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愿难圆》 (求不得) “愿力值达标就可以替你完成一个愿望,只要你穿梭大小世界帮愿主实现愿望,你最想要的就能得到。”机械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叫人不由想屈服。 ??季南嘉不是不清楚绝对没有‘它’说的这么简单,可是她已经走投无路了,哪怕只有这一丝丝希望她也只能抓住。 ??“好!我答应。” ??“明智之举。” ??…… ??? ??东齐泰元十年,十二月冬。 ??晨光熹微,寒风刺骨,伴着细小的雪花儿直扑面颊,令人不由裹紧了脸上的布巾,以防冻伤。 ?? ??城门守卫抱着手臂跺了跺低声骂道这鬼天气,一旁的同伴则让他小声点儿,一边查看入城人群。“越都督今日率大军凯旋回城,你仔细着点儿,少言。” ??守卫肃然:“越都督近来捷报频频,若不是家君以死相逼,我必也上战场驱逐胡虏宵小以振我华夏宏威。” ??排队入城的百姓闻言都善意一笑跟着都讨论起来近来的连场胜仗。“可不是,若不是越都督,我等早叫那胡贼掳去做羊奴畜生了,哪还有今日这般日子。” ??“是呀,是呀,多亏了越都督。”挑着担子的中年男子满脸感激。 ??“若不是越都督,我们都要叫那些胡贼打到家门口了。”城门口支的早点摊子店主一边快速用油纸包好蒸饼,一边高声附和。嘴里还不忘快速嘱咐一句,“您小心烫。” ??今日真是个大喜之日,于城内城外的百姓如此,于都督府邸的众位夫人们亦是如此。 ??“殿下,后院夫人们侯着已有半盏茶了,咱们该出去了。”婢仆俯身轻声对坐在妆奁前的女子道。 ??只见那女子身着大衫襦裙,腰间以一条珍珠白玉蔽膝更显杨柳之姿。十字髻又添妩媚风流,一枚斜凤含珠压住些许媚色。肤如凝脂,面白如玉,眸如春水,清扫峨眉。小巧又挺拔的俏鼻为她这浓烈的艳色增添一丝纯真,朱唇轻启:?“阿乔。” ?? ??“奴在。” ??“你去景儿那守着,除了我亲自前往,不许任何人进出他的院落。”季南嘉搭着婢仆的手起身,几位婢仆围着整理衣裙。 ??“是。” ??“阿姊,小郎现已大好,郎主今日便回城,若是不去迎接是否……?”季夫人微微拧眉问道。 ??“阿妹,我儿此次无事乃是你我日夜守在身边寸步不离,加之医者惧怕全力相救之因。那奴子以为没了我儿他便能让越祁另眼相待?简直妄想!”季南嘉冷笑一声。 ??“且瞧着吧,安分不到几月,这一回来又该粉墨登场了。景儿重病在身,想必郎主一腔拳拳爱子之心定能理解的。” ??季氏张了张嘴,想着近岁阿姊再也没有往青州一封信,也没再念叨郎主是否照顾好自己,好似突然就对郎主死心了一般。如此倒也好。自打入了越家,她冷眼旁观着这郎主端的是冷心冷情的。南嘉公主虽然满心都是郎主,但郎主却未必真心待她。南嘉往日虽高傲,但也不薄待她们这些妾室,再者她是南嘉公主的媵妾,只有她好了她和女儿才有保障。耽于情爱的南嘉公主确实不如现在清醒,小郎生死之际到底让她看明白了吧?不然那些被贬为田奴的旧仆们又如何解释? ??“芬儿前夕风寒才好,我便也拘着她在屋里了。” ??? ??“无碍,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季南嘉不在意扶了扶鬓角发饰。 ??…… ?? ??都督府正院 屋内娇声笑语,香风阵阵,便是这严寒也扰不了屋内诸位娇娘的兴致。 ??“夫主今日便回城了,阿姊可以向夫主求情,让公主宽恕三郎。”刘夫人捂着手炉娇笑着。 ??“阿妹说笑了,筠儿顽劣合该受罚,公主处置并无不妥。”姜夫人苍白着脸垂目轻声说道。 ??“嗤!”箫夫人冷笑横了一眼刘夫人。 ??刘夫人自讨了个没趣儿也不恼,依旧笑意盈盈,端的一个俊俏佳人。 ?“长公主到!” “妾等敬请殿下恭安。”众女福身请安。 “都起来吧。”季南嘉搭着季夫人的手松开转为拉着她在自己下首落座。 “今岁天寒,便在府中等候夫主,等大军回城还得好几个时辰,你们各自散了或去前厅等候都可。散了吧!”季南嘉对这个男主属实没什么太大好感,愿主乃是东齐长公主,先帝在位期间曾散尽家财于组建一支三千散军援救被鲜卑围困邕宁郡的敬康帝,因此被封南嘉长公主,封地黔中郡。先帝嫡出仅有一子一女,正是南嘉的亲兄弟,奈何天妒英才,即便他才华横溢也难逃早逝命运。当今天子乃是愿主庶兄,由愿主生母孝先太后垂帘听政,于东齐泰元五年还政前朝退居后宫。 季南嘉即便看了愿主生平也难免叹息,即便是她也难解这个既定死局。越祁此人野心勃勃,早有反天子之心。越家世代兵家子,先帝为了制衡才选择把自己掌心的长公主下嫁与其结盟,先帝在位期间尚算君臣相宜,然,先帝骤然崩逝,泰元帝幼年继位,孝先太后于天子元服还政。几年光景天子便耽于声色之中荒废朝政,江汉李氏、南隶萧氏、衡山谢氏相继把持朝权。 而今十年已过,先帝余威十不存一,天子荒唐,朝廷怨声载道,皇室沦为笑柄。 待屋内莺燕散去,季南嘉看向窗外飘落的细雪暗盼瑞雪丰兆。 -- fúωěйɡě.cом 第二章(求不得)微H 午时一刻,前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季南嘉拥着景儿正陪着他进食,愿主为了男人对儿子疏于照看,不过三岁的孩子,一副小大人模样。 缘于季南嘉已经到这个世界一年之久,这个世界有点类似于历史的魏晋,只是没有分为南北朝。一个完全架空的国家,历史名人在这儿每没一个对得上号的。但鲜卑匈奴等各部依旧是心腹大患。东齐开国四百年,士族与皇室共治天下。王公贵族重清谈轻俗事,若是不处于这个世界,那么自然能赞一句荒唐又美好。可季南嘉来到这个世界摸清底后,就着手安插人手入封地,传来的消息令人心颤,国祚不昌,百姓受苦。封地的郡守与当地都护沆瀣一气,罚民为奴占用民田良田不知几凡。 东齐历来没有公主拥有私兵,概因愿主年少没遇到越祁时尚算个女豪杰,能当机立断散尽身家招收兵力护驾就可以看出来愿主绝不是现下娇养在深闺的娘子们。奈何情之一字任谁都难以抵抗,季南嘉不由想起愿主过往经历也只能叹息,庶兄难堪大任日益荒唐,胡人虎视眈眈,朝中士族争相弄权。 先帝接手的东齐几近崩溃,内忧外患,励精图治三十年,奈何中年丧子,加之早年各处征战落下的旧伤复发,连培养个出色的继承人都来不及就驾鹤西去。 按理愿主长公主之尊,又有富饶封地,怎么也不至于太惨。奈何愿主嫁的这个人野心太大,也够心狠。血脉相承的儿子说杀也就杀了,最后颠覆东齐近五百年的国祚,余留东齐宗室女眷与无知小儿。fцsんцτāйɡ.cοм(fushutang.com) 待愿主回过神发现眼前人已非初见良人,奈何木已成舟悔之晚矣。隐忍数年,许是越祁知道她翻不出风浪又或许嫌她占了位置过往真相悉数展现在她眼前,用她作饵挡了多少明枪暗箭呐,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心上人,让她从一个奴仆无数私兵三千的东齐长公主活生生变成孤家寡人,儿子、姐妹、亲人、忠仆皆慢慢离她而去。 原主绝望自裁。 她的愿望仅仅是让季南嘉护住儿子性命平安长大,再一个就是善待季夫人保她母女平安,替她向太后尽孝。也没要求季南嘉替她杀了丈夫,仅仅是要求季南嘉让曹谙身败名裂,概因景儿死于此人布局。 季南嘉想起来问原主为何不要求杀了丈夫时,那个即便落魄的中年女子依旧高贵精致,傲气与生俱来:“东齐气数已尽,非人力可为。越贼虽是窃国贼子,但在民间威望甚佳,天子德不配位……” 继而她惨笑道:“即便……但百姓何辜,越伯光乃天命所归,你又怎能逆天而行?” 季南嘉没有反驳,于情于理她自认没有能力与这样的枭雄一决高下,看过她的回忆也知道天命所归于现代人而言的炒作手段水分不是一般的大,但是其确实也算一个好的君王。 …… “阿父今日便回城,阿母不带儿去迎接吗?” 小包子哪怕只有三岁,也恪守礼教规规矩矩遵循食不言,待咽下最后一口饭食才眼巴巴望向季南嘉。 “你身体未曾大好,你父亲不会怪罪的。”季南嘉亲手挑了鱼刺趁机往吃好的小包子嘴里塞,这孩子不爱吃鱼,婢女替他挑好的鱼肉一口未动。 “可儿自觉已无大碍,阿母便带儿去吧。”小包子皱着眉咽下嘴里的鱼肉,眼巴巴的看向季南嘉,双眼充满期待。 人类幼崽真是可爱的犯规,湿漉漉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向你有谁能舍得拒绝? 季南嘉叹息一声,这孩子满心崇拜父亲,奈何流着她的血,注定与父爱无缘。只是到底舍不得让他失望,“那今日夜食得吃完鱼羹。” 小孩儿皱着脸艰难斗争着,到底是想见父亲的心压过难吃的鱼羹,点头同意。 这个时期跟魏晋相似的地方说多也多,比如都是一日两顿,季南嘉吃习惯了一日三餐哪儿受得了,再者还有孩子,光吃点心能顶什么?反正整个都督府都在她掌控之中,处理了一批被越祁策反的奴仆后,这都督府后院就是她的天下。 作为长公主虽不能比顶级世家姜谢两家相比,但要说越祁后院的女人想冒头踩在她头上那是绝无可能,不说她,就是原主都没有过。那种看不清形式野心太大的要么早就被处理了,要么就是隐忍蛰伏着。 越祁不在想跳脚也得看依附在季南嘉身边的人答不答应。 季南嘉替越衷裹好围巾,戴上保暖的羊皮手套。这都是她来后从嫁妆里搜罗出来的吩咐人做出来的,收底下人多凡事吩咐一句就有模有样了。 母子俩穿戴合身,季夫人也来了,“芬儿睡了?” “是,刚吃完便睡下了。这孩子进来觉多。”季夫人相貌说不上多亮眼却也有江南女子的温秀之美,满脸柔光更显姿容。 季南嘉不由想着,这越祁倒真是好福气,后院的女人一个赛一个的靓丽。 “阿姨!”穿的胖墩墩的小包子艰难的作了个揖,让人哭笑不得。学的一副小大人样儿,衣裳繁重都没站稳,东倒西歪的惹人发笑。 季南嘉可没别人得顾虑当即便笑开了,季夫人亦是忍俊不禁,忙扶稳他:“郎君今日可乖乖用饭了?” 越衷小小年纪大大的无奈,撇了一眼笑意正欢的无良亲娘点了点头,完事还带个叹息。 惹的众人哭笑不得,婢仆们只能侧身强忍笑意,季南嘉则直接上手揉了揉自己儿子的脸蛋:“好好的小郎,学那老学究作甚。” 屋内欢声笑语让从台城归来的越祁不由一怔,从前院的娇声软语中脱身本以为会看到南嘉公主带着温柔笑意迎他,未曾想到竟听见她这般欢畅的笑声。便是初识到如今也有六载,从未见过她这般……活泼? 眼底不由一暗,上次失手他也说不上是松口气还是惋惜,或许两者都有。 “殿下何事这般开怀?说与为夫听听?”一把撩开门帘大声问道。 季南嘉应声而望便瞧见一个身高八尺的健壮男子迎面走来,只见他剑眉星目,身形挺拔,与时下追捧的俊秀涂粉的儿郎们不同的麦色肌肤,一身轻甲更添威武。直至她身前站定,端的笑意融融,眼里柔情似要溢出来。 季南嘉连忙眨了眨眼连忙福身:“夫主回来了。” 季夫人跟着福身,越祁挥了挥手,扶着季南嘉的腰身,“都起来吧!” 贴着她耳边轻声道:“细君与为夫还这般生疏?嗯?” 季南嘉不适的微微侧头,双眸柔情似水:“妾每日都在望君早日归家,如今可回来了。夫主一路可还好?” “哈哈哈,好!都好!就是时时想念细君,夜不能寐。”越祁看着她微微躲避的动作不由眯了眯眼,朗声道。 季南嘉暗自咬牙,这狗贼心真脏,孩子在,奴仆也在故意做这种夫妻情深的样子,偏偏生的一副好皮囊,要不是季南嘉知道内情只怕还真以为这是个对妻子情深义重的男人。 “景儿不是一直嚷着要去找父亲么?快拜见你阿父。”季南嘉趁机便拉着儿子让他行礼。 “儿拜见阿父,请阿父安!”小小人儿扭着身子下拜,显得质朴可爱。 “起来吧,在家要听你阿母的话莫要调皮,照顾弟妹,爱重兄长,莫要因一点小事便打闹伤了和气。”揉了揉小童的脑袋谆谆教诲。 季南嘉看着越祁一副慈父作态不由背脊发寒,景儿明明是被他们指使的人推下池塘,他却说是小儿打闹。 “夫主连日赶路必定累了,洗漱一番用些饭食歇息一下吧?”季南嘉不露声色的挡在孩子面前柔声说道。 越祁听见不知想到什么便笑的意味深长,“如此,那为夫便静待细君。”说罢便进了内室吩咐人准备沐浴。 季夫人悄悄看了一眼季南嘉,见她脸色莫名不由垂下眼睛:“妾先行告退。” 越衷被姆妈牵着也带走了,瞬间就剩季南嘉一人站在屋内,她不由想起原主与越祁的相处…… 这个色胚!!! 偏她被这突袭找不到借口躲避,她倒不是说什么贞洁烈女,就是不太乐意跟这种人相处过密,太过危险了。她的本能在向她发出警告让她远离,奈何那人偏不放过她,还扬声喊道:“嘉儿!” 季南嘉红着脸无奈的进入内室浴堂。 越祁就这会儿功夫已经除去了外袍,赤着上身,见季南嘉进来一把搂住她抱在自己膝上,一只手扣住了她的纤腰上下暧昧的摩挲。 “细君今日待我格外冷淡。”一边说一边从季南嘉颈边落下一串串火热的亲吻。 季南嘉属实没想到一开始就这么劲爆,现实她当了26年的寡王,有心思的时候那个人遥不可及,待她想明白却已经是阴阳两隔。而后便是几年的谋划与报复,她从未经历过这种阵仗难免有些许慌乱。 “夫主不是疲乏了?莫若先用过……” “膳……” 不待她说完唇已被封住,越祁没心思听她说这些,虽然这个女人是个麻烦,但是相貌身子却是一等一的好。 婢女垂头不敢看屋内主家,利落放好水便都轻声退至屋外。 外头寒风阵阵,屋内却热的人目眩神迷,季南嘉这样的新手自然全盘溃败在越祁手中,唇舌相缠,衣裳不知何时半褪。季南嘉竭力保持清明欲抬手遮住些许春色却不知适得其反,酥胸挺立,红梅若隐若现,这一身被精养的白玉肌肤让人不禁想刻上自己的独有的印章! 男人眼底欲火翻滚,一把撕碎残余衣物,抱着她迈向浴桶。 -- fúωěйɡě.cом (求不得)H 季南嘉一人显得空旷的浴桶加了一个健壮的男人显得逼仄。 “哗”的一声水花荡在地面,雾气缭绕使 “岁余未见,细君可是对为夫过于冷淡了,为夫真是伤心呐。”越祁边说手上不停逗弄季南嘉胸前红梅,眸子紧紧盯着眼前小妇人,这具身子当真是得天独厚,一对椒乳挺翘饱满,腰身纤细又不显贫瘦。时光待她真是格外厚爱,孩子都三岁了还似台城初见的少女。这次回来看见她倒好像又回到了初见时那个理智又耀眼的少女,只是眼里少了对自己的迷恋。听说她处理了一批人,虽然他相信曹谙的手段,只是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 别坏事才行。 “嗯不”季南嘉实在难以招架,羞的一身白玉渐渐染上粉色,更显可口,令人垂涎欲滴。 越祁轻笑一声,似是被她这般娇羞的模样逗笑了。 “都多年夫妻了怎的还是这般害羞?” 说罢那在胸前作乱的手便滑向那芳草地,却触到一手黏腻,不由暗笑敏感的小东西。拨开饱满的贝肉,捏住那羞怯露头的肉珠快速拨动,刺激的季南嘉腰身一软,一根火热滚烫的巨物卡在贝肉之间,尺寸之大,宛若孩童臂腕。惊的季南嘉连连后退,却退无可退。 男人失了耐心一把抱起她放在浴桶边沿,拉开女人双腿,直直盯着那被欺辱过的娇花,粉嫩透着些许红润,湿哒哒的蜜水从小孔蜿蜒而下,诱人细细品尝一番。 越祁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渐渐俯下身。 季南嘉无助的抓紧桶边,身后悬空,只余双腿被男人大手紧紧扣住,发丝被水浸湿四散贴在背后。 “啊你别”ⓕцshцτāйℊ.∁οⓜ(fushutang.com) 季南嘉无力的推拒越祁的头,却惹来男人更恶劣的作弄,宛若游鱼一般灵活的舌头由上至下舔弄着整个花穴。 “啊!”季南嘉惊呼一声,即便她想到会经历这些,但是越祁此举真的超过她承受的范围,不由委屈呜咽一声,似哭非哭。 越祁听闻发狠一口含住季南嘉的贝肉,狠命的吸着肉珠,快速的舔弄,在季南嘉一声短促的惊叫中,花穴紧缩喷出一股晶亮的汁水被越祁尽数咽下。 浴桶实在不好展开身手,越祁跪直了身子,搂着季南嘉的腰身,亲了亲她的唇角。 季南嘉靠着越祁的胸膛慢慢回过神来,便想撑着起身。 “嘉儿满足了,为夫可还饿着呢。”说罢还用那巨物戳了戳季南嘉的挺翘饱满的肉臀。 季南嘉转头看向那巨物捂住嘴惊呼一声:“啊!” 肉棍又粗又长,偏偏还如弓箭般的弧度。 季南嘉真的怕了,这样的东西进入身体她会坏掉的。 “不,我我不行”季南嘉连忙推拒,扭着翘臀转身想逃开越祁,奈何春水潺潺,竟不小心自己含住那肉棍的顶端。 越祁舒服的眯了眯眼,季南嘉低声请求他退出的话当没听见,反而一鼓作气闯进了那温暖紧致的蜜穴。 一把捞起季南嘉一只腿搭在边沿,一寸寸挺进那娇嫩紧致的花穴。 “不要太深了呜”季南嘉喘息讨饶,太粗太深了,那弯曲的顶端不知道顶撞到哪儿让她不由死死绞紧体内巨物。 “嘶!放松!”越祁错不及防被她狠狠一夹差点射了出来,轻轻的拍了拍被撞击而微颤的雪臀。 季南嘉被他入的浑身无力,被他这一掌打的又羞又恨,她长这么大那人没舍得动她一个手指头,幼时都未曾被打过屁股,什么当代枭雄,简直就是无赖,贼人! 报复性的更加咬紧了那孽根,媚肉层层叠叠,似要与他同归于尽。 越祁感受到她身下小人儿的置气不由有些新鲜又有被挑衅的不满。快速挺动着臀部,水珠从他结实光裸的身躯滑落。撞的身下的人娇声不断,又软又诱人。让人不禁更想狠狠欺负她,让她再哭大声些,叫大声些。 不由惋惜以往都是醉酒宿在她房里,具体也记不太清。寥寥几次清醒的床榻之欢她都是受辱般咬紧唇齿不肯出声,让他难以品出趣味儿,草草结束。 季南嘉被他狠狠压在边沿,腰支塌下个惊人的弧度,承受来自背后的撞击,嘴里克制不住发出娇软的呻吟,肉体的撞击声响的令人脸红心跳。 好好的可人儿真是脸上湿漉漉,下边儿也是水淋淋,好不可怜。 渐渐她连边沿都抓不住软软随着桶壁往下滑,越祁一把捞住她的腰,“娇气!” 越祁抱着季南嘉面向自己,摁着她的腰身吞下自己的巨物,扶着她的腰身上下耸动。 “夫……主……嗯……啊……我……不要了…” 这种体位入的太深,被那物儿弯翘的弧度戳的全身酸软又不自觉移动腰身,不知是想要更多些还是不要,那欲拒还迎的模样当真勾人极了。 这场欢好更像一场两军对峙,一方直捣黄龙,一方丢盔弃甲。 “不诚实的小家伙。”越祁也是被她夹的爽的不行,明明生了孩子的女人,还这么紧,又软又多汁。 水里的温度也渐渐下降变凉,但是二人交缠的身子却是依旧火热。 越祁猛的加快速度,那巨物竟似要把季南嘉捅穿,穿过层层叠叠的媚肉便到达里面的那张小嘴儿,季南嘉被刺激的双眼失神:“不,那里不可以……啊啊……不……行……啊…………” 越祁岂会放过她? 发了狠的撞向那宫口,快速犹如打桩机一般使得那小嘴儿不得不开门迎接这恶霸,讨好的紧紧箍着它。 越祁精关一松,便泄在了季南嘉体内,一股股的浓精烫的季南嘉浑身哆嗦,可怜被入的只会低声说着不要。 即便屋里有地龙还是不能在凉水里多待,暂且解了馋的越祁捞出了水里的季南嘉,扯过旁边的巾子把手里的人擦了个大概便抱着往床榻走去。 季南嘉回过神来却也浑身酸软无力,只得由着他去。 只是一沾到床越祁便如狼似虎的擒住季南嘉的唇,逼迫她伸出软舍与自己共舞,他犹如巡视自己领土的君王一般霸道又充满压迫性。 佳肴在侧,浅尝辄止岂非君子所为? 屋外寒意重重,屋内春色无边,随着女人的娇吟跟男子粗重的喘息又掀起了新一番的征程。 待季南嘉醒来只剩她一人,身上酸痛难忍,嗓子干哑。 “阿钦,水” “殿下小心些烫。”阿钦小心端着水杯凑到季南嘉跟前,一边小心吹散热气。 连着喝了两盅茶水才缓过劲儿来的季南嘉看着窗外被微黄灯光晕染的黑夜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戌时三刻了。殿下用点东西再歇息吧。” 季南嘉点了点头,“景儿呢?” 阿钦欲言又止,“酉时小郎来寻你,郎主不让他打扰你歇息便带去前院了。” 季南嘉深呼了口气,越祁此人心狠手辣,自己的儿子出事是他默许没错,但是也不会亲手对孩子下手。 知道归知道,但是她心里难免膈应和不放心。“先不用饭了,去前院把景儿接回来。” “是。”女婢们替季南嘉梳妆,妆毕跟在季南嘉身后往前院走去。 季南嘉深呼了口气,越祁此人心狠手辣,自己的儿子出事是他默许没错,但是也不会亲手对孩子下手。 知道归知道,但是她心里难免膈应和不放心。“先不用饭了,去前院把景儿接回来。” “是。”女婢们替季南嘉梳妆,妆毕跟在季南嘉身后往前院走去。 前院 父子俩一大一小正各自忙各自的倒是也和谐,越衷小小孩童自然拿不好狼毫,捏着小拳头往竹简上乱划乱写,脸上还站了几道墨印活像只小花猫。 季南嘉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温馨的场面,不由暗自冷笑,要不是越祁这份做戏的本事绝佳,愿主又岂会弥足深陷不能自拔? “景儿,该去歇息了,不要在这儿打扰你父亲。”季南嘉拿出手帕替儿子擦了擦脸,又接过婢仆拿过来的巾子替他净了手。 “景儿乖巧,不曾扰过我,细君该对他宽和些。”越祁放下手中笔笑看着母子二人。 季南嘉看着越祁这一副慈父作态是真心佩服,成大事者能忍能演,与其相比她拍马不及这人十分之一。怪道人家端了季家江山,名传天下。 可惜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报应,他长成的儿子们没一个争气的,原主还在世的时候就斗的跟乌鸡眼似的,向至亲下死手想来也是他们越家家学渊源。 “夫主一回来就惯着他,倒显得妾不近人情了。”季南嘉娇嗔道。 “殿下此言可是冤枉了为夫,为夫马不停蹄可是立刻便回到了殿下的温柔乡,殿下岂会不知?”越祁轻轻拍了拍越衷的脑袋,附身在季南嘉耳边轻声道。 季南嘉白皙耳垂渐渐染上粉色,“景儿该睡了,我先带他回去。” 越祁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妇人不由开怀大笑。 出了门的季南嘉脸上哪还有什么娇羞,只剩深深冷意。 “阿母,您不喜儿来找阿父吗?”越衷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向季南嘉轻声问道。 季南嘉一时不知该如何向这个孩子解释,孩子对父母的崇拜与亲近那是与生俱来的。即便他一年难得见一次越祁,可是外边都传他的父亲是如何如何勇武,是一位常胜将军,就连府中的众人皆以他为荣。 “景儿,阿母没有不喜欢你找你阿父,只是你阿父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要忙,每天都有好多好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他很累的。我们要体贴他对不对?如果我们不去打扰他就可以早一点忙完然后休息,然后身体棒棒的。”她实在没有办法告诉一个三岁的孩子你的父亲并不喜欢你的存在甚至想抹杀你的存在,亦做不到去抹黑越祁在孩子心中的幻想。 “嗯!景儿很乖。”说完还点点头肯定自己。 季南嘉瞬间心软成一片,摸了摸他的头。 相比那些熊孩子,越衷这个孩子是真的聪慧又懂事的令人心疼。 “景儿是阿娘最棒的宝贝。”季南嘉笑着说道,既然注定这个孩子得不到父爱,那就自己剁给他一些,就算不能顶替,也能成为他的后盾。 “阿母也是景儿的宝贝。”小小稚童被季南嘉这直白的话语羞红了脸颊,小声吭哧出这一句,说完便把自己羞的不行。 乘着夜色女子轻柔的笑声与孩童的稚言一同飘散在这寒夜。 -- 第四章(求不得) 越祁的到来让这沉寂了近一年的都督府又开始热闹起来。 “岂有此理!”白玉杯摔成碎片散落在室内,屋内婢仆寂静无声。 “阿姊莫若亲自去一趟湘阴,散落在湘阴郡的部曲也该收拢了,阿姊想小郎活的自在也该早做打算。至于湘阴郡内,既然不合心意,何不借助东风一举拿下,换个合心意的,以便将来。”季夫人调好香灯燃上,净了手,替季南嘉按揉头部,季南嘉紧皱的双眉逐渐舒展开来。 “可我与景儿必得留一人在京都,那些人又岂会这般放我们母子离开?”季南嘉握住季夫人的双手,白嫩纤细带着一丝凉意,抚平了她烦乱的心绪。 “阿姊忘了?大郎二郎不就在城外营地吗?” “你是说……” 季南嘉迟疑了,她知道往后越祁只会与朝中关系更为紧张,天子作死,士族争权,越祁父亲越崇驻守西域边境,因今岁天寒地冻,各部族抢杀更加频繁。越侯便是明年五月被出卖,死守月余,援军迟迟未至。战死西域边境,尸骨被突厥高悬城门数月,越祁拼死前去才夺回残余尸骨。一代名将,那些贼人连点体面都未曾给过。 突厥大军一路烧杀抢掠,各地守军终于回过神想要拦住这支大军,却被打的节节败退,以至于越祁率兵支援才止住颓势。仅仅是止住而已。 季南嘉很纠结,即便越祁那两个儿子并不无辜,可是让她在人家为国卖命之际算计他的儿子,她真的做不到。 越祁是为夫不仁,为夫不慈,但是作为一个军人他守住了国家保护了人民。 “阿姊。”季夫人叹息一声,南嘉公主就是被先帝与太子太后护的太好,人性险恶,她却一腔赤忱。但若不是她这般性子,她也活不到现在,亦不会如现在这般自在。 “您心善不愿算计他人,焉知他人愿意领情?都交给我吧,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季夫人想到太后的许诺,刚被选为媵妾时她何尝不惶恐与悲哀自己往后的日子,终究是走了阿姨的老路。太后派人恩威并施,阿姨在家中日子好过了她便是为南嘉公主做马前卒又有何惧? 后相处才发现,公主虽高傲却也并非目中无人,待她们几个媵妾吃穿用度一视同仁,奈何那两个不知足。 “三娘,还是算了。这些事情你不要沾手,你与景儿留在京都,替我看好这些人。我先独自去湘阴,待事情落定我派人来接你们。” “怎能殿下一人前去?”季夫人焦急想要劝她回心转意被季南嘉捏了捏手心,“三娘,我知道你担心,但是这些年不光你看明白了,我也看明白了,越祁此人心中没有我们母子,不仅没有我们这后院哪个女人与孩子都不在他心里。以往你提醒我不是没有听见,只是不敢相信,如今景儿出事,我们虽没有确切的证据,却也能猜到与他不无关系。曹谙是以为我沉溺情爱盲目信任他,绝不会想到有他们的手笔,只会以为是后宅争斗。”季南嘉苦笑,笑愿主天真,愿主只想保护该保护的人不要求这两人以命偿命大概也是知道她自己无法下手的事儿,也不想为难她吧。她大抵还是爱着越祁的,恨不能爱也不能,没有勇气再来一次了。 季南嘉想着这样的女孩子,要不是为情所困该何等恣意耀眼。 季夫人只能遵从,即便她知道夫主定不如表现的那么一往情深,但是直到下面的查到有曹谙的人手笔时她才惊觉,或许从来不仅仅只是内宅争斗。可是她所擅长的是年幼从父亲后院学的内宅手段,本以为殿下会斥责她挑拨离间,未曾想自今岁三月起殿下再没有念叨青州为何还不回信,也不曾向青州再去过一封信,还与她分析背后定然是夫主默许。看着季南嘉精致的面庞季夫人不由想到,这样的女子怎会有人舍得令她伤心呢? “妾吩咐人打点行装,该备的先备上,湘阴雨水多,蛇虫鼠蚁肆虐,可得小心才行。”季夫人转身便要唤人,被季南嘉拉住:“三娘且歇歇吧,待元辰还有些时日,不忙这些。且与我说说话。” 姊妹二人且说着就见婢仆进来说大朗二郎回府了前来拜见母亲。 季南嘉与季夫人对视一眼,“传。” 两个披着狐裘十一二的少年一前一后进了室内,齐齐下拜,“儿拜见母亲!” 季南嘉看着堂下的两个少年眼神晦暗不明,在现代,这样大的还只是个孩子,或是调皮但也没说已经会开始算计和取人性命的。 “起来吧,回来就去好好歇着。”季南嘉属实懒得多说,根子已坏。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是!” 待人走后季夫人笑了,这一笑端的秀丽无双。“瞧,瞌睡来了送枕头。” 季南嘉无奈的点了点季夫人的头,“促狭鬼。” 翌日 季南嘉带着越衷入台城见太后, 太后身边近侍大长秋早早等在宫门口,一见母子俩下了牛车连忙上前。 “请殿下小公子安,殿下可来了,太后正等着呢。知道小公子也来,特地准备了他爱吃的糕饼。”大长秋看着裹成球的越衷不由露出和蔼的笑容。 “母后近来身体可还好?”季南嘉抱着儿子同大长秋往永安宫走去。 旁边寺人看见忙说:“殿下,让奴来抱小公子吧。” 季南嘉摇了摇头,小包子搂着脖子明显不肯撒手,昨儿被越祁叫去跟他兄长们玩的晚了点,早上起还有小脾气呢。 “无碍,我且先抱着吧。” 到了永安宫就看见太后站在殿门口等候母子二人,季南嘉加快脚步走到太后跟前放下越衷。 “儿请母后安。” 未待季南嘉福下身子就被太后一把抓住,“就我们娘俩就不搞这些虚礼,赶紧进去,外头冷,冻着景儿可怎么好。” “回皇祖母,景儿穿的暖和,不冻。”听到人叫他名字,小豆丁立马抬头一本正经说着,一边还为了增强说服力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太后被他乐的连连搂在怀里,“皇祖母让人做了你爱吃的糕饼,咱们这就去吃。” 进了殿内寺人们上了调好的蜜水,季南嘉尝了一口便放下了,过于甜腻。越衷倒是搭着甜糕吃的津津有味,季南嘉好奇尝了一块,差点没给自己齁过去。 太后见季南嘉拧眉的样儿不由笑出来,“你父皇也不爱吃甜的,你们父女俩倒是像了个十成十。” “您这话说的,儿就不像你了?”季南嘉对这种腻人的敬谢不敏,与现代的甜食相比,这个除了齁甜真的没有其他滋味儿。毕竟这个时代连白糖都还没出现呢。 “可不是,生了你尽像了你父皇一样的冷心肝儿的,这么久也不说入宫来看看我,这次来定是有事相求吧?” “…………” 季南嘉心道,要说是母女呢。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打算元辰后去一趟封地,景儿跟三娘留在府里。” 太后若有所思,“可是封地出了什么事?” “儿接到部曲消息,湘洲刺史与诸郡郡守沆瀣一气,罚民为奴,又冒充山匪掠杀良民侵占良田。” “湘洲郡守乃是姜家的人,你要动他,可不容易。动了哪家接任,又岂会予你方便呢?” “谢氏谢覃,母后以为如何?”季南嘉喝了口茶汤,不由深呼吸,这又是姜葱香料的茶汤她真的喝不下,在家还能随自己心意不放这些,得赶紧把湘阴握在手中,炒茶白糖提上日程。 “谢松原?他为何就会承你的情?他如今在京可是少史,有谢家在他再往上也不是难事。你让他跑去湘阴当个郡守?”太后摇头,女儿虽肖似她父亲,到底不理政事不懂朝中关系盘根错节,在京都天子近臣,可不是地方官能比的。 “母后有所不知,那谢覃有一爱若至宝的妻子李氏,却不是江汉李氏嫡系。谢覃松原兄长的妻子乃是黔中姜氏,李氏嫁进谢家三年抱俩,那姜氏至今无所出,姜氏素来瞧不上这个妯娌,言辞多有慢待,前岁好容易怀上却被李氏嫡子无意撞到,落了胎。二人现下在谢家怕很是难熬呢。”季南嘉看过愿主的记忆知道有这一茬,后来姜氏发恨派人弄死了谢松原的两个嫡子,李氏发了疯也没能为儿子报仇,最终疯疯癫癫,谢家为了掩盖家丑把事情捂了下去。 谢覃无法带妻子自请下了湘阴,一待就是数年,最终越祁登基他才显露头角,湘阴诸县在此人手中绝对可以说在那个兵祸不断地年代已经是极好了。 -- 第五章(求不得) “既然你都打探好了,那便去做吧。台城这些人只要进去的还是自己人总不会反对的。” “母后在宫中好好保重身体,至于那位如何母后无需过于干涉。”季南嘉想了想还是劝了太后,即便她不会听。 “这东齐是你父皇呕心沥血披肝沥胆去守护的,若是你阿兄还在,何至于此啊!”太后恨声道,想来是天子近来越发荒唐让她不堪忍受了。 “母后,阿兄与阿父都已不在了,我的亲人就剩你跟景儿了,这个国家已经是这样了,你看朝中士族为了争权出了多少事?遭殃的都是百姓。母后,倘若东齐命数如此,我只想保全你跟景儿,我没有那么大能力与野心。以官家如今行事,我怕你惹急了这个疯子,会对你不利。”季南嘉焦急的抓住太后想要劝她袖手旁观。 “嘉儿,你父皇临终前把他个东齐交给我,哀家若是不管,百年后我无颜见你父皇,亦无法见季家的列祖列宗。”太后摸了摸季南嘉的头,她中年丧夫丧子,若不是丈夫请求与女儿实在年幼早就一同去了。 季南嘉默然,她早就知道太后不会听她的袖手旁观,但是总想着万一。 前世太后是在改朝换代的当天自尽身亡,如果太后不改变决定,那结局会有什么不同?一个人心里的火灭了,怎么还能活下去? “只要你与景儿好好的,哀家就没有太多的牵挂。哀家在宫中这么多年,若真惹恼他又如何?他奈何不了哀家。”太后冷笑,“我能推他坐稳皇位,也能推旁人上去。” 季南嘉不由笑笑,与其现在就劝太后袖手旁观不如顺其自然,太后的手段比她可强多了。至于怎么让太后活下来,还得看她能给越祁多少利益才能有这个谈判资格。 “儿忧心母后,如今只盼着你们都平平安安,什么也不求了。”季南嘉撒娇似的蹭了蹭太后的肩膀。 “都当娘的人了,也不害臊。光求我跟景儿平平安安?不求与你的郎君和和美美了?”太后笑问道? 季南嘉一震,太后这是在疑心她与越祁之间了。她特地吩咐向太后汇报的隐去了有越祁等人插手的事儿,太后在台城本就已经交权若为了景儿大动干戈结果讨不了好不说还会得不偿失。 “哼,当然只有您和景儿了,旁人才不需要我操心呢。”季南嘉不由撇了撇嘴,一副小女儿姿态。 逗的太后噗嗤发笑。“景儿都这么大了,你个当娘的还没个当娘的样子,该打!”说着轻轻拍了拍她。 待季南嘉归府已是卯时末,越衷在怀里睡的跟小猪似的打着小呼噜,夜晚风寒,季南嘉便脱了自己的斗篷给小豆丁包起来下了马车,阿乔小心接过越衷,季南嘉小声嘱咐:“轻些,莫给他吵醒了。” 阿乔点了点头,婢仆连忙把备用的红狐毛斗篷替她穿上,众人往后院走去。 一进门儿便瞧见越祁坐在饭桌前,季夫人坐在一旁布菜,瞧着季南嘉进来给她使了个眼色。 “细君可在宫里用过饭了?这个时辰回来怎么也不叫人支会一声为夫好去接你。”越祁放下筷子,过来替季南嘉解下斗篷。 季南嘉避开他想要揽腰的手, “也不是第一天出门,那就劳烦夫主接送了。夫主还没用饭?那让三娘陪你先用着,我这一身寒气得去洗漱一下。” 越祁挑眉,以往他去别人房里她虽不曾阻拦,却也难掩落寞的。如今主动把他推给季夫人可是头一次,他不在的这近一年,他这个好妻子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对自己没有以往的热情不说,还隐隐有些排斥? “既然细君要沐浴,那为夫自当为细君效劳,为夫常年行军,对去乏解疲很有一手,细君莫若试试?” 季南嘉暗恨这人好不要脸,“怎好劳烦夫主,阿钦的手艺一向也是极好的,夫主快快用饭吧,一会儿凉了可就不好了。”推着越祁坐下转身就走。 季夫人也连忙上前,替越祁布菜斟酒,“妾敬夫主,夫主满饮。” 待季南嘉洗漱好出来只剩季夫人,越祁不知去向。 “走了?”季南嘉擦着头发坐下,季夫人接过她手里的活儿细细擦拭。“没喝两盅叫西院的叫走了,说是四郎有点发热吵着要阿父呢。” 季南嘉置若罔闻,“我走后你且看着她们别让她们闹出什么幺蛾子来,那两个小的给我盯紧了。” “这还用阿姊吩咐?安排的人都在盯着呢,只是大的昨儿辛了个婢女,郎主还不知情呢。” “他才多大?就……”季南嘉不由咂舌这古代人是真早熟啊。 “元辰一过该十三了。”季夫人手劲儿轻柔又舒缓,发丝半干后便替季南嘉按起来,挖出一坨香膏用手心揉散,均匀的抹在季南嘉的身上,舒服的季南嘉直哼哼,昏昏欲睡,那声儿又娇又媚,色欲极了。 越祁在门外听见这若有似无的呻吟那活儿就已经硬了,他当然知道自己妻子不可能偷人,只是这小妇人忒没忌讳,进去一看。 嚯!只见那女子趴躺在矮榻上,身上仅着半截样式怪异的明衣,又短又小,饱满又白嫩的胸肉被压的好不可怜,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被人正上下揉捏,浑圆饱满挺翘的臀部正随着揉捏的力度微微扭动;同样只有半截的裤褶,纤细笔直如白玉的双腿交缠着。那精致娇嫩的脸上带着难耐又享受的人不是那位端庄持重的南嘉公主又是谁? 昏黄的烛火照映下更显活色生香。 季夫人看见越祁便起身福礼低声:“夫主。” 越祁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季夫人担忧的看了一眼季南嘉,见她睡眼惺忪只能退了出去。 全然不知的季南嘉见背上的手停了不由低声娇道:“三娘~” 越祁听闻这声催促不由勾唇一笑,勾了一坨放在一旁罐子里的香膏开始替季南嘉揉捏起来。 昏昏欲睡的季南嘉还未曾反应过来这手不同不说,力度也大了些,待那双作乱的手伸到胸前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想阻挡,“大胆!” 季南嘉哪能不知道敢这么对她除了越祁还有谁?但是反抗不了也要占点口头便宜。 “细君可是说为夫?”季南嘉反抗的力道于常年习武的越祁来说无疑是挠痒痒,两指夹住那被他戏弄挺立起来的红樱一扯,佳人便娇吟一声软趴在榻上。 “细君身上好香,每日抹这香膏的缘故吗?” 一边说一边在季南嘉的颈侧落下细密的轻吻,另一只手却伸进了季南嘉的短裤内揉捏着挺翘的臀肉。 季南嘉心知逃不过这一劫便随他去了,只顾享受的哼唧反而惹来男人的不满。 快速的除去自己的衣物,把那小妇人翻过身来,那巨物便直愣愣的戳在季南嘉唇前,若是以前越祁不会对季南嘉做出这种举动,一是季南嘉一向的性格,二是他也尽量避免与其有过多的房事以免有孕。 但是近来却发现他的小妻子有点儿不一样了,对他再没有含情脉脉不说,房事也不再一声不吭犹如受刑,反而还会无师自通学会调整姿势图自己享受。 当然她爽完就想翻身逃跑这事儿越都督选择性遗忘。 且这身子是真的美味又可口,身娇体软,下面的小嘴儿又紧又会吸,还汁水充沛,淅淅沥沥的淌个没完,真真一个水娃娃。 季南嘉反射性就想躲,却见越祁压根儿不逼她,转过身头就在芳萋之地,张开嘴便把那鼓囊的贝肉纳入口中,狠吸一口便挑开贝肉咬住了粉嫩的唇珠。 “啊……越伯光!”季南嘉惊叫,这个人真是恶劣至极! 瞧,这只高傲的小猫儿炸毛了。 越祁不理她的气急败坏专心伺候眼前的小嘴儿,一顿舔舐不一会儿那下边小口流出清甜的蜜水,被越祁大口吞噬,厚大的舌头变本加厉的往里边戳弄,里边的媚肉紧紧缠了上来。 季南嘉被戳的浑身发软,里边又酸又痒,想要大的粗的物什进去好好入一入,这舌头隔靴搔痒太折磨人了。 “啊……嗯…哼……啊……太快了。”季南嘉双腿被牢牢摁住,只剩双手能动,脸上那根硕大的巨物也在耀武扬威,一不小心碰到了那沉甸甸的囊袋,还好奇的捏了捏,手感真的不错,软绵绵的。 越祁闷哼一声,报复性的舌头更加用力的往里面戳,不知戳到那儿,身下的季南嘉尖叫一声,一大股蜜水便喷了出来,越祁连忙大口吞咽,来不及吞下的顺着鼻尖往下流。 -- 第六章(求不得)H 季南嘉被弄的双目涣散,不自觉张开小嘴舌头舔了舔唇角,却舔舐到那悬在上边的硕根,季南嘉不由又舔了舔,有点咸。 越祁被她这一弄,双手骤然用力捏紧了季南嘉的腿,季南嘉难耐的轻声怨道:“疼……” 越祁翻身跪在榻上,硕根戳了戳季南嘉的唇:“嘉儿乖,给为夫亲亲。” 季南嘉不由睁大了双眼,一双又纯又欲的瑞凤眼让人不由想令这双美目布满欲望该是何等美景。 “我……我不会。”季南嘉暗骂这天杀的,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样为难她。 越祁捏住她的下巴,“乖,嘴张开,就是这样,很好,含住他,轻轻的舔,小心不要咬到……嘶……嗯哼……真棒……” 越祁看着眼前的女子乖乖的替他含着巨物,见她只能含住巨物的顶端,也不心急,只见她小心舔弄心中不由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满足感,在外高不可攀的南嘉公主现下乖乖的替他含着男根,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一身白玉般的肌肤透着粉,又软又乖。 真是穿上衣服高不可攀,脱下衣服淫娃荡妇。 饱满挺翘又不肥腻的酥胸被他的动作带的上下弹跳春意盎然,越祁狠狠揪住那一对玉兔细细把玩,当真是娇养出来的一身细皮嫩肉,令人欲罢不能。 季南嘉给他弄了好一会儿,只见那孽根不停在唇间进出丝毫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愿,反而更加斗志昂扬更加深入,季南嘉哪儿适应得了深喉,生理性反胃更加增添越祁的快感。 “嗯……小嘴儿好会吸……嘶……”说着抓紧季南嘉的头快速进出。 季南嘉被堵的口不能言,只能泄恨般的指甲狠狠抠进了越祁的腰上,痛感激发了男人的野性,发了狠的快速挺动,季南嘉无法只好用舌头舔弄男根的周身,趁机狠狠一吸,越祁腰间一麻毫无防备泄在她的口中,过多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咽下去!”越祁止住她想要吐出来的想法,喝令道。 季南嘉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见他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心知现下反抗也讨不到好,视死如归的咽下咸腥的液体。 越祁叫她听话的咽了下去不由奖赏般的亲吻她的唇,季南嘉侧脸躲过亲吻。“该安歇了。” 越祁一把抱起她,一手在她身下剥开贝肉一指直直插进那止水充沛的肉穴中,“她哭个不停,不哄好如何安置?” 季南嘉气的捶了一下男人的肩膀:“越伯光,你莫要欺人太甚!” 越祁轻笑,低沉而又浑厚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殿下待如何?要如何惩治在下?嗯?” 说罢对着肉穴里的某处狠狠一戳,季南嘉便低声娇呼,羞的眼眶通红好不可怜。 “嘉儿乖,再来一次为夫便放过你。” 季南嘉轻咬朱唇,压根儿就不信他的鬼话,却又在他连番戳弄下丢盔弃甲。 “你要弄……就快些吧!”说罢最后几个字还带着哭腔,真真儿是又娇又软,让人不禁想狠狠地欺负她。 越祁眼底充满笑意,却又怕笑出声惹恼了这就差缩进龟壳里的小家伙。 “公主有命,臣不敢不从。” 说罢便抱着季南嘉走入卧房内,双双倒在锦被中,越祁捏住女人的下巴承受他炙热而又霸道的亲吻,勾住那香丁舍一起共舞。 季南嘉被他娴熟的技巧吻的丢盔弃甲,娇吟不断,下身的小嘴儿春水潺潺,打湿了被褥。 越祁一路向下,在这具白皙娇嫩的身躯留下了数枚红印,特别是那一对玉兔顶端的红梅,肿大挺立,又鲜红诱人,一看就是被狠狠疼爱过。 越祁拉开季南嘉的双腿,男根对着那流水不止的小嘴慢慢挺进,旁边的贝肉被迫挤压,可怜的不成样子。 又粗又长的孽根进去让季南嘉既满足又羞耻,这身体太敏感了些,让她竭力保持的清明荡然无存。 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巨物的入侵体内的媚肉有多欢欣,讨好吮舐着肉棒的周身,她甚至清晰的感触到了那男根上盘踞的青筋。 “嗯……哈……好胀……” 越祁也是进的艰难,这才过了一日没入,这穴儿又紧如处子,便又汁水充沛,磨人的很。 拍了拍女人的蜜臀,“小浪货,放松些。” 季南嘉反射性夹的更紧,惹来男人不满的用力一挺,直直戳到宫口。 “呜……太……太深了……” “不……要了……我……”季南嘉被他这一击刺激的眼泪汪汪,又痛又爽的感觉令她不由想逃避,双手软软的推拒男人的腹部,却在紧致又强健的腹肌上滑下落在二人私密相交处。 越祁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按在二人相交处,“感受到自己的热情了吗?你这水多的快要把我淹没了。” 季南嘉羞的哭了出来,“不……不要……说……” “为何不要?你看她多热情,咬着我不放。” 越祁变本加厉的用她自己的手开始逗弄上边的肉珠,与男人带有粗茧的触感不同,自己的手软嫩,那种奇异的快感令季南嘉只得哭声求饶:“好夫君……且……饶……饶了我罢。” 越祁见她是真的羞的不行了,这才意犹未尽的放过了她。 开始慢慢九浅一深的插弄起来,每每路过肉穴那微微凸起处都特意避开,令身下的人儿不自觉挺动着腰身跟随他一起舞动。 “越……祁……你坏!”季南嘉真是被这个男人作弄的不知如何是好,吊着她就是不给她一个痛快? “为夫都听公主的了为何还这般说我,真是令为夫好生伤心。”越祁紧紧盯着身下的人儿,见她羞的浑身透粉,一张小嘴儿喘息着张张停停想说什么却又羞于启齿的可怜模样不由有些心软:“是不是想要夫君狠狠地入你?” 季南嘉委屈的点了点头。“嗯……” “用什么入你?”说罢还用力一挺,狠狠戳向那块软肉。 季南嘉被戳的浑身发抖,却又开不了那个口说出那两个字,贝齿轻咬,不肯出声。 越祁俯身捉了唇便舔弄起来,诱哄道:“告诉为夫,为夫便给你个痛快。” 季南嘉被他磨的实在无法,自暴自弃的哭喊道:“肉棒!求……求夫主给嘉儿大肉棒。”说罢便嘤嘤低哭起来。 越祁听闻不由一震,这真真是意外之喜,哪能想到她会真说出来呢。 自己也憋到极限了,不由掐紧了身下人的细腰大开大合的品尝起来这可口的佳肴。 待云雨停歇,已经是午时,期间叫了三次水,季南嘉无脸见人,即便都是信得过的忠仆依旧是难为情的很。 越祁知她怕羞,用锦被裹着护在怀里,待二人都清理干净后,季南嘉已然昏睡了过去。 越祁替她掩好被子,看着面前这张依旧面若少女的脸发怔。 鲜活娇艳的季南嘉还是六年前台城初见,他连胜三场终于在朝堂崭露头角,庆功宴多饮了几盅,加之席间的奢靡和天子与百官的作态让他心烦,便出来透风。 那时正值初夏,少女光着脚丫在池边戏水,纯真的不知世事,万物好像都不能令她烦忧。见到他便一眼认了出来,慌忙羞涩的用衣裙盖住自己贝足,好像便能掩盖她不顾身份的失礼做派。 “将军可是醉酒迷了路?快来人带将军回殿。” 小丫头强撑着羞红的脸一本正经让人送他回去煞是好笑。 后来…… 后来天子便下了赐婚旨意,意图拉拢,再后来她就是端庄持重的越府女主人,即便满目深情,也依旧恪守嫡妻本分,不妒不闹,贤惠又大度。而他对她也是敬而远之,在决意要逆了这朝廷后,他二人已成死局。 越祁收回了想要触碰的手,在季南嘉身侧躺下。女子的馨香萦绕在鼻腔,缠缠绕绕似是在说,你怕什么?过来抱紧我。 越祁最终顺从本心,一把搂住身侧的人,吸了一口颈间香气,安心的闭上眼睛。 眼下元辰将至,便放纵一回也无碍。 元正当天,越祁入宫参加朝会,季南嘉带着越衷入宫拜见太后。 婢仆端上椒柏酒与桃汤,胶牙饧、五辛盘。 椒柏酒则是花椒与柏树为原料,与桃汤象征驱邪强身,胶牙饧则是检验牙口,与后世北方的麦芽糖相似,牙齿坚固则代表身体康健,亦是在新的一年讨个好的彩头。 五辛菜也是葱、姜、蒜、韭菜和萝卜,食用辛辣之物既为驱寒,亦是被认为调和五脏之气,使人气血通畅,也是节日必不可少的节菜。 季南嘉和季夫人外加两个孩子每人面前放了一碗加了麻子和红豆的生鸡蛋,看到这些节菜季南嘉努力控制自己面部的表情才没有失控,小孩子象征性吃一口就行,她要吃完的啊!!! 即便每份都很少的量,可那个味道真的令人…… 难以描述! -- 第七章(求不得)H 视死如归一口吞下那碗生鸡蛋,竭力扼住想要吐出来的欲望,阿钦连忙奉上蜜水供她平复那股不适感。 这可不是加了生姜葱蒜之类的,是她来了后让婢仆学着后世炒的茶,清香带点苦涩,才是符合她胃口的茶啊。 季夫人见她快速吞咽不由打趣道:“芬儿跟小郎都比阿姊乖觉。” 一大一小两个豆丁都骄傲的看向季南嘉,特别是小男孩还老气横秋的摇了摇头:“阿母,节菜虽不够可口,却是能强身健体的,不可任性。” 芬儿重重的点了点头,代表她也赞同兄长的话,爬过来摸了摸季南嘉的脸:“母亲要听话,芬儿就很听话的。” 阿钦笑着替季南嘉递上清口的茶汤,笑道:“殿下自小便不爱吃这些,幼时可是你们舅舅偷偷替她吃完的。” 季南嘉想着不由也笑了笑:“兄长自幼便疼我,好些我调皮捣蛋都推到他身上也不辩解,替我受罚。” “是宫中那个吗?”越衷歪了歪脑袋问道。 “不是,是一个很好的人。”季夫人不由低声回道。 “那舅舅为何不来我们家与我们过节?”芬儿好奇的问道。 “因为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去的地方太远,回不来。”季南嘉看着季夫人脸上的悲伤柔声回答。 “那我们和更要乖乖听话,不然舅舅担心我们。” 季南嘉与季夫人相视一笑,是啊,她们要过好现下才能不负已经离开的人的期愿。 季夫人也快速的吃完小份的节菜,替两个孩子擦了擦嘴。 “今日风大,让人换在车内多放盆碳。” 季南嘉清完口对她说道:“拢共就那么点路,哪儿至于冷到了,太热闷的慌。” “阿姊自己图轻快,小郎君也要跟着去的,若是你一人我才不管你呢。”季夫人轻哼一声,替芬儿重新辫梳头发。 季南嘉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是我思虑不周,三娘勿恼。你不是爱吃母后宫中的栗子蒸糕,我今日给你带回来。” 季夫人不由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且快些去吧,一会子人多又得走半晌。” 越衷也被婢仆收拾利落,母子二人牵着便出了门。 宫中无非就是再吃一遍节菜,好在太后知道自己女儿,知道她在家中用过也没勉强。 母女二人说了些私房话,逗了会儿孩子也就放他们归家。 季南嘉回府时正巧碰上越祁的参军曹谙,男人身姿挺拔修长,俊美风流,一双含情眼笑意不达眼底,对着季南嘉拱手行礼:“殿下安!” “曹参军免礼,参军已经离席,想必都督也已经回府,本宫带景儿回去了。”季南嘉无意与此人多做接触,转身便走。 曹谙看着利落离开的季南嘉玩味一笑,“殿下慢走!” 季南嘉坐上马车犹觉得背后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令人心生不适。曹谙此人,是真正的谋士,手段阴险毒辣,野心也不小,从龙之功,名留青史。 要是季南嘉与他没有利益冲突,她一定会赞叹这种人,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又是真正有大才得人,想搞大事留名传世无可厚非。 要对付这样的人,很难! 让他身败名裂,与之渴望的东西失之交臂最好就是干掉越祁扶新帝上位,可惜她对自己有自知之明,谋不了政事,坐不稳朝堂。只能先蛰伏观察这个人的弱点,再伺机而动。 后院因越祁的归家很是热闹了一阵,除去头几日越祁天天往她房里跑,后头便在各夫人屋内轮流歇息。 季南嘉感慨这男人也不容易,想要三妻四妾也得有资本和身体享受这艳福才行,不然亏了身体再有能耐也无用。 季夫人听见她这么编排不由捂嘴轻笑,“刘氏跟萧氏斗的跟乌鸡眼似的,姜氏倒是乖觉,每日只往祠堂送些用品与吃食,夫主去她院里也没闹着让您放出三郎。” “她倒是聪明,一个外族女子,在这儿无依无靠,若不知情识趣些哪有活路?关了近一月了,该震慑的也都够了,那种贼心不死的,杀鸡儆猴也无用。明日便让他出来吧,再给他找几个先生,别近十岁的年纪了还被人当枪使。” “这也太便宜他了。”季夫人皱眉,即便是被撺掇的,也是他亲手推小郎君下水的。 “姜氏经此一事,会好好儿教他的。再者,景儿毕竟无事,若是过了反而对我们不利。他的母亲就注定他这一辈子不会被越祁看重,咱们又何必做这个恶人?”季南嘉让婢仆们把要带走的一一列个单子。 “我此去轻装简行,健仆五十,伺候的人就阿钦和几个手脚麻利的就行,其它一概不带。等我那边安置好了,送信与你,往后你们可能就常住湘阴了。” “夫主与族里耆老岂会应允?”季夫人惊道,这可不是小事,女主人不在家住封地可算怎么回事?哪家都不会答应的。 “他会答应的,这个我自有打算你别担心。至于族中的人,他们还敢管我往哪儿跑吗?” 等今年战事频频,又遭天灾不断,哪还有人有空盯着一个公主? 谢覃治水一把好手,这事儿得尽快安排上。 “明日你给各府女眷下个帖子,特别是谢家二房的夫人,莫与大房一处。”季南嘉与季夫人细细商讨宴席有哪些需要添置的,哪家与哪家有什么忌讳龃龉。 转眼便到了宴客当日,除了国公姜家与东齐顶级士族谢氏和李氏,其它都是需要来拜见季南嘉的,请的也不多,就权利中心的几家。 自季南嘉到了这儿喝不惯茶水,便让人制了许多花茶果茶,酸甜开胃。加之这儿的菜式基本还是类似魏晋时期的蒸煮烤,炒菜完全没有,哪怕宫里带的厨子手艺再顶尖,季南嘉日日都是水煮青菜炖肉烤肉也吃不消啊。 果断钻进厨房还吓坏了一群人,好在都是婢仆打下手,她就大概给了厨子一个新思路,果然按着她的想法折腾出炒菜了。 季南嘉时过三月再吃到炒菜差点热泪盈眶,不得不说这做御膳的厨子就是手艺好,刚开始还有点怕季南嘉不敢问太多,后来直接不客气的叫人请季南嘉去厨房做新品还问问她的意见呢。 现在越府的饭食可算得上京都顶尖了,花样繁多不说,味道也极佳,要不是辣椒之类的还没流传到这个世界,季南嘉少不得给整个麻辣火锅。 室内地龙暖和,大家跪坐在席间低声叙话,乐者奏着舒缓而又轻柔的乐声,舞者则挥洒飞袖,美不胜收。 让人不禁暗想到底是南嘉公主,大冬日竟还有这么多鲜果待客。 倘若不是季南嘉知道原主家底丰厚到多惊人的程度,就她现在让人建造出来的暖房代价太大,要是做生意绝对赔本买卖。好在家底属实丰厚怎么造作都败不完,先帝跟太后的私房基本都给她了,偏心到了极致了可谓。 缘于是冬天,越府的婢仆抬上形制怪异的小炉子,里边的热汤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每人案前都有一碟碟生的肉或者新鲜的蔬果。众人一下子嗡嗡的议论起来,怎么都是生的?虽然现在也有吃生肉的,那也得佐料拌好的,就这样的可怎么吃? 姜国公家的老夫人是太后那一辈的,按远一点来说还算季南嘉的姑母呢,不由发问:“殿下又是寻摸出什么新鲜玩意儿要让我们试试?” 季南嘉笑了笑,“可不是,我们家那位膳夫近来做出许多新鲜的吃食来,味道极佳。我吃着觉着不错,这不,马上下帖子给姑母与众位夫人了,来鉴赏一下他的手艺,若是不好,他可就没得赏了。” “可是那位庖家后人?先帝在位时就赞其一双巧手,一碗清稻粥都能烹的格外美味的那位?”姜夫人听闻不由来了兴趣,只见席间菜都上齐,婢仆开始询问各家夫人忌口,替她们调起酱料来。 “正是此人,诸位可要好好品鉴,疱师傅是否能得赏就看今日宴席好不好了。”季南嘉率先做出表率,用筷子夹肉与菜放进烫锅内。 众人有样学样,一番热火朝天的吃法,令人不由热出汗来,大冬日的吃上一顿火锅,没有比这更舒适的了。挑自己喜欢的菜式,沾着酱料,酒也是季南嘉让人酿的梅子酒,度数不高,味儿却是极佳,颜色也诱人。 饭后便是各色点心,这不是以往的蒸饼糕点,季南嘉把府中健仆都捉去打奶油,连越祁身边的两位士兵都没逃过,疱大厨真的天赋异禀,给他说个大概这些小点心就做出来不说还研制出这个时代季南嘉不知道口味,确实也是香甜可口。 深受都督府的孩子们欢迎。 搭配着酸甜的茶汤,茶汤泡开还有各种颜色形状的花朵,盛在玉杯里既是视觉享受又是味觉享受。哪个小娘子不爱这既好看又好吃的东西呢? 一顿饭吃的众人满意不已,一阵低呼响起,只见席间一位二八年华的美妇人被不小心的婢仆洒了茶水在裙角,妇人不顾打湿的裙角,连连安慰跪倒的婢仆。 季南嘉看了一眼便柔声道:“妇人与我身形相似,莫若随三娘去偏室换身衣裳,冬日天寒冻着了可不是小事。” “当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失礼。”一声有些尖刻的声音响起,带着嘲弄。 席间看笑话有之,事不关己有之。 季南嘉不由沉下了脸,“婢仆莽撞,是本宫没教好,让诸位见笑了。” 女子一哽,到底不好继续呛声下季南嘉面子。 -- fúωěйɡě.cом 第八章(求不得) 妇人感激对季南嘉点了点头,随着季夫人入了偏室更衣。 这个小小插曲并没有激起太大水花,婢仆们抱着季南嘉让人做的消遣神器:‘麻将’四人一桌,因为这个时代还都是跪坐,胡凳也不是没有,用途不广。所以季南嘉特地让人做了许多凳子,还有圆桌。 姜国公老夫人被季南嘉簇拥着坐下打算陪着玩儿两圈,谢家来的是中年妇人,圆盘子脸笑起来和气的很,她丈夫是谢氏现任家主。 李家来的则是个跟季南嘉差不多的小妇人,长得风流俊俏,煞是好看,因她家婆母近日感了风寒不好前来,便由她带着家中娘子们赴宴。 四人一桌,婢仆低声向诸位夫人讲解规则与认牌。 待嫁的小娘子们则被领去暖房赏花投壶。 大家琢磨了几圈就上手了,坐在一旁没上手的夫人们不免也有些手痒,季南嘉这桌的在朝堂上都有不小的影响力,自然小输小赢,持平了。 季夫人这时也过来向季南嘉使了个眼色,季南嘉便起身让给一旁想上手的,“诸位先玩着,本宫且去看看。” 众夫人玩的正起兴,都让她且去忙。 “在等着了。”季夫人低声道。 季南嘉点点头随她往自己房内走去。 进门便看见谢覃夫人坐在矮榻上,端着茶水,一脸娴静。 见季南嘉进来连忙起身见礼:“殿下!” “夫人免礼,劳夫人久等。”季南嘉拉着她的手一同坐在矮榻上婢仆们奉上热茶。 李氏既有点受宠若惊也有些防备,毕竟哪次赴宴她都是边缘人物,季南嘉这般礼遇难免让她心生不安。 “夫人不必忧心,本宫就是想与夫人说说话。” “殿下请讲。”fцsんцτāйɡ.cοм(fushutang.com) “听闻谢亭候夫人素来跋扈,今日一见传言果然不虚。”季南嘉笑着道。 谢夫人苦笑:“想来京都也没有人不知道我们家的事儿了。” “夫人可曾想过,倘若她身子还能生育便罢,若是过段时间发现自己再无子嗣又会如何?”季南嘉轻轻掀开杯盖,吹了吹茶面。 谢夫人惊的失手打翻了茶盏,辛而是在矮桌,衣物倒没有再殃及。“殿下此言何意?” “替她诊脉的医官乃是宫中的,谢家封口也是不想多生事端,亦是为了保全你们母子。想必你家夫主也为此做了很大让步。”季南嘉看着她轻声道。 “只是哪有不透风的墙,如今事情过去两载,她吃了许多药,医官却还是宫中那一位,如今不起疑心,日后也不会吗?” “殿下……”谢夫人双唇颤抖,艰难的吐出一句:“想要我们夫妻如何?” “本宫既然与夫人坦诚直言,便没有想做要挟。无论此事是你们有意也好,无意” “殿下,妾以性命起誓,绝非有意而为,大伯后院本就不宁,循儿纵然顽劣,却也不是不懂是非的孩子,那路上虽然被清理了,但是循儿鞋底却有桐油,只是夫主拦着,说事情已定,不要横生枝节。”谢夫人哭着跪在季南嘉脚下,美人垂泪,惹人怜惜。怪道谢覃愿意为她做到那个地步,这个女人是这个时代少数的幸运的人。 “夫人不必担忧,本宫此番亦是给你提个醒,并无他意。她乃姜国公府嫡系,若她真对夫人和孩子做了什么也不会受到重处,即便夫人以为此事不完全是你们的错,可她会信吗?”季南嘉扶着她起身,握住她冰凉的双手,用手帕替她擦去泪花儿。 “难道……难道她还想让我儿以命偿命?” “若是不止如此呢?人恨到极致,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你与谢少史可不止一个孩子,姜氏此人性情幼年在闺阁就不是好相与之辈,夫人能寄希望与人的良知上吗?不如离开京都,避开她,再劝劝少史与兄长商议,让她养个襁褓中的孩子转移心神。” “殿下今日叫我前来,想必是已经有了高见。”谢夫人垂眸道。 “高见谈不上,兴许还很劳累这少史,暂且去湘阴郡做个郡守,日后能为湘洲刺史也不一定。”季南嘉知道这个提议与目前的前景完全没有可比性。 “殿下没有别的要求?”谢夫人抬头看向季南嘉的双眼。 季南嘉诚恳的点头,“并无!” “湘阴乃是姜家的人。” “很快就不是了,夫人且宽心,等候调令即可。湘阴可不比京都,夫人不定还要埋怨我呢。”季南嘉说着便笑了出来。 谢夫人实在笑不出来,她本以为真是儿子不小心做出这等恶事,加之又很快的盖棺定论,她找到夫主说循儿鞋底有桐油一事却被他勒令不要再声张此事。 他们母子因她身份低微,本就在谢家抬不起头,谢家那些孩子明里暗里都欺辱她的两个儿子,如今姜氏若是知道她日后再也不能生育,不禁打了个冷颤。 “夫人不必忧心,姜氏一事主要还是看令兄如何处置,一味的瞒压不做理会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女人虽然不如男子,可若真疯起来,也是不可小觑的。” “此事妾不敢一人做主,得与夫主商量。” “这是自然。” 见她脸色苍白,季南嘉到底不忍心再说,“夫人不如先归家与少史详谈,若是决定了便在五日内给我答复吧。” “妾告退。”谢夫人福了福礼,面色苍白的出了门。 “夫人这边请!”阿钦连忙上前扶着谢夫人,送她出门。 “阿姊,为何非要谢覃?”季夫人替她换了盏蜜水。 “谢覃于水利一事极有见地,早年间父皇在的时候,我曾见过他上书,少年时虽意气之言居多其中也不乏言之有物,这样的人若是一直待在台城才真是葬送了他的才华。” “竟有如此高的评价?”季夫人讶然。 “三娘以后且瞧着吧,此人定不会让你失望。”季南嘉刮了刮她的鼻子调笑道。 季夫人一窒,南嘉公主近来是越发孟浪了,以往听闻南嘉公主如何,还当作笑话,明明入府后的南嘉最是端庄大方不过。如今瞧来也是传言非虚。 “阿姊就爱作弄我。”季夫人嗔怪道。 “谁让三娘就长了这么一副可人样儿啊?” “哈哈哈……” 见季夫人委屈的小模样真是让季南嘉又爱又怜。 待宾客散去,季南嘉与季夫人总算能歇歇了,奈何两个小的精力充沛跑来痴缠,说着今日来了多少小伙伴,他带着一起在百宝屋玩的多开心之类,小嘴儿叭叭个不停,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季南嘉跟季夫人都是面带微笑耐心的听着。 给俩小的洗漱好后,二人也酣睡过去了。孩子与季夫人都住在西边,越府后院女主人的院子最大,有个大的荷花池,几栋独立的小跨院,还自带了个小花园。季夫人与孩子都住在靠花园的院里,本来她也想接景儿跟自己住的,奈何孩子住惯了,只能偶尔跑过去陪儿子睡,有时带着一起在季夫人房里安置了。 季夫人带孩子离开原因也简单,免得孩子父亲来了赶着走,还拦着季南嘉不让她跟着去:“我的好阿姊你行行好,莫要折腾了,再让他来我房里逮一次你大伙儿都要吓出病了。” 季南嘉被咽的说不出话,都怪越祁那个不要脸的。 趁着她愣神之际季夫人抱着孩子就开溜了,景儿被包裹严严实实的躺在阿乔怀里完全不知道他娘有多需要他。 季南嘉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就真的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要么说曹操不能念,一念人就到。 季南嘉刚洗漱好,这次学乖了让阿钦手脚麻利的上完香膏便穿好衣服坐着看账册,就见那人自身铠甲进了门,还带着凌冽的寒意。 “给郎主上茶。”季南嘉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越祁看着那越来越放肆的小妇人也无法,毕竟是自己将人欺负狠了,今日在军中比武还被人笑说家中有猛虎,背上都快挠出个军事图了。 “听说你今日又弄出了许多花样儿,你这小脑袋里怎么老是有这些奇思妙想?”越祁捞过季南嘉,往她脖子狠狠吸了一口。 季南嘉被他冻的一哆嗦,嫌弃道:“凉的很,快去更衣沐浴用饭。” “嚯,还嫌弃上了?”说着便更加放肆抱着她乱蹭,季南嘉被他弄的直讨饶:“不敢……哈……哈不敢了……” 越祁一天的疲累奇迹般的在此刻消融,“伺候为夫沐浴?” 季南嘉白了他一眼,“自己去。” 越祁笑笑,也没有强迫。 季南嘉唤人重新梳了日常的发髻。 -- fúωěйɡě.cоⓂ 第九章(求不得)H 待他洗漱好婢仆们摆上饭。 越祁用饭礼仪极佳,食不言。 待用完清口后坐到季南嘉身边拥着她说道: “回京这些日子才觉着家中好,饭菜美味,细君亦是,这等日子当真舒适。” 看季南嘉没有接话像是感叹道:“为夫常年在外,家中多劳细君费心,我心中甚是愧疚。” “分内之事,无需言谢。”季南嘉实在没兴趣跟他虚与委蛇,要么赶紧做了走人,要么就各做各的事儿互不打扰,真愧疚就不会对愿主的儿子下手,说到底是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们母子不安分待在京都替他吸引朝中大部分目光,他的族人首当其冲,他父亲亦是。 可惜他不知道,连场胜仗的他已经招了许多人的眼,已经开始针对老侯爷了。ⓕцshцτāйℊ.∁οⓜ(fushutang.com) 季南嘉只等一个契机,倘若湘阴事情顺利,她才有资格与越祁谈判,否则此刻跟越祁说只会徒增怀疑不说,并且越祁知道事情泄露可能加快送她们母子上路。 还有时间,尚且来得及。 “细君常在京中有所不知,青州地广人稀,好在还有海右郡的粮食为大军作后备军需,但是天冷蒸饼发酸倒还好,又硬,天热又坏的快,若想吃上这么热腾腾又爽口的饭食那是极为困难的。” “海右郡粮产颇丰,倒是解决很多问题。”季南嘉点头道。 “细君此言差矣,除去税收,到百姓手里不足十难余一,大军连年征战又岂有余粮?若不是去年发作了一批,海右郡撤了许多人,只怕如今驻守青州边境的兵卒会少上更多。” “希望早日一统中原,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若能如此,便是不做公主,做一介平头百姓也是使得。”季南嘉感慨道。 “细君居然会作此想?”越祁有些惊讶,今日这般像寻常夫妻般叙话的情形他们二人成婚六年,这是头一回。 许是今日气氛着实温馨,太令人贪恋这其中的安稳,又或是今日的夜光格外明亮,以至于给了越祁一种他们不过是寻常千万夫妻中的一对,丈夫早出晚归,妻子留灯等候。 让人不禁忘却倘若事情撕破的背后是欺骗、立场、还有无数的人命,还有……他们的孩子。 “为何我不能有这种想法?父皇一向教导我与阿兄,百姓才是国之根本,我们身为皇室,国家与百姓就是我们的责任。奈何阿兄早逝,不然……”季南嘉想着愿主记忆里的少年不由有些伤感,倘若他在,东齐绝不会是眼下这般情形。 越祁默然,不由想起那个颖悟绝伦的少年不由叹息,他领兵在外虽极少见到先太子,却也留下极深刻的印象,谦逊有礼,聪慧过人。倘若有他带领东齐,他与南嘉也不必走到今日。 二人因此也没了其它闲谈的兴致,早早歇了。 不日大军就要拔营回青州,两万大军驻在城外,京中心怀鬼胎之辈岂能安心?朝中一致认为该越祁作为震慑外族各部的顶梁柱该早早回青州,天子更是害怕越祁大军会直达皇宫取他人头,头一次没有在朝会喝的烂醉而是快速通过大丞相等各人奏请。 季夫人与季南嘉替越祁收拾行装,待越祁一走,她就该动身下湘洲了,以免夜长梦多。 当晚越祁来到季南嘉房中,二人用过夜饭,季南嘉还在看有什么需要增添的,越祁看向她忙碌的身影眼里带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情。以往总是为了避免有过多的牵连怕自己改变主意,如今看着她满心满眼的为自己的事儿忙碌,试问有哪个男人不会软了心肠? 好在马上就要离开,他一向决定了的路就会走到底,亦不会悔改,只要他日后对她好些,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干系?这个人,他越祁是要定了! “好了,暂且就先这些,都仔细装好了,若是缺了什么尽管送信回来,家里都会备好打发人送去的。”季南嘉净手坐下喝了口茶。 “回去路程便是快马加鞭,你这些东西也用不上。”越祁不由取笑道,小娘子哪儿知行军的事儿,她装的这些十有八九是用不上了。 “又没让你背着,跟着粮车走便是。对了,大郎二郎如今也到舞勺之年,有几家想与我们结亲的人家,我觉着都还行。若是他们自己有心仪之人不好与我说,你也去问问。总要紧着他们喜欢,日子才能和顺。” “此事不急,让他们先随我在青州,到时候我再替他们相看。”越祁不由避过这个话题。 季南嘉也不自讨没趣,“如此甚好。” “劳细君费心了。”越祁握了握季南嘉的手,季南嘉微笑着摇头,“妾的分内之事,何至言谢,夫主外道了。” 季南嘉暗嗤道:回京被各方事情忙的晕头转向没空管儿子,殊不知那俩小的玩儿的不知道有多花吧?近半月夜夜房里叫水,还俩人一起玩一个寺人,被京都那些纨绔子弟带着出入瓦舍,回程能爬的起来我跟你信。 下人不敢告状,能告状的都被吩咐睁只眼闭只眼,想留她们娘俩在京都挡枪,也要看你的队友答不答应。 “良宵苦短,细君莫若早早与为夫沐浴歇息?”越祁想着马上就要走了,不如随心吃个痛快。在青州的妾室们到底没有南嘉公主水嫩多汁,当真是极品。 季南嘉被他这些日子都给练的脸皮厚了,被他抱着入了内室就知道今夜她是别想好过了。 果不其然,下人一退下他便撕了她的衣裳,近日她的这些衣裳总是寿命极短。 越祁看着身下的小女人还有空出神,不由狠狠一口咬住隔着明衣的圆粒,惊的季南嘉尖叫一声:“啊!疼!” 越祁嘴上认错:“是为夫莽撞了,这就给细君赔罪。” 说罢便用舌头慢慢舔舐绕着圈儿,一只手不老实的伸向女人腿心,一把扯下那挡住三角地带少的可怜布匹,剥开饱满的贝肉,便触及一手湿润,缓缓插了进去。 里边的媚肉欢欣雀跃的蜂拥而至,湿滑紧致,宛若有自主生命的媚肉吮吸着这根手指,让人不禁想到,若是自己的阳物插进去该是何等爽利?低笑道:“湿的真快。” 季南嘉难耐的扭动身子,却又忍不住挺起胸膛想让他也疼疼旁边的乳珠,身下却不由自主的跟随作恶的手指起舞。 越祁看出了她的想法终于也不再戏弄她,撕碎她身上仅剩的布料,一手握住那白润丰盈的乳肉,一黑一白的差异刺激着越祁的神经让他不由更加亢奋,下身阳物早已坚硬如铁。 大口吞咽着这属于自己的盛宴,乳珠被他舔舐的挺立鲜红,与白皙泛光的乳肉相得益彰。 季南嘉发出难耐的呻吟:“夫……主……不要……停……停……”下来二字被又添一指消散在唇间,只得紧紧咬住唇角才能抑制那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 越祁在她胸口留下一枚又一枚的红印,两个乳珠被吸的通红充血,一对丰盈的乳肉也是凄惨不已,红霞遍布。 越祁被眼前景色刺激的双眼发红,手下的动作越发快速,另一只扼住季南嘉的下巴不允许她咬唇喝道:“叫出来!” 季南嘉目眩神迷,男人手指又硬粗,不时的猛戳G点让她浑身发软,想要逃离却又忍不住希望再重一点,控制不住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来:“啊……太……太快……了” 随着蜜水不断地涌了出来,还发出极为色情的咕叽声,让季南嘉羞愤难当,看着俯身在上面的越祁,一双赤红的眼紧紧的盯住自己,一身健硕又不失美观的强健肌肉,两颗褐色的肉粒挺立着,不由也想为他点难堪,抬头伸出舌头舔了舔。 男人动作一震,停了一瞬,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吼。季南嘉发现自己自掘坟墓,连忙起身跪爬着想要逃到床里边,一边还用被子裹住身前。 越祁被激的狠了反而气定神闲起来,慢条斯理的除去自身衣物,身下的巨物随着衣物褪去还上下弹跳了几下,青筋环绕,硕大硬挺,彰显着它的可怖,又像炫耀它能让人登上极乐。 圆润挺翘的臀,又因流个不停地蜜水布满整个腰臀显得水嫩可口,粉嫩的贝肉也是波光粼粼,那处小口微张,一失去硬物支撑又渐渐缩回一指大小,里边还源源不断的涌出汁水,随着白皙笔直的双腿蜿蜒而下,滴落在锦被之间,因被疼爱过艳红诱人的小嘴一张一合,似是欲求不满又似主人惊慌想要逃离,汁水很快淋湿她爬过的地方晕染出一小块儿深色的印记。 越祁大掌一把扣住那扭动的腰身,拖着一只腿拉到自己胯下,扶着肉根狠狠一撞。 “啊啊啊……太重了……呜……”季南嘉手指紧紧抓住锦被,指甲因过于用力而崩断,指尖泛白,身子在这极度刺激下抖成筛子,偏偏下身的小嘴儿紧紧的吸着不放,还自顾自的蠕动起来。 “呃……嗯!”越祁被这狠狠一吸不由发出舒爽的低吟,季南嘉被他紧紧搂着,耳畔传来他低沉而又略带沙哑的声音,磁性又诱人。不由赞叹道,绝佳炮友,声、形具备。 就是技术过于老练,体力也过于非人了,就算这些日子她在这位先生的带领下还是难以招架。不由暗自后悔刚刚那一下的挑衅,今晚怕是难熬的很了。 季南嘉把头埋进被子里装死,巨大的肉根埋在体内,她甚至能感受到盘踞在肉根上的青筋,这样的姿势让她既满足,又有说不出的痒意,不由晃了晃臀部,故意夹紧体内的巨物。 “嘶!”越祁都要被这口是心非的小妇人气笑了,跑的是她,现在他不动了她又不满足,狠狠地拍一掌丰盈的翘臀:“放松点!” “啊……疼…,轻点……”季南嘉娇呜道。 越祁本来还想怜惜她,她却自己添柴加火,那就怪不得他了。 越祁握着季南嘉纤细的腰肢,狠狠地撞击起来,快速的抽插让季南嘉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嘴里只能吐露破碎的呻吟,后入的姿势太深,次次撞击花心,又痛又麻。 “你说你这一身哪哪儿都好,天生就是给男人肏的,哪个小娘像你这般,乳儿这般大又不往下掉,偏偏腰肢细的一只手能折断,还有这臀。” 说罢凑近季南嘉耳边,舔弄着她的耳垂低声说道:“被我肏的肉波直荡,好生下流。” “不……嗯…啊…不是……”季南嘉无助的晃了晃脑袋,不知是躲避那恼人的唇舌还是否认她天生就是挨肏的还是否认自己下流。 呜咽着费力的挤出一句:“你…才下…流” 越祁真是爱极了这个女人在床上的姿态,独属他一人能窥见的风景,清醒时羞的让人又爱又怜,被肏迷糊了就会傻乎乎的听他命令,让做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让说什么下流的话就讲什么。 -- 第十章(求不得)H 当真迷人极了! 越祁不由惋惜,六年前他多些耐心不定早就能享用这般可口佳人了,所幸如今也为时不晚。 两人几番折腾,直至子时越祁依然兴致勃勃,季南嘉却是昏过去又被折腾醒来,发现他还在继续,不由哭丧着脸:“夫主,且快些饶了妾吧,妾真的受不住了。” 越祁本身已经射过两回,才替她清洗好回到床上,见她乖巧的躺在怀里没忍住又硬了,便想着细嚼慢咽一回,便是昏睡过去的南嘉公主,下边儿的小嘴还是不知疲倦的蠕动,倒不不肖其主总是在拒绝他,殷勤的吸吮着男根,湿滑紧致,让越祁舒爽的头皮发麻。 越祁缓慢的抽插着,“殿下且睡你的,我来伺候你。” 季南嘉想捶人,他那么大根物什杵在体内,她如何安睡? 不由想起前几日他逼着她说的淫词浪语,长痛不如短痛,“嘉儿的小穴好痒,求夫君的大肉棒狠狠给嘉儿止止痒吧。” 真正在清醒下说出来季南嘉真的觉得想撞墙,越祁却像打了鸡血顿时一手架起季南嘉的腿,快速的抽插起来,季南嘉的发髻早已被撞击的松散,这下彻底四散在床上,嘴里娇吟不断。 随着越祁越来越快的动作季南嘉体内的淫水与残存的精水被不断地抽插带了出来,肉体撞击的啪啪作响,性器交接处还迸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淫水声。 最后季南嘉坐在越祁身上,粗长又带着弧度的阳物总是很好照顾了她体内的G点,上下体位太深,直达宫口,几番撞击下那出小口便大开门户含住男人阳物顶端舔舐。 越祁顶着想射的欲望快速的挺动了几百回合便交代在季南嘉体内。 季南嘉声音都嘶哑了,被滚烫的精液烫出一声低吟直直软倒在越祁胸前不住的喘息,越祁轻轻的抚着季南嘉的背取笑道:“体力也太差了。” 季南嘉幽怨的瞪了他一眼不语。 待她彻底平息,越祁替她倒了杯水,季南嘉接过一饮而尽,总算活了过来。 越祁端着铜盆替她清理,小穴现状着实惨烈,贝肉红肿,肉珠也被玩弄的肿大探出了头,穴口正慢慢回缩肉眼可见的缩成一指大小,随着季南嘉的呼吸不时吐露出小股白浊。 越祁不由紧了紧喉,不能再想了,得给她上点药,今日属实给她欺负狠了。 季南嘉被他轻柔的动作弄的昏昏欲睡,不一小会儿便睡了过去。 拿来药膏,看着赤身躺在床上睡的毫无知觉的小女人,门户大开,不由立马就硬了。 强忍着再来一次的欲望,把药涂在自己肉棍上,抬起她的一只腿缓缓插了进去。 季南嘉似有所感奈何实在困的狠了嘤咛一句:“不要了。” 越祁轻轻的拍了拍她,拉过被子替二人盖好,抱住背对着自己的季南嘉,一手握住她胸前的丰盈,感受身下被那热情的小嘴儿吮舐着,真是又折磨又享受。 天刚微微亮,季南嘉就被身下的撞击给弄醒了,看着身上奋力进出的男人不由恨极,这天杀的要走了也不让她好过啊! “景…儿…嗯…景儿今日要过来同你用早饭,你…你别弄了……啊…” 越祁习惯早起,本来此刻他已去前院练会儿枪了,奈何这小妇人下边儿小嘴实在缠人,又想着今日就要离开京都,索性就吃饱了再说。 “你乖乖配合,景儿来之前就能结束。”越祁低喘着哄骗道。 季南嘉此时还是多单纯的,什么骚穴离不开夫君的肉棒,要被夫君肏一辈子,下流的话都说尽了越祁才勉强放过她。 季南嘉强撑着发抖的双腿还没迈下床便软倒在床边,惊的越祁连忙一把抱住她带入内室洗漱。 待二人终于收拾好,季夫人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了,一家人用了早膳,越祁叫人去唤长子与次子。 季夫人与季南嘉交换了个眼神,季夫人微微点头,季南嘉安下心来。 出了正院内室到正厅的时候,姜夫人带着四郎越筠,刘夫人带着女儿越岑,箫夫人等一干妾室都安分的坐在正厅,各色美人给这寒冬也增添了不少颜色。 “此番前去,不知又何时才能归家,尔等在府中要听从殿下吩咐,替殿下分忧。若是有让殿下不痛快的。无需殿下出手,我亲自派人回来给你们送还母家。”越祁此言一出,众位妾室面色各异。 “妾等必定听从殿下吩咐,为夫主与殿下分忧。”全都恭恭敬敬的福身应下,倒没人敢在此刻出挑。 越祁又对几个孩子吩咐不在家要孝顺嫡母,好好读书,爱护弟妹等语。 只见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去前院唤人的婢仆才连忙跑过来大喊不好了:“郎主,小郎君们昏迷不醒,您快去看看吧!” 越祁惊怒的看了一眼季南嘉,那一刻季南嘉不由也有些心寒,这样的人刚刚还在与你斯缠转眼便就能怀疑你。 “派人请刘医官,拿我的令牌去台城请医官!”越祁吼道。 府中她南嘉公主便有医官常驻,谁人不知?这番作态倒真是提上裤子不认人了。 季南嘉嗤笑,叫呗,反正她问心无愧,自己作死还能怪她? “越都督,二位郎君实属阳气亏损,加之服用了些助兴的虎狼之药,二位又是舞勺之年正是火气旺盛,奈何房事过于频繁,以至于昏迷,好好歇息,后期细心调养就无碍了。只是那等助兴的药物是万万不能再碰了。”医官把脉后便把病情告诉了越祁。 季南嘉强撑着半靠在阿钦身上,听闻此言便喝声道:“伺候的人呢?滚出来!” 由季南嘉派过来伺候的俩人不由扑通跪下大声哭诉:“殿下恕罪,实在是郎君们回京后便把我等赶走不让近身伺候,只做些洒扫的杂活儿,奴婢也实在不知啊!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近身伺候的人呢?拖进来!”越祁暗恨这两个蠢货,排斥嫡母做的如此明显。 看着季南嘉脸上的嘲讽不由面上发烫,一时不敢看她。 被抓进来的四个婢仆,有一男一女,衣裳都是勉强披在身上,男的纤细羸弱,女的丰腴妖娆。身上皆是红青相间,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季南嘉连忙捂住两个孩子的眼睛,让人抱他们出去。 季夫人嫌恶的撇开了眼,季南嘉冷笑:“你们几个是何人,我这都督府何事出了你们这样的人物!” 另外两个健仆是一直跟着越珩跟越沣的只知道连声求饶,另外两个瑟缩着哭喊:“我们是齐家与龚家小郎们送与两位公子的,让我们来伺候公子的。” 越祁怒发冲冠,“好!好个齐家,好个龚家!好的很啊!” 季南嘉兴趣缺缺,重新软倒在阿钦身上,软若无骨,竟是连样子都懒得装。 本身要不是怕被牵扯到她身上,在这个时代一个庶子本就不必主母费心,交给季夫人等人处理即可。 待审问清楚天也亮了,两个健仆被打死,其家人罚为田奴。所有知情不报的奴仆们都被打了板子,倒是两个被排挤在外的奴仆躲过一劫。 季南嘉见事情问的差不多立马就带人走了,余下妾室想走又不敢走,有的幸灾乐祸,有的面露忧色,遑论真假,这就是后院女人的长处。 “他们二人可还能动身?” 待人都散去,越祁低声问医者。 “万勿移动,且安生养上几个月,后期按时服药就无大碍。” 刘医者与越家交好,也是诚心相告。 “那药没有别的问题?可被人增添了什么?”越祁还是不放心问道。 “这种药物一般都是男子上了年纪精力不济服用,只要次数不多本无大碍,奈何两位郎君用的频了,加之气血两亏所以……” 越祁拱手一礼:“多些刘医官,劳您受累了,来人替我送刘医官!” “越都督回营在即,便不劳相送,留步!” 待人都走后越祁看着一直被带在身边的两个儿子不由失望,他对他们寄予厚望,甚至隔绝南嘉公主,以防万一。 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是他们的母族为了巴上越家做出这种事情,更失望的是这两个奴子这般经不起诱惑和没有自制力,平日在他的眼皮底下,又是军营纪律严苛的地方,虽有不足也不至于放浪形骸至此,一不管束竟荒唐至此。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做继承人吗? 越祁来不及深思便被身边的副官催着出门,“留下一队人看着这两个奴子,待病情一好送回南隶老家。” -- 第十一章(求不得) “是!”留下的健仆们齐声回应。 越祁强压怒气离开,待至正门看见众位姬妾首位的季南嘉缓和了面色,笑着上前拉住季南嘉的手:“为夫此番前去不知何时才能归家,要辛苦细君了。” “夫主客气。”季南嘉客气的笑笑。 越祁也无心再多说,点点头嘱咐了众位姬妾几句,又训诫了几个孩子便葱葱出门了。 季南嘉看着他走远,握住季夫人的手松了口气:“人都走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过几日本宫要出门一趟,家中诸事就交给三娘,若是有人敢闹幺蛾子,不用告知本宫,三娘直接处置。散了吧!” 次日 季南嘉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越衷还挺着小肚皮睡的呼呼的,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捏着小拳头放在圆嘟嘟的脸蛋旁。 季南嘉看着他睡熟的样子不由想起她刚到这个世界的兵荒马乱,刚睁眼就碰见婢仆们急吼吼的赶来说小郎与四郎争执玩耍掉到了湖里,被打捞上来这孩子连气儿都没有了,季南嘉都没缓过神就赶忙对他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好在这孩子争气,被救回来了。 而后又是无休止的高烧反复,真的是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孩子,她来这个世界的主要任务就是他平平安安长大。以前她没有过自己的孩子,也没有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那个人家的孩子也不会让跟她多有接触,她对孩子没有好感,也亦无恶感。 但是越衷这么小的孩子当真是她见过最令人心疼的孩子,可能因为是嫡子,原主对他是比较严厉的。 这个孩子从刚开始难受也不敢跟她说到如今隔三差五就偷跑到她床上已经很娴熟了,季夫人轻手轻脚的进来,婢仆们也尽量放轻手里动作以免惊扰到小郎君。 “你派人去谢府给谢二夫人传个话,若是他们已经商量好,便早日收拾行装,台城旨意一下,立即出发。”季南嘉低声跟季夫人交谈着。 “阿姊就这么确定他们一定会同意?姜氏没有嫡子,他们收益可是最大的呢?”季夫人忧心问道。 “三娘,姜氏是什么性情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她的孩子没了,即便她知道里边不是这么简单,但是谢昊压着,她就只能把矛头对准谢二这一家好欺负的。毕竟孩子撞到她是事实,谢昊以为能压制住,前提是他冷落后院那些人,不再时时刺激姜氏,如若不然,只能引火自焚。”季南嘉冷笑,家庭和睦家族至上也要你掌舵人清醒啊,不然就是白日做梦。 “我记下了。”季夫人轻声道。 “东西就不多带了,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再者这次我不打算大张旗鼓的去,先到越州,在皇姐那里过度再秘密进湘洲地界。” “还是多带些人手吧,出门在外的,安危为上。只带阿钦一人怎么能照顾好你?”季夫人替季南嘉挽了灵蛇髻,戴了一枚风口衔红玉的发钗,妆奁前几层层层叠叠的架子一字排开各色钗环与首饰。 “就这简洁些吧,路上也舒服些。我又不是不能自理,再者我要是大张旗鼓去了什么都做不了了,让他们以为我就在东海才能便宜行事。” “哪有公主出行这般寒酸的,不符合规矩。”季夫人还想劝季南嘉,被季南嘉抬手制止。 “三娘,规矩是做给外人看的,我若守规矩,我父皇不会还能庇佑我们那么些年,我若守规矩……景儿早就没了。三娘,只要不落人话柄,咱们自己就放过自己,且舒心着来吧。”季南嘉拍了拍季夫人的手,眼神虚无。 她既没有想要推翻这个世界的规则高喊着人人平等,亦不会去斥责用奴仆没有人性之类的话,因为别人不会觉得你善良,只会觉得你脑子有病。如果她敢散了这些婢仆不仅他们没有生路,她也会被推上风口浪尖死的很快,华夏几千年的准则,不是你一个穿越者剽窃先贤的诗词别人就会对你另眼相看,更不会因为你说人人平等释放奴仆而觉得你善良。 在这个士族林立,奴仆成群的大家族们绝不会允许你们触犯到他们的利益。 她能做的就是在规则之下灵活变动,抓住时机,自己有实力才有话语权,才能她的封地,她想如何,才能令出惟行。 季夫人默然,她这些年若是没有季南嘉,芬儿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奈何你计谋通天,太后派的人也不会允许她做出对季南嘉不利的事儿来。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都无所遁形。 “如若一直留在京都,近来朝堂越来越不安稳,为了避免被波及还是早点带孩子们避开为妙。” “太后那儿……”季夫人这说的是真心话,只是略有不放心阿姨,不过只要太后在一日,阿姨就不会过的太差,这点她还是放心的。 “除非天子突然奋发,勤于朝政,并且东齐也走上正轨。否则母后是不会离开台城的,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只能遵从。” “府中诸事你不要忧心,有我在绝不会让这些人蹦跶起来。”季夫人说罢脸上露出狠色。 “行了,我也该出发了。早些走,我也好早些安心?”季南嘉用过饭便带着五十健仆和阿钦出了门,那些妾室都被拘在自己院里没让出来。 戴着帷帽与阿钦上了马车,即便不是公主专用的车架,却也是匠人精心打造出远门专用的,里边能烧茶水,各项精巧的空间折叠利用明显就是大家手笔,待想要歇息还可以移开躺下一个人歇息,车内还放了几床厚厚的褥子。 一行人快马加鞭,除去需要更换马匹和夜间歇息,基本都在赶路。 季南嘉也很久没有好好吃一顿热饭了,好在让疱大厨研究出了锅盔和经得住存放的面饼,甚至还真用竹签子编织了几袋方便面,季南嘉也是没有想到就那么大概得提了大致做法,人就给弄的八九不离十了。 只是到底量不多,除了实在没有人烟的地方,五十个健仆加上咨客也消耗了一袋下去了。 即便是做工极为精细的车架也难免晃动太大,等到了东滨边境已经过去一月半,迈入二月中旬,这边天热明显就开始暖和起来,在京都裹的严实的衣物现在只需着一两件足够保暖,当然这是说外边的健仆。 季南嘉提前把信派人给她皇姐送了去,愿主为长公主并不是因为她年纪最大,而是因为她是嫡出且唯一的嫡出公主。芬合公主才是先帝的第一个女儿,可惜生母乃是外族贡献的奴仆,地位低下。所幸太后治下严谨,并未受到冷待,又因比南嘉公主大了近十岁,所以被先帝指婚越州刺史嫡子,如今育有二子一女。 刚至城门便有人侯着领他们一行人入了城,带去了别苑,季南嘉刚洗漱好便有人过来回话。 一位中年妇人进了内堂跪下叩拜:“敬请殿下恭安,我们殿下说您信中所言她已知晓,必定不会走露消息,请殿下放心。这处院子后院直通西街一处民宅,殿下可放心出行。” “不必多礼,有劳皇姐替我费心了,待诸事皆宜,必定携子上门拜访!”阿钦扶起妇人顺带送上礼单:“这是我们殿下对公主的心意还望笑纳,另一份是秦嫔娘娘知晓殿下来越州让殿下捎带的。” 妇人听闻连忙感激磕头谢恩。 待人走后,季南嘉揉了揉酸痛的臂膀,“让他们好生歇两天,后日便开始分散出城,到城外集合。” “诺!” 阿钦扶着季南嘉上了床便退了下去。0 “郎主,这已经是入了越州的第四批山匪了。”跟随季南嘉的这五十健仆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人,擦了擦刀上的血弯身回话。 季南嘉指甲狠狠扣住掌心,衣衫褴褛的山匪骨瘦如柴,一些被抓住了知道没了活路连反抗都没有认命的被绳索绑住,每个人眼里都是暮气沉沉,充斥着麻木和绝望。 从进去湘洲地界开始到现在离湘阴越来越近遇到的山匪越来越频繁,有的是流民跟当地百姓,有的流民进湘阴被抓了家人说已经释放却迟迟不见人影,当地百姓则是良田被占被迫为奴逃出来的。 待审问清楚后,知道又是一群流民为伍的山匪,湘阴郡守的行为直接惹怒了季南嘉。 “派人潜入湘阴,联络以前的部曲,咱们来个里应外合,杀了那狗官!”季南嘉低声狠厉道。 她虽身为二十一世纪人,也认同人犯法有律法惩治,但是这一路走来,这些山匪不仅有才几岁大的孩子,还有蹒跚的老人,举着木棍就为了拦路要口吃的。只有杀了他们才足以平民愤!只有杀了他们才对得起那些枉死的百姓!只有杀了他们..! “阿钦,吩咐伙夫就地埋锅造饭,把米面取出来,给大伙儿蒸饼煮粥。人手不够就从流民那叫几个会做饭的女人帮忙,让邓宾去替伤重的百姓包扎。” “诺!” 待白胖蓬松的蒸饼和稻粥的清香逐渐飘起,被看守的流民眼里终于有了光芒,凶恶的健仆们几步一人的看守都挡不住他们望向饭香飘来的地方,目光饥渴又闪着凶光。 “肃静!”为首的健仆大声道! 看着壮硕的健仆腰间刀侧的血还在滴落的流民们顿时安静了许多,这个人凶狠异常,真正的山匪被他一刀一个跟切瓜一般的落了脑袋。 正在帮忙做饭的几个妇人闻着香味不由满眼湿润,看着在人群中瘦的只剩骨头的孩子丈夫,不由想藏几个蒸饼在身上。 阿钦一把捏住其中一个人的手,低声吼道:“每个人都有份,你们有自己的。别惹事!” “行了,别着急都有都有,先替我把东西搬过去,让人排队领。” -- 第十二章(求不得) 至于有几个是被顺路救下的流民倒是乖觉,没有绑着他们,知道这主家人的人不跟那些大人一样不把他们当人看,跟了几天也知道这主家人心善,自发跟着小疱大厨抬着一笼笼蒸饼跟稻粥。 “行了,别着急都有都有,先替我把东西搬过去,让人排队领。”疱大厨的儿子小疱挥舞着手中勺中气十足的吆喝道,圆滚滚的身材跟他阿父可是相差甚远,一张白胖的脸蛋倒是显得喜庆喜人。厨艺也深得他父亲的真传,很多季南嘉要求的食物最后改良跟进化版都是出于他的手,是一个有能力有有足够创造力跟想法的年轻人。 阿钦笑了笑与健仆领头的交流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派人把食物一个个派发过去,毕竟季南嘉的安危为重。 从孩子老人开始发起,人群中的青壮有推搡的被踢了膝腕处,单独捆绑丢到一旁,剩下蠢蠢欲动的人才安生下来。 年幼的孩子,跟年老的人都不敢相信有他们的份儿,都眼巴巴的看向派发的人,望眼欲穿。 “长久未进食的最好喝稻粥,别为了贪吃不要命,我们只有一位医官,不要增加负担。每日两顿,先把身体调好,不会没有吃的。”随着阿钦派发的小伙子大声喊着,就怕有些流民太久没有吃东西蒸饼吃下去出事。 至于那种不听劝的死了也不关他的事儿了,该说的都说了。 “谢大人善举!”至于被救下的流民里有几位虽然狼狈但是举止都很有风度的冲马车遥遥一礼,有些人跟着都冲着马车下拜感恩的话交错着祝愿。 季南嘉车边围了五六个健仆,被救的流民帮忙分发给绑住的流民食物,没有碗都是一路砍的竹筒,有的人饿狠了不顾烫就狼吞虎咽起来,有些夫人把蒸饼撕成片状泡进稻粥里,给还小的孩子喂着。而被绑住的青壮见此不由红了眼,要不是世道艰难,也不至于冒犯到这位大人。 “不够可以说,可以再添。”小疱大厨见众人吃的狼吞虎咽很有成就感,继续搅拌稻粥大声喊着。 阿钦伺候季南嘉用饭听见他的大嗓门不由嗤笑道:“离了府里没疱师傅管着他,可是能给他得意坏了。” 季南嘉净了口,擦了嘴角笑道:“可惜一路匆忙条件也不够,等到了湘洲必定给他安排一个绝佳的工作环境,让他好好发挥自己的长处。” “殿下可别忘了疱师傅的请求,这小子好歹也十七了,再这么胖下去媳妇儿都抱不动。” 阿钦想着疱师傅拼着老脸求季南嘉居然是为了给这小子寻个媳妇儿就好笑。 “促狭鬼!待湘阴事情了结,有好几桩喜事儿呢。”季南嘉撇了阿钦一眼,心道安定下来你们几个都得婚配了,光笑别人呢。 最后蒸饼稻饭都被分食干净,第一批被救下的流民自发帮忙去清洗规整,后面的有样学样,三四批除去不老实的被丢下加起来也有近一百人了。 这还只是湘洲境内的,许许多多的流民被挡在境外,湘洲刺史根本不允许流民入境。 待歇息过后,自愿跟随去湘阴的人由健仆领头说明,有顾虑要投亲的装上干粮让他们走了。 那几位仪态得体的跟领头交涉能不能见一见季南嘉的时候他不敢做主,让人过来请示季南嘉。 季南嘉听闻心里有数了,便让人带他们到自己马车前。 几人只远远看了季南嘉一眼,不曾想这位主事人这般年轻俊美,贵气十足。 近看才发现哪里是什么小郎君,分明是一个俏丽的女郎,肤如凝脂,身如杨柳婀娜多姿,即便一身男装也难掩其风姿,未施粉黛亦不减其颜色,更添风韵无限。 “不知诸位见我有何事?”季南嘉面带微笑柔声问道。 几人互看了一眼不免有些犹疑,若是郎君还能跟随当个幕僚,可这女郎…… 季南嘉看出他们的顾虑便走道:“我此番是为了秘密平复湘阴山匪之事,若诸位先生有高才亦可替诸位安排。”季南嘉老神在在。 “女郎能做主?”其中一位瘦高的脑子眯了眯眼出声问道。 “徐兄不可无礼。”一位面容温和的男子连忙拉住他,低声向季南嘉告罪。 “本宫自能做主,先生敢信吗?”季南嘉笑眯眯的看向那个出声的男人,挑衅的问道。 “湘阴姜怀此人,恶贯满盈,又因是姜氏直系在湘阴可以说一手遮天,你又为何敢如此口出狂言能平息湘阴之乱?”男子不理同伴的拉扯,亦不顾季南嘉刚刚的自称出言质疑。 “若是城中还有三千私兵呢?若是他刺杀当朝长公主呢?这个罪名足不足够?里应外合够不够给他一个迎头痛击?”季南嘉饶有兴趣的盯着此人。 有头脑、有傲气,亦有胆气。 “三千私兵……你是南嘉公主!”瘦高的男人低声说道。 众人面色不一。 “正是本宫!本宫近年发现湘阴税收一年低至一年,姜怀推脱之词却是一如往年,便让部曲查了才发现湘阴竟变成了这样。所以才打算来湘阴拔掉这个毒瘤,别人不会做,也不愿意做,只能本宫亲自下手。” “如此,某愿助殿下一臂之力,我来自承洲郡徐氏,来湘阴投亲,竟被当作乱民要被那姜怀寻了个罪名罚云田奴,我与钱兄几人使计逃脱奈何又遇上乱匪,辛而殿下相救。。”瘦高男子率先矮下身子一礼。 其他几个互相看了看也都跟着行礼。“愿替殿下分忧。” 季南嘉知道他们有顾虑,不过她不在意,若有真本事他们迟早会在合适的位子上,若是固执己见的,到时候丢学堂里教孩子也不算浪费。 “对外还是称我为郎主吧,此次不宜暴露身份。” “诺!” 待众人歇息好便又继续赶路,临近湘阴废弃的村庄越来越多,有的只剩一两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守在村里,见到他们忙问去湘阴寻工的孩子怎么还没回来,众人不忍心告知实情都搪塞过去了。 天黑时附近没有村落,只有蜿蜒的山路,只能就地扎营。 待饭毕,那些被绑着的十几人被人领着去解决生理问题,而剩下的都自觉替健仆们搭起帐篷。由于帐篷有限,有些人干脆折了树枝搭成简易的帐篷,供自己歇息。 “大家搬些石块围住火堆,以免发生火灾,注意不要让孩子太过靠近火堆以免烫伤。”健仆们一路吩咐过去,帮忙砍些树枝帮忙搭建。 夜幕降临,被绑的流民被集中看管,吃饱喝足后的人都自觉低声与相熟的凑一块儿。 季南嘉为了多让出一个帐篷供健仆休息与阿钦宿在马车内。 夜里话语声逐渐弟了下去,只剩帐篷外用石块垒起来的数座火把在这寒夜里吸取温度,湘洲的二月与越州气候不同,虽然靠近但是温差比较大,在湘洲的二月和京都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是湿冷难熬,好在帐篷外砌了火堆,巡夜的人时不时添柴倒不至于太过难熬。 御寒物资有限,只能几个人围在一起取暖,或者划拉的干草铺垫裹着取暖。 “他们还能出城吗?”季南嘉看着被送过来的信不由皱眉。 湘阴郡守越发过分,入城寻找亲人的人也被扣押。打着剿匪的名义肆意抓捕流民百姓,如今更是禁闭城门不允许随意出城。 “想出来总是有办法的,只是要混在被驱赶的流民之中。” 阿钦也看了一眼,字字触目惊心。 “既然不好出来,那便我们便进城。”季南嘉拍板决定。 一个郡总共的兵力也就三千多人,日日跟着郡守为非作恶酒囊饭袋之辈肯定也不少,她的部曲自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初就让他们混入了湘阴隐于百姓之中,她花了大价钱养的如果拿不下一个郡城,那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季南嘉小憩一会儿便被健仆的领头敲了敲车门:“殿下,有情况。” 季南嘉连忙起身,披上斗篷。 “又有军匪?”大晚上的不至于啊,古代人夜盲症多。基本不赶夜路,除非灯火通明。 “暂时不知谁部下府兵,我们的人跟其交过手,实力不弱。若是起争执,难论胜负。正僵持呢,他们领头说要见您。”小心的扶着季南嘉下了车,女子手心柔软细腻,身上还散发着独有的幽香,甜而不腻,领头连忙恭敬的垂下眼帘。 “府兵?没有被抓的流民?”领头小心的跟在季南嘉身侧,慢她半步的距离,季南嘉身形完全在他保护之内,另外几个分别站在她身边成一个小型的防守阵型。 “没有,就一个队的兵力。”伴着马车帐篷的几个人也跟着出来,问清了缘由提议与季南嘉一同前往。 “如此便一同前去,且瞧瞧是敌是友。” 对峙处已经燃起了火把,把双方都照的一览无余,季南嘉这边的三十人手持改良过的弩箭,几位领头的都手持大刀严阵以待。 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 第十三章(求不得) “阁下闯入我等营地,又刀剑相向,不知有何见教。”季南嘉朗声问道。 “我等奉命剿乱匪,追捕逃窜的匪贼至此,足下家仆又不配合询查,此举实属无奈,并非有意冒犯。”一位仪表堂堂,身着软甲的男子翻身下马,对着季南嘉遥遥一礼。 季南嘉看向此人,不同时下追捧的文弱俊秀之美,身高八尺二,面容深邃不肖似南地的温和反而透出极强的侵略性,如同一柄无鞘的刀,寒意凛然,震慑力极强。 “还望将军知晓,我们是来自西江周氏,在家中行三。此番是为了帮姑姑来打理产业,路遇几次山匪相阻,故而大家都比较谨慎,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季南嘉拱手回道。 “西江周氏?”旁边一位副官模样的人凑过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男人眼神闪过了然,看向季南嘉的眼神难免带了些轻视,“近来湘阴山匪猖獗,本官奉劝……“公子”?万物小心,湘阴郡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说罢挥了挥手,他的部下集体收起兵器,站立如松! “不知将军在哪位大人门下高就?是湘洲人士吗?待我等到了湘阴必定携礼登门赔罪。” 季南嘉谦和的笑着,也对着自己这边的人往下压了压。众人也都收起弩箭别在腰后,带到的都收回刀鞘。 太后娘家子侄,周家人她又没说错,即便如今周家没落不显,好歹是个中品世家。 “我等乃是西江郡郡守大人部曲,为追捕山匪一路追踪。都是山匪猖獗,大家误会一场,何来冒犯?公子言重了!” 不知是有意无意,季南嘉感觉这个男人好像故意咬重了公子二字。再者从西江追到湘阴,你这一路都没追到? 这山匪还挺难追。 那能怎么办?女子扮男子,装束好说,声音怎么也不对啊,但是很多人因为身份愿意行方便就行了。 “不知将军要追的贼人是往哪个方向跑了?可还要继续追捕?” “想必我等之前遇见往湘阴郡一路逃窜的山匪必定是被将军等人驱赶的恶匪吧?”白天瘦高的男人站外季南嘉身边笑着出声问道,季南嘉让人给他们送了干净的衣裳,虽然面色依旧枯黄,却搭理干净整洁了,依旧能看出良好的教养与优雅。 季南嘉一顿,要么说谋士门人不能惹不能惹,阴人都不带打磕巴的。徐琮,字先闰,与他一起的三人分别赵文、甄俞、朱章,都是被逮捕狱中认识的,合谋出逃便是几人共同商议后成功桃之夭夭,奈何运气实在背,好不容易一路逃出来躲过几处郡守的府兵,结果又碰上山匪被抓住,辛而季南嘉带人灭了那个小山寨,救出了他们。 那个青年将军也意外的看了一眼徐琮,一脸正义的点了点头,“正是我们追捕的山匪!” 季南嘉本以为这人是刚毅正直之辈,没想到睁眼说瞎话跟这位徐先生一唱一和那是十分之顺畅啊,顺杆爬也忒顺手了些。 “如此不妨一同扎营此处,休整一晚明日好继续追踪,我们郎主心善一路搭救流民,就怕到时候再遇到山匪辛而将军能庇护我等,如今总算能安心写了。”徐琮一脸感激的向刘秉行了一礼。 刘秉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徐琮,“保家卫国,职责所在,无需言谢!” 要不是场合不对,季南嘉都想给二位鼓掌了,看看这军民鱼水情,多么令人感动! “既如此,那我们便先去歇息了,碰见了好几批山匪,大家也属实都累了。将军自便!” “周郎君请!”刘秉正色一礼。 季南嘉身边的健仆们迅速改变护送阵型,几位先生跟在身后,确定后面的人听不见了季南嘉才轻声问:“徐先生邀此人同行不怕我们功亏一篑?” 徐琮笑着摸了一把自己短的宛若兔子尾巴的山羊胡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 “哦?先生莫不是有何高见?” “殿下,我猜徐兄的意思是…借力打力?” “知我者容云兄诶!”甄俞字容云,祖上曾出着名谋士甄伧。 季南嘉恶补这个世界的历史,发现那些什么大家都不是她熟识的,要记住那属实太难为人了,要不是甄俞自己说,她还真想不起来。 “先生怎知此人不是监守自盗之辈呢?” “殿下,某观此人印堂开阔,代表此人心胸开阔,行事雷厉风行且有魄力有担当,眉眼有神且清亮,代表此人不拘于世俗会变通,鼻宇端正挺拔,饱满有肉,鼻翼丰满说明此人极度相信自己的判断,正直、亦有原则。是一个言必行,行必果,不喜说谎,且重承诺的人。” “先生所言我自是信的,先生难道没有给本宫算一算本宫日后会如何?”季南嘉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中国历史上也有会占卜相面的能人异士,要说确信那肯定不可能,作为无鬼神论的人来说,穿越与系统绑定本来就超出认知了,所以也就相信一点,更多是信人定胜天。 “殿下真要听?”徐琮犹疑问道。 “先生莫非困了?那改日再说便是。”季南嘉在火堆前站定,往里边丢了几根柴火。 “倒不是如此,只是会有些冒犯殿下。”徐琮摇了摇头,再者又是女郎,怕她承受不住。 “先生但说无妨,阿钦去拿几个蒸饼来烤。” 待阿钦进去,几个人围着火堆落座,季南嘉拿出身上携带的酒壶笑着道:“诸位先生可算是有口福了,厨下新制的酒,不知味道如何?” “倒是我等撞的巧了。”朱章是三人中最瘦小的,却是最俊的,即便经过几次牢狱之灾,亦未减其风姿。 正好阿钦端来竹杯,“可得少喝些,这酒奇烈,疱大厨贪饮可醉了一天半呢。” 季南嘉笑笑,她倒是对烈酒没有兴趣,主要是现在粮食少,酿出这种酒花费太大,要是自己用还好,广泛生产绝对得不偿失。 “烈酒伤身,先生们莫怪。”阿钦替他们倒好酒便烤起馒头来,切成片状,撒点碎盐跟韭菜干花,辛香扑鼻。 盖子一打开,霸道又清香的酒味飘散开来,觉浅的人不觉闻着坐起,却又不敢做声。 徐琮几人轻喝一声:“好酒!” 阿钦替几人斟满。 “出门在外,图省事便只能委屈先生用竹杯饮酒了,此酒可驱寒,现下喝正好。” “殿下请!” “诸位先生请!” 一口入吼,绵厚浓香,细细品尝还有一丝甘甜醇厚,果然无污染绿色食品的东西就是味道极佳。 “果真好酒!”几人入口便双眼发亮,这般不浑浊清亮的酒还是头一回见。味道还不发酸,极品佳酿啊! “先生,喝了本宫的酒,可就得开诚布公的告知本宫啊。”季南嘉轻嗅杯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徐琮。 徐琮郎声一笑,继而轻声说:“殿下这酒,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喝的。” “金凤之身,面相极贵。”说罢便又忍不住喝了一口酒,他平生无太大欲望追求,唯有好吃酒。 季南嘉暗笑,可不是,愿主是天子之女,当然贵极。 “阿钦,给先生斟满!” “只是……殿下本该命中无子,便是有也是早夭之兆” “休的妄言!”阿钦喝道! “阿钦!”季南嘉看了一眼阿钦,阿钦皱眉不语了。 “殿下无碍,只是不知为何您的命格出现了改变,看不太清,只是大概子女圆满,就是红鸾星有三劫。到底不如祖辈,学艺不精,殿下勿怪。”说着便自嘲大饮了一口。 “本宫相信事在人为,人还能为了命格而就此放任不继续挣扎向前吗?先生也无需自谦,有才识能干,自有天地。”季南嘉认真的看向三人慎重说道。 三人都是才思敏捷之辈,自然知道此言何意。 在这个唯有品评才有出路的世道,这些没落小家无非投身世家为门客与其清谈,当个炫耀的资本,可几人都是历经人情冷暖,也看过世态炎凉,百姓之苦,朝堂之无能,外族的狼子野心,焉能没有济世救国之心? 可是这个世道,想一心做实事,太难太难。 “某等静待那一天到来!”三人举杯,“殿下满饮!” “诸位先生满饮。” 酒过三巡后,季南嘉已经醉倒在阿钦身上,几个男人即便海量遇到这么烈的酒也是纷纷败北。 阿钦告罪一声扶着季南嘉回了车上。 夜色沉沉,只剩十几个火堆发出哔哩啪啦柴火爆裂的声响。 -- fúωěйɡě.cом 第十四章(求不得) 徐琮摇了摇头,似醉非醉。 一个女子,尚且愿意挣扎向前,他又何必因为世道不公而不敢搏一搏呢? 只是面相一术向来如此,他从她身上算不到前程,必定是与他相关,与医者不自医是一个道理。 一早这边依旧蒸饼与稻粥,小疱大厨还剁了些肉干与他们在山上摘的野菜剁成碎放入粥里,为接下来的路程做准备。 蒸了包括中饭的,就没有粥了,好赶路。 刘秉这边一早就整装待发,副官低声与他讨论是否确定随他们深入湘阴郡,虽然他们能顺利离开,但是悄悄潜入湘阴拯救流民带入西江说到底还是他们理亏。 “你看见她身边的部曲了吗?可有看出什么?”刘秉问道。 “训练有素,并且武器精良。即便是周家。为防外戚干政,又有新帝在位,他们养不出这么精良的部曲。” “这就对了,听闻南嘉公主有三千府兵,自先帝去世后这些府兵如同消失了一般,这个周三郎会不会就是南嘉公主本人呢?”刘秉问道。 副官一柠,“我说将军,虽然那小子长得娘们唧唧的身段儿也挺勾人的,但是你不能因为人长得好看,腰细,矮了点。说话细声细气了点儿,就硬说人家是个娘们儿吧!那些士族郎君们不都是这样腔调吗?更何况人家粉都没抹,你就这样贬低人,属实有点那啥……”瞅着刘秉越来越冷的目光副官不由自主的息了声儿。 “刘常。”fцsんцτāйɡ.cοм(fushutang.com) “在!”副官立马挺身应道。 刘秉摇了摇头,“你射术老是比不过刘志也不是没有原因,耳朵跟眼睛确实不如他好使。” 留下一头雾水的刘常咕哝道:“那我大刀还不是把他打的落花流水?怎么就比不过他了?” 刘秉这边的人即便训练有素,对比对面的饭香四溢,自己这边啃着发酸发硬的蒸饼,那落差别提多大了。 几个人小声嘀咕对面那蒸饼怎么就那么白软蓬松的?还带着特有的麦香,稻粥更是鲜香诱人,主要有肉味儿啊。 这手笔也不是一般的大。 待那边送来了肉粥跟蒸饼,众人都舍弃了发硬的蒸饼大口的啃了一下白软的热腾腾的蒸饼,果然如想象的松软还带着甘甜,一点儿都不酸。肉粥咸香加了野菜又清爽清香,早上来这么一顿当真是不错的享受,往死里想想他们吃的,就感觉这伙夫的技艺高低之分了,都还没肉呢,都这么香。 季南嘉快速用完,正好碰上用完饭的刘秉来道谢,便朝刘秉一礼。 “饭后我们即将启程到湘阴,将军自便。” “周郎君带着一群流民去湘阴,是去给姜怀送人吗?”刘秉挑眉问道,一双星目紧紧的盯着季南嘉的脸庞。 季南嘉顿时皱眉:“怎么将军是靠送人给姜怀才在湘州来去自如的?” 而后又一脸了然,“怪道三更半夜都能在道上横行抓捕劫匪呢,果然是关系甚密。” 刘秉不得不叹服眼前女子口齿伶俐,是的,女人,这哪儿是什么小郎君?活脱脱一个貌美风流的小娘子。凑近了闻才发现她身上还有一股令人舒缓清甜的果香,自然而又不刻意。想必经常熏香,果然是大家做派。 皇家醉生梦死,全然看不见百姓的苦难和绝望。这样的朝廷怎么不让人心寒? “本官从未枉抓一个流民与百姓,更不会做有害于百姓安危之事,郎君慎言。”刘秉凌厉的看向季南嘉,季南嘉丝毫不惧。 “若是将军真如自己所言爱民如子,不如随本……本郎君潜入湘阴救出被困的无辜百姓?让他们回归家园与亲人团聚?”季南嘉 顺水推舟连忙道。 刘秉不得不意外的看了一眼前这个不到胸口缺依然胸有成竹的女子,“你缘何断定本官会帮你?或者说你有多大的筹码能说动本官帮你?” 早年听闻南嘉公主率部曲救出被乱匪围困的先帝,世人赞其有巾帼之风,却不想是这样一个娇弱纤细的女子。 “听闻西江去年大旱颗粒无收,恰巧本……我手中有粮道货源,若是将军肯助我等一臂之力,定然替将军解了这燃眉之急。” 刘秉陷入沉思,他此番秘密进香洲也是为了此事,去年大旱,朝中发来的灾粮不仅数目减半,粮米中更是掺杂了拇指大小的石块,何其的丧心病狂,去年即便阿父打开粮仓甚至出动私库,西江一带的百姓饿死病死大半,人口锐减。 以至于今年春耕人数不够,恰好湘州逃出来的百姓才知道原来姜怀大肆讨伐山匪抓的根本不是什么匪徒而是良民,迫其为奴以谋私利。 朝堂如此,地方官员也似豺狼虎豹,士族高高在上,官员吃的肚肥脑圆,唯独百姓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税收一年胜似一年,天灾人祸,百姓几乎已经没有活路。 “姑娘连坦诚相待都做不到,本官凭何信你,姜怀乃湘阴郡守,手下有三千兵力,即便阁下这几十部曲皆是精锐,以卵击石,未免过于自大。”刘秉轻蔑的讽道。 “将军何尝不是藏首露尾?听闻西江郡守有一骁勇善战,且勇武俊朗的三公子,想必就是阁下了吧?既然你我都不是磊落坦荡,何必互相揭短呢?” “听说南嘉公主封地就在湘阴,能狂言五十人就进城平叛想必也只有南嘉公主才有这般底气吧?毕竟殿下的部曲可是能敌一郡之兵力呢。”刘秉凑近季南嘉的耳边轻声说道。 “那么将军是助本宫一臂之力呢?还是袖手旁观呢?”季南嘉不适的避开了刘秉的靠近,这种强烈而具有侵略性的男性荷尔蒙充斥着鼻腔,让人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其诱惑,跌入深渊。 “殿下有命,不敢不从。”刘秉看着女人逃避的动作不由一笑。 -- 第十五(求不得) 湘阴城外三十里 从进去湘洲地界起,凡是越靠近湘阴的郡县越是人烟稀少,村落大多都是老人孩子,看见人多的队伍纷纷拉走孩子紧闭门户。 行止一处高地,季南嘉叫停了队伍。 “一队人跟我继续进城,余下的留在此地。” 刘秉策马靠近车架:“我与殿下同去。” 季南嘉没有拒绝,多一个人,多一份胜算。 对于湘阴边境的郡县的郡守她心里早有认知,虽然她没有要称霸一方的野心,但是为了日后不受制于人,不得不早做防备。 只要有所求,那便都是能合作的。 “那便有劳将军。” 领头靠近季南嘉低声耳语,季南嘉点头表示知晓。 “秦泽,为防节外生枝,还需得多加小心。若有那不老实的,直接处理了。” “殿下放心,属下知道。” 季南嘉点点头跟着他走向一个面容普通的男子身旁,此人令人见之即忘,真的是丢进人堆便认不出的那种。 男子行了跪拜礼。 “参见殿下,部署已经完毕,今日郡守府大摆宴席,首领说只要殿下一到,就可开始实行。” 季南嘉示意他起身,“无需多礼,尽快动身。” 刘秉与季南嘉等人商议,徐琮等人替季南嘉完善进城后的诸项计划。 “某认为殿下直取不可,人力物力耗损太大,若是闹大台城必定群起而攻之,殿下危矣。” 徐琮皱眉的看向向季南嘉阐述谋夺湘阴的孙厝一眼:“若是胜了你们也师出无名,士族这般敛财行径不止一家,以这个罪名想铲除一郡的郡守,朝中士族为了自身利益也会让出手,殿下必定处于风口浪尖。” 季南嘉点头,到底是武人思维,不服打到你服。 “先生高见呢?” “不若智取?”徐琮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 “先生意思是……” “不若借力打力?”徐琮几人相视一笑,朱章温声说道。 “既然他以山匪为由,那便煽动那些被困的百姓,倘若他们武力镇压,只要我们能帮那些百姓闹到郡守府,此人死于乱民之手……” “便是如此!殿下不是说已经知道哪几处山匪与其私交甚密,那么便给个消息说有大型客商前往湘阴,想来剿匪之名旁人也说不得什么。”甄俞饮了一口茶汤,舒服的叹了口气。 季南嘉当然知道秦明等人的计划缺漏太大,本想到了再细细谋划。 比如以自己为饵,刺杀当朝公主,企图掩盖自己罪行之类的名头。 但借力打力她确实没有想过,到底是现代人,而且是那么多条人命,又都是无辜百姓做诱饵,她不是想不到,是做不出来。 季南嘉不免有些友谊。 “可是…百姓手无缚鸡之力,刀剑无眼……” “殿下!这些伤亡是必然的,你且问问如今所在的这些流民是否宁愿搏一搏也要回家,好过在城内过畜生一般的日子?”徐琮喝声道! 到底是女子,心慈手软。 “属下认为此计可行,许多弟兄也是混入流民中被抓去矿场和田庄、鱼场,上工没日没夜不说,还饥一顿饱一顿,若不是历来身体强壮,只怕也如同那些流民一般掩埋在所在之地了。” 那个面容普通的男人立马说着,还跪下叩拜:“请殿下救救湘阴百姓!” “本宫可以答应,但是你们得给本宫保证,尽最大的努力保全百姓,减少伤亡。” 刘秉本是个局外人,对于南嘉公主的请求,帮也无碍,若是成功他也能给西江的百姓争取开春谷物,若是不成,他率马回城,谁也抓不住他的话柄。 只是未曾想到,这南嘉公主倒是心善,居然把百姓的命看在眼里,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季南嘉知道,这种事一旦起头,伤亡在所难免。 可作为现代人她只是难以适应把人命当作棋子,可也清楚的知道,位置不同,抉择不同。 湘阴此时不知有多少百姓死于劳累或刑罚之中。 越是拖着,死去的人回越多,待到回春,外族各部开始抢劫掠杀之际,战事频起,到时候不止湘阴,会有更多的人流离失所。 “属下等誓死保卫百姓,请殿下放心。”男子磕首一拜。 “既如此,那便出发吧。” “诸位先生还请帮本宫看着这些人。” “殿下放心,有我等在,必定不让殿下有后顾之忧。” 徐琮拱手一礼。 季南嘉与刘秉扮作行商的夫妻,车架的车徽一直都是周氏的,但是进湘阴的行文却换成了旁支的。 刘秉换了一身藏青锦袍大衫,束了高冠,麦色肌肤虽不符合如今盛行的文弱审美,却显出他的健壮与挺拔,眉目深邃棱角分明,面部硬朗的线条显得这个人难以接近。 季南嘉暗叹,要是在现代娱乐圈,这样的力量美男必定吸引万千少女为之疯狂。 待到城门口时,城门守卫看着马车不由两眼放光,检查知道只是一个行商的旁支目光更加放肆,上下打量整个队伍。 几人相互交换着眼神,问清入城缘由便放一行人进了城门。 季南嘉不由回想起城门守卫的目光,轻声询问刘秉:“将军可发现他们看向我们犹如什么?” 刘秉沉声道:“待宰的羔羊。” 季南嘉不由忧心,自打湘阴事态逐渐严重,她就下令让他们蛰伏不要冒头,难不成姜怀已经丧心病狂到不仅欺压流民,连往来的商队都已经下手了? 目无王法,胡作非为,这就是东齐的官员,这样的朝廷,难怪会被覆灭。 朝廷式微,所以地方官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季南嘉看着街上的百姓,行人稀少,街道也是破烂不堪,衣衫褴褛者居多。 行人宛若行尸走肉,不见孩子妇女,城内弥漫一种绝望与萧条。完全没有一个城郡该有的鲜活与热闹,这样的场景甚至不如季南嘉之前途径的几个小县城来的热闹。 麻木的行人望向季南嘉等人的车架,有些人眼里还带着对他们的一丝怜悯,有的人则无动于衷。 “周家好歹是太后母家,即便是旁支姜怀也定会派人前来,我们要做好准备,将军可要好好演好这场戏。”季南嘉低声道。 刘秉点头,他只是在湘洲边境解救一下百姓,也不好动作太大,西江如今缺人缺粮,春耕都成问题,而这姜怀,为饱自己私欲,好好的一个湘阴竟成了一座牢狱? 何其丧心病狂! 朝廷何等无能与腐败? 二人心情都不是太好,等到达地点便招来部曲商议,跟随刘秉的也就十人,其他都在原地待命。 秦明这个季南嘉的部曲首领带着两个人进了门,见到季南嘉便躬身行礼。 “属下等叩拜殿下恭安!” “无需多礼,速速把详情与我们细说,对于怎么排兵布阵本宫不懂,还望诸位细细商议,尽全力保全百姓安危,若出意外,即便失败也不要让百姓有太大损失。”季南嘉连连挥手让他们赶紧开始。 秦明拿出湘阴的城内布防图,“城东都是百姓聚集之地防守最弱,城西则是商贩等豪强聚集之处,城北是郡守府衙,防卫最为严密,城南则是城防营,都尉参荣与姜怀沆瀣一气,城中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子都难逃此人之手,早年还算英勇,近年享乐,大不如前,不过此人不可不防。” …… 待商议的差不多门房来人,说是郡守大人知晓周家郎君来到湘阴,为表地主之谊特郎君请晚上赴宴。 季南嘉让人应下,看向刘秉:“我扮作童子同你前去,我少说话!” 刘秉挑眉,倒是有自知之明。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晚间赴宴。 申时 一到城北发现与城南那一块儿进来的区别真是天差地别,此处都是当地豪强领着婢仆赶着牛车赴宴。 姜怀此人与季南嘉所想不同,原以为是个贪的肚肥脑圆之辈,没想到看着还挺仙风道骨。 当地豪强纷纷献礼,捧着姜怀,都是祝贺他近来又斩杀了一批山匪,歌颂他安定了湘阴治安。 “诸位抬爱姜某了,湘阴是否安定还得靠诸位配合本官。” “我等必定跟随郡守大人!”众人呼声道。 “本官深感宽慰。听闻西江周氏郎君也来了湘阴,不知是哪位?” 刘秉反应过来立马起身:“郡守大人!” 姜怀摸着胡须和蔼的点了点头,“郎君一表人才,不亏是周家子弟。不知郎君前来湘阴所为何事?” “一则为夫人求医,二来家中新到一批绢布,听闻湘阴桑业颇负盛名也是想找个能提供货源的伙伴。” 姜怀眯了眯眼,“怎么西江各郡都没有郎君看得上的?” 刘秉苦笑,“家中大兄掌事,我夫妻二人也不过是想寻个出路。” 姜怀沉思,身旁议曹低声讲述刘秉被编造身份的信息,与兄长略有摩擦,打算单干的青年,周家即便没落,可是其家中的丰盈程度也是令人眼红。既是肥羊,若是能与之交好亦有可能是财神爷,端看郡守大人怎么选。 -- 第十六章(求不得) “郎君倒是目光独到,来!满心此杯,祝郎君心想事成。”姜怀对一个沦为商户的世家子还是低看的,见刘秉示弱便无意过多交际。 为彰显名士之风,姜怀让人丰上丹药,众人服用的飘飘欲仙,大放厥词,还有清醒者倒是只管喝酒默不作声,那些以服食丹药为荣之辈皆是豪言壮语,所谓清谈无非就是贬低实事,再说些虚无缥缈之言。 季南嘉听的直皱眉。 酉时 宴席过半,众人讴者吟唱古曲,歌声舒缓又悦耳。 厅中舞者妖娆着开始四散围着在坐的豪强开始斟酒,刘秉身前亦来了一个,“奴给郎君斟满,请郎君满饮。” 说着便柔弱无骨的要倒向刘秉怀中,季南嘉跪坐在刘秉身后,不由暗自看笑话。 刘秉连忙闪身,舞女不慎跌落发出惊呼,众人看向他们,刘秉连忙起身局促一礼。 姜怀挑眉:“郎君想必见多了美人,这般姿色的不心动也不足为奇。” 刘秉面上羞愧,看着跪坐在身后小童打扮的季南嘉一把拉住往怀里一带,“非是在下不解风情,实在是喜好不同。” 季南嘉惊的只能被他强制摁在胸前,偏头避席中的目光,一只手狠狠地掐在刘秉腰侧,刘秉眼神都没眨,只是揽着季南嘉腰侧的手紧了紧,让她挣脱不开。 众人投来善意的笑容,在东齐只要不影响娶妻生子,好南风本就是一件风雅之事。 “怪道郎君不为所动,这般灵动貌美的顽童在侧,便是我也不会对这些庸脂俗粉心动啊。” 说罢众人哄笑着逗弄身侧女子,那些女子娇呼着,有的则带着恶意的看了一眼季南嘉。 “周郎君实乃真名士也。”南风盛行,实乃是风雅之事。 酒意上来,席内有大半开始对着身旁的女子上下其手,有的女子则是趴在兵客腿心头在上下起伏,男人半仰着头,面上舒展享受的呻吟着。 有吸药效作者敞开衣襟搂着身侧的女子压在案桌上,捞起女子裙摆露出光洁双腿,门户大开对着宴席,里边竟是不着一物。 直到季南嘉的眼睛被人捂住才发现是刘秉的手,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温热的触感让季南嘉忍不住的眨了眨眼睛。 “为免殿下被污了眼,还是不要直勾勾的盯着为好。”刘秉手心似被一把小刷子反复轻轻带过,心底一阵悸动。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季南嘉耳边响起。 季南嘉忍不住红了耳尖,那不是没见过这么生猛的场景所以好奇看的久了点,这人…… 刘秉侧耳聆听,立马半抱着季南嘉快步走出厅内,门外正好闯进来一人大喊着不好了,刘秉一把抽出腰间短刀一刀封喉,呼声戛然而止。 跟随季南嘉的几人麻利的围住二人形成一个阵型。 厅内乐声阵阵,为助兴还特地换了激昂的曲子,可能过于激烈,竟然没人出来看一眼。 “殿下,我们还是赶紧从后院离开,在这里太危险了。”秦明带着他们正往后院走去。 而冲进郡守府的人群大多都是青壮,枯瘦到双眼暴凸的显得格外可怖,有人拎着刀,刀上还沾染血迹,有人木棍上沾染脑浆一般的液体让人不由反胃。 那些拿着木棍跟树枝做成的尖叉人身上血迹深浅不一,而拿着刀剑的明显就是季南嘉的部曲,呈包围状围绕着这些显已经杀红了眼的青壮们嘴里都怒喊着:“狗官该死!姜怀拿命来!” 季南嘉立马叫停看着人群如流水一般涌进宴厅,“秦明,混入其中,亲手杀了姜怀。我要用他的人头来平息湘阴百姓的怒火。” 秦明犹疑的看了一眼季南嘉:“殿下,还是要以自身安危为重。” 殿内惊呼声与惨叫声相交缠着,一小队人马正从后门进入前院与季南嘉等人撞个正着,明显就是湘阴军卫, 一个照眼秦明便与刘秉的人达成共识,:“杀!” 一队五十人,刘秉紧紧的护着季南嘉,但凡凑上来的人都被他与秦明斩于刀下,季南嘉皱眉,没想到姜怀如此谨慎后院都藏了一队护卫,正想着接应的人果然跟这队人对上了。 姜怀未曾想到有重兵把手看管的流民竟然能冲进郡守府,好在他从不敢大意,身边留了一队人马,那些杀红了眼想冲上前的都被斩杀在案桌前。 渐渐地流民也醒过神来,开始攻击那些豪强。 待季南嘉这边解决了这一队人,厅内厮杀声渐弱,季南嘉与刘秉对视一眼,想前去看看才发现二人自始至终都紧握的双手,连忙放开。 刘秉惋惜了一下那抽走的柔若无骨的滑腻正色道:“袁宏康达,尔等随我去宴厅如姜贼项上人头。” “是!”众人高声怒吼,刘秉的人就算了,她的人也跟着应声是不是有点问题? 阿钦被部曲护着连忙跑过来给季南嘉披上了大氅,“殿下万不可再丢下奴一人涉险,奴守在外边都吓破胆了。” 季南嘉轻轻的拉了拉阿钦的手:“定然没有下次了,只是这次实在不好带你。” 刘秉虽然快步往前走着,却耳力极好的听见了季南嘉的这番话。 心中不由暗嗤道:“巧言令色的小骗子。” 部曲们为防意外,五十人牢牢的跟随在季南嘉身侧随着刘秉的大部队冲进宴厅。 待进去就发现姜怀身边聚集了几个豪强,那些婢仆们用身体为他们做成一道肉墙,没有护甲的百姓开始退出前方被季南嘉的私兵包围着与姜怀形成对峙。 姜怀还在怒吼:“尔等贱奴竟敢擅闯郡守府衙,若是此刻缴械认罪,本官可以轻饶,否则尔等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其中有一青年闻眼瞪着血红双眼怒骂:“狗官不得好死,我等都是正经良民你却硬派人看押强扣罪名罚我为奴,杀了狗官为亲人们报仇!” 众人回想死去的亲人不由都怒吼:“杀了他!杀了他!” 季南嘉听闻冷笑大声怒斥:“姜怀!你好大的官威啊,罚民为奴、侵占良田、与山匪勾结拦杀抢劫来往商队,好好的一个湘阴竟成了你得寨头了?” “奴子猖狂,你一个顽童有何资格污蔑本官?来人!给我杀了这满口胡沁的逆贼!”姜怀也吸食了丹药,有些站不稳靠着曹议怒吼着。 双方见此都停下厮杀吼骂! “放肆!本宫乃是当今南嘉公主,雄虎军听令,湘阴郡守姜怀,意图刺杀皇室,本宫命尔等就地斩杀!迷途知返者可从轻处置,若有违抗者,一律格杀!诸位百姓,本宫一定给诸位一个交代,现在请诸位退出厅内到城中守候。”季南嘉挥袖喊道。 “臣等听令!” 那些百姓听闻都被一路跟随的人劝说开始迅速往后退,而一大部分只是防守的百姓装束的壮汉却迅速集结形成一个进攻阵型,开始围剿上位的众人。 而城外的厮杀声愈演愈烈,湘阴的守卫终于回过神来,秦明得季南嘉指示出去稳住大局。 待姜怀终于人头落地,季南嘉稳步走上主位,克制自己因第一次看见这般惨烈的屠杀而作呕的欲望,强撑着抓起姜怀的人头,血迹染红了她白嫩的指尖,还在淅淅沥沥流着血水的人头被她稳稳抓住。 季南嘉一步一步往府外走去,人群不自觉的为她让开一条道路。 刘秉虽然皇室之人没有好感,但是这一路走来对季南嘉这个貌美公主还是改观了,本以为她自不量力,没想到是步步为营。 但也知道她再沉着冷静,也只是一个金枝玉叶的娇贵闺秀,平时连杀鸡都没见过,却逼着自己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埋伏在郡守府周围的部曲由秦泽率领,斩杀了那些继续反抗的。尸体遍布城北街道,一些陆续赶过来的守卫不听秦明所言还待继续攻击。 季南嘉就是在此时拎着姜怀人头走出了郡守府,高举手中人头:“逆贼姜怀项上人头在此,弱还有负隅顽抗者,与他同罪!” 那些士兵渐渐当下武器,很多人都开始跪地求饶。更有甚者想趁乱逃走被雄虎一一逮回绑住。 “本宫乃南嘉公主,逆贼姜怀因本宫发现他的罪证企图灭口,谋杀皇室齐罪一!罚民为奴,其罪二!与山匪勾结烧杀抢掠其罪三!罪行累累,罄竹难书,故斩首于郡守府眉,以儆效尤!” 城北的街道灯火通明,一个身染血污的女子立于郡守府衙门口,被欺压了数年的湘阴百姓突然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痛哭出声,有的跪在地上高声嘶吼:“爹!娘!小妹!你们可以瞑目了。” 有人跪拜:“多谢长公主为我等主持公道,替民申冤,长公主万岁!” 在这个时代万岁并不独属天子。 不一会儿便是此起彼伏的长公主万岁。 季南嘉看着城中升起的烟花不由闭了闭发酸的眼眶,“诸位请起,尔等是我封地子民,却被这等凶恶之徒如此对待,本宫却毫不知情是本宫的过失,明天一早来府衙门口重录户籍。田地需得重新丈量之后再行分发,不是本地居民者先入黄籍,表现突出者两年后转入白籍,领取田地,各家按人头领,男女皆可领取田地。” “殿下万岁!”人群中带着哭声的感激声浪经久不息。 “逆贼姜怀的人头悬挂城门暴晒三日,秦明!” “属下在!” “该关押的关押,该审问的审问!本宫先回公主府了。” 阿钦连忙拿丝巾替季南嘉擦拭手上的血迹,扶着季南嘉走向牛车。 刘秉身边的副官低声说:“若是天子如南嘉公主一般,这个朝廷也不至于此。” 刘秉看向季南嘉,深邃瞳孔在灯火照映下有一丝深蓝。“不会再有第二个季南嘉。” -- fúωěйɡě.cом 第十七章(求不得) 副官连忙小声劝诫:“既然身份明了,将军还是莫要冒犯为好,南嘉公主的那些部曲绝不是常年修身养性之辈,若是对上我等,胜负未定。” 刘秉不由勾唇一笑:“刘志,你这脑子以后还是去冲锋陷阵吧。” 刘志摸了摸头,心想总感觉将军又骂他了,可是他又说不出哪里骂了。 刘秉快步上前,扶住了季南嘉差点软倒的身体,刘秉这才发现她拿着姜怀人头那只手藏在衣袖抖的厉害,脸色发白,眼神涣散。 阿钦刚想斥责就听他低吼:“快些回府!” 阿钦就这样看着他抱着季南嘉上了牛车,不过事急从权,季南嘉被她扶着的时候身子已经在轻微抖动了,她也是第一回看见这般血腥的场景,手上力度失衡,还好季南嘉无事,不然她以死谢罪都难。 而被抱进牛车季南嘉开始干呕,没有进食的胃里什么都吐不出来,眼泪直流,浑身直发抖,牙齿上下打颤发出咯哒的声响。 “没事了,乖!都过去了,别想了,有我在呢。别怕!”刘秉摩挲着季南嘉的背,看着季南嘉这个样子不免有些心疼,到底只是一个娇养的闺阁女子,有些人第一次杀人或者接触死者都要缓好长时间。 季南嘉渐渐被他安抚到,但是还是感觉被血腥围绕,死人人头发质的腻滑和血液相融那种黏腻的恶心感折磨着季南嘉。 “我没有错!是他…该死!”季南嘉咬着发颤的牙勉强吐出一句。 “你当然没错,南嘉,你做了一件好事,你救了很多人的命。不要怪自己好吗?”若是刘志在这里定然要鬼叫了,这个成天黑着脸没有人情味的只知道往死里操练他们的男人此刻眼里的疼惜与怜爱都要溢出眼眶了的人,真的是他们那个冷酷无情的将军大人吗?ⓕцshцτāйɡ.∁οⓜ(fushutang.com) 季南嘉心里知道,只是她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生理状态。 没有办法停止回想郡守府的种种,有的人身子还在舞姬的体内,光着的上身被鱼叉捅穿。有的人头歪着身下一大滩血迹,还有那些被划破肚皮的…… “呕……” 发抖与不停淌下的泪水完全无法控制。 刘秉只能不停的摩挲着季南嘉的背,轻声的哄着她,替她擦去不停地泪水,用车内的茶水替她擦洗沾染血迹的双手。 季南嘉死死的抱住刘秉的腰,企图摄取一点温度,如同无根浮萍紧紧抓住唯一能依靠的救命稻草。又冷又黏腻的恶心感挥之不去。 “冷……” 刘秉只能紧紧抱着她,顾不得这样于礼不合,是他大意了。 相识以来她的针锋相对,和对于他的身份抽丝剥茧的聪慧让他把她当成了一个需要防备和探索的人。即便知道她是女子,因为她的表现难免会认为她无坚不摧。 待回到公主府,仆人早就已经准备好,得知主人即将到来各处都是妥帖细心的。 刘秉抱着季南嘉跟随婢仆进入她的卧房,季南嘉紧紧的搂住他的脖颈颤声道:“脏……要沐浴。” 刘秉步伐一顿,婢仆立马应声:“早就烧好了水,奴立马让人送来,郎主且陪殿下进去侯着。” 刘秉听闻就知道此人没有见过季南嘉的丈夫越祁,此刻他才无比清晰的认识到,怀中的这个女人是一个有夫之妇。 而他……却对这个女人生了觊觎之心。 何时开始的?或许是见她为了稳定民心拿起姜怀的人头稳步前行,又或是她柔软的身躯跌入他的怀中馨香缠绕着他让他难以集中精力,又或是更早。 刘秉突然发现,他对她那个只闻其名却未曾谋面的丈夫无比嫉妒。 若是他与她感情甚笃又怎会让一个锦衣玉食的公主远赴湘阴涉险? 刘秉克制不住的以最大恶意去揣测那个得而不惜的男人,同为守卫国家安定的军人的原则与情感让他忍不住羞愧。 那人即便再差那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儿,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唾弃一个在边境保家卫国的军人? 还垂涎他的妻子? 待水放好,婢仆想接过季南嘉,却刺激了季南嘉浑身颤抖的紧紧抱住刘秉:“不……不要靠近…我…滚开!呕~” 婢仆连忙退下。 阿钦心疼的直掉眼泪,上前想从刘秉手中接过季南嘉却拉不动,反而刺激的她更加激烈的挣扎。 刘秉连忙示意她退开。 想着季南嘉在越府所受的遭遇,克制不住的厌恶起了越祁,若不是她,殿下何至于屈尊降贵的跑到湘阴?只为了给小郎君寻一条生路,虎毒不食子啊! 越祁这个奴子竟然将她的殿下逼到这般境地,若是先帝与先太子还在,她永远都是那个傲若骄阳般的金凤凰。 “还得劳烦将军替我照看殿下,如今只有您能安抚她,请将军怜惜我家殿下…她…她从未受过这般苦楚。”说着忍不住哽咽。 刘秉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已经被这事儿影响了,现在只能她信任的人在她身边她才觉得安全,然而这个人是他,让克制不住的欣喜又为难。 连忙安抚的拍了拍她:“不是要沐浴吗?我们先沐浴好不好?” 季南嘉的脸贴在他的脖颈,微弱的点了点头。 季南嘉理智深处疯狂想让自己清醒,而另一边却是重复的场景,对于一个被细心呵护了十年的人来说这次的事超出她承受的极限,即便网络上看见什么凶杀也是打了马赛克的,这么直观的现场给季南嘉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刘秉只能闭着眼睛替她除去衣服,她柔软的触感跟一种轻柔的馨香对于一个对她心怀不轨的男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好不容易给她除去了衣物,进入水中时刘秉才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我转过身,殿下且安心。” 一碰到水季南嘉就清醒了一点,拼命用皂豆搓洗自己的全身,双手更是重灾区,一双纤细白嫩的手被搓的通红。 水声与搓洗声无一不是在挑战刘秉的自制力,她的腰有多软,胸有多饱满,臀肉是如何的圆润与弹性十足此刻竟然能细致的回想起来。 而季南嘉对此毫无所感,只想着洗干净就好了。 直到过去小半个时辰发现她还在搓洗自己,怕水凉了感染风寒刘秉只能出声:“殿下可好了?好了我转身了?” 季南嘉恍若未闻,刘秉不放心只能失礼转身,才发现有些地方已经被她搓破了皮,特别是双手延至臂膀多处渗出血丝。 “南嘉,南嘉!”刘秉连忙制止。 “好多血,脏!”季南嘉此时经过泪水洗刷的双眸如同稚子一般的望向刘秉,一脸认真的告诉刘秉。 刘秉哑然。 “洗干净了。”说着拿起旁边的巾子轻轻的替季南嘉擦拭,极力克制自己的目光不看向她的双手往上的区域。 “你看,很干净,没有血。” “很干净……没有了?” “对!没有了。” 季南嘉没有再出声,任由刘秉替她擦拭。 直到把她抱到床榻,看着她躺下闭上双眼他才真正的舒了一口气。 望向季南嘉精美绝伦的脸庞,刘秉不由沉思,便是这张脸也足以令男人沉溺。为何她的丈夫却能任由自己的妻子身陷险境? 阿钦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刘秉向她比划出去说。 “奴替殿下叩谢将军大恩!”说罢结结实实的磕在地上。 刘秉心神俱疲,挥了挥手:“起来吧!你今天守着她,若是有事再来叫我。” 阿钦点了点头:“还请将军今晚宿在公主府,就在殿下的院子吧,隔壁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刘秉也无意推辞,主要也是真的不放心季南嘉的现状,再待下去于礼不合,自己也问心有愧。 阿钦进去就发现季南嘉紧紧用被子裹住了自己,全身缩在被子里,被子不停地抖动。 “殿下!”阿钦惊呼! 刘秉踏出房门的脚怎么也放不下去,咬牙转身进入房内就看看阿钦想扯开被子却不得搭,连忙过去一把连被子跟季南嘉紧紧抱住,轻声的哼唱一首曲调怪异的曲子,宛若匈奴的语调。 低沉的歌声渐渐地安抚到了季南嘉。 刘秉挥了挥手示意阿钦退下。 “奴就候在外间,有需要您就叫我。”阿钦福身一礼转身退出。 刘秉掀开被捂的双颊通红的季南嘉,禁闭的双目不停的颤抖。 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哼唱,直到她真的睡了过去。 克制又隐忍的轻吻了她的发顶。 阿钦领着医者进了室内,几人全靠比划。 医者用笔写下症状,受惊过度,郁结在心。且忧思过度,现在精神已经极度紧绷,开了安神汤,至于郁结在心不了解病因就无法根治,除非她自己想开。 阿钦听闻不由更心疼的直落泪,殿下的不易没人比她更清楚,从刚开始的满心期待,到后来的恪守本分,再到心如死灰。 刘秉不由握紧了手心的柔荑。 季南嘉梦中铺天盖地的血色环绕,无数血掌想将她拉下去,季南嘉怎么跑都逃不开那些如影随形的血掌。 刘秉闭着眼睛假寐,就听见季南嘉梦里呓语,连忙握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哼唱那首歌谣,一只手安抚的拍着她的背。 季南嘉一片血色的梦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看不见脸的人,逆着光,后边的血掌开始消失,一阵低沉暗哑的歌声吸引着她往那个方向跑去。 刘秉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季南嘉,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 第十八(求不得) 翌日 季南嘉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手里还握着一个人的手,温热踏实的感觉,转头就看看刘秉半靠在床上皱着眉,睡的不是很安稳。 刘秉很快就醒了,两人对个正着。 发现自己还握着季南嘉的手,季南嘉不着痕迹的抽离。 “殿下若是无事了,臣便先退下了。” “有劳刘将军费心了,本宫必定会遵守承诺。” 刘秉没有接话就出了门,阿钦正在侯着,见刘秉出来连忙问情况。 “昨夜梦魇住了一会儿,后来就好了,你进去伺候吧。” 阿钦也顾不上客套,连忙进去伺候季南嘉梳洗。 待季南嘉吃完,阿钦端着药放到季南嘉跟前。 温度正合适,想必是早早就准备上了。 季南嘉想着刘秉眼底的青色,又见阿钦疲色更甚想来也是担忧了一晚没有安心睡过。 “徐先生他们人在哪儿?那些百姓可安置好了?” “徐先生回城便协助秦明安置百姓,分别扣押了那些涉事者,方才回到公主府歇下。”阿钦端上清口茶。 “可有人要见我?”季南嘉擦了擦嘴问。 “殿下岂是他们想见就见的?秦泽派了几十个弟兄守在公主府周边,那些人识趣便走了,只剩几个女眷还跪在门前。” “喜欢跪便让她们跪着,待捋清楚这些人的事儿且有跪的时候呢,真是在这湘阴顺遂太久了,惯的!” 季南嘉深呼吸口气,谁都不容易,享受了权益你就得承担相应的风险。 倘若一直看不清只会为难自己,昨夜梦到十七岁她与季尧山争执的场面,因为一些误会他误以为她失恋为了逃避而不去更好的大学,其实她只是想留在有他的城市而已,那是他第一次骂她。 “季南嘉,我这些年对你的教导不是让你面对一次失恋这样的小挫折就自毁前程的,无论什么原因你都没有理由因为别人的错误去惩罚自己。”男人第一次疾言厉色,她一直被他娇宠着,即便是教导他也是循循善诱,从未像那天那样的失控,也是从她生理期后再次得到的第一个拥抱。 他以为自己是被吓住了哭的,其实不然,是委屈、是想念,是依赖这个怀抱终究不属于她才哭的。 “南嘉,二叔只是希望你做一个坚强的人。永远不要为了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张家那小子是他有眼无珠。二叔永远都在你身后,好好为自己而活。” 季南嘉回想起来,哪怕是在梦里这也是这么久她第一次梦到了季尧山,他一直都是她前行的指路明灯。 屋外的阳光渗了进来,季南嘉的眼眶发酸,昨晚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温暖而又短暂的怀抱之中。 她何尝不清楚,姜怀的死是必然,也是她一手促成的,她不后悔,也没有害怕。唯一没有料到的是……还是太过血腥了。 季南嘉惨笑一声,她一直以为自己前半生已经历经生死必然淡然处置了,其实不是,她还是被他护的太好了,不堪一击。 也没有变得真正的坚强,还是会害怕。 阿钦担忧的喊了声:“殿下?” “无碍,我已经好多了,昨天吓到你了吧?你今天不要跟着我了,去挑个稳重的跟着我。” 阿钦还想挣扎,季南嘉拧眉:“快去!” “喏!” 待季南嘉到达郡守府,昨日的血迹早已经清扫干净,若不是门框的刀痕与桌椅上的破损,谁能想到昨日的郡守府何其惨烈。姜怀的家眷已经都被扣押了,寻到秦明便开始写折子上奏湘阴诸事。 那些经不起严刑拷打的人都吐露了不少,若是姜怀人活着他能撑过去必定也不会有大事,至多丢官。 这就是季南嘉为什么一定要他性命的原因,刺杀皇室等同谋反,这个时代如此,官员犯错的成本太低,只要咬死不认,扛过关押便会无罪释放,而谋反则是必死无疑。所以只是鱼肉百姓这些‘小事’于满朝的士大夫来说不足一提。 如果她想给越衷留下一个好的未来,这种风气必定要逐步改善,即便她做不到整个国家如此,但是从湘阴开始,在这个世界规则范围之内,尽量做到最好。 又连着写家书,尽快趁乱让季夫人跟景儿过来,以免夜长梦多。 “秦明,派可靠的弟兄带上两百人,去京都接夫人与小公子来湘阴。” “至于这封信,若是朝廷旨意已下那便算了,若是没有就交给谢家二房。” 季南嘉坐镇郡守府,之前姜怀手下的人负隅顽抗的大多都被用了刑。 至于见风使舵的季南嘉现在也没有更好的人选只能先用着维持湘阴的运转,有趣的是一位姓王的掾吏出言指正姜怀刺杀罪证,连季南嘉这个瞎编的人都差点信了。 这些证词看的季南嘉欲火中烧,一个湘阴郡,竟成了他姜怀的私有王国,当地豪强与其同流合污欺压百姓,与湘洲诸多山匪都有交易往来,当真是无法无天! 那些但凡敢违抗反对姜怀的下场都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区区一个姜怀,竟然如此,是谁之过?” 季南嘉看着这些证词都有些不敢再继续看了,血债累累,这一笔一笔都是湘阴百姓的血和泪啊! “人证物证俱在,口供也一并送去京都请官家裁决。” 季南嘉处理了这些便让人把那个姓王的掾吏带了上来。 “下官湘阴奏事掾吏恭请殿下金安!”此人倒也乖觉,被关了审问一宿也不显怨气,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季南嘉脚下,这姿态多虔诚啊。 季南嘉把玩着手指,未着丹寇的指尖白皙粉嫩,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王平:“本宫不过是来湘阴看看,王掾吏何需行此大礼?快快起身。” “殿下乃是千金之躯,下官这是为人臣子本分。”王平小心的陪着笑,一身官袍被他周身的肉撑的鼓鼓囊囊,额头还不停地渗着汗珠。 “本宫正写上奏官家的折子呢,这湘阴诸事本宫也做不了主,王掾吏若是还有什么未陈之事未呈之物可得早早交代,戴罪立功。否则单单因为王掾吏是姜怀属官这一点,新任郡守也必定容不下你。” 季南嘉喝了一口茶,看都没看王平一眼。姜怀重要的账簿跟山匪往来的信件他们还没有找到,若想姜家闭嘴捏鼻子认下这件事,光靠她说跟这些证词还不够。 王平听闻绿豆般的小眼不由滴溜儿转了转:“看来殿下已经知晓新来郡守脾性了?” 季南嘉默默扶额,跟这种官场老油条打交道她肯定玩不过,唯一依仗就是她的部曲与身份。 “本宫一介妇人哪儿知道朝中诸事,只不过姜怀已死,朝廷必定会派新的郡守,若是掾吏不及时表达诚意,就算姜家不追究掾吏的弃暗投明,只怕新郡守为了不得罪姜家也会没有掾吏的立足之地了呢?” 王平心里暗骂,这小妇人怎的就算准他手里有姜怀的罪证。 “若是下官交出东西殿下便能保住下官继续在这湘阴掾吏一职?”王平眯着眼睛,低声问道。 季南嘉轻笑:“王掾吏在说什么?本宫可听不懂了,本宫不过是兴之所至来自己的封地巡视,姜怀怕本宫揭露他的罪行想灭口本宫才不得不插了手湘阴一事。至于这任用湘阴奏事掾吏都是郡守职权,本宫岂会越俎代庖?” 说罢又扶了扶鬓角:“不过湘阴到底是本宫的封地,想必本宫还是能在官家面前提上一嘴的。这京都务实的无非就那么几个子弟,恰巧本宫都说的上话。” “下官一心为民,奈何姜怀门客甚多,下官也不得重用,平日里只是帮他处理一下不能带回府的娘子们。不过城南有一处民宅,姜怀在那儿养了个寡居的妇人,时常在那儿歇息,殿下何不派人前去看看?”王平一脸郁郁不得志,恨不能剖心自证。 “王掾吏果然对朝廷忠心耿耿,本宫会上奏官家掾吏的一腔赤忱,想来新来的郡守看在掾吏忠心的份儿上也不忍朝廷丧失人才。”季南嘉挥手示意人去查。 几人领命退出屋内。 “那便多谢殿下!”王平立马跪下磕头谢恩。 待人走后,秦明不解问道:“此人跟着姜怀没少欺压百姓,又反水背主,这种不忠不义之辈殿下为何不杀?” “秦明!” “属下在!” “你日后必定不只是本宫的部曲,皇族式微,季氏江山如日薄西山,覆灭迟早的事。然,匈奴鲜卑各部依旧猖獗,我华夏失地还未收复,日后谁入主京都尚且不知,但是外族绝不入侵我华夏土地,残害我华夏子民。待小郎君至湘阴我便休书一封,你们便去西域入家翁部下,保家卫国。本宫为你们扫清后路。” “殿下!”秦明惊的直接跪下。 “殿下,先帝待我等恩重如山,他曾交代我等誓死保卫殿下安危,雄虎军的存在不是为了国家,而是先帝怕……为了您才一直存在的啊!”秦明哽咽道。 “秦明,你这些年难道就没看出来吗?父皇兢兢业业守着的东齐已经如大山一般飞速崩塌着,湘阴这样的情形又何止一洲一郡?百姓朝不保夕,外族虎视眈眈,朝中却还为了自身权益残害忠良。秦明,父皇与阿兄竭力想保住的东齐早就不复存在了。”季南嘉用力握住秦明的手,高大健壮的男子此听闻,想到先帝的种种不易泣不成声。 -- 第十九章(求不得) “秦明,你日后必定是保家卫国的将军,可是将军不能只懂怎么杀人,还要学会用人。王平此人虽是墙头草,又背主,但他有欲望,有欲望就能利用,有用就可以用。日后你任用部下的时候也要学会看人,有时候不是这个人不好就不能用,端看你如何去用。” “殿下,东齐会千秋万代,您也一定会安然无恙。属下余生的职责就是守护殿下,保家卫国越都督便可所向无敌……” 季南嘉看了看屋内只剩二人,只得叹息一声靠近秦明:“你也知道景儿出事与他手下的人脱不了干系,待景儿回到湘阴,你要尽全力保住越崇性命,或许我还有可跟他谈判的机会。” “景儿能不能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全看此次能否保住越崇。” 秦明低着头,心里苦涩难当。自打先帝驾崩,南嘉公主退隐后宅,哪还有从前的半点肆意张扬。先帝与太子素来疼爱她,若是看到她如今处境只怕会心如刀割吧? 那样一个骄阳似火的少女变成了如今这样。 “属下……领命!”秦明跪伏着行了一个大礼。 时下不兴跪礼,季南嘉领秦明的情。 “你本该属于战场,是我耽误了你们兄弟。如今也算圆满,在湘阴,有谢覃在,越祁绝插手不进来,我也会督促他加强湘阴军事防守,必然不会置自己于险境。”季南嘉认真的说道,尽力安抚秦明。 待至巳时一行人抬着数十抬木箱摆在厅内。 “这都是些书简往来,还有些账目明细。”来人一一打开让季南嘉过目。 “秦明,派人回公主府,待几位先生醒来立马叫他们来郡守府。”季南嘉头摁了摁太阳穴,一个姜怀不能放在明面上的账目就有这么多,那其他的刺史与郡守岂不是更甚? “喏!” 季南嘉让人张贴告示,郡守府招纳下掾、下吏、书佐,季南嘉出了几题为考题,但凡过试者直接录用。 被录用者在职期间每日发一升米,若是表现好还有绢布。 只是下下吏书佐,中正也说不了什么,再者季南嘉强调了事急从权,待新任郡守上任去留还得看个人表现如何。 因此湘阴世家子弟没有跳脚,中正也不好吱声,毕竟这些杂役人员除了那些寒门弟子会有兴趣,但凡有点家底的人家谁愿意自降身份去做末流官员? 这倒也方便季南嘉行事。 而至于证据确凿的跟随姜怀作恶的被着重看押,那些以兵为匪的昨晚已经清剿的差不多了,余下的还在审问。 午时一刻,阳光正烈。 季南嘉不由头疼,自己当真不是这块料,涉事者众多,又不能一个个都杀了,那些豪强还有些世家子弟,真都杀了湘阴也要乱上一阵子。 幸亏季南嘉有先见之明,部曲全潜入湘阴,若非如此,那些世家不是让女眷堵门而且强行劫狱了。 “殿下,几位先生已经来了。” “快!请他们进来!”季南嘉连忙起身,快步至门前,果然看见徐琮带着甄俞朱章还跟了一个高大健壮的刘秉! 季南嘉有些心慌,他……他不是一夜未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还跟了过来? 但是眼下事多,管不了那么多。 “几位先生真是与本宫心有灵犀,本宫正一筹莫展几位就来替本宫分忧了。”季南嘉直接隔着衣袖一把拖着徐琮就往里边走一边说着几位先生救我。 刘秉见此眉头一皱,没有出声也跟着进去了。 “这几日怕是顾惜不了几位先生了,田地需得重新丈量,百姓也得重录户籍。”季南嘉一一把之前考卷摊开给徐琮三人查阅。 一共十三份,也只有这么点人来。 其中不乏观望者,毕竟公主又不能任用官员,到时候新任郡守来了重新罢免岂不是得不偿失? “殿下此举日后不可再为,只是些掾吏也就罢了,否则对殿下不利。”徐琮皱眉劝诫。 “先生所言本宫牢记,只是眼下事权从急。” “先生观这些里边可有能用之人?” “掾吏之流尽够了。”徐琮把考卷分给甄俞和朱章,连刘秉都有份儿。 “殿下为何这般急切,待新任郡守上任,这些自有他去安排。”甄俞不解。 “就是趁如今姜怀刚死,本宫的部曲还镇守在湘阴,他们还有所顾忌,重新量田才不会出现大的阻挠,若是他们行事过激那倒省了本宫筹谋,一锅给他端了。”季南嘉冷笑。 一整天季南嘉都忙的连饭食都是跟徐琮几人在府衙用的,刘秉偶尔出言提些意见大多时间也是跟着在城北帮忙重录户籍。 晚间季南嘉先行离开,刘秉连忙跟着上了牛车。 “想来是耽误将军行程了,待明日量田结束本宫会准备一万石粮秣,除去事先说好的五千石,余下五千是本宫对西江的诚意,还劳将军替我向你们府君言明。”季南嘉想着晨间的事儿,尴尬半晌还是主动挑起了话题。 “殿下不累?”刘秉问道。 “什么?” “殿下时刻这般逼迫自己不累?下官并没有着急,西江虽然人口凋零,但也吸纳许多流民重新开垦春耕。如今姜怀伏法,湘阴也有大把时间修生养息,而殿下却时刻不想停歇,您在怕什么?” 季南嘉哑然,吸了一口气道:“西江如今现状本宫也略有耳闻,想必尊君也是心怀百姓所以才谴将军到处收纳流民。湘阴与西江比邻,日后少不得互相帮衬。” 刘秉看着她脸上的微笑不由皱眉:“不想笑便不要笑,殿下贵为帝女,何需这般汲汲营营?” 季南嘉一顿,差点没绷住想一巴掌扇眼前这个不识趣的狗男人,昨晚她失控,也知道他一直在安抚她,她心里不是不感动。 只是她确实没有办法让自己颓废太久,也不能,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发泄自己的情绪。 若是可以谁想操心? 越祁不会给她时间,如果失败她承担不起这个失败的后果。 “将军想说贵为帝女可以无需迎合谁,可在本宫看来与人有利益交易,自然该和气为上。”季南嘉不高兴的沉下脸。 “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只是不想你凡事都憋在心里自己扛着……” “本宫会如何与刘将军所该关心的得利不会有丝毫损伤,将军还有疑问?” 刘秉看着季南嘉沉着脸不由一叹,到底身份有别。 “谢殿下,” 一路无话。 季南嘉在湘阴这几天每日忙的不可开交,徐琮几人更是住在了郡守府。 除了重录户籍,被当地豪强跟士族贪去的田地重新丈量,还有修葺城镇。 还有那些被抓的百姓良民和流民都被一一检举救了出来,湘阴当地的豪强又有几家消失,余下的看着近六千人的军队也不敢造次。 而重新被分配到田地的百姓抓紧时间查看自家的地还有哪些没被种上的,趁着现在抓紧春耕。 刘秉第二日带着粮食离开了湘阴,季南嘉没有去送。 等事情都稳定下来已经是五日后,朝廷下达旨意,谢覃为湘阴新任郡守。 而谢覃的信也是在此时到达了公主府,如季南嘉所愿,谢覃姿态恭敬。 姜怀的事儿在朝堂也没激起多大水花,大概利益分割得当,太后又替她挡了多少?季南嘉如今只能走好眼前的每一步,只有向前走,她和越衷才能有生路。 意料之中。 派去的两百人护送季夫人跟孩子们来湘阴,季南嘉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季夫人带着孩子自然是速度没那么快,信到湘阴当天她就送信于谢府,恰好姜氏又闹了一场,被过继给她的孩子是一旁支庶子,她不太满意揪着谢覃的长子又打骂了一顿。 谢夫人与谢覃商量她们随季夫人先行离京,谢覃等待调令。 而季夫人带着越衷离京的消息也从京都飞向了海右。 曹谙拿着信递给越祁:“明公,看来您失算了,这个南嘉公主还是被我们小看了。” 越祁看完信不由怒火中烧,这个女人胆敢这么耍他。 “浩光可有妙计?”越祁的眸子在营帐的灯火下晦暗不明。 “明公切忌心软,想想死去的将士和受苦的百姓,还有我们在朝中举步维艰的处境。所以南嘉公主必定不能离开京都太久,她必须留在京都吸引那些人的目光,至于小郎君,不若趁此机会,一劳永逸?” 曹谙躬身一礼,抬头面若冠玉,嘴角带笑。 越祁控制不住的想起京都时候他与季南嘉相处的时候,她总是温婉又体贴,却独独在孩子面前比孩子还像孩子。 常常会惹的景儿无可奈何,却也看的出她是真的很在意这个孩子。 越祁突然有些害怕季南嘉知道景儿夭亡,她一定会受不了。 “浩光,景儿非要如此吗?就没有别的办法?”越祁揉了揉肿胀的额角。 “明公若不想日后被世家牵制如同那位一样做个傀儡,小郎君非除不可。”曹谙收起笑容,眼底寒意重重。 “那便交给你去做吧。若是……罢了,届时我亲自去接嘉儿回京。”越祁自信即便季南嘉没了孩子,她也一定舍不得和自己分开。至于湘阴此事想必是姜怀做的太过惹怒她了。 毕竟不止他忘了,整个东齐都忘了,她不仅是个后宅妇人,还是那个手握私兵的长公主。 “喏!”曹谙敛下眼皮,越祁打算造反的时候是他堂兄活活被困死在海右郡城内的那场战役,城中坚守的将士皆是骨瘦如柴,衣物单薄破烂,而城内的几位将领皆被斩首悬挂城门,城内百姓被屠杀殆尽。 那是泰元二年冬,官家登基的第二年。鲜卑各部一路南下,青州各郡势如破竹,老人小孩儿大多被屠戮残杀,女子则被掳走。唯独海右郡因将领死守,惹怒鲜卑人,被屠了城。 -- fúωěйɡě.cом 第十九章(求不得) “秦明,你日后必定是保家卫国的将军,可是将军不能只懂怎么杀人,还要学会用人。王平此人虽是墙头草,又背主,但他有欲望,有欲望就能利用,有用就可以用。日后你任用部下的时候也要学会看人,有时候不是这个人不好就不能用,端看你如何去用。” “殿下,东齐会千秋万代,您也一定会安然无恙。属下余生的职责就是守护殿下,保家卫国越都督便可所向无敌……” 季南嘉看了看屋内只剩二人,只得叹息一声靠近秦明:“你也知道景儿出事与他手下的人脱不了干系,待景儿回到湘阴,你要尽全力保住越崇性命,或许我还有可跟他谈判的机会。” “景儿能不能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全看此次能否保住越崇。” 秦明低着头,心里苦涩难当。自打先帝驾崩,南嘉公主退隐后宅,哪还有从前的半点肆意张扬。先帝与太子素来疼爱她,若是看到她如今处境只怕会心如刀割吧? 那样一个骄阳似火的少女变成了如今这样。 “属下……领命!”秦明跪伏着行了一个大礼。 时下不兴跪礼,季南嘉领秦明的情。 “你本该属于战场,是我耽误了你们兄弟。如今也算圆满,在湘阴,有谢覃在,越祁绝插手不进来,我也会督促他加强湘阴军事防守,必然不会置自己于险境。”季南嘉认真的说道,尽力安抚秦明。 待至巳时一行人抬着数十抬木箱摆在厅内。 “这都是些书简往来,还有些账目明细。”来人一一打开让季南嘉过目。 “秦明,派人回公主府,待几位先生醒来立马叫他们来郡守府。”季南嘉头摁了摁太阳穴,一个姜怀不能放在明面上的账目就有这么多,那其他的刺史与郡守岂不是更甚? “喏!”fцsんцτāйɡ.∁οм(fushutang.com) 季南嘉让人张贴告示,郡守府招纳下掾、下吏、书佐,季南嘉出了几题为考题,但凡过试者直接录用。 被录用者在职期间每日发一升米,若是表现好还有绢布。 只是下下吏书佐,中正也说不了什么,再者季南嘉强调了事急从权,待新任郡守上任去留还得看个人表现如何。 因此湘阴世家子弟没有跳脚,中正也不好吱声,毕竟这些杂役人员除了那些寒门弟子会有兴趣,但凡有点家底的人家谁愿意自降身份去做末流官员? 这倒也方便季南嘉行事。 而至于证据确凿的跟随姜怀作恶的被着重看押,那些以兵为匪的昨晚已经清剿的差不多了,余下的还在审问。 午时一刻,阳光正烈。 季南嘉不由头疼,自己当真不是这块料,涉事者众多,又不能一个个都杀了,那些豪强还有些世家子弟,真都杀了湘阴也要乱上一阵子。 幸亏季南嘉有先见之明,部曲全潜入湘阴,若非如此,那些世家不是让女眷堵门而且强行劫狱了。 “殿下,几位先生已经来了。” “快!请他们进来!”季南嘉连忙起身,快步至门前,果然看见徐琮带着甄俞朱章还跟了一个高大健壮的刘秉! 季南嘉有些心慌,他……他不是一夜未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还跟了过来? 但是眼下事多,管不了那么多。 “几位先生真是与本宫心有灵犀,本宫正一筹莫展几位就来替本宫分忧了。”季南嘉直接隔着衣袖一把拖着徐琮就往里边走一边说着几位先生救我。 刘秉见此眉头一皱,没有出声也跟着进去了。 “这几日怕是顾惜不了几位先生了,田地需得重新丈量,百姓也得重录户籍。”季南嘉一一把之前考卷摊开给徐琮三人查阅。 一共十三份,也只有这么点人来。 其中不乏观望者,毕竟公主又不能任用官员,到时候新任郡守来了重新罢免岂不是得不偿失? “殿下此举日后不可再为,只是些掾吏也就罢了,否则对殿下不利。”徐琮皱眉劝诫。 “先生所言本宫牢记,只是眼下事权从急。” “先生观这些里边可有能用之人?” “掾吏之流尽够了。”徐琮把考卷分给甄俞和朱章,连刘秉都有份儿。 “殿下为何这般急切,待新任郡守上任,这些自有他去安排。”甄俞不解。 “就是趁如今姜怀刚死,本宫的部曲还镇守在湘阴,他们还有所顾忌,重新量田才不会出现大的阻挠,若是他们行事过激那倒省了本宫筹谋,一锅给他端了。”季南嘉冷笑。 一整天季南嘉都忙的连饭食都是跟徐琮几人在府衙用的,刘秉偶尔出言提些意见大多时间也是跟着在城北帮忙重录户籍。 晚间季南嘉先行离开,刘秉连忙跟着上了牛车。 “想来是耽误将军行程了,待明日量田结束本宫会准备一万石粮秣,除去事先说好的五千石,余下五千是本宫对西江的诚意,还劳将军替我向你们府君言明。”季南嘉想着晨间的事儿,尴尬半晌还是主动挑起了话题。 “殿下不累?”刘秉问道。 “什么?” “殿下时刻这般逼迫自己不累?下官并没有着急,西江虽然人口凋零,但也吸纳许多流民重新开垦春耕。如今姜怀伏法,湘阴也有大把时间修生养息,而殿下却时刻不想停歇,您在怕什么?” 季南嘉哑然,吸了一口气道:“西江如今现状本宫也略有耳闻,想必尊君也是心怀百姓所以才谴将军到处收纳流民。湘阴与西江比邻,日后少不得互相帮衬。” 刘秉看着她脸上的微笑不由皱眉:“不想笑便不要笑,殿下贵为帝女,何需这般汲汲营营?” 季南嘉一顿,差点没绷住想一巴掌扇眼前这个不识趣的狗男人,昨晚她失控,也知道他一直在安抚她,她心里不是不感动。 只是她确实没有办法让自己颓废太久,也不能,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发泄自己的情绪。 若是可以谁想操心? 越祁不会给她时间,如果失败她承担不起这个失败的后果。 “将军想说贵为帝女可以无需迎合谁,可在本宫看来与人有利益交易,自然该和气为上。”季南嘉不高兴的沉下脸。 “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只是不想你凡事都憋在心里自己扛着……” “本宫会如何与刘将军所该关心的得利不会有丝毫损伤,将军还有疑问?” 刘秉看着季南嘉沉着脸不由一叹,到底身份有别。 “谢殿下,” 一路无话。 季南嘉在湘阴这几天每日忙的不可开交,徐琮几人更是住在了郡守府。 除了重录户籍,被当地豪强跟士族贪去的田地重新丈量,还有修葺城镇。 还有那些被抓的百姓良民和流民都被一一检举救了出来,湘阴当地的豪强又有几家消失,余下的看着近六千人的军队也不敢造次。 而重新被分配到田地的百姓抓紧时间查看自家的地还有哪些没被种上的,趁着现在抓紧春耕。 刘秉第二日带着粮食离开了湘阴,季南嘉没有去送。 等事情都稳定下来已经是五日后,朝廷下达旨意,谢覃为湘阴新任郡守。 而谢覃的信也是在此时到达了公主府,如季南嘉所愿,谢覃姿态恭敬。 姜怀的事儿在朝堂也没激起多大水花,大概利益分割得当,太后又替她挡了多少?季南嘉如今只能走好眼前的每一步,只有向前走,她和越衷才能有生路。 意料之中。 派去的两百人护送季夫人跟孩子们来湘阴,季南嘉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季夫人带着孩子自然是速度没那么快,信到湘阴当天她就送信于谢府,恰好姜氏又闹了一场,被过继给她的孩子是一旁支庶子,她不太满意揪着谢覃的长子又打骂了一顿。 谢夫人与谢覃商量她们随季夫人先行离京,谢覃等待调令。 而季夫人带着越衷离京的消息也从京都飞向了海右。 曹谙拿着信递给越祁:“明公,看来您失算了,这个南嘉公主还是被我们小看了。” 越祁看完信不由怒火中烧,这个女人胆敢这么耍他。 “浩光可有妙计?”越祁的眸子在营帐的灯火下晦暗不明。 “明公切忌心软,想想死去的将士和受苦的百姓,还有我们在朝中举步维艰的处境。所以南嘉公主必定不能离开京都太久,她必须留在京都吸引那些人的目光,至于小郎君,不若趁此机会,一劳永逸?” 曹谙躬身一礼,抬头面若冠玉,嘴角带笑。 越祁控制不住的想起京都时候他与季南嘉相处的时候,她总是温婉又体贴,却独独在孩子面前比孩子还像孩子。 常常会惹的景儿无可奈何,却也看的出她是真的很在意这个孩子。 越祁突然有些害怕季南嘉知道景儿夭亡,她一定会受不了。 “浩光,景儿非要如此吗?就没有别的办法?”越祁揉了揉肿胀的额角。 “明公若不想日后被世家牵制如同那位一样做个傀儡,小郎君非除不可。”曹谙收起笑容,眼底寒意重重。 “那便交给你去做吧。若是……罢了,届时我亲自去接嘉儿回京。”越祁自信即便季南嘉没了孩子,她也一定舍不得和自己分开。至于湘阴此事想必是姜怀做的太过惹怒她了。 毕竟不止他忘了,整个东齐都忘了,她不仅是个后宅妇人,还是那个手握私兵的长公主。 “喏!”曹谙敛下眼皮,越祁打算造反的时候是他堂兄活活被困死在海右郡城内的那场战役,城中坚守的将士皆是骨瘦如柴,衣物单薄破烂,而城内的几位将领皆被斩首悬挂城门,城内百姓被屠杀殆尽。 那是泰元二年冬,官家登基的第二年。鲜卑各部一路南下,青州各郡势如破竹,老人小孩儿大多被屠戮残杀,女子则被掳走。唯独海右郡因将领死守,惹怒鲜卑人,被屠了城。 -- 第二十章(求不得) 那种惨烈如修罗的场景即便是他这样心绪淡漠的人也不由齿冷。 越祁说要反的时候他们跟随的人无一人觉得大逆不道,他甚至有种难言的兴奋。 他本就野心勃勃,励志如效仿先贤传名百世流芳青史。 既然朝堂已经浑浊至此,何不重新洗牌,再立一个新的天地? 一个女人孩子算什么?为了大业都该让路。 曹谙吩咐了一队人连夜往湘阴赶去。 季夫人带着孩子还有一大堆东西走走停停,两个孩子还小,难免不适应这旅途颠簸,在到湘洲边境病倒了,只得停下休整,让俩孩子安心养病。 一队五十人潜在湘阴边境的怀陵郡驻扎,另一队则是趁着夜色潜入镇上,等待猎物出笼便一网打尽。 商奚不由回想两个孩子大日头底下被姜氏罚跪辱骂,她可以一辈子都低着头,难道要两个孩子也一辈子都低着头活吗? 季夫人似有所感:“是啊,只要孩子们平平安安,就别无所求了。” 季南嘉越是靠近越觉得心神不安,夜间本该休息也点火把继续前进,众人也都理解主家思子心切。 而在怀陵的麻洞县一家客栈,小二支着手臂昏昏欲睡,简易的小店是这镇上唯一一家尚算不错的留宿之地。 一队人分散在客栈附近,有的借宿在农家,有的则就着车架而休憩。 护卫领头是秦明亲点,叫刘爻。特地带了五六人睡在两个孩子隔壁,然而客栈忽然喊着走水了。 连忙带着两个孩子往外走,正碰上隔壁开门的季夫人,半披着大氅,满脸忧色,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夫人小心。” “多谢刘护卫,还请刘护卫派人看护谢家母子。”季夫人连忙退出男人的怀抱。 一出客栈们便看见自己这边的近两百人死伤过半,那五十人配合的天衣无缝,招招毙命。 刘爻一个照面便知晓以他们这个不常见血光的一百多人与这几十精锐对上毫无胜算,当机立断:“留一队人挡住他们,其他人随着我护送夫人回湘阴,快!” 分别三十人紧紧围住两辆牛车,剩余几十人跟着刘爻且战且退。 来人听闻杀招更甚,一个常年见血与只是训练没有经过多少实战的队伍高下立见。 即便他们的训练难度再强,对上这种杀戮机器也是枉然。况且这几十人默契绝佳,他们能清晰的看头你下一个出招并且很快终结对手的性命。 季夫人抱着两个孩子,越衷在吵闹中已经醒了却也没有吱声,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惶恐中带着强压的镇定。 而芬儿被吵醒了在季夫人怀中哽咽的小声抽泣,季夫人心疼的摩挲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景儿芬儿乖,不怕啊,阿姨在。” 而谢夫人则是带着孩子在另一辆牛车,尽量让孩子们冷静不出声扩散恐惧。 而一路出了麻洞县往湘阴赶去的途中,却不知有另一队人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季南嘉越是靠近麻洞县越是不安,一种难言的恐惧与危机感在她胸腔扩散:“加快行程,快!给本宫牵马,牛车原路返回!” 秦明无法只能让季南嘉上马,见她姿势稳当倒是落下心。 季南嘉快马加鞭待行至麻县与建阳县交汇处就见一处山头火光晃动,季南嘉直觉季夫人与孩子在那里,嘶吼着:“救人……快!秦明去那儿救人!” 待他们一行人赶到刘爻身边的一百人死伤过半只剩二十三人死死围住季夫人等人的牛车。刘爻身上伤口深浅不一,背上一道深可刻骨的伤口汹涌的流淌着鲜红的血液,几人近战改良的弩箭的作用还不如刀枪耐用,只得换刀拼搏。 而始终不拿这些人当回事的队伍也开始谨慎起来,他们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本以为是探囊取物,没想到还有几个硬茬子属实难咬。 几人对视一眼:“速战速决!” 直奔牛车 刘爻打起精神与他们厮缠到一块儿,季夫人用双手死死抱住两个孩子,捂住他们的头不让他们听见外面的厮杀声。 然而他们的好运用尽,后面清理他们的残余队伍赶上换了弓箭对准他们的牛车开始射击,无法掌控牛车的只能驾车逃离战场。 “你们去护着夫人,一定要安全带他们回到湘阴!”刘爻嘶吼着分出一队人,又斩杀一个想要上前的敌人。 季南嘉拼尽全力的挥舞着马鞭,从未有哪一刻想今天这样觉得这不过几公里的路途竟然这么远这么慢,耳边呼啸的风声,连火把都快跟不上速度一明一灭。 待季南嘉终于赶到就见拦在前面的一队黑衣人举起弓箭对准了牛车,季南嘉肝胆俱裂拿起弩箭对准那群数十黑衣人:“放肆!” 被精良更改过的弩箭五箭齐发瞬间将那位瞄准车架的黑衣人射了个对穿。 跟着她的人纷纷在这个最佳射击距离瞄准黑衣人放箭,躲避不及时的纷纷中箭而倒。 而剩余黑衣人看见季南嘉这队人进攻更加凶狠,刘爻被一脚踹倒,秦明连忙上前挡下了致命一刀,秦泽始终靠在季南嘉左右,护卫着她往牛车靠近。 季南嘉头一次清晰的感觉到什么叫虎狼之师,什么叫战斗机器,那些人不怕疼,只知道一味进攻目标。 秦明等人也知道这伙人不好对付丢了弩箭拔出刀剑蜂拥而上。 季南嘉带来的人也开始逐渐倒下,秦明身上也有了伤口。而那群黑衣人虽人数越来越少,却越来越靠近季夫人的车架。 季南嘉逆向而行,手里的弩箭紧握。 而就在此刻一个黑衣人突破了防守翻身上了牛车提刀就往牛车内砍去,季夫人吓的连忙挡在两个孩子面前,阿乔手里举着茶案挡下了这一击。 季南嘉魂飞魄散:“三娘!” 然而突然一枚利箭破风而来,擦过季南嘉的发丝直击拦门准备再次举刀的黑衣人,一切都在一瞬间,黑衣人软倒在车轮之下,被吓坏的黄牛一脚踏破肚皮。 而季南嘉克制着发颤的双手回头一看,只见数月前离开湘阴的刘秉直立马上,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便率队冲劲人群,硬生生的以多倍的人力留住了这如狼似虎的一队人。 待剩下几人被捆绑堵住了嘴。 而季南嘉则是快速的跑到牛车旁边喊:“三娘,是我,安全了。” 阿乔小心翼翼的打开车门,手里还紧紧捏着一直寒芒闪烁的银钗。 “殿下!小郎君与夫人都好好的。”阿乔忍不住哭出声。 “好了好了,没事了,别哭。”季南嘉在刘秉的搀扶下爬上了牛车。 就见季夫人用锦被紧紧的裹着两个孩子,死死的用身体挡着两个孩子,不由眼底一酸。 “三娘,是我,南嘉。本宫来接你们回家了。” 季夫人到现在才清晰的知道,越祁是有多不希望景儿活着了,后怕才涌出来,不由怒从心头起,牙齿不停颤抖:“阿姊,阿姊、不、不能杀了他、吗?他根本没想让孩子活着,他一个都不在意!” 季夫人腿一软跪爬着倒在季南嘉怀里,手紧紧的揪着季南嘉衣服:“阿姊,我恨他!我恨他!” 季南嘉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母女了。” 季夫人惨笑:“阿姊,他不止不在乎你们母子,这府里的女子与孩子他都不在意。他根本没有心。” 季南嘉惨然到:“三娘…你也看见了我们的人与他实力悬殊,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两个孩子看着母亲与阿姨紧紧相拥,便也爬着从被子里跑出来紧紧抱着两人。 待他们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牛车已经被架着往湘阴前行了。 季南嘉打开车门发现不是秦明而是刘秉在驾车,男人面部如刀刻画搬棱角分明,侵略性十足,此时却紧皱双眉看向坐在身旁的季南嘉:“你知道这群人是冲谁而来的吗?” “知道,我的儿子。” “你知道是谁要对他下手?” “知道。” “那你还……” “所以我才选择来湘阴,所以才向你父亲示好,所以我才不敢停下。你还想问什么?” 季南嘉难得这么不留情面,刘秉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心疼?憋屈?自责?都说说不清。 “我父亲知晓湘阴最近重建,需要匠人,特地派了五十匠人供湘阴各部运转。”刘秉转而说起正事。 “多些刺史大人高义。”季南嘉揉了揉眉,疲惫道。 “你且进去歇歇吧,乱匪已经被斩杀,剩余的带回去审问就是。” “好,如此刘大人又救了本宫一命,当真是谢不过来了。”季南嘉反射性的笑了笑。 见刘秉皱眉看着她,不由想起他之前的话,连忙敛下了笑容。 不出所料,那些人都是死士,严刑拷打并没有问出什么,趁不注意纷纷咬破齿间毒药自杀了。 随着谢覃的到来,湘阴正式走上正轨。 季南嘉再不去府衙而是好好待在家里陪伴两个孩子跟季夫人,景儿跟芬儿本就是水土不服才好些,经过这次事件又反复的病了好些日子,季南嘉 与季夫人夜以继日连睡都不敢睡实了,好在小半月后两个孩子终于活蹦乱跳。 季南嘉跟季夫人才放下心来。 反之谢覃家的两个孩子倒是活蹦乱跳的,一点儿也没受此次事件的影响,反而还跟他母亲闹着日后要上战场领兵打仗,闹的谢覃为了躲俩小子天天下乡,季南嘉除了查看作坊匠人的研究,就是跟着谢覃下乡。 湘阴的商贸与农业齐齐发展了起来,两个月的时间就大变样,百姓不再愁眉苦脸,人人都带着希望,除去当地居民,那些被抓的流民起先还怕田地赋税太高养不活一家人,季南嘉就直接免了三年赋税,且每个村子都可以来府衙登记领取一头耕牛,待秋收缴纳总产的十分之一给府衙。 -- 二十一章(求不得) 还有季南嘉寻摸着让匠人打造的农具,还有水车逐渐在各县各村分布。 谢覃则是发现了湘阴水利的隐患,与徐琮几人甚是聊的来,几人都留在他手下做事。 到底怕影响不好找了房子三人住到了城南,偶尔季夫人派人请谢家过来聚餐才一起跟过来打个牙祭。 秦明与秦泽已经离开了湘阴,带着季南嘉的信去了西域。 四月已至,五月即将到来,也不知道两个月的行程够不够秦明他们赶上。 而季南嘉画制的制铁炉在匠人几经更改终于温度升高,若不是原材料稀少,就不止出五把钢刀这么少了。 可惜钢铁原材料在青州一带,去购买的人被越祁的人扣押住了,铁矿归朝廷私有是不错。但是有的不为人知的隐瞒下来朝廷也未可知。 季南嘉把玩这曹谙的亲笔来信,对季夫人说:“看来青州不容乐观,连我的东西他都不忌讳了,可是是穷途末路了。” 季夫人自打回到湘阴对于越祁的消息就更加淡淡了,她本就聪慧。 这个亏她们只有暗自吞下,等待时机再伺机报复。 却又没办法真置其于死地,否则景儿还未长成,于孩子们的未来不利,这就是她们为女子的无奈,一旦越祁倒下,越父出事,她们也会被朝中垂涎越家军权的人吞噬。 无奈吗? 愤恨吗? 这就是现实,这个时代的残酷与无奈。 太后掌权期间且要为了护住这个皇室和世家做出让步与牺牲,她们对上掌握兵权的越祁又能如何? 越祁私有的铁矿就在青州,青州如今已经是他的天下,朝中各方势力垂涎却忌惮他的兵力而不敢妄动,天子更是只要皇位稳当随他们相互撕咬。 季南嘉派去购买的人也没想瞒过曹谙这贼子的眼睛。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即便你知道对方曾陷你入险境,但是只要你还有价值对方也会面不改色与你握手言和。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句话在青州缺粮愈发严重的曹谙来说适用,于季南嘉而言是不得不用。 季南嘉不得不承认,她也算长进了,若是以往必定要拼的鱼死网破。 “此去青州,我就带刘爻等人,阿钦也不必跟着,留在湘阴。还是得劳烦三娘照看孩子了。”季南嘉手上快速的拨动算盘,计算着进来出支。 “又一个人去涉险,若是你出什么事我和孩子们可怎么办?”季夫人有些气恼,以往她耽于情爱至多就是漠视孩子,现在倒好,天天往危险的地方凑,让她反而更操心。 “这不是为了日后咱们更稳定的生活吗?你若是无趣便去府衙找奚娘解闷,反正两个魔星上了学堂,你也可少操心些。” “阿姊莫要冤枉孩子,明明最让人不省心的是你自己。”季夫人翻了个白眼,扭过身子做着手里的绣活儿。 为了让农忙的百姓安心做事,建了书院。 季南嘉费了好些精力才请动有名的儒者入学堂教书,一些怀才不遇的人通过考试也进入学院做先生。 按着不同年纪布置不同的课程,七岁之前男女都是在一处学习,而之后的女院正在修建。 至于女子上学这个问题谢覃还跟季南嘉争执了许久,最后还是被季南嘉说服。 谢覃身后因为有她这个巨大的金山,开渠修路那是毫不手软。 每日自愿报名做役夫的人数不胜数,四月各处田地都种上粮食,出城的田间都是绿油油的一片接着一片。 百姓也有了盼头,只待收获之际还去粮种跟农具的粮自家还能剩下许多余粮,足够一家人一年吃用。 到了申时钟声响起,湘阴书院放学,书院里高矮不一的孩童清一色身着青衫儒服,头带黑色幞帽,斜挎着湘阴书院的布包有序的离开书院。 有些年长的人翘首以盼的在书院外围等候,见着孩子回来连忙接过书袋带着孩子回家。 季南嘉与季夫人混在人群中等两个小萝卜头,等接到人后一起回了公主府。 两个孩子一路叽叽喳喳说小疱师父在书院今日中午又做了什么好吃的,下午又发了什么点心,小丫头紧紧攥在手心都被她烫化了,季夫人和季南嘉推辞不过,又不好寒了孩子的心,各自小咬一口。 高兴的小丫头直摇头晃脑。 越衷不像姐姐那般外露,而是拿出用小手帕包好的小点心眼巴巴的看向俩人,季南嘉忍不住抱着儿子亲了一口,咬了一小口就给季夫人,季夫人跟着咬了一小口便还给坐在季南嘉怀里的越衷。 小豆丁高兴的跟姐姐分享起哪个味道更好来。 “学院管两顿饭食倒是给许多百姓减轻了负担。”季夫人感叹道。 “若非如此,那些百姓怎么把女郎送进学院?”季南嘉陪着孩子玩闹,一边漫不经心的答道。 晚间季南嘉搂着两个孩子讲自己瞎编的故事,哄睡了后起身,阿乔等人从榻上惊醒。 季南嘉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继续睡,屋内婢仆熄了几盏灯。 季南嘉披着大氅坐在院内,看着满天的繁星,内心难得的安宁。 青州势在必行了。 行至青州海右郡,季南嘉才发现情况有多糟糕,在湘阴虽然因为姜怀大肆罚民为奴却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耕种之事却也没有耽误。 加之季南嘉的雄厚财力,一车车的粮秣从各地运往湘阴,加之清查府衙发现被姜怀囤积的粮米,还有一些被清算后豪强抄出来的粮米,湘阴百姓不仅不愁粮食,反而要担忧他们丰收后粮米的价格会不会下跌。 所幸曹谙书信也算及时,季南嘉带着五万石粮秣上了路,秦明与秦泽把雄虎军带走了两千人,他们也从那场战役中发现自身的不足,故而留下家中有牵挂的,在湘阴安家的一些部曲,打散交给了谢覃。 这一路朱章跟着季南嘉来到了青州,唯有他脸嫩看起来人畜无害。 刘爻则是伤太重没法儿跟去,正好被秦明委以重任训练护卫保护季南嘉。 此次正是他带队随行,有了越祁的指示,这一路除了少数不长眼的拦路,基本是畅通无阻。 这就是实力的震慑,季南嘉苦笑。 待至海右郡曹谙便连忙迎了上来:“殿下辛苦,请随在下去都督府,将军正在巡营,要晚间才回。” 男人身姿修长俊逸,明明几近而立却仍似少年般清风朗月,面容俊美异常,却不显女气,一双桃花眼笑意融融似是要勾人心魄。 越祁在离京期间又收复了一处郡城,从三品中都督直跃大都督。 “曹参军说笑了,贵府扣了本宫的人,本宫千里迢迢来此,不见我的人就罢了,哪还有自投罗网的道理?” 季南嘉不由惊叹,即便见过他一次了,还不是感叹这世上真有人长的一脸阳春白雪的模样,掰开里子才发现是个黑心肝的。 当真是不要脸到一定程度了。 曹谙笑眯眯的神情一顿,瞬间笑的更加温柔多情:“殿下这就是见外了,殿下与都督乃是夫妻,回家自是理所应当,怎能说是自投罗网呢?” “曹参军嘴皮子上下一耷拉,好好儿的生意叫你成了夫妻之间的理所应当,若是这便是贵方的诚意,想必日后无人敢与青州再有生意往来了吧?”朱章也是俊美风流那一的听闻曹谙这不要脸的说法便用扇子挡住他想簇拥季南嘉往牛车上的动作。 曹谙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由瞳孔一缩,在季南嘉身上打了转儿继而玩味儿一笑:“不知足下是?” 季南嘉嗤笑,慵懒的扶了扶鬓角,一时摸了个空,忘记是着男装了。 掩饰性的放在下巴咳了两声:“既是曹参军有意与我等合作,自然该有谈合作的人。这位乃是我们湘阴郡的奏事朱章,参军有意不妨与他详谈?” 曹谙看着季南嘉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不由的想到了偷了腥的猫儿也是笑的这般傲然而得意。 曹谙莫名觉得手心有些痒,克制的握了握拳:“是某失礼,如此便请诸君下榻福来居,诸君先行沐浴一番,用些我们海右的特色,待我们大都督回城再行商议。” 季南嘉看着曹谙远去,眼底暗色闪过。 酉时 季南嘉悠悠转醒,海右四月天气依旧寒冷,屋内的碳火熏的暖烘烘的,季南嘉不由留恋的蹭了蹦被子,却发现自己被围困在一双铁臂之中。 越祁警醒,季南嘉一动他就醒了,看着她依恋的往自己胸前蹭动心底软成一团。 “醒了?”越祁忍耐不住的低头轻吻季南嘉的唇角,季南嘉躲避不及被他亲个正着。 起身穿衣:“我的人在哪儿?” 越祁如此生分与疏离不由有些气闷,却见她还是带了粮食来青州到底还是心里有他的,再加上理亏,虽然事情没成。 他不由暗叹到底是自己看轻了她:“细君何须着急?为夫还能对你的人不利吗?为了见细君一面,为夫这才留他们在青州做客。细君也是心狠,一声不响的离开京都,湘阴当真有那么好?值得细君连家也不回?” 越祁站到季南嘉身后,一边说着,一边手从她衣摆下方伸了进去,握住一只丰盈揉捏。 几月未沾情欲季南嘉浑身发软,男人霸道的雄性气味把她浓浓包围。 季南嘉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暗自唾弃这副身子实在是软骨头。 “你要的粮我带到了。东西和人给我准备好,我要回去。” 越祁不由得有些不悦,人在他手里还有空想别的。 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头堵住季南嘉的朱唇,不讨喜的言语终于消失。 -- fúωěйɡě.cом 二十二章(求不得) 季南嘉被他吻的浑身发软,挣扎的扭动反而惹出越祁的火气,狠狠的将她摁在桌上,苏醒的巨大隔着明衣狠狠抵在花心研磨。 季南嘉气的眼尾发红,紧紧咬住双唇不肯发出丁点儿声响。这个人渣,怎么有脸在对景儿下毒手后还面不改色与她这般亲昵? “请都督自重,都督既然诚心相邀还是恪守规矩比较好。”季南嘉死死护住被越祁解开的胸口,厉声道。 越祁这才抬起头看向季南嘉的眼睛,越祁才发现这双清澈如鹿般的眼底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迷恋,之前是疏离而不失礼貌的温和,而此刻却盛满了嫌恶与恨意。 越祁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钝痛,说不出来的不适感让他很排斥季南嘉眼睛,一只手覆上她的眼睛:“南嘉,别惹怒我。听话!” 季南嘉厌恶的撇过头冷声道:“放开我!你也别惹怒我!” 待越祁正想不管不顾让她想以往求饶时,门外却想起了曹谙的声音:“明公,宴席已备好,请殿下与明公移步。” 季南嘉趁机一把推开越祁,快速整理了自己。然后打开了门,生怕曹谙走了越祁就兽性大发,不是她相信曹谙,而是实在不信越祁的人品。 曹谙敏锐的嗅到了屋内的不同寻常,眼睛在季南嘉小巧红润的唇瓣一扫而过,季南嘉不自在的咬了咬唇,拒绝他得窥探。 越祁的兴致也渐渐消退,看着季南嘉逃避的行为先是觉得难堪又失落,而后便是被冒犯的怒火。 “走吧!” 席间季南嘉全程交给朱章,一言不发。 朱章身形修长,脸上还带着些软肉显得稚嫩可欺,越祁的幕僚大多没把他放在眼底,两方你来我往竟让朱章抓住空隙狠狠的咬了一口,这下他们终于正视这个稚嫩的对手。 下方的你来我往,季南嘉全然不闻,除非关键时刻她表明立场绝不让步,但凡扯到夫妻关系季南嘉就向那人举杯致意,一口喝完那人便消声了。ⓕцshцτāйɡ.∁οⓜ(fushutang.com) 最后连曹谙也下场与朱章交手,这下直接刀光剑影,曹谙步步紧逼,朱章反而开始不疾不徐。 待大致细节商议妥当,席间的氛围也陡然一松。 至于细节得需细细商议,掰开揉碎去详细讨论的。 曹谙更是当着季南嘉的面儿开始招揽朱章:“先生大才怎的屈居在湘阴一方小郡为奏事?不若投于明公账下成就一番大业,高官厚禄,名扬天下。” “某自知才疏学浅与参军不同,能于一舟之郡,惠一县之民便已是不负所学。故参军所言,某愧不敢当。” 朱章笑意浅浅,举杯轻抿。 季南嘉露出欣慰的笑容,真以为这朱子骞是年少可欺之辈就会栽跟头。 越祁一直都在关注季南嘉,看她望着场中那个小白脸笑的一脸春意不由觉得这酒定然坏了,否则酸意怎会这么浓? 季南嘉先行离席,越祁紧随其后。 季南嘉知道她阻止不了越祁的行为,且不论他是否名正言顺,但凡他想,处于越祁的地盘,她还能激怒他吗? 最起码她失败不起,她也想活,想完成任务,想要回到过去。 季南嘉唤了水,无视越祁坐在身后,实在没了兴致再敷衍他,隔着屏风开始洗漱。 越祁看着季南嘉隔着灯火身姿妙曼,不由回想以往季南嘉但凡他回京,眼里都是缱绻而又克制的柔情与爱意。 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女人的目光再也不追随自己了呢? 越祁自问。 大抵是从……景儿出事的时候起的吧。 越祁扶额低笑,她如今这般公事公办的态度想必是有了依仗与底气,他知道她不蠢,可是女人不都这样?再聪慧陷入情爱总是一叶障目,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埋怨,越祁不信,一个人能在一年间说不爱就不爱了。 除非她发现了什么。 季南嘉听见越祁的笑声翻了个白眼。 神经病! 快速洗漱完唤人收拾妥当后便坐在一边,没有带人便自顾自擦拭湿润的头发。 “我来帮你。”越祁从季南嘉手中抢过巾子开始替她轻柔的擦拭起来,季南嘉乐得清闲,随他去了。 便开始往自己脸上涂抹养肤的。 女人的发丝轻柔浓密,乌黑又顺滑,凑近还能闻到沁人心脾的馨香,不知是她的发香还是体香。 越祁想着他们夫妻六七年,可有何时像今日这般真正静心待在一起过? 好像都没有,以往是他不耐烦,而如今……却是她不太愿意搭理自己了。 季南嘉涂抹完便懒懒的倚在矮榻上,越祁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伺候她也没反应,越祁倒是被她这理所当然的模样给气笑了。 待摸了摸发现季南嘉的头发已经半干,便一把捞过季南嘉,手还狠狠地捏了一把那挺立的丰盈。 季南嘉嘤咛一声:“作甚?” 越祁轻哼:“你说我作甚?明媒正娶的夫妻这良宵美景还能作甚?” 季南嘉不耐的一把推开他:“本宫是来跟你谈合作的,如果大都督这种态度,想来我们是谈不下去了。” 越祁看着季南嘉脸上的不耐烦,回想起宴席间她看向那个小白脸的神情不由怒气中烧:“谈合作?殿下想与本都督谈合作?如今青州与东洲皆归我手,手下数十万大军。你与我谈合作?就你那几万石粮秣?” 季南嘉拧眉:“即便如此,你如今还是需要本宫,湘洲鱼米之乡,粮产丰富。且本宫手里有精铁。” 季南嘉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匕首拔出,寒光一闪而过,季南嘉拿起旁边的铜壶一刀过去,削铁如泥。 越祁瞳孔一缩。 “本宫可够与都督谈条件了?” “席间没有额外条件,你这是想与我单独谈。你想要什么?”越祁心中莫名升起了一丝不安。 “放过景儿!”季南嘉轻启朱唇。 越祁仿若身置冰窖,浑身发冷。 她知道,她都知道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越祁突然像失去了力气,艰难开口的问道。 “第一次开始,便就知道了。”季南嘉见他不再挡在自己身前,便绕过他回到了床榻上。 越祁低着头:“所以…一开始就知道,还与我浓情蜜意?季南嘉,你真是好,好极了!” 说罢放声大笑。 季南嘉冷笑:“相比大都督的忍辱负重,委屈自己与本宫虚情假意,本宫这还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呢。” “所以你都知道?”越祁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欣慰她聪慧,还是疑心她这些年的深情是做戏? “放过景儿,还有三娘,日后我们会在湘阴不回京都。若是能和离最好,不能我们就维持合作关系,我送粮送军需。你安心做你想做的事情,若是你怕景儿威胁到你的大业,我可以带景儿改嫁另姓。” 越祁本带着戏谑的眼神随着她说改嫁立刻冰冷,犹如实质刺向季南嘉。 季南嘉把越祁的顾及都说了出来,看着他仿若吃人的目光只得越来越小声。 季南嘉强撑着惧意。 “哪怕我颠覆了你们季氏江山?”越祁的目光冰冷,紧紧盯着季南嘉。 “皇室如今式微,官家无能,朝中争权夺利残害贤能,外族尚在虎视眈眈,而朝中的这些人还不把这些当一回事,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即便本宫身为长公主,却依然觉得这个国家已经病入膏肓。” 季南嘉深吸一口气继而道:“越伯云,本宫知道你的野心,你想除掉景儿,本宫想着除了你有那个心思做不出别的解释。加上你们近年征兵数量逐年递增,狼子野心众人皆知。” 越祁从开始的冰冷渐渐化为欣赏,又带着一丝惋惜。 “殿下,你这么聪慧,又知道了我这么多事儿,你觉得我会放你回去?”越祁眼中凶光毕露。 “你不会,你这么多大军需要嚼用,朝中士族经此一事必定一众开始削弱你,你需要一个能为你提供稳定军需的人。”季南嘉见他目露凶光,不由暗自紧了紧握住的匕首,背紧紧的贴着床头。 越祁扫过她防备的姿态,忽略了心底那一丝不悦:“粮秣只要有钱总归会有人上赶着来送,至于精铁一事,本都督切断你的原料来源,你能做的就那么点又有何惧?更何况,你若就此病逝,除了太后会在台城闹几日,又有谁还能救你?” 季南嘉气急,越祁逼人太甚。 “你为何非要选这种两败俱伤的法子?我自问没有对不住你,这些年也算尽心尽力,为何要对我们母子如此?”季南嘉恨的直咬牙,恨不得扑过去一口咬死他。 越祁见季南嘉终于不再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轻笑的一把扯过她,紧紧的困在自己怀里,无视她的挣扎,夺去她的匕首丢在床下。 “季南嘉,你这么聪慧怎会不懂?我要那个位置,景儿是你的孩子他就留不得。你与其这般疾言厉色与我谈条件,不若像以往那般取悦我,说不定本都督一高兴,可以放过景儿?”越祁轻佻的舔舐季南嘉的耳垂,一边挑开她裹的严实的衣物。 “景儿也是你的孩子,虎毒不食子啊!越伯云,你真是畜生!”季南嘉恶狠狠的扇了越祁一巴掌。 越祁歪着脸,用舌尖抵了一下口腔的壁肉,一把撕碎季南嘉身上的衣物,用破碎的衣物狠狠的捆住了季南嘉的双手固定在床头。 “本都督就是畜生,你想要个温柔俊美的夫君?可惜了,先帝把你指给了我。你是不是很惋惜啊?我告诉你季南嘉,你入了我越家的门,即便我不要你,你这一辈子都是越家妇,改嫁?痴心妄想!” 说罢一把的抓住季南嘉挺立的酥胸,狠狠的揉捏。 季南嘉浑身赤裸,看着满目猩红,宛若吃人的越祁不由暗恨自己大意,本以为他顾忌名声不会太过,最多也就是刀剑相向。 谁知他竟如此折辱自己。 “越伯云!你放开我!” 越祁充耳不闻,拉开季南嘉乱动双腿,稀疏的芳草下的粉嫩穴口也因被人注视瑟缩了一下。 “放开你?让你去找别的男人入你这浪穴?” 说罢俯下身把那肥嫩的娇花含在嘴里细细舔弄,舌尖舔舐两瓣贝肉,而被刺激的挺立的肉珠被他置之不理。 -- 第二十三(求不得微H) 季南嘉又羞又恨,羞的是灯火通明被他像娼妓一般绑在床榻玩弄,恨自己这不争气的身子一沾情欲就软的不像话,明明是呵斥他的声音反而娇喘的像求欢。 “你…放肆……越伯云…我们…啊…井水…不…嗯……犯河水……呜…啊…别…”语不成句的季南嘉艰难抵抗那被挑起的情欲,还奢望越祁能认真听她讲完。 越祁现下满心只想狠狠把这个女人压在身下疼爱,让她再也吐不出那些他不愿意听的话。 “小荡妇,你水多的都要把我呛死了。”越祁用牙齿研磨了一下肉珠,刺激的季南嘉尖叫一声,花穴涌出一大股蜜水,越祁快速的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季南嘉撇过头不愿意看他。 越祁看见季南嘉面上的不耐,恶劣的把她的腿折成M型,硕大的肉棍顶端在那湿漉漉的穴口摩擦,就是不肯进入。 “季南嘉,你只能是本都督的女人,你若安分点,我还如以前一般待你。如若不然……” “嗯…不…然如何?像对景儿那样对我吗?越伯云,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啊……”一个不察竟被他狠狠的顶入,直达花心,季南嘉失声大口呼吸,被这狠狠一撞眼眶不自知的渗出泪水。 “真紧……嘶…细君倒是生了个浪荡的身子,上边的嘴不服输,下边的嘴倒是实诚的很,紧紧的咬着不放,还那么馋。”说着便开始慢慢抽插起来。 “越伯…云,你若不想你父亲……嗯…尸骨无存…啊…你就放开我!”季南嘉本不想走到这一步,奈何越祁实在是欺人太甚。 越祁猛的顿住,一把掐住季南嘉的脖子厉声道:“你说什么?” 季南嘉艰难的道:“咳…咳咳……你若不想越侯战死,便放过我。朝…中因你收拢大量兵权已经开始打压越氏一族了,你…咳……他们找不到你的破绽,便会对越侯出手,这是显而易见的事。而我恰巧与谢氏有来往,我的商队常年各地奔走也收集到了消息,他们切断了西域的一切军需供给。” 越祁看着身下的季南嘉脸色越来越红,这才稍稍松开紧紧掐住的手。 “你能做什么?” “本宫派了两千部曲投入越侯帐下,且备了一万石粮秣。”季南嘉努力忽视体内的巨物,正色道。 “西域有阿耶震慑,一向安分守己。即便切断供给,只要没有战事亦不会出现问题。”越祁不为所动。 “羌人老首领死了,新任首领是个年轻力壮的青年,西域小部分没有依靠的部落都被此人吞噬,吐罗人与月氏正打的如火如荼,只要一方战败,羌人必定渔翁得利。加之近年天灾不断,他们粮草不足,又有朝中人暗中勾结……” 季南嘉见越祁松开了挟制自己的手,想晃动臀部挤出在体内的孽根,却被越祁一巴掌拍在臀肉上。 “老实点!细君真是好手段,我这些年倒也差点错看你了。”说罢巨物还故意的顶了顶季南嘉。 季南嘉恨的咬牙:“你不关心你父亲?还这么…” 越祁看着季南嘉这又羞又愤的小模样不由心生爱怜,到底娇养的小姑娘,再聪慧没有经过太多的尔虞我诈,被一诈一吓就把底牌掀了出来。 “就算不看在我们几年夫妻情分,你……” “我答应你!” “什…么?” “我答应你放过景儿,季三娘本就是你的人你要带走我无话可说。但是南嘉,你是我的,我不可能放过你跟别人在一起。你也要乖乖的,若是让我知道你背着我有了别的男人,这处让别的男人入了……”说罢握住季南嘉两条腿,狠狠的顶进宫口。 季南嘉骤然被他强硬闯入疼的脸色煞白:“出去!疼!” 越祁额角青筋暴起,腰眼发麻,忍住喷射的欲望,俯下身嘴唇轻轻印在季南嘉的唇上:“我会让那个男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季南嘉恶狠狠的瞪着越祁:“疯子!” “来人!”越祁陡然吼道,一边拿过锦被把二人裸露的身体盖住。 打开门进来的不是常跟在他身侧的副官而是曹谙! 季南嘉听越祁叫人,又见他还不解开自己,那孽根也不退出去反而得寸进尺的往里送了送,惊的脸色煞白。又听闻脚步声逼近,连忙扭动着身子想要藏起来,奈何双手被捆在床头,腰身被越祁一双大掌用力扣住。只能徒劳的把脸埋向枕头。 “明公!”曹谙进来眼神随意一扫,虽然季南嘉被越祁挡住,但是带着水光白嫩纤细的脖颈还是一晃而过。 “你传令让容范领兵一万前往西域,羌人最近可能会有大动作,协助阿耶守住西域!”越祁忍住身下被绞紧的感觉,快速说道。 曹谙不动声色低头应声:“诺!” 季南嘉死死的撇着头,不敢露出一句呻吟。 曹谙起身扫了一眼,只见散乱的青丝和这满室暧昧不明的气味,还夹杂着一丝馨甜的香味儿,出去还贴心的关了门。 “多谢细君如此替为夫着想,现在该是为夫报答细君了。”越祁见季南嘉因为曹谙的离开舒了口气,下边的小嘴儿也开始缓过来蠕动吸吮着肉根。 季南嘉睁开眼睛瞪向越祁:“越伯光!你竟辱我至此!我真想杀了你!” 越祁轻笑:“你若真想杀我,又怎会眼巴巴的派人保全我阿耶?南嘉,你承认吧,你还爱我。” 越祁不由有些得意,季南嘉大概是真的恨他,但是这么多年的爱意也定然不是假的,是他一时妒心作祟,才想岔了。 女人总是这样,他母亲也是如此,季南嘉亦是如此。 夜还很长,屋内的女子的呻吟与男人的粗喘持续了很久。 待曹谙把一切都安排好后,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又来到了客栈,站在门外听着里边女子断断续续的呻吟和求饶,想起季南嘉在外那双眸子对旁人向来都是冷傲的,唯独见了明公如冰山消融,暖意融融。 看着天上冷冽的月光,和屋外的冷风,曹谙那一双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复而自嘲一笑:“当真是失心疯了!” 翌日 季南嘉醒来,身侧的位置已经冷却,想来是走了多时了。 季南嘉强撑着想爬起来,却发现手抖的不像话,一双如白玉般的手腕上一对刺目的青乌。 全身都酸痛难当,更难以启齿的是私处有些刺痛,随着她的起身还涌出一股热流。 季南嘉克制不住的回想昨晚越祁是如何压着自己一次次的狠狠进入,且每回都撞开宫口狠狠灌入他的精液,还堵住不准她清理。 季南嘉双手颤抖的把自己挪到了桌前,抓住茶水狠狠地灌了一口冷茶,却被呛的忍不住咳嗽,眼角的泪水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季尧山,你这个骗子!你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的!”季南嘉哽咽低声道。 而此时却响起了敲门声:“殿下!可起了?” 是朱章! 季南嘉手忙脚乱的擦干眼泪,整理了一下衣襟,又看向铜镜里的自己不算太失礼,除了体内缓缓流出来的液体,没有太大的不妥当才清了清嗓子:“进来!” “殿下,曹参军派人来说,因卯时初发现城外有鲜卑活动迹象,将军已经率军追捕。接下来的行程都由他与我们商讨。”朱章低着头躬身道。 “本宫知道了,接下来要辛苦弘毅了。待事了你便回一趟故居把父母接过来,如今也算安定了,省的老人想念。”季南嘉强撑着精力与朱章说着。 朱章俊秀的脸上涌现感激,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隐现红云,结结巴巴的说:“多谢殿下厚爱!” 季南嘉微微一笑:“你且让人带他们的人去清点粮秣,免得到时候牵扯不清。” “诺!”朱章俯身一礼,转身离去。 季南嘉连忙唤小二打水,待都清洗干净,等小二换了被褥,这才重新躺下陷入沉睡。 而等季南嘉再清醒时便是被屋外不断争吵声音闹的,再睡了一觉身体果然好多了。越祁那个贼子有句话说的也没错,这身体,别的不行,是真的耐折腾,休息好就恢复大半。 待她洗漱后持着昨晚越祁丢给季南嘉的令牌往京郊大营赶去,待到了营地看见她持有的令牌竟无人查问直接让她通行,却拦住了朱章与刘爻等人,细细查问。 她去了越祁的营帐发现没有人,抓人问却不肯相告直说让她去找曹参军。 不得已季南嘉又往曹谙营帐走去,通报过后发现里边只有曹谙一人,沉着脸,对着季南嘉微微一拱手:“殿下何事?” 季南嘉紧了紧手心微笑着:“不知发生何事?夫主好似并不在营帐内,他们也不告知我夫主去向,本宫只好来烦参军了。” 曹谙见她脸上的笑就觉得刺眼:“殿下若是想要夫妻恩爱在客栈静待明公归来便是,军营乃是边防重地岂可随意出入?” 季南嘉一哽,声音便也冷了下来:“于公,本宫是于参军合作对象,于私我还是越祁的妻子,过问一下他的去向也是理所应当,参军这般恶言相向倒像本宫是敌人一般。” 曹谙也不知道为何进来看见这个女人总觉得不耐,是一次两次在她手里失手的挫败感?还是本身这个女人就应该跟那个孩子一样被除掉才是正确的? “是在下关心则乱,殿下勿怪!”曹谙不由揉了揉眉角,低声致歉。 季南嘉没有接话,冷着脸。 “今早明公率军追捕,却被鲜卑与匈奴合伙诱敌,如今被困在月牙坡,率援军前去却都被拦在月牙坡外,探查不到敌军具体位置,不敢轻举妄动。”曹谙拧眉略微解释道。 季南嘉知道即便她不伸出援手越祁依然会平安脱困,倘若能多送一个人情又何乐不为呢? “若是参军信得过我,不若让我一同随行。我有一物,可目视数千里,敌军动向如何尽收眼底。” -- 第二十四章(求不得) 曹谙看向季南嘉,才齐胸口的弱女子,竟然说她要去战场? “殿下可知这不是去游玩赏花?” “本宫知道!本宫在湘阴也曾见识过厮杀,参军无需担忧本宫会拖累你,只是此物,唯本宫会用。”当然只有她会用了,相州河沙众多,她传唤工匠入湘阴也是赶紧赶慢才出了这一支望远镜,玻璃都还尚且在小范围烧制呢,这是花了多少金钱才打造出来的唯一一个。 曹谙沉吟了一会儿,点头。 待人马到齐,季南嘉拒绝了曹谙的携带,翻身上了自己的马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季南嘉悠悠转醒便是自己躺在河边,周遭一片漆黑,只剩河水涓流的声响。 她一直背着的斜挎包被水浸湿压在胸前,季南嘉屏息听着周遭声响,没有更多的声音,只剩几声虫鸣,青州的天气即便四月份了依旧寒冷,大氅也被河水浸湿显得笨重不堪。 季南嘉拖着大氅,掏出包里用牛皮纸包裹的火镰子、火石、火折子点燃,走了几步发现了河下游不远处躺着曹谙。 季南嘉走过去,费力的把人扒着面朝天,果然是曹谙,双眸紧闭,嘴唇惨白,微弱的火光中依然不损此人俊美的面容。 曹谙的俊美与时下追捧的文弱不同,棱角虽然不像越祁与刘秉那种直击人心,却另带一种温润之感,而那一双含情眼似笑非笑又增添了他独特的诱惑感。 季南嘉神色莫名,看着眼前这个人,在未来他名动天下,人人称赞他与越祁是贤臣明君,而在未来更是被无数闺阁女郎追捧的玉面郎君,如今却如待宰的鱼躺在这冰冷的河边。 身败名裂? 正在季南嘉犹疑的时候曹谙本能察觉到危险努力睁开了双眼,紧紧扣住季南嘉的脚踝:“救……我!” 强撑着说完便晕了过去。 季南嘉暗叹果然祸害遗千年,找了几根树枝,把曹谙宽大的外袍撕碎绑了简易担架拖着他便沿着河道走了起来。 只是曹谙看着是个文人,奈何身量修长,大腿以下大部分都在地上摩擦。 所幸这边都是泥地,夹杂碎小的石子倒是没有给他造成更大的创伤。 季南嘉边拖着曹谙沿着河边往前走,一边回想她也真是倒霉,本来确定了那伙鲜卑人的位置,越祁成功突围理应是皆大欢喜,她也该功成身退。 结果曹谙这个奸贼见识了望远镜的好处,知晓这东西对军队来说用处有多大非拉着她一起去接洽越祁。 结果被从后方赶来的匈奴逮个正着,后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俩倒是被孤立在中间,曹谙反应极快为了脱离战局飞身跳到她的马上共乘一骑。 曹谙倒是熟悉地形,奈何那群胡人已经丧心病狂了切断了木桥,二人被困于山崖,后有追兵,以他俩的身份被逮住还能有什么好? 季南嘉不得不感慨躲不过的的定律就是跳崖坠河一条龙,就差个失忆她应该也能齐活穿越三部曲了。 可惜的是人家是情深义重的感情线重要人物陪同坠崖,而他俩的情况……大概都是想弄死对方。 杀了曹谙她不是没这想法,但也仅限于想想,毕竟愿主的愿望是他身败名裂,死了何其简单,但是让其在唾手可得的东西却失之交臂才是最为诛心的。 但凡他幸运一点没有自生自灭死去,那么他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定然会死死缠上她,季南嘉真的头疼,愿主还不如说直接弄死这个人,反而省了许多事情。 只是季南嘉也不清楚完成愿主的夙愿到底是以什么为标准,杀了这个人的完成度是否能达到预期,又或者失败?只能慢慢摸索试探系统的评判准则,而第一个任务还是脚踏实地的按要求来。 她只想快点完成任务,回到自己的世界再次见到季尧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别的她一概不过多奢求。 季南嘉拖着一个成年男子,又加之养尊处优实在太久,又黑又冷,长长的河流似乎没有尽头。 只剩自己的沉重呼吸声,周遭寂静的令人心慌。 沿路竟然没有人烟,一般靠水大多都有人群居住的,许是此地过于偏僻。 季南嘉走走停停,在一处枯草从生的地方停了下来,捡了一堆干柴,点起火堆。 季南嘉用力把曹谙拖到火边,以防野兽靠近。 摸了摸手臂上的袖箭,还在。 便拿着几根烧然的火把往四周查看,她已经力竭,必须得找个避风的山洞歇息,否则曹谙不死她也要死了。 所幸老天眷顾,在走了几百米发现一处陡峭的坡崖有一座木屋,想来是常年捕鱼或打猎的人所搭建的。 季南嘉快步回去,曹谙已经转醒,只是被季南嘉捆绑在担架上无法动弹。 曹谙听闻脚步警醒的望向季南嘉的位置,由于季南嘉离他还有段距离,所以看不太清,待季南嘉走近他才松了口气。 “有劳殿下救了在下一命。”曹谙面带笑意,一双桃花眼满是真挚。 倘若季南嘉不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只怕也是要被蒙蔽过去。 “曹参军客气了,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便自己走吧,前面我看了有一座木屋,我们暂且可以在那里避一避。”季南嘉给他松绑,拉着他便要走。 曹谙眉头一皱,继而又面带笑意与季南嘉灭了火堆,一人拿了几根柴火往前方走去。 季南嘉爬上去才发现,这木屋不仅有床还有一些破旧的石锅跟木碗,还有落了灰的的柳絮芦花填充的被子,聊胜于无了,下面垫了厚厚的干草。 季南嘉把快要燃烬的柴放到一起,又在周边捡了些枯草燃火,待火大点,便拿着匕首砍周围干枯的树枝。 季南嘉燃了屋内的灶,石锅里空无一物只剩厚厚的灰尘。 曹谙本来是站在一旁,见季南嘉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不埋怨苦,也不哭哭啼啼反而冷静的面对不由高看了一眼。 默不作声跟在季南嘉身后捡柴,待捡了足够取暖的柴火,季南嘉又开始看屋里还有哪些能用的,两个木桶,一个漏了缝隙,一个倒是看着还算完好。 “这山崖附近应该有泉眼,取水不必下去了。我们可以去找找。”曹谙见季南嘉想要打水,连忙出声。 季南嘉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拿着屋里有些破财的背篓,把木碗跟自己厚重的大氅都放了进去。 曹谙拿着火把照明,跟着季南嘉往泉水那处走去,由于是在山腰中间,路狭窄难走不说,还有许多的树枝与野草,索性这边还冷没有毒蛇隐匿其中,否则真就死的冤枉了。 随着水流声越来越大,季南嘉知晓靠近泉眼了,便加快脚步。 曹谙脸色面若金纸,却还是强撑着跟随季南嘉。 果然面前有一洼小潭,季南嘉把两个水桶清洗干净,而曹谙趁着她清洗空隙又在旁边空地燃起了一个火堆,瞬间亮堂许多。 季南嘉把要清洗的处理干净后,又用水沾了沾嘴皮,没敢喝。 足够明亮的光线也让季南嘉看清了曹谙背后的一大片血迹,连忙起身抓住他:“伤哪儿了?” 曹谙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发现,不自在的抽了抽手:“应当是肩上,那会儿不小心被箭流擦伤了。” 季南嘉默然,那一箭是他为自己挡的。 季南嘉不清楚曹谙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做,就连曹谙此时也不解自己当时的下意识行为。 “外袍都脱下来清洗一下,回去烘干。否则感染风寒,我俩都别想活着回去了。”季南嘉说着便开始脱了外衣与长的贴身里衣。 曹谙不自在的看向露出大片肌肤的季南嘉,身上的红梅点点尽然显示着她之前被狠狠疼爱过的痕迹,却见她坦然自若的开始清洗衣物。 只得说服自己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 默念几遍清心咒后脱下了衣物只剩明衣,实在是不好再脱了。 季南嘉也没劝他,而是快速的搓洗掉衣物上的泥污。 季南嘉手脚麻利,快速搓洗便把大氅与二人衣物放进清洗过的背篓:“还能拎得动水不?” 曹谙自觉拎起两桶水,一桶边走还边往外渗水。 季南嘉则是把火堆扑灭,举着火把往前领路。 待二人一进木屋才惊觉已经被冻僵了,季南嘉挑出几根木棍,用在屋里之前找到的破烂巾子开始清洗石锅,曹谙自觉用木棍做成支架围着火把搭建晾衣架。 把季南嘉清洗好的衣物一件件挂了上去。 待拿到青色柔软的明衣,曹谙肉眼可见的惨白面颊开始泛红。 季南嘉则是把石锅搬上灶台,开始烧水了。 见他还算识相没有坐享其成满意点点头,屋内有两个火堆倒是没那么冷了,噼里啪啦的柴火爆裂声也给了这寂静的夜里增添了一丝烟火气息。 季南嘉用漏的剩半桶的水擦拭了床榻的灰尘,大致擦洗后便对曹谙说:“过来!上药!” 说罢把那个她始终背着的挎包解开,一大堆瓶瓶罐罐滚落在木桌上。 曹谙闻言乖乖的坐在季南嘉身前,矮小的木凳,修长的男人坐着腿都施展不开。 “在下自己来吧,怎能劳烦殿下……” 季南嘉不耐的一把摁住想要起身的曹谙:“伤在肩上,莫非曹参军眼睛长后脑勺了?” 曹谙一噎,老实让她上药,确实也是他到极限了,眼前一片昏花。 褪下上衣的的曹谙皮肤白皙,看着消瘦实则身上的肌肉充满力量,不似越祁那样充满攻击力,反而有一种内敛舒适力量美。 季南嘉小心拔开写着酒精的竹管:“忍着点,有些疼。” -- fúωěйɡě.cом 第二十五(求不得)H 伤口被河水浸泡的发白发涨,季南嘉有些担心他晚上会感染发热,连忙倒了大半瓶下去。 “呃…哼…”曹谙咬牙闷哼,本来被冻的麻木的身体在温暖的环境中苏醒,加之酒精与伤口交汇的灼热刺痛感,让他痛哼出声。 季南嘉眼疾手快的倒上药粉,用匕首划破被包裹的纱布替曹谙包扎好。 “去躺着,待吃食好了我叫你。”季南嘉拍了拍曹谙的手臂。 曹谙深知他要多休息才不至于拖后腿,虽然他认为季南嘉绝不会知道他所做的事,但是把安危交到别人手中总是让他不适。 躺下盖着带有异味的被子,听着柴火爆裂开的声响,季南嘉忙活的动静,曹谙诡异的感到一丝心安。 而季南嘉宛若多宝盒一般的背包里还有一块被防水油布紧紧包裹的馕,多亏小疱师傅的强烈要求,否则她真的不冻死也要饿死了。 季南嘉一个手掌大的馕,只敢掰了一半放进沸腾的水中,渐渐随着水温升高软化成糊糊。 季南嘉小心的用木碗盛出一碗端给曹谙:“吃点。” 曹谙虽然身体疲累没有胃口,还是强迫自己喝了,出乎意料有麦子的香甜,味道不差。 “多谢殿下!”曹谙喝完身体也热乎了,便放下碗。 “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待多久,难道一直这么谢下去?”季南嘉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 曹谙无力多做争辩点了点头,便昏睡过去。 季南嘉帮他除去发冠,把半干的头发铺开。 又从包里掏出一个陶罐,撕开密封的外装,把石锅里的糊糊倒入木碗,又重新在石锅里加了水,放入大半姜片。 辛辣的姜味儿随着水温上升飘散在狭小的木屋。 季南嘉一边喝着面糊,一边小心翻着烘烤的衣物以免烤坏。 单薄的明衣倒是干了,略厚一点的里衫与外衣还是湿润着。 季南嘉看了看已经陷入沉睡的曹谙,把支架围城一个圈儿,脱下了睡裙样式的上衣,还有自制的内裤倒了点水搓洗干净晾晒。fцsんцτāйɡ.∁οм(fushutang.com) 套上宽松及大腿的明衣,便又抱了一堆柴火,忍着寒意去外面捡了几块石块,在曹谙的床头不远处搭成一个火坑,燃了一个小火堆。 季南嘉见姜汤熬好了,忍着辛辣一口口吞咽,没有糖只能干喝,希望能抵抗风寒。 灶上始终温着姜汤,季南嘉抽出多余的柴火,只留一根稍大的柴放着。 时间就在季南嘉不停翻着衣裳跟添柴中渐渐消逝,季南嘉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时辰,只能凭直觉大概就是夜里一两点。 由于季南嘉着重拖着狐皮大氅烘烤,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感觉都干燥了季南嘉才拿着大氅铺在曹谙身上。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发烫了,季南嘉连忙端起放在灶台的姜汤,想叫醒曹谙,却发现他只是呓语着醒不过来,季南嘉用手掰开他的嘴顺着慢慢倒进去。 奈何吞咽不及时总归有顺着曹谙脸颊滴落下来的,季南嘉无法,只能效仿先贤自己喝了一大口渡给曹谙。 好不容易喝完一碗姜汤,季南嘉想起他穿着湿的裤子,无法只能闭着眼睛替他脱了放在架子上烘干。 其他的衣物都被移到离火堆稍远一点的地方。 季南嘉正打算靠着火堆歇息会儿就听见曹谙说冷,无奈只能把他干了的衣物往狐皮上盖,结果还是没用,一直抖着。 季南嘉看着曹谙的脸,有一瞬间真的想就此不管了。 却被曹谙一个颤抖紧紧抓住手腕不放,季南嘉无法只能钻进被子里抱着他。 清晨阳光照射进木屋,几个火堆里的柴火还在尽职燃烧散发暖意。床上男女紧紧相拥,女子单薄衣裳已经大开,而被衣物覆盖的下面的两具身体赤身相贴。 季南嘉一晚上被曹谙时冷时热折腾的不轻,又给他喂了几粒退烧驱寒的药丸,好好的衣裳撕了好几块用来当退烧贴。 曹谙时冷时热的折腾,天将明时总算消停了。 季南嘉也终不敌困意会了周公。 曹谙半睡半醒,屋内暖意浓,怀里火热温软,下身的昂扬顶端被一张湿润紧致的小嘴紧紧包裹蠕动,舒适他呻吟一声,紧紧抱住怀里的娇软,下身往那舒适的小嘴里挺了挺,瞬间进去大半。 怀里的温软闷哼一声,曹谙这才从似梦非梦中清醒过来。 入眼便是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大片雪白还沾着星星红痕的肌肤映入眼帘,曹谙胆战心惊的看向埋在自己胸口的女子,除了季南嘉还能有谁? 曹谙强忍着晨间的冲动,把那孽根从季南嘉体内缓缓抽出,又怕惊醒她届时场面更加尴尬。 谁知这天杀的小妇人娇气的不像话,见巨物快要溜走竟扭着臀追了上来,好容易快抽出的巨物被她这一拉扯竟撞了满怀,猛的一下全都进了那张贪婪小嘴里。 “嗯…”季南嘉迷糊发出满足的呻吟,一张未施粉黛的白皙小脸儿还在男人胸前蹭了蹭。 “呃…”曹谙反射性一把摁住女人丰腴的蜜臀,本就深入的性器直接进入的更深,刺激的女人体内又涌出一股春水,渐渐淋湿了二人性器交接处。 偏她双手还死死抱住自己的胳膊,嘴里还嘟囔着:“越伯光你这坏坯子,又戏弄我。” 曹谙真是备受煎熬,被这一出弄的僵直着不敢动弹半分。 生怕惊醒了她,如若不然面对这样的局面,二人该如何自处? 紧致湿润的通道让素了多年的巨物流连忘返,这穴儿当真是极佳,明明人睡着,偏偏如同有自主意识一般紧紧挤压蠕动着体内的巨物,饥渴的不像话,这当真是为难死人了。 曹谙左右为难,不知是该夸明公给这小荡妇调教有方还是该不管不顾就此推开她。 任凭他曹谙智谋通天,但于眼下这种境遇他还是头脑一片空白。 若是怀里的女人换个身份,不是他明公的妻子,而是任何一个别的什么人的妻子,他曹谙也不会如此为难。 而季南嘉埋在男人胸前的眼皮缓缓颤动,虽然脑子依旧是迷糊着,却没有睁开,体内那粗长如烙铁般的硬物直直埋在自己体内,而自己的双手却紧紧抱着身前的这个男人,男人身上淡淡如竹的馨香萦绕在季南嘉的鼻腔。 一双火热手紧紧摁着自己的臀肉,粗大的巨物把紧致的通道撑的满满当当,让人既满足又难耐。 季南嘉就是睡的再死,被这汹涌的快意与情欲也给弄醒了。 曹谙思绪混乱,如今是想退下不了狠心,硬来又怕局面没法收场。 季南嘉则是想起了越祁说过的话:“若是有哪个男人敢碰你,我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季南嘉咬牙,越祁与曹谙多年情谊,曾有多少人想离间二人都未成功,越祁登基后二人更是传出一段君臣佳话。 而如今……越祁此人自负要强,他的女人若是被他的爱臣…… “嗯…夫主……”季南嘉低声呻吟,身下的小嘴儿却用力的咬着体内巨物,扭动摩擦二人相交处,汁水不断渗了出来显得滑腻不堪。 曹谙犹如置身火架,俊美的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浑身紧绷,青筋骤起。 季南嘉闭着双眼,自顾自的含住体内的巨物磨动,这样缓慢由自己掌控反倒给了季南嘉别样的快感,巨物擦过体内一端,舒爽的季南嘉脚尖紧绷,又磨了数十下季南嘉抵不过快意体内喷出一汪蜜水。 季南嘉闭着眼睛嘤咛了一声,真是又娇又浪。 见都这样了曹谙还是纹丝不动,感叹到底日后要名流千古的曹浩光,便也无意再继续。 假装迷迷糊糊的扭动手也松开了曹谙的臂膀,翻身背对着曹谙缩进了被窝。 巨物被拔出时还发出‘啵’的一声,色情又淫靡。 曹谙目瞪口呆,这浪荡的小妇人,爽完便不管不顾了? 曹谙侧着身子,那仍旧硬挺的阳物还不满的抖动了几下,控诉主人。 曹谙看着身边的女人睡的倒是安稳,承欢过的脸上红晕遍布,既诱人又惹人恋爱。 静静等了好一会儿,那股冲动才消下去。 曹谙轻手轻脚的穿戴整齐往外走去。 阳光明媚,但是个好天气。 身处半山间,往下看陡峭的山路下便是滔滔河流。 他们正处于胡人地界,离边境也跑出好几十里了,若是有马匹倒还好,如今靠两条腿,路上遇到胡人他俩只怕也难活命。 曹谙深呼吸口气,只能等待救援了。 目前还是解决二人的温饱问题,毕竟季南嘉活着才能替他们挡住朝廷大半的阻力。 曹谙抓了几尾鱼,放了几条在离木屋不远处的浅水潭,剩余三条处理好后便放在火堆边烤着。 待鱼烤的差不多了便又去外面捡了几捆干柴。 季南嘉转过身去后来也是真的再睡着了,毕竟她那么久没睡,实在没有更多的精力跟曹谙周旋。 待再次清醒就是被屋内的焦香味儿给弄醒的,曹谙不在屋内,季南嘉起身连忙穿戴整齐。 整系上衣扣曹谙抱着一大摞柴推开门,二人对个正着。 曹谙面色如常:“殿下醒了?” 季南嘉不自在的拢了拢散落的长发:“嗯,曹参军可还有哪里不适?” -- 第二十六章(求不得)H 曹谙放下柴火:“比昨日已经强多了,辛苦殿下照料,有机会定当报答。殿下吃点东西吧,救援的人不知何时会找到我们,还是得保持体力以防意外。” 季南嘉点点头,用木碗取了桶里的水简单梳洗。 曹谙转过身子等她收拾好。 待吃好后季南嘉问曹谙:“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曹谙沉吟了一会儿说:“殿下稍安勿躁,我们现在处于胡人地界,又无车马,被发现抓住的可能很大。若是只在下一人,倒是无碍,殿下千金之体,还是稳妥为上。” 季南嘉暗哼,不就是说她拖后腿了么? “那便听曹参军所言。” 季南嘉看着外面大好阳光,便抱着被子与大氅晾晒在屋树杈上。 又把垫在下边的干草都抱出去,曹谙见她忙碌不停,也不好干坐着,跟在季南嘉屁股后面帮忙。 “去拿巾子把这边的石块擦擦,再砍几根粗点的棍子把干草压住。若是他们还没找到我们,这两天还得用呢。”季南嘉把曹谙指挥的团团转,本来一个风流俊雅的书生,为了干活外衣都脱掉了,挽着衣袖,即便是干这种粗活,这人依旧自带一股出尘的气度。 季南嘉看着在阳光底下劳作的男人有些晃神,从他身上好像看到另一个人,那个人也是无论面对什么都是不疾不徐,泰然自若。 季南嘉又在周围采了些野菜,居然还有几颗野生桑葚,把野菜拿回木屋,季南嘉在木屋翻找还能用的,找出个藤筐,破了拳头大小的洞,季南嘉看着叠在一旁破烂不成样子的明衣,彻底给它斩断下半截变成个齐肚装。 曹谙一边削木棍压住干草,一边用余光看着季南嘉,见她始终没走远就没太在意。 待都弄好见她挎着筐连忙追上:“殿下去哪儿?” “如果救援迟迟不到,你我总要吃食活命啊。去摘些野果。”季南嘉边说边往外走。 “林中野兽多,春季来临蛇虫复苏,殿下还是小心为上。”曹谙紧紧跟在她身后劝诫道。 “本宫记住了,多谢曹参军。” 曹谙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小妇人,回想晨间塌上那个娇浪的女人,差点没敢确定这是同一个女人? 女人真是善变! 房子周边用石堆砌了几个火堆,二人拾了许多柴火,季南嘉在夜幕降临之际点燃火堆以便驱赶野兽。 而曹谙则在里边洗漱,回想季南嘉昨日给自己上药的瓶子照葫芦画瓢给自己涂抹伤药。 一个陶瓶上面写着内服,便倒出一粒就水吞咽。 季南嘉进来发现他已经收拾好了,便把白日收集的木炭点燃:“今日天暖和些了,就点些木炭取暖尽够了。” 曹谙点了点头,体贴的转身出门,坐在门口。 季南嘉快速的从石锅里取水倒入木桶,用巾子擦拭自己。 这个时代棉花还只是观赏用,芦花被子根本就不保暖,回去定要派人往各处田产大量种植棉花,否则百姓冬日就靠芦花被子取暖,怪不得会冻死那么多人。 若不是二人衣物搭着,又有那件狐毛大氅,昨日她怕是要命丧青州了。 季南嘉这边收拾自己想着心事,而坐在门外的曹谙却心头火热,身子也火热难当。 情潮汹涌,白日塌上情形历历在目愈演愈烈,曹谙暗道不好,连忙进门:“你那些瓶子里都有些什么药?” 却见季南嘉正弯着准备套衣裳裤子,雪白如玉的肌肤,丰满的玉兔因弯曲的腰身更显得饱满诱人,顶端红梅在昏暗的火光中若隐若现,两瓣丰润的臀肉下面一条粉嫩的细缝似乎在邀请人一尝究竟。 季南嘉惊的连忙捞过外裳披在身上裹紧自己:“你吃了什么?邓宾给我的里边有一些防身用的,有些不能吃的。” 曹谙本就几近崩溃的理智,见到面前的活色生香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赤红的双目一把拉住往自己走来的季南嘉,一双掀开碍眼的外裳,握住季南嘉身前的丰盈。 “你干什么?曹谙,你疯了吗?本宫……啊…” 曹谙捏住顶端的红梅狠狠一捏,季南嘉瞬间软倒在曹谙怀中,季南嘉这才发现曹谙的体温高的吓人。 连忙往旁边的石桌一瞧,这冤孽竟误食了助兴丹。 季南嘉回想起邓宾神神秘秘的对她说若是都督不行也可用此药保管能把她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季南嘉暗叹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是…助兴……的,啊……你住手!”季南嘉连忙推拒,奈何这个身体一无武力,二无蛮力,曹谙看着清瘦实则却强健有力。 “殿下惹出来的事儿,当由殿下解决。”曹谙喟叹一声,这触感果真普通想象中一般滑嫩。 季南嘉极力推拒,她可不想明天瘫在床上:“你…嗯…去…水潭……啊……别……” “嗯啊……那里不……行……”季南嘉娇喘吁吁,这该死的身体,被男人一碰就软的不像话不说,下边马上就湿润了。 “水潭再泡一晚,在下可就没命了。殿下怜惜则个,忍不住了…得罪!”曹谙一把捞起季南嘉丢在塌上,季南嘉被摔的头晕眼花,刚想爬起来就被男人强健的身躯压住。 “别……不可以……你疯了?……本宫是南嘉……啊……别咬……哈…你大胆……” 曹谙此刻已经理智全失,一只手紧紧按住季南嘉乱动的双手,眼里只有身前这诱人的胴体。 大口吞咽白皙的乳肉,还时不时用齿尖研磨顶端硬挺的肉粒。 季南嘉慢慢的软了身子,推拒的手更像欲拒还迎。 曹谙急躁的褪去自己的衣物,与他相貌并不相符的巨大肉根挺立在一片黑林中,顶端还渗出几滴清液。 季南嘉不小心撇到吓的花容失色,她白日苏醒这大家伙已经在体内了,哪里会想到这厮的阳物竟然比越祁还粗些。 又大又长的巨物终于脱离了衣物的束缚激动的向面前的佳肴弹跳了几下。 “曹谙!曹浩光!你醒醒,不行的,这么大我会死的,不……啊……”季南嘉吓的连连后退,却退无可退,被曹谙一把抓住双腿用力拉到最大。 季南嘉虽然理智是很害怕,可那不争气的身体却不停地冒水,下身湿滑一片。 曹谙药效上来,双眼充血,紧紧盯着被打开的小花儿,粉粉嫩嫩,就中间小嘴张开一个小洞,汁水淋淋。 曹谙伸手插入那个洞中,瞬间被争相缠绕的媚肉吸咬住,曹谙不禁想起晨间被这处销魂处吸咬的舒爽感,一鼓作气直冲而入。 季南嘉惨叫一声,整个人都紧绷了,实在是太大了,早间也不知何时蹭入的,竟然没被疼醒。 即便季南嘉足够湿润,奈何那处未做扩张,曹谙这猛的闯入令季南嘉疼痛不已。 而曹谙被这紧致的快感拉回一丝神智,看着身下的人,死死压抑想要狠狠的贯穿她的想法,低下头轻柔天舔弄着季南嘉胸前的红梅,身下还不忘缓缓的研磨:“殿下,放松些,嗯?” 季南嘉好容易缓过神,又被这磨人的快感逼的渗出眼泪,气不过的季南嘉狠狠的在曹谙背上抓了一把。 “嘶…”曹谙被这痛感刺激的凶性大发,感受到湿意便不再压抑自己的欲望,大开大合的操干起来。 季南嘉被他快速的撞击吓的紧紧抓住曹谙的手臂。 “曹……曹谙…慢点…我受……不住…”季南嘉娇声求饶。 曹谙却听见她的呻吟声撞击更加猛烈,下身被肉体相撞啪啪作响,夹着汁水被撞击的黏腻声响,淫靡至极。 “啊啊啊啊……曹…谙…嗯啊…”季南嘉觉得自己快要被捅穿,小腹鼓起,一根阳物的形状随着激烈的抽插若隐若现。 几百下后曹谙低吼一声尽数交代在季南嘉体内,而季南嘉也控制不住一声尖叫,浑身哆嗦着喷射出一股春水,曹谙小腹被她的春水浇的湿润不堪。 曹谙舒服的叹了口气,慢慢压在季南嘉的身上轻轻抚摸她发颤的身体。 季南嘉还没有从那极致的快感中回过神,双眼微睁,朱唇不停的呼吸,双腿还在克制不住的抖动。 曹谙轻吻着她的脸颊,吻住季南嘉的朱唇,勾住她的香丁舍纠缠起舞。 季南嘉乖巧的回应,舒缓过的曹谙见她这副乖巧模样留在她体内还未抽出的巨物又再一次坚硬起来,季南嘉察觉到危险挣扎着,却被曹谙扣住双手,十指交缠相握。 曹谙抱着季南嘉翻了个身,肉根却还是不曾离开季南嘉的体内,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臀肉。 “你怎么还来!”季南嘉恼怒的拍可一下曹谙的胸膛。 曹谙闷笑,顶了一下:“你自己的药不知道多大劲还怪起我这个苦主来了?” “啊~” 这一声三折,娇媚的勾魂摄魄。 曹谙不由感叹,莫怪明公如何不肯让季南嘉知晓对越衷下手的事儿,就凭她这副天生就该伺候男人的身子,也舍不得就此翻脸。 “明……明,是你自己乱吃……嗯啊~” 曹谙可没耐心听她说这些,这女人实在是生个天生挨肏的身子,硬的发疼的阳物被吸吮着哪里还有兴致与她掰扯对错,扶起季南嘉坐在自己腰腹上便开始挺动腰身。 季南嘉嘴里发出破碎的呻吟,更是上好的催情剂。 -- 第二十七(求不得) 季南嘉这一夜被曹谙翻来覆去的折腾,更过分的是这人居然还一边抱着她一边肏弄,在狭小的木屋里来回打转,地下好些湿润的地方都是二人交合滴落的爱液。 而等曹谙终于偃旗息鼓时已至黎明,季南嘉早就昏了过去,好容易消退的白皙身躯青紫遍布,尤其是腰胯处两个手掌印记在白皙的肌肤更显刺目。 小腹鼓起宛若有孕,全是曹谙射入的精液,下边那张小嘴儿还抽抽搭搭的吐露零星白浊。 曹谙替二人简单擦拭了一下,便抱着季南嘉一同入眠了。 待越祁领着朱章等人终于找到他们已经是三天后了,三十多人马沿着河流终于找到了正在做中饭的二人。 越祁率着朱章几人爬上木屋,曹谙见到越祁的到来瞳孔一缩,而后弯腰一礼:“明公!” 越祁挥了挥手便走向季南嘉,一把搂住季南嘉死死的抱住:“南嘉,你真是会折磨人。” 季南嘉避开曹谙的目光,不自在的推了推越祁,意料之中的没有推开:“我无事,跌落下方便是河流,没有一点儿伤。” 越祁喘着粗气,眼底一片青黑,胡茬杂乱不堪,满脸疲惫,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紧紧抱住她不肯放手。 季南嘉竟然感觉到了越祁的颤抖。 曹谙紧紧的盯着季南嘉的脸,见她没有因为越祁的到来惊喜万分,也不曾受宠若惊,莫名的愉悦感充斥在胸腔。 “既然回去的路上已经清理干净,我等还是快速回城为好。”曹谙提议道。 回程越祁都是紧紧抱着季南嘉共骑一乘。 回到城内越祁就想把季南嘉往他常驻的住宅带,季南嘉一脸疲累表示想尽快歇息,而客栈确实比住宅近了许多。 白天越祁去军营,只要能回都尽量赶回客栈陪季南嘉,但是季南嘉却直言想要一个人待着。 祁对于季南嘉差点出事让他也发现一件事,他可以牺牲掉二人的孩子,但是听闻季南嘉遇难那一刻,他承认他头一次感受到了惧怕,在战场刀夹颈侧都没有突围后听闻她失踪后的那种恐慌与心口的绞痛,在之后的几日里如影随形。 若不是他还存有理智,当真想不管不顾扔下青州诸事去寻她了,万幸她平安无事,他提着的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越祁在吃了几次闭门羹后也不再往季南嘉身边凑了,加之清扫残余胡族也不像之前那么多空闲。 曹谙见识到了望远镜的好处,狮子大开口,知晓此物极难制出后才松口要十个供军中使用,朱章看着软糯,居然还能从曹谙手里撕下一大块肉来。 金银绢帛好几大车,青州给湘洲提供铁矿石,五年为期,其中双方互惠互利。 在合作尾声的过程中,季南嘉不再插手,基本都是在一旁不说话,朱章做的很好,该得的利益没有少得半分,不该退让的也未曾损失半分。 曹谙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追随着季南嘉,二人却未曾再说上一句话。 直至季南嘉离开之际,曹谙找到机会与季南嘉独处,季南嘉却想转身避开,被曹谙紧紧的扣住:“殿下怕什么?怕被大都督发现吗?” 季南嘉一脸笑意,眼神却犹如利箭:“本宫不知道曹参军在说什么,还望参军慎言。” 曹谙玩味儿一笑:“殿下何出此言?不过是想告诉殿下,来日方长。” 季南嘉面若冰霜:“本宫随时恭候!” 季南嘉回到湘洲已经是五月中旬,季南嘉自打快到湘洲就昏昏沉沉,也没有胃口进食,朱章等人都是男子,只当她觉多,路途辛劳所致。 快到城门时,季南嘉看到了刘秉与季夫人站在一起等候,越衷那个小豆丁还骑在刘秉脖子上兴奋的朝季南嘉的车架挥手呢。 待到他们跟前,季南嘉叫停了车架,强打着精神想与他们说话,却未曾开口就干呕起来,吓的季夫人和刘秉连忙上前,举着越衷放上牛车就要伸手去扶季南嘉。 季南嘉却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无碍,小豆丁小心的跪坐在车中口中不停地道:“阿母,阿母你可是贪吃了冰碗?” 季南嘉狠狠的灌了一口茶水摇了摇头:“阿母与阿姨说说话,景儿乖乖坐着。” 越衷用力点了点小脑袋:“阿母且放心去,儿省的。” 季南嘉强撑着不适弯腰打算下车,却突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季夫人惊叫一声想要去接,却被刘秉手疾眼快的抱个正着。 季南嘉醒来已经是亥时,季夫人拿着绣绷在描花样儿。 “三娘,几时了?”季南嘉捂着头,哑声道。 季夫人连忙托着季南嘉起身,往她后背垫了一个枕头:“巳时了,阿姊且小心些。有身孕还这么奔波,所幸这个孩子是个争气的,不然怕是...” “身孕?”季南嘉惊骇问道。 季三娘不解的看了一眼季南嘉:“是啊,一个月多的身孕,怕是你去夫主那儿有的吧?” 季南嘉嘴里发苦,在青州的日子不是时刻绷着精神就是在逃亡,她也没想到喝药这回事儿。 季南嘉犹疑的摸向腹部,平坦柔软,就...有了个小生命了吗? 这个孩子父亲是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季南嘉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三娘,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季南嘉这么多年除了季尧山就没有别的家人,季家那些人无不是拿她当个小玩意。 对于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说完全不想要是假的,她多渴望有一个温暖健全的家啊。 “殿下切不可胡来,景儿早就唤着再要个弟弟,孩子来了便是缘分。再者湘阴如今也是逐渐稳定的时候,在这里我们很安全。”季三娘难得没有叫阿姊而是正色的拉着季南嘉严肃道。 季南嘉几次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怎么跟季三娘解释。 待强逼着自己用了饭,就见阿钦进来说刘秉求见。 季南嘉想起晕倒之前好像依稀看见了刘秉,季南嘉摸着小腹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请刘将军正厅用茶,本宫一会儿就去。” 刘秉从谢覃那儿得知季南嘉昨日回湘阴特地抢了兄长的差事跑来湘阴谈合作,其他人都动身回西江,唯独他借口说湘阴发展迅速要留下来好好观察,就是为了等季南嘉回来瞧上一眼便回去。 刘秉背着手站在公主府正厅。 季南嘉提着裙摆挥退了婢仆:“近来战乱频频,将军真的还有时间在湘阴?” 刘秉回过头看向季南嘉,瘦了,本就不大的脸蛋显得更加小巧,眼下一片青乌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身子不好便多歇息,谢兄有才干,又有能力,有他坐镇你凡事都可少操些心,安心养着身子。” 路了。”季南嘉闻言搭在小腹上的手不自觉的挪动了下,刘秉看向她的小腹,眼神一暗:“想来殿下与越都督伉俪情深,还未祝殿下兰梦之征。” 季南嘉低着头听闻此言骤然抬头看向刘秉,眼里不自觉的带了些委屈:“你明知我与他....” 刘秉闻言叹气:“是我说错了,你别气,小心孩子。” “这孩子到来非我本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季南嘉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在刘秉面前不自觉的露出软弱,兴许是他看见了太多次真正的她,又兴许他待自己的样子和季尧山真的很像。 刘秉克制着自己想上前替她擦干眼泪抱在怀中好好安慰的冲动:“兴许你们之间有误会,小郎君的事儿或是旁人所为...” “你言下之意是本宫污蔑?将军难道此时还未曾看出越伯云其心昭昭?青州与东洲接连落入他手,此人之心路人皆知,景儿是我所出,他岂能容忍?”季南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原因听见刘秉这么说又气又委屈,大声说道。 刘秉上前两步却又止住:“听闻殿下对越都督情根深种,便是越都督有狼子野心,殿下还能舍弃夫妻情谊?再者越祁之势如今朝中已经无人能与之抗衡,即便知道越祁的图谋也只能任其逍遥。” 季南嘉轻笑:“年少轻狂误以为觅得良人,奈何世事不如人愿。本宫只盼景儿平安长大,百姓不再流离失所。将军所言本宫不是不知,本宫也不是让将军替本宫与越祁抗衡,季室到如今国祚四百余年,已到末刘秉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安慰季南嘉。 “越祁虽不是一个好丈夫,亦不是一个好父亲,可是自打青州与东洲在他的管辖之下,百姓安定,但凡胡人来犯他部下将领必定将其赶回草原。本宫不懂朝政,却也知道,越祁深得人心,季室王朝覆灭是必然。”季南嘉苦笑。 “殿下也不必如此忧心,朝中诸大夫必定不会让他如愿。”刘秉沉声说道。 “是不会让他轻易如愿,官家如今已是世家操控的傀儡,母后退居后宫多年,然而世家看不见国内百姓之苦,依旧为了权利斗的如火如荼。倘若一日越祁挥兵进京,只怕最先打开城门拿官家人头投诚的便是那些人。” 刘秉沉默,他如何不知?父亲正是厌倦朝中争斗才自请西江。 “只要将军护住西江百姓,将外族拦在国门外,南嘉便感激不尽。”季南嘉深深对着刘秉深深一揖。 刘秉连忙过去扶住季南嘉,凑近又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馨香,淡淡的,却萦绕在自己心头经久不散。 “你何需如此?保家卫国本是我的职责。”刘秉如何不清楚京都众人在浮华中醉生梦死,看不到他们目光以外的狼藉,国不将国,非人力能救矣。 唯有不破不立,出现一位得力的君王来执掌这盘天下棋局,否则便是中原四分五裂,对胡人俯首称臣。 -- fúωěйɡě.cом 第二十八(求不得) 季南嘉被刘秉扶着坐下,看着他又守着规矩在下首入座,心中滋味繁杂:“若将军有任何难题都可与谢覃直言,只要我们能帮到的必定倾尽全力相助,如今南边的屏障全靠刘家了。” “殿下安心,刘家子弟必定誓死不让胡虏踏进中原半步。父亲听闻周边几个城郡皆以失守,我回去后便要替他前去驱赶那些贼寇了,日后怕是难来湘阴偏殿下的茶喝了。”刘秉轻松的道出即将上阵的消息。 季南嘉心里忍不住担忧,却又不敢显露分毫,原主的记忆里有的无非就是围绕这越祁还有身边的人大小事,至于刘秉这个人走向如何她不知道。 季南嘉叫阿钦进来附耳吩咐了几句,阿钦点头转身出去。 待阿钦拿着东西进来,刘秉也只是垂眸看着季南嘉搭在案桌上的手。 季南嘉拿着望远镜递到刘秉跟前:“此物名为望远镜,可视千里之外的景色清晰如眼内,我便将此物赠与将军,望你得胜归家,平平安安。” 刘秉惊讶的抬头看向季南嘉,又看了看她手里那杆长筒状的物什。ⓕцshцτāйɡ.∁οⓜ(fushutang.com) 季南嘉搭着阿钦的手起身,吩咐备车。 “与我一同去高处见证一下此物,正好教你如何使用。” 刘秉连忙起身跟在她身后。 牛车至城内高楼,季南嘉展示如何操作后便递给了刘秉。 刘秉接过重新按着季南嘉所言调整好后便看向远方,内心无比震撼,那处是他们来的路,有个废弃凉亭,此刻却在他眼底清晰可现,随着移动甚至能看清亭上斑驳牌匾。 “这?这是我们来时路的凉亭,离这里少说五百里,而我们置身城内却能看清凉亭上的字,若是在行军查探” 刘秉放下用肉眼看却发现只能看到城门高大的城墙,而来时的路却模糊了。 季南嘉微笑着看刘秉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激动:“若是行军查探敌情便如虎添翼。” “正是如此!南嘉,你太聪慧了,竟能造出此等好物,玻璃、望远镜,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我?”刘秉难得失态一把抱住季南嘉激动的忍不住在她发丝上轻吻。 阿钦刚想张嘴呵斥,见季南嘉在刘秉怀里轻轻摇头便止声了。 “此物是由工匠与一位陈先生合力而出,陈先生精通算术,我只是提了些意见,不是我的功劳。” 季南嘉羞愧不已,这些都是以前闲的无聊看了些穿越小说,与季尧山开玩笑说若是穿越他会做什么,然后说着说着季尧山便带自己去了他师兄的实验室糟蹋了好些时日,什么都大概接触了些,才有这些东西的存在。 不过到底不必现代,只能说相对来说还是不错了。 刘秉激动过后也发现自己言行不妥,却舍不下怀中的温香软玉。 “若是我平安归来,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别胡说,你定然会平平安安的,你平安回来别说一个要求,十个我也答应,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却没什么能帮到你的,如今能帮上你,我真的很开心。”季南嘉抬头看着刘秉,眼里满是真挚。 刘秉无奈的捂住季南嘉的双眼:“那可说好了。” 季南嘉只觉得男人温热而又霸道的气息萦绕在身体周围,令人头晕目眩。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从青州陆续运回来的铁矿也逐渐投入生产,外族各部趁着天暖大肆入侵,各州都有郡县相继被破,大批流民南上。 五月中旬,西域边境除去越崇镇守的关卡还在死死坚持,其他也相继告破。 幸而季南嘉送的粮草与人力才能苦苦坚持到越祁的人到来,越侯爷身受重伤,好在性命无忧。 而周边的郡城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大部分男丁被屠杀殆尽,胡人所过之处不见丁点人烟,百姓四处逃窜。 幸而越祁的援兵相继到来,战争相继打响。 而越祁本人坐镇的东洲边境的小国看见越祁撤走一部分兵力也开始蠢蠢欲动,。 各地百姓遭此横祸,有心人煽风点火借此变故揭竿而起,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起义,天子更是在朝会上大放厥词,称流民乃是瘟疫之源,紧闭京都大门不允许流民入内不说,京都周边城郡还大肆驱赶打杀。 东齐上下之间风声鹤唳,流民无奈都往青州湘洲等地逃窜。 朝中部分士族见兵乱,大肆抬高粮价,百姓卖儿卖女屡见不鲜。 台城 “天要亡我大齐!”太后听闻大长秋禀报后颓然的踉跄。 “太后要保重身子啊,殿下与小郎君还靠太后呢?”大长秋连忙扶着太后劝道。 太后闭了闭眼,凄然道:“若不是为了南嘉,哀家早就随先帝一同去了。存善,联络那几家,让谢覃为湘洲郡守。” 大长秋连忙躬身应:“诺!只是官家” “无碍,随他、随他去罢!” 大长秋看着太后陡然佝偻的身子,瞬间老了十岁,发间也多了许多灰白。 盛年难再啊! 谢覃有季南嘉为后盾,湘洲几个月之间焕然一新。 湘洲刺史因与山匪分赃不均死与潭南任上,至于真正的原因谁又会深究呢? 好在如今湘洲被山匪洗劫,又面临起义军围绕。朝中没人想接手这块烫手山芋。 但由于西江刺史与谢覃的合谋,境内大部分已经清扫殆尽。 谢覃捡了个大便宜不到几个月荣升湘洲刺史,加之太后的推波助澜与谢家的暗中出力,顺利的不可思议。 而徐琮则在谢覃托付谢家的运作下绕过了中正接任了湘阴的郡守一职,当地的中正气的扬言上书要参谢覃,奈何谢家势大,又给他不少好处这才睁只眼闭只眼。 季南嘉忙着查看工厂内的进度,琉璃制品也开始向各地开始输送。 向来战乱受苦的都是百姓与无权无势的人,那些高门依旧醉生梦死,琉璃制品一时间风靡无两。 恰巧派往西域的商队回湘阴,带来了大量棉花种子。 昭阳郡适合种植,谢覃便下令昭阳郡守率领百姓大量种植此物,颁发种子,农具与每个村子一头黄牛。 且种植的人家都送足够半年口粮,丰收时刺史大人和长公主会亲自到昭阳购买。 由于谢覃的雷厉风行,湘洲各郡的郡守大多都夹起尾巴做人,部分不识相的不是死于流民就是葬身在山匪手中。 季南嘉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处就派人大肆购买粮食,所幸她家底丰厚,否则还真难应对如今局面。 战事说来就来,原主满心情爱对这些事也是道听途说。导致她也不清楚具体时间。 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到底还是留了下来。 本来季南嘉都端着药准备喝了,景儿带着芬儿下学跑来寻季南嘉,二人玩着玩着就说阿娘肚里有弟弟妹妹。 季南嘉惊讶的问他你怎么知道,小豆丁一边玩着积木一边说:“我梦到了呀!以后我会保护阿娘和弟弟妹妹们的,阿娘不要害怕。” 季南嘉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询问:“景儿很想要弟弟妹妹吗?” 景儿皱了皱鼻子:“阿娘总是一个人,我上学堂阿娘一个人太可怜了,有弟弟妹妹就可以替景儿陪阿娘玩耍了。” 季南嘉感觉枯竭的内心被注入一汪涓涓清泉,备感温馨。 “那你自己喜欢弟弟妹妹吗?”季南嘉亲了亲他肉嘟嘟的脸蛋轻声问道。 越衷羞红着小脸,露出期待:“喜欢啊!以往二兄凶我,大兄也会跟着凶我。如果我有弟弟妹妹,我会在别人凶他们的时候保护他们,不让别人欺负他们!” 说着还挥舞着小木剑,做出攻击的样子。 季南嘉鼻头一酸,眼眶湿润:“我们景儿是最棒的孩子,阿娘以你为荣!” 越衷近来老是被娘亲抱抱亲亲的,虽然有些习惯了,但是历来的教导令他还是有些羞涩。 “阿娘也是最好的阿娘,景儿最喜欢阿娘,也最喜欢学堂的伙伴们。阿娘,我们能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吗?” “芬儿也最喜欢阿娘!想跟阿兄一直在这里住,不回家!”小丫头看着弟弟说话连忙跟着表忠心,比起在越府,来到湘阴后小丫头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这里就是我们以后的家了,当然会一直在这里啊,你们想住多久住多久。”季南嘉摸着两个孩子头,各自亲了一下。 两个小孩子眼里藏不住的高兴却还是克制着没有大呼小叫。 “老远就听见你们两个皮猴说着喜欢阿姊,阿姨伤心了。”季夫人带着刘爻进门峨眉轻蹙一脸伤心。 两个小家伙欢呼着丢下手里的玩具扑到季夫人身上:“阿姨、阿姨!” 季夫人连忙捞住两个孩子,还是被撞的一个趔趄,刘爻连忙在后面托住她的腰。 季夫人面色一红,待站稳后不动声色的离开了男人滚烫的手掌。 刘爻收回的手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 “事情都好了?”季南嘉笑着让二人坐下。 “回殿下,都已经妥当。”刘爻拱手道。 “最近还是要辛苦你们盯紧些,刘校尉,重整部曲之事就有劳你多费心了。凡是入伍的每月粮食跟绢布要按时发放,切记不可有贪墨之事。” “属下定不辱命!” 季南嘉之前的三千部曲大部分派去了西域,而如今流民越来越多,湘阴城外逐渐躲起来的村落收纳了大部分。 还是谢覃提醒她部曲空缺可借此机会挑选青壮,以防战火蔓延到湘洲。 季夫人净了手,喝了一口冰凉的沙冰饮品:“不用在府中与那些女人虚与委蛇妾不知道多开心,还能到处走动。看见那些女子也能学着一技之长养活家人,我真的很开心。如果不是阿姊,我可能一辈子都是在一方四角天地。” “小疱师傅这手艺都快超过他阿父了,不错,清爽解渴。”季夫人挑起一枚鲜红的果子启唇一咬,殷红的汁水渗落在嘴角,她连忙舔了一下。 -- 第二十九章(求不得) 刘爻自打进来汇报后便安心低头喝茶。 见季夫人出声便抬头悄悄的看着她,看着殷红的汁水被那粉嫩舌尖卷走他整颗心也好像跟着飞走了。 季南嘉瞧个正着,因为身体缘故,季夫人揽下大部分琐事,让她安心休养。 “喜欢也少饮些,此物寒凉,容易伤身。” “妾有了芬儿便够了,伤不伤身又有何惧。”季夫人轻笑,眼里闪着快意。 季南嘉摇了摇头,怕她出事特地命刘爻相随,看来这二人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不过季南嘉不打算戳破,季夫人也才二八年华,日后越祁登基后宫众多,又是她的媵妾,未必有一席之地。 加之越祁答应放过季夫人,日后总不能拖着她一辈子都守着自己吧? 缘分这事儿,还是随缘比较好。 青州 战火纷飞,跑来跑去的士兵抬着器械奔赴前线,有的则是抬着伤员送往后方。 此战大获全胜,越祁的声望再上一层楼,整个北部众人皆知越都督,不知天子。 “家君有疾,替我上奏接替侯位,如今封侯旨意迟迟未下,想来是被留中不发。诸位看西边由谁驻守比较合适?”越祁高坐首位,上位者的压迫感越来越强。 曹谙环顾四周,众人都有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便开口道:“如今各地起义之事频起,乃是天赐良机。但西域乃是边境要塞,若非没有真本事,且为天下着想之人,一旦柔部联合反扑,直驱而下,中原危矣!即便我等事成也是后患无穷,还请明公三思!” “浩光所言我心中有数,青州此战后能安稳,京都也该开始收网了。至于朝廷派的人,西域路途遥远,民风彪悍,匪贼横行,不小心丧命也是常有之事。”越祁轻描淡写的道出。 “大都督所言甚是,属下都已安排妥当,就等流言最盛时,一击即中!”一位山羊胡的老者笑眯眯的摸了摸胡须。 越祁想起朝廷颁发的旨意就不由怒火中烧,见他父亲受伤,就以不宜领兵为由想接管西域兵权? 也得看他越祁应不应? 东齐十一年夏至 多地蝗灾横行,百姓颗粒无收。 湘洲因季南嘉跟谢覃说过蝗虫可食,掀起了一股抓蝗风潮,西江季南嘉特地去信阐明食用方法与抓捕技巧,这两洲的农物免受其害。 而又逢月食,一时之间天子无徳,身侧奸人误国的流言甚嚣尘上。 天子被迫发了罪己诏,然而百姓并不领情。 起义军在越祁的放纵下直达京都边境,京都诸位才惊醒,连忙颁发数道旨意命越祁回京清剿乱军。 湘阴 季南嘉摸着五个月的肚子,却大的像七个八月,南疆地界的部族想趁机浑水摸鱼,听闻刘秉在战场上受了伤。 季南嘉不由有些急躁,只得加紧让工坊的人住在工坊附近方便做工,每人都发放了双倍的工钱与粮食,才赶制出一批极好的钢刀。 连忙让刘爻送去前线,加之还有粮食跟纺织厂制出的衣物,又附赠了许多药材,季南嘉本人不能前去,季夫人替她接过这个担子奔赴前线。 刘秉伤口因作战反复裂开,在取得一场小胜后才开始重新包扎。 恰好有人来禀报说湘阴送来了大批物资,只缝合了还未曾包扎的刘秉立马起身拢着衣裳就往外走。 见到季夫人那一刻眼里的光不由暗淡了下来:“夫人怎的亲自来了?” 季夫人扶着刘爻的手下了牛车,掩唇轻笑:“若是妾不来,怎么替阿姊带话呢?” 刘秉捂着衣袍的手紧了紧:“殿下她……可还好?” “劳将军挂念,一切安好。只是听闻此处战事吃紧,主将又负了伤,甚是担忧。” 刘爻跟在季夫人身后随刘秉进了营帐。 刘秉连忙解释:“只是些小伤不碍事的,还请告知殿下,身体重要。” 季夫人跪坐在案桌前端起茶杯轻呷一口便放下了,习惯了清淡茶汤,对这种葱姜混杂的茶水敬谢不敏。 “军中茶粗味陋,还望夫人见谅。” “妾来这儿可不是喝茶的,可是替人给将军送东西的,将军不必客气。”季夫人招手示意,刘爻躬身递上一个布包。 “至于粮草与药物等器具均以由刘副官接收入库了,这个是殿下一份心意。家中孩童顽劣,还得尽早归家。将军只需安心抗敌,也切记顾惜自身,莫要让牵挂将军之人担忧才是。” 季夫人在刘爻的搀扶下起身。 刘秉确实是忙里偷闲,因为是季南嘉派人来才赶着来见一面的。 “康达,派一队人护送夫人回湘洲!” 又对准备拒绝的季夫人道:“匪贼凶悍,夫人莫要推辞,殿下大恩,成文铭记于心。还望夫人替我谢过殿下,他日殿下若有需要,成文万死不辞!” 说罢深深一揖,西江即便用市价购买了那四万石粮食,对于不断涌入的流民依然是杯水车薪。 加之战事骤起,季南嘉的这些粮食无疑是救他们这些将士于水火。 季夫人轻轻点头,福身告辞。 待夜深人静刘秉终于有空才打开了那被绢布裹住的包袱,林林总总好些瓷瓶,上面写着什么药,有什么功效。 最底下压着一份信笺:‘祝君早日击溃宵小,安然无恙,尽早归家。’ 廖廖几个字,刘秉却翻来覆去的看,珍重的放置胸前。 待季夫人回到湘阴境内就是一片丰收景象,黄澄澄的水稻随着夏日微风在烈日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已经定居下来的人们挥舞着颁发的镰刀快速收割着地里的粮食。 到处都是挥汗如雨的人们,可是大家脸上都带着开心的笑意。 依稀听见有人讨论除去还给府衙的良种和农具的量,没有高额税收,余下的足够一家八口人大半年嚼用。 季夫人不由露出笑意,自打跟着季南嘉走出越府她才发现这个世界原来这么大,还有很多人与她们不同,吃不饱,居无定所朝不保夕。 “都是殿下的福泽庇佑,这些百姓才有这般日子。”跟随在季夫人身旁的婢女替她斟上花茶,与有荣焉道。 季夫人赞同的点了点头:“阿姊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 刘爻骑着马跟在牛车周围,透过随风飘扬的绢纱窥见了季夫人温婉的笑颜,不由也跟着咧嘴一笑。 随行的伍长见此凑近小声道:“殿下的妹子可真俊,可惜死了丈夫,一个带着孩子也是不容易。” 刘爻顿时沉下脸:“殿下的姊妹岂是我等可以议论的?还不快些噤声!” 伍长撇了撇嘴,暗自嘀咕着,只是平常玩笑话,刘校尉也忒严肃了些。 刘爻则是看了一眼牛车而后专心赶路,这话是训斥别人,也是警告自己。 他们这些人不清楚,他自己对季夫人的真实身份可是一清二楚,又怎能心生妄想,亵渎了她? 季南嘉正带着两个孩子吃晚饭,就听见奴婢来报说季夫人回来了,两个孩子都眼巴巴的盯着季南嘉。 季南嘉在阿钦的搀扶下,扶着肚子艰难起身:“等阿姨回家再一起吃,先去接阿姨回来。” 两个孩子立马欢呼起身,小心的围着季南嘉往正门走去。 季夫人被刘爻扶下车就发现季南嘉带着两个孩子挺着个大肚子站在门口等着她,吓的她心惊肉跳:“都这么大个肚子了,还出来干什么?” 季南嘉轻拍了她一下嗔道:“你一走就是好些天,我整日里闷在府里,阿钦她们还什么都不让我做,我都快憋死了,好容易你回来了,孩子们跟我我想早点见到你,你还说我。” 季夫人看着随着怀孕越来越小孩子气性的季南嘉不由连连讨饶:“是妾错了,是我不知好歹了,公主殿下饶过小的这一回罢!” “阿姨!” “阿姨芬儿在家有乖乖照顾弟弟跟阿娘!”两个小家伙都围着季夫人叽叽喳喳,季夫人笑着一手牵一个柔声回答小家伙们的话,随着季南嘉缓慢的步伐往正屋走去。 季南嘉被阿钦扶着缓步走着,便看见刘爻那么大一个块头跟在季夫人身后亦步亦趋,不由掩唇轻笑。 季夫人闻声抬头看向季南嘉,不由呆愣了一下。 说来也稀奇,季南嘉除了前几个孕吐的面容憔悴,后来却是吃嘛嘛香,就是肚子太大了些,不像五个月倒像七八个月的。 身子倒是圆润了一点,脸上也有了些肉,精致小巧的五官散发着女性的柔和,与以往的冷傲不同,别添一番韵味。 “刘校尉想来也是一路辛苦,便一同用膳吧!阿乔,吩咐厨房添几个菜。” 阿乔福身应了便去了厨房。 季夫人回头看向刘爻,刘爻这才发现自己不自觉跟着进了正房,进退不得,尴尬的挠了挠头,朝季夫人咧嘴一笑。 季夫人被他那大白牙闪了眼,不忍直视的瞪了他一眼,暗骂呆子! “谢…谢殿下恩赏!” 七月中旬,湘阴郡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郡守徐琮等人得知消息立马派人送信公主府,恰巧季南嘉得季夫人松口出门放风,季夫人又在纺织厂视察。 公主府婢仆们派人去寻季南嘉,给人上了茶水点心等候主人的归来。 季南嘉的肚子看着吓人,但是难得出来放风她岂会错过,难得两个孩子跟着朱章等人下乡给庄户人家帮忙农收,说是让孩子们体验一下,倒不如说学堂的先生们带着他们去玩闹的。 大些的孩子本身就是自家也要农收,早早放了假让他们去帮忙了,那些小的如同景儿芬儿这般年岁的怕全家人都忙着收获,孩子出事,所幸都送到学堂了,再者学堂每日管中午一顿饭,还加一顿小点心,何乐而不为呢? -- 第三十章(求不得) 因此学堂的小娘子们倒是多了起来,也算一个好现象。 季南嘉在阿钦的搀扶下逛着热闹的街道,之前还寂静的湘阴郡,如今人声鼎沸,往来的客商络绎不绝,街道时不时有巡逻的衙役,五人一小队。 一间接着一间开起来的酒楼食肆,花样繁多,一溜儿的菜名和色香味俱全的卖相就令人食指大动,这是只有在湘洲才能见着的的菜色。 东城则是玻璃瓷器的主场,随着季南嘉的大力投入,外加不断地人才涌入,靠着考试的方法又收纳了许多人才。 朱章一出马,那一番威逼利诱季南嘉自叹不如。 至于烧出的陶瓷与以往的灰扑扑的陶罐不同的是烧制的原料不同,由芬合公主牵线运来越州的陶泥,加之匠人不断地摸索,终于制出了一批完美的白瓷器具。 季南嘉不是吝啬之人,但凡部下有研制出新物件并且得到她点头的,大方拨研究经费不说,还有奖励,每个发明者都能享受到发明之物后续带来的利益,承技术股百分之十。 但凡湘阴郡内,各村各庄必定都有一架高大的水车。 本来学院那些自视甚高却因战乱被迫无奈留在湘阴教学的老学究也有部分向现实低头,加之确切的体会到了那些东西的好处和带给百姓的实在利处,也不再私下说玩物丧志。 有些闹事的都被揪着在城内大广场上通告批评,外来商客但凡有不守规矩的都会被衙役叔叔请去衙门喝茶谈心,再交些罚款。 有严重违反者还会在城门牌匾处登记此人所犯之事,禁止入城。 季南嘉开心的抱着肚子这里好吃的买一点尝一口就丢给身后跟着的一串小萝卜头,没错! 季南嘉闲的发慌,季夫人怕她出事,什么事儿都不敢让她沾手,导致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好容易季夫人松口允许她出来逛逛,带了一大帮子人跟着。 她便跑去学堂,正巧是甄俞的课,便趁着快要放学之际借口甄俞带孩子们体会一下城内繁华,实则是自己嘴馋。 一大群萝卜头前呼后拥,季南嘉不在越府,又加之怀有身孕便肆无忌惮,想吃的想玩的都推给孩子,稚气的很。 若不是那个大肚子,旁人都以为这是未嫁小娘子呢。 甄俞黑着脸,身后的婢仆身上挂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甄俞自然也没有幸免。 不仅要顾着季南嘉这个祖宗,还要照看一小帮祖宗,真是焦头烂额。 若不是湘阴治安绝佳,他就是死都不会放任季南嘉在街上晃悠。 曹谙随着徐琮找到季南嘉的时候就看见她和一群孩子眼巴巴的盯着糖人小摊,那时不时咽口水的动作和身旁的小萝卜头无二,纯真又稚气,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棠棠!”曹谙扬声喊道。 “嗯?” 扭头回眸的女子眼里的笑意还未散去,带着些许疑惑。 声音娇软惹人怜爱之情骤起,以前小巧的脸庞如今有些肉嘟嘟的,以往的疏离冷淡如今却充满少女的纯真感。 曹谙那一瞬,他清晰听见了自己胸腔怦怦跳动的声音,以至于多年后他依旧庆幸来湘阴的这个决定。 季南嘉听闻棠棠便回想了近日做了一个梦,先太子也是经常这样喊原主,梦中的她和先太子嬉闹从稚童到少年。 听闻有人唤棠棠不自觉就应声了,回过神才发觉不对,竟然是曹谙! 季南嘉慌乱的捂着肚子后退了一步。 而曹谙此时也看见季南嘉的肚子,突然就想起二人在木屋的种种,又见她避自己如蛇蝎心生不快。 徐琮咳嗽一声:“此地不宜闲谈,莫若回府一叙?” 季南嘉拧眉看着曹谙,既疑惑他为何知道南嘉公主的乳名,又怀疑他来湘阴的动机。 “既然如此,那便回府吧!”季南嘉把买的零嘴一一分给了跟着的孩子,让甄俞带回去等家长来接。 “先闰衙门事多就不必相陪,有事派人来说一声就行。”季南嘉给徐琮使了个眼色,徐琮了然一礼便带人走了。 季南嘉被阿钦扶着上牛车,肚子属实太大了些,有些艰难,曹谙一手托在她腋下,提着上了牛车。 待回到府内,婢仆上了茶水便被退了下去。 “曹参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本宫记着离下次送粮还有好些时日?”季南嘉扯起一抹笑,扶着椅子边缘慢慢落座。 曹谙上前扶着她落座。 “你这肚子这般大,莫不是双胎?”曹谙答非所问。 “可不是嘛,大夫说可能是两个小姑娘呢。” 季南嘉高兴的摸了摸服气,骄傲的说着。 曹谙忍俊不禁,这般傻气哪里还像那清冷孤傲的南嘉公主? “那棠棠当真是厉害。”曹谙捏了捏她吹弹可破的白皙脸颊,还顺带捏了捏。 季南嘉自打怀孕反应力跟注意力直线下降,实在是费神太多她自己也吃不消。 被季夫人管着,加上事情初定,除了太后那处,实在是人手也多,无需她过于费神,渐渐也放开了怎么舒适怎么来。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此人是曹谙,也极有可能就是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不由一把拍开他的手:“曹参军烦请自重!” 曹谙见屋内无人,抱起季南嘉跨坐在自己腿上,大大的肚子顶着他的腹部:“自重?殿下那晚这般坐在在下身上时候可不曾让我自重!” 季南嘉气的直捂他的嘴:“瞎说些什么,孩子会听到的!” 说着曹谙便发现腹部被踢了一下,惊奇的拉着季南嘉摸向那处:“棠棠你瞧,她踢我了。” 季南嘉翻了个白眼:“满打满算五个多月了,还能不会动吗?” 曹谙把手放在季南嘉温热的肚皮上,一向懒的动弹的孩子突然就在季南嘉肚子里欢腾起来,曹谙的手贴上去她就欢快的踢一下,好像在跟曹谙打招呼一般。 季南嘉气鼓鼓的,本来是想和曹谙拉开距离桥归桥,路归路。 这厮脸皮厚也罢了,偏生肚里的孩子也投敌,难不成真是父子天性? 这个时候的诊断技术只能说个大概时间,又不像现代准确到多少天,季南嘉是真不确定这个孩子是越祁还是曹谙的。 曹谙心看着满脸不高兴的季南嘉不由暗叹命运弄人,手下隔着肚皮跟他欢快打招呼的动静令他素来冷硬的心也撕开一道裂缝。 二人的身份应当是不死不休,结果她却怀上了自己的血脉。 曹谙直觉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 曹谙突然有一瞬就想这辈子就她,再有几个孩子便足够圆满了。 “曹参军来该不会就是来看我肚子的孩子吧?难不成还要向大都督上报添丁之喜?”季南嘉挣扎着从曹谙身上下来。 曹谙听闻陡然清醒,看着一脸排斥的季南嘉不由揉眉轻笑:“你说这是明公的孩子?” 季南嘉挑眉:“本宫和大都督是夫妻,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曹谙逐渐放声大笑:“好!希望殿下得偿所愿,可别最后连夫妻的名分都捞不着。” 季南嘉冷着脸:“那就不劳曹参军费心了,既然曹参军无事还是速速离开公主府为好,毕竟夫主不在,本宫也不好留你。” 二人不欢而散。 曹谙此来湘洲却有要事,起义军出现了一位略有才能之辈。 从刚开始的试探放水,反倒激出了这位隐在幕后的人,而那位也知道腹背受敌,要么直取京都挟天子以令诸侯,要么跟越祁的十万大军硬扛。 他自然选的后者,切断京都的粮路与货物通道,越祁阵下将领与此人对战几个来回各有输赢。 倒是令越祁见猎心喜,想要收服他。 京都被围困一月有余,粮价堪比金价,台城发出数道暗旨,封越祁为列侯,命越祁清剿叛军。 数十万大军压境,粮食消耗不是个小问题,周边城郡粮食绝收,只听闻湘洲与西江大丰收,故而他前来求粮的。 季南嘉示意徐琮不必看在夫妻情分上,湘洲百姓也要吃饭的,按平日市价来。 各地粮价飞涨,唯独湘洲境内粮价一如往常,全靠谢覃等人强力镇压,倘若有哪家豪强敢抬高粮价,立马有人送他们出城。 几番强压之下,即便那些想发国难财的人也不得不歇了心思,不对着干还能保全家族老小,如今这兵多匪多,还有胡寇横行,对着干可能就直接一家人都送命。 没看前几个都销声匿迹了? 谢覃也收到季南嘉的书信,待曹谙到了潭南扯皮半天也没能压下粮价。 湘洲百姓大多丰收,家里有余粮心不慌,府衙组织收粮童叟无欺,有些人家里人口不多的都选择在这个粮价大赚之际卖掉家中大部分,留下一家人嚼用的足够撑到下一季的粮食。 曹谙几经奔走终于凑足足够的粮秣,回程前去公主府拜见,却正赶上刘秉平安归来。 两个男人对坐在屋内,气氛肉眼可见的紧张。 “不知足下在哪位大人麾下高就?”曹谙闲若如自家后院,摇晃着骨扇,端的风流倜傥。 “西江刺史。”刘秉撇了一眼对面的曹谙一眼,白嫩瘦弱,一看就是酸儒。 曹谙依旧笑意盈盈,一点儿也不介意刘秉的冷淡:“殿下就是这般娇气,加之怀有身孕难免觉多了些,劳将军久等,还望将军见谅。” 刘秉眉头一皱:“她并不娇气,是我见过最坚韧的女子。” -- fúωěйɡě.cом 第三十一章(求不得) 曹谙正待回话就见季南嘉推开阿钦的手扶着肚子快步往刘秉走去,一双美目满是惊喜:“你回来了?伤在何处?我瞧瞧?” 刘秉古铜色的脸上起了红云,辛而瞧不出来,否则真是令人尴尬。 “没…没事,都好了,你送的药很好,很快就痊愈了。信中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刘秉手忙脚乱的握住季南嘉的手,低声讨饶。 曹谙充满笑意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看向二人熟络的口气与亲昵的举动不由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殿下不给在下介绍一下这位兄台?” 季南嘉这才发现屋内还坐着曹谙,不由瞪了一眼阿钦,阿钦苦笑,殿下您自己听闻刘将军来了就马不停蹄的往这儿赶,也没给人机会说下面的话啊。 “西江刺史刘秉,成文这位是越都督麾下的曹参军。” 这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给曹谙气笑了,二人曾有过肌肤之亲,鱼水之欢,即便是意外促成那也是不争的事实。 他虽然对季南嘉没有过多的想法,亦打算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但见她也不当回事便心里不是那么舒坦,总想惹她失态。 他不得不承认,他对明公与季南嘉之间没有觉得如何,是因为他清楚越祁心中只有大业,南嘉公主是很美,但是坐上至高之位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fцsんцτāйɡ.∁οм(fushutang.com) 他也不否认对南嘉有些兴趣,想着事成以后待越祁遗忘后收她入房内也不是不可。 但此刻他却对这个名叫刘秉的男人起了防备,那是一种直觉这个男人会成为威胁。 这一刻,曹谙起了杀心。 “刘叔叔!刘叔叔你来看景儿了?”景儿小跑着进了厅内打断了一触即发的危机。 刘秉连忙伸出双手,越衷一跃而上,被刘秉架在脖子上转了个圈。 季南嘉嗔怪的拍了拍刘秉的臂膀:“你看都把他惯成个野猴子了。” 刘秉温和的笑了笑:“不碍事,男孩子么,皮实些好。” “小郎君,你阿父派在下来看你和你阿娘,见过小郎君!”曹谙出声打断弥漫着温情的一幕。 越衷这才发现曹谙的存在,从刘秉身上下来老老实实的行了个礼:“见过曹参军!” 曹谙笑着上前摸了摸越衷的头,紧紧的盯着季南嘉:“小郎君也大了,过不了几年就可以到明公身边上阵杀敌了。” 季南嘉面色一变,一把扯过越衷,将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护在身后,犹如蓄势待发的豹子:“曹浩光!” 曹谙轻嗤:“殿下怕什么?” 刘秉轻轻搂过季南嘉,把母子俩挡在身后:“小郎君年岁尚幼,当不得参军所言。” 季南嘉怕曹谙再放狂言:“想来曹参军是有夫主的要事与我商讨,成文,你带景儿去用些饭食,沐个浴去去乏。” 刘秉不愿,可触及季南嘉恳求的眼神不由心底一软:“你注意点身子,早些休息。凡事都急不过你的身体。” 季南嘉闻言露出笑意:“知道啦,且快些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待人都退出去后,季南嘉迅速冷下脸,盯着曹谙目露杀意:“你想如何?” 曹谙见她这前后两个态度更是心中意难平:“在下能如何?小郎君是明公之子,侍奉父亲不是理所应当?” 季南嘉气的肚子一痛,连忙扶着椅子边缘。 曹谙赶紧上前抱住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棠棠,你乖一点。” 你乖一点。 越祁也是这么说,都是让她像个傀儡一样听从他们的号令,否则便要以景儿作要挟。 季南嘉恨透了这种威胁! 季南嘉闭着眼,拼命舒缓着自己的怒气。 曹谙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一只手在她肚子上轻轻抚摸,果然舒缓了许多。 “曹谙,你若敢动景儿,我定让你偿命!” 曹谙心中一紧:“你这话从何说起?小郎君是明公之子,我焉能对他如何?” 季南嘉死死的看着曹谙:“你最好说到做到,也该为你的孩子积积德。” 曹谙拧眉:“殿下慎言!” 季南嘉轻嗤,一个冷心冷肺之徒,竟然也会对子女心软,果然是自己的孩子就做不到事不关己。 “你答应本宫!你在这儿,对着孩子起誓,若是景儿有任何不测,我与孩子皆不治而亡!”季南嘉指甲抠进曹谙手臂中,一字一句说道。 “南嘉!闭嘴!”曹谙怒的一向微眯德桃花眼都瞪大了,双目赤红,沉重的呼吸充斥着季南嘉的耳膜。 “南嘉,别逼我!”曹谙死死的握住季南嘉的手臂,盛怒之下也不敢伤她分毫。 “只要你答应我,这对你并不难。你不是说景儿是越祁的儿子吗?我只是让你无论何事都不会帮着另外两个孩子对景儿下手这很难吗?”季南嘉当然知道很难,可她就是不想让曹谙舒坦。 曹谙颓然的靠在季南嘉颈侧:“南嘉,别用孩子起誓,用我自己,若是我对小郎君下手便叫我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季南嘉轻笑:“好!” 曹谙看着她畅意的笑容不由有些愣怔,却被手下的动静吸引心神,不由心底软成一片。 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地在说:就这样吧,待事成以后抛却声名利禄,带着她跟孩子隐居山林。 京都战役轰轰烈烈的打了一年之久,到底是老牌士族聚集之地,还有叛军不知道的渠道运送粮草,才能让城内的人坚持这么久。 城内随着战争拖延的时间越来越久,城内的境况就越来越糟糕,几次险些被流民攻进台城内。城内的粮商与士族也不得不开放粮仓,安抚百姓。 各世家门内外都是重病兵把守,城内百姓饿的不行易子而食,人吃人的现象屡见不鲜,城内犹如炼狱。而天子却连发数道旨意斥责越祁狼子野心不一举击溃敌军,扬言要砍越祁的头。 而燕京内的百姓也对越祁怨气越来越重,骂声四起。 随着两军交战越来越频繁,天子竟然发出招安旨意封郭丞为大司马接管越祁的兵权,然而郭丞知晓自己骑虎难下,并不领情,反而对燕京的攻势愈发凶猛。 借此京中流言四起,说天子想弃城而逃,率众臣南下,更是激怒了城内百姓。 加之天子卷着大量钱财而逃被堵个正着,愤怒的百姓直接用一巨巨血肉之躯冲到城门开城引乱军入城。 在燕京城破之际,郭丞抓住挟天子打算入台城,天子就被一箭射杀在宫门口。 这个在位近十一年的泰元帝至死都未曾踏出燕京半步。 越祁的大军瞬间涌入台城,郭丞本欲自刎,却被越祁一箭拦下。 自此季氏绵延四百年的国祚就此落幕,越祁称帝,改国号为越,嘉云一年。 台城的风云波及不到远在天边的湘阴,自打刘秉得胜后,他与父亲禀明想要留任湘阴,兄长接替他的职务。 季南嘉则是逗着车内的一对儿女,对着刘秉抱怨:“整日里叫我吃那么多,我腰身都有一圈肉了。” 刘秉则是好脾气的笑了笑:“哪儿胖了,依旧那么光彩照人。” 季南嘉俏脸飞上红霞:“若是怀景儿再早些再过几年都能当阿婆的人了,还光彩照人,你莫不是跟着刘爻也去了那瓦舍,跟着那儿的小娘子学了半宿的情话?” 刘秉皱眉:“南嘉,你明知我……” 季南嘉轻笑,挪过身子靠在他怀中:“我知,就是逗逗你。我的请罪书已经送往燕京,只等旨意下来咱们就离开湘阴,带着孩子只要和你一起,去哪儿都行。” 刘秉轻轻的吻了吻季南嘉的额角:“好。” 京都 前朝太后依旧居住在后宫,越府的姬妾也均以接入宫中。 待越祁终于处理好大小事后,朝中也提起了后位空虚,请求天子重新娶后。 一致默认了前朝公主的不存在,越祁却在朝会上头一次大发雷霆。 程乾殿内越祁叉着腰对曹谙破口大骂:“你也赞同朕另娶新后?你不是一直进言让朕怀柔,不可对前朝宗室赶尽杀绝?南嘉又为我育有一子一女,如何不能身居后位?” 曹谙面不改色:“臣只是就事论事,南嘉公主确不可为后,若是小郎君在那几次就……” 越祁震怒:“曹谙!” 曹谙俯身:“臣有罪!” 越祁来回的在殿内走动,一把推翻案桌一脚踢开:“好!好的很,朕贵为天子,这些蛀虫却依旧想效仿前朝把控朕,是忘了朕的皇位是靠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吗?” 曹谙低头不语。 而城中流言四起,说曹谙心狠手辣,为了争抢功劳放任郭丞切断燕京粮道甚至推波助澜,而在郭丞手下的小将也出来证实众人所言非虚。 一时之间燕京幸存百姓怨声载道,在被围困的一年里积攒的仇恨与恶意瞬间有了爆发对象。 燕京府衙每日人满为患都是请求严惩奸人曹浩光。 太后扶着前大长秋的手转身进了内室:“哀家乏了,歇歇吧。” 屋内炭盆内一张信笺被烧成灰烬。 而另一封信和旨意同时抵达湘阴,季南嘉接过旨意,叩谢皇恩。 南嘉公主孕育五皇子六皇子、十公主有功无过,保留前朝封号,依旧为长公主。 而太后的信却是告别,季南嘉看完心中一阵闷痛。 -- 第三十二章(求不得) 当晚将自己关在房内,烛火亮了一夜。 第二天打开房门的季南嘉对着担忧的众人道:“我要去燕京。” 刘秉刚想说陪她一起,便被她打断:“前路不明,若我不在几个孩子没人照看我不放心,你帮我照看他们好吗?” 刘秉沉默不语。 季三娘焦急的揪了一把刘爻,刘爻连忙开腔:“殿下放心,我与三娘定然好好照看小郎君与小娘子们。” “是啊阿姊,有我跟这呆子,你就让刘大哥同你前去吧。”季三娘出言劝道。 景儿也拍了拍小胸脯:“阿娘放心去,景儿会照顾好弟弟妹妹。” 刘秉深邃的眼眸紧紧的看着季南嘉,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季南嘉不由心软:“好吧!” 二人赶紧赶慢到达燕京却发现城内议论纷纷众人奔走相告曹谙功过相抵,撤去一切职务,罚了巨款分别发送到了被围困在京都内幸存的百姓手中。 季南嘉不由暗叹,即便这样也没能要他他的命,上位者要平息民愤实在是轻而易举。 所幸是建国才不久,若是再等个十年,这样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如今他在越国也算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而季南嘉一进燕京,越祁便得到了消息,从太后宫中匆匆赶到宫门口,便见她被一个俊郎的男子扶着下了牛车,不由眉头一皱:“嘉儿,母后身体有恙,快些随朕前去。” 季南嘉行了跪拜大礼:“多谢陛下仁慈,臣女替家母谢过陛下,恭祝陛下千秋万代!” 越祁眉头紧锁,看着跪倒在脚下的季南嘉一连数日的烦躁不安终于爆发:“南嘉,起来!别让朕说第二遍。” 季南嘉顺从起身,与刘秉相携着起身。 “过来!到朕身边来!” 季南嘉低着头:“还请陛下差人带臣女前去便可,陛下政务繁忙不敢劳陛下大驾。” “朕再说一遍!”越祁紧紧的盯着二人相握的双手,陡然拔高声音:“过来!” 季南嘉安抚的拍了拍刘秉的手臂,从容上前。 刘秉想要跟随却被内官拦住:“皇宫重地,闲杂人等还是在此静候为好。” “南嘉!”刘秉忧声道。 季南嘉回头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做了个放心的口型。 刘秉不愿让她为难,顺从的站在宫门口。 越祁心中怒意越来越盛,大步走在季南嘉前面。 待快至太后宫中挥退跟随左右的人,一把扯过季南嘉压在宫墙上,掐着季南嘉的下巴:“那个男人是谁?嗯?朕有没有跟你说过,别让旁人碰你?” 季南嘉没有兴趣回答越祁的问题:“时至今日,你我纠缠无益,我要见母后!” 越祁死死盯着季南嘉的面庞,见她依旧冷漠且丝毫不心虚,亦不解释她与那个男人的关系不由有些心慌:“可以见她,但你得乖乖听朕的话。” 季南嘉察觉越祁手上的力度轻了一把推开可他,径自往太后宫中走去。 前大长秋直到季南嘉入了殿内才发现,连忙跪下:“殿下!太后她……您且去看看吧!” 季南嘉连忙跑进内殿,却见太后满头银丝,躺在床上禁闭着双目,比之她离开燕京时更加苍老了些。 “母后。”季南嘉走到床前跪下,握住了太后一只手轻声呼唤。 越祁跟在身后见此场景也默不作声。 太后眼珠转动,慢慢睁开,却虚无空洞。 “母后,是我回来了,是棠棠回来了。”季南嘉眼眶一酸,太后这样的人,决定了的事又怎么因为旁人三言两句而苟且偷生呢? 太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缓缓转动着头看向季南嘉:“是棠棠啊!” 季南嘉连忙握紧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抽噎着说:“是…是我,母后,我回来了。” 太后却露出了释然的笑意:“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孩子气。你过的很好,阿娘就放心了。刚刚又梦到了你父皇跟阿兄,他们说等我好久了,我该去陪陪他们了。” 季南嘉哭的不能自已,她从小没有体会过母爱,来到这儿太后向来都是理智而又隐忍,以至于她一直都觉得太后无坚不摧,只顾着能脱离这个泥潭。除了送些器皿与吃穿用度,且不说任务不任务的,太后护她这么久,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容。 “母后,你还没看着景儿娶妻生子,两个小的还没有见过阿婆,您不能抛下我,我一个人照顾不好他们,我也照顾不好自己。阿娘……” 太后轻笑一声:“傻棠棠,人总是要走这一遭的,我太累了,该歇歇了。你所做的事母后都知道,你已经成为到可以替他人遮风挡雨的人了,母后很欣慰你有这般能耐,再没有不放心了。” “不是……我……” 季南嘉哽咽着,太心疼这个一生好强的女人,却无能为力。 若是一个人没了求生欲,真的令人挫败。 “你若真对那刘成文有心,便好好跟他过吧。母后会让我的棠棠遂愿的。”太后在季南嘉的搀扶下靠在床头:“你出去,我想与越都督亲自谈谈。” 越祁连忙跪下:“母后!” “你算计景儿之事,你我心知肚明。你与她已经撕破了这层遮羞布,便再无破镜重圆之可能。即便台城再没我的眼睛,我执掌后宫多年,也曾听闻世家对于南嘉为后争议颇大,你不会如愿。” 越祁骤然抬头看向太后,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此事是我想岔了,我日后定然好好补偿他们母子...” “越祁,你叔父之死,是朝廷欠你的。南嘉她不曾欠你,她年幼被先帝指给你,而后几年无所出你府里的姬妾一个接一个的抬她也没有仗势欺人过。我和先帝就这么一个女儿,从来都是捧在手心里,唯独在你这儿受尽了委屈。” 太后闭了闭眼,歇了一口气继而道:“她如今心有所属,你亦不缺她一个。倘若你执意为难……” “太后待如何?”越祁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背着手望向窗外。 “哀家虽承你情,城破时你派人护卫了哀家这宫殿,但若你执意为难,……想必你费尽心思得到的皇位,如今根基未稳,也不想出任何问题吧?” 越祁目露寒光:“太后所言极是。” 越祁一步步靠近靠在床头的太后:“我放了她,太后会拿出什么诚意?” “燕京哀家手上的人,尽数归你。” “便依太后所言。” 太后疲累的闭上双眼,越祁此人或许对南嘉有几分真心,但在日后宫中漫长岁月,不断的新人涌入,南嘉与他又能好几时呢? 两个儿子身上的有前朝血脉始终是根刺,今日能为这点情谊隐忍,他日奸人挑拨陷害又当如何? 越祁踏出殿内时季南嘉正坐在一旁发呆,见他出来也只是抬了眼皮又垂下继续看着地面。 越祁突然想起二人夫妻多年,聚少离多,想来也是早就注定了。 这次越祁没有再与她纠缠:“回宫!” 季南嘉则是转身进了殿内。 这一对夫妻最终还是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季南嘉在燕京陪着太后走完了最后的日子,太后走的那天阳光正好,她还能起身把自己收拾的格外精神。 母女俩晒着太阳,说着话。 而后就再没了声息。 前朝太后薨逝并没有在改朝换代的燕京激起太大的水花,太后被葬在前朝陵墓。 季夫人带着孩子们来了燕京送了太后一程。 “便依太后所言。”越祁踏出殿内时季南嘉正坐在一旁发呆,见他出来也只是抬了眼皮又垂下继续看着地面。 越祁突然想起二人夫妻多年,聚少离多,想来也是早就注定了。 这次越祁没有再与她纠缠:“回宫!” 季南嘉则是转身进了殿内。 这一对夫妻最终还是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季南嘉在燕京陪着太后走完了最后的日子,太后走的那天阳光正好,她还能起身把自己收拾的格外精神。 母女俩晒着太阳,说着话。 而后就再没了声息。 前朝太后薨逝并没有在改朝换代的燕京激起太大的水花,太后被葬在前朝陵墓。 而此刻也出现了一个大伙儿意想不到的人:曹谙! 曹谙一身白衣素袍一步步走近季南嘉:“棠棠,你赢了。” 你赢了,我跟你走。 季南嘉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移开了目光。 曹谙跪拜行了晚辈礼。 而在这几天季南嘉没有哭也没有闹,季南嘉起身时一个趔趄,而两双手紧紧的扶着她的臂膀。 季南嘉看也不看挥开曹谙的双手,扶着刘秉缓了缓:“回家!” 而在他们牛车渐行渐远后,山石后面出现一队人,领头的人一身玄色锦袍望着远走的队伍久久未动。 “回宫!” 越祁回想刚才看见的一幕:“派人去查查,曹浩光与夫人之间发生过什么。” “诺!” 待回到湘阴季南嘉就病倒了,病情来势汹汹。 几次医官都差点让众人准备后事了,曹谙与刘秉难得不争锋相对而是默契的二人换着衣不解带的照顾季南嘉。 季夫人为了照顾几个孩子安抚他们的情绪也是精疲力竭,刘爻始终在她左右寸步不离。 “棠棠,孩子们都还小,你快点醒过来,别这样折磨我们。”曹谙满脸沧桑,下巴冒出了一圈儿胡须,却还是死死的盯着季南嘉沉睡的面孔。 “我不计较你算计我了,我们扯平好不好?我知道我对景儿下手是我的不对,我用我后半辈子来赎罪,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曹谙看着只剩微弱呼吸的季南嘉不由心中一痛。 “是你先招惹我的,南嘉,你这样不公平。” 刘秉看了景儿跟两个孩子后,走进房间便看见曹谙眼角的泪光:“你去歇会儿吧,两个孩子 还小,若是她有个万一你不得” 曹谙暴起拽住刘秉的衣领:“你住口!你怎能咒她?” 刘秉一拳揍向曹谙:“现在你知道她不容易了?以往你是怎么做到跟越祁那个畜生对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子下那种狠手的?逼迫的她远离家乡,离开生她养她的母亲,对她的孩子下毒手?” 曹谙不甘示弱回手:“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有何干系?” 二人打的毫无章法,犹如市井泼皮你拳我一脚的。 直至二人都皮青脸肿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曹谙伸手遮住眼帘:“世事何来早知道,后悔亦无用。” 刘秉呵呵一笑:“我有的时候挺羡慕你的,你们还有两个孩子,她就算要走也会多份牵挂,可我却是强求来的缘分,是她迫于之前的承诺才答应给我个机会。” 曹谙苦笑,若非如此,他当真一点胜算都没了。 夜间刘秉替季南嘉擦洗身子,生产后好不容易养的肉如今又消失无踪。 看着玲珑有致的身躯与梦中夜夜梦见的无二,但此刻他却未起半点亵渎她的心思。 “南嘉,若是没有这些牵挂,你只怕早就弃我而去了吧?”仔细的替她擦拭着手心的刘秉苦笑着问道。 季南嘉什么都能听见就是开不了口,竭力想动弹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却依旧没有半点用处。 而转身后的刘秉没有看见季南嘉颤动了的眼皮。 -- 二十四章(求不得) 日子一天天过去,公主府的气氛一天比一天低迷。 曹谙则是回了燕京去找更好的医官,而那位医术极佳的医官,是越祁的人。 京都 门外的内侍瑟瑟发抖的跪在一旁,新任大长秋愁眉苦脸的拦着一位娇俏的美人:“娘娘别让老奴为难,官家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扰,您看...” “那就劳烦大长秋去帮本宫通报一声,若官家不愿意见我,本宫绝不为难。”姜夫人笑意融融,有眼色的婢女还往大长秋袖里塞了个荷包。 大长秋掂量了下 ,点头转身进了殿内。 屋内一片狼藉,那位攻入京都绞杀乱军,极受百姓拥戴的君王此刻正颓然的仰倒在地。 大长秋连忙跑过去跪在他身侧:“陛下!您没事儿吧?” “朕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进来吗?”越祁 “姜淑妃求见,您……” “打发她走!朕说了谁也不见!”越祁捂着眼睛,压着嗓子。 “诺!” 越祁回想湘洲送来的信,才发现原来上次季南嘉带来的那两个孩子是青州回去后生的。 算算日子真是他们那时候有的,而与季南嘉和离的旨意已经送往湘洲。 越祁苦笑,他走的这条路,注定会失去很多东西,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本来以为季南嘉和江山并不冲突,只是唯一他没算到的是季南嘉早早就做好了离开他的准备。 但是随着越了解,他对季南嘉不再就仅仅是一个挂名妻子,才发现她不仅仅只有美貌,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却愿意为百姓着想,湘洲她与那个名为刘秉的人之间关系且不论。作为一个帝王,湘洲的制度与这两年的飞速发展足以证明她的手段。 可惜了,是个女儿身,否则季氏王朝能走向另一个顶点也不一定。 曹谙与季南嘉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却是不得而知,而曹谙是跟随他多年的人,与兄弟也差不多了,他不愿意最后真成孤家寡人。 越祁刚登基连整理他这些繁杂的心绪空隙都没有多少,而曹谙的到来求医却给他本就疑虑的心里更添一把火。 “怎的这般憔悴?朕同你说过了,待风头过去定然让你重回朝堂,你先忍耐一段时日。”越祁皱眉安慰。 “是南嘉她……危在旦夕!求陛下念在臣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份儿上,派人救救她。”曹谙匍匐在地,满脸沧桑,往日总是闪着精光的桃花眼如今也是黯然失色。 越祁手心的笔瞬间成了两截:“她怎么病了?我怎么没得到消息?” 曹谙苦笑:“我们派在她身边的人从她进了湘洲后就再也传不来消息,加之陛下您认为她也无足轻重,又怎会知晓?” 越祁抬头看向曹谙神色莫名:“她于朕无足轻重,什么时候于浩光你这般重要了?以至于让你在这个紧迫时期还特地进宫来求朕就是为了救她?” 曹谙跪在地上,既是内疚也是解脱:“臣此番前来一为求医,二是向陛下请罪。只要陛下答应救她,臣愿以死赎罪!” “曹浩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若就此闭嘴,待风声一过你依然可以留在朝中,为国效力,日后名流千古。这可是你一直以来的夙愿,如今唾手可得,你确定你要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而放弃?” 越祁尽管不想清楚季南嘉与曹谙到底是不是如他所猜想的那般,但是他已经失去季南嘉了,曹谙亦友亦兄,二人曾相扶着走过很多艰难困苦。坐在这个位置上才发现是真的有很多身不由己,曹谙一走,他就真的孤家寡人了。 曹谙眼眶湿润:“臣有负陛下,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只是不要牵连她,是我……是我强迫的她!” “曹谙!你怎么敢!”越祁一脚踢开案桌大步走向跪在下首的曹谙,揪住他的衣领,双眼赤红,眼里杀意重重:“你怎么敢!她是朕的女人,你怎么敢!” 曹谙闭着眼,苦笑:“臣也未曾想过命运这般作弄,兴许这就是我欠她的,所以报应来了。陛下也知道臣自小境遇,如今能守着她就那么过一辈子,也算全了心中之憾。” “你的雄心壮志,还有曹家!你都不在意了?”越祁讥讽道。 曹谙咳嗽一声:“陛下这些年难道还不了解臣的性子吗?曹家经此一事注定再难起复,我那兄长无大志,又才疏学浅不成气候。家里又纳了一个,听闻颇有手段,且让他们狗咬狗。” “陛下,臣原先所求是给天下人一个安稳的家,如今也该给自己一个家,家母此生未能如愿,我不愿步其后尘。”曹谙低声说道。 “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浩光,你确定要为了一个女人,断了你毕生所求?为了她,断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即便是你布衣,依旧有那么多小娘子为你神魂颠倒,为了她,值得吗?”越祁嗤笑道。 曹谙也感叹,是啊!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怎么他就偏偏上心了? 或许是从越来越了解她以后吧,亦或许是有了肌肤之亲,也是为了那两个孩子。 无论是他的孩子与否,毕竟若是,他也不能让那两个孩子如同他一样没有父亲。 更何况…… 他是真的对她动了不还有的心思,他就是骗也好,逼迫也罢,都不想把这个女人拱手让人。 “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臣说到底也不过一个俗人罢了。” “你确定不悔?即便是付出性命?”越祁站定,死死的盯着曹谙。 曹谙俯身再次跪拜:“臣自知罪孽深重,望陛下恩准!” “好!朕如你所愿!鹰眼处你只要能从他们手里活着出来,朕放你走,且再不追究此事。” 越祁弯下身子低声道:“浩光,这处是你精心建立的,你细想想,真的要为了一个薄情的女子做到这般份儿上吗?她在湘洲与朕还未断便勾搭了一个刘姓将领,天生就是个浪荡的,你为了她值得吗?” 曹谙垂下双眸,那又如何?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臣谢陛下隆恩!愿陛下万疆归一,千秋万代!” 湘洲 刘秉与季夫人轮流守着季南嘉。 躺在床上的人面色红润白皙,恍若只是睡着了,却迟迟未醒。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大家都基本默认季南嘉已经苏醒无望了。 而曹谙却拖着重伤之身,加快速度带医官前往湘洲。 终于赶到湘阴时曹谙也支撑不住从马上跌落,季夫人派人赶紧将他扶了进去,待替他清洗的人才发现他身上好多伤口因为没有及时包扎肉与衣物已经长合到一起,有些已经溃烂。 又得重新撕开伤口在缝合,弄的人仰马翻。 而季南嘉这边在医官仔细查看后道:“这不像是悲悸过度,而是中毒。” 刘秉与季夫人对视一眼:“先生可知是什么毒?” “此毒名为逍遥游,是前朝宫里的禁药,味酸、若是轻微的量不足以致命,若是过度使用便会昏睡许久,然而人面色红润如同睡着,一旦昏睡超过三个月,大罗金仙难救。殿下中此毒最起码已经有俩月之久。” “所幸老夫来了,再迟些只怕我都无能为力了。” “求先生救救我阿姊!公主府上下必定尽全力报答先生恩情!”季夫人扑通一声跪下,泣不成声,季南嘉倒下,整个公主府的主心骨也没了。 “请先生全力相救,在下有医仙宋奉伤寒论孤本全册,若是先生能竭力相救,此物便赠与先生!”刘秉沉声道。 “老朽前来本意就是为了救人,但是你小子说的我也要了,你可不许耍赖。” “只要先生愿意相救,在下必定遵守诺言。” “如此,你们且把这上面的药备齐,熬成药浴,每日将她放置其中浸泡,且替她按捏经脉,手法一会儿你们派过来学。” “谢过先生!” “多谢先生!”季夫人连忙擦了擦眼泪,感激不已。 而季南嘉却被困在身体内,任由他们摆动。 回想在台城,姜夫人听闻她回了燕京话里话外的试探,酸味的东西也就她来过后,御膳房往后送的饭菜里总有一两样酸味的菜或者汤品。 刘秉小心翼翼的替季南嘉解开衣物,圆润饱满的椒乳随着摆动的身躯跟着跳动,白嫩的圆团上两颗红梅随着入水的刺激也挺立着。 刘秉仅着明衣抱着赤身的季南嘉坐入药汤中,颤着手覆盖上她胸前学着医官所教开始找准穴位摁捏。 季南嘉清晰的感知到身后强健的身躯热意袭人,宽大又带着老茧的手从上到下,行至两腿内侧时的微微犹疑,还有他逐渐沉重的呼吸,她都清晰可闻。 不由暗恨这毒也太奇葩了,要么就弄的人神志不清也好过她这般折磨。 刘秉看着逐渐冒出薄汗的季南嘉,无知觉乖巧的躺在自己怀里,任由他摆弄。 这无疑是对他的莫大考验,心仪之人赤身躺在怀里,又答应给他机会靠近,刘秉尽管知道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却克制不了身体的本能反应。 替季南嘉擦掉脸上的虚汗,扶稳靠在桶边,拿出银针开始下针。 这样的折磨除了二人心知肚明,旁人只是庆幸她得救了。 待曹谙也清醒过来已经过去半月,而季南嘉的反应却逐渐好转,手脚开始有反应了,只是迟迟没有真正苏醒。 曹谙得知跟着去学习给季南嘉施针只有刘秉做的最好后,想让医官也教教他,却被沉迷于孤本的医官赶出了门,斥责他安生养伤,别作出一身病影响日后房中威风这才老实。 季南嘉醒来那天是夜间,突然就睁开了之前怎么都睁不开的双眼,而躺在身侧的却是曹谙。 紧闭着双眼的人依旧俊美如斯,浓眉微皱,睡的很不安稳。 -- fúωěйɡě.cом 二十五章(求不得) 浑身无力,眼睛不睁开不觉得,一想动弹才发现全身都提不起劲儿。 她这段混沌的日子也听他说过与越祁的事,不由苦笑,她竟然也能让这位主儿放弃大好前程甘愿蜗居在这湘阴小城。 刘秉待她情深义重,若是这个任务要到终老那一天,她自然不可能就此一人过完,孩子总归会长大有自己的人生,她也一样。 而刘秉确实人品各方面在这个时代属于上佳,只怕就是现代最后季尧山也会为她定一个这样的结婚对象吧? 季南嘉就这么看着曹谙出神,没有发现身边的人已经睁开双眼。 曹谙睁开眼睛便发现季南嘉盯着自己出神,克制想把她揉进身体的欲望:“醒了?” 季南嘉晃神,好像回到了二人被困的那个早晨,点了点头:“嗯。” “用点稻粥,你许久未进食,不宜吃旁的。” 曹谙说着便打着哈欠下床唤人。 待东西都端到床头,还见季南嘉躺着不动,这才了然。 轻笑一声,过去抱着她倚在自己身上:“我来喂你。” 季南嘉不自然的撇过脸:“叫阿钦或者成文来吧,不劳烦曹参军。”ⓕцshцτāйɡ.∁οⓜ(fushutang.com) 在季南嘉看不到后面曹谙脸色瞬间一暗:“别任性了,他们都累了一天了,我伺候你用完好好睡一觉,孩子都还需要你呢。” 季南嘉也知道为了她大家都不轻松,也不再抗拒,默默接受。 曹谙看着她乖巧的靠在自己怀中,喂一口吃一口,心中柔情似水。 想来母亲当年也是这般,只可惜人心易变,情意也是。 吃好后季南嘉靠在榻上,神情扭捏,看着忙碌的曹谙欲说还休。 曹谙转身就见她这般神情不由问道:“怎么了?” 季南嘉几次欲张,复而又咬着下唇,脸色通红。 曹谙本想逗一逗她,见她这般害羞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只得靠近她,亲了亲她光洁的额角:“乖嘉儿,想要什么,你说。” 季南嘉眼一闭破罐破摔道:“我……我想……如厕!” 曹谙噗嗤一声,见季南嘉美目一瞪,立马收敛。忍着笑意抱着她往室内的偏房走去。 放置在改造的马桶上,季南嘉看着站在眼前不动的曹谙不由低斥道:“你出去!” 曹谙见她真恼了摊了摊手:“好好好,我这就走。” 刚到门口又转头看着她:“你自己能行吗?” 季南嘉被这人羞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曹浩光!” 曹谙仰笑着出了门,吩咐阿钦把季南嘉苏醒一事告诉府里的人。 季南嘉庆幸湘阴城重修时公主府也跟着整改了,比如这个马桶,还有水管通道,虽然不能食用。 倒是洗漱的时候方便了,只要打热水进来,给阿钦她们节省了很多力气。 “阿钦,打水,我要沐浴!”季南嘉扶着门框靠着扬声喊道,实则声音只是微弱的。 曹谙听见连忙进来扶着她到一旁坐下:“我去吩咐阿钦,你先坐着。” 待沐浴时,阿钦自觉退了出去,甭管她如何义正辞严这位爷都会有数种方法把她赶到外头,霸着殿下。 阿钦表示已经习惯了。 季南嘉目瞪口呆的看着阿钦放任曹谙抱着自己进了浴室。 “你对阿钦做了什么?”季南嘉揪着曹谙衣领问道。 曹谙笑着挑了挑眉,端的风流邪肆:“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告诉她那两个小家伙的爹是我。”让她识相点这话就不必告诉季南嘉了。 曹谙将她抱在浴桶旁,季南嘉紧紧捂着胸口:“你出去我自己来。” 曹谙挑眉:“你有力气?” 又看她倔强的不说话无奈妥协转身:“又不是头一回见,我不能出去,你若是没有力气摔着又得吓坏一大帮人,你自己来。” 待都洗漱好季南嘉躺在床上:“阿钦,景儿他们可还好?刘将军他在哪儿?” 阿钦替季南嘉掩好被角:“都好,有三小姐照看着您还不放心吗?刘将军从营地回来便忙着帮您疏通经络,现下回去歇着了。” 季南嘉点了点头:“明日一早记得派人跟他说一声我醒了,省的他担忧。” 阿钦摸着眼泪点了点头:“奴省的,您还是好好养身子吧,这会儿可把我们吓坏了。” “是我大意了,没成想姜氏竟如此大胆。”季南嘉沉下脸,本来就没打算跟这群人争什么,可偏偏他们不肯安生。 曹谙回去洗漱好后过来便看见季南嘉沉着脸,出言劝道:“这事儿等你养好身子再找她算账,现下什么也别多想,赶紧睡吧。” 季南嘉握了握无力的手心:“我睡的太多了,现下不困,你先睡。” 曹谙从矮榻上坐起,被角掉落在一旁:“既然你睡不着那我们就闲聊一会儿?” 季南嘉沉吟一会儿:“聊什么?” 曹谙身姿修长,狭小的矮榻他躺着靠在上边,下半身膝盖以下都搭在边上垂着。 “嗯…聊聊你日后打算?”曹谙双手叠在脑后,双目盯着房顶,借着微黄的烛光好似能窥探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没什么打算,景儿和两个孩子平安长大,在意的人都平安健康,百姓越来越好,这就够了。” 曹谙愣怔:“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曹谙轻笑:“不恨我们?不想报复?” “景儿如今平安,至于你我已经算计过你一回,京都的事我得谢谢你,我们扯平了。” “他呢?你曾经那么爱他,不会不甘?只要你想中宫之位必定是你的,你就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不想?”曹谙起身半靠着,双手微微紧握。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不重要的人无需过多费神。”季南嘉轻声道。 曹谙松开了双手,一只手虚盖住双眼:“那我呢?” “什么?” “我是什么人?” 是重要? 还是不重要? 季南嘉沉默,经此一事,她也无法给出确切得答案。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你对我坏,我才能心安理得的对你下手。一旦这个人转头对她好还是真心的她才手足无措。 她在这之前也无数次自我安慰曹谙不过是发现有人能算计到他,恰巧他们又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再者他如今也确实是身败名裂才选择赖着自己。 还想着待到了自己地盘找机会给他打发走,再顺势踩一脚。 可他…… 为了救自己,把底牌尽数亮给越祁,九死一生只为了救她一命。 季南嘉只能说目前而言,任务完成,二人就没有过多交际的必要。 曹谙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回应,眼眸暗淡了下来。 复而又起身走向床边,却见女人已经陷入沉睡,借着月光下柔美的脸庞一片恬静。 曹谙看了许久释怀一笑。 罢!慢慢来。 一早刘秉与季夫人还有几个孩子就到了院里,都安静等待,就怕是一场梦。 季南嘉觉轻,曹谙起身她也跟着醒了。 “还早,再睡会儿吧?”曹谙行至床前轻声询问。 季南嘉摇了摇头,身子恢复了些力气,只是依旧无法坐立。 “我听到景儿的声音了,让他们进来吧。” 门一打开,婢仆们捧着洗漱用品鱼贯而入。 待二人都清洗完毕,阿钦迎进了众人。 越衷吧嗒着跑到季南嘉面前,看着季南嘉微笑望着自己不由眼圈发红,小泪珠嘀嗒就下来了。 “阿娘,你都睡许多天了。我想让你起来陪我,可是刘叔叔与阿姨不让,你快点好起来,弟弟妹妹也想你了。景儿也想,但是景儿很乖,只有一点点哦。” 季南嘉看了一眼刘秉,下巴还冒着青茬。 季南嘉看着眼前又长高了的孩子不由感叹,总算理解人家说的孩子见风长是什么样儿了,才几个月这孩子又抽条了。 摸了摸他的头:“是阿娘不好,让景儿担忧了。不过听阿钦说景儿很棒,不仅没有闹还帮忙看着弟弟妹妹,阿娘觉得你好厉害的。” 越衷抽了抽鼻子,一脸不赞同:“阿娘莫要再当景儿三岁小娃娃了,这是哄小娃娃的话。我身为兄长,这都是儿该做的。” 屋里本来还略带伤感的气氛被他这一说倒让大家都嗤笑出声,婢仆们为了维护小主子的尊严竭力忍笑。 “好了,你阿娘无事,你该去用朝食去学堂了。”刘秉上前摸了摸越衷的头,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季南嘉不放。 季南嘉回想他守在身旁说的那些话,看着面前这个柔声安抚着越衷的人,一点儿都没有把他的焦虑跟苦恼带给旁人。 “有阿钦他们在,如今我也醒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老是守着我。” 刘秉低头看向季南嘉,又看了在一旁打着呵欠的曹谙,薄唇微抿:“营中最近确实不得空,我近几日白天都回不来,劳浩光兄多费心了。” 曹谙笑意微凝,眼睛微微眯起:“应该的。” 日子就在这样说不出来的诡异中一天天过去,除了那两位当事人泰然自若,季南嘉自打能自己走动后每每都尽量躲到季夫人居所处还是被两个男人换着班儿似的逮走。 “刘爻每每打营地回来便是往你这处跑,你这新居我来的都没他勤快。芬儿待他倒是亲昵。”美人懒懒的倚在矮榻案桌上调笑道。 季南嘉挑选着丝线,又不满的看了一眼季夫人一眼:“开了个角门还是离正院那么远,何苦来?” 季夫人羞怯一笑:“他是个实诚的人。” 手上的男装鹰的翅膀还差几针,补了几针:“阿姊,总不能日后我们成亲了还住公主府吧?” 季南嘉瞪大眼睛:“你…你答应他了?” -- 二十六章(求不得) 季夫人笑了笑:“那位甭说对芬儿了,就是对小郎君也没有尽到过父亲的责任,他对我们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我又不是铁石心肠,顺其自然吧。” 季南嘉不由看向季夫人的脸庞,白皙娇嫩,虽不是娇艳逼人,却也有江南女子的秀气之美,淡如秋菊。 “如此我倒是放心了。库房都是你在管着,除去留给芬儿日后的嫁妆,你自己的挑喜欢的拿,真嫁了我必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季南嘉高兴的坐直身子。 “且早着呢!你操心我还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渺儿瀚儿如今都快半岁也没个正经名字,终归是不妥当的。况且你与刘大哥……” 季夫人叹了口气:“若是那位同意和离那是皆大欢喜,就怕他宁愿让你消失也不愿意被扣上和离之名。” 季南嘉黯然:“他们的三朝、满月、百日都错过了,是我这个做娘的失职。” 季南嘉脸色渐冷,漠然道:“他如今刚登大宝,岂会因我而生变故?和离于我与他都是万利而无一害,他岂能不应?” 兴致寥寥的丢开手中丝线:“且等着吧,不定明日就能收到旨意了呢?” 而此刻一架牛车悄悄入了湘洲往湘阴方向极速驶去。 最近她身子大好,府内众人各司其职,而刘秉与曹谙竟然达成共识二人合买隔壁临近公主府的院子,也学着季夫人开了个角门。 季南嘉觉得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毫无意义,但俩人乐此不疲季南嘉也无意扫兴。 直到门房说有故人来访时季南嘉还疑惑是谁。 “郎主!殿下如今不方便,还是等奴婢通报一声吧。”阿钦的声音焦急又无奈。 待门帘被人一把甩开后抬头就看见浑身煞气的男人走了进来。 越祁在看见安然无恙的季南嘉第一是庆幸,而后是接踵而至的愤怒,嫉恨与控制不住想把她锁起来,捆在殿宇中日日只能让他看见的冲动。 季南嘉挥了挥手,阿钦担忧的看了一眼季南嘉带着人退下。 “陛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陛下赐罪。”季南嘉福身一礼。 越祁看着眼前依旧靓丽的女人不由眸色一暗:“季南嘉,你居然真的敢与我和离!你真是…好胆!” 季南嘉起身,冷笑道:“若是我继续霸者你的正妻之位不放,如今陛下见到的便是我的尸首了吧?” 越祁一哽:“此话何意?” 季南嘉看了一眼皱着眉一脸疑惑的越祁不由嗤道:“陛下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那毒可是京都才有的,我在宫中那些日子,御膳房是谁在掌管,究竟是谁想要我性命,一查便知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宫中有人要害你?” “难道不是?许是闻弦歌而知雅意趁早替陛下除掉我这个心腹大患也未可知呢?” 越祁闻言目光一寒:“南嘉,你知道朕不喜欢你这样,让朕与你和离好与那刘秉双宿双飞?。” 说罢便上前紧紧扣住季南嘉的腰身,低下头凑到季南嘉耳旁轻声道:“或许不止刘秉,还有曹谙?你知道的,朕想杀你,易如反掌。” 四周的空气好似都在此刻凝固让人不自觉屏住呼吸,季南嘉深呼吸口气期望抵抗这犹如实质的压迫感,暗自说服自己冷静,任务不包括杀他,没有必要惹上一个更大的麻烦。 季南嘉发出低声讥笑而后逐渐放大:“哈哈哈……我知道啊,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想要这天下,所以要杀了景儿,我挡了那些士族外戚之路所以也会被他们清除。你何必扯上无辜之人?” 越祁被季南嘉这状若癫狂的模样惊到不自觉的放开了禁锢她的手。 季南嘉则是像破罐破摔一样揪着越祁胸前的衣服歇斯底里道:“我只是想和我的孩子好好活着!我做错了什么?啊?你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季南嘉嫁给你这些年,我有哪里对不住你? 你在外征战我替你保持家里,照顾你越氏一族从未怠慢。 你越祁天选真龙,我认! 朝中他们需要稳固地位所以我必须不是你的妻子才能安全我也认! 可是景儿还那么小,他做错了什么?虎毒不食子啊越伯云……” 季南嘉崩溃的泣不成声,越祁死死的托住她下滑的身体。 “你怎么能……怎能这么对他?我已经退到这一步了,你还要我如何?你若是想折磨我,不若一刀结果了我!!啊?”季南嘉抓着越祁的手往自己脖颈凑,越祁只得挣脱紧紧抱住颤抖的她。 “是我错了,南嘉,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南嘉,别和离,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我以后一定好好对景儿,好好对你们娘几个。” “重新开始?哈!重新开始!越伯云,这话你信吗?怎么开始?你能与燕京的士族为敌?我双拳难敌四手怎么面对你那满宫的明枪暗箭?我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南嘉公主了,我现在不过是前朝余孽,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你以为皇位真那么好坐?” 越祁此刻清晰感觉到胸口的刺痛与窒息,季南嘉这般歇斯底里他真的是头一次见,却头一次这样无力。 这样的季南嘉好似一碰即碎,让他束手无策。 “你放过我罢!算我求你了放过我罢?我真不知道跟你在一起我的孩子又要失去几次?我真的……承受不起的越伯云。”季南嘉靠在越祁的怀中气若游丝。 越祁反复启唇却又止住,只是抱着季南嘉的双手越来越紧:“南嘉…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相信我,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季南嘉抬眸看了一眼越祁,梨花带雨,吐出的话语却如同利箭入体,令人遍体生寒:“我…恨你!” 说罢便晕了过去。 越祁抱着他大喊医官,侍官与侍卫连忙鱼贯而入大呼陛下。 “本就是余毒未清,损耗太大,加上刺激过甚,才导致的昏厥。日后还是得细心安养,不要让她有太大的情绪动荡,方是长久之计。”医官收了银针叹息道。 越祁此时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朕知晓了,尔等多加照看,朕必有重赏。” 待人都下去后,越祁挫败的握着季南嘉双手艰难道:“南嘉,我……答应你和离。” 继而狠声道:“待肃清超纲,定然接你回京!” 越祁留下和离旨意与另两道任命旨意,都是边关,一道任命曹谙为中州郡郡守,戴罪立功。 一道则是任命刘秉为安平将军,官居三品,明升暗降,赴中州郡边境,一旦开战随时可被调派前线。 季夫人待越祁走后才进了内室担忧的摸去眼泪:“阿姊,你万万不要有事。” 季南嘉则是睁开双眼,哪里还见一丝疯狂。 “三娘,挑选些自愿的娘子,让人教着吧。” 季夫人陡然抬头,看她一脸冷漠这才微微颤着回应:“我知道了。” 曹谙才与两个孩子熟悉起来就被圣旨遣走,心中也是万分不舍。 两个孩子男孩眉眼间肖似曹谙,任谁看了都叹是亲父子,便是季南嘉也不得不认,女孩儿倒是像季南嘉多些,唯独那双桃花眼像足了曹谙。 季南嘉逗着孩子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季夫人闲聊,一派怡然自得。 曹谙心想,人生忙忙碌碌,最终求的不过就是此刻安宁。 天下初定,有无他曹浩光无足轻重。 再跻身朝堂无非就是尔虞我诈的争权夺利。 这晚刘秉终于交接好早早从角门来到了公主府,季南嘉亲自下厨做了饭菜,摆上好酒等着他。 “怎么不先吃?身子才好,得注意些。”刘秉净手后坐在一旁。 季南嘉亲自替他布菜:“最近你都在忙,好久没一起吃顿饭了。” 刘秉看着女人侧脸,昏黄灯光下精致的眉眼,眼里满是柔情。 一想到即将离开又忍不住失落,他不太肯定季南嘉会等他吗? 他既不如越祁那般是至高无上的天子,亦不如曹谙俊美有才。 能得到她的青睐还是自己求来的,这种不确定的思绪一直困扰着他。 “听说中州虽是那位曾经管辖地,但是民风彪悍,却常年黄沙遍布,缺水缺食,我此去不知何时归来。景儿他们年纪尚小也离不得你,我们……” 季南嘉打断他:“若是如此,便让曹谙多扶持百姓多种,总有改善的法子。日子苦有苦的过法,如今朝中大力驱逐匪患与胡人,境内还算安定。再者婢仆众多,医官随行,总不会出大问题的。” 季南嘉起身跪坐到刘秉身旁:“成文,我答应你,不是因为答应你的承诺,若是我心中对你没有念想,我也绝不会做违心之事。” 刘秉惊讶的看向季南嘉,见她脸上满是认真,心中震动。 原来她都知道。 “一辈子太长啦,若是为了不值得的人蹉跎岂不是得不偿失?既然你愿意与我一同走完后面的路,我又有何惧呢?”季南嘉握住刘秉的手歪着头调皮的冲他眨了眨眼。 刘秉那些杂乱的思绪被她这一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也燃起无比坚定的信念,既然能一起携手,她一个女流尚且不惧,他一个男儿岂会退缩? 边境如今依旧有胡人骚扰,她全心支持自己,还有何可惧? “待他们再大些去吧,我们也先探探底,否则若有意外我才不能安心。” 季南嘉也知道,故而也没有坚持要跟他一起出发。 “先用饭吧。” “你做的,还是你做的合我胃口,真不错。”刘秉吃了一口,感叹道。 -- 二十七章(求不得微H) 待漱完口刘秉打算回去时,季南嘉拉住了他。 刘秉身形一顿,艰难开口:“怎…怎么了?” “在我房里歇了这么些日子,如今我醒了倒不见你来了,莫非会动的人不若躺着的安静讨人喜欢?”季南嘉揪着他的衣袖不放,调笑着。 刘秉手脚不知如何是好,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南嘉……” 季南嘉听着刘秉讨饶有一瞬间心软,她知道这个人爱极了自己,所以她才会愿意打开心扉接受他。 也正是如此,他才愿意忍着自己的欲望尊重自己,但是她总不能一直当看不见等真正成亲才修成正果吧? 本就是动荡的年代,相聚本就比离别多,且二人身份不知何时才能名正言顺。 “你心悦我,我也心悦你,怎么就不行?”季南嘉本因为自己一个女孩子主动已经竭力忍住羞意了,偏偏这个呆子还不懂。 刘秉喉结滚动,沙哑道:“别招我南嘉…等成亲你后悔我也不会放过你,现在…还不是时候。” 若是日后你后悔,也还有退路。 “后什么悔?你情我愿的。我若是怕后悔,何苦应你?你若是真有意外,我也会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你怕什么?”季南嘉又羞又气,索性撒开了刘秉的手,转身进了内屋。 刘秉欲言又止,连忙追了上去。 一把抱起季南嘉,磨着后槽牙恶狠狠道:“这是你自找的!” 季南嘉惊呼一声被摔倒在床榻上,力道不重,却也让她恍惚了一会儿。 男人紧随其后宽阔的身躯压在女人身上,二人十指相扣,头越来越低,唇齿相依。 二人目光相交,缠绵悱恻,季南嘉望着男人深邃的眼眸不由自主的送上了自己的红唇,男人被她的主动刺激的眼眶通红:“南嘉…你太放肆了。” 而季南嘉看着男人因为隐忍而暴起的青筋不由觉得性感又迷人,刘秉长相是真的非常阳刚又带着异域风情,眼眸在光处还带点深邃的蓝。嘴唇薄厚适中,季南嘉忍不住吞咽一下:“成文你真好看。” 刘秉既有些自豪自己的容貌能得她喜欢,又觉得她这副表情实在有些令人哭笑不得。更叹她美而不自知,肆意撩拔一个壮年男子不知天高地厚。 “小色胚。”刘秉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鼻头。 季南嘉皱了皱眉,轻声嘟囔:“你确实好看嘛。” 说完就快速的在刘秉唇上偷了个香。 “不后悔?”刘秉看着身下的人又爱又怜,却还是想给她后退的机会。 季南嘉真是被男人的迟疑弄的烦了,一把搂住刘秉的脖子,灵活又软滑的小舌钻进男人口中勾着他的一起舞动。 男人反客为主,虽有些生涩,但是在季南嘉的带领下也渐渐摸着门路,季南嘉逐渐败下阵来。 双手无师自通的挑开衣物,伸进里面握住那丰满而又软绵的双峰,路遇红梅轻轻揉捏一番引得身下女子娇吟几声,刘秉像是得到了鼓励,一鼓作气脱去了彼此衣物赤身相贴。 屋内气温逐渐旖旎,季南嘉明显感觉腹部一根又大又粗的物什蹭着自己来回磨蹭不得要领。 双乳被男人手唇占据,急躁如同饿狼。 季南嘉又疼又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嘤咛不停。 随着男人逐渐向下的唇,季南嘉无法只能牵住他的手引导她摸下下体那处娇花。 刘秉触手便一手水润,虽然他不懂太多这事儿实际如何,军中那些汉子的荤话也听了不少。 素了二十多年,如今头一遭触及女子身体,手指轻轻拨弄那处已经挺立的肉珠:“水真多。” 季南嘉心中哀嚎这呆子当真是不羞死她不偿命,捶了一下他健壮的臂膀娇嗔道:“啊…胡沁…些什么?” 刘秉又怕自己是个初哥儿闹笑话也不再说话,又被身下的香艳之景勾的欲火焚身,直在季南嘉身上乱蹭。 那又粗又硬的物什蹭的季南嘉心猿意马,用手扶着它往下身牵引。 真是又粗又长,季南嘉心里有些怕榻捅破自己,可是下边那处羞人的地方春水潺潺。 刘秉随着季南嘉握住自己的致命处身体瞬间一顿,继而粗重的呼吸不停地扑在季南嘉颈侧,令那处娇嫩小口又吐露出一股春水。 小娘子既已做到这份儿上,刘秉再不懂那可真是大煞风景了。 扶着巨物就对着那娇嫩处撞击,却老是不得要领,滑腻咕叽的声音作响,淫靡羞人。 汗珠从刘秉鼻尖滑落滴落在季南嘉高耸的双乳上,此刻刘秉恰巧又过门不入撞向花蒂,季南嘉娇喘吁吁,无奈再次握住那巨大的昂扬寻着洞门,刘秉心领神会一鼓作气的冲了进去。 “啊!”季南嘉痛呼。 “嘶…呃啊……”刘秉则是被绞的又痛又爽。 听见季南嘉的痛呼连忙低头看向季南嘉,伸手抱住眉头紧皱的她安抚:“嘉儿…对不住,是我太鲁莽了,很疼吗?我…我…我现在就出来。” 说罢便要提臀往外退。 季南嘉连忙伸手抱住刘秉腰腹:“别……一会儿就好。” 刘秉心疼的轻吻她发白的嘴角,极力忍耐想肆意冲撞的欲望,汗水一滴滴从男人脸颊滑落,额角青筋暴起。 季南嘉看着男人忍的辛苦,乖觉的张开唇,二人唇舌相交。 男人粗厚的舌头紧紧缠着女人,一起共舞。 渐渐的刘秉感觉下身慢慢被那处小嘴儿吸吮着,却没有得到女人的发话只知道埋头轻吻挺立的双乳。 季南嘉被他的弄的上下不得,哼哼唧唧的晃动着臀部:“成文…嗯…别再磨我了,呜……” 刘秉听着这般娇吟哪里还忍得住,看着季南嘉艳若桃李的面颊,同往常不一样的风情万种,凭着本能就挺腰律动起来。 随着女人被撞击的支零破碎的呻吟与男人的低吼交织成一曲晚间乐章。 夜还很长。 次日曹谙撞见从角门回来的刘秉,衣裳也换了,二人相对无言,擦肩而过。 季南嘉被阿钦拖着起身的,孩子们也抱了过来,季三娘跟刘爻逗着孩子,偶尔还能听见曹谙的笑声。 季南嘉出来几人都看向她,面色红润,眉眼带媚,一看就是被好好疼爱过的。 “阿娘今日好美!”越衷不懂大人想法,直直扑过来抱着季南嘉夸道。 刘爻看了一眼转而看向季三娘,略带些委屈。 季三娘羞的面色潮红,手暗自揪了他一把。 曹谙则是面不改色:“起了就用点东西。” 季南嘉摸了摸儿子的脸蛋,拉着他一起入桌:“先用饭。” 嘉祁十年 “阿娘!我们回来了!”一位身形高挑的少年快步走向后院,三个孩子欢呼着跑过去围着他:“阿兄!” 一位垂鬓小娘向着少年福礼:“阿兄!” 另一个眉眼立体的小童也跟着拱手一板一眼行礼:“阿兄!” 越衷笑着一把抱起小童,对着大点的兄妹俩点了点头:“曹叔也回来了,瀚儿听说课业懒散,可得仔细你的皮了。” 小娘子捂着嘴轻笑,撇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兄长:“阿娘才让他吃了一顿竹笋炒肉,如今阿耶回来,少不得也是一顿。” 被越衷抱在怀里的小童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该打!” 乐的众人哈哈大笑。 季南嘉擦着双手从正屋出来就看见越衷带着弟妹向她走来,不由眼眶湿润,快步走过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回来就好,瘦了!娘做了你爱吃的菜,一会儿多吃点。” 舞象少年,挺拔俊秀。许是因为常年在边关,倒是不如以往白皙了。 又点了点他怀里的小童:“你阿兄才回来就黏着不放,也不怕累着你阿兄,乖乖下来,阿娘抱。” 越衷笑着拒绝了自己母亲:“阿娘,不碍事的,他才多大点儿,不重!” “且儿子在军中刘叔甚是照顾,只是长高了许多才显得瘦了。” 季南嘉也知道,就是这孩子见风长,感觉时间过的太快,孩子在不经意间就已经长大离开你的怀抱了,难免担心。 此刻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进了正厅,前面的依旧俊美风流,如今更添稳重,如一坛陈年美酒,历久弥香。 而后面那位高大威猛,身上的杀伐之气令人不敢直视,只是一见到对面的母子几人瞬间柔和。 季南嘉带着孩子站在门口对着二人盈盈一笑:“回来了?” 如今已是四个孩子的母亲的季南嘉依旧如同十年前那般貌美,身形婀娜,许是身为人母以往浑身的淡漠如今也添了些人间烟火气。 更令人心动。 几个孩子依次见礼。 曹谙满脸笑意把在边境搜罗的玩意儿献宝一般捧到女儿跟前:“今次事忙,只有这些,下次阿耶再给你带更多好玩意儿。” 季瀚看着笑的慈祥的曹谙不着痕迹的躲到刘秉身后。 刘秉抱着儿子掂量几下:“嚯!又肥了!” 季南嘉嗔怪的打了他一下:“当着孩子面胡沁些什么!” 一家人乐呵用了饭,越衷带着弟妹去讲述边境之闻。 两个男人坐在屋内喝着茶水,谁也不肯先走。 季南嘉替二人拿换洗衣物,一边问他们近来境况。 “如今黄沙之地大多变成绿地,他压了你十来年,如今应该有新的调令吧?”季南嘉把衣服递给曹谙:“耳室新辟了个浴房,先去洗漱去去乏。” “日后掌冀州一洲,只怕还是得让你劳累些看管这几个孩子。”曹谙温和笑笑,接过衣物转身去了耳房。 “因民间褒奖甚多,如今那些人想压着浩光也无法,已经升为冀州刺史,日后掌一洲之事了。”刘秉也接过自己的衣物回道。 季南嘉白了他一眼:“光说旁人,怎么不说说自己?边境早就安定了偏你心野,头几年面儿都见不着几次,好容易安定了你还是野着不着家。” 刘秉见曹谙已经走远连忙在她面颊偷了个香:“我可不可以去京都跟那帮子人勾心斗角,况且兵强马壮我们的国家才无人敢犯,南嘉,我很高兴!如果没有你的支持只怕我早已战死沙场了。” -- fúωěйɡě.cом 二十八章(求不得) 季南嘉也沉默了下来,前几年胡人想趁着越祁刚刚登基根基不稳疯狂进攻中原,若不是刘秉这些战士誓死扞卫,只怕中原会元气大伤,就算驱赶了胡人,亦是劳民伤财。 “我理解你,只是作为你的妻子,我偶尔也会自私,我……” “嘘!不要说,我都懂!” 随着战争的白热化,而南方才是真正的刮起了大风暴,自湘洲、越州、西江三洲合力围剿匪患,境内匪乱经过几年严厉打击基本可以说是销声匿迹。 随之迅速起来的不仅仅是经济,还有人才的涌入。 自打看见了湘洲的学院带来的好处与安民的益处,天子下旨筹办学院供平民百姓之辈谋出路。 虽其中经朝中士族的大力反弹,然而经过了解后发现大部分注重算术、农学跟手艺科目较多。加之新帝兵权大部分集中在自己手中,这些跳脚的人几次伸手都没得到好处也就偃旗息鼓了,只是学院考试制度还是延留下来了。 随着学院的学子一批批新人上任逐渐替代旧日风气,整个南方的氛围都为之一新。 如今可不是说燕京什么时兴的,那大多都是从湘洲这边去的。 自打前几年湘洲出了个棉衣送到边境,挽救了数万少将士的生命。 吃的饱穿的暖,自然有力气打仗。 如今的湘阴可以说是全国最为繁华与先进的城郡,整个湘洲的路都修的平整宽阔,官道旁还有许多店铺食肆日夜兼顾。 粮食产量也是比旁的洲一年高似一年,随着名声越盛那些闭门造车的大能们都忍不住前往与之切磋,而后就被学院狡诈的师长们忽悠坐馆教学。fцsんцτāйɡ.∁οм(fushutang.com) 如今镜子、玻璃、糖、盐铁等等一系列的便捷与生活息息相关的用品。有越祁之前的合作,加上季南嘉自觉奉上盐铁更加成熟的提炼方法,所以被授权拥有了几处小的矿场与盐田。 出海的商队也是越来越多,来往湘阴的胡人不知几凡。 季南嘉名下的商队不仅仅是把生意带到了能去到的地方,更多的是挖掘人才,给各地建学院修路。 季南嘉如今手握整个南边的经济命脉,而她也从了天子前妻变成了南嘉公主,真正的被百姓爱戴口口相传。 燕都 “朕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就立太子立太子的!这两个逆子成天瓦舍勾栏瞎混丢人现眼也配当一国储君?”台城越祁怒不可遏摔下奏折于堂下。 底下的众人低着头不敢触这个霉头哑然无声。 越祁叉着腰来回走动,指着领头的人骂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的心思,朕还在一天,这两个逆子绝无可能!无德无能,怎堪大任?” 天子一怒,谁敢与之抗衡? 那人连忙跪下:“陛下圣明!” 挥袖而去的天子走后众人才劫后余生般的抹了抹虚汗。 比之刚登基的天子是不如从前强硬,亦到了不惑之年,前几日天子病了罢了朝会,这才有人提出立储之事。 没成想不但没有成功还让天子发怒了,当真是得不偿失。 与前朝天子相比,这位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摆弄天子的时期早已经成为过去,有的人已经清醒,而有的人还在做着白日梦。 越祁躺在贵妃椅上,内侍轻柔替他揉捏着。 “这些人就盼着朕早日殡天好推个傀儡上来,枉我南征北战这么些年,临了却无一个堪当大任的儿子。”越祁烦闷的捏了捏眉心感慨道。 侍者不发一词,只安分的做着手上的活儿。 越祁本身也不是要一个回答,他心中无比清楚,唯一一个出色的儿子,远在天边。 “景儿如今也该到弱冠了啊,岁月真是不饶人啊!”一声感叹没头没脑,旁的侍者都不明其意,唯有替他揉捏的侍者双目微颤。 嘉祁十五年年冬,勤王与荣王相继被贬,一个被软禁,一个发配边境贬为庶人,其外家一律被贬,罚抄家业,永世不得入燕京。 一时之间成年皇子唯有德妃的越筠淮王,剩下的几位皇子都还是总角稚童。 再一个便是前朝南嘉公主所出的襄阳郡王,众人却都选择忽视,天子不喜,再有才能也是无用。 而此刻宿在妃嫔宫中的越祁则是就着女人的手喝下汤药,看着与季南嘉相似的眉眼满目柔情:“佳儿辛苦了。” 女子摇了摇头,柔和谦顺:“只要陛下一切都好臣妾不辛苦。” 越祁目光逐渐涣散,像是透过她看向什么人,又许是药效上来了,有些迷糊。 女子见他睡了过去便唤人沐浴,而后唤人耳语几番,待人出去后这才把药碗清洗后放在一旁。 嘉祁十六年春,天子身体每况愈下,一道圣旨也从燕京飞来了湘阴。 正随着新来郡守查看河道的越衷被紧急传回,与季南嘉匆匆收拾便上了去燕京之路。 天子身体抱恙,越祁抗不过朝中立储之声一日高过一日,几个年幼的皇子还小,四皇子身份低微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故而有人提了一嘴越衷这个尴尬的五皇子,越祁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居然下旨封越衷为湘王,一下子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车中曹谙陪着季南嘉与越衷一道,分析天子为何会出此调令? 季南嘉看着皱着眉头的儿子不由暗叹,有个这样的爹他估计也很难受。 “景儿别怕,那些人不敢轻易动你,如今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承不承受的起。” 越衷看了一眼十年如一日依旧貌美的亲娘,安抚的搂过她的肩膀:“阿娘,儿子不怕。只是阿父他……”又看了一眼曹谙,又吞下了未完的话。 季南嘉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无碍的,他宫中美人众多,又岂会再为难于我?况且阿娘为这个国家没少出力,他不会自毁基业的。” “你安心的待在京都,你不是一直都想改变目前这个国家的现状吗?如今是个好机会,我相信你,万事莫怕,有阿娘在呢!你呢,就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 曹谙不予置评,他跟了越祁那么年怎么不了解他? 若真是放下了他和刘秉在边关遇到的那些危机又作何解释? 即便他曹谙心狠手辣得罪了不少人有人落井下石也不足为奇,可那刘成文可是个本分的军人,这就说不过去了。 只是二人怕家小担心,一致默了这些事。 曹谙看着季南嘉眉间隐忧,又碍着孩子在不好安慰,只得默默想着燕京往日的暗线也该用起来了。 他曹谙选择了无牵挂来到季南嘉身边,是确实他对不住君主,可也不代表他就真的任人宰割。 嘉祁十七年 五皇子越衷被封为太子入主东宫,天子身体日渐虚弱,直至卧床不起。 天子身子时好时坏,早年征战暗伤反复,太子在朝政上展现了他惊人的天赋与能力,令人刮目相看。 而徐琮等新锐全力辅佐太子,天子却偶尔带着未成年的皇子进入朝会,一时之间京中局势迷离。 季南嘉握着曹谙的手后怕不已,景儿如今已经是来燕京这五年数不清的暗杀与埋伏了。 而此刻后宫的一位美人拿着一朵湘洲来的发钗在头上比划了一下,满意点了点头。 “收拾一下,别让陛下等急了。” 近来天子身体越发精神,开始能主持朝会,太子被训斥过好几回,直至这次遇刺,天子更是直言太子无能,面壁思过。 季南嘉好容易进了东宫,发现高挺的少年并没有颓废,而是安静的看书,柔和安宁。 季南嘉没有打扰他,而是挑着他身旁的位置坐下挑了一本书静静地看着。 直至少年口渴才发现母亲来了,连忙起身左右看了看:“阿娘怎么来了?” 季南嘉放下竹简:“你如今忙的脚不沾地,好久没见你,便来瞧瞧你。” “令阿娘担忧了。”越衷愧疚的低下了头。 季南嘉眼眶酸涩,嗔怪的摸了摸儿子低下来的头:“阿娘知道你有自己的成算,也相信你有那个能力。只是景儿,你志向所在阿娘会阻拦,只是那位是君王而不是父亲,你莫要太过在意,你永远都是阿娘最爱的宝贝。” 越衷闻着母亲身上的馨香,心中瞬间就安宁多了,那些许的不忿与委屈也消失无踪。 “阿娘放心,儿省的。” “阿娘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永远不要害怕和难过。”季南嘉抱了抱这个自打进了舞象之年就不愿意给自己抱的孩子,他已经成为一个出色的男子,俊美高挑,风姿绰约。 本来朝中众人见天子身体回春,摩拳擦掌准备拉太子下马,结果好景不长,不到半月天子再次病危,昏迷数日,太子下令严禁宫门,勒令各宫不得随意走动。 越祁弥留之际传季南嘉进宫,季南嘉身着原主当年台城初见他的那身衣裳进了宫。 “朕还以为,你不会愿意再来看朕了呢。”越祁被病魔折磨的早已经白发从生,老态十足。 而季南嘉一身嫩色裙裾一如往昔,越祁不由微微晃了神:“犹记当年,你也是这样躲在假山后偷看我与先太子说话,被发现了还理直气壮说我不懂规矩。” 季南嘉垂眸不语。 “南嘉,你心里恨朕吧?” “陛下乃天下之主,拯救国家危难之中,是万民所感恩的君主,谁人会对您生怨恨之心?”季南嘉四平八稳的说着,连一丝起伏都无。 越祁费力的喘气着:“你恨朕!景儿虽不说,但是…朕…朕也知道……他…心里也是怨的。” “陛下多虑了。” “可若……若重来一次,朕还是会这么做!朕不后悔已经做过的事,朕…朕只是想不明白,为何曹谙他却能得到你们的谅解,朕却不行?” 越祁死死的撑着半躺的身子,这个强势了一辈子的男人如今却苦苦支撑着,不肯在季南嘉面前示弱。 季南嘉这才抬眼看向他:“曹浩光奉你之命,我与他算得互不相欠。 而你夺我季氏江山,杀我子,屡次三番逼迫为难我,越伯云,你我之间,是你亏欠我良多。” “你说过,朕是明君是良主。你也支持我的不是吗?”越祁竭力想坐起来,奈何力不从心。 -- 二十九章(求不得) “我是说过,可这不代表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就能因此抵消。”季南嘉气愤的起身逼近龙榻:“你纵容朝中对景儿的打压与为难,你把景儿推到台前就是为了给那几个小的争取时间,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景儿不知道?” 季南嘉冷笑:“只是你没有想到,你的身子会这么快就支撑不住,可惜啊,你看好的孩子不仅能力不及景儿,又根基浅薄。而你,此刻也在这儿苟延残喘无力回天,你不想景儿继承大统无非是因为他是我所出,可越祁你别忘了,我能支持你坐稳江山当初仅仅是因为你对天下有利,而不是因为你越氏血脉。” “天下之主,能者居之无可厚非!你越祁实至名归我心服口服,可你为了一个只知道在台城纸醉金迷,毫无仁爱之心的人而用我儿来做磨刀石那你就大错特错!景儿不愿违背你,是因为你是他的父亲,无论你再多过错他都无法对你刀剑相向,他亦不会如此。 而越国想要继续绵延数百年,下一任的君主谁才最合适你心里不是不清楚。你叫我前来是指望我说什么?无非想看我低头对你摇尾乞怜罢了!” 越祁紧紧的盯着季南嘉,见她从事不关己到怒骂这才笑开来:“嘉儿,你若一开始就这样,我们会不会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季南嘉看着明显苍老的男人,虽然不如盛年气势逼人,多年上位者的气度却不损威仪。 即便他如今躺在病榻上,却依旧不容小觑。 季南嘉背脊一凉,大意了。 撇过头:“即便再来一次,你也不会善待景儿,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 “是啊!我有我的不愿妥协,你有你的坚持。景儿储君身份已定,朕一殡天,他就是板上钉钉的天子。你开心吗?” “若是你有更好的继承人,我也不会放任景儿来淌这趟浑水了。我的孩子必须都平平安安的活着,否则……” “否则这个江山再换个君主也未尝不可是也不是?”越祁出言道。 季南嘉沉默不语。 越祁闭着眼睛:“也罢!或许真有因果报应,最后兜兜转转还是景儿。就当朕偿还你们母子二人,只是你得把你手中南边掌控的商会尽数交给景儿,这样庞大的经济体还得在他手中才更稳妥,也能发挥最大的用处!” “理所应当,如此越国国祚必定能万年昌顺。”季南嘉恭敬的福身一礼。 “你我夫妻多年,我如今还是疑惑,当年你那般心悦我,为何却能毫不留恋转身另投他人怀抱?还是你从头到尾都是做戏?从未对朕有过半点真心?”越祁一把抓住季南嘉的手,时隔十五年,他终于再次触碰到了这个人。 “季南嘉是真心待过你的,你岂会不知?只是人心亦冷,你在做了那种事情以后怎么还能奢望有人还停在原地等你回头?我季南嘉也是一国公主,岂能如姬妾之流一般来祈求你的宠爱?” 季南嘉不由嗤笑出声:“说到底啊越伯云,你是从未把季南嘉放在心底,亦从未把我放在与你对等的位置所以才肆无忌惮。可你没有想到的是我会反抗,且还刺痛了你,故而你恼怒,觉得被冒犯,所以在京都有人对我下毒你视若无睹。你对我又何曾有过真心?” 越祁张了张嘴,哑然失笑。 你又怎知朕的无奈? 你又怎知朕不曾真心? 朕愿意真心相待之时,是你不要我了啊! “朕不是曹浩光,家国大事岂能儿戏?说走就走?” “故而您高坐庙堂之上,而他辗转苦寒之地数十年才得百姓谅解。 既以如此,再计较过往又有何益?” 季南嘉想抽出被他紧握的手,却发现他看着虚弱,却力气大的她一时无法挣脱。 “你就陪朕歇会儿吧,朕也累了。就看在这些年朕没有过多为难你与那几个孩子,可以吗?” 疲惫不堪的语气让季南嘉停止了挣脱。 午后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照射在殿内一侧,窗外秋风瑟瑟,树上泛黄的落叶飘飘洒洒的随着风飘落开来,寂寥而又清冷。 季南嘉走后没多久越祁就睁开了眼睛:“来人,宣太师与大丞相、太尉和临武将军。” 嘉祁十七年冬 承德帝病逝,太子越衷继位。 太师姜淮与丞相萧瑞太尉李文临武将军秦涛一起颁布先帝遗旨,拥太子越衷为新帝,昭告天下! 在湘阴待了十几年的几个孩子来到燕京城,纷纷都觉得不如湘洲繁华也没有那边热闹,只是待在这儿能时不时见兄长一面,如若不然,季渺怕是带着哥哥弟弟不知跑哪出去野了。 越衷如今而立之年因在丧期婚事推迟,定的乃是姜家嫡女,所幸与谢家那位姜氏一房不和,教养却是十分出挑。 季南嘉愿意点到底是因为儿子自己钟意且喜欢的,这才令她安心。 她属实不愿孩子为了稳固根基走季南嘉跟越祁的老路没得出一对怨侣。 曹谙如今人到不惑倒是野了起来,刘秉因着如今无仗可打,就是训练士兵与管控京都安危,奈何因着他是天子继父,众人态度微妙他自己也不自在。 季南嘉索性让越衷把他俩指派到南疆一带,一是那边民风彪悍,二则靠海,生活也苦,曹谙如今就喜欢有挑战的,季南嘉干脆满足这二人,可着让他们去造作,也好过一把年纪了天天来糟蹋她。 三个皮猴在越衷娶了皇后便被无良母亲打包扔进了宫中,除去曹谙被女儿哭的心软想反悔之外,两个小子倒是庆幸逃出了父亲的威压。 季南嘉把当年的陪嫁分成三份,运了十几大车进了中宫,皇后的陪嫁媵妾都目瞪口呆,这般大手笔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怪道听老人说南嘉公主富可敌国呢。 喝了媳妇儿茶的季南嘉也是解脱了,这些年马不停蹄就怕没有利益就被越祁抹杀,努力创造利益为自己也为孩子们谋个生路。 如今可算能歇口气。 可惜芬儿如今生头胎,三娘放心不下,加之幼子还在学中,刘爻守京都要塞之职亦无法调动只能一起聚了聚便各自奔向自己的生活。 季南嘉的思绪随着牛车的颠簸被冲散,一位二八年华的女子对着马车一拜,而后转身离开。 季南嘉无意识的转动手上的镯子,那是越祁临走时命人给她的,里边有一味香料,与刚刚离开女子身上的味道无二。 谁对谁错,早已无法说清。 但愿所愿皆得。 然,往往所愿难圆。 季南嘉在这个世界待到了寿终正寝,曹谙与刘秉相继走后她也靠在贵妃椅上闭上了眼。 几个孩子带着儿女哭的不成人样,越衷楞是守孝半年,不占荤腥不饮酒作乐。 季南嘉离世前便有所感,吩咐越衷让史官尽量不要过多描绘她的存在。 越国在越衷景康帝的带领下更上一层楼,大部分地区的百姓都能温饱,而科举制度也跳上了历史的舞台绵延几千年之久。 而此举,景康帝的生母季氏功不可没。 后世野史评说除了她与承德帝与毁誉参半的能臣曹谙兼护国大将军刘秉之间的二三情事之外,便是称赞此女确实能力出众,想法超前。 所作所为令越国领先旁的周边国家几百年,可惜正史里关于这位季氏的记载仅仅寥寥几笔,事实如何无从得知了。 江山万里,越朝盛世是历代华夏最为悠久的辉煌篇章,疆域辽阔,国防巩固,政治开明、思想也随着一座座的学院开启新的方向。 锦绣山河,当如是! -- 四十章(难两全) “本次剧情正在传送……传送完毕!” 季南嘉再次清醒就听见没有丝毫感情的机械音响起,瞬间一大段剧情走马花一般涌进脑海。 好容易接收完毕,却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全身酸软,而下腹那处的黏腻更加刺激她本胀痛的脑袋。 一声细微的呻吟拉回了季南嘉想细看剧情的神智。 身旁躺着一个发丝如墨,同样浑身赤条条的人,头还枕着季南嘉的臂膀,浑身肌肤似雪,却有点点红梅与青痕遍布,尤其是搭在被面上的手腕上有一圈骇人的捆绑青紫的痕印。 季南嘉眼看着人即将转醒,又思及大略扫过的剧情,连忙捂着男子嘴唇将人推醒:“戚公子,醒醒!” 戚贤皱着眉睁开双眼,便见季家嫡女季南嘉与他赤身躺在一起,又惧又怒,不由想放声尖叫,奈何嘴被她牢牢捂住,只能狠狠用手抠进女人臂膀,张嘴死死咬住女人手掌。 季南嘉咬牙忍痛:“你若是不想被人瞧见尽管叫,若是冷静了就赶紧穿好衣裳离开。” 戚贤悲凄的垂下眸子,眼泪断了线的从脸上滑落,松开了季南嘉的手。 季南嘉快速的下床从地上捡起二人的衣裳,按着愿主的回忆,不一会儿就有人要过来了。 穿好了衣裳,看着坐在床上心如死灰的戚贤,季南嘉皱了皱眉,伸手给他递衣裳,却被他恶狠狠一巴掌打掉,而他望向季南嘉的目光恨不得啖她血肉一般。 季南嘉见此面色一冷:“我是不介意陪你在此处多耗些时间,只怕想算计你我的人可不会给你这个时间。我的酒被人下了药,而此处的熏香也被动了手脚。你也不想让他们如愿吧?” 季南嘉看着男子面若金纸,煞白一片,哆嗦的不成样子替自己套衣裳,便识趣的背过身,开始收拾屋内可疑之处,用手帕取了一捧未燃尽的香灰:“后窗右拐有一处假山,左转有一处可供人乘凉的洞穴,有人问起你也知道该如何回答。” 戚贤竭力劝自己冷静,快速替自己重新梳整发髻,却仍旧哆嗦的不成样子。 季南嘉自知理亏:“若是你愿意,我会遣人上门提亲,若是不愿我愿意尽最大努力补偿你。” 不等她话音落完,已经听到人群的嬉笑声,戚贤也顾不得拉扯急的连忙想爬上窗台,奈何身子酥软如何也不得章法,季南嘉看不过眼低声道:“冒犯了!”一把托住男子那不盈一握的纤腰助他翻过窗台平稳落到屋外,继而快速打开门窗,所幸风大,屋内的暧昧气息随着风渐渐消散,而人群也逐渐逼近。 季南嘉整理好床铺合衣倒下,作出一副睡死过去的模样。 “戚公子……戚公子可快别歇着了,大伙儿都等着你来作诗呢?”各色脂粉香味儿随着大风冲进屋内,一群人鱼贯而入,眼尖的人瞅见榻上女子身影尖叫出声。 季南嘉这才一副不堪其扰的半撑起身子,拧着眉:“书砚!几时了?” “季…家女郎?你怎会在此?”为首一位年纪较大的男子迟疑问道。 季南嘉眯着眼看了一圈屋内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各色身着鲜艳衣裙的男子,涂粉抹脂不说,珠翠绢花满头,季南嘉不由打了个冷颤。 “席间多饮了些,便寻了侍儿找个醒酒的屋子歇下了。。” 季南嘉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作了个揖,继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宴席散了吗?今日多有叨扰,改日嘉再上门赔罪。” 年纪较大的男子不由皱眉,但不见男子身影却也松了一口气,若是自家宴客出了丑事,于自家名声也有碍。 “定是哪个偷懒的小蹄子,竟然不给女郎带到地方随意指路。女郎们那处酒兴正浓着呢,女郎若是想继续我差人送你过去。”男人攥着手帕掩唇一笑。 “女郎可曾见过我家阿兄?”焦急的声音响起令季南嘉抬头望去,只见那一身湘妃纱裙的男子绞着手帕,一副担忧至极的模样。 季南嘉疑惑的看向男子:“我在女宾处怎会见到你家阿兄?嘉一直在此处歇息,未曾有人过来打扰啊?” 那位年长的男子与众公子忍俊不禁,连忙打圆场:“是我家下人疏忽,竟让女郎来了男宾处。来人,伺候女郎醒酒,再送女郎回女宾处。” 季南嘉唰的一下白皙的脸颊通红,支支吾吾的向众人行了个礼:“是……是嘉失礼了!” 一群男人掩唇低声哄笑,甚至有几位娇小的公子眉眼带羞的撇了一眼季南嘉,连忙转过头。 为首男子暗叹一声,这季家嫡女虽才学平平,倒真是生了副好样貌,在场男子都少有及她之二一的。除了戚家那位嫡公子。 告罪离开徐府后的季南嘉靠在车里细细查看剧情。 这次居然是个女尊男卑的世界,而刚刚那位戚公子便是这次任务的首要目标。 愿主被庶姐算计,喝了有药的酒,与丞相府嫡出公子戚贤有了肌肤之亲且被撞破。本来二人都有各自心仪之人,也都在相看了,那位丞相府的公子也正打算竞选三皇女的正君人选,却因此一事名声尽毁不说,只得无奈嫁给愿主。 二人本就对彼此无意,又怨恨对方令自己痛失所爱。二人相敬如冰那是一点儿都不过分,戚贤以往乃是名满京都才貌双全。一朝跌落谷底不说,就连嫁进季家也是饱受欺辱,愿主因为他的冷脸与怨怼,加之自小又被捧着自然是谁也不肯低头。 愿主父亲对这个不守男德的女婿自然也是多有刁难,府里上行下效,自然无人对他厚待一二。 加之还有个庶妹煽风点火,二人的关系愈发形同水火。而愿主因心仪之人另嫁他人彻底放飞自我,勾栏瓦舍流连忘返,每日醉情酒色。季家家主失望至极终于忍痛割舍嫡女转而培养庶女。 而季家庶女又岂会甘心令这个常年压在自己头上的嫡姐好过,替三皇女牵桥搭线把戚贤送到了三皇女身边。 戚贤好歹是大家公子,即便他在季府举步维艰,亦不曾松口。奈何日久天长,三皇女手段频出,在她一次舍命相护下终是卸下心房,毕竟三皇女亦是他心仪之人。 一次酒后二人成了好事,竟怀上了孩子。三皇女跪地发誓日后定然许他凤君之位,戚贤被季家种种行为伤透了心,又加上心上人信誓旦旦,且能为他豁出命去,自然以腹中之子为三皇女重新搭上了丞相府这条线。 奈何不是真龙到底是得不了正道,三皇女被秘密赐死,而季家与戚家亦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纷纷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而戚贤腹中之子亦是暴露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戚贤那时已经疯魔了,除了护着腹中孩子,在流放的路上还要承受季戚两家的辱骂和殴打泄愤。 愿主糊涂这么些年头一次清醒了些许,在一次狱卒见戚贤容貌出色不顾他有身孕想强行奸辱之际上去与人厮打,寡不敌众,自然是白白丢了性命。而这时的戚贤倒清醒了,捂着愿主流血不止的头道:“若是刚嫁入你们季家你对我多些尊重,也不至于于此。季南嘉,为人妻你失职,为人女,你对不起父母的期盼栽培。你一直都是这么随心所欲,又何必再假惺惺为我搭上性命?我不会感谢你,我依旧恨你,恨你们季家,若有来生,只盼你我互不相欠,不复相见!”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季南嘉吐出一口气,怪不得看见那些男人都是穿着艳丽,满脸脂粉珠翠满头,原来是个女尊世界。 只是愿主这次的愿望竟然是跟戚贤互不亏欠,可是她这进来的时间二人都已经成了好事,看样子那位戚公子也是对她怀恨在心,互不亏欠…… 这可不容易啊! 这里的男子跟现世的古代女子没有什么区别,守男德,听从父母之命,男子的清白与名声那是性命攸关的。 而另一个…… 居然是要她不让父母失望,挑起季家门楣! 季南嘉不得不佩服愿主,自己懦弱不敢面对,也做不到的事情,竟希望旁人能做出一番成就。 回到府中的季南嘉倒头就睡。 次日一早 一家人正用着朝食,季南嘉搁下筷子:“父亲母亲,我想娶戚家公子。” 众人都被季南嘉的发言惊的碗都没拿稳,而愿主的生身父亲更是惊的合不拢嘴。 “嘉儿……你…你在说什么?”甚至还伸手摸了一下季南嘉的额头。 季南嘉无奈的稍微避让了一下:“女儿自知配不上戚公子,但是有了夫婿收心奋发向上的也不在少数,女儿也不想这般混下去了。” 季母到底是一部尚书,听闻只是眉目轻挑:“为何要那戚家郎?” “听闻他才学出众,又端庄大方,想来也是正君的好人选。” “阿姐倒是想要那戚公子,殊不知这京城哪家女郎不想娶到那戚公子?才学品行比阿姐出众者不知几凡,阿姐还是深思熟虑为好。”女子眼睛狭长微微上挑,薄唇轻启道。 “即便他戚家是权臣,我戚家也是世代清贵,还配不得他戚贤了?”康任痕也是愿主父亲不满的扫了一眼这个庶女,不屑道。 “正君所言极是,既如此,正君何妨请人过府说媒,至于成与不成,还得看人家的意思。”季青容淡淡道。 季南嘉淡笑不语,撇了一眼坐在下方的女子,见她满脸阴沉不由哂笑。 又是如此,只因为她是嫡女,世家贵公子便任由这个废物挑选。明明那日给她下了药,也把那庆平郡公往那处赶了,为何没成? 回到府中的戚贤惶惶不安,而除了庶弟戚言过来拐弯抹角的打探与讥讽,便无他人过多询问倒是让他微微定下心了。 却又思及如今自己已非完璧,而那季家女若是当作无事发生他又该如何自处? 他到底是与三皇女有缘无分,往日每每二人相处戚言总是横插一脚,如今他这副破败的身子如何还配得上她? 不嫁给季南嘉,还能嫁给谁? 即便如此戚贤也不敢称病,被人在岩洞找到时的劫后余生他依旧无法忘记,他自幼聪慧,可以想到若是被人撞破他如今的下场,亦会令整个戚家蒙羞成为京城那些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戚贤这边的惶恐季南嘉自是无暇顾及,提了一嘴婚事后便埋头苦读。 这对于季南嘉可是个苦差事,从头学起的事儿这可不简单啊。 好在原身也不是表面上真那么废物,只能说是个老实人,不出彩,好骗,也容易被人愚弄。 借着记忆每日苦读,熟悉这个时代,熟悉这个世界的历史人文地理。 而季母也因她这个上进模样催促季父对婚事上点心,能让她女儿有这等动力的,娶回来日日鞭策岂不是更佳。 更何况季家也该往别的地方前进了,与戚家联姻,利大于弊。 -- 四十一章(难两全) 六月初八 戚家又接到一位媒人前来求亲,季家嫡女。只是戚家夫妻已有默契,婉言谢绝了。 这事儿传到戚贤耳中已然是半月以后,而这几天他如何也提不上精神,吃的越来越多,也越发嗜睡。身边的侍儿都是未经事的自然也不觉得不对,只当夏困觉多。 这日戚家带着一家子上庄子避暑,戚贤强打着精神前往。 而在书房多日的季南嘉也终于被心疼他的父亲挖了出来,说是带她去庄子上尝尝新出蔬果。 两家庄园比邻,戚家正车马刚停,下人们正帮忙往里搬卸东西,季家的马车也浩浩荡荡的到了,乡间泥路因车马滚动杨起阵阵尘沙。 戚家正君放下手中的银勺,接过侍从手中的帕子净手:“听闻季家也来了庄子?” “回正君,今日巳时三刻到的。”中年男子低眉顺眼回道。 “他家那嫡女,如今也有十六了吧?听闻在国子监日日埋头大睡,从不好好听学,想来日后也无甚大用。” “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哪里需要女郎们苦读。有家中指点,日后谋个官职自然也是能享用不尽的。”男子温顺的上前替他摁着头,轻声道。 “华思,你难道就甘心被那贱蹄子的孩子压在头上?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舒儿跟贤儿想想,若是我俩去了,不让贤儿找个有力的妻家,日后这戚家都是那贱人孩子的。舒儿生性温厚,怎算计得过他的女儿?”戚家主君叹息道。 听到自己女儿,男人温顺的脸上也出现一丝恨意:“也是舒儿太不争气,让阿兄操心了。” 戚家正君无奈的摆了摆手:“儿女都是命,咱们已经老了,能替他们谋划多久?妻主被那人迷了心神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舒儿自小就没受他女儿欺压,若不是我娘家还得力,咱们能让这两个孩子平安长大都还是两说。” “既然如此,为何不把公子嫁入季家,他们家门第不低,季家也是手握要职深得陛下垂青。且听闻那季南嘉虽生性平庸了些,却也是知礼的人。季家家风也正,如今两位女郎身边都未有通房和侍君……” “华思,贤儿是我生的,我岂会不心疼他?只是妻主她也有想法,她既然起了这个心思,必然还是在掂量的,如今贤儿的婚事,已由不得我了。” 华思暗叹一声,服侍好男人睡下,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眼角密布的细纹心酸无限。他家公子年轻时亦是被人踏破了门槛求娶的人。 “一会儿你派人递个帖子,就说晚间邀他们过来尝尝庄上的鲜蔬。” “是!” 而季家这边忙碌完的康任痕笑着收下了戚家的帖子:“告诉你家正君,晚间定会过去。” 而跟在康任痕身边的男子笑着上前送季家那位侧君出门。 年轻的侍儿不解问道:“正君,他们家不是拒了咱们女郎的求亲,怎的还来邀我们一聚?” 康任痕笑了笑也没苛责,他就生了季南嘉一个女儿,偶尔也羡慕旁人有儿子伴着,故而对身边年少的下人都是多些宽容:“那你可学着点,日后去了女郎身边伺候也能帮着些,这满京里大家族都是盘根错节,少不得都能沾上个七拐八歪的亲来,难不成因为求亲不成就结仇的?那不是惹人笑话?再者若是如此,那京城有大半人家要不来往了。” 正进门的中年男子听闻,竖起眉毛冷声道:“平日里教的都忘了?主子们的事儿也是你们能多嘴的?今天晚上不许吃饭,好好反思!” 待人都出去了这才温和的替康任痕背后塞了个枕头。 “何苦吓他们来着,左右也是咱们自家私房话,传不出去。”康任痕笑着辩解道。 “您最是宽和,但这歪风可不兴助长。便是日后他去了女郎身边也这般口无遮拦,岂不是给女郎惹事?” 听见自己女儿,康任痕也不由叹了口气,虽然最近那丫头用功了,可是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说顶顶聪明那是绝说不上的,不过眼下也好过她整日里无所事事强。 “幼时还总说长大要娶表弟,如今转眼就瞧上了戚家公子,跟她娘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一张嘴惯会哄人。” “您这话说的,咱家大人也就一个侧君,满京都扒拉都找不出比您有福气的,何苦埋汰女郎来着。”男子看着比季家正君还要大上些许,对他态度也有点像哥哥对着弟弟。 “是啊,妻主待我很好我都知道,是该知足了的。”康任痕呐呐道。 “好生歇会儿,一会儿好有精神去赴宴。我去女郎那瞅瞅还有什么缺漏没。” 晚间戚家庄子奴仆们忙中有序,有端着新鲜瓜果的,有端着冒着热气的菜盘的,而此刻季家父女也到了,戚家正君连忙出来握着康任痕的手:“可算来了,自家庄上的不说多精贵,能跟哥哥一起尝个新鲜。” 季父笑了笑:“想想以前咱们诗社,三不五时庄子小聚就为了这口新鲜,如今嫁了人,琐事缠身反而不得闲。” “谁说不是呢!哟,这是你家女郎吧?这长的可是随了哥哥你了,端的好样貌。” “侄女南嘉给世伯请安,世伯安好!”季南嘉连忙恭敬的行礼问安。 “嗳!好好好,真是好孩子,真是羡慕痕哥哥你。” 说话间一行人便落了座。 季南嘉抬头便看见右边案桌前的戚贤,男子一身葱倩衣裙,头上饰品相比较身前这二位正君还是简单的多。 季南嘉微微点头便不再看他。 戚贤脸色一白,思及二人婚事已经被父母拒绝,而三皇女那边亦是没有任何消息,而自己如今这个情况又怎么有脸还肖想三皇女? 一时愁绪四起,面上哀色就带了些许。 “这是你家小子吧?快,让世伯瞧瞧。”康任痕一进门就看见了戚家的儿子,确实风姿绰约,气度不凡。怪道他家的闷葫芦开口求娶呢,可惜了,到底没有缘分。 戚贤起身行礼:“给世伯请安,世伯安好。”而他身侧的庶妹庶弟们跟着行礼。 “好好好!真真儿是个神仙般的人物,我就盼着有个暖心的小子,可惜没有缘分。”一语双关,戚家正君笑笑:“痕哥哥好不知足,谁不羡慕你一举得女,是再好不过的福气了。” 大人之间的机锋二人也无心在意,各有心思。 季南嘉想的是婚事被拒,这次没闹开,想来这位贵公子还是心心念念他那好情女的,那只能自己多积攒些家底,日后悄悄送与他陪嫁。 日后若有需要相帮自然也是拼尽全力。 而戚贤则是看了一眼静坐不语的季南嘉,厌恶的撇了一眼,这般平庸之辈,想他骄傲一世,竟要栽在这种人手里,屈辱、愤恨难以言说。 宴席过半天色还大明。 “行了,在庄子上也不拘着你们可,舒儿,领你嘉儿妹妹跟弟弟们去庄子上逛逛,务必要看好弟弟妹妹们。” “回母亲,女儿省得。” 年轻人总是不耐烦被困在屋内的,一出来都活泼了许多,天边红霞密布,如同火燎一般,美的灿烂夺目,田间的蛙鸣与知了声此起彼伏形成一曲独特的乐章。 几个年幼的公子女郎们还不是特别清楚身份差异,嬉笑着你追我赶,一边叫唤着:“贤哥哥,舒儿姐姐,快跟上我们啊。” 戚舒因是庶女,虽说被记在正君名下,到底多年敬小慎微惯了,有些木讷。 “嘉姐勿怪……小…小孩子调皮。”吭哧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 而跟在戚贤身边的少年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我们幼年不是这般过来的,那会子我阿爹一来庄子定要十来个人守着我,就怕我回去变成个泥猴。”季南嘉温和笑笑,尽力舒缓她的紧张。 众人听闻都会心一笑,就连愁眉不展的戚贤闻言也不由轻翘了嘴角。 走到一处荷塘,一大片粉荷随着晚风肆意摇曳,荷叶的清香与花香混合令人心旷神怡。 就连戚贤也有了一丝清明,心神也安宁了些许。 下人在亭中摆上茶水,又放了糕点蔬果便候在一旁。 少年人自是不满就喝茶赏景,始终跟在戚贤身旁的少年唤了与他年岁相差无几的少年搬着笔墨说要作画。 季南嘉虽然有功底,眼下却没这个兴致凑热闹,便借口想自己随便走一走。 临走前扫了一眼戚贤,见他无动于衷便带着小厮走出了凉亭。 而跟在戚贤身边的少年则是不屑冷哼:“听闻在国子监这个季南嘉就胸无大志,整日里混睡,想必怕是丢丑才不敢作画的。” 戚舒闻言向来敦厚的人也怒了:“靖儿休要胡言,这就是你的规矩?” “我又没说错,阿爹说了这样的女郎端不会在咱们戚家考虑之中。”少年蛮横的瞪向戚舒。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戚舒本就不擅长与人争论,更何况又是男儿。 “看来是规矩没学好,待回去我便让父亲再派人好好教教你。”冷冷的声音响起,顿时让少年如同被熄了火的炮仗,再不咋呼。 “哼!”少年气呼呼的摔打着画笔,发泄着不满。而旁边几位庶出的战战兢兢,生怕战火燃烧到自己身上不敢出声。 戚贤烦躁不已起身离开。 这便是戚家,嫡庶颠倒。一个侧君之子,比他这个嫡出的还要耀武扬威,而家中那个侧君比自己父亲还要像正君。 若不是外家支撑,他这个嫡出的公子怕是连庶出的还不如。 戚贤越想越悲从中来,又思及自己目前境遇更是觉得前路茫茫,却在转弯处看见了立在一丛丛美人蕉前的季南嘉,一身天青衣袍凸显她洁白如玉的脸庞,火红的美人蕉与天边晚霞相映成辉,更凸显她修长的身姿挺拔如玉。 此刻便是戚贤再多怨意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季南嘉着实有幅好皮囊,他那几个庶弟悄悄儿的瞄了她好久,便是他那骄傲的庶弟戚靖不也是偷看了这人许久。 “这处美人蕉开的极好,竟给我迷住了。”季南嘉笑笑,对着戚贤拱了拱手示意。 戚贤回过神:“琼英,我有些渴了,你去替我取些茶水。” “是!” “我听闻你家拒了亲事,想来你是不愿的。若你有任何需求,我定然竭力办到。至于上次之事,我只知道我这边的药是何人所为,引我去男宾处的小厮在徐府压根儿没有这个人,想必是早就算计好了的。 至于你为何在那里,炉中的香是何人所为,这就需要你自己想想,是谁非要你身败名裂不可了。”季南嘉走近轻声道。 戚贤指甲狠狠扎进手心:“我已有怀疑人选,可是如今证据全无……至于婚事,如今我……除了你我还能嫁谁?” “我这样谁会……”说罢既委屈又恨,眼泪便就下来了。 季南嘉见他哭的柔弱,虽然清楚这里的男子就是类似现实女子,却也没有哄男人的经历。 手足无措的给他递了手帕:“是我唐突了你,莫要哭了……我明儿再求求父亲,再向你提亲。我并未说过我俩之事,只说我心仪你想求娶你。你……等我娶你,我听闻过你心仪三皇女,你放心,我定然不会再冒犯你,你就安心嫁过来。” 戚贤看着季南嘉焦急通红的双颊,暗叹此事也非她一人之过,自己这般迁怒也属实无理,是他自己不够谨慎才着了道儿,怨不得旁人。 “我会与父亲说,我愿意嫁给你。”戚贤擦了擦眼泪,冷冷道。 “但是,我们先说好,日后井水不犯河水,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对我……” “我知道,我不会不顾你的意愿冒犯你!”季南嘉轻叹! 待戚贤的侍从走来,二人又恢复了之前的站位,不远不近的像是在一同赏花。 晚间回到自家庄子,季南嘉想了想还是去了康任痕的院子。 “他家拒的意思很明了,你为何非要那个戚贤不可?这满京的好儿郎就只在他们戚家不成?”康任痕气狠狠地摔了茶杯。 “父亲,母亲为何同意您去提亲?是因为日后有戚家的助力,她在朝中能更顺心,而女儿如今还是一介白身,若是科举不中,日后谋职想要肥差,有戚家助力更是如虎添翼。”季南嘉只能先掰扯这些,期望季父能顺了这门亲事。 “咱们季家在朝中亦是炙手可热,何须这般算计?”康任痕无奈道。 “女儿自知平庸,若是不中,也好有个得力的助力,否则西院的岂非要翻了天了?”季南嘉黯然道。 -- 四十二章(难两全) 康任痕立马满脸心疼:“是娘错了,不该心软让她……你母亲还是看中你的,何至于此?” 季南嘉摇了摇头:“南岑才华拔尖,如今向着我,日后她起了心思相争,母亲看出优劣又当如何?南岑心性狭隘,若是她当家,又岂能容我?” 康任痕厉声道:“她敢!” 季南嘉苦笑,有母家支撑的康任痕怎会想到多年后她所说都一一应验。 “所以女儿为防范于未然,戚家我必须争取。” 康任痕没有立马答应,只是说让他再想想。 季南嘉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听话的退下。 而戚家这边,戚家正君因晚间贪凉多吃了些冰碗闹了肚子,戚贤斥退了屋内的人只留他父亲信任的人在侧守着等大夫。 “贤儿,贤儿醒醒!”被推醒的戚贤茫然的看向戚正君:“父亲可好些了?” 戚正君无奈的点了点他的头:“若是困了便回去歇着,娘就是凉了胃,忌口几日便好了。” 戚贤摇了摇头:“没事,孩儿也不知为何,近日总是困倦的很,吃的也比往日里多。” 这话一出,正收拾医箱的大夫手一顿。 戚正君也有点惊疑,但一想到他一个未嫁男,也不至于,看着未走得大夫就开口:“大夫顺带也给我儿看看,莫是也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一会儿主屋便传出一声茶盏被摔破的响声,而戚贤却坚挺的跪在地上,双手狠狠地扣住掌心,有些许红液顺着指头滑落滴在地上。 “谁的?我就是这么教你的?你才多大,这么……”戚正君上气不接下气,气的发抖,指着地上的戚贤颤抖不已。 “父亲!孩儿不是……是那次徐府宴会,孩儿被算计了,是孩儿不谨慎,父亲莫要为了我气坏了身子。”戚贤听闻至亲之人的唾弃,最后的防线也崩塌了,坚挺的背脊瞬间坍塌,伏在地上泣不成声,却也不敢放声痛哭。 戚正君眼前一黑,被身侧的人一把扶住,咬了咬牙:“谁的?又是谁敢算计于你?” 戚贤紧咬的双唇,泪水的咸与口中的铁锈味儿,加之听到的噩耗促使他机械般的回答:“季南嘉,我不知被何人扶到了她的屋内,而且里边还点了催情的熏香。” “这事儿还有谁知道?”戚正君缓过来便阴冷的问道。 “除了儿子与她,并无旁人知晓。那日是她率先醒了过来,替儿子重新找了个藏身之处,故而,没有事发。而引着人群过来的……是戚靖。” “好好好!好的很啊!都欺负我们父子,怪道那季家为何突然提亲,原来如此!”戚正君连季家也恨上了。 “这个孩子……不能留!”戚正君狠厉道。 戚贤惊的抬起头来:“父亲,季南嘉说了会再求娶的,这个孩子为什么不能留下?” “即便如此,你母亲的想法你不是不清楚,若要她点头,这事儿何时才能成?难不成你想大个肚子出门?戚家的脸还要不要了?”戚正君强压着怒气道。 到底是自己儿子,也是他自己疏忽,没想那贱人毒到这种地步,辛好是季家女郎,若是旁的什么下三滥的人家,他的贤儿岂非就这么毁了? “在事情没定之前,你给我老实的待在这庄子上,连院门都不许出。”戚正君让人给儿子送回去后就软倒在地。 被身侧的男子死死扶住,他的指甲狠狠的抠在地上,精心护养的指甲瞬间应声断裂。 “华思,我恨啊!即便我这些年做了错事,可是贤儿他做错了什么?这报应为什么不在我的身上,为什么啊?”极力压抑的恨意与不甘令这个色衰爱弛的中年男子濒临崩溃。 男人也只能紧紧抱住哭的颤抖不已的人,眼里满是悲伤。 “公子,您不能倒下啊,公子还需要你,那个贱人还在,你不能倒下。” 戚正君听闻,连忙抹了抹眼泪:“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垂眸看见地上儿子跪过的地方的几滴血迹,心中又是一痛。” “我要他们父子,为此付出代价!”宛若淬了毒的声音暗哑又带着疯狂。 次日一早季南嘉醒来便被书砚悄悄唤醒:“主子,戚公子身边的琼英来了,说是又要事要与你说。” 季南嘉闻言连忙粗粗抹了一把脸顺着庄子的后门见到了焦急徘徊的琼英:“我家主子让我告诉女郎……”看了一眼在她身侧的书砚欲言又止。 季南嘉挥了挥手,书砚懂事的离开。 “正君知道公子怀有身孕,勒令他打点这个孩子,公子如今被软禁没有法子,还望女郎能帮帮他。” 季南嘉猛的愣住了,愿主记忆里,可没有孩子这个事儿啊。 见季南嘉还在发愣,不由也心底发凉,公子此次真是看错了人,狠狠地瞪了季南嘉一眼:“小的不能出来太久,话已带到,女郎自行斟酌。” 季南嘉知道此刻无论如何,也得保下这个孩子,虽然男人怀孕…… 对于她的冲击比知道有人怀了自己的孩子更加令她凌乱。 连忙去了季父院里跪下:“求父亲备份厚礼,我得去戚家赔罪!” 一大早的季父被季南嘉这出给整懵住了,连忙挥手斥退左右,肃然道:“缘由?” “女儿唐突了季家公子,就在那次宴会,如今他怀有女儿骨肉,女儿不能视若无睹,求父亲成全!”季南嘉狠狠的往地上一磕,磕的季父心都颤了。 从小到大,他何曾舍得让这个孩子受一丁点儿苦楚:“糊涂!你可知戚家是什么人家,那也是你能乱来的?我今日就打死你个逆女,省的你给我丢人现眼!来人,取家法!” 跟随多年的侍从连忙拦住:“公子,可使不得啊,嘉姐儿自幼体弱,这一打还不得坏了身子骨啊?” 庄子上没有能压住季父的人,季母因为上朝自然无法到场,季南嘉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毒打。 “你也算敢作敢当,既然如此,滚回去换身衣裳,你同我前去给人赔罪,若是人家给你打死在那儿,也是你自找的!” 季南嘉咬牙回房,书砚替她宽衣看着血肉模糊的背撒药的手都抖的不成样子:“好歹也是亲生的,正君怎的忍心下这般狠手?” “书砚!慎言!”季南嘉吸气呵斥道! 季南嘉挺着背后火辣辣的疼痛踏进了戚家庄子。 而戚家正君再无昨日和善面容,恶狠狠的盯着父女二人。 屏退左右后也不说话,只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季南嘉,眼里宛若淬了毒。 “侄女自知轻薄了戚公子,愿意以正君之位求娶,还望世伯恩准!任打任罚,绝无二话,还望世伯不要迁怒于戚公子,是我酒后无状,他并不是自愿的。” 戚正君见她姿态诚恳伏地,月牙色的衣裳条条血痕浮现,又见她替自己的儿子开脱,十分火气也降到了七分。 “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能教好孩子,教出了这么个混账东西。你若是气不过只管今日打死这个混账,我权当没养过她。”季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季南嘉,转而向着戚正君道。 “你可知贤儿已经怀有你的骨肉?即便是我们同意了,待走完嫁娶流程,他的肚子也会显怀了,你不介意?”戚正君看着父女二人问道。 季父连忙道:“若是能得贤儿这么好的女婿我只管高兴还来不及,至于这混账,她敢有二话?” “本就是我的孩子,何来介意一说?”季南嘉不解。 戚父无奈叹息,到底是憨人:“旁人见了必定流言四起,你就不怕?” “我定会护好戚公子,不会令他被人当成谈资。”季南嘉正色道。 “既然如此,那你便派人过来提亲,此事宜早不宜迟。”戚父漠然道。 “多谢世伯!”季南嘉再次一拜! 待季家父女离开,戚正君这才转向屏风后面:“你可听着了?这季家一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你可想好了?若是除去这个孩子,便是不嫁这季家女,你也还有别的好去处。” “孩儿心意已决,求父亲成全!” 最近京城有个大事,戚家那位名动京城的戚家公子竟然与戚家那位籍籍无名的嫡女定了亲,可是跌破了一大片人的眼睛。 许多人还询问这季家女什么来头,却也无人说出个一二,只得说是个平庸之辈。 而话题中心的人之一如今写策论,请了个新的先生学八股,还要每日被揪去看备的聘礼进程。 忙的不可开交。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待这些流程都走完后已经到了七月初,因心知肚明的原因,婚期被定在了八月十二,宜嫁娶。 到了迎亲这日,季南嘉一大早便被拉了起来,好一通折腾,眯着眼上的马。 而戚家这边戚贤也是一大早就被折腾了起来,微微凸出的小腹掩盖在了厚厚的吉服之下。 -- fúωěйɡě.cом (难两全) 待全都拾掇好后,戚贤的好友们开始添妆,而他那位庶弟则是趁着添妆悄悄靠近戚贤身旁讥讽道:“自打季家来求亲,正君就把你藏的跟个宝贝似的生怕旁人坏了你的这门婚事一样,殊不知你嫁了一个这样的女子除了模样一无是处,我与阿爹可是半点兴趣都无。真希望你日后不要回来哭。” 戚贤听闻冷冷一笑:“多谢二弟费心,我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就不与你闲聊了,出去!” “你!哼!不识好歹!”少年一脸鄙夷的出了门。 戚贤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锦帕,他未必就不心慌,只是别无选择。 “花轿来了!花轿来娶新郎官咯!”一声由远到近的声音响起,侍儿们连忙替戚贤盖上盖头。 “吉时已到,迎新郎上轿!” 季南嘉这边的迎亲队伍还算给力,加之有戚舒二人之前的一面之缘没有受到太大为难,一首中规中矩的请妆诗后也算过关了。 戚贤这是几个月来,他第一次踏出房门,因身体缘故,也因父亲与母亲争辩加之季家的多次登门,虽然不知道季家做出了什么,但是能让母亲点头还没有过来教训他不知检点,想必也是不小的代价。 红色盖头笼罩着只能看清脚下的路,耳旁炮竹声不绝于耳,众人的祝好声,孩童的嬉笑,都令他忐忑恐慌,即便已经做好打算,却还是克制不住的惧怕。 “起轿!” 轿夫起轿,两面开道锣鼓喧天。 不等他再自怨自艾,就已经被塞进了轿子里。 中途轿子狠狠地颠了几下,一大早到现在滴水未进的戚贤忍不住头晕目眩,好在腹中胎儿懂事未曾闹他,否则还不知该如何。ⓕцshцτāйɡ.∁οⓜ(fushutang.com) 一路吹打,红妆十里,两家都这么一个嫡出,自然都是倾尽所有操办,若不是怕犯了皇家忌讳,季父只怕整个私库都贴进去了。 到了季府,季南嘉掀开轿帘,向里边的人伸出手。 戚贤望着面前这只修长细腻比之男子还要美观的手不由发出感叹,这样一个人,能护得住丈夫与孩子吗? 过火盆、跨马鞍就到了正厅,人声鼎沸,各种祝贺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随着司仪的吆喝,季南嘉被簇拥着进了自己的院子。 “请新娘掀盖头。”喜夫拿着秤杆递给了季南嘉,说实话,有点新鲜。 床上铺满上枣和栗子,寓意“早立子” 季南嘉轻轻挑起盖头,众人都发出嘶的一声。 好几个以往国子监的同窗还窃窃私语说季南嘉这厮走了狗屎运,竟娶了这么个大美人。 按现代人来说,这是一个极其俊美的女装大佬,喜庆的嫁衣冲淡了他往日的清冷与孤傲,增添了烟火气。 鬓珠作衬,双目如星复作月,脂粉的装饰下略有妖意,未见媚态,脸上略带羞意,端坐在床腰背依旧坚挺,风姿绝佳。 接过喜夫递过来的碗,季南嘉看着里边的饺子心中了然,便喂给戚贤,旁边有人起哄:“生不生?” 戚贤拖着孕体本就坚持了一整天,如今看见喂吃的当然没有抗拒,谁知咬了一口竟然是生的,心里还有些委屈,幽怨的看了一眼季南嘉:“生的。” 而这一看也给他看楞住了,二人不堪的开始,以至于迁怒怨恨较多,见着尚觉得面目可憎。 虽容貌堪比男子秀美,眉宇间却也不乏女子英气。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真真是一对壁人,佳偶天成啊。” “南嘉,别老瞧着了,快出来招呼宾客,晚间有你瞧的时候。”一位高大的女子勾着季南嘉就往外拖。 季南嘉只得丢下一句:“你先用点东西,我一会儿便回来。” 待人群散去,戚贤端坐在床榻上,看着燃烧的红烛与陌生的屋子,心中不安更甚。 他就要在此处度过一生了吗? 不一会儿便有个秀丽的侍儿敲门,琼英打开门就见那侍儿笑着端着食盒进来:“女郎吩咐奴给您送些吃食,前院宾客不少,怕是还要好一会儿,正君先用些,垫垫肚子。” 琼英连忙接过:“辛苦哥哥跑这一趟了。” 少年腼腆一笑:“那奴就先退下了。” 戚贤被扶着下了床榻。 “都是些清淡易克化的,还有一盅乌鸡汤,咱家姑娘也是有心了。”睿清不像琼英知晓前因后果,看见主子嫁的人这么贴心,自然是替他高兴的。 戚贤扯了扯嘴角,虽然他领情,可却不代表这就放下了芥蒂。 直到暮色四合,季南嘉才被人扶着进了院子。 旁人兴许遇着这大喜的事必定装醉逃酒,但是季南嘉知道那位公子哥怕是瞧都不愿意瞧见她,自然是实打实的喝。倒是给那些老娘们陪的高高兴兴,就连愿主的母亲见她这么会来事儿终于不像个朽木了也高兴。 一身酒气的季南嘉被人扶着进了新房,放下季南嘉后的女子垂目对着戚贤行礼:“主子在外院被灌了不少,还劳正君看顾了,小的先退下了。” 戚贤轻声道:“辛苦了。” 转身看着倒在床上满面通红的女子,琼英与睿清面面相觑:“公子,这……” 戚贤无奈上前推了推季南嘉:“起来!” 妻主他属实喊不出来。 季南嘉其实还清明着,可能得益于愿主,加之这里的酒浓度确实不高,加之族里的女郎跟书院的同窗也算仗义,喝的虽然不少,倒不至于神志不清。 “叫人打水,我要洗漱。”季南嘉撑着胀痛的脑袋缓缓坐起。 戚贤看着她欲言又止。 季南嘉回过神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怪不得硌得慌:“让他们赶紧把床上收拾了,你赶紧歇息。” 见戚贤站着不动,深吸一口气:“你睡床,我睡榻。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之前说的话我不会反悔,只是新婚头一天去书房,于你名声不好。” 戚贤想解释不是这样,却也开不了口,他确实也是没办法这么快接受和这个人同床共枕。 洗漱后的季南嘉躺在矮榻上立刻进入了梦乡。 剩余戚贤听着女人平缓的呼吸辗转反侧,按理说平日他早早就睡了,可是这陌生的环境与气息,还有那个日后一辈子的人,都令他难以入眠。 翌日一早,季南嘉便早早起了身,琼英昨天守夜便跟着起身伺候她洗漱,正想去叫醒戚贤被季南嘉拦住了:“让他多睡会儿,请安的事不急,父亲没有那么早,我去晨练,一会儿回来陪你家主子用朝食再叫醒他也不迟。” 琼英听闻便也作罢,说到底他也不舍得自家公子一大早这么折腾,左右那些给妻家的礼是早早就备好了的。 卯时五刻季南嘉擦着汗回了院子,进门一看,戚贤已经坐着梳妆了。 季南嘉便去重新洗了澡,待她出来时琼英正在替他挑选首饰,看着那些花里胡哨的样式,季南嘉便上前挑了一套简洁又不失喜庆的。 戚贤和琼英都有些意外,季南嘉被戚贤那犹疑的眼光盯着不由有些后悔,轻咳一声:“这个也不错,你试试?” 戚贤扫了一眼屋内洒扫的下人,面上带笑,端的柔情四溢:“多谢妻主。” 季南嘉双手一抖,呐呐的回了句不客气连忙去了餐桌,戚贤看着女子红透的耳根不由失笑,到底才十六的少女。 待小夫妻到了正院,季家父母也才刚刚到。 敬茶认人,季父自打知道戚贤肚里有他的金孙女,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舍得为难。 包了个厚重的红葑,笑眯眯的喝了这杯女婿茶,拉着戚贤的手不住的说:“好孩子,两口子好好过日子,替我们家开枝散叶,若是嘉儿欺负你,尽管给阿爹说,阿爹替你教训她!” 戚贤只管羞涩一笑,季母则是眉眼柔和的喝了,嘱咐却是对着季南嘉的:“既以成家,改收心放在学业上,莫再整日混着。” 季南嘉正色道:“孩儿知晓,定不负母亲期望。” 待认完一圈儿人,季父连忙赶着二人回去歇息。生怕累着戚贤。 二人回到自己院子,季南嘉看着靠在矮榻上的戚贤道:“若是困倦了便先歇着,院里的人待醒了再认也是一样的。” 戚贤睁开了假寐的双眼:“不必,叫他们进来吧。” 燕衎居比之正院也不小多少,加上洒扫也有三四人,季南嘉知道这个时候她要在这儿给戚贤撑腰,便也没走。 “这便是你们的少正君,燕衎居上下日后都得听从正君指派。” “恒伯,燕衎居的账本与库房钥匙,一并交由正君。”季南嘉说完后便坐在一旁。 戚贤有些惊讶,这才新婚头一天就管着自己院子的新夫怕是少有的,况且以他二人的关系,季南嘉竟放心自己? 季南嘉替他立威,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我素来是好相处的,只要安守本分,尽职尽责,我都不会苛责。可若有那偷奸耍滑的,欺上瞒下的,我定也不会姑息。” 季南嘉点点头:“正是这个理儿,日后这院里都听正君的,若是你们自己做了丢人的事,正君直接赶出去发卖都是使得,可不要来我跟前哭情分。若是安生,赏赐也是少不了的。” 戚贤微微一笑:“妻主所言极是,今日便到这,各自去干活吧。”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单独捧着大箱子与一叠账本进了屋内:“启禀正君,这些都是燕衎居的账单与库房钥匙,往年都是老奴看管,如今女郎娶了夫,老奴也可歇息了。” 戚贤连忙扶着男人起身:“恒伯说的哪里话,我年纪尚小,哪里管得了这些,还是需要恒伯帮衬着才行。” -- fúωěйɡě.cом 四十四章(难两全) “恒伯说的也没错,没娶夫都是恒伯替我操持着,如今恒伯才得了个金孙女,我哪里还得恒伯青眼,巴巴儿盼着我早些娶夫卸了这苦差事多些时间抱孙孙吧?”季南嘉笑着替恒伯奉上茶,打趣道。 被称恒伯的男子嗔怪的横了一眼季南嘉,对着戚贤恭敬道:“正君可不知,我家女郎以往就是个闷葫芦,如今娶夫了才这般油嘴滑舌。到底是有了夫婿的人,性子都活泼了些。” 戚贤抿唇笑笑:“妻主这是舍不得恒伯,与小儿争风吃醋呢。” 这番奉承话到底是取悦了男人,连忙摆手:“老奴不过是个下人,哪里敢当,不过是打小奶了女郎几年,女郎怜惜我老头子不易,才得了个管这院里的差事。如今有了正君,那才是正经要把日子过起来的,我家女郎素来憨厚老实,若是有不当之处,您尽管于我说,我定然替你告状于老正君,让他替你做主。” 季南嘉哀嚎一声:“恒伯有了孙女不疼我便罢了,如今娶的夫婿也越过喔去,这满家的人,竟没一个疼我的了。” 众人被逗的笑的打跌,戚贤也忍不住眉眼弯弯。 这季家,于他家的沉闷死寂完全不同,不由心底生出些许羡慕。fцsんцτāйɡ.∁οм(fushutang.com) 戚正君待下极为严苛,也不是说季家不守礼,从恒伯只坐半边凳子,姿态恭敬就可以看出,清贵世家不是浪得虚名。 只是这主仆之间的那种说不明的轻松氛围,令人神往。 “女郎如今都娶夫了,还这般孩子气,幼时便是如此,因着西跨院那位,我不过是给那位一碗糕,竟闹了许久脾气,真真是霸道。”男人说着便开始向戚贤说起季南嘉小时候的事来。 季南嘉连忙捂脸:“我还有先生布置的课业未成,先走了。” …… 待季南嘉再回来,恒伯已经走了。 戚贤刚刚睡醒,桌上摆着饭食。 “你若是有爱吃的,吩咐厨下做就是了,咱们院里有自己的小厨房,不必等那边送来。除了晚饭要一家人一起,朝食与午饭都不必去正院。”季南嘉擦了擦手说道。 戚贤本看了半晌账本,歇了一会儿,大厨房便送了饭食过来。如今听季南嘉一说也心生欢喜,在自家要同父母用饭,自己院子虽然也不小,可没单独劈个小厨房来。 若是开了这个例,那几个少不得也作妖闹腾。 “好,你有什么爱吃的告诉琼英。”戚贤接管了院里的事心里也有些安定,毕竟自己院里的事自己做主,总安心些,再加上吃食还能随意就更踏实了。 他真的承季南嘉这个情,或许二人没有琴瑟之意,但是就互相敬重也是极好的。 “问书砚就行,我的喜好她都清楚。用饭吧!” …… 日子转眼就到了回门,季父指挥着人将礼装上马车一边小声叮嘱戚贤:“若是太晚了就在家歇一晚,顺带陪你父母过中秋,别颠到孩子来回跑不划算。” 戚贤温顺的应承。 二人到了戚府,戚母是个圆润的弥勒佛,看着笑意盈盈,实则城府颇深。 戚贤被接到后院,季南嘉则在前院陪着丈母娘喝茶谈心。 “听闻季姐说,你打算科考?”戚母笑眯眯的问道。 “媳妇愚笨,不过目前还不宜下场,老师曾言,若是明年春日应该可回乡试童生。”季南嘉一副惭愧至极的模样。 她来这几个月,每天不是读书就是背书,还得写策论八股,幸亏愿主之前的水平也不高,同龄人部分秀才童生傍身了,而愿主觉得有家里撑着,不必跟寒门学子一般。 “嗯,按理说你这个年纪,举人也是考得了。”戚母微微点头。 “媳妇惭愧!” “无碍!认真去做便是,只要能考出来,那就不算太差。”戚母笑眯眯的拍了拍季南嘉的肩膀鼓舞道。 戚府正院 “怎么样?小的可曾闹你?那季家待你可好?季南嘉可曾冷待你?”戚父抓着戚贤的手问个不停,见儿子眉宇间的愁绪也消散了,脸蛋红润白皙,却还是忍不住询问。 “父亲安心,孩儿一切都好。婆婆与阿爹都极为和善,且第二天妻主便把院里的事儿交给了我。”戚贤这话说的也没错,季南嘉的态度府里上下都看得出来,极为敬重这个正君的,自然没人敢跳脚。 而季父因为戚贤肚子里的宝贝疙瘩,那是嘘寒问暖丁点不过分,若不是季南嘉拦着说怕吵闹到孩子,他不定一天十趟往燕衎居跑。 “那吃食可还顺口,你若是想吃什么不好说,便自己去外头花钱吃。万勿亏待自己。”戚父叹息道,木已成舟,只盼着孩子好了。 戚贤眼里含着泪花儿:“都好,我们院里有小厨房,那个厨夫手艺极佳,但凡儿想吃的,都会。” “那就好!那就好!”戚父抹了抹眼泪,看着气色不错的儿子,又忍不住哭了。 “爹最怕你步了爹的后尘,过的好便好。” 戚贤也忍不住哭了,这个几天前还是自己的家,如今回来只能说客了,岂能不伤感? “儿一定会好好的,父亲勿忧。” “听闻阿兄回来了,怎的不让我见见?”一个揶揄的声音响起,顿时让屋里的父子二人冷了脸色。 “你阿兄才回来,自然是先见我这个正君,难不成还越过我去见你个庶出的哥儿不成?”戚正君威严的回了一句,顿时给屋外的人消气焰。 “父亲勿怪,实在是儿子想念阿兄想的紧,听闻阿兄回来了一时欢喜才失了礼数。”少年一脸委屈,泪意盈盈,活像谁欺负了他似的。 果不其然戚母便带着季南嘉往正院走来,二人正好听见他的话。 不待戚母开腔,季南嘉便道:“那真是辛苦小叔子了,只是听闻戚家也是家规清正的,思亲之情自然可贵,但礼不可废,尤其像咱们这样的人家,颠倒伦理那可是让人耻笑的。” 戚母本觉得幼子率真可爱,现下也觉得季南嘉言之有理了。毕竟若是成为皇女侧君,若是礼仪有缺,那可是满家都要吃挂落的。 没错儿,季母给戚母透露了风声,三皇女的正君人选已定,是国公家的嫡孙,与戚贤同为京城三公子之一。 故而戚贤这个老狐狸才舍得把儿子嫁入季家,而侧君人选,季母也说了,花容月貌的庶子当个皇女侧君也是高攀了的,若是一朝成龙,有多年情分,运作一番,成凤也是使得。 若不是如此,戚母又怎么会同意。 加之戚家虽是权臣,然底蕴不深,三代以前不过是是个农家子,靠着老戚夫人的余荫加上戚母本身也是会钻营的人,这才坐上了丞相之位。 所以礼教二字,于她而言最为致命。 “你给我回房把男戒再抄一百遍,没有抄完不许出门!”戚母怒道! “母亲!明明是……”少年不敢置信,向来最宠他的母亲因这女人一句话便罚了自己。 “还不快去?是不是要再请礼仪师傅好好教你做人?”戚母怒吼道! “哼!去就去!最讨厌母亲了!”说罢狠狠瞪了一眼季南嘉,撞向她的胸口扒开她跑了。 季南嘉面色一紧,少年,你跑归跑,撞我胸就算了,还捏一把,忒不知羞了。 女人的胸……痛起来也很难挨好吗? 戚贤在窗边看见这一幕,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的不舒服。 “母亲!”戚贤快步过来行礼。 “起来吧,嫁了人,就好好孝顺婆母公爹,莫要像家中这般任性妄为。”戚母点了点头,便进了屋内。 季南嘉半搂着戚贤的腰身,替他遮挡不小心露出来微微有些凸出的小腹。 戚父看见了不由心里稍稍安定,虽不是心仪的媳妇人选,却待丈夫贴心,如此也好。 夫妻二人到底是没在戚府过夜,一则是那位侧君听闻儿子受了委屈,便巴巴儿过来截人,也不说儿子委屈了,只说自己身体不适,需要戚母陪伴。 舒适丢人至极。 戚贤当时都没脸去看季南嘉是不是满脸嘲弄,这般嫡庶颠倒,怨道出了他这么个不知检点的男子。 ……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了下去,一月后季南嘉宣布正君怀有身孕,向戚府送喜。 而戚贤也是安心养胎,可能是因为他前几个月思虑过多,腹中胎儿并不是很大。所幸医官说后期注意补充营养就行,以至于现在每日里他都要喝一盅烫,最最磨人的是,前几个月不见的孕期反应,等一宣布有孕后马上就来了。 季南嘉见他每日吐的辛苦,便歇了几日,跑遍了京城寻了好些干果给他止吐。 “这个总算可吃了,我都酸的倒牙了,你竟还觉得不够。”季南嘉酸的浑身打了个哆嗦,嫌弃的看着盘子里的干果。 戚贤吃的津津有味,看着季南嘉挤眉弄眼的样子不由噗嗤一笑:“你卖就是了,还嘴馋尝做什么?” 季南嘉郁闷的看了他一眼,嘟囔着:“不是看你进的香,我还以为极为好吃呢。”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二人也不再剑拔弩张,加上季南嘉每回回屋睡觉也是老老实实从不越雷池一步,戚贤也卸下了心房。 “今天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季南嘉捞了捞袖子问道。 戚贤喝了口甜水,舔了舔唇:“油泼面吧,多放些辣子,豆芽也多放些,最是爽口了。” 季南嘉无奈:“可以吃些辣子,但是不能多吃,不然小娃娃出来皮肤不好看。” 戚贤实在馋,又怕是个男娃娃因贪嘴给他吃坏了样貌,便只能撇了撇嘴:“那就一点点吧。” 季南嘉轻笑:“看在戚公子这么通情达理的份儿上,为妻再奖励你个水果蛋糕。” 女人温柔的笑声从耳底传到心里,令戚贤一阵酥麻,脸颊耳根也逐渐升温。 看着女人的背影,戚贤不由嘴角上翘。 其实在宣布有孕的前半个月已经有了反应,吃什么吐什么,季南嘉那段日子在书房较多,回来经常也是他早早睡下并不知情。 直到有一天午间她回来拿书,才发现他吃什么吐什么,也没有胃口,便自己去了小厨房让厨夫帮忙和面做了两碗油泼面,鲜辣辛香,立刻让戚贤食欲大震。 之后每日一到饭点她便回来,跟着厨夫换着花样儿给自己做新奇的吃食,以至于他体重直线上升。 “咱们姑娘真是疼公子,就没有哪家女郎愿意进厨房的。”睿清一脸与有荣焉抱着被子放在矮榻旁。 “这话在外边不要说,咱们知道是姑娘疼公子,旁人听去了只会说姑娘没有大志。”琼英严厉道。 睿清吐了吐舌头:“就在咱们自己院里,谁敢乱说去?” -- 四十五章(难两全) 戚贤听闻也是心里一黯,季南嘉每日勤恳的读书,好几回吃饭也不忘念叨,可是他听季父说过,她天资平平,只有比旁人努力些才有希望。 “妻主这般守礼又勤奋的人,岂能没有大志,她心肠柔软,即便是不是心仪我也愿意娶我过门,这些日子对你我都是礼遇有加。旁人终有鸿鹄之志,好处也是轮不到咱们的。”戚贤不愉的反驳道。 琼英哭笑不得:“好好好,我的好哥儿,你说的都对。快些擦擦手,陪姑娘用饭去。” 戚贤看着一边放下餐盘的人一边嘴里念叨着策论,不由眉眼弯弯。 即便需要十分努力才能赶得上旁人的季南嘉,依旧很有魅力,也很令人心安。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京都就一片银装素裹。 琼英搓了搓手:“这天儿愈发冷了,公子不若再睡会儿。” 戚贤肚子已经凸出来了,六个月的肚子,再季南嘉的精心控制下,也没有特别吓人。 因为肚子越来越大,季南嘉渐渐不允许人随意进出燕衎居,得经她首肯才准来探望戚贤。 戚贤自然不会不识好歹,便也不打出去见人。除了自己院子溜达溜达,便是季南嘉偷偷用马车带他去城外庄子里玩。 “妻主呢?”戚贤懒懒的靠在睿清身上问道。 “主子一早出去了,说是午间回来。”琼英笑着道。 戚贤听闻有些蔫蔫的,近日季南嘉对他越发宽纵,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她脾性越发大,昨日夜里本意是想叫她上床睡的,可惜那蠢人楞是听不懂话音一般,说自己绝对没有冒犯的心思,叫他不要害怕。 气的他把她被子丢地上踩了好些下,她也不生气,只默默捡起来睡书房去了。 “笨人!蠢人!木头疙瘩!”戚贤委屈的眼圈儿都泛红。 睿清与琼英面面相觑,眼里都有笑意,公子越发小性儿了,以往冷静自持全然不见了。 季南嘉此次是季母听闻那位先生请辞了,季母听闻她学业大有长进,便舍了老脸求了一位大儒来教她。 奈何大儒脾性古怪,不愿入府教学,让季南嘉自己上门求学。 这才冒着大雪奔赴城外,半山腰处一处土院,顶上全是厚厚的茅草,如今被白雪覆盖。 “学生季南嘉求见祁老!”山上马车进不来,季南嘉走上来的,站在大雪里,任凭她来了后每天晨练都没有落下,也难免有些抵抗不了这寒冷。 “学生季南嘉,求见祁老!”季南嘉见无人应承,便又提高了声音。 此刻一位身着简朴的男子打开了院门,向季南嘉做了个嘘的手势:“祖母才歇下,女郎明儿再来吧。” 季南嘉看着面前男子,他双眸冷冽,宛若寒潭深幽。脸部线条分明,鼻梁挺拔。身形高大,即便在这个世界176的季南嘉还矮他半头,体格强健结实,身着女子服饰简洁大方。 不若时下男子追寻的柔弱白皙,裸露出的面庞泛着麦色,一头黑发束成简易的发髻,显得凌厉又威武。 季南嘉有一瞬间的惊艳,自打来到这个世界,见的男人都是娇弱的,散发着脂粉香气的,像眼前这样干净清爽的,面容也是带着阳刚之气的,是头一回见。 “这是介绍信,请公子代为转交,学生就先告辞了!”季南嘉正想离开,就听见书砚小跑过来:“女郎!” “女……女郎!马车陷入泥水里,奴得去村子里请人帮忙抬出来。” 季南嘉望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书砚有些犯难,迟疑的看向面前的男子。 男子打开门时也被面前的女子出色的容貌晃了神,不过又很快回过了神,查看了拜帖,与信封上的举荐人:“既如此,你便进来等着吧!祖母一向这个时辰需要补觉。” “有劳公子!” 季南嘉向书砚递了个眼神,书砚会意连忙下了山。 男子替季南嘉倒了茶水便准备起身离开,谁知季南嘉竟然瞧见有一处沙盘,两军对阵,赤色旗帜与白旗你来我往不相上下,不由有些技痒:“这是何人在此进行推演?” 男子闻言麦色肌肤上也不由浮现红云:“是我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戏作,令女郎见笑了。” “我极少见有男子对此有兴致,公子真是好雅兴!反正大雪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老先生也不知何时醒来,莫若你我对阵几局?”季南嘉高兴的搓了搓手问道。 男子看她纤细身姿,又见她两眼放光的盯着沙盘,加之自己也确实没有对手,若是她实在不行,自己多让着些罢了。 随着时间推移男子的神色也越来越认真,出手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最后季南嘉险胜。 “好!”一声有力的声音惊醒了还沉浸在阵局之中的二人。 “祖母,您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男子连忙起身扶着老妇人。 “这便是我祖母祁月重,祖母这是……”不等男子说完老人便开口问道:“你便是季家丫头?” 季南嘉不敢轻忽,恭敬行礼:“正是晚辈!给先生请安!” 老人哼笑:“你母亲信中曾说你天性平庸,不求你有大造化,只求个知书达理。” 季南嘉面带愧色:“晚辈自知愚钝,有负家母厚望。” 老人听闻嗤笑:“倒是你们这些人的做派,端的虚伪!你与我外孙这场对局,老身可是看的明白,你行兵布阵完全自成一派,不像兵书里的,可是自己想出来的?” 季南嘉连忙拱手:“此乃幼年偶遇老者所教,学生不敢居功冒领。” “哦?有此等才能想必不是名将便是顶尖的军师,据老身所知,目前还活着的老东西,可没几个是你这样风格的。” 季南嘉无语凝噎,另一个世界的东西,自然在这个世界找不到了:“学生年幼也未曾问其名姓,许是退隐山林的高人。” 祁重月不可置否:“当我祁重月的学生,若是闯不出个名堂,只想求个安稳岂非堕了我的名声?” 季南嘉知道这是有戏连忙跪下:“若是先生愿意收下学生,学生自当竭尽全力,定不辱先生清名。” “既然如此,便勉强收下你吧。听闻你明年开春就要回乡应试童生,那明日便搬过来。” “明……明日?”季南嘉迟疑道。 “怎么?你有问题?若是贪图安逸享乐趁早回京都安乐窝,请个花架子每日锦衣玉食的学!”祁重月怒道。 季南嘉连忙跪下磕头:“先生勿恼,非是学生贪图安逸,学生丈夫现如今身子笨重,只有学生日日亲手做的饭食才能进些一二,若是学生来此……” “如此儿女情长岂是大女儿所为?”祁重月更是怒气冲冲。 季南嘉不敢辩解,只得应下:“那学生回去与内子商议一下,明儿便来打搅先生。” “嗯!这还差不多!去吧!” “是!” 季南嘉退出去后,老人突然叹了一口气:“若是你母亲当初有她一半,你父亲又何至于……” 男子也似陷入往事喃喃道:“这样的女子,怕是万中无一。” “哼!还是太嫩,需要磨砺。” “看来祖母是极为看好她的。”男子温声道。 “虽然她母亲寄来的她的答卷,起步虽晚,却也勤奋,天资也是极佳的,可惜被埋没那么些年,当真是胡闹!”老人气咻咻的摔了下茶盅。 男子无奈笑了笑:“所以这才求到您头上了不是?” …… 季南嘉回到府里已经暮色四合,燕衎居门外灯光在风雪中明明灭灭,季南嘉连忙加快脚步。 琼英得知季南嘉回来了连忙快步出来迎接:“主子可回来了,主君中午就用了一点,又吐了,奴才们照着您教的做,他非说味道不对。闹了半晌才歇着,如今还未醒呢。” 季南嘉听闻只得无奈笑笑,孕期反应也是没有办法,现代那些女人怀孕再奇怪的行为都有。 “别吵醒了他,我去替他做点吃食。”季南嘉解开大氅递给琼英便往小厨房走去。 这个时代与之前那个不同,有辣椒土豆之类的农作物,也进入百姓日常食谱中,除了没有粮食制作的高度浓酒外,其他的现世能见到的农作物这里基本都有,倒是方便季南嘉发挥了。 近日戚贤偏爱酸辣的,她就炒了醋溜土豆丝、油焖大虾、茄子豆角、还有菌菇鸡汤。 等饭菜都端进屋后,季南嘉就见戚贤迷糊的任由琼英伺候洗漱,不同往里里的清冷孤傲,反而有些可爱。 “醒了就过来吃饭,都是你爱吃的。”季南嘉净了手,见他委屈的看着自己,想到他是因为自己才这么辛苦,不由有些愧疚。 “腿又疼了?”说着便一把抱起戚贤放到凳子上。 虽然这个拥抱转瞬即逝,戚贤心里还是忍不住愉悦的冒出丝丝甜意。 二人安静的用了饭,戚贤百无聊赖的靠在软榻上看着书,靠着的锦被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是她身上的味道,清清爽爽的,令人舒适至极。 戚贤听着浴房传来细微水声,又思及二人初见时,女子那饱满挺立的酥胸,白嫩又弹性十足。 “嘤~”忍不住微微夹紧了双腿,羞愧的将脸蛋埋在锦被之中。 一边唾弃自己这浪荡的身子,近来老是想这些污糟事,当真是……恬不知耻。 季南嘉擦着头发出来就见戚贤头紧紧埋在被子里,露出的耳朵通红,连忙快步过去把他捞了出来:“可是哪里不适?” 戚贤望着她因焦急赶来微微敞开的衣襟,挺立的双峰半遮欲露,引人遐想无限。 “就是有点热。”戚贤眼睛都不知道如何放了,只能垂下双眸,却又见女子劲瘦的腰身下饱满挺翘的臀,腿间那物又有羞人的动静了,连忙扯乱被子盖在肚子上。 “那我去给窗户稍微打开些。”季南嘉全然不知,见他有些闪躲,便识趣的不再碰他。 “明儿我便搬去老师处,日后可能一月也回来不了几次,你爱吃的钟叔都会了,想吃什么你跟他说就是了。”季南嘉稍稍给窗户开了个缝儿,一边说道。 戚贤顿时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声音却高了平日数倍:“明日就走?” 季南嘉看着他不可置信的样子有些心虚:“是的,要辛苦你了,我来时与父亲说好了,他会替我把控这院里的,你放心。” 戚贤看着女人还是那副木头样子,不由有些挫败:“那你说还要给小娃娃做胎教呢?我又不会!” “所以我尽量多抽时间回来,你只管安心养着。有我呢,放心!”季南嘉抱起他回了床上,掀开他肚子上的衣裳,拿出一旁的瓷罐开始替他涂抹起来。 戚贤的思绪被女人温热的掌心拉回,看着女子出色的容貌在灯光下更甚往日,而此刻她的脸上带着柔情,小心翼翼的在自己身体上涂抹不由有些心酸。 她对自己这些好,都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因为他是正君的身份,换了别人,她也会如此吗? “宁棠。” “嗯?”女子闻言便抬起头望向他。 戚贤很想问她,她是不是因为责任所以才对自己这么好?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是希望她不要触碰自己,就保持相敬如宾,可如今她做的比他期望的还好,为何他还是不满足? “最近天冷,多带些衣裳。”最终也只是这一句。 季南嘉净了手,替他掩好被角苦笑:“先生严厉,要的苦学定不是让我去享福的,衣裳自然会带够的,你就别操心这些了,安心养胎才是正理。” 没有听到对方回答季南嘉也不恼,若是她对强奸自己的人能关心一句已经是极好的态度了,不能要求一个受害者因为你本就该端正的态度道歉,别人就要感恩戴德吧? 她觉得二人这样相处最是舒适,没有步步紧逼的压迫感,也没有非要感情的那种需求,这个任务,她自己感觉还是比较轻松的。 -- 四十六章(难两全) 春三月百花开,可在京都却还是有些许寒冷。 季南嘉一早打了井水扫了院门,便听到敲门声,连忙抽出些柴火,擦了擦手前去开门。 “怎么一大早就来了,老师还在休息,你吃过朝食没有?”季南嘉接过男人手里的东西,边问道。 男人笑了笑:“今日他们都去刘叔家中了,我便过来看看祖母,顺带给她捎点儿东西。” “那老师又得高兴一阵子了,今日若是策论写不出来也可以少挨些板子了。”季南嘉高兴道。 “被祖母听见了定然少不了你板子。”男子被他逗的抿唇一笑,季南嘉不由有些可惜,像他这样,合该肆意的笑才是。 “可别,为了讨好你让我少挨些板子,做了你爱吃的春卷,一会儿端出去。老师也差不多快醒了,你一会儿把水端进去。”季南嘉吩咐道。 二人之间这么久以来早有默契,除去刚开始的一个月陆向频为了避嫌,就来了三次,后来发现双方都很有共同语言,加之祁老一次突发急病,二人更是拉近了距离。 如今相处如同好友一般。 陆向频也没客气:“就个春卷就想逃顿打,美的你。” 季南嘉无奈的作揖:“还有水果蛋糕,我可是打的手都软了,你回去分给那群小孩,定然让你安生好一段时间。” 陆向频不过是打趣她,见她还真准备了其他不由埋怨道:“你家中送来的吃食你倒好,不是给了祖母就是给我带了回去。也不怕你家正君剥了你的皮。” 季南嘉听闻此处也不由笑意淡了淡:“他身子笨重,也是无心顾及我。再说了,我也没少偏你的吃食,有来有往不是?” 陆向频自知失言便转移话题:“哪个女子像你这般围着灶台打转也不嫌烦的?” 季南嘉看着拐来厨房口的老人不由垂眸道:“老师曾说过,她为师公做过些许年的饭,你这么说,可是觉得女子下厨没有出息?” 陆向频见她这拍马屁的样儿就知道背后来人了。便笑眯眯的哼道:“我祖母桃李满天下,会为丈夫下厨那乃是雅趣,可季姑娘如今功名未就,还需努力哦。” 说罢便端着水盆撵着老者进屋:“才好些了,您又到处瞎溜达,早间寒气重,任凭她季宁棠做了什么了不得的珍馐最后还不得乖乖给您奉上,何至于这么眼巴巴的跑出来喝风。” 老人被男人念叨着只笑眯眯,也不反驳。 待用过朝食后老者净了手:“你母亲来信,说可否让你今年回乡应试,我答应了。” 季南嘉俯身聆听。 “若是你连个小小童生都过不了,那就不必再回来丢人现眼了。” “学生明白,必定不负先生厚望。” “嗯!今日收拾收拾便家去吧。” …… 回到季府的季南嘉好容易摆脱季父的叮嘱和哭诉她受罪一系列长篇大论,便匆匆赶往燕衎居。 进门琼英就惊喜的想出声被季南嘉示意噤声,琼英了然凑近低声道:“大夫说估计就是这几日发动了,不知道为何还是没有动静,所幸您回来了,正君昨晚辗转反侧到丑时才安歇,这会子还睡着呢。奴去叫醒他?” “让他多睡会儿,我去给他做点吃的,一会儿叫他起来用午饭。”说罢便去了小厨房。 玉米排骨汤、拔丝地瓜、清炒豆芽、还有清蒸鲈鱼,季南嘉想着要生了就没敢再给他做重口的。 戚贤被端进来的菜香熏醒了,由于天气还有些寒,他这屋的地龙就没断,窗户稍稍开了点通风的。 “睿清,怎么不等我醒了再上菜?罢了,扶我起来洗漱吧。”睿清忍着笑意伺候他梳洗。 待他坐下看着一桌清淡的眉头便有些耷拉:“你们也不问我想吃些什么,就给我做这些没滋味儿的。” 琼英可不惯着他:“甭说您这就快发动了不宜吃那重口的,老正君可是发话了,这些日子可不许再惯着您,否则他可就过府亲自来盯着您了。” 睿清见琼英把人打击的蔫吧了这才忍笑哄道:“好哥儿,你尝一口,不定就喜欢呢?多香呐!” 戚贤虽然因怀孕被季南嘉惯的娇气了许多,到底是大家公子,却也知道适度克制,百无聊赖的夹了一筷子鱼,顿住了。 又连忙将其他几个菜一一尝了几口,而后眼里放光,唇角翘的都下不来。 琼英与睿清相视一笑:“还有一个汤呢,估计也快来了。” 正巧被端着汤的季南嘉听见了,便扬声道:“汤来咯!这位哥儿,吃的可还顺口?” 戚贤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遮不住,嗔怪的甩了季南嘉一眼:“都是当娘的人了,没个正形!” 季南嘉笑呵呵的题他盛汤也不反驳。 戚贤发现自己食欲大开,大半的菜都进了自己肚里。 吃完季南嘉替他披上大氅,琼英扶着戚贤便开始在院里溜达。 季南嘉始终离他一步之遥,能及时保护他,却也不触碰到他。 戚贤目光一黯。 女子虽然脸上清减了些,却也高了些,身形也厚实了点。 而她穿的这身衣裳…… 袖口多了一簇青竹,而他给她做的并未绣过青竹,只是肩颈处有祥云,就是怕那位先生说她骄奢淫逸。 是谁? 越想他心越慌,未曾看清脚下一个趔趄就要往下倒,琼英还未曾反应过来就见季南嘉连忙抱住戚贤以自己垫在身下。 而这时戚贤也开始痛呼,季南嘉死死护住了他,知道肯定是惊吓过度:“快去叫大夫,还有接生的。” 一边轻轻抚着戚贤的背安抚道:“别慌,只是小娃娃要出来了,没事的。” 而戚贤却死死盯着那抹青竹,想开口问她,却又被疼痛吸去神智,只得呻吟起来。 一阵慌乱后,季父也跑来了,唤人把院门把控的严严实实的,至于人选也是早早就挑好了的。 一直到子时孩子还没下来,季南嘉懊恼,不该带他去逛院子的。 季父则是过来人,一把扯住转来转去的女儿:“我生你那会儿整整一天一夜才下来,这才哪到哪儿,你帮不上忙就去歇着,别在这儿晃的人头晕!” 季南嘉欲言又止,最后只得紧紧趴在门边跟戚贤说话:“贤哥儿,你别怕啊!我就在门外,我给你和孩子背书听,你别慌啊!” 戚贤疼的也没力气想那青竹,如今听见这人颤抖着拙劣安抚人的样子想来也没有那花架子,再者在那山上,又有恩师把控,她哪里有机会去花天酒地。 这一想心气儿都顺了,身子也有劲儿了,一咬牙,好家伙,生了。 听见孩子洪亮的哭声,季南嘉唰的膝盖一软跪地上了。 “生了!生了!是个女郎,恭喜恭喜!” 季父一把推开拦路的女儿,抱着孙女笑的眉不见眼,就连一直守在燕衎居的季母也是满意的点点头,凑在季母身边高兴大喊:“赏!给我重重的赏!燕衎居上下每人都赏两个月月钱。给大夫和接生公重赏!” “书砚,去给戚府报喜!”季南嘉突然说道。 季父连忙应声:“对对对,快些去。” 季南嘉撑着发软的身体,孩子看都没看一眼,就进去看戚贤了。 “哎哟我的姑娘诶,哪有女子进产房的,小心冲撞了,里边都没收拾呢!”接生公推搡着就想让她出去。 季南嘉摆了摆手,避开他进了里边。 对于上个世界具体她有些模糊了,依稀记得自己是生产过的,有个人一直陪在她身边,那会儿她觉得很安心。以至于她大概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任务,遇见过几个人,却不记得具体是什么了。只是那种安心,她还依稀记得。 想来这个时候,戚贤也需要人在身边吧? 季南嘉第一次握住了他的手:“谢谢你!辛苦了!” 戚贤只是假寐,没有完全睡过去。 闻言只是紧了紧手,把女人的手紧紧握住。 经过一早的休息戚贤一大早就醒了,只是因为不能下床,便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季南嘉抱着孩子给他看。 二人凑到一块儿研究孩子:“她怎的像个猴子?” 季南嘉点了点头,赞同道:“是有些丑!” 戚贤幽怨道:“黑黢黢的!” 季南嘉犹疑道:“听说小时候都这样?长大了就会好看了。” 戚贤撇了撇嘴:“累死累活生了个臭丫头!” 刚进门的戚父听见顿时就火上来了,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臭小子胡沁什么呢?我家乖孙不比你强?且瞧着吧!” 季父也笑着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老哥哥可别跟孩子们计较,他们头一遭哪里知道这些,等长开了那叫一个好看呢!” 戚父爱不释手的抱着,怎么也看不够:“可不嘛,这丫头这眉毛像那丑小子,不如咱们姑娘神气,这鼻子像咱们姑娘,看着就是状元郎的料子!” “哪里,哪里!像贤儿才机灵呢,免得像他母亲,憨包!” 季南嘉跟戚贤面面相觑,突然都默契的笑了。 季南嘉小声的问:“饿了没?想吃什么?” 戚贤想了想:“想吃阳春面,你做的。” “好,我这就去给你做。” 戚父看着逗孩子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呢。 见季父被叫走后便招呼了琼英进了偏房:“公子怎么摔的?可是因为有人欺负他了?” 琼英连忙跪下:“回正君,是遛弯消食的时候,也怨奴才眼拙,竟让主子跌倒。好在姑娘舍身相护,公子并未受伤。” 戚正君即便对琼英心里有气却也没法儿在季家发作:“你别忘了你老子娘和父亲都还在戚父,若是伺候主子不尽心,你知道我的手段!” -- 四十七章(难两全) 琼英立马磕头:“奴才不敢!奴才对公子忠心耿耿,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戚父轻哼:“那是最好!” 转而想到二人悄悄不知说了什么,季南嘉便转身出去了就问:“姑娘出门干什么去了?” 琼英有些迟疑…… “说!” 琼英立马伏地:“公子自打三个月后便反应大的很,除了姑娘亲手做的饭食,吃什么吐什么。想必姑娘是去给公子做吃的去了。” 戚父惊的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若不是经年教养压着,他都差点失声惊叫了。 “从三月一直到现在一直给那小子做吃食?” “那倒也不是,但凡姑娘歇假回来都是亲手做的。” 戚父若有所思:“你见他二人感情如何?” 琼英如实交代:“姑娘待公子极好,只是公子却舍不下身段,二人虽看似琴瑟和鸣,实则姑娘如今还只睡在软榻。” 戚父皱眉:“为何?” 琼英弱弱道:“公子不让她上床歇息!” 戚父双手紧握:“小厨房在哪儿?带我前去!” 季南嘉擀好了面,正煎鸡蛋呢,戚贤就爱煎的金黄,周边酥脆的蛋,故而一直小心的翻面。 戚父在窗外看着里边用心的女人,思及自己,再看看儿子,不由无奈,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季南嘉端着面条进了屋,戚贤正躺着伸手戳小娃娃的脸蛋。 戚父瞪了他一眼,他还不以为意。 “快吃吧,小心汤。” 季南嘉把孩子给奶爹,替戚贤背后塞了几个靠枕,把矮榻上的小几搬到了床上。 “没有辣油!”戚贤瘪了瘪嘴。 “还想要辣油,给你天上的星儿你要不要?”戚父冷冷道。 戚贤委屈的咬了咬下唇悄悄告状:“他今日也 不知怎的,有了那个丫头,看我横竖不顺眼。” 季南嘉笑笑:“隔代亲,咱们都是昨日黄花,且认命吧!” 戚贤哼哼唧唧的吃起面来。 待季南嘉去温书了,戚父把孩子交给奶爹驱散了屋里的人便开始训儿子了。 “听说你不许姑娘上床睡觉?” 戚贤才吃饱,听闻这话顿时又噎住了。羞的满面通红:“阿爹!你说什么呀!是不是琼英那个臭小子嚼舌根了?” 戚父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他的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女子都是重欲的,好容易开了荤,你连碰都不让她碰?爹知道你看不上她,阿爹当初也瞧不上她。可是你们已经成婚了,就是要过一辈子的人,你这么冷着她,她难免会在外头补齐全了。” 戚贤闻言一愣:“她自己不上来,我一个男子,还要低三下四去求她不成?” 戚父怒其不争:“夫妻二人之间私房,娇声软语哄她几下旁人又怎会知晓?女人都是喜欢主动的,你若是端着自持,自有那放得下身段的货色往上贴!” “那我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又有何区别?” 戚父无奈道:“虽说你如今有了女儿,地位稳固了,可是这妻主的心若能在你这儿自然是更好,即便日后府里进了新人,你也要轻松许多。再者为了孩子,夫妻和睦,她才能更好你懂不懂?” 戚贤想到季南嘉袖口的青竹,又思及父亲的话,不由有些心酸跟憋闷。 “孩儿知道了。” “抓紧养好身子,待出了月子就让姑娘睡床,听见没有?” “嗯。” 季南嘉这次一直待到戚贤出了院子,孩子洗三祁老与陆向频都送了礼,而季母给她安排启程的日子也不远了。 “过几日我便要回祖籍,文茵还小,便劳烦你多加照看了。”季南嘉一边收着书籍,一边嘱咐道。 戚贤正在绣花的手一顿:“要去多久呢?” “少则两三月,多则半年。文茵百日我尽量赶回来。”他们女儿取名文茵,是季母所取,期望她品性坚毅,志向远大。 “要这么久啊!怕是你回来文茵都不认识你了。” 季南嘉笑了笑:“为了给我女儿树立个好榜样,这是在所难免的。” 戚贤看着女子意气风发的笑容,不由胸口怦怦跳。 她好像……越来越耀眼了。 “也不知你日后遇见心仪之人,是你女儿重要还是他重要。”戚贤打趣道。 季南嘉却陷入沉思,像是想到了什么人,而后坚定道:“若是我心仪之人,他必然不会因此与我为难,我亦会以诚相待。” 戚贤瞬间脸色煞白,好似有人重重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你怎么了?”季南嘉见他面色惨白不由担忧问道。 戚贤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自己想歇斯底里的问出那个人是谁。 “没什么!许是起早了!”这些日子作的准备,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此刻一泄如柱。 季南嘉却毫不领情:“其实我之前略有耳闻,你心仪三皇女,但此人不是个好人选,日后你若是有心仪之人,我会替你铺好路,让你名正言顺与她相守的。” 戚贤看着女子一脸认真,他想笑着说声谢谢,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眼泪不争气的在眼眶打转。 连忙背过身去替她收拾东西:“我有了女儿谁稀罕那些臭女人,整日里这一个侍君那一个侧君的,我在这儿,能享受掌管家里,还能指使你给我做吃的,又有女儿傍身。便是日后你娶了个心仪之人,以你……的眼光……想必也是极好的,定然不会给我难堪。” 戚贤悄悄抹了泪花儿,吸了一口气继而道:“就怕……就怕你嫌弃我占了你心上人正君的位置,要赶了我去!” 这再明显不过的哭腔季南嘉要是听不分明就是傻子了。 季南嘉赶忙搬过戚贤的身子,替他抹泪:“好好儿的怎么哭了?都是当爹的人了,也不怕羞。” 戚贤本不想这般小男儿姿态,可是心中的痛楚与委屈令他克制都克制不住,继续抽抽搭搭道:“本来就是,娶……娶我你又不是心甘情愿的,若是为了你的心上人,赶走我们父女我又能如何?” 季南嘉哭笑不得:“这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儿就值得你哭成这个样子?不管我有没有心上人,都不会抛弃你们父女,我既然答应负责,只要你愿意,我季南嘉的正君就只是你,我就一辈子都护着你们。” 季南嘉当然没有夸海口说她这一辈不会有心上人,若是任务只是十年八年的,她自然敢这么说,可若是还跟上次一样走完一生,那也该好好计划这一生的日子该如何过。 戚贤听闻稍稍放下心来,只要那个人还没有出现,那他便有机会。 “不哭了?” 戚贤娇哼:“饿了!” 季南嘉失笑:“得令,奴才这就给您做吃的去。” 看着季南嘉背影,戚贤不由笑了笑。 就这样吧,没有他,也没有别人也是好的。 …… 待季南嘉再回到京都已然飘满了金桂香味儿,其实应试早已过了,祁重月因有好友也在江南,便书信一封把自己的弟子丢给老友进修了几月。 而曹先生曾言,秀才也可再接再厉,于是乎还得回祖籍江南应试。 回到家的季南嘉先去拜见了父母,季父倒是兴高采烈,本来以为女儿已然只能靠家里了,谁知道还有这云开月明的时候。 “戒骄戒躁,不过是个开始,还得加倍用功才是。”季母严肃训诫道。 “女儿知晓。” 季父不悦的瞪了一眼季母:“快些回去瞧瞧你女儿跟夫郎。” “看着女郎娶夫生女,学业有成,我这心里真是感慨,岑儿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却只知道死读书。”说罢还抹起眼泪来。 季父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撇了一眼坐在下首的侧君:“岑儿的婚事自然是已经在相看了,若是你不放心我,自己替她寻个贵们公子也是使得的,我还能拦你不成?” 提起那位庶妹,季南嘉不由轻笑。她一向对麻烦喜欢提前动手,毕竟这位动不动就拉全族陪葬的主儿还是早早摁下为妙。 她特地劝了季母给那位找了个极为严苛的严师,希望她能在人家的熏陶下重新做人。 一年都回不来一次,季父面子工程又做的足,银钱用度那是一月一送,从不苛待。 季母是再满足不过了。 “岑儿的婚事我自有我与正君定夺,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季母一脸不耐,她与季父年少夫妻,又是青梅竹马,若不是她父亲趁季父怀着季南嘉硬塞了这么个人来,她与季父何至于不远不近这么些年? 男人面色一白,不敢吱声了。 季南嘉回到院里发现戚贤带孩子出去赴宴了,便洗漱了下换身衣服往城外赶去。 这次下江南收获颇丰,这个时代虽然农作物样品多了,但是劳作能力仍然依靠人力,效率低下且不论,产量也是不达标。 江南鱼米之乡,雨水充沛。相对来说,这里的粮食产量已经远超其他地区,季南嘉在江南被老师的好友带着书没正经念几天,光跟着她下田下河爬山涉水了。 到了华杰山,刚想敲门,就见陆向频打开了门。 季南嘉与他相视一笑:“看来你最近收获颇丰。” 陆向频则是挑眉:“托女郎的福,足够我一家老小嚼用大半辈子了。” 二人默契一笑,便一同往里边走去。 “今次的货比往年都好上许多,量也多了些,好些夫郎们因为上次没抢到,价格都翻了几番。这是这个月的分成与账本,你一会儿过目。”陆向频把一个红葑与一个账本递给了季南嘉。 季南嘉也从箱子里翻出小巧的玉米剥皮器:“送你的,你不是说庄上不是种了许多珍珠米,每年都拖着弟妹一起帮忙才能勉强收完吗?这个,你叫工匠按着做出来,日后就省事儿多了。” 陆向频早就在信中听她说过这等妙物,奈何实在想不出来,只是略提了一嘴,没想到这人就记住了。 看着女子一脸认真的解说,又思及她已有夫郎孩子,又想到了自己这丑陋的容颜和那令人茶余饭后多年的家事,又这般大的年纪…… -- 四十八章(难两全) 自嘲一笑:当真是痴心妄想了。 “是宁棠来了?”里边祁重月扬声问道。 陆向频连忙收回心神:“回祖母,是宁棠妹妹来了。” 陆向频比季南嘉大了五岁有余,陆向频本是先帝第四个皇子所出,本来作为皇子之子,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奈何他父亲的生父本就是洗脚婢出身,被醉酒的先皇宠幸才生了他父亲,加之站错阵营自然成了牺牲品,而他父亲自己看中仅是举子的母亲,宫中无人管他,自然随他自己愿意嫁了出去。 他母亲本就有心仪之人,却被个不受宠的皇子看上,当今太凤君为了给新皇做个好名声自然不愿意被人说苛待庶子,做主赐了婚。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谁敢抗旨? 就这样也好了几年,生了陆向频这么个长子,后面又生下一个女儿也算圆满。奈何他母亲那个青梅不远千里来了京城,带着两个孩子,这下彻底捅了马蜂窝,陆父自然不干,在矛盾越来越激烈下,终于和那个青梅同归于尽葬身火海,陆母为了救人也折在里边。 就剩下陆向频和几个弟妹,还有他父亲从宫中带出来的老仆勉强度日。 而祁重月则是陆母的亲生母亲,她去赶考正巧遇到那段路闹地龙受了重伤,在农家将养两年后回去发现他祖父已经被家里人逼着改嫁,连孩子也改了姓,自然心灰意冷醉心文学。 在京都得知女儿的事后,赶过来发现只剩几个年幼的孩子,像祁重月这种文坛大家自然能得到尊重,当今为了表示诚意封陆向频为庆平郡公,赐了宅子,这日子才渐渐好过了些。 陆向频男生女相,肖似其母,若是女子自然是极好的样貌,可是因为是男儿身没少受旁人的讥笑谩骂。 虽然母亲时常教导他不可以貌取人,亦不必自轻自贱,但是父母的紧张关系,直到祖母来后,悉心教导,加之自己也渐渐想通这才好过许多。 只是祁重月自由惯了,不乐意住京城,就喜欢山野的自得,故而陆向频会经常过来给老人送些用品吃食。 “学生愚钝,堪堪拿了第三,有负老师教导。”季南嘉跪下磕头。 “起来吧!江南才子遍地开花,能得前三已然不错。你也不必自谦,论才华你自然略输一筹,可做官不是纸上谈兵文章做的花团锦簇就成了的,你胜在务实,这是好的。让你与那老妇学,也正是如此!”祁重月道。 季南嘉自然知道老者的苦心,也不说日后高中如何报答,只拿出在江南寻来几株百年老参:“这是学生从苏城寻的百年老参,对您的病有大益,要记得喝。” 祁重月也不推辞,知道她的性格。 “我与舒文一致认为你可以继续参考,你不必担心,尽管去做就是。” “学生谨遵恩师教诲!” …… 文茵小朋友已经六个月了,又白又胖的,整日里一张嘴阿巴阿巴个不停,戚贤苦恼的想,他和季南嘉都不是话多的人,怎的就生出了这么个小话痨。 抱着孩子下了马车就见门房笑着说季南嘉回来了,连话都来不及听全连忙带着孩子往院里走,一进门才发现人不在。 厚容看见自家主子失落的样子连忙说:“姑娘回来洗漱了就往华杰山去了,说是晚上回来呢。” 戚贤放下在怀里嗯啊不停地小冤家,连忙唤人梳洗打扮。 琼英等人笑而不语。 季南嘉回到燕衎院就听见孩童啊啊啊的声音,不由心中一暖。 戚贤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看着季南嘉眼眶都湿润了。 季南嘉快步过去接过小胖墩:“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戚贤看着女人不复走前白皙,也清瘦了许多,不由一阵心酸:“可是没有好好吃饭,瘦了许多。” 季南嘉躲开男人的手,见他有些难堪,结巴道:“吃的比往日都多。也不知为何还瘦了。倒是这小丫头,胖的跟小猪似的。” 说罢还颠了颠,惹的小姑娘兴奋大笑,竟是一点都不认生不说,还高兴的拍着季南嘉的胳膊好似在说再来一次。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坐在妆台前擦拭半干的发丝,女人温柔的拍打着床上的孩子,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戚贤看向季南嘉的目光缱绻又温柔,在此刻他突然萌生出一种若是时光留在此刻该多好的想法。 “行了,你去洗漱吧,被她闹了半晌该歇着了。”戚贤抱着胖丫头准备递给奶爹,却被季南嘉扯住了,戚贤疑惑的转头看她。 “你不带着她一起睡吗?”季南嘉问道。 戚贤瞬间脸红了,想起父亲的教导,又瞪了一眼这不开窍的蠢人:“她夜里要醒好几回,若是在这儿你会睡的不安稳。” 季南嘉挠了挠头:“我今天是有些累了,我去睡书房罢,歇息好了,明日咱们都搁这屋里睡,我还没有和她一起睡过呢。” 说罢还露出了点羡慕,给戚贤气的话都懒得跟她说了,白了她一眼把孩子放回床上盖好被子:“随你!” 季南嘉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里的男人,这么难懂的吗? 灰溜溜的抱着被子躺在书房的季南嘉感慨,男人心,海底针! 翌日 季南嘉把在江南的纺织厂的分红给了戚贤。 戚贤惊讶的问她哪儿来这么多银钱,随着孩子长开了,季父便把管家大权慢慢都放到了戚贤手中,如今家里上下自然都是他在打理。 这也是戚父为什么急着让他们夫妇赶紧更进一步的原因,旁人家的正君那都是得看公爹愿不愿意放权,遇到那种死抓着不放的,十几年都未必能接管妻家。看着公爹脸色过日子,哪有戚贤这般有底气的? “虽然钱不多,但我只是入股,加之厂子才起步,故而只有这些。你看有什么需要的,公中走账不方便的就用这些。待日后改良扩张了会越来越多。” 季南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娶了人家一年多,都是靠着父母养活丈夫孩子,在江南的时候看着都是女人养家,令她更深刻的明白即便是季家养着丈夫孩子,怕是花起来也没自己的钱自在的。 加之陆向频也打算寻摸些小生意替弟妹打算,她跟着曹先生到处跑发现织布机费时费力,跑遍江南花重金请了有名的能工巧匠为班底,改良织布机,做剥玉米机,打谷机和各种农具。 如今江南地区这些农具还是少数人家有,由于多数要用上铁,而铁又受朝廷管控,要普及全国,那就是个持久战。 索性先开了个织布厂,既能有些收入,还给许多男子有个谋生的地方。 至于为何入股而不是自己单独做,要考科举的人,从商那就是自断青云路了。 戚贤攥着手里的银票,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咱们家也不缺这个钱,你安心读书就是了,何苦这么累的?” 季南嘉则是不赞同道:“公中的每走一笔都要记得明白,自然没有自己的钱花的顺心。也无需报备,即便是父亲给的产业,留那儿的人到底还是他手底下的,你若是看上了什么稀奇玩意儿,花销太大总能知晓。虽然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至于说花不起,但是这不是怕你怕麻烦委屈了么?” 戚贤看着女人边打着哈欠,边往软榻上铺被子:“软榻不宽敞,又不舒服,你上来歇着吧。” 季南嘉躺下被子一拉:“不碍事,跟着曹先生风餐露宿的,野外都睡过,这不算啥。” 话音刚落转个身人就睡着了。 戚贤看着同样呼呼大睡的女儿,都是些没心肝儿的。 …… 季南嘉在京都待了俩月,那边的曹先生已经来了三封书信催她过去了,说是季南嘉上次提的那个试验田,果然产量比旁的高出一倍,加之应考时间也快到了,只得尽快启程。 季南嘉只得在饭桌上提出要再次去江南。 季父给小丫头喂蛋羹的手一顿:“以往你不出门也不上进,爹总盼着你出息,如今才知道,这出远门求学,一年半载的见不着又想的紧。” 季南嘉只得道:“是女儿不孝。” 季父叹了一口气:“做父母的,既盼着你出息,又盼你能在眼前日日看着。只是孩子大了,终归是要出去飞的,你这一去倒是没什么,可是贤儿与你新婚不过半年,你这华杰山一月回来一趟。 孩子出生了,你愣是也没待几天又去了半载。留着他一个男人家又带着孩子,又伺候我们老的。” 戚贤低着头也不说话。 季南嘉歉疚的看了他一眼。 “罢了罢了,你去便去,如今这小丫头也大了,留在家里,你们夫妻二人同去,有贤儿在你身边照应着,我也放心。”季父见女儿那副有罪的样儿也不忍苛责,便提议道。 戚贤抬头,眼里满是不舍。 季南嘉知道,自己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哪舍得分开啊? “爹!孩子还小,怎么离得了父亲?” 季父气急一拍桌子:“那你倒是离得了夫郎!你俩才新婚一年多,聚少离多的心都要散了!再者你在那儿也没个贴心的人照顾,我哪里放心的下?你要是不想他们爷俩跟着也成,我给你挑几个可心的侍儿你带着同去。” 戚贤闻言手中的筷子吧嗒一下掉了,见大家都望着自己,艰难的吐出一句:“手…滑了。” 季父闻言也是无奈叹了口气,他又何曾愿意当这个坏人,只是这家里的事他哪能不知道? 二人到现在都没同房,肯定是自己女儿对这个女婿并不喜爱,只是这孩子像她母亲,责任心重。 她是他生的,能不心疼吗? 都十七八的大姑娘了,除了那一回开过荤,被读书分了神才没有乱来。这出了京城又没有家里人在跟前看着,身边也没个可心人,若是被什么下三滥的货色勾住了魂,那以后的日子还不得鸡飞狗跳? 他当然也知道这对不住女婿,可女人都是这样的,三夫四侍的是常态,与其让她自己找些不三不四的败坏门风,不如早早替她安排了以绝后患。 女人只要被满足了,外头的货色也就那么回事了。 “阿爹!此事不用再提!我不同意!” 季母一如往常,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基本都是季父说了算。 “你爹也是为你好,你若是不愿,就带你夫郎去。” 戚贤看着季南嘉,眼里的无助刺痛了她。 季南嘉咬了咬牙:“可以!但是文茵也一起去,这次就不急着赶路,多带些护卫再请些镖师,医者奶爹也都带上。” 待二人都躺下后戚贤翻来覆去睡不着,季南嘉也是在想孩子也带着的话还有什么缺漏。 “公爹今日说的你为何不同意?是怕你心上人介意吗?” -- fúωěйɡě.cом 四十九章(难两全) 季南嘉闻言愣了愣:“不是,他并不知道我心仪他,并且他自己就能照顾自己,大抵也是不需要我的。” 戚贤心中一痛:“那你为何不说与他知道呢?若是因为我……” “不是你的原因,他也知道我有夫郎孩子。是我自己觉得,不该冒犯他。”季南嘉连忙解释。 戚贤泪流满面,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还要努力舒缓,这才问道:“那他一定是个极好的男子吧?” 季南嘉想起在苏城,她与村民一同插秧,而在乡下无论男女,民以食为天,自然都是下田劳作忙的热火朝天。就在大家大汗淋漓的时候陆向频便迎着村民们的打趣一步步向她走来,而那一刻背着阳光向她走来的陆向频令她沉寂的心缓缓的跳动了一下又一下。 “问了许多人才知道你在这儿。” 看着季南嘉一副村妇的打扮挑了挑眉:“挺像那么回事。” 季南嘉那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了便问人家要不要也试试,事后才懊恼不已,即便他形似女儿,也是极为守礼自持之人,让他如同村夫一般挽起裤脚,光着脚丫下田,若是那些京城的贵公子怕是要啐死她。 谁知他竟毫不扭捏,一气呵成的下了田。 “他是我见过最坚韧有担当,又果敢有气魄的男子。” 说着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由轻笑:“虽然经常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却也心地善良,待老人孩子也极为宽厚。” 戚贤已经痛的无法呼吸,却还是强撑着道:“看来真是……极好的人。” 听着他的哭腔,季南嘉才发现事情不对,连忙起身走向他,可能是父女连心,季文茵这小丫头也突然亮着嗓子嚎哭了起来。 “是我说错了什么吗?你也是极好的,温文尔雅又有才华,若不是那个意外,你也不会委身于我这样的人。”季南嘉哄了小的哄大的,就连琼英和奶爹也赶忙在门外问。 季南嘉知道自己跟这孩子接触不多,便唤他们把孩子带去哄。ⓕцshцτāйɡ.∁οⓜ(fushutang.com) 戚贤看着女人急的满头大汗,心里却是悲凉一片,这样的人,她的好终归会属于另外一个人,而他不过是占了那个意外才享受了这些日子。 “既然我这样好,为何你的眼里,你的心里都没有我呢?” 季南嘉像是傻了一般被定在原地。 她回想戚贤那么排斥自己,从来都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她私心里一直觉得戚贤终有一天会爱上别人,他留在季家是迫于无奈的。 “我以为……你一直都是很讨厌我的。” 戚贤闻言眼泪流的更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若是…若是讨厌你,为何…愿意给你生儿育女?为何从来不提让你搬去书房不要进这个门儿?我数次示好你都视而不见…季宁棠,你告诉我,你还要我如何?我一个男子,总不能学那瓦舍的哥儿脱了衣裳钻你被窝你才能看得见我吧?” 季南嘉想抱他又不敢,急的手足无措:“我从未看轻过你,也未曾……” “是!你并未轻待我,向来都是以礼相待有求必应。可你待我这般好,我本该知足,可人心就是这样,总是不知足。想要你待我好了,又想要更多,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面目可憎了,季南嘉,你来告诉我,我改怎么办?” 季南嘉颓然的垂下双臂,缓缓趴在床边:“对不住!” 戚贤哀笑一声闭上了眼睛:“罢了!我又何苦为难你呢?” 季南嘉有些心慌,连忙抓住男人的手:“我并不想你难过,我是想待你好的!” 戚贤对着她努力挤出了个笑脸:“你待我已然极好的,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没能让你心悦于我,占了你正君这个位置,害你连向心仪之人明言都不敢。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以后,戚贤听见季南嘉说:“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他也未必看得上我。我说过,只要你愿意,你会一直是我的正君,我会对你们父女两个好的。正钦,如果你愿意……愿意给我时间,我们做真正的夫妻。” 戚贤闭着眼睛自嘲,他这是在干什么呢?明明很快他们一家三口就要去属于自己的天地了,只要他今日不说,二人还是能同以前那般相处。 为什么忍不住了呢? 那么些日子都等了,阿爹都教了他那么多手段,为何不忍一忍?为何非要让双方都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呢? “我并不想勉强你,也不想要你的同情,心悦你是我自己的事,怎能怪你呢?你一直都做的很好,是我越界了。明明自己说过的,现在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不是很好笑?” 季南嘉听他这哀莫大于心死的话心脏不由一紧:“我并非同情,也不是勉强,你这么好,是我自惭形秽不敢妄想。我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若你愿意,我自然也愿意。” “当真?” “当真!” “那你上床睡!” “啊?”季南嘉被这个转弯弄的措手不及。 “不愿意?那便算了吧!”戚贤哭过一场,加上这么长的时间也冷静下来了。 他既然心悦这个女人,又何妨一定要她先付出感情呢?他自信自己好好经营,也能在她心中占一席之地,他既不想不战而退,又不想将她拱手让人,又何必将她越推越远呢? “你愿意让我睡床啦?”有些傻气的话语惹的戚贤发笑。 “早就让你睡床,你自己非要去书房。” “你不生气了?” “对着你这么个棒槌,气死不划算!” “对对对,还得是您戚公子心胸宽广。” 季南嘉知道这个世界男子有多难,将心比心,戚贤愿意跟她好好过,她自然是要负起责任的。 至于陆向频…… 她是真的欣赏这样的人,在这样一个环境下还能挣扎着走出一条属于自己路的人,本就只得敬佩与尊重。 这里的男子大多如同菟丝花,依附母族与妻主而活。像陆向频这样独自担起一家之主,养活弟妹还能想到踏出后院走出来的人少之又少。这样的人有自己的路要走,亦会为自己要守护的东西努力拼搏。 他已经不需要旁人给他一个家了,他自己便是自己的依靠。 而对方不像对她有意,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好友。 而自己这点小心思,还是歇了为妙。 毕竟她有丈夫孩子有家人,大家身上都有自己的责任,她正是清楚,所以才愈发欣赏他。 …… “小季家的,带着孩子干啥去呢?”一个扛着锄头的中年大叔问道。 牵着孩子的男子停下笑着打了声招呼:“是王叔啊,文茵,快叫叔爷。” 背着个小竹篓的季文茵奶声奶气的喊了声:“叔爷好。” 被唤王叔的男人笑的见牙不见眼:“嗳、嗳好孩子,跟着你阿爹干什么去呀?” 戚贤羞涩的笑笑:“这不是听妻主说弄了个什么菌菇养殖基地,这小家伙缠着她母亲好些日子要去采蘑菇,妻主便让我带她去看看呢。” “还是你们家小季有本事,当真是读书人的脑袋瓜子就灵活些。” “阿爹,快点儿,去晚了小蘑菇都跑了!” “快带孩子去吧,我也家去做饭了,有空来叔家里吃饭。” “嗳,您先忙,有空一定去。”戚贤笑着抱起了孩子,又亲了亲她一口:“真是个小冤家。” 季南嘉带着孩子来到苏城祖籍已经两年了,长女季文茵也已经快三周岁了,因为季家老宅是在县城,依山傍水,加之季南嘉来后出钱出力修路种树,带着村里的大伙儿致富,如今大家都说城里未必有他们这阔气呢。 戚贤自打来了这乡下,完全没有戚父担忧的受苦受累,没有长辈在跟前,他反而心情舒畅了许多。 再加上夫妻二人水到渠成…… 想到此处白皙光滑的脸上红晕覆盖,他当这人没开窍,对这事儿又无甚想法呢?谁知道一旦开了口子,但凡她兴致来了第二天他总是要在榻上歇半晌才有力气下床。 直到孩子兴奋的叫声把他的神智拉了回来。 “阿娘!阿娘!”小丫头兴奋的拍着自己父亲的手臂,指着正在跟一位老者搓着稻粒的女人,只见她身着粗麻布衣,挽到膝盖的裤脚露出白皙光滑的双腿,戴着斗笠,身姿挺拔,在一众农妇中她显得格外出众,加之自身的气度,让人一眼便只看见了她。 季南嘉被曹先生推了推手臂,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便看见男人抱着孩子站在远处冲她温柔的笑着。 连忙扔下手里的东西,在一旁的桶里洗了洗手,拿着两个干净点的斗笠向丈夫孩子走去。 “这么大的太阳你们怎么来了?快把这胖丫头放下来,多沉啊!”季南嘉替男人戴上斗笠,又蹲下给自己女儿戴上。 戚贤看着女人满头大汗,心疼的掏出手帕替她擦干:“茵儿说你答应她今日带她去采蘑菇,所以就来了。” “茵茵不胖!阿娘坏!”小丫头也知道这不是好话,嘟着嘴求抱。 季南嘉连忙后退几步:“自己走!阿娘身上脏。” “可用过饭了?琼英跟睿清呢?怎么没人跟着你们?伞也不撑一把,这几日太阳可毒了。” “今天太阳这么大,基地在山里,要走许久呢。你要不先回去,我带她去就是了。”季南嘉看着大太阳,又看着已经出汗的丈夫,有些心疼道。 “带着他们太打眼了,你若是忙下次去也是一样的,她小孩子家家新鲜也就是这一会儿,别耽误了正事。”戚贤温柔道。 季南嘉摇了摇头:“既然答应她了,自然是要带她去的。不过山里蚊虫多,路也不好走,你要去吗?” 戚贤知道,带着孩子她怕顾不上自己,便体贴道:“那可巧了,前儿黄伯答应了教我做糯米椒,这小丫头在总是不方便。你带她去吧,晚上回来吃饭,我给你做你爱吃的荷叶鸡。” 季南嘉自打回到祖宅,便围着周边山林跑了不知道多少回,去年三月发现这座山上有一处冬暖夏凉,天然形成的凹槽,此处的蘑菇便是六七月这般炎热的天气依旧一簇簇的,格外喜人。 因为猛兽把关,这里也没人发现,更别提有人敢闯进来了,也就是季南嘉仗着学了几年的武艺,闯了进来。 这里面跟着曹先生,一边念书一边实践,时不时还做些小发明,知道这个世界有橡胶与乳胶,只是作用没有被发明出来,数量也稀少,季南嘉通过两位大儒的关系,托人大量种植,而经过反复实验,也就做出自己能用的量。 投入使用后,改良拉货的车轮套上轮胎,减震后效率瞬间上升,什么简易版的升降机,在运输这一块儿简直省了太多的人力。 而季南嘉的种种发明由于没有扩张使用,也没有上表,季母也知道时下认为这些都是微末之技,除非等真用扩大生产后,这背后的利益与对人生活的巨大改善后,才会得到认可。 自然替自己女儿捂着,等她赴任,在地方做出一番成就后那时才是利益的最大化。 -- fúωěйɡě.cом 五十章(难两全) 好在苏城的县令是曹先生学生,又得季家的示意,有季家愿意保驾护航,季南嘉在这儿做出的事儿她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替她收尾。 这座山除了去基地的路和建造花了不少人力,因为路不通之前许多器械也无法顺利上山,如今倒是好了,虽然陡峭了些,但也能坐牛车进去一大段路。只是因为基地地形实在不宜动土,季南嘉也讲不出这里的原理,怕破坏了到时候气温失衡,便开辟一条小路供人行走。 因为不是上工时间,早晚等拉工人的牛车都没在,便抱着女儿步行进山。 晚间把孩子哄睡了,奶爹抱出去了,剩下夫妇俩。 季南嘉就着烛光挥洒笔墨。 戚贤不时的看一眼她,一边给手里的衣服做收尾。 “爹娘来信说也该启程回京了,茵儿都快三周岁了,两老也这么久没见她了,加上明年的会试,也省了来往奔波,不若早早回去。”戚贤剪了线,把衣服叠好放在绣筐里说道。 季南嘉点了点头,如今她已是秀才,名次也是堪堪前十。 不得不说,比起人家从小学习这些文化的人,她占的就是接触事实更多,想法更务实有用,文笔倒算不上多出彩,加之自己现世的阅历,结合两个世界融会贯通才占了这个便宜。 毕竟有家室支持,金钱不缺,还有人伺候,就连拜师也是比大部分学子起步要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有祁曹两位大儒带着,是头蠢猪那也能被教化出来吧? “我也正想跟你说呢,前些日子陆公子来信,说老师病情加重了,我正打算回京一趟,既如此便一道回去吧。” 戚贤闻言铺床的手一顿:“好。” 季南嘉正好这时已经写完,见他神色不对便无奈一笑:“你这是醋上了?”fцsんцτāйɡ.∁οм(fushutang.com) 戚贤摇了摇头:“陆公子虽说容颜有缺,确实是个难得的男子,若是我是他,怕是做不到像他这样的。他也是个可怜人,妻主此次回京,不若像祁老提亲,娶他过府吧?” 季南嘉无奈扶额,这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背着她相交上了,她也从未向戚贤说过心仪之人就是陆向频,也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 这两年但凡陆向频来收货,二人便结伴好些日子。 她又为了避嫌从不过问,以至于二人越来越好,好几次都是被戚贤邀请留宿季家老宅,弄的季南嘉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刚开始陆向频还拒绝,后来也不知怎的竟然比她还要自在了。 季南嘉轻笑走过去搂着男人腰身,埋在男人肩颈处柔声问道:“倒是看出来你竟这般大度,舍得将我推给别人?是不是日后还要给你妻主我纳上个十房八房的?” 戚贤脖颈最为敏感,女人的轻吻与时不时的啃完立马让他软了身子,嘤咛一声二人双双倒在床上。 季南嘉熟练的褪去他的衣裳,洁白又不显清瘦的身子在月光下如同白玉生辉,煞是诱人。 季南嘉俯身叼住,灵巧的舌头来回戏弄,引的身下的人呻吟不断。 戚贤敏感至极,受不了女人这般作弄,求饶一般抓住女人手臂:“妻主……嗯~” 季南嘉充耳不闻,另一只手则是在男人身下作乱,指腹刮过那物的顶端,惹的男人一阵颤栗。 “别……妻主……给我……” 季南嘉看着陷入情欲的男人,不由口干舌燥,原来男子在身下被情欲支配的模样竟是这般摄人心魄。 季南嘉自己也忍不了了,说实话在这个世界,自打尝到这个滋味后,她算是理解了现代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是什么感觉了。 小心将他纳入自己身体,听见男人的呻吟到底忘了今天心疼他一些的想法。 屋内被浪汹涌,不时还能听见女子诱哄男子自己来的声音。 琼英红着脸送了三回水,直到丑时屋内才彻底安静下来。 华杰山 “祖母,起来喝药了。”陆向频脸色有些憔悴,看着咳嗽不止的老人,满是担忧。 “是频儿啊!来,扶我起来。咳咳……”老人费力的说完,便又止不住的咳嗽。 陆向频小心翼翼的扶着祁重月起身,然后端着药碗递给她。 一口喝药后的祁重月看着这个孩子也不由感叹:“你生的极像你母亲,近来老是梦见她。” 陆向频强压着内心的酸楚:“孙儿若是女子就好了。” 祁重月摇了摇头:“孩子啊,以貌取人是常态,可也有那些赤诚之人,只单单因为是你就倾心相待的。你若是因为自身而不去争取,日后必定追悔莫及。” 陆向频想起远在苏城的人,又思及初见她的夫郎时那种自卑和挫败不语。 祁重月叹息:“我这身子自己知道,还能护你多久呢?等我撒手人寰,旁人便是念及旧情对你们的照看也是有限的。宁棠生性善良,却也不失圆滑,待亲近之人诚挚,是个极好的依靠。” “孙儿自知配不上她,又何苦惹人笑话?再者孙儿如今已经能依靠自己,何必需要旁人依靠?” 祁重月摆了摆手,拒绝了他递过来的蜜饯:“那是因为她替你挡掉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又有季家作为后盾,你的路才能走的这么顺。 待我离去后,她即便照看你,外人知道是她念及恩师情谊。” 喘了口气继而道:“不知道的流言蜚语对于一个男子来说那就是索命的刀。她对你,不似无意,每每你二人相处,她望着你的目光隐忍而又热烈,对你也是极为欣赏的。祖母也是女人,深知遇到心仪之人,便是如此。” 陆向频闻言心中既是欢喜又难过:“她的夫婿我也见过,不似我整日里抛头露面,极为知书达理又柔和宽厚。待我也极为亲近,我怎能……” 祁重月笑了笑:“女子三夫四侍本是常态,没有你,季家与那戚家也不会容许宁棠只有一个正君的,她日后必定越走越高。那些想攀附上来的只会更多,然、她心性坚毅,不是轻易能被左右之人。老身也只好挟恩图报了咳咳……咳……” 突然老人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吓的陆向频也顾不上她说的什么了,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润喉。 好一会儿缓了缓的祁重月道:“大抵这会儿她已经收到我的信了,待她回京,你便准备准备进季府吧。” 陆向频瞬间像失聪了,手里的茶杯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说什么?” 祁重月却是不愿再复述了,她这一生光明磊落,唯独在临走之际做了令自己不齿的事。 可是到底是自己血脉留下的孩子,总要替他们打算的,她冷眼旁观这么些年,二人虽然轻易相投却从未挑破,相处也是发乎情,止乎礼。 以往是觉得小辈的事,既然没有违背礼教,自然就让年轻人自己解决。 可如今时不我待,她没几年好活了,总要替孩子们安排好后路才能安心闭眼啊。 陆向频这个孩子认死理,没人推一把也不会向前走,而宁棠这个孩子…… 她有这个时代女人没有的坚持,对男子的尊重和体贴。虽未免有些男儿气,可也不缺担当和独当一面的能耐。 这是被家族悉心照料的贵女们没有的,她敢闯,也愿意去闯。 也有这个能力和实力,这才是她所看中的。 老了…… 不中用了啊! “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为了那几个孩而活吧?他们如今也大了,你也该替自己想想了。祖母护不了你们多久了。” 陆向频连忙跪下,泪流满面:“孙儿无需谁的看顾,旁人的看法孙儿也不在乎。任她季宁棠如何好,不是我的,我不要。况且他们夫妻琴瑟和谐,孙儿怎么能去做那坏人情谊之人?” “此事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说。去吧!” “祖母!” 祁重月难掩疲态:“频儿,听祖母的,让我安心些走吧!” 陆向频伏地哭的泣不成声:“孙儿谨遵祖母之命。” …… “老师的信?老师倒是许久未曾亲自给我写信了,往日都是向频哥代写。”季南嘉连忙从曹舒文手中接过打开。 直至看完却沉默下来。 曹舒文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早些回去,说不定还能陪她一段日子呢。” 回到祖宅,季南嘉看着戚贤数次欲言又止。 戚贤抱着女儿喂饭,待女儿都吃饱了出去溜达了,这人还是一副有口难开的模样这才让他重视起来了。 戚贤坐到季南嘉身旁,握住女人因常年握笔起的茧子,怜惜的抚摸着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季南嘉沉痛道:“老师说自己时日无多,想见我最后一面。” 戚贤惊讶的起身:“那我赶紧让人加快收拾,明天就出发。” 季南嘉拉住他:“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还有一事……” “嗯?” “老师说……将陆公子许我做平夫。” 戚贤没有惊讶,只是握着它的手的力道大的出奇。 “恭喜妻主!得偿所愿。”说罢便松开了女人的手,转身进了里间把门关上了。 季南嘉没有去追,因为她清楚,自己是愿意的,对于戚贤,尊敬和爱护多余男女之情。她也知道这样对戚贤不公平,可是人都是自私的,以前不愿意去想,忙碌起来日子就这么一辈子过下去也是好的。 这个饼吊着在她跟前,她想啃一口,良知与底线死死拖住她。 如今它自己掉进怀里,她既欣喜又愧疚。 她答应了戚贤好好过,便真的就不愿再有旁的想法,对于陆向频比之以往更加避嫌,而他好像也是如此。 如今恩师发话,于情于理,她都说不了不字。 但无法否认的是,难过背后,她卑劣的生了欣喜,这令她自己…… 也是羞愧万分! 或许人都是这样,旁人说你如何,便真以为自己如何,当发现自己也有卑劣的一面无法接受。可若是迫不得已,便能安慰自己,这不是我要的,实属无奈之举。 季南嘉做不到这样自我安慰,所以她想让彼此都静一静。 睡在外间的季南嘉听见里边压抑的哭泣,心如烈火般炙烤,令她卧立难安。 季南嘉披上衣服敲了敲门:“正钦,我进来了!” 里边的戚贤连忙擦干眼泪,翻身装睡。 -- 五十一章(难两全)微H 他既心痛又委屈,这个人的好,他一点儿都不想分给旁人,即便他心知肚明他的妻主是因为责任,因为女儿,因为她是个好人故而他才能独自霸占她这么些年。 他知道季南嘉日后总有会旁人的,世间女子大多如此。 他只是想晚一点、再晚一点,等到他对这个人的爱意再淡一些,对她的贪恋再少一些。那个时候他定能大度的做一个合格的正君,笑着与那些要分享她的人和平相处。 可是他真的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快到他措手不及,甚至萌生了一辈子就在苏城,再也不要回京都了的想法。 这样她的好就永远是自己的。 她不爱自己又能如何呢? 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她待自己极好的,只是她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没事的。 可是他真的好痛! 季南嘉看着瑟瑟发抖的人连忙上去抱着他:“正钦,你别吓我!你要是不愿意,我……” “你能如何呢?”戚贤哀怨的问道。 “宁棠,我是你的丈夫,再是清楚不过了,你心悦他。你每回看向陆公子的眼里都是有光的,笑起来也是最柔情,最真切的。这些都是我给不了,也得不到的。你做不到!” 季南嘉哑然,颓然的埋在他的胸口:“对不住!” 戚贤想努力笑一下,却以失败告终:“我知道,我偷来的这几年时光始终是要还回去的,我也知道比之京都满府里的侍君你待我已经极好了。” “可是宁棠,人真的好贪心啊。我好贪心啊,我只想你眼里、心里只有我。若是没有,便身边也只有我也好啊!” 戚贤着嗤笑一声:“可是凭什么呢?明明若是没有我,你们才会更幸福吧?他能与你并肩前行,而我却只会拖你后腿。他能让你心意相通不需要言语便知道接下来你要做什么,这也是我做不到的。” 季南嘉摇头诚恳道:“你很好,知书达礼,又温柔体贴。不要妄自菲薄,你可是京城三公子之一,怎会不好?这世间能如同你一般的男子少之又少。” 戚贤自嘲一笑,转了个身,心想:我这么好,你为什么不爱我呢? 季南嘉知道他钻牛角尖了:“正钦,爱一个人与好坏无关,便是他的坏你也会觉得是童趣,可爱万分。所以你不必这么贬低自己,你是我季南嘉明媒正娶的正君,是我女儿的亲生父亲。我是愿意娶向频的,可对你的好,和对女儿不会轻了半分,我向你发誓!” 说罢便坐起来要起誓,戚贤连忙拉着她摇了摇头:“我自然是信你的,你明知道我担忧的不是这个。” 季南嘉脸色可疑的红了:“至于你说的我心里没有你……这……这是谬论!” 戚贤靠在床头挑了下眉:“这话从何说起?” “我……我……”季南嘉羞的都结巴了,见他一脸求知欲便自暴自弃大声道:“若是心里没你,我才不钻你被窝!” 戚贤被她这洪亮的声音震的一时都愣住了,见她自暴自弃般和衣躺下装睡,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季南嘉懊恼的挠了挠耳朵,心想男人!就是看不透,刚刚还哭这会儿笑! 看着笑了半天的人还在笑,有些恼了,推了推他:“又哭又笑,像个孩子,你羞不羞?” 戚贤心里甜滋滋的,但是顾及妻主的颜面竭力忍住:“我……哈……嗯……不知羞!” “哈哈哈……” 季南嘉气极,干脆堵住他的嘴,一只手神香男人的要害,顿时男人的笑声变成悦耳的呻吟,勾人心弦。 季南嘉解开彼此的衣裳,从男人的额头慢慢向下,着重疼爱了两颗红梅却还不停止一路向下,戚贤却是慌了,连忙推了推她:“你…你干什么?” 季南嘉温柔而又坚定的推开了他阻拦的手,安抚道:“别怕!我会让你舒服的。” 话毕便低头一口含住那硬挺的巨物,季南嘉心想,看着清瘦,这物儿倒是神气。 被湿润的口腔包围的瞬间舒爽的戚贤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女人灵活的舌头细细的舔舐着他那羞耻的地方,令他浑身瘫软,无法自持,只能吐出一声又一声浪荡至极的呻吟。 而在季南嘉加快速度下,不一会儿戚贤便交代在女人嘴里。 戚贤连忙起身,却见她当着自己面将那东西吞了。 “你……!你…怎么……” 季南嘉亲了亲他羞红的脸颊:“跟你一样可口。” 戚贤心中滋味万千,父亲给的那些书,图纸上都是男人为女子做这些的,看着月光下女子精致的容颜,以往他一直觉得抗拒的事,在今日他也想为她做,想看她舒服。 一把推倒季南嘉,骑在她身上。 季南嘉摊开双手,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戚贤忍着羞意,学着季南嘉,从眉头吻到胸前,揉捏着饱满又绵软的山峰时,爱不释手的玩了又玩,季南嘉被他撩拔的欲火中烧,却生生忍耐住了,想看他还有什么把戏。 一手捏住男人又精神起来的大家伙,细细把玩。 被吸引心神的戚贤嘤咛一声,嗔了季南嘉一眼,眉眼如丝,摄人心魄。 季南嘉一下没忍住,指腹重重滑过顶端,惹的身上的人腰身一软趴倒在她胸口,舌头还不规矩的舔了舔挺立的红梅,惹得季南嘉呼吸一重:“好正钦,我忍不了了,让我来吧?” 谁知这人丝毫不领情,看着女子充满情欲的脸庞,戚贤都痴了。 怎么会有这般好看的人呢? “不要,你今晚得听我的!” “好、好!”季南嘉深吸一口气,忍! 戚贤也不在犹豫,一路向下,绕过芳草地,一股带着清香鲜嫩的花朵出现在眼前,戚贤惊叹,原来女子这处竟然这般好看的吗? 好奇的伸手点了点,引发季南嘉的轻喘。 戚贤闻弦歌而知雅意,想着画本上的跟着凑了上去,季南嘉发出难耐的喘息,略带些沙哑,却又让戚贤听了不由动了动双腿。 好想…… 好想要妻主…… 季南嘉被男人弄的不上不下,生涩稚嫩的动作令她犹如望梅止渴,始终不得痛快。 一把将人压到身下:“玩儿够了吗?该我了!” 这一晚又是个不眠夜,直至破晓屋里的动静才渐渐消失。 季南嘉感慨,这项运动果然是舒缓心情的绝佳利器。 戚贤躺在季南嘉怀里满足的闭目养神,往日二人都是完事了穿好衣裳躺着,如今这样的肌肤相贴让他格外安心。 “回去便去华杰山提亲吧!” 季南嘉摩挲他背上的手一顿。 戚贤紧紧的抱住她:“可我还是醋的,日后也醋,我就是不大度。可是我也想让你开心,与其日后来个不知底细的,最起码陆公子品行我是信得过的。” 季南嘉沉默的亲了亲他,半晌才开口道:“谢谢你!” 戚贤皱了皱鼻子哼唧道:“谁要你谢了,我要你喜欢我。” 季南嘉失笑,搂着他的手紧了紧:“喜欢的。” 戚贤满足一笑,喜欢的! 这个人就是这样,不确定的事从不妄言,也不轻易许诺。 对待孩子就是如此,只要答应了,无论她在忙什么,必定也会满足孩子。 若是做不到或者不愿意,那是无论茵儿怎么撒泼打滚都不为所动。 再次回到京都已入秋了,下了码头小丫头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哈秋!” 戚贤心疼的搂紧了女儿,眼眶都红了。 回来的路上因为着急赶的水路,谁知道到京都附近气温骤降,加了衣服还是感染了风寒。 好在医者一路跟随,药物充足,倒是没什么大事。 季南嘉接过女儿,将大氅紧紧裹在她身上,一手牵着戚贤向等着的家人走去。 季父甩开侍者的手连忙奔过来,一把抢过季南嘉手机的小丫头儿天宝地的喊了起来:“爷爷的乖孙孙哟,可是跟你这狠心的爹娘受了苦了,咱们这回来,再也不出去了。” 季南嘉跟戚贤无奈的对视一眼,上前一步行了礼:“父亲、母亲!不孝女回来了!” 季母也有些感慨,只是到底是一部之主,尚且能忍,拍了拍长女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爷爷,茵儿病了!” 小家伙机灵的很,见她最怕的娘亲也有害怕的人立马开始嘚瑟告状了! 季父一听这还得了? “你们俩怎么照顾孩子的?怎么就病了?我当初就说不让带走不让带,非不听,这么小的孩子跟着长途跋涉,那能行吗?” “父亲,只是些小风寒,已经快好了,没什么大碍的!”季南嘉无奈道。 季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不好说女婿,骂女儿还用顾及? “你说没事就没事了?没看我乖孙难受吗?啊?你个当娘的不心疼就算了,还说风凉话!可怜我的乖孙哦。” 只见那躲在大氅中的小崽子还有模有样的点头配合:“害!谁说不是呢?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伐?真是可怜了细娘咯。” 学着苏城老乡的口音,把人逗的忍俊不禁,本来连生气的季父也被逗的无可奈何。 一家人回到府中,便看见了季南嘉那位许久未见的庶妹,她长相肖父,只能说五官端正。只是目光依旧孤傲,看向季南嘉的眼神不屑又嫌恶。 季南嘉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忽略她进了正厅。 “怎么?多年未见,长姐是不认得我这个妹妹了?”然而季南岑却不愿意这么放过季南嘉,即便她听闻季南嘉考上了秀才明年考举人,也依然觉得她是一摊烂泥。 老妇还真是偏心,给嫡女找着名大儒,给自己寻的远不如那个祁重月。 又是这样,明明季南嘉什么都不如自己,却总是拥有的比自己更多。 季南嘉看着走进来的父母,无奈道:“你若是真想认我这个长姐自然会叫,若是心里没有又何必惺惺作态,让彼此都难受呢?” 季南岑听闻便恶狠狠道:“你不过是个什么都不会混吃等死的废物,若不是嫡女你岂能这般自在?” “住口!”季母怒道! 季南岑这才发现季母也进来了,连忙唤道:“母亲!” -- 五十二章(难两全) 季母失望的看着这个女儿,从小到大,她得到的哪一点比她阿姐少了?即便不喜她父亲,待她却是从未不好过,便是嘉儿也被她时常耳提面命要姐妹和睦,从不跟她过多计较。 “你这些年就学了这些东西?对长姐不敬,怨恨父母不公?” 季南嘉本不想多说,但是季母待她确实不错,便道:“你认为我是嫡女,所以才有今天?” 被训斥后的季南嘉虽然不敢说是,但是眼神明晃晃就是如此。 戚贤担忧的怕二人打起来,想挡在季南嘉身前,被她拉住,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因为庶出,所以才处处要被我压一头?是不是以为若不是母亲替我寻祁老教导我依旧是朽木一块?是不是以为我一定对你的才华怀恨在心?是不是以为你身为庶女出不了头是因为我父亲处处打压?” 季南嘉上前逼近她,直视她的双眼嗤笑道:“母亲时常告诫我身为长姐,要对你多些宽容忍让,祁老一生收徒严苛会因为母亲一部尚书就能令她收我入门?那宗世皇家之女何人不想入她门下?你我的文章,母亲都寄给过祁老,是她自己点名要的我。” “至于你的才华?” 季南嘉转身一笑:“抱歉,我对这些花团锦簇的东西并无兴趣,况且字里行间的埋怨世道不公,却不肯正视自省己身的人,何至于令我多费心神?至于我父亲对你的打压,这就更是无稽之谈,你莫若多去看看,看看这满京都真正的庶出过的是什么日子,即便嫡出真的无能废物,她们也只能藏拙小心在府里讨生活。” 季南嘉看着依旧一脸不服的季南岑不屑的笑道:“至于你,从小我有的,你必定也有。即便是父亲从外家回来带的东西必定也有你的一份,若是真因你的出身轻看你,何须如此?” 季南嘉定定的看着她,十七八岁正是叛逆期,若是能板正过来自然是好,季南嘉也知道季母不忍看好好一个家支离破碎。 时下都是家和万事兴,自古谁愿意家宅不宁呢? 而从一开始就进来默不作声的季南岑父亲连忙跪下:“都是柳叔没教好这个逆女,女郎别跟这畜生一般置气,你,快点跪下给长姐磕头认罪。” 季南嘉避开他摇了摇头:“你看看,这就是差距,我父亲出身大家,必然不会教导我遇事跪地求饶,而是告诉我得有自己的风骨。你看,即便你父亲成为季家侧君,他可有长进?而你,受着世家子的教导,却养成了一副上不得台面的习性,你竟然不会反省还觉得是旁人的错?” 季南嘉目露凶光:“若是我父亲真是那等恶毒之人,你以为你能活着来到这个世上与我叫板?你以为你们父女能在季府安然无恙享受这么些年的养尊处优?若真是如此你们早就在城外的乱葬岗,被野狗啃食了!” 季南岑被逼问的颓然跌坐在地。 季南嘉无趣的撑起身子,百无聊赖道:“反正你在京都也无事,不如去看看真正的庶出子,过的什么逍遥日子。看看他们是否都敢如同你这般在嫡出面前叫嚣,若不是为了母亲,我都不屑于跟你费这番口舌,让你这般下去只会自食其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不过懒得与你计较罢了!” “你说这么多,不过是因为你本就什么都有了,而我呢?如今也十八了,旁人孩子都满地跑了,我的婚事连个影儿都没有。” 季母颓然的坐在上首,季父也是心中委屈。 “我已经给你定了人家,是兵备道家嫡子,你生父身份低,愿意将嫡子嫁给你的人人家少之又少,这次若不是你父亲舍了脸面求的,你以为你能娶到什么人?” 季母失望至极的看着地上哭成一团的父女:“你是我的女儿又如何?重嫡庶的是这个世道!但凡嘉儿有的,我都会给你,你何曾比他少过什么?” 季父更是气道:“你生父倒是想给你寻个高门贵公子,你自己且问他,我带他倒是去了几家赴宴,有几位夫郎接话的?也就这家,不看重这些,因看中咱家书香门第,又是我多次上门才松了口的。” 说罢便起身:“既然你觉得我们都亏待你,莫若让你生父替你操持这婚事,舍得我这个狠毒的正君活吞了你们父女。” 季南嘉自然带着丈夫孩子一同走了,一家四口在季府的院子里不亦乐乎。 季母看都没看一眼地上哭的伤心的侧君,走向一直坐在地上的幼女:“我本以为你只是有些偏激,但心还是正的,如今看来是我错了。我总想着你们姐妹互帮互助,一同撑起季家门楣,彼此有个照应。如今想来,是大错特错!” “母亲……”季南岑听见母亲怅然若失的语气便有些心慌,连忙爬着过去抓住季母的裤脚痛哭。 “成婚后你便搬出府吧!带着你生父一起,他那些小动作,我和正君不是不知道,是为了你的颜面,一直隐忍不发。不过你也不会认为是他的错,只认为我们咄咄逼人。既然心都散了,强迫在一块儿也是有害无利。” “母亲!你…不能!不!孩儿不离开你!孩儿离不开你!母亲!我错了!母亲……”季南岑痛哭流涕,死死拽住季母的双腿。 季母忍着哽咽与心中的悲痛:“南城有处三进的院子,你们小夫妻过足够了。至于府中的财产,你们姐妹二人一人一半,你长姐不会在意这点钱财。你生父是你祖父身边的打帘哥儿,没有嫁妆。南嘉父亲的东西都是她的便是我也不能替他做主,你没有异议吧?” 季南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季母要放弃她这个女儿了。 而那位侧君也是惊叫一声昏死过去了。 …… “不喝辣汤!阿爷救救乖孙!”小丫头扭着头。就是不肯喝姜汤。 季南嘉狞笑:“喝了吧你!这就是你阿爷让你喝的。” 戚贤笑的东倒西歪,季父也连忙用绣绷遮脸充耳不闻。 小丫头一看大势已去,只得壮士断腕般一股作气吞下。 “唉!男人都是善变的,刚刚我还是宝,如今却是无人问津。”宛若个小大人一般的季文茵瘫倒在榻上感慨到。 戚贤则是恼怒的瞪向季南嘉,净说胡话教坏孩子。 季南嘉则无辜的耸了耸肩。 季父实在忍不了凑上去狠狠地摁着小丫头搓揉了一番:“真真儿是阿爷地可心人。” “这位公子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莫要这般孟浪!”季文茵小朋友生无可恋的叹道。 惹的屋内一众人哄笑不已。 戚贤也忍不住的边笑边拍打季南嘉,季南嘉则是尴尬掩面。 乡间男子比较大胆热情,季南嘉又生的一副好相貌,家世也好,又有学问,自然有许多自荐枕席的。偶尔几次拒绝被戚贤带着季文茵瞧见,这丫头竟然记住了还学以致用。 这边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而季南岑这边则是死寂一片。 翌日 一早季南嘉就带着孩子跟戚贤上了马车,后边几辆马车装满了东西,祁重月女儿去世了,留下的几个重孙也没有认祖归宗,自然是季南嘉这个入门弟子承担起替她送终的责任。 祁重月这一生教过的人无数,然而临了除了送信给三位亲传弟子,便再没有惊动旁人。 小丫头许是被戚贤叮嘱过了,今日很是安分。 待行至一半,跟着的下人帮忙搬卸东西,季南嘉抱着女儿丈夫一同前行。 陆向频自祁重月病重便搬到华杰山了,弟妹都已经长大可以自理,他便专心照顾老人。 偏生祁重月性格古怪,不喜生人照料,否则季南嘉早就派下人妥帖伺候了。 一家人到了院门口,发现大门敞着,祁老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 “来了?”祁重月听见动静便抬头看了过来,笑眯眯的冲季文茵招了招手:“小丫头过来,让我瞧瞧。” 季南嘉泪意涌上,却不敢显露,推了推女儿。 小丫头倒是毫不认生,吧嗒吧嗒就小跑过去行了个礼:“晚辈季文茵见过前辈!” 逗的祁重月哈哈大笑:“好个有趣的丫头,比你母亲强。” 季南嘉跪地叩首:“劣徒季南嘉携夫女拜见老师。” 祁重月哼一声:“这么大阵仗干什么?没得吓到了孩子。快起来坐!” 这时陆向频也端着茶水出来了,戚贤和他四目相对,二人笑着点头示意。 祁重月待二人起身坐下后,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戚贤。 戚贤不由有些紧张,季南嘉安抚的捏了捏他的手。 陆向频看见有些黯然的垂下了双眸。 “嗯!是个好小子,配你这丫头可惜了了。” 季南嘉无奈一笑:“老师说的是。” 祁重月见她不反驳无趣的撇了撇嘴。 戚贤羞涩的低头。 看着院里忙来忙去的人群,祁重月皱眉:“我这儿什么都不缺,这是干什么呢?” -- 五十三章(难两全) 季南嘉看了看,又看向陆向频,陆向频了然:“正钦莫若带女郎跟我去里边,我正好做了点心与花茶,你来替我品鉴一下。” 戚贤笑着应了。 许久未见陆向频,向来刚毅的脸上也有了愁绪,瘦了,也憔悴了。 祁重月重重一咳:“别看了,人都进去了。” 季南嘉挠了挠头,讨好的笑笑。 祁重月暗嗤:出息! “说罢!” 季南嘉也不再卖关子:“您又不肯下山,我只能把医官带来这山上了,那些东西都是徒儿一片孝心,您老就别丢出去了。” 祁重月不高兴的拍了拍椅子:“这么多人,我这小院儿哪里住的下?” 季南嘉安抚的替她拉了下被子:“学生知道,我已经在附近的住户家替她租了房子,白天来这儿坐诊,晚上回去歇着,不会在这儿留宿的。至于那些下人,今天就是搬东西,一会儿就回去了的。” 祁重月这才满意:“我与你说的那个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 季南嘉罕见的有些羞涩:“学生是没有意见,只是不知陆公子……” 祁重月冷哼,心想这死丫头这会子知道陆公子了,平日里向频哥叫的不要太亲热。 “你家那位就没有异议?这平夫可不是侧君,那是与他平起平坐的。” “内子并无异议。” 祁重月叹了一声:“那便早些定下吧,我总要看着他有了归宿才能放心走啊。” 季南嘉心中难受:“先生慎言,莫要说这晦气话!” 祁重月倒是被她这认真的模样逗笑了:“丫头,我这一生教人无数,有那最后一条路走到黑也不愿意回头的,却高官厚禄,搜刮民脂民膏,至今逍遥法外的。也有那一身清廉正直最后却也没有好下场的,做官不是你为人清正有理想便能一路畅通的。” “学生知道。” “咳咳……你……咳……” 季南嘉连忙端起茶水给她润喉:“你要记住,谨言慎行,明哲保身,就快变天了。若是高中,寻一个地方尽早外放,局势定了再回不迟,不怕好饭晚,就怕没命吃这碗饭你可知道?” 季南嘉知道祁重月这是在提点她,跪下磕头:“学生谨遵教诲!” “那便早些把事儿办了吧,推我进去歇着吧,乏了!” 季南嘉起身,推着她进了房里。 院门外的对联上写着:置酒烧枯叶,披书坐落花。 随着无情的秋风吹过,泛着白的纸张被风吹起小半边,随着风的轨迹摇曳,徒增凄凉。 季南嘉要娶平夫这个消息,最高兴莫过于季父了,多夫多子,即便知道陆向频是个无颜男儿,但是是祁老的外孙,又在她身边教养的那指定不差啊。 再者自己女儿喜欢,那是再好不过了的。 他其实对女儿也是愧疚的,娶了高门公子,一年多女儿都是孤枕一人,能看不能吃,好好的女子也要被憋坏了。 采纳、问名、纳吉、纳征这一应流程走到今天也是腊月了。 这次的聘礼季南嘉自己也拿了主意,大多都是适合陆向频弟妹的器具摆设较多,另外几十台也是亲力亲为细细筛选。 戚贤在一旁帮衬看的心酸不已,奈何这女人一开学就又要过来亲亲蹭蹭,弄的他是气也气不好,笑也笑不出,只得打她几下出气。 京城里最近又起了谈资,要问是什么? ‘庆庆郡公知道吗?’ ‘什么?居然不知道?就那个京城第一丑男,生的黑还像女人的那个。’ ‘害,也不是什么秘闻,就是他居然嫁出去了,还是我们户部尚书的嫡女!’ ‘去去去,什么暖床小侍儿,人家那是平夫!平夫知道吗?跟正君也是不差了的,可以从正门进,一样的三书六礼,八抬大轿的!’ ‘谁说不是呐,真是傻人有傻福啊。听说那季家女生的是比男人都要好看,也不知娶一个这样的男人回去,晚上还行不行了哈哈哈……’ 而两位主角一边要面对繁琐的成亲流程,一边还要去华杰山看望祁重月,看着俩人越来越憔悴的祁重月也终于松口,愿意让人来伺候,赶着俩人赶紧好好歇息一段时间,别耽误婚期。 婚事定在了来年三月二十八,正是春闱后的一个月左右,可能双方都想来个双喜临门。 …… 日子转眼便到了会试在即。 戚贤忙着给季南嘉装护膝和一应用品,生怕有什么缺漏。 季南嘉则是抱着女儿嬉闹,一点儿也不紧张。 季父想让她正视一点,却也怕给她压力索性不管了。 待几人欲言又止的送季南嘉进了贡院,一翻仔细的搜身后,有些人哀嚎着被拖了出去,寒窗苦读十几年,就因为一念之差断送了前程。 季南嘉前方一个身着粗布的女子从容的褪去衣物,京城的二月依然寒意凛然,季南嘉准备脱衣裳,却见那人看了看名字籍贯父母,便让她留着亵衣亵裤,仔细搜查过后便放行了。 于她这样待遇的不少,人群中有些人开始不满哄闹起来。 这些负责勘察的人恶狠狠的敲打着,言语之间的威胁到底让那些人歇了心思。 而在季南嘉身前的女子转头看见了季南嘉点头示意,季南嘉一愣,也微微点了点头。 总有那些人,得了特权还要耀武扬威的:“你娘我可是詹事府少詹事家的女儿,你们这群穷酸嚷嚷什么?” 季南嘉充耳不闻进了里面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京都的考场到底是比县镇强上许多,起码恭桶没有异味,虽然房间也窄,却也干净,通风也还不错。 这一考就是三天。 回到家中的季南嘉就倒下了,无他、困! 季南嘉这一睡就是三天,除了中途被叫起来吃了一两顿后,怎么都叫不起来。 戚贤一直守着,即便医官说了没事,只是太累了,他还是不放心。 回来的季南嘉实在是吓到他了。 季南嘉舒适的翻了个身,一把搂住戚贤:“上来陪我躺会儿。” 戚贤哪里舍得拒绝她,乖乖和衣躺下。 睡饱了的季南嘉就开始作妖,嫌他衣裳咯着自己了,要不饿的没力气,她还想揉捏一番呢。 二人又躺了一小会儿,季南嘉替熟睡过去的戚贤盖好被子,悄悄儿的下了床。 琼英端着食盒进来,季南嘉连忙打了手势,琼英了然的跟了出来。 “叫人打水,我要沐浴。” “是!”琼英放下食盒转身出了门。 季南嘉吃饱喝足,又洗了舒服的热水澡,全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舒适。 又想起自己这三天睡的没有音信,怕陆向频担心连忙去书房写了封信让书砚送了去。 陆向频最近忙着绣嫁衣和给季南嘉做衣物,虽然知道考完了,可是毕竟还没过门,又不好差人去问,只能等。 好在戚贤派人过来传话说是太累了睡了,可是这都三天了,她也没来个信儿。 不是信不过戚贤,是他实在是有些想念她了。 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看了信这才定心。 又思及她最后一句安心等着她来娶他过门,更是羞红了双颊。 陆向频的嫡亲妹妹陆向阳看着哥哥脸上的柔情不由打趣道:“就还有一个月而已,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儿,怕是恨不得现在就飞到人家里去!” 陆向频向来严肃的脸上听见这话也有些无地自容,连忙赶她出去。 …… 二十天眨眼就过了,一大早等着放榜的人便挤在了一处,而季府早早派了小厮前去侯着。 “中了中了,我们家女郎五甲经魁!”小厮气喘吁吁的跑到季家门口大声喊着,门房听见连忙冲进去跟着喊道,一个个传到正院时,季南嘉正靠在榻上打起了瞌睡。 俩翁婿看似淡定绣花儿实则耳听八方呢,一听见中了绣绷都扔了:“快!给亲家报喜,还有备好纸钱贡品,待妻主回来开祠堂告慰先祖。” “派人给老师报喜!”季南嘉被这一闹也醒了,连忙道。 “对对对,戚贤激动的手足无措,又有些感动。出嫁前多少人明里暗里的笑他嫁了个没出息的,如今季南嘉给他狠狠地扇了那些人一巴掌。”季父泪流不止,紧紧握住女婿的手泣不成声。 季南嘉被俩人这一出弄的,啥喜悦都飞了,赶紧哄了老的哄少的,幸亏那个小的午睡去了,否则她不得忙死? 前三甲自然文采斐然,可最受争议的是季南嘉这个经魁。 原因还是要从她的策论跟八股说起,最为广大举子津津乐道的便是那篇八股,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一气呵成且极为规范,堪称模板。 而策论那段:妇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其患不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今不为之计,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 昔者先王知兵之不可去也,是故天下虽平,不敢忘战。 一时间令诸多学习拍案叫绝! 最妙的是结尾还讽刺了当今尸位素餐的人,更是大街小巷都是在传诵。 -- 五十四章(难两全) 状元楼一位布衣女子兴奋的读着,拍着桌子大叫一声:“好个季宁棠,这个亚魁,我拿的心服口服!” “可惜做诗词的文采平平,着实可惜!”另一位年迈些的老举子摇了摇头道。 “谁说不是呢,我还是比较喜欢李解元的,文采斐然,令人赏心悦目,流连忘返。”又一道声音响起。 “今天下屯聚之兵,骄豪而多怨,陵压百姓而邀其上者,何故?此其心以为天下之知战者,惟我而已。如使平民皆习于兵,彼知有所敌,则固以破其奸谋,而折其骄气。利害之际,岂不亦甚明欤?说的好极了,我们那好几回都被那些目不识丁的粗人打着剿匪实则是抢劫掠夺之事,季宁棠这话,深得我心!”一位壮硕的女子拍了一掌吼道。 今天注定是个不眠夜,就连季南嘉,也被过往国子监的那些女郎们硬拉着来到了雅楼喝酒。 “来来来,宁棠可要多饮些,你可是给咱们院里争了面儿了,瞧他们静心斋的人耀武扬威那样儿,没想到咱们这猛不丁的也蹦出了个经魁!哈哈哈……” 在坐的都是些拐着弯都沾点亲的,希望季南嘉不在京城,这些局她是一次没来过,看这群人这熟练劲儿,肯定没少来。 “侥幸而已,侥幸而已!”季南嘉连忙喝旁人敬的酒。 另一位胖的眼睛都挤到一处的女人则是一把勾住季南嘉的脖子:“宁棠啊,姐姐今儿可是来给你牵线的,三皇女知道吧?极为欣赏你的,若是能搭上这位主儿,保你官运亨通,前途无量啊!” 季南嘉捏着酒杯的手一紧,哂笑道:“嗤,姐姐我也跟你透个底儿若不是我们家老子娘紧逼着,谁会自讨苦吃去考这个。真真儿是侥幸,运气使然,我一向运气都不错,你们也是有目共睹的。” 女子一脸揶揄:“你不知道吧?你出去的这几年,戚家庶子被三皇子纳为侧君了,说起来你们二人也算连襟了。若是好好维系这份儿亲,日后还怕没有你的好日子吗?” 说起这个一绿衣女子连忙举手:“这……这话可不差……这丫头的手……手气!跟他娘的开了光似的!不行,你得喝一个!” “来来来喝,不醉不归!”季南嘉连忙举杯,喝倒一个算一个。 虽然反感这群人,但是也不能交恶。 直至鸡鸣季南嘉踉跄着喝趴了最后一个,强撑出了门哇的一声扶着门柱吐了,等候的车妇连忙扶着她回府。 这次季南岑也跟下场了,可惜,名落孙山。 按着愿主的记忆,她是三年后才下场,第四十八名。 可惜了,太过心急。 加上她一向看不起的嫡姐还夺了经魁,更加令她心理受创。 季南嘉回到院里,戚贤和孩子已经睡了,想着自己一身酒气,便去了书房将就一晚。 三月十五殿试 这一天整个季家上下都静悄悄的,季母欣慰的看着季南嘉,拉着她训话:“之前教你的都记好了?切记不可殿前失仪,否则你这些可就白费了。” 季南嘉拱手:“孩儿谨记。” 季母虽然在朝多年,早已练就一副万事都不露声色,但此刻也不免紧张忐忑。 小小的孩子到如今长大成人,也做了母亲,成长为别人的依靠。 怎能不感慨? 殿试只一天,只考策问,应试者自黎明入,日暮交卷。 鸣鞭,鼓乐齐鸣,身着黑金龙袍的天子升座。大学士从殿内黄岸上捧出考题,交给礼部官员放置在案桌上。 分为两列的贡士同官员向天子行礼,而后礼部散发题纸,众人移步试桌答题。 而这期间宫里只派发宫饼一包,茶水管够。贡士也可自带食品。 季南嘉深吸一口气,比往常更加小心,为防墨迹污了卷面,打草稿都万分集中。 所幸来了以后每日练字不曾落下,主练的就是院体,亦称正体。 殿试所书皆为正体。 看了看题目,季南嘉不由感慨,当今到底是老了,朝中立太女的呼声日渐浩大,看来她也是有想法的。 季南嘉想了想,分析当下时局,莫若拼一把? 恭敬的下笔:‘臣对臣闻。’ 收尾则是:‘臣未学新进,罔识忌讳,干冒宸严,不胜颤栗,陨越之至。臣谨对。’ 因为只是策问所以到了未时已经有人胸有成竹交卷,季南嘉虽然早早写完,又检查了几遍。 确定顶格、书写都没有问题后也跟着交卷了。 殿试因是当今亲自主持,故不设考官,仅设读巻官。殿试前一日,由礼部开列大学士及进士出身的尚书、侍郎、左都御史、内阁学士里由当今钦定人选为读卷官。 南齐四十五年春,三月初初十传胪日。 大金门外黄榜上天子金印熠熠生辉,而此刻在府里的季南嘉也得到传召,前十甲入宫面圣。 永和殿内的十人都互相打量,季南嘉眼尖看了那次会试在自己前面的女子,互相点头致意。 天子升座后,众人跪礼。 垂目等候天子问话。 “哪个是季南嘉?走上前来!”低沉又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季南嘉连忙收敛心神,恭敬跪首:“学生季南嘉恭请圣安!” “你说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若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者。朕深以为然,那么你来说说何谓为明君暗君?” 季南嘉背脊一紧:“学生以为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 “哦?继续!” “正如《诗》云:‘先人有言,询于刍荛。’昔唐虞之理;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是以圣无不照,故共、鲧之徒,不能塞也;靖言庸回,不能惑也。秦二世则隐藏其身,捐隔疏贱而偏信赵高,及天下溃叛,不得闻也。梁武帝信朱异,而侯景举兵向阙,竟不得知也。隋炀帝偏信虞世基,而诸贼攻城剽邑,亦不得知也。是故人君兼听纳下,则贵臣不得壅蔽,而下情必得上通也。” “大善!好个季南嘉,却不负为季卿之女,你母亲当年亦被先帝钦点探花郎,如今朕也做一回成人之美,便赐你们一门双探花吧!” “学生叩谢陛下天恩!” 礼官颁发圣谕:“第一名廊洲牛云山(状元)授翰林院修撰,第二名云州李沁如(榜眼)、第三名苏城季南嘉(探花)授翰林院编修。” 而状元与榜眼…… 季南嘉只认得那个布衣女子,方才知晓是云州人氏,名唤李沁如,一脸正气,容貌尚可,有季南嘉这样出色的样貌在,即便她不差,却也被衬的逊色几分。 那位状元年岁稍大,看着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脸上蜡黄满是风霜痕迹,手上还有些许裂口。季南嘉不得不感叹,这次任务是个世家子弟,若是个贫民,只怕她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才能金榜题名。 二人分别被叫去问答,除了那位状元稍稍有些激动外,二人都是从容应对。 消息传到府里,季父连连作揖,嘴里念叨着祖宗保佑。 而在职的季父也收到了一众同僚的恭贺。 季府的人报喜到戚家的时候,戚父抱着华思哭的泣不成声:“贤儿熬出头了啊,舒儿有依靠了!” 华思也是抹泪满眼激动。 而郡公府小侍跌跌撞撞跑到正在绣嫁衣的陆向频报喜:“公子,咱们姑娘中了!三甲探花,大喜啊公子!” 这一天,三家的奴仆都拿了双倍月钱,甚至三倍。 季南岑的婚事定在四月中旬,与季南嘉也就相差半个月不到。 转眼便是季南嘉娶亲的日子,戚贤一大早起来亲手替她更衣。 大红喜服衬的季南嘉肤色洁白如玉,回到京城这些日子又白回来了。 戚贤心中难免酸涩,可却也知道木已成舟。 季南嘉握住他的手紧了紧没有替自己辩解,自私的是自己,不能连他难过的权利都剥夺。 双喜临门,季府自然是大肆操办。 而郡公府这边陆向频穿上了繁琐的嫁衣,满头珠翠。 “若是殿下能看见公子有这一天,一定会很开心的。”跟着他的小侍摸着泪道。 陆向频既忐忑又有圆梦的欣喜,整个人轻飘飘的,好似浮在空中。 红妆十里,加之季南嘉探花郎的名头,围观的百姓将街道围的水泄不通,就连城防军都出动了帮忙维持治安。 “这就是探花郎啊?生的这样好,怎么就娶了个丑男呢?”一个身形矮小的女子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你懂什么?我听我二舅三表妹的侄子的大妹夫说,是探花郎亲自求来的这门婚事。”一个眉眼精明的女子悄声说道,实则那声音着实不算小。 -- fúωěйɡě.cом 五十五章(难两全) 周围的人连忙支起耳朵听,有好事者推了推她:“话说一半儿干啥呢?别是编的吧?再说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女子像是被激到了大声道:“我怎么就是假的了?我那位大妹夫就在季父做活儿的,人说了,是季家女郎因为在祁老那儿求学的时候,发现这位陆公子才学过人,又孝顺善良,故而缠了那祁老许久要娶他过门。奈何祁老觉得她定不是真心,死活没应,这季家女郎也是硬气,就与她老师定下君子协议,若是高中便三媒六聘迎陆公子过府,祁老不得阻拦。” “然后呢然后呢?”有人催促道。 “而后那季家女郎不是离开京城两三年吗?不靠着恩师教导也愣是争气高中状元迎娶心上人过门了。季家女郎对那陆公子说道:我心仪的是你这个人,不是旁的外物,若是以貌取人,我对镜自照岂不是更好?” “嫁女当嫁季南嘉啊!”有人感慨道。 还有几个布衣夫郎,听闻这故事都感动哭了。 精明的女子见众人都在感慨这感人的故事后便溜之大吉,揣着兜里的银锭子晃悠悠的找地儿喝酒去了。 这次季南嘉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上次成亲她喝到一大片,这次为了不出现无法洞房的事儿,她机智的将前十甲都邀请过来帮忙挡酒了。 毕竟以后都是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而季南嘉身世又是几人中最好的,大家自然捧场帮这个忙。 即便如此,季南嘉也没少喝。 被书砚扶着的季南嘉踉跄的走向新房,嘴里还嘀咕着:“就这还想喝倒姑奶奶我?” 陆向频身边小侍秉颂听见动静连忙开门:“姑娘这是喝了多少啊?公子担心了半晌了。” 书砚看着他拧着小眉,扁着了红通通的小嘴儿,在灯光下煞是好看。ⓕцsんцτāйɡ.∁οⓜ(fushutang.com) “宾客实在太多,加之那些同场的进士大多都来了,实在推不了。” 秉颂闻言看了一眼这小厮,见他面色红润认为她也喝多了便体贴道:“行了,扶到里间就行了,这边儿有我们呢,姐姐也快些去歇着吧!” “嗳……嗳,那……我走了啊。”放下季南嘉的书砚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陆向频穿着红色亵衣,进来便看见躺在床上的季南嘉,一时脸上热意上涌。 季南嘉其实没醉,只是此刻终于觉得有些心安。 陆向频见她半天没动静,以为她醉的狠了,便也有些心疼她。 “醒醒,脱了衣裳睡吧,别这么躺着,明日容易头疼。”手还没触碰到季南嘉呢,就被她一把攥住:“哲成,我现在好欢喜。” 陆向频坐在床边,看着女子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如玉的脸庞在烛火下熠熠生辉,一双眸子此刻的柔情好似快要将他燃化了。 陆向频低头亲了亲季南嘉的眼睛:“我心亦然。” 季南嘉欣喜的搂住陆向频,却被他制止,季南嘉想挣扎…… 很好,她拧不过他! 季南嘉很挫败,她来这也好几年了,已经习惯自己是是女人就应该一把搂起娇弱的男人,疼爱他们呵护他们。 可自己喜欢的这位…… 刀枪剑戟玩的比自己不知道溜多少,就连马术二人每次跑马都是被他完虐。 季南嘉不知为何,在戚贤身边,她没办法软弱,她得是一棵永不倒下的大树,挺拔且强大,这样才能给他们父女安全感。 而跟陆向频,更多的是自己,偶尔的软弱任性,他都不会觉得惊奇,并且能理解。 而自己面对他,也不需要那么无坚不摧。 季南嘉捂着眼睛笑了笑:“今夜不该是你顺着我吗?” 陆向频则是拉着她起身转向浴房:“洗干净了再说,一身酒味。” 季南嘉失望的看着男人走在身前的背影不敢置信:“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千金值。你竟然不为所动,还嫌弃妻主浑身酒气?” 陆向频充耳不闻,伸手试了试水:“你自己来还是我来帮你?” 季南嘉哽住,这样的陆向频令她有一种压迫感,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季南嘉憋闷的自己脱了衣服,心想您这都给我整不会了。 然后盯着陆向频,缓慢的脱下鞋子,耀眼的红滑过洁白的肌肤,再浑圆挺翘的双乳微微顿住,堪堪挂在挺立起来的乳珠上。 “咕咚!”陆向频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他觉得自己好像玩过火了,并且引火烧身。 脱完上衣的季南嘉又慢慢的脱掉亵裤,陆向频觉得里边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有些难耐,开口道:“我…咳……先出去,你慢慢洗。” 刚转身就被季南嘉一把抓住挣脱不了,季南嘉赤裸着身子从后背抱住陆向频:“跑什么啊?不是你说沐浴吗?” 戚贤艰难道:“是你……嗯~” 季南嘉一只手紧紧搂住陆向频的腰,一只手不停地在男人身下作乱。 陆向频只觉得脑子越来越像灌了浆糊,身下的愉悦令他软了身子只能一手支撑着浴桶边缘,身体大半都在季南嘉怀里。 季南嘉此刻庆幸自己这几年的武学没有落下,否则面对陆向频这么大的块头可能都接不住他,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浴房的水声一直啪啪作响,不停翻腾的云雾中两具身形从女上男下到季南嘉被摁在浴桶边缘男人在背后发了狠的律动。 逼的季南嘉同他一般不停地呻吟,地上被不停溢出的水花浸透。 加了两回热水后二人才餍足到床上相拥歇息。 季南嘉暗自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一直当主导者,被陆向频引领的时候她差点哭出来,又爽又刺激。 季南嘉比陆向频矮半个头,索性也不强立勇猛人设,非常自然往陆向频怀里一滚,然后一直在陆向频脸上亲亲蹭蹭。 惹的陆向频失笑:“怎么像小狗儿似的。” 季南嘉抬头狠狠地咬住男人的唇:“那你就给我生个小小狗儿。” 陆向频被她这一激眼里又冒火了,季南嘉本能的有些退却,一想女人顶天立地,就是不能不行! 又是一番水乳交融。 戚贤这边抱着女儿却迟迟无法入睡,看着女儿乖巧天真的脸蛋,那么像她,轻柔的吻了吻。 她已经睡了吧? 她待陆公子也像待自己这般吗? 越想眼泪就止不住。 直至天明才将将睡着。 翌日一早,二人早早起了,季南嘉揉着有些酸的腰,看着容光焕发的陆向频暗自腹诽,这个世界女人体能大部分都是强于男子的,陆向频初次承欢昨日的次数也不少,结果他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拉着她晨练。 季南嘉为了不让人笑话强撑着陪他练了一套拳法。 陆向频见她不时揉了揉自己腰身,想着昨晚自己的孟浪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今天就到这,先去用朝食,一会儿还要去请安呢。” 季南嘉如释重负的拉着陆向频回了屋。 季南嘉在厅上没有看见季南岑和她父亲,想来是季母的安排,也没过问。 俩老都给了个大红葑,即便见这个女婿人高马大,容貌也不出彩,但是季南嘉自己喜欢的,季父当然也觉得好。更何况季南嘉还挑拣着说了陆向频的不易,自然是心疼万分,拉着陆向频的手道:“好好过日子,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若是嘉儿有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揍她!” 陆向频一愣,而后失笑,温顺道:“妻主待我很好。” 季母也嘱咐道:“家和万事兴,望你们能切记。” 季南嘉拉着陆向频叩首:“女儿、儿婿谨遵教诲!” 而后便是向戚贤敬茶,季南嘉进来的时候扫了一眼,见他眼底乌青,怕是一夜未眠,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心疼。 陆向频也看见了,说实话他是羡慕戚贤的,名门世家,父母健在,又生的花容月貌通身气派高贵端庄,二人相处就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很好的一个人。 “哥哥请喝茶!”陆向频低头奉茶。 戚贤看着从门外一路走来的二人,眉眼的默契与周身环绕的情愫无不在告诉众人,他们是何等的情投意合。 看着女人温柔的笑着看向自己,压下心中酸楚:“你是妻主以平夫之礼迎娶过门的,你我之间又早有交情,如以往那般唤我表字即可,无谓这些虚礼。” 陆向频笑了笑,洒脱道:“正钦!” 戚贤也轻松了:“哲成。” 二人相视一笑。 季南嘉心里舒了一口气。 三日回门,季南嘉先陪着陆向频见了弟妹,而后便匆匆去了华杰山,因为伺候的人来说祁重月的身子愈发不好了,却一直拦着他们不许说。 祁重月醒来就看见季南嘉坐在一旁看书,边上小炉子上温着药。 “三日不回门,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季南嘉抬头发现祁重月醒了,便把药倒了出来,扶起祁重月:“回门不来这儿还能去哪儿?就您这么个长辈在。” 喝了药的祁重月笑着,想拍一下这个猢狲,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困难了。 “你两位师姐已经回来的路上了,你们才新婚,没得在个满是晦气的地儿待着,你偶尔来看我一次就行了,他现如今是你家里的人,老是往这跑,你不在意,你父母和正君难道不会有意见?” -- fúωěйɡě.cом 五十六章(难两全) 季南嘉满不在意的说:“您就是操心操太多,哲成没出嫁的时候跑马练拳哪一样不是你让的?这成了亲你倒是希望他足不出户了?” “再者说,我父母也不是那等非要孩子守在家里大门不出的人,正钦不出门是他本就不爱往外头溜达,哲成一直被您当女儿家养,如今嫁了我自然也无需顾及困于后宅。” 祁重月满意的闭上眼:“如此我便安心了。” “您呐养好身子比什么都强,等哲成生个皮丫头,到时候让您教,好叫她也体会体会她娘的日子。” 祁重月想着以往但凡布置的功课不达标她便是教鞭伺候,季南嘉常常挨了打,陆向频一来总会有意无意的卖惨,便会心一笑:“只怕哲成要心疼坏了。” 药效上来祁重月又有些困倦了:“替我做个荠菜饺子吧,待我醒来吃。” 季南嘉低声应了,退出房门看见门外的陆向频眼眶通红,上前抱住了他:“老师希望你活的自在,也希望你有个归宿,如今她应当是安心了的。” “我知道!宁棠,我只是有些茫然,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去,好像最后就只会剩下我一个人。” “我也是你的家人,我的父母以后也是你的父母,哲成,不要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会一起变老,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先走,我不会丢下你先走的。”季南嘉闻言心中怜惜不已,其实谁都怕孤独,那种身边没有一个亲近之人的无助,最能摧残人心。 只是祁重月到底还是没能吃到这一口饺子,夜色降临之际便突然病危,医者尽了全力也只是给她争取了个个交代后事的时间。fцsんцτāйɡ.∁οм(fushutang.com) 季南嘉携陆向频跪在床前,陆向频眼眶湿润,却强撑着不肯落下,季南嘉也是沉重不已。 “你们二人定要好好的,哲成……” 陆向频连忙握住祁重月的手:“祖母,祖母我在!” “你素来隐忍,有事也不肯说,最令我忧心,你如今已经有了妻主,夫妻便是相互扶持着过日子,即便有天大…咳咳……的事儿,也该互相商量着来。” “我知道,孙儿知道,孙儿都听祖母的。”陆向频的眼泪瞬间落下,泣不成声的伏在病床前。 “宁棠……” “老师,我在!”季南嘉连忙握住祁重月的手。 “记住我的话,早早离开京城,不要与那些人过多牵扯,你的能力,在地方上才能更加惠及百姓。切记切记!若无十几年的历练,不要轻易踏入京城这个浑水里。咳咳……咳……” “学生一定听从老师的叮嘱,绝不违背!” “老师!”一位带着风尘仆仆的女子快步进了门而后跪倒在病床前:“不孝弟子赵慧敏拜见恩师!” 祁重月眼神有些浑浊了,听见声音这才缓了一口气:“我把哲成交给你了,你定要好好待他。这是你大师姐,你们先出去,我有话交代她。” 酉时三刻,这个文学界的泰斗在这一处简陋的院里永久的沉睡了。 先帝曾三次亲自上门邀请她入朝为官皆被拒,她曾直言不讳:“朝中朋党牵扯甚多,做实事的无几,便是有迟早同流合污或被挤出这个权利中心。而自己生性耿直,不适合为官,寄情山野,教书育人一样是为天子效力。” 先帝非但不怒,且深以为然,赐她闲云居士,礼遇有加。 而今这个曾声名远扬的女人,如今却走的安静。 季南嘉跟着两位师姐一起把祁重月送上了山,墓就在一株李树下,是祁重月搬到华杰山时亲手所种,如今已有快二十年,枝繁叶茂,正是花开的时候,雪白一片,微风吹过,纷纷扬扬如同下雪。 好似它们也在为祁重月送行。 祁重月吩咐一切从简,三个徒儿有心操办却也无法违逆师命。 两位师姐相继离去,季南嘉和陆向频留下亲自打扫干净了这个院子。 戚贤带着孩子先行下山。 待二人一起给院门落锁,携手离开时,一直飘摇在门柱上那副对联也终于被风吹远,随着风的方向越来越远。 置酒烧枯叶,披书坐落花。 新垂滋水钓,旧结茂陵罝 季南嘉回到季府便与季母说了要外放的事情。 季母沉吟半晌:“若是如今离开京都,你日后想进内阁怕是极为艰难了。” 季南嘉无谓的摇了摇头:“女儿志不在此,且老师曾言,以我之力,外面广阔,更如鱼得水。而进来众位皇女频频示好,尤其三皇女更甚,几次三番派侧君设宴邀正钦过府,被我推拒数次,只怕若是再来,定然不好婉拒了。” 季母把玩着手心的茶壶:“如此也好,只是去江南哪个城镇你可有了主意?” “徽州吧,加之您与江南总督又是熟识,往后我要做什么也顺手些。” 季母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我替你去安排。” “多谢母亲!” “你我母女何须言谢,只是你妹妹……” 季母叹了一口气:“若是有你半分省心就好了。” 季南嘉面上一冷:“她只要不太过分,女儿不会计较。母亲在京都,只怕几位皇女已经方法百出的拉拢了吧?” 季母自信一笑:“老身好待混迹朝堂二十年有余,掌管户部数十年,一向只忠于天子。即便她们拉拢不了我,亦不敢强迫我,这你大可放心。” 季南嘉笑了笑:“女儿自是清楚,只是……” 看着季南嘉严肃起来,季母沉眉:“怎么?” “母亲需要注意二妹,以防她走极端与什么人结交,搭上整个季府。” 季母满脸失落:“我知道了!你去吧,我会注意的。” “女儿告退!” 翰林院每日便是修书誊写古籍,或者替那些大佬们打下手编书入册。 因同僚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前三甲的三人都是一个办公区域,自然也打起了交道,牛云山年岁最大,故而与俩人交际略少些。 而李沁如并未因为季南嘉家世显赫就嫉妒不忿或是讨好迎合,反而发现季南嘉和自己观点想法都不谋而合后比之前点头之交热切许多。 二人又是散职后在一处小店里饮酒。 季南嘉一口羊肉一口酒赞叹道:“吃了京城这么多家酒楼,这羊肉做的最绝的还是得这儿。仪然,别看这店儿小,那店主的手艺可是祖传了三代下来的,一绝!” 李沁如大口咬着肉,点点头赞道:“确实如此!” 酒足饭饱后,二人捧着清茶看着窗外细雨。 “我马上就要外放了,日日在这翰林院里耗着,回去看看笔墨我都头晕。”季南嘉轻声道。 李沁如也是轻叹:“可若是离开这里,想回来就难了,除非我有惊世才能,能令好几方百姓都过上富裕安定的日子,而后还要被身份压我一头的人窃取功劳,如此苦熬几十年,或许最终我能在百姓那里得出贤名。” 看李沁如的苦笑,季南嘉也沉默了。 这个时局这个世道,真心想为百姓做事的人若没有家族支撑,就算做出大功绩,最后也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还少吗? “我知道,所以你在京城替我保驾护航,我去为民请愿。若是我在前方遇到难处,来求李大人伸手帮一把的时候,李大人可别见死不救啊!也万勿忘了自己的抱负与毕生志向啊!”季南嘉举起茶杯示意。 李沁如也被她这插科打诨的逗的忍俊不禁。 “一言为定。” 只可惜出了差错,最后下来的是云州荣城山石县,云州与边境相临,若是边境失守,首当其冲便是荣城。 由于离边境近,气候自然也是极其恶劣的,雨水少,常年黄沙遍布。朝中没有几个人愿意去这种地方,不是被贬,就是得罪人被扔进这儿坐冷板凳了,基本想回京那是无望了。 季南嘉得知后,便求了季母寻当地的人文地理以及风土人情,思及李沁如也是荣城人,又向她讨教当地的世族豪强有哪些,有哪些人可以拉拢,哪些必须铲除?哪些可以合作,哪些可以利用。 李沁如得知后惊讶不已:“按理说有季大人替你打点,怎会出现这种情况?” 季南嘉苦笑:“那誊写的小官儿把龙城听成荣城,加之已经落了印儿,也不好更改了。” 李沁如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我之所以不回家乡为官,不止是怕日后回不来,更是因为当地民风彪悍,愚民众多,但凡赴任的县令知府不是与那些士族豪强沆瀣一气,便是被架空,想做事那些百姓领不领情都是两说。 你此去待个两三年便赶紧回来,有季大人与你夫家运作,回来还是容易的。那地方,你这般文弱形似男子,怎能斗过那些地头蛇?” 季南嘉则是安抚的拍了拍李沁如的肩膀:“仪然,并非我自大,而是我既然打算去,便是已经做好了是场硬仗的准备,旁的我管不了,在哪个位置我就暂且管哪一方的事儿,眼下只是个县令,我便管好一县之民。你只管与我说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李沁如看着季南嘉坚毅的脸庞,有些敬佩,也有些羡慕,只有强大的家族做依靠才有这般勇往无前的底气。 -- 五十六章(难两全) 季南嘉满不在意的说:“您就是操心操太多,哲成没出嫁的时候跑马练拳哪一样不是你让的?这成了亲你倒是希望他足不出户了?” “再者说,我父母也不是那等非要孩子守在家里大门不出的人,正钦不出门是他本就不爱往外头溜达,哲成一直被您当女儿家养,如今嫁了我自然也无需顾及困于后宅。” 祁重月满意的闭上眼:“如此我便安心了。” “您呐养好身子比什么都强,等哲成生个皮丫头,到时候让您教,好叫她也体会体会她娘的日子。” 祁重月想着以往但凡布置的功课不达标她便是教鞭伺候,季南嘉常常挨了打,陆向频一来总会有意无意的卖惨,便会心一笑:“只怕哲成要心疼坏了。” 药效上来祁重月又有些困倦了:“替我做个荠菜饺子吧,待我醒来吃。” 季南嘉低声应了,退出房门看见门外的陆向频眼眶通红,上前抱住了他:“老师希望你活的自在,也希望你有个归宿,如今她应当是安心了的。” “我知道!宁棠,我只是有些茫然,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去,好像最后就只会剩下我一个人。” “我也是你的家人,我的父母以后也是你的父母,哲成,不要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会一起变老,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先走,我不会丢下你先走的。”季南嘉闻言心中怜惜不已,其实谁都怕孤独,那种身边没有一个亲近之人的无助,最能摧残人心。 只是祁重月到底还是没能吃到这一口饺子,夜色降临之际便突然病危,医者尽了全力也只是给她争取了个个交代后事的时间。 季南嘉携陆向频跪在床前,陆向频眼眶湿润,却强撑着不肯落下,季南嘉也是沉重不已。 “你们二人定要好好的,哲成……” 陆向频连忙握住祁重月的手:“祖母,祖母我在!” “你素来隐忍,有事也不肯说,最令我忧心,你如今已经有了妻主,夫妻便是相互扶持着过日子,即便有天大…咳咳……的事儿,也该互相商量着来。” “我知道,孙儿知道,孙儿都听祖母的。”陆向频的眼泪瞬间落下,泣不成声的伏在病床前。 “宁棠……” “老师,我在!”季南嘉连忙握住祁重月的手。 “记住我的话,早早离开京城,不要与那些人过多牵扯,你的能力,在地方上才能更加惠及百姓。切记切记!若无十几年的历练,不要轻易踏入京城这个浑水里。咳咳……咳……” “学生一定听从老师的叮嘱,绝不违背!” “老师!”一位带着风尘仆仆的女子快步进了门而后跪倒在病床前:“不孝弟子赵慧敏拜见恩师!” 祁重月眼神有些浑浊了,听见声音这才缓了一口气:“我把哲成交给你了,你定要好好待他。这是你大师姐,你们先出去,我有话交代她。” 酉时三刻,这个文学界的泰斗在这一处简陋的院里永久的沉睡了。 先帝曾三次亲自上门邀请她入朝为官皆被拒,她曾直言不讳:“朝中朋党牵扯甚多,做实事的无几,便是有迟早同流合污或被挤出这个权利中心。而自己生性耿直,不适合为官,寄情山野,教书育人一样是为天子效力。” 先帝非但不怒,且深以为然,赐她闲云居士,礼遇有加。 而今这个曾声名远扬的女人,如今却走的安静。 季南嘉跟着两位师姐一起把祁重月送上了山,墓就在一株李树下,是祁重月搬到华杰山时亲手所种,如今已有快二十年,枝繁叶茂,正是花开的时候,雪白一片,微风吹过,纷纷扬扬如同下雪。 好似它们也在为祁重月送行。 祁重月吩咐一切从简,三个徒儿有心操办却也无法违逆师命。 两位师姐相继离去,季南嘉和陆向频留下亲自打扫干净了这个院子。 戚贤带着孩子先行下山。 待二人一起给院门落锁,携手离开时,一直飘摇在门柱上那副对联也终于被风吹远,随着风的方向越来越远。 置酒烧枯叶,披书坐落花。 新垂滋水钓,旧结茂陵罝。 ...... 季南嘉回到季府便与季母说了要外放的事情。 季母沉吟半晌:“若是如今离开京都,你日后想进内阁怕是极为艰难了。” 季南嘉无谓的摇了摇头:“女儿志不在此,且老师曾言,以我之力,外面广阔,更如鱼得水。而进来众位皇女频频示好,尤其三皇女更甚,几次三番派侧君设宴邀正钦过府,被我推拒数次,只怕若是再来,定然不好婉拒了。” 季母把玩着手心的茶壶:“如此也好,只是去江南哪个城镇你可有了主意?” “徽州吧,加之您与江南总督又是熟识,往后我要做什么也顺手些。” 季母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我替你去安排。” “多谢母亲!” “你我母女何须言谢,只是你妹妹……” 季母叹了一口气:“若是有你半分省心就好了。” 季南嘉面上一冷:“她只要不太过分,女儿不会计较。母亲在京都,只怕几位皇女已经方法百出的拉拢了吧?” 季母自信一笑:“老身好待混迹朝堂二十年有余,掌管户部数十年,一向只忠于天子。即便她们拉拢不了我,亦不敢强迫我,这你大可放心。” 季南嘉笑了笑:“女儿自是清楚,只是……” 看着季南嘉严肃起来,季母沉眉:“怎么?” “母亲需要注意二妹,以防她走极端与什么人结交,搭上整个季府。” 季母满脸失落:“我知道了!你去吧,我会注意的。” “女儿告退!” 翰林院每日便是修书誊写古籍,或者替那些大佬们打下手编书入册。 因同僚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前三甲的三人都是一个办公区域,自然也打起了交道,牛云山年岁最大,故而与俩人交际略少些。 而李沁如并未因为季南嘉家世显赫就嫉妒不忿或是讨好迎合,反而发现季南嘉和自己观点想法都不谋而合后比之前点头之交热切许多。 二人又是散职后在一处小店里饮酒。 季南嘉一口羊肉一口酒赞叹道:“吃了京城这么多家酒楼,这羊肉做的最绝的还是得这儿。仪然,别看这店儿小,那店主的手艺可是祖传了三代下来的,一绝!” 李沁如大口咬着肉,点点头赞道:“确实如此!” 酒足饭饱后,二人捧着清茶看着窗外细雨。 “我马上就要外放了,日日在这翰林院里耗着,回去看看笔墨我都头晕。”季南嘉轻声道。 李沁如也是轻叹:“可若是离开这里,想回来就难了,除非我有惊世才能,能令好几方百姓都过上富裕安定的日子,而后还要被身份压我一头的人窃取功劳,如此苦熬几十年,或许最终我能在百姓那里得出贤名。” 看李沁如的苦笑,季南嘉也沉默了。 这个时局这个世道,真心想为百姓做事的人若没有家族支撑,就算做出大功绩,最后也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还少吗? “我知道,所以你在京城替我保驾护航,我去为民请愿。若是我在前方遇到难处,来求李大人伸手帮一把的时候,李大人可别见死不救啊!也万勿忘了自己的抱负与毕生志向啊!”季南嘉举起茶杯示意。 李沁如也被她这插科打诨的逗的忍俊不禁。 “一言为定。” 只可惜出了差错,最后下来的是云州荣城山石县,云州与边境相临,若是边境失守,首当其冲便是荣城。 由于离边境近,气候自然也是极其恶劣的,雨水少,常年黄沙遍布。朝中没有几个人愿意去这种地方,不是被贬,就是得罪人被扔进这儿坐冷板凳了,基本想回京那是无望了。 季南嘉得知后,便求了季母寻当地的人文地理以及风土人情,思及李沁如也是荣城人,又向她讨教当地的世族豪强有哪些,有哪些人可以拉拢,哪些必须铲除?哪些可以合作,哪些可以利用。 李沁如得知后惊讶不已:“按理说有季大人替你打点,怎会出现这种情况?” 季南嘉苦笑:“那誊写的小官儿把龙城听成荣城,加之已经落了印儿,也不好更改了。” 李沁如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我之所以不回家乡为官,不止是怕日后回不来,更是因为当地民风彪悍,愚民众多,但凡赴任的县令知府不是与那些士族豪强沆瀣一气,便是被架空,想做事那些百姓领不领情都是两说。 你此去待个两三年便赶紧回来,有季大人与你夫家运作,回来还是容易的。那地方,你这般文弱形似男子,怎能斗过那些地头蛇?” 季南嘉则是安抚的拍了拍李沁如的肩膀:“仪然,并非我自大,而是我既然打算去,便是已经做好了是场硬仗的准备,旁的我管不了,在哪个位置我就暂且管哪一方的事儿,眼下只是个县令,我便管好一县之民。你只管与我说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李沁如看着季南嘉坚毅的脸庞,有些敬佩,也有些羡慕,只有强大的家族做依靠才有这般勇往无前的底气。 -- 五十七章(难两全) “荣城王家,如今当家是第三女,是个庶女,最恨旁人提及她的出身,因生父是楼里的哥儿被她母亲带回来的,此人心性古怪,且喜怒无常。经常听说自她掌权后,王府后门抬出过许多男子的尸体,即便如此,也无人敢管。” 季南嘉停下手中的笔,不解问道:“这是为何?即便她王家势大,可荣城难道就她一家独大?” 李沁如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概因王家祖上马贼发家,王家家主曾祖父曾因外敌来袭帮助边境守卫偷袭了一支敌军,这才转贼为兵。” 季南嘉了然:“想必王家是荣城的土皇帝了?” “那倒不是,其实王家自打身份变了,爱国忠君,从她曾祖父往下到她母亲她大姐都是从军守卫边疆的。奈何她嫡姐受了马贼的袭击身亡,这才轮到她一个庶出爬上家主之位。” 最后季南嘉得出荣城除了王、钱俩家势大,其他都是依附于两家的小豪强,具体情况还是得季南嘉自己到了细细了解,毕竟李沁如出身寒门,又一心读书,了解的也就这些大家基本都知道的。 季母本想发作,被季南嘉劝住了,多事之秋,还是别落人话柄。 “如此也好,富庶之地固然好,可是苦寒之地更能磨砺,况且文茵也大了,让她看看这世上并非人人都如她这般回来便有奶爹侍儿鞍前马后。” 季母看着女儿,不由感慨到底是长大了,不是那个受了欺负便回来要她撑腰的孩子了。 “既然你心里打算好了,那便去吧!你父亲哪里我替你劝劝。” “多谢母亲!” 因为调令已经下来,只得尽快启程。 季父因为知道女儿要去那苦寒之地就罢了,还要带着年幼的孙女,气的不肯见季南嘉。 无论他怎么气不过,也知道事已成定局,又是一次等同于搬家的行程,季父花重金请了护卫,说是护卫,实则是季母收留的退役军人,这次都让季南嘉带上了。 而陆向频也把京城的生意交到妹妹手中了。 “嘉儿,一定要好好的,爹不求你多大出息,只盼着你们都平平安安。啊?”季父实在忍不住,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戚贤耐心的宽慰他:“父亲放心,儿婿们一定好好照顾妻主。” 陆向频也点了点头:“便是我有事,都不会让宁棠出事!” 季父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赶紧抓着他的手:“赶紧呸掉,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季南嘉本也被这离愁弄的有些伤感,见季父拉着比她还上几岁的陆向频说童言无忌把她给逗笑了。 戚贤也是忍俊不禁。 季父见陆向频乖乖的呸了三声后这才把他的手跟戚贤握在一起:“都是一家人,互帮互助,凡事多宽容些,少些计较,日子才能和美。” 二人对视一眼,低头应是。 再如何不舍,也该启程了。 车启动离开时季父跟了好一段路,季南嘉靠在马车里忍不住泪湿了眼眶。 五年后 “姐姐,你等等我!”一个精致的男童追着一位少女喊道。 少女骑着小马头也不回:“等你作甚?我是去学堂,你跟着作甚!再乱跑,被阿爹阿娘逮到,仔细你的皮。” 少年气鼓鼓的插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跺脚:“季文茵,你真是最讨厌的姐姐!” 而刚散值回到府里的季南嘉看着气急败坏的儿子不由嘲笑道:“叫你每日不停的吃,胖的跟小猪一样,怎的追得上你姐?” 戚贤正抱着小的出来,就见季南嘉在数落孩子,嗔了他一眼:“你欺负他一个孩子做什么?林蔚,到贤爹爹这儿来,别搭理你母亲。” 季南嘉则是讨好的上前从他手机接过儿子,颠了颠:“嚯,一个两个的都长的这么快。” 戚贤白了她一眼:“若不是你这次离家太久,怎么会觉得孩子长的快?” 季南嘉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左看右看的,就是不敢接话。 无他,理亏。 花了五年的时间才慢慢将荣城掌控在自己手中,因着去年先帝驾崩,新帝即位,开始清算之前拉帮结派的,季南岑不出所料,又搭了三皇女,由于她未有功名,又加之成婚就搬出季府,又是庶出,在三皇女那儿并未如愿主那般得到重用。 新帝看在季母的份儿上只是罚了银钱,进了大理寺一段时日也就作罢了。新帝不知怎么听说季南嘉的事儿,又给季南嘉升到了荣城知府,季南嘉即便开始摸不着头脑,待季母和李沁如的信来了也知道缘由了。 新帝不似先帝,守成中庸,她注重实事,也欣赏真正有才干的人,提拔了许多寒门子弟皆是在事实上颇有建树。 季母与李沁如的意思,让她继续留在荣城,替新帝做那把刀,杀一杀这边境咽喉处素餐尸位之人,亦是看中她确有才能,让百姓过上了吃的上饭的日子,故而在朝会特地点名夸赞了几句。 前段时间为了清楚王玉芬的余党,在荣城与边疆的交际处你追我赶的猫捉老鼠了三个月才尽数捉拿归案。 季南嘉初到荣城,在山石县做县令,那个时候是真的苦。 破败的府衙,门儿都是缺个大口子。遍地黄沙硬石,就不见点儿绿色。 常年缺水导致这一带的人面黄肌瘦,又因朝廷的不重视,当地人对剥削他们的官府很不信任。 要不是季南嘉有钱有粮,只有这些不足以让这些已经凶恶成性的人听话,主要还是得益于那五十护卫,和剩下二十不到的衙役,培训培训,对付几个刁民还是行的。有人有钱、有粮、最主要还有兵器。只要在府衙应征去做工,管中午一顿饭不说,还都是白面馒头加一个肉菜两个素菜,还有一大锅有油花儿的汤。 起初信的人少,加上那么多的护卫跟府衙的衙役,出头的人被狠狠打了一顿收押后,剩下的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除了那些饿的实在没办法的村民,拖家带口的抱着最后一博的想法去应工了,结果帮忙修缮府衙的当天就早上就喝了一顿白粥跟葱油饼。 中午还有大米饭配羊肉,一个清炒大白菜。主食管够,但不许外带。 就这样报名的人越来越多,府衙修缮结束后,许多人都失望,谁知道县衙又招工了,招修缮道路和在干涸的河道边种植胡杨、梭梭和驼峰刺,当地人寻思这些东西有甚好种的,还花钱请人种? 这县令听闻是个风雅的读书人,风花雪月的怕是发现当地只有这些能活,种不了花,种这些寄托雅趣? 季南嘉当然不会解释这些,托季母找关系,送了一批又一批幼苗过来。 季南嘉曾让人放话,每个人自己领幼苗去种,选一段地儿,在府衙登记画押了的,可以领一家三口一个月的口粮,日后衙门每月派人照着登记的去查看是否成活,按着成活率高的,得到粮食就更多。 若是没有成活的没有粮食不说,以后所有衙门招工都将拒收这家人。 自然也有那占便宜的,拿了东西不认真做事的,也有那为了口粮勤勤恳恳的。 季南嘉从不亏待勤奋的人,自然保她一家老小嚼用。 前期投入的大量人力财力,连季母都忍不住过问了。 而戚贤跟陆向频却还是支持她,随着季南嘉的坚持,第二年从山石县到李沁如所在的宁县交界处绿意盎然。 宁县县令见此自然有样学样,只是没有季南嘉这种财力支撑,勒令村民做工也就管一餐稀饭还是半饱不饱。 去过隔壁县应工的回来都说前几日还行,越到后头粥里清的都能照出人影儿,更别提立住筷子了。 就这样从河道往四周蔓延,种植当地能活生命力顽强的牧草,沙土更多的地方就种大片的仙人掌,慢慢的河道里渐渐存住了水,大家一看有希望,不用季南嘉催,争着抢着往自己家周边都种上了。 季南嘉又深入沙漠,寻到哈国,购买些甜瓜葡萄种子分发下去,做成果干运到京城,而新鲜的则是用筐种上,边走边种,待到京城也就熟了,这支商队到如今已经发展成荣城乃至云州最大的商队。 这番下来利润翻倍,由于沙漠的阻碍,哈国与本国并无交际,以至于这甜瓜还未曾在此露面。 日子有了盼头,自然也就有了顾忌。 季南嘉特地请了先生,建了学堂,孩子们努努力兴许也能做官,不用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干了,父母自然干劲十足。 而陆向频则是跟着商队走南闯北,季南嘉从不禁锢他,陆向频自己是格外欣喜这样的生活,自由自在,好似他本就该这么畅意的活着。 若非第一年在山石县没多久就查出怀有身孕,为了孩子歇了一年,怕是他整日都长在马背上了。 “哲成不是说今日回来了吗?怎的不见他人影儿呢?”季南嘉进屋放下熟睡的儿子,左顾右盼道。 戚贤拉着季林蔚给他净手:“一回来洗了个澡便倒下睡着了,饭都没吃,你回来的正好,去叫醒他用点东西再睡,否则身子都要坏了。” 季南嘉趁孩子不注意在戚贤脸上偷了个香:“还是我家正君懂心疼人,晚上也疼疼我呗!” 戚贤即便与她成婚快十年了,却还是被季南嘉这大胆行径羞的双颊通红,啐道:“真是越发没个正形,小心我告诉哲成,让他收拾你。” -- 五十八章(难两全) 季南嘉连连讨饶:“好正君,好夫郎,我的好哥哥,可千万别说与那个煞神,我这文弱女子,可经不得他陆大将军摧残啊!” “哦?你季知府爬煞神的床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吧?”男人低沉带着困倦的声音响起,季南嘉背后一凉,转身果真见男人皱着眉,一脸不快! 连忙讨好的上前拉了拉他的手:“我是煞神,我是煞神,您消消火儿。” 一身带着尘土气息的武夫女装的陆向频在季南嘉眼里那是格外的帅气迷人,心疼的拉着他的手:“这次不若歇歇再走,钱是赚不完的,你老是这么跑林蔚都快与你生分了。” 戚贤也是点点头:“左右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朝廷拨款给粮爷不拖沓了,就别那么拼命了。没得拼了命生的孩子,最后和我最亲不认你这个亲爹了。” 陆向频看着戚贤生气的样子也是无奈,拉了拉季南嘉的衣袖。 季南嘉了然,陆向频以前一直觉得戚贤温柔贤惠,最是温和不过的人。 谁知道家里孩子越来越多,随着年龄增长又跟着街上的孩子们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不说,还有更甚一次季文茵跟着小伙伴去偷瓜,被逮到后那是把一向恪守名门做派的戚贤气的也学了当地村夫拿着藤条放着主家人的面儿边追边打。 陆向频和季南嘉目瞪口呆,自那以后戚贤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关上门训孩子藤条挥的啪啪响,腰一叉,往那一站,季南嘉和陆向频都不敢多嘴的,否则就要一起受罚。 陆向频也知道,他和妻主主外,戚贤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也不容易,他说这话其实更多是心疼小林蔚,哄人不是他专长,便指使季南嘉代劳了。 “可不是么,我也是说,如今都安稳下来了,没什么大事也就不让他跟着两头跑了。索性舒姐向阳她们也熟悉了能上手了,莫若就让她们接手好了。”季南嘉连忙扶着戚贤坐下,陆向频立马奉茶点头。 戚贤自然也不是真的生气,他当然知晓二人在外的不易,刚开始那两年,朝廷要啥没啥,每年衙门衙役的俸禄都是拖三阻四的,更别提粮食了。 季南嘉自掏腰包,又不肯动用俩人嫁妆,每天每夜为了琢磨怎么赚钱,怎么改善山石县的状况,挖井经常是十个难走一个出水的,夜里整夜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人也瘦了十几斤,就那么回来倒头就睡,天不亮就出门勘察地形。 偏生越穷的地方人心也就越黑,马贼层出不穷,好容易稳定点,种植蔬果的地方被抢掠一空,好在陆向频和她功夫不赖,就这样带着自愿留在这儿不跟着跑商的退伍护卫,开启了长达三年之久的游击战。 陆向频怀着孕七个月,那伙子人又来山石县强劫,季南嘉因为外出,就剩府衙三十几个衙役,就这样陆向频领着这三十人拖着孕体将这伙人缉拿,却也因此早产,险些丧命。 “阿姐速来老实,有向阳在我也安心了,否则怕是被人卖了还傻兮兮的替人数钱。”戚贤抱着孩子这才有了笑脸。 概因戚母偏宠侧君,那位好庶弟做个三皇女侧君就想游说戚母把整个戚家搭上,若不是戚母拼死放话,若是如此便和离,带着戚舒自立家门。好在戚母虽然宠爱,混迹官场多年绝不会蠢到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牵扯虽然不深,却也遭新帝忌讳。 若不是怕被说刚上位就忙着铲除老臣,只怕这个丞相人选也得换个人坐了。 “当今有意加强对边境的掌控,她们二人虽然名次不高,胜在这些年来回跑增加的阅历,若是本分做事,这个差事于日后也是有益的。” 晚上孩子被奶爹抱出去后,季南嘉褪下衣裳靠在浴桶边假寐,戚贤抱着新做的衣裳看着女人从肩膀延一直往下没入水中的长长疤痕至今仍旧觉得心惊。 如今已经长出粉嫩的新肉,和周边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差异。 忍不住伸手抚了上去。 季南嘉低声叹息:“给我按按,跑了这么些日子,那黄毛老娘们难缠的很,索性我贪杯多带了几罐葡萄酒,否则这批羊羔子还拖不回来呢。” 直至冰凉的泪珠滴落在背上季南嘉才连忙转过身来,只见戚贤一脸心疼,无奈的起身亲了亲男人眼角:“你这么个爱哭的性子,怎的生了俩个魔星?” 戚贤嗔怪的横了季南嘉一眼:“怎么?那黄毛小皇子哭着要与你做小,那位倒是年轻热情,你心动了?” 季南嘉瞪眼:“这书砚真是没出息,回家爷们一咋就出卖主子,这真是要不得了。” “怎么还想瞒着我们呢?”戚贤双手一叉,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样儿。 别说,戚贤许是人到三十,相比之前的清瘦,如今是正好了。这么一叉腰,非常有当地村夫那味儿了。 季南嘉笑眯眯的盯着他,那个清俊的公子哥儿也被生活赋予了烟火气。 “天地良心,我可是拒绝了的。除了你们这些年我哪里瞅过旁人家的公子哥儿一眼?就是以前逢场作戏的时候我都不敢碰那些哥儿们一根手指头。” 戚贤以前或许担忧过,日后季南嘉身旁必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随着这些年的相处,哪怕是王家威逼利诱,想让嫡出的公子做侧君作为退让,季南嘉也没有松口,硬是花了更多的时间将王家那位庶女彻底打趴下。 更别提之前的上峰送的那些哥儿们,如今都在种植区浇水施肥呢。 待季南嘉再次回到京城,已经是又过去了七年。 三十五的季南嘉因为常年跑山下地,不复以往白皙了,蜜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 许是天子见季南嘉能干这苦活累活,在云州逐步完善后,又把季南嘉丢到同样贫困的南边儿琼崖,地势靠海,再晒不黑,天天面对那么炎热的气候也得低头。 季母为了季南嘉逐渐退了下来,而天子确实认可了季南嘉的能耐,最欣赏的是她不仅有才能,了解当地后能跟随当地需求做出改变,改善百姓的生活质量,带动当地发展。 最主要是,还不忘宣传爱国忠君,这样的臣子谁会不重用呢? 天子不出门,爱民之心就传到了千里之外。 对于很多质疑她得位不正的人,季南嘉这一举无疑是替天子正名。 而如今的季南嘉被召,回京述职,身兼琼崖盐运使之职,可见天子对其的重视。 季府上下开心的如同过年,季父如今两鬓已有华发,被侍儿扶着殷切的望着街道尽头。 只见改良后由轮胎替换的车轮在青石街道快速由远到近,不消片刻便在季府门口停下。 车上跳下来个十六七的少女,而后又跟十一二的少年和六七岁的少年,除了少女一身蜜色肌肤,两个少年倒是肌肤赛雪,唇红齿白的。 季南嘉跟着下了马车,一眼看到明显有些老态的季父,概因保养的好,却还是能发现老去的痕迹。 陆向频和戚贤相扶着下了马车,跟在季南嘉身后一起对季父跪拜下去:“不孝女携夫儿女拜见父亲,不能在父母身边侍奉,请父亲责罚!” “我的儿啊!整整十二年啊!爹想见你一面都难啊!”季父这眼泪在看到黑了但却精神的女儿顿时刹不住了。 戚贤跟季南嘉好一通哄,这才渐渐止住。 “这丫头走时才那么丁点儿,如今竟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季父擦干了眼泪死死拉住季文茵的手,怎么都看不够。 季南嘉连忙推着几个孩子上前:“老大文茵您知道,这俩大的叫林蔚,小的叫林尧,信里跟您提过,能对上吧?” “孙儿见过祖母!”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快快快,一路累了吧?祖父早早叫人备了好多好吃的,保管你们喜欢。走,回去吃饭去!” 季南嘉戚贤陆向频三人面面相觑,这好家伙,有了孙辈的,刚刚还儿天宝地的女儿就抛之脑后了。 季南嘉无奈一笑,对着下人吩咐道:“把东西都仔细点,轻拿轻放。赶紧进去吧!” 季南嘉匆匆梳洗一番便入宫面圣。 “爱卿这些年辛苦了,若不是朕实在是初时根基不稳,无人可用,也不至于让爱卿在外多年。”而立之年的天子,比之季南嘉还要小上两岁,通身的威严气度却令人不敢小觑。 季南嘉伏地叩首,不敢大意:“臣乃是为陛下分忧,替百姓请命,本就是分内之事不敢言苦。” 天子对着身边的人笑道:“若是这满朝文武都如季爱卿这般,做好分内之事,何愁我朝不兴呢?” 那人笑着躬身道:“概因陛下仁德,故而才有那些欺上瞒下之辈,但更多是如季大人这般,忠君爱民之辈。” 天子未曾发话让她起身,季南嘉即便听闻声音耳熟,也不敢起身。 “仪然比言甚得朕心,素餐尸位倚老卖老之辈,也是时候给有志之辈让让位了。”天子放下茶碗,在空旷的安静的大殿内,这点声响也令人心弦一紧。 起身后天子看见季南嘉还跪在原地,惊讶道:“爱卿快快平身,赐座!季大人一路辛苦,怎么没人提醒朕?今儿当值的是谁?朕养着你们竟是让尔等偷奸耍滑的?” “谢陛下!”季南嘉不卑不亢起身,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天子,求饶的宫人被拖了出去,有人替季南嘉搬来座椅。 -- fúωěйɡě.cом 五十九章(难两全) 天子则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在上首入座:“给季大人上茶!” “爱卿快与朕说说,是如何劝诫当地百姓同意耕种?又是如何驯化历年来都是我朝一个心腹大患的匪民之地的?按理说你一个世家女,自小锦衣玉食,又怎么会对耕种之事这么娴熟和在这些事上做出革新呢?” 季南嘉闻言起身行礼:“回禀陛下,虽沿海的土地多盐碱地而不适合耕种水稻,但是岛上中心地带光热充足,土地肥沃,能种植水稻的良田很多,且多处在当地百姓居住的地区。 而他们相比于内地百姓,在农业技术上明显落后,稻谷种植尚处于刀耕火种的阶段,土地利用率很低,造成整个岛都很缺粮食,百姓们经常被迫从土里挖芋头充饥,臣年少时曾在苏城曹舒文先生处求学几年,跟着曹老下乡种地,对于农业这一处略有研究。” 天子笑着对另一侧的人道:“仪然,你瞧瞧,你一个农家耕读传家的人,还不如季大人这个京城贵女知晓的多。” 女子闻言连忙躬身讨饶:“陛下可千万别笑话臣,臣年幼只知死读书,自然与季大人无法作比的。” 季南嘉随着声音望去,果然是李沁如,不过她也老了,眉眼的皱纹与眉心的川字那么明显。想来在京都这些年,作为天子近臣也是极为不好过的。 “那练出精盐这法子,也是曹老所授?”不咸不淡的话语,听不出喜怒。fцsんцτāйɡ.∁οм(fushutang.com) 季南嘉连忙磕头请罪:“是臣见当地百姓实在困苦,又见罚去做盐奴的犯人煮盐成盐率低,卖相也不佳。便加了草木灰和细沙与粗砂过滤,比之粗盐食用安全些,且卖相也好些。” “历来去琼崖的官员不知几何,还是爱卿不负朕的期望啊!” “臣惶恐!”季南嘉伏地。 天子挥了挥手:“爱卿别动不动就跪,朕不过于你闲聊,无需这般多礼。” 一直到戌时,季南嘉才和李沁如从宫里出来。 季南嘉顿时轻松多了,与李沁如相视一笑:“本官与李大人顺路,不若搭本官的车回府?” 李沁如装模作样的行了礼:“恭敬不如从命!” 直至马车离开宫门口季南嘉才放松了身子斜靠着:“伯父来到京都这些年可还习惯?” 李沁如细细品了一口茶:“初时不习惯,如今也习惯了。” 季南嘉闻言点头:“没事去去书楼,新出的宣纸,拿回去给孩子们用。” 李沁如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以往送的够多了,那般好的宣纸在京城的价格我不是不知道,你这让我情何以堪?” 季南嘉见李沁如这般也是沉下了脸:“这些年若不是你在那位身边,凡事提点我,即便我做了这些,只怕早被有心人挑拨遭那位忌讳了。” “我不过是给侄女们送点用品,何至于此?” 李沁如正色道:“你是我李沁如来京后最为志同道合的至交,这是我该做的,倘若你危及社稷,为官不仁,我自然是不会理会的。况且你救我父于危难之际,是我欠你良多。” 季南嘉嗤笑:“行了行了,别在这相互感恩了,茵儿如今十七了,因为跟着我四处奔波,学业也耽误不少,名师谁肯千里奔波到苦地教学呢?如今只能交给你,帮我教导教导。” 李沁如不解:“你自己好歹也是探花出身,还教不了自己女儿?” 季南嘉一哂:“文章才学我确实不如你出彩,胜在实事而已。自己苦过了,总想着孩子轻松点,将来为官不眼瞎心盲,不无视百姓困苦,就可以了。” 李沁如看着季南嘉如今一身麦色肌肤,又联想当年以如玉面容夺得探花的季南嘉也不由恍惚:“是啊,遥想当年打马游街之时,多少公子为你的容貌发狂,香囊锦帕都险些将我等埋没。” “老了,孩子转眼都要娶亲了。”季南嘉叹道。 世间本就如此,昨日年少恍若昨日,而今识尽愁滋味。 送李沁如下车后季南嘉下了马车步行,回想宫中君臣想谈,这位天子极为不喜拉帮结派,又对世家报团取暖反感至极,从她频频提拔寒门之子就可看出。如今终于召自己回京,不单单是欣赏自己的能力,只怕是知道自己的态度,又一向独来独往不与世家子弟接触,想必又是拿自己来劈开京中这股抱团风气了。 街道上飘满的金桂香气亦如当年离开时那般芬芳馥郁,昏黄的灯笼与月光交替,季南嘉不由感慨: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草色全经细雨湿,花枝欲动春风寒。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 街道房顶散落的黑影,看着季南嘉进了季府大门,转身离去。 而奔向的去处,显然是皇宫。 明德殿内 影卫退下后,放下奏折的承延帝忽然发问:“你觉得季南嘉此人,如何?” 一直守在一侧的女官闻言一愣,跟随多年自然清楚这是在问自己了,略微想了想谨慎道:“季大人才干出众,京中贵女无人能及,比其才高者,不如其心定,比其慧敏者,不如其心善。同是锦衣玉食的贵女,季大人更能体谅百姓的不易。” 见承延帝微微颔首紧接道:“最最重要的是,世家通认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一套在季大人这里形同虚设,但凡侵犯百姓利益,危机国家的,季大人下手都毫不留情。否则荣城王家,在多方试探求情下也不至于如今轮到个出了五服的做主了。” 承延点头:“正是如此,所以朕才格外忧心,真有这样一个人,能猜中朕的心思?做的极合朕的心意,又分寸拿捏的不令朕反感。你说,会不会有些太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朕身边的人被她收买了呢。” 听着承延的戏语女官可不敢轻忽,连忙跪下:“若不是陛下抬举,奴才便是连在真龙身边伺候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见到这么些辅佐真龙的能人才子了,要不是您只怕如今奴还在破庙听小乞儿回来当个趣事说道才能知晓皮毛呢。” “你这是做什么?自打年幼救了你便一直跟在朕身边,朕便是不信任何人,也不可能不信平安你啊!”天子叹息了让她起身。 女官感激涕零:“奴才就是感慨,这好日子过多了,想想那些苦日子都觉得定然要对得住陛下的厚爱,否则就是辜负陛下仁德了。” …… 日子便是这样一年年过去。 几个孩子相继成家,季南嘉也一步步的往上走,不过没有像大家期望的那样接管季母的户部,而是接管工部,研发便民利民的农具与生活息息相关的一应物品,让百姓的生活更便捷。 自费修路建书院,两个丈夫也是坚定的跟随她的脚步。 季南嘉先后送走了戚贤与陆向频,临走之际挥退儿孙,选择了在祁重月临去的地方安详的走了。 垂垂老矣的承延帝听闻老臣的离去也是沉默很久:“平安,季南嘉此人,我一生都在琢磨,朕不信这世上不图名利不贪权势之人,可是对于她,如今我是服气了。她除了那两位夫郎和父母孩子,名利权势于她而言正如她所说,过眼浮云,一生所为皆是惠民利民之举。连亲生女儿也不曾利用职务替她行便,真正的凭自己本事。” “平安,比其我亦有不如啊!” “您说什么?”同是垂垂老矣的女官如今已不再耳聪目明,时常天子说上许久,也未见其能听到一句。 承延帝叹息一声:“也罢!为后世,为着我陆家基业,还是选……” 后世 “这里便是我国承延年间季大人季宁棠之墓,而我身后这株李树传言也是千年之久,而后专家辟谣,仅有几百年历史而已,许多传言季大人是穿越过去的,但是至今仍旧没有专家指出。”一位身形较好的女子举着话筒在一处巨大的李树下侃侃而谈。 随着微风吹过,纷纷扬扬洒落的花瓣如白雪飘落。 “听闻那个时候一个女的可以娶好几个老公,真羡慕她们啊,不像现在只能娶一个,还动不动就闹离婚。”一个女人艳羡道。 一旁挺着大肚子的男人听闻瞪着眼睛一把揪住女人耳朵:“怎么?你还想娶上十个八个不成?你要是有人季大人那般花容月貌,才高八斗,老子也能忍你去再找!” 旁边的哄笑不已。 女人被怼的敢怒不敢言,现在男女平等,都怪那个季宁棠,没事干提高男人地位干啥?现在动不动就上房揭瓦,除了会生个孩子,哪里还有古时候男人的贤良淑德? 自从季宁棠的墓被找到,经专家挖掘后只发现旁边三尊棺椁有两尊检测出来是男子,但其中一处也同为女子,从遗留的碑石上发现隐约师、月等字样,专家猜测是季宁棠的恩师祁重月之墓。 而在床上刷着手机的男孩,看着这种新闻嗤道:“虽然说是她提高了男人的地位,不还是娶了两个丈夫么?另一个还跟正君平起平坐,最讨厌这种渣女了。” 后世评说于前人毫无意义,不负当下已是难得。 -- fúωěйɡě.cом 六十章(须尽欢) “滴……剧情已送达,请宿主尽快查收,鉴于宿主完成任务度极佳,还请宿主继续保持。”机械电子音再次响起。 季南嘉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头有些疼。 季南嘉环视四周,温馨洁净的卧室,粉白色台式电脑亮着,风景优美的画面上一袭火红嫁衣的女子站在悬崖边上,衣裙随风飞舞,赏心悦目。 季南嘉闭上双眼仔细接受剧情。 愿主季南嘉,陈家二小姐,跟章家继承人章景昌是未婚夫妻,奈何二人都互有喜欢的人,故而除了订婚根本没有再见过。 愿主玩的游戏叫《仙缘》,愿主喜欢的人就是在这里认识的。是仙缘全服排行第三的鹤鸣长延。 俩人一直友谊以上,恋人未满。 并且约定好了鹤鸣长延回国后二人就面基。 相熟的亲友都默认二人是一对了,结果章景昌喜欢的女孩知道愿主这个未婚妻知道愿主也玩仙途便故意接近他们。 拜了他们的共同好友清尘绝逸为师,从此三人行变成四人行。 而在愿主与鹤鸣长延决定结缘的那天仙吧爆出愿主脚踏两只船,母亲是三,女儿也继承衣钵,抢了别人男朋友做未婚夫不但不珍惜,还在游戏里养着鱼,鹤鸣长延则被说成了可怜的绿帽男,未婚夫则是被逼无奈与心爱之人分开委身与她。 爆料者还附上了愿主跟朋友聊天记录,图中友人说我在景华商场碰见你未婚夫在我家商场,你要不要来,愿主则是回的不了。愿主不喜欢用多个号,故而游戏现实都是这个微信,有一起打过本的亲友也作证这就是愿主本人。 有图为证,愿主亦没有否认,瞬间就在仙吧里爆了,多少人都对鹤鸣长延这个大神望而却步,就是因为他不好接近,又对愿主一人温柔,仙缘大部分女玩家谁不想被大神追着跑啊?这下玩过的没玩过的都开贴骂愿主。 愿主是因为章景昌在此前几个月曾告诉愿主会尽快解除婚约,故而愿主才终于鼓起勇气捅破与鹤鸣长延的窗户纸。没成想在这个关键时刻被千夫所指,因着陈章两家的利益关系,又思及自己在陈家尴尬处境,只能闭口不言。 本想等婚约解除再澄清,立马联系了章景昌想请他帮忙跟鹤鸣长延解释一下事情真相,愿主打了很久电话没有人接后,驱车到章景昌公司却他秘书拦下,等到晚上九点依然不见章景昌人,这才无奈离开。ⓕцsんцτāйɡ.∁οⓜ(fushutang.com) 而愿主在车库看见章景昌载着那位拦着她的秘书离去,赶忙驱车追赶却在将要追上之际被一辆大卡车撞飞,至此香消玉殒。 愿主的执念就是跟鹤鸣长延解释清楚自己没有欺骗他感情,她没有抢别人男朋友,她只喜欢鹤鸣长延。 她想做一次自己,她想挣脱束缚,想要跟所爱的人在一起,做自己热爱的事,不想再做提线木偶。 可惜却再也没了开口的机会。 季南嘉睁开眼睛,坐在电脑前,打开了对话。 鹤鸣长延:“我在姻缘树等你,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事实。” 季南嘉看着游戏里穿着嫁衣的人物暗叹,可惜她这一走,再也没了开口的机会。 醉海棠:“订婚确有其事,但说来话长,我本来想着等你回国婚约也大概解除了,亲自向你解释的。” 季南嘉见对方没有回又输入道:“我跟他是家里安排,没有感情。他也有喜欢的人,并且说了会尽快解除婚约。” 季南嘉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看着世界不断滚动的谩骂,眼神漠然。 愿主就是看见这些,气急攻心晕倒了。 季南嘉直接关掉游戏,进了浴室。 看着现代化的一切,陌生又熟悉。 镜子里的女孩眉眼如画,温柔缱绻,因为家庭原因自卑而内敛令她显得有些忧郁,却因为相貌极佳倒有几分病美人的味道。 季南嘉伸出手触碰了镜子里的人,有些茫然,这个世界的脸,跟她原本的样子重合太高了。 随着任务的结束,她对那些世界的情绪好像也消失了,只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却又犹如隔着一层薄纱,激不起她任何心绪。 她终于知道孤注一掷接受系统的时候那种不安感来自哪里了,高度重合的脸,每次都走完的一生,待到任务做满,她还能记住自己的初衷吗? 闭上眼看着脑海里一个亮着两颗星的圆盘,季南嘉颓然的放下手,系统除了发送剧情和传送她到新世界,无论她怎么呼叫都不会搭理自己。 只有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圆盘,完成一个任务,亮一颗星。 现在亮了两颗,微弱的星光,是灰暗里唯一的光亮。 愿主随父姓,父亲去世后三年,母亲改嫁陈家掌权人陈丰。 陈丰有一女陈雪凝,大愿主六岁,如今已经掌管陈家的丰雪集团。 愿主母亲邓姿容在愿主三岁时带着她嫁入了陈家,季南嘉回想愿主的记忆,她的继父与继姐对她还是不错的,没有打骂虐待,反而还算比较爱护。 可惜愿主母亲觉得自己高攀,总是时刻教导愿主不许跟姐姐争,要懂事听话不要任性。以至于愿主懦弱自卑,加上陈雪凝性格强势,在几次别人欺负愿主相帮后愿主还是选择息事宁人而怒其不争,眼不见为净了。 继父对愿主母亲也是真的喜爱,正是因为这样,愿主母亲才耳提面命不许愿主跟陈雪凝争抢,告诫愿主陈家是陈雪凝的,要愿主安守本分,不要出挑。 连学的专业都由经商管理变成了播音主持,愿主这些都顺从了。 在愿主刚踏入大学,陈家公司遭遇危机,愿主母亲打听到章家老爷子病重需要小辈冲喜,便送上愿主的生辰八字,被选中与章家下一任继承人章景昌订婚。 陈丰作为继父虽然极力不赞同愿主母亲这么做,继姐陈雪凝发了怒,说陈家不需要卖女儿来拯救公司。奈何愿主被母亲哭诉多次,又思及这么多年陈家养育之恩,说自己自愿的,是真的喜欢章景昌才答应的。 看着镜子里的的少女,季南嘉问道:“要是不后悔也就不会让我来了吧?” 洗完澡后季南嘉再次看了一眼电脑,世界依旧在唾骂醉海棠。 软软很软:“本来以为只是个手段高明的女的,没想还是个家传惯三啊!开眼了开眼了!” 甜味糖果:“楼上正解!可怜我们鹤鸣大佬被戴了绿帽还在姻缘树苦等烂裤裆。” 清风徐来:“就是不知道醉海棠到底得长成啥样才能让鹤鸣大佬这么死心塌地?” 你的小猫:“说不定特别丑呢?听说声音好听的现实都是两百八!真可怜鹤大佬面都没见过被个绿茶玩弄于股掌之间。” 梦渺:“爆料者也只是一张微信截图而已,海棠一直跟我们打本我从来没听见过她身边有男人声音啊。” 软软很软:“人家有能让你听见?都石锤了你还帮她洗呢?不怕你家情缘被她撬走啊?” 梦渺:“我跟她玩了这么久,我相信她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而且爆料者语焉不详,自己本身也有问题!” 糖果很甜:“等你情缘跟她睡一张床的时候希望你还能这么相信她!” 季南嘉看着世界的争吵,又看到梦渺这个ID替她说话,心中一暖。 打开好友,梦渺正好在线,便点击对话框:“订婚是真的,但是抢男朋友是假的。家里人决定的,我们双方都不情愿,正准备解除。近期我不太会上游戏了,先解决这件事,顺带看看是谁在算计我,以后微信联系吧!” 梦渺:“我就知道,这些垃圾皮说的你别搭理。他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相信你!等你处理好了,咱们再一起玩。” 醉海棠:“谢谢你相信我!谢谢你帮我说话!” 梦渺:“嗨呀!这么客气干什么呀,咱们是朋友嘛!说好了去S市你做东,我可是记着准备宰你呢!(傲慢)” 季南嘉会心一笑:“等你!” 季南嘉掏出手机拨打了陈雪凝的电话,没一会儿便被接通了。 “有事儿快说,我一会儿还有个会。” “姐,我想让你给我一个私家侦探的电话。” 陈雪凝示意秘书安静,眉头一皱:“怎么?你要查谁?” “章景昌的女友!我被人挂网上了,我怀疑跟她有关。” “什么?她凭什么搞你?章景昌这王八蛋,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也就你个死心眼,非要他!我马上安排人去做,这个事情交给我,你别管了!他妈的,敢动老娘的人!”陈雪凝啪的扔掉文件,起身怒骂。 季南嘉扶额:“姐,这事儿你先别管,章景昌跟我商量了会尽快退婚,我现在也有别的喜欢的人了,所以我不介意。只是这个人把我订婚的事爆出来了,我喜欢的人知道了,我得给他一个解释。不要闹大了,没有必要。” 陈雪凝噎住:“你怕什么?他章家是对咱们有恩,可是也不能这么欺负你啊?他那个女友要是能见人,章家能不让她进门?什么东西?就只会背后耍些下三滥手段。” “姐,这事儿,我想自己处理。好吗?” “行了行了行了!你自己来!你当我稀罕管你这些破事儿呢?” 听着女人赌气般的话季南嘉暗笑:“我知道姐姐是关心我,可是我都不喜欢他了,好聚好散当然最好了,不然他还以为我非他不可呢。” 陈雪凝听着电话那头的女孩软着嗓子叫姐姐,带着诱哄的味道不由耳根一红,恶狠狠道:“谁关心你个白眼狼了?自打搬出去野家都不回了,成天不是练舞就是打游戏,让你来公司搭把手都不来!就该让你个小白眼狼吃点苦头!” 季南嘉撒娇道:“我这不是为了给你找妹夫嘛!我过几天就回家,最近工作室也没什么事,恰好休息几天。” 陈雪凝听见秘书小声说该去开会了这才揉了揉耳根嘟囔道:“算你还有良心,赶紧回来,爸跟阿姨都想你了。联系方式我一忽儿让刘秘书发你微信上,我开会去了,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别自己闷着。” “好!姐姐真好!最喜欢姐姐了!”季南嘉软着嗓子道。 挂了电话的陈雪凝带着笑,心里暗暗骂道臭丫头,每次都是这招。 季南嘉放下电话笑意渐缓,愿主因为母亲的原因,随着年龄增长对陈雪凝反而渐渐疏远了,正是因为陈雪凝真心待她,而她自己又拧巴着,所以一到大学便用零花钱在学校附近买了套小公寓,很少回去了。 季南嘉能理解她,却也真的可怜她。 拨通了微信上的号码,谈好价格后季南嘉便躺在了床上,思索怎么跟章景昌见面尽快解除婚约。 次日一早,季南嘉打开电脑发现鹤鸣长延依旧没有回自己信息,也不在线了。 好多陌生人的私信都是谩骂,季南嘉直接忽视,关掉电脑。 开车去章景昌公司的路上,季南嘉思索片刻还是没有打招呼,决定突袭。 愿主被拦在门外肯定是那个秘书干的,毕竟愿主这些年一直都挺识趣,章景昌没道理厌恶她到连见个面都不愿意。 一进章家公司前台问有没有预约,季南嘉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是章景昌的未婚妻,我叫季南嘉,请问我也需要预约吗?” -- 六十一章(须尽欢) 前台是个漂亮的女人,听季南嘉说是自家太子爷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未婚妻不由脸色微变:“我们都是按制度办事的,季小姐别介意。既然是章总的未婚妻想必你们已经约定过了的,您直接上去就行了。” 前台看着季南嘉走进电梯的背影颇有几分看好戏的样子,旁边的女孩子担忧的问道:“没有预约你直接让她进去了,不怕她到时候给你穿小鞋?” “呵,人家正牌未婚妻都来,我拦不住。她以为真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没看人季小姐长的多漂亮家室又好,她这个地下情人的位置能不能坐稳还两说呢。” 季南嘉到了章景昌办公区域,三个秘书,两女一男,没有看见章景昌那个小女友。 “季……小姐?您怎么来了?”其中一个男秘书看见连忙走到季南嘉身侧问道。 “我来找你们章总有事商量,他在吗?” 男秘书迟疑道:“在的,您跟章总说过要来吗?” 季南嘉轻笑:“我不为难你,你可以去请示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如果不忙希望他能尽快空出时间。” 男秘书被季南嘉这一笑晃了神,继而马上清醒过来:“那劳烦您在休息区等一下,我这就去请示章总。” “有劳!” “琳达,给李小姐倒杯咖啡。”男秘书吩咐后,便走向章景昌的办公室。 季南嘉接过咖啡冲琳达笑了笑:“谢谢!” 琳达是个看着就精干的女人,敛眉道:“季小姐客气了,如果你有需要随时可以叫我们,我手头还有工作,就先去忙了。” “好的,谢谢!” 待她回到工位季南嘉听见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女秘书悄悄问:“琳姐,这谁啊?长的也太好看了点,找章总干嘛的?” “好好工作,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琳达低声训诫道。 年轻女人撇了撇嘴,眼珠一转掏出手机发送信息。 不一会儿男秘书就出来了:“季小姐,章总说他只有十分钟时间。” 季南嘉起身:“够了!” 秘书叩门,里边传来浑厚有磁性的声音:“进来!” “章总,季小姐来了。” 男人抬起头,英挺剑眉微微上扬,细长锐利的双眸漠然的望向季南嘉:“十分钟。” 季南嘉看了一眼还待在这里的秘书,男秘书看了章景昌一眼,章景昌挥手示意,这才点头替二人关上了门。 “你上次说要解除婚约,我希望你能尽快,或者说需要我怎么配合我都可以。”季南嘉也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 章景昌倒是有些意外了,除了订婚二人见过一面就再没见过,听说这个季南嘉是陈家为了搭上章家才推出来,而且传闻这个女人肖想自己已久。 “哦?你不是辛辛苦苦才成为我的未婚妻的?怎么就愿意解除婚约了?”章景昌双手交叉搭在办公桌上,眉毛微挑着问道。 季南嘉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躯就那么随意的盯着你,迎面而来的压迫感与隐藏极好的些许轻蔑都令季南嘉有些愤怒。 “你我的婚事你做不得主,我亦是如此。你说要解除婚约,怎么解除?最快什么时候?”季南嘉知道这件事越快越好,毕竟这个人还有个神经病女朋友咬着自己不放。 章景昌看着面前的女人神态不似作伪,正色起来:“章家与陈家还有个合作正在进行,待这个事情了解,我会亲自去陈家说明。” 季南嘉拧眉:“那要多久?最快什么时候?” 章景昌见她这么急切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不快:“听说这婚事是你亲自点头的,怎么现在又这么着急不要了?” “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想法,至于为什么会答应想必你也不感兴趣,你不是也有喜欢的人吗?有我这样一个未婚妻在她肯定也没有安全感吧?以己度人,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结果,你……” “你怎么会知道?你调查我?”章景昌的眼神顿时锐利起来,起身逼近季南嘉。 男人修长高大身形逼近气势逼人,季南嘉却丝毫不慌:“我说了,对你没兴趣!你那位女友在圈内宣示主权,谁不知道?我看上了一个人,有婚约不方便我追求他,仅此而已!” 章景昌不屑嗤笑:“你们陈家真是用完了就丢,不是陈家的种居然也学了个十成十。” 季南嘉不悦的看向章景昌,一字一句道:“你我为什么会订婚你心知肚明,你爷爷现在身体健朗自然不再需要冲喜,既然我们目标一致,何必争些无谓的东西?” 章景昌看着只到胸口的女人,美丽又弱小,一个被陈家拿来当交易的东西,也敢这么跟自己呛声? 章景昌俯下身盯着季南嘉的眼睛:“那又怎样?你不过是陈家送来交易的,我需要跟你交代什么吗?” 季南嘉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平复了一下呼吸,睁开眼:“你是不需要,所以我来告诉你,如果有需要我配合的……” “你只需要像以前一样,别不识趣就行了。至于什么时候解除,等我上了陈家的门就是婚约解除之日。” 季南嘉指甲狠狠扣进了掌心,用疼痛刺激自己冷静。 “我问过刘秘书,我们两家的合作最多还有一个月就收尾了。如果到时候我还没有等到解除婚约的消息,你那个小情人就要暴露在大众眼里了。” 章景昌冷笑,一把拽住季南嘉的手往前一推,谁知身后就是会客的桌子季南嘉一个不察就往后倒去。 章景昌不想闹出大动静连忙揽住她的腰,季南嘉鼻子狠狠撞向男人的胸膛,顿时痛的她眼泪汪汪,抬头瞪了一眼章景昌。 章景昌则是惊了一下,女人的身子仿若无骨,柔软馨香,还不是香水味,一种自然的果木香味,总觉得在哪儿闻到过。 而紧紧贴着自己身体的那尤为明显的绵软也是令他心神一荡。 季南嘉挣了挣手,挣不脱:“放开!” 章景昌愣怔的松开了手,手心滑嫩消失,有些意犹未尽。 看着季南嘉蓄满泪意的双眸,心里暗叹,不亏是陈家送出来的人,我见犹怜,倒真是有一副好皮囊。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章家的声誉若是有一点损伤,我想陈家不会为了你一个外人跟我作对的,季小姐,你说是不是?” 那个季字咬的格外重。 季南嘉面上闪过痛色:“那你管好你自己的人,下次再把手伸到我这里,不需要陈家,我一样也能让她不好过。想进你们家的门,若是名声有损怕是也是不容易了吧?伯母好像很在乎门当户对的你说对吗?” 章景昌看了看表:“三个月,最多三个月婚约就会解除。现在十分钟到了。” “景昌,听说有客人来了……”一个长相清秀身材瘦弱的女人推开门走了进来,看见季南嘉的时候握在门上的手一紧。 “景昌,这位是……” 季南嘉可没兴趣陪她演什么自我介绍的戏码:“季南嘉,章景昌的未婚妻!这位不知名的小姐应该对我了如指掌才对,怎会不知道我是谁?” 女人无助的看向章景昌:“景昌,我真的不知道这位小姐在说什么,我都没有见过她。” 章景昌眉头一皱:“我说了,在公司要按公司规定来,你进来不知道先敲门吗?” 女人仿若受了极大的打击,泪水马上就流了下来:“是我越界了,抱歉章总!” 季南嘉抬腿就走,走到女人身边的时候顿住:“我对你的人不感兴趣,别以为在背后搞那种小动作没人知道,再不收敛,别怪我不客气!婚约很快就会解除,是你的终归会是你的。” 女人看着面容精致身材姣好的季南嘉眼里闪过不甘:“不懂你在说什么。” 季南嘉则是无所谓的撩了一下耳畔的头发:“没关系,你迟早会懂。” 季南嘉回去路上集中注意力开车,直到回到公寓才舒了一口气。 回想章景昌的小情人,季南嘉不由感叹,你真爱没有错,借此污蔑别人泼脏水就属实令季南嘉反感了。 愿主没有要求报复这俩人,她自然也懒得费心思。 只是希望那位小白花能适可而止,她不是愿主,可不会忍气吞声。 季南嘉回了一趟陈家,只有愿主母亲在家。 季南嘉看着保养得当,满脸笑意的女人在看见自己进门后便消失的笑脸不由替愿主不值。 “买了个小破屋,连家都不回了?我打了多少次电话,你叔叔让你回家吃顿饭你都没空?” 女人横眉竖眼的瞪向季南嘉,就差手指她头上了。 “在没有到这个家之前,我们住的也是小破屋。” 已经养尊处优多年的邓姿容听向来逆来顺受的女儿居然敢反抗自己不由美目一扬:“好啊你,现在大了翅膀硬了,还跟你妈我顶嘴了?我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妈!你说为了我受了很多委屈,我知道,所以这些年我都听你的,你说陈家有难,我要报恩,你把我送到章家当冲喜的玩意儿,我也听了!妈,我现在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吗?” 邓姿容看着女儿满脸疲惫的看着自己一时有些失语,而这时陈丰正好从门外进来,看脸色也是听见了季南嘉的话。 邓姿容有些慌乱:“丰哥,怎么回来了?” 季南嘉看着即便五十多依旧儒雅随和的陈丰缓了神色:“陈叔叔。” “嗳!糖糖回来了啊!你妈老是念叨你们姐妹俩,大了老不着家,想你们都看不到人影儿。今天在家里吃饭吧?” 陈丰不想令妻子难堪,便装作没有听到一样,过去握住了邓姿容的手:“公司没什么事,我想着你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来了,怎么不披件外套?” 邓姿容听见丈夫的关心,被女儿刺痛的心也平缓了许多:“哪就那么娇贵了?阿凝打电话说今天也回来吃饭了,我正在让他们准备她爱吃的呢。” 陈丰看着默默站在一旁的季南嘉不由叹息,妻子很爱自己,又极为要强,连带着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不敢多要求什么,生怕给自己添麻烦。 “糖糖也难得回来,学校里课业重,让他们做她爱吃的,早上不是空运过来一批海货吗?趁着新鲜都做了,糖糖就喜欢吃海鲜对不?” 季南嘉看着男人满脸慈爱不由鼻头一酸,其实从愿主的记忆里不难看出,陈丰很爱邓姿容,否则也不会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 对愿主也是爱屋及乌,对自己的女儿和愿主都是一视同仁的。 “那我今天可要敞开肚皮吃了,好容易放假,学校食堂可吃腻歪了。”季南嘉笑着回应道。 陈丰跟邓姿容都有些惊讶,一向闷葫芦的孩子今天居然知道说笑了。 陈丰高兴的拍了拍妻子的手:“好好好,放开肚皮吃!不够叔叔再买!” -- 六十二章(须尽欢) 邓姿容看着刚刚还满脸倦怠的女儿,这会儿笑意盈盈心中也是一痛,却也冷着脸道:“可不兴敞开肚皮吃,她一个跳舞的吃多了回去怕是都没人请她编舞了。” 陈丰附和道:“也是也是,还是听你妈的,咱们过过嘴瘾就好。” 季南嘉弯唇轻笑:“唉!就知道我妈一说,叔叔你就倒戈相向了。我这几天都没休息好,上楼睡一觉去,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邓姿容看着女儿上楼,嘟囔一句:“没良心的臭丫头!” 陈丰搂住妻子哄道:“好了好了,孩子难得回来一次,干嘛非要让她不痛快呢?” 邓姿容欲言又止,心想你一个大男人知道啥?她这几天就是生理期,偏这死丫头就喜欢吃寒性的东西,没个忌讳的。 晚上陈雪凝顶着寒风进了门,一看季南嘉乖乖的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捧着一杯红糖水,小模样乖巧的令人心里发软。 帮佣接过她脱下的外套,换了鞋子的陈雪凝坐到季南嘉身边,狠狠地揪住季南嘉的脸:“臭丫头,舍得回来了?” 季南嘉无辜的看着她,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姐……疼……” 陈雪凝恨恨的揉了揉小姑娘的脸蛋,小时候的婴儿肥没了,手感都差了些:“小白眼狼!” “阿凝回来了?饭马上好了,去洗手准备吃饭吧!”邓姿容端着菜到餐桌就看见窝在沙发上的姐妹俩温声道。 “好的邓姨!” 转头看向季南嘉:“走啊!吃饭去!” 季南嘉慢吞吞的放下手里的杯子跟在她身后。 餐桌上摆满了菜肴,一半是陈雪凝爱吃的,一半是季南嘉爱吃的。 季南嘉心里一暖,愿主若是多留心也能发现,这个家除了她自己跟母亲把她当外人,没有人不重视她。 一家人难得吃了顿饭,陈丰一坐下就问陈雪凝公司项目进度,邓姿容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回家了还谈公事?让阿凝好好吃饭!” 季南嘉尽量透明化自己,免得被点名。 但事与愿违。 “邓姨,想让我爸不揪着我一个训就让糖糖也来公司替我分担,这样下次挨训也不会是我一个人了。”陈雪凝笑着道。 季南嘉连忙摇头:“我不行!我只能跳舞,或者以后做个主持人什么的。” 陈丰看着季南嘉极力抗拒的样子不由失笑:“瞧把你吓的,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有你姐在,饿不死你,你就做自己喜欢的就好。” 邓姿容附和道:“可不就是,这死丫头蚌壳嘴,一天撬不开几个字来,她不给你添乱就不错了。” 陈雪凝看向季南嘉,见她疯狂点头不由失望,这小蠢货,在这个圈子,自己站不住,谁会拿你当回事?不来公司做出一番事业,嫁到别人家也是要看对方家里脸色的。 “吃饭吃饭!别吓唬她了。”陈丰给女儿夹了一块芋头排骨,给季南嘉夹了筷蟹肉。 邓姿容看着吃的起劲的女儿,也没再说话,夫妻二人忙着给俩孩子夹菜,陈丰趁机投喂妻子。 陈雪凝和季南嘉无奈对视一眼,表示不忍直视。 饭后陈丰说:“这么冷的天就别折腾了,在家里睡,明天让司机送你们。” 陈雪凝吃饱了也懒得动弹:“成,那我上楼洗漱去,这段时间累死了,我得好好泡个澡。” 季南嘉也跟着上楼:“我上去把之前接的稿子录一下。” 洗漱好后正在床上背稿子的季南嘉听见敲门声,便放下稿子:“进!” 邓姿容穿着睡衣打开了门,接着关门反锁向季南嘉走来。 质量上乘柔顺的面料紧贴着她的身躯,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多重的痕迹,反而增添了些许风韵,本就出色的容貌更显迷人。 “妈,有什么事吗?”季南嘉坐到床边问道。 邓姿容看着已经长大的女儿,秀挺的琼鼻,透亮粉嫩的脸颊,不化妆也粉嫩的樱唇,流畅的鹅蛋脸白皙细嫩,一丝毛孔都瞧不见,一身白玉般的肌肤如冰似雪,身材曼妙纤细,玲珑有致,即便是较为保守的睡衣也依旧能看出来这具身子的美妙。 “让你跟章家订婚这件事妈是不顾你的意愿一意孤行了,可是妈不后悔。”邓姿容坐在女儿身旁轻声道。 季南嘉抬头不解:“章景昌有喜欢的人,我也遇到了喜欢的人,我们迟早要解除婚约的。” “妈知道,南嘉,章家最起码能护着你,哪怕只是几年的时间,以前妈心里没底,怕阿凝以为你会跟她争,妈不能不替你想以后。”邓姿容摸了摸女儿的头,没有强大的家室,这样的容貌就是原罪,她嫁给季南嘉的父亲就是如此,索性她足够幸运在绝望的时候陈丰救了她,可是她的女儿又有谁能护着呢? 如果陈雪凝对自己女儿有排斥,甚至仇恨的话,她没有一个庇护,那些与阿凝交好的放出话去,在这个圈子里,她的女儿还能保得住吗? 季南嘉不是愿主,自然知道,这样的容貌,在这种圈子里,没有家族的庇佑就会沦为玩物。 若不是季尧山,她恐怕早就被人吞的骨头都不剩,她怎么不知道? “妈,姐姐很关心我,叔叔也是。所以不用担心,没有章家,也不会有人对我怎么样的。”季南嘉叹息,抱了抱这个女人。 或许因为寡居那三年太难熬,让这个女人总是习惯嘴硬,愿主心里也有怨,亦给不了机会让这个女人好好跟她谈一谈。 邓姿容看着女儿思及怀着孕三个月丈夫就被发现死在工地上,挺着大肚子还要防着心怀不轨的人,她那几年被逼的好几次都想低头,还是咬牙忍过来了。 她受的苦,不想女儿也再受一次。 “妈只是不想你走妈的老路,妈就怕你姐姐不喜欢你,你们姐妹不合,你叔叔也会左右为难,你是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怎么可能不心疼你。只是妈怕啊,把你宠坏了,你这样的容貌,是要吃大亏的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现在自己也可以保护自己,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妈,别怕!我该过自己的生活了,我还没跟你说呢,我有了喜欢的男孩子,他真的很好,也很温柔,如果顺利的话,年底我带他过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那章家……” “章景昌跟我说了,等章家跟我们家这个项目结束就会来解除婚约,你记得跟叔叔通个气。” 邓姿容看着提起喜欢的人眼里闪着光,神采飞扬的。又思及这些年她一直勒令她藏拙不许出头拔尖,不由鼻头一酸:“就那么好啊?人章家小子长得可是俊的很,能比得上吗?” 季南嘉想着微信上的照片,男孩子温柔俊郎:“比章景昌好看!” “臭丫头!” “哎呀,你快回去吧,一会儿叔叔该来我屋里逮人了。”季南嘉推着邓姿容往外走! “哎……你别推我啊,我跟你叔叔说了今天跟你睡,哎……你……”邓姿容看着被关上的门哭笑不得。 里边传来女儿的声音:“您可歇歇吧,陈叔叔醉酒哭着要跟夫人睡才行S市谁不知道?我可不敢跟陈总抢人,怕挨揍!” 邓姿容失笑,想着丈夫前几年闹出来的事儿还上了个娱乐新闻,又羞又甜蜜。 “坏丫头,越大越不讨喜。” 在项目结束后的第三天,季南嘉手机里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章景昌。 头像就是很简洁的风景照,字母Z,附上的也就是一句话:“我是章景昌!” 季南嘉犹豫再三,通过了。 想问他什么时候来陈家提解除婚约,想想还是忍了忍。 而她终于收集到了章景昌小情人的资料,这么一看居然发现这个女人是大自己两届的学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何文文、J省人,家境贫寒,半工半读考上S大,身边有个一直追随她的青梅竹马,可惜在她大三那年分道扬镳。 季南嘉看着大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想不起来便继续看了,而后便遇到回母校的章景昌二人相恋了,又进了章家公司当实习生,直到现在一直陪在章景昌左右。 前半年找人买号玩起了仙缘,又找人买水军爆料季南嘉的过往。 很聪明,没有暴露出季南嘉跟章景昌的详细信息,就连截图也是没有提及名字,只有愿主回应。 但凡愿主不用同一个微信,这个锤都伤不到她。 真真假假的爆料,才让人深信不疑。 季南嘉回到公寓打开电脑,发现游戏里鹤鸣长延依旧没有回消息。 恰巧舞蹈室那边发来消息说某台一位明星要唱一首古典歌曲,需要伴舞编舞,愿主在这方面很有天赋,舞蹈室是一个学长开的。 因为学校晚会见过愿主演出惊为天人,便死缠烂打把人招揽到了自己工作室,愿主不图钱,只想要个跳舞和切磋进步的地方,再谈妥后就算是编外人员。 愿主现在担任编舞,因为学长古典舞传人,工作室还有许多大拿,愿主离开了请的老师,在这个工作室遇到了欣赏她天赋的人。不在学校的时候更多是泡在工作室向前辈们学习,相处久了众人也知道她不走这条路不由可惜,见她自己还坚持当个热爱也不吝赐教。 渐渐地大家发现她思维活跃,自己编的舞蹈灵动优美,慢慢让她担任编舞,结果几次反响极佳,如今季南嘉也算工作室的一份子了。 F国 “鹤延,你那天出门电脑都忘记关了,我替你关了啊。不谢!”吕清逸笑着拍了拍好友肩膀,得意说道。 任鹤延这才想起自己跟醉海棠的事,连忙开了电脑:“你这几天上游戏了吗?海棠怎么样了?” 吕清逸耸了耸肩:“我这几天忙着毕业论文,哪有空上游戏啊?对了,你妈没事儿了吧?” “好多了。” “那就好,哎我先走了啊,好长时间没陪我的甜心们,可把我憋坏了。”吕清逸说完便走了。 任鹤延紧紧盯着屏幕,看见游戏进入成功后松了一口气,连忙打开消息,发现有几条未读。 看完后有些愧疚,这么久他一直在医院,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面对这些污蔑的。 “我那天家里突然有事,一直在陪护,我相信你,我很快就能毕业回国。你等我!” 演出这天,季南嘉身穿白蓝渐变演出服正在后台整理妆发。 因为发育姣好,季南嘉只能贴了个胸贴然后略微缠了一下不至于影响发挥,但是还是能看出比旁人大出一圈儿的胸围。 胜在妆容清冷出尘,服装也是飘逸轻盈,倒是显得仙气十足。 “快快快,准备上场了。” 随着音乐舞动的季南嘉在台上熠熠生辉,而那位歌手演唱到动情处还托住了季南嘉挥舞的衣袖,季南嘉和舞伴都是默契十足,留出空隙在把俩人身后,季南嘉便引领着歌手,随着歌词意境互动,在结尾处倒在他怀中,抚摸着他俊美的脸庞的手也缓缓滑落,闭上了双眼。 -- 六十三章(须尽欢) 在VIP席位的男人紧紧盯着倒在别人怀里的季南嘉,眼神暗沉。 “Y.G的代言人是谁?” “正是这位肖伯言。” “他的合约快到期了吧?” “还有三个月就到了,章总,按着肖伯言的势头,我们是否继续续约?” 章景昌转头盯着自己的秘书,半晌才道:“陆秘书,我们的产品有没有这些哗众取宠的人都一样会有市场。” 陆亦凡额头冒出细汗:“章总说的是。” 章景昌不悦的迈步离开:“Y.G代言人换了。” “是!” 后台卸了妆发的季南嘉舒了一口气,舞伴们纷纷围着季南嘉问道:“南嘉,怎么样,天王的怀抱温不温暖?” 季南嘉哭笑不得:“你们也知道我骂人临场发挥,我光想着不能出错,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啊?” 另一个年岁小的女孩子极力压抑着尖叫:“可是那是肖伯言诶!他的胸肌腹肌硬不硬?你躺的爽不爽?” 季南嘉眉眼弯弯,压低声音问道:“想知道?” 众人土拨鼠似的疯狂点头。 “我跟你们说啊,挺硌人的。而且最后的时候他压着我裙子了,我差点没起来。” “啊啊啊啊!你也太幸福了!” 而就在这时,季南嘉转身就看见那个被自己说硌人的正主。 一群姑娘们顿时跟个鹌鹑一样,都推搡着:“哎呀,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哈,南嘉再见!肖老师再见!” 没一会儿人都跑光了。 季南嘉目瞪口呆,一群没义气的,八卦的时候你们挺起劲,出事就让我顶锅。 “硌人?”肖伯言挑眉问道。 季南嘉涨的脸都红了,磕巴半天才吐出一句:“肖老师年轻力壮,身体健硕!” 肖伯言看着小姑娘羞的眼睛都不知道放哪儿了这才决定不逗她了,摸了摸季南嘉的头:“辛苦了小孩儿,演出很成功,你的舞蹈也很棒。” 季南嘉咬唇呐呐的回道:“应……应该的。” “伯言,快点,一会儿还有个采访,我们还走了!”肖伯言的经纪人跑过来说。 “下次见,我先走了。”肖伯言挥了挥手。 “拜拜!” “再会。” 季南嘉看着人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抵着墙轻轻的撞了一下:“丢死人了!” “确实,好好的陈家二小姐不做,要给这种人搂搂抱抱。”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还带着浓浓的嘲讽。 季南嘉转身就看见了章景昌,不由眉头紧锁:“章总脑子是裹了裹脚布?” 章景昌步步逼近,季南嘉步步退。 直到季南嘉背靠上墙退无可退章景昌才停下,一只手撑在墙上挡住了季南嘉:“你可别忘了,你还是章家的未婚妻,你不要脸,我们章家还要。” 季南嘉不耐道:“你也说了会尽快解除,我姐跟你的那个项目已经快结尾是,你什么时候来我们家说清楚?” 章景昌见她一口一个解除婚约不由怒气上涌,“什么时候解除是我说了算,就是我不接触你又能耐我何?” 季南嘉不敢置信这话是章景昌嘴里说出来的。 “你疯了吧?你之前不是为了给你心上人腾地方特地告诉我要解除吗?” 章景昌皱眉,一把拽住季南嘉的手腕,“我跟她并不是那种关系。” 季南嘉挥手挣开被他紧握的手,“是不是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并不关心。希望你能尽快履行诺言,我不想再拖下去。” 季南嘉弯腰从男人身下钻了出来,转身就走。 “因为你那个网恋对象?季南嘉你幼不幼稚?一个没有见过面的人,也值得你为了他取消跟章家的婚约?”章景昌嗤笑道。 季南嘉顿住:“与你无关!” 第二天季南嘉跟肖伯言的那一段互动上了热搜。 《肖天王高质量歌曲和他的绝美伴舞》视频里男人声音清朗,感情充沛,一身国风衣服衬的他仪表堂堂,后面与伴舞的互动令人泪目。女孩身段柔软,舞姿轻盈出尘,与肖伯言一起也丝毫没有被他的光彩掩盖,反而格外融洽。 今天吃包子:“天呐!古装剧女主跳舞就应该是这个规格吧,而不是转几个圈圈。肖天王的歌一如既往的高质量,听着就感觉到这个故事在我眼前展开了,歌词也好棒啊!太强了吧!!” 闪了腰:“只有我觉得这个女孩子长的太好看了点吧?是娱乐圈新人吗?” 送你一颗心:“回楼上,这个小姐姐是我们S大播音系的大三学姐,也是我们的校花。” 下山卖养:“我家哥哥真帅,5555真羡慕小姐姐能躺在哥哥怀里。” 言哥的娇妻:“虽然知道是舞台设计,还是狠狠羡慕了这个小姐姐,不知道言哥的胸躺软不软,她躺的舒不舒服?” 因为这是肖伯言转型之作,反响不错,感谢了不少人,也@了季南嘉的工作室。 肖伯言刷着微博,见好评如潮,还有不少拉郎配的不由会心一笑。 “行了,你那个视频都重复多久了?以前比这更好的成绩都没见你一直看。” 经纪人挂了电话就看见男人唇角带笑,一直盯着手机。 肖伯言摸了摸下巴道:“这个C位的小姑娘真不错,你发现没有,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韵,是其他伴舞没有的。” “是不错,我已经让人接触了,看她有没有兴趣进这个圈子。” 季南嘉每天学校公寓两点一线,有空顺带去工作室练舞。 这天陈雪凝打来电话,“晚上帮我去吴家走一趟,我这边走不开。礼物小刘备好了,他带你去,你敬个酒说几句吉祥话就成。别跟我说你忙,爸陪邓姨出去旅游了,懂点事儿,嗯?” 季南嘉无奈答应了。 不一会儿刘秘书就带着季南嘉去做了造型,香槟色的贴身礼服将女孩凹凸有致的身形完美展现出来。 “二小姐,等一会儿您跟我去叫了人,敬杯酒就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陈总那边还需要我,我已经打电话给司机让他过来,到时候他会送您回家。” 季南嘉点头:“没关系,结束我自己回去就行。” 秘书笑了笑:“那可不行,陈总吩咐了要让人把你送回家才行。” 季南嘉有些羞涩,陈雪凝总是这样,她现在都大了,还把自己当小孩子看。 秘书从后视镜见女孩含羞带怯,怪道自家老板不放心,他要是有个这么好看的妹妹,也怕有人拐走了。 到了吴家别墅,刘秘书就带季南嘉跟主家人敬了酒,奉上礼,便匆匆离开了。 季南嘉便跟着侍者到了休息区,拿了点小蛋糕,端了一杯饮料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章景昌好容易从觥筹交错的人群里脱身,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吃的正欢的女人。 而旁边几个男人正在讨论她,“那妞儿长得真不错,哪个小明星?” “我劝你可别动歪心思,那可是陈家继女,陈雪凝的妹妹,那娘们把这小丫头看的可紧了,小时候为了这丫头,可没少揍人。”一个懒散的年轻男人笑着劝诫道。 “不至于吧?又不是亲生的,陈家还能真视如己出不成?”另一个微胖带着眼镜的男人不屑道。 “那你们也够不着,人现在是章家未来孙媳妇,你们还是安分点吧?好看的姑娘哪儿没有啊,一会儿散了我请你们到高庭,随你们挑!”青年连忙说道。 微胖的男人不屑撇了撇嘴:“这么漂亮的你们玩过?你看看那胸,那腰细的,屁股还那么翘,一看就是天生给男人操的!” 章景昌在几人拐角处,看着季南嘉伸出小截粉红的舌尖舔舐叉子上的奶油,不由喉结微动。 “操!这丫头真骚,给老子看硬了。那章景昌不是身边有个小秘书吗?指定也是不喜欢这陈家拖油瓶的,哥几个~”微胖男人猥琐的挑了挑眉。 另外两个有些犹疑“万一……” “草!杨老三,不行你就滚蛋,你怕我可不怕,别说章家不拿这娘们当回事,就是当回事还能为了个没过门儿的小娘皮跟我蒋家过不去?” 懒散的年轻人舔了舔嘴角:“老蒋说的没错儿,要是陈家真那么在意这个继女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还没改姓陈呢?老三,你去!” 季南嘉刚好喝完一杯果饮就发现侍者端着托盘走了过来,连忙招手:“橙汁,谢谢!” 侍者从都是橙汁的托盘里放下一杯递给季南嘉:“您慢用。” 章景昌想着之前季南嘉满口要解除婚约,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真是令他很不快,抱着双臂冷眼旁观。 眼看着她喝下那杯饮料,几个男人开始向她靠近。 “不知这位美丽的小姐叫什么名字?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啊?我叫蒋明,我父亲是蒋永安。”微胖眼镜男端着酒杯自以为帅气的坐在季南嘉身边。 季南嘉瞬间冷了脸:“这位先生很喜欢带着父亲出门吗?” “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眼镜男正准备拽住季南嘉,却被她闪开了,起身想离开,却发现又来两个人将她围住了,这个隐蔽的休息区没什么人,季南嘉看着围着自己的人拧眉:“诸位,我是陈家的人,更何况这是在吴家的地盘上,你们想做什么最好也掂量掂量。” “要是你是自愿跟我们走的呢?”懒散的男人挑眉一笑。 “……什么?”季南嘉顿时发现自己大意了,一股难以自持的热意上涌,还带着酥麻的痒意。 “果汁好喝吗?季小姐?”另一个男人上前贴在季南嘉身后,正准备想搂住她,却被人扣住了手腕。 “谁他妈……章……章景昌?”男人瞬间脸色煞白。 “滚!”章景昌居高临下的吐出一个字。 男人本就常年沉迷于酒色显得单薄的身体此刻在章景昌的压迫下有些发抖:“我们就是想跟季小姐认识一下……认识一下,你……你们聊,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懒散的男人看见章景昌,玩味一笑:“老蒋,走了!没戏了!” -- 六十四章(须尽欢)H 季南嘉狠狠咬住嘴唇,努力压抑着汹涌的情潮,哆嗦着从包里想拿出手机,却失手摔在地上,屏幕摔的稀碎。 药效越来越强,季南嘉双腿一软就往下滑。 一直作壁上观的章景昌终于动了,一把搂住女人的腰,紧紧抱住:“你也有今天?” 季南嘉暗恨这些日子过的太顺,警惕性下降。 这药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体极度渴求,男人一抱住自己就想不顾一切整个人贴上去,她狠狠的抓了自己手臂一把才克制住这股冲动:“给我姐打电话,让刘秘书送我回家。” 章景昌打横一把抱起人就往外走,冷嗤道:“陈雪凝那个男秘书?你还真是不挑!” 章景昌的司机打开车门,章景昌松开紧紧贴着自己扭动的女人塞进车里,自己坐了进去。 一进去女人就又迫不及待缠了上来,奉上了双唇,带着奶油香味儿和橙子的清甜,柔软的小舌像小猫儿一样不得章法的舔舐着章景昌的唇瓣。 司机好奇的看向后视镜,却被男人冷厉的眼神冻住,懂事的升起了隔板。 “去陈家!”章景昌吩咐道! 章景昌看着不停在自己身上缠磨的女人,额角青筋暴起,捏住她的手腕问道:“季南嘉,你知道我是谁吗?” 季南嘉没有办法,身体像是要炸裂开一样,只有贴近男人吸取他身上的凉意,却也是饮鸩止渴,不得其法。 偏偏她又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又气又羞,又实在难受,不由带了些哭腔:“我……我知道…你是章景昌…我好热……你身上好凉……我好渴…想…呜……我……” 季南嘉头都开始晕眩,只剩本能紧紧贴着男人,双唇寻找男人的唇瓣,这次轻易的打开了,惊喜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却在下一秒二人位置反转,季南嘉被狠狠摁在座位上,男人的手伸进了她的裙内,顺着光滑的大腿一路往上。 章景昌一只手取下眼睛后,眼神晦暗又充满掠夺的凶光,要是季南嘉清醒一点,看见了怕是立马逃离。可惜她还在不知死活扯自己本就摇摇欲坠的裙口,细小的链子应声而断,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和爆满的浑圆,小巧的胸贴盖住了两点红梅。 章景昌再也忍耐不住,狠狠噙住女人哼唧不停地双唇。 男人的吻又凶又急,一手扯掉了季南嘉胸前的阻碍,季南嘉痛呼,却尽数被男人以吻封缄。 章景昌发现身下的女人真是又娇又软,身上还带着格外舒心的香味儿,不像女人惯用的香水。手心的滑腻柔软爆满,而两颗红豆也巍巍颤颤的起立,勾的他下身硬发疼。 “真是个尤物。” 章景昌吻上女人洁白修长的脖颈,种下一朵朵红梅,而另一只手则是越过大腿直至臀部,触及到一根细带,一把撕烂女人的裙子,看见黑色少到可怜的布料仅仅只能裹住那小山丘,圆润挺翘的臀部仅仅靠两根带子系住。 章景昌被刺激的眼睛发红,见女人还不知足的挺起胸膛呻吟不由暗骂:“真他妈骚!” 一把扯下最后的防备,发现女人那处已经春水不止,连那可怜的小块布料也已经湿漉漉的。 章景昌发狠一般压住女人乱摸的双手,低下头大口吞咽不停晃动的双峰,季南嘉软声叹息:“不……不够…还要……呜……嗯…~” 章景昌一手拨开那羞怯紧闭的花瓣,拨弄着已经微微露头花珠,听见女人欲求不满的呻吟眼神越发暗沉,哑声道:“老徐,去西林公寓!” “好的先生!” 章景昌看着女人急切的扭动着下身追随自己的手指,终于好心的放过那被玩弄可怜兮兮的花珠,试探的往那连他指尖大小都没有的小口插去,果然女人不停呻吟的声音一顿,呜咽痛呼。 章景昌无奈的低头安抚亲了亲季南嘉的唇,“怎么这么娇气?” 随着第二根手指的进入,季南嘉渐渐得了趣儿,主动扭着臀,送上自己的香唇:“嗯……好舒服……再快一点……啊……” 章景昌失笑,之前见他就浑身带刺的小丫头,这会儿倒是诚实的可爱。 奖励般的亲了亲她眼角:“别急,你这里太紧,我先给你扩张。” 车子停下后,章景昌用自己外套紧紧罩住了女人,像抱小孩儿一样牢牢的制住不停乱动的女人,还一边诱哄道:“乖一点,等到家了就给你。” 季南嘉昏昏沉沉,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一只手伸进男人胸口不停抚摸,脸颊不停地蹭男人裸露出来的肌肤。 章景昌从来没有哪一刻像今天这样觉得从电梯到自己屋的路程这么难熬,又怕女人曝光在监控下,真是满头大汗。 终于到了,快速输入密码,一把关上门就将女人摁在门板上凶狠的亲了上去,得到女人的热情的回应后迫不及待的褪下自己的衣服。 随着门的打开,屋内灯光也随之亮起。 季南嘉摸着男人坚硬的肌肉感觉心中的渴求更加凶猛:“不……不够……我好……难受……” 章景昌抱起女人就往卧室走去,二人双双倒在烟灰色的被子上,女人一丝不挂,男人上身赤裸,银灰色的西裤前端鼓胀好大一坨。 章景昌快速的脱下裤子,一根宛若婴儿手臂的粗长巨物弹跳出来。 不等季南嘉起身,男人健壮的身躯就俯了下来,肌肤相贴二人都喟叹一声。 章景昌继续抠弄着女人身下的小嘴儿,见女人哭着求道:“我受不了了……求你……给我……” 红着双眼掰开女人的双腿,扶着自己的巨根挺身而入。 季南嘉痛的瞬间清醒了一瞬,却又立马被情欲吞没,扭动着雪白的臀,“动一动……你动一动呀……” 章景昌被紧紧一绞,又痛又爽,本来还想怜惜一下她,听闻哪里还忍得住,拉起女人的双腿凶狠的撞击。 “啊……太……太快了……” 章景昌紧紧的盯着满脸情欲的季南嘉,小巧精致的脸上红晕密布,眼神迷离,忍耐又快意的神情简直就是勾引男人的利器。 随着男人犹如打桩机一般的抽插,季南嘉被弄的汁水直冒,下边的小嘴儿却还是贪心的缠住体内的巨物,不停蠕动。 季南嘉被这快速的操弄刺激的浑身发软,在男人背上挠出一道又一道指痕,却也还是不停央求:“再……快嗯……快一点……” 章景昌发了狠一般,恨不得将囊袋都一起喂进这贪吃的小嘴里,突然女人尖叫着抽搐,下边涌出一大股汁水浇在男人巨物顶端。 章景昌闷哼一声,加快速度抽插了几十下哆嗦了一下尽数交代在女人体内。 季南嘉此刻总算清醒了一点,看着还在自己体内的章景昌刚想开口就被男人吻住了双唇,季南嘉呜咽着想推开,却被捉住了双手。 而就在这时那股可怕的欲望又升了起来,而体内的巨物也开始复苏恢复硬挺。 这次章景昌就没有开始那么狼吞虎咽了,细细研磨,把季南嘉折磨的崩溃求饶,才给了她痛快。 终于结束后,章景昌抱着季南嘉去清洗时,看着女人乖巧的躺在自己怀里,任他摆弄,要亲的时候还乖乖抬头张开嘴,令他下身又坚硬如铁,这一夜还很长,到最后季南嘉嗓子都喊哑了,各种讨饶卖乖的话都说尽了,这该死的男人也没有真的放过她。 最后直至季南嘉筋疲力尽昏了过去,男人才终于餍足。 次日 季南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搂在怀里,浑身酸痛难当,男人的手还握着胸前的丰盈,而下身…… 私处又酸又痛,男人那孽根还在体内,随着她的挣扎又开始硬挺。 “乖,再休息会儿。”男人带着困倦浑厚低哑的声音令人腿软,季南嘉咬了咬唇,握住男人的手从自己胸前移开。 却被男人再次捞进怀里,一只手还捏了捏饱满的酥胸,而那根硕大的孽根跟着深入。 “你要是还有力气我就不客气了。” 季南嘉没有失忆,昨天的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后她只能说天意弄人:“我……我该回去了。” 章景昌惬意的亲吻女人白嫩的脖颈,亲到耳垂时女人还瑟缩了一下,连下边儿那张小嘴儿也贪恋的紧紧一咬,淅淅沥沥的又开始冒水儿。 章景昌轻笑:“小馋猫,你这样怎么回?”说罢还狠狠地撞了几下。 “嗯~不……不要了……”季南嘉真是恨极了这敏感的身子,她自己的身体从来没有这种被男人一碰就软的不行的状况,季南嘉只能归根于愿主体质问题。 章景昌在季南嘉背上留下细碎的吻,女人雪白的背上零星几个红痕愉悦到了自己,诱哄道:“乖,再给我一次。” 说罢便捞起季南嘉一条腿侧着开始操干起来。 季南嘉推拒无力,而这不争气的身体却食髓知味,那处讨好的吸吮男人的巨物。 章景昌死死的握住女人塌下的戏腰,随着幅度加快,龟头狠狠滑过季南嘉的敏感点,季南嘉痛哭出声:“章景昌……慢……慢一点……” 比之昨晚的似梦非梦,清醒的季南嘉受不了这样强度的快感,语不成句。 -- fúωěйɡě.cом 六十五章(须尽欢) 男人被她夹的仰头嘶气,滚动的喉结滑落一滴汗水,显得格外性感色情。 “你这小嘴饥渴的咬着我不放,我慢不下来。” 章景昌接着像抱小孩儿撒尿一般带着季南嘉走向浴室,边走边操弄着,季南嘉瘫软在男人胸前,酥麻的痒意传到全身,一阵阵的使得她浑身颤抖,肉穴不知耻的吸吮男人的阴茎,男人巨物离开的瞬间她都感觉到空虚,直至再次被填满才觉得充实。 “你看看你多馋,水多的要把我淹死了。你的骚穴又紧又软,舒服极了。”章景昌把季南嘉放在洗手台上,让她看着镜子,自己是怎么干她的。 季南嘉羞的浑身泛粉,闭着眼不肯看。 章景昌盯着被操弄到红肿可怜兮兮的肉唇,却还是乖巧的含住自己,见她不肯就范,便抽出阴茎。 季南嘉茫然的睁开眼,委屈的看着镜子里的男人。 章景昌叹息,真是忍不住心软,俯身亲了亲女人微肿的红唇:“南嘉你乖乖的,景昌哥哥让你舒服,好不好?” 季南嘉难耐的点了点头。 章景昌呼吸一窒,握着沾满女人汁水的粗长阴茎狠狠地撞了进去,激起女人惊呼。 最后季南嘉双腿挂在男人臂弯,头无力的靠在男人胸口接受了最后的灌溉。 随着男人巨物的抽出,精液和淫水从肿大的阴唇处滴落。 章景昌仔细的伺候季南嘉洗漱,拿出自己的睡衣给她穿上。 “一会儿陆助理会给你送衣服来,先躺会儿,我去洗个澡。” 淅沥的水声响起,季南嘉颓然的倒在床上,她怎么都没想到事情走向歪曲成这样,这下真的说不清了。 随着门开的声音,章景昌擦拭着头发走了了出来。 他的身材很好,肩宽腿长,浑身线条无比流畅,腰腹没有一丝赘肉,肌肉紧实美观,没有擦干的水珠顺着肌肤往下滑落,性感又惑人。fцsんцτāйɡ.∁οм(fushutang.com) 季南嘉连忙垂下双眼。 章景昌连她羞的不行不由轻笑:“这就不敢看了?昨晚是谁又亲又摸还带啃的?” 季南嘉哀嚎一声捂着脸跌倒在床上:“唉呀别说了,昨天就是个意外。” 说完季南嘉想直起身子,却被酸软的腰身打败,半趴着道:“章总也是遍阅群花的人,昨天是个意外你我心知肚明,你放心!我知道你有心上人,我绝对不会以此要挟也不会要你负责,解除婚约的事依旧算数!!”说罢还重重的点头以示可信度。 章景昌瞬间脸色一冷,“你确定要还穿着我的衣服,躺在我的床上跟我说这个?” 季南嘉背后一冷,不敢再说了。 章景昌……好像不太愿意提及解除婚约了。 麻烦了。 陆秘书真是贴心,不仅带了衣服,连内衣内裤都带了,还有热腾腾的早餐。 可惜季南嘉食不知味,大中午的的烈阳都除不尽她心中的阴霾。 “你是自己好好吃饭,还是要我亲自喂你?”章景昌见她神游天外不由不快,眯着眼威胁道。 季南嘉起的瞪了他一眼,苦大仇深的吃起面前的东西。 “你要是还困就继续睡会儿,我今天会回来的比较晚。” “不用!” 章景昌暧昧的上下扫了她一眼,“你确定不用?陆助理还带了药,你一会儿记得抹,都肿了。” 季南嘉被呛的直咳嗽:“你闭嘴吧!” 章景昌不可置否,快速吃完手里剩下的捞起外套走到季南嘉身边,捏着她的脸亲了一口:“乖乖上药,别任性,不然要难受好几天,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事。” 季南嘉低着头没吭声,章景昌叹了口气,知道不能逼的太紧。 随着男人的离开季南嘉才彻底放松,连忙穿好衣服,看着滚落的药,纠结了半晌还是半趴到床上忍着羞意给自己上了药。 季南嘉竭力稳住自己的步伐,奈何下身的异样实在明显,打开包发现手机屏幕碎成蜘蛛网,只能蹲在路边招车,好在章景昌这公寓离他们公司近,打车不难。 学校肯定不能去了,幸好包里还有现金,季南嘉重新买了个手机,这才打车回公寓。 一插上卡才发现十几通未接,全是陈雪凝,最后一条信息让季南嘉头皮发麻:“你跟章景昌去了哪儿?看到了立马给我回电话!” 季南嘉眼前一黑。 完了! “喂,姐……” “章景昌那个王八蛋把你怎么了?”陈雪凝接通后劈头盖脸的怒吼道。 “姐……我就是喝多了,他……” “喝多了为什么不送回家?你跟他去哪儿了?他没对你做什么吧?”陈雪凝压抑着怒气,冷声道。 季南嘉连忙说:“没……没有,就是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 跟他睡了一觉。 “那就好,这么大人了,自己注意点,还是不该让刘秘书回来,应该让他盯着你到结束才对。” “姐,我都多大了,真没事。” “行了行了,周末回家吃饭,我还有会,没事挂了!” 不等季南嘉说拜拜陈雪凝直接撂了电话。 章景昌晚上回到公寓,果然人已经跑了。 扯开领带脱下衣服进了浴室,站在淋浴下的章景昌不可抑制的想起了早上女人被子里压在洗漱台上操弄的场景,下身的巨物也慢慢抬起了头。 暗骂一声,握着开始撸动起来。 半小时后闷哼一声释放了,却是想着季南嘉的脸释放的。 章景昌眼里晦暗不明,虽然之前他对这个未婚妻确实没有兴趣,可她自己送上门在他的跟前晃悠,又落到自己手里。 那他为什么不遵循自己的想法牢牢握在手心呢? 毕竟她的味道确实美极了,以往的小玩意儿可都没有她这么可口。 至于她说的什么心仪之人? “呵!”章景昌看着手心的白灼随着水流消失,一个隔着屏幕的人,怎么跟他争? 至于季南嘉的意愿? 重要吗? “南嘉,F国交换生名额你去吗?你之前不是说想去F国看看吗?”一个艳丽的女生挽着季南嘉的胳膊悄声道。 “名额对你来说挺重要的吧?你不想去吗?这可是个不错的机会啊。”季南嘉诧异呢看着挽着自己胳膊的女孩子,这是愿主在学校唯一的朋友。 愿主自卑,而这个女生因为长相艳丽,穿着有些性感也人排挤,不过她自己不怎么在意就是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缺钱啊,最近我妈要手术,又要花钱,你给我钱,我帮你。”女生悄声在季南嘉耳边说道。 季南嘉皱眉,“你需要多少,怎么不跟我说?” “你个死丫头是不是缺心眼?你给我介绍到那个地方跳舞就赚的不少了,就是还差十万,你反正想去玩,我妈也离不了人。”女孩撩了撩头发,眨了眨眼睛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还缺多少,就当我先借给你的……” “别磨叽了,我就是看你人傻钱多才跟你说的,本来就坑了你了,你咋还送上门给坑?”女孩子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狠狠地拍了一下季南嘉屁股。 季南嘉捂着屁股羞红了脸“坏婷婷!” 女孩软了神情;“小傻子!你这么好骗,去了国外可别被人骗的人财两失。行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去给你搞定!” 季南嘉看着女孩远走,眼底也有暖意。 这是愿主唯一的朋友,虽然很多毛病,但是也是真心对愿主的。 刚认识的时候确实两人都不喜欢对方,但是在愿主最绝望最需要人陪的时候也是这个姑娘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细心照顾愿主。 当然,坑愿主钱的时候那也不手软就是了。 不过却也有度,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章景昌这段时间没有来找季南嘉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周末回家说了要去做交换生的消息,陈雪凝略有微词,而两位长辈倒是挺支持的,只是说了过年必须回家。 F国斯菲亚大学 等季南嘉来这儿后主要是为了鹤鸣长延,因为以前在频道里听清尘绝逸说过就是这所大学,季南嘉不得不感叹缘分使然。 季南嘉在学校逛了一个月,问了好几个亚裔学长学姐不是R国就是H国的,华夏的一个没有碰到。 “唉!”季南嘉叹了口气垂着头走过篮球场,结果被迎面飞来的球撞到头上,整个人都晕乎往下倒。 迷糊之中好像被人抱了起来,头痛的不行:“嘶,好痛!” “哎?你是华夏人啊?对不住啊,我刚打球没注意,抱歉抱歉!”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孩局促的挠了挠头,满脸歉意。 季南嘉等短暂眩晕过去后,晃了晃脑袋:“没事了,你也是华夏人?” “还是去校医那儿看看吧?对了,我叫吕清逸!”男孩抱着季南嘉继续往前走。 吕清逸! 清尘绝逸! 季南嘉心里一跳,不会这么巧吧? -- fúωěйɡě.cом 六十六章(须尽欢) “学长是大几啊?”季南嘉试探问道。 “我现在读研呢,你呢?” 季南嘉缓了缓感觉不难受了拍了拍男孩儿胳膊“学长,我真的没事了,你放我下来吧!” “真没事儿?”吕清逸迟疑的放下季南嘉,还用手小心的揽在季南嘉背后,以防万一。 季南嘉对着他笑了笑:“真没事了!” 吕清逸被对面女孩这一笑晃了神,寻思这姑娘忒好看了点儿。 “你有微信吗?加我个微信吧,都是同胞,有事到时候还能互相帮助。”吕清逸连忙掏出手机。 季南嘉微微一愣,继而点头:“好啊!正好我才来这边做交换生对这边不太熟。” 季南嘉换了小号扫了一下吕清逸,果然,跟那个微信上的清尘绝逸是同一个人。 “对了学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空一起吃饭。”季南嘉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对着吕清逸挥了挥手连忙跑走了。 吕清逸遗憾的看着她跑远,“唉……跑这么快,我还没问名字呢。”ⓕцsんцτāйɡ.∁οⓜ(fushutang.com) 懊恼的回到宿舍后的吕清逸就看见好友依旧开着电脑写论文,另一台电脑登着游戏还在姻缘树下。 “鹤延我跟你说,我今天去打球,遇见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妹子,还是华夏人!”吕清逸边脱衣服一边兴奋说道。 “那姑娘真惨,被你这样花花公子盯上了。”任鹤延头也不抬道。 吕清逸不爽的扔了衣服,“就你任大公子深情,对一个网上认识的还不知道长啥样儿的女的死心塌地,关键她还有未婚夫。” 任鹤延皱眉取下金丝框眼镜,“清逸,别这么说海棠,她有苦衷的。” “我就说你傻你还犟,这网上的人她能信吗?不然这么久为什么你们连视频都没有过?她现在为什么躲着不跟你联系?”吕清逸撇了撇嘴,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任鹤延捏了捏眉心,确实,自从游戏上说了后海棠微信也是一直没有回音的状态。 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任鹤延知道好友是为了自己好,可是从进入游戏到遇见她,那种即便没有视频照片,二人这几年的相处也不是假的,况且她一直都有些自卑,或许是因为容貌不是特别好吧? 任鹤延叹了口气,他不在乎这些,跟醉海棠相处他觉得很舒服,也很心疼这个处处都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同样母亲过于强势让两人有更多的共情;怜惜、心疼、加上这么久的相处,他真的想两人能走到一起。 季南嘉回到租的房子里连忙打开游戏,最近事多忙的她一直没空上游戏。 加之那个微信游戏好友经常阴阳怪气的也腻烦就换了个新号,季南嘉决定重新登陆看看。 “今天的天很蓝,路边的花也开的正好。”一张风景照。 “海棠,你不要在意那些人的看法,就像我以前说的,只要自己坚定要走的路,别人都是不重要的。” “我妈病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在医院旁边遇见的小家伙。”一张橘猫吃着罐头,男孩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正摸在它头上,小猫露出享受的表情。 “你还好吗?” “希望你看到能回复我,我有点担心你。”最后一条是今天上午十点。 季南嘉鼻子一酸,点击回复:“我没事。就是回家,不方便上游戏,加上手机坏了……总之我一切都好,你最近好吗?祝伯母早日康复,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一切都好!就是有点想你!” 秒回! 季南嘉思及跟章景昌的事,心里愧疚蜂拥而至,难受的她透不过气来。 “我们连面儿都没见过,你又何必这么执着?” “你不用去那么在意外在,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只要是你,我不在意这些。不是你跟我说的吗?要相信自己,所以我熬过来了。现在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即便我们见面了你不喜欢我,不跟我在一起,我也想看看你,哪怕作为朋友呢?” “即便我不堪入目你也要见我?”季南嘉问道。 “呵,棠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事,我也不过如此,你不是一样和我做朋友,相信我鼓励我吗?”男孩温润自嘲,声音干净清澈。 季南嘉想着男人微信里唯一一张少年时期的照片,虽然青涩,却依旧能看出来温润尔雅,是一个俊秀的男孩子。 什么不过如此,亏他说得出口。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季南嘉点下语音发送道。 任鹤延听到久违的声音露出欣慰的笑容,“一言为定!等我回国!” 是时候回去了。 母亲孕期出轨,父亲不待见他,即便做了亲子鉴定还是不愿意要他;任鹤延被母亲带着来到F国,谁知母亲男友没几年出了意外去世,留下母亲跟异父的妹妹。 许是因为这些经历,母亲变得格外强势,随着她事业的逐步扩大,人性子也越来越霸道专横,任鹤延虽然理解她的不易,却也还是被这样的氛围压的想逃离。 接触仙缘后认识海棠,是他的幸运,是她鼓励自己去争自己想要的生活,教会他怎么从母亲的角度思考和怎么跟要强的母亲相处。 否则他如今学的就不是自己喜欢的建筑而是经商管理了。 更何况,她自己还那么小,也那么需要人呵护,是她陪着自己走过最迷茫的时候,现在他也可以保护她了。 之后在学校又碰见了几次吕清逸,遗憾的是没有一次看见疑似鹤鸣长延的人。 这天吕清逸发来消息:“南嘉学妹,我们周六有个华人联谊,晚上六点,就在西蒙街63号那家中餐厅,你要不要过来认识些同胞?” “学长的朋友都来吗?都是华夏人吗?我其他国家的语言不是很好诶。” “大部分是华夏人,也有几个H国和R国的。你放心,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谢谢学长,我会准时到达的!”季南嘉笑着回复。 “任大公子,周六有个联谊,那个小学妹也去,你来捧个场?”吕清逸搭在任鹤延肩膀上问道。 任鹤延推了推眼镜:“不去!” 吕清逸哀叫一声:“别啊哥!那些妹子大部分都是冲着你来的,再说了,露露不是一直嚷着要跟华人接触吗?你妈现在也不管着你们交友了,是时候带她去接触接触了。” 任鹤延听见思索了一下,点头了。 “就知道还是兄弟你靠谱!就这么定了,到时候给你介绍一下那个小学妹,超正!” 任鹤延兴趣缺缺打开了他的手“无聊!” 吕清逸才不管他,见他答应了立马联系人去了。 周六 季南嘉看着镜子里光彩照人的女孩,回想在季家那些年,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自己的脸,比之她之前,这张脸年轻有活力,没有后来的颓废肌肤细腻白皙有光泽,经了人事眉眼间多了一丝妩媚风情,却又不失少女感。 打开车门就发现吕清逸站在门口:“南嘉学妹!这里!” 季南嘉走上前“吕学长。” 吕清逸绅士的弯腰:“美丽的女士请这边走。” 季南嘉被他逗得掩唇轻笑,捏了裙角蹲身还礼“有劳!” 吕清逸瞬间眼睛都直了,女孩一颦一笑优雅动人,身上独有的东方女性的柔美令人心折。 “来来来,新成员,季南嘉,华夏S市人,播音系。”吕清逸进了包房后拍了拍手。 季南嘉跟着他挨个儿打招呼。 “嚯,吕清逸你这老畜生,净会勾搭漂亮的小姑娘。”一位穿着性感的女人惊讶的看着季南嘉捂嘴道,顺带还瞪了一眼吕清逸。 “学姐才是迷人又危险,还好我出门吃了颗薄荷糖。”季南嘉不好意思的笑笑。 “哈哈哈,可不是,你可别把人姑娘也迷住了。”另一个身量较为壮硕的男的扯住女人的手臂笑着附和道。 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疑似吕清逸的人,不由有些失望。 “这家自制的杨梅汁一绝,南嘉你尝尝,再等两个人就可以上菜了。”吕清逸替季南嘉倒了一杯。 “谢谢学长。”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一男一女挽着胳膊走了进来,吕清逸顿时大喊:“好你个任鹤延,又是你最后一个,迟到了啊,罚三杯!” “好!”男人身姿修长,眉眼带笑,温和又带着书卷气。 “鹤延你可算来了,这位是……”一个清瘦带着眼镜的女孩上前不善的盯着紧紧挽住他手臂长相清丽的女孩问道。 男人刚想开口,却被女孩子止住,女孩亲昵的在男人肩膀上蹭了蹭:“我是鹤延哥哥的女朋友,你是谁呀?” “鹤延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清瘦的女孩有些失控大声问道。 男人皱眉拉开距离:“我想我并没有义务通知你。” 说罢不悦的瞪了一眼吕清逸。 吕清逸耸耸肩,双手一摊。 季南嘉自打男人进来就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响起,就是他!虽然比朋友圈那张照片成熟多了,也迷人多了。 季南嘉此刻紧紧抓着杯子,在听闻女孩子的回答后失手打翻杯子。 不小的声响顿时打破僵局,吕清逸连忙过来“没事吧?” 季南嘉扯出纸巾擦了擦有些湿了的裙角,低声道:“我没事。” 吕清逸检查一下发现确实只是湿了一点裙角便放心道:“那就好,对了南嘉,给你介绍一下,任鹤延,我的室友兼死党,他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也是华夏人。” 季南嘉调整呼吸,抬头看向男人,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眼神有些恍惚。 “任学长你好,我是季南嘉。”略微有些颤抖的伸出手。 -- 六十七章(须尽欢)微H 任鹤延回过神握住女孩的手,软软的,又有些凉。 这一顿饭季南嘉吃的食不知味,数次眼神与任鹤延相撞,却又飞快转移。 酒上来后季南嘉跟着一杯又一杯地喝,性感女人还惊讶道人不可貌相。 任鹤延却是每次在季南嘉说话的时候都认真聆听,心里有个怀疑却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直至散场,大部分人喝的东倒西歪,一个个被送上车后,性感的女孩却死死抱着吕清逸的脖子吵闹不休,吕清逸自己也喝了不少,大着舌头无奈对任鹤延道:“鹤延露露,你们帮我送下南嘉学妹,我先送孟娴回去。” “吕清逸你个王八羔子,叫老娘杰西卡!”女人却是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胳膊,痛的他大声呼痛。 季南嘉安静的垂着头靠在路灯上,盯着自己的鞋面不说话。 “哥,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我先走了,晚上十一点回去,你别跟妈说,爱你!”那位自称是女朋友的女孩在骑着机车高大男孩停下来时候跳上车去便一溜烟儿不见了。 季南嘉整个人已经喝蒙了,对周边的声音完全无感。 他有女朋友了。 那自己千里迢迢是为了什么? “你……还好吗?”男人站在离她两步之外问道。 听见熟悉的声音,季南嘉立马抬头,委屈的看着他“我不好!” 任鹤延也说不清此刻的心情,车已经拦下,便扶着她进了车里,“你住在哪儿?” 却见女孩子僵着不肯回答,只能先带她上车报了学校地址。 车启动的时候季南嘉一个不稳跌倒在任鹤延胸口,任鹤延正准备扶着她起来却听见她带着哭腔:“你都有女朋友了,还骗我!” “什……什么?”任鹤延此刻心跳有些快,从看到这个人开始那个怀疑在此刻升到顶点,相似的声音可以解释,可是她这熟稔的语气…… “都有女朋友了干嘛还说要跟我在一起的话?干嘛还要说相信我……呜……骗子!”季南嘉委屈的眼泪都出来,却也大胆的坐在男人腿上,捧着男人的脸控诉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任鹤延心跳的飞快,既期待又紧张。 季南嘉甩了甩头,定定的捂着他的头:“别晃!我知道,你是……任鹤延,鹤鸣长延!呜呜呜……可是怎么办?你不是我的……嗝……你都有女朋友了……呜……” 任鹤延从来没有那一刻像今天这样,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一样的跌宕起伏,在女孩子委屈巴巴的哭出来的时候又好笑又心疼。 连忙抱紧她,低头忍不住的亲了亲她眼角,“那你是谁?为什么鹤鸣长延就是你的?” 季南嘉推拒他:“你坏!有女朋友了还亲我…呜……我怎么这么惨,被人骂,还被坏人欺负,好不容易来找你,你也骗我!你放开我……嗝…我是…季南嘉!是醉海棠…呜…” 说着说着还打起了哭嗝,任鹤延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又见怀里的姑娘哭得可怜,心里软成一片。 “乖棠棠,不哭了,没有女朋友,只有你。”任鹤延心疼的亲了亲女孩的脸蛋,拿出手帕替她擦干了眼泪。 “只有我?”季南嘉呆呆的看着他。 “对,只有你!” 季南嘉瘪了瘪嘴:“骗人!她都说了是你女朋友,你也没否认!” “那是我妹妹,亲妹妹,任朝露。真不是女朋友,快别哭了,小心一会儿脸疼。”任鹤延叹息一声,轻轻的替她擦脸。 季南嘉闻着男人身上清列的味道,满足的蹭了蹭:“我等不及你来找我,就先来找你了。” 任鹤延心底一软:“那你这次太勇敢了,很棒!” “你也很棒!很好看,我……很喜欢……”季南嘉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任鹤延感叹这甜蜜的折磨,心心念念的女孩毫无防备的躺在自己怀里,还抱着不肯松手。 “乖棠棠,别睡,你还没告诉我你住哪儿?是学校宿舍还是自己在外面住?” “不要,要跟你在一起,不要别人。”季南嘉嘟囔着捂着男人的嘴,不许他说话。 任鹤延无奈的对司机用英语道:“麻烦去利弗兰公寓谢谢!” 这是上了大学后任鹤延自己炒股买的公寓,平时都是钟点工一星期来一次,他偶尔喘不过气时会来这里歇息。 公寓不算很大,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任鹤延抱着季南嘉走到主卧,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 自己则是拿了被子去次卧,铺好床后,回来拿换洗衣服时发现床上的人已经脱的只剩贴身衣物,女孩海藻般的秀发铺满枕头,灰蓝色的床单与洁白透着粉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饱满浑圆被黑色蕾丝裹住,不盈一握的细腰随着她无意识的磨蹭扭动着,黑色的稀少布料根本裹不住挺翘圆润的臀肉;一双纤浓有度的双腿相互摩擦着,红润的双唇呜咽着:“好热……渴……水……” 任鹤延费了极大的定力才把眼睛从这幅活生色香的美景中挪开,连忙把温度调低一点,又快速替她盖住被子,“棠棠,你乖乖的,我去给你倒水,不能踢被子,好吗?” 女孩迷糊的点了点头。 任鹤延深吸一口气快速的去拿水,半抱着她喂了水后,又去煮柠檬蜂蜜柚子茶,冰箱里的东西都是满的,一周一换。 煮好后任鹤延倒出来放凉,自己拿了衣物去隔壁洗漱。 任鹤延一手撑着墙壁,看着身下的硬挺无奈的吐出一口气。 今晚的事情太超乎意料,心心念念的姑娘突然出现,又这么…… “呵!小骗子,什么不堪入目?”任鹤延很想不亵渎自己的女孩,可是今晚的冲击实在太大,这种强烈到无法克制的生理反应令他既有些愧疚,又克制不住。 “棠棠……”任鹤延无奈的握住。 而季南嘉却在此刻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出卧室,她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在烧,听见淅沥的水声本能的走向次卧,任鹤延门没有关严实,她轻易的就进去了。 “嗯……哼……棠棠……”男人有些低哑带着浓浓情欲的声音响起。 季南嘉隐约听见有人叫自己便往浴室走去,吧嗒一声打开了浴室门,而任鹤延此刻也正在关键时刻,心仪的女孩只着内衣内裤的半靠在门边,海藻般的长发蓬松慵懒的遮住了胸前些许旖旎风光;任鹤延闷哼一声,对着女孩就释放了出来。 “棠棠……??”任鹤延颤抖的叫道。 季南嘉歪了歪头:“热……不舒服,要……洗澡……” 任鹤延心肝儿都颤了,这简直就是折磨。 “你明天再洗好不好?今天太晚了。”看着她站立不稳也顾不得自己此刻赤裸,连忙上前抱住她。 二人肌肤相贴那一刻,都不由自主喟叹出声。 季南嘉其实此刻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就是头晕而已,心里清楚地很,眼前这个人是谁,她心里很想……很想要他! “你帮帮我嘛……帮我洗……”季南嘉蹭着男人胸膛,娇气道。 任鹤延极力克制自己,喉结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棠棠,别这样……明天再洗也是一样的。” 季南嘉抬头,搂住男人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为什么?我不要,我就要现在洗。求求你了……鹤延哥哥……” 任鹤延脑中的一根线顿时断了,艰难的吐出一句嘶哑至极的字:“好。” 季南嘉得逞后勾唇一笑,动人心魄。 任鹤延用了这辈子最大的的忍耐,强撑着给这磨人的妖精洗完澡,一把扯过自己的浴袍强势的替她穿好,打横抱着回到卧室,快速的塞进被窝,一气呵成。 然后麻利的出了卧室把还有余温的柠檬茶端了进来,却见女孩起身半靠在床头,浴袍半敞着,露出大片挺立的酥胸,隐约可见红梅。 “喝点这个,不然明天头疼。”任鹤延清了清嗓子,撇着头,不敢看她的递过杯子。 季南嘉眉眼低垂,有些难过的问道:“你看见我失望了吗?你不喜欢我了吗?” 任鹤延惊讶连忙看着她:“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都不肯靠近我,也不像在游戏里那样……抱抱我……”越来越低的声音,甚至还带点哭腔。 任鹤延挫败的将杯子放在床头,“季南嘉!你给我听好了,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清醒了许多,我不碰你是因为我是个男人,你不要高估和挑战我的自制力,我很珍惜你,所以……所以需要忍耐,太靠近你我怕我会伤害你。我希望我能让你觉得舒适安心,我会认真的追求你,尊重你。所以你不用讨好我,你肆意的做你自己,我都喜欢,就像在游戏里一样,不需要伪装,不需要刻意讨谁喜欢委屈自己。” 季南嘉渐渐正色的看向他,见他认真又严肃不由笑开了,凑上去亲住男人的唇。 然后害羞的用被子蒙住自己:“我知道了!你快去睡觉吧,我困了,我也睡了!” 任鹤延被她这突袭弄的一愣,又见肇事者自己先跑了还把自己埋起来不由失笑:“胆大包天的小丫头,把茶喝了,不然明天头疼。” “知道啦!我一会儿就喝,哎呀你快走吧!羞死人了!”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 喝了茶的季南嘉抱着满是男人好闻气味的被子开心的滚来滚去。 回到床上的任鹤延则是苦笑的看着身下又起立的巨物,真是栽在这丫头手里了。 季南嘉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在被子里蹭了蹭,渐渐回想昨天的事不由哀嚎一声,太……大胆了,谁知道这身体喝了酒这么容易上头。 磨蹭了半天才裹紧了浴袍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门,发现没有看到任鹤延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吧嗒一声门打开了,任鹤延带着寒意进了门,手里拎了个袋子:“我下楼买了些早餐,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买了点先垫垫肚子,还有洗漱用品,你先去刷牙。” 女孩赤着脚,圆润漂亮的趾头好似充满羞涩,粉嫩又可爱。 季南嘉红着脸低头从他手里接过东西,一溜烟儿的跑了。 任鹤延失笑,昨晚那个大胆耍泼的小丫头不见了,倒是有个头快埋进土里的小兔子。 -- 六十八章(须尽欢)微H 季南嘉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头,太羞耻了啊啊啊啊! 没脸见人了,借酒行凶! 吃早餐的时候季南嘉整个人都快埋碗里了,一直都不敢看任鹤延。 任鹤延真怕她直接栽在碗里,忍笑拨起女孩的头:“好好吃饭,怎么准备让饭吃你?” 季南嘉红着脸悄悄看了他一眼,呐呐道:“才不是。” 任鹤延虎着脸道:“专心吃饭,一会儿送你去学校。” 季南嘉连忙专心吃饭。 任鹤延很贴心,这么早也不知道他跑了多远还买了女人的衣服,包括贴身衣物。 季南嘉赦然的埋在衣服,跺了跺脚,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 换好衣服的季南嘉平复好心情,这才大方的走出房门,却在见到任鹤延那一刻又溃不成军。 “衣服我送去干洗了,等好了后我带给你。走吧,我送你去学校。” 季南嘉低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任鹤延忍俊不禁,却也知道现在越逗她越适得其反。 一路无话,直到停车的时候季南嘉都没有吱声,下车等着任鹤延。 任鹤延停好车就见小丫头还乖乖的站在原地等着自己,不由心头一软,摸了摸她的头:“发什么呆呢?走吧?” 季南嘉哼哧半天挤出一个哦。 任鹤延左顾右盼强忍笑意,他的小姑娘要羞坏了。 主动牵起女孩的手,看到女孩惊讶望着自己挑眉“我牵自己女朋友,不过分吧?” 季南嘉呆呆的看着男人极其自然的样子摇了摇头。 “走吧!女朋友。” 女朋友…… 季南嘉的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扬,眉眼弯弯。 异国他乡,都是金发碧眼,而学院认识任鹤延的显然不少。 “嘿!任,这位是……”一个金发高挑美女对着任鹤延问道。 季南嘉听见男人带着微微炫耀的语气说道:“我女朋友!” “哇哦,祝福你们!” “谢谢!” 季南嘉这一路上,打招呼的人不断,这才清晰的认知到吕清逸说任鹤延是名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直至到季南嘉的播音系,任鹤延停下脚步:“好好上课,中午我来接你吃饭。嗯?” 季南嘉呐呐道:“好。” 任鹤延轻笑,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秀发柔软顺滑,跟她一样软的人心底酥麻一片。 “女朋友真乖,那我先走了。” 季南嘉看着男人的背影连忙跑上去拉住男人衣角,男人疑惑转身,温柔的弯下腰“怎么了?” 季南嘉狡黠一笑,踮起脚尖亲了一口男人的唇,然后小跑着离开,一边说着:“亲一口男朋友不过分吧?哈哈……” 女孩银铃般的笑声渐渐远去,任鹤延愣神的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失笑的摇了摇头:“鬼精灵!” 一进宿舍,任鹤延就发现自己的室友还没有回来,打开论文开始写了起来。 不一会儿门被嘭的一声打开,吕清逸大声道:“鹤延!哥们告诉你个事!” 任鹤延推了推眼睛,看着吕清逸,发现他脖子上有不少吻痕和抓痕,“巧了,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吕清逸不自在的扯了扯衣领,“那一起说!” “我跟孟娴睡了!” “季南嘉就是醉海棠!” 吕清逸回过神大喊一声:“什么?!!季南嘉就是醉海棠???你他妈开什么玩笑?不是老任啊,你想泡南嘉学妹,也不用……找……这种……”吕清逸看着任鹤延不似作伪的表情不由张大嘴巴,磕磕巴巴道:“真是啊?不是,你怎么知道的啊?” 任鹤延食指敲打着桌面“是她认出了我。” 吕清逸转了个圈,“难怪我说她怎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是声音啊,怪不得,这么一想就对上了。” 任鹤延笑而不语。 “我草!你怎么那么好的狗屎运,南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是你的网恋女友,我狠狠地慕了!这种甜甜的爱情为什么我没有?”吕清逸哀嚎道。 任鹤延挑眉“孟娴……” “唉!别提了,酒后容易出事,身不由己!” 任鹤延不置可否。 酒是个借口,到底愿不愿意,还是得看人。 不由想到昨晚小姑娘…… 任鹤延深吸一口气,平复躁动。 中午任鹤延果然在楼下等着季南嘉,季南嘉在原来的微信里让他加自己新号,接到消息连忙下楼,看着挺拔温润的男人站在冬日的暖阳里,折射在身上光晕宛若神邸,季南嘉飞奔扑向男人。 任鹤延有些惊讶早上还羞的跟什么似的小丫头此刻这么热情,却也张开双手迎接他的姑娘。 轻轻的吻了吻季南嘉的发,“想吃什么?” 季南嘉握着男人的手满心欢喜,弯着眼睛“你定,我都可以!” 任鹤延叹道:“都可以就是最大的难题,季小姐是在考验我吗?” 季南嘉连忙道:“不是的,是和你一起的话,我都喜欢。” 任鹤延唇角上扬,却微微撇头,不敢让她看见自己在逗她“那就在附近吧,有一家松露和肥鹅肝很不错。” “好。” 季南嘉这段时间是最快乐的日子,自己住的地方离男友不远不说,每天下了课就是跟着他回公寓,一起看看电影,然后任鹤延会亲自下厨,再吃一顿晚饭;或者各做各的事情,却又不显得生分,仿佛早就相处多年,默契又自然。 只是两个人依旧停留在亲吻的阶段,即便是季南嘉有意勾引,最后也是任鹤延红着眼将她的脖子亲的红云密布,手也克制从浑圆上抽离,自己去冲冷水澡。 季南嘉不知道他到底在顾忌什么,一次两次还好,两人两情相悦,又是干柴烈火的,她的身子本就敏感,次数一多她晚上回去梦里都是些旖旎场景,偶尔还梦到与章景昌…… 季南嘉不由有些心底发慌,今天她是强,也要将任鹤延拿下。 “今天太晚了,今年不知道怎么这么冷,还下起小雪来了,今天就在这里睡吧。睡衣在衣柜你自己拿,我去煮点姜汤。”任鹤延关了窗户,走过来摸了摸季南嘉的头。 季南嘉悄悄打气,正合我意! 季南嘉洗完澡揪着严实到脚踝的睡裙无语凝噎,任鹤延也太古板了吧!! 季南嘉嘟着嘴不高兴的走出房门,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 任鹤延见女孩穿着自己亲手挑的衣服,不施粉黛,却也依旧美的令人心醉。 “怎么又光着脚?”说罢重新拿了双粉色拖鞋给她穿上。 季南嘉搂住任鹤延的脖子,亲上他的唇,小舌头还调皮的来回试探,任鹤延喉结狠狠一动,反客为主将她抱在自己腿上,一只手死死扣住她的腰身,凶狠的吻了回去。 季南嘉感受到了男人已经压抑到极致的疯狂,不由更加热情的回应,却被吻的头脑发晕,舌根发麻。 随着男人逐渐向下,季南嘉克制不住的娇吟出声;那处也止不住的吐露春水,男人坚硬滚烫的巨物死死抵在花瓣中间,烫的季南嘉腰身发麻,底下小嘴儿的口水流得更欢了;男人的裤子都被这汹涌的春水淋透。 “小猫儿怎么这么多水?嗯?”任鹤延研磨着女孩白皙的耳垂哑声问道。 季南嘉难耐扭了扭臀:“鹤延哥哥,难受……” “嘶!别动!”任鹤延恶狠狠的拍了一下季南嘉的肉臀,呵斥道。 季南嘉痛呼,看着男人向来温润的脸上满是隐忍,额角青筋暴起,便软软的奉上自己的唇:“鹤延哥哥,我……我想要你……” 任鹤延紧紧握住女孩的腰,咬牙切齿道:“小丫头,你可别逼我,我不想吓到你。” 季南嘉自暴自弃的拿着男人的手伸进裙底,触手光滑湿润,竟是连内裤都没穿!! 任鹤延恶狠狠的看向一脸无辜的季南嘉:“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季南嘉惊呼一声,被男人推到在沙发上,光洁白皙的下半身裸露在男人眼底,粉嫩两片花瓣湿漉漉的,稀疏到几不可见的春草浅浅覆在顶端,小到不到一指的小口贪婪的蠕动涌出小股亮晶晶的汁水。 “咕咚!”男人吞咽声在寂静的室内尤为明显。 季南嘉本就被自己喜欢的人盯着私密处已经刺激的抽搐着高潮了,听见这声吞咽更是软成一滩水。 “鹤延哥哥……嗯……”季南嘉难捱的扭动着臀部。 任鹤延赤红着双眼,一把紧紧按住女孩乱动的双腿,向来温和的双眼凶光毕露,盯着那春水不止的小花犹如饿狼,恨不能将它吞噬殆尽。 任鹤延俯下身凑近,没有奇怪的味道,反而有种几不可闻的果木香味,这种味道近来他时常闻见,是女孩儿自带的体香;张开嘴含住,季南嘉惊叫拱起腰,扭着臀想逃离,却被男人无情扣押,只能不住的呻吟“啊……不……那里不……嗯……” 任鹤延充耳不闻,残忍的用舌尖快速拨弄花珠,时不时戳弄一直流水的小口,又香又甜的汁水被男人大口吞咽,有些来不及吞下的顺着下巴划过性感的喉结没入衣领内。 季南嘉尖叫着求饶:“鹤……延…哥哥…我…啊啊啊……不行了啊……” 一大股露水喷射出来,任鹤延连忙张开嘴大口吞咽,女孩哆嗦着哭泣,一只还在胡乱的寻找男人,任鹤延下身也是硬的发疼,却还是心疼女孩,将自己的手给了她,被女孩牢牢抓住。 爱怜的将人抱在怀里,温柔的摩挲女孩的后背,直至她从情潮里平息下来。 季南嘉搂着他的脖子蹭了蹭,却感受到下身的硬物,“鹤延哥哥,你要了我吧!” 任鹤延抱着她的手一紧,“你当我不想吗?只是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你现在对我是热情上头,我希望我们都能平静一点的时候再决定迈向这一步。” 万一以后你发现我不够好,你也能全身而退。 季南嘉知道今天又不成了,任鹤延看似温和好说话,实则非常有原则和想法,他宁愿为自己……那样都不碰她,是真心疼爱自己。 -- 六十九章(须尽欢)微H 季南嘉的手拉开男人的裤子,伸进里面握住那根昂扬的巨物,巧笑倩兮道:“鹤延哥哥让我舒服,我也让鹤延哥哥舒服好不好?” 心爱的女孩乖巧的问你好不好,怎么能不好? 做梦都想! 任鹤延狠狠的闭上眼,靠在沙发上,拍了拍女孩的头。 季南嘉了然掏出一手都握不住的巨根,青筋盘绕,与它主人完全不同的狰狞凶猛,顶端还有几丝晶莹的水光。 季南嘉生涩的滑动着手心的巨大,看着通红的顶端突然有些口干舌燥,舔了舔舌头俯下身含住了男人的龟头。 “呃……嘶…哈……”任鹤延被女孩这一舔差点缴械投降,低头一看,女孩含着自己的阴茎,见自己看着她,无辜的眨了眨眼,还像舔冰激凌一样嘬了一口。 任鹤延受不住的捂住女孩纯净的眼睛,声音暗哑至极道:“宝宝乖,继续!不要用牙齿碰到它,轻轻的就像你吃冰激凌那样……嘶…好棒……” 男人低吟着抬起头,性感的喉结来回滚动,额角细汗密布。 季南嘉从开始的生涩到后面的玩心大起,她喜欢听男人享受的低吟,动人又性感,感觉自己下身又湿了不由难耐的扭了扭臀。 任鹤延睁眼便瞧见了不由轻笑:“真是个小馋鬼,宝宝转过来,把小屁股对着鹤延哥哥。” 季南嘉乖乖听话,被男人再次吻住私处的时候季南嘉失神的趴在男人腿间,却被男人拍了拍臀肉:“小丫头,别偷懒。” 季南嘉这才勉强含住开始费力的吞吐,却不及男人灵活,常常被男人弄的丢盔弃甲,最后被男人死死摁着颤抖的到了顶端。 任鹤延也实在受不了小丫头这磨人的功夫了,拉起女孩的双腿,握着粗长的阴茎抵在肉穴中间开始抽动,才经历过一次高潮的季南嘉又被带上另一个极乐。 最后季南嘉哭着胡乱喊了好多:“哥哥、叔叔、任鹤延、坏蛋、老公!”任鹤延才低吼一声释放在女孩的肚皮上。 男人粗喘着倒在季南嘉身上,噙住她的唇交换一个缠绵至极的吻。 最后被抱去清洗的季南嘉已经迷糊的睡了过去,任鹤延抱着女孩子躺在自己床上心里满足不已。 时间还是太慢,又太快,慢的是不能早早回国见她家人,快的是很快又到新年,小姑娘要回去了,那就意味着俩人要分开了。 季南嘉三个月的时间,就要回去了。 不过确定了彼此的关系就定心了,而且任鹤延真的……令人心折了。 “景昌,你去F国能不能带上我?”何文文太不安了,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章景昌对她的耐心明显下降,她甚至怀疑章景昌是不是知道事情真相了。 “我去是私事,你跟着干什么?”章景昌不悦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人。 “可是……” “何秘书!以你的能耐能来悦融是可以,但是到36楼,在这里做总裁的秘书,那绝无可能。琳达虽然严格,但是能力出众,我给了你机会你抓不住那是你的问题。三年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我给了你选择,你既然选了就不要越界。”章景昌不耐的扔下文件,松了松领带靠在椅子上。 “可是我喜欢你啊!”何文文本来也不想惹怒章景昌,可是她发现近一个月章景昌哪个床伴那里都没去,也没找人,公司也没有出现可疑人员。 最主要的是,章景昌开始不让她跟着了,有事也是交给陆亦凡。 章景昌耐心全失“你的喜欢值几个钱?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过喝醉睡了你一回,我就得对你负责一辈子吧? 你说喜欢我? 知道我是悦融的总裁你转头就能跟相处好几年的男友分手,宁愿在我身边做个秘书帮我挑选床伴,是不是觉得自己为爱付出到这种地步很令人感动?” 何文文摇摇欲坠,“你怎么这么说我?这些年我一直都谨守本分,从来不敢跟你说自己的心思,因为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你把我放在身边这么些年,难道就对我没有一点儿心动吗?” “所以我给你选择了,二十万和进悦融工作,你自己选了做下属,不想着怎么在前辈身上学到有用的东西,反而盯着我那些小玩意不放,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耍的那些手段?”章景昌看向仿佛要晕倒的女人,眼神冷漠。 “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何文文轻声说道。 即便最初目的不纯,可爱你这件事我没有作假。 “何秘书,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要么你找准自己的位置好好工作,不要做多余的事,要么就趁早滚出悦融!” 何文文看着男人冷漠的样子心里一痛,“谢谢章总,我知道了!” 章景昌没有再理她,等人出去后,看着跟去F国传回来的信息,眼底露出嗜血的光芒。 真是太有意思了,季南嘉,你胆儿真够肥的! 季南嘉缩在任鹤延怀里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冷吗?就让你多穿一点,就是不听话。”说罢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季南嘉身上。 季南嘉摇了摇头,“我不冷,是你讲的故事太感人了。” 任鹤延好笑的亲了亲怀里的姑娘“这就被感动到了?” 两人一大早就来到有名的天鹅小径,因为晨间是最好的时候,这里是F国爱侣们才能体验到的诗情画意。 虽然这里叫天鹅小径,但是这里从来都没有过天鹅,即便有过,如今也不复存在了。 季南嘉把外套套回任鹤延身上,然后扯开他的外套把自己钻进男人的怀里,搂着男人的劲瘦的腰身,“这样都不冷啦!” 任鹤延眼底的柔情都要溢出来了,亲了亲女孩粉嫩的脸颊“小机灵。” 游人对这对情意绵绵的爱侣都投来善意的笑容,季南嘉感觉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安宁惬意。 这天任鹤延回去陪家人,本来还想劝说季南嘉一起回去,季南嘉却说还是等婚约解除了再正式登门拜访,任鹤延想了想也是,虽然母亲现在不如以前处处过问,但是对于他带回去正式交往的对象,她一定会去了解的。 为免节外生枝,还是作罢了。 “那你要乖乖吃饭,过两天我就来接你。”任鹤延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 季南嘉乖乖的点了点头,“知道啦!任叔叔!” 任鹤延失笑,报复性的捏了捏小姑娘的脸,“不乖小心叔叔回来打你屁股。” 季南嘉不由想岔,红着脸轻轻在男人胸前打了一下:“不知羞!” “呵呵。小色胚,又瞎想什么呢?” 季南嘉抱着他,男人胸腔传来的震动与清朗的声音令她浑身发软,下身不由自主湿润了,暗自咬了咬唇。 有情人总是这样,整天腻在一起仍觉得时间不够,待要分别格外难舍。 任鹤延带着愉悦的心情离开,季南嘉也重新整理最近被她冷落的公寓。 不在任鹤延那里一是因为整个屋子都是他的气息,只怕他不在自己会更失落,再者也快要回国了,得把东西整理一下。 收拾好后,又换了床单被罩,虽然每周都有帮佣过来做清洁,忙完后洗了个澡,吹起头发来。 而在此时,一身纯黑长大衣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幻视一圈这栋公寓,修长有力的腿踏入了这栋公寓,好整以暇的揉了揉手腕,眼里带着狩猎者的游刃有余,仿若猎物早已入笼,只待他亲自带走。 门铃响起时,季南嘉欢喜的跑过去开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是你?” 说罢就想关门,却被男人强势挡住,季南嘉不敌节节败退。 “你以为是谁?嗯?”章景昌反手关上门,闲庭信步的摘掉手套,慢慢逼近不断后退的季南嘉。 季南嘉知道像章景昌这样的天之骄子,硬碰硬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虽然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像个疯狗一样咬着自己不放,但是能稳住他,还是尽量不要起冲突。 “你来找我干什么?解除婚约不用我到场也可以吧?一份声明而已!”季南嘉尽量稳住自己,不要害怕,却还是泄露了一丝颤抖。 章景昌看着她强撑的样子不由挑眉,“怎么?你很怕我?有胆子吃了就跑,没胆子看我?” “那只是个意外!不是说好了当没发生过?”季南嘉焦急道。 章景昌看着眼前的人,这几个月,要不是公司太忙,事情太多,早就在得知她出国当交换生那一刻就来抓她回去了。 惹了自己还想跑?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我同意了吗?季南嘉,招惹了我,还想一走了之,这天下的便宜都得让你们陈家占尽了不成?”章景昌嗤笑一声,一把拉过季南嘉紧紧抱住,“好香啊,洗澡了吗?”一边亲吻季南嘉雪白的脖子。 季南嘉瞬间软倒在章景昌怀里,双手用力的推拒男人。“章景昌!你这样!” 章景昌才不管她说什么,总之就是那些拒绝的话,他没兴趣听。“乖一点,让我抱抱。” 嗅着怡人的香味,章景昌满足的叹息:“季南嘉,跟我好吧,我允许你做我的未婚妻,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季南嘉奋力挣扎:“你疯了吧章景昌!我不要,我不愿意,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我都不稀罕,你放开我。” 章景昌不悦的看着季南嘉,却发现她锁骨处几处暗红,瞳孔一缩,“谁干的?” 季南嘉惊呼捂住自己挣扎而散开的浴袍,“关……关你什么事?” 男人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一字一句道:“你让人碰了?” -- 七十章(须尽欢)H 季南嘉被他压到墙角,紧紧握住自己领口,撇过头,“与你无关!” 章景昌嘴角微微裂开,眼里充满凶狠,“好!好的很,季南嘉,看来我真是对你太仁慈了,你知道惹怒我的后果吗?” 季南嘉看着男人的笑容不由胆寒,直觉告诉她现在很危险,季南嘉逮准机会弯腰想跑,却被男人一只手拦腰抱起,一脚踢开卧室门。 季南嘉扑腾着怒骂:“章景昌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放开我!王八蛋!你……啊~” 季南嘉被男人狠狠摔在床上,顿时头晕眼花,不等她回过神就被男人强壮的身躯覆盖,动弹不得。 “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你真是太不乖了,我很生气。”章景昌一边说,一边直起身子解开衣服。 季南嘉害怕的后退,却退无可退,背紧紧贴着床头,“你冷静点,我们有话好好说。” 章景昌充耳不闻,直至上半身赤裸,又开始解开皮带,吧嗒一声重重落在季南嘉心底,跑!心里只有这个想法,季南嘉连滚带爬的想下床逃开。 却被男人抓住脚踝一把拖了回来再次重重摔倒在床上,章景昌拿着领带死死的将她双手绑住固定在床头,慢条斯理的褪下自己的裤子,胯前的巨物已经苏醒,巨大一团仿佛要冲破布料的束缚将猎物撕碎。 季南嘉有些绝望,哀求道:“章总,要是我冒犯你让你觉得不爽我向你道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你放开我,我们好好……啊!” 章景昌已经没有耐心再听她狡辩,一把扯开季南嘉的睡袍,看着她胸口两团饱满的乳肉也有几处暗红眼底怒意上涌。 “急什么?你总有让我爽的时候。” 季南嘉无助的扭动,她浴袍下什么都没穿,她只想让任鹤延碰,“章景昌你他妈的神经病,你敢碰我!你敢碰我……我一定弄死你!!” 章景昌不屑一笑:“是吗?那就让你下面那张浪穴来弄死我吧!”说着一把将季南嘉的腿拉到最大,那处粉嫩的花朵果不其然已经沾满露水。“你看,我都还没怎么碰你呢,就浪成这样了,它可比你诚实的多。” 说罢一根手指毫不留情的顺着充沛的汁水插了进去,季南嘉发出短促的呻吟,下身微微拱起,却被在体内不停戳弄的手指弄的瘫软下来,嘴里呜咽着“不要,嗯…不要碰我!走开!” “不让我碰让谁碰?呵,你可真是能耐,几个月就勾搭了野男人?这骚逼没人操你就难受是不是?啊?”章景昌毫不怜惜的进入四根手指,季南嘉大叫一声,急促的喘息,泪水顺着眼角流下:“章…景昌,放过我!” 章景昌看看女人的泪水心底有一瞬的闷痛,目光触及她身上的红痕后又恢复冷厉,“季南嘉,你最好记清楚,你招惹了我,想甩掉我那是妄想,除非我玩腻了,否则……”说罢扶着巨物挺进那处蜜洞。 季南嘉瞬间僵住,眼里闪过绝望,无比后悔那天为什么要去参加宴会,才落到这种境地。 季南嘉颓然的闭上眼,紧紧咬住嘴唇,不肯泄露一丝呻吟。 章景昌被女人下面这处小嘴儿吸的腰眼发麻,竭力克制住想即刻释放的冲动,缓过神却见她紧闭双眼,不由怒从心头起,也不再忍耐,大开大合的操弄着身下的人。 季南嘉死死咬住嘴唇,渐渐地嘴里尝到了铁锈味儿。 章景昌享受到久违的快意,一进一出间,那湿润多汁的通道还会自主的吸吮着棒身,爽的他头皮发麻。渐渐章景昌发现身下的人没了声音,不由停住俯身查看,却见女人将脸埋在枕头里,双唇已经被咬得鲜血淋漓。 章景昌怒极反笑,“你找死!” 强硬扳开女人紧咬的双唇,季南嘉恨极一口咬住男人手掌,章景昌任由她咬,眼神如饿狼般紧紧的盯着季南嘉。 季南嘉发现男人手上的铁锈味儿才渐渐松了口,却还是恨恨的盯着他。 “咬啊!怎么不继续了?”章景昌死死的看着她,接着下身狠狠地撞了一下。 “啊~唔!”季南嘉又想咬唇,却被男人眼疾手快用自己的内裤塞住。 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章景昌已经被季南嘉千刀万剐了。 “谁让你不听话,只能这样了,虽然听不到你那淫浪的叫声有些可惜,下边小嘴儿还是极为热情的。”章景昌无视她吃人的目光,将女人的腿折成M字,快速挺动。 季南嘉鼻腔满是男人的味道,不争气的身体因为这些日子处于极度空虚的状态,男人孽根一进来就欢欣的上去紧紧缠绕,一股又一股的汁水在男人抽插间隙被带了出来,肉体相撞发出淫靡的声响。 “唔……嗯……”男人猛烈的操干令季南嘉双目失神,身子本能的追随那根让它飘飘欲仙的巨物。 章景昌见状心里的怒火微微平息。 这场性事在章景昌的刻意下被无限拉长,最后季南嘉被他松开了双手也没有发现,男人最后闷哼一声射进了女人体内,季南嘉被静夜烫的抽搐了一下,跟着喷出一大股蜜水。 章景昌拨开黏在女人脸上的发丝,将内裤从女人嘴里拿掉,却见女人一无所知,被撑久了的嘴没有立刻合上还就出了津液不由喉头一紧,埋在女人体内的巨物又开始复苏。 季南嘉渐渐被身下的饱胀感唤回神智,见男人还压在自己身上,冷着脸伸出酸麻的手推拒:“出去!” 章景昌看着女人满是被疼爱过后的红润脸庞,掐着女人下巴就吻了上去。 章景昌的吻就跟他的人一样,凶狠霸道。 “唔…嗯…不……” 章景昌抓住女人抗拒的双手,十指交握。 季南嘉领土尽失,下身那处还被那粗长的孽根凶狠的顶住研磨,这比他横冲直撞更加磨人,蜜洞欢快的涌出一股又一股地汁水,随着男人的搅动,甚至能听见羞人的声响。 季南嘉再次丢盔弃甲,双目失神,双唇微张,男人诱哄的卷住她的舌尖,却发现她乖乖的配合不由心底一软,渐渐轻柔起来。 九浅一深足以将敏感至极的人折磨疯掉,季南嘉哭着哼唧,抓着男人的手,下身急切的追着肉棒,“要……嗯哼……” 男人宛若恶魔一般,凑在女人耳边诱哄道:“要什么?宝贝儿,说清楚,说清楚就给你!” “要……你…”季南嘉自暴自弃痛哭道。 “要我的什么?你说清楚,不说我怎么知道呢?”章景昌舔舐女人白嫩的耳垂,不时的啃咬。 季南嘉被啃的抖了抖,哽咽着说:“要你的……肉棒…” 章景昌暗吸一口气,激动的埋在女人体内的巨物都跟着兴奋的跳动了一下,奖励般的亲了一口女人微肿的红唇:“真乖,这就给你。” 一把抱起女人翻身躺在女人身下,开始疯狂的顶撞着,女人被顶的东倒西歪,一对饱满的酥胸上下晃动,残留的红痕令他有些不虞,男人眯起了眼,舔了舔唇,抱着季南嘉带着惩罚意味啃咬着两团乳肉。 “啊……疼……”季南嘉娇声道。 章景昌心想就是要你疼,才能长记性。 等完全覆盖了原来的痕迹后,章景昌这才开始认真享用自己期盼已久的美味。 季南嘉脱力的半趴在床上,巨大的褐色肉根快速的在她腿间抽插,季南嘉受不了这强烈的刺激挣扎向前爬,却被男人无情的扣住腰身拉回狠狠一撞。 “我不行……了,你……啊~放过我吧……嗯……”女人娇声求饶,章景昌充耳不闻,发了狠的快速挺动,一下重过一下,女人的臀肉被撞击的通红一片,极快的频率让女人饱满的臀肉都泛起了肉浪。 “你天生就该被我操,你知道你的身体有多馋吗?嗯?”章景昌这次完全没有留手,全根没入后,他的龟头触及了女人体内另一张隐蔽小口,火力全开疯狂的撞向那处,季南嘉恐惧的挣扎:“啊…疼…不行……那里不可以……啊啊……” 章景昌残忍的侵入那个神秘之地,无视女人的哀嚎,顶端也被紧紧吸附的快感令他有了射意,牢牢的钳制住女人的腰身,疯狂的抽插了百来下低吼着释放在女人体内。 季南嘉早在他闯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失声,无声的张了张嘴,昏死过去,男人滚烫的精液令已经昏迷的女人抽搐着达到了又一个高潮,体内喷射出的汁水和精液一同被男人的阴茎堵在体内。 屋内暖气很足,男人胸膛上汗水从结实的腹肌上滑落没入黑色丛林,看着完全脱力双腿大张,精液混合着淫液缓缓流了出来,章景昌满意极了。 章景昌抱着季南嘉简单的冲了个澡,看见浴室没有男人的用品怒气又散了一些,轻柔的在女人唇上吻了吻,擦干彼此身体后便抱着季南嘉躺下睡着了。 季南嘉醒来时候屋内漆黑一片,男人的手臂牢牢的搭在自己胸前,霸道专横。 季南嘉小心的拿来男人的手,哆嗦着下了床,轻手轻脚的胡乱套好衣服,拿到手机就出了卧室,打开手机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碰到了静音,任鹤延发了十几条消息和三个电话,最后一通是半个小时前。 季南嘉眼泪瞬间下来了,既觉得委屈,又厌弃这样的自己。 不能这样了。 得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能去哪儿? 带着满身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去任鹤延的公寓吗? 季南嘉做不到,这对他不公平。 -- fúωěйɡě.cом 七十一章(须尽欢) 就在这时任鹤延的电话打来了,季南嘉抖着手不知道该不该接,直到任鹤延挂断,季南嘉心底可耻的松了一口气。 继而任鹤延的通讯请求再次显示,季南嘉连忙擦干眼泪,推开阳台的门,趁着外面的灯光接通:“喂,鹤延哥哥。” “糖糖,怎么一直不回我消息?吃饭了吗?”电话那边男人的声音温柔缱绻。 “对不起啊鹤延哥哥,我才睡醒。”季南嘉捂着电话,小心的看了看屋里,小声道。 “小懒猪,肯定又没吃饭吧?幸亏我走之前给你买了吃的,都放冰箱了,你加热一下就能吃了。”男人低笑宠溺道。 季南嘉鼻头一酸,泪意上涌:“干嘛对我这么好?” “傻瓜,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鹤延……我……”季南嘉正犹豫要不要告诉他章景昌来找自己这个事情就听见卧室门开的声音,吓的季南嘉连忙挂断。 章景昌迷糊翻身一捞发现怀里的人不见了,打开门就听到季南嘉的声音,摁下开关,屋内亮堂的令季南嘉不适的遮住眼睛,一只手还把手机背在身后。 章景昌就穿了一条裤子,赤着脚一步步向季南嘉走来“跟谁打电话呢?还跑到阳台?” 季南嘉垂下眼想绕过他,“与你无关。” 章景昌紧紧拽住季南嘉,“我跟你说过吧?不要惹怒我,说!跟谁?是不是碰你的那个人?说话!” 章景昌看着季南嘉脸上闪过痛意便微微松了力道,季南嘉忍无可忍甩开他:“是!那是我喜欢的人,我接他电话怎么了?” 就在这时被突然挂断的任鹤延又打了过来,季南嘉紧张的看了一眼手机,章景昌怒不可遏,却又极力隐忍,这个女人,床上床下两幅面孔,“你可别忘了,你还是章家的未婚妻!” 季南嘉讥笑:“你也别忘了你说过要解除婚约!” 季南嘉只想尽快摆脱他好跟任鹤延说话,“章景昌,你要床伴,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对我步步紧逼?我们就跟以前一样,互不搭理,解除婚约后各过各的不是很好吗?” 章景昌看着季南嘉眼神不断地看向手机,眼里的紧张和急切令他觉得无比刺眼。fцsんцτāйɡ.∁οм(fushutang.com) “你抱着我不肯撒手的时候怎么不这么硬气?现在跟我说互不搭理?季南嘉,这个婚约是你们陈家自己送上门来的,你们想要就要,想不要扭头就走?你觉得凭什么?”章景昌嘲讽道。 季南嘉闭了闭眼,“你想怎样?” “我要你!” “这不可能!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你只是为了肉欲之欢,你的心上人知道你这么对我,你就不怕她恨你吗?”季南嘉实在想不通,明明他为了何文文都要解除婚约了,为什么又突然盯着自己不放? 就因为睡了一觉? 这太可笑了。 “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倒是你,他就是你那个网恋对象?”章景昌问道。 “你调查我?章景昌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你不觉得很好笑吗?你之前说了要接触婚约的,我也愿意,你为什么会不高兴呢?仅仅因为我反抗了你令你觉得不爽?你不远千里跟到F国就是为了睡我?章景昌,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章景昌听见她说有喜欢的人,那一刻心里的妒意翻滚,就因为一个网友!季南嘉迫不及待的要跟自己解除婚约? 任鹤延一直拨打,却还是没有被接听,担心季南嘉出了什么事情,连忙拿起外套就要出门,任朝露看见哥哥要出门连忙小声问:“哥这么晚你干嘛去?” 任鹤延焦急道:“你替我向妈说声抱歉,我学校有急事得先回去,过几天我再抽空回来住两天。” 任朝露还想劝,却看见自己哥哥一下就没影儿了不由嘟着嘴,你倒是出去快活了,被盯着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了。 季南嘉看着黑下去的屏幕,颓然的靠在墙边。 章景昌看着她迟迟没有回答。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听见她迫不及待的要解除婚约会不开心?他不是也想解除的吗?一个被冲喜而来的未婚妻,令人耻笑。为什么看见她在那个明星的怀里会觉得不爽?为什么明明打算看她倒霉却还是忍不住将她带回了自己家…… 喜欢她吗? “季南嘉,你也太自信了一点,我章景昌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会喜欢你?只不过你的身子确实够味,我操过那么多人,都没有你的骚,当然要操够本才行啊。” “无耻之尤!我不可能答应你这荒唐的要求,我也不可能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季南嘉!你就不替陈家想想吗?”章景昌不愿想那么多,他只要知道自己此刻想要这个人,是不是心甘情愿他根本不在乎,只要这个人是自己的就够了。 情不情愿又能怎样?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谁不是被迫结合?谁又能真正在事后一拍两散? 除非一方家族真的没落,否则只要还有利益关系,就得保持明面上的和睦。 凭什么她季南嘉就想例外? 还是一个……被自己母亲亲自丢弃的弃子。 “你威胁我?”季南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章景昌走进卧室,拿着衣服穿了起来:“收拾好你的东西,明天跟我回国。我知道你的交换期已经到了。” 季南嘉沮丧的垂下双手,根本行不通。她要是知道章景昌这么难缠,死都不愿意和他碰上。 “叮咚!”门铃声响起,季南嘉一楞,手机再次亮起,是任鹤延! 那门外…… 是他。 章景昌套着衬衫,一边走一边系着扣子,看季南嘉不知所措的看一眼手机又看了看门口不由挑眉:“开门啊,来客人了。” 季南嘉左右为难,任鹤延的声音响起:“糖糖,你在里边吗?棠棠,你还好吗?” 季南嘉听见喜欢的关心的语气不由鼻尖一酸,想不顾一切冲到门口扑进他的怀里,却看着双手抱臂的章景昌好整以暇的靠在门口,见她看向他还挑了挑眉:“去啊!开门啊!” 季南嘉期盼的看向他:“你进去别出来好不好?” 章景昌怒笑:“凭什么?” 季南嘉听见任鹤延越来越着急的声音,冲上去抱住男人的腰,抬头带着哭腔哀求道:“求求你,只要你别出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章景昌被女人这主动一抱有些恍惚,这是在床下衣冠整齐的,她第一次,主动靠近自己。 “好!这可是你说的。”男人眼底暗沉,缓声说道。 “糖糖!”任鹤延一遍遍的拨打电话,又着急的敲打房门。 季南嘉整理了一下自己,连忙跑过去开门。 “鹤延哥哥,你怎么回来?”季南嘉轻声问道,她很想表演的自然一点,但是她也不做不到心安理得的去欺骗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你电话突然挂断,打了这么久也没再接通,我怕你出事就过来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道我多担心?”任鹤延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口吻跟季南嘉说话。 “对不起啊鹤延,我手机不小心按到静音了没听见,又睡着了。”季南嘉愧疚抱住男人,吸取着男人身上的令她心安的味道。 “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任鹤延终于放下心来,心有余悸的亲吻了季南嘉的额头。 “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你这么早就回来阿姨那边……”季南嘉有些担忧,毕竟任鹤延曾在游戏里说过,他母亲控制欲极强。 “没事,我让朝露告诉她我学校有事。倒是你,睡了这么久饿不饿?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热点吃的。”任鹤延心疼的摸了摸季南嘉的头,脱下大衣撸起袖子就准备进厨房。 季南嘉不时看向卧室,心急如焚,却不知道如何打破这个僵局。 “鹤延哥哥,我……如果我……”季南嘉几次鼓起勇气想坦白,她心里清楚,不能被章景昌牵着鼻子走,否则事情会越来越无法控制,到时候更难收场。 可是…… 这对任鹤延也太残忍了一点,看着男人打开冰箱拿出吃食,转头疑惑的看向自己:“什么?” “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难过吗?”季南嘉低声问道。 任鹤延轻笑把东西放进微波炉,“那要看什么事情了,如果你现在说不想跟我在一起了,那我大概会很难过的。” 季南嘉痛苦的闭上眼,轻轻从男人背后抱住他,蹭了蹭:“我又不好,喜欢你的人那么多,就算没了我,鹤延哥哥也会很幸福吧?” 任鹤延终于察觉从进来到现在,他的小姑娘好像兴致都不怎么高昂,“到底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 季南嘉固执不肯撒手,“你别转过来,让我抱抱,一会儿就好。” “好,让我们的宝宝再耍会儿赖。”任鹤延宠溺的诱哄道。 章景昌靠在门上,听着俩人你侬我侬数次想冲出去揪住那个男人暴打一顿,可是想到季南嘉哀求的神情不由心底一窒。 屋内还残存暧昧气息,就在不久前外面那个女人还跟自己在这张床上抵死缠绵,如今却对着另一个男人柔情蜜意,而自己像个情夫一样躲在门后。 章景昌苦笑,他居然也有这一天。 直到“叮”的一声响,任鹤延轻轻的拍了拍腹部女孩紧紧圈住的双手:“该吃饭了,先吃饭,一会儿想抱多久抱多久,好不好?” 季南嘉知道逃避也没用,这段时间她一直跟任鹤延形影不离,此刻找借口让他回去他一定也不会强留,毕竟他那么绅士又懂得尊重自己。 -- fúωěйɡě.cом 七十二章(须尽欢) 可是季南嘉并不打算欺骗他,这对他何其不公? 吃完饭再说吧,无论结果如何,总该是她要承受的。 至于章景昌会不会饿,季南嘉根本就不关心。 任鹤延看着安静用餐的小姑娘眼底柔情似水,太乖了。 “你……” “我……” 两人同时出声,季南嘉不安的握了握拳,任鹤延温柔笑笑:“女士优先。” 季南嘉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到垃圾桶里,洗了手这才跟着任鹤延坐到沙发上。 “鹤延,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季南嘉鼓足了勇气,这才开口道。 “好,你说,我听着。”任鹤延看着紧张的小姑娘不由眉眼柔和哄道。 而在里面的章景昌听不到外面动静后,烦闷的弯下腰从地上拿起自己的大衣,起身时却不小心打碎了放置在一旁的玻璃台灯。 “我……”季南嘉和任鹤延都听见了里边传来的声响,季南嘉脸色一白,慌乱的看向任鹤延。 任鹤延起身想要走向卧室,季南嘉颤抖着拉住他,“鹤延哥哥!”ⓕцsんцτāйɡ.∁οⓜ(fushutang.com) 任鹤延心底一沉,一路上的担忧在此刻仿佛得到证实,坚定的推开季南嘉的手:“我去看看。” 季南嘉崩溃大哭的从背后抱住任鹤延:“对不起鹤延,我没有想骗你,是章景昌!是他来了!” 章景昌听见他们的动静也不藏了,整理好衣服,又将手表戴好,手指穿过头发将发丝往后拨,露出俊美而又凌厉的眉眼,打开了卧室门走了出来,“南嘉,来了客人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任鹤延心底的担忧成了事实,心底一痛。 女孩紧紧的抱着自己,像是抱紧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浑身颤栗的不成样子,她显然是惧怕眼前这个男人的。 章景昌看着季南嘉紧紧抱着的男人,身量与自己相仿,就是看着有些文弱,就这样的小白脸? “南嘉,过来!别让我说第二遍!”章景昌看着季南嘉紧紧抱住别的男人让他尤为愤怒,却还是极力忍耐,冷下声音命令道。 季南嘉松了紧紧抱住任鹤延的手想挡在任鹤延身前,却被任鹤延紧紧抓住:“棠棠!” 章景昌强压着怒气,慢条斯理的对着任鹤延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章景昌,季南嘉的未婚夫!” 任鹤延一手紧紧握住季南嘉,“任鹤延,棠棠的男朋友。我听闻章先生既有心上人,也打算跟棠棠解除婚约的,怎么还以未婚夫自居?” 章景昌走到沙发坐下:“任先生不过道听途说罢了,章家很满意南嘉这个未来儿媳妇,并没有想要解除婚约的想法。况且季南嘉是我未婚妻,任先生以男友自居,是想插足我们的感情吗?” “章景昌你信口雌黄,我跟你哪有什么感情!”季南嘉挡在任鹤延身前,防备的看着他。 章景昌不悦的眯起了眼,“今天在床上的时候你一次次的求我给你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季南嘉脸色一白,心如死灰,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任鹤延。 任鹤延猛的抓紧了手中女孩纤细的手腕,“棠棠……你们……” “对不起!”季南嘉心如死灰的闭上眼,不敢回头看他。 “任先生很好奇吗?不过想必你也尝过了她的味道了吧?是不是天生就是给男人操的?否则也不会在她身上留下那么多痕迹,可惜,她现在身上都是我的印记。”章景昌看着季南嘉痛苦的样子轻浮的调笑。 任鹤延握着女孩的手微微颤抖! “畜生!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任鹤延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握住章景昌的衣领挥拳打在他嘴角。 章景昌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舌尖抵了抵唇角,闻到血腥味后暴起还击。 “我对她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你算什么东西敢碰我的人?”章景昌毫不犹豫还击,还专门挑任鹤延的脸打。 “鹤延哥哥小心!”季南嘉看着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急的不行,又对着章景昌喊道:“章景昌你住手!”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都在发泄心底的憋屈与不满,看着要上前阻止的季南嘉一起吼道:“站住!不准过来!” 季南嘉看着说完的两人又快速厮打到一起,搏命一般的打斗令季南嘉心冷,擦干眼泪,漠然起身,走进了卧室收拾行李。 季南嘉拖着行李的声音这才唤回了打的上头两个男人的神智,任鹤延被章景昌用手腕扼住了脖子,而他的手也紧紧的钳住了章景昌的脖子,一起扭头看向季南嘉。 “还打吗?还打我给你们腾地方。”季南嘉冷声问道。 两个男人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厌恶的推开对方。 “你敢走我就揍死他!”章景昌喘息着恶狠狠威胁道。 任鹤延则是哀伤的看了一眼季南嘉:“你是不是已经打算不要我了?” 季南嘉看着任鹤延脸上淤青一片,眼睛下方也肿了,心里一痛,满脸的心疼,快速跑到他身边,扶着他,扭头看着章景昌“章景昌你太过分了!” 章景昌看着季南嘉帮着那小白脸,心底本就难受,而且这小白脸阴的很,专挑看不见的地方打,看着文弱,手劲可大了,他现在胸腹痛的很。“你怎么不说他?他也揍我了啊!” 任鹤延则是虚弱的躺在季南嘉怀里,“棠棠,疼……” 季南嘉心疼的心都要碎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章景昌:“我去拿药箱,你们要是再打,要么我出去,要么你们出去!” 章景昌看了一眼虚弱的任鹤延,不屑的冷哼一声:“废物!” 任鹤延垂眸不言,只是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季南嘉,满脸失落。 季南嘉心疼的替任鹤延上药,听着他不停低声痛呼更是难过的眼泪都下来了:“对不起!” 任鹤延温柔的替她擦掉眼泪:“是我自己冲的了,不怪你。” 章景昌看着两人属实膈应,重重的咳嗽一声:“季南嘉!我也要上药!” 季南嘉转过头不耐的瞪了他一眼:“自己没手吗?” 任鹤延听见垂眸掩盖笑意,一只手占有欲十足的搂住季南嘉的腰,虚弱道:“棠棠,你别离开我!” 章景昌心里怒骂这该死的小白脸,打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他手软,这会儿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真是恶心。 章景昌心酸的看着季南嘉小心翼翼的替别的男人上药,却拿她没有办法,打了一架反而清醒了,这个男人的出现让章景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不是这个男人多优秀让他觉得有所防备,而是季南嘉的态度。 完全一副被勾了魂一样,这个男人一来,她连个余光都不愿意给自己。 最主要的是,章景昌没想到季南嘉居然敢告诉这个男人自己的存在,那他的威胁就没有用了。 更何况…… 就算章景昌不想承认,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如果他真的继续逼迫,季南嘉只怕是会鱼死网破,自己还是看轻了季南嘉,本来以为只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恐吓威胁一下就会顺从的柔弱女人。 “鹤延,你也看到了,我和章景昌……我不想骗你,也不愿意仗着你喜欢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样对你不公平。” “棠棠,我不在乎,只要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不在乎!更何况,你并不爱他不是吗?”任鹤延冷静下来有些心慌,见季南嘉再无从前的娇俏痴缠,这样冷静理智的季南嘉令他觉得有些陌生。 “可是我在乎!鹤延,我本来来这里也只是圆自己一个梦,我不想自己多年后想起来因为自己的懦弱不敢把我对你的心意宣之于口而悔恨终生,我其实也想过,要是来到这里你有了喜欢的人在身边,我也会祝福你。更多的是想感谢你一直来陪着我,支持我。” 任鹤延心底裂开了一个口子,仿佛有冷风吹进,艰难的开口道:“你对我……只是感谢?” 季南嘉摇了摇头:“恰恰相反,见了你之后,我反而很欢喜,你长得很好看,人也温柔,若是没有那次聚会,我可能现在还在想怎么认识你才不显得唐突。可是鹤延,你对我是怜惜,还是真的喜欢,你自己清楚吗?我跟……章总也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你真的能说服自己不在意吗?” 季南嘉看向坐在沙发上犹如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章景昌,“更何况,我与他还有婚约,这是两家的事,即便我想解除……呵!” “你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对吧?”季南嘉看着章景昌。 章景昌张了张嘴,“你是我的!” 任鹤延眼神发暗:“你跟我相处的这两个月来,真的感受不到我对你的感情吗?” 季南嘉哑然,正是因为知道,才不忍心恃爱行凶。 “章先生不是有心上人还急着跟棠棠解除婚约吗?怎么这会儿又抓着她不放了?怎么还想要齐人之福?”任鹤延曲起一条腿,捡起掉落的眼镜,看着破碎的镜片嗤笑问道。 “没有心上人,至于解除婚约那都是之前的事了,季南嘉仍旧是我的未婚妻,识相的你就自己离开!”章景昌暗自揉了一下肚子,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游刃有余道。 “章景昌你适可而止行吗?”季南嘉替任鹤延上好药后,看着老神在在的章景昌不由头疼。 章景昌欲言又止,心里不爽极了,凭什么对那个小白脸就柔声细语,对自己就百般不耐。 “哼!”章景昌冷哼一声,腹部隐隐作痛,却也不肯在人前示弱。 “我要跟鹤延谈一谈,你叫助理给你安排酒店。”季南嘉扶着任鹤延起身,对着章景昌冷声道。 -- 七十三章(须尽欢) “他不走我也不走,你们聊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章景昌虽然很想顺从自己心意狠狠弄死那个小白脸,然后跟季南嘉独处。;但是也知道基本不可能,季南嘉现在明星更偏向那个小白脸。 他就不信了,自己有身份有地位的,还能输给一个小白脸? 这小白脸明显就是看这傻女人好心软好忽悠在那儿装可怜。 季南嘉安静看着章景昌,直至他自己受不了退在季南嘉的眼神下,“行了行了,我去阳台抽烟,你们聊!不过,今天我不能在这,他也不能!否则谁都别想好。” 季南嘉看着他穿着衬衫就出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外套!” 任鹤延的脸在暗处一僵,继而又恢复常态。 季南嘉进了卧室打开门窗通风,拿了毛巾给任鹤延:“擦一擦,一会儿还是去医院看看吧,都肿了。” 任鹤延沉默的擦拭干净,“我没事,只要你不嫌弃就好。你是想跟我分手吗?” 季南嘉垂下眸子:“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跟他……是一次宴会我大意中了药,是他……帮了我。” 季南嘉苦笑:“本以为就是桥归桥,路归路,没想到他却揪着不放。我只是觉得或许我们都该冷静一下,我不想逼你,也不愿意伤害你,更不希望你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那你要我怎么样呢?看着你跟他回国?再以未婚夫的身份在你身边?我就只能祝福你们?棠棠,你喜欢的是我,你抗拒他,你骗不了自己。”任鹤延垂着头看着地面告诉自己,小姑娘心软,耐心一点点,会有机会的。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已经给我姐发信息提了解除婚约的事,也跟我妈打了招呼,回去后我们就登门拜访章家老爷子。鹤延,让我先解决这些问题,我不想你也被卷入这些麻烦里。” 季南嘉沮丧的抱住头:“或许我不应该这么早来找你,但是我太自私了,把你的生活弄的一团糟后又想一走了之,但是我就是这么卑鄙,我怕我来迟了你就不要我了,你就会是别人的,呵……” “可是章景昌来了,他也知道我的存在了,棠棠,无论你想与不想,我已经在这个麻烦里了,我可以跟你一起面对,我可以延后毕业……” “任鹤延!你的人生不应该因为我就轻易放弃自己这么久的努力,你也不是这样的人。我更不可能容许你这样做,如果因为我……那我会恨死我自己,一辈子都没脸见你了。”季南嘉激动的抓住任鹤延的手呵斥道。 “那你怎么打算的?我都听你的好不好?别说离开我这种话,我很确定我不想放手,你呢?你想放开我吗?”任鹤延紧紧回握住季南嘉,女孩的手软软的,有些微凉,却解不了他现下焦灼的心。 “我不想,所以我才要回去解决这件事,如果你在,章景昌他……” “我不怕他,相信我棠棠,我能保护你。”任鹤延急切说道。 “可是鹤延,我不需要也不希望你卷入这件事,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些事。” “我回国陪你一起面对,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棠棠,你不应该推开我独自面对。”任鹤延无奈,以前就发现,季南嘉看似随遇而安,实则有主见,一旦决定去做的事她就不会更改。 “我知道,但是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延后毕业,况且我希望我们都能好好认真的生活,成为更好的自己,而不是因为彼此荒废学业。”季南嘉望着任鹤延,他应该走自己已经规划好的的路,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出现做出退让跟改变。 “只是延迟一年,并不会有什么改变。”任鹤延呐呐道。 “可如果我不来找你,你还会做出这种决定吗?” 任鹤延垂着头没有回答。 “不会对不对?” 而就在此刻,任鹤延的手机响了起来,任鹤延看了一眼,是朝露。 “接吧,万一她有急事呢。”季南嘉示意道。 “喂?” “喂,哥,你快回来吧!妈晕倒了,我一个人搬不动她啊。”女孩恐惧不已,握着电话的手抖的不成样子。 任鹤延猛的一惊,“你给医院打电话了吗?” “打了,他们正在赶过来。” “我马上回来。”任鹤延立马拿着破碎的眼镜出门,季南嘉连忙跟在身后替他整理好外套。“去吧!” 任鹤延看着从阳台过来的章景昌“你要是个男人就不该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若你有本事让她真心接受你。” 转而看着季南嘉,一把抱住快速道:“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好吗?自己照顾好自己。” 季南嘉点了点头,“你安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章景昌掐掉烟,不屑嗤笑:“我何必多此一举?你要是识相就不该再来找她。” 季南嘉静静的看着他:“我知道你助理在,你回酒店吧。” “你赶我?”章景昌不敢置信。 季南嘉靠在门边不语,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 章景昌败下阵来,“陆秘书,过来接我。” 季南嘉看着人走后关上门,颓然的滑倒在地。 今天一天的事情都超出她的预期,擦干了眼泪,给陈雪凝打了电话。 “糖糖?这么晚还不睡觉?” “姐,我准备明天回国,你跟叔叔商量一下,我想去章家解除婚约。”季南嘉深吸口气说道。 “……”陈雪凝默了片刻“不是不行,如今章老爷子身体健朗,我们带点诚意上门,应该不至于交恶,加之你本身就是为了冲喜,后面合作也是双赢,如果章景昌同意那应该很顺利。” “如果章景昌不同意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章景昌他对你做了什么?”陈雪凝冷声问。 季南嘉连忙摇了摇头,想起对方看不见连忙说:“没有!他犯病了,我越是想解除婚约他越来劲,但是我不想再纠缠,我……我有喜欢的人了呀。” “那就好,章景昌还算听老爷子的,你先回来跟爸去章家先透个口风看看。”陈雪凝缓了语气。 “谢谢姐。” “没事挂了,我这边还要忙。” “好,你先忙!”季南嘉连忙道,看见挂断的画面松了紧绷的神经。 有希望就好。 “伯母没事了记得给我发个信息,我明天先回国了,你安心照顾伯母。记得让护士给你换药。” 季南嘉给任鹤延发了信息便处理剩下的事。 F国D机场 季南嘉给章景昌发了自己回国的信息便关了机。 晴空万里,格外温暖。 季南嘉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出平板开始看舞蹈室老师们最近演出视频。 最近这俩月练舞懈怠了,好在任鹤延家比她的公寓大些,每晚回去练了一两个小时,否则等回归怕是要被他们抓着狠狠操练。 “季老师?真巧!”男人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悦耳动听。 季南嘉微微一顿才意识到身边的人是在叫自己,转头一看,一张俊朗清隽的面容映入眼帘,剑眉微扬显得略有不羁,高挺的鼻子衬的一双凤目深邃而又迷人,薄唇上扬,优雅又高贵。 “肖...肖先生?好巧!”季南嘉有些惊讶,身边的人居然是在国内人气如日中天肖伯言。 “好久不见啊,季老师!”肖伯言坐到一旁,对着季南嘉展颜一笑。 季南嘉有些被恍了神,“好久不见,您...这样没关系吗?。”季南嘉指了指被他捏在手上的口罩。 肖伯言看着懵懂的小姑娘不由失笑:“不是国内,没事。” 季南嘉默然的点了点头。 肖伯言看着又默默看着视频的小姑娘不由有些苦恼,她明显没了上一次见的神采飞扬,苦于二人并不相熟,又不好直接问。 “Karl问你的事不考虑吗?” 季南嘉取下剩余的一只耳机“嗯?什么?” “你不会压根儿没看吧?”肖伯言惊讶问道。 季南嘉带着歉意看着肖伯言:“抱歉,我之前不在国内,那个VX也没怎么用,等下了飞机我看看。” 肖伯言摆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觉得以你的条件进娱乐圈是极好的,想问你有没有这种想法。” 季南嘉笑了笑:“那要麻烦您替我谢谢他了,我没这个打算。” 肖伯言点头,“这个圈子看着繁花似锦,可出头也没那么容易,虽然你有陈家护航,难免还是遇见些不好的人。不来也好,以后你一定会是个出色的舞者。这是你上次给我编的舞蹈?不扮相依旧韵味十足啊!” 季南嘉点了点头,“借您吉言!老师说让自己看看再找找灵感,接下来要出一个贺新春为题的,我荒废了一个月,怕跟不上进度,大家的视频我都看看。” “嬿婉回风态若飞,丽华翘袖玉为姿。”肖伯言还是第一次除了在现场看了那一场外第一次看见视频里的季南嘉,跟那时的震撼不同,本来听karl说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替自己编舞还有些看轻,直至她的舞蹈出来那时自己的惊喜与不敢置信。 但是在屏幕上看见的感觉又不一样。 季南嘉被男人夸赞的羞红了耳朵,有些不适的挠了挠,“您过奖了。” 肖伯言看出小姑娘的不自在不由挑眉,自己也就三十不到。 “我看起来很老吗?季老师一直都在用尊称。” “不是....肖先生很年轻,只是....” “那就叫我伯言好了,都是熟人了,又是肖先生又是您的,多生分啊!”肖伯言挑眉道。 “肖哥?”季南嘉小心翼翼道。 肖伯言哑然,“......行吧,肖哥就肖哥。南嘉老师?” 季南嘉这才反应过来,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肖哥叫我南嘉就好。” -- 七十四章(须尽欢) 肖伯言看着才反应过来的女孩不由闷头低笑:“噗...哈哈哈哈....” 季南嘉无语的看着屏幕,寻思这位年轻的天王笑点低不说,性子也是极为自来熟。 “好了,不逗你了,加个vx,以后我有需要请你帮忙可不要拒绝我啊,你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了,大众反响极佳。”肖伯言笑着拿出手机。 季南嘉加了后嘟囔着:“你又不是没给我们钱。” 肖伯言看着女孩认真的脸,不由失笑,纯真而又纯稚的少女,是娱乐圈少有的。 季南嘉挥别肖伯言后便往外走,机场被围的水泄不通,许多人大声喊着肖伯言的名字,季南嘉拉高衣领低头往停车场走去。 季南嘉没能先回公寓,直接被陈雪凝吩咐送到老宅了。 没看见陈丰与邓姿容,打电话一问才知道俩人又出去旅游了。 得知女儿回来要去章家解除婚约的邓姿容玩的心情也没了,让季南嘉不要乱跑,等他们回来。 季南嘉挂掉电话,看着手机还没有任鹤延的回信不由有些不安。 ..... “景昌还在国外,这事儿我们也得过问他才是。”章老爷子听闻陈家一家人的诉求后只是耷拉着眼,沉吟一会儿后说道。 “并非晚辈过河拆桥,想必章先生的传闻您老人家也听过,那位姑娘给我们嘉儿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既如此不妨成全了有情人,好过日后生怨,孩子们也过的不开心。”陈丰恭敬道。 章老爷子叹息一声,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季南嘉:“丫头,你怎么想的?” 季南嘉抬头,看着老人并没有特别严厉,反而有些和蔼,略微放下心来。“晚辈跟章总没有男女之情,章总于我亦是如此。” 章夫人看着优雅得宜的季南嘉暗自叹息,高僧说此女八字旺夫家,容貌也是极好的,自己儿子怎么就不喜欢呢?偏偏喜欢个上不得台面的,性子还左。 “等景昌回来我跟他谈谈吧,到时候咱们再谈这个事情。”章老爷子一锤定音。 “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城南那块地,是我们的赔礼,还望您笑纳。”陈雪凝起身说道。 “姐!”季南嘉惊讶的看着陈雪凝。 “在这儿吃了饭再回去吧,我家厨师烧徽菜一把好手,姿容不是爱吃吗?”章母连忙出言挽留道。 “老陈公司还有事,我出去一趟家里堆积好多事儿,下次我单独约你,朋友开了个会所我去了还不错,你指定会喜欢的。”邓姿容笑着道。 一家人从章家出来后,陈雪凝上了刘秘书的车,看着跟父母站一块的季南嘉嘱咐道:“你这段时间少乱跑,多陪陪阿姨。” 邓姿容嗔了自己女儿一眼:“听你姐的话!” 季南嘉点了点头。 陈丰在两个孩子看不见的地方牵了妻子的手捏了捏,低声道:“等我回来。” 邓姿容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低声道:“记得吃饭,别一忙又忘了。” 陈丰眉眼舒展,柔情遍布眼底:“等忙过这阵子,就不管了,好好陪你。” 季南嘉艳羡的看着加着都一百岁的俩人,陈雪凝习以为常的撇了撇嘴:“陈总,再磨蹭下去,客户都跑了。” 回去车上的母女二人一阵沉默。 半晌邓姿容开口 “师姐!”季南嘉飞了她一眼。 “妈,我知道。我不会肖想陈家,也不会白白受这么大恩惠,我都记住了。”季南嘉知道邓姿容担忧什么,她不想平静幸福的日子因为不知足而消散。 女孩的笑声传到外面,闻者皆跟着一笑。 季南嘉释然:“这不是怕师姐被我抢了风头躲着哭嘛。”季南嘉笑嘻嘻的凑上去替她解开发髻。 “是我,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还喝酒了?”肖伯言连忙上前扶住她,又从兜里掏出个口罩给她也带上。 季南嘉黯然的垂下头,在灯光昏暗的街头,她莫名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给你卖了!”肖伯言今天跟一 “南嘉?”清朗悦耳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季南嘉迷蒙的望向对方。 男子白了她一眼,“这行看的是资历吗?是天分,是实力!你也是,别仗着自己天分好,就不努力,这一个月你给我老实待着练,学校那边我给你打招呼。” 母女二人再无交流到了家。 “老师,很多师姐师兄都比我资历老,我去不合适吧?”季南嘉迟疑道。 季南嘉看着女孩姣好的面庞笑了,“师姐也很强。” 女孩哼道:“得了吧,这事儿我要是计较那这辈子都得活在你们这些怪物的阴影里。” 只是常年对着孩子灌输,是个人都会抑郁。 “肖……肖老师?”季南嘉喃喃道。 “你这幅样子做什么?你的天分好,应该一心专注舞蹈才是,别的少听那些人嚼舌根。”女孩子见季南嘉局促不安不由不耐的皱眉训斥道。 肖伯言笑容一窒,少女满脸红晕,眼神迷离,与以往的清冷内敛不同,透出别样的风情。 “啧啧,自打小师弟给你拎到我们这儿来,我们就在想哪儿来的这么个小仙女,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来,小仙子,让师姐好好香香,一会儿师姐带你吃大餐。”吴雪春氓流子似的扑向季南嘉。 年轻真是令人动容。 季南嘉挥别了吴雪春,抱着胳膊等司机。 邓姿容欲言又止,这孩子以前只是默默听着然后搬了出去,她也知道自己这样说会让她不高兴,可是没了陈家庇佑,她这辈子怎么办呢? “哟,小哑巴也会夸人了?”吴雪春笑着打趣道。 演出结束后,季南嘉也收到了许多花篮,看着正在卸妆的师姐有些不安。 “南嘉,你吴师姐最近有个演出,缺个B角,你去。”一位身姿风流的中年男子踩着轻盈的步伐进了季南嘉的练习室,一同在练习的众人都投来羡慕嫉恨的目光。 这里的很多人,从很小就一直待在这个工作室了,从一楼到三楼有的人用了很多年,对于季南嘉这种从天而降的天子骄子,自然是不忿的。 季南嘉这段时间学校工作室家,三点一线。 季南嘉步履蹒跚的被男人带到了车里,“您…带我去哪儿?” 道:“你姐和你叔叔不让我跟你说,但是我总觉得你应该心里有数,城南那块地价值不小,你....” ....... 众人的小声议论季南嘉都听在耳里。 酒意上头,眼前有些模糊,无数次切换账号,都没有收到任鹤延的回信。 位编曲在这儿喝酒,没成想下楼就看见小姑娘低着头玩手机,然后有些沮丧的站在路边也不走,便想着过来打声招呼。 季南嘉嗤笑:“卖谁呀?都不要的。” 女孩自嘲的神情令肖伯言心底一紧,霎时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令他迟迟没有出声。 “万径公寓,谢谢!”季南嘉酒意上涌,有些头疼,打的车被师傅取消了订单,便也懒得客气。 肖伯言方向盘一转,往目的地出发。 季南嘉靠在窗上,肖伯言余光瞥见她紧皱的眉头不由想替她抚平,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姑娘不应该是这样的。 肖伯言播放了舒缓的音乐,等红灯时发现女孩眼睛已经闭上,呼吸平缓,竟是睡着了。 肖伯言有些哭笑不得,她真是放心自己啊? 小姑娘心也太大了些。 季南嘉也没有真的睡熟,只是心底的情绪繁杂,没有精力再应对别人的询问,只能闭上眼睛拒绝交流。 肖伯言停好车看着季南嘉:“要我送你上去吗?” 季南嘉摇了摇头:“今天麻烦肖哥了,改天请您吃饭。” 肖伯言失笑,“改天是哪天?明天?正好最近没档期,不过地方可能得我定,你也知道我这不方便大摇大摆的出去,我倒是无所谓,就怕连累你。” 季南嘉没想到肖伯言一个在娱乐圈的人,竟然听不懂客气话,又或者他性格本就如此,又或者他故意装听不懂。 “那就明天?正好我这段时间应该也没什么事情了。” “那感情好,有个朋友开了个山庄,里边的温泉不错,不如一起去玩玩儿?正好我们有个电影一个舞姬的角色到现在还没定下,戏份不多,就是一段舞蹈和一个男主的回忆片段,导演找了许多人一直都不满意,勉强挑定一个,临时说档期太满退组了,你要是有兴趣就帮个忙。” 季南嘉哑然,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哪就至于像肖伯言说的这么夸张非要一个圈外人了,“我可以推荐工作室里的师姐们……” “不,他看了你的那场,知道我跟你有点交情求到我头上了,点名你就是他心目中的舞姬。怎么样?南嘉老师有没有兴趣?帮个小忙?尽量趁着元旦能让我们的心血上映?”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季南嘉也不好再拒绝,点了点头“那您一会儿把地址发给我,明天几点?” “早上八点我来接你,正好到了那边吃午饭。” 挥别了肖伯言的季南嘉把自己摔在床上,一种难言的疲惫上涌。 -- 七十五章(须尽欢)H 季南嘉这才清醒过来,顿时脸色爆红,肖伯言强忍着笑意替她开了车门,看着小姑娘羞的满面通红的样子更不敢笑出声了。 “哟,我们大天王来了?我那天仙呢?”一个略胖的中年男人在门口叫道,手里还拎着鱼竿。 肖伯言收了笑意,拉着季南嘉上前:“南嘉,这就是点名要你的王导,喏,这是你的天仙季南嘉。” 季南嘉感觉脸上热度被冷风一吹消散了些许,定了定神打招呼:“王导好。” “诶,好好好,听伯言说你俩是朋友,今天来就是玩的,顺带聊聊工作,你先带季小姐办入住,我在水库那边等你,你嫂子把做饭的家伙什都搬过去了,咱们今天自己做。” “成!”肖伯言拎着两人包带着季南嘉办入住,二人房间相邻。 季南嘉放下东西,换了身简单的衣服后门被敲响:“南嘉,你好了吗?” “哎,马上!”季南嘉连忙打开门就见肖伯言摘下了口罩换了身衣服,一身简单黑白运动风让他流露出些少年气,季南嘉咂舌,真不愧被粉丝称赞神颜的男人,三十岁了还嫩起来也是要人命的。 “哟,哪儿来的女高中生?”肖伯言出言打趣道。 季南嘉翻了个白眼:“哟,哪来的男高中生?” 肖伯言自信的将额前头发往后一倒:“学生妹儿,跟哥钓鱼去?” 季南嘉忍者笑:“这位同学想带坏我吗?” 女孩一直愁眉不展,如今一笑感觉冰雪消融,美的不可方物。肖伯言感觉到了胸腔强烈有力的跳动,这种久违的心动令肖伯言有些愣怔。 “肖老师还傻站着干嘛?一会儿人等急了我到手的饭碗可就丢了。”季南嘉取笑道,最近她一直都很消沉,被肖伯言这一番插科打诨也好了许多。 “啊?哦!对对对,我和你说,别看老王其貌不扬,他老婆做饭手艺一绝,特别是鱼,做的最好,一会儿你多吃点。”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往那边的水库走去,就看见王导身边一个女人正替他系围巾。 见肖伯言带着季南嘉走来便转身笑着打招呼:“伯言来了?这就是季小姐吧?果然跟个小仙娥似的。” “嫂子又漂亮了,我后备箱带了几瓶你爱的红酒,一会儿我给你送到房里。南嘉,这是王导的妻子,常惠君。” “您好!我是季南嘉。”季南嘉点点头道。 “客气的,你看着怪小的,叫我声君姐就成,伯言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别见外。”常慧君爽朗一笑,拉着季南嘉顺道。 “会钓鱼吗?”肖伯言看着季南嘉问道。 “我没试过,应该没什么难的吧?”季南嘉迟疑道。 常慧君笑着坐到丈夫身边,王导顺手将放凉了一些的热茶递给她,常慧君接过喝了一口:“伯言这还是第一次带女孩子来跟咱们聚。” 王导紧紧盯着水面小声道:“还不是我求他带来的,他朋友嘛,多稀奇。” 常慧君无奈的看了一眼丈夫,心想无怪乎你哪怕有奇才,在圈里还是吃不开,就是死脑筋。 再看肖伯言手把手耐心的教季南嘉,不 接着就是肖伯言,浴袍一脱,常慧君连连惊叹:“伯言真是太帅了,这修长的腿,这八块腹肌,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小姑娘?我真是太多年没有在你王哥身上看到了,都是过去式了,唉!” 那是谁? “你给我那酒我让人开了送来,还有些吃食,南嘉还要什么吃的不?”常慧君端起已经醒好的酒轻抿一口,赞叹道:“果然还是这么好喝,南嘉伯言你们也尝尝。” 见这么喊小丫头只是皱了皱鼻子又转头另一边睡不由心底微软:“小丫头,再不醒捏鼻子喽?”说罢上手轻轻捏住她的鼻子,“小懒猪快醒醒!” 一行人说着话,聊着,肖伯言照顾季南嘉时不时拉着她进入话题,季南嘉说的少听的多,还听到了许多肖伯言以前的糗事不由眯眼轻笑,就这样四人很快将四瓶酒瓜分干净。 “好了,其实就是一段舞蹈和一个回眸一笑,还是蛮简单的。”肖伯言收拾好合同安抚道。 肖伯言挑眉,“你就这样谢我啊?晚上我们去泡温泉,你先歇会儿。” 等时间差不多了肖伯言起身,看着趴在池边已经酣睡的季南嘉摇了摇头:“南嘉?醒醒?” “嗯~鹤延哥哥不要,让我睡会儿嘛。”低喃娇憨的语气瞬间将肖伯言发热的心浇的透凉。 由哂笑:“跟你个棒槌说不通。” 到了晚上,四人一起往温泉处走,露天的一方泉水白雾四起,王导率先脱下浴袍,挺着个微微凸的肚子下了谁,常慧君穿着有些保守的泳衣也下了水。 肖伯言一时心绪不宁,直接一把抱起放在膝上,替季南嘉擦干身体,而身上的女孩温顺的任由他摆布,还乖巧的圈住自己的脖子蹭了蹭。 王导见线动了连忙起竿,“你小声点儿,鱼都跑了,你那竿的鱼食都快被吃完了还不动。” 可是,她不是没有男朋友吗? 四人钓了鱼,采了度假村里的菜自己做了一顿可口的午餐,王家夫妻俩相携回去午睡,王导嘱咐肖伯言帮忙让季南嘉把合同签了,顺带给她讲讲戏补补课。 季南嘉被臊的脸一红,“那等回去了我请你来我家吃饭,我手艺也还不错。” 肖伯言眼底一暗,他好容易看上的 肖伯言习以为常的笑了笑:“你可别说了,王哥一会儿醋了给我穿小鞋,我上哪儿哭去?” 季南嘉趁机快速下水缩在一旁,她泳衣上下两截式的,也不算暴露,但是身体本钱在那儿,许是因为尝过情欲的味道,多了些说不出的魅惑,故而为了避嫌还是缩着好些。 季南嘉点头,“谢谢你。” 季南嘉连忙端着轻抿一口,确实好喝,带点甜,不涩,不由又喝了一大口:“君姐,我不用什么了,晚饭吃的很饱啦。” 常慧君不胜酒力,被王导抱着回了房间,季南嘉红着脸趴在池子边上享受池水浸泡身体的舒适感。 鹤延?? 肖伯言连忙答应,“那可就说定了,某人可别又找借口推脱了。” 这样的亲近温顺,都是因为一个叫鹤延的男人吗? 不是章景昌,是……她男朋友吗? 人,就这么放弃? 抱着人拿上东西刷开门的肖伯言,看着怀里睡的毫无防备的季南嘉,挑眉一笑,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肖伯言将季南嘉放在床上的时候动作略大了些,季南嘉迷蒙的睁开眼睛,却被酒意熏的脑子发昏,见面前的男人一个变作两个,不由摇了摇头,一把抓住男人准备离开的手:“鹤延哥哥!别动!”又觉得身上不舒服:“鹤延哥哥帮我洗澡,难受!” 肖伯言喉结艰难的滚动,“你要我给你洗澡?” “快点嘛,你最好了,最爱你了!”说罢抱着男人的腰蹭了蹭。 肖伯言身体瞬间僵硬,他素了这么久,哪里经得起一个温软香气四溢的少女这么挑逗,下身立刻就抬了头。 “……好。” 肖伯言给浴缸放好了水,就见女孩已经将自己脱的干净,浑圆挺翘的酥胸,不盈一握的细腰更显得上边那对乳儿沉甸甸的,笔直的双腿挺翘的臀无一不是在挑战他为数不多的自制力。 季南嘉迈腿想自己进浴缸,奈何那酒喝着甘甜,后劲却极大,肖伯言看她那豪饮的架势也以为她海量,结果发现就是个小傻子贪嘴,实则不堪一击。 一把揽住即将歪倒的女孩,叹息一声:“小心些,急什么?” 季南嘉咯咯笑着,“鹤延哥哥,快给我洗!” 肖伯言看着醉鬼,无奈的按耐情欲,艰难替她清洗,只是这丫头实在磨人,本就是喜欢的姑娘,还赤裸的躺在你面前,你为了不趁人之危,只能强忍,偏偏她还不知死活煽风点火。 好不容易艰难的替她清洗好,抱在怀里擦干的时候,这个醉鬼趁着肖伯言一个不注意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上来。 肖伯言捏着浴巾的手一紧,眼底的欲火瞬间爆发,死死的扣住女孩的细腰,凶狠的侵略季南嘉唇舌,季南嘉连连败退,腿心处的湿意蔓延,男人本就只穿了泳裤,浴袍在帮她洗澡就已经脱掉了,所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女人臀下的水迹。 轻笑一声:“小丫头还挺敏感。” 季南嘉晃了晃脑袋,男人的面容模糊重影,想着他老是这样挑起火,最后又生生忍住,只给自己舒缓就是不肯真正碰自己,酒壮怂人胆,一时恶胆边生抓住男人硬挺的命根子,“鹤延哥哥,给我吧!我好想要你。” 肖伯言选择性忽略那句鹤延,揉捏着掌心的绵软,诱哄道:“乖宝宝,想要就自己吃进去。” -- 七十六章(须尽欢)H 肖伯言舒爽的头皮发麻,紧致湿软的媚肉紧紧的缠住自己,还会自主的蠕动,当真是个尤物。亲了亲被吓的脸色发白的小姑娘,“这可是你自己要的,我不愿意你还强迫我。” “我……”季南嘉半梦半醒,哪里记得这么许多,直至被男人放在床上大开大合的操弄这才语不成句的讨饶:“我……对不……起…啊…太深……别……” 肖伯言双眼通红,大开大合从正面狠狠地抽插着,压根儿不给季南嘉拒绝的机会,“南嘉,是你要我的,怎么能耍我呢?嗯?” 季南嘉哑口无言,被这久违的强烈快感弄呢双目失焦,白皙的脸庞在灯光下泛着潮红。身体不由自主的迎合男人的进攻,肖伯言感觉到身下的软化不由微微放缓速度,九浅一深的戳弄起来。 季南嘉臀部无意识追逐巨物,委屈的嘤咛,花穴涌出大量的蜜水随着男人的动作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很快晕开。 肖伯言的巨物被饥渴的媚肉包裹,泥泞的花穴在不停的撞击下变得通红,不知过了多久,季南嘉终于捱不过这要命的厮磨,哑着声音求他给个痛快。 肖伯言这才满意的抽出湿漉的粗大的性器,吻了吻季南嘉的唇角,“趴着!” 季南嘉依言而行,直到那根让人又爱又恨的巨物重新撞了进来,二人都发出满足的叹息。 肖伯言握着季南嘉的腰,狠狠地撞击,饱满细腻的臀肉被撞出一圈圈浪晕来,而季南嘉胸前的双乳也在快速的律动下来回弹跳,晃花了肖伯言的眼,肖伯言俯下身一把握住一只把玩,而身下的速度自然也慢了下来。 季南嘉被情欲折磨的失神,体内的巨物有意无意的划过那个点,令她难耐的缩紧媚肉,呜咽出声:“别…别作弄我了,快点。” 肖伯言正感叹手心的饱满,就被人催了,不由失笑的起身拍了一下女孩的臀肉:“贪吃的小馋猫,这就给你。” 说罢扶着季南嘉的臀肉疯狂抽送。 “啊啊啊……”季南嘉月余未曾尝到过情爱滋味的身体被这强烈的快感冲击的双目失神,“慢…一点……” 肖伯言充耳不闻,一把拉住女人往前爬的脚狠狠往回一拽,巨物再次狠狠撞进深处,季南嘉娇呼一声,若不是腰身被男人握着,她整个人都趴在床上了。 被男人牢牢把控的腰身不由她做主,只能承受这疯狂的撞击,肖伯言死死的握住季南嘉的腰,狠狠地插了几百个回合,盯着充血的两瓣媚肉腰眼一麻,松了精关释放在了季南嘉体内。 季南嘉失神的尖叫一声,随着男人一同到达临界点,没了男人的支撑,她的双腿也软在床上,整个人还有点颤抖。 强烈的快感简直榨干了她最后的精神,媚肉抽搐的挤出体内的精液。 这令才发泄过的肖伯言巨物又开始硬挺,察觉到男人的靠近季南嘉连忙喘息着求饶:“我,我不行了,肖老师,你放过我吧。” 肖伯言躺下将季南嘉搂进怀里,粗大的巨物缓慢而又坚定再次进入,“这次不用你动,你歇着,我来。” 季南嘉有苦难言,媚肉再次被撑开,巨大的肉棒将穴口撑的绷紧,她的挣扎却迎来男人毫不怜惜的新一轮进攻。巨物每每进出都恰好划过敏感点,没几个回合季南嘉就又到了一个小高潮。 为何她一直独来独往,还被章家那位养的小玩意儿折辱? 季南嘉默默的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谢谢,我去洗漱。” 季南嘉一噎,心想你一个大男人要负什么责? 洗漱后的季南嘉几次想找机会跟肖伯言说清楚都被他岔开,回自己房间换了衣服的肖伯言刷着房卡带着早餐再次进来的时候季南嘉都麻了。 季南嘉一顿:“肖老师不必如此客气!” 季南嘉深吸一口气,进了卫生间。 山庄的繁星点点,屋内的情欲高涨,男人的低吼与女人的呻吟交织,夜还很长。 次日,季南嘉浑身酸软,口干舌燥的醒来,被发现自己被男人健壮的手臂紧紧搂住,所有回忆涌入脑海,季南嘉顿时浑身发凉。 季南嘉颓然的低下头,这都什么事儿啊? “这次要我帮忙吗?”抱着双手靠在墙上的肖伯言老神在在的问道。 终于吃好后季南嘉擦了擦嘴:“肖老师,昨晚,昨晚就当一场意外好吗?” 肖伯言悦耳的声音轻轻的在季南嘉耳边响起,这样的声音,哪个女人听了能不动容? “老王跟常姐在房里用早餐了,让我们自便,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一样拿了点。”肖伯言动作自然的坐到季南嘉身边偷了个香,季南嘉欲言又止,刚想开口,就被男人欢快的声音打断:“哎,这个粥不错,你快尝尝。” 季南嘉只得认真用早饭。 “真乖!”肖伯言吻了吻季南嘉的脖子,惹的她下身又是一阵收缩,肖伯言被勾的又忍不住了,大开大合的抽插起来。 肖伯言早就醒了,只是舍不得怀里的温软,故而想多抱会儿,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便知道她醒了。“醒了?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知道季南嘉想说什么,可是他不想如她的愿以后就没了交集,他要这个人,还有她的心。 一晚上高强度的运动,她也早已经饥肠辘辘,肖伯言拿的大多都是她爱吃的,肖伯言看小丫头这么快就被转移注意力松了口气。 看着镜子里的被滋润过后的脸庞,宛若春花烂漫,媚意无边。 肖伯言有这个自信,取代她心里的那个男人。 nbsp; “嘶…呵,好紧,别咬这么紧,乖,放松点。” 肖伯言慢条斯理的擦拭双手,“南嘉,你该不会是不想负责吧?” 季南嘉理智想抗拒,身子却听从了男人的诱哄。 季南嘉巴不得赶紧脱离这令人窒息的连忙点头,肖伯言抽出手臂出去倒水,季南嘉拖着酸软无力的身体赶紧找了件裙子穿好,还未曾来得及穿内裤肖伯言已经端着水推门而入,看着僵在原地的季南嘉挑眉:“还喝吗?” 肖伯言展颜一笑,“应该的,应该的,毕竟我是你的人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要是真有个这么男朋友,为何不让她解除婚约? nbs p; “肖老师事业如日中天,只怕也不好有绯闻吧?”季南嘉试探问道。 肖伯言手一顿,眼底暗芒闪过,心底轻笑,小丫头居然开始威胁他了,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有个人工作室,旗下已经有了一批艺人,可以退居幕后了。谈恋爱并不影响,你要是想公开,也没有任何问题。” 季南嘉失语,她是想撇清关系,什么时候想求名分了? “我……” “南嘉,你吃好了吗?今天中午我们去爬山,正好没太阳,山上寺庙的斋饭听说很好吃,快起来,我们出发!”门外传来常慧君声音,季南嘉连忙起身,慌不择路的撞在男人怀里。 肖伯言自然顺手推舟一把搂住,噙住女人的双唇入侵她的唇舌,季南嘉又羞又急,门铃一直响,男人双手也放肆的在她身上游走,急的季南嘉上下防守失衡,被男人逮着机会吻的双颊通红,气喘吁吁这才放了她。 “马上来,等她换个衣服。”肖伯言满足后心情颇佳,扬声道。 季南嘉来不及捂住他的嘴,瞪了男人一眼。 肖伯言耸耸肩,“君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知道我去给你拿早餐了啊。”说罢推着季南嘉进去换衣服,“你先换,我去给他们开门。” 常慧君一脸揶揄看着肖伯言,“铁树开花儿了啊?瞧你这一脸春风得意。” 肖伯言笑笑,“衫哥呢?” “楼下等着呢,你俩也快点,我就不在这儿等了,免得人姑娘害臊。”常慧君打趣一笑。 肖伯言微笑着颔首。 四人迎着微风走走停停,常慧君半个身子都由王导拖着走了,男人看着有些胖,拖着妻子却毫不费力,嘴里还不停嘟囔:“说了让你平时多锻炼,爬个山都累成这样。”边护着妻子不让路旁枝丫碰到。 季南嘉看着常慧君一脸不以为然满脸依赖靠在丈夫身上不由失神,肖伯言见此不由眼神一转,一手直接搂住她的腰:“走不动了?我背你?” 季南嘉连忙避开,“你小心点,这是在外面,要是被拍了……” 肖伯言顿时有些不愉,“你还有力气?逞什么强?” 季南嘉羞红了俏脸狠狠地瞪了一眼男人,“你小声点,不害臊!” -- 七十七章(须尽欢) 常慧君也不再大声,几人上好香便坐在一旁喝茶。 “南嘉看着这样的美景难道不想舞上一曲?”王导突发奇想问道。 说是王导求着肖伯言要人,实则不然,是肖伯言先推荐的,王导看了确实很好,气质也绝佳,加上只是一个回眸镜头,故而对演技也没有太高要求,只要长相出众怎么都不会差,就是舞蹈功底这个比较难,就这么几个镜头还要用替身就不愿意,故而看了视频惊为天人,加之好友一向公私分明,他还是信得过的。 季南嘉也不扭捏,只是提问:“没有伴奏吗?不如肖哥给我清唱和舞?”说罢挑衅的看向肖伯言。 常慧君掩唇看戏,起哄道:“那是再好不过了。” 肖伯言微微一笑:“佳人邀约,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季南嘉俏脸微红,咬了咬唇起势。 随着男人清朗的声音响起,季南嘉也跟着舞动,一唱一和默契十足,一阵微风拂过,金黄叶子零零散散的飘落更显得美轮美奂,男人的歌声引人入胜,女孩灵巧轻盈的舞姿即便穿着简单的运动服依旧未曾折损半分优美。 常慧君叹道,“可算知道人说金童玉女是个什么样了。” 王导却是越看眼睛越亮,若说之前多少有点给好友面子的原因,那么此刻他真心实意的觉得,这个角色要是季南嘉在,绝对能成经典! “好!”王导大喝一声,季南嘉完美落幕优雅谢礼。 “走走走,回去,我现在发通知,马上开工!” 季南嘉回了趟家,告诉家里人自己要去剧组的消息,陈雪凝倒是大力支持,陈丰一向对季南嘉的想法都是持赞同状态,只有邓姿容心绪不宁,欲言又止。 “章景昌来找过我,我都把话挑明了,他说会处理自己那边的事,婚约他不同意解除。”陈丰看着娴静的继女不忍说道。 陈雪凝美目凌厉,“一块地还喂不饱他的胃口?那块地就算是他们章家也是极为难得的机会吧?” 陈丰摆了摆手,“他不要地,只说不解除婚约,感情可以培养,因为你们接触的时间少,所以才会有误会,说要找你谈谈,我一直帮你拖着,估计他会自己找上你了,进组也好,避开一段时间。” 陈雪凝不耐的用食指敲打桌面,“阴魂不散!” 季南嘉歉疚不已,“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别说这种蠢话,我去公司了!”陈雪凝拎着包就走了。 邓姿容哑然,看着低着头的女儿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n “那就好,明天的行程后推。”章景昌戴上眼镜吩咐。 南嘉她…… 会等自己吗? “可是她有未婚夫啊,还找上妈妈了,你也知道的,妈的性格,绝对不会允许你跟她再继续在一起的。” “放桌上,何文文解决了吗?”章景昌取下眼镜擦了擦镜片问道。 “太美了,不愧是专业的,突然就理解了古代君王不早朝的感觉了。”一个场记感慨道。 “是!” 任鹤延却沉默不语,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太久了。 任鹤延抬头,茫然的看着任朝露。 任鹤延浑身疲惫,眼神暗淡:“露露,哥哥真的很喜欢她,除了她我就没想过别人。” “那个畜生,是他逼迫南嘉的,南嘉根本就不喜欢他!露露,哥哥得回去,我担心她!”任鹤延走投无路的抓住自己妹妹的手恳求。 “何小姐本来很不甘心,提及她父母和那张卡,倒是没闹了。”陆亦凡推了推眼镜,掩盖眼底的冷意。 “哥,你别生妈的气,她也是担心你……”任朝露欲言又止,最后无奈的拍了拍任鹤延的肩膀安抚道。 任朝露不忍心的撇开眼睛,“哥,就算你现在回去能改变什么呢?给她添麻烦吗?然后妈知道了再追过去羞辱她一番?你现在自己都难保,怎么保护爱人呢?” “我知道的叔叔,你照顾好自己和我妈就行,我这段时间就先不回家了。” 任朝露看着一向温柔优雅的哥哥这样痛苦也不由心里一痛,“哥,只有你自己有话语权了,妈才会听从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有的事情就是这样,当时觉得还有好多后来,可以不急,万事缓着脚步来。可某天突然发现,当时抓住机会就好了。 任鹤延恍惚后退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也是,我又能帮她什么呢?” “可不是,我要是有这样的妃子,别说戏诸侯吃荔枝了,就是吃龙肉我都给她找来。”一个群演附和着。 bsp;陈丰出言安慰:“你姐是担心你,你别往心里去。” F国 “既然她让你去公司,那就把公司掌控在你手里,做出成绩,那么,你想去哪儿,想要什么人,她又能如何呢?”任朝露越说眼神越亮。 “章总,这是季小姐最近的行程。” nbsp ;“呜呜呜,姐姐杀我。太美了!”一个女生配角捧着脸低声喊着。 季南嘉一舞毕,对着肖伯言饰演的年轻皇子展颜一笑,而后娇羞的躲到树后,裙裾飞扬。 肖伯言不由自主的起身往前两步,却又克制的站在原地。 “卡!好!”王导连忙喊卡,季南嘉松了口气,只是跳舞倒真没什么太大难度。 她这个角色就是肖伯言饰演的帝王年少的白月光,后来死在他怀里。 这是部大男主戏,情爱不多,这个白月光是这个帝王心底仅存的柔软。 最后一场戏是夺嫡时季南嘉饰演的角色被敌方抓住威胁,为了保护心悦的少年郎挺身挡住飞来的毒箭,吐血而亡。 第一遍没过。 “卡!南嘉,你眼里要充满挣扎和不舍,还有遗憾。笑的不要那么洒脱!” 季南嘉调整了几遍都找不到感觉,王导也有些暴躁了,“卡!伯言你替她找找感觉,先拍其他的。” “抱歉!”季南嘉有些愧疚。 “没事,你就想想有没有想爱却说不了的人,明知道你们心意相通,大概也无法在一起了的那种心情。或者东西也行,记住那种感觉就可以了。”肖伯言安抚道。 想爱却不能的人…… “我知道了,导演麻烦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调整好了。”季南嘉见一场完事后,便出声喊道。 季南嘉咬破嘴里的血浆,一句台词没有,只是眼神无比缱绻的看着肖伯言,血浆流出来的时候像是极力在忍耐疼痛,带着不舍和遗憾颤抖着想摸一摸少年的脸,却在半途戛然而止,跌落在地。 肖伯言紧紧的搂着怀里的人,压抑的痛哭。 “好!卡!非常好!”王导大声吼道,说实话他也没想这么严格,毕竟这种剧女性角色只是个陪衬,但是二人一起的画面太过养眼,他不禁就想严格一点。 -- 七十八章(须尽欢) κāndēsんù.coм “我要什么你不清楚?南嘉,别问这种蠢话,好久没见你了,好想你。”章景昌高大的身影将季南嘉整个笼罩住,埋在女孩的脖颈重重的吸了一口,这熟悉的香味儿抚平了他这些日子的躁动。 季南嘉僵硬的被男人抱住,“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南嘉,跟我有什么不好?为什么总想要离开?” “那我有什么好?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季南嘉反问。 章景昌抱着她坐到沙发上,从额头开始往下吻,一只手钳住季南嘉躲避的动作,“这儿好,除了上边的小嘴不讨喜,处处都讨喜,特别是下边的小嘴儿,诚实又有趣。” 季南嘉气的双颊通红,斥道:“不要脸!” “在自己未婚妻面前要什么脸?”章景昌一只手挑开季南嘉的衣领,季南嘉阻拦未果,心知挣扎不过徒劳,便随他去了。 章景昌见她不反抗兴致更浓,许久没有疏解,只得急忙扯开女孩的衣裙,一把撕下最后防备,自己连裤子都没脱,略微用手在紧致的小嘴里戳弄了几下,见出水了,拉下拉链便急忙挺进。 “嗯哼~”γǔsнǔщǔм.Ⅽǒм(yushuwum.com) “啊!”俩人都喟叹出声。 季南嘉这小半月因为在剧组,肖伯言也没法儿对她干什么,所以没有经过仔细扩张的通道紧致的连容纳章景昌的手指时都有些费劲,这么粗大的东西捅进来自然不好受。 章景昌也好过不到哪里去,被紧致的媚肉死死缠住,又痛又爽,拍了下女孩的臀肉:“放松点!” 季南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章景昌,自以为凶狠无比,实则媚眼如丝,春情无限。 章景昌突然像发了疯狠狠地吻住她,季南嘉的挣扎被男人轻易化解,体内的巨物还时不时戳弄季南嘉的致命点,每当顶端划过季南嘉都忍不住一阵颤栗。 “别…这样了,给我个痛快!”季南嘉哭喊出声。 章景昌低笑一声,亲了亲季南嘉嘴角,“好,这就满足你。” 从客厅到卧室,整个公寓都是欢爱的痕迹,最后清洗时候章景昌没忍住又摁着季南嘉来了一发。 季南嘉累的眼皮直打架,章景昌抱着久违的人心底一片柔软。 翌日一早,季南嘉打开手机就发现肖伯言的信息,问她为什么没有等自己,还说等他杀青就过来找她。 章景昌一手握着柔软的丰盈,撇见季南嘉手机里的信息沉声问道:“你跟他很熟?” 季南嘉悠悠的打了个呵欠,“不算很熟。” “那他为什么找你?”章景昌的语气带着不满,身下的巨物气势汹汹的抵在湿润红肿的花心,大有季南嘉说错就要破门而入的架势。 季南嘉嗤笑一声,起身推开章景昌穿衣服。“都是肉体之欢,这么较真就忒没意思了。” 章景昌目光一寒,一字一句,“所以他碰你了?” 季南嘉挽了一下脸庞散落的头发,“章景昌,你现在对我的身体正新鲜着,我能理解,但是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你要搞清楚这点,我是顾忌陈家,可若真逼急了我,我也不怕鱼死网破。” 章景 季南嘉也爆发了,推搡着章景昌,一边用手打他:“我得寸进尺?不就是睡了一觉?你以前跟别的女人少睡了吗?现在跟我装什么?怎么?睡上瘾了?你还能缺女人不成?非要威逼利诱用这些下作手段?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你图什么啊章景昌?你总不能真觉得自己爱上我了非我不可要来出感人的爱情戏码吧?” “我不是合适的人,在F国有未婚妻的那个懦夫就是吗?”章景昌咬牙道。 季南嘉脸色顿时煞白,“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季南嘉止住了笑,“章景昌,解除婚约吧,我们都不是适合对方的人,你也并非非我不可,何,两家合作已经结束,我姐还让出了那块地,对你们章家而言,百利无一害。” “不可能!鹤延哥哥不会骗我,他也没有必要骗我!就算有,这个婚约也定不会成!”季南嘉斩钉截铁道,她当然相信任鹤延。 “要是他的母亲以命相逼呢?毕竟她一个女人离婚独自带着他打拼,他又那么孝顺,你猜,他是选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你,还是养他几十年的母亲呢?”章景昌看着刚刚还云淡风轻满身疏离的季南嘉瞬间萎靡,不由心口钝痛。 章景昌自己也不知道。 章景昌眼神凶狠,他向来只信事在人为,季南嘉既然自己送上门,那么什么时候放她离开也该由自己说了算。 昌一言不发起身穿衣,看着正在洗漱的季南嘉,发信息给助理送换洗用品过来。 说罢好像被逗笑了,花枝乱颤。“哈哈……一个被你不放在眼里的未婚妻?” 她这样,也只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章景昌看着季南嘉脸上的不屑,死死扣住她的手腕:“你!” 季南嘉想着接连两个月石沉大海的消息,连忙掏出手机给吕清逸发送消息,却显示发送失败,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出现,吕清逸把自己删除了,心底不由一阵恐慌。 章景昌低头爱怜的吻了吻季南嘉苍白的唇,“南嘉,乖乖的跟着我,我相信这对陈家和章家都是喜闻乐见的事。”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找你,是因为他的母亲早就替他定了未婚妻,二人门当户对,他母亲应该已经在替他们挑选好日子了。至于你?一个被带到陈家的拖油瓶,于他们没有半点助力,季南嘉,跟我不合适?你跟他更无可能!” 章景昌脸色一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季南嘉,见她满脸厌恶,仿若利箭穿心,令他窒息了一瞬。 季南嘉看着气定神闲的章景昌一阵倦意涌上心头,“章景昌,你真令人恶心。” 章景昌看着季南嘉歇斯底里的样子眼眶发酸,她每一句的嘲弄都犹如万箭穿心刺的他浑身难受,爱她吗? “你别忘了,你是我未婚妻。” “季南嘉!你不要得寸进尺!” 季南嘉哈了一声,擦干了脸,涂着护肤品,“章总前两年可曾想起自己有个未婚妻了?都是成年人,这事儿说到底还是章总你占便宜,睡也睡了,弄成一副想要跟我恋爱的样子是不是就没意思了?难不成……”季南嘉还湿润的手从章景昌的领口顺着衬衫的扣子缓缓下滑:“章总真对我动心了不成?” 这怎么可能? 任鹤延有未婚妻? 只是他从来没有为谁这么辗转反侧过,也从来没有谁这样迫不及待想与他撇清关系过。 他不否认对于季南嘉先前确实有尝到甜头想再尝尝的意思,后来渐渐地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自己也忘了,总会想起她,即便是在谈合作的时候也总能想起夜里季南嘉睡着了没有清醒的防备与排斥,乖巧的缩在自己胸前,一脸安心,那样的季南嘉总是令他动容。 “你就是这样看我?你的感情就是至高无上的,我就不配拥有?你跟我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妇,我想要亲近自己的未婚妻我有什么错?而你,在还有婚约的情况下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季南嘉,到底谁跟恶心啊?”章景昌哑着声音问道,还带着些许颤抖。 季南嘉恼怒的瞪向章景昌,却看见他脸上的自嘲与通红的眼眶,心里莫名有些歉疚,她第一次见一向强势的章景昌露出这样的神情,仿佛…… 难过到了极点。 “可我们并不……” “合不合适相处才知道,你都不给我机会我们怎么合适?”章景昌低吼道。 季南嘉冷着脸,强迫自己不要心软:“我不想要!你又要拿陈家威胁我吗?” 章景昌低低的笑了起来,而后越来越大声,大吼一声:“好!” “季南嘉,你有种!婚约会解除,我不会再逼你!我倒要看看,没有我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你与你那有情郎是否能琴瑟和鸣。我章景昌要什么样儿的女人没有,季南嘉,你不要后悔!” 章景昌摔门而去,季南嘉脱力的跌坐在客厅里,埋头抱着双膝,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系统,你在吗?” 毫无意外,没有回应。 季南嘉想起走过的两个世界,具体经过都已经模糊,只知道自己每次都是走完一生,没有任务评价,没有反馈,每次回到那空间漆黑一片里亮起一颗微弱的星芒而已。 季南嘉知道这肯定是系统的手段,可惜每次都是这样,没有帮助,没有回应,只有在任务完成的时候才会出声。 季南嘉苦笑,接管这个身体,这就是她要走的一辈子,她不想跟章景昌牵扯一生错了吗? 一辈子那么长,她不想浪费去教别人怎么爱一个人,任鹤延就是她想选择的人,懂得尊重和体贴的伴侣,她就是因为年少缺少爱,所以她想要看得见摸得着的坚定的爱有错吗? 她知道章景昌对自己不一样了,可那又如何呢? 他依旧专制蛮横,他被捧的太高,从来不会低下头尊重别人,况且还有个暧昧不清的白月光。 -- 七十九章(须尽欢) κāndēsんù.coм F国 “任,合作愉快!”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女笑着拥抱任鹤延。 任鹤延绅士的回拥,“合作愉快!” “唉,要不是我有了可人的甜心,一定不会放弃你这么优秀的未婚夫。”美女笑着耸耸肩。 任鹤延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容真诚多了,“祝我们都得偿所愿。” “那是必须的,不过下周你得陪我出席一场时装周,你知道的,我父亲会带着那个私生子出席,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哦。” “一定!”任鹤延点了点头。 “你母亲那里我替你遮掩过去了,我定了下个月的机票去华夏,这是回报。”美女眨了眨眼,“伯母已经同意了哦。” 任鹤延惊喜的看着她,“爱丽丝,我真的太谢谢你了!” “客气,记住我们的约定就好!我得去哄我的甜心了,再会!”美女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潇洒离开。 任鹤延轻吐一口气,多日的焦虑缓解许多,对于每日的工作也有了热情。γμsんμщμм.cǒм(yushuwum.com) “既然你们都想好了,那么婚约就作罢。我老了,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了。”章老爷子说完便拄着拐棍上了楼。 章夫人霎时脸色就冷了下去,“这个过账,越大越不像话了。” 章景昌则是让助理传话,连面儿都没露。 季南嘉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 邓资容看着女儿叹息一声,“是南嘉没这个福气。” 章陈两家婚约解除的消息迅速在圈内传开,陈丰整日又忙得脚不沾地,陈雪凝也是。 季南嘉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又给他们添了麻烦,所幸在元旦之际电影上映,季南嘉饰演的舞姬登上热搜,陈雪凝趁热打铁替她造势。 陈家公司因为跟章家解除婚约的股票跌荡总算趋于平缓,季南嘉也被观众称呼为最美舞姬,而她在电影里的两分钟不到的镜头也被剪辑出来广为流传。 随着好事者的深扒,发现这位舞姬既不是艺人也不是准备出道的,而是个舞者,还是个实力相当不俗的舞者。 陈家旗下的产品销量也在这个时期呈现一个爆发期,全因最后大家扒出季南嘉还是陈家的二小姐,华夏人民就是这样,野性冲动的时候消费能力是很可怖的。 季南嘉没想到一时兴起倒是替她减轻了心理压力,陈家跟章家婚约解除导致失去的合作方,到现在的合约不断,这就是娱乐圈名人的力量,无怪乎那么多人绞尽脑汁往这里头钻。 看着发送的消息再次石沉大海,季南嘉想去找任鹤延,却因为毕业在即,无法只能准备先毕业。 既然要在这儿过上几十年,自然是要认真对待的。 愿主可能是为了能专心舞蹈,前面最痛苦的两年发了狠的学,就是为了提前毕业。 季南嘉也不敢落下每天两个小时的基础训练,就算在片场她也会抓住空隙,加之工作室的演出,因为顾忌她的学业,一压再压,就等她毕业单独挑梁了。 章景昌也消失了在季南嘉的生活里,这天季南嘉点开游戏,发现关于愿主之前的事热度早已过去,居然还有人帮她发了澄清帖,而章景昌那位所谓的女友却也没再出现过。 鹤鸣长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过了,这位绯闻男主角从那儿后已经没有再上过这个游戏了。 任鹤延直到那柔软调皮的舌尖撬开了自己的唇瓣,在口腔内壁肆意横行时才回过神,抢回了主动权将女孩的腰死死往自己怀里摁,又急又狠的吻了回去。 男生害羞的抿唇一笑,“不…不客气。” 季南嘉有些愧疚,母女自那次不欢而散,到后面也忙得匆匆吃个饭又着急忙慌的走了,季南嘉抱了抱邓姿容,“妈,我爱你!谢谢妈,我去找她们合照了。”说完便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跑开了。 季南嘉准备毕业论文,忙得脚不沾地,肖伯言多次邀约都被她婉拒。 nbsp; 季南嘉有些茫然,任鹤延有了未婚妻,即便不是心甘情愿的,怎么会连跟她说一声的功夫也没有呢? “行了,你同学还在等你合照留念,妈妈就跟你叔叔先回去了,知道你最近忙,抽个空回来吃饭,雪凝也是,都多久没回来了。”邓姿容替女儿整理了一下学士帽,嘱咐道。 任鹤延看着软在自己怀里,羞的不敢见人的季南嘉轻轻一笑,“我可是季校花名正言顺的护花使者,南嘉你自己说,我是谁?” “季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围了一些人,几个女生起哄道:“哪里来的偷香贼,竟然将我们S大的校花拐走了?” “丰哥,她大了。” 小半年的时间过去,任鹤延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季南嘉毕业在即,也无暇顾及。 任鹤延转身抬头就看见他的姑娘双眼通红的站在面前,嘟着嘴一副委屈的可怜样儿。 “季南嘉,有人找,在东门!”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抱着书本朝季南嘉这边跑来喊道。 “是我怕你不要我了才对。”任鹤延死死的抱住怀里的人,直到熟悉的馨香充满鼻腔,心中的缺失才终于得到救赎。 “棠棠,不过来抱抱我吗?”任鹤延清隽的眉眼舒展,双眼微微弯起。 邓姿容靠在陈丰的怀里,看着台上出落的袅娜聘婷的女儿不由眼眶发热,她的小丫头从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到了如今的亭亭玉立,一时间感慨万千。 陈丰爱怜的搂住妻子,“所以她该有自己的人生了,你得让她自己飞了。” 季南嘉疑惑,但还是朝着男生笑着点了点头:“谢谢!” 这天邓姿容和陈丰买了鲜花来到季南嘉的学校,陈雪凝也终于歇了一天,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邓姿容愣住,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从小不爱表达,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情绪外露,看着女儿远跑的身影忍不住落下泪来。 肖伯言本身也不得空闲,自己开了工作室忙着带下面的人,加上季南嘉的态度冷淡,也有心晾一晾她,故而也没有太上赶着。 季南嘉忍不住的扯了扯任鹤延的衣领,任鹤延微微低下头,“嗯?” 任鹤延心疼的紧紧抱着季南嘉,太久了,当再次将她拥入怀里的时候,他才感觉到那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到实地。 季南嘉走到东门口,看着校门口那个清瘦挺拔熟悉的身影,心口砰砰的跳,有不敢置信,也有胆怯。 季南嘉猛的跑向对面的人,一把扑进男人的怀里:“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季南嘉捧着陈雪凝送的花站在中间,刘秘书今天充当他们的摄影师,陪着陈家一家在校园拍了许多照片。 季南嘉踮起脚尖,搂住任鹤延的脖子吻了上去。 南嘉,你有本事谈恋爱,你倒是别躲在男人怀里不出声啊!啊?我还单着,你就背着我谈恋爱了?!!”一个气鼓鼓的声音响起,更多的是调侃。 季南嘉从任鹤延怀里伸出脑袋羞愤的瞪了一眼起哄的几个女生,“过几天让他请你们吃大餐,行了吧?” 几个女生善意一笑,“满意满意,还是南嘉最会来事儿,想来合照你也是没心思拍了,不过有些那些差不多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请客记得提前通知。” 任鹤延看着紧紧拽住自己的季南嘉,从兜里掏出一个礼盒,“这是我给你的毕业礼物。” 季南嘉好奇的想立刻打开,任鹤延阻止了,“先陪我去吃饭,我才下的飞机。这个等你回去了再看。” 季南嘉乖巧的点头。 带着口罩坐在车里的肖伯言看着校门口的有情人,舌尖抵着腮帮,玩味一笑,看着扔在副驾驶的花嗤笑一声,发动车子离开。 “回吧!”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 “章总,不把东西给季小姐吗?”陆亦凡迟疑问道。 “她不需要。”章景昌看着紧紧拥吻的两人眼底晦暗一片,自嘲道。 吃完饭吃饭后点心时,季南嘉几次欲言又止,看着任鹤延有些疲惫的面庞又忍住了。 任鹤延知道季南嘉想问什么,故而在季南嘉对着面前的蛋糕发了好几分钟的呆后出言问道:“今晚陪我还是回家?” 季南嘉猛的抬头,差点呛到自己,任鹤延一直以来都是绅士有礼,也鲜少直白表达过诉求。 “我想跟你在一块儿。”季南嘉定了定神,望着任鹤延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任鹤延眼里笑意更深,他的小姑娘就是这样,直白的可爱。 “好。” 到了房间季南嘉反而有些不适应了,看着任鹤延自然的脱衣服准备洗澡,连忙装作专心看电视。 任鹤延的邀约,季南嘉知道意味着什么,以前她怎么痴缠任鹤延都死死忍住,就是不肯做到最后一步。 如今突然愿意了,季南嘉反而有些束手无策。 任鹤延看着清瘦,实则脱衣有肉,肌肉紧实有力,却不夸张,结实的腹肌白的晃眼,季南嘉连忙移开目光,双颊弥漫着红霞。 任鹤延有意的慢条斯理褪下衣物,看着像鸵鸟一般的小丫头不由暗笑。 -- 八十章(须尽欢)H κāndēsんù.čoм 肖伯言听见她疏离的语气不由讥笑,“这么生分干什么?好歹咱们也是深入了解过的交情了,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河拆桥?” 季南嘉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肖伯言,你到底想怎样?” 肖伯言冷下脸,“季南嘉,你睡了我,不应该给我个说法?” “肖老师纵横娱乐圈数十年,想必睡过的人如过江之鲫,那次是酒后乱性的你情我愿,大家都是成年人,揪着不放就难看了吧?”季南嘉冷冷道。 “你当我肖伯言是什么人?来者不拒?季南嘉,你明明也不讨厌我,为什么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我?”肖伯言气的声音都颤抖了。 季南嘉听见男人有些受伤的声音也不由有些内疚,“抱歉!是我失言了。只是肖老师值得更好的人,就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想见你,现在!”肖伯言避而不答。 “我现在不方便,下……”γǔsнǔщǔм.Ⅽǒм(yushuwum.com) “又是下次吗?季南嘉,是你主动招惹我的。” “抱歉……” “糖糖,我洗好了,你要现在去吗?”任鹤延扬声从浴室出来,边擦头发边向季南嘉走来。 季南嘉连忙对着手机说了句:“抱歉,有空再说吧。”急忙挂断。 “怎么?”任鹤延擦着头发坐到季南嘉身旁问道。 季南嘉勉强一笑,“一个朋友想约饭,我说下次。” 任鹤延定定的看了季南嘉几秒,笑了:“快去吧,给你放好水了。” 季南嘉紧紧按着手机,“好。” 肖伯言听见手机那头传来的男人声音不由面色一沉,即便知道季南嘉这种容貌出色的小姑娘不可能只自己一个人有想法。但是他跟她相处了几个月,明明身边也没有其他追求者,突然就出现一个男人,可以堂而皇之的站在她身边。 肖伯言不甘就这样放弃,他得摸清对手的底细,才能对症下药。 章景昌坐在车里吸烟,看着酒店门口三三两两的人流进出着,他知道季南嘉跟那个男人在上面,没想到那个男人这么快就挣脱束缚回国来找季南嘉了。 章景昌吐出一口烟圈,自己还是下手轻了。 季南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失神,她不知道为什么任鹤延突然出现,这半年多没有只字片语,任鹤延也没有任何解释。 季南嘉难免心慌。 吹干头发走出去的季南嘉就见任鹤延穿着舒适的居家服正在沙发看电视,不由松了一口气。 “鹤延,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季南嘉深吸一口,捂着浴袍领口,坐在任鹤延对面。 任鹤延的目光从电视上移到季南嘉身上,见她坐在对面不由心底一沉。 半年而已,就生疏了吗? “过来让我抱抱,这半年不是我不想联系你,我妈监控着我所有的联络方式,如果我联系你,只怕会给你带来麻烦,我妈那个人……有些偏执。”任鹤延温柔的向季南嘉伸出手。 季南嘉迟疑的看着任鹤延的手,不知道该不该握住。 任鹤延低落的垂下眸子,手却不肯放下,“我好不容易避开她的监视来这儿见你,你不想我吗?” 季南嘉到底心软,上前抱住他。 任鹤延满足的将头埋在季南嘉胸口,熟悉的馨香夹着沐浴露的味道,令人心底一松,疲惫与倦意都一扫而空。 季南嘉感受到任鹤延不老实的手四处点火不由身体一僵。 “鹤延。”季南嘉受不住的制止男人作乱的手,轻喘着娇呼一声,不施粉黛的双颊带着浴后的红晕,任鹤延的双手紧紧扣住季南嘉纤细的腰身,不让她动弹。“别动!” 说罢覆上季南嘉的双唇,又凶又急的吻令季南嘉招架无力,更何况这是她心心念念的人,看他眉宇间的疲惫哪里还舍得拒绝他。 手上推拒的力道一松,任鹤延心满意足的握住一只丰盈,在季南嘉洁白的脖颈处留下了一串串令人遐思的红梅。 季南嘉也有些情动,羞人那处只是这样简单的触碰就已经黏答答了,一股水流打湿了才换的内裤,不由难耐的曲起腿扭动着身体。 任鹤延见她意动,不由爱怜的吻了吻季南嘉的眼角:“可以吗?” 季南嘉一愣,看着任鹤延隐忍发红的双眼不由心里一软,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会想问自己,可不可以,愿不愿意。 季南嘉双手搂着任鹤延的脖子,“求之不得。”说罢便奉上香吻。 任鹤延猛的压在季南嘉身上,一把挑开季南嘉的浴袍往下探索,入手触及一片黏腻不由挑眉,“小馋猫。” 季南嘉羞的不敢睁眼,只得泄愤般咬住任鹤延的脖子,却又不忍真咬痛了他,只得轻轻用牙齿研磨了一番。 任鹤延低喘一声,喉结艰难的吞咽了一下。“这可是你自找的。” “啊!”季南嘉惊叫一声,男人灵活的手指在体内作乱,戳弄着要命点。 任鹤延以吻封缄,将她的娇吟悉数吞下。 任鹤延进入季南嘉时,二人都抑制不住的发出低吟。 季南嘉感受到体 季南嘉愣怔一下,感受到体内的热流,又见僵在身上的人,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季南嘉一僵,体内迅速又胀大的硬挺让季南嘉送了双腿,却被任鹤延一把握住往上折叠成门户大开的姿势,任鹤延抽出自己的性器,再就着体液的润滑狠狠地撞了进去,“咕叽”的声响羞的季南嘉浑身一颤。 “嗯…鹤……延,慢…慢点……”肉体拍打撞击的声响情色不已,季南嘉又爽又羞,脚指头都蜷缩起来了。 季南嘉看着任鹤延懊恼的样子忍住笑意,双腿圈上他的腰,亲了一口他的面颊,“鹤延哥哥要休息吗?” 季南嘉只是低低的呻吟一声,被体内的液体烫的一抖,双目失神的放空,直到任鹤延带着潮湿的身躯覆在她身上,轻轻的抚摸着她替她舒缓才逐渐回过神来,暗自松了一口气。 “嘶!”任鹤延低喘一声,感受到被媚肉夹击的快感,又被她这一撩拨,瞬间就交待在季南嘉体内了。 任鹤延暗笑,看着有些害怕,又带着讨好的诱哄口吻的季南嘉,不由爱怜的吻了吻她红肿的唇,“夜还很长呢,这才哪到哪?” 季南嘉挺翘的臀肉被男人的撞击出浪晕,男人的睾丸不停的拍打着女人滑腻的臀肉。娇小的女孩被男人的猛烈肏干弄的双目失焦,意识迷离,她手撑着床,想爬着逃离,却男人死死扣住腰身,翻到她背后,直接后入进攻。整个身子都在男人的笼罩之下,身前的乳珠随着男人的挺动在床单上来回摩擦,更是激发了一阵难言的痒意和空虚。 季南嘉的求饶丝毫没有唤起任鹤延的怜惜,反而那娇媚的吟叫激发了他被压抑已久的凶性,任鹤延死死捏着季南嘉的大腿根,次次都用最狠的力道进入最深处,直到触及一处小口处,季南嘉猛的大叫,挣扎着想逃,却被任鹤延死死制止,“是这里吗?” 任鹤延一僵,初次就这么交待出去令他格外难堪,脸黑的不像话。 “不…不可以,鹤延…嗯……啊哈……”季南嘉尖叫,被强势进入的痛楚和一阵难言的快意刺激的季南嘉涌出生理性泪水,眼尾泛红,长长的睫毛也被泪水打湿看着好不可怜。身下小嘴儿激动的死死绞住入侵的巨物,整个人都恍惚了,浑身瘫软无力任由任鹤延摆布。 任鹤延本来还想体贴她,可是实在是高估自己了,滑若绸缎的细腻肌肤让人流连忘返,那处小嘴儿贪婪的厮缠着自己的性器,爽的他腰眼发麻。 任鹤延忍住那股劲头,欣赏着季南嘉在自己身下的美景,继续往那处进攻,嘴里不断地说道:“棠棠小嘴儿真甜,上边的小嘴也甜,下边的两张小嘴儿又甜还汁水充沛。” 任鹤延看着有些怕了的季南嘉轻笑,“后悔了?晚了!” “嗯…啊…”季南嘉轻喘着承受了这猛烈的撞击,看着男人较真的神色不由后悔刚刚的挑衅。 任鹤延侧躺在季南嘉身后,趁着她发愣之时,抬起她一条腿猛的入侵,穴口被粗大的性器撑的平整,紧紧的绷住巨物,里边大量精液与蜜水随着他的出入滴落在床单上,之前的精液与蜜水在不停的撞击被捣成白沫黏在穴口。 而在楼下的章景昌独自坐在车里,微弱的火光明明灭灭,夜色太长,从未有哪一刻和今天这样,令他无比折磨。 任鹤延就着这样的姿势,看着季南嘉因自己而展露的风情不由愈发坚挺,死死盯着季南嘉潮红的脸快速的肏弄数百下,射出了滚烫而又浓稠的精液。 任鹤延看见她这样不由笑了,“二十好几年的存货,棠棠不会以为这样就够了吧?” 季南嘉一愣,抵着腹部的半软的巨物又慢慢硬挺,季南嘉惊慌的看向任鹤延,刚开荤就这么没有节制真的好吗?“你…不累吗?” 内的饱胀,一种难言的满足涌上心头,看着任鹤延因克制额角暴起的青筋,不由虔诚的献上一吻。 季南嘉好容易回过神,又被任鹤延封肏弄下丢盔弃甲,偏偏以往是再正经不过的人,如今在床上竟然也是羞人的话一套一套的。“别……太快了……呜嗯……啊哈……我不行了…” 这个姿势又深饱胀感更强,季南嘉甚至能感受到任鹤延那根硕大上盘绕的青筋,媚肉欢欣的缠着巨物,舔舐着。 季南嘉随着男人猛烈的撞击嘴里不住的发出娇吟,与任鹤延看着俊秀的外表不同,那处粗长硕大,要是初次只怕她还真的要交代过去。 任鹤延赌气般的封住季南嘉的唇,“你在挑衅我?” 屋内充斥着肉体的拍打撞击声和女人又娇又软的的浪叫,媚人又婉约,夹杂着男人的低吼喘息,和不时的低声调笑诱哄,淫靡的令人生出无限遐思。 “坏姑娘,又想把我夹射吗?”任鹤延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季南嘉的蜜臀,随着他的拍打,季南嘉羞愤的夹击了一下体内的硕大,任鹤延眼神一暗,季南嘉可怜兮兮的控诉道:“你…强词夺理!” -- 八十一章(须尽欢) 翌日一早 季南嘉醒来发现自己被死死困在男人怀里,强壮有力的臂膀令人感到心安。 季南嘉尽量轻手轻脚的从任鹤延怀里退了出来,任鹤延皱眉翻身伸手摸人,季南嘉连忙将枕头放到他怀里,任鹤延这才满足的继续睡了过去。 季南嘉洗漱完本来想叫醒他,但是看了看任鹤延眼下的乌青,到底心疼,在男人额头留下一个轻吻便出了门。 夏日的清晨是格外舒适的,季南嘉嘴角带笑走出酒店大门,却在看到路边的人顿住,继而装作没看到一样继续前行。 “季南嘉!”章景昌喝住对自己视而不见的人,上前紧紧拽住季南嘉的手。 季南嘉拧眉:“放手!” “你跟他在这儿待了一个晚上!”章景昌一字一句说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季南嘉不虞问道。 章景昌眼底青黑一片,一整夜的等待足以磨平他汹涌的怒火,他疲倦的说道:“别在这里站着了,我带你去吃早餐。” 季南嘉微怔,看着已经人流渐多的路口,抿了抿唇,点头。 章景昌一路上也没有再说别的话,季南嘉看着他满脸倦意也没有再有过分举动也不由放下了心防。 章景昌替季南嘉打开车门,季南嘉沉默的跟在他身后,有些倦怠,该说的已经说了太多次了。 “章总这边请。”曲径通幽的小院,雅致清爽,来人看看章景昌连忙上前迎接。 章景昌点了点头看向季南嘉,“他们家的早点味道不错。” 季南嘉扯了个笑,“谢谢。” 一顿饭吃的是寂静无声,一个想说不敢说,一个无心应对。 章景昌把季南嘉送到工作室楼下就开车离开了。 季南嘉看着远去的章景昌摸不着头脑,就……真只是吃个饭啊! 季南嘉给任鹤延发了信息,这还是任鹤延来到国内刚办的号码,昨晚被任鹤延拿着手机存了进来,吩咐他记得吃早饭,还有她工作室的地址,并且把公寓地址告诉了任鹤延,钥匙她留在床头柜。 任鹤延醒来已经中午了,他已经许久没有睡的这么沉了,发现怀里的枕头不由失笑,小丫头鬼精鬼精的。 洗漱完擦着头发拿起手机,看到季南嘉发的信息不由笑开了,看了一眼静静在床头挂着玩偶的钥匙,轻笑一声,“还挺迫不及待。” “南嘉老师,有人找。”一个十二三的小孩儿跑上来对季南嘉喊道。 季南嘉想到在酒店的任鹤延,连忙应声儿下楼。 果然看到身姿修长挺拔的任鹤延站在大厅,有小道消息在二三楼练舞的孩子们都挤在下面对着任鹤延议论。 “这是南嘉姐姐的男朋友吗?好高好帅哦。”一个小女孩趴在另一个小女孩背上低声问道。 “笨蛋,也有可能是哥哥!”另一个男孩子不屑说着,还敲了一下女孩子的头。 小女孩顶着泪泡委委屈屈的撇了撇嘴。 另一个小女孩怒目瞪着小男孩儿:“南嘉老师这么大了有男朋友不是很正常?反正你个小屁孩是没戏了。” 小男孩不服气的嘟着嘴上前,“哎,你是南嘉老师哥哥吗?” nbsp “好香。”任鹤延在季南嘉的脸庞轻吻了一下赞叹道。 季南嘉耳根微红,“你坐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咱们去吃饭,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没事的话就回公寓休息等我晚上回来?” “你很喜欢跳舞。”任鹤延肯定道。 “得令!”任鹤延挽起袖子就往厨房走去。 任鹤延看着系着围裙的季南嘉眼底柔情一片,屋内的饭菜香味,不大却温馨整洁的小屋子给了他一种二人相处多年的夫妻既视感。 任鹤延点了点头:“下午要去见个合作方,晚上我来接你回家。” 季南嘉则是帮他把东西拿出来摆放好。 任鹤延挑眉,“没事,他们这么小怎么不上学?” 五点多陈雪凝打了个电话,让季南嘉回家,明天一起去参加个宴会。 等门铃响起的时候季南嘉正做好第一个菜,连忙端上桌去给任鹤延开门。 季南嘉无法只得给任鹤延打电话。 季南嘉嗔怪的飞了他一眼,“快去洗手,还有三个菜没做呢,你去做,我给你把行李放好。” 季南嘉开心的朝任鹤延脸上亲了一口,“等我!” “平时我们没事就在一二楼教这些小孩儿,他们估计就是好奇,你没事吧?” 任鹤延微微一笑,“当然是男朋友啊。” 季南嘉一愣,她只是觉得分析愿主心思,应该是挺看重舞蹈的,所以对此也算上心。 “那就继续下去,下面有不少你参与过拿的荣誉啊,看不出来,我的小姑娘这么棒。”任鹤延摸了摸季南嘉的罚顶,感受到手心的柔软,连着心底都软成一滩水。 待俩人都弄好后,摆放碗筷时门铃响 顿时一片哀嚎,小家伙们一溜儿跑的飞快,眼瞅着还有几个十七八岁的也缀在后面。 刚送合作伙伴出门的任鹤延感受到手机振动,连忙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他想的人,接起电话问道:“棠棠,我马上就过来,你等我。” “没事,你直接到我公寓,我们今天在家吃,我买了菜。”季南嘉正在附近超市买东西,一边拿着东西一边接着电话。 季南嘉憋着笑,赶紧上前拉着任鹤延上三楼,又对着还在一楼看热闹的学员们说:“月底考核,没过的假期泡汤,你们还有心思凑热闹呢?” ;任鹤延从小到大被人注视惯了,更何况这一群都是半大孩子,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听见有人冲他发问,低头一看是个漂亮的小男孩看着自己,还带着些敌意。 至于自己喜欢与否,这个她从来没想过。 小男孩顿时有些失望,转而又挑剔的看了看任鹤延一眼:“等我长大了你就老了,到时候就换我当南嘉老师的男朋友!” 季南嘉笑了笑,“他们都是专门走这条路的,跟我半道来的不一样,文化课平时也有老师教导,只是主要还是舞蹈为重。” “以前是觉得躲在练舞房能少听些我妈的告诫,现在……” 手被人握住,季南嘉心里微微一动,“应该也是喜欢的。” “回来了?”季南嘉伸手接过任鹤延的行李箱。 季南嘉换好衣服挽着任鹤延的手一起去了家私房菜,吃完任鹤延给她送回工作室。 了,季南嘉疑惑的看向门口,“你先吃,我去看看是谁。” 任鹤延微笑着坐下等她。 季南嘉擦了擦手,一打开门抬眼一看居然是带着口罩的肖伯言,季南嘉反应过来就想关门,肖伯言眼疾手快挡住了门,扬声道:“南嘉老师,说好请我吃饭的,左右都等不来你这顿饭,我就只好亲自上门讨要了。” 任鹤延听见男人的声音便起身向门口走来,季南嘉急的想推肖伯言出去,却被他一把搂在怀里,季南嘉气急一脚踩在肖伯言鞋上,肖伯言咬牙不肯松手。 眼瞅着任鹤延快要过来,季南嘉急得眼眶都红了,肖伯言心里是又酸又气,“什么宝贝值当你这么藏着掖着呢?” “肖老师是来吃饭还是来找茬的?”季南嘉压低声音质问,总算挣扎出了肖伯言的怀抱。 “是棠棠朋友吗?我们正准备吃饭,不如一起?”任鹤延上前拉着季南嘉的手,对着肖伯言伸手道:“任鹤延,季南嘉的男朋友。” 肖伯言舌尖抵了抵上颚,嗤笑伸手握住懒懒道:“肖伯言,季南嘉的……同事?” 季南嘉见肖伯言没有发神经这才松了一口气,“快吃饭吧,一会儿菜凉了。” 任鹤延替季南嘉拉开凳子,“粗茶淡饭,招待不周。” 肖伯言挑眉,看着任鹤延一副男主人的样子心里不痛快极了,坐到季南嘉对面盯着季南嘉,“任先生客气了,我和南嘉的关系无需这么见外。” “她就是小孩儿心性,肖先生见笑了。”任鹤延替季南嘉舀了碗汤放在她面前,“先喝汤,小心烫。” 季南嘉沉默不语,俩人之间的那个氛围格外诡异,你来我往的季南嘉都插不上嘴,只得埋头干饭。 俩人都是城府颇深的人,谁也没占上多大便宜。 一顿饭吃的季南嘉是格外煎熬,幸好这时陈雪凝的电话来了。 “喂?姐。” “你出发没?没有我过去接你,在工作室吗?” “男朋友在,陪他吃完再回去。”季南嘉轻声道。 俩人都停下筷子看着季南嘉,肖伯言脸色不虞,任鹤延面色稍缓。 “成,那我先回。” 挂断后季南嘉看着任鹤延,“本来想吃完饭再跟你说的,我今天得回去,明天陪我姐去参加个宴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