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橙子》 易琬 又下雪了。 程橙黑色大衣配上黑色哑光皮鞋,在茫茫大雪中格外突出。就像是坠入凡间,随时会消失远去的堕落仙子。 片片雪花飘落在易琬的墓上,又在触及的一瞬间化成了一滩冰冷的水珠。黑白照上沾染了些许湿意,连女孩儿温婉的容颜都模糊不清。 握着伞柄的手有些僵硬,程橙在墓地呆得久了,千愁万绪太多到头来只剩一阵迷茫空洞。 她抚上自己冷涩失去知觉的脸颊,手心也是一样的冷。 活泼灵动温柔动人,曾经两人相处的一切都像是倒放的胶卷,走马观花,在脑海断断续续地涌现。 跳楼?自杀? 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前一天开朗乐观的女孩儿后一天选择用鲜血祭奠青春这件事没有什么不妥? 血红染滤了一片惨白,在上一次相似的大雪天。 摔下来的时候已经血肉模糊,四肢分离,如果不是尸检报告,她真不敢相信那是易琬。 两行晶莹的热泪,给僵冷的脸颊带来回温,程橙渐渐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天色灰蒙蒙的,已经暗了。 她再一次深深地凝视那张黑白照,小心轻柔地刮掉墓上的雪,哽咽的声音艰涩难抑。 “琬琬啊,如果有下辈子,做我的女儿吧,我来疼你。” 嗓音随风飞散,没有一点回响。 司机在外面等了很久,看到泪痕未消的大小姐,也只好把董事长和夫人的担心和催促都咽在腹中。 一声不吭地关上车门,缓缓地将车开回家。 坐在客厅沙发的夫妇看到女儿回来,也安了心。不敢过多打扰情绪低落的女儿,只是安抚了几句便随孩子进自己的房间独处。 ...... ....... 程橙来到易琬的公寓,替她收拾遗物。 公寓在没有人住之后变得空旷又冷清,几缕细风吹过,窗户的玻璃微微颤抖,空气冰冷,没有温度。 整个房子失去了以往的温度。 易琬的爸妈好几年前就离婚,各自都过着新生活,没有人愿意带着她这个拖油瓶。只是将这个房子留给她,每个月定期打点生活费。 葬礼的时候两位家长简单地出了场,后来又因为两个人相看两厌又在葬礼上破口大骂,大打出手,更是没人会在意她的后事。 所以没人给她整理遗物。 所以程橙来了。 前前后后忙活了大半天才将所有的遗物都整理好。 程橙在易琬的桌上看到了一个日记本。她知道琬琬又记日记的习惯,有时候放假找她玩儿的时候还会两个人一起看她写的趣事。 熟悉的封面有种魔力,程橙顺势翻开,又看到了熟悉的内容,仿佛是在重温之前种种美好。 泪珠也在愁绪与物是人非的感慨中断线滴坠,又在女孩儿诙谐幽默的话语中哽着喉咙痴笑。 “今天真是离谱妈妈给诡异开门,竟然发现江逸......” 程橙正要看下去的时候,发现接下来这一页竟然莫名其妙被撕了。 易琬有多珍惜她的日记本,程橙比谁都清楚,怎么可能会撕掉? 江逸...... 她和琬琬都认识江逸,那个男孩子是琬琬班上的,平时清冷孤桀,沉默寡言,却又待人谦和,人缘极好。 又因为模样斯文矜贵,学业成绩优异,又是江家大少爷,便成了南青高中鼎鼎出名,可望也可及的高岭之花。 自己和江逸,也算是半吊子的“青梅竹马”。 程家和江家一直都有生意往来,初中之前还都是同校不同班的同学,偶尔因为家里父母的关系在微信上聊个几句。 自从他们高中上了不同的学校之后,除了江逸有时会莫名其妙地找她聊一些有的没的,几乎没有联系。 程家和江家之间的聚餐,宴会什么的,程橙自从高中之后也没怎么参加. 一门心思有时间就和闺蜜易琬在一起,去血拼,去踩点网红美食,去图书馆一起督促学习...... 总之,两人的关系只能说不冷不淡,甚至是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琬琬和江逸从来都不熟,之前就算两个人极为少数地闲聊到他身上,也只是某某女表白他失败啊,暗恋他的某某女在他面前出丑...... 程橙心思杂乱纷纭,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草木皆兵。 可是她忍不住,越是压抑,心里的阴谋论和疑惑就越是要破土而出,绞着她的喉咙,让她呼吸哽堵。 贸然去问江逸是肯定不行的,不仅是因为两人之间不咸不淡的尴尬关系,最主要的是她怕打草惊蛇。 如果真的和易琬的死有关,那她提前暴露自己就是掐掉了最后一条退路。 程橙坐在椅子上太久,两只纤细白净的腿都僵冷发麻,和思绪一样。 ...... ...... 一个月后,寒假殆尽,程橙从南原高中转到南青高中。 ———————— 小练笔~ 打开我悬疑探案的大门~ -- щòò13.Còⓜ 偶遇 转学手续爸妈都已经打点好,所以程橙根本不需要费心。 在自己嘴皮子磨破,好说歹说才让自家的母亲大人孟女士不要跟过来照顾。 人都是会长大的,自己已经是高叁了,在外租个房子,就当是提前进入大学生活。 何况,爸爸还给自己派了一个接送自己上下学的司机兼保镖王叔。 因为是开学第一天,程橙刻意提前二十分钟到了学校门口。 只是没有想到,学生会查早课的同学已经矜矜业业站在学校门口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江逸。 不是她记性好,而是那个男孩实在在一群学生中太过耀眼。 个子目测逼近一米九,校服将他的双腿包裹得恰到好处。腰腹笔挺,白皙的皮肤在微弱晨光的折射下更显清透,握笔的手骨节分明且修长。 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翩翩公子,风姿潇洒。 既像是家教极好,克制端庄的贵公子,又像是随性散漫,慵懒不羁的浪子。 整个人都散发着清冷禁欲的气场,只是头低着,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程橙真不知道该用一个怎样的姿态去面对他。 无论是久别重逢的“旧友”,还是在她心中充满嫌疑的“刽子手”,都挺尴尬的,所以她决定装瞎蒙混过去。 “橙橙,怎么来这么早?” 还没踏进一步校园,裹着南青校服的手就被人拉住了。 黎征在她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了她,没想到小丫头片子眼睛都不带看一下自己的,含着浅笑将她拉住。 “黎征哥!” 程橙水灵灵的杏眼都透着惊讶和欣喜,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在校门口就遇到了。 黎征在之前就听爸妈提到程家那小丫头片子要转到他那个高中,两个人在微信聊了几句,想不到小丫头还转到了自己班。 看到女孩儿乖巧可爱的样子,心里不自觉软了很多,端起自己哥哥的架子摸了摸小丫头的头顶,“怎么来这么早,你征哥我除了查早课的时候,永远只会踩点。” “这不是第一天嘛,就来早了点。” 等她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后才发现,江逸就站在黎征哥旁边,她顿时感觉全身都不对劲。 努力全部的目光都落在黎征身上,尽力去忽视旁边那道火热的视线,手心都噙满了紧张的薄汗。 “黎总,小妹妹多的哇,这又是什么时候给我也介绍介绍这么好看的妹妹啊!” 边上几个从校门经过的男孩子吹着流氓口哨对着黎征调笑,黎征立马对着男孩来了个锁喉,“正经妹妹,你敢泡他打断你7厘米小鸡巴!” 几个男孩打闹成一团,程橙趁机偷偷瞄了眼江逸,发现他认真地拿笔记些什么,高高挂起,并没有在意外界的事情。 她暗自松了口气,放下紧绷的神经。朝着闹作一团的黎征挑眉示意了一下,就急匆匆背着书包走了。 江逸这才停笔,将视线都投注在女孩的纤细的背影上。 3月,天还没有完全回暖,她穿的很厚,却一点都不显臃肿。褐色的头发被扎成了高马尾,末梢微卷,顺着她疾走的频率一下一下,撞在她的白色校服上。 墨色的眸晦暗不明,隐约有星点怒意,眼神凉薄嘲讽,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与无奈。 看到旧相识连声招呼都不打? 和他认识这件事这么上不了台面还是她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认识十几年的待遇还不如这个认识六七年的黎征好,江逸在心里暗嗤。 就算纤细娇小的身影已经在视线中模糊,他还是死死地盯着前方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锁喉归来的黎征看到自家好兄弟发呆,在他眼前作势晃了几下,“看什么呢,前面有美女?” 江逸随意地收回目光,垂下眼睑,也不看他,轻声回了句,“没什么。” 黎征知道他的脾性,也不多问,对着其他人又耍起嘴皮子调笑作弄。 ————————— 黎征:你在看什么~ 江逸:看你妹~ 一个披着甜文外皮的悬疑文~ -- ωòò13.Còⓜ 捡下橡皮 程橙对自己这个位置,真不能算满意,好死不死被分在江逸的前面。这让她总有种时时刻刻会被他发现的错觉。 在座位上纠结了整个上午,还是被那本有些泛黄的日记本说服了。 只有离疑团最近的地方才能更清楚探视“嫌疑犯”的内心。 而且,黎征哥也坐自己后面,起码有个照应。 “啊,你是橙橙?之前琬琬老是聊到你。” 在这个学校听到别的同学说出琬琬,程橙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酸涩无比柑橘倏然被人加上了一层蜜,不知作何滋味。 鼻尖有些酥麻,她差点控制不住泪腺,想不到琬琬也不止她一个人在怀念。 “真正的死亡是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记得你。” 程橙一上午都魂不在身,思绪杂乱,所以别说主动和自己的小同桌说话,连样子都没仔细看。 人是小小一个,斯斯文文的,厚重的学生头,脸上还有不少的雀斑,普普通通的一个女高中。 可是她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是隐秘在山间的一缕清凉的泉水。那双带笑的眼睛也干净灵动。 瞥到了女孩子的作业本,名如其人,许净。 程橙一下就对自己这个小小的同桌有了好感。 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声音也不自觉柔软了许多,“你认识琬琬?” 许净乖巧地点了点小脑袋,谈到易琬,惋惜地叹气,“我之前是琬琬的同桌,她经常把你们的合照给我看。” 被许净情绪渲染的程橙心里也有点难受,还没等自己在伤感氛围中抽离,她的手便被自己的小同桌紧紧攥住。 “橙橙,你难过她肯定更难过的,她肯定不想你难过,你要带着易琬的那份一起幸福生活下去!” 许净的神色很认真,甚至可以说是严肃,脸上可爱的小雀斑都挤在一起,握着自己的手举在胸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托付自己终身,滑稽可爱得不行。 心中刚升起的那份艰涩也被温暖地融化,程橙被她逗得轻笑。 “知道啦,你也是!” 女孩子真是世界上最感性的生物,就算只有一个契合点,都能就着那个点肆意地洋溢心中的情感。 江逸觉得程橙的笑脸太过刺眼,他有些生气。 他不懂,为什么她可以对着黎征笑,对着只认识一天的同桌笑,却连一句话都不和自己说。 越想越烦躁,他讨厌这种无力感,像是被人攥住心脏,使得呼吸都微堵。 程橙就坐在他前面,只要他稍稍往前就能握住夜夜纠缠他的细腰,揉捏那份只有在深夜才能属于他的软绵。 他真得要被这种近在咫尺的折磨逼疯了。 高中以后,江家和程家的聚餐她就不怎么参加了。 一次次的等待,又一次次的失落,但是他还是雷打不动的参加聚餐,就算知道她不会来,他还是每次都去。 没见面的时候,对着她的微信头像,总觉得距离太远,深夜的思念浓稠难耐。 直到女孩子真真切切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对他比任何人都冷漠,才发现这种委屈愤怒嫉妒搅在一起的陌生感才让他痛苦。 手上的物理题再也刷不进去,江逸看到自己桌边放着的橡皮。他故意将橡皮往前面一弹,那可怜的方块物立马呈抛物状掉在地上。 程橙感觉到自己脚背的星点触感,正欲低头,后背却轻轻一点。 真得很轻,轻到程橙认为是错觉。 可是她的背还是在那一瞬间就僵硬起来,神经末梢都肆意叫嚣,脊髓骨传来一阵电流直冲大脑,手心也紧张地沁出薄汗。 尴尬,怀疑,痛苦,生气,厌恶所有的情绪都混在一起,程橙真得感觉自己要原地炸开了。 “可以帮我捡下橡皮吗?” 温润儒雅,清澈有力的嗓音钻入耳孔,她被蛊惑地卸下防备。 -- 试探 原来是捡橡皮......程橙暗自松了一口气。 听话地将脚底的橡皮递给他,可是男孩却迟迟不收。 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烦的,程橙急得眼尾连至耳垂,一片潮红。 就在她准备把橡皮放在桌上直接转身的时候,对面的男孩伸手接住了,指尖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体温,清浅的兰麝气息也因为他的突然靠近,扑鼻而来,将她环住。她慌得急忙收回手转身。 江逸将女孩儿闪躲的姿态尽收眼底,差点被气得头昏失了态,按耐住心里的狂躁,敛下眼皮,遮住眼中的阴翳与怒火,低沉出声,“谢谢。” ...... ...... 黎征是亲眼看到江逸故意把橡皮弹到程橙那儿,还故意触碰她的手指。 黎征和江逸处了这么多年,也将他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 虽然他待人谦和,别人求他帮忙什么的的从不推脱吝啬。 却和所有人都保持着似有若无的距离,淡漠到把其他人都圈在自己以外,眼底从触不到内心深处。 他之前就没见过江逸主动和女生说过话。 橙橙看不出来,他还能看不出来吗? 一边是自己妹妹,一边是自己好兄弟,黎征觉得今天简直太魔幻了,什么诡异的事儿都被他碰到了! “我操,你他妈不会看上我们家橙橙了吧?” 黎征生怕前面那位大小姐听见,压低嗓子,眼睛还一直往前瞟,做贼心虚地把自己大半个身子都靠在江逸身上。 “你们家?” 江逸凉凉地盯着身旁死皮赖脸的人,嘴角漾起不屑的嗤笑。 “呸,你丫的,她就是我妹妹!......你别扯开话题!你是不是......” 黎征顺势锁住他的喉咙,摆出一副逼良为娼的架势。 江逸想到女孩的冷漠逃避就郁闷难受,脸顿时就冷下来,嗓音也似没有温度,“没有,你别想多。” 摆着一张臭脸把黎征的狗爪抓住,直接用力掰开,黎征疼得龇牙咧嘴,“疼,疼,疼,逸哥逸哥......饶了你小弟我吧......” 黎征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火气,真是撞枪子儿了...... 嗯?江逸刚才是生气了吗??? 完了,狗日的真他妈盯上自家妹妹了...... ... ... ... ... ... 不温不火地过了两周,程橙终于等到了许清和黎征同时不在的课间。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试探出江逸会不会知道遗失的内容,以及遗失的内容与婉婉自杀有没有关系。 还有,会不会他就是...... 她用大拇指压住被撕的那页,在起身的一瞬间刻意撞到后面的桌子,手和日记本都顺势甩在江逸桌上。 江逸正在疯狂刷题发泄心中的郁闷,所以白嫩的手突然闯入视线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还没从受宠若惊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又看到了女孩儿手中的日记本。 这个日记本不是......? 这一页不是......? 江逸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在大街上狂奔的裸男,偷偷藏在心底的隐秘突然被主人公亲手揭露于世。 他一次遇到这种连思考都没法思考的情况,烦躁郁闷在顷刻变成了变扭和意味不明的羞涩,耳垂红得滴血。 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女孩,黑曜石般的眸眼深沉似水。 “对不起啊,我腿坐麻了。”扔下这句话,程橙便故作镇定地转身离开。 走出教室,才喘着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江逸那是什么表情? 脸怎么红成那样了? 干嘛那么露出那样眼神? 那页到底写了什么?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无数的疑问层出不穷地在头脑中乱撞,程橙精神恍惚,脚步漂浮,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走到了女厕门口。 捧着自来水往脸上洒,冰冷的触感刺骨,带着些许撕裂皮肤的疼,痛感使得程橙渐渐清明,烦躁的心跳也恢复正常。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得想点办法从江逸嘴里套出来。 -- 靳渊思 “橙橙?” 这声音......是靳渊思? “渊思哥!”程橙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脏又开始在心放恣意乱撞,耳膜处回荡着一股一股的跳动声响,脸也羞得通红。 半年没见过面,他好像更加成熟了,棱角清冷,却又很有温度,含情的丹凤眼颇幽深如袛,和记忆中那个少年的身影慢慢重合。 靳渊思轻柔地抚摸女孩的发顶,声音也温柔地要把程橙溺闭,“半年多没见,小屁孩倒是长高了点。” 说着,伸出手指在女孩头顶到自己的下巴处来回笔画。 “渊思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程橙委屈得不行,她最见不得靳渊思把他当成小孩子,哪有17岁的小孩子啊? 何况,她和易琬之前就分析过,如果靳渊思一直把她当小孩儿,那她就不用表白了......压根一点机会都没有...... 她不满地轻哼,还不解气地往对面男孩轻飘飘地砸了几拳。 靳渊思被女孩可爱的行径逗笑了,还说不是孩子,从小到大就没什么变化。 但到底还是顾及小丫头的面子,一把拉住落在自己身上的粉拳,宠溺地哄她,“好好好,不是小孩儿......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刚才那么失落吗?” “没什么,就是转到新学校有点不适应......” 靳渊思看到她眼皮耷拉,眼神也闪闪躲躲的,就知道她没说实话。从小到大每次骗他的时候就习惯垂下眼睑。 他无奈地深吐一口气,像小时候那样轻抚她的后脊骨,从后面看上去却是俊男靓女拥抱在一起的暧昧画面。 从后面匆匆赶来江逸被这幅暧昧场景刺得眼眸都染上猩红,垂落在两侧的手不自觉紧紧攥住。 他忍不住在心里冷嗤,嘴角扯出一丝嘲讽又落寞的苦笑。 自己他妈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傻逼! 看到女孩匆匆忙忙跑出来,还以为她知道了什么接受不了吓得跑了出来。 原来他妈就是来找自己情郎的! 刚才有多担心现在就有多愤怒。 江逸硬逼着自己把眼睛闭上,全身的血液收到刺激后疯狂撕扯叫嚣,他怕再看下去会抑制不住冲动,把那男的往死里揍。 真狠心啊,连句话都不愿意施舍给他,却能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渊思哥,易琬没了......”许是太贪恋男孩的温暖,心中的愁郁毫无遮拦便脱口而出。 靳渊思在听完之后身体猛然一僵,深眸一瞬间闪过嗜血危险的暗光,但很快便收起自己的失态。 神色较之刚才的温润,稍显寡淡冷漠,但嗓音仍是低沉至极,程橙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在意男孩的微妙变化。 “橙橙,一切都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 ...... ...... 一尘:你交男朋友了? 程橙盯着这条消息已经15分钟了,她真不知道江逸大半夜发这条消息是什么意思。 今天本来就被他在看到日记本后的表现闹得失眠,这种奇怪诡异的感觉包裹着她,越是想睡江逸当时的表情越是清晰。 所以看到那个幼稚的橙子宝宝头像右上角亮起鲜红的“1”时,程橙简直感觉自己的心脏会因为疯狂跳动而衰竭。 深夜给所有的事物都蒙上一层布,静谧的暗色滋生放大无数的感官和欲念,折磨与痛苦压得江逸失眠。 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她?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 这两个问题比任何物理化学数学压轴大题都难,无从求解。 -- 日记 也许是在小小的粉团子天天黏他的时候,也许是注意到她出落得越来越水灵精致的时候,也许是聚餐时她荡起红唇浅笑的时候,也许是见色起意,也许是日久深情...... 也许都有可能。 在一个人的夜里,人都容易脆弱,江逸也不意外。 翻来覆去无法入睡,闭眼脑海就涌现出让他碍眼的拥抱。 点开程橙的微信头像,一点一点向下挪着看两个人的聊天记录。 她从来没找过自己聊天,这个本来就清楚于心的认知崩断了他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嫉妒让他整个人都开始失控。 日记本到了她手里,那她是不是知道了? 他和那个男孩子交往了? 他们亲嘴了吗? ...... 心间涌来一阵阵无力的酸涩 ,喉咙也是艰涩的疼,江逸不敢想下去,太疼了,全身都疼,如一把匕首一刀一刀陷入血肉里。 他绝对是疯了,嫉妒疯了! 从忐忑到失落到空虚凄冷,江逸真是被自己蠢笑了,凌晨3点发消息还眼巴巴地等。 程橙思索良久,还是回了个“?” 对方几乎是在她发出消息的下一秒就回复,“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么?会不会和琬琬有关? 程橙警铃大作,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回复,她不仅摸不清江逸的心思,还被他耍得团团转。 “那页日记的内容。” “那你这算是拒绝我了吗?”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你看到我就躲,明明我们两个从小就认识的,你一句话都不和我说。” “你在学校对其他人都很好的......” 过了一会,又传来一声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我怎么做你才不讨厌我?” 消息铃声刺破了寂静的夜,在黑暗中格外突兀急促,像是在宣泄消息来源的急躁不安。 程橙的脑海中不断炸开绚烂无比的烟花,后脊的因心颤二酸涩酥麻,圆润的小脚趾也因为女孩的局促而蜷曲。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念想破土而出,不受她控制,缠绵滋长。 她好像知道他的意思,又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他的意思。 程橙压住那股异样感,压住自己哆嗦的手指,“那页纸在你手上?” 发完又觉得自己牛头不对马嘴,着急忙慌地想要撤回谁知道错点成收藏,再等她反应过来要撤回的时候,对面很快就回了消息,“没舍得扔。” 程橙瞬间又脸红到耳根处,砰砰作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提醒她此刻的慌乱。 对面看到她没再回复,过了好一会儿又传来一图片。 边边角角有些皱了,纸的折痕异常明显,一看就知道别人看过很多次,入眼便是熟悉的字。 “喜欢橙橙?!早知道今天就逃体育课了......难道学霸都不上体育课吗?江逸喜欢橙橙这件事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我决定了,以后都不乱瞟,我就不该从后门走进来。但是还别说,就算他在旁边没写橙橙的名字,我也看出来了,那张画,绝对是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程橙躺在床上,眼神很空洞,很难说出这是一种什么滋味。 愚蠢和执拗公之于众,血淋淋的现实不会因为她的凭空臆想而改变。 就算那页日记和琬琬的死有关她又能怎么样呢? “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家境撑不起理想,能力配不上野心,感情抵不过命运,回报对不住辛苦......人总会默默哭泣,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坚强了太久......” 人生最大的苦痛莫过于清醒地扒开那层保护膜,撕破虚伪的自欺欺人,面对抽筋断肠的现实。 眼泪模糊了视线,黑夜中微弱的路灯也无法看清。 搁浅的鲸鱼极力呼吸,最绝望不过是清醒地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所有的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 也许她真得该放下了,让属于她一个人的闹剧了结在这场乌龙的误解上。 -- 同乘汽车 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谈青色的天畔透出光亮,沉闷昏暗的房间轮廓渐渐清晰。 程橙头疼欲裂,此刻只想把自己圈在被子里。 向班主任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到最后还是没有回复男孩的消息。 在睡着的前一秒还在想,为什么不回呢,我该回什么呢...... 一个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也足够程橙收拾收拾心情。 这几天也动过转回南原高中的念头,但想想还是算了。 她以前总喜欢缠着爸妈,也黏琬琬。 太过依赖,等到失去的时候就会无所适从。 “江逸,你怎么在这......”程橙被门口的人影吓个半死,想要砸出去的包差点没收回来。 心心念念的女孩儿就站在眼前,江逸感觉怎么都看不够。 他已经丧心病狂地在这等了5个多小时。 她没回消息,连学校也不去了。 他整夜整夜失眠,浑浑噩噩,全身的血液都冰冷无比,他真得害怕,害怕她躲他,害怕再也见不到她。 幸好黎征随意提到她明天就会来上课,他真是激动到要疯! 本来想明天早早在学校门口等她,但还是按耐不住浓稠的思念,从爸妈那套到了她的地址,大半夜就在她门口等了。 以前见不到面的时候,感觉思念再浓烈都可以克制。 自从女孩真真正正走到自己的身边,才懂得思念到极点是没办法忍受的,只想时时刻刻都与她相见。 程橙注意到江逸脸上的红血丝,心里一沉,他不会一夜没睡吧...... “我送你上学。”男孩的声音嘶哑异常,却也深沉似一眼井水,一下一下敲动女孩儿的心扉。 后颈浮起激流,缱绻的指尖也在发颤,清晨的凉意消失殆尽,全身都燥热得很。 程橙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有司机接送的......嗯,你看上去很累,要不坐我的车?” 在触及男孩落寞眼神的一瞬间,程橙就心软了,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淋雨。 立马改口,直到男孩的眼里又重新泛上了欣喜的光芒,才缓缓松了口气。 江逸亦步亦趋跟在自己后面,安静得有点诡异。 那页日记的内容突然又清晰地回荡在眼前,之前因为乌龙误会太过失落,都没心思注意到那最显眼的一件事。 江逸......好像喜欢自己...... 这个清楚的认知让程橙脸红心跳。 怎么可能呢?两个人高中之后都没什么接触...... 被人认可本就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何况是江逸那朵高岭之花,程橙虽然惊讶,但心里还是有丝丝说不清道不明连她自己也羞于承认的甜蜜。 “你怎么会有那页纸?” 两个人分坐在两边,中间的距离大到还能再容纳个人。程橙纠结了半路,还是主动挑起话题打破车里微妙的尴尬。 “易琬看到我的画了,我知道她是你朋友,所以威胁她不准告诉你,当时她正好在写,我就顺便撕了。” 男孩儿的喉结上下滚动,莫名有种蛊惑的意味,声音富有颗粒感的磁性,她的心被挠得发痒发颤。 江逸沉沉地注视着身旁的女孩儿,所有刻意隐忍的情感都藏在那一双深沉的含情目中。 其实很想告诉她,就算只是两个人的名字被放在一起,他也莫名激动,所以他才会恬不知耻地威胁易琬,把那张纸撕了。 别人眼中的他们很般配,他没办法不激动。 那张纸他留到现在。 “我没有怪你朋友的意思,就是希望表白是自己说出口的,不想让其他任何人代替我说出来。” “就算你有男朋友,我们......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 拼尽全力挤出一个他认为还算得体的苦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酸涩愁闷。 他甚至在想,如果她愿意,当男小叁都行。 -- 第一校草 自从上次在车上的谈话,程橙和江逸的关系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起码不是之前那种“陌生”状态,倒真有点旧相识的味道。 坐在食堂的桌上百无聊赖,今天许净回家吃午饭,没了人陪,程橙也不想一个人,索性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谁知道回来拿钱包的黎征知道她不去吃饭后,非要拽着她一起去吃,她实在拗不过,认命地跟着黎征和江逸来了食堂。 两个男生的容貌都很出众,尤其是江逸,手上端着热腾腾的两琬面却一点都没有沾染上烟火气,整个人都散发着慵懒矜贵的气息,清冷高贵。 如果不是面在不断冒着热气,程橙还以为他此刻是在拍杂志封面。 整个食堂的学生都注视着他们那边,程橙甚至听到隔壁桌的女生在小声讨论江逸的身材,她羞得脸色潮红。 “今儿就在食堂吃,下次你征哥带你下馆子!” 黎征端着一份青椒肉丝盖浇饭叁下两步就坐在她的前面,江逸坐在了她旁边,将手中的一碗面推到她面前。 程橙对着江逸露出一个灿烂的浅笑,甜腻地说了句“谢谢。” 吃完一口面,又朝着对面吊儿郎当大快朵颐的黎征不满道,“别了,你们太招人了,刚才好多人盯着我们看。” 江逸用余光瞟见女孩微微嘟起来的樱桃小嘴,那可爱小巧的唇珠还沾了点面条汤的油光,看上去很好亲。 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用勺子舀了一口汤,咽下自己的口干舌燥。 “你哥我,这叫人格魅力,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啊!你征哥我可是南青的一枝花,多少女的前仆后继想来把我这多娇花摘了啊,要不是我洁身自好,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前嫂子了.......” “诶呦喂,哪有屎说自己是屎的,你说是吧,南青一坨翔?哈哈哈哈哈” 几个和黎征江逸他们玩的好的男孩子端着饭菜挤到了黎征这桌,原本宽敞的桌子立刻变得逼仄。 江逸旁边也坐了两个男孩子,这样一来,程橙和他的手臂和腿都靠在一起。 男孩儿的体温隔着布料传来,在初春还带冷意的天气,程橙只觉得燥热,她旁边就是一堵白墙,她没法儿再往里面挪了。 “李原你这个傻逼,在那说什么鸡巴呢,小心爷真让你吃翔?”黎征伸出腿踹了旁边的男孩子一脚,边笑边骂。 “不好意思,我对吃你不敢兴趣。”李原胡乱擦拭裤子上的鞋印,非常熟练地夹了一大把黎征碗里的肉丝。 “我靠!你们两他妈能不能别恶心其他人,这还有个小妹妹呢,能不能文明点?” 坐在江逸边上的赵青延一脸嫌弃地看着对面两个粗鄙异常的糙老爷们,也非常自然地往黎征碗里夹了一筷子肉丝塞进嘴里。 “妈的,老子的肉丝全鸡巴进你们两个骚逼的嘴里了!”黎征气得把碗里剩下的肉丝全灌进嘴里,骂骂咧咧的话也含糊不清。 李原嫌弃地瞟了一眼旁边的人,收起嗤笑,对着角落里的程橙露出8颗牙齿憨笑道,“妹妹,加微信吗?我就是人称南青第二校草的李原。” 几人的打闹的场景吸引了程橙的注意,她笑得花枝乱颤,一时间竟忘了她与江逸近距离接触的局促。 “第二?你不是第一啊?我只想加第一诶。”程橙憋住笑,忍不住也开口调侃几句。 “啧啧啧,兜兜转转到头来全是江逸的。你个丑逼还想加妹妹?” 坐在赵青延旁边的杜书终于得空插了一嘴,幸灾乐祸地朝着李原竖了一个中指。 程橙眨着水灵灵的圆眸,手肘碰了碰江逸,嘴角满是戏谑的笑,“你是南青第一校草啊。” 明明知道女孩在开玩笑,但是他的耳垂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局促地解释,“你别听他们瞎说。” 几个男孩子聚在一起就打打闹闹的,程橙和江逸挨得更近,清爽的荷尔蒙气息将她包围,腿和手都紧紧贴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太挤了,江逸将手撑在她后背的墙上,她就像是被他抱在怀里。 程橙的指尖因为慌乱不停地战栗,心跳得太快了,面条也失去了原本的香味。 江逸仍是一副正经的样子,只是余光全放在女孩身上。 他是故意的,故意一直挤她,故意把手环在她的身后。 就算是偷来的近距离接触,江逸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笑。 瞥见女孩微红的小脸儿,他真想直接亲上去,粉嫩的小嘴触感肯定比多汁的水蜜桃还要勾人。 “我吃饱啦,赶回去做作业了嗷!” 从小到大从来没和哪个男孩子这么亲密地接触过,程橙真感觉自己要疯了,撂下一句话就落荒而逃。 江逸盯着越来越模糊的纤细背影,挑了挑眉,眼神邪魅慵懒,却又带着势在必得的妖气。 谁说朋友就不能抱了? 抱着抱着不就成男小叁了? 当了小叁,女朋友还会远吗? -- ωòò13.Còⓜ 楚芸 包装盒里的钵仔糕晶莹剔透,程橙心里甜滋滋的。 李姨托司机老王给她和傅渊思带了些自己手工做的钵仔糕。 程橙是从小吃李姨的饭长大的,那年她一个人拖着傅渊思来家里当全职保姆的时候,她还是个小萝卜头呢。 李姨不仅人美心善,做饭的技术也是一流,学校食堂里的饭菜简直不能比。 钵仔糕一直是她在学校也心心念念的小点心,没想到她就随口提了句,李姨还真就做了不少。 在高叁九班迟迟没等到傅渊思,眼看着就快要上课,就随意在窗户边托一个女生放到她桌上。 女生听到是给靳渊思的,惊恐地不敢确定,再叁问了好几遍,才木讷得点头。程橙心下觉得诡异,但上课铃已经响了,她来不及多问就快步跑回自己的班。 下午上完体育课,程橙准备去超市买点饮料零食留着做她和许净的口粮。迎来被一群面带鄙夷不善的男男女女拦住了路。 每个学校都会有一些桀骜狂妄,认为自己不可一世,炫富炫财,天天无端滋事,叁五成群,总要通过暴力打压来衬托自己践踏于人尖的“校霸”。 程橙低头,虽然不怕,却也没必要愤世嫉俗,惹上他们后肯定是橡皮糖一样隔叁差五恶心你,甩也甩不掉。 就在她快要和他们掠过的时候,突然有人出脚把她大力踹翻在地。 额头与外面的垃圾桶相撞发出“砰”的巨响。 感觉好像有温热的液体涌出,但是程橙没有心情去管了,她疼得全身血液都在倒流。 手和腿都因为巨大撞击而麻木不堪,程橙挣扎地想要站起来,却被两个女孩死死按住。 “啧啧啧,你就是那个勾引傅渊思的?真是一脸狐媚样让我恶心。” 楚芸脸上画着浓妆,很有妖气却也艳俗,面目狰狞更是让她失去了原本张扬明艳的容颜,此刻正恶狠狠地瞪着地上的女孩,看上去像是丧心病狂的索命媚鬼。 程橙将视线往旁边几个在超市出来的同学,张嘴想要呼救希望他们来帮帮她。 可没等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周围的同学都像受惊的鸟被踩住尾巴一样慌地逃走了。 程橙闭了闭眼,压住内心的恐惧和焦躁。 还不至于绝望,只是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会收手。 看来他们也是惯犯,估计在家里多多少少都是有点权势的。 楚芸看着程橙一副逞强不说话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大到失控,像疯了一般踹地上的女孩。 她最讨厌别人碰她的东西了,这个狐狸精竟然敢勾引她的东西,她该死,她该死!打女孩的力度随着头脑的失控愈来愈重,鲜血与地面相融的场景更是让她兴奋,更不得将她抽筋扒骨。 “芸芸,我来了。” 温润如玉的声音如天籁般降临在程橙的耳边,血糊住了她的视线,他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可她却无比确定,傅渊思来了。 眼色猩红的楚芸在听到傅渊思的声音立刻停了手上的动作,大步跑向男孩儿将她紧紧抱住,就像抱住自己的命一样,贪婪地吸吮他的气息。 -- щòò13.Còⓜ 神明 “宝宝,这个狐狸精就是上午勾引你的,你认识她吗?” 傅渊思将全部的视线留在怀里的女孩,一分一毫都没有施舍给程橙,“不认识。” 他的声音如同之前一般温柔,只不过现在一字一句都在用刀片片剜她的心。 周围的人无视她的求助的时候她没有哭,无缘无故被打到全身像被扎了千万根针般疼她也没哭。 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却让她崩溃到想要与傅渊思当面对质。 和他认识了12年,暗恋他6年,几乎把所有的青春都燃烧在对他的暗恋中,到头来却换得一句不认识。 不认识?多可笑啊 原来每一次满心欢喜的遇见都是被他嗤之以鼻的嫌弃。 泪水与血水混在一起,喉咙干涩发疼,鼻腔也堵得厉害,脑袋里嗡嗡的,她想了很多,但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程橙努力挤掉眼泪,会不会是只是声音像靳渊思呢? 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两人在众人面前吻得难舍难分的场景,她甚至能看到唇间互相纠缠追逐的舌头和嘴角泛着光泽的津液。 贝齿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出声,可是眼泪总是顺着内心,出卖幼稚的伪装,一滴一滴滚烫砸在她心间。 前路一片黑暗,她如行尸走肉般游荡,光似乎在前面,可她怎么都抓不住。 好疼啊,有没有人来救救她,有没有人来救救她 身体突然失去了禁锢,有人轻柔地将她抱起,她想睁开眼,眼皮却纹丝不动。 她被人救了,有人紧紧拉着她的手,朝光走去。 迷雾散尽,他就是光。 那个人是她的神明吗? 程橙感觉自己做了很长的梦。 睁眼便是熟悉的天花板,她有点怔然。 “醒了?要不要喝点水?”江逸一直在她身边守着,看到女孩睁眼的那一刻悬在心里的石头在落了地。 “江逸?你怎么在撕”嘴角的伤因为说话而扯动,疼得她倒吸凉气。 “怎么了,哪又疼了?” 从桌上端着水杯的男孩立马放下杯子,快步走到她身边,神色焦急担心,眉头紧皱到失去了平时矜贵的风度。 程橙怕男孩担心,指了指嘴角,示意他嘴疼。 视线撞见女孩儿红肿的嘴角,江逸都要心疼化了。 当时看到满身是血的程橙,他的心跳都停了。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哪个时刻如此害怕恐惧懦弱。 他甚至有种永远失去了她的错觉。 他发了疯地将禁锢她的人打趴在地。 他甚至不敢抱她,动作轻柔到以为手中握住的是她的命,稍微一捏就断了。 医生说他来得及时,女孩没伤到筋骨,只是些严重的皮外伤。 及时?多可笑的字眼啊 只有懦弱的男人才会用这些东西安慰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孩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无能。 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恨自己。 他有都恨自己,就有多恨那帮欺负她的畜生! 平时井水不犯河水,无论他们怎么猖狂作恶都与他无关。 可是他们伤了她,伤了她就是伤了自己的命根子。 他会百倍千倍地将女孩受过的罪都还回去! 从厨房找到的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女孩,小心翼翼地避开嘴角的红肿处。 温度刚刚好的清水慢慢浇灌干涸的喉咙,冰冷的指尖也因为舒服而微微蜷曲。 -- 香菇鸡丝粥 思维渐渐明晰,程橙也想起了全部的事。 鼻尖酸涩,钻心的痛也因为渐渐涌起的思潮更加明晰。 “敢在我面前为别的男人哭,我就吻死你!” 江逸心里憋屈的要死,又气又心疼。 看到女孩儿微皱的鼻头和充满湿气的圆眸,他不是傻子,知道她是为在别的男人伤心。 就不能关心关心他吗?他都要心疼死了! 如果不是女孩身上有伤,他真想把她的嘴唇咬出血,让这么没良心的记住她给他带来的痛苦。 程橙被男孩的话逗得眼尾染上赧色,嘟起嘴瞪大眼睛将眼眶里欲滴的泪珠逼了回去。 江逸被女孩的憋泪的样子气笑了,“小没良心的。” 他顾忌程橙心里装着别人,心里就只剩一片冰凉。知道自己沉下脸的时候很瘆人,他不想吓到她,只能装作好不在意地调侃。 敛下眼皮遮住望不到底的阴鸷和怒火,克制自己绷紧的神经末梢。 “谢谢你。”程橙颇有些艰难的小口出声。 在漫无边际的绝望中,是江逸将她拉出深渊。她羞于告诉他,自己在迷迷糊糊中把他当成了神明。 一句简单的谢谢实在是没有诚意,但她现在也不知道做什么感谢他。 人在脆弱的时候最需要陪伴,江逸寸步不离地呆在她身边,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可是外面黑得如胶似漆,她怎么好意思再浪费他的时间?还是违心地开口,“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吧,等会我会打电话让王叔来的。” 前一句因为女孩儿软软糯糯的“谢谢”稍稍缓解了心中怨怒的江逸又因为女孩下一句话坠入冰窑,委屈的情绪直线飙升,“程橙,你在赶我走?” 男孩儿可怜兮兮的模样和颤抖的嗓音把程橙吓一跳,看男孩误会了她,着急忙慌地摆手,“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怕你太累了,已经很晚了......” 不管不顾嘴角传来撕裂的痛楚,程橙扯着红唇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怕江逸误会她,眼眶也因为太过焦急漫上一层薄雾。 扯住男孩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摇了摇,生怕他不开心。 程橙的小动作把江逸的心哄得发烫,狂躁怒火心痛......所有的所有,全部都化成了一滩春水,只剩下对女孩的心疼。 江逸认命了,他一切的情绪都被面前这个女孩牵扯,他没办法挣脱,何况他本就不愿意挣脱。 “没事,我也是一个人住的,晚上我陪着你。”江逸眼角微扬,勾起唇边对女孩露出一个安慰的浅笑。 程橙的脸一下变得通红通红,江逸的声音磁性又性感,何况说出来的话那么暧昧,后脊骨的电流酥麻无比,带来一阵热烫。 “给你煮了香菇鸡丝粥,我喂你。” 从厨房回来的江逸带了些不符半夜湿冷氛围的热气,沿着勺子边缘轻轻吹了几下才放在程橙的嘴边。 生怕他拿着勺子手酸,听话地舔过勺子,咽入腹中。 口感软糯,绵香与丝滑在蓓蕾中碰撞,鸡丝滑嫩,散发出粥的甜香味,整个胃都暖暖的。 江逸的手艺这么好? 她本以为他这种贵公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眸眼里满是惊喜,似有星光在闪烁:“好好吃。” 女孩小猫似的餍足神情极大地满足了他的内心,幸好他的手艺能勾住她的胃。 什么时候能勾住她的心呢? “好吃就多吃一点,让我喂你。” 江逸的声音温柔却总有隐匿的威严藏于其中,不容拒绝,让她伸出手准备自己端着吃的动作都顿住了。 硬是没出息地收了回来。 粥就这样一口一口见了底,程橙的肚子暖暖饱饱的,周身的疼痛感减轻了许多。 江逸出去洗碗了,她本来想乖乖等他回来的。 可是眼皮越来越重,身体经历过苦痛神经紧绷,又因为突然的温暖倏然放松,程橙很疲惫,闭上眼浅浅地睡着了。 -- 同床 迷迷糊糊睁开眼,外面的太阳光线刺得程橙晃眼,她转身想躲开,却动弹不了。 耳边是浅浅的呼吸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她圈住。 后背像是贴上了一个火炉,烧得她心尖发颤。 思绪渐渐回笼,而且鼻尖缠绕着江逸独有的香味,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沐浴露,麝香夹杂着淡淡的清新雏菊味道。 真得好好闻...... 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有心思去想男孩身上的香味,程橙羞得赧色毕露,顶着晕乎乎的小脑瓜磨蹭着挣脱男孩的拥抱。 就在她快要坐起身的时候,上身又把有力的臂膀拽了回去,身子又重新跌落在火热的怀里。 江逸其实还没有醒,只是软媚的身躯突然离开了自己的禁锢,他心里没由来地感到空虚。 依着本能将她拽回来,紧紧圈住。 似乎还感觉不满,安抚地就着女孩儿巴掌大的小脸亲了亲。 湿热的吻落在脸颊的瞬间,程橙绷紧的那根弦霎时断了。 江逸亲了她?! 后颈激起的电流涌入全身,白润的脚趾也因为止不住的战栗而蜷曲。 程橙全身都燥热得不行,脸颊爆红,鼻尖细密的小汗珠透露出她此刻的心慌意乱。 背后的清浅的呼吸声吹得她耳朵痒痒的。 他还在睡啊...... 不正常的心跳也被他有规律的呼吸声安抚。 她这下是完完全全不敢动了,僵直着背,只有两道浅浅的呼吸在静谧的室内暧昧交缠。 “怎么醒这么早,嗯?”暗哑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撩得冰冷的室内空气都滚热起来。 柔软的触感越来越清晰,鼻腔都是女孩香绵的气息,是欲望最致命的催情剂。 明明怀里的女孩乖得不行,他还是被闹醒了。 眼里都是浓稠缠绵的欲望,盯着女孩的侧颜,深沉似水。 底下硬地发疼,他极力克制自己想要把她压在身下顶肏的冲动。 “江,江逸,你......怎么在我床上啊......,你先松开,你抱得好紧啊......” “昨晚你冷成一团,我本来想抱着你等你睡醒的,没想到我也睡着了。” 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娇软,江逸真是要给自己颁奥斯卡了,一本正经地讲胡话。 他淡定地瞥了眼房间里的空调,脸不红心不跳。 怎么会在她床上? 难道要告诉她,本来想规规矩矩在她身边守着却因为看到她恬静的睡颜克制不住心里的邪火,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 江逸的眼神很认真,眼里还有些许红血丝,看着很是辛苦。 程橙虽然觉得怪异,却也说不清楚。 他可能是没看到卧室有空调吧...... 而且他一直从昨天一直在照顾自己,他对她很好。 他是个好人。 ———————— 程橙:你是个好人! -- 流鼻血 这么一想,程橙舒服多了,也没有再纠结两个人睡在一起的事儿。 这一觉睡得很沉,生理上的痛楚因为心理上的满足温暖减轻了不少。 她起身准备去洗漱,江逸也跟着坐了起来。 棉被退至大腿根部,程橙只是随便一扫,下一秒便瞪大了圆眸,如触电般尖叫了起来。 “你你你......”她半天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表达自己的羞愤和惊慌。 江逸的下半身竟然只穿着一件四角裤,他不仅把外面的裤子脱了,而且他那个玩意已经立起来把短裤撑得鼓鼓囊囊。 脸上的红晕像烟花一样炸裂,洒得到处都是。 女孩像小兔子受惊般的可爱表情逗笑了江逸,他想逗弄她,但又知道女孩脸皮薄,还是拉起棉被盖住了自己的下半身,语调如常地解释。 “我有洁癖,没有穿裤子躺在床上的习惯......至于晨勃,程橙,圣人都会有欲望,更何况我,这没什么。” 程橙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猛地从床上下来,心跳实在是太剧烈了,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太不要脸了,拿自己和圣人比! 泡完热水澡,狂跳的心才慢慢静下。 忍着生理上的酸痛去厨房做叁明治,思索良久,还是做了两份。 牛奶叁明治都做好了,在餐桌上等了好一会还是不见江逸出来。 程橙有些担心,是不是因为她一声不吭就跑出来他生气了? 在座位上纠结了很久,心里愈加烦躁不安。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一点都不想让江逸生气。 卧室门还保持她出来时的状态,原本安静的卧室此刻却压抑着暧昧的喘息。 男孩白皙修长的骨节此刻正握着紫红色的粗长性器上下撸动,柱棒上的青筋暴突嶙峋,龟头充血般肿胀,泉眼还喷洒了些许乳白色液体。 好看的手与丑陋巨大的性器构成鲜明的对比,江逸的呻吟越来越大,越来越缠绵,撸动的速度也随之越来越快。 血液在那一刻停止流动,神经末梢紧紧绷住,程橙甚至忘了呼吸,血液流通不畅导致白嫩的脖颈潮红一片。 眼角微红,杏眸满是不可思议,她真是要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反应过来,转身跑向浴室。 冰水洒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她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胸脯因为短暂的窒息而起起伏伏。 嘴唇上方突然有温热的液体流过,抬眼一看对面的镜子...... 流鼻血了。 程橙:你在我房间不要做那个事! 江逸:故意做给你看的。 -- 傅渊思 程橙不知道江逸怎么和老师他们说的,反正那天之后她又请了两个星期的假。 她没办法想爸妈说那件事,转学的念想也早早被她掐死在摇篮里。 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从小到大待她如己出的李姨。 傅渊思,以前看到这个名字就心动,现在想想就心痛。 少女时期的旖旎浪漫烟消云散。 没有恶语相向,在沉默中背道而驰。 都已经成熟了,不是什么样的事都能拉到明面上讲,比如她和傅渊思的关系。 程橙突然想起初中的那段时光。 初一那年,学校出了一件惨事,初叁的学姐在晚上放学路上被人强奸了。 整个学校都陷入了恐慌,尤其是女生,她也不例外。 她从小在家娇生惯养的,从来没敢想这种事情就发生在她周围。 以前中午她是不吃食堂的,都在外面各种各样的餐馆里吃。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她根本不敢出去。 还是傅渊思先发现她不对劲,硬是每天从1楼跑到3楼,牵着手把她接下来。 然后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李姨在学校食堂冲了钱,所以他每次都只能是等她吃完然后把她送回教室才去食堂匆匆忙忙吃点。 其实也就几天吧,她缓过那个劲儿就不害怕了。 可是她就是很贪恋傅渊思陪着她的感觉,天天和他撒娇说自己晚上也害怕。 傅渊思特别聪明,数理化每次几乎都满分,所以爸妈都和李姨商量着多添点工资托他儿子给她补补。 李姨推脱着不要钱,傅渊思也开始每晚都来她房间补课。 自从那事发生后,傅渊思照样补课完和爸妈交流一下学习情况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两人的房间阳台隔得很近,每晚都会从他那边的阳台翻过来陪着她睡,天不亮再翻回去。 程橙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好的,就算最后他不接受她的表白,他交了女朋友但也不会闹成这样。 她能想象到的最差的情况就是成为尴尬的朋友,而不是现在这样,比陌生人还陌生。 她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像她想不通为什么初叁他不去上离家近的南青非要舍近求远来南原。 小时候喜欢特别喜欢广玉兰,总觉得那种花香清雅又恬静。 邻居家还种了一棵,开花时也会送她几朵。 可是她就是觉得顶上的花最好看,邻居总和她说太高了没法摘。 和傅渊思在一起时随口提了句,没想到他第二天就爬上树给她摘了下来。 只不过他爬下来的时候一下没注意,从树上摔了下来,那朵广玉兰也被他的身体压得稀碎。 她找到他的时候,他抱着广玉兰哭,她看他流了好多血,也在旁边和他一起哭。 他们两哭得撕心裂肺,邻居还以为他们因为一朵花打架打得头破血流,急忙打电话给爸妈,爸妈也吓得不轻。 往事一幕幕都那样模糊,又那样清晰。 两人一步步的疏离她都不曾发觉,只有她还在原地,在等已经走远的他。 傅渊思,那个寄存了她全部青春爱意的男孩早已经不在了。 在那个火热的时光,她假装了很久,他都不知道。 现在呢,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吧。 所以,傅渊思,早知道就不暗恋你了。 你之前是我绚烂生活的一抹彩色,既然你现在变成了灰色,我也不要你了。 所以,傅渊思,再见。 -- ωòò13.Còⓜ 狂野 这两个星期江逸雷打不动呆在程橙公寓,她请假多少天,他就呆在她家多少天。 那天撞见那么限制级的场面,她本来难以直视他隽秀白净的手,吃完早饭就礼貌地表示自己想安心养伤。 江逸表示非常理解,然后乖巧地在她书房打地铺。 人家富家公子哥都做到这份上了,程橙也开不了口赶他走。 两个人就在公寓互相安好,互不干扰。 不知道是不是江逸的手艺太好,还是他太会照顾人,这两个星期她仿佛忘记了学校的糟心事和自己失败的暗恋,就安安静静地过着小日子。 或者也可能是因为是许净给她发的那几条微信。 “橙橙,那天的好几个人都被学校开除了,楚芸也被警察带走了,关了几天被放出来了。” “而且最近听说楚市长因为贪污正在被查,以前这个楚芸就仗着他家有钱有权,欺负了多少人,果然遭报应了。” “我还听他们讲,这次的事和江氏集团有关,我也觉的,如果不是江氏施压,学校怎么敢得罪那些公子哥儿啊。” 程橙心里的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她不会那么天真地以为学校会主动去处理这些事情,何况还做得这么绝。 之前江逸就说过他会把一切事都安排好,她当时没放在心上,还以为他就只在安慰自己。 心尖酸涩得不行,眼眶微微湿润。 江逸干嘛对她那么好? 她欠江逸好多人情啊,感觉怎么还都还不掉了 * 黎征知道程橙被欺负成那样,每天都嚷嚷着要去她公寓照顾她,在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责没有照顾好她,可是都被江逸堵在门口,怎么着都不给进。 程橙早就发过消息,让他不要把这事说给程叔他们,他也知道她怕爸妈担心,所以也就憋着一颗心,对自己爸妈也没提。 每日每夜地担心自家妹妹,连食欲都减了不少,吃汤包竟然都不蘸醋就把一盒都吃完了,他真是操碎了心。 程橙去上课之前,就拾掇几个朋友一起周末商量着去野炊,到农家乐去散散心。 几个屌人虽然嘴贱调侃他,但也都没拒绝。 后来又怕没有女孩,又在班群里问有没有愿意去的,大半的人都挺乐意。 敌不过黎征哥的软磨硬泡,程橙还是答应了。 毕竟出去散散心没什么不好的而且她从没和那么多人一起野营,想想还挺刺激。 大家约着周六下午四点在学校对面的奶茶店集合,黎征包了一辆车。 程橙没想到去的人这么多,等她和许净上去的时候只剩李原和江逸旁边有空位。 她纠结着要不和江逸商量下和李原坐在一起,这样她就可以和许净结个伴啥的。 正准备打开微信的时候,身旁那个该死的女人已经含着小红脸蛋一屁股坐在李原旁边,还用眼神示意她赶快坐下来。 许净在她心中一直都是小鸟依人,斯斯文文的,起码在面对男孩子的时候肯定是小声小气,不敢接触闪躲视线以防触电的。 怎么今天这么狂野? 面若桃花,含着娇羞的笑意和旁边的李原交谈甚欢。 程橙只得走到江逸旁边坐下。 江逸今天的脸很臭,拉得好长,她坐在旁边局促不安,没由来地心慌。 本来还想主动打招呼的,被他阴鸷的气场吓得缩了回去。 她委屈得不行,前几天还死皮赖脸呆在她家对她体贴入微,怎么一转眼就冷得像个陌生人了? -- 误会到最后还是误会 车已经缓缓开起,车厢里的同学聊得热火朝天,只有她和江逸呆的角落冰天雪地,气氛冷到诡异。 “安全带!”暗哑的声音兀地打破两人之间微妙诡异的氛围,低沉的声线下克制着明显的烦躁和怒意。 程橙吓得手机都没拿稳,掉在了大腿处。 “你干嘛对我那么凶啊!” 她再也忍受不了江逸的冷脸,被他这么一吼,完整的心脏如碎了一角,涓涓地往里灌寒风,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控诉的女孩声音又娇又软,喊到江逸的心坎里,这几天因为她不主动发微信给她的燥欲一下子有了宣泄口。 他本来就因为收不到女孩的消息难过又变扭,她上车之后还磨磨蹭蹭不坐他旁边的行为直接成了激起他内心怨怒的导火索。从头烧到脚,胸口蒙着一口气,逼着自己不去看她。 女孩儿大大的圆眸里还噙着可怜委屈的泪花,看上去最是绵软可欺,江逸的心都软了。 声音和态度一下子放软了,“我没对你凶。” 说着,主动把手机捡起来给她,还动作轻柔无比地给她寄好了安全带。 江逸骨节分明的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突然又想到那天他用这只漂亮的手自慰的场景,整个人都害羞地烧了起来。 “你怎么最近都不找我聊天。”江逸虽然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控制正常,但程橙还是听出了他语气的委屈和可怜。 “我,我们在学校不是天天见吗?”江逸的视线太过炙热黏稠,钉在自己的脸上,程橙慌得低头垂眸,后脊露出的那块软嫩的颈肉浮起一片鸡皮疙瘩。 明明她心里想的是有什么好聊的,可是她的心特别慌,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来。 江逸真是要被她的没心没肺气笑了,晚上两个人微信上单独聊天和在教室大家一起聊能一样吗?而且他妈在教室什么时候主动找她聊过了? “天天见也没见你主动找过我。”江逸随意地靠在座位上,慵懒邪魅。 只是那声带着嘲讽的轻笑把程橙刺到了,鼻尖酸胀。 “那我以后都给你发晚安。” 程橙也不知道这么说他会不会开心点,小眼珠一直往他这儿瞟,看到他神色松动了些许才悄悄松了口气。 “行。”江逸本来只是想让她对自己被那么冷淡,到最后竟然占了个大便宜,心里别提多乐了。 手机里传来几声震动,是许净发来的消息。 Lij:晚上我想和李原住在一个帐篷,你觉得怎么样? Wanc:你疯了吗?你喜欢他? Lij:也没有啦,就是挺欣赏的。 Wanc:你住吧,你现在太狂野了,我拉不住你。 Lij:好像有点......那你帮我和江逸说说下次再约出来玩,人少一点的那种,最好是两男两女。 Wanc:宝儿,我今天差点不相信你这么彪悍。 Wanc:两男两女我做不到,我去问问江逸李原的兴趣爱好? Lij:其实他喜欢什么吃什么菜穿什么衣服打什么游戏我都清楚......你帮我问问江逸,李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是真心喜欢的那种。 程橙花了一点时间去消化闷骚奔放的许净,果然女孩子遇上自己喜欢的人就会变成疯子傻子。 “江逸,你知道李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吗?如果单独约他出来,他答应的几率大不大?” 江逸登时就拉下来臭脸,眼神狠厉不屑,死死地盯着她,薄唇抿紧,下颌线因为寂寥的神情更显锋利。 “怎么?喜欢他?不好意思,他是弯的,不喜欢女人。” 江逸真是要气死了,刚刚好不容易获得的好心情顿时坠入窖底。两只修长的手紧紧握住,力度大到要把座柄捏碎。上下齿咬合得死紧,受虐般不松口。 如果她再刺激他,他真得可能在车上忍不住直接把她掐死。 程橙因为江逸的话震惊到忽视了江逸的讽刺和那股子浓烈的酸劲儿,视线停在和许净的聊天框里,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告诉她这件事。 她这幅局促紧张的样子落在江逸的眼里变成了爱而不得的失魂落魄,他更气了,怒火卡在嗓子眼里,出口便是刺人的话。 他干脆一句话都不说。 两个人都各怀心思,好不容易和谐了半路的气氛又转变为诡异的安静。 -- BBQ 程橙下车的时候正好看到前面聊得还不错的两人。 她有点心疼许净,女孩此刻的笑容是那样娇羞璀璨,她都不忍心去破坏。 算了,还是等野炊之后吧。 江逸一出来便看到她盯着李原那边看,一脸伤心落寞的表情把他看得又气又心疼。 气势汹汹从她身边走过,幼稚地想引起她的注意,却发现人家还盯着李原那边看,一口老血不上不下,堵着脑子也发昏。 农家乐环境特别好,一眼望下去的绿色,空气清新流畅,还带着丝丝甜味儿,旁边的人工湖也干净,一汪一汪的清水让人看得感动。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快5点了。橙红色的太阳光轻轻柔柔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镶了一层碎钻。 跟着来玩的众人都跟着感叹美景,程橙也觉得这儿心旷神怡。 黎征和李原他们哥儿几个在店家那租了叁个烧烤架子,支棱炭火就开始准备晚上的BBQ。 剩下的女孩子和男孩子都帮忙搭帐篷,每个人都兴奋异常。 高叁的生活沉闷辛苦,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竟然都不愿意住酒店,一个个对于睡帐篷异常执着。 许净已经完全忘了程橙的存在,跟在李原旁边就像是从笼中挣脱后的百灵鸟,翩翩翻飞。 她望着搭帐篷的说明书,一筹莫展,想说自己一个人去住酒店又没好意思。 幸好刚搭好帐篷的尤理看出了她的窘迫,主动提出来帮她。 程橙看着他瘦瘦弱弱的,干起活来麻利又爽快。 她礼貌地对着他夸了几句,把人家羞得猪耳挠腮,一句完整的话都憋不出来。腼腆的性子倒是让她觉得好笑,不禁多看了两眼。 帐篷搭好了,程橙也不愿意闲着,蹲在水龙头旁洗菜。尤理也搬了张凳子坐在他旁边和她讲起“洗菜文学”。 程橙没想过洗个菜还有这么多学问,虽然有时候尤理会突然紧张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但是她听得很认真。 程橙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下次江逸如果在家做菜,自己还能帮帮他。 江逸看在眼里,怒在心里,没处撒气,就开始拿着蔬菜和肉随意在棒子上串。 怎么丑怎么串,怎么糟蹋怎么串,越丑越糟蹋他就越能出气。 黎征看着江逸面前惨不忍睹的串串,要不是他打不过江逸,肯定把他按在地上摩擦,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社会的毒打。 好说歹说把公子爷劝走了,喊来了李原和许净把江逸糟蹋的都重新串一下。偷偷对着江逸的背影竖起中指。 这种浪费食物的公子爷该杀! 黎征他们几个虽然成绩不上心,吃喝玩乐却样样精通。所以烤出来的肉鲜嫩多汁,油而不腻。 程橙也被这种不寻常的美味迷了心智,还以为自己也能做出来,小心翼翼地放了几个在那烤,她真得很认真,时不时还翻个面,最后还是烤焦了。 她本来还想烤几串给江逸尝一尝呢。 最后还是端起的不知道是谁烤的肉串给靠在树旁的男孩端了过去。 “江逸,你要不要尝一尝?” 男孩脸色不太好,闭着眼明显是不想理她的样子。 程橙不明所以,但是又想起之前他点点滴滴的好,还是耐着性子去哄哄他。 男孩儿的脸色温和了一些,但还是不说话,也不吃她端来的烤串。 人群那边都在招呼着他们两过来玩喝酒游戏,程橙没法,有点委屈地看了眼江逸,看他还是不愿意说话的样子,带着些赌气转身跑了回去。 江逸几乎是她走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跟着她走回去,又变扭地挤到她旁边。 -- ωòò13.Còⓜ 疯 程橙简直不敢置信,这也太让人错不及防了。 两个人怎么就滚到床上了?可是弄出什么声音被别人听到怎么办? 不对,李原不是喜欢男的吗? 江逸干嘛骗她啊,害得她提心吊胆的 程橙胡思乱想了许久,突然意识到没有许净的陪伴,她今晚只能自己一个人睡。 外面安静地有点诡异,大家应该都成群结队去自己的帐篷里休息了。 风声萧瑟,和帐篷摩擦发出呜呜的声音,程橙只觉得心惊肉跳。 帐篷里的充电式台灯还在努力倾吐着光,她既怕这么亮的环境,总觉得大家熄灯就她亮着会更突兀,想把灯关了又迟迟下不去手。 帐篷倏然被人从外面打开,程橙抵不过恐惧,低呼出声。 看清来人是江逸,才缓了一口气,娇软的声音满是埋怨,“怎么进来都不出声啊,吓死人了。” 江逸的心里瞥了一肚子气,她想从他这里了解别的男人,还和萍水相逢的男人谈笑风生,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真是要疯了! 他一颗炽热的心被这个该死的女人放在脚底反复摩擦,不屑一顾。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看不出他有多喜欢她? 为什么连一句哄他的话也不愿意说? 他疯狂地灌酒,想麻痹嫉妒得要死的心,心里像被人用刀割肉,一片一片血淋淋地摆在他面前。 他真得很疼,可是她一个眼神都不会留给她。 他又能怎么样呢? 他本来只想在树旁靠一整晚的,可是看见她帐篷里的光,心里的酸涩止不住地溢出来。 他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缓解自己冒失冲动的尴尬,却听见一声清脆的铃声。 是傅渊思。 傅渊思主动给她打电话了。 江逸紧绷的那根弦顷刻四分五裂,愤怒和嫉妒蒙蔽了他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双眼猩红,像看待猎物一样死盯程橙。 傅渊思,没有哪一个人能让他这么厌恶又嫉妒。 所有的燥欲痛苦都咆哮撕扯地冲出牢笼,滔天的愠怒侵蚀了江逸的心。 他一把拽过准备去拿手机的女孩儿,死死地将他压在身下。 程橙被迫承受着江逸全身的重量,浓烈的酒味弥漫在两个人之间,全身止不住战栗。 她突然后怕起来,江逸喝醉了,半夜闯入她的帐篷,孤男寡女,而且他很不清醒。 她一开始不该这么放心的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江逸,面色狰狞,眼神阴鸷狠厉,想要把她生吞活剥。 程橙慌了神,使出全力去推身上的男孩,眼眶红红的,声音颤抖得不行,“江,江逸,你怎么了?你快起来,你醉了,我带你出去喝点水呜”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孩儿堵住了。 闲湿的眼泪在那一瞬间就破框而出。 男孩的力气太大了,她所有的挣扎都无济于事。 程橙拨浪鼓般摇着自己的头不让他继续亲,可却被他的大掌牢牢锁住,被迫承受他泄愤似的啃咬。 双手被江逸禁锢在头顶,两只脚也被他牵制,完全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洗完澡之后身上穿着轻薄如丝的睡衣,江逸大掌稍微用力一扯,帐篷里传来一阵撕裂的闷鸣。 肌肤与寒冷的空气相撞,汗毛都被刺激地竖了起来。 程橙被江逸吻得头昏脑涨,缺氧过度,整个身子都媚软无比,她想一口咬断堵住她口腔的舌头,张嘴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江逸全身滚烫,他现在其他什么都不想,就只想要把身下的女人狠狠肏死,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感受到江逸带着薄茧的手掰开自己的私处,揉捏着肉缝中的花核,程橙如同干涸的鱼扑腾在岸边垂死挣扎。 ———————— 大家能接受这种强奸女主的神经病变态男主吗? -- 痴(qj)H 女孩儿的反抗极大地激起了他的征服欲,揉捏花核的力道加重,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用腿大力挤进她想要并拢的双腿间。 他将自己的大舌从女孩儿的口中退出,细细密密的吻延伸至耳垂。 程橙如鱼得水般大口呼吸,胸部大起大伏。 她张开嘴想要向周围的同学呼救,江逸似乎一眼就看透了她,一点都不怕,把湿透的手指放在她面前,邪魅地勾唇一笑,“叫啊,让大家看看你被我压在身下的骚样,看看你被我玩得流了多少水。” 程橙瞪大眼睛,像是受到屈辱般愤恨地怒视他,泪水如决堤般喷涌而出。 那些难听的话是一根一阵针扎满全身,顿顿的疼。 江逸......她怎么可以这么羞辱她? 江逸扒下自己的裤子,巨物不受约束后蒙地弹开,在空气中张牙舞爪地晃了晃。半跪在睡垫上,龟头在肉缝处前后摩擦。 女孩儿挣扎的力比之前还要大,身子往上缩想要离开他的桎梏,他一把将她捞回来,龟头因为她的扭动一股子插了进去。 陌生的异物感侵袭了程橙的大脑,神经末梢都崩得死紧。死死咬住上下齿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巴掌大的小脸儿全是泪痕,她哀求地注视着江逸. “江,江逸,你别,你别让我恨你......” 恨?这个字眼戳中了江逸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心里止不住的失落难过,鼻尖酸涩到快要流出眼泪。 龟头陷进去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他真是个畜生,醉了酒竟然在自己心爱的女孩身上发病。 刚生出来想要放过她的怜悯之心因为她的一句话又立马被激得破碎不堪。压抑的浴火和痛苦交杂,吞噬拷打着他的灵魂。 恨?就算是恨也好...... 腰腹猛然挺近,几乎整根肉棒都陷入其中。 冲破那轻薄障碍的一瞬间,江逸得到了如嗜血般前所未有的快意。 湿热的肉穴几乎是异物侵入的一瞬间急剧收缩,像有一百只小嘴紧紧地吸附在肉棒上,这样紧致舒爽的包裹感舒爽到他头皮发麻,忍不住发出如同野兽的低吼。 程橙疼得脸色发白,猫儿似的小口小口倒吸气,身子因为痛苦和恐惧不停地颤抖,泪珠更是止不住,糊住了双眼。 江逸艰难地抽出肉棒,只剩龟头留在洞口,柔软的壁肉被一并带出,鲜嫩的软肉受到冷气的刺激,痉挛不住。 龟头被小小的穴口紧紧吸住,接着,腰腹处又是用力一挺,几乎埋入最深处,顶上了里出的花心。 江逸的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浅汗,爽得他癫狂。肏弄的力度渐渐不收控制,每一次都尽根没入,肉棒沾染着黏腻的血色进进出出,抽出又插入。狠狠撞击腿心深处的花苞,用微微翘起的龟头使劲研磨子宫口,迫不及待得想要深深进入。 大腿根部都是在肏弄中溅出来的精沫,耻骨相撞,满满都是暧昧交缠的水声。 疾风骤雨般的抽插带来的痛苦和欢愉直冲头顶,程橙紧紧咬住贝齿不让自己发出淫荡的呻吟,生理上的酥麻让她觉得无比屈辱,一滴滴猩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染湿了垫子。 程橙嘴角的那一抹艳色就像是横刀砍来的刽子手,紧紧揪住江逸的心,心脏是失血的痛,双眼微红,眼眶中失重的泪水滴在女孩的脸上。 他将心里所有的失落痛苦都倾注在下身的顶撞上,不要命地挺动腰腹抽插,情欲和心痛交错相缠,江逸不可自抑地生出灭顶的快感。 他发疯似的抓住女孩的后脑将她的视线往下压,“宝宝,看看你的下面被我肏得多舒服。” 自己的阴唇被迫撑得近几透明,紫红色的粗壮物在体内急速地进出,连分布在肉棒上的青筋都清晰无比,本来已经绝望放弃挣扎的程橙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似水蛇扭动身子想要逃离,崩溃地叫骂,“变态,疯子,你给我滚!给我滚!” 娇媚的声音是剧毒的罂粟,江逸宁愿沉浸其中甘之如饴,就算是谩骂也极大愉悦了苦涩的心。 伸舌舔走女孩唇边的血珠,加大力道地冲击她的阴道,沙哑的声音缠绵悱恻,如倾吐生命信仰的极致呢喃“宝宝,我爱你,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又在女孩张嘴反驳的时候用唇堵住了那些让她不开心的话,何况,他本就没奢望得到她的回复。 上面和下面都被堵得严严实实,程橙出了一身的汗,浑身黏腻,瘫软不堪,张开小嘴地寻求空气喘息,媚眼如丝,吞吐如云。 江逸看得心猿意马,感觉怎么都都操不够,龟头极力到达最深处,抵到最里那柔嫩的小口时就猛然顿住,调整好角度便掐着女孩媚软的腰往自己的肉棒处极致抽送。 龟头次次撞击脆弱的小口,在不知道多少次的大力顶肏下,紧闭的肉口被残忍地撞开,龟头进去了更加湿热绵软的地带,小口紧紧吸缠肉棒。 两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触感惊地浑身战栗,江逸更是受到了致命的刺激发了疯地蹂躏柔软的宫口,用沾满血丝的龟头卖力地捣弄腿心最软嫩的壁肉。 程橙承受不了滔天灭顶的快感,头脑突然混沌不堪又一片空白,杏眼儿迷离,涎水从唇边滑落,与滚滚不止的眼泪交融,打湿了粉白的乳晕。 小穴不断痉挛收缩伴随着沙哑的翁叫,热流不收控制地喷涌而出,股股淫液倾洒在江逸退在腿间的裤子上,热气散去后只剩下湿冷的触觉。 “宝宝,我把你肏得很舒服,你喜欢我肏你的,你喜欢我的......”江逸激动地拥住因为高潮颤抖的女孩,在她潮红的小脸上舔舐亲吻,一下一下,呢喃倾诉着自己执着的爱意。 身下的顶肏是疯魔般的强烈狂热,有了大量淫水的润滑,他的肏弄速度更加迅疾,每次都要顶入宫口,不知疲倦地与女孩交媾,恨不得将阴囊一起送入湿热的迷人禁区享受天人欢愉。 程橙已经疲惫地做不出任何抵抗,只能压抑着嘶哑的声音小声呜咽,她恨死自己这么敏感的身子了,就算被强,也能浪荡成这样。 她甚至恍惚到不知道该恨强迫他的男人,还是恨自己不知羞耻的身体。 爽意蔓延到神经末梢,头皮争先恐后地叫嚣,感知到精液快要膨胀到一个极值点,江逸对着宫口狂戳了几十下,浓厚的精液顺着被卡住的龟头将子宫颈灌溉地满满当当。 ———————— 明明可以细水流长,被逸哥完成强制爱了? -- 求 江逸趴在程橙的身上,却没有将自己全部的重量压在女孩身上。一点一点地吻掉女孩的眼泪,在打湿的睫毛处流连忘返,一遍一遍地伸舌舔舐。 经过这场酣畅淋漓的性事,江逸清醒了很多,清醒到没有任何宿醉的感觉。 半软不硬的肉棒还插在紧致湿热的甬道,他虽然不舍得离开,但想想程橙汗津津的身体,还是“啵”地一下抽了出来。 红肿的穴有因为倏然空虚一张一合地微微翕动,江逸看得眼红心热,性器又有抬头之势,他移开视线,盯着面色极尽潮红的女孩儿。 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他心也跟着一阵一阵地疼,他强了她,他是罪人,他拉着心爱的女人和他一起坠入深渊。 但他不后悔,他知道,他早晚都会这样做。 他应该庆幸,在照顾她的那两个星期,他忍住了。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她太纯洁太善良了才会相信他是好人。 说不定她会念着他曾经的好原谅他,江逸自嘲地笑着。 帐篷里没有清水,他没办法给女孩清洗下体。 把挤在角落里的薄被盖在她身上,把她捂得严严实实才将她抱出去。 狂热的欲望退尽,只余下腿心撕裂的疼,火辣辣的,钻心的疼。可是程橙太累了,头脑晕晕乎乎的,被肏得要昏迷,模模糊糊在江逸怀里就睡过去了。 巴掌大的小脸上都是泪痕,就算是睡觉都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江逸真是要心疼死了,轻柔地亲吻她的眉头。 小心翼翼地把程橙放在宾馆的床上才去浴室端来清水给她擦拭。 当空虚了好几年的怀抱充满了娇软的女孩时,江逸发出了从内心深处传来的喟叹。 肮脏的灵魂找寻到渴望已久的东西,怎会舍得放手? 他被温暖感动地热泪盈眶,“橙橙,求求你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求求你......” 月色倾泻,缕缕银光洒在女孩熟睡的脸颊,江逸用尽全力搂住她,两人严丝合缝,连月光都透不进去。 ... ... ... 疼,腿心火辣辣的痛刺激着全身蠢蠢欲动的细胞,昨晚两人交媾的身影直窜她恍惚的神经,断断续续的画面让刚醒来的程橙惊慌失色。 她被江逸紧紧抱在怀里,脖颈处还有他轻轻浅浅的呼吸。她咬住指尖不让自己再流眼泪。 江逸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她得想办法离他远点,她一定得想办法...... 她的世界从去年冬天开始就翻天覆地,一直在失去,却什么也抓不到。 江逸在她身子开始颤抖地时候就敏感地醒了,迷恋地盯了女孩的后脑勺好一会,满足欣慰的眼神渐渐变为寂寥落寞。 她是不是在偷偷地哭? 她不是很讨厌我? 她是不是再也不会原谅我,然后把我抛弃掉? 不行,不可以,我爱她,我爱她啊...... “我们结婚。”江逸抚摸上程橙还有些股股的肚皮,圆嫩嫩的,如同已经孕育了生命,他爱不释手地来回磋磨。 肌肤与肌肤相黏,男孩的身体就是一个巨大的火球,燃烧她的心尖,带来的都是令人窒息的灼热。 他说出来的话更让程橙难以消化,他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吗?他真的没得病吗? 男孩呼出的热气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心跳也随着呼吸“咚咚”不息。 江逸看她迟迟不作答复,心里纠疼得更加厉害,把女孩抱入更深的怀里,舔舐她羞红的耳垂。 程橙简直难以接受他负距离的身体接触,忍着腿心撕裂的疼,转身用手抵住他的侵犯。 “如果你怀孕了,我会照顾好你和宝宝,你嫁给我好吗?” 江逸的眼神如黑曜石般透亮,带着蛊惑,希冀,讨好,恳求......,他的眼神平静如水,里面却暗藏着太多波涛汹涌的情绪,几乎要把女孩吸进去。 -- 药 男孩的目光太过深沉,太过认真,程橙没由来心底发慌,就算觉得他的承诺荒唐可笑,可视线还是闪闪躲躲,说出来的话竟也磕磕绊绊,“江、江逸,我们还是高中生......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江逸虽然早就知道她会拒绝,可真正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他恳求地望着她,“高中不行,那我们大学结婚行吗,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程橙捂住耳朵不想继续听下去,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胸脯因为羞愤和气恼起起伏伏。 她现在就想离这个满脑子都不正常的人远点。 两人的思维是永不相交的水平线,多说一句都是白费口舌。 “我要回家。”程橙哽着苦涩的喉咙刻意避开他的问题,闭着眼睛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她现在只想回去一个人呆着。 女孩冷漠的反应让原本心慌的江逸更是痛如刀绞,大掌环在腰腹,将她紧紧带入怀中,试图用身体上的近距离减轻心理上的疏离。 “再陪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下巴顺势伏在程橙圆润光洁的香肩处,大力吸吮她身上那股紫罗兰的幽香,怎么都吸不够般在肩头磨蹭。 双手双脚都江逸禁锢,她知道挣扎根本没用,自甘堕落地任他拥抱。 不安分的头连带不听话的头发在她颈间挠来挠去,酥麻的痒意逼着程橙连连往后仰脖,“江逸,一会儿到了。” 这次,江逸出奇地没有再黏着她,掀开被子起身,当着她的面大赤喇喇地套内裤。 中午的光线很强,缕缕光照射在他身上。肌理分明,六块不突兀的腹肌匀称地分布左右,肩宽腰窄,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优越流畅,不是健美身材,却哪里都恰到好处。 穿衣服的动作利落不拖拉,瞥见整个穿衣过程的程橙现在恨不得拿块豆腐撞死脸颊发烫的自己,蒙着被子自我反思。 “穿衣服吧,我送你回家。”江逸把昨晚从帐篷那拿过来的被子放在她枕边,往下扯了扯被子,女孩跟他作对般用力护住,他无奈地隔着被子抱住她。 “江逸,你别纠缠我了,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快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程橙扭动身体想逃离江逸的禁锢,懊恼淤积于心,所有的毛细血管都在抗拒他的亲密接触。 哄女孩的星点笑意荡然无存,江逸僵了半晌,目光沉沉地注视被子里的一团,眼神阴鸷昏暗,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嘴角才挂上惨淡的笑意,对着脑袋拱起的那一团亲了下去,“我不会放手的。” 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程橙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浊白的精液从下体缓缓滑落,腰上,胸上,大腿根部都是密密麻麻的青青紫紫,她气恼得不行,不顾被车碾过般的痛苦挪到浴室清洗。 等一切都收拾好已经到下午了,程橙发消息给黎征告诉他自己先走后打车去了离农家乐最近的药店。 今天的太阳光格外晃眼,而且她昨天晚上被折腾得太狠,从药店出来的时候猛地被光线一刺,没注意到左侧一辆疾驰的电瓶车,浑浑噩噩地就要走过去。 倏然被人大力一拉,整个身子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是刺耳的刹车声和轰鸣声,程橙吓得腿软,把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江逸身上。 江逸从她出宾馆的那一刻就一直跟着她,知道她现在讨厌自己,没上赶着招惹她,但是看到她去药店,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泛酸发疼。 她绝情到连一点点希望都不会施舍于他。 看到她快要被电瓶车撞上的时候,心一下子就冷了。身体比脑子更加迅速做出行动,一把把她扯入怀里。 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幽香,安慰着他被崩死的神经。 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真是差点把他折磨到癫狂。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想不开玩自杀?你有本事能不能别伤害自己,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最讨厌我吗?你来折磨我不行吗?行不行啊......” 江逸猩红的双眸里沾染上了湿意,疯狂地朝着程橙怒吼,双手死死地抱住她,生怕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程橙任由他把自己抱紧,缓缓回过神来,杏眼里蓄满了泪水,不知所措地摇头否认,哽咽的鼻音带着些许破碎感“没有,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 江逸:你要自杀先把我杀了行不行?! -- 打过一次炮的陌生人 流血昏迷的电瓶车车主被送入医院抢救,江逸牵着程橙来往警局做笔录。 电瓶车车主闯红灯,所以他要负全责。 看着江逸忙上忙下的身影,程橙的心里矛盾变扭得不行,明明已经决定好要和他一刀两断,再无瓜葛,可是自己出事了又是他帮自己处理妥当。 就算心里对他有感激,也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像以前一样对待他。 “谢谢你啊,我回家了。” 她和江逸在事情结束之后就一直坐在警局外面的小亭子里,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还是她忍受不了这么尴尬的煎熬,打破了微妙的氛围。 “我送你。”江逸扯过缩起脖子准备潜逃的女孩,不容拒绝地拽着她往外走。 程橙挣扎了几下没用,也就随着他去了。 一路上被他的手攥着,到家门口她才察觉不对劲。 江逸现在的眼神很有侵略性,眸子里暗藏的狠厉和执着她都很熟悉。 这样的他让程橙很害怕,因为根本看不透也摸不清他到底要干嘛。 “我已经到了,你快回去吧。” 江逸嘲讽地嗤笑,脸色一下子因为女孩的话冷下来,“不请我进去坐坐,这么怕我?” 水葱似的十指紧握,程橙闭了闭眼,遮住心底的畏惧,艰涩出声,“不了,我很累,想休息。” “那你把我当什么?打过一次炮的陌生人?” “两情相悦才叫打炮。” “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哪怕一点点?” “你希望我对你有什么感觉?我能对你有什么感觉?” 江逸被堵地哑口无言,他真想堵住这个咄咄逼人的红唇,让她不再说出让自己心碎成渣的话。 昨晚的亲密是他从不敢奢求的,是他强迫得来的,是永远都见不了光的。 但他比谁都清楚,他不可能放手的。他不甘心,更不舍得。 江逸就盯着女孩,眼里尽是失落寂寥,深沉似水的眼神直勾勾的,很纯粹,又好似有什么东西从眼里破碎。 程橙心纠了一下,理智在她心软的前一秒悬崖勒马,她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江逸走了,逼仄的走廊陡然空出很多空间,程橙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闷得她喘不过气。 江逸一连好几天都没去学校上课。 别说程橙了,连许净也感觉不对劲。 “黎征,江逸怎么回事?” 黎征忙着开黑,没听清,问了句,“什么江逸?” 许净心慌,之前趁着李原醉酒把他上了之后,自己脑子抽风偷摸跑了,到现在两人一句话都没能说得上。 她还想趁着自己过生日约个局把大家聚起来,顺便让江逸他们把李原也搞过来。 “我问,江逸最近怎么都没来上学?” “他请假了,最近不来上学。” “我问的是他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不来上课?” “我擦,对面在偷塔,狗日的.......对啊,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不来上学?” 许净,“......” 她真是错看了男人之间的兄弟情,转头又开始向程橙絮絮叨叨地抱怨。 “橙橙,你有江逸微信吗?” 程橙很庆幸不是让自己去求江逸把李原请过来,二话不说就直接把微信推给了许净,“你的生日局李原会来吗?” “不管了,怎么着也得让江逸拉着他来......对了,我的生日局你必须来,最近你天天魂不守舍的。” 被点中了死穴,程橙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挣扎着狡辩,“我哪有,就是最近学习学的有点累了......” “学得累更要放松嘛......周日晚上9点,穿上我给你准备的战袍,我杀李原,你去杀其男人。” 自从上次农家乐以后,程橙刷新了对许净的认知,对于她说这种话已经见怪不怪了,无所谓地笑了下,“祝你早点把他生吞活剥了。” 许净掩住自己的脸羞涩一扭,“啊呀,程橙,你现在说话越来越粗鲁了,我怎么可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橙,“......” 这件情趣内衣我强力推荐,逛了很多店,就这个最纯欲了,以后安排一下play放在番外好了。 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到那张图,哎...... -- ωòò13.Còⓜ 酒吧 “程橙,你这穿的什么东西啊?战袍呢?夜店妆呢?” “许净,你生日局摆在酒吧?” 一开始看到3号楼401还以为是个小饭店,没想到是个正正经经的酒吧。耳边狂风乱炸的电音声迫使程橙不得不提高音量。 “对啊,你个傻子,我就猜到你不会穿,我包里有备用的。”许净把程橙拉到卫生间,从包里拎出一件少得可怜的吊带裙。 “你穿着这件衣服,把黎征杜书赵青延统统勾引走。江逸就算了,他性子冷淡,看到我把李原带走也不可能说什么。” 程橙听完一脸呆滞,只剩瞪着的圆眸眨了眨,“你是不是最近在鸡屁股上栓了绳?” 许静一脸认真虚心求教,“什么意思?” 程橙,“扯谈(蛋)。” 许净,“” 最后程橙还是换上了,许净在那一哭二闹叁上吊的架势,再不换吊带,恐怕被她扒得只剩个裹胸了。 江逸最近一直忍着没去找程橙,知道不能把她逼得太紧,可是心里想得不行,程橙刚出现在门口,他的视线就黏在她身上下不来了。 她今天好美。 程橙在门口尴尬得不想进去,这个吊带领子低就算了,还很宽,总是若有似无地露着隐隐约约的乳沟,而且每次走路,胸部晃动的样子这裙子一点都遮不住。 下身也很短,总有一种幅度稍微大点就会春光外泄的嫌疑。 程橙后悔死了,尤其是看到江逸火辣辣的眼神,简直想直接一跑了之。 还不能跑跑了估计整个酒吧的人都能看到黑色安全裤 许净拉着她往李原他们那走,“今天我是东家,你们随便喝啊!” 李原抬起戏谑的桃花眼与她对视,“想不到东家还能记得我?” 许净已经娇羞地坐在李原旁边和他在打情骂俏,程橙看杜书他们朝着李原那儿不怀好意地笑,想起了自己的任务,略显局促地坐在黎征的旁边。 “我草,你这穿的什么玩意儿?你不怕你哥我向程叔他们告状啊!” 黎征刚才在回消息,没注意,以为身边坐了个长腿性感大美女准备开撩的时候,猛不丁发现是程橙,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杜书和赵青延极力抿着唇憋笑,认识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黎征的性子,更何况他刚才的表情实在是变化地太快,浪荡公子哥惨遭职业滑铁卢的好戏怎么能不看? “啊呀,就这一次嘛,今天不是有征哥在吗,不怕有坏人。”程橙一听到打小报告,整个人都蔫吧了,狗腿地讨好黎征。 自己在妹妹面前竟然有这么高的评价,黎征心里美滋滋的,挺起腰板,造作地抿了一口酒。 杜书和赵青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准备拉着李原一起去蹦台上蹦迪。 程橙眼看形势不对,一把扯过两个人走向舞池中间,“我不会蹦迪诶,你们教教我好吗?” 江逸嘴角上温暖的笑意在她坐到别人旁边的一瞬间就消失殆尽。 女孩在蹦台上青涩地扭动,周围已经有很多不怀好意的男人在她旁边蹭着她。 他一口喝尽杯里的白兰地,舌头抵了抵上齿,喉结上下滚动,试图缓解胸腔内不断涌起的狂躁。 杜书和赵青延都跳得很火热,程橙放下了心,挤开一群群热浪青年,回到自己的卡座。 卡座上的人都去舞池玩了,许净和李原,估计去哪个小宾馆正在战个痛。 座位上只剩江逸斜靠在软质沙发上,慵懒散漫,隐匿在霓虹幻彩的暗处,让人看不清神色。 程橙还是紧张,毕竟两个人之前发生过那么亲密的事情,最后又不欢而散。 她刻意坐在离江逸远一点的地方,假装拿起手机刷来刷去。 “我的手?前段时间从御水湾那回来的时候被车撞了。疼啊,怎么不疼?请了好几天假” 御水湾?那不是她公寓的小区吗? “那天心太痛了,没好好看路” 听到这,程橙的心咯噔一下,手掌心因为惊慌失措而沁出薄汗,不停地用余光偷偷瞥江逸伸出来的左手。 好像很严重啊,纱布裹了好多 —————————— 首发:sんiLiцsんцщц.coм(shiliushuwu.com) -- ωòò13.Còⓜ 收藏加更 “小姐姐,加个微信吗,我刚才在蹦台上就注意你了,你身材很不错,是我的菜。” 被一个身上沾染各种女人香味的人打断思绪让程橙十分火大,“不用微信,不好意思。” “那加qq也行啊!”陌生的男人还伸手碰了碰她没有布料遮盖的肩,程橙快要恶心死了,骂人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面前的男人突然被人大力推倒。 在美女面前丢脸让陌生男人恼羞成怒,拽着罪魁祸首就要反击。 江逸受伤的手被油腻男紧紧攥住,程橙光是看着都头皮发疼,“你想死啊?没看到他的手受伤了?我不可能给你这种垃圾微信的,你给我滚!” 女孩太过激动,周围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陌生男人看自己丢了面子,更加火大,抬起拳头就往对面脸上呼。 江逸一把抓住,抬脚踢在陌生男人的膝盖骨,用力将他压在地上,受伤的左手握成拳,一下一下又重又急地落在男人的脸上。 纱布上的血迹越来越重,程橙吓得满脸都是泪,抱住了江逸的腰,抽泣哭喊着,“别打了,江逸,别打了” 江逸倏然就不再发疯,不管是炸毛的情绪和不受控制的拳头都顷刻平息,女孩柔软的身体和湿热的眼泪都紧紧贴在他的背上。 一下子就清醒了很多。 或者,他本来就很清醒,假装在打电话,故意让他听到自己因为她受伤的事。 故意用左手打地上这个不知死活的人渣。 虽然他罪该万死,可以江逸不得不承认,他的出现让自己又一次博得了程橙的同情。 她甚至主动抱了他。 黎征他们听到动静从舞池上跑了过来,赵青延和黎征知道来龙去脉后,恨不得一脚踩死,被杜书拦了下来。 杜书让程橙带着江逸去医院看看,剩下的是留给他们处理就行。 一路上程橙都放不下心,尤其是看着血红色的面积越来越大,心里总是像被扎了根棍子,钝钝得疼。 两个人这些天的嫌隙和尴尬早就被程橙扔到了八爪国,小心地捧着那只手,不自居地往上吹热气。 江逸心都软了,怕自己忍不住把女孩压在车上亲,靠在车后座假寐。 “你这个死小子,前几天就叫你别用这只手了,你还是不听,伤口撕裂比上次还严重,最近不要再用左手做事情,也别沾水,再有下次我就直接告诉你妈” 医生是江逸的小姨,程橙在旁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莫名其妙见了个家长让她无地自容,小姨的话让她的愧疚感又浓了一层。 小姨在那一直絮絮叨叨地讲着换药和吃药的注意事项,江逸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一直沉沉地盯着程橙,她听得很认真。 她似乎感觉很愧疚。 就算这种愧疚没有喜欢掺杂在其中,江逸还是很满足。 他终于不用整天对着她的微信头像来缓解浓郁的思念,却连一个消息都不敢发。 “用药的注意事项等会我整理好备忘录发给你,你最近这几天都不要碰水。” 干净的纱布抚平了程橙心里的不安,和她都未曾注意到的心疼。 “我是独居,不可能不碰水,而且换药不方便。”江逸的声音很淡,让人分不清喜怒。 “啊?那怎么办?” 首发:yūsんūщū.òйè(yushuwu.one) -- 演戏 江逸家这么有钱,程橙本以为就算他是独居,也肯定是有保姆司机什么的吧。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没事,你回家吧,我自己想想办法。” “可是......” “车子到了,你快回家吧。” 程橙迷迷瞪瞪就坐上了出租车,回到家后翻来覆去放不下心。 她其实是应该讨厌江逸的,他之前强迫自己做那样的事,可是他的手受伤是因为她啊...... 纠结来纠结去,还是给他发了条微信。 Wanc:你还好吗?伤口没碰到水吧? 一尘:我在你家门口 Wanc;......? 拖鞋都没穿好就踢踢踏踏地跑到门口,蹲坐在门口的江逸是她从来没见过的颓废。 纱布湿漉漉的,衣服松松垮垮皱皱巴巴,发梢的水珠一滴一滴打湿里衣,整个人萎靡虚脱,看上去可怜巴巴得不行。 “我洗完澡就成了这样,纱布打湿了,没人给我换药。” 江逸都到家门口了,他什么意思程橙不是不知道。 反倒是因为知道,从心底总产生一种怪异的抗拒感。 程橙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理智告诉她应该疏远他,让司机老王把他带到医院去或者让老王来包扎也行,反正就是不该和他独处一室。可是心里总是泛酸的疼,为自己太过无情的行为惴惴不安。 要不包扎完再让他走? 她抿了抿唇,还是妥协了,“我家里有医药箱,你先进来吧。” 江逸掩住藏在眼底的得意,乖巧点头应允,“嗯。” 他故意让她先走,故意让她良心不安,又故意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出现在她家。 他很确定,她会心软,就算知道他的目的,她还是会把他留下来。 沙发很软,但是他没心思去品味了,程橙的手机开着。 江逸随性地拿起粉色机壳的手机,翻找她的微信和聊天记录。 没有半点和傅渊思的痕迹。 啧,真乖。 程橙从卧室提着医药箱出来,没忽视男孩嘴角处怪异的欣喜,她心一惊,思索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过去。 “上药的时候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 江逸含含糊糊答应,视线触及女孩宽松领口处呼之欲出的雪白肌肤,凝脂的乳肉光泽滑嫩,在白炽灯下白得晃眼,再往下看,就是两个粉粉的乳尖糯糯地挺着,微微翕动,散发奶香。 江逸现在脑子里根本想不到别的,反反复复就两句话。 真他妈骚。 真他妈骚到心里去了。 “包扎好了。” 江逸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完全换了一副精心伪装可怜兮兮的面孔,恳求道,“肚子好饿,今天打那个人,手很疼......” 今天他光在那喝酒来着,的确也该饿了。 程橙在那自顾自点头称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竟然又因为他的伤就心软把他留在了自己的公寓。 冰箱里的食材挺多的,但她的手艺也只够支撑她煮锅粥煮碗面的。 要不是司机老王回老家了,真是得拽他来做饭。 在厨房忙活了半天,煮了一小锅皮蛋瘦肉粥,色相不错,香味还挺有滋味的,赶忙端出去准备给江逸尝尝。 原本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已经横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小沙发根本装不下他的大身板,修长的腿几乎都成九十度曲着,看着就知道睡得不舒服。 程橙无奈地放下粥,蹲在他旁边喊他。 男孩睡得很熟,除了眉头稍稍紧锁以外,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他的湿发将沙发洇湿了一片深色,程橙认命地拿来吹风机给他吹头,吹完之后又挣扎地喊了几声,还是没喊醒。 “江逸,你如果再不醒我不管你了。” 她小声呢喃几句,又想起自己煮的皮蛋瘦肉粥,走到桌旁尝了一口。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她突然想到之前江逸给她做的粥,脑子好就算了,连做饭也那么好吃。 想着想着眼神就不自觉瞟到沙发上的男孩,棱角分明,眼窝深邃,薄唇紧抿,肤色白得有点不正常,眼底淡淡的卧蚕让他看上去乖乖的。 他帅的不真实,在白炽灯下更显一种脆弱感。 他很坏,但是有时候又很好。 感受到脸颊的热烫,程橙黄慌得连粥也不喝了,急急忙忙关了客厅的灯又跑回卧室睡觉,关灯前特地将门反锁。 程橙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很怪异又抑制不住。 睡着前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自己可能一点都不讨厌江逸,怎么都讨厌不起来。 江逸在朦胧的夜色中睁开眼,头发似乎还残留了他手指的余温。 他笑了。 是一种看着早已看中的猎物慢慢上钩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