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德家族》 Chapter1 月光格外的明亮,夜晚静谧无边,站在树干上的乌鸦眼球远滚,一眨不眨地看向窗户,深黑的眼睛呈淡淡的红光。 昏暗的走廊传来急促的奔跑声,明显体力不支的喘息在寂静的夜晚里放大,一头乌黑长发的女人赤脚踩在地毯上,她眼神焦急地四处环顾,似乎对身后即将出现的事物感到害怕。 她最终下定决心,用力推开一扇门,躲进去后迅速把门关上,急促的心跳声缓缓平下来。 房间内的设置很奢华,不同于自己住过的简约的房间,这间房看得出来精心打理过,窗户边那朵睡莲还滴着水,和这间房形成诡异的违和感。 屋内静谧,女人鼓起勇气抬脚往里走,骤然顿住,细细索索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她不敢抬头看,里面的声音让她面红耳赤。 “卡尔赞亚……大人……请用力……” 吮吸的水渍声环绕在耳边,她立在原地不敢动弹,脸又白又红,颤动着嘴唇不知该怎么办。 半响,声音消失,随即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站在那边做什么?” 女人这才回神,不自觉往后退一步,她想逃跑,刚刚才从一个危险的地方跑出来,不愿再进入另一个危险的地方。 没等她逃跑,床边的帘子被撩开,一只盈白修长的脚伸出来,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她动作很慢,双脚踩在地上,也露出惊世美丽的面容。 女人看着面前的女人愣住,一头富有光泽的金发,小巧挺立的鼻子,微微上扬饱满的嘴唇,以及那温柔的,散发淡淡红光的,美丽的眼睛。 她不敢动,面前女人强烈的压迫感令她无法呼吸,她瞪大了双眼看着她。 “你就是父亲的客人,玛利亚小姐是吗?” 被柔和的嗓音唤回神智,玛利亚惊讶于她的表达。 客人。 她不是客人,她是个刚被她口中的父亲买回来的奴隶。 “你……”玛利亚迟疑地开口。 她笑了,高雅的气质不仅让身为女人的玛利亚也愣神。 “我叫卡尔赞亚,是父亲的大女儿。”她笑容温柔,温声细语,“你不用紧张,既然是父亲的客人,我自会好生招待。” 玛利亚被她的气质渐渐放松下来,“不好意思,我刚刚被人追,所以跑到你的房间里来,刚刚……我什么都没听到。” 卡尔赞亚点点头,走向客厅为她倒了一杯温开水,“听说东方人喜欢喝加热的水,你在这里休息一会。” “谢谢……”玛利亚被她感染到,连声音都不自觉带上感激。 手中的温水温暖了她全身,心里更是暖洋洋的,从醒来发现被家里人卖到地下黑市,身为东方人的她并不受欢迎,在小笼子里被各种奇怪淫乱的眼神打量,最终被一个高大的金发公爵买下来。 那位公爵五官很英俊,气势更是在地下黑市如鱼混杂的地方格格不入,身边同样被卖的女人们极力展现自己为博那个男人一个目光,但他最终选择了默默在角落里的她。 公爵的神情很冷漠,在回府的马车上却将她强制的压在身下,那一段路尽受耻辱,到了公爵府上直接被带进房间,梳洗化妆等着伺候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她跑了出来,最后逃进了卡尔赞亚的房间。 她看向卡尔赞亚的身影,她正在往床边走去。 玛利亚不自觉脸红,想起刚刚那种声音,恐怕自己坏了她的好事。 眼神不自觉往那边看,见卡尔赞亚撩起帘子,里面的画面骤然让她不自觉惊叫出声。 “啊——”玛利亚手中的杯子倒在地,哐当一声砸在地毯上。 她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画面,一位浑身赤裸,皮肤白皙的少年躺在床上,仔细一看少年的脸上呈现着不自然的惨白,而他的脖颈上有两个触目惊心的齿痕,鲜血从锁骨划过,滴落在床单上。 玛利亚发现她忽略了一个事情,那就是浓郁的血腥味。 从被卖到地下黑市就看遍了死亡,眼前的少年自然是,已经死了。 “卡……卡尔赞亚……” 卡尔赞亚慢条斯理地把少年扔下床,摇了摇床头的铃铛,缓缓回头,“玛利亚小姐,别害怕,这是你迟早要习惯的。” 玛利亚往后退,腿软的跌倒在沙发上,“习……习惯什么?” 卡尔赞亚愣了愣,随后轻笑出声,“你还看不出来吗?” “什……什么……” 玛利亚内心早就有猜想,但始终不愿意承认,因为这太荒唐了。 “吸血鬼。”卡尔赞亚习以为常的让陆续进来的佣人收拾房间,看着玛利亚扬起笑容,“没听说过吗?” 玛利亚只觉得大脑一片白,如同重物猛烈捶打的昏胀,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颤抖着身子立在原地。 她自然知道,生长在人类与吸血鬼共存的世界,但她没有见过吸血鬼,更难以置信现在在吸血鬼的坻府。 佣人收拾完便出去了,屋内瞬间恢复了淡淡花香。 一位佣人还留在屋内,她恭敬的说:“大小姐,公爵大人命令我将玛利亚小姐带回去。” 玛利亚瞬间感到寒意,她不知所措的看向卡尔赞亚,渐渐往后退,寻找能马上逃跑的契机。 那位公爵大人是卡尔赞亚的父亲,她不会帮自己的,要跑,一定要跑。 “告诉父亲,玛利亚小姐很合我眼缘,今晚就在我这里休息了。” 玛利亚猛然抬起头,看着卡尔赞亚温柔似水的美丽面容。 “大小姐,公爵大人会生气的。” “我明天和父亲解释,你先回去吧。” 得到她的回答,佣人退下。 屋内恢复平静,卡尔赞亚微微侧头呼唤还站在原地的玛利亚,“怎么还站在那,明天需要早起与父亲吃早餐,先休息吧。” 玛利亚终于僵硬着身子走向她,“谢谢你。” 卡尔赞亚对她微微一笑,“今晚已经惹他生气了,明天可不能迟到。” 这一晚玛利亚睡得并不好,她对卡尔赞亚的感觉很矛盾,一个吸血鬼,却在帮她。 第二天是被外面的佣人叫起来的,玛利亚起床的时候卡尔赞亚还在睡,房间外佣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她忍不住推了推卡尔赞亚,“卡尔赞亚,要起床了。” 卡尔赞亚微微睁开眼,眼里满是迷糊,嘟起的嘴唇表现出被叫醒的不满,她轻轻柔柔嗯了一声,乖乖下床叫人进来洗漱。 玛利亚微愣,看见卡尔赞亚其他面有些惊奇。 她从来没有见过贵族的服饰,跟在卡尔赞亚身后被深深的惊艳到,1309年,这是国家大改革的时期,现任国王以杀父即位,基本推翻以前的所有制度,重新建立起一个新的王国,而威尔德家族,便是辅佐这位国王的最大功臣。 卡尔赞亚·威尔德,威尔德家族第十七代公爵的大女儿,是威尔德家族唯一一个参政的女人,绝世惊骇的容貌,高贵的气质在整个帝国名声响彻。 金色镶着细闪的袖边,宽大的裙子落地,玛利亚从里至外看完了整个梳妆打扮的流程,从里衣到外裙,从妆容到首饰,无一处不是精致的。 “父亲在外办公,每次回来家族都需要一起吃早餐,这是惯例。”卡尔赞亚解释道,对玛利亚笑了笑,“这次把你带回来了,所以餐桌上多了你,但不用紧张,只是一顿饭而已。” 玛利亚只能点头,跟随她前往餐厅。 时间刚刚好,卡尔赞亚是最后一个到,餐桌上已经坐着几位衣装整洁华丽的人。 而最中间那位,便是凡也纳·威尔德公爵。 “姐姐,怎么才来啊,我们等你好久了。”不满的声音从右边传来,一位面容精致的少年说道。 卡尔赞亚入座,玛利亚随着她身边坐下。 “不许对姐姐无理。”严厉的嗓音呵斥着那位少年,卡尔赞亚斜对面的女人笑着对她说:“卡尔赞亚,海尔特说话没轻重,你不要往心里去。” 卡尔赞亚温声道:“没事,海尔特很可爱,叁夫人不必那么严厉。” 叁夫人谢菲,笑了笑后将目光放在玛利亚身上,“这就是大人带来的玛利亚小姐?帝国鲜少见到东方人,大人果然有眼光。” 话题自然的引到玛利亚身上。 “卡尔赞亚。” 低沉威严的嗓音响起,凡也纳公爵凌厉的目光看向卡尔赞亚,“为什么这么做?” 卡尔赞亚不卑不亢的对上凡尔纳公爵的目光,笑道:“我想昨晚佣人已经把话带到了,我挺喜欢玛利亚小姐的,就如谢菲夫人所说东方人很少见,我也是好奇和东方人相处的感觉如何。” 凡也纳公爵眯了眯眼,玛利亚一直垂着头,她不敢对上那双具有压迫感的眼睛,但她也能感觉到视线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瞬。 “下不为例。” “谢谢父亲。” 二夫人威克蒂娜这时说道:“早餐已经拖了两分钟了,大人,不如先吃早餐吧。” 凡也纳公爵不作声表示默许,威克蒂娜夫人招了招手让佣人上菜。 这顿早餐很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压抑的快要喘不过气,耳边只有刀叉碰撞的声音,就连咀嚼声都没有。 玛利亚不自觉抬起头,吸血鬼也需要吃饭? 吃完早餐凡也纳公爵先离开了,两位夫人也先后离开,压抑的氛围总算能喘一口气。 “喂,你。” 海尔特走到玛利亚面前,眼中满是高傲和轻视,“你在姐姐房间里待了一整晚?” 玛利亚有些害怕的抓紧裙子,“是……” 海尔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突然掐住玛利亚的脖子一用力将她提起来,眼睛闪着红光,微微咧嘴,尖利的獠牙令人毛骨悚然,“区区一个奴隶,竟敢在姐姐身边……” “海尔特。”卡尔赞亚抓住他的手,温声道:“是我的意思。” 海尔特将玛利亚扔在地上,不顾她剧烈的咳嗽,抓住卡尔赞亚的肩膀,“姐姐,不要让这些垃圾接近你,我不喜欢。” 卡尔赞亚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旁穿着精致蓝色长裙的女人玩味道:“弟弟,你还真的是喜欢姐姐。” 海尔特怒火瞬间被挑起来,“谁是你弟弟?苍蝇生的烂货!” 克莉丝汀倒不介意被他这么说,耸了耸肩后起身,“你这句话要是让父亲听到,可要遭殃咯。” 海尔特还想回怼,被卡尔赞亚拉住,“注意点,那是夫人,父亲不允许家族内讧。” 被她一说,海尔特安静下来,克莉丝汀不禁发出一声嗤笑,她勾着身边男人的手臂,对卡尔赞亚说道:“姐姐,我和多姆先走了,一大早起来的困死了,我们先去补觉了。” “嗯,去吧。” 玛利亚跌坐在地,脖子传来的疼痛还没缓解,她看着这个诡异的画面,不禁打起寒颤。 “你没事吧?”卡尔赞亚将她拉起。 “嗯……没事。”玛利亚看着面前温柔的女人,忍着内心的违和感答道。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拉住卡尔赞亚问:“那个……我以后……” 卡尔赞亚对她笑了笑,“父亲没有说明,看来是把你送给了我,别担心,我会安顿好你的。” 玛利亚明白了她的意思,只要不在凡也纳公爵手中一切都好,她自知逃离不出这个华贵的公爵府,但能在卡尔赞亚身边自身的安全可能能得到保障。 “卡尔赞亚,我想问一下,为什么刚刚……大夫人不在场?”玛利亚随着她回房间,鼓起勇气问道。 卡尔赞亚惊讶她的疑惑,随即柔声道:“大夫人莉亚是我的母亲,她在二十年前便去世了。” 玛利亚点头,安静的跟在她后面。 “你还想问什么?” 玛利亚猛然摇头,“没什么要问的了。” 卡尔赞亚被逗笑,“没关系,你想问什么就问,没什么不好说的。” 见她这么说,玛利亚半响后开口:“你们在什么情况下会吸血?” “饿的时候。”卡尔赞亚笑着看她,“别担心,不会吸你的血。” 得到她的承诺,玛利亚渐渐放松下来,“那……可以让我离开吗?” 突然,她感觉到卡尔赞亚周身的气势变了,昨晚体验到的那股陌生的压抑感又袭来,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一句:“不可以哦,毕竟父亲把你买下来了,你就是公爵府的人了。” 玛利亚感到害怕,她颤着喉咙嗯一声。 卡尔赞亚吩咐佣人将玛利亚送进房,并从明日起每天准备一杯红酒给她喝。 玛利亚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跟随佣人进了房间。 -- ⓟο⒅Zнǎ.⒞ο⒨ Chapter2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阵阵传出来旖旎娇喘的声音,佣人在门外敲门,“小少爷,大小姐叫您过去。” 里面的声音瞬间停息,没过多久门打开,佣人垂着头恭敬地站着,海尔特大敞着衣领散漫地问:“姐姐说在哪聚集?” “大小姐说在客厅,二小姐和二少爷已经到了。” 海尔特神情淡淡的嗯了一声,大步离开,“你进去收拾一下。” 佣人习惯了浓烈的血腥味,应了一声后进门。 海尔特边走边收拾衣服,将金色的发丝全部往后拢,嘴角含笑往客厅走去,进去便看见坐在主座的卡尔赞亚,温雅高贵的美人轻轻吹着茶水,见到海尔特的到来柔声招呼,“海尔特。” “姐姐。”他的喜悦毫不掩饰浮现在脸上,略过克莉丝汀和多姆坐在卡尔赞亚身边。 克莉丝汀不免又嗤笑一声,懒懒的靠在多姆身边问:“姐姐,是不是最近那些伯爵又开始了?” “嗯。”卡尔赞亚叹气,“国王没有剥夺爵位的意思,但那些人就是揪着这件事不放,最近又死了好多人,父亲吩咐我解决。” “那看来姐姐需要帮手?”克莉丝汀坐起身,笑着说:“既然姐姐找我们了,那当然是要帮忙的。” 卡尔赞亚柔声道:“这是威尔德的事情。” “哦?”克莉丝汀挑眉,“是不是在地下黑市发现公爵府佣人的事情?” “那个勾引我的佣人?”海尔特显然知道这件事,想起来的时候蹙眉,面露嫌弃,“那女人死了就死了。” 卡尔赞亚无奈,“她没死,但这关乎威尔德的尊严,父亲不会放任不管。” 许久不说话的多姆这时说道:“姐姐,全部杀掉就好了。” 克莉丝汀大笑说:“你忘了威尔德和国王签订的协议了?” 多姆抿了抿嘴不说话。 卡尔赞亚摸了摸多姆的头,微微一笑,“就听你的。” “姐姐!” “没关系。”卡尔赞亚柔声道:“我相信父亲也是这个意思。” 公爵府位于帝国首都的郊区,到市中心需要一个小时的马车路程,四人分散前往事发地,走之前卡尔赞亚回了一趟房间,玛利亚在收拾屋子,见卡尔赞亚回来恭敬地呼唤:“大小姐。” 玛利亚作为佣人留在公爵府,凡也纳公爵并没有说明如何处置她,卡尔赞亚便自作主张将她作为她的贴身女佣留在身边。 “昨晚的红酒味道如何?”卡尔赞亚取下耳坠,问道。 “大小姐,味道很不错。”玛利亚仔细回味了一下红酒味,“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足以让人上瘾,但和平常喝的红酒味道不一样。” 卡尔赞亚换了一只耳坠戴上,准备离开,轻声道:“你喜欢就好,父亲这几日一直在府上,小心点避开。” “是。” 她离开了公爵府,径直坐上马车前往目的地,一家私人酒馆。 卡尔赞亚穿着普通,似乎是普通家的小姐携带佣人出来找乐子,她轻车熟路的点了一杯酒坐在吧台前,眼神淡淡地扫视着整个环境。 由于披风帽子遮挡着,昏暗的环境没人好奇她的容貌,酒馆里本就许多女人,再进来一个不足为奇。 “卢佩恩伯爵,计划快要成功了吧,那就先恭贺你成为未来的侯爵!” “不敢当,来,喝酒!” 酒馆里面很吵闹,他们的声音几乎被掩盖,但吸血鬼与身俱来强大的听力在这点程度上毫不费力,车夫凑近卡尔赞亚,低声问:“大小姐,现在动手?” “不,等等。” 那一波人喝到很晚才准备离开,而卡尔赞亚也一直在酒馆呆到那么晚。 他们离开后,卡尔赞亚也起身。 那群人明显喝高了,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卡尔赞亚脚步平稳地跟在后面,丝毫不担心被发现的风险,这条道上只有他们几个人,前面的人明显注意到了身后,见是个女人,正打算调戏一番,卡尔赞亚拉下帽子。 “公爵小姐?”卢佩恩伯爵惊讶地说,随即笑起来,“难不成是从酒馆开始就一直跟着我?怎么,国王让你们来的?一个吸血鬼甘愿当皇室的狗也不怕……”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扑哧一声似乎是肉体撕裂的声音,卢佩恩伯爵死不瞑目的双眼瞪的大大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落地。 “嗒——”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卡尔赞亚舔了舔唇边的鲜血,抓着卢佩恩伯爵的头发离开,路过车夫轻声道:“剩下的赏你了。” “谢谢大小姐。” 半响,惨叫声响彻云霄,几只乌鸦直勾勾的看着面前血腥的画面,不一会便飞走了。 事情很轻松,在马车上等待车夫回来后便回府。 卡尔赞亚静静的看着卢佩恩伯爵的头颅,轻笑一声。 不是公爵小姐,是威尔德小姐。 威尔德家族不会从属于任何人,更不会听从低劣的人类,也就只有帝国那愚蠢的国王一直坚信着这份协议,不杀人是威尔德不愿杀,而不是不能杀。 晚餐,凡也纳公爵问:“卡尔赞亚,事情如何了?” “几位伯爵的头颅已经挂在城门了,事情很快就会平息下来。” “做得很好。”凡也纳公爵微微勾起笑,眼里散发冷冽的光,满意的看着身旁的女儿,“你一向很得我的心,不亚于你哥哥。” 卡尔赞亚淡淡的看了一眼凡也纳公爵下来第一个空着的座位,轻轻一笑,“哥哥也会很高兴有人能帮到父亲的。” “罗斯已经去世五十年了,莉亚也在叁十年后离开,但你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好好培养,威尔德以后是你们的。” “是,父亲。” 威克蒂娜夫人临走前挽着凡也纳公爵的手臂,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随后跟着他离开。 谢菲夫人则是默默食用完,起身离开。 他们一走,多姆忍不住开口:“母亲她……” “是啊,要不然她就死了。”克莉丝汀无所谓道。 海尔特冷笑一声,“真不懂父亲为什么看上个人类。” “海尔特。”卡尔赞亚很无奈每次都需要提醒他。 威克蒂娜夫人是个人类,从两百年前就跟着凡也纳公爵,用纯血种的鲜血一直活到至今,算得上是后天的半血种。 自然克莉丝汀和多姆是半血种,海尔特口中的杂种。 他们的年岁并不大,只有两百多岁,他们是龙凤胎,多姆是哥哥,由于血种的原因他们几乎形影不离,平常也只有和卡尔赞亚两兄妹亲近。 而罗斯·威尔德,是凡尔纳公爵的第一个孩子,莉亚夫人所生,是通过计算和配对产下的最顶尖的纯血种,过了几十年又有了卡尔赞亚,紧接着多姆和克莉丝汀的出生,再有海尔特的出生。 罗斯不负众望是威尔德公认的下一任公爵,实力强劲手段狠毒,凡也纳公爵最满意的一点便是他的手段颇有他的影子。 可惜在一次大战中牺牲,尸骨消失,整个战场成了一片灰烬。 吸血鬼是不死之身,除非整个身体化为灰烬。 凡也纳公爵自此之后将目光放在与罗斯同母的卡尔赞亚身上,卡尔赞亚一直在罗斯的光环下长大,只要有罗斯的地方便看不见卡尔赞亚,甚至连凡尔纳公爵的目光也在罗斯身上。 她并不是想要博得公爵的喜爱,而是不知为何,极其厌恶罗斯那张冷峻的假面。 仿佛置身事外,对一切毫无兴趣。 好在,他死了。 死得很残忍,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听到他死的消息卡尔赞亚没什么感觉,不似凡也纳公爵关在房间里许久,也不似莉亚夫人的郁郁寡欢,她是威尔德家族里最平淡的,明明是亲生兄妹,却不如其他兄弟姐妹感情充沛。 罗斯的名字一度在威尔德家族里不许被人提起,这是凡也纳公爵定的规矩,但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凡也纳公爵主动提起他的名字。 最佳的继承人离世,凡也纳公爵变得愈发严格。 无处不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似乎想让其中一人培养成下一个罗斯,而那个最像罗斯的人,便是卡尔赞亚,他的亲妹妹。 海尔特是纯血种,但他无法做到罗斯那般,经过精密的测量和计算,凡也纳公爵的最佳繁殖对象,是莉亚夫人。 他们的孩子,是吸血鬼中最顶尖的。 现在只剩下了卡尔赞亚一个。 “姐姐,我先回房了。”海尔特起身。 克莉丝汀不放过任何可以调侃他的机会,嗤笑一声,“不是才吃过饭,肚子又饿了?” 海尔特冷冷地扫过克莉丝汀,蹲下身在卡尔赞亚手背上亲吻一下,离开餐厅。 “小少爷,人已经准备好了。”佣人在门口恭候多时,接过海尔特的外衣。 他走进房间,扯掉工整的领带,懒懒地解开一颗一颗的扣子,看向床上为他准备的几个食物,目光扫过其中一个时大步向前,挑起他的下巴,“克莉丝汀没杀掉你?” 男孩通红的脸上布满细细汗水,他娇羞地垂下眼,“二……二小姐说将我送给您。” 海尔特甩开手,嗤笑一声,直勾勾的看着男孩,令男孩双颊更红,紧接着一股力将他甩在床上,低沉的嗓音从上头传来,“好啊,就先从你开始吧。” 随即淫荡的声音响起,男孩雌雄难辨的嗓音娇娇的吟叫着,肉体撞击的声音愈来愈大。 “海尔特……大人……啊……” 海尔特将男孩背对着压在身下,下身狠狠撞击着,在快射出的那一刻掐住他的脖子,尖利的獠牙毫不怜惜的刺入。 海尔特闭上眼享受着男孩因为高潮的欢愉带来的甜美鲜血,疯狂的吸入血液,男孩的面容变得惨白,无谓的挣扎下逐渐一动不动。 他吸干最后一滴血,慢慢起身,将男孩一脚踹在地上,舔了舔唇,“下一个。” 紧接着一个赤裸的女人爬过来…… 走廊尽头的房间内,玛利亚低声在卡尔赞亚耳边道:“小少爷已经吸了五个人的血了。” 卡尔赞亚放下书,有些无奈的扶额,“我知道了,明天和管家说一声,近期内不要让人类进公爵府。” “是。”玛利亚顿了顿,又道:“克莉丝汀小姐也吸了叁个人了,多姆先生没有吸过血。” “好。”卡尔赞亚点头表示知道,轻声问:“玛利亚,今晚的红酒喝了吗?” “还没有,回去就喝。” “酒精能助眠,也能缓解你紧张的情绪,这几天就委屈你了,毕竟在公爵府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谢谢大小姐,红酒很好喝。” 玛利亚出去后,卡尔赞亚继续翻看书本,窗外没有一丝风,树木湖水静止不动,只有月光格外的亮。 过了一刻钟,卡尔赞亚放下书,丝绸的衣裙随着走动摆动,及腰的微卷金发随意披散,她拿起铃铛,瞬间一名佣人站在门口等待吩咐。 “从海尔特那里找个人类过来。” “是,大小姐,性别有需求吗?” “男的。” “是。” 没过多久,佣人带着一名男性人类进来,走之前她说道:“大小姐,小少爷让我带话,让您好好玩,不够他那里还有。” 卡尔赞亚失笑,“谢谢,退下吧。” 屋里只剩下那名男性人类,和自愿前来的娇弱少年不同,这个人类很高大,肌肉也很壮实,更重要的是五官俊美,气质更是超群,不像是普通的人类。 卡尔赞亚眯了眯眼,“自愿的?” “是。”嗓音也很低沉磁性,他眼尾上挑,淡淡的神情没有丝毫的畏惧感。 这让卡尔赞亚起了一丝兴趣,“你为什么要来当作食物,不知道会死吗?” “知道。”他淡淡道,“家里需要钱。” 对于他的说辞卡尔赞亚笑出声,慢慢走近,伸手在男人只着轻薄衬衣的腹部掠过,他无动于衷,视线一直在她身上不曾离开。 “既然知道,难道要等我来?”她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由于男人太高大,她不得不踮起脚。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看见男人一闪而过的笑意,还没来得及看清,突然被抱起,压在床上。 强势的男人一直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从以前就一直挑选白瘦的男孩,没想到海尔特送了一个这样的男人给她,但意外的不错。 男人压下身子,卡尔赞亚微张开嘴,可他一转双唇吻在她脖颈处,细细的摸索着血管,似乎在品味鲜血流过的地方。 卡尔赞亚微讶,随即笑出来,一手抓住男人的头发,“你胆子很大。” 男人还在她脖颈间流连,对于她的威胁无动于衷,卡尔赞亚愈发感兴趣,“没有人敢碰我,你是第一个,但这也是你最后一次碰我。” 卡尔赞亚双眼呈现红光,微微咧嘴露出獠牙,“你是知道你马上就要死了,才敢肆无忌惮吗。” “嗯。”他承认,嘴唇在离她一厘米的地方停下,“小姐给我这个机会吗?” 她轻笑出声,手放在他后脑勺往下压,嘴唇碰上,“你叫什么?” 男人低头看着她,含住她的下唇,“普利斯。” 卡尔赞亚紧搂着普利斯的脖子,嫣红的舌头勾着他纠缠,这比吸血更加让人兴奋,她总算理解那些人类为何如此执着于性爱,这种双向的肉体接触也可以带来欢愉。 难得觉得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感觉也不差,她脱掉普利斯的衬衣,双手在他胸肌环绕,缓缓往下,在腹部流连了一会后伸进裤子。 如同嘴唇的激烈,普利斯下身很大,硬的硌手,卡尔赞亚将它握在手里上下滑动,耳边是他粗重的喘息。 性爱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她只想要新鲜甜美的血液,但这次让她起了兴致决定享受性爱,她有预感会迷上这种感觉。 普利斯慢慢插进来,卡尔赞亚仰头喘息,身下被填充的满满的,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涌上来。 卡尔赞亚夹住他的腰,舌头伸进他嘴里,“我有点不想吃掉你了。” 他似乎并不惊讶,双手撑在她两边,下身做着猛烈的撞击,“那我能在小姐的身边吗?” 卡尔赞亚笑了一声,双腿更加夹紧,“不行啊,我得把你还给海尔特……” 普利斯嗓音低沉,“那真是可惜” 卡尔赞亚感觉到极致的舒爽,推了推普利斯将他压倒在身下,“我来动。” 双手撑在他身上前后摆动起来,这个姿势入得很深,她紧咬下唇,面颊红润,波光粼粼的双眼看着普利斯,喉间溢出娇喘。 “嗯啊嗯” 普利斯扶着她的腰,自下而上挺动,即将高潮的时刻,卡尔赞亚猛地咬住他的脖子,鲜红的血液瞬间留下来,她沉浸在欢爱和鲜血的刺激中,嘴里毫无节制的吮吸着。 逐渐吸得越来越猛,卡尔赞亚毫无顾虑的享受着美食。 普利斯微微抬腿,将趴在身上的女人一提翻转过来,下身重重一顶,嗓音沙哑,“小姐,再吸下去我就要死了。” 卡尔赞亚这才看见他失血过多的脸,伸手在他脖颈流血处抹了一下,“哎呀,差一点。” 刚刚两面带来的刺激感还残留着,她现在只想男人狠狠地贯穿,她抓住他结实的臂膀,“快,让我高潮。” 普利斯含住她的嘴唇,“是,小姐。” “啊嗯——”卡尔赞亚仰起头享受着男人的抽插,他很懂女人的敏感点,此刻在他身下被他掌握着感官,强烈的被压制感袭来,她在一个深顶中高潮。 他们在天快亮的时候结束,卡尔赞亚浑身湿漉漉的,看向一旁赤裸上身侧躺在她身边的普利斯。 这个男人非常不错,回头找海尔特说一声,让他留着。 她懒得清理身子,第一次留人到第二天,也不在意海尔特会怎么想了,闭上眼睡去。 身旁的男人突然睁开眼,视线一直在卡尔赞亚脸上,不知看了多久。 -- ⒫ο⒅Zнǎ.⒞ο⒨ Chapter3 翌日早晨,海尔特坐在卡尔赞亚身边,“姐姐喜欢那个人类?” “还不错。”卡尔赞亚淡淡抿了一口红茶。 海尔特微微一笑,“姐姐喜欢就好。” “那些人类一般安置在哪里?” “别院,佣人住的地方。”海尔特回答道,“姐姐需要那个人类来伺候你?” “不用了,怎么安排怎么来吧。”卡尔赞亚站起身,对他说道,“伯爵的事情后续来了,接下来就你来解决吧。” “好。” 收尾的事情一般都是海尔特他们解决,如同之前罗斯还在世的时候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罗斯的事情他们插不上手,父亲也没有吩咐他们去做。 “任何反动的人格杀勿论,企图反抗的诛九族,剩下的与他们签订协议,再找一些底下的人提拔填补位置就好了。”卡尔赞亚走之前嘱咐道。 出客厅,候在门口的佣人道:“大小姐,公爵大人叫您去书房。” 卡尔赞亚跟随佣人去往书房,门打开,她进去后佣人便离开,微微抬起眼,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办公桌前的凡也纳公爵。 他的服饰依旧很繁琐,象征着贵族的威尔德徽章别在胸口,黑色的大袍垂落在地,更加显现出金发和红色瞳孔的耀眼。 高傲的气场很威严,他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卡尔赞亚,说:“那个奴隶,带去别院关起来吧。” 卡尔赞亚面不改色,“父亲,我自有安排。” “她已经开始出现变化了,不是吗?”凡也纳公爵只是淡声道。 自从给玛利亚每晚喝下那杯红酒后,她的身体开始出现变化,一举一动,甚至是味觉,开始向吸血鬼迈进,每当海尔特进食的时候,她不自觉站在门口闻着鲜血味,甜美的味道让脑子发昏,几次想要进去都被佣人拦住。 玛利亚好几次来询问卡尔赞亚,被她一句没事返回去。 “父亲,还不到时候,纯血种不至于控制不住食欲,她可能还在半血种的状态。”卡尔赞亚说道,“等时机到的那一天,我会送她进去的。” 凡也纳公爵静静的看着她一会,随后将目光重新放在公事上,“既然如此,你来安排。” “是,父亲。” “还有,”他仍然低着头,“晚上让佣人带她过来。” 卡尔赞亚顿住,“您是想吸血?” “不是。”他声音很冷淡,“出去吧。” 她最终说了一句是,便走出书房。 站在书房门前迟迟没有离去,红色的瞳孔闪着光,金色的头发却显得异常的柔和。 她知道父亲带回来玛利亚的目的,但不知道他要让她晚上进房间的目的是什么。 不吸血,还能做什么。 卡尔赞亚低低的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姐姐?”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卡尔赞亚回头,看见多姆拉着绳子牵着一个人类男孩走过来。 “多姆,这是?” “这是克莉丝汀的。”多姆解释,“姐姐不是之前下令不进人类了,所以只能分几顿吃,刚刚从海尔特那还回来。” 克莉丝汀和海尔特经常会互吃对方的食物,明明都很看不顺眼对方,在食物方面倒是很一致。 “怎么让你亲自接回来?” 多姆面无表情回答:“我看他们吃了好几次,我也想尝尝。” 卡尔赞亚好笑的看着他,和他并排走,“你已经好久没吸血了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精神有点不太好,总是没力气。” “那为什么不吃?” “不是很好吃,总感觉有一股怪味。” 多姆不像克莉丝汀和海尔特那样嗜血,而是对吸血一直有一种排斥的心理,半血种除了控制不住自己吸血的欲望以外,还有对血有排斥的感觉,但没有血的注入从生理来讲等同于缺乏营养,能让吸血鬼感到头昏脑胀,甚至是精神不振的症状。 “姐姐呢,好像是第一次从海尔特那边要食物过来。” “嗯,当时突然有点饿,正好海尔特有,我就借来一个。” 多姆淡淡笑了笑,“还好他男女不忌,要不然也找不到人。” “多姆,多吸点血吧,你的脸色一直都很不好。”卡尔赞亚关心道。 “我尽量。” 到房间门口与多姆分别,她摇了摇铃铛,随后玛利亚出现在门口。 “大小姐。” 卡尔赞亚看着她,这些日子里没有断过晚上的红酒,她的脸有些透光白,眼底呈现淡淡的红色,她自己似乎未察觉,也对鲜血的欲望没有任何记忆。 “玛利亚,晚上你需要去一趟父亲的房间。” 玛利亚猛然抬头,“为什么?” “是父亲的要求,我也摸不透他。”卡尔赞亚看向窗外,透过窗户看着玛利亚,“他不会杀你,到时随遇而安,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会去救你。” “大……大小姐,我害怕……” “抱歉,玛利亚,我无能为力,只能顺从父亲。”卡尔赞亚拉下紧抓着她袖子的手,放在手心里安抚,“你不会死,我向你保证。” “是……” 玛利亚颤颤巍巍地等到夜晚的降临,佣人准点在她门前敲门,她被几个佣人拉进浴室梳妆,随后跟着他们去往凡也纳公爵的寝室。 卡尔赞亚仍旧坐在窗边看书,这是她每晚的一个习惯,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思绪,仿佛不在意一般沉浸在书里,差不多到点,她放下书上床睡觉。 玛利亚第二天并没有准时在门口叫她起床,甚至一整天都没有出现,而凡也纳公爵则还是在书房办公,卡尔赞亚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 她走进去,看着一平常无差别的凡也纳公爵,微微一笑,“父亲,玛利亚去哪了?” “怎么,你想插手我的事情?” “不,她毕竟是我的贴身女佣,再者,”卡尔赞亚柔声道,“我关心实验有没有如期进行。” 凡也纳公爵抬起眼,“这你不必担心,自然是不会停止的。” “那就好。” “卡尔赞亚。”他将一封信放在桌前,“皇太子意愿与你联姻,国王也有这个意思。” 她拿起信封,“想绑定威尔德?” “这件事你自行解决,你知道,威尔德不受任何人威胁,自然也不该被任何事物牵制。” “我知道的,父亲。” 从书房出来,招呼管家过来,“皇家宴会是什么时候开始?” “大小姐,是后天晚上。” “父亲要去吗?” “自然是要去的。” “他依旧带威克蒂娜夫人去是吗?” “按理来说,是的。” “好,我知道了。” 卡尔赞亚迈步离开,慢悠悠的在走廊上走着,最终在海尔特门前敲了敲门。 半响,门打开,海尔特见到她很惊喜,拉着她进来,“姐姐,你怎么来了?” “跟你商量一件事。”卡尔赞亚坐在沙发上,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茶,“上次那个叫普利斯的人类,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上次那个人类?”许是听她主动提起其他男人的事情,海尔特蹙了蹙眉,“姐姐要用来做什么?” 她解释,“皇太子举办的宴会,我需要一个男伴,父亲会带威克蒂娜夫人去,所以我只好另找男伴。” “你可以找我。”他不满道。 卡尔赞亚无奈的笑了笑,“你又不是不懂规矩,哪有带弟弟出席宴会的呢。” 海尔特沉默了一会,最终答应,“好,我现在叫他过来。” “麻烦你了。” 他行动很迅速,没过多久佣人便带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立在门口,海尔特挥挥手让他进来,卡尔赞亚不经意间抬眼,男人低着头,似乎有些紧张的拽着衣角,在他们面前单膝跪地,“大小姐,小少爷。” 如此姿态和那晚完全不一样,卡尔赞亚看着他眯了眯眼,问海尔特:“他也是住别院?” 海尔特正眼不看普利斯,懒散道:“是啊。” “他平常就是这样扭扭捏捏的样子吗?”她抬起下巴,看见普利斯更加羞恼的垂下头。 闻言,海尔特终于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嗤笑一声,“人类不都是这样?” 卡尔赞亚看了他一会,抬起手,普利斯见此连忙上前扶住她。 她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柔声道:“我叫你来是想让你陪我参加皇室的宴会,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普利斯惊喜的抬起头,俊朗的脸上泛起红晕,“愿意的……” 卡尔赞亚笑着起身,与海尔特道别,“我们就先走了,要准备一下宴会的事宜。” 海尔特撇了撇嘴,“姐姐,你还真就只是借人的。” 她笑出声,“谢谢你,海尔特。” “喂,那个人类。”海尔特也随之站起身,微微抬眼的瞳孔闪着红光,声音阴森至极,“好好伺候姐姐,要不然,把你送给培安当玩具,明白了吗?” 卡尔赞亚感觉到普利斯的身体瞬间僵住,碰着她手的手背在微微颤抖。 “是……小少爷……” 从海尔特房间出来,卡尔赞亚直接把普利斯交给佣人,让他们准备衣服和注意事项,这两天他不必待在别院,第二天需要练习舞步和站姿。 看着普利斯有些畏惧的模样,卡尔赞亚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去找海尔特借人的动向。 皇家的宴会不能出现差错,现在这种时刻不能让别人抓住把柄,卡尔赞亚参加过很多不论是小姐的聚会还是政治的会议,以往的同伴不会是任何一个家族的男子,所以只能是府上的落魄贵族人类,但每次当晚就会被海尔特和克莉丝汀吃掉,所以同伴从来都不固定。 这次有固定男伴的想法,但严重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所以人类食物所学的只有在床上怎么伺候人吗? 卡尔赞亚扯了扯嘴角,兴致缺缺的回房了。 一直到宴会那天,她都没有看见玛利亚,凡也纳公爵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府邸很大,几乎见不到面,她经常在花园里坐着和克莉丝汀品茶,一抬头便可看见书房的窗户,也可以感觉到窗户里透出来的视线。 “大小姐,请您随我去梳妆打扮。”佣人适时出现在她们面前。 克莉丝汀托着下巴笑道:“至今为止姐姐参加过多少宴会了?我还没去过皇室的呢。” 卡尔赞亚起身微微一笑,“克莉,这关乎于威尔德和帝国,等你长大点父亲会带你去的。” 克莉丝汀撇了撇嘴,“但愿如此吧。” 卡尔赞亚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顶,“多姆不是说找你有事?快去吧。” 等克莉丝汀走了之后,她才跟随佣人回房间。 梳妆打扮的过程很漫长,将近十个佣人忙前忙后的处理事情,叁个人将礼服推出来,让卡尔赞亚观赏,一个人化妆,一个人处理头发,一个人准备首饰,还有一个人给浴池撒鲜花。 卡尔赞亚在浴池中坐下,温热的水令身体也温暖起来,她仰着头任由佣人们打扮,过了半响,她睁开眼,“普利斯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小姐,他在隔壁,现在应该已经快好了。” 她重新闭上眼。 过了约莫一刻钟,那件华丽的正红色礼裙整洁的穿在她身上,裙摆镶着金边,与金色的发丝和红色的瞳孔完美融合,细碎的发丝晚起,红色宝石立在中央,上挑温婉的眉眼细致描画,红唇微勾,拿过佣人手里的扇子。 普利斯已经准备妥当,高大挺拔的身子穿上华丽精致的黑蓝色服饰显得颇有贵族气息,他是帝国中罕见的乌黑短发,眼睛也是深邃如黑洞般的黑色,卡尔赞亚看着他,莫名在他身上又找到了那晚的感觉。 “大小姐。”普利斯在她面前单膝跪地,虔诚地拉起她的手在唇边一吻,“您今晚很美。” 卡尔赞亚不语,抬起他的下巴,默默注视着他。 他面不改色,目光毫不闪躲,乌黑的瞳孔似乎要将她吞入肚。 她瞬间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猛地甩开他的下巴,径直上马车,“上来吧,别耽误了。” 这个人类给她的感觉很奇怪,能带给一个纯种吸血鬼压迫感的人类,几千年甚至几万年来,概率为零。 “是。”普利斯站起来,乖顺的上马车。 公爵府的人自然是万众瞩目的,他们的马车一到门口,便是国王的贴身管家亲自来迎接。 率先下来的是凡也纳公爵,他将威克蒂娜夫人扶下马车,与她一同走进城堡。 卡尔赞亚在他后面的那辆马车,威尔德公爵的长女,有望成为下一任女公爵的女人,自然也没有人敢懈怠,她含着笑,挽着普利斯的手臂与管家说笑的进场。 她一进场便受到了几乎全场的关注,客人都知晓这次皇家宴会的目的,可能会是未来皇太子妃的女人此刻面含笑意与各个侯爵寒暄,这次唯一不同的是,她身旁的那个男人。 一个不知名的人类男性。 “卡尔赞亚小姐,您的这位男伴看起来气度不凡,敢问是哪家的少爷?”平常与卡尔赞亚有往来的侯爵小姐看着普利斯问道。 威尔德家族是纯种吸血鬼不是秘密,惧怕的同时,卡尔赞亚一向温和待人,久而久之也把她当一个普通的贵族小姐来看。 “只是威尔德养的一个人类罢了,不足挂齿。”卡尔赞亚微微一笑。 普利斯闻言表情并没有任何波动,恭敬地站在身侧一言不发。 “真是可惜,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少爷,还想着说让我爸爸帮我争取一下呢。”侯爵小姐说笑道。 突然,现场暗下来,随即楼梯处亮起灯光,现任国王和皇后并肩走下来,接受着众臣的恭敬相待,身后穿着华丽的金发男人,便是皇太子。 凡也纳公爵站在国王身侧,卡尔赞亚识趣地上前,对国王行礼。 “卡尔赞亚小姐,真是越来越美丽动人了,像你的母亲。”国王面露笑意,声音也很温和。 卡尔赞亚温柔一笑,“感谢陛下的赞美,母亲在天有灵,会很高兴的。” 国王寒暄一阵后便把目光放在普利斯身上,“这位是?” “这是陛下送的礼物,我很喜欢,便留着了。” 国王显然对这件事没印象,但也不多问什么,摆了摆手让音乐开始。 舞台留给跳舞的人,国王和皇后自然不会参与,这是给年轻人交往联姻的机会,果不其然,皇太子迈步走到卡尔赞亚面前,微微弯下腰,伸出手,英俊的脸上勾起笑意,“卡尔赞亚小姐,不知我是否有幸能与你跳一支舞?” 卡尔赞亚扬起笑容,“当然,皇太子殿下。” -- Chapter4 皇太子牵着卡尔赞亚来到舞台中间,周边有很多正在跳舞的年轻男女,但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 音乐继续,卡尔赞亚将手放在他手心,一只手搭在肩上,皇太子稳稳的扶着她的腰,轻轻一提跟着大众的舞步动起来。 “果然是皇太子殿下,舞步不亚于专业舞者。” “波斯特。”皇太子看着她勾唇一笑,“叫我波斯特。” 卡尔赞亚无言的笑了笑,最终道:“好吧,波斯特殿下。” 氛围还算融洽,他们并没有聊关于婚姻的事情,一曲完毕,波斯特非常绅士的松开她,微微低头询问:“不知卡尔赞亚小姐能否赏脸与我到天台聊聊天?” 她丝毫不意外他的提议,也应下,“殿下的邀约,自然是乐意的。” 他们在众目之下前往天台,咔哒一声,玻璃门被关上,隔绝了里面嘈杂的声音。 “殿下想与我说什么?”卡尔赞亚轻轻靠在栏杆上。 波斯特走近,俊朗的脸上挂着笑,“不是说叫我波斯特?” “殿下,这十分不妥,您是皇太子,而我只是公爵府的小姐而已。”卡尔赞亚柔声道。 “没什么妥不妥,我说了算。”他渐渐接近,双手撑在她两边。 卡尔赞亚抬手制止他,“殿下是想明天的传闻满天飞吗?” “迟早要结婚,有何不可?” 她轻笑出声,“我好像并没有答应结婚吧。” 这让波斯特挑了挑眉,“不愿结婚却与我跳第一支舞,原来卡尔赞亚小姐是如此轻浮之人?” “您是皇太子,您明知我无法拒绝您。”她微微从旁边一站,解释道。 “所以现在是拒绝联姻的意思?” “抱歉,波斯特殿下。”卡尔赞亚微微一笑,“殿下会得到更好的女人,皇太子妃,不太适合我。” 波斯特不怒反笑,“公爵府的长女,还是下一任女公爵,除了你还有谁能更适合我?” “皇太子殿下。”她慢慢抬起头,嘴角微微勾起,瞳孔却闪着红光,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诡异,“您别忘了,我除了是公爵府的小姐,还是什么。” 他被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惊得不由后退一步,阵阵俱意涌上来。 太过于得意忘形,忽略掉了威尔德家族是什么怪物。 “而且,我不是继承人,我还有几个弟弟妹妹,他们不亚于我。”卡尔赞亚从他身边走过,淡淡道:“殿下,出来太久了,回去吧。” 她率先出去,不理会波斯特有没有跟上来,突然,卡尔赞亚猛地转头,一抹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待她看见脸,微微一笑,“普利斯,你怎么在这?” 吸血鬼的视力和听力一向很顶尖,更何况是她这种独一无二的纯血种,在天台的时候不可能发现不了门口有人,但她只是在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让她有一丝警惕和疑惑。 “小姐太久没回来了,我便在门口等小姐。”普利斯缓缓道,乌黑的眼睛看向她。 卡尔赞亚转身,“辛苦你了。” “卡尔赞亚小姐。”他在她身后突然唤了一声,待她回头,绅士地伸出手轻声问:“能否与小姐共舞一曲?” 卡尔赞亚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最终把手放在他手上,笑道:“好啊,正好看你这几天练的怎么样。” 他们共同进入舞池,高大英俊的男人带着同样高雅美丽的女人跳舞,视线不亚于与皇太子的共舞,卡尔赞亚惊讶普利斯的熟练,更诧异他与她的默契,他仿佛永远知道她下一秒要做什么,而他永远都会提前为她铺垫好。 红色的裙摆轻轻飘起,红宝石在发上闪闪发亮,此刻的画面美得似一幅画,在场任何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他们身上。 国王轻轻皱眉,侧头问一旁的管家,“皇太子呢?” “陛下,皇太子似乎回房了。” “这个时候回房?”国王有些生气,一旁的皇后拍了拍他的手才冷静下来,继续说道:“算了,你去查查那个男人的底细,有任何不妥与我报告。” 凡也纳公爵默默在一旁打量着共舞的二人,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国王,最终将视线放在不远处一身黑蓝华贵服饰的普利斯身上,眼底的红光闪现。 卡尔赞亚被普利斯带着转了个圈,回来的时候他的手稳妥的扶住她的腰,她轻挑眉,“你那天是装的?” “小姐在说什么?” “你害怕海尔特,不害怕我?” 普利斯看向她,深邃的眼睛似乎要把她吸进去,“小姐很温柔。” 卡尔赞亚弯了弯眉眼,“人类还真有意思,也不知道多少副面孔。” “小姐喜欢就好。” 她看了他一眼,不经意间与他身后的凡也纳公爵对视上,他的目光依旧平淡冷漠,对视了一秒后与威克蒂娜夫人说话,卡尔赞亚收回目光,轻笑一下。 一抬头,便看见普利斯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她笑着说:“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 “没有。” “那些人一定是没眼光。”她哼笑一声,快速扫视了一下他的脸,“除了皇家骑士,人类平民很少有你这样的身材条件,你很适合上战场,甚至是做军师,看得出来你到城堡就一直很冷静。” “谢谢小姐的赞美。” 卡尔赞亚对他惜字如金的态度倒不是很在意,问:“能不能说说你家的情况?” “小姐想知道?” “嗯,我好奇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他却没说话,舞曲很快就结束,他放开她,却微微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吐:“既然小姐想知道,不如晚上从小少爷那边把我借过来?” 卡尔赞亚惊讶他的大胆,从来没有人类敢明目张胆的撩拨她,这让她感到十分新奇,语气中不免带着笑意,“恐怕不行,海尔特还有别的人类打算献给我。” 普利斯闻言面不改色,直起身,对她行了个结束舞蹈后的礼,嗓音低沉,“那真是可惜。” 这是第二次听见这句话了,卡尔赞亚也行了个礼,“不把你要过来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怎么会。”他护着她走向座椅,“小姐想知道什么,我自然都会告诉您。” 卡尔赞亚自然的坐下,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红酒,“你是什么时候进公爵府的?” “两年前。” 她看了他一眼,“你两年前就跟着海尔特了?” “是。” “真稀奇,他竟然没吃掉你。” 普利斯将红酒放在桌子上,淡淡道:“小少爷和二小姐对我挺满意。” “哎呀,你也伺候过克莉丝汀?”卡尔赞亚笑着抿了一口红酒,仔细想想也不稀奇。 “是。” 她却不语,目光在他身上扫视,随即笑道:“你在他们以往的食物中确实比较另类,还以为他们一贯喜爱瘦弱的男女,看来你这种类型他们也喜欢。” 普利斯看着她,“那么小姐喜欢我这种吗?” “我?”卡尔赞亚弯了弯眼睛,“抱歉,我还是喜欢白净的男孩子,但你也很有魅力。” 他拿起酒杯,放在唇边抿一口,喉结随着吞咽滚动,淡淡勾起唇角,“如菲力那般?” 瞬间,卡尔赞亚有些犀利的目光向他射去,她眯了眯眼,“哦?你从何而知?” 他神情淡淡,仿佛对她的目光毫无察觉,“二小姐在床上喜欢与食物聊天,稍微透露出了一点您的事情。” 卡尔赞亚看着他,不知信没信他说的话。 菲力是她以前一直很喜爱的食物,一个落魄贵族的公子,长得很高,但比较白净,样貌很漂亮可爱,声音也细软好听,嘴里吐出的都是可爱乖顺的话,卡尔赞亚留着没吃掉他,这一留足足有叁年之久。 后来,她在一次被半血种的侯爵公子下了一剂专攻于吸血鬼的猛药,在吸血的过程中控制不住吸干了菲力的血。 菲力死了,那个侯爵公子也死了。 “你还知道多少?”卡尔赞亚淡淡问。 “我只知道这些。” “不如你和我说说,二小姐还跟你说了什么别的事情?”她放下酒杯,招呼服务员拿来了几盘甜点,似乎是打算边吃边听。 普利斯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手搭在椅子把上,“不知小姐想知道什么事情?” “你知道的不妨都可以和我说。”她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微微一笑,“克莉丝汀平常话就很多,难不成把威尔德的事情都与你说?” “二小姐更喜欢与食物调情。”普利斯淡淡道:“小姐想听吗?” 这让卡尔赞亚沉默了一会,她看着面不改色的普利斯,最终慢条斯理的解决完甜点,站起来,“时间差不多了,你在这休息一会,快结束的时候来找我。” 普利斯也站起来,“是。” “至于你的家事。”她准备离开的身子顿住,偏头微微一笑,“可能我无法听到了,毕竟你需要伺候海尔特和克莉丝汀,就不必再辛苦伺候我了。” 普利斯静静的看着她,骤然抬起手,在卡尔赞亚有些警惕的目光下指尖微微扫过她的脸颊,“随您的心意,小姐。” 卡尔赞亚离开与其他小姐攀谈,这种场合她几百年来见得多了,几十年各种世家的小姐就换了,她并没有很熟悉哪位,但各个世家已经习惯了威尔德的那几个人。 人不变,势力更没有变。 波斯特一直都没有下楼,卡尔赞亚也不在乎他的存在,几百年威尔德从来没有与哪个家族联姻过,但是唯一一次与人类签订协议,这让国王有些得寸进尺。 他与凡也纳公爵表明,卡尔赞亚可以不生孩子,但几十年后若波斯特去世,可以继续与下一任皇太子联姻,总之就是维持皇室和威尔德家的关系,为了帝国的和平,也为了人类与吸血鬼之间的和平。 皇室不仅仅与威尔德签订了协议,与其他许多家半血种的侯爵家族也签订了同样的协议,他们甚至同意了国王的条件,将自己的儿女加入皇室。 半血种没有纯血种活得长久,治愈能力更是没有纯血种高,他们的心脏和头颅受到重伤后很容易死亡,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得到纯血种的血液。 但纯血种少之又少,更不可能将血液交给低劣的半血种。 自从罗斯死了之后,帝国中的半血种蠢蠢欲动,几次盯上威尔德剩下的纯血种,凡也纳公爵名声在外,无人敢招惹,他们便把目光放向卡尔赞亚和海尔特。 海尔特遭遇过许多次偷袭,每次都把他惹的心烦意乱,那段时间整个街道小巷都是血腥味和血迹,半血种几乎死了一半,他放下狠话,不怕死的可以来招惹威尔德。 作为半血种的克莉丝汀和多姆不在那些半血种贵族的目标内,但他们也受到过不少嘲笑和歧视,毕竟活了两百年,早就习惯了流言蜚语,只能接受自己母亲是人类的事实。 卡尔赞亚,在罗斯死后一段时间,她逐渐展露在视野中,毫不掩饰的露出过人的手段和智慧,杀人手段更加残忍狠厉,渐渐威尔德无人敢招惹,更不敢小看除罗斯以外的,威尔德家的纯血种。 为了体现自己的忠心,不少人类贵族贡献自己的子女来,甚至也有半血种贵族送子女来,凡也纳公爵一向不管这些,卡尔赞亚代替他收下来,不是接受他们的讨好,而是送来的食物没有不收的道理。 他们本就没有随意杀人的打算,更没有与谁交好的必要。 以海尔特和克莉丝汀的进食速度,国王送来的那点食物根本就不够,上赶着献祭的贵族们正好填饱肚子。 人类繁衍的速度也很快,食物一直都不缺,凡也纳公爵自从莉亚夫人去世后并没有另娶,也没有再生孩子,威尔德几十年来一直都是他们几个人。 但这次,多了一个玛利亚。 不清楚他的目的,他一向不会告知孩子自己的想法。 总感觉有事情发生。 “威尔德小姐。”卡尔赞亚听见身后有人在唤她。 她转头,眼见一位高瘦俊朗的男子站在她一步远的距离,他的眼尾有些下垂,眼睛却闪闪发光,嘴唇饱满粉嫩,皮肤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一杯红酒,嗓音有些许少年感,“不知在下能否与小姐喝一杯?” 旁边人识趣的离开,明眼人看得出来安德鲁家的小少爷对威尔德家大小姐感兴趣。 卡尔赞亚认识他,凯文·安德鲁,安德鲁侯爵家的小少爷,一个养尊处优的半血种。 他的双眼呈有些淡的红色,那是半血种的瞳色,与纯血种的似血的深红色不同,半血种像是被水稀释过的种类,皮肤很透光的白,头发也是呈透光色。 “安德鲁少爷。”卡尔赞亚举杯与他对碰,微微一笑。 凯文走近,微微张口露出一点獠牙,在他有些可爱的脸上显得没有什么吓人的气势,他说:“一直都很想与威尔德小姐聊聊天,但您身边实在是聚集了太多人,我都没机会与您说话了。” 声音有些委屈,卡尔赞亚不由得想起了菲力,他也是很喜欢撒娇,不免温柔的笑了笑,“叫我卡尔赞亚就可以了。” 凯文眼睛微亮,“那您也可以叫我凯文。” “好的,凯文少爷。” 他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脸微微有些泛红,“卡……卡尔赞亚小姐,请问您真的要与皇太子联姻吗?” 卡尔赞亚看了他一眼,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变得更红,“抱歉,我知道不该管您的事,但您一直没有联姻的打算,我只是好奇您会看上哪家的公子。” “没关系。”她对着他展眉一笑,“我目前没有联姻的打算。” 这算是解释了,明眼见凯文松了一口气,语气也欢快了许多,“那我能请小姐出来喝杯下午茶吗,我知道市中心一家很好吃的店,我想带小姐尝尝。” 他的表情很容易懂,卡尔赞亚好笑的说:“你怎么知道那家店我没去过?” 凯文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作为生存了几百年的吸血鬼,必然是知晓了帝国上上下下才对,他有些局促,声音弱下来,“抱歉……” 卡尔赞亚忍不住笑了一声,“市中心最近新开了许多店,我确实不怎么去那边,那就下次再约吧。” 凯文眼睛重新亮起来,神采奕奕,“好!” 她笑盈盈的看着他,凯文低下头,小声道:“卡尔赞亚小姐,可以摸一下我的头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卡尔赞亚见他如此可爱,伸出手在他头上揉了揉,“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 凯文低着头,细碎的红色头发垂下,大片阴影遮盖住他的表情,瞳孔微亮,粉嫩的嘴唇微张,舌尖露出来舔了舔嘴角。 -- Chapter5 凡也纳公爵带着威克蒂娜夫人先行离开,卡尔赞亚不久后也和普利斯离开,她有些疲倦地靠在帘子边,眼睛微微发疼,端正坐着闭目养神。 普利斯一路都没有开口打扰她,这让她有了片刻的清静,不自觉将头靠在他肩上,他一直看着窗外,眼神很深邃,看不出在想什么。 到了公爵府,卡尔赞亚撑着普利斯的手臂下马车,看着诺大的府邸没有丝毫的轻松感,黑压压的环境让她感到非常的窒息,门口来迎接的佣人早就在等候,向她汇报着已经准备好的东西。 她转身,对普利斯说道:“去海尔特那边吧。” 他却说:“小姐,我送您回房。” “不用了,这里有佣人在。”卡尔赞亚对他的提议感到有些疑惑,还是拒绝了他。 普利斯往前走一步,看了佣人一眼,“我送小姐回去就好。” 不等卡尔赞亚说话,佣人垂着头答了一句是。 这让她感到万分惊讶和诧异,她猛地看向普利斯,只见他目光又放在自己身上,乌黑的瞳孔与一般人类完全一致,她眯起眼,“你做了什么?” 佣人都是人类,是与威尔德签订了生死条约的奴隶,奴隶不会不听主人的话,但也不会听别人的话。 普利斯只是轻轻拉起她的手,轻声道:“小姐很累了吧,我送您回房。” 卡尔赞亚从未见过敢在她面前胡作非为的人类,不由得喉间溢出一声笑,含笑的嘴角不知何意味,转身进府邸,耳坠晃动的叮叮响在寂静的夜中有些刺耳,“那就辛苦你了。” 到房间的路不算很长,路上没有任何佣人的身影,更不会出现克莉丝汀他们,卡尔赞亚从未觉得走廊那么长过,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毫无声音,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普利斯仿佛真的只是要送她回房,一路无言到达门口。 卡尔赞亚除了看不透凡也纳公爵外,竟然发现自己也看不透区区一个人类,她刚想道谢,突然被一股力顶在墙上,她条件反射长出獠牙,深红亮丽的瞳孔微缩,下一秒狠狠地往袭击人脖子掐去。 碰到肌肤的同时,嘴唇猛地被人含住,舌头没有让她思考的余地直接撬开牙齿往里伸,他好似不介意脖子上那只足矣掰断他的手,大手在她后脑往自己拉近,紧紧贴着的嘴唇激烈缠绵,水啧声和粗喘愈演愈烈,卡尔赞亚几乎要动情。 普利斯微微松开,毫不顾忌还用力掐着他脖子的手,垂下眼幽深的看着被自己吻得意乱情迷的女人,随即侧头在她脖子上轻轻咬了咬。 卡尔赞亚浑身一颤,不为他的举动,而是她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咬的位置正好是大动脉,那是吸血鬼最喜欢咬的部位。 人类的牙齿并不锋利,而且他动作很轻的触碰了一下,虽然不造成任何伤害,但给她的冲击力还是很大。 “小姐,好好休息。”普利斯直起身,对她微微弯了下腰后离开。 卡尔赞亚愣在原地,伸手摸了摸毫无痕迹的脖颈。 所以这个人类只是想和她接吻? 由于普利斯需要伺候克莉丝汀和海尔特,两个难搞的吸血鬼已经够麻烦了,况且她不喜欢与别人共享食物,就打消了想要普利斯的念头。 卡尔赞亚让佣人为自己脱下首饰和衣裙,终于卸掉所有物品后赤裸着进入浴池,她把佣人全部撤走了,诺大的房间只有她和空气中散发着的花香。 不是非普利斯不可,也不是非人类不可,上赶着献身的半血种也很多,更疯狂的半血种犹如邪教一般,仰望崇拜着纯血种,渴望得到纯血种的青睐,更愿意死在他们的獠牙之下。 卡尔赞亚对这些人没兴趣,她只是需要满足食欲,她很清楚,不吸血会死,能力寿命都会下降,目前她还不可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威尔德,她必须达到一个顶峰的状态。 不只是她,克莉丝汀,多姆,甚至是海尔特都是这么想的。 威尔德是他们的归属地,早就与血肉融为一体,几百年来让他们有无法磨灭的集体主义感,与那些短短几十年一百年的半血种贵族不同,威尔德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更是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这是凡也纳公爵教的。 泡好澡出来,她穿着睡裙正准备上床,突然感觉到一股能量的波动。 极具压迫感,也莫名的熟悉。 这是属于纯血种的能量。 卡尔赞亚套上外套就往外走,跟随着那股力量大步迈进,帝国的温度一直都很凉,但吸血鬼是感觉不到冷热的,黑暗的走廊只有裙摆飘过的残影,卡尔赞亚走的很快,力量感觉越来越强,最终,她在一扇大门前停下。 这是凡也纳公爵的房间。 卡尔赞亚站在门口感受着里面强烈的力量波动,在一瞬间中似乎抓住了属于凡也纳公爵的能量。 那就说明,里面还有另一只纯血种。 那个纯血种的能量又有些不同,里面似乎还夹杂着别的东西。 她的手放在门上,红木门繁华的纹路摸的硌手,她却不以为意,似乎想要更深的感受里面的能量。 “姐姐。” 一句话将她唤醒,她垂下手,看向来人。 “多姆。” “姐姐,你在父亲房门前做什么?”多姆还穿着外出的繁华服饰,眼神有些空洞,手上拿着几本书,看来刚从图书室回来。 卡尔赞亚笑了笑,“突然想起有件事需要和父亲商量,到的时候才发现太晚了,父亲恐怕已经睡了。” 多姆不疑有他,点点头,前额微长的金发垂落下来,“那姐姐和我一起走?” “好。”她与多姆并肩离开,身后的大门愈来愈远。 多姆问起皇家宴会的事情,还问了与皇太子联姻的情况,卡尔赞亚都耐心说明,顺便多说了几句有意思的事,多姆不是个很善辩的人,但此刻却露出了一丝笑容,扫走了之前片刻的阴郁感。 “克莉丝汀现在还有参加贵族小姐的下午茶吗?” 多姆嗯了一声,“她每次都要去,每次回来都要把她们骂一顿。” 卡尔赞亚被逗笑,“为什么呀?” “她说她们太做作了,礼仪什么的也没学到位,想拉拢她又摸不清楚她的喜好。” 卡尔赞亚无奈,“她不就是喜欢看人假惺惺的模样。” “对了,听说姐姐又找了一次那个人类?”多姆突然说道。 她倒不是很惊讶,“嗯,他的外形条件比较好,而且人也不胆怯。” 多姆思考了一下,手指一哒一哒的点着书本,“我在克莉丝汀的房间里见过,一个人类倒有点皇家骑士的身型。” “至于这个人。”他继续道:“对克莉丝汀很殷勤,看得出在极力伺候她,长得很大只在床上却很像她以往的那些瘦弱男子,原来姐姐喜欢这种?” 卡尔赞亚微愣,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你是说普利斯?” “原来是叫这个名字,我好像听克莉丝汀讲过。”多姆看着她,“他刚回府就被克莉丝汀叫走了,现在应该在房间,姐姐要不要一起过去?” 她倒是不知道克莉丝汀在进食的时候多姆会在旁边,有些愣怔的眨了眨眼,多姆见此不免露出一抹笑,“家里最保守的就是姐姐了,我们小时候还看过父亲和谢菲夫人,姐姐忘了吗?” 她当然记得,他们年龄差的不是很大,而且海尔特也没有出生,克莉丝汀经常会带着多姆到处玩,那时候卡尔赞亚有非常多的事情需要做,看管他们也是其中之一,晚上他们不睡觉,跑去听凡也纳公爵和谢菲夫人的墙角,最后是她把他们抓回来的。 罗斯一直都很忙,常年不在家,这种事情只能是卡尔赞亚去做。 她特地带着他们两个去找凡也纳公爵道歉,谢菲夫人只是笑笑,凡也纳公爵更是神情淡淡,嘱咐卡尔赞亚一些事情后便让他们离开了。 他们好像不在意,也不介意,这件事对他们来说习以为常。 她是长女,有没有被偷听过墙角她不知道,但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看她进食,小时候那是不懂事,长大了是不可能有这个胆量的。 “多姆,你和海尔特他们……” 多姆嗯了一声,“他们饿了就直接吃,不会特定在房间里做。” 对于弟弟妹妹的行径她虽然不能说什么,但还是有种长大了的感觉。 卡尔赞亚最终无奈道:“那你快去吧。” 多姆没有耽误,对她微微点点头后离开。 她又回到了房间,径直上床仰面躺着,轻轻闭上双眼。 窗外似乎起了一丝微风,带动了一点树枝晃动,在静谧的夜中响起细微的唰的声音,正对着一张窗帘半开的窗前,一只笔直站立在树枝上的乌鸦漆黑的眼球突然变成红色,如鲜血一般深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户,将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底。 屋内很漆黑,床头却有一丝蜡烛光,照映着两具交织在一起的身子晦涩不明,床剧烈晃动着,上好的木质床板发出吱呀的响声,一名金发健壮的男人压着底下黑发的东方女人,大腿布满指痕,下身快速的进出着。 男人手臂结实有力,将女人翻身趴在床上,随后直挺挺的插进去。 “啊——”女人舒爽的叫声响起,“公爵……大人……” 她背后的凡也纳公爵一改冷漠的模样,深红色瞳孔闪着光,锋利的獠牙隐藏在嘴唇里,面容因兴奋和欲望显得狰狞扭曲,女人的娇喘声越来越大,后来几乎要变成尖叫,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停下来。 女人转过头,被滋润的娇媚的玛利亚含着满意的笑容,嗓音极为妩媚诱惑,她凑上前亲吻凡也纳公爵的阴茎,随即嘴巴张大含进嘴里,喉间溢出淫乱不堪的声音,眼神挑逗的向上看着他。 “公爵大人……给我……给玛利亚……” 凡也纳公爵的脸隐藏在阴影中,他微微抬眼,瞳孔的红光更加闪烁,嘴角似乎微微勾起。 紧接着,眼见他拉住玛利亚的头发向上提,臀部耸动再次狠狠地动起来…… 同一时间,卡尔赞亚猛地睁开眼,后背已经布满了冷汗,明明吸血鬼感受不到温度的变化,此刻却感到极为寒冷。 玛利亚很不正常,看来实验是成功了。 如今玛利亚的眼里只有每晚给她喝血的那个人。 那不是红酒,是凡也纳公爵的血。 为什么玛利亚喝不出恶心的血腥味,那是因为她天生就是半血种。 半血种喝了纯血种的血实验证明可以治疗伤痕,但目前尚未清楚能否记住纯血种的细胞因子,达到听命于纯血种的目的。 卡尔赞亚一开始听这个实验假设的时候就知道父亲的疯狂,自从罗斯死了之后他一直都不太正常,或许应该说是与之前不太一样,摸不透他的野心,更看不透他的目的。 纯血种的一滴血可以治疗半血种极重的伤,玛利亚已经喝了许多晚凡也纳公爵的血了,那种量根本没有实验证明过会发生什么。 她想起刚刚似乎有两种纯血种的能力波动,房间里只有凡也纳公爵和玛利亚,剩下那个能量属于谁不言而喻。 纯血种的血不仅能让半血种听命于他,还能让半血种变成纯血种吗? 卡尔赞亚将手背搭在眼睛上,忍不住笑了一声。 玛利亚一直都没出现,凡也纳公爵似乎也不用出差,他前所未有在公爵府里待了很久,其他人也不惊讶,两位夫人一如既往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要紧事她们是不会出现在凡也纳公爵面前的。 她不知道玛利亚现在住在哪里,也没有去问佣人或者凡也纳公爵,她觉得,差不多了。 没让她等太久,佣人在卡尔赞亚和克莉丝汀喝下午茶的时候过来通知:“大小姐,公爵大人叫您去书房。” 克莉丝汀倒是没说什么,“父亲的事情更重要啦,姐姐快去吧。” 她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便随着佣人进书房,除了凡也纳公爵外还有一个身着黑色大褂的老人,拄着拐杖坐在沙发上,面前摆放着热腾腾的红茶,以贵客之礼相待。 看到这,卡尔赞亚瞬间明白了,这位老人是一名巫师,当年莉亚夫人便是这名巫师给凡也纳公爵算出来的最佳繁衍伴侣,罗斯的能力和成就让他更加坚信了他的巫师能力,这次请他过来让卡尔赞亚隐隐有些奇怪的预感。 “克拉斯塔大人,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如何?”卡尔赞亚挂起微笑,温柔的问候巫师。 巫师克拉斯塔见到她神情柔和下来,声音苍老却有力,一身乌黑繁琐的长袍隐隐散发着巨大的魔力,巫师是个很神秘的种类,他们的魔法从未被人发掘过,凡也纳公爵在几百年前救了被人类缠上的克拉斯塔,作为报答答应他一个要求。 据说巫师是在边远的黑森林定居,人类鲜少知道巫师的存在,被写于话本中的巫师根本没有人相信,自然而然就忽视了这个种类。 活了几百年,卡尔赞亚就只见过克拉斯塔一个巫师。 “我很好,卡尔赞亚,我能感受到你体内的能量越来越强大了,不愧是公爵和莉亚夫人的孩子。”克拉斯塔笑着说,眼尾的皱纹很深,看起来却很慈爱。 凡也纳公爵坐在他对面,金色的短发熠熠生辉,深红色的双眼染上了些笑意,“卡尔赞亚一直都是好孩子。” 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卡尔赞亚,她了然,在他身边坐下。 “克拉斯塔大人又为我算了一下。” 凡也纳公爵的突然开口让卡尔赞亚不由得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愈来愈强。 “从今往后玛利亚便是我的第四夫人,卡尔赞亚,婚礼的事情你与女仆长沟通,再给她安排礼仪老师和房间。” -- ⓟο⒅Zнǎ.⒞ο⒨ Chapter6 相对于卡尔赞亚略显惊讶的表情,克拉斯塔倒是很自在,他看着卡尔赞亚微微一笑,对凡也纳公爵的话毫不讶异。 卡尔赞亚看着克拉斯塔自若的表情和凡也纳公爵坚定的态度,已经大致知道原因了。 那么多年,凡也纳公爵的冷漠和无情早已刻在他们这些身边人的心中,他不可能有感情,更不可能有爱情,玛利亚一直都是他们的实验对象,她不信他会对一个实验对象产生感情,那么问题就出现在克拉斯塔身上。 克拉斯塔说了什么话,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缘由,这不难猜。 看来玛利亚的作用,和当年的莉亚夫人一样。 “克拉斯塔大人,玛利亚是半血种,您确定吗?”卡尔赞亚挂着笑容,问道。 不等克拉斯塔说话,凡也纳公爵冰冷的视线投射过来,强大的压迫感瞬间袭来,他嗓音寒冷,带着不容置喙的高傲,“卡尔赞亚·威尔德,你是在质疑克拉斯塔大人,还是在对玛利亚成为第四夫人感到不满?” 卡尔赞亚低下头,卑谦的说道:“抱歉父亲,我只是很好奇,毕竟纯血种的能力是最强的,母亲就是纯血种。” 克拉斯塔摆摆手表示无碍,慈爱地拉过她的手拍了拍,“请不要生气,凡也纳公爵,卡尔赞亚会有这种想法是正常的,结果出来的时候我也有些惊讶,玛利亚夫人是来自东方的神秘种族,有些事情可能我们也不知道。” 凡也纳公爵不会反驳克拉斯塔的任何话,他嗯了一声靠在沙发上,指尖在膝盖上一点一点。 卡尔赞亚垂下眼,玛利亚夫人,这么快就叫夫人了。 “卡尔赞亚,你还不知道吧,玛利亚夫人已经是纯血种了。”克拉斯塔弯起眼睛,嗓音醇厚,好似来自远方的神明,“我见过那位夫人,也看过她的细胞变化,里面混杂了很多公爵大人的细胞,看来已经完全植入进去了,恭喜,实验很成功。” 她淡笑一下,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凡也纳公爵,随后道:“克拉斯塔大人,玛利亚夫人的配对情况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两个星期前。” 两个星期前,正好是凡也纳公爵从她身边叫走玛利亚的时候。 克拉斯塔出来太久,已经有些疲惫了,卡尔赞亚吩咐佣人将他送进客房,书房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父亲,两位夫人知道这件事吗?”卡尔赞亚抿了一口红茶,端正坐在凡也纳公爵的对面。 他接过手下递来的文件翻阅,“二夫人知道。” 她不再多说什么,站起身告辞,“我会准备好玛利亚夫人的事宜,既然没别的事,容我告辞。” 凡也纳公爵头也没抬,径直吩咐手下办事,卡尔赞亚习以为常,静静走出书房。 佣人默默跟在她后面走着,她停下脚步,侧头问:“玛利亚夫人现在在哪?” “大小姐,夫人在房间。” “谢菲夫人呢?” “夫人在花园。” 卡尔赞亚挥挥手让佣人退下,转身往花园走去。 公爵府很大,不少佣人做着自己的工作,见到卡尔赞亚走过整齐的鞠躬,走了一会,渐渐花香扑鼻而来,随即大片的花草映入眼帘,这是谢菲夫人最喜欢的地方,经常邀请其他贵族家的夫人来做客,花园除了娇艳欲滴的花朵外,还有专门引进来的蝴蝶和金鱼,谢菲夫人得空就会来喂食。 不出意外,她在喂金鱼,几只蝴蝶在她头上飞过,脸上挂着满足开心的笑容。 “谢菲夫人。”卡尔赞亚提起裙摆慢慢走近。 谢菲夫人扭头,看见她的到来很惊讶,连忙招呼她坐下,“哎呀,卡尔赞亚,怎么有时间来花园?” “好不容易有空,当然要来花园走一走了,听说夫人又中了几朵新品种,海尔特说味道太刺鼻了,我好奇就过来了。” 听到海尔特的名字,谢菲夫人有些高兴,“海尔特这孩子还是没什么长进,那种顽劣的性子可能比较像我吧,他是家里最小的,我觉得宠着点也不太过分吧?” “当然,海尔特只是爱玩了点,处理事情还是很靠谱的,父亲一向信任他。” 这句话击中了谢菲夫人的点,她笑容灿烂,吩咐佣人上几盘甜点,“尝尝看,府邸的甜点师一直没有换,我很喜欢他做的芝士蛋糕。” 卡尔赞亚自然给面子的吃了一口,淡淡咸香充满味蕾,她心情也不自觉好了一点,“夫人以前在府邸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谢菲夫人有些诧异,卡尔赞亚虽然温柔待人,但不会过多参与其他人的生活,与两位夫人不算很亲近,更别说有这种坐在一起聊天的机会了,听她主动问起过去的事情,有些欣喜的同时也带着审视面对她,“我的父亲很宠爱我,母亲死后他并没有再娶,而是把目光更多的在我身上,我不愿意联姻他不强求,府邸里所有的装饰和食物都是根据我的喜好,说实话,有点怀念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 “夫人嫁给了父亲,不也是无忧无虑?”卡尔赞亚微微一笑。 谢菲夫人轻轻勾起嘴角,几乎是嗤笑出声,“在我前面有两任夫人,也不缺孩子,我就只有海尔特,说实话,有点孤单。” 卡尔赞亚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嗓音温和,深红色的眼睛毫无威慑力,“谢菲夫人,我的母亲不在了,哥哥也离开了,现在威尔德只有我一个人,夫人介不介意我来找您聊天?” 她有些不可置信,璀璨夺目的金发在淡淡的阳光下散发着光,与凡也纳公爵如出一辙的深红色瞳孔微缩,红唇微微张开,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卡尔赞亚?” 只见卡尔赞亚顿了顿,手松开,有些低落,“夫人,没关系,我不强求,夫人说自己很孤独,就想来找您聊聊天。” “不……不是。”谢菲夫人连忙道,紧紧抓住她的手,“谢谢你,卡尔赞亚,我很欢迎你来。” 卡尔赞亚破涕而笑,“谢谢夫人。” 她看着红茶杯中微微晃动的液体,干净透彻的红茶照射出她的脸,娇艳饱满的红唇微勾,垂下来的卷曲发丝遮挡住大半张脸,面前谢菲夫人打开心扉后滔滔不绝的说着,没察觉到卡尔赞亚的异样。 “卡尔赞亚,听说你最近和安德鲁家的小少爷走得比较近?”谢菲夫人挑起话题。 “嗯,他经常带我去吃一些甜点。”卡尔赞亚温柔回答。 谢菲夫人想了想,“安德鲁是近几年势头还不错的半血种吧,倒是对现在的国王很忠诚,听说他们家的长女已经嫁给叁皇子了,怎么,小少爷对你有意思?” 卡尔赞亚喝了口茶,对她的问话不说是也不是,“毕竟是贵族,安德鲁和威尔德交好也不是没有益处。” 谢菲夫人闻言笑了笑,“你当真对他没兴趣?” “很可爱的男孩子,夫人不是知道我的食物基本是这种类型?”她捂着嘴咯咯笑了一声。 不知道把他当异性,还是当食物。 聊着天忘了时间,有佣人来叫卡尔赞亚,“大小姐,差不多该回去了,玛利亚夫人的事情还需尽早准备。” 卡尔赞亚不动声色的坐着继续品茶,不等她说话,谢菲夫人猛地站起身,瞳孔闪着红光,张开的嘴獠牙露出来,让人背后冒冷汗,“玛利亚夫人?” 她转过头,看着卡尔赞亚,“那个奴隶,玛利亚?” 卡尔赞亚无奈的看了一眼佣人,柔声道:“是的,是那位玛利亚。” “公爵大人要娶她?”谢菲夫人此刻攥紧了双拳,眼里发出寒光,“娶一个奴隶,他是疯了吗?” “谢菲夫人。”卡尔赞亚站起身,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慎言,这是父亲的决定。” 她深吸一口气,怒火还是没有平息下来,只见她猛地一挥手,摆放精致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地上摔碎了价格不菲的茶盘陶瓷,佣人被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只有卡尔赞亚淡淡的瞥了一眼,吩咐道:“带谢菲夫人回房间,准备安神的花茶和精油,让夫人好好休息。” 佣人移动上前扶住谢菲夫人,她瞪大了双眼盯着一处,被佣人触碰到的时候她猛地看向卡尔赞亚,“你知道这件事吗?” 她嗯了一声,“知道。” “公爵大人为什么这么做?”她推开佣人站在她面前,发狠似的抓住她的手臂,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卡尔赞亚面不改色,任由她抓着,轻声道:“谢菲夫人,我们无法干涉父亲,今晚好好休息,明早父亲自然会交代。” 谢菲夫人被她震慑住,愣神的被佣人扶着离开。 卡尔赞亚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让佣人收拾,正准备转身,看见站在一丛花后面的艳丽身影。 感受到视线,那抹身影缓缓走近,露出美丽淡雅的脸,她身着紫色华丽长裙,褐色的头发高高竖起,从发饰到脚底尽显精致,只是神情有些淡,看似无欲无求。 “威克蒂娜夫人。”卡尔赞亚挂起笑容,轻轻唤一声。 “嗯,卡尔赞亚。”威克蒂娜夫人声音也很清淡,她的面色有着不正常的白,但举手投足很优雅,她也不拐弯抹角,“叁夫人知道这件事了啊,和预料的一样,反应很大。” 卡尔赞亚轻笑一声,“父亲也将这件事告诉夫人了吗?” “每天晚上玛利亚的血是我看着她喝下的。”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笑了一下,“从半血种到纯血种,我实在是没想到。” 她知道违和感在哪里了,威克蒂娜夫人是人类,靠着凡也纳公爵的血才存活至今,但她是人类,顶多只能变成半血种,平时根本就没有吸血的欲望,吸公爵的血也只是为了活命而已。 再者,她是靠着生下了两个孩子才进的公爵府。 人类无法承受纯种吸血鬼的巨大能量,能顺利生下孩子的人类很少,最终不是孩子死就是母亲死,但他们都活了下来,这也是能进公爵府的原因。 “夫人只知道这些吗?” 威克蒂娜夫人看向她,“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玛利亚成为第四夫人的理由。” 她轻笑一声,“我当然知道,克拉斯塔之前就来过。” 卡尔赞亚点点头,柔声道:“威克蒂娜夫人,公爵府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 这句话让她沉默许久,褐色的头发不知何时显得有些凌乱,垂下来的脸看不清表情,她淡淡道:“但愿如此吧,我只希望,克莉丝汀和多姆能够快乐。” 卡尔赞亚愣了愣,最终道:“会的,夫人,有您这样的母亲,他们会很幸福的。” 从花园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去了一半,橘黄色的夕阳使她白到几乎透明的脸映射出几分柔意,她比较喜欢白色的东西,穿衣也是更偏爱白色简约的衣裙,夕阳的光辉洒在衣裙上,金发衬托的更加璀璨,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回味花园里散发出来的淡淡花香。 不多时,整个府邸的主人都知道第二天的早餐会发生什么,各怀鬼胎的度过了尤其沉静的一晚。 卡尔赞亚没有去见玛利亚,玛利亚也没有找她,她们的房间相差甚远,距离其他两个夫人尤其近,更接近凡也纳公爵的房间,公爵并没有提及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卡尔赞亚的自作主张,她知道,父亲会满意的。 翌日一早,她准点出现在餐厅,两位夫人和叁个少爷小姐已经在等候了,卡尔赞亚在主座下两个入座,挂起笑容和两位夫人寒暄,威克蒂娜夫人面色如常,嘴角有些淡淡的笑意,而谢菲夫人从一进门便察觉到面色有些难看,海尔特一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对于亲生母亲的情绪没有任何表示,克莉丝汀倒是参与聊天,笑嘻嘻的脸上一往如初,多姆则捧着一本书阅读,时不时抬头回应威克蒂娜夫人的问话。 卡尔赞亚抬眼看了一眼谢菲夫人,最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没等多久,餐厅的门被打开,率先大步进来的是凡也纳公爵,他身后跟着穿着华丽服饰的玛利亚。 餐桌上很沉寂,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等他们入座,凡也纳公爵挥挥手让他们开始吃早餐。 他不开口,自然没有任何人开口,只是从玛利亚坐在属于莉亚夫人的位置上的时候,明显感觉气氛有些怪异。 卡尔赞亚不动声色地吃着面包,蒜香的面包烤的脆脆的,她心情不由得好起来,对于这种压抑的气氛置之不理。 不知过了多久,凡也纳公爵冷淡低沉的声音响起,“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玛利亚会成为四夫人的事情。” 两位夫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卡尔赞亚放下刀叉,微微一笑,“恭喜父亲和玛利亚夫人。” 凡也纳公爵淡淡一笑,眼神不给予任何一个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以后,餐桌上不必留空位,卡尔赞亚,明天的早餐坐到我身边来。” 他默认了这种座位排序,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玛利亚夫人在他心里的分量,甚至允许她坐在其他夫人的前面,威克蒂娜夫人安安静静地吃着,其他几位小姐少爷也不作声,只有谢菲夫人拿着刀叉的手在微微颤抖。 卡尔赞亚勾起笑容,说了一句是,随后看着坐在她斜对面的玛利亚。 她变了许多,不再畏畏缩缩的行事,而是面露幸福,眼神一直落在凡也纳公爵身上,难掩眼底的爱慕之意,乌黑的头发富有光泽,眼睛已经是属于纯血种的深红色,周身气势更是带着纯血种与身俱来的高贵。 玛利亚已经没有了恐惧感,她舀了一勺甜美的蘑菇汤想要送进凡也纳公爵的嘴里,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在众目之下亲昵的与他说话。 凡也纳公爵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他拍了拍玛利亚的手,任由她亲密无间的当着众人与他说笑。 突然,刺耳的推拉椅子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汤勺摔在桌上清脆的声音,只见谢菲夫人蹭地站起身,怒目注视着刚刚那一幕,有些咬牙切齿道:“公爵大人,您把我们放在何处?” 凡也纳公爵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谢菲,坐下。” 玛利亚见此并没有收回手,而是微微侧头看着谢菲夫人,这让她更是怒火中烧,声音也不自觉尖利起来,“总该有个顺序,就算餐桌上不留空位,那也是二夫人在前,何时轮到一个来路不明的奴隶?” 话音刚落,海尔特骤然松开拿着汤勺的手,不耐烦地叹一口气,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克莉丝汀和多姆则是与威克蒂娜夫人一样安静的吃东西,克莉丝汀时不时小声与卡尔赞亚谈笑,完全不把这个场面放在眼里。 “谢菲夫人,你是在反驳公爵大人的决定吗?”玛利亚这时突然开口,清脆的声音更加激化了这场怒火。 谢菲夫人突然眼睛露红光,猛地一挥手,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朝玛利亚冲去,玛利亚惊呼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直逼她的能量被另一股强大力量猛然劈开。 谢菲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护着玛利亚的凡也纳公爵,她对他眼底寒冷的杀意逼的后退一步,恨意更加肆意,咬牙切齿的喊道:“哥哥!” -- ⒫ο⒅Zнǎ.⒞ο⒨ Chapter7 这一声直接点燃了坐在一旁的海尔特,刺耳的推拉椅子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冰冷刺骨的嗓音传来,“父亲,我吃饱了,还有些事情我需要先去处理,告辞。” 克莉丝汀无法做到像威克蒂娜夫人和多姆那般镇定,她有些焦急的看了一眼卡尔赞亚,只见她眼神安抚的看着她,最终摇了摇头。 卡尔赞亚并没有关注凡也纳公爵和谢菲夫人之间的瓜葛,只是淡淡的目光扫过玛利亚,带有东方人狭长的眼尾上挑着,深红色的瞳孔似乎溢着兴奋,她软软地靠着凡也纳公爵,做足了受害者的身份与气势凌人的谢菲夫人对峙。 她察觉到卡尔赞亚的视线,嘴角微微勾起,微张的嘴唇似乎在唤她的名字。 “父亲让你好好待我,不是让一个奴隶踩在我的头上的。”谢菲夫人没有丝毫平常的镇定自若,那双和公爵别无二致的眼睛充满着怒意,“威尔德家规,永远听从首领的命令,父亲的遗嘱你也打算不听从吗,要不是罗斯死了,威尔德的首领……” 话骤然停止,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谢菲夫人击倒在地,凡也纳公爵眼底已经充满了寒意,冰冷审视的目光似乎在掂量她有没有存活的必要,不得不说,谢菲夫人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如果罗斯从那场大战中回来,那么威尔德的首领必定是他。 威尔德以长为尊,更用实力说话。 “哥哥……” “谢菲,你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不是前首领教导于你的?”凡也纳公爵冷声道。 谢菲发丝凌乱,纯血种的她承受刚刚那一击完全不在话下,但凡也纳公爵下了猛力,她的腹部止不住的开始流血。 见事情愈来愈过分,卡尔赞亚蹙了蹙眉,起身柔声道:“父亲,您先消气,谢菲夫人现在需要治疗。” 他的眼神并没有落在谢菲夫人身上,他擦了擦手,依旧冷声道:“将谢菲夫人关进房间,不许招任何医生。” 不只是卡尔赞亚,就连威克蒂娜夫人都有些惊讶,凡也纳公爵虽然不会对他们有多亲密,但至少不会苛刻对待自己的妻子,看来这次谢菲夫人真正惹怒了他。 早餐结束,威克蒂娜夫人先离场,紧接着多姆也打算离开,克莉丝汀拉着卡尔赞亚打算一起离开,她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先回去。 “父亲,谢菲夫人毕竟是您同父异母的妹妹,如今只有您一位家人了,如此依赖您是正常的。”卡尔赞亚声音很轻,看着背对着她的凡也纳公爵,“爷爷希望看到威尔德家庭合睦,您与谢菲夫人更加如此。” 谢菲夫人是凡也纳公爵同父异母的妹妹,凡也纳公爵为大夫人所生,谢菲夫人为第五夫人所生,由于她是最小的,性格也活泼可爱,非常得前首领的喜爱,后来谢菲夫人喜欢上凡也纳公爵,执意要嫁给他,此举彻底惹怒了前首领,将她以企图乱伦的罪名关在了阁楼。 那时候凡也纳公爵已经有了两位夫人,甚至罗斯已经出生,谢菲夫人执迷不悟,以死来威胁前首领。 前首领无奈之下最终答应,并嘱咐凡也纳公爵好生相待,她不只是妹妹,更是妻子。 凡也纳公爵从头到尾都没有表达过意愿,他不介意多一个妻子或是妹妹,卡尔赞亚见识惯了他性情的淡泊,对他早就习以为常。 海尔特就是乱伦产下的孩子,两个纯血种生出来的孩子必定是顶尖的,但相似基因的冲突淡化了他的基因,他似乎没有特别出彩的实力。 但那不重要,因为罗斯还活着。 这次凡也纳公爵着急与玛利亚结合的目的,恐怕就在于此。 海尔特一直憎恨自己是乱伦的产物,由内而外的感到恶心,对谢菲夫人和凡也纳公爵也厌恶起来。 他一直很崇拜站在顶端的哥哥,因为那是他不可能得到的先天的血脉和能力。 凡也纳公爵沉默许久,看着窗外明晃晃的太阳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半响,他说道:“过几天的安德鲁侯爵家晚宴,你和克莉丝汀带着玛利亚夫人去。” 卡尔赞亚垂下眼,眼底的暗涌意味不明,最终答应。 真是个凉薄的人啊。 “卡尔赞亚!” 在回房间的路上,玛利亚将她叫住。 卡尔赞亚回头,对她微微一笑,“玛利亚夫人,有什么事情?” 对自己的地位调整的可真快。 “那么久没见你了,想找你聊聊天,不可以吗?”玛利亚亲昵的搂着她的手臂,许久不见,玛利亚的皮肤白了很多,看来得到凡也纳公爵的宠幸后伙食物质各方面都好了许多。 “当然可以。”卡尔赞亚笑着回答,“不知夫人想与我聊什么?” “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卡尔赞亚。”玛利亚勾起笑容,语气难掩欣喜,“我们现在是同类,更是一家人,我们之前还像朋友一样,不是吗?” 卡尔赞亚轻声道:“毕竟有辈分关系,还是要叫夫人,被父亲知道可是要生气了。” “话说回来,公爵大人没有刚开始那么恐怖了。”玛利亚眉眼弯起,眼中几乎要溢出爱意。 见猎物上钩,卡尔赞亚顺着她问:“为何这么说?” “他待我很温柔,把我变成纯血种是因为我的半血种的缘故,如果能变成纯血种我的能力会更加强大,话说我都不知道我是半血种,那段时间很想吸血,是公爵大人在我身边安抚我,这样温柔体贴的男人我怎么能不动心,他只是人比较冷漠罢了,其实能感受到他的热情,在床上的时候……”她说着羞红了脸,觉得在女儿面前说自己与父亲的房事有些奇怪,她看了一眼卡尔赞亚,见她没生气才松口气。 卡尔赞亚只是淡淡一笑,“那看来父亲很喜欢夫人。” 玛利亚红了脸,“是吧,你也是这么觉得?” 不等她说话,她继续道:“他问我愿不愿意给他生孩子,他说要给我他妻子的名份,以后再也没有人说我是奴隶,说我下贱,我能呆在我爱的男人身边,卡尔赞亚,我是不是很幸福?” “夫人,您愿意与其他女人共享一夫?” 这句话让玛利亚有些愣怔,快要走到房间,她还没给出答案。 “但是,这个世道就是一夫多妻。”在进房间前,玛利亚笃定地说。 卡尔赞亚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着她,眼睛弯起,语气柔软,“夫人,一夫一妻的也有许多,只要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爱一个女人,一夫一妻有何难?” 玛利亚走之前,脑海中回荡着她说的话:“听您的说法父亲很爱您,您会幸福的,玛利亚夫人。” 她在回房间的路上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脸颊通红,眼里闪着光,佣人安顺的跟在她身后,对她的怪异不自主离远了一些。 如此细微的举动让玛利亚停住脚步,她猛然回头,眼底含着寒霜,属于纯血种的压迫感向她们袭来,她抬起下巴,冷声道:“往后退什么,看不起我?” 佣人吓得跪在地上,“抱歉,玛利亚夫人,我们没有这么想。” “没有这么想?”玛利亚往前走一步,脚尖抬起最前面那个佣人的下巴,眼里轻蔑,“难道不是吗,看不起我奴隶出身,又莫名成为了公爵夫人,你是不是在心里想我就是靠身体上位?” “不……不是这样的……夫人,冤枉啊!”佣人急得身子颤抖,跪在地上不敢动弹,恐惧来自夫人的惩罚,也害怕来自纯血种的压迫。 玛利亚静静地看了她一会,随后扫了一眼一众跪在地上的佣人,不明的勾了勾嘴角,心情颇好的转身回房,“都退下吧。” 佣人颤颤巍巍道了一句是。 卡尔赞亚的行程最近比较紧,威尔德旗下的骑士学院闹事,她需要亲自去看看,带着两个佣人就前往学院。 威尔德骑士学院是帝国数一数二的学院,里面聚集了顶尖的骑士团成员,更是有从中筛选作为公主的贴身骑士。多姆和海尔特在里面呆过一段时间,顺利毕业后就由他们来接手,这次事情闹得比较大,还需要卡尔赞亚亲自出面。 骑士学院的氛围一直都很压迫紧张,从进门开始就有在刻苦训练的士兵,学院招收身体条件好的人类和吸血鬼来为国服务,签订生死条约的士兵不可违抗,一辈子都需要为国王服务,除非被踢出骑士团。 学院的教官吉尔塞亲自来迎接,说明了事项后急忙带她去办公室。 他说罗伯特内瓦的人已经在办公室里了,还有多姆。 听完了全过程,卡尔赞亚起了一丝怒意,嘴角的笑容有些冷,她嗯了一声,柔声道:“辛苦你了,吉尔塞教官,事情很快就会解决。” 罗伯特内瓦侯爵一向虎视眈眈国王左臂右膀的位置,他之所以野心勃勃,是因为目前的那位侯爵是一个纯血种,罗伯特内瓦也有几百年的历史,自然是怕不到任何人身上。 办公室里面能量波动很大,卡尔赞亚隐隐感觉到多姆的能量,她推开门,多姆面色苍白,嘴角有一丝鲜血流下来,他见到她有些诧异,随后叫了一声姐姐。 与多姆对峙的便是罗伯特内瓦侯爵的大儿子,可惜是一位半血种,帝国着名的纨绔,仗着家世和一个纯血种的父亲肆意妄为,经常做出违背法律的事情来,侯爵的庇护让他更加肆无忌惮,竟然惹到了威尔德身上。 “麦克伦登的儿子?”卡尔赞亚将多姆扶起来,疼惜的看了看他的伤势,眼睛弯起,笑眯眯的看着那个半血种。 他见到卡尔赞亚眼睛一亮,色情猥琐的目光扫视着她,嘴里吹了一个口哨,好似不在意面前这个直接叫自己父亲名字的女人,多姆拳头握起,被卡尔赞亚压下去。 “罗伯特内瓦的人在我们的领地做什么呢?还打伤了骑士学院的负责人。”卡尔赞亚神情淡淡,嘴角笑容一成不变,眼底却红光四起,“麦克伦登一向爱君爱民,从不主动挑起纷争,现在却闹成这样,你们罗伯特内瓦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我叫格伦,美丽的卡尔赞亚小姐。”他细长上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锐利不怀好意,假惺惺的拉过她的手想要在唇边留下一吻,“至于这件事,我当然是有正事来与威尔德沟通,只是这位少爷似乎性子急了点,突然向我打过来,我处于正当防卫只好回手啊,小姐,不会怪我的吧?” 卡尔赞亚抽开手,轻轻抚摸多姆嘴角的伤口,一瞬间淤青消失不见,她坐下,垂下眼看他,“哦?你说的正事不会就是学院的所属权吧?” “正是,小姐。”格伦在她对面坐下,双脚搭在桌子上,玩味的看着她,“据我所知,学院现在招揽人类的数量差不多要与吸血鬼齐平了吧,小姐还是小看了人类和吸血鬼的差距,区区低劣种族怎么能和吸血鬼相比,小姐,这样骑士的质量只会越来越低下,相信国王也不愿看到此结果,不如把学院交给罗伯特内瓦,我们定将培养出最顶尖的骑士学院。” 多姆站在她身后,气焰已经冷静下来,安安静静地站着。 格伦挑了挑眉,轻蔑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不经意间看到卡尔赞亚的时候,瞬间冷汗肆意。 “格伦少爷,你无缘无故就跑过来这里说一些大话,还打伤了我的弟弟,你当威尔德是真的不杀人?”卡尔赞亚不打算好好说话,眼底寒意刺骨,强烈的压迫感向他袭来,轻吐字句的双唇露出尖锐的獠牙,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噬。 格伦坐直了身体,眼神已经有些闪躲,却还是在逞强,“小姐,你需要搞清楚,是你弟弟突然……” 突然,他的身体飞了出去,剧烈的砰一声砸在墙上,办公室变得寂静无比,只留下挣扎的呻吟和墙上的碎石掉落的声音。 “我弟弟,是这样突然袭击你的吗?” 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格伦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他感觉到脖子上有一股巨大的力将他抵在墙上,他平常最自豪的半血种力量此刻完全发挥不了作用,只感觉到眼前发白,死亡第一次离他那么近,也第一次感到恐惧。 “真是好大的胆子,怎么,只有一个纯血种的家族就敢来挑衅威尔德?派来的还是一个半吊子的半血种?看来麦克伦登的教育也不怎么样。”卡尔赞亚慢慢走近,越走近力量就越大,格伦已经受不住吐了一口血,她继续说:“威尔德上下那么多年,敢前来挑战的也不少,但下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多姆走到她身侧,猛地伸出手刺进格伦的左胸口,噗嗤一声抓出还在跳动的温热的心脏。 “多姆,处理干净。”她往后退一步,淡淡的看着这一切。 他应了一声。 “还有,罗伯特内瓦侯爵就此除名。”她转身离开,对门口的吉尔塞教官打了一声招呼,继续吩咐道:“是我的意思,相信也是父亲的意思,国王那边不用管,你和海尔特解决。” “是,姐姐。” 终于到公爵府后叹了一口气,提起裙摆打算回房。 事情很多,不论是政治活动还是生意上的事情,多到足以让她感到烦躁。 她想起,以前的罗斯是如何承受这些的。 走到拐角处,本打算敲克莉丝汀的门询问玛利亚夫人的各项事宜准备的如何,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各种淫秽的声音。 卡尔赞亚愣住,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不算晚,还没到就寝的时间,但她似乎一有空就喜欢吸血,不管自己饿不饿。 许是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她很快就被发现,门被一阵风拉开。 “姐姐,进来吧。” 是克莉丝汀的声音,卡尔赞亚站了几秒后最终进门,果不其然在床上看到几个身影。 床帘被撩开,克莉丝汀赤裸着身子下来,嘴角还有未舔干净的血迹,此刻显然还处于兴奋状态,眼底的红光未散,獠牙也没有收起来,她却不介意被打断,笑嘻嘻的搂着卡尔赞亚的手臂,“姐姐,怎么来找我了?” 卡尔赞亚怜爱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道:“就想来问你玛利亚夫人的服饰都做好了没有,看你这几天玩的心都不知道去哪了,过来督促督促你。” “哎呀,她的东西最后搞也没关系啦。”克莉丝汀瘪了瘪嘴。 “毕竟是夫人,要尊重些。”卡尔赞亚故意厉声呵斥。 她不开心的嗯了一声,抱怨起来,“你不知道她那天在餐厅的样子,真的很贱,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嘘。”卡尔赞亚食指抵在她唇上,佯装生气,“小心被父亲听到又要被罚了。” 克莉丝汀却笑了,“姐姐每次都护着我们,谁怕谁呢。” 卡尔赞亚被逗笑,这时,床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欢爱过后的沙哑,“克莉丝汀小姐……” “哎呀,看来是又要了。”克莉丝汀松开她的手,有些兴奋地说:“姐姐要不要留下来吃一点?” 她笑道:“不用了,你好好玩。” 克莉丝汀又回到了床上,帘子撩开的那两秒,她看到了那一张熟悉的脸。 她看见那张脸面色红润,脖颈上两个鲜艳的牙印,他拉过克莉丝汀压在身下,克莉丝汀也顺势抱着他,獠牙重新刺入脖颈,随后令人面红耳赤的肉体撞击声和娇喘声响彻房间,后来又不知道加入了几个人,交杂着的旖旎淫乱的声音越来越大,她清晰的听见那声熟悉的带着极致舒爽的喘息。 -- Chapter8 卡尔赞亚离开了,主要是声音太大太淫秽都快要影响到她了,走之前还在思考,普利斯的举动真的是大变样。 在海尔特面前一个样,在克莉丝汀面前一个样,在她面前又完全不一样。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也是挺有意思,一个人类不怕死,那么多面游走在少爷小姐之间,刚刚在克莉丝汀床上欲望都写在脸上,看得出来极力地在伺候她,与在她面前的强势完全不同。 卡尔赞亚不由得深入思考,难道她喜欢的是强势一点的风格,其实自己没发现? 倒在床上,吐出一口浊气,最后克服懒惰去洗澡。 本来有些困倦,打算回来倒头就睡,但嫌弃自己身上沾染了外界的灰尘,逼迫自己去换身睡衣,但每次进浴室洗澡,莫名的就清醒了,这让她十分的烦躁。 她很喜欢独自一人的空间,不用挂着在外的温柔面具,不用面对虚伪的贵族,更不用面对让自己时刻警惕的凡也纳公爵。 本来打算冲个澡就出来,想了想还是放水泡澡。 撒了一些花瓣进去,又下了几滴精油,褪下繁琐的衣裙,金色的长发微卷,懒散的披在肩上,皮肤几乎白到发光,娇嫩细腻的肌肤似乎一抓就红,胸前饱满丰盈的乳肉挺立,双腿修长紧实,臀部也饱满挺翘。 她拢了拢发丝,拿着发带全部挽起来,露出修长的脖颈,坐在浴池里舒服的吐出一口气,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手臂不自觉碰到胸乳,她微微一怔,刚刚在克莉丝汀房间看了一点旖旎的进食活动,现在獠牙不自觉露出来,好像有那么一点渴望想要吸血,浴池正对面摆着一幅巨大的镜子,她完完整整的看到自己的样子。 水雾弥漫,模模糊糊间白皙的身子若隐若现,她看着自己的脸,眼神有些恍惚。 这张脸在帝国非常出名,威尔德的名声在此,身为长女经常露面,这张脸也在各个贵族小姐中脱颖而出,不少贵族都有心思,明着暗着都不知道有多少回,畏惧于纯种吸血鬼才不敢贸然行动。 她看着自己许久,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时,突然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她长得比较像凡也纳公爵,但却看起来很温柔,没有凡也纳公爵的英气和威严,她不自觉是好人,但乐于做一个“好人”。 不知是不是凡也纳公爵对她的要求和视线越来越多,好像面具镶在脸上越来越死了,抠都抠不下来,她也不知道真实的自己该如何表现,有时候会羡慕克莉丝汀他们,至少他们比她自由。 威尔德不只是在政治上有发言权,旗下也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生意,这基本都是克莉丝汀他们仨个接手,衣坊,酒庄,赌场,房地产,骑士学院,其中有国王的指令,也有威尔德从很久之前就开始的产业。 卡尔赞亚会感到疲惫,但他们不会觉得她疲惫。 “小姐,您在想什么?”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卡尔赞亚猛然回头,看见一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靠在门边。 她感到寒意肆起,獠牙露出来,指甲也变长,进入随时准备与对方厮杀的状态。 这不是第一次了吧,他为何能悄声无息避开来自纯血种的敏锐性,纯血种比一般半血种对感受外来生物要警惕和敏锐的多,更别说卡尔赞亚是来自完美配对的两个纯血种的孩子,敏锐度比一般纯血种要更强。 一个人类,如何能骗过吸血鬼。 “你到底是谁。”卡尔赞亚不再挂着温柔的笑容,声音冰冷,猛地拿起一旁的花瓶运用巧力砸向他。 出乎意外,他没躲,杂碎的花瓶哐当散落在地上,他的脸颊有一丝刮痕,鲜血溢出,空气中弥漫着鲜甜的香气。 “小姐,一段时间没见,不记得我了?”他没有理会地上的花瓶,径直走进来,“我是普利斯,您不是知道?” 卡尔赞亚还在浴池里,她浑身赤裸,头发因为刚刚的动作还滴着水,她将力形成一堵墙隔在中间,嗓音森冷,“你好大的胆子,不懂公爵府的规矩?没有主人的命令竟敢随意进房间?” 他停下脚步,目光直直的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小姐,不如我等您穿好衣服?” 一瞬间,他被猛然撞在墙上,鼻间有一丝淡淡的花香,是刚刚卡尔赞亚泡澡的香气,他肩膀的骨头因为猛力似乎裂了,他面不改色,眼神没有从面前的女人身上离开过,她已经穿戴整齐,只是发丝有些凌乱,完全进入战斗状态的卡尔赞亚毫不留情的掐着他的脖子,眼底红光四起,“你当我不敢杀你?” 不等他说话,他似乎也说不了话,她散发着强烈的气场和压迫感,丝毫不怜惜面前的人类可能会因为承受不住强烈的力量而暴毙身亡,径直冷声道:“刚刚还在二小姐的房间,现在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竟然还没发现,你不如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普利斯伸出手,轻轻抓住她的手腕,张了张嘴,卡尔赞亚皱眉,一把把他甩开,“说。” 他动了动肩膀,骨头咔擦咔擦的响,他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朝她走了一步。 卡尔赞亚挥动手指,还没来得及给他一巴掌就被他抓住手,她惊讶他的大胆,随即生起被冒犯的怒意,刚想挥开他,他说道:“您看得太入迷了,所以没有发现我进来。” 她冷笑一声,指尖锐利的指甲已经顺势待发,“别给我玩这一套,你是谁,进公爵府有什么目的,如何悄声无息的进来,一一交代清楚。” 手指并拢,尖锐的指甲对着他的脖颈,嗓音森冷,“虽然不知你的能力到何地步,但杀掉你,绰绰有余。” 对于她的威胁,普利斯面不改色,抓住她的手握在手里,不介意锋利的指甲已经刮伤了他的手,深深浅浅的血痕留在手心,鲜甜的血味更加浓郁,卡尔赞亚几乎快要受不住把他吸干,他直勾勾的看着她,在她眼底红光更加诡异闪亮的时候说道:“小姐,我进公爵府是为了见您。” 如此说辞让卡尔赞亚蹙了蹙眉,“原因。” “喜欢您,就想来见您。” 卡尔赞亚只觉得荒谬至极,松开手离他远了些,“喜欢我便来见我,不惜作为府里其他少爷小姐的玩物?” 他嗯了一声,神情有些寡淡,但眼底的幽深意味不明。 “进府两年,你也是最近才见我,如果我不叫海尔特要人,你岂不是一直都见不到我?”他的话破绽百出,卡尔赞亚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你是谁,说清楚,我还能暂且留你一条小命。” 普利斯眼里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平静道:“普利斯·罗维法克,出生于一个叫维多克里亚的小村庄,母亲已过世,父亲生病在床,家中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叁年前来帝国打工,在矿工场做了一年后在一家晚宴会上对您一见钟情,随后主动进入公爵府。” “我当初问你来这的目的,那时候的说辞和现在不一样,你还想狡辩什么。”卡尔赞亚感觉疲倦至极,内心诡异的违和感感觉愈来愈强烈,不想再多说什么了,问最后一个问题,“刚刚还在克莉丝汀那,现在又来我房间,你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普利斯只是淡淡道,随即向前一步,嗓音低沉,“只是想来见您,小姐。” 他的声音有一种奇怪的魔力,莫名让她感到眩晕和乖顺,强烈的警惕心让她暗叫不好,眼疾手快的控制力量猛然向他挥去,眼底的杀意和愤怒已经浮现出来,毫不留情的要处这个人类于死地。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到他微微往旁边一侧,刀刃一般锋利的力还是直挺挺的划过他的胸口,在他的心脏旁,伤口埋得很深,浓郁的鲜血流下来,这下他又添了一处伤口,她实在是不想再跟他进行一些无意义的沟通,正打算下一步直接将他心脏掏出来,他带着浓烈的血腥味靠近,“小姐,与其杀了我,不如吃了我?” 卡尔赞亚手指顿住,血味确实有些影响到她的理智了,鲜美的血液就在嘴边,她没有不吃的道理。 普利斯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去床上。” 联想到他什么意思的卡尔赞亚不禁低头看了一眼他的下身,语气轻蔑,“不必了,我不缺这种事。” “小姐。”他靠的更近,滚烫的呼吸几乎要喷洒在她脸上,“很快就不会了,现在只能委屈您了。” “什么?”卡尔赞亚皱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普利斯的耐性似乎也耗尽,不顾胸前的伤口和肩膀的骨裂,径直把她抱起来,往床上走去,她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愣怔,随后一个用力将他翻身压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人类,你真的是在挑战一个吸血鬼的底线,怎么,想死之前痛快一把?不知道会死的更惨?” 他不知用了什么技巧,竟然轻而易举的将她翻过来,这让卡尔赞亚怒极反笑,尖锐的指甲刺进他胸前的伤口,往里伸了少许,果不其然听见上头嘶了一声。 她掐着他的脖子,手越来越用力,看着普利斯的脸渐渐苍白,心里没有丝毫的疼惜,作为纯血种的尊严如今被一个渺小的人类踩在地上,多次被忽悠过去,现在想起来当初何必废话,直接杀了即可。 “小姐真的想杀了我?”他竟然反问道。 她更加用力,脸凑近,眼里都是嗜血的光,“看不出来?” 他淡淡笑了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卡尔赞亚漠然的看着他,这种时候还想着挣扎,但没想到,他身手很快,抵在她膝盖的脚抬起,她见状冷笑一声,从容不迫的挥挥手指,一股隐形的力将他压制住,却不然,那股力似乎对他没用一般,手一用力,将她反转到牵制住的状态。 她没沉浸在惊讶中多久,天生的敏锐和强大的力量让她形成一种条件反射,径直朝他的心脏抓去,没有人类能承受的住吸血鬼的力量,不小心没控制住的力量能使人类粉身碎骨,她没有丝毫减轻力度,刚刚那一场反击已经让她很生气了,她现在只想让他直接去死。 巨大的轰隆声响起,烟雾和灰尘肆意飞起,模糊了视线,诺大的房间下,正对着床的墙面已经有一个巨大的洞,被撞碎的小石头零零散散的掉落下来,看得出攻击者的力量有多强大,但卡尔赞亚的手却被一只大手牢牢的固定住,被攻击的对象毫发无伤,大手紧扣着她的手,完完全全承担下来了这一击。 卡尔赞亚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上头的男人,如果说之前他是侥幸躲过她的攻击,那么现在已经无法用运气来说明了。 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巨大的响声已经招来了佣人,她敲着门询问有没有事,卡尔赞亚看着普利斯,只见他微微勾起嘴角,“小姐,告诉他们,您有没有事?” 他还抓着她的手不放,她没有轻举妄动,安抚了外面的佣人后打算解决面前的问题。 “你是什么种族。” 他不可能是人类。 “我是人类,不骗您。” “你……”卡尔赞亚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终问道:“你进公爵府到底什么目的。” “我不是说了,为了见您。” 卡尔赞亚已经不愿再说一句话了,收拾了一下残局,淡淡道:“明天离开公爵府,我不追究你的事情。” 普利斯只是看着她,“小姐......” “不必多说了,明天就离开,我会处理好你的事情,你就……” “卡尔赞亚。” 她被打断,怔在原地,随即阴冷的目光扫向他,“你说什么?” 他只是靠近,幽深乌黑的眼睛诡异至极,他声音很淡,“乖一点,我还有事情要做。” -- ⓟο⒅Zнǎ.⒞ο⒨ Chapter9 卡尔赞亚眯了眯眼,“什么?” 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面前的这个自称为人类的人了,她很确定他不是人类,虽然不知道他笃定自己是人类的原因是什么,但她也不在意了,只是在思考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 她简直是要被气笑,现在还在公爵府,她没有杀死他已经是仁义至尽了,竟然还敢胆大包天的喊她的名字。 他的能力未知,但她不觉得这个人不会死在自己手下。 “有什么事情需要在公爵府做?”卡尔赞亚离他远了一点,靠在床边淡声问。 普利斯看着她后退一步,眼底不明,“主要是不想离开小姐。” “我是问你有什么事情,不是让你说这个。”卡尔赞亚声音带着一些冷意。 他只是淡淡道:“小姐,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她从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容易生气,问了两百句都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现在使出全力杀掉他会把事情闹大,她不想让凡也纳公爵知道这件事,更不想扯克莉丝汀和海尔特进来。 在她思考事情的时候,普利斯慢慢的靠近她,双手撑在她两侧,微微低下头,“小姐,我现在失血过多,不如替我疗一下伤口?” 卡尔赞亚回神,才发现他们距离很近,冷淡地推开他,勾起嘴角,眼里却没有笑意,“不好意思,我现在还不饿。” 她回到床边,打算摇铃让佣人带他去克莉丝汀或者海尔特那边,许是被看穿了心思,普利斯拉过她的手搂进怀里,俯身吻住她的嘴唇,卡尔赞亚位居高位那么多年,岂是一个不知来历的男人可以以下犯上的,她伸出獠牙,一只手抬高他的下巴正要对准大动脉咬下去,突然男人冷声道:“卡尔。” 一瞬间,她顿时停住,细密违和的感觉涌上来,这一声让她感觉到熟悉,却又似乎是带着久远的陌生,她不知道有谁能给她这种强烈的压迫感,好像是凡也纳公爵,似乎又不是,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从小会害怕凡也纳公爵的冷面无情,但长大后这种感觉也消失了一大半,如今让人不愿再记起的惊悚卓然而生,她只想远离。 而且这个世界上,只有莉亚夫人叫她卡尔。 甩开他的时候没控制住力度,床帘被她劈开,细碎的纱布散落在地,卡尔赞亚看都没看一眼,只是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男人,声音有些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你到底是谁?” 这个男人,能让她产生一瞬间的恐惧。 “卡尔,过来。”他不再恭敬的叫她小姐,向下看着她,那股第一次见他的目中无人的感觉又涌上来。 卡尔赞亚警惕地往后退,藏在背后的手已经翻出一把匕首,隐秘的藏在阴影处散发着阴冷的光,她冷声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普利斯看着她,胸前的伤疤还在流血,他的脸色苍白,显然失血过多,他却丝毫不理会,站在原地淡淡开口:“我不是说了,我是普利斯。” “别装聋作哑,你明知道我不是问的这个。”她的匕首都快抽出来了。 静默了半响,他突然弯了弯嘴角,眼底毫无笑意,“卡尔,先帮我处理伤口,如果我死了,你依旧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时候你还要和我谈条件?”卡尔赞亚扯出一句话。 普利斯只是看着她不作声,半响,她动了动,走到他面前。 他伸出手,看着卡尔赞亚突然僵硬的身子,抚上她的脸颊,指尖细细的摸索着娇嫩的皮肤,他低下头,勾起她的下巴在唇上吮吸缠绵,灼热的呼气喷洒在她脸上,随后抱起她压在床上。 不等她做出什么,他主动将她翻过来在上,她的脸正好对着那一条狰狞触目惊心的伤口。 “舔。”他低声道。 卡尔赞亚抬眼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眼神似乎一直都没移开过,垂眼看着她的眼睛很深,乌黑似黑曜石般深不见底,她双手撑在他两边,微微吐出舌头,对着伤口舔了一口。 纯种吸血鬼的唾液具有疗伤的能力,他似乎很了解吸血鬼的各种能力,也似乎对她了如指掌,知道这个时候她会妥协,他微微仰起头半靠在床头,大手顺着发丝从上往下抚摸,修长的手指在柔顺丝滑的金发穿梭,伤口逐渐愈合,她湿滑嫣红的舌头在胸口舔舐着,一直垂着眼似乎很专注的样子。 伤口终于愈合,卡尔赞亚坐起来,普利斯也顺势坐直身子,一处肩膀刚刚骨裂了,现在好像抬不起来那边的手臂,他不以为意,微微侧头,露出有一丝血痕的半边脸,将她拉过来,“这里。” 卡尔赞亚内心的厌恶简直要到达顶峰,忍着不耐说道:“再晚点就愈合了,一个大男人那么娇气。” 普利斯笑了一声,恢复血色的俊容看起来柔和了一点,抓着她没有松手,“好。” 她听他答应了就打算离远一点,不料他根本不打算撒手,反而更用力的将她搂抱在怀里,径直吻上来,卡尔赞亚摔在他身上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下面巨大的鼓起,手还不小心碰到了那一处,瞬间嫌恶的推开他,拽着他的领子狠狠地摔在床上,冷声道:“别得寸进尺。” 他没生气,不知是不是刚恢复的伤口又裂开,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卡尔赞亚眼里毫无怜悯,对他一瞬间闪过的异样也无动于衷,深吸了一口气后恢复了以往的温和面孔,“你出去吧。” 出乎意料,他竟然嗯了一声,卡尔赞亚站在床边眼神紧锁着他,警惕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只是下了床,慢条斯理地整理好领口,随后朝她看过来。 卡尔赞亚站着没动,看看这个男人打算干什么。 普利斯很高大,站起来比她高了一个半头,卡尔赞亚从不仰头看别人,静静地看着他,只见他闪过一丝笑意,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唇边留下一吻。 还来,到底要吻多少次。 虽然这么想,但卡尔赞亚现在对他的举动已经不会那么容易动怒了,在她看来,这个男人只是想占她的便宜,她从不是个什么死守贞洁的女人,被亲了那么多次,她没必要每次都生气,或者说她很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否则像威克蒂娜夫人那样整天郁郁寡欢,看起来都得老好几岁。 她还是静站着不动,嘴边湿热的感觉还没离去,普利斯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大舌却在嘴唇上舔舐着,渐渐的,男人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附有厚茧的手掌在娇嫩的皮肤上滑动,与他强势的举动不同的是,他的脸越来越苍白,他却不在意一般,手从裙底往上,拖着她的臀部抱起来。 事情变得走向开始不对,卡尔赞亚皱眉,伸出手打算推开他,谁知他反应更快,猛然将她抵在墙上,一只手臂从腿弯下穿过撑在墙上,让她双腿打开,下身贴得更紧,嘴唇之间的缠绵也凶猛起来,一成不变的是,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 他的膝盖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下身,她忍不住轻哼一声,随即换来他巨大的鼓起抵在她下面,隔着裤子顶弄着,动作幅度不大,力度却很猛,卡尔赞亚被他撞的溢出娇吟,在她湿透的时候运用力推开他,语气不耐烦,“赶紧走。”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脸色好像越来越苍白了,闻言他只是舔了舔嘴唇,在她忍不住要发火的时候俯身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手臂似不经意间碰了碰她的胸,低声道:“下次见,卡尔。” 卡尔赞亚强压着杀意,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见普利斯后退一步,不知从何来的微风吹动了房间内为数不多的蜡烛,烛光晃动,眼前的眼影也显得模糊不清,卡尔赞亚眯了眯眼,想要看清楚的时候,蜡烛突然熄灭,身前的气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消失了。 好似不打算隐瞒一样,直接从她眼前离开,不在意会不会暴露,也不在意她的胡思乱想。 似乎,就想要她的脑子里装满了他。 卡尔赞亚才不会上这种拙劣的当,又深吸了一口气,行,人类就人类。 她重新去洗了个澡,随意换了一身衣服就躺下睡觉。 安德鲁侯爵的晚宴定在傍晚的时候,卡尔赞亚下午就开始准备着装,这场晚宴是要庆祝安德鲁侯爵夫人的生日,一个半血种吸血鬼,凡也纳公爵让她带玛利亚夫人前往,可能目的就是处好人际关系,因为威克蒂娜夫人和谢菲夫人都需要参加,显然是一场夫人小姐之间的活动。 凡也纳公爵没有参加,多姆和海尔特也没有参加,期间海尔特来过几次,一个劲说着如何在宴会上让玛利亚出糗,她无奈,没有过多训斥,她知道他的性子。 卡尔赞亚提着厚重的裙摆,淡雅的米色长裙配上一串上好的珍珠,简约别了一条珍珠发饰在头上,听闻佣人过来说玛利亚夫人在找她,便随着佣人来到玛利亚的寝室。 “卡尔赞亚,你快看,我这样穿好看吗?”玛利亚第一次参加贵族的晚宴,显得很兴奋,提着大红色的裙子,艳丽的妆容衬托的漂亮的脸蛋更加惊艳,一身看得出来精心打扮,从头到脚都显得很华丽,地上还散落着许多各式各样的晚礼服,看来是精挑细选后选择了这一套。 卡尔赞亚淡淡的扫了一眼,笑道:“玛利亚夫人,您很美。” 玛利亚面露喜色,对着镜子看了许久,卡尔赞亚耐心地等待着她结束,佣人来提醒的时候玛利亚才反应过来,挽着卡尔赞亚的手出门。 威克蒂娜夫人和谢菲夫人已经坐上了马车,克莉丝汀也坐在一旁,马车很大,坐五六个人绰绰有余,玛利亚先上车,随后进来的是卡尔赞亚,人到齐,马车启动。 克莉丝汀一见到卡尔赞亚便拉着她聊天,她一一笑着回应,注意到谢菲夫人冷冷的瞥了一眼玛利亚,眉眼弯起,眼底毫无笑意,“玛利亚夫人,公爵府受不起没见过世面带来的负面影响,到了侯爵府请你收敛一下表情,给公爵府带来麻烦,公爵大人会生气的。” 玛利亚不甚在意,细心的整理着裙摆,“不劳谢菲夫人费心,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况且有卡尔赞亚在我身边。” 卡尔赞亚的名字被提到,气氛有一瞬间安滞下来,之后是卡尔赞亚笑道:“父亲让我带领玛利亚夫人,我自当尽我所能不让公爵府丢脸。” 谢菲夫人看了一眼卡尔赞亚,冷哼一声看向窗外。 威克蒂娜夫人一直端坐着没说话,克莉丝汀安静了一会后又和卡尔赞亚搭话,说说笑笑着也到了安德鲁侯爵府。 侯爵夫人在门口亲自迎接,分别与威克蒂娜夫人和谢菲夫人寒暄后走向卡尔赞亚这边,侯爵夫人保养得当,看起来十分的年轻,红色的头发和凯文别无二致,显得张扬肆意,举止却端庄大方,招呼着卡尔赞亚进门。 “凯文这段时间在念叨着你呢,这个孩子看来就是栽在你身上了。”侯爵夫人捂嘴调笑,看见她身后的玛利亚,疑惑问:“这位是?” 不等卡尔赞亚说话,玛利亚微笑着往前站一步,提裙行了一礼,“夫人,我是公爵大人的第四夫人,玛利亚·威尔德。” 侯爵夫人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卡尔赞亚,见她面色无异,笑着说道:“我还不知道公爵大人的好消息呢,很高兴见到您,玛利亚夫人。” 玛利亚笑容加深,走在卡尔赞亚前面随着侯爵夫人进去。 克莉丝汀见此忍不住嗤笑一声,被卡尔赞亚一个眼神止住嘴,卡尔赞亚吩咐佣人将礼盒带上来,亲手交给侯爵夫人,“夫人,这是公爵府的一点心意,希望您能喜欢。” 侯爵夫人欣喜的接过礼物,叫佣人带了下去,卡尔赞亚已经摸透了她喜欢的东西,特地投其所好送了礼物,从一开始与主人的寒暄结束,接下来就是自由活动的社交,卡尔赞亚的任务就是带领玛利亚认识各位贵族人士,他们都看得出来玛利亚是个纯血种,深红色的瞳孔彰显,各个贵族纷纷尊敬的讨好着。 玛利亚需要去一趟厕所,卡尔赞亚一边与其他贵族小姐谈笑着,一边拿蛋糕给克莉丝汀,柔声嘱咐道:“别吃那么多,不是说会显肚子?” 克莉丝汀闻言不高兴的瘪了瘪嘴,最终放下了盘子。 卡尔赞亚好笑的看着她,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威克蒂娜夫人和谢菲夫人游刃有余的在各位权高位重的夫人间穿梭,她们的社交能力不亚于她,就连克莉丝汀也有属于她的社交圈子,而卡尔赞亚身边更多的是各种家主,那些穿戴整齐别着家徽,举止绅士的男人们。 刚结束谈话,她看见不远处一抹身影往她这边走来。 她扬起笑容,温和的唤了一声,“凯文少爷。” 凯文红色的头发全部梳在脑后,看起来成熟了几分,他穿着黑色礼服,宽大的披风垂下来,胸前别着安德鲁的家徽,端着红酒与卡尔赞亚碰了碰杯,“卡尔赞亚小姐,欢迎您来侯爵府。” 卡尔赞亚好笑的看着他,“不必这么生疏,我们不是一起吃过两次甜点?” 凯文红了脸颊,嗯了一声,随后鼓起勇气般说道:“可以和小姐聊一会吗?” “当然。” 凯文从他的哥哥接任安德鲁侯爵府底下的一部分产业说到侯爵夫人最近和侯爵的关系有些僵硬,见他乐此不疲地说着自己的事,卡尔赞亚也没有打扰他,只是觉得好笑就这样把自己的家事全部说与她听,有时候听听别人的事情也挺有意思,她乐于做一个倾听者,而且他的声音不低不高,听起来也很舒服。 “小姐,您……在听吗?”凯文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 卡尔赞亚对他笑了笑,“当然,你说最后你那位挚友怎么了?” 凯文见她真的在听,脸快红透了,眼里难以掩饰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说话不禁有些磕绊,“嗯……后来他还是与我一起学习了剑术。” “那很好呢,你们和好了。” “嗯嗯。”他笑了,一直看着她。 突然,一股很细微隐秘的血腥味传来,卡尔赞亚瞬间捕捉到,凯文似乎还没察觉,她看向味道的来源,看见玛利亚站在一个佣人面前,闹得不是很大,但也引起了不小的注意。 佣人的手破了一个口子,血腥味就从那里传来,而玛利亚垂下来的指尖滴着血,面容有明显的怒意。 “怎么了?”卡尔赞亚走过来,问道。 玛利亚一见到她,脸色瞬间变得委屈,指着佣人说:“这个下等的人,她羞辱我。” 卡尔赞亚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问那个佣人:“怎么回事?” 佣人吓坏了,一直哆哆嗦嗦的呢喃着,“我没有,我没有……” 玛利亚闻言更加愤怒,猩红的双瞳缩了一下,强烈的威慑力甚至影响到了整个大厅,不少贵族难耐这种压迫感,已经有一些受不住瘫倒在地,卡尔赞亚面不改色地安抚着玛利亚,让她冷静下来,随后吩咐道:“实在不好意思,侯爵夫人,先把这个佣人带到别的地方,等宴会结束再解决。” 她发话,玛利亚狠狠瞪了一眼佣人,转身与侯爵夫人道了歉。 一段插曲就过去了,宴会继续,谁都没有提起刚刚那件事,玛利亚又继续了她的社交,卡尔赞亚重新回到凯文身边。 刚近身,手突然被抓住,卡尔赞亚见凯文满脸通红,瞳孔的红色似乎快要滴血,獠牙藏在嘴唇后面,看得出来,他被刚刚那一点血迹影响了。 她没甩开,淡淡的扫了一眼周围,刚刚玛利亚的压迫力似乎掩盖了那一点的血腥味,目前并没有什么异样,倒是站的远远的凯文看起来非常的不适,凯文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嗓音比以往沙哑,也更低沉,“小姐,我稍微闻到一点血腥味就会想……但我并不想的……” 他非常自责,强迫自己松开手,卡尔赞亚见此叹了一口气,像之前一样揉了揉他的头,轻声道:“没关系,你是吸血鬼,想吸血很正常。” “那……”凯文抬起头,白嫩的脸颊布满红晕,微微下垂的眼角通红,显得委屈无辜,“小姐能不能帮帮我?” -- ⓟο⒅Zнǎ.⒞ο⒨ Chapter10 上来献身的不少,卡尔赞亚自然看得出来凯文对她有意思,她不作声,凯文着急了,连忙道:“小姐,不是的,不是吸您的血。” 卡尔赞亚见他身子已经开始颤抖了,最终败下阵来,“那是什么?” “小姐……”凯文离得近了些,呼出来的气体很炙热,不只是面色红润,就连手也很烫,他声音很小,“小姐,能不能随我去一趟厕所?” 不等她说话,他柔下嗓音,撒娇道:“求求您了,可以吗,我真的好难受。” 他抓得很死,仿佛她不答应就不放开,他比她高一点,身子有些瘦,力气却很大,目前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边,但卡尔赞亚不想贸然行动,她选择退一步道:“你现在能忍吗,宴会结束了再说好不好?” 凯文瞬间变得高兴,柔柔的嗯了一声,“小姐,到时候我在后花园等您,您一定要来。” 中途接连有许多人来找卡尔赞亚谈事情,凯文自觉地离开,卡尔赞亚很快投入到谈话中,也时不时注意着其他夫人的动向,特别是玛利亚,她初来乍到,虽然学了很多贵族的理论知识,但运用在实际还是需要时间的沉淀,看起来玛利亚在夫人间谈笑风生,任谁都看得出是在给公爵府面子。 与威克蒂娜夫人和谢菲夫人不同,她们从很早就开始接触贵族教育,况且在圈子里历经那么多年,早就把她们当成独立的贵族夫人来看待,克莉丝汀也不逊色,她手下的衣坊有许多夫人小姐的光顾,业绩自然全是出自于她手。 一个不知背景突然出现的第四夫人,贵族的目光似有似无在她身上打量,卡尔赞亚自然注意到了,但她需要让玛利亚自己来解决,刚刚的那一个插曲已经露出了破绽,各个贵族必定在思考公爵娶她的目的性。 卡尔赞亚不介意他们的打量,她只遵循凡也纳公爵的命令。 “威尔德小姐,不知那位夫人是什么背景出身?公爵大人一向精明睿智,恐怕这位夫人有什么过人之处吧?”一位身板挺直,胡须修剪整洁的贵族端着红酒问道。 卡尔赞亚淡淡一笑,“父亲的决定自有他的目的,大人就不必挂怀了,公爵府能添一位夫人,自然是该高兴的事情。” “是,小姐说的是。”贵族听出她的画外音,连忙附和。 宴会即将接近尾声,贵族陆陆续续离开,侯爵和侯爵夫人在门口一一送别,威克蒂娜夫人前来与卡尔赞亚说道:“卡尔赞亚,你们现在就要回去了吗?” “夫人,您先带着玛利亚夫人她们回去吧,我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威克蒂娜夫人想起刚刚那一段插曲,嗯了一声,转身上马车。 玛利亚小跑到卡尔赞亚面前,抓着她的手,“卡尔赞亚,我和你一起留下来。” “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事,我来解决吧。”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在她耳边说道:“夫人快回去吧,父亲可能在等您。” 语毕,玛利亚显然被说动,上马车前看向卡尔赞亚,“替我好好教训那个下等人。” 卡尔赞亚微笑着,摆了摆手。 马车后座的帘子被掀起来,露出克莉丝汀的脸,卡尔赞亚看过去与她对视,只见她手指指了指上车的玛利亚,翻了一个白眼。 卡尔赞亚被逗笑,挥了挥手,看着马车离去。 佣人的事情不需要解决,她看得出来事情不是出在佣人上。 玛利亚从奴隶贩卖场到钱权至上的公爵府,经历了社会地位的捶打和突如其来高贵公爵的宠爱,以及让自己难以相信的吸血鬼的身份,如此巨大的变化让她没有心理准备的时间,一时脑热享受着这一切,半血种的身份已经让她惊讶,更加让她狂热的是公爵让她变成纯血种这件事,成为纯血种意味着不再受人欺负,并且能站在社会顶端。 不知这是不是凡也纳公爵的目的,但玛利亚如今已经变得很矛盾,自认高傲的同时又带着极度的自卑,极其敏感和警惕,认为身边所有人都瞧不起她,但又得意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能力。 现在她满心眼里都是凡也纳公爵,纯血种的实验很成功,细胞摄入的实验也很成功,紧接着还是克拉斯塔测出来的优良繁殖对象,没有人可以威慑她的地位,她很清楚。 卡尔赞亚慢悠悠的往后花园走,一进去就看见蹲在花丛中逗弄着花朵的凯文。 他的红发被微风吹起,身后的披风也飘起来,大门那边喧闹的声音逐渐消失,看来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她听见侯爵夫人问起凯文在哪里,有佣人及时说道:“小少爷在房间。” 侯爵夫人并没有多问,继续送客。 卡尔赞亚轻笑出声,听见声音的凯文回头,见到她眼睛一亮,还未站起身,被她弹了一下额头,“说辞都准备好了呀?” 凯文脸颊泛红,“嗯,想和小姐待久一点。” 她觉得他很可爱,脸很白,又很容易脸红,想起了菲力,也是喜欢红着脸与她撒娇,她心情好了一点,问道:“感觉怎么样了,应该缓过来了吧?” “嗯……”他支支吾吾,双手不安地放在身前,抬起眼看她,“还是有点不舒服。” 她静静地看着他,不动作也不出声,他的意思都写在脸上,非常好懂,这让她觉得很可爱,这种小男孩一直都是她喜欢的款,不会反驳不会抵抗,更不会以下犯上,乖乖顺顺的像一只渴望得到主人宠爱的小狗,为了主人的一眼可以撒娇求爱,甚至为了主人可以做一切。 “小姐,您不喜欢我吗?”见她一直没开口,凯文有些着急,“我没碰过别人,也没被别人碰过,我不喜欢他们,我只喜欢小姐。” 卡尔赞亚只是微微笑着,凯文以为她要拒绝,连忙上前一步,想拉住她的手,“小姐……” “所以你说不舒服,是骗我的?”她突然开口。 “对不起小姐,真的对不起,我已经没别的办法了,之前小姐和我出来喝茶一直都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很生疏,我很害怕……小姐,我就是太喜欢您了。”凯文紧抓着她的手,像小孩抓着喜欢的糖果一样死命不放。 大厅的灯已经完全熄灭,周围也没有丝毫声音,只有陆陆续续佣人收拾现场的声音,没有发现后花园有人,卡尔赞亚伸出手点了点空气,感受到一股气流掀起淡淡的波澜,看来是凯文设置了结界,他的小心思展露无余,凯文脸上泛起被抓包后的红晕,等不及似的靠近她,有些局促,也有害怕被拒绝的小心翼翼。 他似乎不敢在她唇上亲吻,转而在脸上啄了一下,见她没生气,动作越来越大胆,颤着手小心的抚摸她的腰肢,衣裙很厚,根本摸不到什么,但他还是乐此不疲的来回抚摸,也不敢碰其他地方。 “小姐……小姐……”他仿佛说不腻,一直呢喃着,嘴唇殷红,舌头也不敢伸,只会青涩的在她脸上和脖子一下又一下的亲吻。 见他如此虔诚又可爱,卡尔赞亚忍不住捧着他的脸,柔声问:“凯文,想作为我的食物?” 他脸很红,耳朵也很红,听她这么说脸又烫了几分,十分诚恳的嗯了一声。 卡尔赞亚被逗笑,轻轻在他鼻尖上吻一下,“你很乖,以后要一直这么乖。” 凯文欣喜地不知所措,手脚不知该如何安放,几秒后将她猛地抱入怀中,欢喜的笑声在耳边回荡,他语气很欢快,话也不自觉多了起来,“小姐您饿吗,刚刚那点血腥味也让您起反应了吧,要不要现在就吃我,我们去房间好不好,那我就先洗澡,小姐喜欢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她失笑,摸了摸他的头,随即食指放在他唇上,看着他懵懵的大眼笑道:“今晚我陪你,先去房间?” “好!” 凯文吻了吻她的手指,将她抱入怀手一挥,周围的环境瞬间变了,诺大的寝室散发着淡淡的香,他已经急不可耐了。 “小姐,我先去洗澡,很快的,您可以随便看。”他说话很着急,脑子转得也很快,突然意识到自己话没说清楚,更何况还说了让人引起误会的话,连忙解释道:“不是看我洗澡,是看房间,不是……小姐想看我洗澡也可以的……” 卡尔赞亚笑容加深,不甚在意,“快去吧,我等你。” 他拿着浴袍进浴室,卡尔赞亚起身环绕着整个寝室,侯爵府的小少爷,待遇必定是极好的,寝室里有许多名贵的花瓶和油画,也有一些专门从东方运过来的陶瓷,屋内整理的很干净,看起来整洁舒适,给人的感觉和凯文这个人一样。 如他所说,洗得很快,带着热气出来后又有点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站在她身边看着她。 卡尔赞亚想起了来自于别国的一条名贵却胆小可爱的狗,不由得招呼他过来,牵着他来到床上,明明是自己家,他却显得很无措,卡尔赞亚亲吻他的额头安抚,和他开玩笑,“我来之前洗过澡了,别嫌弃我呀。” 凯文坐起来,只穿着浴袍的纤瘦身子露出来,他正色道:“不会的,小姐很香。” 她将他拉过来,微微张开手臂,柔声道:“凯文,我好热,帮我脱掉好不好?” 他的脸就没有不通红过,听到她的话视线一直在她胸前没有离开,紧张地伸出手,解开一颗一颗的扣子,每解开一颗,她都能感觉到他手指颤抖一下,最后只剩下轻薄的里衣,卡尔赞亚才让他停下来。 “好了,我怕你受不住。”她无奈道。 凯文嗯了一声,双手握紧放在膝上,卡尔赞亚扯开他浴袍的带子,轻轻一拉,浴袍大敞开,白皙纤瘦的身子露出来,胸前两点粉色的乳头挺立,颤颤巍巍的似乎在等待着怜爱,她视线向下,被凯文用手遮住的下体已经肿胀不堪,他羞涩的捂住不让看,又怕她生气,一直看她脸色。 她柔声安慰道:“凯文,别紧张,嗯?” 这并没有让他放松下来,她无奈,拉起他的手放在她胸乳上,带着他揉捏辗转,让他指尖碰到乳头,教他打圈逗弄。 果不其然,他的注意力放在手心上,不自觉说着,“好软……” 卡尔赞亚靠在床头,将头饰摘下来,柔顺卷曲的金发披散在肩上,看起来慵懒至极,凯文看直了,她伸出手,“来。” 凯文跨坐在她身上,他的腰很细,臀部结实挺翘,摸上去后腰有一处深深的窝,碰一碰他会颤抖一下,看来是他的敏感点,脸红的快要滴血。 他的手还捏在她的胸上,软乎乎的触感让他不愿放手,鼻尖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让他沉醉至极,想搂着她深深沉迷于其中,对待自己的小食物卡尔赞亚一向很大方,她压下他的头埋进乳间,香气瞬间冲上脑门,他紧搂着她,不禁伸出舌头舔弄。 他身子骨比较瘦小,卡在她腿内侧的阴茎完全硬起来,尺度比以往那些食物要大一点,卡尔赞亚不着急弄它,怀里可爱的小狗狗还不能承受太大的刺激,她耐心很足,垂眼看着兴奋摇尾巴的凯文,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头发。 他抱得很紧,双手还在她臀部和腰上来回摩挲,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生涩的手段了,自从菲力死了之后她没有再在进食的时候进行亲密举动,普利斯是打破习惯的第一个人,现在又有第二个,不出意外的话凯文会是第二个菲力。 凯文啃咬着胸乳,怎么咬都咬不够,胸前已经布满了红痕,白嫩的肌肤上和他嘴唇连接着银丝,看起来淫乱不堪,他动了动腰肢,阴茎在她腿内一前一后的律动,声音有些哭腔,“小姐,好难受。” 卡尔赞亚也已经湿了,她拍了拍他的屁股让他先起来,撩开裙摆张开腿,白嫩闭合的穴口对着他,她身下无毛发,缝口也很小,里面流着水,凯文显然第一次见这个场景,眼神看直了,阴茎又硬了几分。 她轻轻将手放在他后脑勺,压着他往身下凑近,他的嘴唇离穴口越来越近,几乎快要吻上,她轻声道:“乖孩子,先舔一舔。” 凯文青涩的伸出舌头,先舔了一遍外面,再挑开缝口往里伸,卡尔赞亚扬起头,舒服的喟叹一声,凯文得到鼓励,更加卖力的舔舐着,到后来直接将舌头伸到最里面,整张嘴包裹着阴唇,大口大口的吮吸着,她的水清甜,如洪水一般泛滥,他有时候来不及吞下,水顺着嘴角流在床单上,他无师自通,舌头在里面快速搅动着,上上下下拍打着内壁,很快就找到她的敏感点,直冲着那处进攻,她的娇吟声愈来愈大,没有平时端庄温柔的模样,眼里情欲高涨,红唇微张着吐气。 “凯文,你好厉害,我很舒服。”她终于高潮了一回后,奖励似的亲吻他的嘴唇。 他被亲的晕晕乎乎,还是忍住诱惑推搡一下她,“小姐,我刚刚吃了你的下面。” “没关系,这是给你的奖励……舌头伸出来。”卡尔赞亚在他紧闭的嘴唇上打圈,声音蛊惑着他的心。 凯文难耐的张开嘴,迫不及待的伸出舌头纠缠,屋内充斥着让人面红耳赤的水声和啧啧声,他模仿着刚刚舔弄下身的动作,一进一出的搅动她的嘴唇,他吐气很热,紧闭着双眼享受此刻。 他半跪着,一只手扶着挺起的阴茎,在吐着透明液体的马眼颤抖着面向着卡尔赞亚,他抓着阴茎靠近,有些委屈的说道:“小姐,它要怎么办,好痒啊,好难受……” 卡尔赞亚见他眼尾通红,一幅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怜极了,本想让他插进来,看了一眼他的下体后莫名性欲开始急速降低,这让她感到十分怪异,似乎被人强行压制下来的感觉,面前凯文还在可怜兮兮的求爱,她的兴致突然就开始流失了,她很奇怪,之前和普利斯做爱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 她紧皱着眉头,就连凯文也察觉到了异样,有些害怕的问:“小姐,您……对我不满意吗?” 她回过神,温柔的说道:“没有,凯文,你很好。” “那为什么……”他声音越来越低,接下来的话也没有说下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卡尔赞亚上前捧着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这种奇怪的事情她现在没有时间思考,转换了一下思绪后轻声道:“凯文,我们用别的方式好不好?” “什么?”凯文泪眼朦胧。 卡尔赞亚伸出手在他翘臀上揉捏了一下,随即指尖碰到他的后穴,他身子猛然一颤,难以置信道:“小……小姐?” 她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在柔声安抚着惊讶害怕的凯文,手上凝聚了一股力,指尖伸进去,半响后拿出了一道仿真双向阴茎,给足他安全感让他自己先看看,随后温柔道:“这也会很舒服,相信我,嗯?” -- Chapter11 说实话,卡尔赞亚没有用过这个,这是克莉丝汀很久之前给她的,本来打算和菲力一起用,但还没来得及就死了,这个东西也就一直放在空间里,她没有这个癖好,但今晚莫名没什么兴致。 凯文察觉到卡尔赞亚的神色有点淡,主动握住她的手小声问:“小姐,您喜欢这样玩吗?” 她看过去,凯文立马说道:“没关系,我会配合小姐的,只要……小姐不嫌弃我就好……” 卡尔赞亚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我不会嫌弃你,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停。” “小姐……”凯文伸出舌头追着她的嘴唇,睫毛在微微颤抖,慢慢靠近她跨坐在她身上,阴茎紧紧地贴着她的腹部,难耐的摩擦着,“我可以叫您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她温柔的笑了笑。 他贴合的很紧凑,腹部下一直在做律动的阴茎已经十分难耐,卡尔赞亚还在想他会不会只喜欢传统的方法,耳边一直充斥着他欣喜若狂的声音,她没想过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那么可爱。 “卡尔赞亚,那我们……开始好吗?”凯文红着脸说道。 她自然是答应的,看了一眼还在吐露液体的物体,蹙了蹙眉。 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之前和普利斯做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见到这个东西欲望倒不是特别强烈了,她不觉得是因为普利斯的关系就看不上别人的玩意了,她还不至于那么夸张。 凯文见她一直盯着他的东西看,脸红红的拉过她的手放在上面,上下滑动着,“先玩一玩……吗?” 卡尔赞亚抚摸了一下,加快了速度,阴茎瞬间肿胀起来,她手指灵巧的碾压着马眼,另一只手不放过下面两个阴囊,凯文难耐的扬起下巴,眼眶里的泪水要落不落,一幅被人凌虐的可怜感。 “啊……啊嗯……好奇怪……”他的声线比较高,叫起来也很可爱,眼尾通红,声音可怜兮兮的。 卡尔赞亚舔了舔嘴唇,眼里红光四起,突然凑过去对准他的脖子咬下去,咕噜一声,吞咽鲜血的声音几乎盖过他的娇吟,他似乎感觉到疼痛,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脚趾不自觉绷紧,随后又叫了起来,直到射出第一次的精液。 射的满手都是液体,凯文睁开雾蒙蒙的眼睛,愣怔地看着她的手。 “凯文,先进来试一下,好吗?”她躺下来,对他张开腿,白嫩的穴口流淌着水,射过一次的凯文又硬起来。 他点点头,扶着阴茎在穴口摩挲,苦恼不知道从哪里进去。 卡尔赞亚帮他,腰离他更近了些,里面很紧,凯文额头上都出了汗,但细密滚烫的嫩肉包裹着的感觉让他爽到想要直接射出来,他挺腰进去,直到完全看不见柱身。 与他的舒爽不同,卡尔赞亚已经很确定自己就是对这一档事兴致消退了,从他刚在穴口打圈到完全进来,她没有太大的感触,明明从一开始就已经湿的很彻底了,她也知道自己就是性欲上来想要做和吸血,但真正进来的时候又达不到那种感觉。 凯文自己动起来,第一次的男孩动作幅度都很大,恨不得把下面两个阴囊都塞进去,他的手胡乱地抓着胸乳,全部注意力都在身下,巨大的肉体拍打声响彻整个房间,他忍不住发出几声喘息。 “啊……卡尔赞亚……”终于,他射出来,汗水滴下来,直直的看着她,见她面色淡淡,试探的问:“是我弄疼您了吗?” 卡尔赞亚安抚的笑了笑,伸手拿过那个仿真工具,将他翻过来压在身下,“我不疼,只是想用这个。” “嗯……”凯文有一瞬间的僵硬,最终妥协,主动将后穴露出来,羞耻地遮住眼睛,“那您请随意。” 说的好像上战场一样,卡尔赞亚好笑的看着他,将工具放在他手里,“帮我插进去好吗?” 他点点头,卡尔赞亚撩起裙摆,露出刚刚他进去过的那一片极乐之地,小心又兴奋的慢慢把阴茎其中一头塞进去,卡尔赞亚忍不住喟叹一声,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战栗,胀胀的感觉填满了空虚,仿佛这才能让她感到快乐。 凯文的不行,一个冰冷的工具却可以,为什么? 到底是凯文有问题还是她有问题。 湿的够久了的,如今能有东西满足她她也无暇去思考那么多,径直掰开他的双腿往胸口压,粉色的后穴已经在等待着怜惜,紧张的一张一缩,卡尔赞亚抹了一点刚刚他射出来的液体在后穴上涂抹,在他慢慢适应的时候先插了一根手指进去。 “啊……”凯文的红发已经浸湿,注意力全集中在后穴,有一种奇异别样的感觉。 “疼就告诉我。” 卡尔赞亚慢慢抽插着,在他越来越适应的时候加入另一根手指,他的身体很好开发,敏感的同时适应能力也很强,他不会喊疼,虽然从眉眼间就能看得出来,但在卡尔赞亚准备再慢一点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能接受叁根手指了。 吸血鬼不论是半血种还是纯血种,自愈能力比一般人类要强很多,这就是吸血鬼乐意找同种族奴隶玩的原因,因为不容易被玩死。 “卡尔赞亚,进来吧,我可以的。”凯文拉着她的手娇声道。 她亲了亲他的嘴唇,慢慢把另一头送进去。 可以清晰地看到粉嫩窄小的后穴被撑大,阳具堪堪只进了叁分之一,后穴似乎难以下咽,凯文难受的额头冒汗,紧咬着下唇发出几声呻吟,有些淡的红色眼睛雾蒙蒙的,他转身趴在床上,翘高了臀部让她更好进去。 卡尔赞亚怜惜他,稍微动了动腰让他适应一下,她也是第一次玩这个,要不是刚刚实在没感觉她也不愿意玩,只能从中找乐趣,就算是冰冷的工具也无妨,他们做爱的目的就是进食。 对于她的缓慢抽动,凯文似乎有些着急,他猛地往后坐,硕大的阳具全部插进去,身子剧烈的颤抖一下,扬起头溢出娇吟:“啊——” 被他刚刚那一下牵连到卡尔赞亚下面的另一端,龟头直直往深处插,她撑在床边的双手有些发软,闷哼一声后俯下身查看凯文的情况,“怎么突然往后坐?疼不疼?” 他转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听她温柔的关怀只是摇摇头,“不疼,我慢慢有些习惯了……卡尔赞亚,动一动……” 卡尔赞亚轻轻的亲吻了一下他的背,随后挺腰动起来,刚开始还慢慢来,后来是凯文抓着她的手让她快点,她才随着欲望快速抽动。 诺大的房间回荡着肉体击打和水渍相撞的旖旎声,其中混杂着气息不稳的喘息和吟叫,窗外毫无风声,站在树枝上的乌鸦静静地睁着眼睛看向一处,性欲和食欲愈演愈烈,卡尔赞亚双眼红到几乎要滴血,她舔了舔獠牙,将凯文直接转过来面向她。 “啊……嗯……好舒服……”凯文看着很害羞,脸红润润的,嘴唇也沾满亮晶晶的水,娇喘和叫声却毫不吝啬溢出喉间,眼神娇媚流荡着水波,好似在勾引上方的女人,“卡尔赞亚……卡尔……啊……” 他抱着双腿往自己胸口压,让她更好进出,马眼在流水的阴茎颤颤巍巍的跟随着剧烈的动作一晃一晃,卡尔赞亚身体忍不住轻颤,就连溢出来的喘息都很温柔,她凑上前就着刚刚咬过的两个齿印咬下去,接近高潮,吮吸着血液也很凶猛,大口大口吞咽的声音混在一起,整个寝室的氛围凌乱不堪。 血很甜,有一段时间没吸血,她不禁吃多了一点。 她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欲望里,没注意到凯文扬起笑容,叫得越来越大声和舒爽,仿佛不怕引来外面的佣人和侯爵,一只手抚在她的后脑,另一只手伸向自己的阴茎,包裹着柱身上下快速撸动着,爽感加倍,后穴更加缩紧,嘴里胡乱地叫着她的名字。 血吸的有点多,凯文的脸色渐渐苍白,他却丝毫不在意,嘴角的笑容愈来愈大,沉溺在她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手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贴紧了她耳边呼吸紊乱,“我要射了……卡尔……好舒服……要射了……” 最后一声落下,他对着卡尔赞亚的腹部直接射出来,卡尔赞亚也到了,獠牙还在他脖子里面,等平息了之后便松开。 卡尔赞亚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头,柔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凯文径直抱住她,在她怀里满足道:“没有,我很舒服,卡尔赞亚呢,您也舒服吗?” “嗯。”卡尔赞亚应了他一声,起身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薄裙,“凯文,先去洗个澡。” 察觉到她语气有点淡,凯文僵硬了一瞬,最终什么也没说进了浴室。 他洗得很快,匆匆洗完出来后意外看见还在房间内的卡尔赞亚,她已经穿戴整齐,屋里也散去了那股旖旎的味道,他有些欢喜,又带着小心翼翼走到她身边。 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在她身边蹲下,扬起头看她,“卡尔赞亚,您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没有,你很好,以后不要这样说自己。”卡尔赞亚佯装生气,随后安抚的说:“抱歉凯文,累不累,我们去睡觉了,好吗?” 能和她同床共枕,他自然高兴,“好。” 他想抱着她睡,本就是过分的要求,以为她会不同意,结果她温柔的拉过他的手放在腰间,激动的后半夜才睡着。 卡尔赞亚是在他睡着之后走的,本不打算留宿,给他一点心理安慰才说留下来陪他,以前留宿的只有菲力,说实话,她给了菲力太多的特权,这也让一些阴暗的人盯上了他,进献的人类中就有底细,菲力差点死在他们手中。 这不是在保护凯文,他的生与死她并没有责任去负责,作为食物是各取所需,况且各自的命都在自己手中。 克莉丝汀说,她最擅长的,就是挂着温柔皮冷漠看待一切。 到公爵府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她身上还没有洗干净,刚刚虽然吹了一会风,但少许的味道还参杂在身上,她皱了皱眉,褪下所有衣物赤裸着进浴室。 出来的时候天蒙蒙亮,已经到了佣人来叫起床的时间,她没有时间睡觉,重新打扮一番去餐厅。 来得比较早,目前只有她和威克蒂娜夫人两个人,见到卡尔赞亚,威克蒂娜夫人放下茶杯,愣了一瞬,“卡尔赞亚,很难得起的那么早。” 卡尔赞亚笑了笑,轻声道:“夫人,早上好,刚从侯爵府回来没多久,就不打算睡了。” 威克蒂娜夫人有些惊讶,“昨晚没回来?” “嗯。”她只是应一声,接过佣人递来的茶杯。 见她如此,威克蒂娜夫人也没有多问,静静地品茶。 随后谢菲夫人和几个小姐少爷都到齐,紧接着凡也纳公爵和玛利亚一起进来,谢菲夫人见此情况倒是收敛了很多,眼神一瞬都没有在他们身上放过,卡尔赞亚漫不经心看了一眼,与玛利亚对上,她微微一笑。 “卡尔赞亚,昨晚的事情处理得如何?”玛利亚主动说话,坐在正面对着她的方向。 卡尔赞亚回复:“夫人放心,佣人已经被打扫出门了。” 玛利亚看起来不是很满意,“就这样?” “夫人,毕竟是在侯爵府,他们需要面子,我们也要适可而止。”卡尔赞亚耐心解释道。 “我们是公爵府,他们自然该低声下气请求我们原谅。”玛利亚皱眉,眉眼间看出十分的不高兴。 此话一出,谢菲夫人冷笑一声,“懂不懂人际关系,不懂就多找几个老师,别出来丢人现眼。” 不出所料,谢菲夫人又和玛利亚争论起来,卡尔赞亚静静地听着,凡也纳公爵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其他人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早餐,不参与话题,只是她看见克莉丝汀晃动的脚透露出对这种情况的兴趣。 无声的笑了一下,她适时开口:“既然如此,我就给玛利亚夫人找几位老师,父亲,您觉得这样可以吗?” 话锋一转到凡也纳公爵身上,两位夫人连忙噤声,纷纷看向他,只见他面不改色,淡淡地应了一句表示同意,玛利亚瞬间变了脸色,浑身散发着不高兴的气场继续吃着早餐,而谢菲夫人难得扬眉吐气一场,嘴角不自觉扬起来。 从卡尔赞亚的角度清晰地看到,凡也纳公爵拍了拍玛利亚的手背,似安抚的韵味,让玛利亚心情回转了少许,一直关注着玛利亚这边动向的谢菲夫人自然也看见了,脸色瞬间暗沉下来。 “卡尔赞亚。”凡也纳公爵突然开口。 她放下手中的刀叉,看过去,“是。” “你最近和一个人类走得比较近,是吗。” 这让她有些疑惑,“是哪个?” “皇室的宴会。” 普利斯。 她明白了,扬起笑容道:“带出去撑得住场面,而且海尔特和克莉丝汀也很喜欢,不算走得近。” 凡也纳公爵闻言没再说什么,吃完早餐就离开了,玛利亚是跟着一起离开的,随后还有脸色难看的谢菲夫人。 海尔特许久没和她说过话了,拉着她不让走,多姆和克莉丝汀也坐下来,难得海尔特和克莉丝汀没吵架,原因就是玛利亚。 “这女人真是个被权势蒙蔽双眼的蠢货,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还不是最底层的垃圾。”海尔特十分不屑,“刚刚那顿早餐都要吐出来了,和那女人一起吃饭真让人作呕。” “可不是吗,把你母亲也气的够呛,谢菲夫人多久没发那么大的火了?应该有个一两百年了吧?”克莉丝汀斜眼看了一下海尔特,口无遮拦直接说出口。 没想到海尔特不怒反笑,眼底的讥笑一闪而过,“管她多少年,再不久就要有个弟弟妹妹了吧,能是个多强的纯血种?” 克莉丝汀嗤笑一声,“强就强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说,能强的过罗斯哥哥?” 提起罗斯,气氛有一瞬间的安静,是卡尔赞亚拍了拍手让他们回去做自己的事。 从餐厅出来,她被身后的多姆叫住,“姐姐。” “嗯?”卡尔赞亚回头,温柔的看着他,“怎么了?” 多姆只是淡淡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的问:“哥哥的死,姐姐不伤心吗?” 她愣了愣,随即笑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姐姐对莉亚夫人和哥哥的死反应差很大。”多姆说道,“哥哥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你好像没什么感觉,没有流眼泪,也没有表达过情感,和平时没什么差别。” 半响,卡尔赞亚笑了一声,说:“就从表面上看,你怎么知道我不伤心。” 多姆还想说什么,被她打断:“听到他死了,我很惊讶,因为像他那么强的一个人,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多姆,你还记得吗?哥哥大我们那么多岁,虽然他和我们没有那么亲密,但也是我们的哥哥,他很强,我很尊敬他。” 多姆静静地听着,默不作声。 卡尔赞亚继续道:“我也知道你们也很崇拜他,一个拥有最顶尖血脉的纯血种,力量强到可怕,突然的变故让你们谁都很难接受,我也是,但我很开心,你们和父亲是不同的,这样我在这世界上也有了能让我开心的地方,我相信哥哥也是这么想的。” 多姆抬了抬眼,声音有了一丝起伏,“所以,姐姐会为哥哥感到伤心,是吗?” “嗯,会有吧。”卡尔赞亚伸手罩在自己眼前,五指微微收拢,想把太阳抓在自己手心,她眯起眼,看着手指缝露出的阳光,“我一直都说不清对哥哥是什么感觉,尊敬的同时也有点怕吧,他好像离我们很远,我们能见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那么忙,我们关系变得寡淡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就和父亲一样,他也不爱开玩笑,就只有我们几个能说上话……” 卡尔赞亚说到后面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了,迷迷糊糊的想到什么说什么,多姆也颇有耐心的听她说话,她说的多了,心情好像好了一些,就连阳光照耀在身上也感受到身体变暖了起来,她抱歉地和多姆说道:“让你听姐姐讲了那么多,不耽误你的事情吧?” 多姆微微弯了弯嘴角,上前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不碍事,姐姐能和我说这些我也很开心。” 卡尔赞亚有些愣怔,随即好笑的敲了敲他的额头,“怎么又学海尔特了。” 他不说话了,似乎又回到之前淡漠的样子,这让卡尔赞亚有些无奈,拍了拍他的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压低了嗓音说道:“父亲的事情,不要掉以轻心,必要情况下以自己为重,明白吗?” 多姆嗯了一声,卡尔赞亚见他好像没听进去的样子,皱了皱眉,“别嗯了,告诉克莉丝汀和海尔特,不要去找玛利亚夫人的麻烦。” 他又嗯了一声,就在以为没下文的时候,他突然道:“姐姐,离安德鲁侯爵府的人远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