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错上加错》 一、上错人了(玉米地里指jian、按摩bang强 许攸宁抬起发酸的手割断最后的稻谷,将镰刀往地上一甩,挺起酸得快直不起来的腰,精心打理的刘海已经是一缕缕地贴在脸上,劳动后热气将她的脸蒸得红彤彤,平时精灵古怪的大小姐看起来有点傻兮兮的。 “您做得很好,董事长知道你可以将割稻完成得这么出色一定很高兴的。”穿着一身西装看起来精明干练的男人站在田坝上脸上推了推眼镜,挂着公式化微笑。 “是吗?那总助一定在我爸面前多美言几句。”大小姐咧着嘴冲他甜甜地笑了笑,心里却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撕开他那张虚伪的脸。 事情要从四天前说起,许攸宁高考后在家闲得无聊,吵着要去m市旅游,许父耐不住许攸宁的死缠烂打最后不得不同意。许攸宁以为自己终于脱离家庭管制好好地爽一个月了,在飞机上凝视着隔壁座位的江总助,她就隐隐有些不对劲,直到下了滴滴车时她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卧槽,不是说去m市旅游吗?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许攸宁望着青山绿水和山脚下破败的农村破口大骂。 “这的确是m市,m市宁川县。”江总助取过行李对他说。 许攸宁瞬间开裂,因为四面环山地形发展受限,宁川县是m市最落后贫困的县城,和旅游业带动经济繁荣的m市截然不同。 大小姐下意识想逃走,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被江总助拉上了一辆拖拉机,在山路上颠了好几公里,颠得大小姐隔夜饭都快吐了。又在田埂上走了好久,才看到稻田后的一所瓦屋。 “到了。”江总助接过许攸宁手里的一个大点行李箱,大跨一步跨着田埂中间的放水沟,西装裤裆部绷紧,臀部曲线尽露,“我拉你过来。” “不用了。”许攸宁假意地笑了笑,啧啧两声,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了看江总助的屁股。许攸宁自己不好过就故意恶心他。 江总助表情有点严肃,“您这要盯着一个异性的身体部位看,还发出奇怪的声音实在是不得体,可能会涉嫌性骚扰。”他轻巧地跨过去,整理一下裤子。 许攸宁还想说些什么,被农妇的叫喊声打断。 瓦屋前农夫一家三口已经等在门口了,角落的土狗狂吠着,被农妇呵斥一声伸腿一踹,土狗惨叫一声,焉头搭脑钻进了狗窝,立着身子警惕地望着他俩。中年男人满面通红谄媚地笑着,褶子都堆到了一起,热情地将江总助手里的行李箱接过来。 “多谢李先生。”江总助面带微笑对农夫点了点头,西装革履的穿搭与农田瓦房背景有点格格不入“谢谢您们的招待。” “呵呵,虚伪。大夏天穿西装热不死你。”许攸宁小声嘀咕,心里直翻白眼。 “两位吃饭了没?这么大老远来一定很累吧?”妇女笑眯眯将手在围裙上揩了揩,不等他们回答就扭动着肥胖的身躯,眉毛一横拽着牛角辫强势地将背后的女孩拉了出来,吼着说:“城里来了漂亮姐姐,快和姐姐打招呼。” 女孩看起来十二三岁,身上白底黑条的校服洗得泛白,身上却像好几天没洗澡一样泛着油花。她眼珠子咕溜溜地转,装模作样地叫了一声,“姐姐好。” 谁是你姐姐,许攸宁心里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小女孩却睁大眼睛盯着许攸宁看,说“姐姐看起来好漂亮。” 许攸宁心中得意,心想:算你识相,什么叫看起来,我本来就很美。 “一定是因为化了妆的缘故。”小女孩龇着牙,拽着许攸宁的名牌包包凑近了要摸她脸上的粉底液。许攸宁直接把包包从她的脏手里一把抽了回来,心里很不爽想把这小屁孩揍一顿。 许攸宁打量着破旧简陋的土砖瓦房和堆着稻谷的水泥院子不由得心生悲凉,跟着农夫一家四处打量还不忘注意不要踩到鸡屎。 许攸宁跟着农妇来到后面的小屋,后面的房子应该是新砌的,红砖都没有涂刷赤裸裸地露在外面,和院子里的绿树相称,还有种粗糙质朴的美感,院子里有口水井,旁边还有个花坛,里面的栀子花都谢得差不多了。 后院有个小屋只左右两个房间,房间门直对着后院,应该被农妇收拾过不算很脏,就是吊顶因为涂刷了劣质腻子斑驳掉皮。许攸宁想左边房间有个写字柜可以留给江总助办公,反正两间房子都很破,选哪一间也无所谓。 “我选右边房吧,那个床可以挂帘子,衣柜还有个全身镜。” 许攸宁将自己的两个大行李箱往房里一拉,房门一关开始收拾东西,越收拾越生气,她以为去度假旅游,她觉得漂亮的衣服精挑细选打包到行李箱,还有泳衣。她还幻想可能会有艳遇什么的,特地买了避孕套还有按摩棒,一次都没有用。全毁了,全毁了。 许攸宁给自己做了一下午的心里建设,让自己接受自己未来一个月的生活环境,但是更大的噩耗传来,许父表示不是让她来体验农家乐的,而是让她实打实地割稻摘菜。许父还很企业家风范地将这项折磨女儿的活动取名为“忆苦思甜乡村体验项目”。 许父向来刻板正直,不会搞这些阴谋诡计,他的那些手下也都是会溜须拍马的主,不会轻易得罪为了未来企业继承人,思来想去,她把目标锁定了和她向来不对付的江总助。 “既然他不让自己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许攸宁默默攥紧了拳头。许攸宁自从许母死了后,许父觉得亏欠对她越发骄纵,她向来无法无天惯了。可惜二世祖虽说平时纨绔一点,但是尚存一点做人的良知,再加上智商受限一时半会还想不出什么宏伟的复仇计划。 第二天,许攸宁在田里割稻实在是太累了,脑袋沾上枕头就睡着了,根本没有时间想什么报复计划。 第三天晚上她心里惦记着大仇未报,再加上在上旱厕时被蚊子叮了一屁股包,实在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打开门发现隔壁的江总助的门,这厮深更半夜不睡觉去哪了,许攸宁在后院转悠了好几圈,把花圃里仅剩的一朵栀子花祸害了,又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也不见人回来。 江总助上厕所掉粪坑里去了吧,江总助我很担心你呀。许攸宁一脸兴奋地冲进前厅,却不知道和谁撞了一下,摔了个大屁蹲,黑影嗖地一下就没有了。 许攸宁撞得脑袋发懵,屁股开花。她只知道自己撞了个东西,乌漆嘛黑的也看不清什么玩意,黑长的影子也不知道是人是鬼,转眼就不见了。 神秘失踪的江总助,黑暗中移动的不明物体,许攸宁不由得吓得冷汗直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战战兢兢地摸黑朝透着灯火的大门移动。 一推开门大门,看见水泥地前面的玉米地有个穿西装的男人,除了江总助还有谁,许攸宁一见救星,嗷地一嗓子冲了过去。对方好像在打电话嘴角微微翘起,听动静转过身来把电话掐断,一脸诧异地看着许攸宁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 “您怎么了,小心摔跤。”江总助伸出手来接住许攸宁,许攸宁不管不顾地从水泥地上溜下来,一下子没刹住车,铁头撞得江总助肋骨发疼。 许攸宁仰起头一脸惊恐地说:“我在前厅不知道撞到个什么东西,转眼就不见了。” “没关系,说不定只是个小鬼呢。”江总助虚弱地笑了笑,一脸“慈爱”地摸了摸许攸宁的狗头。 许攸宁意识到自己投靠敌人犯了原则性错误,简直大错特错,她一巴掌把摸头的爪子拍下来,撇了撇嘴,一脸嫌弃地转身离去。 第四天晚上,许攸宁发现江总助又不在房间。她又轻手轻脚的摸去玉米地,不过这次她长了个心眼,路过前厅时用手机打了个手电筒照明,在玉米地看到了穿西装的男人。 这家伙西装是半永久的吗,许攸宁忍不住腹诽。她突然有个好主意,她轻手轻脚地摸过去,打算吓江总助一跳,最好把他吓得出洋相。她猫着身子沿着墙脚溜下去,再在玉米地里小心翼翼地穿行。 她距离对方只有两米的距离,看见对方不知道和谁在打电话,整个身体很放松不像白天那样笔直,脸上也是直达眼底的笑容绝不是那种虚伪的假笑,虽然同样是没有信息量的回应却比工作时温柔多了。许攸宁突然犹豫了,这家伙每天晚上出来该不会是在给女朋友打电话吧? 许攸宁突然觉得没意思了,兴致缺缺地退了回去。不爽地踢了踢地里的石头,一脚将一个石子踢出几米远,结果石子好像砸中了什么东西,对面传来一阵闷哼,一个黑影动了动。可惜大小姐正在气头上没看见。 第五天大小姐终于将李家留给她的那一亩稻子割完了,一身狼狈的她盯着衣冠楚楚、斯文败类、作威作福的江总助,咬牙切齿地说:“姓江的你tm的真欠操!!!” 江总助先是眉头微蹙,将拳头低着嘴巴像是在思索什么,然后郑重其事地说:“一个女人是无法强奸一个男人的。”然后突然扭过头,也看不见他什么表情,然后迈着步子走了。 许攸宁只是发脾气说些浑话,也没想到对方这个反应,当时愣住了,又福至心灵,阴恻恻地笑了。许攸宁的最后一丝良知就此泯没。 第五晚夜黑风高,正适合作奸犯科。玉米地里,许攸宁带着作案工具——一根操人的按摩棒和一个套猪的麻绳。她事先将大门口的铜丝灯弄坏了,天一黑就偷偷摸摸地蹲在玉米地里守株待兔,直到让蚊子吸个餍足人也没有来,许攸宁悄咪咪地伸了伸蹲麻了的腿,突然一个脚步声来到在玉米地前。 一个黑影正在玉米地边走着,就被一股邪恶力量拽进玉米地里,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许攸宁将猪套牢,为了防止他叫,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许攸宁也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江总助竟然这么身娇腿软易推到。 许攸宁将对方压在地面上,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直奔主题开始解他的裤子。对方竟然穿的是棉质的松紧裤子,这下单手也能扒下来。 许攸宁直接把他的裤子扒了下来,黑蒙蒙的只隐约看见两条白腿在乱晃,许攸宁将身体卡进他的双腿间,作恶的小手从膝盖摸到大腿根,手背上抵到一个软软的东西,然后一把抓住,对方被捏住了把柄就停止了挣扎。 小手往下摸索,手指好像触摸到一处小缝,嫩滑黏腻的触感,许攸宁也没多想,手指沿着缝隙滑了进去,手指被四周的软肉挤压吸附着,轻轻一戳就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被包裹时产生的安全感和逾越禁忌带来的刺激感使她着迷,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探索更深处。 寂静中身下的人闷哼一声,黑夜里白色的身体颤抖着,他在享受着一场暴虐地掠夺。 黑夜的掠夺者不餍足地又将一根手指探进了娇嫩的蓓蕾,搅动着湿软的花壁,沾染上黏腻的蜜液,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对美妙身躯的赞歌。 黑夜被拉长,淫靡的声音在玉米地里飘荡,草窝里的土狗陷入梦乡,黑夜既是被掠夺的人的夜,也是他的梦乡。 一声满足的喟叹,凶残的恶魔走出了温柔乡,这不是野蛮掠夺的结束,而是科技战争的开始,冰凉而柔软的武器占领了甜蜜寂静的故土,机器冰冷的轰鸣声响起,故土回馈妩媚醉人的喘息。 “谁在那里?”一道光照过,划破了浓稠凝固的黑暗,掠夺者的罪行将无所遁形。 许攸宁按着按摩棒的手吓得一抖,挤进玉米杆进来举着手机的男人分明是江总助,许攸宁本来就不灵光地脑袋卡住了,身下的人一把推开她,像午夜来临的灰姑娘,带着按摩棒逃之夭夭了。 “怎么了,小江?”江总助的手机闪了闪,听筒里传出许父关切的声音,屏幕上是裸着上半身的许父。 -- ⋎ūsⓗūwūвiz.ℂom 二、狗血闹剧(彩蛋有少年 一个男人裸着上半身没什么,一个上司裸着上半身和下属视频电话有点怪,一个下属背着上司女儿和半裸的上司打视频电话就基本坐实奸情了。 “你该不会和老许有一腿吧?”尴尬的气氛都快凝固了,许攸宁决定先发制人,不然今晚她干的缺德事真没法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江总助表情很古怪,仿佛捉奸在床的正室,又被正室捉奸在床的样子。 许攸宁很少这么直接地看穿他,男人总是带着一副面具,没有脾气却也无法亲近,而现在的他像是面具被击碎,露出彷徨而脆弱的神情。 许攸宁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爽,并不仅仅因为是今晚荒诞的闹剧和被撕开的真相,而是一种巨大的不安,许攸宁觉得她要永远失去什么了 像是掩饰内在的不安,许攸宁反而嬉皮笑脸地问:“老许也真是的,都是情侣了还小江小江地叫,跟称呼下属似的,对了,你和老许谁上谁下啊?”话一说出口才觉得,这话从她这个女儿说,总归变了味。许攸宁深吸了一口气,不等对方回答就快步离开了。 江总助在黑夜里静默,黑夜也是属于他的。 许攸宁在夜里辗转反侧,她妈在她八岁时就得病走了,老许当了十年的鳏夫也算是仁至义尽,她也希望老许能找个小妈再生个弟弟妹妹,这样将老许的注意力分散也能少管她。她倒也不是介意老许的新对象是男的,毕竟大小姐作为思想开放的新一代,同性恋什么也不是不能接受,她只是无法接受江总助这个人。Ⓐiⓟo⓲.Ⓒoℳ(aipo18.com) “妈妈,我今天犯了一个错误,也发现了一个秘密,妈妈,我该怎么办,我好想你啊。” 夜晚并不迷人,但总有人为它失眠。 许攸宁一晚没睡,一脸怨气的样子,连农妇都没好意思强行给她加饭。江总助也一直抿着嘴,商业精英的标准化微笑也挂不住了。 许攸宁觉得有必要化化妆遮一下憔悴的样子,幸好那小屁孩没有蹦出来说些讨人嫌的话。她却发现她最喜欢那只口红不见了,她也没太在意因为她时常丢东西,她换一只继续化妆,定妆时却发现粉饼中间被挖了一块,中间还有个黑指印。 原来今天没有阴阳怪气是做贼心虚呢。许攸宁向来不藏着掖着,虽说住人家吃人家的,但是老许背后肯定打点了不少钱,她也是占理的。虽说也不差这三瓜两枣,但正好碰上是她的心情不好。 许攸宁找到她时,女孩正在一边吃干脆面,一边看民国狗血肥皂剧,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想奸污丫鬟女主,却阴差阳错地把她爹的姨娘给上了,还被她爹捉奸在床,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这剧情也真是见了鬼,许攸宁表示又点被内涵到。 “我的一只口红不见了,粉饼被挖了一大块,凶手留下了一个黑指印,说吧,是不是你干的?”许攸宁轻轻地戳了戳她的头。 女孩抬起头看着她,表情瞬间扭曲,一直尖叫着死不承认,许攸宁气急质问她:“那你说这家里除了你还有谁?” “一定是那个骚货,那个婊子。”小女孩大眼睛眨着,嘴上在咒骂着,“不男不女的妖怪最喜欢偷东西了。” 许攸宁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对方像个巫女对着空气下诅咒,古怪又荒诞。 咒骂声引来了农妇,她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让女孩快点闭嘴。江总助站在门口观望,询问发生了什么。 农妇连连对许攸宁道歉,说如果女孩拿了什么东西会让女儿把东西还回去。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是我只知道你最有可能拿我的东西。”许攸宁无视了她农妇,对着小女孩说。 “那我带你去见那个贱货。”女孩不顾母亲的阻拦,冲进了厨房,许攸宁跟了上去。女孩一把拉开了厨房后面墙壁上的塑料编织布,塑料布后面有个破旧小门。门好像上锁了,但是太过脆弱轻易被撞开了。 里面竟然还有个空间,不过这地方实在是太窄了,放下一张床后没剩下多少空间,它太暗了,只有一束阳光从后墙高处小窗照进来,直射在床上,床上一个少年睁开了眼。 女孩一看到他像是看见肮脏的垃圾、丑陋的怪物,但是少年并不脏更不丑,反而过于干净漂亮,像是尘封在储物柜里的洋娃娃。 “一定是他这个人妖偷的。”女孩咬牙切齿,梗着脖子对着许攸宁说。 少年却撇过头,没有辩解什么,确实是不敢看许攸宁的眼神。 该不会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吧,不过女孩说话太难听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说出这种话,狗血电视剧害人不浅,许攸宁忍不住微微皱眉。 “你看吧,他心虚了,他一定是化妆勾引男人去了。”女孩像是发现什么秘密,神采飞扬地说着。 农妇和江总助也赶了过来,江总助看见厨房后面的小房间也微微诧异,对着这场纷争也皱了皱眉头。 少年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堪,他低着头泫然欲泣,“我没有。小谷,我是你哥哥,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 “你说话注意点。”许攸宁对着小女孩说,脸上有点愠色。说白了,许攸宁就是个对人不对事的死颜控。 “我没有乱说,你这个人妖,你不是我哥哥,我昨天晚上起夜看见,你晚上衣衫不整的从外面跑回来,裤子上还有脏东西。”女孩皱着鼻子,大声地吼着。 这一语如惊天轰雷,许攸宁直接楞住了,少年和江总助俱是脸色一白,农妇脸色一白再是转红,最后咬牙切齿,起身挤开许攸宁,一把把少年从床上拉起来,肥厚的手掌直接扇了过去。 少年被劈头盖脸的一巴掌打得眼眶瞬间就红了,“不是这样的。阿妈!我昨天晚上我……”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个孩子,当初要不是你外婆以死相逼,我早把你扔了,就是因为你不男不女,挨了你奶奶多少骂,被人说了多少闲话,”农妇手扶着腰,呼呼地喘着粗气,声泪俱下地控诉,“我要你好好待着别让人看见,也少遭些白眼,你倒好,在外面瞎搞。” 许攸宁要上前阻拦,却被牵住了衣角,回头看见江总助皱着眉头,弓着背低下头在他耳边说:“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不要管。” 微热的鼻息吹在许攸宁的耳根,许攸宁抬起头注视他的眼神却发冷,江总助像是没想到许攸宁是这个表情,站直了身体和许攸宁离开一段距离。 “江总助应该知道这不仅是他们家的家事吧,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和老许的事属于我家的事吧,是不是我就可以插手了?”许攸宁凝视着江总助。 江总助第一次看见她这样,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他总是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蹙眉撇嘴是在甩大小姐脾气,皮笑肉不笑是在偷偷记恨别人,眼珠子乱瞟是在打坏主意,像一只狡猾乖张的小猫,自以为聪明,其实小动作都被饲主看在眼里。 他感觉自己被看穿了,从昨天面具被击碎的那一刻,他就感觉自己衣服被扒光,一丝不挂的在她目光中。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种话,他向来不理睬不相关的事,但也不会那么冷酷无情,对呀,他为什么那么做啊? 小小的天地里一边是大浪滔天,一边是暗潮汹涌,最终两边潮水汇流到了一起。 “贱东西,你还去偷别人的东西!脸都快给我丢尽了,我真她妈的后悔生了你。”小女孩暗自窃喜,农夫木讷地站在门口,农妇又扬起手臂。 从头到尾少年没有辩解过几句,农妇也没有询问过,连吵架都算不上,只有单方面的控诉和斥责。女孩栽赃诬陷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只要空口白牙,农妇就认定是少年的错了,一件事上几乎就管中窥豹看出少年的家庭境遇,许攸宁阴差阳错的恶行无疑是让其雪上加霜。 许攸宁终于抓住了农妇的手臂,愧疚地看着无助的少年,“昨晚他和我在一起,东西也不可能是他偷的。” 一时间又炸来了锅,小女孩都蒙了,少年诧异地望着许攸宁,农夫眉头紧锁,农妇像吞了苍蝇一样脸色发青,江总助眼色暗了暗,兀自退出了这狭小的天地,站在到了门外,仿佛是一个局外人。 “稗子,你晚上真的和许姑娘在一起?”农妇收了手,审视的目光望向少年。 少年抿了抿嘴,耳尖发红,“嗯,是的。” “你个骚货,你怎么敢把你那不男不女的身子给别人看,也不怕污了人家的眼睛。”农妇又是破口大骂。许攸宁终于知道小女孩那些话从哪里学来的了。 “没什么不男不女的,我感觉挺好的,是我强迫他和我发生关系的,是我的错,要是你们追究责任就去找老许打钱,不想私了也可以送我蹲大牢,反正我不想在家里呆了。”许攸宁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不明白会有父母这么轻贱自己的子女。 许攸宁心里直打鼓:可怜的老许要么要花一大笔钱给她擦屁股,要么直接给她送牢饭了。算了,是她不应该。要是她有幸没坐牢,老许和小妈大婚她当花童,结婚了立马搬出去不打扰二人世界,生了娃帮忙带弟弟妹妹,算了,男小妈生不出娃。 她垂头丧气,等待着审判的到来。 “不是,我是自愿的。”少年凝望着许攸宁,一字一句地说。 所有人又一次沉默了。 许攸宁眼睛一下子亮了,她不用当花童了,不是,她不用坐牢了,少年在许攸宁眼里仿佛天使一般散发着神圣的光辉。 少年被她盯得不好意思,羞涩地抿了抿嘴。 一时间气氛很微妙,农妇扭着身子挪了出去,顺便拉着了呆住的女孩的辫子给提溜出去,一直站在外面沉默的农夫也打算回去继续干农活,不知道什么时候,江总助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女孩回去时,发现电视剧还在放,姨娘和二世祖睡过后,竟然看对眼搞上了,天天背着老爷翻云覆雨。 “呸,狗血!”女孩唾骂一声,关了电视机。 -- Уūsⓗūwūвiz.coⅯ 三、屋内室外(剧情章, “对不起!”许攸宁看着少年微微红肿的左脸,她拿出口袋里速冷冰袋,掰了两下俯身贴到少年脸上。“谢谢你这次帮了我,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尽我所能帮你。” 少年抬起头和她近距离对视,他的脸一半在阳光里白得发亮,睫毛在卧蚕处投下阴影,琥珀色的眼眸干净澄澈,眼眸低垂,像是在思索什么。 “我还没有想好,可以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吗?” 许攸宁一时看痴了,没有能够拒绝他的请求,至少许攸宁不能。 “好啊,等你想好了告诉我。” 然后气氛尴尬了起来,毕竟还没见过面就发生关系,最后事情在一地鸡毛中被抖落出来,就算许攸宁这种刀枪不入的厚脸皮也觉得尴尬。 “她还没有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呢。”许攸宁鼓着腮帮子,冷哼一声,眉头一皱,演技自然地退出这个尴尬地氛围。 少年注视着她窘迫地离开,抬起头望着高处的小窗,被阳光照得眼睛半闭。视野里,尘埃在光亮处起舞,生锈的窗户上爬上了一抹绿色的络石花藤,停在窗口整理羽翼的麻雀突然展翅起飞。 前厅里女孩背坐在课桌上,上面摆着初中课本和作业,她把头埋着不知道干啥,两个羊角辫都翘了起来。 “李谷子,把我的东西还回来。”许攸宁捏着李谷子的肉乎乎脸,把她往上扯,女孩脸抬了起来,桌子抽屉里果不其然放着一本花花绿绿的小说杂志 。 “原来你在看小说啊,‘齐心雨又高又瘦,白衬衫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脚踩着自行车踏风而来,像天使降临,引得路两边的女生连连尖叫’”许攸宁用做作地语气捧读着小说的内容。 “啊啊啊啊,你有毒吧。”李谷子将书合上,伸出手抠许攸宁的手,企图逃离魔爪。 “你说你哥长得不也和小说男主差不多,你怎么那么讨厌他?”许攸宁好像玩上瘾了,把她的脸往外一捏一放,发出呱呱呱的声音。 “要泥寡!”李谷子的愤怒地吼叫。 “那你现在把我的口红还给我 。”许攸宁都快将她的脸掐红了。 “你都有那么多了,为什么非要这个。”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选择都要。” “那我要是和你说我为什么讨厌李稗,你就把口红给我?”李谷子抬起头看着她,两边的脸都被捏肿了。 许攸宁决定暂时放过她,她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也算是报复回去了。 “李bai?什么bai啊,礼拜天的拜?” “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就睡了他,你真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女孩皱起眉头,仿佛女德班班主任在看班上放浪形骸的差生。 “废话少说。”许攸宁继续掐她的红彤彤的脸蛋。 “bai是稗子的稗啦。”女孩望着许攸宁一脸你在说些什么鬼的痴呆相,就勉为其难地补充一下,“稗子就是田里的长得像稻谷的野草啊,一般刚长出来就要除掉了,你夏天才来所以没见到。” 许攸宁有点难过,哪个父母取名字不是寄托着对孩子的美好祝愿?“攸宁”这个名字是许家和陆家一大家子讨论三天两夜通过层层选拔选出来的,寓意温柔文静,一生平安顺遂。虽然就目前来看,前半部分已经落空了。一个父母是有多轻视自己的孩子才会取这种名字啊。把这种刚出生就被要扼杀的野草作名字,仿佛一种伴随终身的恶毒诅咒。 “你爹妈很不喜欢你哥吗?”许攸宁低垂着眼眸看她。 “就是因为他,我奶叫阿妈把刚出生的李稗扔了,被我外婆一哭二闹三上吊给拦了下来。所以我阿妈一直被我奶骂,还连带着讨厌我阿爸,听我妈说李稗出生后,我爷爷奶奶就都不到我家吃年夜饭嫌晦气……” 女孩情绪激动以至于主语混乱,声音尖锐得刺耳。 “那你讨厌你哥吗?”许攸宁的语气陡然冰冷,感觉整个人气势都变了。ⓟo⑱gv.ⅵⓟ(po18gv.vip) 女孩有点被吓住,尖锐的控诉声停止,低着头小声喃喃到:“如果他不是,不是,我会向班里同学炫耀我有这么好看的哥哥,可惜他是,他被发现是人妖后,班上的同学开始排挤我,不要和我做朋友,还给我取外号叫人妖妹妹。” “你讨厌‘人妖妹妹’这个称呼,为什么还说你哥是人妖?” “只有我一起骂他人妖,同学才会和我一起玩。” 许攸宁的心沉到了谷底。 “每次见到他我就控制不住地想发脾气,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可是都是因为他。” 女孩又情绪失控地指责起来,好像每个人对李稗只有控诉和指责,但是却忽视作为当事人李稗要承受更多的羞辱和暴力。而被他连累的家人哪怕最开始对他是包容接纳,最后也会因为周围的环境影响和日益积累的情绪而倒戈相向,同仇敌忾地将矛头刺向他一个人。 “你哥后来在学校里怎么样了?” “我只知道他班上经常有几个男生找他麻烦,后来他被打到昏迷,痊愈后就乖乖退学了,我在学校里就好点。”女孩在用平淡的语气说着一个残忍的故事。 许攸宁心像被撞裂了一块,呼啦啦地往里面灌着冷风。如果不是这次人为和意外双重作用,她根本不知道还会有这种事,遥远得像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苦难。 女孩还想继续抱怨,对方却一脸阴沉地走开了。她努了努嘴,又把头埋着在桌子底下继续看小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气氛格外尴尬,每个人脸色都不太好,少年还是不能上桌吃饭,江总助也没有一起吃,项目好像出了一点状况,在房间里开了几个小时的视频会议。 农妇对李谷子嘱咐说明天和农夫去乡里打谷,如果来不及回来做法就让李谷子叫李稗去做。 又是个难眠的夜晚,青蛙的叫声吵得烦人,屋里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只大蛾子,在头顶盘旋轰炸。 许攸宁在想少年此时此刻在干什么,他是在床上睡着了还是在外面散步? 她还是爬了起来,厨房的小房间里没有人。他去哪里了? 她又一次推开了前厅的门。今晚的月色很美。她向玉米地望去,却发现江总助的身影,这次没有在打电话,不知道在干什么,在那一动不动。 对方好像也看见了她,双方对视了一下。 许攸宁调转方向从斜坡走下去,惊动了草窝里的土狗,吓得她匆匆地踏上了菜地里的小径,穿过绿油油的菜地,一眼就看到在小溪边蹲着的少年。 少年白得像一束流淌下来的月光。 许攸宁提起自己的白色连衣裙,穿过及膝沾着露水的野草,草下的泥土松软湿泞,轻轻一脚鞋底就会陷进去,踩起来有点吃力,等她来到少年身边时她穿着凉拖鞋的脚已是沾满泥水。 少年听见野草的簌簌声,站了起来转头看着月光下少女穿过泥泞的湿地向自己走来,一时神情恍惚,盯着她的纤秾合度的小腿和沾了泥点的雪白裙角出神。 “你在这里干嘛⊙?⊙?”许攸宁抬头看他,好奇地睁大了双眼。 “钓虾。”少年耳尖微红,转身半蹲下来,眼睛死死地盯着脚下,旁边放着一个小网兜。 许攸宁发现少年脚下的淤泥里插着一根筷子。筷子上牵着几十根线,线都另一端淹没在岸边绿藻覆盖的浅水里。 许攸宁不明觉厉地蹲到少年身边,担心吓走虾,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这样就可以钓到虾了吗?” 温热的鼻息吹红了耳朵,他羞涩地低下了头,“嗯,线动了,把线拉过来用网兜住就可以了。” 两个人并排蹲着,盯着一根筷子许久,土狗都叫累了回窝休息。 突然一根线剧烈地窜动,李稗熟练地将线收了回来,线的另一端挂着钩子,一个青白肥美的虾咬住了钩。他把线一提,快速地将网兜一接,虾就在往兜里挣扎着乱蹦,他回头看着许攸宁,眉尾微微扬起。 许攸宁都看呆了,她从未见过这种新奇的钓虾手法,也没有见过少年如此鲜活灵动。 对呀,他这个年纪本来就应该这样子。 “这样也行,那我也可以。”她迫不及待地想试一试这么有意思的事。 李稗笑而不语,把网兜递给她。许攸宁雀跃地一只手捏着兜框,里面二三十只虾在里面蹦来蹦去。 她耐心地蹲在溪边上,认真地盯着线一动不动,晚风轻轻地吹着,风里还有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少年盯着她的侧脸出神。 “啊啊动了。”许攸宁将线迫不及待地从水里抽出来,哪知道抽得太快,虾扭了扭身子,似要挣脱,她又着急身体往前倾要倒,她身体灵活地转了个边,结果脚底一滑一屁股又要坐下,李稗大惊失色连忙一把拉住他,结果两个人一块摔水里了,粼粼水波荡开绿藻,水里的鱼虾吓得四处逃窜。 许攸宁想:按照一般电视剧里情节,他们应该是亲上了,而不是头撞头而且对方还被她撞得差点晕了过去。 屁股在溪底的一块石头上磕得生疼,许攸宁站起来揉了揉屁股,连衣裙被沾湿黏在腿上,泥腿子被溪流冲得干干净净,好在正值盛夏,水不算很凉。 她一回头,看见少年一脸茫然地坐在浅水里,好像被撞懵了,抬头望着天,脑袋晃来晃去,眼睛里闪着泪花。 许攸宁蹲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揉了揉他被撞的额头,“不好意思啊。” 李稗一阵耳鸣目眩后,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耳朵霎时都红得滴血,瞥眼错开对视的眼神。 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这下真没法钓虾了。他们披着月光,湿漉漉地回到了瓦屋。 -- 四、接住你了(又名夹死我了,没有h,真的没 第二天一早,许攸宁只感觉神清气爽,走出房门伸了伸懒腰,就看见江总助拖着行李箱往外走,“江总助,你要回去了?” 江殊将行李箱拖下台阶,回头看见许攸宁抱胸倚着门框看他,“公司的一个景区建设项目出现了一点问题,我要紧急处理一下。” “景区?什么景区啊。老许搞这么大手笔。”许攸宁纳闷。 “就是这里的宁川县,许总打算将这里修路开发成景区。”江殊整理了一下短袖的褶子,一脸严肃的样子。 “我说你们哪里找到这犄角嘎达的?原来早就盯上了这块大肥肉。”许攸宁歪了歪头。 许攸宁发现他今天穿着T恤加短裤这种休闲穿搭,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不过就算休闲穿搭也被他穿得一板一眼的。 “你走了,那岂不是没人管我了。我在这举目无亲的,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许攸宁低着头,尽量控制住自己上翘的嘴角,装作很不舍的样子。 “您自己在这里好好待着,不要给人家找麻烦。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江殊知道她心里其实在窃喜,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几乎把心思写在脸上。 “我尽量吧。”许攸宁眨了眨眼睛,身体轻轻地晃动,裙角欢快地摆着。 江殊将行李拖出院子,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一脸凝重地看着许攸宁,最后语重心长地说:“下次记得做好安全措施,不要在一些危险的地方寻求刺激。” 许攸宁听罢脸都黑了,她舔了舔后槽牙,最后皮笑肉不笑地送江殊出了门。 目送江殊离开后,许攸宁整个人都开始放飞自我,一个人放飞自我没意思,她要带着李稗放飞自我。 她一推开前厅的门,就看见李谷子抬起埋在课桌里的头,一脸警惕地看着她,许攸宁走到哪,她的眼睛就盯到哪,搞得许攸宁要暗算她一样。 “写你的作业去,嘿嘿。”许攸宁奸笑道。 女孩当时脸就黑了,回呛道:“我昨天晚上可又看到你们湿漉漉地从外面回来,阿爸阿妈可不许他出来。” “为什么啊?”许攸宁觉得这真的不可理喻。 “你真弱智,李稗退学后,我爹妈对外谎称说把他送人了,李稗出来要是被人看见,我们一家又要被人躲瘟神了。” “要是我非要带他出去呢?”许攸宁真诚地发问。 “你找死,我这就告诉阿爸阿妈。”女孩真诚地作对。 “好了,我不找死,我只想找你哥一起玩,我们就在房间里玩,把门反锁两个人玩总可以吧?”许攸宁咧着嘴,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你们不要脸,恶心!”女孩大骂一声,脸涨得通红。 许攸宁感到莫名其妙,这小妮子脑回路不同常人,也搞不懂她怎么突然骂人。她懒得搭理她,潜进了厨房,敲了敲房间的门,门栓形同虚设,她只是敲了几下就自己开了。 李稗端正地坐在床脚的课桌上看书做题,课桌上的教材书堆成一摞,练习册上的字工整清秀,老师看了都想多给几分的那种。 许攸宁发现他在做高三的物理题目,他竟然辍学这么多年都在坚持学习。许攸宁觉得自己要是他,估计都能玩得把幼儿园知识还给老师。 “你来了。”李稗扭头看着许攸宁在身上摸索着什么,“你怎么了?” 许攸宁一脸图谋大事的表情,手在口袋掏了掏,但是好像口袋里的东西太长了,被卡在了口子处,只露出橡胶做的圆滑的一端,她尝试了好几次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螺丝刀。 她一下子蹲了下来,少年一脸疑惑德看着她,她又挪了过去,将螺丝刀对准了门栓上的螺丝,哼哧哼哧地将它们一个个拧紧。 “把门栓拧紧,免得死丫头进来坏我们的好事。”许攸宁低沉着声音阴险地说道。 少年听罢,脸上瞬间飞满红霞。 等许攸宁拧完螺丝钉,满意地拍了拍手,看见李稗呆呆地站在那里,拍了拍他肩膀,“不能光我一个人动啊,你也要动起来。” “我……我要干什么?”李稗不敢直视她的眼神。 “来,我们一起把床架到靠这边墙,地方太小了活动不开。”她走到床头,将床抬了起来,“快来啊,我们把它抬起来。” 门外的李谷子从目送许攸宁进厨房后,心里就一直犯嘀咕,突然听到剧烈的重物摩擦声,她一时天人交战,最后偷偷地溜进厨房。 只听见房间里传来床晃动的声音,然后是许攸宁的一声惨叫,许攸宁的声音传来:“你想夹死我?” 李谷子倒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呸,恶心。”然后落荒而逃。 许攸宁打了一个大喷嚏,她怀疑她昨天摔水里感冒了,“快点把床拉出来啊,你怎么了,一直魂不守舍的。” 许攸宁和李稗两人合力把床抬到靠厨房的一边墙,靠墙的时候,李稗精神恍惚地把许攸宁夹到了床头和墙的中间,被许攸宁一声惨叫吓得急忙把床拉出来。 把床搬到一边后,许攸宁又把课桌上的书搬下来,把课桌搬到窗户下靠墙,又把椅子放在课桌上。 她拍了拍桌子,注视着李稗说:“你从这边爬上去,我去那边接住你。” “啊?要干什么?”李稗疑惑地看着许攸宁。 “我们偷偷出去玩,不要让你妹发现了不然她又打小报告。”许攸宁站在阳光里,眼睛里好像闪着小星星。 “我……我”他犹豫了,外面光亮的世界对一般人来说稀松平常,却对他来说是人言地狱,别人可以用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杀死他。 “来,你从这里踩上去。”许攸宁站在上面,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对他伸出了手。 李稗盯着发着光的窗户,窗户外是那个不属于他的世界,他在踌躇。 即使在被发现是双性后,还幻想能继续行走在阳光里,只有自己付出真心,就会消解所有的偏见。直到他被几个男生将他围堵在厕所里,一拳一脚地向自己袭来,他忘了殴打持续了多久,只记得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就躺在这个小房间里。他终于明白白天人来人往的世界是不属于他的。 “来嘛,我们去没有人的地方玩。”许攸宁一着急就直接拉住了他的手。 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热仿佛得能融化寒冰。少年迈出了一脚,踩在课桌旁边的椅子上,被许攸宁又一把拉得踩上了课桌。 两个人还有一个椅子都在课桌上有点局促,脸靠着脸,近得几乎能交换体温、听到心跳。 “你做得很好。”许攸宁一下从课桌上跳下来,“现在我出去,你反栓好门再爬上去,我去那边接你。” 许攸宁一走出厨房,就见李谷子坐在课桌上一边拿圆规戳橡皮一边念念有词。 “你在念叨什么呢?”许攸宁总感觉对方在说自己坏话,这让她很不爽。 “你和他同流合污,恶心。”李谷子脸拧巴成一团,一脸鄙视地看着许攸宁。 许攸宁以为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被发现了,当时脸色一变,大脑迅速转动想应对的办法。 “你不会要告密吧?”许攸宁恶狠狠地威胁到。 “你那样对我哥,我肯定要和阿爸阿妈说啊。”李谷子的脸更拧巴了,她觉得对方简直鲜廉寡耻、无可救药。 许攸宁觉得有必要给她封口,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我那只口红啊,可是限量版的,现在买都买不到了。没了它,我可怎么活啊?”许攸宁假装哭丧着脸,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 “啊啊啊啊,烦死了,我不说就是了。”女孩一听她提口红就宛如孙悟空听了紧箍咒头疼欲裂。 “真的?”许攸宁跟苍蝇一样在她身边转来转去。 “那你对李稗好一点,不要把他弄疼了。”李谷子一脸嫌弃地看着许攸宁。 “明明是他弄疼了我,他刚刚还把我夹疼了。”许攸宁很不满地说。 李谷子脸垮了下来,黑着一张脸,“死不要脸。” 许攸宁很委屈,她寄人篱下,家人不在这里,连她被夹了都没人关心。不过,李稗还等着她接呢,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她一脸得意地笑着溜了出去,在李谷子心里像只刚刚偷了腥的狐狸。 李稗攀上了窗户,发现络石花藤已经爬到了窗户里侧,上面长着一簇雪白的络石花,在风中瑟瑟而立、含苞待放。 “你下来吧,我接着你。”许攸宁对他张开了双臂。 窗户很小很旧,他小心地不让自己压坏娇弱的络石花,他把无处安放的腿伸出去沿着墙面垂下,再扭着身子低头埋腰慢慢放低身子吃力地钻了出去。 他用力地扒着窗沿,脚悬空地垂落,他预判不到离对面多远的距离。腿被人结结实实地抱住,他放心地松开了手,然后落到了许攸宁怀里。 “我接住你了。”许攸宁仰起头开心地看着他。 李稗觉得太阳太火热了,以至于他的脸晒得发烫。 -- 五、在他背上(剧情章加回忆) 许攸宁从屋里出来后就特别激动,仿佛一直关在房间里是她。李稗一出来,她就拉着他往山上疯跑。 山脚一处人家养了一只鹅,鹅这种生物就是村头一霸,那是李谷子这种熊孩子都闻风丧胆的存在,甭管是老人小孩还是青年力壮都活在鹅统治的阴影下。 这不,鹅大爷一看这俩人流里流气的,见到人还跑得那么快,八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追着他们追了三里山路,许攸宁太能跑了,她攥着李稗的手跑都能甩开大鹅,给鹅大爷累着了,不得不败兴而归。 许攸宁在山脚下一棵树下停了下来,手扶着树干直喘气,李稗也被她累的够呛,皮肤都热得泛微红,手心被许攸宁攥出汗来。许攸宁发现她的一只凉鞋带跑断了,凉鞋底都窜到脚脖子了,脚心出汗沾着沙土。 “啊,太倒霉了,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她望着光秃秃的那只脚板底,气得想撞树。 “我小时候经常在这摘杨梅吃。”李稗弯下身体,帮忙拍了拍脚底的沙子,摸了摸杨梅树的灰色的树皮,“这树上的杨梅又酸又甜,特别好吃。” “是吗?”许攸宁抬头望,杨梅树树冠浓密鲜亮,杨梅像一颗颗深红色的宝石镶嵌其中,不禁让人口舌生津,“我也觉得它一定又酸又甜。” 话音刚落,许攸宁就光着脚丫子,四肢抱在树上,势要爬树。 “你不累吗?要不休息一会。”李稗见她刚狂奔完三里地,又要那么高的爬树,他很担心她。 “啊,不累啊,我还没有开始玩,有什么累的。”许攸宁费了老大劲,终于在爬上去半米,虽然速度还可以,但是姿势不甚好看。 许攸宁终于爬到了树杈中间,望见一棵嫣红鲜亮的杨梅离她很近,她前倾着身子,伸出手去够,终于将它摘了下来,她将它抛给李稗,“你吃吃看,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杨梅随着抛物线咕噜地滚到李稗怀里,李稗把他捧起来,将它塞进嘴里一点点咀嚼,盛夏已经过了杨梅最佳期了,熟透的杨梅甜到发烂,甜味席卷味蕾,侵入肺腑,李稗抬起头对树上的少女笑着。 许攸宁自顾自地在摘杨梅,把摘得到的都搜刮干净,自己吃一个再丢一个给李稗。 “哪里的人来摘我家杨梅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许攸宁吓得差点腿一滑,李稗听见人声下意识地想跑,但是许攸宁还在树上,他退了一步最后还是没动。 杨梅树旁破得像没人住的老房子门前站着一个佝偻的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老奶奶正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朝这边走过来。 “是稗子吗?”老奶奶走到李稗面前,一双浑浊的眼睛对着他瞅,要把他看得仔仔细细,最后拿出枯槁的手,牵住了他的手,握在手心拍了拍,“你都长这么大了,你这些年怎么都不来奶奶这摘杨梅了,奶奶怕被别人摘光了,特意叫他们留点给你。” 李稗霎时红了眼眶,“陈奶奶,我对不起你。你下次不用给我留了。” 许攸宁被树底下温情的一幕打动了:既然杨梅是专门留给李稗的,那我更不用客气啦。 “傻孩子,有什么对不起的,这些年你都变白了,之前脸跟黑得跟个炭似的。”陈奶奶泪眼汪汪地看着李稗。 “哈哈哈哈哈哈,黑炭是有多黑?”许攸宁笑得花枝乱颤,抬不起手。 “陈奶奶你记错了,那是李翔。” “是吗?我怎么记得就是你呢?” “您记错了。”李稗很无奈地纠正,看见树上的许攸宁笑得前仰后合,出声提醒他,“快点下来吧,小心从树上掉下来。” “你在城里找到女朋友了,让陈奶奶来瞅瞅。”老人家心态和喜欢磕cp的年轻人差不多,一看见年轻男女在一起就往上凑,然后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 “姑娘真好看,稗子这城里的女朋友还这么会爬树。”陈奶奶一手牵着刚从树上下来的许攸宁的手,一手牵着李稗的手,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 两个人在外面折腾了一上午,快到了午饭的时候,他们也该回去了。 许攸宁凉鞋带断了,一瘸一拐地被李稗扶着下山。 但是这样太慢了,李稗说要背她,她想拒绝的,也不是说不好意思,就是这会暴露她看起来瘦但是很结实的事实。但是她还是拒绝不了他。 上去她就后悔了,她觉得自己快要把纤细单薄的少年压弯。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少年没说话,还是自顾自地背着,后颈出了汗将领口浸湿了。 “你身上好香啊,有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 李稗红着个脸说:“哪里有,我怎么没闻到?” “像熟透的杨梅,只有我才闻得到。” 许攸宁正想说这是她记忆中第一次被人背时,她突然闪过记忆力封存的画面:她趴在男人宽厚的背上打着伞,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狼狈不堪地在浑浊的水里趟着。 那会许攸宁才十四岁,还没有现在这么嚣张,幼年失母父亲忙于工作,正处于少女敏感又脆弱的时期。 那也是一个暑假,家里偌大的房子,父亲偶尔会回家住,空荡荡的冷清得吓人,许攸宁一得空就往书店里跑,书里有奇幻的冒险和友爱的伙伴,就不会觉得太过孤独。 那天许攸宁像往常一样聚精会神的在书里泡一下午,抬头时发现天都黑了,往常热闹的书店里没剩几个人。 她把书还回去的时候,和蔼的书店老板告诉她要下暴雨了,叫她快点回家。 许攸宁急匆匆地到门口一看,天上黑云低沉,雨滴啪嗒地砸了下来。但是她没有带伞,书店里的伞都被借走了。她试图拦下路边的出租车,出租车却都是停也不停地开着。她很着急,她不知道怎么办。 她下意识地想到的不是一直在成长中缺席的父亲,而是那个给她去家长会、陪她去医院的男人。 一阵铃声过后,男人的声音响起时,她的心才安定下来,男人嘱咐她不要乱跑,耐心等他过来。 她等了好久,外面的雨越下雨大,路面开始积水,书店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光了,小电视上报道着新闻:s市遇30年来最大暴雨,或将造成洪涝灾害,请广大市民关好门窗,谨慎出行。 书店老板打算收拾东西下班,见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排椅上,“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没带伞,我在等人接我回去。”许攸宁将手提包抓紧,心里惴惴不安。 “他该不会走玉林路吧?” “啊,玉林路怎么了?”许攸宁焦急地问。 “玉林路地势低水老高了,听我朋友发朋友圈说,那里刚刚还淹死了一个,救援队刚把尸体捞出来。” 许攸宁被老板的话吓坏了,连忙打电话叫江殊不要走玉林路,电话一阵忙音无人接听,许攸宁一颗心沉到谷底。 路面的水越涨越高,许攸宁的心也跟着水位起起伏伏,书店要关门了,许攸宁想站起来离开。 老板却笑眯眯地走过来,一把按住许攸宁的肩膀,坐到了她的旁边,“这是在等家里什么人来接啊?他这来得了吗?” 许攸宁吓得缩着脖子,往外挪了挪屁股,怯生生地说:“老板,我要走了,你不着急下班吗?” “外面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回去,家里人也过不来,我在这有备用的休息室,可以留给你休息。”老板把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伸向她的脖子煽情地抚摸着,成熟男性的身体贴了过来,一股难闻的味道直往她身上蹿。 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起立,胃里的未消化的食物翻涌着,许攸宁吓得一下子站起来,发疯地抓着手提包往门口逃去,一头冲进瓢泼大雨里,她的浑身湿透了,脸上全是水,她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掉眼泪。 天黑成一片,水漫到了膝盖,她快趟不动了,往常热闹非凡的街道一个人也没有,偶尔驶过一辆车带起几米高的水花,将她溅得一身狼狈。 她一头撞进男人怀里,男人将她搂住,“对不起,我来晚了。你怎么跑出来了?” 黑色的伞向她斜了过来,让她不再受任何风雨。 她一仰起头看他,还没说话鼻子就酸了,她知道这下她真的哭了。 这是江殊第一次见她哭,就连在母亲葬礼上,八岁的许攸宁也只是倔强地红着眼睛,攥着拳头没让自己哭出来。 江殊轻轻地擦了擦她的眼泪,把她背起来,一脚一脚地在趟在浑浊的水里。 鼻尖有一股熟悉的美式拿铁的味道,让许攸宁受过惊吓的心安定下来。她一边哭一边讲事情的经过,讲得眼泪止不住地流,都把男人西装后领染湿了。 那个平时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书店老板会特意给她留她喜欢的冒险系列新书,送给她好吃的饼干和糖果,给她推荐一下畅销的好书,她不明白老板为什么会突然变了样,像是突然把身上的人皮脱下来露出爪牙和丑陋面目的大灰狼。 “每个成年人都有两幅面孔,一张足够漂亮但却是修饰过的,一张也许丑陋但却是真实的。”江殊对他说。 雨太大了,没法回去了,他们只好就近找了一家宾馆。突然的大暴雨,周围都是商业街和写字楼,逛街和上班的人没法回家都选择在宾馆酒店将就一晚,这所酒店只剩下一间单人间了。 许攸宁浑身都湿透了,眼睛肿得像核桃,他跟着江殊后面来到他们的房间。 江殊用房卡进去把门打开,担心她感冒了让她快去洗澡。 许攸宁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出来,她把头发吹干,湿衣服没法穿了,她只能穿着酒店提供的浴袍。 江殊在对着外面的窗户打电话,他今天没有戴眼镜,西装裤几乎全湿地贴在腿上,打理得一丝不苟地头发一缕缕地垂下来,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 她好累,她爬上了床,乖巧得缩着,极力减少自己占的地方,一沾上枕头脑袋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声门转开的声音吵醒,江殊站在门口要离开,他又回到那个西装革履熟悉的样子。 “你要去哪里,你不来睡觉吗?床我只睡了一小半,另一半留给你。虽然有点小,但是足够了。”许攸宁揉了揉眼睛,睡眼稀松地说。 男人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笑了笑,“一个合格的成年人应该要一直把自己的丑陋面目隐藏好,小孩子应该学会保护好自己,不要将自己置于让他们露出丑态的危险中。” 许攸宁感觉他好像很悲伤,他今天没有带眼镜,漆黑的眼珠有点不聚焦,眼睛下有颗小小的泪痣,好像他真的哭了。 然后看着他一步一步得走出门外…… “你在想什么?”李稗突然发现背上的人突然不说话了。 “没什么。”许攸宁叹了一口气,将李稗搂得更紧。 -- 六、大雨将至(自亵被发现,被强行拔出喷水 李谷子接到爹妈电话说,今天打谷的人多,还没有打完,叫李稗去做午饭。李谷子去推李稗的门,发现推不开了,她又大声嚷嚷:“李稗,你在屋里干嘛呢,阿爸阿妈中午不回来,叫你去做饭。” 她见里面没声,又重重地敲了敲,“李稗你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来,我知道你在家。” 竟然没有动静,就算在午睡,是头猪也该叫醒了吧,她觉得这事有蹊跷。 李稗该不会被那个疯女人给弄晕了吧?怪不得那女人还不知道李稗的名字就睡了他,原来一直把他当玩具用,这次一定是玩过头了,所以才下血本,就是为了给她封口。 此时的李谷子已经脑补出1万字的渣贱虐恋小黄文,最后得出结论:李稗那个没用的东西。 她气势汹汹地跑到后院许攸宁的房间,发现门被锁了,心里咯噔一声,想她该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 李谷子觉得大事不妙,她要去告诉爸爸妈妈。当时就急了,转头就跑,一头撞上个软软的东西。 许攸宁觉得这下她的胸都快撞变形了,就算没变形也小了一个罩杯。 “死丫头,跑那么快干嘛?”她一般揉胸,一边痛骂。 “疯女人,你把我哥怎么样了?”她紧抓着许攸宁的手臂,眼睛都红了。 许攸宁感觉莫名其妙,“没怎么样,和他一起玩,玩得很开心。” “你胡说,你把他做晕了过去,我怎么敲门都没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攸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扶墙大笑,牙根都露出来,泪花直往外飘,屋外的土狗都被她惊动狂吠起来。她摸了摸李谷子神奇的小脑瓜,她想解释一下,但是笑得实在难以自抑,根本停不下来,只好一直盘着。 李谷子被她盘得炸毛,“你这个疯子你还笑得出来。” “咳咳,谷子,我没事。”李稗尴尬地出了声。 李谷子一回头看见李稗红着脸从房间里走出了,然后转身将门掩上,颔首垂眼站在门前面。 “你在里面干什么。”李谷子急忙凑过去,往李稗手臂下钻,想推开门往里看。 李稗有些紧张,抓着门把手的手都出了汗,许攸宁明白了他一心虚眼神就乱瞟,不敢直视人。 “别看了,小孩子看了长针眼。”许攸宁靠墙抱胸嘴角勾起,出声给李稗解围。 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李稗的脸像被放进油锅里的虾一样瞬间泛起了虾粉色,他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然后想起玉米地的夜晚,依稀感觉腿根在微微发麻,他抬头偷偷看了许攸宁一眼,许攸宁发现他的眼神,眯着眼睛对他笑了笑,像一只摇着尾巴的红狐狸。 李谷子看不了看“发春”的她哥和“贱兮兮”的坏女人觉得真的无可救药了,毁灭吧,烦了。再管他们俩的事她就是小狗。 “做饭吧,再不做饭就到下午了。”李谷子垮着脸,白了他俩一眼,逃似地跑开了。 “我也饿了,我们一起做。”许攸宁跑过来挽着李稗的手,发现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对着空气愣神,觉得对方呆呆的样子好可爱,直接上手抓脸“你的脸怎么这么烫,是不是昨天晚上发烧了。” 李稗回过神就看见许攸宁把柔嫩的手贴在自己头上,歪着脑袋好奇地盯着他,“头也不烫啊?” “呜呜呜,白灼虾好好次。”白灼虾饱满弹牙,鲜嫩中带着一丝甜味,好吃得许攸宁都快热泪盈眶,“糖放得刚刚好,激发出虾的鲜味,又不会显得突兀。” 李谷子一边吧唧着嘴干饭,一边一脸嫌弃地看着许攸宁,觉得她真是没有见过世面。 “没有放糖,这个虾本来就是甜的,兰溪的水是从山上的月来泉流下来的,听大人们说虾喝了月来泉的水所以带着甜味。”李稗被许攸宁夸得不好意思,他眼睛闪了闪,带着几分对故乡的骄傲。 “是吗?那下次我们多钓一点上来。”许攸宁心里已经默默打算在住在乡下这段时间把兰溪的虾赶尽杀绝,又转念一想,会不会太缺德了,算了,那小虾放生,大虾下肚。 下午李稗回房间学习,许攸宁赖在他身边不走。李稗的房间太热了,本来今天就够闷热了,他的房间还不通风,热气在屋里挥散不去,就一个小风扇吹着没啥作用。 “你不热吗?我给你扇扇。”许攸宁在床头找到一个打广告的塑料扇子,拿起来一看,正面不孕不育,背面无痛人流。她抄起扇子就狂扇,还凑到李稗身边分享给他这一丝清凉,目光盯着他的练习题看。 李稗余光撇到她凑过来,只感觉格外燥热,连今天的蝉都分外聒噪,根本没有心思想复杂的数学题,笔在那道大题上踌躇了好久,越是拼命集中精神越是心猿意马,明明在小房间里住了这么久都习惯这么热了。 看他的目光停在一道数学题上好久,许攸宁以为他是不会做。趴在他肩膀上仔细一字一字地看。 感觉身后的人挨得更近了,几乎和自己身体相贴,李稗只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一滴汗从额头落下来砸到辅导书上,晕湿了墨迹。 “你这题应该变一下公式,再和一个隐藏公式套一下,求出极值。那个隐藏公式你知道吗?就是……这个。”许攸宁俯身贴到他的背,拿起一只笔写下一个公式,字迹格外潦草混在李稗的字中间就是鸡立鹤群。 李稗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忘了后背的温热柔软,回过神将注意力集中到公式上,“这个公式是哪里的,为什么我在教科书和公开课上没看到过?” “啊,这个是我们数学老师当‘秘籍’传授给我们的,叫我们刻在脑子里,不过我把这个告诉我我隔壁班的朋友时,他说他们数学老师也讲过。” 李稗的眼神暗了下来。 许攸宁有点心疼地看着李稗,明明学习很努力了,辍学了好几年一点都没落下,甚至追赶上同龄人了。但是还是因为没有老师教导,一些知识还是将他拒之门外。 这对于李稗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以至于向泼了一盆冷水一样让他冷静下来,他以为勤能补拙哪怕没有老师就能追赶上同龄人,在网络发达的当代就是没有学校也可以学习到学校能学到的所以知识。 许攸宁发现他拿笔的手都在轻轻地抖,紧握着笔用力得骨节发白,白皙手上青色的血管都在跳动,她伸出覆盖在他的手,轻轻地握住让他平复下来,“没关系,我把我们老师教的小‘秘籍’全部都写下来。” 李稗抬头对上许攸宁的灿若星辰的眼睛,他迅速低下了头,不敢对视太久,怕她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那你继续做题,拿个小本子给我。”房间里实在没地方写东西,许攸宁趴在床上,将本子放在上面,她为了不让自己的字迹太过潦草辨别不清,她一笔一划写得特别认真用力,以至于笔墨都浸透了雪白的纸。 她真的感谢她的数学老师老黄,像有些公式定理之类的要是用熟练了就信手拈来,但是要是对着白纸干巴巴地列出来还真的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但是老黄每次说的时候都像传授那种学了就成大侠的武林秘籍一样,叫大家记在深深的脑海里,许攸宁每次都把它们连夜怒背八百遍,以至于现在她都记得特别清楚。 她写道一半,发现真还有个记不清了,一定是老黄当初教的时候没有神秘兮兮地说这是“秘籍”。她咬了咬笔头,抓了抓脑袋,皱着眉抬起了头,对上李稗红红的眼睛,他的鼻子也是红红的,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兽,她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脸,“好了,别难过了,我既然教你就包你学会,你不学会我不走。” 到了傍晚时分,许攸宁终于将所有她觉得李稗可能不知道的知识点列了下来,洋洋洒洒地写了十几页,分门别类地一点点列清楚,还特意标注容易用错的地方,她将本子递给李稗,“这些东西你先记一记,不过数学这东西总归不是语言类,记再劳不会用也白瞎,明天我再练习题里找一找例题给你练练。” 李稗结过本子,与她指尖相触,像有一束小小的电流从指间直通心脏。 今天晚上太闷热了,许攸宁开了空调,空调太爽了,她站在空调口对着吹,她要和她受苦受难的好朋友分享空调的快乐。 她走出门,屋外竟然刮起了风,从院子里都望不到月亮,鬼鬼祟祟地溜去墙脚,发现少年房里的灯还亮着,对着墙外的小窗小声唤着:“李稗,我房间开空调了,你要不要来啊?” 发现屋里没有人应,又大点声嚷嚷,极力地怂恿,“空调超爽的,你屋里那么热,你快来啊。” 对面还是没声,一定是青蛙的叫声太吵了没听见,她决定去他屋里叫他。 她将前厅的木门推开一条缝,探出头左右观察,幸好,李谷子不在,然后猫着身子溜了进去,一溜烟钻进厨房,蹲着轻轻地推了推门。 该不会开着灯睡着了吧,不对啊,屋子里还有动静。 她担心敲门会被李谷子发现,只能大力地推着门,门被她重重地推了几下,竟然被她推开了。她一进门就麻利地关上门,发现门锁竟然没坏,刚才她是怎么推开的。 “李稗,你这屋太热了,你去我屋里睡……”她站起身转过头,当时就像石雕一样在原地风化,眼前的场景令人脸红心跳。 一只雪白的脚搭在床档上,少年放浪形骸地大张着双腿,腿心里含着按摩棒发出嗡鸣声,白色的衬衣解开堪堪挂在肩头,纤薄白皙的胸膛上樱桃红的乳珠醒目,汗水在灯光下闪出细碎的光,少年仰着头露出修长脖颈娇喘着,双手放在胸前紧紧地抱着一个本子,小小的房间充斥着甜蜜淫靡的气息。 窗外一道亮光闪过,两个人目光交接。 “攸宁!”李稗见许攸宁来眼神闪过几丝惊恐,他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将脚收了回来,撑起身子坐起来,按摩棒却因为大动作被推得更深,他的小腹一阵痉挛,身体不禁轻轻战栗,眼尾都被激红,含着春水的眼睛溢出一滴泪来。 “唔,啊!”一道惊雷,按摩棒被发狠地拔了出来,与软肉分离的淫秽声音让许攸宁脑袋像被雷劈中一样轰然炸开,按摩棒抽离的那一刻淫水大股喷溅,打湿了碎花床单,花穴像脱了壳的肉蚌,翕动着吐着晶莹的水滴,幽处粉红的媚肉鼓动着。 向来厚脸皮粗神经的许攸宁破天荒地脸红了,可是本应该离去的她,眼睛却像着了魔一样盯着少年的身体,本来应该尴尬的气氛却被浓郁的色欲气息挤压得无处安放。 被直勾勾地注视着,少年羞怯地合拢了腿,不安地佝偻着身子。明亮耀眼的灯光让夜行生物无处可逃,只能可怜地蜷缩起来,脑子里不停地响起尖锐而嘈杂的声音,“变态”“恶心”“死人妖”,喉结难挨地上下滚动着,喉咙却干涩到发不出声音。 “真好看啊,我可以摸一摸吗?”许攸宁眼神暗了暗,声音有些低沉,诚挚地望着少年,眼睛里仿佛闪着星光。 李稗试图鼓起勇气和她对视,她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不掺杂一丝虚伪,热得发烫,光是被注视着热气往脸上蒸腾,他羞怯而郑重地点了点头。 -- 七、在她身下(双面jian熟,身体压制) 白皙的身体舒展开来,像是一朵迎风悄然绽放的柔白花朵。他将修长的双腿腿分开,把羞怯的花蕊展露出来。 许攸宁将柔嫩修的长手放到肉缝边缘,在白肉和湿红的交界处描摹,轻轻的按压着富有弹性的白肉,就有黏腻的淫液挤出来粘在指腹上,手指偶尔会被翕动的肉唇轻轻夹住,像好客又腼腆的主人挽留着外乡客。 李稗眉头轻蹙,难耐扭着身体,空虚的地方急需被填充,而是对方却颇有耐心地在外面打转,像是并不着急。他抬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睛,他在眼睛里读出了和他一样的欲望,他像受到鼓舞一样,鼓起勇气扭着屁股,将身体挺近。 手指猝不及防地从边缘落下,打到了鼓动的媚肉上,他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许攸宁跪在床上伏下身子,投下的阴影笼罩着身下人,同时手指强势地顶开媚肉一下子刺进深处。 “啊!”他的眼泪从染红的眼尾落下,嘴角却抿出上翘的弧度,他抬起没有多少力气的手臂环住了对方的脖颈。 外面好像下雨了,雨滴啪啪地打落下来,窗沿上刚刚开苞的络石花被风雨摧折着,雨滴一下下地打着娇嫩的花瓣,落进娇小的花心里。 许攸宁将身体放得更低,伸出粉色的小舌舔开了泪珠,却用余光看到床边的本子,是她不久前写完交给他的,上面的墨迹还是新的,这让她有些诧异,“你刚刚对着它自亵?” 被抓包的窘迫让李稗红着脸,倔强地撇开头,不敢直视对方,睫毛轻轻颤动昭示了他的不安。 对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眼睛弯弯饱含着温柔地笑意,手上却一点都不温柔,手指强势怼开黏着着的软肉,探到更深的幽府,蜜壶长而幽深,轻轻一搅就发出咕叽水声,指腹的纹路在内壁的褶皱上摩擦着,娇嫩的软肉每一处都被这个外来客搜刮磋磨着。 喘息声从喉咙里难以抑制地溢了出来,额头的汗将额发打湿,少年半合着眼睛,琥珀色的眼睛被睫毛的阴影覆盖,嘴唇微微张开,像沙滩上搁浅的美人鱼拼命呼吸,尾音都在发颤,“对不起,我太喜欢你了。” 许攸宁仿佛被一下子点燃,烧光了她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至于她不久前还将李稗认定为自己的朋友这件事就去见鬼吧,她宣布友情正式变质,她现在只想上了他。 少年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主动地搂紧她的脖子,闭上眼睛,轻轻地啄了一下她的嘴角,旋即松开手躺了回去,琥珀色的眼睛蒙上一层水光,灯光下像璀璨耀眼的宝石。 许攸宁撩开他汗湿的额发,追随着他回吻回去,唇瓣相触,舌尖舔着唇角,仿佛还尝到了一丝杨梅酸甜的滋味。她满足地砸了砸舌,“嗯,好甜。” 舌头顶弄着牙齿,企图撬开牙关,像凶猛的大灰狼敲着小兔子的门,小兔子单纯乖巧地打开了门,最后大灰狼被吃干抹净。 对方的舌头一下一下地顶弄着上颚,将他的舌头勾起一起缠绵,吻得李稗都快无法呼吸,脸涨地通红。 吻的同时手却不停歇,她又增加了一指,一下下捣进花心,捣得汁水四溅,前面的阴茎都立了起来,许攸宁将手掌包裹住,拇指按住马眼,轻轻搓揉打旋,它却异常敏感娇嫩,瑟瑟地吐出几滴精水,全都粘在了许攸宁的手上。 双唇一分开,许攸宁便加快手里的动作地在花穴里抽插起来,另一处也不忘上下套弄,敏感的阴茎实在经受不住射了出来,小腹和床单上一塌糊涂。 李稗还没来得及喘着气,便被在身下两处捣弄得呻吟出声。他发现许攸宁在平时再温柔体贴,一旦上了床就会格外强势,还有种似有若无的恶趣味。 “轰隆”一声惊雷,雨下得更大了,窗户上的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络石花被雨浇透,软了身子骨。 “我这样你还喜欢我吗?”许攸宁星眸微转,挑逗地用手指揉了揉李稗被她亲得红艳艳的嘴唇,李稗鲜红嘴唇上沾着点点白浊。 “我喜欢,你怎么样我都喜欢。”李稗抬起上半身,将许攸宁搂得更紧,头埋进她的肩膀,近得听到了她的心跳声,他的下半身的双性器官同时被捣弄着,他感觉自己要被两面“奸”熟。 他咬紧牙齿,喉咙里溢出一声声呻吟,流下来的春汗将许攸宁裙子肩膀处打湿,他发现自己已是赤身露体,对方却连衣角都没有乱,只是背上汗湿了一点点,这种不平衡感让他极度不安,心像被一根小小的刺扎了一下。 想从对方的眼睛里找到安全感,李稗后倾着身子凝视向许攸宁,对方却认真专注地狎弄他,没有关注到他敏感的小心思。 他将别人给的一点甜头,燃烧成一腔的爱意,被回馈了怜惜与情欲,又贪心地想要真心的倾慕。 “你个骚货,你怎么敢把你那不男不女的身子给别人看,也不怕污了人家的眼睛。”他的脑海又响起那唾骂声,于此同时下身达到了高潮,小腹一阵抽搐,淫水喷溅而出打到了许攸宁手上,他疲软无力地躺在斑驳不堪的碎花床单上,天花板上的灯亮得晃眼,刺得他眼睛生疼。 又一声巨雷,整个天空都在那一刻被照亮,瞬间又回到浓郁压抑的黑暗中。 此时m市的机场里的酒店,江殊站在玻璃窗前望着外面的世界亮了一下又被黑暗吞噬,短暂的白光后玻璃上又反射出他脆弱而迷茫的神情。 正巧从这趟飞往s市的航班起,所有航班暂时因为雷雨天停飞了,他现在不得不在酒店休息等待雨停。 这次的雨也好大,她应该再也不会难过到哭泣吧?毕竟现在的大小姐野蛮又嚣张,谁让她难过,她就予谁以痛击。 几个月前,江殊接到她的电话,语气古怪而又沉闷,说老师有点事让找家长来学校。这是她们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他就知道她在学校惹事了不敢让许柏严知道,所以让他来应付老师。 他从小上学几乎就没有被老师批评过,毕业了却要因为许攸宁屡屡被老师问责,而且许攸宁现在的高中老师还是他当初的班主任。 这是许攸宁从他回来后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了,所以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答应了她。 一进令人怀念的高中办公室,印象中那张和蔼慈祥的班主任脸今天格外的臭,“小殊,怎么是你啊?你是许攸宁的家长?” “姜主任,那个许攸宁的父亲工作忙,我是代他过来的。”他扭过头看到一把鼻涕一把泪在那控诉的一对夫妇。 “我家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我和孩子他爸专门请假过来的,她家长是有多忙,连这点功夫都没有。”夫妇气不打一处来。 “您好,因为市政大楼要提前完工,许总不得不开决策会议推进项目进度,所以抽不开身解决女儿和同学的纠纷。” 这句话是江殊说的真话,可惜在苦主那就变了味,当时矛盾更激烈了,要不是姜主任按头估计都会打起来,办公室其他老师都看呆了。 江殊从办公室出来时脸比锅底都黑,回去的路上询问许攸宁为什么打人时,许攸宁也一反常态地一言不发,像个又臭又硬的石头。 “我会把这件事告诉许总的,到时候你向他解释吧。”江殊听见开门的声音以及楼下张妈在询问晚上要吃什么,他知道那个男人回来了。 他站起身要从房间里走出去,衣角却被一只小手攥住,一回头就看见许攸宁垂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义正言辞地说: “没用的,您再怎么死缠烂打也是无效的。” 抓着的手乖乖地松开,江殊松了一口气又莫名地失落,他还是坚定地向外走去,刚打开门却猝不及防地被许攸宁从背后抱摔到地上,不过被刻意缓缓地放下了倒并不怎么疼。 “你要干什么?放我起来!”许攸宁将他紧紧捆住,不过少女的力气就算再大也压不过成年男子,眼看江殊要起来的架势,许攸宁心一横就坐到他大腿上,双手压着他胸口,嘴角微微翘起俯视着他。 江殊不明白在他没有参与许攸宁人生的这几年,许攸宁怎么变成这样,野蛮暴力又性格恶劣。 “我可以不告诉许总,但是您总要告诉我为什么打人吧。”江殊感觉头疼欲裂,他有点怀念那个乖巧可爱的许攸宁。 许攸宁紧紧的盯着他,然后伸手把他的眼镜摘了放在床脚。这让江殊有点不适应,他的度数并不高,完全可以看到面前许攸宁的样子,但是没有眼镜眼神会被人一眼看穿,倒有点赤诚相见的意思。 “因为他造我的谣。”许攸宁盯着他愤愤地说。她又想起来她决定不和他说话的,可是江殊一问她就情难自抑地脱口而出,像是被驯化成功的野兽,哪怕在凶猛无情,只有主人做出指令就会跟着做出相应的动作。这让她气得胸膛呼哧驰的。 小时候的许攸宁生气时会嘟着嘴鼓着脸,像一只气鼓鼓的粉团子。现在五官完全张开了,横眉冷目时仿佛电视剧里探丸借客的女侠。 “他造谣说我和好多男的睡过。”许攸宁咬牙切齿,连攥着江殊衣服的手都在发紧。她已经自暴自弃了,干脆把委屈一股脑的倒出来。 江殊听得心一抖,想起许攸宁几年前的那件事,本应该无忧无虑的大小姐为什么要受这种伤害,他伸出手要摸摸她的头,“他为什么要造谣?” “别摸我的头,我又不是小孩子。”许攸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撇了撇嘴不爽地看他,“我和他又不熟,他犯神经跑来问我要考哪所大学,我觉得很无语,就对他说:‘关你屁事。告诉你,你代替我高考啊?’” 一语完毕,江殊倒吸一口凉气,他觉得许攸宁在神经大条和嘴臭方面真是无师自通,“他可能是想向您表白吧?” “对呀,他说他想和我在一起,想和我考同一所大学。” “那你是怎么回他的?”江殊眉头紧锁。 “我寻思这都要高考了还来整这出,都成年了早恋都赶不上趟了,我就对他说:‘有这时间不如做套五三卷,爹妈砸锅卖铁送你上学不是为了谈恋爱的,我就算高考失利也有条件出国留学。’” 江殊明白许攸宁本意是想劝同学好好学习的,可是为什么这活说出来就不对味呢。他开始思考许攸宁这点究竟是和谁学的。可是这些都不是被造黄谣的理由,这已经是某种校园霸凌,甚至构成诽谤罪了。 “然后他到处造谣说我私生活混乱。班上有些男的恶心死了,不怀好意地打量我,从胸的大小到双腿的距离来回打量,来佐证那恶心的谣言。”许攸宁都气笑了,身体都一颤一颤的,“后来这事传得更离谱了,女生开始传说我每次我模拟考进步了,家里就会送只鸭到我床上让我放松一下。这种鬼话都有人信。” 八卦就是愉悦精神的良药,时间成本低、易于广泛传播、能促进交流、没有参与门槛,就算不认识当事人也可以享受八卦带来的乐趣。八卦唯一的缺点也是很容易被忽视的一点就是对八卦当事人名誉的损害和心理上的伤害。可能传播这些谣言的人本身对于当事人并没有恶意,甚至根本不认识当事人,但也会因为这种行为参与到某种无形的集体霸凌之中。 江殊一言不发,动作僵硬,蹙眉望向许攸宁,他很理解许攸宁的感受,但是他也希望许攸宁能感受到他现在的处境,许攸宁的屁股已经顺着丝滑的西装裤滑到他腿根附近了,这个姿势实在太不得体了。 “攸宁,你这么早就回家了?”许柏严的声音骤然响起,他上楼了。 -- ⋎ūsⓗūwūвiz.ℂom 八、我没收了(rou渣拌糖) 江殊眼神出现一丝慌乱,吞了一口口水,侧过头望了一眼旁边没关的门,“有什么您可以站起来说,不用把我压在地上。” “你不是要向老许打小报告吗?”许攸宁嘴边浮现一丝冷笑。 “噔噔蹬!”许父已经上了二楼,往这边走了过来。 江殊心里想苦笑,“既然事出有因,那您为什么不在办公室向老师说清楚呢?” “因为我想看你出丑啊。”许攸宁嘴里含笑却眼神发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一只手紧抓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挑衅地划过他的脸,还轻触了一下他的唇畔。 江殊只感觉脸像被一片羽毛划过,像是什么被拨动。他尝试抬起腿挣扎着起来,可是效果适得其反,不仅没逃出许攸宁的压制,反而让许攸宁的屁股彻底滑向自己小腹。 他感觉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被抵住了,脑门随着脚步声突突地跳,他紧张得喉结上下滚动,薄唇打颤,额头渗出了薄薄的细汗。 “你在紧张什么?江殊,不对,我现在应该叫你江总助了。”许攸宁紧盯着他望向门边的眼睛,强势捏着他的下颌,将他的脑袋摆正,让他目光直视自己。Ⓐiⓟo⓲.Ⓒoℳ(aipo18.com) 嘟嘟嘟脚步声顺着地板,他感觉耳膜都在震响,脚步近到仿佛踩在自己头上,他感觉灵魂在战栗,心脏都快跃出来,瞳孔开始放大。 许攸宁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她下意识地在许柏严出现在门框之前,将门用力一甩关上了,抹开了江殊额头上的汗。外部因素被隔绝,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个姿势好像不太对,可是现在立刻起开感觉很尴尬,她想装作如无其事地样子缓慢移开。 “攸宁怎么了,你又在发什么脾气?”许父被她突然摔门吓了一跳,只当女儿又在耍大小姐脾气了,不禁眉头皱得更深。 “对不起啊,爸,我不知道你过来。”许攸宁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 许柏严也没当回事,毕竟许攸宁这几年可能是青春叛逆期,十天就有九天心情不太好。“心情不好就出去多走走,找人说说话,不要一个人自言自语。” 许攸宁想:我之前精神状态多不好才会让老许觉得我在自言自语。江殊到底怎么回事,竟然比我一个犯事的还紧张,可怜见的,估计工作经常被老板骂。 “江殊呢?张妈说他也过来了。”许父的声音又一次从门外传来。 许攸宁手下面按着的心脏在剧烈鼓动着,连捏着的手腕上脉搏都狂跳,江殊一直盯着门的那边看,好像一根绷紧得快断裂的弦。 “听不到就没事了。”许攸宁鬼使神差地抚下他的鬓发,捂住了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只要一直看着我就行了。” 江殊的注意力被她的动作抓回去,他被捂住了耳朵朦朦胧胧的,只听到了前半段。 “不知道呢。”许攸宁对着门外回了一句,手底下捂着的心脏跳得更快了。 轰隆一声,瓢泼大雨倾斜而下,声音形成混响,高昂而急促,像音乐剧高潮部分的奏鸣曲。 李稗白肉里泛着粉,胸腔一起一伏,像为了追求所爱的人鱼因为脱水而迎来自己的濒死时刻。 胸前两颗樱桃似的乳珠被舌尖一点点描摹,津液像在给樱桃上糖浆,被舔得又滑又亮。 许攸宁身后抱着李稗温存,还不餍足地抱着他又亲又舔。在身上每一处都留下自己的标记,白皙的身体上暧昧的红痕格外鲜艳。 李稗对怀里作乱的脑袋一边抗拒一边又微微张着嘴巴享用着情欲,亲密的爱抚和狎弄总能让他连拥抱都是陈年记忆的身体沉迷沦陷,皮肤相触的感觉能让他灵魂都在战栗,溢出一声声细碎的低吟,像每一个细胞都在小声欢呼。 喉结像被咬住,像野兽一下子咬住了天鹅细白脆弱的脖颈,天鹅发出细微而无力的低鸣,野兽却不急于一下子将他吞入腹中,而是耐心地圈养起来。 喉咙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牙印,像是被咬了一口的苹果,许攸宁用舌尖轻轻地舔了舔,抬头望着李稗,“痛不痛?” “不痛。”李稗咬紧的牙关放松开来,倔强地说。 “痛了就直说,不然我会把握不准分寸,以后有你受的。” 这句话拨动了李稗的心弦,以后?他也可以肖想和她的以后吗?他闭上眼睛,胸腔鼓动着,用力的吸取着空气,没人知道,他在积攒他这随遇而安的一生都从未有过的勇气。 许攸宁以为他是要亲亲,就亲了他一口,还像小狗一样舔了舔他的下巴。 “你可以在离开时带我一起走吗?”声音从喉咙里积攒而出,说完他就像漏了气的皮球。 将自己的命运托付给认识不久的人,就世俗看来过于单纯冲动,无异于是一场飞蛾扑火。但是李稗不仅不是不谙世事,反而因为经历过人情冷暖而有着和年龄不符的玲珑通透。他选择相信许攸宁,也不愿意过被他人裹挟将就的生活,这只不过对他这盖不由己的命运做了一次离经叛道的反抗。 “这就是你的请求吗?”许攸宁郑重严肃地凝视着他。 “我……如果为难的话,能和你共处一个月我也很满足了。”他努力地让自己笑出来,眼睛撇向高墙上外面的天空。 “不,我不满足,你不应该一直关在这里,我带你出去。”许攸宁抱紧了他,和他深吻。 “等雨停了,我们就走。”许攸宁向来随性而为,要不是李稗她也不想在这里呆了,正好连李稗一起带走。 李稗被吻得脸红扑扑的,嘴唇亮晶晶的,他对于许攸宁这么仓促的决定有点意外,“这么快?” “你要和家里人多相处几天当做告别吗?”下雨气温降了下来,许攸宁给赤身裸体的李稗盖上了一条小毯子。 “不了。”李稗觉得就算他在家里待着,家里人也不会在他的小房间里和他交流谈心。 “那就先睡觉吧,那雨停了我们就走。”许攸宁从毯子外面搂住了他,像在抱一只毛茸茸的熊。 毛茸茸的熊也将她搂在怀里,两人相拥而眠。 天亮了,雨还没有停,不过已经是淅淅小雨了,许攸宁被冻醒了,也一头钻进毯子里,手一进去就摸到了李稗温热的肌肤,脸在他温热的胸口蹭了蹭。 昨晚受尽凌虐的小乳珠被她的脸一冰,泛起了鸡皮疙瘩,瑟瑟的立了起来。 小小的凸起戳在脸上,许攸宁真的是没忍住,歪着脖子,轻轻地舔了一下,结果好死不死把李稗舔醒了。 李稗嗯哼一身,眉头微皱,眼睛半睁,清晨的光里撒在布满暧昧痕迹的身体上,这下许攸宁那点因为弄醒对方的愧疚心彻底冲没了,她侧躺着身体手撑着脸欣赏自己昨天晚上的杰作。 “你醒了?”李稗一睁开眼,就看到许攸宁怪模怪样地盯着他看,直盯得他耳热。 “对不起,不小心把你弄醒了。”许攸宁嘴上道歉,脑子里全是不正经的黄色废料。 “没关系,我平时这时候也醒了。” “是吗?那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吧。” “现在吗?”李稗望向窗外,“可是外面还在下雨。” “等雨停了,大家出来就不好走了,而且也可以借雨伞遮一遮。”许攸宁在某些方面倒是细致入微,“而且早点去,可以防止路上耽误了,赶不上网上订的飞机票。” 李稗坐了起来,他想起自己什么都没穿,只有个小毯子盖着关键部位,现在他想穿衣服,但是许攸宁在旁边盯着,一晚上的激情褪去,这样赤身裸体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你怎么了,晚上没睡好?”许攸宁见他在发呆,关切地凑得更近。 一提起晚上,这下李稗耳朵更红了。他最后破罐子破摔地直接掀开毯子,到床脚的矮柜里拿叠放好的衣服,发现拿光溜溜的屁股对着人家不太好,所以急忙蹲了下来。 吃完早饭后,农民夫妇在前厅旁边的卧室里看乡村爱情故事,卧室门正对着前厅大门声音开得特别大。许攸宁去李稗房间布置好,然后回自己房里关空调收拾东西,因为不好从前厅大摇大摆地拿包出来,许攸宁顺便那点钱包证件和一把雨伞就出来了。 房间里李稗站在椅子上,望着窗外阴雨蒙蒙的天空,窗台上的络石花被雨浇透反而全开了,一簇簇清新的白色下面一把黑色的大伞,伞下他喜欢的人抬头笑着对他招了招手。 他将身体探出去,拥抱这个他向往的天空。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宁静。 “你们在干什么?”李谷子发现许攸宁下雨天还往外跑,好奇地跟上去看她干什么,结果看见她在后院墙角的窗户下面停下来,然后她哥在窗户里伸出个头来。 李稗吓得脸都白了,脚踩着的椅子剧烈摇晃好几下才平稳下来,“谷子,你怎么来了?” “你们是在干什么,你们该不会要私奔吧?”李谷子一脸震怒,黑黄的脸都给气红了,一把抓着许攸宁。 许攸宁最懂得如何制服李谷子了,“唉,国外才买得到的大牌口红就突然就不见了。”她假惺惺地蹙着眉,低头看着李谷子,“这次走的又匆忙,我的那些大牌化妆品都没法带,像什么香爷爷的香水、辣妹的眼霜、CPY的粉底液,你说该怎么处理呢?” “我怎么可能为了化妆品把哥哥都卖了!”李谷子眼睛都红了,抓着许攸宁的胳膊更紧。 “这时候她就是你哥了,你骂他那些恶心的词汇怎么没想起他是你哥?”许攸宁对小孩子向来没有耐心,更何况这个小孩子也并不可爱。 “管你什么事,你这个疯女人,你想把他骗去哪?”李谷子奔溃的哭起来,刘海被小雨打湿成一缕一缕的。 “因为你对你哥一点都不好,所以我要把他没收了。懂了吗?”许攸宁一把甩开李谷子的手,不悦地看着她。 “谷子,是我想让她带我离开这里的,你能理解我的处境吗?”李稗从窗户上下来,被许攸宁默契地接住,“等我离开,你和爸妈也不用担心我会被人发现,我也自由了。” 李谷子抬头望着他的哥哥,她的哥哥撇着头,眼眶好像红了,许攸宁凑上去给他打着伞,这么多年他也很难过吧,对呀,她的哥哥本应该是小时候记忆力那个能和鹅大战三百回合、能摘到最高处杨梅的阳光开朗的少年。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抓住李稗的手腕,“许攸宁她有钱有势,你被她给卖了,咱爸妈都寻不回来。” “不会的,我相信她。”李稗松开了李谷子的手,擦干了妹妹的眼泪,半蹲着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作最后的道别。 这种话让许攸宁很受益,她从小到大都被认为是不务正业的富二代,想干点什么大事情都会被老许认为在胡闹,连她的那个真纨绔子弟的发小都认为她很不靠谱。一想到自己被信任,被托付,她都忍不住在这离别伤感的时刻暗戳戳地翘起了嘴角。 -- Уūsⓗūwūвiz.coⅯ 九、三人同行 下了一晚上的雨,泥土松软潮湿,雨还没有停,路上没有什么人,兰溪里泛起点点涟漪,对岸一头水牛在溪边吃草,戴着草帽的农民在远处地里择菜。 许攸宁和李稗到山路时,约好的出租车已经停在路边。 李稗回望着这个坐卧在山谷之中的寂静村庄,是这里孕育了他的生命,又将把他作做异端一样排斥在外。他转身打开车门,留下了一声微不可察地叹息。 熙熙攘攘的机场,嘈杂的人群,许攸宁带着李稗来到了vip候机室,里面相对安静一些。不过m市不愧是旅游业非常发达的城市,就连vip候机室都有不少人。 许攸宁和李稗在沙发卡座坐了一会,许攸宁在看电视上最新的选秀综艺,电视上好多年轻漂亮的男孩子打扮时髦在快歌热舞,许攸宁瞅了一眼李稗,他在对着来来往往的人发呆,琥珀色的眼眸微闪,好像对周围的一切又新奇又谨慎,许攸宁觉得还是李稗可爱一些,毕竟那些男孩子的时髦打扮,土包子许攸宁实在欣赏不来。 “你要吃冰淇淋吗?我给你拿个冰淇淋,你要什么口味的?”许攸宁站了起来,嘴巴有点没滋味,想起上次在这家航空公司吃过一次冰淇淋,味道很不错。ⓟo⑱gv.ⅵⓟ(po18gv.vip) “啊,我都可以。”李稗抬头看着她,抿嘴笑。 “那我去拿冰淇淋,你在这里等我。” 李稗注视着许攸宁离开,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地方,唯一熟悉的人也不在身边,这让他有点不安。但是他不想一直黏着她,他不想让许攸宁讨厌。 许攸宁穿过人来人往的过道,来到招待台前面,看见有个男背对着她,穿个西装一板一眼站在那,许攸宁快笑死了,世上竟然有如此相似之人,拿起手机对着那个男的背影拍,想还把照片用微信发给江殊。 那个男的听到拍照声回过头,竟然正是江殊本人。他推了推眼镜,抬头望着人群中,一脸心虚的许攸宁,“你怎么在这?” “我来拿冰淇淋啊。”许攸宁企图装傻充愣来蒙混过关,努力移了几下脚步,避免江殊发现身后不远处卡座上的李稗。 “我是问您怎么在机场?”江殊眉头紧皱,审视地盯着许攸宁。 许攸宁最擅长岔开话题,“诶,你怎么也在这?你不应该是昨天下午的航班吗?” 江殊咳了两声,低头看了一眼地板,“没有,我在这里有点事没处理,所以今天才回去。” 其实是他为了保险起见定了晚一点的航班,结果不幸碰上雷雨天气,刚好从他这趟航班起停飞,再加上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噩梦,凌晨才睡着结果错过了雨停后重新起飞的航班,现在又不得不在等下一趟。这种一而再的低级错误造成的他职业生涯的滑铁卢事件,许攸宁知道后会把他嘲笑致死,而她这次反常地没有刨根问到底。 “我知道了,你昨天是在m市的古城实地察看,为以后宁川建风景区做参考。”许攸宁编造了个答案抢答。 太反常了,许攸宁这种一根筋野蛮生物也学会给人找台阶下。 “你是过来拿点心的吗?这家航空公司的点心都特难吃,不过冰淇淋很美味,我请你吃冰淇淋吧。”许攸宁对招待台的小姐姐甜甜的地了笑,向她要了三个不同口味的冰淇淋。 招待处的小姐姐刚刚把许攸宁说的话全听到了,此时依然保持职业微笑将三个冰淇淋用纸袋包好递给她。 江殊对着许攸宁递过来的巧克力冰淇淋发呆,黑色的巧克力酱盖在雪白的奶油上,带着一丝甜意的清凉钻进毛孔,“您来这里做什么,您该不会想和我回去吧?” 许攸宁拿起一个冰淇淋就狂舔,假装没注意对方的问题。机场的播报声及时救场,她眼珠子转了转说,过于殷切地说:“这是你的航班吧,快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江殊疑惑地看着许攸宁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嘴唇上沾满了红色的果酱,发现她好像真的不打算走,莫非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她真的只是来吃个冰淇淋的。 许攸宁对他挥手告别,他拿起行李随着人流去登机口,不对,许攸宁没买票怎么来候机室的,他一碰到许攸宁就被她花言巧语骗得团团转,他一回头就不见许攸宁的踪影。 许攸宁蹿得老快了,一溜烟就窜到了李稗身边。 李稗怔怔地望着她走过来,她走到他身边时手局促地攥着,低头盯着光可鉴人的地板,一副忧心忡忡地样子。 “你怎么了,快走,赶不上飞机了。”许攸宁将抹茶冰淇淋递到他手上,像一阵轻快的风吹散了一切沉闷,她拉着失落的少年往前奔跑。 许攸宁拿着自己的机票找到座位时,看着板着脸坐在她同排靠窗的男人,她的笑容瞬间有一丝凝固。 她承认,商务舱就那么几十个人,她有赌的成分,但是她没想到这下赌得底裤都不剩。 “嗨,你好呀。”许攸宁提起已经练得刀枪不入的脸皮,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 江殊看着许攸宁脸瞬间就阴沉下来,撇过头对她爱答不理。 本来江殊旁边是李稗的位置,这孩子刚刚就担惊受怕的,不能让他坐在江殊旁边,许攸宁拉着李稗坐下来。 江殊余光瞄到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然后默不作声地撇过头继续望向窗外。 许攸宁看看右边望窗凝神的江殊,又瞧了瞧低头不语的李稗,陷入了微妙而漫长的沉默之中。 李稗昨晚被折腾不轻,又清早赶了这么远的路,盯着电视上无聊的喜剧节目仰着头睡着了。 空姐及时地拿来个毯子,美目瞅了许攸宁一眼,心领神会地把毯子递给了她,还在凑过去耳语:“您好,他的座位靠背太高了,需要我帮忙调下来吗?” “谢谢,麻烦了。”许攸宁接过印有航空公司logo的毯子。 “您不用客气。”空姐半蹲在过道上,缓缓地将李稗的靠背放低下来。许攸宁站起身,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李稗轻轻地攥着,许攸宁只能埋着腰给李稗盖上毯子。 正在用电脑打报表的江殊被动静吸引过去,就看到了那只牵着衣角的手还有喉结上浅色的牙印,神情微动转过脸埋下头继续打字。 “空姐小姐姐真的又漂亮又温柔。”许攸宁余光瞥见江殊看过来,凑过去试探性搭话。她觉得既然被发现现在都上了飞机,总不能把他们赶下去,倒不如乘机拉拢江殊,他爸那边也好松口,不会觉得她是在胡闹。 江殊嘴微张好像要说什么,抿了抿紧嘴,喉结微动,“嗯,职业素养挺高的。” 然后回到了沉默中。 “好吧,我知道我不该骗你。”许攸宁因为有求于人,率先认输。 “所以你为什么带他一起回来?”江殊的下颌线绷起,与她对视。 “李稗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被关在那个小房间里,他明明很努力地自学,学习比我们班那些吊车尾强多了,却还是受限于没有老师辅导,他明明可以有光明的未来。” “这是他的事,那你呢,你同情他?” “没有,我喜欢他,所以想爱护他。” 江殊低下头,将眼神藏在眼镜的反光之中,“所以,您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许攸宁只感觉心头发闷,目光注视着江殊抿着的唇,“我希望你能帮我说服我爸。” “这本来就不是难事,李稗本就和许总是亲戚,不然也不会安排你去他家住。”江殊目光斜视,盯着报表上的红色方块。 “李稗和老许什么关系啊?”许攸宁眼睛睁大。 “李稗的爸爸是许总的姨父的表弟。” 许攸宁用她简单的大脑拐好几个弯,才捋清这关系,然后郑重其事地宣布:“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一律当作没有。” 有也没关系,反正李稗也生不出孩子,许攸宁想。 “李稗还比你长一辈呢,算是你表叔。” “就算是我亲叔叔又如何?”许攸宁撇了撇嘴。 “您还真是罔顾人伦。”江殊撇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暧昧不明。 “我管别人怎么想,别人想我去死,我难道就去死不成。”许攸宁无奈地抬头望天,又看了一眼江殊,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怎么开心怎么来。” 这话题又跑远了,许攸宁强行带回来,“既然是难事?那就是说你愿意帮我呗。” 江殊看了一眼盖着毯子熟睡的李稗,“本来不算难事,但是你和李稗的关系让许总知道了,他是不会答应的。” “那就不告诉我爸呗。”许攸宁眼眸微转,眨了眨眼。 “您以为许总这点事都看不出来。”江殊的下颌绷得更紧。 “估计李稗父母这会反应过来了,他们肯定打你的电话要人,到时候你把电话给我,我和他们谈这件事。”许攸宁转了转眼珠子,轻咬了一下嘴唇,“我爸那边的劝说任务就交给你了。” 江殊斜视一眼,嘴边竟然发出一丝冷笑,“许攸宁,这是他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许攸宁被他的反应吓到了,江殊自从成了江总助后,对她一直假模假样的恭敬,甚至还用“您”这个礼貌有余亲近不足的称呼,就连上次胡闹把他压地板上,都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她咽了一口唾沫,余光偷偷打量着江殊,他在敲着键盘做报表,许攸宁的心也随着敲击的频率一颤一颤的,好像他敲打的不是键盘,而是她的心脏。 “江殊,对不起!”许攸宁垂着眼睛脸凑过去,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抓江殊的肩膀,像一只犯了错对主人撒娇的小狗,“我以后自己的事就应该自己负责,我不该总是依赖你,麻烦你。” 江殊冷脸凝眉,目光越过许攸宁,一字一句地说:“他醒了。” 李稗醒来睁开眼,与江殊目光相接。 -- 十、难念的经 “攸宁,我们的事就不用麻烦江先生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李稗温和地对江殊笑了笑,然后转头对许攸宁亲昵地说,“是你刚刚帮我要的毯子吗?” 什么叫你们的事,明明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江殊瞥了李稗一眼,心中腹诽。 许攸宁收回了手,转头看向李稗,“没事的,大不了我答应我爸乖乖听话。我一定要让你留下来。” 江殊余光瞥了他俩一眼,只觉得报表红色的方块足够醒目还是过于刺眼,他把它换成了冷静沉默的蓝色。 几乎是一下飞机,李父李母的电话就打过来,江殊黑着脸合对面应和几句,许攸宁要上前,被李稗拦下,他上前点头,恭敬地对江殊说,“江先生,麻烦你了,我想自己来和我爸妈沟通。” “稗子,你还真是败子,你一声不响你就跑了,你要去哪啊?” 李稗接过电话,话筒里一阵农妇的训斥声,嗓门之大都漏音出来,李稗脸色一白,难堪地去移到一边。 只见他握住手机的手微颤,脸由白转红,与像是被疾风暴雨催打的小船。 许攸宁紧张地靠过来一点,担忧地看着他,手里握紧了他的包带,偷偷地听着对话。 “你跟着人家一个二世祖,你能讨到什么好,这会对你花言巧语,人家转背就像丢垃圾一样把你丢了!” “嗯,我知道。”他转过身去,不让许攸宁看到自己的神情,“这么做是我的决定,您不必说那些难听的话了。” 可是对方好像穷追不舍,“我怎么生出你这孩子,我是真的后悔,我就不该听你外婆的。” “这话你已经说了好多遍了,现在不是很和你们的意?反正包袱甩掉了,何必管是死是活。” 他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之前无论别人怎么说,他都觉得是自己的错,这一切都是自己应得。而现在却对本应该习以为常的苛责感到委屈愤怒。 对面好像沉默了好久,最后还带着哭腔,“稗子啊,从你出生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这个孩子,我有时候真的忍不住想,把你带到这个世上是不是一个错误,或许你重新投胎,哪怕投到个镇子里去,也会比现在好过一点。” “对啊,我的出生就是错的。”语气冷得像冰刀,割得人血肉模糊。 许攸宁被他吓到了,从背后抱住了他颤抖的身体,他的身体就像一张单薄的纸,好像轻轻一撕就会支离破碎。 “不是的,妈不是这个意思。”对方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叹了一口气,“算了,你第一次去城里要小心,城里人花花肠子多,你又不是不知道,爸妈不在身边,你要保护好自己。” 李稗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电话,他知道这样没礼貌,不尊重长辈,可是他怕自己再多说一句眼泪会掉下来。 许攸宁转到他面前,发现他的眼睛都红了,指甲深深地嵌在肉里,她把他的手轻轻掰开,与他冰冷发白的手指交握,“没事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车从郊区往市中心开,天已经黑了,一路上风景转换,是李稗从未见过的繁华。灯光在车窗上流窜,绮丽得像一场幻梦。 这里的夜晚好亮,像永不沉眠的白昼。 路上许攸宁通知张妈说她和江殊回去吃饭,还叫她多准备一个人的饭菜。 许攸宁的家在市中心一个高档别墅区,小区安保严密,没有什么闲杂人,小区路上只能看依稀看到几个夜跑的人,算是闹中取静吧。 院子特别高只隐约伸出一点竹子的绿叶,大门的门头和框是玄色石板制成,与院子的白漆称出白与黑的冷峻,院门却是用温暖柔和的原木拼接而成,既不会落俗,又不会过于冷硬。极细线型灯镶嵌进大石板之内,精巧地打在木面上,将木头照的温暖又富有纹理。晚上回家时看到这样一扇门,再疲惫的心也会温暖起来。 许攸宁按下门铃,张妈跑来开了门,一见到许攸宁,就眉开眼笑,拉着她的手,说要看她晒黑了没有。 “张妈,让她们都进来吧,饭菜都快凉了。”许父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许攸宁深吸一口气,看了眼有点拘谨的李稗一眼,然后自己最先走了进来。 许攸宁家的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砖一瓦一竹因石皆是设计师精思细琢下的诗情画意,灯光的设计无形之中引领着夜归的主人一步步走向那座古典与现代相得益彰的二层别墅中。 从门厅推开门进去,许父已经坐在大厅的餐桌的另一端等着他们了,他在家穿着休闲装,虽然四十多了,但是皮肤保养得当,身材高峻巍峨,几十年的商场沉浮磨砺出来的气场坐在那就是不怒自威。 “爸,我回来了。”许攸宁咽了一口唾沫,抬头偷偷撇了一眼,然后低下头,磨磨蹭蹭地蹭了过去。 “嗯,李稗,你也来了。”许父抬眉看到了门厅踌躇不敢进的李稗。 许攸宁心中呐呐:老许连这么远的亲戚家孩子都认识? 她看了一眼李稗,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你见过我爸?”,李稗茫然地摇摇头。 许柏严眼睛闪过一丝寒芒,随后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没见过也正常,那时候你还太小。” 许攸宁觉得也是,但是她注意到李稗好像还在纠结这件事。想起来不能和李稗表现得太亲密,所以只能挤眉弄眼地让他快点过去。 她哒哒哒地跑过去,在洗手盆那洗个手擦干,坐到了许父右边的座位上。 李稗轻步跟上去,对许柏严鞠了一个躬,“许先生好。” “嗯嗯,好孩子,和攸宁一起洗手吃饭吧。”许柏严对他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看向最后进来的江殊,“等会吃完饭聊一聊你在永宁县实地考察结果。” 吃饭的时候,许柏严看了看李稗,露出温和的笑容,给他夹了一只清蒸蟹。 “家里今年收成怎么样?”许父身体放松地后倾,左手轻轻地敲击桌面。 “今年雨水多,稻子收成不错,棉花过段时间才收。”李稗紧张地抿了抿嘴。 “你读几年级了,成绩怎么样,在哪里上学?”许柏严发出过年时亲戚的三连问。 李稗眼神暗下来,低下头对着菜盘里绿油油地小白菜,“我初中就辍学了。” 许攸宁急得想来给他辩解,这边刚要张嘴,那边被江殊截了胡。 “他因为身体的原因,在学校遭霸凌,现在在家自学,学习不比许攸宁差多少。”江殊扶了一下眼镜,看了一眼许攸宁。 许攸宁心想:这个死傲娇,死活不同意最后还不是来帮我。她满意地抬了抬眉,给江殊碗里夹了一块酱鸭肉。 “是吗?”许父露出赞许的表情,并没有对身体问题过问,“不能上学太可惜了,有没有想过来这边上学,正好攸宁还有个伴。” “什么?!”许攸宁拍着桌子,大叫出声,一脸震惊的样子。 “怎么,你不同意?”许柏严眉头拧紧,严肃地看着许攸宁。 怎么可能不同意?许攸宁只是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但是许攸宁想起来不能让许父知道自己和李稗的关系,所以转念一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许父觉得她讨厌李稗。 “我不同意!”许攸宁撅着嘴,一副欠抽的样子。 李稗吃惊得眼睛瞪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捏筷子的手都吓得一抖。 江殊知道她这又是戏精附体,只瞅了一眼、一言不发地继续吃饭。 “你这孩子,平时一放假不是窝在家里,就是和付家那小子在外面鬼混。李稗懂礼貌,又学习努力,你应该向他多学习学习。”许柏严叹了一口气,对李稗苦笑,“她就这幅死德行,看起来脾气急,其实不难相处。” “嗯,她很好。”李稗支支吾吾地小声说道,怯怯地看向许攸宁。 “什么嘛?他哪一点比得上星野。”许攸宁作出很不屑的表情。 心里想的确是:付星野那只花里胡哨的杂毛鸡哪里比得上她家小凤凰。 江殊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许攸宁这是戏瘾上头、收不住了,一边将碗里的鱼汤饭扒干净,一边偷偷地瞄了许攸宁一眼。 李稗也明白过来许攸宁是在演戏,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在意她的话,无论是江殊,还是她嘴里的星野都和她非常熟稔了,而自己只不过和她萍水相逢而已,他没有参与过她的过往经历,是未来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的。 “星野前段时间哭着吵着要去f国学习时尚管理,你说付总一个实业家,生出来的儿子怎么就喜欢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许父看了一眼许攸宁,觉得比起付星野,还是自己家女儿好点,虽然脾气差点,做事又不带脑子,但至少为人脚踏实地。 “是吗?”许攸宁张嘴哈哈大笑,“那他还真的很有想法啊。” “哼,什么想法?不着五六的想法。”许父冷哼一声,对这些异想天开的二代们表示不屑,看朴实恭谨的李稗都顺眼起来,“要是你继续读书,今年也要高考了吧?” 李稗闷声应了一声,嘴里却在反复咀嚼付星野这个名字。 “江殊,要不你就把这孩子的转学手续办了。”许柏严将筷子放下来,手臂放在桌子上,双手手指交叉,“你直接读高三的话跟得上吗?” 李稗抬起头眼睛闪了闪,望了一眼许攸宁,“我可以的。” “对了,我也是糊涂了,这是还要和你父母商量。” “我会和他们说的。谢谢您。” “攸宁,帮忙教教人家功课,别整天疯玩,马上开学,也该收收心了。” 许攸宁假意不满地抱胸,按压住上翘的嘴角。 -- 十一、一套邮票 女佣筱铃给李稗收拾出了一间房子,就在许攸宁房间对面,许攸宁表示很满意。 李稗算是正式在许家住下了,不过许攸宁的日子不太好过,李稗每天早睡早起,起床又是帮张妈洗菜,又是帮筱铃打扫卫生,剩下的时间就是拿许攸宁给他的高中课本预习,为即将到来的高三做准备。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许父看自己好吃懒做的女儿都眉头皱得也愈发深。 有李稗在家,许攸宁也消停很多,乖乖在家弹弹钢琴,看看电视,时不时背着许父去骚扰李稗,让李稗苦不能言。 许攸宁好吃是好吃,但绝不懒做。 关于转学这件事有点麻烦,他这既要复学又要转学太复杂了,要想办法让转入的学校那边接收才行。江殊还要处理工作的事,根本抽不开身,许攸宁决定自己去办。 早上李稗自己房间在背英语单词,听见楼下传来陌生年轻男人的声音,他将手捂住耳朵心无旁骛地继续背诵,突然听见许攸宁大喊一声:“负心汉!” 当时他就警铃大作,嘚嘚嘚地跑到二楼扶手处,只见一楼有个少年摊在大厅沙发上,长得算是周正,有几分混血的感觉,就是穿着打扮让人欣赏不来。 许攸宁刚下楼,就很熟稔地打招呼,“负心汉,你怎么来了,你爹妈没把你腿打折?” “许攸宁,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少年做作地翻了个白眼,以牙还牙地呛声,“乡下日子好过不,旱厕臭不臭,种田辛不辛苦啊?” 为了转移话题,许攸宁弯腰揪起他身上的飘带,嫌弃地撇了撇嘴,“付星野,你穿的什么玩意,花里胡哨的。” “你这土包子,你懂什么,你去趟乡下越来越土了。”少年气得脸发红,扬手将许攸宁爪子一拍,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打量一眼许攸宁身上宽松的卡通居家服,嫌弃地撇开眼,长叹了一口气,“像你这种土包子注定这辈子与时尚绝缘。” 原来他就是付星野,李稗从楼上偷偷的观察着,将他一点点看个仔细,还时不时地和自己比较。 最后得出结论,自己要占有绝对优势,绝对不能穿花里胡哨的衣服。 “你有完没完啊,我好久没看到你了,你一来就和我呛声。”付星野也不见外地拿起茶几上的柠檬水直接喝。 许攸宁叉着腰,对他努了努嘴,“怎么样,你爹妈同意你去f国留学不?” “我爹那倔脾气,我哪劝得动,非说我是不务正业,执意让我去学金融或者企业管理。”付星野咕噜地将柠檬水咽下,摇头叹气,“他最近还不让我出去,在家太无聊了,我就上你这里来转转。” 他抬头望天,就见许攸宁对他笑,笑得意味深长,看他就像看一只送到嘴的肥羊。他警惕地看了许攸宁一眼,缓缓地放下手里的杯子。 “你不是喜欢喝柠檬水吗?来,我给你加上。”许攸宁连忙又给杯子加满,硬塞到他手上,殷勤得像一名河底捞杰出服务员,“喝到饱为止,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别客气。”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付星野瞟了一眼玻璃杯的柠檬水,坐直身子仰头看一眼,“你家哪来一只漂亮的小鸭子?” “什么鸭子?”许攸宁顺着他的目光,转头向上看了一眼,原来他说的是在二楼栏杆那偷窥的李稗。 “你嘴巴干净点,他可是我家亲戚。” “好笑,你家哪个亲戚我没见过,人家一直盯着我们看,不是喜欢你就是喜欢我,我可没那么自恋。” 李稗被他一抓包,偷窥行径还被捅破,实在待不下去了,脸一红逃似地跑回卧室继续背单词。 “呦,还挺可爱的。”付星野挑眉一笑,“你在哪捡的这好宝贝,该不会你在乡下捡的吧?” “对呀,那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许攸宁觉得这丫真烦,一见到长的好看的都聊不回正事,得赶快聊正事,“我听说前几年东山银行给vip老客户送绝版的邮票,付叔叔那应该就有不少吧?” “对啊,你问这个干什么?”付星野知道许攸宁这是有事求自己,得意地翘起二郎腿,拿腔作调地问。 “付叔叔又没有集邮的爱好,多一套少一套,他也不在乎吧?” “那又怎样?”付星野长腿一伸,往沙发上一躺。 “哈,我愿意高价收购一套。”许攸宁笑眯眯地俯视着他。 “许攸宁,你又没有那些老头才有的集邮的爱好,你要那个干嘛?”付星野真的感觉很不懂自己这个发小,“许叔叔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唉,这事你别和我爸说,我又不是花的他的钱。你就说,你卖不卖吧?” “笑话,你觉得我家是差那点钱的吗?”付星野发出富二代不屑的笑容。 “那我再加码,我帮你给你爸说说情。”许攸宁见付星野表情有些松动,就乘胜追击,“暑假结束前,我不说服你爸让你去读时尚管理,我书也不读了。” “别呀,等下我许叔还因为这怪我,他本来就看我不顺眼。”付星野坐起来,拍了拍他那时尚的衣服,“你等等,我这就回去拿一套过来。” 当天下午某校区住宅里,许攸宁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黄世良好不容易送走一批学生,这会享受难得轻松的暑假时光。 早上送了女儿去上暑期画画班,老婆也出门去公司上班,这会正在一个人悠闲地在走廊浇花,嘴上还哼着小曲。 没了那些吊车尾摸鱼偷懒的差生和某些学习不错就是不干人事的学生,生活真是平淡又寂寞啊,黄世良一边给鸡蛋花浇水一边心里想。 “老黄,好久不见啊! 有没有很想我?” 一转脸就看见许攸宁咧着嘴站在旁边,身后还站着一个白白瘦瘦的男孩子,当时眼皮就突突直跳。 黄世良人家学生都毕业了,就是来看看你的,来,放轻松。黄主任心里给自己打气,深吸了一口气,露出“和善”的笑容,“哼,你这阎王爷怎么来了?” “我就是来看看你老人家。”许攸宁笑得越发狗腿。 “算你还懂点事。”黄世良盯着许攸宁背后的李稗看,这小子模样倒是打眼,就是怯生生的,和风风火火的许攸宁一对比,就是霸王龙后面的小鸡仔。 许攸宁将手里的礼盒提起来,挤眉弄眼地凑到黄世良面前,“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黄世良盯着礼盒上的大字一瞧,吃惊地睁大了嘴巴,“这,这该不会是那套绝版的生肖邮票吧?” “老黄,我懂你吧,知道你不喝酒不抽烟,就好这个。” “懂,太懂了,快拿到屋里瞧瞧,别让人发现了。”黄世良警惕地左右瞅瞅,端着礼盒就往屋里走。 许攸宁笑着摆摆头,她高二时来过黄老师家,本来因为犯了事来受训的,结果目睹黄世良被老婆数落,说他花钱买些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弄得黄世良在学生面前很尴尬,无奈地摆手让她回去,她也因此逃过一劫。 黄世良将礼盒一打开,在灯光下定睛一看,啧啧称奇,“乖乖,好东西,这套邮票要不少钱吧?我记得这都绝版了,你从哪淘到的?” “都说是送您的,您又何必管花了多少钱呢。”许攸宁信步走进屋里。 李稗确是神情一动,他没有听到许攸宁和付星野后面的对话,这套邮票的价值真的他的认知范围。他盯着许攸宁摆动的马尾,心也跟着一荡一荡的。 我真的值得她对我这么好吗?他在脑子里一遍遍反问自己。 “李稗,你不舒服吗,快进屋里。”许攸宁一抬头,见李稗盯着走廊花盆里的鸡蛋花发呆,神情好像有点不自然。 李稗这才回过神,跟在许攸宁后面走了过来。 黄世良终于从得到喜爱之物的狂喜中走出来,知道许攸宁送这么大手笔肯定不是拜访老师这么简单,“说吧,要找我什么事?” “我家有个亲戚孩子辍学好几年,想从农村转到这边读高三,但是呢,我知道他这情况太复杂,学校估计很难收他。校领导啥的我又不认识,你就帮我和他们说说情况。” “啥亲戚呀?”黄世良仔细打量着李稗,叹了一口气,“看起来也不笨,当时是因为家里穷才没读书吗?” 许攸宁看了李稗一眼,担心自己擅作主张,揭了别人的痛处。 “因为我是双性人。”李稗喉结滚动,声音发沉发哑。 许攸宁没想到李稗在这个身份从小到大被赋予太多负面意义后,竟然还能不遮遮掩掩地直接表露出来,他真的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勇敢坚韧。 黄世良脑子转了一圈,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性别那么特殊,在比较封建点的地方,出生就当怪物溺死了,上学背负更是舆论巨大,毕竟哪个家长都不想和“怪物”做同学。他叹了一口气,眉头皱得更深,作为人民教师,他真的希望每个孩子都能接受到应有的基础教育,“读高三跟得上班吗?” “跟得上,绝对跟得上,不信你发套试卷给他做做。”许攸宁急忙应和。 “你说跟得上,就跟得上吧,这事我尽力给你向校长说说,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免得被人举报我收礼,哎,可惜我那邮票喽。”黄世良端着邮票不舍地看了一眼。 “哈哈,你老要是舍不得,等李稗毕业了我在给你送过来。” “滚滚滚,烦死了。”黄世良将邮票往许攸宁怀里一塞,作势要赶二人走。 晚上李稗收到了家里寄来的包裹,里面是转学的一些证件材料和许攸宁丢在李家的东西,还有一个被弄得皱巴巴的牛皮纸信封,里面有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从本子上撕下来的字条。 字条上面写着:稗子,这是你妹妹帮忙代写的,在那边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在人家家里住就不要给人家添乱,不要让人觉得农村来的不守规矩,住在许攸宁家里就依着她一点,我给银行卡里存了点钱,你省着点花,咱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城里消费高。要是城里过不下去就回来,我和你爸一直在家。 下面还有小字写着一句话:别听那疯女人的话,口红我还给她了。 -- 十二、水蜜桃汁(趴在钢琴被舔xue,有人敲门 一般家里有点钱的都喜欢让小孩学钢琴,许攸宁也不例外,不过许攸宁向来坐不住,也没有啥音乐细胞,学了好几年也就在过年哄哄亲戚的水平。 又到了练琴的时候了,许攸宁信手弹着,思绪早已神游云外。 “嘟嘟嘟”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琴音。 “进来吧!”神游被打断,许攸宁挺直了腰,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琴谱。 李稗推开了门,手里端了个金属色托盘,托盘上面有两个玻璃杯,里面装着淡黄色的饮料,还放了一片青柠檬作装饰,制作的人花了些小心思在上面。 “张阿姨榨了水蜜桃汁,许先生叫我送上来拿给你。”少年弯着腰将托盘放在矮柜上,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拿起一杯递给许攸宁。他今天穿了一件工整雪白的衬衫,下摆收进黑色直筒裤里,显得腰细腿长,格外好看。 许攸宁并没有伸手接过来,而是眯了眯眼睛,歪着头直勾勾地看他。 李稗被盯得有点害羞,伸出的手僵在空中。 “我要喝你的水蜜桃汁。”许攸宁眼睛乱瞟,嘟起嘴嚷嚷道。 “嗯,给你。”少年将杯子收回来,递了另一杯给她。两杯看起来相差无几,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杯。 许攸宁还是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不,我要你榨的水蜜桃汁。” 少年垂下了眼睛,睫毛颤了颤,小心地转过身将两个杯子都摆放在托盘里,“冰箱里还有几个水蜜桃,那我现在就去榨。” “不,我要你在这里榨汁给我喝。” 李稗大约明白了她的意思,脸瞬间烧得通红,“许叔叔说你要继续练琴,不能懈怠。” “我可以一边练琴,一边喝果汁。不喝果汁就没有精力练琴了。”许攸宁像没有骨头一样地抱着他,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腰。 “我,我。”李稗一时语塞,耳尖通红。 许攸宁就当他同意了,开心地拍了拍钢琴的背板。“你趴在这里。” “那会把钢琴弄坏的。”李稗拘谨地抓着自己的手,手被攥出汗了。 “琴哪有那么容易坏啊?你要是不想就算了。”许攸宁不满地撅起嘴,恹恹地转过身,继续摆弄琴谱。 这下李稗着急了,许攸宁好像对他的身体感兴趣,总是换着花样地把弄,他也很乐于用身体取悦她,只是她的请求总是让他感到万分羞耻了。 而且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钢琴,只在电视上看过乐团演出,古典的钢琴被乐团和乐器围拥着,像是祭典上高洁的圣女。 钢琴声响起,急促而无序,暗示这演奏者的心情。 李稗闭着眼睛,向前挪一步,将双手放在背板上,表示自己任君采撷。 许攸宁欣喜地他的脸上啄了一口,李稗乖巧地趴在背板上,侧过脸贴在漆黑的板子上,柔软的身体曲线和钢琴冷硬的直线组成了一副冷肃又暗涌着着情欲的画。 他的衬衣被从裤子里抽出来,手像美杜莎的蛇灵巧地伸进衣服里,蛇是冷的而手是火热的,拂过的每一处,都将他点燃。手拂过他敏感的腰窝,他的身体止不住战栗。 “嗯哈。”他轻哼出声,身体一抖一抖的。 许攸宁不满地对着他的乳珠就是一掐,“啊!别摸,好痒”,他泪花都快飘了出来。 许攸宁用指腹摩挲着乳珠,抚弄得身下人轻轻地喘着,喘得她愈发升起凌虐欲,狠厉地揉搓着他的乳珠,工整的衬衫全起凌乱褶子,扣子也被撑开一颗。 感觉有股热流往身下涌,李稗感觉自己的花穴有股湿意,阴茎也半勃起来,“啊,轻一点。”他感觉身体热了起来,连喘息声都变得愈发甜腻。 许攸宁搂住他的腰将他的裤子扣解了下来,裤子摩擦着身体被退到了膝盖。温热的手托住了半勃的阴茎,隔着薄薄的内裤描摹它的形状,然后指尖摸上阴茎后面小小的肉缝,内裤已经被花穴里的淫水浸染湿了,贴在肉上还被吸进去一点。 “看你水好多啊,裤子都湿了。”许攸宁啧啧两声。 少年听了脸羞耻得通红,他的身体格外敏感,被摸几下花穴就湿濡了,更何况被许攸宁这么肆意的玩弄。 从小在封闭落后的地方长大,这些淫言浪语真的让他无所适从。他觉得太难堪了,他把脸别过去,整张脸贴在背板上,只留给许攸宁白屁股和黑脑勺,像把头插在沙子里的鸵鸟,连娇喘声都嗡里嗡气。 “小鸵鸟只把屁股留在外面很危险哦。”少女坏心眼地说。 许攸宁将他染湿的内裤退了下来,留下光洁的屁股对着她,她在屁股上弹了弹,“小鸵鸟,把屁股抬高点。” 李稗觉得这个称呼太羞耻了,眉头都拧巴在一起,但还是乖乖地撅起了屁股,把隐秘的花穴对着许攸宁。双腿间的春色一览无余,白软的屁股都快贴在许攸宁脸上,白嫩的阴茎杵在双腿之间,丰腴的小肉缝含羞带怯地露出粉色的淫靡,在灯光下泛着水光,看起来鲜嫩多汁。 许攸宁在小肉唇上轻轻啄了一口,“我要开动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是个哑巴,虽然这个想法不太善良,李稗想。 许攸宁双手托着他的屁股,伸出舌头侧过头,湿滑的舌尖顺着肉缝轻轻舔舐,贪婪地扫过肉缝上的淫液,舌头勾芡出色情的银丝,舔舐声在琴房中回荡。 “来,自己掰开。”许攸宁揉搓着他的屁股。 李稗脸红到爆炸,将脸埋得更深,可惜钢琴冰冷的背板都丝毫减轻他脸的热度。他犹豫片刻,咬了咬嘴唇,张开腿分得更开,将细白的手伸到腿缝,手腹按住两边,轻轻拨开阴唇,将里面湿烂的小穴完全曝露在清爽的空气里。 而此时,在他心里已是罪恶感和荣耀感天人交战已久。畸形的下体是他的原罪,而他在用原罪引诱天神便是不可饶恕之罪,天神对他的恩泽是给他的至高无上的荣耀。罪恶感和荣耀感抵死纠缠,最后化为身体的快感涌进四肢百骸,流向下身。 “你怎么喷水了,喷了我一嘴。”他的“天神”对他说。 李稗想在钢琴上一头撞死。 许攸宁吞咽下去,满意地砸了砸舌。双手扶着他的阴茎上下套弄,将小舌对准鲜嫩的穴口摩擦着内壁的褶皱。 双性的生殖器同时在被亵玩着,这几乎把少年敏感的身体逼到极点,激烈的快感让他头皮发麻,双腿不由自主发软,脸从背板向下滑,喉咙里难以抑制的发出媚喘,眼尾晕成红色,眼泪都被逼了出来,砸到了琴键上敲出了颤音。 淫水一股一股地涌出,打在舌尖,舌尖疯狂地搜刮这内壁,贪婪地榨取着每一股汁液,嘴在用力吸吮着,不放过每一滴春水。 穴口被吸得发麻,身体软成面团,连魂魄都感觉被吸走了,“啊,轻一点!”李稗忘了隐忍,带着哭腔叫出了声,随着节奏扭动着腰肢。 “攸宁,你怎么了,你在练琴吗?”门外许父关切的声音传来。 门好像忘了锁,许柏严只要转开门把手就会进来看到这一切。 门把手被转动,李稗紧张得穴口一阵痉挛,淫水和精液同时喷出。许攸宁却不紧不慢地一边吞咽着喷涌而出的淫水,将他攥取得一滴不剩,一边将沾满白浊的手伸到李稗嘴边。李稗心领神会地用舌头描摹着她的指尖,又咸又腥的气味从舌尖蔓延到整个口腔。 门把手被转动,但是门没有被推开。 “不要和李稗闹矛盾了,这孩子在这孤苦伶仃的,没有家人在身边,你就收收脾气,让着他一点。” 许攸宁闻言笑得前仰后合,身子不住地轻颤,为了忍住不笑出声,死命压住上翘的嘴角,嘴边的肌肉疯狂抽搐。她将被舔干净的手放上钢琴,清越的钢琴声又响起,声音轻快而动听。 许父只知道女儿脾气爆嘴又臭,吵架吵急眼了就打人,但是可惜的是他不知道女儿还是个色情狂。他听见钢琴声又响起,应该脾气下来了,她的脾气向来来也快去也快,在门口停了片刻就转身离开了。 少年瞬间化成一滩春水,流淌到许攸宁怀里。 许攸宁抱着他的脸和他挂着白浊的嘴角相碰,眯了眯眼睛,咧着泛着水光的嘴,“谢谢款待!” 李稗撇开脸扭过头,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 夜里,李稗打在台灯下学习,翻阅着许攸宁的课本,上面不是她那潦草得快飞起来的字,就是信笔的涂涂画画各种人像,课本明明还不到一年,旧得却像几年前的老古董。 他发现有个地方抚不平,轻轻一翻就找到了那页,是个长条型的书签,他将书签翻了个面,上面有印着一句诗:江山虽道阻,意合不为殊。 他的手一抖,书签掉到了地上。 -- 十三、真空女仆装擦地板,yin水弄脏地板,被 “张妈去医院看病去了,筱铃要去相亲,我给她放了一天假,今天你打扫卫生。”许攸宁推开李稗的房门,昂然直入,叉着腰对李稗说,活像让灰姑娘在灰里捡豌豆的恶毒姐姐。 李稗被她的气势唬到了,连忙放下手里的笔,从椅子上站起身,眨巴着眼睛,怯懦地看着她。 “今天就你打扫卫生嘛。”许攸宁发现自己吓到他了,连忙眉眼含笑,歪着头打量他。 “这本来是我分内的事,我的吃穿用度都是花你家的钱。张妈要是身体不好,以后煮饭还有扫卫生都可以交给我,我还可以……” 许攸宁抓着他的胳膊,嘴角又翘起不怀好意的弧度,“好了好了,只想让你今天打扫卫生,你怎么想那么这么多了?” “我换件衣服,再去打扫卫生。”李稗松开许攸宁的手,转头去衣柜找衣服。 许攸宁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睛里的笑意加深了,“打扫卫生要穿专门的衣服,穿别的衣服会弄脏。” 只觉得许攸宁表情不对劲,当时也没多想,毕竟以他的想象力也想不到许攸宁搞什么花样,只觉得大户人家规矩多,打扫卫生也要穿专门的衣服,就被许攸宁拉住,走去她的房间。 一打开门见看见整洁松软的大床上摆放着一套黑白色精致的女仆装,许攸宁将女仆装提起来,兴奋地放到李稗的面前晃一晃,“好不好看?我专门给你定制的。” 心里咯噔一声,李稗瞪大眼睛,嘴巴微微张开,身体微微后倾,伸出手挡住,仿佛漂亮精致的女仆装是什么妖魔鬼怪,要吃了他这个细皮嫩肉的唐僧。 许攸宁鼓着脸把女仆装放了下来,手轻轻地攥紧女仆装的袖口,抿了抿嘴,然后踮起脚和李稗嘴唇相碰,还用像小猫一样小舌头舔了舔他的嘴角。 李稗被她亲一口脸就红了,他对上许攸宁亮晶晶的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他觉得自己难以抵御她的攻势,最终会像上次送饮料被稀里糊涂地破防了,他决定闭上眼睛,只有看不见许攸宁,他的心就是坚定的。 没想到他这次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软的不行非要来硬的吧。 许攸宁将脸凑得极近,和李稗鼻尖相触,几乎看得到皮肤上的纹理,温热的鼻息打在他的唇畔,睫毛扇动刮动着他的眼睑,李稗的睫毛也跟着一阵轻轻颤动,他眉毛微微皱起,最后抿了抿唇还是没把眼睛睁开。 她将脸移开,发现李稗的鼻尖和眼尾都红了,连手微微颤抖都攥成拳,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 对啊,如果她将意志强加与他身上不就是欺负他吗?她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眼睛暗了下来,然后紧紧地拥住了他,胸膛贴在一起,将下巴放在他肩膀上,盯着他泛红的耳尖,在他耳畔轻轻地说:“李稗我好喜欢你呦,喜欢到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 李稗身体轻轻地颤了一下,绯色从耳尖漫到脸颊,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一双温柔又饱含着情欲的眼眸。只消一眼,就让人沉溺于此。 他像被烫到一样,避开炙热的眼神,伸出手指将裙角勾住,动作别扭而青涩。 “哈哈哈哈,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快点换衣服。”许攸宁没想到她都快放弃时,对方竟然同意了,她欣喜地将女仆装往李稗怀里塞。 李稗却拿着衣服要往自己房间走去。 “等等,你要去哪?”许攸宁在后面追,“你害羞干嘛?你身上哪块肉我没见过。” 步子跑的更快,李稗将门一关,淫词浪语全关在门外。 李稗换上着衣服是他就后悔了,这哪是这衣服啊根本没有几块布,裙子短得只要埋下腰,底裤就会露出来,白丝吊袜包裹着细白的腿,显得又圣洁又淫荡。 许攸宁倚着门框等这个门开,但是门却半天没有动静,她敲了敲门,“李稗,你好了吗?我进来了哦!” 她推开门进去时李稗正手压着裙子,小碎步走过来,不敢抬头看她。李稗穿这衣服果然好看,他的身材白皙纤细而有韧劲,不会有那种猛男穿女装的滑稽感。 “干嘛把裙子压得这么紧,来把手抬起来。”许攸宁弯下腰抓起他的手腕,竟然不小心将裙子掀了起来一点,露出下面的白色底裤的边。 “怎么还穿底裤,多难看啊。”许攸宁蹲了下来,手揪起底裤的两边,迅速往下一扯。 李稗来不及挽留落下来的底裤,就感觉下体暴露冷空气中,一只腿被手托住抬起来,他的耳朵瞬间飞红,顺从地将腿抬高。 “你把腿抬那么高干嘛?”许攸宁将他的底裤一边裤腿脱下来,抿嘴暗笑,“来,抬另一只腿。” 许攸宁将脱下来的底裤往床上一丢,李稗目光跟着抛物线移动,最后落在床上,他感觉自己的节操随着短裤一起丢没了。 这女仆装虽说是根据李稗的尺寸定制的,但是总归是女性服装,胸口那还是没有撑起来。许攸宁摸了摸瘪着衣服胸口,“为什么这么平?” “因为我是男孩子啊。”李稗垂眼看着她,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好啦,知道你是男孩子啦。快去打扫卫生吧!”许攸宁推着他的背走出房门。 李稗一到走廊就紧张得脚往回缩,他不敢大动作,生怕走光了。 许攸宁执意要把他往楼下拉,他衣服受限根本无法反抗,下楼时每走一下就扯一下裙子。 到了楼下李稗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松了一口气。 “你就把客厅里的地板和沙发还有沙发后面的柜子打扫干净。”许攸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吩咐着,随手打开了电视。 李稗在清洁室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拖把,这太奇怪了,平时筱铃都是放在这里的啊,他没有办法,只能拿着大抹布擦地板。 另一边许攸宁盯着李稗傻傻地站在清洁室门口,显得又滑稽又可爱,忍不住偷偷地憋笑。 穿那么短的裙子趴在地上实在不可能不走光,李稗偷偷瞄一眼许攸宁,发现她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他放心地趴在地上,空调的凉风直往屁股上吹,屁股被吹得冰凉,脸蛋被吹得发烫。 他窘迫的样子全被许攸宁瞥见,让她实在是憋笑憋得辛苦,死命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 只要他一迈开步子,双腿间的小穴就暴露出来,一股凉意就往里面钻,暴露的下体让他感到万分羞耻,还隐隐有种突破束缚的兴奋,他的小穴被风越吹越湿。 我大概是个变态吧,李稗想。 有那么好的风景,谁还有心思看电视啊,只要李稗一转过去,许攸宁就偷偷地看李稗那撅起来的白嫩圆润的屁股和湿得都快滴水的小穴。他还时不时徒劳地抓一下裙摆,不过走两步蓬蓬的裙摆又不听话的翘起来。李稗终于忍无可忍,试图用屁屁夹住来固定裙摆,许攸宁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大笑出了声。 李稗警惕地转了个方向,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许攸宁,发现她在看他在飞机上看过的喜剧节目,那节目无聊透顶,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许攸宁假装悠闲自在的样子,拿起茶几上的葡萄往嘴里塞,喜剧演员抖了个不响的包袱,她也能干笑了两声。 只剩下沙发前面那一块地方没擦了,可是许攸宁好像并不打算离开的样子,李稗硬着头皮悄悄地移过去,只要不背对着她应该没关系吧。他小心谨慎地提防许攸宁背后“偷袭”,可是沙发有个角落这个角度实在擦不到,他都瞄了一眼许攸宁,她应该没注意到,他放心地将后方对着她。 他将身子趴得更低去够沙发底下,白白的屁股高高地翘起来,白色蓬松的裙摆像一朵润泽光鲜的大白花,湿红的花穴娇翠欲滴像裹着淫蜜的花蕊,某只蜜蜂早就垂涎已久,此时哪有放过的道理,猝不及防地叮了上去。 “啊!”像真的被蜜蜂蛰了一样,李稗痛吟一声,扭头看着许攸宁,无辜的表情像是在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这样让我没法打扫卫生。”李稗有点不满。他以为洗攸宁是想让他打扫卫生,所以认真专注、百折不挠地擦地板,而许攸宁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换个新花样“采花”。 “我看你水都快滴到地板上了,这地方你刚刚擦过,待会又弄脏了,所以想把它堵住。”许攸宁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手指在销魂窟里一时半会拔出来还真困难。 但是李稗好像不高兴,没办法只能退出来,出来时手指在里面搅了一下,结果水彻底地滴下来。她将手一接,伸出手给李稗看,像来邀功一样对他说:“你看,全是水。” -- ⋎ūsⓗūwūвiz.ℂom 十四、膝盖与脚(小xue喂葡 李稗又羞又气,脸涨得通红,他恼怒地将许攸宁伸过来的手一拍,继续趴着擦地板。 “看你擦地板这么辛苦,喂你吃颗葡萄吧。”身后的人不识趣地小嘴巴巴着。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屁股被抓住,肉缝被一个冰冰凉圆球撑开,顶在花穴口直往里钻,竟然被一下子推了进去,穴道一下子被撑满,胀得微微发疼。 只要轻轻移动双腿,葡萄就在穴壁上来回摩擦,磨出来的不知道是葡萄汁还是淫水,晶莹的水珠无可挽留地滴到了地板上。 “啧啧,你看,地板又脏了。”一声哂笑,语气中几分戏谑。 李稗回头望着许攸宁,发现她笑得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泛起一股酸楚,明明之前还觉得只要自己拿身体取悦到她自己就很满足了,可是为什么还是很难过,因为知道她心里有了别人啊。 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又那么对我。 许攸宁只感觉李稗不对劲,平时柔软温和的他今天好像有了脾气,难道是玩过火惹他生气了? 她咽了咽口水,歪着头察看李稗的表情,小声试探道:“李稗,你怎么了?”Ⓐiⓟo⓲.Ⓒoℳ(aipo18.com) 李稗却不让她看正脸,这下和之前反过来,只拿光屁股对着她。 屁股上根本看不出他什么表情,只感觉小穴含着的葡萄娇艳欲滴。 “我错了,我帮你取出来吧。”她将手指拨开肉缝,葡萄像一颗宝石镶嵌其中,指尖沿着穴口边缘往外轻轻地扣,小穴将葡萄咬得紧,她耐心地一点点拨弄下来,防止扣伤他柔软的穴口。 葡萄才刚被含得暖起来就离开了,撑涨的酸爽感随之消失,手指却一秒都不停留地离开了,只感觉身体空空的,冷风往里面灌,急需某样被填满。 “我把地板擦干净了。”李稗迅速站起来,脸上没有表情,只有一层淡淡的红晕。 他好像无视了下身的异样,径直地走去清洁室打了一盆干净的水,拿了一块干净柔软的抹布。 许攸宁这下不敢笑,乖乖地看着他走来走去,直到他站在自己面前,她抬起头眨巴着眼睛,“你要干什么?” “我要擦沙发和后面的柜子。”李稗冷着脸,没等许攸宁让开,就直接膝盖跪在许攸宁双腿之间的沙发上,另一只脚站在地上,俯下身擦许攸宁背后的矮柜。 只感觉他靠得极近,胸口都快贴到脸上,近得能闻到身上的奶香味,不过奶香味是许攸宁意乱神迷产生的错觉,她已经开始头晕目眩了。 李稗白皙透粉的皮肤里渗出薄汗,顺着脖颈流下汇成汗滴,被颈窝掬成一汪小小的湖,湖面被巨人的鼻息吹拂着。 鼻息吹在他的锁骨上,身上泛起阵阵酥麻,小穴又湿又痒,心里愤懑酸楚,明明是她先撩拨起的,最后却将自己置之不理,李稗竟然置气地将另一只膝盖也放在沙发上,然后一屁股坐在许攸宁的大腿上,擦许攸宁背后矮一点的位置。 许攸宁被他弄得猝不及防,身体压在腿上有点发沉,她就穿了件清凉透气的居家服,大腿隔着薄薄柔软的棉料,甚至感受到穴口的形状和潮气。上面的小嘴闭而不言,下面的小嘴欲求不满,纯棉的布料都被含进去一点。 还没等许攸宁反应,李稗就抬屁股走开,去擦旁边的那一块了。只留下许攸宁大腿的那块衣服被濡湿皱起。 “都这样了还是别擦了,反正又不脏。”许攸宁戳了戳他的被裙子裹紧的细腰。 李稗将腰移开,闷声地继续擦,好像沙发和他有仇似的。 “哎呀,别擦了,既然你不要我碰你,那我送你个小玩具。” 一概当作听不到,李稗将沙发和柜子间连筱铃这种专业女佣都注意不到的小缝隙都一点点清理干净。身体里又被塞了什么圆润的东西,小穴饥渴已久迅速将它纳入。李稗尽量让自己忽视下身的胀痛感,手里一刻不停地擦着。 身体里的东西却不消停,竟然震动了起来,李稗猝不及防,下身跟着一颤,差点坐了下来。他稳住身体,装作若无其事,可是事实却并不如意,跳蛋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机器声音却很小,让淫靡水声和紊乱的喘息声都听得见。 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用力地按住发抖的手一下一下地擦着,却没发现同一块地方已经被擦了好几遍了。 都这样了,李稗倔强地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许攸宁隔空环住他,怕他脱力从沙发上摔下来。 身体控制不住地随着节奏拍打在沙发靠背上,空荡的胸口没有没有支撑,整齐的褶子被蹭乱成一团。 小穴都快被高频震动的跳蛋捣烂了,丰沛的汁水被榨得一滴不剩,沿着腿根滴落在沙发上。皮肤发热透出粉色,身上渗出薄汗。胀痛过后的酥爽感让李稗头皮发麻,他想大声浪叫,但是他不能。 他身心都沉浸在无边的快感之中,根本无法将注意力放在擦柜子上,无意识地来回擦着,可是身体酸软得都快使不上力气了,他死命地咬着牙齿,让手臂使上劲。 “你怎么这么倔,一口好牙都快咬坏了。”许攸宁发现他牙齿咬得死紧,扭着身子伸出手,将他的脸转过来,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下颌,将他的牙关撬开。 他的眼尾泛着红,瞳孔有点涣散,紧闭牙齿一打开,呻吟声瞬间溢出来,甚至津液都从嘴角流下来,落在许攸宁捏脸的手背上。 许攸宁将沾着津液的手伸到他眼前,还没开口说话,李稗眉头一皱,脖子一缩,又转身趴在沙发背上。 跳蛋跳得更快了,他的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无力得趴在沙发上,身上已是汗涔涔,被空调冷风吹着,身体外面发冷,里面发烫。 他快濒临爆发地终点,终于在某次震动中,小穴一阵痉挛,水喷涌而出,他手一软,无力地垂下。 “小心感冒了。”许攸宁找了一个薄毯子披在他肩上,“快下来吧。” 身上已经没有力气动了,电子机器却永不疲劳。又在体内劳动耕耘,李稗不想认输,继续软绵绵地趴在沙发背上。 许攸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在考虑要不要把机器关了,不然太久了对他身体不好。 李稗眼睛迷离之际,竟然看到玻璃大门那江殊正在转动钥匙,吓得他一下弹了起来,差点摔在地上,被许攸宁一把抱住,迅速拿毯子盖住下半身。 “嗨,你怎么回来了?”许攸宁神情自若地打招呼。 “许总的一份文件落在书房里,叫我来取一下。”大门进来的视线被沙发靠背挡住,根本不清楚下面的情况,他只是进门后被他们过度的反应吓到了,审视的目光直射过来,“你们在家里干嘛?” “cosplay。”许攸宁肆无忌惮地扯着谎。 “哪部动漫角色,我怎么不知道。”江殊目光看向李稗身上异样的女仆装,脸上也是奇怪的潮红,眉头微皱。 李稗也在观察他,他的胸肌好像不小,西服地第一颗扣子格外紧,好像随时会蹦开,这让李稗怨念好像更深了。 “你小时候那会能有几部动漫看,你不知道也正常。”许攸宁闭着眼睛乱扯。 江殊瞬间就感觉自己表情绷不住了:她的意思是在说我老吗?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角色,江殊腹诽。冷着脸上楼。 “啊!”一直闷声不响的李稗突然呻吟出声,这一声就像平地惊雷。 江殊握着楼梯扶手的手瞬间僵住,脸一下子就黑了。 空调冷风吹了过来,许攸宁在冷风中凌乱。 “咳咳,注意适度,过度了对身体不好。”江殊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撂下一句话就脚步匆匆地往楼上去。 “年轻人这个频率正常,不像老许年纪大了。”许攸宁状若随口调笑,又似别有深意,无论是哪种在许攸宁乖戾性格下解释得通。 江殊听到时不小心将脚磕在台阶上,疼得厉害,像是脚趾都被磕断了。他还是强忍着,若无其事地走上二楼。 李稗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瞳孔微微放大,最后暗了下来。 才不一会江殊那种一个文件夹就从楼上下来,行色匆匆地直接离开了,步子有点踉踉跄跄。 “唉,你的膝盖都红了,我拿块热毛巾给你敷一下。”许攸宁一掀开毯子,就发现李稗的膝盖红肿了,白皙的皮肤上红得格外显眼,这让她感觉很内疚,自己不该把拖把偷偷藏起来,她起身去卫生间拿毛巾。 李稗失魂落魄,凝望着许攸宁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既然不钟情于路边的野草,为什么把它带回家像玫瑰一样细心养护? 他站到地面上,默默地上了楼。衣服滑稽可笑,下身污浊不堪,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小丑,一个妓女。 -- 十五、银色钢笔 从那天起,李稗好像不怎么搭理她了,去敲门只听见声音闷闷地说,他要为开学考试做准备。校方那边说考虑接收李稗,不过必须在开学考试上进全校前二百名。这几乎是决定他命运的考试了,许攸宁也不好意思多打扰。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门外传来许攸宁的声音。 李稗朝门处看了一眼,垂下眼睛,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不理我?”声音有点委屈。 李稗第一次遇到她这样的情绪,这让他不知所措,他凝视着那扇白色的门,想打开门抱住她,可是他的城池已经被攻陷,他不想从国王沦为人臣。 “我就是担心考试不通过。”他低下头,睫羽轻扇,笔在草稿纸上画着紊乱的曲线。 “没事,你不要太紧张。我看你的水平应该没问题。”许攸宁顿了一下,“你要是有不会的,不想问我就去找江殊,他可是H大毕业的。” 笔一用力划破了纸张,李稗将这一页撕下来,揉成一团掷进废纸篓里。 许攸宁在李稗这吃瘪了就一个人下楼看电视,准确地说是开着电视当背景音,和同桌在网上闲聊。 同桌是个温柔可爱的女生,也是她从私立国际学校转到公立中学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最近她在追选秀综艺,在四处拉亲友投票。 “你的脚怎么回事,最近走路都踉踉跄跄的。”许攸宁抬头撇见江殊走路姿势有点不协调,关切地看过来。 江殊正准备将连夜做好的报告给许柏严,被许攸宁突然的关心骇到了,他低头看了了一下脚,脚已经涂过云南白药了,可是肿了脚趾被皮鞋尖顶着不舒服。 “我说你走路姿势怎么那么奇怪,是不是脚不舒服吗?”她把手机放下了,倾身凑了过来。 江殊有些窘迫地将脚缩了回去,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我没有事,您不用担心。” “真的没有事吗?不要讳疾忌医哦,把鞋脱了给我看看。” 你算什么大夫,江殊抬腿想走,却被许攸宁看一把抓住腿,他瞬间脸上出现晕色,像被恶霸强占的烈妇,拼了命不要也要挣扎开来。 他的过激反应让许攸宁先是一愣,随后嘴角轻佻狎笑道:“江总助反应这么大,不知道还以为我要把你怎么样呢?” 那神态倒真似调戏烈妇的纨绔二世祖。 电视上突然传来妩媚的踹息,江殊冷着脸将头别过去,脸颊微红地走开了。 许攸宁好奇地将头扭过去,电视上的二世祖偷偷和姨娘偷情,这会正在摸着姨娘的玉足,姨娘做作地娇嗔一声,场面一度十分少儿不宜。 许攸宁嫌弃地拱着鼻子,龇着牙,“这破电视剧怎么哪个台都在放啊?” 没有人可以骚扰,许攸宁致力于推进对付星野家长的劝说计划。她放弃劝说每天忙的不着家的付爸,而将目标转向作为科普读物作者宅在家的付妈。 天天上他家和他妈闲扯,从校园生活聊到种田趣事,她妈竟然也不嫌她烦,估计把她当猴一样研究观察,她就不动声色地夹带私货,矫正付妈对时尚行业的偏见,顺便宣传一下付星野在时尚上的天赋,虽然她在时尚方面一窍不通,但是闭着眼睛吹就对了。 润物无声,久而久之,付妈觉得付星野学时尚管理也不差。付爸别看表面威风商业大佬,背地里就是个老婆奴,老婆都同意了哪有他反对的余地。 这个奇妙的暑假竟然就这么结束了,现在的许攸宁时不时小心翼翼地偷看李稗学习,宛若一个“望子成龙”的家长,这是暑假前的许攸宁做梦也没想到的。 今天李稗就要去参加开学考试 ,张妈回老家给自己的孙子报名了,许父又是像往常一样忙得不着家,早餐是许攸宁做的,虽然她厨艺欠佳,但是大力出奇迹,翻了几次车后做出来的东西还像点样子。 李稗才刚将煎得太阳蛋碰到唇边,许攸宁就捧着脸星星眼地看着他,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等着主人夸奖的大狗。 “味道很不错,谢谢你。”李稗感觉口腔里分泌大量津液,一时不知道是因为美味的食物还是美味的人,他咽了咽口水,将焦香的蛋白咬了一口下来,放在嘴里细细咀嚼。 “我觉得我的手艺都可以开饭馆了,就在路边开个早餐店那种。”许攸宁兴奋地说,将烤得香脆的烤肠塞到嘴里。 李稗却瞄到了厨余垃圾桶那些“死状可怖”的煎蛋陷入沉思,能煎个鸡蛋都煎成那个样子某一方面也是天纵奇才,只是如果开饭馆的话可能会因为无人光顾而倒闭。 那就我来掌厨她来收账就好了,不对,李稗,她的人生规划里不可能有你的。 一想到这李稗眼睛又暗了下来,苦楚从心里漫上喉咙,连煎蛋都开始难以下咽,他低着头默不作声嚼着苦味。 “没有事的,你不用紧张,尽力而为一定能过。” 许攸宁看见他表情不对劲,想他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回到校园加上考试对他也很重要所以紧张过度了,企图摸了摸他的头,最后把手缩了回去,对他安慰地笑了笑。 看见她那个样子,李稗心里有点内疚,自己一直暧昧不明,让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目光灼灼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大狗将主人扑倒被主人呵斥了,但是见到主人还是会兴奋地摇尾巴,又尽力控制住自己扑到主人身上的欲望。 她好可爱,好想抱抱她。 事实证明他的确这么做了,对方也开心地回抱他,抚慰地拍了拍他的背。 环抱着温热身体让难宁的心稍稍平复下来。 “这是我高考时用的钢笔,我高考比五模还多30分呢,我把这支笔给你吧。”许攸宁从口袋里抽出来,抬起手张开手指,是一只泛着银色光泽金属钢笔。 他取过钢笔,手指碰到她的手心,热得发烫。 吃过饭后,司机小吴将李稗送去学校,许攸宁开心地和他道别。 第一次离开许攸宁到外面,他上车前有点紧张地瞥了许攸宁一眼。 我不能太依赖她了,会被她厌烦的,李稗心想。 他坐进车的后座,从口袋里掏出了钢笔,紧紧地握着它,仿佛能够从中摄取温暖。 当他再一次站在人来人往的校园时,不由得深深地呼吸,才能不会被这人海淹没窒息。学校真的承载了他太多的情感,既是美好的梦想也是可怕的梦魇,让他在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 每个投来的目光都会让他惶恐不安,他感觉自己像是住在地底的老鼠来到街上,每个人都会厌弃地捂着鼻子离开,他尽量让自己目不暇视,埋着头一直往前面走。 他差点撞到了一个留着平头带着耳钉的男生,他向后仰倒扶住了墙,男生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这张极为相似的脸让他心脏狂跳,他的脑袋就嗡嗡响,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晴朗明媚的天空转换成阴暗封闭的杂物间,壮硕的平头男生一脸鄙夷地俯视着他,周围的人有的在看好戏,有的对他一脸不屑,有的冷漠旁观。 “就你,你还想打篮球,你是男的吗?”对方嗤笑一声,故意将男字咬得很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的下半身,目光中的恶意都快凝成实质,将他的衣服割开,身体也解剖开,将他畸形的生殖器官展览出来。 “不如和女生跳皮筋,反正你长了一个逼,她们也有一个逼,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嘴因为狞笑而显得得巨大,像是一只吃人的怪兽嘴边残余着血沫,眉毛跃动着,又似在烧死妖怪的篝火前欢腾踊跃的人群。 其他人也跟着哄笑起来,明明在这之前他们还是和自己一起学习、打篮球的同学。他将目光看向自己从小一起放牛钓鱼的发小李翔,他冷着脸撇开头望向窗外,暗示自己不参与但也默许了这场霸凌。 他试图站起身来,却又一次被推倒在地,头撞上一张废弃的桌角,剧烈的疼痛伴随着一阵头晕目眩。 “女生也不想陪你玩,你个人妖!”眼前天旋地转,事物都扭曲变形,脚掌像大山一样压过来,重重地踩在胸口上,骨头好像断开了,血从喉咙中溢出…… 他痛苦地捂着胸口,将手伸进口袋里,那里有一只钢笔,笔头圆润光滑,金属的外壳微凉,攥在发麻的手心里。 冰凉的触感让他从难以自拔的噩梦中剥离开来,明媚的阳光照得他眼睛微红,他脸色发白,扶着墙壁心悸地喘着气。 “喂,同学,你没事吧?”平头男生关切地看着他,阳光爽朗的样子明明和那个人明明完全不同。 “我没事,谢谢你。”李稗温和地笑笑,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前面一个穿着超短裙的短发女生插着腰对着平头男生抬了抬下巴,“喂,那个人怎么了?” “不知道,也许昨天熬夜补暑假作业补得身体虚弱呢。”平头男生轻松地开着玩笑,走上前和女生并肩同行。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你作业补完了没?”女生嫌弃地说。 “啊,救救孩子吧,昨晚补作业实在熬不住睡着了,今天的考试铁定砸了,老刘这下肯定要找我妈。”一阵痛苦地哀嚎。 “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该,谁叫你暑假疯玩。” -- 十六、对镜自亵,钢笔插bi插到高chao,喷sh 他终于通过学校考试,可以重新上学了,他想亲口告诉许攸宁这个好消息,迫不及待地等到放学,却在房子里找了一圈都没见人。 “张妈,你知道攸宁她去哪里了?”李稗从楼梯上下来,见张妈在厨房做晚餐。 “付家那个小少爷要出国啦,攸宁去参加他的践行宴了,年轻人玩起来就没谱,说不定大半夜才回家,你别等了。”张妈一边将萝卜切得飞快,一边回应他。 “践行宴?”李稗想起来付星野的确要去f国留学,发小远赴重洋是应该送别一下。 可是张妈那句“玩起来就没谱”让他很在意,他们会在践行宴上玩些什么,他想起来付星野管他叫“漂亮的小鸭子”,说不定那种事他们没少干。 “别担心了,他俩就是发小,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张妈慈爱地对他笑着,将萝卜丝装进盘子里。 李稗脸一红,慌张地眨了眨眼睛,“您为什么对我说这个?” “哈哈哈哈哈,先生被你们蒙在鼓里,说你们关系不好,我难道还看不出来?你俩关系好着呢,攸宁天天念叨跟我说你喜欢吃什么,你才刚放学就满屋子要找她。” 李稗眼神飘忽,沉默不语。 “张妈不多嘴,你们都成年了,小年轻嘛,谈个恋爱又碍不着谁。”锅里的水开了,发出咕噜的声音,张妈游刃有余地将切好的菜下进去。 “张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我吗?”李稗垂着眼迟疑地说。 “她还没有说过喜欢你吗?你要是不确定就去问她呀,攸宁这孩子就不像一般女孩子那么细心,你心里话不对她说,她就一辈子都猜不到。” 她说过了,甚至说了无数次,我为什么不相信她。因为害怕自己真的相信了,对方却把自己当一只豢养起来随意把玩的玩物,一个对心上人求之不得时的消遣品。 李稗,为什么你对她轻易托付又不敢相信? 希望自己能在晚上等到她,她明天就要开学去学校了。 将考试的错题整理到本子上了,新的课本放在课桌上整齐地码好,窗外天已经黑透,只余下零星灯火。可是她还没有回来,他没有反锁房门,不过前几夜半夜吃闭门羹后她再也不会来了吧。 他抽出来一本生理课的教科书细细观摩,这个课在他之前的学校从来没有过,那里的老师家长谈性色变,更别说将它引入课堂;小孩子却以拥有性知识为荣,喜欢开着恶意的黄色玩笑。 原来女性的阴道结构是这样子,他摸着书上的彩色图片想。 那我身体里的那个多出来的器官是什么样子的? 他之前不敢看,所有人都告诉那是畸形的,是他的罪恶,是丑陋的象征。他开始会因为他们的态度痛苦迷茫,后来经年累月的苦涩酿成厌弃的毒药,他为了不让自己过于痛苦,他将意识与身体剥离,他的意识也站在了所有人的那一端在唾骂着畸形的身体。 而这次他想与他的身体和解,想与命运握手言和,哪怕命运给他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让他的生命偏离轨迹,游离在人群之外。 镜子被搬到了床脚,他褪下裤子坐在床上,挺着腰凑近,白亮鲜嫩的阴茎下,那个本不应该出现的白色肉缝羞涩地合拢着。 他觉得有点突兀但并不丑陋,可是那些赋予他的丑恶词汇还是争相袭来,那些属于过去的东西却企图把走向未来的自己推倒在地,永世不得翻身。 他将腿张开,腿心白肉之间的缝隙被腿根的肌肉拉扯开,露出里面湿漉漉的红色,像是蚌壳里鲜美的肉。 并不丑,对吧?他自问自答。 “人妖!”“变态!”“不男不女!”“怪物!”脑袋里那些嘈杂的声音争先恐后地尖叫着。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惊恐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对面是只丑陋不堪的怪物。 “好漂亮啊,我要开动了。”脑海里突然蹦出来许攸宁的淫词浪语,像是穿云箭破空而来,将阴霾一扫而尽。 镜中的少年先是眼神放空,然后嘴角抿起,眼睛亮得勾魂。 他将腿分得更开,与镜面靠得更近,小穴的温热和潮气打在冰凉的镜面上形成薄薄的水雾。 他尝试用略微粗糙的手腹去抚摸,白丘嫩滑饱满,红泽湿软空虚,中间含着一汪晶亮的水,手指又湿又黏,轻轻地划过,轻到仿佛被轻吻。 这里的确被被亲吻过,她的舌头曾一寸寸地轻抚过无人深入的沼泽地,跳动的舌头像做法施雨的巫师在那里召唤了一场甘霖。 他脸颊绯红,情动时两个人身体的缠绵在一个人夜深人静时总是带着几分青春的荒唐和放荡。 终于摸到了隐秘的洞口,指甲划到娇嫩软肉,有点异样的刺痛,激得他的腰挺起来。 镜子里的他抬着头,眼尾红了,嘴微微张开,上身宽大的T恤褶皱堆在腹部,下面细长白皙的腿分得很开,阴茎微微抬起来头,最私密的部位被手掌盖住,只一抹余红半遮面。 屋子里太安静了,水声清晰可见,鼓噪着耳膜,像沼泽在咕叽地冒着泡。 手指在狭窄紧致的幽穴前行,擦过凹凸不平的穴壁,来到了无法窥见的更深处。 一根手指就涨得发疼,穴道太枯涩了,手指只是粗暴地捅了进去,他需要动情的抚摸让那里变得松软潮湿。 她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只要一想到她,红泽里的水仿佛就化作雨滴倾泻而下。 生涩地用手指戳刺,疼得穴道绞得更紧,雪白的脚尖翘了起来,粉色的指甲盖在镜子上划出一道水痕,差点将它踢翻。 实在是太疼了,疼得眼睛溢出泪水,手指还没有触到宫口,就被软肉死死地咬住,无法前进半分。 他暂时退了出去,手指离开的瞬间“啵”的一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响,他脸被惊得爆红,四处环视,松了一口气,幸好她没有看见。 想象她在抚摸自己,他将手伸进宽大衣服里,顺着腹部的肌肤直上,摸到胸前的两颗红豆,那里被她盘弄得很敏感了,只要搓几下乳尖下身就有湿意。 脚尖在地面上打着圈,他小声喘息着,张着嘴伸出舌头,斜视着镜子,对面的自己淫荡而青涩。 他软下来腰,仰倒在床上,手掌抚慰着胸口,乳尖被食指和中指夹住揉搓,小穴还没有完全合拢,淫水顺着缝隙滴到了床单上,一副食不餍足的模样。 从床上坐起来,光着屁股走到课桌前,拿出来一个黑色盒子,她的钢笔被洗干净精心保管在里面。 他打开了盒子,抽出那只钢笔,表层镀的铂金在工匠的巧思下被精心纂刻成精美绝伦的纹路,将铂金这种材质的肃穆圣洁发挥到极致。 他想起了在山村宁静的夏夜里,冷冷的月光下趟过泥泞走向自己的白裙少女,或许他在那时候就沦陷了。 一种缠绵而偏执的想法像夏天窗台上野蛮生长的络石藤蔓突破生锈围栏,倾袭到幽暗深处。 想把她弄脏,弄得身上都是自己的气息,让她只属于自己。 他将钢笔喂到下面空虚的小嘴里,温暖潮湿的穴肉被冰得一激灵,小腹一阵抽搐,死死地绞住。 模仿着性交的动作抽插,没有章法地搅动。穴道为了更好地插入,分泌着丰沛的淫水,没有刚开始那么枯涩,进入得还算顺利。 钢笔表面的精致花纹在穴道的褶皱上磋磨,抽插时引发酥麻的痛感从下体蹿向四肢百骸。 白肉被搅得翻出红烂,床单上留下暧昧的水渍。 身体已经完全接纳异物,冰冷的金属被火热的小穴煨得发烫,一声声抽动伴随着矜持的低吟。 阴茎高高地翘起,要蓄势待发迎接这场高潮。 又是一阵深深地抽插,钢笔刺向深处,却撞到了宫口,疼得他闭上了眼睛,泪珠滑落脸颊,嘴里喃喃着她的名字。 被抽出的那一瞬间达到了顶端,淫水从被肏开的小穴里喷溅,阴茎将浓稠的精液射到了光洁的镜面上。 镜子上水痕和黏液交融,浑浊一片,镜中少年眸色幽深,与镜外的自己两相对视。 他又将钢笔推了进去,高潮过后的穴口翕动着,软肉宛如活了一般将异物生吞,只露出金色的笔夹在外面,身体又被填满了,这让他安心踏实。 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张纸,他将镜子的脏东西擦干净,只要双腿一动,体内的异物就被拉扯着,穴道被磨得出水,滴落在地板上。 光滑的镜子被擦干净了,镜中少年神情有几分失落,因为他还没有等到想要的人。 他要去睡觉了,他的小穴还紧含着她的钢笔,异样感身体已习惯,充实的感觉就像她的一部分在自己的身体里一样,这样不会在失落过后被空虚吞噬。 晚安,他侧躺在床上对着虚无的黑暗说。然后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阵微小的门扣转动的声音,黑暗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身后的床垫被压了一下,又恢复了黑暗和宁静。 -- 十七、双腿夹紧(含着钢笔睡觉,小xue肿烂抹 偏执的狂热瞬间冷却,他事后才有一丝慌乱,将她珍重的东西放在自己的身体里实在是不太合适了,可是即使房间足够黑拔出来的声音还是听得到。 他将双腿夹紧,若无其事地继续装睡,他想等到她睡着再拔出来,等待的时间实在难熬,高度紧绷的神经让他无法安睡。 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他估计许攸宁睡着了,他转过身子,却和黑暗中都闪着微光的双眸对视。 “你还没睡吗?”他眨了眨眼睛,这是他心虚的表现,不过在黑暗里许攸宁看不见。 “没有,我明天就开学了,所以想多看看你,我打扰你休息了吗?”她的声音有点低哑,双颊酡红,虽然刷了牙,酒味还是掩盖不住。 “没有。” 其实平时这个点他早就睡了。 “派对玩得开心吗?”他现在这个样子太尴尬了,刚刚转身时都发出湿肉拉扯的咕叽声,但愿她没有听到。 “嗯,付星野要去国外了,所以喝了点酒,抱歉这么晚才回来。” 这个语气太像因为应酬晚归的丈夫对妻子道歉了,可是他刚刚算什么,妻子深闺寂寞含着丈夫的信物入睡。 他努力甩甩头,甩掉自己糟糕的想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好可爱!你怎么了?”许攸宁被他逗笑了,抓住他晃动的脑袋,酒气喷到了他的脸上。 李稗感觉他也像喝醉了,脸颊发烫,“没关系,你们玩的开心就好。” “对了,我通过考试了。”他小声说。 “我就说嘛,你一定能过。”她挪动身子,抱住了他,上身与他紧紧贴在一起,微醺的热气喷在他的锁骨上。 许攸宁里面没穿内衣,饱满的胸部在两个人身体间的空隙里挤变形,乳尖隔着纯棉睡裙和李稗的胸膛摩擦。 李稗脸瞬间爆红,全身僵硬,不敢动弹。 “太好了,你就可以上学了。”许攸宁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 他的心在狂跳,却红着脸将她推开。 许攸宁不怀好意地一笑,嫌刺激不够,干脆把睡裙撩起来,抬起手脱了下来,全身光溜溜地凑过来。 李稗只感觉眼冒金星,视野里只有一对雪白的双乳像兔子一样在自己眼前乱跳,他差点惨叫出声,吓得把身子转过去对着床外侧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许攸宁狂笑,幸好家里只有张妈在一楼,隔音好吵不到别人。 “你怎么反应这么大!”许攸宁戳了戳他白软的屁股,发现他下面什么都没穿,“你好奇怪哦,你怎么上身穿衣服,下身不穿?” Q弹的屁股瑟缩一下,腿夹得更紧,夹得都出水,顺着屁股缝流下来。 救命啊,为什么她精力这么好,怎么还不睡觉? “怎么感觉你怪怪的?”许攸宁喝了酒脑袋有点转不开,说话有点大舌头,“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什么了?” 她许久没听见回应,就将身子贴过去,把手伸进衣服里挠他的腰窝。 她一挠,他就想笑。他强忍着笑意,身体控制不住地扭动企图逃离魔爪,钢笔也在穴壁磨擦,腿心的湿意更甚。 被挠得都快直不起身子,他勉力挺直软了的腰,背部却撞在一团软物上。 “嘶,好疼。”许攸宁痛得呲声。 “你没事吧?”李稗连忙转过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疼死我了,你快帮我揉揉!”语气甚是委屈,仿佛真的疼的厉害。 李稗差点信了,如果不是在黑暗中没有看到她一副阴谋得逞的笑。 他想转回去,却被她一把抱住,她在暗地里顺着手臂摸,摸到了他的手,抓着他手腕,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的白面团上。 “上次你妹那个铁头娃撞得我的胸胸现在还疼,我不管,妹债兄偿,揉到我满意为止。”许攸宁恶狠狠地说。 别说给赤身露体女孩子揉胸,李稗就几乎和别的同龄女孩子说过话。 手心触到那团雪山还有雪山上娇艳的红梅时,只感觉心里像雪崩一样全面崩塌,又似一团团烟花炸开。 他的脑袋宕机,手里机械性地帮她揉着。 许攸宁却很受用地哼哼两声,眯着眼睛。 快点睡觉吧,李稗祈祷着,他的小穴磨来磨去都快磨烂了,屁股上都湿湿凉凉的全是水。 一只不安分的手却作乱地顺着他的腹部下潜,摸了摸他半勃的阴茎,差点摸到了他湿得发烂的小穴。 “要做吗?”她发出了诱人的邀请,只不过时机有点尴尬。 “不!不用了。”李稗吓得下半身往外缩,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可是我都摸到了水。”许攸宁笃定地说。 李稗不想说话。 “你不信?”许攸宁睁大瞳孔,让自己的眼睛进光看清楚他表情。 她将沾着淫水的手戳到了他滚烫的脸,然后摸到了他软软的嘴巴,将手指抵住了他的牙齿。 李稗乖巧地打开牙关,手指压住了他的舌头,指甲刮过上颚,挤进来他的咽喉。 他将嘴极力地张大,吞进她的手指,反射性地泪水溢出眼眶,反胃的冲动涌上咽喉,口水从合不拢的嘴角滴下。 阳根却喜爱这种凌虐翘得更高,雌穴也在翕动着将钢笔吞得更深。 终于在他快翻白眼时,手指知分寸地退了出来,牵出一段暧昧的银丝。 她抬起白花花的大长腿,脚尖钻进他腿腕的空隙,像一把白刃将他合紧的双腿划开,却在分开大腿根时被负隅顽抗。 “你怎么了,夹得那么紧?”她用膝盖轻轻顶了一下。 李稗闭着眼睛夹紧双腿守住最后防线。 许攸宁眼里含笑,恶作剧地模仿性交一般,在腿间抽插起来,连带着李稗的身体跟着她的频率一起晃动。 可怜的李稗差点被她怼下床,呜咽着想抓住她的肩膀,手背却不小心碰到她微凉的乳尖,吓得又一下子缩回去。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勃起的阳物就被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握住,他一时身体僵硬,又渴望进行下去。 指尖挑逗般顺着纹理滑动,像一片轻柔的羽毛,痒意无法疏解,玉茎可怜地抖了抖。 身上的衣服又被挑起,李稗着急地捂着衣角,却被许攸宁钻了进去,宽大的t恤里钻进一个脑袋,在腹部高高隆起,他按住了作乱的脑袋,让她安静下来。 刚刚被揉搓得红肿的乳头这会又在被舌尖拨弄,湿湿麻麻的感觉从乳尖传来,衣服胸口处被撑开,他将衣服拨起来脱下来,露出里面毛茸茸的脑袋。 便看见许攸宁伸着粉色的小舌,湿漉漉的眼睛抬头望他,手却作乱地开始套弄起他的阴茎,他的那里实在是太敏感了,每一次按压挤弄都让快感下涌,化作春潮从湿泞的洞穴里涌动。 李稗张开嘴动情地喘着,胸腔鼓动,暧昧的声音在静谧黑暗的房间里荡漾。 两颗茱萸被舔咬掐弄,肿得发涨,充血发红,都快盘弄熟透了,在自己自亵一遍后,现在实在是遭受不住,手下意识地推距她的脑袋。 “你不喜欢我这样吗?”一双眼睛闪烁。 “喜欢。”可是时机不对,他现在有口难言。 “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突然发问,抬头对上自己的眼睛,手继续上下抚弄起来。 李稗本来打算坦白的,可还是说不出口,他不过和她认识一个多月,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根本没资格过问她的情感经历。 “我,啊!”她最后重重地套弄一下,他终于控制不住射了出来,一团白浊凝在她无瑕的手上,“我可以能过一段时间和你说吗?” “好吧,但是你不要什么都不说就不理我了。”许攸宁好奇心驱使舔了一口,却发现味道很不好就用舌头推出来。 黑暗中她鲜红舌头上沾着乳白的精液,还在俏皮地翻着白眼,李稗总是被她的举动挑动着某根神经,从遇见她起总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急忙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抽出一张纸,放在许攸宁的嘴角叫她吐在上面,许攸宁乖巧地吐出来。 他才把东西丢掉转过身,寸丝不挂的人就往他怀里钻,将脸安逸地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我要睡觉了。”许攸宁瓮声瓮气地说。 “嗯嗯,快点睡吧。”李稗含糊地应了一声。 十四分钟后,许攸宁在李稗怀里缓缓地抬头,对上他半阖的眸子。 “你怎么还没睡啊?” “我……我睡不着。” 其实他困得要死,但是许攸宁不睡,那事始终悬着不放心。 “那我们聊聊天吧,聊着聊着就睡着了。”许攸宁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完美”的主意。 “嗯。”李稗迟疑地应了一声。 “你在学校还习惯吗?” “一切都不错,就是睡觉时间比以前少好多有点不习惯。” “唉,高三都这样,之前我们班还有个为了高考一天只睡四个小时的。” “他,嗯,他睡那么少不会身体不好吗?”李稗感觉自己困得思维开始馄沌了。 “还行吧,我经常通宵参加party,习惯了就好了。” 李稗感觉心头一凉,他感觉他注定熬不过许攸宁。 “我给你讲讲学校的事吧。” “嗯。”李稗的眼睛开始睁不开了。 “门口保安老李吃软不吃硬,你迟到了不要硬闯,不然会被他整,之前学校有个男生迟到了翻自动门,老李将门的按钮一按,结果人是下来了裤子挂在上面。” “哈哈哈哈哈。”李稗已经合上了眼睛,笑得极其敷衍。 “你要是迟到了,就和老李求求情,他就放你一马。” “校墙角的狗洞不要钻,教导主任在那安了个摄像头守株待兔。” “什么夜半奔跑的白衣女鬼传说不要信,那是我半夜睡不着穿着我的白睡衣瞎溜达被人撞见了,后来我解释了也没用,这事就越传越离谱。” “学校也不是在坟地上盖的,之前只是个大型垃圾场。” “有只黄白胖猫不要喂,这货是女寝那边的宿管阿姨养的,被喂得都快胖成猪了,还到处勾搭新生要吃的,而且色得要死,谁长得好看就蹭谁。” …… 最后,李稗还是没熬得过许攸宁,许攸宁絮絮叨叨地自己也睡着了。两人赤身裸体,相拥而眠。 -- 十八、温热血rou(做错题目被掌掴pi股、顶烂 开学真的把许攸宁累够呛,一顿忙活下来她坐在自己铺好的床铺上晃荡着腿盯着对面下铺发呆。 她幼儿园从高中就没有住宿过,虽说现在所在的大学也在s市离家不算远,但是学校规定学生住宿满一年才能申请走读。 明明过上了从小到大梦寐以求的住宿生活,为什么感觉很寂寞呢? 她已经无聊到想根据床铺推测室友的信息。 床还没有铺开就贴上了海报,海报上的动漫男角色不认识,看这美型画风应该是女性向,搞不清楚是bl向还是少女系。对着画外伸着手看起来男子力十足,海报右下角那块粉色应该是女主的裙角,所以邻床的室友应该是喜欢少女系动漫或者游戏的二次元。 斜对角的床铺铺开了,是略显土气的碎花床单,总感觉这床单有点眼熟,对了,李稗在小屋里也是这种花色的碎花床单,又想起雨夜里赤条条的身体和耳边的娇踹,她做作地拿手捂住了脸,要是她的狐朋狗友看见了,绝对心里一阵恶寒。 她将手一放下就对着嫌弃的目光,目光的主人是个打扮精致的漂亮女生, 应该是她的第三个室友。 “你是我的新室友吗?”许攸宁问她。 “不然呢?”对方好像不太想搭理她。 许攸宁尴尬地揉了揉鼻子,终于有人入场打破了尴尬。 “哇,我们宿舍颜值好高啊!”一个脸圆微胖的可爱妹子端着脸盆和洗漱用品跳进来,站在床边欣喜地打量两个新室友。 女生看了她一眼,眼神好像在嫌弃对方的身材。 对方好像也感受到了嫌弃,笑容没有刚才灿烂了。 许攸宁难得情商高一次,出来转移话题,“对了,你海报上是谁,太好看了。” 妹子一听到许攸宁对自己本命感兴趣,热情高涨,拼了老命地介绍,就差给她掰开嘴喂安利了。 最后那位碎花床单的主人也登场了,是一位黑黑瘦瘦带着眼镜很文静的姑娘,说话带点大漠山那边的口音。 大漠山那一块地区多是农村贫困县比较多,在教育资源匮乏的地区考到这所学校真的需要巨大的努力了,就像在石缝里生长出的劲树疾草。 天南海北汇聚一堂也是缘分,只不过看这各不相同的性格,日后寝室应该蛮热闹的。 地狱般的军训生活开始了,酷热的天气和日以继夜的训练对于这群在高三熬夜苦战又在假期放飞自我的学生来说简直是地狱式折磨,许攸宁身体素质向来不错吃得消,只是,她无法忍受涂最贵的防晒霜还是肉眼可见的变黑。 等到军训结束,许攸宁已经黑若两人了。 她在车库里叹了一口气,司机小吴第一次见她这样,乘坐私人电梯上去时面色凝重,电梯门打开时四处张望打算偷偷溜上楼。 却被从书房走出来的江殊抓个正着,江殊看她那张黑脸也愣了一下,然后向上推了推眼睛,“您怎么晒这么黑?” “防晒霜根本没有太大用,气死我了。”许攸宁气得龇牙。 “化学防晒的确不能抵御全部紫外线。”他抿紧嘴,眼神飘忽。 可恶,明明他脸上没有表情,就是感觉他在笑我。 “知道了,快去工作吧,别在这闲聊摸鱼了。”许攸宁从他身边走过去,偷偷在他的背后吐舌头。 李稗就不会嘲笑我,许攸宁想。 她悄咪咪地打开李稗的房间门,他正背对着门在学习。 许攸宁轻手轻脚地溜过去,幼稚地捂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你回来了!” 她将手掌打开,李稗急忙转头看他,一见到她也愣了一下。 李稗打眼一瞧见许攸宁这张黑脸,实在是忍俊不禁,但是顾及许攸宁的脸面努力克制,薄而通透的脸皮憋出绯色,嘴角翘起拘谨的弧度。 这一切都被当事人许攸宁看在眼里,她面上不说,心里暗暗记恨。 许攸宁在颜值方面真的很小心眼了。 她眉毛一横,头微微抬起,伸出手来,“你们开学一个月应该考试了吧,考得怎么样,卷子拿给我看看。” 李稗缩了缩脑袋,垂下眼睛转身去拿书包,在书包里摸索了好久,掏出来一份画着鲜艳分数的试卷,抿着嘴递给了许攸宁,乖巧地站在旁边等着挨批。 盯着许攸宁黝黑的脸和气鼓鼓地脸,他还在不知死活地暗笑。 许攸宁真的没想到他进步这么快,暑假时还很不擅长解不等式相关的题目,如今一个难度不小的不等式大题都得了满分。 但是她不管,她是来找茬的。她将试卷翻来覆去地看,终于给她发现了发难的借口。 “啪”地一声,许攸宁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李稗瞬间蒙了,笑容凝固在脸上。 这一下不轻也不重,既有惩戒的成分又似在调情。 “你看你这题,明明求到这一步套个公式就出来了,你怎么想劈叉了,下面算了那么多全是错的。”许攸宁义正言辞地说。 李稗羞愧地耷拉下脑袋,那道题比想象中简单,以至于他想多了,反而越做越错。 “本来还能拿个步骤分的,老师看你这密密麻麻一大坨,一分都不想给你。”许攸宁一副苛刻的家长的样子,“这么简单都做错,趴在床上挨打。” 李稗吃惊地瞪大眼睛看了她一眼,眼圈红红的,手指绞动。 这个样子许攸宁心又软了,还是虚张声势地说:“小孩子犯了错就要打屁股。” 咽了一口口水,李稗的目光在地板上游离,最后还是乖巧地跪在床脚上,回过头看着对方走过来,鞋子在地板上哒哒地响。 一双手托起了他的屁股,他被迫将屁股撅起来保持羞耻的姿势。 许攸宁又挠他的腰窝了,只要一挠他就花枝乱颤,差点塌了腰,屁股都在抖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挠了。”他扭动着身子,将床单揉皱。 手指却错不及防地顺着腰部曲线潜进裤子里,将裤子一扒白花花的屁股探出来。 她对着弹软的臀瓣就是一扇,两瓣白肉瞬间翻出肉浪,像白色的牛奶布丁在碰撞颤抖。 一声闷声痛呼,只感觉冰凉的屁股瞬间发烫,像是被一把火点着了,腾起了一股暗涌的热浪。 “看来我不在这段时间家里没亏待你,屁屁上都有肉了,手感更好了。”许攸宁像验货一样用手捏了捏刚刚被拍红的屁股,嘴上还不忘语言“羞辱”报复。 李稗明显接受骚话阈值提高了,对比许攸宁之前的骚话这点就是洒洒水,他的头偏了偏表示无感,只给许攸宁看他头顶的发旋和翘起来的呆毛。 上衣被撩起来,原先嶙峋的脊柱像一条贯穿全身的伤疤,如今被后背新生的一层肌肉浅埋。 在少年的身后她已是眉眼弯弯,她第一次见到李稗只觉得他的身形单薄了,皮肤是终日不见太阳的苍白,对待咒骂诬陷是近乎麻木的冰凉,坐在床上像一个透明易碎的水晶雕塑。 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带他去到外面去晒晒太阳,让他的身体生长出温热的血与肉,在他的体内注入属于少年人的生气。 她真的是万中无一的幸运儿,拥有衣食无忧的生活,不用为了生计奔波劳累,还拥有属于自己的小玫瑰,他会因为喜欢她而做傻事、说傻话,会为了她动情地哭泣、脸红。 她倾身送上双唇,轻吻少年的脊柱,却让少年红了脸。 “让我看看奶子大点没有。”许攸宁调戏地语气说着,跟翻王八似的要给他翻个面,“王八”却不乐意被她翻过来,和她拗着劲死活不肯翻面。 她喜欢看他羞愤气恼的样子,那是属于他的生动可爱,所以对此总是乐此不疲。 许攸宁终于凭借蛮力在拉锯战中胜出,将他正面朝上对着自己,但是李稗的眼神愤恨得像要一口咬死她,吓得她又连忙把翻回去让他趴在床上。 她不知道的是在胸部的大小上面李稗真的很小心眼了。 现在许攸宁是骑虎难下了,盯着李稗的屁股蛋子出神,努力控制住手欠的冲动。 要不把他的裤子穿上,省得他一会气急了尥蹶子? 只感觉屁股都凉了,后面的人还没有动静,不是说打屁股吗,是不是我的姿势不对,李稗从空隙中低头瞄了许攸宁一眼。 许攸宁踮起脚小心翼翼得用手指将勾起裤子边向上拉,却被李稗雪白的屁股一下子撅到了她黝黑的脸上。 “屁股撅那么高干嘛?”许攸宁对着送上门的白嫩嫩的屁股又啪啪地拍了两下,白软的云团上瞬间晕出红霞,云下还飞溅出点点雨珠,落在许攸宁的裤腰上。 李稗表面若无其事地抖了抖屁股,背地里羞愧地将脸埋进被子里,生怕许攸宁又说什么骚话。 窸窸窣窣地响动,不知道对方在干嘛,突然一个硬邦邦的长条抵在了自己的肉缝下。 他还没有想明白是什么东西,硬物就调戏一般在自己两瓣阴唇那搓磨,上面虬结的筋脉在软肉上一次次碾过,顶端的肉冠时不时会刮到穴口。 许攸宁手扣住了他纤细柔韧的腰,摆动身体在腿心抽插研磨。 每次以为它要进去了,结果只是在外面迂回,飘忽不定,一同它的主人一样灵活狡黠。 磨得腿根娇嫩的皮肤都磨红了,小肉缝徐徐张开,绯红的小阴唇往外翻,假阳上裹上晶亮的淫浆。前戏做得足够充足,许攸宁对准了已经足够湿软的小穴,先是让它吃进前面一段,然后缓缓推了进去。 李稗腿张得更开迎合这场性交,还是让突如其来的酸痛感逼得他的腰不由自主地绷直,屁股不由自主地轻颤。 他的身体天生适合承欢,不用润滑和太多前戏就能顺滑插入,每一处穴肉都欢呼着与入侵者相拥,像好客的主人送上甘美的汁液,让最凶狠的敌人也化作痴客,醉死在这温柔乡。 肤色分明的身体一次次碰撞,如同沙滩拍打白浪,淫水被捣成银珠飞溅,或在穴口被拍成白沫。 又一个猛冲,他的腿一个趔趄,身体差点卧倒在床。 他将腿撑起,迎合得将屁股抬得更高,柔顺的上衣随着腰部曲线滑落,露出纤细柔韧的腰,满面潮红泪痕斑驳,脸下的床单晕湿一片。 李稗想不明白他此时明明很快乐,为什么眼睛会不住地流眼泪,他的身体总像是水分过多。 他想起来他从来没有看过许攸宁哭,她总是快乐得像天上自由飞翔的小鸟,偶尔停到人类的窗户前叽叽喳喳,哪怕招人厌烦了也毫不在意,因为她只知道她拥有整片天空,而人却被关在幽暗狭小的盒子里。 有一天小鸟停在了少年的窗前,少年知道她来自那片对他永久封闭的天空,连羽毛都似乎在反射着蓝色天空的光辉,是他的灰暗眼瞳里没有见过的颜色。 -- Уūsⓗūwūвiz.coⅯ 十九、火红枫叶(修罗场 “你来吗?”许攸宁穿着蓝白格子睡衣背后是一堵白墙,语气中是极力地怂恿,“来看我的飒爽英姿!” 江殊略微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许攸宁在她旁边叽叽喳喳他根本没法好好工作。 “我后天还要工作,抱歉这次来不了了。”江殊抿了抿唇,喉结滚动,他实在是并不擅长拒绝许攸宁。 “什么嘛,在运动会上为我加油呐喊难道不也是你的工作吗?”大小姐拿着新学来的口癖,怪里怪气地娇嗔。 “董事会审查公司上个年度的财务决算报告觉得有异议,提议在后天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不是年度大会审查过了吗,怎么又来翻旧账,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董事会觉得资金流动有问题所以……” “算了,你都那么忙了我也不好为难你。”许攸宁撇了撇嘴,她向来喜形于色,“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 “嗯。” 视频通话被切断,电脑分屏上只剩下江殊静默的脸。 “哎。怎么一个两个都没工夫。”许攸宁摘下耳机,躺在床上鼓着脸把脚蹬来蹬去。 “你的空中自行车姿势不标准。”周慧敷着面膜抬头冷冷地看着许攸宁。ⓟo⑱gv.ⅵⓟ(po18gv.vip) “你觉得我像是在做空中自行车吗?”许攸宁一阵苦笑。 “哦。”周慧冷淡地回应,又继续手按住面膜边缘让它更服帖。 许攸宁想对她发牢骚,结果发现对方没再搭理她。 这人怎么回事,一副冷冰冰又想跟人靠近的样子,都两个月了她实在琢磨不透这个室友。 “攸宁,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啊?”蒋媛媛坐在邻床一边追剧一边吃零食,将脸凑了过来,眼睛又大又圆。 “后天决赛家里人一个都来不了。”许攸宁撇了撇嘴。 “那我们可以给你加油啊,静秋你一起来吗?”蒋媛媛对着下面说。 她的对床于静秋正在电脑上学习,抬起头将眼镜戴上,对她们抿了抿嘴,“好啊。如果我的排球比赛没和攸宁的长跑时间撞上的话。” “攸宁你好厉害啊,你竟然参加五千米长跑,要是我,我指定要跑断气。”蒋媛媛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往嘴里塞了一片丧事薯片,“反正我没有参加项目,我那天要穿新买的jk制服给你们加油。” “嗯~”周慧突然发出声音好像要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好了啦,我知道你又要说我腿粗穿格裙不好看。”蒋媛媛嘟起嘴,恶狠狠地吃下一片薯片。 “没有,我是说你腿又白又直穿起来挺合适的。”周慧偷偷看了蒋媛媛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倒弄她的精华液。 “哈哈哈哈哈哈到时候你扔铅球我也去给你加油。”蒋媛媛一听冰山毒舌的周慧都夸她,开心得双腿乱抖,差点把笔记本给抖落下去,最后有惊无险地被她抓住,她又往嘴里塞了薯片压压惊,嘴里塞了东西口齿不清,“我们一个藤上四个瓜宿舍一定旗开得胜!” “在外面我们能不能不要叫这个名字?”周慧无奈地抬头望天。 许攸宁难得和她意见一致,附和地点点头。 “你们也觉得这个名字太俗气了吧,不如我们寝室就改叫‘不醒人室’吧!”蒋媛媛欢呼雀跃地宣布。 周慧和许攸宁陷入沉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向文静稳重的于静秋突然发出一声响彻宿舍楼的爆笑。 “大晚上这是哪个宿舍啊,别的宿舍都关灯了还在嚷嚷。”一楼传出宿管阿姨的吼声。 于静秋吓得捂住了嘴。 “快,媛媛,快把灯关了。”许攸宁直催蒋媛媛。 灯啪地一下被关掉,宿舍陷入了一片黑暗。 运动场上,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 “哎,静秋,你说化工二班怎么排个阵列都花里胡哨的,老校长看了都眉开眼笑,还有开幕式那个齐舞,舞蹈社那些人太牛了吧,我也想报舞蹈社了,说不定能减减肥。” “你别想一出是一出啊,现在大一这么忙,等大二再说吧。”于静秋扶额,她这个室友总是对啥都感兴趣,又都是三分钟热度。 蒋媛媛拿着矿泉水在终点等许攸宁,许攸宁刚跑的时候,她和于静秋在外围跟跑了两圈,一边跑一边喊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挽着手在固定点等她。 “感觉许攸宁这次又要拿第三了。”周慧突然在她们背后面无表情地说。 “也不一定呢,我觉得她还有机会。攸宁快反超啊!”蒋媛媛捂着胸口激动地喊。 第十一圈了,许攸宁已经什么都听不见,耳边只有风的声音,场外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她们,坐在观众席的同学亲友正在紧张地迎接着最后的呐喊。 许攸宁被夹在中间使不上全速,又被后面的人咬得紧,不再寻找突破的机会,可能只能拿个铜牌了,被反超连铜牌都拿不到,初赛就是被这样困住最后得了个第三,差点失去了进入决赛的机会。 刚发枪不久被拥挤的人绊了一下,脚还隐隐作痛,索性没有跌倒。 被绊的那一下,她感觉骨头一震,还听见蒋媛媛气得破口大骂绊她的人,幸好被于静秋及时制止,才没有被学生会志愿者赶走。 她的运气向来不错,最后150米终于遇到了转机,前方出现了一个突破口,她一直被压制的力量爆发出来,像一只灵活矫健的鹿冲出森林。 一阵欢呼声鼓掌,许攸宁最后以半身优势拿了第一。 观众席人群中一个西装革履的人站起来鼓掌,他想像往年一样走向那个胜利者。 他是本来想穿的休闲装,但是那样来不及赶过来了,导致他现在坐在一群青春洋溢的少年人里格格不入,时不时会有好奇的学生看过来。 他几乎没有过如他们这段少年时光,他的青春期才刚开始就因为父亲的突然离世而仓促了结,属于少年的青涩和躁动又早早被夺走了,他在高中就被损友吐槽古板老成,就像被套在一个厚厚的壳里。 他走向她,而那个被所有人注视的天之骄子却走向角落里的少年。 少年穿着白色宽松的校服,气喘吁吁地半蹲,手扶着膝盖,向她奔来时耗尽了少年的体力,让他看起来比刚刚长跑完的运动健儿都虚弱。 李稗一放学就搭出租车飞奔到许攸宁的学校,总算在最后看到许攸宁冲向终点的样子。她穿着橙红色运动服,高扎的马尾在空中飞扬,身上汗如雨下,结实匀称的小腿轻盈敏捷,像一阵轻快的风转眼来到了终点,然后引发浪潮般的欢呼,被好友同学簇拥着,成一抹最吸引眼球的亮色。 突然这个全场最大的焦点向自己走来,簇拥着她的人群也随着她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他的心一阵狂跳脸在发烫,又像少女的马尾一样飞扬起来。 “你来了!”如骄阳般明媚的少女向他奔来,一如那个寂静的乡村夏夜。 少女的眼睛灿若星辰,顾盼神飞,撩人心怀。 “我和他单独说两句话,今天晚上我请客,餐厅随你们挑。”许攸宁见李稗来了喜出望外,恨不得当场按住他的头亲,她知道李稗是个脸皮薄的,只能强行按压住喜悦,先想办法将室友打发了。 “回头我们聊!”许攸宁对着室友挥挥手,挽着李稗离开。 李稗却好像在人群中注意到什么,眼神微闪,最后乖乖地跟着许攸宁离开。 “什么嘛,许攸宁这个见色忘友的狗东西!”蒋媛媛气到跺脚,大眼睛瞪圆,撅起来嘴,“就算她请吃饭我也不会原谅她的,除非麻辣香锅。” “没准是她的弟弟呢,那个男生穿着一中的校服。许攸宁总不能无耻到去泡高中小学弟吧。”于静秋摸了摸下巴说。虽说高三也就比大一小一级,但是在于静秋眼里就是天堑,高中生一律都是少不经事的小屁孩。 “得了吧,许攸宁那么黑怎么可能有个白白嫩嫩的弟弟?”蒋媛媛一边对着许攸宁和李稗的背影做鄙视手势,一边口里念念有词。 “也是哦。”于静秋仔细想了想。 “你们难道忘了刚开学那会她还没有那么黑吗?”周慧突然在她们身后幽幽地说。 观众席后面红枫林里,李稗被许攸宁抵在墙上,搂住了腰,抬头和他的鼻尖相抵,干燥的空气夹杂微咸的汗味入侵进鼻腔,她在笑着,比她身后鲜艳的红枫还耀眼夺目,然后他的双唇被她衔住,被轻轻舔舐,舌尖一点点描绘他的唇部线条。 少年身上独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像在舔一颗多汁的杨梅软糖,观众席里时不时爆发出欢呼声,这独属于两人的小小天地安静而又热闹,她眼里只有彼此相触的双唇和狂热的心跳。 李稗被吻得脸颊微红,一片火红的枫叶落在许攸宁肩上,他伸出手来想将它抚去,却被许攸宁抓住十指相扣,加深这个吻让他无法分神。 与她的肌肤相亲总是让李稗着迷,他被吻得微微失神,眼睛里凝着水汽,树上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在歪着头看着这两个举止怪异的人类。 突然鸟像被惊到展翅离开,透过层层树木,李稗看到了那个人,他并不打算告诉许攸宁,这是他的私心,像是宣誓主权一样,他将许攸宁的手扣得更紧,闭上眼睛迎合着她的吻。 一片浓烈而萧瑟的枫叶落下,再次睁开眼时那个人离开了。 -- ⋎ūsⓗūwūвiz.ℂom 二十、名为嫉妒 一个人在家无聊!公司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许柏严每天都不着家,不过许攸宁早已习惯,她不知道在别人眼里父亲是什么样的,她想应该不会是像这个样子。 对比父亲,许柏严对她而言更像一座时隐时现的神像,没有家人的亲昵,只会高高地俯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李稗寒假执意要打临时工,许攸宁清楚他看起来性子软实际上倔得要死,也就懒得劝他 ,估计也没有地方收他这个高三生打临时工。 没想到竟然还真给他找到了,是个名字古怪、装修古怪的咖啡馆,李稗穿着工作服将老板现制的咖啡从盘子上递过来,却被客人许攸宁咸猪手摸一下腿。 他被许攸宁的大胆举动惊到,眨了眨眼睛,脸颊微红依旧不动声色地拿着托盘回到招待台。 许攸宁撇了一眼老板,男老板长得真不错,是个形貌昳丽、身高腿长的长发美人,一坐一立仪态万方,走路时肩膀打开背部挺直而不僵硬,膝盖骨牵动修长的小腿摆动,放松自然又气场大开。 店里冷清得厉害,顾客除了她只有对面桌两个女生,她们点了咖啡很久都快放凉了只喝了一口,两个人一会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会偷瞄俊俏服务员和漂亮男老板。 “你们还喝吗?”男老板站在她们面前冷冷地问。 “不……不用了。”@iⓟo⓲.Ⓒoℳ(aipo18.com) 他的气场实在逼人,两女生咽了一口口水,不敢抬头直视男老板,像个鹌鹑一样一动都不敢动。 李稗娴熟地拿着桌布过来收拾东西,好像场上的尴尬气氛早已习惯。 突然有个披肩发女生支支吾吾地小声请求:“老板,耽误您一点时间,能和你合张影吗?” “你是来喝咖啡还是来拍照的?”男老板瞬间脸色不太好看,下颌线绷紧,嘴角下垂,“这里是咖啡馆不是照相馆。” “我们付了钱就是顾客,你怎么这么和我们说话?”另一个短发女生对他的服务态度颇为不满,涨红着脸斥责他。 “你们还没付钱呢,我也不需要,请你们出去!”老板终于绷不住,脸上浮现愠色,手撑在桌子上俯视她们,柔顺的长发从肩头滑落,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眼神凌厉得像一把刀直扫过去。 许攸宁以为会吵起来,结果短发女生气势汹汹地拉着另一个女生跑了,回头还看了一眼,又在小声嘀咕什么。 男老板突然转头看向许攸宁,眼神仿佛说“轮到你了”,吓得许攸宁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这个味道太怪了,像是一种被火炙烤过的苦味又有像海水浸透的咸味,入嘴的那一瞬间苦咸的味道充斥口腔,喝完之后舌尖里泛着一股奇怪的酸涩。 哪怕像许攸宁这种对咖啡没什么品味的都被这咖啡难喝到忍不住偷偷皱眉,要是咖啡精江殊喝了这杯,绝对要放下风度痛批这个咖啡的不是。 怪不得一个老板颜值能下饭、装修精美独特的咖啡馆能门庭冷落成这样。 她错了,她不该被这个咖啡神秘而奇特的名字欺骗,她现在不得不在老板的虎视眈眈下硬着头皮喝了整杯咖啡。 喝完之后她整个人已经脸色发青,嘴唇发白,强忍着不适,若无其事地将咖啡杯放下,泰然自若地擦了擦嘴角,嘴角强拗出上翘的弧度。 老板满意地点点头离开后,许攸宁如释重负,铁青着脸,小碎步疾走去洗手间漱口。 李稗细心地察觉到她脸色不太好,想去看看但是碍于正在工作,老板却似笑非笑地眼尾上挑,对他点了点头,默许他可以在没有客人时离开招待台。 才刚打开门被许攸宁拉进去将门一关搂住了腰,亲昵地和他耳语抱怨,“我刚刚喝了这辈子喝过的最苦的咖啡。” “你觉得咖啡很难喝吗?”李稗觉得自己的围裙会把许攸宁羊绒大衣弄脏,尽量后倾着身子。 “不信你尝尝。”许攸宁在他嘴巴上啄了一口,一阵微凉的触感过后,奇怪的苦味蔓延到他的唇上。 “这个味道很奇怪吧?还取个神神秘秘的名字。”许攸宁觉得李稗一定与他英雄所见略同。 李稗早就品尝过这个咖啡,他觉得味道并不奇怪,反而完美地将一种心理状态用味觉形式展现出来,这种心理状态也正是这个咖啡的名字——嫉妒。 “我觉得只有在特定的心境下品尝咖啡菜会有如同得遇知己、心事尽付的感觉吧。老板估计想打造一种与众不同的咖啡馆,但是这并不适合大部分人。” 一个天平永远为她倾倒的命运宠儿是品味不到“嫉妒”是何种滋味。 而一个臣服于命运的人也是不会嫉妒的,可他幸运也不幸地喜欢上一个人,便要时时受尽嫉妒和羞怯的折磨*,一颗心就像潮汐一样随着天上的月亮涨涨落落。 他觉得这还是因为他太弱了,他想与她携手并肩而立,而不是处处受她庇护。李稗有时候也会想有人会嫉妒他吗?当然此身非彼身,他自然也无从得知了。 许攸宁见李稗心事重重,便是又亲又哄,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大狗,当然兴致上来就开始动手动脚,又啃又咬。 老板见李稗不过去了洗手间几分钟,出来时脸上还是潮红未退,走路姿势都有些趔趄,一副刚被摧折过的样子。 他玩味地看了一眼从洗手间偷腥回来的许攸宁,看着她从安静的咖啡馆又回到了车水马龙的街道。 临近过年的时候,李稗被老板辞退了,老板解释说并不是他做得不好,而是自己自由惯了,没什么顾客就懒得开店了。 老板对此还很抱歉地给了李稗一张模特经纪人的名片,说他如果需要一份挣钱的工作不如去当模特。 李稗在打完工最后一天,将店里的东西都整理干净,恭恭敬敬地对老板道了个别,然后披着夕阳踩着许攸宁的单车回去了。 老板正打算收拾东西准备关门,店里却来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又做不下去了?”男人熟稔地拿起招待台上的杂志粗略地翻阅。 “哎,还是没人有我这么高级的品味,我这前几天招了服务员,你猜猜是谁?”老板回睇来客,眉尾轻扬。 “你这么问,那么就是和我有关系?”昏黄的灯光下,来客推了推眼镜,眼底还有一个泪痣,“李稗吧,这几天没在许家看到他。” “你可真聪明!” 江殊撇了撇嘴,他的这位熟人最喜欢正话反说,夸奖在他嘴里都变了味。 “哎,不是我说,你输得真不冤枉,试问谁不喜欢年轻漂亮又乖巧懂事的小兔子呢?”老板俯身趴在招待台,手撑着脸凑过去。 “你凭借什么就臆断我和李稗存在竞争关系?”江殊眉头微蹙,垂下眼端详着菜单。 “就凭你那天默不作声地痛饮了一整杯‘嫉妒’。”老板将烟雾喷吐在对方脸上,惹得江殊一阵皱眉,他最喜欢揭这位熟人的痛处,像是把他外面讨人厌的壳一点点敲碎,明明那天苦兮兮地吞着咖啡的样子可爱极了,怎么又变成这幅惹人厌恶的样子。 江殊抬起头看招牌上的咖啡名,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嫉妒”,好像那天的苦味还凝在舌尖。 “哈哈哈哈哈哈,没话说了,我算是帮你报仇回来了。”老板将嘴里的烟吐出最后一缕雾,然后陶醉地眯着眼睛,“我那天让你那小情人尝尝你尝过的滋味,套路她喝了一整杯‘嫉妒’,苦得她脸都青了。” 江殊眉头一皱,对他“小情人”的称呼略有不满。 “怎么,你心疼她了,没事你别担心。”老板将烟头丢在垃圾桶里,话锋一转,将发梢捏在手上打圈,意味深长地笑了,“她的小兔子跑去看她,被她又亲又蹭,出来路都走不好了,啧啧!” “所以,我又把他辞退了,我受不了别人在我面前腻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殊眉头紧锁,他对好友的忍耐快到了极限。 “不过呢,我把凯瑟琳介绍给他。”他笑着,手指在桌子上划着圈,一副恣睢放浪之态。 “凯瑟琳?”江殊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微变,“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在想如果他走我曾经走过的路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我还是对小兔子很有信心的。” “唉,小兔子真好,我都快喜欢上小兔子了,有了小兔子,谁还愿意对着你这个虚伪做作老男人呢?”他唯恐天下不乱,想看自己的这位无懈可击的老友失态,愤怒,嫉妒到发疯。 可惜对方不吃他这一套,自顾自地直奔主题,“我是来借钱的,你钱多得没处花,整天生意不做八卦别人,不如把它借给我,我会在明年过年前还给你。” “滚!老子辛辛苦苦卖屁股得来的钱凭什么借给你?”长发美人一听对方是来借钱的,看着他那张脸都像讨命的涝死鬼,钱再多也不能往无底洞里丢啊,他嬉笑的脸瞬间垮下。 “我没有办法了,我不想再回去了。”江殊喃喃道,昏黄的灯光下眼睛空洞无神。 “你要是缺钱,找你的小情人借啊,洗干净床上一躺、屁股一掰,我就不信她不上,她可是继承了她妈陆青桐全部遗产和青柏城建最大的股份,天生生在罗马的人比我这种从金主床上一点点爬上去的有钱多了。” 江殊听他语罢脸色苍白,嘴唇嗫嚅,最后什么也没说就离开。 他打开了门,沮丧的晚风夹杂着不合宜的喧闹涌了进来。 老板静默着,凝望着他的背影一点点远去,最后看见玻璃窗上反射的自己的脸,他有时分不清是闭上眼睛无限沉沦下去痛苦,还是清醒着挣扎最后还是被一点点吞噬更痛苦。 *化用普希金的诗 我曾经爱过你:爱情,也许 在我的心灵里还没有完全消亡; 但愿它不会再打扰你; 我也不想再使你难过悲伤。 我曾经默默无语地、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你,另一个人也会像我爱你一样。 -- 二十一、青山卧雪 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往年冷,许攸宁觉得这么冷还不下雪真的太不像话了。 许柏严这时候出国了,虽说出国对于一个大企业老总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许攸宁隐隐有点不安,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还有一个星期就过年了,李稗还没想好该不该回去,他对家里人没有什么挂念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这次出走在亲戚嘴里传成什么样,只是他放不下他卧病在床多年的外婆。 他很久没看过她了,那时候他还小家里的吃的父母总是让他让给妹妹,美其名曰妹妹还小,真实原因所有人心知肚明。 他至今还记得小时候外婆因为在山上割柴摔伤了腰,舅舅舅妈嫌她有味道不干净,将她赶回她住了一辈子的瓦房里,却忘了这新房的每一块红砖都是老人的血汗浇灌。 每次他路过,那个小小的土砖搭的瓦房,一个苍老而安宁的声音把他轻轻唤住,一双手,一双爬满皱纹的手,像老树的根,会把他的手挽住,吩咐着让他去拿她藏在床脚舍不得吃的“珍宝”,是亲邻探望她时赠送的营养品,拿病人的营养品太不应该了,他趁外婆视力不好偷偷还回去,他会留下一颗糖,一颗小小的糖就足以让他甜很久。 “你想回家看看吗?”许攸宁抱着他,脸贴到了他的怀里,瓮声瓮气地说。 “嗯,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梦到外婆?”李稗不敢低头看她,如果自己走了,她可能一个人在家过年了。 李稗想可能许攸宁的生活并没有那么幸福,她有时候也会很孤独吧。 说着他将她搂的更紧,像是要融合在一起。 “应该是外婆想你了,你该回去看看她。”黑暗里许攸宁眼眸微闪,她温柔地笑着。 “你呢,你一个人在家吗?你可以和我回去吗?”李稗热切地在黑暗里寻找她的眼睛。 许攸宁将李稗抱住,他们在冬夜里相互汲取温暖,“不了,我也要去看我的亲人了。” 夜变得苍白之时,许攸宁捧着一束向日葵走在山间小路上,森林里睡意犹浓的寒雾,泛出暗淡的银光,小路一直向里延伸,伸向寂静,那里有雪白的房子和漆黑的墓碑*。 她的妈妈曾在这里养病,也是在这里永眠的,她临死前嘱咐要将自己埋在向阳的山坡上,既可以眺望远处的森林也可以晒晒明媚的太阳。 冷黑的墓碑前不知道谁放下了一束杭白菊,可能是不太熟的朋友,因为大家都知道墓主人不喜欢惨淡哀伤的菊花,反而热爱明媚灿烂的向日葵。 她轻轻地扫去上面的灰尘,郑重地将向日葵放在上面,上面没有照片只有一个墓志铭——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诚如墓志铭上宣示的个性,她的妈妈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母亲,她的事业心很重为了工作会把她丢给外公外婆,她也不会拿大家长身份压她,她会在工作清闲时将她接回家,像个失信的朋友请求她的原谅,而不是借口工作辛苦为自己作为家长的失责辩解。 后来她突如其来地生病了,她并没有哀伤愁苦,她说她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她在白房子前那个向阳的坡道上种满向日葵,有时候森林的动物会在夜深时来造访。 妈妈死的第一年,她会在晚上偷偷哭泣,那时她还不能完全理解死亡的含义,只知道母亲再也不能接她回家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没有家了,她的家再也不是那栋房子。那只是一个让人暂时安歇的大盒子,她住在地上的大盒子里,妈妈睡在小盒子里,长眠于地下。 天将近大白,林中灰喜鹊的叫声都让人厌倦,森林来客踏上了回去的路。 许攸宁走到林中小路的尽头,她看到了幽暗的林中有一只鹿在水洼里喝水,它被一束奇异的光照耀着,柔亮的皮毛都镀着荧光。 来客虽然对眼前的景象好奇,但并不打算打扰森林的主人,她继续前行,朝霞的微光穿过丛林朝她张望,结霜的黄叶在怯生生的脚下瑟瑟作响*。那里是较为开阔的山路,她的车就在不远的前方。 想起来这会李稗差不多到火车站,她去打电话询问,联系人界面刚打开就被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打断,一辆摩托车朝自己飞速驶来,车手全副武俯着身子,像从枪管中飞射而出的子弹。 林中鸟被惊起一片,似乎在凄厉地回唱,鹿被奔走躲进了森林深处,那道光转瞬消失于黑暗。 许攸宁足够灵活灵敏,在短暂地愣神过后,她只是被擦了一下,疾驰的车轮几乎要贴到她的腿,幸好躲了过去。心里来不及痛骂该死的山路飙车党,对方却调转方向又对准了自己。 她这下知道对方并非无意,而是为自己而来,准确说为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而来。 砰的一声猛烈撞击,又一发子弹出膛,这一次它夺去了小鸟的翅膀。 几十公里外的李稗站在前进的检票队伍里,突然身体没由来地一激灵,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他回过头望向玻璃墙外的灰云密布的天空,一种极其强烈的不安感让他无法前进半步。 后面的人见他磨蹭不朝前走,不满地插到了他前面的空隙,他直接退出队伍,没由来地朝着外面狂奔。 许攸宁避无可避实打实被撞到了,她敏捷的双腿再也无法行走,瘫倒在路边,血从肌肤落下渗进沥青里,而这一次对方将车头对准了她的腹部,势要把她的血肉碾进这砂土里。 人总是要死的,但是死在亲人和爱人的怀抱里是一回事,而倒在泥泞和自己的血泊中,等着炮车开过来把你打死,或者从你身上压过去,像碾死小虫似的把你碾个粉碎,这却是另一回事*。 ???像一只被缠在网上的鸟挣着翅膀,她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挣扎,受伤的腿在地面上蹬着,她爬到了路边的山崖,形成一条蜿蜒的血痕,最后却脱力一般不动了。 带着头盔的男人抬腿下了车,手里握着锃亮的刀,走向了瘫倒在山崖边的少女。 少女闭着眼倒在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痕里,安静祥和,如果不是眉头因为疼痛而紧缩着,会让人觉得她只是睡着了。 没有一个体型高大的男子会对一个少女有高度警惕心,更何况她已经重伤了。他将刀朝手腕收一收,半蹲下来,用手面去探她的鼻息。 少女的眼睛突然如同鬼魅一般睁开,眼睛睁圆,牙齿狠狠地咬到了他的手,他吃痛一声松开了手,刀叮地一下落在了她手臂旁的石头上。 在这关乎生死的搏斗上,她重伤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她先先人一步夺到刀,手顺着惯性狠狠地划破了对方的大腿。 割开敌人的血肉,热血撒到了她的脸上。 对方因此而开始狂暴,抢夺她手里的刀,刀被飞甩出去,他便一拳一拳捶向她的脑袋。 许攸宁也不甘示弱,忍着剧痛,死死地抱着他的头盔往他胸口蹬。 头盔被拔了下来,在面罩下穷凶极恶的歹徒,一时重见天日竟出现片刻茫然,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 想努力分辨这张脸,眼睛却像蒙了一层毛玻璃,许攸宁只看到了大致轮廓不是自己熟悉的人。 男人捡回来了刀,想快速了结这一切,不想再和这个难缠的家伙纠缠。 刀划过许攸宁的腹部,她却用力一挣,像小鸟一样挣脱地面,但是她没有翅膀,她的身体顺着陡峭的山坡滚落,她听到刽子手懊恼的咒骂。 森林里亮着一道光,一只鹿站在光里,幽深清澈的眼眸凝望着这一切,眼睛里好似悲悯又似冷漠。 许攸宁在山坡翻滚下来,最后浑身无法动弹躺在略缓的斜坡上,她的听觉变得极其灵敏,听见上方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个人人不死心地要下来,听声音山路距离她所在的位置不过十几米,只不过眼前一片深色,她应该被草丛和树木覆盖着。 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近得脚踩着沙砾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耳边作响,许攸宁只感觉自己的心在狂跳,血液冷了下来。 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响亮声音。 “你在那里干嘛?”声音中气十足,应该是个男子,“卧槽,怎么路上都是血啊!吓死老子了。” “没事,是我骑车从车上摔了一下,划破了大腿。”凶手语气平和地说着谎。 “那就好,我还以为出了重大车祸呢,喂,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来人热心地问那个杀人者。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凶手小声咒骂,“该死,她该不会滚下去了吧,那个人怎么还不走?怎么一个比一个难缠。” “你在找什么,我可以帮你找找?”来人热情地说。 “没事,就是摔下来时有个东西掉了。” “再贵重的东西哪有命重要,你都流这么多血了,还是赶快去医院吧!” “也是,谢谢你的好意。” 凶手可能担心露出破绽,只好作罢。听见他的脚步渐远,然后是一阵摩托车轰鸣的声音,他离开了。 许攸宁意识到上面那个陌生男子还在,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求生机会了。 她的喉咙里血液凝涩了,像一个陈旧破败的风箱,她用尽力气喊叫着,喉咙痛得嗡嗡作响,声音确是那样的无力,根本无法穿破山谷间横吹的风。 那个人离开了。 她的心一下子沉进幽谷。 眼前的天空布满灰云,她眼睛开始涣散,她仿佛听到了自己身体正在腐烂的声音,她感觉自己在一点点化成血水浸到土地里去。 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突然她发现有一束光在她旁边亮着,她吃力地用手摸过去,是她的手机,屏幕已经凹凸不平,她吃力地将手挪了过去按了一下屏幕,她的眼前一片花白模糊,不知道拨打了谁的电话,可能只是不相熟的快递员或者推销员。嗡嗡地震动了几下,被接通了,却没有声音,扬声器坏掉了。 “救命!”她不确定手机话筒是否还有用,还是用尽浑身力气发出虚弱微小的声音,然后是脱力后长久的沉默。 “下雪了……” 银白的雪花如精灵在晨光中从天而降,落在了她淋漓的伤口上,融进她滚烫的血里。 终于下了一场像样的雪。 她如愿地闭上了眼睛。 *化用蒲宁《十月的黎明》 *化用莱蒙托夫《我常常周旋于光怪陆离的人群间》,顾蕴璞翻译。 *引用迦尔洵《胆小鬼》 -- 二十二、 我牵住了你的手,你就不会被带走, 他像往常一样在办公室上班,电话突然响起,上面显示是她的号码,他接通了,“您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却没有回应,他在呼啸的风声中隐约听到她粗重破败的呼吸声,他正在纳闷,一个细微虚弱的声音传导过来:“救命!” 仿佛脑袋里有根弦断了,他呼吸凝滞,急切地拿着耳朵去听,声音却像断绝了一样。 对面是无止的风声,他的血都发凉。 “下雪了……” 他隐约听到这微乎其微的声音,像是对方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说话。 “攸宁!”他急切地喊着她的名字,对面却不再有任何回应。 下雪?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他望向巨大的玻璃窗外,此时处于市中心的青柏城建大厦外面天色阴沉,但是并没有飘落一片雪花。 他突然睁大眼睛,想起来在s市只有郊外热岛不严重又海拔较高的山区才会下雪,而陆女士的墓地就在市郊山区的云竭山上! 他急忙拨打了该区的报警电话,按着屏幕的手都止不住颤抖,他向接线员指明了地点在云竭山附近风很大的地方。 打完电话后他喉咙发涩,整个人都快瘫软下去,他夺门而出,失态地在在廊奔走,新来的实习生被他差点撞倒在地。 “江酥,我要和你碎觉!”少年江殊一打开门,女孩站在门前咧开嘴对他笑,她因为缺了一颗牙而说话漏风。 江殊对这个小孩可没有半点好感,是她像跟屁虫一样尾随他回家,向来喜欢小孩的刘女士要她留下来过夜,结果刘女士晚上去打牌把小屁孩丢给他,他冷着脸将门关上,最后还担心夹到小朋友的手而缓缓合上门扉。 因为被残忍地拒绝了,许攸宁还有点婴儿肥的脸鼓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都黯淡下来。她又不死心地敲了敲门。 门又打开了,这次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可怜巴巴地对少年说:“床底下有鬼,江殊我好害怕额。” “世界上没有鬼。”江殊想对她说,可是他又想起来那个女孩的母亲过世不久,这种话他还是无法说出口。 “你妈妈会保护你的。”他皱着眉对她说。 “不,她去工作了不管我,她对我说她要给每个无家可归的鬼都盖上新房子。”女孩笃定地对他说,仿佛真的在转述一个鬼说的话。 江殊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和一个小孩子在半夜着说鬼话,他转过头直接回床睡觉,小屁孩把这当作默许大着胆子挤进来,抬着腿爬到了床上。 许攸宁向来睡相不好,睡梦中抓住个可以抱的东西,就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抱住,江殊被她紧紧抱住根本睡不着,在昏暗的灯下幽幽地看着她。 少年江殊不喜欢她,准确来说是厌恶她,他知道自己这是迁怒,她没有做错过什么。他几乎把讨厌她挂在脸上,她还仿佛浑然不知,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家造成的,为什么有钱人可以拿钱操控一切,对别人任意施为,肆意伤害。要他们像受惠一样就尽量伪装好自己的伤痛,装作一切无事发生的样子,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心在浮世混沌中清醒过来,开始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号呐喊。 凭什么她在家庭的庇护下安宁快乐地过完她的一生,而他的人生、他的家庭却被毁得一团糟? 她身上流着他的血,他的充满暴虐和肉欲的血。她长大后会继承他的“王位”,成为这个商业帝国新的暴君,对别人进行新一轮压迫和剥戮。 一种在心底暗涌已久的怨毒浮到水面,在两个人独处的夜晚昭然若揭,几近付诸行动。 他的手已经架上她脆弱的脖子,她的呼声均匀像是沉浸在梦乡中,浓密的睫毛像易碎的蝴蝶翅膀。只要他用力地掐下去,在没有其他人的房子里无人听到她的求救,他的力量就足以杀死一个比他小八岁的女孩。 他的手在抖,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弦。最后还是像脱力一般松了,手沮丧地离开了她的脖颈,他还是放弃了,他死心地闭上眼将她推开。 她被推醒了,揉了揉眼睛,对他突然的举措有点茫然,眼睛委屈地扑闪着,“江殊,你为什么推我?” “不许抱着我。”他还有从刚刚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所以语气有些不皦不昧。 “为什么?”许攸宁问出了这个年龄段最喜欢说的话。 “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性不能抱在一起睡觉。”江殊没工夫和她纠缠,只想随便搪塞过去。 “为什么电视上漂亮姐姐和漂亮哥哥一起睡觉?” “因为他们有法定婚姻关系。” “那我和江殊结婚了,是不是就能抱着江殊睡觉?” 少年感觉脑门突突地跳,他觉得自己被狡黠的小孩给套路了,他自顾自地闭上眼,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过了许久,久到他以为小孩睡着了。他却看到黑夜里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默默地看着他。 “我还是睡不着,只要我闭上眼睛,鬼就会出来把我抓走。” 许攸宁眼睛闪了闪,咕叽地咽了一口口水,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又诚挚地请求道:“您能不能拉着我的手?这样鬼就拖不走我了。” 少年久久没有回应小女孩的请求,久到女孩自己都快退缩了,突然被窝里她的小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包裹住。 女孩心满意足地笑了。 又静默了一会。 “为什么讨厌我还会答应我的请求呢?”黑暗里,她凝视着少年,无悲无喜地问。 少年的心漏跳一拍,他嘴唇嗫嚅,撇开眼不知道回应什么。 “没关系,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女孩踌躇满志地握紧了他的手,“你以后要是害怕被鬼拖走,也可以牵我的手哦!” “我不怕鬼。”少年口是心非,床头的夜灯暴露了他。 “那好吧。”女孩垂下来眼睛,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我妈妈说有时候人比鬼都可怕,你以后要是害怕被人拖走,就牵着我的手吧!” 山上的雪下得意外的大,警察对江殊说除了他,还有个路人也报了警,路人称许攸宁应该是被一个骑摩托车的撞下山沟了,搜救队在山沟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血迹都被雪覆盖住,只能靠警犬四处搜寻。 “娘了个腿,就这大点山沟沟咋就找不到呢,都怪我脑子笨,回到家里才反应过来不对味,硬生生让那天杀的给跑了。”小胡子男人就是这次目击证人,他穿着猎靴一脚一脚踩在雪地里,他的猎犬也参与到这次搜寻任务上来。 李稗本想继续在他口中套点线索,发现对方掌握的信息也很少,紧抿着嘴更加忧心忡忡了。 “要是让我逮住那凶手,我给他整残废了。”他的猎犬停在了草丛边,小胡子男人急切地扒开树丛,只有一只小兔子飞快地跳走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姑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该不会被山上的她妈妈带走了吧。” 李稗听他说完眼眶都红了,发疯似的扒拉着一个雪堆,还是什么也没有。 “您确定她是掉到山沟里了?”江殊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 “当时我就看见那人要下到山沟里找什么,我说帮他找,他就慌了骑着车跑了。” 越是紧急时刻越要保持冷静,他反复推敲对方的话,搜寻他错过的关键词。 “要?你的意思说他没有下到山沟里,只是在半山坡上?”江殊捕捉到关键词,急不可耐地询问。 “对对,当时我看见他在哪里。”小胡子男人抬起手指向陡峭山坡上一个略缓的坡地。 “不过那里应该没有,杀人犯在那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人。” “我还是想去找找。”江殊抬头望着上面,那里树丛交错杂草丛生,她可能就躺在那等着最后的希望。 他迅速驱车到了山路上,那里的血迹已经被雪覆盖了,他在路沿上看到了一点红色的痕迹。 他看起来冷静其实已经快疯了,这么冷的天气救治迟一秒生命危险就多一分。 他躺在那里顺山坡滚下去,这是最快到那里的方法了,只不过他有可能直接滚下山沟摔伤。 腿和手臂被石头撞了好几下,脸被一个树枝勾到划了个大口子,他只听见山谷的风在耳边呼啸。 让我找到她吧!他祈求道。 滚落的速度缓了下来,临近那块坡地时,他吃力地调整身体,让自己减速停在坡地上。 终于停下来了,他感觉浑身都像被捶打过,雪水将他身上的西装浸湿,风一吹他打了个寒颤,他吃力地撑着身子坐起来。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少女躺在他旁边的雪地里,身子一半被雪覆盖着,鲜血将雪浸成粉色,在晚霞里闪着柔和的光,她闭着眼睛躺在那,睫毛上结着冰晶,安静得就像是睡着了。 “她在这,她在这!”他竭力地大喊着,眼泪难以抑制地落了下来。 他去试探她的鼻息,她还活着,一颗心迅速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占满,他害怕自己乱动会碰到她的伤口,只是小心翼翼地扫去了她身上的雪,擦干净她脸上的血。 他将自己身上还算暖和的羊绒衫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然后握住她冻得通红的手,侧躺在她身边的雪上,手臂避开伤口抱住了她。 “我牵住了你的手,你就不会被带走,对吧?” -- Уūsⓗūwūвiz.coⅯ 二十三、生死之间 “可恶,一定是有人嫉妒我跑第一名,所以想撞死我。”许攸宁凌晨醒过来就在那骂骂咧咧,不过她醒过来的时间不太长,抱怨一会又哼唧哼唧睡着了。 睡梦中还在咬牙切齿,看来真的被气到了。 李稗将她没有打石膏的那只手塞进被子里,将她的被子掖好,摸了摸她的脸,感受她的鼻息。 他抬头望了一眼抱胸在沙发上静默不语眉头微皱的江殊。 和搜救队找到他和许攸宁时,两个人平躺在雪地里,少女被男人用一种保护的姿态圈在怀里,两人头发俱被白雪轻覆,好似携手共白了头。 他们之间仿佛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可是,那又怎样,他是不会再退了,他也无处可退了。就算他们之间有上十年的陪伴,只要那层似有若无的身份桎梏还在,他们就几乎不可能在一起。 许氏父女和江总助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像是凝结在许家中的一团阴云,是他作为一个局外人难以勘透的。 他只想和喜欢的人一直走下去,其他的都是扰乱视线的尘埃。 第二天早上由于一晚上没睡,有点精神萎靡,晚上他躺在监护房床上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算许攸宁躺在雪地里的情景。 她现在身上没一处好的,凶手是冲着要她命去的,腹部的刀伤作紧急手术缝合终于抢救了回来。头被捶出轻微脑震荡,滚下来又撞上石头撞破头,双腿和一个胳膊骨折打了石膏,另一只手还在凶手夺刀时被划破。 昨天真的把李稗吓坏了,他第一次见到许攸宁那个样子,她平时总是神采奕奕好像有用不完的活力,而那一天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手无力地垂落下来,身上被鲜血和冰雪浸透,皮肤是苍白透明不复往日健康色泽。 那简直是噩梦的存在,他第一次对这命运产生怨尤,如果给他的一束光又收走那真的恶意太大了。他现在还惴惴不安以至于她做完紧急手术度过危险后,他要时不时摸一下她温热的脸庞才确定她真的活下来了。 下午许攸宁又醒过来时江殊不见了,护士送来琳琅满目的晚餐,不过大部分都是给陪护家属吃的,许攸宁刚做完缝合手术只能喝点米汤。 这可把许攸宁馋坏了,对着李稗的晚餐咽口水。 “等过几天拆线了,就能吃好吃的,你就先忍忍吧。”李稗觉得许攸宁对着好吃的眼睛放光的样子实在是生动可爱,一直难以安宁的心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将像照顾小朋友一样,那勺子舀一勺米汤对着吹,送到了许攸宁嘴边。ⓟo⑱gv.ⅵⓟ(po18gv.vip) “我还是自己来吧。”许攸宁老脸一红,要拿没有被石膏固定的那只手接过勺子。 手却被李稗轻轻制住,他摇了摇头,“你的这只手还没好,不能使劲。之前总是你照顾我,现在该轮到我照顾你了。” “我之前照顾过你吗,难道不是一直‘欺负’你?”许攸宁含着勺子里的米汤,一边吞咽一边对李稗说。 李稗瞬间脸颊飞红,送过勺子的手都顿了一下。 “哎,我的一头乌黑亮丽秀发。”许攸宁拿不太灵活的那只手拨弄一下被剪得零碎的头发,叹了一口气。 “你这样子也好看。”李稗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眼睛红红的。 许攸宁总感觉他怪怪的。她对自己昏迷后的情况一无所知,只感觉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就在医院了。 昏迷时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见她又回到了小时候外婆家屋后的草地,准确说是坟地,她又和昔日的玩伴们一起滑草放风筝,一直玩到傍晚 小朋友都被家长叫回家吃饭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坟地。突然听见妈妈在叫她的名字,她好开心,陆女士终于忙完工作来接她了,她朝声音奔去,这时候一个人抱住了她,一双手温柔地牵着她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走。她回头看妈妈,妈妈笑着对她挥了挥手道别 。 她现在想起山崖边的惊险时刻就心有余悸,她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才会招致这么怨毒的报复。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凶手说不定在寻找新的机会来杀她。 不过李稗已经紧张成这样了,半夜睡梦中自己的脸被摸了好几次,她不想让他紧张过度,只默默地接受喂食。 “我吃饱了,别喂了,孩子吃饱了!”许攸宁现在没法动弹,任李稗摆弄喂食。 李稗宛如过年过年时的爷爷奶奶,孩子都吃饱了还一个劲得往她嘴里送。 许攸宁终于忍无可忍,色厉内荏地警告李稗,“你要是把我喂胖了,信不信我压死你?” 李稗可不听她的,她手术过后就吃了一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饱了。 “可恶,我现在根本没发动。”这可把许攸宁这个多动症患者憋坏了,她感觉自己动不了简直任人鱼肉。 “要是我知道谁撞得我,我tm的拢屎他。”她嘴里的米汤还没咽下叽里咕噜说不清,激动时吊着打石膏的腿晃得厉害,像是眼前真的有个敌人一脚踢飞。 “谁要杀人啊?”两个穿着警服的男子走进病房,正好听到了许攸宁的话。 许攸宁被他一问,吓得立刻噤若寒蝉。 “小同志不要紧张,我们就是来询问一下案发经过和案件线索,希望你能好好回忆一下当天发生了什么。”警察看见李稗端着粥碗一脸小媳妇样杵在那,“这位小同志请你先出去一下,录口供不方便其他人在场。” 许攸宁狂喜,警察叔叔终于看不下去这热情地喂食行为,在她撑死之前出来制止了李稗的恶行。 李稗迷糊糊地端着汤碗出去了,出去时还差点撞倒门口的盆栽树,惹得门口的护士小姐姐一阵偷笑。 他看见窗外夕阳如火,正想等许攸宁腹部拆了线就推她去外面走走,突然电梯门被打开,江殊走了进来,李稗撇开头看向墙壁。 然后听到旁边清洁工小声地抱怨地上又有水渍,他顺着望见一个沾着泥水的鞋底和打湿的裤脚,来人的脸苍白得吓人。 这次的谋杀绝对是有备而来,出事的地点在荒无人烟的大山里,不像人居住的地方有摄像头,又带着头盔手套遮盖面目和指纹。要不是许攸宁反应灵活,再加上路人的突然出现,凶手直接杀人不留痕迹了。 “对了,我摔下来后出现了一个路人,他应该见过凶手的长相。”许攸宁眉头紧皱, 虚握着拳头说。 “这次还是他和那个戴眼镜的同志先后报警提供线索,他说他见到凶手时凶手带上了头盔,所以也没有见到他的样貌。” “我当时把凶手的头盔摘了,可惜我的眼睛只是一片模糊,只大致分辨轮廓感觉不像我认识的熟人。”许攸宁抬起头仔细回忆,“对了,凶手的DNA!凶手被我划了一刀。” 问话的警察摇摇头,“DNA只能拿嫌疑人DNA比对,几个嫌疑人DNA都比对不上,包括你在国外的父亲。” 许攸宁听闻眼神暗了暗,在努力回忆漏掉的线索,总感觉自己漏掉什么,就是死活想不起来,只有一想脑袋一阵疼,她捂着头拿手摸了摸额头。 “现在您脑部的伤势不适宜过度用脑,等您伤好了我们再来,希望您早日康复。”询问的警察对她点了点头,做笔录的将本子一收,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了。 晚上许攸宁睡觉时又有只不知好歹的手摸她的脸,她突然张开嘴对着手指一咬,那双手被吓得一缩,“再晚上不睡觉我咬洗你!” 李稗被吓得手一缩,脸一白,咽了一口口水,“对不起,我打扰你睡觉了。” 他的夜晚实在难宁,储物间的霸凌,外婆的饴糖,雪地的少女,各种梦境回忆交织成盘结缠绵的蛛网,清醒的意识就像美丽而脆弱蝴蝶难以挣脱。 医院暖白的灯光下,少年恍惚不安的注视着她,她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她是如此地被一个人需要着。 “我活生生就在这呢,别担心了,好好回去睡觉吧。明天太阳照常升起,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伸出了她包扎的那只手,李稗小心地牵住她的手指。 可惜对于李稗来说明天太阳不会照常升起,他堪堪睡了几个钟头,凌晨被一个电话吵醒。 电话是李母打来的,那个泼辣要强为了一厘地和村干部吵架的女人沙哑着声音对他说,外婆在厨房里摔了一跤救不过来了,一直没咽气就等着看他一眼。 好像老人总喜欢在临近春节的冬天,在一家团圆的时候离开,可能看见子孙团聚,也是心满意足了吧。 李稗又匆匆踏上回家的旅程。 -- 二十四、她的指尖是跃动的火苗,在浓稠的血 许攸宁拆完线和绷带时李稗还没有回来,她不喜欢医院里的药水味,坚持要回家里住,她虽然平时挺随性,但是在一些事真的格外龟毛,江殊拗不过她,就随她去了。 临近过年了,店家早早将店面装饰一番招揽顾客,路面上哪里都点缀着喜庆扎眼的红色,路上车流量也大了不少车被堵在路上。 “我爸他过年不回来吗?”许攸宁盯着车窗外,红色的灯火在眼睛里攒动,一打开车窗喧闹声伴随着烧烤店的烟火气从外面偷溜进来。 “外面风太冷,您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把窗户关上吧。” 许攸宁却置若罔闻,任凭冷气轻轻吹着她的额发,将眼睛吹得干涩。 “m国那个项目必须在复活节前完工才能和罗德旺州政府谈长期合作。”江殊看着许攸宁落寞的样子,心里有点酸涩,以至于感觉直接否认对她有点残忍。 “哦。”许攸宁兴致缺缺地将窗户关了,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江殊转头看了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 除夕那天刘春梅难得着家,炒了几盘硬菜和一盘青菜,再打了个汤,都是久违的家乡风味。 小方桌上就母子二人,关系确是极为尴尬:母亲一头热地唠家常,儿子沉默不愿多说。 刘春梅夹了块水煮肉片在江殊碗里,却惹得对方眉头微皱。 “你们老板过年不回家啊?” “嗯。” 江殊喉结滚了滚,他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处于礼貌的习惯,他还是发出了声音。 “你们公司越做越大了呀,都开到m国去了呀,你今年年终奖不少吧?” “再多也是杯水车薪。”江殊夹菜的手一滞,梗着脖子将话一字一句吐出来,向来恭敬孝顺的他第一次和长辈呛声。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不过是输了一点钱,你明年就挣回来了,你那个吴阿姨和张阿姨还没我家条件好,我不玩搞得像我输不起一样” “明年复明年,明年何其多,您就没想过她们都不住咱小区,为什么每天大老远找你打牌?” “你是不是得疑心病啊,人家找我打牌是情分,诶,那么好的工作别人求都求不到,就你天天想辞职,我真的怀疑你有毛病。”刘春梅将筷子摔在碗上,脸涨得通红,“你爸都死了十几年了,人家赔钱也赔了,又是给你包学费,又是给你包工作,你有什么资本,在这自命清高个什么劲?” 江殊脸一白,捏筷子的手都在抖,露出个苍白的笑,“对呀,我就是自命清高。” 他将“清”字咬得极重,夹了个炒得熟烂的白菜叶在碗里就着白米饭生咽下去。 刘春梅冷静一下发现自己将话说过火了,本来想借着年夜饭缓和一下母子关系的,再说大过年吵架不吉利,一聊到工作他就不高兴,只好将话题转到他喜欢聊的。 “你老板不回家,就攸宁这姑娘一个人在家?” “嗯,她家有保姆。”江殊冷淡地回了一句。 “保姆有什么用,年夜饭也没有家人陪,哎!” “妈死的早,爹不着家,这孩子没长歪真不容易,我看新闻里还有些富二代飙车撞人还肇事逃逸呢,攸宁这姑娘不仅遵纪守法,人还聪明伶俐。”刘春梅喝了一口纸杯里的果粒橙,对着许攸宁屈指可数的优点硬夸。 什么时候遵纪守法都能拿来夸了,江殊抿了抿嘴,明明在气头上,最后还是忍不住接过话茬,“她高三时还打伤过同学。” 刘春梅笑了笑,作为母亲,她还是最了解孩子性格的,“你之前不还说因为同学侮辱诽谤她,她才报复回去的吗?” 江殊又咬紧牙关,不肯说话了。 “好了好了,待会你去看看她,把我煲的鸡汤送过去。” 江殊到许宅时,许攸宁正背对着他一个人坐在院子仰望着夜空的烟花,脸被照得忽明忽暗。 市中心是不许放烟花的,这烟花应该说外滩烟火大会开幕式的烟花,等零点时还会有一次大的烟花表演。 烟花每发出一发就停顿一两秒,许攸宁会一直仰头等着,直到最后结束,她以为等个几秒会烟花还会来,结果一直顿在那好几分钟也没有等来。 她终于低下头,推着电动轮椅回屋,却看见江殊站在修得整齐的矮树后面默默地看着她,不知道再那站了多久。 “你怎么来了,你吃年夜饭没?”许攸宁侧着脸对他笑,别墅外立面照过来的灯光将她的脸分割,一半脸在光亮里灿烂,一半脸在黑暗中迷蒙。 “吃过了,你呢?”冷风呼呼地吹着,吹得衣服猎猎作响,“我推你回去吧。” “我也吃过了。”许攸宁低着头,看着绑着石膏的脚。 江殊将她推进屋,环顾四周,“张妈呢?” “我让她回去了,一大家子等着她回去过年呢。”她看了一眼桌子上没洗的一桌碗盘,尴尬地抿了抿嘴,“不好意思,我这手没法洗碗,只能放在那了。” “这是我妈炖的鸡汤。”江殊打开保温杯倒进碗里,递给她。 她划伤的右手已经愈合拆了绷带,可以拿取一些轻便的物体,但是不能提举重物。 许攸宁舀了一勺喝了一口,瞬间眉开眼笑,“好喝,好久没尝过刘女士的手艺了。” 江殊低头看着她那被剪碎的头发和打着石膏的手臂,感觉她像一只受伤了又被主人抛在家里的大狗,有人看望她,她还打起精神假装开心地对人摇着尾巴。 江殊在许攸宁喝完后还顺带帮她收拾一下碗筷,最后拎着垃圾袋打开门准备走,关门时望见许攸宁孤零零一个人在偌大的客厅看春晚,相声演员抖包袱抖得现场哄堂大笑,她却没笑冷眼默默看着。 “要不你去我家吧。”江殊最后还没忍住将话说出了口。 后来的江殊才明白根本不是许攸宁一个人落寞所以笑不出来,而是春晚真的很无聊不好笑,不过许攸宁倒像是笑点很低一样,对着尴尬到极点的一个小品节目都枕着他的腿咯咯笑几声。 “真的好笑吗?”江殊纳闷地问,他怀疑是他落伍了,搞不懂时下年轻人的笑梗。 “不好笑吗?”许攸宁在沙发上扭来扭去,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地摸了一把他的大腿。 许攸宁这么肆意妄为当然是因为刘春梅趁江殊去许家又偷溜出去打牌了。 到了十一点时,昔日熬夜冠军许攸宁受伤后大不如前,困得直打哈欠,泪花都漂出来。 “啊!”她伸一下懒腰,“我要睡觉了,你帮我洗澡。” 江殊大腿一颤差点给许攸宁给抖落下去,“医生说你右手不是可以拿轻物吗?花洒应该不算重吧。” “虽然但是,我的手拿花洒就好痛。”许攸宁撅着嘴还可怜巴巴地将刀疤还没好的手心给他看。 “那好吧。”那道疤格外刺目,江殊撇开脸头。 许攸宁也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手僵在半空中最后伸出手抱住他,让他抱自己去浴室洗澡。 许攸宁属于那种看着不胖但是很有分量的,小腿和手臂还打了石膏,好在江殊平时自律习惯让他坚持健身,抱许攸宁才没有那么吃力。 他把她放到没放水的浴缸里,拉好帘子让她自己脱衣服,许攸宁受伤后穿的衣服都是易于穿脱的所以一只手也能完成。 “嗯,那个,你能帮我解开内衣扣子吗?我一只手解不开。”帘子里传来请求的声音,帘子里人影微微转身将背对着他。 江殊瞳孔微微睁大,最后还是把手伸进帘子,因为眼前只有模糊的人影,在她的背上摸索好几下,就在他不敢再试探下去时,终于摸到了内衣的扣子。 手捏住两边往里振了好几下都没打开,这让他手都在轻轻地抖,额头冒出细汗。 “不急,慢慢来。” 许攸宁还悠闲地拍了拍他的手,这让他感觉手像被电了一下。 终于解开了,手完成任务瞬间像触电一样缩回去。 帘内传来少女的嬉笑声,内衣和内裤都被从里面丢出来,不过准头不太好,没进脏衣篓。 江殊对脏衣服放地上实在无法忍受,下意识想捡起来丢进脏衣篓,最后对着像两扇贝壳一样的内衣和沾着一点水渍的内裤实在下不去手。 他努力让自己忽视它,指望着刘女士早点回来帮忙捡进去。 许攸宁打石膏的手和脚不能碰水,于是她四仰八叉地坐在浴缸里,将胳膊和腿搭在浴缸沿上,老神在在地等着江殊给她冲水。 花洒一打开,氤氲的水汽与灼人的热气水乳交 融,往上升腾,蒸得江殊眼镜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他将空着的一只手摘下来放在浴室架上。 浴帘遮挡住视线,视野里只有一片朦胧的肉色和潺潺水流声,他伸进去一只手举着花洒帮许攸宁冲洗。 因为眼前看不清,动作实在是窘迫,一不小心撞上光滑温润的浴缸壁,手一缩手背又不小心碰到一团柔软的肉,湿冷的凸起在手背上划过一道水痕。 他瞬间明白那是什么,手尴尬地举在半空。 帘内人一声轻笑,双眼眯萋,手轻轻地点他的手背,指腹像一片轻柔的羽毛一样拂去水痕。 只感觉她的指尖像跃动的火苗,水痕是一道引线,火花一路直蹿向骨髓,在浓稠的血里炸开,将血烧得沸腾。 他像被灼到了一般将手一缩,脊背止不住轻轻地战栗,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着机械性的动作,紧绷的下颌暴露出他的紧张。 乳白的水汽氤氲在狭小的浴室,被暖黄的灯镀上朦胧暧昧的光,一直漫延到终日不见天光的暗角,钻进幽深狭窄的砖缝,冰凉白洁的瓷砖都氲出温热湿意。 -- 二十五、光被关在里面,他将自己留在昏暗无 “江总助是纯gay,还是双性恋?”许攸宁惬意地躺在浴缸沿上,打着绷带脚在浴缸沿上轻轻晃着,语气轻松得像是随口询问一句。 江殊脸色一白,下颌绷得更紧,好像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许攸宁撇了撇嘴,将头歪了一下,对着帘子外晃动的人影又问了一句,“那我换个说法,女性的身体对你有吸引力吗?” “至少不会对小自己好多岁的小女孩有感觉。”声音过了许久才响起,干涩得像很久没说话,一字一句咬得极重。 “是吗?”少女的身体在水面荡出一片柔白的水光,眼里闪过促狭的光芒,一只手伸出帘子外,手心还有醒目的伤疤,“帮我打泡泡吧?就放在我手上。” 江殊起身想去拿沐浴露,却差点踩到了地上许攸宁的内衣裤,他闭上眼睛,手踌躇了许久,终于把这些妖孽丢进了脏衣篓,将打好的泡泡放在那只急不可耐的手上。 许攸宁单手在身上抹起泡的沐浴露,浴室里充斥着香精调出来的牛奶香甜气息,却不像牛奶那么柔和,而是强势地钻进鼻腔,侵占全部嗅觉。 久违的洗澡让她欢快地荡出水花,将浴缸边的人裤腿打湿。 江殊不得不忍受她的胡作非为,躲避泼溅过来的水花,无暇顾及手里的花洒,任其来到不可控制的地方。 “啊——”一声低吟被水声打得稀碎,婉转起伏血液都与之共振,塞壬凭借歌声使英勇的水手迷航,手无寸铁的少女也能将人销骨噬魂。 “虽然很舒服,但是不要一直对我的敏感部位冲水哦!”少女像是苦恼,又像是调笑。 江殊闻言只感觉湿热的水汽强势地从毛孔钻入,融进他的血与肉中,凝成一滴汗,他心一颤,便从他的紧锁的眉间落下,滴在她紧实匀称的腿上,顺着细致光滑的皮肤划落,回到了浴缸中,在水面激起小小的涟漪。 他若无其事地俯身继续手里的工作,别扭的姿势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身体绷得像一张随时断裂的弦。 许攸宁嘴角翘起,望着帘子后面的人影,突然将打着石膏的腿抬起来,荡起的水花拍打着泡沫,拿脚拨起帘子抵在男人的裆部。 那里已经撑起来,硬邦邦地直戳向她的脚底板。 “江总助,你好像硬了哦!” 江殊仿佛听到恶魔的呼唤,瞬间眼睛睁圆,花洒从手里手中滑落,在空中打转起舞,他一下钻进帘子里,慌忙地用手接住,差点砸到许攸宁身上。 他的衬衣被花洒飞溅的水浇透,布料吸附在身体上,透出胸口喷薄欲出的肉色和两点暧昧的莓红。 许攸宁的头发也被淋湿,稀碎的额发垂落下来,眼睛亮亮的,湿漉漉地望向他,柔白的身体在浴缸里伸展开,春色在眼底一览无余。 他像被蛊到了,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却人被得寸进尺,脚指钻进裤链空隙,灵活地将裤链划开,内裤沿被脚趾夹住扒拉下来,肉茎弹出来高高翘起,啪的一声打在她的脚面上。 “啧啧!尺寸不小呢。”许攸宁歪着头,垂下眼睛,调戏地用脚趾顶着耻毛,囊袋在脚上掂了掂。 江殊只感觉脑门突突跳,热气直往脸上蒸腾,明明只是帮忙洗个澡。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一下子后退地想退出去。 许攸宁见他慌不择路的样子笑意越发的深,胸前的莓红简直就像路边鲜亮的野果,就算明知有毒也想撷下来尝尝。 胸突然被小手恶作剧一般钳住,还肆意地捏了捏,江殊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原来胸肌不是邦邦硬,而是软乎乎又很q弹的,许攸宁像小孩子得到了新玩具一样,新奇地捏在手里把玩。 “不要”到了江殊的嘴边,又奇怪地难以说出口,或许因为羞耻,又或者别的什么,最后只化作喉结滑动的声音和紊乱的呼吸声。 内凹的乳头被指尖一阵轻拢慢捻,瑟瑟立起来,在衬衣里色情地凸起。脚下也不停歇,脚面按着囊袋,将柱身压到小腹上,一下一下像小猫踩奶一样轻轻地有节奏地踩着。 许攸宁的脚是极好看,不肥厚也不过于窄小,像春天雨后长出来的嫩笋,粉圆的指甲修得可爱秀气,但又不全然是少女的香粉气,用力时足弓高挺像一座空寂白净的石桥,沿着挺拔有力的脚踝一直蜿蜒而下,然后是舒展的平原,是耸起的雪山,是青丝做的乌云,乌云下一双眼睛亮如星子。 他想轻吻那只脚,他被自己变态的想法吓到,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产生欲望这件事本身就够变态了。 他喉咙难以抑制地发出动情的喘息,他身下几近到达高潮,他心甘情愿地沉沦又不敢直面这一切,只能仰着头眼神涣散对着头顶发黄的吸顶灯,灵魂已然被卷进漩涡里挣扎撕扯。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以为可以一直假装下去,将无能为力装成于命运的不谋而合,直到有一天能骗过自己。可是只要她一出现,他就发现他的自我欺骗的手段是那样拙劣。 视野里被熏得发黄的灯罩中间那一团阴影,是无数飞蛾扑火后的尸山血海,而这时又有一只小小的黑影在光亮中扑腾,又在重复着周而复始无法逃脱的宿命。 “江殊,江殊。”她在喊着自己的名字,语调和音色仿佛这么多年从没变过,她好像还是那个让自己牵她的手的女孩。 只是她现在干的是实在不是一个小女孩干的,自己的乳头已经被她玩得充血红肿,她肆意地用食指和拇指夹着捏一捏,又将身子凑过来伸出粉色的小舌要舔。 “不要。”他终于推拒开她的脑袋,脸烫得厉害。 他的理智才刚占领高地,就又被拖拽进欲望漩涡中,许攸宁踩得最后一下终于来到爆发点,他只感觉小腹一阵抽搐,精液倾吐而出,全部射到她的脚面上。 “我的脚被你弄脏了。”少女将一只腿高高抬起展示他的“罪证”,粉雕玉琢的脚上凝着一团白浊,是他的精液。 这个事实让他止不住战栗,他不知道只是洗个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这样究竟算什么? 事情来到不可控制的地方,他想逃离,他的腰却被少女及时搂住。 “江殊,水快凉了,快点抱我出去。”她仰着头看他,手指还恶意地按了按被她掐揉得红肿的乳头。 他感觉自己被恶魔蛊惑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整理好自己的裤子,将她冲干净,捞起来,擦干身体,吹干头发,放到床上,然后仿佛火烧屁股一样夺门而出。 “可是,我没有衣服穿啊。” 在江殊将门关上的前一刻,女孩幽幽地发出了声音,她赤身裸体地坐在床上,因为没有穿衣服而瑟瑟发抖。 江殊这才想起来他们出门好像没带换洗的衣服,不禁扶额。 大小姐肯定不愿意穿旧衣服,他翻箱倒柜,终于在木箱最下面找到了刘女士当初想年轻一把网购的后来又不好意思穿的粉色棉裙。 “就穿这件吧,挺适合你的。”江殊撇过头不敢直视她,直接将衣服塞到了她手里。 “真的吗,你真的觉得适合我?”许攸宁睁大眼睛歪着头,拎起裙子下摆,那里破了一个大洞,洞有多大呢,大概许攸宁穿上整个屁股会露出来。 江殊这才想起来刘女士不好意思穿这件,又不想浪费,最后将它做了鞋,天天穿在脚上,瞬间尴尬地又将衣服拿回来。 他又在自己找了件条纹衬衫匆匆给许攸宁套上,还贴心地给她整理一下衣领,将长了的袖子折起来,自觉大功告成功成身退之时,却发现许攸宁笑意越发深,仿佛在说你上当了。 她突然像个树懒一样手脚并用扒拉在他身上,他自然有力气挣开,可是顾及到会弄伤她,轻微挣扎一下又到了任人鱼肉的局面。 怀里的人小小的,软软的,感觉自己一用力就会弄坏她,江殊小心翼翼地,像是在湖面掬起一捧易碎的月,他将她圈进怀里,任由她胡作非为,她像小猫一样隔着湿了的衬衣舔着他的胸口。 他那黑色不聚焦的眼眸注视着在怀里耸动的脑袋,胸口湿湿痒痒的,敏感的乳头被她舔弄得一阵爽麻,他嘴巴微微张开,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喟叹声,又克制地将手虚握成拳抵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 他向来强大的自控力在濒临溃败。 就沉迷一会,就这一会,应该没关系吧,他心里想。他将手放在她纤薄的背上,他的衬衣对她来说实在过于宽大,穿在身上背部都空荡荡的。 衬衣湿了,贴在胸口,水光将胸前两点的艳色晕染开,许攸宁手指拂过艳红的凸起,她想解开这碍事的衬衣,但是手实在不方便数次尝试无果,江殊却善解人意地自己解开,扣子还没有完全解开,许攸宁就在他胸口没有章法地咬着,牙齿偶尔磕到已经熟得发紫的“莓果”。 江殊被许攸宁放肆的行为吓得眼睛微微睁大,奇异的感觉像细小的电流蔓延全身,他呼吸声紊乱,有一下没一下地喘着粗气,实在不敢低头看,只能红着脸望着许攸宁身后的窗户,色气的啧啧声却紧追不放鼓噪着他的耳膜。 身上湿软的触感上移,她吻过他的胸口,锁骨,喉结,下巴,少女柔软的唇瓣到了他的嘴边。 “我可以吻你的唇吗?”她仰着头祈求道,刚洗过澡眼睛像是镀着一层银膜熠熠生辉。 距离好近,近到呼吸都抵死纠缠,他抿着唇沉默不语,她的眼睛黯淡下来,最后还是对他粲然一笑,轻吻他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 只感觉被吻过的地方在发烫,热度快要灼伤了眼睛,他拒绝了日思夜想的人的索吻,他深知自己已经没有资格获得她的吻了。 如果放任下去只会越陷越深,沉迷于没有结果的感情无异于饮鸩止渴,他突然冷酷地起身站到床边,徒留下许攸宁错愕地看着他,手还在维持着拥抱的姿势。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吧!”他不敢回头看她,只是望着自己的脚尖,自顾自地朝门口走去。 突然客厅老钟的叮当声与远处爆炸声一起响起,窗户外一团光升上夜空,炸成无数个光束坠落下来。 “江殊,新年快乐!”少女穿着他的白衬衫坐在床脚莞尔一笑,她比身后的烟火都要绚烂。 “新年快乐。”他匆匆地撇过头,逃似的关上了门,光被关在里面,他将自己留在昏暗无光的走廊里。 -- Уūsⓗūwūвiz.ℂom 二十六、昔日梦想 “对了,当初报警的那个人呢,我还和他说声谢谢。” “他吗?他那天和我们把你送去医院后,因为非法捕猎直接被警察带走了。”李稗正在帮许攸宁削苹果,给许攸宁都惊到了,这娃削苹果皮都不带断的,高手在民间啊。 不过许攸宁更震惊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刚做完好人好事转头久被抓去坐牢这件事,直到李稗将苹果递到手里,才回过神来,“哦,山上那块野生动物的确挺多的,我被撞前还看到一只发光的鹿。” “为什么鹿会发光?”李稗抬起头担忧地看向许攸宁,他怀疑许攸宁被撞到头了,他在犹豫要不要叫医生看一下。 “对呀,为什么鹿会发光呢,不过光好像从树上照下来的。”许攸宁挠了挠脑袋,突然睁大眼睛,一拍大腿,“那该不会是个触发式红外相机吧?” “红外相机?”李稗疑惑地看过去。 “红外相机很有可能拍到了凶手长相。”许攸宁激动得抓紧大腿,她的心在怦怦跳。 “要不要我打电话给陈警官?”李稗也紧张得一下站起来。 “嗯!”许攸宁垂下眼含混地应了一声,她总有种不安的情绪萦绕在心上。就在李稗找到陈警官电话准备打过去时,许攸宁却制止了他,“等一下。”@iⓟo⓲.Ⓒoℳ(aipo18.com) “怎么了?”李稗被吓了一跳,手顿在那里。 “我想明天自己亲自去确认一下 ,万一是我搞错了总不能让陈警官白跑一趟。”许攸宁眉头紧锁,好像心事重重。 “明天你一个人去不安全,我陪你一起去吧。” 李稗苍白着脸抿着唇看着许攸宁,这次回家他消瘦苍白了不少,这让许攸宁内心升起小小的内疚,她那天晚上做的事的确越界了,不过她并不后悔,她向来随心所欲惯了,她做的选择从不在乎对与错、值不值得,只有想或者不想。 “不了,明天你还要上学,小吴开车和我一起去。”她牵起他的微凉的手,浅笑着看着他。 “好吧。”李稗低下了头。外婆已经去世了,逝者难追,他只想珍惜还活着的人。 “小吴,我明天想去云竭山找一下线索,可能会有危险,你要和我一起去吗?”许攸宁感觉脱无辜的人下水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小吴听罢,小眯眼睛睁得极大,许攸宁第一次发现小吴其实眼睛并不小。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找个保镖。”许攸宁想毕竟一般人都不愿意招惹这种杀生之祸。 “当然可以!” 第二天,许攸宁就在车库看到穿着不合身黑色风衣像站桩一样在那的小吴,见许攸宁来还一板一眼莫名其妙地朝许攸宁鞠了个躬。 “你怎么穿成这样?” “其实我当初的梦想是当个保镖,可惜体能练不去去,第一波就被刷掉了。”小吴不知道在哪找个快磨花的黑墨镜带上,然后一个跨步,冷酷无情地将车门打开。 去云竭山开车花了一个小时左右,那里雪化得差不多了,一些山上凹陷的洞窟里还结着厚厚的寒冰,在阳光下泛着异样的光,森林泥泞的土地上留着各种动物的脚印。 许攸宁凭借记忆来到看到鹿的地方,那里果真有个红外相机固定在树干上,颜色和树干太接近了以至于当时没发现。 许攸宁兴奋得瞳孔微微睁大,解开红外相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就是你们偷走我的红外相机吧!”一个人突然从草丛冲出来,手里拿着根木棍,上面绑着像天线一样的东西,拿着那个对着她挥舞,“腿都瘸了还来偷东西,你们缺不缺德!” 黑影闪过,挡住她面前,小吴穿着不合身的黑西装带着黑墨镜跟站桩一下站在那,一脸冷漠脸上写着生人勿近。 “给我这演《黑客帝国》呢?快……快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来人是个瘦瘦的蓬头垢面的年轻男生,眼镜片快和啤酒瓶底一样厚了,其实小吴一来就吓得一直在后退,但还在在胡乱挥舞着天线杆虚张声势。 “你说你的红外相机被人偷了?”许攸宁将轮椅推过去,诧异地看着他。 “不就是你们偷的吗?”男生看见许攸宁靠过来,吓得急忙后退,将天线杆对着她不许她接近。 “小吴你还是后退一下。”许攸宁嘱咐一声又转头对向那个男生,诚恳地看着他,“抱歉,是我唐突了,上个月十三号我在这里差点被人杀害,凶手还没有找到,凶手的样貌很有可能被红外相机拍下来了,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 “你来迟了,我之前那个红外相机被人偷了,就大概在案发后几天。”男生放下“武器”,撇过头,对于刚刚自己的过激行为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许攸宁手一下攥紧,打着石膏那只手因为用力疼了一下,“被人偷了,什么时候?” “我就不该贪便宜买了个没有实时发送的相机,十七号回来一看,哦豁,连相机带储存卡都没了,这几个月的观测都打了水漂。”男生鼻子都快被气歪了,一把将天线杆插进地里。 许攸宁一下陷入沉思,凶手很有可能对红外相机的运作流程和功能型号有一定的了解。 “不过小偷还算良心,给我赔了钱就放在树上拿个方便袋挂着。”男生推了推厚重的眼镜,摸了一下下巴,“我当时还奇怪,他偷走东西又赔给我钱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原来为了销毁罪证。” “赔钱?他还赔钱给你?”许攸宁觉得这种行为太不可思议了,凶手都穷凶极恶到杀人了,还会偷罪证时赔钱给失主。 “对呀,赔的钱正好够我买个可以实时发送的红外相机。”男生说出这话时脸色一变,也发现了古怪的地方。 许攸宁觉得这下更肯定偷走相机的人非常清楚红外相机的可能性极大,至于偷走相机的人和杀人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还两说。但是十三号相机还在,十七号发现就没了,相机一直在那就出事后那几天就没了,如果不是销毁证据就太巧了,警察搜寻现场时竟然没搜到。 “凶手和偷相机的不是同一个人。这很有可能是团伙作案。”那个男生握紧拳头断定道。 “我们要不要报警啊?”在旁边致力于冷酷站桩的小吴突然开口说话了,他觉得如果凶手是团伙作案必须要申请警察出面才能保障许攸宁的安全 。 “我觉得这背后有蹊跷,我想私自调查这件事。”许攸宁低头看着地上鹿的脚印,她感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朝自己袭来。 “你腿脚都不方便怎么私自调查?”小吴在许家做司机也好几年了,他心里都把许攸宁当半个妹妹了,看着她做危险的事真的有点生气。 “我会聘请一个私家侦调查。”向来随和的许攸宁在这件事却格外执着,不容置疑的态度让小吴不得不放弃。 “咳咳!”沉默了许久的眼镜男生突然咳了两声,眼睛放出的光都快射穿厚厚的镜片,“说起来其实我一直想当一名侦探……” -- 二十七、废话侦探 晚上总感觉一颗大石头悬着,许攸宁也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躺在床上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愣神。 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一个身影偷偷溜了进来,一只腿搭在床上正准备上床时,黑暗里一动不动的许攸宁突然怪模怪样地发出声音:“小李子,谁准你爬床的?” 李稗吓得差点摔下去,又大着胆子继续爬上床,挪到许攸宁身边搂住她的腰。 之前都是许攸宁晚上偷偷溜到他房里,把他做一顿然后埋在他怀里睡觉。现在许攸宁不良于行,他只能晚上一个人睡觉,他觉得男孩子应该矜持一点,可是他真的太想抱着许攸宁睡觉了。 他的鼻尖贴到许攸宁的手臂,望着黑暗里许攸宁的侧脸,潜在的凶手还未捉拿归案,许攸宁随时会有危险,这让他很担忧许攸宁的安危。 他发现回来后许和江之间微妙的关系变化,看起来好像更冷淡了,但是他仿佛透过冰层看到下面汹涌的暗流。 “对不起,我在你需要人照顾却没法照顾你。”李稗声音闷闷的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点沙哑的鼻音。 “那可是你的外婆呀,你当然要去见她最后一面,而我一直会在这里。”她去追寻他的唇,一个冰凉柔软主动贴到她的唇上,她欣喜地回吻。 两个人嘴唇厮磨,交换着对方身上的气息,在这不安定中寻找确定,企图让性爱消解心里笼罩的阴云。 许攸宁的手指已经来到那个她进出过无数次的地方,不同于主人的单薄苍白,那里丰沃研泽,一如它主人的水乡沃土。 她在庭户外试探,手掌不平的伤疤摩挲着他的臀部,然后指尖缓缓地探进,被紧致小穴包裹的安定感和搅乱枕边人呼吸的掌控感让她很受益。 李稗难耐地发出沉闷的嗯哼声,皮肤渗出浅薄的潮红让他不再那么苍白…… 许攸宁将调查任务委托给那个张博涛后一直没有消息,以至于许攸宁总怀疑他调查到重要线索被杀人灭口了,还要时不时打电话确认一下他是不是还活着。 “你还有没有什么仇人,我觉得凶手是奔着要你命去的,这可以很大程度缩小调查范围。”他对许攸宁询问她的安危置若罔闻,一股脑地询问线索。 “总不能有人因为我说了他两句或者运动会抢了他的冠军就派杀手来杀我吧?” “这也不是没可能,m国弗洛西州网络谋杀案的凶手就是因为和网友对喷输了就雇杀手横跨好几个州来杀人。” “那范围太广了,我和很多网友都互掐过。”许攸宁暑假这期间太闲了,可没少做“网络喷子”,不过遇到李稗后根本没有时间在网络上打嘴仗。 “嗯……我觉得还是身边人可能性大一点,比如情杀之类的,因爱生恨什么的。” 许攸宁一抬头,就看见李稗在那探头探脑,眼神还有几分幽怨,被人抓包还在装作若无其事地路过。 李稗不过是听见许攸宁和一个男生打电话打了那么久,就忍不住偷偷凑过来听听到底是谁,结果还没听几句就被逮了个正着。 话筒那边张博涛还在絮叨着:h国韩城杀人案就是妻子发现丈夫出轨,将他…… “我觉得他想杀了你的可能性更大。” “为什么呀?” “因为你的废话太多,他以为我和别的男生在煲电话粥。” “好吧,我再问几句,你家那么有钱就有没有可能是豪门争家产呢?” “我家关系很简单,我是独生子女所以不存在兄弟姐妹争家产,目前还没有我爸或者我妈私生子找上门。” “就没可能是你爹?”对方声音迟疑了一下,“毕竟之前掌握公司绝大多数的股份,你成年后要将一半还多的都还给你……” “你要是没有一点线索只是在这乱猜的话,这个工作我还是找别人来做吧。”许攸宁莫名有点不悦,微微皱起眉头。 “啊,抱歉,我找到线索后再打给你。”对方也算识趣地挂掉了电话。 后来他又打了好几个电话问好些有的没的,案件进度没有推进分毫,许攸宁倒是把世界各地离奇案件了解个透。直到许攸宁过生日那天案件终于有了重大突破。 “你快过来,我找到了重要线索需要你确认。”对面传来焦急的声音。 “如果让我离开自己的生日派对只是去听你的废话你就完蛋了。”许攸宁捏紧切蛋糕的刀子,她实在快忍无可忍了。 “啊,这么巧,那我祝你生日快乐。”对方敷衍地祝福一声,然后继续将话题带到案件上,“你现在就开车去这个地方,我发定位给你。” 许攸宁将蛋糕切好装盘,分给在座的伙伴们。 蒋媛媛接过蛋糕盘子,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抬头看了许攸宁一眼,“攸宁刚刚谁打电话呀,你是不是有急事要出去?” “嗯,不好意思我有很重要的是出去一下,待回狼人杀时我没回来你们就自己先玩吧。”许攸宁抱歉地笑笑,将多出来的一块蛋糕也给了蒋媛媛。 蒋媛媛欣喜地将蛋糕又接过来,嘴里塞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哦,蛋糕太好吃了,为什么蛋糕可以这么好吃,本来想减肥随便吃点的,结果就是控制不住。” “那你早点回来。”于静秋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周慧只是冷淡地看了一眼又继续吃蛋糕。 许攸宁正往外走正看见李稗红着脸站门口,踌躇着要对她说什么。 “我……我。”李稗将礼物藏在背后,这条手链他第一看到就觉得适合许攸宁,他周末有时候偷偷去发传单攒了好久的钱才把它买回来的。 “你怎么了?”许攸宁歪着头对他温柔的笑着。 他突然瞥头看见墙角装着一整套饰品的纸袋,上面印着奢侈品牌的大logo,是刚刚品牌方亲自找人送过来的,被许攸宁随手丢在了墙角。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的礼物很廉价? “没什么。”他将礼物盒捏紧,失落地眨了眨眼睛。 “我出去这段时间,你作为主人,要帮我招待一下客人哦。”许攸宁对他露出请求的眼神。 “主人”这个词让他的心小小地悦动了一下,他红着脸点了点头。 一到山区口就见张博涛在路边对自己挥手,对比上次蓬头垢面,他这次明显是精心打扮过,一身DK制服加领结好像在cos某动漫倒霉高中生。 “凶手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我从偷相机的那一边下手。”他一边带着许攸宁往山上走,一边絮絮叨叨,“还真让我有了重大突破。” “长话短说。” “你瞧,这里虽然距离案发地并不在一座山上,但是在在周围高一些的山上可以将云竭山看得清清楚楚。”张博涛戳了戳眼镜架,“一般山区没什么人住也没有摄像头,所以我沿路找到这里,你看那里有个风景区!” “这个季节最容易发生森林大火,一般山区的景区都会关门,等春天再开放。”张博涛神秘一笑,“他们还会在山上布置监控防止发生森林大火。” “摄像头?”许攸宁摸了摸下巴,“都过去这么久,你怎么确定录像没有自动删除?” “没有,我去看了。摄像头没有自动删除,两个月前的都还在,储存卡都快爆满了。有个摄像头虽然拍不到森林,却可以将那条通向山顶的小路拍得清清楚楚。” “知道了,带我去看监控吧。”许攸宁心神越发不宁,抬头看去,陡峭山壁上那个木头小房子摇摇欲坠。 老头老神在在地躺在小屋前躺椅上喝着小酒,只撇了他们一眼,点点头示意他们进去。 监控调查起来并不困难,这个风景区冬天停止营业,上山的人一天也没几个,有人出现的时间点都被张博涛标记出来了,摄像头甚至拍到许攸宁上山和从小路出来,不过案发现场却因为视野限制没拍下来。 “等等。再往前倒一下!”许攸宁眼睛睁得极大,指甲掐进肉里,刺痛感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吗?”张博涛将录像倒回去一个时间点,看向许攸宁,却发现她的眼睛瞬间暗下来又像燃起了一团烈火。 -- 二十八、生日礼物(捆绑、蒙眼、项圈、口球 门没敲就被人打开了,江殊微微皱眉地抬起头,看见许攸宁时有点诧异,她向来就很少来公司。 “您怎么来了?”江殊对上她的眼睛,略微移开了目光。 许攸宁将手背在后面,明明嘴角翘起得很高,眼神却像冷若寒冰,像是支离破碎的表情拼贴在一起古怪而扭曲,“我是来索要生日礼物的。” 江殊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点好笑,她还是和他离开前那样小孩子脾气,以为自己忘了她的生日就鼓着脸生闷气。 “我将礼物放在车里了,本来想下班后在家里送给你的。”江殊放下手里进行到一半的工作,起身推开转椅拿起车钥匙,绕过许攸宁往办公室门口走过去。 “不用了。” 语气似寒铁,又冷又硬,是许攸宁很少有的语气。 江殊顿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头,身体就被绳索套住,被用力一扯,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倒在被推到身后的转椅上。 他感觉心一下被揪住,他像个战败的俘虏低下头颅,等待胜利者宣告他的命运。 “你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许攸宁掐着江殊下颌,让他直视自己,“是你偷走相机的?”。 他被迫不得不抬头看她,她的眼神瞄准了他的心脏。 “对不起。”他对她说。 她笑了,却笑得好难看,眼睛里的星光被浓重的黑掩盖,寒冰中淬着烈火。 “是许柏严让你这么做的吗?”她平静地狂怒着,发疯地寻求着答案。 他沉默不语,答案显而易见。 严酷的现实摆在面前,命运的宠儿不过是被欺骗的小丑,血亲给她哺育着裹着糖果纸的毒药,会一边假装慈祥友爱一边暗暗骂她小蠢货,甚至想斩断她的翅膀,将她的血肉辗进尘土里。 “你为了许柏严就宁愿违法,宁愿伤……” 宁愿伤害我……她话说到一半,觉得实在是可笑,她不过是他上司和情人的女儿,没有许柏严这层关系她什么也不是,一直是她在自以为是。 “为什么?为什么?”她眼神从悲愤转为迷茫,一会喃喃自语一会又在狂笑。 他被她的神情吓到了,企图去拥抱她,却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立场,他也是伤害她的帮凶。 “为什么要做许柏严的狗呢?”她像毒蛇一样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抬起眉毛,嘴角翘起,极力睁大的浓黑的瞳孔映射着他惊恐的脸,“做我的狗好不好?” 少女抬着灿烂地笑着,漆黑的短发摇曳,她发出甜蜜的请求,语气像是在向父母索要心心念念很久的洋娃娃作为生日礼物。 “我给你带上狗链好不好,江殊?”她将脸凑近,热息打在他的脖颈上,像是神圣的加冕仪式,郑重地给他的脖子带上黑色项圈,项圈延伸出长长的银制链子,链子尽头的银环被她握在手里。 他的身体战栗,胸腔鼓动着,许攸宁进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癫狂状态,如果不是她此刻的残酷偏执于那个人同出一辙,他几乎忘了平日里娇憨稚拙的女孩身上流着他的血。 她垂下眼,认真地像在拆礼物盒一样一层层剥开他的外套和马甲,解开他的黑色领带宛如抽出礼物盒上的丝带,然后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她眼睛已经红了,纯净的眼白爬满了红血丝,她好像也被对方瞳孔中的自己吓到了,她举起手用领带蒙住他的眼睛,陷入黑暗前他依稀见到她转瞬即逝的眼神,疯狂偏执下是那样脆弱与彷徨。 “不……不要。”他被蒙住的眼睛睁圆,瞳孔都在震颤,眼前的黑暗让他陷入未知的恐惧,然后对方好像是再也不想从他嘴里听到伤人的话语,他的嘴被一个什么塞满,系带死死地固定在后脑勺。 她伏在他身上,身体是滚烫的,像是燃烧着的火炉,一个吻落在他的锁骨上,炽热得好似火炉里迸发的火星。 视觉的限制让他触觉被无限放大,她像一个受伤的小兽撕咬着他的身体,但是她没有野兽的利齿,只有无处发泄的嫉愤,将带着血腥味的吻刻进他的骨头。 锁扣撞击的清脆声,他的裤子被褪了下来,下体完全暴露在空气里, 他就算蒙着眼也感觉到她的目光凝在自己的生殖部位。 他耻于向她展示自己淫秽的器官,双腿加紧,身体极力往里缩着。 许攸宁乖巧地跪坐他脚下,柔软的身躯贴到他的小腿上,下巴放在他的膝盖上,“他给你口过吗?” 许攸宁微凉的手指轻轻地戳在他半勃的阴茎上。 他沉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腿被绳索强行拉开,柔软的湿润的舌尖还是覆了上去,她用一只手握住扶着,自上而下轻轻地舔舐着,描摹着上面攀附的经络,每次都不忘拨弄一下敏感的铃口。 “不要,不要,那里好脏。”他拼命地摇着头,呜咽着说不了话。情欲让他身体都热了起来,阴茎不受控制地勃起。 对面闻声停了下来,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然后阴茎被整根含住,前段都戳进她的喉咙里,引发她一阵剧烈的咳嗽,又倔强地继续吞吐着。 江殊快到了濒临爆发的节点,他一把推开她,剧烈的挣扎使他从椅子上翻倒下来,膝盖磕在冷硬的瓷砖上,疼得他脸色发白。 “为什么不听话?”这好像激怒了她,语气平静而阴沉。 她用力地将绳索一拉,他的腿受力的牵引不得不张开。 他只感觉自己的屁股被掰开,一个硬物抵到了他的穴口。他向前爬行着想逃离,脖子上的铁链却被拉扯住,他不得不昂起头撅起屁股承受。 一声闷哼,他被贯穿进入,她用野兽交媾的姿势肏进他的身体里,剧烈的疼痛让他脸色一白,穴道紧紧地绞在一起,白色精液一下子射到了黑色地砖上。 太痛了,他没想到自己被她在这种情景下进入,下身宛如被利刃剖开,五脏六腑都被撞散。 “身体绷太紧做起来会很疼的。”她抓起他圆润的屁股,将他的腰按塌下来,使他的身体更好地被承欢。 然后缓缓地在干涩的甬道抽插起来,小腹一下下撞上他的臀部,肉体的拍打声在办公室里回响。 她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每一次挺进,假阳会摩擦压迫布满神经的阴蒂,快感像细小的电流遍布身上,刺激她进行下一轮进入再次获得满足。 甬道终于不那么干涩,操干工作变得顺利起来,啪啪声不绝于耳,淫靡的气息充斥着整间办公室。 每一次撞击都不得不使江殊的身体前倾一下,膝盖一用力会很疼,他不得不用手支撑着,直到骨节都开始泛白。这种带着情欲的凌虐却使他身体处于奇异的兴奋,嘴巴因为塞入口球无法合拢,津液肆意地从嘴角流下。刚泄过的阳物又高高翘起。随着身体摆动一下下地打在小腹上。 “嘟嘟嘟!”办公室传来厚重的敲门声, 传来新上任的策划部部长的声音,“总助,b组重新修改的策划案你要不要看一下?” 听见一门之隔的声音,江殊身体都发抖,这个年轻的部长总是格外莽撞执着,如果自己不出声他会大着胆子直接进来,他会看见自己一身狼狈被人操弄的样子。 “快到休息间去!”他在心里呐喊着,强忍着膝盖与后穴的疼痛在地上跪行,她与他身体分开又再次贯入,他被反复肏入得脱力,最后冷汗涔涔地靠在休息室的门框上。 “你要在休息室的床上做吗?”许攸宁掐了一把他的屁股,狠狠地顶弄一下。 他虚弱地点了点头,许攸宁从他身体里抽离,把休息室的门关上,将他丢到床上,他的双手用绳索固定在床头。 许攸宁抬起他肌肉紧实的大腿,掰开屁股对着穴口又肏了进去,出来许久已经凉了的物什又被温暖的穴道熨得发热。 “啊!”他呻吟着,腰一下子挺直,后穴涨得发疼,随着又一轮的抽插发出一阵阵难以抑制的喘息,手腕跟着身体晃动,金属手表一下下撞到床头铁质的栏杆。 年轻的部长好像学会了守规矩,这次竟没有贸然进入,敲了一会门就自己离开了。 这让江殊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果部长进入办公室,就算没见到人,办公室地上混杂的体液,作为一个成年人他不可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这么紧张?我还想让人进来听听江总助的喘声呢。”她调笑着,顶向他的敏感点,他只感觉脑子一团烟花炸开,快感流经四肢百骸,连喘息声都带着浓烈的情欲。 她轻抚着他发烫的脸,“我想到找谁听了,他可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少女发出俏皮的声音,然后她不知道拨通了谁的电话,身下还不忘继续抽送操干。 江殊下颌绷紧,牙齿死死地咬着口球,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嘟——” “嘟——” “攸宁,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受伤好点了吗?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还满不满意?”手机里许柏严的声音传过来。 -- 二十九、喜欢与讨厌,忠诚与背叛(上篇完) “嗯,很满意。”许攸宁语气自然地回应着,将满意两个字咬得极重,如果不是下身还插在她父亲情人的身体里,大概能将乖巧孝顺的女儿伪装得更像。 “你有什么要和他说的吗?”她将电话拿过来,凑到江殊面前和他鼻尖相触,与他几乎要嘴唇相碰,“江殊,电话就放在这里,快和我爸说说话吧。” 她下身却恶意地顶向他的敏感点,身下人身体烫得厉害,随着顶弄一阵抽搐,像煎板上挣扎跃动的鱼。 江殊咬紧牙关,呻吟声还是不小心溢出来,肉体碰撞声在啪啪作响,他紧张得身体僵直,甬道一阵紧缩,在浪潮里起起伏伏。 “下面咬得太紧了,放松一点。”语气中带着无奈的笑意,却不留情地一下捅得更深。 他蒙着的黑色领带下他的瞳孔放大,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身体像一团死肉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操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放肆地笑着,眼泪几乎都掉了下来。 突然带着电流声音传来,“喂喂,怎么没声了?” “可能越洋电话信号不好吧。”许攸宁不皦不昧地说着,“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哦,快点回来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许柏严对女儿的突然热情感到疑惑,又继续伪装成父亲和女儿打趣的语气。 “为了庆祝你和罗德旺市建立长期合作关系,暂时先不能说哦。”许攸宁甜甜地回应他。 “算你懂事。”许柏严冷哼一声。 许攸宁第一发觉其实那个男人,那个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语气里明明都是不耐烦和厌恶,她竟然从来没有听出来,她以为那只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真是的,我什么时候不懂事了。”许攸宁假意娇嗔,语气像正常家庭女儿向父亲撒娇一样,她终究没有十几年伪装的功力,情绪快濒临决堤,她装不下去了,她挂掉了电话。 接下来长久的沉寂让江殊的心慌乱起来,她好像是厌倦了活塞运动,埋在他的身体里一动不动。 “为什么所有人都能把讨厌装的那么好?” 江殊终于听见身上人幽幽地说,像是与他对话,又像在喃喃自语。 “我曾经尝试过让自己学乖一点,或许他就不会这么无奈了,可是好孤独,好想出去玩,想和他认为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 “我那时候好想他能陪陪我,就不会在那么想妈妈了。” “可是那样太不懂事了,不够他说的成熟独立。” “我以为只是因为达不到他的要求,所以对我很无奈。” “原来世界上会有父母一点都不爱自己的小孩,甚至想让他去死……” 江殊只感觉像一把巨大的锥子将他刺穿钉在地上,心脏紧缩着,被蔓延的苦水淹没。 许攸宁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说着,神情恍惚以至于前言不搭后语。 “小时候我以为只有一直粘着你,终有一天你就会不讨厌我。” “我以为我成功了……” “是我太笨,没看出来。” “毕竟上三年级都分不清左右。” “如果一直骗下去该多好,你们都很聪明,我会一辈子都发现不了的。” 手无寸铁的话语击穿了他的心脏。 许攸宁只感觉周围的声音都是无意义的嘈杂,眼睛好像坏掉了暗了下去,她的身体在轻轻晃着,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去。 “攸宁,攸宁……”他在心里喊着她的名字。 一滴温热的水珠砸在他胸口上,她好像哭了。 不要……不要哭了。 被掠夺的人也会想爱抚掠夺者吗?他想擦干她的眼泪。 我不讨厌你,我想拥抱你,想亲吻你,想和你做爱。可是下一次能不能轻一点,真的好痛。 他努力让她知道自己的意愿,可是他嘴被堵住无法对她告白,手被束缚也无法去拥抱她,他身心俱是伤痕累累,只能让自己嘴角翘起苍白无力的弧度,打开自己的身体迎合着她。 “江殊……”她发出沙哑的声音,歪着头短发盖住了眼睛,只露出的尖尖的下巴挂着泪痕,“我们继续做完吧。” 他激动得喉结滚动,发出呜咽声回应她。 许攸宁将手指抚在他胸口鲜红的咬痕上,眼睛里闪出愧疚的神色,“对不起,这里会不会很疼?” 她知道江殊说不了话,就自顾自地一只手扶在他胸上,埋首在他胸前轻轻地舔舐伤口,湿濡的舌尖在咬痕上游走,鼻腔里是他的血液的气味,下身也缓缓抽送起来,细细研磨着被肏得湿软的穴肉。 一边胸肌被她用手轻轻捏着,舌尖在乳尖周围的方寸之地打转,酥酥麻麻混杂着湿漉漉的感觉,像一朵即将落下雨滴的云盖在自己身上。 他再也没有隐忍,毫无顾忌地发出动情的呻吟,这却让对方停止动作。 “你该不会待回高潮时,还要大声地叫床吧?”许攸宁语气里透露着无奈。 江殊脸一红,头微微撇开一点。 温热的手覆上去,拇指轻柔摩挲着他的脸,一点点温柔就让他忘掉了她刚刚所有的粗鲁,像是要急切寻求温暖,他将脸凑过去直到整个手面都贴在自己脸上,轻轻地蹭着她的脸。 被他甬道熨得火热的硬物一下子戳到媚肉,他到达了顶点,白浊倾吐出来洒落在他的小腹上,被肏软的身体像是要化开,随着云里面的雨滴一起落下。 现在他的身体酸软无力,真的是一团死肉了,她退了出去,肉体分离的声音让他的脸烫得厉害。 江殊听得许攸宁一声轻笑,她拇指伸到蒙着眼的领带下,揉搓着他眼下的泪痣,眼前的黑色被撬开一个角,他急不可待地想窥见她。 她明明在笑,眼睛里却是了无生趣的冷淡。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嘴里的口球和手腕上的绳索被她解开,她下了床,渐远的哒哒哒的脚步声像是踩在他心上。 “谢谢你最后还继续配合我一下。” 门咔地一声被拧开。 “攸宁!”江殊迟疑地叫了一声,掀开遮眼的领带。只看到许攸宁决绝的衣角,门啪地一声合上,房间陷入了永寂的黑暗中。 他躺在床上恍惚间瞥见还是孩童的她躺在床的另一侧轻轻拉着他的手。 “为什么讨厌我还会答应我的请求呢?” “没关系,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李稗在楼梯口,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没送出去的礼物被攥在手心太久包装纸被浸湿,一楼是开完派对后的一片狼藉。 咚!楼梯的古董钟敲了一声,厚重的钟声在偌大的房子里回响,钟里面的报时鸟弹出来咕咕叫了两下,平时是悦耳的叫声莫名的凄厉婉转。 十二点已经过了,他的礼物过期了。 他望向玻璃墙窗外,外面一点光亮都没有,浓稠的黑暗几乎冲碎玻璃窗,疯狂地涌进屋子里来。 他看见门口出现一个人影,苍白又带着嗜血的红,像是在外面游离飘荡的鬼魂。 “攸宁?” 他试探性地叫着她名字,那个人迟疑地抬头望向他。 门被打开,她走了进屋来,黑暗也尾随而至。 许攸宁走到了他面前,沉默地看着他。 李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她现在很陌生。 “对不起!”他听见她对他说。 他眼睛里出现迷茫的神色,然后注意到她裤腿上的白点,以及另一个人的苦涩而醇厚的气味,脑袋嗡地一声明白过来。 “为什么要和我说?”他的心像被揪在一起,挤出里面苦涩的汁液。 “我要离开这里了,不想你稀里糊涂地跟我走。”许攸宁麻木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同时伤害了两个人。 她现在只想快点逃离,让我快到离开这里吧,我一刻也不想待了,她发疯一般跑到房间匆匆收拾行李。 然后心虚地走过宛如石像一样矗立在那的李稗,不敢看他一眼,当初她带他从家逃出来到这里,最后她也要逃离这个噩梦一般的家,她不应该把他孤零零地丢在这里,可是她已经没有勇气问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走了。 行李箱咔哒咔哒地在楼梯上跌撞,啪嗒一声,一个轮子断了,飞出来滚到一楼继续悠悠地转着,整个箱子倾倒下来砸到许攸宁的小腿上,她还没完全痊愈的腿被重物压弯,冷汗一下子滴落下来,强忍着剧痛站起来,若无其事地朝外面的黑暗走过去。 李稗脸色一白,匆匆地追了上去,抓住了她的手。 -- Уūsⓗūwūвiz.ℂom 笼中雀江殊(一) 嘟嘟嘟! “您好,有人在家吗?”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少年江殊放下手里的笔,看了一眼掉漆的防盗门,门间隙里透过的光几乎全部遮住,门外的人应该体型高大。 他迟疑地走过去,突然看见门上绿纱后面男人的脸,这让他吓一跳。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是你父亲的老板许柏严,有些事情不方便在外面谈能让我进去吗?”男人对他笑笑释放善意,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笑得很虚伪,像是披着人皮的大灰狼。 “江殊,谁来了,快开门!”厨房里传来刘春梅的喊声。 他将门打开,他不知道自己开启的不仅仅是一扇门,也是自己无法摆脱的命运。 和他推测的一样,男人身形高大几乎顶到门框上,身上西装服服帖帖,几乎没有一点褶皱。他的眼珠是浓稠的黑,与眼白对比黑白分明,放在一个中年人身上有着不协调的诡异。 “诶,你是?”他妈突然挤过来,这么短时间内她竟然把脏兮兮的围裙脱了,还整理了一下头发。 “我是青柏城建的总经理许柏严。” “许总,你来我家这是?”刘春梅实在诚惶诚恐,她老公只不过是个建筑工人,怎劳公司总经理大驾。 男人好像有几分迟疑,将黑白分明的眼珠看向少年,这让江殊一阵莫名的心悸和恐慌。@iⓟo⓲.ⒸoⓂ(aipo18.com) “江殊,快去写作业!”刘春梅将他呵斥走。 大人间好像在沉默中达成某种协议,就是赶他走不让他听到接下来的对话。 他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一个人回到房间堆满书的桌子。 他隐隐约约听到“事故”“媒体”“赔偿”几个字,他急切地想知道他们的聊天内容,但是父母长久以来的教育让他即使在父母不在的情况下也不会做违背他们规定的事。 谈话内容维持一个小时,他出去时只看见母亲红着眼对着发灰的墙壁在抹眼泪。 “妈,怎么了?”他急切地询问。 “你爸爸死了。” “以后我们娘俩再也不用过这穷日子了。”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两个有什么关系,就陷入失去父亲的惊痛中。 他父亲一开始并不从事建筑施工,他和母亲都是裁缝厂的同一个车间的工人,他们经常赶工到很晚。 江殊小时候很怕黑,一个人晚上待在时不时会停电的房子里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一直在旁边乖乖得等着父母加班完回家,有时候太困了他靠在放着半成衣的箱子上,就着咔哒咔哒的缝纫机声和明亮如白昼的灯火入睡。 等父母收工回家时他小小的身躯已经被堆积如山的半成衣埋没,父母以为他走丢了满厂子找,最后在衣服堆里找到熟睡的他,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爸爸妈妈,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后来江殊不怕黑了,不过这件事成了每年过年的必重播“节目”。 江殊很小就是一板一眼的小大人,什么小孩子天真的童言童语或者搞笑的糗事都几乎没在他身上出现过。这让刘春梅和江辉很苦恼,他们儿子经常冷着一张圆脸问一些他们回答不了的问题,在和亲朋晒娃时企图证明自己的儿子也很可爱也变成一件困难的事,最后亲朋们只会说江殊这孩子聪明懂事。 睡觉被衣服堆埋住这件事让他们有了谈资,每到过年都说上一遍,江殊怀疑就算等到自己成年了,父母还会重复自己四岁时的糗事,这让他苦恼不已。 等到平淡生活被打破后,才明白当初的苦恼现在看来反而是再也无法追溯的幸福。 下岗潮父母都失去了工作,父亲去当了建筑工人,高强度的工作几乎压弯了他的脊柱,母亲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期盼他早日出人头地,父母不再苦恼他不够天真可爱,而是期盼他能更加成熟懂事。 好像这样也不算太糟糕。 直到有一天那个男人来了,他带来了噩耗:父亲死了。 他从几十米的脚手架上摔成肉泥,死亡过程正好被对面居民楼住户拍下来传到网上,一时在网上引发轩然大波。一些媒体开始质疑青柏集团的安全绳质量不合格,青柏又因为前段时间为了垄断打压小企业而备受争议,一时间在风口浪尖上。 记者不知道怎么找到他们家,母亲在镜头面前沉痛憔悴,她告诉记者父亲是因为奶奶过世一直精神恍惚所以安全绳没系好才出了事故。 父亲是一个做事极其认真的人,他不可能犯这种错误的。他去询问母亲,母亲对此讳莫如深。 这件事就这样被平息了,偶尔有人质疑视频里的安全绳更像是断开的,甚至声称自己有证据,江殊尝试和他私聊过,却一直没有回复,他觉得应该是伪装知情人来博取关注。 也有一些阴谋论者宣称是江辉家庭贫困所以自杀来骗取青柏巨额赔偿款,甚至网上有一波人骂他们家是底层吸血鬼。 他因为父亲死后还要被污蔑而感到难过,母亲好像并不伤心,父亲走的第二个月她就打包好全部生活用品,从四十平的老住宅搬到了一百多平的宽敞明亮商品房。 就像母亲说的他们真的摆脱了原来的生活,虽然现在的生活谈不上吃着不尽,但是母亲不用在家组装打火机补贴家用,也不用将烂掉的菜叶掐掐捡捡,她也不再是憔悴沧桑,她学会放松自己去打打牌,将年轻人的网购app掌握得炉火纯青,不过偶尔也会翻车,买到实物比图片颜色“娇嫩”太多的衣服,“就留给你未来媳妇穿吧。”母亲对他说。他装作没听到。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要往前走,母亲对他说。 那个男人拿着礼物过来探望他们,他给他糖果,他不感兴趣,那是小孩子才会喜欢的玩意。 “你的梦想是什么?”男人突然问他。他觉得这个语气很熟悉,最近特别火的一档选秀节目《低级女生》里面的导师经常问选手这个问题。 “我想考上h大金融系,然后在一家信托投资公司当经理人。” 男人舒眉一笑,好像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我以为你要像别的小孩一样做一些什么科学家、宇航员之类不切实际的梦想。” 他的话让江殊有点不高兴,因为江殊之前想当一名生物学家,但是母亲想让他当一名薪水丰厚的投资经理,他觉得母亲是在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身上,后来父亲死后母亲的梦想就成了他的梦想。 “那你很聪明懂事。”许柏严评价他说。 男人对母亲说他会承担我的全部学费,还给我提供未来工作岗位。母亲很高兴,对他感恩戴德。 “我家里还有个女儿,有时间去我家帮忙辅导一下她的功课可以吗?她实在有点不太聪明。” 这个请求很奇怪,如果他很在乎女儿学业,他的社会资源完全可以请得到国内最好的老师,江殊感觉有点疑惑。 后来江殊见到了他的女儿,不同于她父亲的难以捉摸,女孩几乎把坏心思写在脸上,每天翻着花样的搞一些无聊的恶作剧。 “你很无聊。”他冷漠地对她说。 “你真可爱。”她笑着对他说。 这真的是个奇怪的形容词,这让少年江殊脸红地撇开头。 男人有时候回过来聊天,他发现他总是能回答上任何问题,这是他的老师都无法做到的。 “你好像对生物很感兴趣。” “没有。” “你想学金融是受家里约束吗?” “如果你足够聪明可以去拿双学位。” 许柏严商场沉浮几十年阅人无数,只有他想,他就能拿自己的阅历眼界和博识多闻让一个自恃聪明的少年产生崇拜。 女孩的妈妈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女孩问他她的妈妈会死吗。他说会,她已经癌症晚期了。这让女孩一整天都没笑过。 谎言再美好都是谎言,为什么有的人会喜欢谎言呢? 女孩的妈妈还是走了,她再也不对他使那些拙劣的小把戏了。 许攸宁真的很笨,三年级竟然还不分不清左右,这让他很苦恼。 他想在门口转一转,先透透气,待会回去继续教她吧。 许柏严这时候东倒西歪地从外面走回来,他好像喝醉了,江殊急忙去搀扶他。 江殊将他扶到房间,房间的灯还没开,黑漆漆的一片,他去开灯,却被男人压在床上。 成熟男性的气息在身上攒动,倾倒而来的压迫感使他几乎窒息,他的确很尊敬崇拜许先生,可是他还是急切地想推开他,这使他感觉到被非常冒犯。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的挣扎是那么疲软无力。 被进入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翻转过来,身体被血淋淋得剖开。 他不记得那天是怎么回去的,他一直在房间里等着母亲,直到凌晨她才回家。 “妈,你去哪里了?”他抱着腿蹲在沙发上,声音沙哑地说。 “我去棋乐打了会牌,你怎么了?” “妈,他给我家的赔偿款是不是被你输光了?”他将脸放在膝盖上,闷声闷气地说,“如果以后家里没钱了,你可不可以去工作不要打牌了?” “怎么会没钱呢!许先生每个月都会寄一大笔钱。” 他感觉好像中了圈套,被一步步引诱着走进一个用金钱编织的笼子里。 “我不想上学了,我想去工作。”他觉得只有自己经济自由了就可以不受别人支配。 “江殊,你成绩这么好还想着不读书是不是有病?你对得起许先生对你的栽培吗?” 他感到深深地无力,绝望得回到了房间。 江殊觉得自己受到了性侵犯,他翻遍生理书都没找到答案。 他看见了一条男大学生被室友性侵的新闻,装作随口地对母亲说了这件事。 他问母亲:“男人可以被性侵犯吗?” 母亲却责备他不要在网上看些有的没的,上了高中应该更努力地学习,不要把注意力放在于学习无关的事上。 他发现他又开始怕黑了,只要晚上关了灯,他就仿佛看见黑暗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恶魔的尖牙啃咬着他的脖颈。 后来他以要备战高考为理由拒绝去许家教许攸宁功课了,母亲也随他去了。 那天放学时遇到了许攸宁,她问为什么那天晚上独自走了,他一阵心烦推开她,回家时发现那个小小的人像尾巴一样跟着他。 只有他一回头,她就对他笑。 笑得很灿烂,这却刺痛了他。 明明把讨厌她写在脸上她都看不出来。他讨厌像她这样不识趣的笨蛋。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不会遭遇这一切。他想毁灭她,他被自己恶毒的想法吓到,他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他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无法撼动许柏严,所以迁怒于她。 他牵住她的手时,她说:“我知道你讨厌我哦。” 为什么明明被讨厌,还是一直靠近他? -- Уūsⓗūwūвiz.coⅯ 笼中雀江殊(二) 他还是考上了H大,虽然那个噩梦萦绕不去,还要一直持续性被许攸宁粘着,他被烦得根本没有时间想那件事。 比起那时的懵懂无知,他现在清楚地知道他是受到了性侵,他打算彻底撕破脸,将事情公之于众,他想过这会让许攸宁伤心,但是他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也是为了避免其他人步他后尘。 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好友乔其,乔其伤心地拥抱了他,并表示自己作为模特有一些自己的媒体途径可以帮助他。 “江殊,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能按照既定的路线一直走下去,你会因为一件事或者一个人打乱原来的计划吗?”升学宴那天乔其这样问他。 他与参加宴席的同学笑着道别,笑容还没有收回,一辆黑色的加长版汽车停到了他面前。 车窗摇下来,许柏严在车里看着他。 “江殊,恭喜你呀。你真的和我想象的一样是个聪明的孩子。” 江殊笑容瞬间消失,握紧了拳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觉得我们有些事需要好好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你好像对我抱有敌意,你不想知道你父亲的死亡真相吗?”他那双诡异的眼睛得看过来,让他心里觉得毛骨悚然,“上车吧,我们聊聊。” 上车后他坐在离许柏严另一端座位上,许柏严放松地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手指敲击着膝盖,另一只手按了一下遥控。 电视亮了起来,一个视频在播放,俯拍角度应该是高处的监控,一个带着黄帽子的工人出现在视野里,露出的脸正是江辉,他拿起安全绳用小刀割断。 屏幕暗下去时江殊眼睛已经红了,他以为那是网友的阴谋论还和对方吵架过,明明父亲出事之前还高高兴兴地庆祝日薪涨了,奶奶过世他说这是喜丧应该开心一点,他真的想不通乐观坚强的父亲为什么选择自杀。 许柏严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母亲,我怕她承受不住,你现在成年了,你应该知道真相。”ⓟo⑱gv.ⅵⓟ(po18gv.vip) “您为什么明知道父亲是自杀,还给我家赔偿款?”他悄悄地往外面挪一点,避开对方的身体接触。 “你和你母亲生活太拮据了,我希望想工人阶级都过上好日子,我的钱已经够多了。”他叹了一口气,幽深的眼睛直看过来,“那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怎么都不过来了,攸宁每天都吵着要见你,我又没时间带她去。要是你嫌攸宁笨不愿教,我再给她请个家教。” 江殊突然表情很难看,他一直以来与噩梦相伴的这几年,成了一个无人知晓的悲剧。他看向对方左手无名上的银色戒指,亡妻死后他好像一直带着。 他浑浑噩噩地下了车,一直朝着亮着灯火的家里走,他感觉浑身都在发冷颤抖,走路时膝盖发出咯哒声。 “江殊,你怎么了?”许攸宁拉起他的衣角,抬起头看他,“我们快回去吧,你家亲戚,我都不认识所以跑出来了。” 江殊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 如果她知道她会很难过吧,母亲会伤心,许先生也会因此自责,那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好了。他吸了吸鼻子,撇开头,闷声闷气地说:“没什么。” 只要再过几年,他忘了那晚的事,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大二那年,他在上生理课,老师讲着又开始闲扯,来了一句,“其实酒后乱性都是借口一般真醉的都是不省人事,能乱性的都是假醉。我们女同学可不要被骗了。” 大家都应和着发出轻松的笑声,教室里一派欢乐的氛围。 他心里却咯噔一声,后半节课都在晃神中度过。 江殊告诉自己不要瞎想,几年前的私信却奇迹般被人回复了。 “对不起现在才看到这条私信,我的号被盗了,我以为自己忘记密码就卸载伟博了,前几天才找回来这个号。” “我把视频解析给你看,你看这个安全绳根本是因为承重力不够,下降时绳子已经开始出现纤维断裂,后来彻底断开人没注意踩空绳子撕裂开才掉了下来。” “您好,非常感谢您的分析,您觉得有没有可能是绳子被割断呢?” “不可能,绳子如果事先被割过受力不会这样。” “谢谢,我知道了。我还想问一下视频可不可以造假?” “这当然可以啊,利用剪辑手法和特效就可以,你没看过电视剧吗?电视剧电影后期就是这样嘛!” 他知道了那个男人就是满嘴谎话的骗子,而他是被骗得团团转的小丑,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江殊气势汹汹地去找他,却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许柏严对自己撒的谎供认不讳,甚至神态轻松地夸奖对方聪明。 “我会报警把你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去!”江殊气愤地吼。 “所以你决定还清你母亲的债务吗?”许柏严将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指交叉撑着下巴,即使坐着也产生强大的压迫感,“一共一千七百八十四万。” “她怎么会欠这么多钱?”江殊脸色一白,他知道刘春梅喜欢打牌,但都是小牌输不了几个钱。 “你上大学不常回家所以不知道,你母亲去了四五次瓯门赌场,最近的一次被人扣押,还是我派人去赎回来的。”他拿出来一叠欠条,上面确确实实是他母亲的签名。 “江殊,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明明当年你还是一个聪明懂事的孩子。” 江殊现在听到“聪明懂事”这个形容词就觉得恶心,他一拳打在他脸上。 许柏严却轻轻抹开嘴角的血痕,抬头笑着对他,“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事情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什么方法?” “做我的伴侣。” “这样你就不用承担母亲的巨额欠款,我也不会被指控为性侵,毕竟伴侣之间的性行为怎么算性侵呢?” 大四那年因为专业可以免试进入研究生硕士阶段学习,这个机会却被他放弃了,导师对此很不解,找到了他。 “你是H大很优秀的学子,我希望你能继续深造,将来能从事科研,如果家里条件困难,可以向学校申请助学基金。” 他心里苦笑,如果导师知道他的学生是资本家随取随用的性奴,一个被金钱堆砌牢笼关着的金丝雀,他大概很失望吧。 江殊谢绝了导师的好意,他想逃离这座城市了,他想去许柏严的势力辐射不到的地方。 大件家具没准备带走,江殊想大雨过后,带着随身物品和母亲离开。 她突然打来的电话让他心悸,以为他的不告而别被抓包,他还在想着怎么向她解释自己的突然离开。 她说她被困在大雨里了。 他在大雨里找到她,她被雨浇得狼狈,她向自己哭诉着。 是时候告别了,我的朋友,希望你能开心起来,不要再哭泣了。 他来到了一个偏远的城市,投出了几十份简历,但是大部分被刷下来,小部分在面试后也无一例外地杳无音信。 他确信自己面试时表现很出色,学历也不会是他的短板,他终于在被通知失败时询问原因,得到的回复是:你上了行业黑名单。 天无绝人之路,终于他换了个行业投简历终于被录用,虽然实习工资很低,时常加班到深夜,但是只要转正了工资就可以勉强维持生活。 转正那天正好是他生日,他买了一个小蛋糕回家里庆祝,母亲也很开心,他们喝了一点酒,母亲承诺她再也不会出去赌了。 第二天却被老板叫到办公室,宣布他被解雇了。 人一旦沉醉于自身的软弱,就会一味地软弱下去。会在众目睽睽中倒下,倒在街头,倒在比地面更低的地方。 夜晚街边一个跛腿的人在街边卖唱乞讨,卖力地唱着《恭喜发财》,巨大的声音震得地面都在颤,可是碗里只有零星几块钱,旁边躺着的喝得烂醉如泥的酒鬼往他的碗里投了十块钱。 跛腿的见那酒鬼躺在他旁边很久了,那人穿着打扮一副精英阶层的样子,躺在全是灰的街上却是他一个讨饭的都干不出来的事。 “唉,要不要唱两句,发泄一下,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嘛。”跛腿的将麦克风递给酒鬼,却被酒鬼推开。 “我要找工作,我没有工作了……”酒鬼在那嘟囔着,撞到了一个酒瓶。 跛腿的见酒鬼在那很影响他要饭,得把他打发走,“好好好,找工作,我带你去找工作,你家在哪里呀?” 跛腿的套话套了好久,终于在酒鬼那套出他家住址。 他将酒鬼扶上出租车,司机说去那地要十八块,好家伙,他还倒贴了八块钱。 “能在我一个讨饭的手里要到钱也算你有本事,快滚吧,去找个厂上班。”跛腿的从车窗里塞了一张名片在酒鬼怀里。 那名片是遇见的一个老头硬塞给他的,说可以去他厂子里上班,跛腿的向来自由惯了过不惯早九晚五的生活,不过他一直将名片塞在口袋里,告诉自己来乞讨是喜欢自由,而不是迫于生活。 “唉,你听说没,俺们厂里来了个H大的高材生。”一个女工一边往机子里倒浆一边和旁边人八卦。 “啊,高材生来咱厂子里上班啊。” “那可不是,还是人家主动找上门的,厂长一看就乐坏了。”女工眉飞色舞地说着,仿佛是她亲眼所见,“不过他可不和咱们一样,他是来当技术顾问的。嘘,人来了。” 老厂子六十多矮矮胖胖一老头,看起来精神矍铄宛如年轻人一般意气风发,旁边跟着年轻人戴着个眼镜,走路一板一眼地比老头都古板。 “江殊,你真的可以改进我们卫生纸的配方,咱厂子小,没啥技术人员,这配方还是我从外面花钱买回来的。” “厂长,你放心,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轻易说这些的。”江殊觉得厂长信任才是保住工作的关键。 “唉,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们厂的,其实说实话我总感觉你是其他厂里派来的,毕竟我给不了给你什么高薪。”厂长犹犹豫豫地说,他向来是藏不住心事的人。 江殊觉得厂长太朴实真诚了,他也不知道谁把名片交给他的,第二晚他去喝醉酒的广场上找过,人再也找不到了,或许他去别的地方了吧。 时间过得特别快,他来这里已经第四年了,厂子里的人都和他熟稔,都管他“小江”“小江”地叫,不过厂子里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小程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叫“江哥”。 小程是他来厂子第二年过来的,原先家里条件不错父亲开了一家小公司,后来家里父亲小公司倒闭了,负债几十万父亲选择自杀,母亲自此一病不起,小程辍学来厂子里上班。 厂子里最近接到了大单子,他们决定吃顿大餐庆祝一下。 江殊骑着电动车带着小程去三公里外的小卖部买啤酒,回来的路上穿过拐弯的路口,他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高大男人站在园区门口。他猛地刹车后面的小程牙都磕到了他背上。 小程疼得龇牙,好奇地问:“江哥,怎么了,有东西落小卖部了?” “没什么?”他回过头看时,那个男人已像鬼魅一般消失不见。 厂子里就那二十个人,男的一桌喝喝酒吹吹牛,已婚的说老婆孩子那点事,没结婚的讨论厂子里哪个女工最漂亮。 粗俗倒也格外让人踏实。 “小江年纪不小了吧,要不要我把我家妹子介绍给你。她长得可水灵了,又漂亮又贤惠。”老蒋喝多了酒拉着他,势要把妹妹许配给他。 “得了吧,你妹妹高中都没念完,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程喝多了,什么话都往外说,惹得一阵哄堂大笑。 “你,你……”老蒋喝得脑子都不灵光,骂人的话都抖落不出来几句,要是平时能骂得人后悔来到这世上。 江殊喝多了没法回家,就在小程的宿舍将就一晚。 “小程,你想继续读书吗?”江殊躺在床上嗡里嗡气地说,他看见小程桌子上认真做笔记的课本。 “我……我才不想,我就是为了和老蒋那些二溜子面前装装逼才学的。江哥你别想了,早点睡吧。” “小程等我回去了,你也回去上学好不好?”江殊有预感他快要离开这里了,他不想留下遗憾,当初是这些人的善意,让他有个落脚的地方,他想把这份善意传递下去,“我回去就有钱了,我寄钱给你,等你上完大学工作了再还给我。” “江哥,你为什么回家去就有钱啊,你该不会是富二代回去继承家业吧。” “我不是。” “我就说嘛,富二代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江哥怎么可能是富二代?”小程困得要死,稀里糊涂地说。 江殊喝得脑子成了一团浆糊,只听见小程一句“富二代没有一个好东西”,就有点着急,大着舌头反驳道:“也是有个好东西的。” 小程抬头望了望上铺的江殊,他觉得江哥脑袋肯定是醉糊涂了,糊弄地随口应和,“知道了,知道了。” 灾厄如约而至,谈好的单子,连合同都签了,对方却宁愿付违约金,也不愿意把订单交给他们厂,一个合作十几年的老客户都突然将订单转投他厂。 江殊主动跟厂子提交辞职信,这些年遇到的人和事已经让他内心足够强大,他需要回去面对,不能再连累他们了。 他是瞒着其他人悄悄走的,他并不擅长告别。 -- 笼中雀江殊(三) 许柏严这么随意妄为,无非因为青柏这座商业大厦让他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社会资源。 许柏严竟然提出让他当助理,他必须假意服从,蛰伏,再一击必胜。 他努力在许柏严面前扮演好情人的角色,但是他又见到了老朋友,她从孩童的天真幼稚成长成少年人的青涩莽撞,她身上有着一往无前的锐气与独属于她自己的生命力,只有她一出现,自己的表演就会慌乱而露出马脚。 她坐在自己小腹上,这个姿势真的难堪又危险,那个男人要来了,他紧张得浑身颤抖。 “只有一直看着我就行了。”他的耳朵被捂住,朦朦胧胧地听见她说,疲惫而麻木的心一下子悦动起来。 他发现许柏严可能并不喜欢他的女儿,因为在许攸宁计划去m市旅游后,他隐约听到许柏严打电话在说什么“m市”“撞死”之类的词语,他不敢确定,他还是自作主张改变了许攸宁的行程。 最后许柏严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可能只是他想多了。 许攸宁好像很不高兴,她气急了,江殊怀疑她在一边割稻子一边打什么坏主意,以至于没有注意脚下,摔了个大屁蹲,还不准江殊扶她,他觉得许攸宁实在可爱好笑。 他晚上和乔其聊天说起这件事,乔其很不耐烦,乔其讨厌富二代,他还是小模特是被这群疯狂的人玩得进了医院。 “你怎么经常说她的事,你该不会喜欢她吧,江殊,你回来是来反击许柏严的,你喜欢上他女儿,这算什么?” 乔其的话像是给他破了一盆冷水,以至于他才发现自己和朋友聊起她时嘴上总是带着笑的。 对呀,这算什么? 擅自改变许攸宁行程已经让许柏严怀疑自己了,他必须做些什么才能打消怀疑,他不能再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偏离自己的计划。 直到某种勉强维持平衡的关系了出现一个少年,事情开始持续性地崩坏。 他开始发现自己的情绪开始不受控制,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他尝试忽略这件事,无论他的反击是否成功,他和许攸宁都是没结果的,把时间和情感投入进一个没结果的事是非理性的行为。 暗中调查的事有了结果,许柏严果然在资金上做了手脚,最后的走向是一个海外的空壳公司,公司法人就是许柏严的姨夫,他姨夫家做些皮肉生意全靠许柏严庇护,他们是许柏严忠心耿耿的狗。 他在决算报告上故意做了点手脚,董事会果然注意到这些问题开始对许柏严发难,不过董事会最后还是被许柏严的花言巧语蒙骗过去。也不指望就这么轻易扳倒他,这件事只是让董事会对许柏严产生了间隙,有了间隙就会猜忌,许柏严就要时刻受到董事会的监控。 坐在观众席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原来许柏严是可以扳倒的,哪怕他的商业帝国像大坝一样坚不可摧,千里之堤也会溃于蚁穴。 她胜利了!江殊激动得站了起来走向她,她却走向角落里的少年。 少年人在红叶纷飞的树林里炽烈而青涩地亲吻,他像个失败者来到咖啡馆品尝“嫉妒”的滋味。 他被乔其讽刺为庸人自扰,乔其说可以投靠许攸宁,只有许攸宁才可能打败许柏严。 说实话,他真的心动过。 乔其一直当模特,所有的商业操作都是由经纪人处理,他并不明白一个公司的权力大小并不完全取决于股份多少,许柏严在青柏苦心钻研这么久的势力网,许攸宁即使上位了,也会被处处制肘成为被架空的“国王”。 而且许攸宁不可能为了他违抗自己的父亲。 母亲被那帮人抓走了,他们通知把几年前欠的五百万还了,不然她会有生命危险。 “我可以向你预支五百万吗?”他还是拨通了许柏严的电话。 “哦,这真是一个大麻烦,我会帮你解决这件事的,那我们的协议就要续约呀,已经到第几年了,江殊?” 如果不是调查出刘春梅去赌场是许柏严一步步设计的,他也是赌场幕后老板之一,江殊觉得自己真的会被许柏严的花言巧语蒙骗,相信他是个悲天悯人、乐善好施的慈善家。 “毕竟除了我没有人会帮助你的,哪怕是攸宁,对吧?” 江殊一阵心悸,冷汗滴了下来。 “毕竟你不能告诉她,你是个花钱就能买得到的妓子,她父亲肏了十年都肏烂的烂货。” 手机话筒被他捏到变形,指甲把手心里的肉都扣烂了,他想举起刀直接杀了对方。理智还是将愤怒强压下来,他知道许柏严是在警告他不要找后路试图逃脱他的掌控。 是他的一时疏忽,他没想到那个疯子竟然真的想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记得帮我处理一下现场。” “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那又如何,你该不会告诉我什么她身上流着我的血吧,她只不过我用来挽留青桐的工具,现在青桐死了,她也没有任何作用了。难道放任她不劳而获威胁我的地位吗?” 江殊听到这个喉咙已经凝涩了,他至今还记得小女孩悄悄对他说能希望爸爸多陪陪她。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手机电话录音会提示我哦,我刚刚帮你把它关掉了。” 一股寒意瞬间在脊柱攀升,明明许柏严人在m国,他感觉对方就在他背后,不间一瞬地注视着他。 他来到现场转了一圈,就发现树上的监控,这个型号恰好是不能实时发送的,也就是说只要他将这个拿走毁掉,真相就会烟消云散。 这里为离案发现场并不远,为什么警察没有搜查到? 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答案,许柏严的势力可能伸到了他不敢想的地方。 那他让自己来销毁证据的目的是什么,纯粹为了试探他? “你做的真不错,这个视频你应该没有备份吧?” “没有。”他神情如常地回答。 “干得好。” 他将视频打开看,许攸宁被车子撞被人拿刀子捅的场面让他心揪在一起,凶手将面具摘下的样子让他觉得很眼熟,他竟然一时没想不起来。 门被推开,许攸宁走了进来,他心虚地关掉视频。 “我是来索要生日礼物的。” 她在质问,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宁愿让她以为江殊和许柏严是真心相爱的,也不想让她知道他是个在他身上撒把钱就能和他做爱的婊子。 被进入的过程好痛,他曾在无数个难宁的夜晚梦见她同自己欢爱,或温柔或带着狡黠的恶趣味,而不是带着愤怒和痛苦肏进他的身体里。 “如果一直骗下去该多好,你们都很聪明,我会一辈子都发现不了的。” 对方竟然觉得他讨厌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欺骗。 不是这样,他强撑着身体与她欢爱,企图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谢谢你最后还配合我一下。” 一个人一旦发现对方欺骗过她,就会觉得他的一言一行都是欺骗。 他永远地失去她了,那个明知道被讨厌还一直想接近他的女孩,她已心灰意冷地离去。 “江殊,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能按照既定的路线一直走下去,你会因为一件事或者一个人打乱原来的计划吗?”升学宴那天乔其这样问他。 他浑浑噩噩穿过那条漆黑的路,他第一次觉得回家的路是那么长,等回过神才发觉自己是跋涉了十几公里,抬头发现自己停在警察局门口。 这是上天冥冥之中给自己的指示吗?他攥紧了手里的u盘。 他报案了,警察动作比他想象地快,他们通知他抓到了凶手。 凶手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 “小程,怎么会是你?”他浑身都在颤抖,“你不是说你回去读书了吗?” “江哥,我对不起你……我家公司就是青柏弄得倒闭的,我妈去年也走了,我恨透许柏严了,有人和我说许柏严会去给亡妻祭拜,我一冲动就……”小程声泪俱下地控诉,“我没看见许柏严,但是看到她和许柏严那张相似的脸我就没忍住。富二代也该死……” 许攸宁和许柏严长得并不像,小程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如果自己早点发现开导他就好了,一切会不会截然不同,攸宁也会躲过无妄之灾? 许柏严最擅长玩弄人心,故意设计引诱小程去杀了许攸宁,自己置身事外逃脱法律的惩罚。他现在才明白许柏严从来没有信任过他,他又中了他的诡计。 他收到了许柏严的电话,他在狂笑着。 许柏严这个疯子喜欢看别人一点点挣扎最后失败时的绝望。 就在他以为这一场战役他可能会输的时候,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他没想到许攸宁在搞了个大动作,她把持有的青柏股份都抛售套现。 这一举动引起轩然大波,持有上市公司原始股几乎等于躺着就能挣钱,公司创始人的继承者抛售原始股,这个反常的举动使热烈的股民开始冷静观望。 网上又开始出现一些怂人听闻的阴谋论:创始人之一许柏严久居m国不回来,创始人的亲女儿许攸宁抛售全部股份,这一家子是要跑路啊,青柏快完了吧。 伟博上网民向来只对明星八卦和社会新闻感兴趣,这次青柏的新闻竟然上了热搜,点进去各种带节奏阴谋论层出不穷,还有人乘机曝光青柏城建在许柏严掌管这几年倾轧小企业,工地不符合安全规范导致工人死亡的各种黑料,江殊怀疑有人买了水军。博文迅速被青柏公关删个干净,不过群众总是有逆反心理,越是不让说越要说,本来只是怀疑的人开始确信了这些事。 股市已经出现上市以来前所未有的低迷,以至于许柏严不得不脸色很难看地回国来破除跑路谣言,只是已经为时已晚,青柏开始出现资金周转不灵的问题,不得不放弃一些投资大周期长的项目。 许柏严还是没放弃宁川那块地,以至于亲自去和当地政府谈判,他断定没人能吞得下这么大盘所以几次杀价,这次那边却不是待崽的羔羊,直接说和青柏取消合作了。 接盘的是开了十几年稳扎稳打的中型公司,本来吃不下这么大盘的,只是最近被人投了一大笔钱,江殊点开股东列表,最上面赫然写着许攸宁的名字。 江殊会心一笑,她做得这么出色,他可不能一直软弱下去。 他从保险柜拿出一大叠文件,这是他在许柏严应接不暇时收集的转移财产偷税漏税的证据。 -- 三十、杨梅甜水(携带跳蛋女装外出,沙发上 小区电梯里就三个人,一个高高胖胖烫着卷发的老奶奶拉着小男孩的后衣领,小男孩在地上推着玩具汽车玩,衣领被奶奶攥着,勒着脖子。一个女生身材匀称个子很高,带着白色口罩,齐刘海披肩长发,一副清纯动人的样子,手里拎着一袋冰淇淋。只是姿态有点拧巴,微躬着把手放在裆部压住短裙,细长的两条腿紧紧夹着,靠在扶手上好像极力忍耐着什么。 “姐姐,你是不是想尿尿啊?”一个小男孩凑过来,歪着头瞪大眼睛询问。 “没有,就是……额……有点不舒服。”女生把口罩拉得更严实,吃力地对小男孩笑笑,一滴汗从她头上滴落下来。 老奶奶抬眉一看,小姑娘大晚上穿着那么短的裙子出门感觉不是什么正经人,拉着孙子往一边去,小孩却一直想往上凑。 “奶奶,这个姐姐好漂亮。”小孩子的世界没有那么复杂,只是单纯地对美丽的事物表达赞美。 叮地一声,老太太目睹着女生出了电梯,才松了一口气。 “你完成任务了!”门一打开,就被一个扎着马尾眉眼含笑的女生抱了个满怀。 对方虽然比她矮不少但是轻易把披发女生抱起,把她放在沙发靠背上,冰淇淋被丢在旁边桌子上。 披发女生琥珀色的眼眸微动,她将口罩摘下来,露出的白皙的脸透着潮红,她张着嘴尽情地喘息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一不小心人仰马翻倒了下去。 幸好只是倒在沙发上,头撞到柔软的沙发坐垫上弹了弹,假发却掉了下来,露出男生微卷的短发,裙子彻底翻个面,内裤里面鼓鼓囊囊。 这个人就是李稗,另一个抱他的女生就是许攸宁了。 他们从许家别墅搬出来找到了一家三居室住,从小住别墅的许攸宁向往着有邻居的温馨舒适的房子。 事情是这样的,许攸宁晚上和李稗打游戏,突然吵着要吃冰淇淋。 “我陪你下去买?”李稗正在研究这一关通过的策略,随口回应许攸宁。 “我不要!”许攸宁将热乎乎的身体贴在李稗后背,下巴搁在他肩膀抱着他,“离开空调房都感觉一秒都活不下去。” 李稗只感觉被身体紧挨着让他的身体更燥热,被贴着的后背热得快湿透了,“好,我下去帮买。” 李稗正准备换鞋,许攸宁在那笑眯眯地看着他,这三年相处这让他知道许攸宁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大明星出去被人认出了怎么办?”许攸宁故作担忧地说。 李稗心想自己不过是小有名气的模特,模特圈又不是什么人都关注,在小区里面买个冰淇淋的功夫,不至于被人认出来吧。 “你必须乔装打扮一下,防止被人认出来。”许攸宁终于说出了她的真实目的。 转眼李稗已经穿上格子短裙戴上披肩假发,他这几年不再是过去的过分清瘦,但是整体身材还说偏向少年感的纤韧匀称,穿女装并没有滑稽违和,只是觉得高得有点过分。 “亲爱的,你太好看了。”许攸宁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搂住他的脖子去亲吻他。 李稗被夸得脸微红,和许攸宁相处这几年像被泡在蜜罐了一样,她每天都不吝惜地说着情话,他被世人鄙夷的身体在她嘴里成了美妙绝伦的艺术品,他羞怯内向的性格被她夸成可爱得冒泡。 她让他学会接纳自己的身体,也是她一直在包容他的倔强脾气,就算他苦于羞怯无法热烈地表达自己的爱意,她也心知肚明,将自己含着笑意的唇覆上他的唇,与他深吻。 女孩子的唇是软软的,带着丝丝的甜味,小小的舌试探着他的牙齿,他放低身体坐在鞋柜上更好地接纳她的吻,抵在后背的冷硬的墙壁上都被他的身体熨热。 她总是强势的,不吻到他意乱神迷不肯罢休。他迷离中抓住她的手腕,那里一条银质的手链,点缀着一颗淡蓝色的宝石熠熠生辉,像是他在无数个沉寂的夜里的那轮明月,一直照耀着,陪他走过那个仿佛没有尽头的田埂。 “你在想什么?”她仰着头问他,双眸里浸满醉人的月光,月光中是他的影子。 如果这束月光只为自己停留就好了,李稗想。 手像温柔的带着暖意的春风,拂去寒冬的冷冽,来到已经湿漉漉的洞穴。 手指缓缓地进入,他难耐地闭上眼睛,微微抬起头,头上柔软的假发垂落下来,落在许攸宁柔美的脖颈上,与她乌黑的发梢交叠在一起,随着身体慌动发尾扫拂着她的锁骨。 他抱着她的脖子,忍耐着她的在自己体内开拓扩张,紊乱的鼻息伴随着细碎的低吟吹拂着她的耳尖。 那里已经足够湿软,她的手指退了出去,他已经将腿保持打开的姿势等待她的彻底进入。 她却将拿来一个椭圆的跳蛋塞了进去,进去时还因为用力不对差点滑了出去。 “好了,带着它去买冰淇淋吧!” 李稗:…… 许攸宁根本没注意到李稗的表情,还贴心地帮他把底裤提上去,开心地拍了拍他的背,“快去吧,裤子都给你穿好了。” 李稗感觉有点生气,可是跳蛋在他体内活蹦乱跳,导致他刚垮下嘴角,下一秒就张着嘴呻吟出声,眼睛里含着春色,哪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早去早回。”许攸宁把他推了出去,对他挥了挥手手。 “你!”李稗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火气,被关上的大门给彻底浇透。 大晚上应该没有什么人吧,他猫着身子往楼道里探,然后松了一口气,鬼鬼祟祟地进了电梯下去。 一进电梯咬紧的牙关就松开,娇喘声溢满小小的电梯间,他身体发虚地靠在墙上,还要盯着门口担心有人进来。 “打包还是带走?”店员询问了好几声,对方才应了,他见这女生神情恍惚,身上都是汗涔涔,只当是她是热坏了。 李稗却被店员盯着汗直往外冒,虽说跳蛋是静音的,也唯恐自己的神情露出异样。 等冰淇淋到手时,他的下面已经湿了一片,他预测跳蛋快到了剧烈的部分,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快走到楼梯间,本来想在电梯里尽情发泄。却不知道哪来的一个老太太带着孙子上了电梯。 为什么老人家和小朋友这么晚还不睡觉?绝对不能让他们以为我是变态。李稗牙都快咬碎,才抵御住即将决堤的呻吟,被跳蛋肏得腿软靠在墙上,阴茎高高地翘着将裙摆撑起来,他慌忙地捂着裆部,却招来小男孩的好奇…… “冰淇淋快化了,要把它放进冰箱里。”他仰躺在沙发上,因为腰悬空不好乏力,只好抬起手请求许攸宁拉她起来。 “你这里也快化了呀。”许攸宁坏心眼地戳了戳他的腿心,将湿濡的内裤戳进穴口,跳蛋被推得更深,惹得李稗悬空的脚脚背一下子高高拱起。 “唔!扶我起来……”李稗细白的长腿在空中乱晃,像在两条雪白的丝绸在空中荡来荡去。 许攸宁摸了摸他的腿,当时有点酸了,为什么一个男孩子的腿比她的腿白而且直,为了摆平心态,于是她又多摸了两下。 李稗倒挂在沙发上被跳蛋日到翻白眼,又被按着腿像个王八一样翻不了身,他怀疑许攸宁是故意的,她竟然让他塞着那个像一个变态一样去买冰淇淋。 许攸宁,不可原谅!如果和她在一起人会变得越来越变态……唔! “你在想什么呢?”许攸宁见李稗被肏得失神又好像在认真思索着什么,她摸了摸他露出来的小肚子,“肚子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软乎了。” 明明她把李稗养得白白软软的,后来他的经纪人非说要转型,太多肉欲感显得低俗,让他去练肌肉走禁欲风,不过可能因为激素原因,李稗最后只练出来薄薄的一层,经纪人觉得差不多了,叫他别练了,他却固执得说要把胸肌练起来,结果可想而知他还是那个平胸的他。不过他一个男孩子那么在乎胸的大小也真是奇怪。 桌子上冰淇淋顶部的奶油已融化了,粘稠的水顺着蛋筒流下来,留下暧昧又甜腻的水痕。 “帮我取出来!”李稗快要气撅过去。 “好吧,好吧。”许攸宁总能见好就收。 许攸宁将他的裤子脱下来,跳蛋被淫水裹得晶亮,后半程直接自己吸溜滑出来了。 在李稗的腰下被放了一个软乎乎的抱枕,让他倒挂着不至于太难受,然后直接对着还没合上的小穴干了进去。 李稗有点肉感的大腿被她的手抓住,以至于他不会被日得掉下沙发,天气太热了,像三年前宁川那么热,一滴春汗从他微红的眼尾凝落,落进已经湿成一缕一缕的额发里。 电视机还停在上一关的电子游戏界面,快节奏的电子音乐响着仿佛催促他们快点开始下一关,而她们的性爱游戏迎来了高潮。 火热的风伴随着夜间夏虫婉转的叫声,窗外树影颤动,屋里人影交重,冰淇淋顶端已彻底塌陷,它在融化,无法抗拒的地心引力让它一直向下坠落,最后落地化成一滩杨梅味的甜水。 -- 三十一、新的宁川 第二天他们就准备搭乘飞机去宁川,那里第一期工程已经完工。 宁川本是贫困县,这次许攸宁景区开发也是响应政府扶贫政策。对当地来说,能将闲置的耕地利用起来发展旅游农业,空置的旧屋改造成民宿增加收入来源,促进城镇流动的青壮年劳动力回归,有效解决农村空心化和留守人口问题。对于许攸宁,她一个资金雄厚但是经验为零的新人,公司又从未做过景区开发项目,很容易陷入群狼环伺的局面,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 候机室李稗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正想发作,嘴边碰到了一处冰凉——许攸宁递给他一个冰淇淋。 “昨天的没吃着,喏,今天这个给你。” 她总是将他吃得死死的,踩着死线对他恶作剧,又在他发火时见好就收。 他握着手里的抹茶冰淇淋,想起自己第一次吃是已经快三年了,他那时像脱离樊笼的鸟,带着对新世界的憧憬和谨慎,被许攸宁拽着轻快地向前跑着,将所有孤怯与委顿抛之脑后。 许攸宁却望向服务台,仿佛透过时空看到了某个背影。一年前青柏被曝财务造假被顶格处罚,许柏严还因为转移财产被司法拘留,江殊也是这时候从青柏辞职,然后就仿佛消失一般,找不到关于他的行踪的任何线索。 她未察觉的是李稗正在凝视着她的侧脸,直到冰淇淋在他嘴里化开,然后生生地吞了下去,像在咽一把带着裹着奶油甜腻滋味的刀子。 又是割稻子的季节,不过如今农村田地荒置得越来越多,大部分的青壮年外出打工,老人没有体力打理所有田地,只能任其长满荒草。 李家父母干承包农田的活,别人没时间种的田承包下来,倒也不失为一个营生。家里条件好了点,就把后院露着红砖的墙涂刷了上白漆,地上铺了青石地砖,曾被许攸宁霍霍过的栀子花也拔了,种上一排青色的竹子,将后院提供给来偶尔体验农家乐的游客居住。许攸宁和李稗偶尔过来住住。 他们走在田埂,穿过玉米地,玉米地还是当初那个玉米地。 又是李家三个人在门口迎接,一对比,小孩子永远是变化最大的,一年一个样,而中年人外表上的变化总是微小缓慢,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自己在一点点腐朽,身体像年岁久了的机器总有些小故障,直到旧到无法行动最后归于静止。 李谷子今年已经是十七岁了,比起前几年黑瘦的样子如今倒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终于能和李稗看出几分亲兄妹的样子。 门口水泥地上的狗窝被拆了,家里养了好几年的狗子阿黄前年被狗贩子药死偷走了,为此李谷子还大哭了一场,有事无事就诅咒狗贩子不得好死。李母嫌门口遍地鸡屎不美观,在门口玉米地开了一块空地作鸡圈,又在门口种了些花花草草铺小石子,布置得像那么一回事。 “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正好也是这个季节。”李母拍了拍手里的灰,给许攸宁拎起箱子,回头说了这么一句。 许攸宁没说话,风吹稻谷的沙沙声一如往昔。 许攸宁中午去了施工现场一趟,将事情完成时天已经黑了,手机光太弱路不太好走,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总有种下一秒会摔进田沟的危险。 夜晚四处都是蝉鸣蛙叫,鼓噪着耳朵,让人厌烦。 “呱!”突然脚边传来一声蛙叫,一个湿凉黏滑的东西蹭过许攸宁脚后跟,她吓得跳脚,大叫一声,手又突然被暗地里一只手抓住了,又把她惊得手机差点掉进水沟里。 “攸宁,是我。”李稗的脸在灯光下明暗分明,琥珀色的眼眸像是凝着一汪澄澹的湖,“夜路太黑,我拉着你。” 青年欣长的身影走在前面,轻轻地牵起她的手。远方送来带着热气的风,吹得稻穗沙沙作响。 “今天工作怎么样?”哪怕身处黑暗中,他都能像心电感应一般感受到爱人低落的情绪。 “不太好。” 果然如他所料。 “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嗯,其他大股东为了早点收拢成本,都要吵着在第一期完工后开放景区,”许攸宁气得拱了拱鼻子,鼓着脸,“一群短视的家伙,作为卖点的核心景观都没有做出来,开放景区只会空耗口碑,不过他们再闹也没用,加起来股份都没有我的多。” 可是,那些股东并不是揠苗助长的蠢人,只是景区前期投入成本太大,他们还要一家老小要养活,这也是资金周转不开才做的无奈之举。 她的坚决反对,却被股东指责为家底厚富二代玩票。她有时候也会茫然,是不是她从小优渥的家庭条件让她过于理想化。 今天当她亲自来到工地,看见设计师描绘的蓝图正在一点点被建成,过早的开放只会白白消耗掉游客的热情,他们会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将这里的名不副实宣传出去,等到这件艺术品真正雕琢完成时,没有人再光顾它的秀奇壮丽了。 “我坚持的真的是对的吗?”许攸宁茫然地看着前面望不到尽头的田埂,今夜已没有星星为她指明方向。 “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请相信自己的判断。”拽着她的那一只手拉得更紧,相贴的柔软肌肤让她心里有了小小的确信,紧绷的嘴角放松下来。 然后肚子咕叽一声,不合时宜地响了一下,许攸宁揉了揉肚子,垂头丧气地说:“好饿啊。” “晚上没有在那边吃饭吗?”李稗皱了皱眉毛,许攸宁总是这样,懒的时候一动都懒得动,忙起来饭都不知道吃。 “一忙就忘了。”许攸宁低着头小声嘀咕。 “我待会给你煮碗鲜虾面吃。” “哇,你太好了。”许攸宁一下子从后背抱过来,箍住李稗劲瘦的腰,鼻尖贴向他的后颈细嗅。 “等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腰窝那一块最敏感了,他被许攸宁蹭得扭着腰躲闪。 结果一个不小心两个人像缠缠绵绵风与沙,一起翻进了泥沟里。 许攸宁只感觉浑身沾满了黏糊糊的泥巴,她赶紧爬起来看看李稗怎么样了,就着乌黑的天在地上捞,捞了好几下没捞到,当时心里就急坏了,那么大一个对象怎么就不见了呢? “攸宁,我在这。”李稗踩在泥泞的稻田上,捧起许攸宁脏成花猫的脸,无奈地笑了笑,将她脸上的泥点用袖子轻轻擦掉,拉她上来继续走。 那条仿佛在李稗眼里绵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田埂,他如同死水一般的人生,唯一能获得人身自由的晚上,他在这里踩下无数的脚印,他今天才发现那条路或许没那么长,或许很短,以至于觉得牵着爱人的手漫步的时光转瞬即逝。 许攸宁洗完澡穿着她的卡通睡衣出来,李稗已经做好面在饭桌上等着她了。 饿得不行的时候捧上一碗鲜香的河虾面,筋道顺滑的面条吸满了鲜美的汤汁,Q软弹牙的虾肉在味蕾间轰然绽放,吸溜一口鲜甜的汤汁简直幸福感爆棚。 吃完面许攸宁发现李稗不见了,猜测估计又是去钓虾了,果不其然一个身影坐在溪边一动不动在喂蚊子,许攸宁搬个小板凳坐他旁边帮忙分散蚊子火力,腿一伸把脚丫子塞进他怀里,李稗侧过头不解地看着她。 “今天走多了路,腿疼。”许攸宁理直气壮地说。 李稗知道她是被今晚那只癞蛤蟆吓着了,也不戳穿她,只把她的脚往自己怀里挪了挪。 许攸宁直接得寸进尺趴在他身上,脸贴着他颈窝,百无聊赖地盯着水面的浮标。 夜钓灯极亮,像是十五的月亮掉进了小溪里,周围都被黑暗笼罩着,唯一的光亮中两个人影依偎在一起。 晚上睡觉前许攸宁给付星野打电话,“下星期去你家酒店考察,你记得准备一下。” “滚,爱来不来,不来拉到。”付星野嘴角一抽,破口大骂。他好不容易放假从国外回来,他爹就酒店和公司全丢给他打理,然后带着他妈去古巴度假去了,本来心情就不好,许攸宁还一副大爷样,听着就让人上火。 “下星期三吧,星期三晚上我有点时间。”许攸宁提着咖啡杯正准备习惯性嘬一口,然后想起自己待会还要去睡觉就放了下来,歪着头瞄一下自己的日程表,上面排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一丝空隙,她愣了一下,一种微妙又不可思议的情绪蔓延开来。 当初割一亩稻子都能气得哼哼唧唧的她如今几乎成了运转不停歇的工作狂,因为那个被她依赖当作靠山的父亲成了她最大的对手,随时会给她致命一击,她不能有一丝一毫懈怠。她并不贪慕金钱带来的权利和地位,金钱却是保护她和她爱人最牢固的屏障。 “下周三周四总统套房被人预定了。”对面传来付星野生无可恋的声音。 “我又没有说我要总统套房。” “我觉得总统套房才能配得上您尊贵的身份。” “嘻嘻,真的吗?” “是呀,一晚七万八,您是刷银行卡呢,还是走支付宝?” “好贵,哎,不对呀,是我要到你们酒店体验一下,然后好后续展开合作项目,怎么还要收我的钱。” “是呀,我怕你假借合作之名白吃白住。” “我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吗? “额……”许攸宁回想一下这种事她也不是没干过。 “那你打算下星期几过来?” A.星期二(转跳至我也不知道,因为没写到那) B.星期五(不用转跳) -- 三十二、久别重逢 “哥,咱还是算了吧。”一个声音从一边走廊近处传过来。 深夜刚加班赶工完的许攸宁,靠在酒店墙角玩手机,等着付星野作为酒店老板亲自去给她拿房卡,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时,听到有八卦立刻不困了,好奇地朝那边望过去。 三个男人在站在房门,准确说是两个站着,一个被搀着。 两个站着的一个微胖脖子粗,穿得花里胡哨的像付星野,但是身材没有付星野好,所以一个是花花公子,一个像暴发户,另一个瘦瘦矮矮,体态有点佝偻,猥琐的样子一看就是另一个跟班。 至于背着那个男的穿着西装,带了个金属框眼镜,这一丝不苟的后脑勺有点像许攸宁的某位熟人,不过那位可从不会喝得烂醉如泥要人搀着。 “猴子,你怎么这么怂,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男人尽力压低声音,可惜有的人天生说话中气足,还是被许攸宁听得清清楚楚,“别磨蹭了,快点把房卡拿出来。” 瘦矮男人左右看了一眼,许攸宁反射性将头一缩,挨着墙角悄咪咪地偷听。 “要不咱门找个年轻漂亮的mb吧,这个男的有什么好的?” 这是什么戏码,该不会是捡尸吧,这就等付星野拿房卡的功夫,还能碰上这种离奇的事,她打开了手机录音以防万一。 “你个怂蛋,你懂个屁,越是看起来正经搞起来越带劲。你再不交房卡,老子待会干你。”男人强压火气,压低声音催促着。 许攸宁惊得嘴巴张大,她在考虑是直接报警,还是让付星野处理这件事。 她小心地将头伸出去窥探,见瘦矮男人哆哆嗦嗦地在身上摸索,微胖男子盯着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将背上乱动的人一把按住,“好了没有,你快点啊。待回记得帮老子按住他,你也可以干他小嘴。” “哥,万一醒了他报警怎么办?”瘦矮男人终于将房卡掏出来,被微胖男子一把抢过来。 “你这傻逼事真多,哪个男的好意思报警,再说我看他就是个欠插的呢。嘘,有人来了快闭嘴。” 嘚嘚嘚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付星野从那一边走了过来,他风骚地扭着,等到走到那两人身边时,两个人已经打开门进去,准备反手关门。 付星野却停顿了一下,瞪大双眼,直到两个人将门合上,才魂不守舍地走过来。 “你也发现了吧?”许攸宁站出来对他说,抿着嘴冷眼看向那扇门。 付星野回过神来,张大嘴巴准备说话,却和许攸宁异口异声。 “这两个人捡尸!” “江总助是男同!” 许攸宁顿时愣了一下,脸唰地白了下来。 “我真的没想到,你说,江总助平时多正直一个人,怎么会是男同,还玩这么大,又是sm情趣房又是三个人的,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付星野觉得自己世界观崩塌了,在那一直碎碎念,才发现许攸宁早就不见了。 他转过头看见许攸宁在房门前,她像发了疯一样猛踹大门,要不是他家的酒店房门安全系数比较高,这会可能被她踹开了。 “神经病,谁呀?”微胖男人将门开了一个口,三白眼不耐地瞅着许攸宁,高大的身躯堵着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花花绿绿的衬衣已经解开一半了,露出脖子上比狗链都粗的金项链,“哪来的女疯子?” “你好,我是这家酒店的老板,这位女士怀疑你要对一位醉酒的男士实施……额,性侵犯。”付星野一米八的大男人躲到许攸宁后面,对面的男的太像港剧里的古惑仔了,他有点害怕想打电话叫保安上来,虽说他觉得以他多年被打的经验来看许攸宁大概能一对二,但是万一对面有武器就危险了。 “是吗,你有什么证据,就这么空口白牙地诬陷?”他猜到估计刚刚那个女人听到了什么,但总归空口无凭,只要自己抵死不认对方也不能纠缠。 许攸宁冷着一张脸,眼睛快迸出寒星,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轻轻一点,两人的对话从手机里振出,男人微微变了脸色。 不过男人很快恢复镇定,他讥笑一声,“不认识就别多管闲事,你们怎么就不说他是欲擒故纵。” 许攸宁只感觉气得心口突突跳,直接一拳头朝他脸上招呼,却失利被对方抓住手腕。 “你这么激动该不会是他的旧情人吧,没想到他还男女通吃。” “你找死!”她一咬牙,直接用膝盖重重地顶他的裆部,对方惨叫一声吃痛地捂裆,再对着他的腿骨猛踹一脚,男人瞬间失去平衡摔到在地,仿佛拨云见日一般,霎时看见了房间的景象。 床上斜躺着一个男人,一只皮鞋被脱了,穿着黑袜子的脚悬空着,另一只脚点在地面上。她急切又慌乱地走向前去,只见男人高挺的鼻子,脸泛着醉酒的陀红,眉头紧锁闭着眼,正是许久未见的江殊。 她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在这种情景下命运般相遇了。 她将他扶了起来,滚烫的脸贴在自己后颈,浓烈的酒味窜入鼻腔,他醉得身子都是软的,压在身上有点沉。 这才发现那个叫“猴子”的矮瘦男人靠在墙角缩着脖子瑟缩,像是要找个墙缝把自己塞进去。 三白眼男人捂着肚子,吃力地站起来,眼睛恶狠狠地扫过来。 付星野看情形不妙,心想保安怎么还没来,他担心许攸宁腹背受敌,也壮着胆子小心靠近过来,企图从后背偷袭男人。 哪知道男人一把抓起角落里蹲着的人,径直地往门口蹿,付星野吓得一闪,让两人给跑了。 许攸宁面无表情地看向付星野,付星野尴尬地咳两声,“咳咳,没事,开房需要身份证,他们跑不了。” “把房卡给我。”许攸宁冷着脸,一手撑起男人的身躯,另一手伸出来索要房卡。 “你要干嘛?”付星野睁大眼睛,拱了拱鼻子,撅起来嘴,不情不愿地把房卡掏出来,“许攸宁,你该不会要出轨吧,你这样对得起小美人吗?” 直接抽过他手里的房卡,捎带上床头柜上的眼镜,许攸宁搞不懂他为什么觉得自己要出轨,想来他根本不知道江殊和许柏严的关系。她也懒得解释,头也不回地朝自己位于酒店中间的总统套房去了。 “嘻嘻,我回去就告诉小美人,说不定能乘虚而入,让他投入我怀。”付星野桃花眼眯起,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许攸宁往前走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付星野以为自己要挨打,脚底抹油,跑了。 双开门被打开,入目是180度整面广阔的碧蓝海景和海岸边恢宏的城市一角,大厅非常开阔,一个喝醉酒的成年男性重得像头牛,把他扛到卧室耗尽了最后的力气,许攸宁粗鲁地将人丢在中间的圆床上,对方嘤咛一声,被床垫弹了一下,难受地皱了皱鼻头。 “喝了这么多,你刚刚差点被人轮了知不知道到。”许攸宁冷脸皱眉抓着他的肩膀,又心软地将他侧面躺着,防止他酒吐时呛到,“一个人不要喝那么多酒啊!” 就算自己再怎么歇斯底里,对方只是嗯哼两声,红着脸睡得香甜。 她将他的外面藏青色的西装扣子一颗颗解下,吃力地从一只手穿过脱下来,另一边手臂被压住,将他推着转个身。 对方扭了一下腰,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鼾声又响起。 又费劲地将他的衣领解开,外面的裤子扒下来,她给他盖好被子后打了前台电话叫他们送醒酒药。 她坐在床边等服务员,她看向男人醉酒后泛着陀红的脸,睫毛在灯光下给眼下投着一片阴影。她看着床上的人,她才缓过劲来,确信他们真的在这种机缘巧合下重逢了。 她不知道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这个男人在谎言被揭露后又像是幡然醒悟一般突然报警,她上次看到他是在警局,他在走廊拐角处回头凝视了她一眼,最后一头扎进了漆黑的过道去了。 或许少年成年后更擅长伪装,又或许儿童的世界过于纯粹所以通透,幼年许攸宁能看见他灰色的情绪像一个个黑色粒子时常围绕着他,少年是失魂落魄地在城市边缘游离的乌鸦,现在她长大了反而猜不透他了,男人会像鹿一样躲进森林里,在浓雾后用警惕的眼睛注视着所有外来者。 他被扶起来时恢复点意识了,许攸宁将白色药片推进他嘴里,然后小心地抬起玻璃杯,将温热的水送进他口中,他眼睛半睁着下意识地吞咽 ,还是有一些水从嘴角流出来。 许攸宁抹开他嘴角的水,他的唇很薄,总是紧抿着,触感却是温热柔软的,她的脑袋闪过什么——那个被拒绝的索吻,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沾着水珠的手指,她才发现自己在留恋指间柔软湿润的触感,便决意起身想离开这里。 灯刚一按下,正准备关门,床上的人却像砧板上被一刀开膛破肚的鱼激烈地抽动了一下身体,剧烈而惊恐的喘息声像是从被破开的肚子里发出来的。 “江殊,你怎么了?!”许攸宁急忙将灯打开,她看见那个男人全身像是应激一样身体僵直在那,瞳孔惊恐地睁大一直盯着上面,像是天花板盘踞着一只吃人的怪兽。 她下意识地一把抱住对方,轻轻拍打他胸口企图让他安定下来,对方却好像陷进恐惧情绪里无法自拔。 江殊的手僵硬得虚握成拳,许攸宁捏着他的手腕按摩来化解僵直,又将手塞进他的手心里来安抚他,却被他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攥住。 “放松点,你捏得我好痛。”许攸宁的手被他攥得生疼,疼得眉毛拧巴在一起,说话都带着委屈的哼哼声。 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放开,她正准备舒展手指,抬头却对上对方惊喜又有点迷茫的眼神。 -- Уūsⓗūwūвiz.ℂoⅯ 三十三、强制骑乘 许攸宁牙齿抖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心里积压的千头万绪,等到见面时却归于无声,只自顾自转身想离开,却被一把拉住,倒在他身上。 江殊将她死死地抱住,紧实而肉感的男性躯体包裹着她,许攸宁的脸埋在他的胸口上,富有弹性的胸几乎将她的鼻尖压塌,冷硬的凸起刮过唇角,软肉挤进她没来得及闭上的嘴里。 许攸宁只感觉脑袋霎时一片空白又转而像在泡在水里一样混沌难以呼吸,好似坐水上乐园的过山车,急转而下又一头扎进水里,最后憋得几近窒息才狠心用力一把将对方推开,心里像打翻了调味料一般五味杂陈,嘴上还在打趣地说: “我差点给你寿终正寝了。”然后因为觉得自己多嘴气恼地啧了一声。 江殊眼睛却呆呆的,一直盯着她,眨了眨眼表示不解。 她怀疑他这是喝多了酒,脑子有点转不开。 这个男人从做她的家庭教师开始,即使后来几番身份转换,总是不忘对她的教导约束,他就像一个框将她框定在正确范围内,而不是让她在无限的自由里丧失底线。他总是严肃的,矜持不苟的,理性冷静的。 这种真诚可爱又好欺负的样子实在少见,她的手已经自作主张地摸了摸他松软的头发,甚至是他的脸,他的泪痣。 对方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像是得到某种应许一般,直接翻过身将她扑倒在床上。@iⓟo⓲.ⒸoⓂ(aipo18.com) 许攸宁累得头昏脑涨,身体都不听使唤,脑袋不小心在床头磕了一下,床头被软包了其实不怎么疼,但是她今天不知道为啥控制不住地矫情,嘶地一声五官挤在一起。 江殊一下子慌乱地抱住她的头,认真地在她后脑勺揉了着,带着情欲的呼吸吹拂着她的锁骨。许攸宁膝盖微屈抵在他结实的大腿上,她甚至感受到他鼻尖的温度和脸上细小的绒毛,深邃的眼眸里只有她的倒影。 他的喉结滚动,踌躇地捧着她的脸,像是在筹谋一个不可告人的亵渎。 “你要做什么?” 她得到却是一个吻。 对方先是用嘴唇轻蜻蜓点水一般轻吻,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像在细嗅古老庄园里一朵独一无二的玫瑰。得到许攸宁的默许后像浪潮一般席卷而来,浪潮是喧嚣的,而他是那样沉默,闭着眼描摹她的唇线,肃穆庄重地进行一个神圣的仪式。 呼吸灼热,舌尖滚烫,唇边湿咸的触感,像夏天温热的海风,缱绻怡人,又带着咸涩的苦味。 “唔……江殊?”许攸宁只感觉他今天太奇怪了,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抓着他的脖颈与他交换呼吸,她想趁机翻身反转体位,两个人之间空间太小限制她的武力发挥,纯拼力气根本比不过一个身强体壮的成年男性。 被压制的感觉有点不爽,她被亲得生气了,嘴里不满地哼哼两声。 对方听见她不高兴立刻停止,乖巧地跪坐着,低眉顺眼地看着她。 似醉非醉像是装醉,装醉又不是他的作风,还突然把她按在床上强吻,她怀疑要么他被夺舍了,要么他醉了认错对象了,现在是现代文明社会不存在修仙,所以排除第一条,只有可能是第二条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江殊先是茫然地歪了一下头,好像在思考她说的话的意思,然后迟钝又开心地说:“攸宁!” 好吧,她突然觉得被夺舍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她胡思乱想时,江殊的略微粗糙的指腹抚着她脖颈,仿佛透过能透过皮肤感受血管的跃动,如同她蓬勃的生命力。他的手指向下,顺着脉络往下滑,来到她生命力源泉——她的心脏。 “哎,等等,你要干嘛?”她一抬头对上他认真又专注的眼神,对方在解开她的衣扣,不过醉得手不灵活,扯好几下才解开。 温暖的触感下潜划过她的腹部,裤子被褪了下来,许攸宁下意识地夹紧腿,又感觉这样显得很不大气,直接将腿大剌剌地张开,一副爱日不日的样子。 身上人却突然一脸严肃低下头,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她充血的阴蒂。 许攸宁惊恐得一阵哆嗦,伸出腿去踹开他的脸,却被他一下子抓住脚踝。 他居然又将脸凑过去,要去舔她的脚底。 “哇,恋足癖,变态!”许攸宁吓得脚要往回缩,好似脚丫子要被老鼠啃掉了一样,可惜被对方死死攥住。 “你要是舔脚,以后就再也不许亲我的嘴了。” 对方立刻乖乖地把到手的脚丫子放开,好像还因为没有舔到脚,眼神流落出几分失落,过会又迷蒙地继续低头舔批。 这个男人仿佛被鬼魂附体,或者这才是他的本我,撕开谨慎理智又恪守道德的面具,被原始的欲望驱动着,恪尽职守的园丁终于遵从本心亵渎精心娇养的玫瑰,将花瓣上的朝露一一吻去。 他将爱液吞咽,目光如炬,情欲就像沉默无声的海面席卷而来的风暴。 他的下身已经硬了,他将裤子解开,阴茎不小心在许攸宁娇嫩的大腿内侧蹭了一下。 许攸宁大腿颤了颤,以为她这是要挨肏了,眼睛不忍直看,只害怕地将手背抵着牙齿,“你能不能轻一点,我怕疼。” 对方顿了一下。 “算了,我上次对你也没有温柔。”许攸宁无奈地撇了撇嘴。她愧疚地以为对方对黑暗的应激反应,全是她上次蒙住他眼睛造成的。 话是这么说,她的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直抖,嘴硬地找补一句,“一日还一日,咱俩也算扯平了。” 江殊只感觉脑袋疼得厉害,理智和情欲在撕扯着,混沌之间听到许攸宁说的话了,他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罢工的脑袋理解是什么意思,最终还是被情欲占领高地。 他不知道窸窸窣窣在干什么,许攸宁正想撇过头去看,却被一下子翻过身来,等她被翻过来时对方给她带好了假阳,一只手扶好,在准备一屁股坐下去。身后的柜子被打开,里面就是个隐藏的自动贩卖机,上面贩卖的不是饮料零食而是各种琳琅满目的情趣用品。 许攸宁一下子坐起来,将他一把推开,“你个笨蛋,这样直接坐下去不疼吗?”。 江殊被推得光屁股坐在床上,眼睛透露出几分迷茫还有被责备的委屈。 他天生早慧又从小套上“聪明懂事”枷锁,被刻进亲人理想中的模子里,所以被符合期许的负面情绪都不应该存在,奔溃时宁愿在街头醉酒痛哭,也不愿在亲人面前表现出脆弱。 居然有人说他是笨蛋,他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她好过分,为什么说话那么凶,他没注意他已经将委屈写在了脸上。 这家伙是喝了假酒吧,假酒害人不浅啊~ 真的拿他没办法,许攸宁搂住他紧实的腰,额头抵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我以后再也不像上次那样粗暴地对你,我会和你接吻,会好好做前戏,做完抱着你睡觉,好不好?” 她几乎听到他心脏猛烈地跳动,和喉结滚动的声音,被吞下的言语几乎明了,可是他究竟在回避什么,整个晚上除了叫她的名字,他都是沉默不语的。 算了,总有办法把你的嘴撬开。 她在售货机那买了瓶润滑液,发现售货机里啥玩意都有,竟然有些她都没见过。 指尖进去时抱着的人身体微微颤了一下,一双手臂环着她的腰肢,他迎合着将屁股抬高,润滑液从穴口溢出,顺着臀缝滴落到她的大腿上,湿湿凉凉的。 许攸宁觉得他主动热情的样子太可爱了,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对方表面不动声色,还是眼眸微闪,撇过头去。 增加到两指时还是没忍住闷哼出声,他将她纤细的腰搂得更紧,她嫩滑肌肤渗出薄汗,柔软的身体带着牛奶沐浴露的香味,像松软的奶油泡芙,每个空隙都被香甜的气息渗透,是没有一丝攻击性的柔和,这让他紧绷的身体放松,完全地接纳她的入侵。 等穴道变得湿软时,许攸宁安详地躺下来,江殊终于心满意足地骑乘了。 他腿用力撑着缓缓地坐下去,腿部肌肉绷出富有力量感的弧度,扩张后穴口渴求着将假阳含进去。 “我真怕你一屁股把我坐死。”许攸宁紧张地说。 “我会小心的。”江殊脸颊微红,认真地一点点吞着棒状物,最后一坐到底将它彻底吞下。 这个角度被吃得太深了,后穴撑得厉害,他眉头紧皱,下颌绷紧,白色的衬衫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如果不看下身正在热情地吞吐着异物,认真的样子更像在处理一个棘手的项目。 他因为手上没支撑不得不以一种很别扭的姿态抬着屁股,每一次坐下一插到底,胀痛感使他抽插几次后身体还是绷得厉害。 突然他的手包裹住许攸宁拿着手机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手面透出淡淡的青色血管,一直牵引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上。 “可以吗?” “也不是不行。” 许攸宁放下手机心领神会地揉了揉他的胸,手指灵巧地拨弄着乳尖,引得对方喉咙发出舒服的声音,满意地眯了眯眼睛,紧抿的嘴角轻轻翘起。 他用胸口抵着许攸宁的手,锻炼得紧致圆润的臀部抬起又落下,甬道被猛烈地肏开后又归于空寂,连带着许攸宁的身体都跟着他的节奏轻轻晃着。 许攸宁有点搞不懂究竟是谁在挨肏,反正她的头好几次被推着怼到床头的软包上,阴蒂磨得腿都在打颤。 对方却是像没事人一样怡然地骑乘着,肌肉富有力量之美又不过于壮硕,汗水在肌肉沟壑里闪着细碎的光,像是美术馆中的大卫雕像。 也许是酒精麻痹得感觉麻木,许攸宁被折腾得够呛,对面竟然还没射,于是顺手帮忙撸着。她今天工作到深夜,又经历几番剧烈波折,被骑了一会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天光破晓之时江殊终于射了出来,白色的精液星星点洒在许攸宁的胸口和下巴上。 许攸宁睫毛颤了颤,半合的眼睛翻着眼白,看起来睡得很不安详,像是使用过度的破布娃娃。 在窗台前的大浴缸里放好水,调到合适的温度,江殊把他心爱的“破布娃娃”放到浴缸里,他自己也脱了衣服一起泡着,从背后搂着腰将她抱在怀里,水轻轻荡着,两个人肌肤相贴。 窗外天已经快亮了,朝晖给波光粼粼海面镀上橙红色的光辉,地平线上依稀可见的船只滑过海面,像一把陶瓷刀一样划破泛着银光的锡箔纸。 江殊一丝不苟地将许攸宁清洗干净,然后抱她做了一场难得的好梦。 -- 三十四、兔尾gang塞/吸nai器/脚系铃铛/女仆 许攸宁做了个噩梦。 梦见自己是个除鬼捉妖的小道士,奈何平时好吃懒做,师父死了都还是个半吊子,自命不凡跑去捉一只为祸苍生的公蛇妖,结果力有未逮,不仅未伤到蛇妖半分,还被他捉入洞府,日夜供他驱策,直弄得她身心交猝,真是苦不堪言。一日大寒,那大蛇冻得僵直,昏然入眠,竟将她当作人形暖炉紧紧缠附,就在她被缠得呼吸不能、几近升天去见老君之时,她浑浑噩噩苏醒过来,一时间竟有几分庄周梦蝶的玄妙之感。 她迷瞪了好几下才彻底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像被抱洋娃娃一样死死抱着,感觉有点踹不上气,挣扎一番挣脱无果后,暗骂一声蛇妖放肆。 她没有什么收妖的法器,只能狗急跳墙对着他的胸咬了一口,对方含混地痛呼一声,迷迷糊糊将她一把推开。 她撑着身子,穿好衣服,男人睡得香甜,现在倒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她戳了戳他的脸,仔细琢磨昨晚发生离奇的事。 一团乱麻,心情复杂。 她一扭头看见智能售卖机里琳琅满目的情趣用品,注意力被花花绿绿的玩意完全吸引去,她第一眼就看见一个毛茸茸圆乎乎的东西——是个兔尾肛塞,好可爱,她野性消费买了下来,摸起来手感柔软细腻,对得起它不便宜的价格。 这很适合你,对吧,她看向正在熟睡即将到来的一切浑然不知的江殊。 江殊睡梦中翻了个身,许攸宁鬼鬼祟祟出现在他身后,塞入的过程并不顺利,才刚刚挤进去一点,对方就屁股一阵紧缩,突然叫了一声许攸宁的名字,还是连名带姓地叫,吓得许攸宁反射性地手一哆嗦,抬头发现他只是在说梦话。 许攸宁怕弄疼他,只好先给他做个扩张,惹得对方睡梦中嗯嗯哼哼地呻吟着,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梦,可能梦见了自己成为为非作歹的大蛇妖。 草草扩张一下,昨晚被肏开的菊穴轻松就把兔尾肛塞的圆端吞了进去。 两个圆润挺翘的臀峰中间多了个像雪团子一样的兔子尾巴,煞是可爱。 许攸宁又想看看售货机有什么好东西,发现基本上都用过,没啥稀奇的,猝然看见个杯体上带有活塞装置的东西。 “这是啥,真空拔罐器?”许攸宁凑过去仔细看看,由于实在太好奇那是啥,她无视坑钱的价格买了下来,拿到手发现可能真的是个真空拔罐器,这波血亏,让付星野含泪净赚她大几百。 为了不浪费钱,许攸宁决定给江殊来个拔罐,对着他看起来很适合拔罐的背来了两下,发现吸不上去,这还是个没用的拔罐器。 对着屁股来两下,发现有点用,屁屁上至少吸出里个红圈,江殊突然翻了个身,直挺挺地平躺。 许攸宁逮着哪里都要来两下,腹部来两下,腹部凹凸不平吸不起来。对着他被咬了一口的右胸一戳,竟然完美贴合。她再把那个写着日文的遥控器掏出来,虽然她唯一能认得只有上面“吸”字,但是并不妨碍她无脑硬莽得直接对着那个按钮按了下去。 江殊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喘息声呼哧呼哧的,眉头拧得更紧,分不清是舒爽还是痛苦,也不知道梦里这大蛇妖是强占小道士快活得“羽化登仙”,还是被贞烈小道士反杀被打得灰飞烟灭。 他的手无意识地揉胸,似乎想要拨开“拔罐器”,许攸宁想胸肌拔罐可能弄疼他了,也不多强人所难,帮他取了下来。 随着“噗”地一声罐子拔下来,几滴透明中带着点乳白的汁液洒在乳头周围,还有些凝挂在“拔罐器”透明杯壁上。 许攸宁拿着“拔罐器”的手抖了一下,突然瞥见玻璃窗外一只灰白大鸟在目光呆滞地盯着她,直盯得她做贼心虚,丢下大几百的“拔罐器”不要,跑路了。 临走前还给江殊盖上毯子,防止被色鸟看光了。 后来想起来付家酒店高级套房的玻璃都是单向的,是她以己度鸟,冤枉大鸟同学了。 许攸宁一路上都沉浸在“男性泌乳”的心灵地震中,这才发现手机有未接信息,全都是李稗发来的,他昨天晚上从f国拍完杂志回来了。 “我下飞机了。” “你今晚是在公司住吗?家里没见到你。” 后面还有一通电话。 她望着家门不免有点忐忑,她害怕看见他哭的样子,她带他离开那个伤心之地,结果自己还是带给他伤心和难过。 忐忑之余她竟然还在想,男性究竟在怎样的情况下才会泌乳,既然江殊可以,那李稗是不是也可以? 她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体奥秘。 最后还是转开门把手,李稗在睡觉,昏黄的灯光下整个背影陷进柔软纯白的床里,安静恬然。 许攸宁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也没睡够,直接钻进毯子里和李稗一起睡。 刚躺下对方就醒了过来,转过身将脸贴到她怀里,抬头时发现他眼圈微红,不知道是因为没休息好还是哭过了。 她望着他,去追寻他的双唇,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回吻,他的吻像清晨将醒未醒的树林,水汽中氤氲着草木的清香,唇齿间有一点回甘。 他眸色微动,琥珀色的眼眸凝着春水,唇上残留着吻后的艳色,犹豫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起身坐到了她身上,他身上竟然穿着三年前那件女仆装,只不过当时太瘦了,现在穿有点过紧,将腰身掐得极细,领口露出的大片肌肤像是醇厚白润的牛奶,仿佛会随着俯下的身子倾泻而出。 那么平,“拔罐器”应该吸不上,许攸宁看着他胸口认真地想,没有说平胸不好的意思,只是说无法泌乳的问题,唉,也不说无法泌乳就不好,只是说无法在他身上做“拔罐”实验了。 李稗顺着许攸宁探究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然后抬头美目微微瞪了许攸宁一眼。 他的五官是极好看的,精致得恰到好处,既没有令人扼腕的瑕疵也无过于标志带来的艳俗,就算瞪着眼也没有多少让人害怕的威慑力,反而引得让人想快点哄好他,或者直接弄哭他。 许攸宁怀疑他听到了自己在想什么,心虚地移开目光,讨好地抚了抚他的脸,像撸猫一样摸了摸他的下巴,让对方刚刚因为觉得许攸宁嫌弃他胸平带来的怒气值刚消了点,然后问他,“你穿这衣服不紧吗?脱了吧,我买件新的给你。” “不紧,”李稗冷冷地说,直接光屁股坐在她大腿上,要不是小穴里含着跳蛋贴在许攸宁大腿上。许攸宁还以为他这杀气腾腾的,是要取她狗命。 他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神色,嘴唇嗫嚅着,最后解开许攸宁的衣领煽情亲吻地她的脖子,吻一直蜿蜒下去直至她的心口,下身有意无意地在她大腿上摩擦着,相贴的肌肤上有几分黏滑的湿意。 吻了片刻,他看了许攸宁一眼,发现许攸宁瞪着眼睛一动不动惊恐地看着他,突然有点生气便急得啃了起来。 身体是疲惫的,头脑是空白的,她直挺挺的,像个尸体一样僵住。她感觉自己像一根绝望的胡萝卜,在被一只发疯的兔子啃着。为什么是发疯的兔子呢?因为像李稗这种听到句骚话都能脸红老半天的人能主动啃脖子就已经是狂化状态了。 被啃了一会,她又觉得有点屈辱。人不能在短短一天内被压两次。她一把将他的脑袋推开,不等对方反应,一个翻身,“胡萝卜”就将“发疯的兔子”压到在床上。 “进食行为”被突然打断,他吃惊地睁大微红的眼睛,刚刚“作过案”嘴唇微张,略长的头发凌乱地散开,他扑腾了两下,然后被压住了腿。 “你该不会也想骑我吧?”许攸宁锐利的目光直视着他。 李稗现在只有被抓包的窘迫和挽救感情失败的沮丧,根本无法理解许攸宁说的“骑”是什么意思。他已经在脑海中想象出许攸宁回来和他说分手,然后大方地把房子留给他,和另一个男的开始新的生活。 不,还有挽留的余地。 他抬起腿像是撒娇一般轻轻蹭她的腰际,脚腕的银色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却被许攸宁一把抓住脚腕,铃铛声骤然终止,许攸宁看了一眼铃铛,李稗脸一红,然后许攸宁发问:“戴着这个睡觉不吵吗?” 李稗:…… “发疯的兔子”牙都咬碎了,最后还是强忍羞耻,满脸通红对许攸宁说,“许攸宁,我们做吧。” 他将带着末尾祈求意味的“好吗”吞了回去。 许攸宁无奈地看着他一眼,然后抓着脚腕将他的腿压了下去,铃铛自此响了许久就才停下来。 腰部剧烈疼痛让许攸宁醒过来,她怀疑她的胯骨被江殊坐坏了,又连夜带伤“劳作”,她现在疼得坐不起来。 她喊了几声李稗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回应。 她伸手摸到手机,看见李稗留言说他去y国要为半个月后的品牌走秀参加排练,他这种级别的模特根本不需要那么早参加排练,许攸宁知道他还是生气了故意躲着她。 昨晚干的事根本不可能是李稗想得出来的,一定是有人从中瞎出主意。 付星野!!! -- 三十五、重归旧好 酒精的痛觉麻痹效果消退,昨晚的他有多嚣张,今天的他就有多颓唐。江殊只感觉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痛得厉害,喉咙好像也不太舒服,右胸也有点疼。 他保持侧睡的姿势睁开眼时,第一眼就看到半透光的玻璃外s市地标建筑广贸塔的螺纹尖顶被比它略矮的几座高楼环抱,蓝色天际被喷气式飞机留下的尾迹云划破,海洋季风偶尔将几只渔鸥送到窗前。 我怎么在这里? 穴口胀胀的,好想被什么撑开着,他伸手往屁股底下一摸,摸到一个兔子尾巴一样毛茸茸的东西,另一半被埋在后穴里,他握住毛茸茸的底端,“啵”地一声拔出来时脸都绿了。 他气愤地起身坐起来发现右胸上有排浅浅的牙印,还有星星点点可疑的浅白色水渍,仔细观察牙印的形状,他敢确信是许攸宁干的好事,因为她九岁时爬树从桃子树上摔下来,中间往左数第三颗牙刚长好就磕坏了一角,疼得许攸宁滋儿哇乱叫,还是他带去的医院。 “这是什么?”他将放在床脚的的“拔罐器”拿起来研究,发现杯壁上也挂着浅白色的不明水渍,将这个对向右胸,形状完美贴合,他好像隐隐约约知道这是什么了,一阵瞳孔地震,然后跟被螃蟹夹了一样一把甩开。 他不是和陈唐签合同吗?怎么会遇到许攸宁。他突然有种不安的猜想,他认定所谓牙印是许攸宁留下的,只不过无法接受可怕现实,心理保护机制作用下让他把梦当成现实。 他揉了揉发沉的脑袋,拿起手机看时间,看到了备注为攸宁的信息栏久违地印入眼底。 许攸宁:『醒了吗,睡得怎么样?』 江殊松了一口气,又有点生许攸宁的气,他感觉许攸宁性格越来越恶劣了,怒气牵连伤口,昨晚被肏得肿烂的穴口猛地抽痛了一下。 江殊:『你知道在当事人未清醒的情况下,强行与其发生性行为是违法的吗?』 许攸宁:『??????!好一招反客为主』 然后嗡的一声,对面发来了一个视频,封面是一片白花花的肉体,好像是什么色情小电影。他心想许攸宁这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一点开就脸涨得通红,感觉无地自容。 视频里,他把许攸宁强压在床上骑乘,平时张牙舞爪的许攸宁都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一对比他才是强行发生性行为知法犯法的那个,发现许攸宁在拍摄还还毫不避讳对着镜头痴痴地笑,一副嚣张跋扈法外狂徒的样子。 现在删除许攸宁好友,对面的聊天记录也会自动删除吗? 他扶额,感觉一阵头疼,心里又生出小小的雀跃,原来昨晚做的梦是真实发生的。 许攸宁:『怎么不说话了?』 许攸宁:『你的衣服现在应该洗完了,我叫他们送过来,手机上可以点餐,多吃点,我不来吃也不能便宜了付星野。』 她为什么不来吃早餐,是因为李稗在家吗?感觉有点失落,他还是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许攸宁腰痛得起不来床,只能躺在床上玩手机。 江殊:『对不起,是我酒后失态了。』 许攸宁:『酒后?你不是对我说过人喝断片时是无法勃起吗?你昨晚不仅硬邦邦的,你还想来日我。』 江殊着也想起不对劲的地方,昨天最后一杯酒就撂倒了他,这种概率是极小的。 江殊:『我也不太清楚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许攸宁:『那行吧,你先去吃饭。』 他从床上起来,带上眼镜,落地玻璃立刻自动颜色变浅变成全透光的,窗外有趣的景色把他吸引到窗边驻足。两只渔鸥在窗户面前甩头互啄羽毛,不知道在打架还是卿卿我我,看样子应该是一雄一雌,黑头黄喙晃来晃去有点滑稽。 突然渔鸥暗褐色眼睛瞟了过来,像是发现他在偷看,他注意到自己一丝不挂,有点尴尬。不过他仔细观察玻璃的材质,应该是块单向的,这么大一整块造价不菲。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隔窗看鸟,服务员说衣服洗好了。江殊顾及现在赤身裸体也不好去拿,就让服务员放在门厅。 衣服被洗干净整洁摆放在柜子上,柔软舒适还带有好闻的清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点完餐然后去洗漱一番,混沌的意识终于清醒点。 现在那处还是疼的,吃不了什么辛辣的东西,点的菜肴都是清淡口的,不过该有的滋味一点不少,绕是他这种重口的,也将盘子搜刮干净。 吃完饭手机嗡的一声。 许攸宁:『你还在酒店吗,我去找你。』 江殊:『嗯。』 江殊风轻云淡地回应,然后匆匆放下手里的水果擦干净嘴,抬头呆滞地望向餐桌对面的镜子。 他觉得镜子里的自己神情有点憔悴,而且新的眼镜框好像没有旧的那一副适合他,身上旧西装也有点偏大了,他整理了一下翘起的领口,将最上面的扣子也扣好,一年多未见心里还是有点忐忑。 不对,他们昨晚就见过了,甚至是“坦诚相见”负距离接触,一想到这,视频里嗯嗯啊啊的呻吟声不合时宜地在脑子里重播,还有他意乱情迷的眼神,脖颈上渗出的汗液,抬起又落下的屁股,他拿着果盘的手一颤,一颗蓝莓咕噜滚落到桌布上打个圈。 他觉得需要做什么冷静一下,他长舒一口气,又想去玻璃窗前面看鸟打架,发现那一对渔鸥早就飞走了,也不知道它们和好了没有。他只能无聊地去描画窗边龟背竹上的脉络,难以停止地胡思乱想,对于他俩昨晚发生关系许攸宁是怎么想的,她是不是很厌恶他那个样子,他对昨晚记忆断片了,不敢判断许攸宁对他的态度。 他又迟疑地掏出手机,点开那个匆匆一瞥的视频,视频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许攸宁表情,而他迷乱的神情也不像醉酒的状态,令人面红耳赤的场面维持了一会,画面的主人公顿了一下看向镜头也就是拿着手机的许攸宁,然后红着脸牵着许攸宁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可以吗?” “也不是不行。” 视频的最后一秒镜头倾斜她看见许攸宁温柔又无奈的笑意一闪而过。 他的心猛地跳一下。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机,然后瞥见床上凌乱的床单,一回头有看到窗前大浴缸上的水渍还,粘在上面的一片玫瑰花瓣红得耀眼,他瞬间觉得眼神无处安放,在这里见面实在是太暧昧了。 他去到酒店大厅那等她,顺便调查昨晚的事。 许攸宁正往酒店去,收到江殊的消息,说他已经在警局了。 刚到就看见江殊和一个一个花白头发中年人在停车场那吵,可是她还要倒车入库,唯一的空车位还被旁边“歪屁股”车占了小半,这会连倒两下都没进,急得冒火。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得罪陈家,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他们都说私了,你为什么报警,你又没有损失什么。”中年人指着他面红耳赤地呵斥。 “您应该和他们割席,而不是为他们辩护,不然我很难不怀疑您也是帮凶。”江殊偏开头,躲开他的唾沫星子。 许攸宁正准备对着车位发起第五次进攻,她快气得方向盘都给干碎了。 “不识好歹的蠢东西,要不是陈总的特意叮嘱,我会为了聘用你得罪许柏严?”中年人气得脸上肉直抖,一口黑牙都快咬碎了,“你和许柏严那点腌臜事圈里谁不知道,做鸡的都不知道自己身价,自命清高!” 江殊脸一白,身体颤抖着,他自以为是地以为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是因为出色的工作能力,原来还是下半身那点事,他不去出卖色相还真可惜了,他觉得有点可笑,又想起许攸宁听到了这一切,难堪得喉咙都梗塞了。 “嘭!”一声巨响,俩个人都转头看了过来,许攸宁一个激动撞上了“歪屁股”车,“歪屁股”车竟然歪打正着被她摆正了,她一停好车猛地一关车门,一个猛冲势要一脚对着老男人踹过去。 “这位女同志,在警局门口打架斗殴可不好。”警察突然听到声从门口探出来,搞得许攸宁一下熄了火,抬起的腿凝固在半空悻悻收回。 “我就刚刚倒车倒太久腿抽筋了,伸伸腿……警察同志,他辱骂人,你管不管?”许攸宁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立刻指着对面告状,然后抬头星星眼望着江殊,“侮辱他人人格怎么判?” “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江殊明明感觉难受得要死,却被许攸宁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 江殊话音还未落,对面从钱包抽出几张钱往江殊脸上一甩,“这么多够了吧?” 许攸宁气笑了,五百块都给这老头甩出巨款的样子,当她没见过钱呢,这点钱还不够她买个“拔罐器”的。她把钱丢回去,“不够,我们想你去蹲看守所,拿去吧你!” -- Уūsⓗūwūвiz.ℂoⅯ 三十六、xingai幻想 事情办完已经很晚了,他感觉身心俱疲,颓丧地坐在路边花坛上,许攸宁乖巧地坐他旁边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一路上许攸宁都和小尾巴一样跟着他,好像回到了以前,现在他又找回了自己的小尾巴,不对,是他的小尾巴找回了他。 “哈,我又丢工作了。”他苦笑一声,企图缓解尴尬气氛,又难堪得鼻子一酸,语气像一个大人在小孩子面前假装轻松来掩饰自己出了的洋相。 “你可以来我的公司上班呀!”许攸宁语气也像小孩在说些不现实的话。 他摇摇头张嘴想要拒绝,却被许攸宁截了胡。 “我在公司过得很不好,股东总是与我意见相左,到如今还觉得我是个外人,合起伙来排挤我,”许攸宁一波卖惨攻势,把自己描述得像寄人篱下的“林妹妹”一般好不可怜,连她都快信了,兀自掉两滴泪,主要还是没吃饭饿的,“手底下的员工也阳奉阴违,我在那连个帮手都没有。” 江殊一见她“哭”就手足无措,慌乱地拿出纸巾给她擦擦,却被路过的大婶扭头看了一眼。 “你带我去吃饭,我好饿。”许攸宁捂住肚子,把脸埋在他手臂里,小声虚弱地说。 软软的脸蛋贴在他手腕上,还有带着撒娇意味的尾音,他表面风轻云淡,早已红了耳根,眼睛不由自主地眨着,眨动的频率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要吃什么?”@iⓟo⓲.ⒸoⓂ(aipo18.com) “章鱼小丸子,铁板豆腐还有关东煮,再来点芒果千层。” 看样子还是个贪婪的小孩,江殊想。 这里不远处小吃广场,江殊带着许攸宁来吃夜宵。 广场上光着膀子大汉大张大合地喝着啤酒撸着串,套着校服的男生怯生生地叫老板铁板鱿鱼多放辣,穿着碎花裙年轻女孩优雅又迅速地解决掉面前的锡纸花甲粉。人气、食物的香气、夏夜潮湿的热气汇聚一堂,像是一锅乱炖的大杂烩,炖煮出人世间的烟火气。 江殊想起自己好久没来过人多的地方,人声鼎沸,灯火辉煌,一时间恍若隔世。 “这个章鱼小丸子绝绝子,好吃到跺jiojio。” 江殊看着许攸宁一边将食物搜刮干净,一边说一下他不太理解的屁话。他离开着几年,他和她的思维脱节越来越严重,李稗作为同龄人应该比较理解她的思维吧。 也不一定,谁知道呢,许攸宁就像一本没有定数,也不明因果的天书,谁也读不懂。 “你来他山上班的事想好了没有,五险一金有年假,工资绝对不比你在青柏的低。”许攸宁说完后半句,才发现自己好像在雷区蹦迪,她囫囵地将餐后小蛋糕咽下,也无法将后半段咽回去。 “嗯,什么时候正式上班?”他倒是有点好奇,谁这么厉害能把许攸宁欺负了。 “嗯?”许攸宁没想到他这么快答应,瞬间有点心虚,因为等上班了他会发现真实情况是她把股东吵进了医院,底下员工当然是谁发钱听谁的了,上班本就够累了还搞啥宫斗。 她并没有指望对方会这么快就答应,所以卖惨时说得夸张不着边际。 许攸宁最后归结为江殊担心她拿裸照威胁,所以委曲求全答应她,于是正义凛然地拍了拍江殊的背,“其实那个视频我只是觉得你神态不像醉酒,想拍下来等你醒了辨认一下。你不必为了这个屈从我,我又不是那些拿裸照威胁人的渣宰。” 江殊听到许攸宁脑洞大开的发言,他脸抽动一下,绯色爬上脸颊。 他又无可避免地想起16岁时如噩梦一般的经历,那时懵懂的性意识,孤立无援的处境让他彷徨无措,从小到大接受的息事宁人的教育和许柏严强大到无可撼动的势力使他第一时间选择犹豫退缩,也导致后来事情一点点恶化无法挽救,他的身体他的人生还没有成熟就开始腐烂,最后成了一团人皆掩鼻的臭肉烂泥。 如果那时候能像现在这样在他伤痕累累的时候有干净的衣服、可口的饭菜,有个人哪怕没弄明白前因后果也会无条件地支持他,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过一会他又觉得好笑,他竟然想去依赖一个比他小那么多的小孩子,那会许攸宁牙都没换完。 事情已经过去,人总该往前看。他释然地笑笑,试图与自己和解。 许攸宁不知道他笑什么,嘴角还挂着奶油,张着嘴傻兮兮地看向他。 她磕坏的牙齿虽然有残缺,倒也不丑,像一颗虎牙,江殊想。 让江殊直接空降管理层势必会激起一些高管的不满,倒不说这些人能左右她的决定,只不过他们会将不满暗地里撒在江殊身上,从底层干起又实在浪费人才。思来想去,还是总裁助理这个略显暧昧的职位适合他。 江殊来第七天了,他像来干事干净利落从不含糊,但是免不了一些人捎带恶意的探究目光向他投来。 他山有部分高管是许攸宁从青柏高层挖过来的,江殊和许柏严的关系他们这种摸爬滚打上了的自然有点眼力见。 许攸宁提出要让江殊做助理时,他们也极力劝阻过,当初他们是因为青柏被人举报内部动荡被许攸宁趁机挖了过来,他们觉得江殊和许柏严情人撕破脸就举报青柏,来了他山免不了会背叛公司。多余的话他们也不敢多说,无非就是觉得江殊吃准这对父女俩,不知道又给许攸宁灌了什么迷魂汤,到时候给不出足够好处又撕破脸反手举报。 许攸宁给出的解释是她能挖江殊过来,自然是看中他的工作能力,以及他原先负责宁川这个项目的经验,希望他们不要枉自揣测。平日许攸宁懒得废这口舌,她向来独断专行惯了,这是担心再不解释一下,他们能把江殊脑补出心机深沉的狐媚子,二十一世纪武则天。 至于江殊和许柏严的故事,许攸宁自我脑补成许柏严屡次职场性骚扰江殊,导致对方忍不可忍举报了公司,一想到江殊为了生活忍受职场性骚扰着这么多年,想必对此深恶痛绝。 所以许攸宁决定,坚决杜绝职场性骚扰,不仅明确地写到公司规章制度里,而且她要从她自己做起! 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越害怕什么就越发生什么。 这不,江殊一进办公室,就看见许攸宁正把办公椅转过去背对着他,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后仰着,好像在偷懒睡觉。 江殊凑过去看发现她果然在睡觉,不过他一凑近对方就睡眼朦胧地醒了,还一副被抓包了的样子惊恐地瞪着眼睛看着他。 “这是第二期工程的排水方案,您看一下。”江殊嘴角含笑微微弯腰将表格放到桌子上。 许攸宁闻言一边若无其事地伸手,一边急忙腿一蹬,将椅子快速转过来。 不幸地是,手背顺着惯性啪地一下打到了一处柔软的东西,江殊正弯腰,西装裤臀部勾勒出屁股优越的形状,拍上去的那一下许攸宁感觉到对方身体一僵,她的手也凝住了,凝在诡异暧昧的氛围里。 她和江殊面面相觑,然后许攸宁为了缓解尴尬,又啪地一下又重重地拍了拍他宽阔的背,赞许地点了点头,“小伙子干得不错!” 江殊:…… 许攸宁滴落一滴冷汗,慌忙地拿起方案图假装在看,缩了缩脖子等着挨批评,偷偷瞄江殊一眼,余光里只他站在身旁一动不动。 江殊喉结滚动,耳尖微红,就在许攸宁碰到他的那一刻,他脑子里闪过许攸宁抓着他的屁股把他压在办公桌上做爱的画面,她会扇打他的屁股,恶意地重重顶一下,粉圆的指甲掐弄他的乳头,让他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一想到着他就一阵口干舌燥,身体燥热,他摇了摇头,轻轻晃动领结,试图让领口放松一些,身上的热气散出去。他对自己下流的性幻想表示鄙夷,又疑心是不是药物成瘾性还没有完全戒除。 当初和许攸宁断联,一是觉得那件事愧对与她,二是他发现长久服用药物导致他的身体对性爱有种成瘾式的渴求,这几乎蚕食了他的理智,他没法出去工作,在家里靠着可怜的性幻想自慰,吃着冰箱里的速食,浑浑噩噩地度过一天又一天。他花了整整一年进行戒断,精神状态才勉强能出来工作。 上班这段时间许攸宁好像似有若无地和他保持距离,或许只是他的错觉,又或许是他自己在期待着什么更亲密的互动,才会产生这种落差感。他突然意识到许攸宁比任何药物都具有成瘾性,而且是靠他的意志力无法戒断的。 他感觉自己站到了悬崖边,就为了一口山谷里吹来的沁人心脾的风。 “我签好了。”许攸宁小心地打量他一眼,把图纸递给他,却发现他在发呆,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 她注意到他袖口的鸽血红宝石袖扣,与酒红丝质领带交相呼应,黄铜色领夹复古低调,虽然每天都是穿着深色系偏正式的西装,但是看得出在小配件上花了不少心思。 许攸宁心里暗自调侃江殊真是个精致boy。 江殊被盯得耳根一红,眼神闪烁,心里唾弃自己像一只随时发情的野狗,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许攸宁感觉他有点别扭,怪怪的,可能是自己一直盯着他,让他感觉被冒犯了。 -- 三十七、吸ru器虐ru/按摩bang磨xue/电椅草b 一听见专属的手机铃声响,李稗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匆匆地擦干身上的水,将睡衣一裹踩着拖鞋就出来了。 手机上如愿地出现许攸宁的名字,这让他很雀跃,又故作矜持了几秒,才接了她的电话。 “品牌走秀还顺利吗? ”许攸宁坐在沙发上,一边给自己的腿涂身体乳一边打电话,自从李稗上次离家已经半个月了,期间许攸宁给他发过消息,他都是很冷淡地回应,许攸宁自知自己是没理的一方,也不好多说什么。 “嗯,很顺利。” “我买的东西他们装好了吗?” 李稗撇了一眼刚刚安装好的私人影院,将新买的粉白色金盏花放进油画前面的玻璃花瓶,冷冷地调侃,“今天上午来的,安装了整整一天,两个y国佬边装边喝喝咖啡聊聊天,我已经从他们家姑妈杀了出轨丈夫坐牢到侄孙女鬼迷心窍要嫁给流浪汉都知道了。” “那你知道的还挺多的。”许攸宁没心没肺地接了一句。 “是啊。”我还知道你让江殊来他山上班了。 “这个房子不是你租的吗,这样改造房东不会有建议?” “这个房子是我妈和许柏严留学时租的,后来有钱了就买了下来。”许攸宁顿了一下,好像想起来什么,“去那看看,我们可以用银幕视频聊天。” 李稗刚刚洗完澡鼻尖被空调暖风熏得微微泛红,眼眸里的水汽还没有散去,皮肤在高清镜头下也几乎无瑕疵,只是眼神有几分倦色。 他见摄像头滑轨环绕着个“按摩椅”,他就随意往那一坐,不知道按摩椅什么材质,坐起来柔软舒适,许攸宁倒是没乱花钱,只不过延伸出来的悬挂装置有点怪。 他坐一上来,许攸宁就开心地操作着摄像头在滑轨活动,兜着圈子将李稗360°看得清清楚楚,连发旋都凑上去看个仔细,发现他有一根呆毛很叛逆不合群地翘着,左边眼尾上挑的弧度比右边大,眼白里有几缕红血丝,看来最近没休息好。 “亲爱的,我买的新的按摩椅要不要试一试?”银幕上许攸宁盛情邀请着,眼睛里似乎闪过狡黠的光芒,又转作真诚恳切的样子。 李稗往后一靠,拍摄的摄像头自动靠过来来,他身体全贴在靠边上,座椅和他身体贴合得严丝合缝,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他将腿分开放进两边的凹槽里,睡袍被拉扯着不太方便。 “快把衣服脱了。”许攸宁宛如一个色情片导演在怂恿女演员放开一些。 要是平时李稗还会脸红害羞,今天他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直接把睡袍带子一解,往外一扒,白色睡袍像丝滑的牛奶直接顺着肌肤流了下来,落到微凸的脚踝处。 许攸宁也没想到他这么主动,还打算软磨硬泡一番,看见突然展现在大银幕上优雅修长的躯体,老脸一红,干咳两身。 等李稗坐上去时,他发现这个姿势有点不对劲,一抬头发现摄像头转动着正往下面偷瞄,他给一把掐住,“老实点。” T台走秀对表情的严格要求让李稗对脸部肌肉的控制趋于完美,笑时春风拂面圣光普照,不笑时冷峻庄重气场骇人。 从许攸宁角度仿佛是自己被一把抓住后脖颈,冷汗直冒,安分下来,老老实实地给李稗开个按摩模式。 按摩椅嗡嗡地响,从上到下震动起来,力道频率恰到好处,几波下来,僵硬酸痛的肌肉被按得放松舒爽。李稗都忍不住仰起头,长舒一口气。 “舒服吗?”银幕里许攸宁笑得眯起了眼睛,一副狗腿子的样子。 “嗯。”李稗随口一答。 今天许攸宁太不对劲了,以李稗多年被玩弄的经验来看,许攸宁后面肯定有什么等着他。 他警惕地看了许攸宁一眼,银幕里许攸宁目光灼灼笑颜如花,看得他耳热,想来她远隔重洋,也对自己做不了什么,最后还是因为头部被按得太舒服而继续仰起头,放松得眯起了眼睛,座椅靠背也慢慢放下来。 不对,许攸宁好端端得为啥送按摩椅给他,要是因为让江殊进他山城建的事来哄他,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送这种务实但是不够浪漫的礼物。 他心里咯噔一声,猛地睁开眼。 只见上面的悬挂装置突如其来探出来两个吸杯,李稗一脸惊异地盯着它缓缓降下来,准确地落在自己双乳的位置,瞬间脸颊飞红,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干什么的了。 一股吸力直将乳肉往上吸,里面转轮上的软胶旋转按摩着乳珠,粉色的乳头宛如地里黄花,被又吸又挠,好不可怜。 银幕上他身体的任何反应都分毫毕现,李稗微微皱了一下眉,好像对吸乳器有点抵制。被弄疼时他轻轻地咬了一下后槽牙,许攸宁追加个新的刺激,让他抗拒的身体完全接纳这模式的快感。 微微的痛感集中在乳头,通过发达的神经传播全身,转换成一种极度微妙的快感,直往下身隐秘处涌去。 不一会儿,李稗的身体完全沉浸在快感之中 ,嘴唇微张,胸腔起伏着,他这才注意到坐凳上不知道怎么鼓起来一块,对着他的肉缝震动按摩着,振得他大腿根都在颤,屄穴发麻吐着淫水,屁股底下都滑溜溜的,阴茎硬邦邦地翘了起来。 “攸宁……啊!”无边的快感让他话都说不了,身上软得快坐不住直往下淌,刚洗完澡的身体又是汉涔涔的,淡香水的清冷香气都被蒸了出来,没有翻白眼流口水还得益于他超强的面部管理。 许攸宁那边看自己对象演的“色情电影”,她眼看着李稗被肏得意乱情迷身如春水,齿贝紧咬着,指甲都抠进肉里,然后按下了遥控器最后一个按钮。 突然电椅哔哔两声,李稗突然感觉裆部生风,一个软软的形状可疑的东西抵着小穴,在他已经湿透了的肉缝那戏弄般轻蹭,他现在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就是一个和软了的烂泥,只嗯嗯哼两声表示不满,扭着身子去瞄许攸宁一眼,却看到许攸宁的镜头被切到角落,整个屏幕都是他横陈的玉体,从上到下无论是他鼻尖的细汗,立起的乳头还是腿心的水珠、蜷着的脚趾都分毫必现,一时间脑袋像炸飞的高压锅,脑子里是一团滚烫的浆糊,咕噜地冒着热气。 “许攸宁,你给我停下来,你……”就在他把屏幕后的许攸宁叫出来时,在肉缝外蓄势待发的假阳撑开湿漉漉的肉缝,一鼓作气推进小穴里,假阳擦过穴道内壁的褶皱顶到深处,他的腰一下子拱起,然后随着抽插剧烈的晃了起来,他又羞又恼,连说话都气软无力,牙齿都快咬碎,才维持住没有五官乱飞口水横流的优雅。 许攸宁一被骂就慌了,连按了好几下按钮让机器停下来,本来她受吸乳器的启发,找人改造了按摩椅去送给李稗排解消遣,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好像还给人家肏生气了。 连按几下机器不但没停,还越挫越勇,直振得李稗腿根都在抖,他微微撑起身子看自己下身,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到,余光只看得大银幕上一片颤抖的肉白躯体。 假阳软硬粗细适中,技巧得当,一下下顶着他的G点,直顶得他穴口酸麻,淫水横飞,身体处于极致的欢愉中。 银幕里李稗手指死死攥住椅子扶手,唇张开大口喘息着,像一只搁浅上岸竭力呼吸的鱼,这一切都被许攸宁看在眼里,他动情又克制的喘息声和像玉树一般震颤的肉体,动情又克制让她身体发热,眼睛如同着了魔一般移不开。 而李稗的眼睛也避无可避地也被银幕上的春色填满,快感却将他紧紧攥住,保持克制和冷静都是徒劳,只能任由身体沉沦,成了这幅瑰丽春画的主角。 在“滴”地一声机器停下之前,李稗的男根和女穴一起高潮,浓白的精液和清亮的淫水清清白白地混在一起,黏在他小腹还有腿根上,他身体抽搐一下最后脱力一般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一只翻着肚皮的死鱼,嗯嗯呻吟了两声。 “李稗,你还好吗?这个用起来还不错吧,我之前受到一些启发,叫人把按摩椅改造一下,我觉得等风景区开放资金回拢了,我就投资量产这个,想必又不少人买这个……”许攸宁急切地问,最后因为看着李稗投过来的幽怨眼神心虚地收了尾声。 李稗起身,不小心拉扯一下被凌虐到熟热的穴口,疼得嘶地一声,腿都在止不住地发抖,强撑着身子站起来,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难堪狼狈将肏得合不拢的腿强行夹紧,穿上他的丝质睡衣,将腰上的丝带系好,最后抬起头抱胸冷冷地对着摄像头说:“除了你没有人会无聊到花钱买这个。” 然后他拿卫生纸擦了擦腿根黏滑的体液,有点踉跄地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开了。 李稗几乎从不这样,绕是心大如许攸宁也知道他生气了,她对着银幕上李稗刚刚做过还脏兮兮的“按摩椅”发愣。 -- Уūsⓗūwūвiz.ℂoⅯ 三十八、黄昏告白(睡jia 李稗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夏天的雨夜他和许攸宁在像蒸笼一样的小隔间里汉涔涔地抱在一起他们耳鬓厮磨,身体交融,外面狂风骤雨都与他们无关。 他梦醒来后面色绯红,身上都是汗,望着有着异国风情的线雕天花板,梦境与现实割裂,心里空落落的,一种无所依托的漂泊感油然而生。 他迟钝地发觉腿心有种奇怪的令人难以启齿的感觉,他手臂撑着起身,在他分开的双腿之间是有种乌黑头发的脑袋在耸动,舌头像灵巧的蛇信一下下舔着他被肏得熟烂翻着肉花的穴口,舔得他腿心的床单洇湿了一片,腿不由自主淫荡地张开。 他感觉脑袋像被烧开的水壶,浑身滚烫地冒着热气,又羞耻地疑心自己刚刚做春梦发出了什么不雅的声音,最后诧异地叫了声她的名字,“攸宁?” 来人抬起头,嘴唇亮晶晶的,一双狗狗眼好像很无辜的样子,四肢支撑着在他身上,将脸凑得极近,“对不起,我昨天晚上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李稗捂住脸,感觉对面是只大狗,随时会伸出舌头舔他的脸一口。 许攸宁却把他捂着脸的手拉开,认认真真地对他说:“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以为你不想理我,所以就买个‘按摩椅’让你开心开心。” 这只是一个按摩椅?他昨晚从上面下来时腿都在发软打颤。而且这仅仅是按摩椅的事吗?李稗最后还是低声说,“我没有不理你。” “我给你涂药吧!”许攸宁拾起床脚的药膏,微凉的膏药挤在手指,指腹打着圈抹开,然后抚上他水淋淋的肉缝,撑开缝隙探进里面。 李稗半眯着眼,感受她的手指在体内耸动,轻轻地抚着穴壁,微凉粘稠的药膏化在里面,火辣辣的穴口一下子得到镇痛。 许攸宁坐在床上从后面抱住他,y国正值阴冷潮湿的季节,高窄的玻璃窗外阴雨连绵,远处尖塔刺破这浓稠的阴云,一只淋湿了的乌鸫悬停在黄铜色色的大钟上,繁花如锦的街道蒙上了一层面纱。屋内虽然开了空调还是点燃壁炉驱散湿气,高温将浅碎花壁纸烘烤得发黄,壁挂上还有陆女士学生时期留下的手稿,高脚床上凌乱的毯子露出两个人叠在一起的腿。 李稗身上也是略湿蒸腾着热意,许攸宁能闻到他头发里带着淡香水的气味,她用带点膏药滑腻的指腹顺着他的肌肉纹理滑动,雪白的肌肤上流畅的肌肉线条,像是最顶级乳白色丝绸堆砌出来的褶皱,最上面两颗暗红色宝石点缀其中,轻抚一下惹得对方身体一颤,昨晚被虐得充血红肿还没有消退。@iⓟo⓲.ⒸoⓂ(aipo18.com)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李稗不敢置信她就花了一个晚上就赶到这里,就算坐私人飞机也不可能这么快。 “我在机场酒店和你视频通话的。”许攸宁抓起李稗被染成深栗色的头发细嗅,发丝间带着湿意的冷调淡香,身上似有若无的甜蜜气息,与此时的氛围不谋而合。 也就是许攸宁早就打算过来看他了,假借视频聊天的名义,让他平白无故挨了一顿肏,李稗有点不爽。 许攸宁显然是困了,打了个哈欠,就抱着李稗,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 这时候睡了晚上又睡不着,李稗把她摇醒,许攸宁揉了揉眼睛,含糊地撒着娇说:“我好困。” 李稗转身坐到了她腿上,企图用亲吻来唤醒她。 “你以为你是吻醒睡美人的王子吗?”许攸宁低哑地笑了笑,李稗着实不轻,压得她腿疼,她把腿抽出来,却不小心划过他湿淋淋的肉缝,在腿上留下一道水痕和白色膏药混在一起。 “不如做些别的刺激一下。”许攸宁突然兴奋反身把他压到床上。 “不,我会痛的。”李稗慌张地破了音,夹紧了双腿扑腾了两下。 “可以用这里。”许攸宁戳了戳他的菊穴。 李稗感觉菊花一紧,“那里不会痛吗?” “不会的。” …… …… …… 一个小时后, 好了,他现在两个穴口都很疼,李稗有点笑不出来。 许攸宁最后还是累得睡着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无所事事地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他向来爱干净,连犄角旮旯里的灰尘都不放过。 他将杂物间柜子坏掉的抽屉拉不出来,他将上面的抽屉拿掉,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张发黄的旧照片飘落,还有两个剑大的校徽,最后叮铃一下,一枚银色戒指滚了出来。 他拿起照片端详,照片上面是两男一女,他们穿着y国特色的校服在一排树前面拍照,其中一个男性五官看分明是年轻的许柏严,却完全没有如今许柏严上位者的气质,看起来神情有些阴郁,明明身材高大却在照片里像个不起眼的配角,眼睛看向另一边。旁边一男一女靠得更紧,显然他们关系更亲密,女人漂亮夺目,长着和许攸宁一模一样的眼睛,而男人很帅气英俊,举手投足的气质像个贵族。 他像魔怔了一样看着那张照片,企图从上面找到旧日故事的线索,又觉得这样是在窥探许攸宁的家庭隐私,于是对着照片上女士笑了笑,“谢谢您!把她带到这个世上。”他将东西放了回去放了回去。 许攸宁醒来时已经黄昏了,外面雨停了,雾还没有完全散,雾蒙蒙的橙红色光撒向未干的街道,街道上都是红砖砌的复古造型的房子,每家每户阳台上都是花团锦簇,花朵一簇挨着一簇,满得快溢了下来。 他们决定出去散散步。 他们从小屋出发穿过前庭的小花园,一出门就与下班回来的邻居相遇,邻居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说房子空置那么久他以为不会有人来住了。 他们找了个街边转角的公共座椅做下,不是偷懒不想散步了,而是眼前过于美丽的风景吸引他们停下脚步。前面清澈的运河笔直地横贯左右,运河另一边是一排深色复古的尖顶房子,后景是一大片瑰丽的如同油画的夕阳,尖顶房子的黑色阴影像是油画上的毛边。 许攸宁去旁边的甜品店买了一些蔓越莓饼干,和李稗一边品尝一边欣赏风景看运河上来来往往的过客。这时桥底下游出来三只黑色的天鹅,瞬间打破了河面镜子般的平静。 天鹅游到岸边像是等待什么,许攸宁和李稗好奇地看过去,与天鹅来了个对视。 不一会一个白发老爷爷推着轮椅走了过来,轮椅上坐着一位披着头巾的老奶奶,老奶奶从花布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交给老爷爷,老爷爷蹲在河埠头蹲下,一只黑天鹅已经迫不及待地咬他的盒子,老爷爷慈爱地从盒子里抓出一只小鱼喂到了它嘴里,天鹅仰着头优雅快速地将鱼囫囵吞了下去,乖巧地排到了后面…… 李稗显然被这温馨有趣的一幕打动了,他扭头注视着许攸宁的侧脸,只见许攸宁的脸被夕阳照得染上红霞,饶有兴趣地盯着眼前温馨的场景。 在最甜蜜的那几年李稗总是幻想着和许攸宁老了相互扶持的场景,而她是否也会想过和自己白头偕老的一天? 这么多年他一直想厘清许攸宁对他到底是不是爱,或者是欲望与对他身世的怜悯组成了一种很接近爱的东西。 他诚惶诚恐,其根本就是只有他自己清楚最初他对许攸宁带着小心思的勾引,以至于他一直觉得自己得到的爱是窃取的“不义之财”。他以为只要自己陪伴她足够长的时间,至少比江殊的那十一年要长,他就能将这份“不义之财”占为己有,可是他们在那种极度巧合的情况下相遇了。 这段时间他将自己全部精力投身工作,没日没夜地工作,因为只要一停下来,脑子反反复复许攸宁和他提分手的场景,甚至连做梦时都不放过他。 “攸宁……”李稗突然抖了一下声音,许攸宁疑惑地回过头,看见他鼻尖都红了,泫然欲泣地看着她。 她给吓到了,捧着他的脸问他怎么了。 “谢谢你带我从那个小屋子里走出来,让我见到了以前都想象不出来的风景,知道原来不是所有人当我是个怪物,有人会赞叹和欣赏我的美丽。” “亲爱的你怎么了,你在发表获奖感言吗?”许攸宁显然对他突然的表白有点手足无措,一边假装没心没肺地学着翻译腔开玩笑,一边慌忙无措地给他擦眼泪。 李稗却一下抓住了她的手,低下了头,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如果你以后和别人在一起了,能不能不要丢下我?哪怕你只是怜悯我。” “你是人!又不是物件,我怎么能丢下你。李稗,你怎么会这么想,如果不是喜欢又怎么会怜悯,我可没有同情心泛滥到这种地步。”许攸宁真的生气了,抱住他的头让他直视自己,“到底要我说多少情话,和你接吻多少次,做多少次爱,你才会相信……唔!” 李稗被她的话羞到失语,慌乱之中直接用嘴堵住了许攸宁的嘴。许攸宁反守为攻让他松嘴不能,两个人在日落大道拥吻了许久,突然听到咔嚓两声,眼前闪了一下。 许攸宁总算放过来李稗,面色不善地看向闪光方向,一个金色长发面容姣好的外国青年举起照相机对她抱歉地笑一笑,一边比划一边说着许攸宁听不懂的语言。 李稗听出来他说的应该是f国的语言,只不过音调古怪,转折生硬,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个词艰难地吐出来,嘴巴像是新长出来的一样。 “他说他觉得这一幕很美所以抓拍下来,未经允许真的很抱歉。”李稗对许攸宁翻译了一下。 “你真的不是狗仔吗?”许攸宁冷冷地审视眼前这个神色慌张又有些无奈的青年。 李稗将许攸宁的话翻译了一遍给对方听。 “他说什么是狗仔?他只是喜欢拍的好看照片收藏起来。”李稗挠着头又将对方的话翻译过来,对方说着不流利的f语本身就很奇怪了,因为现在全球通用语言是y国语言,在y国说f国语言说明他可能是f国人,可是他f语也说得磕磕绊绊。 许攸宁一脸疑惑地看了青年一眼,怎么感觉这个人脑子也像新长出来的一样。 金发青年英俊的脸上显然也出现了为难的神色,他连比划带说地吐出来几个词,李稗给翻译过来就是:他想把照片洗出来寄过来一份给他们,不过他不太会寄东西,如果他爱人心情好了,他会让她来寄。 许攸宁决定放过他,因为对方谈吐气质根本不像狗仔,如果这只是他演的,那么凭他的外貌和气质完全可以自己成为大明星。 对方显然不太愿意走,操着不熟练的语言也要唠嗑,李稗也好脾气地和他唠了起来,还要照顾听不懂的许攸宁,将他们说了什么复述一遍。从国家政治唠到流行音乐,只不过他自己好像不太懂这些,只是像个小记者一样问李稗。谈起爱人来倒是滔滔不绝,从他嘴里得知他的爱人大概是个脾气古怪的华裔女士,不过他不这么觉得,一直声称对方很可爱的。 许攸宁和李稗的悠闲下午在和话痨金发青年的唠嗑中草草结束。 夜幕降临之时,金发青年开心地对他们挥了挥手道别,然后走过运河的桥往街道右边去了。 李稗和许攸宁长松了一口气,李稗平时就是个静音模式机器人,除了挨肏时叫两声一般都不怎么说话,今天一下午把他半年份的话都说完,嘴巴都干得冒皮。许大小姐倒是个唠嗑小能手,可惜语言不通只能在一旁观战。 过来一会青年又回来了,李稗和许攸宁疑惑又惊恐地看着他,青年对他们尴尬地笑了笑,说他记错家的地址走错了,然后折到左边街道离开。 许攸宁和李稗面面相觑,突然许攸宁想到了一个问题,“他说把照片寄给我们,他知道我们家地址吗?” “嗯……他好像忘了问了。” “……” -- Уūsⓗūwūвiz.ℂoⅯ 三十九、求ai得肏 宁川付家酒店宣告完工,这个项目是江殊负责的,完成得很顺利,他一丝不苟地跟进负责让项目几乎没出一点纰漏,也算在他山建立了一定信任值,甚至有了自己的团队。 许攸宁听着酒店项目组员对着江殊,一口一个“老大”叫得亲热,露出欣慰的笑容。不过嘛,庆功宴这种场合她一个做老板的,就算平时多亲和多没有正经型在现场员工总归玩不开。所以她开头主持一下活动,说了些慰问的话就识趣地走开了。 她感觉自己一走远,身后的音浪果真高了很多,她无奈地笑笑,心想正好回房间泡个温泉。 宁川付家酒店依山而建,许攸宁住过的s市付家酒店偏向现代科技感,这家更偏向自然休闲度假风,酒店与山体相融的石材外立面自然大气,室内天然温泉是游客放松首选,食材是当地天然鱼虾蔬菜。而引山上热泉眼做的私人悬空温泉是总统套房的一大特色,上看可以赏月观星,下看可观赏花园的灯火晚会,视野极佳,又因为地处酒店最高层,也没有被看光的风险。 她一进房间,就透过阳台远眺,草木丰茂的山沟里兰溪蜿蜒曲折,农舍零星散落,整个画面被温泉白色的水雾蒙上了一层云遮雾绕的面纱,背景色则是浓稠静谧的深蓝。 许攸宁将身上简洁高级风长裙脱了,手机放在池子边,全裸地走进去泡。水没过她的胸口,温热的水涤荡着她的肌肤,不自觉身体被泡得酥软发热。@iⓟo⓲.ⒸoⓂ(aipo18.com) 许攸宁趴在池边,也不去看底下的人群,只是眺望山沟里的几盏灯火与满天繁星连成一片,风穿叶间的簌簌声与潺潺流水声和谐共鸣。 “好了,抽签做游戏了。”她被底下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下面广场上已经进行到玩游戏环节了,人聚在一起抽签分小组做游戏,江殊和新来的女实习生小于被分到了一组,暧昧的灯光下,许攸宁注意到女实习生对着江殊嫣然一笑,满眼的爱慕昭然若揭,江殊微笑着和她谈话,看起来格外般配。 许攸宁不满地鼓着脸,将头埋进水里,咕噜了两声,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 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不然不就成了给玛丽苏小说里给实习生女主穿小鞋的恶毒白富美女二了,许攸宁脑洞清奇地想。 她又转念一想:江殊这种温柔型的一般都是男二,男二和女二也很般配嘛。 她越想越心烦意乱,也不勉强,干脆起身把身体擦干净起来。 就在她站起来准备出浴时,门咔地一声开了,江殊显然被全裸的许攸宁吓到了,脚步慌乱地转身要把门关上。 “等等,你要找我干嘛?”许攸宁在门关上之前叫住他。 “抱歉,我刚刚敲门了。”江殊把门关上,低着头说。 许攸宁当时正在水里憋气装河豚脑补旷世奇恋爱情小说,所以没听到。 十分钟前,江殊去前台安排许攸宁明天的早餐内容,回来抽签发现许攸宁不在了,他拿着纸签不知所措地环顾四周热闹的人群,却找不到那个耀眼的个体。 “老大,我们是一组耶!” “许总去哪了?” “刚刚你不在吗?她说她去休息了,叫我们自己玩……” “抱歉,我想起手头还有些事没做完,不能和你们玩了,我把抽的签还回去吧,实在是对不起。”江殊微笑着和她连身抱歉。 “你不用和我说这么多,工作当然更重要了。”小于虽然有点失落,还是答应了他。 他去敲许攸宁的房门,敲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直接拿房卡打开门,然后看见许攸宁逆光站在雾气飘渺的水中,裸露的肌肤笼罩在迷离的雾光里,光影勾勒出女性柔美的曲线,仿佛近在眼前,又远隔云端,抚去水珠的手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拨动着他心弦,他强迫自己移开眼睛,低着头,恭敬地转身离开,脚步已然慌乱。 “你有事吗?” “我没有事。” “那要不要一起泡温泉?”许攸宁把毛巾粗暴地给脸上擦了一把汗,然后直接丢在池子边托盆里,趴在池子边上抬头看着他,看见他来欣喜地瞪了两下水,激起一片水花。 都下班了,应该不算性骚扰吧,许攸宁企图钻公司规章的空子。 然后她突然发现一个漏洞,是不是以加班为由约员工去工作场合以外的地方单独相处就可以规避公司规章上对性骚扰的界定,她觉得有必要去咨询一下律师,补全相关漏洞。 “那算了,你回去吧。”这倒不是许攸宁不给江殊答应的机会,而是在地位不平等时,下属答应上司的邀请,是真的出于自愿还是迫于地位压迫是很难界定的。 对待一个从猎人手里九死一生逃脱的鹿,英明的驯鹿人往往会先给它包扎好伤口,重新建立起信任关系,再一点点驯化它。他们的时间还很长,她可以慢慢等。 江殊眼神瞬间暗了下去,整个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心绪比西风萧条。他无从了解许攸宁想法转变的原因仅仅是出于严于律己的考量。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她却三番四次地刻意避开与他的身体触碰,这使他心境不由得像身陷泥淖。自我厌弃是沼泥,沾附,挤压,把他拽向更深处。 许攸宁看见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搞不懂怎么泡个温泉都这么纠结,搞得像她会吃了他一样。 这时候江殊却垂下眼睛,扶了扶眼镜,骨骼分明的手熟稔地解开领结,再一点点剥掉身上的马甲、衬衣……一个成熟的健美而利落的男性躯体完完全全呈现在许攸宁面前。他看起来似乎并不耻于在喜欢的人眼前展现自己的肉体,但是略微扭捏的走路姿势还是暴露了他。 从许攸宁视角只能看到他修长紧实的大腿和尺寸不小的鸟,她红着脸又缩进水里,咕噜冒着泡,蹬了两下水,转过身去对着外面。 她听见身后水声一点点靠近来,她的感觉自己的脑子被热气蒸得晕乎乎的,她将下巴放在水池的岩壁上,装作若无其事地观赏夜景,眼神不由自主地瞟过去。 但是对方并没有靠近,而是隔着一段距离挨着池壁,他低着头看向水面,眼镜上凝着雾气,像是水里立着的一块静默的礁石。 许攸宁很少看他这样,就算工作压力再大也是无懈可击的状态,脸上总是挂着职业假笑。她在想是不是她的“假笑男孩”最近上班太累了,或者在公司受排挤了?要不给他放几天假? 她反思一下自己的确因为急于想让他在公司建立威望,把大项目都丢给他来做,实在是把他压榨狠了。 “我给按摩一下脖子吧?”许攸宁想起江殊上班时总是无意识地揉脖子,应该是那里不舒服。 “额,谢谢……” 许攸宁拉着他手臂,用胳膊肘按压他的颈部,打着圈的揉搓,力道恰到好处。 黑色丝发轻扫着江殊颈窝,他眼尾的余光几乎能舀起水面上晃动的乳白倩影,呼吸近在咫尺,喷洒在他耳尖,只要他一转头,他们就会唇角相碰。 他感觉自己身体从她们接触的肌肤那里烧了起来,每个细胞渴求着她的爱抚,她仿佛忌惮与他身体接触,就连手臂不小心擦过他的乳尖都像是被烫到一般快速移开。 “你知道院子墙角那一块是怎么烧黑的吗?”许柏严身体前倾,属于上位者的压倒性气场令人难以忽略。 “您不必和我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江殊撇开头,凝视着院子里不易发现的黑黢黢的一角。 “攸宁小时候最讨厌她堂姐,她去参加夏令营那段时间,她堂姐中考在家里住过几天,她知道后把堂姐碰过的东西包括她最喜欢的玩具熊全都搬出来一把火烧了。” 江殊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有的没的,皱着眉头看向他。 “她说‘许嘉兴用过的东西,碰到都觉得恶心。’”许柏严可怕的瞳孔里露出戏谑的笑意,压低声音对他说,“攸宁那么讨厌我,你说她会怎么看被她最讨厌的人‘用’过无数次的你?” “您挑拨离间的手法很低级。” “知女莫若父,毕竟她是我的血脉,攸宁这孩子平时恣意随和,总是在一些事上格外偏执。” …… 江殊当时觉得在一个已经摔碎的镜子上再划上几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行为,更何况许柏严的挑拨意图太明显,像是个明晃晃的圈套。可是许柏严的话就像延迟发作的毒药,蛰伏在他的血液骨髓里,投射进他的梦里。 “毕竟你不能告诉她,你是个花钱就能买得到的妓子,她父亲肏了十年都肏烂的烂货。” “你和许柏严那点腌臜事圈里谁不知道,做鸡的都不知道自己身价,自命清高!” “攸宁那么讨厌我,你说她会怎么看被她最讨厌的人‘用’过无数次的你?” …… 嘈杂的声音一声声如雷鼓噪着他的耳膜,他眼神黯然,浑浑噩噩地喃喃自语:“我每年都会体检,身上没有带任何病。” 许攸宁给他按摩时正听到这句有点纳闷,下意识正想接一句:那你挺健康的呀! “我没有滥交,我不是同性恋。”他的头发已经被热气蒸湿一缕缕垂落下来,狼狈得像一个丧家之犬,他话说出口时才觉得自相矛盾——他既然不是同性恋又为何做了许柏严这么多年的情人。 “你可以拥抱一下我吗?” 许攸宁歪着头眨了眨,她不明白江殊突然提这个请求,她还是照做了,她双手环住对方的腰抬头期待地看着他的眼睛,像是等着主人发下一步命令的小狗。 江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地说了些什么,最后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你可以和我做爱吗?” 他嘴唇发白,喉咙凝涩,他已经不堪忍受这种若即若离的折磨,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让他卷铺盖走人,这也能让他停止一些卑劣的幻想,理智不会像野马一样脱缰。江殊只感觉舌尖都泛着苦涩的味道,他发现许攸宁抱着他的手一僵,最后松开了他,他心一冷,还是强迫自己去直视许攸宁的眼睛。 许攸宁抓着他的手臂,眼睛瞪得溜圆,像终于找到嘴巴似的蹦出一个脏字,“艹”。 他注视着许攸宁,等待审判的到来,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眼镜上的雾气印在他深灰的瞳孔上,让他失去失神的眼睛仿佛有了光彩。 “你给老……我等着!”许攸宁放了句狠话,就见她一下子狗刨到池边,跟野鸭子一样出了水,光着屁股噔噔地走到床边柜子旁,打开柜子里的情趣用品贩卖机,里面花花绿绿的性爱玩具仿佛在闪着光。 -- 四十、温泉后入/吸ru器喷nai/边gan边舔ru/肏 许攸宁抓住他胳膊他时感觉他的身体略微僵硬,他眼睛好像一下子有了神采,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我会用一些小道具,有一点疼,可以吗?”许攸宁摘掉他雾蒙蒙的眼镜,仰着头眼含笑意地和他对视。发现他眼圈红了,细碎的额发湿了垂落下来,像只受了伤的大型动物。明明眼前这个男人明明体型比她大一圈,但是有一种自己不小心就会伤害到他的感觉。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他好像没有缓过劲来,临了才露出个笑容,显然他脸上的肌肉还没有从死灰般僵硬中恢复过来,显得这个笑很仓促潦草。但是他满含欣喜和渴求的眼睛不会说谎。 “那个……我可以吻你吗?”许攸宁为了让自己显得更珍重,收起了脸上惯有的笑容,真挚恳切地问道。 “当然,当然可以。” 许攸宁嘴角的笑意一下子蔓延到眼底,她垫着脚亲吻他右眼下小小的泪痣,感受到怀里人颤抖的呼吸时,她覆上他紧抿的唇。 唇边柔软的触感让江殊手臂不自觉地扬起,无处安放地晃了俩下,最后停在许攸宁的背上。 许攸宁的背是湿冷的,像海藻那样滑腻,下半身顺着腰臀的曲线隐没在水里,雾气缭绕的水面只飘摇着她乳白的倩影和乌黑的长发,她凝脂般双峰贴紧他胸口,柔润的唇攥取着他的呼吸,将他吻得神情恍惚。他疑心现在和他接吻的是伪装成人类的海妖,她将鳞光闪烁的鱼尾掩在水里,吻是她夺人心魂的武器。 烟花于此时轰然绽放,将凝重的夜幕炸裂,天光短暂重现又回归寂静,时机巧合像是庆祝他们颠沛了数年又重逢的爱情,和弥补那个新年夜晚未完成的遗憾。 许攸宁移开嘴,江殊得以呼吸,他终于从难以置信中回过神来,他注视着许攸宁的眼睛,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让他不知所措,情不自禁地轻轻舔一下嘴唇,唇边还残留着许攸宁的味道。此时乳头像被揪起来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他低头看见她拿着两个吸杯状的东西套在胸口,许攸宁对着后面的活塞装置拧了拧,他意识到是什么东西,耳朵瞬间红透,“你要对我做什么?” “要托好,不要让它落到水里哦。”许攸宁抓着他的大手让他按住吸乳器,然后按了一下上面的开关,里面转轮带着软胶像舌头一样一下下磨过乳头。 “唔!”江殊呻吟出声差点脚一软滑倒水里,不过他即使站起来扶着池壁,低头红着红着脸看着吸乳器里的转轮一转一转的。 “很好,要保持这样。”许攸宁安抚性地亲了亲他嘴角,转身挪到了他身后,将他身体微微按下贴在池壁上。 江殊感觉屁股上蹭过硬硬的东西,紧张地菊穴瑟缩一下。他尝试让自己放松下来打开身子,与其被动时刻准备着不知何时被肏,不如主动贴上去来个痛快。他撅起屁股贴上那处坚硬,对方心领神会地肏了进来,一瞬间被填满的感觉让他活了过来。 推进的过程并不顺利,即使热泉将他的身体泡得温暖软乎,里面还是又紧又涩。许攸宁觉得因为觉得有泉水的润滑所以没有做扩张是个错误的决定,她的前段已经被他的穴肉死死绞住,无法前进半分。 许攸宁扶额,无奈地笑笑,“要不我先退出去做扩张吧。” “不要。”江殊一边半闭着眼强忍着乳尖酸涨的感觉,一边强硬又倔强地拒绝许攸宁退出去的请求。 这下很难办了,许攸宁只能耐心地尝试小范围来回抽动,温热泉水被挤了进去,活塞运动要顺滑了一些。她从后面搂住江殊的腰,歪着头含住他已经红透了的耳尖,舌尖挑弄他的后耳廓。 湿湿麻麻有点痒,江殊的耳朵格外的敏感,他耸肩阻止许攸宁舔耳朵,许攸宁的唇一下子落到了他的后脖颈,后颈被微凉的唇一冰,然后触感被火热的亲吻取代,甚至带上带着点痛感的啃咬,而这种感觉顺着脊柱一路往下。 啪啪声作响,激起来的水波一下下涤荡着他的腰部,许攸宁从后背抱着他,脸软软的贴在他肩膀,下身却在猛烈肏干着。 江殊身上已是汉涔涔,打理整齐的头发垂落下来,深灰的瞳孔被水蒙上了一层雾气,眼眶还是红红的。他扭过身去去和许攸宁接吻,这个姿势却够不着,他只能舔到许攸宁的鼻头,许攸宁的鼻头被热气蒸得粉扑扑的,很可爱,他讨好地舔了两下,虚弱地对她笑了笑,这段时间工作和心事的困扰使他有点憔悴,但是他尽量提起精神希望许攸宁能玩得尽兴。 “不许舔。”许攸宁嫌弃将头后缩,下身一停顶向他的G点,江殊闷哼一声,不得不转回去扶住池沿让自己不滑落下来,他低声呻吟,嘴角含着笑意。 他感觉胸臆间涌入一阵快活的风,吹散了阴云。他的顾虑都是多余的,他喜欢的人对他没有半点厌弃,只是等着他来示爱。 在他被肏到腿发软支撑不住时,他射了出来,水面上飘荡着浓白的液体。 “水脏了。我们出去。”江殊试图将许攸宁抱出去,却碍于胸前吸乳器,里面被吸附的乳头充血挺立,乳孔里时不时渗出来淡白色的汁液。 吸乳器被许攸宁拔了下来,乳汁一下子四下飞溅,在乳首下留下一道蜿蜒的白色水痕。 许攸宁舌尖轻舔一下,说实话那么淡的乳汁根本没有什么味道,但是许攸宁意乱情迷地坚持认为里面有清甜的香气。 江殊显然沉浸在产乳的震惊中手足无措,低着头皱着眉头看自己渗着乳汁的奶子,心不在焉地抱起赤条条的许攸宁,把她放到池子边铺着的大毛巾上。 他刚翻身爬了上去,许攸宁就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对着他乳尖细细舔了起来,将乳晕周围一圈的白色乳汁舔干净。 江殊耳朵在灯光下透出略为透明的粉色,他不懂他身为男性也会分泌乳汁,这也太奇怪了,许攸宁舔乳汁的动作让他想到哺乳,奇异的羞耻感让他脸发烫。 “我为什么会这样?”他有点无奈又羞耻地问。 “我搜索后,网上说可能是服用某些药物导致激素变化……” 听到药物着两个词江殊身体僵硬了一瞬,眼神闪烁。 许攸宁又补充道,“也有可能是压力太大了。” “那我可能是压力太大了。”江殊草草地给出解释。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他被许攸宁翻转压到了身下,另一个吸乳器也被取了下来,奶水随吸乳器着啵地拔出四溢,顺着小丘似的奶包淌了下来,莓红的乳头上都被裹上一层乳白奶浆,在暖黄暧昧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你的腿太重了。”许攸宁把他的腿分开抬起翻上去,拿出柔软的布带缠上大腿挂在天花板像订书针一样的造型上。 腿分开被挂在天花板上羞耻地大开着,江殊怀疑天花板上的奇特造型就是用来干这种事的,不过这种设计确实具有观赏性,只要一打开灯,数以千计的金属条带轻轻晃动反射出粼粼波光。 “我可以拍照吗?我打算把照片洗出来挂在道具间的墙上。” “嗯,可以。” 许攸宁拿出相机从他屁股的角度拍过去,分开被悬挂捆绑的大腿将画面分割成稳定的三角结构,从肌肉线条优美的双腿之间可以他看到高挺的鼻尖,沾着星星点点奶渍的胸,最下面是他半硬的形状漂亮的性器和被肏得红肿的穴口,刚刚被挤进去的泉水正从穴口顺着臀缝滴落下来。 “你的身体真漂亮!”许攸宁由衷感慨。 江殊睫毛颤动一下,他在想她不是是和李稗做爱时也会夸赞李稗的身体。 许攸宁放下相机,掰开他的屁股又肏了进去,一边抽插一边舔舐他胸口,胸口被她舔得干干净净,她像只贪婪地小兽含着他乳尖又咬又吸,弄得啧啧有声。 江殊低声呻吟着,手想起推拒怀里的脑袋,又想起来自己许诺过可以让她做任何事。最后只是红着脸让她轻一点。 又被肏射过一轮他已经没有多大力气了,药物戒断让他的耐力和体力大打折扣,他脱力地躺在铺着大毛巾的地上,许攸宁食髓知味显然没尽兴,“你去趴在床边”。 “不要……不要了。”江殊躺在毯子上仰望着天花板,灰色的眼瞳有点失焦。天花板上金属造型反射出橙红色光辉,像是透过粼粼水面窥探那一抹夕阳的,而他是一只翻着肚皮已经熟热的死鱼。 许攸宁突然出现在他视野,眉眼一弯笑意盈盈地俯视他,“那我轻一点好不好?” 江殊眨了一下眼睛有点犹豫,许攸宁俯首含住他的双唇轻轻舔弄,唇边温热灵巧地舌撩拨着。丝丝甜味随着许攸宁的呼吸从他的唇缝溢到舌尖,那不是清甜是身体水乳交融时散发的淫糜的甜蜜气息,这种极具攻击性的甜味迅速地占据了他的味蕾和鼻腔,宛若迷情剂一般让他意乱情迷,做了至少在这几天让他十分后悔的决定,“嗯,好。” 他乖巧地趴在床边,被抓着腰从后面进入,他的意识有点溃散,只是无意识随着许攸宁的动作摆着屁股。他可怜的屁股经过一晚上的撞击已经发红了,穴肉却是个人尽可夫的娼妓,每次被侵入都上赶着吸附讨好。 被玩得红肿的乳头一下下擦过床边,乳肉被挤得变形,乳汁被压了出来,渗湿了床单,晕开形成一圈奶渍。 最后一下撞击,他猛地抓紧床单,射过两轮只剩下有点稀薄的精水,清中带白地撒着床单上。 他的腰有点使不上劲,他尝试用力让自己爬起来,力却好像用错了地方,一股带着异味的热流涌向下身,他失禁了。 许攸宁只觉得鼻尖传来一股骚味,刚刚还在腿打着颤也要爬起来的江殊突然一动不动保持趴着的姿势,像一只灰心丧气的乌龟。她强势地把他扒拉起来,发现床单湿了一片,他鼻子红了,一副无地自容羞愧得想哭的样子。 三番四次地在许攸宁面前出丑让他感到挫败。他觉得许攸宁对她的爱是有一部分源自少年时期的崇拜与依赖,如今他坠入泥潭,光鲜外表被撕开,露出里面糜烂的腐肉,最后的体面都消失殆尽,他不敢赌对方还有几分真爱留存。 许攸强行忍住笑意,她怕自己要是笑出声,对方能羞耻得撞墙自尽。 “这床单和床垫不要了,好了,我们去隔壁房间睡吧。”许攸宁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他,再亲了亲他的眼睛。 “可是床单明天服务员……” “这是我房间,明天你一大早就偷偷溜出去,服务员肯定觉得是我尿床了,对吧?” “嗯。” 许攸宁有点无奈地笑笑,先将扶他到另一个房间,把他放到在窗前浴缸里,他好像因为产乳和射尿的事情绪极其低落,坐在浴缸里低着头木木地一动不动。 许攸宁给胸前脏兮兮的奶渍冲洗掉,一点点搓开被干涸凝固的奶水堵住的乳孔,还有被啃的都是印记的后脖颈,开心地把他的鸡鸡还有屁屁洗干净,洗得他整个人都香喷喷,然后不穿衣服地丢到床上。 “我关灯了哦。”许攸宁提醒他,她感觉床边人身体瞬间有点僵硬,最后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灯一关,房间立刻陷入漆黑一片,江殊又开始难以遏制地呼吸急促,可怕的梦魇如约而至,他闭上眼睛让自己不要去想。这时候许攸宁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一只手搭在他腹部轻轻地拍打安抚,他触到了她的手,扭过身将她圈在怀里,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被保护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