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大反派[穿书]》 第1页 [穿越重生] 《嫁给大反派(穿书)》作者:泉水潺潺【完结】 文案: 童桐穿到了一本狗血反派上位文里,成了反派大佬林鸷刚进府的第十八房小妾。 小妾生的貌美如花,却是个一心求死的,刚入府便在新房撞柱,惹的林鸷大怒:“童氏,你别忘了是我带你出青楼的,既不想当我的女人,那就滚回你的青楼,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不好好利用真是可惜了。” 童桐瞬间萎了,想到林鸷的各种阴险狠毒,还有前面十七位姐姐的各种归西,她给林鸷跪的直直的:“夫君,哪个鬼说我不想当你的女人的!我特别想!真的!” ------------- 后来,童桐为了活命,悍不畏死和林鸷周旋到底。 林鸷为干爹取心头血治病,童桐为他治病疗伤。 林鸷为皇上挡刀命悬一线,童桐不眠不休替他续命。 林鸷身中奇药需要解毒,童桐立即找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伺候。 林鸷看到房里多出来一个陌生女子,大怒:“谁让你找别人的,滚出去!” 童桐一脸郁闷:“夫君不是看不上我吗?” 林鸷:“.” ---------- 童桐一直小心翼翼活着,拼命刷大佬好感度,接近他,讨好他,生怕哪一天惹大佬不高兴而魂归天外,可童桐后知后觉发现,大佬在人生巅峰待了大半辈子了,她不但活的好好的,还被哄着生了两个娃! 林鸷算计了一辈子,从未出过差错,没成想最后却掉进了家里那个假兮兮的女人坑里,死了都想拉着她合葬。 1v1,小甜文。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嫁给反派大佬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立意:命运始于自己,心善志坚,人生便处处充满美好! 第1章 穿进新房 隆冬腊月,京都下起了鹅毛大雪,到处白茫茫一片,冰寒刺骨。 城东偌大的林府在漫天大雪中更显沉寂,府里干活的丫鬟小厮们一个个神情肃穆,特别是路过一座名叫‘梧桐院’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院里的主子,祸及自身。 童桐是在一股剧痛中醒来的,意识回拢便感觉脑袋火辣辣的疼,额头上好似开了一个大窟窿。 她的额头怎么会这么疼? 童桐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嘶,好疼。”感觉额前包了一层厚厚的布。 就在这时,一道陌生的男音响起:“主子,童姑娘醒了。” 紧接着,童桐便听到一阵脚步声,然后便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虽然她未睁眼,但还是能感受到那视线如利刃,如寒刀,让她不由打了个冷颤,如芒刺在背。 她吃力的睁开双眸,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床前站了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他身穿红色喜服,脸上戴了一块银质面具,遮住了整张脸,看不清楚容貌。 虽看不清楚容貌,但从他那双冰寒的眼里还是能看出他的愤怒及不屑。 童桐诧异,眼前这个穿古装的男子是谁?她瞥了一下四周,宽敞的房间里到处贴满了囍字,龙凤花烛烧的正旺,灯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就连她躺的床上,床帐被褥也是一片耀眼的鲜红。 这.这.很明显就是电视剧里演的新房! 难道这里是拍戏的地方,但她为什么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吗? 她还记得医院接收了一桩大型连环车祸,伤亡惨重,她身为医院最出色的外科医生,一次连做了十余场手术,最终累倒在医院? 童桐脑子一片浆糊。 站在床前的红衣男子率先打破沉默,冷冰冰开口了,话语似千年寒冰:“童大姑娘,你可别忘了,是我把你从青楼带出来的,既然你不愿意做我的女人,那就滚回你的青楼,别死在我这儿脏了我的地。”这般说着,红衣男子伸手挑起童桐的下巴,啧啧打量道:“这么美的一张脸,不放在青楼挣钱还真是可惜了。” 红衣男子气场阴冷,童桐只感觉挑着她下巴的两根手指就像是两条毒蛇,爬在她脸上吐着蛇信子,让她生生打了个冷颤,浑身不可控制的抖了起来。 也在这时,童桐觉着脑袋一疼,一股大量的信息汇入她的脑海,那是另一个女孩儿的记忆。 好一会儿,童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穿越了,确切的说是她穿书了,还是穿在她无聊打发时间看的一本狗血反派上位文里,成了反派大佬林挚的第十八房小妾。 童桐想到原主的悲惨结局,原本就惨白的小脸更是毫无血色,嘴唇不可控制的发抖,老天,这确定不是在玩她吗? 当时她看小说的时候还在吐槽男主无情狠辣,还在郁闷这样的人也能做到权倾朝野的首辅. 她记得最清楚的是他一生没有正妻,只纳了十八房小妾,但没有一房在府里活过一个月,而第十八房的结局最为凄惨,被丢入青楼被迫接客,为防她寻死,林挚还拿她家人做威胁,最终小妾接客太多,得了花柳病去世,死后被丢到了乱葬岗,下场可谓惨不忍睹。 童桐想到此,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挚见女人一直发抖,双眼无神的发着呆,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了,他冷冷的抽回手,对不远处的小厮吩咐道:“盯着她,不许她在寻死,待她额头伤治好后,即刻送回青楼。”说罢,林挚负手抬步离开。 -- 第2页 童桐回过神来见林挚已经走到门口了,说时迟,那时快,她二话没说赤脚下床,蹬蹬蹬跑到门口,一把抓住了林挚红色的袖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喊什么,但顿了片刻‘夫君’二字便从她口里蹦了出来。 “夫.君,你别走,你别把我送回青楼,我.我撞柱是对爹娘和二弟心寒,我.我其实对你是心存感激的,我.我没有不愿意做你的女人。” 童桐为了活命,给林挚跪的直直的!她好不容易活一次,自然不愿像原主那样死在青楼,最后还被弃尸乱葬岗,太惨了!唯今之计,只能先安抚好这位正主,免回青楼才是正事!否则一旦回了青楼,她就成粘板上的鱼肉了。 林挚没想到童桐会来这一出,僵硬的顿住步子,低头冷冷扫了一眼拽着袖口的那只手。 林挚的气场太过强大,光是一个眼神,童桐心里便泛着寒,瑟瑟缩缩的抽回了手:“夫.君,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童桐不放弃的解释。 其实她没有说错,刚接收了这个女孩的记忆,她是京城里一个普通大夫的女儿,祖上还曾出过御医,辉煌一时,只是到了她爹这一辈,就生了她和二弟,家道也败落了。 二弟成天好吃懒做,前段时间还染上了赌瘾,输光了为数不多的家产,还在外面借了一大堆的外债,爹娘为了高额聘金,只好退了她原本与青梅秀才的婚事,把她嫁给一个富商老头当小妾。 今天便是她出嫁的日子,但没想到二弟外债太多,债主上门见她貌美,二话不说便把她绑去了青楼,卖了大钱。 爹娘和二弟见债主的打手们手拿大刀,害怕的瑟缩在一起,竟没有一人敢出头拦着,眼睁睁看着她被推入火坑。 原主可谓伤心欲绝。 其实说来原主也是运气好,她卖身的青楼是林挚的产业,他今日恰逢去巡查,一眼便看中了她的美貌,便把她带回来做第十八房小妾。 奈何原主一天之内连逢打击,又闻林挚手段阴,毒,仗着宫里有个太监干爹,在京都算作一霸,臭名昭彰,而且前面纳的十七个小妾,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这般想着,原主实在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便在新房撞柱了。 幸好林挚来得及时,这才救下一命,但里面的芯子已经换了。 童桐猜想她既然穿了,那很有可能现代的那个童桐已经离世了。既然又活了一次,童桐自然惜命。 换句话说,青楼那种地方,只要是好姑娘都不愿意沾染的。 林挚冷冷的看着她,面具下寒光冷冽,童桐吓的后退了好几步。 看小说时只觉得林挚狠辣无情,视人命如草芥,如今真正和他相处,才知道他有多可怕,哪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人如坠冰窖。 “夫君,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没骗你。”纵然害怕,童桐还是不死心的小声解释。 “童大姑娘莫不是觉得林某是个傻子,任你谎话诓骗!童大姑娘死都不怕,如今倒是怕回青楼了,真是稀奇!”说罢,林挚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拂袖而去。 童桐不死心的还要追出去,林挚的小厮拦住了她:“童姑娘,主子吩咐了,您不许出这道房门!” “小哥,你让我出去吧,你们主子误会我了,我要去解释清楚。”童桐急道。 “抱歉童姑娘,主子有命,请恕小的难以从命。”小厮拒绝的十分干脆,其实打心眼里也不爽童桐的所作所为,他家主子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她却不知好歹的想要自尽,真是不知所谓。 “小哥,麻烦你帮我带个话行吗?让你主子再见我一面,或者我去见他也行!”童桐不死心道。 小厮没有正面回答她:“童姑娘伤的严重,还是好生躺在床上将养着吧!”说罢,小厮走到房门口吩咐了几声,便离开了。 童桐还想说什么,根本没人理会她。 片刻,一个十六七岁的绿棉袄丫鬟走了进来,在她不远处候着。 童桐起身走动,小丫鬟视线马上过来。 童桐准备喝水,小丫鬟立马上前帮忙。 总之童桐做什么,那小丫鬟都瞧的仔细,好似专门来盯着她似的。 童桐见此,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如今想要再见到林挚,只能从她身上下手了。 小丫鬟行礼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名叫墨香。” “哦。”童桐点头:“你不用一直盯着我,我不会寻死觅活的。”她既然穿越了,自然很惜命,像原主那般自轻性命的事情,她干不出来。 “回姑娘的话,这是主子吩咐的,奴婢当下人的,做好主子交代的事情是本分。”墨香中规中矩道。 “墨香,你家主子对我有些误会,你能不能带句话给你家主子,让他见我一面?”童桐道。 “明管事吩咐过了,姑娘养伤期间不许出院子,更不许打扰主子。”墨香道。 童桐:“.!” 第2章 浴房堵人 一连三天,童桐都在想着怎么出去,但效果甚微。 这三天她除了墨香,就只能见到一个为她换药的大夫,而墨香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她就算想偷偷出去都不可能。 墨香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无论她说多少好话,许多少好处,她全当没听见,着实让人心累。 这天,童桐刚午睡起来,便听到墨香轻微的咳嗽声。 -- 第3页 “墨香,你身子不舒服吗?”童桐边穿对襟小袄边问。 “劳姑娘关心,墨香无甚大碍。”墨香虚弱的笑了笑,站在一旁伺候着童桐穿衣。 虽然童桐被主子厌弃,但墨香依然伺候的周到,完全没有别人的势利眼,这是童桐对她的唯一好感。 “冬天冷,你一天到晚都守着我,身子哪里吃的消,你赶紧去外间的小榻上休息会儿吧,我去把屋里的炭火烧旺些!”童桐灵魂是现代人,对于一个身份低微的小丫鬟也有怜悯之心,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医生。 “姑娘,奴婢真的没什么大碍,您不用这般的.”墨香见童桐拿着火钳拨弄着炉里的炭火,心里有些感动:“这种糙事,您还是让我来吧。” “无碍,就拨弄个炭火而已,很快就好了。”童桐道:“外面还下着大雪,炭火烧旺些才不会冷,咱们身为女子,身子弱,要多加顾惜才对!你快去歇着吧,外面这么大的雪,我也不会到处乱走的。” 墨香摇了摇头:“恕奴婢难以从命,主子吩咐的事情必须要做好,若是有个什么差错,奴婢也难逃责罚。”墨香想到府里犯错丫鬟小厮的下场,眼眸里闪过一抹惊恐。 童桐自然没错过小丫鬟的眼神,无奈叹了口气,反派不愧是反派,没有人不怕他的! “那好吧,你坐下陪我说说话吧。”童桐说罢,随手把茶壶放在烧的正旺的炉子上,准备烧水泡茶。 林挚虽说要把她送回青楼,但在府里的日子却是半分没有亏待她,好吃好喝照顾着,大夫也是一天来一趟,半点不敢怠慢!但童桐没有感激,她知道林挚这般只是想把她的伤养好,送到青楼卖个好价钱!至于好吃好喝,不过是养个好颜色罢了。 说到颜色,她不得不夸一夸原主这具身子,当真生的美貌无双,是那种面容清纯,身段妩媚的类型,就连额头受伤包了一块白布,亦没有折损她的美,反而还多了点我见犹怜的味道。 也难怪林挚只在青楼见了她一面,便直接做主把她带回府了。 “这里就我们两人,你别拘着了,快坐下吧。”童桐见墨香还犹豫着,又说了一次。 墨香见童姑娘都喊她两次了,若再不坐,那便有些不知好歹了:“那墨香谢姑娘了。”说罢,小心翼翼坐在了童桐下侧。 火炉上的水已经沸腾,咕咚咕咚冒着热气,墨香靠火炉近,刚坐下便觉得身子暖洋洋的,顿时舒服了不少。 童桐和墨香相处了几天,知道她是个实心眼的性子,再加上她有病在身,童桐也没提找林挚的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话家常。倒是把府里的事情大大小小了解了一些。 总的来说,墨香口中的林府和她看的小说几乎完全一致。 林挚生性冷漠,手段毒,辣,前面纳的十七房几乎都没活过一个月,要么香消玉殒,要么送人玩乐致死,总之,没有一个好下场。 而府里的丫鬟,婆子,小厮,侍从,全是他的心腹,勤勤恳恳为他做事,但没有一个人不惧他的威严。 * 墨香虽然有童桐的刻意照顾,房间里的炉火也比以前旺了许多,但墨香还是病了。 童桐见墨香气色一天不如一天,咳嗽也更加厉害,终是忍不住了:“墨香,等会儿大夫过来给我换药,让他也给你看看!”童桐也想为墨香看病,但她现在这个处境,还是让墨香看大夫较为方便。 墨香道:“姑娘好意奴婢心领了,只是奴婢身份低微,如何能让主子为您请的大夫诊治,这是万万使不得的!” “人命关天,哪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童桐道。 墨香脸色微红,啜语道:“奴婢身份低微,一个月月钱尚不足数,让京都有名的大夫看病,根本没有那么多银钱!”平日府中丫鬟小厮生病,要么生生熬过去,要么就去医馆随便抓两副汤药,从来就没有让名医看病一说。 童桐闻言也犯了难,她手里也没有银钱!无奈叹了口气,道:“墨香,我祖上也是行医世家,我自身会些医术,若是你信得过我,让我为你看看吧!”人生病了就要治病,一直拖着只会酿成苦果,童桐身为一个医生,做不到无动于衷。 墨香惊讶:“姑娘您也会医术?” 童桐点头:“会一点点而已。” “既如此,那劳烦姑娘为奴婢看看吧,多谢姑娘了。”墨香郑重给童桐行了个礼。 童桐赶紧扶她起来坐下:“你把手放桌子上,我给你把把脉。” “是。”墨香依言照做。 童桐刚碰到墨香的手,脑海里顿时便弹出了一段信息:【风寒,需用麻黄,桂枝,杏仁,炙甘草,细辛.】 童桐已经习惯了脑海出现这样的信息,她记得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之后便有了这样的技能,只要她的手碰到病人的身体,便能自动识别病人的病理,从而对症下药,也因此选择了从医,之后成了医院里最年轻的外科大夫。 片刻,童桐放开墨香的手:“你的风寒已经愈发严重了,我先给你开个方子,你按照方子去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天喝三次。” 墨香一脸感激,又给童桐行了个礼:“谢谢姑娘。” 童桐笑了笑:“无碍。”随即起身,走到书案前铺平纸张,提笔写了一个药方。 因着原主以前也会些医术,故而没有人会怀疑。 -- 第4页 墨香拿了药方,又是一番千恩万谢,然后赶紧托人帮忙出府抓药。她要时刻看着童姑娘,自然是不能轻易出府的。 童桐的医术很好,而且有自动识别病理的技能,墨香喝了三天的药气色就好了许多,整个人也有精神了。 墨香身子越来越好,可童桐却越来越心事重重。 她额头上的伤已经结痂了。 也就意味着她快要被送回青楼了。 一想到原主悲惨的遭遇,童桐哪里还有旁的心思,这一两天连吃饭都不香了。 墨香见童姑娘食欲不振,午饭都没怎么动,忍不住劝道:“姑娘,您多少还是进些,身子最重要。” 童桐摇头:“我没食欲,你把这些撤下去吧。” 墨香担忧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是身子不适吗?可要奴婢请个大夫过来?”从童姑娘额头结痂后,大夫便没有过来了,只是开了些舒痕膏,每日擦拭即可。 “没有!”童桐想说什么,但扫了一眼墨香,她还是没说出口。 墨香见此,大胆道:“姑娘是因为主子的话吗?” 童桐见她言明了,也直接道:“是啊,你家主子误会了,对我心生厌恶,待我额头上的伤一好,就要把我送回那火坑了!”说罢,顿了顿:“墨香,咱们同为女人,你应当知道那青楼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好人家的姑娘哪里愿意去,要真是进去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墨香安慰:“姑娘,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多余的话她却说不出口,毕竟青楼那个地方是男人的福窝,却是女人的魔窟,一进去就是万劫不复。 童桐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墨香顿了良久,道:“姑娘,您别灰心,奴婢去找明管事求求情,看能不能让您见到主子。”童姑娘在她生病时救过她,于情于理,她也不能见死不救,她的良心会不安。 童桐眼眸一亮:“既如此,那就多谢墨香了。” 墨香道:“姑娘,您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那个明管事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很难有人从他那里求到情分。” “不管如何,还是要多谢你。”童桐笑。 * 墨香去找明管事求情,直接被打了回来,还被好一通数落。 童桐见墨香碰了一鼻子的灰,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细心安慰着她。 日子这般过着,一连又过了好几天,童桐额头上的疤痕越来越淡,她心里愈发着急了。 晚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睡不着。 这天一大早,童桐把墨香叫到跟前:“墨香,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也只有你能帮我了!”童桐拉住墨香的手,就像是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墨香惶恐:“姑娘,您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只要墨香能办到的,墨香一定帮您。”童姑娘救过她,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 “我需要从这里出去找林挚解释!”她头上的疤痕越来越浅,若再不拼一把,她就真的完了。 墨香脸色大变,急道:“姑娘,奴婢也想帮您,可奴婢若是放您出去,主子一定会重重责罚奴婢的,姑娘刚来林府可能不知道主子的脾气,只要违抗他命令的人,要么死,要么残,没有一个好下场。” 童桐道:“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坑害你的!我是这样想的,你最近不是还在喝药嘛,我在你的药中再加一味药材,喝完就昏昏欲睡,届时我趁你睡着偷偷出去,就算林挚怪罪下来,也不能说是你的问题!” 墨香还在迟疑:“这.” “墨香,如今就只有你可以帮我了!”童桐也知道这样做让墨香为难,可是她不拼一把,一辈子就毁了。 “姑娘,您让奴婢想一想吧。”墨香知道童姑娘方才说的行得通,可事后主子还是可能会迁怒她的。 “好 。”童桐也不想逼她。 墨香沉默了半日,最终还是过不了恩情那一关,豁出去道:“姑娘,您给奴婢写药方吧,奴婢这就托人出去抓药。”这次帮忙就当时还童姑娘恩情了。 “谢谢你墨香。”童桐脸上有了一丝笑容,于是不再耽误,连忙又重新写了一副新的药方:“若是别人问起,你就说你的病好的快差不多了,重新让我换了一副便宜的方子,就算别人查看也没事,这里面添加的那味药材看不出问题。” 若是在原来的药方上加一味药,反而让人怀疑,若是把方子大部分都改了,只能说墨香心疼银子,想着病好的差不多了,便不想多花银钱。毕竟一个丫鬟的银钱也不多,这样反倒不会让人怀疑。 “好。”墨香收起药方小心放在怀里。 * 墨香吃了童桐新开的药后,果然开始昏昏欲睡,很多时候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 童桐的机会终于来了。 她选的是一个傍晚黄昏的时候出去,扮作丫鬟打扮,又化了个和墨香相似的妆容,因着天黑又低着头,守门的两个小厮倒是没有怀疑。 主要是天太冷,两个小厮一直站在门口受冻,精神萎靡不振,也没有多想,毕竟墨香做事也是出了名的细心,这么多天没出事,他们也算下了戒备。 童桐一路低着头猫到了林挚的书房,见书房门口站着林挚的心腹,且房里还有明亮的烛光,很明显林挚在里面办公,这时候如果直接过去,很可能连人都没见到就要被丢出去。 -- 第5页 还是要亲自见到正主解释才有用! 童桐想了想,又改道林挚的寝房! 花了大半刻钟的功夫,才找到林挚的寝房。 寝房门口现下大门紧闭,倒是没有人守着,但童桐还是迟疑了!小说里的林挚在寝房放了不少宝贝,平时寝房都不让人轻易进去,就连打扫都是他亲自来。 童桐猜想里面可能是藏了什么了不得东西!还是算了吧,别到时候人见到了,又把人给得罪了。 童桐思索片刻,最终决定去浴房等着。小说里林挚素有洁癖,每日必定洗澡清洁,她去那里等着一定能见到人。 这个时候府里的丫鬟小厮都在各自忙碌着,浴房冷冷清清的,也没有人守着,童桐小心环顾四周,见没人,连忙进了浴房。 浴房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童桐只能抹黑蹲在桌子底下,免得等会儿被进来放水的丫鬟们瞧见了。 第3章 林挚的怒吼 童桐在浴房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最后实在困的不行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童桐在一阵脚步声中醒来。 紧接着房间里的烛火点亮,屋里的炭火也烧了起来。 童桐见好几个丫鬟提着一桶桶热水进来,往浴桶里倒。 童桐立马打起精神!丫鬟已经在准备洗澡水了,看来林挚马上就要来了! 她藏的地方刚好是阴影处,丫鬟们都没有发现她,片刻功夫,桶里装满了水,丫鬟们出去了,重新关上了房门。 没一会儿功夫,浴房门再次被人推开,童桐定睛一看,是林挚。 今天他一身黑色衣袍,整个人显得高大挺拔,气质阴冷,脸上带着一块银质面具,遮住了整张脸,看不清楚面貌。 只见他一进来便开始脱外袍,紧接着便是摘面具。 童桐见他摘面具,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妙。小说里描写林挚特别在乎自己的容貌,从来没人见过他的脸,凡是见过的,无疑离开人世了。 她来是为了讨好他的,可别弄的小命都没了。 这般想着,童桐赶紧从桌子底下爬出去。 “林.”刚刚开口准备喊林挚,但想了想,还是改了口:“夫君,我.” 童桐话还未说完,便感觉眼前一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脖子已经被男人的大手死死掐住。 她顿时感觉呼吸困难,小脸涨得通红! 她拼命挣扎,但男人的力道太大,掐她就跟掐一只小鸡似的。 “夫.君,我是.童.桐啊!”童桐被掐住脖子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只得吃力的用嘴型说话! 男人面具下的目光冰冷,浑身散发着戾气,丝毫没有因为她是童桐便放过她! 他是真的想让她死。 童桐察觉到这一点,心凉透了!她太高估自己了,也太低估林挚的狠,辣了。 此时的童桐脸色已变成紫红色,她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会死去!若还不自救,她就真的完了。 想到此,童桐顾不得难受,两根手指直直朝他眼珠插去。 腿也没闲着,直接朝他下盘攻去。 林挚一只手掐着童桐脖子,一只手接住了童桐的两指,腿下也灵活的避开,但因为浴房太小,林挚一不小心撞到了屏风,两人直直摔倒在地上。 林挚生生当了童桐肉垫! 砰的一声传出,让站在门口的小厮担忧道:“主子,您没事吧?” “无碍。”林挚咬牙道。 童桐皱着眉头,吃痛道:“嘶,好痛啊。” 她感觉胸口快要爆,炸了,这一跤虽然没有跌在地上,但男人刚硬的胸膛也不比地上好多少! 主要是这具身子长的太好了,跌宕有致,肉多的地方自然就受罪了。 林挚的冲,击没比她好多少,他虽然纳了十八房,但那些女人都害怕他,见到他无不瑟瑟发抖,他哪里还有什么兴致,只觉得索然无味,倒进胃口。 这么亲密接触一个女子,还是第一次。 他平时也听几个混不吝的同僚形容女人是水做的,他也没放在心上,但今日才发现是真的。 像棉花糖一般,软绵绵的,香香的。 这般想着,林挚顿时感觉自己疯了,简直荒唐。 他慌乱的推开童桐,连忙站起来整理衣服,试图恢复先前那个阴冷的林挚。 童桐虽然被推的在地上滚了两圈,但能重新呼吸新鲜空气还是让她有种死里逃生之感。 林挚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对外面的小厮吼道:“都给我滚进来。” 片刻,明管事和另外一个眼生的小厮走了进来。 那小厮和明管事年纪相仿,都在二十多岁左右,看样子也是一个管事,都同属林挚心腹。 “主子!”两人进来恭敬行礼。 林挚指着一旁装鸵鸟的童桐道:“她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进来的?平日里让你们管理府中事物,就是这般管理的吗?一群废物。” 林挚大发雷霆,吓得两个小厮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下:“主子,小的失责,小的有罪,小的这就去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您一个满意的回复。” 说罢,明管事连忙出去了,只留另外一个小厮在浴房内跪着。 “好的很!”林挚幽幽看向童桐,还没说话,童桐就被吓得浑身发抖,没办法,先前差点命都丢在这儿了,说不怕他肯定是假的。 -- 第6页 “那个.夫君,我.我.我这么多天没见到你,实在有些思念的紧,就偷偷过来看看你,也.也顺便向你解释上次新房的事儿,你真的是误会了,我没有不想嫁.嫁给你,我是因为别的事情想不开,后来死过一次大彻大悟,便想好好和你过日子。”童桐结结巴巴说完,一双红通通的眼眸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童桐是真的想哭了,穿来这个鬼地方不说,还差点被杀了,然而她还不能发作,还要讨好那个凶手,真是太憋屈了。 “你违抗命令偷偷摸摸出来,还有好意思哭?”林挚冷冷道。 “我是实在想念夫君嘛!还因此差点搭上了自己的小命。”童桐越想越难受。 片刻,下人便压着墨香进来。 墨香噗通一声跪在林挚身前,整个人匍匐在地,抖如筛糠。 押她过来的明管事道:“主子,小的带人过去发现墨香正在睡觉,听她说是喝了药后想睡觉!不知道童姑娘偷偷出来的事情。” 林挚幽幽的看着地上的墨香,怒斥道:“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偷偷把人放出来的!你好大的狗胆!” 墨香抖的更厉害,连连磕头:“主.子,奴婢没有放姑娘出来,奴婢喝了药之后便瞌睡的很,没撑住才去睡了。奴婢有罪,请主子责罚。” “喝了药便睡?”林挚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似乎在分析着这种可能性。 明管事道:“主子,小的查了墨香那张药方,确认是治风寒的药方无疑,那里面有一味药材确实能让人服药后昏昏欲睡!” 明管事是林挚的心腹,他说的话林挚自然是信的。 对墨香道:“好,那便相信你是无心之失!但不论如何,人偷偷出来不假,你依然看管不力,下去领二十板子吧。” “谢主子。”墨香恭敬行礼,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二十板子算是轻的了。 但在童桐看来,一个女孩子被打二十板子,定然受重伤,且还可能留下疤痕。 墨香是为了帮她才受罚的,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挨打! 古代身子大于天,若墨香身子有疤,以后怕是想许个好人家都难。 反正她今天已经得罪了林挚,也不在乎再多加一条了。 “夫君,此事和墨香无关,都是我做的。我家世代行医,我自己也会一些岐黄之术,见墨香染了风寒,又舍不得请大夫,这才给她开了一个药方!我知道药方里有一味药可以让人昏睡,便想借此机会偷偷出来见你!”说罢,童桐肉麻兮兮道:“夫君,这都是因为妾身太过思念夫君所致,还请夫君这次网开一面!” 林挚听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冷冷道:“这种时候你还想着为一个丫鬟脱罪!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吗?” 童桐瑟缩道:“夫君当然敢杀我!但事实是怎样便是怎样,我虽然是一个女儿家,但也清清白白光明正大,敢作敢当!不会让他人无辜蒙冤!”说罢,又道:“夫君,我说思念你是真的,想和你过日子也是真的!” 林挚听到女人无耻至极的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懒得和这女人在这里攀扯,吩咐明管事道:“半个月内,我要看到她伤好,能在醉春院正常接客!若这中间又出现什么差池,别怪我不留情面!”说罢,直接离开。 童桐闻言,心底一凉,好言好语说了半天,就连色,诱都上了,居然无动于衷,还被定下了时间,她真是要疯了。 但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墨香的板子还没解除,她不能让林挚就这样离开。 “夫君,你先别走,你听我说。”童桐赶紧上前拉住林挚的袖口。 林挚幽幽扫了她一眼,用力一挥,童桐直接被甩在地上。 童桐见他前脚已经出了浴房,顾不得身子疼痛,连忙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你别走!”恶狠狠的瞪着他,奶凶奶凶的:“有什么冲我来,别为难墨香,她真的是被冤枉的!实在不行,你打我二十大板吧。” 童桐正忙着解释,压根没发现她上半身紧紧扑在人家大腿上,那姿势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腿上传来绵软的触感,林挚浑身僵硬,耳朵充血,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居然.居然. “你先放开我!”林挚恶狠狠道。 “我不放!”童桐决定死磕到底了,反正她已经彻底得罪林挚了。 “你先放开我再说!”林挚有生以来,第一次重复说话! “你不答应免了墨香的板子,我绝对不放!”说罢,童桐抱大腿抱的更紧了。 林挚被她弄的没办法了:“好,我答应你。你赶紧放手!” “真的?”童桐道。 “真的。”林挚怒吼道。 “好。”童桐连忙放开。 第4章 童桐干大事 林挚又气又怒,吩咐明管事道:“这次便算了,你把墨香调走,重新派个人过去看着,若是再出现什么差错,一律杖杀!”说罢,冷冷的瞪了童桐一眼,步伐匆忙的离开了。 墨香见主子一走,一脸感动的跪在童桐跟前,热泪盈眶:“谢姑娘救奴婢!”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她出头,甚至不惜得罪主子。 童桐连忙扶她起来:“墨香你谢我干啥,本来你就是被我连累的!只要你没事就好。说到谢,理应是我对你说声谢谢才对!” “姑娘客气了。”墨香擦了擦眼泪:“奴婢以后不能伺候姑娘了,姑娘您自己多保重。” -- 第7页 “嗯,没事!你好好的行!”童桐笑了笑,只要人没事就好,否则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墨香顿了顿,瞅了不远处的明管事一眼,小声对童桐道:“童姑娘,奴婢瞧着主子对您也不是全然没有情意,只要您多多在他面前露脸,也许以后大有可为!” 童桐苦笑:“墨香你是在逗我吧!你是不知道,你家主子差点把我杀了!”想起从阎王殿那走了一趟,她现在心里还有些后怕。 墨香道:“奴婢刚才看的真真的,您那般大胆抱着主子的腿,主子不仅没踢开您,反而答应免了奴婢的板子,奴婢便知道您在主子心中是不一样的!要知道奴婢进府至今,从未见谁能近主子的身。”前面十七房,连主子的袖子都没碰到过。 “大胆的抱着?”童桐咀嚼着这句话,她哪有大胆啊? 墨香小脸微红道:“您那还不叫大胆,女儿.女儿家的胸,脯都.都.” 童桐一想,好像还真是,她当时只顾着免墨香的板子,死死捁着林挚的大腿,肉多的地方好像都挤变形了。 难怪当时林挚又气又急! 童桐想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墨香道:“姑娘,看来您也想起来了,现在知道您在主子心中不一样了吧。” 童桐有点不好意思,别扭的挠了挠后脑勺。 明管事道:“童姑娘,话说的差不多了吧,小的送您回梧桐院吧。”明管事也看出了主子对童桐的不一样,故而对她比先前恭敬了些!只要人还没被送走,一切皆有可能,他还是敬着的好。 童桐点头:“好。”随即对墨香道:“你多保重。” 墨香红着眼眶道:“姑娘也多保重!”她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相处的主子。 走回去的路上,童桐一直在思考墨香说的话,她想起先前林挚要杀她,结果两人摔了一跤,他就把她放了! 那时候她还有些奇怪,但现在想想,当时她肉多的地方刚好砸在他身上,痛的要炸掉了,也是那时,他慌乱的推开她。 之后免墨香的板子,也是因为姿势暧,昧. 童桐脑海里蹦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林挚不会是害羞了吧? 这个想法刚出,童桐连忙甩了甩脑子,林挚那种阴,毒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害羞! 一定是因为别的原因! * 墨香被调走了,这次新来的是一个叫墨雨的姑娘,十六七岁,长相清秀。 许是知道墨香差点被罚,墨雨特别谨慎,除了基本的伺候外,连话都甚少和童桐说,生怕出现差错,被杖杀。 童桐也没工夫和新来的丫鬟套关系,她刚回梧桐院不久,便感觉有些不舒服,第二天醒来,便发烧了。 童桐虚弱的躺在床上,任大夫为她把脉! 她之所以感染风寒,八成是昨日蹲浴房造成的。当时她为了不露馅,在那黑漆漆没烧炭火的浴房里蹲了一个多时辰,大冬天的,就算是个男人也受不住。 童桐前脚生病,明管事后脚就把童桐的事情禀报给了林挚:“主子,梧桐院那边传来消息,童姑娘染了风寒,如今更是发起了高烧!” 林挚皱眉,怎么这种事情也跟他说! “染了风寒叫大夫过来便可!以后那个女人的事情,不必一一报上来!” 明管事眼眸里闪过一抹诧异,难道他猜错了? “是。” 童桐这一病就是小十天左右,每日都有大夫亲自上门来看诊,童桐会些医术,一来二去倒是和大夫的关系搞好了,两人没事还在一起探讨医术,有时候言辞激烈,争论声传的老远! 自然,这件事也传到了林挚的耳朵里! 生个病都不安分,她还在他的府里,便敢光天化日勾引男人!林挚怎么想怎么气不顺! “传令下去,换个老大夫过去看诊!”没离府便还是他的女人,她若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丢的还是他的人。 明管事了然道:“是。”先前他还以为猜错了,现在看来,主子分明还是有些在乎那位童姑娘的! 童桐见到一个六七十岁拄着拐杖的老大夫过来为她看诊,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没说什么! 童桐的病好的差不多了,老大夫只来了两天,否则童桐该担心老大夫的一把老骨头能否撑的住了,毕竟大冬天外出看诊,对于老人来说,实在有些艰难了。 病好了,童桐却着急起来。一个病浪费了十几天的时间,按照十五天的日子算,还有两三天她就要被送回青楼了。 想到这里,童桐就急的上火。 这天,童桐在梧桐院门口赏雪,与其说是赏雪,不如说是吃了晚饭在院子里溜达溜达,便听到路过的小丫鬟八卦,说林挚喝多了! 童桐一想,林挚喝多了,她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只要能成功爬上林挚的床,成了林挚的女人,那他还能把她送去青楼挣钱,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童桐想到要爬床,还是迟疑了一下,但思索片刻便想开了,贞洁在性命面前,还是后者更为重要。 晚上,童桐早早便睡了,等到半夜三更的时候,她起床悄悄穿衣服,然后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包药粉,轻轻走到外间小榻旁,给睡在榻上的墨雨洒了一些药粉。 这药粉有致人昏睡的作用,药效为四个时辰,药效没过前,任尔电闪雷鸣,东南西北风,都不会醒。 -- 第8页 说到这药粉,还得感谢和她讨论医术的大夫,不免她小十天的努力,最终得到了这包药粉。 童桐小心翼翼出了梧桐院,径直往林挚的寝房而去! 上次蹲浴房时去过一次寝房,她还记得大概路线! 此时正是半夜三更好眠的时候,林挚寝房外守了两个小厮,一个是明管事,一个面生不认识! 童桐怕他们醒来,赶紧把药粉抓在手里,准备一击必中。 可童桐还是低估了明管事的机警,她刚靠过去一点,明管事便睁开了眼睛,说时迟,那时快,童桐还不等他开口,直接把药粉往他脸上一洒,他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睡了过去。 至于那个面生的小厮则好办多了,他到现在还没醒,童桐也往他脸上洒了些药粉,顿时,他睡的更死了。 童桐轻轻推门进去,直接往大床走去。 林挚平时不喜别人在他房间里守夜,故而房间里只有他一人。 童桐刚刚走到床前,便闻到了一股巨大的酒味!有些刺鼻! 不过看到林挚脸上带着面具,还是忍不住嫌弃了一下!真是走火入魔了,睡觉居然还带着面具。 童桐虽然好奇他面具后到底长成什么样子,但最终还是怕死,不敢动! 她轻声走到床边,药粉往他脸上一洒,心里才松了口气。 本来她过来是想直接爬床的,但在门口遇到了机警的明管事,倒是给她提了个醒! 像林挚这般心狠手辣的人,一定有许多仇家,他睡觉时警惕度应该也特别高!为了计划能完美进行下去,她还是决定让他乖乖躺着! 至于爬床现场嘛,可以伪造!反正第二天她可以说他酒后断片! 这般想着,童桐红着脸脱掉外面的小袄和襦裙,只穿着肚兜和小裤爬上了床! 她把精心准备的元帕拿了出来,又用针扎破脚指头,滴了几滴血在元帕上! 做完这些还不够,为了更加逼真,童桐忍着痛又狠狠掐了脖子和腰几下,做出青紫的效果! 童桐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完美! 心满意足的睡起觉来!旁边的男人虽然是个蛇蝎男,但他现在乖的很,童桐睡的无比满足。 第5章 林挚要疯了 翌日,林挚是在一阵啜泣声中醒来的! 神情顿时紧绷,他的房间怎么会有女人的哭声? 这般想着,浑身气势陡然一变,犀利的眸瞬间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乌黑的长发披肩,双手紧裹着蚕被,那雪臂白的晃人! 锁骨精致漂亮,脖颈后面拴了两根红色带子的蝴蝶结,衬的那雪白的肌肤更为娇嫩! 这女人不是撞柱的童桐还能是谁!她居然只穿了一件肚兜! 林挚没来得及多想,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摸了摸脸上的面具! 确认面具还完好的戴在脸上,他的视线才再次落在她身上! 她还算聪明,没有碰他的面具!否则,他不介意手上再多沾一条人命。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挚冷着脸道。 外面那些下人是怎么办事的,居然又让人从梧桐院出来了!这次还直接出现在他床上! 这般想着,林挚的双眸愈发寒冷,整个人仿佛结了一层冰。 让人不敢靠近。 童桐委屈的缩了缩肩膀,梨花带雨道:“昨儿在院子里散步,听闻路过的小丫鬟说夫君醉酒了,心下忍不住担忧,故而想.想过来瞧瞧夫君!哪曾想.哪曾想夫君醉酒的厉害,我刚进房间没多久,便.便被夫君一把.一把拉上了床!”说罢,眼圈红红的看着他:“夫君昨晚.太过了些,人家的脖颈和腰都青紫了.” 委屈的小模样,真是好不可怜。 林挚幽幽的看着她,在她青紫的地方也扫了一眼:“你是怎么从梧桐院出来的?又是那新调去的丫鬟帮你的?”就算有丫鬟帮她,但他门外守着两个人,也不可能让她进来,实在可疑! 童桐摇头:“夫君应该知道我会些医术,上次借着生病之故,和大夫研究了一些医理,大夫平日里过来为我看诊,我便让他带些药草予我研究,大夫与我惺惺相惜,未曾细想,便痛快答应了。”一来二去,她的药粉药材就凑够了。 “本来那药粉是为了在青楼逃跑用的,但昨晚听了夫君醉酒的消息,实在担忧,这才想偷偷过来看夫君一眼,只一眼便足矣,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夫君.” 药粉确实是为了逃跑用的,但那是下下策,毕竟林挚的势力极大,她逃跑成功的几率很小,而用药粉爬上了他的床,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用了药粉迷昏了下人,才进来的?” 童桐点头:“嗯,我这也是因为太过担忧夫君所致!” “那药粉在哪里?给我!” “没有了,昨晚都用完了。”童桐当然不可能给他! 林挚没说话,一双鹰眸牢牢的紧锁着她,好似在咀嚼她话里的真假! 担忧他?一个宁愿撞柱身亡的女人,会担忧他?还只看一眼便足矣!简直就是荒唐! 这个女人假装深情讨好,到底所为何事? 童桐见林挚久久不曾说话,有些急了!这个男人性格阴鸷,让人捉摸不透,她等不起了。 “夫君,你是不信我吗?”说罢,红着脸别别扭扭的把带血的元帕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夫君,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有元帕为证! -- 第9页 林挚看着那带血的元帕,有些怔楞!若真的碰了她,他怎么可能一点也想不起来! “你说是被我强行拉上,床的,那就等于事先你并不知会发生什么,为何你会准备元帕?” 童桐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夫君,女儿家的清白尤为重要,虽然圆房是在夫君醉酒的情况下发生的,但我还是不想马虎!夫君你看你亵衣是不是缺了一块布料!”昨晚她精心准备的元帕就是从林挚的衣服上撕下来的,为了以假乱真,她费了大功夫! 林挚掀开被子一看,衣服果然被撕掉了一块。 童桐睁着美眸:“夫君这下相信我了吧!我没有不想做你的女人,若真不愿意,昨晚我也不会.” 林挚没说话,淡淡的打量着她,显然还是不信的! “童大姑娘可曾听说过林某年少被烧伤之事!” 童桐想起小说里的描写,林挚确实在小时候便被烧伤了,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那童大姑娘可知林某为何带着面具?” 童桐没说话。 林挚继续道:“那是林某浑身没有一块好地儿!身上的地方都可以用衣服来遮住,唯独脸是遮不住的,故而只能戴面具!”林挚冷冷的看着她:“童大姑娘,你觉得身体残缺的人能行夫妻之事吗?”说罢,林挚话锋一转,犀利中带着狠意:“说,你这么做到底所为何事!想要图谋什么!” 童桐被林挚的连连质问给弄懵了! 糟了,她忽略了他被烧伤的事情了!小说里他只纳了十八房小妾,终生未娶,没有子嗣,或许不是他不想娶,而是问题出在了身体上,他有心无力! 这般想着,童桐脸色大变,原本红润的小脸变的惨白。 “夫.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带血的元帕就在这里,咱们成为夫妻已是事实!你不能因为昨晚醉酒就不认啊!” 林挚阴冷道:“林某自身问题难道自己还不清楚?说,你故意接近到底所谋何事!” 眸子里带了杀机! 童桐暗道不好,完了,马屁拍到马蹄上了! “夫君,是我不好,是我骗了你,实在是因为我太心悦夫君了,不想离开林府,这才天真以为只要成了夫君的女人,便能安稳待在这里了,没想到.没想到.”童桐话还没说话,一把拉过林挚的手,连连保证:“夫君,我会点医术,你相信我,咱们一定可以治好的!” 说罢,认真给林挚把起脉来。 开玩笑,不殷勤点行吗,保命要紧啊。 电光火石间,林挚便看到童桐认真给他把脉,一副肚子里有点东西的样子。 童桐眉头皱了起来,按理说只要碰到病人的身体,异能便能自动识别病灶,但这次异能没有反应,好似根本没有病一样! 可没病也说不过去啊,毕竟小说里林挚无子嗣啊! 难道她离病灶太远了?所以没识别出来? 童桐视线幽幽落在林挚的裆处! 就在林挚还没反应过来时,童桐一把抓住了他的宝贝疙瘩! 此时的童桐就是一个医者,压根就没想过一个女孩子这样有多荒谬! 林挚不可置信的看着裆前那只手,简直要疯了! 荒唐!太荒唐了! 林挚气的面红耳赤,双眸冒火。 童桐却陷入病灶里,完全忽略了林挚,她是个医痴,遇到病人的事情,都会全身心对待! 她现在郁闷了,都已经捏住病区了,为什么异能还是没有反应! 童桐不死心的又捏了捏! 林挚直接疯了?1?7 第6章 让童桐陪葬 巨大的危险来临,童桐终于反应过来! 于此同时,一只大手在电光火石间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 “不知廉耻,无耻至极!”林挚气的脸红脖子粗,耳朵充血! 童桐瞬间呼吸困难,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顾不得许多,左手的药粉快速往林挚脸上洒去。 这药粉是她假装哭的时候撰在手里的,就是为了应对这样的场面! 虽然她准备的天衣无缝,但林挚不是那么好骗的,为了性命着想,她才准备了后手! 林挚双眸入电,在童桐洒药粉时已经看到了,为了捂住口鼻,他只得收回掐她的那只手。 童桐得了自由,赶紧往床下跑去。 屋里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明管事和另一个小厮二话没话便要推门而进! 明管事也刚醒没一会儿,本来想第一时间禀报林挚的,但听到屋里有说话的声音,他不得不先打消禀报的念头。 林挚看到明管事二人推门而入,电光火石间把床上的被子扔到了童桐身上! 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动作,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但瞬间他又为自己找到了借口,她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女人,身子决不能让别人看了去。 明管事和小厮见被子完完全全遮住童桐,大大的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他们也是听到动静太着急进来了,若是看到了童姑娘身子,怕是小命不保。 童桐只感觉身上一重,硕大的被子把她压的严严实实的,她自然也听到了动静,露了一个脑袋出来! 还算那林挚有良心,知道给她扔一床被子。 “主子,属下该死!”明管事和另一个小厮下跪请罪道。 -- 第10页 “混账,你们一个个就是这么办事的!连一个弱女子都对付不了?”林挚大怒!双眼直冒火。 童桐看到他那眼神,心里拔凉拔凉的,这次又把林挚给得罪了。 “属下该死!是属下的疏忽!”明管事现在解释再多也没用,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认罚! “等会自己下去领罚!”林挚没有任何温度。 “是。”明管事抱拳行礼。 另一个小厮听到自己下去领罚,脸色发白,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林挚视线转向童桐。 童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那个.夫君啊,我虽然骗了你,但真的没有坏心,我这么做也是想常伴在你身旁啊!而且我会些医术,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说到病,林挚浑身散发着寒气! 这个女人胆大包天,不仅敢骗他,还对他上下其手,丝毫没有女儿家的矜持内敛,甚至比那些青楼女子还轻浮! 居然.居然捏他那里耍玩,不可饶恕! “林明,我不想在看到这个女人,明天把她直接送去青楼!”林挚冷冷道。 明管事道:“是,主子!” 童桐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但她不是个轻易认命的人,没到最后一刻,她绝不认输! 她扛着被子直接过去抱住了林挚的大腿:“夫君,你别送我回青楼,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啊!我昨晚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心悦你啊,也是为了见你一面才出此下策的啊,我对你没有坏心啊!夫君,让我留下来吧!” 童桐想着上一次为墨香求情有用,这次死马当作活马医,不管怎样,这也是一个机会! 但很明显这次不好使了! 虽然林挚怔楞了两下,但很快便怒吼道:“林明,把人给我丢出去.丢出去!”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为了留下来,居然不要脸勾,引他,这让他不得不怀疑他是仇家安排进来的细作! 以往的女人,哪个见了他不是躲的远远地,偏偏是她,一次次不知死活冲上来! “是,主子!”明管事道。 “不要啊!”童桐话还没说完,便被明管事连人带被的扛出去了。 “夫君.林挚.你就是个混蛋!”童桐气的大骂! 回到梧桐院,童桐就被软禁起来,看守她的人加了两倍! 这次谁也不敢大意,毕竟童桐一个弱女子,连续两次跑出去,不可小觑。 童桐看着屋子里多出的两个人,彻底绝望了。 她无精打采的趴在小榻上,无语望天。 老天啊,这是要亡了她啊! 这一晚,童桐失眠了,想到未来的日子,她能睡着才怪了! 第二天一早,童桐刚起来,便听到府里人传林挚昨晚半夜身受重伤回来,请了无数大夫无用,性命危在旦夕! 童桐听了觉得尤为解气!林挚那个大魔头也会危在旦夕啊!要是死了就好了,那她想要逃跑的几率就增加了! 她先前不敢跑,是怕林挚追到她,下场更惨!但只要林挚一死,谁还管她怎样,还不是天高凭鱼跃! 这般想着,童桐越想越兴奋!但兴奋没过两秒,童桐便高兴不起来了! 林挚这个人阴狠毒,辣,不仅体现在为人处世上,更是体现在他自己身上!他对自己的狠辣程度,也是普通人不敢想象的! 为了顺利加官进爵,挖心头血给太监干爹治病! 为了爬上高位,趁皇帝微服私访之际,设计一出舍命救皇的壮举,从而得到皇帝青睐! 他每一次都危在旦夕,但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最终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活了七十多岁! 啊,活的真长啊! 童桐彻底绝望了! * 吃过早饭,童桐便在下人的安排下,准备坐马车去往青楼! 但就在半路上,童桐被明管事拦下了! 童桐看到明管事,眼眸一亮:“是不是林挚,哦不,夫君他改变主意了,不让我去青楼了?” 明管事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嗯,主子改变主意了,现在要您过去!” 童桐闻言,喜不自胜:“好,我这就过去,劳烦明管事带路了。” “姑娘严重了。”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请!” 童桐微微颔首,跟着他一起走了。 童桐没高兴多久,特别是进了林挚的房间,她就彻底高兴不起来了。 这间屋子她昨天来过,还在这里睡了一觉!还很熟悉! 此时的屋子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床两侧还站着几个一脸凝重的老大夫! 而桌子上却放着三样东西,匕首,白绫,药瓶! 童桐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林挚见她过来,阴冷的望着她:“不是不想去青楼吗?这下我成全你,左右我要死了,你就留下来陪葬吧!桌上的三样东西,你自己选一样!” 童桐听闻,气的杀了他的心思都有了,好的事情想不到她,这种事情偏偏不落下她 第7章 十指紧扣 “林.”童桐忍不住破口大骂了,但想到林挚没那么容易死,还是口下留德了。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童桐一脸担忧的上前看他:“夫君,你什么意思,你还没怎么样呢,干嘛那样诅咒自己!” -- 第11页 他的伤果然在心口处!和小说里描写的丝毫不差! 应该就是挖了心头血为那太监干爹治病而受的伤! 林挚何其聪明,他明白心头血其实没有一点作用,但为了进入锦衣卫,不惜以苦肉计来表示孝顺!小说里描写他虽然命悬一线,但最终还是成功的进入了锦衣卫! 其实小说里的林挚,早期是很苦的,要不是有太监干爹赏识,他一个天天带面具示人的人,也不会当上五品武官! “你不用假惺惺的,桌上的三样东西任选一样!”林挚似讥似讽的看着她! 童桐好似没看到林挚的眼神,蹲在床边,轻轻拉过他的手:“夫君,你要相信我,你一定会没事的!你忘了我也会些医术了?让我给你看看吧!若到最后一刻,还是不行,那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陪着你!” 深情款款的眼神,好似爱惨了他! 林挚才不信童桐的话,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再次晕了过去!他伤的太严重了,先前醒来,也不过是一会儿的事情! “夫君.夫君,你醒醒啊!”童桐轻轻摇了摇他的身子,发现他已经彻底晕过去了,眼里闪过一抹凝重!也在这时,脑子里出现一串信息:“伤口感染恶化,需消毒,缝合.”一连串的信息,包括药方涌了出来! 林挚一晕,明管事急了,连忙吩咐一旁的几个老大夫看诊! 童桐这时道:“明管事,赶紧准备蜡烛,小刀,针线,白酒.快!” 明管事见童桐一脸严肃,也不耽误,连忙出去吩咐人准备了。 “姑娘,你先让让,老夫给林大人把把脉!”一个老大夫道。 童桐什么也没说,抬脚让了个位置出来,然后径直解开林挚的衣服。 老大夫见童桐这般,急忙阻止道:“姑娘,别乱动!” 童桐道:“我家祖上世代行医,还曾出过御医,我虽为一介女流,但也会些医术!” 此时,有个稍微年轻的大夫道:“童姑娘说的不错,在下曾有幸和童姑娘切磋过,童姑娘的医术不在我等之下!” 一众老大夫傻眼! 争论的这一会儿工夫,那把脉的老大夫一脸严肃,沉重叹了口气:“若林大人熬不过今晚,怕是回天乏术了。” 明管事顿时就急了:“不可能的,大人一定会好的!” 这时,小厮急忙把童桐需要的东西拿了进来,童桐赶紧接过! 对明管事道:“你赶紧把房里所有人请出去,我在做手术时,任何人不许靠近。” 明管事还在迟疑,毕竟这些大夫是主子活命的依仗。 “快啊,磨磨蹭蹭做什么!”童桐利索的点燃蜡烛,把针放在火上烤,开始进行消毒工作。 小说里,这群大夫没有什么大用,直到后来傍晚请了宫里的常太医,这才把命救了回来!虽然命救回来了,但也修养了大半年,老了之后伤口还会偶尔泛疼。 童桐这般急着出手,其一是医者本职,其二也是想救了林挚,让他放过她! “还磨磨蹭蹭的做什么,难道真想看着你主子死?”童桐怒吼道。 一种老大夫不爽童桐的态度,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明管事为难道:“姑娘,现在主子危在旦夕,大夫留在这里也是为了主子的安危着想.” 童桐不想在多费唇舌,时间就是生命:“什么也别说了,这样吧我以我的人头担保,若救不回林挚,我和他一起去死!” “这.”明管事迟疑了片刻,想到童桐制造的药粉,决定相信她一次:“姑娘,我这就把人请出去,请您务必保证主子的安危!” 明管事说完郑重的行了一礼! 童桐点头! 明管事办事利落,三两下便把人请出去了! 童桐见房间空下来,开始认真给林挚清理伤口! 古代医术落后,林挚那么深的刀口只是用药粉止血,然后用纱布包扎起来,大部分都是靠喝药和施针!故而伤口很容易恶化感染! 童桐先是用白酒把伤口洗了一遍,然后用消毒好的针线开始进行缝合! 大概花了半个多时辰,童桐才把林挚的伤口弄好! 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没来得及休息,立刻写了一个药方,让明管事去抓药! “姑娘,主子他现在怎么样了?”明管事道。 “放心,这条命应该捡回来了,你赶紧去抓药吧,三碗水煎成一碗,一天喝三顿!” “是!”明管事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松了一大口气! 童桐一整天都在林挚的床前陪着,身怕他出什么问题!古代医术条件落后,她做手术也没有趁手的工具,用的都是些缝衣服的针线,和现代完全没法比,童桐不得不重视! 林挚一直没醒,中途喝药都是明管事和童桐两人喂他的! “姑娘,您在这儿守了一天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明管事道。 “没事,今晚林挚可能会发烧,我得在这里守着!”童桐道。 明管事听到主子晚上可能会发烧,也不说让童桐去休息的话了!还是主子的安危最重要! “那就劳烦姑娘了!”明管事见童桐那般在乎主子,想必是真心和主子过日子的,这回主子应该能明白童姑娘的心意了。 童桐晚上是拉着林挚的手睡的,她有异能,如果林挚病情恶化或者发烧,她都能第一时间感觉到! -- 第12页 翌日,林挚醒来便感觉手都麻了。 视线望去,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枕着他的手,睡的香甜,她的小手还和他十指紧扣. 第8章 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一时间,林挚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昨晚守了他一晚上? 林挚目光复杂的打量着童桐,他现在愈发看不懂她了! 刚开始进林府,直接撞柱身亡!犹记得那时把她带进林府,她是万般不愿,他皆看在眼里。 之后撞柱醒来,便性格大变,对他百般殷勤讨好,甚至到了爬床的地步! 如今在他下令让她陪葬之后,还能守着他! 难道真的像她所说,心悦于他? 这个想法一出,林挚瞬间否决了! 他三番五次要杀她,她怎么可能心悦他,而且他这样的人,也不会有人喜欢! 她定然别有所图! 林挚这般想着,略带温度的眼眸再次恢复冰冷! 手慢慢往回抽! 童桐本来睡的香甜,但林挚抽手的动静吵醒了她! 她睡眼惺忪的揉了揉双眼,惊喜道:“林.夫君,你醒啦?” 林挚见她双眸带笑,怔楞了一秒,遂冷冷‘嗯’了一声!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着,童桐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笑道:“万幸,没有发烧!” 不得不说林挚的身体条件很好,原本她以为昨晚会发烧的,但他却一帆风顺的过来了!果然,男主光环太强大! “还行!”林挚道。 “那就好!”童桐说着,连忙把明管事喊了进来。 明管事听说主子醒了,激动不已,赶紧进来请安:“小的给主子请安。” “起来吧。”林挚道:“我昏迷这段时间,府里上下还好吧?” “回主子的话,府里一切都好!”说罢,看了童桐一眼,道:“启禀主子,这次您能脱离危险,全靠童姑娘一手好医术,她怕您的病情发作,更是一天一夜在这里守着,半步不曾离开!” 童桐闻言,有些诧异,她没想到明管事会帮着她说话!真是受宠若惊! “夫君.明管事说严重了,你说我的夫君,便是我的天,你身体抱恙,我自当守候在旁!”童桐一脸深情,脸上带着笑:“夫君,既然你没事了,那陪葬的事情是不是就.” “陪葬的事便算了!”他没死,自然没有陪葬一说。 童桐眼眸一亮,厚脸皮的拉住林挚的手,甜软道:“夫君,经过此事以后,你应该能看出我的真心了,就让我留下来好不好,我们好好过日子!” 林挚没说话,打量了她许久! 她不择手段留下来是为了什么?她到底是谁的人? 罢了,留下来也好,他到要看看,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童桐见林挚一直不说话,有些急了:“夫君,我是真的想和你过日子的!而且.而且昨天我好歹救了你一命,你就算不要我,也不能把我送去青楼那吃人的地方.你给我一封休书吧。” 以林挚的高傲,和离书她是不肖想了,只要能平安离开林府就成。 林挚幽幽的看着她:“你不是心悦我吗?为何又要我给休书?难道你的喜欢就那么廉价?” 童桐无辜道:“是夫君你不喜欢我啊!我当然是想留在这里的!”巴不得赶紧离开! 林挚反手握住她的手:“留下可以,这辈子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若是被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夫君是答应让我留下来了?”童桐高兴道。 “自然。”好歹救了他一命,他不是那种狠辣到恩怨不分的人! “真是太好了。”童桐高兴道! 其实留在这里确实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若真的拿着休书回家,原主的父母不知道又会把她卖给谁! 在这里虽然战战兢兢的,但只要讨好了未来的宰相大人,不管以后怎样,她的日子可不会差! “你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夜了,回去休息吧,我有林明伺候就行了!”林挚赶人! 童桐假兮兮道!“夫君,你的身子还没好,我还是留下来吧。”做事要做全套嘛,可不能露出马脚?1?7 第9章 林挚的疑惑 “无碍,若有要事,再派人去喊你不迟!”林挚道。 “那.那好吧。”说罢,童桐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林挚道:“还有什么事?” 童桐笑道:“夫君既然答应把我留下了,能不能让墨香再回去伺候我啊?我还是比较习惯墨香的伺候!” 这不是一件大事,林挚想也没想便同意了:“依你吧!” “谢夫君!”童桐眉开眼笑:“那我先回去了,等晚会儿我再来看你!” 林挚没说话,合上眼睛假寐!他没想到童桐嘴巴这么能说,喋喋不休的,吵得人烦躁。 童桐好似没感觉到林挚的不耐烦,笑嘻嘻的出去了,走到门口时,还叮嘱林明道:“明管事,夫君的药劳烦你这边盯着了,若是夫君觉着苦,你帮他准备两块蜜饯。还有夫君若是有不适的地方,劳烦你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 林明感动道:“童姑娘放心,小的明白!” “嗯,明管事做事仔细,我自是放心的。”童桐叮嘱一大堆,无非就是刷点好感度,明管事先前能在林挚面前帮她说话,可见他是个明事理的!若是把他搞定了,以后她能少撞很多南墙! -- 第13页 “童姑娘慢走。”林明把人送到门口,便进去了。 * 童桐回梧桐院不久,墨香就回来了。 “姑娘,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墨香一脸激动的跪在童桐身前,眼眶通红。 “哭什么,这不是见到了吗?”童桐赶紧把人扶起来:“快起来,你先前调去做什么了,可有受委屈?”她被困在梧桐院自身难保,自是不知道墨香被调去了何处。 墨香道:“回姑娘的话,奴婢被调去洗衣服了,托姑娘的福,倒是没有受委屈!” 童桐仔细观察她的双手,都冻红了,有的地方都开裂了:“快什么也别说了,去炭火那里烤烤。” “谢姑娘!”墨香感动道:“听说主子留下姑娘了,可见好人有好报。” 童桐笑着点了点头。 墨雨没想到墨香和童姑娘关系那么好,心里生出些许羡慕,也难怪墨香愿意顶着冒犯主子的风险,也要帮童姑娘。 童桐见墨雨在发呆,道:“以后你和墨香都是我梧桐院的人,只要你们好好待我,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是。”墨雨恭敬行了个礼。 * 正院。 林明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屋:“主子,汤药熬好了,您该喝药了。” “嗯。”林挚应了一声。 林明见林挚撑着身子要起来,连忙把药放在凳子上,然后空出手来帮扶一把。 “把药给我。”林挚道。 “是。”林明恭敬递上汤药。 林挚看着汤药,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口气全部喝完了。 药虽苦,但和他吃过的苦比起来,无关紧要。 林明在林挚喝完药后,主动递上了两块蜜饯:“主子,这是童姑娘特意叮嘱小的给您的,说是怕您觉得药苦,吃块蜜饯会好些!” 林挚怔了怔,道:“不用,拿下去吧。” “是。”林明见主子不要,也不敢违背主子的话,反正童姑娘的心意主子知道就行了。 童桐和墨香说了一会话,便去洗澡睡觉了,守了林挚一天一夜,她也是身心俱疲。 童桐一睡便睡到了下午傍晚,吃过晚饭,对墨雨道:“墨雨,你随我去一趟正院。” 林挚的伤口最怕感染,每天要进行一次消毒,她必须要过去一趟。 若是恢复的好,七天便可拆线了。 “是,姑娘。”墨雨道。 “姑娘,奴婢也陪您去吧。”墨香道。 “你留在梧桐院好好养着!”手都冻开裂了,想必这段时间洗衣服也吃了不少苦。 墨香最终拗不过童桐,留在了梧桐院。 童桐和墨雨主仆两人径直往正院走去。 童桐到的时候,林挚刚好喝完药:“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夫君的伤口。”童桐笑道:“夫君伤口极深,是我用针线一层层缝起来的,在没拆线之前,每天都要关注着,以免伤口感染。” 林挚皱了皱眉,没想到受了一个伤,还用针线缝的,他倒是头一次听说这样治病救人的。 “你看吧。”关系到自身,林挚全听童桐的。 “嗯。”童桐走到床前,小心把他胸前纱布拆开。 万幸的是伤口没有感染,童桐又给伤口消毒了一次,复又包扎起来。 “夫君这几天有伤在身,多吃清淡些的食物,切记辛辣。” “嗯。”林挚道。 童桐笑道:“那我明天再过来看夫君!” “嗯。”林挚虽然把童桐留下来了,但还没习惯和她这般亲密,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童桐也不强求,反正她也是为了抱大腿。 童桐离开正院后,林挚便吩咐林明道:“盯紧童氏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即刻来报。”天下没有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就算有,那也必有企图?1?7 第10章 送荷包 “是,主子。”明管事道。 “嗯,下去吧。”林挚道。 明管事行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一连几天,童桐都会去正院查看林挚的伤口,万幸他身体好,恢复的不错。 虽然童桐去的勤,但和林挚关系还是一般般,童桐有心靠近,但林挚太冷,她没有丝毫机会。 有时候她话说多了,他都会带着打量的眼神看她… “夫君,今天该给你拆线了,会有点痛,你忍着点!”童桐耐心道。 “你来吧。”林挚一派淡然。大男人何惧吃苦。 “那好,你忍着些!”童桐说完,认真给工具消毒。 拆线无疑是极痛的,但林挚硬是忍住一声不吭。 童桐看他嘴唇发白,整个人疼的都流汗了,道:“夫君,很快便好了,再忍忍。” “无碍。”林挚咬牙道。 童桐不得不佩服林挚了,不愧是男主,够毅力。 古代工具落后,拆线大概进行了半个小时才完成。 “终于好了。”童桐笑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几天洗澡不要碰到伤口哈。” “嗯。”林挚点了点头:“在府里缺些什么,直接同林明讲即可,他会满足你的要求。” 童桐眼眸一亮,这算是奖励了? “好,多谢夫君!” 童桐嘴巴甜的很。 林挚干咳了两声:“我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他还不习惯一个女人这样对他笑。 -- 第14页 “那好吧,夫君多休息。”童桐心里跟明镜似的,也不在这里惹人嫌了。 回到梧桐院,童桐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画手术刀的图。 古代工具落后,严重影响手术的成功率,还是要量身打造一套趁手的手术工具出来才行。 童桐花了一个下午,才把手术工具全部画出来。 “姑娘,您要去哪里?”墨香墨雨见童姑娘拿着一沓纸急匆匆出来,连忙上前问道。 “去找明管事!”既然林挚都发话了,童桐不好好用一下明管事都对不起自己。 童桐领着两个丫鬟风风火火去正院找了林明。 他正在门口守着,看到童桐过来,行了个礼:“童姑娘。” “明管事不必多礼!”童桐笑。 “姑娘是要找主子吗?主子现在正在休息,您来的不巧。”林明道。 “我是来找你的!今儿给夫君拆线时,夫君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你,咯,我画了一些刀具,麻烦明管事找个得力工匠打出来。”童桐把手上的一沓纸递给林明。 林明躬身接过,仔细翻看起来。 “童姑娘要打造的这些刀具好生小巧,是用来做何用的?” 童桐道:“此物名为手术刀,是专门用来治病救人用的!这次夫君危在旦夕,我用的工具都是普通常人之物,脏不说,还不称手,后来便想出了这套手术刀具。” “原来如此!那童姑娘大概什么时候要用?” “时间可以慢些,但一定要保证质量。”童桐道。 “好,属下尽力安排,让童姑娘满意。” “多谢,那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童姑娘慢走。”林明把童桐送到了正院门口。 童桐一走,林挚便把林明喊进去了。 林挚虽然伤了,但平日没事也会看看书什么的,童桐在外面的说话声,他听了个大概。 “她来找你做什么?” 林明如实禀报道:“童姑娘拿了一沓画稿过来,说是要造一套手术刀。” 林明把画稿递给了林挚。 “嗯,按照她说的去做吧。”林挚扫了一眼画稿。 * 拆线过后,林挚又养了七八天,便开始正常上朝了。 主要是圣旨下来了,把他从五品将军擢升至正四品锦衣卫指挥佥事,直接升了一大级。 可见他那心头血没有白挖,直接擢升一级,除了他那太监干爹能办到,还能有谁! 童桐知道这事儿后,还特地送了个荷包恭喜林挚。 按照小说描写,林挚自进了锦衣卫,就开始了他平步青云之路,以后年年扶摇直上,不到五年时间,便问鼎宰相之位,权倾朝野。 “夫君,这是我做的荷包,有些丑,你别嫌弃。”童桐不会做荷包,墨香手巧,把荷包做成型,她就在荷包上面绣了两片青竹。 歪歪扭扭的,实在不像样! 本来童桐送不出手的,后来想想,无非就是送个态度,只要让林挚知道她的心思就可以了,至于他戴或不戴,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第11章 府门前站了个娇俏美人 林挚看着手里的荷包,嘴角抽了抽,荷包做的还行,但上面绣的两片青竹真是惨不忍睹! 针线歪歪扭扭的,怕是十岁孩童都比这个做的好! “这真是你做的?”林挚不敢置信问道! 能把伤口缝合的那么完美,甚至找不出一丝错处,这样手巧的人,针线活怎么会做成这样! 童桐脸红了红:“我从小学的是药理,没怎么碰过女儿家的东西,故而针线不好在情理之中啊!”说罢,道:“若夫君不喜欢,扔了便是!” 林挚没说话,把荷包收了起来。 童桐见此,抿唇一笑,丑不丑不重要,收了就好! 送完荷包,童桐没有多留,领着两个丫鬟回了梧桐院! 一连数日,童桐都窝在梧桐院没出去,将近年关,外面下着大雪,天寒地冻的,根本不敢出去。 屋子里烧着暖洋洋的炭火,别提多舒服了。 主要是林挚忙,领了圣旨去外面办差了,已经十几天没回来了,金主爸爸不在,她就放飞自我了。 “姑娘,这是明管事派人送来的冬衣,您过过眼。”墨雨端着两套女装给童桐看。 “好。”童桐爱美,看到新衣服来了,赶紧从榻上下来! 这衣服是十天前明管事特意按照她的尺寸,命京城红装坊制作的!颜色也是她亲自挑选的。 一套粉嫩色,一套藕荷色。 这具身子才十七岁,长相娇美,穿这种青嫩的衣服最是好看。 童桐拿起衣服一一端详,满意点头:“不错,挺好看的,不愧是京城最出名的红装坊制作出来的!” 墨香跟着附和道:“奴婢觉得这套粉色的最适合姑娘,听说主子过几天便回来了,届时姑娘穿这一身去府门口迎主子,定然让主子移不开眼。” 墨雨不如墨香会说,也跟着点头。 “是吧,那行,等夫君回来那天,我就穿粉色衣服去迎他!”童桐笑道。 自从林挚答应留下她,除了不让她擅自出府外,其余吃的用的穿的,都没有短过她的,她在这府里跟娇小姐一样养着,挺好的。 “咳咳.”墨雨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 第15页 童桐听闻:“墨雨,你是着了风寒吗?怎么咳嗽起来了?” 墨雨道:“姑娘,奴婢不碍事的,如今将近年关,外面天寒地冻的,有些咳嗽是正常的,挺一挺就过去了。” “这怎么能挺过去呢,小病不医,酿成大病还如何能治?”童桐身为医者,自然见不得不爱惜身子之人。 墨香也道:“姑娘,您不用惊慌,隆冬时节大家都是这样过去的,若实在严重,才会去药铺抓点药喝!” “大家都是这样?”童桐皱眉道:“难道府里人生病了都是硬抗的?” “咱们当下人的,每天不免要干些活计,像奴婢这种伺候姑娘的还好,那些在杂物房,洗衣房干活儿的,还有守门巡查的,才更容易着风寒!”虽然冬日有棉衣御寒,但冰天雪地寒风刺骨,也极容易生病着风寒,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命贱,哪里能像主子们似的。 童桐闻言,眉头皱的死紧! 虽然在古代下人通买卖,命不值钱,但童桐身为一个医者,哪里能眼睁睁这般看着! “我要去找明管事!”童桐说着就要出门。 “姑娘,外面还下着大雪,您有什么事情找明管事,奴婢去给您传话!”墨香道。 “是啊姑娘,您是主子,明管事是下人,哪有主子去找下人的道理,若您找明管事有要事,那奴婢可以为您通传,让明管事过来!”墨雨道。 “哦,那墨香你去叫明管事来一趟梧桐院,说我有要事找他!”童桐初来乍到,对于尊卑还有些生疏,要不是两个丫鬟提醒她,她倒是忽略这一茬了。 “是。”墨香道。 “墨雨,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走了,身子要紧。”童桐道。 墨雨眼眶微红:“谢姑娘体恤,奴婢无碍的!” “身子要紧。”童桐道。 “是。”墨雨眼眶更红。 * 约莫半刻钟左右,明管事来到了梧桐院:“小的给童姑娘请安。” 童桐笑道:“明管事不必多礼,就坐吧。” 墨香眼疾手快抬了一条凳子在明管事跟前。 林明微微颔首,端正坐在凳子上:“不知童姑娘今日找小的,可有什么要事?” “确有一事!”童桐道。 “童姑娘但说无妨,只要小的能办到的,必定竭尽全力。” “外面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雪,天寒地冻的,我今日听丫鬟无意说起府里已有多人出现咳嗽症状,想来应是找了风寒,故而找明管事过来商讨一个应对之法!” 往来都是忽略不计,下人们实在熬不住了,才会请假休息,且京都高门下人,几乎都是同样情状!“童姑娘有何应对之法?” “熬一些免费的草药供下人们喝!他们精神了,才能把手里的活计做好!” “免费草药?” “嗯,像姜茶可以暖胃,板蓝根可以清热解毒,有缓解咽喉肿痛的效果!这两种汤药便宜,且不费什么钱,供给府里下人喝,也算作一种恩惠。” 主要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身体健康的人生病,预防也是很有必要的。 “好,那就按照童姑娘所说的来做。”主子离府前曾经叮嘱过,只要童姑娘的要求不过分,他都要竭力满足。 “那就多谢明管事了。”童桐会心一笑,亲自把人送出去。 “童姑娘不必在送了,外面天寒,您早些进屋吧,小的下午便把药材买来!”林明道。 “好。明管事慢走。”童桐道。 * 林明的办事速度很快,下午的时候药材便送到了厨房。 童桐听闻,带着两个丫鬟去了厨房,本来童桐让墨雨休息的,但墨雨执意要去,童桐只得应了她。 到了厨房,童桐便指挥着丫鬟婆子们开始清理药材,熬姜汤的熬姜汤,熬板蓝根的熬板蓝根! 墨雨虽然病着,但她心细,一直仔细盯着,期间从未出过差错。 大半个时辰后,两锅汤药出锅,童桐立刻派人去喊人来厨房喝药。 有病灶的优先,之后再是身体好的! 府里每人都分得了一碗。 众人喝了身体暖洋洋,一个劲的给童桐道谢:“谢谢姑娘!” “多谢姑娘!” “这姜汤喝了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那黑乎乎的板蓝根奇了,还甜丝丝的,是不是放了糖啊,真好喝!” “姑娘真是大善人呐!” 童桐笑道:“大家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夫君,是他担心你们的身子,特意掏腰包免费提供给你们喝的。”说罢,继续道:“各位每日午时,轮流来厨房领汤药喝,日日都有,直到天气暖和为止!” * 又过了四日,这几日有童桐的姜汤和板蓝根,府里的下人们各个精神多了,童桐看着很是欣慰。 “姑娘,今日主子便回来了,奴婢给您梳一个漂亮的发鬓。”墨香道。 “好。”童桐点头,墨香手巧,不仅针线活儿好,化妆打扮也是一绝。 墨雨虽然没有墨香那么讨巧,但她老实沉稳,这几天的汤药她一直去盯着,倒是没有出过错处。 两个丫鬟各有各的好。 半刻钟后,童桐满意的看着铜镜里杏眼桃腮的美人,肌肤胜雪,双眸清亮,粉嫩的衣服衬的她更是娇嫩无双,动人极了。 -- 第16页 林挚骑着马回来,刚到府门口,便看到一个身穿粉衣的娇俏女子笑容浅浅的站在府门口,见到他的瞬间,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 第12章 童桐受冷落 林挚一个飞身下马,干净利落。 童桐眉眼弯弯,俏生生道:“夫君,一路辛苦了。”说话的同时,人已经快步迎了上去。 林挚一身黑衣,头戴银质面具,依然如往常一般阴冷,只是身上多了些风尘仆仆,不过丝毫不影响他的形象。 童桐特意看了一眼他的腰间,见他并未佩戴她送他的荷包。 戴不戴都无所谓,童桐不在乎! 林挚皱眉看着童桐:“大冷天的出来作甚?” “知道夫君今日回来,特意在门口迎夫君啊!”说话的同时,童桐已经走到林挚跟前,伸手要拉他的手。 林挚不习惯她的热情,也不喜欢她刻意的接近,不着痕迹的移开了。 童桐尴尬的收回手,扯了扯嘴角:“夫君这些日子出去,人都瘦了。” 林挚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把马绳递给侍从,绕过她率先进府了。 童桐连忙跟在身后! 其实童桐主动牵林挚的手,也是有原因的,上次林挚说因为烧伤的缘故,不能人道了,那次她没有查出病灶,但心里一直记着这事儿,一直想找个机会再试试! 她在府里这些日子也算看出来了,林挚这人虽然心狠手辣,但说话算话,特别对于恩情,也是有恩必报!若是她能治好他的隐疾,也许让他放她离开也未尝不可! 虽然在府里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身边还有两个丫鬟伺候,算是挺好的了!但限制了人生自由,不能随意出府,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还是想出去治病救人,有更广阔的天地。 “夫君,我让厨房炖了一锅羊汤,你等下多喝些,暖暖身子。”童桐追上他道。 “嗯。”林挚走的很快。 “夫君,你不能等等我吗?”童桐追的气喘吁吁。 林挚的脚步丝毫没有停止。 “哎呀。”童桐追的太累,故意摔倒在地上。 果然,林挚停下脚步,转头看她。 皱眉吩咐一旁的明管事:“林明,去扶她起来。” “是。”林明作势要扶她! “不要!”童桐道:“夫君,我是你的女人,才不要别的外男扶!” “那你就在地上待着吧。”林挚凉凉说完,径直走了。 童桐气的捶地!这个狗男人,一点也不懂情,趣!她本想借着搀扶的机会,再试试的,没想到林挚根本不上道! 林明搓了搓手:“童姑娘,要不还是小的扶您起来吧?”主子走的太快,童姑娘是一路跑过来的,至于她那两个丫鬟,还没追上来。 “不用,我自己起来。”童桐直接起来了,半点没有先前的柔弱。 林明傻眼,主子真是双目如电,原来早看出童姑娘是装的了。 童桐去往正院时,林挚已经去浴房洗澡了。 他爱洁,一路奔波那么久,定然受不了身上的味道。 “明管事,我瞧着夫君也快洗好了,你吩咐厨房的人把锅子和羊汤端过来吧。”童桐道。 “好的,童姑娘。”林明道。 * 林挚进屋便闻到一股喷香的味道,房间里萦绕着一股辛辣的味道。 “夫君,你洗好啦?快过来,今天咱们吃锅子。”童桐特意准备的鸳鸯锅,一半是骨汤,一半是辣汤,冬天吃锅子,最暖和不过了:“你先喝碗羊汤暖暖胃。” “你怎么还在这里?”林挚皱眉。 “我等你吃饭啊!”童桐虽然有些不爽,但看在金主爸爸的份上,还是耐着性子解释。 “不用,我习惯一个人吃!”他脸上带了面具,一直都是一个人吃的。 “可是我好久没见到夫君了,想多和夫君待一会儿。”童桐嗲兮兮道。 按照小说里描写,林挚位极人臣后,也和众大臣一起吃过饭,他的面具是属于可拆式的,吃饭时可以把鼻子以下的面具拆卸下来,不会影响吃东西! 她安排这顿饭,主要也是想和林挚多接触,然后借机查看他的病灶,对症下药。 林挚幽幽的看着她,好似在咀嚼她话里的真假! 良久道:“回你的梧桐院,想吃什么叫厨房做!” 童桐闻言,精致的小脸垮了下来!她还想说什么,林挚直接道:“出去。”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和生疏。 童桐闻言,本能的怂了,实在是气场太冷了,她招架不住:“那.那好吧,那夫君你慢用,我先回去了。” 不知为什么,她虽然成功留下来了,但感觉林挚对她却愈发疏远了。 她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啊! 童桐想不通。 * 童桐刚走,林挚就把明管事叫了进来:“我不在这些日子,童氏可还安分?府里可有什么异常?” 林明道:“回主子,梧桐院的童姑娘很安静,平日里几乎不出门,除了让小的打了一副手术工具外,便是熬药给府里的下人们御寒!”接着又道:“府里一切正常。” “熬药给下人御寒?”林挚道。 “是的,京都连日下了好几场大雪,府里不少下人着了风寒,童姑娘心疼下人,便让厨房熬了姜汤和板蓝根给下人们御寒,现在府里上下对童姑娘是赞不绝口!” -- 第17页 “赞不绝口?”林挚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良久道:“继续盯着梧桐院,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林明说罢,迟疑了一下。 “有什么直说!”林挚看出了林明的迟疑。 “回主子,小的没什么想说的,就是童姑娘准备的那个锅子,听闻梧桐院的丫鬟说很好吃!”林明本来想说童姑娘看起来不像是细作,但他身为一个下人,说出来始终不妥。 “知道了,下去吧。”林挚视线落到不远处冒着热气的锅子上。 第13章 隐疾 梧桐院。 童桐苦着一张脸坐在饭桌前,对于桌上的美食,半点没有兴趣,食不下咽。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墨香问道! 自从姑娘从正院回来,整个人就不对劲了,闷闷的不说话,现在就连吃饭都没进多少! “我没事!”童桐实在想不通她到底哪里得罪林挚了,他现在冷的不得了,可以说是防贼一样在防着她! “那是饭菜不合您胃口吗?”墨雨接话道。 “饭菜挺好的,我刚才在想事!”童桐说罢,夹了一块鱼脯吃。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既来之则安之!她只要不出错,林挚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 林挚回来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便又忙碌起来! 他刚进锦衣卫,位置还不稳,要学的东西多,他是个强硬性子,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 这天,童桐端了一盒糕点送去正院,林明抱歉道:“童姑娘,主子刚才去锦衣卫了,您还是请回吧。” 童桐皱眉:“那夫君什么时辰回来有说吗?”她今天还特意打听到他回府的消息,才拿着东西过来看看的。 两人关系这么僵,总要有个人出来缓和下,林挚是金主爸爸,以后权势通天的男人,她得罪不起! “主子回来拿了个东西便离开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小的也不知道。”林明抱歉道! 主子的行踪从来不会向他们这些下人汇报!但主子自从进了锦衣卫,几乎都住到锦衣卫了,很少见他回来,就算回来,很快也会离开。 “那好吧,若是夫君回来,劳烦明管事通禀一下,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好,小的明白了。”林明道。 “多谢。”童桐笑着颔首,随即看到手里的糕点,直接递给林明道:“明管事,这糕点给你吃吧!” “万万不可啊姑娘,这糕点如此精致,是您原本特意为主子准备的,心意何等重要,小的哪有这样的福份消受。”林明哪里敢要主子女人的吃食,他除非是活的不耐烦了。 “给你就是给你了,明管事就拿着吧!”童桐觉得明管事在府里挺照顾她的,给点好处也是应该的。 “这.这.”林明惶恐。 童桐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把盒子塞在他怀里:“对了明管事,我让你帮忙打的手术工具如何了?” “姑娘放心,已经安排了京城最好的工匠在打,相信再过半月便能看到东西了。” “如此便好,那多谢明管事了。”童桐笑道。 “姑娘客气了!”林明道。 童桐和林明又寒暄了几句,然后回了梧桐院! 之后的几天,童桐没有林挚的消息,他整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时间过的特别快,转眼童桐来异世也有一个多月了,马上将近年关,天气更冷了。 童桐每天缩在屋子里,哪也不想去。 墨香和墨雨两个丫鬟沾了童桐的光,平日也待在暖洋洋的屋子里,再加上梧桐院伙食好,两个姑娘脸上都长了些肉。 这天,墨雨带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婆子来见童桐。 那婆子一进屋就噗通一声跪在童桐跟前,燥红着脸道:“姑娘,老奴听墨雨姑娘说您医术高明,今儿特意腆着脸来找您看看隐疾!” “隐疾?”应该是女人的私密处,童桐赶紧把人扶起来:“婶子,你不用这般,快起来说话!” 童桐搀扶人的功夫,手碰到婆子的手,异能立刻识别出了病灶,是阴,道,炎。 “婶子,你先坐下。”童桐拉着婆子到桌子旁,让其坐下:“婶子,你说说你的情况吧。”虽然她已经知道病灶了,但还是要走个流程问一遍,她有异能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 “这.这.”婆子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童桐安慰道:“婶子,你既然过来了,那必然是相信我的,何不试着说出来呢,咱们都是女人,没什么可见外的!” 墨雨也道:“佟婶,您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吧,姑娘是个很好的人!” 佟婆子还在纠结。 童桐耐心的等她。 过了好一会儿,佟婆子才别扭开口道:“就是.就是女人那点病,那.那个地方特别痒,还有味道.我.我实在是.”佟婆子燥的直接把脸捂住了。 童桐闻言,道:“婶子,这个病可大可小,我要看一下才能确认病情,您现在坐到小榻上去,把裤子脱了吧!”她虽然有异能,但治病救人,还是要亲眼所见,这样以后就算不依靠异能,她也能在最快时间内,做出准确判断! “啊?还要脱裤子?”佟婆子闻言,更尴尬了。 虽然对方是女的,可她除了在丈夫面前暴,露过,从未. 童桐耐心安慰道:“婶子,您不必觉得不好意思,咱们都是女人! -- 第18页 而且您这个病也必须亲眼看过了之后才能下结论,否则我随便开一副药给您吃,到时候也没有效果的。 咱们既然来了,肯定是要把病治好啊! 我以前也见过这样的病症,不仅自己浑身难受,就连丈夫有同房的需求都不能满足,让丈夫心生嫌恶,可谓苦不堪言。” 古代尊卑分明,女人处于弱势地位,若女人那方面有了毛病,男人势必会嫌弃,轻则受冷落白眼,重则一封休书下堂。而女人还一声不敢吭,可悲至极。 但时代如此,女人们也只能认命。 佟婆子闻言,好似想到了什么,双眼通红! 确实,她长的不好看,将近四十的年纪,年老色衰,如今更是患上了这样的病症,丈夫已经明里暗里嫌弃过好多次了。 这种事情,她从来不敢往外说,但不代表她不委屈?1?7 第14章 担忧 童桐和言细语的安慰了好一会儿,佟婆子终于松口。 “姑.娘,今天这事儿.无论怎样,还请您为老奴保密。”女人的私隐本来就难以启齿,何况是这样的事情,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她就没办法做人了。 童桐点头:“婶子放心,保密是医者最基本的医德。” “多谢姑娘。”佟婆子一脸感激。 童桐对身旁的墨雨道:“你和墨香去外面等着吧,等下好了再叫你们进来。” 墨雨和墨香都是懂事的人:“是。”随即行礼退下。 “婶子,这下屋子里就我们两人了,你褪下裤子吧。”童桐眉眼温和。 “好.”佟婆子燥红着脸褪下裤子,整个人别扭极了,紧绷的不得了。 随之一股异味散发开来。 童桐见此,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依旧轻言安慰:“婶子,放松,没事的,就只是做个检查而已,很快就好。” “好。”佟婆子声音里带了一丝颤音,还是紧张的不行,更多的还是尴尬。 “婶子,跟您说下,我们手上有很多看不见的脏东西,为了洁净着想,等下我会拿一块布巾裹着手给您做检查,您安心躺好就行。” 童桐拿了一块干净的布巾裹着手,开始仔细检查。古代没有先进的仪器,只能采取这样的办法。 “手洗过了就干干净净了,怎么会有脏东西?”佟婆子好奇,她觉得童姑娘应该是嫌弃她所以才裹着手。不过也正常,就连她自己都嫌弃的很。 童桐笑着解释:“很多脏东西都是很小的,咱们肉眼难以看清,就比如肚子里的蛔虫,我们平日在吃东西时,也没有吃蛔虫进去,为什么会有呢,还不是因为食物里的东西不干净导致的。” 佟婆子瞬间了然:“姑娘说的对,我小儿子年幼时肚子里就老是长蛔虫,每年都要抓一副打虫药给他吃。” 说到儿子,佟婆子脸上闪过一丝慈爱的笑意,整个人在不知不觉间也放松下来。 童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没一会儿便检查完了。 “婶子现在可以起来了。”童桐收回手,把布巾放到一旁,开始净手。 “多谢姑娘。”佟婆子连忙把裤子穿好,从榻上下来:“姑娘,我这个病严重吗?有办法治吗?不论多少银钱,只要能治,老奴都治。” 她找遍了京城里有名的女大夫,但都无济于事,她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听墨雨的话来童姑娘这里试一试的。 “您这个应该属于较为严重的阴,道,炎症,外阴有瘙痒异味,排出的白带也有异常,但您不必担忧,我先开两副药给您,一副用来洗下身,一副用来喝,外洗内服一段时间,应该会有好转,到时候您在过来让我复检。只是您需要注意了,以后一定要保持清洁,穿宽松透气的亵裤。” 佟婆子听到她的病可以治,顿时激动的眼眶通红,噗通一下跪在童桐面前:“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您真是在世菩萨啊。”至于童姑娘说的那些什么白带啥的,她虽然没听过这样的词,但稍微联想,也能猜出来。 童桐连忙扶起佟婆子:“婶子,您快起来,您这样使不得啊!” “姑娘本来就是主子,又对老奴有大恩,如何受不得老奴一拜,应当的。”佟婆子说罢,又保证道:“姑娘,您放心,老奴回去一定按照您的要求,保持清洁,穿宽松的亵裤。” 童桐点头:“嗯,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第一时间来梧桐院找我!对了,婶子,您的病未大好之前,切记同房!” 佟婆子想着家里那老鬼已经嫌弃她很久了,也不觉得这是件为难的事:“好,老奴明白的。” 童桐又叮嘱道:“就算身子大好了,若夫妻同房,婶子也要让对方时刻保持清洁!很多女人的病症,和男人的清洁也有很大的关系!” “啊?”佟婆子想到家里那老鬼上了年纪后便有些不修边幅,每次同房都是急匆匆的,她有心抗拒,但始终是自己的男人,她半推半就也就顺从了。 “婶子,这件事您一定要放在心上,不可大意!您现在的病症还算轻的,书上还有因为忽略清洁,导致女方失去生育能力,甚至丧命的都有!”童桐之所以严肃叮嘱,也是因为古代男权至上,很多女人都盲目的顺从男人,导致最后苦不堪言,百病缠身! “好,老奴明白了。”佟婆子着实有些吓到了。 “您稍等下,我这就给您开药方。”童桐翩然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两个药方:“一个是外洗的,一个是内服的,我在药方上做了记号,以防混了。” -- 第19页 佟婆子接过药方,一脸感激:“多谢姑娘。”说罢,从兜里掏了十两银子出来:“姑娘,银子不多,还请您不要嫌弃。” 一个下人,能拿出十两的银子,已经很不错了。这还要归功于她家老鬼是林氏铺子里的掌柜,得主子重用。 “使不得,太多了。这样吧,等您病好后,我就收二两银子。”童桐虽说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有了原主的记忆,也知道十两银子不少了。 她只是看诊了一下,完全不必要那么多的银子,毕竟对方还是个下人,定然也没多少银子。 二两算是中规中矩了。 她热爱医学,也从未想靠着这个挣大钱。 佟婆子还想再说什么,童桐依旧拒绝了,笑着把她送出了梧桐院! * 童桐为佟婆子看病的事,晚上就传到林挚那里去了。 林挚听着林明的汇报,盯着手中的茶杯深思。 到底是真好心,还是别有用意,他更坚信后者! “继续盯着,有事情及时汇报!”说罢,又道:“那个佟婆子也盯着。” “是,主子。”林明说罢,道:“主子,前几日童姑娘来正院找过您,说想见您一面,您看?” “不见。”林挚道。 “是。” 林明有些搞不懂主子了,难道主子留下童姑娘,不是因为另眼相看? 林明忽然间有些同情童姑娘了,遇上这么个万年寒冰的主子,童姑娘以后有的熬。 当然,正院发生的事情,童桐是不知道的。 这天,林明把打好的手术刀具送到了梧桐院。 “童姑娘,您看下这手术刀具是否合您心意?” 童桐激动不已,连忙接过仔细查看起来:“不错,挺好的。”不愧是京城里最好的工匠打造的,小巧精致,且锋利无比。 她很满意。 “姑娘满意就好。”林明笑道。 “对了明管事,夫君还没有回来吗?”童桐皱眉,这都好几天了,林挚一点音信也没有! 算着日子,还有几天就除夕了。 就算忙,也不能这么忙吧,连回府的时间都没有。 林明僵硬的笑了笑:“没有回来过!想来主子刚进锦衣卫,手里的事情忙不过来,应该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好吧。”童桐瘪了瘪嘴。她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童姑娘若是有什么需求,您直接和小的说也可以,小的必将尽力而为。”林明道。 “没有,就是多日不见夫君,有些担忧罢了。”童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林明在梧桐院待了没一会儿,便回去了。 晚间,林挚便知道了童桐担忧他的事情! “担忧?”林挚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第15章 林挚背脊一僵 那个假兮兮的女人,不可能担忧他!绝对不可能! 这一晚,林挚破天荒的失眠了,而梧桐院的童桐却睡的香甜。 日子一天天过去,佟婆子的病情也有了好转,她是洗衣房的管事,每日都亲自把童桐的衣服送上门,别提多殷勤了。 佟婆子内心感激童桐,她得了这个病之后,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大多无甚用处,而在童桐这里,就用了二两银子,病况就有所好转,她能不心存感激吗? 这天,佟婆子又亲自送衣服上门,童桐留她喝了一杯热茶:“婶子,以后送衣服这种事情就别亲自动手了,梧桐院的衣服理当由墨香她们去拿的。” 洗衣房只管洗衣,从未有亲自送上门的条例。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左右马上新年了,到处走动着也暖和。”佟婆子笑道。 “对了婶子,您这段时间身子怎么样?”童桐关心道。 “劳姑娘挂心了,感觉比以前松快多了。”佟婆子道。 “嗯,既如此,那我今天在为您做一次复检吧。”童桐道。 “成,劳烦姑娘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童桐笑。 一回生,二回熟,佟婆子这次比上次痛快多了,虽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全程比上次放松。 童桐检查的很细致,这段时间佟婆子确实有按照她的药方来做,那地方看起来已经好多了,异味也淡了许多。 检查完毕,童桐让佟婆子继续按照药方用,又说了一番叮嘱的话,让她注意小心。 她就怕佟婆子觉得病情好转了,便和丈夫同房,这是最可怕的事情! 在现代她也听同行说过,很多刚生完孩子的产妇,没过一个月或者刚过一个月就怀孕了,实在是伤身子。 本来生一个孩子就大伤元气,这还没恢复过来,又有了第二个孩子,不论是生下来或者是打掉,对女方都是不可挽回的伤痛。 * 除夕将至,童桐闲着无事,也跟着墨香墨雨两丫头学剪窗花啥的。 她在府里出不去,且外面冷的很,林挚又时常见不到人,她只得做这些小事打发时间。 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做手术看病她在行,但是剪这些小玩意儿却是犯了难,实在不如两个丫鬟剪的活灵活现。 “姑娘,您不必难过,第一次剪能剪出花样已经不错了。”墨香笑着安慰。 “你们就知道安慰我。”童桐哭笑不得,但手里的动作没停。 “还有两三天就是除夕了,你们有什么想要的吗?”童桐问。 -- 第20页 墨香墨雨连连摇头:“奴婢们不敢奢求。” “有什么不敢奢求的!这样吧,你们一人一根簪子。”童桐说着,直接走到梳妆台,抱了一盒子首饰过来! 这些首饰都是明管事送来的,说是为她置办的新年物什。 府里就她一个女主子,明管事相当大气,送了一盒子首饰,五套衣服,还有三十两银子。 “你们随便选一根喜欢的吧。”童桐打开盒子,让两个丫鬟挑选。 “姑娘,这.这太贵重了。”墨香墨雨虽然心动,但对于贵重的东西,她们不敢奢求,姑娘对她们已经够好的了。 “没事,这么多首饰,左右我也戴不完。”童桐笑。 盛情难却,两个丫鬟最后还是没忍住诱惑,一人选了一根簪子。 墨香选的是一根银簪,上面镶嵌着珍珠流苏,实为好看。 墨雨选的也是一根银簪,上面嵌了一朵红珊瑚捆成的梅花,素中带雅。 两个小丫鬟不贪,选的都是最为便宜的。 童桐也没多说什么,其实选东西看人品,她还挺满意两个小丫头的。 下午,童桐吃过午饭正准备睡一会儿,佟婆子便带着两个洗衣房的小丫鬟过来了。 “姑娘,老奴不知您要睡下了,冒昧打扰了。”佟婆子抱歉道。 “无碍,婶子快坐!”童桐笑着招呼道。 佟婆子道:“姑娘,今日老奴过来,其实是有点事情想请姑娘帮忙。” “婶子请说。”童桐道。 “是这样的,这两个小丫头是老奴洗衣房的人。”佟婆子指了指身后的两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实不相瞒姑娘,这两个小丫头来月事极为疼痛,甚至有时候两三月才来一回,老奴想着姑娘医术高明,这才冒昧带着两个丫头来梧桐院,想让您帮她们看看!月事不准会耽误女人生育,这年头女人若是不能生育,哪里还能嫁的出去!春花夏花,还不赶快给姑娘下跪磕头。” 佟婆子说完,两个小丫鬟噗通一声跪在童桐面前,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童桐连忙走过去扶两人起来:“别动不动就跪,快快起来。”扶的同时,童桐异能产生了反应,两个小姑娘应该是寒冷引起的月经不调。 “你们两过来让我把把脉吧。”童桐温和道。 “听姑娘的。”佟婆子催两小姑娘。 两个小姑娘一个个的让童桐把脉。 把完脉,童桐道:“你们两个的月信不准,应该是长期洗衣服导致的!”说罢,问佟婆子道:“婶子,现在洗衣房都是用冷水洗衣服的吗?” 佟婆子点头:“是的姑娘。”她们这些当下人的,寒冬腊月洗衣服也不会用热水!毕竟林府那么多人,每天要洗几百件衣物,若全用热水,那得是多大一笔开销。 “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童桐道:“大冷天的用冷水洗衣服,实在太冷了,对于女子伤害巨大。这样吧,我先开一副药方给两姑娘喝着,至于水的事情,到时候我和明管事提一下!” 佟婆子闻言,激动非常:“如此就多谢姑娘了。” “不必客气。”童桐说罢,径直去书案前写方子。 方子写好,佟婆子又要给钱,这次童桐只要了一百钱! 月信不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病,也不需要多少银子! * 佟婆子一走,童桐便喊了明管事过来商量用水的事情,希望府里能对洗衣房的姑娘们宽和一些,明管事也觉得童桐说的有理,但他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要禀报林挚。 “明管事,夫君除夕那天会回来吧?” “这个.这个.主子没说。”林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好吧。若是夫君回来,劳烦明管事告诉我一声。” “好的,童姑娘、”林明抱拳行礼。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除夕当天! 童桐算不准林挚会不会回来,但依然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过节嘛,就是要喜庆!她特意选了一副红宝石头面带上,娇俏极了。 府里今日也不是冷冷清清,到处挂了红绸,房门上贴了窗花和对联,一眼望去,耀眼的红。 童桐兴致来了,还在府里溜达了一圈。 临到黄昏,童桐都以为今日是见不到林挚了,没成想这个时候明管事匆忙过来,让童桐去正院! “是夫君回来了吗?”童桐道。 “主子是回来了,但如今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劳烦姑娘过去一趟!”明管事急道。 “什么事啊?”童桐还从未见过明管事这般着急过。 “人命关天!姑娘,咱们边走边说可好?” 童桐听到人命关天,也瞬间严肃起来:“你等下,我去拿点工具。”自从上次给林挚手术以后,她便自己弄了个药箱,手术刀和一些基础的消毒药都在里面。 “是夫君受伤了吗?”童桐边走边问。 “不是主子,是主子的下属林虎,他奉命在外办差,双腿受了重伤,主子请了好多大夫都说要锯腿,否则有性命之忧!复又想到姑娘医术高明,特过来接姑娘过去看看。” 童桐听闻最后没办法才喊她,典型的死马当作活马医,心里有些不爽,但不爽归不爽,救人要紧,至于她的实力,病人会帮她说话的。 * 正院。 童桐一过去便看到病床前围了一堆老大夫,一个个神情严肃,说着要锯腿。 -- 第21页 林挚一身黑衣,负手而立,脸上一如既往带着面具,让人看不出表情,但他视线落在床上昏迷的男子身上,显然很是担忧。 “夫君。”童桐走到床前喊了一声林挚,随后放下药箱,开始为林虎诊治。 床前的一群老大夫见过童桐一回,知道她救活了林挚,对她的医术不可置否,这次童桐直接过去查看伤势,倒是没有受到阻止。 端看上半身,林虎是个彪形大汉,身强体壮,尤为壮硕,但看双腿就有些不忍直视了,缠着厚厚的绷带,白色的绷带还能看到隐隐血迹。 童桐连忙拆开绷带查看情况。 一个老大夫道:“姑娘,先前我们查看了病情,这位壮士双腿粉碎性骨折,怕是要锯腿才能保命。” 童桐点头:“多谢告知。”随即认真仔细查看伤口。 床上的大汉好似听到了老大夫的话,昏昏沉沉开口道:“不,不锯腿。” 林挚此时也开口问童桐:“查看的如何?” “他的伤势太过严重,锯腿是最万无一失的办法!”童桐严肃道。 “若不锯腿呢?”林挚听出了童桐的弦外之音。 “我只能尽力试试,成功率怕是只有两成。”童桐道。 “试,试.”床上的大汉虚弱道。 童桐深吸了一口气:“我,我尽力而为。”说罢,对林挚道:“我需要一些东西,你帮我准备一下,我马上准备手术!还有我需要墨雨进来帮我。” 墨雨心思细腻,也有学医的想法,这段时间闲着无事,没事就教她常规的一些东西,她也很认真在学!这次是个大手术,她需要墨雨来做辅助。 “好,我答应你。”林挚道。 “行。”童桐立即提笔写了一堆需要的东西给林挚。 半个小时左右,房间里只剩下童桐和墨雨两个,正式为林虎做手术。 粉碎性骨折是个大手术,童桐就算有异能辅助,也花费了四个多时辰。 林挚一直在外面等着,看到门打开,他立即过去问道:“林虎怎么样了?” “暂时稳定下来了,今晚我要留下来守着,看看情况。”童桐说完,对一旁的墨雨道:“你先回去休息!” “辛苦了。”林挚道。 “没事!病人的腿救回来就好。”童桐虚弱一笑。 “姑娘,还是奴婢留在这里,您去休息吧。”墨雨哪里能自己回去休息。 “这里你搞不定,明天再过来换我吧,快回去休息!”童桐道。 林挚也道:“听你主子的。” “是。”墨雨行礼退了出去。 “吃点东西吧。”林挚道。 “嗯。”她确实饿的够呛,四个时辰的手术,就等于八个小时啊,这么大的工作量,她确实有些受不住了。 林挚吩咐下人端了一桌子菜进来,然后他出去了。 童桐今晚累的没空管林挚,一连吃了三碗饭,瞌睡就来了。 童桐连忙抬了个凳子坐到床前,手搭在林虎的手上,这样林虎若是出现什么异常,她有异能,第一时间能感觉的到。 林挚过来是想看看林虎的,但一进屋就看到童桐把手搭在林虎的手上,眸里闪过一抹犀利。 不知为何,他极度不爽那画面。 他径直走过去,直接把童桐的手扯了下来。 童桐虽然睡的沉,但林挚这么大的气场,她想忽略都难! “夫君,你怎么过来了?” 林挚闻言,脊背一僵。 第16章 童桐的主动 童桐模模糊糊醒来,刚好看到林挚把她的手从林虎手上拉下来。 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夫君这么晚还未休息吗?” 林挚淡淡道:“过来看看林虎。”丝毫没有被当场抓包的慌乱。 童桐知道林挚爱面子,也聪明的忽略先前的那一幕。 不管林挚是过来干嘛的,反正对她来说无异于瞌睡来了送枕头。 童桐作势起身让他:“夫君,你坐吧。” 说罢,刚站起来就一个趔哫,直接往林挚方向倒去。 林挚眼疾手快,看到这一幕,不是想着去扶住她,而是赶紧远离。 童桐见此,也不服输,一把拽住了林挚的手,这才堪堪没有摔到地上。 童桐握着林挚的手,好一会儿功夫,异能依然没有丝毫反应,真是奇了怪了。 “你拉够了吗?”林挚冷冷道。 这个女人真是够了,只要一遇见他,就往他身上扑,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哦.哦.”童桐连忙放开林挚的手,拍拍胸脯道:“坐久了腿麻了,刚刚差点摔倒,真是吓坏了。” 林挚冷哼了一声,这个女人做的这么假,分明就是想占他便宜,哪里是被吓到了!当他是瞎子? “我曾承诺过那些大夫,若谁能保住林虎的腿,我就许他一个承诺!如今你保住了林虎的腿,说说吧,你想要个什么承诺,只要我能做到的,必然会办到!” 童桐眼眸一亮:“夫君,你说的是真的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林挚高冷道。 “那能放我离开吗?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以后咱们各自婚嫁,各不相干?”童桐满眼希冀! 林挚幽幽的看着她:“你忘了当初我说的话了?让你留下可以,至此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说罢,冷笑道:“童大姑娘不是一直自诩钟情林某?如今为何又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童大姑娘难道一直都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 第22页 童桐被怼的无话可说,确实,她一直都是做戏!但那又如何,人都是惜命的,她来异世,自然也想好好活着! 她只是比别人看的清局势而已! 但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不能说出来! “夫君,我钟情于你自是不假,夫君有难,我尽力救治,夫君养伤时期,哪怕明知道夫君不想见到我,但每日查看伤势从未缺席,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难道我做的这些夫君真的一点都看不到? 反观夫君,这一个多月以来,避我如蛇蝎,梧桐院的大门甚至只有成婚那天踏入过,夫君可有站在我的角度想过? 我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夫君心不在我这里!哪怕夫君对我有一点宽和,也不至于每次来正院,都见不到人! 夫君,人心都是肉长的,既然夫君心不在我这,我想离开有何不妥?与其一直待在后院空房冷落,还不如出去行医救人,积攒功德!” 林挚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不可能!换一个!” “夫君把我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童桐实在想不通这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挚道:“我林某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你弟弟欠的几千两银子是我帮忙垫的,你以为你就可以这么走了?”他现在猜不出这个女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还是留在身边放在明处较好! 童桐听到几千银子银子,瞬间萎了! “夫君觉得林虎的腿还不值几千两银子?”童桐郁闷的要死。 “至少还不足以让我放你离开!” 童桐翻了个白眼,果然是心狠手辣的男主,就算是自己的心腹,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条人命。 “那夫君要怎样才能放我离开?是否我立了什么大功,就可以让我离开?”童桐道。 “可以考虑!”林挚认真道。 “那好,那我现在就要兑现那个承诺!”童桐道。 “什么承诺?”林挚道。 “一个多月不见夫君,实在想念,我想抱抱夫君!”说罢,不等林挚回答,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她这么做,就是想看看能否激发异能,查出林挚不行的原因!毕竟小说里描写林挚一生无子是真,她不觉得林挚会骗她! 肯定是真的不行! 不然十八房小妾死了以后,他为何一生没娶!太不符合常理了。 林挚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一道香软的身子扑了过来,双手死死捁着他的精腰,生怕他会推开她! 林挚整个人陷入僵硬?1?7 第17章 林挚的无措 林挚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毕竟童氏用了一个承诺换他一个拥抱,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不能推开她! 童桐抱住林挚的瞬间,不得不感叹这个男人身材之好!精腰健壮有力,硬邦邦的跟块铁板似的! 应该是常年练武的缘故! 好腰! 只是为何抱着他,异能也没有半点反应? 按理说不应该啊! 她在府里诊治了不少人了,异能从未出现过差错!怎么到了林挚这里,异能就没用了? 难道他真的没问题! 可若是真的没问题,他为何一生未娶,一生无子? 这也说不过去啊! 童桐迷茫了! 哎,不管了,好不容易才接触到林挚,怎么也不能这么轻易放弃! 童桐心一狠,直接把小脑袋贴上林挚的胸膛! 异能没反应!只听到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童桐不死心,头又往林挚的脖颈处蹭! 异能还是没反应!只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 童桐郁闷了!手,腰,脖颈,腿,就连不行的根源都试过了,异能全没反应!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童桐想了想,视线落在了林挚的臀处! 好像那里还没试! 林挚被童氏弄的脸色漆黑,浑身散发着凉气!要不是因为那个承诺,他怎么可能任由她上下其手! 现在倒好,她的眼睛在看哪里!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你够了没有!”林挚一把推开童桐! 童桐被这么一推,直接后退了三四步,林挚的臀部自然也就错过了! 童桐一阵惋惜。 她完全忽略了一个女子这般对一个男子有多违和!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林挚咬牙切齿,如果不是房间里灯火昏暗,不难看出他的耳朵红了。 童桐闻言,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小脸瞬间胀得通红! 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童桐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便见林挚快步离开了房间,那步伐匆忙的样子,好像有人在追赶他似的。 “哎。”童桐无奈叹了口气! 经过这么一遭,瞌睡也全跑没了! 童桐在床前坐了没一会儿,明管事便进来了! “童姑娘!”明管事行礼道! “明管事你怎么过来了?”童桐不解!林明是林挚的心腹,按理是应该贴身伺候林挚的。 “小的来为林虎守夜!”主子特意交代了让他过来,不能让童姑娘一个人守在屋子里。 “这样也好!”有个人帮看着,也算是有个帮手。 -- 第23页 “姑娘今日忙活了一天,您去外间的小榻上休息会儿吧,林虎这里由小的来看着就行,若是有个什么不妥之处,小的立刻叫醒您。”林明道。 童桐想了想,这样也行:“那好,若林虎有发烧和别的症状,立刻去外间喊醒我!”她长时间做手术确实累的不轻,若是可以休息,自然是要休息的。 “成,童姑娘放心。”林明道。 童桐点了点头,又给林明说了些注意事项,这才去外间的小榻躺下! 童桐累了一天,躺下没一会儿,便睡熟了。 而林挚又是一夜未眠!脑子里全是童桐的影子!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般大胆过!先是闯浴房,之后爬他床,如今还敢. 她真的是细作吗?她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第18章 童桐的无奈 翌日,童桐是被墨雨喊醒的! “姑娘,奴婢过来换您了,您回梧桐院休息吧。”墨雨眼露心疼 ,在小榻上凑合实在太委屈姑娘了。 童桐睡眼惺忪睁开眼,瞥了一眼外面,天都亮了:“现在什么时辰了?”于此同时,童桐快速起身穿鞋,她得去看看林虎的情况。 “回姑娘的话,已经卯时了。”墨雨道。 “好。”卯时是早上的五点到七点之间,看外面天光大亮的,应该已经七点左右了。 童桐穿好鞋子快速走进屋内。 “童姑娘,您醒了。”林明见童桐进来,快速从凳子上起来。 童桐微微颔首,走到床前问道:“林虎昨晚还好吧?”此时林虎还未醒来,安静的躺在床上。 “昨晚一切都好!”林明淡笑:“童姑娘医术高明,若换做旁的大夫,林虎怕是难了。”他这话说的不假,主子心口受了那么重的刀伤,其他大夫都说回天乏术了,结果童姑娘一出手,一切变得顺顺利利的,没过多久就大好了。 昨日林虎也是如此,原本大夫都说林虎的腿保不住了,结果童姑娘一过来,病情立刻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 他跟随主子多年,见惯了激烈厮杀的场面,像林虎这样的,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 “抬举了,这也是林虎救治及时,若是在晚些,我也没办法了。”童桐说着,弯身坐在凳子上,拿起林虎的手开始把脉。 好一会儿,童桐放下林虎的手:“病情算是稳住了,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今天晚间或明早便会醒来!” 林明点头:“辛苦姑娘了。” “等下我便回梧桐院了,这里墨雨留下照应,若林虎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们直接来梧桐院找我便可。”童桐道。 “是。”林明和墨雨异口同声答道。 童桐点了点头,又在床前待了一会儿,这才回梧桐院。 刚走到半路,童桐便碰到了林挚。 哪怕今儿是大年初一,他还是如往常一般,里面一身黑袍,外面一件黑色披风,脸上带着一块银质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但他身形高大,气势逼人,一双眸子冷冽冰寒,让人无法忽视。 “夫君,早啊!”童桐俏脸含笑的打招呼。 林挚凉凉的扫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夫君新年快乐,这么早是要去哪儿啊?”童桐笑眯眯的凑了过去。 林挚见她凑了过来,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身子,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鬼晓得这个女人会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想到昨晚的事情,林挚整个人又僵硬起来! 该死,都是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夫君,你怎么了?”童桐感觉到林挚的不对劲,身子凑的更近了。 “你站住别动!”林挚恶狠狠道。 林挚声音放大,十分唬人,童桐顿时被吓的不敢动了,虽然她表面看着不怕林挚,但心里却怕的要死,眼前这个男人双手可是沾过无数人命的,她怕死啊。 “夫.君,到底怎么了嘛?”童桐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以后,见到我,离我三米远!”林挚咬牙道。 童桐闻言,小脸瞬间就垮下来了,若次次都离他三米远,那她还如何查出他身上的病灶? 哭丧着脸道:“离三米远?夫君你没搞错吧!我是你的女人啊!你放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不亲近,是想全府上下都知道你有问题吗?” 童桐说罢,陡然发现自己好像说过火了,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那.个夫君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为了你好嘛!” “不知廉耻!”林挚气的发抖,浑身散发着寒气!看都懒得看童桐一眼,直接甩袖大步离开。 童桐看着林挚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她想离开林府真是太难了! 哎?1?7 第19章 童桐自寻死路 林挚直接去了林虎的房间。 “属下见过主子!”林明行礼。 “墨雨见过主子。”墨雨行礼。 “嗯!起来吧。”林挚径直走到床前,扫了一眼还在昏迷的林虎:“林虎怎么样了?伤势可控制住了?”先前碰到童氏,本想当面问她的,可她实在不老实,一见面就往他面前凑,气的他都顾不上问了。 “回主子,童姑娘说伤势已经控制住了,若是一切顺利,最早今晚,最迟明天就能醒来!”林明如实道。 “嗯,那就好!”林虎是他的心腹,一贯办事利落,幸好这次无甚大碍:“你俩好好照顾着,若有什么事情,直接去书房禀报!”这几天休假,他大多时间都会在府里。 -- 第24页 “是。”林明墨雨异口同声。 林挚想着还有要事,叮嘱了两人便离开了。 虽然这几天休沐,但他也不能闲着!林虎落下的事情,他还得处理! * 童桐回到梧桐院,墨香便张罗了一桌子的吃食。 “主子,这是奴婢让厨房煮的汤圆,您吃些再休息!”今儿是初一,按照当地习俗要吃汤圆,意味着新的一年团团圆圆,阖家美满。 “嗯,是啥馅儿的?”童桐确实有些饿了。 “是芝麻馅的!”墨香道。 “成,这个好!”以前大年初一,她也会包些芝麻馅的汤圆来吃,一家人坐在一起,边吃边看电视,真好! 童桐想着想着,不觉泪湿眼眶,幸好她是父母的晚来子,她离世之前,父母已经相继离世了,否则还不知道他们该有多难过!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墨香有点急了。 童桐擦了擦眼泪,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就是吃汤圆想起家里的事情了!” 墨香道:“姑娘不必难过,姑娘的真心一定能让主子动容,往后回家肯定是可以的!” 这个时代妾室地位低下,一旦进入夫家的大门,生死便都归夫家,几乎很少有妾室能回娘家的,除非是那种特别得宠的,可墨香觉得姑娘聪明美貌,还对主子一片真心,以后肯定能得宠,届时风风光光回家,派头一点不比正头娘子差! 童桐笑了笑:“那就借你吉言了。”这具身子的父母,她一点都不想念,只不过墨香话都说到这儿了,她只能把话接下去! 她这人很小心,虽然墨香对她挺好,但涉及到林挚和自己的事情,她都是瞒着的。 故而墨香和墨雨都以为她心悦林挚,痴情一片。 童桐吃了一碗汤圆,洗了澡便准备休息了。 昨天累了一天,童桐往脸上抹了些珍珠粉保养!做为一个医生,常年熬夜十分累人,皮肤更是不好,女性天生爱美,童桐也一样,每天不落的护肤! * 晚间,童桐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去林虎房间看望! 做为一个医者,阶段性查房是必须的! 林明和墨雨看到童桐过来,连忙起身相迎。 “童姑娘!”林明行礼。 “姑娘。”墨雨行礼。 童桐微微颔首,问道:“林虎怎么样了?可有醒过?” “还未!”林明如实道。 “嗯。”童桐走床前坐下,给林虎把脉,好一会儿,童桐道:“身体一切正常!病情没有恶化!今晚明管事去休息吧,我来守夜!” 她睡了一个白天,现在精神的很! “不成,还是让墨雨守夜吧!”昨晚姑娘便守夜了,哪有今晚还守夜的道理,姑娘是主子,哪有主子为下人守夜的道理! 林明也觉得不妥:“童姑娘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小的和墨雨姑娘,我俩一人守半夜便成了!” “是啊姑娘,明管事说的对,奴婢也觉得这样挺好的!”墨雨道。 童桐看了看两人,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他们的话:“那行!那我明早再过来看他!”古代尊卑分明,她虽然是林挚的妾室,但对于他们来说,她还是主子!她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个时代,那就只能尽力去融入,以免太过惊世骇俗引来猜度。 翌日,林虎如期醒来,童桐又给林虎详细检查了一遍,觉得他没什么大问题才罢。 现在他只需要卧床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开始做复健,半年以后应该能正常走路,一年之后应该可以大好! 童桐又叮嘱了一些吃食的搭配,让墨雨好生照顾着! “多谢童姑娘大恩!”林虎一脸感激,抱拳感谢! “快别这样客气,你醒来便好。”童桐亲和道:“腿有痛觉吗?” 林虎咧嘴道:“有!”简直要痛死了! “那就好!有痛觉说明是好事!你先忍过这几天,疼痛便会慢慢减轻!” “嗯,多谢童姑娘关怀!这点痛小的还忍得住。”林虎道。 * 童桐一离开,林虎便忍不住问林明:“这真的是进府便自尽的那位?” 林明点头:“嗯!” “怎么看都不像啊,落落大方,亲切温和,长的也好看,一点也不输给京城的千金小姐!”怎么也和新婚夜自尽的女人联系不起来! 别说林虎惊讶,林明何尝不是:“我觉得童姑娘新婚自尽应该是和她父母有关!” “不是说不愿意嫁给主子才自尽的?”主子大婚当晚,他接到任务便出远门,对于之后的事情不甚了解! “应该不是!童姑娘自进府以来,对主子极好,主子重伤也是她救的!可谓是一片痴情!”林明道。 林虎点头:“我想也是,若童姑娘真不愿意留在林府,这会儿早就闹翻天了,更不可能对我出手相救!” * 一连几天,童桐每日都会去林虎那里查验一番,确保没问题才会回梧桐院! 期间童桐也想去正院找林挚,无一不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那男人不知怎么了,怎么也不见她!害的她每次过去都白跑一趟! 除了这事儿外,还是有可喜的事情! 随着林虎的病况好转,童桐在府里也是名声大噪,现下不仅女的找她看病,就连男的也找她看! -- 第25页 年纪大的看风湿,便秘啥的! 年纪轻的一般看风寒等小病! 童桐每日忙忙碌碌的,也乐在其中! 这天,童桐按例去林虎房里,没成想在半路便看见两个男子抬着一块长条的棉被出来! 那两个男瞧着三十多岁的样子,脸上围了一块厚厚的布巾,把口鼻遮的严严实实!他们很小心的抬着那块长条棉被,生怕碰到了什么一样! 看他们那谨慎的样子,难道是棉被里的人得了什么传染性的病症? 童桐定睛一看,那棉被还在动! 那里面有个大活人! “你们站住!”童桐身为一个医者,自然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童姑娘!”两人连忙行礼。 “你们这是做什么?”童桐快步走过去。 墨香紧随其后。 “回姑娘的话,这里面的人得了天花,奴们接到管事吩咐,把人带出去处理了!”其中一男子道。 “你们把人放下来,让我看看!”童桐道。 “姑娘不可啊!得了天花的人是有很强传染性的,若是沾上了,那可就是要命的事情!”二十年前京城陷入了一场天花风波,导致了上千人死亡,之后凡是得天花的人,全部送到专门的深山就死埋葬! “没事,若出了事情我自己承担!”童桐有原主的记忆,知道这里的人只要得了天花便要就死。 很多人生怕往复二十年前的惨状,不管是得了天花还是水痘,一律送去就死,实在太过残忍!富贵人家还会请大夫诊治一下,而下人们则完全不同,只要发现有点症状,便立即送去就死! “姑娘,您这是为难小的们了!您看要不这样吧,奴去请示一下明管事,看他怎么说!” 童桐点头:“行,那你们先让他头出来喘喘气!” “不行!若是传染了这该如何是好!”他们做下人的哪里承担的起! “那就快去禀报!”童桐道。 “是!” * 林明听到禀报,觉得此事甚大,连忙禀报了林挚! 林挚陷入深思,那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找死吗? “主子,您看?” 第20章 林挚被过肩摔 “去看看!”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是。”林明在前头引路。 童桐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便看到长廊尽头由远及近走来三个身影。 美眸一顿,那个走在最前面的面具男子不是林挚又是谁? 他怎么过来了? 顾不得多想,脸上随即展开笑容,凑上前甜甜喊了声:“夫君~” 林挚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暗含警告,提醒她不要忘记离他三米远! 童桐意会,不乐意的顿住了脚步,问道:“夫君今儿怎么过来了?” 这时,林明行礼道:“童姑娘!” 童桐冲他微微颔首! “听说你要给得了天花的下人诊治?”林挚点明来意! 童桐点头:“我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得了天花!毕竟人还活的好好的,便送去就死,实在是太残忍了!” 林明道:“童姑娘,天花有极强的传染性,旁人万万沾染不得,您身份贵重,不该泛这趟险!” 自发生了二十年前的天花事件后,只要发现有天花症状的,一律送去就死。 除非是那种达官贵人或商贾巨富,花巨大财力请大夫诊治,毕竟这年头谁不惜命,也就只有权力和金钱能让人折腰! 而那些穷苦百姓和身份卑贱的下人,根本请不起大夫看诊,一旦发现天花病症,便只有送去就死一条路! 何其残忍! “我知道天花传染性极强,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去死啊!”童桐说罢,视线落在林挚身上:“夫君,你让我给他诊治一下吧,我会很小心的!” 林挚久久未语! 视线复杂的打量着她,好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东西似的! “童氏,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到底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居然拿性命开玩笑! “我就想诊治啊!”她能想什么! “随你的便!”林挚不相信她敢碰那得病的下人,他今天就要看看她到底能装到什么程度! 童桐展颜:“好,夫君同意了就行!”说罢,她径直走到长条棉被前蹲下,小心翼翼解开棉被! 林明赶紧劝阻道:“童姑娘,您可要想好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说罢,着急的看了主子一眼! 但两个正主一点都不着急,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林明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童桐快要解开棉被的那一刹那,林挚喝道:“你闹够了没有!”他终究是没控制住喊出声来! 童桐不解的看着他:“夫君,怎么了?” “一个下人而已,值得你这样吗?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童桐听到此处,恍然了,搞半天她做的这一切,在别人眼里都是另有所图! 童桐怒了! 做为一个医者,谁也不能怀疑她的操守和职业道德! 甜美的声音瞬间变冷,话语里带着丝丝火气:“也许在你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微不足道,死不足惜! 但在我看来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比什么都重要!” -- 第26页 说罢,童桐理也不想理他,继续解开被子! 林挚本来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杀人无数,一个下人在他眼里不过蝼蚁!她懒得和他争论什么!三观不同! 林挚见童桐还在解被子,说时迟,那时快,他想也没想冲上去一把抓住了童桐的手:“你疯了不成!” “你放开我!”童桐使劲挣扎着!想从他手中挣脱! 墨香和林明见状不对,赶紧上来劝和! “姑娘,您就听主子的吧,他也是为了您好!”墨香道。 林明跟着附和:“童姑娘,性命攸关,不可儿戏啊。” “我没有儿戏,我很认真!”说罢,冷冷对林挚道:“放开!” 童桐的声音很冷,眼神很冰,林挚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手还是没有松开! 说时迟,那时快,童桐二话不说给了林挚一个过肩摔! 林挚一时不察,被摔了个结结实实!直接在雪地里砸下一个坑。 童桐扫了他一眼,赶紧去解开被子! 被子掀开,里面捆着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如今一张小脸烧的通红,脸上和脖颈上发出了不少红疹,看着甚是吓人。 林挚吃痛爬起来,就看到童桐已经解开了被子,并且手还直接搭在了那下人的手上,给他把脉! 一切都晚了! “主子,您没事吧?”林明战战兢兢道。要知道主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摔在地上.他本来也想去拉住童姑娘的,但她动作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至于站在他身后的墨香,就更不用提了! 林挚没说话,淡淡的看着正在把脉的童桐! 她是那么专注,那么认真!眼里盛满了担忧,没有夹杂半分尔虞我诈!好似在她眼中,性命高于一切! 难道,他真的误会她了? 片刻,童桐喜悦道:“墨香,明管事,这男孩得的不是天花,是水痘!”至于林挚,那个怀疑她的人,直接忽略了。 林明道!“听闻水痘也有传染!”这年头天花和水痘相似,人们对这种病有种天然的恐惧! “明管事能否安排两个人,把这人抬到梧桐院去!”童桐道。 “什么?姑娘,您可要想好啊,万一这人得的就是天花,那您岂不是.”墨香担忧道。 “没事!我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把握的!” “你自己想清楚!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也难逃一死!”林挚淡然出声! 童桐点头:“我自己负责。” 林挚立刻吩咐了两个下人:“把人抬去梧桐院!”他觉得童桐是真的想救那个下人,并且真的有把握! “多谢!”童桐有些不自然,先前给了人家一个过肩摔,现在哪里有脸多说什么! 林挚凉凉扫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离开了。 第21章 童桐送补药 两个下人小心翼翼把人抬进梧桐院,便赶紧离开了。 童桐及时叫住了他们:“你们等等!”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两人停步。 “你们先前碰了病人,以免被传染,我写一个药方给你们,喝了之后会好一些!”童桐道! “多谢姑娘!”两个下人十分感激。 童桐笑了笑,款步走到桌案前,提笔写下两个药方:“这第一张药方是给你们喝的!第二张是用来熏屋子消毒的!那男孩既然已经患了病症,他睡过的屋子和用过的床单被罩应该也有传染性!你们按照这药方消毒后,记得打开窗户通风,至于他用过的床单被罩,消毒后直接销毁了,以防万一。” “是,姑娘!”两个下人接过药方。 “嗯!”童桐目送他们离开! 此时站在门口的林明道:“童姑娘,属下奉主子命令,要封闭梧桐院大门,待那下人痊愈之后再行开启!在这期间您有什么要求,尽管给门口的守卫交代,属下都会尽力配合您!” 童桐点头:“可以!”说罢,又道:“墨雨还在林虎那边看顾,就让她待在那边吧!” “是。”林明道:“童姑娘,主子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您别放在心上!”毕竟全府上下那么多人,一旦被传染,简直不敢想象! 童桐笑道:“夫君能答应把人留在梧桐院,我已经很感激了,哪里还有旁的心思!” “那便好!”林明也跟着松了口气。 “那个明管事,你若是方便的话,帮我带个话给夫君,就说先前在后院,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着急了,让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我的气!”说到这事儿,童桐也心虚的很,林挚那么不可一世,嫉恶如仇,她居然当着下人的面给他一个过肩摔,让他颜面扫地! 童桐浑身泛起一股凉意! 不过并不后悔,虽然得罪了林挚,但她至少救回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属下会传到的!”林明道! “多谢!” * 林明走后,童桐便进屋照看病患! “墨香,把窗户打开通风!” “是。”墨香道。 “这几天凡是经手的东西,全部用水煮沸!接触病患时也一定要小心,谨防被传染!我已经写了两个药方给守卫去抓药了,应该过不久就会送来,其中一味药方是我俩喝的,有抵抗传染的功效!” “是,奴婢谨记!”墨香道! “让你跟着我照顾病患,委屈你了。”童桐道。 -- 第27页 墨香连忙摇头:“一点都不委屈,跟着姑娘您,奴婢能学到好多东西,也很开心!”这府里的丫鬟,就属梧桐院里的最舒服,主子随和,待她们也好,简直就是福窝窝。 童桐展颜一笑,拍了拍她的头:“放心,我们很快就能出去的。” 墨香点头:“奴婢相信姑娘的医术,只是主子那儿.”姑娘先前在院里把主子摔在地上,现在还让她惊魂未定:“姑娘,等您能出去了,一定要好生给主子道个歉,您今儿的做法实在太过偏激的,也幸好主子宠您,否则您怕是凶多吉少了!”主子是个狠辣性子,极重规矩,府里只要有人犯错,必然严惩不贷,像被摔在地上,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当时都以为主子会大发雷霆,然而出乎意料的没有,可见姑娘在主子心中地位斐然。 “嗯,确实应该当面道个歉!”童桐看过小说,知道林挚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儿她这么过分,他没有严惩,确实可以算的上宠她了。 只是这个宠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有待商榷。 不管怎样,先道歉把态度端正了,谅他也不会太过分惩罚她。 府里的守卫动作很快,一个时辰左右就把两味药材送到了梧桐院。 童桐检查了药材无误后,立刻让墨香在屋檐下熬药。 “姑娘,药熬好了,您先喝一碗。”墨香端着药进屋递给童桐。 “好。”童桐接过,皱着眉喝下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墨香,赶紧给我拿两颗蜜饯过来!”中药真是太苦了,简直怀疑人生。 “姑娘您稍等。”墨香连忙拿了一包蜜饯过来。 童桐二话不说放了两颗在嘴里咀嚼,蜜饯的香甜瞬间冲散了一些苦味,好受多了。 “你赶紧也去把药喝了!”童桐催促道。 “是。”墨香颠颠的出去了。 下午的时候,水痘男孩醒了过来! 陌生的房间,让他迷茫。 墨香见水痘男孩醒了,连忙喊童桐:“姑娘,他醒了。” 童桐正窝在床上午睡,听到水痘男孩醒了,连忙起来。 “你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浑身无力,特别痒难受?” 招财是侍弄马的小厮,这还是第一次见童桐,顿时被她的美貌惊呆了。 肤白如雪,眉目如画,杏眼桃腮,一袭粉色缎袄,衬的她愈发娇俏灵动,当真如桃花仙子下凡。 男子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招财直接涨红了脸。 “小.小姐您是?”招财结结巴巴道。 墨香见他这样子,顿时严肃道:“这是梧桐院的童姑娘,不得无礼。” 招财脸色煞白,跌跌撞撞要下床请罪。 童桐眼疾手快的制止住了他:“你这是做什么?现在身子不适,不要下榻。” “奴该死,冲撞了童姑娘。”招财道。 “无碍,你还是个孩子呢,说什么冲撞不冲撞。”童桐完全忘记了这具身子的年龄和他差不多大。 招财涨红着脸道:“奴今年已过十七。”若是早成家的,孩子约莫都一岁了。 童桐点了点头,说回正题:“你现在感觉如何?” “浑身燥热,瘙痒难耐!”招财如实说罢,脸色惨白道:“姑娘.奴是不是.是不是得了天花?” 这两天他就感觉浑身不对劲,昨晚就更难受了,今晨本要正常上工的,但根本起不来。 后来好像管事过来了,看到他的情况大惊失色,紧接着他便被捆了起来,用棉被裹着抬了出去。 隐隐绰绰间,他好像听到有个女声在耳边响起,好似在帮他! 童桐宽慰道:“放心吧,不是天花,只是普通的水痘而已。过几天便能大好了。” 招财闻言,感激不尽,连忙撑着身子从榻上下来,噗通一声跪在童桐面前,连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若不是姑娘,奴才这条小命怕是不保了。”下人一旦得了天花,便要送去就死,若今日不是遇见童姑娘,他此刻怕已经命丧黄泉。 童桐道:“你快快起来,不必多礼!” 墨香对招财道:“你倒是个知恩的人,也不枉费姑娘为了保你,不惜得罪了主子!以后你可要好好记住姑娘这份情谊。” 招财闻言,又连忙磕了三个响头:“姑娘大恩,招财今生愿为姑娘牛马。只是得罪了主子,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姑娘还是把奴才送走吧。”他一个下人,死了也就死了,可童姑娘那么好的人,不能因为自己而被主子厌弃。 童桐嗲怪的扫了墨香一眼:“哪有那么严重。”随即宽慰招财道:“墨香严重了,你别放在心上,待你的病一好,届时夫君只会觉得我医术好,哪里还有怪罪一说,你好生躺着,别多想,把病治好要紧。” * 一连过了七日,招财在童桐的精心照顾下,彻底痊愈了。 林明确认无误,下令开启梧桐院大门! 招财千恩万谢过童桐,这才回去继续侍弄马儿。 童桐治好了一个病人,心情不错,问林明道:“明管事,上次让你带的话,夫君怎么说?” 林明歉声道:“主子什么也没说!属下也猜不透主子的想法。” “好吧。”童桐无奈应声。 回到屋内,童桐问墨香:“你们主子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在她记忆里,林挚那男人几乎没有什么喜好,也没有弱点,男主光环极为强大。 -- 第28页 墨香摇头:“奴婢只是个下人,平时连见一面主子都难,他有什么喜好无从知晓。” “好吧。”童桐无奈叹了口气,这去道歉,总要准备点心意吧,若是什么都不准备,也太没诚意了。 但是说到礼物,她好像啥也不会,医术除外。 童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送个什么好,索性也不纠结了,直接制作些金疮药和大补丸吧。 他经常受伤,金疮药正好派上用场。 而大补丸则是用来补那方面的,虽然她现在查不出病因,也许是因为他前段时间身子太虚,所以间接导致的呢? 反正现在也查不出病灶,还不如用大补丸补着,也许刚好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呢! 到时候她就是大功臣啊。 这么想着,童桐立刻来了兴致,二话没说便写下两个药方,让人出府抓药! 接连忙碌了两天,童桐把金疮药和大补丸制作出来了。 铜镜前,童桐叮嘱道:“墨香啊,今儿给我侍弄漂亮些!”她要去见林挚,怎么也要漂漂亮亮的,毕竟是金主爸爸,可不敢怠慢了。 “是。”墨香笑道:“姑娘天生丽质,怎么打扮都是极美的!” 第22章 林挚黑脸 童桐收拾打扮好,带着墨香径直去了府门口。 这个点是申时,将近下午五点的样子,林挚还未回府,童桐便想着去府门口等他。 其实童桐也怕林挚不见她,所以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林挚那男人一直冷冰冰的,从始至终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童桐到了府门口,领着墨香进门房屋子里待着了。 春节过去,天气开始还暖,但依旧是二月份,温度还是不高。 门房的下人见到童桐主仆过来,连忙热情招待,瓜果点心茶水放了一桌子。 “童姑娘,您尝尝这些茶水点心是否合您胃口?若是不符合您的口味,老奴现在吩咐下人去厨房取些新的过来。”门房管事一脸笑容,亲切的看着童桐。 “管事大叔太客气了,这已经有很多吃的了,不必麻烦,我不挑食,都挺好的。”童桐笑眯眯道。 “姑娘真是好性!”门房管事慈笑道。 “哪有!管事大叔夸奖了。”童桐眉眼弯弯,拿起一块红枣糕吃着。 “这可不是夸奖,姑娘蕙质兰心,又有一手好医术,放眼整个京都,老奴都未曾见过像姑娘这般出彩的人儿。” 门房管事这话可不是乱说的,而是有根有据。 林府上下都受过童桐的恩惠,先是姜汤和板蓝根,后又有下人身体不适去找童姑娘,她也热心诊治开药方,是个十足的好人! 特别是前段时间还不顾生命危险救下了马棚的招财,让林府众人感激不尽! 还从未有主子这般在乎下人的死活,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如何能不动容。 童桐不知道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了林府上下的团宠了。 林府门口。 几个守门的家丁窃窃私语道:“童姑娘可真是天仙儿般的人物,刚刚瞧着她从这边路过,那皮肤白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又白又嫩,水灵极了,主子真有福气!” “那可不是,人家童姑娘这个点儿过来,可不就是为了等主子回来的?” “我听说主子好像不怎么待见童姑娘,平时童姑娘想见主子一面都难,主子还曾下令不准童姑娘靠近他三米。” “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我听说主子现在可在乎童姑娘了,上次童姑娘为了马棚那个招财,还把主子摔在地上了,主子当时吃了个大亏,都没对童姑娘怎么样!你瞧主子那性子,像是吃亏的人嘛?也就童姑娘是个例外了。” “你说的是!童姑娘长的漂亮,心又好,又有一手医术,主子又不眼瞎,怎么可能看不到童姑娘的好!” “那肯定啊。我想过不了多久,童姑娘就要变个身份了。” * 童桐在门房屋子里待了大半个时辰左右,守门家丁便进来通禀林挚骑着马回来了。 “童姑娘,主子马上就要到府门口了。” “好,我知道了。”童桐二话没说理了理衣裙发饰,赶紧快步去门口等着。 林挚刚飞身下马,便看到府门口有道俏生生的身影。 只见那女子肌肤雪白,眉如山黛,俏脸盈盈含笑的看着他。 她今天穿了一身橙色缎袄,身段婀娜,窈窕有致。 飞仙鬓上斜插了两根素雅的白玉簪,整个人透着鲜活灵动。 不会太浓,也不至于太淡,刚刚好,给人一种惊艳舒适的感觉。 林挚不由多看了一眼。 美好的事物谁都喜欢,林挚也不另外,不然当初也不会在青楼只见过一次,便把人给带了回来。 “夫君,回来啦。”童桐厚着脸皮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林挚还是如往常一般,穿着锦衣卫的服装,脸上带了一块银质面具,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 “嗯。”林挚大步往府里走去,连个衣角都没让童桐碰到。 童桐无奈翻了个白眼,连忙快步追上林挚的步伐。 “夫君,马棚的招财痊愈了,已经回马棚继续干活了。”童桐没话找话。 “嗯。”林挚道。 “.”童桐。 “夫君,那天的事情你没生气吧?”童桐气喘吁吁的跑到他前边。 -- 第29页 林挚幽幽的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童桐心里咯噔一下,不说话就是在生气了? “那天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也是救人心切,其实我过后就后悔了,我.” 林挚又凉凉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童桐急忙从怀里拿出两个药瓶:“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所以思来想去做了两味药,算作给夫君赔礼了。”说罢,介绍手里的药:“这瓶贴着金疮药字样的,便是受伤时洒在伤口上用的!这瓶大补丸字样的,就是专门用来补身体用的,每天吃一颗,效果很好的。” 林挚突然停住了步子。 童桐有些措不及防,赶紧把手里的药递给他:“夫君,你收好。” 林挚顿了片刻,接过了两瓶药,然后大步离开了。他惯会计算得失,童氏有一手好医术,她制作的药定然也是极好的,故而他想也没想便收下了。 童桐见他收了,心里松了口气。 “夫君,你等等我啊?”童桐连忙追了上去。 可是她注定吃闭门羹了。 林挚刚进书房,便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童桐:“.”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童桐没有久待,正院不待见她,她去林虎那里看看好了。隔离这几天,她也不知道林虎恢复的怎么样了。 * 书房。 林挚把两瓶药递给林明:“你去查验一下这两瓶药是否有问题!” 林明小心接过:“是。”随即立刻去找了个有名望的大夫过府。 林明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便找了个极有名望的老大夫过来。 “草民参见林大人。”老大夫恭敬给林挚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说罢,对林明道:“把东西拿给他看吧。” “是。”林明从怀里拿出两个药瓶给老大夫:“劳烦您检查一下这两瓶药是否有问题。” 老大夫点头,郑重接过两瓶药,打开瓶塞,倒了一些药粉和药丸出来检查。 半刻钟后,老大夫道:“启禀大人,这两味药都是极好的金疮药和滋肾壮阳药,是难得的珍品。” 林挚听到‘滋肾壮阳’四个字,脸黑了。 林明也憋的一张脸通红。 第23章 后果你承担不起 林挚察觉到老大夫看他眼神有异,冷声道:“林明,送大夫出去。” “是。”林明行礼,遂对老大夫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大夫,您这边请。” 老大夫知道林挚不高兴了,连忙作了个揖,背着药箱快步跟着林明出去了。 林明送完老大夫再次回到书房,便看到主子手里拿着一瓶大补丸,浑身散发着寒气。 身子不由一抖。 “林明,你说说童氏什么意思?”林挚幽幽道。 林明噗通一声跪下:“回禀.回禀主子,属下不敢妄加揣测!” “我让你说!”林挚道。 “属下猜想童.童姑娘这般.想必也是担忧您!” “担忧我?”分明是在羞辱他! “是啊主子,自童姑娘进府以来,您未曾留宿过梧桐院,童姑娘虽然有一手好医术,但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女流之辈,对于圆房这事儿定然也会有些看法的!”林明小心翼翼道。 林挚拿着手里的药瓶翻看着,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见着他就往他身上蹭,如今更是大胆,竟然送这种药给他! 荒唐! 林挚完全忘了当初是他自己说某方面不行的! “把药送去梧桐院,我用不着。”林挚直接把药瓶扔在林明怀里:“既然她那么得闲,那就去杂物房舂米十日!”累上个十日,看她还敢不敢咸吃萝卜淡操心。 “是。”林明觉得主子惩罚有些重了,毕竟童姑娘是个娇滴滴的人儿,但也不敢说什么! * 梧桐院。 林明把大补丸递到童桐手上:“童姑娘,这是主子让属下交给您的!” 童桐不解:“这药丸是好东西啊,夫君他干嘛不要?” “主子说他用不着!”说罢,硬着头皮道:“主子下令让您去杂物房舂米十日!童姑娘您准备准备,今儿下午有下人会带您去杂物房。”林明道:“童姑娘,您别难过,主子这是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便会好了。” 墨香闻言,一脸担忧! 童桐气的要死:“我给他送补药,他生什么气?我这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啊!” “这.这个?主子的想法,做属下的不敢妄加揣测!” “不行,我要去见他,他凭什么好心当成驴肝肺!”童桐实在气不过!为他颜面考虑,她都是悄悄给他的,药瓶上也只写了大补丸三个字,旁人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何补药。 可谓良苦用心! “这.这个.童姑娘,您还是别去了,现在主子正在气头上,您过去也无济于事啊!”况且主子见不见她都两说。 “气头上?什么气头上?”童桐说罢,瞬间了然了,林挚定然派人查验了两瓶药的药用,所以知道了大补丸的作用,可明明是他自己说不行的,也不是她瞎猜的,他凭什么生气? 说到生气,也该是她生气!她好心好意送两瓶药过去,还被人猜疑! 不过话又说回来,林挚不猜疑才有问题! “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必须找他把话说清楚。”童桐说罢,径直往正院赶去。 -- 第30页 林明拦不住,只能跟在她后面苦劝:“童姑娘,您冷静点。” 童桐哪里能冷静的下去,明明是一片好心,结果不但不领情,反而还要惩罚她去舂米,这谁忍的了? 书房门口,只有一个小厮守在门口。 童桐径直过去推门而入。 小厮见童桐身后跟着明管事,故而也没想到童桐会直接推门进去。 正想喝止,已经晚了。 童桐一进屋便眼疾手快的插上了门栓。 林挚正在办公,听到动静,皱着眉头看她:“滚出去。” 若是换做平时,童桐早就被吓到了,但今天童桐心里也有火:“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我辛辛苦苦制作出来的药丸,你非但没有一句感谢,还要惩罚我,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说到药丸,林挚脸更黑了! “滚出去!”声音如雷。 “我就不!今天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绝不离开!”童桐硬气了一回。 “林明,你是干什么吃的,什么猫狗都能进书房吗?”林挚冷冰冰道。 林明连忙在外应声:“主子恕罪,都是属下失职,只是童姑娘先前进来已经把门栓插上了,属下没有办法!” “什么时候一道门也能难住你了?我林府不养废物。” “属下即刻把童姑娘请出去。”林明先前也没办法 ,童桐已经进去了,还把门栓关上了,他不清楚里面情况,哪里敢贸然进去。 “砰.砰。”林明砸门的声音。 童桐听了有些急了,是真的怕林明进来把她带走。 今天没问个所以然出来,她哪里甘心就此离开! 实在是太气愤了。 童桐厚着脸皮道:“林明,你不许进来,我现在衣衫不整。”童桐知道只有这招能抵住林明。 果然,林明听到这话,不敢砸门了。 林挚呵斥道:“林明,你主子什么时候姓童了?” 林挚话音刚落,外面再次响起砸门声。 童桐见林挚丝毫不在乎,气怒不已! 上次在寝房他都知道扔条被子给她遮挡,可见他占有欲非常强! 这次让林明硬闯,不过是见她根本就没有脱衣服罢了。 童桐气的不行,二话没说伸手借口脖颈处的扣子。 林挚瞳孔一缩:“童氏,你荒唐。” 童桐见他生气,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痛快! 手上解扣的速度更快了。 反正她穿的多,脱一件外衣也无所谓。 林挚火冒三丈,对门外大声道:“林明住手。” 说罢,林挚绕过书桌,在小榻上取了一块毯子向童桐走去,把童桐缠成了个蝉蛹。 “若是让外人看到了你的身子,后果你承担不起。”随即开门直接把她丢了出去。 第24章 红杏出墙 砰的一声,童桐被丢在了书房门口,她吃痛‘嘶’了一声,精致的小脸皱成了一个包子。 该死的狗男人,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太疼了! 还在没等她爬起来,便听到林挚不带感情道:“童氏目无规矩,擅闯书房,罚舂米二十天。” 童桐闻言,顿时就不乐意了,炸毛道:“我不服,凭什么!”童桐被裹成蝉蛹,爬不起来,一双眸子只能死死瞪着林挚表示不满。 “不服那就再加十天!”林挚冷冷道。 “我.”童桐气炸。 “若还不服,那就再加二十天!”林挚毫不怜香惜玉:“别忘了,我才是林府的主人!你一天待在林府,便一天要守林府的规矩!” 童桐气的想要爆粗:“我制作那药丸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讲道理。”童桐说到这里,也委屈的不行! 本来想拍个马屁的,没成想拍到了马腿上! 林挚闻言,浑身又冷了一个度。 冷冷扫了她一眼,没说话,径直进入书房。 关门,插栓,一步到位。 林明见主子进去了,连忙让墨香帮童桐解开身上的毯子。 “童姑娘啊,主子现在正在气头上,您还是少说两句为好,不然吃亏的还是您啊!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从十天生生变成了四十天,想想都划不来。 毯子解开,童桐从地上爬了起来:“谢明管事了啊!”童桐气的小脸通红,但经过先前的事情,她现在也稍微冷静下来,林挚有一句话说的不错,这里是林府,他是林府的主人,一切都由他说了算! 她本来就是在人家屋檐下夹缝生存,能有脾气吗?不,她不配! 童桐恨恨的瞪着书房大门,好似通过书房门瞪林挚似的。 狗男人,别求到她身上,否则看她怎么收拾他! * 回到梧桐院,童桐见墨雨都回来了。 “墨雨,你不是在照顾林虎吗?怎么回来了?”童桐惊讶。 墨雨担忧道:“奴婢听闻主子罚了您,特意回来看看,姑娘您还好吧?”正院闹的那么大,林虎的屋子离正院不远,她也听到了一些动静,所以赶紧回来看看。 童桐摇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一屁股坐在小榻上:“我没事,不就是舂米嘛,这还能难得到我?” 墨香连忙给童桐上茶,眼眶红红,委屈的不得了:“姑娘明明是一番好意,主子却这般待您,实在是委屈姑娘了。” -- 第31页 “这有什么!无所谓啦!”他不想治病,那就活该一辈子尝不到肉味! 她急啥!该急的是他好吧! 墨香委屈的擦了擦眼泪:“姑娘不必安慰奴婢,奴婢知道姑娘心中苦楚!”姑娘那么好的一个人,对主子痴情一片,主子却只当看不见,她现在都有些替姑娘不值。 “好了,哭什么哭,不就是一点小事儿嘛!”童桐笑:“墨香今儿去招呼一下厨房,弄点好菜好肉过来,咱们要吃的饱饱的去干活儿,不然没力气可是要吃苦的。” “是。”墨香道。 “姑娘,奴婢不回林虎那儿了,奴婢跟您一起去杂物房舂米。”墨雨道。 “不可。林虎的腿伤还在恢复,那儿离不了人,你还是在那边照顾他较好!”墨雨为人细心,做事儿利索,若换做旁人,童桐是不放心的! 腿伤放在现代都不是小问题,何况是在古代!必须要有专人照顾着!其一是照顾伤情,其二也是做到宽慰!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很多人在复健的时候容易心态崩溃。 “可是您.”墨雨还想说什么,直接被童桐打断:“我这儿真没事,有墨香陪着就行!对了,我前段时间给你的医书,你看的怎么样了?” 墨雨道:“回禀姑娘,医书上的很多药材奴婢已经会认了,奴婢每日空闲时都会拿出来研读。” “嗯,很好,继续保持,过段时日我可是要考你的!”童桐想把墨雨培养成她的助手,特意找明管事去外面买了几本医书回来教墨雨的。 “是,奴婢定不负姑娘所望。”墨雨双眼发光,打鸡血了。 能成为姑娘的左膀右臂,一直都是她的梦想,且女子有个一技之长,以后出去开个女子医馆,想必也是极好的! * 三人在梧桐院吃了一顿极为丰盛的午饭。 当然,是开了两桌,童桐是主子,她自己一人一桌。 墨雨和墨香两人一桌。 童桐虽然是现代人,但穿越到古代,也不能做的太过特立独行,该有的恩惠不会少,该有的派头也不会减。 午饭过后不久,杂物房的管事小刘便过来了。 小刘是个二十左右的壮年男子,长的人高马大的,一副老实憨厚的模样。 “姑娘,奴才奉命来带您去杂物房舂米。”小刘客客气气道。 “嗯。成,咱们这就走吧。”童桐利索的很,半点没有不情愿!早在小刘管事来之前,童桐便换了一身简单的浅绿色小袄,头上也打扮的素净,只插了一根白玉簪子。 虽然清清淡淡,但童桐天生丽质,身段婀娜,依旧难掩姿色,清丽动人。 路上,童桐忍不住问小刘管事道:“小刘管事啊,今年贵庚啊?”童桐身为一个医者,见到一具健康的身体,欣赏不已! 这小刘是在杂物房干活干多了吗?身体壮实的很,腰是腰,臀是臀,健美极了。 小刘第一次被漂亮姑娘问年龄,哪怕这漂亮姑娘已经名花有主,他那小麦色的脸还是涨的通红:“回禀姑娘,奴才今年二十有二了。” “那你本事不小,年纪轻轻便做到了管事位置!前途不可限量啊。”童桐道。 小刘含蓄道:“奴是这府里的家生子,虽然年纪看着不大,但已经在府里二十多年了!”以前这座宅子是一个刘姓官员的,他隐辞后房子便辗转到了林主子手里,连带着他们这些家生子也转成林府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童桐又问道:“小刘成婚了吗?”按理说他的年龄应该成亲了,但看他那憨厚老实的样子,又像没成亲的。 小刘听童姑娘问他如此隐私的问题,一大老爷们脸更红了:“以前曾定下过娃娃亲,但那姑娘十七岁时不幸染病离世了,之后奴才又去外地办差了几年,故而至今还未成婚!” “哦哦,这样啊。”童桐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旁边安安静静的墨香,觉得把他俩凑一对儿还不错。 墨香擅长女红,没什么心眼,一副贤妻良母型,若是能和这男人成亲,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毕竟以墨香的身份,往后最多也是配一个管事或者府里有潜力的下人,那还不如小刘管事呢! 这年头出身决定命运,童桐没什么本事,只求身边的两个丫鬟能幸福。 她现在虽然在林府,但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还是先打算起来比较好。 墨香若是知道童桐看中了小刘的身材,便想把他们凑一对,一定要郁闷的半死。 说说笑笑间,杂物房便到了。 杂物房是一座小院,有五个房间。听小刘管事说其中三个房间是用来干活和堆放杂物的,其余两个房间是下人睡觉的。 舂米房里,小刘吩咐人给童桐弄了一箩筐未舂的米:“姑娘,您先舂这一箩筐,慢慢舂,不用着急。” 童姑娘待人和善,府里上下都受了她不少恩惠,他们杂物房对童桐也印象不错,故而原本极为累人的活计,小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童桐笑道。“多谢小刘管事。”能轻松些自然是好的,毕竟舂米就是男人做的力气活,童桐可爱惜自己的手了。 “姑娘客气。”小刘说罢:“姑娘若无别的事,奴才先去做事了,您若是有什么吩咐,让杂物房的下人来知会奴才一声便好。” “嗯,好的,小刘管事去忙吧。”童桐点头。 -- 第32页 * 童桐在杂物房忙了一下午,临到黄昏才回梧桐院! 因着有小刘的故意放水,童桐到没有多累。 童桐吩咐墨香:“明儿让厨房做点好吃的点心,给小刘管事送去。”人家小刘管事帮了她们,怎么说也要表示一下。 “是,姑娘。”墨香点头。 转眼十几天便过去了,这段时间童桐天天去杂物房干活儿,每日都会带些吃的给小刘管事,倒是把他给养胖了一些! 毕竟童桐吃的东西,都是极为精细的,他们做下人的很难吃到。 正院。 林挚出远门忙碌了十多天,这还是第一次回林府。 林明如往常一般,在书房仔细汇报着这十多天府里发生的事情! 特别是童桐那里还重点汇报了一下。 “童氏每天准时去杂物房舂米,一点没闹?”林挚有些惊讶,要知道被罚当天,那女人气咻咻的跑到书房质问他,怨气大的很呐! 林明道:“是的主子,童姑娘每日准时去杂物房舂米,并且和杂物房的人处的挺好。”童姑娘现在就是府里上下的团宠啊,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好像也就主子不待见她。 “嗯。”林挚道:“你下去吧。” 林明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林挚看向他。 “属下发现童姑娘和杂物房的小刘管事处的不错。”林明想了想,还是把这事儿说了!毕竟童姑娘天天送小刘管事吃的,这件事儿瞒不住。而他做为林府管事,也不敢有所隐瞒。 林挚皱眉,小刘管事他有点印象,挺高大憨厚的一男人,还未成亲。 他记性好,府里谁要是成亲,林明都会向他禀报讨赏。 “仔细说。”林挚道。 “就是.就是童姑娘每日都会送些吃食给小刘管事,其他的倒没有什么!”林明如实道。 林挚整个人冷了下去,顿了半响:“你下去吧。” “是。”林明身子不由一抖,连忙出去了。 林挚在书房忙碌了一天,脑海里不时蹦出林明的话,有些心不在焉。 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他就不在十几天而已!她怎么敢! 翌日,林挚还是没忍住,去了杂物房。 他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会去! 他下意识的安慰自己,童氏现在还是他的女人,若她敢红杏出墙,他绝对饶不了她! 房门咯吱一开,林明便看到主子一身杀气的走出来,身子不由一抖!是谁惹到主子了? 第25章 天翻地覆 林明不敢说,也不敢多问,默默跟在主子身后。 天气乍暖还寒,桃花杏花相继抽芽,结了花苞。 花园里的花草植被相继冒头,一派生机勃勃的模样。 童桐如往常一般去杂物房,墨香提着点心跟在后头。 一路上下人们热情向童桐行礼问安。 “童姑娘晨安。” 童桐笑嘻嘻的回应。 主仆二人走过曲折蜿蜒的长廊,还没到杂物房,便碰到了小刘管事。 “见过童姑娘。”小刘管事行礼道。 “小刘管事不必多礼!”童桐说罢,继续道:“今儿带了些酥烙饼,小刘管事尝尝,还热乎着呢。”自从知道小刘管事爱吃,童桐几乎每日都会带些吃的给他。 墨香上前两步,把食盒递给了小刘管事。 “这.这太麻烦姑娘了。”小刘管事吃了十几天,吃的都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也就是一点吃食而已。我还要多谢小刘管事在杂物房的照顾呢!”童桐笑:“快接着吧,这酥烙饼可要趁热吃才好吃呢!” “那.那就多谢姑娘了。”盛情难却,小刘管事腼腆接过。 林挚过来,刚好看到童桐送吃食给小刘管事这一幕。 身上顿时寒冰凌冽,散发着低气压。 林明跟在他身后,不由打了一个机灵。 心想童姑娘也太大胆了,不,那个小刘管事胆更大! 童姑娘还从来没对主子那般笑过! 其实笑过,只是林明不知道罢了。 林挚幽幽的注视着不远处的女人,天气暖和了,她褪去了绸袄,穿着一袭修身鹅黄色长裙,婀娜多姿。 她俏生生站在那儿,聘聘婷婷,如花蕊一般娇媚多姿。 他一直知道那女人身段不错,但没想到居然那么好。 胸大腰细,比他经营的华春楼头牌身段还要好。 童桐感觉被一道冰冷的视线注视着,她偏头一看,便看到不远处站着两个男人。 为首的那男人一身黑袍,脸上带个银质面具,不是林挚那狗男人又会是谁? 童桐看到了林挚,小刘管事和墨香自然也看到了。 两人二话没说,赶紧行礼:“奴才/奴婢见过主子。” 林挚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过去。 林明默默跟在后头。 童桐看到林挚就不爽,她还记着上次在书房的事情! 她现在虽说在别人屋檐下,但她实在做不到心有怨气还去讨好他! 墨香见童桐不行礼,脸都白了,疯狂给童桐挤眉弄眼,暗示童桐行礼。 但童桐心里不爽,没办法装一个没事人。 林明跟着主子走过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主子怒到杀人。 -- 第33页 但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林挚什么都没做,只是一双鹰眸紧紧注视着面前的童桐。 童桐也不甘示弱,直面迎上林挚的视线。 她又没干什么,干嘛一副她做了对不起他事情的样子! 她问心无愧。 两人对视良久,还是童桐率先打破了沉寂。 “夫君若没什么事,那我先去杂物房干活了!”说罢,童桐转身直接走了。 林挚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淡淡对地上跪着的小刘管事和墨香道:“都起来…… “是。”小刘管事和墨香如蒙大赦,从地上起来。 墨香又对林挚行了个礼,便快步去追童桐了。 小刘管事本来也想行礼离开的,但发现主子看他的眼神有异,他识相的站在原地,心里直打鼓。 林挚淡淡扫了小刘管事一眼,遂对林明道:“把他带去书房。” 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是,主子。”林明示意小刘管事跟上。 * 书房。 小刘管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主子,奴才知罪。” “哦?你何罪之有?”林挚淡淡道。 “奴才不该收童姑娘的吃食。”小刘管事哪里看不出主子的异常,故而赶紧认错。 “听说童氏日日给你带吃食,和你关系匪浅啊!”林挚皮笑肉不笑。 “奴才该死,都怪奴才嘴馋!童姑娘心善,偶然间见到奴才喜欢点心,便.便时常给奴才带些点心过来!”小刘管事道。 “童氏对你当真是另眼相看!”林挚冷飕飕道。 “回禀主子,那都是虚无之事!童姑娘对府中下人有恩,隆冬之际,童姑娘让厨房熬了姜汤和板蓝根为下人们驱寒。 下人们有个病痛去找童姑娘诊治,童姑娘也是尽心尽力,不仅医术好,收费也不高,下人们无不感激童姑娘的!奴才也是其中的一个! 此次童姑娘受罚来到杂物房,刚开始对舂米不通,奴才身为杂物房管事自然有细细教导之责。 童姑娘是个好人,为了表达对奴才的感激之情,在知道奴才喜欢吃点心后,这才每日送些点心给奴才!” * 童桐在杂物房待了一天,都没看到小刘管事的身影。 童桐初始也不以为然,直到第二天还没见到他,杂物房又新来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女管事时,她才发现不对劲。 新来的女管事姓邹,是从正院调过来的,长相端庄,身上带着淡淡的气势,一看就是个办事利落的主。 “邹管事,小刘管事去哪儿了?”童桐直接问了。 “回姑娘的话,小刘管事得主子提拔,已被调去京都郊外农庄当管事了。” “小刘管事不是在府里干的好好的吗?”童桐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姑娘想岔了,小刘管事一直得主子重视,主子早就有意让他去农庄了!虽说小刘管事刚去农庄只是个小小的人丁管事,但只要他做的好,三两年后便能成为农庄的总管事。可比在府里当一个杂物房管事强。” 童桐闻言,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有点可惜,为墨香可惜。 本来想把他和墨香凑一对的,现在看来怕是不成了。 半夜,童桐正睡的香甜,府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件让童桐和林挚的关系天翻地覆的大事?1?7 第26章 反握住她的手 “砰.砰.砰.砰!”梧桐院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墨香迷迷糊糊披了件单衣去开门,边走边哈气连天:“这大晚上的谁啊?” 门外回应道:“是我,林明。”林明声音焦急。 墨香瞌睡顿时醒了大半,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许多:“明管事这么晚过来是有何事?” 门一打开,林明快步走了进来:“墨香,麻烦你赶紧叫醒童姑娘,主子出事了。” “啊?”墨香不可置信:“主子怎么了?” “没那么多时间废话了,你先去叫醒童姑娘!”宫中太医皆摇头,如今只能看童姑娘是否能力挽狂澜了。 “哦,好。”墨香听出了林明的急切,也不在多问,连忙进屋叫童桐。 “姑娘,您醒醒,您快醒醒。”墨香站在床前急促的喊道。 “唔,干嘛?”童桐睡的正香,听到有人喊她,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 “姑娘,您快醒醒,明管事过来说主子出事了,让您赶快过去看看。”墨香再次提醒。 “什么?”童桐直接坐了起来!先前的瞌睡跑的差不多了。 她虽然贪睡,但身为医者,半夜被叫去医院做手术是常有的事,时间就是生命。 边下床边穿鞋问道:“林挚怎么了?” 墨香摇头:“明管事来的匆忙,没来得及细说。” “行,我知道了。你赶紧去把我的药箱拿着,我先穿衣服。”童桐穿好鞋子,复又利索的穿衣服。 “是,姑娘。”墨香也顾不得伺候了,连忙去准备童桐要的东西。 林明在门口等了片刻,便看到童姑娘快步从房里出来。 内心欣慰。 “童姑娘。”林明行了个礼。 “怎么回事?”童桐边走边问。 林明焦急道:“主子今日随皇上微服出巡,不料途中遇刺,主子为救皇上,身中数刀,尤其是胸口处的刀伤更是致命!” -- 第34页 童桐闻言,顿时恍然,按照小说剧情,这一出微服遇刺是林挚自导自演的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让皇帝以后更加亲近于他,而他也做到了,此次之后,他便从四品的锦衣卫擢升成了三品,真正成了天子近臣。 “救皇上?难道宫中没有太医了吗?怎么还回来了?”按照小说剧情,此次林挚伤势极重,几乎丧命,是宫中新秀常太医力挽狂澜,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宫中太医查看了主子伤势,皆是束手无策!而宫中备受皇上青睐的常太医则不在宫里,随太后出宫去静国寺了。 皇上已派人去静国寺传常太医回来,一来一回大概需要一天多的时日! 本来主子留在宫中静等常太医归来即可,但主子执意回来,众人劝说无果,皇上也只好随了他了。” “执意回来?”童桐倒没想到林挚会如此。 “是的。”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正院。 正院内灯火通明,童桐进入寝房,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童姑娘。”屋内的下人见到童桐,连忙行礼。 “都起来吧。”童桐径直走到床前。 床上的男人虚弱的躺着,脸上还带着银质面具,虽看不见他的脸,但通过眼神,她还是能捕捉他的痛苦。 他双手死死拽着身下的被单,手上青筋暴起,可以想见他此时的痛苦。 他身上多处伤口已被包扎,唯有胸口处插着一把短刀,看着甚是吓人! 宫中的太医精通医术,知道胸口处是致命伤,没有把握之前绝不能轻易拔刀,否则刀一出血水四溅,届时就连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了。 哎,能成为权倾朝野的权相,果然还是要有两把刷子的!林挚这般豁得出去,他不成功谁成功? “夫君,你还好吧。”童桐声音极为温柔。 这一刻的童桐,放下了先前的成见和不愉快,一心只为林挚的身体。 她轻声道:“夫君,你手放松,让我先为你把把脉可好?” 林挚怔怔的看着她,眼眸里闪过一抹复杂! 童桐展颜笑道:“我知道夫君现在难受,你在坚持一下,待我把脉确认伤情,才能更好治疗夫君的伤。” 童桐说着,轻轻的拉动他的手,让他慢慢放松! 林挚下意识的顺着她放松了手。 童桐看到林挚的手心已扣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能把手弄成这样。 林挚虽然虚弱,但还是看到了童桐眼中的心疼,内心荡起一片涟漪。 童桐装模作样开始把脉,眉头越皱越重,其实先前碰到林挚的手时,异能便已启动。林挚的伤比她看到的更为严重,甚至还有越来越虚弱的架势。 “夫君,我必须重新为你检查一下身体。” 童桐说着,连忙用手开始查看起来。 这一查,童桐连忙喊墨香道:“墨香,赶紧把我的药箱拿过来,我要立刻手术。”说罢,又对林明道:“明管事,你马上把屋内的人请出去,夫君腹部的伤口裂开了,现在出血严重。” 林明听闻,整个人都不好了,抖着嘴皮子道:“这.这定然是主子出宫回来撕裂伤口了。”除了胸口处的刀伤外,其他地方在宫里都经过了仔细处理,现如今出血严重,只可能是路上颠簸撕裂了伤口。 “姑娘,药箱来了。”墨香把药箱递给童桐。 童桐接过,二话没说打开药箱,把里面的衣服帽子拿出来穿上,随即准备手术工具。 “夫君,手术过程可能会很疼,你坚持坚持,相信我,一定会好起来的。”童桐握着林挚的手温声道。 林挚受伤严重,在宫里就已经迷迷糊糊了,也是在宫里服下了不少续命的珍贵药材,才让他能从宫里出来,但路上太过颠簸,疼痛太剧烈,他被活活疼醒的。 “没事。我忍的住。”林挚第一次反握着童桐的手,回应她的话。 第27章 不愿再放开 “好。”童桐点头。 屋内烛火又增加了两成,亮如白昼。 “姑娘,奴婢听说了主子的事情,特意过来助您。”墨雨气喘吁吁的走进来。 “你来的正好!”她正差一个打下手的助手。 手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童桐先是给腹部的伤口清洗消毒,然后用针线把皮肉一层层的缝合起来。 林挚感受着童桐撕开伤口查看腹部里面的伤势,疼的他冷汗直冒。 好不容易熬过了伤势检查,又开始了缝合!一针一线穿破皮肤,每一针都是蚀骨的疼! 他紧咬着牙关,牙齿磨得猎猎作响。 “夫君,你若是疼就叫喊出来!”童桐身为医者,自然知道没有麻药的手术有多疼!像林挚这种咬牙坚持的,已经很厉害了。 “你继续,不用管我。”林挚艰难吐出几个字。 “好。”童桐道。 大概过了两个多时辰,腹部的手术圆满完成。 林挚也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童桐见他睡过去了也好,怕再有意外发生,又把其他伤口一一拆开,进行消毒缝合。 林挚的上半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就有十余处,特别是左胳膊,两条刀伤深可见骨。 童桐看着那些刀伤,心情压抑,对林挚的不择手段又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 第35页 她不由回想昨天的大胆,她居然当众朝他撒气,真是疯了! 万幸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以后还是规规矩矩点吧,若哪天真惹着这个瘟神了,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尊严在性命面前,还是后者更为重要。 所有伤口处理好,又是三个时辰过去了。 此时外面天光大亮,太阳散发着柔和的光。 借着光线,林挚身上的烧伤也一清二楚。 童桐见此,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上一次给林挚做手术她还没怎么注意,现在看来,他身上真是一块好地儿都没有! 小说里描写他小时候被一场大火烧伤,从此就以面具示人!她穿过来以后未曾近身,对这方面也没怎么关注!没想到会烧的这么严重。 其实现在看着也还好,只是有些印迹,不是很好看!但可以想见当时烧的有多严重,毕竟从幼童到成人这十几年的时间,身体渐渐长开,也会适当修复一些痕迹。 童桐心情有些复杂。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术工具收了起来。 虽然大多数的伤口处理好了,但童桐依然神情严肃,不敢有丝毫放松。 因为还有一个致命伤口没有解决! 昨夜灯火太暗,她没有多大把握,并且腹部伤口撕裂流血,她不得不先处理紧急的伤口。 “姑娘,主子的伤势怎么样了?脱离危险了吗?”墨雨昨夜给童桐做助手,也累的不轻。 “他的致命伤在胸口,胸口这一关过了,伤情才算真正稳定下来。”说罢,童桐道:“我们先去吃些东西,累了一晚上了,先适当休息一下,等会儿回来开始做胸口手术!” 胸口处的刀伤不容小觑,胸腔里都是重要脏器,牵一发而动全身! 古代医疗条件有限,要完成这样的大手术,至少要比在现代多花一倍的时间。 这还是在她有异能的情况下,若是没有异能,这样大的手术,她也没有把握。 林明见童桐主仆二人出来,连忙问道:“童姑娘,主子现在如何了?” “除了胸口处的致命伤外,其他的伤口已做了处理,暂时没有问题!”说罢,道:“明管事,劳烦你现在去弄十几块铜镜过来,等下我要用。” “好的,童姑娘!属下马上派人去收集!只是主子胸口处的伤,您有多大的把握?”林明担忧道。 主子胸口处的伤,就连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林明有些不抱希望。 “这个我也说不好,只能说尽力一搏!”童桐道。 “好。”林明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趁着童桐和林明说话的功夫,墨雨赶紧让墨香去厨房端些吃的过来。姑娘昨晚忙了一宿,现在正是要补充体力的时候。 “好,我马上去厨房弄吃的。”墨香点头。 林明也赶紧带人去收集铜镜。 童桐在正院简单洗漱了一番,又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饭,这才进去为林挚把脉。 万幸林挚此时昏睡了,病情还相对稳定。 不一会儿,林明拿着十几面铜镜紧赶慢赶回来了。 童桐连忙吩咐林明摆放好铜镜,利用铜镜把外面的太阳光折射进来。 屋子里顿时亮的不得了。特别是林挚胸口的位置,一清二楚。 童桐吩咐林明道:“待下午没有太阳光后,你赶紧进来多点些蜡烛!切记千万要轻声,不可打扰到我!还有我做手术这几天,若是有人来探望,一律不见!” “好,属下谨记。”林明保证道。 “成,你现在出去吧。”童桐道。 林明行了个礼,挥退众人离开,遂守在正院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屋里再次恢复安静,童桐开始进行手术。 她的手在林挚的胸口处寻摸了半刻多钟,才准备拔刀。 * 常太医是在林挚做胸口手术的第二日清晨赶到林府的! 他本来在静国寺伺候身子不适的太后,没成想皇上一道圣旨让他火速回京为锦衣卫的林大人诊治。 林明听说常太医到了,连忙前去迎接! “林大人如今情况如何了?”常太医一边跟着林明进府,一边问道。 林明摇头:“主子此时如何,属下不知,里面有一位大夫正在为主子救治。”林明没有道出童桐身份,毕竟这时代一个女子确实难以让人信服。 “大夫?难道不是太医?”常太医皱眉,按照皇上对林大人的重视程度,定然是派太医会诊的啊! “太医看了主子的伤势,皆束手无策,皇上心系主子,这才一道圣旨让常太医回来的。” “那为林大人诊治的是何方神圣?” “只是一介草民大夫罢了。”林明道。 “我先进去看看林大人的伤势。”常太医也没多问,就算问多了也没用,还是要切实看了伤口才知道。 林明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常太医,如今那大夫正在房里为大人医治,那大夫说胸口处的刀伤乃致命伤,很有可能一个微小的失误便能要了主子的性命,万万不能打扰!常太医要不等等?” “我就是进去诊个脉而已,吵不到他。”常太医下意识以为里面的大夫是个男的。 林明还是摇头:“不可!”说罢,噗通一声跪在常太医面前:“请常太医恕罪,属下不敢拿主子的性命当儿戏。” -- 第36页 常太医气的不行:“我可是奉了皇命而来,你敢阻我?若真因为你而耽误了林大人的最佳诊治时期,皇上怪罪下来,灭你三族都是轻的。” 林明脸色白了白,刚想说什么,只听见咯吱一声,房门开了,墨雨脸色虚弱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只见她噗通一声跪在常太医面前:“常太医,求您在宽限半日,若半日之内出现任何问题,都由我家姑娘承担。” “你家姑娘是谁?”常太医脸色不太好看! “我家姑娘是林大人的妾室!常太医,请您在宽限半日吧,这个关头您真的不能进去。”墨雨道。 林明也赶紧附和! 哪怕拼着砍头的风险,他也要帮童姑娘争取半日出来。 他昨晚进屋点蜡烛时看到过童姑娘做手术,太过高难度,若出现了一丝一毫的差错,真的可能葬送主子的性命。 “墨雨,你赶紧进去帮忙,这里有我。”林明道。 墨雨点头,转身进去了。 林明最终不知道和常太医说了什么,让他移步偏厅去歇着了。 童桐做完手术,已经是下午了。 做完的瞬间,她就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晕了过去。 墨雨见此,连忙叫了林明过来,把童桐扶去了偏房休息。 “主子的伤势怎么样了?”林明问道。 墨雨虚弱回答:“姑娘说已经稳住了,只是伤势太重,估计要过个几天才能醒。” “稳住了便好。”林明松了口气。 * 童桐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墨香守在床前,见童桐起来,连忙道:“姑娘,您下午昏迷了,大夫说您是太累了,您在休息会儿!” “林挚怎么样了?对了,还有那个常太医?”童桐焦急道。 “常太医下午给主子诊了脉,确认伤情稳住了,便回宫复命去了。您放心,府里一切都好。”墨香道。 “那便好。”童桐松了口气,但还是穿鞋下床。 “姑娘,您在休息会儿吧,您现在身子虚弱,不宜再过劳累。” “无碍。林挚那边还没度过危险期,我得过去守着!”人没醒来之前,变故太多,她哪里能放心。 墨香拗不过童桐,最终还是让童桐去看林挚了。 童桐这一守,便是两天两夜。 她时刻守在林挚床上,吃饭在屋里,睡觉在屋里,手时刻搭在林挚的手上,深怕他出现变故。 不怪童桐这么担心,实在是胸口手术危险系数极大,且古代医疗落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她若不注意着点,很有可能出问题。 林挚是在第三天时醒来的。 刚醒来便闻到了一股异味,酸酸的,夹杂着点汗臭。 他有洁癖,闻着这味直皱眉。 视线随着异味望过去,便看到一个女人的头!油油的,酸酸的,身上味道也不小。 她的手牢牢的抓着他的手,绝美的小脸不复往日光彩,惨白惨白的,眼眶下还有浓重的乌黑。 睡着了两条眉毛也是紧紧皱起,好似有什么心事似的。 林挚不由想起昏迷之前的场景,这一刻,他的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以往他认为她是细作,对她敬而远之,可慢慢发现,她热爱医术,心地善良,不论是林虎,还是马棚的招财,亦或是他,她都是用尽全力的救治。 他不知道她到底想得到什么,但这一刻,他清楚的知道,哪怕她就是细作,他也不愿在放开她。 第28章 伺候你 “夫君,你醒啦?”童桐迷迷糊糊的醒来,便看见林挚睁着双眼望着她,她顿时惊喜出声:“谢天谢地,夫君你终于醒了,可有感觉不适的地方?” “还行。”林挚刚做了一场大手术,浑身剧痛,特别是胸口处的伤口,简直痛到让他难以忍受,但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不能像娘们一样喊疼,只能生生忍着。 “那就好。”童桐说着,又拉着林挚的手诊脉,确认他伤势有所好转,脸上才笑开颜。 人醒了过来,终于让她松了口气。 “夫君,现在伤口还未恢复,可能会很疼,你先忍一忍,等过几天伤口长起来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童桐心想着得让林挚加快进度去寻制作麻药的药材了。 上次她已经写了麻药方子给林明了,但因为缺了几味药材,故而一直没用上麻药! “嗯。”林挚道。 童桐闻言,眨巴眨巴眼睛,好似自己听错了什么话似的! 怎么感觉今天的林挚格外的温柔? 不,应该是温和! 她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这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她救了他的性命,他感动了,故而才对她温和的? 童桐还没来得及欣喜,下一秒林挚无情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泼在她身上,浇的她透心凉。 “你身上有味了,先去洗个澡吧。”林挚感动归感动,但洁癖也是真的洁癖。 童桐郁闷的想爆粗口,可想到林挚的伤口,刚到嘴边的狠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他对自己都能那么狠,她若真惹毛了他,她不是死的更难堪? 既然不敢来硬的,那就来软的! 声音委屈道:“夫君,你这也太没良心了,我身上有味还不是因为你! -- 第37页 为了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我在房间里足足给你做了三天手术,期间连个盹都没敢打! 你是不知道,我刚处理好你的伤口,就累的晕了过去。 后来躺了半天才醒过来,又放心不下你,硬是拖着带病的身子来你这里守着。 你问问林明,我吃饭睡觉都在你床前,生怕你出事! 你现在这样说,真是太让人心寒了。” 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天职,但这并不妨碍童桐据实以告。 她可不是个默默付出的人,既然做了好事,为什么不说? 她要的可不就是林挚的感激吗! 林挚见童桐这般委屈,倒是怔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憋了半天,吐了几个字:“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有点受不了那味道。 “那个.你身体无碍吧?”又憋了几个字出来。 这下换童桐愣住了。 这狗男人什么时候会解释了? 还会关心她了? 这是天要下红雨了吧? 童桐挺不习惯的! “那.那个还好啦!适当休息一下就缓过来了。” 这次给林挚做手术,难度确实极大,头一晚光缝合那些轻伤,都用了五个多时辰,要知道五个时辰就是十个小时啊,这已经是巨大的工作量了。 第二天又没怎么休息,开始做胸口手术,一连又是一天多的时间,将近十八个时辰,也就是三十六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她哪里受得住! 能撑到手术完成,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 外科手术放在医疗先进的现代,也需要花巨大的时间,就不用说落后的古代,时间延长了将近一半。 “嗯。”林挚回应了一句。多余关心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也不是他的风格。 童桐听到一个‘嗯’也不习惯的很,干巴巴笑了笑:“那个.夫君啊,那我先去洗个澡在过来。” “嗯。” 童桐又听到了林挚的回复,真的太不正常了,她赶紧出去了。 林明和墨雨一直守在门口,看到童桐出来,行礼道:“童姑娘,主子是否醒了?”他在门口听到主子的声音了,但碍着没有传他进去,他只得在外面等着。 “嗯,刚醒!你俩进去照看着吧,有什么事情及时叫我!我先去洗漱一下!”童桐道。 “是。”林明和墨雨异口同声。 童桐没有回梧桐院,而是直接吩咐墨香把洗澡水放在正院的偏房! 如今林挚虽然醒了,但他此次受伤过重,她还得在正院守着才行。 * 童桐洗澡很快,半个时辰的功夫,墨香便把她拾掇的漂漂亮亮的。 看着铜镜里的美人儿,童桐满意的很! 虽然美人看着还是有些憔悴,但柔柔弱弱的样子,更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嗯,很好! 童桐刚出房门去林挚那儿,便看到墨雨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过来了! “这是给夫君的药吧?” “回姑娘的话,正是!”墨雨道。 “成,你给我吧。”童桐不放过任何刷好感度的机会。 “是。”墨雨依言把汤药递给了童桐!姑娘是主子的妾室,照顾主子是她的本分,姑娘做的越多,主子看在眼里,以后才能得宠。 童桐端着汤药推门而入:“夫君,该喝药了。” 林挚正听着林明的禀报,未见其人先听其声! 视线望过去,便见一袭湘妃色长裙的娇美女子端着汤药款款走来。 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让人看一眼便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总之就是看着舒服。 “让林明伺候汤药即可,你回梧桐院歇着吧。”林挚道。 “伺候夫君是每个妇人的本分,我当然也不能例外!再说了,林明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惯了,我可不放心他伺候你!”童桐笑容浅浅,声音透着关心! “无碍,林明伺候的挺好! ”主要是他现在想出恭,先前听林明的禀报时已经想了,本想着汇报完便出恭的,但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快又回来了。 “那我也不放心。”童桐坚持道:“明管事,你帮我扶夫君一把,我喂他喝药。” “是!”林明赶紧照做。 “你扶的时候小心点,千万别扯着伤口了。”童桐叮嘱林明。 “童姑娘放心。”林明小心翼翼把林挚的头抬了起来,童桐赶紧把汤药喂过去。 林挚也很配合,叽里咕噜三两下便喝完一碗。 “现在你回去吧!我还有事和林明商讨。” “哦,那行,那我去外面待会儿!”童桐道。 林挚皱眉:“你回梧桐院。” 童桐拒绝:“夫君虽然醒了,但还需观察,这几日我都会住在正院,直到夫君脱离危险方可。” 童桐没等林挚回答,径直出去了。她身为医者,要对病人负责,在林挚的伤没彻底稳定下来之前,哪怕他赶她走,她也不会离开。 “去拿个夜壶来,我要出恭。”林挚见童桐一走,立马吩咐林明。 “是,属下这就去办、”林明瞬间了然,原来主子是要出恭了,这才把童姑娘支走的。 童桐刚出来片刻,便看到林明也出来了,好奇道:“明管事你怎么也出来了?” 林明直言道:“主子想出恭,属下出来拿个夜壶!” -- 第38页 童桐恍然,难怪坚持让她走,原来是想上厕所了。 不过说到上厕所,童桐眼眸一亮! 若是伺候他上厕所,那她不就可以直观检查了? 看过实物后,对于治好他的病症也增加一定的把握。 其实林挚昏迷的时候,她有很多次机会检查的,只是那时候一心救人,没空想这些! “明管事,偏房有夜壶,我拿去伺候夫君出恭吧!” “这.”林明迟疑。 “我是夫君的女人,照顾他是情理之中啊!好了,就这么定了。”童桐赶紧去偏房拿夜壶。 林挚等了半天,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听到进来的脚步声,原以为是林明来了。 但转头一看,整个人瞬间僵硬。 只见童氏手里拿着个夜壶,笑容浅浅的进来了。 林挚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夜壶,顿时面红耳赤,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她.一个清白姑娘,不知害臊的吗? 第29章 有福之人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林挚恶狠狠道。 语气虽然凶狠,但他此时身受重伤,虚弱无力躺在床上,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童桐怡然不惧。 步伐翩翩走过去,甜甜道:“夫君,我是你的女人,这种贴身事宜合该亲自伺候的!林明是个男人,哪有女儿家心细,伺候的妥帖呢?” “出去!”林挚完全不听。 “你别碰我!”见童桐弯身解他的绸裤,顿时急眼了。 “夫君,你要习惯啊!你放心,我绝对比林明伺候的妥帖!”童桐轻声软语道。 “出去。”林挚恶狠狠瞪着她:“你一个姑娘家家的,难道不知道羞臊为何物?” 童桐眨巴眨巴眼睛,道:“夫君是我的天,是我一辈子的依靠,伺候你是我的本分啊,何来羞臊一说?” 她身为医者,以治病救人为天职,羞臊这些多余的东西,不适合她! 就算心里真的不好意思,也要克服! 何况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金主爸爸,是她名义上的男人,她的未来已经和他紧紧捆绑在一起,她别无选择。 林挚觉得完全无法沟通,气的不行:“我说了出去!别让我在重复!”他是真的火了。 本来就憋的不行了,这女人还一直在这里添乱。 “我……”童桐还未说完,便看到林挚因为生气双拳紧握,她顿时急了:“夫君,你别气啊,别扯到伤口了。” 查看病灶是小,撕裂伤口是大! 好不容易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可不能大意了。 “那个……我出去……我出去行了吧。”童桐不得不妥协! 放下手里的夜壶,快步出去了。 林明一直在门口候着,见童桐出来,连忙问道:“童姑娘,主子已经好了吗?” 童桐摇头,无奈道:“没有!他害臊,要你进去伺候。” “那属下先进去了。”林明道。 “嗯。”童桐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叫住了林明:“明管事,你先等下!” “怎么了童姑娘?”林明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童桐压低声音道:“等会儿你进去伺候夫君如厕时,你注意观察一下他的那个!到时候你出来给我大概描述一下!” 林明听的面红耳赤!“这……这不好吧!” 童姑娘娇俏美貌,心善贤惠,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癖! 难怪每次见到主子,都忍不住往上扑……还送主子补肾的药丸。 童桐见林明眼神有异,娇俏的小脸涨的通红,尴尬的不行! 但这种事情没法解释,她能说林挚不行,她在帮他找病根? 以林挚的高傲,她这是在找死! “劳烦明管事了。”童桐一脸感激。 林明尴尬的走进房间,合上了房门。 林明刚进去,林挚视线便扫了过来,幽幽道:“童氏在门外和你嘀咕些什么?” 虽然童氏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他耳聪目明,自然也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声音,只是听不清楚具体说些什么! 林明被主子看的浑身发毛:“这……这……”这实在不知该怎么说! “林明,我知道童氏那人惯会收买人心,但你别忘了,你是谁的人!”林挚敲打。 这段时间他算是看出来了,府里上上下下对童氏印象极好,那女人可真是厉害! 这一次林挚没有反感,也没有在猜忌,因为他知道,童氏这样的性子,他都喜欢,何况是别人! 林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道:“属下对主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只是……只是……童姑娘说的话,属下实在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林挚从未怀疑过林明的忠心,都是过命的主仆情分,林明的性情,他还是了解的,只是适时敲打一下而已! “如实说!” “是。”林明想到童姑娘说的话,小麦色的脸庞涨的通红,支支吾吾断断续续道:“童……姑娘叮嘱属下,让……让……属下在伺候您如厕时,仔细观察您……您的那个……” 林挚闻言,脸上的淡定瞬间破功,气的进气多出气少! 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亲自伺候不成,便……便……想出这等招数! 难怪她笑嘻嘻的进来要伺候他如厕! -- 第39页 原来打了这样的算盘! 真是……真是…… “主子,您切勿动气!”林明见主子气成那样,连忙劝阻。 “你若是敢透露只言片语,小心我扒了你的皮!”林挚阴森森道。 林明吓得浑身一个机灵:“主子放心,属下知晓分寸的!” 童桐一直在门口守着,好一会儿才见林明拿着夜壶出来,连忙上前问道:“明管事,怎么样?” 林明哪里敢如实回答!闭口不言! “明管事,你怎么了?说话啊!”童桐继续追问。 林明无奈叹了口气:“童姑娘不必追问了,您是个有福之人。”说罢,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这样说,应该没问题吧! 童桐看着林明渐行渐远的身影,傻愣在原地! 什么有福之人? 她怎么就成有福之人了? 她是最惨之人还差不多?1?7 第30章 放屁是个大事 童桐想不通林明的话,索性把这事儿暂放在一旁,等见到他问个清楚即可! 林挚才刚醒,她还得进去守着。 这才是唯今的大事。 童桐没想到她刚踏进房间,林挚便用防贼似的眼光盯着她! 童桐摸不着头脑:“夫君,怎么了?” 林明应该不会把她的话照实告诉林挚了吧? “刚才你和林明在门口嘀咕些什么!”林明出去的时候,他有听到两人在门口说话的声音。 “额?这个……我也说不清楚!”童桐自己都没想明白,如何回答林挚。 “照实说!”林挚犀利的眼眸带着一丝紧张,他真怕林明那憨货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林明只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说我是有福之人!”她算是哪门子的有福之人! 林挚闻言,瞬间意会,面红耳赤低吼道:“童氏,你就不能有个女人样!”她说的话,做的事,哪一件是好姑娘能干出来的! 特别是今天这种事情,太不知廉耻,他都没脸找她算账! 他自问说不出口。 童桐郁闷的打量了自己一眼:“夫君,我哪里没点女人样了?”她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有身段,这长相要是放在现代,那绝对是顶级美女啊! 林挚见她还一脸无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多余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自己好自为之!” 林挚甩给童桐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童桐傻眼了! 瞬间又了然了!难道林明那憨货还真给林挚如实说了? 所以他才这般阴阳怪气! 联想到她一进来,林挚看她的眼神就有异,之后又说了那一番话,应该是知道了! 这般想着,童桐脸也有挂不住!她其实没别的想法,只是想查出病灶而已,哎…… “你出去,我要休息了!”林挚直接赶人,眼不见心不烦! “那好,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说罢,童桐转身出去,刚走了几步,不知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问道:“夫君,你醒来之后有放屁吗?” 她给他做了腹部手术,如果没有放屁,他不能进食! 林挚闻言,气怒不已:“童氏,你简直荒唐!”放屁的事情她现在也要过问,是他太宠她了吗?敢这样无法无天。 “夫君,你腹部受了伤,必须在放屁以后才能进食!你乱想什么呢!”童桐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她现在在他眼里到底成什么了! 他不会以为她又想怎么样他吧? 天,她简直不敢想! 林挚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但放屁这种不雅污秽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林挚闭口不言! “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夫君,放屁是个大事,你给我说一下!”童桐身为医者,关于到病人的事儿,绝不会妥协:“夫君,这个很重要,你要如实告诉我!你别觉得不好意思,把我当做一个普通大夫即可!” 林挚没说话,依旧闭口不言! 她是一个女人,还是他的女人!他怎么可能只把她当做一个普通大夫? 童桐又试图游说了半天,但效果微乎甚微,到最后林挚直接把眼睛合上了,一副不配合的样子! 童桐无奈,只好先出去了!林挚刚醒,还需要多休息!她必须给他足够的休息时间! 此事从长计议! 刚打开门,便看到林明站在门口! 压低声音道:“明管事,你先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有我先前的话,你是不是告诉夫君了?” 林明已经被敲打了一次,如今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连忙摇头:“童姑娘在说什么?属下听不懂!” 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童桐无奈叹了口气,看来她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对了,你一定要时刻关注夫君是否放屁!他腹部做了手术,没有放屁之前,不能进食!”童桐叮嘱道。 林明疑惑道:“为何一定要放屁之后才能进食?” “看肠道是否通畅的一个指征!一般手术过后,手术操作或冷空气进入腹腔会造成一定的刺激,从而导致肠道发生了暂时性的麻痹!如果能正常放屁,那就等于肠道恢复了,如果一直不能放屁,那可能会产生肠麻痹,肠粘连,肠的血液循环障碍,吻合口破裂的不良后果,情况相当严重,需要及时处理。”童桐说了一大堆的专业术语。 -- 第40页 林明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总的意思他听明白了,就是没放屁之前,不能进食。 * 林挚一觉睡到了傍晚,是被饿醒的! “林明……林明……”林挚在床上呼喊着! 童桐此时也在外面候着,听到林挚呼喊林明,连忙跟着林明进去了。 林挚见林明身后跟了个童氏,想起先前的事情,脸色瞬间就变了。 童桐压根没想那么多,一进房间便直接问道:“夫君,你今天下午放屁了吗?” 林明闻言,瞬间一个趔哫?1?7 第31章 暖意融融 童姑娘这也太直接了吧! 这种私密话也敢光明正大讲出来! 她真不怕主子要她的性命啊! 主子做事认真周到,一丝不苟,绝对不会让人挑出他的错处,或者知道他的私隐! 像放屁这种事情,他贴身伺候这么多年,一次都未遇到过!可见主子有多严谨! 如今童姑娘真大光明的问,他真为童姑娘捏一把冷汗! 虽然现在主子宠童姑娘,可前面的十七房,主子刚开始对她们也不错,最后还不是下场凄惨! 林明忍不住偷偷瞄了主子一眼,果然看到主子黑了脸! 整个人怒不可遏,死死瞪着童姑娘! 若眼神能杀人,林明毫不怀疑童姑娘已经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若主子能起来,童姑娘下场也不会好! “夫君,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他有什么可生气的:“你现在身受重伤,若不放屁,便不能进食,这不是儿戏!”童桐一脸认真! 林挚怎么可能回答这种问题,依旧沉默以对! 林明站在一旁充当透明人! 童桐气的够呛,遇到这种不配合的病人,且那人还是你的金主爸爸,真是有脾气不敢发,也不能发! 好言好语道:“夫君,是人都会放屁,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如实说告诉我吧!”说罢,可怜兮兮道:“你不知道因为放屁的事儿,我在门口守了一下午,担心的不得了!夫君,这真的不是儿戏!” 童桐可怜兮兮的样子确实有那么两分惹人怜爱,毕竟童桐这几天为了林挚的伤可谓不眠不休守着! 整个人疲累至极!有种弱柳扶风,我见犹怜之感! 如今做这副模样,娇弱入骨三分。 林挚本想无视到底,可看到童氏那模样,有些不忍了。 不管怎样,这女人是实实在在为他好! 虽然为他好的过程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干巴巴回了一句:“没有!” 林明傻眼,主子竟然回答了! 这.这简直不敢置信! 他不会是听错了吧! 但接下来童桐的话告诉林明没听错。 “夫君,不会吧,还没放?”童桐一脸严肃的蹲在床前,为林挚把脉。 异能再次检查了他的伤口!伤情在逐渐好转! 但是进食这个事情,还是得等放屁之后! 异能虽然能准确查出病灶,但却不能有治疗效果,一切还是要看病人自身将养! “夫君,你别着急,在过一段时间一定会放屁的!只是没放屁之前,不能进食!”童桐道。 林挚干巴巴的应声:“知道了。” 童桐展颜一笑。 林挚有些看傻眼,眼前的女子娇俏动人,嫣然一笑下,如千树万树梨花开,如清风醉人。 真美! 林挚本身便喜欢美人,如今童桐长相令他满意,性格令他喜欢,真真是哪哪都合适! 这般想着,林挚身上逼人的气势也温和了许多! 林明见此,识相的退下了。 这种时候,他若再不识趣,以后前途堪忧! 果然,童姑娘就是厉害,这般大胆之下,还能让主子对她. 童桐在卧房里待了一会儿,眼见着天黑了,便去吃晚饭了。 林挚那里便留林明守候。 晚饭很是丰盛,饭菜都是按照童桐的喜好做的! 吃饱喝足后,童桐泡了个美美的澡,便登堂入室了。 林挚见童桐过来,瞳孔紧缩:“你大晚上不睡觉,过来做甚?” 童桐看了他一眼,笑道:“自然是过来睡觉!”说着,径直向软塌走去。 这软塌是她前两天让人加的,特意用做留宿的! 前两天她没睡软塌上,是因为林挚没醒,她必须摸着他的手入睡,他若是出现任何情况,异能也会提醒。 现在林挚醒了,虽然还没度过重症期,但相较之前,已经好多了,她可以安稳睡在软塌上。 “不行,你回你的梧桐院,我这里有林明伺候就可以了!”他大晚上还要如厕,她睡在这里如何是好!万万不可! “夫君,你现在还没度过重症期,我不可能放任你不管!”医者最基本的常识就是细心,生命只有一次,没有重来的可能!像林挚这么重的伤,必须要观察几天! “我说了没事就没事!”林挚坚持道。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童桐丝毫不怂!涉及到性命,她绝不可马虎。 “你!”林挚气的半死:“我是你男人,自古女人听男人的,天经地义。回你的梧桐院去。” “自古病人听大夫的,无一例外!我清楚我此时的身份,我先是一名大夫,才是一个女人!”童桐道。 -- 第41页 “你要怎样才能出去!” “此事没得商量!” “去偏房睡,这里有林明守着,若有什么问题,偏房就在隔壁,你也能很快过来。”林挚拗不过她,只能退一步。 “不行!”身为医者,必须把身边的所有隐患杜绝!时间就是生命,既然能近,为何还要舍近求远! “你.!童氏,你放肆!”林挚气的不行! “夫君,我这不是放肆,是为了你好。”童桐道。 林挚气的进气多出气少,胸膛快速起伏。 “嘶。”林挚吃痛,他刚才气的太狠,动作过大,扯到了胸口的伤口。 “夫君,你没事吧?”童桐脸色一变,连忙从软塌上下来,快步过去查看林挚的情况。 “别碰我。”林挚气的要死! “这会儿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先让我看看伤口。”童桐顾不得许多,连忙查看起伤口来!也暗自懊恼刚才忙着争取,忽略了林挚的感受:“夫君抱歉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担心你,情急之下说话才急了些。” 林挚理都不想理她。 童桐查看了伤口,只是轻微撕到了,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联想到林挚的执拗,童桐无奈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她想留在这里,很难! 到时候林挚疯起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 “好吧,我去隔壁的偏房睡,这里让林明来伺候,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千万不可当做小事!”童桐叮嘱道。 林挚扫了她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童桐只好灰溜溜的去偏房了。 临到门口时,还特意把林明喊过来长篇大论的叮嘱了一番,让他明白林挚伤势的险峻,万不可掉以轻心! 林明连连应是。 * 林挚自然是听到了门口的嘀咕声,林明进去又被盘问了一番! 林明一一如实作答! 林挚听闻,心中暖意融融。 第32章 入v章节,前一百名留评有红…… 这个女人做事虽然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但她的心意确实让他没话说! 若她能这般安安分分一辈子,他宠她一辈子也无妨! “伺候我如厕。”林挚道。 “是,主子。”林明连忙去拿了一个干净的夜壶过来, 伺候主子如厕。 童桐回到偏房,墨香连忙打了一盆热水给她泡脚。 热水里加了一些药材, 有通经活血的功效。 这几天童桐忙的心力交瘁,身体需要好好调养。 “姑娘, 您这是怎么了?”墨香见童桐从隔壁回来就一副心神不振的样子,担忧道。 童桐顶着自做药泥膜扫了墨香一眼:“我没事,就是在想一些事情。”她还在担忧林挚的伤情。 他性格太执拗, 每次做的事情都违背了她的初衷, 让她生出一种无法把握之感。 医者最怕的就是这种感觉! “您是在担忧主子吧。您放心, 主子有明管事伺候着,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再说了,您离得这么近,就算有什么要紧事, 您也能第一时间赶过去。” “希望像你说的那样吧。”童桐无奈叹了口气。 她内心也是相信林明的, 但林明毕竟不是医者,还是细心有余,专业不足。 罢了, 大不了晚上她多去隔壁巡查几次!这样总不至于出错。 墨香笑了笑,埋头继续给童桐按脚。 半刻钟后, 童桐算着药泥膜的时间,对墨香道:“你去外面打一盆热水进来,我要把脸上的药泥膜洗了。” “是,姑娘, 奴婢这就去。”墨香连忙起身出去了。 童桐见泡的差不多了,擦干脚穿鞋。 别说,泡了脚后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很舒服! 墨香端着热水进来,见童桐已经把鞋穿好了,连忙道:“姑娘,您怎么自己就出来了,以后这等事情还是让奴婢来做吧。” “无碍。”童桐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用不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您洗脸。”墨香把热水放在桌上。 “嗯。”童桐径直走了过去。 药泥膜是黑棕色的,有一股浓重的中药草味,洗的时候也要仔细清洗,否则很容易残留。 童桐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医者,自己制作的药泥膜效果极佳,特别是洗完脸后,效果最是明显,脸蛋就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又嫩又滑,白璧无瑕。 墨香忍不住赞叹道:“姑娘,您这什么泥膜真是奇了,这才用了半刻钟的功夫,效果居然这么好!”脸上的劳累都消散了许多,眼眶下的乌青也几乎看不见了。 肤色极好。 童桐被墨香夸得美美的,笑道:“先前叫你用,不是还嫌味道不好闻?” “奴婢.奴婢.”墨香语塞。 “梳妆台上还有不少药粉,你要用的话,加温水调和均匀便能用了。”童桐道。 “好,谢谢姑娘。”墨香笑的见牙不见眼。 “等会儿三更时分记得叫醒我!我要去隔壁看看。”童桐叮嘱道。 “是,姑娘。” “嗯。” 童桐洗漱好,便上床休息了。 许是泡脚的缘故,童桐上床没一会儿便睡熟了。 三更时分,墨香准时叫醒了童桐:“姑娘,现在已经三更时分了。” -- 第42页 童桐嘟囔一声,睡眼惺忪睁开眼:“好,我知道了。”作势要起身。 墨香伺候着童桐起来。 简单的披了件单衣,童桐便去了隔壁。 此时隔壁一片寂静,林明听到动静,看清来人是童桐,连忙轻声过去迎接:“童姑娘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夫君!”童桐小声道。 说话的功夫,童桐已走到了床边,视线扫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便坐在床前为林挚诊脉。 林明在一旁守着。 片刻,童桐确认林挚无碍,这才放开了他,起身对林明道:“夫君伤情无碍,我先回去了,这里还要劳烦明管是多看顾了。” 林明行了个礼:“童姑娘客气了,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 童桐微微颔首,款步离去,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原本熟睡的林挚睁开了眼,眸中带着些许温度。 他摸了摸先前童桐诊脉的手腕,那里好似还有残存温热。 * 翌日。 童桐一大清早又给林挚查看了一次,确认无误后,才道:“夫君,昨儿晚上有放屁吗?” 林挚:“.” 林明:“.” 童桐不解得看着他:“嗯?”还在求证。 林挚只好硬着头皮道:“没有!” 童桐闻言,脸色有些严肃:“那还得再等等了!”她刚刚检查了林挚的身体,伤情还是良好的状态。 “我先用水帮你湿润一下嘴唇。”童桐见林挚的嘴都起皮了。 林挚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童桐用温开水给林挚湿润了嘴唇,这才去吃早饭。 上午,有几个太医前来林府看林挚,逐一给林挚把脉后都大呼神奇。 “林大人,敢问是哪个高人出手的?”徐太医好奇问道。 他知道常太医临时回来了,但诊治林大人的却另有其人,常太医回宫禀报林大人的病情后,又逢太后病情加重,复马不停蹄回了静安寺。 “是啊林大人,敢问高人现在何处,可否让我等一见?”众太医附和道。 当时林大人伤情严重,危在旦夕,宫里的太医皆束手无策,原以为林大人是凶多吉少了,没成想没有常太医的医治,依然能化险为夷。 可见救治林大人的这个高人,医术不在常太医之下。 他们想见见这等高人是何模样,一起探讨一下医理。 “各位实在抱歉,高人昨日已离去,他云游四方,居无定所,林某现在也不知高人去向。”林挚自然不会把童桐透露给一群外男。 她是他的女人,不是谁都能见到的。 “啊?高人已离去了?”徐太医深感遗憾。 一群太医跟着附和! 林挚和众位太医寒暄了一会儿后,便让林明招待他们。 他现在伤势未愈,又有两日未曾进食,应付起来相当吃力。 太医们查看了林挚的伤势,也没在林府久待,一个个进宫复命去了。 童桐吃完饭听说林挚在接待贵客,便识相去偏房待着了,直到人离开以后,她才去的卧房。 “你不是去休息了吗?”林挚见太医刚走,童桐便来了,好奇道。 “我来守着夫君!”林挚现在还没过重症期,童桐始终不放心,还是近距离守着比较好。 再加上他现在还未放屁,童桐嘴里说着没事,心里还是担忧的。 “要是累,便去软塌上休息。”林挚见她半夜还过来忙前忙后的,定然没休息好。 童桐闻言,眨巴眨巴眼睛,她没听错吧,林挚这狗男人是在关心她? “夫君,你这是在关心我吗?”童桐眉眼弯弯,笑容甜甜的看着林挚。 林挚:“.”“休要胡言,我是怕你吵到我,我要休息。” “好吧。”她就知道林挚怎么可能关心她! 不过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矫情,径直走到软塌躺下。 昨晚半夜起来看他,今晨天没亮又过来,说实话,她确实没有睡好!现下能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林挚见她乖巧躺在软塌上,眼眸柔了柔,也跟着合上了眼睛。 白日虽然很亮,但林挚这一觉却睡的尤为踏实。也许房里待着的人不一样。 童桐在房间里一睡就是半天,最终是被林挚喊醒的! “童氏,起来了!童氏!” 童桐迷迷糊糊听到有人不停的喊她,睡眼惺忪睁开眼:“夫君,你喊我?可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 林挚淡淡道:“没有。” “那是放屁了?”童桐展颜一笑,期待的看着他。 林挚语塞,顿了片刻,低吼道:“穿好衣服,立刻出去。” “什么?”童桐傻眼,睡之前还挺和谐的,这睡了一觉就翻脸不认人了? “磨磨唧唧作甚,快些!”他都快憋死了。今晨童氏问了他是否放屁后,给他准备了些萝卜水,说是可以促进排气,他喝了好些,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憋。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童桐听闻他的语气不对,追问道。 林挚气的不行,真是一点都不懂味儿:“我要如厕,行了吧。” 童桐:“.那好,那我先出去。”说罢,起身穿鞋。 “把你的衣服穿好。”衣衫不整的出去,成何体统! -- 第43页 童桐低头扫了一眼,原来是领口开了,应该是睡觉的时候太热扯开的。 理好了衣服,童桐道:“夫君,那我去叫林明进来。放屁后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林挚:“.” *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林挚还是没有放屁,这可愁坏了童桐。 林挚的精神头一天不如一天,连着三天没进食,身体虚弱不说,对他的伤口没有半点好处! 林明在床前守着,也一脸愁容。 林挚则装不下去了,原本的淡然破功了,整个人暴躁易怒。 饿的难受,身体又不舒服,他状态差到了极点。 特别是童桐每次进来都会问他放屁的问题,时日一长,整个人状态就不对了。 “夫君,你现在有感觉了吗?”童桐想着林挚中午喝了一碗萝卜水的,还是不放弃的问。 林挚有些不耐烦道:“你一天问好几次,不烦?”这种污秽之事本就不雅,若真放了,他就算不亲自告知,也会让林明转达,她至于这么问来问去问个不停吗? 这般想着,林挚气的不行。 这几天没吃饭,已经形成了暴躁易怒,现下遇到点事儿自然一点就燃。 童桐首当其冲成了受害者。 “我.这也是担心你啊。”童桐声音也有些冲。 你以为她想这样问来问去啊,还不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本着负责任的态度。 林挚听到童桐带冲的语气,整个人更不好了。 气的进气多出气少。 童桐见他状态不对,当即后悔了,刚准备说点软话,就看到林挚瞳孔紧缩,紧接着屁一个个的出来。 “扑.扑.扑.扑.”林挚闻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本想憋着等让童氏出去后再放,没成想憋成了一个个连环屁。 童桐没想到林挚威势逼人,放屁却如此秀气。 “夫君,别憋着,要把屁全部放出来。”她以前在现代相过一次亲,在吃饭时就想放屁,又觉得不雅,故而一直忍着,结果忍成了连环屁,更尴尬。 林挚:“.” 第33章 气氛微妙 “滚出去。”林挚快被童桐给气死了。 这种事情已经让他难以启齿了, 偏偏她还要说出来。 林明就比童桐聪明多了,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就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夫君, 我.”童桐话还没说话,直接被林挚低吼打断:“滚出去。” 童桐见他那炸毛的样子, 也懒得和一个病人争论,顺嘴道:“那我去吩咐厨房送些清粥过来。” 说罢, 款步出去了。 林挚放屁了,整个正院氛围都变了。 “墨香,你去厨房让做些白米粥过来!”童桐吩咐道。 “是, 姑娘。”墨香笑着领命去办了。 林挚许是真的恼了童桐, 就连童桐要伺候他喝粥, 他都拒绝了。 还直接把童桐赶了出去, 眼不见为净。 童桐无奈摸了摸鼻子, 她也没做错什么啊! 哎,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现在觉得男人矫情起来, 根本没有女人什么事儿! * 林挚能吃东西了, 整个人的气色也恢复了一些。 别问童桐是怎么看出来的,她是诊脉发现的。 否则他成天戴着一个面具,谁能知道? 这次林挚生气尤为的久, 已经一天了,还没消气, 童桐进去和他说话,他也是爱答不理,高冷的很。 童桐哄不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哄, 只好在门外叮嘱林明道:“明管事,这几天夫君的饮食必须清淡,若他想要如厕,就是那种大的如厕,你一定要先通知我,夫君身上伤口太多,若没有大夫帮助,很有可能会受伤,此事务必记在心上。” 所谓进进出出,能吃就意味着能拉。 林明闻言,郑重点头:“童姑娘放心,属下必定谨记。”他倒是没想那么多,若童姑娘没有叮嘱,依主子爱面子的性子,必定不愿意声张,届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乱子! 现在想想,真是后怕。 “那好,那就劳烦明管事了。时辰不早了,我先休息了,若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喊我。”童桐道。 林明抱拳行礼:“好。童姑娘真是有心了。” 童桐微微颔首,遂走进偏房。 林明看着童桐进屋的身影,心里暗暗道:童姑娘这么好的人,主子怎么舍得冷落她!若童姑娘是他的妻子,他必定百倍疼爱! 这样的想法一出,林明脸色煞白,连忙甩了甩脑袋,把这可怕想法甩出去! 在门口平心静气好一会儿,林明才推开房门进屋伺候。 林挚喝了东西已经熟睡,屋内静的出奇。 林明找了个位置盘腿坐下,静静守着。 * 半夜,童桐雷打不动的去隔壁巡查,确认无误才回去继续睡。 林挚每次等她离开后睁开双眼,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 虽然白天生她的气,但心底并未真正生气,只是这种事情太难以启齿,让他实在不知怎么面对。 若是在旁人面前丢丑,他还能淡定自若,可这是在她面前,他. 一夜悄悄过去,晨光破晓,童桐又按时去隔壁巡查,感觉林挚自能吃饭后,恢复就比先前快了些,她笑的眉眼弯弯,见牙不见眼。 -- 第44页 林挚看她笑的傻兮兮的,至于吗? 不过心里倒挺喜欢看她笑的。 下午,童桐正在午睡,林明便着急忙慌的过来找童桐。 “怎么了,明管事?”童桐打了个哈欠。 林明抱拳行了一个礼:“是这样的童姑娘,刚刚主子说要如厕,就是您昨儿叮嘱属下的那种,属下就赶紧过来喊您了。” “嗯,成,你先去准备恭桶,我立刻过去。”童桐道。 “是。”林明又行了个礼,转身快步出去准备了。 * 林挚刚准备起床如厕,便看到童桐过来了。 当即脸色就变了。 “你先出去!” “我.”童桐话还么说完,林挚直接打断道:“不管有什么事,一会儿在说!” “夫君,我知道你要如厕,特意过来帮你的。”童桐道。 林挚气的够呛:“帮什么帮,出去。”说罢,怒吼林明道:“林明,到底谁是你的主子!” 林明低着头不说话! 童桐看不下去,道:“明管事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身受重伤,如若贸然起来,很有可能撕扯到伤口。人家这是关心你!再说了,我昨儿就叮嘱明管事喊我了,这件事怎么能怪他。” “你.”林挚气的不行! “夫君,你现在是病人,不是逞强的时候!”说罢,对林明道:“明管事,劳烦你和我一起把夫君扶起来,切记,动作一定要轻,别扯着伤口了。” “是,童姑娘。”林明连忙配合童桐。 “不用,我不如厕了。”林挚犟上了。放屁他都介怀无比,就不用说如厕了,这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夫君,你这是何必?你放心,我只把你安全扶到恭桶旁边就出去,我不会乱看你的。”童桐解释道。 林挚没说话,依旧不配合。 这是男人的尊严面子问题!不能妥协。 童桐和林明僵持在那里,拿林挚没办法。 但是让她出去,她是完全不放心的!这么严重的伤,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可不是儿戏。 林明见此,也忍不住劝道:“主子,童姑娘也是为了您好,您就稍微配合一下吧!” “闭嘴。”林挚道。 林明不敢说话了,低着头降低存在感。 童姑娘不怕主子,那是主子宠着她!主子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三人僵持了半刻钟左右,气氛极为微妙。 最终还是林挚率先破功。 本来就是他要如厕,他定然是最忍不住的那个,就算他一憋再憋,屁还是忍不住的蹦出来。 “吥.” 屁声不大,屁味却浓。 林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童桐就站在床前,刚好闻了个全面。 童桐本着医者的心态,忍着那味道,全了林挚的面子。 林明一直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否则自己就是那个被打得出头鸟。 屋子里静的出奇,屁声一会儿接一会儿的响起。 越到后面,屁声越密集。 童桐感觉自己要被熏黄了,林挚那狗男人还在死撑,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夫君,还是让我和林明一起扶你过去吧,不然你也难受!”关键是她和林明受罪啊。 林挚:“.” 第34章 夜宿 屁一个接一个, 饶是林挚再想僵持,也僵持不下去。 黑着脸,浑身散发着寒气, 看着甚是吓人。 童桐和林明小心搀扶着他下床,好似没察觉到他的不悦似的。都聪明的当看不见。 恭桶旁, 林挚连忙对童桐道:“出去。” 童桐点头:“成。”说罢,逃也似的出去了。 林挚见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 又气个半死!敢情刚才的不在意都是装出来的。 他又转头看了林明一眼,见他低头垂眸的样子,低吼道:“你还杵在这里干嘛?” “属下这就出去, 等您好了在进来。”林明连忙行礼退下。 童桐在门口守了半刻钟左右, 才听到林挚喊林明进去的声音。 她跟着林明一起进去。 彼时恭桶已盖的严严实实, 最上面还盖上了一层薄毯. 倒是没有多少味道飘出来。 童桐知道林挚爱面子, 全当做没看见, 和林明一起搀扶他上床躺着。 “夫君,身子可有不适的地方?”刚刚走动了,她例行问一遍, 以防万一。 林挚冷冷道:“无。” 童桐摸了摸鼻子, 暗暗叹气,她这是又把金主爸爸惹到了。 不过惹到就惹到,她不后悔这样做, 只要他人没事就好。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童桐识相离开。 林挚没吭声,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 这晚,童桐如往常一般吃饭睡觉,半梦半醒间,她梦到了林挚。 梦里的林挚身受重伤, 浑身淌血,虚弱非常,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她面前无能为力。 童桐直接被吓醒了,浑身大汗淋漓,整个人就好像在水里泡过似的。 童桐心里慌极了,顾不得许多,连忙下床穿衣。 墨香睡的迷迷糊糊听到有动静,睁看眼一看,便见姑娘急匆匆的穿衣服,瞌睡瞬间醒了大半,连忙起床:“姑娘,这还没到三更,您怎么起来,可有什么急事?” -- 第45页 童桐看了墨香一眼:“没事,我刚刚做了个梦,得过去看看夫君。” 说话的功夫,童桐已穿好衣服,快步去了隔壁。 墨香连忙追了上去。 * 林明已经习惯童姑娘每晚三更时分过来,今儿比昨天早了许多,让他有些惊讶:“童姑娘,您今晚怎么这么早?” “夫君没有异常吧?”童桐小声的问,边问边往拔步床走去。 林明摇头:“主子吃过晚饭便睡了,期间除了闹着要洗澡外,别的无异常。如今还在熟睡中。” 童桐点头:“那就好。” 两人说话的功夫,童桐已走到床前。 她连忙蹲下身子,蹲在床前为林挚诊脉,异能游走遍他的全身,确认他无误后,童桐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童姑娘,您今晚是怎么了?”林明也察觉出童桐的不对劲。 童桐轻轻一笑,压低声音道:“说出来都怕明管事笑话,先前做了一个噩梦,所以就过来看看夫君。” 林明了然点头,主子身边能有童姑娘,真是他的福气。 ‘睡熟中’的林挚,心中也泛起圈圈涟漪。 “明管事你去休息吧,今夜我在这里守着。”童桐不放心,还是决定在这里守着!不为其他,就为让她自己安心。 “这.”林明有些为难:“童姑娘,这更深露重的,您还是回去歇着吧,若是您有个万一,属下如何给主子交代啊!” “此事不用你交代,就这样办吧!”林挚没醒,童桐就是老大。 “可是.” “没有可是。” 林明只好妥协!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童桐先前忙活了一场,也疲累的很,她握着林挚的手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黑暗中,林挚睁开双眸,深深凝视着床边趴着的人儿,反手握住了她握他的那只手。 心里的愤懑也随之消失不见。 * 翌日,童桐便感觉林挚对她的态度有所变化。 温和了许多! 让她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他良心发现了? “傻楞着做甚?”林挚见她发呆,傻的不行。 “没什么。”童桐展颜笑了笑,继续喂林挚喝粥。 林挚一口一口喝着,感觉挺不错。 吃过早饭没多久,宫里的圣旨便到了。 林挚救驾有功,擢升至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直接从正四品升到了正三品,品级生生提了一级。 除此之外,还给了不少的赏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田产铺子无数。 这般天大殊荣,林挚实打实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 童桐看着无数珠宝,双眼冒星星。 这些放在现代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啊,她以前也只能在电视上和博物馆里面看到。 “喜欢什么拿就是。”林挚看她那没出息的样子,莫名想笑。 “夫君说的可是真的?”童桐眉目弯弯,欣喜异常。 “那还能有假?”她是他的女人,合该穿戴最好的东西。 “夫君真好。”童桐开心的不行,立刻选了几件心仪的簪子和镯子,外加一盒子粉色珍珠。 林挚见她这个喜欢,那个不舍,选了半天才选出几样,直接道:“林明,把这些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全部送去梧桐院。” “夫君,这些东西你全部要给我?”童桐傻眼,不敢置信。 “你不是喜欢?”林挚瞪了她一眼。 “喜欢是喜欢,但是太贵重了,再说了,我也用不了这么多东西,挑几样就行了。”她不贪心,这么多宝贝,她受之有愧。 “给你的就是你的,拿着就是。这次你功劳最大,这点东西受的起。”林挚道。 童桐闻言,眼睛一转,笑道:“夫君也觉得我功劳大?” “那是自然。”她救了他的命,自然是有功的。 “那如果我提个小小的要求,不过分吧?”童桐笑嘻嘻道。 “什么要求?”林挚道。 “嗯,这样吧,这些金银珠宝我不要了,只要夫君答应我这个要求便可。” “说说看。” 童桐眨巴眨巴眼,笑道:“夫君能放我离开吗?”其实救林挚,她没想邀功,毕竟她是一个医者,治病救人是天职,只是今天看他这么大方,她才想着把这事儿提一提。毕竟以前他就说过,只要她立了大功,他会考虑让她离开。 林挚闻言,原本带笑的眼眸瞬间犀利,浑身气场陡然一变,立刻寒意森森。 童桐和站在一旁的林明皆不寒而栗。 林挚冷冷道:“你就这么想离开?” 童桐笑嘻嘻的没说话,没办法,她不敢说话啊,他那模样要吃人,她怕死。 “说话!”林挚冷声重复道。 童桐顿时打了一个机灵,浑身鸡皮疙瘩,结结巴巴道:“那个.那个夫君以前不是说过,只要我立了大功,就会考虑放我离开的吗?” “我以前还说过,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林挚阴森森道。 “可是.你刚刚也说了,我确实有功啊。”童桐瘪着嘴,委屈兮兮的看着他。 “你确实有功,但你这也是自救!我若死了,你也会跟着陪葬!”林挚道。 “你.”童桐没想到林挚至今还没打消让她陪葬的心思!有些气愤:“说来说去,夫君就是舍不得放我离开,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童桐想用激将法。 -- 第46页 “呵!什么喜欢不喜欢。你是我的女人,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在林府一日,我不会亏待你,但你最好也别生出旁的心思,否则.”林挚气的不行,他以为她已经踏踏实实和他过日子了,没想到她一直揣着离开的心思! 那她对他那么好,昨晚还守了他一夜,她什么意思? 反正不管是什么意思,他都不会放她离开,这辈子都不可能! 童桐算是看出来了,林挚这狗男人八成是对她有意思了。不然以他的性格,她救了他的性命,他定然答应放她离开了。 现在这般,可不就是舍不得!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女人的第六感都很准的!他这几天对她的态度变化实在和以前有着天壤之别。 看来她还是要想办法治好他的命根!只有他的病好了,自然忍不住三妻四妾,届时尝到了各种女人的好处,她在他这里就不是独一份,届时再提出离开,应该会容易许多。 这般想着,童桐茅塞顿开,顿时信心十足,脸上重新扬起笑容:“夫君,这个要求不同意也行,那我能换一个吗?” 林挚冷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童桐硬着头皮解释道:“夫君别介意,先前我说离开的话,还不是因为摸不准夫君的心思嘛!现在夫君表明心迹,那我也不会存别的心思,留下来踏踏实实和夫君过日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挚道。 童桐笑道:“我就想说,我都入府好几个月了,夫君还没有夜宿过梧桐院.” “你想同房?”林挚幽幽道,似乎在咀嚼这句话的真假。 “嗯。”童桐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睡在一起了,才能更好的查出病灶。只是不知道林挚答不答应了。 第35章 偷看 林挚顿了良久, 才道:“好,待我伤势好转,定满足你这愿望。” 语气好似施舍, 童桐听的不得劲,但不满的话也不敢说出口, 只好认了:“那成,夫君可不许反悔。”说着, 做出一副害羞状。 管它黑猫白猫,能把人哄过去达到目的的就是好猫。 为了自由,名节算的了什么! 自由万岁。 “大男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有什么反悔不反悔的。”林挚话语里充满不屑。 他向来都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童桐闻言, 笑容甜甜, 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幸福生活。 午饭过后, 林挚便忍不住了, 闹着要洗澡。 自受伤以来,林挚还未曾洗过一次澡,他伤势过重, 就连擦身子都很少, 生怕碰到了伤口得不偿失。 如今过去许多天,他身上早已酸了,实在忍不了那异味。 最主要的是童氏那女人成天在他面前晃悠, 昨晚更是守了他一夜,若他浑身臭兮兮的, 岂不是丢人至极。 他绝对忍受不了一个女人嫌弃他。 童桐正在隔壁午睡,便被墨香急吼吼的叫起来了。 “什么事啊?”童桐嘟囔着,舍不得从床上爬起来。 “回姑娘的话,是林管事找您, 说有急事。”墨香道。 “哦。”难道是林挚的事儿?这般想着,童桐的瞌睡醒了一大半,立马从床上起来:“你让林管事稍等片刻,我马上出去。” “是,姑娘。”墨香连忙出去回话。 童桐做事果决,三两下整理好自己,蹬蹬蹬走出房门。 林明见到童桐,忙行礼问安:“属下见过童姑娘。” “不必多礼,林管事过来可是夫君出了什么事?”童桐问道。 “倒不是主子出了什么事儿,而是他闹着要洗澡,属下也劝不住,故而来找您商量。”童桐前期叮嘱过林明,林挚伤势过重,不宜洗澡或者擦身子,就算要洗澡擦身子,也必须经过她的同意才行。 人命关天,他一个做下人的,自然不敢擅自做主,故而来找童姑娘商量解决的法子。 “成,这事儿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夫君。”童桐道。 “童姑娘有心了。”林明再次行了一个礼。 童桐微微颔首,率先走在前面,林明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房间里,林挚躺在诺大的拔步床上,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见童桐走近,连忙喝止道:“站住。” 童桐不解,但还是停下了步子:“夫君,你这是怎么了?”早上喂他喝粥时还好好的,这才过了一个中午,怎么说变就变了?她是哪里又得罪他了吗? 林挚道:“有什么话在那里说便可。”房间里的炭火旺盛,经过这么多天,他身上本来就有异味了,今天上午又出了一身的汗,现在浑身更臭了,他可不想让她闻到。 “站在这里说话多不方便。”说着,童桐又抬步走近:“趁着这机会,我在给夫君把把脉。” “站住。”林挚见她过来,声音更大了。 童桐被他吼的吓了一大跳,不解道:“夫君,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有事站在那里说就行。”林挚言语坚持。 童桐无语,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男人啊!翻脸比翻书还快!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瞧着眼前这位怕是比女人还女人! 最终还是童桐妥协! “好,那我就在这里说。”童桐小脸严肃道:“我听林明说你想洗澡?” -- 第47页 “嗯。”冷冷回了一个字。 “夫君伤势过重,如今虽有好转,但还是不建议洗澡。”顿了顿,又道:“以免碰到伤口,到时候感染就麻烦了。” “不行,我要洗。”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洗。 “可是.” “没有可是。”说罢,恨恨的扫了童桐身后的林明一眼,怒声道:“林明,到底谁是你的主子?” 林明闻言,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童桐见此,直言道:“夫君,你这般责怪林明做甚?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再说了,这事儿也是我事先叮嘱他的!你若是要怪罪,就怪我好了!” 说着,阴阳怪气道:“怪我太过担心你,寝食难安。怪我太过担心你,半夜还要来查看情况。怪我担心你,这些日子累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他们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好人心! 童桐这般说了,林挚还能说什么? “你.”林挚被气的没脾气了,这个童氏现在仗着他的宠爱,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如今都敢这么和他说话了,真是气死他了。 “不管怎样,我今天必须要洗澡。”他实在忍受不了身上那股怪味儿。 林明见此,瑟瑟缩缩道:“童姑娘,您想想办法吧,主子最是爱洁,这么多日未曾净身,也难怪他受不了。”林明聪明的很,知道得罪了主子没有好果子吃,这时候出来当个好人,想要挽回一下。 林挚闻言,视线也落在童桐的身上,目光坚决,意思好像童桐今天不同意他也要洗。 金主爸爸这般执拗,她能怎么办呢? 童桐无奈叹了口气:“既如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夫君洗澡可以,但是必须我在场,只有我亲自在,才能最大程度降低伤口浸水的风险。” 童桐话音一落,林挚视线瞬间冷冽,幽幽的看着她,好似她是一个大流氓似的,要借着洗澡对他别有想法。 童桐见此,老脸一红:“夫君,你在乱想什么?我这都是为了你的伤口着想。”真是一口老血吐出来。 “我什么都没说,你这么着急解释做什么?”林挚淡淡道,好似他已看清一切。眼前这个女人不能以常理来度之。 “我当然要解释,我是一个姑娘家,这事关我的清誉。”童桐据理力争。她虽然有借着洗澡瞧病灶的想法,但肯定不能说出来的。 “不行。有林明从旁帮忙就行,你若是不放心,就守在门外。”林挚直接道。 林明也跟着附和:“主子说的有理,童姑娘请放心,林明做事还是很细心的。”他要挽回在主子心中的地位,必须要和主子统一战线啊,童姑娘虽好,但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林挚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可是有些地方很容易浸湿伤口的,这不可儿戏。”童桐收起笑脸,一脸的严肃。 “童姑娘放心,有什么注意事项您尽管同属下讲,属下定会牢记于心。”林明道。 童桐气不打一处来:“林明,是不是你也不信任我?”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人美心善的,难道看着就那么饥不择食。 林明连忙解释道:“童姑娘多虑了,像洗澡这种小事,林明觉得可以做的来。” 童桐:“……” 林明都这样说了,童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既如此,那好吧,那你切记小心仔细,切勿让伤口沾水。沐浴也只能采取淋浴.”童桐巴拉巴拉交代了一大堆,好一会儿才说完:“我说了这么多,你可记下了?” 林明点头:“童姑娘放心,属下已记下了。” “那好,我等下会在门口守着,你有什么不懂得地方,直接问我即可。”童桐道。 “童姑娘有心了。”林明道。 “成吧,那我先出去了。”童桐也不在这里讨人嫌了。 洗澡水没一会儿便打来了,童桐看着一个个丫鬟提着水进去,摸了摸鼻子,慵懒的靠在门口,跟个门神似的。 “姑娘,要不奴婢给您抬条凳子过来坐?”墨香道。 “不用,这样站着挺好的。”坐什么坐,坐久了屁股都塌了,届时一点都不好看。 “可是您这样站着.”也太不像个内宅妇人了,这样子若是让主子看到,定然会不喜的。 “没事。”她怎样舒服怎样来,反正林挚在里面洗澡,也看不到她现在这副样子,无所谓。 片刻,送水的丫鬟们一个个从房间里出来,最后一个更是贴心的合上了房门。 房门一关,童桐便听到里面传来拴门的声音。 俏脸一黑,这大白天的栓门是要防谁呢? 切,有什么可看的,反正他已经答应伤好后要夜宿梧桐院了,那她届时有的是机会,此时才不会自降身份干些丢人的事情。 童桐在门外站立良久,闲的发慌,此时正巧看到一只小虫子在门上面爬,她闲来无事,便伸了个食指追赶那小虫子。 小虫子见后面有大东西追赶,一路疯爬,片刻功夫边从木头门爬到了门窗上。 童桐正一戳一戳逗虫子开心,没想到在戳门窗的时候,刚好把门窗上糊的明纸给戳破了。 房门上方的门窗上赫然出现一个手指般的洞. 纸糊的窗子真是容易烂啊,这也.太容易戳破了吧。 林挚耳朵极其灵敏,童桐在戳破窗户纸的那一刹那,他就感受到了。 -- 第48页 “童氏.” 童桐听到里面传来怒吼声,心里咯噔一下,看着那手指洞,心里只想爆粗口。 这次她真不是故意的啊!林挚肯定误会她戳洞偷看他! 冤枉啊。 第36章 夜宿 没一会儿功夫, 林挚便穿好衣服从里面出来了。 童桐听到门‘吱呀’打开,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果然,只见林挚穿着一身雪白亵衣亵裤走出来, 外面披了一件狼皮披风,整个人围的严严实实。 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甚是吓人,让人不敢直视。 林挚恶狠狠的扫了童氏一眼, 见她小心站在门口,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更是气的咬牙切齿:“童氏.” 话还未说完, 童桐连忙打断他的话, 苦笑着解释道:“夫君, 我这次真不是故意的, 是我在门口站着无聊, 看见门上有只小虫子,起了逗弄之心,一个不小心才把窗户纸捅破的!我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林挚闻言, 哼了一声, 怒甩披风,在林明的搀扶下往卧房走去。 他信她就有鬼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做这样的事情,还把他当三岁小孩儿? “夫君, 你走慢点,走快了对身子不好。”童桐颠颠跟在后面。 林挚理都懒得理她。 卧房里。 林挚见童氏乖巧站在一旁, 也不说话,就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好像她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弄的他没脾气了。 无奈叹了口气:“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就不知道矜持?”若不是了解她, 就以她的品行,他早把她丢出去了。 这次童桐是真冤枉了,委屈巴巴道:“夫君,这次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没有别的心思,你要相信我啊。” 林挚懒的和她多说什么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夫君,那你是相信我说的话了?”童桐道。 林挚没说话,给了她一个眼神自己去体会。 “夫君,我.”童桐话还没说完,林挚直接打断道:“出去。”在这里叽叽喳喳个不停,真是聒噪。 童桐更委屈了:“夫君,你.” 林挚不耐烦的瞪着她。 童桐见此,连忙闭嘴!这厮明显不耐烦了,她还是撤吧,别把他惹毛了,得不偿失。 “那.夫君你先睡会儿,我先回去了,等下再过来看你。” “嗯。”林挚应声。 童桐前脚刚走,林挚后脚就吩咐林明道:“林明,你安排人把屋子里的床单被罩全部换了。” 林明知道主子爱洁:“是,主子,属下这就安排。” 林挚看了看房间四周,又道:“再去搬一些鲜花放屋子里。”他听闻同僚说过,姑娘家都喜欢在屋子里摆放鲜花。 林明有些吃惊主子这样的要求,不过主子提了,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是,主子。” 没一会儿功夫,丫鬟仆从一贯而入,换床单的床单,送鲜花的送鲜花。 林府家大业大,府里的丫鬟仆从也是大有人在,不消半个时辰,卧房便焕然一新了。 林挚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林明见此,实在想不通主子是什么意思,试探性问道:“主子,您还有哪里不满意吗?” 林挚皱眉道:“就这几盆鲜花,会不会太少了?我都没闻到香味儿!” 林明哑然! 主子一个大男人,平常从不在屋子里放绿草植被,这次突然要鲜花,他怕主子不习惯,还专门挑了些清新淡雅的花。 没想到主子却嫌没有香味,这是何道理?难道一个人生了病,就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主子若是觉得不够香,那属下在安排人送些鲜花过来?” 林挚点头:“安排吧。” “是。”林明立刻着手安排。 * 傍晚,童桐例行过来给林挚把脉,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极浓的花香味,她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啊逑。” 揉了揉鼻子,她环顾四周,乖乖,屋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 她不过离开一下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小说里的林挚,不是个爱花臭美的人啊! “夫君,这些鲜花是你让人放的?”童桐没忍住问道。 林挚点了点头,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点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怎么样?” 童桐直言道:“不怎样!什么眼光啊,这么呛的味道,你不觉得难闻吗?再说了,这么浓的花香,你闻多了对你身子也不好啊。” 林挚闻言,脸顿时黑了,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童桐见此,不解道:“夫君,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谁又惹到他了? “没怎么。”林挚说罢,直接喊林明道:“把屋子里的花全部给我丢出去。” 林明刚进屋就听到这句话,差点一个趔哫。 先前主子不是很满意这些花吗? 当时还嫌花不够香,让他连续拿了十几盆进来呢! “主子,这.”林明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听见我的话吗?”林挚怒吼出声。 “是.是,属下这就去办。”林明赶紧抱了一盆花出去喊人。 童桐云里雾里看着林挚,见他此时心情不佳,也识相的不多说什么,走到床前蹲下,拿起他的手腕给他把脉。 -- 第49页 脉搏强劲有力,伤势恢复的不错。 也是,这两天骂人的力气都有了,可见恢复是不错的。 “夫君还是要多休息,切勿动气,这两日便可进些滋补的食物了。”童桐道。 “嗯。”林挚应声。 “那夫君可有什么不适?若是没有,那我就先回去了。”金主爸爸还在生气,她还是别杵在这里了,小心惹火烧身。 “就这么着急?”林挚幽幽道。 以往都是他让她滚,现在她倒是主动提出来了,不知道自家爷们儿受伤了,要留下来伺候着吗? “也不是着急走,主要是夫君的伤势日益好转,我这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了,自然不用像以前那般日日守在这里碍你的眼了。” “我什么时候说你碍我眼了?” 童桐:“.”男人心,海底针啊。 * 日子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林挚的伤也愈合的差不多了,他已经可以像正常人一般下床吃饭走路了。 童桐也从正院搬回了梧桐院。 这天清晨,童桐见他在院子里散步,那步伐稳健有力,瞧着是快大好了,便想着找个时间提一提夜宿梧桐院的事情。 可还没等她正式去提,一道圣旨便把林挚召进宫了。 之后童桐便再也没有见过林挚的身影。 童桐也曾刻意去向林明打听过,得知林挚是收到了皇上的密旨,外出办差去了。 童桐无奈,只能窝在梧桐院内无聊。 不过无聊也不是真无聊,童桐让林明买了许多草药回来,她没事时就教墨雨一一制作成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转眼一个月又过去了,眨眼间便到了五月份,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 童桐晚上睡觉穿一件衣服都觉着有些热了。 这天晚上童桐正睡的香甜,迷迷糊糊间便感觉有道影子站在床前,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许是那影子的存在感太强,童桐朦朦胧胧醒了过来。 屋内灯光昏暗,童桐看到床前有人,但因为怕死的缘故,始终装睡,不敢叫喊。开玩笑,林府高手如云,这贼人能从林府众多高手眼皮子底下进来,可见功夫不低,她可不敢乱来。 林挚是个练武之人,耳朵何其灵敏,眼前女子的呼吸明显比先前重了,定然是醒了。 “既是醒了,还装什么?”林挚不屑道。 童桐听到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可不就是林挚? 顿时不怕了,气咻咻的坐起身来,瞪着来人:“夫君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这大半夜的来梧桐院是想吓死人?” 赫连傲无所谓的往床上一坐,郑重道:“我来兑现承诺。”他既然答应伤好后会夜宿梧桐院,便不会食言。 “可是.这大晚上的.”童桐表示没有那么着急的,明晚也行。 很明显林挚会错了意。 “难道你还想白天同房?”林挚黑脸咬牙道。 “我.我才没有。”其实白天更好,更能看的清楚,更好查清他的病灶,但她肯定是不会说的。 “没有就好,我是不会做那等荒唐之事!”林挚不屑道。 总有一天,林大佬要啪啪打脸,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童桐:“.”白天怎么就荒唐了,呆子,死鱼,无趣。 “那.夫君,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林挚气闷:“同房难道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童桐:“.”她知道啊,可他不是不行吗?她若是真为他宽衣了,岂不是往他伤口上撒盐? 其实她当时提出同房的要求,也不过是想着和他睡一起,离的近些,更方便她查出病灶,然后对症下药。 毕竟她以后的自由就靠治好这个病了。只要治好了他的病,他定然会三妻四妾,届时他尝到了女人的甜头,自然就对她没什么兴趣了,届时她再提出离开,可不就很容易了。 “你家里人难道没有教过你?”林挚无语道。 童桐:“.”教过也不能实践在你身上啊。 林挚见童桐闷不吭声,也无语了,兴许是没教过吧。 林挚清了清嗓子:“我先去洗澡,等会儿过来。” “好。”童桐想了想,又道:“夫君回来可曾进过膳食?要不我让墨香准备一些?” “不用。” “哦,好吧。”童桐坐在床上看他离去的背影。嗯,虽然风尘仆仆的,但依旧高大挺拔,看背影还挺养眼的。 第37章 荒唐 不过养眼归养眼, 难道还真在床上等他? 当然不能! 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为了他的面子着想,她还是先睡觉吧!免得等会儿他来了,尴尬的不行! 她真是个好人啊! 这般想着, 童桐连忙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但前半夜已经睡醒了一觉, 现如今哪有那么容易就睡着! 童桐睁着一双大眼盯着头顶的床帐,目光炯炯有神, 别提多精神了。 童桐百无聊奈的在床上打了个滚,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该死!她怎么感觉越来越精神了。 不行,如今这等情状, 她得睡觉啊!童桐合上眼, 强逼着自己睡觉。 梧桐院浴房。 林挚想着今晚要和童氏同房, 香胰子都让下人多准备了两块。 -- 第50页 他本来爱洁, 此次又是第一次夜宿梧桐院。 其实说远点,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女子同床共枕,虽然见惯了大世面,但不得不说还是有些紧张的。 林明站在门口守着, 不时的朝里张望, 心中疑惑。 这主子都进去大半刻钟了,怎么还不见出来?若换做以往,他早就出来了。 不过听到浴房里不断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主子应该还在洗澡,林明只能在门外安心等着。 屋子里的林挚使劲搓洗着身子, 洗完还闻了闻,确认没有异味才出浴桶穿衣服。 随意穿了一套雪白的亵衣亵裤,他又做贼似的从脏衣服的兜里拿出一本书来。 以前对女人没多大兴趣,从未看过此类的书, 但今晚特殊,怎么也要扫一眼。 免得到时无从下手,岂不丢人至极。他林挚向来事事优秀,这方面也决不能让人挑出错处!若让一个女人瞧不起,他以后还如何立足。 刚打开书,林挚看到里面大胆的图画,眼珠子一瞪,手本能的一抖,差点书都掉在地上。 这.这.简直荒唐! 什么破书,怎能.怎能.这般大胆。 他是绝对不会那般做的。 想也不想,直接合上了书。 正准备出去,可想了想,还是停住了脚步。重新打开书,选了一个最正经的图画,反复观看了三四遍,这才作罢。 林明听里面好一会儿没动静了,按理说主子应该已经好了啊,为何迟迟不出来? 他想了想,还是敲响了房门:“主子,您在里面还好吧?” 林明的话音突兀,林挚好似一个做坏事的小孩,被人逮了个正着,慌忙合上书籍,清了清嗓子:“催甚,马上出来!” 说罢,放好书籍,理了理衣裳,像个没事人似的打开房门快步出去。 走到林明跟前时,恶狠狠的刮了他一眼。 林明摸了摸鼻子,一脸莫名。 走向卧房的路不远,但林挚却走的尤为的慢。 林明不敢说话,只能在后面小心跟着。 走到房门口时,林挚顿住了,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突然间紧张的不敢进去。 心砰砰砰的跳到了嗓子眼了。 该死,他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去幸个女人,如此紧张作甚? 杀人都敢,难道做这事儿比杀人还难? 这般安慰自己,林挚复又理了理衣衫,直接推门而入。 原以为童氏那个女人会在床上含羞带怯的等着他。 又或是贤惠温柔的为他准备了膳食。 甚至是玉,体,横,陈的引诱他。 他设想了一千种甚至一万种场景,唯独没想到一进房间,便看到她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完全没有等他的意思,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只有他,这一路紧张兮兮,还带着期待! 无形中林挚好似被打了一个极为响亮的耳光。 又气又闷,更有种想把童氏打一顿的冲动。 林挚恶狠狠的瞪着床上睡得香甜的女人,该死,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此时真恨不得直接离开,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般无视他的! 不过又想起夜宿梧桐院是他答应了她的,他是个守诺之人,自不会做出违背诺言之事。 这般想着,林挚浑身低气压的走到拔步床前。 刚刚坐下脱鞋子,但看到桌上明晃晃的蜡烛,他大手一挥,内力随即过去熄灭了蜡烛。 房间内顿时昏暗起来。 林挚脱了鞋子,越过童桐,躺在了床里侧。 刚躺下,林挚脸就变了,整个人的气质也陡然间发生了变化,变得阴沉可怖。 童氏那个女人是在装睡! 他内力深厚,一个人睡着没睡着,呼吸重量都不一样,他不会错的。 黑暗里,林挚无声握紧了拳头。 该死!明明是她提出让他夜宿梧桐院的,又为何要装睡? 她若是不想和他有夫妻之实,又何必如此? 这般想着,林挚的表情要吃人。 睡在一旁的童桐忽然间感觉浑身冷嗖嗖的,就好似旁边躺了一个冰块似的,虽然冷嗖嗖,但在这燥热的夜里却能让人快速入睡。 没一会儿,童桐便真的睡过去了。 林挚越想越气,半响都没睡着。 幽幽盯着一旁的女人,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林挚生气归生气,但却没有拆穿童桐的心思。 毕竟他知道童桐不愿意了,便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他也不是那种人,更不屑。 不顺从他的人,宁可杀了,也不强迫之。这是他一贯做事的风格。 第二天,天蒙蒙亮,童桐悠悠转醒。 看着窗外面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童桐懊恼不已。 她昨晚怎么就睡着了呢? 明明想的是等林挚睡着,她好偷偷检查一下病灶嘛! 真是该死!太误事了。 懊恼过后,童桐开始打量起林挚来。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亵衣亵裤,安静的躺在床里侧,脸上依旧带着个面具! 童桐撇了撇嘴,真是睡觉都不摘啊! 不过他这人还真是一丝不苟,睡个觉都是一板一眼的,端端正正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看着看着,童桐忽然计上心来。 -- 第51页 要不趁着他还没醒,她趁此机会给他检查一下? 虽然他这个人警醒,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大不了到时候她装睡蒙混过去。他要是质问起来,她就说睡相难看,睡着后喜欢抓东西。 嗯,这个借口好,真不错! 这般想着,童桐嘴角含笑,慢慢的朝林挚伸出了恶魔之手。 应该是朝裤,裆伸出了恶魔之手。 林挚在童桐醒来时,便已经醒了!若不是昨夜睡的太晚,这个时辰他早就起床了。 原本好奇她要做什么的,故而一直没动,只是没想到她却. 却.对他上下其手! 真是.真是不知羞耻。 一个姑娘家家的,真是.真是. 不知为何,林挚一点都不讨厌,甚至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以前他从未深入探索过这方面,应该说自从他被烧伤后,便对这些事情敬而远之,之前纳的十七房,也不过是觉得她们好看,想要留在身边观赏。 一个被烧的遍体鳞伤的人,丑陋不堪,这辈子恢复的希望是没有了,多看看一些美的事物也是一种慰藉。 童桐没想到事情居然比想象中的更加顺利。 许是林挚那厮实在太累了,今儿居然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 童桐小脸严肃的又捏又摸,表情越来越凝重。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异能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都已经摸到病灶处了啊!按理说怎么也会给点反应啊! 难道不是她异能的问题,而是林挚根本就没病? 可若是真的没病,书中他为何一生无子,再她之后,他未娶甚至未纳一个女人?按理说他那种权倾朝野的人,应该三妻四妾才对啊! 真是想不通! 童桐越想越愁,两条秀眉皱成了毛毛虫。 郁闷啊。 童桐不死心的又摸了一会儿病灶,但还是没有一点效果。 最终她还是不死心,决定眼见为实。 先前检查病灶,是想借着异能,从外面感受,但现在这一招失灵了,只能亲眼查看了。 其实能让童桐做这种决定的,还是因为林挚没有醒!否则就算再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的。 不管了,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为了自由,为了以后幸福生活,拼了。 就算等会儿林挚醒了,那又如何!只要检查出了病灶,被骂几句,甚至软禁几天又如何!一切都是值得的! 没错,干就对了。 这般想着,童桐瞬间豪情万丈。 一旁装睡的林挚无法淡定了。 先前他都忍了,但现在童氏那个疯女人光天化日之下要脱他的裤子,这叫他如何能忍? 昨晚明明是她不愿意的! 是她装睡蒙混过关的! 现在青,天,白,日的,她这般又是作甚! 他是绝对不会任由她这般荒唐的! 真是个疯女人! 在童桐碰到他裤腰的那一刻,林挚闪电般睁开了眼睛,那表情要吃人。 怒吼出声:“童氏.你敢!” 童桐没想到林挚在这时候醒了,听到林挚的怒吼声,童桐吓了一大跳,闪电般收回自己的双手,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第38章 林挚的宠爱 只见童桐一屁股瘫坐在床上, 双眸圆睁,小嘴张成了o字形,整个人显得手足无措极了。 主要是林挚醒的太突然了, 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夫君,我.”想要解释, 但又被抓了个正着,根本无从解释! “你.你这疯女人, 真是恬不知耻。”林挚怒骂出声,气的话都说不完整了。 话音刚落,林挚连忙起床穿鞋, 遂拿过凳子上的外衣, 跌跌撞撞快步走到门口, 打开房门出去了, 好似后面有人追他似的。 林挚脸色臭的很, 越想越气,现在骂都懒得骂她,真是太荒唐了。 青, 天, 白,日的,真是.真是. 林明听到门‘咯吱’打开, 主子从房里出来,连衣服都未穿好。 他浑身散发着寒气, 让人不寒而栗。 林明条件反射的打了个机灵,心里给自己敲了一记警钟,今儿无论如何也不要惹到主子,否则容易引火烧身。 心里暗叹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昨晚进去时不是还挺好的吗? “主子, 您.还好吧!” 林挚冷冷扫了林明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边穿衣服边往梧桐院的大门走去。 林明识相的跟了上去。 童桐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心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这下又把林挚给得罪了… 她也是憋屈,为了照顾他的面子,也不能直接说脱裤子是为了帮他检查.如今又让他误会了,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不会以为她饥不择食吧?也是,明知道人家不行的情况下,大早上的还扒他裤子,可不就是在往他伤口上撒盐? 他大怒也是情理之中。 若换做前世谁敢嫌弃她胸,小,她也是会找人拼命的。 这般想着,童桐低头扫了一眼身前,这具身子这般挺拔,比她以前大了三个号了,嗯,很不错。 林挚回正院整理了一下公文,换上朝服便进宫述职去了。 这一进宫便是一天,直到晚上半夜才回到林府。 -- 第52页 童桐如今也是学聪明了,知道早上得罪了林挚,也不去触霉头了,她准备先稳个一两天,等他的气消了再说。 书房里。 林明向林挚汇报完林府这段日子的事情,林挚便问道:“今儿她来过吗?” 她? 若所料不错就是梧桐院的那位童姑娘了。 “回禀主子的话,今儿个童姑娘并未来过。” 林挚皱了皱眉头,按理说不应该啊,换做她以往的性格,早就巴巴过来道歉了! “主子是有什么吩咐吗?属下立刻去喊童姑娘过来。” “不用。没你的事了,下去吧。”林挚揉了揉眉心,真是头大。 明明是她不知廉耻在先,还不知道过来道歉,真是一点礼仪都不懂! 她就是仗着他这段日子太宠着她了,不知天高地厚了。 罢了,先冷她几天吧,到时候她就知道好歹了。 远在梧桐院的童桐正在熟睡中,压根不知道林挚已经把她拉入黑名单了。 要是知道林挚会因为她今天没去找他而生气,说什么也要过去刷刷存在感。 * 自第一次夜宿梧桐院已过去了四五天,林挚只有那天晚上宿在梧桐院,其他日子还是歇在正院的。 期间童桐也曾来正院送汤,想要示好,但无一例外,连林挚的人都没见到。 他们两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冰点。 林府的下人们原以为主子宿在了梧桐院,童姑娘便要得宠了,没成想那一夜后,甚至还不如从前了。 众人唏嘘不已,暗道主子难伺候。童姑娘多好的人啊,他也不满意,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他的眼。 “林管事,夫君还是不肯见我吗?”童桐又端着汤过来了。 林明一脸抱歉:“童姑娘,主子还是不肯见您,您还是回去吧,这汤属下可以代为转交。” “那好吧。那就多谢林管事了。”童桐郁闷不已,都这么多天了,林挚那狗男人还没消气,肚量真小啊。 童桐一走,林明便把食盒拿进书房了。 林挚抬眸扫了林明一眼,漫不经心道:“她走了?” “回主子的话,童姑娘已经离开了,走的时候表情绝望,情绪不佳。” 林挚想着她落寞离开,后悔不迭的样子,嘴角微微上翘。 心里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其实他也不算是生气,就是忍受不了她那个一宠就飘的性子。 自古男人是女人的天,她居然敢无视天,岂不是自讨苦吃。 “若是没事,你便下去吧、”林挚还在处理事情,不喜有人在旁。 “是.”林明还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林挚察觉出他似有话说,抬头看他:“你还有事?” 林明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了:“回禀主子,是这样的,这阵子童姑娘一直找属下疏通,想要出去逛逛。”自从进了林府,童姑娘被限制了自由,从来没出去过。 林挚此时心情好,略微思索了片刻,便爽快道:“既是如此,便同意她出去吧,每月在让账房拨给她一百两月钱。”上一次他性命危在旦夕,是她从鬼门关把他拉回来的,比起救命之恩,许她个自由出府的权利,也是情理之中。 只要她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他是不会亏待她的。 林明没想到主子这次这么爽朗,还有些惊讶,但惊讶也是片刻:“是,属下这就去把这好消息告诉童姑娘。” “嗯。”林挚应了一声。 梧桐院。 童桐刚从正院回来不久,正无精打采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脸的闷闷不乐。 可林明过来告诉她林挚的话后,她瞬间笑开颜,整个人如同一朵娇艳绽放的花儿,鲜活的让人移不开眼。 “墨香墨雨,你两赶紧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去账房领钱,然后出府去玩儿。” 她没想到小气巴拉的林挚不仅许了她自由出府的权利,还每月给一百两银子的份例给他,真是大款土豪啊。 她先前还在心里各种骂他,现在想来,她真是大错特错了,金主爸爸果然是金主爸爸,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这风格,她太喜欢了。 墨香墨雨两个小丫头知道可以出府玩,一个个也乐的嘴合不拢。 “是,姑娘,奴婢们马上就去准备。” 她们当丫鬟的,每日能做好分内的事情,不被主子责骂便已满足了,哪敢奢求出府去玩。 如今主子宠爱姑娘,连带着她们也跟着沾了光。 片刻功夫,两个小丫头便收拾好了,个个换了身新衣服,看着玉雪可爱,出落的愈发动人。 原先这两个丫头没有这么出挑的,还是因为伺候了童桐,每日吃食管够又精细,一段日子下来,可不就把她们养的跟个地主家的小姐似的。 童桐瞧着她两,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墨雨好奇道:“姑娘,您在看什么?”姑娘的视线在她和墨香之间扫来扫去,不知道她要干嘛? 墨香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童桐。 童桐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对了,少了个药箱子。”她是个大夫,不管去哪里都习惯性的带个药箱,就怕在外面碰到需要急救的特殊病人。 穿越过来,虽然她的职业不再是医生,但这个习惯却没改。 -- 第53页 “墨雨,你去房里把药箱背着。切记要先打开药箱检查一下,确认里面的应急的物品都足够才行。” “啊?”墨雨不解道:“姑娘,咱们不是出去玩吗?带个药箱作甚?”带着个药箱总感觉怪怪的。 墨香也是一脸的不解。 “以防万一,带着吧。”多年的从医习惯已经根深蒂固,童桐改不了,也不想改,毕竟这是救人的事情,是光荣的事情。 “是。”墨雨立刻进屋去拿药箱了。 “姑娘,您不换一身衣服吗?”墨香道。 童桐低头扫了一下自己的穿着,这身丁香紫的长裙挺好看的,不用换。 “这身挺好的,就这样吧。”林明给她准备的衣服料子和样式都是京城最时兴的,件件都是上等货色。 她在林府虽然是个妾室,但穿着吃食无一不比那些千金小姐还要金贵。 这还是得归功于林挚的权利和挣钱能力。 再说了,这身衣服还是因为今儿要去正院见林挚,特意挑选的。 修身的丁香紫长裙衬的她身段婀,娜,有,致,配上几根清雅的白玉簪子,在施以薄妆粉黛,端的是二八年华,聘婷佳人。 三人收拾停当,便直接去账房取银子了。 童桐可谓是林府的团宠,不论去哪儿都是一路绿灯,当然账房也不例外了。 顺利的取了银子,随即到府门口坐马车。 马车是先前已经准备好的,稳稳停在门口等童桐。 三人上了马车,墨香问道:“姑娘,咱们先去哪里?”墨香要把目的地告诉车夫。 童桐想了想,道:“先去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吧。” 她准备给林挚挑一件礼物,毕竟人家这么慷慨大方,她怎么也要送点东西表示一下啊! 把他哄高兴了,那她在京城横着走都没问题啊。 第39章 马屁拍在马蹄上 马车缓缓驶入街道。 童桐穿过来这么久, 这还是第一次出来,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掀开车窗帘子,一双古灵精怪的眸子打量着外面的一切, 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街道两旁酒楼商铺林立,门口突出的飞檐下挂着一张张酒肆商铺的旗帜,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那红墙绿瓦之间,又照耀在川流不息的人潮里, 充满了世俗的红尘气息。 除了商铺,街道上还有许多摆摊子的小贩。 有卖玩具的,卖吃食面条包子的, 还有玩杂耍的, 应有尽有。 老远都能听到小贩们的吆喝声, 偶尔还有马儿的嘶鸣声, 人们话家常哈哈大笑的声音。 童桐感慨道:“好热闹啊。”还有不少饭菜香味窜到马车里来, 闻着都饿了。 这副古色古香的模样,简直犹如一幅画卷。 这种场景以前只有在电视上看到过,当时未置身其中, 感受不到它的繁华热闹。 如今亲身经历, 又是另一种感觉。有种耳目一新,波澜壮阔的感觉,就像是活的清明上河图。 “姑娘, 要下去走走吗?”墨香也看的眼热,想下去逛逛。 童桐摇头道:“还是先去首饰铺子吧, 等会儿买好了东西再逛。”先办正事儿,再说其他。 “好吧。”墨香道。 因着街道上人来人往,马车行驶的极慢,好一会儿才到京都最大的首饰铺子‘珍宝斋。’ “姑娘, 珍宝斋到了,咱们下去吧。”墨雨道。 童桐点头:“好。” 墨香最先下车,紧接着是墨雨,最后才是童桐。 珍宝斋不愧是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占地极广,约莫有一千平方左右,建了三层阁楼,红墙绿瓦,雕栏画栋,看上去极为巍峨气派。 光一个门口牌匾上的‘珍宝斋’三个字都是描金的,可见珍宝斋实力之雄厚。 童桐就像是个山炮进城般,带着两个丫鬟进入了珍宝斋。 若不是童桐穿着打扮皆为上品,那珍宝斋的店员都要以为她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了。 毕竟达官贵人,千金小姐他们是见多了,这样的还是头一次遇到。 进入珍宝斋的大楼,入目的便是两排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手镯,耳环,簪子,钗,应有尽有。 件件样式精美,巧夺天工,看的人眼花缭乱。 “这位小姐,瞧着您面生,您怕是第一次来珍宝斋吧,想要挑些什么首饰呢?”掌柜的见童桐长相清丽,穿着打扮皆为上品,想来她应该是位娇客,故而亲自过来接待。 童桐扫了掌柜的一眼,年纪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面容白净,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服,挺斯文的,一看就是个很精明的商人:“我看这台面上的都是些女子穿戴的,有男子佩戴的饰物吗?” 掌柜闻言,笑道:“有的有的,咱们这里有腰带,扳指,还有头上戴的玉冠和簪子。” “那好,那你拿出来给我瞧瞧吧。”童桐道:“尽量拿品相好的。” 掌柜笑开了颜:“成,都按小姐的要求来安排。”说罢,喊了一个小厮过来:“领这位小姐去坐一下,再端杯热茶送去。” “是,掌柜的。”小厮道。 “多谢掌柜。”童桐也道谢道。 “小姐,您随小的这边走。”小厮领着童桐去贵宾休息区等候。 “麻烦了。”童桐跟着他走。 -- 第54页 墨香低声问道:“小姐,您是要给谁选饰物啊?” “夫君啊!除了他,还能给谁选!” 童桐刚坐下喝了口茶,掌柜的便拿了好些饰物过来供童桐选择。 “小姐,这些都是店里上好的饰物,您瞧着哪样好就选哪样。” “嗯。”童桐视线落在桌上的饰物上,有通体白玉的腰带,还有祖母绿的扳指,其中一个还是金冠.再往下就是簪子了,掌柜的簪子拿的多,金的,玉的都拿了好几种样式的。 童桐瞧着这些货色,心中暗暗咋舌,这些看起来都是价格不菲的东西啊,她那一百两银子怕是买不起。 看来看去,童桐只好选择簪子了。 簪子小些,应该没有那么贵。 金的簪子不适合林挚,也就玉的好些。 “掌柜的,那根通体碧绿的簪子多少银子?” 掌柜笑道:“那是根祖母绿的簪子,水头极好,要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这么贵?童桐惊了! 掌柜的瞧她那受惊不轻的模样,有些怀疑自己,这姑娘穿着打扮皆为上品啊,不像是买不起一千两簪子的人啊。 “那.那根白玉的呢?” 掌柜按下心中的怀疑,还是耐着性子道:“这根虽没有祖母绿的那根好,但是也万中无一的好东西,要八百里银子。” 童桐深吸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好像走错了地方了。 她原以为有一百两银子已经算是有钱人了,现下到了珍宝斋才知道,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穷人啊。 “小姐是有什么难处吗?还是觉得东西不好,看不上这些品相?若是小姐不满意,珍宝斋还有更好的,小的都可以拿过来让您挑选。”掌柜道。 “没有不好。是觉得太好了。掌柜的,你这里有便宜些的东西吗?”童桐苦笑。 “啊?”掌柜的不敢置信,怎么感觉这种话也不该从这位姑娘嘴里说出来啊,他可瞧清楚了,就她头上戴的几根簪子,根根极品,可以和他珍宝斋里的顶级珍宝相媲美了。 “有便宜的吗?”童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一来就说要好的,结果一问价格,实在太打脸了。 “小姐您是否有心仪价位的?”掌柜道。 “一百两.嗯.以下的。”童桐笑了笑。 掌柜的傻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小姐,您可否再说一次?” 童桐感觉脸上燥的慌,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有没有一百两以下的?” 掌柜这下确认自己没听错了:“有,小姐稍等。”他这次算是看走眼了。 没一会儿,掌柜的拿了好些簪子过来:“小姐,这些都是一百两以下的饰物,您瞅瞅可有瞧的上的。” “好。”童桐一一打量着,这次拿过来的东西和先前的可谓是天壤之别。 许是在林府里见惯了好东西,就连皇上赏赐的珍宝她都见过不少,故而眼光也挑剔了。 眼下的这些东西,估计府里的林明管事都不会用. 老天,她买还是不买啊? 就算买了,林挚那厮会戴吗? 童桐踌躇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买了。 今儿是她第一次领到这么多月钱,买个几十两的簪子,已经算她很有良心了好不好。 东西不在乎贵重与否,心意更重要,嗯,对,心意更重要。 这般想着,童桐也不耽误了,专心挑了起来。 墨香在一旁迟疑道:“姑娘,您真的要买这些东西?”先前姑娘赏赐给她和墨雨的首饰都比眼前的这些好。 墨雨也一脸不解的看着童桐,搞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买,干嘛不买?你们要这样想,咱们买的不是簪子,是态度。”童桐一脸高深道。 墨香:“.” 墨雨:“.” 选了半天,童桐终于在一堆簪子中选中了一根通体漆黑的簪子,看着简洁大方,挺适合林挚的。 最重要的是它黑,若不仔细看,也看不出它的品质好坏。 不像那些白玉和祖母绿翡翠等等,一眼便能看清楚了,不好,实在是不好! “掌柜的,这根簪子多少银钱啊?”童桐指了指那根墨玉的簪子。 掌柜道:“回小姐的话,这根要九十两银子。墨玉极为稀少,这根虽然品相不是上佳,但也是很难得的了。” 童桐皱眉,这么贵? 对于富贵人家来说九十两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以说是很贵的了。 “能便宜点吗?” “小姐,珍宝斋一向定价合理,从不讲价的。”掌柜抱歉道。 童桐闻言,无奈叹了口气,咬牙道:“包起来吧。”为了讨好林挚,她这次算是下血本了。 “好的小姐。”掌柜的连忙拿起那根墨玉簪,复又道:“小姐请这边付账。” “好。”童桐在掌柜引导下,去柜台付款。 一百两银票递过去,就找了十两碎银子,童桐接过沉甸甸的银子,心痛的滴血。 片刻,掌柜的把盒子递给童桐:“小姐,簪子已经给您包好了。” “多谢。”童桐道。 “慢走,常来。”掌柜的目送童桐主仆三人离开。 到了外面,墨雨忍不住道:“姑娘,您真的打算送这个给主子?”先前在珍宝斋里面人多,她没好意思问,如今出来了,实在是忍不住了。 -- 第55页 童桐点头:“对啊。” 墨雨生怕童桐不知道主子的风格,又重复提醒道:“姑娘,主子身份尊贵,他佩戴的饰物无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您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她怕姑娘马屁没拍好,拍在马蹄上,到时候得不偿失,就这种一百两以内的东西,主子身边的心腹林明和林虎都不会戴的. 第40章 亲了他 童桐笑了笑, 不以为意道:“我知道啊,但送礼不在贵重,而是心意, 好了,不说了, 买都买了,现在退肯定也不好退了, 走吧,咱们去到处逛逛,吃些好吃的。”先前她连那么丑的荷包都能送出去, 何况这还是一支九十两的簪子, 算是很可以的了。 墨雨拗不过童桐, 只好随了她的意了, 只是她眉头紧皱, 脸上愁云密布,她真怕到时候姑娘到时候会失望。 离开了珍宝斋,童桐主仆三人便去逛小吃街, 看杂耍。 出来好一会儿了, 她们肚子也饿了。 童桐第一次逛古代的街道,看什么都新奇的很,俨然一副山炮进城的模样。 当然, 山炮也是个漂亮的山炮。 “墨香,前面那个臭豆腐好香啊, 想不想吃?”童桐看到前面一个卖臭豆腐的摊子,双眼发亮。 墨香扫了一眼,嫌弃道:“奴婢不吃,太臭了。” “墨雨呢?”童桐又转头问墨雨。 “奴婢也不要。”她们都是爱美的姑娘, 哪里会吃这种异味的食物。 “一个个不懂美味,臭豆腐是闻着臭,吃着香。”童桐说罢,走到摊子前,看着铁板上煎的滋滋冒油的臭豆腐,吞了吞口水:“老板,给我来一份臭豆腐。” “好咧客官。”小贩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 只见他给臭豆腐放了一些调料,随即又煎了一会儿,便利落舀一份放进油纸里包好,最后又洒了些葱花进去:“客官您拿好,一共是三文钱。” “好。”童桐接过臭豆腐,吩咐道:“墨香,付钱。” “是,姑娘。”墨香捏着鼻子从荷包里数了三个铜板出来。 接到银钱,小贩笑嘻嘻道:“客官您慢走。” * 童桐长相漂亮,穿着光鲜,手里捧着一包臭豆腐吃着,顿时引来了不少人注目。 毕竟像童桐这种漂亮女子当街吃东西的少之又少,她这种属于异类。 其实也不是大街上不能吃东西,而是古代女子都注重名节,懂矜持,一般外出是不会做一些不雅的动作的。 “你们要不要尝尝,真的挺好吃的。”童桐对墨香墨雨二人道。 “不要,还是姑娘您自己吃吧。”她们两人闻着那臭豆腐的味道都难受,恨不得离姑娘远些呢! 怎么可能想吃。 “好吧,那你们想吃什么就买,别客气,今儿我请客。”童桐豪爽道。 除了林挚给的一百两银子,这段日子在林府为下人们看病,她也存了不少银子,请两个姑娘吃点东西自是不在话下。 “多谢姑娘。”墨香墨雨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姑娘真是太好了,一点没有主人的架子不说,还对她们这么好。 三人走了没一会儿,又在包子铺停下了。 墨香是个好吃的,要了五个肉包子,她吃两个,墨雨两个,童桐也分得了一个。 车夫慢悠悠架着马车跟在她们后面,童桐见他辛苦,大手一挥,又买了三个肉包子给他。 车夫感激涕零谢过了。 吃饱了肚子,童桐就领着两个丫鬟去看杂耍了。 其实杂耍和电视上演的差不多,无非就是耍大刀,胸口碎大石之类的。 童桐看着觉得没多大意思,倒是两个丫鬟看的挺来劲的。 就在这时,童桐突然看到前面的一个‘同仁医馆’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隐隐还能听到从那个方向传出妇人凄惨的叫喊声和男子苦苦哀求声。 那声音无助极了,听着让人揪心。 童桐眉头紧皱,看来那里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童桐连忙道:“墨香墨雨,前面的医馆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过去看看。” “是,姑娘。”墨雨知道姑娘是个心善的人,一听到哪里有不舒服的定要看个究竟,连忙收起了玩的心思。 墨香也点头附和,跟着童桐走了。 一路往前,人就越多,快到医馆门口时,人已经多到挤不进去了。 “让让,麻烦让让。”童桐使了好些力气才挤进人群里。 入目的是医馆门前跪着一个大汉,大汉约莫三十左右的年纪,五官粗狂,皮肤哟黑,穿着一身灰色的短打,看起来是个憨厚的农家汉子。 他满脸焦急的跪在地上,身上大汗淋漓,不知是太阳晒得,还是急的。 他苦苦哀求着站在医馆门口的大夫,声音都带着颤抖:“大夫,求您大慈大悲行行好,救救我媳妇儿吧,求您了。我媳妇看着已经快不行了。” 只见大汉旁边放了一辆破旧的木板车,车上躺了个大肚子的孕妇。 孕妇看起来也有二十五六,皮肤蜡黄,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被。 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位年纪较大的婆子,不停的在旁边安慰她,叫她保持体力。 应该是稳婆之类的。 孕妇显然已经听不进去了,用力呼喊着,本能的求生:“好痛,好痛啊.”声音已经有气无力。 -- 第56页 她的脸上,身上,头发上已被汗水湿透,整个脸色极其苍白。 她双手紧紧扶着拱起的肚子,眼睛里是浓浓的慈爱和求生欲。 只是她现在情况不是很好,眼眸里已没有多少神采。 医馆门口的老大夫见人越聚越多,愁眉不展道:“不是老夫我不想救啊,而是这妇人胎位不正,根本就救不回来啊。”若是一般的难产,他们早就接了。但这位是孕妇很明显已经快不行了,而且这汉子身上也没银子,送过来也不敢轻易用药,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童桐闻言,皱眉看了孕妇一眼,她的情况越来越差。 她此时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小跑过去,拉起孕妇的手,为其诊脉。 墨雨墨香跟在童桐身后,一脸凝重的看着诊脉的童桐。她们看着眼前的这个孕妇,也十分揪心。 同为女人,谁都有生产的那一天,莫名的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童桐诊脉这一举动瞬间让在场的众人炸了锅。 “这姑娘是谁啊?她难道会医术?稳婆和同仁医馆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她难道还能怎么样?” “看着那么年轻漂亮,想必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估计是仗着看过两本医书,便出来学着大夫治病救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应该是了,你瞧她身边那丫鬟,还随身背着个药箱子呢!” 除了在场看热闹的人惊着了,医馆大夫和跪在地上的汉子也被童桐这一举动给惊住了。 大汉狐疑的看着兰若:“姑娘,你会治病?你可别胡来啊。”那么年轻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医术。 医馆大夫也连忙走到童桐跟前:“姑娘,这妇人是胎位不正,已经无力回天了,你还是算了吧。”他觉得童桐应该是看过两本医书,热心肠,见到病人就想救。 童桐没说话,视线一直注视着孕妇,异能快速游遍孕妇的全身,迅速得出结论:“胎位不正,难产。” 童桐眉头皱的死紧,看来要赶紧做剖腹产手术了,不然胎儿和孕妇都会有生命危险。 “先把孕妇抬进医馆吧,孕妇胎位不正,需要马上做手术。”童桐边说边起身道。 大汉不解:“手术?”他从来没听过这个词语。 医馆大夫也是一脸懵:“什么是手术?”他从医几十载,也不知何为手术! “先把孕妇抬进去再说吧,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儿。”童桐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 大汉闻言,连忙祈求医馆大夫:“大夫,求您先把我媳妇儿抬进去吧,后面需要多少银钱,我通通补上。”不管那姑娘说的什么手术,但现在把人抬进去再说,在这大露天的地方,实在是太受罪了。 医馆大夫有些为难,但在场这么多人都看着,又加上汉子这般哀求,他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哎,先把人抬进去吧。”他也为难,毕竟这个孕妇已经很难平安了,这要是死在他的医馆里,那也很晦气。 “多谢大夫。”汉子连连谢过,赶紧把木板车上的孕妇抱进医馆。 童桐见此,也连忙跟了进去,边走边对医馆大夫道:“麻烦安排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多谢。” “成。”安顿好孕妇,医馆大夫又继续刚才的话题:“姑娘,什么是手术?” 大汉把孕妇放在床上,听到两人的谈话,也转过头来看他们,一脸好奇。 “痛,好痛啊.好痛.”孕妇在床上痛乎,声音越来越弱,童桐眉头皱的死紧:“孕妇如今已经快不行了,只能尽快进行剖腹产手术。”童桐又怕他们不理解,说的浅显易懂:“简而言之就是把孕妇的肚子刨开,把里面的胎儿取出来,然后再用针线缝合。时间不多了,若是没问题,咱们尽快手术,否则拖延一秒,孕妇和胎儿便多一分的危险。” 汉子听到要剖腹取胎,吓得脸色大变,顿时瘫坐在地,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能剖腹取胎!在肚子上刨一个洞,这人怎么可能还能活命,不行,这绝对不行。” 医馆大夫的脸色也不比汉子好多少:“这剖腹取胎实在闻所未闻,不可,万万不可啊。”闹出人命可不是好玩的! 童桐急道:“那你们现在有更好的办法吗?你们没看见孕妇现在已经严重到快不行了吗?若是在这样耽搁下去,结果只会是一尸两命。”童桐可不是在吓他们,胎儿在肚子里呆久了,很有可能被闷死,或者成脑瘫。 “可剖腹取胎闻所未闻,你又怎能保证孕妇和胎儿能活?”医馆大夫和汉子近乎异口同声。 “剖腹取胎尚且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这样无动于衷的看着,任孕妇叫喊而不施救,那结果就是一尸两命!”童桐道。 医馆大夫没说话了,确实,如今孕妇已成这样,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汉子急的快要哭了,媳妇和孩子他都想要,他都想平安无事。 此时床上的孕妇虚弱道:“刨.剖腹取胎吧!保.保孩子.一定要保.保住孩子。” “胡说什么呢!两个都要保住!一个都不能有事。”汉子急吼出声。 “现在不是在这说风凉话的时候,快点做选择吧。”童桐催促道。虽然难以抉择,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必须要做出选择。 她虽然救人心切,但却是在病人家属都同意的情况下,否则到时候惹了一身骚,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 第57页 心善要有,自我保护意识也要有。 童桐不是个傻白甜。 “剖腹吧,保.小.保小。”孕妇虚弱说罢,转头看向自家汉子:“夫君,保小.吧,我觉着这一胎定是个男娃.”她已经连续生了三胎女娃了,这一胎和前三胎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她觉得很有可能是个男娃。 汉子还在迟疑,这种生命抉择的时刻,任谁也不能这么痛快选择。 “相公,快.快啊,等会.等会就来不及了。”孕妇催促道。 稳婆在一旁看的眼泪花花,但她是个外人,也插不上话。 汉子闻言,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咬了咬牙,转头噗通一声给童桐跪下。 童桐大惊:“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使不得啊?快起来。”伸手欲把他扶起来。 汉子没有起来,双眼通红,哽咽着道:“姑娘,我媳妇和孩子就交给你了,请你务必慎重对待,拜托了。”说罢,汉子给童桐磕了三个响头。 这位姑娘如此年轻,原本就不让人放心,可如今媳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童桐见此,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一脸严肃的点头:“我尽力。”说罢,对墨雨道:“墨雨,打开药箱,准备手术工具。” “多谢。”汉子这才从地上起来。 医馆大夫见双方达成协议,有些为难,毕竟这是死人的事情啊:“这.哎.”他完全不觉得童桐能帮孕妇成功生产。 汉子见此,又给医馆大夫跪下:“大夫,求您行行好吧,我以后定做牛做马报答您今天的恩德。” 汉子现在心情完全不能平复,眼泪水直往下流,任谁在此时也下不了狠心:“哎,罢了,算我做一回好事了。”说罢,医馆大夫直接出去了。 童桐准备好手术工具,对众人道:“现场除了墨雨,全部都出去等吧。” 墨香识相的把人请出去了。 汉子明显不想出去。他本来就对童桐不放心,如今哪里愿意出去。 墨香看出汉子的想法:“您在这里会影响到我们姑娘手术的,还请您出去等吧。否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也是您难过不是?” 汉子最终还是依依不舍的出去了。 童桐递了一块布巾给孕妇:“大姐,这里有块布巾,等下痛的话就咬着这块布巾。请您相信我,我会尽力的。” 童桐说话严肃,一脸郑重,莫名的让人信服。 孕妇点头道:“多谢了。”说罢,含住了布巾。 “墨雨,你在旁边盯着孕妇,切记不要让她乱动。”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剖腹产只能是生刨,孕妇动来动去是大忌。 “是,姑娘。”墨雨也一脸凝重。 童桐做好准备工作,开始手术。 不得不说,母爱是伟大的,任手术过程中有多大的痛苦,孕妇硬是没动一下。 她生怕自己动的那一下,会让童桐手里的刀具割伤孩子。 童桐在手术过程中,也忍不住对这位母亲肃然起敬。 哎,还是得催催林明那边的麻醉药,有了麻醉药才是王道。现在这种情况下做手术,真的是考验人啊。 童桐有异能,且以前就是个极出色的外科医生,虽然是第一次做剖腹产手术,但完成度还是很高的。 半刻钟左右,胎儿成功取出。 童桐打了几下婴儿的屁股,房间里传出婴儿响亮的哭声。 婴儿的哭声在这种情况下,就如同一道光,照进了众人的心中。 汉子和医馆大夫一众人都傻眼了,他们完全不敢相信孩子真的出生了。 “真的成功生出来了,哭声还那么响亮!”汉子喃喃自语。但随之汉子又想到自家媳妇儿可能已经离世了,一屁股瘫坐在门口,痛苦的哭出声来,那真是撕心裂肺. 童桐听着外面的哭声,努力做着缝合,小半个时辰后,缝合结束,她深深的出了口气。 “好了,手术很成功,墨雨你去开门吧。”童桐拿着布巾擦着脸上的汗水。 “是,姑娘。”墨雨连忙去开门,打开房门就见汉子坐在地上伤心难过,皱眉对那汉子道:“大哥,别哭了,进来看看孩子吧。” “好。”汉子抹了抹眼泪,起身进去看孩子。 医馆大夫和稳婆也跟着进去看情况。 童桐见人进来,把包好的婴儿小心放在汉子手里:“恭喜大哥得了一个小公子,母子平安。” 汉子本来无精打采的,可听到童桐这句话,瞬间来了精神:“姑娘,你刚才说什么?母子平安?” “是啊,母子平安!母亲只是太累了,已经累的睡过去了,等睡一觉就会醒了。”童桐道:“这次大姐受了好大的罪,以后你可得好好待她。” “好,好,我一定会的。”汉子抱着孩子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的妻子已经陷入沉睡,眼里又有了泪花。这个女人在他受穷的时候嫁给了他,这几年为他生了四个孩子,每次他回家都是热饭热汤,她是个好女人,往后他会好好待她的。 医馆大夫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这么年轻的姑娘,怎么就母子平安了呢?他一个从医几十载的老大夫都束手无策的事情,她居然做到了! “姑娘,敢问你师从何处?”医馆大夫瞬间对童桐肃然起敬。 童桐笑道:“师傅已然仙逝,她那人生性淡泊名利,喜欢低调,在这里我就不说她的名讳了,望大夫见谅。”虽然这具身子是医药世家出身,可手术这东西却是近代从国外传过来的,如今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她只能说个莫须有的师傅出来顶包。 -- 第58页 “那好吧。若姑娘日后得空,我们可以探讨一下医术!”医馆大夫道。 “若大夫不弃,那童桐乐意之至。”童桐大方一笑。 “好。”医馆大夫见童桐爽朗笑容,有些愣神,这姑娘看着虽然年轻,长相也妍丽,但她说话做事间给人从容稳重,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童桐在医馆待到了黄昏时分,直到产妇醒了过来,她又给她做了各项检查,确认无碍才准备离开。 “大姐,没放屁之前切记不能进食。还有不要轻易乱动,小心拉开伤口。今天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明日我再来医馆看你。” “好,多谢姑娘。”产妇虚弱的很!刚醒来便承受着剧痛,简直不是人能受的住的。 “大哥,这段时日切记不可让大姐干活儿,剖腹产很伤元气,有什么活计你先代劳着。”童桐先把话说在前头,以免出现什么差错。 “我晓得的。”汉子一扫早上的阴霾,脸上带着笑意。 “那便好。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姑娘。” “不用麻烦。”童桐道:“若大姐半夜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就直接到林府来找我,到时候在守门侍从那里直接报我的名讳‘童桐即可!’” “林府,是哪个林府?”医馆大夫问道。 “就是锦衣卫首领林挚的府邸。”童桐道。 医馆大夫闻言,脸色瞬间一变,郑重道:“敢问姑娘,林大人和您是什么关系?”京都无人不知林挚大名的,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如今又成了皇上跟前的红人,放眼京城,几乎没人敢得罪他。 童桐笑了笑:“也没什么关系,我在林府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罢了。”童桐不想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医馆大夫松了口气。 汉子虽然也听过林挚的大名,但对于朝廷势力这些渊源不甚了解,听了童桐说和林挚不熟,他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既如此,那我就先走了。”童桐道。 “姑娘慢走。”汉子和医馆大夫亲自把人送到了医馆门口,看着童桐上了马车才做罢。 童桐累了一天,困的不行,刚上马车没一会儿,头一点一点的睡过去了。 墨香和墨雨见姑娘这般,也没舍得叫醒她。 直到马车稳稳停在林府门前,她们才轻声道:“姑娘,醒醒,咱们到了。” “啊?哦!”童桐猛然回神,揉了揉眼睛,被两个丫鬟小心的搀扶下马车。 童桐浑身是血的回来,顿时让门房的人吓了一大跳。 有的人连忙跑去禀报林挚了。 林明听到下面的人说童桐浑身是血的回来,也吓坏了,连忙进书房告诉林挚了。 林挚此时正在处理公务,陡然听到林明这么说,手里的笔都掉在了地上。 他直接弹跳起身:“你刚刚说什么?”声音里带着急切,这句话近乎是吼出来的。 林明吓的浑身一个机灵,他没想到主子反应这么大:“回主子的话,刚刚下人来报,说看到童姑娘浑身是血回来的。”林明又重复了一遍。 “在哪里看到的,仔细说来。”林挚心里乱做了一团:“她现在在哪里?” “回主子,下人说是在童姑娘进府时看到的,如今童姑娘应该是往梧桐院的路上!”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大夫。”说着,林挚越过书桌,连忙往门外奔去。 林挚近乎是跑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到童氏出事的事情,整个人如一团乱麻。 童桐懒洋洋的往梧桐院走着,因着瞌睡还没睡醒,墨香和墨雨怕她在路上摔倒,一人扶着她一只胳膊,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往前走。天黑路滑,还是慢点为好。 童桐今天是累着了,也乐的享受这样的伺候。 林挚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丫鬟扶着童氏,而童氏在中间慢悠悠的,有气无力的走着,眼睛都是眯着的,而她身上有一大片的血渍,看着甚是吓人。 林挚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他快步走过去,以极快的速度拂开两个丫鬟,直接把童桐打横抱起。 童桐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压根就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惊呼出声:“啊呀。”手本能的环住男人的脖子,寻找身体的支撑点。 突如其来的男性气息,让童桐瞪大了双眸,惊得不轻:“夫君,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林挚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压低声音道:“别说话,大夫马上就来了。” “什么?什么大夫?”童桐一脸不解。 “都让你别说话了,闭嘴。”林挚见童氏流了这么多血,身体定然极为虚弱,如今要做的就是保存体力。 只是他关心人的方式特别。 非但没有让童桐感觉到关心,反而被吓了好大一跳。 顿时不敢说话了。 他现在这样子,好唬人。 童桐心里暗暗嘀咕,不知道林挚这厮今晚是哪根筋搭错了,跑来公主抱她! 公主抱就公主抱吧,还那么凶!真是的。 两人一路无话,林挚抱着童桐几乎是以狂奔的速度前往梧桐院的。 夜晚虽然漆黑,但林挚武功很高,就算狂奔,还是安全把童桐送回梧桐院了。 童桐被林挚这么一弄,瞌睡瞬间去了大半,眼见他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还贴心帮她把被子盖好,她一脸懵逼。 -- 第59页 林挚放好童桐,便急匆匆走到门口吩咐墨香墨雨两个丫鬟:“去看看林明回来了没有!做个事情怎么那么慢!” 林挚着急,声音也比往常大了许多。 墨香和墨雨两个小丫鬟吓的脸都白了:“是,主子。”赶忙去查看了。 林挚吩咐完,又进屋瞧童桐。 童桐睁着两个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他,懵的很,可刚才听到他在门外吼两个小丫鬟,她此时也不敢开口,生怕也被吼。 林挚见童桐暂时没怎么样,强迫自己坐在椅子上。 童桐瞧着他浑身散发的低气压.大气也不敢出,但她今天实在是太困了,慢慢的要睡着了. 可刚闭眼,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只见林挚一掌打在桌子上,桌子都裂开了。 童桐浑身一个机灵,今晚林挚到底是怎么了? 但看他凶巴巴的样子,她不敢说,也不敢问。 “怎么还没到,林明那个废物!”林挚急的火冒三丈。 童桐:“.”装死。 没一会儿,林明火急火燎的带着大夫过来了。 “主子。”林明行礼。 林挚皱眉,什么也没说,只道:“先看病。” 老大夫连忙走到床前,放下药箱:“姑娘,请伸手出来,容老夫为您把脉。” 林挚站在老大夫身后,催促童桐:“听大夫的话,把手伸出来。” 童桐一脸懵逼,实在忍不住了:“我没病啊,干嘛给我请大夫啊?” “衣服上那么多血,还叫没病?”林挚眉头皱的死紧:“快把手伸出来。” “我真的没病,衣服上的血不是我的。”童桐索性坐起来了。 难道林挚今晚的异常是因为她衣服上的血渍? “什么?”林挚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个度。 与之同时,林明脸色一变,感觉自己怕是要凉了. “这衣服上的血真不是我的。是我今天在外面玩,见到一个孕妇难产,帮忙接生时不小心沾上的。”平时做手术时,她都是有专门的衣服的,但是今天外出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便没有备手术衣服,故而那些血渍全部都弄到衣服上了。 没想到居然让林挚误会了。 林挚:“.”感觉先前做的事情感觉就是个笑话!感觉自己被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一旁鸵鸟的林明,若不是他,他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丑。 林明被主子一瞪,顿时双腿发麻,他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这么严重的错误,他完了. 童桐生怕林挚不相信,又下床走了两圈:“瞧吧,我是真的没事!” 林挚见她能蹦能跳,有事就见鬼了。 “那你先前为何让两个丫鬟搀扶着你?而且我送你回来时,你也不说!”林挚郁闷极了。想他身为锦衣卫首领,居然犯这样的错误,真是该死。 “那是我困啊,所以才让她们搀我的。而且.当时我是想说的,是夫君你让我闭嘴的啊!”童桐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没办法,人家是金主爸爸,她得罪不起啊。 林挚:“.” “好了,既然你没事了,那就不需要看病了。”说罢:“林明,送大夫。” “是,主子。”林明早就不想在屋子里待了,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恨不得再跑快点。 林明送老大夫离开,房间里就只剩下童桐和林挚两个人了。 气氛突然间有些尴尬。 林挚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今天实在是丢脸丢大发了。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哦。”童桐道。 林挚起身正欲离开。 童桐突然想起今天还给他买了东西。 顿时叫住他:“夫君,你等等!” 林挚转头看她:“怎么了?” 童桐神秘一笑:“夫君先把眼睛闭上!” 林挚皱眉,不解看她:“做甚?” “闭上嘛!”童桐道。 “闭眼作甚?”林挚又道。 “.”也太没有浪漫细胞了吧。 林挚没错过童桐偷偷翻白眼的样子。 干咳了两声,心里虽然不明白闭眼作甚,但还是狐疑的闭上了。 童桐看他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眼,无语极了。真是个钢铁直男啊,一点浪漫精神都没有。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礼物也买了,该送还是得送啊。 童桐伸手拿礼物,但却摸了个空! 童桐脸色一变,咦,她明明把簪子揣在怀里的啊!怎么不见了? 童桐不死心,又找了找! 还是没有! 这.这不可能啊!不可能会掉的啊! 一想到九十两银子掉了,童桐的心都在滴血啊。 林挚闭眼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童氏有什么动作,不耐烦的催促道:“好了没?” “在等一下,在等一下啊。”童桐不死心的又找了找。 林挚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 “好了没有!”迟迟没有消息,林挚觉得童氏不会是在逗他吧。 童桐郁闷着了,没有,浑身都找遍了还是没有! “到底好了没有?”林挚的声音陡然拔高,透着不耐烦!他觉得童氏定然是在哄他玩呢! 童桐听出了林挚的不耐烦,但她也没办法啊,东西找不到了啊! -- 第60页 但金主爸爸不能得罪,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否则让林挚那狗男人觉得她是在耍他,那就真的是马屁拍在马蹄上了。 不管了,拼了。 只见她踮起脚尖,吧唧一口,温软的唇准确的印在了他的喉结上。 说具体点,应该是含住了他的喉结。 没办法,童桐也想换个地方的,但他脸上带着面具,脖颈两边有领子,就只有喉结是突出来的。 只有这个最快速,也最简洁!毕竟做为名义上的两口子,这动作也算是惊喜了。 童桐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不耻!但不耻总比得罪金主爸爸强吧。反正在他心里,她也不像是什么好人了。 嗯,无所谓了。 哎!童桐觉得自己脸皮变厚了。 林挚突然感觉到一阵香风袭来,随即喉结被一股温热软嫩包裹着. 他陡然睁大了眼睛,瞪如铜铃大小! 犀利的眼眸里满是不可思议!死死的瞪着童氏. 童氏.童氏居然.居然亲了他。 喉结上还能感受到残存的温热气息。 林挚呼吸都变粗重了。 胸膛快速起伏着,喘着粗气。 “你.你.”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说了半天,只蹦出一个‘你’字。 童桐被他盯的头皮发麻,故作娇羞的低下头,嗲声嗲气道:“今儿晚上虽然闹了个乌龙,但夫君对人家的关心,人家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恶心不恶心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让金主爸爸生气。 童桐也想拿别的东西代替的,但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林挚给她置办的,她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 林挚:“.”顿时感觉脸上燥的慌。 “那.那个.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先.先走了。”林挚待不下去了,连忙走了。 童桐见林挚跌跌撞撞的出去,整个人就像是个毛头小子似的,莫名有些想笑。 怎么感觉.林挚那狗男人落荒而逃是害羞了呢? 不,不可能,她脑子肯定是秀逗了! 不过听金主爸爸的语气没有生气,那就没问题! 林明送完大夫回来,就看到主子一路飘着从梧桐院出来。 没错,就是飘。 只见他摸着喉结,似笑非笑的,虽然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但还是不难看出他此时心情不错。 但不错归不错,今儿他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不可原谅啊! 他噗通一声跪在林挚跟前,磕头请罪:“主子,属下有罪,请主子责罚!” 林挚停下脚步,视线落在他身上,幽幽道:“你还知道自己有罪?” “属下未曾查明真相便来禀报,导致主子也跟着行差踏错,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属下该死。”林明道。 林挚良久没说话。 林明浑身大汗淋漓,感觉自己怕是完了。 “既然知道自己有罪,那就好好戴罪立功,若还有下次,你不用待在我身边了。”林挚说完,越过他径直走了。 林挚走了好一会儿,林明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傻傻的跪在地上,一脸惊讶,他这是被放过了? 主子都说下次了,应该是放过了! 但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他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也被谅解了? 要知道以前但凡出现点小错,主子都是严惩不贷的,他决不允许属下的人出现分毫纰漏。 不知是哪位神仙啊,居然让主子突然间转了性子。 真是太感谢了。 殊不知林明感谢的那位神仙就在梧桐院内,正为着那丢失的九十两银子而痛心疾首。 第41章 没良心的人 翌日, 童桐惦记着产妇,早早便起床收拾了。 在府里吃完早饭,童桐便带着墨雨墨香坐车去了同仁医馆。 今日的医馆比往常热闹许多, 刚进医馆便听到一个老太太逗孩子的说笑声:“哎哟,我的大孙子笑了, 哈哈哈,他笑了。” 童桐走进产妇房间, 便看到房里多了两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人,应该是产妇的公公婆婆。 只见老婆婆正抱着大孙子逗弄,老公公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抽旱烟。 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浓烈的烟味, 尤为呛人。 童桐正想开口制止, 便听到产妇给她打招呼。 生产之后元气大伤, 她脸色看着有些苍白。 “姑娘, 您来了?”躺在床上冲她虚弱的笑。 “嗯。”童桐微微颔首, 走到床前看她:“感觉身体怎么样?” “还好。”昨天那种巨痛都经历过了,今天还有什么忍不了!再者她也感受到今日没有昨天生刨时那么难受了,她的身体在慢慢好转。 “这位姑娘是?”抱着大孙子的老婆婆眼睛滴溜溜的往童桐身上看。 产妇解释道:“娘, 这是昨儿救我的那位姑娘, 多亏她出手相救,否则儿媳和虎娃两条命都没了。” “多谢姑娘了。”老婆婆看着童桐的穿着长相,一脸笑意:“姑娘年纪轻轻便有这等本事, 想必一定出身大户人家吧?” 童桐不喜老婆婆的眼神,只是笑了笑, 并未多说什么。 她走到老公公面前道:“大叔,这房里有孕妇和孩子,您在这里抽烟对他们不好,若是您想抽, 就到外面去抽吧。” -- 第61页 老公公皱眉的看了一眼童桐,见她穿着光鲜华贵,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生闷气似的掐灭了烟袋锅子。 童桐见此,也不在多说什么,径直走到床前,蹲下身子:“大姐,麻烦把手伸出来,我在给你把一下脉吧。” “好,麻烦姑娘了。”产妇忙把手伸出来。 童桐手搭在她的手上,异能快速游走产妇全身。 确实恢复的还可以。 童桐刚把完脉,只见汉子走了进来,看到童桐在这里,笑着打招呼:“姑娘过来了?”说罢,又对床上的产妇道:“媳妇儿,牛车已经雇好了,我们等下就可以回去了。” “回去?”童桐看向汉子。 汉子点头:“是啊,娃昨天已经生了,今儿也该回去了。”医馆住一晚都要花费好些银钱,他们根本住不起。 “可是产妇才刚生产,不能随意移动,至少也要住满七天,确认没有大碍后才能回去啊。”童桐道。 这时站在一旁逗弄大孙子的老婆婆不乐意了:“要住七天?这哪里成啊!那还不知要花费多少银钱! 我们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再说了,娃都已经生了,回家休养几天不就成了? 到时候在杀只鸡给她补一补,身子不就养好了!” 老婆婆明显想的简单,更不把女人生孩子当一回事。 她没经历过剖腹产,原以为和顺产差不多,就算在肚子上开一个口子,也没到要在医馆住七天的道理。 产妇此时也道:“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们家住不起医馆,还是回家休养好些。” 童桐皱眉,视线落在汉子身上:“若是银钱的问题,那我也不多说什么! 可昨天那等情况大哥你是亲眼见到的,那可是从鬼门关抢人回来啊,你以为就那么简单? 你自己想想,大姐可是挨了一刀才取出孩子的,现在刀口都未愈合,若有撕裂,那就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而且剖腹产还有排恶露等一系列事情,远比你们想象的严重的多!” 说罢,童桐郑重道:“大哥,我知道你们庄户人家一年存不了多少银钱,可媳妇儿只有一个,若此时大姐的身子没有调养好,以后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届时吃亏受罪的还是你们两个! 如今虽然费些银钱,但只要把身子养好了,以后两人一起努力,总有一天会把日子过红火起来的。” 他也知道是这个理:“可.没钱有没钱的难处啊。”汉子无奈道。 “那也抵不过亲人啊!”童桐道。 “我老婆子先在这里发话,我和你爹可没有多余的银钱来帮扶你们,你们的弟弟还在读书呢,每年的束脩都要好大一笔费用,不得了的。”老婆婆道。 童桐闻言,更加不喜这老婆子,也意识到若想要真的帮助到这两夫妻,那就只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如果在医馆住个七天,大概要花多少银子?” 汉子道:“约莫要一两多银子,若是在加上汤药费,怕是要五两银子左右。” “那好,这五两银子我先借给你,但你要同我立个字据,一年之内必须还给我。”童桐道。 墨雨见此,连忙出言阻止:“姑娘,您是疯了不成?”昨儿做手术就没有收取银钱,今日非但没问那汉子要,反而还要借钱给他,这是何道理! “我有我的道理!”童桐曾在医院见多了有病没钱的人,那种无奈她至今还有触动,若是在她能力范围之内可以帮到他们,那她尽力而为,左右也不过五两银子。 若是五两银子能买来一个女人的健康身子,那何乐而不为。 汉子诧异,他压根没想到童桐会如此说,感动道:“姑娘,您这.大恩大德,我和妻子定铭记于心,他日定会有所报答。” “那咱们就立字据吧。”童桐道。 “成。”汉子立马答应。 产妇闻言,眼眶含泪,一脸感动。 “姑娘,你把昨儿剖腹的银钱也算上去吧,他日一并还清。”汉子道。 “成。那费用就算你一两银子吧。”这个费用真的一点都不贵了。 汉子没有迟疑,一口答应:“就按照姑娘说的算。” 老婆婆不乐意了:“姑娘,你可别狮子大开口啊,平常大夫看个病,无非就是几十文钱,你这张口就要一两银子,打劫也没有你这样的吧。” 墨雨闻言,也不乐意了:“老婆婆,昨儿你没在场,不知道也罢,那可是用刀划破肚子取孩子的本事,一般老大夫都不敢这么做,你以为收一两银子贵了吗?若不是我家姑娘心善,可怜你们庄户人家不容易,怎么可能才收一两银子!那可是救命的本事,就算收十两银子也不为过。” 童桐道:“好了墨雨,别说了。”虽然嘴里让墨雨别说了,但话都让墨雨说完了才出口阻止,可见童桐也极为看不惯那老婆子的。 “你个小姑娘.”老婆子还没说完,直接被汉子打断了:“娘,您别说了,儿子心里有数。”说罢,对童桐道:“姑娘,你继续写!” “好。”童桐片刻写好字据,两人在医馆大夫的见证下,在字据上按下了红色手指印:“你一共欠我六两银子,除开给我的一两银钱,我还给你五两银子对吧?”童桐不怕汉子赖账不给钱,她身后有个金主爸爸,放眼整个京城,除了皇亲贵胄外,她怕谁? -- 第62页 “是的。” “那好,墨香给钱。” “是姑娘。” 汉子手里有了银钱,立马给了医馆大夫七日的住宿费。 童桐此时也安心给产妇压肚子:“大姐,等下会有些痛,你要忍着些!”压肚子主要是排恶露,帮助子宫恢复弹性,这是必做的步骤。 “好,我坚持的住。”产妇点头道。 “成。”童桐开始动手给她按压。墨雨在旁边跟着学。 产妇没想到压肚子会那么疼,顿时痛乎出声:“哎呀,好痛.疼.” 门口等着的一群人听着都觉得瘆得慌。 汉子一脸着急的望着屋里,担忧的很。 好一会儿后,童桐才停止按压,吩咐墨雨道:“等会儿你教那老婆婆怎么伺候产妇,这几天就要她帮忙了。”产妇排恶露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一定要有人勤换。这个古代社会,男尊女卑,恶露这种事情难免会让人觉得是一件污秽的事情,故而童桐没有让墨雨教那汉子。 “是,姑娘。”墨雨领命。 童桐累了半天,找了个地方歇了一会儿,医馆大夫见她有空,便请她去书房谈论手术事宜了。 童桐见医馆大夫这般热情,也乐的分享。 但等童桐和医馆大夫聊完天,出来才发现产妇那婆婆早已走了。 郁闷的不行。 “这是怎么回事?”童桐问墨雨。 墨雨一脸无语道:“那老婆子觉得恶露太脏了,不愿意伺候,就找了个借口回去了。” 童桐:“.” “如今也没法子了,你简单教一下那位大哥吧。不然大姐一个人怎么办?” “也只能如此了,希望大姐嫁了一个好男人!”那婆婆也太不是东西了,实在是自私。 墨香凑过来小声道:“奴婢先前还听到那老太婆打听姑娘您的事情呢!” “什么事情?”童桐皱眉,顿时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 “奴婢听见她小声问那大哥,打听姑娘你成亲了没有!不过那大哥直接摇头说不知道,其他的奴婢就没有听到了。” 墨雨不屑道:“就凭她也敢问姑娘的事情!”若让主子知道,非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罢了,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往来。”童桐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处理好产妇的事情,童桐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便坐车回去了。 那汉子还算是爷们儿,墨雨教他怎么照顾产妇,他还是认真学了。 人虽然不错,但就是愚孝了些。 * 一连七天,童桐每天都会去医馆看看产妇的恢复情况,确认她没问题后,方才离开。 而童桐也七天没见到林挚了,听说又被皇上派出去办差了。 按照书中剧情,现在的林挚可谓炙手可热,已经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对他的宠爱,几乎可以与他的太监干爹比肩了。 简直红透了京城的半边天。 “童姑娘,您找属下?”林明来到梧桐院。 童桐点头:“明管事坐吧。” “多谢童姑娘。”林明找了个位置坐下,和童桐隔开了一段距离。 “今日找明管事过来,主要是想问一下明管事麻醉散的药材情况?”她都让林明找了好几个月了,如今还没有消息,让她不能不着急。毕竟这麻醉散是做手术的必备品啊。 林明顿了顿,道:“是这样的童姑娘,属下也一直在督促此事,只是您说的这麻醉散药材实在是过于稀少,特别是那曼陀罗花,属下等人遍寻全国,依旧没有找到。” “那其他的呢?”童桐皱眉道。 “其他的已经有眉目了,就是那曼陀罗花还没有消息。”林明道。 “好,我知道了。”曼陀罗花是麻醉散里最核心的药材,缺一不可啊:“这样吧明管事,麻烦你通知一下下面的人,若是有药材种子,尽量带些药材种子回来。”自己开辟一个地方种植,远比到处搜集药材要来的好。 “成,就按童姑娘说的办。” “嗯。至于那曼陀罗花,我曾在一本古籍中见到过一次,说那种花长在极西之地,你可以往这个方向去找找。”她隐隐记得最原始的曼陀罗花是产自印度的。 “好,属下等下就飞鸽传书通知下去。”林明道。 “那就麻烦明管事了。”童桐笑道。 “都是属下该做的。”林明抱拳道。 送走林明,童桐闲的无事,就跑到厨房教厨师制作珍珠奶茶。 如今天气越来越热,闷在家里也发慌,冰镇奶茶可是女孩夏天必备饮品之一。 果然,做出来的奶茶极受墨香墨雨两个小姑娘的喜爱,每天都要喝上一杯。 童桐也乐的给她们喝,反正林挚有权有势,要什么没有! 而且童桐是充分利用着她的权利,每日要泡牛奶花瓣浴,否则就是自己调制的美容养颜药浴。 在这炎热的夏天里,很多人的皮肤都被晒黑了些许,要么就是没了光泽,反观童桐,又白了两个度,简直就是肌肤赛雪,出水芙蓉。 墨香和墨雨看着眼热的不得了。 只是她们始终是丫鬟,像牛奶花瓣浴她们是没资格享受的,而童桐调制的药浴,她们倒是问着童桐要了方子。 童桐大方给了,当然,也有前提的,那就是按照药材成本的价格给她们,药材的银钱就在她们月钱里扣。 -- 第63页 童桐虽然大方,但也张弛有度,她不是个铺张浪费的人,自然不会养成下面的人铺张浪费,这样不仅帮不到她们,久而久之,还会害了她们。 至于她自己,说实话,她帮了林挚那么多忙,而且名义上又是他的女人,她奢侈点洗澡也算不得什么! 这天一大早,童桐吃过早饭便准备去看看那产妇大姐。 如今离她回家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天,也不知道她现在身体好是不好! “墨雨,今儿就你陪我去,墨香留在府里看家。”外面天气炎热,墨香今日来了月信,便不带她出去了。 “好,那姑娘您自己当心。”墨香道。 “嗯。”童桐点头,对墨雨道:“带上药箱咱们就走吧。” “是,姑娘。”墨雨利落打开药箱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才背上。 汉子在离开医馆时,曾给了童桐家里的地址。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汉子居住的水牛村。 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村子,童桐感觉有丝惬意。 小桥流水人家啊。 其实这样的生活真不错。 车夫几乎是问着路进村的。 村里的人也很朴实,听到车夫问陈大柱的名讳,便热情的说了。 只是童桐的马车华贵,让村民们不得不多看好几眼,一个个都在猜测马车里的人和陈大柱是什么关系。 “姑娘,陈大柱家到了。”车夫停下马车道。 “好。”童桐在墨雨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眼前的屋子就是一座简陋的茅草屋,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感觉只要刮一阵大风都能把房子吹跑了。 看来陈大柱确实穷的叮当响啊。 院子里有几个小姑娘在玩耍,见到童桐等人,一个个如受惊的兔子般缩进了屋,但仔细看窗户,可以看到三双滴溜溜的眼睛。 童桐哭笑不得。 “请问这里是陈大柱的家吗?”墨雨率先开口问道。 “是。”房里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兰花,去看看门外是谁?” “不认识,面生,但瞧着像是仙女姐姐。”兰花是产妇的大女儿,今年有八岁了。 产妇闻言,顿时了然,能被称为仙女姐姐的,除了救她的那位姑娘外,还能有谁! 这般想着,产妇连忙准备起身出去招呼。 “姑娘,您来了?”产妇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头上包了一块头巾。 “大姐,您怎么出来了,快进去休息。”童桐见产妇亲自出来迎她,连忙让她别出来。 “庄户人家,不碍的。”产妇笑了笑,对一旁的兰花道:“你快去田里叫你爹回来,说有贵客来了。” “什么贵客不贵客的,我就是过来瞧瞧大姐。”童桐笑着,遂对车夫道:“把东西拿出来吧。” “是,姑娘。”车夫领命。 “哎呀,人来就行,还带什么东西啊。”产妇大惊。 “没什么的,都是些不甚值钱的东西。”她也是直接从府里的厨房拿了些鸡鸭鱼肉过来。 这些东西在林府虽然常见,但在庄户人家可不常见,产妇最需要进补了。 “天,这么多东西,还说不多。”孕妇看到车夫搬了好些东西下来,惊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不说这个了大姐,我进去为你把把脉吧。”童桐拉着产妇进屋。 “这.这可怎么好。”产妇道。 童桐连拉带哄的把人弄进去了。 异能快速游遍产妇全身,最终得出结论:伤口恢复的不错,就是身子太虚,营养不良。 “大姐,你的身子太虚了,要多吃些进补的,不然没有奶水。” 产妇爱怜的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孩子,愁道:“这些日子确实没有奶水,只能给娃喝些米汤糊糊。”偶尔吃的好些,她就有些奶水,可若吃的不好,就算有奶水,那也和清水没区别。 “让大哥多给你准备些进补的吃食。女人月子期间,可不能这般慢待自己,再说了,这样也苦了孩子。”童桐道。 “你说的有道理。” 两人在屋里聊了没一会儿,陈大柱就从田里回来了,身上还有不少泥土,看着脏兮兮的,但却有种庄户人家的勤劳安稳,让人很舒适。 “姑娘,你来了。”汉子笑的一脸憨厚。 “今日没事,便来看看大姐。”童桐笑道。 “姑娘有心了。” “刚才我为大姐把了脉,发现她身子虚弱的很,需要多多进补,陈大哥往后可要多弄些进补的东西给大姐吃啊。” “我晓得的。”这次回来,他已经把家里唯一生蛋的母鸡杀了,就是为了给她补身子,只是他家太穷,若是天天吃好的,也不现实。只能说尽力而为。 “嗯,女人月子期间一定要调养好了,母亲吃的好了,才有奶水喂孩子。” “成。”汉子答应道。 产妇道:“夫君,你去地里拔些青菜回来吧,让兰花那丫头做饭。” “好。”汉子道。 童桐皱眉:“墨雨也去帮忙吧。”让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做饭,她想想都后怕!但这种话她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她说多了也不好。 “是,姑娘。”墨雨撸了撸袖子,去厨房干活了。 汉子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便从地里砍了一个包菜和一堆蒜苗回来。 -- 第64页 童桐和产妇聊完后,便让大姐躺床上休息了,她则坐在屋檐下乘凉。 “陈大哥,这些蔬菜都是你自己种的啊?” 包菜包的特别好,看着至少有两三斤。 那蒜苗也不得了,瞧着青翠欲滴,枝干那一截粗壮结实,一看就是被主人种植的特别好。 “是啊。都是自家种的!”陈大柱笑道。 “看着比街上卖的品相都好。”童桐可没说假话,确实可以和林府的蔬菜相比了,但林府进的蔬菜那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那是,这十里八村的,就我种植庄稼的本事是数一数二的。”陈大柱脸上透着自信,笑容纯净。 “真不错。”童桐夸赞道。也走到陈大柱面前,帮着他摘蒜苗。 几人忙活了没一会儿,陈大柱的娘慢悠悠的过来了。 “哎哟,我在田里一听说姑娘来了,赶紧过来瞧瞧,想着帮忙做做饭,没成想还是来晚了,姑娘都亲自干活儿了!”说罢,一把拉住童桐的手,热情的很:“快去坐着吧,这里有我来就成了。”她听说这姑娘来了,二话没说就从家里来了。 上次她就相中她了,觉得她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长的白净又漂亮,屁股瞧着也大,一定能生儿子,配她那小儿子刚好合适。 童桐不适应老婆子的亲热,不着痕迹的退开两步:“那就麻烦您了。”她对这老大娘的印象可算不得好。 老婆子见童桐不怎么说话,以为是她文静,也不怎么说了,径直往厨房走去。 刚进厨房,就嚷嚷道:“兰花,你娘呢?来了这么重要的客人,还在床上躲清闲啊?” 兰花年纪小,胆子也小,不敢说话。至于她身后的杏花和翠花,年纪更小,更不敢说了。 还是墨雨看不过去,把人怼了回去:“我家姑娘说了,大姐刚生完孩子,还在坐月子,需要好好休养!若是大娘觉得忙不过来,喊我和兰花做便是,用不着喊大姐出来,她在做月子,可受不得累。” 童桐闻言,不由想笑,这墨雨平时看着闷不吭声的,没想到关键时候却是个有主意的。 果然,经过墨雨这么一说,那老婆子没在说什么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大柱的父亲和他的弟弟陈默终于慢悠悠的来了,比童桐这个客人还客人。 童桐今天过来时,带了不少肉菜过来,中午的饭菜还算丰盛。 陈默本不怎么想来的,外面天气这么热,让娘端些吃的进他房间就行了。 可娘坚持让他过来,说是让他看一个姑娘,说长的跟个天仙儿似的。 他原本还不以为意,想着自己以后是要考取功名的,怎么也要娶个大家小姐。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他没抱什么希望,可真看到本人,他才知道什么叫惊为天人。 女子肌肤胜雪,五官清丽动人,一颦一笑间灵动温婉,如水仙花一般清新干净。 美,太美了。就跟画上的仕女图一般,甚至比图画上的女子更来的惊艳。 童桐皱眉的扫了一眼陈默。 刚才直勾勾盯着她看,可等她视线望过去,他又连忙低头下去,耳朵都红了。 搞什么啊? 童桐心里虽然不爽,但还是耐着性子吃饭。 反正以后都见不到面,忍忍吧。 墨雨也发现了这一幕,那大娘见儿子耳朵红的模样,笑的见牙不见眼。她这儿子八成是相中了那姑娘了。 “我这儿子啊,可不得了,从小就读书了得,书院的夫子都夸他是个当官的料呢!如今十七岁的年纪,已经是童生了。”长的又白净斯文,这十里八村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嫁给他。可惜他都看不上,当然,她也觉得这村子里的姑娘配不上她儿子。 童桐没说话,低着头吃饭。 墨雨虽然皱眉,但姑娘没说话,她也不会多嘴。 至于车夫,就更是个透明人了。 只有陈大柱,皱了皱眉,觉得娘太过了。虽然自家二弟不错,但也不是可以和童姑娘相配的。 那童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他二弟又是什么样的人? 莫说二弟只是个童生,就算中了状元,能不能和童姑娘相配还两说呢! 吃过午饭,童桐没有久留,连忙告辞了。 纵然大娘再三挽留,童桐依旧态度坚决。 * “大柱啊,你弟弟瞧着那姑娘挺好的,改天你去探探口风,若是可以,咱们就请媒婆上门提亲吧。” 陈大柱皱眉道:“娘,您在想什么呢!人家姑娘千金之躯,身份尊贵,怎么愿意嫁到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来,我看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什么算了!你弟弟长相没的挑,读书的本事也大,以后定然是当官的料,配那姑娘怎么就不行了!我瞧着你弟弟以后本事了,那姑娘能不能配上还两说呢!现在我儿子能看上她,那是她祖坟冒青烟了。” “是啊,大哥,那姑娘若是做了你的弟媳,以后咋家谁有个病痛,都不用找大夫了。”陈默道。 “说的对,那姑娘出手大方,若真嫁到我们家来,也能帮衬你们一些不是!”陈大娘道。 “娘,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陈大柱性子固执,一根筋通到底,他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反正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合适。 “你要气死娘是不是!”老婆子一拍大腿,在院子里就嚎上了。 -- 第65页 陈大柱一语不发,拿着锄头就下田去了,只当没看到老娘那一出。她已经嚎习惯了,他也看习惯了。 当然,童桐是不知道后来这些事情的。 马车行到半路,她就有些尿急,又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只好让车夫停车:“在前面树林里停车。” 墨雨问童桐:“姑娘,您是怎么了?” “想要方便一下。”说着,掀开车帘出去。 “奴婢和您一起去。”墨雨不放心童桐一个人去。 “不用了吧,我很快的。”她就去偷偷上个厕所,不喜欢有人跟着。 “奴婢还是守着您吧。”光天化日的,还是仔细些较好。 “那成吧。”童桐实在是憋不住了,也就随她了。 两人径直往小树林而去。 童桐实在憋不住了,找了个草丛,蹲下解决问题。 墨雨则在不远处守着。 童桐刚刚方便完,正准备要离开,隐隐听到不远处传来刀剑拼杀声,和惨烈的嘶喊声。 “墨雨,你听听,前面是不是有动静!” 墨雨闻言,也仔细听了下:“姑娘,确实有声音,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走吧。” “好,快走。”童桐道。 两人刚走出草丛,童桐便隐隐听到那边传来林挚的声音。 应该说很像林挚的声音。 “锦衣卫,给我杀!” “我好像听到夫君的声音了。”童桐又道。 说话间,那刀光剑影的声音越来越近。 “不好,他们打过来了。”童桐道。 “那怎么办?”墨雨脸上焦急。 “咱们先躲在草丛里,看看情况再说。”如今只能躲起来,否则一旦被发现,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成。”两人找了个更便于隐藏的草丛,隐了起来。 片刻之间,两方打斗的人马便杀了过来。 童桐看的清楚,一群是蒙面黑衣人,一群是穿着锦衣卫服装的锦衣卫,以林挚为首。 双方撕打的尤为惨烈。 甚至可以说林挚这边损失更加严重。 童桐越看下去,越道不好,小声道:“墨雨,你赶紧去找车夫,然后你们快回京城搬救兵。” 墨雨闻言,顿时急了:“姑娘,奴婢不走,若是走了,那您怎么办!” “我还在这里待着!哪里也不去!”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墨雨,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你赶紧按照我说的去做!你身上穿的衣服刚好是深色的,就算跑出去也不怎么显眼,而我的衣服是米白色的,若是出去,一眼就被看出来了,我只有藏在这里最安全。听我的,赶快去!只有这样你才能救的了我和夫君。”童桐催促道。 “可.”墨雨还在犹豫。 “别磨蹭了,快去。”童桐急的很。时间就是生命啊。 墨雨咬了咬牙:“好吧,姑娘,我这就回去,只是您一个人在这里,一定要当心,照顾好自己,墨雨很快就回来。” “嗯。你自己也当心些。”童桐点头。 “好。”墨雨瞧了瞧前面的情况,找准时机快速往马车的那个方向跑。 “首领,那里有人。”纵使墨雨穿了深色衣服,但还是被蒙面黑衣人发现了。 “不留活口。”蒙面黑衣人的首领扫了墨雨一眼,直接下命令。 “是。”其中一个蒙面黑衣人拿着大刀朝墨雨追了过去。 童桐见此,暗道不好。 但看见只有一个黑衣人追上去,连忙环顾四周,在地上捡了根较为粗壮的树枝,直接冲上去拦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能尽力为墨雨搬救兵争取时间。 童桐也不是贸然出去的,她前世也是练过跆拳道的人,怎么也能应付几招。 林挚正和蒙面人的首领打的激烈,突然看到童氏出现在这里,气的吐血。 童氏那女人怎么在这里? 眼见着她有危险,林挚也顾不得许多,赶紧虚晃几招,冲出去救童桐。 他知道童桐有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可她面对的是黑衣杀手,如何是其对手。 童桐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见一个快如闪电的身影飞过来,一刀解决了那个蒙面黑衣人,干净又利落。 “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林挚气死,语气凶巴巴的,算不的好。 “我也不想啊!”童桐一脸委屈。这种鬼地方,若不是尿急,她打死也不会来。 “赶紧离开这里!”林挚话还没说完,一群蒙面人又冲了过来,林挚顿时和他们扭打在一起。 “给本首领活捉那小娘子。”蒙面首领发现童桐和林挚关系不一般,立刻下命令想要活捉童桐。 “是。”黑衣人领命。 童桐死死拽着手里的树枝,不敢置信瞪大双眼,这些黑衣人几乎都向她过来了。 靠,就算是个她也不是对手啊!难道她今天要葬身于此? 就在这时,林挚飞到她的前面,一只手拿剑,一只手下意识的护着她,凶巴巴道:“等下找机会就赶紧逃。” “哦,好。”童桐连忙答应。 话音刚落,林挚又和几个黑衣人扭打在一起,童桐也没好多少,因着黑衣人是要活捉她,倒是没敢怎么样她,这反倒给她机会。 -- 第66页 她本来就练过跆拳道,还有些还手之力。 林挚见她有自保之力,心下放心了些,更加拼命杀敌。 片刻,只听见林挚一声大喊:“就是现在,快跑。” 童桐闻言,撒腿就跑,可她回头一看,林挚这边的锦衣卫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而林挚也受了些伤。 这个时候跑,童桐有些迟疑了。 若留下来,也许还能帮林挚拖延一些时间。 可她又要多一分危险! 但眼见着这等情况下离开,童桐实在有些良心过不去。 “快走啊,杵在那里等什么!”林挚说话的时候,背部结结实实挨了一刀。 “我还是留下来吧。我已经让墨雨去找援军了,很快就会过来。”童桐道。 “你傻不傻!你现在走了,就完全自由了。”今儿他也没想到会中了蒙面人的奸计,如今敌多我寡,他今日性命堪忧矣。 “自由个屁!你若死了,我还要跟着陪葬呢!”童桐气闷不已,她可没忘记这事儿。 林挚听到童桐的话,气的不行,但如今情状险象环生,他只能继续拼杀。 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强撸之末了,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一脸犹豫的女人,突然间不想让这个女人就这样白白送死! “不让你陪葬,你彻底自由了!”这句话林挚近乎是吼出来的。 童桐闻言,瞬间来了精神:“你说的可是真的?不管你今日怎样,我都彻底自由了?”剧情里林挚是活到了大结局,但如今她身临其境,才知道小说里根本描写不出其中的险象环生,这真的是生死攸关,以命相搏。 再者她的穿越已经改变了原来的故事,说白了,林挚还能不能活到大结局还两说。故而今日她就算走,也要把话问清楚,免得以后扯不清。毕竟林挚活着的几率比死了大。 林挚又割了一个黑衣人的脖子,回应童桐:“对。你彻底自由了。” 说完,他又一个飞身到童桐跟前,帮她挡住黑衣人:“别废话了,赶紧走。” “那好,那我走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找援军。”说着,童桐头也不回的跑了。有了林挚的保证,她没有后顾之忧了。 林挚看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半点留恋都没有,眼眸暗了暗,他刚刚可没错过他说放她自由时,她脸上的欣喜表情。 林挚越想越气,心底的阴暗被引爆。 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他就该让她留下来陪葬。 第42章 好不可怜 童桐跑了没一会儿, 还是放心不下林挚。 先前林挚为她挺身而出,把她护在身后的画面一直在脑海里盘旋。 她就这样走了,好像真的有些没良心。 虽然知道他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 不容易死。 可话又说回来了,她都穿越进来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转折,刚才那场面太过险象环生, 而且小说里根本没有这个场景的描写! 他当时被砍了好几刀,特别是后背那一刀,深可见骨。 他若是真的死了, 那怎么办? 不说这个世界会不会因此崩塌, 就她自己, 也会内疚一辈子的。 不行, 她还得回去救他。 他手下的锦衣卫基本全军覆没, 此时多一个人,就等于多一分力量。 这般想着,童桐下定决心回去。 但就算是回去, 也不能空手回去, 否则就是白白送死。 童桐记得刚才来小树林方便,她隐约看见一颗树上挂着一个蜂巢。 童桐快速按照记忆的路线跑去。 果然,走了一小段路, 便看到树上挂着的蜂巢。 童桐顾不得许多,撩起袖子, 脱了鞋子便开始爬树。 她前世练过跆拳道,平时休息也喜欢去爬山锻炼,如今爬个树自然不在话下。 爬到树上,随意弄了一个树枝, 然后直接把蜂巢给捅下去。 童桐做这一切很顺利,见蜂巢落下,童桐赶紧下树,然后找了根较长的树枝插在蜂巢里,开始快步往林挚那个方向跑。 蜜蜂发现巢穴被人夺走了,一窝蜂的跟在童桐后面。 童桐吓的冷汗直冒,几乎是一路狂奔。 片刻后,童桐到达林挚那边。 眼前的场景让她不由的瞪大双眼。 老天,她看到了什么? 林挚那厮不愧是男主角,活到全书最后一集的人物,在锦衣卫已经全军覆没的情况下,他硬是把黑衣蒙面人杀的差不多了。 虽然他此时浑身是伤,但看他那个架势,还有越战越猛的意思。 这太不可思议了。 童桐顾不得多想,蒙面人的首领还没有解决呢,那才是最棘手的。 童桐扛着树枝,直接朝蒙面人首领那边跑去,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利用树枝的优势,直接把蜂巢丢在了他的身上。 蒙面人首领和林挚正打的难解难分,压根就没有躲藏的余地,故而被童桐的蜂巢砸了正着,蜂巢里的蜂蜜流的他一身都是。 顿时,一群蜜蜂从童桐那边一拥而上,朝着蒙面人首领飞了过去。 蒙面人首领身上沾满了蜂蜜,压根退无可退,逃无可逃,一时间伴随着他声声痛乎,狼狈极了。 林挚看到童桐是惊讶的。 他压根就没想到童氏那女人会去而复返。 -- 第67页 看她满脸大包的把蜂巢扔到蒙面人首领那里,他顿时既心疼,又欣慰。 心疼的是她弄了个蜂巢,整张脸都被蜜蜂蛰的不像样了,肯定是疼坏了。 欣慰的是她的去而复返,还算是个有良心的女人。 不过就是傻,明明都跑出去了,干嘛还回来送死,她不知道回来有多危险嘛! 林挚完全忘了先前童桐聪明的飞快离开,他还不爽的很,觉得她没良心。 如今人家回来了,又觉得人家傻,真是个严重双标的男人。 趁着蒙面人首领被蜜蜂缠住,林挚快步奔到童桐跟前,高大的身躯霸道把她护着。 “不省心的,不是让你赶紧跑,回来做甚!”林挚凶巴巴的说着,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童桐气闷的很,无语道:“我还不是放心不下你啊,我都被蜜蜂蛰的满头大包了,你还凶我?” 林挚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唬人道:“在我身后待好,否则我可护不住你。” “知道了。”童桐怕死,自然不愿意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蒙面人首领被蜜蜂弄的狼狈不堪,再加上林挚这边一刀解决一个黑衣人,狠辣利落。 蒙面人首领见情况不妙,大声喝道:“撤。”随即第一个逃跑。 黑衣人散去,林挚终于不用在强撑着了,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夫君,你没事吧?”童桐见此,大惊,连忙蹲下身子扶他。 异能快速游遍他的全身,童桐眉头紧皱,神情严肃至极。 林挚这回又受了极为严重的伤,若不是她过来的及时,他怕是真的要挂彩了。 “夫君,你忍忍,我先给你包扎一下。”童桐说罢,直接脱他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口:“夫君,你身上有带金疮药吗?”一般出门办差,林挚都会随身携带金疮药的。 “有,在怀里,自己拿。”林挚虚弱道。他早就是强撸之末了,若不是一直撑着一口气,他早就死了。 “好。”童桐连忙从他怀里掏出金疮药:“夫君,你背侧着一些,我给你上药。”背上的伤最严重,还在不停的渗血,童桐最先处理这处的伤。 艰难给林挚上好药,童桐直接撕下一块裙摆,给林挚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随后又检查了一遍在场是否有活口,很可惜,一个也没有。 墨雨带着救兵过来时,林挚已经晕过去了。 童桐大声道:“赶紧把人抬回去。”说着,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跟着林挚的担架往回跑。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墨雨见童桐的脸已经肿的不像样了,心疼不已。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说罢。”林挚的伤势还在危险之中,童桐此时没有心情谈论别的。 “可姑娘您的伤?”墨雨担忧道。 童桐摇头:“我无碍。” “那便好。”墨雨道。 一行人紧赶慢赶回到林府,童桐顾不得自己,首先处理林挚的伤口。 他伤势过重,若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出现性命之忧。 童桐不敢大意。 清理伤口,缝合,上药,包扎.童桐忙碌了两个多时辰才弄好。 弄完一切,她瘫坐在凳子上,大口喝着热茶,累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姑娘,您若是累了,就先歇着,奴婢帮您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女人家的脸蛋最为重要,若脸出现了什么差池,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墨雨不能不放在心上。 “好吧,那你去把柜子里那蓝色的药瓶拿过来吧,那里面的药对我的脸就有用。”童桐实在太累了,不想动了。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您先歇会儿。”墨雨连忙回梧桐院拿药了。 林明见到这一幕,也不由唏嘘:“童姑娘,要不您先去隔壁歇息会儿吧,主子这里有属下看着就行了。” “不用,我在这里也挺好的。”这里有软塌,在这里歇着可以随时查看林挚的伤势。 没一会儿墨雨便拿着药过来了,简单给童桐清洗了脸,然后开始抹药。 林明见此,连忙识相的退了出去。 “嘶,好疼。”童桐吃痛。 “那奴婢尽量轻些。”墨雨道。 “嗯。”先前被蛰的时候都没感觉有多疼,现在怎么会那么疼。 脸上上完药,墨雨问道:“姑娘,您身上其他地方有被蛰吗?” “有。”童桐道:“去软塌上吧。”她的后背也被蛰的不轻。 还有手和手臂。 也就腿跑的快,又加上有裙摆,所以才没被蛰。 墨雨见童桐脱下衣服,顿时眼眶都红了。 整个娇嫩的后背几乎没一块好地儿了。又红又肿。 她们姑娘这是受了多大的罪啊。 林挚醒来便看到童桐惨不忍睹的后背,他的床刚好挨着软塌,童桐的伤势他一目了然。 眼眸复杂,带着心疼。 童氏是为了救他,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好了,哭哭啼啼的做什么?不就是被蜜蜂蛰了吗,过几天就好了,没事啊。”童桐嘴里安慰着墨雨,疼的汗如雨下。 “奴婢心疼姑娘。奴婢看着都疼。”姑娘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啊。 “好了好了,别哭了。”童桐不习惯这样的煽情。 墨雨给童桐上完药,不经意间转身,便看到床上的林挚醒了,连忙行礼道:“主子,您醒了?” -- 第68页 童桐闻言,顿时如惊弓之鸟,赶紧把衣服披上,转头恶狠狠瞪着林挚,气咻咻道:“你.你.你.无耻,醒了也不说一声,你到底看了多少!” 童桐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脸涨得通红。 但她的脸现在肿如猪头,就算脸红,外人也察觉不出来。 林挚皱眉,什么叫无耻啊?说话也太难听了。他看了一眼,就叫无耻,那她以前干的事算什么?他看到怎么了!她是他的女人! 而且他是一个男人,是这府里的主子,在一个丫鬟面前被她说,面子实在有些过不去。 “你是我的女人,难道还不能看?而且那么难看,你当我想看?”林挚语不气人,死不休。他说这话,也没经过大脑! 其实你也别祈求一个连女人手都没碰过的男人,会什么甜言蜜语。 童桐闻言,顿时就炸了。第一次在男子面前曝光,还被嫌弃,这换做谁受的了! 童桐气的眼圈直接红了,眼泪汪汪的那叫一个可怜。 她慌乱穿好衣服,快步跑出去了。 林挚见此,顿时就急了! 他没想到童氏那女人这么经不起说!他就只说了一句丑而已,哪里像她,什么荒唐的事情都干了。他也没怎么样啊。 “墨雨,赶紧去看看她。”林挚着急的近乎吼出声。 “是,主子。”墨雨吓了一跳,连忙追了出去。 “林明,滚进来。”林挚急道。 “主子。”林明快步进来,一分都不敢耽误。 “扶我起来。”林挚道。 童桐觉得自己委屈的不得了,她两世加起来都没在男子面前暴露过。虽然她和林挚是名义上的夫妻,她也曾对他有很多大动作,可她都是站在医者的角度的,自己说到底一直都是很保守的。 如今第一次被他看了后背,他还. 说到底,童桐骨子深处还是比较小女人的。 第43章 童桐离开林府 “姑娘, 您没事吧?”墨雨着急忙慌的跑回梧桐院,见姑娘坐在床上难受,赶紧上前安慰:“主子其实也不是故意的, 他看您跑出去后,着急的不得了, 忙让奴婢追出来照顾您呢。” 林挚怎么可能着急? 童桐怎么听怎么觉得假。 “墨雨你别替他说好话了,他什么性子我比你清楚。” “姑娘, 奴婢说的是真的。看的出来,主子是很在乎您的。”她还从未见主子情绪起伏这般大过。 “在乎我就不会说那样的话了。”童桐是个女孩子,平时可爱美了, 今日若不是为着救他, 她至于弄成这样吗?她回来都没顾得上自己, 就一心扑在他的伤势上, 他倒好, 一醒来占了她的便宜不说,还说她丑。 她怎么能不委屈? 若是别人说,她也就认了! 可偏偏是他! 童桐想想都觉得心寒。 墨雨无奈叹了口气:“姑娘, 奴婢有句话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童桐看她:“有什么直说便好!在我这里不用拘谨的。” “那奴婢就越距了。”墨雨说罢, 道:“姑娘,其实奴婢觉得今日的事情您不对的地方比较多!主子是您的夫君,您的身子合该给夫君看的, 您当时不仅反应大,还直接骂主子无耻, 这换做是哪个男子,也是受不了的!” 童桐想了想,无语望天,该死的古代, 该死的男尊女卑啊! “好吧,就算前面是我过激了吧,那后面他说的那些话难道不伤人?” 墨雨道:“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主子是气急了才那般说的。您当时说的那样难听,主子脸上也挂不住啊。您是不了解主子的性子,若他不喜欢或者嫌弃的东西,早就扔出去或者毁掉了,哪里还会浪费口水说出来。” 童桐闻言,也冷静了下来。 只是看了个后背,她就激动成那样,好像确实有些过了. 可那是第一次在男子面前露后背啊,她哪里能淡定的了!主要不是露后背的问题,而是当时上药,她把肚兜都取下来了的,不然她怎么可能那么大的反应。 “那他也不该.”童桐虽然觉得自己是过了些,但林挚那一关,她心里始终过不去。 “主子是不该,但您也不该那般骂主子,这可是大忌啊。”妾室说好听点是半个主子,说难听点就是个通买卖的奴婢,别说妾室了,就连正室都不敢轻易骂自己的夫君。 “那怎么办?他没生气吧?”说到了这里,童桐也不得不向男尊女卑屈服,谁叫她身份低微呢,哎,不得不认命啊。 童桐不得不这么现实,毕竟日后她还得靠金主爸爸生活呢!若真的惹他不痛快,还是她自己吃苦受罪。 童桐一时间憋闷的慌。 还是恢复自由好啊,到时候她想干嘛就干嘛,再也不受那么多规则的束缚。 “应该没有。主子见您出去后,着急的跟个什么似的,当时奴婢都被他的反应吓了一大跳。”墨雨如实道。 “希望吧。”希望他看在今天她拼死救了他一命的份上,别把这件事情当一回事。 哎,在金主爸爸面前,她给跪的直直的,如今节操什么的,早已不复存在了。 林挚被林明搀着来到梧桐院时,童桐情绪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 林挚进门就看到童桐坐在床上发呆,一时间愧疚难当。 -- 第69页 他先前说的话确实不妥,童氏拼死相救于他,回来之后还不顾自己伤势,先为他处理伤口,而他还说那样的话伤害她。 他明知道她是个臭美的性子。 哎。 童桐见林挚进来,惊讶道:“你伤势那么严重,不好好在床上躺着,来这里做什么?” 林挚视线紧紧注视着她,没有说话。 他也没脸说话。 道歉的话说不出口。 煽情的话更是一窍不通。 屋子里安静的出奇,气氛尴尬不已,还是童桐率先打破了沉寂:“你先坐着吧。” 林明此时也劝道:“主子,要不您先坐下?”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强撑着过来,童姑娘在主子的心里地位不低啊。 林挚摇头:“不用。”缓了一会,干咳两声,对童桐道:“我.身上比你还丑。” 童桐闻言,一脸蒙圈。 林明也听的一知半解,他先前没在屋里伺候,不知道主子和童姑娘到底是怎么了,现下猜也猜不出来。 “你.休息吧,我回去了。”林挚说罢,转身离开。 留下一个让所有人都搞不懂的背影。 “墨雨,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吗?”童桐问道。 墨雨摇头:“奴婢不敢随意揣测。” 童桐一个人思来想去想了半天。 反复咀嚼着‘我身上比你还丑?’那句话的意思! 难道是指他身上的伤疤比她的还丑,让她不要介意? 这是变相的在道歉? 童桐想不出个所以然。 哎,算了,不想了。 人家都拖着病体过来了,也算是有诚意了,她何必去计较那么多。 最主要的是和金主爸爸计较,完全就是得不偿失。 童桐趴着身子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了。 童桐想了想,还是起床去看看林挚的伤势。 本来他的伤势就挺严重,后面还硬撑着来了一趟梧桐院,她怕出什么问题。 墨雨今晚在房里守夜,听到童桐的动静,赶紧起床:“姑娘,您穿衣服是要出去?” 童桐点头:“我去正院看看林挚。”身为一个医者,哪怕在和男人吵架的时候,也要保持冷静。 “那奴婢陪您。”说着,墨雨也赶紧穿衣服。 童桐到正院时,赫连傲已经睡过去了。 林明听到声音,把童桐请了进去。 童桐小声的走到床前,手搭在林挚手腕上,为他把脉。 伤势还算稳定,要好生将养着。 “没什么大问题,那我先回去了,若有什么异常,你在来梧桐院通知我。”童桐小声嘱咐林明道。 “好的,童姑娘。”林明点头道。 童桐一走,原本熟睡的林挚睁开了眼眸。 视线停留在女子为他把脉的手腕处,盯着看了良久良久。 之后几天,童桐和林挚的关系也没好多少。 童桐虽然每天都有查看林挚的伤势,对他也甚是上心,但那种上心完全就是医者对病人的上心,完全没有其他的。 甚至林挚都没有再听到她喊一声夫君。 林挚虽然有些不爽,但也没有发作,毕竟那天是他把人弄哭的。 如今还能过来照顾他,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童桐则是不知该怎么面对林挚,毕竟她第一次曝光,一想到那个场景,童桐还是没办法淡定。 她现在只想把林挚的伤势照顾好,待他痊愈后,她便自行离开。 那天在小树林里,他亲自承诺放她自由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不觉得林挚会失诺。 * 转眼又过去了小半个月,林挚的伤势在童桐精心照顾下,也好的差不多了。 这天,童桐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墨雨墨香两个丫鬟见童桐收拾东西,一脸不解:“姑娘,您收拾东西是做什么?” 童桐笑道:“差点忘记告诉你们了,我要离开林府了!” “什么?您要离开了?”墨香不可思议。 墨雨也是一脸不解:“主子同意了吗?”她不相信主子会同意。 童桐笑道:“他已经同意了。”若是他没同意,她也不敢随意离开啊,就算再借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这不可能吧?”墨香和墨雨几乎异口同声。 主子那么宠爱童姑娘,怎么舍得放她离开,这绝对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姑娘,您是不是搞错了?奴婢怎么一点不知道这事儿?”墨雨道。 墨香也跟着点头附和:“奴婢天天跟着您,也没听说这事儿啊。” “是那天在小树林里答应的!当时你和墨雨都不在场。”童桐道。 “.”墨雨。 “.”墨香。 “好了,不说了,等我在外面安顿下来了,让你们过去玩。”童桐继续收拾东西了。 林挚赏给她的东西,她一样都不拿走,就带几件换洗的衣服便好。 墨香和墨雨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走到门口,小声道:“墨雨,这件事情要不要通知一下主子?” “可姑娘不是说主子已经点头了?” “不管有没有,咱们也上报一下吧。”墨香怅然道:“真舍不得姑娘离开。”这么好的主子,她们以后怕是再也遇不到了。 -- 第70页 “成,咱们先禀报明管事吧。”墨雨私心里也舍不得童桐离开。 * 正院。 林挚知道童桐收拾东西要离开后,脸色漆黑。 那个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离开吗? “去梧桐院。”林挚浑身低气压从林明身旁路过。 林明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小心跟上。 童桐刚收拾好衣服,便看到林挚过来了,凶巴巴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吓人。 “你来了?”童桐还是扯出一个笑容。 “听说你要走了?”林挚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咬牙道。 “是啊,你的伤势已经愈合了,我继续留下来也没什么大用了,还是趁早离开比较好。”童桐道… 第44章 林挚心寒 “你就这么想走?”林挚气势逼人, 他每向她走近一步,童桐就跟着后退一步。 “你.你做什么?”童桐被他三两步逼到床脚,她的腿脚紧紧靠着床板, 整个人已是退无可退,手慌乱的抓着床檐:“是.你答应让我离开的啊。”瞪着小鹿般的眼睛与他对视, 无声的抗争。 当初都答应了,现在这般又是什么意思! 林挚眼眸微眯, 隐隐透着怒气。 整个人显得十分危险。 童桐离他极近,几乎咫尺,察觉到他的情绪, 气息都不稳了。 手更加用力抓紧床檐。 “我答应放你离开, 你就记得那么清楚!那我以前说‘你生是我的人, 死是我的鬼’就忘得干干净净?”林挚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的! 童桐气急:“那怎么可以同日而语呢, 你在小树林里答应放我离开是之后的事情了, 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吧。再者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如今这般实非一个君子所为。” “君子?”林挚冷笑,视线紧锁着童桐, 盯的她头皮发麻:“我从来就不是个君子。”他是个为达目的, 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小人。 童桐见林挚反悔,而她又拿他没办法, 一时间气的浑身发抖,眼眶通红, 呼吸都急促起来:“你.太过分了,那天在小树林里,是你亲口答应放我离开的。亏的我当时还拼死相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童桐委屈的不得了, 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让人看了极不忍心。 当然,林挚看着心里也不好受,但如果她乖一些,别总想着离开,他不介意好生宠爱她,给她最好的生活。 但她这般执拗,那就怪不得他了。 “那天我在小树林确实答应过你,但之后你又回来了,那就等于我的承诺你自己放弃了。”林挚见她眼眶红红的,终是说不下狠话:“安安分分在府里待着!我不会亏待你。” “我不,我要离开!”童桐气急,出人意料的固执。 林挚被她的坚持惹怒,视线紧锁着她,危险至极。身上的气势陡然间变得冰寒泠冽。 旁边有心劝架的墨雨和林明见此,连大气都不敢出。 主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童桐也被吓得浑身一个机灵,下意识的往后退,可再往后退就是诺大的拔步床,她退无可退,一屁股坐在床上。 她抖着嘴皮子,抬高下巴倔强的和他对视着,眼睛里的泪珠子一颗颗往下掉。 天知道她是被生生吓哭的,但也有委屈的成分在,这一哭,便止不住了。 林挚看着她的眼泪,心好像被一双无心的大手拽着,揪心的疼。 “安安分分在府里待着,否则你知道后果。”林挚甩下这句话准备离开。 刚转身,便听到童氏啜泣道:“我爹娘和弟弟欠你多少银子,你告诉我,我来还,我来写欠条。只求你看在我数次救你性命的份上,让我离开!” 反正今日已经惹怒林挚了,童桐不在乎更惹怒他一些,左右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现在的童桐几乎也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一心想要离开。 小树林的事情已过去小半个月了,她每天都盘算着出去做些什么!连大概的蓝图都在脑子里勾画好了。 如今突然被林挚当头一棒,她怎能甘心。 她不愿意待在府里做他的妾室,以讨好他来生存。 她是个有独立性格的人,她不愿意一辈子这样。 童桐话音刚落,屋里突然静的出奇。 林挚转头看她,只见他胸膛快速起伏,眸子里火光四射。 袖口里的双手紧拽成拳头,青筋暴起。 屋里顿时像是笼罩了一层厚厚的坚冰,比冬日还要寒冷。 林明和墨雨生生打了个冷颤。 林挚阴冷的声音,如同地狱里的鬼魅,让人绝望:“想要离开,做梦。”她既然招惹了他,就别想在离开。 他现在都搞不清楚她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是假! 就连她的眼泪,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想到以前她说的那些话,他现在只觉得可笑。 说什么心悦他,想留下来好好过日子。 让他留宿梧桐院,说想要成就夫妻之实,可最终呢? 上次亲他,说是他抱她回梧桐院,心头感动! 她数次救他于危难,就连上次在小树林,她明知危险重重的情况下,也回来救他! 他以为她真的想好好过日子,真的把他当成了丈夫,他这次都下定决心要好好待她,可她呢? -- 第71页 却是一心想要离开,对林府,对他,连半点留恋都没有。 他现在真的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不管怎样,既然招惹了他,那就要有逃不掉的准备。 林挚越想越生气,怒甩袖袍,大步出了梧桐院。 林明快速给童桐行了个礼,忙追了出去。 童桐见林挚走了,他的话还在耳边回旋,情绪瞬间崩了,眼泪哗啦啦的掉,哭的歇斯底里,好似在哭她消逝的自由。 墨雨连忙走到拔步床前,拿出手帕给童桐擦眼泪,哽咽道:“姑娘,您别难受,您这样奴婢看着也想哭了。其实待在林府也挺好的,主子宠您不说,这府里也只有您一个女主子,日子多欢畅啊。您想想,若您真的离开了,未必有这里好呢!再说了,奴婢和墨香都在,您真的舍得奴婢们吗?”墨雨边说边擦眼泪。 墨香端了一盅热茶进来,倒了一杯茶水送到童桐跟前:“姑娘,您喝口热茶吧。”她见姑娘这般难受,心里也不是滋味。 童桐不发一言,见两个丫头都在劝她,索性把头捂在被子里,继续呜呜大哭。 两个丫鬟见此,是劝的劝,哄的哄,但无甚大用。 林挚从梧桐院回去,便直接进了书房。原本堆积如山的公事,他一点处理的心思都没有。 今天童氏的举动把他气的够呛,他现在心里还隐着怒火。 林挚不知在书房里坐了多久,直到听见敲门声,他才回过神来。 “进来。” “是。”林明小心推开门走了进去。 “什么事?”屋子里没点一根蜡烛,黑暗中看不清楚林挚的情绪。 林明双手抱拳,如实禀报:“主子,梧桐院那边传来消息,童姑娘一直在哭,下人们怎么劝也无济于事。” 林挚良久没开口,视线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林明都以为主子不会再开口了。 林挚却道:“随她去吧,想哭多久便哭多久,不用管她。”不识好歹的女人。 “是。”林明抱拳退了下去。 * 转眼,又过去了半个多月。 这半个月里,童桐没再去找林挚。 而林挚也没有在问过童桐的事情。 童桐伤心难过林挚的出尔反尔。 林挚心寒她的没心没肺,不识好歹。 两人谁也不理会谁,就这样冷战了半个多月。 “姑娘,今儿是端午节了,听说城外的护城河有赛龙舟表演,可热闹了,咱们要不去看看?”墨雨道。 姑娘自上次和主子大吵一架后,都大半个月了,整个人还是闷闷不乐的,趁着今日端午节的日子,她和墨香想着带姑娘出去散散心。 也许心情会好些也说不一定。 “姑娘,您就去吧,奴婢长这么大以来,还是小时候看过赛龙舟呢!”墨香笑嘻嘻祈求。自从卖身进府当了下人,她一次都没有看到过,不免心生向往。 童桐见墨香这般,也不忍拒绝,而且一直闷在府里也不是个事儿,还不如出去热闹热闹。再说古代的龙舟比赛她也没见过,去看看也是好的。 “成吧,就依你们了。”童桐扯出个笑容。但笑容里无甚神采。 “那好,那奴婢定然把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墨香道。 “贫嘴。”童桐被墨香那活泼劲儿给逗笑了。 “今儿天气好,就穿那件青碧色的薄纱长裙吧。”童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透蓝的天空高高挂着一个火红的太阳,旁边只有零星几朵白云点缀,是个适合游山玩水的好天气。 “是。” 墨雨连忙打开衣柜找衣服。 墨香则是站在梳妆台前为童桐挑选首饰。 “姑娘,您瞧着喜欢哪个首饰?” 童桐道:“青碧色的衣服显的清爽,头饰不宜太过繁重,就插两根簪子便可。” “都听姑娘的。”墨香笑着从首饰盒里拿出姑娘平日最喜佩戴的白玉簪。 收拾妥帖,主仆三人便坐着马车出发了。 一路上童桐都能听到马车外面传来说说笑笑的声音,今儿是端午节,人比往常热闹了许多。 临到出城时,马车几乎都不怎么动了。 童桐掀开帘子一看,外面全是大大小小的马车,几乎把路面占完了。 一辆辆都在排队出城。 “好个清丽佳人啊。” 一辆豪华的马车从童桐马车身边驶过,车里的正主也正好掀开车窗往外看,刚好看到童桐一张娇美动人的脸蛋。 童桐闻言,连忙撤下帘子,隔绝外面的视线。 “于兄,什么样的美人能让您发出这样的赞叹?”豪华马车里另一个华服男子道。 于明朗把玩着手里的扇子,双眼微眯,似乎还在回味先前看到的容颜。 “肌肤如雪,眉目如画,唇不点而赤,清丽脱俗,绝色也。” 第45章 缘分天定 “能得于兄如此谬赞, 我倒是想见见真人,看看是否如于兄说的那般风姿绰约。”华服男子笑道。 于明朗摸了摸下巴,唇角含笑, 感慨道:“佳人难再得。确实不容错过。”说罢,对外面驾车的车夫道:“不用往前去了, 跟着一众马车排队出城即可。”他是内务府总管干儿子的表弟,本身就有优先通过权, 但见了刚才那位姑娘,他顿时改变主意了。 -- 第72页 “是,公子。”车夫遵命, 放慢了马车的速度, 与大众马车齐平。 于明朗掀开窗帘, 一直注视着外面的情况, 希望能再见那姑娘一眼。 华服男子笑道:“还从未见过于兄如此性情过。”就连青楼里的头牌, 他也没这么猴急过。 “你不懂。”于明朗一双眼睛盯着童桐的马车,生怕错过了什么。 马车缓缓如蜗牛前行,童桐在车里待的无聊至极, 想着先前那登徒子应该已经走远了, 又掀开窗帘看了看。 没想到刚往外张望,便看到旁边马车里的男子同她笑。 只见他双手抱拳,手上还拿着一把折扇, 故作斯文:“于明朗这厢有理了,敢问小姐芳名?” 童桐皱眉, 光天化日之下这般直问名讳,实在是太过轻浮。 且看他长相普通,双眼无神,一身宝蓝色华服虽然华贵, 可穿在他身上,更显臃肿油腻。 以她作为医者的判断,这是个纵欲过度的大胖子,油腻滑头的很。 童桐不作理会,直接撤下帘子。 “那登徒子实在轻狂。”墨香脸蛋气鼓鼓。 墨雨也一脸凝重:“想必是哪家不知轻重的纨绔公子哥。” “无碍,不理他便是。”童桐道。 只是童桐不理会,不代表于明朗罢休了。 于明朗觉得童桐有趣极了,这还是第一次有姑娘毫不理睬他。 相较于其他送上来的女子,童桐显得别有味道。 再者童桐长相漂亮,完全符合他喜欢的风格。 一时间,于明朗心头如火烧如猫爪.让他迫不及待。 “敢问小姐芳名?在下对小姐一见倾心,想交个朋友。”于明朗又道。 这话不可谓不露骨,待于明朗话音刚落,便引来无数人掀开窗帘眺望。 于明朗不以为耻,反而觉得光荣。 他走到哪里都习惯了别人注视,对于这些目光早已司空见惯。 可对于墨香一个小姑娘来说,却是气的不得了:“那登徒子怎能如此无礼,姑娘,奴婢真是忍不下去了。” 墨雨道:“忍不下去也要忍。”如今姑娘身边就她们两个小丫头和一个车夫,如何应对?且这种事情闹大了,总归是女子吃亏。 左右都对她们不利。 “墨雨说的对,别理会就行了。待出了城,咋们甩掉那马车便可,不要多生事端。”古代女子名节大于天,她可不想死在这莫须有的罪名上。 之后于明朗还不死心的继续嚷嚷,但童桐始终没有出声,众人看热闹看久了,发现正主一直未曾露面,一个个也觉得无趣,便重新撤下了窗帘。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排队出了城门。 “小哥,等下找个时机甩掉后面那辆马车。”童桐吩咐车夫道。 “是,姑娘。”车夫回应。 后面那辆马车如此肆无忌惮,他看了都觉得生气,只是有了姑娘的叮嘱,他一直忍着。 且今天车里全是女眷,他也不好自报家门。 毕竟女子名节大于天,那轻浮公子虽然主动搭讪,但三人成虎,传到最后还不知传成什么样子,不如闷不做声,以求小事化了。 马车没走一会儿,车夫找了个时机,快速驾车换了条道,成功甩掉了后面于明朗的马车。 “公子,前面的马车不见了。”车夫小心翼翼道。 “什么?不见了?让你紧跟着,怎么就跟丢了呢?”于明朗大怒,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个度。 “先前那马车突然加速,绕过了好几辆马车,等奴才追上去的时候,发现有个三岔路口,而那马车早已不见踪影.”车夫声音带着颤音。 “废物。你驾车技术不精,还找那么多借口,回去领罚。”于明朗气的要死,甚至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 那女子是他看中的,原本想着等下找个车少的地方便把人截住,然后把人请到马车上来。 现在车跟丢了,他先前做的事情全都白做了。 想想都要气死。 “于兄,既然跟丢也就算了,你表哥手段通天,让他帮忙找一个人,难道还能找不到?左右事实也成这般了,何必再动气,不值得的!今天端午,好不容易出来走走,怎么也要开开心心的。等会咱们去花船上坐坐,再找两个可心的姑娘散散心如何?”华服男子安抚道。 于明朗道:“哼。也只能如此了。” * 童桐一行人到了赛龙舟的地方,便下车了,车夫一人独自去停车。 “姑娘,今日江边好热闹啊。”墨香看着眼前的场景,一脸激动。 童桐一眼望去,也觉得热闹非凡。 此时江边已挤满了人,可谓人山人海。 到处都是卖东西的,有卖粽子的,卖面条的,卖小吃的,卖茶水的,卖香包的. 几乎是应有尽有。 从这里往江上眺望,隐隐还能看到一条条造型精美的龙舟。 龙舟不似普通的船只,而是身如一条长龙,船头饰龙头,船尾饰龙尾。 龙头的颜色分别有红,黑,灰等色,花式好看,也便于比赛时区分。 此时一条条龙舟上坐满了壮年男子,他们穿着一身短打,头包方帕,一个个拿着船桨用力在水里划着。 船头还有一男子慷慨激昂的敲锣打鼓,似定海神针般鼓励军心。 -- 第73页 两岸呼声震天,大家都在为自己选中的龙舟加油打气。 场面热闹非凡。 “姑娘,坐了这么久的车,咱们去喝点茶水解解渴吧。”墨雨道。 “好。”童桐确实有些渴了。 主仆三人走到卖茶水的小摊前,一人要了一碗酸梅汤。 酸梅汤酸甜可口,一口下去,山楂和乌梅的果香在唇齿间爆开,还隐隐夹杂着干桂花的香味,令人心旷神怡,浑身舒畅。 刚喝完酸梅汤,童桐等着墨香付钱,她不经意间转头,就看到了林挚。 童桐怔了怔。 她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碰到林挚。 他一身黑衣,头戴面具,走在一群人前面,如鹤立鸡群。 他身边跟了好些人,看穿着打扮像是他的同僚或者是下属,一个个对他阿谀奉承,殷勤讨好。 他走在中间,表情淡淡,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大场面。 不愧是男主角,就简单走个路,也透着不可一世,他身边的人几乎都成了他的陪衬。 说到表情,其实他带着面具,是看不出情绪的。但童桐和他相处多时,从他一双平淡无波的眼睛就能猜到他大概情绪。 他们闹了大半个月冷战了,童桐现下见到他,依然没有主动搭讪的意思。 对于小树林的事情,她是真的生气,一个男人,怎么可以那么言而无信,简直让她失望透顶。 “姑娘,主子在不远处呢?咱们要不过去问个安?”墨香小声道。 “不用。”童桐压根就不想过去。 墨雨皱眉道:“姑娘,主子好像已经看到我们了,若是我们不过去,会不会不好啊?届时主子怪罪下来,咱们可吃罪不起。” “要去就你们去吧。”童桐都敢跟他冷战半个月了,还差这一次的行礼问安! 反正她是不去的。 说她死猪不怕开水烫也可以。 “那.”墨雨和墨香犹豫了。姑娘都不去,她们却去了,这也有些说不通啊。 林挚原本见到童桐,是眼眸一亮的。 看到她出来走走,不用整天闷在梧桐院,他是高兴的。 特别是看她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清新雅致,气色也很不错。 他以为她是想通了。 可见她看了他一眼后便转过头去,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林挚的脸瞬间拉下来。 她什么意思,就那么不想见到他?看他一眼都嫌烦? 林挚身边的人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这位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不对劲。 浑身充满杀人,看着甚是唬人。 先前都还好好的,现在这是怎么了? 一众人面面相觑,各自找不着北。 林挚又放慢了脚步等了她一会儿,想着她怎么也要来给他行礼问个安吧。 可看她一动不动的样子,林挚气急。 直接掉头就走了。 她既然想使性子,那便使吧,到时候吃到苦头了,自然就好了。 墨香和墨雨正准备过去给林挚行礼问安,便看到林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身边的人顿时跟上他的步伐,堵的连一个背影都看不到。 墨雨:“.” 墨香:“.” “林大人,下官已在江上备好一条船只,上面可以清楚观看到龙舟比赛,请您移步过去。” 林挚点头:“走吧。” 墨香看着主子一群人离去的背影,苦着脸问童桐:“姑娘,主子会不会生气了?” 童桐摇头:“我不知道。” 墨雨不发一言,暗暗祈祷主子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不会同她们计较。 于明朗没想到处逛逛,居然又看到了美人。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果真是缘分天定啊。 第46章 任人摆布 于明朗眸光大亮。 先前在马车里惊鸿一瞥, 已觉得她是人间绝色。 没想到下了马车,一身青衣长裙,衬的她身段高挑, 聘聘婷婷。 乌发如瀑布垂于腰间,与她如雪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她就静静站在那里, 就美的如同一幅画般。 于明朗心下火热,越看越激动, 使劲搓手,活像一个毛头小子。 她那皮肤怕是嫩的能掐出水来吧,真想试试手感。 他还从未见过哪个姑娘长的这么水灵过。 就连青楼的头牌莲儿姑娘和她比起来也要略逊一筹。 “于兄眼光倒是毒辣, 一眼就看到了个美人。”华服男子和于明朗走在一块, 见于明朗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 视线也跟着看了过去, 这一看, 就看到一个绝色女子。 她身旁跟了两个丫鬟,不知她们三个在说什么,美人脸上浅笑盈盈, 当真是美目盼兮, 巧笑倩兮。 “那就是我先前在马车里提及的美人。”于明朗道。 华服男子了然,笑道:“看来于兄确实是所言非虚,那绿衣姑娘当得起绝色二字。”话里带着奉承的意味。 于明朗的表哥乃当今内务府总管的干儿子, 那内务府总管高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之一,势力极大, 他虽然出身世家,但为了前途着想,依然要攀附结交。 “过去打声招呼。”于明朗已经迫不及待了。 华服男子随后跟上。 童桐三人正准备去看赛龙舟,便被人拦下了。 -- 第74页 童桐皱眉, 若是她没记错,为首的男子便是先前在马车上出言轻浮之人。 “小姐,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了你,真是好巧。”于明朗笑道。 童桐见他笑的一脸横肉,肉都挤在了一起,真是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不巧,我与公子素不相识,烦请公子让让。”童桐直言道。 墨香和墨雨也一脸防备的盯着于明朗。 先前她们在马车上也见过他,对他印象尤为深刻。 “一回生,二回熟!若小姐肯赏脸与于某到船上包厢一聚,相信很快就能熟起来。”于明朗道。 童桐皱眉,她还未说话,墨香抢先一步。 只见她气鼓鼓道:“公子,大庭广众之下,您这般出言轻薄,实在是太过分了。” “过分?本公子如何过分了?只是请小姐去船上包厢一聚而已。”于明朗声音比先前大了两分,显然是有些生气了。他还从未没被人拒绝过。 墨雨道:“我家姑娘乃一介女流,孤身同公子去船上包厢,这若是传出去,必然清白有损。” “不是还有你们两个丫鬟一起,怎么孤身了?”于明朗不罢休道。 童桐道:“看公子穿着打扮,也是身份尊贵之人。此乃天子脚下,京师重地,且今日又是端午佳节,想必来看龙舟的高门贵胄数不胜数,若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对您也不好吧?” “本公子何曾惧怕流言!今日本公子不想为难你们,就想请小姐上船到包厢一聚。”于明朗语气强硬道。 此时华服男子也道:“这位小姐,您可要想清楚了。于公子的表哥是当今内务府总管的干儿子,身份尊贵,您和他上船一聚,是荣幸。还请小姐好生考虑一番。” 童桐闻言,眉头皱的更紧。 按照小说剧情的描写,那当今内务府总管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和林挚干爹一般,在宫里也是极有权势的那种。两人都深得皇上宠信,但两人又不和,常常斗得你死我活。 其实这都是皇上的制衡之术,就如同朝堂,有文官之首的丞相,便有武官之首的镇国元帅。两方势均力敌,分庭抗衡,这样就起到了平衡,才能使得朝堂安稳,不会一家独大。 同理,皇宫大内也是如此。 故而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要小心行事,否则被对方抓住了小辫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用考虑了,公子身份如此尊贵,不是我等寻常女子可以结交的,公子好意,心领了。”童桐说着,便要离开。 这时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这里了。 童桐几人瞬间成了焦点。 “想走?本公子答应了吗?”于明朗第一次被姑娘家拒绝,还是在这么多人都看着的情况下,他哪里能让童桐这般轻易离开,直接出手拦住了童桐的去路。 墨香和墨雨急了。 气的不行。 实在不行,她们等下就去找主子。如今那么多人看着,她们就算想要大事化小,也不可能了。 童桐与他对视,平静道:“公子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小姐觉得是,那便是。”于明朗今天打定主意要拦她。 童桐不发一言。 就在大家都以为童桐无计可施的时候。 童桐动了。 只见她前速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于明朗的手,直接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这一摔,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于明朗没想到。 华服男子没想到。 于明朗的手下们更没想到。 至于墨雨墨香及一旁看热闹的众人,也傻眼了。 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么柔弱的姑娘能把肥胖如猪的公子摔在地上。 “哎呀,痛。”于明朗躺在地上,高声痛乎。 华服男子道:“快,带于公子去请个大夫。” “不行,先把那贱人给我抓住,看我不弄死她。”于明朗大声道。 “你要弄死谁?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拦截良家妇女,你可真是给我长脸啊。”于峰脸色漆黑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于明朗看到来人,脸色变了,支支吾吾道:“表.表哥。” “我不是你的表哥。”于峰恶狠狠瞪了于明朗一眼,随即又对童桐道:“小姐,今日之事实在抱歉,于峰在这里代弟弟向您赔个不是,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于峰? 看来就是内务府总管的干儿子了。 小说剧情描写,这于峰深得内务府总管喜欢,他办事利落干净,是高公公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他在兵部当值,虽然没有林挚那般璀璨,但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今日一见,他能当众向她道歉,便想大事化小,不给对手抓住小辫子的机会,此人心性可见一斑。 童桐微微施了一礼:“公子严重了。”说罢,带着墨雨墨香直接走了。 童桐一走,于峰便带着于明朗去看大夫了。 于明朗一路上都不情愿的很。 大夫给于明朗查了伤势,只是摔了一跤并无大碍,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 包厢里,于明朗见于峰一直黑着个脸,小声道:“表哥,这次不是我的问题啊,是那贱人过分,你居然还向她道歉,她也配!” 于峰无语,若不是家里分外宠爱这个表弟,他是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的。 -- 第75页 三天两头就给他找事做,每次都要他来给他收拾烂摊子。 “于明朗,光天化日之下你就敢做出拦截良家女子的事,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干的?”于峰怒斥。 于明朗委屈:“我只是想让那贱人陪我去船上包厢坐一坐而已,谁知道她居然敢拒绝我!不知天高地厚。”等有机会,他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她不知天高地厚?”于峰气的吐血:“是你不知天高地厚吧。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端午节啊,有多少达官贵人会过来看热闹,你偏偏选在这时候闹事,若此事让人抓住把柄,你是想整个于家都被你连累?” 他身为他的表哥,第一个逃不掉。 “我知道了表哥,这次不是也没出什么事嘛!”于明朗不以为意道。 “你.你.”于峰见他那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气的不行:“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你若是执意不改,有你后悔的。” 于峰说完,便直接带着属下离开了。 独留于明朗和他的属下在包厢里。 对于于峰的话,于明朗根本没放在心上,他有个这么出息的表哥,他怕什么? 以往他做了什么事情,还不是他给他摆平的。 就连上次关系到人命,表哥不是一样给他搞定了。 “来人啊。”于明朗道。 “公子,属下在。” 于明朗眼睛微眯,眸子里全是戾气:“找几个人,把那贱人给我绑来。切记,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对了,那贱人好像会点功夫,你让人多弄点蒙汗药。”别到时候伤着他了。 “是,公子,属下明白了。”这种事情他们常干,已经有经验了。 “下去吧。”于明朗挥退下人。 “是。” “等下,回来。” “公子?” “蒙汗药也别下太多了。差不多把人弄晕就行,最好弄成那种全身没力气,任人摆布就行。”若是彻底晕死过去,到时候就没意思了。 “属下明白了。”嘿嘿一笑,像是了解主子心里的想法一样。 * 童桐主仆三人从于明朗那里离开后,便去看了会儿赛龙舟。 日头越来越大,晒的人受不了,童桐也没心思看下去了。 正好听到有卖冰糖葫芦的,童桐道:“墨雨,你去买几串冰糖葫芦过来。我和墨香到卖酸梅汤那里去等你。”实在太热了,她渴得很,还是去喝碗酸梅汤好了。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墨雨说完,对墨香道:“你照顾好姑娘。” “好。”墨香点头。 墨雨一走,童桐和墨香便往卖酸梅汤的摊子走去。 “等下喝完酸梅汤便回去吧,日头太大了,晒的难受。”童桐道。 “好,都听姑娘的。” “嗯。”先前见到林挚,之后又遇到了个登徒子,她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看龙舟了。 第47章 失了清白 童桐和墨香正往酸梅汤的摊子走去, 就在这时,只见一辆马车快速穿过街道,向她们驶来。 马车快如闪电, 所过之处卷起一地尘土,众人高声尖叫向两侧逃开, 场面一片混乱。 眼看马车越来越近,童桐旁边的人们开始朝两边散开来, 为马车让路。 童桐和墨香也在这时被混乱的人群撞开。 “姑娘.姑娘.”墨香直接被撞到了右边街道的最里面,她身前挤了不少人,再加上她个子小, 这一拥挤之下, 她根本就看不到童桐了。 然而童桐也没比她好多少。 “墨香.墨香.你在哪里?”童桐被挤到了另一侧的最里面, 好像是有人故意似的, 任凭童桐想要挤出去, 也是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有一双大手从童桐身后捂住她的口鼻。 那大手里有一块方帕,上面沾了不上蒙汗药。 童桐使劲挣扎了两下, 便晕了过去。 随后被人以最快的速度送上冲过来的马车。 站在童桐跟前的人全部是故意安排的, 上马车的整个过程被围的水泄不通,神不知鬼不觉。 马车一走,人群再次四散开来, 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姑娘,姑娘?”墨香得了自由, 连忙环顾四周,找寻童桐的身影。 墨雨拿着三串冰糖葫芦过来,见墨香到处找姑娘,顿时脸色一变:“墨香, 姑娘呢?” 墨香找不到童桐也着急:“刚才有辆马车冲过来,当时人潮拥挤,把我和姑娘撞开了,之后我就没看到姑娘了。” 墨雨皱眉:“那应该就在附近,我和你一起找!咱们分开找!” “嗯。”墨香点头。 “姑娘.姑娘.您在哪里啊?” 两个丫鬟边喊边找,几乎跑遍了整个江边。 半刻多钟后,两人汇合。 都累的气喘吁吁。 “找到姑娘了吗?”墨雨喘着粗气问道。 墨香擦了擦脸上的汗,摇头:“没有找到,我把左边都找遍了,还是没看到姑娘的身影。” “我也是!往右那个方向也被我找遍了,依旧没有看到姑娘。”墨雨郑重道:“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仔细想想,那辆马车也来的太奇怪了,很可能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那怎么办?”墨香听了顿时就急了。 -- 第76页 “事到如今,咱们只能把此事禀报主子了,让主子派人找姑娘,否则迟一分,姑娘便多一分危险。”墨雨道。 墨香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只能这样了,咱们现在就去禀报主子吧。” “嗯。” 两人达成一致,连忙往林挚所在的船只走去。 先前她们亲眼看到主子上了船的,故而还记得主子在哪只船上。 墨香和墨雨两人还没上船,在船边便被人拦下了。 “你们是什么人?速速离开,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守在船边的侍从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小哥,我们是林府的下人,特有要事找主子,请您务必通禀一声!”墨雨道。 墨香跟着点头,一脸焦急:“请小哥通融一下。”随即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塞进侍从怀里。 侍从颠了颠银子的重量,满意的放进怀里:“林府?可是林挚林大人府上?” “正是。”墨香墨雨连忙点头。 “那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容我进去通禀一声。”侍从说话温和了不少。 林大人乃当今皇上跟前的红人,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知道一些,听闻他权势极大,就连京中的达官贵人都要给他三分颜面。 “多谢。” 墨雨和墨香在船边等着。 林挚正在船上赏龙舟,他高坐上首,身边有花娘斟酒,舞姬献艺。 不时之间还有同僚及下属敬酒,俨然一副宠臣模样。 侍从在屋外候着,待一舞散去,趁着空档时间,连忙进去禀报。 “启禀林大人,外面有两个丫鬟自称是林府下人,想要进来见您一面,说是有要事禀报于您!您是否一见?” 林挚皱眉:“两个丫鬟?” “正是,瞧她们一脸焦急,想必是遇上了什么急事!”侍从一五一十道。 若是府里有什么急事,也应该是林明过来禀报。两个丫鬟,难道是童氏身边的墨雨墨香? “林虎,你出去看看情况。”林挚吩咐道。 林虎抱拳:“是,主子。”说罢,跟着侍从出去了。 墨雨和墨香见林虎出来,两个小丫头顿时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眶红红的,忍不住快要哭了。 “墨雨墨香,你们怎么来了?童姑娘呢?”先前他陪主子过来,可是看见童姑娘和她们一起的。 墨雨在林虎受伤期间照顾过他一段时间,故而和他熟稔些,声音哽咽道:“姑娘.姑娘不见了。 之前我去买冰糖葫芦,姑娘就和墨香去酸梅汤摊子等我,后来她们遇到一辆马车,便被冲散了,之后我和墨雨找遍了整个江边,都没有看到姑娘的身影。这才发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便赶紧来禀报主子。” 林虎闻言,眉头紧皱:“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这就进去通报主子。” 这段时间主子和童姑娘虽然不说话,看似童姑娘失宠了,但作为主子身边的亲信,他却是知道,主子有多在乎童姑娘。 “是。多谢了。”墨香和墨雨对林虎施了一礼。 林虎对着两人微微颔首,遂赶紧走进去。 船舱里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 林虎走到林挚身边,附耳道:“主子,童姑娘失踪了。外面两个下人正是童姑娘身边的墨雨和墨香。” 林挚闻言,脸色骤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声音都变了,若仔细听,还能听到话里带着颤音。 林虎连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林挚听罢,径直起身向众位告辞:“各位,林某家中突有急事发生,今日便到这里了,改日再同大家一起把酒言欢。”向各位抱了抱拳:“告辞。” 还没等众人说话,林挚便急匆匆大步离开。 林虎连忙跟了上去。 林挚出去,便看到墨雨墨香两个丫鬟在焦急等待。 两个丫鬟见他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他跟前:“奴婢该死,请主子责罚。” 林挚纵然有天大的怒火,也知此时找童桐最为重要。 生生压制着情绪:“今日可有遇到异常之事,事无巨细的说一遍。” 他对外从未公布童桐的身份,且今日两人虽有遇到,也无甚交集。再者童桐平日里出去也从未出过事,不可能是他的仇家所为。 况且他的仇家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绑他的人,更何况今日还是端午节,在场的达官贵人众多,不可能把这么严重的把柄暴露给他。 故而最大的可能就是童桐自己惹到了什么人,这才导致了事情发生。 墨香墨雨互相对视了一眼,突然想起什么。 墨雨连忙道:“回禀主子,今日奴婢们和姑娘在来看龙舟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登徒子,那登徒子胆大包天,在马车里不经意看了姑娘一眼,便觉惊为天人,不顾廉耻的在马车上说一些轻浮之言。” 林挚闻言,火气腾的就上来了。 墨香不敢看林挚,低着头道:“正是。当时姑娘并没有理会他,出城后便让车夫甩掉了他的马车。只是后来没想到在江边又遇上了他。他行为轻浮,气焰嚣张,光天化日下拦住姑娘的去路,硬是要姑娘陪他去船上包厢一聚。姑娘不愿,两人还就此闹的不甚愉快,姑娘一气之下更是把他摔倒在地,那登徒子气的当场扬言要给姑娘好看,只是后来他表哥来了,把他制止了,这事才不了了之的。” -- 第77页 林挚气的双拳紧握,浑身散发着腾腾杀气,他的人也敢觊觎,简直不知死活。 “还有吗?” “那登徒子的表哥好像是叫什么于峰,而那登徒子叫于明朗。听那登徒子的口气,好像在京都极有权势的。”墨雨道。 “极有权势!”林挚咬牙,确实是极有权势,那于峰的干爹能和他干爹分庭抗礼,可不就是极有权势。 可就算如此,动了他的人,这事儿就没有那么简单。若是童桐没事还好说,若是有事,他定要让他们陪葬。 “林虎,你赶紧派人寻找童氏下落。重点寻找于峰和那表弟于明朗,若是有线索,立刻放出暗号。” “是,主子,属下立刻下去安排。”林虎行了个礼,大步离去。 林挚扫了墨雨和墨香一眼:“你们两人先行回府。”两个女流之辈,留在这里也无甚大用。”说罢,大步离开。 “是,主子。”墨香墨雨异口同声道。 * 童桐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她揉了揉发昏的脑袋,支着身子想要起来。 可刚支起身子,因为全身无力,又直直倒了下去。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全身没力气? 遂环顾四周,房间里的陈设极为陌生,这是在哪里? 童桐仔细回想,好像当时有一辆马车驶过,她和墨香被人群冲散了,之后她就被人迷晕了. “美人儿,你醒了?”于明朗听到动静,一脸猥琐的走了过来。 童桐皱眉看他:“是你?” 于明朗笑:“不是我是谁?”说话的同时,肥硕的身子坐在床边,双眼冒光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童桐。 “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于明朗激动直搓手:“美人儿,今儿就从了我吧,以后荣华富贵保你享之不尽。”原本绑她过来,是想好好收拾她,然后在狠狠的羞辱她,好报那一摔之仇。可如今看到她姿态妍丽的画面,实在不忍心啊。 “滚开。”童桐一脸嫌恶,恶狠狠的瞪着他:“想我从了你,做梦!” 于明朗见童桐这么嫌弃他,脸色一拉,满脸横肉挤在一起。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阴冷道:“美人儿,有骨气确实是好,可是过刚易折啊!如今你落到我的手上,要是乖乖顺从我,你的日子还好过点,若是不从,那就别怪我辣手摧花。” 童桐使劲挣扎,想要挣脱下巴的桎梏,只可惜她力气太小,下巴上的两根手指纹丝不动。 “省省吧,你已经被下了蒙汗药,现在只能乖乖的任我为所欲为。”于明朗笑。 “我警告你别乱动我,我不是你能碰的人!”童桐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于明朗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自觉的笑出声来:“哈哈哈,真是笑话,这京都还有我不敢碰的人!除非你是郡主公主,否则今儿我是碰定了。” 说罢,肥硕的大手摸了摸童桐的脸蛋:“啧啧,这脸蛋可真是嫩啊,别的地方定然更让人惊喜。” 童桐被他摸脸,就好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她一把撇开脸,想要远离他的魔抓。 于明朗怎么可能让她如愿,一把又掰过她的脸,对着她的唇便要一亲香泽。 “登徒子,你敢。”童桐见低下头来,气急:“我是林挚的人,你敢动我!”童桐没办法了,只好搬出林挚做挡箭牌! 林挚? 于明朗停了下来! “你是林挚的女人?”于明朗问道。 “正是。”童桐目光与之对视,不卑不亢,眼里没有半点慌张。 以如今林挚在京中的地位,谁敢与他为敌!况且林挚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得罪他。 “我怎么没听说过林挚有女人?”于明朗道:“他行吗?一个被火烧的面目全非的男人!”他曾听表哥说过此人的厉害,不仅认了大内总管裴公公为干爹,最近也是风头正盛,深得皇上宠信,是京都最有权势地位的人之一。 “我.是他的妾室。”童桐做为一个活了两世的人,其实是不喜欢妾室两个字的,但如今为了保命,不说也得说了。 “呵,不过一个妾室而已,算的了什么!”于明朗原本还提着的心放了下去,不以为意道:“我就说嘛,若林挚真娶妻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他第十八房?” 童桐道:“正是!就算我只是一个妾室,但我还是他的女人,你若敢动我,他定然饶不了你!” “呵!林挚的传闻我也听过一些。前面十七房妾室个个貌美如花,可他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一个个姑娘进府没几天,便被他辣手摧花,有的妾室更是尸骨无存,被扔去了乱葬岗! 你不过也是他手中的玩物罢了,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你失踪这么久,想必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吧。 我听表哥说今天他也来看龙舟了,既然过来了,又没带着你,可见你不是个受宠的,与其如此,还不如跟着我,以后荣华富贵,难道不比你跟着那个面目全非的林挚好?” “让我跟着你?你做梦吧,想都别想!”童桐道:“林挚很宠爱我,你派人稍加打听就能明白!你也不想得罪林挚吧!” 于明朗笑道:“打听?你当我傻啊,这不过就是你拖延时间的伎俩罢了! 别说你只是林挚的小妾,就算是正妻,只要我看中了,那林挚又能拿我怎么样? -- 第78页 我的表哥于峰是内务总管的干儿子,也深得皇上宠信,于他相比,也不遑多让! 我难道还会怕他?” 说罢,伸手准备解童桐的衣扣,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美人,我们还是别浪费时间了,办正事要紧。”今儿能沾到林挚女人的身子,想想都激动的很。 “你滚开。”童桐见搬出林挚也无用,顿时急了。 可恨她全身无力,就连动一下都难,否则她定然要他好看。 “你骂吧,你越骂我越是激动。”于明朗笑,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 “我跟你拼了。”童桐紧咬舌头,嘴里弥漫着一股腥甜味,剧痛下使她恢复一些精神,只见她一脚踢向于明朗。而于明朗压根就没想到童桐还能踢他,一时不察,竟直接从床边摔倒在地。 “哎呀。”于明朗撑着肥硕的身子起来,目露凶光:“贱人,你竟然敢踢我。”随即甩了童桐一耳光。 只听见‘啪’的一声响,童桐只感觉半张脸火辣辣的疼,脑子更晕了。 于明朗甩了童桐一耳光后,并未作罢,竟加速撕掉了童桐青碧色的长裙。 粉色的荷花莲蓬肚兜露了出来。 粉色娇嫩,把雪白的肌肤衬的更加娇嫩。 冰肌玉骨不过如是。 “这林挚眼光果真毒辣,妙,大妙!” 于明朗双眸异常火热,喉头滚动,迫不及待的俯身过去。 “滚开,你滚开。”童桐拼命的挣扎。 这样的挣扎显然无济于事,只能使得于明朗更加激动。 眼见着两世童真就要被这样一个男人得逞,童桐哪里肯甘心,她摸了摸头上的白玉簪,拔下一根,用力插进了于明朗的脖颈。 既然要自救,当然是要往人致命的地方戳。 于明朗正是激动之时,哪里想到童桐还能伤他,他根本没把她的挣扎放在心上,故而被结结实实扎了一下。 “啊!”于明朗吃痛,连忙按住流血的伤口:“臭,婊,子,你找死。” 于明朗的眼神要吃人。 “啪。”电光火石间,童桐又被结结实实甩了一个耳光。 她被打的晕头转向,嘴角渗出血迹,脸已经高高肿起,几个手指印在娇嫩雪白的脸蛋上尤为明显。 童桐嗜笑的与于明朗对视,眸中没有一点害怕。她只恨自己现在浑身无力,而他又长的过于肥胖,否则刚才那一簪子,她绝对能要了他的性命,而不是只淡淡伤了他。 于明朗看到童桐的眼神,怒火更甚,若不是伤口流血严重,他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臭,婊,子,你给老子等着,看老子等下怎么收拾你!”说罢,于明朗捂住伤口快速出去:“来人啊,赶紧去给本公子找个大夫来,速度,快。” 妈的,真是晦气,居然遇上个疯女人。 童桐一个人横躺在床上,浑身没有力气,就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她只能睁着双眼看着头顶的床帐,静待未来凶险降临。 她知道,这次没有重伤到于明朗,接下来等她的便是无尽的报复。 也不知道墨香墨雨发现她失踪,有没有通知林挚。 童桐笑了笑,就算林挚知道了,他会来找她吗?就算找她,怕是也要一番时间吧!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等到! 童桐心里没抱多少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于明朗又进来了。 只见他目露凶光,那眼神好像要把她吃了似的。他的脖颈已经包了一层雪白的纱布,显然是已经经过一番处理了。 “贱人,既然你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了。”他从柜子里拿了一根鞭子向童桐走了过去。 原本对于这样的美人,他实在不忍心这么对她,毕竟第一次尝味道,他不想那么快把人玩死了,可她居然敢拿簪子插他脖子,若不是他命大,此时已在阎王殿报道了。 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他怜香惜玉。 童桐看到那鞭子,眼眸里闪过一丝害怕。只见那鞭子长约三米左右,上面还有不少锋利的倒刺,一看就能想象打在身上有多疼。 于明朗十分喜欢童桐害怕的眼神。 边走还边冲着童桐笑,视线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啧啧,这么娇嫩白皙的肌肤,若是再增加一些瑰丽的红,定然漂亮极了。”于明朗神情嗜血,激动不已。 童桐眼中的害怕更甚,身子微微瑟缩着,若仔细看,还能看到她汗毛耸立,手腿都起了鸡皮疙瘩。 童桐见于明朗往床前走一步,便下意识的往后退一点,只是她全身无力,想退也退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于明朗拿着鞭子越走越近。 童桐知道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冲他喊道:“林挚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他放不放过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今天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于明朗笑的灿烂,脸上的肥肉都挤在了一起,要多猥琐有多猥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话音刚落,只见他一挥鞭子,那鞭子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狠狠打在了童桐的身上。 “啊。”童桐痛声尖叫,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眼眸里具是痛苦,汗水从她脸上不断冒出来。 那一鞭子生生打在她的腿上,原本上好丝绸制作的雪白亵裤沿着鞭子的痕迹破损,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破损裤子的地方。 -- 第79页 童桐疼的浑身颤抖,在床上痛苦打滚。 于明朗看着那鲜红的血,整个人激动的不得了,眸光大盛。 特别是看到童桐痛苦的神情,他就充满了成就感。 手中的鞭子更是不断的落下。 “啊.啊.”房间里响彻着童桐痛苦的声音。 于明朗听着那声音,脸上的笑容愈发放肆,甚至童桐在叫喊,他便放声大笑:“痛快。” 待到后来,童桐从刚开始的大声呼痛,到后面的气若游丝,任凭于明朗那鞭子打下,她也没甚反应。 她的身上到处都是鞭痕血迹,就连身下的蓝色床单也没幸免,房间里充满了浓厚的血腥味。 童桐觉得今天是必死无疑了,她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 于明朗见童桐已经快不行了,停下了手中的鞭子,坐在床边观赏着自己的杰作。 感慨道:“美人就是美人,哪怕打成这样,依然有种破败的美。”于明朗迷恋的不行,捏着童桐的下巴:“现在还敢反抗吗?”遂自顾自笑道:“瞧我这记性,你现在这样子,就算想反抗也反抗不了了。” 说着,于明朗放开童桐的下巴,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遂迫不及待的爬上床去。 他目光火热的看着童桐,笑的开怀,这才是他最喜欢的方式。这才是美人最美的时刻。 正在于明朗准备尽情享用的时刻,只听见外面传来尖叫声,随即房门一声巨响“砰”的一声,房门直接倒塌,惊起一地灰尘。 于明朗视线望过去,只见一个带着银质面具的黑衣男人拿着滴血的刀剑进来,那银质的面具散发着冰冷的寒意,让于明朗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林.林挚?”舌头打结。 于明朗看到林挚,整个人话都说不清楚了。 以前只在远处见过他几次,两人不曾有过交集,今日近距离看到本人,方才体会到他的可怕之处。光气势,就让人害怕的浑身发抖,就连他表哥也不曾让人觉得这般可怕。 看到他就好像是看到了一尊杀神。 林挚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再往里走,便看到童氏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浑身上下被打的没有一块好地儿,有好些地方鲜血还在往外流淌,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整个人的气势陡然间急剧上升,变的可怕至极。 看她那样子,怕是已经没了清白。 童桐看到林挚进来,双眼饱含泪光,眼泪哗啦啦往下流。 他终于来了。只是她现在这样子,不知怎么面对他,索性垂下眼帘,不敢于他对视。 “别怕,我来了,我来带你回家。”林挚声音沙哑的安慰童桐,眼眸里具是心疼。他脱下身上的外衣,直接扔在了童桐的身上,替她遮住了那些渗人的鞭伤。 随即看向床里侧的于明朗,原本心疼的眸子瞬间骤然一变,犀利无比。 于明朗浑身紧缩,脸色发白,害怕的嘴皮子都在发抖。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尊杀神盯上,让他毛骨悚然。 林挚双眸无情的盯着于明朗,只见他浑身暴露的坐在床里侧,肥肉一圈圈的堆在腰上,惨不忍睹。见他进来,整个人缩成一团。 林挚带着面具,没人能看清他的情绪,可他胸膛快速起伏,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只见他握着滴血的长剑走了过去,目露杀意,看于明朗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都是这个男人,敢动他的女人,敢伤她! 一想到这些,林挚整个人变的杀气腾腾。 于明朗看的瑟瑟发抖:“林.林大人,我.我是于峰的表弟,看在你们是同.同僚的份上,放我.放我一马.左右不过是个妾,没得伤害了同僚之情。”于明朗已经被吓的口齿不清。 林挚理也没理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提着滴血的长剑走到床前,浑身透着强烈的杀气,那种杀气若没有杀过几千人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于明朗见此,整个人缩在床角瑟瑟发抖,甚至直接跪下哀求林挚。 林挚冷冷的看着他,犹如死神在宣告他的死因:“你敢伤她,该死。”话音刚落,林挚朝着于明朗一剑劈下,只见于明朗还没来得及叫一声,那肥硕的头颅便滚落下去,脖颈间彪出的血瞬间溅了童桐一身,而那脑袋也滚到了童桐身旁。 童桐做为一个医者,也见过不少死人,可这么残忍还是第一次。 “啊”只见她尖声惊叫,整个人顿时吓得晕死过去。 林挚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只顾着生气,忘记童桐在场了。 “童氏,童氏,你醒醒?”林挚丢下手中长剑,连忙抱起童桐,紧接着用力掐她的人中。 “童氏,快醒醒。”近距离的看童氏,她浑身上下真是一块好地都没有,他整个人心痛的滴血,抱着她的手都在颤抖。 都怪他,若他平时多派些人在她身边保护她,也不会酿成今日的苦果。 林挚悔不当初。 他若不和她置气,也许今日就把她带到船上去了,也不会出现这一幕。 林挚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童桐幽幽醒来,便看到自己在林挚的怀里,想到刚才那血腥的一幕,童桐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 眼眸里全是害怕之色。 林挚看了心疼不已,连忙安慰:“别怕,别怕,都已经过去了,伤害你的人已经死了。” -- 第80页 童桐闻言,非但没有好一点,反而更加害怕了,整个身子抖如筛糠。 林挚想她定是被吓到了,轻声哄道:“别怕,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咱们马上就离开。”说罢,在柜子里找了一床干净的被褥把童桐严严实实裹了起来:“咱们现在就回府。” 童桐是真的被吓破胆了,都不敢直视林挚,整个人就像是个呆滞的破布娃娃。 以前只是在小说里看到过对于林挚杀人的描写,如何的狠辣无情。上一次在小树林里见到的那一场杀戮,当时也是因为离得远,而自己见过死人,也没有多大的触动。可这一次亲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砍掉脑袋,那脖颈间彪出的血箭溅了她一身. 那血溅在她身上时还是温热的. 她对林挚的狠辣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这不是小说世界,这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世界,而林挚也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人。 林挚抱着童桐出了屋子,便对守在门口的侍卫道:“今日的事情不许外传,至于于明朗的死,就归到贼人身上。”他不允许童桐的声誉有半分影响。 “是,主子。”侍从遵命。 外边已经有早已备好的马车,林挚抱着童桐出去便直接上了马车,全程没人看到童桐的样子。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林挚见童桐上了马车后,便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下意识的防着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以前天真烂漫的笑容不见了,那个敢对他上下其手的女人也不见了。 一路无话,一个时辰之后,马车缓缓停在了林府门口。 林挚亲手把人抱进了梧桐院,然后赶紧命人请大夫。 墨雨和墨香见童桐毫无生气的脸蛋,那双明亮的眸子也暗淡无光,忍不住哭了出来。 墨香噗通一声跪在床前,连连给童桐磕了三个响头:“都怪奴婢不好,都怪奴婢大意,若是当时奴婢紧跟着姑娘,姑娘也不会受这么大的罪了。”说完,还不解气,自顾自的煽着自己的耳光,打的啪啪作响。 墨雨看了不是滋味。 童桐此时还没有从先前的事情中缓过神来,对于墨香的自虐行为好似看不到。 还是林挚看不下去了,不耐烦道:“滚出去跪着。”本来童桐就需要静养,她在这里添什么乱。 “是。”墨香红着眼眶领命出去了。 这次来的是林挚最信任的大夫,查看了童桐的伤势后,便开了两副伤药,一副是涂抹伤口的,一副是内服的。 “墨雨,去打盆热水进来。”他要给童桐清洗伤口上药。 “是,主子。”墨雨连忙出去准备水。 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童桐见林挚要帮她清洗伤口,她瞬间反抗:“不要.不要.” 林挚轻声哄道:“别怕,我只是帮你上药。” “不要.不要.”童桐使劲摇头,眼眸里对林挚全是防备和害怕。 “童氏,听话,上了药伤口才能愈合。”林挚耐心道。 “不要。”童桐一口回绝。对林挚的抵触十分明显。 林挚无奈叹了口气:“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给你上药而已。”大夫是个男的,这种事情只能他帮助她。 “不。”不管林挚说什么,童桐都不愿意。 最后墨雨看不下去了:“主子,若是您信的过奴婢,就让奴婢来帮姑娘上药吧。” 林挚看了童桐一眼,她眼中对他的防备太重了,无奈叹了口气:“那好吧,你上药时轻些。” 说罢,起身让开了位置:“童氏,我就在门口守着,你别怕。”他知道今天童桐是真的被吓着了,希望静养几天,可以恢复过来。 童桐没有理会林挚,就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林挚面露惆怅的出去了。 墨雨小声道:“姑娘,墨雨给您上药了,您忍着一些。” 童桐原本是拒绝的,可想到墨雨是她信任的人,她还是默许了。 被褥褪下,浑身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在墨雨面前,墨雨顿时眼眶就红了,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她们姑娘这是遭受了多大的罪啊!身上都没有一块好地儿了。 恐怕.恐怕是已经遭了歹人毒手了,以后.以后她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失了清白的女子,怕是一辈子都在难抬头了。想到这些,墨雨心里更难受了。 “姑娘,等下会有些疼,您忍着些,墨雨尽量快些弄好,让您少受些苦头。”墨雨眼眶红红的安慰着,手里的动作不停。 童桐不发一言,但也默认了墨雨的话。 墨雨小心翼翼的帮童桐处理伤口,边处理边流泪。这么多伤口,当时得有多疼啊。 上药上了一个多时辰,才堪堪完成。 墨雨上完药,林挚已经把内服的汤药熬好了。 墨雨又伺候着童桐服下药,随后一直守在她的床前。 童桐许是太累了,又或是太疼了,服了药以后便睡下了。 林挚压低声音,一脸郑重的叮嘱墨雨:“这几天你好好跟紧你主子,切勿让她离开你的视线,我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今儿回来就不正常了,吓到她是一方面,很有可能失了清白也是一方面。 毕竟清白对于女子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是,主子,奴婢一定会看好姑娘的。”墨雨想着姑娘的遭遇,又忍不住潸然泪下。 -- 第81页 “有什么异常,记得及时来正院汇报。”林挚一脸心疼的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童桐。 “是。”墨雨点头。 童桐在睡梦中依然不得安宁。 林挚杀于明朗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更梦到自己因为得罪了林挚,被林挚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惨样。 童桐直接被吓醒了。 惊出一身冷汗。 “姑娘,您醒了?您刚刚是不是做噩梦了?”墨雨一脸担忧的看着童桐,拿着帕子帮她擦干脸上的汗水。 童桐摇头:“我没事。” 童桐睡了一觉,心情也平复了一些。 只是今天林挚给她的触动实在是太大了。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虽然她也恨不得于明朗死,可毕竟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以那样残忍的方式死去,怎能让她不触动。 第48章 童家来人 “姑娘您没事就好。您饿了吗?要不吃点东西?”墨雨关心道。 童桐摇头:“不用。”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对了, 怎么没看到墨香?”房里也没她的身影。 “回禀姑娘,墨香对于今天的事情十天自责,她现在还在外面院子里跪着呢。”墨雨如实道。其实她也想去跪着的, 但姑娘这里不能没有人,待姑娘日后情况好转, 她会自己去向主子请罪。 “自责?”童桐皱眉:“今天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跪了多久了?快让她起来吧。”今天的事情很明显就是于明朗故意为之,哪里是她一个小丫鬟能改变的了的。 “已经跪了三个多时辰了。”墨雨道。 “那赶紧去把她叫起来。”童桐道。 “是。”墨雨颔首, 随即噗通一声跪在童桐跟前,连连给童桐磕了三个响头:“姑娘,奴婢也有罪, 请您责罚。” “墨雨, 你这又是干什么?快点起来。”童桐赶紧下床扶她起来。 墨雨见童桐要下床, 眼疾手快阻止, 她连忙道:“姑娘, 您别乱动,您身上还有伤口。” “那你快起来。”童桐看着她:“别动不动就跪,今天这件事情和你们没关系。” 墨雨无奈, 只好起来:“今儿怪奴婢大意, 否则.”也不会让姑娘受这样的苦楚。 “这不是大意的事情!”童桐叹了口气:“好了,以后别提这事儿了。” “是。”墨雨也意识到此时说这些不合适,姑娘才遭此大闯, 她在跟前说这些事情,不外乎在她伤口上撒盐。 “快去叫墨香起来吧。”童桐道。 “是。”墨雨点头, 行礼退了出去。 墨香一个人跪在院子里忏悔,见墨雨出来,连忙问道:“姑娘醒了吗?”一脸担忧。 “嗯。”墨雨走了过去:“别跪了,姑娘让你起来。” 墨香没有起来, 低头垂眸,声音透着浓浓自责:“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姑娘,我合该跪在这里受罚。”想起姑娘的遭遇,眼眶又忍不住红了。 墨雨叹了口气:“姑娘都让你起来了,你就别这样了。到时候难道还要让她来请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姑娘是什么性子!”说罢,墨雨突然想起什么,郑重叮嘱道:“等下进去别提今天的事情,姑娘已经受难了,就别在说些让她伤心的话了。否则也是徒增伤感。” “嗯。我知道的。”墨香见墨雨都这么说了,也不在跪着了,姑娘性子好,见不得她们动不动就跪的。 墨香作势要起来。 只是跪的时间太长了,墨香刚起来一点,又直直的跪了下去,还是墨雨眼疾手快拉住了她,不然直直跪下去肯定要疼死。 “你慢点。”墨雨稳稳扶住墨香。 墨香扯了扯嘴角:“多谢你啊墨雨。” “说这些客套话作甚,走吧,去屋里见见姑娘。”墨雨扶着墨香进屋。 房间里。 童桐见墨雨扶着一瘸一拐的墨香进来:“墨香,你没事吧?” 墨香看童桐脸色苍白憔悴还不忘关心她,感动的眼眶红红:“多谢姑娘关心,奴婢没事。” “都一瘸一拐了还说没事?”说罢,对墨雨道:“墨雨,你帮墨香看一下腿,再给她抹一些药膏。”女孩子家要好好保护自己,若日后留了疤,那就不美了。 “是,姑娘。”墨雨扶着墨香到一旁凳子坐下:“我先看看你的伤。” 墨香感动起来就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水哗啦啦的往外流:“多谢姑娘关怀,奴婢没事的,只是跪了一会儿而已,无甚大碍。想来休息一下便能正常走路了。” “还是让墨雨看看比较好。”童桐道。 墨雨在墨香身前蹲下,撩起她的裤腿:“膝盖已经红肿了,涂些药膏休息一晚,明日便能痊愈。”说着,起身走到药柜旁,打开药柜拿了一个白色的瓷瓶,给墨香上药。 童桐看着墨雨上药,没一会儿又睡着了,她实在是疲累的很。 墨雨见此,手上的动作更轻了,生怕吵着姑娘。 半夜,童桐又做起了噩梦,墨雨一直守在床边,轻声道:“姑娘,您放心睡,奴婢就在旁边守着您。” 童桐听闻,这才安心睡下。 林挚半夜时也曾来梧桐院一次,只是他没进去,只在门口待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他知道童桐现在害怕他,不愿意见他,他也不想过去让她受惊。 -- 第82页 * 休养了两三天,童桐的情绪慢慢恢复正常。只是她在养伤期间,不便出门,便在梧桐院里教墨雨墨香研磨草药打发时间。 这天,林挚下朝回来,因惦记着童桐的伤势,去了一趟书房处理了件紧急事情,早饭都没吃,便去梧桐院看童桐,林明率先来梧桐院禀报,让童桐先准备着。 童桐一听说林挚等下要过来,连忙对身边的墨香墨雨道:“你们两个等下就说我睡了。”她赶紧跑去躺床上。 自从那日见到林挚杀于明朗,在她心里就埋下了一颗可怕的种子,她再也无法像以前那般平静的面对林挚了。 她害怕他,本能的害怕。 其实当时场面血腥是一方面,触动她记忆也是一方面。 穿越之初,她就知道林挚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所以她拼命讨好。 可是以前她没见到过他狠辣的一面,也没有怎么怕他,只是一直在刷好感苟命。 直到那天,林挚在她面前展现了狠辣无情的一面,她才把小说里的林挚和现实中的林挚结合起来,故而才能那么怕他。 其实不怪童桐怕他,她只是一个女孩子,虽然从医见过不少死人,可面对一个杀神,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怕。 “你们姑娘呢?”林挚一进院子就看见两个丫鬟在忙活弄草药,童桐却不知所踪。 墨香墨雨连忙走到林挚跟前行礼问安:“奴婢见过主子。”随即墨雨道:“启禀主子,姑娘她说身子累了,进屋歇息去了。” “歇息?”林挚皱眉,随即大步走进房内。 见童桐确实躺在床上,身子往里侧着,只留给他一个后背。心里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寻短见就好。他就怕童桐遭逢巨变会想不开。 他走到床前,看她双眼紧闭,已经陷入沉睡,他没说话,只是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 其实以他的耳力,哪里分辨不出她是装睡,只是他没有拆穿罢了。 罢了,慢慢来吧,等她好了,想通了,便不会怕他了。 林挚在梧桐院待了没一会儿,便离开了。 童桐听见林挚离开的脚步声,才睁开双眸。 墨雨见童桐起身,道:“姑娘,您这是何必呢?主子他毕竟是您的夫君,您这样躲他也不是办法啊。”这几天姑娘的情绪恢复的差不多了,甚至和以前也没多大的区别,只是在主子这事上,姑娘却对主子陌生极了,甚至连对主子笑都不曾笑过。 其实姑娘失了清白,不知怎么面对主子是正常的。可主子频繁过来,很明显也不在乎姑娘经历的事情,她何不敞开心扉,试着接受主子呢。 童桐不发一言,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躲他,也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 她就是怕他啊,就像她们怕林挚是一样的。 只是她是妾室,而她们是下人罢了。 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童桐这样安慰自己。 之后林挚又来了梧桐院几次,但几乎每一次童桐都推脱自己有事。 要么是林挚没见到人,要么见到了人,也没说上两句话。 其实林挚本身就是个话少之人,现下童桐也不说话,两人就僵在那里了。 * 这天,童桐刚吃过早饭,正在院子里切草药,便听到林明前来禀报:“童姑娘,您的爹娘和弟弟来府里看您了,现在人已经在客厅等候了。” 童桐皱眉:“我爹娘和弟弟?” “正是。”林明道。 童桐不解的很,他们来做什么? 在她记忆中,原主的爹娘重男轻女,偏爱赌鬼弟弟,把弟弟当做眼珠子疼,宠的无法无天。 为了还弟弟欠的银子,原主爹娘退了原主的婚事,进而把她嫁给一个老头子当妾,只是出嫁当天她被赌坊的人强制卖入青楼,之后她被林挚看中,带回了林府做妾室。 否则她现在的日子指不定有多难过。 听说那老头子家里妾室十几房,十分好色!也不是个好东西。 相较于林挚,林挚虽然心狠手辣,但在林府的日子也算是吃穿不愁。 “他们说有来干什么吗?” 林明摇头:“这个属下没问。” “好,我知道了,我等下就过去。若是他们问起我在府中过的好不好,一定说我过的不好!”童桐叮嘱道。 林明不解:“童姑娘这是为何?” “我家里的事情想必明管事也听说过一些。我爹娘为了还弟弟欠赌坊的钱,把我卖给了老头子做妾,因缘际会下,我才进了林府,此事说来话长,反正你照我的话做就是。” “属下明白了。”林明之前也听过一些童姑娘的事情,只是没有童姑娘说的这般清楚罢了。 “多谢。”童桐朝他感激笑了笑。 “童姑娘客气。若无旁的事,那属下先行告退了。”林明抱拳道。 “嗯。”童桐点头,目送他离去。 林明一走,童桐便对墨雨道:“墨雨,去拿一件你穿过的衣服给我,材质不用太好的,普普通通即可。”墨雨和她身形相似,她穿她的衣服正合适。 墨雨不解:“姑娘,您这是为何?奴婢的衣服粗糙,哪里能给您穿。这万万使不得。”姑娘是府里半个主子,且主子对姑娘也是宠爱有加,她的吃穿无一不精,哪里能穿她那粗糙的衣物。 -- 第83页 童桐道:“见我那爹娘和弟弟,就是要你的衣服才行。好了,时间来不及了,你快点去拿吧。” 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怀疑这次过来除了看她,也是想问她要银子。 她的那些衣服都太名贵了,到时候让他们看见,知道她在林府的日子过的不错,便会源源不断向她索取,成为吸血虫般的存在。 她不是圣母,更不愚孝。 但凡原主的爹娘对原主好一点点,她也会看在原主的面子上多加照拂,可这样把亲生女儿推入火坑的人家,有什么值得她孝顺的? “奴婢这就去拿。”墨雨虽有不解,但还是按童桐的意思办了。 墨雨一走,童桐看了看自己的头发,吩咐墨香道:“墨香,你给我梳个寻常的发鬓。” “是,姑娘。”墨香也有些摸不透姑娘的意思,但姑娘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先前姑娘同明管事说话,她也听到了一些。 不一会儿,墨雨便拿了一套半新不旧的粉色衣裙过来,料子算不上华贵,但也还可以,按照市面的价格,也要二两多银子。 这还是去年她在府里表现出色,上头赏下来的料子,不然她也舍不得买二两银子的衣服。 “好。”童桐看了一眼裙子,满意点头。 待墨香发鬓梳好,童桐就简单插了一根银簪,简朴至极。 换好衣服,收拾妥帖后,童桐主仆三人便往客厅而去。 客厅里,只有童家三人。 童父童母以及童仕锦在客厅里打量着。 童父童母因着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还挺拘谨。 而童仕锦就大胆多了,对屋里的摆件东摸摸西碰碰。 啧啧道:“不愧是林府啊,随随便便的一件东西都值不少钱了。爹,娘,这大姐进了林府,可算是进了福窝窝了。” 童母点头:“原以为大丫的日子难熬了,现瞧着怕是整天吃香的喝辣的,比在家里的日子不知好了多少倍。” 先前林府守门侍卫听他们说是大丫的爹娘,连忙热情的把他们迎进来了,而且还有一个管事特意过来给他们打招呼,上的茶也是最好的雨前龙井,可见大丫在府中定然十分得宠。 此次他们算是过来对了。 童父在这期间不发一言,一直稳坐在位置上喝茶,一副大家长见过世面的样子。 “爹,娘,弟弟!”童桐提着裙摆刚走到门口,便开口喊人了。 童父童母及童仕锦闻言,连忙往外看,就看到童桐一脸笑意的领着两个丫鬟进来了。 童母眼睛瞪的老大。 乖乖,两个丫鬟啊,这派头可真大。 她家大丫可真成了贵夫人了。 “爹娘弟弟今日过来,怎么没事先通知一声,这弄的我一点准备都没有。”童桐笑。 “姐,你进林府可漂亮多了。”童仕锦瞧着童桐的脸色红润,肌肤雪白,一看就是娇养出来的,想来定是过的不错。 “哪有。”童桐笑。她经过几天的休养,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消了,故而他们没有看出不同。 “你弟弟说的对,你瞧着都胖了。”童父出言道。 童母上前打量着童桐的穿着:“看到你过的好,我们就放心了。你刚进林府那会儿,我和你爹是吃不好睡不好,天天担忧你啊。” “是吗,那爹爹娘亲真是有心了。”童桐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暗笑。若是真的担心她,便不会在原主出嫁那天,眼睁睁看着她被赌坊的人绑走,卖入青楼。 更不会在她入府至今,才来看她。 这些话真的是太假了。假的她都听不下去了。 “你现在身边都有两个丫鬟伺候着了,想来日子定是过的很好吧。”童母抹泪道:“不像我们在家里吃不饱穿不暖!”说罢,一巴掌打在童仕锦的身上:“都怪你那不争气的弟弟,又被人哄到赌坊去欠了一屁股的债,现在日子过的紧巴巴。我和你爹头发都要愁白了。” 童桐视线往过去,只见童父确实一脸愁绪,整个人看起来沧桑憔悴了不少,头上的白头发也比以前多了,但这又能如何呢?宠子如杀子,这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如今在这里诉苦,明里暗里不就是想从她这里弄点好处回去? 可惜她不是原主,不会傻兮兮的听他们的话,最终把自己逼到绝路,走了极端,以寻死来求解脱。 “弟弟,你当初不是答应姐姐,再也不去赌坊了吗?为何短短时日,你又去了?你这让爹娘怎么活啊?” 童仕锦低下头,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我这不是让人给骗了嘛,我也不想的!” 童母连忙道:“就是,仕锦一直是个好孩子,都是他那帮狐朋狗友带的,他现在已经不和他们来往了。”童母护子心切,觉得一切都是别人的问题,她的儿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就好。以后好好读书,跟着爹爹学习医术,治病救人。”童桐压根不提欠债的事情。 童仕锦眼巴巴的望着童桐:“姐,这次你可要帮我啊,不然我就真的完了!” 童桐故作不解:“帮你?我怎么帮你?我现在已经是林家的妾室了,说难听点,就和一个下人差不多,我现在都自身难保!”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看你现在不是过的好好的?”童仕锦道:“姐,林府家大业大,你瞧这屋里随随便便一个摆件也价值不菲,只要你肯帮我,我定然能度过这次难关。我在在这里向你保证,以后我再也不去赌坊了,如若再去,就让我断手断脚。” -- 第84页 童仕锦话音刚落,童桐还未说话,童母先嚷嚷起来了:“哎哟你这孩子哟,说的什么胡话,什么断手断脚的,呸呸呸。” 童父脸色也不好看:“说话就说话,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童仕锦‘哦’了一声,视线落在童桐身上:“姐,你就帮帮我吧。我就只要一千两银子。” 童桐闻言,脸色大变。 墨香墨雨在一旁听着都觉着气愤。 他们真当一千两银子少啊,张口就是一千两,当林府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童桐一脸为难:“弟弟,不是姐姐不想帮你,实在是姐姐无能为力。 林府确实家大业大,有些权势,可说到底也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个不受宠的妾室而已,身上根本就没有银钱! 你看我身上的穿着打扮,还是刚进府时做的,平时我都舍不得穿,今日知道爹娘过来了,才想着穿光鲜一点见你们,也好让你们放心。” “姐,你别骗我了,你好歹是林挚的妾室,他现在风头正盛,你的日子定然也好过。”皮肤都比以前白净多了,可见她日子过的很好。 “是啊大丫,你就仕锦一个弟弟,你不帮他,还有谁能帮他?”童母也劝道。 童桐伤心道:“娘,您也觉得我是在骗你们?我可是您亲手养大的啊,我是什么性子的人,您难道还不清楚吗? 之前弟弟欠债,你们退了我原本的姻缘,把我嫁给老头子做妾,我虽然不愿意,但还不是乖乖上花轿了,若不是为着弟弟,我何至于此!”说着,童桐掩面啜泣起来。那模样真是好不伤心。 “这.”童母见童桐那样,一时间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 可是不开口,他们家就真的过不下去了。 若非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愿意上林府来,京都谁不知道林挚是个行事狠辣的人,谁敢轻易招惹他。 “姐。你要不去求求姐夫吧,一千两银子而已,对他来说就是漏个手指缝的事情。”童仕锦道。 童父此时也开口了:“你弟的主意不错。你要知道就这么一个弟弟,你现在虽然嫁人了,但以后难免有仰仗你弟弟的地方,这次你帮了仕锦,他会记你一辈子的。” 说到这里,童桐好似想到什么伤心事,眼眶红红,欲泣欲泪:“爹,您以为我在夫君面前说的上话吗?您难道没听说过夫君的为人?”说罢,童桐捞起两只手臂的袖子,露出一条条形状丑陋的疤痕:“你们看看女儿在府中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童家三口看到童桐双臂上错综复杂的鞭子疤痕,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他打的?”童母不敢置信道。 童桐点头:“这府里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这也太狠了。”童母有些不忍心。 “所以你们还觉得女儿在这林府里是享福?”童桐说着,直接哭出声来。 墨香墨雨互相对视一眼,她们姑娘可真是戏精。不过对于这样张口就要一千两银子的家人,这样做倒是痛快。 童仕锦急了:“那怎么办?赌坊的老板限我五日期限内必须还钱啊。姐,我也不问你多要了,你就给我六百两,就六百两,否则他们会砍断我一条胳膊的。” 想起赌坊老板的狠辣,他就忍不住打了个机灵。他以前可是亲眼看到过一个还不起钱的人,被人生生砍了一条胳膊,那人最后因为失血过多没救回来,死了。 “这.我也无能为力啊。”童桐道。 “就算你在府里不得宠,但是悄悄顺几件东西出去典当,应该也不难吧。”童仕锦出主意道。 童桐直接道:“这怎么能行,爹娘从小教养我们,不能乱动别人的东西。”她有点发火了,这一家都是什么人啊。 童母为难道:“大丫啊,现在是火烧眉毛的关头了,你弟弟的胳膊要紧啊。” 墨雨听完不乐意了:“大娘,您说的轻松,但您不知道主子的性子。前两天有个小厮偷了府里的东西拿出去变卖,结果被主子发现了,直接被活活打死了。” “是啊大娘,姑娘也是您的女儿,您也要为她着想啊。主子前面纳了十七房,没有一个有好结果的!可见主子从没有把妾室放在眼里。您可别为了儿子而害了女儿啊。”墨香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这.这.那怎么办?”童母急的很。 “那偷东西的是怎么被发现的?按理说林府家大业大,少两件东西不是很正常?”童仕锦道。 墨雨笑道:“公子此言差矣,咱们主子权势极大,手下的产业多不盛数,只要林府的东西一旦流了出去,主子很快便会知道,然后随着线索往下查,是谁偷的便能明明白白。若主子没点严谨的手腕,这诺大的林府,可不被贼人给惦记光了。” 童仕锦听闻脸色一变,悻悻的没说话。 “大丫,你看吧,你弟弟现在需要六百两银子,你得帮你弟弟啊。”童母继续道。 “娘,我是真的没有,您又何必苦苦相逼!”童桐火气更大了:“我现在已经是林挚的妾室了,就算我想再卖一次身,也不是我能说的算了。” “你怎么和你娘说话的。”童父怒斥。 “爹,您想我怎么说话?你们把我逼得都没活路了,难道我还要忍着?”童桐索性也懒得装了:“你们若是觉得去求林挚有用,那你们就直接去啊!反正我是不去,你们爱干嘛干嘛吧,我已经被你们卖过一次了,现在除了还有一条命便什么也没有了。” -- 第85页 “你,逆女。”童父气急。 童桐被气笑了:“逆女?若我真的是逆女,就不会被你们卖一次了。”说罢,童桐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今儿我把话说明白了,你们找我没用,有本事就去找林挚,但你们先琢磨一下惹恼他的后果。我有点不舒服,就不留你们吃午饭了。墨雨墨香,送客。” “你.逆女啊,现在是翅膀硬了,敢不敬爹娘了。”童父气的脸红脖子粗。 童母也一脸失望:“大丫,你太让娘失望了,以前你是个多孝顺的孩子啊。” “姐,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我被砍掉一根胳膊吗?”童仕锦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若是你们因为这事儿不认我,那挺好的,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墨香墨雨道:“大叔大娘公子,请吧。” “你.你真狠!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白眼狼,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童父道。 “那你可真不应该把我生下来,让我活的生不如死。”原主不就是被他们活生生逼死的嘛! 林明见客厅里吵起来了,也连忙进来请人出去。 因着林明是林挚身边的心腹,颇有两分威严,童家三口这才气咻咻的离开林府。 童仕锦在离开前,依依不舍从怀里拿出一对精美的陶瓷瓶。 童桐见此,脸色一变,更看不起原主这个弟弟。若不是先前墨雨的那番话,怕是这对儿陶瓷瓶就要被他顺出去典当了。 在场众人看到童仕锦的动作,脸色也是精彩至极。 童仕锦放好陶瓷瓶,心里不甘心的很,视线在童桐身上打量了一番,随即直接跑过去拔下了童桐头上的银簪:“姐,我实在没银子了,这根银簪我先拿去了。” 童桐没想到童仕锦还有这么一出,她根本没时间反抗,簪子就那样直接被他拔走了。 童桐气的胸膛快速起伏,但她生生压制住了,一根银簪而已,不值得她生气。 但她还是好气啊,那根银簪也值三两银子了,给了他真是浪费。 童父出了林府,气的不行:“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童仕锦愁眉苦脸:“爹,现如今怎么办啊?”童桐这条路行不通,他拿不到银子,就要完了啊。 “还能怎么办,都怪你去什么赌坊!现在好了,又欠了一屁股的债。”童父气的要死。 童母眉头紧皱,急的在原地团团转:“现在如何是好啊!”六百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啊,他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唯一的独苗苗被人砍了胳膊啊。 童仕锦突然想了起来:“大姐以前的未婚夫,听说今年春闱中了进士,现在已经当官了。我听小道消息说那未婚夫家里给他张罗了好几门亲事,他硬是不愿意,会不会还在想着大姐啊?” 童母道:“不会吧!”都已经中了进士了,怎么可能还想着大丫,毕竟大丫已经成了别人的妾室了。 “不管是不是,我去求求他吧,也许他看在大姐以前的情分上,帮了我这次也说不一定呢!”以前他那个准姐夫对大姐可是上心的很呢! 他记得当初退婚,他那个准姐夫还来了他们家好几次!跪在地上祈求他爹不要退婚,他愿意凑钱帮他度过难关。 当时还是冬天,寒风刺骨,两个村子离了二十多里,他每次都是天不亮过来,不知在寒风中摸黑走了多久。 只是他家里虽然富庶,但一下子拿出几百两银子,那也是没有的。而且当时准姐夫冒着寒风来了几回,身子便垮了,至此两家大人做主退了这门亲事。她大姐这才不得已上了老头子的花轿。只是那天赌坊的人来了,之后大姐被带回了林府,这门亲事才作罢。 而他的事情由林挚出钱帮他摆平,他才能平安无事。 * 童父等人一走,童桐立刻吩咐林明:“明管事,以后不管是我爹娘过来,或是我那不争气的弟弟过来,一律不要让他们进门。” 林明今天也算是看清楚了童姑娘亲人们的嘴脸了,自然明白童姑娘这是想和他们划清界限。 “请童姑娘放心,日后他们若是再来,绝对进不了林府大门。” “嗯。多谢明管事了。”童桐颔首。 “都是在下分内的事情。”林明道。他就怕童姑娘是个愚孝的人,到时候会给主子添很多麻烦的,毕竟她若是向着娘家,而主子又那么宠爱她,自然也会爱屋及乌,以童姑娘弟弟的为人,还不知道会给主子惹出什么乱子。 * 童仕锦从林府离开,便直接坐车去了柴家。 柴家村坐落于京都郊外以北,是个很偏僻的村落,离他们童家村有一二十里,坐马车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到。 摇摇晃晃到了柴家村,童仕锦才知道柴家自柴云畔中进士不久便搬去了京城,方便柴云畔在京中上任。 童仕锦找了好几个蔡家村人士才打听出柴云畔现在住址,又马不停蹄的去京城找人。 这一来一回,就花了将近三个时辰。 等童仕锦到柴府门口时,已经是下午的申时了,也就是下午三点多。 柴云畔现在当官了,府门口也站了两个小厮守着。整个柴府可比在村里时气派了不少。 童仕锦走上前自报家门,然后小厮进去通禀。 没一会儿,柴母就跟着小厮出来了。 只见她穿着一身绸缎衣服,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俨然一副官夫人的打扮。 -- 第86页 “你来做什么?”柴母眼神不善的盯着府门口的童仕锦。 “柴伯母有礼。”童仕锦行了个礼:“我这次过来是找柴大哥,请问他在府里吗?” “你们童家人还有脸面来找我儿子?”说到童家人,她就恨的牙痒痒。若不是他们童家坚持要退婚,他儿子也不会在寒风刺骨的天气往童家村跑,最后还伤了身子,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若不是他们童家,以她儿子的本事,在春闱考个前三甲不是问题。 只可惜春闱当时他的身子还未大好,拖着病体去考试,耽误了他的正事。虽然儿子优秀,依然没有名落孙山,可也和期望中的完全不一样。 而今说到议亲,有好几家家世不错的门第想要做亲,儿子硬是一个都看不上,把她和他爹气的半死。 也不知道这童家到底给她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那童家女已经当了别人的妾室,她那傻儿子还放不下,真是急死人。 现下再次看到童家人,特别是童家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她怎能有好脸色。 “柴伯母,我也知道突然过来有些冒昧,但确实是找柴大哥有点事情,若他此时人在府中,还请您高抬贵手通融一番,让我见见柴大哥。”童仕锦姿态做的极低,一来是求人办事,口气要软。 二来也是柴家已经成了官宦之家,不是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能得罪的起的。 “他不在府中,你走吧。”柴母直接道。 就算她儿子在府中,她也不会让他们见面的。谁知道见了一面,她那傻儿子会不会更傻。 “柴伯母,您就让我见柴大哥一面吧。”童仕锦见柴伯母那模样,想来柴大哥应该在府里。 “我都说了不在,你还在这里求什么?”柴母厌恶的瞪着童仕锦:“以后也别来这里,我们柴府不欢迎你们童家人。” “柴伯母.”童仕锦话还没说完,柴母直接打断道:“来人啊,以后这人来一次,你们就打出去一次。不用来禀报我,我不想看到他。” “是,夫人。”守门小厮领命,瞬间朝童仕锦逼了过去。 童仕锦被逼的连连后退,但还是不死心:“柴伯母,你就让我见见柴大哥吧。” 柴母理都懒得理他,直接带着丫鬟进去了。 “小子,你要是还不走,休怪我们不客气。”小厮恶狠狠道。 童仕锦有些气馁,原本以为来柴府就能见到柴云畔,现在看来,困难重重啊。 “大哥,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童仕锦不得不先离开。 反正他总要见柴云畔一面的,他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了。 * 傍晚。 林挚从锦衣卫回来,林明便向他禀报了白天童家三口过来的事情。 林挚顿了顿,问道:“他们是来找童氏要钱的?” “正是。”林明为此还特意派人去查了一番:“是童姑娘的弟弟童仕锦又在赌坊欠了五百多两银子,他们现在被赌坊逼的紧,童家走投无路,这才来林府找童姑娘帮忙。” “那童氏是什么意思?”若她要帮,他就把这事安排了。也就五百多两银子,不是什么大事。 “童姑娘的意思是要和他们划清界限,不准备插手这件事情。”林明道:“其实属下也觉得童姑娘这样做的对,那童家人之前为了银子,把童姑娘推入火坑,若不是主子您出面带姑娘回府,还不知道如今是怎样光景。 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又想起了童姑娘,若次次都这样,那咱们林府便不得安生了。” “看童氏如何吧。这事儿你也盯紧一些。对了,以后童氏出去,你都派两个暗卫跟着,保护她的安全。”自从于明朗的事情后,他就不放心她单独出去了。 “是,主子,属下明白了。”林明道。 第49章 林挚吃醋 童仕锦没见到柴云畔哪里肯罢休, 回家回了一半,想了想还是去柴府门口等着。 既然柴家不让进,那他就在柴府门口守着, 他就不信柴云畔不会从里面出来。 童仕锦有了之前的教训,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柴府门口等着了, 而是选在柴府不起眼的拐角处守株待兔。 笨人有笨办法,童仕锦在柴府门口蹲了一天, 果然让他蹲到了从外面回来的柴云畔。 只见他从马车上下来,一身官服,显得他长身玉立, 仪表不凡。 童仕锦见柴云畔下车后便要进府, 连忙往柴府门口跑去。 在柴府门口蹲了一天多, 腿脚早就麻木了, 如今一跑, ‘砰’的一声直接摔到在地上,惊起一地灰尘,好不狼狈。 “嘶。”手掌和腿火辣辣的疼, 手都摔破皮了, 隐隐流出血迹。 只是童仕锦顾不了那么多,他好不容易才蹲到柴云畔,哪里能让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边起来边喊道:“准姐夫.准姐夫.你等等。” 柴云畔听见有人叫这么怪异的称呼,且声音有些熟悉, 他转头看过去。 身旁的小厮视线也跟着望了过去。 “童仕锦,是你?”柴云畔已经许久没见到他了。 他比以前看着更瘦了,整个人摔了一跤显的灰扑扑的,脸上也没精气神, 看上去很憔悴。 正一瘸一拐向他走来。 看着他和童桐有些相似的脸庞,柴云畔眸中闪过一丝痛苦。 -- 第87页 “准姐夫,我可算等到你了。”童仕锦瘸着腿走到柴云畔跟前,气喘吁吁。 “等我?怎么回事?”柴云畔不解。 童仕锦噗通一声跪下,神情痛苦道:“准姐夫,求你救救我,如今也只有你能救我了。” 柴云畔大惊:“你快起来啊。”他可受不起他的大礼。 “准姐夫若是不答应仕锦,仕锦就不起来。”童仕锦道。 “到底什么事情?先起来再说!”柴云畔连忙对身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让小厮帮着他把童仕锦扶起来。 “我姐姐说了,如今只有你才能救我了。” “你姐姐?”柴云畔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痛苦的合上眼,掩饰自己的情绪,那个女子是他心底无法碰触的伤。 “她.她现在还好吗?” 想着童桐如花的笑颜,柴云畔心中剧痛。 浑身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悲伤气氛。 算着日子,他们已经退婚有半年之久了。她嫁去林府也有小半年了。 这半年来他身子不好,之后又忙着科考,没有机会去看她。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她嫁人了,他再也没了资格去看她。 这些日子家中张罗着相看人家,可他一点心思都没有。 “不好,姐姐过的一点都不好。”童仕锦连连摇头。 “你说什么!”柴云畔原本温润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度。 他一脸郑重问道:“仔细说来,童桐她怎么不好了?”视线紧锁着童仕锦,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林挚的性子在京都谁人不知。姐姐嫁与他做妾,日子怎么可能会过的好!今日去林府看望姐姐,才发现姐姐浑身到处都是鞭伤,竟没有一块好地儿,那林挚果真是不把姐姐当人看。”童仕锦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柴云畔闻言,犹如重拳锤心,连连踉跄了好几步,直到身子靠在马车上,才堪堪稳住。 如玉的脸庞隐现薄怒,官服下的大手紧拽成拳。 “林挚他怎么忍心!”柴云畔一拳打在旁边的马车车厢上。马儿都被吓的嘶鸣了一声。 “大人息怒。”兰竹见一向温和的大人这般动怒,连忙出声劝阻。 心上之人受此大罪,柴云畔如何能忍得住。 一想到童桐那么好的姑娘,那么纯洁,那么爱笑,却被人虐待,他怎么能忍住! 柴云畔心好似在滴血。 童仕锦也被柴云畔给吓了一跳,可惊吓过后便是高兴,柴云畔情绪这么激动,想来定是在乎他大姐的,若是在乎,那他的事情就好办了。 童仕锦继续添油加醋道:“林挚有什么不忍心的!他做事一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怎么可能把姐姐放在心上!” “准姐夫,你要救我啊,我姐姐最疼爱我这个弟弟了,她不忍心我断一条胳膊,这才在万不得已之下,让我来找你。” 柴云畔忍住内心的难过,问道:“断一条胳膊?” “实不相瞒准姐夫,仕锦年少不经事,被身边那些狐朋狗友又带去了赌坊,仕锦没忍住玩了两把,结果.结果输了六百两银子,如今还不上,赌坊的人说限我五天时间,若再还不上,就要砍断我一条胳膊。 准姐夫,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姐姐在林府过的如履薄冰,她根本没有多余的银钱,所以无奈之下才让我过来找你,希望你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帮我一把,我姐姐以后一定会非常感谢你的。” “六百两银子!”柴云畔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六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他一个月的俸禄也才几两银子而已。 “准姐夫,你可一定要帮我啊,我姐姐最疼的就是我了,你也不愿意看到我姐姐伤心吧。我今日去看姐姐,我看的出来,她对你还是有情意的,只是天意弄人,让你们有缘无分。准姐夫,只有你能帮我了。” 柴云畔听到童桐心里还有他,宽慰了些,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痛苦。 上次若不是童仕锦欠债,他和童桐又何至于此。 没想到这才半年时间,他又欠了这么一大笔钱。 “仕锦,你这样下去如何得了,你姐姐如今已经嫁人,童家二老以后是要靠你养老的,你若这般不成器,怎能让你姐姐在府中安心。” “准姐夫,你放心,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只求准姐夫这次救我一回,仕锦和姐姐以后一定找机会报答你。” 柴云畔见童仕锦认错态度良好。无奈叹了口气。 这童仕锦虽然纨绔荒唐,可他毕竟是童桐的弟弟。他深知童桐有多爱护这个弟弟,此次他都求到这份上了,不论怎样,看在童桐的份上,他也要出手帮助。 “你知道错了就好。”柴云畔严肃道:“以后一定要痛改前非,多多争气,你若上进了,你姐姐在林府的日子才能好过些!” 童仕锦连连点头:“准姐夫,我都知道的,我以后一定争气上进。” “嗯,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一晚,明天下午,我和你一起去赌坊还债,切记,不可再赌。”柴云畔道。 “是。准姐夫。”童仕锦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你走吧。”柴云畔道。 * 柴云畔进府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 对于童桐,是他曾经在街上一眼相中的姑娘,当日回家他便禀明了父母,然后谴媒婆上门提亲。 -- 第88页 两人的亲事进行的很顺利,只等他春闱之后,两人便正式成亲。 原本他以为他们能幸福的过一辈子,没想到天意弄人,让他们今生无缘。 他这段日子已经尽力在淡忘她了,可今日听到她的消息,他才知道,有些人一旦进入心里,哪是想忘就能忘的。 “兰竹,你派个人去林府门口盯着,若是看到童.”本来想说童桐的,但话到嘴边,还是改成了童姑娘:“若是看到童姑娘出来,立刻禀报给我。” “是。”兰竹连忙去办了。 柴云畔勾唇苦笑,现在想要见她一面都好难。 翌日。 柴云畔悄悄拿了家里四百两银子,又去找同僚借了一些,才堪堪凑齐六百两银子。 他在翰林院借钱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只是那些人都在背后议论罢了。 柴云畔也不在意,他本身就是寒门子弟,和那些世家贵族的公子哥自然无法相提并论。 告了一下午假,柴云畔坐着马车往和童仕锦约好的地方而去。 童仕锦早早便在那里等着他了,时间一点点过去,童仕锦还担心柴云畔不来,直到他的马车从拐角处过来,童仕锦才松了口气。 今日除了童仕锦过来,童父童母也来了。 柴云畔下车看到二老,还是礼貌见了礼,微微颔首道:“童伯父童伯母。” 虽然当初他和童桐的婚事是由双方大人出面决定退的,但他们始终是童桐的父母,他该有的礼数还是不会少。 倒是童父童母见到柴云畔有些尴尬。 毕竟当初柴云畔冒着大雪三番五次来求他们,让他们不要退婚,但他们从来就没软过口。 如今再次见到,人家柴云畔已经是官爷,而他们依旧是普通的老百姓,更何况还有求于他。 “柴大人客气了。今日之事,多谢柴大人。”童父道。 童母也点头附和。 “希望仕锦以后能改过自新。” * 童桐在府里是一点不知童仕锦的事情,若是知道,定然要被他气死。她都已经嫁人了,他还不忘拿以前的情分来变现。 倒是林挚,一直派人盯着童仕锦,知道了柴云畔的存在。 林府,书房。 林挚听到林明禀报后,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柴云畔.” 他耳目众多,听过他的名字,是今年春闱的进士,在翰林院任职,是个从七品的小官。这几日他在翰林院找同僚借钱的事情可传的沸沸扬扬,就连他都听到了一些。 当时他不以为意,没想到这个柴云畔借钱居然是为了帮童仕锦。 “柴云畔是童氏以前的未婚夫!” 林挚压根不知道这话说出来有多酸。 林明听的战战兢兢:“是.是。” “他们以前关系是不是很好?”话语里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林明急的汗都要出来了,这让他怎么回答啊! 主子这样也太反常了。 “说话。” “是.是。”林明擦了擦脸上的汗,小声道:“应该.应该关系.关系还.还不错。” 果然,林明这话一出,顿时感觉书房结了一层冰似的。 他连忙又补了一句:“但是.但是现在童姑娘是您的人。” 第50章 私会 没错, 现在童氏是他的女人了,已经贴上了他的标贴,这一辈子都撕不下来, 就算百年之后,她还是要葬在他林氏墓地, 和那什么前未婚夫再无关联。 他有何憋闷的,该憋闷的是别人。 这般想着, 林挚心里舒坦了一些。 “你先出去吧。”林挚准备把公事处理一下。 “是,主子。”林明行礼退下。 * 这天,天气晴好, 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 细碎的阳光洒满整个梧桐院。 绿草植被在阳光的照耀下, 显得更加青翠欲滴, 一片生机勃勃。 童桐坐在院里的凉亭中吃早饭, 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青草花香味,神情陶醉。 偶尔抬头还能看到半空飞过几只鸟儿。 童桐甚是艳羡。 喝完碗里最后一口粥,童桐放下筷子:“墨香, 我吃好了, 你替我梳个发鬓,今天我们去街上逛逛。” 童桐终是憋不住了,想出去走走。 她已经在府里待了十多天了, 未曾踏出府门半步,天天对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看都看烦了。 再者她身上的伤也无大碍了,虽还有明显的疤痕,但已经不疼了。 墨香笑:“是,姑娘。”姑娘想出去走走, 这是一个好现象。出门可以散心,也可以舒缓情绪。 童桐起身绕过石桌,径直往屋里走去。 墨香和墨雨连忙跟上。 夏天天气炎热,童桐选的都是些清凉的衣服。 今儿她又挑了一套淡黄色的薄纱长裙,头上只簪了两根珍珠钗,看上去极为清爽。 “淡黄色的衣服娇嫩,把姑娘衬的如那花中的嫩蕊,真好看。”墨雨夸赞道。 墨香笑:“姑娘本身就美,穿什么都好看。” 童桐也跟着笑:“别贫嘴了,走吧,等下晚了,日头就毒了。”她是最怕热了,现在时辰还早,太阳刚出来一会儿,还不是很热,这时候去逛街,最合适不过了。 “是。”墨香墨雨异口同声。 -- 第89页 童桐主仆三人收拾好,便坐着马车出去了。 林明给她安排的两个暗卫也在暗中保护着。 * 翰林院。 柴云畔正在忙碌,突然接到小厮兰竹有要事禀报。 他连忙收拾好手中的事情,走到门外问道:“何事?” 小厮兰竹躬身抱拳:“公子,刚刚那边的人来报,说童姑娘今日出府了。” 柴云畔眼眸一亮,原本温润的脸上也平添了一丝笑容:“可是真的?如今人在哪里?” “回禀公子,人已经坐着马车去街上了。”兰竹道。 “好,我这就去告假,你赶紧去备马车。”柴云畔话里透着一丝急切。 “小的遵命。”兰竹赶紧去办了,但心里无奈叹了口气,他家公子这样又是何苦呢! “嗯。”柴云畔应声。想着终于要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了,柴云畔走路的步伐都要比往常急促些。 清晨的街道可谓是人山人海,马车根本走不快,被堵得水泄不通。 童桐被堵的难受,连忙让车夫停车,带着墨香墨雨直接下车了。 逛街就是要到处逛,下来走着才有感觉。 “咦,那边有个卖凉糕的摊子呢!”童桐眼眸一亮。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凉糕卖了。 “姑娘想吃?”墨香看着卖凉糕的摊子也吞了吞口水。她平时没多大爱好,就喜欢吃。 “嗯,走,去尝尝。”童桐道。 凉糕是夏天十分解暑的甜品,她奶奶是四川人,每当夏天时都会给家里人做些凉糕吃。 是她童年时最喜欢吃的甜品之一。 三人坐下,便一人点了一碗凉糕。 凉糕是早做好的,很快便端上来了。 白白嫩嫩的凉糕上面铺了一层红糖水,看着都馋人。 童桐舀了一勺放嘴里,顿时凉糕的糯米香和红糖的甘甜在口中爆开,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干桂花的香味,吃起来简直让人口齿生津。 “呀,这里面还放了桂花呢,真不错。”童桐大赞。 墨雨点头:“是啊,吃起来凉丝丝的,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店老板笑道:“这位小姐,干桂花是和红糖水一块熬煮的,故而您能尝到干桂花的香味儿!我这可是祖传的秘方,独一份呢,今儿你们算是来着了。” 童桐笑:“确实不错,很好吃。” 店老板笑的更开心了。 墨香可没时间同她们说东说西,自顾自的吃着,好不痛快。 童桐看她一口接着一口,嘴巴就没停过,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莫名想笑。 不过有个这么能吃的人在身边待着,她食欲也好了许多。 吃完凉糕,三人又在街道上闲逛着,看到什么喜欢的就去瞅瞅,没看到喜欢的就直接路过。 柴云畔坐在马车上看到童桐的身影,连忙道:“停车。” 他掀开帘子,急匆匆的要下车。 “公子,您慢点,还是小的扶您下去吧。”兰竹道。 “不用。”柴云畔提着身前的袍子,一把跳下了马车,就连小凳子都没用。 兰竹看着都为公子捏了一把汗。一向持重的公子居然这般急迫,那童姑娘当真不是一般人。 柴云畔一下马车就快速上前叫住了童桐。 “童桐。” 声音温和,带着丝丝情意和宠溺。 童桐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声音异常耳熟,她转头一看,便看到身后站了个身行如玉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素白的月牙袍子,长相俊美,气质儒雅,就像是画卷里走出的偏偏佳公子。 见她转过头来,温和的冲她笑了笑,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那目光里饱含了太多的东西,有深情,有痛苦,也有重逢时的激动和欣喜。 “是你?”童桐记忆中有他。他是原主的前未婚夫,两人在街上一见钟情,之后便遣了媒婆上门提亲,两人感情一直很好。 原本可以成为幸福的一对,却因为赌坊欠债而不得不分离,以至于两人天各一方。 “是我。”柴云畔局促的搓着手,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可见到她本人,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比以前更漂亮了,气色也红润了许多,如今聘聘婷婷站在他面前,倒是像个富家娇养出来的千金大小姐。 完全没有童仕锦说的那般凄惨。 童桐见他毫不掩饰的目光,蹙了蹙眉:“真巧啊。”说罢,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男子这般目光炙热的看着,若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主要是她不想和柴云畔过多接触!按照小说剧情描写,原主在青楼屈辱而死后,柴云畔曾去怒骂林挚,不仅被打了出来,还被发配到了偏远之地当官,纵有才情,但他一辈子都没被调回京。 一生算是完了。 柴云畔是个痴情人,也是个好人,她不想因为她的事情,让他再重蹈覆辙一次。 柴云畔见童桐要走,哪里能让她就这么走了:“童桐,你先等等,别走。”柴云畔连忙叫住了她:“我.我有事同你说。” “柴公子,如今我已为人妇,我俩相见实在不合适,还是算了吧。”童桐道。 “是关于你弟弟的。”柴云畔见童桐一直推脱,才恍然发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失礼,连忙收回视线,变回那个守礼的人。 -- 第90页 “我弟弟?”童桐皱眉,怎么又和童仕锦搭上了? 难道是童仕锦去找他了? 这般想着,童桐眉头都要皱成毛毛虫了。 “他来找你了?” 柴云畔道:“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聊一下吧!” 童桐瞧着大庭广众的,确实不适合说话:“好。”她也想了解一下童仕锦是不是去找他了。 “我们去附近的茶楼?”柴云畔道。 童桐摇头:“还是随便选个僻静的地方说吧。”茶楼人多眼杂,若是被有心人看到,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最终两人选了个胡同。 墨香墨雨还有兰竹三人帮忙把风。童桐和柴云畔两人在里面说话。 “童仕锦去找你了?”童桐直接开口道。 柴云畔没有回答,而是视线落在她身上:“林挚打你了是不是?” “看来童仕锦果然去找你了。”童桐气的不行:“实在是太无耻了。”说罢,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问道:“他是不是找你借银子了?” 柴云畔道:“仕锦受小人蒙骗,被逼的走投无路,既是你开口让他来找我,这件事情我定然会管的。” 童桐气的吐血:“我没有叫他来找你!” 柴云畔扫了她一眼,猜想她大概是不好意思:“你放心,这件事已经办妥了,仕锦也答应了我会改过自新。”说罢,又道:“林挚打你了是不是?” 童桐摇头:“没有!我在林府过的挺好的,林挚对我也挺好的,你放心。” 柴云畔闻言,顿时激动了,语气都变了:“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仕锦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在林府明明过的凄惨无比,为什么就不说实话?” “我真的没骗你。”童桐道。 柴云畔见童桐还不承认,更加激动了。 一把拽住她的手,直接把她的袖口撂了上去。 一道道鞭痕暴露出来。 柴云畔看到那些伤痕,瞳孔紧缩,手都在发抖。 心疼的滴血。 “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童桐一把缩回手:“柴公子,请自重。” “抱歉。”柴云畔也惊觉自己太过了。 童桐道:“这些伤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林挚打的,我是骗童仕锦的,目的就是不想借钱给他。他就是个无底洞,我不想再沾上那条蛀虫。” 第51章 你是当我死了吗? 柴云畔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 嘴角泛着苦涩。 “童桐,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了? 童仕锦在你心中什么地位,我难道不清楚吗? 你当初能为了他退婚改嫁,如今可能因为一些银子而骗他吗?” 童桐道:“退婚改嫁那是被逼无奈, 也不是我想那样的。”谁想退了玉树临风的未婚夫,从而选择一个老头, 且原主和柴云畔还有情意在。 “那你也上花轿了!若是你真的不在乎童仕锦,你会上花轿吗?”柴云畔心里泛着酸。 童桐无奈叹了口气:“事情已经过去了, 现在再说这些无甚意义。”直视柴云畔的眸子:“我还是那句话,我的伤不是林挚打的。” “那你的伤是哪来的?”柴云畔追问道。 童桐语塞。 一时之间竟哑口无言。 她该怎么说? 毕竟涉及到她的名节问题! “总之不是林挚打的就对了。”童桐含糊其辞道。 柴云畔听她努力敷衍的样子,气笑了。 深呼吸, 稍微平静了下情绪。 “童桐, 你放心, 我会努力把你救出火坑的。” 柴云畔一脸坚定。 “时辰不早了, 你早些回去吧, 我也该回翰林院了。” 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童桐正消化他方才说的话,见他离开才回过神来。 “喂, 你等下。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会救她出火坑? 他想干什么? 童桐神情严肃, 秀眉紧蹙。 他若是因为她的事而去招惹林挚,那就大事不妙了。 想到此,童桐连忙追了过去。 “柴云畔, 你等等。” 柴云畔顿住脚步,转过头看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童桐小跑到他跟前, 大大的瞳孔直直的盯着他。 “我会救你出去的。”柴云畔又重复了一遍。 “我跟你说,你可别去找林挚,也不许你插手我的事情!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这次童仕锦去找你, 确实是他的不对,我会想办法让他把银子还给你。” 童桐最怕的就是柴云畔去找林挚,最后被弄的前程暗淡,一辈子无出头之路。 对于柴云畔,童桐是真心不想伤害他,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好人。 但就是这样一个好人,童桐才不得不出口伤人,与他划清界限。 只有划清界限,他才能安全。才能有抱负得以施展的一天。 柴云畔听了童桐的话,眼眸闪过一丝受伤。 原本清亮的眸子都暗淡了几分。 心口传来钝钝的痛。 曾经的童桐温柔如水,从来不曾说过这般无情的话! 一时间难以接受。 童桐见他那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但还是不得不狠下心:“如今我已嫁为人妇,林府就是我的归宿,我很满意在林府里的生活,柴云畔,你真的别去找林挚,他的势力何其庞大,你又如何能斗得过他!” -- 第91页 柴云畔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眸里闪过一抹复杂:“势力庞大又如何,我不怕他!公道自在人心。”他现在是个七品小官,但不代表他一辈子都是。 说完这番话,柴云畔径直走了。 童桐见他那决绝的样子,心中不妙,一把上去拉住他的袖袍,急道:“柴云畔,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不要管我的事情,不要找林挚,可以吗?” 柴云畔感觉袖子被拉住,转过头来,就看到童桐双眼祈求的看着他。 “你这又是何必。”柴云畔犹如重拳锤心。 “答应我可以吗?”童桐重复着刚才的话。 柴云畔心里憋闷的慌:“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 童桐点头:“自然。”林挚是这个世界的大男主,任谁也无法抵挡他的锋芒,唯一能做的,就是不于他为敌,否则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答应。”柴云畔心头苦涩极了。 扯掉袖子上的手,柴云畔大步离开了。 童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良久良久。 “姑娘,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府吧。”墨香和墨雨走过来小心翼翼道。 今天这事儿实在是太大了,姑娘竟然单独见前未婚夫,若是让主子知道,她们绝对要完蛋。 “好,回去吧。”童桐也没有继续逛下去的冲动了。 然而童桐不知道的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一五一十的传到林挚那儿了。 傍晚,童桐见到了多日不见的林挚。 依旧是一身黑衣,头戴面具。 只见他步伐匆匆走进院子,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走在他身后的林明,满脸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前面的主子似的。 童桐正在凉亭里乘凉,见到林挚过来,心里咯噔一下,看他那模样,情况不妙啊。 不过还是迎了过去,福身行了个礼:“夫君。” 两个丫鬟也跟着行了礼:“见过主子。” 林挚的视线一直在童桐身上,对于两个丫鬟的行礼,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吃过晚饭了?”这话是对童桐说的。 “已经吃过了。夫君吃了吗?若是没吃,我这就让下人去准备一些。”童桐道。 “我不饿。”林挚径直走进房中。 童桐见此,也忙跟了上去。 墨雨和林明识相的守在房门口。 墨香则去沏茶了。 两人一到房中,便无话了。 林挚端坐在椅子上。 童桐则乖巧站在一旁。 屋内安静的出奇,气氛也尴尬的要命。 事情过去这么久,童桐也有心和林挚修复关系,可那种怕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忘记的,故而童桐还是有些怵林挚的。 相处起来也不比以前自然。 墨香端着两杯茶水进来放好,随即又出去了。 良久,林挚等不及了,率先开口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他一直都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不愿意拐弯抹角的浪费时间,他处理事情都是快准狠。 童桐睁大眼睛看他,不明白他今天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不过还是摇摇头:“没有啊。” 安静的屋内陡然冷了好几个度。 童桐顿感不妙,但又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她确实没有什么话要对他说的。 林挚扫了她一眼:“听说你今天出去了?” 一想到暗卫禀报她今天不仅见了那柴云畔,还依依不舍的拉他的袖口,好似在挽留! 林挚忍不住火冒三丈。 她什么意思,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一点都不知道廉耻! 还是说她拼命想离开林府,就是为了那个姓柴的! 这般想着,林挚怒不可遏。 脾气一上来,大掌一拍旁边的桌子,只听见‘砰’的一声,那上好黄花梨的桌子应声而碎。 “啊。”童桐被林挚突如其来的一掌吓了一跳。 林挚幽幽的扫了她一眼,不发一言。 好似还在等她的回答。 “今天.今天出去了。”童桐原本红润的脸都白了。 “出去做什么了?可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林挚继续问道。 “就是.就是去逛逛而已。”至于见柴云畔的事情,童桐选择隐瞒。 今儿林挚情绪不大对,一过来就发脾气,把桌子都拍碎了,若是把柴云畔的事情再说出来,岂不是火上浇油! “只是去逛逛?”林挚浑身似结了冰,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 童桐只感觉屋内又冷了好几个度。 她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是.是啊。只是去逛逛而已。”童桐小声回答,眼睛低垂着。 “童氏,你真当我宠你,便可以为所欲为?”林挚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个度,忍不住大发雷霆。 自己的女人对他不说实话,若是换做旁人,他早就一刀劈死了! 童桐顿时被吓了好大一跳。 就连在外面候着的林明,墨香墨雨几人都被吓到了。 主子这是发了大火啊。 “我.我没有为所欲为.”童桐委屈的很。她哪里敢为所欲为,穿越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做人。 “没有?”林挚恶狠狠的盯着她,那眼神要吃人。 童桐吓得瑟瑟发抖。 -- 第92页 “若是没有,为何不说实话!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个有夫之妇,还敢在街上勾搭男人!亲亲我我,缠缠绵绵,是想续那未尽的夫妻情意?”林挚阴阳怪气。 童桐闻言,双眸一抬,直视林挚,眸中带着薄怒:“你派人监视我?” “若不如此,我还不知道你还旧情未了呢!你天天想着离开,就是想和那姓柴的重续前缘吧!”林挚阴冷的盯着童桐。 林挚的眼神太可怕了,童桐感觉就好像被一只狼盯上,整个人头皮发麻! 她毫不怀疑要是说错了一句话,她和柴云畔都要完蛋。 冷静,冷静,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我今日在街上碰到柴云畔只是偶然!”童桐解释道:“后来他说了关于弟弟的事情,我们才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聊的。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更对柴云畔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真的。” 林挚冷笑:“事到如今还想骗我?若真如你所说,你为何会拉着他的袖子不放?难道不是因为舍不得!” “你.”童桐气急:“童仕锦把我被打的事情告诉他了,他以为是你打的我,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林挚冷冷道。 “所以我就解释了一遍,可他不听,我一着急才.” “童氏,你还说你和他清清白白,这种关系到清白的事情,你居然都敢告诉他!你是当我死了吗?” 第52章 软禁 林挚气炸了, 若是换做旁人,他早就把人扔出去喂狗了。 关系到清白,童桐也不得不慎重, 连忙解释。 “夫君别误会。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告诉他!我没有说! 说起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前几日我爹娘和弟弟来林府找我要钱引起的。 当时爹娘话里话外就是弟弟童仕锦欠了赌债六百两银子, 让我拿钱帮他一把。 先不说我有没有这笔银钱,就论我本身也是不愿意的。 上一次就是因为帮弟弟还钱, 我被他们逼上花轿,差点成了老头子的妾室,如今他们再次上门, 我哪里还愿意帮他! 那就是个无底洞, 填不满的, 我不是个愚孝之人, 不想再被他们黏上, 这才不得已卖惨,说身上的那些伤是你打的,以此来证明自己不受宠, 让他们打消找我的念头。 只是没想到童仕锦前脚刚离开林府, 后脚便去找了柴云畔,还把我受伤的事情说了,这才有了今日的事情。 其实我和柴云畔之间什么都没有, 自退婚后便再无往来。真的,夫君你要相信我。 而且这种事关清白的事情, 我哪里敢随便说出去。 若真的传了出去,不说会给你蒙羞,就是我自己,也是没脸活着了。” 林挚听她这样说, 怒气消了一些。 但想到那柴云畔胆大包天,竟然不顾纲常撩起她的袖子看伤,真是不可原谅。 “希望此事正如你所言。否则你该知道我的手段。”林挚幽幽道。 童桐点头:“我知道的。”说罢,抬眸看了他一眼,试探问道:“这件事情说起来其实和柴云畔无关,都是我那弟弟挑起来的,夫君你不会怪他吧?” 不怪童桐这样问,实在是她心里没底。 以林挚睚眦必报的性子,很难说的准。 既然他都知道她主动拉柴云畔的袖子了,肯定也知道到了柴云畔撩她袖子看鞭伤的事情。 在这封建的古代,女子随便露出一点手臂,或者是男女手轻轻碰到,那都等于名节有损。 她实在是怕林挚不会放过柴云畔。 毕竟那个于明朗就是个最好的例子,直接被他一刀杀了。 而且按照小说剧情描写,柴云畔只是怒骂了他几句,连他袖袍都没碰到,便被他调出京中做官,一生都未回京,这对于一个十年寒窗苦读,刚进士及第的人来说是何等的残忍。 林挚闻言,刚消下去的火又腾腾的冒起来了。 她什么意思,她在担心那个姓柴的?那她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在放屁? 冷冷的盯着童桐,一双犀利深邃的眸子好似结了冰。 寒光凌冽,危险至极。 好似在下一刻,就要爆发。 童桐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整个人也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不怪童桐害怕,实在是林挚发起火来太可怕了。 杀气腾腾的,没几个人能招架的住。 开玩笑,毕竟是走到大结局的大反派,她一个小女子哪里能承受的住那种压力。 “你刚才还说和那姓柴的没有关系,才一眨眼的功夫,你就忍不住关心他!这就是你告诉我的你们没关系?嗯?” 林挚咬着牙质问。 童桐被问的头皮发麻。 她何尝不知现在问这些不是时候,可是以林挚睚眦必报的性子,她若是晚了问,也许柴云畔就不在人世间了。 或者他的前途就已经没有了。 她不敢赌,也赌不起。 柴云畔是个好人,她不想他受到牵连。 也不想因此而内疚一辈子。 虽然他是小说剧情里的人物,可在这个世界里,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夫君,我真的和他没关系。我就是怕你迁怒于他,所以才有此一问。”童桐小声解释。 -- 第93页 “呵!怕迁怒?这样说来,你还是在乎他!”林挚暴怒,一把摔掉旁边的茶杯,只听见‘砰’的一声,珍贵的青花瓷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应声而碎,摔的满地都是瓷器碎片和茶叶水渍。 场面一片狼藉。 童桐顿时就被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退了几步。 林挚喝道:“童氏,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有夫之妇,在你的丈夫面前关心别的男人,你真当我舍不得杀你!” 从来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触怒他! 林挚恶狠狠的瞪着她,喘着粗气,被她气的眼眶发红,看起来极为可怕。 童桐被他那样子给吓到了。他暴怒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要吃人的猛虎,浑身透着杀气,好似须臾之间就能让你命丧当场。 童桐一屁股瘫坐在地,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看起来脆弱极了,好似瓷娃娃一般,一碰就会碎。 她心中对林挚的害怕本就未减,如今林挚在她面前暴怒,只会让她更加害怕。 林挚见童桐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心里咯噔一下,瞳孔紧缩,心中的火气被担忧覆盖。 连忙从起身过去看她:“童氏,你怎么了?” 童桐整个人瑟缩在一块,浑身发着抖。 “你别过来。”童桐双眼警惕的盯着他。 “好,我不过去。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林挚的声音比先前温和了许多。 童桐瞳孔依旧死死盯着他,那模样一点都不相信他说的话,对他的防备心特别重。 林挚心里闷的难受,但也无法,只得把墨香墨雨叫进来。 “姑娘。”墨香墨雨一踏入房间,连忙向童桐奔了过去。 林明则小心翼翼走到自家主子身后站着,随时等候吩咐。 墨雨心疼的扶起童桐:“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奴婢扶您到床上去躺会儿。” 墨香也在一旁帮扶着。 “林明,赶紧去请大夫过来。” “是,主子。”林明连忙出去。 没一会儿,大夫便紧赶慢赶的过来了。 为童桐诊治了一番,说她没大碍,只是受到了惊吓所致,需要好好静养便可,又给她开了一副安神的方子才离去。 林挚松了口气,在床前站了一会儿,见童桐脸色恢复过来,心里的大石头才放下。 先前计较的事情,自然是没法计较了。她现在这个样子,林挚还是知道以她的身体为先。 “你们俩好生照顾童氏,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正院禀报。”林挚道。 墨香墨雨连忙应声:“是,主子。” “嗯。”林挚点头,遂视线落在床上躺着的童桐身上:“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童桐见此,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她还是叫住了他:“等等。” 声音如蚊蚁。 甚至比蚊蚁还小。但林挚还是捕捉到了。 心头一喜,林挚连忙回头看她:“我在。” 童桐对上林挚的眸子,突然间不知怎么开口。 可是不开口,她又担心柴云畔的安危。 哎。 “你要说什么,直说便是。”林挚温和道。 童桐张了张口,酝酿了半天,低垂着眸,良久才小声道:“夫君,关于柴云畔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计较,我向你保证,今日是最后一次见他,若往后再见到他,我都绕道走好不好!” 说她过分也行,说她不知所谓也可以,只是这次柴云畔的事情因童仕锦而起,她真的做不到袖手旁观!看林挚刚才那么大的火,她是真的怕牵连到柴云畔。 童桐话音刚落,屋内落针可闻,陡然间屋内好似从炎炎夏日变成了寒冷的冬天。 林明及在场的墨雨墨香皆变了脸色。 她们姑娘到底在想什么,主子刚刚情绪才好一点,她又说这么一番话,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林挚气的皮肉抖动,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整个人处于暴怒之中,但他又狠狠的克制住了,他知道不能再吓到床上躺着的那个白眼狼。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完全不受控制,若换做旁人这般不知好歹,他绝对要把她五马分尸。 “好,很好。童氏,你真是好样的。”林挚咬牙切齿,气的胸膛快速起伏,呼吸都急促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这个白眼狼还不忘为别的男人求情。 真是太好了。 童桐低垂着眸,不敢看他。 其实她知道自己这样是太过分了,可今日不说,那一切都晚了。 “夫君对不起,他是个好人,不该因为我弟弟的事情而被牵连。”童桐说这话都不敢看林挚。 这话一出,屋内就好像结了一层寒冰。 林明及墨香墨雨忍不住打了一个机灵。 老天啊,姑娘还要说什么啊,她真是踩着主子的底线不知所谓啊。 良久,就在大家都以为主子要大发雷霆的时候。 林挚开口了。 咬着牙道。 “很好。 既如此,这次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计较这事儿!但他若是不安分,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林挚对林明道:“童氏身子不好,从即日起就在梧桐院内好好养伤,伤没好之前,不许出府。”这就等于是变相的软禁了。 -- 第94页 话音落下,林挚怒甩袖袍,大步而去。 林明连忙应声:“是,主子。”随即摇了摇头,童姑娘这下算是完了。伤没好之前不能出府,但伤好没好,还不是主子一句话的事情,若主子一直不肯原谅童姑娘,她可就完了。 童桐躺在床上,双眼看着头顶的床帐,不知在想什么。 墨香和墨雨守在床边,生怕姑娘有什么想不开的。 这次姑娘是真的把主子惹怒了,想要重新复宠,怕是无比艰难。 真是把主子得罪的死死的。她们从未见过哪个人敢这样对主子。 第53章 奇耻大辱 童桐见墨香和墨雨一直守在床边, 两双眼睛紧紧盯着她,满脸担忧,生怕她出什么事情似的。 童桐苍白的小脸扯了个笑容出来。 “我身子已经没事了, 你们都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吧,不用一直在这里守着。” 墨雨视线紧锁着童桐, 秀眉微微皱起,神情沉重而严肃, 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 “姑娘,墨雨是个下人,原本不该插手主子的事情的, 可今日的事情, 奴婢还是忍不住想要说一句。先前主子明明已经不追究了, 您何必又提那个柴公子呢?” 主子之前发了大火, 可看到姑娘身子不适后, 刻意的压制自己的情绪,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主子很在乎姑娘,可姑娘却偏偏要在那种节骨眼儿上说那样的话, 这不是火烧浇油嘛! 如今惹恼了主子, 被主子变相软禁起来,吃苦受罪的还不是姑娘自己。她这又是何必呢! 难道说姑娘为了柴公子什么都不顾了! 可是她不是对主子痴情一片吗?怎么只见过柴公子一面,就又对他旧情复燃了呢!不应该啊! 她现在都看不懂姑娘到底想做什么了。 墨香也忍不住开口道:“姑娘, 奴婢也觉得您刚才那个时候不应该提柴公子的。毕竟主子是您的丈夫,您在主子面前提及另一个男子, 实属大忌。 奴婢说句越距的话,待您身子好些后,还是亲自去找主子示个好吧,这样您往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不怪墨香多嘴, 实在是她在府中见惯了人情世故。 她从未见主子发这么大的火。 哪怕前面的十七房亦是,没有一个敢这么对待主子,但她们的下场都没有好结果。 主子虽然在乎姑娘,可在乎又能怎样,花无百日红,若姑娘一直这般放肆下去,届时又能和前面的十七房有什么不同! 姑娘待她好,她才不忍心看到姑娘这样凋零下去,男人的心思都是猜不出来的,在乎你的时候使劲对你好,可不在乎你的时候,一脚就能把你踢开,半点不留情面。 主子纳的十七房哪个超过了三个月,府里有八卦些的人曾经仔细算过,主子不到两年就纳了十七个,也就童姑娘待在府中的日子是最为长久的。 可姑娘一直这样忤逆主子下去,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她是真的替姑娘担忧。 “哎,你们不懂!” 童桐何尝不知道两个小姑娘苦口婆心是为了她好。 可是那又怎样! 柴云畔的事情说起来就是因为童仕锦而起,而童仕锦也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能找到柴云畔。 说来说去,这件事情就和她脱不了干系。 她知道小说大概剧情,知道柴云畔悲惨的结局,他是一个好人,她不想连累他。 他是有才之士,不应该才刚入仕就凋零掉。 不管结局怎样,都应该以最大能力救他。就像一个医生一样,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都应该尽最大能力救治任何一个病人,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这是她的信念,更是她的信仰。 做医生是这样,做人依然是这样。 墨香急道:“我们是不懂,可我和墨雨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姑娘您失宠,您不知道前面那些姨娘有多惨,所以您感觉不到恐惧。” 墨雨附和:“姑娘,墨香的话不是空穴来风。您身子好些后,还是去正院向主子示个好吧。” 示好? 童桐何尝没想过! 她是知道小说大概剧情的人,没人会比她更清楚得罪林挚的后果。 也正因为如此,她刚穿来时才会那么拼命的刷好感度。 更因为如此,先前她才会拼了命为柴云畔求情。 可知道归知道,她对林挚的害怕也是不争的事实。 童桐无奈叹了口气。 她现在连见到他都怕,更遑论亲自去找她! 这无疑是给她出了一个莫大的难题。 也许时间能淡忘一切吧。 也许再给她一些时间,她就能慢慢好起来。 她就能接触林挚了。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你们先去忙吧,我身子乏了,想要休息一会儿。”童桐不想在深聊下去。 “是,姑娘。”墨香墨雨看出童桐的疲意,行礼退下。 * 林挚怒发冲冠的回到正院,便在院子里练起剑来。 刀光剑影连连闪烁,一招一式间狠辣凌厉,剑剑都能直取人性命。 院子里的花草树木被劈的惨不忍睹,青草碎屑漫天翻飞。 林明小心翼翼端着茶候在一旁,看着主子那泄愤式的剑法,瞳孔紧缩,呼吸都粗重起来。 -- 第95页 额间布满汗水,浑身早已湿透。 这主子发脾气,遭罪的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啊。 他生怕主子一个不长眼,他的脑袋都得被他劈搬家。 太可怕了。 * 柴云畔回去后便开始收集关于林挚的信息。 其一是想多了解林挚一点。 其二也是想从中获得一些林挚的罪证。 林挚在京都可是出了名的存在,他手段狠辣,杀人不眨眼,虽然权势通天,炙手可热,可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这样一个嚣张跋扈的人,定然犯过不是事情,若他把林挚的犯罪证据收集起来,积少成多,他相信有一天大厦将倾,定能扳倒林挚,救出童桐。 虽然他答应童桐不乱来,可他收集林挚的罪证,也不算是乱来。 心爱的女子每日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他每每想起都痛苦难当。 只是柴云畔做事虽然小心,可时间一长,他搜集林挚罪证的事情还是让有心人传到了于峰耳朵里。 于峰虽然在兵部任职,按理说和翰林院隔了十万八千里,可他的干爹是内务府总管高公公,其势力之大,犹如巨山,耳目更是广布天下。 想要知道柴云畔的事情,自然是极为简单的。 “柴云畔居然在收集林挚的罪证?”于峰就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 他该说这个柴云畔英勇吗?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胆大包天啊!他若是被林挚知道,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说那柴云畔曾有一未婚妻,两人关系极好,但最终因那未婚妻的弟弟欠赌债而退婚。之后他那未婚妻就成了林挚府里的姨娘。” 侍从继续禀报道:“据属下得知,那前未婚妻的弟弟近日又欠了赌债,求林府无果,便找了柴云畔帮忙。 之后柴云畔好像从那弟弟口中得知前未婚妻的境况,过的很不如意。 柴云畔担心那前未婚妻,还特意冒险去见了前未婚妻一面,之后回来便开始收集林挚的罪证了。” 于峰笑了:“如此说来,这还是夺妻之恨呐。可真是新鲜。”说罢,继续道:“既然那柴云畔这么想扳倒林挚,那我们倒是可以帮他一把,对了,他收集罪证这事儿帮他掩一掩,别让林挚的人发现了。”这人留着还有用呢! “是,公子,属下明白。” 于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忽觉哪里不对,问道:“听你这么说,那童氏在林府定然过的十分不如意了?” 对于林挚这个姨娘,他可是印象深刻。 原本他也不曾注意她的,还是在端午的时候,他表弟于明朗当众调戏她,之后莫名被人杀害,他事后才查到的。 尽管林挚说表弟于明朗是死于贼人手中,可他又不是傻子,当天有没有贼人,他耳目众多,怎么会不知道。 唯一的线索就是于明朗当天调戏了林挚的女人,其他的事情根本没做过。 而于明朗死的现场又是林挚第一个发现的,怎么看他都有最大嫌疑。 说到这件事情,于峰也气的不行,那天在江边碰到于明朗,他为了大事化小,把他带走了,只是后来不知道他有没有趁着他不在,干了什么过激的事情,这才让林挚无情的杀害了。 林挚的处理手段相当高明,在场的人员被全部灭口,可恨他证据不足,根本没办法成为呈堂证供,只能咬牙忍了这口气。 他表弟于明朗算是白白枉死了。 能让林挚丧心病狂在端午杀人的女人,怎么也不像是个不受宠的侍妾吧! 侍从道:“回禀公子,根据林府线人情报得知,那童氏确实在林府不受宠,而且林挚基本上没在她的院子里过过夜。 而童氏好像也是心有前未婚夫,对于林挚从未主动争宠过,好像还特别怕林挚,偏安一隅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林府被经营的铁桶一般,他一月前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线人安排进去的。 于峰闻言,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原本平静的脸庞阴鸷凌厉,额间青筋暴起,怒气冲天。 手里拿着的茶杯直接摔了出去。 只听见‘啪’的一声,茶杯落地应声而碎,白色的瓷片和棕色的茶水在地上四溅开来,满地狼藉。 侍从见公子发怒,惶恐不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子息怒!” 于峰脸色铁青,双眸冒火,整个人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但却让跪在地上的侍从气都喘不过来。 息怒!他怎么可能息怒! 按照侍从得到的情报所说,那林挚就只是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女人,便杀了他的表弟于明朗,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那是他于峰的表弟啊!就被他这么轻易的杀了! 这口气叫他怎么忍的下去。 他表弟怎么说也是于府千娇万宠长大的,而那童氏是谁,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女人而已。 他林挚此举简直就是嚣张至极,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否则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女人杀了于明朗。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林挚,我于峰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绝不!”于峰牙齿咬的猎猎作响。 第54章 林挚上扬的唇角 一连过了几日, 童桐情绪又恢复了正常,和平常人一样了。 被软禁的日子很无聊,童桐便在梧桐院内研磨制作草药, 每天还会抽出一些时间教墨雨药理知识。 -- 第96页 童桐教的认真,墨雨学的也认真。 其实童桐也有教墨香的, 可墨香天生就不是那块料,童桐每次教她不是要睡着了, 就是在打瞌睡的路上,无异于对牛弹琴。 童桐坚持了两天,只得放弃了。 这天傍晚, 林挚回府问道:“梧桐院那边怎么样了?”这句话他憋了许久, 今天终于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回禀主子, 梧桐院那边极好, 听墨香说童姑娘已经好了, 每天在院子里研磨草药打发时间,日子过的还不错。” “她就没来找过你?”她那么爱玩的性子,能憋在梧桐院? 林明摇头:“没有。” “正院也没来过?”林挚主要是想问这一句。 林明还是摇头:“没有。” 话音刚落, 书房里的温度陡然冷了好几个度。林明顿时感觉大事不妙。 果然, 林明没猜错,下一秒只听见‘啪’的一声,主子手里的握着的狼毫被他生生折成了两半。 “主子, 您.”没事吧! 林明话还未说完,林挚直接哄人:“滚出去。” “是。”林明行了个礼, 连忙退下了。 诺大的书房只剩一个人,安静的出奇。 林挚幽幽看着手里被折成两半的狼毫,心中气怒不已,直接把它扔到了地上, 瞬间弹出去好远好远。 那个该死的女人,她自己做错了,难道过来示好就那么难吗? 她若对他温声软语一些,他至于软禁她吗! 什么怕他!他看她分明就是心里想着那个柴云畔,不愿意靠近他! 她不会还在做梦有一天和那柴云畔重续旧缘吧。 想到此,林挚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怒。 手握成拳,拳头狠狠砸在贵重无比的书桌上。 顿时书桌以他拳头为中心,凹陷了一个圆形的洞。 林明在门外候着,听到里头传出巨大动静,连忙敲门进去。 “主子,您.”没事吧! 在看到书桌上的那个洞时,林明目瞪口呆,傻眼了。 “去换一张新书桌过来。”林挚负手而立,神情平静,一派云淡风轻,好似刚才的大动静不是他弄出来的。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办。”林明连忙去安排新的书桌。 林挚换书桌的事情是傍晚发生的,童桐吃过晚饭便知道了。 实在是正院动静太大,一传十,十传百,没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林府都传遍了。 “姑娘,听说主子的手受伤了,您不去看看他吗?”墨雨提醒道。 童桐顿了顿:“还是算了吧,受伤自然有大夫会帮他包扎。” “可您是主子的姨娘,主子受伤,您去看看可能会比较好些.”墨香委婉道。以前的姑娘很上道的啊,如今姑娘这是怎么了。好像一点也不愿意去的样子。 童桐哪里不知这两个小丫头是想让她过去服软,想着她过去关心一下,也许林挚高兴了,她就能解除软禁了。 她何尝没有想过!只是她实在是不想面对林挚。 哎。 “还是不去了吧。我有些累了,想洗澡休息了。墨香,你赶紧去准备洗澡水。墨雨,你去把我的睡衣准备好。” “是。”墨香墨雨异口同声的点头。她们心里也叹气,姑娘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 柴云畔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找到林挚的罪证。 比他科考顺利太多了。 看着手里收集的东西,柴云畔气的不行。 简直火冒三丈。 心中的酸楚比吃了黄连还苦。 他一直以为他和童桐是因为童仕锦欠债,他们没办法才退婚的。 可从收集回来的证据来看,这童仕锦欠债,根本就不是他本人手气不行。 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其中深意太多。 童仕锦欠债的赌坊是林挚名下的。 童桐被卖去的青楼还是林挚名下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联系起来,柴云畔心中陡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林挚定是看上了童桐,可当时童桐有婚约在身,他不便明抢,便亲手设计了一个局。 而那个局就是以童仕锦为开端,先让童仕锦欠债,然后逼的童家退婚卖女做妾。 童桐上花轿的那一天,他又安排赌坊的人截花轿,把人弄去青楼,而他则从青楼把人带回去。 顺便帮童仕锦把赌坊的事情摆平。 这样一来,童家不敢说话,而那准备纳妾的老头子碍着他的威势,也不敢说话。 他就那样名正言顺的把童桐变成了林府的姨娘。 好一个算计!好一个林挚。 柴云畔心中巨恨,若不是林挚,他此时定然和童桐已经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公子,您打算如何做?”兰竹问道。 “如今证据确凿,自然是要上报官府衙门,由他们定夺。”柴云畔道:“立刻准备马车去童家村。” 他现在就去找童伯父和童伯母,告诉他们事情的来龙去脉,届时让他们出庭做证,定死林挚的罪行。 虽不至于扳倒他,可至少能把童桐从林府解救出来,不必再受那非人的折磨。 兰竹皱眉道:“公子,那林大人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听说宫里的裴公公又是他的干爹,势力极大,您这般与他公然作对,以后可怎么办啊?”这对他的仕途可是大有影响的。 -- 第97页 “男儿生于世,当顶天立地,若事事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何谈干成一番事业! 今日我得知这般消息而隐忍,往后还怎能立足于朝堂。 何况我入仕以来谨小慎微,不曾出过错处,就算那林挚想要找我麻烦,也得寻摸个由头! 再说朝堂宫内都有分庭抗礼之人,他林挚势力虽大,但也不敢事事乱来,否则被人抓住了痛处,他一样好过不了。” “公子,您纵然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人着想啊。”兰竹继续劝道。 “休要多言,我父母做事向来规矩,日后我定再加告诫,定然出不了什么乱子。”柴云畔道:“快快备车。” “是,公子。”兰竹无奈叹了口气,公子态度坚定,旁人怕是难以更改他的想法,他只得去准备马车了。 童家村。 童父童母及童仕锦见到柴云畔亲自过来,喜上眉梢,热情把人迎进门。 可当他们听到柴云畔此行来的目的时,一个个皆变了脸色。 柴云畔见他们一个个都保持缄默,有些心寒。 替童桐心寒。 “童伯父,童伯母,仕锦,我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告知,你们届时上堂作证有何难?童桐毕竟是你们的亲女儿和亲姐姐,难道你们真的忍心眼睁睁看她在林府里吃苦受罪?” 童母一脸为难,没有说话。 童仕锦低着个头,装沉默。 童父顿了良久,叹了口气:“不是我们不想上堂作证啊,而是那林挚手段通天,权势极大,我们小门小户的哪里敢与之对抗啊!届时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和你伯母年纪大了,死了也就死了,可仕锦还年轻,他是童家的根啊! 云畔啊,此事我们帮不了你,且此事牵涉甚广,你也别在插手了,否则对你也没有好处。” 童伯母也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童丫头命不好,怪不得别人。云畔你能为童丫头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她的福气了。” 柴云畔听的气不打一处来。 视线落在一直不说话的童仕锦身上:“仕锦,你的意思呢?” 童仕锦眼神撇了撇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慢吞吞的半天不说话。 柴云畔见此,心寒的无以复加。 “你说话啊,那可是你的亲姐姐啊。”童桐为了他,不惜退婚为妾,奉献自己的终生,而他在做什么,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畏首畏尾,哪有什么姐弟情深,哪有什么大男儿气概。 童仕锦顿了半天,良久才开口:“准姐夫,我觉得爹娘说的话有道理,姐姐虽然在林府日子过的不是很好,可她有吃有穿的饿不着,至少比在家里好多了。而且说实在的,林挚在京都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谁敢惹他啊?反正我们是不敢的。” 柴云畔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就是童桐最疼爱的弟弟啊,丝毫不为她考虑,一点都不体谅童桐的不容易。这样的人,以后能有什么出息,简直朽木不可雕也。 “既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告辞。”柴云畔起身便走。 童家三人见柴云畔脸色不好看,但碍于柴云畔的身份,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还不得不一脸热情把他送到门口。 柴云畔连看都没多看三人一眼,在兰竹的搀扶下上车,直接坐车离去。 他对这家人是彻底失望了。 罢了,没有他们的证词,他依旧要告,他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没有王法了,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能让林挚指鹿为马不可。 * “公子,今日柴云畔去童家村找童氏的爹娘了!” “找童氏的爹娘?”于峰笑:“他还不算笨,知道要去找童氏的爹娘出面作证,届时便能钉死林挚了。”手里的证据,加上童氏爹娘亲自出面指证,林挚想翻身也难。 虽然这件事情并不能让林挚怎样,但眼下黄河水患,皇上正焦头烂额,听干爹的意思,皇上有意把这件案子准备交给林挚处理,让林挚当赈灾使。 赈灾使看似辛苦,可却是个实打实的肥差,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官员贪污了赈灾银,个个肥的流油。 而干爹的意思是想让他也争取一把。 若林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这样的事情,到时候定然对他有所影响,届时赈灾使的差事很有可能就落到他的身上。 想想都觉得美妙。 “只可惜童氏爹娘拒绝了。”侍从道:“他们是平民老百姓,害怕林挚的报复,不敢出面作证。” 于峰笑:“情理之中。”林挚那人嚣张跋扈,连他表弟都敢杀,何况是平民老百姓,杀他们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那柴云畔呢?他是怎么想的?” “回禀主子,据属下得知,那柴云畔仍不死心,决定一告到底。” “呵,果然是夺妻之恨呐,都这样了还敢告,也不怕被报复,那姓柴的小子倒是让我高看两分。” “那公子,我们是否.”侍从点到为止,虽然他话未说完,但于峰一听明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柴云畔这般血性,当然不能让他空手而归。” “公子是想?” “自然是让童家三口愿意张嘴。”于峰吩咐道:“那童仕锦不是爱堵钱吗,那就从他身上下手。听说上次的五百多两银子是柴云畔帮他还的,这一次让他多欠一些。” -- 第98页 “是,属下明白。” 于峰笑着摸了摸下巴,只有走投无路的人,才愿意开口说话。 侍从神情有些犹豫:“启禀公子,若到时候那童家人还是不愿意出堂作证该怎么办?毕竟林挚的威名在那里摆着,以防万一,咱们还是要想个万全之策。” “万全之策?”于峰稍加思索道:“若到最后关头他们还是不愿意,那就给他们吃颗定心丸,说本公子和干爹会护着他们的,让他们尽管开口。” 他干爹的势力足以和林挚抗衡,这是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有他们护着,谅他林挚也不敢怎么样。 “那可真是童家人的福气。”侍从道。 于峰笑,福气? 呵,还不知道是福气,还是祸事! 于峰眼眸阴鸷,整个人透着阴森算计。 若不是那童氏,他表弟也不会结仇于林挚,也不会死的那么凄惨。 童家人不开口,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死。 若真的开了口,他也不介意亲自把那童家人送到林挚面前。 以报他表弟枉死之仇。 以林挚睚眦必报的性子,童家人落到他手里,估计是生不如死。 “公子,万事俱全了,现在就只差童氏那一关了。”童氏才是整个环节里最重要的一步棋,她是林挚的妾室,有了她的亲口指证,这个局才能活起来。 于峰笑,童氏是他最放心的一环:“看她在林府过的不好,且心里想的又是柴云畔,若现在有一个自由的契机,她舍得放下吗?”要知道可是柴云畔为她告的状啊。 女子重情,她估计都要感动死了。 “公子说的是,是属下多心了。” “你这个心不多,吩咐林府的线人,这段时间密切盯住童氏,若有异常,即刻来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是还是谨慎些为好。 “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办。” 这天,童桐正在梧桐院里教墨雨认识草药,一群带刀的官兵乌泱泱的冲了进来。 个个人高马大,看着凶神恶煞。 林明赫然也在其中,只是看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谁是童姨娘?”为首的官兵扫了童桐几人一眼,开口问道。 童桐墨雨墨香一头雾水,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不知道官兵来的情况。 童桐又看了一眼林明,见他对她点点头,她才上前走了一步:“我就是,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顺天衙门的官兵,奉命前来接你去公堂!”为首的官兵道。 “接我去公堂?”童桐不解:“接我去公堂干嘛?”她一直被软禁在梧桐院,也没有犯事啊。 “该问的不该问的别问,去了公堂自然就了解了。”说罢,对身后的官兵挥手道:“带走。” “是。”两个官兵走到童桐跟前,做了个请的手势。童桐虽然是个妾室,但好歹是官家妾室,自然和旁人不同。 墨香墨雨见官兵要带走童桐,一千个不愿意,在她们心里,去了公堂就不是好事情。 “官大哥,这是林大人的家眷,可否先通知林大人再带走?”墨雨不死心道。 “你是何人!”为首的官兵打量了墨雨一眼。 “奴婢是姑娘的丫鬟。”墨雨道。 为首官兵冷哼了一声,理都不理她,直接把童桐带走了。 “姑娘。”墨香墨雨一脸焦急的看着童桐。 童桐扯了个笑容:“安心待着,我没事的。”说罢,跟着官兵走了。 童桐云里雾里的上了马车,然后一路颠簸的去了顺天府衙。 原本童桐心里直打鼓的,可进了公堂,看到公堂上的几人,童桐心里松了口气,但也更不解了。 林挚怎么也在?看他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情绪十分不对。 柴云畔和童家三口怎么也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柴云畔见她进来,眼眸一亮。 童家三口则是小心翼翼缩在一旁,畏畏缩缩的,和林挚及柴云畔的端方形成了鲜明对比。 最让童桐诧异的还是坐在顺天府尹下侧的于峰,他怎么也在这里? 端午那天他们曾见过一面,故而童桐对他还有些印象。 童桐顿时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堂下何人!”府尹一拍惊堂木,只听见‘啪’的一声,声音之大震耳欲聋。 童桐闻言,不卑不亢跪下道:“民妇林府姨娘童氏,参见大人。” “嗯,起来吧。”遂继续道:“原告状告被告人以不法手段抢占民女,如今你爹娘及亲弟具出面作证,且原告提供了被告实施不法手段的证据,证明当时你确实是被抢占入府,对此你可有话说!” 童桐傻眼,林挚强占民女?她没搞错吧? 更让她吃惊的是柴云畔是原告,他不是答应过她,不插手她的事情吗?他难道疯了不成。 更郁闷的是童家三口,他们怎么也掺和进来了,还把事情弄的有鼻子有眼的。 童桐扫了一眼林挚,虽然他带着面具,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但从他的眼睛也能看出他的滔天巨怒。 童桐又看了柴云畔及童家三人。 柴云畔对上童桐的视线,连忙道:“童姑娘,你快说啊,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你就可以恢复自由了。”就算林挚势大又如何,只要童桐承认,他今天不放人也得放人。 -- 第99页 童父也催道:“还愣着干嘛,快点说。” 童仕锦愤愤道:“姐,上次我赌钱欠债的事情,根本就是有预谋的,是林大人一手操控的,他的目的就是想得到你。柴大哥提供的证据上清楚写着,我去的那家赌坊是林大人的产业,青楼也是他的产业,这都是铁一般的事实,姐,你快说吧。” 童母虽未说话,但也眼神示意童桐,让她赶紧开口。 于峰在一旁坐着,淡笑的看着事态的发展,他已经能想到赈灾使的差事到了他头上了。 看着林挚发火生气的样子,可真是一种享受。 林挚看童桐踌躇的样子,双拳紧握,气的发狂。 当时在青楼只是看中了童氏的美貌,他哪里想到那童仕锦去的赌坊也是他的产业。 后来帮童仕锦还赌债,也是下面人去安排的。 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应该说他从来就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没成想最终害的他一点辩驳之力都没有。 不论是人证,还是物证,皆不利于他。 林挚死死盯着童桐,若是她也承认了,那他就不得不放人了,而且还会因为此事受到牵连。来之前他干爹曾直接严明,让他务必把事情处理妥当,否则赈灾使的差事有可能易主。 干爹可是非常重视这个差事的! 若他把这事儿办砸了,势必会引起干爹的不满,失去了干爹的助力,他的势力将会大打折扣。 现在只能寄希望到童氏身上。 林挚这个想法一出,瞬间被自己气笑了。 事到如今,童氏可能会不承认吗? 她在林府不就天天想着远离他,想着离开林府,去和姓柴那小子双宿双栖吗? 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了这样的机会,她可能放过吗? 童桐被林挚盯的头皮发麻,偏头看了他一眼,视线和他对上的瞬间,童桐看到了林挚眼里的紧张。 那种紧张带着些愤怒,好像又有点舍不得她离开。 童桐觉得自己肯定是看错了。 林挚怎么可能紧张?怎么可能舍不得她离开! 就算是紧张,也是怕影响到他自己吧,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童氏,你可有话说?”堂上的大人重复问道。 柴云畔催促的视线落在童桐身上。 童家三人也直直盯着童桐。 于峰笑着开口道:“瞧童姨娘那踌躇的样子,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情?不方便坦言?” 柴云畔闻言,想起童桐在林府受虐待,定然是害怕林挚,故而不敢在公堂上直言。 大声道:“童姑娘,你不用怕林大人,这是在公堂上,自有府尹大人为你做主,你有话不妨直说。” 府尹也出声道:“童氏,但说无妨。”这算是给童氏一个变相的保证了。 林挚见所有人都这样说,气的吐血,他从来没对童氏怎样,怎么就搞的他威逼利诱,要杀人灭口一般。 林挚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早与晚的关系,林挚不会寄希望于那些缥缈的奇迹身上,也不屑。 “童氏,你磨磨蹭蹭的作甚,说。” 话落,林挚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揉着眉心,好像已经知道事情的结局会如何了。 于峰见林挚那模样,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大人,民妇确有话说。”童桐出声道。 这话一出,柴云畔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童家三人松了口气。 于峰满脸笑意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哈,好茶。” 林挚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手死死拽着椅子上的扶手,恶狠狠的瞪着公堂中央的童桐,好似童桐是个白眼狼,那凶狠的眼神要吃人。 公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童桐身上,等着童桐的回答,只是有人高兴有人愁。 “回禀大人,民妇觉得抢占民女之罪,纯属一派胡言。” 童桐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于峰脸色一变,唇角的笑容僵住。 柴云畔满脸不解,震惊的看着童桐:“童姑娘,你在说什么?” 童父大怒:“逆女,你在胡说什么!你失心疯了不成。” 童仕锦道:“姐,是非曲直我已告诉你了,你怎么还冥顽不灵?是林大人威逼你了是不是?所以你不敢说真话是不是?” 全场恐怕就只有林挚没有质问童桐了,他听到的一瞬间,原本慵懒的身子一僵,震惊的直接站了起来,双眼瞪如铜铃,死死盯着童桐,完全不敢相信这话是童桐说出来的。 她不是成天想着离开吗?为何在这关键时刻,她却放过了这么好的离开机会? 这个女人,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她难道不知道这样一说,她就休想离开林府了吗? 其实童桐哪里不知道这样说就离不开林府了!她就是太知道了,所以才这么说的。 林挚是谁!他可是这个世界活到大结局的男主,若是得罪了他,今日她确实是可以自由了,但以后呢,她怕是活不过两个月便会以各种理由离世。 她确实是想离开,但却是在林挚心甘情愿同意的情况下离开。 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府尹也没想到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情峰回路转:“童氏你继续说。” “是,大人。”童桐道:“民妇记得在退婚之前,从未与夫君见过面,何谈夫君看上民女。就算夫君真的看上民女,以夫君的权势,张嘴就能得到,又何必绕一大圈,弄什么赌坊欠债! -- 第100页 夫君平日里雷厉风行,做事干脆利落,深受皇上赏识,他那样聪明机智的人,怎么会选下下策?故而民妇觉得关于夫君抢占民妇之言,纯属胡言。 至于令弟赌坊欠债一事,民妇觉得只是巧合罢了。” 林挚听童桐一下子说了他那么多赞美之词,原来他在她心中这般顶天立地,堪称完美,面具下的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原本的低气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如沐春风的和煦,在他旁边的官差们都狠狠松了口气。他们先前站在林大人身后,可是被吓的够呛。天知道童姨娘没来之前,林大人发了多大的火。 柴云畔激动的脸色通红:“童姑娘,你为何会这般说,明明人证物证俱在,就连那赌坊的人都承认了,是林大人的授意故意让仕锦输的,怎么你还在为他开脱!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林大人逼迫你了?你说出来,我一定求大人为你做主。” 他不相信童桐会说这样的话,她明明在林府过的不好,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想离开那个牢笼。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童家三人被童桐所言急的脸色大变,童父脸色铁青开口喝道:“逆女,你好生说话,你的爹娘和弟弟都站出来作证了,难道此事还能有假?” 她那样说,把他们置于何地,届时林挚不恨死他们!今日过来作证,已经等于和林挚撕破了脸,若此事还没办成,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他们。 此时来作证的赌坊小管事也开口了:“童姑娘,此事确实是大人授意的,否则以童公子的手气,也不可能一下输掉几百两银子。” 童桐道:“大人,民妇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欺瞒。”说罢,视线看向赌坊的小管事:“你说是夫君亲口授意的?” “不是,是他身边的心腹林明管事。” “那你又是谁?” “小的是福荣赌坊的小管事。” “既是小管事,那为何会授意你来安排此事?就算夫君的心腹授意,也不会找你一个小管事吧。” “小的深受上面提拔信任,故而才会这般。” “不管怎样,我也是相信夫君的。他这人落落大方,若真的想要得到我,根本不用这么曲折。我相信这中间定然有什么误会。” 于峰笑:“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林大人此人在京都名声可不怎么好,他若真的想纳你进门,你的爹娘怕也是不会同意的。”于峰言语之间暗指林挚前面的十七房。 童父连连附和:“是啊,林大人虽然势大,但也不是我们能高攀的起的。我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进府做妾,落得性命不保。” 童桐笑了:“爹,为了弟弟的赌债,您强行退了我的亲事,把我卖给老头子做妾,这样的亲事难道算好吗? 您为了几百两银子都能把我推入火坑,若夫君真的要纳我进门,难道您会不同意? 虽然夫君之前纳了十七房,那些女子个个没有好下场,可她们的身后事以及她们的家里都得了莫大的好处,您难道真的不会把女儿送进去。” 柴云畔震惊道:“童姑娘,你怎能这样对伯父说话,他是你的亲爹啊。”他印象中的童桐最是温柔解意,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到底是怎么了! “亲爹又如何,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了而已。”女子在古代就是联姻的筹码,以林挚的权势,若真的对童仕锦的前程许以好处,他们怕是迫不及待把她送过去。 童桐不是愚孝之人,不可能任由其揉搓圆扁。 她现在要做的是活命。今日的事情居然还有童家三口的份儿,她真怕林挚会迁怒于她。 人生在世,唯有自己过得好,才是真的好,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林挚此时开口道:“府尹大人,先前我就说此事有误会。如今你也听到童氏的言辞了,和他们说的完全相悖,还请大人彻查此事! 本官想来,童氏进府半年有余,怎么刚进府的时候没人状告,到了现在才旧事重提?想来其中定有深意。 再者,童氏进府半年有余,童家三人从未登临林府,也就前段日子欠了赌债,才上门求助。他一下子欠了好几百两,按刚才那赌坊小管事所言,不可能输那么多,那其中是不是又有人指使? 又者,童家三人有求才上门,平日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可见对我林某人怕的很。既然当初那么害怕,现在为何又敢对簿公堂,其中是否又有人指使?” 林挚说完,视线若有若无的看了下不远处坐着的于峰,暗示之意十分明显。 于峰此时完全没有先前的笑容,旁边一直被他夸赞的好茶也没在动一下。 脸色相当难看。 林挚见此,唇角上扬的幅度越发大了。 柴云畔不甘心这样的结局:“童姑娘,你弟弟曾言你在林府过的水生火热,经常被林大人毒打,今天这事儿是否也是他逼你这样说的?你据实以道,府尹大人会为你做主。” 于峰也不死心,见事情还有转机,也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儿,童姨娘,你别怕,但说无妨,林大人虽然势大,但这里也不是他能一手遮天的。若你言明事实后他敢胡来,本官定然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童氏,你但说无妨,有本官给你做主。”府尹见于大人都亲自开口了,也赶紧表个态。 -- 第101页 “回禀大人,民妇在林府从未被打过,夫君待民妇极好,虽然民妇只是一个妾室,但能嫁进林府是民妇的福气。”如今她身上的鞭痕已然消除,任她黑白颠倒又如何。 林挚听的心里美滋滋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旁的茶杯猛的灌了两口茶:“啧啧,真是好茶,甘甜醇香,回味无穷。” 于峰见此,手紧紧拽着扶椅,脸色漆黑如墨,气的想过去打他!实在是太可恨了。 柴云畔震惊:“童姑娘,你.我.”他想说他明明看到那些鞭痕的,可话到嘴边,他还是咽了下去,此话一出,童桐的名声也就毁了。 一旁的童仕锦示意童母开口:“童丫头,你怎么胡说八道呢,当时在林府,你明明给我看了你的伤啊!那些伤痕到处都是,惨不忍睹啊。你是不是被逼的?”童母说着,急的满头大汗。这样下去,他们可就完了。 “娘,我身上从未有过伤,您定是记错了。”童桐打死也不会承认。 “本官再问一次,童氏你是否被人逼迫?”府尹见争吵不出个所以然,于峰和林挚两方他都不敢得罪,只能把这件事情收场。 “回禀大人,民妇并未被任何人逼迫。”童桐坚定道。 “好。既然双方都各执一词,那等顺天府彻查之后再议此事,退堂。”府尹拿着惊堂木一拍,公堂两旁站着的官差拿着手里的杀威棒,嘴里喊着威武. 刚一退堂,于峰便忍不住大步离去了,脸色铁青气势汹汹的样子让林挚十分痛快。 一个小小的于峰也敢和他作对,若不是看他身后有个内务府的干爹在,他就算给他提鞋都不配。 这一次是他大意吃了个暗亏,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今天的事情,他记在心里了。 童母眼泪汪汪的看着童桐,想说点什么,但碍着林挚没敢张口。 童父恨恨的瞪着童桐,好似她犯了天大的错误似的,做了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一样。 童仕锦更是双拳紧握,牙齿咬的猎猎作响,若不是林挚在,童桐觉得他都要冲过来打她了。 其实不怪童仕锦,主要是他赌钱又欠了一大笔的银子,被逼着上公堂指证,如今指证失败,到时候完蛋的就是他。 这次欠了两千多两银子,赌坊的人会杀了他的。 命都快没了,他怎么可能淡定的了。 柴云畔还处于震惊之中,没醒过神来。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童桐会在公堂上说那样的话,和他所想的可谓天差地别。来公堂之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失落。 他一直以为今日事毕后,童桐就自由了,他就可以再次和童桐在一起了。 可事实往往狠狠给他一耳光,彻底把他打醒,告诉他是在痴人说梦。 “童姑娘.”柴云畔话还没说,林挚的视线便扫了过来,那眼神充满浓浓警告和占有欲。柴云畔从未正式和林挚见过,今天在公堂还是第一次。 不得不说,林挚的可怕不说虚言,一个眼神就让他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下去。 其实柴云畔不是真的害怕林挚,而是怕林挚对童桐怎样,今日的事情太过稀奇,他觉得背后定然没那么简单,他不想童桐受到一丝一毫的危险。 林挚现在心里很开心,也懒得和柴云畔计较,温声对童桐道:“回府吧。” 第55章 林挚漏夜前来 童桐点头:“好, 走吧。” 林挚和童桐两人在众目之下并肩离去。 柴云畔一脸复杂的看着童桐的背影。 童家三人虽不甘心就这样让童桐离开,但碍于林挚,他们一句话也不敢吭。 林明和林虎一直守在府衙门口, 看到林挚和童桐出来,两人连忙迎了过去。 看到两人平安无事出来, 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林虎林明双双抱拳,恭敬行礼道:“属下参见主子, 童姑娘。” “嗯。”林挚好心情的应了一声。 童桐笑对两人微微颔首:“不必多礼。” “主子和童姑娘没事就好。”林明道。 “主子,马车已经备好。”说罢,林虎朝不远处的车夫挥手, 示意车夫把马车开到主子面前。 林挚见马车过来, 率先上了马车, 然后站在车厢门口, 半弯着身子朝童桐伸手, 意思要扶她上去。 童桐诧异,她没想到林挚会朝她伸手. 林明和林虎也被惊的不轻,主子不是一直生童姑娘的气吗?怎么童姑娘进了一会儿府衙, 主子就对她大为改观了?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童桐和林挚本来就有一层生份, 如今林挚这般,着实让她有些尴尬。 原本她自己就可以上去的,但林挚都伸手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能拒绝他吗? 当然是不能。 童桐硬着头皮把手递到他手上。 手触上的瞬间, 童桐浑身好像是被电激了一下,整个人不自然极了。 这不是第一次和林挚手握着手,但却是第一次由衷的紧张。 林挚的手上粗茧很多,在这炎热的夏日也没有汗湿的粘腻。 干燥又带点冰凉。 夏日炎炎, 握着其实挺舒服的。 林挚见她把手递过来,面具下的唇角微微上扬。 小心把她扶上马车,两人依次进了车厢。 “手怎么出那么多汗?可是热的?”林挚握着她的手时,发现她手心全是湿的,滑腻腻的,他扶她上车时都比平时小心了许多。 -- 第102页 童桐刚坐进车内,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尽量离林挚好远好远。 “可.可能是天气太热的缘故。”童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林挚见童桐那坐姿,很明显对他依然有防备。 原先的好心情悄然散去。 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氛围。 他原以为童桐在公堂上为他作证,是相信他,是心里有他,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根本就不是那样的。 她还是怕他,抗拒他。 既然怕他,抗拒他,那在公堂上又为何要帮他?她完全可以选择离开!今日若她也附和了柴云畔和童家三口的话,他绝对是留不下她的。 林挚心中五味陈杂,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马车缓缓行驶,林挚不时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子。 虽然也是绝色,但也不是他所见过的最美,不知为何,他却独独放不下她。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打开心扉。 车厢内安静的出奇,落针可闻。 林挚一直端坐着,想了半天想不通,索性闭眼假寐。 童桐许久未曾出来,来之前没有心情看风景,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她不欣赏一下倒是可惜了。 童桐掀开窗帘,探出半个脑袋,一路看着外面的景色。 两人虽然坐在一辆车内,心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没一会儿,马车稳稳停在林府门口。 这次童桐深怕林挚又扶她,她趁着马车还没停稳,率先下了车。 林挚看着她急切的背影,眉头皱了皱,心里不爽的很。 但看她匆匆忙忙,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还是忍下不爽:“你慢点。”他怕说重了把人吓到,到时候从车上摔下去就得不偿失了。 童桐后背一僵,囫囵道:“嗯,我.我知道的。” 说罢,直接跳下了车子,半点贵夫人的气质都没有。 林挚全程黑脸下车。 墨香墨雨在童桐被官兵带走后,便一直守在林府大门口。如今见到童桐平安无事的回来,激动不已,连忙小跑着朝童桐迎过去。 “奴婢见过主子,姑娘。”两个小姑娘行了个礼。双眼通红,像是两只小兔子似的。 “都快起来。”童桐连忙把两人扶起来,笑道:“哭什么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姑娘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墨雨高兴的擦着眼泪。 墨香吸了吸鼻涕,上下打量着童桐,见她全身完好,一点事没有,才放下心来。 “回梧桐院好生歇着吧。”林挚一直走在童桐后面,对主仆三人伤情的场面无感,率先进府了。 林虎和林明跟在林挚身后,三人步伐急切,好似有要事相商。 童桐的心思也不在林挚身上,简短和墨香墨雨说了几句,便领着她们回梧桐院了。 梧桐院内,墨香墨雨缠着童桐:“姑娘,那些官兵把您带去做什么?主子怎么会和您一起回来?他是知道消息后特意去接您的吗?” 瞧着主子进府时还特意和姑娘说了话,语气看上去也挺温和的,怕是不怎么生姑娘的气了。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管怎样,只要主子和姑娘的关系回暖了就行。 童桐也没瞒着两个小丫头,把公堂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 正院书房。 林挚吩咐林明道:“童家三人你好生派人盯着,若发现什么异常,即刻来报。” 童家三人一直惧怕他的名声,不敢与之作对,其实不止童家,京都的高门贵户基本上都不敢和他对立,而他们今日居然敢在公堂上指证他,不同寻常,他怀疑定然是有人指使。 至于指使人. 林挚双眼微眯,若他所料不错,就是那于峰了。 他们天生就站在对立面,且这次水灾大患,皇上有意让他当赈灾使,他恐怕也想来分一杯羹。 毕竟赈灾使可是个实打实的肥差,否则干爹也不会这么在乎。 林虎已经从主子口中知晓了公堂上发生的事,问道:“主子,那柴云畔呢?” 这次的事情,可就是以他为首挑起来的。 林挚摸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沉默了。 想到上次童氏对那姓柴的维护,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柴云畔还真是个棘手的人。 “先派人盯着吧。”他现在也不知道他是于峰的人,还是被于峰利用的。 不管怎样,若柴云畔的事情没处理好,届时童氏那个女人又要这样那样的为那个姓柴的求情,他懒得麻烦,也懒得给自己添堵。 就算他要对付柴云畔,也不是在此时,更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对付他。 要做就要做的悄无声息,让人察觉不出来,至少不能让童氏察觉出来。 他要的是彻彻底底的童氏归属于他,自然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一个小小的柴云畔而已,还不值得他放在眼里。 “对了,传令下去,即日起不用软禁童氏了,她可以自由出入林府。你在多派几人在暗中保护她。”林挚说罢,又道:“还有月钱也再翻一倍。”今儿她站在他这一边,他心情好,而且他也要让她知道,跟着他的日子,比在任何地方都开心。 “是,主子,属下遵命。”林明道。 童桐接到恢复自由和涨月钱的消息,高兴的不得了,主仆三人的笑声传出梧桐院好远好远。 -- 第103页 月钱翻倍啊,那可是从一百两涨到了两百两。 这是个什么概念,这就意味着她是个实打实的富婆了。 “明儿我们就出去走走。”童桐立刻拍板道。 “是,姑娘。”墨香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墨雨见主子待姑娘这么好,也是喜上眉梢:“主子对姑娘可真是好,这样的待遇可是连正室夫人都没有的呢!” 她虽然一直在林府当差,但也听一些年纪大的婆子们说过,一些正室夫人的月钱也不过上百两,顶破了天了。 主子一下就给姑娘的月钱翻倍,可见主子对姑娘有多宠爱。 童桐听闻,只是笑了笑,默不作声。 其实林挚对她确实是很不错了,非但没有因为童家三人的指证而牵连她,反而还涨了月钱和解除了她的软禁。按理说她应该去正院亲自向他道谢的,可童桐内心里就是抗拒,就是不愿意去。 哎。 她也挺烦躁现在的自己。 也许还是需要时间吧。 翌日,童桐精心收拾了一番,便带着墨香墨雨高高兴兴出府了。 许久没有出来,童桐闻着外面的空气都是新鲜的,整个人激动地不得了。 只是兴奋激动了一会儿就不行了。 索性马车里只有她和墨香墨雨,她也没什么顾忌的,慵懒的半躺在马车里,哈气连天。 半分形象都没有。 现在已是七月份,酷暑难耐,晚上热的睡不着,白天整个人都是懒洋洋的,没有精气神儿。这才坐了一会儿马车就犯困了。 “姑娘,昨夜可是睡的不好?”墨雨见童桐坐在马车里打瞌睡,一脸关心的看着她。 童桐点头,刚张口想要说话,可话还未说出来,随即又打了个哈欠:“哈.” “确实没睡好,晚上实在是太热了些。”其实府里是有冰块的,只是身为一个医者,知道女子时常用冰对身子不好,故而夜里童桐很少用冰。 墨香好似被童桐给传染了,她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似有同感道:“奴婢也热的睡不着。不过幸好还有姑娘给的驱蚊虫的草药,否则更睡不好了。” 今年这个夏天虽然热,但是已经很好了,不像以前那些个年头,不仅热的难受,还要备受蚊虫叮咬,简直要烦死了。 “姑娘给咱们的那个驱蚊虫的草药确实不错,奴婢自放在屋里后,睡觉都踏实多了。”墨雨笑道。 “那等会去买几个荷包,把驱虫的草药做成香囊随身带着。”这样去哪里都没有蚊虫叮咬了。 主要还是墨雨的话提醒了她,驱蚊虫的草药效果那么好,那就给林挚也做个香囊。人家给她长了月钱,怎么也要表示一下。 上次给他买了一个墨玉簪,结果不知道掉哪去了,一直没有感谢过他,如今月钱都已经翻倍了,怎么也要表示一下了,否则真的说不过去了。 这是打心底的感谢,和怕不怕无关。 “姑娘这个主意好。”墨雨点头。 童桐笑了笑,随即又打了个哈欠,眼泪水都要打出来。 反正她也要去绸缎铺选几匹缎子做衣裳,买几个荷包也是顺便的事情。 府里虽然每个月都会有人亲自上门为她量尺寸做衣服,但现在太热了,她还是想做一些轻薄凉爽的料子做睡衣,否则还不知道怎么度过这漫长夏日呢。 再说墨香墨雨两个丫鬟跟了她这么久,也该为她们准备一身新衣裳了。 童桐一行人直奔京都最大的绸缎庄。 绸缎庄的掌柜的认识童桐。 童桐一进去,她就把人认出来了。 没办法,这可是个大顾客,每月都是她亲自上林府为她量身定制衣服的。 “童姑娘,您来了?”掌柜的连忙朝童桐迎了过去。 童桐也认出了掌柜的,惊叹道:“呀,原来您是福记绸缎庄的掌柜啊。”不过随即又释然了,能让林挚看的上眼的铺子,岂是一般绸缎庄能行的。 “是啊,承蒙东家看的起,把诺大的福记绸缎庄交给我打理。” 女掌柜是个三十多岁的美妇,长相妍丽,像是个熟透的水蜜桃。 “对了,童姑娘今日过来选点什么?”这家绸缎庄是主子旗下的,如今半个女主人来了,自然是要好生接待的。 童桐直言道:“我来选两匹清爽凉快的缎子。”说罢,对墨香墨雨道:“你两也各自选一匹喜欢的缎子拿回去做衣裳。” 墨香墨雨不敢置信,眸中欣喜:“姑娘,您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童桐笑。她吃肉,她们也跟着喝汤!她从来不是个小气的人。穿越异世,墨香墨雨算的上是她最亲近的人了,她自然不会薄待了去。 “那就多谢姑娘了。”墨香墨雨喜不自胜,虽然她们平时懂事守礼,但都是年纪轻轻的好时候,和童桐差不多,都爱美的很。 掌柜的笑道:“您对下面的人可真好。” “她们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有好处自然也忘不了她们。”童桐笑道。 “说的是。童姑娘请这边来。”掌柜的亲自领童桐去看料子:“这些都是这个月新上的冰丝缎子,入手冰凉滑腻,穿在身上轻薄透气,极是舒服。您摸摸。” “嗯,好。” 童桐瞧着那冰丝缎子柔亮光滑,颜色也极为好看,心里也喜欢的很。 -- 第104页 上手一摸,童桐眼眸一亮。 入手冰凉,滑不溜啾,料子轻薄柔软,挺不错的。 “掌柜的,这缎子多少钱一匹?”童桐顿时就瞧上了。 掌柜笑道:“不贵的,也就六十两一匹,是眼下京中最时兴的料子了。”在女掌柜心里,主子有权有势,六十两在他眼里,实在是有些不够看。 但听在童桐耳里,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老天.六十两还不贵?杀了她吧,她一个月的月钱也就只够买三匹的! 昨晚还觉得自己是个小富婆了,现下真是狠狠打脸。 果然,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姑娘,这米白,粉色,翠色,青色,浅蓝,橙红,鹅黄,还有粉紫色都很适合您,您若是穿着,定然极为好看。”掌柜的推荐道。 童桐脸上的笑容快坚持不下去了,推荐这么多颜色,这得多少银子了啊。 “我选一匹就行了。太多了也穿不过来。”童桐心都在滴血,若是价钱便宜些,她还能多买两匹,可价格这么贵,她. 掌柜笑道:“姑娘清丽动人,身段极佳,一匹哪里够。按我先前说的通通来一匹才好。左右都是福记亲自送上门,您也不用拿着,很方便的。” 童桐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今日也没带那么多银钱。”她主要还是囊中羞涩啊。 “您在福记买料子,哪里需要付钱,直接记在林大人账上就行了,他都是一月一结的,您放心挑些喜欢的就成了。”掌柜笑着解释。 童桐闻言,眼眸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原来是这样的啊!”难怪掌柜的每个月都会登门给她量尺寸定衣服,原来是月结的。 若是记在林挚的账上,她还怕啥.多拿几匹也是可以的。反正每个月都会给她做几身新衣服,这次只是换做她自己选了罢了。 其实没什么差距吧. “那.那就选三匹吧。米白,浅蓝和鹅黄的我要了。”这三匹颜色娇嫩,最衬她的皮肤了。 就算记在林挚账上,也不能贪多了,知足常乐。 女掌柜见童桐都这样说了,也不好意思在继续劝下去:“好,那我安排人下午就给姑娘送到府上去。” “嗯。多谢掌柜的。”童桐点头,随即又拿起旁边那匹黑色的冰丝缎子看了看,和她刚才买的布匹是一样的料子,只是颜色不同。 “这匹黑色的缎子也要了吧。”童桐觉得一下子买这么多,全记在林挚账上,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故而看到有合适他的黑色,也给他买了一匹。 到时候让墨香做一套亵衣亵裤给他,也算作酬谢了。 “好的。”掌柜点头。 选好料子,童桐又去选了几个精致的香囊。 其实林挚对她那么豪横,按理说香囊应该亲手做的,可她的绣技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上次送他的那个荷包他就没有戴过,这次送个好看的,也算是用心了。 嗯!香囊里面的草药是她亲自塞的,也算是用心了吧。 童桐这样安慰着自己。 “姑娘喜欢什么颜色的香囊,您看看,香囊都在这里了。”掌柜的把童桐带到售卖香囊的地方。 “好,有劳掌柜了,我先看看。”童桐拿起香囊仔细挑选起来。 福记不愧是京都最大的绸缎庄,里面的东西件件精品。 一个个香囊颜色鲜艳,上面绣的图案也是活灵活现的,精美极了。 童桐瞧着喜欢的很,当即拿了好几个样式的。 林挚平常的穿着打扮都很千篇一律,要么是朝服,要么就是清一色的黑衣服。 童桐帮他选了半天,终于选出了一个黑色的香囊。 香囊的布料通体黑亮光滑,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花纹,摸着也很舒服。 黑色香囊上只简简单单,用红色绣线绣了一个大大的福字,红色的福字在黑色的香囊上极为显眼,也起到了冲淡黑色沉闷的作用。 使黑色香囊显的很高级。 童桐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个香囊若是林挚带上,一点很好看。 童桐选好香囊,墨香和墨雨也选好了她们自己的缎子。 两个小姑娘都是爱美的年纪,选的料子都是粉色的。 童桐看的哭笑不得。 墨香那欢脱的性子,她选粉色童桐没有意外。 但是墨香沉稳,她居然也选粉色,童桐确实是有些意外的。果然,不管是什么人,都难逃粉色的诱,惑啊。 主仆三人选好了东西,掌柜热情承诺下午送到林府,还亲自把她们送到福记门口才作罢。 在福记绸缎庄待的时间不短,童桐三人出来时,太阳已经快到正中间了。 大地被烘烤着,街道上都是火辣辣的。若是在地面上打一个鸡蛋,估计都能烫熟了。 童桐没走几步便流汗了,整个人不舒服的很。 “咱们回去吧。这太阳太大了,热的受不了。”这么热的天,童桐也没了逛街的心思。 “是,姑娘。”两个小丫鬟自然是听童桐的。 * 回到梧桐院,童桐立刻洗了个澡,把身上的粘腻洗掉。 紧接着便是吃午饭。 童桐洗了澡便发困了,吃完午饭在凉亭里纳了会儿凉,便去午睡了。 福记的速度很快,说下午送到就下午送到。 -- 第105页 童桐午睡起来,她选的料子已经全部送到了梧桐院。 童桐也不耽误,亲自准备驱蚊虫的草药,然后仔仔细细放进黑色的香囊里。 “姑娘,这个香囊是送给主子的吧?”墨香瞧着那黑色的香囊,一看就像是给主子的。 墨雨也笑了,她们姑娘这回终于是开窍了。 “人家都给我涨了月钱了,我送个香囊怎么了!” 童桐瞪了一眼两个打趣她的小丫头,随即把香囊好生放怀里。 刚放进怀里,童桐秀眉微蹙,好似不妥,纠结着又把香囊拿了出来。 “墨香,还是你送去正院吧。” 童桐把香囊递给墨香。 墨香不解,圆溜溜的眼睛疑惑的看着童桐。 “姑娘,这是您亲手做的香囊,您亲自给主子不是更好?若主子能亲自收到您送的香囊,定然很高兴的。” 童桐:“.”她本来想着亲自送给他的,但是见到他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到时候很尴尬的。还是让人送去好了。 “姑娘,奴婢也认可墨香的话。您先前也说主子给您长月钱了,您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既然您都明白主子对您的好了,还是您亲自把香囊送去最好。”墨雨道。 童桐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个理。 无奈叹了口气。 “好吧,我亲自送去。” 香囊都做了,也不差送这最后一步了。 别怂,就只是送个香囊而已,又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童桐自我安慰着。 “我发鬓没乱吧?”童桐问两个小丫鬟。 要去见林挚了,自然是要收拾的齐整些。 尴尬归尴尬,人不能邋遢。 墨香笑道:“姑娘发鬓好着呢!” 墨雨也打趣:“漂亮的很。” “去去去,一个个胆大了是吧。”童桐做了个唬人的动作。 墨香墨雨笑的更开心了。 童桐既然想通了,也没在纠结,领着墨香径直往正院走去。 林明见到童桐过来,连忙行礼:“属下见过童姑娘。” “夫君在吗?”童桐问道。 “今日主子有事出去了,至今还未回府。”今日原本是休沐的,但主子临时有事便出去了。 “哦,是这样的啊。” 童桐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有庆幸,也有失落。 “那等夫君回来,劳烦明管事把这个香囊给他。”童桐把手里的香囊递给林明。 “是。”林明郑重接过。 “多谢了。”童桐道。 “童姑娘客气。”林明恭敬有礼。 “那我就不耽误你做事了,先回去了。”童桐转身便要离开。 林明忽然想到什么,叫住了童桐:“童姑娘,您稍等一下。” 童桐回过头看他:“明管事可还有事?” “确有一事!”林明继续道:“是关于那曼陀罗花的事情。昨夜属下收到书信,往西的地界确有曼陀罗花,属下已连夜飞鸽传书让他们把花种带回来。相信不久后便能收到了。” 童桐眼眸一亮,欣喜万分,唇角微微上扬,止不住的开心。 “那就多谢明管事了,不知那花种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应该快了。”林明也不知道大概什么时候能到,不敢给童姑娘具体时间,反正他尽量催就是,待到了第一时间给童姑娘。 “那好吧。”童桐不知道具体时间,有些失落,不过这已经是个大好消息了:“若是能快速运回一批花种,那就再好不过了。”早点种出曼陀罗,麻醉散就能早点派上用场,做手术时也不用那么麻烦了。 “属下明白。” “嗯,多谢明管事。” 童桐又和林明寒暄了几句,这才和墨香一起回梧桐院。 * 童桐回到梧桐院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墨香和墨雨见姑娘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 临近傍晚,童桐才从书房出来,手里还拿着几张用过的纸。 “墨香,你过来一下。”童桐一出来就唤墨香。 “姑娘,奴婢来了。”墨香几乎小跑到童桐跟前。 童桐把手里的几张纸递给墨香:“你看看能照着纸上的样式把衣裳做出来吗?” 她下午在书房就是在画睡衣的样式。不然每天晚上穿着保守的亵衣亵裤睡觉,真的太热了,她受不了。 墨香看到纸上的样式,小脸腾的红了。 “姑.姑娘,您.您这是自己穿的?”墨香嘴皮子都锊不直了,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看。 童桐点头:“是啊。怎么了?” “这.这.也太大胆了吧。”这比青楼女子穿的还要暴露啊。 别问她是从哪里看到过青楼女子的,这还得多亏了姑娘带她经常出去,她有幸见过一次青楼女子逛街。 那扭腰摆臀,香肩半露的样子,把街上一大半男人的目光都给勾住了。那副场面她实在难以忘怀。 如今姑娘画的样式比那青楼女子穿的还要大胆,这.这.实在是.实在是. 墨雨端着茶过来,听到墨香的话,也好奇的凑上去看图纸。 看到图纸的一刹那,她的小脸也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 童桐忙活了一下午,真的快渴死了,接过茶便猛灌了几口。 随即瞧她俩那样子,没好气的瞪了她俩一眼。 -- 第106页 “瞧你们两想些什么呢,我觉得还好吧,这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穿,又不是白天穿。”童桐道。 墨香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的啊。”真是把她吓死了。 “可以做出来吗?”童桐画的是吊带睡裙,制作应该很简单才对。 墨香点头:“可以的。这个样式简单,好做。姑娘想在上面绣些什么图案?” 童桐摇头:“不用绣别的东西,把衣服做出来就行了。”睡觉就图个舒服,若绣了花团锦簇的图案,那还咯人的很呢。 “好,那三两天就能做一件出来。”墨香保证道。她认药材不如墨雨,但是这些女儿家的事情她却是当仁不让的。 “成,那你先做着。”童桐笑。她今天就画了吊带睡裙的款式,至于林挚的,她还没想好,等明天想好了,再让墨香动手。 送出去的东西,自然要越精致越好,这样才能体现出用心。 傍晚,彩霞漫天,天空到处画着各色各样的图案,有兔,有马,有牛,宛如一幅瑰丽的画卷,美不胜收。 童桐吃过晚饭,在院子里散步消食,闻着空气中温热的气息,不时抬头看看天边的彩霞,其实还是挺惬意的。 “姑娘,牛奶浴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去泡了。”墨雨从浴房出来禀报道。 “好,我知道了。”童桐好久没泡过牛奶浴了,今日心情好,准备奢侈一把。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泡完澡回房,房间里便多出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童桐站在门口傻眼,林挚怎么来了?踌躇着不敢进去,应该说纠结着要不要进去。 只见他坐在软塌上,拿着她平日看的野谈杂记在看! 林挚听见脚步声,抬眸一看,就看到一个出水芙蓉的女子站在门口。 两只眼睛睁的圆溜溜的,傻兮兮的看着他,好似在震惊他为什么会来! 清丽的小脸许是泡过澡的缘故,红通通的,看起来粉嫩粉嫩的。 一头乌黑如瀑的头发自然垂落在腰间,如海藻一般,清丽中更添了一丝风情。 童桐见林挚直勾勾的打量着她,她连忙理了理头发,迈着小步走到林挚跟前。 人家已经看见她了,不想进屋也得进屋。 “夫君。”行了个礼。 “嗯。”林挚声音温和。 可就这么温和的声音,却让童桐心尖一颤。 林挚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感觉那么不对啊! 难道她是被骂习惯了,都觉得声音温和不对劲了? 童桐勉强扯了个笑脸:“夫君今儿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说着,视线打量了他一下,打量到腰间的时候,目光一顿。 她没看错吧,林挚腰间居然挂着她下午送去的驱蚊香囊。 童桐揉了揉眼睛,那香囊还是在林挚腰间。她确实没看错。 林挚瞧着童桐拿傻兮兮的模样,眸子里溢出丝丝笑意。 看来他带着她送的香囊,她心中很欢喜。 “这个香囊不错。”林挚破天荒夸了一句。 童桐第一次被林挚夸,还有些不习惯:“是.是吗?” 站在林挚面前,双手双脚毕拢,局促又乖巧。 “傻站着作甚,坐啊!”林挚道。 “哦,好。”童桐这才在林挚另一边小心翼翼坐下。 两人之间就隔了个小桌子。 林挚还能闻到童桐身上散发出来的牛奶香。 那香味随着窗户外面的风,若有若无的窜进他的鼻尖。 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落针可闻。 还是童桐忍不住,率先开口找话题道:“夫君可用过晚膳了?” 林挚点头:“用了一些。”其实没用,他回府收到童桐送他的香囊,激动的连忙就过来了。但是他用餐时不习惯旁人在,故而说自己用了。 “哦。”童桐点头。 两人的相处模式几乎就是童桐问一句,林挚答一句。 “夫君很喜欢这本杂记?”童桐瞧着林挚一点也没有走的意思,不得不开口找话题。 “嗯,挺有意思的。”林挚作势翻了翻页。 “哦。”童桐见此,也没啥好说的,她下榻也找了本野史,坐在一旁看了起来。 这一看,差不多就是一个多时辰。 童桐腰都快坐断了,也没见林挚有要走的意思。 她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看。 夜渐渐深了,墨雨从门外走进来问道:“姑娘,是否要给主子准备洗澡水?” 童桐翻页的手一顿:“.”直接被问住了。 若是说‘要准备水’,那岂不是让林挚留下来的意思? 童桐郁闷交加,这个墨雨平时做事挺稳重的,怎么今晚问她这么尴尬的问题。 童桐连忙给墨雨使眼色。 挤眉弄眼的,墨雨都看不下去了。 墨雨无奈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不问姑娘,难道还要问主子?自古不都是女子伺候丈夫的吗? “主子,您看?”墨雨最终还是败给了童桐,斗胆问了林挚。 林挚不发一言,转头看着童桐,意思很明显,就是在问她。 童桐心里苦啊,她好不容易才把皮球踢出去,怎么又回到她这里了? 她勉强扯出个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夫君意下如何?”意思很明显,他若是想留,她就准备水,他若是不想留,她就不准备。 -- 第107页 林挚看到她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还能说什么? 勉强一个女人,他从来不屑! “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没处理,不用准备洗澡水了。”林挚说罢,合上书籍扔桌上,径直起身离开。 童桐看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八成是生气了. 只是她都问他了,是他自己不留下的啊,也不能怪她吧。 林明原以为今晚主子要歇在梧桐院了,没成想又出来了。 步伐匆忙,隐隐带着火气。 林明傻眼了。 但还是忙跟了上去。 主子这是怎么了?来之前不是挺高兴的吗?怎么现在又生气了? 主子在里面待了那么久,按理说应该和童姑娘相处的挺好的才对啊。 真是想不通啊! 林挚怎么可能不气! 原本以为童氏送香囊过来,是为了示好。 他欣然接受了。 过来梧桐院看她,结果她在洗澡。 这么早就洗澡,林挚以为她是想让他夜宿梧桐院。 那么难看的杂记他忍着看了一个多时辰! 结果她却心不甘情不愿,根本不想让他留下来。 今晚的一切都好像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一样,怎能让他不生气。 童氏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真是要被她气死了。 * “姑娘,您就这样让主子走了?”墨雨恨铁不成钢道。 “他说有公事要处理啊。”她难道还能留他不成,况且她也不想留他。 “哎,姑娘啊,您这好不容易才让主子回心转意,怎么就这么让主子走了呢?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主子不想走,您只要稍微挽留一下,他肯定是会留下来的。”若真的有公事要处理,也不会在梧桐院待一个多时辰了。 主子是个多么守时的人啊。她一个下人也能听的出来,主子的话很明显就是推托之词啊。怎么她家姑娘就硬是没听出来? 第56章 童桐的骚操作 “他想留下来?不可能吧!”童桐虽然看出林挚今天与平日不同, 但他想留下来这一说还有待考量。 毕竟他身体存在问题,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 而且她穿越至今,他也就在梧桐院留宿过一晚, 还是她要求的。 那一晚之后,他来梧桐院也只是坐一会儿便离开了, 从没留下过。 今晚能待那么久,应该归功于那本杂记。 不然她实在找不着原因说服自己。 墨雨叹了口气:“姑娘, 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主子都那么明显了,姑娘居然还说不可能。 她真为姑娘着急啊。 童桐无所谓道:“哎,人都走了, 继续纠结下去也没意思了, 时辰不早了, 睡觉吧。” 说罢, 童桐打了个哈欠。 她早就困了, 若不是林挚一直待在这里,她如今怕是都睡熟了。 下午在书房忙碌好半天,着实给她累着了。 “奴婢这就伺候您休息。”墨雨赶紧去铺被褥。 * 翌日, 童桐睡到自然醒才起来。 在林挚府里就有一个好处, 没有长辈,她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不用晨昏定省, 日子别提多舒坦了。 夏日炎热,也就早晨那会儿凉快, 童桐能睡的舒服些。 墨香昨天接到童桐给的任务,一大早便在屋子里裁衣服,争取在两天之内做一套出来。 童桐起来便见墨香有模有样的忙碌着,突然想起她今天还得把林挚睡衣的款式给设计出来。 这事儿不能耽误。 童桐吃过早饭又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睡衣讲究的是宽松舒服, 款式越简单越好。 童桐想了半天,最终设计了一款无扣上衣,其实就类似短版浴袍。 至于裤子就设计成松紧的,好穿又好脱。 半个时辰后,童桐拿着画稿去找墨香。 “墨香,你看这样的款式你能做出来吗?” 墨香正在忙碌,见童桐递画稿给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接过画稿:“姑娘,奴婢先看看。” 童桐点头:“好。”视线落在她身上,等着她的答复。 墨香粗浅的扫了一眼:“这种样式也很简单,就连衣扣都没有,如果快的话,应该三天左右能做出来。” 听到墨香这么肯定,童桐大喜:“真的吗?那你先做这个吧,我的晚一些做都可以的。”虽然她现在有些怕林挚,但怎么说林挚也是她的金主爸爸,先紧着他是应该的。 墨香笑:“这是给主子的衣服吧?”瞧姑娘这么上心,她瞧着也开心。 童桐点头:“是啊。”昨天一下子买了快三百两的缎子,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啊。 林挚虽然有钱有权,但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主要还是她不想欠人人情。 “成,那奴婢就先做主子的。”墨香说罢,陡然想起什么,问道:“姑娘可知道主子的尺寸?” 童桐犯难了。 她怎么可能知道林挚的尺寸。 平日里近他身都很难。 就更别说尺寸了。 “不知道耶。”童桐摇头。 “做衣服都需要尺寸的,否则做出来会不合身的。”墨香道:“姑娘,您要不去问一下主子吧。” “啊?我去问?”童桐傻眼,她现在连看都不想看到林挚啊。 -- 第108页 童桐内心是抗拒的。 “可是不知道尺寸,奴婢也没法做啊。”墨香也犯难了。 “要不你去问?”童桐笑道。 墨香连忙摇头:“不要,奴婢不敢。”她比姑娘更怕主子,平日主子来梧桐院,她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这时墨雨端着研磨好的草药进屋。 童桐顿时把主意打在了墨雨的身上。 墨雨进门刚好听见她们在说什么,见姑娘视线移过来,连忙摇头:“姑娘,您放过奴婢吧,奴婢也不敢的。” 帮主子量尺寸,势必要挨的主子极近,想想都可怕啊。 “姑娘,还是您去吧,主子那么宠爱您,若知道您要给他做衣裳,定然高兴的很。”墨香道。 墨雨点头附和:“墨香说的对,姑娘还是您自己去吧。” 童桐苦着一张脸。 这事有点愁人啊。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啊,若是直接问了,岂不是一点神秘感都没了?”童桐找理由推脱:“你们在想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墨香墨雨陷入苦思。 片刻,墨香道:“其实想知道主子的尺寸也不难,您拿一套他的亵衣亵裤回来,咱们比对着那衣服的尺寸也是可以的。” 童桐眼眸一亮:“这个方法好。” 只是拿衣服,那要去他卧房拿啊! 看来还是得找个他不在的时候去拿。 “这个时候他应该不在府里吧?”童桐记得今日他应该在锦衣卫搬砖呢。 “应该是的,要不姑娘去正院看看?”墨香道。 童桐想了想,一拍大腿:“成,墨雨你和我一起去,墨香就留下来继续干活。”那么贵的料子都买回来,岂有打退堂鼓之理。 “还请姑娘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把草药放好。”墨雨道。 “嗯,你慢慢来,不急,我等你。”童桐道。 没一会儿,主仆二人便往正院赶去。 今日的正院安静的出奇,只有一个小厮守在卧房门口。 童桐以前为了方便照看林挚的伤势,在正院住过一阵子,和正院里的小厮都混的很熟。 “小唐,今儿怎么就你一个,明管事呢?” 小唐行礼问安:“见过童姑娘。”随即又道:“明管事有点事情,刚刚离开了。童姑娘过来是找主子的吗?” 童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笑问:“夫君在吗?” “主子今日有公务,如今不在府中。”小唐如实道。 “哦,这样啊。我有张手帕不见了,梧桐院上下都找遍了,想来应该是前阵子在正院照顾夫君时落下了,我进卧房去找找。”童桐道。 “童姑娘自便。”主子曾言明童姑娘可以随意进出正院,就算主子如今不在,他也不会拦童姑娘的。 “好。”童桐推门而入。 墨雨是个下人,不能随意进出主子卧房,便在门口等候。 “墨雨姑娘,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了,告辞。”小唐说罢,径直离开。 他们在正院伺候的人,不用一天到晚守在房门口,除非主子回来,其他时间都是用来处理事情的。府里有无数暗卫守着,铁桶一般,任谁也别想轻易进去。 他们这些在正院伺候的人,基本上都是主子的心腹,平日里也有不少要事。 “好,您慢走。”墨雨目送小唐离开,端站在房门口。 林明回来,刚好看到墨雨站在房门口,眼眸一亮:“墨雨姑娘怎么来正院了?” 墨雨答道:“姑娘遗失了一块手帕,找遍了梧桐院上下都找不到,想着应该是落在主子房间了,便来寻一寻!” “如此啊。”林明道:“既然你在这里守着也没事,不如随我去拿点药材种子?”刚才他收到了飞鸽传书,下面的人知道童姑娘要曼陀罗花种要的急,便用飞鸽运了一点点回来。 原本想着下午给童姑娘送去的,但现在碰到了墨雨,他干脆就直接给她好了。 “可是姑娘还在屋子里?”墨雨有些犹豫。 童桐虽然在里面翻东西,但耳朵灵着呢:“墨雨,你随明管事去拿一趟吧,我这里没事。” 不得不说林挚是个固执狂,衣柜里面的衣服清一色都是黑色的,且叠的整整齐齐,她一眼望过去都看花眼了。 不知道哪些是亵衣亵裤。还要一一摸了材质才行。 没办法,衣柜刚好是背着光的,黑色本来就不显眼,再加上衣柜的位置就更麻烦了。不然童桐也不用弄那么久。 片刻,正在翻找亵裤的童桐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近。 “属下见过主子。”小唐在院子里看到主子回来,立刻抱拳请安。 童桐听闻,小脸一垮,顿时有种想死的冲动。 她不想被林挚发现啊。 内心抗拒。 童桐下意识的想都没想,直接往衣柜里一钻,希望可以躲过去。 林挚紧急接到上面安排的一宗案子,要出趟远门,快则一两天,慢则两三天,他回来收拾下东西,准备即刻动身。 刚推开门,林挚眼眸一变,顿时感觉出了不同寻常。 屋子里有人。 林挚心下警惕,但又开始慢条斯理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想要趁着贼人不注意,把他一举歼灭。 能从他无数暗卫眼皮子底下进来的,林挚不敢大意。 -- 第109页 童桐原以为林挚待一会儿就会离开,没想到他慢吞吞的喝茶,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衣柜里密不透风,闷得要死,再加上又是夏天,童桐在里面待着快热死了。 她现在已经满头大汗,衣服都要湿透了。 童桐真想爆粗口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童桐实在受不了了,脸上的汗水都糊眼睛了。 她顾不得许多,随便拿了一块轻省的衣物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林挚拿着匕首一脸杀气打开衣柜,便看到童氏窝在他的衣柜里. 视线下移,只见她拿着他的裤衩放在鼻尖. 林挚顿时石化。 童桐也傻眼了,两只眼睛圆溜溜的望着他。见他视线落在她的鼻尖处.眸子里全是不敢置信和震惊。 童桐下意识看了看手里的东西。 衣柜打开,视线也亮了,她也看清了放在鼻子那里的布料是啥. 是男人的裤衩。 她只觉得手顿时被开水烫着了,连忙把手里的裤衩丢了出去。 刚刚他的眼神,不会以为她在衣柜里拿着他的裤衩在闻吧. 老天,来道雷劈死她吧,她只是擦鼻子上的汗水啊. 童桐此时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第57章 没喜欢错人 童桐扯了个尴尬的笑容出来。 “夫.夫君, 那个.那个我可以解释的。我刚才在衣柜实在是太热了,眼睛都被汗水糊住了,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就随便抓了一块轻省布料擦汗,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别误会啊。” 她可不是那么猥琐的人啊。 林挚没说话, 视线落在那条被童桐丢在地上的裤衩上。 眼神有些不善。 童桐只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连忙从柜子里钻出去,快步把地上的裤衩捡起来。 “夫.君,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等下拿回去亲自给你洗干净。” 童桐脸上的笑容快维持不住了。 林挚收起手里的匕首。 “你怎么在这里?”林挚语气有些重。就差一点,他就把匕首插进她的心脏了。 “我.其实过来.是想拿一套你的贴身亵衣亵裤回去量尺寸的。 事情是这样的, 前日我出门买了几匹冰丝缎子回来, 那缎子都是做亵衣的好料子, 便想着帮你也做一身。” 童桐露出个讨好的笑容, 无奈摊了摊手:“但是我又不知道你的尺寸, 所以才趁着你不在的时候过来的。” 先前在衣柜里躲着,林挚那寒光凌冽的匕首差一点就扎进她心口了。 若不是最后林挚收手,估计她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 生死一线之间回来, 童桐半点不敢隐瞒。 “既然是要我的尺寸, 为何不直接找我要?”林挚视线紧锁着她:“而且我回来之后,你还躲在衣柜里?” 童桐笑道:“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所以才藏起来的, 不然我哪用的着这么费劲啊。” 林挚看着童氏一脸的讨好,心情莫名好了一些。 童氏还是这样子更顺眼些。 “现在我人在这里, 你直接给我量好了。”林挚道。 “啊?我没带量尺寸的东西,还是拿亵衣亵裤回去量好了。”童桐委婉拒绝。 “我最近胖了些,衣柜里的衣服有些紧,尺寸不准了。”林挚说罢, 道:“没带量尺寸的东西,那就用手量。” 童桐犯难。 “夫君,用手量也不准啊。” “那你就量准一些。”林挚不容置喙道。 林挚霸道的很,童桐没办法,只好顺从道:“好吧,那我试试。” 林挚双手大张,等着童桐给他量尺寸。 童桐在他身后恨恨的翻了个白眼。 然后才不情不愿用手给他量尺寸。 童桐也是第一次给人量尺寸,又慢又生涩。 好不容易量好了手和腿,童桐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还差最后的腰身了。 量好了就能结束了。 童桐暗暗给自己打气。 可是量腰身哪里是那么好量的。 腰身是圆的,她用手卡着量,要围着林挚绕一个圈儿才行。 童桐来来回回量了好几次都不太满意。 主要是怕尺寸不对,做出来的衣服不合身。 其实也有一点,越仔细越小心越容易紧张,也就越容易出错。 若是旁人的,差不多也就行了,可那是林挚啊,吹毛求疵到极致的人,她得罪不起的。还是仔细些比较好。 因着两人离的太近,她都能闻到林挚身上冷冽的味道。 不愧是有洁癖的人,这么热的天,穿着一身黑衣服,居然连点汗味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你好了没有?”林挚见她磨磨蹭蹭的半天没有好,不由开口催促。 童桐捞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扯了个尴尬的笑容:“快了,马上就能好。” 童桐无奈叹了口气,不得不加快速度。 但俗话说的好,欲速则不达。 童桐越着急,越是量不好。 量到最后林挚都黑脸了。 这个童氏不会是故意的吧。 童桐挨的林挚极近,他的不满她再清楚不过了。 童桐也暗暗叫苦,她也不想这样的啊。 -- 第110页 真是急死人了。 童桐弯的时间太长,腰和脖子都酸了,站起来动了动,又快速擦了一下汗水。 哎,罢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若是再拖下去,还不知道要量多久呢。 童桐眸子里闪过一丝坚定。 林挚正欲催促她,但话还没说出口,便见女人直接扑在他怀里,双臂紧紧捁着他的腰身。 香香软软的,好像是没有骨头似的。 林挚瞬间僵硬了,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眸子里全是不敢置信。 童氏她想干嘛? 知道他要骂她,所以故意为之? 林挚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反正那种滋味他不讨厌就是。 下一秒,童桐放开林挚,笑道:“夫君我量好了,我这就回去了,到时候等衣服做好再给你送过来。” 其实童桐主动抱林挚也紧张的不得了。 整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开玩笑,眼前这个男人她恨不能有多远离多远,此举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然她先前也不会用那个笨办法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故而得到尺寸的第一时间,童桐便想溜了。 林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恍然先前她抱他只是量尺寸而已。 面具下的脸沉了沉。 童桐出去便看到门口的墨雨和林明。 “见过童姑娘/姑娘。”林明和墨雨行礼道。 “走吧。”臭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个声响。 “对了,曼陀罗花种已经拿到了是吧?” “是的,明管事已经给奴婢了。”墨雨道。 “那太好了。”说罢,童桐郑重给林明道谢:“明管事,多谢了。” “这只是属下的分内之事而已,童姑娘不必挂齿。”林明笑了笑。 童桐微微颔首:“那我先走了。”她生怕林挚从里面出来。 “是,童姑娘慢走。”林明抱拳行礼。 回去的路上,童桐便忍不住问道:“墨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都没听到你的声音?” 墨雨小声道:“主子刚进屋的时候。”她见主子都进屋了,自然不敢轻易出声。 “哎。”童桐无奈叹了口气。 回到梧桐院,童桐便把尺寸给墨香了。 幸好墨香领悟力不错,童桐用手给她比划,她也能猜出个大概。 “你在尺寸的基础上把衣服稍微做大一些。”睡衣主要穿着舒服,大一些都是没问题的,不用刚好合身。 “奴婢明白了。”墨香道。 “成,那你先忙,有事再叫我。” “是。” 安排好尺寸的事情,童桐认命的去洗裤衩了。 先前用林挚的裤衩擦汗水,后来又给他扔地上,现在怎么也要给人家洗干净啊。 主要是不洗不行。 她得罪不起啊。 “姑娘,您手里的可是男子的.”墨雨见姑娘在洗东西,准备帮她,可是看到她手里的东西,她傻眼了。 “这事儿说来话长,你忙你的去吧!”童桐觉得丢人,也不想把这事儿说出来。 “是。”墨雨见裤衩是黑色的,应该是主子的。这府里也就只有主子这么钟爱黑色了。 只是他们先前在屋子里到底做什么了,为什么姑娘会拿着主子的裤衩回来洗? 真是让人想不通。 不过她也不好多问。 童桐洗完裤衩,便拿着曼陀罗种子准备种在院子里。 她虽然是个医者,但对种草药也是一窍不通。 童桐想了想,还是拿了几粒出来种,其他的留着。 要是种不活,也不至于全部糟蹋了。 墨雨见此,连忙过去帮忙。 一个刨坑,一个撒种,两人倒是配合的挺默契的。 翌日。 童桐又在府里闲不住了,打算去街上逛逛。 主要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逛街最舒服不过了。 但童桐没想到的是,这次去街上又碰到了柴云畔。 听到柴云畔在她身后叫她,童桐有种想死的冲动。 上次就是在街上遇到了柴云畔,导致林挚误会了她,她还因此被软禁了许久。 想到被软禁的日子,童桐简直生不如死。 童桐不想理他,当做没听见,径直往前走。 墨香和墨雨见姑娘走那么快,也知姑娘存心不想理柴公子,故而两个小丫鬟也快步走着,半点不拖姑娘的后腿。 开玩笑,主子可是派人在暗中看着姑娘的,若今日姑娘和柴公子有了什么交集,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姑娘了。 柴云畔自公堂后便有了心结,之后又派人隐在林府门口蹲着,就是为了第一时间知道童桐出来,好方便见她一面。 他心中实在有太多疑惑了。 若是不解开,他绝对不会罢休的。 “童姑娘,你等等。”柴云畔见童桐跑那么快,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加速追了上去。 童桐见柴云畔在后面紧追不舍,好多人都在看他们了。 真的是好烦啊。 童桐脸色漆黑。 就算她这样躲柴云畔,依旧还是会让林挚知道的,而且在大街上你追我赶,若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说不准会更难听。 童桐无奈叹了口气,不得不停下来。 -- 第111页 童桐转过身等他。 他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衣服,整个人修长如玉,虽然是跑着的,但丝毫不见狼狈,依旧俊美儒雅,玉树临风。 不得不说,这柴云畔也长了一张好脸。 柴云畔停在童桐不远处:“童姑娘,我有话对你说。” 两人离的近了,童桐也更能看清楚他的脸。 许是这段时间休息不好的缘故,他脸色有些憔悴,眼眶下还有乌青。 “柴公子,我如今已是有夫之妇,你这样实在不妥。”童桐确实有些不舒服柴云畔的做派。 他胆子怎么那么大,一点都不怕死。她可是林挚的女人,他得罪了林挚,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被他连累啊。 哎。 话又说回来了,他能做到这个地步,也证明原主没有喜欢错人。 第58章 林挚晚上去梧桐院 “抱歉, 我也是情急之下才失了分寸。”柴云畔一脸歉意。 眼眸里划过一抹颓败。 是啊,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名字前面已经安了别人的姓了。 “柴公子叫住我, 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话音未落,许是街道上人太多的缘故, 童桐被狠狠挤了一下,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 身子重心失控:“哎呀。” “童桐你没事吧。”柴云畔见童桐踉跄了几步,脸色一变,连忙想过去扶她。 墨雨眼疾手快, 电光火石间拉住了童桐的手, 帮她稳住了身子。 “姑娘, 您靠边上些。” “嗯。”童桐松了口气, 幸好墨雨拉住她了, 否则摔地上就丢丑了。 连忙往旁边走了两步。 婀娜的身姿站在街道边上,俨然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墨香墨雨有了前车之鉴,把童桐护在中间, 生怕她又被人撞到了。 柴云畔见童桐安全了, 这才道:“确实有话要问你。”他一直想不通那日在公堂上,她为何要说那番话。 童桐环顾四周,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行人, 明显不是个说话的好地儿。 “既如此,那便找个安静的巷子说吧。” 童桐长的漂亮, 走在街上本就是目光焦点,如今旁边还站了个柴云畔,打量的目光络绎不绝。 几乎从童桐这边路过的人,都会多看童桐和柴云畔两眼。 虽然他们一行不止他们两人, 但他们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主子,旁边的墨香墨雨和柴云畔的小厮兰竹全是陪衬。 “好。”柴云畔点头。 墨香小声凑到童桐耳边,着急道:“姑娘,您怎么还要和那柴公子说话啊,难道您忘了上次主子大发雷霆的事情了?” 童桐哪里能忘,那事儿够她记一辈子的。 只是柴云畔这般固执,若今日不和他说清楚,来日他势必还是会找她。 与其如此,还不如把话说开,让柴云畔死了心。 只有这样,她和柴云畔才能安全。 童桐还未说话,墨雨先解释了:“若姑娘不和柴公子说清楚,任柴公子在街上追赶咱们,届时传在主子耳朵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墨香撅了撅嘴,无奈的很,心里有气撒不出,转头恶狠狠瞪了柴云畔一眼。 柴云畔有些不解。 兰竹不服气,质问墨香道:“你瞪我家主子作甚!” 墨香没好气:“你家主子好歹十年寒窗苦读吃了官家饭,也忒无知了,大街上公然追赶我家姑娘,把我家姑娘的名声置于何地。如今害得我家姑娘不得不跟你们主子找地方说清楚,你们可知我家主子若是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墨香一想到上次姑娘被软禁,她就气不过。 这柴公子分明就是害人不浅。 “墨香,不许再说。”童桐黑脸打断。 柴云畔一脸歉意,手足无措:“童桐,我.我很抱歉,先前真的是情急,失了分寸。”随即想到墨香最后那句话,皱眉道:“上次的事情是不是林大人知道了,他对你怎么样了?” 童桐摇头:“没事,你不用抱歉。但我希望这次把话说清楚,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毕竟我已是有夫之妇,和你一个外男相处,实在是不妥。” 外男? 柴云畔心中骤然一痛,原本憔悴的脸更显苍白。 他低下头苦笑一声。 眼眸闪过一丝失落,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哀伤。 他何尝不知道童桐已经嫁人了,他在大街上叫住她实在不成体统。 可他也不甘心,明明他们两情相悦,却别逼的劳燕分飞。 他除了想找她把话说清楚,还想多看她两眼。 现在不像是以前了,以前想看她,可以正大光明见面。 现在想看她,却是难如登天。 *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巷子,墨香墨雨和兰竹依旧在不远处把风。 “柴公子,你有话但说无妨。”童桐大大方方道。 柴云畔几乎贪婪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敢这么大胆的看她。 她的气色比上次在公堂看到的更好,更红润。 整个人透着轻灵的气质。 童桐很不爽柴云畔目光赤,裸的打量。 皱眉道:“柴公子,你若是没有要说的,那我就先走了。”童桐作势要走。 柴云畔听到童桐的话,瞬间回神。 -- 第112页 连忙道歉:“抱歉,刚才是我失礼了。你别往心里去。” 童桐面无表情点了点头,顿住步子:“柴公子有话就直说吧。” “那日在公堂上,你为何要帮林挚!我和童伯父童伯母及仕锦都上堂作证了,当时人证物证俱在,你为何还是那般说?你知不知道那天你明明可以离开林府,离开林挚的。”说起这个,柴云畔明显比先前激动多了。 他去公堂的头一晚压根就没睡着,脑子里想的都是童桐出来后,他们再续前缘的事情。 可现实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我上次就说过了,林挚对我挺好,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是你们误会他了。他若真想要得到我,也不用那么处心积虑。” 柴云畔见童桐还是那么固执:“童桐,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该相信你的父母,他们都敢上公堂作证了,难道还能有假不成!你知不知道那日说的话,对他们造成了多大的打击。你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 童桐最讨厌柴云畔以父母的名义道德绑架她。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柴公子,我确实是童家的亲生女儿不假,可他们当我是亲生女儿吗? 童仕锦欠债,我被逼退婚嫁给老头子为妾,他们为了银子无情把我推入火坑,那时候他们当我是亲生女儿吗? 我被林挚带回林府大半年,若他们真的当我是亲生女儿,为何一次没来看望过我,直到童仕锦再次欠了赌债才想起我? 柴公子,咱们都是受害人,你难道不懂那种苦吗?” 柴云畔神情颓然,他怎么可能不懂,他比谁都懂。 因为退婚一事,他还大病了一场。 如今每每想起童桐成了他人妇,他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可是不管怎么说,上次在公堂你明明有机会离开林府,离开林挚的。”柴云畔道。 童桐听闻,直接笑了:“离开林挚,然后呢?又回到童家,然后又被卖第二次?” “不会的,他们不会再卖你了。而且我现在已经入朝为官,我可以让你过上好的生活。” “柴公子这话不免天真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离开林府了,你以为林挚会放过童家,放过我?可能没过多久,童家就被灭门了。甚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童桐说罢,视线落在柴云畔身上:“而你,很有可能也会被连累,直接威胁到你的前程甚至是你的性命,你家人的性命。”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纵然他林挚权势极大,谅他也不敢如此这般草菅人命,否则公理何在!” 童桐摇头,柴云畔有这样正义的想法是好的,可他还是太年轻了,不知世间险恶。 “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这般雄心壮志,却粗心大意至极。你仔细想想,那日在公堂上,我父母及弟弟为何要公然指证林挚,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的原因?” 柴云畔皱眉。 她是童家女儿,童家三口不是因为她还能因为什么! “你想说什么?” 童桐继续道:“童家三人最是怕事,否则我进林府大半年了,他们为何一次都不敢来探望,唯一的一次,还是童仕锦欠了倔赌债,他们没办法,不得不上门求助。 这样怕林挚的人,他们怎么敢和他对立?他们难道就不怕林挚的手段?要知道这不是小事情,而是在公堂上当面指证啊!” 柴云畔深想,好像他那次去童家村,他们就不乐意作证,只不过后来他们又主动找他了,说为了女儿愿意拼一把,他当时只顾着高兴,也没有多想。现在听童桐这么一说,顿时感觉其中蹊跷万分。 “你的意思是难道是有人指使他们这么做的?” 童桐点头:“否则以他们的胆子,敢吗?”说罢,扫了一眼柴云畔道:“就连你说的人证物证,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就是搜集到的啊。”柴云畔不假思索回答。 “林挚虽然在京都名声不好听,但怎么也算是一路平步青云的吧。若他的证据真的那么好搜,那他至于越活越风光吗?甚至众多高门贵户都要给他三分脸色!你只是一个刚入仕的七品官而已,他的证据是你能搜的到的吗?”童桐分析给他听。 柴云畔越听脸色越难看,汗水湿了后背:“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借我的手对付林挚?我只是人家手中的一环棋子而已?” 童桐没有多说。 柴云畔心里有数了。 “难怪你那日在公堂表现的那般意外。” 童桐抬眸和他对视,认真道:“那日在公堂我虽猜出了个大概,但是我相信林挚却是事实。林挚待我是真的好,我在林府也过的很好,我很满意现在的日子,所以,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柴云畔僵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童桐说的话:“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满意现在的日子!林挚那人狠辣无常,他对你非打即骂,你怎么可能会.” 柴云畔话还没说完,童桐直接打断道:“我上次就和你解释过了,我身上的伤不是林挚打的。我只是为了摆脱童家三人而编的谎言。 若他真的待我不好,我怎么可能轻易出府,更不可能在大街上抛头露面到处玩耍。 柴公子,我们都应该往前看,你以后也会遇到那个合适的人。” “不,不可能的。童桐,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骗我的。”柴云畔绝不相信童桐这么快就变心了,而她喜欢的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 第113页 他们以前的山盟海誓难道她都忘了吗? 她肯定是骗他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现在心里眼里全都是林挚,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我爱他。”童桐什么恶心的话一股脑的说出来。 柴云畔脸色苍白,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地,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似的。 双目无神,遥看天空,整个人好像是灵魂出窍一般。 童桐无奈叹了口气:“柴公子,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希望你能早日找到适合你的贤妻。至于我,我现在只想和林挚好好过日子,不想让他有任何的误会。” 柴云畔听闻,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童桐站的极近,他那股悲凉的味儿直接刺激到她了。 她鼻尖有些酸酸的。 她知道这样说会伤害到柴云畔,可她不得不这样说。 林挚的暗卫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蹲着呢。 她这样说,其一是苟住自己的小命。 其二也是想让柴云畔安全些,他越惨也就越安全。 童桐最后瞧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连声招呼都没打,径直离开了。 柴云畔看着童桐离去的身影,笑的更大声了,那声音传的好远好远,听的让人揪心。 * 林挚接到暗卫的禀报,得知童氏和姓柴的又见面了,气不打一处来。 直到暗卫说到后面,林挚的脸色才好转过来。 “你说什么?童氏真的是这样说的?”童氏真的说了爱他,想和他过一辈子的话?还让那姓柴的不要再打扰她? 林挚狐疑。 “回禀主子,正是。属下亲耳听到的,做不得假。”暗卫道。 “知道了。”林挚淡淡道。 面具下的唇角却是高高扬起。 视线扫了一眼桌上包装精致的酥饼,那是从琅城带回来的特产。 当时他本不想要的,是当地的知府盛情之下,他没办法拒绝,才拿上的。 反正他不吃,给那梧桐院送去好了。 想着,林挚连忙吩咐林明准备洗澡水。 童桐回梧桐院后便愁眉不展,一个下午都心不在焉的,原本每日都要午睡的,今天破天荒的没有午睡。 也不知道林挚是个什么态度。 “姑娘,您在想什么?”墨雨见童桐发呆,过来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一些事情。” “奴婢听说先前主子回来了。” “啊?他不是出门办事了吗?”这才一天左右的时间,怎么就回来了呢? 童桐有些惆怅,她本想着让暴风雨来晚一些的。 林挚洗完澡,天色已经黑了。 他拿着酥饼径直往梧桐院而去。 童桐得知林挚大晚上过来,心里咯噔一下。 第59章 童桐傍晚主动去正院 童桐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大晚上过来, 定然没好事。 不过人都来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哎,该来的跑不掉。 起身理了理衣服和发鬓:“墨香墨雨, 你们瞧我这样没问题吧?” “没问题,好着呢!”两个小丫鬟道。 “嗯, 那就好。” 童桐抬步出去,人刚走到房门口, 便看到林挚已经走到院子中央了,他身后还跟着个林明。 娇美的小脸扯了个笑容出来,福身行礼:“夫君。” “嗯。”林挚淡淡扫了她一眼, 遂从她身边绕过, 率先进屋。 林明则识相的站在房门口候着。 “墨香, 赶紧去泡壶茶来。”童桐道。 “奴婢这就去。”墨香福了福身, 立刻去准备茶了。 童桐见林挚已经率先进屋了, 她吩咐完墨香,心中惶惶跟在后面。 今天见柴云畔的事,虽然她说了林挚一堆好话, 但也不知道他吃不吃那一套, 毕竟他的性子喜怒无常,童桐还真有些猜不准。 屋内,只有林挚和童桐两人。 安静的出奇。 林挚撩开袍子坐在软塌上, 一副万年老大的样子。 童桐则乖巧站在一边,低头垂眸, 好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正等着被训话。 以至于林挚手里拿了一包东西都被她忽略了。 林挚瞧她这副怂样,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 童桐被盯的头皮发麻。 抬眸扯了个笑容出来,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试探问道:“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她实在忍不住了,与其心中惶惶,还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反正她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她问心无愧。 “难道不是你有话对我说?”林挚把皮球踢了回去。 这时,墨香端着两杯热茶进来。 趁着林挚喝茶的功夫,童桐酝酿了一会儿语言。 片刻,童桐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还是说了吧,说出来痛快。 “今日我出去碰到柴公子了。” “然后呢?”林挚放下茶杯,视线落在她身上,静静等她说下一句。 林挚的眼神云淡风轻,童桐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应该是没有生气吧? 想是这样想的,但童桐心里直打鼓,没数的很。 毕竟那天林挚雷霆大怒的画面还记忆犹新。 今日太平静了些,许是暴风雨的前兆也尚未可知。 -- 第114页 “柴公子一直放不下那日在公堂上发生的事,定要同我说个明白,我拗不过他,便和他找了一处僻静巷子把话说清楚。” 说到这里,童桐双目圆瞪,声音猛然急切了些,明显比先前要激动多了:“夫君,我虽然和他说话了,但是我真的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只是为了把话说清楚,最后我还特意告诉他以后不要在往来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你千万不要多想啊。” 至于她对柴云畔说的那些夸赞林挚的话,童桐没有说出来,林挚既然有派暗卫跟着她,自然知道她夸他的事情。他心里有数就行。 良久,林挚未曾一语。 屋子里落针可闻。 童桐都能听清楚胸口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她压根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心里难免惶惶不安。 和林挚同处一室,简直是度日如年。 就在童桐觉得林挚这次肯定生气了,已经不抱希望时,林挚却说话了。 “嗯,这事儿我知道了。” 童桐闻言,直接傻眼,一双圆溜溜的眸子睁的大大的,傻兮兮的看着他。 满眼不敢置信。 知道了? 那是什么意思? 他不生气? 这不科学啊?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林挚看她。 童桐连忙摇头:“没什么!只要夫君不误会就好。”童桐扯出个甜美的笑容。 林挚没说话,把放在桌上的酥饼推到她那边,干咳了两声,神情不自然道:“这是从琅城带回来的酥饼。” 简短的几个字,没说清也没道明。 童桐还要猜。 “夫君这是给我的?”童桐看着桌上包装精致的酥饼,试探问。 林挚‘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琅城知府盛情难却。”意思是他也没办法推拒,所以才拿回来的。 其实林挚不想这样说的,但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送女人东西,难免不习惯,甚至觉得有些损他形象,故而才会有此一言。 说白了就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 “哦哦,谢谢夫君。”童桐笑:“我很喜欢。” 说罢,两人又语塞了。 一时间房间内静的出奇,空气都好像凝固了。 童桐很不习惯这种感觉,有意找话题,可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一人低头垂眸。 一人端着茶杯云淡风轻的喝茶。 良久,林挚出声问道:“我的衣服做好了吗?” “那个啊,还没好.应该还要两天。”童桐道。 “嗯。”林挚道。 “噢,对了,我把裤子洗干净了,你等会正好带回去。”童桐突然想起这个事情,忙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把洗好的黑裤衩拿给林挚。 她压根没注意,话落的一刹那,林挚面具下的脸瞬间耷拉下来。 眉头皱的死紧。 等会正好带回去! 她就那么想让他离开? 就这么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原先还不错的心情顿然没了。 “夫君,怎么了?”童桐拿着裤衩走过来,便看到林挚整个人不对劲了。 他依然端坐着,但气势上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平静的眼眸里好像带了一丝憋闷和烦躁。 童桐搞不清他到底又怎么了! 林挚没说话,视线紧紧盯着童桐,好似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童桐被他盯的心慌,垂下眼帘错开他的视线,小心把裤衩递了过去:“夫君,裤子已经洗干净了,给你。” 林挚见此,浑身气势又变了变,凶巴巴的样子,让童桐递裤子的手都微微颤抖。 林挚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了回去。 气势汹汹拽过童桐手里的裤衩,直接起身离开。 走之前连个招呼都没打。 童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脸茫然,她这是哪里又得罪他了? 哎,想要讨好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难了。 林明见主子一阵风似的出来,也一脸懵懂。先前主子不是还提着酥饼来看童姑娘,明显心情很好啊。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又生气了? 林明转头看了看屋内,今天屋子里也没传出吵架的声音啊! 顾不得多想,眼见着主子已经走到梧桐院门口,林明连忙追了上去。 墨香墨雨也发现了不对劲,主子一走,她们连忙进去看童桐。 童桐歪着身子坐在软塌上,手支着下巴,双眼出神发着呆。 “姑娘,主子刚才走的时候情绪不对,可是发生了什么?”墨雨小心问道。 墨香也不解的看着童桐。 童桐苦笑摇头:“我要是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我就不在这伤脑筋了。罢了,这是夫君拿来的酥饼,说是琅城的特产,你们也尝尝吧。” 童桐把酥饼墨香墨雨那个方向推了推。 墨香摇头:“主子给姑娘的吃食,奴婢哪能吃,还是姑娘留着自己吃吧。”她虽然好吃,但也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墨雨附和点头,显然很认同墨香的话。 “没事,你们吃一些也不碍事。”童桐是个喜欢分享的人,让她吃独食她做不出来。 “对了墨香,夫君的衣服大概什么时候能做好?”今天他都问了,这件事应该加快一些。 -- 第115页 “应该还有两天的样子。衣服明天就能做好,但还有些剩余的料子您说做两条裤衩,还需要一天的时间。”墨香道。 童桐点头:“成。”本来没想给他做裤衩的,毕竟他俩这关系,送这么暧昧的物品有些过了,但刚好有剩余的料子,而且她也刚好有裤衩的尺寸,所以想想还是做了。 开玩笑,料子那么贵,浪费了就可惜了。 转眼两日便过了,墨香把林挚的衣服和裤衩也按时做好了。 童桐细细看了一遍,很是满意。 墨香手艺精湛,虽然衣服上没绣图案,但看起来依旧高端大气上档次。 林挚一般傍晚回府,童桐只好等到吃过晚饭再送去给他。 收拾打扮妥帖,童桐带着墨香端着衣服往正院而去。 那晚不知怎么惹到林挚了,今日童桐主要是想去刷下好感度。 如今两人的关系她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越来越尴尬了。 虽然童桐有些怕他,但生活在人家的屋檐下,也不得不随机应变些。 再说事情过去那么久了,童桐心态也渐渐平复下来,只要林挚不发怒,她也还好,能相处的过来。 林挚刚洗完澡,便听林明禀报童氏过来了。 “让她进来。” “是。”林明打开房门,童桐端着衣服走了进去。 “夫君。”童桐扯了个笑容,盈盈走了过去:“衣服已经做好了,你要不要试试?” 林挚许是刚洗过澡,穿着一身黑色的亵衣亵裤,整个人端坐在桌前,亵衣领口那里的扣子是开着的,露出一丝古铜色的肌肤,在晕黄灯光的照耀下,平添了一丝性感。 虽然林挚带着面具,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不得不说,这男人光瞧身材,也是个型男。 俗话说三分长相,七分气质,若人有好的气质气场,站在人群中一定显眼。 而林挚就是显眼的那种。不管是在什么场合,他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哪怕如今只是穿着亵衣亵裤,他身上的气场依旧让人不可忽视。 “端过来我看看。”林挚道。 “嗯。”童桐翩然过去:“做了一套衣服还有剩,我让墨香又做了两条小裤。” 林挚拿起盘里的衣服看了看,确实,摸起来的质感很不错,入手冰凉。 林挚又拿起裤子瞅了瞅。 突然,林挚在盘子里发现一样陌生的布料。 布料小小的,和三角形差不多,两端都有细绳。 林挚眼眸一顿,这是什么? 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这是什么东西?” 童桐看到那布料,小脸通红,连忙伸手想要抢过林挚手里的东西:“夫君,这东西不是你的,你给我吧。” 她新做的内裤怎么会在这里啊,明明在叠衣服的时候拿出来了啊。难道是衣服装盘时,不小心夹带进去的? 不管怎样,今天丢脸丢大了。 林挚见童桐那么紧张,当然不给了:“这是什么,为何我没见过。” 童桐脸更红了。 她该怎么解释? 她也是瞧着黑色的料子好看,所以在剩余的布料里,也让墨香帮她做了两条!而她又不喜欢穿松紧的内裤,故而她做的都是系绳型的,看上去极为性感的那种。 但这种私密的东西,定然是不能跟林挚说的。 但林挚是何人,就算一时看不出,结合了童桐的神情和布料的结构,他也猜出了一二。 眸子一变,视线紧紧盯着童桐,声音粗哑道:“童氏,你撩拨我?” 话是问的,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第60章 陈大娘给童桐说媒 童桐只感觉被雷劈了, 天雷滚滚。 撩拨他? 怎么可能!她恨不能离他八丈远! “夫君,你误会了,这东西应该是不小心夹带进去的, 不是故意的。”童桐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你把它给我成不?” 童桐伸手问他要。 林挚怎么可能给!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童桐见他看的那么认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小脸红成了猴屁股。 真是太尴尬了。 “夫君。”童桐声音重了些, 一脸羞恼看着他。 林挚见她含羞带怒的模样,好像是生气了。 林挚点到为止, 把那块黑色布料扔她怀里。 童桐拿到东西,片刻也不想待,红着小脸直接跑出去了。 该死, 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今天真是丢人丢大了。 林挚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 眸子沉了沉。 童氏,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她说爱他, 想和他过一辈子,在公堂上也偏帮着他。 可为什么在府里她却拒他于千里之外。 林挚一想到刚才说她撩拨他,她那一脸惊吓的样子, 心中有些颓然。 他能看的出来她对他没有多余的意思。 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面具。难道真的是因为这张见不得光的脸吗? 林挚苦笑。 * 童桐匆匆忙忙跑出去, 墨香见此不解道:“姑娘,您怎么了?” 童桐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没事。” “啊?没事您怎么跑那么快?” “哦,就是突然间想跑了而已。” -- 第116页 墨香:“.” 回到梧桐院, 墨雨已经把洗澡水打好了。 童桐痛痛快快泡了个澡,便睡下了。 而在正院的林挚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心中异常憋闷。 翌日。 童桐一大早起来便跑到院子里, 看曼陀罗种子的生长情况。 这是她种了曼陀罗后每日必做的一件事。 “怎么回事?一点反应都没有。”童桐蹲在地上,皱眉看着光秃秃的土壤,这么多天了,种子还没发芽。 墨雨安慰道:“姑娘, 这才四五天而已,没有那么快的。”她其实也不懂种植,只是看着姑娘发愁,下意识安慰罢了。 “按理说四五天应该发芽了才对啊。”童桐不解:“你去问下林明,这府里有没有种植高手。让他过来看看情况。” 这曼陀罗花可关系到麻醉散,不可大意。 “是,姑娘,奴婢马上去请明管事过来。”墨雨道。 “嗯,去吧。”童桐点头。 这时,墨香过来道:“姑娘,早饭已准备好了,您先用些吧。” 童桐摇头:“等会再说罢。”她现在哪里有心情吃早饭啊。 不一会儿,林明跟着墨雨过来了。 走到童桐跟前,抱拳行礼道:“属下见过童姑娘。” 童桐见林明来了,好似看到了救星:“明管事,曼陀罗种子种下去四五天了,现在还没发芽,我不懂种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看看能否找两个种植高手过来,让他们看看具体情况。” 童桐眼巴巴的看着林明。 林明蹲下身子,仔细研究了一番土壤。 他也不懂种植,看了半天没看懂。 “回禀童姑娘,这曼陀罗种子不是我们这边的东西,一般的种植高手估计也看不出来。您且等上两天,属下去外面寻些种植高手过来可好?” 曼陀罗是从西方那边带过来的,这边的人没有种植过,一时间不成功也属正常。 “这样啊。”童桐听闻还要等几天,心里有些焦急。 “是的。”林明道。 霎时,童桐突然想到一个人。 陈大柱! 他可不就是个种植庄稼的好手吗!种的蔬菜青翠欲滴,比他们家厨房用的上等菜也不见得差。 若是让他种曼陀罗花,应该比她这个菜鸟好的多吧。 这样想着,童桐眸光大亮。 “墨香,你赶紧去厨房拿些新鲜的鸡鸭猪肉备着,等会儿我们去陈家村。”童桐吩咐道。 “是,姑娘。”墨香连忙去办。 墨雨不解,皱眉道:“姑娘,您还要去看那陈家媳妇?”上次姑娘不是说不去了吗?那陈大柱一家还算老实,但他爹娘以及弟弟陈默却不是好相与的,当时在饭桌上便盯着姑娘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童桐点头:“是啊,去看看那个大姐,也不知道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主要还是去看陈大哥的,他是种植庄稼的好手,我想让他种曼陀罗花。” 与其等着林明找种植高手过来,还得等上几天,就算把人等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种植成功,那还不如先去找陈大柱,让他试着种一些,这样也多了一些成功的机会不是。 “可是.”墨雨欲言又止。 童桐理解墨雨的想法:“没事。”见着就见着呗,反正她应付一下就行。和曼陀罗的重要性相比,陈默一家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好吧。”墨雨知道姑娘性子倔强,劝是劝不住了,等下她会牢牢跟在姑娘旁边,绝不让某些人有凑上去的机会。 童桐换了一身素雅的浅紫色长裙,发鬓上斜插了两根珍珠簪子,看起来极为清新雅致。 她没告诉过陈大柱一家真实身份,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不过童桐长的好,一身浅紫色的长裙虽然素净,但愈发有种清丽脱俗的空灵之态。 童桐收拾打扮好,墨香也把东西准备好了。 主仆三人坐着马车往陈家村赶去。 今天是阴天,马车里凉悠悠的,格外舒服。 晃晃悠悠一个时辰左右,马车稳稳停在了陈大柱家门口。 简陋的院子里,只有几个小孩在。 大的兰花正坐在水井边洗衣服。 老二杏花和老三翠花两个小些,在院子里逗小弟弟玩耍。 “兰花,杏花,翠花,童桐姐姐来啦。”童桐笑着给几个孩子打招呼。 兰花闻言,眼眸一亮,连忙放下手里的衣服,小炮仗一般向童桐跑过来。 杏花和翠花也不遑多让,一人背着小弟弟,一人在后面扶着弟弟的身子,相互帮衬着跑过来。 几个孩子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 她们喜欢童桐姐姐。 “童桐姐姐你终于来啦。”几个孩子热情的很。 “是啊,还给你们带了好吃的呢。”说罢,对墨香道:“去把车里的糖果糕点拿出来给她们分了。” “是,姑娘。”墨香连忙照办。 “这是我们的小福贵吧,都长这么大了,来让童桐姐姐抱一会儿。”童桐接过杏花背上的弟弟。 两个多月不见,小福贵也不像之前那么小小一只了,脸蛋上长了些肉肉,虽然肉肉不多,但也挺可爱的。 “对了,你们爹娘呢?”童桐问道。 兰花道:“爹娘下地干活去了,就我们几个在家里。” -- 第117页 “真乖,这么小就知道帮着家里分担家务了。”童桐毫不吝啬的夸奖。 兰花害羞的低下头,但唇角却高高扬起。 墨香把糕点糖果分给了几个小孩,一个个开心的不得了。 但是她们没吃多少,便小心放起来。 “你们尽管吃,还多着呢。”童桐笑道。 “童桐姐姐,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地里叫爹娘回来。”兰花道。 “好,那就辛苦咱们小兰花了。”童桐笑。 兰花被童桐一夸,脸上的笑容愈发明媚,连忙跑去地里喊爹娘了。 “墨香,你让赶车小哥把车上的东西搬到厨房去。” “是,姑娘。” “我和翠花也去帮忙。”小杏花懂事的很。 翠花双眸发亮的看着车上的肉:“今天又有肉吃啦。”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童桐哭笑不得。 “姑娘,要不奴婢来抱这孩子吧。”墨雨道。 童桐笑着刮了刮小福贵的鼻尖:“不用。你没瞧见小福贵很喜欢我吗,我抱着他都不带哭的。” 她本身就喜欢小孩。 * 没一会儿,陈大柱和陈大嫂便回来了。 “童姑娘来啦。”两人都没想到童桐还会来看他们。 “是啊,今日特意过来看看大姐。”童桐笑道。 “那怎么好!”陈大嫂一脸感动:“我现在身体已经养好了,下地干活儿都没问题了。” “那就好。”童桐道;“既然我都来了,还是按例为大姐把一次脉吧。” 童桐把孩子给一旁的墨雨抱。 “那就麻烦童姑娘了。”陈大嫂道。 “大姐不用那么客套。”童桐笑。 “那好,等我先洗个手。”陈大嫂刚从地里回来,手上还沾了不少泥巴。 “爹,娘,童桐姐姐今天又带了不少肉过来呢。”老三翠花笑嘻嘻道。 陈大嫂惊讶,盛情难却道:“童姑娘来看我就很好了,怎么还带那么多吃的,这得多费钱啊!” 陈大哥也道:“就是,你们大老远来一趟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童桐笑:“今天除了来看看大姐,顺便还有一件事情麻烦陈大哥呢。” “童姑娘有事直说便说,哪里还用的着麻烦,只要能办到,刀山火海都给办了。”童桐是他们家的大恩人,若能帮的上忙,自然尽全力。 “这事儿等会儿再说,我先帮大姐把把脉。”童桐道。 “成。”陈大柱道。 片刻,陈大嫂洗好手过来。 童桐坐在她旁边,为她诊脉。 手搭在她手上的瞬间,异能快速游走遍她的全身。 陈大嫂身体恢复的不错,只是还有些营养不良。 “怎么样,童姑娘?”陈大柱在一旁有些紧张的问道。 童桐笑:“大姐的身子恢复的极好,只是生产时元气大伤,还需要多多进补才好。” “这样啊。多谢童姑娘。”陈大柱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陈大嫂也挺高兴的。其实她的身子已经恢复的不错了,生前面三个的时候还不如现在呢!她已经很知足了。 “夫君,你和童姑娘先聊着,我进去做午饭。”陈大嫂道。 “成。”陈大柱点头。 童桐对墨香墨雨道:“你们两个也去帮忙吧。” “是,姑娘。”两个小丫头跟着陈大嫂进了厨房。 陈大柱神情严肃问道:“童姑娘,你说是什么事情?” 童桐见陈大哥那一脸严峻的样子就想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那表情搞的好像要让他去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一样。 “陈大哥看下这些种子。”童桐把曼陀罗的种子拿出来。 陈大柱接过仔细端详。 “童姑娘这是什么种子,为何我没见过?” “不瞒陈大哥说,这些种子是一味极为珍贵的药材。对我来说极为重要,若陈大哥能种出来,童桐定当厚报。”童桐郑重道。 “这.我种田还行,种药材却是一窍不通,童姑娘还是另找高明吧。”陈大柱心里没底,不敢种。 “还请陈大哥不要推辞。上次我来就发现陈大哥是种植庄稼的高手,想来对种植方面定有建树,这些药材种子你不妨一试。就算失败了,我也不会怪你。” 童桐现在已经没法子了。这玩意儿是从西方弄过来的,这边的人根本没种过,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只能广撒网了。 “那.我先试试?”陈大柱见童桐都如此恳求了,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这毕竟是自己一家的救命恩人啊,且帮助他们良多。 于情于理都不该推脱。 “多谢陈大哥。”童桐顿时眉开眼笑。 “童姑娘客气了。”陈大柱心里也直打鼓,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种成功。 两人正在院子里商量种植曼陀罗的事情,陈大娘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风声,又过来了。 “哎哟,童姑娘来啦,真是稀客啊。”陈大娘一脸笑意。 童桐两个多月没过来了,她还以为这姑娘是不会再来了,她都准备给儿子开始相看姑娘了,没想到这时候童桐又来了。 果然是缘分天定啊,她儿子注定和童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大娘好。”童桐笑着打招呼。 “好,好,好,大娘好着呢!”刚听说大郎家有贵客来了,想来应该是童桐,便过来瞧一眼,没想到还真是。 -- 第118页 “大郎啊,人家童姑娘好容易来一回,你怎么连杯糖水都不给人准备?”陈大娘指责道。 “哎呀,我刚才只顾着说话了,居然忘记这事儿了。”陈大柱一脸懊恼。 “没事的陈大哥,我不渴,不用准备。” “那怎么成,你是贵客,哪有贵客进门,连杯糖水都没得喝。”陈大娘说罢,径直走进厨房:“大郎媳妇,人童姑娘来这么久了,怎么连杯糖水都没准备,真是半点规矩都没有。” “娘,我知道错了,这就准备。”陈大嫂也是忙着做饭,一时间忘了这茬了。 “还不快点。”陈大娘道。 “是,是。”陈大嫂道。 童桐有些听不下去:“大娘,大姐,我不渴,不用准备。” “要准备的。”陈大娘对童桐说话完全就像是变了个人,温柔的不像话,丝毫没有刚才对陈大嫂的嚣张跋扈。 童桐无奈。 不一会儿,兰花便端着糖水出来了:“童桐姐姐,你喝糖水。” “谢谢小兰花。”既然糖水已经端来了,童桐还是喝了。虽然糖水在她眼里不是很值钱,但在普通老百姓眼里却是金贵物什,她不能浪费了人家一番心意。 可童桐没想到的是她喝了两口糖水,厨房里又响起陈大嫂挨骂的声音。 “你瞧瞧人家童姑娘都渴成什么样了。” 童桐:“.”喝是错,不喝也是错。 墨香墨雨在厨房里有些看不下去,但婆婆训儿媳妇,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低头干活。 而陈大柱则更不知道说什么了,埋头劈柴。自古百善孝为先,他今日若是帮着媳妇说老娘了,明日整个村子都要传遍他媳妇的坏话,最后吃苦受罪的还是他媳妇。 午饭做好,陈老爹和陈默两人又踩着点来了。 陈默看到院子里的童桐眼眸一亮,他又见到她了。 童桐瞧着他火辣辣的眼神,无语极了,假装没看见。 “童姑娘,陈默这厢有礼了。”陈默主动上前打招呼。 童桐真不想理他,可她在人家大哥家里,不理他又实在说不过去。 “陈二公子好。”童桐敷衍应了一句。 陈默还想说什么,童桐直接起身:“陈二公子请坐,我瞧着饭也好了,我去帮着摆饭。”说罢,快步往厨房走去。 陈默看着童桐匆忙离开的背影,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舍。 真是看背影都那么美。 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自己。 前几日娘给他说的那什么秀才千金,和童桐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姑娘,您怎么进来了?”墨香不解道:“厨房油烟重的很,您还是去外面坐着吧,饭菜好了奴婢叫您。” “不用,我进来看看有什么帮忙的。”她才不想在外面待着呢。 “就是啊童姑娘,你身娇肉贵的,还是出去坐着吧。”陈大娘见儿子好不容易来了,自然想要给他制造机会。 “没大娘说的那么夸张,我其实也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而已。” 陈大娘瞧着她出行都带两个丫鬟和一个车夫,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这话摆明就是谦虚了。 童桐终于熬到了上饭桌,原以为可以好好吃顿饭了。 没想到陈大娘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童姑娘啊,这个鸡汤你多喝一些,补身子的很。”陈大娘笑着给童桐舀了一碗鸡汤。 童桐道:“鸡汤确实很补,还是给大姐喝吧,她生产时元气大伤,正是要好好进补的时候。”说罢,把鸡汤推到陈大嫂跟前。 陈大娘笑容僵硬,若是别人她早就发火了,可这是童桐,她缓了几秒,继续笑着道:“看来童姑娘是喝多了鸡汤,已经腻了,那吃点别的。” “大娘别光顾着我,您也吃。”童桐道。 “好好好。”陈大娘笑道:“认识童姑娘这么久了,还不知道童姑娘家住何方,是哪个府上的千金呢!” 虽然是不经意问的,但也是蓄谋已久的。 这话一出,陈老爹视线也落在童桐身上。 陈默则巴巴看着童桐。 陈大柱知道他老娘打的什么主意,皱眉道:“娘,吃饭就吃饭,问这么多干嘛?” 陈大娘瞪了陈大柱一眼:“我瞧着童桐这孩子亲切,关心的问一下怎么了?” 面对陈大娘的说辞,童桐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她是真的对陈大娘没好感,但如今在陈大哥的屋檐下,好像长辈问话不说,确实有些失礼。 最终童桐还是说了。 “大娘说笑了,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府上的千金,不过是在林府有个当管事的舅舅而已。”童桐随意编排了一个说辞。 她不想表露真实身份,因为没必要。 而且妾室说出来也不好听,童桐一个现代人其实挺介意当小的。 “林府,哪个林府啊?”陈大娘一脸不解。 陈默和陈老爹也一脸茫然。 只有陈大柱知道一些,那是他媳妇难产时,童桐亲自告诉他的,但他也没打算说出来。 “就是林大人的那个林府。”童桐道。 原本陈老爹心里有些失落的,他还以为童桐是什么千金大小姐,结果弄了半天只是个管事的侄女。 但听童桐说是林挚林府的管事侄女,瞬间又不一样了。 -- 第119页 林挚那可是京城权势极大的人物,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且背后还有裴公公撑腰,实打实的权臣。 他虽然是个庄稼汉,但林挚实在太出名,整个京都几乎没人不知道他的。 他府里的管事,那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难怪童桐身为管事的侄女,都有两个丫鬟伺候着,这样也能说的过去了。 若是他儿子能娶了童桐,也算是一门好亲事了。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能和林府沾上边,那也是有利无害的。 一顿饭就这样过去,童桐明显感觉陈大娘对她的热情度降低了。 陈老爹和陈默依旧没什么变化。 童桐见陈大娘那模样,心里算是松了口气。只要她不来烦她就行了。 饭毕,墨香帮着收拾碗筷。 墨雨则寸步不离跟着童桐。 她可得盯紧点,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凑在姑娘这里。 “二郎啊,你不是还要回去温习书本吗?现在就回去吧,今日没太阳,屋子里凉快的很,看书定然能事半功倍。”陈大娘道。 “娘,凡事都要劳逸结合,我已经看了一上午了,想再休息会儿。”陈默明显不想走。 “你是要考秀才的人,哪里能耽误啊。”陈大娘觉得童桐家世一般,只是一个普通管事的侄女,还不如她前些日子相看的秀才千金呢!既然这门亲事不行,那就别生波折。若是童桐看上了她家二郎,届时又是一件麻烦事。 这时久不出声的陈老爹开口了:“孩子想休息就让他休息,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我还不是为了二郎好。”陈大娘有些气不过。 陈老爹把陈大娘拉到一旁,小声道:“你这是作甚?先前不还想着把二郎和那童姑娘凑一对,如今好不容易有个相处的机会,你干嘛那么急着让二郎走?” 陈大娘道:“先前我那是以为童丫头是个千金小姐,但吃饭一问才知道只是个管事的侄女。一个管事的侄女如何能配的上我家二郎。” “说你没见识你还不信!你没听说她是林府管事的侄女!”陈老爹无语的很。 “林府?什么林府?”陈大娘对这些不是很了解。 “还什么林府!林挚听说过没有!就是那个林府。” 陈大娘傻眼:“你说童丫头是林挚府里管事的侄女?”林挚她当然认识,在京都没有人不认识的。只是她没想到居然能和他府里的人搭上关系。 “可不就是!虽然那童姑娘只是个管事的侄女,但你看那排场,身边两个丫鬟伺候着啊,想来那个管事在林府也十分得脸,虽然她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但有这样的背景,也算很不错了。”能和林府搭上关系,那在这陈家村他都可以横着走了。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个道理。嗐,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差点就把这么好的一门亲事给拆散了。”陈大娘一脸懊恼,幸好这事儿还没黄。 “你心里有数就行。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咱们二郎如此优秀,若多和童姑娘相处,定然能让她心悦于他,届时这门亲事就成了。”陈老爹道。 “说的是。”陈大娘附和点头,一脸笑意,好像童桐已经成了他们的儿媳妇似的。 童桐吃完饭便帮着陈大柱在院子里开垦土地,准备用来种植曼陀罗花。 “童姑娘,你身娇肉贵的,哪里能干这脏活,就让大郎自己弄就好了。”陈大娘一脸笑意走过来。 那殷勤的眼神,童桐一阵不舒服。 先前她不是冷淡了许多吗?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又变回去了? “不用了,我喜欢干活。陈大哥是种植庄稼的高手,我想跟在后头学着点。”童桐笑着道。 “那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这种粗活让大郎自己来。”陈大娘笑。 童桐淡笑不语。 墨雨一直在童桐旁边待着,陈大娘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 说实话,她也看陈大娘不爽很久了。 “大娘,我们姑娘今日过来就是学手艺的,您还是忙您自己的吧,我们姑娘自己心里有数的。”墨雨不留情面道。 “你一个丫鬟也.”陈大娘不爽墨雨的态度,可一想到童桐,她还是把粗话忍了下来。 悄悄给陈默使了个眼色,她悻悻离开了。 边走边嘀咕道:“等童丫头嫁进门,看我不把你发卖了。” 墨雨没听到陈大娘这话,若是听到这话,也只会一笑置之。 她想姑娘嫁进门,无异于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若是让她主子知道,她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默一直找机会想和童桐搭上话,如今正是好时候,他酝酿了半天,终于走了过去。 可他还没和童桐说上话,先被墨雨挡住了。 “陈二公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你拦着我做甚?”陈默皱眉。 “我看您想和我家姑娘搭话,为了我家姑娘清誉着想,我不得不拦上一拦。”墨雨道:“陈二公子熟读诗书,想来最懂得知礼守礼,必定不会为难于我。” “你.”陈默被气的脸色铁青:“墨雨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想同童姑娘说两句话而已,并无别的心思。再说了,这院子里还有大哥和你在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何来坏人清誉一说?” “纵然如此,但为了我家姑娘清誉着想,墨雨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 第120页 童桐在一旁帮着陈大柱松土,好似没听到墨雨和陈默二人对话似的。 而陈大柱也选择了无视。他也看不爽老娘和二弟的行为。童姑娘那么好的姑娘,岂是他二弟能配的。别人不知道他二弟是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吗? 陈默见童桐那副模样,心里气的不行。 小半个下午,墨雨挡了好几次陈默。 童桐总算是轻松多了。 一个时辰后,陈大柱和童桐二人合力把曼陀罗种子撒下去。 “终于好了,就等几天后看结果了。”童桐道。 “童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好生照料的。”陈大柱道。 “多谢陈大哥。”童桐笑。 “时辰不早了,我就先走了。”童桐瞧着天乌麻麻黑,一场大雨不久而至。 陈大柱看了看天色:“童姑娘,瞧着天色马上可能就要下暴雨了,你还是先别走吧,路上不安全。”大雨路滑,车子很容易出事。 陈默终于找到话题:“是啊童姑娘,大哥说的没错,现在回去很危险的。” 童桐心里也纠结。只是现在不走,等会下完雨,就更不好走了,最重要的是不知道要下多久。 童桐还没想好,豆大的雨滴已经落了下来。 夏天下的是暴雨。 片刻功夫,飘扑大雨如约而至。 天空中顿时闪过一道亮光,刹那间,震天的雷声轰鸣。 马儿听到雷声,都嘶鸣起来,显然是被吓到了。 这么大的雨,童桐已经没得选择了,只好在陈大柱家待了下来。 但童桐没想到的是,这场大雨一下起来就没个停,直到天黑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童桐看着愁的不行。 今晚怕是回不去了。 随着雨势越来越大,简陋的茅草屋也浸了水。 兰花,杏花,翠花三个孩子连忙拿盆子,桶接漏雨的地方。 屋里的地面几乎全湿了。 陈大娘这时冒雨前来:“童姑娘啊,外面的雨实在太大了,我瞧着你今晚也回不去了,去我家住一宿吧。” 若是平时,童桐肯定会拒绝。 可看到简陋的茅草屋已经湿完了,今晚两个大人和四个孩子估计都要挤在一起睡了,根本没有她住的地方. 就算她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墨香墨雨和车夫小哥着想,不能把他们弄生病了。 “如此,那便多谢大娘了。” 陈大柱和陈大嫂自然没有异议。他们这里实在太简陋了,而且还严重漏水,娘那里是青砖瓦房,睡的也舒服。 几人将就着中午的剩菜剩饭吃了,童桐主仆三人连同车夫小哥一起去了陈大娘家。 童桐看到陈大娘住的房子时,还有些不敢置信。 她真的想不到陈大柱一家住茅草屋,而他们住的居然是青砖大瓦房。 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童姑娘,你就住这一屋吧。今晚你们三个挤一挤。”陈大娘道。 “好,多谢。那车夫小哥呢?”童桐问。 “车夫小哥就去和二郎挤一挤。”本来陈大娘不愿意一个下人和她儿子睡一块的,但为了赢得童桐的好感,她也是拼了。 “那就多谢大娘了。”说罢,对墨香道:“拿一两银子出来,算作给大娘的谢礼。” “是。”墨香从怀里拿了一两银子出来。 陈大娘见到银子双眼发光,她没想到童桐这么大方,稍微打发都是一两银子,果然还是她家老头眼光毒,知道这童丫头是门好亲事。 若是把人娶进来了,她手里的银钱不全都是她的了。 陈大娘接过银子在嘴里咬了一口,笑容愈发明媚:“童姑娘真是大方,你们先休息一会儿,大娘去给你烧点热水烫烫脚。” 童桐笑着把人送出去。 “今晚就凑合一下吧。”童桐对墨香墨雨道。 “姑娘受委屈了。”这么简陋的房子,还要和她们挤,实在是遭了大罪了。 * 没一会儿功夫,陈大娘便端着一桶热水进来了。 童桐笑着谢过。 但陈大娘没有想走的意思。 “童姑娘啊,你别嫌我这老婆子无理。”陈大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 “怎么会呢!陈大娘好心收留我们,我是万分感激的。”童桐道。 “既如此,那老婆子我也明说了。你觉着我家二郎如何?” “额.”童桐有些尴尬,但还要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陈二公子少年英才,年纪轻轻便中了童生,他日定然会得中进士,前途无量。” 陈大娘闻言,笑的更高兴了:“原来童姑娘也和我这老婆子一样的想法。不是老婆子吹,我家二郎确实是个好料子,读书上进,人长的也好,以后定然是个当官的好料子,这十里八村的小姑娘哪个不想得我们家二郎这样一门好亲事。” 童桐笑笑不说话。 陈大娘继续道:“我瞧着童姑娘也是个好姑娘,又有在林府当管事的舅舅,和我家二郎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童桐还没来得及说话。 墨香和墨雨先不乐意了。 墨香比墨雨还憋不住,直接急眼了:“这怎么成,我们姑娘是不可能和陈二公子在一起的,陈大娘可不能乱点鸳鸯谱。”这事儿若是让主子知道,非扒了她们的皮不可。 -- 第121页 陈大娘也急眼了:“怎么就不成了。我就瞧着童姑娘和我家二郎配的很。你一个小丫鬟懂什么!”说罢,看向童桐:“童姑娘,你自己说。” 童桐怎么说?这种事情太尴尬了,她真没想到陈大娘会直接问出来了。 “大娘,墨香说的没错,我和陈二公子确实是不可能的。”童桐尴尬道。 “怎么就不可能了?莫非你看不上我家二郎?” “没有没有。陈二公子乃人中龙凤,他日定然前程似锦,我怎么可能会看不上他呢!大娘您是误会了,是我配不上他才对。” “其实我家二郎也相中了你。既然你也觉得我家二郎好,我这就找个好日子上门提亲可好?” “大娘,我和陈二公子真的没缘分,提亲一事就不用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没瞧上我家二郎?”陈大娘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任谁瞧不起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当母亲的心里都不会舒服。 “真没有。”童桐扶额:“大娘,我也不瞒你了,我其实已经成亲了,已经为人妇了,所以和陈二公子真的有缘无分。” 陈大娘闻言,直接傻眼。 童姑娘说她成亲了? 可能吗? 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无论是她的穿着打扮,还是她的个人举止,都不像是成了亲的妇人。 她是个过来人,从童桐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出她还是个姑娘的身子。这怎么可能是个成了亲的妇人。 “童姑娘,你看不上我儿子直说便是,何必编出这么一堆谎话。若你真的是成了亲的妇人,谁家男人能让自己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甚至夜不归宿?” “大娘,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已经成亲了,不是因为瞧不起陈二公子编造的谎话。至于夜不归宿,也只有这一晚而已,也是因为下雨阻路所致。” 陈大娘心里有些生气了,但碍于童桐的身份,她还是忍住情绪好言道:“我知道童姑娘家世比我家二郎强,在林府过的也是小姐般的日子,瞧不起我家二郎也是正常。 但此一时彼一时,以后我家二郎高中状元,那你就是状元夫人。 你虽然是林府管事的侄女,以后也能找一门好亲事,但状元夫人可不是谁都能当的,你可要睁亮双眼啊。” “状元夫人虽好,但我还是那句话,我真的已经成亲了,和陈二公子有缘无分。”童桐道。 陈大娘见童桐这般不识趣,气性也起来了:“童姑娘,我这样跟你说吧,林府虽然权势大,但你只是林府管事的侄女,还是是旁系的亲戚关系,说句实话,以后你的亲事也不见得有多好,你现在不抓住我家二郎,以后你可是想后悔也没地儿后悔的。” 陈大娘的话不可谓不犀利,明里暗里都指童桐身份上不得台面,若不抓住陈默这根稻草,她以后就什么都不是。 可谓把童桐贬的一文不值。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陈老爹披着衣服去开门。 一打开们便看到门口站着好几个人,以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为首,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 陈老爹吓的肩上披的衣服都掉了。 面具,黑衣! 第61章 她要等着林挚回来 这.这.这不就是京中有名的煞神林挚吗? 这么晚了, 他怎么会来这里? 老天,不会是来杀人灭口的吧。 不怪陈老爹多想,实在是以林挚的身份, 怎么可能来他们这种地方。 定然是有事要办。 而林挚办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杀人。 陈老爹脸色苍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浑身颤抖。 连连磕头,嘴皮子抖的都不利索了:“大人饶命, 大人饶命啊。” 房间里的陈大娘听闻外面的声音,感觉有些不对,匆忙对童桐说了一句:“童姑娘, 你好好想一下吧。”说罢, 连忙出去看个究竟。 与此同时, 隔壁房间的陈默和车夫小哥也闻声赶出去了。 “老头子, 你这是咋了?”陈大娘见陈老爹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快步走了过去。 看清楚门口的人后,她没比陈老爹好多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啊。”林挚怎么会来他们家啊!这到底是来干嘛的啊!陈大娘心中惶惶。 陈默刚出来, 陈大娘瞧见他,连忙道:“二郎,赶紧过来跪下。” 陈默还没反应过来, 跟在他身后的车夫小哥已然直直跪在地上,抱拳行礼:“奴才见过主子。” 陈默见所有人都跪了, 他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跪了下去。 其实不怪陈家三口吓成那样,实在是林挚的气场太强大,就连京中的达官贵人都不敢轻易招惹, 又何况是三个普通老百姓。 就在这时,林挚身后的林虎站出来道:“众位不必惊慌,我们只是来找人的。” 与此同时,屋里的童桐也发现了不对劲,打开一丝窗户缝儿看个究竟。 童桐很谨慎,也很惜命,陈家的求饶声犹在耳,她哪里敢轻易出去。 林虎说罢,视线落在车夫小哥身上,问道:“童姑娘可在?” “回虎管事的话,童姑娘在屋里。”车夫小哥抱拳道。 林虎点头,确认主子听到了,这才站回主子身后。 林挚环顾四周,简略打量了一下这座青砖大瓦房:“还要我亲自请你出来?” -- 第122页 话说的很平静,但林挚气场浑然天成,就这么一句话,都让跪在地上的陈家三口打颤。 但同时也狠狠松了口气。 幸好林挚是来找童姑娘的,不是来杀他们的。 他们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童桐闻言,哪里还敢在里面耽误,慢吞吞的像只鹌鹑似的走了出来。 墨香墨雨跟在她的身后。 外面已经没有下雨了,地上积了不少水,很潮湿。 童桐眼巴巴的看着林挚,两人视线在空中对上。 她压根没想到林挚会来陈家村找她。 他不是很忙吗? 怎么有闲工夫来这里! 童桐走到院子门口顿住,扯了个干巴巴的笑容出来:“夫君,你怎么来了!” “见过主子。”墨香墨雨行礼。 童桐这话对于陈家三口来说,无异于平地惊雷。 什么! 童姑娘喊林挚夫君? 那她岂不是林挚的女人! 不管她是正妻还是妾室,都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陈默眼里出现落寞。 陈老爹无奈叹了口气。 陈大娘则心生惶恐,浑身发抖。完了,完了,完了。 先前她在房里对童姑娘说的话,若是童姑娘追究起来,或者是林挚追究起来,她死无葬身之地啊。 “我难道不能来?”林挚反问。 大晚上的不见人回府,外面又下起了倾盆大雨,怕她在路上出现意外,他这才出来找她的。 “哪里,肯定能来啊。”童桐笑容尴尬:“夫君,外面潮湿,还是去里面吧。我瞧着你的衣服都湿透了,进屋洗个热水澡,免得着了风寒。” “嗯。”林挚大步往童桐的房间走去。他刚才看到童桐从哪个屋子出来,故而准确进了那个屋子。 童桐赶紧吩咐墨香道:“你去厨房烧些热水。” “是,姑娘。” “墨雨去熬点姜汤。”随即看到门口还站了不少仆从,又道:“多熬一些。” “是,姑娘。” 童桐吩咐完,这才进屋。 林虎见两个主子都进去了,对陈家三人道:“你们都起来吧。” “多谢官爷。” 陈家三人悻悻起身。 “老身我也去厨房帮忙。” 陈大娘心里慌的很,而且也不想面对官爷。 农家粗妇都惧怕官爷,应该说普通老百姓都害怕当官的,何况还是林挚这种级别的心腹。 陈老爹也没闲着,连忙招呼道:“几位官爷请进正屋一坐。” 陈默跟在陈老爹身后招呼着。 房间里。 童桐和林挚大眼瞪小眼。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给我宽衣?”林挚喊道。 “哦哦,来了来了。”童桐硬着头皮过去。 童桐没有给男子宽衣的经验,生涩的很,扯了半天连腰带都没解开。 “夫君.我.”童桐一脸愁苦的看着林挚。 林挚嫌弃的不得了,只好自己解开腰带脱掉外衣。 一路骑马赶来,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夫君,要不我去找陈老爹要两件干净的衣服过来?”他的衣服湿完了,根本没法子穿了。至于陈默的,童桐提都不敢提,有暗卫在,想必林挚也知道陈默对她的心思,她可不敢提陈默,免得这男人又发神经。 “不用。”他宁愿不穿,也不会穿别人剩下的。 “可是你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啊。”童桐道。 “你嫌弃我?”林挚声音里透着杀气。 “我是担心你啊,这湿衣服穿身上会着凉的。”童桐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就在这时,墨香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见过主子,姑娘。这是陈家二公子的亵衣亵裤,说是新做的还没穿过,主子今晚先将就着些吧。” 童桐见林挚没说话,也没敢轻易应承。 但又看到他身上的亵衣亵裤湿哒哒的,穿着很容易着风寒的。 不管了,生气也总比生病好吧。 童桐连忙接过。 “你替我谢过陈家公子。” 林挚气势发生了变化。 童桐只当没看见。 “是。”墨香应声。其实陈二公子没想把自己衣服拿出来,还是林虎管事开口,他才把衣服拿出来的。主子穿新的,他们则是穿陈默和陈老爹的旧衣服。 毕竟每人身上都湿透了,自然是不能继续穿着。 “水什么时候能好?”童桐问。 “回禀姑娘,快好了。” “嗯,下去吧。” “是。” 屋子里又只剩童桐和林挚两人。 “夫君,这是陈二公子没穿过的衣服,你今晚就将就一下吧。”童桐把衣服递给他:“我知道你可能知道他对我有些想法,但那也是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再说了,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你别因为那些有的没的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林挚原本不想穿的,但听了童桐的话,想了想还是接过了。 没一会儿,墨香便来禀报热水好了。 林挚也不墨迹,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房间里只剩下童桐一个人。 她愁啊。 瞧着林挚那样子,今晚是要在这里歇下了。 在这里歇下,就等于他们俩要睡在一起。 -- 第123页 老天,来道雷劈死她吧。 她真心不想和林挚睡一起啊。 她晚上会做噩梦的。 “姑娘,您在想什么呢?”墨雨端着热腾腾的姜汤进来,就看到童桐坐在椅子上发呆。 “没什么。”童桐摇头道。 “您是在害怕吗?”墨雨知道姑娘自那件事情以后就挺怕主子的,但主子对姑娘的宠爱却是无疑的。 “其实您没必要害怕,您看主子对您多上心,知道您晚上没回府,特意冒雨出府找您。 奴婢刚才送汤去林虎管事那边,他说主子是担心您在路上出事,所以才丢下一大堆的公事来找您的。 您想想下大雨骑马多危险,但主子还是来了,可见他对您的在乎。” “是这样的吗?”童桐倒是没想到林挚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是啊,奴婢听着都羡慕呢!”若以后她嫁的夫君有主子对姑娘的一半好,她都知足了。 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一直都是女子伺候丈夫,从未有主子这般如此在乎一个妾室而不顾自身安危的。 而主子对前面的十七房从未这样过,可见姑娘在主子心里位置特殊。 童桐听的内心五味陈杂。 就在这时,林挚回来了。 童桐瞧着他那副样子就想笑。 陈默的亵衣亵裤穿在他身上明显小了。且小了不止一个号。 林挚的小腿都露了小半截出来。 至于上衣,简直就跟紧身衣似的。 反正怎么看怎么滑稽。 童桐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林挚黑脸:“很好笑?” 童桐顿时觉得浑身凉飕飕的,连忙摇头:“没,没有。” “快去洗澡,我的床上可不收臭女人。”林挚恶狠狠道。 什么就他的床上? 那明明是陈家的床。 而且凡是讲究先来后到,那床也算她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童桐怕死,哪里敢说。 拿着先前陈大娘给她准备的衣服,连忙去洗澡了。 临走前叮嘱道:“夫君,桌上的姜汤要趁热喝了。” 林挚没回应她。 * 陈家的浴房很简陋。 其实在普通人家眼里已经很好了,但与林府的华贵相比,自然是极为简陋的。 童桐快速洗了个澡,然后把内衣和内裤搓洗了。 其实今晚和林挚睡,按理她应该穿着的。 但童桐也有点洁癖,内衣内裤必须一天一换。 若是多穿一天,她实在忍受不了。 而且今天出来她没想到回不去,也没有带换洗的衣物出来。 所以只能真空了。 虽然在林挚面前真空有些大胆,但睡觉时只要离他远远的,应该也不碍事。 总比不换要好吧。 童桐思考良久,痛快把内衣裤洗了。 童桐想的很简单,以为洗了之后找个地方晾起来就好了。 可出去看了一圈,都没有合适晾晒的地方。 主要是外面都是一群外男,若这种私密的东西晾晒出去,以林挚的性格她简直不敢想象。 外面没有晾晒的,势必只能晾在屋子里了。 可屋子里还有个林挚. 童桐苦啊。 这种东西让林挚看到,想想都很暧,昧啊。 童桐在浴房纠结了半天,直到墨香墨雨前来唤她,她才苦着脸出去。 罢了,为了更好的活着,她还是晾在屋里吧。 林挚看到就看到,他那样的人还能对她怎么样不成! 童桐一脸赴死的表情进了房间。 看到床上坐着的林挚,童桐直接惊叫出声:“啊.” 墨香墨雨就守在门口,听到姑娘的叫声,连忙在门外问道:“姑娘,您没事吧?” 林挚也黑着脸,沉声道:“你大晚上鬼叫什么?” “我没事。”童桐对门外的墨香墨雨道。 说罢,童桐一双圆溜溜的眸子瞪着林挚,舌头都打结了:“夫君.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那衣服太小了,穿着难受。”林挚淡淡解释了一句。 “哦。”人家都这样说了,童桐还能说什么。 “你弯着身子作甚?”林挚见她进屋就弯着个身子,跟个老太婆似的,怎么看怎么别扭。 “额.今天有些累了,弯着舒服一些。”开玩笑,她若是直起身子,岂不是暴露了。 她可是真空的啊。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林挚眼睛何其锐利,哪怕她手背着,依然能看出她手里拿着东西。 童桐:“.”已经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狗男人怎么什么都要问啊!洗好的内衣内裤,她不背着拿进来,难道还光明正大的拿进来? 她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好吧,也要点脸面的。 “没什么。”童桐说罢,环顾四周,寻找屋内可以晾挂的地方。 这屋子里也没绳子什么的,只有椅子上可以晾挂。 而那椅子还离林挚那么近!靠! “夫君,可以把灯熄了吗?”童桐圆溜溜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期盼。 林挚皱眉,搞不懂童氏这个女人到底在弄什么。 “你还没睡下,熄灯作甚?” “我马上就睡。”童桐立马扯出个笑脸。 “我不习惯熄灯睡觉,就这样亮着。”林挚到是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 第124页 “夫君,你.”童桐气急,雪白的小脸都被气红了。 “我怎么了?”林挚视线落在她身上,看她到底要弄什么幺蛾子。 童桐气的直跺脚。 罢了,反正天大地大他最大。 不就是晾衣服嘛。她一个现代人难道还怕被看到? 她都困死了,也懒得和他较真了。 反正在现代时,哪家哪户不是把内衣内裤挂在外面的。 她现在只是一个人看到,不,这个人还不能称为彻彻底底的人,因为他不行。 她怕个屁。 这般想着,童桐直接走到椅子跟前,把手里的内衣内裤摊开,然后挂在椅子上。 夏日热,就算下了大雨,温度也没低多少,她的内衣内裤很薄,明天一早应该能干。 林挚见童氏把一套浅紫色的肚兜小裤大刺刺挂在椅子上。 面具下的脸瞬间龟裂。 嘴角的神经都在抽搐。 看着那浅紫色的两块布料,他简直不忍直视。 童氏那个女人真是.真是. 那叫肚兜吗?比正常的肚兜布料少了一半不止,就连青楼女子都不敢穿的这么大胆。 那小裤更是,那三角形的样式,不就是他上次看到的黑色的一样吗? 果然,那天他没有猜错。 真是.真是. 林挚算是个粗人了,但现在看到这副画面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干脆眼不见为净,直接睡到了床里侧,翻身留一个宽厚的背影给她。 童桐倒是没想到林挚先不好意思了。 心里舒坦了一些。 果然,她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瞧着外面的天色,雨也停了,这个点时辰已经不早了,童桐走到床前,脱掉鞋子睡下了。 虽然童桐不愿意和林挚睡一块,但现在这种情况没办法,忍一晚就过去了。 这般想着,童桐轻手轻脚的躺在床外侧。 两人背对着背,显然都有意保持距离,中间还空了好大一块。 林挚虽然是睡下了,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浅紫色的两块布料。 烦人的很。 同一个睡姿久了,林挚翻了个身。 屋内灯火明亮,林挚刚翻身就看到椅子上的两块浅紫色布料。 旁边还隐隐能闻到女人的香味。 他是个男人,心中燥热的很。 林挚索性眼不见为净,一掌往油灯那里劈去,瞬间内力化成一股强劲的风,直接把灯火吹灭了。 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 其实童桐也没睡着。 开玩笑,旁边躺着个男人,还是她害怕的男人,她哪有心思睡着。 原本还想着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给林挚检查一下。 毕竟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可自从见过林挚杀于明朗之后,她就歇了心思了。但今晚两人好不容易离这么近,就这么放过又有些过不去。 毕竟她是个医者啊,以治病救人为天职。不管出于私心还是公心,童桐都不会眼睁睁看着旁边躺了个病人而无动于衷。 只是她纠结了半天,还没纠结出个一二来,就发现屋内的灯火灭了,她才知道原来林挚也没睡着。 她瞬间歇了心思。 人都没睡着呢,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这事儿还是暂时搁浅吧,至少等她不害怕他以后再说。 童桐心里没了心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反倒是林挚,一点睡意都没有。 睡着的童桐可比醒着的时候大胆多了。睡姿极差,没一会儿便向林挚靠拢了。 没办法,林挚身上自带凉快属性。 在这炎热的夏日里,童桐怎么可能放过。 原本林挚都已经平静下来,但随着童氏的腿搭上来,身子跟着凑过来,他想平静都平静不了。 黑暗中,林挚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瞪大双眸,震惊非常。 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他终于知道童氏为何弯着身子进来了。 先前见着浅紫色的布料,他的心思全部被布料吸引了,也没有过多关注别的地方。 现在联想起来,这女人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她.她居然.居然.只穿了亵衣亵裤。 她可真放心他啊。 林挚深吸了两口气,拼命用内力压制着躁动. 另一个房间也有人睡不着。 因着林挚带了不少随从过来,陈家三口被挤到一个屋子里。 陈默和陈老爹睡床上。 陈大娘打地铺。 陈默被陈家二老当心肝宠着长大,从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就连今晚打老娘打地铺,他也没想过自己打。 而陈大娘也不觉得自己打地铺有什么不妥的,在她的思想里,男人是家里的天,女人就比男人低一等,她打地铺是应该的。 “老婆子,你翻来覆去的做甚!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陈老爹被陈大娘吵的睡不着。 陈大娘心里装着事,哪里睡的好:“还不是你们两父子,让我去找童姑娘说那提亲的事情,现下倒好,她男人是林大人啊,若是追究起来,我们一个也跑不掉。”打林挚女人的主意,这不是明显的找死吗? 陈默也没想到童姑娘是林挚的女人。心里就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苦。虽然只见过童姑娘两面,但他却是真的心悦她的。真心想娶她为妻的。 -- 第125页 陈老爹叹气道:“谁能想到林大人的女人还能出来抛头露面!而且她从未说过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借给我十个胆我也不会打她的主意啊。” “现在好了,惹出祸事了。”陈大娘叹了口气。 “你先前在童姑娘屋里到底说了什么?”陈老爹见自家老婆子唉声叹气的,感觉不对味。 “我能说什么!就是她不愿意,我以为她瞧不上咱们儿子,故而说话不客气了些。”陈大娘也觉得挺打脸的,前一秒她还说童桐错过她儿子,肯定会后悔,后一秒她男人就出现了,还是她儿子这辈子无论怎么努力都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怎么不客气了?”陈老爹语气着急了。这若是真说错了什么话,他们家就完了啊,他们家二郎以后的仕途也完了。 “其实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就是说她瞧不上我们二郎会后悔。她就算没亮真实身份,那也是林府管事的侄女啊,我哪敢说的太难听啊。”陈大娘道。 “明早好好去给她赔个不是,希望童姑娘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吧。”陈老爹无奈叹了口气。这些都是什么事啊! 陈默郁闷的很,全程一句话也没说,翻了个身背对着里侧,独自伤怀。 这一夜,林挚几乎都没有睡着。陈家三口几乎也在忐忑中度过。 反而童桐因抱着林挚凉快,睡的极好。 直到天光大亮,童桐从睡梦中醒来,才发现自己都干了啥。 童桐直接傻眼。 她不仅把腿搭人家大腿上! 整个人更如爬山虎一样粘在他身上! 老天,来道雷劈死她吧。 万幸,林挚现在还没醒来。 否则还指不定怎么发火呢。 不过说实话,古铜色的肌肤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虽然身上有不少烫伤的疤痕和刀伤,但一点也不影响美观。 这应该就是练武的好处吧。 八块腹肌堪称完美啊。 童桐身为一个医者,最喜欢的就是健康的身体,至于那些伤疤在她眼里,基本可以忽视。 童桐天马行空的想着,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的脑海悄然形成。 反正他现在也没醒。 要不还是试试? 至少试试正不正常!或者有没有反应!以此来推断病情严重程度。反正她异能也查不出来,只能用这种笨办法了。 毕竟正常人的身体在晨间是会有些反应的。 虽然不能亲眼检查,但心里有个数也是可以的。凡是一步步的来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般想着,但童桐又担心林挚随时会醒来。 以防万一,童桐又盯着林挚看了好一会儿,确保他还在熟睡,才敢动手。 不,应该说动腿。 其实童桐心里也紧张的很。 毕竟对方是林挚啊。 她是医者。 她是医者。 医者,医者,医者. 她只是想要检查病灶。 童桐心里默念了好一会儿。 随即深吸了一口气。 才把搭在他腿上的腿,慢慢的往上移. 移啊移. 直到移到病灶处。 童桐的小脸瞬间沉了下来。 哎。 看来她果然没猜错,林挚确实有问题。 病灶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病情很严重了。 童桐又蹭了两下,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难怪他在小说剧情里孤独终老,无子传嗣。 林挚忍不了了,瞬间睁开犀利的眸子,恶狠狠的瞪着她。 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你.你.童氏你荒唐.荒唐至极。”林挚要被童桐气炸了。 其实林挚在童氏醒来时,就已经醒了,只是因为女人睡姿尴尬,而且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女人,他才装睡的。 没成想女人这般大胆。 居然.居然. 上次是扒他裤子。 这次居然. 蹭了一回还不够,还要反复蹭。 林挚气的不行,直接翻身起来了。 童桐傻眼,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反应过来! 他不是睡着的吗? 怎么回事? 难道是她吵到他了? “夫君.我.我.”童桐想要解释,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时间竟话也说不出来。 坐在床上着急上火的看着他。 林挚穿好衣服径直出去了。 其间理都没理过童桐。 连个眼神都没给过她。 好似直接无视她的存在。 林挚出去以后,童桐也没了睡意,起身穿衣服。 昨晚洗的内衣内裤晾了一晚上,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润。 但童桐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穿着回去再换。 墨香墨雨听到屋子里的动静,连忙进来伺候童桐。 等童桐收拾妥帖出去,林挚一行人已经把马匹和马车整理好了。 林挚像是个大爷坐在院子里,身后站着个林虎。 陈家三人在他旁边弯身说着什么,小心翼翼的,十分恭敬,生怕得罪了林挚。 陈大娘见童桐出来,扯了个尴尬的笑容:“童姑娘,老身已经把早饭做好了,要不您和林大人说说,吃过早饭再走?” 陈默以往见到童桐都是目光大胆的看着她,如今知晓她的身份后,压根都不敢多看一眼。 -- 第126页 今天一早他就发现林大人看他的眼神不善,甚至带着杀意。 他一介书生哪里见过这等人物,三魂吓掉了七魄,对童桐完全不敢有半点心思。就算有,也不敢再表露出来。 “夫君,你觉得呢?”童桐没有立刻应承,而是问林挚。 林挚咬牙蹦出几个字:“那你觉得呢?” 童桐听着林挚阴森森的话,瞬间了然。 笑着对陈大娘道:“大娘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夫君今日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在耽误了。多谢大娘还想着这些,昨晚打搅了。”说罢,对墨香道:“再拿五两银子出来给大娘。” “是。”墨香拿了一锭五两银子给陈大娘。 陈大娘哪里敢收啊:“这如何使得,我不能收。”连忙摆手拒绝:“其实童姑娘严重了,这哪里说得上打搅,你和林大人不嫌弃这里粗陋,肯在这里歇息一晚已经是我们天大的福分了。老身还怕林大人和童姑娘睡的不好呢。”说罢,对童桐道:“老身先前有什么失礼之处,还往童姑娘别往心里去,不要见怪。” 暗示着道歉了。 这也是她想了一晚上的话,早上天还没亮,就和她家二郎商量了办法才定下来的话,就怕话说错了,到时候童姑娘还生气,那就真的完了。 童桐也上道,瞬间明白陈大娘的意思,笑着道:“过去就过去了。”她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而且说起来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以后也不会怎么往来了。当然,还要看陈大哥种的曼陀罗怎么样了。 “时辰不早了,走吧。”林挚冷冷道。 起身的瞬间,又冷飕飕扫了陈默一眼。 眼神里充满警告。 陈默刷的脸色苍白。 吓得连忙低下头。 童桐见林挚走了,她也顾不得说话,连忙跟在后面离开了。 “墨雨,你等下去跟陈大哥和大姐告个别。”她现在这个情况,怕是不能亲自去了,林挚那样急匆匆的,她哪里敢耽误啊。 “是,姑娘放心,奴婢明白的。”墨雨保证道。 “嗯。” 童桐刚上马车,便看到林挚已经在里面了。 “夫君,你不是骑马吗?”昨晚他不是骑马来的吗? “我骑马坐车还要同你商量?”他一直低调,除了必要时骑马外,其他时候都是坐马车的。 昨晚是担忧她,所以才骑马。 “确实不用和我商量。”童桐尴尬的笑了笑,找了个离林挚最远的位置坐下。 因着林挚上马车了,墨香和墨雨两人只能跟着马车走了。 两人一路无话。 许是早晨的尴尬。 又或是两人已经习惯性这样的相处方式了。 一个时辰左右,马车稳稳停在林府门口。 两人下车后便各奔东西了。 林挚换了衣服直接去锦衣卫。 童桐则回梧桐院洗澡休息。 反正她也没有什么事,一天到晚只有当菩萨的份。 * 童桐在府里待了一天,林明那边寻找种植高手也没有消息,她闲得无聊,又准备出府去逛逛。 只是这次童桐出去却没了逛街的欲望。 京都突然涌进不少流民,一个个穿着破旧的衣服,面色蜡黄,在街上拿着个破碗到处求人要吃的。 其中还有不少孩童。 童桐看到这样的场面就有些受不了。特别是那些孩子,大的有十几岁,小的四五岁,更小的两三岁被爹娘抱着或牵着。 年纪小的孩子饿的受不了,哇哇直哭。 一个个瘦的皮包骨。 实在太可怜了。 童桐眼睛看的涩涩的。 “墨香,去买点馒头过来救济一下灾民吧。” 墨香连连点头:“是。”她看着也心酸。 “多买一些。”童桐叮嘱。 “奴婢明白。”墨香连忙去了。 没一会儿,墨香就提着好多馒头过来,有些力气大的流民见到墨香提了那么多馒头,眸光大亮,一拥而上的去抢。 小姑娘哪见过这样的阵仗,直接被吓哭了。人也被抢到在地。 手里的馒头落了一地,瞬间被一抢而空。 童桐见墨香被流民推倒在地,看的生气,连忙和墨雨一起过去把墨香扶起来:“墨香你没事吧。” 墨香眼泪水直流,啜泣道:“奴婢还好,就是手被踩了几脚,好疼。” “我给你看看。”伤口都已经泛红了,有的地方已经破皮出血了。 异能快速走便墨香全身,片刻童桐松了口气:“只是轻微的擦伤,等回去给你包扎一下,过两天便能痊愈了。” 说完,童桐走到那些正在啃馒头的流民跟前,生气道:“我们好心好意买馒头来救济你们,而你们却为了一己私利哄抢,小姑娘的手都被你们踩伤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童桐话落,一个男子抱歉的走过来。 男子刚走过来,身上的异味便熏得人难受。 “姑娘,实在是对不起,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的。 实在是不这样,根本就抢不过别人,没有东西吃,娃就要饿死了。” 男子是个快三十岁的年纪,身上穿着一件灰扑扑的衣服,不知道有多久没洗过了,破破烂烂的,只把几处重点位置遮住了。 看起来相当凄惨。 -- 第127页 他们其实也不想抢,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抢了。先前他们就没抢,但一次救济都没落到他们手里。 为了孩子,他们也不得不抢啊。 童桐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各人有各人的难处。 “你们是哪里的流民?是受了什么灾过来的?” “我们都是黄河一带的灾民,家乡突发大水,淹没了村落和庄稼,我们没办法,只能一路乞讨来京城,希望能有条活路。” 童桐闻言,眉头紧紧皱起。 “我们先来的这一批人还好,至少还有命一路乞讨过来。听说那些留下来的,当时受灾不怎么严重的村落城镇,之后又经历了二次大水,死伤无数,还发了瘟疫,现在黄河一带已经是一副人间地狱了。” 流民说着,眼睛里流下两行浊泪。 童桐听的很不是滋味。 一般发水就会伴随着瘟疫。比较大水淹死了那么多家畜和人命,尸体多如牛毛,又是夏天,产生瘟疫的几率极大。 不用想她也能猜到黄河一带的处境。 “我们现在就回去。”童桐对墨香墨雨道。 按照小说剧情描写,黄河一带发生瘟疫,是林挚带着赈灾银去赈灾的。那一次就是因为瘟疫太过严重而造成死伤无数,可谓惨不忍睹。但是最后在林挚的强硬措施下,又有宫里常太医的帮助,这一场瘟疫才得以制止。 只是情况也极不乐观。那个剧情当时她看着心里都难受的很。只是当时没记着是什么时候,哪年发生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 她要去找林挚,让他带她一起去黄河一带。她身为医者,既然穿越到了这个世界,治病救人自然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姑娘,您走慢些啊。”墨雨见姑娘步伐匆匆,要小跑才能跟上,连忙出声制止。 童桐现在心急如焚,哪里有心情慢慢走,她现在恨不得立刻回到林府,直接见林挚。 “墨香,你没事吧,我扶着你。”墨雨见墨香走的痛苦,连忙过去帮扶一把。 “墨雨你别管我,追姑娘才是正经事。”墨香道。 童桐听到墨香的声音,才陡然想起来墨香受伤了,不得不停下脚步,等她们两人跟上来。 罢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主仆三人回到府里,童桐立马朝正院奔去。 得知林挚不在,童桐直接搬了条凳子坐在书房门口,那架势要在门口等着林挚归来。 “童姑娘,外面天热,您还是先回梧桐院歇着吧。等主子回来,属下第一时间去通知您成不?” 林明好言相劝,口水都要劝干了。 “没事,我已经让墨雨去给我准备冰镇酸梅汤了。”她今天就要在这里等着林挚回来。 第62章 林挚的尴尬 林挚大概傍晚时才匆匆回到府中。 这两日京中流民增多, 黄河一带的灾情愈发严峻。 半月之前黄河一带便发了大水,当时皇上有意让他当赈灾使去赈灾。 但因为临时有件重要的案子要他亲自去办,便找了另外一个大臣过去。 此次黄河二次大水, 加上瘟疫蔓延,皇上一大早便叫他进宫商议赈灾之事, 还让宫里的常太医一同前去,希望能制止住疫情。 他这次回来就是收拾东西的, 待明日朝廷把赈灾银准备好,后日一早便出发。 林挚刚走进正院,便看到童氏抬了条椅子坐在他的书房门口。 “夫君, 你回来了?”童桐见到林挚, 眸光一亮, 顿时从椅子上起来。 许是坐久了的缘故, 刚站起来便腿一软, 她又直直的坐了下去。 墨香连忙搀扶着童桐:“姑娘,您没事吧?” 童桐摇头:“我没事。” 林挚看的直皱眉:“你好端端的不待在梧桐院,跑这里来作甚?” “我特意在这里等夫君回来。”童桐一脸认真。 林挚见她神情严肃, 好像真有要事, 转头问林明:“怎么回事?” 林明如实道:“童姑娘确有要事找您,已经从早上等到现在了,属下怎么劝也劝不住。” 林明不知道童桐找林挚具体是什么事情。 童桐也没告诉他。 毕竟她知道林挚当赈灾使那是从小说里得知的, 现在消息还没传开,如果她直接说出来, 岂不是露馅了。 她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 “进书房。”林挚绕过童桐,丢下这么一句进屋了。 童桐连忙跟在他后面。 书房里。林挚负手而立。 “说吧,什么事?” “夫君,你知道黄河一带闹瘟疫的事情吗?”童桐没有直接挑明, 而是循序渐进。 林挚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出去逛街,京城涌进来不少流民,我是从流民那里知道的。”童桐道:“夫君可知道朝廷派了谁当赈灾使,我想毛遂自荐去黄河一带救治病人。” “不可能。”林挚想也没想的拒绝:“皇上已经派了宫中常太医去黄河一带,他医术高明,深得皇上信任,有他在,黄河一带的瘟疫自是不在话下,你一个妇道人家去抛头露面做什么,好好在府里待着。” “我要去。黄河一带瘟疫盛行,我是一个医者,若能多帮助一个人,就能多一个人活着。”瘟疫不像是寻常病症,那是与时间赛跑,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死亡。 -- 第128页 “我说不行就不行。”林挚冷冷道。 “你又不是赈灾使,你说的不算。我等下就出去打听谁是赈灾使,我要亲自去找他,我相信为了黄河一带的百姓,赈灾使肯定愿意让我去的。” “你别想了,我就是这次的赈灾使,我说了你不准去就不准去。”林挚冷冷道。 童桐等的就是林挚这句话。她虽然早知道林挚会是这次的赈灾使,但不能直接说出来,如今终于等出来了:“夫君,既然你是赈灾使,你就更应该带我去啊,你是最清楚我的医术的。”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她一个弱女子跑去那种地方,若是染上瘟疫怎么办? 而且这次灾情太大,国库拨了上百万两银子下来。带着这么多银子上路,还不知道路上会有多大的凶险。 这么严峻的情形,他哪里敢带她去。 “夫君.”童桐话还没说完,林挚直接打断了:“这件事没得商量,出去。” “你.”童桐气急,圆溜溜的眼睛气咻咻的瞪着他。 童桐不甘心,还想争取一下。 林挚不留情面道:“出去。” 童桐还是不肯走。 林挚直接喊人:“林明,把童氏丢出去。” 林明闻言,连忙进来:“童姑娘,您还是先离开吧。” 童桐气的不行,她没想到林挚这么不近人情。 冷冷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出去了。 * “姑娘,您没事吧?其实主子不让您去,也是为了您好,您别往心里去。”墨雨道。 墨香也附和:“是啊姑娘,黄河一带瘟疫蔓延,凶险万分,一个不注意就可能没了性命,您是个姑娘家,身子弱,若是真去了,那真是不敢想。” 童桐不发一语,快步回梧桐院。 她身为一个医者,又有异能在身,就算前方凶险,但也不是退缩的理由。 医者,以治病救人为天职。 不管在哪个时空,童桐绝不敢忘。 罢了,林挚不让她去,难道她还不能自己去! “夫君这两日应该就要出发了,等下你们回去便多准备些药材,还有吃食什么的,让夫君多多带着,也好在路上吃。” “是,姑娘。” 童桐在书房门口等了林挚一天,可谓身心疲惫,回去洗了个澡,便睡下了。 第二日,童桐积极张罗着为林挚准备药材和一些饼子。 她闲暇时在梧桐院制作了不少药丸出来,这下刚好能派上用场。 至于饼子,童桐让厨房做的是能存放的干饼。 除此之外,还制作了不少饼干之类的。 辣椒酱,猪肉干和猪肉铺也弄了好些。 这些东西都容易存放,适合在路上吃。 童桐也曾出过远门,自然懂一些。 梧桐院上上下下忙活了一天,准备了数十个箱子。 直到大半夜才弄好,送去给林明验收。 墨香墨雨两人累的要死,回房间便睡下了。 童桐洗了澡躺床上,却是一直没睡的。 成败就在今晚了。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差不多是时候了。 她小心起身,给墨香墨雨下了点药粉,让她们继续沉睡。 此次去黄河一带,童桐没想带两个小丫鬟。 其一是危险。 其二是怕她们被连累。 此次去黄河一带,在路上势必会被林挚察觉,她一个人也就罢了,可若是还带着丫鬟,她们不免会被怪罪。她对她俩下了药,她们到时候也有理由圆说。 下完药,童桐换上了墨雨的衣服,然后拿着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连夜出了梧桐院。 她知道有不少暗卫盯着她,所以她才风风火火忙到了大半夜,梧桐院人来人往多了,势必就会让他们放松警惕,就算她现在离开梧桐院,也没人会多想,撑死以为还有事情没办完。 不会太注意。 这也给了她可趁之机。 童桐安全离开梧桐院,然后悄悄咪咪摸黑到了存放十几个箱子的地方,找了个比较空的箱子,然后钻了进去。 * 翌日,天空泛起鱼肚白,林挚便带着人离开了,还连同童桐准备的那十几个箱子。 林挚站在林府门口,声音微冷:“林明,我不在的时间,你好生看住梧桐院那个。” 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 这个女人,气性实在是小,今日他要出远门了,此行一去危险重重,她都没想过要来门口送他一程。 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是,属下明白,请主子放心。”林明抱拳道。 林挚‘嗯’了一声,视线又落在空空如也的府门口,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片刻,他收起情绪,快速上了马车:“出发。” “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往京城门口驶去。 他们要去京城门口与大部队会合,然后一起出发去黄河一带。 童桐在箱子里待着,整个身子都是蜷缩着的,可谓苦不堪言,感觉浑身都快被晃散架了。 但没办法,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要忍着。 至少也要等到天黑的样子,她被遣送回来的几率才会减小。 闭眼,睡觉。 忍住。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 第129页 一路上的摇摇晃晃,童桐压根就睡不着。 饿了,就撕点饼子吃。 渴了,就稍微喝点水。 水都不敢喝多了,生怕到时候想上茅房。 童桐虽然万分小心,但下午的时候还是被发现了。 无外乎其他,实在是憋尿憋太久了,而且加上身子一直是一个姿势,浑身都僵硬了。 想翻个身舒服一下,然后就被发现了。 “这箱子里有人。”跟在箱子后面的士兵道。 随即一个个警惕的抽出长刀,把箱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林虎得到消息过来看,然后亲自打开箱子。 童桐怕死,人还没出来,先举起一块白手帕:“误会误会.” 一群人傻眼。 童桐探头探脑出来。 她昨夜出梧桐院后,特意换了一套男装。 但林虎是谁,还是一眼把童桐认出来了。 “童.”林虎觉着不妥,连忙道:“您怎么在这里面?” “我就是想跟着来凑个热闹。”童桐道。 这时,林挚也得到消息,从马车上下来了。 浑身低气压的走过来:“不是让你不要来?” 童桐捂着肚子:“等会在算账成不?现在我.我.”她尿急啊。 童桐连忙从箱子里出来。 “我去去就回来。”童桐捂着肚子讨好的冲林挚笑了笑。 说罢,不等他应声,童桐连忙往草丛里跑去。 大路两边基本都是草丛和小树林,要么走远点也有不少农作物。 童桐赶紧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解决需求。 林挚黑着脸跟在她后面。 “夫君,你跟过来干嘛?”童桐见四周没人,才敢这么喊。 “废话。”林挚语气冲的很。 他的女人光天化日下如厕,这种事情若是被别人看到,他有脸? “可是.”他在她尿不出来啊。 “快点。”林挚催促。 童桐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找了个隐蔽的苞米地,蹲下解决。 不过看到林挚离她不足一米,她真是. 生理最终战胜了心理。 童桐没忍住,哗啦啦的如发大水似的。 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 从小到大,还没这么丢过脸。 林挚听到那声音也尴尬的很,看着那么娇美柔弱的女子,私下里比男人还要雄浑。 和娇美清丽完全搭不上边。 第63章 忍的难受 童桐解决好, 红着一张小脸从苞米地里出来。 林挚面无表情扫了她一眼:“等下我派人送你回去。” 童桐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送她回去? 她怎么可能回去,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我不回去。”童桐双眸倔强。 “由不得你!”林挚冷冷看着她:“我还没追究你私自出来的责任, 你倒是敢顶嘴了。” 说起这事儿,林挚就生气。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就那么大胆, 居然敢藏在箱子里跟着出来。 黄河那种地方是她能去的吗? 府里的暗卫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人都出来了, 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前来禀报的。 一群废物。 童桐眼睛睁的溜圆,固执的很:“我说了不回去就不回去。”若换做以前, 童桐早就苟命了, 哪里敢跟林挚唱反调, 但如今这种情况, 她必须去。 哪怕冒着得罪林挚的风险, 她也要去。 林挚声音冷冷,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你是仗着我平日太宠你了是不是?” 那犀利阴鸷的眸子盯的童桐头皮发麻。 童桐小脸一白,嘴皮子都在发抖。 完了, 林挚这狗男人这回是真生气了。 双腿不听使唤的瘫软, 噗通一声,童桐吓得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 林挚也被童桐给吓了一跳,但是涉及底线的问题, 他这次也十分的固执。 冷冷站在一旁,任由她坐在地上, 丝毫没有去扶她的意思。 “就这么定了。”林挚说罢,转身欲走。 童桐哪里能让他就这么走了,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童桐朝林挚扑了过去, 一把抓住了他的大腿。 紧紧抱着。 林挚被童桐突如其来的一下弄的浑身僵硬。 视线转下,看到大腿上多出一双手时,林挚脸色漆黑。 恨不得一脚把她踢飞。 “放开。”刚才如厕后连手都没洗。 想到此,林挚只觉得自己被玷,污了,嫌弃的不得了。 童桐不放,依旧死死抱着。 林挚黑着脸:“放开。”声音更大了,近乎吼出来的。 童桐纵然心里怕的要死,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哪里能放手。 “不放。夫君若是不同意我去黄河一带,我就不放。”圆溜溜的眼睛巴巴望着他,颇有死磕到底的意味。 “你.放肆.童氏.你别以为我不敢踢你。”林挚恶狠狠道。 童桐可怜兮兮道:“我知道夫君敢。” “那还不放手。”林挚气的浑身发抖。 “不放。去黄河一带是我的心愿!若夫君不同意,我绝对不放。” 童桐这话一说,又点燃了林挚的怒火。 童桐知道林挚没什么好话,不等林挚说话,又道:“夫君,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这一路不会麻烦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最重要的是我还可以照顾你衣食起居,你仔细想想,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 第130页 童桐就差发誓了。 “不行。”林挚想也没想的拒绝。 这一路危险重重,他自己都没办法保证能安全到达黄河一带,何况是带上她。 童桐见林挚固执的很,气性也起来了。 “夫君以为不带我去,我就不去了吗?我第一次能躲过府里的暗卫跟出来,难道我第二次就不能吗?” 林挚气急:“你以为你躲过暗卫是件很光荣的事情?” “不是光荣。而是告诉夫君,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尽全力去做的,谁都无法阻止我。” 童桐眼眸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身为医者,明知道黄河一带发生瘟疫,她必须去。 林挚对上她的视线,浑身一怔,他知道,童氏这是打定主意要去了。 若是真的把她送回去,难保她不会一个人跑出来。 若是她一个人去黄河一带,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危险更甚。 林挚眉头紧紧皱起,思索良久,最终还是败给了童桐。罢了,谁让她是他的女人。 “既然你要去,那就必须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能有任何异议,否则我即刻把你送回去。” 童桐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什么都听夫君的。”眼眸终于染上一丝笑意。 “还不放开。”林挚没好气道。 “好,马上放。”童桐连忙放开他的腿,笑的一脸傻兮兮。 林挚得自由的瞬间,连忙拍了拍大腿,好像沾上了什么极为污秽的脏东西似的。 童桐瞧着他那样子,暗暗翻了个白眼。 至于嘛! 她不就是上了厕所没洗手嘛! 至于那么嫌弃? 难道他不拉屎放屁? 当然,这话童桐是不敢说的。 林挚拍了几下腿裤,也没拍个所以然出来,浑身低气压的往回走。 童桐笑嘻嘻的颠颠跟在后面。 刚走到马车跟前,林挚吩咐道:“林虎,拿点水过来让她洗手。” “是。”林虎得令,连忙从腰间抽出一个水壶:“童.您请用。” “多谢。”童桐笑着接过,然后打开水壶,倒了些水出来洗手。 “虎管事,给你。”童桐把水壶重新递给林虎。 林虎接过,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还杵在下面干嘛,上车。”林挚在马车里吼道。 “哦哦,来了。”童桐吐了吐舌头,快步爬上车。 再次和林挚同乘一辆马车,童桐倒没以前那么不自然了。 也许是心情好。 又或是别的原因。 无形中两人的关系已经悄然改变。 马车缓缓行驶,两人一路无话,童桐在车上也没闲着,嘴里吧唧吧唧的吃东西。 先前在箱子里根本不敢多吃,她就只有在饿的不行的时候才会啃几口饼子充饥。 其实肚子早已饿的不行了。 林挚一直闭眼假寐,好似没听到童桐在吃东西。 其实他也怕童桐吃不好,所以才闭着眼睛,免得她不习惯。其实林挚也没这么心细的,实在是童氏已经怕他怕到成为了一种习惯。 马车晃晃悠悠行走着,直到黄昏时分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才停下来安营扎寨。 童桐虽然扮做男子,但始终是女儿身,士兵们干活,她就在一边看着。 其实她最开始也想去帮忙的,但林挚的眼神太可怕了,她给生生吓回来了。 帐篷弄好,大家坐在一起吃东西。 吃完东西天已经黑下来了。 附近没有水源,吃完后也没地方洗手,大家都是糙男人,随便在身上蹭两下算是完事了。 睡觉时因着人多,一二十人住一个帐篷,将就睡下。 只有那种身居要职的人,才不用挤,像林虎那种,也是三五个睡一块的。 这里也就只有林挚和常太医是一人住一个帐篷的。 大家都去睡了,只有童桐巴巴的看着林挚,她今晚不会又挨着他睡吧? “傻楞着干嘛?进去睡觉!”林挚凶巴巴吼了一句,率先进去了。 童桐‘哦’了一声,也跟了进去。罢了,也不是第一次睡一起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夫君,咱们今晚就这样睡吗?”童桐瞧着帐篷里只有一个垫子,连个被褥都没有。 “行军路上就是这样,不然你还想怎么睡?”现在是夏天,又不冷。 “好吧。”童桐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将将躺下去,缩成一团,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林挚扫了她一眼,也在她旁边躺下,一板一眼的躺着。 童桐瞧着他的睡姿,就跟个模型似的。 帐篷不大,两人虽然刻意保持了距离,但离的也不远。 童桐在里面躺了会儿便热的受不了。 主要是她被勒的难受。 这具身子养的太好了。 大的大,小的小。 泾渭分明的很。 为了扮男装,她还特意缠了胸。 如今勒了一天,已经难受的不得了了。 童桐毫不怀疑继续勒下去会长痱子了。 黑暗中,童桐睁开眼睛巴巴的盯着林挚,确认他睡着没有。 距离他们睡下应该也有半个时辰了。 呼吸平稳绵长。 应该睡着了吧。 -- 第131页 这般想着,童桐又观察了会儿,确认林挚睡着了,这才悄悄坐起身,解开外衣,把里面裹缠的布料拿出来。 解放的一瞬间,童桐深深的松了口气。 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许多。 林挚闻到帐篷里有股奶香味,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睡眠浅,应该说根本就没睡着。 童氏先前一直盯着他看,他都知道,只是没有表露而已。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居然. 那绷带解开的瞬间,狭窄的帐篷萦绕着一股奶香味,他想忽略都难。 这女人真是.真的是. 赶了一天的马车了,居然不臭。 还挺好闻。 林挚先前还觉得帐篷里的温度可以忍受,现下却感觉浑身如着了火一般。 难受的很。 童桐以为她干的事情没人知道,把布料小心放在一旁,这才慢慢躺下去。 生怕吵到了旁边的林挚。 身上没了束缚,整个人都舒服多了,没一会儿,童桐便睡熟过去。 林挚却被她弄的半点睡意也无。 拼命运转内力压制着体内的灼热。 睡着的童桐压根不知,她只是翻了一个身,换了一个睡姿,就差点让林挚破功。 她的睡姿一向极差。 大夏天的,林挚身上冰冰凉的,她不由自主便靠了过去。 腿搭在他的腿上。 一只手横过他的胸膛。 整个人如爬山虎般把人粘的死死的。 林挚简直要崩溃了。 女人香软的身子简直要了人命。 若不是在行军打仗,他真恨不得立刻把她办了。 再次运转内力,疯狂压制着狂热的情绪。 第64章 童桐心态变了 翌日, 天空刚泛起鱼肚白,童桐就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了。 士兵们一个个已经起来了,聚在一起吃早饭。 说话声, 咀嚼声不绝于耳。 童桐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她整个人都挂在林挚身上。 圆溜溜的眼珠猛然瞪大。 小嘴张成了o字型。 昨晚她都干了些啥? 视线往下, 银质面具下的眼睛是合着的。 林挚还没睡醒! 幸好幸好! 童桐松了口气,小心翼翼从他身上移开。 真是太尴尬了, 她睡相怎么会这么差? 昨晚她记得自己抱的是一个冰块啊,还抱着特别舒服,没想到是.林挚这个大冰块! 哎! 童桐移开了身子, 视线又落在他身上, 纠结着要不要喊他起来。 毕竟大部队已经起来了, 他身为头头, 怎么也不好睡懒觉吧。 最主要的是她要裹胸啊。 不喊他起来, 那她怎么弄? 可若是把他喊起来,到时候他发脾气怎么办? 林挚这狗男人的脾气有多差,她最是清楚不过了。 权衡再三, 童桐还是决定把人先喊起来。 被骂一顿就骂一顿了, 总比等会耽误时间来的好吧。 “夫君,夫君,起来了。”童桐在旁边小声喊道。 林挚气的要命:“吵什么吵!”其实童桐醒的时候, 他就已经醒了,只是他快要天亮才睡着, 现在就算醒了也不想起。 “外面的士兵都起来了,不能继续睡了,等会儿去马车上睡行吗?”童桐好言道。 林挚现在正是瞌睡正浓的时候,哪里肯起来:“林虎会吩咐他们拔营寨, 我在睡会儿,别吵,再吵就给我滚出去。” 想起昨晚那磨人的画面,林挚就心气不顺,连带着语气都不好了。 林挚一发火,童桐哪里还敢继续喊人,瘪了瘪嘴,无奈的叹了口气。 谁叫人家是金主爸爸呢!她惹不起。 哎。 童桐在帐篷里坐了好一会儿,见林挚半点没有醒来的样子,她咬了咬牙,拿过一旁的布料,准备裹胸。 罢了,反正他现在也睡着了,她在干嘛他也看不见。 她总不能等林挚醒了在慢慢收拾吧,到时候谁等她? 她可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大部队的行程。早一刻到达黄河一带,就能早一点控制住病情,也就能救活更多的人。 这般想着,童桐转过身背对着林挚。 解开外面的束缚。 把布料折叠好,一圈圈缠上去。 经过了一晚上的休养,已经和平常无异了,只是缠上去还是有些酸痛。 但童桐可以忍。 林挚朦朦胧胧又闻到一股香味。 沁人心脾。 味道有些熟悉。 好像昨晚就有闻到过。 林挚睁开眸子一看,眼前的场景顿时让他瞌睡跑光了。 只见女人背对着他,雪白的美背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没有一丝瑕疵。 她慢吞吞的一圈圈缠着布。 一举一动都有种天然青涩的诱惑。 林挚看的火起。 该死。 早知道她要在里面弄这个,他就应该早早出去的。 现在弄成这样,简直就是自己折磨自己。 林挚连忙运转内力,拼命压制着体内的躁动。 该死,若是有天他的内力雄厚上涨了,他是不是该感谢这个女人! 昨晚运转了一夜的内力,今晨好不容易压了下去,才睡了没一会儿,现在又开始了。 -- 第132页 林挚真是后悔昨天同意带她去黄河一带。 童桐压根不知道林挚已经醒了,自己还被看了个光。 若是换做平常,林挚眼神一过来,她就能发现,但今天许是太过专注了,故而完全没有注意。 林挚见她快弄好了,闭上眼睛装睡。 好似先前的风光他不曾观览个分毫。 士兵们拔好营帐,林挚也踩着点起来了。 因着林挚是坐马车的,他直接上马车吃早饭即可。故而一出帐篷,他在空地上站着休息了片刻,便直接上马车了。 童桐全程跟在林挚后头,跟个小跟班似的。 在这期间她也看到了常太医。 常太医是小说里医术十分高明的一个太医。 在小说剧情里,常太医戏份不轻,若不是他三番四次救林挚于危难,林挚早就去见阎王了,哪里还能青云直上,权倾朝野。 说起这个常太医,他是太医院正的得意弟子,如今更是宫中深得皇上宠信的太医之一。 皇上和太后若是有个什么病痛,大多都会传召他。 他长相斯文白净,大约在二十七八左右。童桐出帐篷就看到他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本医术翻阅,神情极为认真专注。 童桐是个医者,第一次见到这么医术高明的人,顿时心生向往之情。 准备过去和他打个招呼,说上两句话,顺便一起研讨医术。 但童桐还没过去,便被林挚叫住了。 生生止住了找常太医的想法。 开玩笑,林挚那眼神要吃人。童桐哪敢触他的霉头啊,还是老老实实上车吃早饭吧。 童桐刚上马车没一会儿,大部队便开始继续前进。 因着水灾瘟疫的原因,林挚在路上也没怎么耽误,除了吃饭睡觉,基本上都在马不停蹄赶路。 童桐吃了些饼干和水,便睡下了。 林挚昨晚基本没睡,上马车也在补觉。 车内安静的出奇。 直到下午,童桐忍不住想上厕所,大部队才重新停了下来。 一众士兵累的不行,眼见着停下来,大家也抓紧时间,如厕的如厕,喝水休整的休整。 童桐这次要上大的,走了好远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夫君,你别跟着我,我一个人可以的。”开玩笑,她上大的啊,他若是跟着. 想想那味儿,童桐都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磨磨蹭蹭作甚?不知道一堆人都在等你?”林挚怎么放心她一个人,现在大部队都在休整,也有不少人要如厕,若是不盯着,他有脸? “可是.可是.”童桐快崩溃了。 “没什么可是的。快点,别浪费时间!”林挚道。 “那你别离太近了。”童桐说完,钻进一片高粱地里。以防万一,她钻到了高粱地中间央。 她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儿啊,也要脸的。 速战速决,童桐收拾妥帖后快步出了高粱地。 刚出去便看到林挚慌忙的提裤子,如惊弓之鸟一般。 童桐暗暗瘪嘴,上个厕所至于那么谨慎吗?防她跟防贼似的。 林挚幽幽扫了她一眼。 童桐连忙堆笑。 * 就这样行驶了两天,眼见着路途走了一半了,林挚非但没有高兴,整个人反而更加紧绷。 童桐瞧着也惊讶的很,这还是那个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林挚吗? 不过心里纵然这样想,但童桐却不敢说出来。 其实不怪林挚那么谨慎,实在是这趟带的银子上百万两,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贼寇惦记着,其中还有些一直虎视眈眈的朝廷中人。 而他此行还带了个女人,若不慎重,真出了什么差错,那就完了。 “这一路不会一直这么太平,若是有贼寇做乱,到时候我可能顾及不到你,你自己注意些,尽量别离我太远。若是瞧着势头不对,你就跑,或者找地方藏起来。把命给我保住,听到没。”林挚道。 童桐郑重点头:“我知道的夫君,你放心好了,我还要去黄河一带呢!”没到黄河一带,她怎么可能让自己出事。 而且按照小说剧情描写,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段,但林挚是安稳过去了的。 果不出林挚所料,在大军走至第五天的时候,经过一片茂密的山林,遇到了埋伏。 童桐坐在马车里听到外面冲天的撕打声,兵器的碰撞声,心里直打鼓。 她掀开车窗一看,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漫天的箭矢朝马车射来,瞬间马车就被射成了个蜂窝。 “你小心点,等下找准时机下马车。”林挚一把把童桐扑倒,这才免她受伤。 “好,我都听夫君的。”童桐脸脸点头,刚才那些箭矢吓的她小脸惨白。 “就是现在,下去。”说罢,林挚瞅准时机,拉着童桐跳下马车。 “林虎,保护好常太医,定要护他周全。”林挚私下里叮嘱过林虎,但这种关键时刻,林挚更要提醒他。 “主子放心,有林虎在,常太医定然无虞。”林虎把常太医护在身后,拿着刀拼命阻挡着箭雨。 “发什么呆,好好待在我身后。”林挚见童桐这时候还在发呆,怒喝道。 “哦哦,好。”童桐连忙往林挚身后凑了凑。 实在是小说的描写和现场亲身经历相差太大了,童桐愣住了。 -- 第133页 她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三好青年,从来就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场景。 一阵阵漫天箭雨过去,地上躺了一片士兵的尸体。 饶是如林挚那般武功高强,手臂和大腿上也不免中了两根箭。 其实以林挚的本事,完全能抵挡住的,实在是身后有个童桐,他不敢随便闪身躲避,否则他一躲,受伤的必然是童氏。 童桐一直在他身后,哪里不知道林挚因何中箭,鼻尖涩涩的,心里一股暖流涌过。 突然间,她好像没那么怕林挚了。 林挚虽然杀人不眨眼,但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有冷酷无情的一面,也有温柔刚强的一面。 至少对于她,他很多时候都凶巴巴的,但关键时刻,救她的人是他。 护她的人也是他。 第65章 林挚的真容 “夫君, 你没事吧?”童桐一脸担忧的看着林挚。 漫天箭雨过来,林挚哪有时间说话,拼命挥着手中长剑抵挡。 哪怕伤口流血也顾不得了。 小半会儿功夫过去, 箭雨停了,但林挚的人也死了三分之一。 好不容易熬到箭雨停下, 童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听见山林深处传来阵阵暴吼声, 紧接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冲了出来。 他们一个个穿着平头百姓的衣裳,脸上围了一块布巾,堪堪遮住脸。 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 刀锋散发着森森寒光。 与此同时, 山林另一侧的河里也涌起一群人来。 他们个个手拿大刀, 气势汹汹围了过来。 两侧夹击, 可谓准备的相当充分。 林挚见此, 眸子愈发犀利起来。 “众将士听令,拼死一搏,务必守好赈灾银, 违令者格杀勿论。” “遵命。”众将士齐声大喝。 说时迟那时快, 林挚说罢,连忙对童桐道:“等下找个地方先藏起来,把命给我保住。”现在敌人太多, 童氏在他身边,只会更加危险。 童桐连连点头:“我知道的夫君。你放心。你自己也要保重。” 林挚没有答话, 但童桐知道他听到了。 林挚趁着空档的功夫,用力把手臂和大腿的长箭折断,只留一截箭矢在肉里。 途中伤口流了不少鲜血出来,林挚硬是连哼都没哼一声。 童桐不免敬他是条硬汉。 寻了个恰当的时机, 童桐直接倒在一堆士兵尸体中间,为了逼真,还往自己脸上和身上抹了不少血。 这个时候也只能用这种办法救命了。 其实就算林挚没说让她藏起来,她也会离开的。 林挚为了护她,已经身中两箭,还是他运气好,只是胳膊和大腿受伤。 若她还在后面拖累他,那就是送命的事情了。 林挚见童氏藏好,他才放下心来。 这个童氏,远比他想象的要机灵,他小瞧她了。 两侧人马围了过来,林挚也不含糊,指挥着大军奋勇抵抗。 林挚唇角扬起了森冷的笑容。 一个个真当他林挚好欺负的? 呵。 童桐在一堆尸体里装死,但听着一阵阵的惨叫声,还是让她心中发凉。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可以想见场面有多么血腥。 她身边一会儿倒下一具尸体,一会儿又倒下一具。 有士兵的,也有贼寇的。 童桐发现其中还有个贼寇是没死的。 那贼寇好生厉害,哪怕腿受伤了,不能行动,但有士兵冲过来拼杀,他三两下就把人反杀了。 童桐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妈呀,这要是被发现了,她就凉凉了啊。 虽说她也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但为了逼真,她的身上可是压着一个真尸体,若撕打起来,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这种时候,童桐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全做打算。 一味的装死,很有可能就真的死了。 毕竟那贼寇离的她太近了。 人高马大的,手里明晃晃的大刀沾满了鲜血。 看着都吓人。 童桐小心翼翼从怀里拿了一瓶药粉出来。 这药粉就是上次用来迷林挚的,撒一些就能让人陷入昏睡中。 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着。 童桐手里拽着药粉,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她这条命总算是握在自己手里了。 可是她还没高兴多久,一具尸体直接压在了她身上的尸体上,让她措不及防。 剧痛之下,她闷哼出声。 一旁的贼寇听到声音,连忙看过去。 刚好和童桐的眼睛对上。 童桐有种想死的冲动。 贼寇冷冷一笑:“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人装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着,挥起手里的刀向童桐劈去。 说时迟,那时快,童桐电光火石之间朝他撒了一些药粉。 他一时不查,被药粉淋了个正着,震惊的看着童桐:“你对我.”话还未说完,直接倒了下去。血淋淋的刀也‘哐镗’一声掉在了地上。 童桐见贼寇人事不省,她连忙移开尸体,站了起来。 刚才洒药粉的一幕难保不会被人看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童桐只得换地方。 捡起大汉落在地上的大刀,童桐往人少的地方跑去。 -- 第134页 途中也有遇到三两个贼寇,她就用药粉对付一下。 开玩笑,童桐只敢用药粉,真让她杀人,她是不敢的。毕竟是个三好青年。 童桐远距离观察战局,发现林挚这边的人虽然没有贼寇多,但林挚这边却丝毫不落下风。 甚至有隐隐压制贼寇的意思。 童桐觉得奇了。 不免多看了会儿。 她陡然发现林挚这边的一部分人,应该说是他手下的锦衣卫,一个个十分骁勇善战,而且他们的刀只要划破了贼寇的皮肤,那贼寇顿时就不对劲了,有的行动迟缓,有的甚至直接晕倒过去。 童桐瞧的仔细,那些贼寇身上的伤不是致命伤,有的只是腿被割伤了,也出现了晕倒和行动迟缓的情况。 而锦衣卫就在那时找准时机,一击必杀。 除了锦衣卫之外,林挚从兵部调遣的上万士兵却是正常的,一个个真刀真枪的干,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童桐陡然想起前不久林挚问她制作了一批药粉,就是她刚才对那贼寇使用的药粉。 当时她还不知林挚要那么多药粉来做什么,原来是用来杀敌的。 不愧是活到大结局的男主,脑子转的真快。 “若是我认得不错,你就是先前林挚身后的那个吧?林挚那么护着你,看来你的身份也不简单啊。”他先前还郁闷这人去哪里了,没想到是藏在一群尸体里,还真是聪明。 他若是抓住了他,用以威胁林挚,到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这次虽然准备了万全之策,可林挚那边却凶猛异常,这样下去,他们根本就是对手。 武不能胜,那就智取。 童桐刚听到声音,便见一个男子飞身过来,手里的长剑直逼她的喉咙。 童桐暗道不好,连忙用刀抵挡。 靠,她怎么被这样一个人给盯上了。 这人瞧着有点地位的样子,应该不是普通的贼寇。 妈呀,难道今天她真的要命绝于此。 刀和长剑碰撞,童桐直接被震的后退了好几步,脚在后退时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眼见着长剑就要划破她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黑色身影飞身过来,直接劈开了长剑。 童桐傻眼,她的命保住了。 林挚怒喝:“还杵在这里干嘛,跑!” 童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疯狂往没人的地方跑。 “众人听令,给我抓住那小个子,要活的。” “是。”贼寇应声。 童桐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她一跑就有不少贼寇追了过来。 童桐没法,只能往河那个方向跑。 先前虽然有贼寇从河里窜出来,但现在都在拼杀中,河里应该没事。 主要是她会游泳,对于她来说,只有河里最安全。 童桐想也没想便跳下去了。 可童桐没想到的是,刚出了虎口,又入了贼窝。 河里面也蹲了不少贼寇,许是怕有人借机从河里逃走,故而在这里守着。 童桐心里大爆粗口,一个猛扎,拼命的往前方游去。 上辈子童桐很喜欢运动,游泳也游的不错。 故而一时之间还没有几个贼寇能追上童桐的。 毕竟他们也不是特别熟水性的人,根本就追不上。 不过就算追不上,也架不住人多。 童桐还是危险的很。 没一会儿她便发现河四面的贼寇朝她围了过来。 童桐心中大骇,连忙游得更快了。 林挚刚把岸上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便看到河里的童氏不妙,想也没想便跳进河里。 拿着手中长剑,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宛如一尊杀神,所过之处,没有一个活口。 童桐只顾着往前游,可她没想到游到尽头的时候居然是个断崖。 童桐瞧着诺大的瀑布水流声,这断崖一定不矮,若是从这里跳下去,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一时间,童桐想也没想的往回游。 只是到了断崖跟前,水流的快了,往回游极为艰难。 童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只是保持住自己不被冲下去。 两旁的贼寇见此,根本不敢过来杀童桐。 开玩笑,他们也很惜命的,若为了杀她把自己也搭进去,那就太不值了。 “兄弟,那杀神太狠了,咱们把这娘们赶下去就逃吧。”一个贼寇道。 “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娘们不能留着好好享用了。” “那也要有命享用啊。” 童桐自跳入河里,头发便散了下来,素白的小脸在乌黑的头发衬托下,愈发娇美。 女儿身显露无疑。 “不好,那杀神过来了,咱们还是先逃吧,我瞧着那娘们也快没力气了,被冲下去是迟早的事情。” “行,走吧。” 两个贼寇连忙逃了。 之前的兄弟都差不多死光了,他们此时不逃更待何为。 他们也就是普通的山贼而已,和前面那些搏命的人可不一样。 林挚赶过来的时候,童桐已经没有力气了。 “童氏,你坚持住。”林挚快速朝童桐游过去。 “夫君,我没力气了。”童桐已经垂死挣扎好久了。 “坚持住。”林挚游过去快速抓住了她的手。 -- 第135页 童桐已经完全脱力了,林挚就算抓住了她的手,也拉不回去。 他们所在的位置邻近断崖边缘,水流冲击非常强。 两人在那里坚持了一会儿,林挚也没了力气,两人一起被冲了下去。 “啊。”童桐尖叫出声。 岸上的人眼见着林挚和童桐不见踪影。 林挚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醒过来。 看着河滩不远处躺着的女子,他心里才松了口气。 刚想过去,便感觉脸上一股微风吹过,顿时感觉不妙。 摸了摸脸,摸到的不是银质的面具,而是真实的皮肤。 林挚心底一震,他的面具不见了! 难道是河水冲击的太厉害,把他面具冲掉了? 第66章 童桐吓的尖叫 林挚连忙在附近找了找。 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 都没有找到。 甚至还回到河里看了一圈,也没有。 林挚脸色很不好。 遥看四周地形,陌生至极。 天边夕阳西下, 落日的余晖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泛着丝丝凉意。 按天色算来,他至少昏迷了好几个时辰。 这么久以来林虎都没带人找过来, 他们应该是被河水冲的极远。 今晚怕是要在这里歇一晚了。 林挚也顾不得寻找面具了,还是要先找个安置的地方才行。 ‘撕拉’一声,林挚在衣摆处撕下一块黑色的布料, 用以遮脸。 林挚的脸从来没被人看过, 应该说看到过的人都死了。 故而他把脸包的十分扎实。 重新回到河滩上, 林挚蹲下身子查看了童桐的情况。 呼吸脉搏尚在。 林挚松了一口气。 “童氏.童氏, 醒醒, 醒醒。”林挚边喊边晃她的身体。 童桐是在一阵摇晃中醒来的。 刚醒便感觉胃里翻滚的厉害,睁开眼睛的瞬间便歪着身子,往旁边吐了好些水出来。 “呕.呕.” 童桐捂着胸口, 呕的面红耳赤。 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没事吧?”林挚用手替她顺气。 童桐摇摇头, 刚想说没事,可视线和他对上的瞬间,童桐卡住了。 林挚这是什么打扮? 他怎么带着一个黑色面巾啊?瞧着那黑色面巾的材质, 应该是从衣服上面撕下来的布料。 整张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有眼睛鼻子嘴巴处抠了洞出来, 能隐隐看出他面部轮廓。 他的面具呢? 想是这样想的,但童桐没敢问。 林挚这样,必然有他的原因。而且在小说剧情里,作者还着重描写了他对容貌的偏执。 这是他不可触碰的禁区。 童桐不傻, 不会轻易去触碰。 “你在看什么?”林挚视线幽幽落在她身上。让她浑身一个机灵。 童桐连忙扯了个笑容出来:“没什么.呵呵.” 林挚站起身来,声音轻飘飘道:“看你这样子也没事了,走吧,去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童桐‘哦’了一声,慢慢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这里早已不是他们先前遇袭的地方了,四面平平整整的,河流一眼望不到尽头。 到处清净风烟的,没有一丝人气。 除了偶尔能听到山林深处动物的叫声,其余时候安静的可怕。 “夫君,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童桐记得他有地图的。 林挚摇头:“不知道。”他纵然有地图,但又没来过这里,哪里清楚:“先休息一晚,等林虎来找,若明日他们还没找来,我们就往回走。” “哦,好吧。”人家是金主爸爸,童桐哪里敢反驳什么。 两人走了片刻,童桐发现林挚不对了。 应该说是走路的姿势不对了,一瘸一拐的,走的极慢。 原本犀利的眸子也暗淡了许多。 童桐陡然想起林挚的腿中了箭伤。 之前为了救她,不惜下水,后面两人被冲下断崖,又在水里泡了许久,他的伤口定然很严重。 不知道冲下断崖时他有没有受伤! 她醒来就光顾着找地方了,都没有问过他。 童桐想着,心里涌起一股内疚。 林挚落到如此境地,说到底也是为了她。 童桐声音哽咽的问。 “夫君,你的腿没事吧?我看看? 对了,先前从断崖上冲下来,你身体没添新伤吧? 如果哪里不舒服记得给我说。知道吗?”两只眼圈红红的,活像个小兔子。 林挚见她那样子,有些怔楞。 童氏都多久没在他面前露出这么鲜活的表情了。 那温温柔柔乖乖巧巧的模样,简直让他忍不住去揉揉她的脑袋瓜子。 但林挚是什么人,他就算心里那样想,也不可能会那样做。 “咳.我没事。”林挚装作一副没事人似的。 童桐见此,哪里不知道他是在硬撑。 但他不说,她也不强求。 凑近他,手直接挽住他的手。 林挚浑身僵住。整个人楞在原地。 眸光微斜,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好像这次带童氏去黄河一带,也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童桐压根不知道林挚内心所想,她过去拉着他的手,无非就是想检查他的伤口。 -- 第136页 异能快速游遍他的全身,童桐脸色一变。 林挚身上大大小小有不少伤口。 其中手臂和大腿的伤口最为严重。 “夫君,我先给你看看伤口。”童桐严肃道。 “不用,还是先找住的地方。”马上天就要黑了,要是在天黑之前找不到住的地方,今晚他们就要歇在河滩上了。 原本夏日炎热,歇在河滩上也没什么,但是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还是湿的,若不找个地方把衣服弄干,到时候很容易感上风寒。 他一个男人着风寒就着风寒了,硬撑就撑过去了。 可童氏是个女人家,此行去黄河一带还需不少时日,若她在这时候生病,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你的伤太严重了,不能再走了。”童桐道。 “我没事。”林挚道。 “我是医者。”童桐声音大了两分:“快别耽误了,赶紧让我看看伤口。” 林挚没有应声,而是视线飘向不远处:“你看那里像不像是个山洞?” 童桐随着视线望过去:“好像是的。” “我们过去。”林挚道。 “还是我先过去看看吧,夫君先在这里待着。”童桐说着,连忙快步往林挚指的那个方向走去。 林挚腿上还有伤,不宜走动,她先过去看看,若真是山洞再把他扶过去。 林挚的眼光果然毒,辣,童桐走过去一瞧,果然是个山洞。 瞧着那山洞里面还有生过火的痕迹,以前应该有人住过。 童桐满眼欣喜,连忙回去告诉林挚。 “夫君,前面果然是个山洞,那里面还有住人的痕迹,应该是山中打猎的猎户留下的,我扶你过去吧。”说着,童桐主动的扶着林挚的胳膊,带着他往前走。 林挚这次也没拒绝,任由她搀着过去了。 山洞门口,童桐停了下来:“夫君,你先坐在这里,我给你看看伤口。”山洞里面光线很暗,不便她查看伤口。 林挚在一个大石头上顺势坐了下来。 童桐小心撕开他的腿裤,那插着箭矢的地方已经被河水泡的发白了。 肿起了好大一片,看着都骇人。 童桐鼻尖酸酸的,这些伤都是因为她才有的啊。 “夫君,现在没有药物,不能给你治伤,我先简单给你包扎一下。等明日我们回去了,再给你治。”身上什么药都没有,骤然拔箭,后果不堪设想。 “嗯。”林挚应了一声。 包扎伤口,势必要用到包扎伤口的布料。 童桐为了这事儿,又犯起了愁。 夏天炎热,衣服穿得本来就少。 她扮的是男装,若撕她衣服的布料来包扎,势必要弄的衣不像衣,到时候被人看到,林挚没脸。 毕竟当时她在河里已经暴露了身份。 就算她不为自己的名节着想,也要为林挚的声誉着想。 但用林挚的衣服的布料,童桐想想还是算了。 先不说林挚之前已经撕了一大块用来蒙面了。如今若是再撕,定然所剩无几。 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而是林挚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迹灰尘,她怕会感染伤口。 为今之计,也只能用她的裹胸了。 童桐想着都头大。 真是. 脸火辣辣的。 “夫君,你先等下,我很快回来。”童桐快步往河边跑去。 到了河边,童桐小心翼翼把裹胸换下来,然后用河水清洗了一遍。 古代的河水清亮干净,比现代的好多了。 童桐的一举一动,被林挚完完全全看在眼里。 一双眸子像是着了火似的。 童桐往回走的时候,呼吸都顺畅多了。 解掉了身上的束缚,一切恢复原位,可不就舒服多了。 童桐可不知道回去的路上林挚一直盯着她。 外面的衣服本来还是湿润的。 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 任谁都舍不得错过这样一场活色生香的场面。 童桐走近,林挚视线又恢复了淡漠。 “夫君,我给你包扎。”童桐把手里的布料撕成好几块,小心翼翼替林挚包扎伤口。 林挚都能隐隐闻到那布料上传来的香味儿。 弄好这一切,天都黑下来了。 童桐把林挚扶进山洞休息,又出去捡了些柴火。 洞里没有生火的工具,童桐只能用最原始的手段,钻木取火。 可她弄了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 林挚看不下去,不得已去帮忙。 林挚一上手,没一会儿便生起火来,童桐一脸崇拜。 “夫君,你真厉害。你在这里看着点火,我再去弄些木柴进来。”洞里的木柴根本就不够。 童桐起身,从他身边路过。 可就从他身边路过时,脚下好像踩到石子,瞬间一个趔哫,童桐直接朝林挚倒了过去。 童桐吓的花容失色,倒下去的瞬间,手下意识的抓住身边最近的东西。 可童桐没想到的是她直接抓住的了林挚脸上的黑面巾。 ! 林挚的脸顿时暴露出来。 火光印在他脸上,把他的整张脸照的极为清楚。 童桐见此,想也没想的尖叫出声:“啊。” 第67章 林挚杀童桐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童桐不知怎么形容。 -- 第137页 除了眼睛,鼻子,嘴巴是正常的外, 整张脸都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 额间也没有眉毛, 就跟个无眉大侠似的。 虽然五官还能看的出来,但怎么看怎么怪异。 准确来说, 和丑都挂不上边。 这副容貌若是走在大街上,无疑是众人的焦点。 难怪他会一直带着面具。 难怪容貌一直是他的禁区。 童桐还没打量完,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恐惧。 果然, 下一秒她的喉咙被人狠狠掐住, 呼吸被阻断。 小脸顿时涨的通红。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睁的老大。 林挚的手已经如猎豹一般咬住她的脖颈。 一双犀利的眸子带着浓烈的杀意。 寂静山洞里, 只有木柴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那暗黄色的火光照耀在林挚的脸上, 配合着他那杀人的气势, 宛如一只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凶厉而恐怖。 童桐浑身已经汗湿完,乌黑的头发黏在一起,狼狈至极。 但求生的本能让她下意识的用力掰他的手, 身子不由的使劲挣扎。 但童桐一个弱女子, 如何是林挚的对手。 她的挣扎在林挚眼里就如同蝼蚁一般。 童桐小脸已经涨成了紫红色。 嘴里想要说话,但喉咙被人制住,她咿咿呀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夫.君.放.开.我.”童桐无声张嘴说着, 整个人看起来痛苦极了。 林挚看着童桐痛苦的样子,整个人脑子清醒了许多。 视线牢牢锁在她身上。 眸中闪过过一抹痛苦。 这个女人是他喜欢的。 曾数次救他于危难。 他. 手, 慢慢松开她的脖颈。 终是没狠下心杀她。 童桐能呼吸的瞬间,她整个人瘫软下去,连续咳了好几声,整个人才缓缓平复过来。 紫红色的脸蛋慢慢恢复白皙。 泛白的眼睛也开始恢复灵动。 林挚扫了童桐一眼, 径直把黑色的面巾再次套在脸上。 之后便一直沉默着,一语不发。 只见他整个人端坐在那里,显得高深莫测,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既悲伤又孤寂。 童桐觉得他俩虽然离的很近,但又感觉他两之间隔了十万八千里。 经过了一场生死经历,童桐对于林挚的惧怕又出来了。 当时他是真的想杀她! 但不知为何,最终他放了她,这是小说里都没出现过的意外。 童桐有些想不通。 但就算想不通,她也不敢问。 甚至不敢和他待在一个山洞里。 童桐站起身来:“我出去捡些木柴回来。”扔下这句话,童桐快步离开山洞。 趁着捡木柴的功夫,童桐在外面晃了将近半个时辰,这才抱着木柴晃晃悠悠回去。 其实山洞旁边就有不少木柴,但童桐不想面对林挚,这才耽误了这么久。 童桐原本还想继续在外面待着的,但想到山洞里的木柴定然烧完了,林挚的衣服还没干,到时候生病了就不好了,毕竟他身上还有伤。 她是个医者,必须对病人负起责任。 且林挚的伤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她。 这是不争的事实。 童桐这般想着,心里也有些五味陈杂。 果然,童桐怀着复杂的心情抱着木柴进入山洞,先前那一堆木柴已经燃烧殆尽,只剩零星的火光。 童桐连忙把新木柴加进去,免得零星火光没了,到时候又要喊林挚帮忙。 她现在可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 其一是他刚才想杀她。 其二也是他现在整个人不对劲,她不愿意去触他的霉头。 木柴放上去好一会儿,差不多半刻钟的时间才重新燃起来。 寂静的山洞终于有了丝火燃起的噼里啪啦声响,减少了一些尴尬氛围。 暗黄色的火光忽明忽暗的,童桐偷偷瞧了一眼不远处的林挚,只见他还是端坐着,闭眼假寐。 童桐见此,也寻了个地方躺了下去。 还是睡觉吧,睡着了就好了。 但经历了先前的事,童桐哪里睡的着。 衣服都被火烘干了,她还精神的很。 林挚其实也没睡着。 脑海里一直响彻着先前童氏看到他容貌时尖叫的样子。 心里钝钝的难受。 果然,没有一个人会不在乎的。 翌日,天刚大亮,林虎便带着人找到了山洞。 他们从昨天下午找到今天早晨,才在河边发现主子留下的印迹,顺势找到了山洞。 童桐是被林虎一行人的声音给吵醒了的。 睁开眼便看到林挚已经被林虎扶着往外走了。 林虎见童桐醒来,颔首行礼:“见过童姑娘。”现在他敢直接喊童姑娘的名字了。 之前不喊,是因为童姑娘作男装打扮,主子那边也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可昨天在河里,大家伙全都已经知道童姑娘是女儿身了,也就没必要在藏着掖着了。 “嗯。”童桐朝林虎笑了笑。 瞧着他们的样子,想必是找了她和林挚许久,一个个脸色憔悴,眼眶下都有青黑,怕是一夜没睡:“辛苦了。” -- 第138页 “不敢。” 林虎搀着林挚往山洞外走去。 童桐安静跟在身后。 林虎瞧着主子和童姑娘有些不对劲,这也太安静了些吧。 且明显主子的情绪也不对。 这是怎么了? 昨天主子还为了救童姑娘不顾自身安全?甚至陪着童姑娘一起冲下了断崖。 两人的感情应该很好才对啊,怎么经过了一晚上,就变成这样了? 林挚出了山洞,便有专门的人抬林挚回去。 童桐全程在后面跟着。 河滩距离大部队将近有三个多时辰的距离,且山路难走,童桐走的十分艰难。 但既然出来了,童桐断然没有喊苦喊累的意思,一路咬牙走着。 等到了大部队,童桐已经累得进气多出气少了。 三个多时辰的路程,就等于六个小时啊。她从来没走过那么远的路过。 回到马车上,童桐便开始喝水吃东西。 虽然在路上有吃些垫肚子,但林虎一行出来也没带多少,她也就将就着吃了个五分饱。 吃完东西,童桐见林挚还没上车,掀开帘子问车夫:“小哥,夫君人呢?”马车都已经缓缓行驶了,怎么人还没来?她还要给他治伤呢! “回禀童姑娘的话,主子如今在常太医那里治伤。”车夫如实道。 童桐‘哦’了一声。 好吧,常太医的医术也很好,他在常太医那里,她也算是放心了。 童桐心里少了一桩心事,吃饱喝足没一会儿便睡熟了。 昨晚在山洞里没睡好,加上今天又走了那么久,累的不行了。 一连两天,林挚都没回童桐那辆马车。 就连晚上安营扎寨,林挚都是睡在马车上的。 童桐见林挚睡在马车上,她一个人也没必要安营扎寨,索性也睡在马车上。 其实林挚坐的马车很舒适,里面陈设齐全,睡在马车里不比睡在帐篷里差。 毕竟她一个人睡着也不挤。 这天中午,大部队停下休整片刻。 林虎发现童桐没下马车,便去喊她。 每次大部队停下,童姑娘都会下去走走,或者方便。 今日没下来,怕是睡着了! 黄河一带灾情严重,大部队轻易不停下,童姑娘前两日便说了,若大部队停下,就算她睡着了也要喊醒她。 她不想拖累大伙的进度。 “童姑娘,童姑娘?”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林虎又喊了两声:“童姑娘,童姑娘?您睡着了吗?大部队停下了,您可要下来休息一会儿?” 还是没声音。 林虎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就算童姑娘睡的死,但他喊的这么大声,怎么也能醒了啊。 林虎这般想着,心里的不安更重了。 还是掀开车帘子看看吧,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了,不好跟主子交代。 这两日主子虽然一直待在常太医那里,对童姑娘的事情也是漠不关心,可遇袭那天他可是看得清楚,主子不顾自身安危依然要救童姑娘,可见把她看的多重。 如今这般,怕也只是两人闹了别扭,只是暂时的,过一阵就又好了。 林虎没想到这么一掀车帘,眼前的场景差点没把他吓坏。 瞳孔紧缩,眸子里一副不敢置信。 掀开帘子的瞬间,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而童姑娘躺在马车里已人事不省。 原本红润的小脸苍白的可怕。 林虎暗道不好,连忙用食指探了探她的鼻息。 幸好,还有呼吸。 林虎顾不得许多,连忙去喊主子。 “主子,不好了,童姑娘在马车里晕倒了。”林虎站在常太医马车跟前禀报。 车里的林挚闻言,手里的书直接掉在了地毯上:“你说什么?” “回禀主子,童姑娘晕倒了。”林虎重复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挚顾不得伤口,匆忙从常太医的马车上下来。连掉在地毯上的书都没来得及捡。 童氏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才两日功夫就晕倒了? “常太医,麻烦你跟我走一趟。”林挚对常太医道。 “好。”常太医没有推辞,跟在林挚的后面。 “回禀主子的话,大部队停下休息,属下见童姑娘没有出来,以为童姑娘是睡着了。想着之前童姑娘吩咐,便去喊她,这一去才发现童姑娘晕倒了。” 第68章 心里有种别样的感觉 林虎扶着林挚走到童桐所在的马车跟前, 林挚连忙拂开林虎的手,焦急的掀开车帘。 掀开的瞬间,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林挚眉头紧紧皱起。 看到车里面的场景, 更是犹如重拳锤心。 心钝钝的痛。 只见童氏面无血色的斜躺在车里,原本灵动的眸子紧闭着, 如花的唇瓣苍白的可怕,整个人人事不醒。 “童氏, 醒醒,醒醒。”饶是一向淡定的林挚也不免慌了神。 林挚顾不得许多,拖着受伤的身子连忙进入马车, 把昏迷的童桐抱在怀里。 “童氏, 醒醒, 你快醒醒。”边喊边晃她的身子。 林挚发现童桐身下一大片血迹, 他的手上衣服上也沾了不少。 -- 第139页 见此情景, 林挚目赤欲裂,声音都在抖:“常太医,你快看看, 她怎么流了那么多血啊?” 常太医还是第一次见林挚这般慌乱, 连忙道:“林大人切勿着急,容下官先看看。”说着,常太医拉过童桐的手, 为其把脉。 林挚视线紧锁着常太医,眸子里尽是担忧, 常太医把脉的时日对于林挚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童氏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就不在两天而已,怎么就昏迷不醒了, 还流了那么多血! 林挚心急如焚,紧张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片刻,常太医道:“这位姑娘应是着了风寒引起的高热,如今又恰逢月信来临,故而病情来势汹汹。” “那依常太医的意思,童氏身下的血是月信的缘故?不是别的?”林挚声音有些僵硬。 常太医点头:“正是。下官这就去开个方子,给这位姑娘调养一下。”说罢,常太医欲言又止道:“林大人,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常太医直说无妨。”林挚紧张的看着他,深怕是童桐的病情有个什么好歹。 “这位姑娘应该是前几日遇袭,在河里待了许久,身子受不住,这才导致了身子受寒虚弱,就算醒来也需要好好将养,她已不适合随我等去黄河一带!还请林大人定夺!”常太医的意思很简单,带上这么一个弱女子,就是个累赘。 本来去黄河一带就是个难办的差事,他真没想到一向严谨沉稳的林大人会带个女子上路。 之前这姑娘女扮男装,他不知道也就算了,若一直风平浪静下去,他也无需多嘴,但如今这姑娘已经病了,她若是还一起的话,对她的病情没有好处不说,还会耽误大部队的行程,如此下来,到黄河一带不知要晚上几天。 如今黄河一带瘟疫横行,时时刻刻都有百姓丧命,他们不能耽误。 也耽误不起。 林挚沉默了。 他知道把童氏放在附近的城镇是最好的选择,可谁来照顾她? 就算派人照顾她,他又如何放心的下? 而且她千里迢迢跟出来,不就是为了去黄河一带! 若是醒来发现他把她丢在半路,她定然不会放弃,甚至会孤身前往黄河一带。 届时谁来照顾她? 若是她出了事该怎么办? 林挚一时间心乱如麻。 “还请林大人早做决断。”常太医道。 林挚顿了良久,才道:“常太医的意思我明白,但童氏必须带上。” “这.”常太医没想到林挚如此不识大体,心里有些气愤。 林挚哪里看不出来常太医的不忿。 “常太医有所不知,童氏虽为女儿身,但她也是个医者,此次听说黄河一带瘟疫横行,不惜女扮男装也要跟来,就是想出一份力。” 常太医听闻童桐是个医者时,有些诧异。 毕竟这世道很少有女子当大夫的,就算有,那也是专治女子私疾的大夫。 但诧异归诧异:“就算这位姑娘也是个大夫,但她现在身子不适,根本就.” 常太医话还未说完,林挚直接打断:“此时无须再议,就这么定了。劳烦常太医开方子吧,多谢。” 常太医心里也不爽的很:“林大人,您这样会耽误大部队的。” “本官心里有数。”林挚直接道。 常太医叹了一声气,拂袖离开:“方子待会儿让人送来。”林挚是此行的负责人,他拗不过他,可若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耽误了行程,他也不会客气在皇上那里参他一本。 “多谢。”林挚应声。 常太医一走,林挚冷冷质问林虎:“童氏什么时候高热的?为何不见你前来禀报?” 林虎噗通一声跪下:“属下大意,竟不知童姑娘身子不适,属下该死,请主子治罪。” 前两日只感觉童姑娘脸色不好看,且大军一路前行,童姑娘除了大军休整时出来走走,其余时候都是在马车内,故而他也没有多加注意。 毕竟他还要管理下面那么多的侍从,也无暇分身顾忌太多。 “回京后自行领罚。”林挚道。 “是,主子。”林虎道。 “你去盯着常太医那边,务必以最快时间得到药方,然快马加鞭去附近的城镇抓药,顺便再买些女人换洗的衣物回来。”林挚叮嘱道。 “是。”林虎领命,连忙亲自去办。 “对了,女人家用的那玩意儿你别忘了。”林挚说起月信带有些尴尬。 “属下明白。”林虎虽然没娶媳妇儿,但青楼也去过几回,对于女人家的那点事儿还是了解一二的。 童桐是在一阵剧烈晃动中醒来的。 刚醒来便听到林挚的怒喝声:“怎么赶车的,前面那么一大坑看不见吗?废物。” 不怪林挚那么生气,而是刚刚那一下颠簸的厉害,若不是他眼疾手快紧紧捁着童氏,童氏可能被颠到地毯上去了。 本来就昏迷不醒,如何还能摔倒。 “属下该死,属下下次一定注意。”驾车的车夫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 童桐迷迷糊糊睁开眼,便看到林挚紧紧抱着她。 他脸上又带上了一块面具,和之前那块差不多,把整张脸遮的严严实实的。 身子的不适,让童桐连忙收回视线。 -- 第140页 她神情痛苦,双手紧紧捂着小腹。 该死,人醒过来了,肚子的疼痛感也回来了。 好疼啊,就好像子宫被人紧紧拽着似的,疼的要命。 “童氏,你醒了?”林挚见童桐醒了,声音都洪亮了几分,可看到她神情痛苦,双手捧着小腹,还没落地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焦急问道:“童氏,你怎么了,可是肚子不舒服?” 童桐疼的冷汗直冒,豆大的汗珠片刻之间布满了整张脸。嘴皮子疼的直发抖。 洁白的贝齿紧咬着嘴唇,片刻之间鲜红的血从嘴唇流了出来。 “肚子.肚子好疼。” 穿越这么久以来,每次来大姨妈都很顺利,这次痛经这么严重,许是在河水里泡久了,沾染了寒气。 那日回来之后她便不舒服了,当时也没当一回事,以为是太累了,多休息就好了。 直到昨晚高热特别严重,她才感觉不对,只是当时迷迷糊糊的,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 过了一夜,今天就烧的更厉害,直接让大姨妈都提前了。 痛经加高热,病情来势汹汹,她迷迷糊糊就晕过去了。要不是先前马车颠簸的太厉害,她怕是这会子都没醒过来。 “来人啊,叫常太医,快叫常太医。”林挚焦急冲马车外面的士兵吼道。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喊常太医过来。” “童氏,你先忍忍,常太医马上就过来了。”林挚也急的不行。 童桐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身子蜷缩在一起。 常太医过来时就看到童桐这副模样,连忙为她把脉。 “林大人,这位姑娘病情凶猛,等下药抓回来,需第一时间熬给姑娘服下,方能减轻一些痛苦。”先前给这位姑娘把脉时就发现这个症状了,只是当时姑娘昏迷不醒,没有如今这么痛苦。 “多谢了。”林挚道:“还有别的办法能有效止痛吗?” 常太医摇头:“下官无能。”便回去了。 * 童桐感觉肚子里一股股暖流流出来,就如同小便一般。 她整个人僵住了。 天呀,林挚还抱着她呢! 虚弱对林挚道:“夫君,你.你先放开我。”疼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天知道她说这句话费了多大的力气。 林挚正想回话,可就在这时,他的大腿处也感觉到一股暖流。 紧接着马车内弥漫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童桐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挚却慌了神了:“来人啊,赶紧去请常太医,怎么会流这么多血。”林挚声音都在颤抖。 童桐闻言,心里划过一道暖流:“夫君,不要请常太医了,这事儿他也解决不了,你.先放开我吧。” 在这种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的月信就代表着污秽,很多男子对于这些都是避之不及的,就怕沾染了晦气。 “好生休息,林虎很快就把药抓回来了。你喝了药就会好了。”林挚紧紧捁着童桐,没有丝毫的放松。 童桐见他手上还沾了不少血迹,心里有种别样的感觉。 这明明是个有洁癖的男人啊。 第69章 童桐觉得林挚是个好男人…… 两个多时辰后, 林虎才带着两个手下风尘仆仆骑马赶回来。 “主子,属下幸不辱命回来了。”林虎跪在马车跟前禀报道:“这是给童姑娘买的换洗衣物。” 林虎说罢,把一个包袱恭敬递进马车。 林挚连忙接过包袱, 道:“吩咐下去,全军原地休整。你即刻安排人把药熬出来, 务必要快。”两个多时辰虽然很长,但一来一回需要时间, 且大部队一直在前进,林虎能这么快回来,已经不错了。 “遵命。”林虎连忙去办了。 林挚说完, 把包袱搁置在一旁, 安慰着怀里晕晕沉沉的童桐:“林虎已经抓药回来了, 现在去熬药了, 你在忍忍。” 说着, 林挚给童桐擦了擦脸上的汗。 童桐头发已被汗打湿,紧紧贴在一起。 她双眸紧闭,双手捂着肚子, 整个人疼的已经到了晕厥的边缘。对于林挚的话, 几乎都没有回应。 实在是太难受了。 “夫君.我听林虎说.给我买了.换洗的衣服?” “嗯。”林挚道。 “衣服在哪儿?”童桐虚弱的看着他:“我先换了。”她现在来了大姨妈,身下一点东西都没垫,她难以想象林挚身上到底沾了多少血。 如今衣服到了, 童桐好像是看到了救星,恨不得马上换上。 “可你现在这样子?”林挚皱眉道:“要不喝了药之后好些了再换?” 童桐摇头:“不用, 还是现在换了舒服些。” “那我帮你。”林挚道。 童桐连忙摇头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换。” 林挚皱眉看着她,声音都沉了些:“你这样子怎么换?”她身子都难受成这样了,还怎么换? “我自己可以的。”童桐一脸倔强和林挚对视着。 林挚见此, 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挫败。 这种挫败让他茫然。 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她真的有拿他当做丈夫,当她的男人吗? 自从那日山洞回来,他去了常太医那边医治伤口,没见她过去问候过一句! -- 第141页 他晚上宿在马车上,也从未见她过去关心一下! 就算是她现在身子不适,他过来照顾她,她也要和他分的那么清楚。 脑海里不由又想起山洞那晚,她看到他的脸惊吓尖叫的样子。 心里憋闷的很。 不由苦笑。 是啊,他那么丑,这世间怎么会有女子不怕的,又怎么心甘情愿好好和他过日子,将一颗真心给他的。 她那前未婚夫长的人模狗样的,他们差了不知有多少。 这般想着,林挚也懒得多说什么:“衣服在这里,你自己换吧,我先下去。” 说着,林挚拖着受伤的身子,扶着马车两侧,慢慢的出去。 车夫见林挚出来,连忙搭了把手,把林挚小心搀扶下地。 童桐肚子疼的难受,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故而错过了林挚的情绪。 她见林挚一走,连忙撑着身子坐起来。 马车上到处都是红色的血迹,若是不明所以的旁人一看,定要吓一大跳。 简直就跟凶案现场似的。 童桐吃力的脱了身上的衣服,那深灰色的裤子沉甸甸的,血腥味极为浓重。 童桐看的暗暗乍舌,她这次的月信也太凶了些。 也不知林挚身上沾染了多少。 童桐来不及多想,从包袱里拿了一套浅绿色的长裙换上。 林虎办事妥帖,包袱里还有不少月事带。 她慢悠悠换上。 穿着干净舒适的衣服,童桐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而站在外面的林挚显然就没那么舒服了。 大腿处好大一块布料都沾了血迹,风一吹,血腥味窜的到处都是。 除了衣服上,他的手上也沾了不少血迹,都已经干涸了,成了暗红色。 常太医在大军停下时也从马车出来了。 虽然心里不爽林挚这般耽误时间,但还是忍住了,毕竟停下是为了熬药,也不是做别的事情。 “林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去下官车里换洗一下吧。”常太医瞧着林挚那模样相当狼狈,还是决定做一回好人。 林挚也不矫情:“多谢。”他本身就是个有洁癖的人,若不是童氏,他恨不得有多远走多远,哪里还会去碰这样的浑水。如今有换洗的地方,他自然不会推脱。 常太医看着林挚一瘸一拐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就连林挚这样心狠手辣做事狠绝的人也避免不了。 熬好药,已经半个多时辰过去了。 林挚端着药上了马车。 见童桐穿着一身浅绿色的长裙趴坐在车沿上,整个人如同没有生气的破布娃娃。 “药好了,趁热喝了。” 童桐见此,支撑着身子接过汤药:“多谢夫君。” 林挚没答话,径直看着她喝下。 童桐喝着苦涩的药汁,十分难以下咽,但没办法,身子要紧,必须喝下去。 “好了。”童桐皱着眉头擦了擦嘴,把药碗递给林挚。 林挚接过,径直递给下面的林虎。 “这些衣服是不能要了,我让人拿去扔了。”林挚看着童桐先前换下的衣服道。 童桐点头:“好。” 林挚连忙吩咐人把衣服丢了。他先前穿的那身也早扔了。 童桐喝完药,大部队继续出发。 许是喝了药的缘故,童桐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林挚也没打扰她,让她安心的睡。 直到天黑,童桐才醒了过来。浑身出了一股子汗,肚子也没之前那么疼了。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要不今晚去附近的城镇歇息一晚?”林挚见她发了一身的汗,浑身定然难受,若是去附近城镇的客栈洗漱一下,会比较舒服些。 出来这么久,他们一路疾行,几乎没有停顿过,根本就没时间洗澡收拾。 林挚的好意,童桐听了十分心动,但仔细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还是算了吧,去附近的城镇定然要耽误不少时间,我没事的夫君。” 因为她生病,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若还继续耽误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黄河一带。 但不得不说,林挚让她心里有些感动。 也许是女孩子的天性吧,对于那个在她生病难受照顾她的人格外依恋。 童桐对林挚的好感也呈直线上升。 林挚见童桐这样说,也没强求:“若是身子不适,就赶紧说,别憋着。”若前两日她不舒服就说出来,也不会出现今天这一幕。 林挚想着童氏流了那么多的血,心有余悸。 女人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流那么多血都不会死。 若是一个七尺男儿也流那么多,估计大半条命都没了。 “你继续睡会儿,安营扎寨好了我再叫你。”林挚道。 童桐点头:“好。”遂闭上眼睛。 睡着了也好,那就不用面对林挚了,不然两人没话说,倒显得尴尬。 等童桐再次醒来,她已经在帐子里了。 帐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外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还有噼里啪啦的柴火燃烧声。 童桐撑着身子起来,掀开帐子准备出去。 林挚一直坐在帐子外面闭目养神,见到童桐出来,偏头看她:“醒了,那就喝药吧。” 童桐本来想出去走走的,可看到林挚在门口守着,想想还是算了。 -- 第142页 “好。”身子又缩回了帐篷。 片刻,林虎便端着汤药过来了。 童桐喝完药汁,林挚问道:“身子怎么样,可有好点?” 童桐点了点头:“好些了,多谢夫君关心。”童桐扯了个笑容出来。 “那就好。我让林虎烧了些热水,你等下在帐子里洗漱一下吧。” “啊?”童桐惊讶:“可军队里没有洗漱用的桶!”她之前就想洗漱,就因为军队里没有桶,故而一直忍着没洗澡。 “你睡着的时候,我让林虎派人去附近城镇买的。”她不愿意去住客栈,那就只能派人去买了。 童桐听闻一阵感动:“多谢夫君。” 其实慢慢了解,林挚除了缺点之外,也不失为一个好男人。 放眼当下,有几个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废这么多心思。 就算是现代,又有多少结了婚的男人愿意为妻子做这么多。 正是因为这样,童桐才感动。 对他的看法也变了不少。 热水送过来,童桐连忙擦洗身子。 出来这么多天没洗过澡,身上不知道有多脏。 不过军队条件有限,加上她又来了月信,只是简单的擦洗了一下。 但就算是简单的擦洗,也让童桐舒服了不少。 林挚见童桐洗漱好,道:“常太医说睡帐篷对女子身体不好,你今晚回马车睡觉。”地面阴寒潮湿,来月事的女子不能睡。 童桐点头:“好。”她没有什么异议。 “那夫君早些休息。” 童桐说罢,便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再次回到马车,里面已经焕然一新了。 地毯虽不及之前用的华贵,但踩上去也极为舒适。 且马车有专人重新铺垫过,躺在上面一点也不咯人。 不用想,这肯定又是林挚安排人弄的。 童桐看向不远处的帐篷,林挚还在那里坐着。 整个人看起来淡然悠远,高深莫测。 她的视线过去,刚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第70章 林挚给予的安心 童桐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连忙收回视线。 慌乱的上了马车。 心里扑通扑通跳不停,好像揣了一只兔子似的。 童桐坐在车里,双手捧着胸口, 深呼吸着平复情绪。 她到底是怎么了,不就是看了他一眼, 至于紧张成这样吗? 童桐无语的很。也太没出息了。 以前就算是见到柴云畔那种大帅哥,她也不像今天这样啊! 不对, 应该说以前见到林挚,她也没这样过啊! 童桐在马车里想不通,林挚坐在帐篷跟前何尝不是一样想不通。 他的视线过去, 她就回避, 她什么意思? 难道就那么不想面对他? 之前刚醒来也是, 当时看她那样子是要出帐篷的吧, 结果看到他在外面就缩了回去, 避他之意十分明显。 林挚这般想着,双拳紧握,颓败极了。 他到底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若是别的女人, 他早就把她杀了, 他决不允许有人能左右他的情绪。 这是大忌。 可换到童氏这里,哪怕她看到了他的面容,还吓的尖叫, 嫌弃之意明显,如此种种, 他居然还是下不了手。 该死! 林挚气的一拳头狠狠砸进地里,生生砸出一个深十多厘米的圆形坑印。 林虎闻声过来,惊道:“主子,您.”他一脸懵的看着地上的圆形坑印。 主子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这是怎么了? 也没见人过来找主子,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啊?按理说没人惹他生气啊! 林挚幽幽扫了他一眼,淡淡把手上的灰尘拍掉,道:“没事。”随即起身直接进了帐篷。 林虎看着主子进帐篷的背影,摸不着头脑,一脸问号。 * 翌日。 童桐身子好些了,高热退去,小腹也不似昨日那般剧痛难忍。 气色瞧着也好看了不少。 林挚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哪怕晚上心情很不爽,还是选择和童桐乘坐一辆马车。 生怕她再出事,没人察觉。 童桐本来和林挚就没什么话说,在加上昨晚那种尴尬氛围,今天两人在马车里几乎一句话不说。 车内安静的出奇。 童桐暗暗瞄了林挚好几眼,只见他端坐着,要么闭眼假寐,要么就拿着本蓝皮子书翻看。 总之她不说话,林挚也不会言语。 “你有事?”林挚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这个女人自从上车后就明里暗里瞥他好几次了。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额.”童桐尴尬的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事。” 林挚无言。 车内氛围尴尬极了. 童桐想了想,还是找了个话题道:“夫君,上次大军遇袭,你是不是让下面的人在刀上抹药粉了?我瞧着锦衣卫一个个神勇无敌,把那些贼寇杀的措手不及。” 林挚点头。 “那夫君为何只给锦衣卫药粉,而那些从兵部调来的士兵却没有呢?”童桐当时看的清楚,锦衣卫杀人和普通士兵杀人完全不一样。 林挚合上书籍,视线落在童桐身上:“这种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 -- 第143页 “呵呵.”童桐干笑两声:“我只是好奇而已。”若不是在车内实在没有话说,她也不想提这个事。 “兵部不是我的人马,若贸然给出药粉,难免不会出现细作,若被敌人察觉,届时药粉就起不了作用。”林挚道:“可怜别人性命之前,首先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兵部那些士兵不是他手下的兵,这是其一。 怕暴露是其二。 药粉有限是其三。 他不可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前途来赌。 他从来就不是个良善之人。 他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去的。否则也不会有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这些称呼。 “哦,好吧。”童桐能说什么,站在她的角度,可能会觉得有些残忍。 但站在林挚角度,他没有做错,布一个局,本来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当时贼寇比他们的大军人数都多,若药粉真的暴露,赈灾银保不住不说,就连性命都要丢掉。 林挚把药粉只给了他信任的手下,这没错。 “对了,上次我们被林虎救回来,那时候我听说士兵死了数千人,昨儿晚上我瞧着人没怎么少啊。”昨晚她大概扫了一眼安营扎寨的帐篷,士兵的数量有增无减。 “之后又去了地方官府调了些人马过来。”当时她身子不适,估计也没注意。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林挚看向她。 童桐:“.”她哪有什么要问的,一直是在找话题好吧。 “没了。”童桐尴尬的笑。 * 连续赶了两天的路,童桐的病情又复发了。 小腹虽然不怎么疼了,但高热却是起来了,整个人浑身冒着虚汗,迷迷糊糊的。 就连林挚同她说话,她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回。不是她不想回,实在是没力气和精力。 林挚瞧着童桐那模样,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连忙派人喊了常太医过来。 常太医为童桐把了脉,神情颇为严肃道:“林大人,这姑娘身子实在是虚弱,本身高热没好,身上又来了月信,连续赶路根本吃不消。下官还是那句话,童姑娘现在不适宜与大军同行,应找个地方好生休养才行,否则这样下去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 林挚眉头紧皱,那皱纹深的能夹死蚊子。可惜他带着面具,没人看出他的表情。 他还没说话,童桐先开口了。 “夫.君,咱们.咱们离黄河一带还有多久?应该.应该快要到了吧?”童桐听到了常太医的话,努力掀开眼皮,虚弱的问林挚。 林挚闻言,视线落在林虎身上,带着询问。 林虎连忙道:“回禀主子,如果路上不耽搁的话,大约还有两天的路程。” “夫君.咳咳.只有两天了.我能熬过去的.我一定要去黄河一带.夫君.答.应我.”童桐吃力的朝林挚伸手。 林挚见此,连忙把手递到她跟前。 童桐用力的抓住,一双无神的眼眸里具是坚定和祈求。 坚定的她身子撑得住,她一定要去黄河一带。 祈求的是林挚别丢下她,让她在半路养病。 若是平常的小病小痛,童桐也不用这么紧张,当然是先顾着自己的身体,可黄河一带是瘟疫啊。 小说剧情里写了这场瘟疫,虽然最终是度过去了,但死了不少人。 她身上有异能,只要她去了黄河一带,便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出瘟疫的解决之法,这样不知能节约多少时间,救回多少性命。 常太医医术虽然高明,但和她的异能比起来,还是她更占优势。 林挚听到童桐的话,陷入深深的纠结中。 常太医急的不行,觉得童桐这个妇人不懂事,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这里添乱。 “这位姑娘,你现在身子已经不适合长途跋涉,你跟着大军只会耽误进程。” 这一路林挚为了她让大军停下多少次了,简直就是个红颜祸水。他早就不爽了,如今见童桐还这般不懂事,脾气也上来了。 “咳咳.”童桐一脸歉意的看着常太医,虚弱保证道:“我真的.可以的.绝对不会耽误大军的进程。” 童桐一口气把话说出来,脸都涨红了。 “你慢慢说,急什么急。”林挚连忙帮她顺气。 常太医不客气道:“这一路林大人都下令停下多少次了,难道姑娘心里没点数吗?姑娘作为一个大夫,定然也急黄河一带的病情,可你如今重病缠身,就算去也无甚大用,黄河疫情严重,晚到一刻,便多些人丧命。还希望姑娘能识大体些。” 童桐还想说什么,林挚抢先打断了:“什么都别说了,童氏跟着大军出发,不会耽误时间。” 常太医闻言,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刚准备开口,可对上林挚那冷冰冰的视线,他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那是什么眼神.带着杀意! 常太医没看错,林挚觉得如果他再啰嗦,他不介意让他永远闭嘴。 常太医虽然是皇上的看重之人,但那又如何,让他死在瘟疫里,神不知鬼不觉。 至于暴露,林挚从来不怕暴露,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传走消息的人还没出世。 “希望林大人说到做到。”常太医气急败坏的怒甩袖袍离去。 童桐鼻尖酸酸的,声音带着哽咽:“谢谢夫君。” -- 第144页 谢谢他在众人面前维护她。谢谢他没有在半路丢下她。 林挚不喜欢这样的煽情,拍了拍她的手:“好生休息,把身子养好才是眼下要紧的。” 先前他也考虑过常太医的话,让童氏半路休养身子,可看到她苍白着小脸哀求他,他就狠不下心来。 “嗯。”童桐扯了个虚弱的笑容出来。视线往下,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童桐不知为何,心里衍生出一股安心。 第71章 求童桐 两天后, 大军终于到达了黄河一带。 这两天童桐的身子没有好转,但为了不耽误大军的行程,就算不舒服, 童桐也是尽量忍着。 就怕给林挚添麻烦。 毕竟常太医都说的那么直白了,她不想让林挚为难。 大军到的时候是下午, 当地官员亲自在城门口迎接。 不少老百姓围在城门口,把城门口堵的水泄不通。但有士兵们维持秩序, 也没有乱起来。 童桐瞧着他们满脸希冀的拿着破碗站成两排,脸色蜡黄,头发凌乱, 衣衫褴褛, 一个个如同乞丐。 他们看着大军进城, 就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 童桐心情沉重。 随着马车进城, 童桐才发现站在城门口的老百姓都还算是好的, 至少他们还能站着,还能拿着破碗到处走。 而城里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空空荡荡,没有半分以往的热闹。 大街小巷到处都躺着奄奄一息的百姓。 老弱妇孺应有尽有。 到处都是一片哀嚎声。 童桐眼尖, 还看到几名士兵拉着几具尸体出城。最小的尸体约莫才三四岁, 是个骨瘦如柴的小姑娘。 童桐身为医者,最见不得这些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那是多年轻鲜活的生命啊。 “那些拉走的尸体是得瘟疫的吗?”童桐没问, 常太医先问了。 毕竟常太医身为太医,此次来主要就是为了治疗瘟疫, 看到尸体当然会询问。 当地知府连忙回答道:“那些都是饿死的。得了瘟疫的百姓,全部都集中放在一起,就怕传染范围扩大。” 常太医皱眉点头:“知道了。” 童桐听的心里难受的不行,前世生活优渥, 就算有穷苦人家,也充其量是没有钱治病,温饱尚可解决。 现如今看到这样低迷凄惨的场面,实在是让她喘不过气来。 一行到了官府,林挚被众星捧月迎了进去。 童桐身子不适,林挚是直接抱着她进去的。 当地官员见此,一个个惊讶之余,把目光投递到童桐身上,暗暗猜想童桐的身份。 林挚的大名除了响彻京都外,就连全国各地也有说道,毕竟他常年帮干爹和皇帝办事,各个地方去的不少,故而他的脾性各个官员还是知道一些的。 就是因为知道一些,才会这么惊讶。 常太医见他们这般讶异,表情淡淡,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林挚纵然狠辣无情,也不外如是。 “夫君,要不你还是放我下来吧。”童桐实在受不了那么多目光注视着她。 “别乱动。”林挚没有半点放她下来的意思。 童桐小脸红成了猴屁股,为原本没有血色的脸增添了一抹红润。 林挚把童桐送到房间,立刻吩咐人去给童桐煎药。 “你好生在房里休养,我先去处理事情。”当地官员一众人还在等他商量事情。 “夫君,我不用休息,我想去看看疫情。”童桐撑着身子对林挚道。 她拖着病体坚持来黄河一带就是为了治疗瘟疫的,如今好不容易到地方了,却在屋里休养,那她来做什么? “疫情的事情有常太医,你不用操心,把你的身子养好才是紧要事。” “夫君,我千辛万苦过来就是为了疫情,我身子没有大碍,你让我去吧。”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疫情那么严重,他哪里放心她出去,本来她的身子就不好,若是有个好歹该怎么办。 林挚赌不起,也不想赌。 “夫君,我要去。”童桐固执异常。只有她去瞧了病人,才能用异能最快找出解决的药方,救人于水火。 “此事无需再议。”说罢,林挚直接吩咐道:“来人啊,守着房间,不许里面的人出来,若是看不住人,唯你们是问。” “遵命。”两个锦衣卫道。 “夫君,你不能这样。”童桐急的直接从床上滚下来。 林挚见此,脸色难看的把人放到床上,张口想说什么,最终一句也没说,径直离开了。 童桐肺都要气炸了。 支撑着身子起来,虚弱无力走到房门口,刚打开门,门口的两个锦衣卫直接拦住童桐的去路:“姑娘,请不要为难属下。” “放我出去,若你们主子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 “抱歉姑娘,属下恕难从命,您还是回去好生歇着吧。” “你们.”童桐对于两人油盐不进,气的不行。 “请姑娘不要为难属下。” 童桐气的啪一声,把房门重重合上。 关了门,不代表她死了心。 房门出不去,童桐又想着爬窗户。 可刚把窗户打开,锦衣卫的手又拦住了她。 “还请姑娘好生休息。” -- 第145页 他们身为锦衣卫,耳朵何其灵敏,童桐想要出来,无异于登天之难。 童桐气炸。 没一会儿,一个丫鬟端着汤药进来:“姑娘,药熬好了,您趁热喝。” 丫鬟进来的同时,身后还跟着个锦衣卫,那模样生怕童桐打丫鬟的主意。 童桐真想赌气不喝的,但为了身子着想,她还是接过汤药咕噜咕噜喝了。 只有身子好了,她才有力气出去。 她不能拿身体健康来赌气。 丫鬟见童桐喝完了,端着空碗出去了。 房间里又恢复了清冷。 童桐喝完药没多久,便打瞌睡了,瞌睡来的凶猛,童桐没办法,只好躺床上睡了。 半梦半醒时,童桐后知后觉那汤药里许是加了安神药。 童桐这一觉睡的尤为的长,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已经过了一天多的时间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丧命,童桐急的火烧眉毛。 房间里的摆设和昨天的一样,床上除了有她睡过的痕迹,其他都保持原样,看样子昨晚林挚没有回来。 “姑娘,您醒了?属下这就去给您准备饭食。”门口的锦衣卫道。 “你们主子呢?我要见你们主子!” “抱歉童姑娘,主子现在不在府里。” 童桐气的半死。 “我有要紧事告诉他,你们快去找他回来。”童桐现在必须见到林挚,她不能一直被关在屋子里啊。 “抱歉童姑娘,恕属下无能为力。” 主子现在正在为瘟疫的事情焦头烂额,他们不能在这种时候还去打扰他。 童桐吃过午饭,又到了喝药的时间。 这次童桐学聪明了,死活不喝。 药送过来一次,她摔一次。 没办法,汤药里加了安神药,若是她喝了,又要睡上个一天一夜,她根本消耗不起。 锦衣卫和送药丫鬟见童桐不喝药,头都大了。 “童姑娘,您就把药喝了吧,您不喝药,身子好不了啊。” “不喝就是不喝,说再多次也不喝。”林挚不在府里,童桐就是老大,她不想干的事情,谁也逼迫不了她。 僵持着又过了一天,第二天清晨,童桐见常太医风风火火来找她。 “童姑娘,常某有一要事相求,还请童姑娘务必帮忙。”常太医躬身作揖。 “常太医快快起来,您这样可万万使不得。”童桐连忙虚扶了他一下,她可受不起常太医的大礼。 常太医这才站直了身子。 童桐道:“常太医有话但说无妨。”见常太医神情严肃,眼眶下还有不少青黑,匆匆忙忙赶来定是有要紧事。 “那常某就直说了。常某希望童姑娘能去劝劝林大人,让他收回成命。那么多人的性命,不可不顾啊。”常太医痛心疾首。 童桐听的一知半解:“常太医此话何意?” “事情是这样的。黄河一带的疫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带来的银两和粮草有限,昨日林大人下令断了那些得了疫病百姓的救济。那些得病的百姓本就奄奄一息了,若是没了吃的,那无异于等死啊。”常太医道。 “这.不可能吧。”童桐嘴上说着不可能,可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以林挚的手段,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不过运来了那么多救济的银两,怎么可能刚来就断了救济,这明显不符合常理啊。 “千真万确啊,我这两天就一直在为病人看病,亲眼看到他们领不到吃的。百姓们闹起来,士兵们也只是敷衍说粮草不够,还在运来的路上,要等些时日。可我是跟着大军一起来的,知道是有粮草的,就算粮草不够,也能撑个十几天。” “那这事儿你去找夫君了吗?”童桐道。 常太医无奈叹了口气:“找了,但是他说粮草要先给那些没得病的老百姓,这样存活率高些。那些得了疫病的,轻则七八天不行了,重则一两天就死了,吃了粮食也是浪费。为了大局考虑,他不得不这么做。” “怎么能这样!”这也太残忍了,童桐简直听不下去了,那些得了疫病的百姓也是有思想的人啊,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让他们就那样等死,实在太残忍了。 “若非如此,常某也不会来找童姑娘了。”他是实在没办法了,该想的法子都想了,不然也不会来找童桐。虽然童桐是个女流之辈,但她深得林挚宠爱,若是由她出面劝阻林挚,也许这事还有转机出现。 第72章 林挚杀常太医 “可是找我也没用啊。”童桐苦笑, 她现在被囚禁在这里,连自由都没有。而且以林挚的性子,极有主见, 他不可能听她的。 “不论如何,还请童姑娘为了那些鲜活的人命试一试。这一路上常某看的明白, 林大人能为你打破条例,能在遇袭时不顾一切救你, 可见你在他心中地位不一般。” “我.”林挚对她好,她是知道的,可这不代表他就会听她的啊。 “还请童姑娘务必答应。”常太医抱拳作揖, 一脸郑重。 “使不得使不得。常太医快别这样, 您这是折煞我了。”童桐大惊, 连忙扶常太医。 “还请姑娘务必答应。”常太医依然道。 童桐一个头有两个大:“常太医, 您真是高看我了, 我只是一个女流之辈,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夫君怎么可能会听我的!就算我去说了, 大多都是无用功。” -- 第146页 “那也请姑娘试上一试。”毕竟关系到那么多人的性命。 童桐叹了口气, 点头道:“好,我去试试,但丑话说在前头, 常太医也别抱太大希望,我只能说尽力而为。”童桐也见不得那么多条人命活活饿死。 常太医大喜:“多谢姑娘。”这才站直身子。 “常太医先别急着感谢, 在此之前,童桐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常太医能答应。”童桐道。 常太医道:“姑娘请说。” “常太医也知道我如今被软禁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 我想请常太医带我出去,我想去疫情大营看看百姓们的病情。”童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常太医沉默了。 良久才道:“不瞒姑娘,疫情大营现在很不乐观,每天都有几十人甚至上百人被抬进去,且每天也有数百人死亡被火化,那瘟疫传染速度极快,况且如今还没找出瘟疫根源,根本没办法杜绝。姑娘现在身子虚弱,常某不建议姑娘前去赴险。” “常太医放心,我的身子没事。”童桐道:“此行来黄河一带,主要就是为了救治瘟疫,若是一直被困在这里,那此行的意义便不复存在。还望常太医能答应童桐。拜托了。” 只有她去了疫情大营,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检查出瘟疫的病源,拿出治病的方子。 这样才能起到根本上解决的效果。 常太医见童桐如此郑重,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佩服。 虽然童桐只是一个弱女子,但她的心思却一点不输男儿。 着实让他敬佩高看。 “既然姑娘都这般说了,常某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姑娘准备何时动身?” “即刻都行。”童桐道。 “可是你的身体?”常太医瞧着她气色不是很好。 童桐道:“没事的,我撑得住。”知道药里加了安神药后,她便没喝药了,如今身子情况恶化是在情理之中。只是身子不适和瘟疫比起来孰轻孰重,她心中明了。 “那成。”常太医即刻带着童桐出去。 门口的两个锦衣卫依旧拦住了童桐的去路。 常太医拿出林挚给他的令牌道:“林大人有令,允我亲自挑选一名助手以作辅助,现在我看中童姑娘做我的助手,我要带她出去。” 两个锦衣卫为难道:“可主子说不允许童姑娘出这扇门。” “我有林大人亲自给的令牌,你们敢不服从指令?若是耽误了疫情大事,你们负责的起吗?”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等下自行去告知林大人即可,若有什么事情,我来承担。” 两个锦衣卫面面相觑,看着常太医手里的令牌,最终还是放人了。 童桐跟着常太医出府,紧接着便上了马车。 常太医回来的匆忙,故而马车还停在门口,这倒是方便了童桐。 马车上,童桐感谢道:“多谢常太医。” 常太医道:“无碍。你先好生歇着,等到了地方我在喊你。”常太医瞧着童桐的脸色比先前更差了。 “好。”童桐点头,闭目养神起来。她整个人也疲累的很。 半个时辰左右,马车稳稳停在了疫情大营的营地门口。 “童姑娘,到了。”常太医轻声道。 “好。”童桐睁开眼,慢慢从马车上下去。 疫情大营位于一座荒凉的大山下面,营地里搭建了好几十个帐篷,里面集中隔离了得病的百姓。外面驻扎着许多士兵,一个个手拿长枪,正来回巡逻着。 除此之外,童桐还看到营地后面的一处空地上燃起黑烟,童桐好奇问道:“常太医,那营地后面怎么还在烧火?” 常太医叹了口气:“那地方是专门用来烧去世百姓的尸体。”每天那么多人去世,必须在第一时间把尸体焚烧处理掉,否则只会加速瘟疫的蔓延。 童桐闻言,心情沉重。 “先不多说了,常太医带我进营地吧。”童桐迫不及待想查出疫情病根。 “好。”常太医点头,带着童桐进了营地。 “童姑娘等会儿给病人看病,切记不要与病人接触。否则容易传染。”他给病人把脉时都是垫了一块手绢在中间隔离开的。 “多谢。”童桐点头。 她嘴上答应的挺好,可她心里却明白没办法听常太医的,她的异能必须要接触到病人的身体,才能使用。 但童桐没什么可怕的,只要用了异能,便能很快知道救治之法,届时百姓们得救了,她也无虞。 进入营地,扑面而来一股极为难闻的味道,汗臭味,屎臭味混合在一起,让人闻之欲吐。 童桐和常太医皆以袖捂面。 营地内有不少人在门口叫嚷着,问士兵们什么时候才能领到吃的。 童桐瞧着那些得病的百姓,一个个神色不佳,拖着病体还在要吃的。其中不乏有几岁和十几岁的孩子。 童桐心酸不已。 童桐查看了几个帐子,里面的人有坐有躺。 病情轻些的人,大多都坐着。 病情重的人,基本都躺着,整个人已经迷迷糊糊了。 他们都是发现病症就被抬到这里的,身边也没个亲戚家人照顾。那些病情严重的人,大多屎尿都不能自理。 故而营地内才会臭成那样。 童桐选了个人事不醒的姑娘把脉。 -- 第147页 那姑娘瞧着十六七岁,面色通红躺在地上,嘴唇都干裂的起皮了,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发着高热。周围的人已经见怪不怪,该干嘛干嘛,好像已经看淡生死。 常太医见童桐蹲下身子正欲为那得病的姑娘把脉,连忙递了一条手绢过去:“童姑娘拿这个隔一下。” 童桐接过:“多谢。” 常太医微微颔首,视线一直注视着童桐,看她如何医治。 童桐装模作样的把手绢放在姑娘的手腕上,然后开始把脉。 果然,有了手绢的隔离,她的异能发挥不了作用。 童桐故意做了个失误的动作,手绢滑落到了地上,而她的手直接接触到了姑娘的皮肤。 常太医见此,大惊:“这.这.童姑娘,快放开那姑娘。”若是童姑娘出了什么事,林大人非杀了他不可。除此之外,常太医也不想童桐出事。 童桐摇头道:“没事,掉了就掉了吧,许是天意如此。”童桐没在说话,一心专注把脉。 “不可啊童姑娘,快放开她,你这样会有生命危险的。”常太医大急道。 童桐没说话,全神贯注的感受着,时间分分秒秒过去,童桐脸色越来越差,眉头皱成了毛毛虫。 眸子里具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她的异能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童桐脸色苍白如纸,她不放弃的又试了试,良久,童桐还是感觉不到异能的反应。 童桐整个人都在打颤,她不死心,踉踉跄跄站起来又换了个人试。 常太医见此,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了:“童姑娘,你别乱碰那些病人。快放开!” 常太医焦急的直跺脚,但喊不住人,他也不敢去拉。 不是不想拉,而是不能拉。他的性命还要留着查出瘟疫根源,若是直接去拉了,届时被传染,那黄河一带可能真的会成为人间炼狱。 “童姑娘你是疯了吗?你不知道这样下去传染的几率会加高吗?快点回来。” 童桐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就是太知道了,所以才不愿意放弃。 若是她的异能不能用了,那就完了。按照小说剧情描写,常太医发现病源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可恨当时她也没注意看到底是什么病源,也就一眼扫过了。 童桐连续试了好几个病人,无一例外,异能没有一点反应。 林挚带着人进入帐篷,就看到童桐的手放在病人的手上,皮肤接触着皮肤,一点隔离都没有。 常太医则站在一旁苦劝,除此之外,只能干看着。 林挚瞳孔紧缩,目眦欲裂,浑身气势陡然变的杀气腾腾。 怒喝道:“童氏,你疯了不成。” 林挚想也没想的冲了过去,想把童桐拉开。 可就在这时,常太医挡在了童桐跟前,阻止他:“林大人,你现在不能碰童姑娘,她接触了病人,随时有被传染的风险。” 童桐也在听到林挚的声音后,下意识站起来了。 林挚见童桐放开了病人,但身上的气势一点不减,他冷冷盯着常太医,那模样要吃人。 杀气腾腾道:“谁给你的胆子把她带来这里的,嗯?”林挚说话的同时,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掐住常太医的脖子,把他从地上生生提了起来。 常太医被提到半空,脸当即涨的通红,双脚使劲的挥动挣扎着。双手想要抠开掐着脖子的手,但林挚的手就好似钢铁般,任他怎抠,纹丝不动。 第73章 童桐的绝望 童桐在一旁焦急劝阻。 “夫君, 你这是干嘛,快点放开常太医,这件事情和他无关, 是我执意求他带我出来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她下意识伸手想去拉林挚, 但想到刚才自己碰了病人,会不会传染还是个未知数, 她不能碰他。 “夫君,你快点放开常太医,有话好好说行吗?”童桐见常太医脸涨成了紫红色, 眼珠都有些泛白了, 急的不得了。 常太医是因为她才被林挚责罚的, 若常太医真有什么事, 她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且常太医还是此次解瘟疫的关键, 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这黄河一带不知道又有多少条性命丧生。 林虎也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在一旁劝道:“主子, 常太医是皇上亲派下来的御医, 此次黄河一带的瘟疫还要靠他来解决,他不能死啊,还请主子三思。” 帐篷里被吓的瑟缩到一旁的病人见此, 也连忙给林挚跪下:“大人啊,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常太医吧, 求求您了。”现在常太医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若常太医死了,他们这些人也活不了。他们不想死啊。 林挚正处于暴怒中,哪怕是整个帐篷的人都为常太医求情, 他依然没有想要放过他。 实在是太可恨了。 他把童氏带出来不说,还带她到这种地方来。 他不知道童氏一路都病着,身子还没好吗? 如今又让她沾染了病人,若是她也被传染了瘟疫,该怎么办? 一个正常的大汉得了瘟疫,也撑不过七天!何况她那么差的身子! 一想到童氏若是离他而去,林挚就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哪里还管的了他是皇上派下来的御医。 若童氏不在了,黄河一带的人给她陪葬又如何! -- 第148页 童氏见林挚丝毫没有放过常太医的意思,端看常太医的脸色,已经明显不好了,就连挣扎的力度都明显变小了。 童桐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先就是拖着生病的身子过来的,一路上她都尽力坚持着。 来到营地之后,又发现异能不能使用,原本对她就是个打击。 如今再看到林挚要杀常太医,她大急之下,身子终是撑不住了,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童桐直接瘫坐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一幕终于让林挚清醒了一些。 看到童氏脸色惨白的瘫坐在地上,林挚急了。 他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顾不得了,一把丢开常太医,朝童桐方向跑去。 “童氏,你怎么样了?” 林挚着急之下的声音,近乎于吼。 童桐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林挚的声音后,清醒了一些。 见他朝她跑过来,她连忙伸手制止:“别过来。” 林挚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你别过来。”童桐声音更大了,脸上的焦急之色尽显。 她之前接触了病人,若林挚又接触了她,难保不会也被传染。 她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何况她身为一个医者,也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林虎见此,眼疾手快的扑过去,一把抱住了林挚的腿,让他在童桐半米远的情况下不得不停了下来。 “放肆。”林挚见林虎死死抱着他的大腿,当即大怒,一脚踢过去,林虎被踢的嘴角流血。 “大人,您不能过去。童姑娘先前接触了病人,她现在十分危险。”做为此次的赈灾使,主子的性命何其重要。 “夫君,林虎说的没错,你别过来。”童桐虚弱道。 “你没事吧。”林挚目光担忧的看着她,袖子下双拳紧握,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没事。”童桐虚弱摇了摇头,又道:“夫君,放过常太医吧,这件事情真不是他的错,是我执意要来的,和他无关,而且这里还有那么多的人等着他救,你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放他一马吧。”双眸希冀的看着他,带着恳求。 林挚沉默,转头看了一眼被他扔在角落里的常太医。 他此时正趴在地上大口呼吸,脸色也比先前好了许多。 林挚看了看常太医,又看了看童桐。 童氏的身子还需他调理,他暂时不能死。 “这次就暂且饶过他。你跟我回去。”林挚妥协道。 童桐摇头:“夫君,我如今接触了病人,有被传染的风险,以防万一,你把我隔离起来吧。” “不行。”林挚不可能把她扔到营地里,这样无异于是让她送死。 常太医此时揉着脖颈走过来,看到林挚还有些劫后余生,他真没想到林挚是真的要杀他。 应该说是敢杀他! 实在是无法无天。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童姑娘如今这般情状,确实不能回去了。林大人不如在营地外面搭一个帐篷,先让童姑娘住进去观察几天,若是没有被传染,再接回官府休养。”常太医这般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童桐觉得常太医这个法子可行:“夫君,就按照常太医说的做吧。” 林挚冷冷扫了一眼常太医:“若童氏少了一根毫毛,我绝不会放过你。”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林虎,立刻着人在营地外面搭建一个帐篷出来。” “是,主子。”林虎抱拳出去,连嘴角边上的血迹都没时间擦。 童桐支撑着身子起来。 林挚想要过去扶她。 童桐严词拒绝。 一行人出了帐篷,慢慢往营地外面走去,其间童桐都是一个人走,没有让谁搀扶。 走到营地门口的时候,一群病人冲了过来。 林挚身后的锦衣卫连忙把林挚童桐常太医等人护在身后。 拔刀对着冲过来的病人。 “你们别过来,否则杀无赦。” 病人们看到明晃晃的大刀,一个个顿住了脚步,他们过来也不是为了干嘛,只是想了解救济粮什么时候到。 一个个噗通跪在地上,冲林挚等人磕头。 “官爷啊,救济粮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我们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 地上的病人本身就病恹恹的,再加上快两天没吃东西,脸色难看至极。 有的人甚至磕了几个头就晕过去了。 场面让人想哭。 至少童桐看着心里难受的很。 林挚走上前道:“各位在等等,救济粮还在运来的途中,相信过不久就能送到了。” “可是我们已经等了两天了,根本就不能再等了。”本来就得了病,又没有粮食吃,能熬过三天都是个未知数。 “本官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催了,各位在等等。”林挚说罢,径直走了。 童桐和常太医也快步跟上。 哪怕知道林挚说的是假话,在这个时候他们也不敢拆穿。 搭建帐篷很快,童桐等人刚出去一会儿,帐篷便搭起来了。 童桐住了进去。 帐篷里就只剩下童桐,林挚,林虎和常太医四人。 童桐这时开口了:“夫君,我记得这次咱们带来了不少银两和粮食,为何才刚到黄河一带没两天就没粮了?” -- 第149页 林挚道:“这些不是你该问的,你好生将养着身子便好,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那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童桐说话有些急,原本苍白的脸都染上了一抹红润:“夫君,那些病人得病已经很可怜了,不能再断了他们的粮食啊。 他们也是有家庭的人,想必他们的亲人也在巴巴盼着他们能回家团聚。 我看那些病人里面还有几岁甚至十几岁的孩子,他们还那么年轻,不能被活生生饿死啊。” 她实在接受不了,那些人不是得病死的,而是被饿死的。 “童氏,我说过了,这些事情不是你该管的。”林挚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带着怒意。若不是看在她身子不适的份上,他早就发怒了。没有计较她擅自离府,她现在反倒是越管越宽了,她以为她是菩萨吗,现在她连自身都难保。 林虎在一旁听的心惊胆战,这童姑娘也太大胆了些,仗着主子的宠爱真是有些无法无天了。 主子这次来黄河一带,除了治理水患和瘟疫,其次就是处理银钱的用处。人人都说当赈灾使是个肥差,如何能肥,不就是往里面昧银子! 而怎么昧银子,不就是从老百姓的身上刮嘛! 他也知道一些,主子的干爹对此次的赈灾着实看重,其实就是看中赈灾中能得到的好处。 若主子把银子全部用在百姓上了,那他哪里有银子拿给他干爹?到时候主子不就完了。 主子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不是轻而易举的。 这一路走来,他都陪着主子的,也看的明白,主子已经数不清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闯了鬼门关多少次。 说白了主子能有今日的地位,都是他用命去换来的。 “可是明明就有多余的粮食,为何不分给那些病人!只有性命在,他们才有被治愈的可能。否则就算常太医找出了病源,研究出了解药,但人已死,还有什么意义。咱们此行的目的,不就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吗?”童桐情绪激动道。 第74章 抉择 常太医虽然有些怕林挚, 但看到童桐都说了这么多,他哪里能干看着,也站出来附和道:“童姑娘说的对, 只要性命在,才有希望。林大人, 还请您再想想办法,给营地那些病人一丝曙光吧。” 林挚闻言, 冷冷看着常太医:“我以为之前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常太医:“.” “夫君,常太医也是为病人着想。那些病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他们病死还说的过去, 可活生生饿死, 真的说不过去了。”童桐虚弱的很, 整个人瞧着进气多出气少。 “童氏, 你一个妇道人家,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好好把身子养好才是你要做的事!此事已成定局,无需再议。”林挚说罢, 怒甩袖袍走出帐篷。面对童氏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 林挚真的火冒三丈,可看到她的脸色,他真是忍了又忍。 索性离开, 眼不见为净。 林虎见此,连忙跟了上去。 帐篷内只剩下童桐和常太医两人。 童桐苦笑的望着常太医。 她就知道, 她不可能说服林挚的。 只是可怜了那些营地的病人,实在是惨。 常太医也愁眉不展,但也看到童桐尽力了:“童姑娘无需自责,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他原本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其实内心也知道林挚不大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主意。 “瘟疫的事情还要辛苦常太医了,您早日找到疫情根源,那些营地百姓活下来的几率才会更大。”童桐如今身子虚弱,还被隔离在这帐篷里,瘟疫的事情她是完全插不上手。只能寄希望在他身上。 常太医郑重点头:“童姑娘放心,常某一定会尽心而为。你好好将养着,有什么不适便喊一下外面的侍卫通知我,我一定第一时间赶过来。”他现在就要返回营地去研究病情的根源,责任重大。 “好,那就劳烦常太医了。”童桐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来。 “那常某先告辞。”常太医道。 “嗯。”童桐点头,目送常太医离开。 常太医走后,屋子里只剩下童桐一个人,她身体太过虚弱,没一会儿便昏睡了过去。 直到侍卫们端着汤药进来,把她喊醒,她才起来喝药。 如今被隔离了,童桐也不怕药里面放安神药了。叽里咕噜一口气就喝了下去。 许是童桐心里憋着事,药虽然喝下去了,但胀的难受。 特别是吃饭时,看到什么菜品都没胃口,就喝了一些养胃的小米粥,可喝下去没一会儿,也全部吐了出来。 常太医得知这事儿,火急火燎赶来给她把脉,可最终也只是开了一些健胃的药方。 一连过了两天,童桐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常太医基本上一天给童桐诊两次脉,但对于童桐的病情,还是有点束手无策。 童桐问道:“常太医,这两天是不是死的人更多了?” 她所住的帐篷正好能看到营地对面烧尸体的地方,童桐这两天仔细观察了一下,火光从早到晚几乎就没断过。 “童姑娘,你现在好好养伤,那些事情还是别多想了。”常太医不想把实情告诉她,她本身病情就比较严重,若是再知道了实情,对她更没有好处。 -- 第150页 可童桐有眼睛会看,看多了哪里会不在乎呢!那些都是尸体啊,曾经也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 “常太医,你就对我说实话吧,这两天我瞧着至少烧了四五百具尸体了。”童桐虚弱道。 常太医无奈叹了口气。 “是啊,瘟疫传播的太快,营地里很多重症百姓都相继离世。” 没有吃喝,又能撑的了多久,长此以往下去,尸体的数量只会一天比一天多。 帐篷里空气越发沉重。 童桐表情凝重。 “常太医这两天待在营地可看出什么眉目了?”童桐关心道。 常太医摇头:“暂时没有进展。童姑娘好好休息吧,有些事情别往心里去,否则有了心结,对你的病情只会雪上加霜。” 常太医估计童桐这两日病情加重,就是因为心事重重。 身为大夫,他很清楚大夫对病患离世的那种无奈。童姑娘一天看那么多尸体焚烧,心里肯定不好受。 常太医刚走出去,便看到林挚站在门口。 “林大人。”常太医躬身作揖。 林挚没有理会这些虚礼:“童氏怎么样了?我听说她的病情更严重了?”他得到这个消息,匆忙赶来,还没来得及进去,便看到常太医从帐篷里出来了。 “童姑娘有心结,病情愈发恶化了。”常太医严肃道:“若心结不解,怕是很难好了。哎!” “什么心结?”林挚皱眉。 “童姑娘不忍那么多百姓离世,心事重重,故而导致病情恶化了。” 林挚闻言,浑身气势陡然一变,气的不行。他都说的那么清楚了,那个女人怎么就是不听! 掀开帐篷帘子进去,入目便是床上躺着的女人,一张脸蛋毫无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已没有一丝神采。 那模样就像是要不久于世。 林挚心口莫名一痛,堵得难受。 他真是后悔带童氏来这里了。 如果没有带她来,也许她也不会这样。 童桐原本闭着眼的,可林挚的视线太过灼热,存在感太强,童桐睁开了眼睛。 看到来人是林挚,童桐连忙挣扎着要起来。 “你别乱动。”林挚道。 童桐支撑着身子坐在床上,近乎哀求的看着林挚:“夫君,算我求求你了,你就给营地百姓一条生路吧。这两天死的人数比前几天多多了,若是长此以往下去,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没有吃喝,谁能抗的住! 林挚见童氏一看到他就是求他,气的不行。 可看到她虚弱无力的样子,狠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先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林挚不想和她多说,径直转身离开了。 “夫君.”童桐伸手想挽留,但林挚只给了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林挚也有自己的无奈,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她作为他的女人,还处处和他作对,和他对着干。 自从林挚去看过童桐之后,童桐的身体就更不好了。 常太医眼见着童桐快要不好了,连忙去禀报了林挚。 “你说什么?童氏快不行了?”林挚大惊,一双冷冽的眸子里全是不敢置信。 “正是。童姑娘心结难解,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她的身子越来越差,怕是已经快不行了。”常太医也有些痛心,毕竟童桐给他的印象不差。 “她不能死。我命令你必须救活她。”林挚这句话近乎吼出声的,那高亢的声音都带着颤。 常太医摇头,叹气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恕下官无能为力。” * 常太医离开后,林挚一个人在帐篷里待了许久。 自从童桐隔离后,他也在营地外面搭建了一个帐篷,白天去别的地方处理事情,晚上过来这边睡觉,为的就是可以方便照看她。 可那天去看了她之后,被她气到了,之后便连着两天没去看她。 可就只有两天而已,人怎么就不行了呢! 林挚越想越难受。越想越烦躁。 林虎端着饭菜进来:“主子,您已经两顿没吃饭了,多少还是吃些吧。” 林挚看了眼林虎端着的饭菜:“没有胃口,端下去吧。” “可您这样不行啊,您也要为您的身子考虑啊。”林虎皱眉道。 “都说让你拿下去了,听不见吗,滚!”林挚大怒。 他现在心里烦躁的很,压根就没有心思听林虎的叨叨。 “是。”林虎没办法,只好先把食物端下去再做打算。 暴怒中的主子,没有一个人敢惹,哪怕如林虎这般心腹,亦是一样。 深夜,一直不让任何人打扰的林挚终于唤了林虎进帐。 “传令下去,从明早开始,恢复营地百姓的救济。” 林虎闻言,大惊:“主子,您.”主子是疯了吧,一旦恢复救济,那就是往里面大把大把扔银子,届时回京之后,他没银子孝敬,这该如何是好。 “无需多说,此事我自有定夺。”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眼睁睁看着童氏去死。 “可是.”林虎还想说什么,被林挚直接打断了。 “没有可是。” “属下遵命。”林虎无奈叹了口气,只得照办。 童姑娘真是不一般啊,能让主子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希望她能对得起主子的一片真心。 -- 第151页 第二天一早,一车车馒头和白粥运到了营地外面,百姓们排队领救济. 常太医见此,不可思议的同时也高兴不已,连忙去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童桐。 童桐知道后,也特别欣慰。 她没想到林挚会想通改变主意。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应该好好感谢人家。 若不是她现在身体实在太虚,她真想立刻去当面感谢一下。 “童姑娘在林大人心中果然不同,这次还要多亏了你,不然林大人也不会改变主意。”常太医感慨道。 “多亏了我?”童桐疑惑。 “昨儿常某去找林大人说了你的病情,结果今日他便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可不就是为了让你宽心,想让你好好养病的缘故。”常太医道。 童桐诧异,林挚是为了她? 第75章 不死心 这怎么可能是为了她呢! 那日他过来看她, 她那么苦苦哀求于他,他都不为所动。 现下常太医的话,着实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童姑娘, 这事错不了,你先好好休养身子, 别辜负了林大人对你的一番心意。” 常太医也没想到林挚真的能为了童姑娘做到这种地步。看来京城里对他的传言非实啊。 以前听闻他纳的十七房小妾,没有一个不是下场凄惨的。 可这次和林大人一起来黄河一带, 看到他为了一个女人奋不顾身,简直就是颠覆了他以往所有的认知。 “嗯。”童桐虚弱的点了点头。 常太医一走,童桐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脑子里一直回响着常太医说的话。 其实先前她是不相信林挚为她破例的。 可这一路上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让她迟疑。 遇袭时不顾一切的保护她, 甚至不惜和她一起冲下断崖。 之后她看到了他的脸, 他气的想杀了她, 最终没下去手。 她重病缠身,险些被人半路撇下,也是他一力保她下来。 营地里, 他得知常太医带她出来, 怒的要掐死常太医。 这一桩桩一件件联想起来,童桐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猜测从脑子里蹦出来,童桐自己都觉得荒唐。 她觉得林挚喜欢她! 可是这可能吗? 如果不是的话, 以林挚的性子,怎么可能为她做这么多的事情? 毕竟刚穿越过来, 林挚可是三番五次想杀了她,更毫不留情的要把她扔回青楼,若不是她的医术救了他,她怕是难逃厄运。 童桐内心五味陈杂。 林挚端着药掀开帐篷帘子, 便看到童氏躺在床上,双眼睁的大大的看着帐顶发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的脸色依然苍白的可怕,但眸子却比前日过来时,看着亮了些。 这难道就是常太医所说的,心结解开了? 童桐听到脚步声,快速回过神来,转头一看,便看到林挚端着一碗药进来。 那瓷白的碗里是黑乎乎的药汁,还冒着缕缕白气。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药草味。 闻着都苦。 “夫君。”童桐想要起身。 “你别动。”林挚连忙道。 “夫君今日怎么还亲自端药过来,这些事情让侍卫做就行了?”童桐找不到话聊,就随口找了个话题。 “今日感觉如何?”昨天听到常太医说了她的病情,他几乎一夜没睡,不过来看她一眼,他不放心。 “还好。” “药趁热喝了吧。” 童桐点头,指了指床前的木头凳子:“夫君把药放在这个凳子上吧。”她现在还不确定是否得了瘟疫,还是和林挚保持距离比较好。 林挚见此,也没多说什么,依言把药放在木头凳子上。 随即视线落在她身上,意思是要看着她喝。 童桐其实不抗拒喝药,就是喝下肚后反胃,总是要吐出来。 她端起瓷白的碗,吹了吹,小口小口喝了下去。 林挚见她把一碗药全部喝光了,眸子温和了些。 童桐把药碗放回木头凳子上,随即道:“夫君,救济粮食的事情我听常太医说了,谢谢你。” 林挚没有正面回应这句话,只说了句:“你好好养身子就行。” “对了,我还有事,等晚些再来看你。” “好。”童桐乖巧道。 林挚说罢,又看了她一眼,这才离开。 * 许是童桐的心结开了,喝下去的药不仅没吐出来,中午的时候还进了一些养胃的清粥。 林挚下午得知这个消息,高兴的很。 只要能吃下去就好,能吃东西了,那病就能好了。 可林挚还没高兴多久,常太医便带着噩耗来了。 当晚童桐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烧了整整一夜,常太医用尽了法子给她退烧,依旧没有丝毫好转。 直到第二天清晨,常太医确诊童桐得了瘟疫。 不得已,常太医只得禀报了林挚。 “你说什么?童氏得了瘟疫?”林挚在帐篷里大发雷霆。林虎等在旁伺候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正是。童姑娘现在的症状和营地百姓的症状几乎一模一样。”常太医面对暴怒的林挚,心里也有些怵,但更多的是内疚,若不是他带着童姑娘出来,她也不会被染上瘟疫。 -- 第152页 如今她身子尚未好,又得了瘟疫,两病加在一起,来势汹汹。 林挚怒不可遏,气的要杀人。 之前的病,还能治! 可是瘟疫怎么治? 想到每天死那么多人,林挚后脊背发凉。 先前看着那么多尸体抬去焚烧,他没有一点感觉,可一想到童氏也会那样,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挚双眼一眯,整个人危险十足。 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恶狠狠的掐住常太医的脖子。 “啊。”常太医如同一只小鸡般被林挚拧起来,双手双腿下意识猛烈挣扎。 林挚冷冰冰的看着痛苦挣扎的常太医,不带一丝情绪,就好似在看着一个死人。 “主子,您三思啊,常太医不能死啊,黄河一带甚至童姑娘的病,还要靠常太医才行。”林虎劝道。 林挚好像没听到林虎的话般,直到常太医快不行的时候,林挚才丢死狗似的把他扔在地上。 应该说是林挚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放开了他。 林挚幽幽的盯着地上急促喘气的常太医,声音透着浓浓杀意:“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务必把童氏救活,否则你跟着她一起陪葬,林某说到做到。” 哪怕他是宫里的太医又如何!哪怕他深得皇上信任又如何! 他想让他死,他就活不了。 常太医心有余悸的看着林挚,他真是个疯子。 差一点点,他就死了。 “童姑娘是我带去的,我必定会尽力而为。”不用林挚说,他也会尽力而为。 常太医一走,林挚便去看童桐了。 童桐早上得知了自己得的瘟疫,意料之中。 本来她就有病在身,身体抵抗力不如正常人,被传染上的几率定然也比平常人要高。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正常人大概能撑七八天,身体特别好的那种能撑数十天。可她的身子原先就有病,如今又感染了瘟疫,比别人厉害多了。 也许她根本就等不到常太医研究出瘟疫的解药便死了。 童桐苦笑,她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是这样死去的。 不过也好,身为医者,能在瘟疫中死去,那也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至少,没有愧对这份职业。 林挚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童桐脸蛋红红的躺在床上,嘴唇也干的起皮,整个人虚汗淋漓,乌黑的头发都被汗水粘成了一团。 若是以往林挚看到这样的场面,定然嫌弃的不行。 可如今却是心痛难当。 他林挚在刀尖上讨生活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个中意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他而去。 难道这是老天给他的报应? 报应他杀人无数? “夫君,你来了?”童桐听到脚步声,睁开了无神的双眸。 “嗯。”林挚看着她的面容,有种说不出的苦闷:“你放心,常太医很快就会想出法子救你的,你不会有事。” 童桐虚弱笑笑:“夫君不用安慰我,我的身子我自己有数。” “我说你会没事,那就一定会没事。”林挚神情激动,这句话近乎是用吼出来的。 若是以前,童桐听了林挚的怒吼,只会害怕,可这次听到,心里却是暖洋洋的,因为她能感觉到林挚对她的关心和在乎。 “夫君,谢谢你。”童桐突然间觉得林挚其实一点也不可怕,他有喜怒哀乐,他也会关心和在乎别人。 至少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谢什么谢,等你身子好了再说。”林挚坐在椅子上,神情痛苦,他此刻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夫君,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我。”童桐虚弱道。 “什么事?”林挚看她。 “我想你允许我去一趟营地,让我再次检查一下病人的病情。”上次异能没反应,她就有心结,如今都快死了,她想在临死之前再去试试,也许就行了呢? 不然,她怎么也不甘心。 林挚听闻,整个人都炸了:“你现在都成这样了,你还想着到处跑,不行,好好在帐子里待着。” 想到上一次的事情,他现在还生气,若不是她去了营地,如今怎么会被传染,甚至威胁到性命。 现在都快命悬一线了,居然还不死心。 童桐虚弱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无神的双眸带着苦苦哀求:“夫君,你就答应我吧,算我求你了。我真的想去营地看看,不然我这次就白来这黄河一带了,就算死了,我也不甘心。”她都要死了,临死前的心愿就是想去试试看。 林挚看到童氏眼圈红红的,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那营地是你能去的吗?”林挚说这话时声音也有些粗哑,听着有种说不出的悲戚。 袖子下双拳紧握,林挚心痛的看着她。 她到底有没有为他想过,他看到她这样,心里有多煎熬,多难受。 为什么她从来就不为他想一想 第76章 童桐大限将至 林挚悲伤的眸子刺到了童桐。 她从没见过林挚有这样的眼神。 那是一种痛心, 无处宣泄的悲戚。 童桐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现在能说什么呢,就算能感受到林挚的神情, 她也做不了任何回应。 -- 第153页 孰轻孰重,她心里已经排列好了。 “夫君, 就算我求求你了,好吗?”童桐支撑着身子从床上吃力爬起来, 就差给林挚跪下了。 “不是让你别乱动吗?”林挚见她挣扎着起来,也顾不得生气了。 童桐跪坐在床上,这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心服口服的跪着求人:“夫君, 你就答应我吧。” 童桐身子太弱了, 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样子, 看的林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面对童氏的执着, 可以说是临死前的心愿, 林挚实在狠不下心肠阻止。 “依你.都依你。” 天知道林挚在说这话时有多痛苦无奈。 “多谢夫君。”童桐虚弱的笑了。 林挚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大步出去喊了常太医过来, 让常太医陪着童桐去营地。 没一会儿, 童桐便被侍卫抬上了担架,往营地走去。 以她如今的身子,已经没有了独行的能力, 只能靠他人帮忙。 常太医也没想到童桐会这么坚持,看她的神情都有了变化。 之前在路上觉得她是累赘, 之后到了黄河一带,觉得她很莽撞,但心地善良。 现在见她临死前还要去营地检查百姓的病情,对她油然而生了一股敬佩。 这才是医者该有的气节。 放眼京城, 又有几个大夫能做到童姑娘这样的? 若童姑娘是个男儿身,他们还可以引为知己。 可惜了。 进入营地,侍卫们把童桐小心放下来,然后候在一旁。 “常太医,劳烦您带几个病情严重的患者过来吧。”她现在没办法行走,只能让患者过来,她搭手诊脉了。 “好。”常太医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对于童桐临死前的心愿,不仅林挚能无条件答应,他也一样可以。 没人觉得童桐能活下来,就连常太医这么医术高超的人也不认为她能活下来。 毕竟她先前身子就不好,如今再加上疫情,来势汹汹,她比一般得了疫病的重症病人还要严重。 他这几天虽然一直在研究瘟疫的根源,但如今毫无头绪,以童姑娘的身体,能撑上三天都够呛。 而短短的三天内,他根本找不出解药。 没一会儿,常太医就指挥着侍卫抬了好几个重症疫情的患者过来。 童桐强打起精神,挨个的为他们诊脉。 童桐希望奇迹能发生。 毕竟异能除了在林挚身上曾失效过以外,从未像这次这般。 她隔离时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导致她的异能没办法使用。 童桐在营地里待了一个多时辰,试了十几个病人,但无一例外,异能毫无反应。 童桐的奇迹梦被彻底打碎。 她无奈苦笑望天,心中复杂难言。 还是常太医见童桐的脸色实在难看,连忙吩咐侍卫把童桐抬回帐篷。 林挚远远看着担架上的童桐,眸光复杂。 “主子,您还好吧?”林虎见主子已经在营地外面站了半天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林虎有些担心。 林挚视线依旧在童桐身上,并未回答林虎的话。 他现在心里乱的很,根本不想说话。 童桐回到帐篷后,病情就更严重了,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中。 在营地里强撑了一个多时辰,直接拖垮了她的身子。 林挚得知童桐晕倒后,顾不得许多,连忙来帐篷看她。 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守着她。 就这样守了一天多,直到童桐再次醒来。 童桐醒来看到床前多了一道身影,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 特别是看着他双眼布满血丝,童桐心里有种钝钝的疼。 “你醒了?”林挚见童桐醒了,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来人啊,快叫常太医过来,童氏醒了。” “夫君。”童桐张嘴喊人,但刚一张嘴,喉咙火辣辣的疼,干的难受。 “是不是想喝水?”林挚道。 “嗯。”童桐应声。 她到底昏迷多久了,嗓子都快干了。 “你等着。”林挚连忙起身帮童桐倒水。 童桐看着林挚忙碌的背影,眼眸里闪过一抹温暖,其实仔细想来,和林挚在一起,应该是挺幸福的。 至少她现在是这么觉得。 他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他却给了她最好的照顾,最安心的体贴。 可惜啊,她发现的太晚了,她都要死了。 若是早早的发现,这样的男人当老公,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他面容被毁,但他有责任有担当,是个好男人。 至少,是她喜欢的款。 “快喝吧。”林挚把水端过来。 “夫君放在床边上吧,我自己拿。”她现在已经确诊感染瘟疫了,绝对不能让林挚沾染到她。 林挚手一顿,但最终还是依言把水放在床边上了。 童桐吃力的端起水杯,往嘴里喂。 手实在太过虚浮无力,拿着一杯水都晃个不停,至少有半杯水晃出来了。 “我来帮你。”林挚看不下去了。 “别,不用你帮。”童桐连忙制止。 林挚见她一脸抗拒,手僵在了半空。 -- 第154页 费了半天功夫,童桐终于喝完了水。 常太医也在这时气喘吁吁进来了。 看到童桐醒了,打招呼道:“童姑娘醒了~”随即开始为童桐把脉。 越把脉常太医表情愈发严肃,直到后面眉头都打结了。 童桐见常太医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笑道:“常太医不用顾虑太多,你有话直说无妨,我承受的住。” 林挚也一脸紧张的看着常太医,在等着他的话。 常太医叹了口气:“童姑娘放心,我会努力让您多活几天的,但您必须静养,不能再像昨天那样去营地受累了。” 童桐笑笑没说话,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如今她喝水都困难,已经快不行了。 童桐的猜测是对的,晚间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迷糊了。 “童氏到底怎么样了?”林挚看着常太医在床边蹲着诊脉,急的火烧眉毛。 常太医悲苦道:“童姑娘怕是.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你说什么?什么叫撑不过今晚了?”林挚简直不敢置信,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就算得了疫病的人,也能支撑七天啊,纵然童氏身子差,那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从确诊疫病到如今,也不过三天时间而已,怎么可能连今晚都撑不过了。 “下官所言千真万确。童姑娘身子太弱,且她昨日又去了营地劳累,对她的病情更是雪上加霜,如今童姑娘已是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常太医也心情沉重。 “无论怎样你都要想尽办法,把童氏的命给我吊住,不管用什么贵重的药材都在所不惜。”林挚道:“常太医,你别忘了我上次说的话,若童氏死了,你也活不了。” 面对林挚的威胁,常太医没什么可怕的,病情就在这里摆着,说假话也无济于事。 “林大人,下官已经尽力而为了,若是能拖住童姑娘的性命,下官定然会不遗余力,只是童姑娘得的是疫病,这种病现在无药可治,下官也没办法。”哪怕林挚真的要杀了他,他还是会这么说。 林挚气急,看着童桐那张快油尽灯枯的脸,红了眼眶。 这个女人怎么就要死了呢! 她的医术那么高明,数次救他于危难,别的大夫都治不了的病,到她那里全部迎刃而解,这次怎么就救不了自己呢! “童氏.”林挚咬牙喊了出来。 就在这时,林挚发现童桐无意识的在说着什么。 只是她身子太虚弱,声音非常小,若是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她嘴巴在动。 “童氏,你在说什么?”林挚整个人都激动了,连忙凑近。 这凑近了一看,果然发现童桐的嘴在有意识的动着。 林虎见主子整个人都快挨着童姑娘了,连忙道:“主子,您别过去,危险。”童姑娘已经得了疫病,主子过去很容易被染上。 这种时候,林挚哪里能听的进去林虎的话。 “童氏,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林挚凑的更近了。 常太医见此也觉得不妥:“林大人,三思啊,你不能再凑过去了。” 林虎见此,直接走到林挚跟前,噗通一声跪下:“主子,这外面还有成千上万人都着您发号施令,您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还请您三思。”说罢,看了一眼童桐道:“童姑娘既然有话说,那您就让属下来听吧。” 林虎抱着拳头,希望林挚能把这个差事交给他。 帐子里的侍卫见林虎都下跪了,他们一个个也跟着跪了一地,全部都是劝林挚的。 林挚僵住了身子,想到外面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最终还是妥协了。 “林虎,你来听,务必听仔细了,若是听错了一个字,我唯你是问。” “遵命。”林虎连忙起身取代了林挚的位置。 林挚虽然没有凑上去了,但视线却紧紧盯着林虎,生怕林虎会听差了什么。 林虎是个粗人,听了半天都没听懂,反倒是童桐的说话的声音更小了。 显然她已经疲累的不行了。 林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你走开,我自己来听。”他先前隐约听到童氏在说药材的名字,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童氏能在这种关头说出药材名,想必一定是救命的,他不能放弃。 哪怕冒着被传染的风险,他也不能放弃。 第77章 跟着自己的心走一回 林虎闻言, 哪里能让主子来听。 噗通一声又跪在地上:“主子,这万万不可啊!” 林挚气的一脚把他踢开,林虎直接被踢出了一米远, 生生吐了好大一口鲜血。 暴怒道:“你又听不清楚,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 说罢, 林挚不顾众人阻拦,直接坐在了床边上, 附耳倾听:“童氏,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现在听着呢!” 童桐好似听到了林挚的话般, 迷迷糊糊中张嘴吐出了几个字。 林挚闻言, 大喜。 “常太医, 你记着, 快。” 常太医连忙点头。 童桐说一个字, 林挚就对常太医说一个字。 一连串的药材名说了差不多大半刻钟,童桐才吃力的说完。 “童氏.童氏.你醒醒.醒醒.”药材名说完的刹那,童桐再次晕倒过去。 -- 第155页 “常太医, 你快过来看看。”林挚着急上火, 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常太医不敢耽误,连忙走到床边给童桐把脉。 手搭在童桐的手上,常太医眉头紧皱的死紧。 片刻, 常太医放开童桐,沉重不已道:“童姑娘身子更差了, 气若游丝,恐怕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 林挚闻言,整个人没站住,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对了, 我刚才念的药材名字你记下来了吗?可确认出是什么药方?”林挚连忙问道。 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药材名是最后的一根稻草,他必须紧紧抓住。 常太医皱眉道:“童姑娘说的这些药材名都是比较平常的,但结合到一起,却有几味药相冲,下官还得查验一番才能下定论。”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查验一番,你不是号称太医院圣手吗?怎么确认一个药方还要那么久?”林挚暴怒。童氏现在生死攸关,他居然还要查验,等他查验出来,童氏怕是尸体都凉了。 “这.”常太医为难道:“事关重大,确实需要确认清楚。”一个药方若是不了解其中药性,他如何敢用药。 “传我命令,立刻按照药方去抓药过来煎上。”林挚道。 “这.不妥啊。”常太医犹豫。 “没什么不妥,按本官说的做。”林挚心里有感觉,童氏不会无缘无故说那么多药材名称的,她这么做必然有她的道理。 现在药方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林挚怎么可能放过。 “是。”常太医没办法,只能听从林挚的命令。 众人散去,帐篷里只剩下昏迷的童桐和坐在床边的林挚。 林挚之前听药方时,已经近距离挨着童桐了,如今坐在床边也不怕了。 罢了,要死就死吧,他林挚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多少次都从鬼门关回来了,难道这一次就不能平安度过! 就算不能,有童氏陪着他,黄泉路上也不算孤单。 林挚不由想起当初在林府时说的话,那时他重伤险些没命,便下令让童氏陪葬,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他们注定还是要躺进一个棺材里。 这般想着,林挚笑了,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 一个时辰过去,常太医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进来了。 “林大人,药熬好了。”常太医看着手里端着的药,一脸复杂:“此药药性尚且不明,您真的要对童姑娘用此药?或许用药之后,童姑娘身子会垮的更快也说不一定,林大人三思啊。” 林挚闻言,沉默了。 看着那碗药许久,林挚直接接过,仰头喝了半碗。 “这.这.林大人.”常太医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傻了。 除了他被吓到之外,林虎也被吓的跪在了地上。他们主子这是不要命了啊,什么药都敢往嘴里喝。 “主子.您这是何必呢!”林虎想着主子会遭遇不测,一个大男儿眼眶都红了。 虽然主子平时对他们下面的人很严厉,但主子却是他们所敬重的对象。 是他们一直引以为豪的榜样。 没想到在他们眼里至高无上的主子,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人亲自尝药,甚至到了命都不顾的程度。 林挚没理会他们的话,闭着眼假寐起来,似乎是要感受药汁在胃里的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过了大半个时辰,林挚确认没毒,只见他眼眸一亮,一勺一勺的喂童桐喝药。 “常太医,你再去煎一副药过来。”林挚怕药不够,让常太医再备一碗,以防万一。 常太医见此,还能说什么,既然汤药没毒,再煎一副也无妨:“好、”行礼转身出去了。 林挚喂了半天,一勺药汁都没喂进去。 童桐病情太严重了,不仅重度昏迷着,就连自动吞咽都做不到了。 林挚急的大汗淋漓。 喂也喂不进去,也没别的办法了。 林挚转头看向林虎:“出去。” 林虎闻言,连忙抱拳出去。主子性格固执,想做什么没人拦得住他,况且他该做的都做了,林虎就算杵在那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帐篷里只剩下林挚和童桐两人。 林挚顾不得许多,卸掉下巴处的面具,把碗里的药汁一饮而尽,然后嘴对着嘴,一点一点把药汁渡给她。 林挚虽然是第一次主动亲女人,本该暧昧旖旎的,但怀中的女人生死未卜,这种美事对于他来说只是单纯的完成任务。 心中一点多余的想法都没有。 喂完药,林挚又打水给童桐擦了个脸,复又守在她的床前。 常太医端着汤药再次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林挚疲惫的坐在床边,眼里都能看到血丝。 哎。 情感一事,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林大人,汤药已经熬好了。” “好。把药放在桌上吧。”林挚现在接触了童桐,也有意识的和常太医隔开距离,毕竟童氏和黄河一带都还要靠他。 他倒下了不要紧,这个节骨眼儿常太医却不能倒下。 常太医点头,把药放在桌上。 “你先下去吧。”林挚挥退常太医,随即走到桌前端过药,吹了吹,又仰头饮了一口,这才俯身对着童氏的嘴,把嘴里的药渡给她。 -- 第156页 半刻钟后,一碗药汁全部被童桐喝下。 林挚瞧着她脸色比之前要好看了些,连忙叫常太医进来看诊。 “常太医,你快过来瞧瞧,你看童氏的脸色是不是比之前要好些了?”林挚激动的不得了。 常太医闻言,走路也比平时快了许多。 “容下官先看看。”常太医快步走到床前,开始为童桐诊脉。 不一会儿,常太医放开童桐的手,惊讶道:“病情确实稳住了。这.这.太神奇了。”药方里面明明有几味药是相冲的,他原以为喝下去会不好的,没想到却有这般奇效,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林挚闻言,喜不自胜,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林挚激动地在帐篷里来回踱步。 他的感觉没有错,童氏说出来的药方确实对她的病情有所帮助。 “大人,下官这就派人多熬几服药出来,让那些重症的百姓也喝下去试试,若是都有所好转,那这药方定然是治疗瘟疫的良药了。”常太医道。 林挚此时高兴的很,可谓心情大好,大手一挥:“就按你说的去办。” “是。”常太医抱拳行礼退下,他现在也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走路带风。 * 林挚在帐篷里守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一看,童桐的脸色比昨天又好了许多。 早上喂完药,林挚便让林虎把需要处理的事情全部搬到这个帐篷来了,有什么急事他都在这个帐篷里处理。 连着两天没好好休息,林挚也疲惫的不行,但一想到童氏在逐渐好转,兴奋的心情冲淡了疲惫。 中午的时候林挚又喂了童桐喝药。 因着童桐是昏迷的,林挚还是像昨天那般用嘴对嘴的办法喂。 可他没想到的是,汤药喂到一半,童氏居然醒了过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场面直接被定格. 童桐也没想到自己刚醒来就看到林挚在亲她。 准确的来说是给她喂药。 口腔充满了一股浓烈的中药苦涩味,难受的很。 而林挚的舌头还在不停的把药往她嘴里渡。 蜷缩着她的舌头,让她不停的往下吞咽。 林挚则直接傻眼了,甚至有种被抓包的尴尬感. 童桐看着眼前的林挚,下巴处的面具被他卸掉了,嘴准确的对着她的嘴。 两人离的极近,她都能感受到他急促的气息。 他瞳孔紧缩,显然也被她突然醒来给惊得不轻。 童桐视线紧紧注视着他,应该说是注视着他的眼睛。 他是有多久没好好休息了,眼睛里都有不少红血丝了,看起来精神状态极为不好。 她还记得昏迷之前林挚附耳在她身前,听她说话。 那时的她完全没想到他会不顾性命的靠近她,只为听清楚她口齿不轻的话。 那一刻她是感动的。 她没想到林挚能为了她做到这一步。 醒来又看到他亲自喂她药,一点都不在乎被她传染,童桐说不触动那绝对是假的。 这一次,童桐想跟着自己的心走一回,虽然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个好人,但却不得不说,他是个好男人,若是就这样错过,她怕自己会后悔。 第78章 接受 虽然他脸毁了容。虽然他那方面不行, 但童桐都不在乎了。身处异世,能有个为她不顾性命的人,值得她托付终生。 她是个医者, 对外貌没什么要求,她看重的是体格, 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那方面不行,那她就努力治好他。她就不信她攻克不下来这道难关。 说到这里, 不免让她想起了异能失效的事情。经过这次事情后,她发现异能在她身体状况差的时候会失灵,而在她性命攸关的时候又会再次有效。她记得当时她奄奄一息快要死了, 异能给她提供了治疗瘟疫的药方, 这才得以死里逃生。 “你.你醒了?”林挚见童桐醒了, 整个人别扭的很, 更多的是尴尬。 “夫君难道不希望我醒?”童桐眉眼含笑的看着他:“我昏睡多久了?” “一天而已。” “谢谢夫君。”童桐一脸真挚, 此次若不是林挚在最后关头舍身附耳过来,她这条命算是交代了。 “谢什么,是你自己命大!” “我虽然昏迷了, 但当时也有点意识, 是夫君舍生忘死的凑到我耳边,我才能把药方完整传递出去。” “若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林挚口不对心。 童桐笑了笑没说话, 因为她太了解林挚的性子了,若真的换做是别人, 怕是有多远死多远。 “对了,这个药方常太医现在给百姓用了吗?”童桐身体没好还不忘关心百姓的事。 “已经安排大批量熬药了。对了,你早就知道药方,为何不早些拿出来?”若是早些拿出来, 她也不会受那么大的罪。 童桐苦笑:“我若是早知道药方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了。我也是快死的时候才想出的药方,当时也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人的态度试试,没想到成功了。” “夫君,这么多天你怕是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你赶紧睡会儿吧。”童桐虽然看不到林挚的脸,但看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也知道他没有休息好。 林挚这几天因为童桐的事情确实没有休息好,如今见童桐这么说,还真有休息的意思。只是休息之前他要先去洗漱一下。这几天忙着照顾童桐,他根本没有时间洗澡。 -- 第157页 童桐见林挚抬步出去,疑惑道:“夫君,你要去哪儿?” 林挚顿了顿,转头看她,眼眸里带着一抹复杂。童氏这次醒来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具体怎么不一样,还说不上来,要再看看。 “去洗漱。”说罢直接走了出去。 童桐合眼休息,现在身子在好转,但还是虚弱的很,刚才和林挚说了几句话就有些累了。 半个时辰左右,林挚去而复返,视线扫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童桐,见她睡着,随即走到一旁的凳子坐下。 童桐睡的迷迷糊糊的,睁眼一看,林挚已经回来了:“夫君,你回来拉,你怎么坐在凳子上,来床上睡吧。”童桐这番话真心实意,她已经决定接受林挚,两人迟早会走到这一步。 “胡闹,你身子还没好!” “只是让你到床上休息,又没有做什么!”童桐无语,这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况且他还不行。 林挚:“.”女子青天白日的邀请,可不就是有那层意思? 不怪林挚多想,这个时代的女子都不会平白无故说这样的话。 虽然童桐现在还病着,但他见过的世面多了,很多女子为了争宠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更甚者有些青楼女子得了病还要接客。 第79章 正妻 童桐道:“那你上不上来嘛?” 林挚闻言, 什么也没说,径直脱掉鞋子躺了上去。 她本来就是他的女人,他们之间这样是天经地义的。 童桐见他上来, 唇角微扬,整个身子依偎在他胸膛。 自从决定接受林挚之后, 童桐就不像之前那样抗拒他了。而是真心实意想和他在一起。 林挚对于童桐的主动,还有些不习惯, 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好好睡觉。”林挚低吼。 “我就是在好好睡觉啊。”童桐道。 林挚无奈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罢了,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只要她高兴就好。 * 童桐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 过了五六天, 已经可以正常的下地走路了, 就和常人一样。 她在帐篷里闲不住, 便出去帮着常太医等人照顾病人。 得瘟疫的人实在太多了,常太医领着一群人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干活。 但是效果也是显著的。 很多垂死的百姓被救了回来。 大家都非常感激常太医和林挚。 而常太医也没有抢童桐的功劳,大家知道是童桐研究出的药方后, 对她更是感激的不得了。 如今营地怕是只有童桐这个女流之辈的呼声最高, 林挚和常太医都要排在她后面。 救灾治病持续了一个多月,药材不断从别的地方运送进来,瘟疫终于得以控制。 善后的事情林挚直接交给了当地地方官员, 他则领着大部队上京复命。 一行人走的那天,城里挤的水泄不通, 都是来送林挚,童桐和常太医等人的。 大家对他们感激的不得了,你送点水果,我送点干粮。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省吃俭用挤出来的。 毕竟刚刚经历过水灾和瘟疫, 没人是富裕的。 九成人是吃不饱的状态。 童桐看到万人空巷来送他们,眼眶都红了。 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自豪和骄傲,哪怕这次差点丧命了。 马车上,童桐闲的无聊,便找林挚聊天。 童桐把林挚当成自己人后,也不再怕他。 而且这次两人经历过了生死,她才知道林挚有多在乎和纵容她。 人对于未知和茫然才是最可怕的。 童桐看清了林挚,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怕他了。 “夫君,我问你个事儿啊。”童桐见林挚老神在在的眯着眼假寐,忍不住开口了。 林挚睁开眼睛看她:“什么事?” “你是不是喜欢我?”童桐道。 林挚被童桐问的直接卡壳了。 他一个大男人,如何能把喜欢这种事情挂在嘴边。 “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喜不喜欢都是我的女人。”林挚霸气道。 童桐努努嘴,这男人可真是无趣:“可我喜欢你呢!” 林挚唇角微扬,显然听到这话心情不错。 童桐继续道:“我不想当你的小妾了。” 林挚上扬的唇角还没下去,童桐便感觉一阵腥风血雨夹杂着无数利刃像她袭来。 林挚身上的气势陡然变的恐怖异常。 童桐心底都在发凉。 这货好像是生气了。 好可怕。 林挚一把扯过童桐,右手扣住她的下巴:“童氏,我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就算死了也是我的鬼,你休想摆脱我,最好给我死了那条心。” 童桐只感觉下巴剧痛,双手不断的拍打他:“好痛,你快放开我。” 林挚见她那小鸡仔的模样,冷哼了一声,随即放开了她。 童桐只感觉下巴都快脱臼了。 被他放开以后,下巴红通通的,火辣辣的疼。 “说,你是谁的女人!”林挚虽然放开了她的下巴,但整个身子还被他紧紧捁着。 童桐道:“我说不想做你的小妾,是想转正身份,我要当你的正妻。” 林挚:“.” 感情他刚刚是误会她了! -- 第158页 有点尴尬! 她说她想当正妻? 心里的不爽顿时悄然散去。 “就你?还想当我的正妻,野心不小。” 童桐道:“不想当正妻的小妾不是好小妾!你府里只有我一个,我争取一下正妻的位置怎么了!” 林挚没说话,继续闭目养神。 “林挚,你说话!”童桐道。 林挚睁眼:“夫君的称谓都没了?” 童桐才不管呢:“你都没回答我!”童桐虽然决定和林挚在一起了,但是她也是有傲骨的,如果连妻子都不是,那搞个屁。 林挚道:“当我的正妻,你有什么特长。” “治病救人难道不是?”童桐无语。 林挚道:“知道多少人想当我的正妻吗?” 童桐翻了个白眼:“放眼天下,可能就只有我一个人是心甘情愿当你的正妻了。” 林挚卡壳了。 “你知道当我的正妻意味着什么吗?” 童桐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当我的正妻,意味着可以在京城横着走。” “嗯,我不管那么多,你同意不同意,就一句话!”童桐道。 “让我考虑。”林挚道。 童桐无语,他考虑个屁啊,上辈子孤家寡人过一辈子,这辈子有她陪着,他还考虑! 童桐懒得理他,掀开车窗帘,看着外面的风景。 林挚瞧着她那气咻咻的模样,不由好笑。 心里挺高兴的。 这女人好像当他的正妻也不错。虽然他这辈子没想过娶妻,但有她在身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谁让他已经喜欢上她。 马车浩浩荡荡行驶了将近二十天,终于到达了京城。 童桐顿时有种回家的感觉。 整个人身心舒畅的不得了。 墨香墨雨得知林挚回来,紧张的不得了,生怕被主子问罪,毕竟童桐出去,她们也有责任。 墨香墨雨和林明三人跪在府门口请罪。 三人都觉得这次怕是要糟了。 但事情出乎他们的意料。 只见林挚和童桐一前一后下来,林挚瞧着心情还挺不错。 虽然看不到他老人家的脸,但他们都是跟在身边的亲近人,察言观色十分厉害。 “你们跪着作甚?”林挚道。 “奴才/奴婢前来请罪。” “都起来吧,下次不可再犯。” 三人好像是听到了仙音,连忙起身。 三人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老天,太不可思议了。 三人纷纷看向了童桐。 只见童桐还磨磨唧唧的走在后面,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林挚踏入府门,见童桐还没跟上:“你在后面磨磨唧唧作甚?” 童桐翻了个白眼:“知道拉。”随即快步追上了他。 * 林挚回到府里就开始忙碌起来。 童桐回到自己的住处,立刻让两个丫鬟伺候她洗漱,然后躺在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一觉起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出去这几个月,童桐没有睡过一天好觉。 那日子真是难捱。 如今好不容易回到家,自然是想好好休息一场。 “墨香,准备一下,我要去见夫君。”童桐道。 墨香道:“回禀姑娘,主子昨天就进宫复命去了,这时候还没回来呢。” 童桐点头:“好吧,那夫君回来,你们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林挚是在晚上快天黑的时候回来的。 且是被林虎扶着回来的。 童桐已经睡下了,林明火急火燎敲门把童桐喊起来。 童桐听到林明焦急的声音,心里暗道不好。 每次林明这么晚过来,还这么着急,准没好事。 童桐心里咯噔一下。 “林明,什么事?可是夫君回来了?” 林明道:“回禀童姑娘,主子已经回来了,这响要见您,请您和小的火速过去一趟。” 童桐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挚可能受伤了。 可是他都已经回了京城了,且以他的武功,谁能伤的了他。 “我马上就好。”童桐赶紧起来穿了一件衣服,让墨雨背着药箱同她一起去正院那边。 路上,童桐忍不住问林明:“是不是夫君受伤了?” 林明心情低落的应了一句:“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明不方便回答,只道:“您过去之后就知道了。” 童桐脚步更快了。 刚踏进屋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铺面而来。 童桐秀眉紧蹙,快步走到拔步床前。 只见林挚正趴在床上,后背已经背打烂了,鲜血淋漓。身边只有一个心腹林虎陪着。 童桐看着林挚那伤情,眼眶顿时就红了。 “夫君,这是谁打你的?”他明明已经圆满完成了救灾,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林挚救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得到了百姓们的爱戴和认可,为什么还会被打? 不怪童桐想到这些,林挚进宫述职,且以林挚今时今日的地位,也只有皇上敢打他了。 林挚带着个面具,看到童桐眼泪水不断往下落,虚弱道:“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 第159页 他之前受的伤,哪次不比现在的厉害。 疼已经习惯了。 童桐擦了擦眼泪:“这还叫小伤,你知不知道这伤若是处理不好,会要了你的性命啊。” 林挚见她哭咻咻的模样,唇角上扬。 “确实有点正妻的样子了,会心疼自己的丈夫了。” 这是林挚第一次感觉童桐是真的为他哭。心里真正的有他。 之前哪怕她做了再多的花样,林挚心里其实也是有杆秤的。 这次的眼泪,是真的为他而流。 童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 第80章 住进正院 林挚闻言, 笑了。 童桐连忙道:“你趴着别动,我现在给你清理伤口。” “嗯。”林挚欣然同意。 “你自己忍忍,若是不舒服, 你就告诉我,我轻着些。”童桐道。 “无碍, 你只管弄就是。”之前他伤的比这严重多了,也不见她这么多话。 此一时彼一时, 那时候童桐只是想要讨好他,然后活命。 现在是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丈夫了,自然是心疼的。 光是清理伤口就花了将近一个时辰, 童桐深深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上药, 然后包扎伤口、 又花了半个时辰, 总算把林挚的伤口侍弄好了。 “夫君,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不适的地方?”童桐道。 “没有。”林挚摇头。他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本来今天去干爹那里,□□爹骂了个狗血喷头,又领了一顿罚, 他不爽的很, 但看到她满眼担心的样子,心情莫名平复了。 也不枉他为了她违背了干爹。 这女人还算是有良心的。 “没有就好。”童桐说着,又给他把了下脉, 确认没问题,才道:“我先去洗个澡, 等下就过来看你。” 给他包扎花了一个多时辰,她全身紧张,出了不少的汗,现在浑身都是黏黏糊糊的。 “去吧。”林挚道。 童桐陡然想到了什么, 问道:“皇上为何打你?你救了无数灾民,算是立了大功了!” 这是童桐最不解的地方。 林挚抿唇:“皇上没有打我。” “那你后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童桐更不解了。不是皇上打的,那是谁打的,这放眼京城,还有谁敢动林挚? 难道是他干爹? 好像也就只有他干爹能打他了! 可是他干爹为什么打他? “夫君,是不是你干爹打的?”童桐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干爹,但还是要问一下,毕竟林挚现在是她的男人了,她可不想他有什么三长两短。 林挚道:“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问的,快去洗你的澡。” 童桐见他那个反应,应该就是他干爹打的了,八九不离十。 “你.” 童桐话还没说完,林挚直接打断:“快去洗澡。” 林虎在一旁看的着急,主子是怎么回事,明明就为了童姑娘挨了这么一顿板子,甚至还失去了公公的支持,他为什么不说? “夫君.” “去洗澡!” 童桐无奈瞪了他一眼,只好去洗澡了。她知道以林挚的性子,他要是不想说的,肯定是不会说的。 “好吧。” * 童桐洗完澡,在门口看到守门的林虎,走过去小声问道:“林虎,我找你有点事儿。” 林虎给童桐洗了个礼:“童姑娘,有事您尽管吩咐。” “你是夫君的心腹,你知道他为什么被他干爹打吗?”童桐道。 林虎闻言,似有为难。 童桐道:“你但说无妨,若是夫君怪罪,你就推到我头上就好了。” “这.”林虎还在迟疑。 童桐没说话,给林虎足够的时间想。 林虎原本不想说的,他知道主子的脾气,可一想到主子为了童姑娘做了这么多,没道理闷着不说!如果不说,童姑娘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主子的好! 他希望看到主子能够幸福。哪怕就算被罚一顿,也是愿意的。 “童姑娘,那我就说了。” “你说。” “其实主子挨打,都是因为童姑娘的缘故!” “因为我?”童桐震惊。 “正是。”林虎点头,道:“此次主子奉命去救灾,其实算起来是个肥差,但因为童姑娘的缘故,变成了个苦差。” “啊?”童桐还是有些不了解:“你细细说来。” “其实朝廷里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涉及救灾,都是肥差,都可以从中捞取油水。主子能得到这次赈灾机会,也是公公从中斡旋了许久才成的。主子算着这次能克扣几十万两银子,但因为童姑娘的缘故,那些银子全部拿去救济灾民了,一分没剩。本来这些银子大头都是要给公公的,但主子没钱给,公公大怒,就让主子领了一百个板子,主子因此还失去了公公的支持。”说到这里,林虎惆怅:“主子虽然势力滔天,但没了公公的支持,怕是也有些困难了。” 童桐闻言,不知道该怎么说。 当时她只顾着救济灾民,没想到林挚的处境。 按照书中所说,林挚在救灾时死了极多的人,最后就算常太医研究出了药方,活下来的人也不多。 -- 第160页 这次活了九成的人 ,那些人不仅要吃饭,还要喝药。这么一大笔银子,算下来确实没有油水了。 童桐鼻尖酸酸的,林挚为了救她,连性命都不顾了。之后又为了她,不惜得罪公公。 童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原以为林挚只是对她有些喜欢,谈不上爱的地步。 现在看来,完全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林挚性格阴险,睚眦必报,狠辣无情,对自己的下得了狠手的人,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实属不易。 童桐心里暖洋洋的。 她果然没有看错人。林挚值得她用一辈子对待。 “林虎总管,多谢你今日告知此事,我会保密的、”童桐道。 林虎道:“那就多谢童姑娘了。”他既然把这事儿说出来了,也不怕主子知道,童姑娘说与不说,都没关系。 林挚一觉醒来,就看到童桐坐在床边上守着他。 “夫君,你醒啦?”童桐笑的眉眼弯弯。 “嗯。”林挚淡然点头。 “怎么样,身体舒服些没有?”童桐道。 “就那样。”林挚对这点伤不放在眼里。 “好吧。” “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林挚也不愿意童桐一直在这里守着,他没有什么大碍,没必要这么紧张。 “我就要在这里守着。我已经让墨香把我的东西搬到隔壁了,你伤好之前,我都住在隔壁。”童桐道。 “我真的没事。”林挚道:“隔壁那房子那么小,哪有你那梧桐院舒服!”真是个傻姑娘。 “我不管。” “哎。”林挚见童桐执意如此,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罢了,随她去吧,她愿意守着那就守着。 翌日,一道圣旨下来了。 不外乎其他,就是林挚这次赈灾有功,给他升官,又给他升了一级,现在是正二品了。 童桐知道这事儿后,高兴了许久,虽然林挚干爹对他有怨言了,但好歹赢得了皇上的圣心。 其实林挚也是这样想的,失去了一个干爹,至少还有皇上。 所以当时童桐在研究出药方后,他果断做了决定,大肆救治灾民。 其中有童桐的缘故,也有朝堂盘根错节的缘故。 说白了,他和干爹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之所以有这个干爹的名号,不外乎他是他训练出来的杀手里最出色的一个,最后为了迎合他在朝堂上的需要,他不断往上爬。 其实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 如果真有感情,那一次他也不会拿什么心头血去治他的病。 心头血真的有用吗?其实就是为了让他更加信任他罢了。 而且这一次也不会赏他一百个板子了。 林挚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才好,然后进宫述职,开启忙碌模式。 按理说林挚好了,童桐也该回她的梧桐院。 但是童桐没有回去。 当晚林挚洗好澡,准备休息,就看到童桐抱着个枕头进了他的房间。 “你这是作甚?”林挚惊讶的看着童桐。 “我来睡觉。”童桐道。 虽然林挚不行,但她已经认定他了。夫妻之间,哪有分房的,而且还是新婚夫妻。 童桐接受他也是最近,所以在她心里,他们就是新婚夫妻。 林挚惊的不轻:“你.” 童桐没管林挚的惊讶,抱着枕头爬上床,躺到了床里侧。 有股子药味,但是还能接受。 “夫君,你看着我作甚!睡觉啊!”童桐道。 “你认真的?” “难道还是假的?” “好吧。”林挚本身就喜欢童桐,对于童桐的主动,心里还是挺欣喜的。 童桐见林挚睡下,就主动滚到他怀里去了。 林挚见此,浑身都僵硬了。 以前他们不是没睡在一起过,也没见她这么主动地。 这女人. 林挚越想越激动。 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也二十好几了,因为脸的原因,一直没碰过女人。 童桐又是个难得的美人,此次还这般主动。 而且还是他中意的姑娘。 林挚能忍就有鬼了。 “童氏!”声音低沉道。 童桐‘嗯’了一声:“夫君叫我什么事?” “我同意你当我的正妻!”林挚道。 童桐闻言,似乎在意料之内,她早就知道林挚迟早都会同意她当正妻的。 “嗯。我知道了。” “那今晚就当洞房花烛夜了!”林挚道。 童桐点头:“可以!”什么时候都行,只要林挚高兴就行。 林挚见童桐答应的这么干脆,心里还有些别扭,不是说女子头一回都是很害羞的不能自己的吗? 林挚也不想那么多,手伸过去准备解童桐的亵衣带子。 童桐诧异道:“夫君,你要干嘛?” “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 童桐一头雾水:“说了啥?” “今晚当洞房花烛夜!” “哦。” “那和你解我亵衣带子有什么关系吗?” 林挚咬牙道:“当然是要行周公之礼。” 第81章 林夫人 童桐闻言, 惊讶道:“这.这恐怕不行吧。”随即陡然想到了什么:“夫.君,你想干什么?” -- 第161页 童桐想到以前那些不能人道的太监,对自己的女人都是非常变态的。 他现在这个情况, 难道也想乱来? 童桐有点瑟瑟发抖! “你抖什么抖?”林挚疑惑。 童桐轻声细语,近乎安慰道:“夫君, 这种事情咱们来日方长,等日后我治好了你的病症, 我们在补上可好?” 童桐觉得林挚是爱她的,只要好生说,他肯定会同意。 林挚闻言, 整个人都不好了:“童氏, 你反悔了?”她口口声声说要和他在一起, 这般主动, 难道都是装的?亏他还相信了!其实在她心里, 也是嫌弃他这个丑八怪的吧。 “我没反悔啊!这种事情有什么反悔的!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病症,不适合!” “我的伤已经好了,有什么不适合!说到底, 你还是不愿意!” “我没有不愿意, 我也是担心你啊,而且.而且你确实.确实不是很方便嘛。”他本来就不行啊! 但这种话她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伤人自尊啊。 谁生下来, 也不想这样的!童桐身为一个医者,最懂病人的无奈。 “你真的没有不愿意!” “没有!” “那你是觉得我现在没有给你一个婚礼, 所以觉得委屈了,才不愿意现在就给我?” “不是啊!这和婚礼没关系,但如果能给我一个婚礼,我还是挺高兴的。”毕竟哪个女孩子嫁人, 愿意就这样不明不白跟着过了。谁都幻想过梦中的婚礼。 “对了,你说不愿意给你,什么意思?” “哎,没什么意思。”林挚感觉她就是不愿意,不想在继续说了:“睡觉吧。” “哦,好吧。”童桐闻言,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小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 林挚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这女人!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不愿意,又为何.又为何这般作态! 她知不知道这对他来说,要多大的忍耐力! 难道她是在考验他?还是故意的? 林挚不想去想了!既然她都这样亲昵了,他何必再忍! 不管怎样,她都是他的女人! 正妻也好,小妾也好!这辈子她都是他的人! 他今晚必须要她。 翻身过去,黑暗里,林挚直接拽住了童桐的两只小手。 “童氏,这都是你自找的,我忍不住了。” “啊呀!”童桐还没反应过来,艳红的唇就被林挚封住了。 不知何时,林挚脸上的面具已经解掉放在一边。 他吻的极为认真。 童桐原本还想说什么的,但林挚的情绪太感染人了,不知不觉,她慢慢的配合着他。 衣服一件件从床帐里丢出。 房间里传出一阵阵哭声。 良久良久,林挚吩咐叫水。 童桐红肿着眼眶,傻愣愣被他放到水里。 童桐看着他又把面具戴上,然后点灯给她拿衣服。 童桐整个人都傻了,现在还回不过神来。 林挚.林挚他是怎么可以的! 浑身的疼痛时刻提醒着她,林挚不仅是正常人,还超过了正常人。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嗓子哭哑了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在想什么?要我帮你吗?”林挚此时心情颇好。 童氏从现在开始,才算的上他真正的女人! “不需要,你不许过来!”屋里叫水,下人们把水抬进这房间里,只用了一道屏风做遮掩,若是他过来,她就暴露无遗了。 虽然两人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童桐脸皮薄,还是会不好意思。 “好,那你赶紧洗,我把你衣服放在屏风上了。”林挚道。 “知道了。”童桐闷闷道。 林挚笑:“穿好衣服叫我。” “知道了。” 林挚听着童桐沙哑的嗓音,心情颇好。 童桐泡了一会儿澡,便赶紧起来了。 浑身都难受的很,但好像还能忍受! 穿好衣服,童桐慢吞吞走出去。 林挚正坐在桌前喝着茶水。 雪白的亵衣亵裤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外袍。 银色的面具在晕黄灯光照耀下,散发着冷冽的光泽。 林挚看到童桐一个人就过来了,皱眉道:“不是让你洗完澡喊我?” “喊你干嘛!我又不是不能走!”童桐走到桌前,小脸上还有之前未散去的红晕,双眼也是红肿着的,看着有点可怜兮兮的意味。 林挚看她那样子,生不起气来,心中火气愈发升腾。 不得不说之前的滋味甚是曼妙。 现在回忆起来,当真是妙不可言。 想到这里,林挚赶紧喝了一口茶水进去。 “我也要喝茶。”童桐一屁股坐在林挚右边的凳子上。 林挚现在心情颇好,也乐得伺候她:“好。”倒了一杯茶水,移到她跟前。 童桐也不客气,端起茶水大口大口喝下去。 沙哑干涩的嗓子经过茶水的润泽,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 童桐满足的忍不住眯起双眼。 林挚在一旁看的哭笑不得,随即吩咐门口待命的林明,再打一桶热水进来。 墨香墨雨这时候也连忙进来把床单被套换了。 童桐看到这么多人进来。特别是墨香墨雨还在更换床单,就好像是自己的隐私被人发现了似的,小脸红扑扑的,尴尬的不得了。 -- 第162页 林挚倒是很淡然,坐在一旁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好似这种事情就该是丫鬟们做的,没有什么大不了。 古代其实就是这样!主子洗澡还让丫鬟伺候呢,不就换个床单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般想着,童桐也强制镇定。 换完床单,墨香墨雨行礼出去。 童桐赶紧爬到床上去休息了。 林挚则是去屏风后面洗澡。 林挚洗澡很快,也就一小会儿的功夫,便洗好上床了。 这次童桐有些怕他,便没往他跟前凑。 但林挚怎会放任她如此,直接把她拉了过去。 手放在她的脑袋下面,让她枕着。 “之前还那么主动大胆,怎地现在就怂了?”林挚道。 童桐缩了缩身子:“当时也不知道你是.”可以的,说到这里,童桐陡然想起之前的几次事情,连忙问道:“你.你什么时候可以的!还是你一直都可以!” 林挚猜到了童桐话里的意思:“一直都可以!” “那你之前为何?”她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了,去黄河一带的路上,他们甚至同吃同住,但他依旧没有半点反应。她一度以为自己的异能出了问题。 “之前是用内力压着的。”林挚本不欲讲这么多的,但童桐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说了也无妨。 “你为何?”童桐实在想不通。 “之前需要!”林挚道。 林挚都这样说了,童桐也就没问了!小说里林挚一直未曾有孩子,可能就是他一直都刻意压制着,可能在小说里,他根本就没碰过女人! 他一直用内力压制着,难怪她的异能没有反应,原来他根本就没有问题。 “还有什么要问的?”林挚道。 童桐摇头:“没有了!” “那就再来一回。”林挚道。 “不行不行,难受。”童桐是真的怕了。 林挚见她瑟缩着身子,黑暗里,还能看到她那未退肿的眼睛。 “那就睡觉吧。” 林挚率先闭上眼睛。 童桐见此,这才安心的闭上双眼。 翌日,童桐醒来,就发现屋里多了几个陌生的丫鬟。 “奴婢春花,秋月,夏至,冬梅,给夫人请安。” 童桐惊讶:“你们这是?”这四个丫鬟都十五六岁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灵透,想来应该是个伶俐的。 “奴婢们是主子派来伺候夫人的。” 童桐这才发现她们对她的称呼已经从姑娘变成夫人了。 想来这是林挚吩咐下去的。 “你们都起来吧。”其实童桐觉得有墨香墨雨伺候就行了,但好像正妻和小妾完全不一样,派头天差地别。 罢了,都做了人家正妻了,正妻的待遇她也要习惯着。 墨香墨雨两人笑的也是见牙不见眼。 “你们两个笑什么!”童桐不解的很,但想到昨晚两人帮她换床单的场景,脸上不免烧的慌。 “奴婢们恭喜夫人!今天早上主子已经通知府中众人了,以后您就是林府的夫人!也就是说主子有意让您成为林府的当家女主人。” “嗯。”这点童桐是知道的!他昨晚亲自同意的。 “夫人,奴婢这就给您梳洗打扮。”墨雨道。 “好。”童桐现在浑身酸痛,也乐得她们伺候。 昨晚洗完澡之后,还没什么感觉,但睡了一觉起来,那感觉就明显了。 童桐刚梳洗打扮好,林明也进来行礼道:“夫人,绸缎铺子来人了,可否让他进来。” 童桐疑惑:“我没让绸缎铺子的人过来啊。” “您现在是林府的夫人了,每季度至少有二十套衣裙!还有金银首饰无数。” “这么多衣服?”童桐惊讶,真是奢侈啊!她以为之前过的日子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当了夫人之后,她才知道以前她就是只坐井观天的青蛙。 难怪当时林挚说当了他的夫人,她可以在京城里横着走。这话果真没错,她现在无比相信。 “正是。二十套衣裙也只是份例里的,若您还有喜欢的,可以再做。”林明道。 “成吧,那你让绸缎铺子的人等会儿,我吃完早饭在传他。“ “是。”林明恭敬行礼。他一直以为童姑娘得宠,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但谁能想到她爬的这么快,这才多久的功夫,就成林府的夫人了。 第82章 心疼你 童桐吃过早饭, 便传绸缎铺子的掌柜进来了。 绸缎铺子的掌柜是认识童桐的,以前也经常进府给童桐置办衣服。 如今看她坐上了林府夫人的位置。 虽然还未办婚礼,但看府中众人对她的恭敬, 想来是过不久了。 绸缎掌柜不由感慨童桐手段非凡,林挚那样心狠手辣的人都能拜在她的石榴裙下。 “夫人, 这些缎子都是时下最时兴的缎子,您请过目。” 童桐看了看, 大气道:“除了白色的,红色,黄色, 湘妃色, 杏色, 杏粉色, 还有那个姜黄, 橘黄,每种颜色各来一套。” “是。”绸缎掌柜没想到她这么大气。 童桐又对墨雨墨香两人道:“你们两人也各自选两套。”她现在位份升级了,自然不能忘了身边的两贴身丫鬟。 墨香墨雨高兴不已, 连忙跪下感谢。 -- 第163页 “奴婢们多谢夫人。” “嗯, 赶紧选吧。” “是。”墨香墨雨各选了两匹料子。 春花,秋月,夏至, 冬梅四个刚来的小丫鬟看在眼里,当真羡慕至极。 夫人如此大方, 以后她们伺候久了,应该也差不了。 童桐选好衣服,困的不行,又回去睡了个午觉。 直到下午, 精神劲才好起来。 林挚下午回府,就看到童桐在院子侍弄药材,墨香墨雨在一旁帮忙。 童桐看到林挚,惊喜笑道:“夫君回来拉。”快步迎了上去。 “嗯。”林挚乐得宠她,被她拉着走。 墨香识相的去泡了两杯茶水来。 “夫君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林挚本来今天不想出去的,但实在有事,不得不出去。 “好吧,你先在这里歇会儿,我还有些草药没有弄好。等我弄好了再来陪你。” 林挚见小妻子这般忙碌,点头道:“去吧。” “嗯。”童桐自顾自的忙去了。 墨香墨雨见此,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数一代天骄,还看她们夫人了。 主子这般人物,居然让他心甘情愿的等。 在她们记忆里,主子就没等过什么人!当然,公公和陛下除外。 墨雨凑在童桐跟前小声道:“夫人,您让主子等,会不会有些不好啊?”墨雨敢小声说,也是因为她这里离林挚那边有段距离,不然打死她也不敢这样问。 “有什么不好!”童桐道:“又不是让他干嘛,只是让他等等而已。” 童桐毕竟不是古代人,不能深刻体会那套妻为夫纲的大道理。 傍晚,童桐让下人传膳,准备用晚饭。 这也是她第一次和林挚一起吃饭。 以前林挚都是一个人吃的,要么就是带着面具吃。 林挚依旧卸下他半张面具,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童桐道:“夫君,你直接把整张面具都取下来吧,带着面具吃饭多难受啊。” 林挚不愿,这是他身体永远的伤。 “就这样吃。” “夫君,我们现在都是真正的夫妻了,你在我面前不用这样。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林挚可没忘记当初她看到他真容时的样子。 “还是不了。” 童桐何尝不知道林挚的想法。 解释道:“上次看到夫君面容,是因为太吃惊了,我并没有害怕!现在想起来,我对夫君更多的是心疼。”确实是心疼,人生在世已经很不易了,脸还烧伤成了那样,他本来就是个受害者,已经很苦了,如果还要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天知道会有多难受。 她不求别人会怎样,只求他能在自己这里做个真实的自己。 林挚还在纠结。 童桐继续道:“夫君,我们是坦诚相待的夫妻。” 林挚无奈叹了口气:“若你要看,那就吃过饭在看。” 林挚怕摘下面具,她会吃不下饭。 “夫君不必这样,你现在就摘下来。”她有什么好怕的,作为一个医者,上辈子做了无数手术,见过的比这些可怕的场景多了去了,一张脸而已,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夫君,摘下来吧。”童桐一直坚持着,就是想让林挚能在她面前卸下伪装。只要这次摘下来了,以后他就习惯成自然。她自己选择的男人,自己怎么会嫌弃。 罢了,既然她要看,那就看吧。 林挚把面具摘了下来。 童桐再次看到那张毁容的脸,依然吃惊,但这次更多的是心疼。 她的男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夫君,来,吃菜。” 林挚看着童桐给他夹了一筷子肉脯,还有些神游天外。 看她那样子,好像真的没有害怕。 “夫君,吃啊。” “好。”林挚夹起碗里的菜,就着米饭大大的吃了一口。 童桐笑了。 事实证明童桐没有嫌弃林挚,反而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林挚见此,心里也放心了。 犹记得小时候被火烧伤,谁见到他不喊他妖怪。 他被所有人厌恶,唾弃。 直到他长大以后有了一番新天地,有了滔天的势力,别人才不敢说他。 因着对林挚的心疼,童桐简直把他当做小孩子来疼爱。 她知道林挚从小就缺失了父爱母爱,什么事情都给他准备好。 就差亲自进浴室给他洗澡搓背了。 总之在睡觉之前,童桐母性光辉泛滥。 但是在睡觉之后,童桐被林挚强大战斗力伤到之后,她就泛滥不起来了。 哭到想要爆粗口。 * 翌日,林挚没有去上朝,而是等着童桐醒了以后,带她去官府登记备案。 正妻都是要去官府登记备案的,就连纳良妾也是。 童桐在知道她连良妾都算不上的时候,真的气死了。 原主是被林挚在青楼看上,纳入府中的,所以撑死也就是个可以打死发卖的普通妾。 她终于知道府里为何那么多人羡慕她了。 她当时可没错过林明震惊的眼神。 现在她能想通了,她可谓是坐了火箭,完全一步登天了。 -- 第164页 成功转正成了林夫人,童桐心情好极了。 林挚带着她去官府办理的时候,官员碍着林挚的势力,全部开后门。 从进去到登记备案好,也就片刻功夫的事情。 童桐感觉自己就是去官府欣赏了下风景。 回到马车里,林挚道:“婚礼的事情,等咱们选好日子再办,到时候把你爹娘和弟弟也接过来庆祝一下。”林挚因为童桐的原因,他可以不去计较童家对他做的事情。以他如今的权势,他们在他眼里,只是几只蚂蚁而已。 童桐听到要把童家人弄过来,第一个不愿意。 开玩笑,她对童家人可没有一点好印象。 “夫君,你以后只当我没有娘家了。童家二老伤我至深,我不想和他们在有往来。” 林挚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你真的舍得?”虽然林挚也觉得她这样做是对的,可天底下最抛不下的就是亲情。 “能有什么舍不得的?他们能把我推入虎口,而且还和你作对,你能留他们一条性命已经很好了。虽然说百善孝为先,可父不慈子不孝,我不愚孝。”原主已经被他们害死了,就算是为了原主,她都不会接受这样的父母。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林挚道。 “嗯。”童桐笑:“那以后我说什么也是什么吗?夫君都听我的?” “看事情大小!”林挚也笑了。他娶的这个夫人啊,才刚成为夫人一会儿,就想骑在他脖子上作威作福了。不过他乐意。 童桐和林挚回到林府,林明连忙禀报道:“主子,夫人,常太医过府了!” 林挚皱眉:“常太医过来作甚?” 林明视线落在童桐身上:“回禀主子,常太医是来找夫人的!” 林挚眉头皱的更厉害:“找夫人?找夫人作甚?”他怎么不知道童桐和常太医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童桐听说常太医是来找她的,连忙问道:“明管事,现在常太医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林明道:“现在正在客厅等着。” “哦,我现在过去。” 林挚道:“我也去。”随即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常太医关系这么好了!” 童桐道:“这叫惺惺相惜!”他们都是医者,都以治病救人为天职,上次去黄河一带,两人携手共退瘟疫,自此便有了默契,虽然没说过多少话,但无话胜有话。 林挚听了,心里不舒服的很。 他之前就看常太医不爽的很,看来果真是有原因的。 常太医已经在客厅等了许久,若不是今天来辞行,也许他早就不等了。 “常太医。”童桐人未到,声先到。 常太医往外看去,只见童桐和林挚相携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众丫鬟侍从。 “林夫人,林大人。”常太医也听说了林挚抬童桐为正房的事情了。 “常太医不必拘礼,听说你来找我的?”童桐道。 林挚率先走到上首处坐下,浑身气势尽显。 “正是。”常太医点头。 “啊?找我何事?”童桐也在上首处坐下。 常太医道:“听说林大人抬童姑娘为正房了,恭喜林夫人。” 童桐笑:“多谢。” 常太医看向林挚:“林大人目光如炬,林夫人当的起这个位置,我在这里祝福二位了。” 第83章 常太医被杀 在常太医心里, 童桐医术高明,心地善良,乃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虽然家世差了些, 但值得林挚倾心相待。 “自然。”林挚不可置否的点头。 童桐见两人互夸,无奈的很, 重复问道:“常太医,此次过府找我是?”童桐怕常太医找她是因为病人的事情, 所以着急了些。 常太医如实道:“我来找林夫人,是特意跟林夫人辞行的。” “什么,辞行?”童桐不敢置信。 就连坐在一旁的林挚也闪现惊色:“常太医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常太医年纪轻轻, 又得皇帝重视, 前途一片大好, 如今刚从黄河一带出来, 皇帝念他退瘟疫有功, 还特意给他升了官职,赏赐了不少东西。 本是志得意满时,乍然要离开, 显然不正常。 常太医道:“我没遇到什么难事, 就是觉得在紫禁城里待着,实在局限了我的眼界。此次去黄河一带赈灾,常某才知道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这这话的时候,常太医视线看向童桐, 他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医术上佳,可到了黄河一带,才知道一个小小女子, 居然也能和他比肩,甚至还要超过。 “常某就是想去云游四方,当一个游医,多长见识,多长本事。”常太医道。 童桐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这是人家的选择,这是人家对自己一生的规划,若是因为别的事情,也许童桐还会劝一劝,可事关增长医术,若换做是她,她也愿意的。 “真是可惜了,本来我还想着有空,去找常太医多多讨论医术的,如今常太医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常太医笑道:“林夫人不必可惜,若是有缘,我们以后自会再见。” “也是,以后常太医可别忘了来京城找我这个故友。” 两人虽然没有怎么接触,但因为都是医者,惺惺相惜。 “若是有缘路过京城,常某一定会来找林夫人的。”常太医笑。 -- 第165页 林挚视线一直打量着常太医,似在思考他话中的真假。 虽然常太医找了这么个理由,但林挚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 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对劲。 一切都不符合常理。 “常太医,你当真没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有难处,可以说给林某听,林某不介意为你解决。”不说常太医这人的医术,就说他和自家媳妇的关系,他也会出手帮一帮的。 常太医笑:“真的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好的。” “皇上那边已经同意了?” “嗯,已经同意了。皇上也拗不过我,他知道我的性子!” “好吧。常太医准备何时启程?” “今天就走!” “好吧,那常太医保重了。” “嗯。” 童桐道:“常太医,要不在这里吃个午饭再走?” 常太医摇头:“不用了,还有人在等我!” “等你?”童桐记得常太医还未娶亲。 “正是,车夫把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现在就在林府门口不远处,等着我出去呢。” “好吧,那常太医你慢走。” “嗯。” 最后童桐和林挚又把常太医送到大门口,亲眼看着他离开才作罢、 童桐叹气道:“那么好的一个太医,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其实在书中,常太医是没有去当游医的。 不过她穿过来,一切都改变了,常太医这样选择也是正常的。 “好了,别多想了,咱们吃饭。”林挚道。 “嗯。”童桐笑着跟在林挚后面走。 林挚吃饭不喜旁人在场,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 因着前一次吃饭林挚都摘掉了面具,这一次他很自然就摘掉了。 童桐欣然给林挚夹菜,然后又倒了一杯酒。 “夫君,今天咱两算是上户口了,来,喝一杯!” “上户口?”林挚显然不懂。 童桐笑:“就是我的名字在官府备案归档了,以后我就是林家正经儿媳妇了,死后的牌位能进林家祖祠了的意思。” “哦。”林挚乐得宠她,和她碰了一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童桐是个不能喝酒的,连续喝了三杯左右,整个人就不行了,小脸红扑扑的,摇头晃脑的。 林挚看她那副模样,真是哭笑不得。 放下酒杯,走到她跟前,把她打横抱起,往床上放。 林挚把她轻轻放下,正欲抽手离开。 可就在这时,童桐拉住了他。 “夫君这是要去哪儿?”说着,还打了个饱嗝:“嗝。” “你喝醉了,好好睡一觉。” “你忘了今天是洞房花烛夜了,你想跑哪儿去?” 喝醉后的童桐完全迷糊了,说话不着调。 林挚本来就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又初尝□□,听到童桐醉后的胡言,浑身滚烫起来。 罢了,他现在哪也不想去。 既然她都说是洞房花烛夜了,他不洞房不是让她失望了。 童桐就这样被折腾了一下午。 直到晚上才爬起来,头晕脑胀的。 林挚还在一旁睡着,没有醒来。 这个畜生啊,她喝醉了都不放过。 童桐可不知道,这一场折腾都是她自找的。 * 林挚和童桐两人查看了老半天黄历,最终确立在一个月之后成亲。 童桐觉得那日子不合适的,但林挚怕童桐有孕,到时候不方便,所以决定早点成亲。 童桐听到林挚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毕竟两人整天昏天黑夜的没羞没躁,说不定她真的怀孕了。 她身子没病,林挚虽然经常用苦肉计,但因为练武的原因,身体也倍棒。 如果不出所料,他们的孩子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确立好了婚期,童桐就开始忙碌起来。 忙着做喜服,头面,鞋子. 童桐每天和各种铺子的掌柜打交道,头都要晕了。 不过想着要和心爱的男人成亲,她又忍了。 成亲当天美美的,一切都值得的。 这天,童桐又在墨香墨雨的窜托下,去了城外的灵妙寺上香。 听说那个寺庙灵的很。 祈求婚姻美满很有用。 童桐是个穿越者。没穿越之前,她是个地道的唯物主义者,但是穿越之后,她也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了。 当天就让人备车去灵妙寺上香了。 反正她在府中也闲着没事,还不如出去转转。 灵妙寺是京城出了名的寺庙,每天前去上香的宾客络绎不绝。 常年香火不断。 童桐坐着马车刚到灵妙寺门口,扑面而来一股浓浓的香和蜡烛的味道。 灵妙寺是建在一座山上,从山脚走到山上有一百多个阶梯。 这阶梯说是要一步步踏上去,才算诚意。 童桐爬上去感觉快废了半条命。 她最近在林府养尊处优咸鱼惯了,整个人的身体素质都下降了好多。 童桐在寺庙里诚心诚意烧了一炷香,然后捐了一千两银子。 童桐原本没想捐这么多的,但墨雨问她捐多少的时候,她伸了一个手指出来。 墨雨以为她要捐一千两,然后果断把银票投进了捐款箱了里、 -- 第166页 其实她只是想捐一两啊。 她看到别人都是捐铜板。 她捐一两都是大方人了、 小和尚看她捐了这么多,一个劲的给她说阿弥陀佛。 其中还有个一直在大殿里打坐的老和尚,也一个劲的夸她是个大富大贵之人。 童桐听到好话,心里舒坦,连带着一千两银子出去,她也没那么心疼了。 上完香后,童桐没有多耽误,又去给林挚求了一个平安符,径直回去了。 灵妙寺的香火气太重了,熏的难受。 童桐没想到回去的路上,天下起了暴雨。 马车根本无法继续前行。 一行人只好找了个可以落脚的破庙,先行休息。 童桐被人护送着进了破庙。 “夫人,您先休息,奴婢先给您生火。”墨雨道。 墨香赶紧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铺在地上让童桐坐。 “夫人,您坐。” “好。”童桐点头,一屁股坐在火堆旁。 丫鬟们都在破庙里躲雨。 侍从则站在破庙外面继续守着。 一个小丫鬟正在帮墨雨捡破庙里的杂草来烧,陡然看到破败的大佛背后躺了一个人。 确切的是躺了一个一动不动的男人。 在童桐身边伺候的丫鬟,都是林挚精挑细选过的。 这次的四个丫鬟都有武功在身。 小丫鬟看到死人一点都不怕,连忙过来给童桐汇报消息。 “夫人,后面有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奴婢刚刚试了一下,他应该快死了,好像是上次来看您的常太医。” 童桐身边的丫鬟都见过常太医一面,故而还有些印象。 “什么,常太医?”童桐立马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到破败大佛后面查看。 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还是能看出是那天来向她辞行穿的那件。 童桐顾不得许多,连忙蹲下身子查看他的病情。 异能游走过他的全身,童桐眉头皱起。 常太医被人砍了好几刀,刀刀致命,但是因着他自己有医术在身,还给自己处理了一下,不然这么久,早就血液流干而死了。 “墨雨,赶紧把我的药箱拿过来,快。” “是。”墨雨顾不得许多,立马出去拿药箱。 童桐此时也顾不得光线昏暗,就地给常太医治疗起来。 直到快天黑,童桐才把常太医的伤势稳定下来。 “墨雨,去门口喊两个人进来,把常太医给我抬到马车上去,我们回府。” 此时雨已停多时,若不是救治常太医,他们可能早就到了。 常太医这个时候出事,童桐脑子的弦就绷了起来。 常太医前脚给她辞行,后脚就被人暗杀,这太不寻常了。 也许常太医要走,就像林挚说的,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童桐想了半天想不通。 罢了,等他醒来,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第84章 林挚的计划 童桐小心翼翼把人放车里, 然后往京城赶去。 城门口突然排查的严,童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林挚的势力极大,城门口的侍卫见是林家的马车, 也避了三分。 童桐成功把常太医带进了林府。 她身边的丫鬟侍从都是林挚的心腹,一切做的十分隐秘, 没人看出来。 林挚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童桐不在正院, 问了林明才知道去了梧桐院,还救了一个人回来。 林挚赶紧去了梧桐院。 “夫君,你回来了?”童桐道。 林挚大步走到床前, 皱眉看着床上的人:“怎么会是常太医?” “我也想不明白!常太医为人忠厚, 是个谦谦君子, 怎么会惹这样的杀身之祸!若不是下雨我躲进破庙, 可能常太医已经命丧黄泉了。” “那他现在情况如何?” “伤势暂时稳定住了, 这几天要小心观察,如果度过了这几天危险期,他的性命就无大碍。” “嗯。”林挚道:“忙了这么久, 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 我一直守着常太医。”不在病床前,她心里不踏实:“对了夫君,这几天我都会在梧桐院照看常太医, 就不过去睡了。” “不行!”林挚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童桐道:“夫君,我是一个医者, 现在常太医伤势这般严重,我不留在这里不放心。” “那也不行!哪有一个女流之辈留在这里,你让墨雨留在这里照顾不就行了。”墨雨是个稳重的,之前和童桐学了那么多药理知识, 做这种事情想来应付的来。 “可是.” “没有可是!” “我还是不放心。” “不准。” “哎。” 最终童桐还是没拗过林挚。 罢了,她每晚过来一趟看看就行了,其他的就让墨雨来。 墨雨之前照顾林虎,想来照顾常太医也是可以的。 林挚见她妥协,算是满意了。 “走,先用些饭菜。” “嗯。”童桐也着实饿了:“让人把饭菜端到这屋里吃,我不想到处走动。” “好。”这回林挚依了童桐。 晚上睡觉,林挚见童桐累的不行,忍住渴望,没有碰她。 半夜的时候,童桐起来去看常太医,林挚也起身陪同。 -- 第167页 童桐看自家老公这般上道,心里暖暖的。 这是她自己选的老公呢! 纵然权势滔天,但对她却没的说。 常太医在林府躺了五天,这才醒了过来、 他醒过来的时候是黄昏,彼时童桐和林挚正在屋子里吃晚饭。 常太医看到童桐是认识的,可看到林挚没带面具的样子,还是狠狠的吓了一大跳。 传言都说林挚丑恶无比,但他之前没有见过他的样貌,想象不出来。 看他器宇轩昂,气势凌冽的,还以为他长的很不错。 没想到这么丑。 童桐姑娘居然一点不惧怕,反而还和他谈笑风生。饭桌上两人不停互相夹菜,当真是恩爱非常。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爱情,能超越一切? 常太医醒来的第一时间,林挚就察觉到了、 二话不说快速戴好面具,又恢复成人前的样子。 童桐对于林挚的操作一脸懵逼:“夫君,你这是干嘛?” “常太医醒了!”林挚道。 童桐惊喜道:“真的?”随即起身,连忙往床那边走去。 果然,常太医真的醒了。 童桐道:“常太医,你醒了?” “嗯。”常太医眼眸复杂的看着童桐。 林挚跟在童桐身后,道:“常太医,何人伤你?” 常太医恶狠狠的瞪着他:“林挚,你难道不知道?既然要杀我,又何必救我?” 童桐一脸懵逼,什么意思,林挚要杀他? 林挚为什么要杀他? 就连林挚自己都懵逼。 “林某何事要杀你?” 常太医道:“你和你那干爹都是一派的,现在你假惺惺的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林挚冷冷道:“我若真的要杀你!童桐就不可能救你!就算救你,在你昏迷的这些日子里,我有无数机会要你的命!” 童桐点头:“常太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我在破庙里救回来的,和夫君没关系!他压根都不知道事情经过!” 林挚捕捉到常太医话里的重点:“干爹?你说的是裴公公?他为什么要杀你?” 常太医见他好像真的不知道:“你当真不知道?” 林挚如实道:“自从黄河一带救灾以后,我和干爹的嫌隙就大了,之后他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难道没发现他现在已经另培养人了吗?” 常太医闻言,好像真的如林挚所说。最近裴公公又一个徒弟重新冒头。 童桐闻言,紧张道:“夫君,裴公公真的?”林挚失宠都是为了她,她心里过意不去。 “没事,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这一天提前到了而已罢了。” 童桐想到书里林挚把裴公公都干倒了,心里顿时了然几分。 “常太医,你可以相信我夫君!他确实不知道你被杀的事情!你真的可以试图相信我们?虽然我和你没有多少交集,但在我心里,我们是朋友。” 常太医闻言,心里何尝不是把童桐当成朋友。 常太医叹了口气:“我之所以辞官,是因为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什么秘密?”童桐和林挚都看着他。 常太医继续道:“皇帝这些年沉迷酒色,早已掏空了身子,无法有孕,可宫里的张贵妃突然有孕了三四个月了!我不会诊治错的,皇上身子已经不会有育,张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有蹊跷。” 林挚道:“张贵妃是裴公公的人,所以你觉得是裴公公要杀了你?” 常太医道:“裴公公原本是想用金银诱惑我,想让我成为他的人,我拒绝了,之后被他威胁,我才不得已辞官离去,只是没想到我前脚刚出了京城,后脚就被他的人追杀,他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常太医说到这里,眼眸里满是恨意。 童桐也没想到裴公公这么狠。 也是,能当林挚的干爹,自然是比林挚还要狠的人物。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林挚道。 常太医担忧道:“我现在就担心我在老家的父母亲眷。”常太医说到这里,忙要起身。 童桐见此,连忙制住他:“常太医,你现在身上有伤,不能乱动。” 林挚道:“有话在床上说就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 林挚这番话一出,就等于给常太医吃了一颗定心丸。 常太医道:“林大人,我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帮我护住我老家的亲眷,哪怕你现在要我的命都行。老家那些亲眷不知道那些事情,他们都是无辜的。” 林挚道:“我尽力。” “多谢!”常太医道:“林大人,你杀了我吧,把我的头拿去给裴公公,你就能再次赢得他的信任。” 林挚道:“不用了!” “你?”常太医不敢置信。 “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 “等到关键时刻,我需要你进宫帮我作证,一举扳倒裴公公。”林挚道。 常太医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扳倒裴公公。”林挚重复道。 童桐见此,没有说话,她知道他男人又要行凶了。 “他是你的干爹,你?”常太医不敢置信。 “干爹只是名义上的!我是他在万人中寻找出来的死士,为他所用!我现在已经失去了他的宠信,我们之间迟早是你死我亡!”林挚冷冷道。 -- 第168页 “可是他给了你荣华富贵?”常太医道。 “这是什么荣华富贵!如果一万人中只能存活一个,我就必须杀死九千九百九十九 !这样的人,死一万次都不足够。”林挚对裴公公从来就没有敬,心里全是恨,当他成为参天巨树,他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常太医闻言,脸色变了变。突然发现为何林挚让人那么害怕了。他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 童桐也从书里知道一些遭遇的,可看书的时候只是一眼带过,现在听他说出来,她想想都后怕。 太残酷了! “夫君~”童桐主动握住林挚的手。 林挚朝童桐笑了笑:“我没事!” 童桐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嗯,你说的对,一切都会过去。”林挚道。 常太医道:“林大人,你需要我怎么帮?你到时候直接说就是,我全力配合!”只有扳倒了裴公公,他的性命还有他家人的性命,才有存活的可能。这一次,他也是退无可退。 “嗯,你先在林府把伤养好,然后我会把你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到时候需要你作证的时候,我会派人带你过去。” “好。”常太医点头。 童桐听着他们商量,心里有些害怕:“夫君,我有些担忧。”虽然书里明确写了林挚会胜利,但她穿越之后改变了不少事情,她怕林挚会有个三长两短。 “没事,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暗地经营这么多年,他早就不是当初可以随便被人拿捏的蝼蚁。 “嗯。那成亲的事情延后吧。”童桐道。 “不用!来的及成亲的!”林挚笑道。 童桐听他自信无比的声音,不知为何,心安下来。 她该相信他的不是吗?他才是书中的主角。 第85章 大结局 之后的日子里, 童桐一心照顾常太医。 常太医在林府养了将近半个月的伤,被林挚秘密转移离开。 常太医离开后,童桐就感觉整个人不对劲。 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慌感。 就感觉整个京城都快要变天了似的。 这天, 童桐又出去采买成亲用的东西。 林挚忙着他的大事,没空理会这些细碎的事情, 她就一一上心起来。 毕竟是自己一辈子的婚礼,当然要重视。 只是童桐没想到这次出去, 她直接被迷晕带走了。 童桐再次醒来,是在一个特别华丽的房间里。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 头晕的厉害。童桐连忙揉了揉太阳穴。 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 里面的摆件字画无一不是精品, 价值连城。 桌子椅子凳子, 连茶杯和香炉都是寻常人家难以企及的。 林挚算是手段通天的人物, 富得流油, 但他的房间也没有这么夸张。 童桐刚打量完,就见一个丫鬟从外面进来。在看到她醒来后,连忙出去通报了。 童桐又在屋子里等了好半响, 一阵脚步声传来。 终于有人进来了。 为首的人穿着一身便服, 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皮肤白净,没有胡子。 一双眼眸具是阴冷。 童桐看到他的第一感觉就像是看到了电视剧里的太监! 难道他真的是太监? 想到之前林挚和常太医密谋的事情和裴公公有关! 难道他是裴公公。 事实证明童桐猜对了。 来人正是裴公公。 裴公公一进来, 径直坐在椅子上,阴恻恻的打量着童桐。 “果然长了一副好皮囊, 怪不得把我那干儿子迷得神魂颠倒!居然把你这样家世的人扶正了,真是一点不像他。” 童桐闻言,道:“您是裴公公?” “正是!” “干爹好。”童桐表面功夫做的好。 现在林挚还没有和裴公公彻底闹翻,她不能露馅了。 “你这声干爹我可担当不起。”裴公公阴冷道:“黄河一带还多亏了你心善, 让我那干儿子救了那么多百姓,皇上现在可重视他的很呢,就连咋家都动不了他分毫。” “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林挚救人是奉了皇上旨意,和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有关系。” “呵。”裴公公冷笑!想到林挚把那么多银子砸进去,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若不是留着她有用,他恨不能把她丢到后山去喂狼。 裴公公还不知道是童桐拿出了药方救人,林挚有意隐瞒这件事情。 若不是林挚瞒着,童桐不会现在才被抓过来。 可能刚到京城没多久,就被裴公公暗地里弄死了。 “公公抓我过来何事?您如果要找我,大可以派人到府上把我接过来。”童桐叫干爹,人家不愿意,她也不强求,直接叫公公。他不想认她,她还不想跟他攀亲。 “你以后自会知道。”裴公公冷冷说完,径直走了。 “哎,公公,你别走啊。”童桐喊道。这人怎么回事,把自己抓过来,就是为了和她说两句话? 童桐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童桐在屋子里待了三天,终于被裴公公的人带了出去。 一路被带到了客厅,童桐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林挚。 “夫君。”童桐快步跑过去。 -- 第169页 可还没跑两步,便被人紧紧拽住了。 林挚听到童桐的声音,连忙转头看去,见她还是好好的,他才放下心来。 天知道这三天他是怎么过的! 童桐看到林挚面具下的双眼布满红血丝,心里钝钝的疼。 她不在这几天,他肯定担心坏了。 “夫君,我没事。”童桐带着哭腔道。 “干爹,求您放了童氏吧,她不过是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 裴公公坐在上首,闲散恬淡的喝着茶。 “想让咋家放过她?”视线落在林挚身上:“你这个干儿子当的真是好,算计来算计去,算计到咋家头上了,最近这些日子,你以为咋家不知道你暗地里都干了些什么?” “儿子没有!儿子不敢做违背干爹意志的事情!” “呵,说的好听!你违背的事情做的还少吗?”裴公公想起黄河一带的事情,至今还揪心的疼!黄河一带赈灾本来是个肥差,他费了不少心力才把这个差事弄到手,原以为能挣个几十万两,结果林挚回来后,两手空空,最后还自己拿了五万两贴补他! 他是缺那五万两的人吗? 这种不忠不孝之徒,简直可恨可恶,该死! 只是不知不觉中,他这个干儿子已经长成了和他一样高度的人。深的陛下信任,有了和他分庭抗礼的资本,他竟然动他不得。 “儿子不敢。” “哼。林挚啊林挚,你若是好好做咋家身边的一条狗,咋家保你荣华富贵,可你偏偏贪心不足,那就别怪咋家不客气。” “干爹,您要打要杀,尽管冲着儿子来,童氏一个妇道人家是无辜的!” “看来你真的很在乎这女人呢!没想到杀人不眨眼的林挚也会有儿女情长的时候!”裴公公冷冽道。 “儿子不是儿女情长!童氏做了我的女人,我自当护她!” “若真是这样,那咋家就帮你了解她好了!作为咋家的王牌死士,你不可以有缺陷!” “干爹,童氏是无辜的。”林挚忍不住大惊。 童桐也害怕了!她相信裴公公说要杀她,是真的想杀。 “哈哈哈,林挚啊林挚,你还说你不喜欢她,你以为咋家是三岁小孩,任你哄骗?”说罢,裴公公朝童桐身边的男子使了个眼色,那男子了然点头。 童桐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下巴被人生生捏开,一粒黑色药丸扔进了她的嘴里,顺着喉咙进了胃里。 “你给我吃了什么?”童桐被呛的脸红脖子粗。 林挚大惊道:“干爹,你给童氏吃了什么?” 裴公公冷笑:“只是吃了些好东西!林挚啊林挚,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天衣无缝,可咋家什么都知道!咋家告诉你,放弃你那些行动,好好做咋家身边的一条狗。童氏不会有危险!若是你偏要跟咋家对着干,那童氏七日之内,生机断绝。” 林挚大惊,面具下的脸煞白。 童桐也没好多少,吓的不得了。 “你给她喂了七日断魂丹?”林挚浑身都在颤抖。 “正是!每七日必须吃一颗解药,否则药石无医。林挚,咋家劝你好自为之,否则你这新娶的夫人,怕是还没等到你们成亲,就香消玉殒了。” 林挚强制镇定,牙齿咬得猎猎作响。 “好了,你既然亲自上门来要人了,童氏你就带回去吧。记得每七日过来拿解药。” 裴公公笑的好不得意。 最近林挚暗地里做的一些事情,他大概猜到了些,但林挚狡猾,苦于抓不到证据,这才把童氏弄过来。 做大事的人是不能有软肋的。 林挚以前没有,他对他还要和颜悦色。 但现在有了,他就放心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内。 林挚带着童桐出了裴府。 整个人都不对劲。 童桐坐在马车上,道:“夫君,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解了这毒。” 林挚一把把童桐揽入怀里:“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没事!谁也没想到裴公公这般阴险狡诈!” “我会想办法传递信息给常太医,让他想办法为你解毒。” 童桐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找常太医!也许裴公公就是发现了我们救了常太医,而他目前又找不到他的踪迹,才想着喂我毒,药,逼你把常太医找出来!这样他就好顺水收网。这样不仅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就连常太医都会有危险。” “可我不能不顾你的性命!”林挚道。 “夫君忘了我自己医术就很好!当时黄河一带的瘟疫也是我的方子治好的!” “我知道你医术可以!可这是七日断魂丹,非同小可。”林挚不敢把宝全部压在她身上! 常太医深的皇上太后信任,他的医术毋庸置疑。 “夫君,现在不可找常太医,否则就真的功亏一篑了,信我的!” 林挚顿了良久,无奈叹气道:“好,就先听你的。” “嗯。”童桐点头。 回去之后,童桐连忙洗澡睡觉了。 这三天被人关着,她精神高度集中,压根不敢睡。 如今回来,她必须休息了。 不是她心大,吃了毒,药还能睡着,而是她有异能,她肯定是可以把毒,药解掉。 就这样过了六天,林挚带着童桐去了裴府,裴公公很痛快给解药了。 -- 第170页 之后又是一个六天,裴公公心情显然没有之前好了,各种为难不给解药。 “林挚,咋家信不过你!你把这颗七日断魂散吃下去,咋家就给童氏解药,否则今日她就会死在你面前。” “干爹,你明明答应过我,会给童氏解药的,为何出尔反尔!” “咋家高兴,你可别忘了,你是咋家的一条狗!” 林挚气的发疯。 童桐站在一旁没说话! “你可想清楚了,吃下它,童氏就有解药。” 裴公公原先是想着喂童氏毒药,引出常太医。 但很显然,他们太能忍了。 他对他们太好了!给了解药,他们一点压迫感都没有。 这不是他想要的。 只有林挚吃下了七日断魂丹,他觉得才能放心。 没有一个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亡的! 不管林挚之后是否要去找常太医,他也不在乎了。 只要林挚在他控制之内,他就无所谓! 林挚正在纠结,童桐这时药效发作了。 童桐疼的在地上打滚。 林挚眼睁睁看着。 其实不是林挚不愿意吃那毒,药,而是之前和童桐商量好了,让她体内的毒性发作。 她说发作之后,她才能从中找出解毒的方子。 没错。童桐的异能不能直接给出解药方子。童桐只好故技重施,用在黄河一带时的法子,逼着异能启动,生死关头,这个方子也就出来了。 童桐想着她的异能不能出来,应该就是被喂了毒药的缘故,她自身不健康的情况下,异能就特别的弱。 裴公公看着林挚复杂的看着地上疼的打滚的童桐,就是不说要吃药。 急了:“林挚啊林挚,你就真的忍心看着她死?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还对你情深一片,你真的舍得让她死?” 林挚看到童桐疼的嘴唇都咬出血了,脸色看着都快不成了,他实在受不了了:“干爹,你把药丸给我,我吃。” 裴公公大喜,二话没说把七日断魂散直接给了林挚。 林挚连迟疑都没有,一口咽下。 裴公公满意的笑了,连忙让人把 童桐的解药拿过来。 童桐服下解药后,整个人才慢慢缓了过来。 这次的疼是值得的,她成功激活了异能,得到了解药方子。 * 回到府里,童桐把药方写出来递给林挚,林挚连忙让人秘密去抓药。 下人的办事能力很快,哪怕药方里有几味药材稀少,也被他们快速找到了。 童桐和林挚一人服下一碗。 等了一天多。童桐帮林挚查看身体,毒,药已经全解了。 童桐和林挚大喜。 “夫君,你现在想做什么可以大胆的去做了。” 林挚点头:“我先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次他不会再让意外发生了。 “好。”童桐点头。 是夜,林挚偷偷把童桐转移到了林府的密室里。 是在一处地室里面! “夫人,这里面有三天的吃食,若三天之内,我亲自来接你了,就等于事情成功了。若是没有,这边有黄金万两,拿着它打开左边的机关,那是一条通往京城外面的地道,你出去以后好好生活。” “我会等你回来。”童桐眼眶红红道:“我们还没成亲呢!” “等我。”林挚吻了一下童桐的额头,快步离开。 童桐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室里,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焦急的不得了。 童桐不知道在地室里待了多久,直到听到地室门被打开,那抹熟悉的影子再次进入眼帘。 童桐什么也顾不得,直接从石床上下来,一把扑进他的怀里。 “夫君,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童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林挚抱着她馨香的身子,整颗心揉成了一摊水。 “我高兴,我高兴的哭。”童桐道。 “走吧,我带你出去。” “嗯。”童桐被林挚牵着:“裴公公已经落网了?” “嗯!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 “那常太医你是藏在哪里的?”童桐一直好奇,但之前一直没问,她是怕裴公公对她严刑逼供,她受不住说了就完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把他藏在宫里?” “嗯!” “难怪!” 两人有说有笑的出去了。 童桐看着一切如旧的林府,开心的笑了。 还有两天就是他们的婚礼了。一切都来得及,真好。 成亲当天,童桐一大早就被捞了起来,各种收拾打扮。 童桐的娘家人一个没来! 不是林挚不许,是童桐本人不愿意! 她没有娘家人!那样的娘家人拿来没用。 童家也气童桐的做法,但他们不敢吭声多说什么! 林挚之前就是不好惹的人物,如今更今非昔比。 一个能把自己干爹都弄下位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林挚也没委屈童桐,花轿吹吹打打的,绕着京城走了一圈,然后才重新回到府里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 第171页 “送入洞房。” 童桐就这样被一群人搀扶着进了洞房。 童桐虽然是第一次嫁人,但完全没了新嫁娘的羞涩。 她和林挚刚做都的都做了,现在这婚礼,就是典型的先上车后补票。 林挚因着扳倒裴公公的事情,更得圣心,如今更是权倾朝野,无人敢惹。 酒宴上都没人敢灌他酒的,也就常太医和他关系不错,请他喝了两杯。 他也乐得自在,天快黑了,就去新房找童桐了。 林挚一进新房,丫鬟们识相退下。 林挚双手掀开红盖头。 盖头下的人儿当真人比花娇。 “夫人。” “夫君。” 两人同时笑了。 “我好饿啊!” “想吃什么?” “想吃你!” 林挚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扑倒。 一个月后,童桐呕吐恶心,发现自己怀孕了。 十个月后,产下一女,隔年又产下一子。 林挚一直深得圣心,短短三年时间,问鼎宰相之位,成为百官之首。 他和童桐一直恩恩爱爱。 他的面具也只在她面前摘下。 童桐生了两个孩子都不禁感慨,铁血柔情,约莫如此了。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