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质》 分卷阅读1 人质 作者:简一啊 分卷阅读1 《人质》作者:简一啊 文案 一个攻作死受还是舍不得的故事 内容标签: 年下 天作之合 七年之痒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冉沈晨曦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第 1 章 “我们分手吧。” 这是方冉洗掉嘴角歪斜的大红唇印走到客厅时,听见的第一句话。 没有任何语气,平静的陈述。 沈晨曦像个小学生似的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双手规矩地平放在膝上,腰背挺直,面无表情。 方冉闻言脚步顿了下,随即走到她面前蹲下去,牵着她的双手,语气柔和:“晨曦,我可以解释的。” “不用,”沈晨曦歪头望着她,恢复了一点平时俏皮的神情,“我相信你。” 对面的人有一副好相貌,一笑就眼角弯弯向上翘,勾人的紧。她这时就笑了起来,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般颤动,扑闪的人心痒痒。 “所以我们分手吧。”沈晨曦望着这张当初把她迷得神魂颠倒赴汤蹈火的脸,补充道。 “不可能,”像意识到与以往的情况有些不同,方冉的笑容消失了,下颏柔和的线条蓦地绷紧,冷声道:“我不同意!” 第2章 第 2 章 任谁都能看出沈晨曦今天心情很好。 她面带微笑地退出盛满人的电梯即使不是她最后一个进去,面带微笑地被大清早就更年期爆发的秃顶老板喷的狗血淋头,面带微笑地做完大堆难捱无趣的智障工作,甚至在被死对头故作无辜把咖啡泼了她新买的白衬衣上时也面带微笑。 当然,在那之后她如三月暖风般地对她的死对头轻声说了句操/你/妈,语气之温柔仿佛是情侣间爱意绵绵的低喃。 然后她穿着带污迹的衬衣,昂首挺胸步伐轻盈地到商场为自己选了一条新款价值不菲的连衣裙,顺便闪身到隔壁的美发店做了个新发型。 从商场底层的超市出来,她手提大包小包,踩着舞步滑了她和方冉一同租的公寓门前。 手心被有些沉的塑料袋勒出了红印,沈晨曦没在意,哼着小曲将几个装满菜的袋子放在地上,在包里翻出钥匙准备打开房门,期间还拿出小镜子臭美了片刻。 她的下班时间比方冉要早一个小时,并且今天提前溜班,所以她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丰盛而浪漫的晚餐来庆祝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 钥匙与锁芯摩擦发出细微声响,咔嚓一声,沈晨曦转动门把向内推开。愉悦的小曲瞬间停止,沈晨曦今天挂了一天的笑容停滞在脸上。 刚被掂起的塑料袋子重新掉落在地上,里面的土豆顺势骨碌碌滚出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奔向自由大道,结果被从沙发上起来的人慢条斯理地截在了半路。 那人弯腰捡起这圆溜溜粘了尘土的调皮玩意,拿在眼前端详,这是她最喜欢吃的菜。 她翘起嘴角,拢了拢她那一头浓黑柔顺却稍显的乱的发:“晨曦……” 话音未落,一个娇媚的女声从沙发中传来,“方冉,谁啊?”涂着大红唇彩的女人从沙发上立起身子,半眯着眼,身上的衣服从侧肩耸拉下来,露出胸前大片诱人春光。 第3章 第 3 章 今天她和方冉交往的1826天,美好的五周年纪念日。 沈晨曦确实心情很好——在半个小时之前,原本所有想象的依偎缠绵温柔缱绻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让她在看到倒足胃口的那一幕后毫不留情地喂了狗。 方冉一直都是很受欢迎的,招蜂引蝶从来不断,这是她五年前就了解的事实。 想要生活过得去,身上总得带点绿。沈晨曦将这句话默念了好几遍,终于平复了呼吸。 居然还真他/妈有点用,沈晨曦突然想笑,但碍于场景,她努力忍住站起来,冷静地从抽屉中翻出一片邦迪啪在了刚才手上被自己掐出了血的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她规规矩矩地坐回了沙发,等待洗手间里的方冉出来。 再之后,她便说出了那句她从未想过的话。 “我,我可以解释的,晨曦,”方冉在显出冷色后,又多了点难有的茫然无措,她甚至带了结巴,“我和她没……” 她的话被她用唇堵回了喉里。 柔滑的舌头伸进她的口腔时,方冉瞪大了眼,有些不理解眼前的状况。对方缓慢而坚定的动作,近在咫尺的温热鼻息都令她大脑一片空白。 当沈晨曦用牙齿啃噬她的下唇时,方冉脑里的一根导火线仿佛被点燃般,万丈火花腾空而起划过天际,灿烂而耀眼。 她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却还没来得及思索,身体就已做出了反应。 她用手扣住了沈晨曦的后脑,强硬地将两人分开,而后,又重新温柔而霸道将唇覆上了去。 方冉缓缓扫过沈晨曦口中的每处缝隙,接着勾住了她的舌头,开始用力地吮吸。 唇舌交缠发出暧昧的声响,原先的主动转为默默承接。 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一切都要拥有主导权。 对方浓郁的气息将她包裹的密不透风,没有掺杂其他味道。沈晨曦知道,方冉没和那个女人接吻。 她也是真的相信她,但那又怎样? 漫长一吻后,方冉的呼吸有些不稳,手劲微松,准备放开她。 沈晨曦这时双眸已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眼神迷离。她轻轻喘了口气,随即伸出一只手勾住方冉修长的脖颈,另一只手牵引着方冉的手放上自己胸口,哑声道:“继续。” 方冉一怔,而后一使劲,裙子上的镶嵌细碎的钻的金属扣子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 锁骨被温柔的舔舐,沈晨曦闭上眼睛放松自己来接纳下方的开拓,心里想着,可惜了,两个月工资呢。 第4章 第4章 3. 沈晨曦和方冉的初识是在一次社团组织的漫展上。 彼时的沈晨曦还是一个没节操的颜性恋,凭着张人畜无害的童颜脸祸害人间。 穿着白色的缀满蕾丝边的小裙子,配着白色的蕾丝吊带袜和黑色小皮鞋,一身洛丽塔装扮的沈晨曦坐在漫展摊的椅子上晃荡着小细腿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人质 作者:简一啊 分卷阅读2 ,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满世界漫无目的地乱瞟。 方冉就是这时进入她眼帘的。 直而柔顺的黑发披下,落在笔挺的黑皮衣上,里面搭了件开着v领的纯白短袖,露出的脖颈洁白如雪。如玉般面庞没什么表情,薄唇紧抿,禁欲感十足。 “喂,那人谁啊?”沈晨曦一下就被惊艳了,用胳膊肘捣了捣旁边同样无所事事的学姐,低声问。 “卧.槽,”学姐顺着看去,再收回时看她的眼神变成了诧异,“这是方冉啊,你居然不知道?!” “啊,很出名吗?”沈晨曦盯着方冉的那双大长腿,随口问,“为啥?” “公开出柜!” “什么?”沈晨曦这才把视线艰难地从方冉身上挪下来,放到了眼前的学姐上,“你刚说公开出柜?” “是啊,当时可轰动了,”学姐道,“毕竟那么漂亮的人,贴吧上一片男同胞的鬼哭狼嚎。” “有意思。”沈晨曦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长的确实好看啊!” “对你胃口?”学姐瞟了她眼,掀了掀眼皮,“不过别怪我没告诉你,她可……哎,等等你要干嘛?!” 第5章 第5章 场地被两人转移到了卧室。宽大的窗本就是关着的,外面的人无意望进来,能看到只是他们自己一脸懵逼的反影。 方冉却还嫌不够似的,一进门就迅速松开了帘上的束缚,生怕泄露一丝屋内的旖旎风光。 本就不算刺目的光线被厚重嵌有亮片的窗帘一遮,折出了暧昧的昏黄色光影。沉闷的喘息与细碎的□□交织在一起,立在一旁的试衣镜中映出两个缠绵悱恻的人影。 初秋的天最为闷热,没来得及开空调,方冉浓黑的长发被冒出的汗濡湿,黏在她光洁的脸上和肩头。 其中一缕不愿跟随群众脚步,很有个性地垂在方冉眼前,不怕死地挡住她的视线。 方冉不耐地皱眉,偏头蹭了好几次都没把它蹭到一边。沈晨曦见状笑了笑,轻轻伸出手指把它撩开,挽到方冉白嫩的耳后。 同时她艰难地直起早已软化成水的身体,幅度很小地一点一点移动,最后正面跨坐在了方冉身上。 方冉:? 下一秒她被沈晨曦摁入怀中,微凉,有点膈人。 沈晨曦身上的温度一向偏低,而且柔柔软软的,一到夏天方冉就最喜欢搂着她降温,空调都没她舒服。 但不知何时沈晨曦褪去了稚气的婴儿肥,原本就不算胖的身材愈发瘦削,变成了走在时尚前沿风一吹就飘飘摇摇想一飞冲天的纸片人身材。 方冉一度经常催促她多吃点饭,出门都紧着她的手拉,生怕一不留神她就飞升上天。 虽然身体单薄,沈晨曦的心跳却一点也不弱,鼓点般的声响伴随着胸腔着振动紧贴方冉的侧脸。她静默了片刻,抬头望向沈晨曦,轻柔地问:“怎么了?” 没有回音,一只小巧纤细的贴了块邦迪的手朝她眼部袭来,方冉反射性地闭上双眼。 纤长浓密的睫毛划过掌心,那只微凉的手停滞了下,而后挪开了。 方冉还没来得及睁开,另一种更为温热的触感就又从上方传来——沈晨曦吻了她的额头。 与此同时,一颗滚烫的水珠掉在方冉的眉心,顺着吹弹可破的肌肤迅速向下滑落。 屋里太热了,沈晨曦虽然体温不高,脸上身上却也都出了汗,湿漉漉一片,方冉分不清那究竟是它的汗珠还是泪水。 只感觉到它滑过了自己的鼻梁,越过了嘴唇,落过了脖颈,穿过了锁骨中央,它变得冰凉,最终消失在衣襟深处。 “我爱你。”沈晨曦低低地说,声音微弱地连她本人都听不见,她自身都怀疑自己只是张了张嘴。 但该听到的人还是听到了,方冉蓦地睁开双眸,眼梢上挑,弯弯的像死神那把夺人心魄的镰刀。 “嗯,我也爱你。” 第6章 第6章 床头蘑菇样的灯泡亮着朦胧的光,为拉着厚重窗帘的昏暗房间添了一丝暖色。 身旁的人呼吸平稳又绵长,听起来睡的很熟,喷出的热气呵到她的脖侧,痒痒的,沈晨曦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睁开眼睛。 虽然夜光灯亮着,但光线还是很微弱。刚开始眼前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她慢慢摸索着从床上直起身子。 糟糕!脸上的妆还没卸!这是她清醒过来的第一个想法。 带着惊恐颤颤巍巍地摸上自己的脸,还好,没感觉到厚重的粉底,沈晨曦吐出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 方冉这时翻了个身,将被子一团卷到了自己那边。这样一来,她的两条腿顿时暴露在空气中,大腿内侧的深深浅浅细小吻痕隐晦地显示了侵略者不容抗拒的占有欲。 “啪。”沈晨曦伸着胳膊拍开床旁的开关,屋里霎时亮堂一片,她环顾一圈,终于在墙角找到了自己的一只翻了身的拖鞋,另一只,估计是飞到异世界了…… 认命地光脚下床,拖着两条酸软的腿挪到了梳妆台前,虽然浑身无力,但好在身子干干爽爽,应该是方冉在她昏倒后给两人做了清洁。 果然还是女人最懂女人!不动声色地在心里为床上裹着一团被子沉睡的人点了个赞,沈晨曦这才看向镜子,接着就被里面黑眼圈浓重满脸倦容的人吓得心肝一颤。 我靠,这谁??? 足足怔了有一分钟沈晨曦才反应过来,那是她自己。 卸了妆的面容失去了脂粉的修饰,看起来黯淡无光,皮肤上的瑕疵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以前满满的胶原蛋白在时光的消磨中悄无声息地流失,留下的是一张削瘦憔悴的脸。 是啊,自己都二十八了,再过两年,就要成为中年妇女了,遇见小孩再也不会甜甜的被叫作姐姐,称呼就要变成阿姨,甚至大婶了。 眼角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爬上细小的皱纹,稍微熬点夜第二天保准眼眶发红,精神萎靡不振。过去清水洗个脸就直接出门的壮举也不敢再做了,每天都得对着镜子仔细勾勒出眉眼轮廓,靠繁多的化妆品来掩饰自己贫瘠的自信。 她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镜子的人眼眸向下垂,短黑浓密的睫毛拢住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人质 作者:简一啊 分卷阅读3 了闪烁的目光。 早晨顶着精致的妆容和一脑门睡眠不足的低气压踩着六厘米的高跟鞋为了不拥挤而提前一个小时地噔噔瞪跨上地铁,晚上精疲力尽地提着包在人潮中挤来挤去心里想的是今天的特价蔬菜有哪些。 生活乏味无趣的像一潭静寂的死水,再大的砖头砸进去也只能溅起一阵小的可怜的水花,而且转瞬即逝。 第7章 第7章 而她的信仰,她的光,沈晨曦扭头看向床上。那人睡相一点也不好,宽大的黑色眼罩歪歪斜斜勉强遮住了眼,被子被她卷成了一个大粽子,自己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用手搂着。 但纵使这样,那人也有着惊人的美感。就比她小两岁而已,皮肤却还嫩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鼻子高挺,唇形优美,披落的黑发柔顺地散在床上,编织了一张勾魂摄魄的密网。 明明平时是一幅禁欲的样子,现在却因方前涌动的□□而氤氲的满脸春色久久不散,正直的脸彻底变成了魅惑众生的勾人相——绝对无愧学姐当初警告她的“方冉可是个来者不拒花名远扬的主”众人印象。 可谁曾想到她只是不会拒绝人,看见别人难受就心软。大烂好人一个,也就会色厉内荏地凶她而已。 沈晨曦轻轻哼了声,转过头去。她的信仰,她的光,就是如此的温柔。她们热吻,她们缠绵,她们拥有着数不清的美好与欢乐。 同时相伴的,是无尽的烦恼和痛苦——她们彼此相爱,却给不来对方伴侣所需的足够安全感。 方冉怕失去她,沈晨曦知道,因为她也怕失去方冉,怕的要死。 她对着镜子揪下一根白发,镜里的女人目露悲哀地望着自己,丧气从头到尾蔓延全身,一点也没有当初的神采飞扬样。 她不再年轻了,她锋利的棱角早已在社会的摸打滚爬中磨平了,她火爆的脾气被硬生生地压制下来,甚至在今天看到方冉嘴角的唇印,她甚至都没大声说话。 如果按以前,她会果断上去撕了那个女人的嘴。 现在的她瞻前顾后,生怕自己出一步差池就惹上一堆麻烦永不能翻身,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个小女生早就被她丢在纯真的象牙塔里自生自灭去了。 现实是不会给你什么机遇让你去上演玛丽苏遇见霸道冷总裁的狗血剧情的,boss多半还是秃顶挺着啤酒肚的经常骂人的中年大叔。 所以,明白了这些,抛弃了过去,她就能保护她和方冉了吗?沈晨曦问自己。 她一边边在心中大声唾骂自己矫情。当初是自己眼巴巴地凑过去,死皮赖脸地跟着人家赶走那些幺蛾子,气鼓鼓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与得意。你看,只有我才是正牌。 一边又在心底滋长着星星点点的希翼。她不再只满足方冉默认容许她这种任性,她想要更多更多。她期望着方冉有一天能亲热地搂着她的肩站出来,挑着眉对所有人宣布:我可是有家世的人了,以后别再骚扰我。 学生时代时打败情敌是最大的荣耀,但当她不再年轻,一点一点被生活的疲惫劳乏缠绕捆绑,那微弱的星点希翼便燃烧成了燎原熊火,使她胸口发闷,夜不能寐。 沈晨曦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一甩手不小心碰到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噼里啪啦隔层玻璃翻倒的厚重声音瞬间响成一片,随意摆放的化妆盒也被掀落在地上。 她手忙脚乱地扶起这些金贵的护肤品,其中有的破瓶子价格比她半月工资都高。 摆好后,她准备弯腰去捡地上散落的眉笔化妆刷,这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肩膀,轻柔缓慢的女声中带了点沙哑,透露出说话人的丝丝倦意:“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第8章 第8章 她的心顿时也如那些散落的化妆品般乱了,一回头,那人对她柔柔一笑,而后低头帮她捡拾起地上的物件。 那人耐心地捡完,轻轻将每件东西都放回原位,凌乱的桌面在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摆动下重归整洁。 此时凌晨四点,天色尚未放亮,四周幽黑而静谧,连平日极为聒噪的蝉都仿佛陷入沉睡般一声鸣叫都没有。 于是她的整个世界便只剩下了眼前的人和她摆放物品时所发出的细微声响。 方冉的侧脸在灯光的照耀下被映了一层淡淡的光圈,令平时总显得有点冷淡的她多了些温润柔和,沈晨曦看着看着,眼圈突然就红了。 鼻子酸酸涩涩,胸口梗的难受。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委屈,但思前想后也找不到委屈的点,而后就更觉得自己委屈。 像小时候她要强,学骑单车时义正言辞地拒绝大人的帮助,最后被摔的浑身青紫大人果真也没来帮她。 她起初还觉得没什么,但最后看着别的小孩在家长的帮扶下骑着小自行车欢呼雀跃,她还是歪歪扭扭地一次又一次摔倒,眼泪刷的不住地往下掉,哭着向爸爸跑过去。 一如以前,一如现在。沈晨曦抹了把脸,蓦地从背后抱住了方冉的腰。 方冉转头轻柔地回环住她:“今天到底怎么了?”她一缕一缕轻轻地顺着沈晨曦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浑身不满的怪脾气猫。 “我和她真的没事,她踩住东西摔倒了,”方冉慢慢解释道,虽然刚才在床上她已经说了无数遍了,“我去扶她,结果被她拽倒……” “我不开心!”怀中的人突兀地打断了她,带着久违的任性和娇嗔埋在她胸前闷闷道,“反正你错了,你就不应该让她进来。” 方冉怔了下,而后轻轻地,不易察觉地翘起眼尾,接着从善如流地顺了下去:“对,我不该让她进我们家门,我错了。” 沈晨曦在她怀中蹭了蹭,接着道:“我的裙子也被你给弄坏了!” “我的错,给你买新的。” “昨天被同事泼了咖啡!” “尽管泼回去,赔偿我报销。” “我还被老板骂了!” “咱不干了,我养你。” 黏稠的闷热在两人一句接着一句的交谈中散了个干净,不知何时豆大的雨点骤降,阳台未来得及收的衣服随风群魔乱舞地纷飞着,白色衬衣的边角被溅上了一块浅浅的水渍,如同沈晨曦当年被打湿的裙角。 那时的她神勇无比,看见方冉二话不说就撩起裙子,一脚跨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人质 作者:简一啊 分卷阅读4 上展台,猛虎捕食似的冲走向这边的方冉扑了过去。 层层叠叠的裙衬如云雾般在空中翻涌,不小心碰倒了一旁没拧住盖的矿泉水瓶,清澈的水四处迸溅,在阳光下折出了五彩光环,染湿了她洁白无暇的裙边。 沈晨曦也像是重新回复到了大学时性情,趴在方冉胸口不愿起来,撒娇似的唠唠叨叨埋怨自己近来的愤愤然遭遇。 但突然间,她停住了,四周瞬间静寂下来,空间中只剩下沥沥雨声回响。 “嗯?”方冉停下了抚摸的动作,低头看去,然后就对上了一双黑如点漆的眼。 那双眼闪着微不可见的莹光,幽幽地望着她。半响,女生才缓缓开口:“也许当初不该接住我。” “那可不行。” “小错怡情,大错伤身。”将怀中的人箍得更紧,方冉嗅到沈晨曦耳后,微微笑道,“我可没有让自己孤独终老的自虐癖好。” 第9章 番外1 空旷的房间没有开灯,方冉抱着抱枕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里尴尬的综艺,一边将刚扔进嘴里的花生糖咬的咯吱咯吱响。 茶几上手机屏幕蓦地亮起,清脆的两声提示音打破凝滞的空气——有短信。 她漫不经心地弯腰够到,点开,一条是银行卡到账的信息,一条是母亲的。 “冉冉,这月生活费已经给你划过去了,不够再问妈妈要,照顾好自己。”体贴的语气,方冉却冷笑了一声,将手机又抛了回去。 如果是真体贴,就不会这么多年和她见面的次数还是屈指可数。 慢腾腾地躺下,方冉用手搭住眼,四周顿时一切漆黑。电视里虚假的欢声笑语还在继续,她静静地听了半天,突然也干干笑了一声。 没关系,早就应该习惯了。 五岁时父母离异,年幼的方冉被法院判给了父亲。 三年后,岁数并不大的男人因常年酗酒而导致肝硬化并发症逝世,自分开后就再未谋面的母亲现身在冷清的葬礼,将她接走,从此便只有一种类型的话在她生活中萦绕。 “妈妈要上班,冉冉乖乖吃饭,去学校,妈妈回来时给冉冉带甜点。” “妈妈得出差,冉冉在要听阿姨的话哦,妈妈回来时给冉冉带礼物。” “妈妈正在开会,冉冉先吃饭吧,妈妈知道冉冉最坚强了。” “妈妈今天要……” “知道了。”带着歉意的女声被突兀地截断,察觉到了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方冉挤出一个笑容对上女人睁大的眼,“妈妈忙吧,我已经初三了,不是小孩子了,一个人能行的。” 女人松了口气,孩子越大,长的就越像她的父亲,狭长的眼幽深的像一汪潭水,刚才被她盯着时,莫名心就咯噔了一下。 不过确实很久没陪她了,女人感觉鼻头有些酸涩,匆匆背好包,伸手在方冉头上摸了一把,柔声说:“钱还在床头第二层抽屉里,想买什么就去拿。等妈妈有空了,带你去旅游。” “嗯,好,妈妈再见。”方冉乖巧地说。 女人噔噔瞪地踩着高跟鞋离开屋门。方冉看着她纤细高挑的背影,眼里覆上一层阴霾。 有空?从哪抽出空?那个家庭身上吗? 上周和同学逛街路过她的公司时看到的其乐融融的温馨景象还刻在方冉脑海。不同于父亲的英俊和吊儿郎当,那个男人一看就很老实,抱着个小女孩憨厚地笑,小女孩张开胳膊,软软糯糯地叫着妈妈妈妈。 客厅的电话铃打破方冉的回想,她哼了声,回身慢悠悠走过去。 刚接起,少女欢快如小鸟的声音立马响起:“喂,方冉吗?我刚买了两张电影票,晚上一起看电影!” “好啊,只有我们两个人吗?”方冉平复了下心情,清了清嗓,温柔地问道。 “是,是啊!”少女磕巴了一下,接着蓦地提高声音,“难道你不愿意吗?!” “和你独处,当然愿意了。”方冉轻笑道。被对方嗔怒就会油嘴滑舌挂了电话后,方冉的脸色又迅速沉了下去。 看吧,即使没有你,我仍能得到许许多多的喜欢,许许多多的爱。 第10章 番外2 高二那年,方冉有了第一个对象——她的同桌。 耀眼的阳光透着敞亮的玻璃窗撒进教室,刺地正在睡觉的方冉皱眉睁开眼睛。 女生察觉到旁边的动静,侧过头:“怎么醒了?困了就再睡会吧,这节课不重要,笔记我帮你记过了。” 此时方冉的脑袋还因刚才混乱的梦而嗡嗡作响,眼前女生的大半侧脸都沐浴在阳光中,温润的脸被镀了一层光边,干净整洁的手下压的是她的书,上面是写满的隽秀字迹。 莫名其妙就让人动了心。 花了三个月追到,没到三周分手。 是那个女生提出的,很久之后方冉仍记得那个女生对她说的话:“方冉,我满足不了你,所有人都满足不了你。” 她当时听不懂,她只是希望她望着她,陪伴着她,需要着她,仅仅是这些而已,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啊,为什么她满足不了她呢? 而且她,明明是喜欢着她的。方冉看到了女生匆匆离座时脸上残留的泪痕。 再后来,她交的对象越来越多,男的,女的,年轻的,成熟的,形形色色,她喜欢热闹,喜欢喧嚣,喜欢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喜欢虚虚实实真情假意,喜欢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的人喜欢她。 分分合合,有人说句好聚好散,有时说怪你游戏人间,有人哭闹,有人嬉笑,可再没一个人对她平静地说:“我满足不了你。” 方冉这时才意识到那个女生竟一语成谶。她的心越来越像一个黑洞,无论多少语笑喧阗也填不满。一个人所给予的微少的爱远远不够,她只想贪婪地汲取所有的目光与关注。 再后来,厌烦了维持复杂的感情关系,她不再承认交往对象。一张父亲遗传的好相貌足以为她引来够多的狂蜂浪蝶,无需解释与负责的迷恋成为她的需要与常态。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混沌又无趣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也默默来蹭一下玄学哈哈哈,都快完了求评论呀~ 第11章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人质 作者:简一啊 分卷阅读5 番外3 高考成绩放出后,平时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方冉竟超常发挥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母亲难得回家为她庆祝。 不愿去外面吃,就从酒店点了一大桌让人送来家。宽大美观的实木餐桌头一次没当摆设,派上了用场。 各种色香俱全的饭菜被盛到陶瓷碗碟中摆到桌面,方冉心不在焉地坐在对面,母亲笑着端起高脚杯:“冉冉……” “我是同性恋。” 直白而果断,方冉满意地看见女人一直都完美无缺的微笑出现裂痕。 反正也少了我你也无所谓。 没几个人知道我是你的女儿,不会丢你的脸,我会很快滚出你的视线。 快离开吧,离开这个没了自己就和睦美满的家庭。 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心中的野兽在叫嚣着,张牙舞爪地想撕裂自己的心脏与面前人同归于尽。 而那人却只是一怔,而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冉冉,无论怎样妈妈都会支持你的。” 刹那间一切烟消云散。 方冉不知道是该狂喜还是痛苦,她有些心灰意冷,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作。 良久的沉默后,她嗯了一声,难得的团聚晚宴到此结束。 隔天方冉便提着行李箱和朋友出去旅行,开学时匆匆回了趟房子拿东西然后去大学报道。而母亲也早已搬去了那两人的住处。 大学生活倒是没和高中的不学无术一脉相承。她不再用那个女人的钱,开始了兼职生涯。 搞点小设计,打打零工,平时也会去图书馆看书了。身边的莺莺燕燕仍旧不少,却没再如往常一样整日泡吧寻欢。 上完课女孩抱着她的胳膊撒娇让她明天陪她去漫展,辅导员刚发短信,说她这次奖学金十拿九稳,方冉心情很好,翘起了嘴角说好啊。 虽然她平时是性子很好,但笑却很少见。女孩看到她那唇边的上挑的弧度,顿时愣了神,晕晕乎乎连时间都没约好,美滋滋地就回寝室挑衣服了。 方冉转身去了图书馆,也忘了这茬,第二天茫然地在漫展摊上转悠,好不容易看见个相似的背影准备走过去。 惊呼过后,一抹纯白从天而降,扑倒了她的怀中,套路俗气的不忍直视。 仿若天使降临。 第12章 番外4 约她那姑娘听见声响跑过来,正看见沈晨曦勾着方冉脖子吧啦吧啦诉说着自己的一见钟情,妆都遮不住气的憋红的脸。 只有方冉知道在外人看来自己居然伸手接住了这妹子,纯粹是因为实在躲不开,幸而她也不算重,胳膊没脱臼。 起初方冉真的没把沈晨曦当回事,除了出场特别了点,脸长的挺对胃口,其他也没什么了。 长了张拈花惹草的脸,性格也不错,追她的人多了去了,沈晨曦就像昙花一现,转眼就会被后面那大堆争奇斗艳的花海淹没。 可她没想到,这朵“昙花”非但没有依随以往的经验稍纵即逝,反而还越开越艳,愈发张扬起来。 方冉从来不管追求者私下的竞争,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今天这个顺眼就这个,明天那个挺好看的就那个,姿态宛如皇帝选妃。 周遭的人都习惯了她这德行,反正都是些纨绔子弟嘻嘻哈哈,跟谁玩不是玩,何况方冉还有那张脸也忒出众了点,也就不在意这些。 初来乍到的沈晨曦不知道这些,也不管,反正也没正牌,颠颠地就跑过去恬不知耻地以正室自居。 沈晨曦的专业课程轻松,也混老油条了,没课的时候就黏在她的旁边,一边赶那些幺蛾子一边同方冉聊天调情。 她没什么意见,自己平常事多,老是应付那些人也挺麻烦,少点无所谓,有时看看情敌间互怼也怪有意思。 这天沈晨曦斗赢了那次漫展从人群中冲出来将她从自己怀里扯出来的女生,嘚瑟地叨**自个以前辩论赛得冠的雄姿。 方冉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内心有点想笑。自从这个人来后,她的耳朵好像就没有清闲的时候,却没有聒噪感。 很真实,触手可及的温暖。大概自己周围只剩她一个人也不会孤单。 女生的话突兀地出现在她的脑海:方冉,我满足不了你,所有人都满足不了你。 是这样吗?那她旁边这个人呢? “你都不知道我一张口,全场都鸦雀无声,评委老师那惊艳的啊……”沈晨曦正自吹着,发现眼前的人眼神失了焦,挥挥手:“方冉,方冉,想什么呢?” “晨曦,”不安分的爪子被回过神的对方一把握住,手心柔软而沁凉,面前的人温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毕业到哪住?” “这个,还没想过……”沈晨曦冷不丁被问这个,还真没想到。 她已经大三了,明年就得麻溜地从宿舍滚出去,为新一代水嫩嫩的学弟学妹腾空间。 正思索着,对面就又开了口:“我在外面租着房,等那时。我们就同居吧。” “啊?!” 第13章 番外5 接下来的一切顺其自然。 两人同了小窝,滚了床单,腻死腻活。 女人来看过一次,方冉眼尖地发现她的染发剂没能遮住新生的白发,眼角的皱纹显出疲态。女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既然一起了就好好过,顿了顿,一声轻叹:“别学你爸”。 别学父亲? 父母当年到底为什么离婚,方冉其实这些年已经能隐约猜到。但她只是想恨她,恨她当年为什么不肯给予她再多一点爱,哪怕只有那一点点,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 她甚至比父亲更恶劣,父亲当年是爱女人的,所以会离婚,天天喝酒买醉,因为他知道自己给不了女人想要的生活。 而她却不同,她只是贪恋那一丝的温暖,就任性地将那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她与父亲如出一辙,从来都做不了一个好的责任者。 可是她又真的舍不得,她甚至有时想折了那个人的胳膊,打断那个人的腿,将她禁锢起来,再也离不开自己,从此她只能依赖她,对她一个人哭,对她一个人笑。 她的泪,她的唇,她的眼神,她的身体,只属于自己,想将她掰开揉碎嵌进自己身体,再也分不开。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人质 作者:简一啊 分卷阅读6 方冉为自己和沈晨曦的五周年纪念日挑选了一对银戒。六边形,没有任何装饰,只是在戒圈内浅浅地刻上两个人的名字缩写,朴素的不能再朴素。 她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方冉对自己轻轻说。但当柜台旁也同样在看戒指的烫着大波浪的娇艳女郎不断向她暗送秋波时,方冉挑起了嘴角——不,也许还可以更好。 她走了父亲的老路。她只给她一次机会,并且要求苛刻,只有这一次,能离开她的机会。 她没想到沈晨曦竟然是这样的反应,跟母亲完全不一样,实在太有趣了,她抱住她的时候,身体止不住的战栗——因为兴奋。 于是她极为满意地为她套上了自己的桎梏,看着沈晨曦因激动而抑制不住的泪水,她吻了吻她颤抖的眼睫。 好了,现在你再也逃不掉了。 从此以后,你的一生只能属于我。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7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7 你。”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一直隐忍的寒光毕现。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开门看到记忆中男人那张噩梦般的脸还是让江谣差一点惊叫一声,头低到另一边拒绝看他。 男人不怀好意又侵犯性的目光把江谣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又露出了虚伪的笑容:“谣谣,这么长时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这么漂亮了,爸爸可是很想你啊——” 手正要伸上去,被另一只手迎面打回去,他这才注意到江谣后面还有个更高挑的大美女。 “你好先生,我是谣谣的朋友。” 美女和他针锋相对,虽然是笑意盈盈,但笑却没有透出几分善意的味道。 “谣谣...!”后面的江母一眼就看到江谣,喉咙一哽又是惊异,又是担心忐忑。 江谣一看妈妈,立马跑进去到妈妈身边,小声问:“妈你怎么样?他没有欺负你吧?” 江母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责备江谣:“不是叫你不要来吗,你怎么还来了?跟你说了这是个不是东西的...怎么把你朋友也带来了?你们要吃亏的!” “阿姨好,”余舒走上来,“不怪谣谣,是我自己要来的,对于这种人,不能一直躲着,越是委曲求全他就约会变本加厉,必须要给他应有的教训,让他付出代价。” 江母眼眶热热地点头,余舒亲切的笑容让她好感倍增,正要跟余舒还说什么,男人的高声就传过来:“美琴,你先去做饭吧——”他又把目光转向江谣,脸上笑眯眯的,“我这么长时间没见谣谣了,让我先好好跟她说说话。” 男人的语气让江谣一阵恐慌,握着余舒的手攥紧,身子往她那边躲了躲。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一起坐下来说呢?”余舒端着茶杯,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道,“先生你这次来,不就是要跟阿姨谈复婚的事么?那么大家一起坐下来尽快把话说清楚,两不耽误,不是更好么?” 男人哑口无言,怔了怔,又指着余舒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来凑什么热闹?!” “是这样的,我给谣谣和阿姨找了套新房,她们马上就会搬过去,”余舒微微弯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所以先生你有什么话,最好尽快在这里说完,否则以后,你连见到她们的机会都不再会有了。” 男人惊了一下,望向江母:“你要搬家?” 余舒替后者回答:“下午我就会带阿姨去看房子。”又看了看表,故作讶异,“哎呀,都十一点了,待会儿我们就出去吃饭吧,餐厅我都订好了。” 江谣一瞬间只想笑,佩服余舒这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也不打草稿的本领。 男人气闷,又没有办法抗议,只得乖乖坐下来,朝江母用出了糖衣炮弹的攻势:“美琴,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但是现在我的工资比以前翻了一番,在上海也有一套小别墅,你再跟我过我保证会对你好,会让你享福——” “你想都别想。”江母搂紧了江谣,言辞坚决,“你做的那些混蛋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是绝对不会再给你这个人渣机会了。” 男人眼中闪过恨恨的光芒,他狠砸了沙发一拳:“别忘了是谁把谣谣养大的!现在跟我装什么圣洁立什么牌坊是吧?要没有我,谣谣早饿死了!还有你——就守一辈子活寡吧!” 他恶毒的话语让江母气得直发抖,也让江谣忍无可忍,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朝他砸去,眼里屈辱和愤恨的火焰快要跳出来。 男人慌乱一躲,烟灰噼噼啪啪洒落了一身,让他火冒三丈,恼羞成怒:“你们给我来硬的是吧?老子还怕了你们几个娘儿们了?廖美琴你今天签字也得给我签,不签也得给我签!走走走我们这就去民政局去!” 说着粗鲁愤怒地上来拉江母,江母的手腕都快要被他给捏断,江谣泪簌簌而下,拼命地拦着却也无济于事。 “习惯与冲动控制障碍,急性应激障碍,”一旁的余舒突然悠悠说出,“还携带轻微攻击型人格和自恋型人格——”她看向男人,笑语嫣然,“先生你病的不轻啊。” 男人愣了愣,莫名其妙地破口大骂:“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没病!” “不好意思,我是心理医生,医者仁心,”她缓缓地说着,拿出手机,“观察病人,及早地防患于未然是我的职责,恰好我这里也有一所合适的精神病医院,建议先生你到那里诊治一下。”电话通了,她看着男人声音不大不小地对着电话那头道:“张医生,我这里有个精神很不稳定的病人,没错,很严重,已将近神志不清——跟废人没什么两样。你们现在就来把他带走,给他安排一个新床位吧,好的,麻烦你们了,谢谢。” 余舒不急不缓地站起身,望着气急败坏的男人——她良好的仪态修养和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男人脸色一变,拳头攥得咯吱响,上前冲去几步掐住她肩膀就要动手,却被脖子上突如其来如同断裂般的剧痛瞬时软了动作,面前年轻女人的手不慌不忙地在他后颈上面抚动,而后又捏了捏刚才那个钻心的部位,痛得他全身使力,连连吸气:“这是c5,你颈椎的第五块,一旦掐断这个,就会切断你的呼吸肌。”见男人惊恐地瞪大眼睛,她又眯起眼睛笑了笑,温柔和善的笑此刻却看来有如毒蛇般阴狠慑人,“我毕业于全国一流的医科大学,之前学的就是解剖。”她一手又往下移了移,移到男人的腰侧,指尖如针似的直捣入他的皮肉摧毁椎骨:“这是你的肾俞穴,我一狠击就会让你瘫痪,”她顿了顿,凑近男人,手上力道加重,男人痛得冷汗直冒,面如土色,眼角有刀光一闪,他竟发现她另一只手像魔术一样拿住了一把小巧闪亮的刀,这刀好像就佩戴在她身上,一把货真价实的手术刀。男人连连想逃,这个绵里藏针的女人,她是个十足的变态。 “我见过很多像你这样的人,”她看了看手术刀,像是很宝贝似的,“不过你不是我的目标。但你也要知道——”她蓦地转过了头,刀刃上的光一瞬间反射出她森森然的眉眼,“我弄残你,跟捻只蚂蚁一样简单。” “哦,还有,”她又弯起了眉眼,笑得清丽脱俗,“忘了告诉你,我现在不管对你做出什么,都属于正当的自卫,是不用付任何刑事责任的,倒是你,猥亵少女,故意伤人,逼婚,”语气骤然冷了下来,不带一丝感情,“数罪并罚。” 响亮的鸣笛声打破这紧张僵持的局面,余舒立刻收起刀,又恢复了温柔得体优雅端庄的样子,对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救护车到了。先生你是要自己出门呢,还是医生上来用担架抬你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漂亮的女人都是有毒的 ☆、06 现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8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8 世安稳,岁月静好 “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安顿好一切,两人坐在车里江谣迫不及待地问余舒,当时看到那男人冲向余舒时她吓坏了,生怕余舒遇到什么危险,但让她和妈妈都没想到的是,不一会儿形势就逆转了,那男人像是良心发现似的面色很难看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没什么,”余舒笑笑,“只是和他谈了谈。” 见她有意避开,江谣也暂时不再追问,这时才放松了身体,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阿舒,这回多亏了你,不然我妈还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余舒弯了弯眼睛:“照顾和保护岳母本来就是我应有的职责。” 江谣瞪大眼睛,扭头看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句话,本来还想提醒她还没过门呢,就被她接下来的一句话打进了肚里去:“把你的感谢,作为身体力行,回家好好报答我就行了。” 江谣咽了咽口水,知道再说出一句不乐意的话这“报答”说不定就要翻倍了。 荧光华彩把车水马龙的街市映衬得浩瀚如雨,也掩盖了星月的清辉,浮华喧嚣声也一并隔离在外。江谣出神地望窗外阑珊朦胧的夜景,脑子里无端浮现出和继父一起生活的那些年——那无疑是她这一生都无法磨灭的惨烈回忆。 “我就是因为那人渣留下了阴影...”她攥了攥拳头,“才只会喜欢上女人。”又转过头,看了眼余舒:“你呢?你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 “我?”余舒偏过头,作势想了想,“我没有选择哪条路的余地啊,我天生就对男人提不起来兴趣。” “啊...”江谣仿佛看到无数男同胞无语凝噎心碎一地,忍不住咂咂嘴叹道,“真可惜。” “可惜?”余舒有些好笑,“我要是男人,就不会跟你在一起了。” 江谣笑了出来,腻歪地直起身去搂她的腰:“哎那说真的,你有没有为这件事后悔过啊?” 余舒转头:“什么事?” 江谣看着她,目光闪了闪:“同性恋。” “我同性恋,关别人什么事?”余舒失笑,“他们让我喜欢男人,我就会喜欢男人吗?他们让我相夫教子,我就要这样子吗?”她说着把长发别到耳后,坦然道,“就像精神病人一样,人活着,谁不会得病呢,他们只是得的是精神上或心理上的病罢了,有什么不一样的呢?所以同性恋又有什么好丢人的,只是喜欢的恰好是同性罢了——人活在世上,有那么多种可能,最基本的一种,就是让自己高兴。所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活得开心就好了,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呢?” 她一席话说得江谣哑口无言,又转看向她,她一手把着方向盘,微微笑着,好像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一切都不配对她构成威胁。她的昂然、坦荡、无畏、洒脱让江谣深深佩服,也无比动容和自豪——这是她爱的女人,这才就该是她爱的女人。 江谣双手伸过去紧紧搂住她的腰,蹭过去紧贴着她,臭美道:“有句俗话叫同类相吸,看在全国这么多个蕾丝里,偏偏让我遇到了你,这就是缘分啊!”说着又捏了捏她的小手,可劲儿揩油,“咱们这叫伟大的——爱~情!”说这话时还配合地把另只手大张开,十足的中二模样。 “我不知道什么叫爱情,但我知道什么叫做/爱。”余女神露齿一笑,江谣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立马收回手坐回去,安分守己。 穿过繁华的街市,那越来越远的万家灯火都变成了一朵朵模糊的窗花,而都不及身边这朵芳香扑鼻的世外仙姝。徜徉着晚风,手上是余舒手心里的温热,江谣想起了张爱玲小说中的岁月安好——一切都仿若新生,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本以为余舒上回说的“再给阿姨找套房子”是她牵制那男人的权宜之计,没想到没过几天老妈的电话就打过来,让她好好谢谢人家余医生的房子,房子很好环境也很好,还让她替自己把房租补给余医生。 “你给我妈又找了套房子?”江谣问正做饭的余舒。 “恩,上回不是说让阿姨搬出去嘛。” “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 余舒抿唇一笑:“我说了为岳母鞠躬尽瘁是我的职责。” “你又来!” “本来你妈妈是不愿意住的,可是我把我那套空房子里的笔记本电脑让给她追剧,她就同意住进去了。” 江谣翻了个白眼,妈你敢不敢再没节操点! “你怎么有这么多房子?”江谣想起来。 “那个是我以前跟我前女友合住的...”余舒顿了顿,“后来归于我名下了。” “哦...”江谣也不再多问,而是搂了搂她的腰,“那你别做我的午饭了,我到我妈那儿看看去,你跟我说说地址吧。” 余舒动作顿了顿,扭过头和她交换一个吻:“好,那你早点回来。” 余舒给江母找的房子很偏僻,还在新城区,说是幽静。江谣驱车到达地点后还发现是一幢小别墅,比自己跟余舒现在住的房子还豪华。那为什么余舒不在这儿住,反而住那个家呢? 江谣走着,想起来余舒说的这是她跟她前女友同居的房子,怪不得,到处充满着回忆的地方,她当然宁愿躲避。想着心里又酸酸的,她这么不愿接近往事,是不是代表她还无法释怀呢?她心情复杂地一步一步走近这自己爱人跟前情敌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一想起她们曾在里面亲密,拥吻,嬉戏,她就感觉如同看到了这些场景似的透不过来气。 别墅非常大,有好多好多锁着的门,也不知道通到哪个房间。她找了半天才找到通往客厅的正门,门虚掩着,她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宫廷电视剧的声音。 她推门,无奈道:“妈,你还在这儿看《芈月传》呢?” 老妈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见到她来又惊又喜:“哎,谣谣,你怎么来了?!” “阿舒...”江谣咳了一声,又改口,“余医生告诉了我,我就来看看你,在这儿住的怎么样。我还买了菜,你还没吃饭吧?” “快来快来,”老妈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揽着她一齐坐到了沙发上,“谣谣,我怎么感觉你又胖了?” 江谣哭笑不得,其实没法告诉她是被余舒养得了。 “这房子挺不错的,多豪华啊,我都感觉我快成五星级酒店的待遇了,”老妈环顾房间,“就是太大了,我现在还没有摸清到底有些房间是干嘛的,不过我只天天在客厅,卧室,厨房,洗手间活动呢,就找着这几个房间就行了是吧?” 江谣点头,她也从没住过别墅,像他们这种小户人家,就像妈妈说的,就算住也估计只会住个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其他的无异于摆设。 “哎对了,在这儿什么都挺好的,就是老有怪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9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9 声。” “怪声?”江谣皱起眉。 “恩,”老妈思索道,“就跟从这地底下发出来的似的,可是这都是连着地的地板啊,没住什么人啊...” 江谣缩了下身子:“妈你这讲鬼故事呢吧,怎么说得这么玄乎呢,别瘆人了。” 老妈回忆了一会儿,又摆摆手:“可能是我听错了吧,你先做着饭,我回屋接着看我的《芈月传》去了~” 很快孙俪娘娘的声音就从屋子里飘了出来,江谣想竖起耳朵捕捉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吃饭的时候,老妈问候了几句余医生,江谣自认为都答得很保守乖巧,结果老妈似不经意间说了一句话:“余医生那姑娘挺不错的,你要能跟她走到最后...也挺好。” “噗!”江谣的饭差点吐出来,语无伦次道,“你...我...她...” “你什么你?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早看出来了。”老妈不满地瞥了她一眼,“人家乖巧懂事,文雅大方,多像人家学学。” 江谣低下头,这才是正常画风的老妈。 “不过你跟谁谈恋爱你喜欢什么样的这又不是秘密,不必跟家人藏着掖着,”老妈朝她碗里夹菜,语气随意平常,无丝毫异样,“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婚恋自由,我会不知道你的那点小猫腻儿?” 江谣抿了抿唇,喉咙噎了噎,只知道老妈开放却没想到她能这么通融谅解,禁不住动容地叫了一声:“妈...” “再说,你那电脑里的百合漫画我早在追剧时无意间看完了。” 老妈悠悠地说出下句话,起先的感动全变成了快要吐血。 “无、意、间”? 她说怎么那段时间老妈抽风了似的突然一个劲跟她普及男人有多好多好世界上帅哥千千万,让她不要犯错不要误入歧途... 甚至还给她安排相亲,捣鼓着她谈恋爱。 原来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开放,而是刚发现时那矛盾挣扎劲儿已经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要一个江妈妈这样开明的老妈啊~ ☆、07 而我,就是他们口中说的同性恋 晚上江谣把老妈说的情况跟余舒反映了,余舒不以为意:“可能是太长时间没住过地板疏松了吧。” “可是...”江谣还觉得不靠谱,疑云一直压在心里,正要问出来就被余舒压在身下堵住了嘴唇,她一被她吸去呼吸,就觉得神智全没了,只能七荤八素地躺在她身下任她予取予夺。 “恩...先等会儿...跟你说正事呢...”江谣好容易才把自己从诱惑中解脱出来,余舒却置若罔闻,还自顾地埋首于她身前。 “要不...找个人来修一下...哈..?” 余舒不满地停下动作:“也可能是热胀冷缩,这就跟听到楼上弹珠声是一个道理。”还没等江谣思索,扳起她的双腿,弯下身去,江谣就只剩下喘息颤抖的份了。 余舒每次做都极其体贴,先温柔地为她服务,之后就露出了豺狼的本性——鞭打,针刺,火燎,悬挂,无所不用其极,每次都会做得江谣哭到求饶,似乎看她在极限边缘挣扎隐忍痛苦的样子是她最大的快感。 像是一种宗教崇拜,狂热而虔诚,每当欣赏到江谣沉浸在痛与欲之中的神态,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无上的荣光。 江谣脑中只剩一片空白,原本想跟余舒说的话被占据她整个意识的情/欲驱逐出境,余舒流云般柔润清香的发铺在她身上,紧紧交叠厮磨的身子间相连的热度烫的可以起火,搭在床边的手和余舒的十指相扣,黏黏腻腻的尽是情/欲的热潮。她涣散虚空地望着漆黑的头顶,世界都在她的视野中在晃动,她好像要从一个梦里震动惊醒,然后滚落到另一个梦中去。 骤雨将歇,江谣一下松开四肢,大张着瘫在床上,平复太过激烈的余韵。 余舒伏在她身上,而还保持着手指和她相连的姿势,另一手向上托起她腰臀,让她全身的重力都依托在自己身上。 江谣不知所措地被抱起来移动,只能惊惶地揽住她不让自己掉下去,黑暗中响起她小小的怯声:“阿舒...你要干吗?” 对方不答话,而是蓦地拔出手指,把她固定在了一个地方上。随即她的双眼就被蒙住,虽然这是阿舒每次都会玩的花样,可她还是避免不了的紧张。她不断四处扭着头判断周围的形式,并口中呼叫着阿舒,对方像是有些不满的,把一个冰冷的金属锁链制在了她脖子上,防止她四处扭动的身体。这铁链缓缓向上升,她惊叫出声,感觉脖子上的重力迫使自己被拉了起来,处于悬空状态,又有种悬梁自尽的恐惧。 所幸四肢又延伸出什么东西保护牵制住自己,让她得以固定在半空中,没有把脖子上窒息感持续太长时间,像一些威亚似的保护措施。她松了口气,又叫了一声阿舒,出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是沙哑不堪的。 “谣谣,别害怕,我在这里。”下面响起余舒温柔舒心的声音,江谣不自觉放松了身体。很快又被脚底下强烈的触感弄得一个激灵。像是滚烫灼烧的火焰,一点点地向上,触近着她的皮肤。 她开始害怕了,猛力摇头挣扎着全身,想要摆脱这恐怖的酷刑,脚下燎原的逼势却丝毫没有减缓,她甚至能听到火焰的噼啪声响,拼命缩着身子却动弹不得,直到脚底传来的钻心灼痛才让她嘶叫出声,委屈的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眼窝不断涌出的泪浸湿了蒙着她眼的黑布,她全身痉挛着,极其可怜:“我不要了...我会死的...我真的会被疼死的...余舒你这个变态狂...放开我...放开我...” “谣谣...”那种恐怖的灼烧感没有了,取而代之是余舒的手指,温暖的抚摸,她的语气也听起来有一丝心疼,“你总是在排斥我爱你的方式,为了我学着当享受,不好么?” “只有你这个变态才会把这种要了命的疼痛当享受!”江谣哭着喊出声,她是真的忍受到了极限,余舒从来不尊重她的感受,只顾自己快活,常常把她折磨的惨不忍睹,她甚至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是余舒的施虐和泄欲工具。 一时间静默无话,只细微地捕捉到余舒剧烈的呼吸,她一定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不过,江谣想,她那么厚脸皮,又那么我行我素,会在乎自己的这一点控诉,反正骂人的话在床上她要得她受不住时也说过她不在少数。 一声不算大却在安静中尤为惊心的踹倒声让她回神,余舒踢翻了火炉,那种炙烤着自己皮肤的滚烫触感消失。她低沉的声音有些恍惚,也有些阴森:“你的意思是想逃开我了吗?怎么,了解到我的真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0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0 面目后就想离开了吗?你不是说你不会离开我的吗?还是我在你心中就真的那么可怕?除了可怕、变态什么都没有?那我就把这儿烧了,让你死了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江谣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大反应,一时间又惊又怕,赶忙想着先缓和她的情绪:“不是的...阿舒,你听我说,我没有想要离开你,我刚才是被你那样对待后一时冲动的发泄,我没有真的认为你不够好,也没有真的要离开你...” 江谣脸上还是从横交错未干涸的泪,她心里憋屈不已,明明受伤的是自己,为什么认错道歉服软的也是自己? “恩,谣谣,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江谣就听到余舒一下子明朗的声音,还带有志在必得的笑意,江谣想吐血,甚至怀疑是她谋划好的,她是谁啊,老狐狸一样的人,想听到的就没有听不到的,就不应该相信她刚才装可怜的威胁。 她听到余舒拉开椅子坐下来的声音,好像看到了她正舒舒服服惬惬意意地看着被折磨得一丝/不挂半死不活的自己:“那我不勉强你了,你叫几声床给我听听,最好叫上我的名字。” 江谣七窍生烟,这个世上能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么没有廉耻的话的,恐怕只有这个道貌岸然的余女神了。 余舒等了一会儿,发现她并没有乖乖听话,于是面带笑意地走到她身前。江谣突然感觉一片冰凉的触感紧贴着自己皮肤,身体一瑟缩,才反应过来那是手术刀。 “谣谣,我突然发现了,在你身体这里刺青,一定会很美。”江谣感觉那锋利的刀尖划过了自己小腹,划入大腿间,她一声呜咽,才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滑落下来:“阿舒...别...我错了...”你这个该死的变态!大变态!虐待狂!当然后半句叫嚣只敢在她心里控诉,没敢说出口。 火焰的噼啪声中她听到余舒不断催促她的,浓重喑哑的声音和急促的呼吸:“再叫大声点,谣谣...好,快点,说你要我,说你永远爱我...” 这有一种言语性/交的羞耻感和刺激,最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在掌握着余舒的兴奋点很有成就感,也就慢慢放开了抵触,甚至很想看看余舒此刻的样子——在禁欲外表下因着自己的声音就能自/慰高/潮的样子。 虽然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缠缠绵绵,可余舒的强势和施虐癖好还是在江谣心中留下越来越深的阴影,让她喘不过气来。余舒极端的占有欲有时候让她吃不消,甚至有点和她意见相左的想法她都会不乐意,嘴上不说,她是绝对不允许江谣“不听她的话的”,江谣累得快成了她的傀儡,思维行动都由她掌控的提线木偶。 一上班,余舒就会炮轰似的短信电话一连串,搞得她被同事调侃也没法回击,余舒跟别人介绍她时,不管是谁,都毫不避讳称是女朋友,她不在乎可江谣不一样,她在同事朋友面前都是乖乖女的形象,他们的思想都很传统,她从没吐露过自己的性向,余舒的做法无异于把她推向了她以前一直担忧的千夫所指,风口浪尖。 “你以后别来接我了。”在工作的空余时间,江谣躲在洗手间里语气平静地给余舒打电话,其实余舒要是有心,就很能听出她隐埋的怨怼。 但余舒是不会有这个觉悟的,她就算发现了,也不会承认自己错:“怎么了,你调班了?” “不是,”同事在外面催着开会,她一急躁就顺口发泄出一句:“你很烦,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 挂了电话才觉得说出这句话心里好多了,又觉得这样说她一点也不亏,她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了,多大个人了还在心理上那么依赖伴侣,恨不得每一时每一刻都跟她合二为一,根本不让她有自己的想法和私人空间。稍稍她有什么不称她的意的事她就会生气,然后用那种所谓的惩罚,暴力的方式让她服软屈服——拜托,这不是原始社会好吧?她这样只会让她更加讨厌和反感,幼稚得要命。 余舒真的没再打过来电话,一个短信也没,江谣开会开得心不在焉,心烦意乱,结束后平时和她关系较好的男同事拦住了她:“谣谣,回去那么早干吗?一起去玩会儿吧。” 江谣下意识看向手机,又满怀心事似的点了点头。 她走出门就看见那辆显眼的车停在外面,余舒还是来了,而且完全像没感受到她的不耐烦和低气压似的,照例亲昵地搂住她:“这回怎么这么晚才下班...” 身旁同事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如同一根根刺人的针扎进江谣心中,江谣赶忙避嫌地推开她,余舒后退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 “你干吗啊,这么多同事看着呢,”她不满地低斥,“这是在我班上,你注意着点儿。” 余舒笑容敛了敛,脸色有点可怕,她强硬地拽起江谣手腕就把她往怀里带,这时恰好刚刚约江谣的男同事出来了,江谣立刻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挣开她,手还不小心打到了她的脸。 “啪。”清脆的声响,两人都呆了呆。江谣心里的那点愧疚担心很快被朋友那奇怪的眼神给压了下去,她没有什么感□□彩地对余舒道:“你先走吧,我跟我同事待会儿去唱歌。” 余舒看着她后面的男同事,又看着她,双眼黑黑沉沉没有一丝波澜,像无底的深渊,盯得她心里发毛:“他是谁?” “我朋友,”江谣移开目光,避免和她对视,“我们先走了。” 却发现根本无法移动分毫——她的手腕被余舒死死扣住,用快要把她捏碎的力道。两人像在暗中较劲,余舒什么都没说,就那么阴郁地看着她,可分明是不放她走的架势,像小孩儿似的,蛮横和倔强,仿佛觉得一松手她就会消失,就会彻底再也不属于她了似的。 江谣挣脱不开,用另一只手去掰她的手,耳边却听到她凄凄的,低低的,有了一丝哀哀的声音:“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江谣只觉得她不可理喻,狠力甩开她的手,毫不留情:“你天天就会这一句话,烦不烦啊?能不能别老是用分手来威胁我?拜托,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谁都不可能天天要围着你转的好不好?” 余舒全身发抖,攥紧了拳,脸色白的过分,她恨恨又像是委屈地从牙缝间挤出一句:“是你在威胁我。” 江谣在同事看玩笑似的目光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听到有人在说:“她就是同性恋,还傍了个有钱的女朋友,啧,看她女朋友长得真漂亮啊,怎么就想不开弄这个去了呢...” 她第一次感觉到这么的抬不起头来。 高档餐厅光线宜人,环境幽雅,江谣味同嚼蜡地吃着饭,满脑子却是她在余舒面前离开时余舒仪态尽失浑身颤抖的样子。她们之间从来没有闹过这么大的矛盾。 “谣谣?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1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1 ”对面男同事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你在想什么?怎么一直心不在焉?跟我出来吃饭不高兴吗?” 江谣挤出一个笑:“没有,我只是有点累吧。” 这时,服务员推着一个放置着一大束玫瑰的餐车走过来:“您好,先生,这是您订的浪漫之约吗?” 见江谣一脸不知所措,服务员耐心地解释道:“在本店点这份套餐可以有配套的‘浪漫之约’九十九朵玫瑰花,这位先生刚才已经到前台点了这项服务。” 男同事对服务员点了点头,取走玫瑰,娇艳欲滴一大束花海就盛放到了她面前:“谣谣,我喜欢你很久了,这次出来就是想向你表白,做我女朋友好吗?” 他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让江谣措手不及,怔了许久才推开花,向后移了些距离:“呃...我...” “给我一个机会,不要那么快拒绝。”男同事直接来了个先下手为强,让她即将说的话又堵了回去。 其实江谣也早发现了男同事对自己的好感,在公司里他总是很照顾自己,也有事没事的献殷勤。无疑,她要是个性向正常的女人,这个男人会是当伴侣的不二人选,但她有了余舒... 余舒...她又想起来她绝望地看着她走时那嫉恨得咬牙切齿又心如刀割的样子,自己似乎是对她太过分了,她会不会想不开?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依她不可理喻的个性——很有可能。这样一想江谣又无端害怕起来,她后悔地想立即跑回到余舒身边,想立即回家,看看她怎么样。 “谣谣,我真的觉得你是个非常可爱,非常需要人照顾的女孩,我知道有人说你是同性恋,不用理他们,我相信你不会是的,你这么好的姑娘...”男同事见她不答话,又在一厢情愿地倾吐对她滔滔的思慕。 江谣似乎听到了什么,蹙起眉,有些不满地看着男同事——他对同性恋言辞神态之间流露出来的蔑视让她很不舒服。 “你对同性恋有什么看法吗?”她打断他,沿着他未说完的半句话问。 男同事愣了愣,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这么严肃疏离起来:“啊,也没什么,就是挺不能理解的,我觉得那种可能都是受过什么刺激或者有什么心理疾病之类的吧...” 江谣缓缓起身,离他和他的花远远的,而后一字一顿,面色平静却坚定地道:“我很抱歉,我就跟那些同事说的一样,是个同性恋。而且我有女朋友了,我跟她吵了架,我很担心她的情况,所以恕我不能再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见男同事目瞪口呆还一副不可相信又有点嫌恶的模样,她又补充了一句:“哦,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以后可以跟我保持距离,我从不勉强。”说着又从包里掏出钱放在桌上,“有句话叫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能说你的观念有什么问题,但你这种什么都不了解就对别人妄加评判的人,我不敢苟同。” 一走出餐厅江谣觉得连空气都清新多了,怎么说呢,她不求世人的理解,但是明目张胆贬低到她头上就不能忍了——同性恋有病?他看不起她们,可知她们又看得起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这么顶风作案,还这么重口大尺度,迟早要完。。。 趁还没有被锁,大家赶紧看啊【挥手帕 ☆、08 是否说爱都太过沉重 走了没几步,她的脚步就定住了,因为她看到前面的几棵树底下正站着余舒。她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一向柔顺妥帖的发被风吹得一塌糊涂,她脸上泪痕斑驳,看起来非常憔悴和脆弱,再也没了平时的从容优雅,意气风发。 江谣从没见她哭过,一直知道她是个很强大自持的女人,失意颓唐也会用各种笑容所掩盖,她的泪好像都只在心里流淌。 而现在,她定定地看着江谣,眼里却空荡荡的,明明相隔的距离不远,但是却犹如看陌路人。眼泪安静地从她脸上一滴一滴往下淌,她哭也是极平静的,像全程置身事外一样,冷漠的,隐忍的,悲凉的,无一丝落魄的。 江谣只觉得心一揪一揪的疼,翻天覆地的内疚,仿佛她那些眼泪每一滴都砸到了自己心上。她快步跑过去,余舒扯起嘴角,不知为何还对她笑了一下,尽管那笑衬着她满脸的泪水有些怪异:“你是要跟我说分手的吗?” 江谣还没张嘴,余舒的眼泪又滚落下来,可是她的神情自始至终很平静,竭尽全力地没让自己的情绪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她点了点头,很理解很体贴的样子:“恩,我知道了。你还是要离开我了。” 她神经质式的自言自和怪异的表情让江谣没来由的恐慌,上前想抓住她双手她却像沉浸在自己思维里恍恍惚惚的,挣开她有些脚步不稳地后退两步一只手上多了明晃晃亮闪闪的东西。 江谣大骇!那是手术刀! 余舒一刀一刀割着自己皮肤,血肉,血汩汩地冒出来,在她裸/露的手腕处,还有几道刚刚创下的血痕清晰可见。她却感受不到痛似的,机械麻木地朝自己身上割着,似乎通过皮肉上的痛苦才能消减心里无法言说的痛苦。 江谣吓坏了,赶忙去阻止她,她似乎是魔怔了,只边流泪边伤害着自己,江谣控制不过她的蛮力,拽住她的肩膀只死命地抱紧她,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身体都抖得不像话:“阿舒,你快醒醒,别再伤害自己,我是谣谣,我没有要跟你分手...” 余舒在她怀里急促剧烈地呼吸着,许久才爆发似的呜咽出声,手中的刀掉在地上。 “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太害怕失去你了...”她断断续续地说,“我只能用弄伤自己的方式,控制住不去不去弄伤你...你要是离开我我保不准会杀了你的...再杀了我自己...” 江谣全身僵硬地听她说这些话,只感觉一股无力,恐惧的凉意从后背升起,蔓延到了全身,渗入骨髓。 “你不离开我,你还爱我,太好了...”余舒还是自顾自地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欣喜中,她用鲜血淋漓的手臂也搂住了江谣的背,深情而又兴奋地倾诉着衷肠,“我也爱你,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还会回到我身边的,”如同魔音,无穷无尽,“我爱你啊,谣谣。” 江谣开始有点窒息了。 “心理医生可能自己会有心理疾病吗”打出这几个字,江谣在网页上搜索。 她是真的被上次的事情吓到,而余舒之后却是若无其事忘得干干净净的样子,她也不敢再提,更不敢再做出什么事刺激她,就每天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生怕她一个崩溃又拿自残吓唬她。 现在她是不对她施虐了,改对自己施虐了。这种病态的心理真让江谣不寒而栗,无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2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2 法理解,和余舒的深入交往让她越来越发现这女人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样温纯无害,翩翩有礼,反而有着许多常人所不知道的外表下的东西。 一想到被她吸引的可能只是她其中一面,江谣就非常的不舒服。爱一个人是要拥有她的全部的,为什么余舒就能操控她的全部她却连余舒的想法、缺点和反常都摸不清? 江谣感觉无比的颓丧和失败。这也是她为了躲避余舒来这个别墅陪老妈住冷静一下的原因。 “谣谣,你在查什么呢?”老妈推门进来,江谣赶忙把网页关掉,“快点去洗澡了,该睡觉了。” 别墅的每间卧房都很大,但江谣没兴趣去享受这种优待,只跟老妈睡一屋挤一张床上。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射进来,洒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 江谣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她自做决定跑到老妈这里,类似于离家出走,虽然跟余舒商量了,但余舒并不是很乐意,她也没有顾及她的意见一意孤行。从早上过来,到现在余舒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她知道自己这么快想她很没出息,又控制不住地担心她会不会生自己气。 新城区的夜很静,听不到一点声音。她睁着眼看窗外,看了不知多久,就在她堪堪有了睡意的时候,一声尖利的像是硬物摩擦的声音让她一下又清醒了过来。 哪儿发出的声音?她心里疑惑,这儿是别墅,上层下层都没人的。突然想起老妈曾说的地板底下有声音,浑身冒了一下冷汗,把被子往上盖了盖,无比仔细地捕捉着那声音。 又是什么响了一下,她听不清这响声是什么,响声一直断断续续的,又很微弱,持续了大概有十分钟。江谣全身都绷紧了,心砰砰直跳,转头看老妈,她像是早已习惯,睡得安安稳稳。 那尖锐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是很细微的,很低沉的,如蚊蝇叫的声音。嗡嗡嗡的。江谣稍稍坐起了身,听清楚,那是在哭,幽幽的,如泣如诉的呜咽。 她打了个寒颤,环顾这空荡荡的房间,房间外边还有房间,山外青山楼外楼,愈显得阴森寂寥。 明明这儿只有她跟老妈两个人住,怎么会有其他人的哭声?难道...这偌大如迷宫似看不到头的别墅里还有她们不知道的人? 江谣轻手轻脚下了床,趴在地板上,俯身下去,那哭声,仿佛就在自己耳边一样。真的是从这下面发出来的! 地板底下真的是人发出的声音吗?那余舒为什么没告诉她呢?按她的说辞,这里就是个空房子,那这怪声,她也不知道了?被无穷无尽恐怖的谜团笼罩着脑海,江谣思维如一团乱麻,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也不知什么时候睡去的。 第二天老妈出去,江谣独自一人呆在屋里,坐立难安。总是干什么事都要一会儿看看身后,看看四周,因着昨天晚上的怪事,她生怕真的突然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人跳出来。白天那声音不复存在,只有晚上才会想起,她趴在地板上听了,寂若似水,仿佛昨天晚上只是自己的幻听。 她还记得那哭声听起来非常哀惨,就像受了什么非人的伤害,而且凭声音的细柔能辨别出来是个女人。深夜,哭声,地底下,这不明显是鬼片的套路吗?她浑身一打颤,又被自己吓了一跳。 这怎么办?总不能让老妈总受这影响,而且跟余舒说吧,她也不会相信。眼下是先找到那声源的真正所在为好。 江谣走出客厅,在如城堡一样的别墅中穿梭,一会儿到了那个阳台,一会儿摸到了那间卧房。有的常年没有住过,一打开就是呛人的霉味,还有浮尘和蜘蛛网。她要命地咳了几声,有点后悔当初没跟余舒要个别墅地形图了,现在自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到最后说不定还会迷路,连最开始的客厅和卧室都回不去了。 “谣谣,谣谣?”下面传来老妈的叫喊声,正处在二楼的江谣赶忙趴在栏杆上应:“妈!我在这儿!我这就下去了!” 可是各个房间串连,哪里才是出口呢?江谣四处乱转,总算找着一个楼梯,扶着就下去了,然而却并不是通到大厅的,是在最偏的,独立于所有相连的房间外的一个小屋子。 她怀着好奇的心态推了推门,竟是锁着的,使劲推了推,门很坚固,纹丝不动。 “谣谣,你还在那边干吗呢?”老妈催促。 “哎,老妈,你有这扇门的钥匙吗?”江谣朝底下的老妈喊。 “没有,那应该是个地下室吧,你捣鼓那个干吗呢?赶快回屋吃饭了!” 江谣不死心地又狠撞了一下,嘴里嘟囔一句奇了怪了。 看门上的锁已经生锈了,显然也是有好些时间的了吧?吃饭时江谣一直在猜测,那屋子为什么会是锁着的,难道里面有什么宝贝的东西?没准是余舒和前女友的定情信物。想着她心里一阵泛酸,夜深人静思念如麻的时候还能回来了打开门看看,留个念想。 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标题来自陈奕迅的歌词~ 蓝胡子设定已经初见端倪了 ☆、09 也许稍一松绑你就会叛逃 “你想的多了,那曾经是她的屋子,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后来我们分手了,我就把钥匙一并扔了。” 几天后,从来接她的余舒那儿得到这答案后江谣撇了撇嘴,并不意外,早知道她会避讳地回答。 见江谣还是副不死心的模样,余舒低低地问:“你就对这个,这么在意?” 她的语气有点不高兴,这在江谣眼里就是被戳中秘密的心虚。 “我才没有很在意,你们爱藏什么藏什么,那是你们的自由,你把你桌子上那跟她的合照藏进去我也管不着。” 她语气里浓浓的吃醋和嫉妒让余舒一下笑出来,她把她搂进怀里:“那你跟我照婚纱照,我就把咱俩的照片天天摆在办公室 ,摆在床边,摆在我眼前。” 她的手顺着江谣的衣服里滑进去,江谣意识到这还是在车上,不由打掉她的手阻止她的禽兽行径:“还有,你以前住的时候,那栋别墅里有没有怪声啊?就上次我跟你说的,我这次去跟我妈住,我也听到了。” 余舒眯了眯眼:“是什么样的?” “就是...有人发出来的那种动静,还有一个女的哭声。” 余舒顿了顿,笑:“可能是老鼠吧,还有哭声?你恐怖片看多了?” “不是,真有...” “那我明天找几个师傅去看看,”余舒移开目光,看向后视镜,“放心,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刚好我明天休息!” 江谣满心期待,她这两天被那夜半怪声折磨的满身心都是这事,她也无比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地板下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3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3 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 余舒却拒绝得强硬:“我自己就行了,你明天在家打扫一下屋子,家务活从来都是我干的。” 江谣想反驳抗议,又觉得她说的有理有据,无从反驳,只得乖乖就范。 起初都很忙碌平静的次日,在江谣接了通电话后被打破。 “余医生吗?打扰你休息日真不好意思,精神病院里又新增了几位病人,我们忙不过来,你先帮忙照料一下吧。” 对方打得是家里座机,江谣接到了有些尴尬,刚想说她不在家,电话就干脆利落地挂了。 想来人家也是忙得没法多耽搁一秒,再打过去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而余舒现在正在别墅那儿,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她也不想给她增加负担,医院那边还等着,难道要她代替她去?想到上回让她阴影的那些精神病人她是拒绝的,正在矛盾挣扎中余舒的电话恰巧也来了——“谣谣,吃饭了吗?想我了没?” 对于她这一套江谣早已习惯,懒洋洋地回答道:“吃过了,想了。” “好敷衍,”余舒笑了,声音低下来,一字一句,像在宣告什么誓言,“谣谣,我爱你,你记住,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会永远爱你。” 江谣对她突然变化的语气和她煽情腻歪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余舒也不跟她透露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只深深地诉说了对她的想念和爱意之类肉麻的话后就挂了电话。 江谣怀疑余舒那边遇到了什么事?不过也不可否认她因为她的话而心旌一漾。余舒很喜欢面不改色地说她以前看似扯淡的甜言蜜语,她不跟有些山盟海誓却不切实际的人一样,她说的每句话,几乎都会做到。回想两人一路走过来的大多数,都是余舒爱的多一点,她为自己做的也比自己能给她的多得多。 那么现下替她去医院帮她分担一点也未尝不可吧... 中午,江谣驱车到大门口,正是病人开饭时间,里面的护工医生都忙得席不暇接,院子里也稀稀落落的,因着阴沉天气的缘故,出来走动的病人寥寥无几。 没有护士带领,江谣一进门就低下头行走匆匆,想着待会儿该给这里的医生怎么措辞说明情况,她毫无经验,也不知道这样的自作主张能不能得到人家同意。 尽管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她还是感到四周不多的几束目光都聚焦到她身上,每次他们万人空巷似的注目都让她有种自己好像是开着ufo降落在人民广场的错觉。 还是无法习惯于这样异样的氛围,江谣忍不住瞟了一眼那些人,第一个就看到上次就自己做出奇怪举动的汤婆婆,她后背一寒全身不自在,又低下头想走,汤婆婆的脚步却越来越快由远及近,江谣心里一紧赶忙绕开,汤婆婆步履蹒跚地朝她这个方向跑来,身边本安静的几个病人也如炸开了锅嘈杂起来,跟汤婆婆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语,只听出他们话中出现了一个“余医生”。 看着汤婆婆朝自己跑来,江谣冒了一头冷汗,本能地也想跑,又听汤婆婆在后面口齿不清但足够响亮地叫了一声:“闺女!” 因着这没有恶意的亲切的称呼,她顿了顿脚步,汤婆婆似乎感觉她的害怕。只扶着她肩,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举动,然后一味指那边的枯井,示意她看。 跟上次的情况一模一样。剩下的几个人虽目光呆滞但也冲她一个劲点头,仿佛无比期待无比信赖她似的。 江谣大脑镇定了下来,是不是他们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里面让自己帮忙取出来?可若是这样他们眼神深处流露出的惊恐不会这么强烈。为什么在其他护工面前从没有这样,一见自己就如见救兵呢?难道...有什么事不能让这里的其他人知道,而这件事只有她能帮他们。 江谣心砰砰直跳,被熏染的真的有了那一种想要揭开秘密的好奇和忐忑。她望向那口井,挪动了步子,几个病人露出了笑容。 食堂的喧哗隔着玻璃门传出来,缭绕在寂静的院子里,恍如从另一个世界发出的。江谣走到井边,俯身看下去,井很浅,而且确实是枯的,里面只有一堆杂草覆盖。她不解地望向汤婆婆,汤婆婆又急切地指着井里,拉着她凑近点再看。江谣蹲下来,朝井里细细研究,发现那井底覆盖着一层草上有褐色的,深色的一些痕迹。 像是被什么物质沾染上,泼上了。由于天气太阴,光线较暗,她看不清它的本来颜色,用手机照下去,越看越觉得深红得...像血。 她心里紧了一下,不知怎么会想起这个形容。而且那些草很稀薄,看起来像有人后来扔进去再覆盖似的。井里头的味道也很怪异,除了长期干燥的霉味,还有一种淡淡的焚烧味。 井里面怎么会有焚烧味道呢?这些干草也没有被烧过的痕迹。 有个人拍了拍她,她看到他们做出挖的手势,并示意井下面。江谣突然丧失了所有勇气,她不敢再深入挖掘,她怕她真发现什么让她无力承受的东西。 她不是警察,更不是救世主,而且做了这事后甚至觉出有些荒唐,他们是精神病啊,精神状况和思维方式都跟正常人不一样,她竟就乖乖听他们的话跟他们胡闹了这么半天?万一他们只是想戏耍她呢?这又不是电影,一口小小的破井,难道底下还能挖出宝藏不成? 江谣觉得自己真是吓昏了头,拍拍手想走,几个病人赶忙拉住她,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急欲告诉她挽留她一样:“余医生,余医生...”他们口中念叨着,无法表达,又看着那口井。 他们话中传达的信息让江谣心一沉,全身如坠冰窖——她总是假装不知道,一直在说服自己,然而当一个个可疑的东西浮出水面,她再也不能相信余舒真的那么表里如一。 “谣谣!”耳边余舒的呼唤让她心一颤,曾经自己看似天籁的声音现在一回忆都会觉得遍体生寒心乱如麻,如蚁附骨,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谣谣,你在这儿干什么?”那声音近在咫尺,江谣才回过神来,转头竟然真的看到余舒就站在她后面,笑意盎然地拉她的手:“怎么,还没反应过来呢?张医生给我手机打了电话让我过来,我午饭还没吃就回来了,正巧看到你也在这儿,你是想来代替我的吧?走,我们里面说。” 江谣偏过头去,心跳得厉害,没有看她。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你手上都是汗。”余舒翻过来两人交握的手掌心,关心道:“是不是太热了?今天天气很闷,你总是穿的这么厚。” 又伸手帮她翻领子,江谣错开身子,她的手扑了个空。 余舒没有说什么,只是笑容僵了僵。 “那房子里的怪声到底怎么回事?”一路上,江谣说了余舒回来后的第一句话。 “是野猫,”余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4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4 舒撩了撩头发,不甚在意的模样,“今天找师傅去修整了一遍,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野猫?”江谣疑问,明显不信,“房间里的门窗不都是关着的吗?野猫怎么进去的?” “它进的是花园。”余舒笑得毫无破绽,可她的回答在江谣看来明显是回避。 她知道问余舒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心下隐隐后悔今天应该不由分说跟余舒一起去的,不,应该偷偷跟着她去的,自从在精神病院那一遭后她看余舒到处充满了疑点。 余舒也觉察出江谣对她的态度转变的愈发冷淡,望着后视镜的眼中闪过苦涩,她又转过头语气轻柔地问江谣:“谣谣,是不是我这段时间忙于工作疏忽你了,你觉得我对你不够好所以不高兴?” 江谣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我还宁可你别对我那么好。” 余舒一个急转弯,车拐进无人的小巷里。江谣还没反应过来,余舒就急刹车,一只手探进她衣服里捏/揉她的身体,身子倾下来,吻铺天盖地而来:“我们好久没做过了,只有在床上你才不跟我闹。” 江谣又羞又恼推开她,脸转到一边就是不让她接近:“这是在大街上!公共场合!你有完没完?!” 余舒掐住她下巴,扳过来吻住她嘴,她死命晃着头,全身也挣扎抵触,余舒第一次见到她这么气急败坏的仿佛她是在强/暴她一样,无奈松了手,见江谣狠狠瞪着她。 “为什么不跟我做?”余舒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也阴得可怕。 “没兴致。”江谣敷衍地答道,把头转到一边。 “晚上你也是这样,”余舒捏起她的脸,强迫她面对着自己,“是不是对我已经完全没兴致了?” 她威胁性的话语并未让江谣屈服和害怕,只是暗暗好笑她永远只会这样咄咄相逼。四目相对之中,望进余舒的眼睛里,并未见到她想象的狂风骤雨,而是隐忍至深的惶然和悲凉。 她已经意识到余舒下句话想说什么,不是“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就是“你要离开我了吧”或者更深层次感□□彩更强烈的“你这样我会控制不住伤害你的,我不想把你弄伤,我只能转而伤害我自己...” 可悲至极。 跟绑架又有什么区别。 许久,余舒动了动眼珠,神采不再,有些颓然:“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江谣复杂地望着她,如鲠在喉:“你做的什么,你自己清楚。” ☆、10 与狼共枕 江谣没有回家,跟余舒的对峙中,她选择了先下车,表情平静,不置一词。 夜色朦胧,江谣想起也是这么春风沉醉的晚上,她和余舒坐在车里,幻想未来,一切都是那么充满希望。 一转眼,物是人非,什么时候起开始只能靠猜忌和怀疑度日。夜风袭来,江谣缩了缩身体,不管穿多少衣服都无法抵御寒冷似的,脚下飘飘荡荡,只有一个执念在支撑着她。 “哎,谣谣?”老妈打开门,有点不敢相信似的,“你怎么大晚上跑来了?还脸色这么不好?来快进来。” 江谣进屋喝了两杯茶,发现屋子里确实光洁一新,还添置了一些新的家具。正沉思着,忽听老妈问:“是不是跟余医生吵架了?” 江谣看向老妈,又低头,没回答。 “不管你们俩闹什么矛盾,但我能看出来,余医生是真心对你好,我看你啊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她也恨不得给你摘下来——”老妈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意有所指,“谈恋爱嘛,不就是要一个用心嘛,心诚,大于一切。” 对,心诚,江谣有点想讽笑,她连坦诚相待都做不到,如何要求两个人都诚心以待呢? “妈,白天余医生整修房子的时候,你在不?”她放弃那些乱七八糟的念想,切入正题。 “我上班去了,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她走。” 江谣有些失望,又问:“她当时就一个人吗?有没有哪儿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老妈有些莫名其妙,“她是一个人啊,说有事就先走了,不过她让师傅搬出来了个大箱子,说是把这里她以前的东西都拿走...” “箱子?”江谣捕捉到这个关键点,直觉告诉她这是可疑之处,“她后来把箱子放哪了?” “恩...抬到她车里的后备箱里了,怎么了,你问这么细致干吗?” 江谣思索片刻,只说了句“我知道了”就起身离开,老妈叫了几声,也就由她去了。 江谣迅速找到上回通向地下室的楼梯,下扶梯的过程中她的心一直悬着,脚步也有些颤,短短的楼梯在她看来那么漫长。下最后几节赫然看到原本紧锁着的地下室门敞开着,她快步走过去,找灯,发现并没有。 因为已是夜晚,地下室里更是漆黑一片,她只觉扑面而来空荡荡的寒意。拿手机照了照,是一个密封的不大的屋子,原来应该是仓库,因为她闻到贮藏东西那陈年腐味。 可让她奇怪的是,这里面竟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只剩味道的气息痕迹。余舒从这里带出的那只大箱子里,也许装得就是这里的东西。余舒为什么要把它们搬出去?而且...她最想知道的是这间地下室,哦不,仓库,为什么之前是锁得严严实实的。 余舒现在把它腾空,这种做法从哪一角度看都是有鬼。 她顺着仓库转了一圈,观察每一个地方的蛛丝马迹,可都干干净净,太干净了,连丝东西蹭在墙上的痕迹都没有,这是还留有味道的仓库啊,怎么像从没用过似的?干净的令人生疑。 显然是余舒又打扫过。搬出去又打扫,她是在掩盖什么吗?江谣不排除这一种可能性。在走到一处墙边的小角落时,她突然闻到一丝几不可微的异常味道,循着这味道趴下去,是从墙缝里发出的。 她几乎全身匍匐在了地上,用手机吃力地照进墙缝,几滴干涸的暗红痕迹。与此同时,她也闻到了这一方跟其他地方不同的气味,人生活过的味道。 就像一间房子,无论你打扫的多干净,只要有人住过,也跟冰冰冷冷的新房不一样。 有血,有人。江谣很快得出这两点结论。原本忐忑的心在这一刻也反而镇定下来,大概是这两天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诡异事,她知道要彻底摸清楚余舒,这还是第一步。 “谣谣,谣谣...你去哪了?”外面传来老妈叫自己的声音,江谣先出去应了一声:“我在这儿!” “你怎么又跑到楼上去了?”老妈穿着睡衣,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我刚刚睡下,又听到了地板下面的声音,这怎么回事啊?你明天再跟余医生说说...” “不用说了,”江谣笑了,“因为那声音就是我发出的。” 她想她弄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5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5 清楚了一些秘密——以前地底下的声音就是从这儿,地下室发出来的,而这里之前肯定有人,能发出声音也就不足为奇。 联想那之前的动静,移动声,捶打声,还有哭声,这个人在底下经历了什么?还有血...她不会忘,虽然被洗刷干净,有的洇入墙角里,却是无法抹去的。最重要的是...是余舒让她这样的吗?余舒带的那个大箱子,很可能就是转移她,是把她放了,还是到什么别的其他地方去了? 她不敢想,然而千头万绪指向最不容辩驳的结论就是,余舒跟这件事有关。 不光这件事,还有她临阵怯逃的枯井疑团。 晚上,她为了不让余舒怀疑和她激烈地做/爱,她进/入的越深她越惶然,她们明明合二为一了,她却觉得她们越来越远。 江谣睁开眼睛,她枕畔躺着熟睡的人,然而她越发觉得——身边这人如一潭死水,没有呼吸。她转头看了一眼,差点吓得魂飞胆颤,哪是余舒,而是一颗光秃秃的头颅!那张对着自己的面皮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她呼的从床上坐起来,发现整个床上都是断肢人骨,而床下也都是赤身裸体的尸体,堆积如山。 无数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盯着自己,她的头快要炸裂开了!然后它们张开了嘴,说话了,说出口的却是—— “谣谣,谣谣...”这让她肝胆俱颤的声音是从她枕边发出的,她一看,刚刚躺在她旁边的尸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微笑的余舒。余舒坐起来身,爬到她面前,而后用那把手术刀一刀一刀地割着脉,温热泛着腥味的血流到她的脖子里。 “你不能离开我...”她的声音恍恍惚惚,江谣大张着眼睛,惊骇到极点,却不能动弹。哦,她的身上还绑着昨晚余舒为了增添情/趣把她绑在床上的锁链呢。很快,余舒也抓起来她的手,把她手腕割开了,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冒出来,然后又被余舒吮吸到嘴里。 她像一个吸血鬼一样,用刀剜着江谣的每一寸皮肤,江谣看到自己身上如喷泉一样绽放出了殷红的花,余舒贪婪地把它们都吸入到肚中,也将自己冒着血的手腕放到了江谣的嘴里。 江谣痛苦地呜咽着,流出了泪。 “我会杀了你的哦,谣谣。” “我们死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遍地的尸体中,鲜红的血漫延了她的视线... 江谣快要窒息似的喘着气,猛地睁开眼,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来,四周是平静的夜,和钟表走时的滴答声响。 好半天呼吸才平复下来,一只纤细的手臂无意识地搭上她的腰,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她看了看旁边正熟睡的余舒的脸,又把目光转向漆黑的天花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11 你给我的是拥抱还是□□ “再吃点。”余舒把饭菜推到江谣面前,“不把这盘菜吃完,就不让你出门。” 江谣没办法,只得索然无味快速地吃着东西——几天了,她额外的时间余舒一直形影不离,让她根本没办法去继续调查。 她甚至怀疑余舒这么死死地吊着她,是察觉了什么。 今天总算找到了机会,她以车子拿去洗了为由,借余舒的车带着母亲去兜风,余舒欣然同意,全无心虚紧张的样子,还给她做了很丰盛的午饭,但满腹心事的她只草草扒了两口就要走,余舒当然不依。 “再喝点这个,专门给你熬的肉汤。” 江谣有些应付地舀了两勺,皱了皱眉随口道:“这什么肉啊,怎么有点发苦,不是排骨吧。” “是排骨啊,”余舒的笑僵了僵,“是我做的方法有问题?回来我再研究研究。” “行吧,我不吃了,还要去接我妈,走了。” 江谣拿起包匆匆地跨出门去。 直到把车开出离家,离余舒视野所及的地方几百米远,江谣才下车,迫不及待地去找后备箱。 手停在车盖上的那一瞬江谣心跳得飞快,神经紧紧绷成了一根线,后备箱在她手下缓缓打开,她的心也随之一点点揪紧—— 里面空无一物。她探进去仔细看了看,连放置东西的痕迹都没留下。 看来箱子已经被余舒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她最有可能藏在哪里?江谣脑中一道光闪过,一个地方呼之欲出。 精神病院,那个可疑的欲盖弥彰的枯井。那儿一定有线索。 她跳上车,几乎是一路飞奔地到了医院。 有几个当值的医生拦住她,她一时只想急冲冲地到这儿,连理由和借口都没想好,上两回都可以说是余舒,这一回...又何尝不可? 于是她煞有其事地道:“我是来拿东西的,余医生有东西落在这里了,让我帮她取。” 他们都知道江谣和余舒的关系,也都认识她,于是不疑有他地让她进了。 大院里很静,难得的没有一个人,好像正是午休时间,宿舍病房的门都锁着。 她径直地来到井边,低低看向下面,铺在最上层的草似乎厚了,也把这井衬得愈加短浅。她找了根长棍,挑动那些枯草,然后在草堆里发现了意外的收获。 一枚小小的,银亮的东西。反射出来的光刺到了她的眼睛里。她没丝毫犹豫地,小心翼翼跳到井里去,井檐很窄,也就勉强能容通下一个人。她没法移动身体,就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拿到了那个东西。放在手心里她才赫然看出,是一枚戒指!而且,她的心猛烈跳了几下,这戒指她见过,就在第一次她跟余舒来这里她的值班室的时候,她拉动抽屉,掉下来的那枚在她口中是前女友的戒指。不过后来被她扔进了垃圾箱,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这戒指,像是不小心掉进去的,没有刻意掩藏,也很难让人发现。这个巨大的发现让她心若鼓擂,很快就把上面那层草拨了开来。 让她当头一击的是草下面竟有一个金属罩子,用铁丝一圈圈地缠起来,她怎么敲击怎么拉拽都稳稳地固定在上面,好像是钉到了井檐里头。 用一层网罩隔着,是证明下面一定暗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回想这加厚一层的草堆,掉下来的戒指,自她上回见到的这井底,这之间,一定还有人来过。 她暗暗猜测,那神秘消失的箱子,还有里面的东西,甚至里面那不知是死是活的女人,很可能就被余舒藏在这下面。 那么,这戒指是余舒掉的,还是...受害人掉的? 她无从知晓余舒把那个大箱子带回来后,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余舒那天突然给她打电话说的那些奇怪的话。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会一直爱你... 但如若离开了,会怎样? 她联想到自己的那个梦,还有每次余舒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6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6 情绪失控时拿着刀的狰狞,打了个寒颤。 “江小姐?”不远处突然传来医生的声音,“是你吗江小姐?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心里一紧,赶忙把干草放回去,铺好,从井里面跳上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啊,我的东西不小心掉进去了,跳下去捡东西。” 医生奇怪又有些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多问。 “那个...余医生最近几天都来这儿工作了没啊?”江谣状似不经意地向医生问起余舒的情况。 “来了,不过她都是值夜班,早上就走了。” “哦...值夜班一定很累吧,很辛苦吧?” 医生以为她是在心疼自己伴侣,立马了然地笑了:“是啊,余医生是个很认真负责,也很敬业的人,接连几天都来这里值夜班,在晚上病人都休息后帮忙照顾他们的一些突发情况,有了她,我们也都能换班休息了,你可得回家好好心疼她啊。” 医生的调侃让她尴尬地笑了两声,心中却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窃喜不已。 她在病人都休息后,一个人在这里值夜班,有充足的时间和机会四处活动,也能做她自己想做的,别人都不会知道的事。 事实证明她的推测是正确的,余舒确实在这之间动过那口井。 不过,让她百爪挠心的是,覆盖的干草下的金属罩,罩住了一切通往真相的钥匙。 “哎,你不是要去余医生的值班室吗,”走出她很远的医生又叫住她,“正好我们顺路,我带你去吧。” 江谣咬咬嘴唇,没法被她看出什么,只得挪动步子跟她一起。 然而刚推开余舒屋子的门,就有一股淡淡的不寻常味道飘出来。她仔细嗅了嗅,是漂浮于空气中不起眼的血腥味。血腥味?她蹙紧了眉,余舒的房间里...难道也来过受害人? 她并作几步地走过去,看到她房间里的垃圾桶空空如也,显然是刚倒过,那么,本来被她扔进垃圾桶的这枚戒指又被她捡起来了?不然,它不会出现在井里。 她正要搜寻余舒工作室里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就听到背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浑身一震,怔了怔,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余舒...余舒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她的行踪? “我问你在做什么。”门“啪”的摔上,显出来人的愤怒,余舒走近她,逼问:“你不是带你妈去兜风的吗?到我工作室里做什么?” “我...”江谣愣了,没想到余舒宛如阴魂不散似的真的就找上门来——不对,她现在应该去心理咨询室工作的,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除非也是背着她做什么事,要不就是一路暗暗地跟踪她在关键时刻阻止她。 江谣观察着她的反应,她很生气,一半是因为自己说谎,一半很可能就是因为什么秘密要被发现了极力掩盖的慌张恼怒。 “我走到一半了想起来我围巾忘到你这儿了,来拿。”江谣把头发拨到耳后,努力表现的镇静自若不让她看出破绽,幸亏她突然想起在余舒这儿过夜落了一条围巾,不然很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余舒没再看她,走到床边把她围巾拿出来还给她,江谣也低着头,然后余舒表情柔和下来,抚了抚她头发,把她的头按向胸口:“以后别对我说谎了。” “那你呢?”江谣突然反问道,“你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我是来工作啊,”余舒有些失笑,“谣谣,你连这个都要怀疑我吗?” 江谣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因为余舒的突然介入,江谣不得不中断,但是,她攥了攥收在兜中的戒指,也不是一无所获。 ☆、12 终于你越爱越恶,满足我预计的失望 刚出了医院,走出没多远,几辆鸣着笛的警车向她驶来,穿着制服的警察挡在她面前,出示警官/证,语言严肃:“是江小姐吗?我们是本市公安刑警支队的,经人报案,你跟最近频繁发生的失踪案有关联,请跟我们走一趟。” 江谣懵了,怔怔地:“失踪案?我怎么会有关联?你们搞错了吧?!” “经你的邻居报案,昨天下午,在你和你母亲之前住过的家中,发现了一个装有残破女尸的箱子,里面的尸体已经腐烂,很显然,它已经放置在你家好几天了。” 江谣大骇,脑子嗡的一下炸开,警察跟她说的这些跟天方夜谭一样,但让她汗毛倒竖不敢想象:“我...我家为什么会出现尸体?” “这也是我们要调查你的原因,走吧。” “死者四肢被砍去,不知所踪,剩下的躯体包括脸部均有多处淤青和血痕,面目全非,只能辨别出性别是女,无法确认真实身份。由此可见这是一场性质恶劣,手段残忍的分尸案。” “但残缺的断肢还没找到。江小姐,你知道去哪了吗?” 江谣怔怔地摇头,一时间巨大的信息朝她铺天盖地而来,让她吃不消。 箱子里的女尸已经死了...前些天还能发出声音的女人被残忍地分尸杀害了...还被凶手嫁祸到了她家! 凶手到底是谁!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为什么每每在她接近真相的时候,都会有一只无形的手把她打回原形? 整整一天,面对警察的审讯她只能无助摇头,她的毫不知情让警察也棘手,暂时没再为难她。 外边天色已经黑下来,看守所里吊着暗沉的白炽灯,灯光是泛着青的白,如冰如霜,使整个房间都笼罩着一种清透的凌寒。 江谣曲着腿坐在地上,头靠在双膝上,全身蜷缩成一团。从昨天到现在她就什么都没吃,然而比饥饿更消磨意志力的是无边无际的茫然和恐惧。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似乎从她第一次发现精神病院那满载秘密的古井开始,怪声,锁着的地下室,血迹,箱子,消失的女人,被人动过的枯井...一切的一切,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把她一点点吸进去,让她滞留在崩溃的边缘。 看守所外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拿着档案资料的女警,然后她背后,又走出了一个人,高挑的身形遮住她面前的大半光——是余舒! “谣谣!”余舒抱起来她,面色有些憔悴,眼里是焦急的血丝,“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谣惊讶余舒怎么来了,就听后面的女警道:“证据还不是很足,打扰你了江小姐,你先回去休息吧。” 这是暂时将她释放了吗?江谣想站起来,可是无力发麻的腿脚又让她软了下去,余舒赶忙扶住她,和她一块坐了下去。 她从包中拿出热气腾腾的盒饭:“饿了吧?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炒饭,你先吃吧,吃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7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7 完我们再回家。” 江谣确实是饿极了,可她食之无味,如同嚼蜡。她盯着余舒看不出什么变化的脸,深邃的眼睛是一片平静的湖面,看不出底下内容。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确是一个很会隐藏,隐藏至深的人。 她虽不想承认,也毫不怀疑是余舒做的。按说这样的事以前应该会非常痛心,可她现在已经学会慢慢接受了和习惯。她只是不太想得通余舒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很快,她知道了答案——精神病院里枯井下空空如也,原先用来掩盖的干草、金属罩都不复存在。转移的干干净净,渣都不剩。 而且还有一些焚烧的味道。哪怕留在井底的痕迹也被她一把火烧没了,只剩下焦黑的残灰。 江谣冷笑,聪明如余舒,当然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怪不得会把东西转移到她家,她是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一着的。陷害她,牵制住她,让她被关进警局禁足几天,打乱她原来的步伐。 然后自己就有足够的时间,清毁掉一切痕迹。 好一出调虎离山。 她只觉心里阵阵发冷,想起警察叙述的那恐怖的惨状——四肢被砍掉,不知所踪,身上有多处瘀伤血痕,面目全非... 真是个恶魔! 又觉得悲哀,自己怎么就死去活来地爱上了一个不是人的恶魔,原形毕露,罄竹难书都无法让她死心。 迄今能从余舒这儿调查的线索就是被砍掉的四肢去哪了,她把不完整的尸体寄放到她家牵制她,那么尸体剩下的部分一定还在她那儿。是被她扔了,还是...藏到别的什么地方了? 一定是很隐秘,绝对不会被人找到发现的地方。然而江谣想破脑袋,也觉得跟大海捞针一样困难,她实在想不出,对于余舒这种喜怒无常心思难测的人,该从哪入手。 她没什么怪癖,生活方面也很公开,没什么可疑,没有丝毫的漏洞让她足以窥探。每天都再正常不过,作息也规律,如果不是快掌握全了线索,她也像一开始觉得余舒这样的人做这种变态的事简直天方夜谭。 自从她在看守所饿了几天回来后,余舒就天天给她换着花样做吃的补身体,她有时候看着厨房里余舒忙碌的身影觉得她们就像一个平凡温馨的家庭,如果...余舒没有那些事的话。又觉得像场梦,从跟余舒在一起她就不敢想,一直觉得步入了一场遥远盛大的幻梦,如果这是梦的话,江谣宁愿不要醒了。 “试试,这回我学着菜谱又做了一遍,看看还有没有问题。”余舒把上回的肉汤推到江谣面前,汤熬得很浓郁,肉也是细碎的一小块,香气四溢。她尝了一口,大概是余舒总是给她换着吃把她口味养刁了,她还是觉得这肉缺了猪肉的香腴似的,肉质也没有那么鲜美,就是怪怪的,吃到嘴里,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她放下碗,跑到卫生间里一个劲想往外呕吐,那种不适感促使她恨不得把胃里刚刚吃进去的这种肉全部吐出来。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仿佛是一种生理本能,余舒赶忙追过来抚慰着她,她看她脸上心疼的神色,更觉愧疚:“对不起,阿舒,我可能是胃口不好,你做的很好吃,可我就是...”她蹙了蹙眉,忍住胃里的翻滚,“难以下咽。”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余舒擦去她额头上的汗,“谣谣很抱歉让你成这样,我下次一定做合你胃口的东西。” 她不忍看阿舒脉脉温情的脸色,推开她就到自己卧室里休息。 如果真的找不到剩下的尸体,她会放弃吧?她越来越害怕当一切摆在眼前浮出水面她还怎么面对她,余舒会怎样对她,她们不会相爱了吧?她们会走到哪一步? 可是,这已经是最后的关头了,江谣,你忍心让你之前所有的怀疑和探索都无果而终吗?忍心就这么前功尽弃吗? 况且余舒的状况已经病入膏肓,她如果不借此让她彻底醒悟,她犯下的错事会越来越多,在罪孽这条路上会越走越远。 她爱她,所以不能让她这么堕落下去,要把她从她错误的深渊中打醒,然后救赎。 夜沉,就在她半梦半醒之间,她感到有人爬上了她的床。她一下子惊醒,余舒把她抱到怀里,只穿了一件透明的睡衣,全身冰冷。 “谣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余舒把下巴抵在她头顶上,“你知道你这种做法无异于引火自焚吗?”她语气轻轻的,没透出丝毫的威胁,“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 江谣浑身一震。 这夜她几乎没有怎么睡着,一闭眼便是余舒冰冷的体温,几乎能透入她骨髓似的。她睁着眼睛直到后半夜,听到余舒均匀的呼吸声,她睡沉了,余舒睡相很不好,一般自顾不暇,没有把江谣踢下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江谣看她毫无形象地瘫在床上,才敢松一口气,活动僵硬太长时间而麻木的筋骨,动作轻轻地下床起夜。 随手打开壁灯,不亮,她撇撇嘴,知道又停电了,大概是维修电路,不过在居民休息后断掉电也挺良心。 经过客厅,她总能听到哪儿有嗡嗡嗡的噪音,是发电的声音,在所有已经断电的环境里,尤为明显。她被吵得狐疑,检查客厅所有电器,都是没电的,插头也拔了,怎么还有电路工作的声音? 她又屏息聆听,猛然发觉声音是余舒卧室里传出的,以往她们有时候分房睡,她很少去过余舒卧室,她卧室里干净整洁,有的那些东西她都知道,难道她摆了个电池风扇或电动玩具什么的?余舒房间敞着门,那声音更清晰,江谣有点佩服她以前是怎么老在这噪音声中睡着的。 反正现在她是忍无可忍了,就推开余舒卧室的门,想要把那供电嗡嗡声关掉。看她房间的电器,电脑也没什么异常。她又停下来仔细听了一会儿,隐约听出这声音...好像是从衣柜里面传出来的。 衣柜里能放什么电器?她越发奇怪,把衣柜打开,那烦人的“嗡嗡”声可谓扑面而来。 把衣服翻找到一边,没找到什么带电东西,又打开了里头饰品的小柜子,声音源赫然出现在眼前。 罪魁祸首是一个小型冰箱,她们家里也不少这种冰箱,装个酸奶,泡菜什么的,只是她想不出,什么冰箱会被余舒隐秘地放在这里。 她当然第一反应就是吃的,也许余舒在里面冷冻着什么零食,然后半夜可以当夜宵拿着就能吃。 这个主意真不错。当然,江谣是把余舒想成跟她一样的吃货了。 冰箱是电池的,怪不得开着会发出那么大的噪声,在周遭都是停电的电器里更是刺耳。江谣下意识打开冰箱,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然而当一个鲜活的东西呈现在眼前,她双腿一软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8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8 ,险些跌坐在地上。 那竟是一只,骨瘦嶙峋的人的手! 视觉刺激对她是极具冲击的,她差点尖叫出声,捂住眼从指缝里看那只躺在冰箱里已经失去生命的手,纤细,小巧,看起来像女人的手。 她半天不能平复呼吸,头脑发懵,只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汗毛倒竖,她大口喘息着,不敢想象这是在余舒处发现的,她为什么要把这个断手放在里面?断手是谁的? 忽的,她脑子里被一道光击中,残破的尸体,不知所踪的四肢...女人!这只手有可能是受害人的吗? 她慌慌忙忙,双手颤抖地摸出那枚戒指,然后怀着孤注一掷的心情,强忍着心中的惊惧和恶心,套到了它冰凉的手指上。 一瞬间,这双手戴戒指的样子跟她记忆中余舒照片里,女人那只纤细的,戴着银戒的手重合。 她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剩下的断肢...看来已经被余舒砍碎分尸了,她连收藏手这种变态癖好都做的出来,那么...她无端回想起白天吃的味道奇怪的肉,又是一阵作呕。 一阵翻天覆地的恶心,她恨不得把自己吃过的余舒做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把自己不干净的肠胃也吐出来。 她不是人! 这种残忍骇人听闻的事...她是怎么面不改色若无其事做出来的? 她想她已经弄出了断肢的全部去处。这是个十恶不赦、毫无人性的杀人魔!是披着人皮,却嗜血挖心的野兽...她却引狼入室,还在她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她心惊胆寒,逃也似的要站起来,却全身发软无力再次瘫倒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答案就是余舒把剩下的碎尸炖了给江谣做汤吃 实力坑现任系列 ☆、13 也不知是谁比谁更可怜一点 悄无声息的脚步迫近,她心跳在那一瞬间停止,她屏住呼吸转过头去,余舒就在她身后,卧室门口站着。 她终是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出声。 余舒披头散发,漆黑的轮廓在暗夜中像厉鬼,双眼幽深,里面透露出的危险信息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余舒向她靠近一步,她就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向后退,惊恐的眼泪翻滚下来:“你别过来。” “你还是看到了。”余舒置若罔闻,只一步步向她走近,双眸中掩盖的情绪蠢蠢欲动,然而越是这样不动声色,越是让江谣如临大敌,“我说过,结果是你无法承受的,你这是在引火烧身。” 江谣急促呼吸着,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她手足无措,已快到崩溃的边缘,她一定会灭口的!她会怎么样?像杀这些人一样,把她分尸?四肢割下来,吃掉?她歇斯底里地哭出声,满腔恐惧悲愤无处承载,只得化成发泄的语句来自保:“余舒你这个疯子!变态!你不是人!我真是瞎了才会看上你这种表里不一的败类!” 她的自保适得其反,无疑触怒了余舒最后一根防线,使她眼里的火焰更加疯狂,而江谣处于已经理智全无的状态,她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冷静理智地思考问题。 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余舒拿着那把手术刀,冷笑,还有几分悲凉:“你说过我是你心中最美的人啊,你的女神,你不记得了吗?为什么现在对我却变成这个样子?谣谣,别害怕,过来啊,你不是说过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爱的吗?” 余舒此时确实像是个神智失常的疯子,她梦呓似的,又有点不甘,带着诱哄的语气,然而这种温柔却让了解其中真面目的江谣连连颤栗,可怕的不是错的人,而是错还一意孤行并把这奉行为对的人。 江谣从卧室躲到客厅里,由于黑她只能扶着墙躲避后退,寸步难行,身体撞到沙发上,面对余舒森森然的刀子,她抄起几个枕头朝她砸去,边砸边哭:“滚开!放我走!求求你,放过我...” “放开你,那谁来放了我?”余舒怪笑一声,也不躲,任那枕头砸到自己脸上,长发被砸得凌乱,衬得她黑暗里阴狠的双眸,宛如修罗,“谣谣,我这么爱你,一直都这么爱你,你怎么还是想逃呢?既然我对你好你不要,那我只能用强行手段让你留下来,让我永远陪着我了——” “滚!”江谣嘶吼,像把这么时间以来的隐忍压抑都发泄出来似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爱,你有什么资格说你爱我?爱是克制不是牵制!爱是成全而不是禁锢!你的爱情观一开始就是扭曲的!余舒,你有病!你有病你知道么!你的脑子和你的心理都是有问题的!你根本就不会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体验人生百态、喜怒哀乐!” 这话仿若是当头一击般,让余舒有些怔然。她似乎在认真思考江谣的话,垂着肩膀,样子看起来很是颓废可怜,许久才又愣愣地抬头看向江谣,双眼一时间像两个黑洞一样,空荡荡的,失去了所有:“我可能不知道什么叫爱,可我一直在用我以为的方式爱你啊,我对你不够好么?每一个人,我都投注了我所有的感情,倾尽了我所有的力气...”她说着,低下头,茫茫然地看着刀尖,“可你们最后为什么都要离开我呢?”像是问她,也像问自己,“不管我爱的多深,不管我多想挽留,你们为什么都要离开我,丢下我一个人呢?” 江谣恨恨地盯着她,一手握紧了拳,却只敢和她保持着距离:“因为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得到真爱!” 余舒像听到了极好笑的话,抬起头反问:“我不配?”眼里溢出莹亮的东西,然而她还是勾起了嘴角,把所有情绪都隐埋到深处:“是啊,我不配,我认了。但我就是个十足的恶人,我承认,我自私又十恶不赦,既然你们都要与我为敌,那么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江谣情急之下抓起来身边的家具,可用来防守的东西,统统朝余舒砸去,一时间只能听到惊心的摔打破碎声,余舒任那些东西砸到身上,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那张原本在江谣眼里绝艳出尘的脸青紫一片,血迹斑斑,狼狈不已,这无法阻挡她的脚步,她疯了一样,眼中看不见其他,只能看到害怕的想要逃跑的江谣,嘴里机械式地喃喃:“谣谣,我爱你啊...”她甚至勾起嘴角,牵出魔障又温暖向往的笑,“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只要你不调查,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就能生生世世的爱你,但你怎么总想要逃离呢?跟我好好在一起不好么,为什么想要离开呢...” “你滚!你滚!”江谣害怕极了,知道这样不仅不能阻挡她,反而会让她更加疯狂,她豁出一切夺过桌子上的水果刀,握在手中,余舒看到她拿那东西,仿佛恢复了点神智,脚步顿了顿,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9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19 眉一敛,眼睛睁大,“谣谣,别做傻事。”语气喘得厉害,无比紧张害怕似的。 两人气喘如牛,剑拔弩张着,江谣平复失控的心跳,反省过来这时候再说气话只会更加刺激余舒,她之前想要骂醒她的那些话都是适得其反。她也发觉余舒并不是真的要杀她,相反还很紧张她,担心她的安危,这个认知让江谣欣慰安心了一些。 她知道余舒其实精神不正常,她查过了,她这种反应和现象已经属于精神分裂症的范畴,而且到达严重致命的程度,同时伴有妄想症和反社会人格。一个心理医生和精神病院工作的竟然会患上严重精神病,而且她还不自知?这确实荒谬可笑,但后来江谣仔细想过,觉得大概就是她整日和这些打交道,才会加大她也发生病变的几率。 所以她发病时才会这么不可理喻,对方一旦有超出她心理承受能力的行为,她体内骇人的,失去理智和道德观念的恶魔的一面就会被激发出来,此时的她是不能以正常人的标准去评判的。 江谣稍稍松了刀子,脚下却不知绊到了什么,身子一歪跌下去,刀也朝胸口掉下来。 余舒呼吸都要停止了,冲过去扶住跌在墙角的江谣,刚才那一刀从她手中落下来,差一点就扎进了她的皮肉。 本来狰狞疯狂的余舒如梦方醒,她不能否认刚才一刹那见到谣谣即将有生命危险时自己的窒息,她后悔不已,她怎么能忍心逼她至此?怎么舍得去伤害她? “谣谣,你没事吧?”她颤着手抚摸江谣的脸,又摸她身上,“有没有伤着哪点?” 江谣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也同样满脸泪痕的脸,早失了原本焕发的容颜,轻伤重伤遍布,看起来触目惊心。她从没有这么狼狈,失去形象过。卑微又小心翼翼的神情和语气,不过是个渴望别人去爱她的傻瓜。江谣的心疼得天翻地覆,她知道自己完了,不管这个人怎么样,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自己的心是没办法改变和控制的,甚至自己的命,也都交付到这个人的手上了。 从一开始,她就是她的人质,靠近,束缚,挟持,她知道跟她在一块开始,她的世界,生活都陷入了无底的深渊,但放任她一个人自流的心疼和苦痛又远远大于她独善其身的渴望,于是干脆紧紧捆绑,共赴焚身。 哪怕陪着她一起,和世界对峙。 她抓起余舒那只持刀的手,跪在地上,把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我看到了,也知道了你做的全部事情,你不是想杀了我吗,现在我心甘情愿了,你捅我一刀,捅死我,我也能解脱,你也能解脱。” 她想起来自己梦里的那场景,知道一定会成真,颤抖地快握不紧她的手,眼泪滴到刀刃上。 “我也放不开你,这些事全摆到我眼前,我还是爱你。我没法放弃你,也舍不得亲手把你送上法律的制裁。既然你学不会爱的方式,又已成定局,那我们就来极端淋漓尽致的吧。” 那刀在半空中停了几秒,余舒咬着唇,松开手,刀掉在地板上。她看着江谣,猛地抱住她,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埋在她脖子里。 余舒的热泪一点一点灌进江谣的脖颈里,仿佛要在她身上留下最滚烫的烙印。 “谣谣,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就是怕你离开我...”她的语气委屈可怜至极,仿佛是卸去了所有的伪装,只是像一个脆弱、无助,躲在父母怀里需要抚慰的小孩。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仿佛是害怕极了,抱住深海里最后一根浮木一样。 她的所有逞强不过都是为了掩饰她的害怕,怕失去,怕付出所有还是一场空。 江谣的手落在她背上,两人相贴的颊边濡湿一片,不知是谁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标准的不作不死系列~ 小红帽和狼外婆的对决_(:зゝ∠)_ ☆、14 没有新郎,只有新娘 哭过之后,余舒很快恢复平静,又是平日那个稳定自持无坚不摧的人,她从江谣身上起来,淡淡道:“我去自首。” 江谣心中一震,她不敢相信余舒说了什么。余舒反倒还对她笑了一下,苍白的布满血痕的脸一个微微的令人安心的笑,虚弱的惊艳。 “我有点明白你说的爱是克制不是牵制,是成全不是束缚了。” 她把电话放到耳边,通了后语气一直很淡然地讲明自己所有罪行,仿佛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般,只是她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江谣,让江谣有一种她不是在报案,而是在对着自己说“我爱你”的错觉。 “结束了。”她把电话放下,呼出一口气,肩膀垂了下来,无比放松的模样。 江谣喉咙一哽,快要说不出话来:“你知道你如果自首,以你的罪行,即将面临的会是什么吗...” “我知道,”余舒从善如流,毫无惧色,“我做的,我从来不后悔。唯一后悔的就是因为你——” 江谣泪光闪现,余舒又笑了:“——让我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甘心放手的滋味。” 江谣扑过去抱住她,靠到她怀里:“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再不会离开你。” 她语气里的决绝让余舒意味到了什么,心一惊,想挣开她却怎么也挣不开:“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谣谣,回到你原本的世界中去。” “回不去了。”她直起身,认真地看着余舒,“我告白时就跟你说过的不会离开你,不是空话。” 余舒泪如雨下,把她拥进怀里,胡乱地抚着她的发:“我也想跟你永远在一起,来不及了。” 她们心里都无比的清楚,余舒回头,就再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但她甘愿为她放下罪恶,她又何尝不能为她舍弃自由呢。 “来得及,”江谣贴在她耳畔,像是在教一个刚起步的小孩子,“爱是什么都可以一起承担的,包括刑罚。” 也甘之如饴。 余舒有点茫然,但她也同样明白了点什么,无声地流泪。 这些对于她还太陌生,江谣只恨没有早点地和她开始,她们才刚刚真的体验和享受到一点爱的时光,就无以为续。 “坦诚是第一步,”江谣的手放到她的肩上,无比耐心,“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 余舒稍稍动了动,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恍惚:“我小的时候,爸妈就总是吵架,在我面前打架,我很害怕,也很委屈。我哭啊哭啊,怎么拉,怎么求都没用,他们还是离婚了。我不过就是想拥有个完整的家庭。” “后来我就觉出我想要的什么,都不管怎么努力,都达不到,都得不到。我成绩很好,拿到家里头想让家长高兴,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20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20 让爷爷奶奶看到我的优秀,对我努力,我只是想要他们的肯定啊,可他们只会把最好的玩具,最好的待遇给我哥哥,我永远是被忽视的那一个。因为我是女孩子,以后要出嫁的,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她的手攥紧了,语气变得凶狠起来:“从那时候我就决定以后绝不靠男人。哦,还有我小时候很丑,没有人跟我玩,我看到很受欢迎的同学就会很羡慕,我怎么就得不到呢?他们为什么只能看到她的漂亮,没有人看到我的好,我的努力呢?” “就算之后长大了,漂亮了,得到了艳羡和注目,我也不开心,自卑时时刻刻缠绕着我,我常常觉得,我下一秒就会失去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这对我不过是一场水月镜花罢了。我每天早上照镜子,我仿佛还能看到十年前那个满脸雀斑麻子眼神胆怯的丑女孩。我觉得一切我身上好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奢侈——” “包括后来高中时我第一次喜欢的女孩,我追了她很长时间,她最后却跑去告诉老师公众与之是我早就想到的。我只是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过喜欢一个人而已啊,想要得到她,我努力了啊,付出了我所有——我有错吗?为什么换来却是众矢之的千夫所指?” “我可能是太过自私了,因为觉得所有东西都不会眷顾于我,都不会属于我,所以才倍加的,甚至有点病态的想要留住它们...” 她身子颤抖了一下,眼睛大睁着毫无焦距,流出泪来。 “我真的是太害怕了,太害怕被忽视,被遗弃的滋味了,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变过。我好像是拥有了一切,其实我还是一无所有。那些我曾经爱过的人,我付进我全部的感情,只要她们不变心我都一辈子不会放手,可是她们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一一离开了我,我崩溃我发疯,只能用极端的方法来发泄我心中的委屈,不甘,无助,痛苦,只有这样,那种从小到大一直折磨我足足能逼疯我的自卑和挫败感才会好受一些。” 她眼睛无力地闭上,很是颓然:“我付尽了所有,还是什么都抓不住,留不住。我怕我有一天真的不再努力了,不再燃情了,那又跟行尸走肉活着有什么区别?” 江谣听不下去了,把她的脸捧起来面向自己:“阿舒,你犯了一个错误,就是太偏执了,有句话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是你的跑不掉,你那些一直得不到的,证明它注定不是你的。” 余舒怔怔地看着她,而后突然笑了一声,这笑讥讽中透着惨然,她垂下身子:“那什么是我的呢?”绝望地问她,又像是问自己,“像我这种人,什么能是我的呢?” 江谣拉起她空荡荡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我是你的。” 她瞳仁中映出余舒的倒影,又定定地重复了一句:“我是你的。” 余舒眼中一瞬绽出了光,她不敢相信似的,又反问了一遍:“真的?你不是说...像我这种人,不配得到真爱吗。” “那是气话。”江谣一下子笑了出来,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又忍不住心中一动,倾上前去,补充道:“不管你是完美还是背德,贫穷或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我都愿意生生世世...” 说到这儿才觉得说成了婚礼誓词,扑哧一声笑了,余舒却看着她的眼睛,把话说下去:“不管生老病死,不管贫穷富有,不管你是否爱我如昔,我都愿意跟你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直至死去。” 江谣一怔,两人对看着半晌,也不知是难为情还是觉得滑稽,一齐笑出来,觉得就跟小孩子的家家酒似的,江谣笑着笑着,突然靠到她肩头,低低的说了一句:“我也愿意。” 余舒揽住她的肩,两人的笑渐渐落下来。江谣觉得好久没和余舒如此平和,如此安静,坦然,莫逆于心地呆在一起过了,卸下了心防和壁垒,江谣从没觉得跟余舒这样近过。她只希望时间慢点,再慢点,甚至永远停滞在此刻。 “你还记得咱俩刚在一起那时候,我说,万一最后跟你走入婚礼殿堂了呢?”江谣恍惚的声音就绕在余舒耳边,“咱俩这也算吧?” “当然算。”余舒吻她的鼻尖,顾自哼起婚礼进行曲,江谣也跟着她哼,仿佛四周就是鲜花红毯,满座宾客似的。 两人哼着笑着,像觉得不靠谱,余舒执起来江谣的手,刀尖在她无名指上划了一圈,那绽开的血痕就像戒指。 她也接着给自己划了一个,血从两人的手指间滑落下去,鲜丽动人。 “这就算...交换戒指了吧?” 警笛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余舒吻了吻江谣的手:“警察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我们的婚礼还没完呢。”江谣若无其事地,一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在冰凉的地板上跳舞。没有音乐,没有祝福,没有掌声,只有呜呜逼近的警笛声。这危机四伏的环境里。她们的步子生疏,青涩,笨拙,跌撞着,旋转着,跳着世上最滑稽的舞,一会儿这个踩到了那个脚,一会儿这个下巴撞到了那个头。 但是就像在完成某种仪式似的,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而眼中的对方也像穿上最美丽的白婚纱似的。 “我会判死刑吧?”余舒笑着,仿佛在说另外一个人的事情,云淡风轻,她交握着江谣的手,两人的“戒指”紧紧相贴。 “不,是我们的开始。”江谣凑近她,无比笃定地强调。 也许下一世,是两个全新身份的开始。不再是杀人犯和人质,而是平平凡凡,没有任何束缚和交错的一对爱侣。 但两人无比确信的是,不管对方变成什么样,都会第一时间从人海茫茫中,找到她。 “礼成。” 两人都气喘吁吁地,一齐拥抱着瘫倒在了地上,血迹晕染到一处。也不知道是谁先甜蜜又痴然地叫了一声“老婆”,两人对看着,又不约而同哼起了婚礼进行曲。 轻风微微拂动窗帘,彩云变幻,鸟雀鸣唱,似乎都在庆祝祝福她们似的。真是人间好时节。 我们错过无数的年华,蹉跎过无数错的人走过许多弯路甚至犯下过不可饶恕的无知,却只在最好的时节爱过一个最对的人。 千辛万苦,万世恶名,甘受不辞。 “本市的连环失踪案已经告破,凶犯余舒投案自首,对杀害多名被害人供认不讳。待警方赶到其住处,发现其与其女友双双惨死,畏罪自杀...” ——end——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很想塑造一个心智或人格不健全的主角,也就是有精神分裂的,他们的世界我不是很懂,最多也只能描绘出皮毛。 但那是怪诞的,却是严肃的,不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21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21 可亵渎的。 跟精神病谈恋爱,恐怕没有几个正常人受得了吧?江谣也不能免俗。 其实余舒就是个缺爱缺到极致又不会表达爱的疯子,傻子,或者说可怜鬼更合适一点。 不,她不可怜,她对那些无辜的正常人来说是可恨的,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我想了再三,还是觉得只有这个结局合适。余舒不可能逃过法律的制裁,她罪大恶极,但庆幸的是这回她遇到的不再是渣女或者胆小鬼。 这样也算永远在一起了,he,不是么(* ̄3 ̄)╭ 但因为笔力不够的原因,可能把余舒写成了不明所以的神经病,把她跟江谣的纠葛写的跟小孩过家家一样小儿科,感谢你们能看到现在。见谅。 还是愿余舒这种表面与常人无异其实内心极度病态的人能得到世界温柔以待吧。 ☆、番外 我已经不知道伴随这阴暗、干燥和腐臭过了多少天,我的眼睛已完全适应于黑暗,我知道我的皮肤因太久没接触阳光而虚弱溃烂。 以往我的意识一直都是恍惚着的,漫无边际的黑暗与沉寂能折磨人的心理极限,把人逼得发疯,刚开始我还会困兽犹斗,可渐渐的我知道什么叫听天由命,木已成舟。 之所以今天能透支般的清醒,是深刻在我心中永远无法消磨掉的日子——我的婚礼。我顺着墙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靠下去,想象着外边的世界,我那一定急疯了满世界找我的父母,还有...我那本该穿着新郎礼服获得一个美满家庭的丈夫。 如若没有余舒,也许我今天确是穿最美丽婚纱的新娘。 如果能就这样死去...能就这样死去...我伸手触摸身边寥寥无几,脏兮兮的生活用具,知道这在这里,也是最大的奢望。 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然后仓库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让陈腐不堪的仓库都多了一分体香味和鲜活的气息。我眯着眼睛适应太过刺目的光亮,好半天才依稀看清来到我面前的她。 这个女人,两个星期前我们还依偎,并肩,现在,她依旧光鲜靓丽,而我,面目全非,我们天差地别。 “桐桐,你怎么又没吃东西?”她看着她昨天晚上送来的,我分毫没动快要放馊了的食物,“是东西不合胃口么?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掩住脸,抖动肩膀笑了起来:“你既然这么恨我,让我饿死了不更好,我们两全。” 她没有说话,我看到她绷紧的嘴角和敛下的笑。 我总是在恶毒又自暴自弃地挑战她的极限,我甚至希望她真的能一气之下干脆地解决掉我,这也是对现在苟延残喘的我最好的解脱。 “没关系,不吃也好,我总有方法让你吃的,”她又恢复到了之前毫无破绽的笑意,伸出手要来抱我,我本能地害怕避开她。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脸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阴晴不定。许久,她突然像不经意地问出一句:“你很想你男朋友吧?不,今天该是你丈夫了。” 我缩起身子,死死地瞪着她。 “可是他不知道,”她又咯咯地笑起来,走过来一脚将桌子踢翻,重物砸在我背上,我疼得闷叫一声,“他的新娘正如笼中雀一样任我肆玩呢。” 她拽起我胳膊,拉开我的腿,猝不及防地,粗鲁地进入我体中,泄愤似的动着,体力早已虚脱的我根本经不起她如此折磨,只觉比凌迟百倍还要我身心俱裂,冷汗很快冒了一头,泪水也被非人的剧痛逼出来。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觉得我的意识仿佛游离在了肉体之外,我已分不清什么是痛苦,什么是真实,我眼前白一阵黑一阵,无数次看到死亡的边缘,都再次被她残忍地拉回去,比死亡和屈辱更可怕的,是数次在它的过程中遨游徘徊。 我很庆幸我已经虚脱到极限,晕过去毫无意识的一小会儿也是对我的奢侈。我恨我还能醒过来,醒过来第一个面对的竟然还是她。 余舒把我抱在怀里,我离得她很近,能看到她脖子上清透白皙的皮肤,和里面细的,无比柔嫩的青紫色的血管。 这是动脉,我恨不得扑上去把它咬断,撕碎成粉末。 她的喉咙动了动,我听到楚楚可怜的声音从这个人面兽心的女人嘴里发出:“桐桐,你留在这儿永远跟我在一起,不好么?” 十天。我每一天都能听到她无数次的说这句话。我有点好笑,又觉得她这样真是罪有应得。 “你就算这样把我强留在这儿,我的心永远不在这里,又有什么用?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我给你痛快,谁来给我痛快!”她突然仪态尽失地嘶吼出声,低头看着我的眼神让我全身发冷,像伺机而动的野兽,森森然的凶冷光芒毕现,我有一种她下一秒就要把我撕碎的错觉。 我惹怒了她,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绝望到悲戚,悲戚到恼羞成怒就会对我彻底失望,就会放了我给我个解脱...我满足地闭上眼睛。 许久,她都不再有动静,我一睁眼,她竟然无比温柔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让我毛骨悚然。 这个疯子! 她痴痴地拥紧我,不顾我的颤抖,和我紧紧相贴。她如同盟誓般深情,说出来的话却是我噩梦的深渊。 “桐桐,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除非我死,我绝对不会放开你,你就在这里陪着我,我们还要在一起一生一世。” 她要让我用一生一世来偿还... 我万念俱灰。 她有时候会把办公室里我们的合照带下来,有时候会拿来她曾经送给我的戒指,强制地给我戴上,她也买了同款,仿佛我们的命运真的就这样紧紧相连一样。 余舒...我不知该怎么形容她,她甚至不能算一个正常人。她精神恍惚的时候会拥着我坐一整天,然后把我当成她能爱抚,能倾听她一切的布娃娃,我忤逆她情绪失控时会对我拳打脚踢,用各种非人的方法折磨我,折断我的四肢,让我像个废人一样,只能依附于她,匍匐在她身下。 “这样你就跑不掉了。”她孩子气地弯了眼睛,如同完成了某样杰作的满足。 当我知道反抗和叛逆已经无济于事,我只能用沉默来无形的对抗。 她后来跟我说话时都要时刻摸着我的心,仿佛那样才证明我还是活着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不再来找我了,我梦寐以求的事情正在一步步逼近,我猜测着什么原因,最可能的就是,我的苦难,要转移到了别人身上。 我有几分沉重,但这沉重很快被更多的庆幸和如释重负所掩盖。 诚然,余舒是个很有魅力,也很能蒙骗过人双眼的人,如果不是了解她真面目,我一定会对别人介绍说她是个完美情人。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22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22 不管怎么样,不管是谁,只要我的苦难到头了,结束了就好,我对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她对我的执着也就会结束,这就是我解脱的时候... 她却如同把我遗忘了似的,一连几天,都没有下来看我一眼。我害怕了,恐慌和饥饿时时刻刻折磨着我,原来比她的惩罚更可怕的,是被所有人的遗弃。 我不想等死,也不想在这里饿死、虚弱至死...每当我听到上面卧室里传出的人声,我都会拼尽全力地制造出动静,我知道这样能让上面的人有所察觉。 不管是谁,来看看我,看我一眼也好啊...救救我...救救我...我蜷缩在一起哭出声,许久没有发过声的声带嘶哑不堪,泪水却像无穷无尽的要把这么多天的苦楚全都倾倒出来。 本能的求生欲望支撑着我,只要还有一丝力气,我都会尽我所能地求救。 我没想到,我还能看到余舒,不,或许我应该早有心理准备。按说我只是一个遗弃的废旧玩具,她不会再屑于看我一眼,而且我也敏感地发现,她跟以前确实不一样了,以前虽然强打着精神,整个人却是如同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绝望和恍惚笼罩着她,可她现在意气风发,眼里闪着从容的,漫不经心的光泽,戾气也敛去很多,沉淀出柔和的味道。 这是恋爱。恋爱让她容姿焕发,宛若新生。 她没有停留多长时间,只跟我说了一句:“走吧。”就为我解开了锁链,我不相信她就这么简单放掉我。惊愕又诧异。她只用下巴示意一旁的大箱子,然后没做任何表示,漠然地在旁边看着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我在地上匍匐、翻滚。 只要能让我离开,能让我离开这里,做什么都行...让我什么屈辱都行... 我不知道她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也许...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车停了。她从后备箱里把我拿下来,见到阳光,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我险些从箱子里跌落到地上,虽然我现在不能动了,只有心脏能跳着,眼睛能眨着,可我觉得我的生命力瞬间又活过来了,这种安心和满足胜过一切,我感觉到我又重归于这个世界,成为它其中的一部分了。 我贪婪地呼吸着,然而还不过几秒箱子又被她合住,封上,颠颠簸簸,她再次打开的时候,我看到眼前的景物是那么熟悉,是我们以前常来的她的值班室。 她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无比的渴,可是我的手根本无法移动,僵硬得握不了杯子。她端起来杯子让我喝,我大口大口地,如牛饮汲取这甘美的琼浆玉液。 “我不能放你走。”她平静地说,“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你会报案的。” 我猛地呛到,撕心裂肺地咳着,她的这一句话让我知道,我从出来的那一瞬,其实就已经被安上了死亡倒计时。 我像一个即将要被处以死刑的囚犯,在享受着最后为人的待遇。 曾经我无比地渴望着死,因为相比起她的囚禁,死更痛快,是解脱,可是当她放过我,我才意识到生是多么美好,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对生的渴求。 我极力地想发声,想说什么,可干涩的嗓子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我吃力地比划着,又去指医院院子里的那口井,她点头:“对,就是要把你埋到那里。” 我知道她以前杀的那些前女友都是拨皮抽骨,手法极其血腥残忍,可她做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她习惯先把它们分尸,一部分心情好的时候做成汤喝,她说这样就能跟她们融为一体,剩下的一部分为了销毁得不留痕迹烧掉,扔到枯井里,她说反正那些精神病不会觉察出有什么不对。 面对这样一个杀人饮血、逍遥法外的恶魔,我似乎只有束手就擒,做一个被她行刑的死囚犯。 这时,她透明垃圾桶里的一个东西被太阳反射出的光芒刺到了我的眼睛,我定睛一看,是她送给我的戒指,此时却在垃圾桶里扔着。 我指着那个戒指,目露哀求,期盼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我不想死,不想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又生生陨灭... 然而我忘了,她是一个多么冷血自私的人,她对于背叛过她的人,向来是从不手软。如果说以前她还对我有点残存的执着,那么从她扔了我们戒指就可以看出,有人替代了我的位置,她已经全然把我们的感情放下。 也就是说,我连最后一点让她心软,牵制她的资本都没有了。 只能像俎上鱼肉一样,任人宰割。 “既然你喜欢,就还你吧。” 她见我死死地盯着垃圾桶里的戒指,把它捡了出来,然后没有丝毫留恋地,又套到了我的手指上。 “这双手很漂亮,即使到现在,它还没有变形,”她拉起我的手,欣赏地笑了笑,“也许我会把它砍下来。” 不!我闭上眼睛,泪腺已经在前几天流干了,泪只能流在心里。 然后她又把我拉到她怀里,在我耳边轻吻了一下,用无比哀伤的语调说:“桐桐,我爱过你啊,只是你没有珍惜,一直都没有珍惜。” 与此同时,刀刺进我的身体里。就着拥抱的姿势。 如同我们以前无数次那样的拥抱一样,她也是这样贴近我的耳畔,怕我会离开她似的,一遍遍地重复着爱语。 “桐桐,我爱你,我爱你啊。”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23 钥匙,却被陆晓一手打开。 “你走行不行!”陆晓近乎哀求的语气。 梁坤不依他的叫嚣,从他的手里夺来了钥匙,陆晓想离开却被梁坤一把拽进了屋子。 当梁坤看到桌子前的一箱廉价面包的时候,本来要说的话全部忘记了。他不解地看着陆晓。 陆晓眼眶红红的,腮边的肌肉跳动着,抽搐着,想哭却不肯哭,只能忍着。 “你他妈别告诉我你就吃这个!你朋友呢?你没钱为什么不跟我讲?” “我爱吃!” 梁坤抡起一拳狠狠地捶在陆晓的胸前。“你是傻子吗?”像一头震怒的猛虎,放肆地吼着。 陆晓不再发话,越发地觉得委屈,可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别人无权插手。 见陆晓沉默,梁坤更是火冒三丈,发疯般将他拽到自己面前质问原因。 依旧沉默,不言不语。 梁坤将他摔在床上,自己半跪着,左手撑他的右耳处,右手握拳对着他右耳旁的床单,狠狠地捶打着,发疯一般地捶打着。 陆晓,终于哭了出来。 泪水淌得无声无息。梁坤打累了,软瘫在床边,望着寂静的白墙发呆。 寂静,寂静……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流言蜚语 第二天清早梁坤便来敲门了。 “我在yit传媒公司帮你找了一份工作,后天你去面试。”梁坤知道如今身无分文的陆晓需要一份工作,否则他的自尊,他的骄傲则无处安放。 陆晓点了点头,“谢了。” “我要得不是感谢,你他妈的能不能看到我的心?” 沉默,又是长久的沉默。这是揉进了沉思跟无可奈何在里面的。明明是一条路上的行人却要强求着形同陌路的身份。梁坤何尝又不是陆晓,陆晓又何尝不是梁坤。他们都渴求着爱,又都拒绝着爱,来来回回终于形单影只。 或许是私心作祟,一路纠结下去是否只能就死心了。 人,走一路,看一路。到底是渴求心里想要的,还是历史所歌功颂德的。长大,或许就是一个不断求证真假是非的过程。等到真正明白的那一刻,无论结果是否是自己想要的,都会有那么一点的欣喜,也会有一点的失落吧。 陆晓的自尊和骄傲得到了片刻的安静,活下去,这是陆晓现在最渴望的一件事,就算苟且地活着,他也不在乎。 来人间这一遭,谁又能选择活着离开呢,既然不能活着,那就死的轰轰烈烈。 想想梁坤,却也是高尚着,卑微着。用力地讨好一个人,只是他占满了你的世界。宁愿选择委屈自己,也不愿看到对方微微皱一下眉头,这或许就是爱。而卑微的爱,往往比勇敢地相爱来得更加的艰难。就像嚎啕大哭,反而比将泪水逼回眼眶中要容易几分。 梁坤愿意一辈子这么陪着陆晓,他心爱的陆晓,他单纯的陆晓,就算让自己受到伤害,就算遍体鳞伤,他也甘之若饴。 “我想我是错把激情当爱情了。想想自己固执了这么久,纠结了这么久终究受苦的只能是自己。明明渴望得是满足自己却偏偏将自己推到绝望的边缘。越想让自己快乐,就将自己装饰得越狼狈。何苦呢!”陆晓目光静静地看着远方,迷离的眼神让人着迷。 就算他是盛开的罂粟,带着毒,梁坤也不在乎,他愿意靠近,燃烧了自己来温暖对方,他心甘情愿。 “你知道么,在山海经里记载了一座山,叫熊耳山。熊耳山上有一种花叫葶苧,这种花美得摄人心魄,却也是含着致命的毒。可是依旧有很多傻瓜前仆后继,争相而食。”梁坤偷偷瞧一眼手里的小抄,言语磕绊。 陆晓是学文学专业的,当然明白梁坤的寓意,但他却装作毫不知情地看了一眼远方。 想回答,又不想太直白,只是看了眼前的梁坤,他突然想到一句话,“我看云的时候,觉得离它很近;我看你的时候,觉得离你很远!” 眼前的幸福就算放大无数倍,但陆晓还是看不到,他的心只会为了邢骅琛而激动。这两个字眼又何尝不是在陆晓心脏里扎根的葶苧。美的一塌糊涂,一塌糊涂! 在去yit公司应聘的前一天陆晓回到了学校。 在踏进校门的那一刻他便感觉到了整个园子里凝结的奚落声。他没有去找骆安冉,而是联系上了芮曦。 薛瑞恩跟在芮曦的后面一言不发。三人见面10分钟之内,没有任何地交流,只是静静地,静静地坐着,听着风声,汽笛声和嘲笑声。 事情是怎么传开的?陆晓是多想抛出这个问题,可后来想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本呢。 “是唐灿。”芮曦说。 “如果你不是优秀毕业生,她就可以获得那份荣誉跟奖金,肯定是她。现在一切都如她所愿了,而且,而且……”薛瑞恩吞吞吐吐的说道。 “而且什么?”陆晓问。 “而且你也受了学校的处分。”芮曦补充道。 陆晓只觉得好笑,只得继续刨根问底下去。直到芮曦跟薛瑞恩一一给他解开迷惑。 唐灿一直对陆晓抢了自己的荣誉愤愤不平,就在苏裕在颁奖典礼那晚砸场子之后,唐灿本以为校方会剥夺陆晓优秀毕业生的称号,那么荣誉跟奖金自然而然就归属了自己。 可是事后,她发现学校并为对苏裕事件作出回应,优秀毕业生名单一如往昔。 这才跑去主任面前“告了御状”。 陆晓是同性恋的言论同时也在同学之前传了开来,一时间他便被推到了舆论的顶端。尽管有芮曦和骆安冉为其辩驳,但仍旧难堵悠悠之口。 校方为此剥夺了陆晓的优秀毕业生资格,并以“扰乱学校风气,传播不良思想”为由拒发毕业证书跟学位证书。 陆晓觉得搞笑,不顾薛瑞恩和芮曦地阻拦去找校方理论,不料吃了个闭门羹。 气愤,委屈夹杂着校园里的纷纷议论使陆晓脑袋涨涨的,终于陆晓提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可是唐灿是怎么知道的?”陆晓问。 沉默,芮曦跟薛瑞恩一言不发地站着。 “怎么回事?”陆晓真急了。 谁都没有说话,焦躁、急切、烦躁、怨怒,所有的负面情绪像是错乱丛生的蔓枝,缠绕住陆晓的手脚,他想逃脱,却不料连灵魂都被桎梏。 “始作俑者”自己无形中竟被扣上了这般冤枉的帽子。他虽对优秀毕业生的称号嗤之以鼻,但对有损自身尊严的舆论却是恨之入骨,避之千里。 可是现在,讹传竟扎根在了自己的耳廓。 是谁无中生有,散播了这些个空穴来风的言论? 还没等芮曦推出足以搪塞的理由,薛瑞恩便摊牌了。又一座城墙坍塌,“背叛”这个讽刺的字眼扎的陆晓的脑袋生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24 疼。有那么一刻他觉得全世界都是错的! “对不起。”薛瑞恩低语忏悔。 “别说对不起!”陆晓急红了,绝望的对着她吼到。 “你别这样,她又不是故意的。”芮曦替薛瑞恩辩解。可是此刻在气头上的陆晓哪听得进去解释。 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流,冲垮了理智,钳制住陆晓自控力,活脱脱地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或许,我一开始就不该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信任可言。薛瑞恩没错,错的人是我,明明知道水缸是破的还要不死心地往里加水!” 不顾芮曦地阻拦,陆晓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个在他看来没一点值得留恋的女人。 薛瑞恩除了哭再无他法。就这样在泪眼朦胧中看着自己深爱的这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芮曦没有劝阻陆晓也没有安慰瑞恩。准确地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眼下这个棘手的问题。 她觉得自己是何其幸运,因为自己是唯一一个可以问心无愧的怒骂陆晓“你活该。”或是痛斥薛瑞恩,“咎由自取”的人。 陆晓坐在出租车中望着匆匆掠过的路灯。昏黄的光刺一根根扎进回忆。 昔日搞怪的薛瑞恩竟活在了陆晓的眼前,两人一起捉弄芮曦,一起逃课,一起写检查。自己焦急的推着手术车在黑夜里奔跑的景象仿佛还在昨日,如今却也恍如隔世。 或许我们谁都没有错,是老天错了。 上帝创造了两种爱情,就像白天和黑夜。而我,就是那黑夜。偏偏是不被渴望光明的人垂爱的黑夜!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工作 回到出租屋里的陆晓并没有留给自己过多的时间悲伤,第二天他如期地来到梁坤介绍的传媒公司。 这家公司并不大,门面虽说算不上气派却也看得出是个实牌子。 摄影厂棚在二楼,陆晓挤在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中问了一圈,始终没能问到面试地点。 无奈的他只好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望着聚光灯下的模特发呆。 “一般般。”他心里想着。 终于耐心耗尽的他给梁坤去了电话,说了些工作人员个个面如冷铁,面试官又不知身在何方,自己受不了冷落要离开之类的话。 梁坤只叫他耐心等着,不一会就安排人去接他。 果不然挂了电话没一会儿,便有个身材不高却不失时尚的中年男子在楼梯口喊“哪个是来面试的?” 陆晓闻声走了过去,跟他上了三楼。 模特公司的老板是一个秃顶男子,约摸四十岁,四下打量了一番陆晓,皱紧了眉头。 “身材不佳,身高没优势,相貌平平,非专业没经验。”无奈地摇了摇头。 陆晓听了也觉得好笑,琢磨着自己一个搞文学的竟也来应聘模特。心里想是没戏的多。 就当他应了老板的意,准备离开时。刚才的中年男子跟老板小声的嘀咕了几句,老板便放了叫他带陆晓下去熟悉一下工作的话。 陆晓仔细地跟着,心里揣测这位仁兄跟老板说的话。想一问个究竟却又觉得失礼,只得自己纠结着。 “贵姓?”那人先发了话。 “免贵姓陆,大陆的陆。” “我们老板姓孙,可以叫他孙哥或孙老板。以后我就是你的带班,负责你的造型,叫我成哥就行,成功的成。” “哦。” 陆晓跟着成哥来到了地下一层的仓库,说是取衣服。仓库是小隔间的结构,里面乱糟糟地堆满了衣架。每个隔间有一块偌大的玫瑰色遮布,上面落满灰尘。陆晓对这脏乱的环境极端反感,却又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只得随着成哥继续走下去。 两人在最靠里的隔间处停了下来。里面并没有衣服,甚至是没有衣架,只有一面落满灰尘的镜子和肮脏不堪的桌子。 成哥把陆晓叫到自己前面,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左手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陆晓自以为这大概是艺术家独特地接触方式,便随着他地吩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成哥的头从陆晓肩膀的右后方伸出,干瘦的脸颊闪烁着几分邪恶的信号。陆晓看着镜子中的两人不禁暗暗得意,“这不就是美与丑的鲜明对比。” 成哥如同在挑选菜一般,抬起手摸了摸陆晓的脸颊。细皮嫩肉,这个手感不错,他脸上的笑意更浓。 陆晓开始不悦,他总是觉得这个成哥有着不单纯的目的。但现在不是自己任性的时候,陆晓早已没有任何任性的资格。他已不再是昔日那个衣食无忧的陆晓了,此刻的他,更需要一份工作,更需要大把的现金。 一个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人还有挑选的资格么,他想。 “有信心么?”成哥突然捏紧了陆晓的下巴,微微托起,有点狠意的问道。 “嗯。” “这简直是一件艺术品,多少设计师朝思夜寐的一张脸!”成哥咋舌称道,“不过,模特这行的饭可不是谁都能吃的。”说着,成哥松开了钳制着陆晓下巴的手,谄笑着摩挲起他的脸颊。 陆晓终于明白了。可这一切似乎已经太晚了。 看着陆晓愤然离开的背影。成哥放肆大笑起来。 “如果你现在走掉的话,那么梁老板的馆子可就不好开了。还有。” “你想干什么?” “还有你的家人!”成哥轻蔑道。 “家人?” “那那个叫陆楚的小女生,好像还是个高中生。” 看着成哥狡黠的嘴脸,陆晓不禁愤慨地给了他一拳,觉得自己是进了黑店。他开始恨,恨梁坤让自己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现如今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如同是前方悬崖峭壁,身后滔天巨浪正步步逼近。 成哥向后踉跄了几步,脸上漾起满足享受的表情。继而嘲讽到,你怎么不走了,我倒想看看你爽快离去的背影。 “上我?”陆晓高傲的问着,像一个凯旋的将军。 轻浮流氓的话语却抛的掷地有声。 成哥一怔,这是他没想到的。不过陆晓高冷的样子倒也恰巧遂了他的愿。他在心中盘算着,他就喜欢和陆晓这样打开天窗说亮话的人打交道,丝毫不用遮遮掩掩。 这贯穿着谄媚的笑容让陆晓觉得恶心,如果换做以前,他早已是暴跳如雷,甚至是大打出手,好好地教训一下对方。然而,现在他连说话的资格也没有,任由对方摸着自己的脸颊,迷离的眼神看着远方。 这一刻,明明都在发生着,却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眼中保持着惯有的冷静。 活下去,多么难! 如今,自己再也没有资格逃避,如若不是,他也就没有资格说爱。他爱邢骅琛,可他何尝又不是爱自己的妹妹陆楚。为了这世间残存的寥寥家人,他只能咬牙坚持下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25 来。 他甚至有那么一秒钟觉得自己是无私的,是伟大的。 这就是生活,充满了酸甜苦辣的生活。而现在,陆晓才真正的开始生活,他想要凭借着自己的双手来获得一切,想要得到世界的认可。他是多想能有一天有一种资本对着嘲笑他的人说,“看,你们都是错的,你们多愚昧!” 他是多想某一天能够高贵地出现在邢骅琛面前,对他的不会珍惜嗤之以鼻。 成哥看着陆晓微微上扬的嘴角,深吸了一口气,一双写着八面玲珑四个大字的眼眸中尽是猥琐。他丑恶的面孔,他十恶不赦的行径,无不令陆晓觉得恶心。 多可笑!一直以来所拒斥的,如今却要笑脸相对。 成长难道就只有讽刺,他想。 此刻陆晓多么想要给自己一个耳光,骂醒这个疯狂、懦弱的自己。 可是,他不能自私。 好像没有理由拒绝成哥的要求。对于一贫如洗的自己,这是个咸鱼翻身的机会。倘若拒绝了这个工作,或许没有多久自己就会流落街头。这不是最重要的,人又几时为自己活过,为了家人,苟且偷生也算得上是伟大了。 呵呵,可笑的自尊能算得上什么呢? 这个世界的残酷之处无非这般,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自尊只不过是让你更加落魄的东西。它就像一根绳子将你捆绑在道德的世界里,放不下自尊,便要忍受颠沛流离之苦。 陆晓也不知道自己犹豫什么,即使觉得这是一件大义凛然的事情,心灵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最后的良知。以色事人这种事他从来没有想过,这具身体从出生到现在只为一个人而保留,可是那个人总是视而不见。 成长的路上,偶尔也会有那么一场毫无征兆的龙卷风,来的迅疾无比,去得也是风卷残云。可是在这场龙卷风里留下来的人,只能独自承受和面对眼前这一切残垣断壁和满地狼藉的景象。 “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瞎耗着。要不是我为你说尽好话,我想此时你早就卷铺盖滚蛋了。吃水不忘打井人,再者你不付出点努力,机会凭什么是你的。汹涌的人群厮杀过后你又凭什么要成为幸存者!”“真他妈啰嗦!”成哥不再坚持这场不会有结果的谈判。饿狼般地扑了上去。 陆晓没有挣扎,没有反抗。 死尸一般地接受着命运地嘲弄。 世界仿佛突然寂静下来,没有声音。一切都是如此地缓慢。 疼痛反倒使陆晓嘴角泛起一丝冷漠的笑意。他的心里莫名想起邢骅琛,就好像一团炽烈的火在其中燃烧。这把火烧尽了他的底线,他的骄傲,他的自命不凡。 如果这时候邢骅琛在自己的身边,又会为自己做出怎样的决定。他会舍得自己和这个陌生的男人发生关系吗?也许他根本就不会关心这件事情,因为自己自始至终便没有踏足过邢骅琛心中那块富饶着爱的土壤。可是转念一想,不会的,即使他是把自己当成了兄弟,单纯的朋友,他也不会允许这种肮脏的交易发生在自己身上。 背叛的痛苦就像一把刀在他的心口来回窜动,直到他的心支离破碎。 向前一步是黎明,退后一步是黄昏。可从黄昏到黎明的这段路,能有谁来陪自己走过。 仿佛,只有自己。或许人本就是群居的孤独者。 梁坤当天晚上就来到了陆晓的家中询问面试结果。还特意带了两瓶红酒,他早就意料凭陆晓的外表,即使没有专业条件依旧能如老板的意。 可是这次梁坤却吃了一次无情的闭门羹。 本来想自己好歹算是立了大功一件,没想到陆晓却闭门不见。不知缘由的他只得坐在楼地上傻等。 一次又一次的敲门,一次又一次地打电话,始终没人回应。 担心出事,梁坤只好请来开锁师傅。 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静静地躺在床上的陆晓。像是睡着了却睁着眼,像是死掉了,胸口却能有起伏的迹象。 “为什么不开门。”梁坤问。 “滚。”没有任何表情的回答。 梁坤不知所措,急忙询问原因。 陆晓不屑的给予梁坤任何解释,他心底有无数个疑问,正像匍匐的藤蔓纠缠着簇拥在一起,知道盘结成参天巨木。 “没过?”梁坤小心的问,语气分明是柔和,陆晓却从他那不经意的笑容里看到了阴谋得逞的满足。 陆晓开始怀疑,难道这一切都是梁坤的策划。为什么?他自己也是老板,为何不给自己一个在他店里工作的机会?为什么偏偏把自己介绍到模特公司,还偏偏是成哥!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金钱?地位?感情?” 百思不得其解。陆晓越想越深,越深就越觉得自己只是梁坤摆弄的一颗棋子。他想参透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越是费心越是纠结。 陆晓觉得是时候重新审视一下梁坤了。 “是让成哥□□脸,自己唱白脸,然后利用我这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在我感觉最寒冷的时刻给予我一个温暖的拥抱,然后得到我顺理成章?还是只是盼着我一朝成名,然后自己坐收钱财,毕竟,我是欠他一个人情……”陆晓猜不透,只是觉得自己眼前的梁坤已不再是昔日给予自己力量的梁坤。 就在此刻,隔阂与警惕悄然建立。 随后的日子里,陆晓再没见过成哥的影子。孙哥也总是不给陆晓上台的机会,甚至是学习的机会都不曾有。他能做的也只有递递衣服,收拾一下场地卫生。 工资低的可怜,勉强能维持温饱,所以陆晓也总是以寒酸的姿态出现在孙老板和员工面前。自此也就敲定了孙老板心中没有前途的想法。 陆晓从来不去梁坤的住所,对于梁坤地探访陆晓也总是躲着。 就这么孤孤单单,寂寥一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习惯望着窗子发呆,看着窗外匆匆的行人,然后想到落单的自己。 心里想着,世界上又有多少个这样的窗子,窗子望着的是否又都是这般无奈的眼睛。心事被寂寞洗涤的清凉明晰,然后在见到阳光的那一刻便又销声匿迹。 或许是自己太浮夸,所以终于老天把自己安置在了这间小隔间里沉淀吧。 陆晓又怎曾想到,他只顾望着窗外凄凉的夜景却忽视了夜景中的梁坤,望着自己孤单的身影,独自神伤。 站在你背后的那个人,站在你清晰明亮的心事中。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冷眼、嘲笑 在经受了无数的白眼与责骂之后,陆晓终于讪讪地询问孙老板自己的造型师去哪了。孙老板打趣道打杂工要什么造型师,陆晓这才挑出成哥的名字。 孙哥觉得陆晓的话荒唐得可笑,成哥只是梁坤那边派来引荐陆晓,面试不成功,看在是老熟人的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26 面子上,才勉勉强强给了个打杂吃闲饭的工作。 陆晓得知这消息只得傻傻地立在原地。脑袋里像是安装了搅拌机般轰鸣不止。 “这一切都如自己所想。”他想,“果然那日梁坤是去看自己的笑话。” 警惕与躲避成了愤恨。一股报复的瘴气在陆晓的心中弥散开来。 他无数次的在老板面前提出过自己可以,自己有资本站在聚光灯下,可迎来的只有冷眼跟嘲笑。 上下班伴随着陆晓眼神里充满了“你凭什么可以。”的嘲笑。 每当夜风冲进他的衣襟开始舔舐陆晓的胸膛,每当泪水从他的梦中汹涌而出,在现实里跌落,每当干硬的面包迸出的碎屑,呛得他一阵干咳,每当嬉笑调侃涌进他柔软的耳蜗,每当他站在拥挤的人群中看着聚光灯下的明星,而自己却是默默无闻。他都能清楚的听到命运地戏谑,“你能么?你凭什么?” 于是,在无数个忙碌的空闲,在无数的冷眼漏过的缝隙中,陆晓便随着t台上模特的样子,有样学样。 被偶尔经过的员工看到,又是奚落又是嘲讽的。 他也不怪别人,看着镜子里自己不修边幅的模样,也是觉得自己想一炮走红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开始从牙缝里省出一笔资金买时尚杂志,他租起了最便宜的危房用那笔节省下的钱装饰自己。 先敬罗衣后敬人,他想。 渐渐地他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邢骅琛,忘记了校园里流窜的流言蜚语。 “早晨八点半你准时到公司,跟着司机去接一个重要的人。”孙老板吩咐着,眼神却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t台。 “我?” “就你最清闲,不是你是谁。我们公司可供不起吃闲饭的。” 一阵哄笑。 惆怅如许的夜色在灯火辉煌的城市里显得更加落寞和沉重。 陆晓得知这是yit公司一年一度的新品发布会,在国内很据影响力,当时势必会有许多大公司的老总到场。 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他想。可又想想□□上的数字,不禁叹了口气。他也清楚时尚界是个挥金如土的行业,自己身上这些加起来才一两百块钱的衣服根本就穿不出去。 可是听别人说一个顶级的国际模特一年赚钱赚到腿发软。他始终相信自己就是未来的国际超模,这些钱很快就可以还回去的。 于是他想到了梁坤。 陆晓没有想到,即使自己比约定时间提早了十五分钟,却还是赶在了梁坤的后面。 许久不见,梁坤比以前沧桑了许多。 “我找了你很久。”梁坤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可是没有找到。” 陆晓瞥了他一眼,清楚地看到他腮旁的胡茬。分明是深情一语,陆晓却满心厌恶。 “我很好。”陆晓回应。 两人没有做过多交谈,陆晓交代了来意之后,梁坤爽快的掏出了钱包。 “我也没多少钱。”他说。 陆晓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自己也不需要多少,一套像样的衣服而已。梁坤看着陆晓接过卡后潇洒的转身,不禁一阵心酸。 陆晓到商场之后才被礼服上的标签吓到了,他终于承认了自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乡村莽夫。 陆晓从商场里出来时竟莫名地接到了邢骅琛的电话。 “怎么会?”他想。 犹犹豫豫间,竟也不觉得自己到了路中间。捉摸不定的思绪像是一阵飓风裹住了陆晓。此刻在他的世界中只有这一通电话,无关飞驰在自己周身的车辆。 此时,从后面伸出一双坚强有力的臂膀将陆晓牢牢抱住了。 “你疯了吗?马路上车来车往的,你不想活了吗?” 陆晓这才从虚假的世界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神情紧张的陆晓。不禁心生厌恶“你在佯装什么!” 梁坤看着陆晓手中的手机,大概明白了一二。在他毫无防备之下替他选择了拒绝接听。 “有病!”陆晓愤怒的叫嚣。 梁坤嗔怒的眼神凝视着陆晓素净的脸庞。“谁他妈有病!” 陆晓是邢骅琛的影子,梁坤又何尝不是陆晓的影子。 “你以为只有你可以为了邢骅琛去死吗?我也可以为了你去死!”说着梁坤便向马路冲去,这次是陆晓从后面抓住了他。 陆晓看到梁坤奋不顾身向马路冲上去的瞬间,他心里感到莫名的害怕。这种感觉他比谁都明白。 爱情似乎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我爱你,你却爱着他,他又爱着我。就算我们永远在同一个圆周上,可是中间总是隔着一个人,就好像隔了千山万水一般遥远。 在这个怪异的圈子中玩捉迷藏,我们每个人都是躲起来的,却又是那个历尽千辛寻找别人的人。 “或许你所策划的只是感情,可这方式是让我惧怕的。我说过我们只是朋友,可是你却不死心地割裂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的自私,你的占有欲,是将我推向远方的催化剂。但凡掺杂了私心的占有欲都不是爱。”陆晓想。 “你应该冷静一点的。”陆晓只是说了一句话便匆匆地向夜色深处走去。 梁坤脸上泛起坚定的神色说:“我他妈就是想让你知道,你所谓的值得与公平就摆在眼前,只要你肯放弃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愿意接纳你,不论你是否纯粹地爱我,我对你的感情始终是最纯粹的。我只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就算所有人都背弃了你,我依然会至死不渝守在你的身边,谁也不能把我从你的身边带走。” 陆晓并没有理会梁坤,他只是在将梁坤拉住之后,一个人失魂落魄向前面走去。 此刻的他又比谁都清楚,现在对梁坤的温言抚慰就是日后的穿肠□□,会生生将他带上一条万劫不复之路。 在他心中,一次的算计与背叛,便能抹去悉数的美好与温暖。 “你要知道,你安排人骗取的,可是我陆晓的全部。”他想。 梁坤捡起地上的衣服之后,从后连跟着他向前走去。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地莽撞。又不好追上去做无谓的辩解,只能这么尾随着。 “我还要站在你背后多久?”他想。 寂寞冷清的街道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就像闹了别扭的情侣。 风从耳边吹过,陆晓的心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凉。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梁坤,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远远站在远处看着自己。不免置疑自己先前地判断。 疲倦,人性迂回错综复杂的疲倦席卷着陆晓。他不想再多看一眼梁坤所谓的忠心不二。 在一个起了疑心的人眼里,再天衣无缝的包容与爱,都像极了破绽百出的逢场作戏。 生活本就破绽百出,越真实越虚假。 陆晓招手叫了一辆的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梁坤呆呆地立在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27 原地,牛仔外套滑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无声无息。他的眼里盛了一汪透明的液体,在路灯下小心翼翼的匡在眸子中。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风一更,雪一更 陆晓推开破旧的防盗门,在墙上乱摸了一阵。屋顶的白炽灯兀地亮了起来,暗灰的拉绳在斑驳的墙壁上晃动,渐行渐弱,渐行渐弱,直到横死在裂纹的中间,像一幅意境深远的写意山水。 陆晓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看了看时间,8点一刻。时间还早,他想。 每翻一次身,床板便会抗议似地吱呀叫几声,往日里倒不觉得吵,今晚却觉得格外地扰人心烦。灯泡偶尔动用一下孤灯残影的小心思,闪烁几下,陆晓便拾起愤怒,死死地盯着那刺眼的灯芒。 闭上眼睛,依旧是明晃晃的光晕晃来晃去。情绪躁动异常,他扯了枕头过来蒙起脑袋,依旧心烦。 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兀的想起邢骅琛的电话,便回了过去。 电话中地交谈很客套,两人像是交过心的,对以往的事避而不谈,像是从未发生过。 寒暄几句后,邢骅琛终于表明了来意。 陆晓听后觉得可笑,那种可笑是夹了失望与无奈在里面的,比失声痛哭要来得更加烧心。 “冯阡陌怀孕了。”这六个字,字字重千斤,砸得陆晓的心脏生疼。 而就在这个时候,陆晓开始了厌倦自己。当他答应给邢骅琛汇款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悲,那么的荒唐,那么的可笑。 他急匆匆地退掉了自己的衣服,拿着可怜兮兮的2000元钱在自助银行门口伫立了很久。 “可笑么?”他问自己。 “可悲。”自嘲到。 终于还是把钱汇过去了。 一股委屈、失意的感觉翻涌而来。他扶着存款机,不禁失声痛哭。 撕心裂肺。 大颗的泪水摔裂在冷硬的地板装上,摔裂在陆晓那双已经开始翻皮的鞋子上。 他反感懦弱的自己,他厌恶卑贱的泪水。他试图将那不争气的眼泪逼回去,却无可奈何。 他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脸颊。 连扇自己三个耳光之后,他笑了。 泪水还在翻涌,笑声却放肆大胆地回响在了寂寥无人的屋子中。存款机的卡槽中,绿色的光诡异地闪着。 自己要为邢骅琛的错误买单多久?自己还要为邢骅琛地敷衍买单多久?自己还要为邢骅琛地无视买单多久?自己还要自以为是多久! 新品发布会如期举行,陆晓寒酸得一如往昔。 他接待的是新晋女模洛水莹。陆晓不算惊喜,也不落得失望,觉得孙总自然不会安排自己接待大牌。 虽说洛水莹在时装界是半红不紫的尴尬地位,却也是本次发布会一个实实在在的角,陆晓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招待着。 “一条狗。”忙里偷闲的艾力扫了一眼为洛水莹递水的陆晓说道。 平日里受他的气惯了,陆晓自当什么都没听到,只管做着自己的分内事。 一向对陆晓颐指气使的艾力负责本次嘉宾的坐席及全部男模地出场安排。 艾力长得一股聪明像,眉宇间虽有几分英气却被骨肉如柴的骨架趁没了。陆晓想他是担不起那气质的。 艾力自然也看不起陆晓。“一个自命清高的打杂工,最好也只能是不接地气地蹩脚模特。”这是艾力对陆晓最为仁慈的评价。 而今天,一向挑刺的艾力却阴差阳错地成了陆晓事业里的贵人。 一向惯于谄媚奉承的艾力,当然是把重要嘉宾地招待排在了第一位,关于模特的场次他有意无意地应付着。随便交代了几句便卑躬屈膝地恭候在严氏两兄弟的近旁。 先来介绍一下严氏两兄弟。 哥哥,严洛书虽是rising star(rs)经纪公司的老总,但其在时尚界的地位却也不容小觑。rs公司每年都会推出一批出类拔萃的模特进军米兰时装周。 其一方面是为自己公司的演员或是歌手造势,另一方面便是打压自己弟弟严洛承的lordly集团。 lordly集团是造就诸多名模的模特界殿堂。其原本是rs的子公司,由于严氏两兄弟财产纠纷问题,在03年分离母公司,自创品牌,成立lordly集团。 随着lordly集团的声名鹊起,严洛书开始担忧母公司的地位,如果不对严洛承进行一定程度地打压,lordly集团势必会吞噬母公司。 毋庸置疑,本次发布会的主办方虽说是yit公司,可各大媒体的焦点无不集中在严氏两兄弟身上。 当然盯着这两块肥肉的除了各大媒体,还有像艾力一样试图阿谀跳槽的小职员。 “做作。”陆晓不屑地说道。 “严氏集团如果会把这种嘁嘁喳喳的小人看在眼里,想必也做不到今天的地位。”洛水莹呷了一口水,说道。 陆晓并没有附和洛水莹,只是礼貌地笑笑。 短暂的相处,洛水莹很欣赏陆晓地处事态度。言语很少,行动又很到位,恰到好处。 洛水莹是压轴出场的,虽说t台秀只进行了一半,可她的搭档此刻也应该入会场了。可洛水莹却迟迟没等到人,只好让经纪人去催了几遍。 艾力哪顾得上区区一个洛水莹,只是敷衍到,马上就来。可是直到洛水莹后场,男模依旧没有出现。 孙总在嘉宾席里铁青着脸,严洛书在活动进行了一半的时候便早早离了席。严洛承虽说是并无离去之意却也看得出,并没有如他意的时装或是颇具市场潜力的新人。 “有艾力受得。”陆晓心想。 洛水莹又吩咐人催了一遍艾力,他才满腹牢骚地朝上妆间走去。 “没人!” 后台霎时乱作一团。 四下寻找的、挨骂的、焦躁着打电话的。 气氛愈发的凝重。直到孙总劈手给了艾力一巴掌,所有躁动的气流才平静下来。 “筹谋这么久的发布会就败在你这个艾力手里!男模呢?” “衣服——在,模特,不知道在哪?” “不知道!不知道就能演好这场show?”孙总劈手又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艾力脸上。 时空仿佛凝固了,陆晓也是第一次见孙总发这么大的脾气,只好毕恭毕敬地站在洛水莹后面,大气不敢出。 “他,配得上这身衣服。”洛水莹从容地指着陆晓说道。 “他?”孙总、艾力异口同声。接着是艾力嘲讽的讥笑声。 孙总狠狠地瞪了一眼艾力,无奈地嚷着“也罢也罢,都已经糟糕成这样了,不给公司丢脸就谢天谢地了。” “还愣着干嘛!去换衣服。”艾力不满地吆喝着。 “等着卷铺盖滚蛋!”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28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辉煌时节 “排场够大,不过毫无新意!”严洛承强打了精神说道。孙总毕恭毕敬地回应了一个“是”字。便不再做声。 孙总虽是面露笑容,肚子里却窝了满满的火气。他对严洛承是有几分不服气在里面的。他觉得严洛承也不外是仗着从rs公司盗来的资本在lordly作威作福,论实力严洛书根本比不上自己。现在自己竟然听着一个晚辈在面前教导说辞,难免委屈,难免受气。 本以为今年的发布会将以近乎失败的结局落幕,可接下来的压轴show,成功扭转了丢盔弃甲的局面。 背景音乐并无多大心意,司空见惯的贝多芬钢琴小品《致爱丽丝》 看着严洛承满意的笑容,孙总也算是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有得炒作了,他想。 “这位小姐叫洛水莹,是今年新签的“都市女郎选拔赛”长沙赛区亚军。被冠于“出水芙蓉”的美称。”孙总凑过去小声说道,语气里透了几丝得意。 “出水芙蓉是好,只是这浩淼江面怕是载不下这一点水红。美而不妖,英而不傲。是个好苗子。”严洛承满面春风,已是打好了满载而归的打算了。 孙总怎么也没料到,区区一个打小工的陆晓竟敌过了自己公司精挑细选的众多签约模特。 有几分欣喜又有几分不屑。可终归是“娘家”在社会地方上早就屈居人后,也便不方便对着陆晓“评头论足”,只能私底下生闷气。 第二天娱乐新闻的头条,便是yit公司卧虎藏龙,新星陆晓签约lordly。 声名鹊起,只在朝夕之间。昨日他还只是服侍在名不见经传的洛水莹身旁的打杂工,今朝便已是家喻户晓的时装界宠忧。 荣辱皆讽刺,他想。 毫无疑问陆晓引领得是傲骨与柔情兼备的中性风潮。孙哥面对闪光灯下的他竟也不禁的心生敬佩。现实让他一再地怀疑自己的眼光。 他抬头审视一旁的严洛承,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如果不是那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lordly又如何能在时尚界立足且夺得王者宝座。 凭什么不是yit?后生可畏!他想。 陆晓这面红得发紫,当然忘不了洛水莹地提携之恩。 在他的帮助下,洛水莹也开始活跃在各大公众场合,与此同时两人的花边新闻也跟着满天飞。 一对金童玉女的美赞在报纸与网络间频频出现。 对于媒体采访,陆晓只是闭口不提两人感情的事,洛水莹也只是莞尔一笑,道两人只是好友,便不再与记者在这问题上做纠结。 自打陆晓成名之后,梁坤便不再联系陆晓,他只是也只能站在拥挤的人群中远远地看着。 陆晓的爆红是骆安冉等人始料未及的。一是几人并不知晓陆晓从事了模特行业,他们只是知道陆晓对于写作颇于热情。二是他们也并不觉得陆晓有模特潜质,与孙哥所想一样,陆晓虽是俊美,身高却一般,又没有专业素养,看到这消息,几人是存了半信半疑在里面的。 骆安冉与梁坤对陆晓是存在避讳的。而芮曦却对陆晓的声名鹊起不以为然。她觉得陆晓再怎么叱咤风云,他也只是陆晓。 现下马上就是年关了,北京却还只是料峭着,没有一丝冬寒的意味。昨夜缠绵了一场冬雨,积水在太阳底下晃晃发亮。 明亮的落地窗透视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太阳已经坠入西海岸,深蓝色的百合状的灯罩散着或幽兰或净白的光。 如此一来,窗子里也掌了灯,孤独寂静着活像一朵倒垂的百合。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倒不是生分了,只是这中间经历了种种,无从开口。 陆晓望着窗子里映射出得两人,一时间竟分不出那些个是真实的,哪些又是虚假的。此一时的陆晓早已不是昔日那个挥金如土,骄傲大胆的陆晓,而芮曦呢?芮曦的世界里又有哪些故事落幕了,哪些故事正在上映? 想着,不由得分了神,窗上的灯影模糊起来,眼前的芮曦也跟着缥缈起来。 此一时彼一时,昔日情分可当真还在还是都是来巴结着,寻么一条出路的? 看着眼前眸子澄澈的芮曦,陆晓在心底给了自己一巴掌。 时间拉出得生分竟是这般锐利且不露痕迹。离别虽说无奈却也是不留情面的,想想不禁毛骨悚然。 “近来怎么样?”芮曦先开了口。 如此一来两人便开始寒暄,不过尽是些琐琐碎碎的嚼舌根子,丝毫不再关联到私下里的生活。 虽说芮曦并没有对陆晓投以异样的眼光,却也总觉得心里怪怪的。陆晓也感觉出了芮曦的言不由衷,虽不好挑破,心里却不在像以前那样火热了。 两人没说多一会儿话便没了言语。就那么尴尬的坐着。陆晓端着杯子却不再喝里面的咖啡。 芮曦想走又不好意思先开口,只得等着。她想,如今的陆晓竟也不是昔日的陆晓了。究竟哪变了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隔阂有了。那这隔阂又是哪生出得,是现如今地位的差距么。 虽说两人相处重在一个情字,可地位悬殊摆上了,心里也就欠上了。门当户对是不得不去想的。芮曦心里盘算。想想两人坐了这么久,陆晓没问过薛瑞恩也就罢了,就连骆安冉他都不曾问过,她也觉得心寒。 天完全黑了下来。 细密的水珠缓缓地攀爬在玻璃上。 外面的灯光被散射开,很漂亮。服务员开始挨个窗子上纱。芮曦瞧见了站在门外的洛水莹,嫣然一笑。 “我该走了。” “再见。” “再见。”芮曦礼貌性地招了招手。这再见是揉进不再见的无奈在里面的。有些人遇见的时候许诺会记住一辈子,分离的时候不想忘记,又不得不忘记。 能有机会说再见就已经是万幸了,她想着,竟不由同情起骆安冉跟薛瑞恩来。 今夜,是洛水莹第三次向陆晓表明爱意。 不过此次他并没有急着回应。 痴情让这个曾经脆弱不堪的少年,变得坚强而且尖刻得像一把锋利的剑,随时都想着刺穿那些想要侵犯自己的人。 爱自己的,不爱自己的,他都身不由己地防备起来。 受够了,他想。如果一个人一辈子只够爱一个人,纵便是邮筒马车漫长若一个甲子,他也会等。可是,纵使洛水莹驾着南瓜车对陆晓投桃送李,即便她柔情似水,风情万种。不得不说,她来迟了。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说话。 不得不承认,现在的陆晓英俊得有些妖娆。如果说昔日不修边幅的他是皮格马利翁废弃得一块材质上好的底胚,那么如今的他已是精雕细琢后的成品。 棕榈色、微卷的头发,白里微红的腮颊,他着一件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29 毛领皮氅,双手插着裤兜,衬得洛水莹有几分小家子气。 古人看杀卫玠,要是陆晓生在那时,恐怕看杀卫玠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了。 陆晓仰起头,扭动了一下脖子,道了一句,“我走了。”便留给洛水莹一个缥缈的背影。 “所以你是拒绝,所以你是一次又一次地看到我在媒体面前出丑。所以我洛水莹就是活该放着那么多追求自己的不爱,偏偏拿热脸贴你的冷屁股。” 一向冷静温柔的洛水莹,不顾众目睽睽,自顾撒起泼来。 陆晓立在原地,没有回应,甚至是没有转身。 时光仿佛停止了流动,整个空间都锁定在一个寂寞的维度里。 “如果你明天不想再被□□搞大脑袋,我建议你冷静一些。” 洛水莹哑口无言。泪水也是知心事般,寂静无声地流淌着。 除了四下闯荡的风,没人知道她已是泪流满面。 情到深处,自甘卑微。 洛水莹对陆晓的感情是算得上一见钟情那一列的。几个月地相处下来,她从未见过这么一个谦谦君子,不近美色,荣辱不惊。 严洛承昔日虽说看好陆晓,可那日地看好也只是看好罢了,如今陆晓平步青云的态势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街头巷尾,陆晓引领得潮流方兴未艾。 几家欢乐几家愁。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再见骆安冉 lordly推出的新人火的一塌糊涂,lordly集团势必会声名鹊起,严洛书也算是有事可忙了。 要么挖到自己公司名下,要么在这一团火苗汹涌之前,一盆冷水浇掉。 rs经纪公司的领事已经私下探访陆晓多次,陆晓每次也只是婉拒,不至于使严洛书太驳面子。 “他还真把自己当皇帝老子供起来了!”严洛书最后一次谈判未果使不禁拍案愤慨。 一旁的领事虽说也是气愤却也不好跟着火上浇油,一方面迎合一方面也是劝解。说是一个小小的红人还至于是lordly有所动静。 骆安冉毕业后在rs公司做得是文秘的工作,私下里也是听闻lordly与rs的矛盾,总是战战兢兢地,生怕哪一天严总打起自己的主意。 虽说骆安冉跟陆晓往日的情分可谓是根深缘深,可是两人分别这么久,再者自己如今也只是公司基层员工,那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陆晓。 同事私底下议论起来,骆安冉也是绕着走,从不敢提自己跟陆晓半分关系。 那一日,是陆晓先望见了人群中的骆安冉。 公司正在为陆晓筹备米兰时装周地预演。不出意外他将胜过rs推举的陈昊天和陈洛阳,斩获中国先生的桂冠,出征伦敦。 当时骆安冉是公司派去盯岗的,说是盯岗,不外是抽了几个忙里偷闲的职务递递衣服,收拾一下场务罢了。 骆安冉与陆晓对视的那一刻,两人都尴尬了。陆晓收回眼神,刻意的去跟工作人员搭话。 骆安冉也自识抬举,专心地忙碌自己分内事。 月上柳梢时。 骆安冉遇到了等在公司门口的陆晓。 “一个人?”骆安冉问。 “嗯。” 之后,便再没了言语。 昔日里浮躁的街区掌了灯,行人寥寥也匆匆。 昔日是昔日,今夕是今夕。 骆安冉觉得陆晓身居高位,陆晓却是觉得这话讽刺的很,早已不是尊卑贵贱的封建朝代,哪还分得起尊卑与贵贱。可现下即使不分,不也只是口角上的区别么? “我们还是好兄弟么?”陆晓不再敢注视骆安冉谦虚谨慎,说过了也就是胆小自卑的脸。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不过这一辈子也就打大学里搭了界。”骆安冉说完便走进了缥缈的夜色。留下了木讷诧异的陆晓。 得到总是伴着失去的。可他宁愿从未遇见,从未得到,从未报以幻想。 现下真是寂寥了,他想。 自此陆晓在会场在没有见过骆安冉的影子。他对骆安冉是有愧疚在里面的。他能陪他失落、难过、困顿却不能在陆晓锦衣玉食的时候从中得利,大概也是忌讳鸡犬升天吧。 夜色飘摇,衔着如烟的往事在匆匆行人中落下过往的印记。 不恨荏苒时光,只恨太匆匆。 当黑夜碰面回忆,伤惘也就漫上岁月的堤岸。有些人步履从容,走进来仿佛永远都不会离开,却又是走的最干净。甚至来不及挥手再见,便瞧不见了身影。 梧桐、细雨,点点滴滴。 离别浸着夜色,夜色又包着伤感。今时今日,此情此景从遥远的海岸招来北风。肆意却也不是放肆,就那么随意、任性的飘荡着。 是风?是灵魂? 每一股漫无目的的风,莫不是居无定所的灵魂,他们都是渴望浪漫与自由的流浪客,他们都是渴求美好的消逝者,带着湿漉漉的记忆,从根尖雕饰到嫩叶。 直到,叶落时分,往事缱绻。能留下的是无可奈何的叹息还是不可回头的坚毅。 又一个人离开了。 挣扎,挣扎,挣扎。从幽暗潮湿的低谷挣扎到阳光温暖的沙滩,从荒无人烟的大漠挣扎到温山软水的平原。一路走来消逝得除了过目不忘的风景,还有那同沐风雨的行客。 中国先生比赛持续升温,陆晓与洛水莹的绯闻也渐淡如七月流火。严家两兄弟明争暗斗的气焰也愈加嚣张。 经lordly内部高层开会研究,陆晓本不应该参加本次比赛。一是陆晓虽具有引领时尚的相貌却不具备素养与气质。而且无论从专访还是演出都稍显木讷。 也正是由于这一点才会是rs集团在娱乐媒体上大做文章。 新人陆晓,拿什么抗衡陈昊天和陈洛阳?一时间成为当时网络上的热点话题。 正反两方势均力敌。网友众说纷纭,陈派,陆派倒戈相向,跟风看热闹的也大有人在。 严洛承偏偏就是不依严洛书的官腔做派,大力主张艺术本就是生活随性地体现,拘谨与刻板只会是禁锢灵感的樊笼。 不顾高管反对,力荐陆晓参加本次选拔赛。 陆晓亦是自知本次比赛机会来之不易,所以比以往更加多了几分勤勉与严谨。 随着比赛日期地日益逼近,关于陆晓地争议也是甚嚣尘上。支持得高呼大赞之词,反对得便也是耍尽各种手段,匿名信、恶意留言,大多是勒令陆晓滚出时尚圈。 各方压力如若四下汹涌而来的江水,使陆晓四面楚歌,如临大敌。 赛前焦虑症悄然而至。 而除了陆晓焦躁的情绪,缩在角落的暗涌亦蠢蠢欲动。 苏裕,装上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心。像是饥肠辘辘的母狮兜转在茂密的荆棘丛中。 一圈,一圈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30 。 天阴着,黑云压城的阴。 谁都知道,老天爷这是积压了一场大雨。车流比往日里要快,可就是这急躁瘫痪了城市的交通。像是空掉的牙膏盒,就只剩那么一点,偏偏还是断断续续。 陆晓没有带伞,只得小步跑起来,串街走巷的寻近路。 雨已是蓄势待发,空气里浓浓的水汽。 偏偏就是一条死胡同。 心想着偶尔做一次落汤鸡也是值得,也算是历经人生百态,尝尽个中滋味。 云压得更低,像是误用糟糕的熟宣作画,又偏巧挥多了墨汁。 黑色的墨块争相拥簇着,蜿蜒着,匍匐着。 一堵堵高墙,困住了渺小的陆晓,却也困住了看似庞大的云,汹涌着云,像是翻涌上天的浪,滚着被钳制的怨,碰撞出霹雳火光和声声闷雷。本是自在如闲云野鹤的云,此刻也是混沌,踟蹰。冰冷高耸的石墙,林立成入云的墓碑群,犹如死城班,毛骨悚然。 此刻,陆晓竟有种与这城市同病相怜的感慨。 一声炸雷揭开了这场大雨的序幕。先是一个豆大的雨点在水泥路上摔裂,然后第二个,四个…… 烟雨飘摇。 这种在风雨交加中的孤独是不会痛的。心飘荡久了,被瓢泼大雨打回地面反而有一种落叶归根地感动。 他想这场大雨足够洗刷自己所有所有的冤屈。大雨过后所有由爱恨情仇,功名利禄引燃的火焰大概也都会熄灭。 否极泰来。他想。 雨水冲散了发胶,脸庞的雨是泥泞的,浑浊不堪。眼睛被掺杂了发胶的雨水扎的生疼。 他朦胧着眼睛,缓缓前行。 那条麻布袋是什么时候套过来的,他没有丝毫准备。 在黑暗中挣扎就像是迷失在偌大的丛林中,没有阳光,稀缺空气,有得仅仅只是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颠簸,颠簸。发动机的轰鸣声,窃窃私语声,偶尔爽朗讥讽的笑声。 陆晓手脚都被捆了,他不再挣扎,安静的躺着,该来得总会来得,他想。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苏裕之死 陆晓被带到了一片废弃的旧工厂里。 麻布袋被扯了下来,满眼断壁残垣。墙壁或残损或倒塌。眼前的楼梯也只断了底下的一层,摇摇欲坠,摇摇欲坠,有点天梯的韵味。 带他进来的两人在扯开麻布袋不久便神秘的消失了。 偌大的厂房空空荡荡,“有人吗?”陆晓喊。除了自己的回声没有丁点回应。 “喂!”突然从厂房上空传来声音。 是苏裕。 “真是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陆晓冷笑。 苏裕不再理会他,嘴角上扬,不怀好意地盯着陆晓忘了好一阵。 “真是可惜呐!” 苏裕从二楼把烧得正旺的炭火盆掀了下来。 细小的火星,微妙地闪动着扭转。陆晓低下头,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完蛋了。 伴随着铁盆撞击冰冷水泥地的□□声,陆晓慢慢睁开眼睛。 眼前的状况令现实在命运面前泣不成声。一路紧追来得梁坤将陆晓压倒在地,阁楼上的苏裕目瞪口呆。 终于,还是你赢了。苏裕想。 就这样傻傻地围着一个桎梏的圈,一厢情愿地去争取自己喜欢的,最后却也是彻彻底底地失去。 梁坤脸颊右侧已经开始红肿破裂,脖子上也是被灼烧了不少。 有些人,在背后或处心积虑、盘查算计,或无事生非、恶语相向;有些人,在背后或小心谨慎、无声看守,或战战兢兢、细心跟从。 有些人高尚着、卑微着、倔强着、虔诚着、渺小着,有些人失落着、欣喜着、满足着、空虚着,郁郁寡欢着。 陆晓见眼前的梁坤,忽地感觉委屈,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个倾其一生爱着的,却又毫无仁慈之心拒斥着爱的矛盾者。 说到底,还是自私。因为自私,疯狂的追逐自己所爱的,因为自私,所以残忍的拒绝着追逐自己的。因为自私着,所以孤独着。 陆晓多想扑上去,对他千恩万谢,他是多想对着他尽泻万种柔情。 可是他不能,这种不能无不又是私心填充的,他拒绝愧疚、拒绝滥情、拒绝不忠、拒绝那个本能的自己。 而对于苏裕。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倾尽热情所爱的,千方百计地讨好别人,自己竟是个局外人。那是怎样刻骨铭心的痛。 “你爱他吗?” “爱。” 昔日简单的对话又清晰地出现在苏裕的记忆中。 他仿佛看到了初遇梁坤时,那个温暖如阳的少年。他仿佛记起了那日怦然心动的瞬间。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所有又都是那般的模糊。岁月留下的斑斑锈迹,除了触景生情,余下的只能是哑口无言的默许。 他任何为人赞叹的美好,都不及自己第一次遇见他。 光阴流转,茧破蝶生。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是多美好的祈望与谣言。 不过还是失去你,不过还是谢谢你。 泪如雨下。 在苏裕的世界里,一切都已面目全非,眼前的无奈在浓稠的时空里蠕动得漫不经心,期望虽是甚好,事与愿违岂不更好!他是荆棘鸟,曾经也是在偌大的森林中风雨兼程。但这一刻,是真的心有余,力不足。 累了,能做得也只有将息罢了。 苏裕,那个一生都长不大的孩子。固执着、坚持着,却也实实在在地爱着。 他骄傲地出场,骄傲地落幕。 在死亡面前,一切都卑微得那般不值一提。爱还是爱,却卑微了起来,恨依旧是恨,却无形中有了同情。 那一天,本该笑的陆晓哭了,本该解脱的梁坤哭了,最该是哭的苏裕却永远不能再哭了。 最是花好月圆时,最是风雨急骤! 苏裕走后,陆晓便再没见过梁坤的影子。 或许他是真的消失了,又或许他站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如若剪不去的影子,一如往昔。 大赛收官之际。 又有人开始按捺不住那颗蝇营狗苟的心,开始躁动起来。 一个苏裕走了,无数个苏裕相拥而来,不是为情便是为财为利。 功成名就也是代表着水深火热、利刃刀锋。这一次是苏裕,下一次是苏裕,那么再下一次又是谁? 陆晓大概也知道接下去的路,崎岖艰辛。 他设想过很多人,销声匿迹的成哥?老奸巨猾的艾力?捉摸不透的孙总?阴柔致命的洛水莹?还是隐秘无形的梁坤? 该提防得都小心着,该预谋得都谨慎着,可他惟独忽视了最致命的。 危险,总是来得那般寂静无声,却也是直走皇城。 这次,是唐灿。 问心无愧是修炼的最高境界。奈何唐灿心虚作祟。陆晓无意,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31 她倒多心。 再者,对外宣称在其位谋其职,秉承职业精神,即便同学一场亦是毫不徇私。于己,则是加官进爵的好机会。 百利无一害何乐而不为。 冠军争夺赛前夕,lordly公司为陆晓召开记者招待会。 严洛承打得是热场牌。他在结果未曾揭晓之前,造就尘埃落定、花落禇派的假势,无非是想让争议更加躁热。 对于新人而言,似有若无的假象何尝不是平步青云的砝码。可严洛承万万没想到,他精心筹谋的发布会,理所应当的成了严洛书的搅台场。 这次星海传媒大张旗鼓地派来五名娱记,看得出是司马昭之心。可严洛书葫芦里搞得名堂却又无从知晓。 严洛承只是叫人小心盯着,为今之计只有按兵不动,静观星海的一举一动。 “请问您在大学期间被曝是同性恋的传闻是否属实?” 这直中要害的一问令在场所有媒体工作者唏嘘。 陆晓不好回应,言辞闪躲,试图回避却被另一名记者再次逼问。 尴尬、窘迫。 严洛承只好叫停此次招待会。 第二天“新晋男模出柜”的头条便飞满大街小巷。 lordly公司门口挤满了围观粉丝和各大媒体的娱乐记者。 当然唐灿亦从严洛书手中得到了不少好处。 本来颇受争议的陆晓现下更是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公司迫于无奈取消他的比赛资格,并叫停了他全部的通告。 陆晓无奈地守在电视机旁,看着铺天盖地的□□。 网友在网络上大放厥词。议论四起。 记者、网络也多次像严洛承质问,“严先生,请问您竭力将陆晓打造成当红男模,是打着撑同志,反歧视的口号,还是堂而皇之的与司法叫板,逼迫立宪同志婚姻法?” 严洛承回应陆晓只是自己公司的一名员工,捧红他只是觉得他很有市场价值。完全只是从艺术层面出发。 他也在记者招待会中声明陆晓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大家应该从艺术层面去欣赏他,而不是一味的纠结于陆晓的私人生活。 本来发表此言论是想拯救陆晓于水火之中,不曾想使议论甚嚣尘上。 陆晓无数次地扔掉匿名寄来的死鱼、死鸡。 那腥臭的气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却。 他开始惧怕白天出门,他以往最爱的地摊烧烤也再不敢去了。 他清楚地记得,那一日跟自己的经纪人叫了几杯扎啤,三言两语地抒发心中愤懑。 不料被几个刺头认出,一阵奚落之后。将一条活鱼硬生生地塞进了陆晓的嘴里。 侮辱的行径伴着肮脏的流言使陆晓身心俱疲。 一时间陆晓与洛水莹的恋情传言竟也被挖掘了出来。 洛水莹,一度被认为是陆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她,却彻彻底底的毁掉了陆晓。 在问及她与陆晓是否交往过的问题时,她非但没有替陆晓辩解反倒极力辩解自己的清白。 这也不足为奇,各为私己,情有可原。可当她向记者坦言,自己曾多次目睹陆晓与男子约会,举止亲昵。 翌日,网上便曝出了多张陆晓与梁坤亲密照。 洛水莹频频现身综艺节目,并对陆晓同志情节大家议论,颇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势。 严洛承当然知道此事的幕后主使是谁。他不甘心就这么被打倒。被压制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再然后就是接二连三的打压。 严洛书的私心他熟知,可就是因为这心知肚明,才使他在问题爆发的时刻束手无策。 行政部门暗地地介入使严洛承不得不放弃陆晓。 雪藏。是陆晓唯一的出路。 陆晓对洛水莹的反目成仇很是不解。虽说自己对她没有半点男女私情,却也是把她当交心朋友看待的。奈何她这般的搬弄是非。 可是。 洛水莹又何尝不是被逼无奈。 谋事方是rs公司,陆晓有lordly公司做后盾,自然可我行我素。 但洛水莹虽说假借陆晓一炮走红,但她也只是yit公司的一个小小女模。 她也有自己的事业、生活跟前程。她又何尝不想帮助陆晓,本应是局外人的她,被卷入这场是非之中也是有够无奈。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严洛书将□□注入她母亲体内那刻,那个声泪俱下的洛水莹是由多狼狈。 迫不得已!有苦难言!这双管□□遏制住洛水莹的神经,日日夜夜。 身不由己的凄凉又有几个人能懂,言不由衷的无奈又有多少人能体悟。 网络上大骂洛水莹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比比皆是,她又何尝不是这场战役的牺牲者。 陆晓为自己争取,只在信与不信,屑与不屑之间,而洛水莹呢?她连为自己辩驳的权利都没有。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我真的很爱你 那一日陆晓的决绝或许是她一辈子最难忘的片段。 我有多爱你,你有多绝情。但凡陆晓细心捉摸又怎么不能懂洛水莹的无可奈何,可他又不曾是一个局外人。 他也只是严氏两兄弟争名□□的棋子而已。 那日,月上柳梢,很美的夜。 阳春三月。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是质问,不是呵斥,像是有意无意地交谈,语气平淡轻巧的似有若无。 见洛水莹沉默不语,怒火烧心的陆晓嘲讽似地冷笑。 “卑鄙!” “卑鄙!” “卑鄙!” 陆晓大骂三声。 “呵!我卑鄙,我无耻,你呢?陆晓,你以为你就是高高在上吗?”洛水莹大声地叫嚣着着,字字句句无不为自己正词,无不为自己的卑躬屈膝鸣不平。 昔日严洛书与她谈判时,她也想过,如果陆晓不再那般耀眼,如果陆晓居于自己之下。那么自己是否就能高傲地宣布自己爱他。 她也是痴傻到骨子里去了。 现如今的状况无不告诉洛水莹,现实与她的初衷正背道而驰。 她爱陆晓,这是洛水莹唯一能左右的。 “为什么?”陆晓一把捏住洛水莹的衣领,脸上满是阴霾。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生气的陆晓,他的眉,他的眼,他的一切,似乎都带了怒气,可这带了怒气的一切又都是她所眷恋的,钟情的,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彻彻底底地错了。 心虚带着歉疚。 洛水莹嘴唇颤动着,半天才说,“在你眼中我的爱情就是这么地卑微?” “爱情?”陆晓不禁笑出声来。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鄙视与愤怒。 “你少侮辱爱情!” 陆晓早已是头昏脑涨,没有心情再和她过多地争吵,一想到报纸上猩红的大字横躺头条,便心乱如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32 麻。 “但愿,你所信奉得爱情为你带来铺天盖地的浪漫,但愿你所信奉得爱情能帮你嫁得一个好郎君!”说罢,陆晓欲转身离去。 这样的女人,不值得自己再多为她停留片刻,他想。 爱一个人倘若深入骨髓,对方的喜怒哀乐便主宰了你全部的心情,恨不得替对方尝尽所有苦涩。 她怎么舍得他难过。 即使注定是被推开,洛水莹还是追了上去,紧紧地抱着他。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那一刻,洛水莹哭了。这泪水是带着满足与欣喜的。原来我可以离你这么近,原来拥抱你是这般的温暖。 “值了!”洛水莹心中默许。 她看着陆晓单薄的身影,泪眼婆娑。 一个女人,为了一个拥抱感恩戴德,是悲哀还是庆幸。 陆晓全然没有心疼洛水莹的泪水,心中的荒凉,如同一口枯井,杂草丛生。 对洛水莹来说,陆晓就像一块无法捂热的顽石,无论自己怎么煞费苦心也换不来他一丁点的柔软。洛水莹何尝不了解单相思的愁滋味,可这次以后,一切都将不同了。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绝望,如同大海中漂浮着的浮萍,孤苦无依,摇摇晃晃,奔赴着无处安放的未知。 不光是无助,洛水莹的眼中还含着几分凄苦,那凄苦中又有种力不从心的憔悴,原本精致的瞳仁里尽是空洞,剩下无尽的飘渺和凄凉。终究还是自己对不住陆晓的多,她想。 洛水莹,算是自己最后的一个交心朋友了吧。 原本应该是这个世界上亲密的两个人,此刻竟然是这般地陌生,像是面对着自己的敌人,手持匕首,寒光毕露。 悲伤从心底里蔓延开来,渗入血肉,深入骨髓,伴随着这种悲伤的,还有胸口沉重的疼痛。 人是种犯贱的动物,尤其是在感情上。从你拼命去讨另一个人关心的时候起,你就输了。 爱情亦是如此,往往越是唾手可得的爱情越不被珍惜,越难得到的则成了魂牵梦绕的奢侈品。 正如此刻洛水莹的卑微,从她开口的那瞬间,她的爱情就廉价了。 又正如陆晓,正如梁坤,正如苏裕…… 他们都是爱情的先驱又或是牺牲者。 爱情就是这样地无奈,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一不小心就陷入了不知好歹的轮回里。 此时的陆晓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应该朝向哪里。难道这一生就要这样地漂浮不定吗?痛苦和无奈一起涌入心头,犹如嗜血的蚂蚁,他点燃一根雪茄,吐出的烟圈一个又一个升起,如同一个个消逝的影子,那些熟悉的脸庞在他的眼前不断地浮现,似曾相识的陌路感。 第30章 第三十章 我在北京工作 令陆晓始料未及,不速之客,邢骅琛,不请自来。 当他乘着夜色,失落而归时。 邢骅琛站在门外,风尘仆仆。 看到一脸憔悴的陆晓,邢骅琛心中不由地一沉,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的男子总是义无反顾地帮自己,现在他落入困境,自己却无能为力。 千言万语融进了一句问候,“你还好吗?” “好啊,有什么不好。”陆晓依旧秉持着自己骄傲的自尊。 风风雨雨一路走来,自尊是陆晓丢盔弃甲后唯一残留的战利品。他嗜其如命。 “你怎么会在这?”眼中尽是淡淡的冷傲,如同冬日寒风中的红梅,迎风盛开,骄傲不屈。冷傲之余,若是有心品味,便会发现陆晓眼眸深处地不安。 这番话,丝毫不给邢骅琛留一点情面,邢骅琛尴尬地一笑:“你不想看到我吗?” “看到你又怎么样。” 这个世界最让自己觉得无可奈何的就是感情。而自己偏偏又把全部感情加注在了邢骅琛身上,无一例外的是,邢骅琛的回应总是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心碎。 想想现如今的状况,大概也是邢骅琛一手造成的。 此刻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爱,还是恨?又或者两者都有,但谁更胜一筹,却又无从分晓。 心中的不公与妒恨,在不断地蔓延着,如同发酵的面粉,不断地膨胀,发酵,挤兑出了仅存得全部正面的能量,整个人都只想苟且地活着。 就算这样,也不想去死,即使生活毫无快乐,也不想去死。苟且就好,陆晓还是想要苟且偷生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个有邢骅琛的世界上。 不需要任何回报,看着他生活就好。一直以来,这样的感觉让陆晓带着希望活了下来,不想再奢求再多,可当邢骅琛看到自己落魄的模样时,他又觉得不甘。 这就是骄傲的陆晓,宁可全天下的人都来笑话自己,也不想邢骅琛对自己的脆弱施以怜悯,就算这一生一无所有,他还是想守护着仅存的自尊。 邢骅琛眉头微微一皱:“你这是什么话呢?难道我在你眼中是那样势力的人吗?就算你过得不好,你还是我的好哥们啊。” “邢骅琛,你比谁都清楚,我想要得根本不是你的这句话,你难道不知道?为了得到你一点点的关注,我用尽了努力,甚至不像是我,这一切难道是为了得到一句好哥们的么?” 陆晓的一席话让邢骅琛无法招架,找不到替自己开脱的理由,也不想替自己开脱。 与陆晓的付出相比,他做得,渺小到微乎其微。 “看来你一点都不欢迎我,那我先走了。” 邢骅琛转身就准备离开,看到他要走,陆晓一下子就急了,忙一把抓住邢骅琛的手臂,顾不得什么骄傲,用略带着哀求的口吻说:“留下来,陪陪我。” 怎么可能真的不欢迎邢骅琛地到来,只是讨厌这样落魄的自己。 在邢骅琛的面前,陆晓就是在这样矛盾的一个人,骄傲着,自卑着,坚强着,懦弱着。这样的矛盾,甚至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来面对未来的生活。 因为邢骅琛的一句话,自己便渺小如灰尘,自卑到忘记了引以为豪的骄傲,自卑到不得不深深地埋下脑袋。像一颗缩到土里的种子,宁愿不去发芽,不去开花,不去结果,只是静默地活着。 这就是躯体夹缝中最真实的陆晓,骄傲褪去,在邢骅琛的面前永远像个忠实奴仆。 “别离开我,求求你,留下来。” 沉默是唯一的办法,邢骅琛不知该如何形容这样的感觉。像是在自己身无分文时,遇到心生可怜的乞丐,而偏偏面前的这个乞丐乞讨得是爱情。 这,令他很不自在。“陆晓,你别这样,我不喜欢你这样。” “那你喜欢我什么样,我愿意改。” 陆晓看着邢骅琛,原本混沌的眼中尽是渴望,那种渴望非同小可,如同在沙漠中看到了清泉,渴望与激动交杂,还有一丝与生俱来得忧伤。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33 “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给你你想要得感情。”最真实的话,最肺腑地回答。 这辈子,邢骅琛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爱上陆晓。 亲耳听到这样地拒绝何尝不是一种折磨,而这番话陆晓也是听过无数次了,且每次都是自己卑躬屈膝乞求来的。 难受?那感觉或许早就忘记了。此刻分明是有几分鄙夷。 他鄙夷自己的下贱,鄙夷邢骅琛的绝情,他鄙夷上帝的傲慢与永无休止地讥讽。 多么希望邢骅琛的眸子里会储存一丝专属于自己的温柔,可无论做再多,再多,这卑微的愿望都像天方夜谭。 “我是个笑话。”陆晓喃喃自语。 悲伤与无助,此刻如同一条决堤的河流,在内心深处不断地流淌着,没有泄洪口,所有的难过都倾注到了每一个细胞里。 邢骅琛看着一脸落寞的陆晓,眉头紧锁,他闭上双眼,无奈地叹了口气:“陆晓,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们要这样面对彼此,你的这幅样子让我感觉陌生,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兄弟,从来没想过事情会这样。”邢骅琛不想要再继续委婉,一脸的决绝,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没办法再多给陆晓一丝温柔,因为无谓的温柔反而会害了他,只有决绝一点,才能彻底地斩断这份羁绊。 “可我爱你。” 悲伤的声音像乞求,更像是一种宣泄,更像是嘲讽命运的不公,邢骅琛无法面对,胸口越积越多的悲怆让他喘不上气,背过身去想要离开。 “不,我不想让你离开我。”看到邢骅琛地离开,陆晓紧追上去,从背后紧紧抱着邢骅琛。 像是犯错的孩子,哭诉着,委屈着,乞求大人的原谅。 邢骅琛愣在原地,原本坚定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甚至有些自责,一个男人竟然为了自己放弃尊严至此!想到这里,陆晓昔日的种种浮现在脑海里,除去畸变的情感不说,陆晓真的是,一直以来对自己最温暖的人。 邢骅琛慢慢转过身来,挣脱开陆晓抱着自己的手,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一脸的无可奈何,“我知道你的心意,可你是活在错误世界里的人,我不属于那里,我能给你的,就只有把你当做最好的哥们,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这个从青春岁月陪着自己成长的男人,在自己一次次失落的时候给自己鼓励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地抛掷出绝情的话语,他冷漠的眼神,冰冷的谈吐,对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个个炸弹,让自己脆弱的心绝望万分。 陆晓嘴唇哆嗦了半天,但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的心情,任何一个悲伤的词语都不足以表达,原本心中还残存着一星微弱的火光,邢骅琛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无情地泼下来,瞬间浇熄了陆晓心里最后的那点希望。 绝望! 原本就知道邢骅琛的心意,可是这样一来,陆晓连揣测的余地都没有了,谈什么绝处逢生。 原来自己即便如此,邢骅琛想要的还是只有离开,那离开何其坚定,不带有一丝留恋。 再抬头时,陆晓早已泪流满面。 邢骅琛伸手擦掉了陆晓脸上的眼泪,“我在北京工作,有困难随时来找我。” “永远,永远不会去找你!” 陆晓僵在原地看着邢骅琛一点点远去的背影,直到脚步声消失在迷离的夜色中,很久很久,才回过神来。 委屈,无助,失落,挫败。都只能任由他们在心底叫嚣,自己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承受。 承受,直到躯壳归为土壤,灵魂四处游荡。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屋里,满室全是落寞,就连窗台上倾泻进来的细碎的月光,都让陆晓的心隐隐作痛。 湿漉漉的心情像是发了霉一般,他突然想要透透气,却又不想出门。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手指刚触到冰冷的金属框架,远处邢骅琛的身影也随之映入眼帘。 不光是邢骅琛,还有站在路灯下等待着他的冯阡陌,两个人的手紧紧拉在一起,“是啊,她怀过他的孩子。”陆晓想。 自己倾尽全力想要的一切,都被冯阡陌毫不费力地拥有了。 扯了一把自己额前的刘海,陆晓双腿瘫软地坐到了地上,愣愣的看着地板上月光的倒影,他的爱情来不及绚烂,就已经枯萎了。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如若不见 不去找,只是嘴上说的。 现在想来也是活该,没有人有义务为自己的一厢情愿埋单。 那天是5月3号,邢骅琛的生日。 早上邢骅琛特意问过陆晓的意思。 “不去!”嘴上一句,心里一句。邢骅琛却当了真,便说不去也罢,省得见了冯阡陌惹自己不开心,便也没再强求。 可他依旧去了。 就说没人为你的一厢情愿埋单,难受都是自找的。 “嘿兄弟,听说你还跟个老爷们儿不清不楚的,我听说他给你花了不少钱。怎么着,嫂子不生气啊!” 冯阡陌笑而不语。 邢骅琛沾了些酒,醉意上来便也想夸大些。 “嗨!我那就看他可怜,你说有人愿意给你白花钱,你不要?你不要?不要的是傻子!他也就是个傻子,跟他玩玩呗!”一个正常男人在那帮兄弟中强大的自尊,迫使邢骅琛装作无所谓地有了这番说道。可事实,他又何尝不是对陆晓心存感激与愧疚的。 “这种人,不应该沾的,你小心引火上身,他这么缠着你,小心哪一天把你吞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弟妹你也太瞧不起我了,我是谁,你大哥!我能让个傻子耍着转,我告你,我是想跟他玩,他能在我身边打转,给我点钱花,老子要跟他玩够了,拍屁股走人,管他吞不吞人。他就算是只王八,呵!老子也能让他张开口!” 哄堂大笑。 此刻门口的陆晓如同被电击般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中的蛋糕跌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哄响。 “原来这就是他心中的我。”陆晓绝望着,悲愤着,不知所以着。 或许那晚他没有出来找我,我就该离开的!或许那天我祈求拥抱时他将脑袋撇向一边时,我该识相的离开的!或许那天我酩酊大醉,他把我一个人扔在宾馆,然后不闻不问时,我就该离开的!但我一次又一次地用虚情假意说服自己,我以为他至少是有点感动的。 想靠感动留住一个人,有这样的结局也是活该! 不经意间爱上一个人,然后擅自闯入他的世界。真相被偶然来传递,这是令人发指的嘲笑,是不战而逃的羞耻。 所有的情绪躁动着、又被钳制着。气愤、失望、羞愧、难过,都被真相暴露后的绝望泯灭,它像是突如其来的滔天巨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34 浪,肆无忌惮地吞噬海风撩起得细波细浪。 陆晓没多说一句话,当在感情的游戏中出局,再多一句地辩解或是争取只会让自己更快地输得一败涂地。 他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去。此刻的陆晓脸上已无丁点表情,像一具游走的尸体在□□的日光下游荡,然后被刨食。 朋友之间的玩笑,邢骅琛完全可以一笑置之,而他却选择以更大的玩笑收场。 我们永远都无法得知上帝面前摆着一盘情势是好是坏的棋局,我们这些微渺的棋子更不知下一秒会被命运的这双巨手推向何处。 可是当情况变坏时,陆晓以不速之客的身份出现,或许我们都该活得更谦虚谨慎的。又或许,浪漫或是惊喜的制造并没有那么容易,就像怀孕,也不是那么简单随意的一样,惊喜如同胎儿,有时也会来的很不是时候。 酒席上的所有人员无不目瞪口呆,包厢里静得可怕,隔壁的包房传来嘈杂的嗡鸣或是一声响亮的叫喊。 邢骅琛尴尬地坐着,尴尬、懊悔如同暴徒在心头肆意妄为。 “此刻,如果追出去,自己颜面扫地,对自己眼前的这帮朋友没法解释。可是如果不追出去解释,自己便会永远失去陆晓这个兄弟。 我相信他对我的感情不会因为这几句不切实际的话语崩盘,陆晓会谅解我的。可是如果真的就这么冲出去了,以后可就没得做人了。”邢骅琛仔细琢磨完后,尴尬得笑了。 “来,喝酒,没事儿,没事儿,喝酒。” 包厢里又恢复了先前的活跃。 “那蛋糕?” “扔了扔了,让服务员打扫了。”邢骅琛嚷嚷着。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再卑微一次 相思之苦,久病成疾,却无药可医。 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太在乎一个人,于是把他的喜怒哀乐和起起伏伏全都收在心里,他潜伏在你的血液里,即使看不到他,也丝毫不影响你的在乎。 眼中的泪水在不断的凝结着,化作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冰凉的感觉从地上不断地传来,洛水莹不想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喃喃自语:“陆晓,我多想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是你,但是,你偏偏告诉我,我没有那个命。” 她多想站在各大媒体面前趾高气昂的证明陆晓的清白,她多想指着严洛书的嘴脸揭下他恶毒的面具。 她有多想,就有多失望。 大众的目光中除了消逝了陆晓的影子。洛水莹也伴随着销声匿迹。 他们本不是一个世界中的人,却也是一荣俱荣,一毁皆毁。 是有多荒唐。 像是被人在心口狠狠的插了一刀,而这一刀正是陆晓给的,让洛水莹的一切信念都刹那间破碎,整个人都崩溃了。 洛水莹颤抖着,吸着冉冉青烟。 终于,她吸毒了。 饱尝着这种疾苦的人不单单是洛水莹,还有另一边执着奔赴的陆晓。 像是一条奇怪的食物链,每个人都在追逐着自己眼前的猎物,可猎物偏偏落入他人之口。 你爱我,我爱他,他爱的却是另一个你。 这样烂俗的情节总在上帝的剧本中频繁上演,乐此不疲。 苍白是唯一的色调,或许每个人的人生都要这样疯狂一次,饱尝了感情地折磨,才算尽尝人生的酸甜苦辣。先是堕入无边黑暗,然后在黑暗中擦干泪水等待黎明,在那一缕晨曦照耀自己的时候,开始新的生活。 每一次重生都得伴随一个新的梦想,没有执念的生活只是行尸走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生活总有希望,不管我们经历了多少的苦难和无助。 思忖良多,陆晓的心又得到了平静,全世界都沸沸扬扬了又能怎么样,没有人能剥夺我去爱的权利,何况那并不是谣言,自己就是一个gay。 陆晓告诉自己,只有内心足够强大,才能扛得住生活的逆流,这才只是开始,不能倒在这里。 弱者才会喋喋不休地抱怨命运的不公,强者则能勇敢地面对未来的生活。 倒在这里,全世界都会取笑自己,包括邢骅琛。 陆晓决定重新开始。 对于以后的路,他也设想过很多不利的场景,自以为自己可以应付了,没曾想等他真正地踏入公司,挫败才真正开始。 这个世界上比爱情还难琢磨的便是人心。 原本陆晓来到公司的时候,每一个人都会笑脸相迎,恨不得处处巴结着他,但现在大家又都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头也不抬的忙着自己的事。 陆晓的公文包不小心碰到了一位匆匆朝自己走来的同事,她手里刚沏好的咖啡瞬间泼到了陆晓白净的衬衫上。 他脸上挂着无恙的笑容,“我没事的。” “废话,你当然没事了,我这个咖啡是托朋友从美国带来的,多贵你知道么,真是走路不长眼睛!”女子慎怒的口吻丝毫不带一丝愧疚,满是对陆晓地斥责。 如同被打了一记耳光,陆晓有种火辣辣的难受。 “是你先撞在我身上的。” “啧啧啧,就算我撞了你又怎样呢?就撞走路不长眼的。” 字字犀利,女子眼中尽是鄙视。 这样的嘲讽让陆晓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无力辩驳,毕竟对方说的没错。他握紧了拳头,但也只能是握着,愣了一会就走开了。 无法形容的落差感涌上心头,自己辉煌的时候,几乎万人瞩目,而现在落魄了,就只有唾弃。 女子不依不饶,上前拉住陆晓的衣角。 “不道歉,别想就这么走了。” 那种趾高气昂的笑容让陆晓很是反感。 彼时公司好多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了来,陆晓不想节外生枝,整理了一下被她扯皱的衣角,说道:“对不起。” 女子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陆晓不敢再看,匆匆向办公楼的另一边走去。 愤懑难平,慌乱的步脚恰好碰上了尾随孙总开会的艾力。 不知该不该躲避,陆晓正犹豫着,艾力却像往常一样走了过来。 “快瞧瞧,这是谁啊。不是我们万众瞩目的陆晓陆大明星么?” 陆晓高昂着头,看着艾力谄媚做作的戏码,在心底发出一阵冷笑,如此势力的人,活该只能卑躬屈膝地做一条狗。 “走狗!” “骂得好!你说公狗跟公狗是如何配种的。我想你是经验丰富的很吧。”说罢,便携着爽朗的笑声,扬长而去。 当天傍晚,陆晓便在公司前门受到了殴打。 很显然是艾力搞的鬼。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2008年5月12 5月12,又一个被陆晓记在心里的日子。 2008年5月12日。 陆晓照旧上班,青黑的眼角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35 不但没有得到同事地垂问与同情,反倒引起了背后地嬉笑与阔论。 没有人再尊敬他,在庞然眼中,他是怪胎,是变态。 犹如被放逐到黑暗天际中的晨星,陆晓陷入了无边黑暗。本想东山再起,却发现公司早已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这一切,陆晓知道早晚都会来的,却没有想到来得这么的快,坐在冷清的办公桌前,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你的辉煌是lordly公司给你的,你的落寞也是从这里开始的,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吧!” 从天堂坠落到深渊,陆晓的眼中弥漫着悲伤,这一年,他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地改变,曾经的大牌堕落至此,竟然无人问津。 绝处逢生,陆晓只有咬紧牙关面对。 百无聊赖,陆晓随意翻动着网页,一行醒目的文字猛烈地撞击着陆晓心脏:汶川7.8级地震。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川! “陆楚”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妹妹的名字。 世间仅存的几个家人。 心中满是无声地呐喊,生活竟对自己如此不公。 地震的消息让陆晓十分的恐慌,十万火急地奔回四川。 交通瘫痪,信号中断。 四川瞬间成了一座死城,仿佛从未存在过。 陆晓夹杂在志愿者大军中,前往绵阳。 离家越近,看到的景象越是凄凉,深深地不安将陆晓包裹起来,他不敢再往窗外看,眼中的悲伤无处安放,也不敢再想,只盼望着能早点到家。 恐惧!比恐惧更折磨人的是回忆! 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自己奔跑过的小路,想起了陆楚当时细嫩的小手,他似乎还能想起来那种温度。 与爱情不一样的是,亲情从来不炽热,尤如一条源源不断的溪流,平缓安静地贯穿你的生命,不温不火,与世无争。如果用酒来比喻的话,爱情是烈酒,狂烈后却会宿醉,让人头晕目眩,亲情则是红酒,时间越久便越醇香。 你从不需要刻意地追踪亲情,因为它与生俱来。 正在沉思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刹车将陆晓拉回到现实之中,由于惯性,脑袋差点撞到前排座椅上。 看了一眼窗外,滑坡的山体倒塌在路旁,寸步难行。陆晓心中一慌,不详的预感悄然袭来。 “师傅,怎么停了?” “地震重灾区了,现在我们根本没办法进去了,大家只能下来走路进去了。”司机无奈的摇了摇头。 车下的景象是陆晓从未见过的荒凉,放眼望去,全是一片又一片的废墟。坚固的土地上裂了几道大大小小的口子,像魔鬼般咧着的嘴,整个世界都成了灰色。 而在这些灰色的水泥瓦块之中,还偶尔夹杂着几块彩色的布料,一半掩埋在土里,另一半露在外面,分不清是衣物还是什么。 受伤的人被抬在担架上放在一边,齐刷刷的一排,来不及救治,罹难来不及安葬的,就地放在一边,盖上了黑色的毯子。 触目惊心,陆晓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异物堵住般,连呼吸都觉得费劲。 在自然面前,人越发地显得脆弱,渺小得不堪一击。 如若迷失在瘴雾四起的鬼城。 每一处仅仅只有废墟和蓬头垢面、疲惫不堪的人。 陆晓分辨不清自己家的方向,毫无头绪的四下奔走,唯一能收获的,只有满眼的萧瑟凄凉。 机械地走着,忘记了疲倦跟饥饿。皮质的鞋子被瓦砾划破了好几道口子,伤及了里面的皮肉,裤脚几次深陷泥潭,陆晓没有放弃,一步又一步地朝着家的方向走着。 说是家的方向,其实也只是凭信念在往前走,只要一想到亲人现在正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中生死未卜,他就不敢懈怠,生怕自己的一个懈怠酿成永远的遗憾。 陆晓的方向感没有错,凭借那颗连根拔起的倒在地上的柳树,他终于找到了家。 然而家只剩了躯壳,亲人们全然没有了踪影。 他的眼中带着几分的悲伤,沙哑的声音大声着:“大叔——陆楚——” 句句绝望,是渗了血的呼喊。 四下空旷,却没有一点点的回应,陆晓傻了,想到了最坏的情况,却又迟迟不肯接受。 眼中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沙哑的声音一遍遍撕心裂肺的呼喊:“大叔——陆楚——” 依旧没有回应,陆晓发疯般,搬开满地的砖块瓦砾,他想亲自验证上帝送给自己的恶梦。 不顾指尖传来的阵阵疼痛,不顾鲜血直流,陆晓几近疯狂的寻找着。 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找到亲人。 他一次又一次的警告自己,不准放弃,他们都活着! 命运地捉弄让他再也承受不住,抓起一把泥土抱在怀里,最后的心理防线顿时瓦解,陆晓终于忍不住开始嚎啕大哭。 雨无声的飘摇起来。 鲜血、眼泪、汗水、雨水,混合在一起,锥心泣血。 就算内心再怎么强大,也无法欣然面对命运里接二连三的变故,老天是故意的,他想。陆晓瘫软地跪在废墟里,咆哮着,呐喊着,委屈在无垠的废墟里流淌着。 他多么希望此时能有个人能拍着自己的肩膀对自己说,“陆晓,我还在这里。” 野兽般地嘶吼震颤天宇,却丝毫改变不了现实,直到他吼累了,才呆坐在废墟里,双手环膝看向远方。 时光在一点点的流逝,直到雨停,直到日落,黄昏将他孤独的身影渲染得更加悲伤,夕阳西下,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这样的画面让人忍不住想要掉眼泪。 眼中活泛的泪水是他还活着唯一的证明,这一刻,心如同被掏空般,看着希望离去的残羹剩饭,哭笑不得。期待的已经离开,生活变得面目全非。 命运,你竟是这般的不公。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得知这个消息后赶回来的人不只陆晓,心急如焚的同样还有邢骅琛。可邢骅琛的父母,全部健在。 当邢骅琛站在陆晓身后,轻轻叫了他一声之后,眼泪便也跟着落了下来。 陆晓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看到了身后废墟里的邢骅琛。 高大的身影披着夕阳金黄色的光芒,他恍惚了一下,迟迟不敢相信。 就在陆晓亦真亦幻无力分辨的时候,邢骅琛走了过来。 “你别太难过。” 声音真切地传入耳膜,眼前的人就是活生生的邢骅琛。 如此巨大的悲痛面前,往日的纠葛似乎不足一提,谁都没有心情在这个时候把感情的事情拿出来做文章。 邢骅琛看着远方,微眯着双眼,一脸的迷惘。陆晓没有说话,呆坐在地上愣愣的。 沉默了许久,陆晓才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36 问道,“你一个人回来吗?”刚问完这话,陆晓就后悔了,因为他生怕听到让自己崩溃的消息,不想要心里刚找回来的安全感瞬间崩塌。 犹豫了许久,邢骅琛还是说出来他最不想听的话:“阡陌和我一起回来的。” 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说不上多难过,反正这颗心早就变得麻木不仁了,这些天习惯了在疼痛中苟活,伤害这类的,多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了。 只有无助,深深的无助,感觉自己无依无靠,在冷漠的人世间独自飘零。 邢骅琛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像是安慰他似的,语气柔和了许多:“陆晓,我还是把你当哥们的,你还有我。” “你不用可怜我。” “你非要这么倔吗?” 面对着这样的陆晓,邢骅琛不忍把话说的太狠,除了对他这种畸形的爱慕地排斥,此时心里更多的,则是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的那些点点滴滴,像是宝藏般,埋在在自己的心里。 陆晓不想要邢骅琛这样的怜悯,心中的执拗又不允许自己低头,只好默不作声。 而邢骅琛以为这是妥协,又赶紧补充:“我一直都很珍惜我们的回忆,曾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今也是,希望以后也是。” 深爱的人口口声声都说着珍惜,奈何却不是自己努力想要的爱情。再怎么想极力掩盖,辛酸的泪水都难以自控,此刻心中万般酸楚,全部凝结成了泪滴。 不想再过多的纠缠,陆晓的心正如同此刻的土地,千疮百孔,不堪一击。 “我知道了。” 陆晓永远无法理解邢骅琛为什么不爱自己,正如邢骅琛永远无法理解陆晓一样。 同样厚重的感情不分伯仲,但是出发点却截然不同,一方驶向了友情,把对方看做手足,另一方则陷入了爱情,把对方看做全部。这样的羁绊相互缠绕,犹如两颗同根并生的藤蔓,难以割舍,又不得不割舍。 沉默,静的可怕的沉默,晚风痛哭在泥土瓦砾间,渺小的尘埃散在风里,迷得邢骅琛睁不开眼睛。 一种自己无法弥补的负罪感涌了上来。 因为陆晓爱着自己,自己就一定要接受他的爱吗?可是正因为自己的无法接受,便觉得自己良心难安。 “我其实一直都想说的,我本只想要一个苹果,而你则倾家荡产送了我一车香蕉,你付出了很多感情,却是我并不想要的,我出于本能地拒绝,却又被你指责成了冷漠无情,可如果我为了保护你不去拒绝,坦然接受又会被看作是贪得无厌,我该怎么办。” 陆晓是第一次听到邢骅琛说这些话,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默默地抬起头:“对不起!” “因为我和你一样是个男人!我无法超脱伦理去爱上你,倘若你是个姑娘,我愿意奋不顾身地放下一切来报答你,可现实不是如此,从你出现在我世界的第一天里,我就注定不会爱上你。” 终于说出了心里话,而且是在家乡这样破败的景象中,邢骅琛感觉五味杂陈,像是轻松了好多,又像是沉重了好多。 “你走吧,我会死心的。”陆晓说。 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立场,邢骅琛也生怕再待下去会刺激到陆晓,只好转身离开了。 “你好好想想,我先走了。” 邢骅琛刚才出现的时候,陆晓还以为是上天对自己地眷恋,尤其是他在身后那一句温柔地呼唤,“陆晓”。 蓦然回首的时候,他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像极了一个英雄,一个在颓圮中朝他迎面走来的王。 却不想,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白日做梦罢了。 你就算骗我一次也好,让我觉得这么多年做的都是值得的,没有回头去看邢骅琛远去的背影,陆晓的嘴角扬起了苦涩的微笑,痛到深处,竟然哭不出来,连空气都是苦的。 颓圮的墙壁,斑驳的黄土,下落不明的亲人,还有离他而去的邢骅琛,每一样都在折磨着陆晓脆弱的神经。 曾经,再苦再难也好,想到家就会有一丝希望,而今,接二连三的恶梦让全部的希望都变成了绝望,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可以陪伴自己。 “邢骅琛,对不起,我唯一能给你的幸福,或许就是不打扰了。” 天色早就暗了下来,没有了灯光的家乡,天空显得分外神秘,清冷的月光照在地上,陆晓不禁觉得有几分寒意。 骄傲总是在逆处生长,越是黑暗,越是觉得不甘,他想伸手还击,想要亲手扼住命运的喉咙,掰断他残酷的爪牙。 我若不坚强,懦弱给谁看呢?难道带着这样一身伤疤任由看我笑话的人尽情的观赏么?不,决不能。 黯淡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陆晓整理了一下自己破烂不堪的衣襟,即使是狼狈不堪也不能苟活,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为了我生命的意义,而不是看人们的脸色,遭人们的白眼,听闲人的议论。 反正早晚要死,死法我不能选择,活法还不能么? 噩梦一场,好在有清醒的时候,不知是归功于内心的骄傲,还是迎面扑来的风的清冷,陆晓的心中愈发的坚定。 他又回忆了好多,回忆了好多美好的部分。 他想起了曾经获得过的帮助,想起了朋友的温暖,想起了曾经和邢骅琛一起疯狂过的高中,想起了曾经事业的巅峰,想起了自己一脸微笑的模样。 上帝要我做男人,却偏偏让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也偏偏让别的男人爱上我,多少个夜晚,我怀揣着那份难以启齿的感情,像个偷了人家东西不敢承认的贼,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而后来,我终于接受了这样的自己,却弄丢了最珍惜的人。 上帝究竟是敌是友? 他故意给我难堪,又故意让我大放光彩,故意把我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又在这时偏偏让我觉醒。 无力改变过去,能做的就是坦然面对今后的生活。陆晓的情绪稳定多了,看着天上明亮的星星,有了种难以名状的清爽。 像放下了一切般,以前好多想不开的事情在这个夜晚都变得云淡风轻了,曾经拼了命想要忘记的东西,也全部都可以释然了。 原来一个人真的想明白的时候,伤痛就没有杀伤力了,过去也不算什么了,一切都像安静的潭中清水,波澜不惊。 轻轻舔了下干涩的嘴唇,陆晓的眼中露出了笑意,好看的眸子里闪闪发亮,不知不觉,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这一次哭泣,不是源于伤痛,而是出于欣喜。 喜极而泣,一方面是对于过去自己跌跌撞撞的心痛,另一方面,则是对未来的祈愿。 爱自己其实远比爱别人要难得多,陆晓为自己感到高兴,痴恋了邢骅琛这么久,第一次学会心疼自己,第一次懂得保护自己。 他突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37 然理解了邢骅琛的那席话,长久以来,他自以为是地付出着,然后沉浸在自我的感动中,无法自拔,比起欣慰,这样地付出,得到的其实更多一部分是悲伤。 邢骅琛是没有错的,粗野的男生性格,完全把自己当做了哥们来相处,哪里顾忌的上那么多细节。错的是自己细腻的心思,终日患得患失,一味地按照自己的方式付出,却没有想过邢骅琛真正想要什么。 该站起来生活了,陆晓心想,何必那么卑微,好好活,别跪在地上自己把自己感动哭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我就是我 告别四川的支离破碎,陆晓带着漂泊无依的心回到北京城。 我们的这一生,都是这般的孤独无依。 此时,陆晓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要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这座毁了自己全部梦想的国度。否则的话,这一生,自己都会在悲伤中度过。 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让他感觉自己如同发霉一样,眼中尽是悲伤。 灯红酒绿的街放着哥哥的《我》,陆晓像是患有心绞痛的病人,痛到失声,那绝好的面容像是被拧裂的布帛,狰狞中掺杂着剧痛的美。 i am ;i am我永远都爱这样的我快乐是快乐的方式不只一种最荣幸是谁都是造物者的光荣不用闪躲为我喜欢的生活而活不用粉墨就站在光明的角落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天空海阔 要做最坚强的泡沫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的□□裸…… 离去的那天。 没有告别相衬。如若从未来到过。 轻轻地来,轻轻的离去,悄悄那一曲离别的笙箫。 落寞与孤独是最能催生眼泪的。 那日,眼泪奔流了整张脸,他还是倔强地用手臂擦干,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朝着机场的方向驶去。 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心中一片失落,如同寒冬时节,一片片在空中飞舞的雪花一样,无依无靠,随遇而安。 多少的无可奈何都化成了眼中的清泪,多少的委屈和悲伤都变成了沉默,就算心中多么的伤心,我们还是将悲伤藏在眼中,咬着牙继续奔跑。 陆晓,多么的想要呐喊,但是却发不出声音来,喉咙如同被人遏制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沉默,离别的伤感在心中掀起了阵阵涟漪,其实陆晓并不想离开,无奈现实若何,离开这里,去陌生的国度,开始新的生活,这或许是疗伤的最好办法。 虽然心中早已经悲伤成河,但是他还是走上登机口,毅然决然。 眼角的伤惘在蔓延,他唯一能控制的便是自己的情绪,深呼吸,慢慢的调整自己心中的失落,将全部的委屈都化成了沉默。 坐在飞机中,生平第一次看见如此干净,纯净的云朵,他们漂浮在碧蓝的天空中,如同棉絮一样,轻飘飘的在天空中,变化莫测。 哭泣,无关泪水。 陆晓笑着笑着就哭了,将躁动的情绪全部藏在心底,不管心中多么的苦涩,但是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当我们还能奔跑的时候,我们在期待的是什么样的盛夏光景呢? 他不想回头,想要的就是朝着前面走,不管前方等着自己的是什么,他都要义无反顾地朝前跑去,将心中的全部委屈全部变成汗水。 落地,陌生的人群。 他看着陌生的街道,陌生的面孔,陌生的林林总总。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陆楚 陆楚在绵阳一个临时医院清醒的。 她在废墟里奔跑了一个日夜,喊着父亲母亲的名字。 泪水止不住地流。恐惧、失落、伤心、无助,又有死里逃生的庆幸。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18岁的这一天,泪水流干时的撕心裂肺。 她曾经怕死人,如今竟也麻木。她在想自己的母亲是否也跟大地一样冰凉,父亲伟岸宽阔的肩膀是否也像了这断壁残垣。 “爸,我还在站着,你怎么舍得倒下。妈,以后冬天的毛衣旧了、破了怎么办。我怕黑,再也没有人跑过来拥抱我了。”陆楚回忆着,哭泣着。 她去求医生,她要去北京城找她哥。医生救死扶伤还来不及哪顾得上陆楚地撒泼。 只回应道会有人来接你的。陆楚便再去求另一个医生。得到的回应依旧如此。 她追着来往的车辆跑,终于还是搭上了一辆去北京城的顺风车。 可当她到达北京城时,陆晓已经离开三天了。 北京城这么大,她该如何寻找。 她跑到派出所求助,来到lordly公司,人事部经理说是没有这个人。 她便蹲在公司门口等。 一个日夜,最终只能是死心。 现下独自一人,举目无亲,想要在这样的大都市寻找一个人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看不到一点点的希望,一切都是那般让人绝望。 或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或徘徊在拥挤的人潮,或独坐在孤独的木椅上。就这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从白天混到黑夜。 白日里宁静优雅的咖啡厅也换了模样,成了喧嚣热闹的酒吧。看的陆楚一阵好奇。 肚子已经饿得没有了知觉。脚腕也是酸得紧。囊中羞涩的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望着路边的烧烤摊发呆。 “小姐,一个人,要不要来酒吧里玩一玩。”一个着装新潮的男子搭讪,没等陆楚回应便也意识到自己找错了顾客。 衣衫褴褛来形容此刻的陆楚再好不过。 “哪来的?”又有一男子前来搭讪。碎发皮衣,是时下流行的非主流装扮。 “绵阳。” “刘策”他点了根烟,猛地吸了一口说道。 “啊?” “我叫刘策。” “哦,陆楚。” “家里还有什么人?” 陆楚不再回应,起身要走。刘策见陆楚有些不高兴,只得道歉,嘴里说道着再多聊一会,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出路。陆楚也是盛情难却,只得重新坐了下来。 年轻人交朋友很快,三言两语聊到一块去了,便开始称兄称弟,相见恨晚。 话说多了,肚子也就抗议了。刘策笑了几声便邀请陆楚去店里吃饭,就当是交了个朋友。 陆楚也不羞涩,没多想便跟着去了。 陆楚跟着刘策七拐八拐进了一家名叫假日时光的ktv。刘策道这是自家亲戚开的,去店里吃点东西,先填饱肚子。 陆楚边说些客套话,边暗自得意遇见了好人。 “也没啥好吃的,都是些零食茶果,就先将就了吧。”刘策也是大方,激动地陆楚一阵心暖。感谢的话说麻了舌头。 令陆楚没想到的是,刘策借口去洗手间之后便再没回来过。倒是进来了个气宇轩昂的,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38 留着板寸头的中年男子。后面跟进两个痞痞的青年,都剃了光头,穿一身黑皮衣。 “料子不错。”中年男子说。 “刘策呢?”陆楚问。 “拿钱走了。” “走了?”陆楚听后起身朝包厢外走去,却被中年男子拦了下来。 “怎么,想吃霸王餐。” “没吃霸王餐。”语气讪讪,听得出是心虚了,又有些害怕的语意。 “那掏钱。”说罢,中年男子便大笑起来。 陆楚气愤地看着眼前这个衣冠禽兽,嘴里骂这王八蛋,心里却思量着自己也是占了便宜,喂饱了肚子。她是一个生死大事都经历过的,又怎么会被区区几个流氓地痞吓到。 她想,自己是被刘策这个王八蛋讹了。此时硬着来,遭殃的只会是自己,便顺着那中年男子的话问道怎么处理。 “陆楚?”他挥手示意身后的那两个青年离开了。 “嗯。” “爽快!我姓王,可以称呼我王老板。好好干,有你的好处,只是不出台,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陆楚看着王老板离开的身影,不由地惊出了一身汗。 我不想要钱,找到我哥要紧。她想。 陆楚是被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子带走的。她们的住所是由一间小仓库改成的临时住所,10余平米见方的小屋子里实实在在的挤上了六张单人床。 “就住这,平时就我们俩住这。” “哦。” “我叫罗英。” “陆楚。” 罗英介绍她们在这干的是叫公关的职业。陪酒、聊天、或者是获取自由的砝码。假日时光统共有11位女公关,陆楚是第12个。 每个公关都不用自己的真名,罗英说自己是小雪。陆楚便也不惧什么,只道自己把名摞着念,楚楚。 当她问及获取自由的砝码时,罗英支支吾吾没解释明白,陆楚也不再追问,只当是当闲话听着解闷。 前两天她也只是跟着收拾卫生,虽说是粗活却也轻松。 她开始不排斥继续待在假日时光,好歹算是有栖身之处。 第三天晚上,她便开始在马哥的带领下进包房递送酒水和茶果。 “没她想的糟糕。”她想。 工作干起来得心应手,她反倒喜欢上这里了。 “a207一打啤酒。”马哥通过对讲机招呼楚楚。 “青岛,燕京?冰镇,常温?” “青岛冰镇。” “收到。” 马哥私下里没少说楚楚好话,逢人就夸她聪明能干,什么事情一学就会。 a207 敲门声。 “您好先生,打开么?” “全开。” 她余光打量着包间里的四名大佬,坐中间的,一个秃顶阔脸,油腹便便,一个方脸正面,一脸高傲定是经理级别的人物。两边陪酒的,左侧三十左右的样子,油光分头,金丝眼镜,几分文弱气,想是文秘一类的职务。 右侧的面容俊朗,有几分青嫩,几分无奈。 “他是不乐意的。”楚楚想,萌生了几分同情在里面。 说是同情又有几分莫名的情愫,砰然心动的感觉似假犹真。 楚楚告诫自己。只是中意他的外表,出入这种场合的男人大多是不安分的。 12瓶已开了11瓶。中间的秃顶先生的手便不安分了起来,在楚楚的屁股上四下游走。 “有病!”楚楚脱口而出。而后便又觉得自己很是失礼,毕竟是嘤嘤艳歌场所,现如今竟忘了自己的身份。 哗——碎裂声。 “你们服务生是来当天王老子的!比老板还牛!” “不好意思,她是新来的,不懂事,多多关照。”一旁服侍的公关小姐急忙低声道歉,小雪也暗使眼色,示意楚楚道歉。 王总闻讯而来,劈手就是两个巴掌,实实在在的甩在了楚楚的脸上,口中尽是些侮辱凌骂之词。 此时对方也不好再置呵词,只得做罢。 王总把楚楚叫到办公室,语气也软了下来。说自己也是无奈,职场上诸多的无可奈何,她也别往心里去。 楚楚是个聪明人,自知老板也是客气话,再者也犯不上跟上司较劲。只得娓娓细语,说是无妨。 王总看楚楚也是颇有市场的,说自己也不能白养吃闲饭的,由此便要楚楚上台。至于出不出台,自己决定,上台是不可选择的。 在楚楚心中上台与出台又有何区别。都是□□罢了,厉声拒绝。 王总见楚楚气傲,也没再强求。 只是往后的时日,楚楚的日子便没先前那般好过了。 王老板叫马哥尽是安排些脏活累活给楚楚,刷厕所,洗痰盂……马哥虽中意楚楚,但也清楚王总地用意与心性,碍着老板的面子,不得不照办。 一来四五天时日,楚楚依旧未改变意愿。 王总便下了死命令,卫生只能楚楚一人收拾,干不好没饭吃。 第一次涉足假日时光库房,凌乱肮脏的景象令楚楚一阵作呕。 待洗的拖把散着阵阵腥臭,油腻腻的水池放着几个油垢推挤的脸盆。 繁重的工作量与肮脏的环境并没有压垮楚楚。 但最后她依旧妥协了。 对食物的渴望。 饥饿的感觉是摧毁楚楚最后一道防线的有力武器。 一个饥肠辘辘的人鲜有能力支撑强大的自尊。 “衣食足而知荣辱。”她想。 终于,她也出现在了花枝招展的队伍中,供往来的客人挑选娱乐。 她们私下里的交谈毫不避讳。污秽之词肆意横出。 环境,改变了那个自命高贵,聪明睿智的陆楚。现如今她也只能是楚楚了。 对于公关,楚楚是抱了同情在里面的。她心疼小雪,一则是小雪虽白净漂亮,上台机会也多,却是最卑微的存在。二则是小雪难得的善良淳朴。 楚楚想,大概是农村来的姑娘。 在这群姑娘中,小雪荒唐可笑地举止经常被拿来聊以慰藉。 要上台,是要先经王总打认可证。 通俗说,就是先被王总尝鲜。 刘先生是小雪通关后第一个主顾。可他却有办事的心思没闲钱。 完事后,说了几句甜腻的话语便拍屁股走人了。小雪也是好骗,任他去了。 事后小雪要账的故事便在在这小坊之间传了开来。 刘先生不接小雪的电话,她便借了同事的。刘先生问是谁。她便回应小雪。 “小雪是谁?” “就你跟你发生关系的小雪?” “发生什么关系?” “就是用你的下面碰了我的下面。” 刘先生便气愤的挂了电话。自此小雪便再也联络不上刘先生。 楚楚听了并没有觉得好笑。反倒觉得心酸跟同情。都是一条船上的浪荡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39 客,孰贵重?孰轻贱?无非都是为了钱财,无非都是为了讨生活,过日子。 令楚楚欣慰的是,那日钟情的男子,隔三差五的就来一次。 楚楚是盼着的,又是不期望的。 这种纠结折磨着楚楚少女清纯的心,日日夜夜。 她希望他来。因为思念。她不希望他来。也是因为思念。她真怕哪一天看透了这谦谦君子实是揣着坏心思的花花公子。 她知道他叫邢骅琛。 驰骋天地,中流一壶的大意,她喜欢。 邢骅琛不屑于来这种莺歌燕舞的场所,却又迫于上司要求,只好随客户来。 每次邢骅琛都只点楚楚。 楚楚也感觉他并不像其他顾客那样动手动脚。总也从邢骅琛的眼神中看出了几分无可奈何。 一来二去。楚楚真真正正的爱上了邢骅琛。 可她是对这种感觉和现实惧怕的。 邢骅琛何其正直,而自己只是供人玩耍的酒妓。 她有一颗爱他的心,却没有一个爱他的身份。 邢骅琛依旧是隔三差五的来,依旧是只喝酒不动手。 终于楚楚再一次醉酒之后不解的问:你既然相中我为什么不碰我?你既然没有相中我为什么要天天来捧我场? 邢骅琛看着醉到深处的楚楚,满脸心疼。 “我要你帮我出台!我要出台!”楚楚喷吐着暧昧的酒气。像是命令,又像是乞求。她熟知店里的规矩,但奈何有左右不了自己旺盛如许的心事。 她的一颦一笑,竟唤起了邢骅琛对一个故人的记忆。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还在昨日,可偏偏就是物是人非。 终于没忍住,邢骅琛吻了楚楚的嘴。 两人来到了附近的小旅馆。楚楚已是□□焚身,却也是醉到深处。 两人只是热吻了一阵,楚楚便睡了过去。邢骅琛像是大梦初醒般地坐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女子,在爱情上敢爱的性格像极了昔日的陆晓。这种热情,似曾相识。他帮楚楚盖好被子,然后说了句“对不起,我爱你,可我付不起这个责任。” 关门声。 泪水顺着楚楚的眼角缓缓的流了下来。 汹涌的泪潮接踵而至。 她是多想自己是真地醉了。她是多想没有听到邢骅琛那一句无力的叹息声。“他爱自己,可是他无能为力。”楚楚想着,失声痛哭。 泪水尽管在眼眶里汹涌,疼痛尽管在心口蔓延,我依旧爱他。很爱很爱,楚楚想。 纠结,苦涩,踟蹰。 楚楚破门而出,她想追上邢骅琛,就算卑躬屈膝的求一次,也要留住他。可是宽阔的马路上只有狭窄的希望,不!狭窄的希望都没有。 无尽的失落漫过大街小巷,奔涌着将楚楚摧毁。 “邢骅琛——”她大声的呼喊他的名字。 一次又一次。 可是,邢骅琛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去哪了,楚楚不知道。她的姐妹也不知道,不过真相很快就不胫而走,楚楚从邢骅琛同事的口中得知他已经辞职,至于去了哪,无人知晓。 楚楚听后除了伤心还有一丝的不甘,她想自己要逃出去。 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先不说是被抓回来挨一顿死揍,就算走了身无分文,难道靠行乞度日,流浪街头。 为今之计只有去求老总。 奈何这家店里是有规定的。不送处子。 她爱邢骅琛。 这个命题在邢骅琛小时候一次又一次得到实实在在的印证。 朝思暮念,使楚楚眉心的稚气渐渐褪去,有了□□的闺怨在其里,韵味十足。 爱情这杯酒,谁喝都会醉。 原来,爱真的可以深至骨髓,楚楚想。 她是在一个烟雨飘摇的午后来到王总办公室的。 一张米黄色沙发后杵着一盆生命力旺盛的龟背竹,算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生物。 一张死气沉沉的办公桌旁一张欲望四溢的脸。 谈判进行得很顺利。 雨依旧在下。寂静无声的下着,没有风声、雷声,甚至是淅沥声。 安静得恰如其分。 楚楚赤身裸体地立着。 一汪澄澈的眸子看着窗外,那眼神里带了无奈又是解脱。 从那刻起,她将要告别楚楚,做回干干净净的陆楚,离开花天酒地的假日时光。 她只是也只能是陆楚。 有雨在下,有人的眼泪也簌簌落下。 马哥瘫坐在王总办公室门口,泪如雨下。 时光流转间,马哥竟也在楚楚身上动了凡心。他爱她,却只能沉默着,无能为力着。 性,不为爱而存在,是一种煎熬。 楚楚僵着脸,任凭王总享受着大汗淋漓的快感。 自此,她将失去所有,自此她将获得所有。 陆楚走了,带着微薄的工资补贴彻彻底底地离开了假日时光。 她边打工边找寻邢骅琛。 岁月如水般轻轻流淌着,命运就像河上飘落的一片叶子。 陆楚随着岁月的轨迹在偌大的城市里寻寻觅觅。 她的奶酪又在何方?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回国 故事再讲,便是三年之后了。 陆晓回国的日子。 2011年。 从机场回市区的出租车上。 陆晓先认出了邢骅琛。 陆晓内着一件灰蓝色汗衫,奶白色衬衣开敞着,配了洁白的裤子,简洁高贵。异国风情的打磨并没使陆晓沧桑多少,反倒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就算去掉墨镜盖面,邢骅琛也大概认不出眼前的陆晓来了。 “去哪?” “兰和公馆。” 陆晓再无言语,怔怔地盯着后视镜里的邢骅琛。 青涩的胡茬若隐若现,深蓝色职工装隐匿了这个年纪里该有的朝气。 “他算是被社会同化了。”陆晓想着,思忖着。 其间,邢骅琛接了个电话。如若不出所料,对方是冯阡陌。两人像是讨论晚上聚餐的问题。 只听邢骅琛讲,做完最后这一单生意便在车上换了衣服直接赶去。 如是,邢骅琛这三年的生活过得并不富足。 陆晓就无由地高傲起来。这高傲又是掺杂了同情在里面的。陆晓无心奚落邢骅琛的风雨人生,他希望他辉煌,却也不希望他太过辉煌,以至遮盖住自己身上的光芒。 温热的风在窗外鼓动着。 他注视着邢骅琛的一举一动。 车在公路上飘摇。 他看不清路,看不清穿流的车辆,满眼只有邢骅琛。 看着,看着。 “你好吗?”终于陆晓开口了,像是骄矜又像是冷漠。似有若无地关心,只看如何会意。 “哦?”邢骅琛不解,倏地回过头又回了过去。自以为他是在通电话。 陆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40 晓摘掉墨镜。深吸一口气重复道,“你好吗?”眼泪兀地流了下来。 邢骅琛慌了神,车子差点撞上围栏。只得把车停在了路边。 没了言语。 陆晓独自泪流,邢骅琛默默地点了根烟。 半晌,他才接上话。 “好巧。” 说是无缘,奈何这般轻而易举的碰面。 “好巧。”陆晓回应道。 两人由此便尴尬了起来。 “走吧。”陆晓说道。邢骅琛回应了声,一路无话。 可笑的陌生。陆晓想。 如此一面,再也不见。他躺在床上思忖着。当初火热的情感再也不似从前那般躁动了。 青春消逝,是欣喜也是悲哀。 他还爱着他,只是爱的云淡风轻,爱的寂静无声。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不速之客 三天后,邢骅琛敲响了陆晓家的门。 寒暄。 然后沉默。 “你好吗?” “我很好,都很好。” 又是沉默。 两人就这么僵坐着,谁都有话要说,谁都没有讲话。千言万语要脱口而出的时候,便也都簇拥在了喉咙口,难吐难吞。 邢骅琛遮遮掩掩的接了个电话,便尴尬的笑了。 “冯阡陌?”陆晓问。 邢骅琛尴尬的笑着说不是,是一个好朋友。 陆晓冷嘲道,到底是多情,幸亏自己及时转舵换行,要不然非得淹死在你这腥风血雨的苦海里不可。 邢骅琛听后不再辩解。如释重负,又有种遗憾掺杂着,觉得像是某些东西丢了,空落落的。 气氛一轻松,话匣子也就开了。 陆晓去了英国,虽说也是干了模特的职业,却总觉得力不从心,地方是换了,这个职业也总能勾引起那些陈年旧事,只得另谋出路。 白天应酬,晚上尽心写作。 他深知何为文学,他亦不敢舍弃文学的初衷。 他尝试着用英文写作,借笔倾诉。 一路走来的种种委屈与不解皆从他的笔端流窜而出。 在中国,在香港,在深圳,在四川,在北京。在英国,在伦敦,在牛津,在剑桥,在利物浦,在爱丁堡。 在每一个角落里的温暖与美好,他都仔仔细细地记录下来。 他用心去看去听,用笔尖去哭诉,去伸张。 三年时间,竟也完成了不少著作。 他从书架上翻出那本烫字鎏金的专著《the love》。 “我差点就成功了,我离我的梦想仅一步之遥。因为它,我被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又因为他,我与诺贝尔文学奖失之交臂。可我依旧爱它,毕竟荣誉,不是创作的真正目的。” “bsp;abner 查理.艾伯纳”邢骅琛重复着,几分欣喜,又有几分羞愧。 “原来,你就是查理艾伯纳。” “那,那本《在伦敦遇见你》也是你写的?” 陆晓笑而不语。 “这三年,我写温暖的句子,惟独不敢触碰那段悠长静谧的时光。《在伦敦遇见你》只是无聊时空想的期许罢了。” 邢骅琛自是听出了陆晓的用意,便不再追问下去。 他忽地觉得陆晓远了,分明是近在眼前的,却要抱以漂洋过海的目光去审视他。 比起陆晓,这三年邢骅琛的路要走的艰辛的多了。 本是上市企业的中级部门经理,如今竟也沦落成的士司机。关于如何沦落,邢骅琛不想再提。 只是说,平平凡凡没什么不好的。 既不愿说,陆晓也不方便多问。虽说话多了亲近,但这亲近却也是蒙了层纸,虚晃着罢了。 双方都盼着对方敞开心扉,又各自拘谨着。 直到天黑了下来,不得不掌灯。 时日度了一大半,真心思却没透露一丝半点。 陆晓说是留邢骅琛吃晚饭,邢骅琛知陆晓也是客气,便以家中有事为由推脱了。 见邢骅琛真心无意,他便也不再强求,由他去。 陆晓最是能猜得透邢骅琛的心思的。邢骅琛接下来要去何方,要找谁,他心里敞亮的很。 既然自己已经把话摆在这,不言往日情分,只道如今平常。陆晓再追究下去,倒是显得自己犯贱起来。 再平心静气,他也是恨极了背后的那个女人。占有欲或者说是掠夺心性丝毫没减当年。 这种恨又不是纯粹地恨到骨子里去的,又有几分感同身受地触动。那个躲在墙角的女生,恐怕也只能躲在角落里吧。 回头一分析,却又恨得咬牙切齿,现如今的她岂不又是当年顾伊依与邢骅琛之间的冯阡陌。冯阡陌埋下的债现如今另一个冯阡陌来索要。 这错盘纠葛的□□,陆晓也不忍多想。 他大可平心静气的来看一场尔虞我诈的情场戏。 想到此,陆晓竟笑出声来。 自己当年的狼狈与颓唐,冯阡陌可谓是有功之臣。现如今又要有人拉她下马,可谓是大快人心。 可,落花有闲情,风雨无耐心。 他怎知邢骅琛对冯阡陌的用情至深,又怎会料到,缩在角落里的第二个冯阡陌于自己何其重要。 陆晓有意与她会面,邢骅琛三番两次阻拦。 拦来拦去竟无意撞见了。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原来是你 那日陆楚私下去见邢骅琛,不料与陆晓打了个照脸。 没有人能描述那是何其滑稽又悸动的时刻。 陆楚,陆晓。现实,真可谓荒唐可笑! 她喊他哥! 他泪如泉涌,将陆楚紧紧拥在怀里。 邢骅琛愕然,茫茫然不知所措。 “你不是说你姓楚,楚天下的楚么?怎么会!” “所以,那个人是陆楚?”陆晓问。 “是。” 陆晓只觉得好笑。 现实摆在面前却虚假的透彻。他质问邢骅琛是否爱陆楚。邢骅琛犹豫着支支吾吾。 “于我,你也算是坏事做尽!”陆晓叫嚣。不顾陆楚的胡搅蛮缠,生拉硬拽地将她拖回兰和公馆。 “不准再跟他见面,他会害死你的。他不爱你,你知道么?” “他爱我,他说过!”近乎哀求的陆楚,泪眼婆娑。 兄妹团聚,本应该是欢喜的时刻,如今却只有悲伤跟死寂。 “我在这个空荡的城市里找了他整整一年,你知道这一年我是如何度过的么?我去餐厅给人刷盘子擦地,我去浴室给人家搓背。我花光了自己全部的空余时间去找他,我挤出自己所有能用的时间去找他。我找了他整整一年!这一年我无不被寂寞与孤独啃食着,你懂那被寂寞蚀骨的滋味么。爱着一个人,明明在一个共同的城市中,却辗转于不同的街道,不能相见。明明能感觉得到他踩过的厚实的土地,却始终无法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41 看到他俊朗的脸庞。没有他的日子中,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陆晓听得红了眼眶,这一刻,他除了对不起,什么都不能说。 他爱邢骅琛,陆楚也深爱邢骅琛,但他不能再让陆楚肆无忌惮的继续爱下去。 第二日,陆晓便把陆楚的全部家当搬来了兰和公馆。 当天便实施了圈禁。 他熟知邢骅琛,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陆楚只身赴火坑。任凭陆楚如何叫嚣与咒骂,陆晓依旧将她圈禁着。 两天。 十天。 半个月。 陆楚不再胡闹,一张又一张的画着邢骅琛的肖像。 一张比一张完美,眉眼之间的神色,栩栩如生。 阳光慵懒的伏在窗台。 书桌上的矮子松,怕是许久不浇水的缘故,睡得深沉。 邢骅琛的素描像被贴的满墙都是。 朦胧昏黄的光,罩着陆楚柔软油亮的长发。 她擎着侧脸,仰望着画板上的碳墨。 一颗种子在邢骅琛眼中萌芽,一棵树便在陆楚的体内开始潜生。 而错误的时刻,令星辰停止运行。 不再有年月,不再有季节。 她再看不见落日给女神的雕像染上红晕,再看不见禁园里的果子谢落。藤萝会以柔柔的掌,纤纤的指抚摸廊柱。巴哈在小提琴的g弦上不住的咏叹,她只能在他画像的光耀里哭泣。 “我仿佛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放过他,放过你自己吧。”陆晓看着满眼红血丝的陆楚嚷到。 “你说的我都懂,我都明白,可我就是放不开!我知道自己难过,自己伤心,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他全然不知,可我控制不了你知道么!哥。我心里难受,就像是心脏被灌进了胶水,我有一种窒息的压迫感,我求求你杀了我吧,我太难受了。如果这份爱非要像一把尖刀,就让刀口对着自己的胸膛。哪怕有一天这把刀会刺进自己的胸膛,至少可以死在爱人的前面。”陆楚平淡的看着陆晓急迫的脸庞,从容,不悲不喜,“我爱着他,已经失去了去爱别人的能力,那天我不该偷喝他藏起的毒,真的,可现在,我后悔了,但那□□已进了骨髓,我是那么的爱他!” “会忘掉的,就跟我一样。” “忘掉?你不是跟我讲过么?什么是爱,什么是爱啊。那不是为了性,不是为了□□,更不是为了庸俗地繁衍后代,那是动物的情感,我是人,我是人那!我把我的灵魂都给了他,你现在让我忘掉自己的灵魂?那我会变成什么,行尸走肉?!” “你疯了!” “我爱他。” “你疯了,你疯了!” “我爱他!” 终于,陆晓失败了。他无法强行掳走陆楚的爱情。他也没有掳走的权利。 “你去找他吧。”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婚礼与葬礼 那日,陆晓是在与陆楚购置晚膳用的佐料时遇到的梁坤。 他已经结婚了。 梁坤先从人群中认出了陆晓。 “好久不见。”他客气的对陆晓招呼道。 “好久不见!我妹妹,陆楚。” 梁坤本是把陆楚当做了陆晓的妻子,才问心无愧的前来问候,此时竟羞愧起来。 直到陆晓问起来,梁坤才支吾的介绍自己的妻子。 陆晓恭喜祝贺之后,再搪塞了几句寒暄之词,便拉着陆楚走了。 他对梁坤的结婚是有几丝不屑在里面的。要么当初他于自己轰轰烈烈的追逐尽是虚假的。要么他辜负了眼前这个妙龄少女的爱情。 无论是哪一方,梁坤都是不占理的。 与梁坤的碰面倒勾起了陆晓对往昔旧友的关注。 他从芮曦口中知晓,骆安冉被公司调去了北京。薛瑞恩成了国内小有名气的作家。 而芮曦现也嫁为人妻,有了个一岁半的儿子。 现如今的芮曦也不再是昔日那个无所顾忌,敢爱敢恨的芮曦了。谈吐之间时常顾念的家庭之词,竟使陆晓厌恶起来。 隔阂终究是岁月砌成的,坚不可摧,又无可避免。 蕴藏在回忆中的美好一个接一个的被现实击碎。 下一个噩梦又接踵而来。 他排斥邢骅琛的婚事。 奈何生活不会因为你的担忧与抗拒,而与其现实背道而驰。 邢骅琛最终还是要跟冯阡陌结婚了。 这是在陆晓预料之中的,不过令他惊奇的是,邢骅琛竟然会选择让自己陪他去挑选钻戒,而非冯阡陌。 “是在让我死心么?是在对我给他浅薄的爱宣判死刑么?”陆晓在接到邢骅琛盛情邀请之后不由得担心、失落起来。不过现如今最令他焦心的是陆楚,她又该如何自处? 虽说难过,可答应邢骅琛的要求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在中信泰富,两人看好一对情侣对戒,难得眼光一致,看着陆晓欢喜的眼神,邢骅琛问店员可以买一对男戒吗?店员尴尬的看着陆晓愣了一下。 陆晓连忙解释“他开玩笑!” “谁说我开玩笑!一对男戒!”邢骅琛再次强调。 陆晓满头雾水的望着一脸正经的邢骅琛,心里猜测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他觉得自己已无法在承受任何关于两人感情的玩笑,哪怕只是轻声细语的调侃,也可能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伸手!”邢骅琛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央求。 陆晓皱了皱眉头,将手揣到口袋里,他抬起头不满的瞪了一眼邢骅琛,示意他别胡来,转身朝门外走去。 邢骅琛不顾店员异样的眼光追了上去,用力扯过陆晓的手,将戒指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商场门出口处的粉玫瑰婚礼拱门挺着腰板的站在两人跟前,像个傲娇的少妇。这一切在陆晓看来是多么的讽刺。 “当初是你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如何爱冯阡陌。当初也是你斩钉截铁的告诉我,我们永远不可能!可是,你却在结婚前夕给我戴上戒指!是在逼迫我离开!还是在耻笑我的愚昧!”陆晓心里琢磨着,不满着,怨恨着。 “你是在嘲笑我?”陆晓试图扯下这个箍在自己手上的夺命环,无奈尺号偏小,任凭自己如何折腾,它依旧死死的箍住皮肤,像是嵌在肉里一样! 就陆晓终于决定放弃,转身离开时,邢骅琛突然拉住走在前面的他,小声地哼起婚礼进行曲,缓缓地走过拱桥。像是怕被别人听到,声音渺小的似乎不存在,似有若无的浮荡在空气中。 邢骅琛哼着哼着就突然沉默了。 陆晓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 回去的路上两人彼此沉默着,只有快速划过车窗的空气发出深沉的低吼声。 “后天,后天我结婚的时候,你——别过去了。”终于邢骅琛开了口。 “我不去。”陆晓低头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42 回应。 “她也不会去。”陆晓补充道,无奈的叹了口气。 婚礼如期举行。 兰和公馆c栋2016室却被死气沉沉填埋着。 陆楚兀地奔了出去。陆晓想追,却寻不见了人影。 迎娶的婚车还没到,陆楚却早早的到了婚礼现场。 布置典雅温馨,一切都是她所喜欢的样子。她爱这里的一切,包括新郎。 她一杯又一杯的饮着桌上的香槟。 一杯接着一杯。 宾客渐渐满了起来。人来人往,恭喜道贺。 陆楚眼神迷离,看不清一个笑容满溢的脸。 泪眼婆娑。 婚礼进行曲打击着陆楚最后的心理防线。 兀的,她站了起来。 高举酒杯,“让我们来祝福这一对新人。” 邢骅琛不由的不安起来,她怎么会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悄地袭了上来。 宾客、亲朋也都是长眼的人,看着醉醺醺的陆楚怕是闹事,便都静了下来。 “邢骅琛,你还爱我吗?”她高声地问。 没等邢骅琛回答,她便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是带了无奈、委屈与不甘的。这笑声于邢骅琛而言无不又是熟悉的,昔日的陆晓又何尝没这么笑过。 她举着酒杯。 醉意迷蒙却也姿态典雅。 陆楚颤颤巍巍的走近邢骅琛,“你结婚,我献歌,祝福!” “听见 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理智安排 阴天傍晚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 向右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 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杯子碎裂的声音。 陆楚用支离破碎的高脚杯,割裂了颈上的血管。 至死,她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邢骅琛。那目光里是纯粹的死寂,是绝望也是实实足足的无奈。 会场开始喧嚣,开始沸腾,陆楚的世界却永远的安静了下来。 新郎大惊失色,新娘泪流满面。 亲朋好友,有的避嫌仓皇离开,有的则想看看热闹,一探究竟。有的抹了泪,有的又挂了诡异的笑。 第40章 第四十章 真的,我不爱你了 婚礼变葬礼。这既是陆楚替自己的委屈鸣不公,又是为邢骅琛始乱终弃的嘲讽。 没有人会忘记,陆楚一身洁白公主纱裙顷刻倒地的那一瞬间是何等的悲惋凄美。消逝时总是最美的,那种美过目不忘。 邢骅琛也不会忘记,溅在自己脸颊上的那一滴血是何其炽烈。 我那么爱你,你那么无情。 一场永无休止的自责悄然展开。 自那一日,他变了。 醉酒成了他唯一的生活。 陆晓那边对于邢骅琛也是闭门不见。 陆楚的突然出现,对陆晓而言是何其欣喜与幸福的一件事,可是这幸福消逝得未免太过匆忙。似真若假,陆晓迟迟不肯相信眼下所发生的,是在自己这个真实存在的世界中。 他想去恨邢骅琛,可竟找不到恨他的理由。 他把堆在陆楚房间里的肖像揉皱丢进垃圾桶,然后又重新铺平,窝在怀里失声痛哭。 他在狭窄的房间里叫嚣。 他抓狂,他落泪。他悲愤、委屈、失望、迷茫、害怕。 有几次他甚至是想随着陆楚去了。 无数个寒冷的夜里,躺在地板上回忆陆楚的音容笑貌。地板冰凉却也凉不过他寒冷的心。 她回忆着陆楚的哭诉: “我爱他!我找了他整整一年!没有他的日子里我满是煎熬。” 他回忆着陆楚青涩时的模样,回忆着单纯爱卖弄的她。 那时的她最美,那时的她还没有爱上邢骅琛。 自责与不甘啃噬着陆晓的心脏。千万种痛齐聚心头只能独自承受。 陆晓开始了在黑夜明目张胆的失眠。 他坐在窗前,怔怔的望着窗外。从天黑坐到天明。 邢骅琛原本平稳的生活也颠簸了起来。 照旧喝的酩酊大醉。 照旧的出言不逊。 那一日,暴雨如注。 神情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莞尔温柔的陆楚。 他太想她了。那种想不是对已亡人的追思,是自责衍生出的安慰自身的产物。他告诉自己在想念她。他逼迫自己在想念她。 那种想念,存在的迫不得已。 “陆楚。“他紧紧地抱住她,肆意地喷吐着酒气。 女子尖叫声,伴随着男子的责骂声。邢骅琛被踹倒在地。 他在雨夜里□□着,挣扎着。 终于在脑袋碰到了路牙石上,昏睡了过去。 医生说,头部受到猛烈撞击,怕是要昏睡一阵子。 冯阡陌和家人们便等啊,等啊。 她也是日夜落泪。 冬去春来,邢骅琛依旧是沉沉地睡着。 冯阡陌的爸妈无数次劝阡陌,放弃邢骅琛,离婚另嫁。她心不死地痴痴苦等。 直到所有人都说,他醒不过来了。 一辈子就睡在床上了。阡陌依旧坚信他能醒。 可自己再坚持,再倔强依旧抵不过母亲的寻死觅活,苦苦相逼。终于她妥协了。 带着对邢骅琛的歉意与抱怨,离开了这个不完整的家。 冯阡陌离开邢家的那一天,陆晓在邢骅琛家门前跪了一夜。 邢骅琛欠陆楚的,陆楚又何尝不是亏欠邢骅琛太多。 外人看来都觉得邢骅琛决绝无情。而他何尝又不是最大的受害者。他被一段莫名无偿的情感羁绊着,纠缠着。 陆晓亦或是陆楚,他们一厢情愿的对着邢骅琛吐露真情,他何尝又不困顿与迷茫。 他们美其名曰一颗真心永不负,实则却又是自私的、贪婪的向邢骅琛灌输自己对爱的渴望。 邢骅琛没有一定要爱陆楚或是陆晓的义务,相反他们两人亦是没有权利来命令邢骅琛忠于自己,爱自己。 谁错谁对,谁是谁非。 感情本来就是纠缠不清的。 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放弃了邢骅琛,陆晓也永远不会放弃,他会等一直等他起来。中国的医生说他醒不了了,还有英国的医生。 他乞求伯父伯母允许他带邢骅琛出国治疗。 邢骅琛的父母早就恨透了他们姓陆的,哪还依得他胡来。 任凭陆晓在院子里跪着。 就这样,陆晓跪了整整两天,跪的腿软玄黄。 硬是把邢家老父母的心给跪软了。 去英国的那段日子,是陆晓最幸福的时光。 没有人怀疑和嘲笑他如此悉心照料缠绵于病榻的男人。 医师虽说只能盼奇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人质 作者:语笑无痕 分卷阅读43 迹发生,但他依旧坚信着。他会醒。 等待。 一段漫长的等待在英国的某个小镇上发芽生根,这里每分每秒都在讲述着一个不离不弃的故事。 日日夜夜的守护,陆晓竟觉得自己已是邢骅琛,邢骅琛又是自己。 某日,医生说邢骅琛的身体状况很好。苏醒的几率较先前的案例来讲还是比较乐观。 欣喜带着感动。 陆晓竟喜极而泣。 那一日, 陆晓终于接触到了邢骅琛的嘴唇。 跟十年前,梦里的感觉一模一样。 那或许是世界上最浪漫的瞬间。弯腰的那一刹那,美的热泪盈眶。 这一跨越了十年的一吻。 陆晓轻轻地亲吻了一下邢骅琛的嘴唇,你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的。即使那是我们分别的日子,我还是会盼着它的到来,像是我们院子的蔷薇期盼春天一样,我相信那天回来的。 那是医生问诊归去的第二日。 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一天。 烤面包机上了电源。咖啡也已在奶白的杯子中翻腾起热气。 陆晓推开茉莉色的大门,静静的眺望着东方的那一抹鲜艳的油彩,光明正在冲破黑暗。 门前的洋槐静静地为他撑着翡翠般游离着绿光的巨大伞冠。 无风。 叶子坚强地挺着、立着。 他们都在等待希望,他们都知道希望即将破晓。即使月光再怎样迷惑众生也要也不可能会长久的霸占天空。 一轮红日在雾霭深处挣扎,挣扎,没有人给他指引方向,没有人告诉他前方在哪,可他依旧在雾霭深处挣扎,挣扎。 一道刺眼的光芒划过天际,陆晓挪开视线缓缓的转身 邢骅琛,画着一贯痞帅的笑脸站在门前。 那一刻,是感动,是欣喜,是诧异。 亲手迎接奇迹到来的那一刻,如若久久跋涉于辽阔的大漠,偶得一泓甘洌的清泉。 我就知道你会迎着光明复活,因为,因为黑夜已经过去。陆晓看着自己眼前活生生的邢骅琛,拼命的控制活跃在眼眶的泪水。 “谢谢你,谢谢你我的朋友。”他说 “朋友”他笑着,泪水奔涌而出。 朋友。 此刻阳光已铺满大地。 回国后,陆晓并没有在北京城久留。 他带着陆楚的骨灰回了绵阳老家。临出发前他将自己大部分的资产留给了邢骅琛。算是尽情又算是还债。 他也已厌倦了着浮躁纷繁的都市,剩下的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着陆楚,守着家乡那份宁静的土地。 星光霸占天空的时候,山风卷着草香,蔓延在了整个世界,仿佛一切都睡去了,可是一切又都醒着。被黑夜模糊的站前街头中,除了消逝的浮华和繁荣之外,另有相视许久的沉默。飘忽不定的,像游丝。 当花坛里灯笼草血红的果实上,划过一颗晶莹的露水时世界索性凉了下来。 是不是心跳还在,灵魂便不死? 那如何解释眼前的行尸走肉。 音色深沉的大提琴呀,你是在说生活还是别的什么? “还记得我们刚刚见面时么,你留着及眉的刘海,笑得很美。我看到你笨笨地摔在地上的样子,真心爽快。” “你当时真是坏透了,可也没有机会再坏下去了。” “你不该遇见我的。” “可,还是遇到了。” “如果你能把我忘掉” “除非我停止了心跳 除非大脑停止了思考。” 就如此,他带着那份对爱的执着和简单的微笑转身离去。 “我要再看你一眼,狠狠地看你一眼,看到心里。永远永远不会忘。”陆晓转身,盯着那张成熟沧桑的脸,仿佛又瞧见了十几年前那个傲慢不羁的少年,对着自己吹胡子瞪眼。 爱一个人,放弃一个人。 笑若由心,何必高声。 爱若真心,何苦执着。 陆晓走了,带着十年的情感和一瓮荒唐的爱情。 若干后。 陆楚墓旁的紫荆长得那般的茂盛。春来落英缤纷,秋来红叶纷纷。 杂英纷已积,含芳独暮春;还如故园树,忽忆故园人 天际一片通红。 分卷阅读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