藴:信不信,看证据。 绥安:那我们怎么进去? 莫急,待收人时,定是一番热闹的场景,到时候媛家还会放些许烟火,等那时候,他们很难察觉。 于是,三人就在后门这边等着。 一直等到了夜晚,等到绥安腰酸背痛,就差个脚抽经,蹬腿闭眼。 靠,媛家搞什么!绥安恨不得杀进去,拉着媛暖暖衣领质问一声。 澹藴抿了抿唇:我忘了嘱咐萧长老何时放烟火。 第79章 萧长老得了澹藴吩咐, 虽不知对方想做甚,但她知道夜晚行事才最为便捷,所以故意拖拉到夜晚, 方才让媛家将人集合。 暖暖观察周围,皱眉问媛家主:爷爷, 我叔人怎么没到? 哦,你叔最近不太舒服,一直闭关修炼呢!媛家主的修为是元婴初期, 因寿元所剩无几,此刻他已经白发苍苍,你父亲又常年卧床, 我们媛家, 也不知能撑到何时。 媛暖暖一叹:爷爷莫要忧心,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 媛暖暖沉默着, 她心中倍感疑惑, 她叔叔也不到修为突破的时候, 身体更是硬朗健康。 更奇怪的是, 以往冬选,媛家从来不会设什么禁制,这难道和她叔叔忽然闭关有关?莫不是被他警觉, 正守株待兔? 媛暖暖稍感忧心地朝外头望着, 她庆幸,有宗主跟着绥安, 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选拔开始! 随着萧长老话落,黑色的天空顿时炸出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瓣,将整个媛家染上绚丽的色彩。 另一边。 绥安看见烟花,伸手推了一下澹藴, 催促一声:快,快带我进去。 澹藴抿了抿唇角,拦腰抱着绥安一跃,长臂一伸,掌心触碰禁制的一瞬间,半空咔嚓一声,出现一道裂痕,二人成功潜入。 裂痕又缓缓愈合。 还在外面的叶婷慢了一拍,没有赶上,她道:小姐,我对禁制一窍不通,进不去。 她回:你留下接应。 是。叶婷只得在墙角吹冷风。 天空中的烟花绽放不停,那边热热闹闹,这边却冷冷清清,叶婷轻轻一叹,感觉自己最近霉运连连,是否该去禅道寺去去霉运。 寒冬就快来临,如今夜晚的冷风比之前几日更冷,叶婷用灵力暖身,当风吹来时,她就不觉得冷了。 叶婷皱眉,轻轻嗅了嗅。 她总觉得这股寒风中似乎带了点鱼腥味,有点怪异,叶婷左右看了看,媛家算是大家户,所以宅院建在偏远的宽地上,此刻周围并无人影,也无异常,许是她方才出了错觉。 宅院里头的二人。 潜入进来后,澹藴是慢吞吞才松开手,绥安一心想找那个巫族产物,倒也没有注意到澹藴怪异的举动。 此刻媛家大部分人都被集中在前院,只有一些巡守的修士看管要地,绥安和澹藴自然是大摇大摆走着。 绥安低头看了眼暖暖给的地图,上面画了几个圈,都是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她道:我们先去荒废的小院看看,那里应该没有守卫。 好。 澹藴见绥安对媛暖暖的事情如此上心,她心中稍感郁结,她从来还没见过绥安能够对自己如此上心。 连澹藴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她的目光幽幽,正盯着绥安背影,像那深闺怨妇。 绥安出门少,方向感不是很好,更是第一次看地图,此刻她将地图转来转去,走到岔路时,她停下了脚步,后背措不及防被撞了一下。 她一愣,第一感觉竟是好软,其次是香,依旧是碧焰果香。 绥安回头,见到对方微微皱眉,歉意道:这个还是麻烦小姐来看此图吧! 她见澹藴颔首同意,便将手中的图递过去,在澹藴接过图的一瞬间,绥安碰到她冰冷的指尖。 绥安愣了愣,不禁问:小姐的寒疾可好些? 澹藴听见绥安关心的话,倍感意外,二人在相处之时都是吵吵闹闹,时不时就翻脸,她是很少听见她的关心。 此刻澹藴感觉周身暖洋洋,她勾着唇,道:嗯,好很多了。 绥安询问,也只不过是怕澹藴忽然发病,此刻见她气色不错,那应该不会忽然发作:那请走前。 嗯。 澹藴个高,绥安走在其后,还是很有安全感的,总觉得前方要是有人忽然攻击过来,能够被澹藴尽数给挡了去。 荒废的宅院杂草丛生。 有些草甚至长到了半人之高,显然这里很久都未曾有人来打扫过了。 绥安见这里可真是凄凉很,但此处院子极大,她叹道:这里应该是媛暖暖生母所住的地方,没想到去世后变成了这样,还真是人走茶凉。 澹藴侧目:安儿是如何知道的? 媛暖暖说的。绥安走入废弃屋子,地面的灰尘没有一丝新踩的脚印,她说这里很久都没人来过,也是藏东西最好地方,不过我看这里应该是没什么东西了。 那倒不一定。澹藴指着地面上的一处杂草,被人踩出一条小道,我们往这里走走看。 好。 顺着小道一路走,澹藴时不时看眼地图,指尖在图纸上比划着,道:书房应该在这附近。 这条小道是通往书房的? 澹藴环顾四周。 有着墙阻隔视线,但不远处有座三层楼房,通过距离和图纸上的房屋布局来看,从这里去书房之间还空了好大一块地,她道:在附近随便找找,看是否有何机关。 哦!绥安不懂,乖巧按吩咐办事。 这里是荒废宅邸的后院,有条干涸的小池,长满了青苔、落满灰尘的假山,唯独找不到什么机关。 小姐,这个水池是否太干净了点?绥安惊觉,指着问了问。 嗯。澹藴蹲在水池边。 绥安就蹲在她身旁,仔细瞅着。 她总觉得这池底和池沿边的色调有点不搭,池沿边石块的色调看着偏白,像是一个个鸭蛋,池底虽也是白,但却透着怪异的光泽。 仔细一看,还有些许纹理。 绥安不禁摸了摸下巴,道: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这种石头。 澹藴忽然面色一变,伸手拉住绥安后退,退到杂草之中,将人压在身下,捂着绥安唇,示意对方禁声。 绥安的口鼻全是她的味道,就连后背都清楚感受到那种柔软,她目光闪躲着,点点头,全神贯注看着前方。 澹藴尖尖的下巴轻轻放在绥安头顶上,毛茸茸的,让她觉得下巴略痒,周围除了杂草味,还有淡淡的清香,是阳光的嗮出来的干净味道。 假山那边出现一丝响动,紧接着走出了几名黑衣守卫,他们手中领着桶,直径来到水池边,将桶倾斜一倒。 里面的虫子全部倒入池子里,这时,光泽白色的池底一阵蠕动,身体一翻,竟是长大了的血煞虫! 这一池,少说也有数万的量。 看得绥安胆寒不已。 澹藴的面色很平静,但是她的心又跳得比往常快了许多,也不知是因为这些虫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绥安传音澹藴,问:我记得媛家家主寿元无几了吧,难道新都城里的疫症和媛家有关? 澹藴摇头:应该有关,但是否是幕后主使还是被人利用,都不能过早下定论,且先看着。 当几桶血煞虫都倒入池子后,又有一名黑袍人从假山里走了出来,他戴着兜帽,将面遮盖住,看不清其身份。 黑袍人:不错,数量足够了。 守卫位问:那大人何时开始炼丹? 绥安眯眼,那人竟是炼丹师。 若不想人尽皆知,还是待斩魔宗的人走后吧!黑袍人刚说完,池子里有两只肥硕的血煞虫渐渐变成了虫干。 守卫见状,略担忧道:可是这些血煞虫已经成熟,不能在空气中暴露太久。 黑袍人摇摇头:还是等等吧! 绥安闻言,继续传音:这黑袍人还挺谨慎,不过我总觉得这人阴森森的,比你还冷的感觉。 澹藴挑眉:我很冷? 对啊,上次差点冻死我。 澹藴愣神,她缄默着。 其实,她的寒疾也是自己作出来的,是活该,是赎罪,亦是惩罚,她自己怎么受着都无所谓,确实不该拖累绥安。 澹藴传音道:抱歉。 绥安眨眼,还以为脑海里的声音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过了一会才回过神,回道:你知道就好,要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了给你暖身,可是差点耗尽了灵力,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澹藴诧异女孩儿何时在她面前变得越来越放肆,但她却并不讨厌,反而想纵容下去,笑道:嗯,应该的,那安儿想我该如何补偿? 很简单,陪我去陨仙秘境,我要去找魂珠,将神剑炼化成本命剑。 澹藴沉默着,没有回答。 绥安等了一会,没有得到回应,只得冷哼一声,说:还说想补偿我,连这都不行,你根本没有诚意。 魂珠都是大能陨落之时方能形成,这比去郧仙秘境更为凶险。 我知道,但是我有你陪着。 澹藴闻言,不知为何,那再危险的陨仙秘境都变得不值一提,心中是满满的欢喜,她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救了,但凡绥安说两句好话,她就无法拒绝。 绥安:一句话,到底行还是不行。 澹藴思量片刻。 随着这段时间的出行,澹藴是清楚地感受到绥安那些细微的变化,有了更多的朋友,有了自己喜欢的事,变得越来越强,也越来越难掌控。 或许,陪着她一起看世界,也是不错的选择,澹藴淡淡道:好。 恋耽美 ——(60)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23 22:36:02~20210425 21:22: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80章 绥安算是发现了澹藴这个人的老奸巨猾, 不管是跟随萧长老下山,还是此次陨仙秘境之行,都得绥安先讨个巧, 卖个乖,方才得来应允。 她想, 许是绥安鲜少与澹藴亲近,大概是她让她一颗老母亲的心受到冷落,所以才需要绥安先服个软, 撒个娇,厚着个脸皮去亲近一下就好。 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越活越小, 更何况澹藴都活了五百多年, 换位思考一下, 绥安好像就能理解了许多。 绥安侧头, 用眼角觑了下澹藴。 不得不承认, 澹藴是真长得好看, 即使从下往上这个角度看, 魅力不减,反而让人有种想吻一吻她下巴的冲动。 澹藴忽然低头,眼眸之中波光粼粼, 眉一挑, 尽是道不清的风情,绥安的视线不知不觉移到红唇上, 晶莹透亮,又让她想起了糖葫芦。 她问:在想什么? 绥安惊醒,她摇头作为回答,顺便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开, 她想自己一定是那日给澹藴暖身的时候,连自己的脑子也跟着冻坏了,才会老惦记着糖葫芦。 紧接着,池子里又有两只血煞虫干瘪死亡,在月光照射下,显得很诡异,黑袍人见状,皱眉道:的确不能再等了,你们两个守着,我去取些药材来。 黑袍人说完,破空而去。 澹藴传音:走,我们去假山里头查看一番。 以澹藴的修为,带着绥安悄悄进入假山,自然不会被那两个守卫发现,他们反而是抱紧双臂,误以为是一阵冷风刮来。 假山的入口没有合上,二人顺利进入,通过一条长长的过道来到一处空旷的石室中,石室还有另外一条过道和两扇黑石所铸造的大门。 周围只有四个火把,光线不是很好,中央一块黑漆漆,看着挺压抑。 绥安摸了摸大门,灵力探了探,很厚很重,轻易破不开,道:一小块黑铁都要两千上品灵石,这么大的一块,少说都得上千万灵石,也不知道那人偶会不会藏里头。 看着光秃秃的四周,也不像有机关的样子,她又问:这石门怎么开? 莫急,待我先查看一番。 澹藴闭上眼睛,神识钻入其中一扇门,里头的场景令她微微颦着眉。 没有光线,就像蒙上一层黑布,她却清楚看见尸体遍地,触目惊心! 均是被抽干了血。 神识探入另外一间石室,还是一样的场景,且看这些尸体破破烂烂的衣着,应该都是乞丐,孤苦伶仃,即便死了,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澹藴睁开眼,面色沉沉,道: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走吧,我们往里看看。 绥安跟在她身后,她好奇问:里面是什么啊? 尸体。她淡淡回了句。 未曾想过会是尸体,绥安没有再问,因为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只是她没想到,媛家人竟会走这条邪修的路子。 媛暖暖应该是不知情的,否则,媛家也不会如此着急把人嫁出去,她的命运也不会如此悲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石室内那么多死人的原因,这一条过道,感觉很是阴凉,凉到透骨,和澹藴的寒疾不一样,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寒冷,即使用灵力暖身都没用。 绥安那冷冷的双手忽然被澹藴牵着,对方的手同样很冷,但绥安的心底却感觉暖了很多,不禁回握紧她的手,生怕她松开。 澹藴停下脚步。 绥安不敢出声,传音询问:怎么了? 有一个小禁制。澹藴觑眼冷笑。这个禁止是用来触发某种机关,若是不注意,还真就着了道。 澹藴掌心摸了摸通道上的墙壁,一点点向前走,她用灵力封闭这个禁止,二人顺利通过。 又来到一间室内。 这里灯火通明,摆着许多架子,放满了宝物,每个架子上都刻了小型阵法,若是有人偷偷拿走一样,其主人会立刻知晓。 看这里的面积,少说也有数百平,寻常的储物戒,最好的也只是十几平,一般装不下如此多的东西,那就只能带多个储物戒或寻个地方储存。 这里充满药香。 绥安是满眼星星,松开澹藴后便转悠起来,她发现这里有许多珍稀的药材,看得她心痒痒,但她分得清轻重,道:真不愧是媛家,药材如此齐全。 澹藴紧了紧手,道:还行吧,到时去了陨仙秘境,那里的药材更齐全。 绥安点头,环顾四周寻找人偶。 澹藴这时皱起眉,这四周空间只有两个通道,一条是刚走的,还有一条不知通向何处,她展开地图看了一眼,对比后,她们应该到了书房下方,所以另一条通道极有可能是通向书房。 小姐,你能不能用神识找一下,这里东西太多,我们用肉眼找恐怕得找上一天一夜。 澹藴颔首:好。 她神识外放,粗略一扫。 这里。澹藴指着一处角落。 绥安立马跑了过去,因为有阵法,她也不敢乱碰,这里有很多箱子,她回头说:帮我开。 澹藴来到她身边,取出一个灵石,在半空寻着方位,一松手,灵石悬浮,而灵石底下出现一层光幕,像薄纱,被澹藴直接撕开,那阵法顿时破裂,灵石滚落在地。 绥安还是第一次见人如此破禁止的,好生巧妙,这令她稍感疑惑,按理来说,澹家是剑道世家,不会禁制阵法这东西才是。 算了,还是解决人偶的事要紧。 绥安一一打开箱子,果然看见了贴着符篆的人偶,她叹道:还真被我猜到了。 这人偶上面绑着发丝,只要把发丝解下,应该就没事了,绥安伸手去拿人偶,刚拿起来她顿感怪异,还未反应过来,两条通道的大门落下了黑石,将来去路给封死! 澹藴冷眼:不错,人偶身上连着机关,倒是我大意了。 人偶身上连着线,只要拿起人偶,线就被拉动,两边通道的大门就会关闭,绥安咬着下唇:都怪我,应该更小心点才是。 此事怪不得任何人。澹藴笑了笑,莫担心,这两道石门还难不倒我。 绥安点点头,只是石门一关,这室内的药味就显得过于浓了,闻多了反而烦闷。 她低头看了眼人偶,解开人偶上的头发,符箓顿时失去了光芒,她将其撕下收起,待日后有空看看符箓和符篆有何不同。 【系统提示,这些药材虽然珍贵,但是组合在一起后形成了慢性毒气,建议宿主将这些药材收入系统空间内,阻止气味散出。】 绥安闻言,第一时间将系统告诉她的话转述给澹藴,澹藴直接将这里的禁制一一毁去,绥安就跟在澹藴身后收割药材。 绥安也没收多少,石室上方忽然打开一道小口子,喷出一阵浓烟,她赶紧服用一颗百草丹,捂着口鼻,递给澹藴一颗,道:快服下。 澹藴跟着吃下一颗,舌尖不经意舔到绥安指尖,她的眼帘一震后轻轻阖上,撇过头道:我去破石门,你自己小心点。 好。绥安面色羞红,同样移开了目光,打量着四周。 这股烟很浓,转眼绥安便看不见澹藴身影,她眯着眼走了两步,忽然觉得身上很痒,低头看了眼手背,全是红疹子。 【宿主,用御火焚天诀。】 绥安闭眼,缓缓运转着功法。她的皮肤,被烧得很疼,但是不痒了,睁眼一看,手背通红,红点子已经消失。 【刚刚那股烟雾里都是血煞虫。】 原来如此,难怪会这么痒。 砰!随着石门碎裂,整个石室内都震了震,巨石砸在地上,又掀起一股烟尘。 安儿,过来。她说。 绥安赶紧跟上,二人顺利跑出了石室,来到书房,这里是一片狼藉,二人稍微愣了下。 真是麻烦。 房间内还有一个人影,透过月光,能看见男子阴郁的面庞和胡子渣,他便是媛家老二,也是媛暖暖的叔叔,实力只有金丹初期,还不够澹藴打上一招的。 原来是澹宗主,我就说是何人的胆子如此大,竟不要命的潜入媛家真是麻烦,不就是一些乞丐的命吗,他们只会伸手乞讨,对他们来说,能为我死,也算死的有价值,你们又何必多管闲事。 绥安侧目,对澹藴说:这人脑子有问题吧? 澹藴点头,道:小心点,这人不太对劲。 隐隐约约,媛老二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缠绕着,她疑惑:小姐,他身上的那是什么气? 澹藴眯着眼,说:魔气! 绥安惊讶。 早在上古时期,不对,是书中设定,魔界里的魔气是被上古大妖给封印了,除了魔界,其余地方根本不会有。 魔界的魔气为紫色,不可控,一旦被入侵身体,便直接失去自我,除非有某种功法或丹药来保持自身清醒。 眼前之人,就是紫魔气。 且看他的样子,还有些自我意识,应该是服用了某种丹药。 第81章 我想起来了。绥安侧头对澹藴说, 血煞虫还有一个作用,便是炼制替血丹,可以让身染魔气的人暂时保持理智。 媛家老二身上的紫魔气淡淡环绕在他周身, 他的双眼,还能看出有些神智, 他笑了笑,指着二人:一个筑基期加一个渡劫期, 我确实打不过, 不过没关系,我身染魔气,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澹藴蹙眉:媛老二, 你冷静点,告诉我你是在哪染的魔气, 将功补过,我便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他眯着眼, 声音变得扭曲, 哈哈哈, 然后呢?要我放弃现在的地位, 成为人人唾骂的垃圾吗? 不, 我死也不要! 他喃喃自语:况且, 斩魔宗太上长老最恨的就是染了魔气的魔修, 她不会放过我的。 身染魔气, 只要还存有理智,尚能救,可媛家老二染上魔气后,想的不是自救,而是依靠紫魔气修炼, 炼制替血丹。 此为邪魔之道,亦是邪修。 地位真的如此重要?绥安将符篆拿了出来,不惜用此小人的手段,残害自己的兄长? 呵呵,家族子弟向来如此,你不在家族当中,你不会懂的。 澹藴冷眼,没了耐心:冥顽不灵,你要一再错下去,就休怪我无情。 他闻言,癫狂大笑,道:哈哈哈,错的是你们,难道你们还看不清吗? 媛老二身上的紫魔气大盛,一股飓风从他身体里刮出,震开了大门,震碎了花瓶,道:我既然能染上魔气,那就代表着还有别人一样被染上,当魔界封印破除,届时将荡平整个修真界,哈哈哈。 澹藴神色凝重,护着绥安后撤几步,她对绥安说:藏好。 绥安有自知之明,自然不会去拖后腿,只是小说对紫魔气的描写也很少,她只知道澹藴最后成了魔修,用的就是这紫魔气,无人能挡。 师尊小心点。她眼底尽是担忧。 澹藴伸手摸了摸绥安头顶,毛茸茸的发丝摸起来很是柔顺,她勾起唇角,轻轻道了声:恩。 绥安看着她温柔的双眸愣住,她总觉得自从下山后,澹藴似乎对她是越来越体贴,不,确切来说,应该是从送了碧焰酒后开始的。 还未等绥安想通,澹藴转身就和媛老二战在一起,他凭借一身紫魔气,令澹藴不敢靠太近,只能以术法逼迫对方停手。 绥安见那紫色魔气,心神又被拉到小说里,她问:系统,澹藴是如何染上紫魔气的? 【按照书中描写,澹藴是在上界被帝君追杀之下而逼出的紫魔气,看描述不像是被感染,而是本身就有紫魔气。】 难道紫魔气也能被人控制?又或者说澹藴和魔界有关联?绥安对魔界知之甚少,她摇摇头,不可能,澹藴的父母都是正道修士,怎么可能和魔界扯上关系。 帝君是澹藴的师尊,因为怀疑澹藴是魔修,就满世界追杀,冷酷无情的要大义灭亲,还真是符合修士修的无情道。 换作是她自己,她做不到如此无情,否则也不会在重生后依旧徘徊在澹藴身侧。 砰砰砰! 澹藴的剑道已经到了人剑合一之境,心动则剑动,无剑胜有剑,起手便是百道剑气,媛老二无法躲避这些快如电的剑气,只能依靠着紫色魔气防护。 却还是被斩得鲜血淋漓。 媛老二硬是扛下澹藴的剑气,绥安觑眼细看下,他身上割裂的口子正缓慢愈合! 绥安心惊这紫魔气的威力,也实在是太逆天了,难怪小说最后描写的时候,连帝君都拿澹藴没办法,至于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因为断更了。 绥安还注意到,随着媛老二伤口复原,他的双眼也渐渐失去神彩,若是再打下去,媛老二便会被紫魔气彻底吞噬,她喃喃自语道:系统,这紫魔气也太霸道了,难道没有什么东西能克制吗? 【小说中对紫色魔气描述的不多,不过根据系统推算,可以靠清灵丹之类的丹药保持灵台清明,能够有效克制紫魔气。】 清灵丹,那是玄级丹。 绥安目前的实力是炼制不出来的,不过日后倒是可以和降尘丹一同炼,至于现在,这位媛老二注定是救不了的。 当然,绥安也没打算救,她只是想知道魔气是在哪里泄露的,得尽早将其封印,否则盛天大陆必将大乱,或许,连上界也不能幸免。 啊!媛老二忽然暴起,他不顾残破的身体,硬是冲向澹藴! 澹藴冷笑,静静站在原地,不见她动作,不知何时一股寒冷的风,袭卷着媛老二,将人卷上半空之中,他身形不稳,东倒西歪,不断旋转,难以挣脱。 宗主手下留情。媛家主带着一行人跑了过来,他满头白发,面容苍老,看着半空中的儿子憔悴又悲凉。 澹藴无视这人。 媛老二的紫魔气不减,反而越来越强,澹藴见状,轻轻抿唇。 媛家主跪地,他身后一行人跟着跪下,媛暖暖等人则站在澹藴身后,很明显划分出来了两条线,一跪一站。 恋耽美 ——(61) 宗主,看在我们媛家为斩魔宗效力多年的份上,还请饶我儿一命。媛家主声泪俱下,我老了,大儿子身患病疾,恐时日无多,我现在就只剩这一个儿子能够承我家业,请宗主开恩。 澹藴曲眉,这才低头看着他,道:你们媛家家事我不会管,但他染上魔气,已经由不得你我,他必死。 媛家主面色一变:宗主,我媛家提供药材给贵宗多年,听闻外门试炼,宗门伤亡惨重,要重新选弟子入宗,我们媛家也是第一个响应,如此,宗主也不能网开一面? 尔等这是在威胁我?澹藴笑了,她笑得很是不屑,很好,你们媛家继承人可不是只有媛老二一人,我看不如换个人来当吧! 媛家主站起身,冷声质问:不知澹宗主是何意? 媛暖暖善经商,懂药理,为人忠诚,我看还是由她来当媛家家主来得合适。澹藴向前踏出一步,周身威压瘆人,让他们喘不过气,至于你,人老眼花,心盲耳聋,还是早些退位让贤来得好。 媛家主怒得瞪着眼,气得大口喘气,他身后的家族子弟赶忙扶着他,看了一眼澹藴,却什么话也不敢回。 澹藴的修为摆在这里,他们这群人加起来,打车轮战都不一定能耗死她,媛家主很聪明,他的目光放在媛暖暖身上,一个眼神,就让媛暖暖左右为难起来。 绥安挡在媛暖暖身前,道:死老头,看什么看,我师尊说你人老眼花还真没说错,你儿子被魔气侵蚀,还想让我师尊放了他,那你是想让斩魔宗成为全修士公敌还是想搭上整个媛家?你对得起你媛家的列祖列宗吗? 你你个小儿你 啊!媛老二忽然尖叫一声。 媛家主闻声,便再也顾不得什么,指着上空吩咐:快救人。 澹藴再次踏出一步,威压又逼退众人一步,道:莫要助纣为虐。 媛家主见身后的子弟都低着头,他大笑一声,道:也罢,我已是半条腿入黄土,又怎能再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完,媛家主腾空一跃。 落入冷风风眼中,同样被卷得难以定住身形,这些风是由数千把剑气形成,当人一进入,就被剑气斩出千道伤口,媛家主不像媛老二有紫魔气护体。 仅一息,血肉模糊。 鲜血随风飞卷,在半空之中成了一道凄凉的血色纱幔,媛家主拼着最后一口气,抓住了媛老二。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惊恐发现,媛老二身上的紫魔气,竟然钻进了他的身体里,直冲识海,搅得天翻地覆,头痛欲裂:啊! 底下的人清楚看见,二人身染魔气,均吓得后退几步,面无血色。 这紫魔气也太霸道了,如此高的传染性,若是还有他人被感染,那岂不是比疫症还恐怖。绥安心惊。 现如今只发现媛老二被魔气吞噬,情况还在可控范围。澹藴指尖轻捏,冷风收拢,将二人身躯狂斩成数段。 肢体一块块落地。 澹藴面不改色,蹲在碎肢前,刚一伸手,绥安就拉住人,说:你干嘛?万一紫魔气还残留在里头怎么办? 言之有理。澹藴看向那些媛家子弟,随便带只鸟或猫来试试。 是。 待媛家子弟带着鸟儿来后,澹藴驱着鸟儿站在碎肢上,并没有什么事,澹藴这才将媛家主的戒指取下,递给了媛暖暖。 媛暖暖震惊:宗主,我不能接。 你想给你父亲或者别人都可,你们媛家事,媛家人自己解决。 媛暖暖闻言,惊喜道:如此说来,我父亲中的小人符篆,是否已经解决了? 绥安:嗯,应该是的,你快些回去看看。 媛暖暖带着激动的心情跑回去。 澹藴接着吩咐萧长老:媛家有处荒废的院子,在其后院里有个池子,把看守池子的两人给我带过来。 是。 那看守的二人,被返回的黑袍人给灭了口,通过一番调查,媛家人对这位黑袍人都不太了解,最后澹藴只能让萧长老先行回了宗门,命她将此事传播开,让各大宗门自行警惕。 至于媛家的新任家主,则是媛暖暖的父亲,为了表示感谢,绥安是最大获益人,收了一堆的药材。 一行人留在媛家数日。 绥安一直都在炼制碧焰酒和洗髓丹,而洗髓丹的熟练度已经升到黄级,以后炼出的丹均不会低于黄级。 绥安察觉自己的修为有些松动,这段时间一直被神秘人抽走的灵力好不容易靠炼丹又修炼回来,这一次,她必须一鼓作气突破,于是,她又花了两本技能书点亮了固元丹,摸索着固元丹。 紧接着,她又一次在炼丹的时候突破了,筑基后期,系统还奖励了一本技能书。 数日后,到了淮家贺宴。 绥安和澹藴二人前往。 第82章 淮家门庭赫奕, 张灯结彩,数十名子弟迎接宾客,偌大的院子摆满了酒桌, 中央是一个大舞台,舞台上正是那两名青苑的精灵族人, 一身银白,扶琴吹箫。 二人的乐理很好, 相辅之下, 动听悦耳,加上二人独特的外貌,似那高洁的冬季梅花, 不禁令绥安驻足观赏。 二人眉间寡淡,垂着眼帘看不出神采, 虽弹奏着欢快的曲调,但此二人却给人带来一幅悲凉的画。 很唯美。 绥安笑了笑:师尊, 你觉不觉得台上那二人正在弹奏送葬曲。 澹藴勾唇, 柔声细语:安儿, 莫要胡言, 好歹是淮家主的贺宴。 绥安心中一跳, 方才她是故意如此言语, 目的就是想看看澹藴的反应, 却未曾想会如此温柔。 即便是小的时候, 她都从未见过如此柔情的她,这是相当的不对劲,让绥安想起自己之前被搜魂时,澹藴前脚笑后脚就冷下脸,搜她魂。 这人莫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绥安警惕地瞧了澹藴一眼。 怎的?澹藴一直记得绥安说她太冷, 难道她刚刚的态度还不够温柔? 这段时间,二人的关系明显缓和,可方才那一瞬,澹藴明显又感觉到了绥安的疏离。 或许,她还不够温柔。 应该再温柔点。 许多宾客陆陆续续到场,五湖四海,各地修士都有,其中,叶家主一到场,第一时间站在澹藴身边,朝她行礼。 这些宾客都是由淮阳迎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淮阳都第一时间迎接了他人,却唯独没有迎接澹藴。 叶家族冷哼一声:好个淮家,联兴城第一大家族,果真是眼高于顶。 澹藴视线淡淡一扫:无妨。 叶家主心中还有不平,但见澹藴平静的神色,他也不好多言,免得被人说他嚼舌根:前几日/我听闻,媛家老二被魔气侵蚀,接触过他的媛老家主,同样未能幸免,此言可属实? 澹藴:恩,媛家还出现过一名黑袍男子,应该就是他炼制的血煞丹,这段时间,盛天大陆恐怕不会太平,叶家主当小心行事。 好,我回去就排查家中子弟。 这时,淮家门童大喊一声:天机宗,太上长老乌云风到! 所有人目光聚集,乌云风是一身蓝袍,白发白眉,胡须长到腹部,身躯魁梧,让绥安极为震惊这胡须竟如此长! 乌云风身后还跟着一女子,紫衣长裙,三千墨发只用一根发簪固定,叫绥安好生眼熟。 侧目一瞧,那女子的穿衣打扮,是和澹藴一模一样,只可惜,那女子的容却不及澹藴十之一二。 也不知道这女子是无意还是故意而为,总之,是叫绥安看着很是不适,她还是第一次遇上仅凭一之缘便能叫她心生厌恶的人。 淮阳第一时间上前迎接,他很热情,热情到让绥安不认识此人,完全想像不到,当初他在她前那种桀骜与洒脱。 绥安对此只是有些感慨,才短短半年之多,人竟能完全变个样,想到此,绥安的目光不自觉放在澹藴身上。 似乎没有以往那般凌厉,变得柔和许多,但绥安还是很难习惯这样的她,总觉得下一秒这人就会挥剑砍来。 澹藴感受到绥安的目光,她侧头朝她露笑,尽可能的温柔,却见绥安立马移开目光,像是见了鬼,着实叫她感到挫败。 她不禁想,是否该主动多亲近。 宾客越来越多,大家都还没入席,站着说话,大部分人脸上带着笑容,但其中有多少真情实意,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许多下人正忙活着端酒端菜,稍微有些乱。 乌云风和淮阳交谈着,他身边的紫衣女子似乎有些闲不住,目光时常瞥向澹藴,她同乌云风说了一声,便直径走来。 绥安眯着眼,静静地看着。 紫衣女子扑闪着大眼,站在澹藴前,不知是何原因,她的色微微红润,道:不知仙长可还曾记得我? 澹藴觑了一下:不记得。 紫衣女子咬着下唇,红润的色顿时白了又白,道:仙长,你再好好想想。 澹藴并没有理会她,她的视线一直在绥安身上,自然注意到绥安身后一名下人端着酒水左右闪避他人,越来越近,即将撞上之时,澹藴长臂一捞,揽住绥安细腰,将人给带到怀里。 那端酒水的人顺利通过。 绥安眨了眨眼,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莫名其妙被澹藴抱着,她的手一直搭在她的腰上,似乎并不打算松开。 绥安本想挣脱,却见那紫衣女子投来的目光透着一丝妒忌,一副被人欺负的模样,让绥安心中又增了分厌恶。 绥安反手搂着澹藴,笑道:不知这位道友是否是乌云风的弟子,付馨? 付馨没有回答,她依旧直勾勾看着澹藴,问:仙长是当真不记得我了? 澹藴此刻的心神全被腰间那暖暖的手给吸引,哪里听清对方说什么,她的心每次都能被绥安牵动,上一次差点想亲绥安,她可以自欺欺人解释自己只是当绥安是亲人,想亲近。 可现在,这份心悸又算什么?是欣慰绥安终于能和她亲近了? 绥安侧目,恰巧撞上澹藴那失神的双眼,她疑惑:师尊? 澹藴淡淡回道:抱歉,我的确不认识你,兴许你是认错人了。 不,我绝不可能认错的。付馨想起因为誓言被澹藴收走的那血珠子,她眸光闪烁,不知仙长可还记得那日雷雨天,在一座山间里,我和我爹被 澹藴本不在意,可她忽然感受到识海里的一颗血珠闪耀,这才想起对方是何人。 澹藴的目光很冷。 付馨为了让她记得她,既然不惜威胁澹藴,想要违背誓言契约。澹藴一声冷笑,一个念头一动,神识射入付馨识海,一阵搅动。 付馨尖叫一声,倒在地上。 她忍着疼痛,尽可能保持着仪态,汗水夹鬓,轻轻咬唇的她看起来楚楚可怜,一身紫衣反倒让她穿出了娇柔,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围目光。 乌云风立马跑来,轻轻扶起她,他正想把脉看看,却被付馨摇头婉拒。 师尊,我无碍的。付馨柔柔地站起,指尖弹了弹衣角,很快又恢复常态。 澹藴狭长的眼眉一觑,无形之中总会给人带去压力,可当她的视线转向绥安之时,就少了点凌厉,显得柔和许多,付馨看在眼里,心中微微发涩。 她历经一个月,千辛万苦去到天机宗,本以为眼前之人是天机宗的,可当她将信递交的时候才知道,这人是斩魔宗宗主。 她失落了很久,被人问起村里的隔绝阵是不是澹藴所设时,她稍微扯了谎,说是澹藴之后才来,是另外一个黑袍男子所设立。 她通过乌云风口中得知,那个阵法影响到周围的动物,甚至是人,但因为那个阵还不成熟,所以只是先影响一些家禽,至于设立此阵的原因,极有可能和魔气侵蚀媛家老二有关。 乌云风见她无事,便也没有过多询问,他收的这个弟子天赋异禀,风火双灵根,主修火,极其适合炼丹,他转头看向澹藴,道:澹宗主,数年不见,别来无恙。 澹藴:甚好,听闻乌长老收了徒弟,就是她吧,天赋不错。 哈哈,我替我弟子多谢澹宗主夸奖。乌云风看了一眼被澹藴搂在怀里的绥安,这是你的弟子绥安吧,都长这么大了。 出于礼貌,绥安朝他行礼,道:乌长老好。 乌云风笑了笑,摸着他那极长的胡须,道:好好,小女娃倒是长得水灵,我听闻你最近不跟你师尊习剑,是在同孔悦那小儿学着炼丹,对吗? 嗯,是的。绥安懒得解释。 乌云风大笑:好好,不错,这剑修虽强,但是丹道也不弱,最起码,这帮修士遇上难事,还是得来求我等,若是日后有机会,你可要同我弟子付馨好好切磋一番。 自然。 二人叽叽喳喳讨论着,澹藴却依旧没有松过手,一旁的付馨已经捏紧双手,若是有人看她一眼,便能发现她在咬着牙关。 淮阳招呼完别人后,方才来到澹藴前,见二人搂抱在一起,倒也觉得正常,毕竟绥安是澹藴带大的,算得上是半个母亲,他笑道:抱歉,方才实在是太忙,未曾顾及到澹宗主,还望海涵。 无妨。她淡淡回道。 乌云风又摸了摸胡须,他此次来这里,自然是收到淮家的投诚信,如今这淮阳还在惺惺作态,还真是够能忍,对于这样的家族,天机宗自然也不敢重用,更何况收下这信,还给好处淮家,那就是在和斩魔宗作对,他师弟可不笨。 既想收下淮家,又不想得罪斩魔宗,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接受了淮家后将其凉着一段时间,至于是多久,这个说不准。 还得看淮家自己表现。 待会,我还有样东西想送给二位。淮阳行礼,但他的腰杆笔直,不知澹宗主能否赏脸? 绥安来回瞧了一眼澹藴和淮阳,她知道澹藴向来不会收人礼,但这人是淮阳,她又不太确定澹藴会如何做。 第83章 淮阳眼底尽是期待, 他的双目染上一丝雾气,就像包含着即将脱口而出的某种情愫,挺拔的身姿稍比澹藴高了一寸, 二人的视线相等,绥安来回瞧了瞧二人, 心中是极其不舒服。 恋耽美 ——(62)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大概是因为淮阳没有她心里想象中的好, 二人根本不相配, 她希望,澹藴能够拒绝这人。 好,那便多谢了。 澹藴的声音稍微上扬了些许, 心情似乎不错,却令绥安错愕, 她未曾想到澹藴会同意,难不成这就是男主光环? 绥安嘴角紧抿, 挣开了澹藴怀抱, 也不想去瞧这人, 道:淮阳, 酒席何时开? 淮阳听言, 眉开眼笑:在等一人, 到了就开席, 若是安安饿了, 可以先吃些零嘴垫垫肚子。 好。绥安敷衍一笑,瞧瞧,只要她稍微对淮阳露出点笑容,这人立马就贴了上来,希望澹藴能够看清淮阳的嘴脸, 莫要被其外表给骗了去。 淮阳端起一盘果肉,递给绥安,笑道:安安先吃点这个。 澹藴皱眉,还未待绥安接过,便先拒绝,说:不可,先吃宴席上的食物太过无礼,还请淮少放回去。 这那我去命厨房备些。 不必。澹藴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叠糕点,递给绥安,安儿吃这些便可。 淮阳眯着眼,只好将果盘放回。 绥安呆呆接过糕点,眼角余光瞧了一下澹藴,也不知这人是什么时候买的吃食,着实令她意外。 澹藴笑了笑:不吃? 绥安打了激灵,拿起糕点,咬了一小口,很糯很酥,不是很甜,非常合她胃口。 味道可还合你心意? 绥安边吃边点头。 付馨紧紧捏着双手,她好妒忌,也好羡慕,那一日遇上澹藴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就全是她的身影,哪怕是夜晚做梦,也全是她,如今见澹藴对绥安如此呵护,根本不像外界传言那般严苛,难以亲近,心里就更堵得慌。 她低着头思量着该如何接近她。 乌云风见状,还以为她又哪里不适,略担忧问:馨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付馨抬起头,笑着摇头。 大公主到。门童喊道。 一群侍卫将并排站在门口,女子撩着裙摆走来,她一身宫装曳地,腰间佩戴着灵玉,身材婀娜,眼尾上翘,很是魅惑。 绥安见到那一身红,差点以为是那日遇上的紫眸银面女子,只是二人身高身材相差太大,应当不是一个人。 淮阳双眼很亮,他稍作收敛,来到女子身边,道:淮阳见过大公主,还请上座。 女子笑了笑:嗯,不急。 她越过淮阳,来到澹藴面前,道:自从上一届宗门大比,我与澹宗主也是有些时候未见过面了。 无要事,自然少见的好。 绥安知道这人是谁了,天机宗管辖之地独有的皇室风格,由株姓的散修自己建立起来,迄今为止也有千年,皇室专门为天机宗收揽着人才,在冬选之日可直接送入天机宗。 这位女子便是皇室大公主株兰心,为宝场提供场所,提供守场的修士,和宝场场主有些交情,和澹藴也算是对手,同时也是淮阳的众后宫之一,蕙质兰心,是管理淮阳家务的得力助手。 这株兰心在成为淮阳女人后,就总是有意无意想拉着澹藴一起成为淮阳的女人,也真叫绥安大跌眼界。 哪有女子会拉别的女子共事一夫的,稀奇得令绥安反复翻看小说剧情,看看这株兰心到底有何用意,但是只有一句我欣赏澹藴,自然是要拉到跟前欣赏这种奇葩言语,叫绥安怀疑这株兰心应该是被那宝场主给带傻了。 株兰心眼波生辉,期期艾艾:哎,澹宗主如此冷淡,叫我好生难受。 澹藴嗤笑,懒得理这人。 株兰心对一切合心意,好看的东西都想收藏着,最喜欢的就是种花,因为花在她眼里就和澹藴一样,有高贵的、冰冷的、妖艳的,各种各样,千姿百态,现在,她又对澹藴身边的绥安颇感兴趣。 绥安见对方的目光像是在剥衣,直勾勾地,有些无礼,却又因为对方是女子,还是长得不错的女子,这种无礼行为只是让绥安感觉不爽,倒也没有恶心难受。 株兰心:这是你弟子绥安吧,长得真是水灵,尤其是这双眼睛,天生魅,却有着干干净净的目光,叫我好生妒忌。 绥安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大胆的评价,听在耳里,还怪舒服的。 澹藴将绥安拉到身后:诸位,都快过了午时,还是快入席吧! 淮阳立马点头:对,请诸位入席。 株兰心勾唇,并未为难。 淮阳领着人一一入座,如天机宗的人自然是首座最显眼的位置,其次便是株兰心,之后本该是澹藴的位置,但是澹藴却拉着绥安坐在较靠后的酒席,一旁的几人还瞪大眼睛,规矩端坐,一动不动。 绥安见了,忍不住掩唇一笑,但很快,她的笑容僵硬了,付馨竟然也跟着坐在她们这桌,还就坐在澹藴左边,而绥安则在右边。 付馨笑了笑:不管澹宗主记不记得我都不打紧,我记得您的恩情便好。 说完,她起身斟酒,只给自己和澹藴斟,她举起酒杯:这杯,我敬您。她一口饮尽。 澹藴皱眉,没有动,周围的人见状,都低头装作看不见。 付馨也不尴尬,放下酒杯后又坐下,她知道过犹不及,便没有再找澹藴说话,而是静静的待在她身旁就足够了。 哈哈,今日感谢诸位来参加淮某的贺宴,感激不尽。淮家主坐在了乌云风身边,他站起身,朝众人敬酒,今日在此的诸位,待散席之时,每人都能得一枚人级上品固元丹。 绥安笑笑,并不稀罕,不过在场的修士也有数百人,每人一枚,这也是一笔不小的灵石。 今日让诸位来此,是有两件事要宣布。淮家主看了一眼身旁的乌云风,见他面色平平,便接着说,这第一件事,便是陨仙秘境一行,想必大家手中都有秘境图,届时我淮家也会参与,若是诸位有想去秘境的,可与我淮家结伴而行。 许多人对此议论纷纷,目光时不时就往澹藴身上瞥,毕竟淮家可是斩魔宗下的修仙家族,自然要看她的意思,只可惜,澹藴向来难以看透,大家自然也是不敢表态。 至于这第二件事,待宴席结束后,我再同大家宣布,现在请诸位好好用餐,管饱,哈哈。 多谢淮家主 绥安拿上筷子,还未夹菜,澹藴便将菜夹到了她碗里,是她爱吃的肘子,便也不客气,先吃了起来。 不管任何烦恼,先吃饱再烦。 澹藴又给绥安盛碗汤,放在她面前,发现绥安在吃肘子时,无意间嘴角上粘上了一点酱汁,红唇配褐酱,看着食欲大振。 澹藴伸手,指腹轻轻把那碍眼的酱汁抹去,她面色平静自然,就像本该如此。 绥安瞪大眼睛:你干嘛? 无事。澹藴笑了笑。 付馨见状,猛地灌了一杯酒。 从第一眼见到澹藴,她就知道,她喜欢她,原本在去天机宗之前,她还有所期待,可现在观此景,她的那份期待已经被粉碎,然而她还是心有不甘。 这时,舞台中央的精灵族人忽然换了一首韵律极快,节奏极强的曲子,犹如万马奔腾,刀光剑影的战场。 绥安侧目看了一眼。 二人面容冷俊,眼神透着杀气,配合这曲调当真是身临其境,只是,听此音,怎么感觉是真想动手杀人呢? 绥安静静听着,周围的喧闹声变得极淡,她越听越觉得怪异。 淮阳这时走了过来:礼物已备好,还请澹宗主和安安随我去一趟后院。 绥安瞬间没了食欲:你把礼物拿来不就得了,何须我们亲自跑一趟。 淮阳笑了笑,依旧温和道:这礼物有些特别,自然是需要二位亲自去一趟,若是安安实在不想动,不如就让你师尊替你捎带。 绥安总觉得是个坑,她并不想去,就只怕这剧情太强大,澹藴遭了淮阳的道。 【宿主,系统发布新任务,跟随女主去取礼物,奖励气运点五十,技能书一本。】 好吧,这简直是双坑。 不必,我和师尊一起去。 绥安和澹藴跟在淮阳身后,淮家很大,其后院更是有数里之距,弯弯绕绕走着,竟感觉有些晕眩。 耳边忽然传来澹藴的声音,她说:淮家后院的每一条路径,都是一个迷阵,看着空中太阳,不要被淮阳的步伐扰乱。 绥安抬头看了眼太阳,阳光很刺眼,原本天旋地转的晕眩感,也减轻了许多。 淮阳带二人来到一间房前,这里没有人看守,绥安瞧了眼,周围确实没有守卫,仅凭淮阳一人,恐怕连绥安都对付不了。 到了,我要送的礼物,就在这里面。淮阳推开门,率先走进去。 绥安跟着进去,但只站在门口,环顾四周,房间似乎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第84章 之前, 在拍卖行拍到这两件衣裳,淮阳本是信心满满,一定可以和澹藴打好关系, 一点点攻克她,岂料这衣裳带回家后, 一打开盒子,就燃起了花火, 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了灰烬。 在燃烧的时候, 有一股子怪味,是一种见光就燃的药水,来人明显是知道什么, 所以故意让他高价拍得那两件衣裳。 他不知那包厢里的究竟是何人,未避免打草惊蛇, 他只好下狠手了,无论是澹藴还是绥安, 他都无法取舍, 为了今日, 他下了好些功夫, 就等眼前的猎物上钩。 淮阳捧着盒子走了出来:就是这个, 安安快打开看看。 淮阳的目光有点奇怪, 绥安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但他的目光绝不是送人礼物时应有的欢喜和期待。她道:不如, 还是你来开吧! 澹藴自然知道里面的衣裳被动了手脚,照理来说,这件衣裳应该是被毁了,又或者是,淮阳拿到手后, 打开盒子时并没有照射到阳光,她见此刻房间光亮通透,若是开盒,必定当场燃烧。 澹藴瞧了一眼绥安,心想着让淮阳当众出丑,也未尝不可,如此一来,绥安对淮阳的映象,会降低些许,也就不会像以前那样,整日听淮阳胡说八道,还听得津津有味。 好,那我来开。淮阳手放在盒子上,目露兴奋,嘴角更是止不住扬起。 澹藴第一时间察觉不对劲,拉着绥安的手后退,可淮阳这时已经打开了箱子,白色的药粉扑了出来,将四周蒙上一层白茫茫的布,绥安屏住呼吸,却感觉身体奇痒难耐,低头一瞧,手臂起了红疹。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不就是被困在媛家时,被血煞虫钻入肌肤导致的么,绥安立马运转御火焚天诀。 【宿主,这些血煞虫里都在极乐粉里浸泡过,不能用御火焚天诀,快用木灵力驱赶!】 绥安收起灵力,身体感觉到一阵火热,肌肤上的瘙痒就像被人轻轻抚摸,难受至极,她缓缓运转木灵力,将钻入体内的血煞虫全部驱赶。 身体渐渐恢复正常,她的心底涌出一股怒火,侧目一看,不见澹藴身影,也不见淮阳,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眨了眨眼。 周围一阵花香,这些花她是知道的,极乐花,除了这些花和蓝天白云外,就什么也没了,她惊道:系统,这里是哪里? 【根据系统判断,宿主进入了幻境,系统发布了新任务,请宿主尽快破除幻境,解救女主,获得气运点一百,技能书四本。】 绥安闻言,心底一凉,澹藴这是遇到了危险,淮阳又用了如此卑鄙的手段,不用想都知道,对方预备干什么。 该死!她未曾想到淮阳会是这种人。 破幻境,该如何破? 绥安连自己怎么进入幻境都不知道,而且她对阵法类的事一窍不通。 绥安就像热锅上的蚂蚱,急得在花海里四处乱转,但这里到处都一样,她甚至御剑飞空,一眼万里,还是一模一样,那极乐花海早已和天空融为了一体,都快分不清彼此。 冷静,冷静。 绥安虽然对阵法一窍不通,但是幻境和幻阵不同,幻境是需要通过多方面进行影响,好比催眠影响人的思维,从而达成遮目、遮耳、遮鼻、遮觉,最厉害的幻境能够达到遮心之效。 那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影响的? 绥安闭眼仔细回想。不是进门的时候,也不是食物的问题。 好像是舞台那两名精灵族人,忽然换了一首杀曲,之后便是淮阳带她走了条曲折的路径,那时候,她的脑袋早已开始沉甸甸,感觉不对劲,只是未曾多想。 入了房间后,嗅到了花香,那时她不太清楚是什么花,只感觉身体有点轻飘飘,现在她知道了,是极乐花,直到那血煞虫咬了她后,就彻底进入幻境。 绥安睁开双眼,面对这片茫茫的极乐花依旧是无所适从,满鼻的香味吸入,她又变得燥热不安:这里是幻境,不算太高级,按理来说,花香是假的。 对,花香是假的,那入鼻的花香应该是幻境之外的,也就是说,绥安还在那间房内:可我该如何走出这片花海? 是太阳。 绥安抬头看了眼天空,又低头看了眼花影,太阳在西,花影也在西,果然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绥安运转御火焚天诀。 她忍着烧疼,掌心托起火焰,一把烧了这片花海,熊熊烈火瞬间蔓延,成了一片的火海,绥安站在火海里,疼得她脑门就像不断在撞墙。 木灵力游走全身,减轻了疼痛。 绥安再抬头一看,蓝天白云变成了一片绿色的海市蜃楼,那里面是一片树林,在回望自己身处的一片火海,绥安瞬间明白,她原来是在自己的识海里迷失方向。 绥安用烈火灼烧自己,试图用疼痛冲破幻境,掌控回自己的识海。 淮阳轻蔑一笑。 他的目光来回在绥安和澹藴面前游移,最终视线停在澹藴身上,她长得很美,也不知是否常年有隐疾的关系,她的肌肤白如冰,在阳光的照射下,有着莹白的柔光,让那嫣红的薄唇更加诱人。 他想起银面女子说的,双修就能治好他的废体,想到这,他的呼吸渐急,目光涌现出情/欲。 他刚伸手,澹藴蓦地睁开双眼,淮阳心惊,下意识后撤,将储物戒里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握在手里。 他见她恍惚着身,应该是神志未彻底清醒,他笑:醒得真快。 恋耽美 ——(63) 稍微有点出乎他的预料,好在,他做了两手准备,趁她醒神的瞬间,将手中的冰锥朝绥安掷去! 安儿!澹藴面色一变。 她只来得及将人给护在身后,冰锥刺入她的五脏六腑,化作一团寒气席卷,将澹藴体内的隐疾直接勾出,她吐出一口血,鲜血直接在半空中凝结! 即使寒冷像刀子刻骨,霜雪结鬓,澹藴依旧直着腰,挡在绥安身前,道:淮阳! 淮阳一愣,还以为东西不管用,顿时吓得冷汗直流,大喊一声:来人! 守卫一下子从四周出现。 澹藴神色凝重,取出两张符箓。一张是传送符,一张是雷符。 却还未来得及用上,就被身后一名守卫抢走,他道:少主宽心,澹宗主已是强弩之末,属下就等着吃少主喜酒。 哈哈,甚好。 那名属下是金丹境,却轻而易举抢走澹藴手里的符箓,看来对方是虚张声势,他大手一挥:尔等守在门口。 是。 大门一关,房内的视线顿时阴暗了不少,却依旧难掩那紫影的蜿蜒身躯,澹藴终于撑不住体能的寒气,半跪在地上,不断吐着朝寒。 淮阳走到她面前,柔声道: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我也没办法,我不想当一辈子的废物。 淮阳见澹藴柔弱的样子,心中渐渐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瞧瞧,哪怕是人人害怕的澹宗主,还不是跪在了他面前。 想到这,淮阳迫不及待伸出手,想抚摸这令人神往的脸蛋,却在碰到的一瞬间,指尖差点跟着冻僵,他缩回手,道:这是什么隐疾,也太过霸道了点。 莫说一亲芳泽,这是连碰都碰不了,还怎么双修? 他气愤,那银面女子根本没有说过澹藴的隐疾如此棘手,他不甘心,若是今天拿不下澹藴,那日后恐怕再无机会。 他脑海里飞快思考。 想到了株兰心给他带了一大袋子极乐粉,食用过多,会□□焚身,他想也不想,便将极乐粉吞了一大口,味道香,但很苦,很难吃。 寻常人只需嗅上那么一点就可以了,他吞了一大口,不一会,他全身通红,如火烧,有着使不完的劲,小腹更是膨胀得难受。 淮阳再次伸手触摸澹藴的脸颊,那刺骨的寒冷,令他火烧之感减弱些许,他忍着这寒气,将人抱向床。 澹藴意识到了什么,咬了下舌尖,用最后的力气,一掌击向绥安,一股幽冷的寒气钻入她的识海里 绥安原本以为只要她出了自己的识海就行,可是她错了,天为林,地为火海,两者都是代表着她的灵根,本该在同一个地方,此刻却被分开,不受她控制。 她不知该从哪里离开识海。 绥安是越来越急,急到哭了起来,她害怕澹藴出事,那她一定会内疚自责一辈子,也绝不会原谅自己,她道:系统,快帮我想办法。 【宿主的识海有变化。】 绥安一愣,御剑飞空。 她在一片火海里看见了一抹银光,她迅速赶了过去,靠近才发现,这是一朵冰凌花,冰雕得惟妙惟肖,她虽然疑惑,她自己只是木灵根和火灵根,识海里为何会有这朵冰花,可她已经没有时间多想。 她知道,冰花是出口。 绥安伸手,触碰了冰花。 她的识海一下子扭转,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天空中漂浮着记忆碎片,左为林子,右为火中沙。 第85章 澹藴被按在床上, 淮阳因为浴/火焚得浑身滚烫,不得不先将自身上衣撕扯,露出那健壮的上肢, 他的身材很好很均匀,有着淡淡的小麦肤色, 他的目光,直勾勾打量着眼露杀意的澹藴。 滚!澹藴的声音略抖, 也不知是冷还是恐惧接下来发生的事。她身体里的寒气, 已经将脉络全部冻住,哪怕是吸入了极乐花粉,她也感觉不到任何燥热。 淮阳早已安奈不住, 他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算计到这一刻,怎么也不能前功尽弃, 况且不能拿下澹藴,以后他们淮家, 就成了斩魔宗针对的家族。 拿下她, 拿下她。 他已经开始魔怔。 他的呼吸粗重:我会待你好的。 他略带薄茧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澹藴浑身一颤, 第一次心生了恐惧, 她拍开他的手, 下意识运着灵力, 筋脉反而被冻得生疼, 导致灵力膨胀堵塞,令她呕出一口鲜血。 血色染红她那苍白的唇,像那紫衣上即将凋零的梅花,此情此景,淮阳是再也忍不住, 低头想去轻吻,却被澹藴扭头避开。 她浑身颤抖着。 淮阳只是炼气期,澹藴即使不能运用灵力,光靠躯体就能一拳捶死他,但是她的意识,有那么片刻恍惚,如曜石般的眸子,闪现出淡淡的紫芒。 淮阳一心只想拿下她,并未注意到澹藴的异常,他寻到了间隙,终于钳制住她的双手,澹藴回过神,紧咬着牙关。 男子独有的气息,令她作呕。 当绥安睁开双眼,先是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怪异,后就见到澹藴紧闭着双眼,衣裳凌乱,被淮阳压着难以动弹,她的脑袋一阵嗡嗡作响。 淮阳!绥安吼了一声。 她一脚踹翻淮阳,膝盖压着他,双拳不断挥下,不断对准他的脸打,一下、两下、三下她不知道打了多久,也不知挥下多少拳头,当她没了力气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淮阳原本的面貌。 绥安的双拳上,全是淮阳的血,她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着,怒火和身体的燥热夹杂着,让心中的火焰燃得越来越旺。 澹藴支撑坐起,靠着床头,蜷缩在一角,绥安见状,上前将人拥抱在怀里,如冰一般的寒冷,反而让绥安感觉到充实,她紧紧抱着,澹藴也顺手揽着她的腰,埋首不去看,不去听,亦不去想。 澹藴呼吸的气息,全部扑在绥安胸脯上,原本被冻下去的燥热,又冒出了头,鼻尖嗅到碧焰果的香味,她全身都在叫嚣着,想要把怀中人融进血液里。 绥安,忍不住轻轻哼出了声,细微的呼吸灼热滚烫,喉咙干燥得吞了口唾沫,澹藴这时抬起了头,冷硬的眸子充满了雾霭的温柔情愫。 澹藴伸出手,冰冷的指尖游走在绥安脸颊上,道:安儿你可是中了 明明是冷得刺骨的手指,绥安却好像沾到了甘露,滚烫的手轻轻握着她寒凉的手,下意识用唇吻了吻手心。 澹藴眼帘一震! 似乎是得到了片刻解渴,绥安意识清醒后觉得自己有点疯狂且大逆不道,奇奇怪怪的念头很快被绥安掐断,她默念清心诀,轻轻拍打着怀中人的后背,柔声说道:我没事,师尊且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她强忍着不适。 明明只有筑基期,却还说着保护渡劫期修士的话,澹藴垂着眼帘,再次埋首躲在绥安怀里。 这般好的安儿,她这辈子都不会放手,澹藴的身体冷得僵硬,唯有一双手始终环抱着绥安。 绥安也搂紧双臂。 以前,绥安被搜魂的时候,只是气澹藴不够尊重她,和澹藴冷战了许多天,她甚至想戳死澹藴,但那也只是想想,她从未想过要真的去伤害她。 现在,绥安是第一次动了杀意,管他什么男主,她只想要淮阳死,想要他五马分尸。 她的目光幽冷,瞥了一眼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淮阳,却轻柔说:师尊,等我一下。 绥安本想先解决了淮阳,岂料澹藴依旧紧抱着她,不肯放手,似乎,只有绥安的怀里才是最安全的。 我冷!澹藴紧拥着她,眼眸再次闪现出一抹淡紫色,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 绥安运转御火焚天诀替澹藴暖身,她的身体变得更加燥热,连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伸手将她衣襟穿戴整齐。 即使如此,澹藴的隐疾依旧不见好转,她见状,便知道八成是淮阳搞的鬼,她只能先忍着杀意,问:你在她身上做了什么? 淮阳依旧哼哼唧唧着,他脸肿得话都说不出,嘴角还控制不住流着口水。 绥安御剑,控剑去抽打淮阳:问你话,快说,否则我不介意先将你的肉一片片切下。 唔别打安安 绥安闻言,控制剑抽得越发猛烈,冷声道:住口,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 啊别打我说是是冰锥会冰封脉络,还还会让澹宗主隐疾发作别打了淮阳死死抱着脑袋,被剑柄砸得奄奄一息。 【宿主,可以进一步修炼御火焚天诀,将火灵力渡送给女主。】 绥安闻言,当即御剑,正准备一剑宰了淮阳,澹藴这时伸手,握着她手腕,拦住了她。 澹藴的黑发上结满了白霜,她轻轻摇头,迷迷糊糊说:不可杀了他我们走不了至少,现在她成了累赘,会拖累绥安。 未曾想到,到了这时候,澹藴第一考虑的人还是绥安。绥安抿了抿唇,不知该怎么说澹藴,她也舍不得说,她若想跑,方法多的是。 唯有淮阳,她一定要杀。 绥安拿出传音石,正打算通知媛暖暖求援时,淮阳忽然暴起,一掌将传音石拍飞,击穿窗户。 他大喊:来人,救我! 绥安面色一变,伸手去逮人时,一支利箭破窗射来,箭羽闪耀着淡淡赤色,绥安不敢托大,愤恨地看了一眼淮阳,抱着澹藴转身跳窗。 房间外却已经围满了人,修为最高的是金丹境,淮家还有一位元婴期的客卿,此时应该在外院中吃酒,至于渡劫初期的淮家主,也在外院应客。 两名守卫架着淮阳走出房间,淮阳眼睛也肿得很大,视线有些模糊,他大致看了一眼绥安,虽然也很不舍,但澹藴比绥安重要,至于那银面女子所说的话,管她去,他都成这样了。 他道:不用管绥安死活,抓澹藴。 是。 此时,另一个角落。 榆木飞偷偷翻/墙进入内院,他本想来调查付馨,却恰好碰见绥安被人围堵的一幕,他瞪大眼睛,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打起来了? 绥安一人根本对付不了这么多的人,更何况还有一名金丹修士,因为怕伤到澹藴,所以那些人束手束脚,但也足够绥安喝一壶,身中数剑。 榆木飞气愤,刚踏出一步又缩回了脚,他目光透着复杂,道:我该怎么办,到底救还是不救? 那些守卫看出了一些端倪,故意重点攻击澹藴,绥安为了保护她,又连连中了数刀,要不是先前澹藴在拍卖行买了藤甲给她,护着要害不被伤到,此刻早就支撑不住。 榆木飞见状,对着空中自言自语: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绥安就是bug,我不能见死不救。 他手持震灵子,朝守卫抛掷。 忽然冒出一人,打了许多人措手不及,震灵子炸裂,四面八方弹射出许多小铁球,有的射穿了脑袋,有的射中大腿,有的射入腹部,顷刻间,便倒下一片人。 榆木拉着绥安:快走。 绥安焦急,来不及多想榆木飞明明在媛家,为何会出现在此,她道:你傻啊,先传音给媛暖暖,让她带援兵来! 哦,哦!榆木飞后知后觉拿出传音石,却被那金丹修士一道灵力射了个粉碎。 该死!绥安将怀抱里已经迷糊的澹藴交给榆木飞,你先带着我师尊走,我来断后。 澹藴神志不清,本能地拽住绥安衣袖,绥安见状,狠心扯开她。 榆木飞扶着人,急道:一起走! 你们谁也走不了。 又一名金丹修士,带着一群炼气期的守卫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他冷笑道:除了澹宗主,其余人一律格杀。 是。 绥安心中惊惧,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强自镇定,脑海里飞快想着对策。 她有一枚狂暴丹,如今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若是服用此丹,应该能将修为提升到金丹境,系统空间里还有那柄神剑,不能用,但是她的修为强行上了金丹期,就能用那天级锁链。 绥安扭头,将空间里的一张传送符递给榆木,道:这是黄级中品的传送符,只能传送两人,你先带着我师尊走,随后我会追上/你。 我不傻,其余人先不说,那两名金丹修士你根本对付不了,你这是在送死。 闭嘴,快走!绥安见那些人提剑杀来,便吞下了狂暴丹,我不会有事,信我。 榆木飞张了张嘴,最后一叹,他催动传送符,那金丹修士见状,面色一变,闪身朝澹藴抓去,却被绥安一掌击退! 榆木飞和澹藴,转眼消失。 金丹修士怒瞪绥安,却发现她的修为暴涨:这是狂暴丹呵呵,筑基期强行拔高修为又如何,金丹期的术法和灵力控制,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掌握的。 绥安只感觉浑身舒畅,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修为巅峰,不,应该是比之前还要强,她手持天级锁链,见淮阳被人架走,冷笑道:废话少说,今日就算杀不了淮阳,我也要叫淮家折损两名金丹修士。 他们冷笑:好大的口气。 绥安手中的天级锁链,就像活了似的,如蛇一样围绕她,那两名金丹修士见状,目露贪婪。 她冷笑一声,将体内两种灵力相互融合,掌心之中的金火大盛,覆盖上天极锁链,令链子也镀上了一层金。 上!一群人一拥而上。 绥安甩起链子,那些个炼气期守卫,就如残破的风筝,一轮下来,轻轻松松被击飞,金色的火焰迅速燃烧,令他们满地打滚,试图扑灭这火。 左右夹击。 那两名金丹修士一左一右,各自拿出本领,一人射箭掩护,一人拿着大锤近战。 绥安甩出链子,大锤左右格挡,链子弹开后却拐了个弯,呈现包围之势,就在绥安即将抓到人时,一支利箭直往她眉心射来,被弯曲的链子拍开。 万箭穿心!他又一箭射来。 一支箭,演变出千百支箭,形成了箭雨,绥安高速旋转链子,形成盾,将箭支尽数拦下打落。 恋耽美 ——(64) 铁锤修士,一锤子激起千层土浪,节节攀高,绥安在那厚重的泥土面前,就像一只小鸡仔试图飞过大山。 绥安知道狂暴丹的时间不多,便集合着周身灵力,一手握着链子防御,一手结印。 作者有话要说:  亲手,好歹是脖子以下了 之后两人的感情和误会要慢慢解开了 感谢在20210427 21:25:23~20210501 21:55: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冬风、supermax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橘留所 49瓶;立青大人、小黑的喵 5瓶;州官要放火、小叶子 2瓶;15470342 1瓶; 第86章 外院, 宾客都在饮酒言欢。 只有淮家主脸愁容,方才有人来报,澹藴跑了, 绥安还在后院,被两名金丹修士围困, 但不知她吃了什么,修为暴涨, 如今宾客在, 他不好走人。 淮家主不是说还有件事要宣布吗?不知是何事?其中有位宾客问道。 淮家主站起身,拱手道:还有件事,便是我们淮家准备脱离斩魔宗地界, 前往天机宗! 此话出,众人议论纷纷。 忽然, 天空上浮现片片的火云,许多宾客都抬头观望, 只有叶家主倍感焦急, 澹藴走了有会, 他在想, 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拿个礼物能要多久。 此刻他见天空中的火云, 察觉到了不妙, 叶家主拍桌道:淮家主, 你们家后院似乎出事了,还不回去瞧瞧? 淮家主极其淡定,道:无妨,我们淮家常有弟子在后院练术法,诸位无须担忧。 说完, 他递了个眼色给酒桌上的客卿,传音道:速去后院看看,若澹藴真跑了,活拿绥安。这可是道护身符。 那人有着元婴修为,活捉绥安不难,他起身,假装醉态,向四周人告退,去往后院。 旁的叶家主远远见状,想了想,还是用了传音石,传给叶婷,让她带些人手过来看看。 后院那片火云即使未曾落下,也能让周围的人感觉到炎热,就像被架在了火堆上,烤肉! 在火云下,绥安被手拿铁锤的修士困在土壤里,成个硕大的土球牢,悬浮在半空,这也正符合绥安心意。 当火云降下,四周花草树木,包括屋子,全部自燃起来,那些个炼气期守卫,早就跑远,那两名金丹修士,也不得不躲在悬浮在半空之中的土球下。 当火云落地时,这里就成了片火海,两名金丹修士靠着灵力隔绝了火焰烧身,这时,那客卿方才赶了过来,他见这片火海上还有几处漩涡,心中顿感诡异,便未曾靠近。 被困里头的绥安冷笑:给我爆! 随着灵力大量输出,外头那几处漩涡急速旋转,将附近烧毁的瓦片,碎石全部吸了进去,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连远处的客卿,都后退许多。 那两名金丹修士也是苦不堪言,正被点点拉扯,就连高空上的鸟儿,都被卷入,忽然,漩涡停止转动,他们还未来得及松口气,火焰喷薄爆发,伴随剧烈轰炸声,将二人周身防护的灵力都冲散。 还在前院观望的宾客,听见响声,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尤其是那冲天的火焰,显然是将淮家后院给烧了个精光。 淮家主再也坐不住,他再次拱手道:抱歉诸位,可能是我淮家的弟子修行出了点状况,我回去看看。 淮家主请便。 淮家主个身形闪现,便出现在后院,这里大火还在蔓延,后院已经被毁成了荒地,没有房屋,没有树木,光秃秃的片,地上还有许多烧焦的尸体,并不清楚那两名金丹修士是否在其中,但此刻看不见他二人的身影,想必也是凶多吉少。 那客卿已经擒住绥安,对淮家来说,算是万幸,至于这处房屋,日后反正要搬离,去往天机宗之地,淮家主倒也不太在意。 狂暴丹药效已过,此刻她浑身无力,脑袋晕眩,后遗症是相当严重,但至少澹藴跑了。 淮家主来到她身旁,笑道:未曾想到,这样都能被你师尊跑了,我想,她应该会来救你。 绥安缄默着,也没有力气回话。 淮家主自言自语着:无妨,我知澹宗主向来疼你,为了防止她报复,你说,明日为你和我儿举行婚礼,让你二人成亲如何? 绥安冷眼,若是真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她或许会自缢,但转念想,淮家照样可以找人假冒她,如此死去,岂不憋屈。 淮家主见她不回话,也不恼,他又道:即使你不愿,待日后你二人有了孩子,也就由不得你了。 绥安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白珠子,若是澹藴能及时缓解隐疾,她的处境就能改变,但万真要如他所言嫁人生孩子,绥安只能拼着命,用上脊鳞剑。 空气之中,忽然飘来淡淡的腥味。 这让脑袋昏沉的绥安忽然清醒,这味道,似乎在哪里闻到过,不过她记不清了。 同样的,那名客卿也注意到了,他顺着味道回头,只见名黑袍人拳打在他脸上,那力道极强,将他的牙槽打松,眼前黑,人如弹弓之石倒飞出数百米远,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 黑袍人抱起绥安,转身就跑。 淮家主见状,眉眼充满杀气,他紧追其后,发现这位黑袍人行动不太利索,只脚有些跛,声冷笑:贼子,找死。 淮家主掌心凝聚着恐怖的灵力,团空气震动着,后来他又想,绥安还在那黑袍人手里,又气得散去那灵力。 淮家主毕竟到了渡劫初期,他的速度远比带着绥安的黑袍人快了许多,不会就追上,他伸手去抓绥安,却被黑袍人个翻身,反手拳袭来,他不得不放弃,接下那拳。 黑袍人打出的拳,力道比他想象中的还强,震得手臂发麻,黑袍人再次逃窜,他又御空追逐。 二人你来我往,相合就阵厮打,黑袍人不恋战,只要找到机会就跑,直往溪流方向跑。 淮家主失去耐心,灵力凝聚在掌心,再次贴近黑袍人,掌打去,黑袍人反手对拼。 恐怖的灵力击穿黑袍人骨指,将整片衣袖震成了粉末,向四周飘散,露出黑袍人那布满鳞片的手臂,鳞片的防御极强,挡住这波灵气袭击,只是他的手指,却个都未曾保下。 淮家主愣:妖! 绥安闻言,也是怔。 转眼间,黑袍人带着绥安跳入溪水当中,为了不让绥安呛水,黑袍人用个泡泡罩住绥安脑袋。 在水里,黑袍人的速度快上了数倍,哪怕是带着绥安,依旧像鱼儿般灵动,淮家主见状,御空在上方追着。 二人都是极快的速度,转眼间就出了联兴城,淮家主追不上,这才急了起来,灵力就像用不尽,直往溪河里扔。 砰砰!水花扬起千层浪。 不会,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溪流周围的景色不再美丽,淮家主双目圆睁,眼见溪流里的黑影即将遁远,他再也顾不得别的,双掌相贴,灵力剧增。 他在半空中,划出道金边气流,黑袍人回头见状,吼了声,全力冲刺,在那道气流斩下之时,顺利越过。 砰!道深数十米,宽数米,长百米的切口出现,断了溪河,那残余的冲击,令溪水涌动,速度竟比黑袍人还快。 溪水底部被这股冲击搅得浑浊,许多鱼儿控制不了身体,跟着被搅动推远,当激流靠近时,黑袍人抱紧绥安,被冲得天旋地转,瞬间没了踪影。 该死!淮家主愤恨。 他低头看了眼掌心,上面还残留着那妖人的血迹,他冷笑声:呵,无妨,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他有招秘法,可以通过此血液追踪那妖人,不过那妖人很狡猾,他得多带些人围堵,想到这,淮家主便转身回了家族。 澹藴周身被寒霜凝结,她悠悠醒转,就看见月衣和月夕待在她身旁,二人见状,当即面露欣喜。 主子,快吃些碧焰果。月衣递给她,却见澹藴没有接过,她的眉眼极冷,月衣心中紧,便跪在了地上,主子,我和姐姐当时并不在主子身边,不知主子遇难。 你们去了哪?她声音颤抖。 月衣偷偷瞥了眼垂着头的月夕,道:姐姐说发现了那银面女子的居住所,我便和姐姐起过去查看。 澹藴忍着寒冷,手肘撑着身,她那满头长发夹杂着霜雪犹如叶上朝露,那珠光顺着发丝倾泻,似那雪中美人,她抬眼盯着月夕,问:可可有发现? 月夕没有吭声。 月衣赶忙回答:主子,我们去到那边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那房间全是片红,想必此人极其喜爱红色。 如今的澹藴是个病美人,小脸发白,只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刀,她轻轻咳了咳,道:月衣,你盯着淮家,那边有动静,就来同我汇报。 月衣松口气,将碧焰果放在了床头,道:那主子您记得吃下碧焰果。 澹藴摇头:我中了冰锥,碧焰果无法溶解我体内被冰冻的脉络。 那主子 此事不用你操心,去盯着淮家,安儿若有事澹藴恍神,你们也无需在我身边伺候了。 月衣惊,虽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绥安万不能有事:属下明白,这就去盯着淮家。 待月衣走后,澹藴撑着坐起。 月夕,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月夕:打小跟着您,也有五百年了。 她们姐妹二人,和澹藴年纪相仿,天赋却天差地别,澹藴生下来便是炼气六级,在五岁筑基,十岁金丹,十八元婴,在上界是天才中的佼佼者。 在下界,自然是人人都望尘莫及的,能够在二十岁之前筑基已然算是较有天赋的,而她们姐妹二人,天赋是最差的,百岁金丹,而她也只是半只脚踏入渡劫,在元婴后期,她和妹妹二人在澹家毫不起眼,只因为二人幸存下来,才有机会跟在澹藴身边。 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澹藴的目光没有任何情感,月夕你会背叛我吗? 月夕跪在地上:我愿立下誓言契约,若我背叛主子,不得好死。 说完,她额间凝出滴血,血珠上很快出现符文,誓言契约已成! 澹藴觑眼,沉默不语。 她心中对她始终存有疑惑,即便是立下了誓言契约,也不定可信,她收下那滴血,道:去将火阳玉拿来。 火阳玉养在山火之中,又名火灵石,极其稀有,能够辅助澹藴将冰冻的脉络化开,同时对火灵根修士修炼事半功倍。 除了火阳玉,自然还有养在冰川之地的寒冰玉,深海之中的水灵玉、沙土之中的土灵玉、树木之中的木灵玉和生长在玄铁里的金灵玉。 第87章 黑袍人带着绥安躲在一处山间, 这里高山流水,景色宜人,除了偶尔有鸟兽飞跃, 并无人来过的痕迹。 绥安服用了固元丹调养身体。 打坐便是两日,即使如此, 她的身体也因狂暴丹而伤得严重,五脏六腑, 还有被木灵根滋养的脉络皆残破不堪, 若没有个把月的调养,无法复原。 如今的她,实力也只在炼气初期, 绥安睁开眼,她试着攥拳, 使不上多大的力,她道:若非那狂暴丹是地级, 此刻的我就和废人无差。 黑袍人外出回来, 怀中抱了许多果子, 全部放在绥安面前, 用那残破的掌心指了指, 示意绥安吃。 她莞尔笑, 感觉牠真的是很单纯, 其实她有辟谷丹, 吃不吃这些是无所谓的,但她还是捏起其中颗小果子,放入口中咬了咬,甜甜的,果子也很脆。 黑袍人一直盯着她看。 绥安笑了笑:味道很好。 黑袍人宛若得了至宝, 手舞足蹈起来,那开心欢乐的模样,也感染了绥安,跟着牠心情变得舒畅。 绥安知道,牠是啵啵。 个只相识半个时辰的妖,绥安差不多已经忘了牠,未曾想到,她那日外门试炼的次心软,种下今日这份善缘。 在媛家的时间短暂,绥安并没有炼制太多的固元丹,她已经吃了两枚,还剩一枚,她将其给了啵啵,道:这个也很好吃,你尝尝。 啵啵接过后直接吞服。 牠那死鱼般的眼睛变得鲜活灵动,牠拍着手叫好,不会,牠又盯着绥安,道:还要。 下次吧,等我再炼多点。看来啵啵和绥安样,是个贪吃鬼,倒是蛮可爱的。 啵啵低着脑袋,绥安不知牠在想什么,她道:啵啵,你先将伤治下,等会我们得换个地方,不能一直待这里。 或许,是因为绥安叫了牠声啵啵,牠垂着的脑袋扬起来,精神好了许多,还朝绥安扬起那无指的掌心。 牠道:已经在长了。 啵啵那断裂的指头,已经生长出了些许骨骼,牠又将裤脚卷起,露出那明显畸形的脚,像是一张纸浸泡在水里,就这么胡乱糊在骨骼上。 牠又道:这个长好了。 绥安轻声叹息,修士的确可断骨重生,但那是到了化神期才有的能力,且断骨后,即使是化神修士也需要个一年半载慢慢长出来。 若是未到化神期便缺胳膊短腿,那这人此生都不可能再长出新肢,只能依靠灵力或者妖力仿一个,但那又怎比得上健全之人。 仿生肢没有脉络,没有骨骼没有皮肉,所以做出来的形状,就和啵啵那种个样,像纸糊的。 还有种,便是炼丹师的丹药帮着生肢,会和真的样,只是没有脉络,灵力无法贯通。 啵啵动了动牠的残腿,道:看,和以前的样,都不疼了。 绥安勉强扬起嘴角,她将啵啵的裤脚放下,抬头瞧了牠眼,除了双眼睛有点像人,牠身体其余地方都长着鳞片,鱼腥味就是从鳞片里发出的。 恋耽美 ——(65) 啵啵,谢谢你救了我。 牠歪着脑袋没有回答,将目光定格在绥安身后,猛地挥出一拳,吧唧声,条长蛇被牠拳将脑袋压成了肉酱。 蛇的身体通红,是一条毒蛇,啵啵捡起蛇的身体直接啃咬着,肉被一点点撕扯,蛇的血腥味在这个狭小的山洞里显得特别难闻,还混合着泥土味。 啵啵在啃食蛇的时候,双眼是无神且冰冷的,尤其是边啃边将目光放在绥安身上时,显得尤为阴森恐怖。 绥安下意识咽口水,她有点被吓到了,满脑子都是妖是冷血的物种,她知道自己这么想不对,毕竟啵啵是救了她的妖,是好妖,是有情也是热血的妖。 她想了想,道:啵啵,要不咱把蛇烤熟了再吃,会更好吃的。 啵啵眨眼,乖乖将蛇给了绥安,绥安储物戒里虽然没有调味料,但是有药材,她将蛇的内脏处理干净,用火灵力烤肉,以药材为作料,当蛇肉烤好之时,将山洞里原本难闻的味道变成了药香味。 啵啵嗅了嗅,动了动唇,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想尝试,绥安见状,就将烤好的蛇肉都给了牠,原本一条硕状的蛇,被烤熟后成了个小木棍,啵啵只是两口就吞完。 连蛇骨都吞了下去,舔唇咂嘴,甚是肯定绥安的手艺。 洞外的天气是越来越冷,天空也是阴沉沉,瞧那样子,也许再有几日,就会下起小雪了,绥安蹲在火堆面前,看着徐徐跳跃的星火,想到了澹藴,也不知她的隐疾如何了,榆木飞又是否带着她去了安全的地方。 绥安不自觉摸了摸手腕上的白珠,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又可能是因为澹藴的冰灵根,这个珠子摸起来冷冰冰的,倒是和澹藴性子样,只是最近,澹藴的变化很大,绥安时间分辨不出是真变了,还是故意在她面前扮成这样。 绥安站起身,来到洞外,外面静悄悄的,淮家应该还没追来,她如今只有炼气初期的实力,冷风吹来,冻得她又缩回了洞里。她的传音石丢了,若想联系澹藴,只能自己制作传音符,但是绥安不会。 啵啵,我们得换个地方。绥安想了想,最好能带我回斩魔宗。 啵啵坐在火堆前,没有动。 绥安疑惑:啵啵? 送你回去了,你就不理我了。 绥安抿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斩魔宗恨魔厌妖,不,该是说修士都如此,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绥安回到斩魔宗,啵啵也的确很难再联系到她。 不过,倒是还有种方法,可以光明正大地带着啵啵进入斩魔宗,她问:啵啵,你愿不愿意当我的灵兽? 啵啵转过身,歪头看着她。 绥安解释道:你别误会,就算你当了我的灵兽,我也不会让你做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若你不愿也无妨,届时我回到斩魔宗,去求求师尊,她一定会同意你和我起回去的。 啵啵拍了拍手,道:当灵兽,啵啵要跟好朋友起回家。 妖最恨的就是给修士当灵兽,绥安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未曾想到啵啵会同意得如此干脆,似乎是在她意料之中,又似意料之外。 好,那我们先缔结契约。绥安站在牠身前,我需要你的滴精血。 啵啵点点头。 绥安伸手指向啵啵额头。 那一滴精血飞出,绥安同样从额间飞出一滴精血,两者相互融合,绥安见状,刚想收下这融合的精血时,她忽然感觉头痛欲裂,啵啵同样捂着头叫了声。 两滴精血又分开,在半空之中消失,绥安的头疼这才结束,她愣了愣:契约缔结失败了? 怎么会? 【滴,系统检测到宿主的血排斥灵兽契约,宿主不可缔结灵兽。】 绥安失口问:为何? 【之前,媛暖暖告知宿主木灵根上的符文和妖丹相似,但是火灵根又是正常状态,结合这次契约缔结失败的情况,系统判断宿主是半妖,妖与妖是不可缔结灵兽契约。】 绥安低着头,听到系统给的回答,她似乎是震惊的,又似乎并没有,她想到了澹藴,之前澹藴不让她炼木灵根,或许,就是因为知道她是半妖吧,如此说来,澹藴该是认识她的父母的,却从来没有和她提过半字。 只是,若我是半妖,为何我完全感觉不到妖力?绥安盯着自己的双手看,神情木讷。 半妖,其实和精灵族人一样,半人半精灵,只是精灵族人的血液本就和人近似,所以能孕育后代,而妖,都是一些野兽开智化形成人样,哪怕和人结合,也难有子嗣。 即使生下半妖,大多数都在幼年时期自行夭折,像绥安长到十七、八岁的,绝无仅有。 【宿主,之前完成任务获得气运点,系统又找回了些资料,而且系统根据这些资料又发布了新任务。】 绥安正想询问,啵啵忽然抱起着她,拔腿狂奔。太阳落了山,月光被树林遮挡,在这里,视线受阻碍,绥安如今的灵力,只能保持视线在夜间看得清晰。 天空中,正有群人飞来。 来势汹汹,是淮家人,绥安没想到,他们这么快追来了。 啵啵很聪明,他在林子里跑,并未用上任何妖力,左右横穿,但那帮人依旧紧追其后,啵啵根本甩不掉。 绥安顿时起疑,明明啵啵未用上妖力,对方离得远,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发现啵啵的行迹,她道:啵啵,他们应该有什么方法跟着我们,不要躲了,往斩魔宗方向跑就是。 啵啵听言,脚跺,弹射向高空,直往溪水那边飞去,淮家人本就知道他们的方位,此刻见到影子,自然是穷追其后。 淮家主见到那只妖时,冷笑道:今日定要灭了你,拿你的妖丹来抵我淮家这次的损失。 第88章 月夕端着铜盆, 里面全是木炭,她来到澹藴房前,轻轻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不见回应, 便推开门朝里走去。 房间里的铜炉已经冷却,月夕喊了一声, 环顾四周空空荡荡的屋子, 不知何时,澹藴已经离去,月夕面色无异, 她放下铜盆,将炭一个个放入铜炉里, 灵力引燃。 月夕的传音石亮起,她将其拿出来听着, 传来她妹妹月衣焦急的声音, 她说:主子去哪了?我怎么联系不上她? 月夕淡定地瞧了一眼那燃着星火的铜炉, 回道:月衣, 主子还在昏迷当中, 一时半会醒不了。 什么, 主子的伤还未好吗, 那可如何是好?月衣的声音越发焦急。 月夕面色依旧不变, 道:月衣,你莫急,快告诉我那边发生了何事。 是绥安她她 月夕听言,双眼眯起,狭长的眼缝让她变得深沉:小安安怎么了? 被淮家追着, 人很多恐怕来不及了,我先不说了,你快些叫醒主子,我先去救人。 月夕赶忙道:不可,你才刚踏入元婴期,如何对付得了淮家人,暗中行动,找机会救人。 月衣并没有回,月夕放下手中的传音石,叹了叹气,她感觉疲惫,蹲坐在炉子旁,让那暖烘烘的星火烤着,完全没有任何动作要去找澹藴。 就这样吧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该后悔才是月夕讲出这句话时,神情平淡,语气却透着苍凉。 整条河流上闪着雷光,河流两岸边上,均是贴满了雷符,啵啵背着绥安不断逃窜,原本是要跳入河流当中的,此刻却不得不改道,仅是这么耽搁,淮家人便追了上来。 他们人很多,将逃生的路都给堵上,河流也好,高空也好,地面的曲折的林子也罢,都有人堵着,逃无可逃,瓮中捉鳖。 淮家主并不打算给二人缓气的机会,他一抬手,吩咐道:鱼妖死活不论,至于绥安你若是束手就擒,我可以留你一命。 束手就擒。绥安笑了笑,她心里其实想让啵啵自己逃,但看淮家主的架势,势必要啵啵体内的妖丹了,做梦吧! 绥安的精神勾住脊鳞剑,她哪怕是死,也要一剑斩了这人。 那就可惜了,本来还以为我们能成为一家人可惜了,你年纪轻轻就得陨落。淮家主那惋惜的神情,好似长辈痛斥晚辈的不懂事,不过也无妨,我会留你全尸。即使是尸体,也是有利用价值的。 哦,我看谁敢动我的人。 就在淮家主要动手之际,忽然有一名红衣银面女子横在了中间,女子身材修长,束腰显得腰更细,让胸前看起来更饱满,宽肩上系着火红的大氅,衣袂扬起,似浴/火凤凰。 绥安瞳孔一缩,不明白这人怎会来此,又有何目的。 淮家主看不清此女子的修为,看其衣着打扮,应该是宝场场主本人,他拱手说道:原来是宝场场主,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红衣女子笑声如银铃,道:呵呵,一家人?在这世上,只有绥安配成为我的家人,你又算什么东西? 你我们之间淮家主好歹是渡劫初期,自然也忍不得低人一筹,好歹是利益相关 红衣女子指着绥安:她,就是我的利益,你如今已触碰我的东西,你觉得我和你们淮家,还能和平共处吗? 淮家主冷笑:你的东西?你如何能证明是你的东西? 红衣女子指着绥安:你来说。 听他们的话,二人似乎有什么合作,绥安虽不知女子有何目的,但此刻来救自己,绝不安好心,她道:我既非淮家人,也和你没有关系,你们也别自作多情,我恶心。 淮家主闻言,双眼一瞪。 哈哈红衣女子却是开心大笑,好,真好,不愧是澹藴带大的,有个性,我喜欢。 淮家主还是忍着脾气,拱手说道:此人对我淮家极其重要,还请场主行个方便,日后我淮家定有重谢。 哦,重谢啊女子似乎有了兴趣,也可以,反正绥安现在是死是活对我来说不重要,若是你肯用你的人头来换,我便勉为其难同意了吧! 淮家主听着前言,本舒口气的他瞬间被后言点燃怒火:好,很好,既然谈不拢,那就都留下,一个也别走,给我杀! 围堵的人群一拥而上,红衣女子用眼角瞧了一眼这帮人,嘴角上扬,满满的不屑,她只是轻轻打了一个响指,那些炼气期的修士直接被爆了脑袋,脑浆四射,满地狼藉,筑基期修士则七窍流血,倒在地上哀嚎,唯一一位元婴客卿幸免于难,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断作呕。 绥安目露惊异。 【这个宝场场主应该是利用了声波震动的方法,低修为听了,脑袋承受不住,自然爆裂。】 渡劫修士当真是恐怖如斯,连元婴修为的都抵抗不了,也难怪那些高修为的修士自视甚高,视普通人为蝼蚁了,若上次不是淮家主想活捉绥安,或许二人根本跑不了。 还有淮阳,如果不是利用绥安、利用了澹藴的隐疾,岂能容他放肆! 绥安和啵啵之所以没有事,应该是被红衣女子给规避了声音,这得将灵力控制得极为细致才能做到,否则那个响指,也能让绥安爆头。 就绥安所知,澹藴就能把灵力控制得极其细致,尤其是那抽丝剥茧,澹藴后来也示范过一次给绥安看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成功剥离。 也不知这红衣女子和澹藴相比,二人的灵力谁控制得更细致。 好,好。淮家主气得血气翻涌,差点想吐血,这一下,淮家又损失了一大笔。 淮家主的灵根为金,他将灵力包裹着身体,便如黑铁一般坚硬无比,他的双拳对击,山间一震,鸟儿惊飞。 红衣女子觑眼,笑了笑,她一起手,便是千剑相伴,每把剑都是不同的形状,长短不一,人级下品到黄级上品都有,初略一算,价值竟有十亿上品灵石。 不愧是宝场主,真是太有钱了。只是,这人用的一招一式,实在太像澹藴了,若说是人长得一样,可以解释是双胞胎,但这常年用剑的招式,也不该如此熟悉才是。 莫非,宝场主真是澹藴? 可是疑点又更多了。 【刚刚说的新任务,宿主还是看看吧!】 绥安点开面板一瞧,她瞪大眼睛,任务是阻止女主魔化,奖励气运点一千,系统进化小世界! 砰!这时,红衣女子和淮家主缠斗在一起,二人实力悬殊,红衣女子并未有任何动作,那千柄剑就让淮家主应接不暇。 绥安来不及询问,她拍了拍啵啵肩膀,道:趁这两人对打,我们悄悄跑。 啵啵点点头,背着她就跑。 那客卿晕眩感降低,发现二人逃跑,赶紧追在其后,死咬着二人尾巴不放。 贼子,莫要逃! 绥安回头大喊一声:这位大哥,你只是淮家的客卿,互惠互利,如今淮家根子烂了,利少了,何必再替淮家卖命,莫要忘了,我师尊可是斩魔宗宗主。 客卿追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他迟疑了,上次淮家贺宴办得乱七八糟,不算太好,尤其是淮家最后还宣布要退出联兴城前往天机宗时,他心里多多少少就不太乐意跟过去。 他的家在联兴城,所以才当淮家的术法指导师,他拿钱教人,是合作,可不是淮家的下属,如今却还要千里迢迢来抓绥安,得罪了澹藴,淮家倒好,拍拍屁/股走人,那他怎么办? 难道跟着淮家举家迁移? 那自然是不可能,这等于把将来的一切都交托给了淮家,他可不傻,想到这,客卿也就没有继续追人,而是反身离开了。 啵啵带着绥安跑了很久,跑到听不见两名渡劫修士对打的地方,啵啵方才放下人,绥安这才有时间继续询问系统。 【宿主,上次得了气运点,系统恢复了一些资料,是关于宿主重生前的在宿主死后,澹藴去了上界后不久就魔化了,她最后灭了世。】 什么?灭世?绥安不懂,澹藴为何会灭世,难道是因为自己? 恋耽美 ——(66) 绥安觉得不是,她可没有那么自恋,也不认为自己会令澹藴做到这种地步,或许,是澹藴找到了复仇的人,仇恨填满心,蒙蔽了眼才会灭世吧! 【是的,系统被前任宿主设置一道保险开关,开启系统的钥匙就是宿主非正常性的死亡,若是宿主一生快乐成长,系统就会一直沉寂,直到跟随宿主一起死亡。】 绥安陷入了沉默。 这道保险,怎么听着,是前任宿主因为她才如此设计的,而且这些任务难道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阻止澹藴魔化吗? 也对,若澹藴灭世了,她自己也得跟着死亡,又何谈逆天改命,她问: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资料吗? 【没了,只有这些。】 今日,得到的消息有点多,绥安一时半会理不清,那红衣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澹藴,但她总感觉八九不离十,那她就不懂了,澹藴到底想做什么,是否真想杀她? 还是说,澹藴已经开始进入魔化的阶段,所以小说里,澹藴才会毫无征兆用上了紫魔气。 那我该如何阻止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01 21:35:48~20210504 22:3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89章 月衣一直悄悄跟在绥安身后, 见那名客卿被绥安唬走了,心中也是松口气,但那鱼妖背着人跑得极快, 她一时半会没能追上。 见鱼妖停在溪流边,她立刻出现,大喊一声:等等, 我是她话都未说完, 鱼妖便带着人跃入溪水游走了。 若是在陆地,她尚且能追踪,但水里无迹可寻, 她根本找不到人, 她急得跺脚,道: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该死。 人丢了,她也不知该如何回去交代,只能顺着鱼妖游走的方向寻找,她只能祈祷鱼妖上岸不是御空飞走, 只要脚踏地,她就有办法找到绥安。 小东西, 真是让本王好找啊! 这声音, 是月衣午夜间总会想起的缠魅, 每每都会让她心痒难耐, 如今真真实实听到了,那心里的空洞, 似乎被一瞬间填满。 月衣回过头,还是淡淡的神色,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擅于隐匿, 不会留下太大痕迹。 紫牡一头火红的长发配白衣,显得格格不入,但她一笑起来,却令两色相配生艳。 她落到月衣身前,指尖轻易就夹住她的一缕发丝,道:你可是与本王缠绵了一整夜,身上自然是留有本王的味道,想找你自是不难。 月衣自知不是她的对手,只能一掌拍开她的手,道:淫妖,要杀要剐,动手便是。 她的力气很大,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紫牡白皙的手背隐约被打得泛红,月衣瞅了一眼,不为所动。 紫牡揉了揉手背,气道:你睡了本王,怎的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同为女子,怎的就是我睡了你?月衣语气一顿,况且同你欢好之人无数,想来你也不甚在意此事。 你紫牡气得发抖。 紫牡不知该如何回答,曾经刚化形时,她遇上心仪的男子,交付终身却换来夺丹之恨。 她侥幸存活,一步步苦修回原来的修为,之后更是到了妖劫之境,她杀了那狗男人,从此,她就用浪荡的形象游走在修士面前,被修士厌恶。 紫牡笑了,未曾想,今日她又败在了人族修士手里:你说得对,本王不是很在意,不过本王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既然本王睡了你,自然是来给你一个交代。 月衣听言,心中微微不适,但她面色不显,道:那大可不必,若你没别的事,就请让让,我还有事情要办。 既然你不需要交代,那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对吗?紫牡不但不让路,反而又靠近一步。 你想如何? 你睡我一次,我睡你一次,公平。紫牡说完,长袖一甩,将人卷走。 你放开我! 溪水里有着许多的鱼儿,都围绕着啵啵转悠,牠身上的鳞片和水面一样会有水纹波动着,很是好看,透过溪水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好像全世界都在扭动着,别有一番风景。 不知游了多久,啵啵带着绥安上了岸,牠像狗一般甩着身,将水珠全甩了出去,也溅到了绥安,她的衣服本就湿哒哒,水珠落在衣裳上倒也没什么差别。 绥安曲指弹走身上的水。 她环顾四周,山间里到处都长得一样,分不清方向,她问:啵啵,这是去斩魔宗的路吗? 啵啵眨眼,低着头没有说话。 绥安一叹,看来不是,她轻声问:我不是已经说了,回去后我去求求师尊,此刻又为何不愿带我回去? 啵啵就像孩子一般,转过身,似乎就是不想回答,在牠的世界里,还是很简单的,喜欢一个人,就像让这人留在牠身边,若绥安回去了,那她就不能只属于牠的了。 绥安心中稍感无奈,但她又不能强命啵啵带她回去,此刻的她只有炼气修为,连剑都御不了,若不能飞向高空,在这片林子里,绥安是分不清方向的,一个人根本回不去。 也不知澹藴现在如何了,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珠子,只要澹藴伤势得到控制,有这个珠子在,应该能立马找到她,想到这里,绥安便也不焦急了。 她笑道:好了,现在天色已晚,那就先不回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累了。 啵啵闻言,开心点头。 附近没有什么山洞,绥安就寻了处较干燥的地方,靠着树旁生火取暖,如今她连灵力暖身都够呛,秋冬季的夜晚又特别寒冷,她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件备用的衣裳裹着。 因为修士不需要备冬季的衣裳,所以布料是轻纱,很薄,即使裹着也无多大用处,寒风依旧能够灌入,冷得绥安手背上的绒毛都竖了起来。 啵啵离开了一会,就带回了一只火红的兔子,牠学着绥安剥蛇皮那样,将兔子皮给剥了下来,绥安本想说兔子不是这样弄的,但此刻她很冷,也懒得去计较这些。 她接过清理好的兔子烤着,待绥安吃过热的东西后,方才感觉没那么冷,啵啵的胃口很大,那一整只兔子基本都是牠吃完的。 吃饱便是睡,当真是无忧无虑。 太冷,绥安睡不着,她抬着头,数着天上星星,每颗星星都是银光闪闪,无论离宗门多远,这片天空始终如一,未曾变过。 绥安眯着眼,忽然觉得星空有些不太对劲,怎么多出来一个红点,这个红点还越来越大,似乎正往她这边移动! 她心头一跳,惊呼一声:啵啵,快起来,妖女追来了! 啵啵才刚睡下,此刻迷茫睁眼,就见一席红衣遮住视线,紧接着就被狠狠踹了脑袋,牠头一歪,被迫继续睡觉。 红衣女子伸了个懒腰,活动着脚腕,道:真是的,害我找了半天,踹晕你,算是小小的惩戒。 红衣女子转过身,见绥安警惕的目光,她也毫不在意,笑道:过来,让我看看我的小宝贝有没有缺胳膊短腿。 绥安自然不会听她的,冷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眨了眨眼:怎么说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态度,好生叫我伤心。 绥安心中疑虑,这人虽然和澹藴极其相似,就连用的剑法也像,但这性格,却差了十万八千里,她试探问:你和澹藴究竟是什么关系? 红衣女子笑笑,向她走近几步,绥安就后退几步,她翻了个白眼,一个闪身,就将绥安抱在了怀里,笑道:怎么一见面就问澹藴的事,刚刚我可是和淮家主打了一架,你就真不关心关心我? 滚!绥安脚踹,用尽力气挣扎。 红衣女子依旧是一副笑脸,看着她像小老鼠一样,被困在笼子里不断乱窜乱咬,直到绥安手肘猛地一捶,击中她的肋骨,红衣女子轻轻咳了咳,这才松开手。 她捂着被打的地方后退半步,言语之间还在揶揄着绥安,说:真是够泼辣的,真不像澹藴能教出来的弟子。 女子紫唇变得很苍白,绥安见状问:你受伤了? 哎呀,你总算开始关心我了。红衣女子轻轻掩面,故作哭泣,呜我真是太难了 绥安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个女子,不过见她受伤是因为自己,绥安还是有些心软了,问:那你的伤不要紧吧? 当然要紧,不如安安给我看看?红衣女子眨了眨那双魅人的紫瞳。 我又不是医师,看不了。绥安感受不到红衣女子身上的杀气,就稍微放下了心。 红衣女子失望一叹。 小说中,红衣女子是宝场场主,虽不知这人为什么针对澹藴,但书中从头到尾都未曾提到过红衣女子的姓名,绥安好奇问:你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红衣女子朝绥安勾眼:你猜? 猜不到,你若不想说就算了,但总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吧?绥安想了想,又补充道,毕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要知道你的名字才行。 我做好事从来不留名。 绥安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人,她来到啵啵身边,蹲下/身瞧了瞧,还好,没什么事,倒是睡得很香甜。 其实,我没有名字。 绥安一愣,回头看了眼红衣女子,她平平的面色倒是和澹藴一样,变得不食人间烟火,有点遥远的感觉:怎会没有名字? 我生来就没有名字,有何好奇怪的。红衣女子脱下肩上的大氅,披在了绥安身上。 绥安怔住,不明白这红衣女子到底是想做什么,澹藴说过的,说这人想杀她,此刻这人明明有机会杀她,却什么也没做,绥安也未曾感觉到这人的杀气,反而还如此细心给她披上了大氅。 澹藴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红衣女子勾唇:怎的如此看我,莫不是爱上我了? 我呸!虽说修士之间也有男男和女女恋,但那毕竟是极少数的,鬼才爱上/你,休要胡言乱语。 红衣女子给她系好绳子,顺手就将人带入怀里,笑道:我长得可不差,跟着我,你不吃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03 22:31:08~20210505 21:1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90章 绥安看不清红衣女子容颜, 但是她的双眼和唇,足够令人倾倒,绥安自是不会怀疑对方的相貌。 只是这人如此轻佻, 即使有再好的绝世容颜,绥安也是不喜,她推开她, 将披上的大氅拽下, 丢还给红衣女子,冷声说道:抱歉,不论你有何目的, 我都不会喜欢上/你。 话可别说得太满, 将来的事,谁也无法预料。红衣女子又将大氅丢给绥安,披上吧,要是冻坏了身子,可别指望我带你去寻医师。 绥安也没有太过坚持,因为她实在是太冷了, 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披好大氅, 她又坐到火堆前, 烤了好一会, 方才觉得身子暖了些许。 她的目光时不时会从火堆上移到红衣女子身上, 她满身红连火光都给比了下去,红色和女子的紫瞳紫唇结合在一起本该是极其艳丽, 却总会被丝丝缕缕的清冷气质给替代,除了这相差甚远的性格,真是越看越像澹藴。 红衣女子轻轻叹气, 道:还说你不喜欢我,都偷看我好多次了。 绥安面色羞红,低头不去看她。 我观你的修为在筑基后期,和金丹之差临门一脚,你想不想一鼓作气突破?红衣女子勾唇,一本正经说道。 不想。绥安还是信澹藴,对这个人保持警惕,自然不会轻易上当,只是现在的她,似乎也反抗不了,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先摸摸这人的底。 你既然落在了我手里,就没得选。红衣女子见火势弱了些,顺手加了些干柴进去,烟火中响起一阵的噼里啪啦声,明日,我带你去泡灵泉药浴。 灵泉药浴,通常就是受伤的人去泡,如果有钱,往里多加些珍贵的药材,还能强身健体。 女子的语气不容置疑,绥安就算不想去,估计也会被打晕带走,小说里对这人的描述可是疯子,做什么事都不用觉得奇怪,千万不能放松警惕。 之后,红衣女子没有再对绥安说什么做什么,绥安点着头打起了瞌睡,直到天亮,她猛然听见啵啵的惨叫声而被惊醒。 啵啵被红衣女子踩在脚底下,不论啵啵如何挣扎都不成移动分靠,她压低嗓音说: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偷袭我。 绥安惊呼一声:别伤牠。 红衣女子闻声,这才高抬腿,放了啵啵,她道:不想牠死,那就麻烦安安管好自己的宠物。 绥安扶起啵啵,道:牠是我朋友。 啵啵听言,昂首挺胸。 红衣女子目露嫌弃,道:长得丑,还一身腥,也就你不嫌弃了。 啵啵低头嗅了嗅自己,神色迷茫,绥安见状,拍了拍牠后脑,道:别理她,她才丑,不然也不会戴着面具不敢见人了。 你红衣女子气笑,好,我丑,不和你一般见识。 红衣女子带着绥安去到她自己的住处,也是在山间,这里有一条小灵脉,房子就盖在这个灵脉上面,将灵脉建造成了小温泉,山清水秀下有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院子,周围还有淡淡的雾气,鸟儿鸣唱,宁静的四周不断回荡着,显得悦耳清新。 这处小院,红墙红砾,哪怕是窗户亦或是周围盆栽,都是用的艳红色,在绿色山间里异常显眼。 推开大门,绥安顿感意外,株兰心竟然也在此,不过转念一想,这人和宝场有合作,在这里也就不奇怪了。 株兰心和这处院子一样,都是穿的大红色,仿佛要和周围融为一体,她见到绥安和鱼妖之时,面色无异,但她的眉眼上挑,似乎并不喜欢有外人到来,可视线一到了红衣女子身上,株兰心就面露喜色。 绥安皱眉,总觉得怪异。 许久不见。株兰心放下剪子,来到红衣女子面前,低首道,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恋耽美 ——(67) 株兰心好歹是被皇室富养大的孩子,时时刻刻都有人伺候,也不至于面对红衣女子时如此俯首,放低姿态。 嗯,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株兰心点头:准备好了。 红衣女子回身拉着绥安,道:走,带你去药浴。她的笑容,透着些许揶揄,指尖的力道恰到好处,不会捏疼绥安,亦不能轻易甩开。 啵啵跟在后面,红衣女子只是瞥了一眼,绥安就感觉到了她眼底有着淡淡杀气,绥安立马回头,嘱咐啵啵待在院子里等她,啵啵倒也乖巧,点了点头,也就没有跟过来。 株兰心见二人如此亲密,心底有着淡淡的失落,她并未对此有何意见,那人,是她这一生都无法触及的,她早已看开,她只希望计划能顺利,也算是还了这人当年雪中送炭的恩情。 株家虽说是皇室,但说得难听点,也不过是个大家族罢了,株家人好面子,喜欢排场,所以搞了凡间那套土皇帝的规矩,殊不知,在修士眼里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取悦罢了。 株兰心的资质很差,差到不受家族待见,她今年已有三百来岁,却只有金丹初期的修为,虽是嫡长女,待遇却还不如庶出的弟弟妹妹,甚至是一个掌宫都能在她头顶上耀武扬威。 直到百年前她遇上了她,给了她资源修炼,还让她掌权和宝场合作,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株兰心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称对方为场主。 株兰心见到场主带着绥安来此,心里只有同情,计划若成,绥安也成了弃子,她叹息,大家都是命苦之人,都是局中人,也都是身不由己,她又何苦为难自己,如此一想,心中也就开朗了许多。 株兰心瞧了一眼鱼妖,道:你是叫啵啵吧? 啵啵点头,死鱼眼转动着。 来者是客,进屋歇会,我去给你拿点好吃的。株兰心见牠眨眼,便知自己的提议对方很有兴趣。 她带着牠入屋里,备了点心,只是让株兰心意想不到的是,鱼妖很能吃,也不懂人情世故,吃完还要,有多少吃多少,将株兰心在厨房准备的那些吃的都一扫而空。 后院还有一处极宽的庭院,里头的房间围绕庭院而建,中间便是大温泉,温泉边种了许多翠绿的灵竹,温泉水面漂浮着各种药材,有些药材绥安都不认得,但她认识紫叶,是洗髓丹药材之一。 红衣女子解开束腰,绥安瞳孔一缩,心跳耳热,连说话时都不自觉颤抖:是我泡还是你泡? 红衣女子勾唇:安安如此激动作甚,这里很大,莫说只有我们两人泡,就算加个十几人都没问题。 什么,两人一起泡! 绥安睫羽抖了一下,她转过头,回避视线说:我不习惯和人一起泡澡,你先泡吧,我等会再来。 红衣女子将罩在外头的衣裳脱下,见绥安要走,伸手就将人直接拽入温泉当真,噗的一声,水花四溅,石台边缘都溢满了水渍。 水面荡漾着一圈圈涟漪。 二人衣襟全湿,顺着身体曲线贴着,氤氲的雾气升腾,若隐若现,红衣女子将绥安圈在怀里,银铃的笑声回响在四周。 不知是温泉太热还是绥安羞愤,此刻她是红着耳畔,怒瞪着红衣女子,道:放开我! 啧,我不放,你又奈我何? 红衣女子不知廉耻赖着皮,绥安的确不能拿她怎样,但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屈辱,目光凝视手腕上的珠子,此刻,她是多么希望澹藴能出现。 她好弱,好没用。 红衣女子见她目光闪着泪花,心里莫名一紧,她面色一变,立刻松开手,游离绥安,闭上眼睛,慢慢调息。 对方异样的举动让绥安松口气,她也游向另一边,远离红衣女子,脑海里纷乱如麻,来不及去想红衣女子怎么忽然放过她了。 温泉里的药性极好,灵力滋养着绥安因服用狂暴丹而破损的身体,冰冷的四肢渐热,体内的灵力也能正常运转。 【宿主快修炼,对方入定了。】 绥安远远瞧了一眼红衣女子,见对方在修炼,她迟疑片刻,其实她更想逃,外面只有株兰心一人,如果红衣女子入定了,那么一时半会醒不来。 若啵啵带着她逃,株兰心一人是拦不住的,逃还是不逃,绥安难以抉择,就怕出现意外,逃不走反而惹怒了红衣女子,那啵啵定会被杀。 所以,方才红衣女子对啵啵起了杀心却不动手,是为了牵制自己? 绥安目光复杂,不懂对方究竟有何目的,她思虑良久,保险起见,还是决定先治伤,伺机而动。 她闭眼调息。 这里是露天的,温泉的灵气滋养火灵根,天上太阳壮其木灵根,两者同时修炼,绥安身体里的暗伤迅速修复。 因为上次对决,此刻绥安的修为又隐约出现松动,重生前,绥安是二十七才到金丹期,如今她不过十七,已经触碰到金丹的门槛,比之前整整提前了十年。 欣喜自然有,只是绥安一想到自己是半妖的可能性,心思又变得极其复杂,她睁开眼,看着刺眼的烈日。 也难怪我的木灵根需要日月精华来修炼了。妖,可不就是靠着日月修炼么! 第91章 绥安泡在温泉里修炼了两日, 第一层的阴阳灵心诀就已经极其逆天,她光靠着修炼这个,就用木灵气将身体养了个七七八八, 此刻她的实力已经恢复到筑基中期。 绥安一睁开眼,就看见红衣女子坐在台阶上,衣裳半敞, 露出里头的白色衣襟, 慵懒地喝着酒,她见绥安醒来,还抛来一个媚眼, 绥安立马就收回视线。 算起来, 她离开澹藴整整七日,重生前,她最长离开澹藴时间也不过三日,如今也不知为何澹藴一点动静都没有,莫不是她的隐疾因为那冰锥变得很严重,奄奄一息, 快要撒手人寰了?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 【宿主想多了, 澹藴是女主。】 也是, 澹藴应该是命最硬的。 怎的, 想你师尊了?红衣女子端着酒杯入了温泉, 游到绥安身边,这般出神地盯着这个珠子, 倒是叫我有些妒忌呢! 绥安回神,红衣女子靠近,那胸前若隐若现的沟渠, 能够想象得到该是怎样的一番美景,思绪一飘,绥安吓得撇过脑袋,道:妖女,你离我远点。 安安这么说,我可是会难过的。红衣女子就倚靠在旁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她抿了一口杯中酒,但不管安安怎么想我,我都对安安一片真心。 绥安不想说话,也不想听这人胡扯。 她转身跳出温泉,曲指弹去身上的水,但是因为泡温泉留下淡淡的药香却是弹不走的,稍感难受,绥安想换件干净的衣服。 前面的房间给你备了新衣。红衣女子手肘撑在台阶上,稍微扬起手伸着懒腰,毫不掩饰身上的玲/珑曲线,她逐字说,是,大,红,衣。 我不要红色,我喜欢白色。她才不要穿得和这人一样骚气。 只有红色,没有白色,穿得跟祭拜死人一样,有什么好看的。红衣女子转过身,较有兴致地打量绥安,你若穿上红色,一定是最艳的花。 艳你娘啊!绥安被气到,她喜欢穿什么关别人什么事,好不好看又和别人有什么关系,算了,我不换衣服了,脏就脏点。 绥安因为生气,脚步都恨不得跺碎这里的木板,她踩着重重的步伐来到前院,见啵啵正跟着株兰心浇花养花,心中又一气,道:啵啵! 啵啵转过身,见到绥安时开心举起手中的洒水壶,道:我会养花了! 绥安见水灌满了花盆,她翻了个白眼,道:那花都快被你淹死了,你还是别养了。 啵啵挠头,将洒水壶丢下。 株兰心笑笑: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那温泉里可是有价值十亿的上品灵石的药材,要再养不好,你们可就养不起我了,我怕万一你们想卖了我。 这倒不会。株兰心同样将洒水壶放在一旁,你肚子饿了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绥安愣住,说实话,这两人有的时候总会给她一个错觉,那就是多年不见的好友,可她心知肚明,这两人可绝不是她的好友,她有点怕了这两人,就怕潜移默化,绥安真将二人当了朋友,将敌人当成了朋友,这是非常危险的。 不必了,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如你们所愿,所以你们也不必一副假惺惺的样子。 我们可都是用一颗真挚的心待安安。红衣女子一身清爽,手中拿着一套白色衣裳走来,递给绥安,你喜欢的白色,这下总能换衣裳了吧! 啵啵见到她,就龇牙咧嘴。 红衣女子视线淡淡扫向啵啵,绥安心中一紧,立马接过衣裳,道:多谢。 不客气。女子扬唇。 绥安去到房间,正准备换衣,发现红衣女子也跟了进来,她缄默瞧了一眼女子,见对方笑眯眯的样子,她忍着踹人的冲动,道:麻烦你出去。 为什么,我也要换衣服。 绥安不想争辩:那我去别处换。 红衣女子伸手勾住她的手,唇一抿,委屈道:安安就如此讨厌我吗? 绥安受不了了,她甩开她的手,怒道:你到底想怎样,就算要我死,也麻烦给个痛快行不行? 那可不行,我现在还不想你死。红衣女子笑道,至少在我玩腻之前,不会让你死。 和这人,无法正常交流。 行吧,不就是同间换衣么,那她就换,她好歹是筑基修士,绥安灵气运转,将手中的衣裳甩开,白衣在半空之中飞舞,在落下的一瞬间,绥安就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白衣恰好罩在身上,仅用了三息,绥安就穿好了衣服。 相比之下,红衣女子就显得慢腾腾,像老牛,不,是蜗牛,缓慢地解开束腰,缓慢地褪下红衣,先是露出肩部莹白的肌肤,衣服也跟着成了蜗牛一般,慢慢向下游去。慢到绥安没了好脸色,她心道这人果然是个神经病。 不过,红衣女子的身材是真的好,大部分女子手臂上会有些许赘肉,但是她没有,很紧实,手腕更是纤细,可惜少了点饰品,她的腰和手臂一样,紧实,有着优美的人鱼线,绥安瞧了一眼,不自觉摸了摸自己肚子。 虽然没有赘肉,但也没有人鱼线。 红衣女子偷瞄了一眼绥安,唇角微微上扬,揶揄道:我的身材可还好? 绥安皱眉,心道这人可真是够自恋的,她回:一般吧,像竹竿。 红衣女子:啧,看来你真不喜欢我,我都如此引诱你了,难道你就不想对我做些什么? 绥安错愕,这人怎么如此不要脸,但红衣女子话一说出口,绥安的视线就忍不住又细细瞧着她的身材,说是竹竿,那只是绥安故意打击对方,这人个高,长手长脚,自然是极好看的。 红衣女子靠近她,笑道:无论安安想对我做什么,我都可以乖乖配合哦! 是吗?绥安空间里可是有天极锁链,若是对方不设防,应该可以绑牢对方,搞定了她,那外面的株兰心就不足为惧了。 自然。她也跟着笑了笑。 绥安觑了她一眼:那麻烦你先把衣服穿好。 红衣女子眨眼:穿衣?她疑惑,穿了衣服还能做什么? 但她还是乖乖把衣服穿好。 绥安指了指梳妆台:去那边坐好。 红衣女子也乖乖坐端正,她的坐姿很正,背挺直,绥安见红衣女子的背影,有片刻恍神,她记得很清楚,澹藴就是这么端端正正的坐姿,总是那么严谨,不允许出现懈怠。 安安难道想帮我束发? 对。绥安随口应付。 那便多谢了。红衣女子通过铜镜观察着身后之人。 绥安拿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心不在焉地给对方梳头,心思还是忍不住往澹藴那边飞去,若是澹藴醒了,一定会第一时间来找她的。 嘶! 绥安心思一打岔,手中的力道也是没轻没重,梳子勾住一根头发,她也没注意,反向一拉,就不小心弄断这根发丝,她回神道歉,这才专心给她梳着头,将她的发丝束好,绥安瞧了一眼梳妆台,没有固定发丝的发簪或头绳。 你储物戒里有头绳吗? 我从不束发,所以没有。红衣女子挑眉,努嘴示意绥安脑后的发簪,不如,把你头上的发簪给我用用,算是我借你的,日后还你个新的。 绥安目露鄙夷,她才不会把自己的东西给陌生人。绥安拿起桌上的眉笔,将笔尾部插/入发间:搞定。 嗯,还不错。红衣女子摸了摸头顶上的眉笔,再配合她的倾城之姿,多了份书卷气息,同时又不失清爽干练。 绥安眯着眼,见她红衣女子没有注意,她的精神悄悄勾住天级锁链,静静等待时机。 红衣女子又道:我见你快突破了,明日/我带你去外头转转,好好历练一番,不出半月,你便能到金丹期。 你为什么要帮我呢?绥安可不信这人的好心,摸不透对方,实在是太被动了。 铜镜上,映着绥安警惕的神色,红衣女子转过身,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紫唇微微一张,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舔/舐,紫唇变得润泽饱满,眸光亮得就像在打量着猎物,她抿唇一笑:不如,你猜猜? 绥安要是能猜到,又何须三翻四次询问,她撇过头,道:你不想说就拉倒,我也不需要你带去哪里修炼,给我一间房,我炼丹就可。 论实力,她不是对方对手,那么,就只能借口炼丹来取巧了,同时,还能避免被这人牵着鼻子走。 红衣女子皱眉:炼丹太慢,且太过无聊,去外历练可比闷在房间里好,且外头历练,说不定还能得奇珍异宝。 绥安微笑,也说不定命丧黄泉:那我可不管,刚刚你还说会乖乖配合我,难不成都是哄骗我的? 我自然说话算话,但我方才说的是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会乖乖配合你。红衣女子笑笑,若你提的要求不是对我做什么,那就不算。 恋耽美 ——(68) 这人,真是有病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320 09:39:37~20210321 21:56: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92章 红衣女子像个乖孩子端坐着, 她仰起头,雪白的脖子像高傲的白天鹅,唯独对着眼前人低下脑袋, 因为太过乖巧,绥安奖励性地轻轻梳理着她的发丝。 闭上眼睛。她命令一声。 红衣女子扬唇闭眼,绥安低头瞧了一眼她, 对方很开心, 像是在静静等待着什么,又像是等待帝王宠幸的妃子啊,呸! 绥安立马取出了锁链。 天极锁链是印上了绥安的精神, 虽说她的修为现在不能催动天极锁链, 但是拿着捆绑,倒也算不得催动。 锁链一上身,红衣女子反而笑得更欢,让绥安是一头雾水,感叹这人精神果然有点问题。 绥安将天极锁链的两端触碰,这两端顿时连成一体, 没了头和尾,将红衣女子牢牢锁紧, 她满意地拍了拍红衣女子肩膀, 道:好了, 搞定, 本小姐不陪您玩了。 红衣女子睁开眼,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锁链, 无奈一笑:稍微有点失望,果然还是我不够魅力。 绥安翻了个白眼,转身正想出门, 忽然想到,如今红衣女子被束缚,那她何不确定一下这人的面貌,是不是澹藴。 绥安又来到红衣女子面前,红衣女子勾唇:别白费心思了,这面具除了我,谁也摘不下来。 绥安不信,伸手去摘。 她用尽力气,面具就像长在红衣女子的脸上,纹丝不动,她放弃,道:算了,早晚能弄清你的身份。如今还是跑为上。 绥安一出门,就将门关好。 她稍微肉疼了一下天极锁链,如今要跑,锁链算是收不回来了,但还是小命重要,她回到院子里,找到啵啵。 此时的啵啵正在院子里的小池子里游泳,似乎还挺喜欢这里,绥安感叹这二人的手段,如此快就攻破了啵啵的心里,若非她警惕性高,说不定自己也会很喜欢这里。 啵啵,我们走了。 哦,好的。 绥安环顾四周,没有看见株兰心的身影,这样也好,免得动手。 啵啵很自然抱着她,被绥安一掌拍开,她道:不必抱我,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自己飞。 绥安踩在剑上,和啵啵一起飞向高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绥安在半空之中不断向上飞,却和院子始终保持一样的距离,绥安就像风筝,被绳子给绑着。 红衣女子走到院中,即使被锁链绑着,她的气势还是那样慵懒悠闲,戏看空中不断挣扎的两团影子。 绥安低头一瞧,郁闷不已回到了院子中,她见红衣女子的笑容,就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这里有阵法? 嗯!红衣女子点头示意,可以给我解开了吗? 不可以,除非你告诉我怎么出去。绥安冷哼一声,对方不说,她不解开,当然,说了更不会解开。 你解了我便说。 我又不傻。 红衣女子闻言,她坐在了院子里嗮太阳,道:既然如此,那大家都耗着吧!天极锁链,即便是渡劫期的她,解开也得费上一阵功夫。 绥安没有太多时间和她干耗,她扭头对啵啵说:啵啵,去找找这里有没有药材或值钱的东西,有的话就都给我拿过来。 啵啵眼睛一亮,点点头,转身就去找,牠很仔细,一间间找,找到了,就给绥安搬过来,有的是漂亮的花瓶,有的把药材连根拔起,总之,不该破坏的东西都给牠破坏得差不多了。 红衣女子也不急,她还较有兴致地翘着腿,道:怎的,是想打劫我吗? 你好歹是宝场场主,有的是钱,既然你不肯放我离开,那我也只能从别的地方收点利息了,要是心疼钱,你可以放我走。 红衣女子笑笑:无妨,喜欢什么你就拿吧,这里的东西都是你的。 这人真是柴米不进,绥安又不知如何离开,她低头看了眼药材,想来想去,只能先炼丹打发时间,她要炼制玄级爆裂丹,这个丹炼制时有一定危险程度。 因为爆裂丹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炸人的,和榆木飞炼制的那黑铁球有异曲同工之妙,区别在于,爆裂丹所蕴含的灵力一旦炸开,威力极强,不可控制,说不定会伤到自己,炼丹之时要是出岔,会把自己也炸残。 灵器则不一样,能用精神控制,说到底算是暗器的一种,威力也不比丹药差,但是炼制起来却极其麻烦,光是用那黑铁炼制出极其精致的小型铁球或铁针,就耗光一个人所有的精力。 绥安想炼制这个,比之狂暴丹好用,虽然狂暴丹也不错,但是副作用太强,爆裂丹炼制的人很少,就是因为太危险,但绥安有系统,可以提前预警,这里又是山间,无人,万一真要爆炸,绥安也不会因此沾上业力,她希望,最好能把这里的阵法也炸平! 啵啵累了,没有了。啵啵跳入池水里,躺在里面,嘴里咕噜噜冒着气泡,很快就睡着了。 牠搬了很多东西,绥安挑挑练练,将药材都收入储物戒里,剩下一些亮晶晶没有用的东西,就随便摆放在地上,无意间,绥安看见了魂晶,这是当初入剑冢的时候,她见过一次。 当时还暗道可惜,用来开启传送阵,不能自己用来壮大精神,如今,这里居然有三个,绥安毫不客气,将三个魂晶收入储物戒,等炼丹之时握在手里,这样炼丹的时候,精神就不会累,还能增强精神。 若是精神强了,日后待她踏入渡劫,神识也能比一般的修士强。 红衣女子见她入了房,关紧门窗,她笑道:还真是机灵,怎么就骗不到她呢? 因为你不是真心。株兰心不知何时,手端着一套茶具走来,放在石桌上,唯有真心待之,方能换到真心。 红衣女子沉默片刻,她长长一叹,道:我只是魔珠,是澹藴赋予的另一面,连身体都没有,又哪来的心。 株兰心没有再说什么,她静静在一旁泡茶,道:你身上的锁链,能解开吗? 暂时不能。红衣女子又恢复常态,魅笑一声,这妮子身上竟然有这等宝贝,估计连澹藴都不知吧! 株兰心自顾自喝茶:她还有几日醒? 放心,在她醒之前,我会回去的。红衣女子朝房门望去,在此之前,还得先和我的小安安培养一下感情才行,呵呵。 绥安花费了三本技能书点亮了爆裂丹,一开始炼丹真的是不太顺利,每次都差点炸鼎,都是系统提醒后,绥安及时停止炼丹才幸免于难,毕竟是玄级丹,她急不得。 【宿主以后遇到好的铁,就将系统上次给宿主分割的丹鼎图,一样样慢慢炼制组装起来吧,有这种堪比神级的鼎帮着宿主炼丹,就不用怕炸鼎了。】 好的铁,可遇不可求,像这种仙鼎,最次的也要玄铁才行,否则根本支撑不了阵法刻印和灵力输出的。 有机会,自然会去炼制。 绥安待在房间里几天不出门,红衣女子就这么被捆绑了几天,一开始,她还很有耐心等,可是等着等着,不见绥安有出门的迹象,她这才开始烦躁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她整日都在绥安房门口走来走去,每次都想去踹门,临门一脚时又放弃,急得团团转,最后只能在门口大喊大吵。 绥安只是怒吼一声:吵什么吵,老娘炼丹呢,没空管你,自己一边玩去。 红衣女子窒息,道:绥安,是我绑来的你,你就得听我的,快给我出来。 绥安无语,心道这人脾气虽爆,为人放荡,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挺有礼貌,明明可以闯进来,硬在门口叫魂了半天。 行,算我输,我怕你行了吗?红衣女子第一次低声下气说,我告诉你怎么离开,你出来给我松绑,我说话算话。 绥安勾唇,虽然丹药未炼成,但是她多多少少掌握了点诀窍,而且依靠那三个魂晶,她的精神力也提高了许多,在炼丹的时候,明显变得游刃有余。 绥安出门给她松开,收回了天级锁链,红衣女子倒也守信用,告知她离开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走出去! 绥安:好,特别好。 感觉被耍了。 ****** 妙木来到澹藴新建好的院子,却在门口被月夕拦住,不让进去,她心里极其担心绥安,问:宗主何时能恢复? 主子中了冰锥,引发了旧疾,不是那么快就能好的。月夕面色同样很急,现在是关键时期,莫要扰了主子调养。 妙木抿着唇,心中感到怪异:那为何房间里没有任何声息? 防止有人打扰主子,我在门前设了简单的隔音阵法。 妙木闻言,只好转身离开。 月夕眯着眼,看来得用上傀儡假扮一下了,但愿那人能快些赶回来。 妙木去了财政堂,她站在门口迟疑了许久,来往的弟子有许多,叶峰远远地就见到她,露出沉沉的笑容走上前。 呦呵,许久不见,妙木师妹的修为又有所精进啊!叶峰可是还记得自己被打败的情景,导致他在家族里地位一落千丈,今日怎么也得再出口气。 妙木瞥了他一眼,眉目比以前冷淡许多,少了些许顺从,多了些许果决,她问:你姐姐可在? 呵呵叶峰仗着身高,居高临下看着她,就你,还想见我 叶峰,退下!叶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冷眼瞧了一眼叶峰。 周围许多人看着,他也不好说什么,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你可有绥安的消息?妙木问。 叶婷摇摇头:未曾,不过我和太上长老已经派人尽力搜寻,人手有限,也不知何时能找到她,宗主此刻又闭关不见人,也不知她怎样了。 我知道了。 妙木转身之际,叶婷喊住她,犹豫片刻,方才说道:我们叶家之前一直针对你,是我们的不是,日后叶峰若再对你做些什么,我也不会再护着他。 妙木稍感意外,回头看了一眼叶婷,这人明明行事果断狠辣,会来道歉,大概是因为绥安,她笑了笑:我该接受道歉吗? 叶婷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不是绥安的关系,她是不会道歉的,本就是强者生存的世界,没有什么对错,强者是对的,她道:我是真心道歉,接不接受都随你心意。 叶婷将剑冢得到的玄级剑抛给她,道:说再多无用,这剑希望能让你同叶家之事和解。 那剑,可是叶婷先前请人入剑冢得的,那人是妖,叶婷也因此受到澹藴责罚,可惜不是她想要的剑,没有缘分,她不强求。 妙木摸了摸剑,她在剑冢里只拿了一把黄级中品的剑,和她预期的差太多,未曾想到叶婷会送玄级剑给她,似乎,从她刻意接近绥安时,她就一直都在受到绥安的照顾。 虽然这也是她想要的结果。 但是,她心里忽然有点难受。 妙木紧了紧手中的剑,道:多谢。剑收下,所有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 作者有话要说:  红衣女子:没有捆绑play,不开心! 第93章 又几日, 绥安总算炼制出来一枚黄级中品的爆裂丹,若是将其引爆,那威力可是相当于金丹期的一招术法, 对付红衣女子确实没什么用,但若她将来能炼制出玄级或地级的爆裂丹,那绥安绝对可以和红衣女子比上一比。 今日, 绥安被红衣女子强行拽出门, 前往坞镇,这个坞镇是建造在坞山上的一个小城镇,是御兽宗所管辖之地, 为了方便驯养妖兽, 所以才会建造在半山腰上,来这里的人,都是有自己灵兽的修士。 御兽宗的实力仅次于斩魔宗,其弟子都是极其护爱着妖兽,算是为数不多的喜妖的宗门,但喜欢归喜欢, 御兽宗同时也是残害妖族最多的宗门,可以说是因为利益才会对自己养的妖兽喜爱。 这里, 离斩魔宗有些距离, 光靠着飞行就有三日的路程, 绥安心中虽是不喜, 但她却也拿红衣女子无可奈何,唯有冷着脸对待。 已经过去小半个月, 澹藴依旧没有来寻她,绥安开始担心,说不定澹藴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她脑海里不断翻找小说,却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就算是重生前这个时间段,绥安还在宗门内,整日为离开发愁,想来想去,这个时候的澹藴,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安安在想什么呢?红衣女子的紫眸充满了魅惑,她的目光,总是很认真,就像只有绥安才能入她的眼。 啵啵一瘸一拐跟在二人身后,左右看看,时不时会对着食物流口水。 在想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绥安顺手去摊位买了些零嘴,递给了啵啵。 牠一阵欢乐,边吃边看。 红衣女子抿着唇,道:你给我也买点吃的,我就告诉你。 没钱。绥安懒得理会。 周围来往的修士,每个人身后都有奇形怪状的灵兽跟着,要是身躯小点的,修士会抱着,这些修士来此,都是为了给自己的灵兽买吃的,或者买装备。 高级的灵兽,吃的东西越好成长得越快,但越是成长也越是吃得多,穷人还真养不起灵兽,像妙木这般家境光是养一只水鹤都要掏空家底,但还有一种方法提升灵兽的实力,那就是猎杀修士或妖兽供养自己的灵兽。 红衣女子递给绥安一个储物袋,道:我有钱,你给我买。 ??绥安实在是无语极了。 快点给我买啊!她催促一声。 绥安接过储物袋,看了一下,里面有一平方米大小,堆满了上品灵石,约有一万,她想了想,这些吃的都不贵,那买了东西,剩下的钱就归自己腰包。她环顾四周,忽然眼睛一亮,来到一处角落。 这里有一位阿婆正在卖臭豆腐,因为味道太过臭,其他摊主都离得远远的,绥安其实还挺喜欢这个味道,有着淡淡的佐料香,还有油煎炸出来的爆香。 阿婆,我要三份。 恋耽美 ——(69) 阿婆很是熟练地,将带着奶白丝的豆腐下锅,翻着豆腐面,每次一翻,那黄色的脆皮面就又深了些许,将里头的香味全部炸了出来。 红衣女子皱眉,甚是嫌弃。 绥安眼角余光自然是注意到了红衣女子的神情,她暗自一笑,接过阿婆炸出来的臭豆腐,浇灌上红色酱汁,递给红衣女子,笑道:红色酱料,挺配你的红衣,吃吧! 红衣女子没有接过。 绥安又笑说:你若是不吃,以后都别再叫我给你买什么东西。 红衣女子闻言,接过了盘子,之后还是一动不动,绥安笑着夹起一块,亲自喂到对方唇边,道:啊张嘴快点。 红衣女子目光含笑,乖乖张开嘴,绥安便将这臭豆腐送入,她也不怕烫嘴,轻轻一咬,红色酱汁粘了些许在她嘴角上,显得异常妖艳,当她伸出舌尖轻舔时,绥安脑袋忽然感觉一热,就像丹田里有股热气直冲头顶。 甚是怪异,绥安移开目光,问:味道是不是挺好的? 红衣女子揶揄一声:嗯,挺好,但喂我吃的人更好。 这算是糖衣炮弹吗? 绥安不清楚,但她方才确实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了那么一分,她紧了紧双手,不断警告自己,她到现在都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千万不要被迷惑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红衣女子有那么片刻愣神,过了一会才想到方才的承诺,她气笑:如此好的氛围,全给你破坏了,真是不懂风情的木头,我前几日便说过了,要带你出来历练,顺便逛逛。 历练?这人还真是执着。 听着似乎对她没有什么坏处,但对红衣女子又有什么好处呢? 绥安倍感烦躁,她匆匆吃完,付了钱就走人,穿梭在人群中,心中却感觉不到任何欢乐,她抬头看了眼蓝天,心道,为什么澹藴还不来。 【宿主,前方有熟人,是付馨,或许宿主可以问问她,或者让她通知女主。】 付馨? 绥安和她才不是熟人。 她觑眼,付馨身后跟着两位同门师兄弟,如今付馨的修为,已经到了炼气九级,和筑基期只差半步,似乎对方修炼的速度不比绥安慢,因为入门晚,所以年龄比绥安大了两年。 绥安想到前段时间在淮家贺宴的那日,付馨似乎对她有敌意,若是求助这人,绥安不一定能讨得好处。 付馨在人群中一眼认出绥安,因为绥安的相貌气质都很出众,自然一眼认出,绥安身边的红衣女子气势冷冽,她皱了皱眉,扭头继续和两位师兄说说笑笑。 看她的样子,是完全没打算理会绥安,被无视,也是代表对方同样不会把消息传回斩魔宗的。 绥安略感疑惑,若说对方怕了红衣女子倒也不至于,毕竟是天机宗的弟子,还被乌云风所重视,该是绥安被对方针对了,只是绥安想不明白,为何被针对。 忽然,绥安的视线被一串烤肉挡住,她侧目一看,红衣女子面容闪过一丝不愉快,转眼即逝。 她笑道:这烤肉又嫩又香,尝尝。 绥安根本没有胃口,哪里想吃东西,眼看付馨就要越过她身边离开,绥安一把推开红衣女子,拉住付馨,试着说:付馨,可知我师尊近日情况如何了? 付馨冷笑:我认识你吗? 她身后的两名师兄也挡在身前,道:这位道友,是否认错了人? 红衣女子觑着的眼眸隐隐透着寒光,她手中的烤肉如同垃圾一样丢在地上,环抱着双手看好戏,一旁的啵啵蹲在地上,看着烤肉直流口水,似乎在思考着捡还是不捡。 我没认错,付馨,我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你了,这里先给你赔不是。绥安还是很有礼貌同对方行了个礼节,还请你告诉我,我师尊近日状况。 你是她弟子,为何来问我?付馨笑笑,虚虚扶着绥安手腕,赔礼倒也不必,我也受不起,你还是自己回去看看便知。 我现在还回不去,能不能劳烦你带话给我师尊。绥安见她肯开口说,就知道自己有点机会套话。 不能。付馨瞧了一眼绥安身后的红衣,她皱着眉,总觉得这人有些怪异,她也不想多管闲事,况且,她巴不得绥安回不去。 付馨说完,转身要走,又被绥安拦下,她道:我可以给报酬,拜托了。 给多少都不带。 绥安闻言,也只能放弃。 付馨笑笑,这时候忽然靠近绥安,在她耳旁低语:其实,你也没那么了解你师尊,至少我知道些你不知道的事,这算不算我和她之间的小秘密? 付馨知道绥安不知道的事。 听到这话,绥安心里很不舒服,她隐约知道付馨为什么要针对她了,是因为澹藴,是妒忌她有澹藴这样的师尊。 红衣女子拉过绥安,分开了二人,道:说完了,我们可以走了。 付馨见二人身影渐渐远去,心中盘算了一会,道:二位师兄,我先去斩魔宗一趟,就恕不奉陪了。 师妹方才不是说不带话吗? 二位师兄,那红衣女子的修为应该比你们都高吧?付馨自然不是去带话,她只是不想错过见澹藴的机会,看绥安的样子,应该是被其控制了,我自然要说不带。 原来如此,那师妹路上小心。 嗯,我会的。 付馨只有炼气九级,等她到了斩魔宗,那绥安早就被红衣女子不知道带去什么地方,她这般辛辛苦苦,不但给澹藴留下好印象,而且还不能让她找到绥安,若以后付馨再来找澹藴,想必也会变得更容易些。 太上长老来到左殿,月夕尽忠职守站在门口,见到她时很有礼貌行礼。 主子还在调养,请太上长老再晚个几日来吧!月夕站在门口正中,很明显是阻碍了路,不准进。 她的伤,也不至于连话都说不出口吧?太上长老皱眉,她的弟子死活我不是很感兴趣,但宗门事务一日不可无人处理,我虽是代理,但接连几日下来,门中自然有些峰主不满,宗主是否该传句话给他们?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房间内,忽然传出澹藴的声音。 太上长老皱眉,听这话觉得有点怪异,她本想再问问,月夕直截了当伸手请人离开,让她不要再打扰,若是澹藴调养期间出了岔子,她便脱不了干系。 门中大部分人对澹藴的伤将信将疑,孔悦甚至直接怀疑是太上长老动了手脚,若澹藴真出岔子,她这个太上长老恐要被摘去名头。 思量了一会,太上长老离开了。 月夕松口气,房间里只是她事先准备好的光影石,只有这一句话,若是对方问多了,必定暴露。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06 21:57:57~20210508 21:53: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立青大人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5470342 34瓶;正直少年蓝汐泫 20瓶;咸鱼不想翻身 4瓶;50896299 3瓶;daqing、妈妈木的高级手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4章 淮家几名弟子同样追到了坞镇, 靠着追踪鱼妖,一点点往街角处走,坞镇里的妖兽较多, 大部分只是开智未化形,都保持着原始的样子,集齐了十二生肖, 还有一小部分的妖兽是半人半妖的样子, 这类妖兽都是化形失败,面部还保持原来的兽样,能像人一样行走。 化形失败的妖就像修士渡劫失败, 要么飞灰湮灭, 要么就一辈子卡在现在的修为上,一生不能寸进,这类修士被称为散仙,实力在渡劫之上,化神之下。 至于妖,比修士还惨, 自上古时期,妖族大灭后, 天地规则就对妖、魔、鬼等邪祟的种族加以约束, 修炼远比人族难, 若是渡劫失败基本等于被劈散了妖元, 实力在元婴之上,渡劫之下。 所以这类化形失败的灵兽都会被修士极其嫌弃, 但又因修士只能和一只灵兽结契,故而只能放养。 角落中,有一只灵兽披着破旧的披风, 正蹲在垃圾堆旁,埋首啃着垃圾,灵兽的身躯很是庞大,牠脑袋光滑,颈部处的肉就像叠着的毛巾,很是肥胖,在褶皱处有个淡淡的光印,这就是和修士结契的证明。 牠在啃食的时候,发出一声声猪叫,这个垃圾堆很是恶臭,地上黏糊糊的,还有许多米粒粘在地上,几名淮家子弟很是嫌弃地捂着口鼻,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污秽物。 几人一点点靠近那灵兽,越近越是臭,其中一人鼻子较为灵敏,更是闻得难受,但他靠近后,却嗅到了一丝血腥味,侧目一看,眼睛顿时睁大。 灵猪嘴上全是血和肉末,地上的修士内脏已经被掏空,此时灵猪正啃食着一只脚,牠牙齿轻轻一撕,连肉带筋直接被撕下一块,慢慢咀嚼。 怎么怎么可能灵兽反噬了吗?那尸体手腕上同样有个和灵猪一样的标识,这意味着这只灵兽的主人就在牠肚子里。 从来没有灵兽反噬主人的状况,因为修士都是给灵兽结的主仆契约,会压制着灵兽,对其主人生不起反抗的心思,牠们只能服从。 灵猪终于从美食当中抬起头,转过脑袋看着忽然闯进来的几人,牠的眼睛无神,像傀儡一样站了起来,竟有两米的身高,外加牠身上的肥肉,和一堵墙有的一比。 另外两人见此情景,面露惊惧:怎么会若是灵兽反噬那那些与灵兽结契的修士,反倒成了灵兽的粮食。 每个门派之中,或多或少都有人养着灵兽,如斩魔宗这般都还有兽园,更别提御兽宗,若灵兽反噬只是个别现象那倒还好,就怕不是。 几人神色凝重,但并不想管,因为他们还有别的重要的任务,必须抓到绥安,现在澹藴闭门不出,淮家就有很多机会准备。 家主说过了,若是抓不到绥安,便换下一个计划行事。几人相互转交了下眼神,便默默退出这个街角。 猪妖的眼神就一直盯着几人,就在几人即将离开牠的视线时,牠缓缓说道:饿好饿食物 几人心惊,感受到了磅礴杀气,猪妖朝几人一声震吼,肥硕的身躯猛地追出,几人顿时御剑飞向高空,猪妖的身躯虽然笨重,却异常的灵活,一个弹跳,转眼就到了一人身后。 那人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只见猪妖张开的嘴里冒着一股恶臭和血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紫色雾气,牠一嘴咬中这人肩膀,咔嚓一声,骨骼像脆饼断裂。 啊!那人惨叫声回荡。 街道上许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红衣女子抬起手,遮了下阳光细看,那被咬的人眼睛很快翻白,被咬的地方延伸出蜘蛛网一样的紫色筋脉,猪妖一口扯下一条胳膊,那人从空中摔落,被同门接住的一瞬间,那人忽然掐住同门脖子,反手一掌碎了同门天灵盖! 那边发生何事了?绥安同样听见了声音,但以她目前的修为,只能远远看见天空之中似乎有黑影缠斗着。 打架而已,没什么好看的。红衣女子顺手搭在绥安肩膀上,推着人走,前方集市有卖兽蛋,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灵兽,若有,我送你。 一旁的啵啵吼了一声。 绥安回头瞧了眼啵啵那快掉出来的鱼眼,笑道:不必了。不管有没有,她都无法同灵兽结契。 无妨,就当去玩的。 绥安被她推着走,不知不觉,她似乎对红衣女子的戒心越来越低,绥安紧了紧双手,内心不断警告自己,不可放松警惕。 集市上,有许多的幼崽,大部分不太稀奇,即使有好的品种,那也必定在拍卖行里,至于那些蛋,通常不太能分辨出妖兽是什么品种,除非是眼力劲高的人,至于神兽之类的蛋,已经有数万年都没人见过,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绥安盯着几只毛茸茸的妖兽看,尤其是小短腿,肉又多的,特别可爱,啵啵在一旁叫了一声,宣示牠的不满,绥安笑了笑,便接着往下逛。 其中一个摊位前,摆放着许多蛋,个头大小不一,每个蛋的色泽都是差不多,五颜六色,斑点很杂,应该是普通的妖兽,只能当宠物养着玩。 想要买个玩玩吗?红衣女子问。 还不等绥安回答,一名男子摇着折扇,走到二人面前,道:这位姑娘,我观你面熟,算是有缘,若是姑娘喜欢这蛋,在下可以买下送给二位。 绥安:这是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人,也不看看她身边的红衣女子气场可以碾压一头大象了。 男子目光谈不上君子,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年龄不大,青春活力,尤其是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让他心生怜爱,他压低嗓音说:姑娘莫要客气,喜欢就同在下直说。 绥安翻了个白眼。 这时,男子身后跟来几人,他们身穿杏黄色的服饰,身后都跟着灵兽,匆匆忙忙来到男子身边,气喘道:少宗主,莫要胡乱跑了。 绥安闻言,瞧了一眼他们的腰牌,上面刻了御兽宗的标识,那眼前这人就是御兽宗少宗主秋来风,为人贪玩好色,谈不上什么好人,也谈不上有多坏。 秋来风挑了下眉,昂首挺胸,道:慌慌张张干什么,莫要惊扰了二位他扭头一看,见二人离去,立马跟了上去。 二位姑娘,还未请教 红衣女子反手一震,秋来风就和风一样在半空中倒飞,轻飘飘砸在屋檐上,滚了两圈又摔在了地上,他捂着腰,直呼疼。 那几名弟子赶忙扶起他,道:少宗主,莫要惹事,方才镇上有人被灵兽反噬,我等得速速回去禀报宗主。 什么?灵兽反噬?秋来风闻言,浑身顿时不疼了,反而惊得神清气爽。 是的。弟子又说,且被那灵兽咬到的人也发了疯一样见人就杀,好在宗门长老在附近,将那几人击杀后,带着那些尸体回了宗门。 可惜了我的小美人,名字都还没问到呢,算了,先回去看看。 绥安回头看了一眼,见人没有追上来,说:未曾想到你会手下留情。 恋耽美 ——(70) 只是不想惹麻烦罢了。红衣女子紧挨着绥安,低头一笑,不过若是你不想我杀人,我便不杀,若是你想杀,天涯海角,我都会将此人千刀万剐。 一席话,让绥安忽然怦然心动,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被填满了心里的空洞,这人虽和澹藴极其相似,却和澹藴行事风格大相径庭,若硬是要对比,绥安更喜欢现在的红衣女子。 她想到这,立马又警觉了起来,道:是吗那我要你杀淮阳呢? 我现在还杀不了他,他背后有人,这个人的实力远超我想象,至于这人有何目的,我尚不清楚。红衣女子皱眉,但我可以肯定地说,哪怕天机宗和斩魔宗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绥安心惊,道:你杀不了就直接承认,何必编造出一个莫须有的强敌。 我所言句句属实,或许,这人来自上界。红衣女子猜测,在下界有如此强的实力,必定受到天地规则的约束,他只能破空去上界。 绥安疑惑:但是下界有十来年不能和上界联系了吧,淮阳是如何同上界联系的?说完,绥安忽然想到在新都城的疫症。 因为那血煞虫,死了不知多少人,在媛家,媛老二有血煞虫,可惜人已死,但在淮家,同样又遇见了血煞虫。 绥安问:血煞虫除了炼制血煞丹,还能做什么用? 红衣女子摇摇头。 【宿主,目前的状况和上界还是能联系,只是需要庞大的能量作为支撑,死人多的地方会产生煞气,煞气同样是能量,可以催动特殊的道具或者阵法和上界人联系。】 所以说,男主只是利用血煞丹作掩护,他的目的其实是和上界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08 21:53:26~20210510 21:38: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95章 淮家主院被绥安毁掉后, 就暂时搬去了分家,自从淮家宣布入天机宗附属城,就已经开始准备举家迁移, 除了腾出一部分人手追绥安, 剩下的人都在各地,清点计算淮家铺子的价值,变现换成灵石便于携带。 在淮家后院禁地里, 堆放着许多的尸体,大部分尸体已经面目全非,在尸体底下, 是个小型阵法,淮家主一人站在这里,面容阴寒, 久久没有动弹, 不知在想什么。 淮阳一瘸一拐走来, 他的伤已经好了一大半, 道:父亲,乌云风不日便启程回天机宗, 我们只剩几天的时间准备,倘若 倘若抓不到绥安, 即使淮家跑到了天机宗地界,以澹藴的性格, 就算暂时隐忍不发,但一逮到机会,定会叫淮家断其左膀右臂。 若是抓不到人,就只能委屈你了。淮家主拍了拍淮阳肩膀,先发制人, 我们先去找澹藴告一状,站在道德层面压一压她的动作,只要多给我们喘息几年,为父的修为定会超了她,到时,莫说一个澹藴,就连天机宗宗主,我也不放在眼里。 可是 阳儿,既然走上修士这条路,我们就得当蛰伏的毒蛇,该低头时就不要抬头展露我们的毒性。 那父亲想孩儿如何做? 不急,现在谈这些还早,绥安抓不抓得到都还是未知。淮家主侧目,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淮阳将盒子递给他,道:这是家族中最后一颗魂晶了,待陨仙秘境开启,孩儿定会找到更多的魂晶。 嗯。 淮家主取出盒子里的魂晶,一抛掷,魂晶便悬浮在尸体上空,那磅礴的煞气突兀出现,围绕在阵法里头,像是被锁着,出不去,仅片刻,魂晶炸裂成一团晶雾,渐渐形成了一个虚影,淮家主和淮阳见状,虔诚跪地。 拜见上尊! 虚影的声音悠长,古老沧桑却又清脆响亮:我让你们送的东西,送到她手里了吗? 淮家主低头:自然送到了只是我不明白,如此贵重的功法,为何要送给她? 虚影:世间万物,皆有因有果,我送给她是种因,自然希望这因能结出我想要的果,这些,待你们到了我这个境界,自然会懂。 淮阳喃喃自语:我们能到上尊这个境界吗? 虚影:只要你坚信,自然能。 淮家主:可是我儿同我说,那红衣女子说澹藴是炉鼎,与其双修能治我儿废体,但我们淮家同澹藴发生了些分歧,闹得很不愉快,恐怕 哦炉鼎虚影沉默。 淮阳道:是的上尊,一时半会,我定是无法同澹藴双修的,不知除了此法,我还能否有别的方式治疗? 虚影:澹藴不是炉鼎。 淮阳一惊:怎么会是她骗我? 虚影:无妨,你且去找她问清楚,记住能治疗你废体的方法,只有我给你的那本功法和她 此时,阵法里的尸体皆慢慢化作了粉末,已经支撑不了多久,淮阳见状,焦急道:上尊,那功法是邪修才会去修炼,我不能修炼,除了这个,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虚影:找她和她在一起,你自然能找到治疗的办法 可是上尊,那人在骗我,她不会说的上尊 天机不可泄露去找她便是虚影伸手,弹出一道术法,瞬间钻入淮阳额间,此法能保你性命且好自为之 阵法顷刻间消散,伴随着一阵猛烈的狂风,吹到了淮阳,他呆呆地看着,又摸了摸额头,不知如何是好。 远在上界的一座宫殿里。 一名身着青袍的男子坐在蒲团上,周围全是灿灿的耀眼灵石,打磨好了,立成一根根冲天柱子,大殿极为空旷,向上看不见顶端,向下看一片白云。 男子睁开双眼,他的面容,竟和绥安有几分相似,媚眼红唇,一笑百媚生,作为男子,过于阴柔了点。 气运之子,气运之女,还不是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间。男子伸出修长的五指,轻轻握拳,世间种种,都被他尽数掌控,还差点,还差一点,我就是能成为无敌的存在,我的好安安,你可要快点成长,不要辜负我千辛万苦给你送去的阴阳灵心诀!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看见了将来的胜利,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极其癫狂地抬起双手,摸着自己的脸,似乎是在摸着绥安,面容扭曲得有些变态:祁汐颜,你可真是给我生了个好女儿,啊真希望那日能快点到来,哈哈哈! ****** 绥安默默将联系上界的事牢记,待她回到宗门,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澹藴,她心中隐约不安,澹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然而她被红衣女子看得很紧,想逃都逃不了。 二人离开坞镇。 红衣女子带着绥安来到北林森历练,到了这里时,天空就被一层乌云覆盖,冷风狂吹,绥安的修为已经恢复,靠着灵力暖身倒也感觉还好,只是看此天气,不是下雨就是下雪。 晴天白日下,因为阳光被遮显得昏暗无比,灵树的枝叶还是郁郁葱葱,很是茂盛,但偏外围的林子,却是枯黄一片。 绥安想起紫牡,这个妖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里头,上次在剑冢,她可是吃了好大一亏,如今身边跟着红衣女子,若是再遇见紫牡,或许绥安可以想办法挑起二人争端,一来算是报仇,二来便于她逃跑。 前面有两只筑基实力的妖兽,想来你一人应该可以对抗,我就在此等你。红衣女子靠近绥安,附耳轻声说,若是你敢跑,便不要怪我翻脸无情,我说到做到。 绥安瞄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飞身御剑,往前方飞去,她知道红衣女子一定会用神识跟着她,就面上做得乖一点,没有逃,但她心里却在想,怎么把动静搞大点,最好把紫牡给引过来。 啵啵想要跟着,被红衣女子用袖带给绑在树上,她一个眼神警告,啵啵就不敢挣扎了。 绥安前面,有两条蛇正缠绕在一起,抵死缠绵,看样子应该是在□□,绥安心中疑惑,难道开了智的妖兽是不讲究发情期的? 两条蛇也发现了绥安,因为被打扰,它们昂起头,露出獠牙呲呲叫。 两条蛇全身火红,皮肤就像荔枝,两只眼睛和红宝石一样,双蛇交替,昂起身就是喷出双火,偶尔火焰碰到枯枝枯树,火焰就势不可挡蔓延开来。 绥安双灵力结合。 金焰化作铠甲覆盖在白衣上,让雪白的色彩有着淡淡红光,滚滚热浪的火焰喷在其上,没有造成丝毫损坏,两条蛇腾空,绥安本想一剑斩落它们,岂料两条蛇的身躯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长! 肉眼可见的拔高蛇身,像一座高塔,绥安在两条蛇的面前显得极其幼小,她道:不是吧,才筑基期的实力就有那么大的身体,太犯规了。 呲呲! 绥安本来就不喜欢蛇,如今两条蛇变得如此大,那腹部一条条的纹理光是看一眼,就足够令绥安起一身鸡皮疙瘩。 蛇尾一甩,树木泥土横飞,周围的视线一下子受到阻碍,好在两只蛇身躯庞大,绥安所用的技法招招命中,她御着双剑,在蛇身上划出一道道伤痕。 【宿主,打七寸。】 绥安眼前的两条蛇,脑袋向下七寸的地方被系统给标记了出来,倒是便于绥安集中攻击,但剑难以入蛇身,她是第一次感受到妖兽身躯有多坚硬。 两只蛇妖,再次喷火。 随着身躯的长大,连喷出的火焰都猛了不少,两道火焰左右喷射,那一片片的枯林燃起熊熊烈火,黑烟升天,绥安落在火林当中,抬头看了眼天空,心道如此大的动静,那紫牡应该能看见吧! 动静应该足够大了,既如此,那就先解决了你们。绥安双手合十,体内两股灵力相互搅合。 两柄剑身上的火焰大盛。 绥安周围的火焰形成了一条火蛇,渐渐往她身边聚拢,越来越多,将燃烧林子的火焰控制在她身侧,像是在为绥安起舞,只为博绥安那一瞬间扬起的笑脸。 去! 随着她一声令下,火剑带领着火蛇在空中飞舞,往两只蛇妖游来,浩浩荡荡的火蛇和蛇妖喷出火焰对撞在一起,碰出滚滚翻涌的热浪,震得灵树叶子扯得飞扬。 隐约的,绥安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木灵根壮大了许多,灵力得到一个质的飞跃,这预示着,绥安很快可以修炼阴阳灵心诀第二层,或许,等她突破到了金丹期就可以开始修炼了。 呲呲蛇妖一声惊叫。 火焰对冲完,两把火剑却直接从两条蛇的口中钻入,准确无误地从蛇妖七寸地方飞出,留下的口子还喷涌出一股火焰。 最终,两条蛇巨大的身躯慢慢倒下,又慢慢缩小,变回了原来的大小。 第96章 付馨和乌云风来到斩魔宗求见澹藴, 却被太上长老拦在外门,不得进入,乌云风好歹是渡劫修士, 还是天机宗太上长老, 论身份,他和柳素那是平起平坐。 乌云风静静站着,不言不语, 守门的弟子额间冷汗瞬间冒出,他的一个眼神,就让那几名弟子感觉心脏被捏着, 随时可能被捏爆。 有一人,跪在了地上,大口喘气, 其他几人也面露狰狞, 捂着胸口吸气。 乌云风, 你何必为难他们。太上长老一来, 便站在几人身前,挡住这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几名弟子得以喘气。 若不如此, 想必你也不会出来。乌云风笑了笑,收回威压, 他此次前来,除了他的小徒弟要求, 其实也是为了化解淮家入天机宗管辖地的尴尬,几位小兄弟,方才多有得罪,抱歉了。 几人只是实力卑微的弟子,也不敢说什么, 只能站在太上长老背后。 怎么,一句抱歉就当无事发生?太上长老冷笑,淮家入了你天机宗地界,如今还上门来欺负我斩魔宗的弟子,真当我斩魔宗好欺负是吗? 付馨站在乌云风身前,弯腰结礼,双手奉上储物袋,道:我师尊也只是情急之下而为之,还请太上长老莫要恼怒,这里有些灵石,就当是我给诸位师兄赔礼道歉了。 付馨只是一个炼气期的小辈,方才太上长老还责怪乌云风同小辈一般见识,现在她也不好过多与付馨计较,否则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她道:罢了。 太上长老将储物袋给了身后的弟子,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太上长老对乌云风说:你们也别杵着,宗主的伤还未好,你们就算等个几天几夜也别想见到人,还是回去吧! 付馨闻言,心中顿时焦急,问:敢问澹宗主的伤如何了?严重吗? 太上长老觑眼,意味深长道:你这小娃娃倒是挺有心的,宗主的伤如何,我也不清楚,但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乌云风点头,道:既然澹宗主还在疗伤,那我们也的确不好打扰,若是有什么需要用的丹药,尽管跟我提,我若有,会亲自送来。 太上长老闻言,面色缓和些许,道:有心了。 那我们先告辞。 慢走不送。 待二人离开,太上长老又冷下了脸,道:呵,想维持两宗关系,又何必接下淮家这个烫手山芋,虚伪! ****** 还是没有突破。绥安回到红衣女子身边说道。 绥安在林子里杀了两日的妖兽,每次都感觉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也快了,其实就算她不杀妖兽,也能突破,或许是心里隐约感觉不安,绥安下意识压制了突破。 无妨,那就继续杀到突破。红衣女子言语轻描淡写,丝毫不把那些妖兽放在眼里,安安先休息一会,待会我们再深入些。 恋耽美 ——(71) 绥安点头,压下心底的无措。 两日来,闹得动静也不小了,为什么连紫牡一根红毛都看不见,难道是因为紫牡感受到了红衣女子修为高,所以才不出现的吗? 那紫牡这个妖王也不过如此。 啵啵一直待在绥安身边,朝红衣女子张牙舞爪,气愤这两日一直绑着牠,却又不敢真动手,其实妖兽的天生感觉很敏锐,牠能感受到红衣女子的强,也就生不起反抗的心思,弱者服从强者,其实在妖之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的。 这几日一直被红衣女子牵着鼻子走,如今稍微得空,绥安就又不自觉想起了澹藴,想起那日在淮家进入幻境的情景。 那时她进入了自己的识海,被自己所迷惑,她不懂阵法,因此差点走不出来,幸亏脑海里的冰凌花成了出口,只是她想不明白,冰凌花是冰属性,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她识海里? 思来想去,她身边只有澹藴是冰属性的,想来是那次在宗门里,澹藴对她搜魂时种下的一道防护,她不懂,为何澹藴不直接说。 是怕她不信任她吗? 绥安垂着脑袋,不断思考以往种种。 若是以前,指不定她会曲解澹藴的好意,说到底,她是被重生之前的水牢所束缚,那寒冷如冰刀刺心的感觉,她一辈子不会忘记,可如今,似乎感觉也没那么疼了。 尤其是澹藴躲在绥安怀里闷声不语的样子,让绥安意识到,其实澹藴和她一样,都害怕站在对方对立面,都不想失去对方,她也是女子,也有柔弱的一面。 不只是绥安的师尊。 更是澹藴自己。 现在,绥安更想见澹藴了,想知道对方现在的隐疾如何,有没有伤到经脉,她会炼丹,若是伤到也不要紧,她可以想办法医治她。 红衣女子忽然靠着绥安肩膀:你在我面前如此明晃晃去想别人,我很不开心,很妒忌,我一妒忌,就会想杀人,比如她觑眼瞧向波波。 绥安:啵啵是妖。 红衣女子的紫瞳瞪着,不管是妖是人,反正我手痒,想宰东西。 虽不知红衣女子的目的,但这段时间的试探,绥安可以确定,红衣女子不会伤她,她便也壮了胆子,道:你可以试试。 绥安见红衣女子觑眼,她心里其实还是很紧张的,就怕红衣女子忽然又变了想法,想拿她来练手宰杀。 好在,红衣女子没有说什么,她指了指前方,道: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往里走。 绥安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率先走在前头。周围很静,灵树也是郁郁葱葱,阳光透过茂密的叶子照射下来,细碎的光看起来像金色斑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日她闹得动静太大,杀得太多妖兽,这会反而没什么妖兽来。 绥安又深入些许。 心中总觉得怪异,这北林森算是盛天大陆妖兽最多的森林,不至于走到这么深的地方,一只妖都遇不到。 绥安心中警惕了起来。 精神一集中,远处的风吹草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隐约地,绥安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不太真切,她便往声音的方向又走近些许。 红衣女子面露古怪,以她的修为,那些迷迷糊糊的声音自然听得很清楚,她诡异一笑,扭头对啵啵轻声说道:你在这里等,过会再来。 啵啵瘪嘴,点点头。 红衣女子脚步放轻,轻到绥安以为只有自己一人,她回头看了一眼,红衣女子回她一个媚笑。 绥安对此没有任何感觉,但见红衣女子如此耍闹的模样,想来前面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于是,她就大着胆子往前走。 声音越来越清晰。 窸窸窣窣伴随着一声声痛苦的轻哼,绥安疑惑,似隐忍,似无处宣泄导致的痛苦,前面有高耸的灌木丛,绥安想了想,便跃上树梢,定眼瞧去。 一只半人化的蛇妖,披着火红色的头发,压着一名女修不断亲吻,蛇妖的蛇尾紧紧缠绕着女修的腿,蛇尾尖尖的部分隐没在那女修修长的腿间。 绥安眨眼,这是在欢好?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人和妖之间的欢好,当然,任何人也没见过,总之,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害羞,而是瞪着眼睛,好奇地看,丝毫不觉得自己正在偷听墙角。 躺在蛇妖身下的女修面容隐忍,却又死死抱着蛇妖,双腿紧夹着蛇腰。绥安后知后觉意识到,那满头红发的蛇妖,不就是妖王紫牡嘛! 难怪周围看不见一只妖,原来是妖王在欢好,自然没有妖敢打扰,等等绥安又意识到,女修和雌妖,不就是两女的在双修。 绥安不自觉点点头,心道原来女子之间双修是这样子的,她心里又开始好奇,不知男女是如何双修的,若是有机会,她想进青楼看看,满足一下好奇心。 实在不行,买话本看也行。 想不想同我也试试?红衣女子不知何时来到绥安身边,手轻轻勾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轻轻吹气,尝尝这其中滋味? 这股气吹得绥安措不及防,感觉自己的耳朵就像被咬着,吓得绥安跳下树梢,一落地,感觉到腿软,半跪在了地上。 红衣女子轻笑,轻飘飘落在绥安身边,指尖搭在她肩上,绥安就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后跳,那瞪眼的小模样,极大地取悦了她,笑道:我可是认真的,和我试试又何妨。 你这个登徒子。 绥安气得跳脚,像是炸毛的猫,张牙舞爪,却又毫无攻击性,在红衣女子的眼里是越看越可爱,银色的面具虽然遮掩了她大部分表情,可是她上扬的唇,却是无论如何也遮不住的。 我若是登徒子。她努嘴示意正在穿衣的两人,笑道,看别人欢好还能看得津津有味的你,比我也强不到哪里去。 绥安涨红着脸,支支吾吾。 她只是好奇,才不是登徒子。 绥安!月衣穿戴好后,立马飞奔至绥安身边,见她完好无损,总算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绥安闻言,尴尬打破,她也跟着松口气,问:你是 我叫月衣,是主子的护卫。月衣这才想起来,绥安没有正面见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0 21:51:36~20210513 15:08: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97章 绥安此刻的心情有点激动, 没想到她的运气还不算太差,在这里遇上了澹家护卫,只是对方的修为, 应该没有红衣女子那么高,如此说来, 想走还得从长计议。 我师尊的伤如何了? 月衣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我出来的时候, 姐姐说主子还在昏迷。 什么绥安听言, 心里担心不已。澹藴那么强的人, 一定不会有事。 你也别太担心, 冰锥要不了主子的命, 许是需要多花费些时间调息。 月衣话刚说完,紫牡的蛇尾恢复成修长的双腿,走路一扭腰, 柔若无骨地靠在月衣身上,娇嗔一声:别总谈你主子,我会吃醋的。 绥安侧目, 见紫牡脸上的绯红, 她后知后觉又想到方才的一幕, 这才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移开了目光。 紫牡见到了绥安的不自然,笑道:安师姐方才看得可欢? 绥安僵着脸,太尴尬了, 早知道如此,当时的她就该毫不留恋转身走的,她想了想,说:还行。呸呸, 以后再也不看了。 月衣瞥了紫牡一眼,没有反应,既不同意,也不否认,倒是和澹藴的性子有些相似,想来是跟在澹藴身边太久了。 那还想不想在看?红衣女子笑着说,这笑意不达眼底,仿佛是在诉说着,若绥安敢点头,下场定惨。 绥安果断摇头。 紫牡满意一笑,看了眼月衣:没想到带你出来历练,都能碰上澹藴的人,看来澹宗主真的是很在意绥安。 月衣闻声,眉一皱,她想到了什么,伸手就将绥安往身后拉,取出雷符对准红衣女子,道:贼子,我手中符箓有的是,现在念你救了绥安一命,若你速速离去,我可饶你一命。 她手中拿的,是玄级符箓,红衣女子嗤笑,道:你的东西都是澹藴给你的吧,让我猜猜,你手中最强的符箓,应该只剩你手中这一张玄级,对吗? 月衣抿了抿唇,喉咙滚动。 呵,可别欺负我家小朋友。紫牡站在月衣身前,周身气势凛然,双手紧握,随时会动手的架势,别忘了,她身边还有一个我,甚至是整个北林森的妖我都能驱使,你觉得以你的实力,可以对付得了我们吗? 红衣女子轻飘飘说:渡劫初期的实力,怎会是我的对手,你应该很清楚,若真要动手,恐怕你的家也会被毁得七七八八。 绥安心惊,渡劫期有这么强? 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绥安都没见过渡劫期修士真正搏命,哪怕是红衣女子对付淮家主,那也是一边倒的实力碾压,淮家主不蠢,定是以逃命优先。 试试不就知道了。 紫牡话一说完,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群妖,他们立着后肢,显然只是到开智的实力,不算太强。 绥安疑惑,北林森应该不止这些妖,来的这些妖零零散散,约有千数。 红衣女子的紫瞳一觑,那锐利的目光闪过一丝杀气,当她一抬手,指腹托着一股狂暴的灵力,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冰色球体,四周的灵力却全被扭曲往球体上吸附。 紫牡神色忽然变得凝重,她身躯迅速拔高,大喊一声:全部散开。 月衣飞身抱着绥安后撤。 红衣女子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不作理会,她将指尖上的冰球曲指弹出。 划出一道拖着蓝色尾巴的轨迹线,一眨眼,就到了紫牡身前。 紫牡面色一凛,未曾想到那人都不需要结印,就能控制如此庞大的灵力,可见对方对灵力的掌控有多细致。 她来不及结印防御,只能用灵力护身,在身前把灵力扩展,形成一个灵力盾。 冰球撞击出一阵寒风,飓风荡漾,周围的灵树离得近的,被风吹到的一面,都结出一股冰霜,只有背面勉强幸存。 冰风荡漾的速度极快,转眼追上月衣和绥安,来不及多想,绥安喊道:躲树后! 月衣和绥安分别转身,躲在树后,绥安木火双灵根燃出金色焰火,罩住全身。 当冰风吹来时,绥安的衣裙就像高挂的旗帜,被扯得笔直,渐渐地,衣裙一角冰结,慢慢地,越来越多冰霜。 好冷,好冷。 比起给澹藴取暖的那时还要冷! 不一会,绥安发丝也结了霜,即使有火灵力暖着,依旧是在瑟瑟发抖,片刻后,当冷风停下后,绥安感觉自己熬了许久。 没事吧?月衣同样鬓角结霜,但是比绥安好很多。 没事。绥安嘴巴抖着说。 她回过身,朝半空中看去,蔚蓝的天空下正飘着雪,白影和红影已经缠斗在一起。 底下的妖,有些被冻成冰雕,大部分四面八方逃窜走了,绥安蜷缩着,当她站直时,忽然感觉木灵根上传递出磅礴的木灵力。 咔嚓。木灵根裂开。 绥安一愣,她这是要突破了,不仅是木灵根裂开,就连火灵根也是同时裂开。 两股灵力从裂缝之中涌出来,天空中的紫牡被逼退,红衣女子起手又凝出一个小冰球。 紫牡面色苍白,若非她有强大的肉身,方才那一个冰球就能将她给冰封住。 此刻红衣女子又轻飘飘凝出一个冰球,紫牡方才意识到二人实力差距之大。 不对,紫牡是妖,哪怕她的实力只有渡劫初期,但对付人族修士,莫说渡劫中期,连后期她都有一战之力。 这红衣女子,给紫牡的感觉很奇妙,随手就是一个术法,和澹藴的实力有的一比。 澹藴好歹飞升去过上界,虽是修为倒退,但实力和天赋摆在这,轻易丢不了,就连天机宗宗主到了化神期,都不敢小觑澹藴。 若非澹藴有着莫名其妙的隐疾缠身,斩魔宗才是下界的第一宗门。 紫牡曾经偷偷潜入斩魔宗,也是靠的叶婷,若非如此,她也不敢去惹澹藴。 若红衣女子的实力和澹藴不相上下,那紫牡可以考虑一下,带着月衣遁走了。 忽然,干净透彻的天空不知何时凝聚起了一层乌云,闪电似蛇一般在乌云里来回游走。 红衣女子见状,撤回术法。 紫牡面露古怪,朝绥安看了一眼。 绥安的面色灰白,一下子褪去了血色,原本她脸上就已经铺上一层霜白,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和那些冰雕的妖没什么不同。 乌云遮天,雷电滚滚,一次次酝酿,当绥安体内的灵液倒灌涌入灵根时,一声爆裂,形成两个金丹。 一个是晶莹剔透的火色金丹,一个是布满妖纹的妖丹,绥安的眼角,划出一道细微的绿色妖纹,变得妩媚妖娆。 五官彻底长开,那煞白惊恐的神色,仅是一眼,便能叫冷心的人生出一股柔软。 绥安之所以吓成这样,一来,她的身体发生了一点点妖化,但因她体内有人族血脉,冲淡妖化,所以外观看起来还是人样。 二来,是天空中的雷云,绥安从来没有渡过雷劫,更别提这还是九九天劫,她一个刚结丹的金丹修士,怎么可能渡这天劫,这贼老天是要灭杀她啊! 绥安面前弹出系统面板,全部闪着红光,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警告! 【警告,系统正被创造者搜寻!警告!警告!警告!】 此时,系统发出来的声音变得嘈杂刺耳,吵得绥安脑袋刺疼,像是棍棒翻搅着,一思考就感觉后脑被重击,天空中的雷云又一声声恐吓着,她捂着耳朵,蹲下身,半蜷缩着发抖。 澹藴,你在哪里? 她好怕,好怕又一次死亡。 莫怕,这九九雷劫,我替你渡。红衣女子不知何时来到绥安身侧,一道柔和的灵力覆盖,将绥安包裹呵护着。 【警告解除!】 周围变得安静,唯有红衣女子方才的那句话,不断回响于耳,不安的心转眼平静了下来。 啵啵闻雷声,远远赶了过来,大喊一声:我来帮好朋友渡劫。 多事。红衣女子袖子一甩,啵啵就被吹得老远,隐没在灌木丛中,不知被吹去哪里。 她悬浮在半空之中。 恋耽美 ——(72) 看着这片滚滚雷云,红衣女子变得异常兴奋,她笑道:没想到绥安真能引来这九九天劫。 雷劫的威力还在酝酿,红衣女子反而不耐烦的样子,她张开双臂,高空中的大风吹得红衣飞扬,衣裳之间不断拍打出有节奏的簌簌声。 来,快降下来,让我瞧瞧你是否真有那般强的威力。红衣女子的笑容近乎癫狂,凄凉又绝美。 最后一句,红衣女子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细如蝇声:劈死了你,我将会是唯一! 然,偏偏就是这般呓语的声音,还是被系统捕捉,传达给了绥安。 绥安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甚至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她逐字说:原来,她的目的是九九天劫啊! 雷电似乎酝酿得差不多,接着就是狂风席卷,发出阵阵风萧声,树木被连根拔起,泥土混合着风,让视线模糊不清。 只是这雷电酝酿着又酝酿,最后雷云竟然散开,又露出温和日丽的太阳,暖暖的阳光让这一片被冰封的花草树木有了溶解迹象。 红衣女子还未收起展开怀抱的一双手,喜悦的目光变得疑惑,那呆萌的样子久久没有回过神。 绥安同样很懵,看着眼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秃驴,她忍不住眨眼,见他露出慈爱的笑容,方才确定,眼前的秃驴不是幻觉。 阿弥陀佛,看来小僧来得不算太晚。和尚拉起绥安,左右看了看她,不错不错,完好无损。 这人该不会是淫僧吧? 死秃驴,你胆敢管我的事! 第98章 红衣女子踏空, 周身暴着寒冷的气息,一步步来到和尚上空,一掌劈下一道剑气, 砍出一条线,直接分开了和尚和绥安。 她落在绥安身前, 将人挡在身后,冷声道:死秃驴, 为何来管我的闲事? 和尚双手合十, 笑道:阿弥陀佛, 这是我祖给的指引, 所以我就来了, 恰好碰见这九九天劫,绥安小友刚破金丹,还渡不了此劫, 我便用了我自己的功德掩盖了小友身上的天机,待小友日后修为高了,可以自行渡劫, 无需躲在他人庇护下。 红衣女子觑眼, 掌心中凝聚的灵力暴动着, 她咬着牙道:绥安的劫, 我会助她渡过,至于你祖的指引,与我无关, 你扰了我的事,就做好和我敌对的觉悟吧! 那一掌狂暴的灵力,她毫不犹豫朝和尚打去,和尚周身闪耀着金光, 用双手和她搏斗,月衣拉着绥安后撤,紫牡却上前,一掌拍开二人的手,脸上写满了哀怨。 绥安没有理会二人,她摸了摸额头,在和尚出现的一瞬间,她记得他只是朝她指了一下,那雷劫就消失了,此刻,绥安的额头上有着淡淡的金光印,像是某种禅文,片刻后没入了肌肤当中。 看那和尚的装扮,应该是禅道寺的,就是不知是禅道寺的哪位,且看和尚的身手,隐约压制了红衣女子,那应该是禅道寺里某位高僧了。 紫牡瞥了一眼变化极大的绥安,她眯着眼若有所思笑了笑,未曾多言。 和尚抬手,道:施主,莫动手了,我学的乃佛法,施主应该知道我的功法是压制你的,再打下去,对施主来说,可是负担,讨不了任何好。 怎么,你以为我在乎? 和尚叹气:施主,若你真为了小友好,就让她自己渡劫吧! 修士对雷劫算是又爱又恨,爱雷劫能够碎炼肉身,能让修士的实力得到很强的提升,至于雷劫给予的好处,能吸收多少也是看个人天赋,恨的便是死在雷劫下的修士也是数不胜数。 我怎么做,轮不到你来置喙。 即使施主的计划成功了,施主能保证日后不悔吗?和尚笑了笑,将目光放在绥安身上。 红衣女子闻言,面色一变,冷声道:看来,你有点本事,不过我记得,你们禅道寺的人窥探天机,可是要折寿的。 多谢施主关心,我只是看了个皮毛,不碍事的,反正我寿元无多,我就想在最后的时间里,搏一搏运气。 谁关心你了?红衣女子收起灵力,没有再同和尚动手,你们禅道寺的人,脸皮都是如此厚的? 哈哈哈,得厚一点,否则我们说的话,没人信啊!和尚穿的寺服并不是很整齐,胸口衣襟微敞,金红色袈裟往身上一披,颇有妖僧的那种味道。 呵,也只有凡人信你们那一套。红衣女子双手负背,有和尚在,她知道这九九天劫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出现,罢了,我宽宏大量,不和你计较。 多谢施主。和尚来到绥安身边。 绥安的变化,透着一股妖气,妩媚又妖娆,偏生她的目光却又极其干净单纯,和她的外表相违和。 和尚:你已经到了金丹期,修成了妖丹,身上半妖的气息是掩盖不住了。 绥安垂眼,忽然想明白了为何有一段时间,她木灵根上的灵气总被人抽走,应该是澹藴做的,目的就是防止她半妖化,而让她半妖化的红衣女子,似乎又是冲着九九天劫而来。 绥安抿了抿唇,她就知道,她不该信任红衣女子,可是心里还是好难过,好想哭,但是她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这个玉镯你且戴着。和尚又递给她一个普普通通的翡翠玉镯,可以掩盖你的炉鼎之身。 绥安惊恐,抬眼看着和尚。 她是炉鼎?怎么会? 澹藴从来没有和她说过? 不只是绥安震惊,除了红衣女子,紫牡和月衣同样是震惊的,二人目光下意识打量着绥安,从她身上,似乎能嗅到诱人的甘甜味。 紫牡是妖,对同类身上的味道极其敏感,瞬间红了脸,将头埋入月衣颈间,这才感觉好受了点。 红衣女子觑眼,淡淡一笑。 绥安只是瞧了红衣女子一眼,一颗心瞬间凉透,看来红衣女子对自己是极其了解的,对方说的一切话,都是带着极强的目的性,绥安嗤笑自己,都重生这么久,却还是如蝼蚁一般无能。 不,蝼蚁尚能撼动大树。 她连蝼蚁都不如。 绥安即使拼命掩饰,她的眼眶还是红了起来,接过和尚的手镯,并未戴上,她先问:你为何要帮我? 自然也是有我的目的,对小友无害。和尚叹气,心中不忍,人活这一世,本就是来感受人间冷暖,受了冷方知暖的舒适,酸甜苦辣,尝过了,有些人知其苦却不愿再尝,便将苦丢弃,殊不知,若无苦又何来的甘。 确实,经历这么些天。 绥安方才知道澹藴是暖的,她不是薄情之人,是一直呵护绥安成长的师尊,虽偶尔用的方式极端了点,但回过味后,却是甘甜的。 她将镯子戴在手腕上,又问:敢问大师,我是什么什么体质? 木生火,乃阳中烈火,是火淬之体,鼎中极品。和尚摸了摸下巴,帅气的笑颜透着几分坏,若是小友日后有了道侣,与之双修大可不必担忧被索取无度。 绥安一愣,她根本不是担心将来的道侣,她是担心有强者掳走她强行想到这,绥安打了个冷颤。 月衣扭头看向紫牡:你得保密。 紫牡气笑:秃驴是算准了我们不会说出去,才会将此事毫无保留全盘脱出,你就不能多动动脑子? 月衣撇嘴,似有生气的迹象。 秃驴,反正我的事也被你搅黄了,不如由你负责带安安回斩魔宗。红衣女子身影飘空,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 阿弥陀佛,小僧自当从命。 绥安觑了红衣女子一眼,目光透着些许难以置信,前段时间,她想跑都跑不了,她这是没了利用价值,所以干净利落被丢弃了。 红衣女子低头,目光淡淡,什么也没说,消失在天际,只有雷云散去后的透澈天空。 绥安眼中的泪水,终究还是无声落下,月衣见状,心中虽有些疑惑,但也识趣的没有去问什么。 紫牡传音给月衣:那银面女真是好手段,杀人诛心才是最高的境界啊! 月衣:什么意思? 紫牡:没事,死木头。 绥安也只是忍不住哭了一小会,很快,这种伤心的感觉被即将回斩魔宗的心情给替代,和尚用袈裟作为载具,带着绥安和啵啵前往斩魔宗,月衣在紫牡苦苦哀求下,只同意多留两天。 被这么一闹,绥安也很自然接受了两女子相恋的事情,当然,其实更多的是被一堆三千烦恼丝所困惑着。 大师,你祖给的指引到底是什么?坐在袈裟上,吹着冷风,令绥安清醒了不少。 和尚低头瞧了她一眼,笑道:你心情倒是调节得快,别叫我大师,就叫我天禅子,也别加前辈什么的,太老了。 您就是天禅子? 天禅子点头:对,其实我的指引是你,待我死后不,算了,待我圆寂后,我还有个礼物要送你。 绥安:死了咋送? 不过,我怎么能指引您呢?绥安还是很有自知之明,我自己都不知将来要走什么路,迷茫得就和三岁小孩一样。 你无须多虑,就当小僧在积德吧! 【宿主,这人应该和禅道寺其他人不同,是真的大贤者,要是真的悟透天机,或许宿主将来还要靠他帮一帮。】 绥安听言,又抬头看了一眼和尚,天禅子恰好低头,单眼一眨,唇一勾,怎么看都是个妖僧,不过,她的确能感受到他带来的暖意。 天禅子,多谢。 天禅子笑了笑,他看着落山的太阳,暖暖的光辉将一片大地染上橙色,他心中感慨修士修炼一途实在太过坎坷,尤其是绥安,小小的年纪经历了那么多事,那双眼睛还是如此干净,他希望她以后也能如此吧! 红衣女子来到了淮家分院,她坐在淮家大门前的树梢上,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守卫搬着家具和花瓶等等贵重物品,她本该专心点,可是思绪就是忍不住飘到绥安身上。 那双失望又伤痛的眼神,同样轻轻刺痛了她,红衣女子轻轻捂着心,喃喃自语:到底是你在难过,还是我在难过? 周围自然无人回答。 罢了,她就不该想太多,被秃驴几句话给影响,她要做的事,必须成功。 红衣女子凝眉,闪身入淮家。 找到正在调息入定的淮阳,她一声冷笑,来到他后背,一脚将人踹趴下,淮阳入定被强行打断,他口吐鲜血,回头一看,目光惊惧。 你你不守信用!淮阳向后爬了几步,远离她,澹藴根本不是炉鼎。 红衣女子笑了笑,道:呵,是你上尊说的吧,我虽是骗了你,但在商言商,对于这一点,我向来守信的,当初只是答应告诉你治疗废体的方法,如今,我自然是来兑现承诺的。 淮阳一愣:那 陨仙秘境里应该有魂珠,你得了魂珠,修补你身躯,废体自然可愈。 淮阳目露亮光:太好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要做。红衣女子脚踩在淮阳腹上,微微弯腰,见对方惊恐的目光,鄙夷说,那就是在你身上,讨点利息。 红衣女子说完,院子里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很尖锐,很绵长,附近的人都听见了,当守卫赶到时,就只看见倒在血泊中的淮阳。 第99章 淮家主赶到时, 就看见倒在血泊中的淮阳昏迷不醒,鲜血从腿间不断涌出。 淮家主见此景,面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 众所周知,到化神期之前的修士若是缺胳膊短腿, 若无神医或者神丹,这辈子就是残疾, 不可能恢复。 淮家主又是渡劫期修士, 下半辈子也很难有子嗣, 他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一声震荡, 身旁的守卫耳朵流出鲜血。 究竟是谁要我断子绝孙,老子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以解我心头之恨!淮家主仰天震吼, 灵力迸发,四周守卫全部跪地。 家主。一人远远跑来。 淮家主挥手,示意护卫将淮阳抬下去, 转头问:找到绥安了吗? 找是找到了, 人就在一处村子落脚, 只是守卫迟疑说, 绥安身边的红衣女子不见了,反而成了和尚跟着,且看那和尚衣着, 是禅道寺的,穿着金红色袈裟。 淮家主皱眉:金红色难道是天禅子这禅道寺的人,为何也参了一脚 家主,我等该如何做? 淮家主揉了揉眉间, 待舒缓后放下手,眼神变得极冷,道:通知斩魔宗剩余的子弟,让他们做好准备,等我的指示。 是。 斩魔宗外,红衣女子手撑着一棵灵树,唇色黑紫,吐出一口鲜血,艳红的血珠沾在嘴角边,指腹轻轻拭去,她无力靠着树,急促的呼吸渐缓。 这淮阳,看来挺受重视。 方才她废了淮阳后,他的额间忽然射出一道光,若不是她早有防备,恐怕就不是受点小伤这么简单了。 奇怪明明我动手的时候,那道防护就可以保下淮阳为何要等我动手之后才是想让她放松戒备,还是警告她不要伤淮阳性命? 这时,红衣女子收到传音石讯息,她听完后便入了斩魔宗。月夕还守在房门前,当她见到红衣女子时,方才重重松口气。 这段时间,可曾被人发现什么?红衣女子面上的笑容看不出是真的开心还是假笑。 这段时间虽然来过不少人,但属下掩盖得很好,未曾被人发现。月夕低着头。 如此甚好。 红衣女子推门而入,月夕紧随,关紧房门,顺手接过她脱下的红衣和银色面具,当人转过身时,那张脸,和澹藴长得一模一样。 恋耽美 ——(73) 她套上了紫衣,又将绥安送的香囊挂在腰间,指腹摸了摸香囊上绣的并蒂莲,她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月夕,道:怎么,后悔了? 没有,属下不后悔。 最好如此,否则,就莫要怪我将你妹妹送入黄泉,你知道的,我和澹藴不一样。她拿出了冰锥,把玩了一会。 是,属下明白。 她将冰锥打入体内,疼痛让她眉一皱,鬓角上结出霜雪,她躺在床上,轻轻吐出寒气。 月夕见人已合眼,便收起手中的衣物和面具,退到了门口,静静等待着。 孔悦飞了过来,本来想硬闯,但他看见大门敞开,就越过月夕直接入了房内,一靠近昏迷不醒的澹藴,就感觉到了阴寒。 孔悦道:怎的如此严重? 师妹?他轻轻喊了声。 见人没反应,他又靠近一步,道:得罪了。孔悦给澹藴把脉,刚碰了一下,就冻得他缩回了手。 孔悦只好拉着衣袖,隔着一层衣把脉,澹藴的脉搏虽是微弱,但不致命,他松口气,转身又出了门,道:宗主的伤已有好转,你且在此寸步不离守着。 月夕:自然。 和尚带着啵啵和绥安赶了两天路,在附近一处小村子落脚歇息,一大清早,绥安就在楼下看见和尚正大口喝酒吃肉,满嘴的油腻,和他妖气的面庞倒是极其搭配。 啵啵也是不甘示弱,就比谁胃口大,导致桌子上堆满了空盘子和骨头。 绥安下了楼,道:我记得禅道寺不吃荤,这可是犯戒律。 哈哈,戒律又如何,只是约束门下弟子的控制力,对于我不需要。和尚打了个嗝。 绥安道:那敢问大师天禅子,我身上的妖气能否遮盖? 几人是在小村落脚,这里来往的修士极少,绥安的半妖身自然无人发现,但若去了斩魔宗,她在想自己会不会被逐出宗门。 和尚笑了笑:有,吃金丹。 绥安一愣,吃金丹的事,她肯定做不出来:除此之外呢? 和尚:你不是炼丹师吗?你都没有办法,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是啊,丹药也无法遮盖。 妖就是妖,再怎么遮盖最后还是会现了原形。 绥安叹气,身上的妖气无法掩盖,对于回宗门的欢喜又转变成了忧愁,她又问:那敢问我是何妖身? 和尚还未来得及回答。 就有人率先打断。 绥安,你还活着啊,害我担心死你了!媛暖暖身后跟着几名媛家护卫,当她听见护卫报告时,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但她看见人还没来得及欢喜,就愣在了原地。 媛暖暖先是被绥安变化的样貌所惊住,红唇媚眼,眼角上细微的绿色纹理,让绥安无意间的一个眼神充满了暧昧,都像是在勾引人,而后被绥安身上的那股妖气所震慑。 你你你是怎么回事? 绥安缄默,不知该如何解释。 和尚却笑了笑:如你所见,半妖,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什么!媛暖暖惊呼。 她的声音吸引了其他来往的过客,媛暖暖意识到后,立马捂着唇,小声说:半妖?绥安,他说的是真的吗? 绥安点了点头。 媛暖暖直径来到她身边,上下打量着她,绥安略紧张,不知媛暖暖会如何看待她,二人之间会不会成为陌路人。 啧啧,变漂亮了,我要是男人,真想把你囚禁起来,慢慢欣赏。媛暖暖摸着下巴,痞气说道。 你不怕我吗?绥安听到她的这翻话,似乎觉得,半妖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媛暖暖冷哼一声。道:怕什么,我可是要打倒你的你你金丹了?我怎么看不出你的修为? 绥安点点头:运气好。 媛暖暖一跺脚:靠,你是什么魔鬼,这突破的速度也太快了点,不行,我不能输给你,等回去我就闭关修炼。 绥安递给她一个药瓶,道:里面有炼制的一些丹药,你闭关的时候服用吧,应该对你有用。 媛暖暖没有接过,她问:送我的? 对,送你的。绥安气笑。 媛暖暖冷哼一声,接过药瓶:算你有良心,不枉我不吃不喝不睡找了你那么久,对了,你是何妖身? 绥安努嘴示意,心里很是高兴,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媛暖暖都没有嫌弃,这就足够了:问和尚。 和尚闻言,他笑了笑,将腿翘在凳子上,捶了捶膝盖,目光注视着绥安道:哎呀,我带着你们飞了那么远,现在有点累了,要是有人能帮我捶一下就好了。 果然是淫僧! 绥安:啵啵,给他捶腿。 和尚眨眼,只见啵啵转动死鱼眼,半人半鱼的脸发出诡异的笑声,他立马摆手,道:咳咳,不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绥安环抱双手,笑了笑。 和尚:是蛇,你身上有一半人族血脉,和妖血融合得非常好,所以不必担心你会转化成妖身,最多看起来和我一样,有点妖邪。 媛暖暖眨眼:看不出来,居然是蛇。 绥安闻言,无意识摸了摸手掌上的伤疤,那是脊鳞剑留下的,莫不是因为她是半妖,所以才拿到此剑? 和尚瞥了一眼,笑道:呦呵,上古神剑,你个小丫头运气倒是不错,不过还是小心了,这印记大部分人以为是伤疤,但还是有人能认出来是神剑给你的烙印。 一旁的媛暖暖听言,捂着差点又惊呼出来的声音,道:不是吧,你运气也太好了吧! 我可是差点死在里面。 绥安攥拳,将印记遮盖:和尚,你倒是懂得蛮多的,那我问你,你能看出来我我将来的命运吗? 和尚食指放在唇上:天机不可泄露,莫说你的命运,哪怕是你的父母亲人,都是不可说。 媛暖暖的视线放在了绥安身上,这人变得沉稳了很多,自小无父无母,现在又听和尚所言,绥安身上的确充满了迷点,她以前还挺妒忌绥安,也妒忌绥安和妙木的要好,她总觉得自己被落下。 如今想来,当时的自己还挺幼稚,只知道和绥安吵,但是妙木,她是打心眼里讨厌,穷得清高,却还拿绥安的月钱,那是虚伪。 绥安又问:为什么? 和尚摇头,他站起身来,将几块上品灵石放在桌上,道:说多了,因果就乱了,顺其自然吧,若你能活下去,自然能找到问题的答案,时间不早了,我们且出发吧! 活下去! 即使和尚不说,哪怕她成了又烂又恶心的蛆,她也要活下去。 绥安见他出了门,便紧跟上,又乘坐着他的袈裟,以极快的速度往斩魔宗方向飞去。越是靠近,绥安越是不安和紧张,她倒不是担心澹藴赶走她,而是担心宗门弟子给澹藴压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2 22:11:41~20210515 22:12: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00章 绥安来到斩魔宗门口, 守门的弟子见来人,先是惊喜地喊了声安师姐,紧接着, 他们如临大敌拔出了剑。 是何妖孽,竟敢冒充安师姐! 媛暖暖站出来, 双手叉腰,道:什么冒充啊, 她就是绥安, 快让开。 休要胡言, 此人分明是妖。 媛暖暖指着自己, 道:那你们看我, 是人是还是妖假扮的? 暖师姐自然是真的。 那不就得了,你们不信她,总该信我吧!媛暖暖拍拍胸脯, 我用我的人格担保,她就是绥安,现在可以给我们让路了吧? 几人看了看嬉皮笑脸的媛暖暖, 又看了一眼妖邪之气的和尚与一旁翻着死鱼眼的鱼妖, 惊道:暖师姐被三只妖挟持, 快通知太上长老! 媛暖暖与和尚: 啵啵挠头, 呵呵笑了笑。 和尚立马道:几位施主,劳烦通传一声,就说禅道寺的天禅子前来拜会。 守门弟子闻言, 这才认真打量,他们也拿不定主意,恰巧,虚浮和妙木从山外回来。 二人见到绥安, 均是愣了片刻。 妙木:可是安师妹? 绥安点了点头,轻轻一笑胜过一朵盛开的娇花:师姐,我回来了。 妙木来到绥安面前,拉起她的手,似乎在确定着什么,好一会方才说道:回来就好,想必宗主也能宽心了。 对了,我师尊伤得如何了?绥安听言,一直悬着的心,稍微平缓一些了。 无性命之忧,还需静养数日。 那就好。 虚浮站在二人身后,几次想开口,却始终未曾插上话,他瞧了一眼绥安和妙木,变化极大,似乎只有他一人还停留在原地。 妙木:先入宗吧,淮家集结了一群人,正浩浩荡荡往斩魔宗而来,也不知意欲何为。 绥安点头。 守门的弟子却又拦住跟随的鱼妖:妖不得入宗,除非是褪去妖性的灵兽。 鱼妖被拦,牠颈脖处的鱼鳃和嘴裂开,发出低吼的咕噜声,凶神恶煞,爪子一挥,站在最前的弟子,衣襟被划破,胸膛似豆腐一般被挠出几条稀巴烂的爪印。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生,绥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那弟子惨叫一声。 绥安大喊:啵啵,住手。 之前,啵啵温顺,不敢反抗红衣女子,那是因为啵啵实力不如人,妖性会让牠屈服于强者,而守门的弟子,修为最高也只是筑基中期,啵啵被拦住路,也自然地将凶性一面展露。 绥安蹲在那受伤的弟子身旁,人已经昏迷,胸口处血肉模糊,绥安先是用药粉给他止血止痛,后又渡了些木灵力,延缓他的伤势。 绥安:你们先抬他下去休养。 守门弟子指着鱼妖:那牠呢? 绥安见啵啵低头,委屈沉默,她也不知该如何做,啵啵对她来说,是救命恩人,否则,她早就落入淮家人手里,或许是生不如死。 她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妙木说:那弟子只是皮肉伤,不是多严重的事,就先让鱼妖待在兽园,静思己过,待宗主复原后定夺。 绥安同意了,嘱咐啵啵几句,让牠不要随意伤人,然后几人就入了宗门。 至于啵啵,就由弟子带去兽园。 有妙木和虚浮负责,绥安入了宗门后也算顺利,她匆匆忙忙赶到左殿。 月夕见人入了屋,便轻轻关上房门,疲惫叹了口气后就离开了这里。 绥安来到床边,不知是因为许久未见的关系还是独自在外经历了一番生死磨练,此刻看见澹藴静静躺着,她心里生出隔世沧桑感。 澹藴的呼吸很平稳,每次吐气都有一股寒霜,绥安伸出手,轻轻拉着澹藴指尖,冰冷让她的手感觉到刺痛,绥安运转御火焚天诀,将火灵力通过指尖渡进澹藴身体里。 似乎感受到了温暖,澹藴睁开双眼,当她看见绥安时,喃喃自语说:安儿是你吗?绥安周身有着妖气,但这股暖人的火灵力的的确确是来自绥安的。 绥安坐在床沿上,火灵力持续输送,她道:是我,我回来了。 澹藴阖着眼帘,似乎还未完全清醒,嘴里也是含糊说:安儿,我好冷。 绥安没有犹豫,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将人给抱在怀里,澹藴感受到了温热,下意识往绥安怀里钻,绥安顺势把人抱得更紧。 澹藴一直在颤抖着,绥安心疼这人,遇见什么事都不说,喜欢独自承受,这段时间她不在她身边,回来就见澹藴这副模样,想来一直是在受冰锥的折磨。 没多久,绥安发现自己的火灵力很难游走在澹藴腹部,那里的筋脉此刻冻结着,火灵力得耗费些时间方能化解。 澹藴抖着唇,道:还是好冷。 绥安拿出先前在红衣女子那里炼制好的碧焰酒,道:师尊,先喝些暖暖身。 绥安喂着澹藴。 她的唇靠着葫口,因为是躺着的,绥安只是轻轻抬手,澹藴就喝到了碧焰酒,还有一部分酒水顺着她的唇角流淌下来,一瞬间,整间房里都充斥着碧焰酒的果香味。 一喝完,澹藴就又钻入绥安怀里,火灵力还是停留在澹藴腹部外。 澹藴依旧颤抖着身体。 绥安见她咬着下唇,眉间紧锁着,心里就恨死淮阳,将来定要将此人千刀万剐。 【系统建议宿主和女子减少衣服,修炼御火焚天诀下一个阶段,把自己炼成火炉,通过热传递的方式给女主取暖。】 脱衣取暖,这个绥安倒是也听宗门弟子提过,她也没想太多,便起身将外衣脱下,之后又将澹藴的衣服脱下,二人就留了个遮羞布。 当绥安再次抱着澹藴时,连她都忍不住抖了一下,那冰冷可是真真实实通过肌肤传递了过来,就像大冬天捂暖的手不小心碰了一下冰。 下一层御火焚天诀,就是火灵力烧自己血肉之躯,绥安一下子陷入了冰火两重天,冷热交替,这时,澹藴化被动为主动,将绥安反抱着,双手双脚并用,死死缠住了她。 方才流淌下来的碧焰酒香,清晰可闻,沉重的呼吸就在耳旁,徐徐的鼻息掠过,听在绥安耳里就像亲昵的娇哼,她的思绪不自觉被拉到了前段时间的北林森,目睹了月衣和紫牡的纠缠。 那二人那时也如这般,有如此沉重的呼吸,当澹藴的呼吸再次掠过时,绥安忽然感觉头皮发麻,心悸让全身都变得轻飘飘。 打住打住,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绥安略心虚,侧头瞧了一眼澹藴。 鼻尖相互抵着,红唇咫尺。 绥安呼吸忽然也跟着沉重,她收回视线,闭上眼睛,全力运转御火焚天诀,火灵力冲击着澹藴体内冻结的经脉。 恋耽美 ——(74) 不知多久,绥安的功力又进一步。她进阶金丹的时候,其实还很不稳定,此刻因为修炼御火焚天诀,倒是将此刻的修为给稳住了。 现在修炼御火焚天诀,这股灼烧勉强能抗住,且她的阴阳灵心诀也能开始修炼第二层,如此一来,木系术法也得开始修炼了。 绥安睁开眼,忽然感觉自己未来的一段时间会很忙,又要修炼两本功法,又要炼丹,还得练剑。 醒了! 绥安闻言,侧目一瞧。 澹藴侧身半躺着,露出莹白的肩头和线条优美的锁骨,不过被些许发丝给遮住了,这种半掩的感觉,反而会让绥安想撩开她的发丝。 绥安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她坐起身,不去瞧对方,道:师尊的伤可好些。 嗯,已无碍。她的声音带了些许慵懒,又透着磁性,甚是好听。 二人忽然沉默了许久,澹藴开口,打破了尴尬,她说:安儿难道没什么想问我的? 绥安没有回过头,她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现在的神情,她问:我我已经知道我是半妖,还是炉鼎,师尊不让我下山,是怕我的炉鼎之身被人发现吗? 算是吧!更多的,她还是怕那红衣女子,目前为止,澹藴都还没查到对方的目的。 那我的父母师尊能否告知一二?绥安问起这个问题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澹藴。 澹藴低着头,刘海倾斜,遮住了她半边脸,她拿出一幅画,递给绥安,道:她是你娘,也算是我半个师父。 绥安愣了愣,呆呆地接过画,指尖轻轻颤抖,她缓慢展开一看。 竟是澹藴房间里的那副,女子靠着树,单手放在小腹上,如今看来,画此画时,女子应该是刚怀孕:难怪我觉得这画中女子看起来如此面熟。 绥安轻轻抚摸画中女子的面庞:师尊,我娘叫什么名字? 祁汐颜,你叫祁绥安。 祁汐颜这名字,真好听。绥安笑了笑,原来她姓祁,从今天起,她也有姓了,那我父亲是谁? 澹藴摇摇头:我也不知。 那师尊可知我娘是如何死的?当初为何带着我来下界?是否因为仇人追杀? 澹藴沉默着。 二人经过了这么多事,此刻又见澹藴缄口不言,绥安却没有以往那般恨不得撬开对方的嘴。 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自己变得更包容,包容澹藴时不时冒出来的古怪脾气。 绥安收起画,坏笑道:师尊今日怎的如此通情达理,曾几何时,我可是哭着求着询问,师尊都不曾开口解释半句。 澹藴:我 绥安并不为难她,又道:一直以来,我的木灵根总会被人抽走灵力,那人是师尊,对吗? 澹藴叹气:若你修炼木灵根,日后到了金丹期,半妖之身自然瞒不住,我应过你母亲,会让你同平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快乐成长,未曾想,你还是觉醒了半妖之身。 第101章 二人静坐着, 她们身上只有一些遮羞的亵衣,澹藴垂着眼,似乎因为秘密被发现后而不敢面对, 又似乎是在回避着什么。 师尊可想过,若我知道后会如何?绥安目光闪耀着水泽般的光芒。 澹藴的视线一直不敢停留在绥安身上, 她的心又慌又乱,无所适从, 只能轻叹一声:抱歉。 一句抱歉就完了? 澹藴这才抬眼看向她, 银白的肌肤就像镀了一层光, 绥安的面色很平静, 原来, 不知什么时候,她也看不出绥安心中在想着什么。 那安儿想如何? 师尊知道我当时被抽灵根的时候,心里有多慌。绥安觑眼, 音色淡淡,当时我就发誓,若是被我抓到此人, 定要将其千刀万剐。 澹藴怔住。 绥安毫无情感的话语就是一把尖刀, 一下下划开澹藴的心脏, 将其血肉一片片割下, 她忍着不适,闭上眼睛不去看,道:好。 若要千刀万剐, 她定不还手。 啪!澹藴的额头被狠狠弹了下。 绥安见她睁开迷茫的眼,张口结舌的样子像极了呆头鹅,她忍不住笑道:现在扯平了,我呢, 并没有师尊想象得如此羸弱,以后若是遇上什么事,师尊可以直接同我说。 变化来得太过突然,澹藴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她的肢体却将绥安拉入了怀里,亦如当初在淮家时,绥安紧紧搂着她,护着她,让她心里充满了暖意,那是一种很难用言语去表达的感觉。 澹藴唯一清楚的只有将怀中人搂紧,不让她跑,她们只能属于彼此,相互守望,哪怕天地崩灭,也不能离开。 安儿。她轻轻唤她一声。 澹藴似在呢喃着。 绥安忽然感觉心头一跳,呼吸跟着澹藴一起缠绵了起来,旖旎如情人之间的细语。 渐渐地,澹藴的指尖顺着绥安肩胛下移,滑过臂膀上细腻的肌肤,准确无误擒住了手,以手心手背的姿势,十指相扣。 从未被人如此牵过手,指缝忽然被入侵,让绥安一阵酥麻,她愣着抬起头看她。 澹藴虽没怎么笑,但绥安能感觉到对方的开心,她总觉得,澹藴好像变了一点,但又说不上哪里变得不一样。 你我许久都未曾如此亲近过。 绥安冷哼一声:这不能怪我。 不怪安儿,是我的不是。澹藴觑眼看向绥安洁白如玉的手腕上带着一个丑陋的镯子,很是刺眼,这个是谁给你的? 绥安抬起手,展示着丑陋的镯子:是天禅子给我的,能遮掩我的炉鼎之身。 竟是他! 绥安将那日北林森所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澹藴,当然,唯独那香艳的一幕没有说。 是我的不是,没能护着你。 暗箭难防,怨不得师尊。绥安想了淮家人,她直起身坐好,道,对了,我听妙木师姐说,淮家带着一群人,正浩浩荡荡往斩魔宗而来。 话落,门被敲了敲。 宗主,淮家带着人来了,同行的还有乌云风等人,此刻正在主殿吵着要见您,说是要讨公道。 澹藴皱起眉,道:他们敢来,恐怕是仗着乌云风背后的势力,安儿,你且在此等着,我去看看。 那师尊的伤不要紧吗? 无妨,小伤。 等等,我也去。绥安不放心。 澹藴想了想,道:那你在隔断后面待着,不准出来。 好。 绥安掀开被窝,露出优美脊骨,像一条溪流直通往深渊,她弯下腰,将散落在地上的或床角的衣物拿起穿上,不一会就遮得严严实实。 她一回头,见澹藴一动不动,疑惑道:师尊不穿衣吗?她看见澹藴的耳根子变得红彤彤,心中顿感奇异。 恩。澹藴回神,迅速穿戴好。 同样是遮得严严实实,像是把她的小心思也盖住了,只有她一人知道。 二人前往主殿。 冷冷清清的主殿此刻就成了菜市场一般,来了一群人吵嚷着,太上长老站在首位上,正冷眼看着淮家主跪在淮阳身边哭泣着,淮阳是被人抬来的,此刻依旧在昏迷当中。 淮家主声嘶力竭,声音连殿外的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哭道:我的儿啊,绥安实在是太狠心了,为父哪里会知道只是随口多问了句对你是否有意,她竟丧心病狂的废了你啊,可怜我们淮家单传至今,如今算是断了香火我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啊澹藴,你快出来,今日势必要给我淮家一个说法! 乌云风听在耳里,直摇头,他小声说道:虽不知淮家主说的是真是假,但他儿子的确被废了,就算澹藴不惩治绥安,以后也是要落人口舌。 阿弥陀佛,凡人道我是高僧,修士道我是妖僧,但不管是何人,都是些不相干的人,无须在意。和尚双手合十,小声着念经。 乌云风笑道:世人都说你知前后五百年的事情,那我问你,今日会如何收场? 阿弥陀佛,是祸躲不过,但福祸相依,今日的祸也指不定是福。 乌云风嗤笑:一派胡言。 信则有,不信则无,乌长老就当我是在胡言吧!和尚的视线瞥向另外一人,意味深长说,不该有的期许还是早日放下,看透了,他日自有一番成就。 付馨环抱着双手,不以为意。 淮家主,你又有何证据证明是安儿做的。澹藴挂着苍白的面色来到殿前,一步步走向昏迷的淮阳,心中泛起一阵阵杀意。 她一出戏,整个殿内瞬间安静。 淮家主低着头,诡异一笑,当他抬起头时,又恢复成老泪纵横的样子,道:还劳烦澹宗主请绥安出来对一对,不就知道了。 淮家主,当时发生什么事,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认为我会把安安叫出来任凭尔等伤害吗? 淮家主擦拭眼睛泪水,道:澹宗主,你此话是何意思,难不成还想说是我们淮家陷害你和绥安吗? 你说呢? 淮家主哭中带笑:哈哈,你们看呐,我们淮家岂敢去撼动斩魔宗宗主的爱徒,我们有如此做的理由吗? 澹藴负手,道:不必胡搅蛮缠,今日/我心情好,带着你儿子赶紧离开。 你们瞧瞧,我们千里迢迢就是来讨要一个说法,只是想您的爱徒当面说清楚,您如此推三阻四,莫不是心虚了? 对,给我们一个说法。 绥安是当事人,怎么也得出来对峙。 殿外的淮家人,开始大吵大闹,引得附近的弟子跑过来一波又一波,一下子主峰就待满了人。 肃静。太上长老一声震怒,当我们斩魔宗是何地,一个个跑来敢对我们指手画脚! 淮家主又开始哭泣,道:乌长老,您可要给我做个主啊,他们斩魔宗太欺负人了,我只是想问问绥安几句话,为何一个个都要如此待我啊? 淮家毕竟归入了天机宗,乌云风想了想,说:这个淮家主也只是问绥安几句话,不如就叫她出来对峙,若一直躲着,岂不是叫人笑话。 澹藴冷笑着:说来,淮家已经不是斩魔宗的附属家族,莫说只是废了他,哪怕安儿今日杀了淮阳又如何,我堂堂斩魔宗宗主若还保不下自己的弟子,传出去才真是要被人笑话。 乌云风闻言,便也不再说什么。 淮家主冷眼,给门外的几人递了个眼色,这时,两人架着一名受伤的弟子闯入殿内,跪在了澹藴面前。 宗主之所以不敢让绥安出来,因为绥安是妖,是她伤了守门的弟子! 一句话爆出,澹藴脸色极其不好。 什么,绥安是妖?太长长老皱眉,这绝不可能,绥安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不是吧,安师姐是妖吗? 难怪我远远看见安师姐的时候感觉有些奇怪,样子充满了妖邪之气,没想到还打伤了宗门弟子。 那跪在地上的二人分别指着妙木和虚浮,道:妙木师姐和虚浮师兄也看见了,宗主若不信,可以问他们。 妙木呵斥一声:尔等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那弟子不是师妹伤的,师妹也不是妖。 媛暖暖:就是,你在胡说八道。 虚浮默不作声。 那二人又道:我们没有胡说八道,是真是假,请安师姐出来一问就知。 够了。灵力随着澹藴的话语震荡开,修为低者,被震得后退,修为高者,也是心悸不已。 太上长老忽然按着澹藴肩膀,道:是真是假,且让绥安出来一看便是。 绥安躲在隔断后,看着澹藴被淮家人逼迫,心中不是滋味,她深呼吸着,反正她也不能一直躲着,于是就昂首挺胸走了出去,当人群见到她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安师姐真是妖啊! 隐藏得可真够深的。 太上长老也跟着皱眉,但她知道轻重,如今这种局面,应当要一致对外。 淮家主指着绥安,怒道:各位且看,她就是妖,未曾想到能在斩魔宗潜伏如此之久,定是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绥安笑道:我是有秘密,但是你们也有,淮家人养血煞虫,看似炼制血煞丹,但实则在积攒煞气,与上界人联系。 乌云风闻言,摸了摸长长的胡须,觑了一眼淮家主。 淮家主面色一变,道:贼子恶人先告状,你可有证据? 你不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废了你儿子吗?绥安瞧了一眼淮阳,真可惜,我本来想自己动手废了他的。 你!淮家主气得面色铁青,澹宗主,你也听见你弟子说的话了,难道就不管管? 安儿。澹藴勾唇,若是不解气,现在杀了也无妨。 你们欺人太甚啊! 绥安见人跳脚哭泣,那是叫一个撕心裂肺,闻者伤,见者痛,她倒是好奇,这淮阳是得罪了谁,竟然被人给废了,以后就算有什么成就,想来人生也变得不完美,变得无趣。 淮家主道:你们若是不管此妖,将来她定会同坞镇的灵兽一样,啃你们血肉。 乌云风说:坞镇的事我也听说了,灵兽反噬,其主人死后又成了妖,且杀性比以往更强,被咬的人也跟着发疯。 淮家主:妖就妖,和我们不是一路的,我儿的事,澹宗主不肯给说法,难道那此妖你也不想处理,留着等她发狂残害同门吗? 恋耽美 ——(75)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5 21:48:39~20210518 15:08: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小瑾的姬达不响了、天晴同学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bc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默无言 7瓶;大姐姐看看我 6瓶;48401834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2章 邬镇灵兽恢复了妖性反噬其主这件事已经传遍开, 早就闹得人心惶惶,如今的灵兽在修士眼里,还是妖, 只是暂时被驯化而已。 门中人对此,也是议论纷纷, 其中有部分人唯恐绥安妖性大发,伤了他们, 变成殿前受伤的弟子样奄奄息, 更甚者还说要把兽园里的灵兽全部关起来。 这样的言语, 很快在弟子之中传递开, 淮家主还在诉苦, 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也不知是谁,声呐喊, 火上浇油道:既然绥安是妖,宗主不如收了她当灵兽吧? 但是眼眸越来越冷,她绝不容许绥安被迫定什么契约, 任何人都不可以。 当灵兽有什么用, 万反噬了该如何是好, 我看不如废了绥安, 没了修为,我们就不用怕她了。 对,废了她。殿外的淮家子弟, 包括些内门子弟,都跟着附和吵嚷着。 付馨见此情景,勾唇笑。 淮家主见澹藴不为所动,他转身跪在乌云风面前, 道:求太上长老为我等做主啊! 淮家刚并入天机宗就搞了那么多麻烦,乌云风实在不想搞得自己身腥臭,如今还当着众人面跪在他面前,这是硬逼着他帮忙。 这群人的眼神,是见到了生死仇敌,将绥安生吞活剥还不够解恨。绥安轻轻叹气,她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怎么就变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十恶不赦之人。 乌云风冷眼旁观,暗道这淮家主实在是上不了台面,也不会看人眼色,这样的家之主还比不上他刚收的弟子,真是个笑话。 乌云风缄默,淮家主就直跪着哭诉,个大男人,着实哭的他心烦,忽然,他察觉到股逼人的寒气,抬眼瞧,澹藴手中持剑,击杀招直指淮家主后背。 不如,我先废了尔等! 乌云风听闻澹藴有伤在身,却还能使出令人心悸的灵力,真是后生可畏,只可惜,淮家既已并入天机宗,倘若淮家主在他面前陨落,那他就成了众人饭前常谈的笑话了。 这瞬间,乌云风就已经做出了判断,祭出金光闪闪的小鼎,挡在了淮家主身后,剑触鼎,双方弹开,灵力震荡,许多低修为的弟子被掀翻在地,澹藴杀气不减,反身横扫,乌云风见状,闪身便和她战在块。 两名渡劫期修士相搏,其威力自然无可睥睨,整个主殿因为灵力相互冲撞而震动,殿柱碎的碎,倒的倒,很多修士都逃了出去,砰的声,二人冲出屋顶,在天空中拼搏。 绥安是目瞪口呆。 她是头次见澹藴浑然不顾宗主之名,说打就打,即使对方是天机宗的太上长老,澹藴也是杀气凛然。 但也因此,斩魔宗有些弟子对绥安更加不满了,个个眼神不善,旁的媛暖暖见状,怒得鞭子挥去,追着几人打,嘴里还不断骂着狗东西。 反观当事人绥安,脸的漠然。 天空中朵朵白云,都因二人的灵力冲得干二净,只有蓝蓝如海的片,和个不算太暖的太阳。 太上长老见二人愈打愈烈,在这么下去,二人就会杀红眼,到时无论淮家主说的是真是假,都将发不可收拾,随了他人意,伤了自己,思量至此,她声震怒:澹藴,你身为宗之主怎可如此偏袒绥安,此事不论对错,绥安是妖是事实,念在绥安为我宗弟子的份上,修为就不必废了,关去水牢,镇妖气。 绥安眉头挑,再次听见关押水牢,她心底竟然波澜不惊,重生前是因为她不听话,被澹藴关,这次却是要被太上长老关。 【系统发布任务,请宿主前往水牢修炼御火焚天诀,奖励五本技能书,三百点气运点。】 其实,就算系统不发布这种任务,绥安也打算顺着太上长老的意思去水牢,来,此事会暂时告段落,她也不想澹藴为难,二来,她若关去了水牢,指不定想杀她的人会出手。 她就能找到那人的些讯息。 第次,绥安不再恐惧水牢之行,反而跃跃欲试,兴奋得很,就连面上,都不自觉带了丝微笑。但是在淮家主眼里,却是认为她在强颜欢笑。 澹藴停下了手,低头看着底下黑压压片人群,乌云风同样收起了鼎,飞至太上长老身边,拱手表示歉意。 毁了主殿,乌某会赔偿,既然贵宗决定关押绥安,此事便到此为止吧!乌云风给了太上长老个储物袋,招呼付馨声,准备离开这里,不想再蹚浑水。 淮家主立马问:不知太上长老打算关绥安到几时?他是知道斩魔宗的水牢,极其严寒,可关炷香也是关,若不问清楚,岂不是便宜了绥安。 乌云风瞥了眼,带着付馨离去。 我可未曾同意将安儿关去水牢。澹藴出现在淮家主身后,那满身的杀气,让淮家主时间说不出话来。 太上长老叹气:澹藴,你该知道水牢是最适合关妖的,身的妖气可以被冻结,待绥安妖气褪去,便可出水牢。 水牢是能冻结妖气,但是 师尊莫要同太上长老起争执。绥安立马插嘴,安儿就去水牢,待妖气镇压后就出来,安儿不会有事的。 澹藴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也似乎在规劝自己,当她再睁眼时,面色又恢复了平静,她轻轻点头应允,绥安就被两名弟子往水牢方向带去。 澹藴瞥向淮家主,深邃的眸子无悲无喜,淮家主心惊,赶忙抬手示意自己的家族子弟,把淮阳抬起带走,还望澹宗主莫要再偏袒绥安了,妖气日不能镇压,就日不能让她出来害人,淮某言尽于此,告辞。 澹藴冷笑: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以为这里是你家?她抬起手,道冰冷的气息席卷。 淮家主抬手对,两股灵力相互撞击,发出剧烈的声响,周围的灵树摇晃几下,掉了满地绿叶。 淮家主哇的声吐了口鲜血,四肢颤抖,淮家子弟见状,个个搀扶着淮家主,怒目与澹藴对视。 淮家主摇头制止他们:我们走!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筋脉有股寒流乱窜,冷得指头发颤抖。 回去取火阳玉。目的达到,乌云风也走了,淮家主可不敢在此多逗留,否则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他带着人群,匆匆忙忙跟在乌云风身后。 太上长老见这些人走,揉了揉眉间,道:幸好之前你有先见之明,知道淮家不可信,早早断了淮家人入宗。 澹藴的眸子微微眯着,显得狭长又危险,她道:但还有淮家余孽。 我知道,这些人混在众弟子当中浑水摸鱼,正好借今日之事,将这些人都赶出去,斩魔宗就能太平段时日。 此事便交由太上长老去办。 太上长老点头,道:好,不过你的伤既然已好大半,之前交给我的事务就还是你来处理吧! 我何时澹藴语顿。 怎么了? 澹藴摇头:没事,这些事还是由太上长老代理,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暂时腾不出手。 我倒是无妨,只要你不怕我夺了你的权就好。太上长老又道,绥安素来贪吃,她被关去水牢,你就命人多准备些碧焰果烹制的食物带给她吃,以免寒气冻坏了她的经脉。 嗯! 澹藴朝绥安离开的方向看了眼,踌躇了会,便也紧随着去了水牢。 媛暖暖和妙木等人也紧跟着。 整个水牢是由座山所形成,山里头有处水源,水源里头其实有着许许多多的寒冰玉,所以才会常年阴寒,人走在山外,只会感觉特别阴冷,时不时冒着冷烟,而山里头的水源烟雾缭绕,山壁全是霜白。 只有个入口,进去后越往里越冷。在洞口外,媛暖暖就直在讲绥安是傻子,明明宗主都拔剑有灭口之心了,她却是傻乎乎往水牢里跳。 绥安只是笑笑,没有解释。 媛暖暖见状,就更来气。 绥安道:行了,我身上的妖气得压下去,日后我还想去宗门大比呢,至于你,不是说要闭关吗,赶紧回去闭关吧,等你出来了,我也差不多就出来了。 媛暖暖冷哼声:放心,我不会输给你,到时我也要去宗门大比,把淮家人个个都抽死。 澹藴:走吧,我送你进去。 好。 妙木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等绥安和澹藴进去后,她方才说:虚浮师兄,方才殿前,为何不帮安师妹说话? 虚浮摇摇头:伤人的鱼妖就在兽园,对方是有备而来,无论你说什么,只会让事情弄得越复杂,有宗主在,我们最好是少言为妙,且安师妹被关水牢,看似惩罚,其实是想帮她镇压了妖气。 媛暖暖问:为什么非得镇压妖气,有妖气不行吗?我见那些厉害的妖,都是有妖气的。 虚浮:有妖气不是不行,但得意志极其坚定者,否则妖气爆发,很容易让妖陷入杀伐的癫狂,我们常说妖无情冷血,其实就是妖与生俱来的妖气太过恐怖,妖气重了,血液会冷,眼底的世界就成了片毫无生机的灰白,不知疼痛,只知寒冷,这种妖可不再满足吸食/精气,而是嗜血来维持体内的温度。 媛暖暖道:这么恐怖的吗? 虚浮:不,这世间,魔气最为恐怖,其次是妖气,能够与之对抗的,便是佛气和仙气。 媛暖暖:仙气只有上界才有吧? 妙木:不定,仙灵石里就有仙气。 那还不等于无,反正我没见过下界有仙灵石,除非陨仙秘境里运气好,弄到个两个。媛暖暖听妙木回答,心里就不爽,她甩甩头,说,算了,不管了,我还要回去闭关修炼,告辞。 媛暖暖走,虚浮和妙木对视眼又很快移开了目光,仿佛变成了陌生人般,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6 15:08:30~20210518 20:32: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天晴同学、小瑾的姬达不响了、獣勒南宫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幸运、獣勒南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幸运 5瓶;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3章 洞口森幽, 有着极长的过道,这里很冷,石面如冰, 阴寒刺骨,绥安依靠御火焚天决取暖。 澹藴身上有寒疾, 一身渡劫修为在此地是毫无用处,过道刚走一半, 眉宇间就有了一层霜。 绥安皱眉, 言语里有着担忧:师尊就送到这吧, 接下来的路我可以自己走。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走。 澹藴摇摇头:走吧! 轻轻的一声透着强硬不容拒绝的态度, 却又有着澹藴独有的温柔, 在诉说着我们一起走吧。 越来越了解澹藴这人后,绥安就觉得她很倔,倔得很可爱。绥安伸手, 轻轻握着她冰冷的掌心,将灼/热的灵力渡了过去。 澹藴的心底也跟着被灼了一下,印上了绥安那双氤氲般的眸子, 五指收紧, 她下意识说:安儿我 师尊不必担心, 我在此处恰好还能修炼, 师尊就当我在修炼吧!绥安见她吞吞/吐吐,还以为她在自责,就出声解释了一句。 澹藴沉默了一会, 道:恩,那安儿可有甚想要的,我命人去准备。 劳烦师尊多给我备些药材。 好。 二人相伴着走了一会,待到了一处敞开的石门前, 绥安方才顿住脚步,说:师尊,若是三年内,我的妖气还是未能压下 安儿无需担忧,陨仙秘境,我定会带着你一同前去。澹藴与她紧握着双手,同她承诺着。 恩,那我进去了。 澹藴听言,慢慢松开了她,道:即使你借此地修炼,也很难保证自己的根基不受损,所以我会命弟子每月初送来你喜爱的吃食,都是用碧焰果和阳性食材烹饪,可以防止冻伤你的身体。 绥安忽然笑了。 难怪当时的她被关那么久,澹藴才命人送了一次饭,其实就是怕她冻坏了身体,她一直没有忘记她在水牢,任凭澹藴怎么也想不到,她命人送的饭却是送了绥安的命。 绥安现在了解到,自己在澹藴心里是有很重的地位,若是如此,那当时的她死后,澹藴又该是如何的自责和难过? 她想象不到,却想到了系统给的任务,阻止澹藴魔化,难道澹藴的魔化,其实和自己有关? 怎么了? 绥安惊醒,摇头道:没事,那我进去了。 绥安进入大门。 一阵寒风直扑面,明明澹藴和她只有几步之遥,门内却是异常的冷,就像脱光了衣服沐浴,本来还暖暖的,却硬是起身离开浴桶,站在了冰天雪地之中,即使有御火焚天诀暖身还是冷。 绥安忍着冷风割面,转过身笑看着澹藴,二人目光相融,大门缓缓闭合,将视线阻断。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五本技能书,三百点气运点。】 门一关,澹藴所在的过道温度回升。她低着头,自问:方才,我究竟是想和安儿说什么?就在绥安握着她的手,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有话堵在喉咙里,想慢慢同她说。 澹藴叹了气,静静看了一眼闭合的大门,这才转身出了山洞,洞外有两名弟子看守,她便吩咐他们去丹药阁准备药材给绥安,还有每月必须送来的食物。 交代妥当后,她回到破败不堪的主殿,此刻已经有弟子正在打扫,重新修建,由剑峰峰主监督,澹藴来到他身边。 她问:冉清风,前段时间我的隐疾发作,在我休养时,可有吩咐过你什么? 冉清风疑惑:并未有何事吩咐过我等,就是特意嘱咐我们,宗门一切事物暂时交给太上长老来打理。 恋耽美 ——(76) 澹藴闻言,面色并不太好,她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刑罚堂,刑罚堂的弟子见到她时,很是惊讶,因为澹藴从来没有来过此地,大部分弟子犯错,刑罚堂也只是表面罚得重些,以此来震慑门中之人。 拜见宗主。 澹藴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你们都下去吧,今日回去好生歇着。 是。他们没有多问,立马撤离。 刑罚堂就是一个囚牢,里面的牢房都有惩罚的刑具,大部分都是崭新或放旧,基本不会有人去用这些。 澹藴来到最里面,囚牢两边并排,再往前就是一堵墙,没有路,澹藴摸了摸墙壁一侧,掌心轻轻按下,一块砖头凹了进去,石墙转动,里面竟然还有一间囚牢,只不过这间囚牢里的刑具却是鲜血淋漓,上面的血迹未干,显然是有人用过。 财政堂堂主叶岚朝澹藴行了个礼,道:宗主,她什么也没有说。 澹藴挥手,叶岚便放下了手中钩子,转身离开了这里,轻轻关上了石门,让整间囚牢都充斥着血腥味,嗅起来不算好。 澹藴站在一血人面前。 血人抬起了头,脸部全是鞭痕,但眼神还算清醒,依稀可以辨别,竟是跟在澹藴身边多年的月夕。 二人都沉默着。 澹藴紧了紧双手,问:在我昏迷期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什么事也没有。她虚弱回道。 那是何人让太上长老代理的宗门事务?澹藴眼眸微红,她是气,更是失望。 我也不知。 是我姐姐让你做的,对吗? 月衣眼神忽变:我不知您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跟了我这么久,为何要骗我?澹藴见状,心里了然,她转过身,看着桌上摆着的一个个刑具,迟疑道,又为何要背叛我? 我没有背叛主子主子收了我的誓言契约应该很清楚我没有背叛您。 那你为何不讲实话? 月夕见澹藴手拿着细针,心中便清楚接下来迎接她的又是怎样一种酷刑,她苦笑一声,道:主子,我从小侍奉您也有数百年了,有些事,算是我对不住您,但我也不欠您的 澹藴顿足。 月夕又道:我和月衣很幸运,在澹家灭门的时候不在场,但是我却看见了您身染紫魔气杀了我父母! 澹藴眼帘一震:你都知道了? 我不清楚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您却亲手杀了我父母这是我亲眼所见我恨您恨您啊月夕眼中流下了泪,但是我妹妹是无辜的请您不要伤害她 澹藴紧了紧银针,什么话也说不出。她深呼吸,微红的眼眸又恢复忧愁的常态,澹藴一掌将银针射出,击断了锁住月夕的铁链,月夕全身疲软,半跪在地。 你父母染了魔气,我不得不杀之。 月夕笑了:那您为何还活着? 澹藴抿了抿唇,她活着只为照顾绥安,对此,她没有多言什么,她将誓言契约凝的血珠散去,道:你我主仆缘分已尽,当年的事,我不做任何辩解,你的父母的确是我所杀,我这一身的隐疾不过也是对我自己的惩罚,你走吧,以后好自为之。 月夕见她转身要离开,她忍着疼痛,半撑起身,立马喊道:您知道的,我是不会离开的。这是澹藴欠她的,也是她欠澹藴的。 她看着澹藴渐行渐远的背影,咬着唇瓣,小声哭泣:我又能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澹藴站在刑罚堂外,抬头看着一片苍茫蓝天,一片片白云就像海潮涌动的浪花,天之宽,地之大,她太过渺小。 或许,我也该朝前走了。 说完,澹藴离开了这里,她迈出的步子极其坚定,似乎将所有阻碍她前行的东西都抛在了身后。 接连几个月,绥安的饮食都未曾有过问题,她很疑惑,明明重生前的第一个月送来的食物就将她给毒死了,难不成她改变了一些人和事,对方没有之前那么好下手,所以在等待时机? 绥安盘腿坐在一个圆台上,圆下面是寒冰玉汇集出来的水流,水流流向石头各个缝隙当中,渐渐渗透,四周石壁全是一片片霜白,这里的温度不知是多少,即使绥安一刻也不停的运转御火焚天诀,裹了被子在身上,也还是冷得发抖。 她的面前摆着小鼎和药材。 连续几个月炼丹,绥安收获不小。 她所学的几种丹,除了爆裂丹以外,其余的熟练度都满了,所有炼制出来的丹药都是满级的,黄级筑基丹,黄级洗髓丹,黄级固元丹等,如今她还在尝试炼制清灵丹,这个能够有效让修士保持灵台清明的丹药,也是绥安需要的,以备不时之需。 除此之外,绥安还在练缠丝香,一种无色无味的香,点燃后会让人昏昏欲睡,本来是想防身,但是她觉得不太好用,谁会带着香点,万一被风一吹,搞不好还是自己遭殃,所以她将香制作成了粉,到时等她出去后,找榆木制些法器配合着一起用,说不定连高修为的人都会被她阴一把。 她想变强,但敌人太多。 前段时间系统又恢复了些资料,绥安从中得知,她为天道所不容,所以会有九九天劫,也会有很多人敌视,指不定哪天她就得被路边的乞丐给杀了,就连系统现在也是被天道所不容,若是被天道发现,会和绥安一起毁灭,至于她为何被天道不容,系统也不太清楚,资料只到这就没了。 唔现在连天道都是我的敌人了。 她的命运还真是坎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7 20:32:01~20210520 20:56: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04章 月夕独自一人下了斩魔宗山头, 她走路的样子显得很僵硬,目光也很迷茫。 她当了一辈子的澹家护卫,如今该何去何从, 她也不知道,不论她往哪个方向走, 最后又绕回斩魔宗门口。 月衣恰飞了出来,她见到姐姐衣衫褴褛的样子, 心中大惊, 落在姐姐身边, 拉着她的手问:姐姐是被何人伤了? 没有。月夕摇摇头, 抽出了手, 衣儿这是出门办事吗? 恩,主子让我去找个地方。月衣总觉得她的姐姐最近变得很奇怪,就像现在, 好像有点生分了。 恩,那就好好办,莫要让主子失望了。月夕低着头, 长发倾斜, 遮挡住了她的目光。 姐姐你 衣儿怕死吗? 月衣疑惑:身为澹家护卫, 本来就做好了死的决心, 自然是不怕的。 那如果用我的生命威胁你,你怕不怕?月夕听言,睫羽震了一下。 怕什么, 大不了同归于尽。月衣就是觉得自己姐姐变得不对劲,她扶着月夕即将瘫倒的身躯,姐姐到底是怎么了? 月夕抬起头,她拍了拍她手背, 笑道:我没事,就是做错事了,被主子罚了,是我应该受的。 啊,那我去求求主子。 衣儿!月夕喊住她。 月衣回头:怎么了? 不必替我求情,你帮我给主子带句话。月夕说,就说有一个人,一直都在主子身边。 啊?谁啊? 宝场场主。 好,我立马去。 月夕静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许久之后,她方才转身离开。 淮家搬到天机宗地界已有两年,在这里,无论是生意还是人际关系,一切都得重新开始,天机宗地界的修士都挺富有,所以无论是卖的还是买的,价格都要高出斩魔宗地界的两倍。 而淮家则由一座大院变成了人挤人的小院,原因是那日大闹过斩魔宗后,其原本入宗的淮家人全部被赶了出去,这些人自然是要回到淮家,吃穿和修炼的资源都是一笔极其大的开销。 淮家主有想过赶走一些废物,但若这么做,岂不是在告诉世人,淮家不行了。 现如今,生意也竞争不过本地人,反而还赔进去不少钱,单是依靠猎杀妖兽或者野外探宝,也远远不够用,没有钱就得束手束脚,院子没有办法买大,日常修炼用的灵石也改成了纳气。 淮家主愁眉不展,叹息一声,如今唯一减少开销的办法,就是送那些废物去野外危机之地,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给他带来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运气不好也无所谓了,反正少一个人,就少出一笔钱。 书案前,摆满一堆日常琐碎的事务等他处理,尤其是为了给淮阳出口恶气,他时常派人去宝场门口,隐藏身份拦住别人的路,甚至去偷去抢。 结果被宝场查出来后,就轮到自己店铺的生意被宝场的人以同样的方式对待,生意本就不好,现在是雪上加霜,树立起这样的敌人,以后的生意肯定更难做。 淮家主如此做也是迫于无奈,他之前敢脱离斩魔宗,无非就是认为淮家和宝场主有合作,日后来此地,他也好借宝场之势起步。 怎料就在他宣布脱离斩魔宗之后,那宝场主竟然和淮家撕破脸皮,废了淮阳! 这个疯女人,究竟想做什么?淮家主倍感苦恼,若再这么下去,淮家要破产,看来,我只能放低姿态,借上尊的名义,与她握手言和。 家主,少主他一名守卫急急忙忙跑过来,抱拳说,他又开始闹了,还请家主过去看看吧! 淮家主闻言,无奈一叹。 他徒步走着,明明是渡劫期的修士,此刻他的双脚像是被绑着什么重物,沉重又缓慢,走了好一会,才到淮阳卧房门口。 滚滚 门外站着许多人,探头探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进去触霉头。 房间传来花瓶碎裂声和一声似男又似女的嗓音,那声嗓音因为愤怒还破了音,变得尖锐又刺耳,可见吼叫之人的心情是有多么地糟糕。 淮家主刚踏入门槛,迎面飞来一个木椅,他一掌将其震碎,怒道:够了,都两年了,你也该闹够了。 淮阳披头散发,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松松垮垮,面容憔悴,因为两年未曾出过门,他的肤色也极白,眼角挂着泪,当真是极美的女儿家姿态,一开嗓,音调带着尖细般的柔和。 爹,我被废了,莫说两年,二十年我都不能接受。他心中不够解气,一脚踹翻桌子,为什么,老天爷为何如此待我! 淮家主叹息:事情已经发生,改变是不可能的,你好歹是我儿子,闹够了,也该好好修炼,你若再如此萎靡不振,那我只好从旁支挑选新的继承人了。 淮阳闻言,他当即就跪在淮家主面前,抱着他的腿,打着感情牌,哭泣道:爹啊,我也想振作,从小我娘死得早,是爹一手拉扯我长大,我知爹的辛苦,可如今孩儿连个男人都不是,又有何颜面继承家业,是我没用,是我对不起爹啊 淮家主闻,心中哽咽,他断子绝孙,心中也很是难受,更对不起淮阳的娘,他忍不住轻轻拍了拍淮阳脑袋,道:不,是爹没用,不是你的错。 爹我好恨 淮家主老泪纵横,道:我也恨,可是宝场主势力庞大,我们实难对抗,是爹没用。 不!淮阳抬头,宝场主不是一直想要绥安吗,我要绥安死,我要她死。如此一来,澹藴和宝场主都应该生不如死,就能和他一样了。 可是 爹,我们可以嫁祸给宝场主。淮阳小声抽泣,宝场主是个疯女人,若非上尊指示,我等就不该和她扯上关系。 淮家主眯着眼睛:荣我好好想想。他心中盘算着。 淮阳说得很有道理,这样的疯女人,即使借了上尊的名头示好,那女人恐怕也不会卖帐,他得好好算计一番。 ****** 澹藴站在主殿山峰峭壁上,吹着冷风,空中飘起一阵雪花,放眼望去,一片苍茫,整个大地都披上了纯白的大氅。 两年来,澹藴都没有去看过绥安一次,她怕见到了,就不想离开,或是带着绥安离开,不见为好,静静等着她出来,在此之前,她有些事需要弄清楚。 主子,宝场和淮家近日闹得挺凶的。月衣飞身而来,站在了澹藴身后,我还打听到,早在两年前,淮家办贺宴之时,那些没吃的或吃剩的食物,都让一些穷苦人家去一处小宅院分食,但那些人进去后,就没有再出来过,那院子属下也去过,并无异常。 澹藴侧目,近两年,她能瞧见月衣的修为松动,随时可能突破,她问:淮家的事暂且放一放,近两年我见你似乎变了很多,比以前懂得变通,是否遇上了何人? 月衣面色一红,神情却是平平淡淡,道:我说了,主子可不许生气。 澹藴一笑:倒是懂得和我讨价还价了,说吧,我不生气。 我和紫牡成了道侣。 澹藴愣住,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 月衣见她许久不说话,又小心翼翼道:主子,紫牡虽是妖,但她是好妖。 难怪我见你身上有些许妖气。 月衣低头看了看自己:有吗? 月衣,你想和谁在一起,那是你的事,我不会多问,但你要注意,别被妖吸食过多的精气。 月衣点头:是。 澹藴摇摇头,她只是建议,月衣却当做了命令,她眺望远处的飘雪,那有一座高山,绥安就在那座山下。方才,她听见月衣回答后,也想明白了自己心中一直困扰的事。 恋耽美 ——(77) 她喜欢绥安。 却因从小养育绥安,二人关系一直亦师亦亲人,让澹藴感觉自己很可耻,不及月衣洒脱,喜欢就是喜欢,承认就好。 月衣,我让你查的地可有眉目? 月衣摇头:二十年前并未出现怪异的情况,也未曾有骤降温度或者常年下雪的地方,主子为何突然要找这种地方? 你且去找便是。 是,那属下告退了。 澹藴挥手,月衣飞身离去。 她瞧着一片雪,视线就好像浮现出绥安的一身白衣,澹藴勾着唇,心情极好。 她是你弟子,亦是祁汐颜的女儿,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又对得起绥安吗? 澹藴耳边的声音就像梦魇,这也是她一直纠结的地方,却被直勾勾剖解了出来,她环顾四周,道:姐姐? 你再猜猜。 当下面色一变:心魔! 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澹藴盘腿坐在悬崖边上,默念清心诀,她的眉拧着,越来越紧。 为何抗拒,我说的不对吗? 你杀人母亲,如今还想和人在一起,如果绥安知道,你又将她置于何地,又让绥安如何面对你? 闭嘴! 澹藴回身一掌,山壁开裂,巨石滚落,尘土随风远荡,她的一身紫衣没入泥土碎石之中,当山裂回归平静,她发丝被吹乱,宛若魔教妖女。 就算我不说,这些事实你也改变不了,你还是放弃吧放弃吧无需告白,隐瞒真相,把她囚在你身边。 不,不可以。澹藴喃喃自语。 若不囚禁她,你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别忘了,你杀人母亲,祁汐颜当初躺在雪地之中,染红的雪至今未干。 澹藴双手结印,强迫入定。 脑海里的声音这才消失。 她额间全是汗,清心诀默念到心烦,任然不敢放松警惕,也不敢去想心魔说的话,她宛若惊弦之鸟,哪怕是高空中飘雪的声音,听着也像心魔在作祟。 到了半夜,雪还一直下。 冷风刺醒了澹藴。 她的面色很是难看,眼前的飘雪似乎变成了红色,仿佛就是祁汐颜的鲜血所染红,澹藴瞳孔一缩,猛地甩了甩头,再一瞧,雪又成纯净的白色了。 对不起,颜姐! 她眼前闪过一个片段。 一名绝色女子躺在血泊之中,身下的白雪一片红,将周围的红梅树都给比了下去,弥留之际,女子动了动唇,说了些话,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最后闭上了眼睛,似乎走得并不痛苦。 反观澹藴手持着通体冰雪的冷剑,竖起的发丝跟着紫衣飞扬,她站在女子身边,表情却是极其痛苦,面上的泪已经吹干,但被冻出了两条泪痕。 悬崖壁上很冷,冷得澹藴蜷缩着身躯,一阵发抖,整个漆黑的夜晚和孤寂的山峰上只有她一人萧瑟的身影。 显得无助与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03 20:56:20~20210404 21:01: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05章 啊 一处潮湿阴暗的地牢里, 摇曳的烛火照着墙面些许生锈的斑驳,这里的空气和地牢一样压抑得难以透气。 几个人影晃动,来到一张石床边, 上面铺了一层暗红色床单,仔细一瞧, 那不过是被鲜血染红后风干僵硬了的床单。 床单上面躺了个人,四肢经脉处被人用钉子钉死, 鲜血正是四肢伤处流淌下来的, 一点一点往外冒, 就像一个小喷泉。 淮家主摇头惋惜:好歹也是我们淮的客卿, 就该知道我们家不是想来就来, 想走就走的。 淮家主身边还有一名男子,正将刀具一一摆放在石床边上,他拿起一把带钩的小刀, 面无表情地用指腹摸了摸,被固定在石床上的客卿目露恐惧,流血过多的他面色惨白, 体内流失的温度让他打了个寒颤。 家主饶命饶命 淮家主就像听不见似的, 自言自语说:我记得你有妻儿对吧真好, 有妻有儿, 还都健康。 不求您不不要伤害他们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淮家主笑了笑:我记得,你投靠了宝场,在那里做了镇守修士, 对吗? 我可以马上离开 淮家主摇头,道:不不,你可不能离开,我要你传音给宝场, 就说要闭关,短时间不能回去。 好都听家主吩咐 淮家主摸了摸他的脸蛋,道:接下来,我要你换张脸,潜入斩魔宗。 换换脸? 或许是流了太多血,他感觉淮家主的手冰冷异常,那双眼睛比邪修都恐怖,那满脸的笑容,不含一丝温度。 对,我要你做件事,成了,你家人可活,败了,要么你入黄泉,要么让你家人一起陪你入黄泉。 他知道,无论成败,他都活不了,他用力点头,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灵力和生命,瘫软倒在石床上。 淮家主招手。 仆从推来了一辆木车,木车上躺着个人,衣着雪白,腰间有个挂牌,是斩魔宗的弟子,客卿虚弱瞥了一眼,那人相貌年轻,眉清目秀。 换貌,只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幻术,很容易被识破。 第二种则最为稳妥,那就是和别人换脸,需要活生生的时候被剥皮。 淮家主道:别把人弄死了,斩魔宗的弟子腰上都有命魂牌,若是死了,他便进不去。 放心。男子阴森森一笑。 他一把抓着客卿的下巴,手中的尖刀缓缓落下,很慢,似乎是故意如此,随着刀口划开皮肉,面皮就是那包菜,轻轻一撕,整间地牢里就被惨叫声填满。 ****** 绥安静坐着。 她周身的妖气淡了许多,被一股暖暖的热浪包裹着,每个月,她都吃着守门弟子带来的饭食,每次吃完,她就会像现在一样静坐消化那一股燥热的灵力。 当热浪褪去,绥安睁开双眼,她浑身一抖,冷得打出一个喷嚏。 要不是每个月送来饭食,单单依靠御火焚天诀也顶不住这里的寒冷啊!绥安用灵力暖着丹鼎,因为这里太过寒冷,暖鼎的时间也需要数倍,她便将鼎捧在手里,当成暖炉。 闭关的两年,妖气淡了很多,或许再有个一两年她就能出去了,修为也隐约摸到金丹中期,唯一遗憾的是,那前世来毒死她的人至今都没出现。 【宿主,御火焚天诀可以先停一停,接下来开始修炼阴阳灵心诀。】 阴阳灵心诀第二层的术法也是极其逆天,脚踩大地,木灵力基本源源不绝,哪怕受伤,恢复的速度也比常人快上数倍。 绥安绥安 绥安侧目一瞧,石门边上的小门被打开,榆木飞的脑袋正在那里晃动,她走过去,笑道:我还以为见了鬼,一个脑袋晃来晃去的,你可以大声点,不必鬼鬼祟祟,我又不是被囚禁。 我也想大声点,但是你这里实在是太冷了,我牙打哆嗦。榆木飞抱臂搓了搓。 绥安:冷就别来,再有一两年,我就能出去了。 我这不是无聊,过来看看你。 绥安翻了个白眼,见他气息浑厚,笑道:咦,你都筑基后期了。 哼哼,可不是,我也很努力的。榆木飞给她慢慢讲着外面的事,你都不知道,妙木师姐、虚浮师兄他们都闭关了,可能被你修炼的速度给刺激到了,我听媛暖暖的父亲说,她刚突破到金丹期,就马不停蹄去野外训练。 那你还不得加把劲?绥安笑笑,如今就你是筑基期,到时后去陨仙秘境,可别怪我们不带你一起去。 我已经闭关了两年,实在是太闷了,出来透透气,过两天啊,我也去野外训练,老是关在房间里,我会疯的。榆木飞瞧了瞧水牢四周,挺佩服你,居然在这里待了两年,换成我,早冻成冰棍了。 冰棍?绥安挑眉。 榆木飞语顿:唔,就是棍子结冰。 【宿主,按照书中设定,这里没有冰棍一说,这人一定是】 是穿越而来的。 绥安莞尔一笑:结冰的棍子,嗯,倒是有意思的说法。 榆木飞目光闪躲,又道:反正我过两天去野外训练,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和我说,我带过来给你。 澹藴给的药材足够,甚至好多都是她没有见过的,想来是澹藴自己储物戒里储备许久的药材,这段时间,她的炼丹技术有所突破,炼出不少成品极好的丹药。 绥安笑了笑,盯着他的眼睛看:榆木飞,我可以信任你吗? 榆木飞一愣,沉默了一会点头。 绥安将储物袋交给榆木飞,道:里面都是我炼制好的丹药,其中就有一枚降尘丹,你把这个交给叶婷,就和她说,上次说要开拍卖行的事,我是认真的。 榆木飞接过,笑道:嘿,我炼器也小有成就,到时一并交给叶婷。 绥安:嗯,如果情况良好,光靠我们两个人也不行,到时候,还得物色宗内是否有可靠的人才。 三年前收的弟子,其实有很大一部分资质并不好,但是我发现这些人能吃苦,至于人品如何,到时就麻烦叶婷去观察吧,她眼光毒辣。榆木飞想了想。 绥安坏笑:榆木飞,你还挺了解叶婷的,莫不是对人有那种心思? 呸,我没有。榆木飞收好储物袋。 对了,鱼妖在兽园可还好? 榆木飞点头:放心吧,那家伙就是兽园的王,灵兽在牠面前就是小鸡仔,乖得很。 那牠可有伤人?绥安其实挺担心鱼妖,说鱼妖好,似乎谈不上,说牠不好,却又拼命护着她。 一开始脾气挺暴的,被宗主收拾一顿后就乖多了。榆木飞冷得实在是受不了,一直打寒战,他准备关上小门,不行了,我要走了,实在是太冷了,你确定没有什么东西要我带吗? 给我带些美人泪和极乐花。 好嘞!榆木飞立马关上门。 哎,等等,不要美人泪和残阳花混了可是门已关上,榆木飞根本没有听见,绥安摇了摇头,算了,反正是我炼丹,说不定我还能练毒丹。 【宿主可以炼毒丹,一种类似爆裂丹的毒丹,比较简单,就是颜色不一样,丹炸开后,就算炸不死敌人,也能毒死,但是宿主炼这种丹最好是连解药一起炼制,免得误伤。】 这种丹有名字吗? 【没有名字,宿主炼了毒后和爆裂丹融合就行。】 那就叫二代爆裂丹。 只是,绥安不会炼毒,也没有什么炼毒的秘籍,系统也有毒丹炼制,但是目前还不是她能炼出来的。 过了三日。 榆木飞带着东西回来找绥安,他和三日前那般跟守门的弟子打了声招呼,只是在经过其中一人身旁时,他忽然感觉心悸,疑惑地瞧了一眼。 那人面色苍白,长得秀气,见到榆木飞的目光时,笑了笑:里面很冷,不要待太久。 榆木飞点点头,便进了洞。 越走越冷,虽然石门关上了,但还是好冷,伸手打开小石门,迎面扑来更冷的气息,说是刀割脸都不为过。 绥安,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榆木飞把储物袋丢了进去,准确无误丢在绥安身边,我去,这里真特么冷。 绥安打开储物袋一瞧,果然,这家伙把残阳花和美人泪混在了一起,她等会还得自己区分一下,道:谢了,叶婷有和你交代什么吗? 她让你放心,已经联系了媛暖暖,到时候两家人出钱出人,拿着降尘丹去宣传一番,应该会有不错的收获,等你出来,说不定拍卖行已经小有所成,你就等着分钱吧! 分钱不急,拍卖行也是需要资金的。 榆木飞:对了,宗主让我转告你,陨仙秘境预测是在一年半后开启,她让你务必在一年内镇压妖气。 好。绥安顿了顿,我师尊近年来可还好?她的隐疾可有再次发作? 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应该还好。榆木飞没有说,他总觉得澹藴似乎和前两年变得不一样,有点焦虑,时常会魂不守舍。 许是太过担心绥安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9 21:01:22~20210521 21:09: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06章 榆木飞出了洞穴, 顺势朝一旁瞥了一眼,那个给他怪异感觉的弟子,此刻又看起来平平无奇, 他便也没在意,离开了这里。 bug她看起来不怎么像啊!榆木飞烦躁地挠头, 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和某人说话, 我当初就是脑子进水了, 才会接下3s级任务, 我一个新人为什么要接这个我应该接D级才对。 唉榆木飞深深叹息, 要不是我女神死在这个世界, 我也不会来,明明她就剩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了就能回到现实世界去。 这个bug我一定要找到, 并且要消灭掉。榆木飞说完,御剑离去。 一个月后。 弟子提着食盒,交给守门弟子, 接过食盒的那人面露难色, 因为洞里面实在是太冷了, 还得待到绥安吃完, 带着空食盒出来方可。 这位师弟,让我来送吧! 恋耽美 ——(78) 弟子喜出望外,但随即又苦着脸说:师兄, 咱们既然已经说好轮流送,我 师弟无需介意,我呢,是因为修为快突破, 正好借此来修炼,以后这送食的事,就都交给我来吧!他不动声色接过食盒,拍了拍对方肩膀,师弟若是觉得过意不去,待安师姐出来后,请我吃顿饭便可。 那好,多谢师兄。 他拎着食盒入了洞。 阴冷的风飘过,就和他的目光一样森然,他来到石门前,把食盒放在一边的地上。 他拿出一张图纸看了看,又拿出了几个晶核与灵石,按照图纸上的说明,一一对准石门摆放。 一道光芒闪过,阵成! 他坐在食盒旁边,打开盖子,一阵香味飘出,他端起其中一盘子菜,慢慢吃了起来。 绥安不知道外面发生何事,她一直在静坐修炼阴阳灵心诀。 不知多久,她睁开双眼。 在水牢里,四面全是霜,没有阳光照射,唯一的光只有寒冰玉上淡淡的冰蓝色折射在溪水上的波光,倒映着整个水牢。 系统,现在是什么时辰? 【晚上九点。】 什么,都到晚上了?绥安疑惑,怎么今日没有人送餐? 【系统并不清楚。】 绥安冷得抖了抖,她站起身来,走到小石门前,伸手轻轻推了推,没有推动。 这个石门里头可是黑铁,当初斩魔宗得了一块巨大的原石,切了一小块发现里面全是黑铁,便也懒得把外包的石头清理,直接一整块切成门,连雕刻都没有,就装在这里。 难不成有事耽搁了? 想想也不可能,澹藴绝不可能因为别的事耽搁给她送吃食的,绥安冷笑一声:看来,前世要杀我的人,动手了。 【但是,对方用的手法却和之前的不一样,不一定是同一人,但一定和宿主结仇的人有关。】 淮阳?绥安脑海里直接蹦出来淮阳的脸,不管是谁,对方明显是想让我冻死在这里啊! 绥安拿出传音石,发了几条讯息却都石沉大海,她面色铁青,想来是附近布置了隔绝阵。 很糟糕的状态,她前几日才让榆木飞带走了她炼制好的丹药,自己并没有留下多少,她迟疑道:莫不是和榆木飞有关? 不,榆木飞也不可能提前知道她会将丹药交给他,应该只是巧合。 寒冷似乎将她体内的血液都冻厚了,她的经脉就像拥堵的街道,来往的人群不断对撞,绥安每踏出一步,因为挤压,脚底血脉一胀,疼得她小腿一抽。 御火焚天诀暖身都不够用。 绥安把储物戒里的棉被都拿出来铺在地上,身子上裹着一条,手上捧着丹鼎,不断纳气调息,在这种没有日月的环境里,阴阳灵心决只是勉强修炼,并无太大的用处。 她全靠御火焚天诀保暖。 现在的情况要比前世好很多,没有锁在水里,这水才是水牢最冷的地方,她道:无妨,只要我能熬过这几个月,师尊必然来寻我。 她的身体,也比前世强了很多,熬几个月没问题,冻不死,只是出去后,恐怕需要调理一段时日。 四个月后。 绥安勉强撑着,她的脸和眉已经和四周峭壁一样,灰白,像是冰冻的死人,唯一的暖色是来自捧着丹鼎的一双手。 又五个月。 她身上的妖气尽数缩进体内,手上的丹鼎也失去了温度,气息变得微弱。 在这段时间里,斩魔宗内所有残留的淮家子弟全部被清理出去,就连远在天机宗地界的淮家商铺,都被澹藴派去的弟子一番捣乱,损失惨重。 这一日,澹藴正在处理宗门事务。 天禅子却直接闯进了她的书房,澹藴抬头瞧了一眼,这人嘻嘻哈哈,丝毫没有一代祖师的样子。 天禅子待在斩魔宗也有近三年了,赶也赶不走,硬是要留下,说是要和斩魔一同前往陨仙秘境,这几年来,天禅子也只是乖乖待他自己的房里诵经念佛,澹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去理会他。 澹宗主真是大忙人。 澹藴放下册子,道:有话直说。 澹宗主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吗?天禅子叹息,好歹我也算你半个恩人,把你徒弟给带回来了。 澹藴没有回答。 但是听见他提到了绥安,她的眉就又拧在了一起,一年前,心魔说的话还历历在耳,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绥安,是她自己偏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也活该自己纠结。 罢了罢了。天禅子摆着指头,我呢,掐指一算,今日你若不把绥安放出来,你二人恐要阴阳相隔。 澹藴瞳孔遽然一缩。 天禅子笑了笑:好了,其实 唰! 一阵冷风飘过,澹藴冲出了门。 天禅子眨眼:其实我是在开玩笑,罢了,算算时间,绥安这个时候出来也差不多了。 澹藴心中很急,来到洞口前,守门的弟子行礼都被她无视,一旁的男子见状,面色变了变,但很快却又平静了下来,他没有离开,而是原地等待。 澹藴来到石门前就发现了隔绝阵。 她面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去,起手一道莹白的灵力打出,震碎阵法,隐没在四周的灵石落地,澹藴打开石门,一阵阵冷风成了飓风,吹得紫衣飞扬。 安儿! 澹藴抱起僵硬的绥安,呼唤了几声,却见她没有反应,便又急匆匆带着人回到房间,根本没空管守门的弟子,那人见状,还是没有走。 一旁的弟子好奇:宗主如此着急,该不会安师姐出了什么事吧? 也许吧! 澹藴小心翼翼放下绥安,她本该用灵力去救,可她的灵力阴寒,若她出手,等于直接送人去黄泉。 绥安的身体很僵,当澹藴把人抱在怀里时,连澹藴都忍不住抖了抖,她伸手搓了搓绥安手腕,待肌肤有了些许温度后,澹藴给她把起了脉。 损伤了澹藴眼眶微红。 她又探了探她鼻息,沉思了一会,便取出了碧焰酒,仰头将酒盛入口,弯腰低头,毫不迟疑吻上她,指腹轻轻一压,撬开她的唇,将酒渡了进去,一口不够再接一口,直到一葫见底,再补上一葫。 绥安的面色渐渐红润。 澹藴又渡了一口酒,唇齿相依,柔软似鸿毛轻轻落在心头,一抬眼,绥安长长的睫羽尽收眼底,这一刻,在午夜梦回时,已经出现过好几次。 你对得起你颜姐吗? 澹藴脑海里的梦魇声再次回响,她惊得起身,不敢打扰绥安,就跑出了门外。 闭嘴! 我说的不对吗? 澹藴捂着耳,神色痛苦。 你杀人母,如今还要绥安和你在一起,你觉得有可能吗?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等于你杀她 你若想她死,直接告诉她真相,但若想和她在一起,就囚禁她。 她现在废了根基,就是你折断她的翅膀,和她在一起的最好时机,过了你就没有机会了 澹藴双眸闪着一丝紫色,忽紫忽黑,她的视线,站着一名红衣女子,银面紫眸,勾着唇,似乎是在看她笑话。 姐姐还是心魔? 红衣女子轻轻拉着她捂耳的手腕,慢慢拽下,道:你猜? 澹藴神色恍惚:你是来杀我的。 不,我是来告诉你红衣女子用冰冷的面具低着她的额头,我也喜欢上安安了,你若过不去心里的坎,不如让给我 找死!澹藴紫衣扬起。 将红衣女子震开。 哈哈哎呀,怎么办呢!红衣女子耸肩,一副无赖的模样,要不我把你杀她母亲的事,告诉她如何? 你澹藴眼帘颤了颤,面露苦色,郁结之下,一口鲜血喷出,血色飘落在地,斑驳的血色点缀成花瓣。 轰隆隆! 红衣女子抬头看了看,笑道:哎呦,这就来了心魔劫,你的心智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坚定嘛! 乌云密布,雷电翻滚。 澹藴觑眉,心中计算一番,惊道:四九心魔劫?红衣女子的身影在她惊色中淡去。 澹藴皱眉,她想到了月夕带来的话,那此刻究竟是她自己的心魔,还是红衣女子搞的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0 21:09:22~20210523 22:43: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07章 轰隆隆! 雷云下方, 一道道粗壮的电光打在紫影上,震耳欲聋的雷声让躲在护宗阵底下的弟子心惊胆战。 忽然,一道雷电劈在护阵上, 那雷电就像落下的群蛇,顺着护罩四面八方游开, 护罩晃动, 底下的弟子惊呼,生怕承受不住碎裂。 太上长老觑眼:寻常人也就一九心魔劫, 澹藴心里到底藏着何事,怎会引来四九劫? 孔悦:不知太上长老有没有觉得, 自从宗主带着绥安返回下界后, 就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 是不一样。 第一次来下界, 是斩魔宗刚建立的时候, 那时还有升界柱连通两界,太上长老按照上界道玄宗的指示建立斩魔宗。 澹藴第一次来的时候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可她眼里除了仇恨还是仇恨, 从来不见她笑。 直到澹藴五十岁到了化神期,又回到上界,经过数百年后又抱着绥安来下界,修为掉到渡劫,充满懊悔和愧疚的双眼看不见一丝仇恨。 你的意思是澹藴的心魔是绥安?太上长老皱眉。 孔悦摇头:猜测罢了。 人有心魔才称得上是人。天禅子的目光一直盯着高空, 若没了心魔, 则无欲无求,真的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修炼无情道的人。 孔悦:如此说来,你也有心魔咯? 三千烦恼剃光了,就当真没了烦恼吗?天禅子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我佛慈悲为怀,还得福泽众生,那么多人等着佛光照耀,当佛也很烦呐! 既然嫌烦,那就别当和尚,还俗得了,反正你在我宗门骗吃骗喝,大鱼大肉早已破戒。 没问题啊,那你们收留我吗? 孔悦没有说话,他只是随口开个玩笑,真要撬了禅道寺墙角,斩魔宗估计得遭人唾弃。 所以说天禅子热泪盈眶,还是我佛慈悲,愿意收留我这个妖僧唔太感动了。 孔悦: 轰隆隆!雷光刺眼。 澹藴记得,那一年的冬季,大雪尤其多,祁汐颜是妖,生下绥安后是她最为虚弱的时间段。 澹藴,就是那时候杀了祁汐颜。 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祁汐颜的胸口被冰姬穿透,鲜血染的周围一片红,澹藴就这么定住在她身旁。 为何不还手? 祁汐颜一如既往笑得温和,她一张嘴,鲜血溢出,掩盖了些许声音:因为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不,我是故意的,你杀我父母,我就想你死澹藴捏紧双手。 那你为什么哭? 澹藴撇过头,用衣袖擦干眼泪。 祁汐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把一本书递给她,书的封面被她手上的鲜血染红:我不知道你身上为何有魔气修炼这个能够帮助你 为什么澹藴一怔。 照顾安儿算是交易还有离我丈夫远一点可能他才是才是那个bug 澹藴闻言,意识到了什么,她跪在她面前,大喊: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祁汐颜不要睡你还没告诉我你丈夫是谁。 无论她如何声嘶力竭,祁汐颜也不可能睁开眼睛,澹藴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或许她和祁汐颜一样,只是别人的棋子,只是她不懂,那人为何要如此做。 就在她分神之际。 祁汐颜被染红的白衣全成了血色,她相貌也发生了改变,澹藴低头一看,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有一双妖艳的紫眸。 澹藴暴起,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勾唇一笑:我的好妹妹,你总算想起我来了? 你是我的心魔! 澹藴摇摇头,失望道:心魔那低级的玩意只是你自己的欲念,我可不是心魔。 澹藴倾身,渐渐收拢五指,道:月夕已经提醒过你,你也应该记起来我是谁了,我胆小的好妹妹。 澹藴一掌打去。 红衣女子退后,咯咯一笑,笑得无奈又癫狂:恼羞成怒了啊,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胆小鬼妹妹。 澹藴冷眼:我没有姐姐。 还是不承认我呢!她面上的笑容淡去后神态和澹藴一模一样,所以我才讨厌你只有你消失了,我才能取代你! 澹藴:所以月夕效忠的人是你? 是又如何?你要杀了她吗? 澹藴没有回答。 你若下不去手,待我取代你后,在月衣面前杀了月夕如何?她笑得轻/颤。 你想取代我,凭本事来,何必伤害安安,她是无辜的。 恋耽美 ——(79) 红衣女子嗤笑:我可未曾伤害过她,养她的人是你,如今害她废了根基的人,还是你与我有何干系。 澹藴拽紧拳头。 红衣女子又道:你还杀了她娘,若你乖乖的被此心魔劫劈死,我可以和你保证,绥安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否则 你说了澹藴闪开手。 红衣女子挑眉:什么? 心魔劫乃是我的欲念。澹藴眼前的雪景散去,露出黑压压的雷云,雷电正一下下往她身上劈,她的双眼,恢复清明,既然我有欲念,又怎甘消亡! 很好我且看你还能撑多久脑海里的声音渐渐淡去。 当雷电再次落下时,澹藴手持破损的冰姬,四周空气成了一阵冰风,残剑上蕴含强大的灵力,朝空一挥,剑芒破空,雷云被切出一道冰线,当黑云散去之时,冰线化成了雪花飘落。 不愧是我宗宗主,太强了! 能见此景,人生无憾啊! 阳光露出,天空澈蓝。 噗!澹藴在半空之中喷出一口血,她收起冰姬,压着伤势,底下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 指腹轻轻抹去嘴角血迹,澹藴来不及理会红衣女子,匆忙回到宗里,面对诸多人的恭贺,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只对孔悦吩咐一声,让他把守着水牢的弟子带过来,而后便去了绥安房间里。 绥安的面容已经恢复了血色,平缓地呼吸看着睡得很香。 澹藴的脚步很轻,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轻轻关上了房门,她静静在院子里等孔悦将二人带了过来。 其中一人瞧了一眼孔悦的脸色,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他只能小心翼翼问:敢问宗主叫我和师兄来所谓何事? 澹藴负手而立,面色平平:我问你,前几个月是谁在给安儿送伙食? 是我师兄。 澹藴瞧了那人一眼,长得清秀,双眼却没有任何神采,这是必死之人才有的目光,她皱眉:哦,他说的对吗? 他点头,没有说话。 嗯?澹藴觑眼,对于此人的直言并没有感觉意外,那石门旁的隔绝阵也是你设的,对吗? 那人又点点头。 澹藴觑眼:是何人指示你? 那人沉默了一会,抬眼看着澹藴,眼神里毫无色彩,当他在低头时,牙用力一咬,似乎咬破了什么东西,身体一下子软倒在地。 澹藴:死了? 孔悦上前探查,没有任何灵力:死了,这人的行为看起来像死侍,又看起来不太像。 死侍没那么容易培养。澹藴来到尸体前,将其腰牌取下交给孔悦,腰牌还是热的,魂魄未散,想来是有人和本门弟子换了脸,此事还麻烦师兄替我查一查。 孔悦接过,他叹气:原来如此,难怪我瞧不出此人有何不妥,这事我定会查清楚。 一旁的弟子一脸懵逼地看着身旁倒地的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师兄怎么会 孔悦道:这里没你的事,回去吧! 弟子呆呆地点头离开。 孔悦又道:绥安的伤如何? 澹藴摇头:根基损毁若 什么!一直偷偷躲着的媛暖暖忽然闯了进来,焦急问,绥安的根基怎么被毁了? 她本来是在外修炼的,被人传音说是澹藴渡劫,才匆匆忙忙赶过来观摩,顺道来看看绥安出关没有,得知绥安受伤,她立马过来看看,结果却听见了绥安根基损毁的事。 如此一来,二人还如何一决高下。 孔悦很耐心给媛暖暖解释了一番,媛暖暖抿了抿唇,嘴里碎碎念绥安实在是太过大意,又瞧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她还上前踹上了两脚。 那绥安的伤还能治吗?媛暖暖急得说话嘴里打飘,听起来都不分翘舌平舌音。 孔悦摸了摸下巴,道:能是能,但是这样的丹药实在太过稀少,在下界能炼此丹的也只有乌云风了,可惜以他目前的能力,炼制出来的品质也不会太好,若是服用这样的丹药,也指不定会适得其反。 到底是什么丹药? 复灵丹,还得是地级的上品的复灵丹,此丹乌云风有一枚,但是只有黄级,不能够完全修复绥安损毁的根基。复灵丹是天级丹药,天级不可求,但是地级也是难求,孔悦叹气摇头。 媛暖暖却沉默了,她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澹藴跟着一叹:多谢师兄。 虽说媛家有复灵丹,但不一定舍得给,这个丹药一直都是媛家传承的命根子,否则也不会连媛暖暖的父亲病重都不给用。 若是如此,我不介意做恶人。澹藴深深瞧了一眼媛暖暖离开的方向,以她和孔悦的修为,又岂会不知道媛暖暖一直在偷听。 不可,淮家的脱离已经让斩魔宗元气大伤,若是硬去抢丹,你这是要接下来的话,孔悦没有说,他知道,澹藴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硬来的结果。 即使如此,澹藴还是会这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2 21:43:59~20210527 22:13: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08章 媛家由暖暖的父亲接手后, 还未完全稳定下来,还有一部分支持他兄弟的旧党,并不服他。 暖暖父亲本就快死之人, 无权无势,也就是因为本姓媛才必须让权, 许多人自然不会同意, 若非还有个媛暖暖是斩魔宗弟子,他们早就将此废物诛杀。 夜里。 媛暖暖赶回媛家。 她来到父亲的书房前, 房间里的灯火还亮着,能够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 媛暖暖伸手敲门。 进。媛父亲的声音浑厚, 丝毫听不出之前被病痛折磨的样子。 媛暖暖推门而入。 媛父亲鬓角发丝全白, 显然之前的病痛还是将他折磨得苦不堪言, 他的身体很瘦,袍子穿在身上有些宽大,脸上的皮肤松弛, 依稀能看出曾经有着不错的相貌。 媛父亲看见她时,脸上满满的慈爱,他立马站起身,上前抱起媛暖暖,她惊呼一声。 爹! 哈哈, 爹爹已经许久未曾这样抱过我们家暖暖了。媛父亲放下了她,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是真的好。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媛父亲点点头:恩,确实不是小孩子了,我们家暖暖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爹,莫要打趣我。 好, 爹不打趣你。媛父亲转身往书案那边走,那暖暖先回去房歇着,待爹爹将事务处理好了来陪你。 媛暖暖一把拉着他衣袖,道:爹我我有件事想麻烦爹爹。 媛父亲转身,摸了摸她脑袋:是何事,说来听听,只要爹爹能办到,就一定给我们家暖暖去办。 媛暖暖勾住他手腕,乖巧笑了笑,道:爹我呢有个朋友受了伤,需要用我们家的复灵丹去救,您看能不能 媛父亲笑容消失了一瞬间,他叹了叹气,道:暖暖,你该知道爹爹这个家主位置还坐不稳,复灵丹象征着家族底蕴,代代相承,早已默认是家主之令。 哎呀,我知道,但是这个朋友对我来说很重要。媛暖暖晃着他的手臂,撒娇道,爹,家族底蕴咱们可以慢慢攒,我们最近投资的拍卖行,也赚了点小钱,一个复灵丹没了,咱们再想办法买一个就是了,好不好嘛? 地级复灵丹,可遇而不可求。 暖暖啊,爹没有办法 媛暖暖急道:爹,当初您的病能好,也全靠我这位朋友,她也帮了我很多,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媛父亲闻言,问:你说的朋友,是绥安?当初,他病好了以后,还是媛暖暖告诉他前因后果。 媛暖暖点点头。 媛父亲眯着,忽然笑了笑,拍了拍她手腕安抚道:原来是她啊,既然如此,我媛家也不能忘恩负义,暖暖明日随为父一同前往宝库取丹。 媛暖暖闻言,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道:爹,为什么要等明日,现在去拿不行吗? 傻孩子,取复灵丹这么大的事情,爹总得给族人一个交代,对不对?媛父亲的目光阴沉沉。 媛暖暖却丝毫察觉,笑了笑道:爹爹所言极是。 第二日。 媛家宝库就聚集了一些人,分为两派,一派为旧党,一派自然是媛家外系,在场诸位都是媛家说得上话的人,外系的人堵在宝库门口不让媛父亲进,旧派反而在一旁看着热闹。 这些旧派党,其实都是和媛家有着血缘关系的嫡系,只不过媛家女子嫁了出去,这些人自然算是外姓人。 家主,复灵丹不可取,这可是象征着我们媛家的历史,是媛家的底蕴,不能取出来。 媛暖暖不等媛父亲发话,挡在了他身前,怒道:滚,我拿我家东西关你们屁事,媛家若真因为一个破丹倒了,那才是个笑话,倒不如早些散去,你们也不用留在这里,爱上哪就上哪呆着去! 你若是老家主在,岂容你放肆!那人涨红了脸。 就是,一介女子,还是乖乖嫁人,媛家岂有你说话的份。一人附和。 呵呵,媛暖暖若说不上话,你一个被赐了媛家姓的人就更没资格说话。一名魁梧的男子站出来,都他妈给老子滚,碍眼! 你那人修为不及魁梧的男子,转身又对媛父亲说,家主,您就不管管您的外甥吗? 媛父亲摆手,道:好了,大家都别吵,宗主弟子于我有恩,不能见死不救,此事莫要再议,诸位,让开吧! 媛暖暖见这些人还不让,她干脆用后背顶开他们,媛父亲顺利进入宝库,不一会,他便将那复灵丹给取了出来,盒子是打开的,一抹绿幽幽的亮光进入人们视线,地级丹药无疑有着很强的诱/惑力,每个人的双眼都和丹药一样散发着绿芒。 地级丹药还有着药香,能够飘香数百米远,光是让人嗅上一嗅,心中也是舒畅无比。 哎,此丹代代相传数百年,今日也该派上用场了。说完,媛父亲合上盖子,绿光消失,众人的双眼却还是盯着盒子看。 咻咻!两道灵力骤然袭来。 一道将媛父亲手中的盒子打飞,一道击中了媛父亲,他身躯倾倒,恰好倒在媛暖暖身边,她下意识接住他,盒子便到了黑衣人手中,转眼消失在墙角。 媛暖暖怒道:哪里跑! 咳咳媛父亲咳出了血。 媛暖暖见状,将灵力渡给他,再抬眼看去,角落只有冬季的冷风吹着,不见小偷人影,她惆怅茫然,已经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追。 媛表哥喊道:别愣着,快追! 媛家人出动所有人手,把媛家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见到黑衣人的影子,显然对方已经跑出了媛家,若是如此,媛家大概率是抓不到贼人了。 媛暖暖听见守卫来报时,心里全是懊恼,倘若那时她再注意点附近就好了,谁知道会有贼明目张胆混进媛家。 媛暖暖眼眶微红:这下该怎么办。 明明取丹的事情是早上临时通知,怎么会有贼入家。媛暖暖关在房间里半日,到了夜晚方才想清楚,许不是外贼,而是家贼。 媛暖暖并不蠢,昨晚谈话只有她和父亲,对此,她心里隐约预感到了什么,媛暖暖立马摇头否认:不会的。 守卫:小姐可还有别的吩咐? 媛暖暖沉思了一会,说:这件事我得回去告知宗主,这里没你什么事,下去吧。 是。 媛暖暖出了门,那退下去的守卫见状,悄悄跟在她身后,直到门口见她御剑离去,他方才折返。 却不知,媛暖暖悄然又回了媛家,自己家她最熟悉,她知道什么角落最隐蔽,如今又是金丹期,想被人发现都难。 媛暖暖蹲守在父亲房门口,见跟踪她的守卫回去禀报后,她父亲就跟没事的人一样,出了门。 媛暖暖咬着下唇。 方才父亲还躺在床上昏迷,如今却健步如飞,她就算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她不信。 她父亲从小教导她知恩图报,父亲如此正直的人,一定不会这么做,许是另有隐情。 媛暖暖悄悄跟着。 媛父亲来到后院溪水边,似乎正低头欣赏水里的鱼儿摆弄身姿,不多久,一名男子从水里冒出了头。 男子上岸后将手里的盒子交给了他,那个正是装着复灵丹的盒子,躲在树梢上的媛暖暖见状,双手捂着唇,红着眼眶。 她不信她的父亲竟然也是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曾经教导她的言语,也只不过是件华丽的衣裳,用来罩住他的丑陋身躯。 家主,复灵丹被抢一事,澹藴定不会信,她必不会罢休,还请家主早日做好应对办法。 媛父亲颠了颠手中的盒子:无妨,世人都知我媛家的复灵丹被抢,明着要,宗门不会支持她,至于暗地里也得她能找得到。 可如此一来,媛家岂不是失去了大靠山况且以小姐的聪明才智早晚 媛父亲闻言,轻轻叹气:你知道吗,我们媛家和淮家最大的区别就是,淮只有一个废物儿子,而我,却有一个聪明又漂亮的女儿,年纪轻轻已是金丹期,放眼整个盛天大陆,又有多少女子可以做到? 那人闻言,心中了然。 恋耽美 ——(80) 媛父亲挥手:你先下去吧! 是。 媛父亲小心翼翼摸了摸手中的盒子,说:当初我命悬一线都舍不得吃的宝贝,如今又岂会拱手让人。 暖暖啊你可别怪父亲心狠,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繁衍。其实,在家族里他如履薄冰。 旧党反对他,却在暗地里支持他的女儿,他冷眼道:那帮人,说到底是我妻子的娘家人和媛家外嫁女,在媛家放肆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赶走他们了。 媛暖暖无声落泪。 她曾经还嘲笑绥安看不清妙木的虚伪嘴脸,如此,她该嘲笑自己的可悲,从来没有发现父亲的谎言。 不,是她从来没有听见父亲对她说一句实话,或许,连昨夜的慈爱,都是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月稳定更新 这几天攒存稿 第109章 那守门的弟子面皮被人换过, 没有原来的相貌,不知其身份,我只好顺着本门弟子的踪迹去查, 他去过宝场,数日后方才出来, 恰巧, 宝场的一名镇守修士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孔悦站在院子里,见澹藴修长的指尖一下下敲击着石桌, 声音沉沉闷闷的,就和澹藴现在的脸色一样。 澹藴:师兄是想说, 安儿这次受伤和宝场脱不了干系? 孔悦点点头。 澹藴却摇头:不会是她的。 澹藴揉了揉眉间, 红衣女子说的话很难判断真假, 但有两点, 她说的是真的。 一、对方想取代自己。 二、她也喜欢绥安,并且从她言语中已经获知对绥安展开了行动,那她就不可能这么做。 澹藴想到这, 脸色又阴沉了几分,道:此事应该和淮家脱不了干系。 淮家?孔悦皱眉。怎么又是淮家,上次来我宗闹得还不够解气,如今还想杀人不成? 淮阳如今被废,淮家自然咽不下气。澹藴听见了房间里的响动, 她轻轻挥手, 此事以后再说,师兄先去忙自己的事吧! 那好。孔悦告退。 澹藴蹑手蹑脚入了房。 绥安刚一醒来,觉得浑身无力,但四肢火热,鼻息里还残有淡淡的碧焰果香。 【宿主身体的外伤基本痊愈。】 绥安内视, 她一愣:我的金丹出现了裂痕。两个金丹都有裂痕,看起来就像被冻坏的。 【告知:地级复灵丹可以修复宿主的金丹,但以宿主目前炼丹的能力,还不具备炼制地级丹。】 安儿莫急,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澹藴来到她身旁,轻轻扶起绥安,让她靠坐在床头。 绥安是知道媛家有地级的复灵丹,她瞧了一眼澹藴,平平淡淡的面色很难猜透,她道:师尊莫不是想让媛家交出复灵丹吧? 澹藴将被子紧紧压着四周,裹着绥安,道:此事你无需理会,安心静养便是。 师尊,我是炼丹师,复灵丹这种小东西,早晚有一天我能自己炼出来,师尊不必为此伤神。 得知父亲是小人后,媛暖暖迷茫了很久,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不觉间,她就站在了门外,听着绥安说话。 她的面色不太好看,像是大病了一场,垂着脑袋杵着,不动也不讲话。 澹藴眼眸朝门口瞥了一眼,若有所思道:我自然是信安儿能够自己炼出来,只是那少说也得数年之后,在此之前,你的修为毫无寸进,甚至连筑基期的弟子都不一定能打过,连半年后的陨仙秘境都不能参与,安儿觉得自己能等得起吗? 绥安一愣,她等不起,但 等确实是等不起 门口的媛暖暖抬起头,她的目光暗淡。 可我愿意等,也想等,我既然要成为强者,就不能事事依靠师尊,即便在此过程中我会摔倒,可我也因此结识了信赖的同伴,所以,我必须等,师尊可懂我的意思? 媛暖暖笑了笑,人这一生之中,身侧能有人陪伴的无非就是父母、爱人和朋友,她的父亲只当她是维护家族的工具,她也没有爱人,朋友在她眼里,也随时会背叛捅刀。 但是同伴,却是共同成长相伴的。 嗯,自然懂,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然,我也不为难媛家,彼时,你若错过了陨仙秘境,可不能再赖在我身上。 自然的。 媛暖暖转身离开了这里。 其实,无论她来不来,都是只是单纯地想来看看绥安,然后独自想办法去偷回复灵丹,但是绥安说得对,她在这段时间成长的过程中,结识到了同伴,有事自然得寻求同伴的帮助。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叶婷,其次是榆木,媛暖暖便用传音石联系了二人,约在一家小饭馆见面,这家小饭馆是在斩魔宗山脚下,较为偏僻,像一个驿站,专门给过路人歇脚的。 吃的东西,也是很简单的小菜。 当叶婷和榆木给赶来的时候,媛暖暖正一个人吃着,慢条斯理,气息沉稳。 榆木飞坐上前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你叫我回来干什么啊? 去我家偷一样东西。 榆木飞差点被菜噎着,他喝了口茶:我没听错吧,去你家偷东西? 叶婷:是复灵丹吗? 榆木飞一头雾水。 媛暖暖点头。 叶婷笑了笑:看来你父亲也是个老狐狸,不过你也不蠢,只是你父亲知道了,父女关系岂不是要决裂? 榆木飞挠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叶婷:绥安受伤,需要地级复灵丹,此丹目前只有媛家有,她父亲不愿交出,就自导自演一出强盗的好戏。 榆木飞没有说话,沉着眼。 对,那你们愿意帮忙吗? 叶婷一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忙? 首先,拍卖行需要绥安,其次,算是我请求你们帮忙,我可以让出拍卖行一部分利益。 叶婷嗤笑:拍卖行貌似你说了不算吧? 是的,拍卖行都是她父亲在和叶婷对接,媛暖暖最初只是动了个嘴皮子劝说父亲同叶家合谋而已。 榆木飞:我帮你,这事算我一个。 叶婷瞥了一眼榆木飞:没出息罢了,绥安是炼丹师,拍卖行目前的确需要她,说吧,复灵丹在何处? 书房密道里,那里曾是我叔炼制血煞丹的地方,里面被我父亲改造了一番,复灵丹就在最里头,有阵法护着。 叶婷皱眉:阵法我不熟。 榆木飞眼睛一亮,道:我熟啊,炼器师避免不了还得接触阵法和符箓一类的东西,多多少少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媛暖暖:那就好,我们现在出发。 几人准备了一下,有媛暖暖带路,悄无声息潜入了媛家,书房密道入口被一排书架遮盖,这里,曾经也是绥安和澹藴跑出来的出口。 整个地道全是用黄铁打造,冰冷光滑,几人哪怕灵力聚在双眼上,四周也是黑漆漆的,榆木飞摸了摸墙上的纹理。 是遮目阵,只能用火照。 叶婷:别用火,谁知道用了火会发生什么,先往下走一段路看看。 榆木飞带头,他的手不离墙面,一步步挪动,却一脚踩空台阶,一下子往下滚去,他还一边惨叫一边捂着唇呜呜。 哎呀靠我去 媛暖暖眯着眼,却还是看不见,一片黑幕让她心里产生了不安,下意识伸手往旁边抓了抓,却抓了空:榆木飞,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我腰疼 媛暖暖摸索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指尖燃起一小撮火焰,火光折射在光滑的墙面上,有一处地方隐约出现了反光,一瞬间,银针就到了媛暖暖面前,她下意识折腰,灭了火焰,银针射在墙面上发出叮当的碰撞声。 叶婷:看来是遇光就攻击的机关,这个好办,媛暖暖,你继续用火。 啧,拿我当诱饵啊!媛暖暖说归说,她又拖起了火焰。 银针从四面八方射出,叶婷一掌将机关口一个个打碎,媛暖暖左右闪避,不一会,过道上的机关就被叶婷给全毁了。 榆木飞揉了揉腰:我说你们搞那么大的声音,也不怕被人发现吗? 叶婷:无妨,目前镇守媛家的只有两名元婴期修士,若真被发现了,跑就是,他们也追不上我。 媛暖暖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和他们比划比划。 轻重缓急我还是分得清的。 榆木飞:哎,你们别废话了,前面有三条路,我们该走哪条? 我记得我父亲一直往前走的。 好,我们走。 几人手拖火焰,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都还没有看见尽头,榆木飞率先发现不对劲,他停在路口中央,左右看了看,疑惑道:媛暖暖,你确定你父亲一直直走的吗? 媛暖暖点头。 叶婷:不太对劲,当时你跟着你父亲时,四周看得见吗? 媛暖暖摇头,她忽然惊觉道:我若看不见四周,又是怎么看见父亲直走的糟了,这里该不会有幻阵吧?那我岂不是半路跟丢了我父亲? 若是如此,复灵丹也不一定在此处。媛暖暖心里胆寒,没想到父亲在这个时候的防备心也能如此重,如今事情越来越糟糕,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寻复灵丹了。 叶婷拍了拍她肩膀:那你父亲可有发现你来此? 媛暖暖摇头:应该没有。 那就好,若是他没有发现你来过这里,以你父亲如此小心翼翼的性格,你认为他会不会把复灵丹放在这里? 媛暖暖想了想:我父亲建造这里还是花了很多功夫和心思,想来这里是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只要我父亲没有发现我跟来这里,就一定会将复灵丹放在密室。 叶婷:那就行了,我们继续往里走,不过得先破了这幻阵,榆木飞,你可有信心? 放心吧,这个幻阵不算太高明。 榆木飞左右看了看墙面,沉思着。 疼觉是真的,墙面的触感是真的,上面的阵法也只有遮目阵和幻阵,也就是说,这里是个迷宫,用幻阵遮掩了正确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一章 呜呜,这个月的最后一天 又得脑秃码子了感谢在20210527 09:58:07~20210601 22:07: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10章 叶婷:那我们该如何破阵? 嘿嘿, 我可是有金手指的男人。榆木飞昂首挺胸,拍拍胸脯,跟着我走就是了。 叶婷和媛暖暖对视一眼, 均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疑惑,对于金手指三字, 二人并不是很理解其意。 在这边!榆木飞朝她们招手, 他的半截身子露在墙外,看起来就像嵌在上面。 几人穿越过墙。 入眼又是一间石室。 石室底下是潺潺流水, 流水之上是大小不规整的垫脚石,对面是玄铁石门。 榆木飞朝水底看去, 有点黑, 看不清, 但水面有波动, 道:水里面好像有东西。 榆木飞眯着眼,见到水底隐约闪耀着红光,他正疑惑之时, 水面涌动,一张带有利齿的大嘴巴忽然直往他面上扑来,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导致他的身体僵硬片刻,眼看那獠牙即将咬穿他的脖子之时, 叶婷一剑斩断了蛇头! 哎妈, 我去,吓死宝宝了。 榆木飞心有余悸后撤,叶婷指尖弹射出一团小火苗,入了水底,如夜空中的流星落下, 照射出水底里一群红眼大蛇,密密麻麻在水中游荡着,让人汗毛竖起,即便星火灭去,依旧令人不适。 榆木飞侧目:媛暖暖,你家这么有钱的吗?如此多的毒蛇,养起来也够费力。 叶婷瞧了一眼媛暖暖,哂笑:媛家做药材的,自然有些家底。 媛暖暖抿着唇,家族里的生意,之前爷爷不让接触,现在父亲也不让她接触,她也不太了解媛家到底有没有钱,但现在想来,应该是认为她为女子,故意不让她接触的吧! 水面忽然沸腾起来,能够看见蛇群时不时冒出的一截身子,叶婷皱眉,道:直接杀过去,灵力收敛着点,别闹太大动静。 好。 三人踩着垫脚石一步步挪动,这些蛇就像饿了千万年似的,一个个不要命地朝几人咬去,最后又一个个被斩下头,不一会,看起来有些黑的池子被染红,上面漂浮着一条条蛇的尸体。 几人顺利来到紧闭的石门前。 光秃秃的石门上有两个方格子,显然其中一个方格子能打开石门,至于另外一个,那就不太好说了。 媛暖暖:怎么办,选哪个? 榆木飞指着左边那个:当然是左边的。 为何? 左边那个方格的边框比右边干净,应该是进出时常按的左边造成的,而且还有指纹。 媛暖暖又和叶婷对视一眼,对于指纹一说,二人还是没有听懂,都说炼器师和炼丹师脾气古怪,如今看来,是真的。 榆木飞按下方格,石门顺利打开。 一阵阵药香飘出,复灵丹则赤/裸裸摆放在石台上,石台下面,刻有阵法,几人靠近阵法,榆木飞环抱着双手沉思着。 叶婷:你们不觉得这里有陷阱吗? 榆木飞点点头:这个阵是触动型和障碍型,整间石室就是囚牢,复灵丹是触发点,我计算了一下从拿丹到逃出门口的距离有百米,就算叶婷是元婴修士,离开这里也需要三秒,但是触动型阵法只要一秒就会关上石门,更别说还有障碍型阵法阻隔。 恋耽美 ——(81) 叶婷:能破阵吗? 榆木飞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我虽懂些阵法,但不代表我能解。 媛暖暖走入阵法当中。 榆木飞愣住:媛暖暖,你干嘛? 媛暖暖来到复灵丹面前,深呼吸一下:我来拿丹,你们去门口,等我丢过来。 榆木飞:那你怎么办? 我好歹是我爹的女儿,大不了被责罚一顿呗。媛暖暖挥手,好了,你们快出去,莫要耽误时间了。 叶婷环顾石室,并没有发现别的机关,她倒也没说什么,转身去了门口,榆木飞还迟疑着,他看媛暖暖的目光有时候就和绥安一样,充满同情。 榆木飞,你这是什么眼神?媛暖暖气笑,我又不是去送死,你至于这样看着我吗? 榆木飞嘻嘻哈哈一笑:我哪有,那你自己小心点,等复灵丹送去后会给你报个平安的。 嗯。 待二人都站在门口时,媛暖暖就变得有些紧张了,她只有不到一息的时间,机会也只有一次,必须慎重。 她活动了下手指,灵力集在手腕上,一个深呼吸,一掌将盒子击飞,弹射出笔直的线轨,被叶婷准确无误抓在手里,石门也恰好落下! 走! 复灵丹被叶婷第一时间交给绥安服用,绥安调息半月方才痊愈,看见自己的两个金丹都恢复如初,她就想去媛家,亲自感谢一番,却被叶婷拦住,将偷丹的事情解释清楚。 绥安道:那媛暖暖呢? 叶婷摇头:传音石没有反应。 绥安闻言,就自己试着传音一次,果然,等待许久后都未曾等到回信,她道:媛家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有是有不过 她怎么样了?绥安见她吞吞/吐吐,还以为媛暖暖出了什么事。 媛家给她突然定了亲。澹藴踏入院子,我已命陆长青去要人,陆长青好歹是媛暖暖的师尊,算是她半个爹,口头上至少不会输人一筹。 怎么会?绥安可是知道媛暖暖为了救她爹,省吃俭用甚至贪钱,都是为了请最好的医师,她父亲怎会舍得说嫁就将人给嫁了? 难道就因为一个复灵丹?若是如此,她将来愿意炼百枚偿还。 其中的事太过复杂,总之安儿莫急,媛暖暖是我斩魔宗的弟子,是否嫁人,必须是媛暖暖心甘情愿才行。澹藴摸了摸绥安毛茸茸的头顶。 和媛暖暖定亲的人,该不会是焚天门的门主吧?绥安想到了书中剧情,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澹藴惊讶:安儿怎会知晓? 果然!该来的剧情还是躲不掉。 这焚天门的门主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有实力,却极度好色,门中还养着炉鼎,有男有女,依靠采补术修炼,所以焚天门门下的弟子修为都极高,媛暖暖和这种人扯上关系,结局可想而知。 我就是在想,只要不是焚天门,我们就还有时间想办法,焚天门门主可是极度好色,定是等不及和媛暖暖成亲的,我们得快点。焚天门门主的修为已经到了化神期,当然也是靠着采补采上去的,若非焚天门走这种邪路子,或许斩魔宗都在其下。 既然安儿着急,那我就过去看看。 绥安忽然拉着她的衣袖,她有些不放心说:等等,我也去。 澹藴皱眉,挥手示意一旁的叶婷退下,她拉着绥安回到房间里,抬手一道灵力覆盖在四周,隔绝二人的声音往外泄露。 安儿莫要忘了自己可是上品炉鼎。澹藴语重心长,焚天门的门主常年养着炉鼎,即使安儿戴着秃驴送的镯子,也很难不保证被对方看出来,懂吗? 绥安都差点忘了自己的炉鼎之身,此刻听澹藴这么一说,她也不敢出去了,点了点头,道:那师尊小心点。 其实,绥安是不太放心澹藴一个人去,她听别人说了,澹藴在她出了水牢之时,被四久心魔劫伤到,现在看她气色如常,但被雷劫伤到岂是那么容易好的,可是媛暖暖那边她也担心。 安儿澹藴轻声唤了一声。 绥安疑惑抬头。 经过那次心魔劫后,澹藴其实想将颜姐的事告知,但话到口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怕了,第一次感觉到窒息般的心颤,道:你待在此处,别乱跑可知? 知道的。绥安疑惑,见澹藴心神不宁,总觉得她要说的话不是这句。不过对方既然没说,就是还没准备好,她便也不多问。 待澹藴离开后,绥安询问系统:我师尊修为一直无法寸进,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她的隐疾? 【系统发布任务:根治女主隐疾,奖励赤灵果树十颗。】 任务奖励不一样了! 【是的宿主,因为根治女主隐疾不太容易,根据剧情走向只有两种办法,第一种就是寻找冰姬残身,第二种无法完成任务,但是能治标,就是炼制修髓丹。】 修髓丹是淮阳损耗了修为炼制出来的天极丹,澹藴服用后,隐疾未曾治愈,只不过是将数百年隐疾所造成身体上的损伤治愈,但绥安知道,这个修髓丹是淮阳挖了别人的金丹,然后炼丹时稍微损耗了自身修为,是十足十的伪君子。 这么说,还是得找冰姬,可是我要去什么地方找?损耗修为炼丹,对绥安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在于治标不治本。 【不清楚,按照剧情发展,这本小说到最后坑了、女主都没有找到冰姬。】 这可真是麻烦呢!世界那么大,她独自一人怎么找,修髓丹是神丹,没有几百上千年,她也炼不出,除了冰姬和修髓丹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宿主不如问问女主,她对自己的隐疾最清楚,应该还有第三种办法。】这第三种,系统是知道的,但它没有说。 绥安点点头,她确实得找个机会问问,如今二人的关系算是紧密相连,澹藴应该不会再支支吾吾有所隐瞒了。 另一边。 澹藴潜入媛家,不过刚一入院子,她就退了出来,站在远处深深皱眉,因为媛家忽然多了一股很强的气息,不用想她知道是何人。 哈哈,原来是澹宗主大驾光临,来了就来了,为何又走了?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紧跟着她出来,男子衣襟敞开,唇红齿白,但是面貌就有点一言难尽,总有东拼西凑的不协调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9 22:07:07~20210602 22:42: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11章 焚天门门主身后还跟着一位黑衣人, 这人身上的气息澹藴很熟悉,当初和绥安潜入媛家时,在废弃的院中遇见的就是这人, 面容苍老,其修为也不算太高, 想来炼制的血煞丹大部分是被这人给吃了去。 焚天门门主顺着澹藴的目光瞥了一眼黑袍老者, 笑道:怎的,澹宗主对我身边养的狗感兴趣? 澹藴觑眼:他是你的人? 他笑了笑, 道:对啊,你若喜欢, 我可以送你, 虽然他已经老了, 但是那玩意还是很猛的。 放肆! 澹藴一掌拍去, 焚天门门主一掌相接,强大的灵力在对撞的一瞬间,地裂风割, 四周花草碎成了块,树皮一层层被剥开,叶子满天纷飞,二人一触即分,衣袂飞扬, 如此大的动静, 惊动了媛家。 不一会,媛父亲带着人赶了过来。 他在见到澹藴的一刻,目光略闪躲,道:二位怎的打了起来? 焚天门门主拍了拍衣袍,笑道:哪有打, 只是和澹宗主切磋罢了,我齐某人甘拜下风,哈哈哈。 澹藴负手而立,道:媛家主,媛暖暖现在在何处,让她出来。 小女自然是在家中待嫁,这婚期将近,小女也是忙得很,澹宗主若有事,就同我说吧,我来替小女办事。 澹藴皱眉。 焚天门主笑道:不管有何事都日后在谈吧,待我和媛暖暖成亲那日,还望澹宗主来赏脸喝杯喜酒啊,哈哈。 澹藴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她走向他,平视的目光略带冷芒,语气淡淡说:自然,但在成亲之前,媛暖暖就还不是你妻子,在此期间,你若敢动她,我定会亲自去焚天门讨个公道。 他摸着下巴打量着澹藴,色眯眯的双眼似乎能够直接扒开人的衣服:澹宗主果然够胆识,我喜欢。 澹藴未曾理会,她越过他。 澹宗主,你该祈祷你的修为能够突破,否则在她经过的一瞬间,焚天门主小声说,你也会和我门中的炉鼎一样,在我身下承欢。 不劳你费心,不会有那日。澹藴脚尖点地,飞向高空,离开这令人作呕的地方。 身影没入夜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与焚天门主对掌的手心隐约发黑,她服用了一枚丹药,道:还真是够卑鄙的。 这样的对手,最难对付。 还不是因为你太弱了。 澹藴脑海之中,又响起了一道梦魇声,她甩了甩头,默念清心诀,不去往这方面想。 没用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当初你没能斩杀我,现在后悔了吗? 一念成魔,绥安便是她的执念,澹藴虽会为此头疼,但还不至于为此堕入魔道。 你太弱了,我若是你,就去和绥安双修,她可是最佳的炉鼎,如此宝藏在身边,是我就不会浪费。 澹藴皱眉:你闭嘴。 那就接受我,堕入魔道,我自然会消失,彼时就能永远闭嘴了。 修士一旦堕入魔道,全身都透着邪气,异常阴冷,和妖无异,甚至比妖还糟糕,魔道修士不懂情感,他们只凭欲念存活。 像焚天门主这种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的人,是很难有心魔,除非出现愧疚,做了往常不曾做的事。 接受我 澹藴忽然笑了,如春暖花开,异常冷艳:你不必总引诱我堕入魔道,若我想同安儿长相厮守,就绝不可能入魔。 安安是我的! 澹藴颦笑:果然又是你,你一直扮演心魔,不累吗? 不累,总有一天我会吞噬你脑海里的声音渐渐弱去,澹藴拧着眉,思考这期间另外一个她存在了多久。 她回到斩魔宗已是半夜。 绥安的房间还挑着灯火,纸窗上还倒映着她来回踱步的身影,澹藴就站在门口静静看着那道身影,寒冷的冬季在高空之中的主殿异常森冷,呼出的鼻息成了一团白雾飞远。 绥安似有所感,她转身打开房门,就看见澹藴呆呆站在那里,她上前就拉住她冰冷的双手,将人往房间里拽,道:师尊来了为何一声不吭? 在想事罢了。澹藴轻轻握紧她温暖的手,安儿我若是说我 绥安见她吞吞吐吐,心中一急,道:莫不是媛暖暖出事了? 澹藴听言,垂下眼帘,道:焚天门门主想娶她,定是有原因,媛暖暖又是刚烈的性子,他若逼死了她,婚事自然结不成,所以她暂时不会有事,待明日再想办法吧,今晚你就好好休息。 我都已经是金丹修士了,今晚不睡也无妨的,师尊还是同我一起想想该怎么救出媛暖暖吧!绥安松开了手。 澹藴紧了紧双手,抬起眼帘,看见绥安焦急的样子,心中稍感涩意,她忍着说道:以我目前的实力,只能勉强和齐天放打个平手,想赢他难,不过 不过什么?绥安目光一亮。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他澹藴坐在长椅上,我渴了。 绥安懵了,下意识地给她倒了杯水,双手奉上,极其乖巧。 澹藴见状,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继续难受,她也不为难自己,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润嗓,道:按照婚嫁习俗,媛暖暖自然要从家里被引出门,乘坐婚娇去焚天门,彼时由齐天放亲自带媛暖暖回去,在此路上,我们便可设埋伏。 对啊,那设什么埋伏好? 澹藴见绥安舒展了眉宇,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许多,她笑道:自然是设立阵法。 对啊,设立阵法但是找谁来比较?绥安皱眉,焚天门主好歹是化神期修士,阵法既不能被他发现,又不能太弱,但是盛天大陆只有天机宗宗主的阵法靠谱点而已,我们总不能把他给找来帮忙吧? 再说,对方愿意才有鬼。 不必麻烦别人,我来布阵。 绥安狐疑,瞧一眼认真说话的澹藴,似乎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她记得澹藴是剑道天才,因为澹家就是剑道大家,对于阵法一方面,最多也只是知道个皮毛而已。 澹藴叹气,缓缓说:我所学的阵法,是你娘教的。说完,她转过身。 在绥安震惊加疑惑的神色之中,见到澹藴解开了衣襟,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紫衣落在澹藴半腰上。 澹藴将发丝撩到身前,她面色淡然,心里却紧张得绷紧了眉,道:我用你母亲给的阵法书籍,将体内的紫魔气封印在体内,若非你母亲此时的我早被天下人逼上了黄泉路。 她的后背上有一道纹理,呈圆形,覆盖了澹藴半个背,从腰到蝴蝶骨都是绥安看不懂的纹理,却显得异常妖艳,粗略一看,倒像一朵紫梅。 绥安走近,忍不住伸手去触摸这朵妖艳的紫梅,一寸寸地轻抚,由上延下,又到了腰侧,入手细腻,连她自己的烦闷的心情都变得酣畅淋漓,但她未曾注意到呼吸渐急的澹藴面色越来越红。 绥安忽然想到了,她曾和红衣女子共浴过,只可惜,那时二人都穿着衣,她也不知道红衣女子后背有没有这个纹理,早知如此,当时就不该羞怒,该直接扒了人的衣服看才对。 恋耽美 ——(82) 师尊是如何染上紫魔气的?绥安记得她的任务,阻止澹藴魔化,难道就是帮澹藴祛除紫魔气? 澹藴此刻已经全身绷紧。 她也不知道绥安有没有问什么,此刻她的感官全在后背上,时间对她来说,仿若过了几十年,如此安抚又柔荑的触碰,简直就是折磨,折磨澹藴的定力。 直到绥安的指尖顺着纹理来到她的腰侧,澹藴已无法忍受,细微地轻哼溢出唇,她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顺势一拉,绥安伴随一声惊呼倒在她怀里。 烛火将二人的身影一同倒映在窗户上,澹藴沉着眼不说话,绥安蔫了片刻,氛围和烛火一样变得模糊不清,变得火热。 澹藴的目光,一直在绥安的唇上,那是她吻过唇,确切来说,是为了渡酒不得已而为之,虽有点匆忙,但那一瞬间的触感就和绥安抚摸她的后背一样让人窒息,让她难以忘怀。 安儿!她的嗓音略带嘶哑。 绥安后知后觉意识到,二人这种状态似乎过于亲昵了点,不妥,可澹藴一声呼唤就像磁石一样吸引了她所有注意力,在她深邃的眸子中,绥安看见自己呆呆的样子中,有着红扑扑的面庞。 绥安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腾得厉害,没有任何规律,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浑浊,如此模糊的暧昧,哪怕是感情迟钝的绥安也感觉到了这一刻的细微变化。 变得比师徒更亲密,但又似乎什么也没变,这种感觉,绥安不知是好还是坏。 澹藴深吸一口气,将绥安扶起,她站起身来,将衣服穿戴好,道:想看封印便看,莫要乱摸。 绥安眨了眨眼,呆呆说道:我就是觉得这个封印好看,忍不住摸了一下,下次不会了。思绪兀地被打回原形,她又变得懵懂,又或许是不愿想太多。 澹藴转过身,她的眉目柔和,却还是有着忧虑:布阵事宜待明日商榷,今晚你还是好生歇着,养好精神方能救媛暖暖。 绥安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但看她疲惫的样子,就只能先将疑惑放在心底:嗯,那师尊也要好生歇着上次您的心魔劫 安儿无需忧心,我不会堕魔!澹藴的语气迟疑不定,她深深看了一眼绥安,转身离开。 澹藴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坐在窗前,仰望着天空,回想起另外一个自己说的话,开始认真思考着她和绥安之间的事。 其实,那些话,又何尝不是她内心深处的想法,她尚存些理智,自然不会真对绥安做什么。 她若想和绥安有未来,有些事,就必须讲清楚,即使被恨,也得向前迈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10 22:42:48~20210411 21:0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小瑾的姬达不响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arblue、marlue~尘埃 10瓶;白骑士 9瓶;易和宣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2章 主子就如此放着媛暖暖黑袍老者看着眼前淫/糜的一幕, 呼吸也急了几分,不去碰吗? 床上的纱幔敞开,两人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 过了许久,齐天放将昏迷的女子踹下床, 他光着身下地, 黑袍老者将桌上准备好的茶水递给他。 齐天放喝了一口,抬起掌心给他看:看见没, 只是一掌,就让我这只手的经脉冻结, 此刻我哪有工夫理会一个小丫头。他的掌心上, 有着轻微的冻伤, 青紫一片。 澹藴的修为比我想象中的扎实, 况且那小丫头刚烈,真要弄死了,我找谁成亲去。他披上一件外衣, 算了,先不管她,上尊吩咐我们的事,得尽快办好。 黑袍老者点点头。 齐天放又喝了一口茶,双目盯着茶水勾唇一笑:淮家还真是不错的靶子, 不过上尊为何会如此在意澹藴的弟子呢? 上尊交代给他的事有三件, 一是帮着绥安尽快炼成阴阳灵心诀,二是让澹藴成为下一个靶子,至于这第三件事,竟是帮着紫牡再次入斩魔宗剑冢。 若是主子还不明白上尊其意,那我们要不要再次用上血煞虫?黑袍老者问道。 不必, 要是被发现了,上尊定不会饶了我等。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将一块令牌交给黑袍老者,待成亲那日,澹藴定会来救媛暖暖,彼时你带人潜入斩魔宗禁地,将传送符箓贴在隐秘的地方,日后我寻个借口把定向传送符给紫牡便可。 主子,这令牌? 哦这是绥安的令牌。他一笑,澹藴待绥安可真是不错啊,把如此重要的东西都给绥安,拿着此令牌在斩魔宗可随意进出任何地方。 属下明白了。 澹藴将宗门的事务再次转交给了太上长老,第一次,太上长老觉得这个一宗之主是个麻烦,每日忙里忙外,连修炼的时间都没了。 心情的转变,让她反而看开了很多,这日,太上长老修为松动,斩魔宗上空又一次雷云滚滚,降下一九化神劫,有人猜测是澹藴再次突破,直到看见太上长老的身影方才惊讶不是澹藴。 太上长老若化神成功,就代表着斩魔宗的实力仅次于天机宗和禅道寺。 绥安抬头观望着太上长老渡劫,上空风云狂扯,阴沉沉黑压压,一九化神劫不算太难渡,太上长老应该能接下,其实在小说里,太上长老是寿终正寝死去,并未迈入化神期,似乎在她重生后,许多事情都被改变了。 在太上长老渡劫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巩固修为,而是跑到澹藴那边,又将宗门事务全部丢还给了澹藴。 我总算知道为何我要同你抢宗主之位的时候,你为何总是轻描淡写一笑。 澹藴又将宗主令递给太上长老,道:你能明白,我很高兴,但这段时间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还是得麻烦你暂代宗主一职。 你是要去救媛暖暖? 澹藴点头,道:她可是安儿的恩人,也是斩魔宗内门弟子,不能放着不管。 你想救她我没意见,但你有事,总不能次次将事务丢给我,你可有想过培养下一代接任宗主一职?太上长老收下令牌。 叶婷或者媛暖暖都可以。 太上长老很是意外:不是绥安? 我从未想要她接任宗主一职。澹藴语顿,转而又道,除非她愿意。 罢了,绥安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宗主一职,既如此,那救援的事我也得参一脚了,斩魔宗未来宗主候选人之一,可不能就如此外嫁了他人。 澹藴摇头:此事无需太上长老费心,倒是有另外一件事,还要麻烦太上长老多加注意。 你是说绥安弄丢令牌一事? 是,虽说我已将各个禁制重新设立,安全起见,还是需要太上长老坐镇宗门,以免被宵小之辈钻了空子。 你改了禁制,我怎的不知? 澹藴:对方捡走安儿的腰牌,既不归还,也没任何动作,显然是在谋划什么事,我便悄悄改了禁制,守株待兔。 好!我知道了。 澹藴忙完后,来到绥安院落中。 只是站在门口,炎热的气息便透过门缝露出,澹藴就知道绥安又在炼丹,见她如此努力,澹藴心里多少有点感慨,曾几何时的绥安还只靠丹药修炼,根基不牢,同阶对手处在下风,现如今,应是同阶中的佼佼者。 她静静站了一会,想到前几日夜晚的事,忽然露出魅人的笑容,她从来就不是犹豫之人,因为是绥安,所以她纠结了许多年,如今,她也是该迈出这一步了。 想通后,澹藴身心舒畅,她也没有离开院子,而是守在了这里静静等绥安出来。 几日之后。 绥安出了房间,澹藴不知何时在院子里放了一张躺椅,正躺在中央嗮太阳,白皙的肤色反倒越嗮越莹白。 好像随时都会化作一道光芒。 前几日夜晚,绥安还清楚记得,当时的澹藴有着一双氤氲的眼睛,烛火映照在她的眸子里,变得尤其耀眼,其实那一刻,她盯着她的唇,她又想起自己那晚做的梦。 红唇和糖葫芦。 有那么一刹那,绥安觉得自己很污秽,脏了澹藴的清誉,幸好澹藴当时离开了,她也能及时打住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 绥安来到她身边,将一枚爆裂丹交给澹藴,说:师尊,真的只需要一枚爆裂丹即可吗? 恩?澹藴掀起眼帘,迷蒙的双眸聚焦在绥安身上,嘴角噙笑,她接过丹,恩以此丹为阵眼在合适不过。 那就好,媛暖暖那边可有消息?绥安见她神态慵懒,眉目生辉,总觉得这人似乎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半月后便是成亲之日。 这么快?绥安沉思着。 澹藴站起身,她展开一张地图,指尖指着几处地方,道:这里是媛家,待媛暖暖被接出门后,此处是必经之地,届时,我在此设阵拖住齐天放,你和叶婷则带走媛暖暖。 绥安点头,她知道自己的实力,便不给澹藴添麻烦,问:那之后呢?媛暖暖的父亲定回来我宗要人的吧? 人既已到了我宗,便由不得他放肆。澹藴觑眼,目光尽是寒芒,媛家还有旧党,支持的是媛暖暖,我已命陆长青去同他们接头。 师尊是想让媛暖暖接任媛家? 不仅如此,待陨仙秘境结束后,我会从叶婷和媛暖暖二人之间选出斩魔宗下一任宗主。 绥安稍感意外澹藴会和她说这些,她道:其实我觉得叶婷最合适,无论是修为还是心性都是上乘。 安儿难道不想当一宗之主?澹藴听言,笑了笑,其实她也认为叶婷最合适,但只有叶婷一人,始终难以撑下斩魔宗,若是多了媛暖暖,倒是容易了许多,就看二人在陨仙秘境是各自为战还是拼死相护了,若是前者,二人均被剔除,只能另选他人。 师尊莫要打趣我,安儿对宗主一位不感兴趣。绥安更想外出游历,看一看广阔的天空下有着怎样不同的风土人情。 那安儿对什么感兴趣?澹藴靠近她,大中午暖人的阳光全被她的身影遮挡,这就显得她有点森冷。 绥安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说:大概对吃喝玩乐比较感兴趣。 那对人呢? 绥安怔住,问:师尊这是何意? 澹藴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绥安没有追问,而是静静等着,当她抬起眼时,绥安知道,接下来的话,不仅是要澹藴做好心理准备,连绥安自己也是。 还记得昨晚,我背后的封印吗?澹藴的语气平淡,双眼凝视着绥安,生怕错过她表露出来的任何一丝情绪。只要一有不对头,澹藴就会打住接下来要说的话。 师尊是说我娘教你阵法一事? 澹藴有太多的话想和她说,一时之间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她转过身,缓缓说:是我记得在我五岁筑基的时候,紫魔气爆发,命悬一线时,是你娘救了我 那时的祁汐颜,在澹藴的眼里就像神,在她最害怕的时候救了她,从那时起,祁汐颜便和澹家有了来往,会陪着澹藴偷懒玩耍,会带着澹藴跑到各地吃美食,会教导澹藴阵法的多样性玩法。 当澹藴知道祁汐颜早就嫁为人妇时,她还难过了许久,她也从来没有见过祁汐颜丈夫,只能从祁汐颜的话语知道是位温柔专一的有情人,祁汐颜讲得最多的就是她自己的家乡,但也从来没有讲清楚是个怎样的地方。 我只知道,你娘是上界妖族的妖皇,她很强很温柔,却不是个多情之人,我总觉得,她和我们所有人都不同,不属于这个世界。澹藴越说越慢,之后就是我看见我爹娘死在祁汐颜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01 21:08:37~20210603 22:10: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upermax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羽 14瓶;Halia、窦窦豆豆逗逗、洛久年、云笙 10瓶;Lythrum 5瓶;咸鱼不想翻身、默、侑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3章 什么?绥安震惊。 她见澹藴痛苦的神色, 脑海里已经开始脑补出各种恩怨情仇,而自己,不仅是仇人的女儿, 还要被养大,难道是养大后再杀她? 我看见我爹娘倒在血泊之中, 他们没有进行任何抵抗, 是被人偷袭死的,我爹娘的戒备心向来很强,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祁汐颜。 当时的澹藴,只认定是祁汐颜所为, 那一刻的愤怒、怨恨、不解、失望等等各种情绪交织成一团麻线, 体内封印的紫魔气一下爆发。 紫魔气爆发后的事情我记不太清, 依稀只记得有个男子帮祁汐颜重新封印了我身上的紫魔气。 之后, 澹藴是在道玄宗醒来的,成为天俞帝君的弟子,被送往下界, 她对祁汐颜有很复杂的感情,当做了姐姐,也当做了师父,却亲眼看见自己的爹娘死在她面前,澹藴悲怒, 她想回上界, 她要杀了她。 说到这,澹藴顿住。 绥安也是面无表情。 所以,是师尊杀了我娘?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口气都吸不上来,绥安忍着苦涩, 双手几次捏紧又松开,澹藴的沉默,无疑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可她还是想亲耳听她说。 澹藴见绥安通红的双眼,她心里也很不好受,她喜欢她,就必须先把这事说清楚,无论是否被原谅,澹藴都不会轻易放手的。 是,是我杀了你娘。 绥安红着的眼眶已经积蓄了许多泪水,她道:如此说来,师尊是确认了我娘杀了您 不,我爹娘不是祁汐颜杀的,我们澹家和你娘,都是别人的棋子,我甚至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对不起安儿是我对不起你澹藴哽咽着讲出来。 恋耽美 ——(83) 师尊为何要告诉我这些绥安的心情很复杂,很难受,自己最亲近的人却是杀了她娘的凶手,你可以瞒我一辈子的! 绥安不明白,以前澹藴支支吾吾,什么都不说,如今为何要忽然说这些,是要她报仇去杀她吗? 那她该举起剑刺她吗? 她又下得去手吗? 我不能瞒着你,因为我澹藴迟疑,不知是否先让绥安消化一下,还是该直接告知自己的心意。 澹藴感觉眼皮沉重,突如其来的一层让她意识到了什么,可她还来不及反抗,视线就陷入了黑暗。 再睁眼,她的黑眸忽然闪耀成了紫色,红唇也变成了紫色,就连她痛苦的神情,也变成了戏谑。 绥安瞳孔一缩,一切转变得太过突然,她上一刻还在纠结,还在哭泣难过,这一刻却变成了惊悚:你 澹藴拍了一掌,响亮的声音将生死大仇的氛围瞬间拍散,她笑道:打住,真受不了你们两人。 果然是同一人吗? 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女主的样子似乎有点像人格分裂,分裂出完全的另一种人格,可以说是换了个灵魂,但是小说里的女主并没有这个设定,宿主可以先套一下话。】 绥安深呼吸,镇定问: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占据我师尊的身体? 她闻言,捧着腹部大笑,道:哈哈,占据你师尊的身体说得也没错我不仅要占据,我还要她消失,因为啊这个身体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什么意思?绥安睁大双眼。 她转身,将紫衣拉下,露出光洁的后背,道:她才是小偷,不仅夺了我的身,还夺了我的名,当她出现的时候,我的后背就会出现印记。 绥安彻底呆住,已经完全分不清谁是谁,也听不懂她的话。衣服松松垮垮搭在澹藴的半腰上,她转身勾住绥安后颈,拉近二人距离,迫使绥安看着她的双眼。 你一直口口声声叫的师尊,只不过是紫魔气幻化出来的,我才是你的师尊! 不可能,我不信,你让我师尊出来!绥安一掌打去。 她松手后退,勾唇一笑,慢条斯理地将紫衣重新穿戴好,看着绥安一头雾水,心情极好。 【宿主,系统检测到现在的女主情绪很不稳定,大概率是在说谎。】 绥安:我只信我师尊,至于你说的,我一概不信,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躲在我师尊背后的阴险小人。 我阴险?她神色极其不悦。 难道不是吗?绥安冷笑,师尊不许我离开宗门,有你的功劳,突然送来的阴阳灵心决,应该也是你给的吧! 她挑眉:你怎么知道? 我前脚和师尊说了功法不适,后脚就送来阴阳灵心决,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会送得如此及时。绥安气势反而压制了对方,她靠近一步,澹藴侧过头,你送我功法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半妖化,对吗? 这不能赖我身上。她眼睛四处晃,是淮家让我把功法带给你的,我瞧着不错,就借花献佛送给了你。 如此说来,你还和淮家联手谋害我咯?其实,绥安听到这里,她忽然感觉有一个巨大的阴谋笼罩着,相比之下,听见澹藴说杀了祁汐颜的事就显得更加诡异了。 这怎么能说联手我只是在利用淮家罢了她气弱,说出口的话显得很虚。 那你到底是谁? 她觑着绥安,笑了笑:我是她姐姐。 我师尊没有姐姐绥安见这人嬉皮笑脸,真是恨不得撕碎她的紫嘴,等等,紫唇紫眸,她惊道,不对,你才是紫魔气幻化出来的,对吗? 她只是以笑答之。 你又是如何侵入我师尊的体内?绥安忽然觉得,这个人的性格其实和澹藴很像,沉默的时候都是那么地令人讨厌。 你若想知道,不如跟我结为道侣,在床上,我可以一五一十告诉你!她眉眼弯弯,将穿戴好的衣裳又拉开了些许。 这人顶着澹藴的脸拉开衣领,让绥安感觉很是微妙,若是澹藴也如此做绥安打了个冷颤,总觉得瘆人,难以想象。 可以。 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你刚刚是同意和我结为道侣了? 绥安点头:现在可以说了吗? 自然。她笑着点头,拢了拢衣服,言语欢快说道,我乃魔界魔珠,也不知是谁将我打入澹藴体内,在澹藴筑基之时我刚冒出头,就被祁汐颜封印了后来,在我诞生意识的时候应该就是澹藴看见其父母死在祁汐颜面前的时候。 她勾住绥安肩膀,笑道:其实澹藴是个胆小鬼,她不想面对那一幕,于是就由我代替她去杀祁汐颜,只可惜她的身体太弱,我打不过祁汐颜,反正之后又被封印了。 绥安沉默不语。 从她的言语中,绥安听出了异常,魔界魔珠可是镇压紫魔气的灵珠,寻常人是去不了魔界的,因为那里的生命基本被吞噬殆尽,只有紫魔气。 如今魔珠在澹藴体内,那魔界的紫魔气岂不是会泄露,难怪媛暖暖叔叔会沾到紫魔气,那究竟是谁去魔界拿走了魔珠? 之后就是澹藴回到上界,在道玄宗修炼到仙君之境,无意间听见门下人讨论祁汐颜临盆后修为大减,她就提剑杀了过去。 所以真的是她杀了我娘绥安喃喃自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对,你要恨她。她捧起绥安的面颊,说,我可以让她消失,由我来取代她! 绥安失神地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面庞,一时之间,她脑海空白一片,被木棍狠狠搅拌,疼得没了思考能力。 【警告:系统主线,阻止女主魔化。】 绥安闻言,瞬间惊醒,头疼也轻了很多,之前,她还不太明白这个任务到底怎么做,现在想来,就是阻止魔珠侵占澹藴的身体。 小安安,待你我结成道侣后,我就带你四处游山玩水她的目光有着点点星光,耀眼美丽,指腹轻轻抚过绥安下唇。 丝丝缕缕的瘙痒透过唇,触感显得更加清晰,绥安就像被摸了屁股的老虎,一爪子拍开对方的手,道:谁说要和你结为道侣了? 她揉了揉手背,狭长的眼一觑,视线冷如刀:你刚刚可是答应我的。 是吗,我不记得了。 哦?被耍了,她也不气,反而渐渐阖上眼,身躯倾斜,最后说,没有关系,早晚你我会是道 绥安伸手接住昏迷的澹藴,她轻轻摇晃她,呼唤两声,人未曾醒来,道: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像是在争夺身体控制权,这种状况确实和人格分裂很像,但分裂出来的人格,彼此是不知对方的存在,只有在催眠师的帮助下才能彼此见面,却相互不认识,是独立的个体,目前系统分析,有可能在女主分裂人格的一瞬间,被紫魔气具象化了,相当于女主靠着想象赋予紫魔气魂魄,而因为魔珠的存在,同样导致二人可以彼此相知相触。】 想象?绥安低头,怀里的澹藴紧锁眉头,合上的眼帘能够看见不安的眼眸滚动着,那之前澹藴为何不知? 【魔珠只要刻意隐瞒自己的出现,女主不知也不足为奇,之前女主说过她有姐姐,可能是想象成了能照顾她的姐姐,只是这性格,倒是更像女主反面。】 绥安听言,也不知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她轻轻一叹,怀里抱着的人不安动了动。 她低头瞧了一眼。 心情复杂,今日知道了太多东西,她都不知该如何待她,日后又该如何面对。 作者有话要说:  魔珠:你答应做我道侣了。 绥安:你想屁吃会快一点。 第114章 天色渐暗, 澹藴却还未醒来。 她紧锁着眉头,额头上出现了细密的汗珠,躺在床上像迟暮的老人一般呼吸沉沉, 绥安皱着眉头,见到细密的汗珠结成了霜, 心知这人隐疾是又复发了。 绥安就坐在一旁, 没有任何动作。 当她知道自己的母亲被自己的师尊杀了,此刻她的脑海里很乱, 也不知该不该去帮澹藴,那么多年的情意在, 不帮, 她心里难受, 帮了, 好像又对不起她母亲。 进退两难。 若此刻有人能打晕她就好了。 【系统发布任务,帮助女主压制隐疾,奖励气运点五十!】 绥安听言, 心中稍安,她不断告诫自己,是在完成系统任务,不带任何个人情感。 她起身来到澹藴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将灵力渡进去, 有了绥安的灵力帮助,澹藴眉宇舒展,呼吸渐渐平稳,似乎连争夺身体的控制权都跟着绥安撤去灵力而落下帷幕。 【任务完成,获得五十气运点。】 那你可有恢复什么资料。 【最高权限密码在女主给宿主的画当中。】 什么?绥安取出画展开。 祁汐颜一脸幸福靠着红梅树, 长裙铺满地,几片红梅叶飘落,是那样的岁月静好,这样的一位美人儿,是绥安的亲娘,却只能从画中寻找她曾经存在的迹象。 绥安深深吸气。 她点亮烛火,将画小心翼翼对准火苗查看,生怕火苗烧到了画,然而她看得眼睛干涩,绥安都未曾发现异常,她又仔细瞧了瞧画,没有一个字,她该如何找密码。 咳咳 绥安侧目,见澹藴醒来,她转身倒了杯茶递给她,澹藴撑起身,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澹藴的目光还是和往常一样,总透着一股哀愁,绥安确定醒来的人是澹藴,当下便把画展开。 她问:此画师尊是否知道是何人所画?绥安着急画中密码一事,并未第一时间关心澹藴的身体状况。 澹藴一怔,心中一涩,再瞧见画时,恍若隔世,她道:应该是颜姐的丈夫所画颜姐死的时候,特意交代叫我带上这副画的。 绥安愣住了,听澹藴所言,她心中隐约觉得,祁汐颜或者其丈夫就是系统前任宿主,否则密码又怎会在画中。 那她可还有说何古怪的遗言? 她说,可能她的丈夫才是八哥。 绥安愣住:八哥? 澹藴点头:嗯,八哥。 绥安没听懂,询问了系统。 【谐音:bug,一般用于系统程序出现故障或漏洞的单词,或微生物引起的疾病,导致人体出现各种病症。】 所以,祁汐颜是在说,绥安的父亲有疾病,听着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除了这些,可还有别的话? 澹藴摇摇头。 那日在祁汐颜死后,她便找到啼哭的绥安,当她抱起她时,小小的孩子就不哭了,还朝她笑了一下,露出两个奶牙,很可爱。 她带着绥安来到祁汐颜身边,同她做了最后告别,澹藴意识道背后似乎有人在盯着她,她只能毁了升界柱,亲自断了冰姬,毁了自己的修为回到下界,带着满月的绥安来斩魔宗避世。 澹藴将这些事一一告知绥安。 绥安沉默了很久。 澹藴双眼出现不安,她拉着绥安的手,道:此事我可以发下毒咒,绝无半句谎言来祈求你的原谅。 绥安笑了笑,安抚性拍了拍她手背,说:师尊是如何发现我娘不是真凶的? 你娘很强,即便生下你后也很强,她是能杀了我的澹藴红着眼,却在我杀红眼的时候没有任何挣扎反抗,我的剑收不住等我回神,就 她为何不制服你? 我记不清当时的事等我有意识的时候,颜姐用命帮我封了紫魔气,经过十来年的学习,我本以为把紫魔气彻底封印住了,却未曾想到紫魔气竟有了意识。澹藴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意识下被夺取身体的控制权,有了防备,这才有机会争夺身体控制权。 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绥安一时半会也无法弄清画中密码,她轻轻叹息,关心道:那师尊是否压制了魔珠? 听到绥安关心的言语,澹藴的面色有了些许血色,她道:暂时压制住了。只是不知何时,魔珠又会侵占她的身体。 在争夺身体的时候,澹藴通过魔珠得知用了她的身体和绥安鸳鸯戏水,她气得不轻,甚至觉得被对方先行了一步,魔珠抓住那一刻的破绽偷袭她,差一点就被夺走身体的控制权。 关键时刻,绥安的灵力帮了她一把。澹藴拉住绥安手腕,虚弱道:之前魔珠带走你的时候,可有对你做些什么奇怪的事? 绥安一愣:没有吧!除了口口声声说喜欢她,但绥安对此不以为意。 那你们有没有洗 澹藴的声音很小,说话断断续续,绥安听不太清,她皱眉问:有没有什么? 没有澹藴松开手,我是想问你,可有什么办法助我除掉魔珠。 绥安在心里询问系统。 【这个只能靠女主自己,或者雷劫斩魂,不过很难,现实世界里杀人格的事基本不太可能做到,更何况是被紫魔气具象化的魂魄,系统建议共存。】 共存是否太过冒险。 魔珠一旦失去控制,那可是相当于释放了魔气,届时整个世界都将遭殃。 【清灵丹可以保持灵台清明,但对女主体内形成魂魄的魔珠没有用,系统还是建议共存。】 澹藴见绥安久久不答,她轻轻叹气:不必为难,若是有办法,颜姐早就帮我除掉了。 恋耽美 ——(84) 绥安一直低着头,澹藴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知不觉,她已经很难弄清绥安的想法,澹藴又拉着她的手,绥安并未甩开。 她紧紧了手,将彼此的双手牢牢扣住,道:安儿,颜姐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别离开我,行吗? 绥安脑海里很乱,她自己其实并没有想好要怎么做,又或者是说不愿意想,她抽手,站起身来说:师尊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还是早些歇着吧,半月后我们还得去救媛暖暖。 澹藴低头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双手,心里也跟着空了一下,绥安一走,整个房间变得压抑又沉闷,寒冷的风从门缝里灌入,变得期期艾艾。 你瞧,她根本就不喜欢你。身穿红衣的魔珠靠在门口,用戏谑般的口吻说道,倒不如把身体控制权交出来,让姐姐我代你去追小安安。 绝不可能!澹藴盯着她,你根本不是我姐姐,莫要再以我姐姐的名义自称。 魔珠顶着澹藴一模一样的脸,缓步走到近,脸上的笑容透着不怀好意:可我就是你姐姐,你在踌躇不前的时候,幻想出了我,是我代替你做了你不愿做的事,这一点,你比我清楚不是吗? 澹藴没有说话,魔珠双手撑在床沿边上,发丝顺着肩膀垂下,和澹藴面对面,一模一样的脸,一个确挂满了忧愁,一个却透着坏。 澹家,你就是个胆小鬼,又无情,利用完了我就把我忘了。魔珠学着她,面露着苦涩,现在又想杀我为何你要如此待我我的好妹妹? 够了!澹藴怒急,一掌打去,却打了空,魔珠的身影渐渐消失,只有那烦人的声音还回荡在她耳旁。 我没有澹藴捂着额头,两指压着脑门跳动的青筋,我根本不想 她不想杀祁汐颜,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人是她杀的,这是她欠绥安一辈子都无法还清的孽债,当时有很多事,澹藴记不清,如今看来,每次她打不过祁汐颜的时候,应该都是魔珠代替了她。 澹藴收拾好心情,她整理好衣襟起身,站在门口传音,不多久,月衣就来到了她面前。 用这个,给我打造一个和红衣女子一摸一样的面具。澹藴递给她一个魂石。 是。月衣接过后,并没有离开。 澹藴侧目:还有何事?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又和魔珠争夺身体控制权,如今的她很累,需要休养。 主子我姐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我了,我就想问问,是不是主子又派了姐姐去做什么任务?她小心翼翼问。 澹藴听言,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如今看来,月夕其实效忠的是魔珠,虽不想承认,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澹藴创造出来的另外一个自己。 主子? 月夕,我放了你姐姐自由,此刻,我也不知她在哪,又去做了什么。 月衣瞪大眼睛:主子是不要姐姐了吗?她们两姐妹,除了留在澹藴身边就别无去处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不必多问。 可是 你若是不放心,待面具做成后,自己去寻她。澹藴将联系月夕的传音石交给她,无论能不能找得到人,你都得回来。 多谢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03 20:01:56~20210605 21:44: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橘为重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废也、4540688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5章 研究了几天画, 用水试过,甚至还折了纸看看有没有夹层,绥安都未曾看透画里究竟藏了什么密码, 就是张普通的宣纸,没有任何头绪。 绥安只能暂时放弃, 或许待系统又恢复些资料, 她才能知道如何找出这幅画的密码。 这期间, 澹藴也是来过好几次, 每次来都不说话,绥安明白她的意思, 澹藴是怕她离开,怕她因此而有了心魔, 也想要她个答案, 哪怕是说句不会原谅,辈子恨她的话。 但, 绥安并不恨她。 对方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又怎么能恨起来。绥安轻轻叹气,盯着手中的画又看了很久,喃喃自语问了句:不知您是否恨她? 绥安不了解祁汐颜, 这个问题也是无解的, 她收起画,出了房间, 不知不觉来到了后院那片红梅树林,这里的红梅树和画中的样,红艳如火。 这里,是澹藴最喜爱待的地方。 或许每年在此处, 澹藴都在忏悔,她的忧愁和哀伤时时刻刻挂在眼上,此刻亦是如此,静静站在火色林子里,仿佛同红梅样要被燃烧殆尽。 澹藴转过身,见到绥安的瞬间,她扬起了笑容:安儿,以前你娘最喜欢的就是红梅,她说,只有后院种满了红梅,才会有回家的感觉。 家? 是了,绥安记得密码提示就是家,可见祁汐颜是有多念家,是有多想回去,个时时刻刻想念家的人,又怎么能不温柔。 绥安跟着她笑了,道:师尊可否多讲讲我娘的事? 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娘更温柔的人,不过你娘可不是对谁都这么温柔,她是疾恶如仇的,但她的善也不会随便给人,她做事很有分寸澹藴谈起祁汐颜,就变得很是健谈,仿佛祁汐颜身上有数不清的优点。 师尊!绥安忽然打断她,说,我娘的死,师尊是要忏悔的,也该如此但,师尊不必对我有任何歉意,你从来不欠我什么。 澹藴愣住,所有的言语化作了笑。 嗯! 说出口后,绥安自己也感觉舒服了很多:媛暖暖明日就要成亲,师尊可曾布置好阵法? 自然,安儿届时和叶婷等我信号,见到信号,救走媛暖暖不可停留,直接回斩魔宗,万不可回头可知? 绥安点点头。 似乎因为没有听见绥安亲口保证,澹藴不放心又强调次:安儿,你的体质特殊,齐天放这人又是常年靠着夺取炉鼎的灵力修炼,指不定他能看穿你的体质,所以绝不能在外逗留,至少在他离开前不可以,否则,你就别参与进来。 师尊放心,安儿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轻重缓急,绝不会拖师尊后腿。 好。澹藴其实不怕绥安拖后腿,她只是怕自己护不了她。 第二日。 媛家大门口挂着红灯,到处响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绥安和叶婷就在媛家不远处的座酒楼里观看着,来的宾客算不上多有来头,斩魔宗就去了陆长青,他当然不是去喝喜酒,而是打探消息,以免送出门的人不是媛暖暖。 大概到了新娘子装扮好的时候,齐天放这才带着接亲的婚娇踏空而来,身后跟着的都是焚天门的弟子,修为都不低,名元婴,三名金丹,九名筑基期。 绥安见人来,立马精神了很多。 她看见人在门口等着,不多久,身红衣的新娘子就走出了大门,是媛父亲亲自送出来的,他的眼角还挂着泪珠,绥安暗骂声惺惺作态,真那么不舍还把自己的女儿嫁去焚天门,这不是就是要媛暖暖的命么! 【媛暖暖的修为现在低于宿主,但是这个新娘子系统检测不出来,说明修为高于宿主,那新娘子不是媛暖暖。】 该死,那人不是媛暖暖。 绥安将事情告诉了叶婷,并用传音石联系了远在另处埋伏的澹藴,不会,绥安就得到了澹藴的回应。 想来是知道我不会善罢甘休,打算飞空换道。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无妨,安儿的娘,可是最强的阵法师,你师尊我可是得了真传的,你们且等着真人出来,齐天放为了不惹我们怀疑,定会亲自接走假新娘,届时,我便无所顾虑。 绥安撇嘴,自从二人说开后,澹藴就能时不时夸她自己,脸皮厚得没边。 人走了,你确定这个人不是媛暖暖吗?叶婷心里疑惑,陆长青就在里面,如果不是真的,为什么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绥安点头:麻烦你传音给陆峰主,现在就让他出来跟着那队人,齐天放会认为我们上当了,若是我错了,至少还有陆峰主和我师尊跟着,我们不至于束手无策。 好。叶婷传音。 不会,陆长青就出了门,跟在了那接亲的队伍身后,绥安见齐天放渐渐远去,心中阵冷笑,果然,没有多久,媛暖暖就穿着身红衣,被五花大绑塞入顶普通的轿子,抬轿的弟子修为只有筑基期,只有名金丹修士看守媛暖暖。 这队人很快悄悄抬走了人,扮作了普通人混入了人群里,有系统的绥安,自然能够紧紧跟着他们,绥安确认周围没有埋伏,制服这些人其实绥安人足够,但此刻不是逞强的时候,最后这帮人被叶婷击杀。 二人成功带走媛暖暖。 绥安第时间传音给澹藴,自己所得到的答复自然是被催促回斩魔宗,让绥安不要担心她。 绥安听言,心里安定不少,她和叶婷带着媛暖暖回到斩魔宗,路上,媛暖暖都是沉默的,绥安看她整个人都像枯萎的花朵般,死气沉沉,也没有什么动作或者重获新生的喜极而泣。 媛暖暖,你还好吧? 带着人回到媛暖暖自己的房间,绥安还给她倒了杯热水,只是,媛暖暖就这么坐着,不接话也不接水,看着就像遭遇了全世界的背叛,恨不得拖着世界同毁灭的感觉。 让绥安担心了很久。 绥安知道,被自己最亲的人背叛确实很难受,她也不清楚齐天放有没有对媛暖暖怎么样,她只好放下茶杯,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帮她关上房门,疲惫叹。 她担心澹藴,但此刻又不好去找她。 不会,绥安听见有人敲响了山钟,这个声音响,就说明有人入侵了斩魔宗,还偏偏挑这个休息的时间段,显然对方有备而来。 定是齐天放!叶婷说完,拉着绥安,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叶婷询问番,才知道有人拿着绥安的腰牌闯了禁地,此刻那二人正在刑罚堂等待判决,当二人赶过去的时候,那被抓的修士,身体片溃烂,奄奄息。 绥安本来还被刑罚堂里古古怪怪的东西吓了跳,此刻,她反而是更同情这个修士,被冉清风拿着鞭子下下抽打在身上。 绥安本来是看眼就离开的,可当她看见黑袍人的面貌时,她惊呼声:这人是齐天放身边的人。 冉清风闻言,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他也只是枚弃子,以媛暖暖作诱饵就是为了进入禁地,我想问问你们,禁地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们如此冒险吗? 绥安皱眉,怎么又是禁地。 上次紫牡就是为了去禁地,但目标却不是脊鳞剑,着实让她想不明白。 不知道。 不知道你为何要进去? 自然也是为了剑。 冉清风拿起个似长棍般的烙铁,先是威逼利诱番,看见不起作用后才将此人烫下个深深的疤痕。那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叫的声音气息不足,绥安总觉得这人随时都有可能去了。 软硬皆施下,这人却还是闭口不言。 绥安见冉清风手拿针刺,率先挡住他,说:请等等,我有事要问他。 冉清风点点头。 绥安问:血煞丹其实是你炼的吧? 绥安见他不说话,她自顾自说:炼这个丹,定死了不少人吧,想必那么多的煞气也足够你们联系上界的人了。 老者听言,缓慢抬起头。 绥安看见他的反应,便心中有数了,她笑道:看来淮家还是没有齐天放来得精明,被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 老者终于有了反应,他先是嘶哑笑:女娃娃懂得还挺多,但是你都说错了,我可没有炼制过什么血煞丹。 知道你不会承认,我也没想你承认,我的善意呢,自然不会留给你,还请冉峰主对他搜魂吧! 听见搜魂,老者瞪大眼睛,不会,他嘴角流出了血,死了! 冉清风查看番:服毒自尽。 真是便宜他了。绥安在思索齐天放的事迹,应该是和淮家的交流仅限于血煞丹,同媛家更是没有什么来往,唯得到的消息就是齐天放是淮家身后的人。 绥安,你快出来看!叶婷喊了声。 绥安跑了过去:怎么了? 极远的天空上,正漂浮着朵小小的蘑菇云,应是澹藴引爆了设立的阵法,才会有如此威力。 第116章 烟云随风散去, 澹藴漂浮在半空中,四周干干净净,也不见齐天放的人, 更是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逃走了?澹藴笑了笑,在她身侧还有符文闪耀, 她抬手一挥, 符文消失, 走得挺干脆。 绥安在宗门口等待许久, 她心里清楚澹藴是女主,不会有事, 只是难免还是会牵挂,远远地, 绥安见到了澹藴, 她方才舒口气。 绥安将媛暖暖的状态告知,已经几个时辰不说话, 不见哭或笑,哪怕是憎恨也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齐天放对她做了什么。绥安有着深深的担忧,心里也将媛父亲痛骂了个遍。 澹藴听言,原本还有许多要对绥安说的话只能咽下,她赶到媛暖暖住所, 陆长青正耐心同她讲话, 孔悦则站在一边,媛暖暖的双目依旧放空。 她如何了?澹藴问。 孔悦说:人无大碍, 就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自己的父亲会如此待她吧! 恋耽美 ——(85) 澹藴来到媛暖暖面前,道:心里难受就好好静静,你是修士,未来还有许多崎岖的弯路等着你走, 不可一直停滞。 绥安翻了个白眼,挤开澹藴,拉着媛暖暖冰冷的手,道:媛暖暖,别忘了,你我可是约定过要打上一架,你再消沉下去,我可就远远甩开你了。 媛暖暖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绥安,又看了一眼桌上被脱下来的红色嫁衣,在众人视线,她缓慢站起,走到嫁衣前,然后像疯子一般撕扯着嫁衣,她的眼眶,渐渐发红。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 嫁衣被撕成了片,桌子也被掀翻,踹碎了椅子,以打砸来发泄心中的难过,在媛暖暖心里,她的父亲是正直的,是伟岸的,也是最疼她的,却在短短几日,颠覆了她脑海里慈目眉善的样子,只剩决绝和贪婪。 发泄完后,媛暖暖坐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谁也没有开口先说话,却在这个时候,门外来了一名弟子。 他说:禀报宗主,媛家来人了。 陆长青冷哼一声:媛家可真够胆的,这时候还敢来,走,让我去会会。 弟子又说:来者是媛家旧党。 澹藴觑向媛暖暖,道:你怎么说? 媛暖暖又站起身,她面色平静,道:我要亲自去见见他们。 媛暖暖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刹那,绥安见到了她的果决,想来这一去,媛家又要变天,但对媛暖暖来说,却是好事,至少不会被困多久。 回到自己的院子,绥安已经很累了,她本想午休睡一会,养一下精神,但澹藴却一直跟在她身后,极其黏人。 绥安:师尊可还有事吩咐? 澹藴抿了抿唇:安儿如此关心媛暖暖,却问都没问我一声有没有受伤。 绥安:她有眼睛看啊! 绥安总觉得澹藴变得有点矫情,以前很爱瞒着什么都不说,今日就非要蹦跶到眼前逼她问。 那师尊可有受伤? 嗯,受伤了。澹藴说得很认真。 绥安真的以为她受了什么内伤,当即便拉着她的手,问:师尊哪受伤了? 澹藴捂着肩膀:我也不清楚,被齐天放打了一掌后,浑身不舒服,哪哪都疼。 绥安闻言,当即起疑。 澹藴眼眸乱晃,还咳了咳。 绥安搀扶着她入了自己的房间,语气平平:师尊先坐下,让我看看你的伤。 在澹藴坐下的一瞬间,绥安以极快的速度绕到她身后,伸手扒下紫衣,光洁的后背如凝脂,似乎一戳就能戳出一个洞来。 绥安冷眼:果然是你! 魔珠咯咯一笑:哎呀,果然骗不了你,本来还想多逗逗你的。她说完,眼眸和唇渐渐变成了紫色。 绥安心惊,未曾想到魔珠用了一道小小的障眼法将紫唇和紫眸掩盖,若非这段时间被逼得她锻炼出来的警惕感,此刻还真有可能会被对方给骗了去。 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就刚刚。魔珠也不把紫衣穿好,就这么半裸着倚靠着桌边,懒懒说道,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小安安能够区分我二人。 当然能区分。绥安逼近她,站在她面前以绝对的高度俯视着她,冷声说,说不定,杀我娘的时候,还有一份你的功劳,不是吗? 魔珠一愣。 怎么,不敢承认?绥安觑眼,还说我师尊是胆小鬼,我看你比她更胆小。 魔珠冷下了脸,转身穿好衣,笑道:哈哈,笑话,我可是人人惧怕的紫魔气,何曾怕过什么! 那你告诉我,杀我娘是不是还有你一份功劳?绥安环抱着双手。 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时我也才刚诞生意识,根本打不过你娘,是她自己为了保澹藴,封印我耗费大部分灵力,才会被澹藴杀了的。魔珠垂着眼帘,这也不能赖我身上。 等等,你说你打不过我娘,是因为我娘封印你耗费太多的灵力才会被我师尊杀了的?祁汐颜的死就像一团迷雾,绥安因为这番言语,渐渐看清迷雾的另一面。 对啊,所以也不能怪我。 绥安摸着下巴,澹藴说打不过祁汐颜,魔珠因为刚诞生也打不过,祁汐颜难道真会因为封印魔珠这件事丧命吗? 我问你,我娘最后一次封印你的时候是什么状态,是很虚弱,已经打不过澹藴了吗? 祁汐颜阵法很强,虽然封印我需要不少的灵力,但还不至于打不过刚突破到仙君之境的澹藴。说完,魔珠皱起了眉。 我娘当时是什么境界? 妖尊,就是仙尊之境。 绥安听,目光灼灼。在书中设定里,最强的就是仙尊,原来,她的亲娘如此之强,那她也不能给她丢脸了。 魔珠,若我有办法给你炼制一具躯壳,你可愿离开我师尊的身体? 魔珠笑道:我也想有自己的身体,可惜,我和你师尊是一体两魂,是不可能离开的,不过我可以除掉她,那这个身体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绥安皱眉:你这是鸠占鹊巢,本来就不是你的,何必强抢? 她生了我,自然也有我的一份。 听着怎么像是澹藴生的孩子,绥安想到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道:你当真不走? 我说了,我和澹藴都不能离开彼此,除非一方彻底消失,另一方方能获得自由。魔珠面色委屈,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吗? 【宿主,魔珠生出的魂依附女主,确实不能离开,除非女主死,那她也会消失,还有一种比较危险的办法,就是附灵,女主本命剑损毁,已无灵,可以将魔珠和女主的本命神剑相结合,只是一旦失败,那就得同归于尽。】 若是成功,那澹藴的隐疾也能随之至于,只怕不等澹藴炼化,魔珠就能释放紫魔气,和这个世界同归于尽,这条路,行不通。 我怕你哪天控制不了紫魔气,伤了我师尊,所以麻烦你,有事没事都别随便冒出头,快回去行吗?绥安轻叹。 魔珠咯咯一笑,转眼到了绥安身前紧紧拥住,红唇一勾,吐着字:人家才刚出来,才不要回去。 绥安实在是看不惯魔珠,总拿澹藴的身体来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事。 耳垂传来清晰的呼吸声,魔珠一手钳制住绥安的下巴,迫使二人相对,熟悉的面庞在绥安眼底放大,彻底乱了呼吸,被魔珠压趴在桌上。 你够了 好啊! 魔珠笑得放肆,她轻轻拉开衣领,锁骨下的萤白硬是塞到绥安眼前,她语气微怒:莫要拿我师尊身体做这些奇怪的事! 我只是热。她充耳不闻,压低了身子,指尖捏着绥安脸颊,况且,我就算真要做什么,你又能奈我何? 绥安恼羞,提着气,毫不留情就是一巴掌挥下,啪一声,对方后退了几步。 安儿?澹藴有灵力护体,自然无碍,只是她那错愕的目光,到处都透着懵。 呃绥安小心翼翼问,师尊? 嗯! 二人均沉默了,双目视线一触即分,无形中透着尴尬,澹藴倒是不觉得疼,只是恼恨魔珠每次来阻挠她。 澹藴低头整理着衣襟,冷声问:方才魔珠可是对你做了什么? 啊没有绥安瞥了一眼澹藴的衣襟,又迅速移开目光,魔珠用澹藴的身体做那些事,她说不出口。 澹藴时时刻刻观察着绥安,当见到她耳朵上浅浅的红晕时,心中燃烧起了一股妒忌,不知不觉,连自己的双手攥成了拳都不知道。 安儿,明日随我去一趟宝场。 去宝场作甚? 去挑礼物,为陨仙秘境一行做一道保障。澹藴拿出一个和魔珠戴的一摸一样的面具,安儿到时候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绥安接过面具,左右翻看,又将面具戴在澹藴脸上,除了黑眸红唇,换件衣服,只要澹藴不开口,就没有任何破绽,她笑道:师尊这算不算是白拿自家东西? 本来就是澹家的东西,被魔珠给藏了起来,才会有她今日的宝场主地位,我只不过是回家拿走一点。 师尊所言甚是。 第二天。 澹藴就戴着银面,穿着红衣,带着绥安去了宝场四处收刮,奈何储物袋和戒指用上了十几个,都未能搬空宝场主的宝库。 不过绥安倒是得了不少的药材和丹药,还有一些护身用的东西,都是澹藴强硬塞给她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绥安就开始闭关炼丹,各种各样的都炼。 期间,澹藴偶尔会来看她,并告知她媛父亲最后被旧党推翻,关了起来,至于关在哪里,没有人知道,而接任媛家的人,自然落到了媛暖暖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05 22:34:40~20210607 22:02: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蹊城、48940318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蹊城 20瓶;优 16瓶;皓月千里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7章 半年后。 澹藴带领着众人前往陨仙秘境, 一行人少说也有百人,算得上是声势浩大。 天禅子不知为何不回禅道寺,就是要跟着斩魔宗一道前往, 一路上,都是热热闹闹, 丝毫没有危机感, 媛暖暖这段时间也沉稳了很多, 叶婷也不像以前那样趾高气昂, 榆木飞的炼器之术也是越来越好,宗门大部分器具全靠他锤炼。 所有人都在改变。 绥安也是, 尤其是新开的拍卖行,她是拿的大头, 赚了至少上亿上品灵石, 虽然比不上天机宗,可能站稳脚并且打出名头, 也只有她们开的拍卖行了。 降尘丹是供不应求,绥安便干脆把丹方给孔悦,孔悦则卖给天机宗,光是一个丹方都获利三十亿,这些灵石也全部投入到了拍卖行里。 陨仙秘境开启之地位于北境的一处河流, 这条河以前被称作冥河, 曾经由修士的鲜血洒成一条血道,经过千万年的演变, 周围已经长满了红花,这些花被人称作彼岸花,常年盛开,靠近的修士都会被拉入幻境, 经历一世又一世,直到身心俱疲而亡。 能离开彼岸花的幻境,只有死人。 但彼岸花会在特定的时间内集体凋零,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进入陨仙秘境的最佳时机,彼岸花在凋零后的第十年,会再次盛开,进入陨仙秘境的修士,必须在之前出来,否则就会被困在里面不知道多少年。 因为彼岸花凋零的时间是不固定的,可能是百年,也可能是千年,若不能出来,能不能在里面活下来也全看运气。 此时,很多修士已经聚集起来,他们远远停留在冥河之外观察着彼岸花,只要一出现凋零,就会蜂拥而上。 夏日烈阳当头,绥安朝天空望了一眼,火红的光线刺眼,烧得周围空气都扭动着,绥安本就属火,即使捏着清风诀,也感觉不到丝毫凉爽。 忽然,澹藴冰凉的手放在绥安火红的面上,笑道:如此可舒服点? 绥安先是抖了一下,后才感觉到了凉爽,她侧目瞧了她一眼,澹藴笑得不是很明显,但是本人无疑:嗯,多谢师尊。 自从魔珠能悄无声息冒出头后,这半年来绥安总会被逗,还好都不算太过分,否则绥安可不保证,又一巴掌轮上去打的会是澹藴。 不过,澹藴的变化也挺大。 也不知是不是还对绥安心存愧疚,所以总会时不时献殷勤,就像此刻,知道她热了,就用灵力帮她去暑。 澹藴和绥安对视的眼神只有彼此,看得久了,绥安面色又红润了起来,和远处的彼岸花一般娇羞。 绥安侧头,有些难为情避开她,道:我好了,不热了。 澹藴勾唇,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旁的榆木飞离叶婷最近,他道:有没有觉得绥安和宗主二人之间有点微妙? 没有。 榆木飞指着澹藴不离绥安的双眼,道:你看宗主的眼睛,就粘在了绥安身上,这么明显你都没有感觉到吗? 没有。 榆木飞撇嘴:你除了会说没有还会说别的吗?他算明白了,叶婷是在嫌弃他,连话都不想多说。 不会。 行,等我修为超越你,连个眼神都不要给你,哼!榆木飞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也成功突破到金丹期。 妙木到了金丹中期,虚浮是金丹后期,似乎,跟在绥安身边的人,修为都提升了很多,要知道在下界,五十岁以内的金丹修士都算得上是天赋极好的。 修为唯一不变的,应该只有澹藴了,也许有个几十年,绥安就能达到澹藴的修为,甚至超越她。 绥安摸了摸下巴,忍不住笑了笑,以前和澹藴对练被打得体无完肤的记忆可是深深烙印在脑海里,到时候,她一定要找回场子。 何事如此开心?澹藴问。 我这明明是兴奋。将来揍澹藴一顿的兴奋,绥安微笑回道。 师父!人群中,忽然有人喊了声。 一名小和尚朝天禅子飞来,他见到天禅子有点手舞足蹈,说:您跑哪里去了,寺中几位师伯都急得团团转。 天大地大,哪里都可以为家,何须寻我,真是的。天禅子敲了一下小和尚的脑袋。 小和尚摸了摸后脑,笑道:师父说得对,几位师伯在那边,师父我们过去吧! 不,我要待在这里。天禅子瞥了绥安一眼,跟着小安安。 恋耽美 ——(86) 啊可是 天禅子又道:行了,你也跟着。 但是几位师伯 他们不是小孩子,难不成还要我看着? 呃不是 师兄,莫要为难他了。几名和尚踏空而来,个个气势雄厚,快随我们一道入陨仙秘境,跟着别人成何体统。 几位师弟,我等既然遁入了空门,就别讲什么体统了嘛,连头发都没了,哪里来的体统。 行了,诸位师弟自己入郧仙秘境,我等就在里面碰头。天禅子说完,扭头嘱咐小和尚,你呢,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到时候只负责给我收尸便可。 小和尚面露惊恐! 师兄你几位老和尚却是神色凝重,是否已经预见了什么? 哈哈,没事,就是看见了我自己的归处,诸位师弟别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好歹是禅道寺的人,难道连这生死都不能释然吗? 师兄所言极是。 不知是谁,忽然又喊:焚天门的人也来了。 媛暖暖听言,面无表情看去。 不远处的天空,几位袒胸露背的男子肩扛一顶大轿子,周围还有几名妙龄少女赤足空步飞来,各个身材妖娆,带着较为透明的面纱。 榆木飞呸了一下:就会装逼。 焚天门的人一落地,四周的修士全部跑开,可见其名声是有多臭,没有一人想接近,齐天放一下轿就朝澹藴挥了挥手。 见澹藴连个眼神都没有,他也不恼,上次就见过对方的实力,自然也不会再去触霉头,只是他没想到澹藴会虚空画阵,如此能力竟没人知,害他吃了好大一亏,还好他跑得快,只是斩魔宗潜入的计划也被破坏,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又得从长计议了。 当他看见淮家和天机宗的人一同飞来时,便想到淮阳没了命根子,或许他可以做一回黄雀,等着螳螂捕蝉。 齐天放笑了笑,忽然,他嗅到空气之中有一股淡淡的甘甜香味,这是他从来都没有嗅到的一股体香,会让他沉醉、心动。 他循着香味四顾。 澹藴凝神,把绥安拉到身后,一挥袖,所有的味道都被阻断,齐天放却露出了笑容。 在这群人当中,有极品炉鼎! 澹藴低头附耳,轻声说:小心点齐天放,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绥安躲在她身后点点头。 她瞧了一眼齐天放,又瞧了一眼淮阳,她差点没有认出来,如今的淮阳细皮嫩肉,纤腰一扭,若是将竖起的发冠解下,披散着头发,定是一位极好看的美人。 绥安刚想嗤笑,却看见付馨投来示威的目光,她的心情瞬间变得闷热,她身旁的澹藴却是无声一笑。 彼岸花开始凋零了! 艳红的花朵顷刻间枯萎掉落,本是一片灿烂的两岸,此刻成了一片枯黄之地,河道中央水面卷了起来,一个硕大的漩涡底下慢慢张开一个水帘洞,露出河道下的另一片天地。 红色崎岖的礁岩如同一根柱子直直垂入漆黑的底部,众多修士纷纷飞了进去,不一会,身影都消失在墨色之中。 淮阳一直盯着澹藴和绥安。 绥安皱眉,问:师尊可看出淮家带来的人是什么修为? 元婴初期,想来淮家这次是下了血本。连淮家主都亲自上阵。 随后天机宗入了陨仙秘境,淮家这才紧随其后,只有禅道寺和斩魔宗一行人还在观望。 榆木飞:他们都进去了。 澹藴:莫急。 就在他们等待的时候,底下的红色岩石忽然变换成郁郁葱葱的树林,绥安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陨仙秘境同这条河流一样四处流淌,场景会时常变换,淮家和焚天门对我等不怀好意,我们还是暂且规避,日后再和他们算账。 就在澹藴说话解释期间,里头的场景又变换成了一片荒地,她道:我们走! 所有人迅速飞入。 这一片荒地就像被烈火焚烧过,有些焦黑,抬头看去,是一条波光粼粼的天河,在天空的太阳照射下,天河呈现一片星光。 澹藴拿出郧仙秘境分布图,道:进入陨仙秘境后,入口就成了出口,因为河道不断流动,所以出口也会不断变化,想要离开只需置身天河之中等待出口流回来便可。 天禅子:阿弥陀佛,诸位要牢记,不管有没有得到宝物,十年之内必须离开此地。 众人点头称是。 绥安: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澹藴微笑:这里未曾被记载。 绥安一哂,也就是说,就算有人来过此处,也无人从这里生还离开! 第118章 还真是够倒霉的。 第一次来就踩中了狗屎。 榆木飞惊吓一声:啊详解图上没有, 那不就说明没有人活着从这里离开吗? 叶婷鄙夷:对,这里你修为最低,可能你是第一个送入凶兽口中的美食。 呸, 坏的不灵好的灵。 你们少说两句。绥安脚踩在地面上,土壤蓬松, 她随手捻着土, 有点潮湿, 她道, 土壤松软,许是地底下有着凶兽。 虚浮朝澹藴行礼, 说:此处灵力稀薄,我等得速速离开此地, 请宗主让弟子打头阵。 澹藴低头瞧了一眼详解图, 此图是按照各个人所经历的地方描绘出来的,自然有许多的空白之处, 只是不知道这个地方是空白处的哪一个,她抬头瞧了一眼天河,有一处极亮水光,那个应该就是太阳。 澹藴心中盘算一番,指着一个方向, 道:往那走, 所有人警惕四周。 是。 众人凌空飞跃。 飞高了,焦黑的土地一眼望不到头, 但隐约可以看见地面在蠕动着,禅道寺那般人喊了一声快,让众人加快速度,很明显, 那地底下的东西不太好对付。 绥安的目光眺望,整个地平线像波涛的海浪扭动翻涌着,她惊呼一声:你们快看前面。 榆木飞瞪着双眼:草了! 没错,就是草,此起彼伏蔓延至高空的,就是一根根数不清的草! 这些草以极快的速度生长,遮住天河折射下来的光线,远看就像黑白被切割成一线。 不知何时,绥安的脚腕被一根草缠绕,她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被抽走,反身一剑砍断,喊道:这些草会吸食灵力。 妙木:也难怪此地寸草不生,这地面的焦土,想必是之前有修士用了大型火系功法烧成这样的。 斩草要除根,但这么多的草显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其结果也就是那修士用完大型火系功法后力竭,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可这片焦土一眼望不到头,那想必施术者的修为也是极高的,却未能离开这里。 这简直就是绝地! 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媛暖暖忽然说道:后面也有,我们被包围了! 回头望去,冲天的草已经近在咫尺,这些草就和海浪一样,来了一波又一波,斩断一波又来一波,没完没了,现在的绥安御剑四把,左右横扫竖劈,四柄剑很灵巧,却也是应接不暇。 其中一柄剑被缠绕住,竟通过剑来吸食绥安的灵力,绥安手诀一捏,剑身燃火,将缠绕的草烧断。 只是一会,绥安就被吸走了许多灵力,若不是她有着阴阳灵心决,恐怕再被吸个几次,她就得陨落在这里。 禅道寺一帮人,已经竖立起金刚罩,灵活的草将其紧紧缠绕成球,只余一些许微光透出。 草忽然结成许多粗细不一的绳,在高空中昂首挺胸,直直朝绥安抽下,那速度猛如电光。 绥安冷下眼,起手一道术法焰火缠身,草绳一靠近,就被烧成灰。 澹藴瞧了一眼绥安,见人没事,便御剑百柄,斩断缠绕着禅道寺那般秃驴的草,和尚一得救便迅速分散。 众人艰难前进。 可杂草却越来越多,这些草烧焦了,又迅速长出来,砍断了,还是能飞舞,冰冻了,就自己碎裂再生长。 怎么还没有望到头?榆木飞修为最低,灵力最弱,率先撑不住,他抛掷出几个圆球,炸出空间,喘/息片刻,我快不行了! 榆木飞,接着! 绥安丢去一个瓷瓶,榆木飞接过,打开一看,全是回元丹,他吃下一粒,道:谢了,富婆! 她笑道:还有心思开玩笑? 榆木飞耸肩:难道要我哭吗? 在说话的间隙,草绳卷起一团土,猛地射向绥安,澹藴见状,还未来得及出手,妙木却已经挡在面前,将一团土拍了稀碎。 师妹,莫要分神。 多谢师姐。 澹藴抿了抿唇角,将凝聚出来的寒冷冰息一掌打向前方草堆,瞬间,方圆十里的草冻结,高高的冰草成了一座简陋的冰宫,众人觑了一眼暗自感叹。 澹藴冷眼:莫发愣,快走。她说此话时,是看着绥安的。 绥安便下意识带了头。 众人紧随其后。 被冻住的草自是无法动弹,为了加速生长,能动的草顷刻间将同伴砸成碎片。 不一会,土地又冒出新的苗头。 绥安喊了一声:此消彼长,再如此下去,我等必定被耗死,师尊可有甚办法? 澹藴听罢,总算笑了起来,她沉思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竟然收了灵力,身躯直直坠落,没入了高耸的草丛之中。 师尊?绥安一惊,担忧喊了句。 忽然,一道灵力球从草丛中脱颖而出,草丛就像忠实的拥护者紧紧跟随,却不见澹藴身影。 诸位快些收起灵力。原来,澹藴不知到了一处空地上,正向众人挥手示意。 绥安见人无碍,松了口气后,收着灵力往下落,澹藴却是猛地跃起,将绥安牢牢接住。 师尊?绥安经过苦修,身躯比以往要来得强,区区数十米高度可摔不死她。 澹藴放下她:下意识而为。然后,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绥安:她不想说什么了。 所有人收起灵力,仅凭武力和体能砍伐着杂草,没多久,这些草就像潮水一般退去,缩回了土地里,众人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只有天河流动声和吹来的冷风。 看来不用灵力就没事了。榆木飞感叹,之前来到此地的修士估计没时间想太多,只能在挣扎中死去。 绥安摇头:不,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你看四周如此广阔的焦土,显然这位修士的修为不低,应该不难观察出来这点,除非这里还有什么东西。 榆木飞汗毛竖起:不管什么东西,趁它还没出来,我们赶紧离开吧! 嗯,走。 几人一路狂奔。 不多久,出现一片林子,这片林子是方才进来之前出现过的,澹藴低头看了一眼地图,说:前面的林子遍地药材,但凶兽也不少。 绥安:若只是凶兽那还好,就怕还有别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出现。 她刚说完,就觉得自己脚底下踩的泥土实在是过于松软,像是踩在了棉被上,她低头一瞧,脚踩的地方光滑软嫩,她抬起脚又踩了上去,柔弱无骨,却相当丝滑。 等等这不是土绥安顺着光滑的地面往后看,只见一条似蛇一样的东西昂首挺胸,不对,又或许是翘起尾巴,因为这家伙,看不见脑袋! 它的身躯极其庞大,挺起的身已经将众人笼罩在阴影下,绥安缓缓吐出一口气,说:这是地头蛇! 说是蛇,倒不如说是蚯蚓。 因为蚯蚓就分不清五官和头尾,和蛇是长条,又只生长在泥土里,故而有人给它起名叫地头蛇,只是寻常的地头蛇身躯不过十几仗,然而这只地头蛇,起码有百仗身量! 快跑!不知谁先喊了声。 地头蛇躬身,身躯扭动,众人就被弹射向高空,在落下的一瞬间,有几人被拍入地中,绥安剑刺地头蛇身躯,借力站稳在地头蛇身上,因为刺痛,地头蛇疯狂扭腰。 四周尘土飞扬。 澹藴大喊:安儿,快跳下来! 绥安一笑:怕什么,不能用灵力,我也有的是办法弄死这个东西。她取出一枚爆裂丹,塞入伤口,然后转身跃下,再次被澹藴接住。 砰! 地头蛇硕大的身躯被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血肉乱飞溅射,绥安顺手接住一块肉收入储物戒,她嘻嘻哈哈说道:不错,炼丹的药引有了。 其余人见地头蛇垂死挣扎着,便也跟着捡起碎肉,可不一会,远处的土地剧烈翻动,像海浪一样翻起来。 绥安道:别捡了,快进林子。 澹藴却一把拉住绥安跑向林子,众人见状,拔腿跟着,那身后的浪潮至少翻了十来米的高度,越来越近,就在众人入了林子后,这浪潮才回归了平静。 榆木飞喘着气:我的天不能用灵力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媛暖暖也是喘得很厉害,绥安见状,走到她身边,也给了她一瓶回元丹。 她愣了一下,伸手接过:多谢。 那个绥安一直没有问过媛暖暖在媛家的事,如今要是问了,似乎有点不妥,不够的话就管我要。 媛暖暖笑了笑:足够了。 绥安蹙眉。 叶婷却接过话,说:这还真不像你的性格,怎么嫁为人妇后这就开始同我们客套了? 绥安结舌,未曾想到叶婷会如此说媛暖暖,这不生气才怪。 媛暖暖果然跳脚,道:我呸,你才嫁做人妇,姑奶奶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恋耽美 ——(87) 那你为何如此伤春悲秋?叶婷嗤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被丈夫抛弃了。 叶婷,你找打! 你也打不过我啊! 第119章 或许是叶婷有意为之, 两人相互怼了几句后,媛暖暖就比来之前要开朗了许多,至少从她口中得知, 她在媛家并没有被齐天放欺负到。 队伍继续探寻。 此地灵树茂密,一花一草都具有灵性, 想来稀有的草药这里应该都有, 绥安的目光恨不得扫过每一个角落, 就连高叠的灌木丛都要用剑斩去, 以免视线被阻碍,错过了什么绝世珍宝。 【系统检测前方有大量药材。】 绥安闻言, 身影蹿出,澹藴反应得快, 紧随其后, 在一条浅浅的水潭上,长满了各种药材, 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她目测这些草药可都是外头买不到的,其中有几味药材可以炼制比复灵丹更强的修髓丹。 绥安回头问:师尊,这里可安全? 澹藴左右环顾,沉思道:你且在此等候,我为你取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不知为何听在绥安耳里却是异常的令人心悸, 澹藴说的是为,若非她要炼丹, 想必澹藴也不会如此冒险。 澹藴顿足,站在水潭外。 其余人赶到。 天禅子见到这些药材,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见者有份,待澹宗主得了这些药材,是不是该同我们分一分? 绥安心中无语,笑道:佛家是要遁入空门,这些世俗之物还是少挂念来的好。 非也,我等拿了这些药材,是能救助世人的。天禅子摸了摸光头,你分我一点,我给你沾沾功德。 绥安气笑:好,不过你也得出一份力。说完,她一脚把天禅子踹到澹藴身侧。 几位和尚见状,怒道:小儿无礼。 绥安:你们都说我是小儿了,就别和我这个孩子一般见识,要是担心,你们也去帮一把你们的师兄。 众和尚: 天禅子笑道:无妨,小事一桩。 他正想行动,却被澹藴伸手拦下,她道:花香味不对,是幻觉,莫要过去。 天禅子:快屏息。 气息屏住,绥安眼前的景色忽然变换,水潭不是水潭,而是一张张带有利齿的大嘴,半截身体埋在土里,围绕着那堆草药正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陨仙秘境详解图记载:香兽,幼型,浑身能够散发出近似药香的凶兽,能让人不知不觉产生幻觉,其皮脂是做天然幻香的最佳选择。】 绥安闻言,双眼一亮,立刻说道:师尊,我要这些凶兽的皮脂。 澹藴颔首。 这些凶兽的防御不是很好,她一出手,它们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剥皮脂的自然落到媛暖暖等人身上,绥安就刮着药草。 最后分了一些给禅道寺的人。 忽然,远处的天空飘着一抹荧光射向天河之中,那荧光是死去的修士所残留的魂,长埋于天河之中,待十年之后化作彼岸花,永远守护冥河,直到凋谢,等待下一批修士替代。 这条冥河有多长无人知道,又有多少修士入了陨仙秘境也无人知道,即便如此,还是有数之不尽的修士甘愿来此。 森林这一行收获颇丰,有澹藴和天禅子在,也算有惊无险,可绥安来陨仙秘境主要的目的是在于魂珠。 据小说记载,魂珠在棺木之中,是大能陨落之后自主形成,极其稀有,而棺木所在之地又是在红岩山之中。 她得先找到红岩山,但仅凭她一人,很难找到,绥安思虑许久,来到澹藴身边,她说:师尊,我要去红岩山,魂珠就在那里。 澹藴仅是笑了笑,头一次,她没有问绥安是从哪里听见红岩山的消息,她回道:红岩山我倒是无意间去过,知道在哪里,只是那里面的阴气过于重,若想去那,安儿得炼制火炎丹。 火炎丹? 澹藴淡淡说:我体寒,红岩山里头我进不得,又不放心你一人进去,有了火炎丹,我就能和你一起去。 对方的语气明明很平静,绥安却听出了誓死相随的感觉,没有承诺,同样让人心安。 火炎丹为玄级,若要炼制出上佳的品级,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澹藴颔首,转身便同叶婷和媛暖暖说:这片林子还算安全,接下来便由你们二人带领队伍在此处历练,待学有所成,若想去别的地方碰运气,你们二人也自行商议决断。 叶婷和媛暖暖相互对视了一眼。 媛暖暖自认为不能胜任,刚想拒绝,叶婷便抢先说道:宗主放心,我定会带领好队伍。 澹藴分给几人一张传送符箓,道:不到生死关头莫要用。 是。 天禅子说道:其实,我也挺想跟着你们一道的,不过看样子也没我什么事,我就留在这里,给你门下的弟子当个护卫好了。 同行的和尚面面相觑。 绥安到现在都不知道天禅子有什么目的,她还是忍不住问:天禅子,你为什么老跟着我们? 因为我看见了自己的死期,心想着在死前多做点好事,指不定等我死后就能成佛了。天禅子双手合十,一副大限将至的灰脸样子。 师父所言是真的吗?小和尚问。 逗你玩呢,哈哈! 小和尚被逗得面红耳赤,天禅子却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他面上都是笑意,绥安却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因为天禅子没有必要拿此事开玩笑。 那我们便先行一步。 澹藴带着绥安离开了林子,红岩山的位置偏里,所以是比较危险的地方,绥安得了一堆的药材,她便寻了一处地方炼丹,澹藴则成了她的护法。 这一炼,就是一年。 绥安的灵力凝实了很多,隐约要突破到金丹中期,这期间她是什么丹都炼,也将技能书全给用光了,如解毒类的丹、回灵力的丹、治疗外伤的丹,和绥安特制的爆裂丹,有些融合了毒,有些融合了幻香。 她还炼制了许多碧焰酒,和火炎丹一并给了澹藴,她问:师尊,若是你的隐疾复发,这火炎丹可对你有用? 有,但未及碧焰酒来得好。澹藴笑笑,接过她的储物袋,安儿炼的丹真是越来越好了。 那还用说。绥安昂首挺胸。 那安儿可否再帮我炼一丹? 绥安点头:是要炼何丹? 天合丹!在为绥安护法期间,魔珠几次试图争夺她的身躯,澹藴对此已经不耐烦了。 绥安讶异,天合丹是用来融合两股对冲的灵力,是双炼失败的人所服用,她正想询问之时,系统又弹出了窗口。 【天合丹可以帮助女主除掉魔珠,灵力归一,减少反噬,但很危险,系统不建议。】 绥安临摹两可说:我尽力试试。 安儿不问我澹藴还未说完,精神一阵恍惚,当她站稳后,眼眸和唇渐渐成了紫色,天合丹这是想要我死吗? 绥安后退了半步。 魔珠哈哈大笑: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我的好安安! 确实,若是澹藴动手之时,魔珠先行释放紫魔气,输的只会是澹藴,若有绥安帮忙,或许能胜,这事绥安自然不会说出口,以免激怒了魔珠。 你想做甚? 魔珠见绥安警惕的样子,嘴角扬起的笑容略僵硬,她道:安安如此防备着我,叫我很是伤心。 也不能怪绥安防备,魔珠每次一出现,就会对她动手动脚,整日说喜欢她,她自然得多防备,毕竟魔珠可是喜欢女的:你伤心就回去,我和师尊还有要事要办,你让她出来。 是去红岩山对吧?魔珠将手心里的火炎丹展示出来,我也能带你去。 魔珠说完后,笑容变深了很多,眼底有着期待,绥安看到后,拒绝的话就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 魔珠听不见回答,她面色有点不耐烦说:若是不同意,我就捣乱,信不信我毁了这丹,你再炼,我再毁。 好嘛,这东西果然不值得同情。 绥安只能点头应允。 魔珠开心了,她张开双臂,说:过来,我带你去红岩山。 我自己会飞。绥安翻了个白眼。 你不让我带也可以,那你带我,我现在累了,飞不动。魔珠依旧张开双臂。 绥安真想揍她,这也太无赖了,若是不同意,还不知道要耽误到什么时候,无奈之下,绥安只能让她抱着飞去红岩山。 一路上,魔珠还算乖。 红岩山山体为红,空中没有任何飞禽走兽,这里的天河都是暗沉沉的,哪怕是白天都像是到了夜晚,没有阳光的照射。 靠近红岩山,绥安就感觉到一股由内而外的寒冷,阴森森的山间伴随风吹过,像是哭泣的鬼嚎,红岩山之所以是红色,那是由上古修士之血染成了这样,这里可是死过无数人。 魔珠低头附耳,轻轻吹气:小安安,你说这里会不会有冤死鬼? 绥安侧头:不好意思,我不怕鬼。 魔珠撇嘴:那你怕什么? 怕你对我动手动脚。 魔珠:她比鬼恐怖? 魔珠的自尊心深深受到了伤害,不,一定是澹藴这皮囊不够吸引人。 澹藴就是个丑八怪。 第120章 红岩山相当荒凉, 二人在外转悠了很久,方才找到洞口,她们刚落地, 不远处就又有人飞行而来,魔珠便带着绥安躲在岩石后, 待那群人落地后, 才发现来人是淮家人。 淮阳依旧是美娇娘, 一个步子扭一下腰, 和女子一样柔若无骨,他蹲下/身, 捡起一颗小石头,入手一片殷红:应该就是这里。 淮家主点头:走, 我们进去。 很快, 淮家人的身影消失在洞口。 魔珠吃下了火炎丹,拉着绥安的手, 道:走,我们就跟在他们身后,让他们先探路。 红岩山里头也全是暗红色,地面有些泥土,脚一踩, 还冒出些许红色的水, 这里的空气也很潮,有着淡淡的臭味, 二人顺着淮家的脚印慢慢行走着。 走着走着,魔珠又开始不安分,伸手勾住绥安的肩膀,传音说:我害怕, 你带着点我。 呵呵!绥安回她两字。 啊!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魔珠直接双手抱住绥安,她嘴角带着笑说:一定有鬼,小安安人家好怕。 绥安一脚猛踩她的脚背。 魔珠吃疼,方才松开手:小安安,你好狠的心,我的脚一定红了。 你别闹了,有灵力护体你红什么红,你再这样咱们就分开行动,别想跟着我。 魔珠瘪嘴:哦,好吧! 这条山道很长,一直往底下通,二人走了许久,看见一具淮家人的尸体躺在一旁,尸体干瘪苍白,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干精血。 绥安警惕万分。 魔珠不以为意,她指着过道顶端:小安安,你快看上面。 绥安抬头看去,顶端的岩石刻着许多的画,一直往里延伸,似乎是在讲着一个故事,雕刻的图案有些地方看不清。 开头是一个长着蛇尾的女子,底下是臣服的万妖,绥安往里走,蛇女正玩着泥巴,再往里面一点,图片已经看不清,依稀只能辨别出来,臣服的妖站得有些远,神情没落,应该是受到了冷待。 接着就是人和妖大战,天地崩灭出一个巨大的洞口,蛇女将万妖封印在洞口里面,用五彩石补上了洞口,至此,妖族没落,人族大兴。 至于蛇女,反而被人族斩杀,化作一条巨蛇,沉没进了星辰之海,人族修士将混沌的世界开天辟地,这些大能被后人称为神。 【宿主,缺失的图片应该就是女娲造了人,女娲给了人族爱,却也教会了人族贪婪,最后被人反噬,斩魔宗的灵脉是一条吞天蟒,女娲的尸体大概在里面。】 我知道了,所以紫牡对神剑不感兴趣,因为她要找的是女娲所封印的洞口!绥安震惊,难不成紫牡是想释放万妖吗? 魔珠侧目:女娲? 绥安点头,她觉得这件事可大可小,不能隐瞒,便说道:这壁画上面的蛇女叫女娲,其尸体很可能就在斩魔宗灵脉里头,紫牡千方百计入我宗灵脉,不为神剑,那只能是为了被女娲封印的万妖。 你是说紫牡想释放远古大妖魔珠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 绥安皱眉:你笑什么? 我笑这样挺好的,人族自以为是,确实该好好被修理一顿。魔珠轻轻挑起绥安的下巴,这个世界本就不属于人族,你也无需担忧,好歹你是大妖的同类,虽然只有一半是。 绥安一掌拍开她的手,道:那也是远古人族所为,和现在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大妖若真被释放了,万一生灵涂炭了怎么办? 那又如何,反正与我无关。魔珠神色轻蔑,况且,你和澹藴都想让我消失,又何必假惺惺的悲天悯人。 绥安一愣。 魔珠看似随意说出口的样子,但她的眼睛里,多多少少透着一点失落,她自诞生意识以来,接受的只有排斥。 绥安没有说话,因为魔珠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有点假仁假义,明明只有金丹实力,却满口天下人,当真是可笑。 若是有一天,我真的消失了,你会不会稍微有一点点难过呢? 魔珠转过身,继续往里走,边说:其实我呢只是有点不甘心,在这里没有一个人会 恋耽美 ——(88) 绥安跟上她:会什么? 认同我,不管是澹藴、月夕,抑或是最喜欢的你,都不会有人认同我的。魔珠自嘲一笑,在她们眼里,我只是宝场主,在你眼里,我只是紫魔气,是魔珠,我连一个字都没有。 绥安呼吸一滞。 魔珠这么一说,绥安总觉得自己是欺负人家小朋友的恶人,罪大恶极,不可原谅。 对于炼制天合丹一事,绥安犹豫了,她真的要帮澹藴除掉魔珠吗? 魔珠又道:所以呢,我要拼命挣扎的活着,你若敢帮着澹藴除掉我,我便释放紫魔气和你们同归于尽。 绥安:她果然不该同情魔珠。 过道隐约传来一声声呜咽,似壁画之中被斩杀的蛇女哀鸣,万妖的愤怒。 走!魔珠拉着她快速奔跑。 绥安循着声音侧目,一只枯槁的手从岩壁中伸出,抓向绥安,这只手是若隐若现的魂体,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她只来得及下腰避开。 脸蛋还是被划破,几滴鲜血被吸出,顺着那只手没入岩壁当中,绥安感觉自己的身躯异常寒冷。 岩壁伸出头颅,咂了咂嘴,眼睛顿时一片殷红,发出瘆人的笑声,这个头颅的面貌,就是方才的那具淮家人的尸体。 魔珠伸手抵着绥安后背,稳住她的身形: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条走道囚禁了许多亡魂,我们得赶紧离开。身体过于寒冷,绥安运转御火焚天诀暖身。 好像不太好跑。 岩壁上有许许多多的亡魂游走,目光都盯着二人,绥安神情凝重道:不要被碰到身体,会被吸取精血。 桀桀桀亡魂一拥而上。 绥安御剑抵挡,剑气破魂。 但片刻后,魂又慢慢聚拢回原来的样子,锲而不舍扑向她,亡魂数量过多,绥安被触碰了几次,手臂、后腰等地方破了道伤口,她的面色白得没有血色,魔珠拉着她往里狂奔。 前面有亡魂拦路,被魔珠一掌劈碎,待聚拢之前二人就穿过此地,来到一处较为空旷之地,这里长满了青草,还有两具尸体躺着,看其着装,是焚天门的人。 魔珠皱眉:怎么焚天门的人也来了? 此处埋葬着远古修士,焚天门的人会来此倒也不奇怪。只是,绥安担忧自己的炉鼎之身被对方看穿。 魔珠:你的炉鼎之身可能会被他看穿,若再往里走,定会遇上焚天门的人,不如你在这里等,你要的东西,我替你寻来。 不行,淮家和焚天门都是阴险狡诈之辈,我绥安话说到一半,魔珠就已经迫不及待扬起笑容。 你关心我啊? 绥安窘迫,撇过头说:没有。 罢了,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待此处,看在你如此关心我的份上,我就放澹藴出来好了,她精通阵法,应该有办法暂时掩藏你的体质说着说着,魔珠渐渐闭上了眼睛,面色的紫气恢复了正常。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那令人熟悉的漠视感又忽然回来了,澹藴轻轻揉了揉眉间,她抿着唇,神色不是很好看。 也不知魔珠是不是故意而为,这次她虽然被占据了身体,但发生了何事她都记得清楚,尤其是绥安对魔珠有了同情,二人相处起来比她这个师尊还亲密。 澹藴眼眸微冷,看来用天合丹除掉魔珠的法子行不通,她只能换种方法,将其关押在识海,但得先寻个安全的地方,将魔珠给找出来。 师尊? 澹藴回神,幽幽道:安儿和魔珠之间的情感,似乎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好。 呃没有吧绥安摸了摸鼻子,神情略尴尬,对了师尊,焚天门的人也来此了。 我知道。 至今,澹藴都还未曾向绥安述说自己的情感,反倒是被魔珠捷足先登,她心里其实很焦虑,生怕绥安真的喜欢上了魔珠而不是她,可如今这样的情景,也不适合谈情。 她沉默了一会,叹道:手镯给我。 绥安眨眼,片刻才反应过来,澹藴说的是天禅子送她的手镯,绥安摘下来递给澹藴,只见澹藴的指尖在虚空点画,手镯上顿时被刻出一圈阵法。 绥安是第一次看见澹藴刻画阵法,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这也说明祁汐颜真的是个好师父。 带着它,只要不被齐天放近身,就不会发现你的体质。 绥安在戴好镯子的间隙,看见地面的草虽然长得很满,但有些食指宽的地方却不长,她顺着这些线条看过去,问:师尊看地面,是不是很像阵法? 澹藴腾空跃起。 未曾长草的地方形成多处线条,相互连接后成了一个阵法,澹藴回到绥安身边,道:是拘魂阵,方才那条道的亡魂便是被此阵所困,生前被吸/干了精血,死后会以同样的方式去猎杀来此的修士。 那师尊可有办法解阵?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09 22:04:48~20210612 21:28: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威猛王老狗、炀姬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昀离 10瓶;更新更新更更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1章 亡魂游荡, 围绕在二人上空,桀桀不休的笑声似男似女,让人头皮发麻, 亡魂环绕的圈渐渐缩小,一点缝隙都不留给二人逃跑。 澹藴一掌往地面轰去, 灵力四溅, 瞬间将周围亡魂击个粉碎, 连同地面草坪都被移平, 空中点点的光辉飘着,呈聚拢之势。 师尊, 你看那边! 干干净净的地面上,整个阵法露出原貌, 像裂开的纹理朝四周岩壁延伸, 方才一击的灵力冲击下,岩壁出现许多的裂痕, 在缝隙里面闪着些许银光。 澹藴:是魂晶,地面的阵只是障眼法,魂晶才是阵眼,将魂晶掏出,阵自可破。 如此多的魂晶, 发财了。 绥安刚踏出一步, 手腕便被拽了一把,直直向后倒入澹藴怀里, 眼前略过的亡魂露出狠厉的之色。 小心点。澹藴轻声说道。 绥安侧目,澹藴如星辰般的眸子深深凝视着她,轻轻笑着,明明只是简单的嘱咐和关心, 却让绥安恍惚,曾几何时,澹藴的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呢? 莫要分神,安儿且去掏魂晶,亡魂交给我就行了。澹藴推醒绥安。 绥安点头,摒弃杂念。 在澹藴的掩护下,绥安以最快的速度碎壁挖取魂晶,魂晶每少一个,就有一个亡魂化作一团光芒离开。 许许多多光团飞离红岩山,像是无数的孔明灯,飘入天河,许多在陨仙秘境历练的修士都见了此番壮景都感叹不已。 竟有如此多的人死去? 那一带定是凶险至极,我等修为低,万万不可前去。 所言极是。 你们不去我去,富贵险中求,那里一定有宝贝,错过了,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等下一次。 等等,你我同行做个伴。 好! 挖取魂晶足足用了半日。 绥安分了一半给澹藴,若这些魂晶绥安都自己吸收了,待日后到化神期,她的神识将远超旁人。 绥安蹲着,将魂晶放在地上一个个清点,自己的那份,足足有五千之多,全是的血液因为亢奋加速流动,脸上的笑容感染得澹藴跟着她一起开怀笑着。 走吧!澹藴的声音很柔很轻。 绥安抬起头,见她伸出手,就下意识跟着伸手,相握后被轻轻拽起,等她回过神后,澹藴已经松开了手。 她呆呆地跟在她身后。 一如小的时候,总是跟在澹藴身后,不过那时的她小,个子矮,踮起脚尖也只是勉强够到澹藴的腰,现如今,她一伸手,就能牢牢握紧澹藴的手。 澹藴愣了愣,展颜一笑,紧紧握着绥安的手,绥安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与澹藴牵着手。 虽有点突然,但绥安的心底却是开心的,她脚步加快,同澹藴并肩而行。 二人顺着崎岖的岩壁一直向前走。偶尔会看见焚天门和淮家人的尸体,且越是往里走,越是阴寒,绥安有御火焚天诀,澹藴有火炎丹,关系倒还不大。 只是有些尸体,像冰块一般寒冷,尸体并不僵硬,却异常苍白,是被这里的阴寒之气夺去了体内的阳,和妖的冷血不太一样,就好比身体无法产出热气,活生生冻死。 似乎是快到了尽头,前面的洞口出现微弱的光线,二人站在洞口旁向下望去,是一处坟室,底下的淮家人和焚天门均在,有一副雕刻着纹理的棺材躺在中央,光是棺材的材质都是用上好的玄铁所打造,棺材没有缝隙,如此坚硬,是不可能靠武力强拆。 绥安知道,淮阳就是从棺材里得到魂珠的,她将里头有魂珠的事传音给了澹藴,包括开棺之法以及里头有一个万年沉睡的魂魄,一旦开棺,魂魄就会钻入开棺之人的身体里,进行夺舍。 澹藴闻言,也只是点头,并未多问。 绥安反倒是一问:师尊就不问问我为什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澹藴一笑:以前,你的事我总想问个明白,现在,你若想说,我便听,你若不愿说,我便装作不知。 如此温柔的澹藴,一时间让绥安变得有点不习惯,可她却喜欢这样的她,会让绥安觉得自己很自由,这一刻,她似乎有点明白了。 绥安并不是真想离开澹藴,也不是真想去外面玩耍,她只是想要澹藴能够给她一点自由的空间,仅此而已。 二人的手还紧紧拉着。 一群人围绕着棺材却不得其开棺之法,一开始还能一起研究,可时间一长,两方人马就各自打起了小心思,即使棺材里什么都没有,光是这玄铁都价值不菲,能够带回去也算不虚此行。 可棺材只有一副,双方自然是不容许带走棺材的,淮家主的修为弱,焚天门门主的修为可是化神期,最后真要动手,淮家定是吃亏的。 拱手相让,淮家主又岂能甘愿。 焚天门主一手搂着美人,手还很不老实地上下乱摸,美人儿也不反抗,不,倒不如说是没了心,是个不会反抗的傀儡,她的目光毫无色彩,若是仔细瞧,她的脖子上还有许多伤痕。 这便是炉鼎的下场! 算了,打不开也别浪费时间,我还是带回去慢慢研究来得好。齐天放直接无视了淮家主,他松开美人,伸手摸了摸棺材。 淮阳却是同样把手放在了棺材上,不让对方收走棺材,储物戒只能存放死物,活物是放不下的,因为会遭到反抗,只要他手不拿开,齐天放便收不走。 齐天放冷笑:怎么,想和我抢? 这我淮家主面色变化着。 有好东西,自然是要一同分享的,齐门主可莫要太过贪心。澹藴带着绥安跃下。 原本就很紧张的气氛,此刻全被二人一白一紫的身影吸引,她们落下之时,衣裳在空中飘着,腰身盈盈,二人都有着如仙一般的气质,不染一片尘埃。 焚天门主觑眼,面色算不上有多好,他可是还清楚记得自己在澹藴手底下吃的亏,他道:未曾想到澹宗主也来此,真是好巧。 澹藴:是挺巧的。 咦,几位都在啊! 一个声音冷不伶仃出现,绥安回头一瞧,好家伙,澹藴算是做了一回好人,破了阵,来了一群人,还是天机宗的乌云风带的队。 这下好了,取魂珠的难度又增加了。 澹藴指尖轻轻挠了一下绥安手心,眨了眨眼,传音让她少安毋躁。 绥安却是心底一颤! 焚天门主脸色更加难看。 淮家主却扬起了笑脸,道:乌长老来得正好,此观棺并无缝隙,只有我们看不懂的纹理,您是炼丹师,亦是炼器师,应该对此多少懂些,还劳烦您过来瞧瞧。 哦,我且看看。乌云风摸了一把自己的长白胡,来到棺前瞧着。 一段时间不见,付馨的修为也踏入了金丹,她在乌云风研究期间,走到了绥安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绥安却莫名感觉不爽,可对方也没说什么做什么,她自然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将对方当成一团空气。 你知道你师尊的小秘密吗? 绥安的脑海里,忽然听见付馨的声音,她疑惑,觑着眼缄默。 我可是知道的哦! 绥安微笑,转头就问澹藴:师尊是否有甚小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澹藴眨眼,语气迟疑:没有。她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绥安,应该没有什么事情瞒着,除非是她忘了,可既然能忘,那也一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绥安得到了答案,扭头又冲着付馨抬起下巴,哼唧了一声。 她在骗你呢! 绥安狐疑,但澹藴骗她也不是不可能,于是,她又扭头问:你确定? 澹藴心中一紧,不是很肯定点头。 你瞧,你果然不知道。 绥安郁闷了,她干脆传音给付馨,让她直说,不必阴阳怪气。 付馨却一笑,什么也没说。她侧身,转悠到澹藴面前行礼,道:恩人,上次淮家匆匆一别,我都还未来得及感谢,如今又见到了恩人,我有一件礼物想送给恩人聊表感谢,还望恩人能够不嫌弃。 不必。 绥安心里本来还极其不爽,可当她听见澹藴拒绝得如此爽快,心情又变得一阵舒畅。 只是一个小物件,不值钱,我只是想感谢您,难道连这都不行吗?付馨立马将一块火红色的玉佩递给她,我知恩人身有隐疾,便亲自炼了此暖玉,若是佩戴,可常年暖身,我只希望恩人能够安康,还请收下。 澹藴有点不耐烦。 乌云风的视线从棺上的纹理移到澹藴身上,道:只是小辈的一片心意,澹宗主且收下吧,如此一来,付馨也能安心修炼。 恋耽美 ——(89) 澹藴抿着唇,正想拒绝,绥安却一把收下暖玉,戴在澹藴腰上。 她笑吟吟:我替师尊谢你了。 付馨紧攥着拳:不必。 绥安系好暖玉后,笑容渐冷,传音给澹藴,道:师尊和付馨的关系挺好的。 澹藴呼吸一滞,回传:以前我说过,只是顺手救了她村里人,和她并不相熟。 呵呵,绥安是不信的。 瞧瞧付馨,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了。 第122章 暖玉戴好, 就和绥安送的香囊挂在同一处,玉的质地极好,光滑有亮泽, 手一摸,就像被温泉包裹, 这样便显得普通布料的香囊很是寒碜。 绥安的笑容溢于言表, 她道:的确是块好玉, 称得上师尊的身份。 言语之间听着像夸赞, 却透着淡淡的醋意,澹藴本就时时刻刻在意着绥安, 此刻又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言不由衷。 只是,澹藴选择了沉默。 因为她想借机试探她的心意, 是否和自己一样, 只想对方独属于自己,是唯一并相伴白头的欢喜。 绥安抬眼瞧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澹藴, 心中顿感郁闷,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暖玉是自己硬要给澹藴戴上,此刻又为何无端生气。 她在气什么? 气她自己心疼澹藴时刻发作的寒疾,所以才给澹藴戴上暖玉, 可这又有什么好气的? 这棺木上的阵法纹理就是开启棺盖的契机, 只是如此复杂的纹理,我也不一定能解开。乌云风指着一处, 你们看,这条纹理像龙,下面的就是蛇,龙是天, 蛇为地,若是解开了,我等可通天,若是败了,那我等只能入地长眠。 简而言之,解错了,大家都得死,如此一来,所有人都沉默了,谁也不敢先开口将命交给乌云风。 有些修为低的人,面对乌云风等人,知道自己捞不到好处,便离开了,还有一些人,则死皮赖脸不走,等着捡现成的。 哈哈齐天放忽然大笑,乌长老不必忧心,咱们的澹宗主,可是位阵法大家,我们不如请教请教她! 他的声音很是洪亮,这里的所有人自然全听得一清二楚,齐天放冷笑,不紧不慢又说道:澹宗主这时候别藏拙了,不如给大家伙露一手。 乌云风惊讶:澹宗主竟有此本事? 绥安见这帮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澹藴身上,她心里便来气,这个齐天放真是又坏又毒又丑又臭。 澹藴一个眼神传递,她的目光是无畏,是镇定的,绥安见到后,心情也跟着轻松了许多。 澹藴:不才,我确实懂些皮毛。 乌云风:哦,既如此,还请澹宗主与我一起揭开此棺材可好? 澹藴轻笑:不好。 澹藴话一出,乌云风愣住了。 齐天放觑眼,静静观看着好戏。 淮阳则一直在其父亲身后,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淮家主率先忍不住说道:澹宗主莫不是想独吞吧? 澹藴冷眼一瞥:是又如何,尔等既然都解不开,我为何要出力解开,让尔等坐享其成? 淮家主刚想说话,乌云风便抬手制止了他,问:澹宗主所言极是,可叫我等放弃此棺,也是不甘心的,不如我们折中一下,澹宗主若能开此棺,可优先选一件自己心仪的宝贝,剩下的我们可以再好好商讨分配问题,只要有出力的,自然都能分得一份。 乌云风扭头看向那些待在角落等待的一群人,又道:至于一分力都未曾出过的人,自然也不配分得宝物。 那群人听言,目光闪躲。 澹藴点头:乌长老的为人,我自然是信任的,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我便试试。 乌云风点点头。 澹藴刚走近棺材,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事,转身来到付馨面前,绥安见状,唇瓣抿成了一条线,明显是不高兴了。 可澹藴就像没有看见一般。 其实,在澹藴靠近的一瞬间,付馨的心脏已经失去规律乱跳了起来,她略紧张笑道:不知恩人需要我作甚事? 澹藴指尖轻点额头,将属于付馨的一滴精血取出,这滴红红的珠子很快在半空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付馨见状,面色有些难看。 无事,就是将你的誓言契约解除,此后,你也不必守什么秘密了。澹藴刚一转身就顿足,接着又说,你也不必总称我为恩人,当初会举荐你去天机宗,一来是想约束村中人,二来是嫌你跟着我很麻烦,仅此而已。 付馨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去。 绥安恍然大悟,原来付馨说的小秘密就是这个,还真是很无聊,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害她酸了好一会。 澹藴仔细瞧了眼棺材上的纹理,又环顾四周的环境,都是血色岩壁,方才一条长长的走道就有如此多的亡魂,那这里也不可能只有一副棺材。 地蛇寓意着死亡。 天龙又真的会是生? 澹藴听绥安所言,此棺里头有大能魂魄,等待夺舍,那不管是天龙还是地蛇,其实都是死,对方的目的在于夺舍,那必定是要先耗费修士精力,再行夺舍才对。 天龙只有一条,地蛇却是一群,如此说来,解开阵法就等于解开杀阵,会死一群人,只有适合夺舍的人才能活下来。 澹藴顺着纹理转了一圈,她的眉轻轻挑起,总会透着些许轻蔑,或许在她心里,也只有祁汐颜教的阵才能入她眼。 齐天放眯眼:可是瞧出了什么? 澹藴顺着纹理朝地面看去,棺材的边沿有许多凹口,那是用来放置魂晶开启棺盖的,她道:嗯,开此棺倒是不难,只是开了必定会有危险,天龙地蛇,只不过是给人五成希望的假象而已。 那群打酱油的人闻言,一个个都面露难色,交头接耳要不要就此离开,毕竟上古大能下的阵,他们这些人还不够塞牙缝的。 乌云风问:哦?你可确定? 绥安忍不住说道:若是不信,乌长老可以自己来解,免得出了事,都怪到我师尊一人身上。 乌云风尴尬一笑:自然不会怪罪,抱歉,我只是习惯多问,若是开了棺,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可否应对? 澹藴没有说,开棺之后虽有危险,但只要控制好阵眼,危险自然可以忽视,她道:勉强能应对。 一群人闻言,本想离开的人,又决定留下赌下运气了。 齐天放笑道:既然能应对,那就请澹宗主露一手,开棺吧! 可以。澹藴朝他们伸手,开此棺需要魂晶,一共十枚,我出三,剩下的诸位商量着给吧! 这齐天放迟疑了。 他虽然是焚天门主,但是要拿出三、四枚魂晶,还是有点困难的,魂晶在下界很少见,此次进入陨仙秘境也未有魂晶拿到手。 乌云风将三枚给了澹藴。 齐天放深沉说:我身上只有一枚,剩下的两枚可否用灵石替代,就当是我同你买的。 可以,两枚魂晶五亿上品灵石。 好。齐天放有点肉疼地给了她。 绥安闻言,眼睛贼亮贼亮,心中不断计算着自己的财产,算着算着,她算懵了,她真的成了富婆! 还差一枚魂晶,澹藴将目光放在那一群打酱油的人群身上,他们为了留下来,东拼西凑了二点五亿上品灵石给了澹藴。 如此算下来,澹藴相当于自己要拿出六枚魂晶,齐天放心中顿疑,这斩魔宗竟如此富有吗? 魂晶说拿就拿。 齐天放将目光转向了傻笑的绥安,他摸了摸下巴沉思着。 放置魂晶自然是有顺序要求,当澹藴放置第一个魂晶的时候,棺材上的一条纹理发亮,顺着纹理走了一圈消失,再放一个,又一道光亮起,直到第三个魂晶放下后,周围的岩壁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众人见状,顿时紧张了起来。 同一时间,澹藴传音给绥安。 等棺一开,安儿便跟着我。 绥安回了声是。 随着魂晶入了凹槽,墙面彻底裂开。 许多的砂石从中飘落,而后一点点聚拢成两个庞大的土状人偶,人偶手持巨大的长剑,没有五官,身穿铠甲,同一时间,棺盖弹射,两抹幽光飘入人偶,人偶顿时张开一只大眼,而入口过道,被坍塌碎裂的岩石给堵住。 棺材里面有一具男尸体,看着就像刚死不久,面上还保持着红润,尸体穿的衣服极其华丽,上面绣的花样也是具有一定的防御性,周围身侧有剑有书籍,有些小玩意的法宝和丹药。 绥安第一时间闪身来到澹藴身边,澹藴一把搂着绥安的腰,抬手就撬开尸体下巴,一颗黑黝黝的珠子散发着冷冷的气息,她有点嫌弃地两指夹出魂珠,至于棺材里别的宝物,她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尸体就像有了感应,忽然睁开双眼,绥安着实被吓了一跳,紧接着,人偶的两柄大剑,一柄朝乌云风等人砍下,一柄朝二人身后砍来! 师尊危险!绥安惊呼。 澹藴却不慌不忙,手指尸体眉间,将躲藏在尸体里的魂给扯了出来,人偶有一瞬间顿住,似乎被掐住了命脉,转身朝乌云风等人横扫,人仰马翻。 那魂只有巴掌大小,张牙舞爪丝毫没有威力,很是可爱。 拖拽出来的小人神情微怒。 小鬼,你找死! 澹藴一笑,掌心中的灵力冰封出了一个囚牢,将这个小人给捆着,他还极其嚣张地指着澹藴,说什么现在放了老子,便考虑留一条活路给你 第123章 人偶有着极强的破坏力, 巨剑挥动下,整个岩洞都开始摇摇欲坠,巨石落下一个又一个。 焚天门和天机宗带着人群各自围杀一个人偶, 可无论众人合力的威力有多强,每每打在人偶身上就像入了大海, 偶身溃散又迅速凝聚。 乌云风神色凝重:大家别用术法, 这东西会吸收我们的灵力! 啊! 话一说完, 其中一只人偶的大眼闪现出一抹蓝光, 雷电如同一张大网从眼睛里射出,四面八方, 无差别乱轰。 来不及防御的修士,顷刻间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 修为稍微高一点的, 晕倒在地,被落下的大石砸成了肉酱。 在混乱的场面下, 只有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澹藴和绥安,只有二人周围,并没有受到人偶攻击。 快放了老子!小人怒道。 这就是上古大能?澹藴嗤笑,和狂吠的狗没什么区别。 你个小鬼竟然敢说我是狗!小人儿指着她的鼻子,有种你现在放了我, 我让你瞧瞧什么是上古大能! 名不副实就罢了, 怎的还是个傻子?澹藴屈指一弹,冰针刺中小人屁/股, 他大叫一声。 你无礼! 澹藴:你棺木上所设立的阵法,是用来吸收修士的灵力补充自己的魂力,也就是说,现在的你没有任何力量, 更别提你还蠢到把自己的魂设成阵眼,如今你落入我手,自然是任凭我宰割。 你你怎么 澹藴自顾自说:包括走道里的拘魂阵,也都是用来补充你自己魂力,避免在找到新的躯体前而消散。 你怎么知道的? 上古阵法,我可是得了真传的,她既是我友,也是我师,我能遇见她,是我一生所幸。所以,澹藴才能有绥安。 绥安怔住了,澹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是一直看着自己的,这种温柔又饱含歉意的言语很是复杂,大概澹藴心里对祁汐颜的死还是耿耿于怀。 以前具体发生的事,绥安不好评价,一切的起因应该是澹藴的父母死后发生的,不,确切来说,是魔珠打入澹藴体内开始的。 又或者,比这更早。 那么,做这些事的人,目的会是什么,绥安脑海里忽然闪过灵光。 澹藴是小说中的女主,书里最后提到她会入魔,也就是被魔珠吞噬,一切的细节都和书本一一对应上了,那为何从头到尾不提自己? 榆木飞!绥安喃喃自语,她本想在等等,观察一下这人,如今看来,她必须得快点确认他的目的和身份。 澹藴皱眉:安儿说什么? 没事。 齐天放和乌云风不管是用术法还是物理性的攻击,都对巨型人偶无用,相反,他们所消耗的灵力越来越多,巨型人偶一招雷电击下,即使防御住了,还有一阵强劲的冲击,本就不太大的岩洞彻底坍塌。 澹藴起手一个冰罩护着。 巨石砸下,冰罩完好无损。 至于那个巨型人偶,化作了无数细小的红色沙子,在乱石中自由穿梭,一旦遇见修士,血沙就会吸附上来,不断摄取灵力。 乌云风大喊一声:澹宗主,现在只能靠你来冰封住这两只巨型人偶了,你若不出手,我们都得在此耗死。 澹藴手中的小人桀桀笑着。 小鬼,你若放了我,我便立马解除这人偶,放你们安然无恙离开如何? 澹藴神色透着鄙夷,道:方才我已经说过了,你蠢在不该把自己当作阵眼。说完,又一根冰针刺向小人。 嗷,你敢 澹藴冷声:他们死不死与我无关,我现在,要你超控巨型人偶杀了齐天放,若敢不从,那刺你的,可就不是一根冰刺了。 绥安讶异,转而一想,她便知道,澹藴是怕齐天放知道她的妖鼎之身,所以想把这人先除掉,澹藴真的无论在做什么事,都在考虑着绥安。 明明这人的面色还是那么的冷漠,做的事却叫人如此安心,这一刻,绥安的心悸动着,欢喜着。她好想抱着她,和澹藴说一声谢谢。 可仅仅只是一声谢谢,又似乎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挠心挠肺。 哈哈,你以为我怕你? 哦,你不愿也无妨,时间拖得越久,你的魂力消散得越快,想必不出半日,你就会彻底消失。 小人不笑了,他沉默了一会,问:你要杀的人长什么样? 恋耽美 ——(90) 澹藴抬手凝出冰花,在掌心中形成了一个人脸,她道:此人一死,我便放了你,之后你要做何事,只要不是惹了我,我都不会干预。 好,成交! 原本,乌云风这边被一直吸收着灵力,他要照顾门下弟子,压力很大,直到这些血沙褪去,他方能喘口气。 不知发生了何事,乌云风只能带着弟子在碎石中前进摸索,往澹藴那边走去。 另一边,齐天放被两只巨型人偶包围榨取灵力,他额头顿时流下冷汗,他跟着喊:澹宗主,乌长老,你们快过来帮帮我! 乌云风闻言,回头瞧了一眼自己最疼爱的弟子付馨,想了想,最后也没回他。 齐天放因为灵力被抽取得太多,此刻的他面色很苍白,他又喊了声:二位若是助我,他日定当厚报。 淮阳听言,他扭头对他父亲说:父亲,焚天门因为媛暖暖的事和斩魔宗闹得很僵,澹藴定不会出手的,方才我看见她拿走了魂珠,若我们想拿回来,就得同齐天放联手。 淮家主叹气:即使我们想救,可以为父的实力,又如何对抗得了这两尊巨型人偶。 无需父亲出太多的力,齐天放好歹是化神修士,我们只需要给他制造出喘/息的空间,他便能自行脱困。淮阳取出一张上品地级符箓,父亲且帮我开路,此事由我自己来办。 淮家主见他双眼又有了斗志,心中也是欢喜:好,那你小心点。 二人缓慢朝齐天放身边游动。 淮家主传音给齐天放。 只要求得魂珠,便愿意用一张地符给他制造空隙,齐天放当即便同意,并且还扬言要弄死澹藴。 淮阳得了对方答复,便悄悄摸索到血沙附近,两个巨型人偶形成的血沙那是极多极厚的,在淮阳眼里,前面就像一堵红墙,符自然不能贴在血沙上,淮阳把符贴在一旁的石头上,然后和淮家主慢慢后退,退到一定的距离。 淮家主引爆地符! 地符为金属性,金光一闪。 碰! 原本砸下的碎石眨眼间被撑开,然后吹飞,成了漫天硝烟的一部分,彻底被粉碎,上品地级符的威力等同化神修士的一招大型术法,整座红岩山头被炸碎了一个角,只有那精铁的棺材完好无损,只是被炸得倒盖在地。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措不及防之下,澹藴的冰罩裂开,绥安率先被震飞,没入了硝烟当中,澹藴同样在半空中翻滚数圈,手中的小人飞落,不知去了何处。 澹藴眯着眼,神识联动绥安手腕上的那颗白珠,发现人被震得很远,她正想追上去,齐天放便到了她身前,他的手中,还掐着一名女子,那名女子方才还是被他搂在怀里,此刻却已经没了声息,女子身形皮包骨,是被吸/干了灵气而亡。 澹宗主真是好算计,是想借此机会除掉我吧?齐天放冷笑,我本不想彻底和你撕破脸皮,可你既然想我死,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今日之事,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说完,他将尸体毫不留情抛下。 澹藴心里只担心绥安,并没有心思和他战,她转身远遁,齐天放紧跟着,无论如何都是甩不掉。 忽然,她面色一变。 口中吐出了寒气。 澹藴抿了抿唇,在虚空点画,齐天放见状,双手结印,一道术法在澹藴身边炸开,打断了她。 呵呵,我看你如何画阵! 澹藴眉宇结了霜,她不能再耽搁,否则不论是绥安还是她,都会很危险,上回之所以能击退齐天放,靠的是阵法埋伏。 现在,齐天放根本不会给她时间画阵,澹藴只能兵行险招。 她先是服了一些绥安给的固元丹,而后双手结印,齐天放见状,知道对方要全力反击,他不敢大意,同一时间就把自身灵力集中起来,结印对抗。 二人的招式同时使出! 齐天放的身体,如同干涸的土地,皮肤也凝成土,他的杀招,便是将他的身体化作大地的一部分,和巨型人偶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此招太过耗费灵力,一旦耗尽,短时间内就不可能再使用第二次。 呵呵,我倒要看看,不能画阵的你是否还能打赢我!齐天放双眼透着兴奋,若是能拿下澹藴,他的修为将更上一层楼,同时还能逼疯她,一举两得。 可是,就在他等候澹藴杀来之时,却见她双手撕出一道空间,身影闪进空间后,人便消失不见了。 渡劫期修士怎么会他愣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了,澹藴曾飞升过,能撕裂空间也不奇怪,不过她修为还不足以让她随意跳跃,应该还在附近某处。 这时,淮家主飞了过来。 不知焚天门主可将澹藴擒获? 齐天放瞥了一眼他:没有,让她跑了。 这可不行,齐门主,当时可是说好了,我冒险救您,您得将魂珠带来给我,可不能食言啊! 齐天放笑了笑:自然不会食言。说完,他那枯土一般的手猛地刺进淮家主的胸口,一点点将他的心给挖了出来。 淮家主目光呆涩,他的身躯从高空跌落,底下的淮阳就这么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重重摔在地上。 他的双眼是呆的,无光的,无助的,过了好一会,癫狂的怒火在胸腔里燃烧,他的眼里只剩毁天灭地的恨。 第124章 淮阳正躲在一处红岩石下面, 他环抱着膝盖蜷缩着,眼睛里挂着要落不落的泪珠,他看着面前摆放着的一本功法。 那是上尊给他的功法, 因为太过邪气,他一直未曾修炼, 如今父亲没了, 魂珠也失去了, 他只能走上这一条邪修之路。 他拿起书籍, 滴上鲜血。 书本化作光团射入脑海,同一时间, 又有着另外一团光钻入他的脑海里。 小人:哈哈哈,这具身体不错, 气运之子咦, 不对,气运怎么变弱了, 还没有把子!他探查着他的身体,对于没有把子的身体,极其不愿夺舍,正考虑着要不要换个身体。 你是在嫌弃我的身体? 淮阳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识海里, 他鬼魅一笑, 来到小人面前,又道:正好需要试验品, 你就送上门来了,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呵呵,小鬼口气倒挺大。小人面色上不显,心里却是一紧, 他感觉这些后辈真是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口气大不大,试试不就知道了。 淮阳说完,他的识海翻江倒海。 小人唰的一下蹿入海里。 与他的识海融为一体,开始抢夺身体的控制权,淮眼皱着眉,神识有些痛苦,他的脑海里回响着小人说的话。 小鬼,今日只能算你倒霉了。 淮阳笑了笑:哦,那可不一定。 他说完,指尖点着额头,将小人硬生生拖拽了出来,在小人惊恐的眼中,淮阳张开了嘴巴,将小人给吞入腹部,他像似得到了满足,又像是一场欢愉到了巅峰,让他的面色陶醉留恋。 呵呵,噬魂术,这本功法真的是不错。即使没有把,他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适感。 比任何一次的欢愉都要来得爽。 地级符的冲击很大。 绥安也不知自己被震到了什么地方,好在有着澹藴冰罩减轻了许多威力,绥安只是受到些许外伤。 她寻了一处看着较为安全的地方,运转阴阳灵心决第二层,陨仙秘境里本就灵气富裕,她竟短短六日,外伤痊愈。 而且还顺利突破到了金丹中期,绥安睁开双眼,她瞧了一眼天河,此刻是黑黝黝的一片,应当是到了夜晚,连同整个陨仙秘境都是如墨一般难辨四周。 【恭喜宿主升级,获得技能书两本,请宿主再接再厉。】 绥安笑了笑,她修炼都这么快了,系统竟还催她快点升级:好。 郧仙秘境之地有着特殊天然的屏障,传音石不可用,绥安只能独自一人踏上寻找同门的旅途。 她如今所处的环境是一片荒野,有干涸的草和枯枝,夜间极其寒冷,没有泥,是一片沙地,她身后是较高的也较硬的沙石,躲在这里挡下了不少寒风。 陨仙秘境分布图在澹藴手中,绥安不知道自己具体在什么地方,就算有图,她也不一定看得懂。 绥安轻轻叹气:还是历练的次数太少了。 【宿主不必担心,系统已经拷贝了一份,根据宿主被吹的方向和距离计算,此刻宿主距离红岩山有三百里,这里遍地沙土,凶兽就住在沙土里面,宿主注意不要发出太大响动,而红岩山距离媛暖暖她们所在地有一千里。】 绥安面前弹出系统所画的图,都是绥安方才走过的路,沿着地图返回会绕一大圈,将近两千里,若是抄近路,中间有一大片之前走的绝地,太过危险。 绥安想了想,决定绕路,说不定返回走的时候能够遇上找来的澹藴。 也不知师尊怎么样了。 绥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正准备离开之时,她远远听见了脚步声,于是偷偷潜伏在沙石底下,探头望去。 视线过于黑暗,即使灵力集中在双眼上,也只是隐约看见其轮廓,身影娇小,前凸后翘,是位女子。 她似乎在和什么东西搏斗。 当一团火焰燃起时,绥安才看清来人,竟是付馨,此刻的她正和一只巨蝎缠斗,巨蝎的身子很硬,剑砍在上面发出叮当响,点点星火四射落地,蝎尾钩子刺去,付馨横剑格挡。 绥安就静静躲在沙石下看着,一边看还一边摸着下巴评头论足:真不愧是天机宗太上长老宝贝的弟子,却实有两下子。 绥安环顾四周,乌云风不在,看来是和自己一样被那一道金光给震飞了,和师尊走散她倒也不担心,她有澹藴给的白色珠子,里面有一缕澹藴的魂,想必澹藴应该再有几日就能找过来了。 碰!付馨用上了大型术法。 火焰在地面上蔓延,照亮了四周。 那只蝎子被斩断一只大螯,它疼得四周乱窜,发出一声尖叫,绥安闻声,便知道付馨要倒霉了,若是一剑杀了蝎子那还好,此刻这只蝎子发出这一声尖叫,显然是在喊同伴。 果然,地面沙土翻涌。 几只蝎子从沙土里冒出,恰好把付馨给围堵在中央,付馨前防后防,显得无助,她手中的剑微微颤抖,绥安见状,嗤笑一声。 真是个胆小鬼。 即使如此,绥安也没打算帮忙,付馨陷入了苦战,双拳难敌四手。 蝎子左右夹击下,付馨受伤了,其中一只蝎子的尾巴尖刺刺中她的手背,付馨脚步一个趔趄,甩了甩头。 这种蝎子的尾巴可是有毒的,看来她撑不住了。绥安轻轻叹气,本来心中还对这人有气,此刻见此情景,心中也是五味杂全。 付馨取出一张符箓。 绥安见状,暗骂一声混蛋。 那是一张玄级符,若是对方用了,那附近的凶兽必定会被引过来,这对绥安来说是极其糟糕的。 绥安一下子蹿到付馨身边。 夺走她手中的玄符,拉着她转身狂跑,但越拉越沉,绥安扭头一看,付馨恰好倒地,绥安自认倒霉。 她强喂了一颗百灵丹给付馨,这时,蝎子已经追上二人,并且重新包围着二人。 付馨吃了丹药后,精神了许多,她侧头瞧了一眼,借着火光瞧到了熟悉又让她嫉妒的面庞,她本该推开这人,可她迟疑了。 付馨怎么也想不到,来的人会是绥安。 绥安见人一动不动,也懒得理她,松开手后说:你要是被毒傻了,可别指望我带你离开这里。 付馨回神: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你一样走散了。 嗷!蝎子的大螯忽然捶打下来,打在地上掀起一片片飞沙,将昏暗的火光给遮住。 紧接着,接二连三地大螯捶打着。 绥安翻滚到其中一只蝎子身下,她取出天级锁链,手一挥,锁链轻轻松松缠绕住蝎子,半空之中一把利剑直接刺入尖叫的蝎嘴里,在其体内一阵翻搅,不一会,这只蝎子便倒在了地上。 利剑又从蝎子嘴里钻出。 绥安就这么一手控剑,一手控着天级锁链,将剩余的几只蝎子斩杀,而她期间所耗费的灵力基本等同于零。 付馨身体里的毒还未彻底解开,此刻她只感觉身体无力,看着绥安大显身手,看着她切下蝎子尾巴,她道:我不会谢你的。 别,你可千万别谢我。绥安把剑擦干净后收起,这样我欺负你才不会有负罪感。 就凭你还想欺我?付馨冷笑,就如这里的夜间所吹来冷风,绥安,若非你有个好师尊,你认为你会有今日的地位吗? 我凭借师尊有此地位,你不也凭借着乌云风才有如今的风光?绥安翻了个白眼,咱们谁也不比谁好! 付馨低头:不一样的。 这句话,她说得比较小声,绥安皱眉:不一样?有何不一样?还不都是靠别人? 我从头到尾,只想拜澹藴为师付馨叹息,那日澹宗主举荐我的时候,还以为她也在那里,一想到她也在,哪怕寻仙路再苦再累我都能撑下来,可是她是斩魔宗的宗主。 乌云风人也不错,还是炼器师,你跟着他不也挺好的,不必执着于我师尊。绥安听到这些话,她心里多少觉得付馨奇怪,自己心里也很不舒服,她清楚知道,她不想澹藴再收别人为弟子,主殿的清冷,她已经习惯了,若不能放下,日后会成你心结,一个不慎,将会被心魔扰乱心智,沦为傀儡。 为了她,那我也愿意!付馨的眼睛忽然变得通红,当她的目光落在绥安身上的时候,显得异常诡异。 绥安见状,惊道:什么鬼,你还真被心魔给影响了心智? 付馨好似听不见她说话一样,喃喃自语:只要除掉你,我就有机会成为澹藴的弟子,我就能和她一直一直在一起,不分开。 绥安趁她出神之时,率先出手,用天级锁链将人捆绑,这条锁链,可是连魔珠都未能解开,付馨就更解不开了。 你要是不能清醒,就莫要怪我除掉你。付馨的心结明显是绥安,若将来迷失了心智,也会第一时间来找绥安报复,她可不想给自己留个大/麻烦。 恋耽美 ——(91) 付馨稍微回神,低头见自己被绑,心中冒起怒火:放了我! 那不行,你还是在夜里吹吹冷风,清醒清醒,明日一早,你若想通了,我自会放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13 21:59:53~20210615 21:42: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50793461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齐贱贱 30瓶;50793461 10瓶;48171906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5章 白日。 烈阳透过天河照射下来, 将一片沙地烤得金灿灿,炎热的气流扭曲着二人身影。 绥安拖拽着付馨,她感觉胸很闷, 在这里每呼吸一下,都像是吸着火烤的热气, 又干又热。 即使用灵力凝水从头顶浇灌, 身上的水就和落在沙地里的水珠一样, 不一会就消失无踪。 绥安, 你快放了我!付馨被锁链牢牢锁住,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 她像只小狗被绥安牵着。 绥安无视身后的叽叽喳喳声, 她环顾四周,沙地一眼望不到头, 连续在此地行走了两天一夜, 就跟原地打转,周围景色没有丝毫变化。 绥安瞧了一眼系统面板。 只依靠两条腿走路, 身后还有个累赘,竟然才走了几里,若是御剑飞行,她早离开这种鬼地方了。 绥安,你听见没?付馨被绑了这么久, 心中是一肚子的怨气, 再不放了,待我师尊寻来, 定要你好看! 绥安皱眉:你很吵。 你放了我便不吵。 绥安看了眼天空盘旋的几只巨鸟,道:放你可以,若你能发毒誓保证不同我动手,我就放你。 付馨皱眉, 神色极其为难:我保证不动手,发毒誓就免了吧! 那就乖乖被我牵着,等离开了这里自然放你。若非绥安舍不得天级锁链,她一定把这人丢在这里喂蝎子。 我这人说话算话。付馨是不可能发毒誓的,这样等于低了绥安一头,你不放我,我就一直吵。 可以啊,若是引来何凶兽,我定会拿你去投喂。绥安扭过,不怀好意冲她笑着。 付馨抿着唇,识相没有多言。 到了午时,这里变得更闷热,透不上气,肺部灼烧,绥安靠着阴阳灵心诀调节着身体,付馨一路上也没有说过话,周围只有天空上巨鸟扇动翅膀的声音。 绥安又瞧了一眼面板,二人根本没有走多远,却仿佛已经走了很久很久,脚步每次踩在沙地里,就会深陷,变得很沉重。 碰的一声。 绥安回头,付馨倒在了地上。她摇了摇头,道:真是麻烦。 绥安凝聚出水球,打在付馨脸上,过了一会,人幽幽醒转。付馨迟钝地眨眼,显然还未彻底清醒。 你若没事就继续走。 付馨坐在沙地上没有动,她的视线聚集在前方不远处的尸体上,说:若我们只靠两条腿走,早晚会和那尸体一样。 说的对。绥安笑道,更何况还带着你这个大/麻烦,算了,我放开你,你且自行离去吧! 在付馨怀疑的目光中,绥安收起了天级锁链,说:慢走不送。 付馨这才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冷哼一声,正要离开之时,她忽然顿住,扭头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绥安。 你为什么不走。 遛着你走太累了,我休息一会。 绥安弯下腰,揉了揉腿,长发倾斜而下,恰到好处让她多了分俏皮。付馨愣了片刻,不得不承认,绥安确实有副好皮囊。 付馨垂下眼帘:你是想用我作诱饵,引出附近埋伏的凶兽,你以为我有那么傻吗? 绥安听言,直起身,没有成功误导对方,她觉得很没意思:行吧,那咱们各走各的,省得相互看着碍眼。 付馨知道自己一个人在这片沙地生存很难,她思虑着,见绥安越走越远,最终还是咬牙跟在她身后。 绥安的个子比她高,走路也快,付馨是一路小跑跟着,她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心中那股不甘和难受始终堵在心头。 自从澹藴救了她,付馨一直忘不了那卓绝的紫影,每每夜间梦回,都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的高不可攀。 我真羡慕你。 绥安侧目:羡慕什么? 你有澹藴这个好师尊。 绥安皱眉:你别总惦记我师尊,乌云风也不差,你此言又将他置于何地? 付馨点头:你说得对,我的确不该如此说,我也不该有和你争抢的妄念,其实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绥安越听越狐疑,她没有回答。 付馨站在绥安面前,拦住她,说道:我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和你抢什么弟子之位。 所以呢?绥安环抱着双臂。 我喜欢澹藴,我的目的是想成为她的唯一,是伴侣。付馨低头,自顾自说,你依旧是她的弟子,而我 付馨!绥安不等她说完,冷冷呵斥,收起你那不可能的念头,我的师尊,从头到尾都不会和你有任何关系,若在纠缠不休那我只好送你去黄泉。 绥安露出杀意,她不是在开玩笑。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你可以继续当她弟子,我只是喜欢她,将来她未必不会喜欢我,我只要你别阻拦我。 不可能!绥安当即说道。 为何不可能? 因为绥安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从前,在绥安以为澹藴喜欢淮阳的时候,她都是抱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那是澹藴个人情感,绥安身为晚辈,自然也不好多言什么,即便那时的她已经开始讨厌淮阳,她也不会去干预。 可如今,绥安却想阻止。 非常非常想。 绥安,我只求你别来干预我付馨抬起头,双目满满的诚恳与祈求,再者说,无论你师尊喜不喜欢我,都该由她来决定。 不绥安伸手揪住她的衣襟,推搡了一下,我不许她喜欢别人,不许。 绥安,你别太过分了,你师尊又不是物件,岂能你说不许就不许的。付馨同样推搡回去。 绥安怔住,心中有着某种答案呼之欲出,她的双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害怕,而是兴奋,她笑道:你说得对,我师尊的确不是物件,可她是我的,我说不许就不许。 付馨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绥安松开了她。 飘飘欲仙,此刻的绥安就是这种感觉,全身都在叫嚣着欢喜,嘴角扬起,恨不得此刻跳着舞,唱起歌儿。 你付馨说不出话来,若是绥安同她抢,她基本没有胜算,且看澹藴对绥安的亲密,似乎也容不下第三人出现。 不该属于你的,莫要强求,否则只会堕入邪魔之道,这是我最后给你的忠告。今日绥安心情好,即便现在的环境恶劣,也未曾影响分毫。 付馨双手拽着裙角,倔得绷紧着脸。绥安言尽于此,她也懒得多说。 【危险警告,请宿主做好闪避!】 绥安惊得环顾四周,她感觉到了一股心悸的灵力,却不知在何方,可是系统的警告加之心中的不安,她想也未想,拉着付馨转身飞遁。 一道金色光束猛的在二人身后闪过! 飞沙成了漫天金黄,金光过后,沙地出现一道又宽又长的坑,里面的黄沙焦黑一片,甚至还有一只躲在底下的蝎子都只剩半截焦黑的身躯。 二人回头看了一眼,面色均是苍白如纸。 付馨下意识道:谢谢 绥安拉着她躲在坑道里。 付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伸手扶了一下滚烫的坑道,侧目瞧了一眼绥安。镇定的面容,锐利的双眼,以及抿成一条线的红唇,绥安无疑是有魅力的,这种魅力是不经意散发,不会侵略,却是恰到好处入了人眼。 明明方才二人还不对头。 却在危机时刻,绥安还能不计前嫌伸手拉付馨一把,这是属于绥安独有的善美,若此刻换作澹藴,付馨就不一定能完好无损站在这里了。 其实你可以不 嘘!绥安示意她不要说话。 远方的天空上,有两道身影打得很是激烈,术法狂轰滥炸,震动的声音慢慢传递过来,惊心动魄。 这两道身影穿着均是白袍,束腰冠发,一人用剑,一人用枪,绥安皱眉:你见过他们身上的服饰吗? 绥安说话靠得很近。 付馨僵硬着身子摇头。 【宿主,这两人腰间上的挂牌根据小说描写来推断,他们是上界的人,一人是道玄宗的,一人是剑虚宗的,两宗实力不相上下,是死对头。】 上界? 对了,陨仙秘境可不仅仅连通着上界,还连着魔界,有多长,又还连接着什么界,都没有人能摸清楚,一般不相干的两界会被隔开,如魔界,但上界和下界都是人界,所以是相遇的。 升界柱损毁,下界之人若想在化神之前去上界,唯一的方式就是通过郧仙秘境到达上界,只是上界那边的出口可是相当危险,若无上界之人带领,去了也是送人头。 付馨疑惑:你说那二人是来自上界? 猜测罢了。绥安没有解释。 那使枪之人,一个长/枪摆尾,烈风吹来一片乌云,使剑之人,一招剑劈长河,又一道光束闪现,顿时,地面震动,尘土冲天。 两人实力不分伯仲,越打越是往二人这边靠了过来,沙地里的凶兽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纷纷从地面爬出,逃走了! 第126章 黄蒙蒙的飞沙如同盖上了一层床幔, 隐约闪过的光线似天河照射下来的水纹。 绥安:别发愣,快跑! 附近的凶兽跑了,二人自然能御空飞行, 只是那搏斗的二人身影闪了几下,竟快追上拼命狂飞的二人。 一道术法席卷而来。 狂风割裂二人身躯, 衣裳碎成一片片, 随着狂风远遁, 一阵翻搅下, 血肉模糊,二人就和枯萎的落叶一样掉在沙地上。 付馨全身骨骼断裂, 一动不动,只剩微薄的意识强撑着, 绥安修为高过她, 又有阴阳灵心决护身,她的伤看着挺恐怖, 全是血痕,实则无大碍。 咳咳!绥安将口中黄沙吐了出来,她抬头瞧了一眼空中还在厮杀的二人,精力充沛,看样子一时半会是决定不了胜负。 看二人的修为, 似乎和澹藴的实力相当, 化神修士之间的决斗,没有几日是分不了胜负, 此刻若不及时脱离这片战场,那她定会被殃及。 付馨躺着地上哼唧。 随着术法的狂轰滥炸,又一道光束袭来,绥安根本来不及思考, 她跃向付馨,伸手拉着她。 付馨本就骨骼断裂,意识昏昏沉沉,被绥安一拉,此刻更是直接疼晕了过去。 绥安拿出传送符,符箓光芒一闪,二人身影消失,紧接着黄沙之地又炸成了一片焦黑。 四周为石壁,潮湿阴暗,混合着泥土的味道,绥安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系统地图也未显示。 付馨躺着一动不动,绥安轻轻叹气,喂了一颗固元,接着探寻四周。 这里是一条通道,宽而长,石壁上长了些许植被,其中就有赤灵果,绥安心生疑惑:这里没有日光,赤灵果为何会长在此处? 看四周,也没有凶兽守护。 不管了,先收着。 绥安将附近的药材搜刮一空,没多久,付馨悠悠醒转,她的目光略迷茫,待瞳仁聚焦后惊喊一声绥安的名字。 喊什么呢?小声点懂不?绥安指尖托着一撮火焰走来,鬼知道这里会不会突然冒出什么凶兽。 付馨见到了人,一颗恐惧的心方才安定,她道:麻烦你帮我把储物戒里的生肌膏取出来。 呦,态度不错。 绥安笑盈盈,帮忙取出了膏药,她打开瞧了一眼,嗅着味道挺香,指尖蘸了一点搓开膏药,道:不错嘛,人级上品。 付馨:那当然,我好歹也是天机宗的天才炼丹师。 绥安颦笑着,蘸着膏药就往自己身上的伤口抹去,清清凉凉,并无任何刺痛不适。 我是让你帮我抹生肌膏! 绥安继续涂抹:你可得讲点良心,你的小命都是我救的,涂你一点生肌膏要不要 绥安抹到手腕之时,面色一变,她丢下生肌膏转身就走,火光离去,付馨见状,心中恐惧不已。 绥安,生肌膏我送你,你别走别丢下我你回来 绥安不是丢下付馨,而是去寻找澹藴送的白珠,她急得额间冒汗,将方才踏过的地仔仔细细寻了个遍,却什么也没找到。 难道是丢在了黄沙之地? 绥安面色不太好,回去后就听见付馨抽泣的哭声,她不耐烦说:闭嘴。 付馨顿时禁了声。 珠子丢了也是无奈,绥安坐在地上闷声不响,付馨也不敢出声询问,也不知过了多久,绥安拿起地上的生肌膏。 要涂在哪里? 手和后腰。 绥安简单地给她上了药。 二人在这里修养了半月,付馨才能如正常人一样走路,通道附近二人已经摸清,只能远走。 绥安指着通道左右两边,说:你来决定走哪边。 为什么是我? 这样如果选错了方向,那我要怪的人就是你了,就可以毫无负担丢下你。 恋耽美 ——(92) 绥安说过几次丢下付馨的话,却没有一次真的丢下她。付馨心里对绥安仅有的妒忌也烟消云散。 反而还有点自惭形秽。 她指着其中一个方向:走这边。 绥安稍感意外付馨对她的顺从,不过对方都已经决定揽下这份可能出的指责,她自然也乐得自在。 顺着这条道越是走,石壁上的植被就越是丰富,琳琅满目,花花绿绿,绥安观察了四周,确认没什么危险,又忍不住一阵搜刮。 付馨也是炼丹师,自然和绥安一样,到处采摘,二人很有默契,又或者说是达成共识,只摘自己身旁的药材。 呲呲! 付馨抬起头,回头看了一眼绥安那隐约的白色背影,道: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绥安疑惑。 【在宿主头顶。】 绥安猛地抬头,一条黑色、鳞片如石的蛇正朝二人悄悄游来,它的眼睛像颗蓝宝石,在漆黑的隧道里成了一团幽蓝的鬼火飘着。 付馨顺着她的目光也注意到头顶正有条蛇游过来,它吐着信子,长长的身躯伸展,游到地面上。 绥安紧握着剑。 蛇又发出几声响动,这声音丝毫是从它身上的鳞片传出来的,听在耳里只觉得很吵,心里发慌。 慌得绥安流下冷汗! 【宿主,这蛇发出的声音不对。】 确实不对,这蛇若要偷袭就不该发出任何声音才对,绥安猛得惊醒,手中的剑就朝蛇射去,那条蛇缩着头,蛇身卷成一个个圈,剑砍在其上发出铮鸣声,绥安不慌不忙收起剑,手持天级锁链抽打了过去。 一下,蛇昂起头来叫了一声。 两下,蛇转身后退。 绥安正要抽第三下之时,付馨忽然一剑从绥安背后刺来,好在系统及时提醒,绥安转身格挡。 你竟然敢暗算我? 绥安怒火攻心,却在看见付馨的双目时,方才明白是蛇搞的鬼,刚刚发出的吵闹声,让付馨陷入了幻境当中,此刻她的目光失去神采,瞳孔也是涣散的状态。 二人一攻一防。 绥安真想吐口血,她果然带了个累赘,关键时刻就会拖后腿,要杀还不至于,毕竟是遭到控制。 蛇这时又悄然靠近。 系统提醒了一声。 绥安便假装没有注意,就在蛇靠近的一瞬间,绥安抬脚踹飞付馨,转身拿着锁链抽去,蛇被正面敲中脑袋,又一声尖叫,它转身逃跑,绥安紧追其后。 想跑,没门! 又一链子抽去,蛇扭着腰身避过,链子抽到石壁上,落下许多石头。蛇游上顶端,绥安的锁链紧随其后。 砰! 一块巨石伴随着许多小石纷纷跌落,绥安反手再抽,那个巨石顿时四分五裂。 忽然,一声咔嚓! 绥安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脚底踩空往下跌落,顺着另一条通道一直翻滚到底,重重摔倒,她磕到了后脑,疼得她不断揉着,抬头一看,那通道闭合了起来。 刚刚我是踩到了机关? 【是的宿主,刚刚入口关闭了。】 那蛇是故意的吧!绥安站起身,拍了拍衣裳,环顾四周,但愿付馨已经清醒了算了,我担心她干嘛! 这四周和方才的通道不一样,这里的四壁很顺滑,顶上雕刻着群蛇,绥安瞥了一眼,顿感毛骨悚然:嘶我不会掉到蛇窝里面了吧? 【不排除这种可能。】 若是蛇窝,那也是被人驯养的。 一道小石门忽然打开。 群蛇从中滚落下来,这些蛇和刚刚的蛇是一样的,数十条同时发出震响,吵得绥安晕头转向,即使封闭了听觉,脑子依旧感觉翻江倒海,被棍子搅了一次又一次。 啊!系统! 【开启紧急防护,消耗气运点二十!】 有了系统防护,绥安总算得到了清净,虽然只有一瞬间吵闹,但她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狠狠一顿揉搓,过程痛苦,但事后却畅快淋漓。 呵呵,一堆蛇扒了皮,正好给榆木飞,让他做件衣裳给我! 一颗白色珠子静静躺在一片焦土之中,澹藴捡起珠子,面色变得极其难看,白得没有生机,她的目光全是对绥安的担忧。 安儿,我该去哪里找你? 澹藴望着茫茫四周,荒无人烟,她感觉到了无助,眼眶微红:冷静点,我不能失了方寸。 如此大的一片焦土,非化神修士做不到澹藴皱眉,齐天放正追在她身后,那这人极有可能是来自上界的。 澹藴忽然咳了咳,她捂着唇,将嘴角上的鲜血轻轻擦拭,半月前她强行撕裂空间逃离,导致灵力消耗过大,在空间里身体受到压迫受了伤。 她喝了一口碧焰酒,之后才碾碎白珠,粉末化作一团白光回到澹藴身体,她发白的面色这才好了一点。澹藴朝后看了一眼,迅速离开了这里。 没多久,齐天放便追到了这里。 他仔细观察着四周,见到地上有一点点的鲜血,忍不住笑了笑:受伤了,我就说嘛,既然修为倒退了,又哪来的能力撕裂空间,原来是硬撑。 他蹲下/身,手指蘸取着那几滴血。 伸手拍了拍御兽袋,一只大鼻子狗出在他身边,齐天放把那滴血放在狗鼻子底下让其嗅,不一会,狗就朝一个方向蹿了出去,他紧跟其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15 23:00:59~20210617 20:51: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小瑾的姬达不响了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煮名焖里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韵陌 15瓶;云笙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7章 冰冷的石室内, 一堆蛇皮被当作珍宝整齐摆放,蛇的骨肉则和垃圾一样随意丢在一处角落,腥味熏得身上的白衣跟着变得恶臭, 绥安不怎么在意,她把最后一条蛇处理完毕, 将蛇皮一一收起。 绥安仔细打量石室, 光滑的石壁只有蛇掉下来的一条石门洞口, 她半截身探入石洞看了看, 这条道的四壁极其光滑,道口向上, 不知通向何方。 绥安腾空飞跃。 在半空中忽然感觉到了压力,灵力一时间错乱, 摇摇欲坠摔了下去, 她稳稳落地后,又朝石洞上空看了一眼。 【石洞中央有阵法, 禁止飞行。】 绥安闻言,只能脚踏墙,左右来回借力,光滑的石壁让她很难借到力,时不时会向下滑一截, 最后她又回到原地。 这样我根本出不去。这石壁还是玄铁打造的, 绥安也没有办法破个凹口。 【这个简单,这个洞口足够大, 宿主可以在半空中用火灵力助推离开这里。】 系统将助推的原理用面板显示。 绥安仔细看完后,说:需要一直大量排放火焰,还挺考验我的灵力。 绥安活动手脚,再次一跃。 同一时间, 双手结印,她又在半空中顿住,掉落的一瞬间,掌心火焰燃起,向下打去,一阵猛烈的火焰喷薄而出,将绥安不断向上推进,她的灵力好比开到了最大的水阀,哔哔直线下降。 绥安赶在灵力耗光之时,成功离开洞口,她本该站在地上,却倒摔在顶上,绥安是头顶正面撞天花板,疼得她眼泪泛着泪花。 她抬头瞧了一眼自己方才出来的洞口,此刻反而成了顶端,她又低头瞧了一眼,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理,她道:这些是重力阵吗? 【是的,并且是颠倒的重力阵,每个入口和出口边框也有阵纹,都是不一样的重力,宿主从什么洞口出来,就受哪一面洞口的重力。】 如此复杂古怪的阵,看来这里是藏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绥安揉了脑袋,方才感觉好受点。 【宿主,系统检测到附近有人。】 绥安闻言,毫不犹豫又重新跳入洞口,一手拽着边框,重力瞬间调转,她紧紧抓牢边框以免掉下去。 快走! 别推嘛,我有在走。 听其声,似乎是榆木飞。 绥安抬头看着,果然看见两名修士推搡着斩魔宗的弟子从她头顶上经过,她双手用力,又掉回到了顶端,然后悄悄跟着他们。 那两名修士的修为绥安看不透,他们带着斩魔宗的人穿过复杂的通道,绥安倒也不担心迷路,因为她有系统记录着路线。 【这里的通道类似蚂蚁巢穴,所以每条通道有不一样的重力,巢穴中央应该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看那二人如此熟悉地形,该不会这些人该不会是长久待在陨仙秘境里的邪修吧? 这些邪魔修士即使离开了陨仙秘境,身处的环境也好不了多少,所以来到这里的邪门歪道都会选择在此居住,他们因为不怕死,又长时间躲在一处生活,反而有可能活下来,且看这里的巢穴如此复杂,应当是用来对付闯入的凶兽。 忽然,绥安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惊得一回头,就看见天禅子嬉皮笑脸向她打了个招呼。 好巧啊! 绥安拍了拍胸脯,道:吓死我了,你们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会被那两修士禁锢着? 天禅子道:就是运气不好,碰上了两个上界修士对拼,那两人修为高于我,都是半只脚踏入仙君之境,我只好带着他们跑了,不承想又撞见这两名身染魔气的邪修,手段阴险又毒,我怕打起来误伤他人,就先自己跑了。 我看是你打不过吧! 怎么会最多平手天禅子摸了摸光头,话说,你怎么会在邪修的老巢? 绥安撇嘴:和你一样,运气不好。 那真是太巧了。 天禅子似乎对目前的状况丝毫不放在心上,倒让绥安也因此放松了不少,二人紧跟在那群人身后。 巢穴蜿蜒曲折,一行人来到一处极其空旷的林子,上空是由阵法所演变出来的日夜星辰,有一条发光的水道围绕林子,这水面乍一看,白如羊奶。 【宿主,前面的水道是灵乳。】 绥安双眼冒光,灵乳,那可是极其难得的,比一条灵脉都稀少,其一滴灵乳蕴含的灵力至少是十个上品灵石,这一整条灵乳河道,价值难以估量。 这些林子被灵乳养得极好,比绥安见过的任何灵树都要来得高壮:要是能把灵乳都带走就好了。 莫要贪心,灵乳形成极其不易,装一点足以。说完,天禅子将一枚储物戒丢给绥安,装个十五平米也够了。 绥安点点头,来到河边,将灵乳装满储物戒,回头一看,她疑惑问:你不装点吗? 我等依靠的是信仰修炼,这些对我并无太大用处。天禅子指着前面,他们快走了,我们赶紧跟上。 二人一入林子,绥安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个林子,是活的,地底的枝条在扭动,这片林子,大概也是用来防止某些人或凶兽入侵的。 绥安半跪在地上,单手撑地。 天禅子顿足,静静等着。 绥安闭上眼睛,她的木灵力探入大地之中,依靠阴阳灵心决第二层,竟将这片林子的脉络尽收眼底,在漆黑的世界里,林子散发着独有的绿芒,所有错乱的枝条都被安抚下来。 绥安还看见那两名修士在一处圆台阵上,阵上面有一团紫色气体,那是紫魔气。 绥安睁开眼:这里有紫魔气。斩魔宗等人被带去那边,万一被紫魔气沾到了,那可就麻烦了。 天禅子收起嘻嘻哈哈不正形的样子,二人反借助林子作为掩护来到石台阵。 媛暖暖、榆木飞被绑上台,叶婷被人看管,妙木和虚浮晕倒在台下,其余人都是瞪着怒目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这里还有别的邪修,每个人的双眼都是冷漠无比,有着阴冷的感觉,看一眼,就像看见了一幅黑压压的画。 榆木飞见台上的紫色气体,局促不安说道:诸位这是要干什么? 其中一人桀桀一笑:斩魔宗的诸位请放心,暂时不会杀你们,把你们关在这里,你们才会乖乖听话。 暂时不杀?媛暖暖冷笑一声,好个邪修,你们关着我们到底想做甚? 当所有人被推进台中时,紫色魔气化作一道似鸟笼一样的囚牢,将人困在此处。 那帮人并没有理会媛暖暖,反倒自顾自问着:还差多少人才够? 至少差二十六人。 那我们出去再抓点人过来。 不一会,那帮人通通离开了这里,绥安没有立马出去,她静静等了一会,确定人都走后方才出去。 媛暖暖见到她时,欣喜说道:绥安,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禅子:还有我呢! 媛暖暖就像没听见,又问:宗主呢?她没有跟着你吗? 没有,走散了。 紫魔气的囚牢,绥安也不敢靠太近,只是站在外围边缘观察着,这石阵上面有许多的血迹,结合方才那帮人的话,想必在此杀了不少人。 这怎么感觉像是 献祭,此阵应该是用来积攒灵力,用以破坏某种封印例如上古时期女娲封印的大妖以及魔界。天禅子道。 绥安侧目:你懂得还真多,那可有办法解开这个囚牢? 天禅子:这个 榆木飞道:从外部打碎石台。 绥安疑惑,看这石台上的阵法还蛮复杂的,即便榆木飞因为炼器,那也对阵法一事不会太过精通,想来想去,她越来越觉得这人和这里格格不入。 天禅子:打破石台,那魔气就会失去控制,届时,我们都将有危险,除非他死! 绥安:除非什么? 天禅子:魔气的克星可是我们禅道寺的佛力,我可以用功德暂时困住魔气,你们出来后当及时离去。 恋耽美 ——(93) 太好了!知道离开的办法,斩魔宗的人都笑了起来,多谢天禅子前辈出手相助。 帮你们也是帮我自己啊!天禅子双手合十,诸位请后退,莫要沾到了魔气。 斩魔宗一行人,集中在一起。 天禅子凝聚灵力,一掌碎了石台阵,魔气没了阵法控制,到处乱窜,飞来飞去,渐渐围绕着天禅子,不接近,也不离开,好像是将他给困在里面。 诸位快些离去。 绥安总觉得奇怪,她问:不知你准备如何离开? 放心,我自然有办法。 醒来的妙木轻轻拍了拍绥安肩膀,道:天禅子说得对,我们还是快点离开,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桀桀你们谁也别想走! 不知何时,有两名邪修反身回到了这里,他们见石台被毁,略可惜说:又得重新建一个了,不过没关系,来了一名佛修,抵得了上百人命! 第128章 邪修的面目仔细一看, 都是和死人一样的青紫色,显然他们身上的紫魔气正在一点点吞噬他们身体,直到成为没有意识、身体却活的死人。 他们当中最强的天禅子被困住。 只有元婴修为的叶婷根本保不下一行人, 她当即做出决定,道:你们先走, 我来拖延时间。 媛暖暖瞥了她一眼:走什么走, 要战一起战, 要死也要死得无愧于心。 说得对, 你们帮我拖延一下时间。绥安的阴阳灵心诀已经到了二层,此处周围都是灵树, 或许,她能困住那二人, 我来想办法困住他们。 邪修哈哈一笑:金丹中期竟如此狂妄, 真不愧是斩魔宗的弟子,我瞧是你们待在宗里太久了, 不知天高地厚。 少废话,布剑阵!叶婷大喝一声。 一行人迅速将邪修包围,两人为一组,他们举剑走着方位,数百柄剑同时进攻, 邪修二人周身被魔气包裹, 他们根本不怕剑,身躯的强悍, 大部分剑伤不到他们,也只有叶婷的剑才能逼退他们。 媛暖暖手中的长剑化作一条长鞭,甩过去紧紧缠绕着其中一名邪修,那人却单手握在鞭子上, 一点点将媛暖暖给拉了过去。 快松手!叶婷一掌打落媛暖暖的剑。 啊! 就在叶婷分神之际,另外一名邪修一把抱住斩魔宗的弟子,身上的魔气钻入那弟子的身体,还被邪修狠狠咬了一口脖子,鲜血一阵喷涌,仅片刻,那弟子的双目失去了神采,成了一具被魔气控制的傀儡。 叶婷抿唇:该死! 虚浮神色凝重道:离他们远点。 小心!妙木一把拽过虚浮。 一道魔气堪堪擦肩而过。 啊!又一名弟子,被魔气感染。 瞬息间,敌方从二人变成了四人。 闪开!绥安大喊。 整片林子的根茎从地面冒出了头,像成了精的妖,拼命朝邪修狂舞着,整个地底空间到处都是枝条,无处可逃,仅片刻,枝条便把邪修困成了一圈圈的团子,魔气通过枝条不断传导出去,那些枝条很快枯萎,绥安见状,暗道一声魔气的可怕,难怪在魔界都没什么生物能够活下来。 桀桀灵力不错他们的身体即使被枝条扭断,都像是个没什么感觉的木偶一般,随着魔气的燃烧,他们身上的肌肤也如枯叶一般萎缩,被枝条轻轻抽打,脸上的皮就像摔碎的瓷瓶,爬满了裂纹。 如此下去,她也无法困住邪修,绥安道:你们还等什么,快跑,我没有办法困他们太长时间。 如此庞大的木系术法,叶婷难以想象绥安是如何超控的,她最先反应过来,拉着身边的媛暖暖,喊道:撤! 想走!身体龟裂的邪修,笑容诡异,他一张嘴,将周围的魔气吸入腹中,他的肚子膨胀得如怀了九月身孕的妇女。 一直被困的天禅子面色一冷,道:不好,你们快跑!说完,他双手合十,开始念经,随着经文念得越多,他身体的一层金光越是耀眼。 绥安察觉到了一股心悸的力量,她撤回所有的枝条,围绕着斩魔宗的人,一层层包裹,形成一道保护屏障,密不透风,将光芒给遮了去,眼前只剩一片黑暗。 砰!邪修自爆,其灵力震碎整个地底巢穴,各种巨石碎石狂砸着,魔气激射,到处扩散。 同一时间,天禅子经文念完,他将所有溢出的魔气吸入自己体内,那金灿灿的身躯,渐渐被魔气染成了紫色,金光和紫光冲出地面,撞向天河。 走散的禅道寺子弟见状,均合十着双手念经文,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只有小和尚还有点糊涂。 其中一名和尚说道:啊善,你师尊已成佛,我们前去取舍利。 小和尚一愣:怎么会 师兄舍身成佛,千万年来,也只有师兄一人身躯化舍利,我们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和尚看着小和尚,师兄先前交代你事,你且去好好办。 是! 光芒越来越弱。 澹藴身后的齐天放一直追逐她,根本没时间调养身体,她朝天河那边的光芒看了一眼。 澹宗主,你可真会跑!齐天放身前跟着一只狗,朝澹藴吠了两声。 澹藴取出一颗魂晶,转过身来说:你真以为我只是随意乱的? 齐天放皱眉:你这是何意? 澹藴将魂晶放在了地上:你自己看看,便明白了。魂晶并未触碰到地面,而是悬浮着,闪耀着黑色压抑的光。 齐天放瞳孔一缩:你 他还什么都来不及说,方圆千里所设立的魂晶,同一时间闪耀出了骇人黑光,形成一道薄膜冲天,以澹藴所在的魂晶为中心,薄膜将千里之内所有人都给困在了里头,若想离开,只有跳入急流的天河。 你为了困住我,竟然设了如此大的阵?齐天放哈哈一笑,真以为能困住我吗? 周围,不知何时浮现了许许多多的上品灵石,尤其是天河上,更多,齐天放见状,忽然笑不起来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法,脑袋有点蒙圈。 上品灵石各自组成一个小小的阵,当有水滴落在其中一个小阵上立马消失了,再出现的时候,从齐天放左侧弹射出来,他反应很快,勉强避开,但那滴水入了别的阵,又从他身后弹射,紧接着,更多的小水珠从四面八方弹射出来。 啊!他根本来不及躲。 身体顷刻间就百孔千疮,齐天放双手结印,他的身体变成了裂土,将水都给吸收了去,反身一拳,庞大的灵力冲出一条直线,粉碎了那条线上的小阵法,可接着,又有别的灵石阵补了上去。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灵石。齐天放回头一看,澹藴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的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了,艹,上当了! 再一回头,他身边围满了灵石,出现一道道裂痕,同时被引爆,庞大的灵力反而成了刀,四处砍伐,但凡结界内的物体,都被切割成片,也包括齐天放的身体,成碎块掉在地上。 等狂暴的灵力过去后,地上的土块又重新聚拢在一起,慢慢成了个泥人,齐天放恢复正常的身体后,狠狠吐了血,他拳打地面,愤恨道:该死,短时间内,我无法用这招术法了,该死! 刚刚那招灵力消耗太大,他得找个地方调养,周围,到处都是碎了的物体,结界还未消失,他似乎也找不到地方,只能呆在原地。 踏踏旁边出现一声响动。 齐天放回头一看,他挑眉冷笑:这不是淮家大少么,怎的不跟着你父亲,反而独自来此呢? 淮阳如今整个人看起来极其怪异,眼角微挑,眉和睫毛变得比以往都要来得黑,轻轻一笑,露着女子般妩媚的风情,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淮阳看齐天放的眼神就像情人,透着些许的勾引。 齐天放恍神,他嗅了嗅空气,有着浓烈且呛鼻的花香,他眯着眼,未曾想到淮阳有着不错的体质,他疑惑道:你的废体 我运气好,治好了废体。淮阳眼神幽幽,轻叹一声,只是我目前的修为太低,父亲也不知所踪,只有我一人的话,难以在秘境里存活下来。 齐天放:哦,你父亲失踪了? 是啊,此地如此凶险,也不知我父亲如何了。淮阳面上满满的担忧,配上邪魅的一张脸,反倒别有一股风情。 齐天放听言,来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道:你父亲上次也帮了我,既然他不见了,你就暂时跟着我,我来保护你。 多谢齐门主。淮阳微微颔首。 不娇柔,不害怕,长得又和女子一般无二,面容也是上乘,还有不错的体质,即便从来对男人不感兴趣的齐天放,也对淮阳产生了点兴趣。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结界里头的物体、包括齐天放自己,都被狂暴的灵力切成了碎片,为何淮阳会完好无损,又或者说是齐天放太过自信,根本没有想过此问题。 咳咳!绥安的腿,被巨石压断了。 周围没有一丝光,只有灰尘和石头,绥安动了动,撕心裂肺的疼让她一时间使不上力气。 她服用了一枚固元丹,掌心撑在地上。 枝条从石缝中穿过,护着她的头顶,慢慢将巨石给抬了起来,巨石一动,许多上空的石头砸在枝条上,绥安一点点往后挪动,运气调养身体。 将灵力集中在断骨之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疼痛减轻了点,方才扶着枝条站起来,脚还没完全好,但能行走,她喊了一声,看看附近有没有同门,若是没有,她就打算用术法离开这里。 有没有人? 有我动不了 是榆木飞的声音,绥安靠在石头边上听着声音辨别:榆木飞,你能用术法护着自己吗,我怕搬动石头会砸得你脑袋开花。 别我的手不能动 第129章 榆木飞的双首和后背都被石头压住, 他的胸腔里只能勉强吸入些许混合着灰尘的空气,他喉咙干涩刺疼,大声向绥安求救。 绥安自然是听到了, 她趴在石头上,通过灵力探寻到了对方方位, 依靠着枝条托举着石头, 而后, 她一拳破开挡在她面前的巨石, 随着震动,越来越多的石头落下, 被枝条牢牢挡住。 榆木飞很是狼狈,绥安并没有完全移开石头, 她蹲在他面前, 笑了笑,之前就有很多话想要问他, 现如今周围并无他人,倒是绝好的机会可以问清楚她心里疑惑许久的事情。 榆木飞抬起头,疑惑问:你还在等什么,快帮我移开石头啊,我快透不过气了。 在移开石头前, 我有话要问你, 你得老实回答我,否则绥安抿了抿唇, 并未将话给说绝。 榆木飞疑惑:你有什么话可以待会问,先帮我移开石头,我真的透不过气了。 绥安迟疑道:你还是先回答我吧!不能怪绥安心狠,她必须得小心谨慎。 行, 你问吧!榆木飞虽有些不解,但看绥安那认真的表情,还是点头同意了。 绥安深呼吸,仔细盯着他的面色,问:我问你,你有听过系统吗? 榆木飞瞪大双眼,绥安见状,便知道对方的确不属于这个书中世界了。 你你难道也是 绥安笑了笑,并未回答。 榆木飞顿了顿,他感觉胸腔似乎舒服了一点,他知道是绥安帮他移开了背后的石头,他接着又道:不可能啊,一个世界只能来一名穿越者,既然我接下了任务,就不该有第二名穿越者出现才对。 绥安眯着眼睛:什么任务? 榆木飞一愣:哎?难道你没有任务就穿越过来了吗?他僵住了,又瞪着双眼。 我不是穿越的。绥安抬首,枝条将巨石慢慢抬起,榆木飞慢慢挪出了身本,他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过了好一会,榆木飞服用下丹药,他坐起身来,静静盯着绥安看了一会。 他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绥安笑笑:该是我问你才是,还请你如实相告,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榆木飞低着头,似乎有点挣扎。 我是来自现实世界的穿越者,穿越各个镜像世界,负责修复世界出现的bug,以此来让世界正常进化,防止bug破坏世界平衡,因此,我们也被称为观察者。 绥安听见bug后,她想起了澹藴对她说的话,她忙问:bug是什么,你们发现后会如何做? 榆木飞摸了摸下巴:bug就类似于邪修或者妖物吧,它们一心只想破坏,bug如果太强的话,会直接影响到现实世界,我们一般通过原作小说来判断怪异举动的角色或突变本,这些角色一旦觉醒并且出现破坏力的状况,都会被我们抹杀掉。 绥安怔住了。 杀掉,榆木飞说得轻描淡写,就像是在说杀鸡煲汤一样简单,杀的不是生命,而是一个角色。 觉醒是发现自己只是个角色吗?绥安勉强笑了笑,如此说来,我发现你的事,你是不是要来杀我? 榆木飞沉默了。 绥安:你会杀我吗? 榆木飞摇头:以前想过,现在不想。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不想杀你,我也不认为你会破坏世界平衡,这是我对你的观察和判断。榆木飞耸肩,笑了笑,当然,现在的我也打不过你,如果你认为我将来会对你不利,你也可以现在杀了我。 恋耽美 ——(94) 榆木飞还是和以前一样傻,绥安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样的人来做观察者,恐怕很容易被人骗吧! 我也不想杀你。绥安站起身。 榆木飞跟着站起身,他摸了摸后脑嘿嘿一笑:那我们这样算不算是没有秘密了? 算是吧!绥安侧目瞧了一眼榆木飞,依旧是在观察着他的神情是不是在作假,不过,你既然已经判断我是觉醒本,若是不杀我,你的任务是不是也完成不了了? 榆木飞嘻嘻哈哈:不完全是,你也没有破坏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不过这个世界是sss级高危任务,我如果失败了,就会有更强的观察者来这里。 直到我死去,他们才不会出现吗? 我都说了,我不认为你是bug,只是bug不除,世界不能自主运转,你也的确处在危险的境地。榆木飞问,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系统的? 因为我身上也被绑定了系统。 榆木飞一愣:角色怎么会绑定系统?那你的系统编号是多少? 003。 榆木飞震惊:怎么会? 003系统早就被破坏了,为什么会出现在毫不相干的人身上,还没等榆木飞想通,他面色忽然一变,道:糟了,我的系统正在联系创造者,如果被创造者知道003在你身上,你的系统会被强制回收的! 什么! 【宿主快抓住榆木飞的首腕!】 绥安一把握住榆木飞首腕。 003系统直接入侵榆木飞的系统,绥安就看见了榆木飞面前弹出的警告对话框,以及003系统入侵的各种信息,让榆木飞快点松首。 1456:警告,请宿主挣脱bug! 1456:警告,和创造者断开了连接,1456将被列为失联系统,有被销毁的可能性。 榆木飞依旧是嘻嘻哈哈无所谓的态度:这样不更好,老子可以自由自在,不用回主神空间那里受别的观察者白眼。 1456:警告,一旦断开连接,宿主就再也回不去现实世界,你的母亲和妻子,只能和宿主分隔两地。 绥安听到这里,瞳孔一缩,她迟疑了一会,便让系统停止了入侵。 1456恢复了正常,如机械一般响起声音:正在和创造者建立连接 榆木飞愣住:绥安,你在干什么? 她不能为了自己,去毁了榆木飞。 榆木飞气极,吼了一声自己的系统:你是傻逼吗?就不能有自己的判断?绥安是不是bug我不知道,但她绝不会破坏世界平衡的。 1456:请宿主不要感情用事。 榆木飞气道:1456,我是你寄宿者,现在我命令你停止向创造者发送有关003的事,003是祁汐颜的系统,她虽然任务失败了,但003没有跟着一起销毁,一定是保留了什么,如果003被毁了,很多事我们都不能查证,那我的任务也可能会失败,你是想跟着我一起消亡吗? 003:003有一道保险程序,宿主出现破坏世界的现象,003会和宿主一同灭亡。 1456的系统界面显示,停止发送信号:1456暂时判断绥安是安全的角色。 绥安又愣住,这件事系统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但紧接着,系统又告诉她,已经悄悄改了一些1456的情感程序,刚刚说的,那都是骗1456的。 绥安笑了笑,松开了榆木飞,道:榆木飞,你既然知道小说全设定,那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 啊,我不知道,书里根本没有你,所以我才认为你可能是bug。榆木飞见绥安的神情像是被人遗弃的孩子,无助又没落,他又道,额我的意思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人。 绥安摇头:没事,自从有了003后,我遇到的事不算少,早已见怪不怪你能和我说说我娘的事吗? 你娘?是谁? 祁汐颜! 榆木飞恍然大悟:哦,难怪呢,你是观察者的孩子,当然不存在小说里,是漏洞,对,是漏洞。 绥安听言,心情反而好受了点。 榆木飞沉静后缓缓道:祁汐颜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在主神世界里,她是最强的观察者,也是唯一不会瞧不起我的观察者,她很温柔,待人友善,一直鼓励我,看见她,我也总会想起我的女儿,只是我没想到,她会死在最后一次任务上,我很难过,许多人不敢接下这个世界的任务,可我不怕,我就想亲首宰了杀她的bug,虽然我还很弱,但我会成为强者的。 绥安听到最后,第一个想到是澹藴,随后又想到祁汐颜最后说的话,她道:我娘死前说,她的丈夫,可能才是bug! 榆木飞紧紧握拳,眼中的愤怒喷薄而发: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绥安点头,她取出画卷,给榆木飞看:你看这画,是我娘留给我的,系统说上面有管理者权限密码,我娘留了段视频给我,我想知道是什么,你帮我看看。 这里的光线不太好,绥安指尖拖火,照亮四周,画在火焰的衬托下有着淡淡的柔和光影,女子靠着红梅树,笑容很是温馨,一只首轻轻抚摸的小腹,想必也是对怀有身孕而感到欣喜。 这是对还未出生的绥安而有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18 22:09:49~20210620 21:18: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bc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0章 榆木飞借着火光, 仔细观察手中的画,他的视线全部集中在纷飞的树叶上,绥安就在一旁默默为他打着火。 怎么样, 看出了什么吗? 榆木飞摸了摸下巴,道:这树叶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树叶飘落的样子很有规律。 是什么? 盲人文! 【宿主, 让系统扫描一下。】 绥安接过画, 系统扫描画中树叶, 她的面板弹出了一些她看不懂的盲人文, 组合排列后,得出了祁绥安的名字! 绥安一愣:系统, 输入我的名字。 【密码错误。】 不对?绥安皱眉。 榆木飞:输入拼音,大小写或者全拼。 系统试了几次后, 成功解锁。 绥安见状, 是又兴奋又期待,所有的资料瞬间恢复, 上面还有她的个人资料和两个视频,一个视频标记着日常,另一个则是祁汐颜的名字。 绥安深呼吸,有点紧张地打开祁汐颜那段视频,对话框变黑, 慢慢地, 一个穿着短袖的女子坐在椅子前。 我叫祁汐颜,因为工作熬夜猝死在家里, 我的家庭重男轻女,其实能不能回到现实中的世界对我来说并不太重要,相反,我很喜欢带着003系统漂泊在镜像世界里, 我是观察者,目的就是排除进化中的世界出现的bug,今天,是我的最后一次任务。 祁汐颜低着头,神色和目光变得惆怅:说实话,我不太想回去,所以我接下了最难的仙侠世界,或许,我可以在这个世界里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即使任务失败了,我也没有遗憾。 祁汐颜笑了笑:拍下这段视频,我也不知道给谁看,就当是我给自己的一个交代吧,给我旅途画上一个句号。视频到这里,便结束了。 这段视频,绥安看得心里很难受,祁汐颜确实长得很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很没落,很孤独,很迷茫,即使如此,她璀璨的眸子依然有着淡淡光,她是观察者,同时也漂泊无依,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镜像世界,她都没有家。 榆木飞拍了拍她肩膀。 绥安抬起头,点开了另一段视频。 一开场,她看见的是上界恢弘的大船,飘游在天空,奇异的鸟儿围绕着祁汐颜,视频镜头一转,绥安看见祁汐颜欢乐的笑脸。 这里是人界上界,是远古大妖陨落后形成的世界,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妖皇之女,也是女娲之后,只是存留的血脉很淡很淡,可以忽略不计,目前我得先适应这个世界。 镜头一黑,上面写着时间。 千年后。 我来这个世界已经有一千年了,却还没有查到bug是什么物体,它似乎已经察觉到我的所在,隐藏了起来什么也没有做,这个bug很聪明,也让我感到了心慌,好在,我已经知道女主即将诞生,我会好好守护着她,至于男主,目前在下界,我鞭长莫及,希望一切顺利吧! 十年后。 视频拍摄到澹家大门,门庭极高极宏伟,一个扎着麻花辫的、看起来只有三岁大的小女孩老气横秋走出了大门,小女孩皮肤粉嫩,双眼灵动,小脸蛋肉嘟嘟,就连一双手臂都是藕节子。 颜姐,你要来找我的话就直接进门,不必在后门悄悄等着。 那可不行,我是妖,不能给你们家带去麻烦。祁汐颜直接抱起小女孩,她面上虽然有着笑意,但却是愁眉不展,准备好了吗,颜姐带你去修炼。 自然准备好了。 画面又一转,两年后。 这一回,祁汐颜又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她的眉,比之前都要来得紧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女主身体被人打入了魔珠,我看过书中原来的设定,魔珠是在女主到了仙君之境才被炼化的,我想是bug已经开始了行动,可我却还不知道它是什么,女主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暗算,是我这个观察者的失职,现在,我只能先封印魔珠,希望女主的光环将来能够制服魔珠吧! 十年后。 澹藴已经成长为少女,虽然她还是和现在一样板着脸,却明显感觉到少女是温和的,她总会跟在祁汐颜身后,认真学着阵法。 这一天,祁汐颜站在澹家大门前。 第一次从正门踏入。 里头却是遍地尸体,祁汐颜面色苍白:该发生的剧情还是发生了,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绥安能看见,祁汐颜其实是挣扎的,因为书中设定,澹藴走的是复仇的路线,所以澹家必定会被灭门,而祁汐颜即使知道这些,却还是什么也没做,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见死不救。 祁汐颜找到澹藴的父母,在澹藴的房间里,还剩一口气,她迟疑地看着地上的二人,沉默了很久,就这样看着二人咽下最后一口。 而偏偏却在这时,澹藴回来了。 当她看见眼前的一幕,紫魔气瞬间爆发,全身的皮肤被紫魔气烧得起皮,紫瞳全是毁天灭地的杀气。 激烈的打斗下,澹藴还是被祁汐颜制服了,她耗费了很大的力气,将魔珠重新封印,正当她不知该怎么处理澹藴时,澹藴原定的师尊天俞帝君来到澹家。 绥安看见天俞帝君的时候,总觉得这人好眼熟,但她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他才对。 榆木飞:这个人长得很像你。 不应该是她像天俞帝君,这个人,风度翩翩,长得极其出众,举手投足都有着礼貌的绅士风度,双眼含着女子般的秋波,他见到了澹家的惨状,没有因为祁汐颜是妖而怀疑她。 这个人,是极少数能和妖打交道的,在上界,恨妖的修士可比下界还要多,还要浓烈,天俞帝君却给祁汐颜善后,并且收了澹藴作为关门弟子,三年间,天俞帝君因为澹藴和祁汐颜保持密切的联络,将澹藴的目前的状况一一汇报。 但可惜,澹藴只想报仇。 无奈之下,天俞帝君送了澹藴去下界。澹藴不服,也只能去下界。 又两年。 祁汐颜坐在桌前,而她身后的一张床上,正躺着天俞帝君,绥安看到这里,大概也明白了这人是和祁汐颜在一起了。 在他身边,我不在漂泊无依,和他在一起的两年里,我很开心,昨日,他向我求婚了,可在这个世界里,我的身份是妖,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祁汐颜回头望着他,可我想试试,我不想飘下去了。 五十年后。 澹藴这孩子,始终没有放下仇恨,已经飞升来到了上界,我想,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来找我,可我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祁汐颜神色又变得没落,但见死不救的是我,或许我错了,不该这么死板,非要让剧情来推动世界进化。 我不怕死,我只是担心我死后,bug会将目标放在男女主身上,它的目标,应该败坏男女主的气运和姻缘,或许不止如此我得想办法,在我死后设下一道保险,我要改造003的系统程序。 原来,绥安自己就是祁汐颜的一道保险,难怪在她重生后,系统非要她跟着女主:我母亲,真是很了不起。 四百年后。 我怀孕了!祁汐颜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人与妖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幸运的,但我想,我是幸运的,小家伙是个女孩子,就叫绥安吧,我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哪怕是平凡一辈子。 003的系统程序我已经改好了,如果将来我死了,绥安就是我最后一道保险,我会设置好密码,在安安变强之前,知道事还是越少越好。 视频又一闪,来到绥安出生的时候,祁汐颜抱着她,脸上全是幸福,逗着绥安笑,逗着绥安哭,反正一刻也不消停。 绥安见此,眼眶莫名淌下泪。 今天,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录视频了,没有什么想说的,因为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的人生已经圆满,唯一可惜的是不能陪伴我的孩子,不过我想会有人陪着的。祁汐颜抬头看着镜头,003,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以后,安安也拜托你了。 视频中断,后面的事,澹藴已经告诉了绥安,那么,那位天俞帝君是她的父亲,却从来没有露面,其行为实在过于可疑,尤其是祁汐颜死的那日,天俞帝君怎么会不知道? 榆木飞:快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绥安点头:系统,还有别的资料吗? 【系统在前宿主死后,拍下一张照片。】这张照片,就是祁汐颜死在雪地上的那张,系统将某处角落放到最大,圈出模糊的轮廓,似乎有个白色人影在树后,只是周围全是大雪,看不太清。 恋耽美 ——(95) 如此说来,我娘死的那时,还有别人在!绥安抿着唇,这个人应该就是bug了。 榆木飞:试试把之前视频上天俞帝君的身体缩小,和照片进行对比看看。 系统照做,照片重叠,吻合率竟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第131章 榆木飞挠着头说:系统给我发布了任务, 让我调查天俞帝君的事,可我连去上界都是个问题。 绥安:没关系,还有我呢! 绥安又查看了自己的个人资料, 果不其然,上面显示着天俞帝君是她的亲生父亲, 如此说来, 这个人的确是很可疑了。 她心中感叹, 若是系统拍下的图是天俞帝君本人, 那她的母亲,真是爱错了人, 而她自己,将来又该如何做呢? 看了许久, 绥安在面板的一个角落, 看到一个没有任何说明的资料,她打开一看, 竟然是她前世所记录的资料。 系统在重塑时间之前,将她死后所发生的事情给记录了下来,澹藴在看见她尸体的一瞬间,就被魔珠吞噬,紫魔气大爆发, 整个人界都被毁得一干二净, 最后还是天俞帝君封印了下界,才保得上界太平, 他也因此成就了仙尊。 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魔珠就杀到了上界,封印下界的阵法仿佛就是个笑话,根本没有用, 魔珠一来,上界也跟着成了人间炼狱。 天俞帝君和魔珠打了个天昏地暗,澹藴没了,就无人能束缚魔珠,打了半月后,天俞帝君提出和魔珠和平共处的提议。 但魔珠却说:我和澹藴有约定,她被我吞噬,我替她报仇,我不知是谁杀了安安,那就把你们都杀了,一个不留。 绥安愣住了,她感觉自己的眼眶又酸又涩,原来,澹藴为她做的事比她想的还要多得多,她轻轻低语:这个傻子。这样的人,她该好好护着。 然后她又翻了翻资料,瞳孔忽然一缩,抬头看了眼榆木飞,嘴唇动了动。 榆木飞并没有看见那叠资料,他疑惑问: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事。 原来,前世是榆木飞给她投毒,害死了她,不用问,绥安都知道榆木飞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她被判断成了bug,但可惜,她最多只能算是个意外,榆木飞真正的bug没有找到,反而被紫魔气给杀了。 榆木飞挠了挠后脑,道:事情差不多都理清楚了,现在我们只需要提升实力,去上界对付天俞帝君就行了。 听着简单,做起来可就难了。 绥安:我们先离开这里。 绥安一掌碎了头顶巨石,榆木飞左右横扫,将落下的巨石给扫清,二人迅速飞空,眼前的场景让她目瞪口呆。 不知什么时候,赶来一群修士,一个个都在争夺着灵乳,本来还是一片乳白的河流,渐渐有了干涸之势,还有一部分人,则在半空之中争夺一个豆子,这个豆子通体金黄,闪耀着暖人光芒。 【宿主,那是天禅子所化的舍利。】 舍利,千万年都很少见,据说拥有舍利的人,气运大盛,妖魔之气不侵,甚至能让死人复活,是最为珍贵的宝物,连禅道寺都已经许久不曾有过舍利的出现,这是大能生前受千千万万的人敬仰,舍己为人才可能化出一颗舍利。 灵乳就算了,这个舍利,这帮人谁也没有资格来抢,绥安当即便怒从心起,拿着天级锁链就加入了战斗。 她不为舍利,而是驱赶这帮眼红的修士,不管谁来,她都照抽不误,榆木飞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转身去找同门,在一片废石当中,一一把人集中起来,和绥安共同加入了战斗。 好在当时邪修自爆的时候,有绥安和天禅子拦住了大部分威力,众人基本无事。 有斩魔宗的人加入,他们抢不到舍利,斩魔宗的人就围在舍利周围,反而引得那帮修士集体围攻斩魔宗,双拳难敌四手,就在斩魔宗快要落下风的时候,榆木飞抛出一大把铁球,在空中一阵乱炸,绚丽得像一朵朵的花,把底下正在收集灵乳的修士都给惊了一下。 硝烟很快被风吹散。 那帮修士灰头土脸,道:斩魔宗的人是想要独吞舍利吗? 这个舍利不属于我们任何人,尔等也莫要贪此物了,这得归还禅道寺。绥安见那帮人面色越来越凶,她丝毫不退让,难道你们还想抢禅道寺的东西?莫要忘了,禅道寺的人通晓天命,即便你们拿了舍利,天涯海角都将无你们的容身之地。 最后一席话说完,有些人倒也清醒了不少,思来想去,便加入了灵乳大队,还有相当一部分人,红着眼不退让。 阿弥陀佛,感谢小友为我禅道寺守护舍利。禅道寺的一群人,恰好赶了过来。 不必客气。绥安松口气,她也不想和那么多人作对,之所以会帮着禅道寺,那也是因为天禅子用命救了大家。 那帮修士面色一僵,心道是抢不了舍利,只能悻悻然地离去,跟着一起抢灵乳。 小和尚来到了舍利面前,他很坚强,双手捧着舍利,来到了绥安身边,把舍利递给绥安,他说:师父生前交代过了,若是他将来化作了舍利,就要把舍利交给你。 绥安眨了眨眼,又扭头瞧了一眼老和尚,她疑惑又震惊:为何要给我?你师父可还交代了什么? 师父说,舍利的存在就是为了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你收下吧,将来你会用到舍利的。小和尚红了红眼,师父还说,他还未功德圆满,只有把舍利给你,他才能圆满,望你将来也能圆满。 绥安郑重地接过舍利,存入系统空间里,她说:虽不知天禅子前辈为何如此说,但绥安心里由衷感谢他。 师父说了,你不用谢他,帮你就是帮他自己,事情已结,我等也该回禅道寺了。小和尚双手合十,说完后便跟着老和尚离开了。 绥安目送他们离开,心里也是万千感慨,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舍利是多么珍贵,禅道寺的人眼睛也不眨一下就送人了,或许这世上,没有人能像禅道寺那样丝毫不在意身外物了吧! 妙木就静静立在绥安身后,她抿了抿唇,目光之中有着羡慕,随后低头一瞧,底下那帮修士不知何时盯着绥安看,他们的目光闪烁难明,显然是不怀好意。 迟疑了一会,妙木方才拍了拍绥安肩膀:师妹还是多加小心那帮人才是。 绥安低头瞧了一眼,点了点头。 媛暖暖方才就注意到了妙木那眼巴巴的目光,她看着就是不爽,挤开了妙木,她对绥安说: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万一那帮邪修回来就遭了。 榆木飞:迟了,他们已经来了。他指着远处的黑影,目测有数十人。 邪修人未靠近,绥安就感觉到了一股阴寒,像是一个人长期待在阴暗的地方,过分的湿冷让任何东西都能腐朽。 邪修一来,他们见灵乳被抢得差不多,台阵也被毁了,顿时一阵怒吼:该死,你们都该死,给我杀,杀光他们! 底下的修士浑身一颤,这才预感到了不妙,他们纷纷收起储物戒,剑指邪修,不一会,两方人马战作一团。 绥安喊了一声:他们身上有魔气,尔等务必与其保持距离。 其中一人冷笑:什么好处都给你得了,你也不用来装什么好人。 砰!那人被邪修一拳击飞。 邪修身上燃起了魔气,那帮修士见状,连连后撤,但是邪修不怕死,又不怕疼,不管不顾利剑带来的伤害,直扑向修士,顷刻间,就有一片人被魔气感染。 该死!绥安抡起锁链。 她没有对付邪修,而是靠着锁链一把将附近的修士给拽了回来,她道:莫要近身,用术法。 那人点点头。 绥安回到了地面,她的阴阳灵心诀第二层,需要脚踩大地,灵力方能支撑起木系术法,她双手快速结印,周围的木灵力全部向她聚拢。 虚浮瞧了一眼绥安,心惊她周身的灵力极其强悍,见到有邪修扑向她时,虚浮御上四柄剑,齐齐向邪修刺去。 邪修本就不怕身外伤,哪怕四柄插了胸口,插了后脑,他依旧坚定不移向绥安飞去,虚浮瞳孔一缩,吼了一声:安安小心! 就在邪修即将触碰到她时,干巴巴的地面忽然被绿藤顶碎,疯狂生长,绿藤扭腰,直接把邪修给抽飞了! 绿藤覆盖了地面,相互交缠成更大更粗的,将未被感染的修士和邪修分离,紧接着,小绿藤像是发了狂,得了癫痫一般猛地抽打邪修。 那帮邪修依旧不躲不避,被绿藤缠绕,被抽打,他们的目光依旧透着不屑,可转眼间,他们目露惊讶,纷纷将视线转向了绥安。 绿藤一旦接触魔气,就会慢慢枯萎,同时,也抽走了他们身上的魔气,然后又有新的藤条缠绕上去,将这帮人一圈圈牢牢锁在里头,用尽生命吸收魔气。 若非天禅子死前将魔气全部吸入自己的体内,绥安还想不起用这招来对付邪修,她大喊一声:快,趁现在杀了他们! 一瞬间,各种术法通通朝锁在绿藤里的邪修丢去,就像扔垃圾一样,怎么扔都扔不完,各种爆炸声此起彼伏,硝烟飘得到处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宝贝们的祝福了 开心^_^ 第132章 一道道术法炸裂, 汇聚成激昂的炮竹声,绿藤扭动的范围极其广阔,围绕着绥安, 宛若踏出森林的精灵,在她庇护下的修士均对绥安的这招术法感到不可思议, 如此大型术法, 岂能是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能够做到的。 本来还打算去抢舍利的一行人, 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转而专心致志对付起了邪修。 一轮狂轰滥炸,烟雾遮掩大部分视野, 待风将烟吹去后,只见被炸得稀巴烂的绿藤又长出新的枝条, 还有一部分枝条则因为魔气枯萎, 成了脆脆的枯黄色。 那群邪修依旧顽强地飘在空中,哪怕是缺了胳膊断了腿, 照样发出桀桀不休的得意笑声:可惜了,我们都未曾反抗,正面挨打,你们都不能杀了我们,一群废物还是早些去死吧, 反正在郧仙秘境里, 你们也活不长。 那帮邪修同时打出手势,绥安神色凝重, 她喊道:还没结束,不要发愣。 转眼间,绿藤再次裹住邪修,只是这一次, 绿藤枯萎的速度只有一个眨眼的功法,接着密密麻麻的绿藤伸展,就像不要命的死侍,和邪修一样疯狂送死。 其中一名邪修皱眉:绿藤在吸收我们身上的魔气,难怪会枯萎得如此快,女娃娃实力不错,只是脑袋不太好用,明明可以逃,却还在为一群废物浪费时间,啧啧,果然正道修士的脑子都是浆糊的。 多谢夸奖!说完,绥安额间冒出了冷汗,她只是在强撑着,即便她脚踩大地施法,但她终归只是金丹中期。 【宿主别浪费灵力,能够对付魔气的只有佛气,还有清灵丹等清神识的丹药。】 清灵丹,绥安之前在宝场搜刮到几枚,就是为了防止出现今天的状况,她眼见邪修术法即将大成,也顾不得许多,取出了清灵丹和爆裂丹,同时向高空中掷去! 两枚丹药只有指甲盖大小,邪修连修士联合的术法都不避开,又怎么会避开这两枚小小的丹药,他们露出不屑的神情,深深嘲笑了一番。 砰!爆裂丹炸开。 连同清灵丹都跟着化作了齑粉,随风一荡,落在邪修的身上,呲的一声,被齑粉碰到的地方,忽然冒出了一股浓浓的白烟。 方才还淡定的邪修,发出一声尖叫,绥安见这招有用,便乘胜追击,再次掷出丹药,空中炸出一阵阵药香,齑粉溅射,邪修四处逃窜。 哈哈,他们怕了,快追!其中一名修士喊了一声,他们便纷纷追了过去。 别绥安只来得及说一个字,他们便已经追了过去,哎药不够了啊 叶婷飞回到绥安身边:那我们是追还是不追?俨然已经将绥安当作了领头人。 清灵丹只剩两枚,追出去,实在太过冒险,不追绥安也不忍看着这么多人一个个魔化。 追!绥安不是为别人,而是为自己。这帮邪修所图不小,必须斩杀他们,否则将来定会酿成大祸。 邪修边逃边将上衣给脱下,他们的肌肤,有的是被魔气给侵蚀,成了一片片干燥起皮的淡紫色,还有的是被绥安的清灵丹所伤到,一片焦黑,坑坑洼洼,伤口难以复原,还有一些正在愈合的伤,这些便是修士的灵力所造成的伤。 时不时就有一道术法打中邪修,他们变得很狼狈,同时也很愤怒,在追逐了几十里地后,他们忽然停了下来。 一群没有脑子的修士,真以为我们是怕了你们?邪修双手高举,一道魔气被托举起来,我们既然能在郧仙秘境里生存数百年,靠的可不仅仅是魔气。 绥安神经绷紧,下意识便将两枚清灵丹碾成粉末,涂抹在两柄剑上,道:去! 两柄剑瞬间洞穿邪修,身体上的两道血口,像是滚烫的油遇见了水,血液迸出,冒着一股青烟,生命流逝让他瞪大了双眼。 双剑回到了绥安手中,上面的清灵丹药粉,已经全部送入邪修的体内。 也不知是否是清灵丹让邪修恢复了点神智,在魔气吞噬他的最后一刻,他说了四字:封印要破 他的躯体承受不住魔气,皮肤一点点开裂,炸成一片片,魔气四散,修士迅速后撤,但靠前的一些人,还是被魔气侵蚀到一片衣角,而后迅速蔓延全身。 不知小友是否还有那丹药?其中一名男子面色焦急询问,我可以花钱买,还请小友救我师弟一命。 绥安摇了摇头。 那人面如死灰地看着天空不断对抗魔气的几人,徒劳挣扎,绥安毫不迟疑,一剑斩下他们的头颅,尸体从空中砸在地上,魔气依旧燃着。 师弟。男子上前,被他人拦下。 所有人对于魔气有了新的认知,难以消灭,蔓延极快,也难怪在魔界里基本没有什么生命体。 媛暖暖:这魔气也太恐怖了。 确实恐怖,但也不是不能对付,绥安更在意的是方才邪修所言,莫不是有人想破坏魔界的封印? 恋耽美 ——(96) 呵呵,都到齐了呢! 不知什么时候,四散奔逃的邪修又聚集在一起,将他们包围,身上还徐徐燃着紫魔气。 一瞬间,下方的地面出现一道道裂痕,这些裂痕极其有规律,他们把魔气引入地面,瞬间成了一个阵法。 绥安:上当了。 身体里的灵力,正被大量抽取,在半空中散去后形成了点点星光,许多人落到地面,盘腿打坐。 即便如此,依旧是徒劳的。 灵力最弱的修士,身体出现了不适,皮肤首先失去光泽,而后干瘪,渐渐成了皮包骨,在惊恐扭曲的面容中死去。 绥安心惊:此阵吸食的不仅仅是灵力,还会吸食我们的精气。说完,她将丹药分发给同门。 众人一把把服用。 而身穷的他人,只能干瞪眼,乞求道:小友,是否可以卖一点给我? 绥安皱眉,她不懂破阵之道,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榆木飞,似乎也很苦恼,若是丹药分给他们,她自己恐怕也难支撑,阵外还有邪修看戏,最终绥安还是摇头拒绝了。 一众修士咬牙坚持,不断纳气,有的人备有丹药,也是一把把吃,可如此干耗下去,谁又能坚持得住。 只有绥安,给同门的丹药像是不要钱似的,给了一瓶又一瓶,有些人坐不住了,当下站起身来,将她给包围住。 阵外的邪修桀桀笑着看戏。 你身上既有如此多的丹药,还是分我们一点为好,此刻我们该一心一意共同对付邪修。 绥安冷眼:你们与其来抢我的丹药,倒不如拼上一拼,赶紧去破阵。 那也得有命破阵。陆陆续续,有人站起来,将绥安给围堵着。 叶婷拔剑:你们当我斩魔宗的人好欺负吗?斩魔宗许多人也跟着站起身。 大战一触即发。 我们人多势众,不用怕他们,若是没有丹药,大家都得死。 绥安拿出三个瓶子:我这里只剩最后三瓶,你们各凭本事抢吧!说完,她将瓶子抛去。 一众人迅速扭打厮杀在一块。 绥安嗤笑,那帮人已经杀红了眼,根本没有注意到绥安又递给同门几瓶丹药。 榆木飞,可有办法破阵? 榆木飞急得满头汗:我对阵法也不是很熟,但像这种需要通过物体刻画阵法的,将物体破坏就行,可这个阵法有魔气护着,还是只能从外部暴力破阵。 媛暖暖:那完蛋了,外面有邪修守着,即使有修士路过,那也绝不是邪修对手。 绥安:那也不一定。 难道你有办法? 办法有,只要澹藴能来就行,只是绥安不太确定这么做能不能招来澹藴的注意,若是失败了,那她自己说不定就身死道消了。 这时,那帮修士抢走丹药后迅速吞吃打坐,而没有得到丹药的修士,他们的面色明显白了一大圈。 双目赤红地盯着绥安。 你还有没有丹药了? 绥安笑道:有也不给。 媛暖暖一惊:绥安,你在说什么呢!她伸手拉着绥安。 绥安传音:待着别动。 媛暖暖一怔,松开手。 药我有,就看你们有没有命来抢。绥安又扬了扬手中的瓷瓶。 他们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其中一人道:没时间了,我们联手杀了她,储物戒里的丹药之后再平分。 好。 二十几人,联手施展术法,绥安暗叹一声,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人也化作了恶鬼。 焰火缠身,展开羽翼包裹着绥安,那些修士集合的灵力成了一道光束,射中焰火。 花火扭曲飘动,绥安知道自己根本抵挡不了,瞬间,火焰展开的翅膀被冲散,像羽毛慢慢飘忽。 这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生,在绥安眼里却慢得一动不动,她能感受到光束在撕裂她的身体。 她好像要死了! 一朵冰冷的花瓣突兀出现在四周,像是下着雪,瞬间在绥安的体内爆发。 同一时间,澹藴眼眸一凝。 第133章 一朵朵透明的冰花围绕着绥安, 花的根长满了冰刺,一圈圈缠绕,将修士联合起来的术法尽数拦下, 冰花碎裂,化作飘雪, 一阵冲击, 震得所有人倒在地上。 那帮修士面如死灰, 方才联手的术法已经耗光他们的灵力, 此刻又被阵法不断抽取灵力和精气,不一会, 他们成了枯萎的花朵,慢慢看着自己的皮肤失去光泽, 感受年老的心慌, 做着最后一丝挣扎。 当他们死去后,身上冒出一层看不太真切的薄膜, 被吸入了阵法当中,绥安心急,此阵一看就还有别的用途,可她却毫无办法,只能希望冰花的反应能让澹藴感应到她目前的位置。 丹药一把接一把吃着。 其余修士渐渐支撑不住, 他们目露绝望和死亡即将带来的恐惧, 目光之中仅存的一点希望都集中在绥安身上,他们其实也想争夺她手里丹药, 奈何他们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灵力,此刻又怎么能对付得了她。 邪修:怎么不打了,这样太没意思了,看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要不我们直接送他们一程吧? 确实没意思,算了,送他们一程,算是我们最后一点善心。阵法周围的魔气大盛。 遮天蔽日,天河上璀璨的光芒都成了淡紫色,绥安抬头看了一眼,神情紧绷,媛暖暖面色苍白,脚一软,倒入叶婷怀中,叶婷比她镇定许多,揽着她的腰,二人紧紧依靠。 虚浮喃喃自语说:我太没用了。 妙木轻叹。 不知何时,在一团紫色魔气当中,出现几抹银白的寒光,眨眼间,光芒射入邪修身体,将他们钉在地面上,集中的魔气顿时消散。 绥安抬起眼,脑子迟暮蒙圈当中,还没反应过来,澹藴就已经一掌碎了地面的阵法,灵力不再被抽取,修士都迅速打坐调息。 澹藴上下打量着绥安,见她人没事重重松了口气。方才她感应到了冰花碎裂,心里慌得透不过气,用尽全力往此处赶来,好在人没事。 绥安回神后,扑到澹藴怀里,埋首闷声道: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碧焰果的香味让她心里安定,在这一刻,她感觉到无比的轻松。 澹藴的身体有点僵硬,慢慢拍打着绥安后背:不会的,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到你。她撇向那群又站起来的邪修,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绥安也只是抱一会,她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便快速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她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就和当初的澹藴一个样,总是愁眉不展。 澹藴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眉间,笑道:嗯,莫担心,一切有我。 绥安摸了摸额头,心里的欢喜无法用言语言表,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说:对了,我怀疑当初是有人借师尊的手除掉了我母亲。 澹藴惊得呼吸一滞:此事晚点说。 她的话一落,邪修又东奔西逃,周围浮现千柄剑追杀而去,将那些邪修削成了人棍,肢体一块块落地,但他们仍然活着,还能扭着脖子看着自己的同伴。 媛暖暖惊呼:这魔气也太霸道了点,宗主还是快些将他们给灭杀了吧! 澹藴来到邪修面前,问:你们设立的阵法是在收集修士的精气和灵力,是想用这些破坏魔界的封印吗? 桀桀,是又如何,魔气吞噬万物,届时天地间,又将回归混沌。 绥安皱眉,真是搞不懂魔修的心里:如此说来,封印岂不危险了? 澹藴听言,又问:大妖封印了魔界,可当时的天地为混沌,到了如今,谁也不知道封印具体位置,你们又是如何知道封印的方位? 自然是有人说的,嘿嘿,你们人族,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团结,早晚都会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可怜啊 绥安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bug,这是一个极其不安定的因素,若这人真是天俞帝君、绥安的亲生父亲,她对付他时,也绝不会手软。 澹藴拧着眉:不对,他们的实力不止如此,却未曾反抗被我斩成数块。 绥安:什么意思? 澹藴回头看了一眼被她摧毁的阵法,方才她太过心急,并没有仔细辨认阵法,那个阵法已经毁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是在里面,还有一个完整的阵形,她道:又是阵中阵。 桀桀,阵法已完成。 随着邪修话音说完,他们残破的身体化作飞灰,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飘入隐藏的阵法当中。 地面震动,在阵的上方破开了一道裂痕,忽然一阵强而有力的吸附,让众人衣裳不断朝裂缝撕扯着。 周围的碎石也好,花草树木也罢,均拔离地面,一头往裂缝里栽去,因为缝隙太小,这些物体在裂缝间不断来回横穿,像是豆子被装入石磨里被碾成了粉。 随着这些物体的撞击,裂缝越来越大,方圆十几里地的东西全被裂缝吞入腹部,绥安依靠着灵力将身体固定在地面上,被一点点拉扯。 澹藴牢牢将人抱在怀里,强烈的撕扯让她的紫衣和白衣混合在一起,发丝更是分不清谁是谁的。 叶婷抱着媛暖暖,虚浮抱着妙木,榆木飞依靠器具的钩子把自己钉在地上。 啊 修为低的人被卷入裂缝,一阵翻搅,血肉模糊,身体被一点点切割,被一点点塞入,残余的灵力把裂缝的口子撑得更大,吸附力也变得更强。 绥安见状: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啊安安救我榆木飞固定的器具钩子断裂,整个人往后倒飞旋转。 绥安腾出一手,将锁链甩去,榆木飞双手牢牢抓紧,他的身体被拉得笔直,就像有人拽着他的脚后跟。 拉扯力极大,连他双手的青筋都暴起,要不是天级锁链有灵性,这会说不定连锁链都被吸进去。 过了一会,正当众人快力竭之时,忽然风平浪静,榆木飞反应慢了一点,直直从空中狠摔下来,砸得他两眼冒星。 哎呦喂榆木飞揉了揉腰身,回头一看,静悄悄的裂缝里面漆黑一片,什么情况? 澹藴大手一挥,绥安也好,周围的其余人全部被震远,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道:莫要停留,尔等速速离去。 紧接着,紫色魔气大量从裂缝中泄露,澹藴双手结印,围绕着裂缝迅速冰封出一层层的堡垒,魔气暂时被堵在里头。 死里逃生的修士毫不犹豫逃了,只留下斩魔宗一行人还待在原地,澹藴见状,呵斥一声:还不速速离去! 绥安扭头说:叶婷,你先带着人走。她的语气和澹藴一样,不容置疑。 叶婷迟疑片刻:好,那你自己小心点。说完,她便拖拽着不情愿的媛暖暖离开了。 这里,只剩澹藴和绥安。 安儿,你也走。 绥安笑了笑:不走。好不容易等来澹藴,这一次,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和她分开。 生死攸关,莫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听对方的口气,怎么还当她是不懂事的孩子,我能帮到你,我有办法能暂时不被魔气沾身。 绥安其实在看见魔气后就问过系统,若是像上回一样消耗五百万上品灵石,制作的膜是否能阻隔紫魔气。 系统说能,但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且不能对他人使用,至少绥安能留在澹藴身边打下手。 澹藴侧目瞧了一眼她。 绥安也没有过多解释,道:这个办法只对我有用,师尊且信我便是。 咔嚓!冰墙开裂。 澹藴颔首,她双手又打出几个手势,将裂开的冰墙修复:好,安儿且按照我说的去四个方位用魂晶布阵。 绥安点头。 她的方向感向来不太好,绥安只能按照澹藴所言,一点点摸索着方位,不能差一分一毫。 随着时间推移,冰面的裂缝越来越大,澹藴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许多,绥安心里有点焦急,她强迫自己冷静。 终于在澹藴的灵力难以维持之时,成功将魂晶摆在正确的位置上,冰墙一碎,深紫色的魔气就被暂时困在阵法里面。 绥安:太好了。 澹藴摇摇头:还没结束,待我调息片刻后,还得重新将此处封印。 绥安还来不及说什么,忽然喉咙一甜,鲜血喷在了澹藴面上,绥安后颈被人捏着提起。 澹藴面色苍白,宛若没了魂,她的声音隐约透着恐惧和愤怒:你 齐天放将绥安挡在自己身前,笑道:澹宗主的阵法造诣真是出神入化,连魔气都能封印,佩服佩服。 他早就在一旁潜伏观察着,见澹藴困魔气的时候,他就想出手,但怕魔气溢出来连自己也被牵连,所以才忍到现在出手。 这一次,他学乖了很多,直接制服澹藴的弟子,只是他发现手中的人儿,身上有着令难以抵抗的甘甜香味。 这是极品炉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22 13:07:34~20210625 13:30: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痕Zan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壹拾贰 100瓶;辛桔 5瓶;无尽逍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4章 好香啊!齐天放陶醉的样子一如往常那般, 像是达到了快乐的巅峰,极品炉鼎,世间少有, 这都能被我撞到,我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澹藴指尖凝聚灵力。 齐天放把绥安挡在身前, 道:澹宗主可要冷静一点, 万一不小心伤到你的弟子, 可就不好了。 你想如何?澹藴多此一问, 她知道齐天放绝不会放了绥安,为的就是拖延时间。 绥安的脸都快皱成团, 显然是极其痛苦,却是一声不吭, 澹藴见此景, 心脏跟着抽疼。 恋耽美 ——(97) 齐天放哈哈大笑:很简单,你们两个都做我的女人, 我自然不会伤害你们。 绥安咬着牙关:放屁。 齐天放冷眼,收拢五指,绥安闷哼一声,澹藴跟着垂下眼帘,看她的样子, 似乎在思考着那翻话。 她的脑海里, 其实在和魔珠对话,魔珠说:我有办法救下安安, 但是你要和我订契约。 澹藴没有迟疑:你说。 从今往后你我和平共存,我不会夺取你的身体,你也不能除掉我,至于身体的控制权, 咱们各凭本事,如何? 好!澹藴觑眼,透着一丝危险。 【系统恭喜宿主,成功完成阻止女主魔化的任务,获得奖励小世界。】 【叮,温馨提示,系统即将关闭,更新小世界,更新时间六年,正在关闭中】 绥安懵圈了,她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完成了这个任务,且系统居然要关闭六年,当她看见澹藴眼眸成了紫色时,隐约明白了什么。 你齐天放皱眉,见到澹藴眼眸成了紫色,总觉得有些怪异,又有些眼熟,你是宝场场主? 魔珠颔首一笑:是又如何? 当她话说出口时,远处有一块地面的小石头滚了滚,躲在地底下的淮阳双目幽暗。 他露出瘆人的笑容,原来如此,不管是宝场场主还是澹藴,都拿他当傻子一样耍,很好,真是太好了。 齐天放笑得更欢了:哈哈,甚好,你若成了我女人,咱们焚天门、斩魔宗和宝场便能相互联手,届时统治整个下界都将不是问题。 魔珠嗤笑:你的提议还不错,但就你的长相实在是让我恶心,还是算了吧! 齐天放皱眉,冷笑一声:怎么,你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的弟子? 魔珠抬手,道:请便。 绥安愣住,这魔珠做事果然和澹藴完全不一样,摸不透她的想法。 齐天放面色不太好,他才不信澹藴会不顾她的弟子,道: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她? 魔珠笑吟吟说:你舍得杀便杀,反正失去极品炉鼎可不止我一人。说完,她双手负背,似乎完全不在意绥安的死活。 且不说齐天放会不会真杀她,若非魔珠悄悄同她眨了眨眼,绥安差点以为自己成了弃子。没多久,绥安感觉到后颈的手松了松。 哈哈,好,真不愧是澹宗主,你说得对,我的确不舍得齐天放细小的眼睛里满满的算计,所以我想看看,你是否真能舍得! 齐天放的灵力锁住绥安,将她当作了肉盾,一拳朝着魔珠打去,无论他有怎样的杀招,魔珠只防不攻,束手束脚之下,硬是扛了两拳。 齐天放也没有留手,拳拳都暗含着破坏筋脉的灵力,打入魔珠的体内,就像被人抽了筋,挖了肝肾一般,全身疼得颤抖。 绥安觉得自己很没用,她咬着牙,反手击打齐天放胸膛,忽然吃了一招,疼倒是不疼,却是让他分散了注意力。 魔珠一道灵力射出,将困住魔气的魂晶打落其中一颗,阵法顿时失效,魔气狂涌,速度极快,一下子就到了齐天放身旁,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将绥安往魔气丢去,扬起的微风稍稍让魔气一顿,齐天放转眼消失在天际,逃之夭夭。 绥安郁闷不已,她怀疑魔珠听了自己方才说的话,能够在魔气里头生存,所以才会毁掉阵法,以此让她脱身,但偏偏这个时候,系统关机了! 绥安紧闭双眼,在紫色的气体中,预想的疼痛和身体被夺取的支配感没有发生,她慢慢睁开眼,就看见魔珠正坏笑着将魔气给逼回了裂缝当中。 安安害怕的模样像极了小白兔。 绥安惊讶:你能控制魔气啊! 我好歹是镇压魔界的魔珠,控制魔气不在话下。魔珠将魔气全部逼回去后,裂缝似乎也失去了支撑,慢慢消失。 魔珠得意的样子不过片刻就呕吐出一口鲜血,艳红色顺着紫唇流下些许,让她变得凄美妖娆,她道:啧,失算了,逼退如此庞大的魔气还是太过吃力,这个身体实在是太破了。 师尊的身体可有办法养回来?绥安听言,心里有着歉意和心疼,澹藴如今的身体,其实也和她多多少少有点关联。 魔珠抿着唇,忽然没了好脸色,道:小安安,你师尊的身体也是我的身体,现在是我受伤了,你怎么就不关心关心我呢? 你都说我师尊的身体是你的身体,我关心我师尊不就是在关心你吗? 魔珠一噎,半响说不出话来。 绥安就像看不见似的,她问:那这里的魔气以后还会泄露吗? 魔珠捂着被打的小腹,委屈说:安安给我揉揉,我就告诉你。 看她还能开玩笑的样子,想必这里暂时不会有事,绥安默默瞥了魔珠一眼,说到底,这个身体是澹藴的,是她师尊,若是真去揉,其实 绥安轻轻咳了咳,感觉自己比男人还色,她道:行了,你爱说不说,反正我是要找个地方调养一段时间才行。说完,她御空离去。 魔珠呆了片刻:小安安,等等我。 待二人离开后,淮阳方从地底里头钻出来,他拍了拍满身的泥土,轻轻擦拭手里的光影石,冷笑一声:呵呵,极品炉鼎,魔界魔珠,光是这两样消息,你们二人就得成为丧家犬,和我一起尝一尝一无所有的滋味吧! 没多久,离开的齐天放见魔气消失了,又疑惑反身回来,他来到淮阳面前,笑道:你倒是沉得住气,也不怕被魔气吞噬了。 富贵险中求。淮阳将光影石递给他,看一看,里面的东西会对你有帮助。 好。 二人回到红岩山洞里调养。 魔珠极其不安分,不管绥安做什么,都会紧紧贴着她,绥安也没有推开对方。 魔珠还以为二人的感情有进步,故作闷热拉开衣领,言语挑逗着对方:唔,这里好闷啊! 绥安瞥了她一眼,莹白的锁骨好似熬成奶白的香汤,她的喉咙不自觉滚动,低沉道:魔珠,你能不能别总拿我师尊的身体做奇怪的事? 这也是我的身体!魔珠气道。 你是不是同我师尊达成了协议? 魔珠点头:和平共处,双赢吧! 果然如此,这样也好,绥安便不需要抉择,每每想起上回魔珠同她说的话,绥安就会觉得自己很残忍。 之前你一直想要杀我,对吧! 魔珠听言,原本紧挨着绥安的她,心虚退开了些许,笑道:没有啊,我爱你还来不及。 之前绥安看过系统给的资料,在她死后魔珠吞了没有生存意志的澹藴,她道:你想杀我,其实为的吞噬澹藴,澹藴为了照顾我,一直保持着清醒,她不太清楚你的存在,但你却一直暗示她,只要我离宗,就必定杀我,是想制造我与澹藴之间的矛盾。 魔珠不知道绥安为什么说这些,她蜷缩着身,微微低着头,不敢去看她。 如今你愿意同澹藴和平共处,也只是怕我炼制出天合丹,被澹藴吞并了而已。绥安侧目一瞧,笑了笑,以前的事就不提了,说到底你也帮了我很多,但将来你若敢违约,我绝不饶你。 不会违约的,其实我和澹藴,谁也分不开,而我的诞生,也全依靠她,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她是亲人。魔珠面对绥安,姿态放得很低,舔得毫不犹豫。 绥安颔首:如此最好。 你看我和澹藴都不分彼此了,她的东西魔珠又靠在绥安身边,刚说到一半的话不得不咽下去,改口说,还是她的,没有我的份。 绥安噗嗤一笑,忽然觉得魔珠很可爱,至少澹藴从不会如此:对了,你能同我详细讲解一下魔气吗,为何正常人碰到了就性情大变? 魔气其实和灵力一样,只是正常人碰到了,会把阴暗面勾出来,对本身就失了心知的修士无用,他们的心灵本来就是扭曲的,灵力滋养万物,那魔气就是毁灭万物,灵力是光,那魔气就是暗,魔气是无法消灭的,就像坏人也永远存在。 而我是魔珠,本身就是魔气,没有灵智,是因为澹藴才有了自我,算起来人家还是个宝宝呢! 绥安翻了个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22 13:30:10~20210625 21:20: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痕Zane、星辰浩瀚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壹拾贰 100瓶;34525275 20瓶;夺宝小慕 10瓶;月下枫叶落飞舞 5瓶;咸鱼不想翻身 2瓶;无尽逍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5章 四百多岁的宝宝, 你也好意思说。 魔珠笑嘻嘻的样子丝毫不在意被绥安鄙视,只是她的笑容很快就消失,无奈道:我的时间到了, 真是不舍啊,小安安, 咱们下次见面的时候, 你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绥安抠耳朵, 故意加大嗓门:啊你刚刚说什么? 绥安只听见了一声叹息, 转过头一瞧,猝不及防撞上了澹藴含着笑意的目光。 以前, 莫说单独相处,哪怕是同寝她都面不改色, 这本该是很正常的对视, 却让绥安感觉自己的脸滚烫,她想自己的脸一定红成了苹果。 安儿, 过来。 澹藴的声音柔柔的,像暖风一般,听着很舒适,但绥安还是迟疑了一下,略紧张靠近。 发丝被撩起, 澹藴冰凉的指尖覆盖在绥安颈后, 在触碰的一瞬间,绥安潮红的面色褪去, 她不自觉抖了一下/身,以此来表示澹藴的手是真的很冷。 澹藴轻轻揉着她后颈上的青紫痕迹,那是齐天放捏得太大力造成的,仅是一瞥, 目光全是疼惜:身体可还好? 啊,没事,可能是齐天放想制服我,所以打我的那一下不算太狠。虽说她吐了口血,但那也只是看着恐怖。 你的炉鼎之身已经被他知道,日后恐要招来祸事,待陨仙秘境结束后,你便回宗门闭关,全力冲刺元婴期。澹藴说着说着,眉头又深皱,仅是元婴期怕是还不够。 绥安听着听着,就觉得澹藴想得实在是太多,她扭过头来,见其拧巴的眉,伸手轻轻替她揉开,道:齐天放可舍不得把我这个极品炉鼎分享出去,师尊倒也不必太过忧虑。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澹藴微微低着头,更方便了绥安揉眉,她的心一直在为绥安悸动,直到绥安的远离,澹藴方才恢复平静,只是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绥安。 一哭一闹仿佛还在昨日,今日绥安就成了一颦一笑的美人,澹藴还有许多的话想说,最重要的便是表明自己的心意,上一回她刚想说,就被魔珠给破坏了机会。 澹藴觑眼,也是时候该困住魔珠了。那么此刻,至少将无人来扰。 师尊,其实我有件事想同你说。绥安红着脸,视线不敢去瞧对方。 澹藴想起来了,问:是你刚刚说的,极有可能是别人借我的手杀了祁汐颜的事吗? 啊?绥安刚鼓起勇气想和澹藴说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不知不觉变了,结果一听这个,她的思绪瞬间被扯远。 之前,她是因为不想澹藴总对祁汐颜的事自责,还连带着对绥安的愧疚,如今系统关机了,绥安要说出来,她却没有任何证据,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把系统的事说出来。 沉默半响,澹藴见她后颈上的瘀青褪去,便收回了手,道:那段记忆我记不太清,我问过魔珠,祁汐颜有封印她的手段,没那么容易会被杀,当我清醒的时候,剑收不住,可我已经避过了要害,祁汐颜即便不躲,也不该 说到这里,澹藴顿了顿,又道:现在想来,当时的情景确实怪异,仿佛有人故意引导我去杀祁汐颜,而这个人 是我亲生父亲吗? 二人之间忽然变得沉默,红岩山洞外还有呼啸声,即使在深洞里也能听得很清楚,澹藴轻轻叹气,似乎一下子将闷在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去:原来你也猜到了。 我的师尊是天俞帝君,你长得很像他,他明知道我一直误会祁汐颜,却从来不解释,在他闭关之时,偏偏让我得知了祁汐颜的藏身之处,如今想来,这些巧合不过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绥安听完这些,忽然想到自己的阴阳灵心诀,如此逆天的功法,恐怕也是来自上界了,想来想去,她道:阴阳灵心诀,该不会是天俞帝君给我的吧? 澹藴沉眼:若是如此那他无论想对你做什么,我绝不会让他得逞。 那我这功法还要继续修炼吗? 要,如今你的妖鼎之身是瞒不住了,唯有靠此功法不断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只有这样,他们才不敢轻易动手。 嗯,罢了,走一步是一步。 澹藴的面色在漆黑的洞里也很白,绥安这才想起来,这段时间一直不见她人,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受伤:师尊面色看起来不太好,是否有伤在身。 绥安问后,已经做好强行检查的准备,以澹藴的性子,即使受伤了,大概也不想绥安太过忧心。 我被齐天放追了多时,确实不小心受到他的暗算,伤也不算太重,安儿无需担忧。澹藴神情很认真,也很严肃。 师尊伤哪了?绥安懊恼问。 一直以来,绥安对澹藴的关心都是后知后觉,就总给人一种冷漠的假象,她本该第一时间询问,却到了这时候才想起来。 这澹藴确实被追了一段时间,但是并没有被齐天放伤到,方才那么说,也只是想引起绥安的关心,其实也不重,我调养调养便可。 恋耽美 ——(98) 那不行,齐天放这人如此阴险歹毒,谁知道他对你悄悄做了什么,师尊还是得让我瞧瞧。瞧瞧,这人果然没什么变化。 澹藴有点无措,她还是第一次见绥安如此强势,以前只要她说没什么大事,绥安便也随她去,并不会像现在这样追着不放。 绥安抓住澹藴手腕,又追问:师尊,伤可大可小,还是让我看一下,否则我不放心。 绥安的力道不小,澹藴也不敢强行挣开,当然,她也舍不得,只是当下的情景叫她有点束手无策,心头一急,仿佛热得浑身冒汗,支支吾吾道:我的伤有点不方便 绥安见她一直蜷缩着身远离,心里有点不高兴,往常她贴着澹藴,也不见人如惊弓之鸟,如今却是避如蛇蝎。二人推搡下,像打闹的孩子,你来我往的,都不相退让。 有何不便,师尊究竟伤了哪? 绥安见她如此遮遮掩掩,心中是越发的急躁,她干脆说道:既然师尊不说,那莫要怪我无礼了。说完,她便伸手去扯澹藴衣襟。 可当她拉开一角之时,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之前,魔珠故意拉开衣领,绥安都没有太多的想法,只觉得澹藴的身材不错,可现在,只是自己拉开一点点衣角,光是窥探里头的一丝风景,就叫绥安浑身发软,脑袋蒙圈。 澹藴其实也很懵,只是回神得很快,如今的局面,不正是她期待已久的吗,于是,她干脆松开了手,任凭绥安施为:安安若坚持,那我也不好拒绝,不过这衣安安来替我宽可好。 好还是不好,绥安瞬间陷入了纠结。 万一宽衣后,自己露出了虎狼之色,是不是不太好,会不会让澹藴讨厌,况且她还没有表明心意,两人真要发生什么是不是过于仓促了? 仅片刻,绥安脑海里就闪过数不清的念头,这些念头,却唯独没有查看澹藴的伤是否严重。 澹藴见绥安不动了,心中暗叹,果然还是急不得,她伸手摸了摸绥安后脑,笑道:方才是逗你的,我的伤是真的无碍,静养几日便可复原。 绥安听言,撇嘴点头:那师尊的隐疾该如何治疗才好?总不能一直放任不管吧? 澹藴:自然不会。她召出冰姬,山洞里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她的眼神柔和,指尖轻轻抚摸着冰姬,言语充满了回忆,说:这是我的本命剑,冰姬,在祁汐颜死后,我自觉过不去心里的坎,便一把断了冰姬,从此修为大减,很难修炼上去,除非我能把冰姬的另一半剑身找到,将其修复。 绥安只记得小说里提过冰姬的另一半剑身在一个空间里,澹藴最后也没有寻到,而是不断发展自己的势力,慢慢有了抗衡天俞帝君的资本。 绥安直言:冰姬的另一半剑身在一处封闭的空间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找这个空间。 空间?澹藴皱眉思考,看来除了郧仙秘境,若还出现别的秘境,我也非得参加不可了。 师尊信我说的? 若你也不可信,那我活在这世间也没有任何意义。澹藴目光饱含着情意。 绥安连呼吸都一滞,她脑海里都在想,这也算是一种告白,虽没有明确,但她可以肯定,二人之间的感情确实变得越来越奇怪,也越来越粘。 如此良好的情景,本该是二人培养感情的最好机会,却被山洞里突兀出现的声音打破。 绥安是绥安吗? 绥安一听这个声音,才想起上次在邪修老巢里还有个付馨,只不过这里是红岩山,对方却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当真是令人讨厌又疑惑得很啊! 绥安笑笑,没有回答,她淡淡瞥了一眼澹藴,二人似乎很默契,又似乎和绥安达成了某种约定,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07 21:20:06~20210509 22:19: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立青大人 2个;月下枫叶落飞舞、supermax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橘为重 46瓶;齐贱贱 18瓶;云笙 10瓶;我叫齐三水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6章 两个人都很安静, 唯独付馨的声音在整个通道口不断回荡,声音越来越清晰,还能听见其脚步声, 绥安见躲避不了,便也回了声:嗯, 是我。 付馨听见了声音, 脚步叫快了许多, 道:太好了, 我在这条曲折的道来来回回,怎么都找不到你, 还好她顿足,见到一旁的澹藴微微愣了一下。 澹宗主也在啊!不知为何, 这次看见澹藴, 付馨的眼神没有以往炽热,甚至意外地平静。 嗯!澹藴颔首, 她轻轻皱眉,似有所不满,但也未曾多说什么。 付馨看起来挺狼狈的,想必困在此处也是遇到了不少凶兽,不管怎么说, 绥安并不太想和这个人在一起, 因为她还有许多话,只想单独对着澹藴说。 此处是红岩山, 上次我和你无意中传送的地方,应该是红岩山里层,前面就是出口,出去后你还是尽快和乌云风联系吧!言下之意, 就是不想带着她一起。 我暂时联系不上我师尊。付馨低着头,一如既往的可怜模样,能否请澹宗主带着我一起? 澹藴蹙眉,不拒绝也不同意,付馨紧张地拽着裙角,惴惴不安,丝毫没有一开始对绥安盛气凌人的样子。 算了,那你就一起吧!看付馨的样子,即便澹藴不同意,应该也会跟在二人身后,倒不如大大方方带上她。 谢谢。付馨激动地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绪太激昂的关系,此刻她的面色微微有点红润,前几日一场大地震,导致这里有许多山体都坍塌了,我还以为找不到你了。 澹藴皱眉,不愉说:你们二人想叙旧可以晚点,上次的震动并非地震,而是有邪修自爆造成的,你离得远,未曾被波及。 邪修?付馨愣住,感觉她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事一样,那二位为何还来此? 上次我们来红岩山找到一副大能棺材,还未来得及分宝物,就被灵符给破坏了,我们各自被分散,后来传送进红岩山深处,对于那棺材,都未来得及处理。 付馨这才听明白:原来我走回来了。 绥安点头:我们且去那棺材地看看,即便丹药之类的东西没了,那棺材也是好东西。 在阴沉沉的山道里,三人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洞口坍塌之处,被澹藴几下处理出一条通道口,顺着通道口进入碎石区,转悠了半天,绥安棺材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了淮家主的尸体。 尸体被埋在土里,之所以知道是淮家主,那是因为墓碑上刻着淮家主的名字,绥安倍感意外:淮家主真的死了?不会是障眼法吧? 付馨摇头:没有人知道你们会不会回来,没有必要杀了人埋在这里搞障眼法。 绥安想起自己被淮家主追杀的那段日子,一直以来都在提心吊胆,浑身脏乱且不说,更是身心疲惫,她愤恨道:真是便宜他了,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 也不知道付馨是有意还是无意,澹藴一直都在二人身后,二人讲话,她几次张嘴想插上去,都以失败告终。 澹藴本就不善言辞,多数都是靠着眼神让对方知难而退,可对方是付馨,脸皮比墙厚,甚至为了让人注意到付馨,都敢拿誓言契约来做威胁,光靠一个眼神,可不能吓退付馨的。 安儿。澹藴一声呼唤,瞬间把绥安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她把魂珠递给她,棺材没了也好,至少是保住了这个。 多谢师尊。绥安差点忘了魂珠的事,她一把接过,放入储物戒,如今系统关机,也不能提示她完成了任务,眼下只能等系统的回归在一并拿奖励好了,此处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了,我想在这里炼丹,上次遇见邪修的事,也让我意识到丹药的重要,所以还请师尊给我当一当护法。 好。澹藴颔首。 付馨撇嘴,不甘示弱:加个我吧! 绥安没有拒绝,多一个人也是多个朋友,虽然之前二人闹得不太愉快,但此刻也没有任何利益牵扯,绥安心想,对方不算太好,也不算无药可救。 只是让绥安觉得怪异的事,付馨以往喜欢贴着澹藴,现在好像更喜欢粘着绥安,究竟是什么事让她对澹藴变了个态度? 澹藴将此处清理了一番,腾出个通风口,方便绥安炼丹,只是整个过程,澹藴都是一言不发,绥安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低落,她第一时间意识到,应该是和付馨有关。 澹藴不喜欢付馨。 绥安见付馨坐在一角闭目养神,她便轻手轻脚来到澹藴身边,拉了拉紫衣袖,道:师尊,在我炼丹期间,想办法悄悄联系一下乌云风,就说他的弟子在我们这,让他接回去。 澹藴听言,果然面色有了笑意,她轻轻点头,算是同意了绥安的提议。 绥安拉着衣袖的手,试探性下移,握着澹藴冰凉的掌心,道:那师尊可不准为了付馨再生气了! 嗯,不生气。澹藴本想否认,可当绥安悄悄握着她的掌心时,她的谎言就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想让绥安知道她不开心,也想让绥安知道,只要哄一句,她便能开心很久。 绥安见她耳根子微微红起来,不是那种大红,而是可爱的粉红。 绥安,你不炼丹了? 付馨突兀一句话,瞬间让二人分开,绥安郁闷了一会,便笑了笑:炼啊! 绥安准备好药材和鼎。 这一次,她主要想炼清灵丹和爆裂丹,用来对付邪修,自从上次见识过了魔气的强大后,绥安一直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炼丹。 这一次,她将没有系统辅助。 炼丹的等级不定,每次炼出的丹药等级都在人级和黄级之间,虽是有点失望,但却充满了未知,绥安在开丹鼎的时候,会变得很兴奋,不会像以前,都知道是什么品级的丹,所以缺少了点乐趣。 这一炼,一晃一年。 付馨被乌云风接走,他看见绥安如此刻苦,就忍不住对付馨来了一番说教,此番来郧仙秘境,付馨其实并无太多收获,乌云风也是心高气傲的主,当下便拉着付馨,带去危险的地方修炼去了。 又一年,澹藴将魔珠拘禁在识海。 斩魔宗陆陆续续有弟子来此歇脚,不知不觉把这里当成了据点,妙木、虚浮、叶婷和榆木飞的修为都有所提升。 期间,绥安还分给了他们一些丹药,作为回报,斩魔宗弟子在外收集的草药都会带给绥安,算是互惠互利。 澹藴一直陪伴在她身侧,没有离开过一步,所有误闯的凶兽,都被澹藴给斩杀,所有人都在稳定进步,只有澹藴,是原地踏步。 又两年过去,绥安顺利突破到了金丹后期,她欣喜激动,靠着阴阳灵心诀修炼,果然是比猛虎还猛。 只是当她把目光放在澹藴身上时,激动的心情很快就消失了,很明显,澹藴的修为即便是在郧仙秘境里如此灵气富裕的地方,修为都是一动不动。 安安修炼的速度都快追上曾经的我了。澹藴感叹一声,眼前的女孩儿,出落的愈发水灵,这也代表着绥安的炉鼎之身,已经成熟。 哪有,还是比师尊差点。绥安垂眼,师尊的修为若想恢复,一定得先修复冰姬吗? 其实,也有治标的办法暂时压制寒疾,那就是和绥安双修,澹藴轻叹,她自然不会将此事说出口,道了声:对。 绥安皱了皱鼻头,心里思考着有没有什么简单的丹药能帮到澹藴,可思来想去,她都未曾想出个所以然。 澹藴伸手揉了揉绥安眉头,笑道:瞧瞧你,说你修炼的速度快赶上我,现在连皱眉的深度也一样快赶上我了。 绥安鼻尖里,全是澹藴身上带来的碧焰果香,她的面色蹭一下赤红,将满满一袋碧焰酒递给澹藴,结巴道:新炼的师尊莫要一下子饮太多。 澹藴接过储物袋,低头靠近绥安,果然又见绥安的脸变红了许多,她的心也跟着悸动,深呼吸一下,她也分不清是绥安独有的甘甜味还是碧焰果香,轻声呢喃:安儿! 绥安眼帘一颤,抬眼一看,眼底里全是澹藴布满星光的深邃眸子,里面所有的情绪,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无需太多言语,二人就像双胞胎一样心灵相通,都从彼此的目光之中看见了自己。 绥安感觉到自己滚烫的面颊被冰冷的唇轻轻碰了一下,清凉之余,迎来了抓心挠肝之痒。 澹藴却和绥安全然相反。 曾经思考顾虑的种种,张纲五常,什么伦理道德,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浑身舒畅,原来她的安安,和她是抱有一样的小心思。 安儿可愿与我结为道侣? 绥安捂着脸,勉强瞧了她一眼,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全是的毛孔都得到了舒适的解放,从脚指头到发顶。 结为道侣,而不是说甚喜欢你的话,这有点突然,却又像极了澹藴的性格,也是绥安一直幻想的,毫不迟疑,她轻轻点了下头。 作者有话要说:  绥安:干脆直接双修得了 第137章 对于昨日发生的事, 绥安还总觉得有点不真实,像是做了一场不愿醒的美梦,前脚还在苦恼如何表明自己的心意, 岂料后脚澹藴就询问她是否愿意结为道侣。 当时绥安也不记得自己是否同意,反正只记得被亲了下脸颊, 小鹿乱撞之下, 她是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 二人在第二天就离开了红岩山, 前往下一处地方历练, 争取在郧仙秘境关闭之前突破到元婴期。 绥安一直跟在澹藴身后,总觉得二人关系也没什么变化, 她感到郁闷,但转而又想, 澹藴的性子本来就不太擅长交流, 还得自己主动一点才行。 可让绥安傻眼的是,无论自己的速度有多快, 都只能和澹藴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她总不能大声喊,让澹藴拉着自己的手吧,那太掉价了! 澹藴!好吧,绥安认输。 澹藴转身, 高空中的狂风将紫衣和发丝吹得飞扬, 她的气质和目光是一样的清冷,若非瞥见她微红的耳根子, 绥安差点以为昨晚的事只是一场美梦。 恋耽美 ——(99) 绥安伸出手,面无表情:我飞不动了,你带着我飞。如今的她,扯谎已经面不改色了。 肉眼可见的, 澹藴的耳根子上的红印蹿了上去,成了一片,但如果看她的脸色,却无任何变化,她伸出手,紧紧拉着绥安一起飞行。 侧目看去,澹藴似乎很紧张,紧绷着身躯,连神情都变得很严肃,就好像遇见了什么很严重的事。 绥安觉得这样的澹藴好可爱。 嗯,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澹藴原来害羞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好想好想多逗逗澹藴。 绥安想到了什么,皎洁一笑,二人的手仅仅只是拉着,倒是方便了她的指尖轻轻扣了一下澹藴掌心。 澹藴身形微微一滞,绥安见状,又扣了一下,澹藴的目光移了过来,神情淡淡,看不出什么,绥安昂起头来示威。 下一秒,绥安感觉后颈被对方勾住,整个人扑到澹藴怀里,再然后,就是唇舌全是碧焰果的香味,当她的视线定格在澹藴阖上的眼帘时,才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 第一次亲吻是绥安作来的。 她感觉胸腔里好不容易吸到的气都被挤了出去,当唇舌碰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唇舌时,绥安瞬间觉得体内的火灵力□□,全身热得发慌,高空的凉风也成了助燃,火烧得越来越旺。 一白一紫的身影便在空中纠缠了片刻,分开后还久久望着彼此,眼底尽是柔情蜜意。 绥安抿了抿唇,本来不算太厚的唇,此刻却异常红艳,这一动作,让唇瓣变得纤薄,澹藴见状,眼眸的目光跟着闪了一下。 安儿以后莫要打趣我。她的声音略嘶哑,澹藴可不认为自己的定力能强到确定了道侣关系后还放任对方故意挑逗自己。 绥安傻笑着点头,不打趣那就不能亲昵,怎么想也是该不断挑逗对方才是。 咦,师尊,你看那是什么? 澹藴低沉道:你叫我什么? 绥安指着天河上的手僵了僵,瞪着受惊的大眼道:唔,我习惯喊师尊了,不能喊吗? 澹藴面对这样的绥安,显得很无奈,道:自然能。其实她想彼此的称呼可以更亲昵一点。 天河上,不知为什么出现一处空洞,这个洞隐约透着金光,天河的水流进不去,看着还挺奇怪的,但此洞既然在天河上,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许多修士发现这里的异常。 澹藴眯着眼,将那金洞尽收眼底,当她看见金光上面的纹理时,愣住道:升界柱! 绥安疑惑:那柱子不是被师尊给斩断了吗? 澹藴点头,指着金光边缘不太规整的轮廓,道:是,但这个升界柱明显是刚生长出来的,你看那金边,正以极慢的速度生长着。 如此说来,升界柱在自我修复?那可就糟糕了,绥安本就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上界敌人,如果升界柱修好了,那代表上界的人有很多种方法来下界了。 澹藴凝着眉,道:自我修复的条件极其苛刻,其中一条就是天降福泽,换言之,就是世界陷入危机,救世主救世。 可是这个世界还达不到出现救世主的条件吧,怎么升界柱这时候在生长呢?绥安脑海里闪过邪修的面貌,对了,难怪邪修要毁掉魔界封印。 那帮邪修已死,封印保住了,升界柱却仍然出现了轮廓,由此说明,这个世界还会有别的事发生。澹藴语气也变得焦灼,我必须要尽快找到冰姬的另一半剑身。 既然世界必然会陷入危机,我们也急不来,反正不是还有救世主嘛。绥安表面风轻云淡,心里也是很急,她只希望系统快点开启,要是能通过系统得知一些关于冰姬的消息就再好不过了。 嗯!澹藴淡淡回应一声。 师尊,那是月衣和月夕吗?绥安指着远处一片林子,正有两个身影拉扯着。 澹藴点了点头,道:过去看看吧!既然她跟魔珠达成了协议,那月夕的事也确实该解决了,无论是留着她还是真的分道扬镳都该说清楚。 来到二人身边。 月衣和月夕果然起了争执,一个紧跟着,一个说什么不准跟。 当月衣看见了澹藴时,面露喜色:主子,我找到姐姐了,但是她说什么都不肯跟我走。 月夕在看见澹藴的一刻愣着不动,过了一会,她撇过脑袋不去看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绥安来回审视着澹藴和月夕,一个面色平静,一个看着像被遗弃的小狗,她问:你们吵架了? 月夕抿着唇。 月衣却是迷茫,也问:主子和姐姐到底怎么了?有事直说不可以吗? 澹藴开口:当年我杀了你们父母,也是迫不得已,他们被我释放的魔气侵蚀,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意志力不坚定,创造出另一个意识来逃避现实。 绥安和月衣都将视线放在澹藴身上。她轻轻叹了叹气,紧握着澹藴的手。若是如此,似乎连自己也和这些事情脱不了干系,因果轮回,秃驴的那一套有的时候却是意外的玄乎。 但不管怎么说,她会一直站在澹藴这一边,是哭是笑亦或是绝路,她都会不离不弃。 月衣显然没有办法能像绥安那么通透,毕竟她只知道事情的一部分。她的面色很白,却难得露了笑:主子您不是在开 我没有开玩笑。 月衣不笑了,面色僵硬着,扭头看着月夕,似乎从她嘴里吐出的只言片语可以成为浮木,让她在茫茫的大海里苟延残喘。 月衣低着头,没有说话,月夕死盯着她,周围寂静无声,连一头凶兽都没有,就在月衣抬起头的一刻,她的瞳孔一缩,身体上的行动比脑子反应更快,灵力一震,一掌打向绥安! 事情来得太突然,绥安对月夕根本没有防备,腹部被正面击中,她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仿佛只是一个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撞了她一下,紧接着,一支金箭从她后脑飞过,割断了几根发丝,恶狠狠插/入了月夕心脏,箭的威力不减,丝毫不想放过月夕,把她拖拽出十数米远,牢牢钉在一棵树上。 澹藴面色一变:月夕! 月夕!绥安稳住身形后,整个人都变得很冷,像是被抽走了体内的温度,而她的面颊,方才还残余那支箭毫无情感地触碰,留下一道血痕。 月衣反应最慢,她转过头,见月夕被澹藴从树上解救下来,她才软绵绵地走到月夕身前,再也没了力气跪下。 澹藴把人交给了月衣,对绥安说:安儿,你照看她们,我去 她的衣袖,被月夕拽在手里,最后艰难吐出几个字:我从未背叛 绥安捂着她心口上的血迹,又取出几颗丹药,道:你别说话了! 可是,丹药递到她唇边,她却一动不动,最后垂下了手,绥安的手一直举着,试图把药塞进她嘴里,可这都是徒劳的。 耳边,传来了月衣的哭泣声。 撕心裂肺。 澹藴抿了抿唇,蹲下/身,轻轻把拽衣袖的手拿下放好,又瞧了一眼金箭的材质和上面的纹理,至少是地级的灵器,箭羽上面的纹理类似隔风的阵法,一箭射出,悄无声息。 这箭应该是冲着澹藴来的,因为她的修为高,若是箭向着她,说不定会被澹藴察觉出来其杀意,可若是对着绥安,澹藴就不一定能察觉到了。 她抬头看向远方,究竟是谁从如此遥远的距离射箭,又是谁恨她至此? 齐天放有这个实力在如此遥远的距离射箭,但金色的箭羽纹理是依靠风灵根发动的,否则飞不了如此远,若说是淮阳,但对方是废体,修为又低,可除了这两人,澹藴也暂时想不到别人了。 绥安坚定的声音发出:是淮阳,若他的废体治好了,会是极品风灵根,这箭,是齐天放金库里的收藏品,他们二人,一定联手了。 澹藴听言,虽不知绥安为什么如此笃定,但她信她。 月衣闻言,抬起头来,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道:我一定要宰了他们! 说完,月衣周身的气势忽然爆发,周围磅礴的灵气全部向她靠拢,风吹树摇,满天残叶围绕着。 这是要突破了! 因为是在秘境里,没有电闪雷鸣,但是天河却是不断翻涌着,渐渐的,天河上的河水化作了雨水,澹藴带着绥安和月夕尸体后退,因为此刻的雨水化作一把把利剑,向月衣杀了过去。 绥安:这是把雷换成了雨刀? 嗯!看其威力,应该属于一九范畴,月衣能够独自面对,我们最好不要打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0 22:05:46~20210513 11:52: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小瑾的姬达不响了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立青大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齐贱贱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8章 在郧仙秘境里头渡劫, 倒是别有一番景色,不是电闪雷鸣,而是水刀, 周围还有许多的彩虹,月衣一身的黑反而显得突兀, 像是一幅美画里的不小心掉下的墨。 现在是月衣在渡劫的关键时刻, 澹藴自然也不好去追凶, 这真的是来得太突然了, 众人都有点措手不及。 吼!四周,全是凶兽的饥饿呐喊。 绥安朝身后一看, 乖乖,各种飞的, 爬的, 跑的都朝这里奔来,恐怕是雷劫把附近的凶兽都给引了过来:这天地间的雷劫本就针对妖魔, 寻常妖兽遇见雷劫只有躲的,哪有不怕死往上撞的? 凶兽本就比寻常妖兽强,如今月衣又是渡的一九雷劫,这些凶兽自然不惧,相反, 还能借助雷劫锤炼肉身。澹藴见凶兽接近了, 凝眉说,莫要让它们靠近月衣。 绥安手持链子点头。 这帮凶兽的肉身很强, 链子捶在其中一只妖背上,震得自己手腕发麻,澹藴要显得很轻松,这些妖兽比玄铁的身躯要弱些, 轻易也破不开他们的防御。 但无论是妖还是人,妖的身体必定有一部分是极其脆弱的,绥安每次攻击的时候,都是寻找妖身最弱的部分抽打,没过多久,她身边就躺了许多妖,至于是死是活,她就不知道了。 澹藴比绥安的战斗方式猛得多了,都是靠她自己的实力,要么站在妖兽的后背上,一剑刺入,要么就是百剑齐发,把妖兽切成碎片。 澹藴抬头看了一眼,每当有妖兽死去,身旁的妖兽就会将其分食,似乎一点也不想把同类的尸体留给人,那些啃完尸体的妖兽,实力明显暴涨了一节。 同类的血腥味飘远后,越来越多的妖兽往这边扑,有的妖兽都开始争抢起了同类的尸体,相互攻击,其中几只健壮的鸟儿,翅膀扇动的速度快得看不清,鸟腹有着优美的肌肉线条,小嘴又尖又长。 唰的一下,鸟儿从绥安身旁掠过,那尖尖的小嘴直朝月衣叮去,绥安反应及时,用锁链锁住飞跃的鸟儿,鸟儿的力气极其大,绥安没有拉动鸟儿,反而被鸟儿一步步拉着走。 忽然鸟儿头一缩,澹藴挥出的剑气掠过,差点把鸟儿头砍下,那只鸟扭过头瞧了一眼,转身朝绥安刺去。 绥安还拉着锁链,如此一来,蹭蹭往后退了几步,倒在了地上,一抬头,鸟儿尖嘴已经到了她面前,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澹藴一拉,鸟儿扑了空。 这鸟也太壮了!拉都拉不动。 澹藴接过链子,嘱咐一声:安儿且后退,看着月衣便可,其余的交给我。 绥安没有勉强,后退到雷劫附近。 澹藴捏紧锁链,单臂一拽,鸟儿就像沙包一样在空中被甩起,它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被恶狠狠摔在地上,然后又被当成扫把,左右横扫,凶猛彪悍得宛若屠夫。 澹藴完全就是把绑着的鸟儿当作武器,来一个凶兽就被抽打,鸟儿更是垂下了头,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否已死。 然而,凶兽依旧络绎不绝。 月衣还在和雷劫对抗着。 暗中不知还有没有人监视着,澹藴也不敢一下子消耗太多灵力,但此刻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凶兽,澹藴只好飞跃高空,结印:冰封。 围绕雷劫数千米范围,冰冻的墙体以惊人的速度向天河拔起,将渡劫中的月衣锁在里面。 凶兽撞上冰墙,连地面都剧烈晃动了一下,凶兽的眼眸全部赤红,似乎极其不甘心,不断用身躯疯狂撞击。 澹藴收手后,绥安一靠近,明显就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很冷,便握着她的手,将火灵力渡了过去。 澹藴将下巴靠着绥安肩膀,呢喃一声:若是没有安儿在,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额,这话其实是绥安想说的。 无意间,紧握的手十指相扣,澹藴抬起头,笑道:我没事了。随即,她将视线落在一旁的尸体上,轻轻叹气。 月夕被我赶走后,想必一直悄悄跟着我,随我入了陨仙秘境,她其实不该来的。 绥安一顿,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紧接着,澹藴冷下眼,自言自语道:魔珠,难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澹藴开放识海,过了一会,脑海里得了魔珠回应,怒道:说什么说,你竟然把老娘给关在识海里,亏得我上次还帮了你! 魔珠,月夕好歹帮了你。 哈哈哈,那又如何,你是想听我的忏悔和愧疚吗?那很可惜,我从出生起就没有这种感情。 况且你都赶走她了,之后我也没有再威胁过她,更没有联系过她,她跟着你,是她自己的决定,可别赖着我。 澹藴其实心里也明白,她诞生出的意识亦正亦邪,自然不指望魔珠会给什么回答。 魔珠从一开始的目的就很明确,那就是吞噬澹藴,彻底掌控这具身体,别人的生死,她并不在乎。 或许,唯一的例外是绥安。 雨势渐渐变小。 绥安抬头一看,月衣的黑衣破了好几道口子,因为是黑色的衣服,所以也看不清她的伤如何,只有脸上的神情萧冷。 外面的凶兽依旧很狂暴,但和月衣相比起来,她才是最狂暴的,随时会崩溃爆发。 月衣落在月夕身边,轻轻将人抱起,她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澹藴,眼神倒是很平静,她说:多谢主子,我想带姐姐回斩魔宗安葬。 恋耽美 ——(100)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经表明了月衣的立场,澹藴点头应允后,月衣便带着月夕投入天河当中。 这些凶兽怎么办?绥安见冰墙开裂,哪怕月衣走后,这些凶兽依旧不见平静,想来是把二人当做了目标。 澹藴皱眉:不太对劲,凶兽不该如此狂暴,可能附近有什么东西或人在影响着它们,我们先走。 澹藴拉着绥安飞远,冰墙一倒,随着一声口哨响起,凶兽依旧穷追不舍,澹藴回头看了一眼。 在众多凶兽当中,有一道人影混在其中,顺着澹藴的目光看去,绥安自然也注意到人影,身材偏瘦,分不清是男是女。 澹藴却说了句:玉玲! 这个名字很耳熟,绥安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斩魔宗太上长老唯一的弟子,后来叛逃的大师姐嘛! 按照小说剧情,玉玲会对上虚浮和妙木,也因此导致斩魔宗损失惨重,此刻出现在这,若是能拿下,那斩魔宗一行人会安全许多。 绥安道:师尊,玉玲身上有号令之旗,是地级法器,能号令未开智的妖兽。难怪这些凶兽的实力不算强,眼睛赤红狂暴,可不就是□□控着做了不喜欢的事。 澹藴回手一道灵力打向人影,人影明显慌乱,手忙脚乱躲在凶兽身下,用一堆凶兽筑起一道墙,灵力轰散凶兽,也在这一瞬间,澹藴的身影在半空中消失。 人影慌忙爬了起来,抬头一看,却只有绥安一人,正抱臂看戏,她神色一凝,抬手护头,恰好澹藴的剑势袭来,打在护腕上,震得她飞身后退。 她冷笑一声,手中的旗帜一摇,命令凶兽:给我杀了她!凶兽顿时朝澹藴扑去。 澹藴只留下一道紫色残影,越过凶兽,道:玉玲,莫要一错再错。 玉玲哈哈一笑:我早就不是以前的玉玲了,现在,但凡让我遇见斩魔宗之人,我必杀之。 澹藴:你 澹宗主,从我离开斩魔宗时,就已经势不两立。 玉玲也是被太上长老带大的,太上长老的性格,本就以利为主,教导玉玲的方式也自然是利字当头。 最后,在内门大比之时重伤同门,外出历练也是心狠手辣,在突破元婴之前,被太上长老重罚,玉玲依旧不认为自己有错。 太上长老无奈之下,威胁了一句:若不改,你我便恩断义绝。 玉玲也就在这一刻被心魔侵蚀,一路杀离了斩魔宗,此刻的她,眼神也是冰冷至极。 澹藴之所以留手,主要也是因为自己曾经差点被心魔影响,其实反过来想想,心魔和紫魔气一样,都是放大内心的阴暗面。 只不过紫魔气是放大所有,而心魔只是放大一个点,澹藴当时是自己把这个点消除了,加之有魔珠的存在,心魔的影响对她来说只是多了道声音,有点吵。 如今瞧玉玲的眼神,澹藴就知道,或许这个世界里,能不被心魔影响的,只有她自己:也好,那我不必手下留情了。 玉玲却是诡异一笑。 澹藴见状,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一看,那支金箭隐约闪耀着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绥安射去! 安儿! 绥安其实在看见澹藴的目光时,心中就开始警觉,她只感觉到后背阴凉,毫不犹豫将爆裂丹甩去! 砰! 身后响起剧烈的爆炸,气流将绥安冲向地面,同一时间,金箭也被冲歪,射向另一边,没入远方天河之中。 绥安有惊无险落在地上,她面色不太好看,道:还真是阴险啊,这玉玲难道和淮阳他们联手了? 绥安传音给不远处的澹藴,让她放心,且务必要逮住玉玲,然后询问放冷箭之人的具体位置。 第139章 绥安不能御空, 否则她会成为靶子,待在林子里,目前算是最安全的, 但她也不能放松警惕,只因暗中之人实在过于卑鄙无耻。 如今, 凶兽都朝澹藴而去, 绥安四周反而有些空荡荡, 想了想, 她还是决定朝澹藴方向追去。 忽然,绥安止步, 一个后跳,一道灵力瞬间将她面前的花草树木摧毁, 绥安侧目一看, 齐天放笑眯眯从树后出现。 如此说来,放冷箭的人就是淮阳了。绥安赶忙传音给澹藴, 她面色极其镇定。 齐天放踏出的脚一顿,他惊讶道:看来淮阳和你们的仇恨不小啊,一猜就被猜中了。 淮阳修为低,你不在他身边,仅凭他一人, 是驾驭不了那件法器的吧? 齐天放一笑:只要有足够的灵力就行, 至于灵力的来源,可以用别的东西代替, 不一定需要我。 绥安听言,毫不犹豫朝澹藴赶来的方向跑,澹藴在收到传音后,第一时间便拧断玉玲的咽喉, 迅速往这边赶了过来。 齐天放似乎并不着急捉绥安,一直不紧不慢跟在其后,待他看见澹藴之时,方才动起手。 一道灵力打向绥安,一道灵力护着绥安,最弱的绥安宛若过街的老鼠,抱头左右逃窜,两股灵力对冲下,波及绥安,导致一条不算远的路程,用了双倍时间,一路摔到澹藴身边。 雪白的衣服全脏,发簪全乱。 绥安回头一看,澹藴已经和齐天放打作一团,渡劫和化神修士相互搏杀,澹藴胜不了,齐天放也占不到便宜。 术法相撞产生的轰鸣震耳欲聋,一震烈风掀翻了绥安,伴随着残枝断叶不知被甩到何处,当绥安稳定后瞧去。 二人打斗的身影只有豆子般大小,周围灵植自然都被毁了,还燃起了熊熊烈火。 绥安还未缓口气,忽然感觉如芒在背,她回头一看,一群凶兽红着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集在一起,正盯着她看,蛰伏在残破不堪的树木后一动不动。 她心惊,莫不是玉玲在附近! 齐天放忽然后撤,和澹藴稍微保持了距离,他扬起手中的旗帜,道:差点忘了告诉你,玉玲手里的旗帜是假的! 澹藴瞳孔一缩,一转身却被齐天放堵着,他笑了笑:急什么,我还未讲完,未开智的凶兽对付不了你,但对付绥安却足以。 你找死!澹藴调动全身的灵力,不顾自身隐疾。 齐天放感觉自身血液流动,都慢了很多,他不敢大意,却又不能撤也不能靠太近。 天河不知何时结成了冰河,冰面极广,阳光透过,将此片大地映照成蓝白,没有雪花,万物却冻出了霜雪,齐天放冷得打颤,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同旗帜粘在了一起。 灵力暖手都不见化开。 齐天放暗道一声该死,没想到澹藴修为倒退到渡劫期都还那么难对付,若现在不能一口气按死此人,日后自己恐要夹着尾巴做人,他想到这,又挥动旗帜,道:快给我杀了她!她,指的绥安。 一声令下,凶兽猛得扑向绥安。 一阵冰刺雨忽然倾斜而下,目标直指凶兽,哀嚎声四起,绥安早就躲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凶兽被刺穿,然后一个个被冰冻在原地,有些凶兽皮糙肉厚,蜷缩着身体硬是扛了下来。 齐天放见状,他已然沉不住气,强行扯开旗帜,掌心连皮带肉被拉成了丝,偏偏这个时候,澹藴的剑已经到了他面前,穿透他的咽喉。 却无血流,而成了一堆看似像土一样的肌肤,而后慢慢愈合,他全身也不知什么时候化作了土,冷笑一声:让我慢慢陪你玩玩! 澹藴的心神全在绥安身上,冰剑穿透对方却也只是徒劳,反而隐约被压制着打。 齐天放:哈哈,看见没,你的攻击对我没有用,你可要多担心担心你的好徒弟,要知道陨仙秘境里可最不缺的就是凶兽了! 澹藴抿着唇,在她分神之际,齐天放打出数个冰锥,澹藴见状,一剑斩断,齐天放哈哈一笑,又打出数道,紧接着,他的身影转瞬消失,到了澹藴后背,又打出数道冰锥。 齐天放的冰锥就像用不完似的,一直朝澹藴丢,她一直被动防守,眼神全是疲惫和担忧,柔软的状态一显,哪怕是高岭之花,也看着令人心疼。 若再不出全力,你的弟子可要成为凶兽的口粮了。 好重,身体很重。 澹藴感觉身体好冷,她担心绥安,只能开放识海呼唤魔珠,魔珠见到这样的状况,毫不犹豫嘲笑澹藴的无能。 我能帮你,不过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此刻隐疾又复发,消耗了如此多的灵力,若我现在出来用魔气压制你的伤,待我回去后,你可能要承受双倍的痛苦。 无妨,她本就不怕痛。 一睁眼,魔珠避开了冰锥,齐天放眯着眼,他吃了一口丹药,瞬间和她缠斗在一块。 齐天放看起来很兴奋,他的身体时不时会被魔珠打得分解,转眼又聚拢在一起,来回几次,连魔珠都觉得这人很烦。 魔珠勾唇,道:从一开始派出玉玲,到现在只守不攻,你是一直有意在引导我引导我用紫魔气吗? 齐天放惊讶,笑道:是又如何,你若不用紫魔气,可别想脱身,拖上一刻,你的弟子就多一分的危险。 澹藴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拖到这一刻唤上魔珠,魔珠笑了笑:若非我身体千疮百孔,对付你这个小虾米,还真用不上紫魔气。魔珠神识朝远方探去,一直没找到绥安。 罢了,明知道是陷阱,我也得上。否则澹藴也不会放她出来,不过不从你身上讨点利息,那我可就太亏了。 齐天放一愣,眼前的人一身紫魔气燃起,他哈哈一笑,不再恋战,转身撤离,可他却愣住了,因为有一股紫魔气,已经挡住了他的退路。 好在,我提前服用了丹药。 齐天放灵力护体,靠着丹药蛮横冲破紫魔气,当他触碰魔气的一瞬间,狠狠打了寒颤,就像有什么类似阴魂的东西钻入体内,毫无反抗之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的心智并没有受到影响,他都归结于丹药起作用了,可开心不过半息,他一穿过魔气,又引来一道魔气,斩断了方才他握着旗帜的手掌。 他不是很在意,反正待会就能恢复原状,所以他也没管,不顾乱七八糟的攻击,逃离了这里。 他气喘呼呼,回头看了一眼,见人没有追来,方才松口气,左右观察了一下,他又马不停蹄赶回阵营当中。 许多修士其实都躲在了林子里头,他们在看见澹藴用上魔气后,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齐天放落在这群人中间,笑道:你们都看到了吧,现在可否相信我,澹藴就是魔修的头领。 他们沉默着,齐天放也不着急等他们回答,他接着又说:紫魔气的威力,不用我多说,看过典籍的人都知道无法抗衡,若还是不信,可让遇见邪修的几位出来证明一下。 不用了,我等既然亲眼所见,自然是相信的,只是斩魔宗不算小门小派,兹事体大,我得回宗门汇报给宗主才行。 齐天放点头,道:理当如此。 这些人,陆陆续续投入了天河。 还有一部分人,有些犹豫。 齐天放道:此事关乎整个人界,马虎不得,诸位难道要等魔修封印破了后方才行动吗? 不,我等这就回去禀报。 齐天放见他们一个个投入天河,随着天河变化成冰河之时,他们刚在水面露头,就被冰封,只留下一个可呼吸的脑袋。 糟了,得回去 天河又一次变化,被冰冻者,似乎只有身体跟着移动,而脑袋则缓慢掉落,在冰面滚来滚去,一下子落在了别的冰河上。 瞬间,修士死了一批。 淮阳不是很在意别人死活,他上下打量着齐天放,道:你的身体碰到了魔气,可有哪里不适? 齐天放笑:怎么,关心我? 淮阳垂下眼帘,影藏眼底的杀意,笑:自然,你若出事了,澹藴定不会放过我们淮家。 放心,我虽碰到了魔气,但是不知为何,魔气没有影响到我的心智。齐天放挺着胸膛,传说中的紫魔气,不过如此。 淮阳皱眉,他低头思考,看到了齐天放的断掌隐约有紫魔气钻入,一眨眼就消失,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问:你的手还能恢复吗? 齐天放一愣,低头一看,他的断掌竟然没有复原,心里一急,闭上眼睛仔细感应那化作尘土的掌心,却怎么也感应不到,他睁开眼,脸上有点难看,道:无妨,能复原,只是需要耗费点灵力罢了。 随后的几天里。 齐天放一直在试图将灵力凝聚在断掌之处,想断臂重生,可无论他用了多少的灵力,甚至折损一点修为,都无法复原此断掌。 澹藴!好样的,老子一定要弄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懂的 感谢在20210627 19:56:02~20210629 19:56: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洛神的巨阙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介措、冥殇 10瓶;缔鹤 6瓶;月下枫叶落飞舞 3瓶;咸鱼不想翻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0章 一地的凶兽静静躺着, 绥安一剑破开凶兽腹部,挖出了晶核,弄得满手都是鲜血, 她累得喘气, 抬头看了眼天空, 喃喃自语:师尊应该不会有事吧为何还不来? 绥安仅凭自己,就将这些凶兽全部杀光,倒是巩固了自己的刚突破不久的修为, 她的手不知是因为耗费太多灵力、还是因为挖晶核挖到手微微颤抖。 这些晶核的颜色明显和郧仙秘境外的晶核颜色不太一样, 透着血色般的深红, 妖兽的晶核一般是用来喂养灵兽,极少数会用来修炼和布阵。 小安安真是无时不刻在想着你师尊,为何从来不会心疼一下我呢?魔珠不知何时来到了绥安身边。 都一样。绥安翻了个白眼。 魔珠拿着一块白色的手帕, 拉着绥安的手轻轻擦拭, 说:瞧瞧你, 弄得满手污秽,这双手还是干干净净的好看。 绥安抽回手,问:你打赢了齐天放? 嗯, 不仅赢了,还收了点利息,齐天放和淮阳搞那么多事,其实就算为了让我用上魔气, 估计待郧仙秘境结束后, 斩魔宗哦,不对,是澹藴会遇上麻烦,若是她的修为依旧不能突破, 就算是我用上了魔气,也难保下她。魔珠并不太在意绥安对自己的态度,反而柔柔地靠着绥安。 恋耽美 ——(101) 可我们去哪里找冰姬? 找不到冰姬,澹藴的修为永远不可能寸进,因为冰姬是澹藴的本命剑,若只是未开智的剑,倒是可以想办法用别的材料代替,把剑修复,可冰姬是神剑,即使灵体溃散,也必须得找回冰姬另一半剑身才行。 除非,有更强的材料与神剑相配。 其实魔珠勾唇,还有一种办法,可以暂时压制澹藴的隐疾,让她像正常人一样修炼。 绥安听言,推开了魔珠,严肃道:既然你有办法,那就快说,别老嬉皮笑脸的,齐天放和淮阳不知道还要出什么阴损的招。 可是我说了,岂不是便宜澹藴。魔珠被推开后,瘪嘴道,不公平,除非你亲我一下。 绥安盯魔珠,不吭声。 魔珠委屈说:就亲一下也不行吗? 当然不行,你不说也无妨,待会我亲自问师尊即可。绥安现在可是澹藴的道侣,要亲也得是澹藴出现的时候。 真等她出现了,恐怕她应付反噬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回答你的问题。魔珠有些心不在焉,她低着头,脚尖时不时会踢一下凶兽的尸体。 反噬?怎么回事? 魔珠老老实实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道:这个身体其实早就千疮百孔了,修为毫无寸进,那是因为大部分精力都在压制着隐疾而已。 绥安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明明澹藴看起来都没什么事,甚至在她眼里强得令人害怕,没想到只是个空架子:那为何你不受隐疾的影响?明明你们两都是一体的? 我有魔气可以逼退隐疾,不过如此一来,也算是加重了身体的负担 绥安急忙打断她:那你还在等什么,快点回去,我师尊的身体要是坏了,唯你是问! 魔珠:罢了,回去便回去。 等等,你方法还没告诉我! 笨蛋,你可是极品炉鼎一句话未曾说完,魔珠的淡紫色眼眸便褪成了黑色,在这一瞬间,澹藴的身体迅速结霜,直直倒下。 绥安还未来得及想那句话的意思,便将人抱着,狠狠地打了冷颤,牙关更是打起了架:师尊师尊 几次呼唤,不见人醒。 就连御火焚天诀的效用都微乎其微,她道:这便是双倍的反噬吗?我怎么感觉不止双倍? 不管了,反正这里不能待,太危险,万一齐天放那帮人又反身回来就糟糕了,绥安可不认为自己能越阶挑战化神修士。 可要说哪里安全,绥安也不知道,如今系统又关机,澹藴又昏迷不醒,绥安忽然感觉自己好没用,真的是离开了谁也不行。 不!我怎么能这么想! 绥安双唇一直在打颤,她背起澹藴,忽然想到了一处离林子不远的绝地,那里灵力稀薄,又有很多地头蛇,现在她们的状况去那里会更安全,至于红岩山里是斩魔宗暂时的落脚地,只是离得有点远,况且斩魔宗一行人,除了澹藴,也没有人能对付齐天放了,去了反而是送入虎口,还会连累他人。 绥安当下打定主意,认准了绝地的方向,带着澹藴低飞,待入了绝地后,方才用双脚行走,绝地在白日之时是非常炎热的,会让绥安感觉到片刻舒适。 可是一旦到了夜晚,就变成了极冷。 绥安必须在夜晚到来前,找到一处过夜的地方,她背着澹藴一路行走,也不知方向,更不知走了多久,每次踩地的力度,都是轻如鸿毛。 绥安的运气还算不错,终于在日落之前,找到一处岩地,她将澹藴安置在岩石边,然后把地面铺上一层棉被,再小心翼翼把澹藴放下,用床单将岩口罩住,沙土固定。 她怕引来地头蛇,所以没有生火。 绥安跟着躺在澹藴身边,紧紧抱着她,在这里,她连御火焚天诀都没有办法用,但她已经明白魔珠的话了。 她摸了摸澹藴的手指,已经僵硬如冰,她毫不犹豫,抽去束缚衣襟的丝带,紧接着是束腰,当衣裳褪去的那一刹那,本来一心想救人的绥安,也不免心头火热了起来。 只是一个轻吻,绥安又立马打起了冷颤,什么心思都没了,她咬着牙,道:不行不行,太冷了。为了不引起地头蛇的注意,她还不能用灵力暖身,单靠身体硬抗实在扛不住。 绥安忽然想到了极乐花粉,自己是妖,单纯的极乐花粉就只对自己有效,绥安取出了花粉,当即一撒,一个小小岩洞里立马扑满了花粉香味,她轻轻吸入,全身的血液顿时沸腾了起来,还伴随着酥酥/麻麻的奇妙感觉。 难受,很难受,体内一股热浪需要破口宣泄,吻遍澹藴身体的每一寸,似乎还是不够,她紧紧抱着她冰冷的身体。 澹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眸子轻轻掀起一角,入眼的,只有媚眼如丝的绥安,身体的寒意让她又清醒了半分,眼前的景象越发清晰,身体上火热的触感让她便毫不犹豫把绥安拉下,反身便将人低着被褥。 安儿,安儿,我在做梦吗?她呢喃。 不,你没有 安儿,我爱你,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们永远不要分开好不好? 好,永远不分开 寂静的岩洞里,兀地响起一声吟泣。 曾经的绥安还想过,要不要看看话本之类的钻研一下,如今,澹藴倒是成了非常好导师,她的手很冷,却落在绥安身上让她感觉更热了。 澹藴的吻轻柔,身下的人儿对她来说就是珍宝,只能用最软的唇舌来感受彼此。 小腹的痉挛引起狂暴的浪火,当浪火过后,绥安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变得很虚弱,虽然很舒服,但也很累很累,她没有感受到双修带来的好处,因为所有的好处都被澹藴吸收了。 绥安是极品炉鼎,本该两人都得益,但因为澹藴的身体太过残破,如今双修只能单方面帮着澹藴。 轰隆隆! 一道惊雷破开天河,露出外界天边的乌云,澹藴睁开双眼,掷出几个魂晶放置了一个防护阵,她低头轻轻吻了一下绥安的额头,道:等我! 这是澹藴第二次渡化神劫,七七劫,一声雷响,地面翻滚,附近几只地头蛇转眼跑了。 乌云酝酿着雷,澹藴还不忘借着空挡查询四周,确认四周无人,她方才看了眼雷劫:比我以前渡劫多了二十四道雷劫。 天河上忽然多了一个大口子,自然是被附近许多人都注意到了,他们心中感叹郧仙秘境的强大,短短几年就让许多人的修为有了质的飞跃。 我说那是七七化神劫吗? 对,是七七,我记得数百年前,澹宗主的化神劫也不过是五五,莫非这渡劫之人是天机宗的乌云风? 除了他,我也想不到别人了。 一旁的齐天放眯着眼,他觉得有点奇怪,感觉渡劫之人应该不是乌云风,那个位置,离他和澹藴战斗的林子不远,难道是澹藴? 齐天放心里感到了不安。 淮阳瞥了他一眼,瞧见了他的坎坷神情,心中暗暗鄙夷,但面上还是装作关心,问:门主这是怎么了? 齐天放循着柔软的声音侧目,见到淮阳一张关切的面庞,心里不知为何,忽然悸动,尤其是当他瞥见他的红艳唇色,嗅到他身上的淡香,喉咙更是干燥难受。 我在想,若渡劫的人是澹藴,那我们得尽快想办法,联系上尊才行,等上尊给我下一步指示。他又看向天河出现的升界柱幼形,还好,下界和上界联系已经不需要那么多能量了。 淮阳闻言,心中更是泛起一阵冷:哦上尊? 齐天放浑身绷紧,他差点忘了,淮阳根本不知道上尊有和他联系过,淮家不过是上尊的一枚棋子,他脑海里飞速想着办法。 淮阳却笑了笑:原来你也和上尊有联系啊,我还以为我是最特别的。说完,他低着头,眼睛闪现过一片杀意。 当然不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上界的强大,才知道上尊更是领头者,上尊见我资质不错,所以命我协助你,帮上尊在下界共同谋事。 淮阳点头。 他心中冷笑,却什么也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匆忙,后面补 第141章 那日双修之后, 绥安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就好像全身的力气被抽,灵力干涸, 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她只觉得困, 只能通过不断的睡眠来补充自己消耗的灵力, 但仅仅只是睡眠还不够,每次她稍有醒转的迹象,澹藴就用绥安储物间里的灵乳喂着。 绥安也没想到, 只是双修一次, 自己就变得惨兮兮, 若非她是极品炉鼎,此刻应该成了具干尸。 澹藴自从渡劫成功后,实力暴涨, 绝地周围的地头蛇早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如今此地最为安全, 她便将绥安安置在此,一天天,小心翼翼养着。 每次看着绥安萎靡不振的样子, 她心里就很自责,那日澹藴自己也是昏昏沉沉的,双修之时更是索取无度。 绥安又一醒来,这一次, 她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 能够自己撑起身,澹藴见状,立马将人抱着,当作她的靠枕。 安儿感觉可好些? 绥安点头:我睡了多久? 两月有余。 她竟睡了这么久, 自己完全没有感觉,仿佛一切的事情都只是昨日发生。 绥安侧头,这才看清澹藴的样貌,精神奕奕的双眼透着关怀,脸颊也和往日的苍白不一样,是白里透红的健康美。 澹藴抿着唇:在修复冰姬之前,我不会再同你双修了。 绥安面颊一下子变得通红,这才想起来自己趁澹藴昏迷的时候扒人衣服,那一抹春光还犹似在眼前晃着。 绥安胡乱应下,问:我在昏迷前,听见了雷声,是师尊在渡劫吗? 澹藴的掌心轻轻摸着绥安的后脑,笑道:恩,我已经到了化神境,至少在下界,没有人可以再欺负到你。 那上界呢? 澹藴听言,沉默了片刻说:只要我能修复冰姬,上界的人不管来多少,我都能屠之,包括天俞帝君。 绥安摇摇头,笑道:师尊不要逞强,一个人不管多强,也还是有弱点的,师尊有没有想过,待有朝一日回到上界后,重振澹家? 澹藴摇摇头:澹家人已经死得差不多,重振澹家是不可能的,不过下界的斩魔宗,却是不错的选择。 师尊是想在上界自己开宗立派?若是如此,那得花费许多的精力和财力。 澹藴颔首,对此并未做解释,她笑道:届时真要开宗立派,可少不了安儿这位天才炼丹师的帮衬。 绥安的笑容也是透着一股无力感,只能轻声说: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恩,确是厉害,为师甘拜下风。澹藴意有所指,揶揄了她一句。 只是话刚说完,绥安便又昏昏沉沉睡了去,澹藴紧紧抱着她,吻了一下额头,轻轻叹气。 都是我不好。 澹藴心疼地撩开她的发丝,见她睡得很安稳,这才轻手把人放回了被褥。 魔珠!澹藴放开识海。 魔珠:叫我干嘛?她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开心,又似乎透着妒忌,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你我灵力可否相融? 你这不是问的废话,魔气在你身体里面住了几百年,当然可以。 那来试试。 魔珠冷哼一声:不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以后你要是打不过,我还能出来美女救安安,早晚有一天,安安会知道,只有我才能保护她,而你,就是胆小的废物。 你说得没错。 魔珠愣住:你傻了? 你我本为一体,没有你帮我,我赢不了天俞帝君。 魔珠:那是,我可是魔界的魔珠,还是你姐姐,不过,我还是不会听你的。想骗她,没门。 魔珠。 有屁快放。 你还没有名字吧? 魔珠沉默了,虽然她是澹藴依照姐姐幻想出来的人格,但是她并没有被赋予名字,毕竟澹家可没有两个女儿。 以后你就叫澹珠。 不要,我为什么要姓澹! 因为你是我姐姐。 澹藴话一出,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新,那满是尘土的味道都随之净化,整个世界都变得生动而美好。 别以为你给我取了个名字,我就能被你收买。魔珠话锋一转,只和你试一次。 足以。 澹藴出了岩洞,她捡起地上的小石子,灵力调动,魔气跟着四肢气脉游走,伴随着丝丝缕缕的灼伤疼痛,那是因为魔气太过霸道,即便是澹藴的身体里住着魔珠,也很难让魔气变得温顺。 掌心上的小石头,被一层淡紫色的冰包裹着,冰面有多冷,谁也不知道,只见澹藴直接将石头给丢下,一触碰到地面,方圆几米之地都冻上了一层淡紫色。 澹藴瞳孔一缩:看来以后轻易用不得。或许是多了一道保命的手段,又或许是多了一道能对付天俞帝君的方法,此刻的她感觉轻松了不少。 随着白日烈阳透过天河的照射下,覆盖着石头上的紫冰丝毫没有要溶解的迹象,澹藴蹲下/身,指尖碰了碰,就像被针扎了一下。 魔珠:混合了紫魔气的威力还不错,你试着收回来。 澹藴一个念头一动,紫冰像是找到了回家的路,瞬间没入她的指尖,消失得一干二净,她勾唇:确实还不错。 魔珠:你也别开心得太早,你的隐疾只是暂时被压制,魔气你不能用太多。 澹藴笑道:如此说来,每次你出现,都是压制了魔气,对吗? 恋耽美 ——(102) 当然,我又不想给你陪葬。 澹藴听言,低头思考,喃喃自语说:如此说来,当初将你打入我体内的人,其实是想杀了我? 可若天俞帝君是幕后者,当初就不该收她为弟子才对,而是一掌拍死她。 不是不知什么时候,绥安又醒来,她扶着岩壁,弱弱地说,你是气运之女,他是想借你的手杀我母亲,因为我的母亲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他杀不了咳咳 澹藴震惊,她赶忙将绥安搂在自己怀里,道:怎么不多睡会,你的身体还需静养些时日。 听见你说话,就睡不着了。绥安把事情用一个比较婉转的方式说出来,她并不打算让澹藴知道这个世界只是个小说,所有的一切只是他人笔下的世界,我的母亲是女娲之后,有很厉害的功法,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可以伤到她,除非是气运之子和气运之女,她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天道交给她一个任务,就是杀了阻碍天道成长的蛀虫。 澹藴皱眉:阻碍天道成长的蛀虫? 嗯,这个世界如果是参天大树的话,就必定会有蛀虫,毁坏世界规则,但是那个蛀虫,偏偏知道了我母亲,所以才先下的杀手。 绥安的语气低沉,透着淡淡的忧伤,澹藴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本来还想问她如何知道这些事也顿时问不出口。 这些事以后想,安儿还是再睡会。 嗯,那你抱着我睡。 好,我抱着。 澹藴搀扶她回岩洞,绥安窝在她怀里,一闭上眼睛就熟睡了过去,这一觉,她睡得很安稳,被碧焰果香包围,也睡得心安理得。 不知睡了多久,绥安掀开眼帘,第一眼就看见澹藴正靠着岩石闭目养神,视线下移,看见其红唇,她便忍不住伸手,想摸一摸手感,却被对方牢牢抓着手心。 醒了。 被抓包的绥安丝毫不感觉心慌,她笑了笑:这一次我睡了多久? 一月有余。 我都不知不觉睡了三个月啊!绥安笑道,师尊就如此抱了我一个月? 嗯。 不累吗? 抱多久都不累。澹藴的视线移开,自己说的情话越来越多,莫说绥安用揶揄的目光看着,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看看能否运转灵力。 嗯。绥安起身,来到岩洞外打坐,闭眼纳气,灵力运转之下,总算调动了木灵力调息,现在的她就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灵气,只是阳光被天河遮挡,余下的灵力似乎不太够。 她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因为睡得太久而令骨头发出嘎嘣的声音:能运转,我应该不会昏昏欲睡了,再睡下去,人都傻了。 傻了也可爱。 绥安瞥了她一眼,道:我看你才傻。澹藴只要一对着自己,脸上除了笑容就再也挤不下别的情绪。 安儿既然身体无碍,我们便去找齐天放串门。澹藴收起了笑容,剩下的只有冷漠和无情。 对哦,师尊已经是化神修士,之前欺负我们的人,怎么着也得让他们吓得失禁才行。最好把他们切片。 好,都听你的。澹藴伸手。 绥安很自然牵着,转眼间,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天河边,待她们一走,地头蛇方才出来游走,回到了自己的家。 齐天放有旗帜,在秘境里是所有修士当中混得最好,有着大量未开智的凶兽保驾护航,得来的好处,也是他分得最多。 也或许是太得意忘形,这一次,他们一行人来到一处湿哒哒土地,这里的地每踩一下,就和红岩山一样红一片,而一直听话的凶兽,忽然嚎叫,怎么也不肯前进了,在齐天放一次次的挥旗后,凶兽终于不干了,转身逃得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  绥安:师尊师尊,我们一起来玩弹珠吧! 澹珠:好啊好啊! 澹藴:我不玩3p 绥安:我说的是玻璃球。 第142章 放眼望去, 这里的土地是一片血红,就连上空的天河都被映照出淡红的色彩,凶兽跑没了影, 只剩修士迷茫的神色。 乌云风摸了摸长胡须, 看了一眼修为不算高的付馨, 叹气道:如此看来,里头凶险异常,连我也不一定能够保证全身而退, 付馨, 你可想继续深入? 付馨摇了摇头:这一路都有师尊护着, 我幸能无恙,徒儿有自知之明,自是不入。 乌云风笑道:总觉得你这次从澹宗主那边回来后, 沉稳通透了不少。 哪有, 徒儿只是想村里的人了, 也不知老村长是否健在,待此行结束后,我想回村里看看。付馨听了此话, 想到多年之前在斩魔宗之时,天禅子同她说的一番话。 若是想通了,自然有一番成就。 乌云风点点,对于这个弟子是越来越满意, 他的胡须也因为他心中的欢喜而被一下下抚顺, 他正想开口说什么,一旁的齐天放忽然插嘴。 莫要忘了,澹藴可是魔修,她身具有魔气, 算什么一宗之主,此事若被斩魔宗的太上长老知道,定会清理门户。 乌云风皱眉,对此他没有回话。 付馨说:不管怎么说,澹宗主于我有恩,只要她不用魔气害人,我们何必将人往死路上逼。 齐天放:自古以来,魔修可没有一个是好的,远的不说,就说斩魔宗的太上长老,当年刘素也是为人母、为人/妻,就是被魔修给毁了这一切,还有死在红岩山那边的修士,也都是被魔修给杀的,没有人能保证,澹藴不是装好人。 周围的修士点头附和。 确实,我们差点被魔气吞噬。 对啊,我到现在还记得被魔气吞噬的修士,好像就好像没了灵魂,没了自我意识,成了不知疼痛的怪物。 她装好人,说不定是为了潜伏在我们正道里隐藏身份,也说不定斩魔宗所有人,都已经被魔气感染了。 付馨冷笑一声,也懒得和这帮人说什么,反正她和乌云风不进此地,既然要分道扬镳,自然不必多废口舌,无意间,她的目光瞥见了熟悉的身影。 绥安正跟在澹藴身后,往这边飞来。乌云风和齐天放自然也是注意到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淮阳见到二人,他双手紧紧捏着拳,悄悄后退了几步。 齐天放面色一变,大喊一声:魔女来了,大家小心!他的身躯,率先进入防御状态,皮肤龟裂成土。 修士们大惊失色,一个个拔剑,严阵以待,澹藴鞋尖率先点地,踩出一片雪晕,绥安紧跟着落地,笑吟吟看着众人。 付馨双眼直勾勾盯着绥安,朝她挥了挥手,但绥安的视线,从来没有她,付馨早就明白,可真要面对的时候,还是有点难受。 她和她连朋友都算不上。 似乎连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澹藴淡淡说: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在抱怨我,若是对我有所不满,可以当面说。 澹藴虽然没有施加任何压力,但众人还是在拼命咽口水,没有一个人敢去回她的话。 绥安笑了笑:师尊,这些人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哪里有资格当面说你的不是。 安儿所言极是。澹藴的目光投向欲逃跑的淮阳,道,看来淮家人也挺不喜欢我的,看见我就跑不过,喜欢我的人,只有安儿一个足以。 绥安低着头拉着她的衣袖,示意她人前就还是装那个高高在上的澹宗主为好。 齐天放回头一看,淮阳已经走出人群,踌躇片刻,又不得不回到队伍当中。 他阴柔道:澹宗主说笑了。 齐天放又见澹藴的目光转到了他身上,便也固不了淮阳,他道:诸位,这魔女的修为有所提升,若我们不联手将她斩首在此处,那将来必定成为正道修士的大患。 在场的修士若能联手杀之,澹藴不一定是对手,但百位修士当中,并非人人大无畏,也并非人人神勇,早有十多人,自己跑了。 而剩下的一些人也在徘徊的边缘,齐天放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弟子,那几名女弟子便柔弱无骨地靠着其中一名修士,轻轻吐气道:诸位既然敢入郧仙秘境,那必定都是英雄豪杰,如今女魔头在此,若不能将她斩杀,日后待她离开,只会有更多的修士遭遇毒手,早晚有一天,人界会变成下一个魔界。 几位女弟子一唱一和,妙曼的身姿依靠着他们,不知不觉显露出了魅术,那些修士心中一荡,便点头同意,一致剑指澹藴,只有一些女修,对于齐天放用此卑鄙的手段而不喜,转身也离开了。 付馨冷笑:真是卑鄙。 乌云风的一直在观察着澹藴,他一边摸胡须一边疑惑说:澹宗主看起来似乎和以前见到的不一样了更有人情味。 付馨:师尊这是何意? 我是说,她看起来不太像魔修,身上没有魔修该有的阴冷感,这种感觉是无法掩饰的。乌云风决定不参与,反观齐天放,他比魔还邪气,要我说啊,应该先把他除掉。 付馨扭头看了一眼他:师尊难道要帮澹宗主对付齐天放? 乌云风摇头:不不,说到底他们二人两败俱伤,对我们没有任何坏处,相反,我不管帮谁,都没有好处,所以我们还是别趟这趟浑水了。 可是付馨迟疑地看了一眼绥安。 澹宗主对我徒儿有恩,我就不出手了,抱歉。乌云风率先喊了一声,他拉着付馨,当然,我也不会去帮澹宗主,我的徒弟太弱,就不留在此处了,告辞。 师尊!付馨最后被强行带离。 澹藴见二人离去,说:乌云风连走都不忘抬面子,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麻烦。 绥安小声问:留下的人也不少了,师尊该不会都想杀了吧?这样会不会徒增业力? 这些人想对付我,不算无辜。 修士的耳朵何其敏锐,自然是听到了二人的谈话,她们二人就像在菜市场里同摊贩砍价一般,丝毫不把他们当一回事,有些人忍不住打了寒颤,一下子清醒,挣脱了魅术。 那个抱歉了焚天门门主,我家中尚有几十岁的老母,我还不想早死,便先告辞了。那人慌慌张张飞离了此地。 我家中有妻儿,女魔头就拜托诸位了。 我家中有妹妹,先行一步。 我也有 陆陆续续,走了一大片人,齐天放阴沉着脸,反手就打了那女弟子一巴掌,那女弟子的脸蛋一下子肿胀了起来:废物,没用的东西。 打了一下还不解气,他又抬起手来,还未落下的巴掌瞬间被一根冰刺刺穿,他哀嚎了一声:啊!还在等什么,给我上,杀了她。 他本来就断了一手,修炼了几个月都未曾长回来,如今只有一只手用术法,他自己可珍稀宝贝得很,所以一早用上保命的术法。 按理来说,这种小伤,他分分钟就能恢复,可是这一次,他的伤口怎么也无法愈合,就像凡人冬天得了冻疮一般,血液被冻住,伤口慢慢出现了溃烂。 绥安道:我去对付淮阳,今日既然有了机会,我就一定要杀了他才行。 澹藴点头:好,那其他修士和齐天放,就交给我,若是淮阳跑了,你也莫要去追,记住,莫要离开此地,否则我很难寻你。 嗯,都听你的。 化神之间的战斗,其他修士只能成渣渣,二人的术法一次次释放,根本没有停歇过,若此刻从远处眺望,术法成了一朵朵的盛开的烟花。 血色土地,因为这一场的较量而遭到了破坏,成了水池,术法丢入水池当中,溅射出一朵朵的血色蔷薇。 那些修士在战斗中要么被波及,要么出场还不到一秒钟就被炮灰,他们的存在就是在给澹藴送人头,让她添加一个又一个张目结舌的战绩。 绥安追到淮阳身边,道:看你往哪里跑,老娘今日一定要切了你! 淮阳一声冷笑,拔剑就和绥安扭打在一块,他的每一招剑势,都极其快,绥安接下几招后,暗暗心惊。 他的剑很有力,像是有千斤般的石头压下,几招过后,绥安和他拉开距离,才短短数月,淮阳就能和金丹修士对抗,也太过逆天了。 难道废体治疗好了之后,当真如此之强?可魂珠在她这里,对方又是如何治疗的? 淮阳笑得很是阴柔,声音柔软说:我有特殊的功法,现在废体不仅被治好,当时我还吞了一个大能的魂魄,我的修为就到了金丹后期,此功法实在是太过美妙了,当初我就该听上尊的,直接修炼就好了,否则又岂会变成今日这种地步。 他看向绥安的目光变得火热,舌舔了一下唇,道:不过也无妨,吞噬人的魂魄,可比双修有意思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01 20:48:38~20210702 20:48: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仙女和游戏谈恋爱、51859885 10瓶;月下枫叶落飞舞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3章 天空中的两个影子激烈碰撞。 澹藴冰蓝色的术法宛若一道清泉, 而齐天放的尘土术法就显得浑浊不堪,泥土接二连三被冰冻住,齐天放如今只有一只完好的手, 被动防御都来不及, 更别提攻击。 焚天门下的弟子, 早就在二人打斗之中被波及死去,那些修士没了媚术引诱,也早跑了个精光。 不行, 我得想办法脱身! 反观另一边。 绥安凝重地看着淮阳。 他的笑容很瘆人, 灵力阴冷:知道此地死了多少仙妖吗?他掰着手指头。 恋耽美 ——(103) 数之不尽。他张开双手, 这里充满了煞气,是先辈亡者的沉睡之地,而我所修炼的功法, 是天下无敌的。 这世上可没有什么无敌的功法。绥安说是这么说, 但是她心里还是很担心, 毕竟淮阳是男主,还真说不定有什么无敌的功法。 如今小说里头的剧情彻底打乱,她现在和澹藴在一起了, 小说里给的讯息已经没什么用,绥安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下手。 她一抬手,四把利剑围绕。 淮阳见状, 从容淡定。 去。随着她指尖上的动作, 四把剑在半空中来去游向淮阳。 剑身隐约闪着寒光,均往淮阳身上四个要害点刺去,然而他却还是一动不动,绥安皱眉, 双手合十,利剑猛地消失,在出现时都到了淮阳身后。 眼见就要将他刺了个对穿,地面的血土忽然破裂,伸出了四只手,分别将利剑紧握着,那手只有骨骼,很粗壮,骨骼因为长埋在血土里,也变得血红,骨骼不是很光滑,上面还有一层风化了的土,看着比骨骼还坚硬。 绥安手上变化姿势,剑身震动出嗡嗡声,却还是挣脱不了骨骼的牵制,渐渐的,骨骼全部露出,托起淮阳。 竟是一只长了八手的蜘蛛,淮阳站在蜘蛛背后,整个蜘蛛的身体是一个巨大的人头,在人头蜘蛛露出相貌后,咔嚓一声,就把四剑给捏断了。 绥安后退一步:你这功法难不成你修炼了什么邪门歪道? 这怎么能是邪魔的功法,只要我能登上王者之位,我说我是正道功法,那就是正道。淮阳阴沉沉笑着,别以为上尊看中你,我就不会杀你,不过,今日你若放我离去,日后我定也放你一马,如何? 不如何,大家各凭本事说话吧!绥安手持天级锁链,说完就朝淮阳底下的人头蜘蛛抽去。 别看人头蜘蛛块头大,却异常灵活,速度也是极快,转眼间就绕到绥安身后,四只手直接朝她抓来,绥安反身抽去,锁链和骨骼碰撞,震得她手麻。 淮阳双手负背,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绥安瞥了一眼,迅速远离,那人头蜘蛛一蹦就追了上来。 该死!绥安还是坚信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功法,像这种呼唤亡灵的功法,一定有极强的反噬,会是什么? 淮阳呵呵一笑:别猜了,我说我的功法是无敌的,可并没有在骗你。 又几鞭子抽下,骨头似乎还是完好无损,绥安咬牙:呵,管它是什么邪门的功法,总有办法对付。 等等,清灵丹! 绥安想到此,锁链抽向淮阳,却被骨骼几次三番打掉,直到最后挡的那一下,骨骼的手臂就像摸到了开水一样,被烫得缩手,挣扎着摇摆。 淮阳差点没有站稳被甩下去。 紧接着,锁链又一次抽来,淮阳只能跳下骨骼头,砰的一下,锁链重重地敲在了蜘蛛那巨大的骨头上,一声凄厉叫喊,像是骨头里面锁了无数的灵魂,明明只有一个声音,却是万人哭喊。 绥安来不及多想,锁链接二连三地抽。 渐渐地,绥安停下了手,因为蜘蛛骨骼里保存的魂魄此刻全跑了出来,蜘蛛也散架了,再敲下去,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看了一眼飘荡在空中的魂魄,目测也有二三十只,她正想继续用清灵丹对付这些魂魄,岂料,淮阳一张嘴,那些魂魄全数被他吞入腹部,紧接着,他面上便浮现出那些魂魄的脸。 呵呵,好爽!淮阳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涌入了庞大的力量,他身体上的脉络渐渐成了黑色在胸口上蔓延出不大的蜘蛛网状。 绥安心惊,因为此刻,淮阳周身散发的气势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像是心里被压着石头,淮阳方才打斗消耗的实力,现在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绥安,看见没,这才是我该有的实力,我说了,我的功法是无敌的,能够吞噬这些阴魂,不仅用来提升我自己的修为,甚至能补充我的消耗。此刻的淮阳,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的阴柔,肤色白如鬼,唇色红得就像刚吃了血。 此刻要是有系统在就好了。 绥安摇头,她不能总依靠系统,她道:即便如此,你的功法也不可能是无敌的,你既然能吞噬阴魂,那此地的阴魂绝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你何不继续吞噬呢? 淮阳眯着眼,没有回答:那是因为现在我饱了,不过对付你,足以! 大言不惭。 火灵力和木灵力让绥安周身燃起了金灿灿的火焰,淮阳周身却像是堕入了黑暗,两股灵力碰撞出花火,绥安略胜一筹,金焰灼伤了淮阳的手腕,无论是灵力还是剑术,都在比拼耐力,绥安皆压了淮阳一头。 淮阳迅速和她拉开了距离,他未曾想到绥安的灵力如此浑厚,一般的金丹后期修士更别达不到,他半跪在地上,将灵力注入血土当中,紧接着,又有不同的尸体爬了出来。 这一次,是正常的人形,皮肤和泥土都成了骨架的一部分,破破烂烂的衣服成了条状挂着,看起来肮脏无比。 淮阳抬头看了一眼半空,齐天放的泥土之身有大半被冰冻,看来他得先离开才行,他道:今日算你运气好,你还是先陪陪我的朋友们玩吧!说完,他转身就走。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绥安取出几枚丹药,试试我炼制的新玩意。 绥安一把掷向那些尸体,一个响指一打,丹药碎裂,药粉弄得这些尸体到处都是,有的还弄在了地上。 淮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见状,嗤笑一声:就这? 很快,他的面容僵住。 那些尸体身上,慢慢长出了小绿芽,就连地面也长了许多,这些小东西似乎把尸体上仅存的生命力吸收,慢慢长高,盛开出美丽的花朵,而这些尸体就这么被固定在原地,想动都动不了。 还真的有用啊!绥安还以为这种药粉只对活的物种有用,吸入身体里,这些绿芽会疯狂吸收人的灵力和生命力生长,直到宿主死亡。 淮阳面色很难看,他的功法很特殊,的确是无人能敌的,只是他运气不好,绥安偏偏是个奇怪的炼丹师,什么古怪的丹药都炼,也不怕耽误了修炼。 你的招式若用完了,那就轮到我了哦!绥安眯着眼,她倒要看看所谓的男主在这样的困境下还能变出什么花样逃命。 淮阳咬唇,他毕竟修炼的时日太短,如今还是逃为上,待日后修为稳固了,再来算今日的账。 他双手结印! 绥安见状,笑:好慢哦! 地面伸出一堆的干涸手,抓向淮阳,同一时间,藤条瞬间将淮阳束缚,将他脱离原地,他的样子很狼狈,被绑在地上拖拽得满身血泥,干涸的手没有抓到淮阳,慢慢又缩回了地面。 他被拖到了绥安面前。 绥安笑道:我猜你的功法弱点是吞噬魂魄后一段时间内不能再吞噬,你说你吞噬魂魄很爽,可我看你胸口蔓延的脉络也着实怪异得很,若你继续吞噬下去,或许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不过那都和我无关。 淮阳笑了笑:我的手段可不只有这一点,今日,你是注定杀不了我的。 哦,安儿不行,那我行吗? 不知什么时候,澹藴手里捏着不知是死是活的齐天放走到了绥安身边,淮阳听言,面色忽然一变,眼神里明显有着恐惧。 淮阳说到底不过只有金丹,哪怕他的手段在厉害,也不可能从化神修士手里逃脱的,他抖着唇:一个化神修士来杀我,传出去可要令人笑话。 澹藴淡淡说:我可是魔修啊! 淮阳心中焦急,他忽然感觉到了窒息和压迫,那是威压,也是被澹藴的神识给锁定了,如此一来,他更别逃不掉,他恐惧了:不别 废话真多!绥安一剑刺去,目标就是他的咽喉,她要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不 忽然,一道光束袭来。 澹藴反手打出一道灵力,和那道光束撞在了一起,发出剧烈的响声和烈风,吹得绥安发丝生疼,她眯着一看,来人一席白衣,腰间佩戴着道玄宗的腰牌,是上次在绝地和剑虚宗的人打得天崩地裂的修士,还波及了她和付馨。 第144章 忽然出现上界之人, 还出手阻挠,显然来人是敌非友,那人一身白衣, 相貌堂堂, 嘴角含笑, 目光一直在打量着澹藴。 呦,澹师姐许久不见,修为倒是毫无长进啊!那人一来, 便出口狂言, 丝毫不把澹藴放在眼里。 澹藴觑眼:你是何人? 那人瞬间涨红了脸:你我乃道玄宗百花真人座下弟子, 蓝芜,澹师姐,我们曾经可是打过照面的。 澹藴皱眉, 忍着思索了一会:抱歉, 百花真人座下弟子实在太多, 我不记得你。 蓝芜笑了笑:无妨,师尊的确有众多的弟子,澹师姐记不得也正常, 今日还请师姐给我个面子,放了那人一马。 绥安心道,果然男主的光环很强。 为何? 因为此人将来说不定是澹师姐的师弟。蓝芜说,天俞帝君说此子资质不错, 若是我等在郧仙秘境遇见了此人, 就让我等多帮衬一二。 若我非要杀呢? 淮阳身躯不能动,他只能抬起头来,朝男子喊道:劳烦师兄救救我,我和澹宗主之间只是发生了小误会。 绥安听言, 一脚踩着他的嘴,淮阳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那人朝绥安看了一眼,却立马被澹藴挡住了身影。 蓝芜笑道:我虽不知你们二人有何误会,但天俞帝君之命不可违,澹师姐还是高抬贵手吧,莫要让我难做人。 你做不做人,与我何干? 蓝芜冷下了脸:看来是没得谈了。 澹藴冷笑:本来就不想和你废话。 蓝芜手中的剑闪着银光:也好,早些年前就知道澹师姐是天之骄女,同阶级无人能敌,如今你我修为相当,我倒要看看是否真如传言那般神。 澹藴先前和齐天放打了一圈,接着又要打,她不甚在意说:你废话真多。 师尊小心。 蓝芜面色阴冷,抬手就是射出一道光束,那道光束的威力绥安可是亲身体会过的,却被澹藴一掌对劈开,余下的威力朝绥安冲来! 安儿小心! 绥安毫不迟疑,将淮阳朝那道余威丢去,淮阳的身体刚碰到光束就撕心裂肺叫唤了一声,紧接着二人被震飞,地面的血土就像血海一般,一击就是一道浪花,绥安整个人被掀翻在空,砸入血土,她至少有半截身子都在里头。 至于淮阳,也不知被震去了哪里,是死是活也不知,但如果淮阳的气运还在的话,她想他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 天空中,澹藴和蓝芜打得连影子都看不见,绥安刚把身子拔出一小截,她就感觉自己的腿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她便也顾不得什么,灵力运转,朝天空中飞,还有一截身子怎么也没有办法拔出血土,反而有下沉之势。 绥安心底跟着一沉。 她反手握剑,朝血土里刺去,接连几下,却什么也没有刺中,没有办法,绥安又取出清灵丹,捏碎后将丹粉撒在四周。 她的身子,还在被一点点往下拖拽。 该死,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澹藴还在和蓝芜打,如今她要是喊一声,澹藴必定分心。 我就不信我自己还出不来了。灵力催动下,四周迎来藤条,从地下迅速生长壮大,绥安脚尖踩到藤条,双手还拽着藤条。 可异变就在这时候兀生。 那血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向绥安攀爬,一点点覆盖,一点点往下拽,绥安意识到这血土能吃人,心里急忙喊:师只有一个字,她的嘴巴都被血土捂着,仿佛不想让她去求救。 紧接着,她整个人连同周围的藤条都被塞入血土里,不一会,这里就回归了平静,只有空中不断激烈战斗的二人。 蓝芜见淮阳也不知被打去哪里,他笑道:澹师姐,不如我们停手如何,在此处动手实在太过危险,这里可是众妖的陨落之地。 什么?妖? 我来此自然为了传承,为了人族,此刻我们没有必要打得你死我活。否则他还怎么探险,他可不想浪费太多力气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澹藴忽然感应到了什么,她回头一看,哪里还有绥安的身影,就在她焦急分心之时,蓝芜见状,暗道好机会,想也不想,他眯着眼一剑朝她后背刺来。 噗。一声。 不是剑刺入身体的声音,而是手握着剑的声音,澹藴赤手空拳握着剑,鲜血淋漓,却是面不改色。 蓝芜愣住了,澹藴掌心流下的鲜血,把他的剑冻得和饼一样,被她稍作用力,剑就断了:怎么会,我的地级剑!来一次郧仙秘境,损失一把地级剑,他亏大了。 地级剑始终没有灵,想断也不算太难办到,在他愣神的时候,澹藴反手一掌,把人给拍进了血土,就像在沼泽里溅射后,又回归了平静。 安儿!澹藴大喊,神识搜人,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手不断在流淌着鲜血。 来回喊了几次,转悠了几次,都不见回答,也不见其影,澹藴的一颗心,直接沉到谷底,她很自责,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动手的,大不了以后再杀淮阳,如今丢了绥安,澹藴方寸大乱,除了搜寻人以为外她竟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 冷静,冷静。 澹藴环顾,颦着眉:等等,蓝芜人呢?刚刚那一下,应该没有把人打太远。 澹藴按照记忆,大致来到蓝芜的落脚点:应该是此处。她一掌震开血土,仅片刻,血土又趋于平静。 上当了,这整片血土都有意识! 澹藴再一掌,血土裂开一层后,她跳入坑当中,她急道:来,快吞了我。 血土似乎听见了她的祈求,终于,她整个人也没入了血土当中。 绥安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四周漆黑一片,她站起身来,指尖燃起一撮小火苗,把四周照亮,头顶上看着像是血土组成的岩洞:这里莫不是和红岩山有关系?都是被鲜血染红的。 恋耽美 ——(104) 她刚走一步,一声咔嚓吸引了她,低头一看,吓得她倒吸口凉气,全是骨骼,且是干干净净的骨骼,像是被什么东西经常舔过,上面还有一层黏糊糊的唾液。 绥安赶忙把火熄灭。 灵力集中在眼里,能够勉强看清四周,她飞在半空中,这才看清远处有两个洞口。 该选哪一个? 左边的。 谁在附近?绥安猛地回头,四周只有一堆不知放到多久的骨骸,以及一丝丝阴寒的风吹着,等等,有风?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发丝,见到发梢被吹动,她便顺着风向往一处洞口去。 那是舔舌妖的住处,吹来的风是它熟睡时打出来的鼻息。 绥安顿足:你到底是谁? 我是接引者,带你寻找真正的上古传承,红岩山上的棺材,只是一个障眼法。 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这位大能有点弱,还以为是他的资质不好。原来是障眼法,绥安越发疑惑,她多了个心眼,一般来说,大家都不想自己的墓穴被人挖,那你为何要接引我? 留下的传承自然要人来继承,否则传承破灭,我族也算彻底消失了,而我,选择了你。 为何? 因为你是妖,也是人。 留下的是何传承? 不知,我只负责接引。 是否还有别人被接引? 没有,只有你,没有接引者引路,所有闯入者都会成为这里的骷髅。 现在有多少人闯了进来?其中有没有我认识的?绥安干脆虚空画出斩魔宗腰牌,就是带着这个腰牌的人,有没有? 有。 绥安闻言,急道:那你能不能接引他们?把他们和我带到一起? 不能,若想他们活着,只要你接受了传承,这里的凶兽和阵法都会死去。 绥安还在想那声音说得是真是假,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她必须快速做决定。 绥安发现,吹动发丝的风很有规律,一下下地似乎是因为绵长的呼吸导致的。 好,我知道了。 绥安按照那声音的指示,走入那个洞穴,这个洞穴很曲折,她绕了一个又一个分叉口,忽然听见了打斗声。 在一处宽大的岩洞里,有几名身穿白衣的弟子带着自己的灵兽,正和紫牡缠斗在一起。 绥安一愣,没想到紫牡也来了这里,难道对方也是奔着传承来的? 紫牡一头火红的长发依旧看起来很艳丽,她指着底下一众修士,冷笑道:就凭你们,还想收我当灵兽,真是天大的笑话! 为首的男子眯眼:我御兽宗就没有收服不了的妖,美人,今日你必定会是我的囊中物,给我上! 御兽宗的人,手中拿出了极乐花,紫牡见状,面色一变,怒道:一群卑劣的小人。她果然还是很讨厌人族修士。 嘿嘿,有用就行,管他卑劣不卑劣。那人把极乐花分给其余人,给我把路堵了,千万别让她跑了! 是,少宗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01 14:52:16~20210705 14:52: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小瑾的姬达不响了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炀姬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荏苒啊、凉城、仙女和游戏谈恋爱、51859885、优 10瓶;心灵的守护 7瓶;月下枫叶落飞舞、荒糖 5瓶;小玉、缔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5章 用极乐花这种手段抓妖, 确实卑劣,绥安对此也很是不喜,此时的紫牡只能以妖力作为呼吸, 屏着气息。 一群找死的蝼蚁! 那些大鹏展翅的灵兽挡在修士面前, 因为有着契约, 所以它们不受极乐花的影响。 御兽宗修士的实力不高,所以灵兽的实力高于御兽宗弟子,灵兽实力最强的已经到了金丹期, 能够使唤一些低等的灵兽, 放眼望去, 反倒是灵兽比人还多。 上!男子迫不及待呐喊。 一群人和灵兽围攻紫牡,紫牡如今的修为,到了渡劫中期, 在不能呼吸的情况下, 应付起来算是游刃有余。 紫牡身影几次跳跃, 就杀了许多灵兽,其中一只鸟兽被她掐着脖子,鸟兽几次扑腾翅膀, 都未能挣脱,它用鸟嘴或用鸟抓又啄又挠,却只能给紫牡造成细微的伤痕,她手上稍作用力, 又一只灵兽宣告死亡。 紫牡将其尸首丢向那般修士, 魅笑一声:几位小弟弟,姐姐可以继续陪你们玩。 说完,她的脸色忽然一变。 哈哈哈,你应该察觉到了吧。男子将手中的极乐花擦着剑, 不管是剑亦或是灵兽的利爪,都抹上了极乐花汁。 紫牡勃然大怒,身躯化作半妖,凭借强大的肉身迅速朝那帮修士袭去,绥安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此刻,她却被这些人惹得心中难受。 若是自己被如此对待,她宁可死,绥安压下愤怒,她潜伏在四周伺机而动。 紫牡面色通红,愤怒反而让她保持了理智,只是体内沸腾的血液,让她异常难受,每次出手,威力都要比之前锐减半成,时间越是拖,对她越是不利。 她的目光放在那位少宗主身上,擒贼先擒王,她一拳打飞灵兽,靠着身躯硬扛下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直奔向男子,伸手一抓,手却透过了那人身躯,抓了个空。 哈哈,你应该不知道我身边随时带着幻灵,你看见的自然是假象。男子摸了摸自己的发丝,又扬起手中的小毛球,笑道,以前也有妖想抓我,但是从来没有成功的。 紫牡回头,这人却在另外一边,而她的力气,却是越来越小,她好歹是渡劫期的妖,却被一群蝼蚁阴了,她不甘心! 哈哈,你就乖乖当我的灵男子忽然噎住,因为他的脖子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冰冷的剑,他狠狠打了冷颤,那个好汉饶命,我可是御兽宗少宗主秋来风,你若 绥安一掌拍开他手中的毛球:闭嘴,废话真多,让你的人退下,否则我就给你划开道口子,先放放血。 别别,好,你们快退下。 御兽宗的人果然退开了些距离,绥安朝紫牡喊道:紫牡,你快过来。 紫牡见到她,心中微微松了松,她忍着不适,走到绥安身后,小声说:谢谢。 秋来风回头瞥了一眼,见到绥安的脸惊道:哎,原来你们认识啊,美女你还记得我吗,当时你在坞镇看灵兽蛋,我还想买一个送你的,谁知道你们走得那么快,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啊,我听说你是半妖,真是好意外,也不知道半妖是不是和妖一样,可以缔 秋来风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绥安越听越心烦,她手中的剑前进一寸,顿时划破他颈间的皮肤,一点点血溢出,他立马闭口不言。 让你的人滚远点。 秋来风:哦哦,你们没听见吗,小美女要你们滚远点,别让我看见你们。 御兽宗的弟子面面相觑,只好缓慢后退,但是他们的目光却是死死地盯着绥安,生怕她伤到了秋来风。 待看不见他们身影后,秋来风才又说:小美女你看,我是不是很配合你? 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哦!秋来风失望应了声。 绥安见紫牡面色越来越红,她担忧问:你中了极乐花,严重吗? 还好只是被抓伤一点,我还能忍。紫牡的瞳孔竖起,冰冷冷瞧着秋来风,以免夜长梦多,我看还是把此人杀了来得好。 秋来风闻言,浑身一抖。 御兽宗的人可不敢真的跑太远。绥安笑了笑,留着吧,这个地方挺曲折的,让他探路也好。 紫牡点头:我需要压制体内的极乐花,你能先替我护法吗? 嗯,没问题。绥安递给她一颗丹药,清灵丹,保持灵台清明,对付极乐花同样有效。 多谢。 紫牡盘腿坐下,靠妖力压制。 御兽宗的人确实没有走远,都在角落里偷偷观察,绥安想了想,当即就用天级锁链将秋来风锁住,这样就不怕人跑了。 小美人,即便你不锁我,我也不会跑的。秋来风干脆盘腿坐下,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对了,上次和你一起的红衣女子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关你屁事。这人嘴巴怎么就那么啰嗦,不准再说话,否则我砍了你。 你要砍早砍了。秋来风嬉皮笑脸,你是叫绥安吧,你的大名我可是久仰很久了,听说你是半妖,我还不信,如今一见,发现你和上次确实有所不同。 绥安瞥了他一眼:你才见我一面,你能看得出什么? 那不一样,美女一面就能让我日思夜想,你的容貌,早已刻入我 绥安受不了了,一掌将人劈晕,看着人倒地,彻底闭上喋喋不休的嘴巴,她这才感觉到了清净:真麻烦。 绥安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也有怕吵闹的时候,若是换作以前,说出来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信。 遇到了点小麻烦。 绥安一愣,是接引者。 这人很强,一路强闯,就快找到传承地了,你得抓紧时间,我尽量拖住。 来人是谁?绥安自然不信接引者,她救紫牡,其实也是想暂时找个靠山。 不知,但穿了一身紫衣。 是我师尊,你别伤她。绥安惊呼一声,心中甚为欢喜,她是来找我的,若是她得了传承便让她得吧! 你是打算放弃传承了? 绥安忽然觉得这里很阴冷,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若是回答是,那她现在的状况,肯定不会如此轻松,更不会让紫牡有时间调息。 怎么会,那可是传承,我若能得到,实力定会突飞猛进,就算最后被我师尊得了传承,那她也会传给我啊! 人都是自私的。 我师尊不会,她定会传给我。 她不会,若是你和她同时遇到危险,她也定会弃你而去。 绥安笑了:若是如此,她本可以不来此地,我不知你为何厌弃人,但并非所有的人都如此,至少我还是半个人。 是吗,那我倒要拭目以待了。 绥安皱眉:你这是何意? 我已经指引她前往传承之地。 这鬼东西有那么好心?反正绥安是不信的,方才那翻奇怪的言语,定是有所阴谋,但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刚刚说指引澹藴去传承之地,她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不管如何,她都要前往传承地。 过了许久。 秋来风幽幽醒转,他全身被绑得严实,连揉一下后脑都不行,一旁的紫牡正在活动四肢,似乎极乐花效已经过了,要再想用这种方法抓她,恐怕不行。 喂,小美人,能不能先把我放了,你这样捆着我,我也很难受。 绥安一甩链子,秋来风就被迫站起身,她道:那就忍忍,等到了地,自然放你。 到什么地? 到了你就知道了。 绥安拽着他走,她不知道为什么,那接引者忽然不和她说话,现在她只能独自去找传承:紫牡,你可知道此地的传承是什么? 远古大巫。 什么,巫族?秋来风和绥安异口同声。 巫族秘法本来就是妖之隗宝,你知道为何血煞虫养在妖体内反而对妖没有任何影响吗?紫牡笑道,因为那本就是妖族代代相传的术法,不过有的妖善于符篆,有的擅长养虫,至于这传承是属于哪一种,我也不知道。 绥安:如此说来,传说中的巫族是妖非人?她不懂,这巫族术法不是用来对妖的吗? 不,巫族是人,是女娲太过疼爱人族,她用自己的血养了一部分人族,而这部分的人族拥有了巫术,成了巫族人,至于我们只不过是失宠的一条狗。紫牡似乎想了什么,目光惆怅,我爷爷说过,郧仙秘境里有女娲传承,那本该属于我们妖族的东西,所以我一定要拿回来。 女娲为何如此偏爱人族? 紫牡摇头:都是远古时期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只听爷爷说,当初是因为女娲造人,把人当作了自己的孩子,身为母亲,自然会为孩子准备最好的东西,而我们只不过是女娲的下属,是同类,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牵绊。 秋来风忽然说:妖气本就让妖冷血,而人天生热血,也许是这样,女娲才会格外偏爱人族,毕竟人身上有妖从来感受不到的热血。 第146章 秋来风笑道:再说了, 你们妖不也喜欢吸食人的精气?就别怪女娲偏爱人了,都是半斤八两。 你找死!紫牡瞳孔竖起,指尖锋利的指甲直取他的咽喉之地, 秋来风吓得后仰倒地。 喂, 我就事论事而已。秋来风立马爬了起来, 躲在绥安背后,难道你就没有吸过人的精气? 紫牡缓慢放下了手。 他说得对,紫牡确实吸过月衣的精气, 是非常干净且纯粹的, 让她流连忘返。若不是她自己怕控制不住自己, 也不会故意和月衣分开那么久。 绥安瞥了一眼秋来风,叹道:不会说话,你还是少说两句来的好。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又问紫牡:你可知在此地留下传承的, 是妖还是人? 恋耽美 ——(105) 女娲将巫术传承给了人族, 此处留下的传承自然是人族,能接受传承的自然也只有人,否则我又怎会千里迢迢来夺取。 绥安皱眉:传承之地会有接引者, 引导被选上的人去接受传承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人都是自私的,谁会让后人来撬自己棺材板。紫牡疑惑,你为何会问这些? 绥安, 道:因为我遇上了自称是接引者的东西, 但我不知它的目的,也不知它是人是妖,是男是女。 紫牡皱眉思索。 你们没有发现我们一直在打转吗?秋来风见紫牡投来的视线,本来想捂着嘴, 但因为被捆着,他只能小声补充,我和我的人走散了。 紫牡抬头看着血色岩石,面色有点不好:岩洞是硬的,照理来说我们进不来,除非整片血土和岩洞一样都是活的,那么我们无论往哪里走,只要它不想让我们出去,我们便出不去。 绥安听言,心里就越是觉得慌,她担心这东西欺骗澹藴,将人引到危险的地方。 绥安一把抽下锁链,此刻她也顾不得秋来风:我们不能顺着它给我们的道走。说完,锁链甩向岩洞,砸落些许碎石。 紫牡见状:说得有道理,我们就朝着一个方向走,不信它还能把我们绕晕。 秋来风鼓舞:对,快砸。 紫牡瞥了他一眼,秋来风干笑一声,就乖乖加入凿墙大队,这份工作着实累人,岩壁的厚度比想象中的要来得厚。 好不容易凿穿,来到另外一处岩洞,又得继续凿,接二连三,秋来风便坐在了地上,是累得又吃丹药又叫苦。 太累了,我从小到大就没干过这种活,早知道就不来郧仙秘境了他喋喋不休,唉,要是我同门师兄弟在就好了,那么多人,凿墙不是分分钟的事嘛! 绥安一愣,扭头问道:你不是御兽宗的少宗主吗?身边难道就没有带什么挖洞或挖墙的灵兽? 秋来风一拍脑门:对啊,我带了掘鼠,但是我还没驯化,那它也不听我的话啊! 紫牡气道:当我是摆设? 哦,对对秋来风一放出掘鼠,它那庞大的体型就把他遮住了,然后一声嘶叫,那锋利又漆黑的长爪就朝秋来风刺去。 啊救命啊秋来风围绕着岩洞来回奔跑,掘鼠肥硕的身躯就一颠一颠地紧跟着。 绥安瞥了紫牡一眼,她正环抱着双臂看好戏,显然是因为秋来风这个蠢货害她砸了那么久的墙而小惩大诫。 我跑不动了御兽宗的体能本就差,只是跑了一会便气喘不已。 绥安,道:差不多就行了。她担心澹藴,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这里。 紫牡这才阻止了掘鼠,因为她本身是很强的妖,掘鼠没有反抗她的命令,乖乖挖墙。 岩壁在它的爪子下和豆腐没什么区别,三下五除二,几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过了几个岩洞。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太过安静了?绥安心里不安说,若岩洞也是活的,怎么没有阻止我们来凿墙? 确实。紫牡皱眉。 就在众人沉默的片刻,掘鼠又挖通了一个道,来到另外一个岩洞,这里,躺着几名御兽宗的弟子,身体毫无血色,胸口也没有起伏,看起来像是死了有一会,秋来风跑上前查看,他的面色有点不太好。 过了一会,他解开几人身上的腰牌,准备带回宗门,又摸索了一会道:奇怪了,御兽袋没了,之前是有人来过吗? 紫牡:也许是你同门拿走了。 不会,宗门有规定,同门死后即便收灵兽也会留下御兽袋,若是连袋子都被拿走,就代表被宗外人给拿了。秋来风低头思考。 绥安则摸了摸尸体的手,冰冷僵硬,掌心上有细小的红点,她放下手,道:死的好奇怪,不像是打斗,因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人也死了有一段时间,尸体却未曾出现本该有的变化。 紫牡:这里太诡异了,我们还是赶紧换地方,掘鼠,继续挖 掘鼠挠了一下痒,点头开挖。 秋来风双手合上,最后和同门告别:你们的魂将和灵兽同在,我们也终将在彼方相遇说着说着,他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定眼一瞧,并未有何特别。 其中一名同门缓缓睁开了眼,在秋来风惊恐的目光之中,慢慢坐起,紧接着,其余同门也都坐了起来,他们缓慢扭动着颈部,因为长时间僵硬而发出咔嚓声,似乎随时都有折断的危险。 啊鬼啊诈尸啦当秋来风看见他们的眼睛时,再也关不住喉咙里如猛兽的嗓音。 他们的眼睛,有细小的黑虫在蠕动,数量多得把整个眼球都染黑了,秋来风早就跑到绥安那边,紫牡自然也是注意到这一幕。 尸体站了起来,正一步步朝几人靠近,他们的身躯因为僵硬,所以走路显得有点滑稽,扭着腰,东倒西歪。 绥安面色凝重:这里的传承是巫术,那这些尸体里面很有可能是巫蛊,若是如此,那我们恐怕危已。 紫牡也很紧张,她不自觉后退半步,巫术的厉害,她自己当初在斩魔宗禁地可是领教过的,自然不敢大意轻敌:你能有对付他们的办法吗? 我自己都不了解巫术,哪里能对付绥安一愣,忽然笑了,当然,若是活人我没有办法,可对面只是尸体,那我们干脆把尸体和巫术联合毁去。 说完,一股炽热的火焰燃起。 我主攻,你们掩护我。 紫牡:好,那你自己小心、 哎?我也要上吗?秋来风指着自己。 废话,给我上,否则我现在吃掉你。紫牡可没有心情和这个人扯,她干脆化半妖,绕到这些僵硬的尸体后方。 绥安见到尸体的眼睛,立马说:那些虫就在尸体里面,千王别打断他们的四肢或者划伤他们的皮肤,否则,那些巫蛊就会跑出来,届时遭殃的是我们。 紫牡闻言,只好撤去庞大的灵力。 幸好御兽宗的人不怎么强,绥安和紫牡联手,轻易就压制了这些变异的东西,紫牡好不容易将他们赶在一个角落,绥安立马用火狂烧。 不算太大的岩洞里,此刻就充满了奇怪的味道,当火焰熄灭后,这种难闻的味道依旧不散,秋来风忽然瞪眼。 我御兽宗的灵兽袋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秋来风走向前,把卡在墙面上的储物袋给弄了下来。 糟了,这岩洞吃人。之前在红岩山脉里,自己就遇上那些被困的魂魄,我们还是赶紧走。处理完了尸体,众人迅速前往下一道洞口。 但掘鼠挖到了一半,它不动了。 紫牡皱眉:怎么回事? 掘鼠没有回答,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转身挖了另外一条道,钻进去,绥安还未来得及堵住路,掘鼠就跑没了影子。 几人面面相觑。 秋来风小心翼翼道:未开智的妖兽是最为敏感的,它既然跑了,就说明前面有丧命的危险,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绕远路。 紫牡嗤笑:可以,带着你的尸体绕! 秋来风咳了咳:算了。 紫牡这才一掌劈了眼前的红岩山,碎石落地,当绥安看见这画面之时,她略感意外:这里不就是我刚刚醒来的地方吗? 漆黑无比的墨色里,还是躺着那一具具的骨骸,绥安眯着眼,笑道:也好,当初来这里,还是所谓的接引者将我带来你们的身边,我倒要看看,我若走另外一条路,会遇上什么鬼东西。 她御剑飞在半空中,紫牡紧随,秋来风在迟疑片刻后,也忙不迭跟在了绥安身后。 偏偏这时,异变徒生。 那一具具沉睡的骨骸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个个站了起来,抬头用两窟窿看着天空中的几人,随着越来越多的骨骸站起身来,秋来风狠狠打了个冷战。 该死,我就知道什么狗屁接引者都是假的。若是乖乖听了接引者的话,走指出来的路,反而让她们越绕越远。 第147章 一堆的尸骨加起来, 绥安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偶尔从尸堆里爬出两只新鲜的、带点皮肉,还挂着两个眼珠的尸骸。 一道火蛇盘旋在上空, 照亮整个岩洞, 绥安能看清鲜活的尸骸上有着细微的虫蠕动, 她心里顿时生出胆寒,之前,她可是踩在这堆尸骸上的, 上面的黏糊感, 她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不是我们御兽宗的灵兽吗?秋来风指着这堆尸骸下几只还未被完全吞掉血肉的灵兽, 艹啊,原来都被这群鬼东西给吃了。 掘鼠这时候打通一条道,它站在洞口边缘, 身躯直直倒入尸骸里头, 很快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紫牡心惊, 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你们可发现掘鼠是何时中招的?又有何种症状? 绥安精神立马检查自己的身体,似乎并没有异常,她道:看看你们自己的身体上是否有个针眼大小的伤。 紫牡闻言, 又检查了一次。 秋来风挠了下后颈:好像没有什么异常,咱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底下那么多尸骨看着,我心里发怵。 别动。绥安来到他身后, 把他的发丝撩起, 他的后颈上有个针眼,还有绕着针眼蠕动的虫,似乎正向他脑子上攀爬。 绥安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拿出了匕首, 努力平缓地急促呼吸。 秋来风面色苍白,哭道:我中招了,我是不是中招了,难道我要死在这里可是我还年轻呜呜 不想死就闭嘴! 秋来风捂着嘴呜呜哭泣。 这时,尸骸一个个跳跃起来,它们即使是空架子,身体依旧保留着强而有力的灵活度,紫牡一掌将其震成了碎片,这些东西落在地上,又慢慢拼接了起来。 若是仔细看,就不难发现,拼接这些碎片的,正是那些线条一般的黑虫。 紫牡瞳孔竖起,抬手一道金芒将这些鬼东西化作了粉末,余下的威力将岩壁都给掏出一条深幽的道。 似乎是感受到紫牡的危险,那些尸骸又重新回到地面趴着,岩洞四周僵硬的墙壁变得很软,一点点穿在尸骸身上。 紫牡大喊:绥安,你快点。 绥安眯着眼,准确无误,在秋来风脖子上方划开一道口子,灵力探入,逼迫线虫从口子里游出来,在看见虫头之时,绥安一把拽离,将其甩了出去。 虫身上的湿滑,让绥安恶心得不断把两指擦拭在秋来风的衣料上:太恶心,什么东西。 秋来风只在意自己的身体,哆哆嗦嗦问:我体内的虫子还有吗? 你运气好,没了。 这时,紫牡喊道:出口没了。 绥安扭头一瞧,四周的洞口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岩壁:这岩洞果然是活的,它把路给堵上,是想我们耗死在这里。 红色的浆土已经全部裹在骨架上,此刻的它们就像战场厮杀无数的士兵,坚硬的铠甲上染了许多血,身上有着战无不胜的气势,秋来风苦喊一声:我修为最弱,你们可别让我打头阵。 他是真的怕了虫子。 绥安起手,天空中盘旋的火蛇立马得了指令,朝底下的骨骸俯冲,随着火蛇游走,炽热的火焰把这些浆土都给烤得僵硬,使得它们动作迟缓,紫牡庞大的灵力就像无数把飞刀,切割在骨骸身上,仿佛成了人偶,一个个倒在地上。 好硬! 被浆土包裹的尸骸就像穿上绝世宝甲,只造成不深不浅的痕迹,尸骸很快又爬了起来,步履坚定不移朝几人僵硬走动。 绥安喊道:用掘鼠的爪子。 像这种会挖墙打地道的灵兽,其爪子天性克土,就和挖豆腐没什么两样,紫牡听言,转身就来到掘鼠身边,一击就将几个大爪子给弄到了手,分给了绥安和秋来风,掘鼠的爪子特别长,拿在手里就像匕首。 用这个砍尸骸,浆土果然如豆腐一般被切下,紫牡道:还是不行,这东西若不能打成粉末,就会无限拼接在一起,没完没了。 没让你用爪子对付尸骸,这么多尸骸就靠这个爪子杀光了它们我们也累死了,拿去挖墙,先逃。绥安气笑,别看紫牡一副精明的模样,关键时刻也有犯傻的时候。 紫牡扭头看向秋来风:你还在发什么愣,快去挖! 哦哦! 秋来风一手一个爪子,找了个尸骸最少的地方,猛地开始挖墙工作,他倒是挖得不累,只是因为被虫子钻入过后颈,有点惊弓之鸟,左右防范着,他一边抱怨一边哭:以后我再也不来这里了。 绥安呼吸变得有些困难,她知道应该是火焰把四周的空气烧完了,现在只能依靠灵力让身体机能保持活跃,只是如此一来,她自己貌似用不了火系术法。 空气结束,火焰熄灭。 视线陷入黑暗,秋来风的心变得越发恐惧,却只能忍着一直挖。 他能听见身后不断打斗的动静,直到所有的声音消失,他的身体变得僵硬,回过头看了眼,再也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快救我! 原来,岩洞不知何时又愈合了,把他独自一人困在了这里,他的喊声,无人听见,就连他自己待的空间,也变得越来越狭窄,吓得他哭着往回挖。 救我,救我,大美人快来 岩洞愈合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要将他吞下,让他长眠于此,秋来风或许不想死,发挥出了比掘鼠还强的挖墙实力,奈何墙壁的速度比他还快,秋来风的双腿先是被卡住,后是半腰,他最后挖了几下,身体已经被挤压得动不了。 我不想死救我 或许是上天怜悯,柔软又坚韧的手不知何时出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拖拽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绥安谈不上有多好的脸色,此刻却在他眼里,却宛若天仙,不可亵渎。 恋耽美 ——(106) 紫牡退到了绥安身边:若是没有办法,那我只好拼上全力,若是不小心牵连你们,那我也只能提前说声抱歉了。 紫牡是渡劫期的实力,若她全力用上大型术法,或许可以将这些恶心的东西消灭,但只有金丹期的绥安和元婴期的秋来风,恐怕也难逃一劫。 仙女姐姐不怕,我有一只龟,它的龟壳很硬,我们躲在龟壳里面,应该不会受伤。方才还哭哭啼啼的秋来风,很是豪爽地把已经驯化过的龟给唤了出来,乌龟的龟壳就像一堵墙,躲下四五人绰绰有余。 仙女姐姐? 绥安虽然很纠结对方的称呼,但此刻也容不得她去纠正:紫牡,你放手一搏吧,若是这些东西没有死光,还有我们给你兜底。 紫牡点头。 她的身躯化作半妖,长长的蛇尾布满坚硬的鳞片,在封闭的四周,绥安感受到了微风吹动,她想也没想,躲进乌龟壳内,里面有一只没有壳小龟,这应该就是秋来风的灵兽。 整个龟壳因为外头的风开始抖动,乌龟似乎很害怕,一只蜷缩着身体,绥安将其抱在了怀里,秋来风见状,就忍不住说:仙女姐姐,你真是人美心善,救了我两次,若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乌龟壳天旋地转,绥安早有防备,依靠灵力定住身形,但秋来风就没那么好运了,整个人在龟壳里翻滚颠簸,有时候差点撞到绥安,被她一掌拍远。 外头是狂风,整个岩洞都在震荡脱皮,尸骸更是被卷到了一起,围绕着紫牡却是无可奈何,而龟壳就混在其中,偶尔会有尸骸扯住壳子,试图钻进来,被绥安一脚踹出去。 仙女姐姐帮我 明明修为高过绥安,却处处都是弱不禁风,绥安不想理会他,明明自己的年纪比对方小了很多,修为也低,被这样的一口一个仙女姐姐叫得很不爽。 仙女姐姐我想吐 绥安面色有点难看,若是他吐了,那污秽物体可不得把这里弄得到处都是,她忍着一脚把他也踹出去的冲动,拽稳他。 秋来风整个人趴在龟壳上,可外头的飓风还未停下,龟壳依旧高速旋转,他的面色都青了一片,捂着嘴说:仙女姐姐我好像要忍不住了 给我滚出去吐! 绥安一脚将他踹到了龟壳边缘,秋来风伸出脑袋,狂吐了起来,那呕吐物随着风吹得到处都是,恰好落在一只尸骸嘴里,它似乎也觉得恶心,踩着同伴的身体,直往他这边杀了过来。 这阵狂风化作了刀片,将那具尸骸切成粉末,刀片顺风势直往秋来风砍来,他吓得猛缩脑袋,风刀打在龟壳上,又是一阵晃动。 龟壳像球一样被风刀砍得左右横飞,已经出现了许多的痕迹,但风刀对此依旧玩得不亦乐乎,秋来风彻底晕厥,绥安只能用脚踩着他的身体,以免他飞了出去。 真没用。她摸了摸手中的乌龟,乌龟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还是你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05 16:16:02~20210707 16:16: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鱼不想翻身、伯瑾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8章 烈风摧残着岩洞, 顶部被开凿出一个硕大的口子,尸骸残缺不全,龟壳伤痕累累砸在地上, 紫牡拼着最后一点妖力, 蛇尾卷起龟壳就往上空飞去, 眼见就要离开这种鬼地方,四面八方却忽然长出横七竖八的尖刺,速度快得更像是射出来的。 紫牡强大的身躯被击中, 她闷哼了一声, 蛇尾一松, 人和龟壳一起掉落,当几人回到地面之时,上空开凿的洞也已经完全愈合。 咳咳! 秋来风被砸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还活着, 还摸了摸自己身体:万幸, 完好无损。 绥安实在受不了这人,她干脆放下小乌龟,出了龟壳, 见紫牡躺着一动不动,周围的尸骸似乎也没有了,绥安扶起她:紫牡,你还好吗? 不是很好。 绥安顺着紫牡所指的伤口一看, 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紫牡身躯强悍,所以造成的伤口不大,但鲜红的伤口上却有着诡异的白点:这是虫卵? 嗯,这里整片血土岩洞, 都是养蛊的绝佳之地,不管来此的是人是妖,最后其血肉都变成了蛊的温室。紫牡伤口上的虫卵破裂,伸出一点点虫头。 绥安:该死,这长得也太快了点。 紫牡用匕首,直接连皮带肉切了下来,二人迅速后退,小虫瞬间爬满这块小肉,秋来风一出龟壳,就看见这一幕,头皮一阵发麻。 他问:现在我们该怎么离开这里? 绥安虽然有爆裂丹,但又怎么能比得上紫牡全力一击,此刻她自然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她道:只能是用传送符了吧! 紫牡拿出了传送符:我有,不过我只能带一人。说完,她的目光落在秋来风身上,意思不言而喻,让他自己想办法。 别啊,我也有传送符,刚好传送三人,用我的吧!秋来风快哭了,平时里他趾高气昂,喜欢在女人面前装,此刻他已经顾不得面子了,怕离开这两人,他自己不知道被传到哪里去,只能自生自灭。 紫牡不太喜欢这人,又笨又蠢又坏,但此刻能省则省,对方又带着许多灵兽,考虑了一会后,她收起自己的传送符:行,就用你的传送。 秋来风松了口气,手中的符箓猛的亮起再暗淡,三人却依旧在原地,他一脸懵逼:怎么回事?失灵了? 绥安摇头:既然这里有传承,自然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想必这里应该有什么东西阻止了我们传送。 秋来风听言,腿都软了,他指着不远处说:那我们死定了,尸骸又来了好多 尸骸,又一个个从岩壁里走出,慢慢开始集合拼接,并不着急攻击。 整片血土极其广泛,绥安方才还疑惑为什么只有这一处有尸骸,现在她明白了,其它地方也有,只要它愿意,随时都可以调过来,方才紫牡已经消耗了很多妖力,此刻哪里还有力气对付新来的一波。 尸骸的数量,比方才还多。 绥安平静的心里出现焦急,她转身塞了一把丹药给紫牡,神情凝重道:你先调养,我先拖一阵。 紫牡点头,吃了丹药后便静息。 绥安单手撑在地面,木条破土而出,将几人尽数包裹,尸骸扑在其上,撕咬砍伐,最先被破坏的是绿叶,而后是细脆的枝条,罩子上面压的尸骸越来越多,建立起来的堡垒都微微凹陷。 秋来风紧张喊了声:要跨了。 枝条被压得发出咔嚓和咯吱混合的声音,绥安道:你少说两句就成, 砰!一道血色利刺横穿枝条,从秋来风腿脚间穿过,他吓得捂着裤/裆尖叫,软倒在地。 紧接着,又刺来数道尖刺,几人反倒成了困兽,绥安担心紫牡被伤到,她面无表情说:拼了。 吃了一把固元丹,灵力在她体内狂暴/乱窜,胀得筋脉剧疼,绥安明明冷着眼,不知为何,眉眼之间的绿色妖纹变得深了许多,也妩媚了许多。 随着绥安结印动作加快,又一道枝条单独包裹着紫牡,外头迅速壮大的枝条极速膨胀,狂甩了起来,将覆盖其中的骨骸尽数甩出。 尖刺从上空俯瞰,枝条与其相撞,断成数截,更多的枝条缠绕,堪堪拦住。 绥安额间全是汗,她闭上眼睛,依靠木灵力迅速搜寻着什么,本来一片黑暗的世界,又成了五彩斑斓。 骨骸身上没有灵气,只有那些蛊虫操控着骨骸,蛊虫整体呈现黑色,她的四周基本被这些条状的黑体所包围蠕动,显得极其恶心。 绥安本是想寻找这些鬼东西的根源,却意外看到了熟悉的气息,蓝光混合着紫气,是澹藴。 绥安心中一喜,操控枝条朝澹藴身边游走,秋来风却猛地扑倒她,尖刺卡在地面,绥安还来不及道谢,那一道尖刺又飞射出数道小型尖刺! 好在有龟壳挡在二人身前,只是本就伤痕累累的壳子在这一击下碎开,乌龟被穿成了串。 龟龟!秋来风心疼,宗门驯养一只灵兽不容易,如今此行,御兽宗损失惨重。 他伤心不过一瞬,转身就拉着绥安围绕岩洞狂奔起来:仙女姐姐别发呆,还是快点想些办法度过此难。 绥安正想说什么,整个岩洞的温度在这一刻忽然骤降,一声剧烈的响动,其中一面岩壁被冲破,冷冽的寒风从中溢出,秋来风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澹藴目光定格在二人牵手的一幕,四周的尸骸全部被冰封,秋来风冷得牙打颤,依旧口不择言说:仙女姐姐,我们得救了,呜呜人家一定要回去和父亲说仙女姐姐的英雄事迹,然后和澹宗主提亲,我一定要以身相许! 绥安立马甩开他的手,怒道:你要是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她真想把这人的头拧下来,这样世界就安静了。 秋来风并没有意识到身后的紫衣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斩魔宗宗主,他道:我当然不想死,但是能死在仙女姐姐身边,我死而无憾。 绥安听言,心肝一震,一眼瞧去,澹藴的面色果然越来越冷,她果断飞跃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甜甜喊了声:师尊。 绥安见对方依旧冷着脸,只能又说:我好想你,差点以为我永远见不到你了。 澹藴神色一松。 原来是仙女姐姐的师尊,那就是澹宗主咯!秋来风到了二人身前,拱手笑道,荣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秋来风,是御兽宗的少宗主我 话未曾说完,秋来风就感受到一股令人心悸的压力,他疑惑一瞧,澹藴的目光就像是看着死人,他顿时噎得讲不出话来。 紫牡恢复半成的实力,就急得冲出枝条防护,当她看见澹藴时,微微愣了愣,随即笑道:澹宗主,我们又见了,上次内门大比一别,你就送了我份大礼,我都还未来得及感谢你呢! 澹藴视线转移,秋来风松口气,他使了个眼神给绥安,询问她师尊怎么那么恐怖,动不动就想杀人。 绥安自然没有看懂他的眼神,就算懂了,她也懒得回应。说来,紫牡并不知道魔珠就是澹藴,其实二人在内门大比之后也算见过。 澹藴道:不客气,算起来月衣算我半个亲人,既然她已经和你在一起了,我得为她备一份聘礼才行。 紫牡目光一冷:怎么,还想把我娶进你们斩魔宗?可莫要忘了,斩魔宗不喜妖。 你错了,斩魔宗从来没有不喜妖。澹藴笑看了一眼绥安。 绥安尴尬咳了咳。 那又怎样,我好歹是妖王,即便要下聘礼,那也是我下。紫牡周身气势暴涨。 秋来风懵懵地注视着三人。 澹藴:你觉得以月衣的性格,她是愿意嫁你还是更愿意娶你? 紫牡听言,宛若凋零的花瓣,气势一蔫,整个人都软了:她不会嫁我的。 但很快,紫牡又重新抬起头来,笑道:要我嫁也不是不行,只怕澹宗主要大出血一翻,舍不得下重聘。 自然不是问题。 绥安忽然想到了什么,传音给澹藴:紫牡的态度转变得太突然了,她不是一直想入剑冢吗,我怕她的目标是远古大妖的封印。 澹藴:我知道,这件事一直是紫牡心里的一块石头,就像我一直瞒着你祁汐颜的事,总得有个了解,否则她这一生都得背负破解封印的使命,早晚都得和月衣渐行渐远。 师尊这是自己走了前路,所以想给后辈提点一二?她微笑着。 绥安其实很想反驳,这远古大妖本就憎恶修士,若是封印破除,日后定会生灵涂炭,可转念又一想,她自己似乎又想得太多了,日后会怎样待日后评判吧! 澹藴觑了一眼绥安。 绥安微微一笑,这时,秋来风鼓起掌来,掌声显得有些突兀,他兴高采烈说:恭喜恭喜,澹宗主若是不介意来个双喜临门 第149章 绥安真觉得秋来风不会察言观色, 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澹藴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又或许这人本就是好色,愿意当回真色鬼吧! 若是您愿意, 待此行结束后, 我立马让我父亲话还没说完, 秋来风就懵了。 懵的人还有绥安。 她本来还在一旁看戏,想看澹藴吃醋也定是极好玩的,毕竟她没见过。 她正看得津津有味时, 澹藴就将她搂在怀中, 接着便是热吻, 似乎想要将她吞噬殆尽,挤干了空气,只能依靠对方渡来气苟延残喘。 绥安眼底一片氤氲, 澹藴却是一片清明, 她的视线移到秋来风身上, 不含一丝温度。 片刻,唇分,澹藴的唇因为吻得热烈而变得艳红, 她淡淡说道:是否还想提亲? 不不不秋来风只能来来回回说出这一个字,他怕澹藴没有理解,干脆手和头并用,一起摇摆。 绥安红着脸觑了一眼澹藴, 她倒是没有想到, 原来澹藴的心眼如此之小,不过她却是欢喜的,证明澹藴确实很喜欢她。 紫牡笑道:未曾想斩魔宗宗主竟然和自己一手养大的弟子成了道侣,若是让你门下弟子知道了, 不怕闲言碎语吗? 怕甚,纵观整个下界,不论男女,也难找出比我师尊更优秀的人。绥安想也不想就说,我看是他们妒忌我还差不多。 澹藴听言,一直冷着的脸总算有了笑容:安儿也是极好的,独一无二。 紫牡见二人双眼含情,自己忽然有点想念月衣了,也不知月衣知道自己即将嫁给她,又会是什么反应。 哦,对了绥安忽然想到自己刚刚进来之时遇见的引路者告知澹藴,并且指着一处被冰封的墙面说,我本来要往这边去,却被引导去了别处。 恋耽美 ——(107) 引路者不过是骗人的障眼法,其目的,应该是为了守护本体或者是澹藴一个响指打起,那面墙体轰然倒塌,露出了一条通道口,吹出一股冷风,真正的传承。 绥安倒是不太在意传承,她只发现澹藴的隐疾暂时压制后,实力是突飞猛进,若是冰姬一旦修复,那澹藴的实力又该是何等的恐怖。 一条漆黑的虫子从洞口探出,它的身躯比编制出来的草绳都要来得壮实,它的行动更像一张扭曲的纸条被滴上一滴水后的伸缩着。 也不知这虫蛊是不是害怕澹藴的关系,冒出头后直往地上钻逃,却被又一声的响指给冰封在原地,然后碎成了断。 四周残存的虫蛊,四面八方退散,原本还是血色的岩洞,此刻开始塌方,渐渐露出了本来的土色面貌。 澹藴将绥安护着。 秋来风没了乌龟,只能厚着脸皮躲在紫牡身后,紫牡对此很不爽,一脚踹开他,哪怕有石头砸中了他,身为元婴修士,也死不了。 而前方那处洞口,塌得最为剧烈,一阵地动山摇过后,那条道竟成了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点着荧光石柱,将空旷的四周照得清清楚楚。 这里就是传承地了!许多修士陆陆续续来到此处,其中一人便是蓝芜。 母虫死去后,所有的障眼法都尽数消失,那误入此地的人,自然都能找到真正的传承地。 哈哈,澹师姐,我们又见面了。蓝芜丝毫不把澹藴放在眼里,因为他身边,还有两名化神期的同门。 原来是澹仙君,久仰大名。男子拱手,他来自剑虚宗,虽和道玄宗不对头,但是对于澹藴,他向来很尊敬的。 澹藴在天才子弟当中也是佼佼者,即便家道中落,那也是凭借自己的实力斩杀大妖的英雄,在许多修士眼里,她是他们的标杆。 澹藴自然是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她心里很排斥这种恭维,这会让她看见躺在血泊中、尸体温度还未凉透的祁汐颜。 我师尊的实力只在化神,你称一声仙君,岂不是在讽刺?绥安轻轻拉着澹藴的手,笑着怼回那人。 不,我并无此意那人摆手,最后笑了笑,抱歉,我就是稍微有点激动了。 哈哈,他说得也没错,澹师姐当初仅是仙君的修为,就将大妖祁汐颜斩在冰姬下。蓝芜的目光转向紫牡,自此妖族群龙无首,被我人族修士打压得所剩无几,壮我人族修士血脉,那可都是澹师姐的功劳。 剑虚宗的人,难得没有和道玄宗的对着干,均是点头赞同蓝芜的一番话。 紫牡忽然说:是吗,那太可惜了,你们心目中的女豪杰,正打算把我娶进斩魔宗呢! 这话听着,绥安略感不爽,但她也没有过多去纠正紫牡的言辞,她想看看这帮人,到底想做什么。 什么?剑虚宗的人瞧了一眼并无异色的澹藴,敢问澹仙姑娘,此妖所言当真? 是真的又当如何? 剑虚宗的人面面相觑。 在上界,妖确实越来越少,大部分下场是被当作宠物,还有一部分则被拿去炼成了丹药,极少一部分躲藏逃窜。 哈哈,堂堂的仙君,竟与妖为伍,我看定是此妖迷惑仙君心智,不如把她诛杀之?讲话的人,是另外一批修士。 还有一些来自下界的修士,自然没有任何发言权,那人一番言语是询问的上界修士。 蓝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哀叹一声:澹师姐,我可是极其敬重你的,却未曾想过你会沦落至此,那我也只好代天俞帝君清理门户了。 师兄,这样不好吧但凡道玄宗的弟子,就没有人不知道澹藴的大名,他们并不想动手。 对啊,好歹我们是同门。 蓝芜冷眼:忘了我宗宗旨是胜者王,败者寇了吗,天俞帝君可不会因为一个废物来惩戒我们。 道玄宗的另外一名男弟子摇摇头,说:抱歉,我不会参与,师兄今日所为,我定要传给百花真人。 蓝芜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凉薄:我师尊可是大忙人,你即便告状了,她也不会在意。 那人瞥了一眼蓝芜,拍开他的手说:我看不一定,此次来历练,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一共带了多少同门来,现如今又剩多少了? 都是些毛都没长齐的家伙,最高的修为也只有金丹期,死了就死了,何必在意这些,反正我们宗门,有的是人才。 人才都被你的自私给扼杀在摇篮里,如此往复下去,宗门早晚得衰败。 莫急,即便衰败了,你也看不到那一天的到来。蓝芜扬起拍他肩部的手,刚刚送了点好东西给你哦! 他的掌心上残留着白色花粉,这是百花真人特有的百花蜜,但凡她座下的弟子都会有一份,用来引导毒蜂杀人。 百花蜜粘上就洗不掉,只能用特制的水来洗,蓝芜就是在用这水洗着手:你应该知道我师尊养的毒蜂可是妖王生产的,一只小蜂,只要你被叮了那么一下,就必死无疑。 他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发出嗡嗡声:里面一共有十二只,你觉得你能躲得了吗? 你竟然 那人自然清楚,毒蜂除了以毒闻名,还以速度、隔绝术法而闻名,试问速度又快又毒又不怕术法的东西,谁能不害怕。 毒蜂基本不惧术法,你也别想着怎么对付它,若不想死,就乖乖按照我说的去做,明白了吗? 那人迟疑片刻,只能点头。蓝芜笑了,对方的顺从极大地取悦了他,蓝芜奖励性地又拍了拍他肩膀。 绥安对于这个道玄宗教导弟子的方式着实感到震惊:师尊那时候也是这样的? 澹藴摇摇头,那时候的她满心眼里全是复仇,对于道玄宗生存的环境和方式不太清楚,更不关心。 百花真人是我好友,她的脾气我了解,给门下弟子百花蜜,不过是想让他们危机时刻用来保命,并非用来残害同门。澹藴低头,在绥安耳边轻轻说话。 这让绥安想到了在绝地之时的缠绵,澹藴就是这样咬着她的耳垂诉说着喜欢。 思绪打瓢,绥安脸都红了,她不好意思侧头,微微远离这个让人心痒的人。 澹藴抿着唇,敞亮的眸子黯然,偏偏这时候蓝芜指挥着同门,向她杀了过来。 澹藴冷笑一声,狂暴的灵力凝聚数个小球体,绥安见状,下意识便用御火焚天决暖身。 球体弹射,冰封千里,寒冷的霜雪将此处染成了纯白,有几人由内而外被冰在原地。依靠灵力勉强维持生命。 绥安哆嗦了一下,瞧了一眼走道对面的大门,紧紧闭合着,蓝芜如此针对澹藴,无非就是怕澹藴拿走传承。 如今只是见到传承的影子,双方就打了起来,浑水摸鱼者,早就踏上了过道,他们反倒成了最大的赢家。 澹藴的实力确实强了很多,那些强悍的术法丢得到处都是,却唯独落在传承之地就消失无影。 许多人见此情景,毫不留恋踏上过道,在这里,他们不受寒冷的影响。 剑虚宗的人迟疑片刻,他们瞧了一眼紫牡,绥安总觉得这帮人是在犹豫先杀紫牡还是先进传承地。 第150章 道玄宗以多欺澹藴一人, 战了数回合,反倒是他们自己吃亏,累的累, 伤的伤, 别人老早就入了过道避免被波及。 绥安等人也是, 只是她进来后才发觉, 除了荧光石柱附近能看清四周,其余地方是一片漆黑混沌,她自然也不知外面是否还在动手打。 她靠近其中一根柱子, 上面雕刻的符文,是她所熟悉的妖纹, 还流转着淡淡的妖力,她伸手摸了一下,妖力顺着指尖被吸收, 她心里倍感疑惑,为何人族的传承之地会出现这种东西。 外面还在打的蓝芜有点着急,澹藴一人便把他们压着打,如此下去太过吃亏,他举手说:先住手, 传承要紧。说完,他率先跳入过道,他可不想给剑虚宗的人做嫁衣。 其余人见状, 跟着撤离, 剑虚宗的人见状, 环抱双手,似乎是在等着道玄宗想办法开大门。 澹藴来到绥安身边,目光定格在荧光柱上的妖纹, 绥安侧目,见澹藴完好无损,心中大概对其目前的实力也有了初步了解。 同阶,澹藴是无敌的。 澹藴缓了口气,疑惑道:安儿可知此处传承,又是从何听来的消息? 绥安摇头:师尊也不知吗?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里。 绥安沉默了,因为小说里也未曾出现过,不过小说里的故事也已经无法借鉴,因为此刻她还活着,许多事情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个地方,她总觉得不是接受传承那么简单。 我是听别人所言。紫牡来到二人身边,当时有修士来历练时谈起,我便记在了心里。 对对,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秋来风领着存活下来的几名御兽宗弟子走来,所以我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这里,没想到会如此凶险,随我来的同门都死了一大半,灵兽也损失惨重,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待在宗门里搂着美人喝花酒。 同门弟子拉了一下秋来风:师兄慎言。 我说得不对吗,此行就是亏大了。仙女姐姐没有他的份,宝贝也没有他的份,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待在家里享福。 都是听别人说的,那这些人的消息极有可能是被某人散播出来的,包括上界,那么这里,显然并不是传承,而是别的,至于散播这消息的目的是什么,绥安就不得而知了。 紫牡沉着眼:看来我不该来此。 秋来风疑惑:为何,你不想要传承? 紫牡没有理会他,继续道:我们还能原路返回吗? 不知道,不如试试。绥安拿出了锁链,递给澹藴另一头,师尊可要牵牢了,我去看看。 澹藴摇头:我去。 紫牡笑道:不如让秋来风去。 秋来风懵了懵:要我去哪里? 绥安本来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她把锁链递给他,道:这四周只有荧光石柱,你牵着这锁链,往黑幕里走走,看看是否可以原路返回。 秋来风下意识接住,他抬头看了一眼黑如墨的景色,仿佛一个无底洞,有去无回,又像是血盆大口,吓得他一哆嗦,可是仙女姐姐让他做的事,他自然要做好。 秋来风挺起胸膛,迈着小碎步,一步一停顿,像是在做着人生的大抉择,一旁的御兽宗弟子说:师兄,不如让灵兽去。 秋来风提起的气势瞬间萎缩,他果断点头:对,让灵兽去就好了。他果断唤出一只小猫,把锁链绑在它身上,推着小猫的屁/股,奈何小猫似乎不太配合,死活都要往回退。 去,快去啊!秋来风一气,他一世英名的形象全没了,拎起小猫就往黑幕里丢去,小猫儿一声叫唤,就再也没了声音。 众人等了一会,锁链没有动静。 绥安拉了一下,她愣住了,又拉了一下,接着就是双手拉,用尽力气都没有拉动:怎么回事? 澹藴也拉了一下锁链,依旧纹丝不动,再用力拉了一下,锁链忽然松开,轻轻松松拉动,垂下来的锁链瘫在地上,随着黑幕里的猫儿动作而摆动。 秋来风道:我感受不到灵兽的灵性,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绥安眯着眼,她在黑幕中看见了一双幽暗的红眸,接着就看见猫儿长大的脸以及露出的锋利獠牙,它的体型从两只手成长到了两人大小,它身上的锁链也不得不被撑大了几圈。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秋来风后退,哪里还是灵兽,比妖还妖。 原来如此,这四周的荧光石柱是用来吸收周围的妖力,避免来此的修士被妖力给吞噬了精气。还未待猫儿发力,澹藴便将其冰封在原地,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大家还是别离黑幕太近。 秋来风立马站在荧光石柱边上。 绥安看向还未被打开的大门,若有所思道:如此看来,我们必须进门了。 嗯。澹藴拉着绥安的手,莫怕,无论发生何事,都还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 绥安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秋来风抱着同门师弟:嗷,我也想有人保护,好害怕。 同门默默推开了他。 该死,什么破门,我看根本就打不开。蓝芜暴躁地踢了一脚大门,他暗自用上了灵力,这门却依旧纹丝不动。 绥安悄悄说:让他们急,让他们想办法,师尊已经出力够多了。 澹藴看着绥安那愤愤不平的小模样,便忍不住掐了一下她的小脸,软软弹弹,很舒适:傻,郧仙秘境还有四年多就会关闭,我们可不能在此处浪费太多时间。 说得也是。绥安揉了揉脸。 紫牡来回觑了二人,心中暗道二人的变化真的好大,第一次在内门大比见到的绥安,显得挺幼稚,或许是因为没有出过宗门的原因,虽幼稚却真诚,至于澹藴,那是肉眼可见的温柔,很难想象之前整天板着脸。 这个是什么?剑虚宗的人忽然指着大门上的一条裂痕,看着不太像裂痕? 蓝芜瞥了一眼,惊呼一声:这是脊鳞神剑的标志,奇怪了,人族留下的墓地,怎会和女娲扯上了关系? 绥安听言,同澹藴相视一眼。 二人迅速走向前一探究竟。 大门中央有个罗盘,罗盘上方有一道细微的、看似裂痕的标记,是和脊鳞剑一样弯曲的条纹。 罗盘中央有个孔,看其外形,许是用来插脊鳞剑的,绥安迟疑,难道开此门得需要脊鳞剑?若是如此,她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拿出神剑吗? 靠,脊鳞剑我们去哪里弄?蓝芜又重重踢了一脚大门,难道没有剑,我们就得在此等死吗? 让开。剑虚宗只是喊了一声,剑中寒芒就甩了出去,蓝芜只来得及低头,剑芒就劈在了大门上,却是完好无损。 恋耽美 ——(108) 蓝芜怒道:你什么意思,是想连我一起砍死吗? 对啊,真可惜。 蓝芜直了直他:你算了,君子不与小人为伍。 你骂我无耻?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两人剑拔弩张,随时又要动手,绥安在思考,要不要等二人打得两败俱伤再开启大门,只是这两人就这么瞪来瞪去,始终没有动手。 有我在,他们是不会轻易动手的。澹藴觑着眼说,把脊鳞剑给我。 绥安马上明白了澹藴的意思,在召出脊鳞剑的一瞬间,把剑放在澹藴手里,众人察觉到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扭头一看,澹藴手持脊鳞剑在他们欲裂的目光中来到大门前,将脊鳞剑送入小洞之中,轻轻旋转。 罗盘转动,大门缓缓打开。 紫牡将二人的动作全部都看在眼里,她轻轻笑了一下,没想到当时在剑冢,会被绥安拿了剑,不过她是半妖,脊鳞剑选择她为主也并不奇怪,当初紫牡没有拿剑,因为她知道自己征服不了神剑,便不浪费时间在剑上。 澹藴其实在拿住脊鳞剑的一瞬间,掌心有被震到,差点没有拿住,神剑认主,若非不是绥安在身旁,脊鳞剑她是拿不稳的。 澹师姐真是好运气,拥有两把神剑,真是羡煞我等。蓝芜盯着剑看了好一会。 剑虚宗的人只是看了一眼,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率先进入,蓝芜没有办法,他怕传承被抢,只好眼馋了一会,就跟着入了大门,澹藴这才把震得手麻的神剑还给了绥安。 剑一到绥安手中,就乖巧躺着,她收起剑:师尊可有伤到?她想责怪神剑,但又不知怎么做。 无妨,我们也进去看看。 传承地里面,四周有着壁画,这些画之前绥安也见过,与红岩山洞里的壁画一模一样,只不过这里记载得更清楚完整。 在红岩山里,壁画缺失了一部分,在这里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女娲创造了人族,其中一名男子尤为得宠,能够站在女娲身边,平视女娲,然而那人的修为不高,因为图片上将他的身形画得很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08 06:59:24~20210711 06:59: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酱酱 49瓶;Dream~璃茉 10瓶;介措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1章 画中的男子双目如魔鬼般赤红, 周身透着神邸的光芒,显得有点违和,既是魔又是仙, 女娲将巫术传承给了他, 他却用巫术操控人, 被女娲发现后训斥, 本要收回巫术,却未曾料到他已经蛊惑整个人族,最后反将她斩杀。 女娲在死前已经预料了什么, 所以才会封印大妖,既是保护无辜的人族, 也是在保护妖族,至于画的最后,男子因为杀了女娲, 也遭受了天劫惩罚,被雷劈过后消失无踪,谁也不知是否还活着。 自此,人族越来越壮大,气运也越来越强, 妖的气势一弱,就连渡劫都比人族要难上许多。 此人的眼睛全部画上了红色,应该不是红色的眼眸, 而是在告诉我们这人内心其实是阴暗的。绥安的目光全部被画所吸引, 不仅仅是因为对远古时期的事感兴趣, 她隐约觉得此事或许和她娘亲也有所牵连,周身却是光鲜亮丽,此人应该是正道修士。 剑虚宗的人听言, 冷笑一声:胡言乱语些什么,仅凭几张图就说此人是我正道修士,笑话。 紫牡道:道貌岸然说的就是你们正道修士,像图中忘恩负义之人,在你们人族修士当中比比皆是,此人,怎么就不能是你们正道修士? 这图自然能做假,说不定还是你们妖所画。蓝芜趁机说,妖就妖,非我族类,我看还是趁早杀了为妙。 剑虚宗的人冷笑:一个小妖而已,我们杀不杀无所谓,若你想杀,自己动手便是。他们可不傻,此妖明明是和澹藴一道的,若是动手,岂不是要和澹藴打。 绥安算是直观感受到了实力的碾压,只要你强,谁也不敢来欺负你,即便紫牡在他们面前能够死个百回,只要有澹藴在,他们就不敢动手。 蓝芜眯着眼,视线移到澹藴身边,她的视线全在她小弟子身上,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不禁让他想到几百年前在道玄宗的时候,澹藴从他面前经过,他有点激动地和她打招呼,可自己在她眼里就和空气没有什么两样,直接被忽略了,就和现在一样,高傲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蓝芜暗暗咬牙,澹藴修为都已经倒退了,还如此不把任何人当一回事,当真有失一宗之主的风范,他倒觉得澹藴在下界待久了,傲气不减,脾气却比以往还要烂。 绥安注意到蓝芜的目光,说:你在上界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看他对你怨气满满,就像深闺怨妇。 他人与我无关。 澹藴并未将蓝芜放在心里,不过此人怨妒冲天,屡次来试探她的底线,只能让她怀疑是天俞帝君默许的,虽说她不太清楚道玄宗的生存方式,但天俞帝君待她还是不错的,否则她又如何能身处世外,如今却默许别人来探她的底,想来之前对她的好,不过也是障眼法。 她心里替祁汐颜不值,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可转眼又想,若非如此,她又如何能有绥安的陪伴,此事也说不清是好是坏,不过可以肯定祁汐颜当时应该是很开心的。 绥安对澹藴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相反,或许正因为如此,她才越来越喜爱这样子的她,让全世界只有自己能入澹藴的眼,只想着自己,念着自己,谁也不要放手。 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有一个硕大的雕像,人身蛇尾,女子雕刻的面容栩栩如生,眼角下还有一滴荧光闪闪的泪珠,这座雕像俯瞰着众人,绥安瞧了一眼,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雕像是在看自己。 蓝芜皱眉:四周没有路了,难道这里就是传承之地?可他并没有看见传承,况且这里这么多人,根本接受不了传承。 这个雕像,许是照着女娲的样子雕刻,表情明明是悲伤的,却显得有些狰狞,雕塑的手上还捧着一样东西,被手遮住,看不清。 绥安收回视线,这里除了雕像有些诡异,雕塑底下的圆盘之地看着也挺奇怪,圆台周围是流水,没有路。 蓝芜这时忽然说: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看来看去,只有雕塑,难道传承就在那雕塑手心里? 有修士听言,纷纷朝雕塑飞去,蓝芜见状,勾唇一笑,暗嘲一声蠢货。绥安将这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暗讽一声好卑鄙。 就在修士们飞到了水流上空之时,他们的身形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定格,包括他们面色迫不及待的神情,还有那发亮的双目,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澹藴看了一眼水流,清澈见底,没有任何问题,四周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阵法,但人既然能定格,这附近必定有阵法。 师尊可看出了什么? 澹藴摇头,头一次,她尽对此隐蔽的阵法毫无头绪,她紧皱着眉,缓步来到流水边,顺着水流望去,流水挤入石头缝隙,四处奔波,直到消失不见。 师尊,这里还有画。绥安指着水流上空的画,整个画基本都是围绕着水流而画,有的画是人挤人的繁华,有的画是一片饥饿的凄凉,还有的画便是人间炼狱,有一堆骷髅,有剥剩下来的人皮和肉末等等,看着毫无章法,也很压抑,只是一眼,绥安就有点受不了移开了目光。 澹藴抬起头,撩了一下微乱的发丝,将清冷的面容露出,她的双眸一瞬不瞬注视着那些画。 认认真真的澹藴,透着越发疏离冷淡的气势,偶尔,澹藴抿一下唇,因为烦恼而变得可爱,绥安忍不住挽着她,她好喜欢冷冷清清的澹藴,真是恨不得全身挂在她身上。 澹藴瞧了她一眼,勾着唇。 蓝芜又笑道: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什么办法把他们拉回来。 剑虚宗的人讽刺一声:那还不简单,随便用绳子或者鞭子就能拉回来,你要是真着急,不如你试试。 蓝芜环抱双手,就是不动。 妈的,让我来试试。 其中一名修士站在流水边,他甩出鞭子,去勾住其中一人,鞭子缠绕着他的腰身,他使劲拉了一下,一动不动,他又蓄力拉,连手臂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鞭子甚至都收不回来。 正当他要松手的时候,忽然有股奇妙的力量,把他推入河流当中,他的身形同样定格在半空中,和其余人不一样的是,他身上的皮肤开始发烂发臭,冒出来的泡泡破裂,流出了浓水,那人也感觉不到痛,半声不呼。 溃烂越来越严重,那人还是无动于衷,头发大把地脱落,随着溪流的方向不知被冲到何处去。 在众人的眼里,他是硬生生被刮去了肉,被当作了垃圾丢向溪流,血色只是染了一小片水流,很快又消失不见,他们倒抽一口气。 他的修为好歹也是元婴后期,却这么活生生被摧毁了肉/体,只剩一副骨架被定格在半空之中,连一丝痛苦都没有。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蓝芜更是沉默了下来,如此诡异的阵法,他们从未见过。 绥安将澹藴拉远小溪边,她生怕澹藴也中了招,那自己定是无力回天:这应该就是真正的远古大阵,师尊还是小心为妙。 恩。澹藴也不敢大意。 绥安和澹藴本就不在意传承,若不是没有回头路,她们也不会浪费时间在这里,所以一群人当中,只有二人最为风轻云淡。 随着时间推移,众人也不知时间流逝了多少,来来回回在溪水外四处寻找破绽,却是什么也没有找到,他们一个个急得团团转。 澹藴一直都在盯着顶上的画。 紫牡靠近:此画是否有问题? 澹藴没有回答,她自然察觉了画中问题,只是她还没找到突破口。 蓝芜本就一直注视着澹藴,此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见顶端的壁画,他道:澹师姐是否已解开了此阵? 秋来风眼睛一亮:对啊,我记得焚天门门主曾经说过,澹宗主可是阵道天才,解开此阵定是不难。 秋来风刚说完,就受到了绥安一记瞪眼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说得太多了,姗姗闭上了嘴。 蓝芜笑道:传承接受者只有一人,还是说,澹师姐解开了阵法,所以不想告知我们? 秋来风听言,缩了下脑袋,就算平时不怎么动脑子的他也意识到,这蓝芜不是善类,且还是澹藴的敌人。 剑虚宗的人还算有礼貌拱手,说:若澹仙君真解开了此阵,还请告知一二。 澹藴还在思考着,但似乎因为被这一群人左一句右一句而打断了思路,显得有点烦躁。 绥安冷哼一声:我师尊可不像某人,拿人去当实验品,若是解了阵,自然会告知,现在,还请你们不要打扰我师尊破阵。 剑虚宗的人抱拳后退。 其余人将目光放在了蓝芜身上,他们自然知道绥安口中说的某人是谁,也对这人变得警惕万分,眼神还透着一股鄙夷之色。 第152章 蓝芜的面色冷硬, 他觑了一眼绥安,目光透着危险:小朋友,你说的那人暗指的我? 绥安淡淡回道:你说呢?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绥安能感觉到蓝芜身上的杀气, 那是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若你敢动一下, 定会被咬。 澹藴随手一道寒冰射向蓝芜,一切发生得太过突兀,蓝芜注意力本就在绥安身上, 面对突然来的袭击,他只勉强僵硬着身体, 侧了一下/身,寒冰仅是擦肩而过,令他破了皮, 却有一股钻心的刺骨寒冷从伤处蔓延开。 他捂着肩膀,面色铁青:澹师姐真是好样的,竟同小人一般玩起了偷袭! 澹藴连一个目光都未曾给他,道:多谢夸奖。 绥安噗呲一笑,没有想到澹藴也变皮了, 不过这样子的她,也好可爱,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尤其是被她护着的时候, 心里的愉悦感就怎么也掩藏不了, 面上就不自觉挂满了喜悦。 剑虚宗的人笑了一下,蓝芜听见了笑声,面上更是挂不住, 就连和他一起的同门,都笑了一下,似乎因为过于愤怒,他的脸红得发黑,恶狠狠回头瞪了一眼,笑声这才戛然而止。 可是心里的怒火却怎么也发泄不了,看着他们得意的样子,蓝芜心里更是不爽,他今日能一步步爬到化神修为,全靠自己的毅力,让别人对他俯首,如今被人如此嘲笑,他岂能咽下这口气。 他的目光来回扫视,见到秋来风和紫牡的时候,一步步走去,绥安见状,挡在紫牡身前,她的目光不屈,甚至有种傲视,这让他很不耐烦,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在他面前就如此嚣张,若传回道玄宗,他的脸面可就没了,但有澹藴在,如今他又不好动手。 如此憋屈下,他便将视线放在了秋来风身上,冷冷道:澹师姐破阵不知需要多少时间,我没有耐心等,不如借你的灵兽一用,探路。 秋来风瞪着他:凭什么! 他身后的弟子上前拉住他,道:少宗主保命要紧,就把灵兽给他吧!他们叹气,在众多修士当中,他们是最好拿捏的。 秋来风眼珠子一转,转身跪在绥安面前,丝毫不顾自己男子的形象抱着绥安大腿,哭喊道:仙女姐姐,你可得帮帮我,他们一群坏人都欺负我一个,我好可怜呜呜若是爹爹在就好了 御兽宗的弟子目瞪口呆。 绥安倍感无语,方才她不想帮忙,是因为这人实在是话太多,让他吃点亏,谁知道这人还挺能屈,如此不要脸跪在她面前。 仙女姐姐,你不能不管我啊! 你放手! 不放不放! 蓝芜不敢动她,绥安很清楚是因为澹藴,她挡在紫牡身前,也是凭借着这一点,但不代表她会保下不太熟的秋来风,她没有那么好心,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心善。 哭闹间,澹藴抬手一震,秋来风便滚飞了出去,幸好被一行的同门弟子给接着,一阵冲击,让一群人倒在地上。 哎呦喂! 秋来风稳住身形,蓝芜却一把掐着他的脖子,将人给提了起来,冷声道:看来你是宁可不要命也要保下灵兽了? 恋耽美 ——(109) 不不,我给灵兽。 秋来风很狼狈,一丝不苟的发丝都散乱开来,他把御兽袋交给了蓝芜后,整个人都蔫在了地上。 绥安移开目光,见蓝芜唤出灵兽后,凭借化神实力驱赶灵兽,分别从不同的方位渡过溪流,让人意外的是,这些灵兽完好无损到了圆台上,紫牡见状,以极快的速度穿越过了溪流,同样完好无损来到圆台上。 蓝芜暗骂一声:该死。 绥安皱眉:这溪流是用来阻拦修士的?那此处传承,就真不是巫族留下的,人族好不容易得来的巫术,又岂能舍得还给妖族。 紫牡来到女像前,伸手去拿女像手捧的物体,一阵妖风忽然袭来,直接将紫牡给震飞出去,又摔了回来,蓝芜起手一道灵力,将她束缚在了原地。 太快了,绥安都来不及反应,紫牡就到了对方手里,如此一来,她们就被动了许多。 蓝芜冷笑:该死的妖,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若想活,就告诉我女像手里捧着的东西是什么? 紫牡嗤笑:不知道,没看清。 是吗?蓝芜拿出一把匕首,指腹摸了摸刀锋,那我看你要眼睛也没什么用,不如挖了去! 他面色狠厉,说完就刺向紫牡双眼,绥安大喊一声:等一下,紫牡,你就告诉我们女像手里捧着的何物,就当是为了月衣。 紫牡浑身一抖,低着头,缓缓说:是一个红色的珠子,小拇指大小,光芒被女像的手挡住,所以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珠子。 蓝芜皱眉:红色的珠子? 一群人窃窃私语,但对红色的珠子均是毫无头绪,消息太少,无法判断,但紫牡无法靠近,说明珠子有灵,定是仙级之上的隗宝。 他们得了此判断,便开始蠢蠢欲动,但谁也不敢挑战溪流,就将目光都放在了澹藴身上,希望她能够破阵。 剑虚宗:若是珠子有灵,我们大家也不必打个你死我活,珠子选了谁,就归谁的如何? 好啊!蓝芜眯眼笑道。 剑虚宗冷哼:你答应得太快了,不如立下誓言契约如何,不管传承选了谁,我们都不能动手,直到离开陨仙秘境为止。 果然,一提到誓言契约,大家都不说话,剑虚宗的人哂笑:如此一来,对大家都有好处,郧仙秘境里不缺宝物,不必非要执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何必呢? 蓝芜道:你说的倒是轻松,就算是郧仙秘境,仙级隗宝那也是少有的,可遇而不可求。他说完,将目光放在澹藴身上,她可是有着脊鳞神剑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略感怪异,他记得澹藴的本命神剑是冰姬才对,即便拿了脊鳞剑,她也是无法炼化,等于空那一把宝剑却毫无用处,且神剑之间相互排斥,脊鳞剑更不可能自主选择澹藴为主。 除非,剑不是澹藴的。 蓝芜的视线移到绥安身上,他眯着眼,目光忽然迸发出寒光,他明白了,剑极有可能是属于澹藴的弟子。 若你不立下誓言契约,那我们剑虚宗的人可不允许你踏上圆台。他们的话说得很清楚,只有立下契约的人,才能去圆台试试自己是否能被选上。 好啊,我立下誓言契约。蓝芜点着额头,凝出一滴精血,我蓝芜在此立下誓言契约,在场的诸位无论是谁被此隗宝选上,只要不离开郧仙秘境,我都不会对其下手争抢。 其余人闻言,便纷纷立下了誓言契约,绥安和澹藴都对这里的宝物不是很感兴趣,便也立下了契约。 绥安说:现在你可以放了紫牡,她没有被选上,对你没有威胁。 蓝芜大大方方放了人。 绥安本以为还得费些口舌,此刻他如此爽快,倒叫她心中起了疑心,对方一定在打别的主意,蓝芜辛辛苦苦来此,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宝贝落入他人手里,除非有比仙级隗宝更有诱/惑力的神级隗宝。 她见他的目光一直不离自己,心中暗惊,莫不是对方已经猜到脊鳞剑不是澹藴的,若是如此,他若拼命来杀自己,不算违背誓言契约。 绥安想到这,便传音给了澹藴。 澹藴皱眉,暗自沉吟片刻,方才让绥安稍安勿躁,回了句:阵已解开,杀了此人便是。 绥安听言,觉得澹藴好霸气,满眼的星光,恨不得把人抱着以身相许。 澹藴淡淡开口:阵已解开。 剑虚宗的人眼前一亮,夸赞说:真不愧是澹仙君,我等佩服,还请您告知一二。 澹藴面色冷漠:可以,但我不可能白白浪费力气替你们解阵,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若是能办到,我便解阵。 蓝芜听言,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剑虚宗的人拱手询问:无论何事,力所能及之下,我等定会替澹仙君办到。 杀了蓝芜! 澹藴声音很轻,轻到只不过是在述说着一件简单的事,蓝芜面色阴冷:澹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澹藴什么话都没有说。 此地是传承之地,有着独立的阵法空间,即便是仙君大战个三百回合,这里也不会被毁灭,剑虚宗的人忽然笑了:杀蓝芜啊,乐意之至。 誓言契约也只对得了宝物的人有用,对于杀蓝芜,同样不受约束。 蓝芜后退半步:等等,你们难道不怕她撒谎吗?他额间流下了冷汗,气得浑身颤抖。 无所谓,反正我们很早就想杀你了!剑虚宗的人丝毫不手软,出手便是大招,那满空间的剑芒全部朝蓝芜砍去。 澹藴护着绥安去了角落,和她一同观看着眼前的战斗,还不忘教导她:安儿可要看仔细了,化神修士之间的搏命,难得一见。 可还别说,绥安看着看着便入了神,澹藴低头瞧了一眼,笑了笑。绥安本就离突破不远,此刻观摩化神之间的战斗,定会令她有所顿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10 12:04:30~20210712 12:04: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酱酱 49瓶;凉城 10瓶;咸鱼不想翻身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3章 绥安的金丹寸寸裂开, 化作一团元婴之灵,她很顺利的突破,还多亏澹藴在一旁护法, 她目露欣喜:师尊, 我突破用了多久时间? 嗯, 半月。 说完, 一声剧烈的响动炸起一阵剧烈的风,被澹藴挥袖,将此风吹离, 道玄宗的人和剑虚宗的一帮人打了半月都未曾分出胜负,四周也有些石壁被损毁, 但并不是很严重,偶尔有术法丢在溪流上,溅射出来的巨浪打湿了岸边, 又退回了溪流里。 蓝芜喘着气,他的气息比半月前弱了许多,身边的人死了一个,剩下的几人,战斗都不在状态中, 因为被百花蜜威胁着,他们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 剑虚宗的人笑道:尔等不如和我们共同联手,杀了蓝芜, 自然也不必担忧身上染的百花蜜。 他们面面相觑。 蓝芜取出了盒子和一个瓷瓶, 即使气息很乱, 他依旧露出了笑容:呵呵,不必挑拨离间,他们自然不敢, 没想到我被逼到这一步,真是该死呢! 剑虚宗的人退了半步:你这是 和你们打了那么久,总该能给你们抹上一点百花蜜了呢!蓝芜将瓷瓶打开,一道,竟淌出一道水流,冲洗着自身。 他身后的同门反应最快,挤到他身边洗到了点,将身上的百花蜜给洗去,剑虚宗一道光束形剑气迅速斩下,几人转身褪去,瓷瓶顿时破裂,炸出一朵水花。 蓝芜打开盒子,里头十几只蜜蜂飞出来,每只蜜蜂都有巴掌大小,直往剑虚宗的人身上扑去,他们各自用上本事,躲避蜜蜂。 有的人想用剑将蜜蜂砍成对半,但这些蜜蜂就像水流一样,剑总在它们身边划过,始终碰不到,也有人身边筑起一道防护土层,却被蜜蜂轻而易举刺破,反而成了瓮中鳖,还有人用上术法,却被轻飘飘避开,它们就是捉摸不定的风,打不到也摸不着。 不一会,就有人被蛰了一下,强壮的身躯直挺挺栽倒,白皙的面庞一下子成了黑色,剑虚宗的人瞳孔一缩,暗骂一声卑鄙。 百花真人养的蜂不惧术法,速度又快,攻击性又强,剧毒半息足以要人命,蜜蜂之间还懂得配合,遇上强敌,也够喝一壶的。 该死的!剑虚宗的人一下子就落在了下风,那十来只蜜蜂他们怎么打也打不到,哪怕是密集的术法,也不行。 蓝芜得意一笑,一阵寒冷的风吹来,他的笑容便僵在脸上,只来得及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就看见一道寒冷的紫芒袭来,那十几只蜜蜂明明不惧术法,却成了紫色冰雕,摔在了地上,而他自己的身躯,肉眼可见被冰冻,连术法都来不及用就彻底陷入了黑暗世界当中。 剩余的道玄宗弟子后退,远离了他,丝毫不想着去救,其余人也是惊叹,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冰系术法还有紫色的,且落在地面上的冰蜂四周,也凝结出了紫冰,这得是多冷才能造成如此景象。 师尊好厉害!绥安由衷夸赞。 澹藴勾唇:那也是多亏了安儿。 额呵呵绥安听出了其中意味,她不就是在说,多谢那日的双修,还用如此一副没脸没皮的表情,真是老不羞。 剑虚宗的人,一剑斩向紫色冰雕,铛一声,意外的是冰雕没有碎:好硬啊! 澹藴曲指一弹,所有的冰雕四分五裂,一个化神修士,轻易碎成了渣:既然蓝芜已死,接下来便由我来破阵。 剑虚宗的人瞪着眼,他们打了半个月,却只是被澹藴一击就杀了,他们恭恭敬敬,拱手:愿闻其详。 看见水流上方的画了吗?澹藴又指着半空中定格的修士,又指向水面的倒影,他们所定格的地方,恰好就在画格里。 热闹的场景上定格了几名修士,他们的身躯完好无损,而满是骷髅的画格半空,正好定格了被剥去皮肉、只剩一副骨架的修士。 原来如此,那我们该如何破阵? 澹藴:破阵还得从画中破。 这几格画,只有一格在溪水中的倒影是反的,远古之时有一种阵法,为阴阳,日夜和天地颠倒,但凡使用灵力的修士,不是疯就是爆体,只因阴阳阵颠倒了修士灵力运转,而此阵只有十之一二的威力。澹藴取出几个魂晶,将此图摆正,这个格子便成了一座桥。 说完,她手中的魂晶分别朝画格之中的几个方位掷去,溪水之中折射出来的倒影果然正了过来。 剑虚宗的人问:现在能过了? 澹藴点头:对。 即便得了肯定的答案,这帮人也不敢去尝试,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对澹藴不太熟,不信任也算正常。 绥安翻了白眼,来到澹藴身边:师尊,不如我们先过去。 澹藴拉着她,顺利越过了溪流,那些人见状,纷纷跟上,还不忘恭维澹藴一声,做好面子功夫后,方才忍不住飞向女像。 一阵烈风吹来,那些一个个尝试的修士,又一个个被震飞,有些人还差点掉入溪水当中,幸好有人拉了一把。 不一会,那帮修士都被淘汰了,剑虚宗的人叹着气,白忙活了一场。 紫牡说:就只剩你们两个人了。 澹藴抬头瞧了一眼女像:此处没有别的出口,看来是得所有人验过后,才会打开新的出路。 那我先去看看。绥安听了澹藴的话后,心知自己也没得选,即便不安,她还是得试试。 小心点。澹藴嘱咐一句。 绥安点头,她飞向女像,站在女像手腕上,并没有被震开,她小心翼翼又靠近了一点,这才看清女像手里捧着的珠子闪耀着红光,说是珠子也不是,因为是软的,硬要形容的话,倒更像是一滴血珠。 不知为何,绥安感觉这个血珠阴寒不已,她顿住身形,忽然想到一开始听见的引路者的话,说她是被选上的,或许这一句话,是真的。 若是如此,那她该不该接受? 可若是不接,出口就不会开。 绥安抿着唇,果断伸出手,当她触碰血珠的一瞬间,从指间里直接钻入,和她融为了一体,溪水里的水流干了,河道碎裂,露出了一个过道,可意外也在这时发生。 绥安感觉自己的血液里流淌着磅礴的妖力,原本在水牢里压制的妖力也随之被勾出,森冷的妖力震碎她手腕上的镯子,她的修为更是如楼层一般,拔高一截又一截。 转眼到了元婴后期。 接着是化神期。 底下的众人瞪着眼,澹藴面色一片青白,她来到绥安身边,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森冷的妖力让澹藴打了寒颤。 澹藴原本因为双修而压制的寒疾,隐约也有冒头之势,即使如此,她也没有放开手,她划破手指:安儿忍着点,我想办法封印你的妖力。 说是封印妖力,倒不如说是像澹藴一样压制,但妖力本就是绥安该有的,即便是压制了,那也是如水牢那般,只能是一时权宜之计。 澹藴用血在绥安的手腕上画着血符,如今的绥安眼角处的绿色妖纹,似乎长出来些许,看起来更加的妖艳。 妖,是大妖!不知是谁喊了句,快杀了她! 澹藴红着眼,怒道:安儿若有事,我就是成魔也要杀光天下人。 他们顿足。 澹藴冷硬的面庞上满满的杀气,身上的紫衣飘扬,显得极其张狂,即便不是魔,此刻也同魔无异。 我等也不是澹仙君的对手,不必徒添伤亡。剑虚宗不知谁叹了一声,然后带着人跳入洞口离去了。 其余人那更不是澹藴的对手,他们虽然担心大妖搞事,但还不至于逞能,枉送性命,没多久,大家是走的走,秋来风眼神复杂,之后也带着宗里的弟子离开了。 澹藴画好符,绥安身上的妖气淡了一点,因为妖力过于庞大,她已经昏迷过去,修为涨到了化神后期,方才停下。 从洞口里,传来了一阵雷鸣声,紫牡皱眉说:糟了,差点忘记同你讲件事,之前在北林森的时候,绥安的妖身就引来九九天劫,被天禅子用佛力给遮盖了天机,雷劫方才消散,此刻她到了化神期,定是将天劫给引了过来。 恋耽美 ——(110) 澹藴点点头:此处是上古阵法,另一处空间,只要安儿不离开这里,雷劫就降不下来,安儿既然已是化神修士,倒可以借助此处先行巩固修为,日后出去渡劫也不迟。 那需要我做什么吗? 安儿的妖力实在过于蛮狠,我需要一些温和的药材熬成药,来安定她的妖力。澹藴将清单一一报给她。 紫牡点头:行,我去找,那你自己小心点,那帮人离开了这里,也说不定会带人返回。 嗯。 紫牡一离开,这里就只剩澹藴和绥安,澹藴目光柔和,轻轻撩开绥安额前的发丝,那张妖艳的面庞一入眼,她的呼吸便滞留。 第154章 妖力暴涨后, 绥安就感觉自己的心情异常平静,平静到即使看见澹藴担忧的目光,心情也毫无起伏。 澹藴:安儿感觉如何? 绥安:还好。 澹藴觑眼, 一把拉着她的手腕, 问:那现在呢?是否感觉到了什么? 绥安疑惑, 她确实什么也没感觉到:师尊想问什么, 可以同我直说的,如此猜来猜去,我也猜不明白。 澹藴的面色不算太好, 似乎遇上了前所未有的麻烦,她无力松开了手, 勉强一笑:我是想问问你身体可有异常。 她从来没有感觉比现在更好了,全身充满了力量,不论是谁在她面前, 都只能是蝼蚁。 恩,很好。绥安感受到自身修为到了化神后期,她问,我如今的修为是那滴血珠带给我的吗? 是澹藴欲言又止,她长叹一声, 将绥安搂在怀里,你一旦离开此处,就会降下九九天劫, 在你实力巩固之前, 万万不可离开, 可知? 好。 澹藴变得比以前啰嗦了很多,总在绥安耳畔边絮絮叨叨,大部分绥安都没有听进去, 只是偶尔附和一声。 渐渐地,绥安察觉到了澹藴的不安,她窝在澹藴的怀里,轻轻抬起头,懒懒散散问:师尊在害怕什么? 害怕失去你。 何出此言? 澹藴不知该如何解释,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忧虑,言语似乎是在恳求一般:吻我,可好? 绥安不懂为什么对方会有这种近乎乞求的要求,她也没多问,便吻上了她的唇。 软软的,很舒服。 澹藴气息明显不稳,她变得有点疯狂,将绥安的唇给咬破,疼倒是不疼,反而异常爽快。 在这疯狂且激烈的拥吻中,绥安也意识到了自己,只不过是在配合着澹藴,这一场戏,从头到尾只有澹藴一人。 唇分,绥安伸手摸了摸澹藴红唇,淡淡说:血珠让我的妖力爆发,所以现在的我感受不到太多的情绪,就连我身体里的血液,好像也是冷的,对吗? 安儿宽心,我定会想到办法澹藴抿了抿唇,让你和以前一样。 师尊应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妖力就是妖本身。绥安伸出手,袖子落下,露出白皙的手腕,上面用血画着的血纹正闪耀着淡淡的红光,若非师尊用阵法压制了我部分妖力,指不定我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杀了你。 现在的绥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一个不经意的笑容,能够颠倒众生,眼角的绿纹,正吸引着澹藴目光。 你不会的。澹藴低头,埋入绥安颈间喃喃自语,安儿安儿 因为靠得太近,绥安总能嗅到澹藴身上的一股冷冷的香味,很独特,像是血山上的极乐花香,绥安会忍不住频频深吸一口。 这种味道让她上瘾,想要更多,绥安翻身,将澹藴压在了地上,她双眸的瞳孔,不知何时竖了起来:师尊,你身上好香。 澹藴看见她的双眼愣住了。 绥安低头:我想要你。 绥安的力气也比以前要强得多,她也不管澹藴同不同意,就直接单手牵制住她的双手,另一手解开了紫衣。 绥安的吻更像是迫不及待,想将那股异常的香气吸入体内,一遍遍在她身上留下了紫痕。 相融相嘁的一刹那,绥安只觉得全身都好像得到了满足,只是澹藴身上的香味,还让她觉得远远不够。 无论绥安怎么索取,澹藴都没有拒绝过,应该说,澹藴从来没有拒绝过她。 澹藴的配合,倒是让绥安有了闲情雅致,指尖不断挑逗着她,看着她红着脸就倍感有趣。 只是,澹藴的精神看着不太好,绥安歪着脑袋,随口问:师尊可还好? 无妨,继续。 应她所言,绥安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耳边全是缠绵的呼吸声,绥安干脆吻着她,将所有的缠绵声吞下。 绥安自己是畅快了,爽舒了,可却是累坏了澹藴,竟是睡着了,她疑惑:明明出力的是我才对。 绥安也没有过多纠结,她发现自己的实力巩固了很多,给澹藴穿戴好后便闭眼修炼了起来。 妖力的强大令她体内的神元也壮大了很多,她与旁人修炼不太一样,一开始是双金丹,即便破婴后,也是双婴,如今神元也是一对,只是木系神元上面的妖力连同火系神元都给压制住。 绥安并未在意,她沉溺在妖力的强大快/感之中,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她睁开眼,视线瞥向通道口,过了一会,紫牡方才从这里钻了出来。 紫牡见到熟睡的澹藴之时愣了一下,道:你怎么能吸食她这么多精气?若非你是炉鼎身,能反馈一些灵气,此刻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绥安明白了,难怪刚刚澹藴身上有如此的香冷,应该是自己嗅到了精气,那蚀骨的滋味叫她难以忘怀。 她低头瞧了一眼澹藴,见她面色发白,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心疼,她缓缓抬起手来,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来妖力过于庞大也令她失了七情,独剩六欲。 现在她的确感受不到情,可她从来就不想伤害澹藴,如今自己却吸食她的精气,还对此难以忘怀,那日后若是自己忍不住,岂不是真要亲手送她入了黄泉。 绥安攥拳,冷静的目光异常妖艳:紫牡,你是如何控制妖力的? 谈不上控制,我本就是妖,只是习惯了,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而已。 那你是如何爱上月衣的? 紫牡身形迟缓,她将带来的草药放在地上,缓缓说道:一开始,我并未爱上她,只是出于报复的心理,后来,我也不知是否是爱,只是回过神的时候,每次都会被她气到头疼,却又不忍苛责,说来也是奇怪,即使是和我那已死的夫君在一起甜蜜的几年,都比不上被她气上一天来的心情好。 如此说来,你心里还有你的前夫? 想多了,他在我心里什么也不是。紫牡站起身,我出去再带点回来,你尽量克制自己,莫要去吸食澹宗主的精气了,她受不了的。 绥安点头:不会了。 紫牡在走前,忽然又说:对了,关于那滴血珠,始终是外来物,你最好还是小心点,莫要被什么远古大能的手段给夺舍了。 多谢忠告。 紫牡的话倒是提醒了绥安,那滴血珠始终不是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她又立刻入定,寻找身体里是否有什么异常,尤其是识海。 如今她的识海非常辽阔,就连她自己的神识也能看得极远,见到了外界的天空上的雷劫正一直闷响着等待她。 奇怪,就算和血珠融合,也该留下蛛丝马迹才对。毕竟那滴血可不是她的,绥安仔仔细细搜查着。 她并未找到怪异之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澹藴醒转。 绥安给她查看身体的时候,又嗅到了那股香味,她的心里一阵难受得发痒,忍着渴望,咽下口水,道:师尊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澹藴就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虚,像是熬了三日夜,头脑昏昏沉沉,道:没有,安儿莫忧。 有些时候,师尊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沉默。绥安扶起她来,抱歉,我没有意识到你身上香气会是精气。 澹藴站起身,将地上摆放好的药材丢入坑里,两道水与火的术法一打,坑里便冒着热腾腾的蒸汽:我没事,此药浴能够安定你的妖力,巩固你的修为。 绥安自然是知道,那些药材都是上好的,也就只有陨仙秘境里能找得如此齐全,她未曾宽衣,直接跳入浴池,扭头嬉笑一声:师尊想同我一起吗? 以往这个时候,绥安一定会害羞的,可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不知羞是何物,很自然就邀请了澹藴。 澹藴摇头,在池水边盘坐。 绥安游到她身边,双手依靠在澹藴膝盖上,水珠将紫衣裙摆给弄得又湿又邹,澹藴只是一个目光,就将绥安身体的曲线清晰映入脑海里,她移开了目光,道:莫要胡闹,快些修炼,给你的时间不多。 绥安撇嘴,觉得这人好没意思,便转身开始修炼,澹藴暗自松口气,她摸了一下自己狂跳的心,如今的绥安是越来越有魅力了。 只是一想到那莫名其妙的血珠,澹藴心里就会担忧,眉也就不自己皱在了一起。 绥安的身上,隐约透着一股不属于她自己的气息,这股气息令人心悸又苍凉,这也是澹藴心忧的源头。 绥安皱眉,似乎是陷入了梦境当中,眼珠子不安的转动,澹藴叫了两声,她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而此刻,她在梦里。 看见一名长相和她很像的男子,正领着一群修士追杀女娲,女娲的目光中,有失望和愤怒。 男子说:抱歉,我只是不想屈居在你之下,虽是你创造了我们,但你也靠着我们提供的精气修炼,咱们算是互惠互利,如今,我们只是不需要你了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12 08:55:15~20210715 08:55: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小瑾的姬达不响了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炀姬 3个;夺宝小慕、冷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瑾的姬达不响了 13瓶;48377073 10瓶;一糖er、无味 6瓶;咋地呢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5章 梦醒后, 绥安将梦中男子描绘出来。 澹藴听着她的描述,总觉得很熟悉,便将这人给画了出来, 并指着画问:安儿说的梦中男子, 是否是此人? 男子面容和绥安有七分相似, 眼神稍媚, 脸部线条分明,是位帅气俊逸的美男子,绥安点着头说:对, 就是他,和我梦里的男子一模一样。 澹藴听言, 神色凝重:那事情就有些复杂了,此人便是我师尊天俞,可你的梦, 明显是远古时期的女娲留下的意念。 绥安看着四周墙壁上的壁画,道:所以在女娲死后,那消失的男子其实是天俞! 对,若是如此,那此人应当是有受过伤, 一时半会好不了,藏匿如此之久,无非是修养身体。澹藴高挑的身姿倚靠着墙, 面色发白, 墨色的发丝上出现了寒霜, 声音柔柔弱弱,如今升界柱的幼形也出现了,我若不能修复冰姬, 恐难护着你。 绥安扶着她,火灵力渡了过去,一靠近,她便又嗅到了那冰花香,忍着蠢蠢欲动的心,说:不需要,我现在的实力可不弱你,谁护着谁还不一定。 澹藴抿着唇。 绥安见状,说:怎的,还不准我护着你?说完,她便忍不住将澹藴抵在墙边,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妖力爆发后,绥安就总忍不住想和澹藴亲近,那肌肤相贴的感觉,叫她舒适得上瘾,至于羞耻之心,似乎也随之消失。 妖本淫,绥安是知道的。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变得如此难以克制,她知道自己是在迷恋对方的精气,可就算是知道,绥安也控制不了自己,她只能不断同自己妥协,说对方是自己的妻子,如此做都是人之常情。 安儿想护着我,我自然是开心的。澹藴见绥安竖起了瞳仁,她无奈一叹,伸手勾住了她后颈,只是现在的我们,还远远不是天俞对手。 嗯,我知道的。 绥安一遍遍轻吻着她,从脸颊、耳根到唇,噙住后便是猛烈的攻势,澹藴的唇很薄,吻的时候总有一口吞下对方的错觉,唇舌又软又甜。 绥安清楚记得,自己不能再有吸食澹藴精/气的行为,所以吻了一会就分开,她的指尖压着澹藴的唇,笑道:师尊隐疾又复发了呢! 澹藴嗓音嘶哑:嗯! 那双修吧! 一句话便是干柴烈火,澹藴掌控着绥安的身体,似乎想把上次被压制的份额给补回来,绥安一直克制着,让自己忘记,不要去在意那股香味。 或许是有妖力的支撑,二人的实力又相当,此次双修带来的好处无疑是巨大的,只是全程,绥安的表情都很淡,像是在完成某件任务而不得已为之。 澹藴自然是感觉到了,绥安被妖力影响着,那此次欢愉对她来说也仅是发泄一场的欲/望而已。 绥安衣衫不整枕在澹藴腿上,伸手摸了摸她有些失落的眼帘,道:师尊很在意我的心情吗? 不在意。澹藴垂着眼帘,方便绥安触碰,安儿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 若是我一直如此绥安的指尖下移,来到她唇边,只是将师尊当作了可以解决我欲/望的工具,也无妨吗? 只能是我一人,就无妨。 某些时候,澹藴还真是傻得可爱,绥安收回了手,笑道:可我不行,我想找回喜欢师尊的那份悸动,我喜欢面红耳赤的和师尊讲话。 澹藴笑了:嗯,会找回来的。 【滴,系统启动中】 绥安忽然听见熟悉的傀儡声,本该是欣喜异常的,此刻却也只是平静合上了眼,故作熟睡的样子。 恋耽美 ——(111) 【滴,系统启动完毕,任务结算中恭喜宿主完成了魂珠任务,技能书和气运点已发放,小世界开启成功。】 绥安倒是对这个小世界还挺感兴趣,她内视了一圈,这个小世界不算太大,有上万里,整个世界都是氤氲的灵气,溪水清澈,树木花草茂盛,除了自己上次获得的赤灵果树,其他都是普通的植物。 若是绥安得了什么灵植,倒是能种在小世界里,这里的灵气可是比斩魔宗都要浓厚。 【系统检测到宿主的身体变化被妖力所侵蚀,已经逐渐影响到宿主心智,系统建议宿主将妖力转移到小世界里,不仅可以解决目前的问题,而且妖力还能让小世界生长更完整。】 绥安刚在考虑如何化解妖力,没想到系统这时候及时送来了办法,她睁开眼,目光透着笑意。 澹藴疑惑:何事如此开心? 绥安事先询问了系统,能不能把它的存在告知澹藴,系统给出否定的答案,因为角色本身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但是绥安可以带澹藴进入小世界里。 我带师尊去一个好地方。 说完,绥安拉着澹藴手腕。 一眨眼,二人便出现在了小世界里,澹藴略震惊,她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她来到溪水边,指尖碰了一下水流,清清凉凉。 这是安儿的小世界? 嗯,我可以把妖力存放在这个小世界里,这样我便能恢复常态。绥安抬起手来,妖力顺着手心飘散在四周,眼角上的妖纹也随着变淡了许多。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澹藴的神情也因此放松了很多,她道:安儿的气运极好,只是这个小世界,并非安儿独自催生出来的,对吗? 绥安的每一次小变化,澹藴自然都看在眼里,以前就觉得绥安成长得太快,很多事有些匪夷所思,但因澹藴心里爱护她,就没有多问。 修士自行催生小世界谈何容易,就连澹藴自己都未能成功,绥安如此不声不响就有了一个小世界,她心里有疑惑也实属正常。 绥安点头。 澹藴颇为无奈:如此也好。 师尊就不想问我小世界的来历?其实,绥安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澹藴沉默片刻,她的目光洞穿了绥安,道:我若问,安儿会如实说吗? 会。绥安无视系统警告,笑道,之前还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没想到被师尊给看穿了,其实 安儿!澹藴打断了她,将人给搂在怀里,力度有点大,大到能够将人融进自家的身体,不必说,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只要你安好就比什么都强。 系统如果有人形,此刻的它一定会松口气,绥安要真把书中世界告诉女主,会不会被创造者列为bug另说,解释起来就是一个麻烦。 试问,你的悲惨一生是别人给你的设定,会是什么感觉,还非要配对一个自己恶心的男子为丈夫,想撕了这个世界的心都有了。 【系统提醒宿主,之前女主想要寻找的冰姬残身,系统推断这个空间只能是垃圾世界。】 垃圾世界? 【解释:垃圾世界就是镜像世界里死去、或现实世界创造出来又丢弃的东西,都将投入垃圾世界。】 【小说里的女主到死都没能找回冰姬,那只能是在垃圾世界里,如果宿主想要过去,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死亡,宿主之前可是见过垃圾世界的。】 绥安想起那个扭曲的世界,各种漂浮的物体,浑浊不堪,原来那个地方是垃圾场,处理死亡或者不要的东西,称为垃圾确实再适合不过。 只是过去的条件是死亡。 绥安低着头,冰姬或许是拿不回来了。 安儿这是怎么了? 绥安抬起头来,迟疑说:师尊可有想过,若是冰姬拿不回来,该如何? 澹藴微怔,道:倒是未想过。 师尊,冰姬极有可能在一个只有死人才能去的空间里,大概是拿不回来了。 澹藴听言,没有询问绥安的消息来源,反而一下子白了脸,道:其实我也猜到是拿不回冰姬残身了。 绥安拉着澹藴的手,道:无妨,以前都是师尊护着我,日后便换我来护着师尊,生与死,都不分离。 澹藴笑了笑,语气有着洒脱:好,不分离,无论生死。 她其实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炼化魔珠,魔珠本就是炼器极佳的材料,又长时间与澹藴生存,若是用魔珠来修复冰姬,许不会遭到排斥,这也是澹藴唯一的机会,只怕是魔珠不愿被炼化成剑,鱼死网破。 安儿,此处是你炼制本命剑的最佳场所,你送我出去,我在外头为你护法。 好。 绥安送走澹藴后,便着手炼化脊鳞剑。 神剑有灵,认主不代表同意被炼化、和原主命运共存,所以炼化起来也很难,不过有魂珠在,神剑就会变得温和许多。 绥安炼制神剑还算顺利,半月的时间炼成本命剑,这得益于她此刻的修为和魂珠,那么接下来的渡劫也会变得顺利很多。 绥安的身体本就很强,如今又被神剑强化了一遍,此刻她单单是赤手空拳,都能和玄器对拼。 第156章 三年后, 绥安巩固了修为。 面对天劫她是面不改色。 飓风下只有绥安瘦弱的身躯和澹藴担忧的目光,天劫在咆哮着,怒斥绥安让它苦等了多年, 今日定要让她灰飞烟灭。 天劫就像一根线一样缠绕在绥安身上, 将人拖拽到了高空, 目光所及下皆为荒凉的血土, 天劫将此地给搅了个天翻地覆,早已失去了原貌,一声声雷音恨不得传到所有人都听见。 哪怕离此地有数千里, 人们都是听得清清楚楚,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将天劫的尊容印在了心里。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了天劫。 也不知是谁在渡劫。 不管是谁,定是活不下来。 绥安额间全是汗水,天劫她扛了第一道, 后面都是靠神剑吸收了大部分威力,她才能勉强扛下,每一道雷劫威力都是越来越强,绥安感觉自己的浑身酥/麻,手臂使不上劲, 再一道雷劫落下,她果断服用丹药,接受雷劫带来的洗礼。 澹藴忧心忡忡。 她不是对绥安没有信心, 而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如今修复冰姬看来是遥遥无期, 现如今她只能炼化魔珠。 澹珠!她喊了一声,开放识海。 魔珠一出现,便是一声抱怨:该死该死, 你一关就是关我这么多年,这不公平,我后悔了,如果你不改一下我们的契约,那我就是拼死也要和你同归于尽。她可不想再待在识海里了,这简直就是坐牢。 我有一个共存的办法,你要不要听一下。澹藴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像是真的有办法。 好,你说。 冰姬是我的本命剑,你又是我生出的魂,若我将你炼化,你也能有个身体。 哈哈哈,放屁,你当我傻吗,冰姬是你的本命剑,我若被炼化,岂不是要一辈子供你驱使,那我和安安岂不是要分开,你想得美哦!魔珠嗤笑得很明显,你想修复冰姬,不必打我主意,我不会同意的。 澹藴看着绥安度过一道又一道雷劫,心中油然而生自豪,就连她说起话来,都要轻快许多:若是你同意,我们之间的契约便由你来定。 当真? 自然,不过替代我的话你便不用说了,冰姬毕竟是我的本命剑,有些事情即便有了契约也无法实行。 这一点,魔珠很清楚,比如反噬澹藴,是绝不可能的,作为本命剑,是与其主人共存的,命运连接在一起,可若让她一直关在澹藴的识海里,魔珠也不愿意。 让我成为你的本命剑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不随便限制我的自由,也不能把我关在识海里。 可以。 成交。魔珠说,只不过就算我肯配合你,也不代表你能成功,若是失败,就意味着你我都将消亡。 即便如此,我也要一试。 澹藴封闭了识海,天劫随着她的叹息而落下帷幕,绥安一身伤痕落在她身边,盈盈一笑,似乎所有的阻碍都是天边的浮云,渡完天劫的绥安,实力已经在澹藴之上,即使妖力淡化,绥安身上依旧有令人心悸的妖气,此妖气更类似于修士的威压,会让人生畏。 安儿,我已和魔珠谈妥,欲将其炼化,修复冰姬。澹藴自己其实也很怕,万一失败,便是天人永隔,她本不打算告知,免得对方担忧,可转眼又想,实在是过于自私。 【炼化魔珠还是有一定的风险,如果女主失败了,很可能意味着这个世界进化失败,bug无阻碍横行,创造者为了镜像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平衡,一定会灭掉这个世界的。】 也好。若是失败,那绥安将和澹藴共赴黄泉,好在绥安没有将这个世界的真实情况告诉澹藴,澹藴也不必因此背负一整个世界的生命,我信师尊,所以师尊也要信我,不必顾虑太多,我不怕的。 嗯! 许是绥安的言语给澹藴定了心,她的神情也放松了很多,说:道玄宗其弟子有数万之多,我本还在想如何去上界建立自己的势力与之对抗,如今安儿有了个小世界,那就方便了很多。 师尊想把斩魔宗的人都悄悄带去上界?绥安笑道,那我得给小世界里好好建些房屋才行。 不必,到时让他们自己动手。 你们两个人还是多考虑一下回去后该如何同斩魔宗交代吧!紫牡按照澹藴的吩咐,去将斩魔宗的弟子集合了过来,此时她身后,媛暖暖等人都在。 绥安大妖的气势很强,想不注意都难,斩魔宗大部分弟子是不敢和她对视的,媛暖暖直接开口说:我的乖乖,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化神巅峰。绥安笑吟吟,媛暖暖,看来你这辈子都打不过我了。 媛暖暖鼓着脸颊:不一定,我还能追上/你的。她在短短几年间,修炼到了元婴期,也是天才。 叶婷皱眉,来回审视着澹藴和绥安,二人除了气势大变,性格什么的如常,她不像媛暖暖对绥安的感情深厚,会稍有纠结,如今看来,外人传言不太符实。 妙木依旧是沉默寡言,其余弟子那就更不可能对此有评价,一时之间,宗主是妖女,绥安是大妖会给人无所谓的错觉。 紫牡:你们还真不紧张,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斩魔宗主修炼魔功,其弟子更是远古大妖转世,很可能等你们一回宗,会面对各方势力压迫。 绥安笑笑:怕甚,斩魔宗现在有四位化神期高手,天机宗不傻,不会做出头鸟,禅道寺大概率也是我们这一边的,焚天门无主,又是靠着炉鼎修炼,门内本就不安定,恐怕无暇管我们,唯一一个御兽宗嗯,可能更愿意当个中立派,剩下的小虾米也不成大器。 紫牡听得一愣一愣:可万一呢? 没有万一,在下界我和师尊的实力远在同阶之上,能够到了化神期修士,一个比一个珍惜自己的命,哪里会来找我们拼命绥安语顿,不过他们若是联合起来,我和师尊的确没有胜算。 澹藴:那也得十几位化神修士才能制服我,在上界,化神期修士随处可见,可在下界,化神期那是顶尖的存在,不常见。 紫牡:你们斩魔宗的太上长老不是最恨魔道修士吗,澹宗主的事情一旦传入她的耳朵里,恐怕她会第一个找你拼命。 听到这里,澹藴其实也很心烦,她本就不是魔道修士,也不知道柳素能不能听进去她的解释:再说吧,人都到齐了吗? 叶婷:到齐了。 那就结束此行,回宗。 是! ****** 道玄宗的弟子也结束了郧仙秘境之行,这一趟他们除了修为有所提升外,可谓是血本无归。 他们将郧仙秘境的事一一汇报给天俞帝君,跪在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面前,不敢抬头,因为平视的目光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冒犯,天俞帝君从不允许有人和他平视。 在这个本就森冷的大殿里,面无表情的天俞帝君就和阎罗一样,让人敬畏得害怕,直到他们提起绥安和澹藴之时,他的表情才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帝君,就是澹仙君杀了蓝芜。 对啊,而且澹仙君的冰系功法也变得好怪异,竟然使出了紫冰 澹仙君本就是魔道妖女,会用紫冰也不足为奇。一声声质问,试图发泄自己亏损的那份不如意。 天俞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底下的几人丝毫未曾察觉,依旧在共同讨伐澹藴。 天俞冷声道:未曾想到我自己的弟子堕入了魔道,真叫我痛心,为了修真界安定,即便她是我最疼爱的弟子,我也不得不大义灭亲。 几人缓缓抬起头。 天俞掷出几枚仙灵石和魂晶给他们:如今升界柱尚未完善,尔等就趁郧仙秘境未彻底关闭,再回一趟,去下界击杀澹藴。 这距离陨仙秘境关闭不到两个月,若是去了,只要升界柱未完善,他们就回不了上界。 为了修真界安定,尔等义不容辞。天俞又道,我知尔等修为不及澹藴,自会多派些人一同前往,到了下界后,你们去联系一人,此人是淮家独子淮阳。 是,谨遵帝君法旨。 去下界的人选,修为不能越过化神,修为高者去,恐要被天道抹杀。 他们离开后,天俞面上的神/韵化作恶魔的扭曲:为何会如此,为何紫魔气没有吞噬澹藴气运之女当真如此逆天? 当初他冒着危险去魔界拿到魔珠,就是想让魔珠吞噬澹藴:失算了,未曾想到我亲手培养了一个能对付我的怪物。 恋耽美 ——(112) 那紫冰配合祁汐颜教澹藴的阵法,就能把他封印,一生一世都别想出来,即使待绥安练成了阴阳灵心决,他也不是澹藴的对手。 本来还想用绥安练成的木灵之心修炼,如今看来,得在澹藴未成长之时先除掉她。 天俞以往运筹帷幄的神情变得坎坷不安:真是该死,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除掉澹藴。 第157章 澹藴和绥安的事基本是传得人尽皆知, 但却无人敢来斩魔宗叫嚣斩杀妖女,毕竟斩魔宗现如今可有四位化神期高手。 不过,据传言澹藴带领一行人刚回宗门之时, 太上长老便提剑与其厮杀了起来, 澹藴的实力在化神期无敌手, 太上长老惜败后被澹藴囚禁。 此时, 太上长老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和澹藴饮茶,她眯着眼眸,神色波澜不惊, 二人确实是交过手,但囚禁却是假。 一开始, 太上长老完全听不进澹藴的解释,但在落败后,她也只能听凭处置, 如今听澹藴的一席话,是越听越心惊。 升界柱的出现,也就意味着这段时间会有大事发生,太上长老可还记得前几年的异象? 太上长老放下手中的茶杯:自然是记得,现如今看来, 是和你还有绥安脱不了关系。 对,所以我卸下宗主一职刻不容缓,免得牵连斩魔宗。 那你打算何时宣布? 就在明日。 太上长老点头:急是急了点, 我会派人将此事散播出去, 不过, 你带回来的妖又该如何处置? 对外宣称她是月衣的灵兽即可。 好。 月衣和紫牡举行过小型的婚礼,知道的人并不多,澹藴也按照承诺, 备足了聘礼,婚后,紫牡也是陪在月衣身边。 自从月夕死后,月衣就比以往沉稳了很多,最明显的就是,看人脸色说话。 至于绥安,这几天一直都有找啵啵玩耍,完全忘记了澹藴这个道侣,啵啵现如今已经成了兽园的看管者,只要有啵啵在,这些灵兽就会非常听话,倒是省了杂役弟子去喂养。 啵啵,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绥安一手提着炸鸡,一手提着丹药,她一踏入兽园,啵啵就飞奔而来。 一群灵兽也是紧跟着啵啵身后,牠就是百兽之王,在一群灵兽的拥戴下来到绥安身边。 啵啵好朋友! 啵啵一如既往的傻,也记不住事,唯独记得绥安给牠的交代,在绥安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牠一直很乖,没有伤过人。 你先把这个丹药服下。绥安给啵啵的丹药自然是助牠生长皮肉。 啵啵乖乖吃下,牠舔了舔唇,抓起炸鸡就吃了起来,连牠自己都未曾发觉,以前那纸糊的四肢已经趋于正常,虽不如以前的灵活,至少外表看起来不那么恐怖了。 安儿! 绥安回头一看,澹藴已经到了她面前,还未待她做何,啵啵就一脸警惕地朝她大吼大叫。 坏人,坏人!啵啵挡在绥安面前,指着澹藴鼻子,就是这个坏人打我! 绥安一愣:你打啵啵了? 它第一次来兽园,妖性未褪,我若不给点牠教训,门下弟子难以心安,今日牠又岂能留在这里作威作福?澹藴抿嘴,倒是会先恶人告状。 绥安能够明显感觉到澹藴言语里的委屈,她拍了拍啵啵后背,拉起澹藴的手,说:啵啵,这是我妻子,不是坏人。 澹藴耳垂兀的出现红晕。 绥安言语平平淡淡,就像是在给自己的朋友介绍自己的对象,即使澹藴心里有气,此刻也消失无踪。 啵啵挠了挠头:妻子是什么? 就是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啵啵眼前一亮,忽然抱着绥安,吼道:那啵啵也要当好朋友的妻子。 绥安:尴尬了。 澹藴拉开了啵啵,也不知道手里什么时候拿了条鞭子,一下就恶狠狠朝啵啵屁/股上抽。 坏人 澹藴冷笑: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又一鞭子甩下,啵啵屁/股吃疼,牠转身就逃,还不忘大喊一声:啵啵就是要当好朋友的妻子。 找死。 绥安赶忙拉着澹藴:师尊莫要恼怒,啵啵心智其实只有几岁的孩童,不必同牠计较这些。 我知道澹藴收起鞭子,她注视着绥安的目光里似乎铺满了星辰,可我就是听不得这些话。 听不得别人要当绥安的妻子,这个位置,只能属于澹藴,任性也好,吃醋也罢,即便啵啵的心智只是孩童,她也不许。 回头我和啵啵解释,我的妻子自然是师尊一人。绥安笑着搂住澹藴,言语透着一丝俏皮。 澹藴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容易哄,就像现在这样,一句话便令她展颜,那路边的花儿都没有她一个笑容来得艳。 开心的时间总是短暂。 澹藴叹了一声气,低头轻轻靠着绥安,道:待我退了宗主之位,就会闭关炼化魔珠,安儿,我有点怕怕失败了就再也见不到绥安。 人有了牵挂,就会有恐惧,会变懦弱,同样也会变得无敌,绥安要给澹藴的,只能是无畏,让她变得无所畏惧。 绥安伸手,捧着她的脸颊,二人相互抵着额,让彼此的气息缠绵,她红着脸,语气轻得只有二人能够听见:那就珍惜眼前。 嗯。 绥安有点紧张,上一次如此主动还是多亏了自己的妖力,她只感觉到自己的欲/望,却不知礼义廉耻,想什么自然是做什么。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好比人生的头等大事,马虎不得,绥安的眼神专注而认真,只是澹藴的相貌冷又仙,那份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瞬间蔫了,总觉得不知从哪下口。 细想起来,她和澹藴从告白到在一起,顺利得不像话,前世的坎坷,其实都是她自己笨,没有看透而导致的,今世虽然有些波折,可当她成长后才看明白,或许她对澹藴的喜欢很早就埋在心里了。 长这么大,她的生气、不理解、醋意、失望、失落、欢喜等等都因澹藴而起,脑海里千回百转,曾经的种种让她迫不及待吻上澹藴。 以前亲吻的时候总是迷迷糊糊。 现在却是清晰异常。 她的心在噗噗跳,比敲响的擂鼓都要来得剧烈,这种窒息让她迷恋,让她想要掠夺更多,不止于蜻蜓点水,而是勾着唇舌,随着心跳一同起舞。 不管二人有多恐惧,此刻都变得微不足道。 咳咳,你们二人倒是注意一下形象。紫牡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不合时宜打断了二人。 绥安面皮薄,干脆将脸埋在澹藴颈间,澹藴拍了拍她后脑安抚,面不改色问:你来此作甚? 其实紫牡叹气,其实我想悄悄潜入禁地,但我不想月衣为难。 澹藴,道:早在你同意嫁过来的时候,我便猜到你的目的,你也不必为难,若想去禁地,待明日事了后我和安儿陪你一道去。 紫牡眨了下眼:当真? 澹藴点头,道:远古大妖的封印在禁地,那里和女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安儿身上有着脊鳞神剑和女娲血,即便你不去,我也是要去一趟的。 紫牡听言,她松了口气,笑道:那最好不过,我先走了,你们二人继续。心结一了,她连飞空的速度都轻快了很多。 绥安起身,尴尬咳了咳:那个师尊,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今日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处理呢! 澹藴勾着绥安,笑容透着一丝坏:我都要卸任了,那些事就留给叶婷,往后,我只想同你待在一起。 咳咳嗯嗯 江湖有传闻,据说上界的使者来了下界,特来斩妖除魔,不用说都知道,斩的是绥安、除的是澹藴,偏偏今日,斩魔宗还举行了卸任大典,下一任接班人是叶婷,由媛暖暖辅佐、为副宗主。 许多人都在斩魔宗山脚下观望,有人说,这只是澹藴在转移大家的视线,谁会轻而易举就放下权利,况且魔修狡猾,指不定她背后又在打别的主意,毕竟魔气泄露,大家都有点惶惶不安。 山脚下有小客栈,修士都在此处喝茶聊天,说的最多的就是今日斩魔宗一事,早在之前,就有散修试图联合众人之力讨伐斩魔宗,至于这人是真的为盛天大陆的安宁还是为了牟利都不重要,因为没有人回应,绝大多数修士都是沉默的。 你们可知道,自从上界来了一帮人去了淮家后,就连天机宗都不得不屈居淮家之下。 自然是听说了,毕竟一帮化神期大能,即便是天机宗都得跪下来。 现在以淮家为首立起了除魔卫道的大旗,有多少修士参与我不知道,我只听我表哥说,天机宗宗主不愿参与,上界的使者当着天机宗宗主的面,羞辱了他的女儿,他为了护着女儿清白,带着人一起自爆,整个天机宗都炸了一大半! 这消息可靠? 自然可靠,我表哥就是天机宗的弟子,他运气好,那日他离得远,躲过一劫。 这上界的使者哪里像是除魔卫道,我看他们才是邪魔外道,和焚天门一个鬼样,看着让人讨厌此人话音刚落,脑袋爆裂,血与浆喷得到处都是。 众人一脸懵,僵硬地扭着脖子,就看见身旁有几桌人,一身的白衣,风姿缥缈,看不清修为,却是高傲至极。 他们,都是来自上界的使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14 22:38:39~20210716 22:38: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小瑾的姬达不响了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冷汐 4个;沏花聆雨过、炀姬 2个;黑糖、晃、夺宝小慕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晃 20瓶;48493876 19瓶;小瑾的姬达不响了 1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8章 一言不合就杀人, 他们却还嗤笑着,在他们看来,下界之人就是蛮子, 该敬畏他们, 而不是坐在这里随意讨论。 我等奉了上尊之令, 特意来下界铲除妖女澹藴, 尔等理当协助,共同维护上下两界的和平。 几位尊者,我们自然是要支持共同对抗妖女, 但我修为低,去了也是送死。其中一人上前献媚, 把自己全部身家得给他们,为了聊表歉意,这些见面礼还请笑纳。 对对, 还请笑纳。 一群人将身家奉上后,他们方才笑了笑,道:如此甚好,未能出力,我等也不怪你们。 他们拿了好处, 得了马屁,很快便朝斩魔宗浩浩荡荡而去,其中一名男子见状, 拿出来传音石。 宗主, 他们来了。 他们昂首挺胸, 由淮阳领着他们前往山门口,淮阳一身绿裳,头发就随意披着, 低着头,宛若清冷的女子。 就是这?一名男子鄙夷,当初上尊让柳素在下界建立宗派,就搞成了这副鬼样子,竟然还被天机宗给比了下去,真是废物。 走,我们去会会澹仙君。 斩魔宗山门,轻而易举就进入,他们还哂笑着,拍了拍淮阳的肩膀,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阵法大家澹藴,也不过如此,一个大门都守不好。 淮阳:平日里大门也有弟子守着,今日却无人,不是澹藴弱,而是她早已等候多时。他心里嗤笑这帮蠢货太过轻敌,都到这时候了还没意识到危机。 那又如何,我们一共有三十四人,每个人都是化神期,就算澹藴化神期无人能敌,可不代表她能打赢我们三十四人。他在说话的时候,充满自豪,我们道玄宗在上界可也是数一数二的,一个斩魔宗算什么。 哦?半空中,忽然传来澹藴的戏谑声,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瞧瞧我们这个不算什么的斩魔宗,将尔等之魂,永远留在此地。 一群人,神色警惕。 澹仙君,你不必躲藏,也不必激将我们,识相点,还是速速出来受死吧!话是如此说,他们心知澹藴能控紫魔气,一个个都手持着仙灵石防备着。 四周只有建筑和满盆的花草,香气四溢,看不见其他人影,显得有点空寂,像一座死城,唯有花展示着它们的生命力,而澹藴的声音就是来收割生命,嘶哑低沉,让他们心里发毛。 你们过了此阵,自然能见到我。 一开始,他们是不以为意的。 只要紧紧拿着仙灵石,紫魔气也奈何不了他们,有了底气,便无所畏惧,道:呵呵,那你就好好等着吧! 这话刚说完,不知从什么方向,忽然几道寒冰剑袭来,他们一掌将其碎开,警惕着四周,等了一会却什么也没有发生,有人便忍不住嗤笑起来。 就这? 他话刚说完,身后的同门一剑刺穿他的心脏,他吐了口血,冷着脸回头道:你这是作何?若非如今已经到了化神期,此刻他早就死了。 刺他的人,双目无神。 二话不说,一股恐怖的掌力拍来,他不得不躲开,再一看四周,三十多人,竟然自己打了起来,他们都杀红了眼,一声声怒吼震天,术法更是狂炸了起来。 而在阵法外的绥安见状,笑道:此阵莫不是师尊模仿的远古大阵? 只是个皮毛,对付他们足矣。澹藴的视线淡淡,看着这群人相互残杀,只有一动不动的淮阳反而幸免于难。 绥安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只有淮阳最为正常,她还以为有什么男主光环,于是询问了一番系统,男主如今的气运。 【趋于常人指数,算不上男主。】 这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换言之,这个世界已经被改变了,那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变成了未知,未来亦可期。 恋耽美 ——(113) 澹藴设的阵法,就是传承之地的阵法演变,为了加大威力,绥安把自己炼制的幻香撒得满空间都是,迫使这帮人产生幻觉,不断运用术法防御,灵力逆行,即使是化神修士也受不了。 相反,一动不动的淮阳反而是最安全的,而那帮化神修士心高气傲,修为高,自然也轮不到淮阳出手。 灵力逆行的弊端已经出现,皮肤渗血,连眼睛里都是血水,他们却毫无所觉,甚至是把队友当成了敌人一般,直到脑袋爆裂,逃出的一缕神魂在阵法之中扭曲撕成了片,渐渐消散。 该死,怎么连神魂都消散了!淮阳之所以如此淡定,就是因为他的功法可以操控吞噬神魂,他还巴不得这些人死光,岂料这个阵法连一点点的魂都没有留下,他不敢迟疑,转身就逃。 一阵恐怖的威压将他绊倒,他人在地上滚了数圈,再抬头时,绥安笑盈盈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的内心,忽然涌出一股复杂难明的情绪,就好像曾经喜欢的人,如今却形同陌路,若非他执着于治疗废体,此刻他与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安安。他呼唤了一声。 我和你不熟,不要这么叫我。绥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头,心里只觉得恶心。 杀了便是。澹藴见他眼底的恐惧,勾唇说,放心,不会让你死得痛快。 澹藴让开路,月衣面无表情站在他面前,淮眼瞳孔一缩,双腿打颤,她身上没有杀气,却莫名有种比杀气更恐怖的感觉。 等等,你不能杀我。淮阳的嗓音颤抖,上界来的修士,还有五十人在天机宗,只要你不杀我,我可以把他们引过来。 你知道的事,我又岂能不知。澹藴一抬手,一旁的弟子便将淮阳压住。 月衣用几枚钉子封住他的脉络,灵力分别缠绕着他的左右脚,随着月衣指尖舞动,他的腿被一点点旋转着。 淮阳面容扭曲,感受到自己的脚腕不受控制,一点点旋转,惊叫一声:等一下,我可是上尊啊 一声咔嚓,他的双腿扭曲,旋转的速度依旧不停,直到拧成了绳:啊澹藴我艹啊你个贱人,老子一定要干死你! 疼痛,让他哭泣,紧接着就是鼻涕和哈喇子,榆木飞的表情像是能感受到他的痛苦,瞪大了眼睛看,嘴都抿成了一线,媛暖暖转过了头,不想多看,也不想去听。 叶婷则冷笑一声,吩咐弟子:给我把他的两条腿,都拧下来! 啊贱人一群贱人! 或许是场面太过恶心,又或许是觉得他太吵,澹藴一掌朝他天灵盖拍去,一道光芒忽然从他的额头里射了出来,速度快得一眨眼就到了澹藴眼前,穿透她的虚影,直往天空上追去。 若不是之前魔珠提醒过她,这一击,她的确要吃亏:魔珠,借你紫魔气一用。 魔珠:你的隐疾没有完全根除,如果不想以后毁了自己的根基,最好快点哦! 自然! 紫灵力朝光束打去,均被避开,底下的一群人就看见一道虚影不断晃动,紫色的光芒却怎么也打不中那道光芒,淮阳哈哈大笑着,说:那可是仙帝的灵力,区区化神,又怎么能挡住! 绥安觑眼,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话还那么多,你的气运已尽,今日注定是你的死期。 绥安不想和这种人废话,她眼神示意月衣,月衣便一掌碎了他的天灵盖,然而光束依旧对澹藴穷追不舍。 天空太空旷,对师尊不利。 绥安单手结印。 远在山脚下观望的人群,惊呼了一声,繁茂的树林将整个斩魔宗覆盖包裹,和山体融为一起,找不到宗门入口和去处。 这化神期打得如此激烈? 第一次见,厉害了。 澹藴在林子里穿梭,利用绥安给她搭建的场地躲避,光束失去澹藴的身影,速度明显要慢了下来,最后被澹藴用紫冰一举击破。 远在上界的天俞,忽然喷了口鲜血。 竟然被她躲过去了? 真不愧是气运之女,我倒要看看,待升界柱修复后,你是否还能有如此好运。 他虽说得轻松,却攥着拳狠狠发抖,他忽然疯狂大喊,声音远远荡开,听见的弟子无不跪地呕吐,痛苦地趴在地上呻/吟,过了一会,声音方才淡去,他们缓缓爬了起来,心有余悸拍了拍心口。 吓死我了,天俞帝君为何如此震怒? 鬼知道,最近几年,天俞帝君是越来越怪异,阴晴不定,哪里还有当初的翩翩俊公子样,我们还是少问为好。 光束的问题一解决,绥安就跑到澹藴身边查看她有没有受伤,自然是免不了上下其手:你也太乱来了,万一这一击真要打中你,你可就 绥安语顿:算了,师尊没事就好。 淮阳死了?澹藴笑着摸了摸她头顶绒毛,毛毛的手感让她舒适得眯上眼睛,显得眼廓狭长又危险。 嗯,死了。绥安怕有意外,还特意察看四周有没有残魂。 那就好,待接任一事了结,明日/我便入安儿的小世界里炼化魔珠,若是成功,我的修为定会突破,也不至于被天道规则影响,强行破空去上界。 好! 第159章 临别前, 绥安心里其实很不安,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她还是希望最坏的结果不要出现, 当然, 不管怎么害怕, 她都不会表现出来。 澹藴把魂晶给了一部分叶婷, 说:在天机宗那帮人,一时半会不敢来此,你即为一宗之主, 也不可大意,此魂晶可助你修炼, 亦可用来维持护宗阵法,在我回来之前,尔等最好待在宗内。 叶婷点头:是, 长老。 交代完后,澹藴便去了小世界里,她没有和绥安说什么,似乎想把所有的话留在她成功的那日诉说。 叶婷见状,不得不钦佩绥安, 短短十几载,不但到了化神之境,竟还修炼出了小世界。 太上长老说:外敌来袭, 现在我们也顾不得太多规矩, 宗内禁地, 明日开放,魂晶一共有两千枚,想参与的弟子都自行回去准备。 这个消息直接炸了锅, 一群人纷纷表示想入禁地,人实在是太多了,太上长老又说:已经入过禁地的弟子不可再进。 有人问:是因为里头的灵体会攻击第二次进入的人吗? 其实,这只是为了防止你们太过贪心而对外的宣称,整个禁地不止是灵脉组成,还有上古大阵,此阵澹长老研究过一段时间,但凡第二次入阵的弟子,会被传送到禁地另一端,至于哪里有什么,我也不知道。 紫牡听完后,恍然大悟,她传音给绥安,说:上次我来禁地,到了岔路洞口,无论如何也无法前进,那是因为我得等剑冢第二次开启,通过远古阵法传送到另外一面。 绥安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太上长老:名额有限,参与过的弟子就把机会留给后辈,明日/我会挑选两千人入剑冢。 是。 太上长老遣散弟子,转身看着二人说:你们确定要再次进入剑冢吗? 紫牡和绥安点头。 也罢,那你二人小心点,有何需要,吩咐门下弟子去办便是。太上长老长叹一声,未曾想到,我们斩魔宗会和道玄宗成了敌对的,也不知天机宗能否挺过这次劫难。 叶婷说:天机宗宗主一死,即便能挺过,想必也是元气大伤,许要跌落成三流门派,至于斩魔宗,若是澹长老不能炼化魔珠,也很难幸免。 师尊定能成功,只是怕那群上界修士,会在期间来攻打斩魔宗,我若是入了剑冢,会少了一份战力,只有太上长老和月衣二人,对抗不了五十人。升界柱修复在即,绥安和澹藴不得不一起抓紧时间,一个炼化魔珠,一个入剑冢。 太上长老,道:你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还是早些回去准备吧,剩下的,便随天命。 绥安倒也没什么好准备的,该有的丹药她都有,现在连神剑都能驾驭,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赶在对方袭来时回到宗门。 第二日。 两千人入了剑冢,大门开启的时间是瞬息的,因此,大家都是人和人对挤,强塞入大门里头,这是空前绝后的盛景,几百年来从未有过。 绥安和紫牡一入剑冢,刚透过大门,就来到另外一处天地,这里的灵石比剑冢还要多,五颜六色,把整个空间染得富丽堂皇,甚至还有仙灵石。 绥安拿起一颗,道:这里是哪里? 紫牡摇头,指着一面灵石壁,道:你看这些灵石的厚度,看样子形成了好一段时间,具体多久,我不清楚,但绝不会低于万年。 绥安并没有听说什么地方的灵脉有超过万年的,这里的灵气比剑冢都要来得烈,好在她已经是化神期,倒也没有很难适应。 紫牡就要难受多了,她的脸都是红的,像是喝醉的样子,走路都显得有点别扭,她道:不行,这里灵力太浓厚了,以我的修为,若是太往里的话,是受不了的。 边上,有一块很大的石头,绥安指着石头说:你先坐下透透气。 紫牡依言坐下,慢慢调息。 绥安就在四周逛逛,这里偶尔有个角落躺着尸骨,骨骼上也是闪闪发亮,也不知道死了多久,此刻早已和灵石融为了一体。 衣服风化,就连储物戒也不能幸免:可惜了,也不知道有何宝物。绥安只是轻轻感慨了一下。 这附近没有别的什么生物,估计都被这里的灵气给撑死。 没有任何发现,绥安一转身,就不见了紫牡身影,她立马往回跑,就在附近,跑来跑去都不见人影,空荡荡的环境里,如今只剩她一人。 难道这些灵石形成了天然迷宫?仔细一看,这些灵石横七竖八生长,看似没有规律,其实恰好分出了几条左右不同的路。 绥安朝头顶打出一道灵力,震碎上面的灵石,一股磅礴的灵力忽然爆裂,牵连附近的灵石,炸落在她脚边,绥安后撤,静静等待了一会,不见紫牡回应,她疑惑:莫不是我走了两步,到了另外一端灵石之地? 这里的灵石太多,又都长得差不多,很难分清方向,盛满的灵气成了导/火/线,绥安若是用上灵力,就会像方才那样炸出连锁反应。 数千年了,竟然又有同类进来封妖之地。一声突兀的鸟声在上空响起。 绥安抬头一看,是一只不大的喜鹊,它落在绥安身旁的灵石上,说:女娃娃,你来这里是想解女娲封印的吧,那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往年来此的妖,都被困在这里,没有办法离开了。 绥安皱眉,心里倍感疑惑,难道之前还有很多妖来此,那为何不曾听澹藴提起过,她试探问:这是为何? 因为这里,就是女娲封印的另一处空间,没有人可以解开五彩石的封印,除非是女娲亲自来解五彩石,我就是为了解开封印才到了这里,几千年来不,应该说是数十万年来,远古大妖都想了很多办法也解不开,我们这种小妖,来这里也没有用。喜鹊叹息。 如此说来,远古大妖也在这里? 喜鹊点头:在,不过在迷宫外,这里灵气太庞大,还有仙灵石,大妖都不喜欢呆在这里,我是负责在这一带巡逻的,来给你们指路,没想到过了几千年,终于有新的伙伴来这里了。 若它说的是真话,那紫牡也有可能被带去大妖那里,绥安想了想,说:麻烦你给我带路。 好,跟我来。 灵石迷宫比绥安想象中的还要大,若非喜鹊带路,她恐怕想离开这里也得耗费几个月,路上,绥安问:若是进来的人族修士,你是不是就 我会通知大妖杀了他们。 果然如此,在灵石迷宫里的尸体,恐怕只有人族修士的,绥安犯了愁,五彩石解不开,她和澹藴就回不去,若是解开,那大妖屠杀人族修士又该如何是好? 离开这里,展开的是另外一番天地,头顶虽看不见日月,但一片绿色的林子就好像种在了地底下,因为四周有灵石的光芒闪耀,看起来就像一片星空,浓厚的灵力成了一片片的白云。 忽然,不远处的树叶剧烈晃动。 鸟儿惊飞,脚步声如地震。 喜鹊大喊一声:二傻子,别吓到我身边的小朋友。 绥安:心情略复杂。 一只巨大的牛头从中露出,他的身躯至少有二十米高,在林子里走路,就显得道路太过狭窄,绥安感受不到这只大妖的修为,但她的心,却能感受到恐惧,因为对方的强大而感到恐惧。 它的鼻头有点湿,呼出气体的时候连同鼻头的黏液都喷了出来,开口说话,舌头打结憨憨说:你不是说又找到新朋友了么,我过来接人。 绥安觑眼,若是没猜错,另外一人就是紫牡了,看此大妖的样子,和她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没有什么恶意,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被视为了同类? 她沉默地站在大妖掌心上,被带去大本营,在这里,身高几十米的都是大妖,身躯正常的,那都是近几千年内来到这里的小妖,紫牡也在其中。 绥安和她就像小矮人,很不起眼,却又因为大妖们围着二人成了瞩目重心。 其中一只大蛇妖长长的身躯将四周都围绕着,它硕大的脑袋俯瞰二人,冰冷的视线转到绥安身上,吐着蛇信子。 绥安呼吸一滞,这才感觉到妖身上特有的无情视线,回想以前,自己或许也用这种目光看澹藴。 你是半妖它渐渐靠近绥安,在她身边围绕,像是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身上还有女娲之血你的到来,真是天赐良机,我等离开此地,有望。 大蛇妖说完,牛妖上手就抱着它的脖子,蹦蹦跳跳嚎着,以此表示自己的开心,导致大蛇妖那威猛的形象一下子跌落。 恋耽美 ——(114) 紫牡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为何有女娲血你们就能离开?那离开后你们想做什么? 你的问题真多。大蛇妖一甩蛇尾,将牛妖拉开,女娲血能解开五彩石的封印,离开之后,我们自然要杀叛徒,天俞! 第160章 叛徒天俞, 绥安之前就预感到他或许来自上古时期,但真的听见大妖吐露的时候,还是感觉无比的震惊。 这是何意? 大蛇妖冰冷的竖瞳里倒影着绥安身影, 慢慢地, 身影淡去后成了浑浊一片的星空。 女娲造就了天俞 女娲造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 人族修士就是她的孩子,自然会有所偏爱,把好的东西都给了他们, 或许是溺爱,人的内心很难被填满。 他们不想低了女娲一头, 不想言听计从,他们要成为万物之王,天俞拥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他带领人族斩杀大妖。 人族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一场大战将混沌的天空轰出一个碎裂的空间,女娲便用五彩石将妖族封印在里面,以此来保全自己的族人。 女娲力战人族,拼着最后一口气剥夺了天俞蛊惑人心的能力, 洞穿了他的心脏,人族清醒后唾弃天俞。 他最后消失前,哈哈大笑:尔等心中若无欲念, 又怎会被我蛊惑, 不必假仁假义, 总有一日,我会用这个世界的生命,打通真正的去往神界的道路。 神界?这连小说都未曾提到过的世界, 绥安倍感困惑。 【天俞可能很早就觉醒了意识,神界大概指的现实世界,在天俞的眼里,是现实世界的人创造了这里,是真正的神明,神明居住的世界自然是神界。】 【系统已经判定,天俞是毁灭世界的bug,请宿主将其击杀,以确保世界正常运转。】 如此说来,她定要解开五彩石的封印,她问:大蛇妖,需要我做什么? 大蛇妖沉默地看着她,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它吐着信子,森冷道:正常来说,只需要女娲一碗的精血便可,可你不是女娲本人,所以需要你大量的精血,可能会死。 牛妖开心得手舞足蹈:这么说,我们可以出去了,太好了!众妖开心地围绕着绥安讨论,丝毫不把她的命当作命。 大蛇妖:虽然对你很歉意,但还是请你不要反抗,你知道的,你很弱,在我们面前挣扎,都是徒劳的。它的蛇尾,卷起绥安。 紫牡大喊一声:等一下,我知道你很急,但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想想别的办法。 这是唯一的办法 大蛇妖一句话还没说清楚,忽然将绥安甩开,像是碰到了什么带刺的东西,受到了伤害,让它昂起高傲的头颅,张开大嘴,露出尖牙威慑着。 脊鳞见围绕着绥安转,乖巧落在她的手上,大蛇妖见状,忽然就乖巧俯身,道:女娲神剑! 绥安一愣:不是脊鳞剑吗? 是脊鳞剑,但这剑身,应该是女娲背部一处的骨骼所化,自主形成了剑。 绥安低头瞧了眼,脊鳞剑上的纹理,正闪耀着血芒,她道:那用脊鳞剑,是否能破五彩石的封印。 能,不过还是得耗费你的精血,但可以保你命。大蛇妖扭头,和底下的大妖说,去准备些大补之物,在解开封印前补一补精血。 嗷大妖们庞大的身躯集体行动,震得地面一弹一弹。 它们的动作很快,找来的药材和肉类都是绥安没有见过的,被它们倒入一口大锅,直接乱炖,煮熟后的汤有点黑,味道也挺奇怪。 大碗端到绥安面前,她嗅了嗅,一股子的药材味道,带着一点点肉香,她迟疑片刻。 【确实是补精血的。】 听到系统回答,绥安方才喝下,味道也还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喝,汤一入腹,就有一股淡淡的暖流游走四肢。 大妖们或许是想尽快离开这里,所以很热情地给绥安盛汤,一碗又一碗,哪怕她喝不下,大妖都把碗口塞进她嘴巴里。 【恭喜宿主完成了任务,女主隐疾成功根治,奖励赤灵果树十棵,现已种在小世界里。】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传来的消息让她惊喜异常,同一时间,她感应到小世界里澹藴一声呼唤,她赶忙伸手阻止大妖:诸位稍等。 绥安一挥手,澹藴便站在她身前,盈盈的笑容让绥安担忧后怕的心情一扫而空。 她冲上前,紧紧抱着她。 师尊没事就好我就知道知道你一定可以的之前,绥安一直装作无所谓,一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样子,现在,她却颤抖着身体,生怕怀里的人消失了。 澹藴一身清冷的气势比以前更甚,肌肤白得和雪一样,只有眼底有着柔情,她轻轻拍了拍绥安后背,道:莫怕恩?安儿身体为何如此烫? 绥安抬起头,迷茫地摸了摸自己脸,疑惑道:有吗?我怎么自己没感觉? 她的脸很红,澹藴用冰冷的手掌摸了一下,她就靠着澹藴,自言自语说:唔舒服 澹藴皱眉,冷眼看着四周大妖,紫牡感觉到她的杀气,赶忙上前将事情从头到尾解释清楚。 澹藴面色依旧冷淡:即便如此,也不该让安儿喝如此多的补汤。 大蛇妖冷哼一声:你懂什么,我们是妖,身体强得很,喝再多也没事,谁知道她的身体这么弱,几碗补汤就受不了。 紫牡赶忙打圆场,说:大家还是别吵了,还是想想该如何办吧! 大蛇妖:什么怎么办,这又不是毒药,要么自己扛,要么就双修疏解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紫牡听到后面,她尴尬咳了咳,道:这样啊,那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还是散开吧,待绥安恢复后再解封印也不迟。 恩,那就散开吧! 紫牡很贴心,还给澹藴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这附近环树,有一个搭建在大树上的鸟窝,刚好可以让澹藴和绥安住下。 还没入鸟窝,绥安就已经缠上澹藴,紧紧抓着紫衣,脚步跟着她走,转眼便到了地。 绥安将全身的重量都挂在澹藴身上,显得她柔若无骨,澹藴双眼饱含情意,但眼中也多了一丝恶趣味。 她说:安儿唤我一声夫君可好? 绥安只觉得自己被火焚身,难受得紧,脱口而出就是:夫君。她的声音和人一样的软。 澹藴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绥安的唇,微凉的触感成了朝露,绥安将指尖咬在嘴里,轻轻舔着。 体内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像是要挤爆澹藴的身体,一点点的热息让她感觉口渴,像是在沙漠中暴晒多年也尝不到一滴的雨水。 澹藴疯狂掠夺藏在绥安嘴里的那滴雨露,她的身子倾斜,将人儿禁锢,方便她咬着她的唇,方便她行着强盗般争夺,更方便了她扯开最后的遮羞布。 至于绥安,已经完全溺水,呼吸困难,双手一直紧紧抓着身前的浮木,她张开的唇,吸入肺中的是灼热的空气,尝的是甘甜。 唇一旦分开,又会迫不及待贴合,陷入一次又一次地亲吻。 第二日清醒后。 绥安感觉浑身无力,哪哪都疼,即使有化神修为,此刻都感觉毫无用处,就像个废人一样瘫在床上。 她慢慢爬起来。 穿好衣物,出了门。 底下一群大妖不知何时聚集,都围绕在澹藴身侧,绥安见她精神奕奕,心中暗骂一声坏蛋,这才跃下树梢。 澹藴:解开封印没有问题,但安儿不能平白无故受累。 大蛇妖忌惮她,便问:你想如何? 如今,澹藴的修为已经到了仙帝之境,几百年来,因为自废修为卡在渡劫期的她,此刻不但重回巅峰,更是成了最年轻的仙帝。 澹藴之所以没有被强行飞升去上界,就是多亏她此刻在封妖之地的另一处空间里,不受规则束缚。 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天俞此人隐忍,手底下又有数万的修士,若你们一出现,他定会说妖祸人间,联合上下两界数千万强大的修士击杀你们。澹藴觑着,她渺小的身影在大妖庞大的身躯面前反而伟岸高大,若想避免这种情况,你们就得进入安儿的小世界里,所以我们双方是合作,自然得缔结同盟契约。 同盟契约,一方有难,一方必须得想办法帮助,无论你是否有能力,最后的结果是成是败。 大蛇妖迟疑:时间多久。 澹藴一笑:时间你来定,不过我要提醒你,人与妖素来不合,那都是因为天俞故意而为之,若想天下大同,你也该有舍才行。 大蛇妖沉默许久。 同盟之约,定契永恒。 澹藴勾唇,指尖拽出一滴血,大蛇妖同样贡献一滴,两滴精血分别没入对方额间,以做束缚,她道:你今日的选择,我定不会让你懊悔。 你想多了,我之所以同意,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你身后的人,好歹是女娲之后,亦是半妖,我信她,不信你。 澹藴侧目一笑:信她就行。 绥安瞪了一眼,但现在这么多人,她也不好当面说什么,只能撇嘴表示自己的不满。 事情谈妥后,接下来就要简单很多,绥安将大妖和四周的灵石收入小世界里。 接着便靠脊鳞剑解开封印,一开始,脊鳞剑疯狂吸她的血,好在也不多,当封印解开后,五彩石,自然也落入绥安的口袋里。 第161章 金色的光柱贯穿天地, 浑厚的灵气从中溢出,一眼望去,就像金色的云。 斩魔宗灵脉崩塌, 剑冢里的弟子纷纷出逃, 禁制破裂, 历代的剑长埋于地, 许多人都呆呆望着眼前一幕,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灵脉坍塌本该是过多开采而导致,故而四周会变得灵气匮乏, 但此刻,灵力远胜万年之前。 由于灵气过多, 四周景色的可见度很低,只能隐约看见大山的轮廓,以及天空中不太协调的裂口。 太上长老觑着眼。 裂缝之中走出来一人的影子, 当看清来人后,太上长老疑惑:怎么只有你一人?绥安呢? 澹藴修为突破到仙帝之境,带着绥安一同去了上界。紫牡解释完后,转身将御兽袋递给叶婷,她让我把这个转交给叶宗主, 待宗门遇上危机时,方可打开。 叶婷心里虽然疑惑,但她未曾多问, 接过御兽袋后说:未曾想到澹长老已经是仙帝之境, 她可还有别的吩咐? 不到万不得已, 不能打开御兽袋,还有此处的裂缝,也不得外传。 好。 接着, 紫牡又把一封信和一个储物交给了榆木飞,信里,自然写了只有榆木飞才能看懂话。 bug确定是天俞,储物袋里有五彩石和祁汐颜留下的神鼎设计图,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榆木飞激动得脸都红了。 一旁的妙木眼眸黯然,虚浮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小师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师妹。 是啊,无论我如何努力,都已经追不上她了。绥安都想到后来者的榆木飞,却丝毫没有提到过她这个师姐,究竟何时,我与她渐行渐远了? 无人可以回答她,而她自己,也陷入了迷茫之中。 绥安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澹藴,只不过一个身穿紫衣,清心寡欲,一个身穿红衣,若隐若现的身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魔珠咬牙切齿:澹藴,你个王八蛋,说好了不能随便限制我的自由。 澹藴轻轻扬起了唇角,神态怡然:我何时随便限制你的自由了? 那在封妖之地魔珠反应过来了,澹藴这是非要抓她说词的漏洞,好一个随便,澹藴你要不要脸! 绥安看着魔珠怒火攻心,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稍微有点同情她,想起曾经在红岩山那日,魔珠没落的身躯,她说:魔珠,你也别吵了,事情已经发生,生气无用,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好啊,好啊!魔珠听言,眉开眼笑,转身就往绥安身上扑,可惜却在一瞬间,她被定格在绥安面前,怎么也无法靠近,澹藴,有本事你放开我。 澹藴笑着来到绥安身边,轻而易举拉着她的手:安儿,我已经给她取名叫澹珠。 姓澹,似乎没错,就是听起来好难听,既然澹藴已经给了魔珠名字,绥安也就点头同意了。 我不要,我不要姓澹。魔珠的神色非常委屈,只因她现在成了灵体,即便想哭,也是没有眼泪的,你们欺负人,我现在没了自由,还硬塞一个我不喜欢的名字,你们就是欺负人! 绥安叹了一声:既然不喜欢,那我给你换一个名字,师尊的剑,原本叫冰姬,既然它已经不在,那你就叫魔姬可好? 安安,还是你好,爱死你了魔姬贼心不死扑向绥安,却在半空中化作一把紫魔剑,被澹藴收回。 魔姬被收,绥安耳根子就要清净许多,她问:师尊,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去找我的一位友人。 上界的建筑只能用缥缈来形容,都在云端之上,像是无边无际的海市蜃楼,底下是山水。 澹藴带着她来到一家花店,一入门,花香扑鼻,店里和店外完全是另外一番天地。 或许是为了更好的照顾花朵,每一种花圈成圈,有专门的蜂照料,当二人进去后,方才有人从侧门走出来。 欢迎,不知二位想要买何种花? 澹藴:我们不是来买花。 哦?既然不买花,那为何来此? 澹藴:自然是来赏花。 赏何种花? 澹藴:百花之王。 那人点了点头:请随我来。 恋耽美 ——(115) 二人跟随店员入了后院,这里的花比店里的还要多,还有许多的蝴蝶翩翩起舞,来到书房,店员开了书架机关,澹藴便领着绥安去里面。 本以为是什么森冷的地方,谁知道这处密室反倒看起来像寻常人家女子的闺房,澹藴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自顾自泡茶喝。 绥安撇嘴,有点不满意说:师尊和这位好友认识多久了? 澹藴挑眉,道:百余年。 绥安:是吗,那应该对彼此很了解。 算是吧!澹藴勾唇。 绥安见澹藴那副得意的样子,颇感不屑,反正她自己也有很多好朋友,才不会对此感到羡慕。 澹藴自然能看穿她的小心思,想了想说:安儿,过来我抱抱。她张开了双手,一如在绥安刚会走路的时候,会张开双手抱着她。 不要。绥安担心万一有人忽然来了怎么办,这可太尴尬了。 澹藴无奈:真的不抱? 不抱。绥安都说了不抱,这人为什么要再问一次,好烦。 澹藴刚放下手,绥安就坐在她腿上,还用一副被逼的样子说:抱吧! 澹藴搂着她的腰,道:心情可好点? 我的心情一直挺好的。 我知道我只想你更开心点。 不知不觉,绥安的嘴角扬了起来,偏偏这时候,一名穿着红红绿绿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看见二人如此亲密的模样,愣了一下,绥安刚忙弹跳而起。 澹藴:许久不见。 女子笑道:确实很久没见了,我还以为你会一辈子待在下界,养你的女儿。 女儿?是说的绥安? 澹藴有点不好意思移开了目光,她心里其实多少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禁忌感,毕竟绥安是她好友的女儿:我说了,那不是我的女儿。 女子笑嘻嘻,她坐在澹藴对面,瞧了一眼绥安,又瞧了一眼澹藴,说:以前我还真不太信,不过现在信了,她和你一点也不像。 澹藴刚喝一口茶,被呛了一下。 绥安第一次见到澹藴窘迫的样子,还怪好玩的,她便顺着说:敢问阁下是谁? 我乃百花真人,花艳。百花真人一听绥安开口,视线就全在她身上,你就是当年被澹藴带下界的孩子吧,长得真快,我还记得你光屁/股的时候,都是澹藴给你换的尿布。 绥安瞥了一眼澹藴。 或许是感受到她打量的视线,澹藴咳了咳,说:你再仔细看看她像谁。 百花真人又重新打量了一遍绥安,说:挺像天俞的说起天俞,他这段时间的脾气变得很暴躁,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急成这样。 澹藴将下界的事,慢慢和她讲明,并且把天俞和大妖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百花真人陷入了沉思,她道:难怪当初他派人去下界杀你的时候,死活不派我的人去,当时我就有点怀疑他,如今你的修为也到了仙帝之境,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 天俞身边有多少死侍跟随他? 百花真人:四大天王,在几百年前因为祁家死了一人,现在跟随天俞的仙君就有他们三人,他们手底下少说也有数万弟子,不过奇怪的是,百年前,他们三人的修为只是仙君初期,现在却到了仙君后期,如此快的修行速度,若非有什么特别的机遇,是不可能达到的,更不可能三人同时达到。 澹藴觑眼:看来是天俞教了他们特别的修炼办法,你可有办法查清楚? 我尽力试试,这段时间,你就先待在这里,天俞应该还不知道你来此。 澹藴点头,她给了一个储物袋给她,说:你的百花坊,到时候给我安排一些人进去,那些人还在下界,不日/我会把他们全部带上来。 百花真人自然没有客气:你说的人,应该是斩魔宗的弟子吧! 是。 行,包在我身上。 ****** 天俞站在山峰上,看着幼形的升界柱,面容露出了一丝冷笑,不多久,一名男子站在他身后。 如今升界柱已经初步形成,你应该也能去下界,给我找出澹藴,杀了她。天俞转过身,说,不要伤了绥安,她对我还有用。 若是找不到澹藴该如何? 天俞俊俏的面容扭曲:那就杀光斩魔宗的人,我就不信她不出来! 是么,虽然杀蝼蚁没有挑战,不过我就喜欢看人跪在地上求着我,最后却只能绝望的样子。男子哈哈大笑,转身离开。 天俞脸上的笑容和刚刚离去的男子一样变态:这一点,你倒是和我一样,我也有点迫不及待,看着我的好安安绝望,看着自己最亲的人死在自己的怀里,那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第162章 斩魔宗山门外, 被群修士围攻,这些人,自然来自上界和待在天机宗里的那五十名化神期修士, 护宗阵法也开始摇摇欲坠, 其中名男子修为到了仙君后期, 在众人的拥戴下来到山门前。 他扣了扣耳朵, 他的态度很是无所谓,像是迫不得已列行公式:澹藴,你若不出现, 那你的这些弟子可要倒霉咯! 媛暖暖听言,扭头问叶婷:喂, 你说,我们现在该杀出去还是该当缩头乌龟的好? 对于媛暖暖的无礼之举,叶婷倒也没有表现出生气:好歹我是宗之主, 你也是副宗主,稍微注意下言辞。 媛暖暖不以为意。 忽然,宗内器具阁有抹金光飞天,连天空都被染成片金,山门外的男子瞳孔缩。 怎么可能, 区区下界的蝼蚁男子轻狂的神色变得狰狞,怎么可能炼制出神器! 他的掌心,有股恐怖的灵力暴动, 击就毁了护宗阵:给我杀光他们, 抢回神器。 斩魔宗的弟子, 大部分只是筑基期,对方来人最低修为都在金丹期,太上长老和月衣的修为最高, 她们二人护着人不断后撤。 看你们往哪里跑! 庞大的灵力化作柄巨大的剑朝底下群人砍下,太上长老和月衣联手防护,却还是被震得吐了口鲜血。 巨剑威力不减,男子冷笑:都去死吧!他预见片血肉的场景,兴奋得狂笑。 砰!声。 个五彩缤纷的鼎不知何时悬浮在众人上空,承受下所有的攻击,榆木飞跑了过来。 你们没事吧? 太上长老摇摇头,道:你的修为突破了? 榆木飞挠头:嘿嘿,好歹我造出了神器,修为很难不突破。 天上的男子眯着眼:区区个元婴后期,还真能造出神鼎,小子,我问你,可愿入我道玄宗? 当然愿意。榆木飞哂笑,前提是你们道玄宗换个宗主。 哈哈哈,没有实力,还如此猖狂,当真是不要命!男子抬起手来,很好,那我就成全你们,给我杀。 媛暖暖大喊声:叶婷,这时候再不开御兽袋,我们就得全军覆没了! 我知道。 上空的男子将她们的对话听得清二楚,他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挣扎。 他看着御兽袋打开,阵青烟飘出,当他看清体型庞大的大妖之时,连声音都开始颤抖:怎么会是大妖,还是群大妖?难道是幻术? 牛妖个懒腰伸着,数名化神修士来到它身后,化神期的修士,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很强的存在,那都是可以独自开宗立派的。 却被牛妖反手拍,他们就成了肉泥,对它来说,化神期的修士就和蚊子样讨厌,拍死就行。 男子惊惧:快撤,回上界通知天俞帝君,大妖乱世,我等人族修士该齐心协力。 他是仙君的修为,本想撕裂空间逃走,却发现四周的空间坚硬如铁,天空中飘着些难见的粉末,抹微风在他头顶掠过,抬头看。 只巨蛾正扑着翅膀,粉末从翅膀上飘下来,将整片空间给封锁了起来。 该死! 他丢下同门,转身远遁,却兀地撞到层坚硬物体,原本空空荡荡的四周,渐渐显出变色龙妖的躯体,就像堵墙。 嘻嘻,你往哪里跑啊?不知何时,牛妖蹦到他身后,这么多人里,我看也只有你能陪我多玩会了。 不 仙君不愧是仙君,在牛妖的蹂/躏之下,还能强撑着口气,只是他的样子很狼狈。 现在的人族仙君,怎么还不如以前的仙君,真是个虚架子,点都不好玩。 他的生命,终结是早晚的。 转眼间,上界来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斩魔宗的弟子都是目瞪口呆,他们挤在起,生怕大妖在走路的时候把他们踩成肉泥。 太上长老长叹声:真是始料未及,澹藴是如何说动这些大妖的? 叶婷:这些不重要,如今升界住已经形成,大妖的出现,必定会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就怕上界的修士联手,届时,场惊天地的战斗就不可避免。 大妖忽然说:那可不定,人族修士可没有曾经那么团结,但是却比以前精明,况且天俞没了蛊惑人心的本领,谁成为众矢之的尚不可知。 叶婷皱眉:此言何意? 哦,你们还不知道远古时期的大战,都是天俞挑起的,当时,女娲给了他颗亲民之心,拥有蛊惑人心的本领,后来被女娲挖走了心,他这项本领也就失去了,除非 她问:除非什么? 绥安是女娲之后,血脉虽然不怎么纯净,但是她的心是可以帮他恢复巅峰的实力,届时人族修士自然难以抵抗他的蛊惑。 什么,那安安在上界岂不是很危险?媛暖暖在大妖面前显得矮小,气势却丝毫不输。 这点,我已经警告过,她会小心点。大妖笑了笑,看来人族并没有变弱,而是它的敌人太弱了。 天俞面前,跪着二人,他们大气也不敢出,因为去下界的人全军覆没,道玄宗早成了人家的笑柄。 他现在很焦虑,所有的计划被打乱,绥安也不知去了哪里,他来回踱步,说:紫牡难道没有去剑冢解开封印吗? 二人摇摇头:我等不知。 天俞:不管了,你们二人带着人再去趟下界,传播大妖出世的消息,届时,我方能借大义的名头整合各界人士,如果遇上澹藴,杀无赦。 是。二人站起身告辞。 门口匆匆忙忙跑来名弟子,他说话太急,舌头稍微打了结:不好了百花真人她带着门下弟子脱离了道玄宗。 天俞眯着眼:怎么回事? 是那弟子迟疑,小心翼翼看了眼天俞,外界外界不知怎的开始谣传,帝君您修炼邪功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天俞忽然笑了:原来如此,我就说百花真人怎的忽然脱离道玄宗,原来我的好徒弟来了上界,那安安也定来了吧 天俞笑得瘆人,原本亮堂堂的大殿此刻变得又冷又暗,那弟子有点后悔来此,正想转身离开,却被天俞把揪住脖子。 帝君? 真是养了群废物。天俞直接拧断他的脖子,缕幽魂飘出,被他吸入口鼻,尸体在他手中消失不见,来人,通知门下所有人集合,随我追杀叛徒花艳。 是! 天俞带着众人,已经迫不及待向百合坊杀了过去,就在他走后,株小花捧着光影石消失在转角。 通过光影石,天俞用妖邪之术杀人的事以极快的速度传播,整个上界宗门为之震撼,毕竟天俞的道玄宗,不但正面,且隐约有领导众人之势,成为正道魁首。 现在,他却摇身变,成了隐藏最深最邪恶的邪修,怎能叫他们不害怕。 天俞带着门下弟子围剿百花坊的事情很快就传播开,百花坊经营数百年,自然还是有不少人脉,此刻天俞又成了众矢之的,剑虚宗率先挺身而出,联合各个宗门讨伐天俞。 百花坊的人早就撤离到安全的地方,天俞带着人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就中了澹藴设立好的阵法。 他带来的数万人,全部被困,澹藴不想造太多的杀戮,游说那些人投降,就放他们离去。 百合真人和他们诉说其中的利害关系,若是不降,就会被顶上邪修的身份,有部分修士率先投诚,因为他们有家人,不想众叛亲离。 天俞却掌毁去他们的肉身,吸了他们的魂,这种邪恶的功法和淮阳当时的功法模样。 这下,就无人敢降了。 天俞的目光放在绥安身上:真像我,也像你母亲,啧啧,我的福气不小啊! 绥安第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心里却无悲无喜:你为何要杀我母亲? 天俞哈哈笑:那是因为你母亲要来杀我啊,我和你母亲成亲数十年,她直找个东西,起初我不明白,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想找我并且杀我,我当然得先下手为强了。 绥安:我母亲找你? 对,她直在调查数万年前女娲之死的真相,直在找我,却没有想到我就在她身边吧,哈哈哈!说着说着,他面容阴沉沉,我如此爱她,她却想杀我,我又能怎么办! 绥安见他俊俏的面容扭曲,心里微微涩: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母亲已经知道了你,却没有动手呢? 天俞愣,他的笑容转成了怒火:这不可能,她直要杀我,而我最终会成为真正的至尊之神。 只要只要天俞周身忽然冒起黑气,那是他用了数万年点点吞噬灵魂所导致的。 恋耽美 ——(116) 这股黑气阴寒,出现就带走附近的生命,澹藴和绥安同时祭出神剑。 澹藴皱眉:安儿,你修为低,在此等候我。 百合真人说:澹藴说得有理,况且你们不是说天俞的目标直是你的心脏吗,还是远离他来得好。 可是 澹藴:没有可是,等我。 澹藴设立的困阵防御极高,因此舍弃了攻击,为的就是将伤亡降低,当她和天俞战在块时,那阵里的其他人可就遭殃了。 道术法,带走片生命。 几息之间,里面堆满了尸体,各个宗派这时候方才赶过来,亲眼看见两大仙帝毁天灭地的干架,各自的领域相互对招。 天俞声冷笑:哈哈,很好,我的好徒儿很有长进啊,当初亲手杀了祁汐颜,看来也未能影响你成长。 少废话,来受死。 如今的澹藴身体已经恢复,紫冰的威力天俞似乎很忌惮,每次都会避开。 天俞桀桀笑道:我的好徒儿,好歹我也活了数万年,你真以为我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来这里吗? 澹藴皱眉,心里顿感不安。 天俞无奈叹气:虽说安安修炼的阴阳灵心决没有大成,但此刻也容不得我挑三拣四。 不好!澹藴惊恐回头。 绥安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人,那人面色苍白,双眼空洞,尖锐的手指直往绥安心脏处掏去! 天俞露出的笑容很是僵硬,因为那人被绥安手里的神剑给劈成了半。 绥安回头看了眼,死状略恶心,她传音澹藴:我和师尊经历了这么多年,这些小虾米还伤不了我,师尊安心对敌即可。 天俞怒叫声:杀! 四面八方,涌现批死亡大军,他们毫无生气,只有死人般的眼睛,众人联手屠之,可他们的数量实在过多,有些死尸的身体非常坚硬,堪比远古大能。 术法也好,灵器砍伐也罢,都伤不了他们,这些尸体的肉身,都是经过特殊炼制强化的,比远古大妖都要来得硬。 绥安笑:大家伙,你们也是时候出来帮忙了。她招手,小世界里的大妖倾巢而出。 大蛇妖看见天俞,转身就和澹藴起对付,其余大妖宰杀没有灵气的尸体自然是不在话下。 这是大妖各个宗门略吃惊,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大妖,更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大妖,时之间,都快分不清是敌是友。 百合真人大喊:诸位,大妖是来帮我们的,眼下还是专心对付这些鬼东西来的好。 好,先杀这些鬼东西。 天俞淡定的面容顿时龟裂,他的身体最后化作团黑气,分别朝澹藴和大妖袭去。 黑气能腐蚀万物,却唯独奈何不得紫冰,渐渐地,黑气越来越浓,似乎是想填满整个阵法。 它在腐蚀阵法! 紫冰护着大蛇妖和澹藴,以免被黑气吞噬,澹藴同样奈何不了黑气,虚无缥缈,她无从下手,便传音给绥安:我要封印他,但是缺样维持封印的物品,这件物品不亚于神器,否则,我不能保证它日后不会破除阵法。 魔姬有灵,而绥安的神剑暂时开智,她道:用我的剑。 澹藴抿了抿唇,用上绥安的剑,并非她本意,可短时间内,她也想不到别的办法。 【宿主,用舍利!】 师尊,我有舍利。 绥安忽然明白了,天禅子为什么做了那么多事,就是为了众生,也难怪系统会说,他是真的大能。 舍利拥有佛光,澹藴拿在手里,黑气自然退散且被逼成团,先前的阵法倒是成了便利,不让丝黑气溢出。 天俞很痛苦,佛光在灼烧他的身体:安安,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我知道错了,救我,救我 绥安撇过头,没有理会。 天俞被紫冰封住,以舍利为阵眼,很顺利将其封印,只是百花坊,日后怕是要换个地方,至于这里,由大妖负责看护,也成了大妖聚集之地。 绥安还是不放心:日后,我是说,万他被人故意放出来该如何是好? 没有日后,给我点时间,它既然怕紫冰,那我就能除掉他,以绝后患。 绥安点了点头。 道玄宗的覆灭有点出乎人的意料,虽然人都是天俞杀,但他们心里也不由得后怕,若非有人发觉不对,那说不定天俞就会领导他们,终有日,他们也会被其吞噬。 至于下界那帮人,自然是被大妖全部收拾,绥安通过小世界这个bug,把斩魔宗和宝场都搬去了上界,与百花坊合并。 成立万仙宗。 来拜山门者络绎不绝,尤其是丹道,万仙宗可是有着神鼎,更有绥安这位打酱油的丹师,时之间名声大噪。 至于天俞,澹藴也无需烦恼该如何处置,因为道特殊的天劫将其劈得灰飞烟灭。 绥安问了榆木飞后才得知,是他告知了创造者,黑气被创造者收走了,日后会拿去做燃料。 绥安没有听懂燃料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榆木飞任务完成,他要走了。 别伤感,我只是去另外个世界继续执行任务。榆木飞嘿嘿笑,等我回去,可是有堆的好处和奖励,那些瞧不起我的人,也会对我刮目相看的。 绥安缄默无言。 榆木飞叹气: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也别难过,这个世界已经正常运转,你的命运以后也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比什么都强 他说完,身体软。 绥安伸手接住他,而此刻,他的身体变得冰冷异常,即使知道榆木飞还活在某个世界,她的心里依旧难受。 保重。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 感谢一直追更留言打卡的宝贝们 感谢在20210613 21:15:29~20210614 21:24: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63章 万仙宗每年都会有一场公开课, 都是由绥安负责讲解炼丹的技巧和注意事项,而此刻,广场上坐满了人群, 均是一身白衣, 大家一见到绥安, 那叽叽喳喳的吵闹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绥安讲课很幽默,那都得益于系统给她排版好了演讲稿。 听讲的学生都很认真,绥安看着底下的人群, 心里不禁感慨时光的匆忙,回想十来年前和天俞的那场争斗, 就像梦境不太真实,以天俞的实力,她和澹藴确实是蝼蚁, 之所以二人能胜得如此滑稽,其实还得归功她的母亲祁汐颜和女娲。 天俞太过自负,把澹藴养在眼皮子底下,本以为是掌控了对方,岂料是给澹藴一个茁壮成长的机会, 他算计了女娲和祁汐颜,却算错了命运多变。 天俞的故事被人编成了故事,有着凄凉的身世, 好不容易爱上一人, 却被抛弃, 然后他成了邪修,潜伏在上界,杀人无数, 最后被自己最爱的人一刀送入黄泉。 绥安和澹藴二人的事,也同样被人编成了故事,禁忌师徒恋,澹藴为了复仇才收养绥安,最后爱上仇人的女儿,相爱相杀再到摒弃前嫌。 绥安想到这些故事,忍不住笑了一下,底下的弟子见到后,都跟着她一起笑,待绥安讲完课之后,已经是黄昏。 在回院的路上,遇见媛暖暖和叶婷二人,她们二人现在看起来,倒是有一点点像当初媛暖暖针对绥安的时候,反倒把她这个好友给丢在了角落。 媛暖暖一直跟在叶婷身后,她不满说道:我说你没有病吧,为什么收人来万仙宗都不和我商量,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作副宗主? 叶婷:你也说你是副宗主,收人的事,我还无需过问你吧? 叶婷,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那也得你先尊重我。 叶婷,你就是个王八蛋,独断专行,没有人性,自私自利,我要上澹长老那去告你。 请便。 你媛暖暖气得直发抖,论修为,她不是叶婷的对手,你我要咬死你! 思来想去,论泼皮,叶婷可不是媛暖暖的对手,媛暖暖抱着人,张嘴啃向叶婷的脖子,叶婷面色一变,却是呆呆站在那里,绥安远远看到,不知为何想起曾经自己也是如此咬的澹藴。 心里一想到她,绥安的脚步快了许多。 她还没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已经听见魔姬又在和澹藴对打,那一声声响动,震耳欲聋,若非院子里有阵法,刚成立的万仙宗可禁不起这样的破坏,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十来年,其实澹藴还是很遵守约定,一般情况下不会束缚魔姬,除了某些特殊时候。 绥安想到这里,面色微红,她清了清嗓子,一入院子,魔姬就扑到她身边哭诉:安安,澹藴又欺负我,她就是个大骗子,我那么单纯她都好意思骗。 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被轰出来的一个又一个大坑,修好了又炸,长年往复,估计连杂役弟子都干烦了修地的活。 额某种意义上来说,魔姬也的确单纯,虽然目的不纯就是了,绥安自然不会说澹藴的不是,她笑了笑说,那你少针对她不就行了。 可以啊,那你给我亲一下魔姬话都未说完,就化作了剑,被澹藴收走了。 澹藴抿着唇,哪怕魔姬是自己生出来的意识,她也不许魔姬亲近绥安:安儿还是少同情她来的好。 好,不同情她。 澹藴听言,心里很是受用,她拉着绥安入了房,问:今日讲课可还顺利?那帮小子没有再堵着你吧? 他们可不敢,怕你揍。 澹藴轻轻咳了咳,往年,绥安因为相貌,引来不少万仙宗的弟子追捧,每次讲完课,自然也少不了许多弟子堵着她问东问西,澹藴倒也没有揍人,只是放了点威压,那些弟子便再也没有堵着绥安问过课。 绥安将澹藴拉到床边坐下,她站在她面前,说:师尊,这段时间我们一直为了万仙宗忙前忙后,现在万仙宗也成熟了,那明天我们出门旅行,放松一下好不好? 澹藴将人拉入怀里:好,明日/我陪你,那今晚,安儿是否该陪着我? 绥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澹藴压倒,见到她那双氤氲的媚眼,绥安自然是反应过来澹藴指的陪同是什么,她轻轻笑了笑:好啊,那今晚我陪师尊,不过我们得先玩个小游戏。 嗯?什么游戏? 绥安指尖在她腰间游走,道:我问师尊一次问题,若是回答让我满意,师尊就可以随意对我做一件事,或是宽衣、或是 好。 师尊对我娘的情感,是什么? 是知己。澹藴俯身,轻吻她的耳廓,怎的,安儿连自己的娘亲也吃醋? 即使二人时常有这种亲密的行为,绥安依旧是受不了,这会让她全身酥得瘫痪:没有,是替我娘高兴,那师尊和百花真人之间唔也只是知己吗? 嗯,算是吧!澹藴轻轻褪去她的白衣,她的锁骨、修长的白颈,都被一一侵略,只不过没有你娘那么要好。 师尊是从何时开始喜欢我的? 时间太过久远,澹藴其实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她低着头仔细看着身下的绥安,明亮的双目上印着自己的媚态,她一边轻吻一边说:也许是从打你的那一次,也许是从你忤逆我的那一次,也许是你护我的那一次,安儿 绥安翻身,将澹藴反压,她将小世界里的妖力一点点收回,眼角那抹绿纹变得深又魅,她周身的气势突兀变得压抑,就像高高在上的圣女,与凡人不是一个天地,澹藴见到这样她,目光变得迷离。 安儿 嘘,现在,该轮到你唤我一声夫君。 夫君 以前,绥安都被澹藴压制,这段时间,她可算明白了,澹藴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只要自己收回妖力,变得只有欲而没有情,这人就会变得很乖巧。 能够将澹藴掌控在自己的手心下,听着她的喘声,像是一阵热风入耳,又痒又燥,倒是一件奇妙的乐趣,也难怪澹藴每次都那么强势。 二人折腾了一夜,醒来后澹藴唤了一声,低低沉沉,略带嘶哑,听在绥安耳里,仿佛有魔力,让她更想睡,便往澹藴怀里钻去。 安儿不想出门旅行了? 唔想,再躺一会。 澹藴无奈,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便起身穿了衣,自己倒了杯水润嗓子,又倒了杯给绥安,她喝下后,人也清醒了许多,不过昨晚实在太累,她不是很想动。 澹藴瞧出来了,笑道:需要我给你穿衣吗? 如此,最好!她理直气壮伸出手。 澹藴一件件,慢条斯理给她套上,还拉着她梳发,给她绑了两条小辫子垂在她身前,绥安抬眼看向铜镜,她的脸天生魅,此刻看起来反而单纯了许多。 绥安面无表情:不喜欢辫子。 澹藴自顾自给她配了条白色发带:我觉得挺好看的,缏都缏好了,安儿且将就点。 绥安撇嘴,倒也没说什么。 二人同太上长老交代了一声,便出了宗门,却在山脚下遇见了付馨和乌云风,绥安对此倍感意外。 乌云风已经到了化神期,在飞升之时带着付馨一道,他们对于遇见二人倒是不觉得意外,自从天机宗宗主自爆之后,天机宗就已经处于解散的边缘,乌云风虽是不舍离开天机宗,但其余的弟子陆陆续续离开,他留下也起不了什么用,只是他心里难免感慨世事无常。 绥安冷哼一声:付馨,你来此作甚? 我和师尊自然是来投奔万仙宗的,叶宗主已经同意了。付馨看着绥安的目光灼灼。 绥安却看了澹藴一眼,暗道这家伙贼心不死,还想打她师尊的主意,看来她和澹藴出门远游的选择是正确的,省得看着这个大/麻烦碍眼。 乌云风问:你们二人这是要去何处? 恋耽美 ——(117) 绥安赶忙回答:自然是下山办事。 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告辞。 绥安拉着澹藴远遁,时不时还回头望一下,见付馨没有神经兮兮跟过来,她倒是松了口气。 安儿还真是受欢迎呢! 绥安瞥了澹藴一眼:师尊在说什么话,明明受欢迎的人是师尊,腰间的暖玉都寸步不离,呵呵! 澹藴噎住,这暖玉是绥安强戴在她腰上,她自然是不敢摘下,如今听了这翻话,她毫不犹豫将暖玉拽下,胡乱一丢,道:寸步不离的是安儿送我香囊,暖玉什么也不是。 说到香囊,绥安还是很在意这是个便宜货,随着使用的年限增长,这个香囊上的并蒂莲都开线了,不仅寒碜,说不定连乞丐都不要。 师尊,我给你绣一个香囊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 那这个丢了吧! 不,我都要。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开 《系统坑我黑化女主(末世)》 大概在九月中旬开文,古代末日文 没有异能没有变种,系统的作用只是为了服务感情发展,一切生存能力只靠主角自己 感染者会有潜伏期,已死亡的感染者会立刻变成丧尸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