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攻]绝对悖逆,相对要挟》 复学的趣味 “哈啊....别....” 罗宇的黑色作训服被脱到腰间,瘦弱却有力的肩头裸露在空气里面。 “什么别啊?”我毫不留情地把他的作训裤也扒掉一截,露出黑色的内裤边。 我觉得唇有些干,“这不是你答应的吗?我又没有干其他的事情。” 罗宇仰了仰头,看起来十分廉价的黑框眼镜滑到鼻梁,我下意识帮他扶了扶。 他厌恶地看向我,只一瞬间就迅速收回目光。 我总觉得体内有什么情绪因子又在作乱,迫使我抓住他的下巴与他对视,“正大光明地讨厌我,可以吧?” 我贴近他的脸,表情不受控制地变得冷漠,“我就是很喜欢你这样啊。” 罗宇的眼镜度数好像很高,真奇怪是怎么考上的警校的。——镜片模糊得我都看不清他的眼睛,突然后悔帮他推上去了,没有一点情绪的眼睛我可不愿看。 宿舍外面传来脚步声,我把他压在整齐无痕的白色床单上,军绿色的床架吱呀地响了一声,“听啊,我们的同学们回来了呢。” 罗宇安静着,又隐隐酝酿着什么,眼睛变得更加无神起来。 “穿衣服吧。”我突然觉得无趣,从他身上起来随便理了理衣领。 “学姐好!”“学姐!” 我向他们点头,对学姐这个称呼有点反感。 狭小的男生宿舍在几秒间涌进了好几个高大的躯体,带着一身火热的男性气息向我打招呼,荷尔蒙随着汗液爆发出来。 我下意识看向罗宇,他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床边把压皱的床单褶皱用卡片塞进去。 黑色作训裤隐约勾勒出内裤的轮廓。 啧。我马上收回目光。 “学姐和罗宇在宿舍干嘛了还搞床单?”打头的男生看上去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说着就踢了罗宇一脚。 罗宇被踢在腿弯处,颤了颤没磕在床架上,弯着的后背看起来异常坚定,“就是队长要求的工作而已。” 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抽痒,我把它看做是突然被男性包裹的不适。 “以后不用叫学姐,反正我复学回来咱们也是一届了。”我假笑着对他们说完这句话就匆匆离开。 楼道的空气意料之内的并不新鲜,充斥着男厕的腥臊气和男人的汗臭味,迎面还走过来很多男生,有的真心有的调侃着跟我说话, “学姐!”“学姐好!”“学姐辛苦啦!” 队伍的尽头看到了队长和教导员,一脸英气地站在楼道口看我。 “工作都做完了吗?楮月?”队长更严肃一点。 我点点头,“是,队长。”然后把笔记本交给他,“这是我和罗宇做的关于男生宿舍增订壁柜的参考性和计划安排。” “好,”教导员冲我笑了笑,背着手示意队长接过去,“那些混小子瞎叫,下次我说他们,你先回去歇着吧。” “是,导员。”我冲他们敬了个礼就离开了队里的男生宿舍楼。 室外的空气新鲜,不过难免让我更想呼吸更加自由的空气。 我走在非队列行进的小道上伸了个懒腰。 刚复学回来还很讨厌这的生活来着,现在又因为什么呢?——好像多了一点趣味了哎。 我把原因归结于逗弄罗宇看到的隐忍的表情——就像去年被扼住又无法反抗的我一样。 我此刻对他这样,就像反过来抓住了命运的死穴,看着它跪着向我求饶。 多好啊。 虽然我还是不想留在这个学校,——但是啊,这样也还会好一些呢。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只有程迪在屋里。 恬淡地坐在那里的样子让我一下子仿佛回到了一年之前。 “哎你回来了!新队还适应吗?”她一脸真诚地凑过来拉着我的手问候。 我看着她,想从她眼睛里找出哪怕一点虚伪,可好像并没有——并没有我自己平常的表情。 程迪是我去年上学时候的同学,我休学一年之后她现在高一届。 我现在还住原来的宿舍。 “都一周多了,早适应了。”我不动声色地摆开她的手,往我的桌子边走着,“对了,你认识罗宇吗?我们现在队里的一个男生。” “哪个yu?”她拿起一袋奥利奥过来问我。 我冲她摆了摆手,“减肥。是宇宙的宇。” “有点印象,”她一副思考的样子,“我带的就是你新队的女生嘛,那个罗宇哈,好像是不太受女生的待见。” “你跟他也见过?” “没见过啊,”她摇了摇头,“就乍看了一眼,没了。” 我了解程迪,她说的就乍看了一眼不只是简单的一眼,——如果看罗宇一眼的是我的话,他也不会记着我到现在,更不可能为了我乌漆嘛黑地写女攻文。 程迪说的看一眼含义很多,很可能是冲着罗宇笑得非常善意,也可能是偶然在我们队的女生面前袒护罗宇被他路过才捂了捂嘴巴冲他笑... 都有可能,这样天真又坦率的神态,——我了解她,这些都可能在她身上出现。 罗宇也一定因此对她产生感情。 ——很正常啊,毕竟我前年刚踏入这个学校的时候,刚见到她的时候,也是一瞬间就被她的笑容吸引。 -- 像普希金一样伟大地ai着 我是个同性恋,对女生感兴趣的程度不止一点。 前年刚上大一,我就喜欢上了程迪,因为她的笑容。 当我和其他舍友在宿舍里已经整理好东西的时候,程迪乘着下午的阳光匆匆赶来,——不知道是她先进门还是阳光先进,整个人都笼罩在金色的光环里。 我不自觉地注视着她。 “你们来得好早啊!”她推着行李箱站在壁柜旁边,“我叫程迪!” 笑了。我看见了。 笑得像阳光一样明媚动人,和那天下午的天气格外般配。 后来我们成为了朋友,我隐秘地喜欢着她——我从来没这样过,从来没有主动又异常小心地喜欢过一个人。 因为性格淡漠的原因,我在以前总是对感情的事情不太看重,对于爱情更没什么追求——有女生追我我就答应,没什么大不了的,过一段时间再分掉。 但对程迪沉迷的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像是普希金一样伟大地爱着。 我承担着这份爱情,面对程迪开朗又明媚的笑容的时候经常觉得愧疚,有时候又愤恨——愤恨转瞬变成对自己的不堪。 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是她的错呢? 直到我休学离开的那一天、不,直到现在,程迪也对我喜欢她这件事毫不知情。 而一年后的今天——我回来了之后,竟然又看到一个比我还默默无闻的人喜欢上程迪。 真是啊、太巧了! “你的病好多了吗?快回来学校了吗?”在我休学在家的期间,程迪总是这样问候我。 我得的是双相,主要是由于不习惯警校的管理,加上以前的不顺利一起爆发出来,医生说,爱情的不顺也有可能发展出双相。 我觉得可笑。我一直不当回事的爱情?到喜欢程迪才渐渐在意起来的爱情? “好多了。”我这样回答她,除此之外似乎不想说别的话,也说不出。 说什么呢?说我根本不想回学校,还是说我的病能好得到哪去? 我在家经常不会按时吃药,把药丢了,或是化掉倒在水池里。 不想吃药,完全不想——我讨厌在药的掌控下睡觉和做事。 在我复学的时候,吃过的药只有有限的几次,——所以我没好,病还在我身上。 我回来时隐隐为即将见到程迪而高兴,——但又不想回去,不想面对学校,也、竟然也不想面对程迪。 我爱她好深刻,到了自我幻想的地步——这样的地步,连害怕都产生了。 “一起去吃饭吧?你们队还集合吗?”程迪突然靠近。 “不...不集合了。”我呆愣地往后躲,衣服蹭上后面干枯的墙皮,我都料到后背会有灰白的污渍。 “往后退什...”程迪的脸凑近亲昵地拉我,嘴唇就快贴上我的侧脸。 我迅速地躲开,后背切实地贴在墙上。 心跳声透过墙壁又传回我的耳朵里,已经分不清是心动还是心有余悸。 衣服一定脏了。 但我觉得好踏实。 “...抱歉啊,”程迪并没有亲上我,但还是有点尴尬地起身,姿态仍然不失礼貌。 “没关系。”我说,“这有什么的?现在去吃饭吗?” “好啊,等我拿下洗澡的东西,吃完饭顺便去浴室。” 趁着程迪走开,我给一个学心理学的朋友发了消息。 [我]:她今天差点亲到我 [杜信]:有进展? [我]:但我躲开了 [杜信]:你怎么还这样?我学长不是说了让你说出来试试?你一直瞒着没完了? [杜信]:你还想再折腾回家? [我]:没有 病跟她也没太大关系啊 [我]:而且 好像我也分不清了 [我]:我有点害怕她真的亲上来 [杜信]:你不会是... [我]:我不知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 -- γàоɡυоsんυ.Ⅽом 记者团、空教室、发 第一次见到罗宇——不,应该是第一次真正注意到罗宇,是在一周之前左右的时候。 大概是编入新队的第四天,那天是周六,警校虽然不允许出校,但周六日一般是正常过的,集合训练也都会变少。 我本来打算在宿舍里窝着睡觉,但程迪非要拉着我去记者团。 “你没来的时候招了几个长得好看的男生呢。”程迪笑容洋溢。 “是吗?”我和她并肩走着,表现出平淡的兴致缺缺的样子,心里忍不住觉得悲哀——对我笑着,仅仅是因为在诉说的事情吗?还是说,提到的这些人里面也有她中意的那个呢? 到了活动教室之后,程迪果然有点刻意地和其中一个男生搭讪,我咬了咬唇,眼睛下意识盯紧那个男生。 医生在帮我心理疏解的时候曾经提到过,爱情同样可能是致病的因素,按照我的情况来说,甚至说是导火索之一也不为过。 “那该怎么办?”我提了提眼皮问他。 “顺利解决。” “啊?”àízℍàńsℍц.Ⅽò⒨(aizhanshu.com) “要么谈这段恋爱,要么你自愿放下。”他说。 才开学几天,我还辨别不清之前对见到程迪产生害怕的情绪到底是非常喜欢,还是喜欢已经变质——我不知道该不该放下,但至少我现在没有向她告白的意愿。 甚至有时候有种′我自己还顾不过来呢还告什么白′,这样的一点都不高尚的想法。 不像普希金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不像的。 我随便去了一个空教室趴在桌子上睡觉,手机也关了静音。 梦里什么都有,可是睡着突然被别人的声音吵醒,“同学同学?” “嗯?”我被迫从复杂又不间断的梦里醒来,撇了撇嘴有点不耐烦,喊什么喊?还动手动脚的? 面前的女生开口,“同学,能不能麻烦你去别的教室睡觉?我们这是文学社的教室。” 我都要气笑了。 我走了一年,这学校的人怎么更轴了——这话不就比把一个快死了的人救活然后告诉他去旁边再死差一点吗? 我的病是忍来的,因为我习惯忍——不想说,也嫌麻烦。 但是搁在现在不一样了,在我不想醒的时候把我叫醒,天塌下来也挡不住我发疯。 我用舌头顶了顶左腮,闲散地笑着看她,“同学,你再说一遍行吗?我没听清啊” 那个女生表情还很严肃,清了清嗓子就要再赶我一遍,“这是文” 我站起来把她撑着手的桌子一脚踢翻,眼神之间已经收不住暴戾的情绪,“他妈让你说你就说啊?让你从楼上跳下去你跳吗?把人喊醒了让人去别的教室睡?睡什么!睡你妈啊!” 那个女生的表情明显变得不知道怎么应付,刚刚撑着桌子的手突然放空,现在似乎还留着惊吓余韵的颤抖。 “抖什么啊?”我倾着上身歪头看她,露出恶意的笑容,“又不是要睡你。” 罗宇就是在这时候出声,“楮、楮月。”他磕磕绊绊地叫出我的名字,第一次,也是到现在的唯一一次。 我看向他,对这个骨架大但看上去瘦弱的男生没有印象,——不是干巴巴的瘦,是一种正在蓄力的感觉。 “你哪位?”我挑了挑眉。 “我是公安政治三队的,”他说出了我的新队别,“程迪学姐刚刚过来找过你。” 程迪? “哦。”我的情绪冷静下来,不是火灭了,不是被浇灭了,而是明明熊熊燃烧着,却有一种奇怪的意志把它压制下去——我不情愿这样,但程迪这两个字已经刻在我骨子里。 开关一样的。 “不好意思,”我插着兜拿起边上的手机和电脑,“那我走了,你们自己扶一下吧。” 也不知道那个女生是几队的,她队领导会不会来跟我找事?或者她家里有没有什么势力?——算了,管他妈呢。 我出去之后没有看到程迪,问过记者团的人才知道她已经和一个男生一起离开了。 我拿着手机和电脑回到宿舍,发现我桌子上放着一个电脑。 “你回来了?”我正在回想的时候,程迪坐在椅子上转过身,“你拿的谁的笔记本?” 我又把手里的电脑拿起来看,外观确实和我的电脑没有区别,“我不知道我走的时候没拿着吗?” 双相或是抑郁症除情绪外第一个能影响到正常生活的弊病——记性奇差。 确实不记得了,“我真没拿走吗?”我自言自语着,坐到我的桌子边把两台电脑都打开。 [程迪把她胯间的鸡巴一挺,对着身下人的屁股插出噗呲的响声,′哈啊你也很爽吧?′] 程迪凑过来,“哪台是你的?” 我迅速把那台不属于我的电脑合上,大大方方向她指着我的电脑桌面,——因为另一台实在没法大大方方,“这个,这个是我的。” “那那个是谁的啊?”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在那个活动室的人的吧?我一会去送回去。” 我面上仍保持着平静,心里已经激动不已——好像心里的彩色罐子被完全打翻一样,我突然对那个电脑里接下来的内容充满好奇,对写这个的人也是。 会是谁呢? 会是哪个幸运儿呢? -- γàоɡυоsℎυ.Ⅽоⓜ 还电脑、教教我、上钩 程迪队里集合吃饭,她就和别的舍友一起离开了宿舍。 我一个人把她们都目送离开之后,像个变态一样坐回到我的桌子前,再次打开刚刚那台电脑,继续看着上面的精彩内容——我也觉得奇怪竟然没设密码,难道就想被人看见吗? [旁边的另一个男生走过来和程迪接吻,唇舌交缠着发出啧啧的响声,程迪调侃着捏了捏来人胯下的物件,“有我大吗?”] 哦,是真东西啊,扶她攻,还是多人? [底下的男生不满地扭着屁股催促,“程迪” 程迪笑着轻轻拍拍他的屁股安抚,“马上就来了啊” 男生在看见程迪笑容的时候愣了愣神,然后迎来的就是猛烈的撞击] 笑容。 所以应该不是重名的巧合而已吧? 我一边看一边拷到我自己的u盘里。 一直到后面都是几个男人在程迪的胯下争宠的黄色情节,汁水非常丰富,动作描写也很生动,关于男性躯体的反应感觉上就非常真实,——尤其到后面高潮的叫声和痉挛点以及自我体验。 还有程迪的操干方式,凶猛又熟稔,对男性的调戏和表情也符合程迪本人的性格,看得我已经要怀疑她下面是不是真长了一根鸡巴了。 越来越好奇了,也非常期待。àízんàńsんц.Ⅽòм(aizhanshu.com) 我中午没再去食堂吃饭,而是直接去活动楼把电脑还回去,手里也拿着我的u盘。 “学姐学姐,你拿了我的电脑啊?”是刚刚那个瘦弱的男生迎上来。 主动投诚啊? “原来是你的电脑”我笑着看他,故意刁难,“你有什么证据吗?和我的长得一样我才拿错的,我还以为是个女生的呢” 他看着我没说话,但表情紧张了一些。 我继续笑着,“我总得确认一下吧,不然我们就送到队领导或是女生楼长那里,让他们看看到底是谁” “不要!”他突然大声说,抬起头盯着我眼睛旁边的位置,“不要我是说,不用那么麻烦” 我凑近他的耳边,“那就是说,你害怕里面的东西被人看到吗?嗯?弟弟?” 他对这个恶意的称呼没什么愤怒的反应,反倒是惊吓似的抖了抖,身体紧绷着用力像是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我” “我都看见了。” 他震惊又害怕地看向我。 “写得真好啊,”我搭上他的肩膀,“我们去教室里面说?” 他的恐惧似乎减退了一点,被我推着到了教室里坐下,“学姐想说什么?” “为什么不叫我名字了?因为我和程迪以前是一届?”我把电脑放在一边,坐在他对面看他。 “是”他低下头。 和程迪有关?喜欢程迪啊 也是,程迪这样的人确实值得喜欢,——喜欢到为了她写这种东西呢我舔了舔嘴唇。 “你叫什么名字?” “罗宇。” “罗宇?里面哪个是你?” “删了。” “删了啊”我无所谓地挑挑眉接受,突然眼睛亮闪闪地注视着他,“那你教教我吧,我觉得你写得非常真实。” 他有点讶异地看我。 “我说教教我,”我灿烂地笑着热情地抓着他的手,眼睛里刻意注入了从来没有过的神采,“我在家的时候也在写四爱,但是写男性的时候总是写不出感觉你写得太好了,教教我吧?罗宇同学电脑当然可以直接还给你了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可以吗?” 罗宇明显受了我的哄骗,甚至还有点因得到夸奖而害羞的表情,“啊这样可以的。” 医生说得真对啊,笑着夸人就是很好办事。 果然上钩了呢。 一个喜欢程迪的人,一个写女攻np的男生。 太有趣了吧 我心里勾勒出罗宇坐在前面的影子,低着头有点羞涩的。 喜欢着程迪。 和我和刚上大一的我有什么区别呢? 我感觉心脏狠狠地跳了几下。 我把手挡在下半张脸前,怎么办啊?——真是太期待了! 更加有趣的样子啊 -- 结束哄骗,惊惧又厌恨的表情 我没打算把这场哄骗延续多久,所以把u盘里一个空文件夹的名称低端地改成“ly写的4爱文学”,等着有一天派上用场。 就在周一刑法课的时候,我被抽签上去做演讲,一打开u盘,明显露骨的文字明晃晃地揭示出来,底下有了解的男生开始起哄,我在老师注意到之前打开了演讲的演示文稿,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 ——罗宇惊惧着,我看见了啊。 他脸色都有点发白,眼神里惶惶不安地僵直地盯着那些字刚刚出现的位置...带着眼镜却一副没在好好听我讲解的样子。 可那正是我期待的啊。 我没有吝啬我自己的笑容,把得逞之后的快感完整地展示给罗宇。 要是只有他能看到我在笑就更好了... 注视着猎物战战兢兢、想反抗却又不能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的兴奋啊。 下课之后,我在我自己的位置上盘着u盘。 几个好事的男生推推搡搡地过来,“哎学姐,你u盘里那个是什么啊?ly是谁啊?” “学姐学姐!是不是罗宇!” “啊?我觉得是刘文吧!” “也可能是学姐认识的人吧...” “也是,反正罗宇那样的闷葫芦怎么会了解这样的东西!” “学姐给我们看看吧!” 我一直安静地听着他们的猜测,注意到远处在另一边通道上徘徊的罗宇又忍不住勾起嘴角。 太有意思了啊... 真是太大的乐趣了吧... “好啊。”我说,音量故意让那边的罗宇听到。 他果然把目光转向我,黑框眼镜下都能看到他怛然失色的表情呢。 “学、学姐!” u盘插入加载的声音和罗宇的喊声同时响起,他飞快地跑过来,“老师找你!” 围在我电脑周围的男生发出失望的声音,“是空的啊。” 罗宇停在我面前。 我微微笑着看向他,“哪个老师啊?” 他把眼睛转向我的电脑屏幕,确认真的什么都没有之后就没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开。 我带着笑意用眼神尾随着他。 “疑惑解答了吧?”我把u盘退出来冲那群失望的男生晃了晃,“那我就去见老师了。” 我跟着罗宇到了楼里的男厕所,没有犹豫地把外门锁上。 “罗宇。”我在昏黄的厕所灯光下喊了一声。 有别人的情况我也想过,——那样的话该怎么办呢?这个倒没考虑。 罗宇在其中一个隔间里,但没有任何声音。 我把门一个个踹开,都是空的,直到在最后一个隔间发现了他。 罗宇背靠着隔板蹲在空地上,蓝黑色的冬常服被他用手攥出褶皱。 “你怎么不穿多功能服啊?”我非常伪善地向他递出我的袖子。 他一脸又怕又恨地看向我。 “太冷了吧。”我迈上隔间的台阶,“味道也不好闻,罗宇。” 他不说话,只是眼睛从下面瞪着我,像闹脾气的小孩。 无论再怎么瞪,终究是仰视呢。 我蹲下,把温暖的手伸出来,经过不太暖和的空气覆上他的脸侧,“我们离开这吧?...罗老师?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罗宇在某一刻怔了神,但随即又立刻躲开,眼神转瞬变得冰冷。 “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教教我怎么写,”我笑了笑,没有泄气地沿着他耳后的皮肤轻轻摩痧,“我就不会告诉别人的。” “你在骗人。”他说。 我触碰着他的发丝皱了皱眉,又恢复友善的威胁表情,“我怎么会骗你?” “你在骗人。”他又说了一遍。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 “不要跟我答非所问?嗯?”我的手握上他的颈部,拇指与其他四指之间收紧着,眼睛对着他的视线不断靠近,“怎么不愿意听好听的话啊?” 罗宇颈上属于我的红色指痕在不断蔓延。 “只是要你帮我而已。我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吧?”我放开罗宇,没顾着他不断地干咳继续说道,“不然你应该知道后果的,就不是让大家看见这么简单了,程迪啊...” 他突然止住咳嗽,静静地,好像是在向我说的那个名字神圣地朝拜一样。 我看了不爽,冷笑一声,“她也不例外会知道的。” 我转过身走到门口,“你不想她讨厌你吧?” 在爱情里的人最怕对方讨厌自己,——所以无论把什么偷换概念,只要不做的后果是被程迪讨厌,罗宇都会顺应我的要求。 “...我答应你。”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 异常相似,没有细想,我知道了[记得看作话 之后我总是找借口去罗宇的宿舍,趁着队里的集体活动或是班级聚餐,我总是要挟他和我待在一起。 连队长给我的工作,我也会提上罗宇的名字让他和我一起做。 他坐在宿舍里的床前,尽量离我很远地给我展示男性的生理反应。 描写。 ——从那次我扒掉他的衣服就离得更远。 真是细致又真实,确实比我写的好得多。 可是啊。 我无聊地用鞋跟在地上发出声音,——书面教学有什么意思? 我一靠近他,他就闪躲地躺在床上。 不情不愿的好像即将被破处的贞洁少女一样。 罗宇是讨厌我的,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我一开始认为那与程迪有关,——毕竟我的行为确实影响到了他和程迪的进展——如果真的可能有进展的话。 可我后来发现他别开脸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平淡又无神的表情,那种郁结感远超爱情,活够了就在等死的一瞬。 他的泪水自然地淌下来,像是突然开启的水龙头一样。 我觉得太无力了——人怎么能为了喜欢一个人沦落成这样? 我也分不清了,是觉得他无力,还是觉得当时的我自己无力? 是不忍又有人坠入程迪的无底清潭?还是替我自己不甘? 我摆正他的头强迫他看着我的眼睛,“你和程迪没机会了,她有喜欢的人。” 他咬着嘴唇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像在意又像不在意。 或者说,与程迪无关,而是他仅仅因为我的做法而讨厌我吗? 我踢了一下军绿色的床架,又觉得自己多余。 他不反抗,眼神也还是刚刚那样平淡的绝望感,他看了我一眼,又若有似无地移开眼神,身子随着床板颤了颤,像是将死的鱼。 那么也不是。 ...我想起了去年的我自己。 不只是喜欢程迪这一点,还有这样的感觉。 平淡的压抑,浑不在意,其实在意。 竟然都异常相似。 我觉得他可怜,也觉得我自己可怜。 同病相怜应该生出同情和怜悯。 有吗?我无法判断——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灰蒙蒙地散在我心里,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真的和我一样吗?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罗宇。 他看上去索然无味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无意义地抹着被濡湿的床单。 眼神呆滞着。 “继续吧。”他说。 灰色的东西突然变得实体化起来,浮现出罗宇的身影,和去年的我仿佛印在一起。 我明白了。 确实是一样的,如同去年印刻的我。 可是就像我那样平静地忍耐下去是不行的——我直觉地在心里说不行,也没仔细考虑这种想法的出发点。 ——仅仅是我觉得罗宇那样的表现太没意思?还是、还是因为那样的忍耐会更加严重? 我没有考虑,但我疯狂地痴迷地想要看到罗宇露出各种表情的样子,像命运压迫着我... 像吗? 我不知道了。 还是...是什么? 想看?命运也会想要看到我反抗的样子吗? 这样说,命运应该最期待我瘫倒在地上没力气再继续挣扎才对啊... 我怎么偏偏想要看到罗宇挣扎呢? 他瘫倒在那我才真的觉得无趣。 总之不行。 “你有心理疾病,”我坐到床侧,手在他常服胸口的学员警号上摩痧,“对吧?在服药吗?” 罗宇震惊地看向我,看样子从那副无波无澜的状态里脱离出来了。 非常好。 我就喜欢他的表情多一点。 我再一次没有为此细想原因。 “你不会不知道吧?心理疾病是不能考警校的,更别提当上警察。”我不合时宜地在他的脸颊上捏了一下,“你不想要我泄密,就要乖乖听我的话,一定要乖一点,可以吗?要正大光明地讨厌我,不要忍着。” 罗宇又流下眼泪,但他没有再悲伤地看着我,我鬼使神差地帮他抹掉泪水,“不要总是一副难看的样子,要说出来,不要那么平淡。” 罗宇的眼睛看向我,“你在说什么?”他很快就开口。 我像是被吓到一样收回手。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有时候感觉自己好了,痊愈了,有时候又没有。 说实在的,我很讨厌发病的时候,心烦气躁,恶意加剧,性格也比原来更加淡漠。 不发病的时候也异常神奇,所有事情都在酝酿着,为下一时段的发病做准备。 “没什么。”我离开了罗宇的宿舍,“抱歉。” 现在的我是正常的吗? 正不正常,到底有谁才回答得了? 我在家的时候每天都会梦到程迪,无论吃不吃药,一些我们之间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发生了,像是清凉的风拂过我们的脸颊,下着小雨,我给她披上我的外套。 她只有脸露在外面,还是美的,要不向她告白吧,——这都是我在梦里的想法。 我经常想,如果醒来之后也能这样觉得就好了——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想着美好的爱情,期待美好的爱情,就好了。 我需要别的什么啊?我不需要。 我真的想像个正常人一样。 爱着程迪的时候很痛苦,可现在分辨不清对她的感情之后,却还不如仅仅是爱着她来的单纯。 我走在路上,突然罗宇的电话打进来。 我接起来,在拐角的地方看到一个督察。 “我知道了。”他说。 “有督察。”我把手机放回外侧口袋。 我进了一个楼里重新接起,心里已经有点喜悦了,好像是我从未体会过的情绪,“喂。” “我知道了,我说。”罗宇又说了一遍,我已经想象到他的表情。 “...谢谢。”我无厘头地说了一句,眼泪瞬间湿热地盈在眼眶。 -- 思路,抽烟,督察,视线 有时候我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美好的不美好的东西都被一并清空。 灰败的感觉算是感觉吗? 悲伤的情绪算是情绪吗? 我像一个壳子一样走在这个世界上。 浑身上下只有壳子。 海贝色的,浅淡又没有光泽。 我走着,遇到谁都不想停留下来,不肯毫无芥蒂地把壳子展示给别人看。 我包裹着,带着温和的外表,算是得体的。 不一定是发病的间歇期,但我总能在表面上维持不错的正常状态。 流泪?或是没有掩饰地展露恶意? 那都是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我在别人面前从来不会表现出真实情绪,悲伤是正常人的悲伤,生气是正常人的生气。 都与我的病无关。 因为内心过于情绪化,情绪化又淡漠——极端又不可共存。 所以对别人既害怕又仇视。 阴险地把别人想成伤害的源头,然后谨慎地躲开。 我缩在角落里,拿假的面孔面对所有人。 也包括程迪。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我自己有病,或是说应该算是该被人关心的主体,但那时对于程迪,我总是想着要多照顾她一点,要多爱她一点。 我那时极尽无私地让我的心脏为程迪跳动,但其他的,关于我自己的事情,我仍然不动声色地裹紧遮羞布,连对她也不想泄露。 但是。我靠着楼道的窗框。 罗宇为什么能让我不自觉地表现出真实的感情呢? 超出正常的威胁暂且视作是因为程迪才形成的,可后来呢? 后来在床上的时候,为什么不合时宜地做出亲昵的举动呢?又为什么会因为他的一句话泪流满面? 还有那时候啊,我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到底是不是为了看着罗宇的样子报复命运啊? 怎么有点变质了啊。 我摸了摸满脸的泪痕,指尖莫名发痒。 从上周回来就还没抽过烟呢。 我找到这栋楼的厕所溜进去,在女厕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的漫境会让思路变得清晰。 “同学?”外面有脚步声传来,还有头盔扣带的碰撞声。 我把烟在瓷砖墙上怼灭,走出厕所把烟头丢在男厕旁边的垃圾桶里。 “同学,你看到刚吸烟的男生了吗?”果然是督察。 一般吸烟的都是男生。 我在洗手池洗着手,因为嘴里还有烟味的原因不能正对着他说话,“没看见。”我说。 “你是哪一级的?”他看着我的警号。 “上一级休学。”我转过去笑了笑看他,心里已经有点不悦。 他盯着我眼睛挑了挑,“公安政治三队?叫什么名字?” “警员学号记下来还不行吗?学长?”我笑嘻嘻地看他,“呼吸扣分吗?” 我冲他呼出一口烟气。 “什么...?啊..”他捏着鼻子狰狞着嘴脸在脸前面扇风,“我没要记你啊!” “现在可以记了,公安政治三队,楮月,木者楮,月亮的月,”我低着头看他手上的条,“呼吸不会另外扣分吧?” “做我女朋友,”他突然靠近我的脸,并不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就不记你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他为什么问我名字了。 好搞笑。我竟然因为一时冲动自投罗网。 但是... “那还是请记我的名字吧?学长?”我抢过他手里写了一半的条离开,“你是学姐的话我会考虑的!” 我是晚上集合的时候拿着条去找的队长。 “报告。” “进。” 我打开门,看见罗宇也板直地站在办公桌前面。 “解释一下吧,正好两个人都到了。”队长眼神在我们之间转移。 我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情,故意一眼没看罗宇,“队长,我是来说督察开条的事的。” “什么条?粉红色的?”他调侃着走过来拿走我手里的条看了看,“抽烟?楮月啊,你...?” “是。”我说。 “是个屁是!”队长把条拍在桌子上,“你说吧!你一个女生!这事怎么解决!” 罗宇的眼睛似乎直视着前面的地砖,但我总能感觉到他的余光在我身上。 奇怪的喜悦。 心情舒畅有利于忍耐。 我本来打算说一句女生跟男生有什么区别,但突然就不想说了。 罗宇还站在旁边呢。我想。 是我在想吗... “是,队长。”我立正站好,“我会好好反省,写男生两倍字数检查送到您手上。” 队长看上去气顺了很多。 可罗宇的眼神移开了。 啊,妈的。 那要是我说第一句呢... 什么原因啊?这样的想法...我还没来得及去想。 -- 深刻,要控制情绪,控制不住怒火 队长后来自己改变主意,“看你抽烟这样,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吧?” 他看了看罗宇。 话是调侃的话,是让这事揭过的意思。 罗宇低着头,我也配合地应和着。 事情就这样结束,我承诺在明天晚上把检查交到办公室。 在今天下午的时候,有连着的四节警务急救课,队里带到消防楼上课。 我走在队伍里,听着区队长喊着一二一的口号,旁边男生手里拿的马扎和水杯叮里咣啷地碰在一起。 响亮的声音震在我耳朵里异常聒噪。 我拖着步子走路,感觉自己总是被迫裹挟在集体的活动里。 内心很不情愿,但总是无奈又虚伪地参与着。 ——或许是因为并不充足的午睡让人心情过于烦躁,无法抑制的烦躁,以及被逼迫按部就班的队列框。 造成了这样的冬日的里的、闷胀又吵闹的午后,我抬了抬头,浅浅地呼出一口气。 不温不凉。不痛不痒。 我前面的女生步子总是走错,走的步子比最后一个女生都要小,一步接着一步,节奏跟区队长的口号完全不一致。 我不耐烦地蹭着地走路,跟旁边的男生错开了位置。 后面的女生又踩我的鞋跟催我,“学姐,你往前点啊!我都对不齐了!” 我讨厌学姐的称呼,虽然听着尊重但莫名有一种被排挤在外的感觉。 而且啊,你他妈站我这你往前试试。 我偏偏头轻笑一声,舌头顶了顶腮就要爆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抑制住了。 今天中午刚和杜信通过电话,他告诉我说医生让我控制情绪。 “怎么控制?”我撇着嘴问他,手里转着笔。 杜信说,“你说你对一个人情绪几乎完全暴露出来,应该是你对他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嗯...感情,...” “不是与众不同,是深刻。”医生抢过他的电话。 深刻。什么深刻? 笔掉在桌子上,按出的笔尖戳在干净的稿纸,留下一道黑色的曲折顿点。 我听见杜信在电话那头小声说抱歉的声音。 “...所以呢?”我拿起笔,把笔芯按回去看着纸上的痕迹,无谓地抹了抹,“跟控制情绪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说除了他之外对别人也有情绪爆发的迹象吗?” 我否认着,“不,我想那只是,普通人的生气而已。” “那普通人会冲着你们那的督察喷一口烟?” “...”杜信是医生的舔狗这件事我为什么没有再早点意识到呢? “我的意思只是说啊,你完全不吃药的话,就要主要依靠你自己来痊愈。”医生说。 “不痊愈呢?”我打了个冷颤,把冬大衣披在背上,“不痊愈不行吗?什么也不影响...” “你说这话自己有底气吗?先不说你的日常生活和现在的人际关系这些你不在乎的事,就说它会影响你的身体机能,这你也不在乎吗?”医生的话好像下了蛊,“你跟我说过的,你很怕死不是吗?” “是。”我低下头,顺从地向活着低下头,“那应该怎么办?” “你对他是深刻的感情,但对于其他人...” “等等,医生,”我打断他,“什么深刻的感情?” “这个你会自己明白的,我又没看见,怎么能跟你保证啊?先说别人的,一方面由于你本身没吃药没有刻意地控制情绪,另一方面你刚回学校肯定又进入压力环境,根据你的话也是你不太喜欢的环境,”医生说,“要你控制情绪不是一味地控制,可以借助合理宣泄,跟我或者杜信打电话,或者去找那个男生倾诉。” “找他?”我皱了皱眉,“找他干什么?” “你下次去找就明白了。” 我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但控制情绪放进去了。 我又顶了顶腮,往前紧跟着前面那个女生的步子。 就这样一直到了消防楼。 “谁让你走的?”区队长突然大声冲队伍前面喊。 我隐约看见罗宇,目光没移开。 “我下命令了吗你就走?”区队长把自己的马扎小心放在地上,靠近队伍前侧踹了一脚。 前面的男生围着看不清,但应该是罗宇被踹倒了。 好搞笑,区队长明明就自己喊过了稍息立正解散,大家连散都喊过了,他偏偏说自己没下命令? 我想着这么明显的事肯定有人出来说道理,而且他们都是一起上过半年的同学了,感情也比我深。 我夹着马扎在队伍附近挺着,眼神却试图从人群里看见罗宇的状况。 女生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说小话,不知道是我表情太冷还是什么原因,没一个人来打扰我。 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什么,前面的男生吵吵嚷嚷地聚在一起哄笑,侮辱的字眼时不时从他们嘴里冒出来。 罗宇清冷的眼从拥挤的那些人之间看过来,在一片黑色的作训裤之中,倒下的罗宇看向我,明亮的眼神之间好像有什么闪光的东西。 我注意到他的眼镜掉了。 心里的怒火突然猛烈地燃烧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它控制不住。 我看见罗宇的眼神里像我一样那样的...那样的绝望,平淡...又很受挫...很委屈... 他看向我,像看向黑暗中的一缕缝隙的泄光。 像我去年看向程迪。 我的怒火控制不住,拿着马扎冷静地走到队伍前面,冷着脸看着那些男生。 我没说话,走近区队长把马扎狠地砸在他身上。 我力气大,又用了十成的力气,专往原来学过的剧痛点砸。 留下伤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疼啊... 我看向罗宇。 诶....怎么...离我好近...但好模糊... -- γàоɡυоsんυ.Ⅽом 想法,感谢,火焰, 因为没有控制好情绪而晕倒的事情,还是第一次。我在梦里意识到这一点。 我觉得我和罗宇之间有某种神奇的磁场。 他带着委屈又平淡的情绪看向我的时候,我只觉得心脏都快要爆炸,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教训欺负他的人。 我当时的想法是什么呢? ——哦。原来人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啊。 只是下意识地在做一些事情,但做的原因并不会随之出现在心里面。 我分不清我自己。 就连自主行为已经发生之后,也不一定能揣度出自己的想法。 于是我醒来,想要切实地想想。 罗宇在我床边。 “队队长没来?”我的嗓子有些干哑。 “他说在办公室等你的两份检查。”罗宇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突然急迫地想要离开,由于某种不踏实的感觉。 我站起身拽起椅子上的冬大衣。àízℍàńsℍц.Ⅽò⒨(aizhanshu.com) “楮、楮月”在我就要迈出门口的时候,罗宇叫住我。 我回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激动。 “楮月,”他走过来,眼神飘忽着推了推眼镜框。 哦,想起来了,一定是因为这是他久违地第二次叫我名字。 “怎、怎么了?”我以为自己还是平常的那副样子,可问这话的时候却明显感觉到心脏的剧烈跳动。 “对不起害你又要写检查”罗宇冲我低着头,“你别去看刘天了,我照顾他就行了。” 刘天,区队长。我也没想去看他。 可是听到罗宇说要照顾他却有种奇怪的不满有什么可照顾的? 罗宇应该跟我一起走才对。 我看着低头的罗宇,又想要离开。 “谢谢!我是说谢谢你非常,多亏了你。”罗宇意识到我的动作就迅速开口,我看见他的眼睛转到左下角盯着瓷砖,黑色的眼珠莫名燃烧着热带橙的颜色。 我奇怪地被那种色彩吸引。 为什么是那样的? 我盯着他肩上的一拐肩章,脑海里浮现出他裸露的、瘦弱却结实的肩膀。 他看向我,热烈的颜色瞬间直射到我的瞳孔内。 那团火焰包裹着一个灰色的小点。 我安静着。 灰色的小点便越来越扩大。 “别再”我伸出手,又无意义地放下,“没有怪你的意思。” 停留在那里了,熊熊燃烧起来。 “那我帮你写检查”罗宇嗫嚅着。 “好啊,”我的嘴巴替我做了决定,冲罗宇灿烂地笑着,“其中一份交给你了。” 罗宇执意要留下来,我就自己离开了。 直到我走在路上的时候,淅淅沥沥的小雨下起来,我也没能明白自己那时候答应罗宇的原因。 只是想要推出一个负担的话,为什么要笑呢 他问出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回答一样的大脑模糊呢? 只是想感谢我吗? 叫出了我的名字,美丽的火焰燃烧着,明艳地扩散, 啊。 那比程迪的笑容更加灿烂,不是吗? 我的心里乍然出现这样的想法。 我把冰凉的手放在温热的脖子上。 太热了,太热了,需要降降温。 雨点洒落在我的身上,只有脖子保持着原来的温度,与其说我在让它变凉,不如说是在保护它的状态。 脖子上的脉搏隔着指尖和手心被我触摸到,像鼓点一样快速又激烈地敲打着。 是这样吗?那个问题重新缠绕过来。 ——为什么对罗宇那么特殊呢? 医生说的是什么感情啊? 情绪无所顾忌地外泄,仅仅是因为他有把柄在我手上,所以笃定他不会向别人告密吗? “楮月!” 我又回过头,罗宇的作训靴在雨水里踏着,泥点溅落在他的黑色长裤上。 他拿着伞向我跑过来。 我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啊,鼓点更快了。 -- γàоɡυоsんυ.Ⅽоⓜ 直觉,变化,抑郁症, “不是脆弱的原因”他说。 “我喜欢程迪。”我打断他的话,没加任何时间限制。 “我喜欢程迪。” 罗宇错愕地睁大眼。 “把眼镜摘下来吧。”我低下头没看他,话里面分辨不清逻辑,我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你去追求程迪,应该会有一个不错的结果。” “抽烟舒服吗?”他突然问我。 “心里舒服。”我回答。 “那就好。” “你要试试吗?”我的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了,好像是被头顶的黑伞闷得透不过气来。 “不了,我还在吃药。” “为什么?”我问出我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他好像听懂了,“直觉。” “那程迪呢?”我说。 “飞蛾扑火。”àízんàńsんц.Ⅽòм(aizhanshu.com) “我是直觉?”我问。 “嗯。”罗宇点了点头。 “你听说过,心境障碍的直觉都不太好。”我抬头正视他。 罗宇咬咬嘴唇,没再说话。 “”我要继续推开这种变化,可张了张嘴却也说不出话来。 “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过了一会才说,转过身就要走,“之前很抱歉,你知道我也不太正常。” “别”他反手拽住我的手腕。 我停下,他立刻撒开手。 “我不知道,我是说,不知道为什么”他把伞举在我头顶上,越来越急促的雨淋在他身上,“但我觉得这样的直觉没有错” 我仍然要继续离开。 他冰凉的手攥住我的。 我的手还温热着,乍然触上他的冰冷,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至少拿上伞吧,”他下意识往回撤了撤,又重新拿着我的手,把伞柄塞在我手里,“楮月。” 我觉得心里一团乱麻。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甚至连这几天发生了什么都好像记不清楚。 一切都切实地发生过,可现在想想却好像恍惚。 我松松地握住伞,回过头看罗宇。 雨水滴在他的的额头上,顺着滑下来,滑过眉毛,落在眼睫上。 他不适地眨了眨眼,雨滴就落下来。 不过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我心里有别样的情绪产生。 因为雨里的罗宇很美,脸颊上因寒冷而泛起浅浅的红晕,脸上和发丝都被打湿。 他很美。 而我在这时感觉到心疼。 “罗宇,我还没问你,”我要避免这种情绪的继续“你吃的什么药?” “”他愣了一下,雨水这时让他的眼镜变得模糊起来,他摘下眼镜擦了把脸,“氟伏沙明,苯巴比妥,怎么了?” 抑郁症啊。 不是双相。 我在家休学的时候曾经认识了同样休学的小区邻居,那时候真的很高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归属感和共情的感觉。 可当得知她是抑郁症的时候,我对她莫名其妙地失去了那种亲切。 这时候呢? 知道罗宇是抑郁症了。那就快点反应啊! 快点表现出讨厌啊不,我是说,—— 至少在心里升起抵触感吧? 我在雨中站着。 脑子和身体同时暂停,一起等着我的心反应过来。 快快点抵触他啊!我催促着。 怎么没 “你你还不走吗?”罗宇开口,声音略有湿哑。 啊。 我从意识里突然惊醒。 罗宇的作训服上衣被打湿了几乎一半。 我看着他示好的眼神,并不像对我的邻居那样产生突然的厌烦,而是 而是,看着他清透的、又湿润的双眼,我还是感觉到心疼的情绪。 那么该怎么做呢?这种变化。 身体更早开始行动。 “这话应该我问你。”我拽着他的袖子离开雨下,伞撑在他的头顶,“想冻死?还是想感冒?穿着这样还在这待着?话说完了还不走?” 我触碰着他的衣服,然后试探着握上他冰凉的手腕。 他颤抖了一下,没有挣开。 我也没有讨厌的感觉。 反而感觉舒适。 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 啊 “还有啊,”我把他拽到屋檐下的墙角。 罗宇咬着唇看我的衣领。 原来我没有抵触啊。我想。 我的手触上他的下腹缓缓移动着,“是哪里呢?还疼不疼啊?” 罗宇的眼神跳了跳,里面的光泽几乎要化成水流出来,“不不疼” “罗宇。”我把伞打在我身后,叫他的名字,“对不起。” “没” “我觉得很抱歉,无论是开始的事情,还是现在。”我低下头,“对不起,真的。” “楮月” 我拽过他的手,把伞柄塞给他,然后隔着他的五指握紧,“我其实这样捉弄和刁难别人的恶意行为太变态了吧,所以打消那种直觉吧?嗯?回宿舍记得喝感冒药。别再去照顾刘天了。” 我说完就匆匆离开。 这算是我仅剩的理智,剥离开情感的。 我没有产生对罗宇的反感没错,也好像接受了这种变化的产生。 但不代表他应该对我产生好感的情绪。 我对他做的一直是不好的事情,冲他发泄,威胁,心理上的羞辱 只有在今天才说的上帮了他——可那并不是阻止了别人的恶劣行为,而是在他看向我的时候才反过来教训刘天。 这算什么? 我是在因为心疼他才去打刘天?还是因为 雨变大了一点。 我得好好想想啊,医生说的深刻的感情。 是不是自私的占有欲而已啊 -- 心脏的小门和骗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我父母就给我打来电话。 这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 话也几乎是一样的话。 “小月啊,选了什么路就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要一直坚持下去。”我妈带着一种奇异的振奋又鼓舞的语气。 我闭口不言,却感觉到鼻子有点酸涩。 一直坚持下去真的是好的吗? 为什么不舒服了也不让人停下来呢? 我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只有非常小的一扇门打开着,似乎是为了避免别人的随意闯入。 可这造成的后果是,一旦和人接触,别人的语言或行为总会正撞在我的心脏上,痛感的冲击。 真的很疼。 像是撞在真实的心脏上,整个被抓起来,疼得要马上流出眼泪。 但能忍着,之前都是这样的。 甚至有时候还笑得出来,说着虚伪的应和的话。 我觉得自己太伟大了,不给别人制造麻烦,反而还要对他们尽心尽意地满足。 忍不了是从休学之前开始的事情,忍不了了。 所以休学了。 爆发了。因为实在是...积压了太多难过了。 休学的时候忍这件事时断时续,我爸妈期待着我回去学校,很早就开始为我规划复学。 我无谓地顺从着,因为实在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结束他们两个人的僵硬脸色。 我只能顺从。 可能由于没怎么吃药就回来的原因,到了学校又重新忍不住。 像医生说的那几次情绪失控,那些人都是撞到了我的心脏上啊。 我很疼的。 我觉得我的心可能只能为一个人真正敞开。 能从门进入的人。 我突然想到,那罗宇进来了吗... ——哦,真是奇怪,我不是应该想到程迪吗?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到宿舍门口了。 看见了程迪,于是才想起。 “小月,别太情绪化,别想得太多,有什么事就告诉我们,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我妈还在说着电话。 “嗯...”我只给的出模棱两可的回答,因为不想直接否定,又不甘心肯定。 我闭了闭眼,莫名有些不适。 能说出什么呢?说了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答复啊。 我说不想上学,你们又能怎么处理呢? 会真的让我退学吗? 不还是会劝我要好好处理、坚持初心什么的? 那我说了又有什么用啊... 我挂了电话,突然想起医生的话。 他让我找罗宇。 罗宇... 罗宇的电话打过来。 “...”我接起来。 “...”罗宇在那边也没说话,但我听见他拽开上衣按扣的声音。 “你...” “刚刚忘记告诉你了,今天下午的课,我们都不用上了。”他顿了顿,“听到了吗?我现在光着躺在床上,如果你对我有一点歉意,...楮月,队长在亲自查内务。”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反应了一会冲出宿舍直奔男生楼。 妈的!真是疯了! 雨里面冻得还不够吗!还要冻给队长看! 要把病的事情昭告天下吗! “罗宇!”我推开他的宿舍门,罗宇果然光着身子躺在床上。 整洁的床单只有他的身体周围泛起一点褶皱,其他的位置就像他的皮肤一样光滑。 胯下的东西安静地躺在腿间,罗宇睁着眼睛看我。 我向后靠着把门锁上,拽过罗宇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扔在他身上,“穿上。” 他没有动作。 “别让我说第二遍。”我拉上窗帘。 他坐起来,衣服顺着滑下来,只挡住他的胯下,胸前的红樱仍然露着。 “你想干嘛?”我坐到他的床边。 罗宇把我拽过去,带着烟味的唇撞上我的。 软的。 但烟味不是我喜欢的那种。 我推开他。 罗宇一脸别扭的愤恨,眼镜被他摘下,秀气的长眼睛清澈无比。 我别了别脸,“你吸烟了?” 他低下头没说话。 “按时吃药,偷东西对这个病来说是正常的,”我站起来,“你会好的,...罗宇。” “那你呢?”他往前凑了凑身子抱住我的腰,“那你怎么好?” 我试图解开他的手,“队长不是还会来吗?” 罗宇的病还没人知道,那就要瞒下去。 不然就会和我落得一样的下场。 “...”他没说话,抱得更紧。 “你骗我的?”我不再动作,把手垂下来。 罗宇抖了一下,然后把手臂再收紧一点,“是你先骗我的...!” 像是咬着嘴唇那样忍耐的复杂语气。 -- 抽根烟吧我可以看着你吸烟 “我...”我本来想问怎么骗他了,但后来想想我的欺骗似乎无处不在。 “对不起...”我把手搭在罗宇光裸的手臂上。 “我要听对不起干什么!”罗宇反手握住我的手,“别再骗我了...” 我的头脑冷静下来,但不知道该怎么做。 罗宇擅自进入我的私人领域,还提出不利于我的无理的要求。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样的犹豫,不是因为我本来就不知道要做什么。 ——而是,换做任何的一个其他人,我都会立刻挣开他,然后情绪爆发,或是忍耐着然后甩手走人。 但面对罗宇,... 我不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是吗.....对不起....楮月....”罗宇的手臂突然向上攀移,冰凉的手松松地搭在我的肩膀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别抛弃我....别抛弃我....” 我平时很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施展自己的恶劣情绪。 但是。 我转过身,两只手环抱着罗宇的脖子,动作轻柔地贴上他柔软的唇。 “我知道了...”我缓慢地碾磨着,语句也一字一字地蹭出来。 罗宇先是惊讶地睁大眼睛,我把手覆上去。 他的眼睛就顺从地闭上,我的手心沾到了一手的泪水。 我穿着厚重的冬大衣,把衣服敞开包裹住赤裸的罗宇。 他的肩膀很宽,尽管看起来瘦弱,实际上很结实。 我第一次看到就这样觉得了。 我抱着他,以及吻着。 试图这样使他暖和起来,他的心也是。 我用温热的手触摸着罗宇的脊背,下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渐深的沟壑。 罗宇颤抖了一下,我也迅速收回手。 “抱q...” 罗宇没有说话,而是重新环着我的脖子凑上来。 我以为他要亲我,没想到他只是紧密地抱住我。 我往前走了走,好让他在床上支撑得不那么困难。 “我...”罗宇开口,带着急促地想要解释的意味。 “我知道了...”我说,“我明白。” “可以这样吗?”他问我,“可以一直...” 我的头靠在罗宇的肩膀上。 “对不起,我太自私....”他说。 “没有!...”我打断他,“我觉得我自己...” 我想说的是我自己自私,但是突然觉得这样的情景非常奇怪,互相推让着,推脱着正确的事情,各自真心地揽错,真诚得奇怪,还是说两个有病的人也不应该在一起呢... 我的脑子突然很乱。 因为内心非常急切地想要找到一个答案,我向罗宇逼近着。 他拽着我,不认同我向他的方向,反而不断地向我靠近。 一步一步的,有时候我觉得我们都要坠入悬崖。 “我也很难过。”我突然说,“我很想安慰你,在安慰你的时候甚至能忘掉自己的处境,但我...也很难过。” “我没有觉得你自私,而是觉得自己非常自私,想疏解消极的心情、或是分辨不清的感情,我不知道,很多都是一团乱麻,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你很委屈的时候,我忍不住自己去亲近你,我没有觉得任何不适,但是...但是所有都是一团乱麻....所有的事情...” “接下来要怎么办...我的父母?我不想回来学校...想离开这....你的病....那些人对你....我很难受,也替你感到难受...罗宇....好多事情...这些,都让我觉得负重。” “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上你,或许也是由于直觉,正是因为这样,对于你的担心也复制了一份在我心里,才让我更加疲惫。” 我停下来,注视着他。 罗宇突然开始穿衣服。 我继续注视着他。 “...抽根烟吧。”他把一个烟盒打开,示意我从里面拿一根。 我愣了愣。 “你不是说,....”罗宇自己拿了一根叼在嘴里,坐在床沿上看我,又把烟盒递过来,“这样会心里舒服吗?” “...”我拿了一根我不喜欢的烟,心里却有点高兴。 医生说对了吗。 “小时候骗我的那个人说,每个人接触不同的人的时候,都会有不一样的方式,”这句话顺畅得像是在心里打了几遍腹稿,他先把我的烟点燃,“...这是我唯一认同的一句话。” 我静静地坐在他的椅子上,吸了一口烟。 罗宇点燃自己的烟,吸了一口就咳嗽起来。 “慢点。”我知道他要吸,所以没阻止他继续。 罗宇的眼眶还红着,手可能是由于寒冷而有些颤抖。 我握上他没拿烟的那只手。 他看向我,好像我们在此时都到达了间歇期一样。 “我想错了,”罗宇说,“我当时以为你和那些人没差,你持续地像是刁难我一样,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密闭环境,我平时真的不会那样的,连那样的表情都不会露出来,最多只是了无生气的反应迟钝而已,但我那时候好讨厌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好像我觉得你应该有另一种面对我的方式一样。” 我吸了一口烟,低下头,“万一没有呢...?” “现在,已经、好喜欢你了...怎么可能没有?”他也低下头,手指若有似无地勾缠着我的手。 “好困难,...”我本来想说我从没喜欢过男生,又临时改口,“万一有一天我们都在发作...” 这像一句废话,因为我们同时发作已经出现过不止一次。 “...我可以看着你吸烟......” 我抬头看他。 尽管和我真正想问的问题没有关联,但我往前迈了一步。 男女好像不那么重要... “还可以继续教我吗?”我笑笑看他,“生理反应。” -- 高兴得哭出来了[有个彩蛋] “...在这吗?”罗宇把手放在作训服的领子上,眼神下意识从我身上躲开。 “太冷了。”我阻止了他,“我是说,以后也继续教我。” “...嗯。”罗宇点了点头。 空气突然间有点安静。 “还疼吗?”我开口。 罗宇抬起头疑惑地看我一眼,反应过来又低下头去,“...不疼了。” “...你说你...喜欢程迪,”他犹豫着问我,“那为什么会写四爱...?” 我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发现即使追溯到开始的时候,也找不到准确的答案。 “...我不知道哎,”我忍不住笑了,为自己的奇怪感到奇怪,“当时下意识就写了,尽管心里喜欢程迪,就觉得对以前的感情都淡忘了一样,可是神奇地对女上男下的体位感兴趣,想写下来,不知道为什么...” 罗宇若有所思地点头,“...嗯。” “那你呢?” 他抬头。 “那你是为什么写这个呢?只是因为喜欢程迪吗?”我眼神飘忽地看向别的地方,莫名不想注视着他。 害怕什么呢。 “我不喜欢她,啊...我不知道,可能喜欢过吧...”罗宇拽着我的手,又松开。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放任自己保持沉默。 面对着罗宇,我的虚伪好像无法施展,随便什么害怕还有消极的想象,无意识的想法,都随便吧。 我低下头。 “要抽根烟吗?”罗宇的手向前伸了一点,“...我是说...怎么才能让你高兴起来?” 我眨了眨眼。 啊...眼泪掉下来了。 我看着模糊的地面发愣,更加不想抬起头来。 今天是脆弱的一天吗? 还是事情都连起来得太过迅速呢? “楮月...” 我还是不愿抬头。 “看我一眼,好吗?” 我觉得罗宇比我善良得多,或是说,他比我的忍耐更强...——哦,难道是,他喜欢我更多吗...? 我抬起脸看他,他的裤子半褪到膝盖的位置,膝盖以上的皮肤都因寒冷而泛起了细小的凸起。 客观上并不美观,但我却着魔一样地抚上去。 他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大腿内侧的肌肉线也随之抖动,“痒...”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我突然觉得眼前更加模糊。 脆弱得不行。想要一切静止下来。 我站起来直直地把唇撞向罗宇,手仍然搁在他的大腿上抚摸。 流在嘴唇上的眼泪都被他舔吮干净。 我好喜欢。 罗宇不是个吻技熟练的人,只是象征性地亲亲舔舔,在我的唇上磨蹭。 我不满足于这些,把膝盖顶在他的腿间,把他压在床上强烈地索取。 吞吃入腹的架势。 “唔....嗯唔....”罗宇微睁着眼吞咽着我们混合在一起的唾液,眼角顺着流下泪水。 我放开他,抿着唇低下头。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自作多情,无论是快乐的情绪,还是委屈的... 我把别人的行为赋予了太多意义,每一点加成都在我心里挥之不去,像是连成线一样裹织在我的大脑里面,非常乱。 我看到就立即想到。 在他们做出表现的那一瞬间,我有太多的想法,几乎要冲破大脑皮层。 我想改掉,但无法改变。 恶意和好意都是极端的。 罗宇说他喜欢我,我就会把它理解成他全心全意地喜欢我,但当他和我接吻时流下泪水,我就觉得他讨厌我,不愿和我接吻,他不喜欢我了。 或者我终究也遇不到一个相互喜欢的人,我很孤独,.... 很多...真的很多这样的想法。 我想改变... “我很喜欢,你看...”罗宇握住我的肩膀,一只手抹了一下自己的泪水, “没看见吗....我高兴得都哭出来了...” -- 氯氮平和病[看完请一定看作话 和罗宇的接近改变了我在学校的不愉快感。 但只改变了一些。 因为失去主观作用的客观事实总是无法改变的。 我还是讨厌学校,讨厌和人相处。 非常讨厌。以至于我觉得我的病情或许又在加重。 “你真的不吃药吗?”罗宇问我。 我下意识抬头看他,抖了抖烟灰,又没说得出谎话,“...不吃。” 只是抬头的瞬间而已,瞳孔像是被穿透一样,大脑皮层的思维反向又穿过视网膜,直来直去地让我说不出假话。 距离太近了。我想。 “...楮月。”罗宇叫我。 我又抬头看他,以为他要继续劝我,“药管什么用呢?什么用都不...” “不是。”他摇摇头,把他的眼镜摘下来递给我,“你戴上看看。” “干嘛?”我接过来戴上,为自己的自找没趣而羞愧。 眼前突然一片昏花,“...这什么眼镜?” “远视镜。”罗宇说,“我一直都不想看见人,所以一直都带着它。” “给我了你怎么办?” “看见你就可以了。” “男生不都是理性多于感性吗?”我不知道为什么罗宇会这样沉迷于我。 “为什么不能有例外呢?”他回答。 听说两个人的相互靠近都是复杂且不顺的,因为双方都带着积聚年龄的故事而来,承载着不一样的想法,很自然地应该会产生摩擦与碰撞。 难道我和罗宇的激烈碰撞已经结束在那句“我知道了”里面了吗? “是吗?”我说,然后冲着他笑了笑。 下午是队里去交通队执勤。 “你喜欢我吗?”罗宇在车上突然问我。 我戴着他的眼镜,看什么都不很清晰,——或许我也下意识把这当做听觉不灵敏的借口。 “...什么?”我摘下眼镜问他,其实我听清楚了。 “没什么。”他转过头,不再重复刚刚的问题。 我以为那是因为他的腼腆。 下车的时候,罗宇走在前面,从他的大衣口袋掉出了什么东西,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捡起来,“罗...” 氯氮平片...? 罗宇仍然在前面走着,我看了一眼就把药袋放在了自己的公文包里。 氯氮平? 他不是说自己吃的是什么...哦,具体是什么我也忘了,但是不是氯氮平。 罗宇为什么要骗我呢?是不是他根本没有喜欢我? 自作多情反复出现,记忆力持续下降。 我知道我的病又严重了。 不太重要吧。我想,能意识到的范围里,似乎都没有那么严重呢。 “...楮月!” “...到。”我一直在想氯氮平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病的药呢?还是只是简单的生理病的药物吗? 我对这种东西一窍不通,现在又不能有很长的时间看手机,所以趁休息给医生发了语音留言。 他很快就回复过来,“谁吃的?” “罗宇。这是什么药?”我把蓝牙耳机用头发遮住说话。 “按说是主要治疗精神病症状的,但也有用于治疗抑郁症或是双相。不过,你不是说他在吃氟伏沙明和苯巴比妥吗?”医生提起了我上次说的药名。 “...是吗,我忘了...这个药还能说明其他的问题吗?” “只能怀疑他有精神病症状而已,不能准确地判断。不过你们学校的审查也太宽松了吧?” “不松我也回不来。”我撇了撇嘴,不太高兴又听到这个话题。 “过几天我去找你一趟,我看你现在又严重了。”医生说,“你请个假出来。” “...行。”我挂了电话。 请假本身或许是困难的。 但我有病啊。 我不可抑制地做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 我在高兴有病这一点吗?还是在瞧不起没病的人呢?... 我不知.... “楮月!” “嗯?”我冲来的同学笑了笑,“怎么了?” -- γàоɡυоsんυ.Ⅽом 速切真实碰撞[请也 “哦,这样啊,”我无所谓地把远视眼镜摘下来,随手搭在一边的床头柜上,“都是骗我的啊。” 罗宇被我捆住手脚,双手被老式手铐的一个环铐在一起。 他不断地挣扎着,甚至疯癫地把手伸到嘴边试图把手铐咬开。 “解开。”只有语言是冷静的。 “解开什么?”我的手摸索到他的裤扣,“这个吗?” 罗宇没有继续挣扎,一点反抗都没有,一切都好像突然停下来。 “来啊。”他说,不熟练地舔了舔唇,“来上我啊。” 我停下了动作。 手还放在原来的位置上,拿回来会让我感到尴尬,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也会。 所以我继续放在那,尽量不做出任何动作。 我也累了。确实。àízℍàńsℍц.Ⅽòм(aizhanshu.com) “你跟抑郁症有什么区别?”罗宇突然开口。 听起来像是一句质问的话,像是演变成搞笑的两个病症之间的纷争。 如同要我归属他的阵营。 我有点想笑。也这样干了。 “你笑什么?”他问。 “你不是说有什么区别吗?”我笑着看他,“区别就在于,我还能轻松地笑得出来。” 罗宇冷哼一声,“装。” “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太重要,罗宇啊,”我像是扳回一城,得寸进尺地开始细数旧账,“你知道,我有多讨厌这种感觉吗?” 不是讨厌别人骗我,而是讨厌变化。 变化是需要处理的,如同问题。 也有不少人说过,人生活就是要不断地处理问题的,不然活个什么呢? 可是啊,算了。 我跟正常人的话较什么真呢? 我讨厌变化。是针对我自己说的,没有任何有关人类的特征。 我讨厌变化,所以当我知道罗宇对我的所谓喜欢都是扯淡的时候,我真的无法忍受。 哈啊。 我甚至不知道拿什么东西来打比方了,有一个合适的吗? 我与罗宇的感情纽带在某个瞬间断裂,然后我发现它一开始就没连上。 是人的感情太高贵了吗?太独特了,我找不出任何可以比喻的东西了。 哪怕是装出来的喜欢我我也希望这种东西能一直持续下去。 去你妈的吧。我 什么啊哭个鸡巴啊。 “滚吧。”我拿钥匙打开他的手铐。 然后恍然意识到这是罗宇的房间。 滚吧。这两个字好像在说给我自己。 我没去看罗宇的眼神,因为怕他看到我眼睛里的泪水。 “你”他说了一个字就停下来。 我停下动作,以为他会说完。 可是没有。 好像是终点一样。那个字。 我离开了罗宇的房间。 我在有些时候觉得自己异常勇敢,有些时候又极端脆弱。 无论是哪种感觉,都处于两极,像是双相这个病一样。 极度自信。极度自卑。 并存于一个人的身体上。 但我不是精神分裂啊。 我蹲在宾馆的楼梯间里。 发生了什么啊?这么迅速。 快得好像一场梦一样。 从我发现罗宇的药,到现在,也不过一天。 或许是我自己造成这样的结果的,因为我突发兴起地去问他。 罗宇本来也不可能会喜欢我。 我对他一定也仅仅是所有物不再归属于我的难过。 我喜欢罗宇吗? 呵,扯淡。 我点了一支烟,靠在墙上。 突然又觉得自己好笑。 装什么沧桑啊?你难过吗? 你看啊 我摸了一把眼睛,都没有泪你 啊 怎么真的哭了啊 -- γàоɡυоsんυ.Ⅽом 罗宇日记1 罗宇日记 2010年3月20日 他们又吵架了,我出去拉着妈妈,他们就把我推倒在地上。 我今天没有哭。 外婆和我都躲在这个屋子里。 妈妈和别的男人在外面发出奇怪的声音。 爸爸总是中午离开,在我睡着的时候防盗门才大声地再次响起。 我被吵醒。 2010年5月11日 爸爸妈妈都说他们不要。 他们不要什么呢?àízんàńsんц.Ⅽòм(aizhanshu.com) 外婆竟然从我们呆的屋子里出去。 她说:“你们不管我管!” 外婆带着我离开了。 2013年10月9日 和外婆生活了三年,我知道了爸爸妈妈不要的是什么。 原来是我啊。 “罗宇!你就叫罗宇吧,跟外婆姓,好不好啊?” 我才知道原来我以前是没有名字的。 才知道原来爸爸妈妈叫我拖油瓶是不好的意思啊。 2015年6月17日 今天我见到了一个漂亮的人。 她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她冲我笑着,勾起嘴角冲我招手,“过来啊,小宇。” 哦。 漂亮的人? 原来是她啊。 我转身离开了客厅。 2015年7月1日 我和外婆告别。 外婆的身体好像不太好,我好想留下来照顾她。 可是妈不让。 她让我叫她妈妈。我不愿意。 只能叫出妈这个字就不错了。 我低着头跟她走。 她带我住的房子很气派,比原来和外婆住的小出租房好得多。 可我还是想着外婆。 我问她,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看外婆? 她点了根烟,“那不是你外婆。” 我知道她不是外婆的亲生女儿,可“我问的是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会回去的,再等等吧。”她吸了口烟,再吐出来。 我的记忆被扯回从前,哦对。 像是在小房间里从门缝看着爸的时候那样,他也是先吸一口烟,仰起头吐出来。 2015年9月19日 我从她的家里出来了。 她把我关在里面两个多月,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去找外婆。 2015年9月20日 外婆去世了。 她躺在我们住过的出租屋里,在吃饭的那张桌子旁边。 我怎么晃都晃不醒她。 我哭了。 我好想念外婆。 为什么 外婆 我讨厌那个女人那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她骗人! 她骗我! 我恨她! 我想起她悠哉地抽着烟的样子 我讨厌烟味! 2015年9月21日 我在出租屋里和外婆呆了一天,然后就联系了殡仪馆。 我取下外婆戴着的黑框眼镜,眼睛又忍不住发酸。 “小宇呀!” “帮我把花镜拿过来啊小宇!” “小宇,今天咱们炖排骨吃!” “咱们小宇就是聪明!” 2015年9月22日 那个女人说我戴着的眼睛很土气。 “连名字都很土气啊,妈妈给你新起个名字好不好呀?”她穿得很像个贵气的大小姐。 她现在也确实是。 “不好。”我拒绝了她。 土气怎么了。 “那个女人本来就该死了,”她双手盘在胸前,“人死不能复生,小宇啊,别太伤心。” 轻巧得根本不是一句安慰。 像是随便的一样东西丢了似的轻巧。 还有,——“你早就知道?”我看向她。 她的眼神闪躲起来。 我摘下眼镜看着她,“你早就知道还不让我出去?” “反正她都要死了,趁你还小趁早忘了她,跟妈妈一起生活不好吗?”她的假睫毛浓密又根根分明,但我生不起一点好感。 “你知道外婆病重了还把我带走?我还小?就因为我那时候小所以才记得住外婆!我该忘掉的是你!” 那个女人想要争辩,又停下。 就算有什么难言苦衷的话,也不可能不让我去看外婆,也不可能连后事都不帮忙料理吧? 2015年9月29日 我总是想起外婆。 非常频繁的。 外婆进入到我的梦里。 慈祥的又温暖的梦。 我在梦里流下眼泪,醒来之后觉得更加悲伤。 我不想干任何事情。 那个女人的家世真复杂,我也不想掺和到她们家里去。 我好累。好想结束这一切啊。 童年的事情也反复在我脑海里回放又回放。 我想起自称是我妈妈的女人和陌生的男人在沙发上做爱。 爸爸在喝酒,一瓶一瓶的喝完再把瓶子摔在地上。 声音好大。关门的声音,呻吟的声音,男人的鸡巴插在女人阴道里撞击的声音和水声,还有瓶子摔碎到地上的声音。 外婆捂着耳朵冲我笑,“你也捂住耳朵呀,就听不到了。” 我捂上耳朵,可是鼻子怎么捂住呢? 那是女人的阴精和男人精液的味道,冲人的酒气和烟味,弥漫着。 那时候我只觉得难闻。 现在明白了,就觉得更加难闻。 我觉得耳边真实地进行着那些声音。 他们也在房间的角落里。 向我逼近。 2016年4月3日 我被确诊为抑郁症了。 还是伴精神症状的。 “幻视都看到什么?”医生问我。 “男人和女人在做爱。”我说。 医生的眼神有些变化,笔在纸上潦草的画了几笔。 我想解释,男人是陌生的男人,女人是我妈。 不是青春期的性觉醒,而是对过去的恐惧。 但我放下眼神。算了。解释给谁听啊? “幻听呢?” “一样。”我说,更加简略的回答。 2017年1月8日 我吃了不到一年的药。 妈发现了我的病。她给我找来更好的医生。 药也重新配了。 “好好休息。”那个女医生冲我暧昧不明地笑了一下。 真没劲。 我带上放在床头的远视镜。 -- 罗宇日记2[有女主了] 2017年9月17日 快到外婆的忌日了。 2018年11月9日 我成年了。明年高考。 她想让我报经济管理,我不想报。 我想考警校。 外婆说过,要我干个正经的工作。 我听外婆的话。不想听她的话。 2019年9月12日 开学了。她没再管我。 也不管我了。 生活费给了我四年的。好像从此跟我没关系了一样。 像小时候一样。一切随着自己的心意走。 她哪配当妈妈? 2019年9月14日 和同学的关系不冷不热。 我不主动和人说话,对于主动和我说的也都被我回绝过去。 关系没有亲近。但也没有很僵。 2019年9月15日 有个人冲我笑了。 好像是带我们队女生的学姐。 2019年10月3日 新训结束了,我还想经常看到她。 我知道不可能。 本来就不是一个年级,我似乎也没有激情为了她克服我的怠惰和无为。 我不想与人交往。交流也不想。 我对她那个笑的印象还没深刻到这样的地步。 2019年10月9日 我一直在避免想到性这件事。 我觉得非常肮脏。 每个男女的交媾行为都让我想起过去。 灰暗,背德,灰尘四布,浑浊又难闻。 我只能想起这些。 没有快乐,满足和爱。 今天宿舍里的男生看黄片。 我看了一眼,差点就吐出来了。 舍友没有理会我。因为我也不怎么和他们说话。 我摘下眼镜趴在洗手池上干呕。 有一个舍友走过来关照地看着我,“要我帮你吗?” 我一开始不理解。 不过后来他想要脱下我的裤子。 我紧紧拽着腰带,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干什么?” “干你。” “干你妈。”我回敬他,踹了他的下身。 2019年10月11日 后来就开始所有人都针对我了。 原来那个男生的爷爷是副部级的老干部。 随便吧。 我戴上眼镜。 2019年10月30日 我偶然间看见一篇色情小说。 一开始我还对那些字眼觉得恶心。 可是...等等? 写的是女人上了男人吗? 一个女人上了男人之后,还会去找别的男人上自己吗? 不会的吧... 我突然觉得心里舒服很多。 2019年11月2日 我开始写小说了。 为了纪念那个学姐的笑容,我把她写成了主角。 一定不可能和那么温暖的人在一起。 我也没想和她在一起。 2020年1月16日 我回家的时候先去见了外婆。 妈问我是直接回来的吗,我说是。 好像没什么理由这样说,因为我并不害怕和她吵起来。 但我就是说谎了。 下意识的。 我上楼的时候想,我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了。 下意识的说谎。然后用接下来的谎言填补上一个谎言的漏洞。 为了不麻烦,也为了省力气。 这怎么改的掉呢? 2020年3月15日 开学了。 在假期又见到外婆很多次,走之前和她告别。 我还见到那个女人和不同的男人。 他们的面孔都很清晰。 不知道究竟是我自己杜撰的还是小时候的印象深刻到印在脑子里。 医生开的药我带上了,我确实想看见外婆,但不想看见肮脏的别人。 2020年3月16日 我感觉到了好奇怪的感觉。 那个女生叫什么?楮月? 天。真是...太适合做下一部小说的主角了。 2020年3月19日 今天碰巧看到了楮月,她把我的电脑拿走了。 会很快还回来的。我想。 我坐在活动楼等着。 她中午之后过来,拿着我的电脑。 那个表情像是哄小孩一样的。 不是发自她的内心的。 好擅长笑啊。不累吗? 不过我说我自己啊,果然说谎是习惯了。 应该没什么事吧?教她什么...写小说? 2020年3月21日 周一。 我确实很紧张。看到她的文件夹命名。 我觉得整个人都要爆炸了。我几乎控制不住呼吸。 赤身裸体的男女在讲台的正中央交媾。 女人趴在黑板上,回过头看我。 “看吧,罗宇?你就是这样的人,你害得我们都不得好过,你外婆也因你而死。这都是你的报应。” 她说这都是我的报应。 我的心脏似乎在一瞬间骤停。 哦。如果楮月点开了呢。 心脏好像被挖出来丢在空旷的虚野,我感受到它寂寥又带着回音的跳动。 如果她真的点开了呢。 楮月冲我笑了笑,然后略过了。 我的心脏又回到原位。 我想我应该至少完成外婆对我的期望。 我不能退学。我要继续上警校。 我下课去找楮月。 她对我似乎只是逗弄而已,可能是对我的反应格外感兴趣。 我离开。她跟上来。 窄小的厕所隔间。 她穿着暖和的冬大衣,离我很近,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 我突然想到,如果是这样的话呢。 真的把小说变成现实的话呢? 她压着我,还会想要被别的男人上吗? -- 罗宇日记3[到矛盾结束点以及女主离校] 2020年4月3日 今天去执勤,我和楮月在大巴上坐在一起。 尽管楮月是个奇怪的人,但我觉得和她待在一起是有安全感的。 因为我也是奇怪的。 我在车上问她,她喜欢我吗。 她摘下眼镜看我。 我有点害怕。 在害怕她喜欢伪装的我吗?还是在害怕她直接否认呢? 但是她没有回答。 我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期待的事情也没有。 她问我,什么。 我突然不想再说。 那么近的距离,她怎么可能没听清呢? 除非是我们之间的距离还是太远了。 好吧。 我们之间的距离,还是太远了。 我突然想结束这一切。 为什么我总是下意识想把好的一面呈现给楮月呢?脆弱的善解人意的一面。 那是我仅仅面对楮月的独属于她的人格面具吗?是我对心里的阿妮玛的爱慕吗? 我好累。 我想结束这一切。 怎样才会和楮月彻底断开呢?要她先离开。 我闭上眼睛。 我有病。但她以为我的病不重,因为我表现得就是那样啊! 我表现出一副并非病重的样子,我想要安慰她啊...把我的事情放在次要的位置,因为她特别重要啊。 我也想要她安慰我,想要她来给我一点什么,可是我不先付出,怎么会有人愿意爱我呢? 我....呼。感情太强烈了吧?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悄悄睁开眼睛,看见旁边的楮月正闭着眼睛熟睡。 她怎么想的呢? 她说她喜欢程迪。 那只要我像程迪一样温暖地笑着... ...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我累了。 真的好累。 2020年4月4日 今天楮月果然过来找我。 她问我这个药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人格面具一瞬间被撕裂,阴影从原型里爆发出来。 “我骗你的啊。”我说,“我都是骗你的。” 楮月从兜里拿出一副老式手铐。 偷东西是很难改掉的,因为有过第一次,所以以后即使改正,在见到自己有欲求的东西还是忍不住会把偷作为其中一种获得方式。 “偷的吧?”我知道怎样激起她的不满。 她扒掉我的衣服,把手铐铐在我手腕上。 我面对她没想挣扎,可是确实在一直挣扎。 她扒掉我的衣服,我让她上我。 她停下了。 哦。原来这样啊。 对我没有兴趣,对我的身体也没有兴趣啊。 我不是程迪。哦。这样啊。 “你跟抑郁症有什么区别?”我知道她是双相,但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总是持续的抑郁和抑郁压制的爆发。 没有思维敏捷,没有冲动,没有说服欲望。 什么双相?她是双相吗? 楮月突然笑了。 “我能笑啊。”她说。 装出来的吧。我想。 那么习惯,每次都在笑,对谁都是带着一副斯斯文文的笑容。不累吗? 还治什么病啊? 她也分不清自己的人格面具和真实性格了吧? 她安静了一会,突然给我打开手铐。 她让我滚。 我听这句话很多,但从楮月口中说出来,我一时间觉得无法接受。 我正愣着神,她就突然离开。 说错了话地灰溜溜地离开了。 但我没有一点想要嘲笑她的幸灾乐祸的情绪。 她还是让我滚啊。 她说了这个字,我就忘不掉了呢。 2020年4月5日 执勤结束了。 今天楮月不在,别的人都在说是有人来看她了。 楮月在的时候,我低着头向她展示我的假面。 她不在的时候,我只能低着头从别人口中听取她的消息。 这太恶劣了。 对我来说恶劣的是她,对她来说恶劣的又是我。 我们一开始的事情有什么意义? 我又做了没意义的事情。 起源是什么来着...我已经忘了。 她昨天离开的时候把我的眼镜摘下来了。 我现在又重新戴上,——明明是已经戴了几年的外婆的眼镜,但我却觉得像是带着楮月的什么东西一样。 短暂的也赋予它记忆。 -- 人称回来了 和医生的谈话已经和罗宇迎面偶遇 我是执勤结束第二天的晚上回学校的,去男生宿舍找队长销假的时候还在紧张。 我经历过十九年的晚上,也经历过十九年从昏暗的室外进入有灯光的屋里的时刻,但因为知道楼里有罗宇这个人的存在,好像明与暗又发生了变化。 界限模糊,但对比又明显。 我迈入男生宿舍楼,因为有可能见到罗宇,所以不是踩上台阶那么简单,而像是就要进入他的心里一样。 我今天问医生他怎么会觉得我应该找罗宇倾诉,他说我从没提起过别人。 “我提过程迪啊。”我挑了挑眉。 “那是催眠问出来的,不是你提的。”医生否认。 “...提他了怎么了?” “对于你来说,这算是强烈到溢出的情绪,虽然不是非常主动又热情地分享,但因为本身带有不同于平常的表现,所以语气和意识也把他这个人归类为一个特殊的人,旁观者看得很明显,只是你自己感觉不到而已。”医生说,“所以和他又出了什么事吗?” 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医生。 他笑了,他说从没想到过我的情绪被这样牵动。 “和程迪不算牵动情绪吗?” “没表达出来的单向的情感,会被以深刻接触为主的情感打断的。” “那我对程迪不算爱情吗?”我问他。 “只有一个人知情并且在承担着的爱情,是很疲惫的,它意味着的不仅仅是爱情的喜悦由你一个人承担,还有爱情的消极情绪也都压在你身上,快乐由于不能告诉对方而减半,痛苦也因此加倍。是爱情,”医生舔了下唇,“但是是无比艰辛又需要强大意志力来维稳的爱情。” “要维什么稳?”我问。 “维持让这种感情不要变质,爱情衍生出来的自卑、不甘、愤怒、占有,一直到这些情绪占了上风,爱情被挤下去,目的变成和对方在一起这样而已。” 越到后来越自卑自怜,想着要是程迪能马上立刻和我在一起就好了,立刻就要。 确实是这样。 我点了点头,发现了单恋的弊端。 爱情或许还在,但把爱和她分割开了。 把爱情本身神圣化是浪漫主义,想立刻和她在一起是现实。 那爱她呢? 爱她是什么我早就忘了。 这两个字下意识无法组合在一起。 我想起程迪的时候,爱她的时候,脑子里都是期盼着她什么样的反应,幻想着我们的未来,以及从她有过的动作里过度解读。 过度解读是无理的,根据某一个动作或者词汇疯狂延展,直到达到程迪喜欢我这个目的地。 关于程迪,我的想法都是虚幻的。 可当想起我或许喜欢罗宇这件事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我们之间切实发生过的事情,他裸露的肩膀,在厕所隔间缩着的身体,黑色眼镜框下的实际明媚的眼睛,在雨中握住我的手,还有搏动的... 青筋下面也是心跳吗? 这是真的。 我抿了抿嘴。那他呢? 全是假的吗? “试试吧。”医生突然说。 我抬起头。 “病情是很真实的反应。”他说。 我进到男生楼的大厅里面,又想起医生的这句话。 病情是很真实的反应。 我在上着楼梯。 病情的哪方面呢?是指我没有像对程迪一样病情加重?还是说我也产生了悲伤的情绪? 最后一节。 “嘶...!”我的额头撞到了一个硌人的坚硬物体上。 很想发火,抬头,看见罗宇,然后心脏像是在我耳边一样。都是一秒之间就发生的。 我站在下面那节台阶看着罗宇的脸。 好像就该是这样。 他别开脸,想从楼梯的内侧离开。 我挪了挪步子堵他。 他又转身要往回走。 “我忘了。”我说。 他站住。 “我忘了...拿眼镜了,可以再给我吗...”我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次说出主动暧昧的试探的话。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罗宇的背影,他没有动作。 我想说句话,又害怕。 我不知道...要不还是... “...给你。”他把那个黑框眼镜递过来。 我看着它,和握着它的五指。 “给你啊。”他又说了一遍。 我接过来,仿佛能握着眼镜框就感受到他的温度。 塑料此时导电。 从他的指尖到我的心脏。 心脏不断震跳,像是整个胸腔都要在波动的音浪下觉得虚幻。 不过和虚幻不一样。 这是真的。 -- 罗宇日记4 2020年4月6日 今天晚上看见了她。她比以前冒失。 让人有点不习惯,就好像我其实比我以为的还要不了解她。 她离我很远一样。 原来谁都离我很远。 那时候我已经想要离开了。 但她叫住我。 她把外婆的眼镜要回去了。 羞怯地把浑身上下的气势都收起来了。 我递给她。她惊喜地看着我。 只是需要一副眼镜的话,肯定没必要向我要吧? 我有点高兴了。 好像距离很远也算不上什么了。 我把眼镜递给她的时候,几乎要脱口而出地告诉她我的所有过去和想法。 把奇怪的我自己展露给她。 她盯着我的手。 我就快要说出来。或是仅仅是约定说出来。 都没有。 我拒绝了我自己。 深处的我自己还在恐惧。 后来她拿着眼镜去了队长办公室,我在旁边的小阳台踱步。 我在等她吗?我想。 之前的事情在我心里就此揭过了吗? 她对我来说是什么?我对她来说呢? 我们的想法乱成一团,但或许有些能够交汇在一起吗? 她想要和我真的交汇在一起吗? 如果我是程迪就好了... 她痴迷地被一个人吸引的神态,是什么样子呢? 我也想成为那个人啊。 我突然想起以前有人说忧郁情绪是吸引人的。 但真正的抑郁症不是。 因为消极情绪确实到达了可以称之为病的程度,所以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思维情绪,都是一种在正常人看来是病态的状态。 那不是讨人喜欢的。 就像病不是讨人喜欢的。 所以她呢? 在疾病上作为我的另一端,一个不吃药的双相。 我竟然忍受了她的烟味。 我是说,她呢.... 我能够讨她的喜欢吗? 2020年4月7日 我昨天晚上梦见了外婆,到最后被其他的梦境打断。 楮月把我带到一个细长的阳台上低语。 我们坐在一个老旧的茶几上。 物不称位地摆在阳台上的茶几。胡桃木的颜色。 外面的天是暗的,但没完全黑。 楮月跟我说,她找到了。 我问她那是什么?可以了吗? 她的回答是什么? 我只看到了浅蓝色的窗帘在飘动。 挡住她的脸。 窗帘再离开的那时候,我再次看见她的时候。 模糊的人像。我知道那是楮月。 因为我的心跳得很快。我奇怪地感受到爱情。 这算是...爱情吗? 梦里没有拥抱,也没有接吻。 仅仅是这样的环境,加上楮月,我就感受到浪漫的情绪。 从未有过的,好像很积极的情绪。 醒来的时候还残留着这种上扬。 是吧...我躺在床上没动。 这算是爱情。我还在想那个梦。 一遍遍地回忆,让心情也记住它。 2020年4月8日 楮月挡在我前面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想到。 毕竟上次在宾馆的事情还没解决,即使她要眼镜向我示好,我也没觉得她会完全不在意原来的事情。 ——我骗她什么,虽然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但确实是骗了。 所以她为我开口的时候。 以及后来口出狂言骂我那个舍友的时候。 ——感动和惊讶混合在一起。 然后是无与伦比的流泪的冲动。 她说,“我管他。” 她说她管我。 像外婆当时一样,这次是在我能理解的时候说出了她管我这种话。 我的心完全递给她了吧。 -- γàоɡυоsんυ.Ⅽом 一语成谶与血 杨锦宏是过去一个公安部部长的孙子。 我以前就知道这件事,也在最近知道了带头针对罗宇的人就是他。 没人敢反抗他。队领导和校领导有时候都要让他三分。以及我更惹不起他。 我都知道。 可是他把罗宇逼到墙角的时候,几个男生在他的示意下把罗宇按在地上的时候, ——那是男厕门口的一个角落,我刚好经过。 我看见罗宇低着眼睛,或许他看见我了,也或许没有,总归他没有抬起头向我求助,没像上次一样可怜又坚毅地盯着我看。 当时是试探,这次才是真的表现吗? 我看见他低着头的方向,——可能他已经认出我的鞋了,——我在作训鞋的鞋带上别了一个银色的别针。 可他还是没抬起眼睛看我,任由那群男生压制。 那时候,杨锦宏开口了,“罗宇?给脸不要脸啊?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我都知道你妈”àízℍàńsℍц.Ⅽòм(aizhanshu.com) 我体会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气愤。 但我可能在忍耐着,也可能在赌气罗宇竟然不看向我。 杨锦宏停顿了一下,把手圈出口交的手势比在嘴前,前后动作着。 “你应该随你妈呀!”他接着说。 我惹不起他。罗宇还是没抬头看我。 但是—— 他说的什么屁话? 我粗喘了几口气,忍不住走过去抓住杨锦宏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一拳打在他脸上。 我学过柔道,下手不轻。 他突然被吓傻了似的,一点反抗也没有,旁边的几个男生也没动作。 “记住了傻逼!”我邪笑着拍拍他被我打肿的半边脸颊,隔着模糊的视野看着面前这个恃强凌弱的官三代,“再敢对付罗宇试试?说话太难听了,以后得改改。” 他微微肿起的脸颊颤了颤,嘴唇翕动着像是要说话。 “罗宇的事不归你管,我管,”我接着说,把嘴凑到他耳边小声恐吓他,“下次可就不是这样而已了,我有神经病啊,你爷爷是谁也好,救得回来你的命吗?” 我当时只觉得就应该说得更狠一点以绝后患,最好把我的病渲染夸大到极致,吓得他再也不敢来欺负罗宇才好。 但没想到。一语成谶。 事情发生在第四天的下午。 自从男厕门口那天之后,杨锦宏对罗宇已经消停了,但不太好的是,他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了,——孤立霸凌什么的其实我都不太在乎,可恶心的是,他在找机会猥亵我。 有时候是把我堵在女厕所里,有时候是故意威胁别的人先离开教室。 他总是对我动手动脚,而且话也说的很直白。 “我要上你。” 就这样过了三天。 “你还好吗?”罗宇下课的时候过来敲我的桌子,坐到我旁边的位置。 由于杨锦宏的带头孤立,现在没女生愿意和我做一桌了。不过我倒觉得旁边清净。 “没事。”我转过去看着他笑了笑。 罗宇那天跟我说了谢谢,怯生的,但是又带着以前没看到过的沉静。 我想那是不是就是真的他啊? 我从那天开始高兴,所以强烈的高兴的情绪是很难被杨锦宏这种人打断的。 我看着罗宇,这副老花镜仿佛在面向罗宇的时候就自动变得清晰起来。 我冲他笑笑。 他羞涩地别过头,其实沉稳更甚。 不过这两种东西组合在一起的神态,只有罗宇的脸上能展现出来。 静谧的情绪交合,——因为罗宇只看到了杨锦宏孤立我,没看到他想上我这件事。 ——他是那天下午下课的时候知道的。 常服的裤子真的能把屁股包裹的很漂亮,我不得不承认,但这并不代表在杨锦宏摸我的时候我就会欣然接受。 “你打算什么时候消停?”我躲开问他,极力压制着情绪。 他没说话,手似乎停留在空气的原位。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罗宇站在女厕门口。 “不是”杨锦宏待在原地喃喃了一句。我听清了。 罗宇的神情不太正常,几乎仅用装饰的上衣口袋鼓鼓囊囊的放着什么东西。 看着沉甸甸的。 气氛也是。外面的天气似乎也是。 我纹丝不动地盯着罗宇,好像怕他做出什么举动,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口说句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去拉住他。 好像被什么东西压迫着无法呼吸,也无法动作。 “啊!”杨锦宏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走神我 罗宇的手上拿着带血的刀,杨锦宏的腹部大量出血,他捂着自己的伤口几乎站不稳。 我用尽全力站起来。 罗宇又在上面插了一刀,我听见了刀刃切开血肉的声音,还有刀背艰难地挤开皮肤组织的声音,还有杨锦宏细声地呻吟和粗重的呼吸 没有罗宇的声音。 我扶着门。 神智突然回炉。 我打了急救电话,然后走过去握住罗宇的手腕,“给我,刀。” 罗宇眼睛无神地看着我,我觉得他已经不太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了。 “把刀给我,罗宇。”我冲他笑,尽管自己也觉得这笑有点吓人。 罗宇歪了歪头,带着点稚嫩的奇怪神情眨了眨眼,“你要这个吗?” 我点点头,一只手按住杨锦宏的伤口。 “他欺负你,不能这样饶了他,我要杀了他,楮月,好不容易外婆我好不容易才”罗宇情绪很激动,虽然语气越来越弱下去,但眼眶里开始湿润。 我抱住他,让他靠在我身上,然后把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知道了,我知道了,那现在不是好了吗?你看我也没事,对吧” 罗宇放松了力气,我趁机把他的刀拿过来,把刀柄上的血蹭在我衣服上,然后把我自己的指纹握着抹在刀柄。 “没事了,没事了”我继续安抚着罗宇。 -- 罪和开口 杨锦宏在女厕所的地板上躺着流血,我除了一只手按着他的伤口之外好像做不了别的,——急救的知识我几乎完全忘掉了。 我手里拿着刀,搭在罗宇的背上。 他两只手上都是血,我也是。 他缩在我那只危险的拿着刀的手臂里,可他似乎不在意这么多。 刀上的血顺着刀刃流到刀尖,聚成一滴,然后滴落,有的不凑巧地滴在罗宇的后背上。 罗宇一直喃喃自语着,有些我能听懂,有些不能。 我想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了。 精神病人依据犯罪时心理状态从轻处刑。我知道。 可只是从轻而已,不是免刑。 罗宇把刀捅进杨锦宏的肚子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想法,谁说得清楚呢? 那些配合办案的心理学家难道看得出过去吗? 罗宇一会恢复了呢?当时的心理又靠什么判断呢? 我不知道,所以拿过了刀,——或是说,在我还没想到这些问题的时候,我就拿过了刀。 我去住监狱,总比罗宇去住要好吧?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好像有真实的留在这个学校的执念呢。 可我没有。 我想了想,不留在这个学校了... 其实单凭这点是件让人高兴的事,但我根本考虑不到以后了,... 杨锦宏死了吗?怎么血还在流?我其实有点害怕。 我会被判什么刑... 罗宇会来看我吗? 我... 这种沉闷又安静的气氛没来得及延续。 很多领导就赶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从没见过真人的校长在我身后开口。 我回过头去,一个严肃正经的老头俯视着我,在他身后还跟着很多别的人。 在警校待久了,看见警服其实什么感觉也没有,——但此时不一样。 我想此时不一样。 被很多穿警服的人俯视的感觉,像是坐实了杀人的罪名,把我钉在罪恶的十字架上。 我是说,那就把我钉上去吧。 现在我要与罗宇分开。 我在校长开口的那一瞬间就放下了搭在他背上的手,刀随着掉在地上,金属掉在瓷砖上的细声。 血溅在有点脏污的洗手间的地上。 我竟然神奇地想到这是女厕所啊,这么多警校的男领导站在女厕里,被传出去了怎么办...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校长的话。 “锦宏!锦宏啊!”一个中年女人冲过人群跑过来,带着哭腔跪在杨锦宏身边。应该是杨锦宏的妈妈。 “就是你伤的他?”人群让出的道还好好的待着,杨锦宏的爸爸又朝我走过来,他看了一眼我旁边的罗宇,“还是他?” “不...是我,没错!...是我!...”我强撑着根本不存在的气势,就像我真的捅了杨锦宏,而且觉得自己理所应当一样。 所有人都注视着我。 又一次的罪名的审视。 好歹我还能坚强地坐在地上。 救护人员是这时候赶到的,“是你们叫的救护车吧?”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他们都在急切地让救护人员把杨锦宏转移到担架上。 我更加不会回答。 原来的队长把我叫到一边,我站起来。 “钱队!”校长瞪了他一眼。 钱队长冲他歉意地笑了笑,还是执意拉我过去说话。 “怎么了...队长?”我假装不解地问他,仍然一副我理直气壮地捅人的架势。 “不是你干的吧?楮月?”他皱了皱眉,冲我换上严肃的神情,“这种事情不能这样抗过去,我知道你不是这样...” “我是哪样的人啊?队长?”我刻意放大了一点声音,想让周围的别人也都听到,我带着哭腔,却像是在为罗宇开口,“杨锦宏那个傻逼要强奸我,我怎么不能这样...?” “我怎么不能啊....杨锦宏一直在孤立我,没人跟我说话,谁欺负我都没人站出来....”我这时候变成了罗宇,我没在为我自己哭,我在为我们短暂的共同经历而心疼他,“我就是想了结这件事!我想了结它!...” 过后的几秒很安静。 只有我在哭的声音而已。 “带她去警局吧。”这是校长的声音,“旁边的那个学生也带过去。” -- 审讯 没啥大事 杨锦宏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抢救过来,我坐在审讯室里。 其实我没想到第一次坐到审讯室会是以嫌疑人的身份——不过有了这样的事,估计也不会再有其他的身份了。 “姓名?” “楮月。” “年...” “19岁,女,所属单位队别公安政治三队。” “...好,接下来的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道吗?” “是。”我点点头,把手放到桌子上。 “伤人的是你吗?” “是。” “伤人的凶器是这把刀吗?”他向我展示一把带血的刀的照片。 我仔细看了看,觉得难保万无一失,“...我不记得了,应该是。” “你在伤害被害杨锦宏的时候,罗宇在做什么?” “他在愣着,我想他是被我吓到了。”我只能照搬我自己当时的反应。 对面的警察又问了我一些其他的问题,我把我和罗宇的位置倒置之后的当时的情景详细地告诉他。 他无奈地点点头。我知道这些都无从查证,因为女厕所不会有监控。 对于除去我们三个人之外的人来说,已知的不过是我们分别进入厕所的时间而已。 我突然有点想笑,——或许这件事情的真相可以写成一个悬疑爱情故事了。 那个警察按着耳机,“是,好的。” 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是罗宇的回答吗? 我在期待着,又害怕着,我希望他怎么回答呢?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还是都推给我? 我好像也不知道...我最希望他全都忘了....全都忘了最好。 那就真的没什么对错可言了。 “罗宇说,”警察放下手对我开口,然后顿了顿,“是他干的。” “我...”我只说了一个字就发不出声,嗓子好像被困住一样干涩又无法挣脱。 对面又是罪名的审视,不过这次是严厉的想要我真实开口的审视。 我别开目光清了清嗓子,“咳...他在瞎说呢,警官,...要不是因为看见我捅了杨锦宏,他为什么要进女厕所呢?” 从罗宇开口的一刹那,这个事情陷入了僵持,事实上。 而我此刻知道了,僵持这件事。 我说完就低下头去,警察的目光仍然没从我身上移开,甚至其实,他的目光还是那么严厉。 “...坦白从宽,也适用于你无罪的情况,如果你说出实话,你们两个都会得到应有的处置,但如果不是,就会罚不称位。” 我抬起头来,“警官?在那边的警官对罗宇也是这么说的吧?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我能说出来的事情比罗宇要多的多,所有已有证据都可以指向我的情况下,我的证言也非常真实可靠,为什么还不能确定我就是犯人呢?” “问题就在于,——因为我认为你不是犯人,所以对你说下面的话,”警察抬起眼睛看我,“已有的证据不足,知只是其中大部分指向你,而且,你的证言,完全不真实可靠。” 我又低下头,有点不敢面对这个警官的目光,甚至他的话也无法面对。 “你觉得他会感谢你吗?” 就好像我真的羞愧于用这样的方式帮助罗宇。 “你的父母会受得了吗?” 好像我非常对不起我的父母,已经强烈感受到那样的歉意。 “你好好想想,这样做真的好吗?” 好像我做的已经被判定是错的,无论在法律上还是道德上... 不能再想了.... “警官,”我低着头开口,还是选择继续下去,“这些事情不用您来提醒我了,如果真的不是我干的话,我为什么要背这个锅呢?” “楮月...”一个陌生的警察叫我的名字,奇特地蕴含着情感...——这就是罗宇一定想要当警察的原因吗? 原来这就是警察啊....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枯燥,甚至非常的....感觉很有人情味呢... 我以后也就.... 啊。 以后啊....没可能了呢.... “警官,我会好好考虑的。”我说出妥协的话,其实想让他别再开口。 一会的静默,然后是关门的声音。我为他设想了欲言又止然后又失望的情绪。 我低着头在桌子上趴了很久。后来甚至意识有点模糊。 我太困了。我睡着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 罗宇在血泊里躺着,杨锦宏也躺在里面。他们都睁着眼睛瞧我。 我凑过去,杨锦宏就开口,“我要上你。”那句熟悉的话。 他站起来摸我的屁股。 我躲开,杨锦宏受惯性作用继续往前倒。 罗宇的手里突然拿着一把刀,杨锦宏直挺挺地倒在上面,刀扎在胸口上,伤口的血根本止不住。 “不....不是...这样的....”我听见他在低声说的话。 杨锦宏罪不至死...而罗宇是冲动而为...他们都没大错.... 错的其实还是我。这是梦里的我的想法。 ...不过梦里的思维会延续到现实。 -- γàоɡυоsんυ.Ⅽом 罗宇日记几我忘了 2020年4月20日 我其实早料到过我有一天会做出超出常态的事情,涉及精神的症状,我总觉得无法痊愈。 当然,这也可能是渐渐才有的想法。 楮月那天把杨锦宏的注意都吸引过去了,连带着他的刁难也是。 不过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些刁难里面,还包括杨锦宏的兽欲。 我是突然被同学告知这件事的,——或许他们预谋很久了,也或许他们其实是看我被蒙在鼓里想帮助我。 总之我知道了。 我当时做了什么还是有印象的。 比如从库房把那把刀拿出来,比如看到杨锦宏摸楮月, 然后就是幻觉了。 我看见那个女人,还有别的男人,很多人。 那个女人在我耳边说话,一会跑得老远,一会又非常靠近,出现在我眼前,或是身后。àízんàńsんц.Ⅽòм(aizhanshu.com) “你能得到什么?罗宇?这不就是你应得的吗?” “你还想要什么?有人要你?做梦吧你?连亲生妈妈都不要你,懂吗?连我都不要你!怎么可能有人喜欢你?” “我看楮月也非常后悔护着你吧?肯定巴不得早点把你甩开呢?” 我打了个冷战,感觉浑身都被汗浸湿。 外婆出现在我面前,挡住那个女人。 “小宇啊,我管你。”外婆说着,冲我展开手臂。 我几乎要把刀丢掉。 外婆又开口,“这个人才毁了我们的生活,你说对吧?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啊” 我没觉察出任何不对劲,或者说,我早就把幻象中的外婆和实际上的外婆合为一体了。 我听了幻想里的外婆的话。 我捅的其实是一个和妈做过爱的男人,在我扎进去的时候我看见了杨锦宏惊愕的脸。 我意识到是他了。 但还是没有停下。 外婆说,杀了他啊。 我想起旁边的楮月。然后又扎了一刀。 杨锦宏动了动嘴唇,我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外婆的声音却在我耳边不断放大。 是的,或许这应该被称作口供。 在终于发现能够证实我伤人的确切证据的今天,终于能证明楮月的清白。 我承认我从始至终存在着对杨锦宏的主观恶意,不然即使有精神症状也无处入手。 所以我本来就是错的,我知道。 2020年4月21日 女厕所的摄像头是一个领导装的,他被停职审查了。 可能太重了,我说不清我不知道楮月怎么样了。 昨天审讯的时候,她穿着便服离开。 从昨天就注定要开始我的牢狱生活了吧,我知道我不能凭借精神病逃脱罪过。 妈对我非常失望。 我看出来了,毕竟她其实都没有亲自过来见我。 她找了一个律师,律师是要帮我辩护的。 可他转述妈的话的时候,那感觉就像我是她的被告一样。 公事公办的态度更让人难受了。 楮月说她还会回来看我。她说她一定会,所以她拿着我的眼镜。 我就怕她会还给我。幸好没有。 没还给我,她再也不还我我都不怕。可如果还我了,我就觉得再也见不到她了。 2020年4月22日 明天开庭。今天楮月来看我,还带了一个年轻男人。 “这是我的心理医生,你跟他聊聊,或许可以作为呈堂证据。” 我跟那个医生说着话,眼睛不由自主地看着旁边的楮月。 “她当时真的下定决心了。”医生突然说。 我看向他,知道他说的是楮月要帮我顶罪的事,“嗯。” “她是认真的。”医生看着我。 后来我们说了我幻象的事情。 “幻象永远不是真人,不是他们的精神载体,而是你的潜意识的扩大与衍生,随着你的精神状态变化的不稳定的东西,那不能被当做亲切的人对待。” -- 狱警 “你疯了?”队长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没有。”我低下头回答了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只是...我在这待下去也没什么...” “没什么意思?还是没什么意义?楮月,好不容易罗宇的事情没有牵扯到你,你还想要退学去考狱警?”队长站起来背着手,“你让我怎么跟钱队交代!” “...钱队只是有点关照我而已,也不是我亲戚,没什么可交代的。”我都要走了,突然就不想再仔细斟酌语言了。 “...你!”队长转过头瞪我一眼,“你父母...” 我低着头。 笑不想有了,沉默和深思熟虑的话也不想有了。 连等待都不想有了。 “我父母同意了。”我说着,在退学申请书最下面的个人签字上写上我的名字,然后把它转过来推给队长,“麻烦队长了,帮我跑跑手续。” 上次休学也需要找领导签字很多流程,我已经有经验了。 队长紧闭着嘴唇,大概是生气地用鼻子呼了口气。 ... 我报考了狱警的国考,成功地分配到罗宇的监狱,这都要感谢我对学习还算擅长。 其实在这之间还有很多事情的,比如回家之后和父母的无数次争吵... 我不太会说话,尤其面对父母的时候,要么忍耐着委屈地沉默不语,要么爆发出激烈的愤怒情绪... 程迪一直在问候我,说她有很多话想要跟我讲,又怕我很忙,她说让我好好生活... 医生有时候会跟我聊天,我的情绪会在这时候变得平和,甚至对他能主导我的心理的能力产生了兴趣... 还有去看罗宇,他的状态看起来还可以,对了,罗宇被判了三年,开庭的时候说了很多原因,他的精神问题,还有杨锦宏对他的长期压迫,杨锦宏有错在先,以及由于与我有关的义愤趋使... 也去看过了杨锦宏,——在队长等人的陪同下,——他已经从icu转出来了,开口还是非常强势的语气,“哟,还...咳咳咳....” 我猜他要说的是还有脸来看我,不过被咳嗽阻止了。 “咳...坐吧。” 他竟然没再说下去,无论是因为有其他人,还是真的不想说下去了。 后来没什么人开口,领导都说惯了官腔也说不出娴熟的关切的话。 队长可能是看我和杨锦宏的气氛没那么对立,让我给他削个苹果。 我看了杨锦宏一眼,他都想拒绝了,但又没开口。 于是我把苹果拿起来,似乎在这个时候,我觉得我应该给他道个歉,——哪怕是代替罗宇呢? ...可是他还没给罗宇道歉,也没给我道歉,被捅了两刀能说明什么呢?两次的顺从又能代表什么? 我不知道。 我想了想,——把苹果递给他,我觉得他理应先开口。 杨锦宏接过苹果。 但我觉得他不会开口。 那就算了吧。我想搁置这件事情。 “这就是全部了吗?”罗宇问我。 “是吧,我感觉差不多就是这么多了...”我冲他笑了笑,“...要走的时候,杨锦宏可能想开口吧,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说你的生活呢?你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说呢?” “和别人没关系的?”我问。 “是啊。” “我很想你。”我舔了舔唇,突然想牵罗宇的手。 但这显然不可能。我穿着警服,他穿着囚服。 说话在大空间的劳动监工管教里面不算显眼,但肢体接触就不一样了。 我忍住了,“真的很想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我们好像都已经长了五六岁,像是经历了非常艰难的事情才重新见面的情侣一样。 “我们算是...情侣了吗?”我侧了侧脸。目光也是。 “我也是。”他停下手上的活,“我也非常想你。” “那...”可能是周围都是人的缘故,莫名给了我继续追问的勇气,“那我们算...” “...” “我再回来的时候,你要回答我。”像句狠话,其实不是,——我知道罗宇在犹豫什么。 我抬起脚走到别的犯人身边,走到头又转回来。 “想好了吗?”我问他。 “...没有。” “如果是我的话呢?” “...什么?” “如果坐监狱的是我呢,你会...怎么做?”我都想好了,罗宇会回答继续上学,或是不好意思这样回答于是保持沉默,那时候我就说我爱他更多,所以非常乐意,即使是用这种方式和他在一起。 “不会是你的。”答非所问。 “我捅了杨锦宏呢?” “那也不会让你进来的。”罗宇扭过头看我,黑眼睛被真实充满。 “...那”我想了半天没想到该说什么,大概是被强烈的感情拥挤了大脑,理不出一句顺着逻辑的话,“我说啊...” “嗯。”罗宇看着我,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说,至少要给我一个这样的机会啊,我说啊...就是....”我在说我不害怕和罗宇就这样绑定在一起。 “我不是说了吗?”罗宇现在似乎已经比我年长了,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刚刚说了啊, ——我说,嗯, ——在回答你的那个问题啊。” -- 杨锦宏番外 (楮罗还没完呢先写点这个) 1 “姐,这些要咽下去吗?” “都是那位的精液,你吐了就行。” “姐啊,不是我说,”还是首先开口的那个男声,“你现在都已经这么红了,干嘛不离开那个老头...” “闭嘴!”被他叫姐的女人喝止了他,“隔墙有耳,而且,这种事情,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男人沉默了一会,说话里还有舔吮和吞咽什么东西的声音,“...那姐还老是来这,就不怕被他发现吗?” “还没发现过,”女人的声音倒是非常沉稳,“不过人怎么能拒绝本性呢?” “姐,”男声变得清晰起来,完全是听得出来的圈套,“那姐的本性...是什么啊?” 他似乎凑到了女人身边,还是牵起她的手,发出了清脆的一声亲吻。 女人笑起来还是透着娇媚的,“当然是上男人了。” ... 我第一次听到这段录音是在爷爷来看我的时候。 我本来是躺在病床上睡着的,结果突然被重重的关门声吵醒。 我睁开眼的时候,多出来的东西只有爷爷的外套和上面放着的一部插着耳机线的手机。 我拿过了那部手机,是从没见过的一部,—— 可能是这些天的病房生活实在无趣,也可能是昨天楮月的到来让我一直处于低落情绪,我迫切地想要获取一些新鲜的事情来让我觉得到有趣。 我按我的生日试出了密码,然后就播放了还被返回的那条音频,听到了上面那段录音。 2 第二次听到是在第一次播放完之后。 我觉得有趣,正要听第三次的时候,爷爷突然开门进来。 “锦宏。”他颔了颔首。 我看着他愣住,然后紧张地握紧手机,“爷...爷爷....我” “你都听过了?”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反正也是我的经验教训,我就跟你说说。” 3 爷爷告诉我,录音里的女人是这些年来一直跟着他的一个女演员,男人是一个会所的男妓。 说是跟着他,但录音里都有精液这样的词汇了,跟着干嘛?干吧? “没有我她什么都不是,”爷爷说,神色间还是我熟悉的镇定姿态,但却让我有些不习惯,“锦宏,以后看人要看准点,以后你也是会发生这些事的,爷爷不跟你藏着掖着,要用金钱和权力把一个人完全把握在手里,不能让她有机会逃脱掉。” 我一直知道自己做了很多不符合家庭要求的事情,我原来可能羞愧过,但大多数时间没有。 醒来之后我意识到了,原来的那些事情,像是为虎作伥一样,幼稚又不知天高地厚。 我在这几天其实对爷爷感到抱歉,他是退任的好官,可我却打着他的名号为非作歹。 但此时此刻爷爷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竟然仿佛看到了他的虚伪内里。 在我面前毫无掩饰的虚伪内里,好像人的劣根性完全暴露出来一样——他在教我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 我宁愿他对我没这么坦白,保留原来那样的清正形象。 这是常态吗?所以。 我以后也要这样掌握一个人?用金钱和权力满足自己的欲望? 当着大家的面说着民众的口号,实际上把一个女人贬到泥土里去,掌握她,说她其实什么也不是?就好像那个女人不是民众的一员一样。 我愣着,不经思考地问出一个有些无关的问题,“怎么看人不准了...?她...” “她想...哎!不知羞耻!她...!”爷爷摆过头,“你也听到了,她想在上面和男人...!” “这就...” “想上男人的怎么可能是正常人啊?” 4 她叫容及,我在电视上看见过她。 虽然性别不同,但我难得地和那个女人产生了情感共鸣。 一开始只是抱着找乐子的态度听了那段录音,但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一闭上眼,她的声音就在我脑子里面响起来。 每一句都是。 到后来一遍遍地反复。 我甚至有点被她吸引。 我不知道是被什么吸引,她的音色,独属于女人的娇柔,还是上男人这一点形成的反差,亦或是和爷爷曾经一直上床的这件事。 奇怪的。 又像是每一点的综合,这些因素混合起来,——表面风光的女明星其实是政界领导的身下人,这一点并不稀奇,但作为金主的身下人,她竟然是个想上男人的女人,——这个才最让人难以自控。 5 听说在晚上十点的时候,人的性欲都会达到不错的水平。 性欲的冲动是不是会引发错误的情感? 我突然想真实地听到容及的声音,想要看到她的裸体,想要告诉她罗宇的事情。 我和罗宇的事情,我对他的... 我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倾诉欲望。 或许不止如此。 我无法判断。 -- 杨锦宏番外 2 女主从头到尾都有 6 这个冲动下的愿望在第二天早上就实现了。 容及竟然来了我的病房。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她摘下口罩勾起唇角,“我叫容及。” 我的目光移向她,假装镇定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知道。”我的手臂支撑着床侧,想从床上坐起来,“你来找...” “我帮你。”她快步走过来,侧着身帮我把病床的上半部分摇起来,“我是来找你的。” “是,我知道,”我调整到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还是原来那副公子相的看她,“也知道了你的事情。” 我下意识想要让对方难堪,这好像已经是我的习惯了。 “那就好,”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像楮月忍耐着拗出一个笑容,也不像罗宇眼睛里冷漠的恨意。 好像经历过很多次了一样,她笑得非常端庄地看我,“这样说起来更方便。” 7 我知道自己说了不好听的话了。 但道歉的话我几乎没说过,这次也不例外。 在我的心里还在公子气派和表达歉意之间犹豫的时候,嘴上已经接了她好几句话了。 于是在这时候放弃道歉。 每次都是这样的, ——因为已经过了时候才放弃道歉。 大家都觉得我没有什么良知,毫不在乎自己做过的错事,打着爷爷的名号欺软怕硬。 但我真的纠结过很多次,在心里犹豫过很多次,要不要说一句对不起,——虽然这并不值得称道。 啊...好像也不会有一个人,在我刚好想好应该道个歉的时候停下来,问问我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这种想法不是第一次出现,但每次都是冒个头就被我自己压制下去。 ——我用得着他们问我吗?不道歉就不道歉了,这能怎么样?我就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道歉,那又怎么了? 我就是一开始就没打算道... 8 “怎么了?杨公子?”她眯着眼睛笑,红艳的唇上扬,“有话要说吗?” “我...” 我听出来这算是一句客气话,也是她更熟稔地游走于人群之间的手段,但我还是因此感到熨帖。 9 “抱歉...我是说,刚刚...”我真的不会道歉。 她很快就明白,大概还是在意的吧,“没关系的,反正我来也是要说这件事。” “咳...容及对吧,”我想快点转移话题,试图挽回杨公子跋扈的形象,“你来找我到底要说什么?” “我和你爷爷的事情,希望你帮我说说情。”她还是一副笑脸相迎的表情,又加上一句,“只要我可以做到的,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我奇怪地有点紧张,舔了舔嘴唇,“那...” “只要不被你爷爷发现,那样也可以,”她笑着向我歪了歪头,“你明白的吧?” “我答应了,”我说,“你晚上十点过来,可以吗?” “当然。”她重新带上口罩,“那我就先走了。” 10 白天过得太漫长了。 有些时候非常期待一件事情的时候,它就会来得很慢。 11 “只是...这样?”她坐在我的床边,“素炮吗?” “我...那个...”我又开始紧张,似乎是被捅了两刀之后的后遗症,“是...算是吧...嗯。” “好吧,”容及上了床,侧着身揽着我的肩膀抱住,清淡的香水气息顺着她的发丝飘在我鼻间的空气里,“这样可以吗?” “那个...你...”我感觉身体突然有点僵硬,被完整地挤压在她的怀抱里,她的胸贴着我的手臂,鼻息喷洒在我的耳朵上。 我别过脸去,想要避免这种状态的持续。 “啊...不好意思,我的问题,应该是你抱我对吧?”容及轻轻抬起头,身子往下缩了缩,赤裸的脚碰到我的。 12 我打了个激灵。 13 原来事情总会有相对之分的吗? 罗宇的事情在面对容及的时候突然就变得渺小起来,好像我完全不在乎一样。 我想要开口,或许从想要开口的那刻起,... 听说过吗? 当你想要把过去的一段情感经历分享给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不是你的挚友的话,大概就是你的下一个人。 而我没有挚友,也不会有。 -- γàоɡυоsんυ.Ⅽом 杨锦宏番外 给女主 14 后来我抱着容及。 清淡的香气去而复返,她的一条腿伸进我的两腿之间。 15 我对罗宇真的很喜欢过,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尽管我现在说着这句话像个为情负伤的傻子一样躺在这,但我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16 同性之间的碰撞很奇妙,真的很奇妙。 像火与火的撞击,像波浪叠着波浪拍打。 就连我已经意识到我开始喜欢他的时候,我也从没想过低头。 或许与同性无关吗?是我自己的原因? 总之我没想过低头。 更不会回过头后退。àízんàńsんц.Ⅽòм(aizhanshu.com) 我仍然沿着原来的路,走过去,对罗宇步步紧逼,看着他坚毅麻木的脸越来越近,然后在最迫近的时候,他就只能选择我了。 我考虑过,我这样做太嚣张了,也太傻逼了。 但我下一秒就埋怨起罗宇来,他就不能赶紧察觉到我喜欢他吗?——这样的想法决定了我永远会按照原来的方法对待罗宇。 没有一个人觉得我在追求他,他们都觉得我就是以此为乐地捉弄他而已。 我向罗宇走过去,他孤单的、一个人的背影,要是能和我站在一起就好了。 只和我站在一起,面无表情的脸能露出活泼的人一样的笑容就好了。 17 楮月的到来也包含在上面的过程里,因为我根本没把一个女的当回事,——我以为罗宇不会喜欢女人。 直到后来,他们的端倪太明显了,罗宇那副受气包的眼镜跑到楮月的鼻梁上架着,她还总是找我示威。 我没想过停下,我说过的,我没有停下回头和后退的技能。 我只能一直往前走,沿着原来的路,一条路走到黑,越来越没有边界。 我跟楮月说我要上她。 我对她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想让她知难而退地离开罗宇。 ——对于罗宇也是,我只想让他知难而退地爱上我。 18 “这两刀能抵清吗?”我问容及。 “或许吧,但如果停留在这的话,算不上一个非常美好的结局。”她从我怀里抬起头,脸上的悲伤难辨真假。 “可我已经不喜欢他了。”我觉得我自己长得其实也不像个痴情的傻子。 “我知道啊,正常人不会在对方捅了自己之后还喜欢他的,我只是说可能用语言的方式来画上句号更好一些。”容及笑着挑了挑眉,“不喜欢就对了,错的感情不能一直延续。” “什么叫错的感情?”我们的话题这时候已经开始跑偏了。 “不对等的,单向的,无法自控的,试图通过各种好的坏的方式来让对方喜欢上自己的,纠结的犹豫的,所有让人实际上并不愉快的,”她垂下眼睛,又锋利地抬起来,“都不正确。” “单向的永远都没可能,对吗?” “对,”她像是在对自己说一样,“永远都没可能。” 19 “和被人捅两刀差不多感觉吗?”我问她。 “什么?哦,你猜到了啊。”她总是没有太多惊讶,也没刻意装傻,“确实差不多。” “那以后呢?” “以后什么关系都没了呗。” “你就没想过离开我爷爷,普普通通地谈一段恋爱吗?”我问,又避嫌地补上一句,“在当时和他。” “可能想过,但很难付诸,我能这么长时间不被发现地去见他已经是极限了,谁能想到他最后会出卖我呢?”她的指尖沿着我的病号服中间往上滑,“杨公子不会也出卖我吧?” 她眨了眨眼,表情转瞬变得生动起来,“毕竟和杨公子做这样的交换,我非常开心,还想要继续下去呢。” “真的开心吗?”我在断章取义。 容及愣了一下,可能是我的眼神太过直白,也可能是她没料到。 “我抱歉” “当然是真的。”她笑了笑,我感觉那也是真的。 20 容及的脚缩回去,“接下来呢?他判了几年?” “三年左右吗?我记不清了,他女朋友来看过我。”我捕捉到她离开的瞬间凉意,把腿伸到她那边去。 “干嘛?” “暖脚。” “你不凉啊” “单向的感情如果说出来呢?”我突然把脑子里此刻想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 “对方不被蒙在鼓里,接受的可能性是不是会大一些?” “大概” “我说我想帮你暖脚。”以及我可能喜欢上你。 容及沉默了一下,然后轻笑一声。 “杨公子,你可真是不嫌累。” -- γàоɡυоsんυ.Ⅽом 杨锦宏番外4 素炮之 21 我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在队里的专用教室里,楮月神色自然地和我交谈着什么。 好像在夸我,可单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是在梦里。 罗宇站在旁边,目光没放在我们任何一个人身上。 我一直在看他,不断在看他。 瞥到的,扫到的,他的背影,似乎站在阳光下,角落里,那么多地方。àízんàńsんц.Ⅽòм(aizhanshu.com) 我才知道我看过那么多个他。 楮月仍然在和我说话,还是一些好听的话,但我只看着罗宇。 罗宇的眼神很冷漠,我看见了。 那种冷漠,就像是他因为我在场才变得那么冷漠一样。 我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真实的世界里,至少现在,罗宇肯定早就不在乎我是谁了。 这一点让我觉得更加冤枉。 楮月潇洒地离开,甚至还冲我微笑了一下。 我正大光明地看向罗宇,—— 在楮月离开之后,也在梦里。 他佝偻着背,冷漠的表情这时候看起来又显得格外委屈。 明明是几乎没有变化的表情。 我的戏太多了。 22 后来就经过了一些无意义的情节。 我抬头的时候碰到上层壁柜没关上的柜门。 实实在在地撞到头上,疼到想要马上哭出来。 人在梦里更加脆弱。 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我这时候醒来。 朦胧的昏暗的环境,我旁边躺着的是容及。 “怎么了?撞到栏杆上了?”她往上起了起身,手覆在我的后脑。 我眨了眨眼看她,眼泪掉了一滴下来。 “我疼” 23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带着哭腔。 好像把这几天一直按捺着的情绪都哭出来了。 我没有朋友,没人可说我的事情,所以做错事的时候没人劝我,喜欢罗宇的时候也没人告诉我应该换种方式,住进医院之后也没人可讲,——是真的挺疼的啊 无论是伤口,还是伤口。 我站在那被罗宇捅的时候,刀扎在腹部,但流血更凶的好像是心脏,在两刀之后整个血肉模糊地撕裂开来 我真的很疼啊 胸口比腹部还痛。 意识逐渐消失的前一刻,我想要不算了吧,就这样算了吧好像一切都挺失败的没什么值得让我继续的事情了人也是 就这样死了吧? 24 我从小时候就一直被同龄人捧着,我习惯了,也没想过要改变。 可能后来明白了为什么,也感觉到可能我继续这样跋扈行事不太恰当,但已经无法改变了 我身边没有人,我跟谁讲呢? 很多事情我没人可以告诉 你别这样了,——也没人这样跟我说。 我好像被一个空心的藤条捧到天上,踩着虚软的云,没有一个人让我感到踏实。 他们都离我很远。 我该去哪呢?我想过很多次 短暂的想法。 转瞬就被轻飘飘的风吹走。 重新踩上虚软的云 25 我看着罗宇的时候,也在悬空的虚浮。 或许是因为他离我最远,我才希望可以中和我们的情绪。 要是在一起的话我想过吗 我只记得我想过罗宇向我低头,他抬起脸来带着泪水和羞涩地笑。 冲着我。 不过他捅我之后我就开始坠落,重重地跌到地上。 想象里的笑像玻璃一样易碎。 不过我踏实地摔下去了。 虽然很疼。 26 “杨公子介意”容及捧起我的脸靠近,“我们在抱着睡觉之外,发生一些别的吗?” 我吸了吸鼻子。 “不介意的话”她用手揩去我脸上的泪水。 “不介意”我别过脸,在容及面前总是显得幼稚又羞赧,“我不介意。” 抢着回答,又不好意思。 “哈,”她轻笑一声,色气又优雅地舔掉残留的泪痕,“杨公子怪招人心疼的。” -- 一点rou渣和一个正文小结尾 [哈嗯......呼.......嗯额.......] 罗宇趴在窄床上尽量小声地粗喘着,类似的上下铁床在我们的动作下不断摇晃着,发出吱扭吱扭的响声。 我的手指更加深入,沿着柔软娇嫩的内壁挑逗搔刮,透明的淫水顺着我的手流出来星星点点,蹭在罗宇的臀沟上泛着淫荡的油光。 我手痒地刮了一下,色情的液体流在被我们的动作弄皱的白色床单上。 [哈啊........呼.....呼......] 罗宇抖了一下,回过头瞪我一眼。 本就湿润的肉涧水越插越多,发出噗嗤噗嗤的响声,手指律动之间带出不少液体,晶莹的水花在我的动作下四处飞溅。 淫乱的气息溢满空气。 无人光顾的一个监房,服装对立的我们在下铺的窄床上火热地交媾,从里到外融合在一起。 ... “楮月,...”罗宇转过头看我。 “嗯?”我也转过去,揽住他的肩膀,凑近一点挤在狭窄的下铺。 罗宇笑起来真性感,在高潮之后更是,潮红的脸上舒展起来像是晕开的傍晚的云。 “我好高兴,”罗宇把身子也转正,低着头把唇停留在我的额头上磨蹭,“我以为这三年看到你的时间会很短呢...但是在一点点增多,从你当了狱警,再到现在,很多时候都觉得非常对不起你,但还是阻挡不住这种高兴的情绪。” “有时候我觉得我们离过去很远了,好像已经经过了很多年一样,可只不过是几个月就能数过来的时间,不是漫长,而是非常丰富的感觉,——我是说,我们还有很多以后呢。” “楮月,谢谢你。” “爱我就行了。” “...嗯,我爱你....”罗宇扬起嘴角,“所以可以告诉我了吧,是怎么做到这么危险的事情的?” “正要跟你说呢,昨天跟你说了杨锦宏道歉的事情,”我抬了抬手,捏着罗宇微热的耳廓,“他还说了可以帮我们这样见面。” “出去之后要谢谢他。”罗宇此时的沉静更甚,“人被情绪操纵的感觉真是离谱啊。” “杨锦宏以前应该是喜欢你的。”我的手下移一点,放在罗宇剃短的发茬上。 “怎么可能?” “那天他说了一句不是,但你没有听到,我听到了。” “那天?” “对,就是那天。” “你说如果我在之前就知道了的话,会喜欢上他吗?”罗宇问我。 我笑了一声,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问我这个?” “...这算求助。” 空旷的监房里,摆着五张上下铺,中间放着几张拼起来的桌子,墙上贴着宣言守则,外面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我们躺在床上,搂着抱着聊着无边无际的问题。 像每一对刚做完爱的普通情侣那样。 “那可能会的吧,不过肯定会很坎坷,——幸好你没知道。”我回答他。 “好神奇...” “嗯?” “所有事情,不管再突然,天大的变化,都好像一瞬间就能够适应,可能适应的过程有很久,但再想起来,感觉过渡得很快,但又觉得过去很远,上一种状态非常不可思议...”罗宇说,“我是说,我总感觉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也经常有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可思议,过着完全没有预料过的生活,不过我看见你的时候,就还会有记忆的连贯性。” “我也是这样,你是我过去和现在的衔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