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户香帷》 1.赎身 昏暗的房间内,唯有稍许打开的窗扉映出一道清光。 犹如凝霜的皓腕掀穿过那道清光,纤纤葱茏的五指扣在窗扉,她打开了窗。 今日是她待在这里的最后一日。 醉月楼外的风景,她往往都是在窗扉后见的,从高处俯瞰的人群,来往的商旅,嬉戏的垂髫儿童,又或是,成双成对的谦谦君子与佳人。 大梁是这般热闹,裴城是这般热闹。 她自小便在这儿长大,从未踏出过一步,如今恰好及笄,本该是要挂牌接客了。 ——但她今日要被人赎出醉月楼。 “玉娘,姑姑唤你在大堂候着。”门外有人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知道了。” 铜镜里映着的一张尚有几分稚气的脸,似是遂了母亲,生得清秀婉约,一双清眸含秋水,一抹朱唇如芍药。脸颊上些许浅浅的雀斑,若是不仔细瞧,并不明显。 但犹豫片刻,还是抹了些粉做遮掩。 匆匆对着铜镜整理了一番衣着,再叁确认,方才出了门。 其实白日里醉月楼的脂粉味并不重,只是穿过游廊时,会嗅到一阵近似花香的味道。这味道和母亲身上的有些相似,教人有些怀念。 待过了游廊,小院,进了一扇门,便是大堂。 细软其实都已经收拾好,被她放在房间里,大堂里头分外安静,只有姑姑站在花几前,侍弄一盆名贵的牡丹。 “姑姑。”怯生生的开了口。 娘亲告诉她,这楼里的姑娘各有各的苦楚,包括姑姑。但她仍是有些惧怕她,她说她会令她和娘一样,成为这醉月楼风华最盛的花魁。 若是成为花魁的代价是像母亲一样,郁郁而逝,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成为花魁。 “来了。”她的声音有些慵懒,风韵尚存的脸上有几许烦闷,“这些年在你身上用了这么多名贵的药,却不想是浪费了。” 玉娘一声不吭的,只是站在一旁,就如同花瓶一般。 “不过,云家给了我不少银子,赎你这么个丫头。”姑姑笑了笑,折下一朵牡丹来,“楼里的姑娘,哪个有你这般好命的,在这楼里待过,却还能去做富贵人家的小姐。” “多谢姑姑这么多年的照顾。”不温不火的回了句。 “姑姑。”帘外有姑娘朝里唤了声,“云家的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姑姑回了声,便看向玉娘道,“你在这里候着吧,行礼我会吩咐人送到云家的马车上。” 摇晃的珠帘后映下细碎的琼光,醉月楼的大门被推开,一道影子被光映下,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醉月楼的大门在白日里被打开。 大概也是,最后一次。 香风拂面而来,今日恰好是裴城叁月里头最好的天。 犹如芝兰玉树的俊美男子,玉白色的靴子迈过门槛,他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仿佛沾染不上半点尘埃一般。 “你便是玉娘吧?”男子声音清和,面上也挂着温柔的笑意,“父亲派我来此,接你回云家。” 这一日,裴城满城锦绣开遍,香传十里。 -- 2.涨乳 呼吸不由自主的一滞。 攥着裙摆的手也是一紧,对着这般如画一般的人物,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 胸口有些涨痛,分明是轻薄的衣料却刮得乳尖生疼,她知道自己是涨奶了。 自母亲死后,姑姑便不停令她吃些调教身子的药。因这些药之故,她尚未经历人事,双乳却会溢奶。姑姑说,有些客人便是好这一口,本想将她的初夜卖个高价,却被云家截了胡。 云家是裴城出了名的世家,世代入仕,在前朝大魏甚至官拜宰相。改朝换代后,依然屹立不倒,只是收敛许多,不再过多涉足官场,而是转而经商。 但世家到底是世家,莫说裴城,便是整个雍州,都无人不敢给云家一个薄面。 云家的家主,是她母亲,同父异母的哥哥。 “……大少爷。”她不敢唤的太亲昵,便恭恭敬敬唤了我一声。 男子的低笑声在头顶上响起,他温声开口道:“不必如此拘礼,按辈分,你唤我兄长便好。” “……兄长。”她默了会,却还是乖顺的回道。 “走吧,马车已经在外头了。”云颐打量这位身形娇小的妹妹,瞧她一副乖顺的模样,便猜到她大抵在这里过得并不好。 到底沾着几分血脉殷亲,他不由得有几分怜惜,想着她回云家之后,就是她们云家的五小姐,自然能过上比在这更好的日子。 她抬眼看他,贝齿轻咬红唇,似是要说些什么,但到底没有开口。 云颐不免觉得她仍是有几分拘谨,伸手去握住她紧攥着衣摆的右手。 “别怕,在云家,没有人会欺负你。”他顿了顿,似是为了让她安心一般,又补充道,“我会护你。” 但他说得很认真,也的确令她安心了一些。 细软被人送了上了马车,她坐在马车里,对面是云颐。 见惯了楼里被翻红浪的画面,她其实对男子并不陌生,只是,他生得实在好看,瞧一人,便让人瞧怔了。 城中锦绣芳菲,时不时有几瓣落红被风送进窗扉里。 一片落在了云颐的发间,像是九重天上的仙人,稍微沾了点人间烟火气。 她不免被自己的想法惹笑了,秀气的唇,抿成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嗯?在想什么?”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啊。”玉娘这才意识到自己笑出了声来,忙忙开口掩饰,“你发间……沾了片花瓣。” “在哪?” “在这……”刚伸手想要为他拿下那片花瓣,马车却忽然一颠,未能稳住身形,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去,一下撞了个满怀。 柔软的胸脯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原本被束带系着的胸乳此刻更是被撞出了乳汁来,濡湿了一大片胸前的束带。 “唔……”溢奶的反应令她不受控制的闷哼一声,双颊泛起了淡淡的绯色。 “对不起……”她连忙想要起身,恰好被云颐的大掌扶住了肩膀。 “无妨。”云颐扫了眼她微微泛红的脸色,又关切问了句,“没有撞到哪里吧?” -- ⓟο⒅Zнǎ.⒞ο⒨ 3.湿透 “没、没有。”玉娘连忙端坐好,耳垂红得能滴出血来,视线也不敢在往云颐身上瞟。 奶水已经湿透了束带,若是再溢些,只怕要透出衣料来。方才她同他离得这般近,若是他嗅到自己身上的奶味该如何是好…… 云颐却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清了清嗓,正色道:“到云家还需些时辰,我有些事要同你交代。” “嗯……”她的声音很低,只怕从嗓子里溢出什么淫靡的媚吟来。 “待到云家时,父亲会宣称,你是他同外室生下的女儿。”他的话音刚落,便去瞧她的神色,她的神情并未有什么异样,只是双颊白嫩的肌肤透着微微的粉色,耳廓也有些红。 本以为她会有些小情绪,但瞧她这般不悲不喜的模样,又不免觉得,她这般温软的性子,定是在楼里打小便被调教惯了,妓院里哪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他其实不必解释这么多,但眼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不必多心,父亲并不是介意你的出身,只是你的身世若是落到别有用心的人耳中,只是会闹出些流言蜚语中伤了你。” 玉娘顺从的点点头,她清楚的知道这世上,言语是可以杀人的。 香风吹进时不时扬起的车帘,她忍不住轻轻嗅了嗅,随后抬眼去看车窗外的热闹的街市。 “很香,是么?” 他修如梅骨的手掀开轻薄的纱幔,几片花瓣被吹进来,玉娘下意识伸手去接,花瓣便轻飘飘的落在了她手心里头。 “玉娘这个名字,今后,还是不要同人提起了。”云颐说着,面上含着笑,眉梢眼角,霎时间都似落月流霜,清美得不像话。 “今日裴城锦绣开遍,似是为迎你回云家一般,香传十里。”他的视线落到他身上,却似隔着层薄薄的雾纱,令她不明白,他究竟是在看她,还是瞧着别的什么。 “今后,你便叫怜香吧。” 云怜香,他唯一的妹妹。 “多谢……多谢兄长赐名。”下意识便想唤他大少爷,但话在嘴边,怕惹他不快,立即改了口。 她没敢看他,只怕脑子被情欲占据,生出不该有的绮念来。姑姑给她吃的那些药,不仅会令她涨奶,还能催情,比起一般女子,她更容易被拨撩起情欲。胸口愈发闷了,乳汁又溢出来些,若不能寻处地方挤了,只怕当真连衣襟都要沾上。 前些时日因她及笄,可以挂牌接客了,姑姑给她加大了药量,这两日便是药效起效的时候。 只是她没有想到,云家会来赎她,姑姑也没有想到。 “还、还要多久到云家?”声音软糯,听起来有些着急。 “约莫半个时辰?”云颐回答,瞧她有些心神不宁的模样,又问,“怎么了?身子不适?” “不、不是的。”怜香声音低得像是蚊子轻哼一声,下意识用手腕挡住胸口,肌肤擦过衣襟时,剐蹭到滑腻腻的一小块布料。 还是溢出来了呀…… 若这样下去,到云家时,胸口只怕是湿漉漉一片了,该怎么办,她的细软里没有衣服…… “我有些不适,兄长可否,转过脸去?”她小心的开口,去打量云颐的神色。 云颐瞧她遮着胸口,心中也明白了几分。那醉月楼的姑姑也同他隐晦的提过此事,用那些药养了身子,只怕一旦尝过情欲的滋味,这身子便离不了男人。 但云家是什么身份,世上这么多大夫,总能找到人为她调理好身子。 他想到方才到她方才撞入她怀中时,散发出的淡淡乳香,喉结不由得动了动,似乎是有些渴了,想喝些茶水润润嗓子。 “好。”云颐十分君子的转过身去,朝着窗外的方向,系好纱幔的带子,未让外头的光透进来。 “若是……好了,便叫我。” -- ⓟο⒅Zнǎ.⒞ο⒨ 4.帮我 怜香背对着他解下衣带,拿来裹胸的束带上已经被奶汁濡湿,她解开层层系带,上头已经是湿滑甜腻一片。 还是第一次溢了这么多奶…… 以前姑姑给她吃了药涨奶,也只是稍许溢出来些,擦擦便是了。今日这般,只怕她不挤掉些,怕是会到云家都流个不停。 本以为,能留下个好印象的。 手指抚在柔软的乳肉上,指节微微陷进肉里,便立刻有奶溢了出来。 怜香慌忙拿帕子擦拭,一下子整块帕子都沾满了奶。 但到底还是不够,奶水还在往外溢,稍风干了些,沾着奶的地方便是黏腻一片。 “唔。” 漏出来的奶溅到手上了,若是当真要处理,怕是要没完没了。 “兄长……马车里有擦拭的细布么?”她低声询问,小心翼翼的。 “……没有。”他背对她回声,声音低了低。 怜香瞧着淌了满手的乳汁,迟疑片刻,凑过身子,胆怯的开口询问:“那……兄长可以帮帮我么?” 云颐的呼吸一滞,差点倒吸了一口气。 “帮……是该如何帮?” “帮我……”娇软温和的声音倒是越来越低了,像是蚊子轻哼般,耳垂也红得要滴出血来似的。 “帮、帮我吸出来。” 他想到刚见到她时低顺的眉眼,又想到她或许是实在无法才说出颇为荒唐的话来。 在那楼中长大,世俗眼光或许对她来说,都是些未曾接触的过的事情。 云颐玩味一笑,背着声询问:“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怜香没有说话,用另一只手攥着他的衣角,才开口缓缓道:“求……兄长帮我。”一双乌黑的眼眸里纯粹没有其它情绪,似乎只是被娇养的妹妹,向兄长撒娇一般。但她低下头温顺的姿态,从衣领中露出的雪颈,又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那我可要当真了。” 云颐回过头来,略微垂眸,便瞧见她犹如凝脂的身子,约莫是离得近了,她身上的乳香也更加清晰。溢出来的白色乳汁沿着她的乳肉往下滑,马上便要滑到腰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过她的肌肤,接住了那滴乳汁。 温热的指尖滑过肌肤时,怜香像是触电般颤了颤身子,尔后退开一步。几乎是下意识抬眼看他,眼里却没有什么意外的情绪,更像是,一种欲语还休的媚态。 他见过许多漂亮的女子,也自以为早已经坐怀不乱,心如止水。 或许是因为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这般禁忌感,有一种令人臣服的快意。 “当真,要我帮你?”他似是君子一般,又问了一遍。 那粉嫩的乳珠又溢出些许乳汁来,怜香知道再不能这般犹豫下去,她别过脸去,不敢与他对视,却急急恳切的求道:“求你,帮我。” 他的呼吸声从头顶上到了她胸前,溢出的乳汁这次没能滴下,被他尽数含在口中。他的舌头轻轻滑过她的乳头,分明是这般吸吮的姿态,他却又仿佛在守礼一般,只含着她的乳,却不肯吸吮一下,再进一步。 但还是稍许舒缓她此刻溢奶的难耐。 “嗯……”不由自主便发出一声娇喘来,“多谢兄长……” -- 5.别揉 溢出的乳汁全都被他含下,但胸口仍是涨得难受。 手指忍不住压了上来,在锁骨下轻轻一按,奶水溢在云颐的口腔里,淡淡的甜味夹杂着乳香,不由自主的含了下去。 嗓中的干渴似乎缓解了一下,他抬眼看怜香,眼底似乎有着一层薄薄的愠怒。薄唇上有层淡淡的水光,更衬得他双唇丰润。 “好了。”声音不咸不淡的,可倒是令人听不出半点喜怒。 怜香无措的看他,瞧着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娇红的唇瓣微微张开,说出勾人的字眼来。 “可是,还有一边。” 若说是勾引,这可实在是太笨拙又赤裸了。 云颐觉得,若是这般顺着她的意,总教他有种被玩弄在鼓掌之间的感觉。自小被调教的身子,却没有学会勾引男人的手段……这可真是,有趣。 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扑在她另一只溢奶的乳珠前。 “当真这么难受?” “是……”怜香低头看他,却只瞧他他一头墨黑的青丝,束在端方的玉冠里。 “那我该……怎么帮你?” 怜香垂了眸子,想他分明清楚,却还是刻意要她开口回答。其实不难猜透,身为嫡长子,他习惯掌控一切,不喜欢事情脱离他的控制。 一切如她所料。 她果然没猜错,他喜欢,乖顺的女子。 “求、求兄长帮我吸出奶水。”她软声哀求,将乳珠往他口中送,“求你。” 他的唇角这才微微泛起笑容来,张口含住了她乳尖的那抹红缨,他用舌头舔去上头的溢出的奶水,柔软有力的舌头令未曾经历过情事的身体一阵酥麻,下意识将双臂搭在了眼前的男子的肩膀上。 男子这次似乎是原谅了她的冒犯,单手握住了她的右乳,一边轻轻的揉弄着,一边吸吮她的乳头。 “别……别揉……”她难耐的出声,声音像是发情的猫儿。 回答他的是男子的手指更放肆的揉弄,他手上的肤色虽算是白净,但到底比不上乳肉那般整日掩藏在衣襟里头,还是深了些。 乳肉像是熟透了的桃子,被他一摁就掐出了水来,身体被他玩弄的快感一下子令她整个人软了下来,她靠在车厢里,胸乳却往他口中送,乳头早已被他舔硬了,双腿紧紧夹着,下身的私密之处也流出水来。 她渴望更多,身子也远比自己诚实的多,话语也是。 “兄长,求你……再多吃些……真的好涨……” 她的胸乳本就生得本就生得不大,被他一手握住还绰绰有余,他手掌一拢,奶水便源源不断的被挤了出来,香怜听到他吞咽的声音,和乳头在他口中被吸吮发出的淫靡的水声。 少女低低的喘息从云颐的头上飘来,胯下的衣料不自觉的撑了起来。 他这才察觉到失控,立刻离了她的身子。 二人的视线对上,她眼中水汽氤氲,眼角眉梢都是媚色,樱唇微微张合,发出清微的喘息声来。 白皙的乳肉上,樱珠硬挺的立在上头,还沾着淡淡的津液,是他方才留下的,云颐不自觉的别开视线,落在了陪她丢在地上的一团束带上。 -- 6.少年 “好受些了么?”他问道,从袖中拿出一块素净的手帕,擦了擦唇上的水泽。 怜香没敢抬眼看他,只埋头将衣襟理好,随后将衣带系了回去,笼住了胸前那一片曼妙的春光。 被吸得差不多,一时半会的,应该不会再溢奶了。 “嗯。”她温顺的回应,“劳烦兄长了。” 潮红渐渐退去,她的脸上神情又恢复成最初那般。“劳烦”这个字眼从她口中说出来实在太微妙了,她眼中,是不是没有半点伦常?还是说,她觉得这般亲密的事情,如同用膳入寝一般,再寻常不过? 这,可令云颐稍许有些困惑。 方才她身体柔软的触感还在指腹漫延。唇腔里,也几乎是她甜腻的气息。至少再此刻,他无法再以兄长的身份看待她。 她是女人,而他是男人。 “待回云家后,我会为你请大夫。”他开口,食指不由得在窗扉上叩了两下,“这件事别让任何人知道,会影响云家的声誉,还有你的名节。” “是。” 云颐的视线至上而下俯视,越过她低垂的眼睑,没有束带的遮挡,她小巧的乳缨透过薄薄的衣物,显出淡淡的绯红色来。 不着痕迹的微微皱了眉头,他解开纱幔,看了看外头的路途,便解下外衫,披在她身上。 “云家的人并不是个个都好相与的,你要做好准备。将衣服裹好,到了云家后我会说是路途颠簸,你在路上感了风寒。”云颐顿了顿,又沉声嘱咐,“记住,你是槐城人士,是父亲外出经商时,外室生下的女儿,这么些年一直养在外头。” 怜香又轻应了一声是。 他这才解开窗帷,铺面的香风吹来,马车里甜腻淫靡的乳香都被吹散,就好像方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云颐坐了会,便弯腰去拾地上的束带。 他神情如常,将束带慢慢缠好,收进袖子里,才对怜香道:“我帮你先收着,到了云家再单独还你,若是下人瞧见了,只怕嘴碎,传出些不好的事情来。” 其实可以不避解释,怜香也并未多想,只是顺着他的话回了句:“劳烦兄长了。” 马车过了半个时辰便到了云家。 有光漏了进来,怜香靠着窗扉,悄悄往外头看去,便瞧见灰墙青瓦上,爬出一支红杏来。红杏生的娇俏,生生绽放的模样,似是要与这裴城的满城锦绣比个高下。 “到了。”云颐朝她微微一笑,“方才的话记好了,我先下马车,同下人嘱咐一番。” 他掀开车幔,扶着车沿下了马车。怜香再瞥了瞥高墙上的红杏,却蓦然对上一个少年人的视线。 他似乎是想从墙翻到外头来,被人瞧见也没有半点的窘迫,还对着怜香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来。 好俊俏的少年。 怜香没敢瞧得太清,慌忙的拉上了窗帷。 “小妹,可以下来了。”云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怜香应了声,便跟着下了马车。 日光稍许有些打眼,怜香的手指紧紧攥着身上的衣衫,生怕露出半点肌肤。 ———— 你们的留言和评论是作者更新的动力呀~! -- 7.姐姐 一天风露,杏花如雪。 怜香的视线跟在云颐的后背,余光却留意四周。 云家的下人婢女齐齐在门口候着,皆是低眉顺眼的模样。 往上看去,便是写着“云府”二字的牌匾,字体端庄方正,藏风藴骨。 绣鞋刚往上迈了几步,她便听到云颐的声音传来:“父亲应当在书房,我先安排你的住处,待你梳洗一番,再做拜见。” 摇曳的树影落下,在细墁地面上晕出斑驳的光圈来,一步一景,雅致亭台楼阁纷纷入眼,加之秀木湖泽,数道石桥相连作景,临水苍松,似碎玉琼珠铺成的碧玉丝绦。 这并非是殷实家底所堆积而起的富贵,而是世代所沉淀的文雅。 待穿过几处游廊,怜香便见到一处幽然别致的小院,青竹紫竹交错,院中还有一处假山小景。 云颐的步子停了下来,他回过头来,对怜香道:“这里是你的院子,已经让婢女收拾好了,日常所用之物也都为你备好了,迟些,我会让婢女领你到父亲那去。” 怜香点了点头,又抬眼看云颐,犹豫片刻,才道:“那……那你呢?” 云颐笑了笑,伸手去捋过她鬓旁的碎发。 “……若是你想,我可以陪你去见父亲。”他的态度实在暧昧,介于兄妹抑或某种更亲密的关系之间。 怜香不敢同他对上视线,只得微微低了头,小声道:“我、我有些害怕,劳烦兄长陪我这一次……” “好啊。”他轻飘飘落下二字来,“待拜见了父亲,我送批婢女来供你挑选,你是云家的五小姐,身边可不能没人伺候。” 他又叮嘱了一两句,才转身离开。 怜香见她走远,面上的表情才渐渐冷了下来,仿佛先前的温顺与柔弱,都不过是她的一张面具,而并非她本身。 她走进院子,刚路过竹林时,便听到一阵剧烈的竹子摇晃声,她的手臂被什么大力一拽,整个人都被拖进了林子里。 慌乱大概也只是一瞬之间。 “等到姐姐了。”少年人的声音含着笑意落在耳畔。 还未等怜香做什么反应,他的动作却又是带着侵略性一般,从容如流水的将她手腕用一只手束住,压制在头顶。 “你是谁?”怜香怯怯的开口询问,只是话语刚落,她便发现眼前俊美的少年,和云颐有一两分相似。 仅是一两分,二人还是有许多的不同,他远比云颐稚气许多,也活泼许多,无论如何看,都仅仅是个‘少年’罢了,比她小不了多少,约莫一、二岁。 他另只一手抬高了怜香的下巴,又笑道:“这府里唯一叫你姐姐的,只有我了,姐姐瞧着不笨,应当能猜到我是谁。” “……五少爷。”怜香避开他的视线,有些冷淡道,“能不能松开我的手……” 手腕被他束在头顶,连带着胸脯也高高挺了起来,云颐为她披着的衣裳此刻已经落了下来,里头轻薄的春衫未有遮挡,几许乳香溢了出来,红缨透过衣料,露出勾人对的绯色来。 少年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低下头来似乎是在嗅她身上的味道。 “姐姐身上的味道,很甜很香,我很喜欢。” -- 8.梦鸾 林中雀鸟掠过,发出翅膀扑腾的声音。 竹影斑驳摇曳映在二人的脸上,他松开她的手,像是无事发生过一般,戏谑道:“姐姐别气,只是同你玩笑罢了。” 怜香抽回手来,将散开的外裳往回拢,神情沉静,未有半点慌张。 “我还有些事情,若是五少爷无事,这便告退了。”与在云颐面前温顺、胆怯的样子不同,骨子里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方才我见姐姐从大哥的马车上下来,姐姐与大哥是什么关系?相好?侍妾?婢女?”他自顾自的揣测起来,全然不在意怜香有些冷淡的态度,“我上头有四位兄长,却没一个嫂嫂……” 他的身量比怜香稍许高些,低下头来,便与怜香额头相抵。 “我很期待,往后能与嫂嫂再见。” 嘴上喊着嫂嫂,他的言语,眼神,动作,却全然没有将她当做嫂嫂。 怜香抬手,用手抵住了他的下巴,虽是一张分外俊俏的脸,她却也不想他再靠近。 “那这便再见吧。” 她一把推开眼前的少年,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沿着一条青石板小路,她迈上台阶,匆匆进了门。 待门扉掩上,她才长舒一口气。打量周围几眼,见四周无人,便将披在云颐披在她身上的外裳丢在地上。 抬眼是方正的平棋,每块平棋间是相同的白鹤图案,怜香顺势坐在矮榻上,抬眼便瞧见梅竹纹的雀替。这住所雅致清幽,与她在醉月楼所居之处,全然不能比。 先前收拾的细软已经被置在花几上,怜香匆匆上前,将包裹打开,见母亲留在的簪子玉佩还在里头。不由得拿起那枚簪子,怔怔然有些出神。 她真实的情绪从未流露过,便是此刻,也只是静静的不出声。发簪折射的碎光似细碎的光瓷映在在她的侧脸,她的唇角并未有笑意,眼底也未有悲伤,只是这样静默了一会。才放下手中的花簪。 素屏后头是雕花的衣柜,怜香重新缠好了束带,随后从柜里寻了身月白的衣裳换上。 未在屋内待上多久,外头便有人扣着门环,敲了几声。 “五小姐,大少爷命我来接你。”是个女子的声音。 怜香推开门,便瞧见一位娇俏灵动的少女站在门口,她穿着靛蓝色的衣裙,红唇白齿,瞧着可比她更像个小姐。 “见过五小姐。”她朝怜香一礼,“奴的名字是梦鸾。” 怜香点了点头,又听她道,“五小姐初来云府,身边应当还没人伺候,迟些大少爷若是为小姐挑婢女,五小姐能否将我要过去?” 她的话音刚落,又补充道:“奴没有别的意思,若是小姐不愿,也没有关系。” 怜香对这个第一次见她,却提出这般要求的婢女有些好奇,不由问道:“为何不想留在大少爷身边?” “因为……”她顿了顿,看了看四周,才小声道,“我同大少爷身边的那些个婢女实在合不来,许是我生得漂亮?惹人妒忌?” 怜香听她这般直白,不由抿唇一笑。 -- ⓟο⒅Zнǎ.⒞ο⒨ 9.干渴 笑归笑,怜香却并未表态。 梦鸾见她不语,也不再多话。只在前头为她领路,待二人走至石桥上,便见着不远处一个男子的身影。 是云颐。 “大少爷。”梦鸾朝他一板一眼一礼,全然没有方才面对怜香时那般活泼的样子。 这让怜香倒是对她方才的话信了一分,她意不在主,心不在此。 “你下去吧,我来陪她去。”他的视线落在怜香身上,唇间挂着温和的笑容。 “是。”梦鸾退下,怜香回过头去,看她走远,才回过头来。 云颐将这一幕瞧在眼里。 “你若是喜欢,便将她给你。” “也没有喜欢。”怜香平静的回答,“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院子如何?布置还喜欢么?若是不喜欢,我差人给你添置上。” “不必劳烦兄长了。”怜香一双杏眼不安的垂下,手中的帕子也绞得皱了起来,“能住在这样好的地方,怜香已经很满足了,兄长不必为我挂心。” 云颐不由得睨了她一眼,淡道:“倒也不单是我的意思,是父亲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 “是、是怜香多心了。”贝齿咬了咬下唇,声音怯生生的。 心头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不过是个小丫头,同她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计较做什么。 二人穿过一条长廊,又过了两座石桥。 云颐扣着门环,敲了两声,恭敬的往里头唤了声:“父亲,我带小妹来了。” 他再门外等了一会,未有回声,便开了门,室内陈设整齐,未见人影。 “父亲去哪了?”云颐招来路过的下人询问。 下人朝他一礼,便回道:“老爷方才有急事出去了。” “没说是什么事?” 下人摇了摇头。 云颐这才挥挥手,示意他离开,尔后看向身旁的怜香,哼出一声笑来。 “有些不巧,父亲出门了。”他提了衣摆,刚要迈下台阶,又顿住了步子,“我先送你回房。”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凑上前来,贴着她耳廓道:“好好在房里待着,迟些我给你将大夫请来。” “是。” 沿着原路回了小院,本以为云颐送她到了门前便会离去,却不想,他跟着进了房。 他背手将门扣上,窗格透出的微光,映出他清俊面庞的轮廓。 他清咳一声道:“身子还有不适么?” “劳烦兄长挂心……”她温顺的低下头来,“如今,尚可。” 视线不由得顺着她低顺的眉眼往下瞧去,微微敞开的衣襟之下,她雪色的乳房露出浅浅的沟壑,但其余的,再都瞧不见。 但他知道那之后是什么模样,他见过,微粉的乳晕上是俏生生的红梅。不由得想起在马车上吸吮她乳房时溢满唇腔的甜腻和柔软……喉中不免又有些干渴。 他思来想去只觉自己魔怔了。 “我去为你请大夫。”分明是他跟着进门来,却未滞留多久,这便要推门离开。 “等等。”怜香出声叫住他,迈着小碎步上前,清秀婉约的脸上,一双眸子清澈,眼中映着云颐的模样,朝着云颐一礼。 “诸多事情……劳烦兄长了。” -- ⓟο⒅Zнǎ.⒞ο⒨ 10.解开 她说着这般温柔乖顺的话,却又在云颐掩门离开后,厌恶瞥了眼窗外。 窗户掩着,她这一眼,自然谁都不能瞧见。 无聊的瞥了眼光润漂亮的指甲,漂亮的墨色眸子又没有半点情绪,像是沉没于墨潮的玉石。 大夫倒是不久后便被请来了。 怜香站在重帷后头,只伸出一只手腕,给那大夫把脉。 事关女子闺誉,云颐并未告诉大夫,他为谁看诊。只是明里暗里提点了一番,令那老大夫如坐针毡,心中暗骂这云家的诊金可不是好赚的。 “如何?” 云颐斜眼看那老大夫。 老大夫捋了捋花白胡须,噤声一会,才道:“这姑娘,应当是从小便被喂了什么虎狼之药,少许用,则能为孕妇通乳,多了,则令清白女子溢乳、嗜欲、贪欢,虽是能驻颜养肌之效,但会令女子不孕,有损寿命……而有些女子则会体生幽香,停药后也不会散去……恕老夫多言,这本是宫中调教女子的秘药,后流入教坊与烟花场所当中……” “够了。”云颐冷冷出声打断,“你只需要告诉我,能治,还是不能。” 老大夫又是踌躇一会,方才道:“老朽已离开太医院多年,恐怕束手无措,我听闻云四少爷师承医圣张胤景,不如请他……” “劳烦先生了。”他虽是说得客套,面上的神情却冷得像是寒霜一般,“诊金我会派下人送到府上,今日之事,还是请先生守口如瓶,切莫同旁人提起。” 老大夫曾是宫中太医,自然知晓如何看人脸色。瞧这云家大公子的脸色,心中便已清楚了一二,忙忙起身作揖,再叁答应,这才离开。 怜香待脚步声不见,才掀开纱幔。 云颐眉头微微蹙着,俊美的脸庞上像是蒙了一层薄霜。 “兄长?”怜香轻轻的唤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朝她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抱歉,我会再为你请大夫来。” 怜香却摇了摇头,她本就没有想过治好这具身子,她来云家,所求所愿也只有一件。 “兄长不必为我挂心,怜香能有如今这般容身之处,已是不知何处得来的福分了。” 她装了十多年的乖顺,如今对她来说,现在这个模样,倒更像是她自己了。 怜香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佯装务实的模样,踌躇了一会,又道:“更何况,我已经断了药了,虽是还会涨些乳……但只要不再服药便不会像昨日那般了……” 云颐听着她温软的声音,视线也不自觉的顺着她眉目往下看,滑过姣好的曲线,看到掩藏于衣襟之下的肌肤。 ……他是第几次以这样的目光看她了。 赤裸裸的,带着欲望的视线。他本不应该这样。 云颐想说些什么,好让自己不再生出这些妄念来,只好移开视线,方道:“你今日好受些了么?还会如昨天那般……” 话到了一般,便戛然而止了。他垂眸看怜香,虽是面色沉静,但眼底翻涌的情绪,早已溢出视线之外。 她熟悉这样的眼神。 鄙夷着,却又明白,这方才是自己的目的。 “好受些了……”她慌忙避开这样的视线,怕稍许流露,哪怕一点自己的情绪,“过几日兴许便能大好了。” “那……不如让我检查一番。” 荒唐的念头没有因为移开视线而消散,反而一下子占据了他的身心。话语说出口,便是覆水难收,他撞进她的的视线里,觉得像是在看一只因为在林中迷失而惊慌的小鹿。 或许,覆水难收,将错就错,也不错。 “我……” 怜香低下头,纤长的睫羽微微颤抖,手攥在衣带上,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解开。 -- 11.吸乳 “我没有别的意思。”云颐的声音顿了顿,又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否则又成了昨日那副模样,让人瞧了去……” 怜香攥着衣带的手一紧,她抬眸看他,慌忙解释道:“我、我没有觉得兄长你有别的意思……” 修长的身形似是遮去了从窗栊漏出来的所有阳光,只余下一个身形与他一般的灰影拢在她身上。 她的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忽而觉得,在他那双沾染的情欲的眼里,她如今已几近赤裸。 早就,迈出了第一步,从她离开醉月楼的那一刻,便,再也回不了头。 她极慢极慢的解开了衣带,随着衣料的摩挲声响起,玉白色的抹胸出现在云颐的视线里,她的锁骨很漂亮,锁骨之下也是,虽是相貌生得仅算是清秀,但这一身冰肌玉骨,实在让人,移不开眼去。 见她伸手要去解开抹胸的细带,云颐清咳一声,似是掩饰一般道:“自己看总是没有旁人瞧得清的。” 欲盖弥彰。 怜香不由得在心底讥讽道,面上却未流露其它情绪,只是温顺的垂下眼来,解开了细带。 凝脂胜雪,乳肉虽算不上丰盈,却尚可盈盈一握。乳尖像是樱花般粉嫩,乳白的汁液恰好从上头溢出来,正要顺着乳肉往下滑。 云颐抬手便将一只乳肉握在手中,恰好连同那滴乳汁一起。 “嗯……”怜香微微皱眉,身体本能的发出一声娇吟来。 “说谎。”云颐俯下身来,贴着她的耳畔道,“这不都涨奶了么?” 怜香心虚的别开视线,低声嗫嚅道:“昨儿被兄长吸了乳后,便好多了……我也不知今日又……” ……被兄长吸了乳。 这几字可要不得,云颐的喉结动了动,眸子也愈发沉了。 他分明见过更加赤裸的勾引,那时心境却没有半点的动摇。却没想到,她不过叁言两语,便能撩拨起他的情欲。 分明她的眼睛这般干净。 思来想去,她唯独与其它女子不同的,便是她与他血脉相连。 所以他能容忍,她的不谙世事,她的不通人伦,甚至是她对男女情事的欲望。 他轻轻捏了捏她发涨的乳房,白色的乳汁又淌了出来。 “呜……兄长,好涨……” 绵软无力的声音却像是一把刀,彻底挑断了云颐理智的弦。他半蹲下身子,含住了她的乳头。 “兄、兄长……” 突然被唇舌包裹住乳头,怜香难以抑制的娇吟出声,连带着这般寻常的称呼,都夹杂着情欲的味道。 甘甜的乳汁甚至不需要挤压,便溢满了出来。 怜香的手紧紧抓着床沿,撑住身子,下意识抬高胸乳,往跟前送去。 “舒服么?”他哑着声问,混杂着暧昧粗喘声。 “啊……好涨……兄长吸得怜香好舒服……” 她的确舒服,饱胀的乳房因为被吸吮出乳汁当真好受了许多,先前忍着不挤奶,就是为了这个时候。 乳香与甘甜在舌尖上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云颐感觉身下也越来越硬了,亵裤的布料早已经被撑起,卡得他有些胀痛。 可又舍不得就此停下。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想起了敲门声。 “大哥,方才我见到有大夫出了云府,是府中谁病了么?” 是年轻男子的声音,清润如山涧幽泉泠泠。 -- 12.玩弄 云颐的动作一滞,身体从怜香的面前离开,只在粉嫩乳头上留下一道晶莹透明的暧昧水泽来。 二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一道低微的喘息声来。 怜香无措的看向她,眸中秋水盈盈,羸弱又娇美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心动。 他本就喜欢这样的女子。 情不自禁的伸手拂过她的脸,聊作安慰,示意她不必担心。 他走到门旁,对外头的男子回声道:“不必担心,是小妹感了风寒,你先前不在家中,便去外头请了大夫。” “小妹?”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和煦得好似春风,“阿兄你已将小妹接来了?” “是。”云颐没有隐瞒,只是顿了顿,又道,“只是小妹身体微恙,不便见客。” 他这话说完时,怜香已经将衣带系好,只是脸颊仍旧晕着红,眼角眉梢,都带了几分媚色。 “无妨,我是大夫。”云涧温声询问兄长的意见,“不如让我为小妹把脉看看?” “不必。”云颐毫不犹豫便回绝了,“大夫说了,过几日便能大好。” 既是兄长将话说到这里,云涧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道:“好,若是小妹有什么能让我帮上的,便知会我一声。” “多谢兄长……”怜香乖顺的应了声,人已经佯装躺在榻上。 待脚步声逐渐离开,怜香抬眼,视线与云颐撞在一处,又慌慌张张的垂下眼眸来。 云颐侧过身看她,喉结动了动,随后抬手去理她鬓旁垂下的发,刻意低了声音:“你……好好休息,迟些我挑两个婢女来伺候你。” 她的肌肤白皙柔软,令云颐有那么一瞬间不想移开他的手。 倒真是奇了,他难道还真是魔怔了不成?思衬片刻,云颐便归结为,他本就喜欢这样的女子,柔顺又端方,这样的女子才适合做云家的主母。 云家的主母?云颐心中暗笑一声,视线又从怜香身上轻轻扫过。 ——她不过是,他的妹妹而已。 “方才的事情,是怜香逾矩了。”她却忽然抬眼认真的看向云颐,轻轻的说,“怜香命贱,能入云府已是不可得多的福分……兄长切莫,对我多舍怜爱了。” 是方才被云涧吓着了? 云颐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虽说先前包括方才的事情,不过是他一时的意乱情迷,但听她的意思,却是想要一下子将他撇开……真不知道她聪明,还是耿直,不过无论是哪一种,都令云颐有一种……被彻底戏弄的感觉。 他知道这并非怜香本意,她不过是个青楼里长大的不懂人伦的小丫头,哪来这些玩弄人心的心思。 可他偏生有些恼,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这般的情欲,却又这样轻描淡写的被揭过了。 但他的自尊却不容许,他向她低头,或是表露半点的不舍。 “你是我们的小妹,对你怜爱,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他面上的笑容天衣无缝,没有流露半点不悦,“别想太多,晚膳时我来接你,顺带熟悉一下云家的人。” “是。”怜香乖顺的回答,视线却垂下,未与他对视。 -- 13.通房 未过多久,两个婢女便到了怜香的门前。 怜香打开门迎她们二人进来,走在前头的正是她方才见过的梦鸾。 她见到怜香,便泛起一个甜甜的笑意来,小虎牙尖尖的,娇俏得可爱。 “五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奴可盼着到小姐身边来伺候呢。” 怜香对她热络的态度并未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抬了眼,轻道:“是兄长让你来的?” “不是小姐问大少爷要的我么?”梦鸾也略有困惑。 “……也罢。”怜香不想多说什么,越过梦鸾去看她身后的少女,“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奴叫芙玉。”她怯生生道,与梦鸾一比,她生得实在有些普通,穿着浅青色的衣裳,乍一眼瞧着,也没有什么能让人记住的地方。 “……很好听的名字。” 和她一样,都有玉字。 玉有五德,润泽以温,仁之方也。母亲当初,是这样笑着解释她的名字的。 “真的么?”芙玉腼腆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垂道:“这是叁少爷给我取的名字。” 叁少爷。 怜香忽然没有了同她们闲聊的心思,只是摆了摆手道:“我想沐浴了,去烧些水来吧。” “是。” “是。” 二人连着应了是,便去准备为怜香沐浴更衣了。 待二人离去,怜香才垂了眸子,食指在桌案上不停敲叩,分明桌面上光洁,没有半点灰尘,她却用指腹摩挲片刻,随即不屑的用袖子擦了擦指腹。 “真脏啊。” 不知缘何道了句。 氤氲的水汽冉冉升起,她们二人为怜香准备好热水,便被怜香支到了房门外头。怜香脱下衣裳,肌肤细嫩柔滑,扯下衣带,衣物便轻轻滑下。 她踩入浴桶中将身子几乎没入水中,想将方才在云颐身上沾到的气味都驱散掉,包括他方才含入口中的双乳,她也不停用手搓洗干净,想将经历的那些感觉忘掉。 最后阖上眼,扶着浴桶稍许喘息片刻。 天知道她方才,有多想吐。 睫羽上沾了些水珠,她睁开眼,潋滟的眼眸好似盈盈的秋水。不过稍许片刻,她便已经冷静下来。若是太早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她没有自信,能演好之后的戏。 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往后她还有,很多需要忍受的事情。 “云怜香。”她低低的念着这名字,忽然笑了起来。 是了,她现在已经是云怜香了。是与云府那几位少爷血脉相连的亲妹妹。 “梦鸾。”怜香朝门外唤了声,“再去添些热水来。” 梦鸾听到吩咐便去后院烧水了,芙玉犹豫着要不要也一同过去,屋内怜香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进来伺候。” “是。”她小心翼翼的应了声,随后轻轻推门而入,隔着屏风,她只瞧见怜香朦胧的轮廓。 可即便是轮廓,也实在引人遐想了。芙玉的脸有些红,小姐的腰这么细,胸乳怎么却生得这般饱满漂亮,若不是脱了衣服,还真瞧不出来呢。 “说起,梦鸾是不是与大少爷身边的婢女关系不大好……你先前是在哪做事的?” 怜香轻描淡写的问起。 芙玉也没有多想便回道:“回小姐的话,梦鸾的事情,奴也仅是略知一二,听说她原是官家女,后来家道中落了,才被云家买下。不过她识得字,会算数,可以帮大少爷分担事务,在大少爷那很得宠……所以方才我瞧见她,还愣了愣呢……听旁院的婢女说,主母还有意将她抬成通房。” -- 14.糕点 “那大少爷是如何意思?”怜香又问她,掬起一捧清水,又缓缓看它从指尖淌下。 “奴婢可不敢揣度大少爷的意思……”芙玉的声音小了些,“只是,大少爷忙于张罗云家的产业,没有旁的心思,大家都在说,若是大少爷娶了亲,必定会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断不会有那般宠妾灭妻的心思呢。” 大约是女儿家纯粹的心思实在有趣,怜香的唇角忍不住抿了抿。 “你若是妻,便想着一世一双人,你若是妾,便想着他能宠妾灭妻……”怜香靠在木桶旁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肖想着什么都能从旁人身上得到,还不如多爱自己一些。” 芙玉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思衬片刻,倒也觉得小姐说得实在有道理。 “小姐说得是。”她愣愣的应声。 哗哗的水声响起,芙玉听了声,便知道怜香要出浴了,刚想到屏风后头伺候,又听她吩咐道:“不必过来伺候,细布递来便好,我不习惯人伺候。” “是。”芙玉将细布递去,便瞧见屏风后怜香葱茏白净的五指,剔透干净的指尖还带着浴后淡淡的微粉色,不由得让芙玉觉得,这手实在过分漂亮了,瞧着便像是身份岑贵的小姐才有的手呢。 小姐以前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呢?她只听姐姐们说起,有个小姐会从外头回来,旁的话,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在想什么?”怜香裹着细布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芙玉见状,立刻拿着外衫为她披上。怜香稍许拢了拢衣裳,便垂眸看她,轻笑道:“你也不必这般拘谨,其实……我们没什么不同。” “小姐这说得是什么话。”芙玉错愕的将身子往后一退,“小姐这般尊贵的身份,哪里能和我们这些下人比。” 怜香也不打算做什么解释,湿漉漉的发梢滴下水珠来,顺着锁骨滑下。 方才出门烧水的梦鸾此时恰好也回来了,她放下热水,便取过细布来,为怜香擦拭头发。 “不必了。”怜香瞥了她一眼,“给我泡壶茶吧。” “是。”梦鸾立刻顺从的照做了。 “说起……云家如今有几位夫人?”怜香一边擦拭头发,一边不经意的提起,“迟些便要同她们见面了,事先了解,待见了面也好知道礼数。” “如今老爷有两位夫人。”梦鸾沏好茶,将茶盏递到怜香面前的圆桌上,“大夫人出身自书香世家,端庄贤淑,大少爷、二少爷、四少爷皆是她所出,二夫人原是老爷的婢女,生了叁少爷后被抬了妾。” “那……比我小的那位少爷呢?” 梦鸾顿了顿,芙玉看了看怜香,又看了看梦鸾,犹豫着该不该开口。 “六少爷的母亲原是个清倌,身子弱,生了六少爷后,没几年便离世了。”梦鸾缓缓开口,又补充道:“五小姐若有什么不明白的,问奴便是了,奴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怜香瞧着她面上完美无瑕的笑容,不禁想,若是自己的话,一定很难像她这般从容。这丫头很聪明,她并不讨厌,甚至有些喜欢,只是她仍是需要谨慎试探一些时日,方才能下决定。 “芙玉。”她侧过脸去,对一旁的芙玉吩咐道,“我有些饿了,去厨房拿些糕点来吧。” “对了。”待芙玉刚出门,怜香又补充了句,“挑些你自己喜欢吃的,我不大忌口。” “是。”芙玉回眸看了怜香一眼,不由得脸一红,匆匆出了门。 真是个极好相处的小姐呢,可比二少爷好伺候多了,她只要好好伺候五小姐,往后便不用再回到二少爷那里了。 想着想着,芙玉面上也露出笑来。 该挑些什么样的糕点小姐会喜欢呢? -- ⓟο⒅Zнǎ.⒞ο⒨ 15.身体 梦鸾知道怜香是故意支开芙玉的,就像她方才支开自己一样。 芙玉这般单纯的性子,自然不会想到这一层,但若是换个稍许多点心眼的婢女便不一样了。 “你应当能瞧出来,我是故意支开她的。”怜香抿了口茶,衣裳也不曾整理,裸露出大片肌肤来,大抵是因为这样比较舒服。 “是。”梦鸾也不隐瞒。 “我也觉得……通房的身份,配不上你。”她抬眼看梦鸾,笑得有些狡黠,不过是张稚气清秀的脸,这般笑起来,却令人梦鸾怔怔然片刻。 瞬间,她心头竟然浮上风情万种四字。 梦鸾一时间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又听她温软的声音传来。 “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分明只是个问句,梦鸾却觉得这句话,比方的,更尖锐。这是分明的试探,也许无关痛痒,又抑或决定了,她能否从小姐这里,得到她想要的。 “五小姐您……待人宽和,是位心地善良之人。”梦鸾的声音顿了顿,还未待话音落下,便又补充道:“我想,芙玉应当是这般想的。” “我觉得小姐的心思,应当比芙玉看到的,深沉得许多。小姐与我一样……都是,有所目的的人。而我能瞧出这些……也是因为小姐您刻意诱导,您……并不打算在我这隐藏您的心思。” 听到她的回答,怜香满意的笑了,端起手中的茶盏来轻道:“既然如此,那你也应该清楚,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便要用什么来交换……”她话锋一转,“这茶盏中的水还热着,你敢不敢,用手来接?” 怜香面色不改,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有些残酷的话来。 梦鸾未曾犹豫,跪下身来,朝怜香伸出手来。 “若是五小姐所求,梦鸾定然,欣然接受。” 怜香慵懒的视线轻轻扫过她的头顶,她端起茶盏,瞧着便是要往梦鸾手上反扣的样子。梦鸾不躲不避,身子却有些轻微的颤抖。 “其实你还有一件事没瞧出来。”怜香低低道,将茶盏反扣过来,盖子却被她用手紧紧扣在手心里,未淌出半点茶水,“我并不打算真的为难你呢。” “云家不是什么好地方。”怜香将茶盏放回桌案上,起身走到屏风后,“若你能当真能对我忠心不二,总有一日,我会带你离开……今晚要见二位夫人,给我挑件合适的衣裳来。” “是。”梦鸾暗自松了口气,方才瞧小姐那不经意间逼人的气势,她当真以为那茶盏中的热水会浇到她手里。 分明不过是个瞧着刚及笄不久的姑娘……可一颦一笑却能令人这般心惊肉跳。 若是她跟着小姐……或许真的能从云家脱身也不一定。 她冷静下来,走到花梨木制得衣柜前为怜香挑选衣裳,里头的衣裳都是大少爷从云家的商铺中亲自挑选的,每件衣裳都非凡物,有几件还是仅供给皇亲贵族的。 但想到那两位夫人,梦鸾便留了个心眼,挑了件寻常些的青色襦裙,送到屏风后头。 怜香此时已将身上裹着的细布丢开,外衫也落在地上。一对雪乳丰盈,与尚有些未张开的身体不太相称,却又让人觉得并不违和。小腹上没有一点赘肉,腰也极细,不堪盈盈一握。 不过这般年纪,便有了这样玲珑的曲线。梦鸾对自己的相貌本是极有自信,但瞧见怜香的身体,方才觉得,若论身体,还是如小姐这般,更有韵味些。不仅是男人,连她这样瞧上一眼,都觉得心头悸动不已。 “是当真觉得我的身体好看?”怜香睨了她一眼,笑得有些妩媚,“衣裳就挂在屏风上头吧,我自己穿。” “是。”梦鸾被她惹得不由唇角微抿,放下衣裳,安静的退了出去。 —————————————— 首发:yцsんцщц.ōηē(yushuwu.one) -- ⓟο⒅Zнǎ.⒞ο⒨ 16.为了 怜香换了身衣裳,便从屏风后头出了来。 这件青色的衣裳倒是极衬她的肤色,上头玉白的暗纹素雅,装点也恰到好处。 “这衣裳果真与小姐相称。”梦鸾笑着上前,打开桌案上的妆匣,“发簪、钗子、步摇也有许多,待迟些我再看看,哪些同小姐相称。” “好。”怜香应了声,随意往屋外瞥了眼,便瞧见芙玉提着食盒一路小跑回来,急急忙忙的样子,倒像是个做贼心虚的小贼。 ‘’ “五小姐……”芙玉跑到门前便停下来,扶着门沿大口喘息着,捧起食盒来,颇有些邀功的意味,“我不知道五小姐您喜欢吃什么,便都挑了些来,里头总会有小姐您喜欢的……” “分明已经是个十八九的大姑娘,怎么瞧着还和孩子似得。”怜香看着她,倒是难得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来,“别站着了,坐下一道吃吧……梦鸾,再沏两盏茶来。” “这怎么能行呢!”芙玉诧异张开了小嘴,“小姐这般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同我们一道……” 怜香朝她眨了眨眼,食指放在唇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仅限我在的时候,在旁人面前,还是要注意分寸。” 梦鸾倒是未曾犹豫,按照怜香的吩咐沏了两盏茶,坐在了一旁。 芙玉瞧了她几眼,也不再犹豫,捧着食盒上前来,也跟着坐下。 食盒里头装了金丝枣泥糕、桂花糕、绿豆糕、红豆糕……怜香大致瞧了几眼,便瞧见四五种糕点。 “若有喜欢的挑去吃吧,若是浪费了,实在可惜。”她抬手拿了块糕点放进嘴里,入口即化,香甜软糯,味道却与她在醉月楼时吃的不大一样了。 她也不像那时,那般喜欢吃甜了。 坐在一旁的芙玉也抓了块糕点放进嘴里,时不时小心的抬眼打量怜香。小姐的年纪分明比她小,怎么还说她像个孩子呢……小姐生得这般水灵,瞧着便让人喜欢,府中的那几位少爷,也应当都会将她捧在手心里呢。 ……不过二少爷那般秉性,芙玉是当真想不到他宠起人来是什么模样。不由得在心里默默乞求,小姐可别被那位混世魔王扰了清静。 今日的糕点吃起来格外的好吃,大抵是,因为她从此之后便要跟着好主子过日子了。 迟些,便到了日暮时分,月亮刚刚在天际隐隐有个轮廓,便有婢女上门来请她用膳。 梦鸾为怜香整理好衣裳,又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简单的缀了两支青色步摇。 开了门,便瞧见穿着黛紫色长裙的婢女正恭敬的候在门外。 “见过五小姐,奴叫秋黛,是大少爷的婢女。”她态度大大方方,不卑不亢,虽是也生得漂亮,却比梦鸾差了些。 “大少爷令你来此候着的?”怜香问她。 “是,大少爷有些事耽搁了,便让我先行一步,在此等候五小姐。” “劳烦兄长了。”怜香温声应道,尔后跟在秋黛身后,让她领路。 刚出了小院,到云府内的一处游廊前,怜香便瞧见不远处有人朝她匆匆走来,待他走近,怜香才顿住步子,恭敬一随后唤了声: “兄长。” 仅是温柔有礼的唤了声,却令云颐的眉头不着痕迹的轻轻一皱,瞧着眼前微微颔首,态度恭谦的少女,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她在他身下,甜腻喘息,妩媚娇软的模样。 当真是鬼迷心窍了……他匆匆赶回来……只是为了……同她多说一句话? -- 17.温顺 “这两个婢女你可合意?”他面上未有表露其它情绪,也同怜香那般疏离有礼起来。 “合意的,劳烦兄长为我费心了。”怜香回着话,视线却没有在云颐身上驻留片刻。 云颐与她并肩走着,又转而道:“本是想将紫黛给你的,但先头见你同梦鸾说过话,便又想着你许是同她熟悉些。” “还是免了。”怜香忽然抬眼看云颐,朝他浅浅一笑,“紫黛姐姐……瞧着不大想来我这的样子。” 透过花枝落下的光映在怜香的脸上,有些晦暗不明。稍显稚气的脸此刻也愈加柔和,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合,吐出的每个字都清灵动听。 这不禁令云颐晃神片刻,若是吻上这张唇,又会是何种感觉?她这张不谙世事的面容上,又会流露出什么样的神情。 这想法稍纵即逝,却令云颐有些懊恼。 “紫黛,你去五小姐身边伺候如何?”他顺口说道,想转移有些烦闷的心绪。 却不想此言一出,紫黛却顿时花容失色,立刻跪在了云颐面前。 “奴侍奉大少爷多年,一直谨言慎行,不做它想,只望大少爷垂怜,切莫将奴转手他人……” 她眼中含泪,倒是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真怕云颐将她拱手相让。 怜香见状,不由侧目瞧了眼一旁的梦鸾,却见她眉头微锁,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嫌弃,但她大抵猜的没错。 故而她不再作声。 云颐也垂眸注视正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紫黛,他一直以为她温顺,数十年来如此,如今却又有些看不透了。 “兄长,人都是会念旧的。”默了半晌,怜香轻轻拽了拽他的大袖,柔声道,“梦鸾和芙玉都很好,婢女一事上,兄长不必再为我费心了。” 温顺……他的视线移回怜香的脸上,他忽而觉得,这个字眼,方才形容她这般年纪的姑娘才合适,清秀的眉眼、娇软的身子、懵懂躲闪的眼神,让人瞧着便想要怜爱。 “你起来吧。”云颐沉了声,“云府的侍女,在半道上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紫黛这才意识到自己确是失态了,只是她在大少爷身边这么些年,从未离开过,原以为自己对大少爷是特别的……所以听大少爷提及要将她送到五小姐身边,便一时失了分寸…… 她忙忙擦了眼泪,整理仪容,跟在了云颐身后。 视线却不断偷偷打量走在前头的怜香,心中亦不免有些埋怨,若不是五小姐,少爷怎么会说出那般绝情的话来。不过是个外室生的女儿,又不是嫡亲的小姐,哪里配得到大少爷这般偏爱。 分明大少爷今日有桩大生意要谈,这般匆匆回来,定然是将这桩生意推了……平日里大少爷为云家的生意付出诸多心血,断不会这般儿戏。 幸而她是与大少爷血脉相连的妹妹,否则只怕会将大少爷的心不知道勾到哪去了……大少爷素来宽和,应当也当她是亲妹妹方才待她这般好。 更何况她该担心的……她侧目看向身旁落落大方的梦鸾。 大夫人一向中意梦鸾,大少爷应当也心知肚明,却不想仅是因为梦鸾同五小姐说过几句话,便将她送了出去……这于她而言,自然是好事,但若是大夫人那里知道了,又会如何想大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