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女A，娇软男O[娱乐圈+刑侦]》 第1页 [仙侠魔幻] 《海妖女A，娇软男O [娱乐圈+刑侦]》作者：金碧辉【完结】 简介: 影帝Ovs伪装成金丝雀的凶猛海兽A 作为联邦最飒最吸金的顶流男明星，卓云舒刚一出道就顺风顺水。 爆红三年，O装B的卓云舒做到了：零绯闻，正能量，部部电影大卖，带货能力一流。 在影帝大奖到手那天，卓云舒一想到着电视屏幕那头，温柔乖巧的姜琦应该用多么崇拜的眼神注视着他，便心头火热。 他决心取消当初为了解决易感期和姜琦的“契约情人”合同，和她组建家庭。 姜琦生日那天，卓云舒准备好鲜花和戒指，还有自己的孕检报告，想要向她求婚。 他满心期待，迎来的却是姜琦对着另一个漂亮的男Omega,温柔软语，满目崇拜，在一档爆火的相亲节目上打情骂俏。 卓云舒：“姜琦，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姜琦：“？？？” 姜琦：“雇主呀！” 卓云舒:“！！！” ...... 作为联邦稀有的S级海兽人Alpha，姜琦每一次意外变身都痛苦不堪，卓云舒的Omega信息素曾是她的药。 可清高如他拒绝被行业潜规则，所以姜琦伪装身份接近他，公平交易，罩他三年。 随着她即将晋级为SS级Alpha，他这味“药效”逐渐失灵。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娱乐圈 未来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卓云舒，姜琦 ┃ 配角：预收《他角尖有糖[女A男O]》 ┃ 其它：GB，女A男O 一句话简介：Omega影帝软又甜 立意：在恋爱中成长 第一章 O装B 姜琦第一次见到卓云舒，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候。 男人赤/裸上身，站在巨型三角钢琴的釉瓷琴板上，腰上仅系着一个芭蕾舞特有的TUTU裙。 他踮着脚尖，合着琴音先旋转了两圈。 紧接着，一个空中大跳横劈叉！ 还没等周遭人惊叹，他又踢出脚背，将那条笔直的长腿随手掰到了头顶，再接一个360度扭腰腾跃。 骨头软的像蛇！！！ 挣扎，沉沦，追寻，渴求......破茧成蝶，丑小鸭变白天鹅，情绪那么浓烈，就算完全不懂舞蹈之人，亦能从他的肢体语言中品出艺术感和高级范儿。 最后一个完美的ending pose！没有丝毫颤动和大喘气，有的只是顶级舞者的尊严和骄傲。 但当晚的酒局，没人在意他作为舞者的辉煌履历。 对于一个失去舞台的舞者，浑身上下弥漫的，只有穷途末路的悲凉。 那天其实是一场私下面试，将决定衡山文化旗下一个新项目甜宠剧的男二女二到底花落谁家。 有三家经纪公司带着自家男女演员赴宴。 对投资人而言，男一女一必须要是大腕能扛剧赚钱，早就在立项前全都谈好。至于那些配角，多的是科班出生的俊男美女，各个能演有关系，用谁不用谁，其实有时候就一顿饭一句话的事。 卓云舒没背景，没资源，人还有点沉闷，虽然他拿出的舞技确实艳惊四座。 但姜琦和在场的李副总一样，也只是惊艳一下看过就忘，毕竟影视剧项目和舞台剧可不一样，配角无需长太帅以免压主角风头，这种情况下，男演员嘴甜会来事，能带资进组，那才更好不过。 大家虽然嘴上十分称赞，但心里都有数，舞蹈演员出身的卓云舒根本不在第二轮选择范围。 面试完酒局就正式开始，唱歌，吃饭，敬酒，聊天扯野棉花一条龙。 酒过三巡，桌上聊天内容的尺度逐渐变大，会玩的投资人们已经提前进入午夜场话题：聊那个因为Omega身份暴露，意外怀孕然后迅速flop的前顶流。 “咱们这桌上不会有O装B吧？”一个大腹便便的秃头老板打着酒嗝：“Omega在娱乐圈是什么，那就是定时炸/弹，砰——指不齐什么时候忽然抑制剂失效，给你爆个后台多人运动的大丑闻，再一怀孕，嘿，连累整个项目停工，每天损失的都是大把Money！” “是呀，所以我们公司现在新人练习生都不要Omega，只招beta和Alpha。”一个经纪公司代表立刻接话，顺手还将旗下的美女往老板边上推了推。 年轻美女不乐意，但这样的场合，你不应酬机会就有可能是别人的，娇滴滴的敬酒：“黄总，我可是货真价实的Beta呢！” “黄总黄总，我也是beta！”又一个帅气男演员举起酒杯。 “黄总，我也是.....” 那黄总举起酒杯，色眯眯的起身转了一圈，又搂住在场最漂亮的一位女演员：“喂，你们看了那个XX流出的小视频没？” XX就是O装B的前顶流，又因抑制剂失效意外被困在后台引来十几个Alpha，怀孕后连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却因为联邦人口保护法，不能打胎。 目前在联邦各大星球的民众心里，Omega就是一种高效的生育资源。 联邦里Beta人种最多，但生育器官有残缺，一般BB又或者AB的组合家庭，十对里面能有三四对生子就是烧了高香，并且为了保胎在孕期还要长期打针服药。 而AO或者BO的组合家庭，只要在O的易感期不做避孕措施，正常产子的概率几乎达到百分之九十九。 大多数家庭的不孕不育加上人口断崖式减少，让联邦政府在十年前不得不通过了强制性人口保护法：孕期超过六周不许打胎，举报堕胎奖励十万星币。 -- 第2页 甚至还有激进的联邦委员建议，允许一个Omega和多个Alpha结婚，这样可以最大限度提高生育率。 虽然这条建议被伦理委员会抨击的狗血淋头，但目前Omega在联邦的现状就是：大部分拥有Omega的家庭，要么高调公布身份选择更有利的婚姻对象，要么就隐藏属性到底，参加工作躲过生子这关和周边异样的目光。 其实黄总嘴里那位前顶流意外怀孕是非常悲惨的一件事，但在酒桌上面，就成了别人闲磕牙的谈资。 “哇，虽然是很可怜，但他身材真是好，皮肤亮的发光，叫的真给力，我真是没想到Omega易感期能那么骚，也怪不得......”那黄总越说越下流，桌上还不少人附和。 有个经纪公司的人还曾受那件事影响，愤然：“既是Omega就随便找个豪门婚了，待家里老实生孩子嘛，跑出来装B干什么？那天他一发骚，可害惨了我们家的小A。” “啊，那个小视频里，也有你们公司的人吗？” “可不是，那可是我们最看好的年轻后生，谁料就这么被整局子里三个月，前途都毁了！”那人又开始吐槽联邦最新的保护O权法：“明明是O先发骚，再说那个XX还是S级Omega，哪有ALPHA能顶得住诱惑？当时可不就是你情我愿，结果视频爆的全网都是，他又说自己是被迫的......” 姜琦不喜欢应酬，尤其这种乌烟瘴气的场合，当天她穿的一身黑西装正好和五星酒店的员工衫撞色了，所以除了副总李丹，所有人都当她是酒店服务员。 她没有上桌，只在角落里坐了一会，便很快离开大堂，踏着旋转玻璃楼梯往上走。 刚走到二层，忽然听得下方传来砰一声巨响。 姜琦惊讶凑到楼梯边，就看到大堂里，刚才还摆满海鲜鹿茸的大桌子被掀的整个盖在地面，一桌人还没回过神，卓云舒一个飞扑拳头就砸在了秃头老板的脸上。 哦豁？ 没想到面试的男演员里面还有这种血性汉子，明明刚刚他在桌上最沉默寡言，还陪着喝了不少酒。 “你特么乱摸哪儿呢！老子忍你很久了！” 秃头老板别看块头大，被身材纤瘦的卓云舒压在下面一拳又一拳是揍的完全无力反抗。 钢琴上跳芭蕾时还柔弱无骨的男人揍起人竟像一头野性十足的小豹子，从上面看下去，手臂每一根肌肉线条都绷出瓷实的轮廓，更别提那爆出青筋的拳骨沾满人血，力道十足。 众人很快一拥而上将他扯开。 姜琦来了兴致，待重新下到楼下，卓云舒已经扯着他经纪人一溜烟儿跑了。 善后的事儿轮不上她，虽然黄老板当时想要报警，但被其他投资人给拦下了。 酒桌上这种事说不清，何况黄老板有错在先。 不过那次后姜琦记住了卓云舒的名字，因为他打人时的肌肉状态，看起来真的很有嚼头（字面意义）。 姜琦第二次见卓云舒时，就是三个月后，那天他更狼狈。 他所在的小经纪公司竟然破产被收购，公司旗下的其他小演员都事先找了门路转行或者签了别的新公司。 只有卓云舒，据说欠着前公司一大笔债务，又没人接手他的经纪约，被打包一起给卖到了新公司，成为名义上虽然没雪藏，但比雪藏还惨的小演员。 原因很简单，新公司的幕后老板就是三个月前被他打的黄秃子。 黄秃子和姜琦一样都是搞风险投资的，旗下方方面面什么业务都沾一点。风投么，就是看准行业看准时机投机一把，用最少的钱撬动最大的杠杆，虽然失败率不低，但只要能成一两个项目就发大财。 黄秃子不是头一次涉足娱乐圈搞项目，收购卓云舒所在的经纪公司也是为了用更小的成本掌控更多的新人演员。 谁料黄老板算盘打得响，最后同经纪公司一齐过来的只剩下一个卓云舒。 虽然卓云舒外型条件确实不错，但经纪公司成了空壳，除了他和一个经纪人外，其他人都跑光了。 这下新仇旧恨一起算，卓云舒算是彻底没有出头之日。 一直带着他的经纪人觉得这样不行，特意在五星级爱丽丝大酒店顶层旋转酒吧摆了一桌酒，带着卓云舒亲自给黄秃子道歉。 姜琦那天正好也在爱丽丝酒店谈一笔业务，还背对着坐在他们隔壁包间，她脸嫩，出门在外老被人认成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那天她穿的一袭淡黄长裙，一头披肩黑长直。谁料爱丽丝酒店当天搞七夕活动，所有女侍应生全穿了漂亮的淡黄色长裙，一头披肩黑长直。 姜琦：...... 一出包间就被这个吆喝：小妹这里上支酒，那个询问：我们点的果盘什么时候上？ 谈判的时间还没到，对方公司的人又飞机晚点，姜琦便给助理小陈打了电话，让她送件成熟点的小套装过来。 这期间，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阵劝酒声，还有黄秃子的叫好声。 那个叫卓云舒的男人似乎为了赔罪喝了不少。 没一会儿小陈就送了衣服过来，手腕上的黑色手环也同时震动，智脑MAX提醒【该吃药了！】 姜琦拿上包和衣服起身去洗手间，刚进入一个单间关上门，就听到外面传来踉跄的脚步，然后响起了男人的干呕声。 这可是女Alpha专用洗手间！ 在包里翻药盒的手顿了下，好奇心让她透过门缝往外看去，一眼就看到卓云舒已经摊在了洗手台下，脸色绯红，一手烦躁的解开领结，另一手抖抖索索在西装荷包里掏东西。 -- 第3页 他似乎醉的很厉害，浓郁的酒气从门缝里蔓延到她鼻尖，里面还夹杂了一丝很淡的果甜奶味--像是捣碎未成熟的青桃后又淋上了奶汁。 微涩中透出甜，清浅的果香里含着馥郁的奶味。 第一丝入鼻尖尚不觉得有什么，待多嗅两口，便品出引人沉沦的魅惑气息。 那味道让她一愣，就算再淡，她也能分辨出，那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 让人上头，也跟着微醺起来！ 男人终于从兜里摸出了那样东西，却在刚拿出时手一滑，金属圆瓶滴溜溜的顺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往前方滚，一直滚到她所在的隔间，停在她脚边。 姜琦俯身捡起那个小瓶子--Omega抑制剂，还是那种药效不长充满消毒水味的便宜货。 “啊——”外面的男人用拳头锤了一下地面，穿着白球鞋的两个脚在地上蹬来蹬去想要站起，却一次又一次跌坐回原位。 与此同时，刚才还很浅淡的Omega信息素骤然浓郁。 姜琦皱了下眉头，没想到卓云舒竟也是O装B，而且他即将到易感期，却错跑到了女Alpha的洗手间，万一一会儿再进来人，这可是非常不妙的一件事。 所以她很快打开隔间门走出去，在男人诧异的目光中将洗手台那处的大门关上反锁，这才转身看向他：“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作者有话要说： MAX：当当当当当，您的小可爱又出现啦，流水的男女主，铁打的MAX，哦耶~！ 想看本宇宙最强智脑如何对男女主们进行恋爱指导，成功贩卖《女Alpha御O八十八式》，《Omega疼爱指南》，《Omega产后护理》等小册子生意经的可以点进作者专栏翻一翻女A男O/女尊/X星系列文哟~！ 第二章 签约 “这，这里是？”男人两条墨黑的眉震惊挑高，一双浅咖色的狐狸眸中更透出窘迫，他想要站起身，却没能成功。 “是女Alpha洗手间。” “对不起，我走错了，能帮我开下门，或者叫个服务员？”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药瓶上，用一种很谦卑的语气和她商量：“妹子，你能不能把东西先还给我？” 啧，看来他还没醉的失去理智。 他竟称呼她妹子，她看起来真有那么小吗？ 眼前的男人相较她就是幼崽，三个月前姜琦看过他的履历，才刚满二十五岁。 “你说这个呀？”她将手里的劣质抑制剂摇了下：“可这玩意平常也许有用，但对你现在的状况没有太大用。” 她说的是实情，一个Omega在易感期来临前喝酒，那跟喝了醉情药没有区别，不是普通抑制剂可以压制。同时故意释放了一点Alpha信息素，无声表明，自己有能力帮助他。 男人在发现她是Alpha的时候紧张的想往后退，但被洗手台挡住了，手脚立刻全缩在一路，眼里泛出惊恐的光：“妹子，你别，别趁人之危！” 他这个样子真有点可怜，好像误会了些什么，竟以为她要使坏？ 天地良心，虽然他的味道确实让人口干舌燥，但她并非那种管不住下半身的ALPHA。 手一扬，瓶子扔回他怀里，男人手忙脚乱接过去，飞快拔开盖子，但已软绵的手指怎么也按不动上面的纽。 姜琦蹲下身，不耐烦的从他手里拿回瓶子，照着他的后脖子喷了几下。 男人这才放下戒备，喘着气靠回洗手台下方。 没一会儿他力气回复了点，扒着台子站起身，对她轻声说了句谢谢就打开门踉跄着往外走。 鬼使神差的，姜琦跟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我刚过来的时候，感觉出这层酒吧里至少有五个Alpha，我送你出去坐车。” 他讶异看过来。 姜琦：“小哥哥，如果我想占你便宜，刚才的机会更好！” 她说的很有道理，以他醉酒的状态，身上还有刚刚喷过抑制剂的味道，也很难立刻回到包厢。所以卓云舒接受了她的好意，在给经纪人发了条短信后，便被她搀扶着坐电梯下楼，直到上了一辆网约车。 他在车上报出地址后就醉的躺倒在她肩头。 是姜琦将半昏迷的男人的扛在肩上送回他位于市中心一个老旧小区，八层楼还没有电梯的一室一厅出租屋。 那晚，姜琦咬了他。 不是因为她有多饥渴，而是因为那只廉价抑制剂确实没多大效果，卓云舒又被身体里火烧般难受的感觉给激醒，哭着求她咬的。 那一口下去，彻底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本来他们是不会有任何交集，毕竟以姜琦的身份，不允许她在这样普通的行星里胡乱播撒种子。 但卓云舒的Omega信息素竟然比她的特效药还有用。 她那晚忘了吃药，却在咬过他后变身时没有半点疼痛。 回家后想明白这点，姜琦有点儿动心，开始打卓云舒的主意。但直接包养不是个好点子，毕竟酒局选角那晚他揍黄秃子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摸一下都炸毛的小家伙，如果不是因为易感期又醉酒，大概也轮不着她咬那一口。 所以她在甜宠剧新项目最终定角的时候，对李副总暗示了下：“那晚钢琴上跳芭蕾舞的帅哥看着还行。”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卓云舒顺利得到了深情男二的角色，演员生涯正式起航。 姜琦本来打算等卓云舒拍完甜宠剧后，先让李副总去探探口风，再慢慢接近。 -- 第4页 谁料卓云舒在拍剧期间却主动找上门。 那是姜琦第三次见卓云舒。 那天他终于不再狼狈，有了新工作后，还显出一点意气风发。 卓云舒找她的目的也很简单：“妹子，你还在上大学对吧，似乎很缺钱？” 姜琦那天依旧是在爱丽丝酒店谈生意，身穿一袭成熟的A字裙黑色小西装。但非常出于意料，酒店又搞了某个大集团的年度峰会，所有在场侍应生全部换成了A字裙的小西装。 她被男人误会成需要在酒店和酒吧勤工俭学的女大学生：“我是第三次看到妹子你了，你说咱俩多有缘。你现在忙吗，有没有时间听哥讲两句话？” 姜琦：“挺忙的！” 卓云舒：“......” 姜琦：“但可以听你讲两句话。” 卓云舒将她拉到一旁，很快说明来意。他想交易她的信息素，按次付费。 女Alpha信息素比劣质的抑制剂好用的多。 他被抑制剂荼毒好几年的身体已经产生耐药性，她的信息素让他很舒服，也没有后遗症。 而且，他认定她是个不会趁人之危的好女孩。 这才叫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她本来还想着怎么接近他，没想到他也需要她的信息素。 虽然都是冲着彼此的信息素，但姜琦谈生意可是老资格，水眸一转便天真无邪的看向男人：“按次付费的话，小哥哥你一般多久需要一次？” 卓云舒分化的比较晚，也搞不太清楚自己易感期的频率，有时候是两三月来一回，有时候半年一回，特殊情况一月一回：“三月一次？” 啧，那可不行，她大概半个月左右就需要吃一次药。 “小哥哥对不起，我很缺钱，但又有洁癖，所以只接受信息素买断，在买断期限内，我随叫随到。咱们还可以签合同，比如，一年一签，或者三年一签这种......” 舞蹈演员出身的文艺男青年，坠入了优惠券陷阱，在她舌灿莲花中，很难分辨按次付费和包年哪个更划算。 最后他得出结论：“包年更划算！” “是的，我今年才大一，大学毕业后就不做信息素交易了，小哥哥不如一次签个三年的，给你个最大优惠。” “多少钱？”他跃跃欲试。 估摸着他近期收入，姜琦报出了一个相对公正的价格。 男人脸色瞬间尴尬，姜琦这才想起他似乎还欠着前公司一大笔债务，于是立刻改口：“你可以选择按月分期付款，这样平均到每天，你只需要付出xx元，就能享受到联邦S级Alpha提供的信息素，简直跟白捡没有区别！” “你是S级Alpha？” “对呀！” “那我真是捡大漏了！”卓云舒那时傻乎乎的还挺开心，不过出于谨慎目的，他还是请了自己的经纪人帮忙拟合同。 那个名叫何瑜的经纪人考虑的果然更细致，因为卓云舒虽然那时还是个小透明，但保不住以后就火了呢，多少演员爆红后就毁在黑历史和“嫂子”身上。 所以经纪人秉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原则，将合同加了不少细化条例，不单仅仅涉及信息素，还包括了万一两人在信息素交易期间，不小心擦枪走火的情况如何算账，以及合约到期结束后必须封口，否则就要承担法律责任等等诸如此类的条款。 姜琦很满意，大笔一挥就直接和卓云舒签了三年合约。 第一年她每半个月就主动跑一趟卓云舒那栋位于老区的出租屋给男人送温暖，有时给他带一罐鸡汤，有时给他送点饺子。虽然大部分时候男人完全不需要被咬，但也莫名其妙的就被哄着在她嘴下伸长了脖子。 两人相敬如宾，只做脖子以上的信息素交易，临时标记。 第二年随着甜宠剧播出，卓云舒终于在演艺圈有了点人气，收入也变多，搬进了更大的出租屋，隔壁还有一个专属于他的独立舞蹈练功房。 姜琦依旧每半月主动跑一次给男人送信息素，忽然某夜就真的擦枪走火，那事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最喜欢在他的舞蹈室里，在他因为练功先把自己消耗成一团冒着香味热汗淋漓的软棉花，在他压腿又或者下腰时，从各种角度上前紧搂住他。 她必须承认作为一个联邦S级女Alpha，自己身体里兽性基因的存在是一把双刃剑。 但卓云舒是个传统的男人，所以他当时发了脾气,还狠狠教育了她一顿。 “姜琦，你知道人类为什么会进化出Alpha男女，beta男女，以及Omega男女这六种性别吗？” 她摇摇头。 “因为物种为了繁衍，为了自身不要灭绝，所以迫使男人也进化出了生殖腔，为的就是当所有人都不想生孩子的时候，男人也能肩负起延续种族的任务。所以才有了你这样的Alpha，和我这样的Omega，才有了这该死的易感期。” “所以呢？” “虽然易感期和信息素会让我，又或者你确实在某些时刻会很难受，但咱们是人，人之所以能站在宇宙食物链顶端，就是因为我们有道德，有羞耻心。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不会像野兽一样只凭借本能去横冲直撞。” “小哥哥，你是在教训我？”那是卓云舒第一次对她发脾气，很新鲜，她也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 第5页 但男人那满腹真理又嚣张的气焰在离开舞蹈室后就很快萎了：“琦琦，我不是想教训你，我只是觉得至少不能在练功房......” 原来如此！看来练功房对他而言很神圣。 并且卓云舒为了保持身材和精力，和避免意外怀孕，如果不是在信息素失调的易感期，她也没有太多被允许更进一步的机会。 一年中，其实彼此真正的负距离接触屈指可数。 但就这么点次数，姜琦也失控过两回。 她的行为是纯粹的生物本能，只可以用简单粗暴来形容。 出于愧疚，她只能在偶尔的相处中嘴甜一些，对他的生活和事业多体贴关照一些。 卓云舒并不知道Alpha将Omega没日没夜一口气压三天搞到快断气哭到失声是不正常的行为，他以为其他A也是如此。 虽然这件因“妹子”某些方面过于凶残而不太和谐的事让他经历一回就有段时间不敢离她太近，但卓云舒依旧对姜琦很满意。 他不仅主动提高了合同金额，时不时还要给她转额外的零花钱，送精心挑选的礼物。 再往后，卓云舒的名气越来越大，工作安排越来越密，前段时间上映的两部大男主电影爆火，高奢代言也上升到了九个之多！ 一晃眼，已经到了男人“包养”她的第三年，他们能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所以姜琦在接到卓云舒即将回家的讯息后，提前两小时赶到他位于宁市市中心才贷款买下的豪宅。 明天正好是他的生日，姜琦让助理小陈连夜帮她选了件礼物，刚在网上下单。 此时，客厅的4D电视里正放着卓云舒那部摸爬滚打在全球收获高票房的电影。 电影里的男人眼神狠厉，留着小平头，还有一点青涩胡渣。 在镜头里，已经完全看不出半点舞者的状态，他演一个反派boss，那状态就是反派大佬范儿。 三年的时间，卓云舒的演技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其实也不难想到，当初姜琦见到他第一眼，就知道卓云舒是个内心情感丰沛，情绪表达能力很强，表演时近乎忘我的人。这三年的顺风顺水，早已洗掉了初见时他身上那种穷途末路的窘迫。 他越来越自信，而且姜琦得到内部消息，卓云舒已经入围了今年的联邦星球最佳男演员评选。 叮咚——！手腕通讯器响起，是一条卓云舒的消息：“琦琦，何瑜才告诉我明天下午忽然临时有个品牌推介会，他已经答应了合作方，我必须参加，所以今晚没办法赶回去了。我让何瑜给你订了票，你今晚就出发，我在云天大酒店等你，我们一起吃生日蛋糕！” 姜琦眯起眼睛，心中有些恼怒，便在此刻，手背忽然一阵轻微刺痛，海浪般卷出一臂荧光闪闪泛着孔雀蓝色的鳞。 她深深吸了口气，平缓了下情绪。 回了个字：“好！” 手背的鳞片缓缓缩回去。 “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神秘礼物，琦琦你一定会喜欢！”那头的卓云舒兴致勃勃，再三强调：“你看到一定会跳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下本人预收小甜饼《他角尖有糖[女A男0]》文案：MOMO人鱼族的男子头上能长角，角尖能产出一种幻梦糖，因为这种糖，MOMO人鱼族濒临灭绝。 若干年后，人鱼族安排最小的王子解雨洋与龙族大公主成婚，解雨洋听说龙族大公主性格超凶，又其丑无比，便假借求学名义逃上陆地。 某天，班上新转来一名女同学，偷吃了他藏在笔袋里的糖。 第二天，女同学眼睛底下一片乌青，约他天台谈谈：“我做了一晚上怪梦，梦到一条爱哭的人鱼，还有面貌狰狞的深海巨龙追着他满地跑。请问，龙，真有那么猥琐吗？” 解雨洋叉腰：“当然！” 女同学微笑：“学霸，你都对！” 龙族最记仇，敢逃婚让她丢尽颜面，她定要找机会狠狠报复他一次。 ...... 再后来某天，解雨洋易感期来临躲上天台，女同学闻着诱人的Omega甜香赶来！ 她掏出手机，刚准备拍下解雨洋扭捏的丑态。 第三章 爆料 姜琦是在飞往S市的私人飞机上，收到了那封Z星各大经纪公司同时收到的爆料信。 有人爆料卓云舒是O装B，还群发了信件。 电子信里面附了一小段视频，是卓云舒缩成一团在洗手间里难受发抖的样子。虽然整个视频拍的晃悠又模糊，但姜琦一看就知道那是卓云舒本人，而且是七八年前青涩的半长发模样，看他背后的环境，大概率是在校园公共卫生间。 “从这段视频倒是看不出什么，但如果后续那人再爆出更多视频内容，我们旗下子公司新项目的代言人，恐怕就不能再定他。”通讯器那头，副总李丹即时传送了另外五个男女明星的头像和简介：“这是其他几名候选人，每个人都比卓云舒更加安全。” 姜琦以手支颌，盯着空中的屏幕沉思。 这种事只会是熟悉他的人干的。 过了好一会儿，李丹：“姜总？” 姜琦笑了下：“你们几个看着办吧，首要是公司不能有任何损失。” 李丹：“要再开个会吗？” 姜琦：“这是小事，你定就行！但......我不希望一些还没有经过证实的消息，影响到公司股价。” -- 第6页 黄秃子自从握有卓云舒这个“天选之子”后，手下的影视公司和姜琦的衡山文化多有合作，如果卓云舒O装B的消息在网络疯传，势必会影响他主演的几个待上项目。 李丹：“姜总放心，现在严打很厉害，圈里都懂造谣的后果，不会有经纪公司那么不识趣现在就爆这个消息。除非......万一爆出来，需要压一下吗？” 李丹没说的话姜琦心知肚明，卓云舒作为一个舞蹈演员出身在影视圈异军突起这三年，确实动了很多人的蛋糕。 这个爆料一旦被证实，肯定会被各大公司作为杀手锏，用在最合适的时机。 姜琦：“你看着办。” 飞机几小时后落地...... S市淮海路云天大商场，卓云舒代言高奢彩妆品牌的新品发布会如期召开，当天也是他生日。 现场来了不少影迷，再加上看热闹的，商场整个五层楼的旋转玻璃墙，以及大堂主席台外，全满。 身穿一袭白色西装的卓云舒刚一露面，才浅浅勾了下唇角，就引来山呼海啸般的尖叫。 宽肩窄腰，长腿俏臀，再加上长期练习舞蹈习惯的笔挺站姿和风韵，光是一个简单亮相，气质胜仙。 卓云舒那双漂亮而深邃的浅咖色眼眸依次扫过主席台下和远处的玻璃墙，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和他有目光缱绻的交流，但实际上，他在找人。 看了一圈后他嘴角抿紧眨了下眼，姜琦竟还没到！ “救命呀，他刚朝我wink了是吗？” “啊啊啊啊，什么神仙下凡，我死了我死了！” “老公，老公我爱你啊啊啊啊啊！” “老婆，老婆我爱你啊啊啊啊啊！” 台下分别叫卓云舒老公老婆的两位少女正好站在一路，对视一眼，同时面露尴尬又不着痕迹的朝对方“呸”了一声。 台上的男人做了个嘘的手势，就像施了魔法般，周遭的喧哗很快安静下来。 品牌方主持人控场能力不错，开始介绍本季彩妆新品，以及让卓云舒和当天到场的影迷通过各种小游戏完美互动。 发布会渐入佳境。 因为今天是卓云舒的生日，经纪人何瑜还安排了意外惊喜，请来了卓云舒大学时期的好朋友季俊哲上台和他互动。 何瑜，季俊哲和卓云舒都是舞蹈学院大学时期的好哥们，何瑜是隔壁宿舍艺术传播系，大学时非常活跃，各大牛人宿舍总能见到他身影。 季俊哲则是卓云舒同班同学，更是睡上下铺的铁杆，两人毕业后都进了舞团工作，但说来也巧，他们几乎也是同时期转的型，又成了同行。 卓云舒是在拿满舞蹈圈含金量最高的四大奖杯后因脚踝受伤无法再做高难度动作而进入演艺圈。 而季俊哲是三年前所在舞团倒闭了，正好大学时又读了个导演双学位，家里有门路，便转型做了影视剧导演。 季俊哲在台上爆了一些卓云舒大学时期无伤大雅的囧事，这些能说的事情早已提前跟何瑜沟通过。 “我记得云舒分化的时间比较晚，是进了大学时才分化的，那次分化他躲在被子里还哭了一晚上，他一直想分化成Alpha，结果最后还是......和我们大部分人一样，成了个Beta。”季俊哲用一种夸张的表情讲述当年卓云舒痛哭流涕的模样。 其实大二那年卓云舒是分化成了Omega，当晚他分化的Omega气息就香传百里，顿时招了全校唯十的Alpha堵在寝室门口，是季俊哲和寝室另外几个哥们一同死死守住房门，又半夜翻墙出去买了昂贵的抑制剂，才没酿出大祸。 两个好朋友心照不宣对视一眼，想起当年的窘迫，都忍不住笑起。 季俊哲：“我们一整个卧室都是beta，每一个人都想做首席，谁也不服谁，各个都是，用现在一句话来说就叫装b王。” 台下发出一阵阵笑声，气氛温馨。 “但云舒的条件一直都是咱们同学中最好的，总被老师挂在嘴边当所有人的榜样。他的柔韧性和身材，还有力量，天生的，哎，羡慕不来！” 季俊哲用一句话总结自己当年对好友的羡慕嫉妒恨：“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更努力，云舒对自己要求已近苛刻，他就是我们当年所有人都翻不过去的那座山！” 不止当年舞蹈学院同届很多人翻不过去，卓云舒退役转型后，只用了三年时间，就成了演艺圈同年龄段男演员，也翻不过去的那座山。 他就是那种天生感受力强，表现力强的天赋型选手。 再加上自律的作息和严苛的业务训练，以及根本看不出实际年龄的英俊外貌和完美身材。 让他不仅可以驾驭多种题材和类型，演啥像啥，而且一切创作只为角色服务，甚至毫不顾忌形象出演暗黑反派人物，让观众代入感极强，反而获得了极佳的观众缘。 关键是，业内还流传出他当年拒绝潜规则，直接掀了酒局饭桌的强硬作派。 个性正直强势，全靠业务能力和观众缘上位，但在大众心中形象又是儒雅谦和，这两种矛盾的人设在他身上完美融合，再加上卓云舒很少参加综艺，观众能打听到欣赏到他的唯一途径，只能通过他以往的各种舞台和影视作品，这点让他更具神秘感。 所以转型三年，从第一部 甜宠剧男二开始走红，稳扎稳打直至爆火，黑他的人不少，但相比喜欢他的人不过沧海一粟。 -- 第7页 一个游戏环节需要卓云舒和几个现场女影迷互动，为她们涂本季新推出的唇彩。 这个环节本来十分简单，其实唇彩颜色什么他完全不懂，第一个挑的就是死亡芭比粉。 那位漂亮的女影迷已经在台上端正坐好，卓云舒走近，本来正打算给人家涂唇彩，却忽然顿了顿。 凌乱的Alpha气息纷至沓来，不止一个。 眼前的女人是个Alpha，并且在台下不远的五米外，那些排队即将上场的女粉丝，每一个都是Alpha，“不经意”的同时散发出A气。 交织的压迫感扑面袭来，让卓云舒捏着唇彩的手刹那紧绷，他扭头对主持人示意：“我再换一个颜色。”立刻转身后退，来到刚才的选品台。 可是这样拖延不了多久，他的后颈已经开始冒汗，甚至藏在白裤里的小腿，都止不住开始发抖。 Z星大部分人口都是Beta,Alpha和Omega只占小比例，一般Alpha出街，并不会胡乱释放气息，这是一种基本礼貌。 但今天很不寻常，卓云舒不知道为何现场一下来了这么多女Alpha，还很不礼貌！ 屏住呼吸都不行，那些混乱的Alpha气味越来越浓，一个劲儿的往他鼻子里钻。靠近那些女A的一侧身子，藏在衬衣下的皮肤都骤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手指在选品台上紧紧抠住桌子边沿，卓云舒扭头朝季俊哲使了个眼色。 季俊哲立刻上前，卓云舒对他耳语：“这里有Alpha！” 一句话就让季俊哲马上明白，飞快对主持人半开玩笑表示卓云舒这么慢吞吞选品大概选择恐惧症发作，这一PART干脆自己代劳。 玩笑声中，季俊哲替他做了这个游戏暂时蒙混过去。 但危机还没有完全解除，因为主持人请出下一个即将上台的嘉宾，直接跌破所有人的眼镜。 欢呼声音变小，稍微考古过卓云舒出道史的影迷们，已经纷纷开始在下面交头接耳。 有人直接：“要不要脸，当初走的不是很潇洒吗？” “这是看我们卓老大红了，又回来蹭热度？” 还有人：“弱弱问一句，卓老大跟她，当年到底谈过没有？” “废话，肯定谈过呀！” “我觉得不可能，就是普通同事关系。” “都别说话了，来了来了，那女人上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我就要她 新请的女嘉宾上台后，台上气氛肉眼可见尴尬到了冰点！ 卓云舒惊讶但不失礼貌的微笑着和那个女人打招呼。 季俊哲虽然也打了招呼，却明着阴阳怪气：“我一直以为思思小姐是不可能回Z星发展，毕竟以她对艺术的追求，我等凡夫俗子只能望其项背。哈哈哈哈哈，开个玩笑，思思你可不要介意呀！” 站在卓云舒一侧，身着一袭白色闪光长裙，身段瘦长优雅，红唇艳炽的女人莞尔一笑：“为什么不可能回来？Z星是我的故乡，这里有我怀念的人和生活。虽然我一直在舞台上跳白天鹅，但大家别忘了，天鹅可是一种候鸟，到了该归家的时候，一定会毫不犹豫。” 一席话说的冠冕堂皇，却又听得台上两人惊心动魄。 首当其冲就是卓云舒，他已经快连表面的风度都要维持不住，从程思思上台那刻开始，就咬紧了牙根。 同一时间，在云天大商场顶楼艾马铎奢侈品店的姜琦也注意到了楼下的异常氛围。 她其实早就到了，一边开着同李丹的视频通讯，一边翘着二郎腿正在选货，三百坪米的私人贵宾室里，目前十五个店员都只围着她一个VVVVVip客户。 姜琦挥了挥手，对店员推过来的又一排限量款包包4D虚拟影像随手点了点：“这几个不要，其他的都包上。怎么样丹丹，这几款总经办的那些女人应该会喜欢吧？” 视频那头的李丹笑的眼睛都快没了：“姜总，不至于，太破费......” “三季度的报表我很满意，这是你们应得的。” 李丹：“我代总经办所有人，谢谢姜总。” 姜琦：“小陈是个男的用不上包，那就......” 李丹：“他好像有女朋友了！”开玩笑，艾马铎的联邦限量款，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只有似姜琦这样的vvvvvip客户才有资格配货。就算小陈用不上，但只要将包买到手，那可比同等金额的现金奖励更值钱。 姜琦淡淡一笑，指尖一点：“这个也包起来。” 挂断通讯，姜琦的目光再次转向楼下，随后收回架在茶几上的腿，打发店员全都离开贵宾室，这才走到落地玻璃前。 她现在所在的五层贵宾商场的普通客户上不来，落地玻璃从外看去只是镜子，但从里面能很清楚看到外面。 台上卓云舒的每一丝表情，都被她收入眼底。 ...... 话筒被紧紧攥出了水，一旁不明所以的主持人还在半开玩笑，让他跟程思思站近一些，还问他：“今天卓老师见到多年的老朋友老搭档，什么感受？” 下面人全都在盯着他，有某一瞬间，卓云舒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要不是现场还有影迷，他可能会立刻翻脸。 但他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从天堂跌入地狱，一无所有的卓云舒。他现在身上有十几个代言，还有没上映的好几个大型影视项目，甚至团队，也从当年只有一个何瑜跟着他，到现在有四个固定成员。 -- 第8页 他有团队要养，有房贷要还，要维护各大合作方的利益，对了，还有琦琦，他今年打算向她求婚。 他快三十了，不再是个可以任性妄为的年纪。 卓云舒只能忍着心理和生理的双重不适，微笑，端出曾经他最讨厌的那套虚伪：“很开心，很高兴今天能看到思思，非常欢迎思思能回国发展......” 一旁的女人在他说话时一直深情凝视着他，连眼睫毛都修饰的根根分明的美眸中透出怀念和感动。 卓云舒一番冠冕堂皇的欢迎词全部说完，和程思思微笑对视一眼，便立刻弹开了目光。 程思思是卓云舒和季俊哲大学时的同班同学，属性Beta。 如果说卓云舒当年是舞蹈学院男舞者里面的NO1.那程思思则毫无疑问是女舞者里面的第一人。 毕业后，卓云舒和程思思两个人强强联合，在Z星最牛的红岭歌舞剧团做首席。只要他们同台，那就能卖出舞剧里的最高票价。 他们一起全星球巡回演出了超过三百场次，联手拿下了包括联邦桃花杯，玉兰杯，孔雀杯，天鹅杯在内的四大顶级舞蹈赛事的金奖，只差一个旋风杯就能在舞蹈届金牌大满贯，谱写不败传奇。 但三年半前，两人参加旋风杯赛的前一晚，程思思忽然提出想要去Y星发展，并用两百万星币让他在比赛中失误。 “为什么？”他那时不理解：“如果得到第一名，我们也将会有一百万奖励！” “有人出五百万星币，买这个第一名。”某个资本大佬为了捧自己擅长跳舞的女朋友，用钱给她砸出一条镀金之路。 那女孩基本功也算过关，还有顶级的编导和原创音乐护体，再加上评审团的偏爱和网上舆论的盛赞，从一文不名到闯入决赛，只用了三个月就完成多少专业舞者十年也达不到的成就。 她完美的在大众眼中上演了丑小鸭变白天鹅的奇迹。 而这奇迹，只欠缺最浓厚和传奇的一笔，打败卓云舒与程思思，拿到旋风杯的第一名。 “思思，如果你有困难，很差钱，这次奖金我可以一分不要。但这个第一名，我们渴望了多久？你是我最好的搭档，我们只差最后一个奖杯，就能大满贯。以后回到母校，荣誉墙的首页，将会写上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云舒，你根本不了解资本的可怕。今天他们能好好跟我们讲条件，是因为我们有被讲条件的价值。你以为那些评委没有收钱吗？你以为其他选手不想收钱吗？只是他们没有被收买的资格罢了！如今我们只要退一步，虽然暂时损失了名誉，但五百万可是货真价实的，你可以买房，可以帮你爸爸还赌债，我也有钱去Y星深造，登上莫斯比尔最至高无上的舞台。我只想跳首席天鹅公主！” “你在z星，也是首席天鹅公主！” “不，我要做全联邦的首席天鹅公主，如今大好的机会就在我们眼前，只要稍微放点水，让这一次！”程思思非常恳切：“而且我们年龄也不小了，你还准备这样辛辛苦苦跳几年？如果非要找一个出路，登上莫斯比尔，才会是一辈子吃不完的荣誉！” 卓云舒沉默。 程思思继续动之以情：“云舒，想想你爸爸的赌债，如果有这一笔款项进账，你再也不用被那些人逼迫，可以一次性还清，能减少多少压力？” 那个时候的卓云舒并不觉得自己老，他还不到二十五，在舞剧中正是最黄金的年龄，要资历有资历，要力量有力量，还有源源不断的创意点子。 他可以挣钱！ 就算奖金全给程思思，他光在剧团加场的费用，也只要两年左右就能还清所有的债。 所以年轻气盛，最后强硬表示：“舞者就得靠本事吃饭，靠舞技交流，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我绝不会让，更不会放水！” 和程思思不欢而散的当晚，他就因喝了饮料莫名晕倒，走在路上从三层楼高的陡坡直摔下去！ 后来的半年，是非常痛苦的半年，背叛的舞伴，上门追债的打手，以及受伤后再也不能连续空中翻腾两周的身体。 家门口天天被红油漆泼门，大大的欠债还钱时刻写在他的脑门上。 他从舞蹈届的天之骄子，沦落成连简单小剧场都无法坚持跳上十五分钟的废人。 他不得不转型，一脚糊里糊涂的迈入影视圈。 那是多么难熬的日子，如果不是第一部 剧的选角撞了大运，季俊哲又打给他一笔应急款，也许三年前，他就会被催债的绑去当牛郎。 所以卓云舒至今都很感激季俊哲，何瑜，以及黄秃子。 今天再见到程思思，勾起他很多不快的过往，但也仅止于此。每个人追求不一样，他并不怪她，但也不想再看到她。 主持人又问了几个问题，台上的卓云舒都很好的蒙混了过去。 他现在好歹也是个专业的影视演员，哪怕心里再不舒服，表现在面上的，也让人如浴春风。 一旁的程思思比他更会演，笑的花枝乱颤：“啊，又提以前的荣誉啊，让我想想......对了我记得那时候云舒......” 主持人：“哇——” 台下的影迷：“哇——” 卓云舒：“思思太过奖了，明明那时......” 站在卓云舒右侧知道当年内情的季俊哲：“哇——”...... -- 第9页 终于熬到发布会全部结束，卓云舒白西装里的衬衫已经全部湿透。 紧紧抓着季俊哲的手臂，借他的力量站直，下台时那些女A又借要签名之际往他身边硬凑，好在品牌方安保措施足够，涌过来的人群很快被保安们挡住，卓云舒一直绷着脸，在何瑜同季俊哲的搀扶下逃也似的回到后台休息室，一关上门，立刻问何瑜：“琦琦人呢？” 何瑜眼见他脸色苍白，满额大汗，立刻明白他此刻状况，但在拨了几个通讯过后，那边竟无人接听。 “我带了抑制剂！”打不通电话，何瑜只好从包里翻出一瓶抑制剂塞进卓云舒手心。 卓云舒啪的砸掉瓶子，十分烦躁：“我不管，我就要她，现在！立刻！马上！见到她！” 一旁的季俊哲很吃惊，虽然有段时间没有见过老同学，但卓云舒在他心里一向温柔谦逊，这样失态发脾气还是头一回。 而这莫名的怒火中，似乎还让人隐隐窥见一丝--占有欲？？？ ...... 何瑜打通讯来时姜琦正准备接，但手环内侧警报器忽然同时嗡鸣，红灯骤闪：是一个求救信号。 指甲刹那抠进了手心，手背一条青筋凸起蔓延，全身肌肉绷紧。 好半晌，她重新抬起眼皮，幽黑的瞳孔里异芒灼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joker 姜琦查了下坐标，那个求救的人即将跳跃至Z星，离她坐标系只有二十多公里，降落点是郊外的一片密林。 她很快启动了自己停在衡山大厦顶楼的隐形战舰，和店员打了个招呼假装已通过贵宾通道离开。 三分钟后她推开通道一侧的窗户往空中一跃，天空刮过一阵小小旋风，她的身影飞速消失。 隐形战舰几秒后便飞到了宁市郊外的密林上方，悬停后撤掉防护，露出高大上的银灰色流线型舰身。 姜琦刚从舱内跳下，几米外的空中便闪出一片蓝色光晕的高能传送阵。 下一秒，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跃出传送阵，狼狈的滚在地上。 姜琦定睛一看，那男人身上沾满鲜血，身上的黑皮衣有好几处激光烧出的洞，已经掩饰不住变形后的凶态：头顶有一对豹耳直立，左手臂是完全态的爪型，右手却紧攥着半截血粼粼的骨肉，看露出他手心的那只脚丫，应该是人类婴孩。 见到出现在面前的是个生面孔的小女人，男豹人先是一愣，随即扯着破锣风箱般嗡鸣的嗓子问：“joker呢？” “你就是黑桃十？” 男豹人朝她咧了咧嘴，尖锐的牙齿间还有带血的碎肉，他慢慢从草地上坐起身子：“小姑娘，你听说过我！” “联邦悬赏排名前十的通缉犯里，只有黑桃十最喜欢吃人肉，并且......奸/杀食物。” “你到底是什么人？”豹人的瞳孔缩了下，开始露出疑惑的表情，第二次问：“joker呢？” “我和joker很熟，他让我来接应你，看到上面那艘飞船了吗？”姜琦朝豹人亮了亮手中的遥控钥匙：“给你的。” 豹人没有放松警惕，左右看了看，又恶狠狠的瞪视她，沙哑道：“joker怎么不亲自来？还是说他已经来了，正等在暗处，想捡什么便宜？”说完这话，豹人将手里没吃完的血肉囫囵又往嘴里送，撕下一口肉咀嚼起来，并观察姜琦的反应。 姜琦只是无所谓的看着他，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情绪。 豹人咯吱咯吱的嚼着骨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伸出鲜红的舌尖一舔嘴角，阴恻恻的笑道：“能面不改色看我吃饭的女人，你还是头一个，所以，你和我们是一样的！” 姜琦不置可否，只说：“追你的人很快就要到了，这把钥匙，你要还是不要？” 豹人朝她勾勾手：“你扔过来！” 姜琦往前走了两步，豹人立刻蹬腿往后退，重复一遍：“扔过来。” 姜琦发现他已经脱力站不起来，顿时一笑，随手将钥匙扔过去。 豹人明显松了口气，但他很快发现手里的钥匙按钮过多，和普通的飞船设计不一样：“哪个是入舱键？” 姜琦这才慢慢走进，来到豹人面前半米处：“我来给你讲解一下？” 豹人扔掉手里已经嚼的只剩骨头的残骸，抹了把嘴：“女人，可别想着耍花样，你这样的还不够老子塞牙缝。” 姜琦蹲下身子，朝豹人笑了笑。 豹人摊开手掌，露出钥匙，姜琦开始指着那些按钮讲解，这个钮控制什么，这个钮又控制什么。 豹人逐渐放松，皱着眉头全神贯注的听她在说，又没好气的嘟囔：“这么复杂？” 就在两人谈话的几十秒钟，有两条满是吸盘前方带着镰刀状骨刺的柔软触须从姜琦裤管下方钻出，无声无息穿过地上草叶，贴着豹人后背的皮衣蔓藤般爬上，随即停在他脑袋两侧。 姜琦待说到最后一个控制键的作用时，忽然声音顿了下。 豹人抬头看向她：“喂，继续说！” “你刚问我joker在哪儿。” 豹人疑惑看向她：“在哪？” 姜琦朝他举起自己的左手，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她的五指忽然似蜡般融在一处，随即变形，拉长，皮肤变成果冻般惨白的薄膜又很快被另一件更惨白的东西刺破。 在豹人震惊的目光中，她的手瞬间凝成了一把极其锋利的白色骨刃。 -- 第10页 “在这。” 豹人甚至来不及发出喊声，就听到自己颈骨咔嚓一声脆响：是头被脑后两侧的触须夹住利落一拧。 视网膜最后印下的一幕：女人眼神鬼魅而冰凉，白色骨刃闪电般冲向他眉心。 噗嗤——好像用裁纸刀割破牛皮，很轻松。 原来杀死宇宙中最凶残的通缉犯，竟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太荒诞了吧。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豹人尸体软软倒在地上，放大的瞳孔里写满疑问。 但他已经没有办法再说话。 姜琦忍着手臂的剧痛，从豹人的眉心里掏出了他的兽人晶石，上面还血糊糊粘着灰白的脑浆。 骨刃终于重新变回五指：“嗷——”她龇着牙，用力甩了甩手。虽然融合的力量用起来很趁手，但让那东西每出来一次，对她的精神力冲击也极其巨大。 头痛，恶心，血肉被撕裂，甚至整条左臂都快失去知觉。 但胸腔里在事后激荡的，又是一种非常奇妙的诡异快感。 某些不属于她本身的暴虐情绪不停的冲击着每一条神经：兴奋，狂乱，甚至嗜血而满足...... 姜琦咬牙按住太阳穴，站在原地喘了好一会儿才平复额角簌簌乱跳的青筋。 善后工作开启。 第一步当然是揪着死人的头发拍了张大头照，连同兽人晶石图像一并上传冰山网络。 身份验证通过，象征黑桃十的红色明标熄灭。 嘭——！整个冰山平常死寂的公众频道再次沸腾。 无数赏金猎人们的留言刷爆论坛： 【我擦，那个十恶不赦的家伙终于挂了！】 【这样就死了真的太便宜他，按我说，就该把所有受害者受到的伤害，全都在他身上重演一遍，再给这畜生抽筋扒皮。】 【第六个了，再这样下去，前十大通缉犯只怕不用一年就会团灭，这次又是那个神秘人？】 【我的天，这到底是哪路神仙干的？黑桃十可是精神力七级的凶兽，而且他的异能可是爆发力，短时间能跨级别战斗，普通八级异能者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最好奇的是，那个神秘人这次是否又不要赏金，黑桃十的赏金是一亿星币呀，一亿！】 【那人前五个的赏金都没要，这次，整个未领的赏金池已经累积到十亿星币，啊啊啊啊我要窒息了，为什么不领赏？】 【是不敢，还是有别的隐情？】 【朋友们，我有个不成熟的猜测......我怀疑剿灭六大通缉犯的根本就是一个组织--来自X星的银翼卫队。】 【如果是X星的银翼卫队，会不收钱？脑门被夹了吗？这可是X星军队最大创收门路】 【我听说新一任的X星帝王很年轻，还是个心地善良的慈善家，也许他只想做慈善，所以才让银翼卫队深藏功与名？】 ...... 姜琦盯着那些七嘴八舌的留言看了一分多钟，嘴角露出一点不屑的笑意：“银翼卫队，什么东西。” 同一时间，叮！手环收到冰山通知【尊敬的无名猎人，您有一亿星币赏金待领取，是否立刻领取：是/否】 姜琦毫不犹豫点了否。 就在这条通讯回复的瞬间，X星，昙华林警局，紧盯着光屏的彭局长和重案组高级警司卓荣庭同时哎了一声。 彭局长：“又拒收奖金，看来还是同一个人干的。啧，一点线索都捉不到。” 卓荣庭刷一下拉开光屏坐标系，手指点了点上面一处区域：“我们联合军方的这次行动，战舰一直追至星拓海宇宙。黑桃十最后消失的这片区域，其中无人小型矿星大概十六个，唯一有高级生命的星球只有这儿。” 彭警司眯起眼睛：“Z星？” 卓荣庭点点头：“没错，是Z星。而且那个神秘人一直不领赏，这点非常奇怪，我现在更倾向一个观点。” 彭局长：“说。” 卓荣庭：“据以往资料显示，曾在被传送回冰山的尸体上发现了烧成颗粒的联络器，那些通缉犯，很有可能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结成过某种互助联盟，但......” 十大通缉犯们全是精神力七级以上善于逃匿的凶徒，若结成联盟，势必更加不好对付，就连宇宙中最强战力--X星的银翼卫队都摸不到他们的踪迹，那个三年时间接二连三斩杀了六名犯人的神秘人，又是如何得到他们的下落？ 彭局长：“所以你也倾向那个神秘人是逃犯里的一员？那他为什么要干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卓荣庭：“变态的想法不能用常理来揣摩，如今十大通缉犯，只剩下红桃Q，梅花K，方片A，以及joker这四个人，除了这四个人，目前已经死去的六个的通缉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所有的通缉犯，都身负异能，并且有兽人基因。 冰山和宇宙中各大星球警方对十大通缉犯的背景调查足够深入，目前已死的六人，甚至可以追踪到他们所有人的异变来源：全都指向两百五十年前，X星初代基因改造人第一批冷冻胚胎。 而这六个已经被干掉的兽人凶徒，他们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无法控制情绪，兽性盖过人性。 足够狡诈，凶残，冷血。 譬如刚刚被处决的黑桃十，就曾经被监控拍到怀揣偷来的婴孩，伪装成寻求帮助的可怜父亲，利用人类同情心将女孩们骗到偏僻处谋害，在他犯案的一个窝点地窖里，警察们发现了十二具女性与儿童的残骸，生前都遭受过惨无人道的对待。 -- 第11页 这还只是被发现骸骨的，也许在某些小型星，还有更多被害者尚未浮出水面。 因为传闻这些通缉犯都和X星的第一代基因计划有关，所以X星警方是全联邦警察中最积极追寻通缉犯的一方势力，那十个人的案底压在昙华林警察局长办公室已近二十多年。 但直到最近，X星警方才通过一个意外线索捕捉到黑桃十的踪迹，并联合军方的银翼卫队发起追杀行动，却还是让他负伤跑掉。 卓荣庭：“彭局，我们有必要派人去一趟Z星，这是追踪剩下那四名通缉犯唯一的线索。” 四方脸的彭局长摸了摸下巴，黑眼圈旁边亦皱出点细纹。他们警局已经为黑桃十的案子连续不眠不休七十二小时，前方的消息却又断了。 神秘人总能赶在警方之前解决一切，却从不领高额奖金！ 究竟是出于正义，还是生怕收款后被顺藤摸瓜暴露真实身份，其实也是通缉犯中的一员？ 彭局长搓了把脸，随后点了点桌上那一摞有关黑桃十的卷宗，对卓荣庭正色道：“从我进入昙华林警局以来，这些凶徒的卷宗一份份增加，他们四处犯案，无恶不作，直到今天，我们警局还没有破获一起案件，却浪费了不少警力和资源。” 说到这儿，彭局愈发激动，狠狠一捏拳头捶了下桌面：“但只要还有一丝线索，我们就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罪犯！” 卓荣庭用力点头，满眼放光的看向彭局长。 彭局又问：“听说你也是Z星出生的？最近联邦频道挺火的一部警匪片你看了吗，里面有个男的，也叫卓什么来着？” 卓荣庭非常讶异一向古板的彭局长竟然还会看电视剧频道，甚至关注演员，立刻回答：“没错，那个演员叫卓云舒，是我的孪生兄弟，但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卓荣庭也是最近不小心在电视上看到卓云舒这才搜索了下他的近况，毕竟谁忽然看到一张和自己差不多的脸出现在屏幕上，都会忍不住想要调查一下。 彭局长嗯了一声：“我就说嘛，你们两个也长得忒像了，那天我在家冷不丁忽然看到你那兄弟，我还吓一跳，以为你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跑去干副业了！但第二眼我就看出来，那人不是你，你俩气质完全不同。” 卓荣庭当警察的，身上杀气重，而且几乎不怎么保养，又常年熬夜办案，不仅个头比卓云舒更壮，晒成小麦色的皮肤也比卓云舒那一身细皮白肉看起来更健康。 但粗略看去，不熟悉他们的人，确实很难区分。 彭局长起身，走到卓荣庭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小卓你熟悉Z星，那么这次就由你带队，还能探探亲！我会通过联邦警方联络驻Z星办事处，让Z星当地警方全力配合你们工作。” 卓荣庭很激动，立刻起身后脚跟一碰，朝彭局长敬了标准礼：“yes，sir！” 正要兴冲冲转身出门，忽然又被彭局叫住，人到中年的彭局有点不好意思挠了下头：“顺便帮我带一张你弟的签名照，我姑娘是他影迷。” ...... 密林里，姜琦正在头疼如何处理黑桃十的尸体。虽然在冰山和各大星球警方的悬赏名单里，黑桃十都是罪行昭昭已经盖棺定论的死刑犯，但如果尸体被发现，她也会有麻烦。 手环的通讯器再次震动起来，她这才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随手按断，回了条简讯后那边终于安静。 最好是一把火烧干净不留任何线索，但地点不太理想，因为几公里外就有巡视站，山火一起必然会引来护林员。 所以她选了个隐秘山凹，将尸体拖过去。 ...... 城市灯火阑珊，夜生活纸醉金迷，同一时间，卓云舒在酒桌上来者不拒，正和众人碰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狗牌 姜琦处理完豹人尸体，再清洗干净回到云天大酒店，拿到何瑜留给前台的房卡进入顶层海景套房时，已近晚上十一点。 但她还是比卓云舒早到房间半小时。 卓云舒下午回到了后台休息室，没有女A们包围，那些即将被诱发的情愫便像退潮的海浪，重新恢复了正常。 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工作结束后该走的社交场合还得走完。 人正当红，生日注定不会太寒酸，合作方高层们硬要请客吃饭喝大酒。又加上有好兄弟季俊哲跟何瑜陪着，程思思也没再露面晚上的宴会，所以卓云舒晚宴后心情已经好了不少。 他这几年酒量算是历练出来，人没太醉，只是胃里有点难受。 回到酒店刷了房卡，在穿衣镜边站定开始脱外套，领结还没扯开，卓云舒就先跑进厕所吐了一顿。 歪歪扭扭的走出洗手间，一抬头就意外发现姜琦正站在眼前。 “琦琦？”他揉揉眼睛，待看清女人是真的就站在房里时，喜悦之情刹那到达巅峰。 冲过去就将她一把搂进怀里。 姜琦踮着脚尖踩在他的球鞋上，伸手环住了男人的脖子：“小哥哥，再这样我骨头要被你勒断了。” 后面上楼的何瑜悄悄探进半个身子，将拎着的蛋糕和一个包裹放在进门的鞋柜上，便很识趣的给两人带上门回了隔壁房间。 卓云舒这才自她肩窝抬起脑袋，揉了一把女人的发顶：“下午怎么不接电话，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 第12页 “我给何瑜回了消息。” “那你也只打了字，连条语音都没有！”他表达不满，还泛着酒气的淡粉嘴唇嘟的都能挂油瓶：“三个月没见，想哥了没？”醉眼微醺的男人，语调都比平日里多出三分娇意。 姜琦嗯了一声，又将鼻尖凑到他颈侧嗅了下，却意外闻到很淡的其他Alpha信息素气息。 遂拉开距离，还推了一把男人的胸膛：“小哥哥，你这一身怪味，先去洗澡。” 姜琦力气不小，卓云舒一下就被她推开了，他拎起领子闻了闻，确实一身酒味还有晚宴上染的烟味，立刻对姜琦说了声抱歉，便转身去了浴室。 池子里早已放满热水和新的奶油慕斯洗浴用品，一旁的台子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从他行李箱里找出的浅蓝色睡衣。 姜琦一贯如此，实在太贴心。 浴室里水声很快响起，卓云舒甚至还愉快的哼起了歌。 等他洗完澡，穿着干净睡衣清清爽爽的走出浴室，就闻到一股香喷喷的肉丝鸡蛋面味儿。 卓云舒边用毛巾擦着头边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往外走，一到客厅就看到姜琦正在往茶几的小蛋糕上插蜡烛。 蛋糕旁边就摆着那碗卖相极佳的鸡丝面，荷包蛋上面还点缀着青脆的小白菜心和葱花。 “琦琦，你真好！” 卓云舒立刻放下毛巾三两步走到茶几的沙发上一坐，刚要拿起筷子，手却被姜琦按住：“现在离你生日过完还有最后十分钟，先许愿吧。” 卓云舒依依不舍的放下筷子，姜琦这才点燃蛋糕上那根小蜡烛，又按熄了顶灯。 周遭一下黑暗，只余眼前一抹莹莹烛火，照出阴影中彼此的轮廓。 “要唱生日歌吗？”她小声问。虽然不是第一次给他过生日，但卓云舒特别讲究仪式感这点，多少让姜琦感觉麻烦。 “要唱！我要听琦琦唱。”男人理所当然的要求。 姜琦没办法，只能拍着巴掌唱起了生日歌，这行为太幼稚，她实在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有纪念日这种特定又奇怪的日子，但卓云舒好像特别开心和满足。 他双手合十闭起眼睛，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嘴巴里还不知在嘟囔些什么。 等姜琦一首生日歌唱完，他便睁开了眼睛，姜琦正等他吹蜡烛，他忽然又停下来，偏头看向她，眉梢眼角，皆是俏皮：“琦琦，你来许个愿望。” “我许愿？”姜琦一愣：“今天可是你生日。” 卓云舒点点头，一脸神秘又笃定的告诉她：“黄总请的那个算命大师说我这两年走鸿运，我身边的人都能沾光，你别说，那大师真的灵验，我这两年的生日愿望全都实现了。所以今年我就不贪心，把这个愿望让给你。” 姜琦：...... 卓云舒朝她身边挪近了点，从脖子上摘下自己贴身佩戴了几个月的黄色玉牌在姜琦面前一晃，补充道：“这是大师今年帮我请的平安符，你不是马上要毕业了吗，找工作要出去面试，又要东奔西跑，这个给你。”说完便往女人头上套过来。 姜琦忍住没动，任那圈绳子从脑袋上套下，玉牌落在锁骨前，还带着他的体温。 “好了，琦琦你快许愿吧，我刚才心里可是在想着，今年琦琦所许的愿望全都能实现。怎么样，双保险，不错吧！” 她回手摸了下胸口温润的牌子，在她的“故乡”，只有一种人脖子上会挂这种东西，那就是即将被送入实验室进行新一轮采样的“狗”。 而眼下，这种狗牌也套上了她的脖子。 心里多少有点不爽，但女人表面还是很淡定：“小哥哥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这就是电话里你说的惊喜吗？” “当然不是！”这才哪到哪儿，惊喜当然是要让她能开心跳起来那种。 不过一说到惊喜，他忽然想起：“琦琦，我的生日礼物呢？” 姜琦连忙从沙发后摸出个袋子，里面是让助理小陈临时帮忙采购的一块手表，她本来只让小陈随意选一个普通的就好，但小陈可能没太懂她所谓“普通”的意思，一下单银行就直接扣走了她账户两百多万星币。 维纳斯全宇宙限量的蓝钻复古款，因为设计简约朴实深受男士欢迎，所以满大街都是这款手表的A货。 姜琦并不在乎礼物的价钱，但如果说这是正品，肯定不符合她此刻在卓云舒眼里还是学生妹的人设。 所以将手表递过去时，她直接大大方方说：“买不起正版，是个高仿，小哥哥别嫌弃呀！” “怎么会！”卓云舒立刻将袋子抢过去，打开发现是经纪公司保安人手一块的维纳斯蓝钻款，先是一愣，后又立刻将表戴上手腕细细揣摩，越看越高兴：“老黄平常去公司开会也戴的这款，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他那块也是高仿的，还没我这块仿的好。” 卓云舒嘴里的老黄就是他现在的大老板黄秃子，自从三年前他被揍过，两人又一起喝了顿酒后，现在关系处的还不错。 黄秃子是个生意人，身上多少还有点江湖气。在他旗下当艺人，只要给公司赚钱，其他麻烦事他这个老板的基本都能挡下。 “你怎么知道他戴的也是高仿？”虽然姜琦知道黄秃子确实抠门，戴高仿不稀奇。 “很明显呀！”卓云舒说起来头头是道，老黄来公司开会时还特意在他面前炫耀过自己的新手表：“但维纳斯限量版一般不是常客根本配不了货，他对他老婆都抠门的要死，买个巴格丽都要念叨半天，哪里舍得给自己买正品？再说，都是高仿，他那块的石头还没我这个闪呢！” -- 第13页 卓云舒对着烛光闪了下自己的新手表，表盘里一圈蓝钻熠熠生辉：“还是我们琦琦有眼光，会挑！这手表带我腕子上，走出去，人人都只会说是真的！”没人会想到影视圈当红炸子鸡根本消费不起这么贵的奢侈品，毕竟才红三年，卓云舒又是按规纳税，念旧和经纪公司五五分成的那种老实人。 姜琦忍不住莞尔，心想男人眼光还算可以，能看出里面石头更闪，毕竟就是真的嘛！ 颊边忽然一热，竟是他忍不住一口亲上来，姜琦没想到卓云舒今天这么主动，看来今晚这一番布置没白费心思，大概率能顺利吃到药。 正想趁机把人扑倒，男人两个手竟顺势从后绕过她的腰，又扣住她肩膀，还将下巴也垫上她肩窝，催促：“谢谢妹子的礼物，我太开心了，你快点许愿嘛！” 说完这话，还用两个手掌捧住她脑袋轻轻一掰对准蛋糕的方向：“你一定心想事成。” 蜡烛都烧了一半 客厅里的仿古挂钟的分针也即将指向十二点。 但姜琦却半天没出声，也没闭眼，更没做出类似虔诚许愿的动作。 “怎么了琦琦，还有三分钟，快点呀？”耳边传来男人酥酥的声音，温热的气息钻进耳蜗，沁入耳膜，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现在这个被从后禁锢在男人怀里的姿势，让她想起几个小时前自己是怎么用类似手法掰断黑桃十的脑袋。 姜琦手抖起来，她搂住两个手臂，紧紧按住正在小范围鼓动的皮肤。 冷静，冷静，他应该只是碰巧做了这个动作。 他只是个普通的柔弱Omega，没有半点攻击性。 “琦琦？” “我不知道该许什么愿。”定了定心神，她如实告知。 过生日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为什么还要在别人的生日里许愿？ 而且向谁许愿？ 西方神灵？还是东方菩萨？ 她根本一个都不信。 许愿这个行为本身，就太傻了。 “啊？”她的回答确实让卓云舒很吃惊，但他很快按照自己的理解解读了她的话：“确实咱们有时候想要的太多，一个愿望根本不够用。那这样好了......” 他话还没说完，怀里的女人忽然噗的一下吹熄了蜡烛，然后他就感觉怀中一轻，刚刚还被自己紧搂着的女人瞬间就从他胳膊下钻出去，紧接一股大力袭来。 天旋地转，卓云舒一下仰面躺在了沙发上。 等他回过神，就发现自己两个手腕已经被她一手掌控，按进了头顶上方的皮沙发。 第七章 变身 熟悉的Alpha气息扑面而来，是女人特有的味道。 他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气息，像是食人花用于勾引无知蜜蜂的甜，又或能令飞蛾奋不顾身的火焰。 浓郁，炽热，挑逗，却隐含致命。 其实有点怕，虽然姜琦确实温柔体贴，但某些方面她总是不够克制。 不过人都是没有十全十美，也许......这就是Alpha的通病吧。 卓云舒咬住了嘴唇，胸膛因为信息素的影响起伏的更加厉害，三个月没见了，该发生点什么他心知肚明，其实他也有点隐约渴望，可，他偏头看向茶几上的那碗鸡丝面，一筷子都还没动。 但现在说这话，确实很破坏气氛。 所以卓云舒没再说话，只闭上了眼睛，睫毛翕动如蝴蝶翅膀，淡粉的嘴唇微微嘟起。 这是明确允许她更进一步了。 但预料之中的吻没有落下，反倒是脑门上忽然一凉，然后他闻到了浓郁的奶油味。 卓云舒讶异睁开眼，就看到姜琦又探手去蛋糕上挖了一团奶油，正用那根沾满奶油的手指继续往他鼻梁上抹。 “啊，妹子你干嘛？” “别动！” 姜琦用奶油做画笔，顺着他眉心往下拉出一条白线，那根纤细手指柔柔的，暧昧的，微痒的，从眉心，鼻梁，唇窝，下巴，一直划拉到他的喉骨。 她做这事的时候很认真，目光专注，虽然卓云舒不明所以，却也没有打断。 天花板的反光灯带映出黑暗中他被奶油线一分为二的脸，空气中属于彼此的信息素在流淌，如烟似雾，他轻轻哼了一声，眸光如水：“琦琦，好了没？” “你不想知道我许的什么愿望？” “你许的什么愿望？”他立刻从刚才那旖旎氛围中清醒稍许：“说点实际的，哥都给你办了！” 女人喜欢的，无非是那些包呀，珠宝，化妆品之类，如果她开口让他帮忙安排工作，他现在也大概率有能力帮她安排，只是可能专业上不对口。 如果她愿意来他的团队工作那就更好不过，只是似琦琦这样的高材生，做助理又太委屈她。 包，珠宝，化妆品，姜琦知道这才是卓云舒想要听到的答案，因为他之前电话中要给她那个能跳起来的“惊喜”，她已经看到了。 何瑜同蛋糕一起放在门口鞋柜上的另一个包裹，里面装的是一个女包。 就是她下午刚刚在奢侈品店里给手下人买了一堆限量版的品牌。 虽然卓云舒准备送她这个并不是限量版，但也是当季的新款价值不菲，相较于他现在的经济情况，算是一笔很大的支出。 他真的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对她也非常大方，但就是出手太大方了，反而让她感觉危险。 -- 第14页 明明一开始，两个人只是信息素交易的关系，也签了合同，白纸黑字就是一桩生意。 但这个男人现在做的事，和眼神，还有对她的态度，越来越黏糊，越来越让她——心烦意乱。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什么样的东西，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她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常年蒙在脸上那层温柔迷人的面具绽开缝隙，撕开了一条直通向深渊的口子。 姜琦注视着卓云舒，浓黑的眼睛在黑暗中反射出点点森寒：“小哥哥，在我的故乡，有些人会在脸上纹这种线，像是把脸或者脖子切开一样，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 卓云舒摇摇头。 姜琦：“死亡！” 卓云舒瞪大了眼睛，刚想问为什么，嘴唇上就落下一根手指，女人微凉的指尖揉搓着他的嘴唇，顺势将刚涂抹的奶油按进他嘴缝。 甜甜的奶油在他舌尖融化，卓云舒没忍住咽了下口水，那根手指便被他一下吞的更深。 他曾经用人类进化论教育过她，这次终于轮到她反戈一击： “因为害怕死亡，就将这种线纹在身上用于逃避死亡。但其实任何物种，包括人类，身体里都会有一个定时器，到了时间就会被疾病又或各种意外所摧毁。死亡终究会来临，谁也逃不掉。你说对吗，小哥哥？” 耳畔传来女人沙沙的鼻音，温热的气息如同往耳朵里吹进了暖风般的羽毛，这种情况下，只要一扭头就能亲到她嘴唇，就能迅速干柴烈火一解三月相思之苦。 但她的问题却听起来很严肃。 “宇宙中的高级生命为了繁衍后代，为了物种延续，不仅人类进化出ABO属性，也有很多雄性物种会死于交/配。” 女人继续在他耳边低语：“一只饥饿的母螳螂会在配种后吃掉公螳螂，从头开始慢慢嚼直到吃饱为止。一只雄性的安康鱼会为了配种牢牢吸附在母鱼身体上，直到被吸收成为养料。一只来自深海的亚里斯大章鱼会为了配种断掉自己的交接腕，之后便再也无法捕食，几个月后不吃不喝活活饿死。” “唔？”他想问她到底要说什么，但嘴巴里还堵着一根手指，这让他刚一张嘴，口水都不小心流出来。 “所以交/配本身其实也意味着死亡”她的问题越来越诡异，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狠厉，是连姜琦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威胁口吻：“你是否想过以后会怎么死？” 卓云舒活到快三十，还从来没有细思过死亡这种话题，他虽然感性，却绝不矫情。 父母离婚后他被判给了柔弱的Omega父亲，父亲除了生孩子基本没有赚钱的能力，后来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他从小的生活已经很苦了，因为饿肚子还在垃圾桶捡过别人吃剩的汉堡和可乐。意外入了舞蹈这行后就更苦，但学舞的男生太少，只要去学就有奖学金，不但能解决他的吃饭问题，有时候还能得到一些意外的奖金，给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爸爸，也多带一碗热粥。 三年前那次差点儿被挫骨扬灰，一切重头再来的挫折，但他也从没有想过去跳楼，去逃避。 他不想当资本的舔狗，更不想抛弃靠真本事吃饭，只走直路的初心。 哪怕前路确实很难，哪怕一时生活沉重的喘不过气。 哪怕黑云压顶，看不清未来方向。 但只要问心无愧，他就觉得自己还能像鸟儿一样自由曼舞。 卓云舒用舌头顶开女人的手指，喘息着终于说出了话：“我没想过呀，毕竟意外随时都可能出现，谁也控制不了自己怎么死。但怎么把日子过顺，把当下过好，却是随时随地都能自己个把控，只要用心就能让自己开心的事。” 姜琦因他这话微微失神，卓云舒觉得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下，便立刻挣脱她手心，两个手捧住女人的脸：“琦琦，你今天怎么了？”讨论的话题太哲学，他都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其实刚才让她许愿，只不过是想找机会将包送给她，让她高兴高兴。 大拇指轻抚过她软嫩的脸颊：“告诉哥......”他想问她到底许的什么愿，又或者遇到什么难事，如果都出乎他意料之外，那哥也会尽力想办法。 除了摘星星这种小女孩不切实际的梦，大概率以他现在的人脉，多少也能帮上忙。 当！当！当！当......！ 复古座钟敲响夜半十二点的钟声。 无论在东方神话还是西方童话中，这都是一个妖怪魔鬼变身时间的分界线。 白天是人，夜晚是兽。 昼伏夜出，百无禁忌。 四目相投，卓云舒在某一个瞬间，忽然觉得她的眼神十分沧桑。 但那错觉只不过一秒，下一秒钟他就哼出了声。 姜琦猛然俯身，一口咬上他的喉结。 她用牙齿微微磋磨他的喉咙，还用舌尖轻舔皮肤上的奶油。 思绪一下就迷乱了，再也来不及思考其他的，三个月空虚寂寞后的渴望倾巢而出。 这个吻就是滴入油锅的那滴火，巨大的火焰迅速汹涌燎原。 她顺着那根奶油画出的白线一点点往上，舔吻着甜蜜，他紧紧回抱住她，颤抖又胆怯的回应...... 尖锐又锋利的狰狞鳞甲刺破她后背的衣服，十来根丑陋的环形触须窸窸窣窣在她脑后延伸至远处，一直到铺满了另一侧墙壁。 -- 第15页 月光下的影子盘根错节，如同某种末日的恐怖画面。 但这一切他都看不见，因为他的眼睛被她用手心蒙住了。 “小哥哥，生日快乐。”顿了顿，模糊的喉音隐含痛楚：“今天不让你疼。” ...... 卓云舒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事实上，他是被折腾到凌晨三点多才睡下，但昨夜确实比以往每一次都消停很多。 琦琦终于轻了些，以前那种被切割，被撕裂，让人恐惧到腿肚子直抽筋的事情竟没有发生。 虽然来不及拿计生用品，但她也记得悬崖勒马，没弄在里头。 卓云舒翻了个身，伸手挡住窗外照进的阳光，鼻尖闻到客厅外传来的饭菜香味，他将手掌掩回脸上，无声的偷笑了下。 之后慢吞吞的爬起身，揉着腰去卫生间洗漱。 一进卫生间就看到水杯里早已灌满清水，牙刷上牙膏都挤好，毛巾也工工整整的摆放在一旁。 等洗漱完毕懒洋洋走到客厅里，就看到一大桌子精致的午餐：仙贝白粥，火焰炭烤牛排，芝士焗青笋以及大对虾。 姜琦迎上来亲了他一下，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意：“小哥哥，谢谢你的惊喜。”她举了举怀里那个包，真的跳起来表达：“是给我买的没错吧，我真的好喜欢。只是太贵了，我背回学校，人家只会说是假的。” 就知道她会喜欢，卓云舒开心的搂住姜琦的腰，一低头在她额角啄了一口：“管别人说什么，这是给你的毕业礼物。以后想要什么只管开口，哥都给你买！” 姜琦娇羞一笑，挽着他一齐往餐桌旁走。 等到一齐坐下来，她又将一个粉红色保温杯奉上：“小哥哥，多喝热水。” 卓云舒打开杯子一看，里面果然泡好了枸杞和红枣，就像她以前每次那个后都会泡给他的一样。 他脸一红，其实心里想的是自己现在天天训练的身体好的很，又不虚，不用这样补。 一撩睡衣下摆，绷紧腰际，对姜琦展示男性魅力：“妹子，哥的腹肌，看到没？”昨晚就想对她展示自己近期训练成果的，结果那会儿色令智昏，就忘了炫耀。 姜琦捧住脸，发出惊叹：“哇，小哥哥你真有六块腹肌。” 卓云舒得意拍了拍腹肌：“我下部戏演个武僧，是要打真功夫的。” 姜琦伸手过去想摸，他很快闪开，还说俏皮话：“现在知道哥的厉害了吧，你昨天那样，就是猪八戒吃人参果，懂么。”她那种时候大多不得章法，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姜琦咂摸了一下嘴，笑起来：“今天再慢慢感受一回，行不行？” “不行！”卓云舒飞快拦住她又伸过来的小手，昨晚虽然比以往强点，但也很够呛了：“哥今天还有公事。” 愉快的用了午餐后，卓云舒问姜琦要不要见见自己的好哥们季俊哲：“他晚上的飞机，我们有个新合作要谈。” 姜琦表示不太想去，就在房间等着卓云舒回来再一起回宁市。 没一会儿何瑜就来敲门，卓云舒快速对着穿衣镜收拾自己，翻出个立领衬衣遮住后颈痕迹，临出门前又隔空留了个飞吻才走。 大门刚一关上，姜琦的笑容就立刻收敛。 她抓了个玻璃杯转身回到洗澡间，一翻身就躺进了浴缸，然后调开了最大档的热水按钮，任由接近七十度高温的热水，直接从脑袋和四面八方淋下。 第八章 他的信息素 热水的冲击下，她躺在浴缸里的身体很快变化，就像被一条笔直的分界线劈成两半： 身体左侧还是人类少女模样，被烫红的白嫩肌肤，黑色长发，纤细腰肢，修长的手臂和五指。 而右边则像被迅速融化的蜡，诡谲的瞬间重塑。 头发消失，从颅顶钻出很多丑陋的带着吸盘的黑色触须，颧骨高耸移位，眼窝变深，眼珠变绿，眉毛里钻出坚硬的锥状小刺，无数的鳞片从她皮肤下翻腾而出。 另一条腿和腰际拉长布满暗色的炫彩鳞片，长长的扇状鱼尾挣破皮肤拍打水面，就连后背，也从脊骨蜿蜒出黑色的节肢状破碎骨刺，有的成功长出来，有的就卡在脊骨上像一个被劈成两段的疤。 成功长出的骨刺在脱体而出的瞬间便冲着另一侧完好的身体袭来。 但身体中间那条无形的线，就一道的界碑，挡住了来自另一侧的攻击。 姜琦一动不动，完好身体那一侧的皮肤已经被烫的冒烟，热水不断鼓动着气泡，如果不是她还睁着眼睛，此刻就像一个变身失败的狰狞标本。 突然间，姜琦牙根咯吱一声，连眼皮都眨不了一下，直愣愣的任由水珠滑落进一对异色瞳仁。 她又看见她--那个带着面具打着红伞站在雨中的女人。 在幻觉中，她伸手去抠女人的面具，那女人只是阴恻恻的笑着，抠掉一张，还有一张，仿佛永远也看不清她面具下的脸。 她暴怒，尖锐的指甲刺穿了女人的胸膛，四周忽然暴雨倾盆，面具女人扔掉了手中红色的伞，朝她张开双臂。 一条条血水混着雨水从她身上流出来，那女人却还在对她得意的笑，好像永远都挣脱不了的鬼魅。 她觉得很窒息，越发拿起周身一切能够攻击的物品砸向女人，并绝望地嘶吼。 血水在地上化开，蔓延至她脚尖。 -- 第16页 浓浓的腥味，那女人头上长出恶魔的双角，还在朝她招手。 过来呀，过来呀！ 姜琦被眼前一幕牢牢魇住，想挣扎，想叫喊，想反抗！ “喀嚓——”手中的玻璃杯被白嫩的五指捏开，锋利的玻璃刃狠狠插入了鳞甲尚未长全的左胸。 墨绿色的血迅速染透池水。 姜琦一下清醒，猛然自浴缸坐起，对面的镜子照出她那半张野兽般的恐怖面颊，还有尖锐而锋利的犬齿。 以及，发抖的嘴唇。 为什么，明明昨晚她汲取了不少Omega信息素，却又开始这般痛起来！ 【MAX！！！】姜琦忍痛从皮肤上扣下一片鳞按上手环的感应器。 智脑一番检测后很快得出结论【你快要晋级了，ss级的Alpha，变身时的大概率只有S级Omega的信息素才能有效抑制痛苦。】 卓云舒只是个A+级别的Omega，借着他的信息素舒服了近三年，终于也到了逐渐失灵的时候。 今日还算好的，她尝过更加锥心刺骨的剧痛，痛起来甚至会忘记自己到底是谁，那时就会幻听，幻视，甚至做出一些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 永恒集团这几年都没有新药推出，以前用的那种止疼药，甚至还不如卓云舒。 智脑很直接【雇主您需要一个信息素更加匹配的S级Omega。请开放我的网络，我可以迅速帮你挑选到合适人选。】 姜琦没理智脑的要求，她的智脑已经很久没有升级了，任何开放网络都存在暴露身份的危险。 在一切恢复如常后，她奄奄一息半泡在浴缸里，从左胸拔出了那块玻璃刃扔在地上，胸前的伤口迅速愈合。 姜琦直接联系了助理小陈，让他帮忙推荐一些“合适”的S级Omega。 小陈不愧是常绿藤的高材生，办事效率一流。没一会儿空中的4D虚拟屏幕就出现了好几个候选人，都是年轻，帅气并且人就在Z星工作生活的S级Omega。 其中还有一个特别帅，甚至比起轮廓略显犀利的卓云舒，长得还要清隽。 小陈开始一个个介绍这些Omega的背景，和用金钱买到他们的难易程度。 注意到姜琦看向那个Omega的视线，小陈立刻说：“姜总，对他眼熟吗？” 姜琦：“好像在哪见过。” 小陈：“他就是夏萧，那个晚会上台前意外在后台抑制剂失效......” 姜琦一下明白了，想起了三年前那场饭局黄秃子口中O装B意外怀孕生子的前顶流。 小陈：“他Omega身份曝光后便在圈子里四处周旋大佬，但身家好一点的也就是跟他玩玩，真喜欢他想要接盘的他又看不上人家。生完孩子后他目前只能演一些镶边男配，或者在综艺里打打酱油，应该是最好搞定的一个。就看姜总您是否嫌弃他不干净。” Omega男人在圈子里是最受歧视的底层，比Omega女人更惨，因为他们一旦怀孕生子，那基本就苏感全无，也没办法再继续挑大梁演男主，观众是最无情的，怀孕生子无法开工的几个月，足以让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旦没有后续作品接上，flop的速度恰如坠机。 姜琦点点头，朝夏萧的照片指了指：“就先他吧。”毕竟最好搞定不是。 小陈很快答应着去办。 没一会儿，姜琦收到了助理发来的一份方案。原来夏萧正准备参加一档Z星地方台做的相亲节目，在里面当恋爱导师，小陈建议是让姜琦也去当嘉宾参加节目，最好不要暴露她是衡山文化总裁一事。 “只要扮演普通富婆钱给到位就行，夏萧现在一心只想弄资源还妄图回到顶流行列，万一让他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恐怕不好甩掉。”毕竟刚拿到限量版艾马铎奖励，小陈正满身鸡血着，全心全意只为发他薪水的老板着想。 姜琦很满意助理的效率：“你来安排。” ...... 云天大酒店的顶层露天平台上，卓云舒正在镁光灯下凹出各种帅气造型。 他在为一本小杂志的首刊号拍封面，临时改了机票挤出的两小时，也是看在季俊哲牵线的面子。 有点多话的摄影师不停在旁边念叨：“perfect，完美，perfect，完美。” “谢谢卓老师，拍您真是太省事了。” “合作愉快！”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拍完，卓云舒和杂志社团队一一握手告别，亲自将几人送到电梯口，看着人下楼后才转身走回平台。 季俊哲跟何瑜已经在旁边吧台上坐着喝了好几杯冰咖啡。 等卓云舒走过来，他先伸手找何瑜要了那块姜琦送的新手表戴上，又拿回粉红色保温杯，倒出一杯枸杞水，跟喝琼浆玉露似的一边叹一边品。 “老卓，我就看不明白了，你这才不到三十，怎么就人参枸杞保温杯安排上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回家养老呢。” 一旁的何瑜啧了声：“你也不看看是谁给他泡的。” 季俊哲好奇心来了：“不会吧，追云舒的狗仔这么多，他敢现在谈恋爱？谁呀？” “什么恋爱呀，就是个小蜜。”何瑜一哂。 季俊哲立刻去抢卓云舒手里的杯子，被他快速闪开，一仰头全都倒进嘴里然后盖好盖子：“你别听何瑜的，什么小蜜小蜜这么难听，那是我女朋友！” 季云哲露出惊讶表情：“哇，你真的？那对方知不知道你是？” 卓云舒脸刷一下红了，但对兄弟还是老实交代：“我俩都在一起好几年了，我准备挑个好日子跟她求婚，到时候挑钻戒你俩可得陪着我一起呀！还有我结婚的时候，你们都得是伴郎。” -- 第17页 季俊哲立刻抱怨两个人不仗义，现在才告诉他，又问卓云舒：“到底是何方神圣，什么时候带出来给兄弟看看？” 一旁的何瑜听到卓云舒的话却顿时沉下脸：“云舒，你现在正是上升期，不要头脑发热。” 卓云舒：“我想的很清楚，琦琦是个好女孩，我不能辜负她。” 何瑜：“好女孩会为了钱选择出卖信息素？再说了，合同不是还有三个月么，你下个月底马上又要进组，她又刚好毕业，我把她弄你身边当助理天天跟着不就行了，大不了跟她再续几年。” 卓云舒不说话，两手紧抠着杯沿。 何瑜又教训他：“男人最重要还是事业，你现在只是跟她聚少离多，这才小别胜新婚。等你真能守稳一线位置的时候，要什么样门当户对的爱情没有？她就是一个穷学生，这三年，你已经给的够多了。” 季云哲听两人一番对话已经明白了，合着卓云舒跟何瑜为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争论，所以今年卓云舒生日，何瑜才特地将他给请过来，表面上是为了卓云舒庆祝生日，这暗地里又是让他给当裁判来了。舞蹈学院001宿舍铁三角，如遇分歧，大家都是三票两胜。 可这又不是普通男孩子间的小打小闹又或者意气之争，这可是涉及到兄弟的感情问题。 季俊哲斟酌了下：“我来总结一下......”一通分析，猜得差不离。 何瑜也补充了一点他不知道的有关姜琦的背景，还有关于那份“信息素”合同的事。 季云哲听完对卓云舒竖起个大拇指：“没想到哥们这么时髦，会玩，连包养Alpha这么异想天开的事都做到了。” 大部分Alpha天生自觉强普通人一等，出卖信息素这种事，一般Alpha真干不出来。 “阿哲你评评理，这种能用钱收买的女A，合适结婚吗？”何瑜又说：“云舒什么性格咱们都很清楚，他一旦被套牢，遇人不淑就是万劫不复了。其实一开始我拟那合同就是防着这一天。云舒你说实话，是不是姜琦对你提什么过分要求了？” 季俊哲其实心里已经有谱了，他这几年也混在影视圈，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多了去，卓云舒就是太老实。 “是呀，那叫姜琦的女孩听名字就是个狠角色。云舒，现在的小姑娘各个心机的很，你现在可是准一线了，谈恋爱如果是同档次的女演员也就罢了，还能炒炒cp，万一分手也能好聚好散。但那女的只是个什么也没有的普通素人，还是连学费都交不起靠你养着的穷学生，先别说你的影迷们能不能答应？就说这种女人一旦发狠，光分手就能让你脱层皮。”类似的情况季俊哲在圈里见多了，还给举出几个近期活生生的例子。 卓云舒终于彻底被激怒：“琦琦不是那样的人，她是个非常好的女孩，起初答应签合同，也是想帮我。俊哲你根本不了解情况，我们之间，一直都是我在主动。” 何瑜用手指点着他，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痛心疾首：“俊哲你看他这样，真是着了魔！” 卓云舒声音愈发大起来：“再说谁不是普通人，我也是普通人，只不过是演了几部剧有了点知名度而已，观众喜欢的只是剧里的人设，又不是真实的我。我私下过什么样的生活，还得给所有人汇报？” 何瑜一手往天台下一指：“那可不？你知道就眼下这会儿功夫，咱们楼下有多少家狗仔蹲着就为了拍你一张露脸照。你可知道就你现在的知名度，整个圈子里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别的不说，就说那程思思突然回Z星发布会冒出来为了什么？是蹭你热度呀！昨天你遇到那些女A很有可能也是其它经纪公司人为安排，虽然咱们保密工作做得还行，但你真实属性当年不少同学都知道，万一有一两个被收买，有竞争对手想陷害你，那更是防不胜防。” “云舒，这三年咱们有多不容易，你拍戏小拇指断了也不吭一声就这么咬牙忍着，如今眼看就要有更大的成功，咱小心点，谨慎一点不被人抓到把柄行不行？这次联邦金牛影帝奖，你的呼声最高，只要拿奖，以后更是一片坦途。那时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只不过是这几年就接触了她一个，错觉自己喜欢她罢了。” 卓云舒：“是不是错觉我心里清楚，不用你来教育！” 一旁的季俊哲眼看两人又快吵起来，忙当起了和事佬。 这边挤眼睛：“何瑜，他认死理你不知道呀......” 那边说：“云舒，三年前你最难的时候，都是何瑜一直带着你，他做哪件事不是为了你的发展，为你好......” 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缓和。 最后一个人退一步。 何瑜终于同意卓云舒“谈恋爱”，但要求他颁奖礼之前不许整什么求婚的幺蛾子。 再者，姜琦马上大学毕业不用住校，正好卓云舒眼下有一个月休息，两人便可以一起生活一段时间，细节见人品。 季俊哲双手赞成：“对对对，你那个Alpha平常也就是三五不时相处相处，又拿了钱这才哄着你。其实真正性格适不适合，一起同居个把礼拜就清楚了。多少朋友情侣就是同居后分手的，不信咱就打个赌。” 卓云舒很自信：“琦琦什么人我心里有数，一个月后咱俩铁定如胶似漆。” 何瑜：“呸！” 事情倒是就这么定下了。 -- 第18页 第九章 恰恰 半晚，姜琦和卓云舒一起飞回宁市。 卓云舒跟姜琦说了让她搬过来的事。理由很充分，他家在市区，姜琦无论去哪里面试都方便。 姜琦有点犹豫，但看卓云舒一脸兴致勃勃规对她讲述这一个月的规划，要带她去哪儿哪儿吃，哪儿哪儿玩。 这拒绝的话就没说出口。 结果等到下了飞机，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男人的请求。 虽然以前偶尔会去卓云舒家小住，但那也是在姜琦有需求的时候才过去个一两天。在他面前短时间装模作样可以，如今一想到要呆一起整个月，她就头皮发麻。 就在姜琦内心还在纠结时，第二天下午卓云舒的连环call已经打过来，还要亲自来学校接她。 学校什么的都是幌子，姜琦之前让小陈帮忙租过常绿藤校内的宿舍骗卓云舒，但房子早退了。未免麻烦，只好让小陈又给她置办几套女学生的衣服，临时采购了一些普通女生日用品和一套假毕业证等行李，拎着个旧箱子，连人带包送货上门。 卓云舒位于市区二环内的豪宅年头才刚装修完，在小区地段最好楼层最好，不仅坐北朝南，整个面积有小三百坪，四室两厅还有一个独立的舞蹈室，全房落地玻璃采光充足，保洁阿姨定期上门做卫生。 虽然比不上姜琦在衡山大厦顶楼带泳池的私家花园，但居住条件也算一流。 姜琦从不用指纹锁，只从门垫下摸出备用钥匙。 她轻车熟路的开门，直接将自己的行礼拖到客卧。 卓云舒：...... “琦琦，你不跟我一个屋吗？” “小哥哥，你房间这么多，分我一间又怎么了，再说我晚上睡觉不安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是还要健身，看剧本，练舞什么的吗？非弄得自己每天下不来床？” 卓云舒脸红了，这话他不知怎么接。但分房睡的话，好像又跟想象中的婚前同居不太一样。 只能先帮着女人清她的行礼。 其实他家里有女性用品，都是之前给姜琦买的，但只是一两件换洗衣服以及化妆品。 姜琦不让他帮忙，因为她这次带来的行礼总共也没几件，小陈过于贴心，还特意符合身份的给她买了一大堆寒酸的学生服。 卓云舒也看出来那些衣服的档次，心里有点不舒服：“琦琦，这几年你的钱你都花哪儿去了？”他自认三年里没亏待过她，怎么自己的女人，还这么苦唧唧，连看得过去的衣服都没几件？ 拎起姜琦包里一件洗的发白的牛仔裙：“你这裙子上的洞都拉丝了。” “小哥哥，这叫时髦。”姜琦从他手底下抢过小裙子，心里已经把小陈骂了十七八遍。 卓云舒又抖开她一件秃光亮片只剩印子的黑色短T：“那这件呢，也是时髦？” 姜琦：...... 卓云舒：“晚上跟哥去中心商场，给你派衣服。” 姜琦随后往外掏出的一匣子珠宝和布偶娃娃，还有香薰蜡烛等等总算让卓云舒感觉好了点，都是他以前过年过节精心挑给女孩的礼物。卓云舒挑出条项链：“琦琦，怎么从没见你戴过？” 姜琦从脖子里拉出那条“狗牌”：“这不带着呢嘛！再说学校里又不兴珠光宝气。” 卓云舒又拿起那个香薰蜡烛：“这个味道很好闻是我亲手做的，你练瑜伽时刚好可以点，你怎么一直没点过，对了，你还在练流瑜伽吗？” 姜琦：“练练练，小哥哥送的我舍不得用。”一把抓过那个下面填满小贝壳的蓝色香薰杯放在桌上，其实她早就忘了这礼物什么时候收的，大约是刚认识卓云舒那会儿，他那时经济情况还不太好，所以总送一些自己手作的小礼物。这次过来，小陈清东西时又把这玩意给她塞包里。 最后女人依次从行李箱拿出来自己办公用的高端光脑和一系列音响等电子产品，卓云舒便自以为明白她钱都花哪儿了：“琦琦你平常很喜欢玩游戏？” 又是一个误解，但姜琦很快点头。 卓云舒又问她平常玩什么游戏，姜琦根本不玩游戏，但助理小陈午休时偶尔会玩一下游戏，所以她也能报出个游戏名《殊途》。 卓云舒一脸看大神的目光看她：“我上一个剧组里面，一些小年轻演员都喜欢玩那个，是个联网游戏对吧。琦琦你肯定很厉害，什么时候也教教我？” 姜琦知道卓云舒也就这么一说，他就是那种绝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打游戏上的文艺男青年，便随口敷衍两句表示有空就教。 等看着姜琦全部把东西整理好，卓云舒果然去了舞蹈室练习。 他平常只要有时间就会泡在练功房，口头禅就是：“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三天不练观众知道。”虽然他已经没有舞剧观众，但练基本功的习惯这么多年还是改不掉。 姜琦不是第一次看他练功，以前每次上卓云舒家里，十次有八次，除了信息素交易外他都在练功。 这个男人似乎没有其他多余的爱好，除了练功就是看看电视剧和电影，生活乏善可陈到枯燥的地步。 和姜琦一样。 她下班回家吃完外卖，大部分时间也是坐着发呆。 舞蹈室的门是开着的，虽然以前有惹恼过他，被锁在外面过几次，但她刚搬来，所以卓云舒还挺友好的对她开放了自己的私人空间。 -- 第19页 姜琦走进去在一角坐下，将手肘搁在膝盖，拖着腮看他训练。 卓云舒今天竟然没压腿，也没下腰，更没有把自己吊在天上玩普拉提。 他只是点开通讯器调出一段武打视频，跟着里面的师傅开始练拳，嘴里还霍霍哈伊的给自己鼓劲。姜琦想起来他说过，下部戏要剃头演个武僧，这应该是提前做功课。 但男人那些招数看起来漂亮，在姜琦眼里无异于花拳绣腿。 而且卓云舒怎么练还是有点舞蹈演员的底色，转身的时定要来个亮相，换步踢腿下意识绷紧脚尖。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暗含舞韵节奏，反倒比纯武打更赏心悦目。 打拳比普通练习更高强度，没练一会儿男人身上的丝绒光面白色练功服就湿透贴在前胸后背，仿佛第二层透明皮肤，崩出底下若隐若现完美的肌肉线条。 半个多小时左右，他终于坚持不住，草草一个白鹤亮翅就结束了今天的练习。 姜琦上去给人送水，眼睛忍不住上下扫射一通。 她很想摸一下卓云舒的腹肌，但男人只要在练功房，态度绝对严肃且自然而然透出点高冷，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所以姜琦小小咽了口唾沫就打消了念头。 卓云舒说了声谢谢，接过杯子，又是泡好的枸杞红枣，这次里面还加了盐。 他咕噜噜喝完所有的水，姜琦又瞪着一双扑闪的大眼睛望着他：“好久没看小哥哥跳舞了。” 卓云舒其实已经累的直喘气，但听她这么一说，便又来了劲：“想看什么舞？” 姜琦：“随便来段freestyle吧。” 卓云舒：“行！”随手点开一段古典钢琴曲，正适合跳他最拿手的芭蕾。 姜琦又问：“芭蕾看腻了，小哥哥会恰恰吗？” 卓云舒：......大学里倒是选修过，只是很多年没跳。他一向不打无准备的仗，尤其是在自己还没准备好的时候。 姜琦补了一句：“有次在学校里看其他男生跳过，感觉很性感。” 从姜琦嘴里听到她说别的男生性感，这该死的攀比心就立刻上来了。 “你们学校那种小男生算个屁，瞪大眼睛瞧好了哈，哥告诉你什么才叫性感。”卓云舒调出一段经典恰恰舞曲，根据记忆开始随着节奏慢慢的扭胯，往两侧延伸点脚。 适应了十几秒后他速度越来越快，还加上了恰恰的经典舞步。 一个滑步冲到姜琦面前，飞快抖肩，眼神犀利魅惑的来个扭头定格，随即又一个滑步拉回原地，性感的边抖臀边转上两圈，鞋跟按照音乐十分有节奏的踱在地上。 跳舞的人身材比例要求相当高，而卓云舒又是其中的佼佼者，不仅腰细腿长屁股翘，浑身上下亦没有一丝多余赘肉。 这么激情一扭一抖，再配合充满勾引的眼神和表情，简直像小马达得得儿驾，热辣过头。 这是姜琦从未见过的卓云舒的另一面。 劲儿劲儿的！视觉冲击力超强，男人每一下抖臀都引的人火气上涌，每一下跺脚都直接踹在人心坎。 她捂着嘴一边尖叫一边蹦了起来，第一次理解了那些追星族的心情。 又欲又涩又辣的卓云舒，这是她不付费就能看的吗？ 对，她确实可以不付费，她现在是他的ALpha。 这是卓云舒专门跳给她一个人的。 一支舞跳完，姜琦兴奋的脸红心跳气都喘不匀，但对于卓云舒而言，这只是一次专业性还不够完美的展示。 糊弄不懂舞的姜琦倒是足够。 看到女人那种激动又崇拜的眼神，卓云舒心里异常舒坦。 所以这支舞结束后他就没有再继续跳，而是提议两个人出门逛商场，买点菜回家自己做晚饭顺便给姜琦再买几身新衣服。 卓云舒一边说这话一边跑到冰箱那处去清点家里的食材。 三个月没回家，冰箱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发了霉的猕猴桃还在里面。 卓云舒把冰箱清理一通，又去洗了个战斗澡迅速换好一套蓝色运动服。 等他吹干短发从浴室走出来，招呼姜琦一起出门时，姜琦一下就傻眼了：“真，真要出门买菜？”平常她来小住不都是点外卖的吗？ “当然，我特别怀念琦琦你包的饺子。” 姜琦很尴尬，她以前来卓云舒家带的那些吃的，都是五星酒店的外卖拆了包装后放进保温桶给人送的温暖。就连那天在云天大酒店准备午餐，其实也是趁男人睡觉时从隔壁酒店点的外卖。 她唯一会做的只有鸡丝面，因为最简单。 但卓云舒已经带上了口罩和帽子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让她连他可能被影迷认出来或者被狗仔拍到这种借口也找不到。 无奈下只能挽上男人胳膊，在阳光普照的下午，一起散步到了小区附近的中心商场。 第十章 吃醋 小区附近的中心商场共五层，和一般的商场布局差不多，上面几层都是卖化妆品珠宝以及衣服的，只有地下层才是生鲜超市。 卓云舒先带着姜琦上楼去挑衣服和鞋子，姜琦讨厌逛街，一般这种买衣服的事都是交给助理来办。 但卓云舒特别兴致勃勃，拉着她一家一家的逛，还催着姜琦换上试试。他就坐在外面等，只要觉得她穿的好看就刷卡。 -- 第20页 她穿什么都好看，也不太想试来试去，索性慢吞吞的换。 但就这么拖延时间，等两人逛完三楼女装部，卓云舒两个胳膊也已经拎满了手提袋，全是他觉得适合姜琦的衣服，鞋子。 就这样卓云舒还要往楼上去，因为四楼是精品店，他还想给姜琦买女士西装：“人靠衣裳马靠鞍，你平常在家穿这些休闲的可以，出去面试还得正式一些，要有精品西装。” 姜琦实在逛的受不了，拖住他胳膊：“我工作基本有着落了。” 卓云舒讶异。 姜琦干脆告诉他，自己在学校已经通过了衡山文化旗下的投资部面试，只等最后入职通知。 比起来回被折腾换装，她宁愿买完菜赶紧回去，反正刚才一路上已经悄悄让MAX传送了一点日常菜色的做法，左右不过是把东西弄熟，似乎并不太难。 卓云舒超兴奋：“衡山文化的李总我熟呀，我还跟她吃过饭，要不要哥给她打个招呼？” 姜琦连忙说不用，又表示自己是投资部底层也不是影视项目部的，大概率以后工作上不会跟卓云舒有交集。 “那太可惜了，不过琦琦你学金融的，进入投资部工作也对口，挺好的。”卓云舒也搞不清衡山文化到底哪些部门，只知道是宁市很大的一家投资公司，旗下涉及了不少影视项目。 他的老板黄秃子嘴里也经常念叨衡山文化，他的第一部 甜宠剧，衡山文化也是主要投资方，因此十分替姜琦高兴：“既然如此，那就更要买一身好衣服去上班。你们公司不小，投资部一听就充满了金钱的味道，里面的人说不准都有背景，咱妹子凭本事通过面试，那就得佛靠金装，可不能让那些老油条欺负新人。” 姜琦无奈，嘴里虽嚷着不用，小哥哥别再破费了，结果还是被卓云舒给拖上了四楼，直接进了一家把贵字打在连LOGO都是象形艺术的门框上。 这家几乎没有半个顾客的高定服装店姜琦倒是很熟，因为它就是专门做男女西装的，主要为Z星高层人士服务。她衣橱里一小半偶尔去公司开会时的正装，就是这家的。 卓云舒是因为要参加颁奖礼何瑜非要给他在这家店定套西服才知道这里。 店员并没认出口罩眼镜齐备的卓云舒是大明星，但一眼就认出了他腕子上的手表是正版高奢限量版蓝钻款，立刻就有三五个美女店员围上来。 卓云舒提了要求，要适合姜琦穿的女士成衣。 很快有专人将他们领到贵宾室，茶点糖果全都配齐，这才推出一架子女士小西装来到两人面前。 卓云舒随手拿起一件，瞥到衣领下方价签的时候愣了下，他真没想到何瑜给他定做西服的地方这么贵。 “美女，你们这标价打折吗？”随口一问，却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一旁的女店员脸上肌肉抽了下，姜琦也尴尬，悄悄扯了一下卓云舒的衣袖：“小哥哥，我逛累了，还是先下楼去买菜吧。” 美女店员盯着卓云舒那腕表又多看了两眼，这下也不确定他戴的到底是真是假，语气便显出几分冷漠：“抱歉这位先生，我们店从不打折。”这就是奢侈品的傲慢。 其实问出那话卓云舒就知道丢了脸，他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只是从小苦到大，没想到衣服里面的奢侈品也能奢到这种程度。 “先试衣服。”给姜琦买他倒是没有舍不得，将手里拎的那件小西装往女人怀里一送：“去换上我看看。” 几个店员全都盯着他们，一旁的美女店长脸上重新绽开笑容给她领路，姜琦没办法，只得拎着衣服进了更衣室。 衣服正换到一半，忽然听得外面有个女人低声喊了句：“云舒！” 姜琦立刻将眼睛凑到门缝，便见从另一侧更衣室走出的程思思。之所以一眼认出来，是因为那天在发布会看到过她，而且姜琦三年前打卓云舒主意时就查过他履历。 卓云舒毕业后直到二十五岁前，他的名字都和程思思并列在一路。 其实卓云舒这些过往姜琦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在意，但她还是情不自禁就将耳朵贴上了门缝。 那两人的对谈声隐约响起，刚开始只是些普通又带有距离感的寒暄。 但程思思很快话音一转：“我离婚了，你开心吗？” 卓云舒讶异：“你什么时候结的婚？你离婚，我为什么要开心？” 程思思：“我前夫还挺有钱，不过他是个Alpha。我去年也二次分化成了Alpha，这下他想要孩子的梦彻底碎了，我们后来一见面就吵，是彻底过不下去了。”淡淡一笑：“离婚后，我倒是分了一大笔钱。云舒，以前咱俩总是羡慕别人有后台，有资本。如今我就是资本，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卓云舒藏在墨镜和口罩后的脸看不清表情，好半天才闷声说：“思思你是beta怎么可能二次分化成Alpha呢？beta理论上二次分化只会是Omega。” 更衣室里的姜琦同样惊掉了下巴，因为卓云舒说的太对了。 但程思思下一句：“理论上确实不可能，但我用了些特效药物，所以......你不信？” 外面的卓云舒轻哼了一声，姜琦按在门板上的手也瞬间紧绷，眼中露出敌意，因为她闻到了其它女ALPHA信息素的味道。 程思思故意对男人进行压制。 “思思，那恭喜你。得偿所愿。”男人的声音虽然颤抖，身体却还稳稳的。姜琦见到他不着痕迹的在往旁边挪。 -- 第21页 程思思深情的望向卓云舒：“云舒，我为什么一直想要成为Alpha，你不清楚原因？我们两个都是差不多的出身，爸爸不疼妈妈不爱，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三年前离开了你，其实我们明明......” “思思你别说了！”卓云舒制止了她，愈发往外挪了好几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有人过来了。” 美女店员走近，哪怕程思思非常想和卓云舒多说几句，但眼下这个场合确实不合适纠缠。 所以程思思吸了吸鼻子，忍住泪光然后转身离开，临走时却丢下一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直到程思思离开服装店，外面的Alpha气息散的差不多，姜琦才拧开门走出去。 卓云舒对于刚才的事只字不提，只是一叠声夸赞她穿的好看，并且飞快结了账。 他不提，姜琦更不会提。 两人随后又装作无事发生一样正常下楼买了菜。 姜琦发现卓云舒买菜时还挺有主见，三两下就选好了晚上要吃的牛肉，米面蔬菜等等。 买鱼的时候更有趣，姜琦才刚刚靠近玻璃大鱼缸，里面的鱼就集体感应到危险翻了白肚皮浮上水面装死。只有一条特别威武的头鱼，大约是一缸水里的霸王，它多执拗了下想逃跑，在水里扑腾两下后直接从水缸跳到了卓云舒提着的篮子，还把他吓了一跳。 这尾主动送上篮子的鱼果然膏多肉嫩，帮忙宰杀的工作人员都直夸他们会选。 买完衣服和菜小半天就过去了。 等从商场出来时，太阳已渐渐落山，夕阳的余晖洒在彼此身上，卓云舒拎着一大堆东西走在前面，姜琦拎着几小包菜跟在他身后，往小区踱回。 正值金秋，人行道两侧梧桐树金黄色的落叶转着旋儿往下飘，地上也铺了一层厚厚的叶毯。 卓云舒头上沾了好几片碎叶，影子被落日拉得很长。 姜琦走一步就踩一脚男人的影子，走一步踩一步，他也没发现身后的异样。 两人步行回家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卓云舒摘下墨镜揉了揉眼睛，随后垂下头，看起来有点无精打采。 她明白是因为今天程思思的出现。 他们那些暧昧的对话背后，想也知道当年舞伴之间日积月累的感情，肯定也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如今程思思功成名就回Z星，她今天又故意提及自己离了婚，分了钱，成为了手握资源的女Alpha，不是冲着他卓云舒又是冲着谁？ 这些事姜琦转个念头就全想明白了，她本觉事不关己，反正合约就剩三个月，这个男人对自己也没多大用了。 但眼下看卓云舒这幅鬼样子，心里就莫名像梗了点什么东西。 所以当电梯门打开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近家门，姜琦终于没忍住，在男人刚打开门时忽然伸手从后将他一把推进去，推的他一个踉跄，手上那些菜呀，袋子盒子什么的全都飞了出去。 “琦琦？”他惊讶转身。 姜琦反手将门关上，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不吐不快：“小哥哥，刚才在商场四楼的精品店，你和那个女人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卓云舒反应了两秒钟，才回过神她说的是程思思。 他皱起眉头，顿时有点啼笑皆非：“琦琦你听我说，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 姜琦两只手一翻挡在身前，这是个阻止男人靠近的姿势：“你不用对我解释任何事。只是我想说，那个叫程思思的对你别有企图，不是好人。你以后记得离她远点。” 卓云舒：...... 姜琦强调：“你千万不要误以为我是在吃醋！”她其实是在以一个过来人的眼光，对年轻的幼崽发出忠告。 毕竟，怎么也算罩了这个男人三年，就算即将分手，也该给出点善意的提醒。 第十一章 饺子 卓云舒脸上的表情愈发精彩，他先是想到什么有点想笑，后来又忍住，上前一把将姜琦抱入怀里。 女人在他怀里微微挣扎了两下，因为他搂的很紧，所以她挡在两人身体间的手掌终于还是放下。 她的情绪似乎平复下来，卓云舒伸手顺了顺女孩的头发，在她额上轻吻了下：“好的妹子，我都记住了。” 他的琦琦连吃醋起来都这么可爱，还要特意强调自己没有吃醋。 “琦琦你别担心。其实......”他想说我心里只有你，只要过了颁奖礼哥就向你求婚。 但话到嘴边，又想起和两个兄弟打的赌，便话锋一转：“你不喜欢，我以后就再也不见她。”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什么叫她不喜欢他就再也不见那女人了。 这件事跟她有屁的相干，她也根本不存在喜欢或讨厌一说，她真的只是好心提醒他别着人家道。 那个程思思一看眼睛就绝不安分，同样是利用卓云舒，姜琦觉得自己起码守规矩，按合同办事，该给他的照顾绝不二话。 譬如昨晚回家她就第一时间跟李丹通了讯，轻描淡写问了下那封发往各大经纪公司爆料卓云舒O装B信的后续。 李丹回复她已经压下去了，同各大经纪公司负责人都通了气给了好处，不会有不长眼的又往外捅。 这一番私下里的舆论战，除了限量版艾马铎包的功劳，还有旗下影视公司额外支出的一千万星币交际费。 他的经纪人何瑜虽然足够精明，却只怕连那爆料信的风声都没听到过一点半点。 -- 第22页 姜琦：“我知道她是你曾经的舞伴，你们一起跳了四年。”她想说虽然你们曾经是同学又是四年的舞伴感情很深，但人都是会变的，而且程思思当年能够放下Z星的一切，抛弃舞伴独自站上莫斯比尔，就足以证明她是个不念旧情的狠角色。 同理，那封爆料信出现的节点就是程思思回Z星之时，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姜琦直觉爆料信和那女人脱不了干系。 然而后面这些真心实意的忠告都还没有说出口，她就被卓云舒一掐下巴抬起脸，吻住了。 姜琦瞳孔地震 她不理解他的行为。 男人软软的唇贴上她唇瓣，还发出mua的一声，温热的鼻息都喷在她脸上。 他似乎很动情，因为她同一时间还闻到了一点点只属于他的奶油涩桃味信息素，但明明昨晚他才被临时标记过，这种情况下他又这样，是情不自禁在散发魅力。 为什么忽然主动？ 这不像卓云舒一贯的风格，但凡那个过后他总会躲着她一阵。 “琦琦，你放心嘛。”吻了那一下后他便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拖着软软的鼻音，眨眼时长长的睫毛都扫过她眼睑：“我以后一定不再见她了，我向你保证！” 他的状态很不对劲，竟然有点像是撒娇。 姜琦一下愣住，心想男人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今天怎么就这么一反常态？ “走啦，一起做晚饭去！”卓云舒很开心的样子，左嘴角都勾出个小小的酒窝，他一边忍不住笑一边不好意思的瞅她两眼，然后自己就去地上捡起那些掉落的包和食物，开始清理起来。 将给她买的那一大堆衣服和鞋子送到她的卧房，他转身又进了厨房。 其实卓云舒家的厨房基本就是个摆设，姜琦这三年，每次到他家，用厨房的概率屈指可数，大部分情况还是她来下面条。 她一直以为卓云舒不会做饭来着。 但姜琦很快发现她错了。 卓云舒和面，醒面，剁肉，剔鱼骨，绞馅，洗葱的速度相当快，而且手法十分老练。 姜琦跟进厨房，想插手基本都帮不上太大的忙，她从一开始以为自己会是今晚厨房的主角，彻底沦为了看客，而且是只能打打下手，给他递个擀面杖的那种看客。 “原来小哥哥你会包饺子？”将他刚刚切好赶到一旁的面团按成面饼又扔回去，卓云舒便就着那饼开始擀皮儿，没一会儿一个工整的圆皮儿就躺在了案板旁边。 “哎，也谈不上会，就是小时候特别欠别人家的饺子吃，你知道的，我爸......”说起卓云舒的爸，姜琦不仅有所耳闻，还在认识卓云舒的第一年见过一面。 卓云舒和他的父亲长相十分相似，但他爸脸上就少了儿子脸上那一点坚毅的气质。 那是一个第一眼就十分纯粹的Omega。 纯粹到明知道那男人是个没有用的窝囊废赌徒，但因为他Omega身份和可怜的样子，也没办法真的弃之不管。 卓云舒至今每个月还在给他爸打生活费。 他爸小时候没怎么管过卓云舒，反倒养出了个吃百家饭能力很强的儿子：“老师同学们可怜我，请我去他们家吃饭，我总不能老在旁边干看着，就帮忙做作卫生，打打下手。后来进了舞蹈学院也都是独立生活，自己做比外面便宜很多，有时候不想吃食堂了，几个兄弟就买点菜回来随便弄下。” 卓云舒眼下说起以前吃过的苦倒是云淡风情，还充满怀念：“我记得那还是大一开学不久，有一次我，何瑜，还有季俊哲三个人提议在宿舍煮火锅。何瑜买的底料，季俊哲买的肉，我呢，那个时候囊中羞涩，就只跑去食堂找认识的大婶要了一把青菜。他们俩还都没介意，总往我碗里夹肉。” 他说到这儿哽了下：“琦琦，你就说我那个时候愣不愣吧，我用一把青菜就糊弄了俩兄弟，但那时候我是真没钱。” 姜琦注意到男人的眼圈红了，她张了张嘴，也不知该怎么接这话。 但卓云舒的调节能力很强，他很快脸上又露出笑容：“琦琦，你猜后来那顿火锅怎么着？” 姜琦好奇问：“怎么了？” “宿舍电源都有定量的，我们的火锅一下把整栋楼的保险丝都烧了，才吃了两口，就被管理员闯进来，连锅带菜全端了。” “哎呀！”姜琦配合着露出懊恼神色。 “你说哥惨不惨？” “惨！” “但有句话老话说的好，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哥现在怎么也算苦尽甘来吧。”一堆面皮正好被他擀完，卓云舒捻过一张饺子皮摊在掌心，开始往里填绞好的肉馅。 姜琦盯着他的手法学他模样也跟着包起饺子。 卓云舒一边包饺子一边小心翼翼看向她，有点犹豫着开口：“琦琦，你相信哥以后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能撑起一个家，让老婆孩子过体面的生活吗？” 姜琦不明所以，却也没抬眼皮，继续淡定的鼓弄着手里的饺子，装作不在意的回答：“肯定相信呀！” 听到她的回答，他似乎吃了一口定心丸：“其实哥以前吧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但上部戏三个月全在山里摸爬滚打的，我们剧组演我父亲的那个林明，你听过他吗？” 姜琦表示听过，以前也是大腕，后来成了“老戏骨”，在各大影视剧里做配。 -- 第23页 “他也是个Omega，他当年大大方方的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不一样还是在影视圈混的不错。那天他妻子带着孩子一起上山看他，我们还一起吃了饭......”在卓云舒的描述里，那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林明把工作和生活分的很开，一年里半年拍戏半年生活，虽然都是演男配，但家里也照顾的很好，他基本长休息时间就是在暑假寒假，方便亲自带小孩。 卓云舒某一刻，心里羡慕极了。 因为父母从小离婚，他自小就极度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但又因为特殊的演员工作，大部分时间东奔西跑，让他觉得自己生活不太安定。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红了，今年联邦影帝大奖也即将到手。房子买了，也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他自信可以给家人更好的照顾。 退一万步，就算拿不到影帝，以后也不能一直在一线，那学学林明也挺好。 没有谁能永远站在风口浪尖，演员只是一份职业，生活才是自己的。 下戏回家能闻到排风扇里冒出的饭菜香，推开门能看到妻子和孩子的笑脸，对卓云舒而言，那就是他最向往最渴求，一直从未得到过的生活。 虽然姜琦和他在某些方面确实不和谐，但那都是小问题，换个角度想，琦琦也只是和他一样没有太多经验。 以后两人结了婚，那些事情都是可以慢慢摸索着来，还可以学习一下专业的方法。 卓云舒自觉比姜琦成熟，应该主动先迈出这一步。 “琦琦，哥以后会合理安排工作和生活的时间，尽量推掉不必要的应酬。因为我现在还有点选择权，所以可以只挑精品的剧本，那些拍过的同类型又或者没什么挑战性的角色，哥能推就推，我会把更多的时间放在生活上，我们下周就一起出门旅行，先从附近的檀香山开始好不好......”他一边包饺子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计划。 姜琦越听越心惊，手里的饺子皮都快被汗水黏在掌心。 【他到底什么意思？】 MAX【聪明的雇主不会连样明白的潜台词都听不出来吧，他在对你做出承诺呀。】 这就是问题所在！ 【为什么忽然要这样对我承诺那些听起来......】 【有关未来生活，居家计划，生娃计划之类的吗？】智脑声音愉悦【很明显呀，他想跟你结婚，所以把你也计划进了未来的生活里。】 五指一紧，姜琦手里的饺子馅biu的一下飚出三尺远。 一旁的卓云舒躲之不及，哎呀一声被肉馅喷了满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姜琦又抓起桌上没用完的面粉，啪一下扬他脸上了：“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熨帖 飞扬的面粉飒飒如雨，男人刹那眼睫眉毛鼻子嘴巴全染白，成了个大白脸。 他并没听清姜琦说的那两个字，以为女人在闹着玩。 遂也玩心大起，修长的指头沾了面粉往姜琦脸上划了条白印。 姜琦愣了几秒，脸上又多几条白指印。 卓云舒哈哈哈大笑：“琦琦你变小花猫了哟。” MAX【哟？胆儿肥，这个Omega根本不惧你。雇主，我觉得是时候露出真面目了！反正他的信息素对你也即将失效，你只是为了遵守合同才搬过来。】 结合上次变身的痛感，大约还有三个月，他的信息素就会完全失效，那个时候，她只有两个选择： 1.换个S级Omega。 2.重新吃回效果一般的止疼药。 智脑说的有道理，如果现在就解除合同，她就不用再演戏，“立人设”真的是一件很心累的事,而让她立人设的前提是值得利益交换。 姜琦曾在公司听到过总经办两个手下背地里对她的议论：“别看姜总平时对谁都笑脸相迎，实际没人被她看在眼里，她从不讲情面，只看业绩。本质就是个资本主义笑面虎。” “谁说不是呢，但姜总大方给的够多，有钱就行还要什么自行车？” 听到那话时她心里没有半分波澜，因为手下人说的没错。 朋友呀，亲人呀，感情呀，这些东西都很多余。 她习惯了一个人的世界，也不相信任何人。 对她而言，首要是活着，其次......还是活着。 三年间她对卓云舒输出的那些甜言蜜语，全是出于生物本能，为了日子能好过一点。 谁料却给了这个男人不切实际的幻想，误以为自己真的多喜欢他。 正式搬进来的第一天他就絮叨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废话，若真继续同一屋檐下个把月，那还了得。 但...... 【如果露出真面目，会吓到他。】伪装了三年，只对卓云舒露出属于小女生温柔的一面，似乎也已经成了某种习惯。 现实却容不得她再继续多思索，因为男人玩上了兴致，他速度很快的包完手上剩下那个饺子，随后两个手全抓了面粉要往她脸上抹，姜琦便下意识往后躲。 两个人绕着厨房的中岛转圈，姜琦也抓了桌上的面粉还击，一时你追我赶，很快姜琦在第N圈时被男人一把从后抱住。 喘息不已，热汗淋漓，他的胸膛熨帖着她的后背，像大老鹰裹着小鸡崽。 “琦琦你真能跑，不过还是被我抓到了吧。”男人两个手在她面前摊开露出满满两掌面粉，姜琦立刻闭起眼睛，可预料之中被面粉拍脸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反而是一股熟悉的气息贴近颈侧，耳廓轻轻一热，是他蜻蜓点水般又啾咪了她一口。 -- 第24页 姜琦抖了下，一股奇异的麻痒像是带了火花的电流，猛然从耳畔蔓延至全身，随即失控乱窜，直窜的她忍不住抱紧胳膊，瑟缩到心惊。 “为什么要亲我耳朵？”她问出了生平第一个很傻的问题。 卓云舒有点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入她颈侧：“琦琦，其实接吻有很多种方法，我们以前那个时候，好像有点太单调，你，不，我们一起学学新花样好不好？” “新花样？”姜琦一下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但智脑很快做了补充【这Omega就是嫌弃你，器大，活不好！不会调情！】 姜琦脸刷一下就红了，她想起卓云舒那天对她“猪八戒吃人参果”的形容。 【那怎，怎么才算活好？】 MAX电子音透出兴奋【《Omega疼爱指南》一份三百童叟无欺，要买吗？】 姜琦：......还没想好这到底是不是智脑推销小册子的套路，卓云舒已经松开她回到了岛台收拾面粉和桌面，还对她说时间不早了，赶紧包完饺子吃饭。 这入住的第一顿饭确实不容易，洒了半盆面粉弄得厨房一片狼藉，但最后饺子吃到嘴里也真香。 大半的饺子都是卓云舒一人之力完成，又快又工整。 小半的属于姜琦，她包的仔细，馅儿填的多但是速度慢，不过因为这点认真，让卓云舒没看出来她是第一次包饺子，饭桌上竟还夸她来着，说她包的比自己好。 卓云舒包的饺子每个都不大，他调馅的时候就很讲究荤素搭配，加了虾皮，萝卜，洋葱，鸡蛋清的牛肉馅儿特别鲜香，饺子皮也发酵的恰到好处，吃到嘴里软弹又有嚼头。 再配上一叠生姜醋汁蘸了，往嘴里一扔一个，满口/爆汁。 姜琦吃了好几个他包的，立刻觉得自己以前在五星酒店定的那些全属于班门弄斧。 因为饺子这玩意，新鲜出炉的才最好吃。 “小哥哥，你这么会做饭，那以后就多做点好不好？”她吃的高兴，一时忍不住半开玩笑。 谁料他却正中下怀：“好！” “你？”她愣住：“你不是总嫌做饭麻烦吗？”如果这点都看不出来她也白当这么大老板了。 “做给咱家琦琦就不麻烦。”这才几个小时，她怎么就变他家琦琦了？ 姜琦越发觉得男人今天过于肉麻，后半程再没说话，只埋头吃饺子。 一时用完晚饭，两人一起收拾了碗筷，卓云舒主动洗了碗整理了厨房，还把她赶到客厅去看4D电视。 姜琦并不想看电视，所以她直接回了客卧，打开自己的手提电脑处理起公务。 没一会儿她听到厨房里洗碗的水声停了，按照以往的经验，卓云舒晚饭后通常会去沙发坐一会儿，再去练功房继续练功。 所以姜琦点开了光脑的特定网络，拨出了许久未联系的那个号码。 在Z星的公司里她是隐形老大，只有少数上层领导与合作方高层才知道她就是衡山文化的实际控制人，也只有总经办的那几个人能直接对她进行工作汇报。 但放眼整个五大星域，姜琦也只是一个高级打工仔，同样需要对一个人汇报工作--“财神”。 最近为了卓云舒，公司额外支出一笔开销，与其年底交账的时候解释，不如现在说。 号码播出后光屏上闪现出一片雪花点，耳蜗里很快响起一个经过处理的电音：“我以为今年里都不会再接到琦琦的通讯，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财神从不露面。 “我可能要动用公司一笔钱。” “为了你那个小情人？” “老板，我分手费总要给人家吧！” “一个小情人几年花了十几个项目捧，还不够？” “你不同意？项目不也都赚钱了？” “我能不同意吗？” “不能！” “姜琦，你翅膀真硬了！” 姜琦冷笑一声，不说话。 那边也半天没说话。 两边这么僵持时，半开的房门口忽然探进来一脑袋，卓云舒：“琦琦，你在玩游戏？” 姜琦啪一下盖上电脑，一偏头：“怎么了？” 男人端着一盘切得切得漂漂亮亮的水果拼盘走进她房间，将盘子放在她面前：“先吃点饭后水果，助消化的。”说完往墙边一靠，眼巴巴的盯着她。 姜琦：......他明显还有话要说，万一是表白之类。 头皮已经开始发麻。 “谢谢小哥哥，你今天......很有空”她试探性的问：“怎么不去练舞？或者看看剧本？” “练舞看剧本什么时候都可以”卓云舒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再说我可以休息一个整月嘛。以前是哥不好，脑子里总想着忙工作练专业，疏忽了对你的照顾，咱俩认识这么久，总是你在照顾我，哥其实心里都记着呢，以后......”他想说以后琦琦你嫁给我，就只管享福吧。 虽然卓云舒认为自己和父亲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是个绝对会对家庭忠诚能照顾好家人的男人。 但这话自己说出来有卖弄的嫌疑。 所以他接下来的话就变成了：“你看我表现。” 姜琦咬住嘴唇，拳头都攥紧了。 其实真没有怎么照顾他，只是偶尔上门时带点水果，不然就是一罐鸡汤，饺子等五星酒店特供的家常菜。 -- 第25页 这只是为了给自己加符合“善解人意女大学生”的人设buff。 况且做完信息素交易她大部分时间很少留宿，除非失控。 而他呢，那个完事后总是哭红的眼睛，下了床就一言不合跑舞蹈室把门锁上。 她从没觉得卓云舒会喜欢上自己。 【他如果再多说一句，我就要当他面变身了！】与其这么拖拖拉拉，不如干脆快刀乱麻【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MAX又跳出来【量变产生质变呀雇主，他三年里只有你一个，日积月累，不喜欢你喜欢谁？】 【谁允许他喜欢我！】 MAX【你睡了人家多少回，说这话不心虚吗？】 【明明只是场信息素交易】 MAX【但他明显不是这么想的，已经交易出感情来了。】 【我现在就要戳破他的幻觉，我必须变身了。】 MAX【变呀，快点。】 【我马上变身！】 MAX【快点，别墨迹了，就像白娘子吓退许仙那样，他常常锻炼，我猜至少不会当场吓晕吧。】 “琦琦，你教教哥玩游戏吧。”对危险毫无半分察觉的卓云舒，还朝她歪了下脑袋，小动物般天真的眨了眨那双微翘的狐狸眼：“我还从来没玩过游戏，你别嫌哥笨啊！” 他在努力的，想要融入她的生活，或者换句话说，和她有更多共同语言。 但他其实对游戏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她也没有。 姜琦最终还是将手臂背到身后，按住皮肤下此起彼伏的鼓动，想了想，忽然抬眸一笑：“真要玩游戏，小哥哥哥你什么都不懂那确实太菜了。” 卓云舒尴尬的抿紧了唇。 姜琦站起身，慢慢朝他靠近，用身体将他挤入墙角，随后仰起脑袋看向他眼睛：“小哥哥，游戏并没有什么好玩的。” 女人眼神暧昧，还上下打量他，甚至踮起脚尖作势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气息。 卓云舒顿时紧张起来，想起了昨晚被折腾到凌晨三点，两腿止不住都有点颤抖。 “我想我还是去练会舞。”他想跑，却被她一下抓住手腕扯回身边搂住紧实的细腰：“今天不练舞，我想看小哥哥演新剧本！” “新剧本？” “小哥哥下部剧不是演个武僧吗？”她看向男人头顶，还伸手摸了下人微卷的栗色短发：“不如先帮你剃个头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逆僧 电动剃须刀怼近脑门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卓云舒兴奋的看向镜子。 姜琦却犹豫了：“真剃呀？”她没想到卓云舒真能答应，他这两年一直忙的很，就算休息多少也应该接点采访，硬广又或者晚会节目之类的工作。 刚才忽然说要帮他剃头，她是憋着坏，是无理取闹，是隐含报复的给他出难题，因为第一天正式同居他就让她很不自在。 姜琦不喜欢失控的感觉，她希望卓云舒还是如同以前那种偶尔相处时保持距离的态度，只被动接受一切，不要主动示好。 或者说，不要表现出一副爱上她的模样。 谁料男人真的将所有工作都推的一干二净，就是准备休足一个月后再进新剧组。 “剃！” “不是还要出门旅游，光头行吗？” “太行了，光头出门越发没人能认出来我，再说还可以戴帽子，戴假发。”卓云舒觉得姜琦真是跟自己想到了一路，他其实还在家里准备了新剧戏服，就是为了找人物感觉用的。 姜琦莫名其妙又被表扬一顿。 这表扬让姜琦心里憋满火，几分钟后男人脑袋就变成了一颗闪亮的青皮卤蛋。 “小哥哥头型倒是很漂亮，光头也帅的要命！”这倒是句实话。她放下推子，揉了一把男人圆溜溜的脑袋顶，还忍不住在他后脑勺弹了下指头。 “哎哟！”卓云舒摸着光头转身朝她咧嘴一笑：“琦琦你等我下。” 他收拾了一下地面就跑回卧室，没一会儿从房间里真走出个和尚。 男人身量修长，肩上披着金丝大红袈裟，手捻佛珠，宝相庄严的走到客厅正中，朝她双手合十一揖：“这位女施主好生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是剧本台词？”姜琦好奇问。 “不是。”卓云舒从身后拿出剧本，邀请姜琦帮忙搭搭戏。 这事让她觉得新鲜，只要卓云舒不黏糊的话，工作上的事她倒是愿意帮他出谋划策。 卓云舒下部新剧的本子叫《逆僧》，虽然对外打的是卓云舒大男主名号，内里却是部古装大女主升级流电影，姜琦早就从小陈那里听说过，衡山文化也投了一部分资金。 按理说以卓云舒现在的咖位是不会接这种给女主提鞋的电影，但这电影是黄秃子为了捧养在外面的小情人特意开的剧，黄秃子是他大老板，这个面子得给。 再说，这个人物也很有挑战性，是他以前没有演过的形象。最后，这次因为有卓云舒出演，原本A+级别的剧本也已上升到平台的ss级制作，卓云舒鼎力推荐了季俊哲执导。目前整个剧组的班底非常优秀，就等下个月开机。 卓云舒的角色本是一名大将军，但大将军幼年时家族被构陷造反，族人皆遭屠戮。只有八岁以下的孩子不用砍头，却被发配边疆，生死有命。 在边疆，大将军机缘巧合下遇到了宫中最不受宠，被送到边疆大悟寺为皇朝祈福诵经的十三皇女。皇女天生紫瞳被钦天监释为不详，生母在她刚出生时就被赐死。 -- 第26页 两人背景相似，心中有仇，一同长大，情如兄妹。 就这样互相鼓励依靠着，大将军不但在边疆苦寒之地活了下来，还成为边境最出色的战士，他出生入死无数回，逐渐闯出名头并拥有了自己的势力。 皇帝去世，新任帝王倒行逆施，天怒人怨。大将军揭竿而起，为了十三皇女的野心加入逐鹿中原的行列。 谁料夺得天下后，曾经温柔可人的好妹妹刚一登基就翻脸不认人，非但没有与他共享战果，还将大将军软禁在地宫，折断他所有羽翼，只做她一个人的禁脔。 几年后，十三皇女新立王夫，宫中席开百宴，大赦天下。 将军趁夜出逃，目之所及，烟花绽放灿如白昼，都是她少时曾经承诺给哥哥的五彩流光。 那一刻，映入眼底的是红，泛上瞳仁的是灰，大将军随即出家为僧。 姜琦看了一大堆文绉绉的介绍，实在看不下去，索性翻到剧本中间。 这场戏是女二，当年皇朝最受宠如月公主得到他的消息，来见和尚最后一面。 此时天下承平，女帝铁腕治江山，唯一心中还挂念大将军的如月公主也即将远赴塞外和亲...... 姜琦：“不然我就帮小哥哥你搭一下这段，我只用念台词对吧。” 卓云舒看了姜琦挑的那段：“琦琦，你要给我搭戏就挑十三皇女的片段嘛，怎么挑了个女二的角色？” “皇女的台词太多了。再说，我又不是专业的。”能陪他搭戏练练就不错了。 “好吧好吧，但正式对这段前，咱们还要先捋一下感情逻辑。” 两人一时坐在沙发上凑到一起，先按卓云舒要求对了一遍台词。 卓云舒一旦进入状态就十分认真，每一次私下排练从不马虎，这也是他这几年业务能力突飞猛进的前提。 他不仅教了姜琦一些走位和说话方式，标记了女二台词的语调和态度，还强调：“琦琦，一会你就想着自己是如月公主，对我求而不得，其实你心里一直都是暗恋我的，但这话不能明说出口，最后所有的感情都是含在心里的懂吗，但这些感情一直憋着会很难受，虽然说不出口，但也要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姜琦：......【这是把我当影后在要求？】 MAX【哇哦，他会不会想给你在新剧里安排个打酱油的角色，带你进娱乐圈？其实雇主你外形条件不错，演个女配绰绰有余。】 姜琦手里的剧本其实早就被各种红蓝笔都划满，空白的边边角角都被卓云舒用黑笔工整的写满了提纲，他早就看过很多遍并且对将要塑造的人物和每一场戏都做了功课。 卓云舒又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如月公主这个配角的人物逻辑和心理分析，细致到令人发指。 虽然姜琦觉得他这些要求实在麻烦的要命，但也尊重卓云舒对找人物感觉的重视度，所以全部配合。 很快，终于到了第一次配合排练。 卓云舒打开录像机，自己两个手掌啪的一拍：“action！” 姜琦披着个大花被单从侧卧房间里，按照他的要求，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近。 张嘴：“小哥哥！” “错了，这里要叫哥哥。”卓云舒纠正。 姜琦只得再来一遍，第二遍出场，她又嘴瓢了，一开口还是：“小哥哥。” 在沙发上打坐的“和尚”睁开眼，无奈：“琦琦，你这里要叫哥哥。” “小哥哥和哥哥，也就一字之差，没什么区别吧。”她习惯叫他小哥哥，忽然换成哥哥，有种奇怪的感觉。 “叫小哥哥，你自我意识还是姜琦，并没有进入人物。叫哥哥，你才是如月公主，琦琦，能不能认真点？”卓云舒严肃的问。 姜琦本来还在笑着，见他这么认真顿时也收敛了笑容。 第三次再出场，她终于记得改了称呼：“哥哥，大将军，如月来看你了。” 和尚依旧还是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只是睫毛在听到她的声音时微微颤抖了下。 她走近沙发，缓缓半跪于蓝色的地毯，双手轻轻扶上他的膝盖。 和尚眉心一蹙，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卓云舒本人，带着一点阅尽千帆后的宁静与苍凉，垂眸看向她：“女施主，这里没有哥哥，大将军。贫僧法号，了痴。” 眼前的卓云舒明明还是那张脸，可姜琦某一瞬忽然觉得他很陌生，刹那被带进了某种伤感又不可言说的心情中。 时间静止，收肃，天地间铺天盖地只有欲语还休的遗憾。 憾：如月公主以身为质，远嫁番邦。 憾：空有报国心却壮志难酬，只能偏安一隅，做这与世无争的和尚。 憾：远在皇都的女帝，终究还是变了。 卓云舒只说了一句话，眼睛里却能让观者解读出好几层情绪。 这是姜琦从来没有了解过的，男人工作时的另一面。 被男人那样的目光注视着，她什么台词都忘光。 她很尴尬，只能用笑来掩饰心中的震撼。 卓云舒叹口气：“琦琦！” “对不起对不起，再来一遍，我保证这次绝对不笑。” 第四遍，好容易开了个头，又只说了两句台词她就出错。姜琦发现原来拍戏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果然这种事情还得看天赋。 -- 第27页 “小哥哥，我尽力了，我还是照着剧本念吧！”最后卓云舒终于降低要求，让她照本宣科，他自己则投入感情的在演，并让姜琦帮忙看下哪些地方有问题。 姜琦一场戏对下来，心中只有佩服，完全看不出任何毛病。 卓云舒自己却感觉出了很多问题，来回看对戏的录像视频：“这里我眨眼的时候好像快了点，这里我声音小了点，而且爆发力有点不足，琦琦，你说对吗？” 姜琦：“啊？对！” 卓云舒很快拿起笔开始在本子上做记录。 两个多小时的剧本陪练姜琦觉得比战斗还累。 但卓云舒似乎并不知疲惫，晚上洗完澡后又兴致勃勃拉着她一起看电影，但那部恐怖片才播完片头，刚跳出来一个丧尸，姜琦就在沙发上轻轻往男人肩上一倒，头一歪，装睡！ 这种一看就是特效的和人造血浆满屏的片子哪里恐怖了，对她而言根本和儿童片没差别，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 客厅的4D电视很快被卓云舒关了，姜琦身体一轻，被他用公主抱从沙发上抱起。 她很快被卓云舒送回卧室，男人还给她调了空调温度，又盖了薄被。出门前，还在她脑门上又亲了一口。 门终于被他带上，他轻轻的脚步声走远，回了主卧室。 躺在床上的姜琦闪电般睁开眼睛。 第十四章 来一份 夜深人静，姜琦只觉每一条神经都在暴躁，双手狠狠地插进长发里薅了两下。 理智告诉她，应该现在就清好行李，找个借口离开他家。 所以她很快从床上跳下来，拖出床底下的行李箱走到桌边，准备收拾。 目光落在桌子上那一排稀奇古怪的小礼物上面，如果不是小陈帮忙收拾行礼翻出来这些，她都快要不记得这些东西曾经存在过。 不过记忆这种玩意，好像就是在特定的时候出现，会心一击。 第一个抓进手里的是那个底部铺满贝壳和小海星的蓝色香薰蜡烛，她下午的时候还没想起是什么情况下收的，但此刻，当年收礼时的情景顿时跃上心头。 是了，那是三年前的除夕，和卓云舒签约后的第三个月，她那天其实不需要吃药，但公司的聚餐已经结束了，她又只剩一个人。 一个人走在凌晨两点多的街道，路过的只有同样醉醺醺的年轻男女们，但那些人都是成群结队。 她可能也是喝的有点多，坐上网约车后，将地址报成了卓云舒当时那个逼仄的小出租屋。 晃晃悠悠的上了楼，在他家门口狂敲不已。 早就睡下的卓云舒被她吵起来开门。她进了屋，又嫌他家连个灯都没有：“怎么回事，停电了吗？” 他很惭愧：“忘交电费了。”卓云舒是个细致的人，不可能忘交电费。姜琦那时立刻明白他手头还不太宽松，电费和给她转款只能二选一，中间他有几天钱续不上，厨房里都堆满泡面。 “你是不是傻，钱不够你可以晚点转给我。”她很震惊，没想到这世界还有这么蠢的家伙，宁愿自己家里黑黢黢没电，宁愿吃泡面，也不愿晚一天转款。 再说他们签的那个合同从法律上讲根本没有效力。 卓云舒没说什么，只是从房间里找出了几个款式各异的香薰蜡烛点燃，告诉她是在剧组里跟剧务学着做的。 剧情要求深情男二对女主花尽心思，其中有一条就是亲手做一个香薰蜡烛。 卓云舒私底下练了好几次搭配，才配出来这种视觉效果最温馨：“琦琦今天来的正巧，这个是特意做给你的。”献宝似的拿出那个蓝色贝壳的香薰：“我觉得海洋色系最配你。你不是正练流瑜伽吗？可以练习的时候点上，里面我加了马鞭草精油，味道很好闻。” 她倒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给他随口说过一回在练流瑜伽，实际都是立人设的谎言。玩着那个看起来还挺漂亮的蜡烛：“怎么海洋色系就最适合我？再说，剧组里还能往回拿道具？” “当然不能乱拿，这个材料是我另外花钱买的。”卓云舒：“那天做蜡烛的时候我一下就想起你，觉得蓝色你一定会喜欢。” 流瑜伽她后来真的有练，但这根蜡烛因为很漂亮所以一直没舍得点，便也同其他的小玩意被收进了盒子里放忘记。 姜琦将蜡烛重新放回桌上，又拿起旁边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两年前的一张照片，她在水族馆手里抱着个鲸鱼布偶，脸上殊无笑意。身后的背景玻璃里游动的是中央水族馆最出名的明星蓝鲸西诺。 照片最前方露出一个指头，是卓云舒拍照时不小心入镜。 她想起那天自己为什么不开心。 本来只是想做信息素交易才上门找卓云舒，但他非要拉着她一起去水族馆转转。 自己为了“吃药”只能讨好他，陪着一起进了水族馆。 水族馆的一切都让姜琦难受，这里狭小的水域和表演训练，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坐牢，有的动物从出生就住在这样的牢笼里，被判终生监/禁，一辈子都没见过大海。 它们有的选吗？ 不，它们没有得选。 玻璃后的西诺已经四十二岁，她能感觉出那条鲸鱼有多痛苦。 西诺是水族馆的明星，她两岁就被捕捞，被圈养，每天被迫进行学习如何讨好人类，进行各种商业表演，一旦失误或者完不成表演项目就会受到惩罚。譬如让全水族馆的其他蓝鲸一同挨饿，她就会成为同类的攻击对象。 -- 第28页 西诺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也不止一次攻击过自己的饲养员，但最后......她还是手下留情，松开了被拖入池底快要的窒息的饲养员。 那天在玻璃外，姜琦听到西诺还在发出一种人类听不见的超声波，呼唤女儿。 西诺的第一个女儿在出生后不久就被水族馆送往别的星球，她在每一次表演结束，都会发出那种叫喊。 没人懂她。 姜琦听懂了，所以她查了一下资讯，随后将手掌按在玻璃上，向西诺传递了信息：你的女儿在其他的星球和你一样被圈养，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再见面。 那次水族馆回来后，西诺很快就撞玻璃自杀死了。姜琦全程不高兴，而卓云舒也看出来这点，所以他自那以后，再也没有提过一起去水族馆。 目光继续移动，来到桌上第三件物品，那是一个毛线编的小粽子，粽子的绳挂在一个中等大小的珠宝盒子上。 打开珠宝盒，第一条链子就是卓云舒下午时问她，为什么从来没有带过的项链。 那是一条素金的普通项链，最特别的点大概就是有很多刻面，所以在灯光下非常闪。这样的链子价格并不贵，大约一千多星币。姜琦回忆了下，很快想起这件礼物的来历。 签约半年左右，卓云舒已经拍完第一部 剧在空档期，她那天上门临时在楼下买了一袋苹果，结果那天竟然是端午节。 她一向不太分得清这些节日，但卓云舒是个特别讲究仪式感的人，所以他不但准备了粽子和咸鸭蛋，还送了她这个手工做的毛线粽子。 “端午节就送个毛线球我？”虽然毛线粽子是他亲手做的，但礼物怎么也显得太轻飘。那个时候卓云舒拿了第一部 剧的片酬，她知道他宽裕了不少。 “当然还有。”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个珠宝盒，里面就挂着这条链子：“以后......哥一定把它填满！” 她当时表现的特别开心，高兴，转头就把珠宝盒子连毛线粽子随手给放家里角落。 结果这几年，陆陆续续逢年过节，她随口报的生日，有时候就是个天气好的日子里。他一时送个手链，一时送个耳钉，最多就是项链，礼物越来越贵重，设计的款式也越来越新潮。 姜琦打开珠宝盒子下面三个小抽屉，里面还堆了金镶嵌贝母的套装首饰，石榴石，黄金手链，各种珍珠饰品，女士手表，翡翠小蝴蝶项链...... 不知不觉，珠宝盒子真的快要填满了。 如果不是小陈昨天帮忙整理，她都没察觉自己已经拥有了这么多乱七八糟适合年轻姑娘戴的首饰。 姜琦从盒子里摸出条金珍珠手链，在手腕上绕了一圈，欣赏了一会儿嘴角忍不住勾起，因为她想起了这条链子是怎么来的：那次上门她没提前打招呼，正逢男人口罩帽子墨镜全副武装偷偷摸摸出门。 原来他想去电影院看自己主演的第一部 电影。 “你的新电影不是已经开过发布会了吗，我听说反响挺好。”发布会的照片她都看过，卓云舒全程都笑的标准，配合媒体拍照，回答问题更是滴水不漏。 “首映礼来的都是粉丝还有公司花钱请的业内，我想知道这部片子真实的口碑。”首映礼当天，卓云舒紧张的溜去后台上了几次厕所，影片都没看全，这才准备再看一次。 “那你怎么不叫个人陪你一起？” “我本来是想请你一起看，又怕演的不好丢丑。万一观众都嘘我，起码你没看见。” “开什么星际玩笑，你可是舞台剧的天鹅王子，演出都不知道多少场了，还怕观众嘘？” “舞台剧我有信心，但这可是电影，我没把握。” “我陪你看。”那是她陪卓云舒一起看的他主演的第一部 电影，小成本末日天灾，主打亲情。电影中间全场就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声，电影结束后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姜琦知道他要爆红了，确实很好。 他们是最后一对走出电影院的男女，卓云舒眼睛红透，用掉了整包纸巾。姜琦却没有哭，她并不觉得里面的人全死光有多惨。 至少死前圆梦了，没有任何遗憾。 “琦琦，你真坚强。”他虚心请教：“你觉得我演的怎么样，还有哪些地方有问题，是不是中间有一段感情太外放太煽情了，如果收着一点会不会更好？你印象最深的是哪一幕？” 他这是搞售后调查来了，她哪里又懂这些，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女配的手链太抢镜。” 女配演个普通的小公务员，带了一串拇指粗的金珍珠手链，人一出来，那手链就把镜头给抢光。 结果卓云舒误会她是看中了人家的珍珠手链，第二个月就送了条同款给她。 目光继续流连：六寸大小的袖珍风筝，是他在某个古镇拍戏时带回的礼物。还有紫砂小狗狗茶宠，被他当小摆件给买回来。绿色塑料上面挂了乱七八糟小水晶的发财树，猴子面具，金色锦鲤团扇，九眼天珠......有的是他手作，有的是他出外景时在各大旅游点精挑细选。 好像卓云舒每一次出门工作，回来时总记得给她带点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姜琦一件件看完，叹口气，又一脚将行李箱踢回了床下。 既然还有三个月合同才结束，那这一个月同居生活，就当是给他一个缓冲期吧。 -- 第29页 等他新剧进组后，她再疏远也不迟。再说，那个叫夏萧的S级Omega参加的新节目，好像目前也只是在筹备，要等四季度才开拍。 【是给他的缓冲期，还是你自己需要缓冲期？】MAX的声音忽然响起。 姜琦坐在床沿，想也没想【当然是他需要。】身为一个Alpha，这点体贴还是应该要有。 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碰到卓云舒这样的男人。 姜琦有时候也烦他那些莫名其妙的仪式感和认真。但往日那些平平淡淡的画面，眼下想来，也全是点滴暖意的汇聚。 这三年，她适应了生活里多一个人。 淡淡牵挂，偶尔想念，装模作样，哄着亲密。 【新的Omega也许更好呢！】MAX【而且卓云舒他嫌弃你呀，你们X生活貌似不和谐。】 智脑一句话又提醒了她，姜琦再次想起了卓云舒那句“猪八戒吃人参果”的评语。 她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很久以来藏在心里那个疑问【为什么每次我们那个的时候，他都很痛苦的样子。】 MAX【雇主是在咨询我AO生理知识吗,那能否详细说一下具体情况，毕竟作为一个专业智脑，在雇主们爱爱的时候，我都会自动屏蔽画面。】 姜琦咬紧了嘴唇，这些过于隐私的话题，实在不想跟智脑探讨。 但MAX【当然你可以不说，毕竟你们只剩三个月合同。一个月同居，两个月不见面，合同到期换人，完美！他无非就是再忍一个月，次次哭红眼睛。】 姜琦【来一份吧。】 MAX【什么？】 姜琦脸刷一下发烫【《omega疼爱指南》】 做出了留下来的决定，姜琦轻松了，但很快尝到了留下的苦果。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她就被卓云舒从床上挖起来，男人一身运动装，光溜溜的脑袋上勒着根吸汗带，眼睛亮的发光：“琦琦，起床啦起床啦，我早餐都买回来了。等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爬檀香山，你不是校登山队的吗，一定要带带哥！” 登山队？ 嗷，她想起来确实曾经扯过这种理由，为了不让他去学校找人，说自己和登山队的同学出去户外拓展。 他吃早餐时就很兴奋：“我还约了个人在山顶见面，琦琦你一定会大吃一惊跳起来。” 姜琦：......上次他嘴里让她大吃一惊跳起来的只是个艾马铎的当季新款包。 这次换了个人，又要配合假跳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孪生兄弟 两个人用完早餐后驱车来到三环外的檀香山，这是宁市最大的免费森林公园，因为太早周围全是晨练的老头老太太。 卓云舒从车上取下装了压缩帐篷，摇篮，食物和水的背包背在身后。 姜琦也背了个小包，在山脚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和望不到头的台阶时深深吸了口气，她虽然体力足够，但并不想消耗在登山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卓云舒却十分兴奋，先压了腿活动下筋骨，便将帽子一取露出光头，戴上墨镜，这才牵住姜琦的手一起朝台阶走去。 偶尔也有早上爬山锻炼的青年游客路过，大家基本也都各爬各的，谁也没注意到当下最红的男演员卓云舒就混在人堆里。 爬山的过程就是重复爬楼梯，路过周围差不多的绿色风景，石头，还有山溪。 姜琦兴趣缺缺。 但卓云舒很喜欢，一路上都在活力四射的四处乱蹦，还指挥她：“琦琦你看那边，琦琦你看这边，琦琦别动，站那儿我给你拍一张照片。” 姜琦配合，摆好pose露出甜甜的笑容。 两人一路上一路拍照，卓云舒什么都想拍，一时怼着一朵花儿咔咔咔，一时站到大榕树底下怼着蝉蜕咔咔咔，一时又把她拉到自觉风景最美处，让姜琦凹造型。沿路还要给她讲解：这种花是天门冬目科，这棵大树是杜鹃花目，挂的果子虽然看起来漂亮，但是有毒不能吃。 刚刚从我们眼前飞过的黄色昆虫不是蝴蝶，是秋蝉，也就是俗称的蛾子。 但另外一边的黄色像蛾子的昆虫确实就是蝴蝶，是最常见的山黄蝶。 姜琦：“小哥哥你是百科全书吗？” “没有啦，也就是以前拍戏跟着团队来过一次檀香山，咱们剧组请了一个野外专家做顾问，我一直跟着人家听他讲了好多知识。” 约莫半小时后，他从包里翻出小零食，又给她递水：“累不累，要不要歇会儿？” 姜琦已经无聊到想下山了，但已经爬到山腰，又见卓云舒兴头还很足，喝完水直接说：“不累，这里太漂亮了，我想早点爬到山顶看最美的风景。” 卓云舒开心的眼睛都在放光：“琦琦总和我想到一块。”这就是心有灵犀的Soulmate呀，何瑜和季俊哲根本不了解情况就对他的感情指手画脚。 “琦琦。”他在她耳边唤了一声。 山风融融，阳光和煦，女人一扭头，那双漂亮的杏眼弯弯，笑容很甜。 这刹那，他胸腔里表白的冲动几乎压抑不住，他现在就想告诉她，我想跟你结婚。 “怎么了小哥哥，这样盯着人家？”女人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卓云舒一把捉住她的小手按在心口，刚说了两个字“我想......”旁边就有一个爬山的小孩啪嗒一下摔倒。 卓云舒条件反射的就冲过去扶起小孩，还给人家拍干净衣服上的灰。 -- 第30页 小孩的家人很快赶上来，感谢后拎着孩子重新上山。 两人便又继续爬山。 又过一会儿，路过一个大峭壁，姜琦假装爬不上去。卓云舒三两步就先跳上去，然后一脚蹬在石头上，另一手扒住身旁的老树根，俯身朝她伸出手。 姜琦将小手递过去，他一抓一提，跟拎小鸡崽似的就把她整个拎了上去。姜琦乘势扑进男人怀里，手掌扶了下男人的腰，顺势揉了一把他的腹肌，手感还不错。 卓云舒完全没发现自己顷刻间被占了便宜：“琦琦你笑什么？” 啊，她笑了吗？ 姜琦揉了下脸：“没什么，我笑小哥哥力气好大。” “哈，哥以前跳舞时一场几十次托举那可不是盖的，我现在单手也能把你举到空中。” “小哥哥这么厉害呀，那我爬不动了，你举着我上去吧。” 卓云舒听到她这话，虽然正在大喘气，却立刻作势要来扛她。 姜琦三两步往前面跳，两人一时追逐，刚看见山腰的石亭，忽然听得一声女子尖叫。 前面不知何时围了一堆头戴小红帽的人群，又在那声尖叫后全都散开：“报警，报警，快快快！” “出什么事了？”卓云舒一把抓住一个往山下跑男青年问。 那男子气喘吁吁，惊的面唇青白：“咱们团有个女的带了狗，她的狗一直在林子边扒拉不肯走......”在男青年七颠八倒的描述中两人很快明白。原来这是个单位旅行团，一早上了檀香山，队伍里有个同事还带了自家狗，狗在山洼里刨出来一个黑塑料袋，叼出来半只剁的整齐的人手。 刚才那声尖叫就是女同事的，她是第一个目击者，其他同事都在报警，男青年也是赶着下山找管理员。 好好的艳阳天凭空里跳出一件杀人碎尸案，目击者们全都进了警局做笔录。 卓云舒和姜琦等其他爬山者也很快随人流下山。 被疏散到山脚后不久，姜琦见到了卓云舒嘴里那个能让人跳起来的“惊喜。” 那男人从呜啦啦的警车上下来，长了一张和卓云舒一模一样的脸，警服的肩章是X星特有的凤尾绕贝章，气质凛然。 X星警察！ 姜琦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侧身躲在了卓云舒胳膊后。 卓荣庭牵着一条很威武的黑背，大步流星朝他们走过来，见着卓云舒微微有点愣神，上下打量他一眼，这才拍了下他的胳膊：“你比电视上还瘦。” 卓云舒：“没你运气好呗，能跟着妈妈在X星吃香喝辣。” 卓荣庭叹口气：“回来第一天就碰到碎尸案，你说我这运气多好。中饭约不了了，等再晚些一起吃宵夜，这位是？” 黑背冲着姜琦吠了两声，姜琦越发抱紧了卓云舒的胳膊。 “我女朋友，她今天吓到了。”卓云舒忙挡在姜琦身前：“晚上还是老地方见？” 卓荣庭点点头，又瞄了一眼他身后的姜琦，朝兄弟扬了下眉毛：“你女朋友挺漂亮。”说完便牵着黑背，和一群穿z星警服的同僚一起往山上去。 姜琦曾经调查过卓云舒，但小陈给的资料都是他舞蹈学院毕业之后的，只知他父母从小离婚，没想到竟然还有个孪生兄弟。 而且卓荣庭身上那气场，走过来时她都不用特意感觉，就已经发现他是个Alpha——卓荣庭欲盖弥彰的在身上喷了beta气息的黄瓜味香水。 孪生兄弟，一个A装B，一个O装B。 一个警察，一个演员，真是个神奇的家庭。 “小哥哥，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你有个哥哥？” “什么哥呀，那是我弟。”两人一齐回到家，因着上午山上那件事都没胃口，姜琦便亲自下厨做了两碗鸡丝面。 虽然从小就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争执不休。但两兄弟分开的早，对彼此并没有太多可供怀念的记忆。卓荣庭跟着母亲去了X星，卓云舒又因父亲滥赌每天活得紧张，基本没再联系过对方。 卓云舒挑起一筷子刚放进嘴里，又想起围观众人有关尸块的描述，什么腐烂的流了水，什么被剁了九九八十一刀，什么那半只手的美甲上还粘了小钻石一看就是年轻女孩，顿时没了胃口：“其实也不是故意瞒着你，本来我跟他约好山顶见......”一时又谈到卓荣庭当了警察这事，卓云舒脸上多少带着点艳羡。 当警察可是两人从小的梦想，没想到最后卓荣庭真的实现了梦想，他自己个只能在影视剧里圆梦。 卓云舒勉强往嘴里扒了一口面：“这次也是他在X星看到我去年那部警匪片上映，又正好要回Z星查案，这才联系了我。” 姜琦：“他查什么案子？” 卓云舒摇摇头：“这我哪知道。他这次回Z星肯定要蹭我几顿饭，到时候问问。” 到了晚上，卓荣庭果然抽出来时间，和卓云舒约在三环外的一条大排档。这条排挡是宁市最出名的烧烤街，最初的几家老店已经开了小二十年，虽然家门口早拆迁了，但也是两兄弟为数不多的童年回忆。 卓云舒带着姜琦一齐赴约，卓荣庭已经换了一身便装，点好一桌烧烤和啤酒，身边坐着那条上午见过的威武黑背：“晚上才跟宁市警局里的同事们一起做完笔录。之前的陈老头已经不做了，现在这个摊面是他外甥在做。我刚找了一圈才找着，怎么样，哥够意思吧？” -- 第31页 黑背一见姜琦立刻竖起耳朵，喉咙里又发出呜呜的威胁声，被卓荣庭敲了下脑袋才趴回桌脚：“我家贝贝也是初来乍到，还没适应Z星的气候，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弟妹见谅。” 姜琦看了卓云舒一眼，抿嘴一笑：“不介意，这狗狗挺威武的。” “谁是弟弟，我是你哥！”卓云舒立刻纠正：“你得管我家琦琦叫嫂子。” 卓荣庭：“我先出生！” 卓云舒：“研究表明，后出生的才是哥。” 卓荣庭：“行行行，不争了，你是哥，哥，喝酒喝酒！”说完就开始给卓云舒和姜琦倒酒。 卓荣庭说起自己初来乍到，一走进警局就引来不少警花们的围观，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他帅，另一部分原因就是他跟卓云舒撞脸，有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大明星又要拍新的警匪片，来警局体验生活了。 “我一进局里，好多同僚都在看后面有没有摄影机跟着呢，看来你在Z星真的挺有名。” 三人一时又聊起白天那事，卓荣庭捡了些可能会出现在警情通报里能说的透露稍许：“脸都毁了，尸体被切成了几十块，看衣服像是年轻姑娘。现在法医那边正在做DNA对比，估计晚上就能核实身份。” 姜琦假装不经意问：“尸体完整吗？我听说有很多变态杀人犯，分尸后通常都还会保留一些人体组织做战利品。” 卓荣庭讶异看向姜琦：“哟，嫂子是行家呀，尸体确实少了点东西。” 姜琦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喜欢看一些刑侦片。云舒不也演过一部吗，里面就有个变态杀人狂，好像还是一个宇宙通缉犯的真实经历改编。” 卓云舒脱口而出：“黑桃十！” 卓荣庭：“咦，连你都知道黑桃十这人？” 卓云舒：“怎么不知道，你真以为我们Z星人都孤陋寡闻哪？那黑桃十可是五大星域最凶残的十大通缉犯之一，我们那部警匪片就是以他为原型的，可惜人还没抓住。天哪，这样一看，这案子不会是他做的吧？” 卓荣庭：“那我可有个好消息，黑桃十前几天刚被人弄死了。” “真的？”卓云舒立刻追着卓荣庭问具体情况。 这些警方的重案没结案前本来是不能随便对外透露的，但眼前毕竟是二十多年没见的孪生兄弟，卓荣庭放心他不会出去乱说，而且X星警方和银翼卫队的联合行动失手也让他很憋闷，几杯酒下肚，卓荣庭便在桌上吐露了部分信息。 卓云舒待得知还有个厉害的神秘人后十分兴奋：“神秘人长什么样，男的女的，为什么不领巨额奖金？” 卓荣庭：“我也想知道，这不才申请来Z星调查么。” 卓云舒立刻了然，脑袋一转就明白兄弟露出个我懂的表情：“你来查神秘人？” 卓荣庭：“算也不算吧。反正我查的都是重案要案。对了，今天咱们说的这些可别往外透哈，是兄弟才满足你这一点好奇心。” 卓云舒立刻点头。 姜琦微笑着在一旁给两兄弟空了的杯子倒酒，又好奇探问：“那尸体到底少了些什么？” 卓荣庭在桌上朝两人比了中指。 卓云舒一愣，刚要骂他。卓荣庭立刻道：“我没骂人哈，那女孩右手少了根中指。其他还少没少就不清楚了，得等法医的报告出来。” 姜琦叹息：“真可怜。”只少了中指的话，应该也不是模仿作案。会是谁呢？ 卓云舒也慨叹：“太惨了，也不知道她父母得知这个消息该有多难受。你们警方要赶紧破案才好。” 又过一会儿，两兄弟正聊到兴起，忽然通讯器同时大响。 卓荣庭那边是警局来电：“卓队，今天中午发现的女尸身份已核实，是一个名叫薛鹂儿的女演员。初步怀疑可能是情杀。她死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辉耀集团的老板黄鼎，我们已经传唤了那人来局里配合调查。” 卓云舒这边是何瑜打来的，声音焦急：“咱们下部新剧的女主角死了，黄秃子刚被请去警局喝茶。”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过来求我 黄秃子在警局协助调查了二十四小时就被放了。因为薛鹂儿的尸检报告推测她被杀的时间在上周周日，当时黄秃子在家里，有监控和时间证人。 现在媒体曝光速度太快，那天上山游客中就有搞自媒体的，还录了视频。 发现尸块的视频在热搜上挂了整整一天，下面各种猜测不断，情杀，仇杀，凶手是谁等等各种评论。 夹在各种义愤填膺的评论中间，还有一张卓荣庭勘查现场身着警服的侧面照，点赞数竟也过了五位数【歪个楼，大家觉不觉得这位警官很像一个大明星？】 下面一排整齐回复【原来不是我一个人看错。】 警情通告第二天就出来，虽然死者身份打了马赛克，但薛鹂儿的演员身份还有她是黄秃子情人这事很快被网友扒出，作为《逆僧》已经官宣的女主，这部影片口碑立刻岌岌可危。 女主角还没进组就被凶残杀害，各种流言都随之诞生。网络都猜这部电影是洗钱剧，卓云舒影迷会也有不少人反对他趟浑水。 其中最广为流传的一条就是辉耀集团的总裁黄鼎与妻子合谋谋杀了小情人，也有说剧组是受到神秘力量的诅咒。 -- 第32页 这些流言让辉耀集团股价一周暴跌了百分之五十。卓云舒的影迷会也有不少人担心他的人身安全，天天在网上搞烧香转运迷信那套。 原定带资进组的男二和女二权衡利弊后宁愿赔钱也要解约，正在筹备前期工作的剧组也人心惶惶。 何瑜本来也想替卓云舒解约，但卓云舒没同意。 整个班底已经搭起来，若他这个男主再一跑，那项目就会彻底垮掉，有好多人都是卓云舒用自己的关系从曾经合作项目里拉过来的行业精英，他得对别人负责。 卓云舒原本的休假计划算是彻底完蛋，本来定好了同姜琦一起星际旅行，但接下来的两周他每天都在公司开会。 危机处又有转机，《逆僧》这个项目因为有卓云舒的号召力，黄秃子又将大部分项目股权转让，很快引入了新的资方---竟然是程思思！！！ 按她的意思，她要来演女主角。 曾经的舞蹈届顶流最佳拍档，现在的影视剧荧幕cp，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炒作和吸引眼球的话题？ 姜琦在小陈汇报这些消息的时候，正坐在自己的客卧书桌旁头戴感应器学习虚拟全息网游《殊途》，手上的满级帐号也是小陈刚传送给她。 “男二女二定了吗？”她一边问，一边在房间里灵活的腾挪翻跃，砍的新手村公众频道哀鸿遍野。 小陈：“合适的人选并不多......”原因无非两种，档期合适的咖位不够，咖位和演技都不错的配角也是都是各大剧组的抢手货，大部分都是提前小三月去敲。 而《逆僧》只剩半个多月就要开拍，又陷入女主横死风波。这就导致能临时换上的配角要么就是三线外长期没戏拍的老油条，要么就是纯新人。 “夏萧也有档期，姜总要不要先提携一下？”小陈提醒：“以他的资历做男配绰绰有余，他现在手上也没有活。”夏萧毕竟红透过，让他给当红的卓云舒做男配，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但《逆僧》剧组给出的酬劳偏少，不如夏萧参加综艺来钱快。 姜琦的规矩，欲取先予。夏萧既是她定好的下一个Omega信息素目标，自然不吝啬先卖个人情给他：“看他要多少，不够的部分由衡山文化和他私下再签一个合同。” 但要让他知道：“是一位姜姓爱慕者给他牵线搭桥。” 小陈：“明白。” 傍晚，卓云舒回家了。 他整个人显得有些疲累，进门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手里拎着的面粉和水果差点儿洒了。 姜琦从屋里走出来：“小哥哥，先吃饭吧。” “做什么又等我，我回来晚了你记得先吃饭。”卓云舒放好东西走回客厅，坐进餐桌旁的椅子，桌上已经摆好了三五个爽口小菜，还有红酒。 姜琦倒了两杯红酒，递给他一杯。 卓云舒抿了一口，露出点讶异神色：“这酒？” 姜琦：“你酒柜里的收藏，最贵那瓶。” 姜琦记得卓云舒曾说过，那酒是他留着准备给卓荣庭带回X星，让妈妈尝尝的好酒。 同居两周，一周多白天都见不到他人，她现在想离开这个家，但要卓云舒先提。 谁料卓云舒并没生气，很快又举起另外一杯递给她：“真的是好酒。琦琦，你也快尝一下。” 姜琦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一般，我尝不出来好坏。” 卓云舒放下酒杯，讨好似的赞同：“其实我也觉得一般，我不爱喝红酒。” 姜琦：“小哥哥，今晚是对戏还是练舞？你大概什么时候进组？” 卓云舒神色紧张起来，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似乎有难言的话，姜琦也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故意又问：“你们新剧女主定了？” 卓云舒点点头，告诉她新剧女主定了程思思，她带资进组，雪中送炭，制片人和项目组实在没办法拒绝：“琦琦你别多想。” “我怎么会多想，这是小哥哥你的工作。” “我和程思思真的没有什么，就算同一个剧组，我和她也就是普通同事关系，以前是，以后也是。”明明是很坦荡的一件事，但面对姜琦的目光，他莫名就有三分奇怪的心虚。 两周前才对姜琦保证过不再见程思思，没想到这么快就食言。 其实卓云舒在得知程思思要做女主时生出过解约的念头，但解约的话，不仅要赔一大笔钱，也对不起冲他面子跟项目签约的季俊哲和其他部门同僚。 他很自责，感觉姜琦一定会生气。 姜琦却没再延续这个话题：“我今天还买了烧鹅”朝他一笑，起身去了厨房。 没一会儿她端出了一盘烤的流油的烧鹅俯身放在桌上。 女人今天在家只穿了一件米黄色短裙睡衣，里面连件内衣都没有。这摆盘的功夫，睡衣肩带随意滑落在纤细的胳膊上，黑色长发扫在若隐若现的白皙胸骨，发尾顺势没入前襟一半。 姜琦见卓云舒看的呆住，抬眸一笑，然后撩了把头发。 发丝啪的打在他眼睛上，洗发水的柠檬香味扫过鼻尖，是与她平素清纯样貌截然不同的性感。 “小哥哥，你也成呆头鹅了？” 姜琦拿起两把叉子，猛的就插进了桌上的烧鹅肚子，开始分切。 卓云舒站起身凑近，抬手抚摸了下姜琦的头发，修长的手指忍不住拽起一缕：“琦琦，你今天真漂亮。” -- 第33页 这个动作把两个人一下拉得很近。 夜幕下，水晶灯抖落七彩的光，缤纷又梦幻的光线模糊了彼此的距离。 空气中红酒味和柠檬发香交织，他们同时感到彼此亦远亦近，亦起亦伏的心跳。 叉子戳在烧鹅的盘子里，发出滋滋滋刺耳的摩擦声。 姜琦抬起眼皮，目光落在卓云舒的唇瓣上，男人的嘴唇棱角分明，很衬他的长相与气质。 脑子里一下就想起《Omega疼爱指南》里面讲解的：接吻有十八种方式。 而她以前......只懂得贴一下潦草了事，完全不知道人类造爱前还须有“前戏”来讨Omega欢心，确实是猪八戒吃人参果。 “琦琦，你是不是在生气？”男人两手捧住她的脸，他倒是没猜错。 姜琦确实心里有气，所以晚上才从饭店里订了这只烧鹅。 程思思号称舞台最美白天鹅，呵呵！ 手里的叉子径直剁开烧鹅的长脖子，她咬住嘴唇在他手心里歪了下脸，还轻轻蹭了下：“怎么会？小哥哥，你为什么这么问？” 这是个非常适合接吻的时刻，但卓云舒觉得气氛古怪，也许是他多心。 “小哥哥，你这么看着我，是想要了吗？”姜琦看过来的眼神莫名让他打了个寒颤。 “没有没有。”开什么玩笑，他眼下又不在易感期，卓云舒立刻松开姜琦的脸坐回椅子。 女人轻笑一声，偌大的烧鹅很快在她手底下四分五裂。 姜琦走到卓云舒身后，一手的叉子上戳着一块剥好的烧鹅肉递到男人唇边：“啊！” 卓云舒张开了嘴，那块肉被她一下怼近了他嘴里。 刚嚼了咽下去，女人又戳了一块肉递到他嘴边：“小哥哥，啊！” 卓云舒没办法，只得再张开嘴。 一块又一块，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就被喂了大半只烧鹅下肚。 “琦琦，我饱了！”他一把捏住女人继续伸向烧鹅的叉子：“别喂了。” 姜琦放下叉子，走到他身后，两个手顺着他的肩膀开始揉捏，从肩一直往上揉到太阳穴。 卓云舒呆了一下：“琦琦？” “小哥哥辛苦开会一天，我给你按按。”女人两根手指点着他的太阳穴，剩下的几根手指顺着他脸颊往下缓缓延展，小拇指滑到他的唇角流连片刻，然后一按，顺着唇瓣的缝隙长驱直入，指腹随即摩挲起他的齿。 卓云舒呼吸急促了些，身后的女人贴近耳廓，声音软绵慵懒又带着股不同寻常的调子。 “小哥哥，你好像很紧张。” 她在他耳畔轻嗅，隐约又闻到了浅淡的其他Alpha的信息素。 “程思思今天开会也在？” “不，啊！”他下意识说不，但程思思确实今天开会时也在：“是的，但全都是工作上的事。” “她当女主角的话，你们会有吻戏吗？” “没有，这个绝对没有！” “呵！”那可说不准呢，带资进组的女主，不加扉页是不可能的。姜琦扪心自问，如果换做自己，大概率也会上这种手段。 程思思离了婚吃药分化成ALPHA千里迢迢回到Z星，对他安得什么心，那天商场里碰到时姜琦早就全看明白了。 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之前那封爆料卓云舒O装B的信九成出自程思思手笔。 程思思喜欢卓云舒！ 但她并不想成就卓云舒，她只想重新设法得回卓云舒。 三年前她抛下舞伴头也不回的走，现在又带着钱功成名就的衣锦还乡，并认为这个傻瓜还会在原地等她。 真是可笑的要命。 虽然姜琦觉得程思思和卓云舒是否旧情复燃，是否会在剧组拍吻戏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 但眼下合同一天还没结束，卓云舒就一天还是她的“药”。 她讨厌属于自己的东西被觊觎，被玷污，被其他人虎视眈眈。 “小哥哥，如果我说，我想陪着你一起进组，给你当助理。你会带我去吗？” “可琦琦你已经找到工作了呀。” “我那个部门，还有两个多月才入职。”姜琦的手指继续游弋，从男人的嘴唇摸到他的下巴，后颈，在男人腺体微微凹陷的皮肤表面，用指甲轻轻划圈。 “咱们的合同，好像也差不多那个时候就会结束，小哥哥还续约吗？”桌上的银叉映照出她晦涩不明的眼神，像两簇幽幽火苗。 来自姜琦的抚摸过于舒服，以至于卓云舒仰起头闭上了眼睛，呼吸微微急促。 “先不告诉你，到时候，我要给琦琦一个巨大惊喜。” 又是惊喜。 姜琦眯起眼睛，手指没有停下。 随着她的抚摸，卓云舒突然感到颈后腺体处掀起了一串电火，并且那电流迅速四通八达，就头皮也被激得酥麻不已。 一声压抑不住的轻哼自他嘴里溢出，很快他又咬紧了嘴唇。 姜琦在他耳边似笑非笑：“小哥哥，不是不在易感期吗，你现在又是在哼什么？” “我......” “想要了？” “我......”他说不出来那种奇怪的感觉，甚至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 明明不在易感期，可是，好像又比平日里易感期时更加敏感，沸腾难耐。 卓云舒一把按住了姜琦继续往下的小手，转过身，眼神湿漉漉的替自己求情：“我明天还要开会。” -- 第34页 “所以呢？” “今天可不可以也轻点？不要太晚。” “不在易感期，你也想要？” 他点点头，并不羞于承认欲望。 谁料姜琦却放开他，自顾自回了座位，二郎腿一跷拿过自己那杯红酒夹在指尖转了转，挑眉意味深长的看向他。 卓云舒不明所以。 “想要的话”姜琦轻轻冲他勾了下唇角，那笑容近乎邪魅：“过来求我！” 作者有话要说： MAX：开始了开始了，新一任雇主终于开始作妖了。 第十七章 学习教材 卓云舒没有想到姜琦会说出那样的话。 简直颠覆她以往在他心目中所有乖巧又温柔的形象。 但那句话听在耳朵里，莫名让人觉得很刺激，呼吸甚至更浊重了些。 求她？求她上自己？再经历那些每次都死去活来的事？ 除非他疯了！ 但是，这种感觉好奇怪，女孩此刻的样子如此陌生，就像忽然变了一个人。 她坐在七彩水晶灯的光影下，白汪汪小腿叠在另一条大腿上轻轻晃动，一只拖鞋勾在脚趾尖荡漾，姿势很随意，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第一次很不正经的斜睨着看他，慵懒中透出某种难以言喻的勾魂摄魄。 他忽然就喉咙发干，心砰砰跳的很厉害，脑子就像她手里转着的那杯正在叮当轻响的红酒，也晕眩起来。 “我记得小哥哥好像说过，要和我一起学习......新花样？”见卓云舒半天不说话，姜琦抿了一口酒，随意又问：“都是什么样的新花样，有教材吗？” 卓云舒点点头。 姜琦没想到他还真有教材，果然不愧是卓云舒，做人一贯细致认真到了极点。 “教材在哪儿？” “在，在我光脑里。”他脸上泛起一抹可疑红晕，其实是上个剧组下戏后路过几个年轻男演员躲在房间里看不明电影，结果人家还非要拉他一起看，一人说：“卓哥，难得的AO小电影，非常不容易搞到，里面的小O劲爆极了。” 卓云舒在剧组里一向平易近人，其他同事们有好东西也都喜欢跟他分享，但他被那名同事的说法惊到，连连摆手。 另一名口才特好的年轻演员立刻又说：“千万不要用普通的眼光来看待这类作品，必须以科学与艺术的眼光高屋建瓴，咱们就属于响应联邦政府号召，观摩高级生子学习资料，以便以后有了女朋友一展雄风！” 卓云舒听了那话，又觉得还是有必要看一看的，虽然他当时没时间，但也用光脑接收了一份128G的大储量资源。 “你看了吗？” 卓云舒摇头：“还没，没来得及。” “那一起呀！”姜琦率先起身，朝他的主卧走去。 男人没跟上来，姜琦一回头，不满的眯了下眼睛，瞳仁深处闪过一抹几不可查的狠厉。 “琦琦，你还没吃晚饭。” “我现在不想吃饭。”姜琦回身，从桌边将男人一把拉起，几近胁迫的拖着他胳膊把人拉进了主卧。 之后开了他的光脑，督促卓云舒一层又一层点开十几个文件夹，一直开到第三十个文件，才终于露出十几个视频，一看热辣封面截图就是不能直视的那种。 两人凑到一路，姜琦坐上他大腿，卓云舒紧张的手心直冒汗，他第一次看这种东西，还是跟琦琦一起，有种带坏女孩的莫名刺激感。 “点呀！” “琦琦，我今天买了面粉和肉馅，我是准备回来给你包点饺子让你明天吃的，现在看这个，要是等会咱们......”他还担心起没有包饺子的时间来。 “我一个人在家没你那顿饺子难不成就饿死了？”姜琦不耐烦，小手一把覆在男人的大手上，按下鼠标。 视频一下跳出来片头和激情配乐，还是剪辑的很文艺的那种片花。 两个人同时瞪大眼睛，好不容易一分钟片头曲等过去，学习资料正待进入正题。 门铃忽然响了！ 紧张热辣的气氛顿时被打破，卓云舒吓得立刻将光脑往下一压。 两人对视一眼，姜琦无奈从人腿上站起身跑去开门。 大门一打开，她忍不住后退半步，眼前是另一个“卓云舒”。 卓荣庭一身竖领polo衫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见是她，立刻满脸堆笑脚后跟一并，敬礼：“嫂子好。” “你怎么来了？”卓云舒从后面走过来，鼻音里隐含不爽。 “弟，不，哥哥，弟弟要在你家借宿两天。”卓荣庭拎起行礼想要进屋，还没抬脚卓云舒就说：“不行！” 开什么星际玩笑，难得和琦琦的二人世界，再掺和一孪生兄弟进来算怎么回事：“你们警署难道没有员工宿舍？再不行出去住酒店。” 卓荣庭立刻用手按住即将关上的大门，一脚顶住缝隙：“我要是能住宿舍和酒店，还用得着上你家来？要怪，就怪爹妈给咱生了同一张脸，你知道这张脸给我惹了多少麻烦......”卓荣庭这两周算是见识了什么叫“顶流”的力量。 就因为他和卓云舒共用一张脸，无论是出门调查案情还是回警员宿舍，都有一堆错认的女孩子围着他窃窃私语，还掏出手机偷拍他。 要不是同事告诉他，网上最帅警察评选他直接凭借一张侧脸照夺了头名，他还不知道偶像的力量原来这么强。 -- 第35页 “那些给我点赞投票的全是你影迷！” 这两天更离谱，他都躲到酒店了，外面还有狗仔在蹲守，把他当成拍戏的卓云舒，追着他屁股后头问：“卓老师新片是演警察吗，看您这黑了，壮了，练了多久？” 卓荣庭实在不胜骚扰，他一想卓云舒平常是怎么躲过去的呢？再一查内网，嘿，人家住的市中心高档小区，安保严谨，非住户不得入内。 很好，解铃还须系铃人，就这儿了。 姜琦退到屋里，看两兄弟跟一扇门较劲半天，卓荣庭最终还是技高一筹，用肩膀挤开大门嗖一下就窜进来屋里。 “哟，你家真不错。”他绕着房间转了一圈，很快给自己选定了另一间空着的客卧：“哥你放心，我最近忙的要死，大部分时间都在警署打地铺，也就晚上偶尔回来洗个澡，绝对不会打扰你和嫂子二人世界。”卓荣庭再三强调自己不会当电灯泡的功夫，已经手快脚快的从行李里掏出衣服胡乱塞进衣柜占据另一个客卧，还在房间里支起个小白板，摆好马克笔等等。 卓云舒无奈，只得上前帮忙，又给他讲了讲家里一些东西的摆放。 姜琦亲眼看着卓荣庭掏出一张代表JOKER的牌，用磁铁按在白板上，还用红笔大大的画个问号。 “卓警官，这个JOKER代表什么意思？” “这是宇宙中最神秘的十大通缉犯之首。”卓荣庭说起JOKER来立即严肃：“非常凶残。” “那这个joker都做了哪些凶残的事？” “这......”卓荣庭一时语塞，因为目前X星警方掌握的所有通缉犯线索，只有JOKER的罪行，传的十分离谱，据说Joker杀过一整船的人，又据说Joker曾经是某个神秘组织的领袖之一，但这些传闻统统都没确凿证据，所以joker至今只有通缉令，犯罪记录不详。 见卓荣庭说不出所以然，姜琦不屑的勾了下唇角，在旁边小声又问一句：“卓警官，你不会带贝贝回来吧？” 卓荣庭立刻：“嫂子放心，贝贝我留在警署了，有专人负责照料，绝对不会带回家。” 家里多了个人，卓云舒和姜琦就不怎么自在了，学习资料自然不能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欣赏，虽然卓荣庭的客卧和卓云舒的主卧还隔着一个大客厅，但万一两人在房里不小心就现场学习了，发出声音来被人听到更加尴尬。 姜琦索性回了房间又戴上感应器开始玩那一款新入手的游戏《殊途》，卓云舒帮卓荣庭安顿下来后也回了自己房间。过了没多久，姜琦听到卓荣庭去洗了澡回屋，卓云舒又去到厨房，弄出一些动静。 姜琦这时候玩游戏上了瘾，一路在新手村砍瓜切菜似的收割人头，看着满地鲜血搓着牙齿。 她一时想到那个分尸案，有心想去问问卓荣庭进展程度，又怕自己太热心引人怀疑。 一晃个把小时过去，厨房里动静还没停。姜琦抱着衣服去卫生间洗澡，一打眼就看到卓云舒将一盘码的整整齐齐的饺子轻轻往冰箱的速冻柜里放。 他竟真的一个人包了一晚上饺子。 “小哥哥，你明天不开会了？”视线扫过台子上另一半还没包的面皮和馅子：“你这要弄到什么时候。” “琦琦，你不用管我，你赶紧洗了早点睡。”卓云舒蓝色睡衣外面套着个咖啡色小围裙，说这话的时候又转过身，两个手没停的在包饺子：“你明天中午记得吃。” 姜琦嗯了一声，很快进入浴室，等她半小时后洗完出来就看到卓云舒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一动没动，跟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似的，专心致志的包饺子。 姜琦湿头发都还没揉干，便一把扔了手里的毛巾，然后大步走进厨房，在他抬眸眨眼的时候，一伸手就反扣住男人的双臂，将卓云舒翻了个身仰面按在了岛台满是面粉的板子上。 “啊——”他小小的惊呼一声，又想起厨房隔壁就是卓荣庭的客卧，很快闭上嘴，无声的皱眉，用嘴型对她表示：隔壁有人。 姜琦俯身，湿漉漉的头发一缕缕垂在他胸前，她当然知道隔壁有人：“小哥哥，我想亲你。”十八种接吻方法，实践才能出真知。 她再也不想收到来自Omega“猪八戒吃人参果”的评语。 小手顺势伸到他腰后，随手拉开男人的围裙带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不知臊 厨房岛台上的板子抖起来，擀面杖弹在仿大理石的预制板上摇晃，声音闷闷切切。 卓云舒脸色绯红，双目紧闭的招架着姜琦让人喘不过气的吻。 她的舌头如此灵活又柔软，不容拒绝的霸道，彼此唇齿间交换的气息都蕴含丝丝甜腻。 夜深人静，厨房一侧的玻璃窗树影摇曳，卓云舒眼角的余光瞥到里面的自己，睡衣扣子全都散开了，腰肢扭曲的像蛇，毫无廉耻的用长腿反勾着少女的肩，嘴里一声一声发出闷闷的低吟。 而玻璃窗里映出的姜琦却好整以暇，只是呼吸沉重稍许，甚至连睡衣都没有一丝凌乱。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不在易感期。 这也太不知臊。 卓云舒心中一惊，正要挣扎。 “今天到此为止。”姜琦恰于此时松开了他的唇，她眼神微怔，呼吸沉重，心想那教材里的方法确实厉害，差点儿就让她忘记了隔壁还有人。 -- 第36页 下意识舔了舔嘴角，又伸手捏了下男人的脸：“小哥哥忙完也记得早点睡。”这才离开厨房。 卓云舒摊在桌子上，喘了半晌才慢慢捂着脸站起身。 ...... 卓云舒头一次在非易感期期间起晚了，平日里他没有工作也没有爱爱的情况下基本都是六点起床，晨练，跑步，吃过早饭再回舞蹈室。 但昨晚什么也没干却做了一晚上梦。 梦到就在隔壁的姜琦，梦到她烟视媚行和往日里截然不同的风情，梦到和那样一个姜琦各种不可描述，梦到自己主动缠着她，醒来的时候他的床就湿了一片，简直丢脸到了极点。 他裹着一大团床单做贼似的走出卧室去到浴室，还好卓荣庭一大早就去了警局，不然铁定被他笑话死。 从浴室出来，他就看到姜琦站在另一个客卧的门口，好像才从弟弟房间出来。 “琦琦，你站那儿做什么？” “我看卓警官门没关。”姜琦随手带上门，冲他笑了笑：“快过来吃早餐。” 卓云舒不疑有他，洗漱后就来到姜琦身边，她已经提前买回了包子和豆浆，本来这些事应该是他做。卓云舒有点不好意思，随手拿过一个包子，小口斯文的吃起来。 姜琦已经吃完早餐，只坐在旁边托着下巴看他。 目光还和他以前认识的姜琦一样，温柔，善良，纯净。 “我的新剧还有半个月就开机，这两周我也会很忙，可能不能多陪你......”但他昨晚已经跟何瑜商量好，让姜琦作为助理陪着一起进组：“剧组的工作会很繁忙，我可能更照顾不到你。”卓云舒十分清楚自己工作起来就是忘我投入，有时候还会很凶，他很怕姜琦适应不了。 “琦琦，你真的想陪我进组吗，助理工作其实很枯燥。” 姜琦上下打量了他片刻，突然伸手在卓云舒下巴上挠了下，卓云舒瞪大眼睛，女孩的动作像是在逗猫逗狗。 “我想陪着小哥哥”姜琦眼巴巴看着他，大眼睛水汪汪：“我最喜欢看小哥哥专注演戏的样子。” 这话真是熨帖极了，卓云舒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气氛一下异常融洽愉悦，两人吃着早餐，话题不知怎么就又歪到了那天的碎尸案。 姜琦：“小哥哥，你怎么看，也和网友一样认为是情杀吗？” 卓云舒：“反正我知道，肯定不是老黄和他老婆。” 姜琦趁机告诉卓云舒，她刚刚实际上偷偷进过了卓荣庭的房间：“我实在好奇死了，卓警官的桌上和白板全画满与分尸案有关的资料，还压了一叠有关那个什么JOKER的资料,警方似乎将调查重点放在了薛鹂儿的情感关系上......”姜琦告诉卓云舒，她刚看到卓荣庭的白板上，贴着薛鹂儿八个前男友的照片。 卓云舒：“确实，据我所知，黄秃子的老婆都被警局传唤了三回，他现在满头包，把这个项目股份转让后再也没来公司。” 警方掘地三尺，一无所获。 姜琦的第六感告诉她，这绝对不是情杀，大概率是仇杀，又或者随机杀人。 随机杀人这种案子最难破。 以前联邦遇到随机杀人分尸案，通过调查尸骸特征，大部分线索会指向黑桃十。 但黑桃十那天刚到Z星就已经被自己弄死了，所以他已被排除。 从卓警官带回家的那些资料上看，凶手异常凶残，薛鹂儿是被迷晕后堵住嘴活着受到肢/解。她的尸体被分的很碎，刀口利索，所有断口都在骨节之上。众所周知，人骨是非常硬的，但法医鉴定报告里显示女演员的尸体并不是大型仪器切割，反而是一种原始的刀具。 报告里推断是一种锋利的大型弯钩镰刀。 可世面流通的刀具，就算是精铁制造，这样切骨的方法就凭人力，哪怕是已死的黑桃十亲自上，也不可能刀刀如此平整。 足以证明凶手力气很大，并且武器也是特殊锻造，超出Z星本身的精铁范畴，很有可能是管制类武器。 但更大的可能是凶手本身--基因里自带武器，这样才能方便藏匿。 凶手杀人后切断了她的右手中指，更像是一种目的明确的泄愤，一定有特殊含义。 一个妙龄少女，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得罪到别人要如此凶残杀了她泄愤？ 警方推断是感情问题，但姜琦却认为也许根本不是薛鹂儿本身的原因，而是她的亲人，朋友得罪了什么人，她只是被牵连的无辜受害者。 但这些话不能这么直白的告诉卓云舒，所以姜琦换了个方式，问他：“小哥哥不也是从小想当警察吗，如果是你来查，你会从哪个方向下手？” 卓云舒想了想，刚才姜琦告诉了他一堆资料，但是有个很奇怪的疑点：“满大街都是天空之眼，大型镰刀不能随身携带吧。” 姜琦：“对呀，我也觉得奇怪。” 卓云舒又说：“会不会是那种别的星球的--兽人？” 姜琦眼睛一亮：“小哥哥你怎么想到的，很有可能呀。” 卓云舒：“我觉得还应该再查查薛鹂儿的家庭背景，说不准根本不是情杀，是仇杀，或者买/凶杀人。” 姜琦很满意卓云舒的反应，可以说，他的反应已经超过了自己对他的期待。 MAX忽然跳出【雇主，你是不是猜到谁干的这件案子？为什么要提醒卓云舒，他肯定会跟卓荣庭聊天谈到这些，你不是最讨厌管闲事？】 -- 第37页 姜琦【卓荣庭竟然对着白板狙击JOKER，我都已经要被他蠢哭了。】 MAX【所以你不喜欢他一直赖在Z星不走。】 【对！】既然卓荣庭是冲着joker来的Z星，那么就让他尽快立个大功滚蛋。 “吃好了，我去公司开会了。”卓云舒站起身刚想离开餐桌，路过姜琦边上时忽然被她一拽，他一下竟跌坐在姜琦的大腿上。 这下他大囧：“琦琦，快放开。” “不。”姜琦凑到他耳朵边咬了一口，膝盖一分，直接顶开了男人双腿，小手从后摸上了他的第一颗睡衣纽扣。 她昨晚关掉游戏后，又继续翻了几页《Omega疼爱指南》，想实践下是不是那么有效。 卓云舒一下想起了昨夜的梦，又想到平日里一旦那个，就不是几小时能结束的事。 但现在是大白天，大白天是工作和学习的时间，怎么可以这样？ 他全身僵硬，整条手臂都起了鸡皮疙瘩，脊梁微曲，想起身离开又有点腿软，像只不安又炸毛的猫。 姜琦一颗一颗将卓云舒的纽扣解开，露出一抹莹白的胸膛，她回忆了下指南里讲解，指甲顺着他的喉骨慢慢往下滑，指腹摸过他的锁骨，转圈，又沿着他结实的胸肌，一路滑向他的紧绷的小腹。 “今天算是摸清楚了，小哥哥真有六块腹肌。” “琦琦，这是，大白天。”卓云舒彻底烧了起来，体表滚烫，喘息急促，甚至后颈的腺体也微微发红，分泌出少量的Omega信息素气息：“不，不行，我要去公司了。” “紧张什么”姜琦收回了在他腹肌上打转的小手：“不会耽误你去公司开会。”最终还是松开了掐着他腰的另一只手，一拍男人屁股：“去换衣服吧，穿你衣柜里左手边那件白衬衣和黑西装。”那两件套最严实。 卓云舒一下就跳起来冲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他果然扣着严严实实的衬衣和西装走出来，路过客厅，坐在餐桌旁的姜琦摇着小手和他say bye，还做了个飞吻。 也许是错觉，他竟从女孩的眼里看到一丝玩味和戏谑。 那个过于成熟的眼神让卓云舒的心跳再次加速。 姜琦的睫毛浓长，眼睛很大瞳仁很黑，有一张典型的清纯娃娃脸，但此刻，那娃娃脸上的大眼睛微微一弯，里面流淌出深邃与暗沉，如海洋中倒影的两轮玄月，直接搅乱了他的心湖。 卓云舒出门前下意识摸了下下小腹，刚才她冰凉手指缓慢摩挲过肚子的触感仿佛还紧贴在那儿，前所未有，让他莫名渴望，又期待。 深吸了一口气，他制止了自己无限脑补，大步走出家门。 ....... 很快又过半月，卓云舒的新电影即将开拍。 而卓荣庭果然如他自己所说，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在警局加班，只偶尔晚上过来洗个澡睡一觉。 因此这半月里三个人虽同一屋檐下，倒也相安无事。 卓云舒果然在某个夜晚和回家后的卓警官谈论了自己的看法。 新的思路让陷入死胡同的警方有了眉目。 某天卓荣庭回到家就表示：“我们第三次走访薛鹂儿的亲属，还请她父母回警局协助调查，竟然问出她不是亲生的。” 卓云舒：“那她亲身父母查到是谁了吗？” 卓荣庭：“她是十二岁才进入X星的善德孤儿院，又在当年被收养。我们正在调取资料，希望这次不要是随机杀人案，最好是能查到点东西。” 警方这半月花了大量时间查阅天空之眼监控，几乎是将薛鹂儿当天的所有行踪路线全摸得一清二楚。 因为这件分尸案性质太过恶劣，薛鹂儿死亡当天在檀香山附近出现过的所有可疑人员和车辆都被警方一一排查过，竟然没有发现特别的可疑人员。 监控显示，薛鹂儿被害当天是自己开车上的檀香山公园，进公园大门时心情似乎也很好，但她上山后很快走到了一个监控死角。而当天出入公园的基本全是游客，每一个的时间线都和薛鹂儿的对不上。 其中几个和她时间线能对上的，只有公园保安与临时的保洁阿姨。 但保安和保洁在上岗前都会穿越仪器检测门，如果身上藏有武器，不可能查不出。 这就很奇怪了，按理说一个大活人，如果是清醒被袭击，不会没有反抗。法医报告显示薛鹂儿遭受的最致命一击是喉咙。袭击她的人快，准，狠，一刀击碎喉骨让她无法呼救，并立刻原地分解，埋人，比屠夫还熟练。 但屠夫还要利用巧劲庖丁解牛：“凶手可是生剁呀，这力气你们说得有多大？那些保洁保安都是普通人，没一个适合凶手的推理画像。” 听完卓荣庭的慨叹，姜琦微微眯了下眼睛。 X星，又是X星。 竟是善德孤儿院吗？ 薛鹂儿死时二十二岁，既然是十二岁被收养，那就是十年前发生了事故，让她失去监护人，必须进入孤儿院。 这事情一下让姜琦联想到十年前的某个案子。 姜琦：“卓警官，等资料要多久？” 卓荣庭：“善德孤儿院十年前管理不完善，全是纸制老档案，估计等那边传过来消息也要一周。” 一周，这个讨厌鬼还要在Z星继续呆一周吗？ 虽然和卓云舒有同样一张脸，但姜琦实在无法对卓荣庭爱屋及乌。 -- 第38页 作为一个男Alpha，卓荣庭简直就是卓云舒的反面，拥有一切卓云舒没有的恶习。 不爱洗澡，衣服上总是沾着狗毛，甚至袜子随地乱扔，吃完饭甚至都不会主动收拾碗筷，房间里乌烟瘴气。 姜琦有一次进他的屋子，桌子上八宝粥盖子里全是黑色烟头，上面还有苍蝇在飞，姜琦直接屏住呼吸被熏的流泪，连警方的最新调查资料都不想再多看一眼，简直是邋遢鬼投胎。 甚至有一天半夜他把贝贝带回家，绳子拴在门口。 姜琦半夜起床去卫生间，暗夜里先被两颗寒光闪闪的狗狗眼吓的跳起来，再被贝贝汪了一顿。 她很生气。 这两周有了卓荣庭的对比，姜琦才发现卓云舒原来是那么干净整洁还香喷喷的一个男人。 所以姜琦在陪同卓云舒进组的前一天回了一趟公司，让小陈送了一堆原始的纸制文件进办公室，伏案用剪刀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抠出一行字贴在白纸上装入信封，又伪装成女大学生亲自跑了两个街区，将这封信投入了《宁市群众》的报箱。 作者有话要说： MAX：本文定于周日零点入v，既周六晚21点更新一章，24点入v万字大更奉上~！ 第十九章 苹果 十月初一，正是金秋日暖，开工大吉的好日子。 《逆僧》的剧组在宁市郊外的天鸿影视城高调举行了开机仪式。因为前女主角横死一事，制片方特意先请了两个法师在旁边颂念福经，不光如此，红绸舞狮大腰鼓，电子烟花铺开几十米。 炸它一个锣鼓喧天，炸出一个霉运退散，炸出一个锦绣前程。 众多主创齐聚在供着三牲三果还有一只烤乳猪的香案前齐齐上香，鞠躬。 之后制片人，导演，主创依次发言。 程思思和卓云舒位于前排，卓云舒的头发已经长成了短寸，但他还是带着个鸭舌帽，全程都礼貌微笑，对答得体，也没有露出和程思思多么生分的模样。 从外人的角度看，这一对舞蹈圈最牛的昔日舞伴，那就是经典cp重组，要于影视圈再起风云的架势。 大合照时男女主本该站在一起，作为导演的季俊哲这时就很贴心，插到两人中间一边揽一个对着镜头露出八颗牙齿。 “来来，各位记着朋友们别着急，都找好角度。”摄影师做总调度指挥着媒体朋友们，大家咔嚓咔嚓拍了不少。 《逆僧》新剧的开机仪式在社交平台有现场直播，卓云舒正当红，转型前的舞伴登上过莫斯比尔享誉五大星域的芭蕾女王程思思做女主，投资方股东之一的衡山文化又推荐了前顶流夏萧做男配，光是这三个人的配置，就已经赚足眼球。 所以这个热搜很快被顶上首位。 但《逆僧》开机的消息没几分钟又被另外一条热搜抢了风头。 《宁市群众》抢先发表了独家新闻，标题惊悚： 【《逆僧》前女主薛XX被分尸案疑是仇杀，凶手疑似宇宙十大通缉犯之一的红桃Q】 内容大约就是收到了一封来自凶手的匿名信，自爆是红桃Q，对此案负责。 《宁市群众》借匿名信长篇大论了一篇似是而非的猜测报道，其中大部分都是红桃Q在五大星域曾经犯下的案件资料。只在报道结束末尾标记了一行小字：以上所述内容，尚未经过核实，均来自网友爆料，《宁市群众》对此不承担法律责任。 最后一行字自然是被所有人忽略了，公众事件传播速度惊人，不到半刻钟，已经没落的纸媒便因这则报道迅速爆上热搜第一。 why？杀人犯是想在Z星搞什么恐.怖主义吗，还号称对此案负责？ 所有人都在问为什么。 在《宁市群众》发出那条报道后的半小时，总编林月月就主动拿着那封匿名信进了檀香山警局报案，即不耽误赚流量，又不耽误做好公民。 “匿名信只是举报红桃Q，到了你们报道怎么就成了凶手亲自寄信？这也差的太远了。”看完那封匿名信，一屋子警员全都在摇头。 “阿sir，能弄出这种举报信要么就是认识红桃Q的人做的，要么就是红桃Q本人做的，各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对不对。”林月月：“你们搞刑侦的应该知道，大部分变态凶手最喜欢在犯案后重回凶案现场，这封匿名信，也许就是凶手本人的挑衅，我们这么报道有什么错，这是侧面给凶手施加压力。” “没有经过核实的匿名信你们就随随便便往外爆，万一是恶作剧，引起的恐慌谁负责？”卓荣庭严肃的盯着眼前穿着豪放的林月月：“这封匿名信到底是谁送的，你们报社真的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柳眉凤眼颧骨高耸的林月月一甩满头大波浪，往卓荣庭桌上一坐，朝他露出个迷人微笑：“阿sir，都说了很多遍，我们报社的摄像头已经坏了两年，这信是直接出现在邮筒里，如果不是我还有坚持看邮筒的习惯，根本发现不了。你不如查查那条街的天空之眼呀！” 在林月月靠近的瞬间，她身上的冲鼻的香水就让卓荣庭忍不住往后靠，但这位主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不招人待见，还特地俯身皱着鼻子闻了下卓荣庭：“阿sir，Alpha喷黄瓜香水纯属多此一举。你看我，从来都是正大光明的出街，做Alpha又不丢人。”伸手点住卓荣庭的制服的肩章，两个指头顺着人肩膀往下爬：“还是说这位警官平常自控力不好，容易散味儿呀？” -- 第39页 这话立刻让卓荣庭皱眉，但眼前是个普通群众，又不是罪犯，不能凶她。 “行了，今天的问询到此结束，如果有新的线索，请林主编务必联系警局。” “那阿sir留个号码呗。” 卓荣庭刚把自己的号码留给女人，群众接待室的大门就被人从外猛然推开，一个微胖的警员走近：“卓队，已经拿到附近两条街区一周的天空之眼记录仪。” 整个檀香山重案组办公室，便因为这一封匿名信忙碌起来。 有的人熬夜看监控录像，有人送信去鉴证科验指纹，有的人开始调取红桃Q在五大星域各星球的犯罪底案，有人接了跨星域通讯，被彭局长追着耳提面命一顿：“这次绝不能让神秘人再抢在我们X星警方前灭杀红桃Q。” 警方终于将调查重点投向了新出现的疑凶--红桃Q。 ...... “红桃Q，到底是什么人？” 开机仪式第一天是没有正式拍摄，主创在围读剧本后要进行联谊活动，制片人将地点定在了天鸿影视城外的一家高档酒吧，酒吧外巨大的露天花园，一个假山喷水池上立着爱神丘比特的雕塑，长肉翅的小娃娃双手持枪，往外射五光十色的彩虹泡泡。 整个剧组成员陆续进场，分了三个大包间。 碍于新女主程思思，这些有关前女主凶杀案的私下讨论都很低调，但就连卓云舒也在桌子底下偷偷刷热搜，关注案情。 联谊开始了小二十多分钟。 在众人千呼万唤中，一位穿浅灰色西装的白皙青年男子，手持麦克风站上了舞台。 他笑容甜美，容貌清隽，有一双多情又深邃的碧蓝色眼睛--正是几年前因为Omega抑制剂失效，在后台闹出多人运动又爆出小视频的前顶流--夏萧。 出了那种丑闻他本已是被行业无声封杀，但夏萧在沉寂了一年多后，前年又慢慢通过各种关系复出。虽然已经生过孩子，但夏萧身材恢复的不错，死忠粉依然不少，粉丝们都认为他当年是被人陷害的，因此行业内同情他的人也挺多。 “很高兴能进入《逆僧》剧组，也非常开心能和云舒哥，思思姐，还有季导，芳姐，琴妹妹......”做顶流时风头无二的夏萧在经历大大风大浪后如今四平八稳，一张嘴就已经把在场所有主创一个个点到名感谢，态度十分谦卑。 经纪人何瑜正好坐在卓云舒旁边，见夏萧上台就给了他一拐子：“你看看人家。”同样是Omega，夏萧就明显比卓云舒更会装帅，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出大明星的从容。 卓云舒悄声问：“琦琦什么时候到？”不是说好了要给他当助理吗：“她的房间都准备好了没？” 何瑜：“准备好了，人已经入住了影视城外面的宾馆。我给她发了这里的定位，她自己过来。” 两人说话间，台上的夏萧已经唱完一曲《感恩有你》，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 夏萧又提议一起做游戏，众人响应围成一圈。新剧组成员互相间不熟悉，导演季俊哲也希望通过一些破冰游戏来增进大家感情。 所以这个游戏变成了最俗套的你比划我猜，答不出的受惩罚。 虽然程思思和卓云舒以前那些事季俊哲与何瑜清楚，但外人不清楚，他们既是此部剧的男女主，顺利成章被分到了一队，夏萧和女二是另一队。 男女主的不对付让夏萧看出些许端倪，游戏又玩了一会儿，他便提议：“光是喝酒没意思，卓老师明天还有开工重头戏要拍，不如换个别的惩罚。” 这种时候，气氛热烈，大家都是随声附和，也有撺掇着出馊点子的，什么输了的亲隔壁人一口，又说要玩真心话大冒险之类。 卓云舒没接茬，程思思抿着嘴笑，其他人都是看导演。季俊哲他作为新剧的总导演，虽然对程思思有意见，但从整个项目工作来说，还是希望男女主日常能够融洽相处，至少拍戏时拿出专业演员的态度。 再者，何瑜已经同季俊哲私下聊过，这次程思思临时加盟《逆僧》也算是救场，虽然她司马昭之心两个好友都看的分明，但他们可是身处看资本脸色的娱乐圈，相比起她这个大家都知根知底的老同学，一穷二白的姜琦显然更不适合卓云舒。 季俊哲笑着让夏萧快一点。 卓云舒有点想退出游戏，可众目睽睽，这样无异于直接打程思思的脸。 何瑜也拉住他，又瞥了一眼和众人打得火热的夏萧，小声劝：“云舒，你才是这剧的男主角，别扫兴。” 夏萧低头吩咐了包厢服务员几句，没一会儿服务员端进来一个托盘，里面放着绳子，小木杆，还有苹果。 夏萧用那些材料做了个钓鱼竿，前端绑着苹果：“下盘再输的人，就要两个人一起吃掉这颗苹果哦！” 这种通常出现在婚礼现场的小游戏将包厢里的气氛推到高潮。 姜琦走到包厢门口透过玻璃望进去时，就看到剧组其他人都在起哄：“咬，咬，咬，咬。” 那个苹果被吊在陈思思和卓云舒之间，程思思张着嘴仰着脖子在追那颗苹果，卓云舒虽然和她面对面站着，却一直在攥裤缝，只等苹果飞到自己嘴边才飞快张嘴啃一口。 “差不多了吧。”卓云舒指着苹果：“都啃了一大半。” “不行，要全部吃完，至少要啃掉三分之一。” -- 第40页 “就是就是，卓老师，加油呀！” “思思姐，加油！” “快了快了，还有最后几口，坚持呀！”玩这种游戏大家想看的都是最后男女双方啃到一路，谁想真的看他们只啃苹果呀，众人起哄的更加热烈。 一对昔日舞伴的距离越来越近，卓云舒攥紧了拳头。 程思思含羞带笑，张开嘴继续踮脚去咬苹果。 夏萧瞅准时机手一抖，那颗被啃了大半的苹果一下飞开，程思思顺势往前一扑，卓云舒躲之不及，眼看就要被她亲上了。 便在此刻，嘭！的一声。 大门被姜琦一脚踹开。 作者有话要说： MAX，今晚24点万字大更掉落。还有六个小时就要入v，作者说她心情就跟那首忐忑一样咿~呀~咦~哦，咿呀咿呀哦耶，压滋哥压滋哥压滋压滋意犹味尽，压滋压滋咦油喂~欧那鲁耶里耶~！嘿嘿嘿，唱出来两首歌的请给自己掌声~！每天都要开心一刻哟~！ 值此入v佳时，MAX要隆重推荐下小作者一个新的预收脑洞《装A的残疾战神入赘后[女A男O]》一句话简介：先婚后爱，娶他本为AA羞辱，谁料敌国战神又软又甜。 推荐好朋友预开小甜饼脑洞《漂亮姐姐的撒娇猪猪》by 听星 一句话文案：可爱滴猪小妹穿到地球后被漂亮姐姐当成萌宠来养，疼爱有加，每天都可以任性撒娇娇，最后和姐姐一起携手登上娱乐圈顶流的故事。 有喜欢的亲可以提前收藏下哟~！感谢大家，么么哒~！ 第二十章 入v三合一 · 众人齐刷刷惊讶看来。 姜琦攥紧手里的粉红色保温杯, 装出一副吓到的模样：“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跑太急踢到门了。” “琦琦！”卓云舒大喜，几乎想都没想就朝门边的姜琦迎去。 “这位是？”程思思带着狐疑的目光看向姜琦。姜琦今天装扮很职场, 但脸嫩，看着像小妹妹, 尤其是是穿着黑色小高跟鞋踉跄进门那几步让大家同时心里一紧, 我见犹怜。 像是个初出茅庐连路都走不好的小鸡仔。 整个包厢里的其他剧组成员纷纷互相打眼色, 男主角刚才全程都绷着脸，现在却对一个穿职业小套装的女孩笑的和煦灿烂，简直就是当众打前舞伴的脸。 何瑜生怕卓云舒当着所有人面对姜琦太过热络, 忙抢先一步招呼姜琦入座，又向众人解释她只是卓云舒团队新招的小助理，是特意过来给卓老师送水。 “都是我们惯的云舒这怪毛病，他没这保温杯就不喜欢喝水。” 程思思：“云舒以前也是个很精致的人，我还记得......”巴拉巴拉又是一堆忆往昔，生怕大家听不出来她跟卓云舒以前关系多么熟稔。 卓云舒报以微笑，打开姜琦递过来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枸杞水，在何瑜安排姜琦坐在角落时瞪他一眼。 何瑜无奈，便悄无声息的安排姜琦坐到了卓云舒左侧转角沙发, 正好隔了一人宽的沙发墩子。 姜琦眨着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说话声音温温柔柔, 看起来确实刚刚大学毕业无甚特别，所以很快就被这些圈中人所忽略。 大家又坐回原座，部分人继续玩起骰子斗酒斗地主的游戏，部分人继续点歌唱歌。 然而, 还有一小部分敏锐的人，蓦然就发现卓云舒玩游戏变得积极了。 在他的小助理还没来之前, 卓云舒一直是礼貌但让人有种疏离感，但在小助理来了后，卓老师似乎就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不但话也多起来，还主动参与了新游戏。 程思思唱完歌走回沙发时，原本坐在卓云舒右侧的夏萧立刻起身去点歌，程思思便有意无意的坐到了卓云舒的旁边。 这下姜琦和程思思，两人一左一右将卓云舒夹在中间。 卓云舒下意识偏头看了姜琦一眼，但见她笑意盈盈，还伸出手同程思思打招呼：“思思姐好，我是卓老师的新助理，姜琦。” 程思思优雅的伸过手去，两只秀手在卓云舒眼皮底下浅浅交握了一下。 程思思笑的从容，上下打量姜琦一番：“没想到云舒会招个女助理，其实演员的助理工作都很琐碎，刚才听何瑜说你是常绿藤大学金融系毕业，这么好的名校，怎么会选择来当助理呢？” 姜琦：“这不是因为卓老师给的够多么。” 程思思眉骨一跳，她此次回Z星本对卓云舒势在必得，莫名忽然就有了种危机感：“但你这专业毕竟不对口，以后的发展？” 姜琦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微笑，用从公司下属那里偷听来的腹诽：“这年头的金融公司十个里九个骗，还有一堆都是从跑业务干起。我学历也就是个本科，作为一个平凡的打工人，大老板画的饼咱也吃不到，还是给钱最实际，自然是哪份工收入多做哪个。” 程思思勉强一笑。 虽然左右两侧的女人都在相视而笑，但卓云舒莫名就感觉到空气里弥漫出一股火药味。 夏萧这时又唱完一首歌回来了，好奇的看着姜琦：“你姓姜？” 姜琦点点头。 夏萧：“这么巧，最近有个对我帮助很大的贵人，也姓姜。”他脸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找共同话题的技巧一流。 姜琦心道小陈确实没说错，夏萧就是天生该混娱乐圈，是个会审时度势的聪明人。一听到她姓姜，又见她在卓云舒身边，也不论是不是和金主相关，就先贴上来打听，还不让人反感。 -- 第41页 善交际，给所有人都能卖个好印象。 卓云舒虽然这几年也历练出一点世故，但骨子里还是暗藏锋芒，对于看不惯的人和事，总缺点圆融。 夏萧又和姜琦随意聊了两句，侧着屁股就准备往她旁边的空位坐。 一旁的何瑜瞥了一眼卓云舒的脸色，立刻一把拽过夏萧的胳膊：“来来来，夏大帅哥快坐这里来斗地主，云舒和思思三缺二，就差你了。” 夏萧微微错愕，但也很快从善如流。 三个主演在包房一角斗起了地主，刚才旁边还在玩其他游戏的剧组同僚们也纷纷凑到边上看牌。 一时他们这桌的桌面围了接近十个人。 卓云舒这把拿了天牌又抢到地主十分兴奋，正要扔一个炸/弹下去，忽然浑身一凛，手一错就把本该打出的三带二变成了一张三点。 小腿上蹭上来一只高跟鞋，还顺着他的西裤内侧在往上一点点滑。 卓云舒紧张的瞥了一眼姜琦，但见女孩静静的坐在身侧，是一个同样热切关注牌局的模样，只是偶尔瞟过来的眼风，挑衅，撩拨，还带着一抹说不出的性感。 卓云舒歪了下腿，用膝盖碰了下她的膝盖，却没让女人收敛。那只鞋尖反而愈发紧贴着他的小腿肚腹，还故意在他皮肤上缓缓摩擦。 “欸？我算着卓老师这把牌应该不错的。”一旁的夏萧立刻跟了张小点数的单牌，紧接着程思思也出了一张单牌。 这是要钓卓云舒的单张大牌，他一手都是顺子，拆了可惜。 但天牌就是天牌，他还有两个炸/弹，卓云舒正想再出个炸/弹，那只本来停在他大腿内侧的高跟鞋蓦然又动，一下踩住了...... 他嗯了一声咬住嘴唇，脑子都懵了，手一错又打出一张小牌。 琦琦因为苹果游戏生气了，所以才这样对他，想看他当众出丑吗？ 卓云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此点，立刻用眼神讨饶，这可是公众场合，桌边围满了人，但凡有一个发现此刻桌下的勾当，掘地三尺也容不下他。 刹那的目光交错，身旁女人的眼神愈发玩味。 没有用。 踩在腿上的那只高跟鞋越来越不安分。 卓云舒装作整理衣服，左手伸到桌下，一把抓住了女人纤细的脚踝。 但这时她的脚又跟泥鳅一样从他手心滑走，落下一只高跟鞋翻下去，卓云舒刹那紧张的后背直冒冷汗，立刻俯身往桌上一勾，两腿迅速一夹幸免高跟鞋落地。 “卓老师，出牌呀，怎么了？” “对呀，卓老师快点，快点！” 卓云舒咳嗽一声，面上装作若无其事，飞快将高跟鞋从桌子下塞回姜琦腿上，便胡乱又出了一张牌。 满以为女人这下该收敛。 可那只小脚又轻车熟路的伸到他大腿内侧，这次他没办法再往下探一只手去捉她的脚，因为姜琦用叉子在果盘里叉了块削好橙子塞进他左手心：“卓老师，吃点水果。” 滋滋滋——他听到拉链被脚趾夹住，往下划拉的声音。 那声音极其轻微，夹在包厢里歌声，游戏声，和周遭人声中几不可闻。 可那声音对他而言，就仿佛五雷轰顶，让人心乱如麻。 他已经完全忘记之前是想的如何出牌，手里那把牌，每一张都变成了模糊的虚影。 偏偏在这样紧张又心慌中，还体会到一丝诡异的快意。 那是与他一贯坚守的道德格格不入的堕落。 当着所有的工作伙伴，于桌下一场不可描述的单方面，带有一丝侮辱性质的暗流。 耻感中竟夹杂莫名兴奋。 卓云舒无法阻止姜琦，只能更装出一副平静模样。 天牌输了个底朝天，一把赔了十八番，又灌了三杯鸡尾酒下肚。 游戏继续。 卓云舒的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白，身体过了好久忽然打了个冷颤。 无人注意到他这番紧绷和压抑，唯有男人身旁的始作俑者，始终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在欣赏这一切，同时还有空偶尔和旁人聊聊天。 这场破冰的酒吧聚会一直玩到晚饭前，其他人陆续离开去聚餐地点，卓云舒一直没起身，装醉匍匐在桌上。 何瑜同季俊哲来搀扶他，被他胡乱推开：“别动我。” 房间里很快走的干净，季俊哲剔着牙同制片人张姐出门结账，何瑜又来伸手拖卓云舒的胳膊：“云舒你怎么回事？你今天也没喝多少呀。”何瑜作为他的经纪人最清楚，按卓云舒的酒量，下午的聚会只是小case，晚上的聚餐才是大头。 姜琦这时却拦住了何瑜的手，当着何瑜的面摸小动物一样在他短毛刺猬般的脑袋上揉了好几下：“何总，卓老师是真的醉了，让他再多趴会儿吧。” 何瑜露出狐疑的神色：“云舒，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卓云舒一动也不动，头都羞的抬不起，只支支吾吾嗯了两声。 姜琦眼中露出点爱怜神色，继续抚摸着男人圆滚滚的后脑勺：“卓老师前两天在家跳舞累着了，今天又喝了酒，怕是易感期快到了。” 何瑜啊了一声：“云舒，是这样吗？” 姜琦神色诚恳：“何总，这里有我陪着就行，你先去聚餐那地，一会儿我带卓老师过去。” 何瑜此刻已经信了她卓云舒易感期即将到的话，心里万幸姜琦今天过来。 -- 第42页 他四下望了一眼，对姜琦指出吧台一侧：“那边是监控死角。” 姜琦微笑着点头。 何瑜这才离开，出包厢门时还体贴的吩咐服务员无事勿扰。 听到大门关上，卓云舒这才慢慢直起腰，将西服脱下绕在腰间打了个死结。 包厢里只剩他们两个，卓云舒扭头，眼中带着怒火：“琦琦，你刚才.....” 他话还没说完，姜琦慵懒的看向他，挑眉：“太过分了是吗？” 他抿住嘴唇，伸手去抓桌上的纸巾。 姜琦却先他一步将桌上那包湿纸巾包抓进手里，又将小腿往他大腿上一搁，这才抽出一张纸巾递到他鼻子底下，摇了摇白皙的脚丫子，荡漾着绵软的嗓音：“小哥哥，先帮我擦干净好不好！” 卓云舒脸皮刷一下烫的生疼。 他瞬间忘记了自己正占据道德制高点，将注意力放在了迫在眉睫的清理上。 捏住姜琦雪白的脚踝，一点点帮她擦干净白嫩的脚，那每一个脚趾都粉粉圆圆，该死的可爱萌软，就跟她本人一样。 卓云舒擦的时候心里那点火不知不觉就散了，擦完了姜琦收回脚，女孩温热的脚丫从指尖溜走，他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 “琦琦，你刚才是不是在生气。”唯一能解释她异常举动的，只是她看到自己和程思思在一起所以吃醋，所以想看他当众丢脸。 姜琦脸上原本那种妖娆玩世不恭的笑容猛然收敛，瞬间回过神。 我现在在做什么？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中，只能尴尬扭头，默默去拿高跟鞋。 她回忆了下，在看到卓云舒和程思思啃苹果的瞬间，脑子里好像就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这你也能忍，他是你的Omega，现在和另外一个女Alpha热火朝天。 为什么不能忍，她和他只是雇佣关系，合同也只剩不到三个月时间。 姜琦，你是什么窝囊废。 姜琦，你如果不行，就让我来，我们是一体的，属于我们的东西，永远都只能属于我们，不是吗，Joker！ 打着红伞的面具女人再次于她眼前出现，那张惨白的面具上，怒眉蛇口，很有点后现代风格的恐怖。 若放在以往，姜琦会攻击，会嘶吼，会狠狠掐住那女人的脖子。 但那个时候，姜琦忽然就觉得，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那之后她就感觉到身体被控制，胸口中涌动的全是：要将这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完全倾倒，为她癫狂。 实在是，幼稚极了！ 她哪里需要感情这些东西来装点自己，活着就已经够累了。 清醒过后只剩尴尬。 姜琦重新穿上高跟鞋，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桌子，从上面拿了一盘别人没吃完的水果端到正在用湿纸巾整理衬衣下摆的卓云舒面前，恢复了往日甜美模样：“小哥哥，要吃点吗？” 卓云舒没好气：“不吃。” 姜琦又拿过他那个粉色保温杯，跑到饮水机边去加热水。 一边接水一边扭头看他，男人垂着脑袋用湿纸巾一直擦，但他之前塞在裤子里的衬衣下摆已经脏了，这样一擦愈发湿漉漉。他鼓着嘴，不高兴的将湿纸巾揉成一团扔进脚边的垃圾桶。 姜琦：“哎哟！” “怎么了？” “手烫了。”她举起那根刚被热水浇到的手指，一瞬间眼泪说来就来。 卓云舒立刻又忘了生气，抓过桌上刚泡酒剩下的冰桶，飞快走到她面前一把抓过她的手指就放进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 “对不起。”她可怜兮兮的看向他：“我刚才，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我惹小哥哥生气了对吗？” 卓云舒摇头，上前一步抱住姜琦：“我和程思思真的没什么。”卓云舒不屑于在人背后说前舞伴的小话，那些痛苦的往事更不会在姜琦面前提。因此只能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琦琦，你相信哥哥。” 姜琦闷闷的嗯了一声，将头靠上他胸膛，鼻尖没忍住又顺势贴近他衬衣，今晚包厢里各种味道混在一路，此刻都嵌在衣服纤维里。 好在她并没有闻到属于其他女A的气味，足以证明今天的程思思还算得体，没有刻意引诱他。 脑子里那个声音忽然又跳出来： 姜琦，这个Omega虽然没有和别人鬼混，但他此刻不鬼混，以后能保证不鬼混吗，今天如果不是你一脚踢开大门，他们两个早就亲上了。 你别忘了，卓云舒可是身处最浮华的娱乐圈，秉性正直又怎么样，那只是因为他受到的诱惑不够大。 那个女人和他毕竟有着多年的舞伴情，现在又在同一个剧组，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旧情复燃。 姜琦：那又关我什么事，我和他，仅仅只是雇佣关系。 声音：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可我不喜欢，很生气。 姜琦：你生气又能怎样。 声音：杀了她。或者，杀了他！ 卓云舒看不到怀里女人的瞳孔逐渐放大，里面甚至开始泛出一点莹绿鬼火般的光。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头发温柔的抚摸，姜琦抬起头，望住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骨，梦游一般问：“小哥哥，你怕死吗？” 卓云舒捧住姜琦的脸，在她脑门上啾咪一口：“当然怕呀，谁不怕死。” -- 第43页 眉心擦过他嘴唇的温热，让姜琦再次回过神。同一时间，她左手手环猛然颤动，连带那处的皮肤都疼痛起来。 姜琦一低头就看到红色的警报器闪烁。 手环显示那个特殊的求救信号，属于黑桃十。 已经死掉月余的黑桃十，她亲手挖了深坑，连同通讯器一起埋掉的黑桃十。 怎么可能？ 那瞬间，一股恶寒从脚底心直接窜上她后脊梁，继而麻到头顶。 一瞬间就完全冷静下来。 “琦琦，你手环在闪，是有通讯进来了吗？” “啊，没事。”她一把捂住手环，朝他露出抱歉的表情：“小哥哥，我晚上不能陪你去聚餐了，我有些累，想先回酒店休息一下。” 卓云舒本来想要先送她回酒店，但是姜琦拒绝，还给何瑜又打了通讯，说卓云舒已经没事了，让他过来接人。 等何瑜同卓云舒一起离开后，姜琦便飞快遥控隐形战舰过来接自己。 几分钟后她驾驶战舰到达了当初埋尸地点几百米外的高空，隐藏在暗处观察，下方一切让她愈发震惊。 此刻那片山头已经被警戒线拉满，重重警察与围观群众的身影中，她看到黑桃十的尸体被挖掘机从十几米的深坑里铲出。 吊机拖着黑桃十的尸体悬在半空时，尸体右手垂下，手腕上空空如也。 警方怎么可能忽然查到这里？就算是猎狗的鼻子，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也不可能闻到那么深的地底。 黑桃十的通讯器到底在谁手里，是意外被启动，还是有人提前于警方取下？ 很有可能，他被从土里翻出来不止一次，也许上次她埋尸的时候就已经被什么人盯上。 就在姜琦脑瓜子高速运转，冥思苦想到底会是谁做的时，手环再次震动，红色的求救信号里，波浪般浮现出一行字：Hello，joker。 同一时间 檀香山重案组办公室 一名警员正在汇报：“卓队，刚刚S市那边的同行已经确认，在南山挖出的尸体就是宇宙十大通缉犯之一的黑桃十，稍后会进行尸检。” 卓荣庭点点头，只要找到黑桃十的尸体，就很有可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神秘人”。如果他的怀疑属实，那么在Z星，此刻应该不止一名宇宙通缉犯。 “小胖，你把刚才的那两段再倒回来看一下。”他揉着眼睛，把烟头按进手边的空能量饮料的易拉罐，凑近桌上正在放映的那天录像视频。 桌上的光屏一分为二，左边是《宁市群众》周遭附近的天空之眼监控，右边的视频是檀香山公园薛鹂儿遇害那天公园所有入口的人流。 “放大，再放大！” 左边视频里某个模糊的长发女生背影被拉大，但她戴着帽子和口罩，还刻意垂着头勾着身子，从背影看，身形娇小，穿着也很年轻，像个女大学生。 “怎么了，卓队，这个女人有什么问题吗？” 卓荣庭眯起眼睛，站起身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沿途都在敲着桌面。 敲得其他两个警员都抬头盯着他。 这个背景让他有种挥之不去的眼熟感，到底在哪里见过，回到光屏前：“放大，看下衣服。” 视频继续被放大，卓荣庭记住了年轻女孩那件亮片掉了不少的衣服，还有已经拉丝的洞洞裙这些特点。 “卓队，有情况！”办公室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瘦高个警员满头大汗：“檀香山附近有居民报警......” 位于森林公园附近的某小区五楼租户家中已经一周无人领取牛奶，家中还有奇怪异响，窗户里往外飘出怪异香味，并一直往楼下渗水。 在接到周围邻居报警后，警方系统第一时间排查到租户是檀香山一位清洁工，也是薛鹂儿碎尸案当天值班并出入过埋尸地的一名清洁工李某某。 目前附近的警员已经上门查验。 “走，看看去。”卓荣庭立刻带了几个小组成员出外勤。 半小时后，特别重案组成员集体到达那栋大楼。 门口有两名巡警和几个辖区辅警：“一直没人，但有奇怪响声，我们接到通知，等你们来一起进去。” “里面住的很有可能是杀人碎尸的凶徒。”卓荣庭对组员们使了个眼色，大家纷纷掏出腰后激光枪，站在门口严阵以待：“开门！” 滋滋滋！ 一位巡警用激光刀割开电子锁，卓荣庭大力一脚踢开门，众人迅速入内。 待看清客厅的一切，所有人都无言的放下了枪。 有承受不住的年轻辅警，当场呕了。 卓荣庭扭头对小胖道：“通知法医过来。” 继薛郦儿之后，宁市出现了第二起恶性凶杀案。 清洁工李某某的尸体被高高吊在横梁上，但她的双目被挖，大拇指被切掉，除了头部以外，裸/露的身上有多处割伤，那些被凶徒割下的肉摆在一个个精致的瓷盘里片成花朵状，四周点满的香薰蜡烛与腐烂的尸臭味混成一股非常离奇的味道。 花香背后掩埋凶厉与血腥。洗手间一直没关的水龙头冲淡了气味。 雪白的墙上还有一行血液涂抹的淋漓大字：“joker，下一个是谁？” 李某某是当天出现在薛鹂儿死亡当天的清洁工之一，但法医验尸后发现，李某某死亡时间在薛鹂儿前一周，所以那天出现在檀香山的清洁工，根本就不是真的李某某。 -- 第44页 警方立刻联系了公园管理处，管理处的回复是，李某某前一周刚刚辞职，出了薛鹂儿事件后，她两周后便因身体不舒服没有来上班。 没有一个人看出李某某不是本人。 因为每天上岗的工作人员，在入山前都会采集指纹和眼膜。 这特么就细思极恐了。 小胖：“如果从那个李某某辞职那天算起，这就对的上门外的牛奶一周没有拿。” 另一个警员：“我凸(艹皿艹 )，这也就是说，装成李某某的凶手在有尸体的房间里又镇定的生活了大半个月，还正常上班，用她的眼球和指纹打卡，一周前才离开那间房。” 公园管理处的人至今都不太相信警方说真的李某某死了快一个月：“难不成来单位上班的是鬼魂吗？她前天离职还在跟我们玩猜谜游戏。” “猜的什么谜？” “说是什么有很多怪兽，有一艘船，但最后船里只有一只怪兽能走出去，让我们猜到底是哪只怪兽。” “那她有没有说过都有哪些怪兽？” 工作人员七嘴八舌，那些闲聊天时的话，并没有记那么清楚，倒是有个年轻的男生说：“我记得，她说过那些怪兽都是人变得，但是船里资源有限，只有一个人能走出，所以聪明的怪兽们总是成群结队。” 卓荣庭眯起眼：“继续。” 年轻人：“有人将怪兽们当做棋子，玩一场猎杀游戏，但棋子们不愿意在原地等死。所以怪兽们也结成了联盟，有的怪兽死了，但最终逃出船里的怪兽不止一个。可是，这个游戏在怪兽们逃走后，并没有结束......他们中间出现了叛徒，只有揪出叛徒，怪兽们才能得到最终的胜利。” 卓荣庭心中一动，追问：“她有说过离职要去哪里吗？” 公园管理员：“还能去哪里，只能继续去别的单位做清洁工吧。” 离开了檀香山公园，卓荣庭回到办公室，翻出从X星带过来有关十大通缉犯的资料。 有记录显示，红桃Q是一位异能不明的女性兽人，她和十年前在X星法庭被判死刑并且立即执行的梅花J是一对情侣。 梅花J是狼型兽人，他和红桃Q记录在册犯罪案件一共十五起，其中令两人悬赏值暴涨至五亿星币的案件：是他们共同绑架了黑域星球霸主福尔曼的独身女，并在索要高额赎金后残忍撕票。 在十多年前，猎杀梅花J和红桃Q，是暗网冰山上无数赏金猎人最渴望做成的标。 但这两人一直行踪诡秘，通常他们在某地的犯罪记录曝光时，这对情侣已经逃到了别的星球。 即便如此，梅花J还是在十年前被神秘人捉到，并五花大绑扔到了X星国会议院的门口。 之后梅花J接受了来自X星人民的审判，当时进行的全民公审对五大星域开放了转播权，一时收视率达到巅峰。 如果那封投向《宁市群众》举报红桃Q就是薛鹂儿被杀案凶手是真的，而薛鹂儿又是十年前进入的善德孤儿院，那会不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一想到此处，卓荣庭立刻令手下人调阅了十年前X星有关梅花J公审时的庭审录像视频。 几个同事一起对着视频找线索，终于让他们发现了一处显著疑点。 在庭审现场，因为梅花J态度嚣张，被害人的十人团公诉律师中一位气愤下对他比了个中指。 那位比中指的公诉律师姓黄，名叫黄朝晖，在梅花J终极审判之后的一周左右，与妻子开车出门旅行就被车撞死了。 与此同时：“卓队，薛鹂儿的收养报告终于传送过来。” 薛鹂儿被杀案终于形成了逻辑闭环，她就是黄律师夫妇当年的遗孤，在父母死后被送入了善德孤儿院，改名换姓后被收养。所以红桃Q杀她就是为了泄愤，这个恐怖的凶手将这仇恨记了竟然整整十年，并一直在追查律师的女儿。 如此看来，当初黄律师夫妇的死亡，也大概率不是意外。 小胖：“这个红桃Q也太可怕了，比了个中指，就要杀人全家？” 重案组另一个瘦高的麻杆警员：“真是该死，一想到这样的凶徒眼下在我们Z星，我鸡皮疙瘩就全起来。” 卓荣庭沉思，过了好半天：“眼下所有一切都只是推论，我们还需要实际的证据，而且......”墙上那一行血字，凶手在问Joker，下一个是谁？ “凶手应该还有下一个杀人目标，应该和Joker脱不了关系。” 结合公园管理处人员给出的信息，卓荣庭愈发肯定自己之前的怀疑：十大通缉犯全都是异能型兽人，并且在犯案前早已结成某种联盟，但事后中间出了一个叛徒，那个叛徒应该就是神秘人，不然无法解释神秘人为什么每次都可以抢在警方与赏金猎人之前找到通缉犯们的下落，并截杀他们。 按照墙壁那行血书，如果不是故布疑阵，就是剩下的红桃Q，又或者黑桃K，方片A，他们其中一个或者几个已经认为叛徒就是Joker，这才会在警方极有可能介入的情况下，公然挑衅Joker。 如果这次的凶徒就是匿名信里的红桃Q，那么这个凶手能在公园又继续工作小半月没被任何人看出异常，就证明她的异能极有可能是改容换装。但薛鹂儿的尸体的切口显示，这不是一般兽人力气可以达到的水平，那个凶徒用刀的手法非常专业并且力量极大。 红桃Q在以往和梅花J的绑架案件中从未出手过，也许这次分尸是她亲自做的，也许她还有别的手段或同伙。 -- 第45页 那她下一个目标是谁，又会去哪儿？ 还有Joker！ 卓荣庭用黑笔在办公室里的JOKER牌上再次画了重重的圈，然后用一条红线，将这张牌用虚线连到了“神秘人”三个字上。 ...... 整个剧组都住在天鸿影视城外的天鸿大酒店里，卓云舒住的房间是个有两个独立房门的大套房，从外面看就像是两间房。 这是影视城为了满足某些“大明星”们私生活的要求特别定做。 就算有狗仔和粉丝追到酒店楼上，看到的也是他们和工作人员分开的独立房间。 但实际上，套房里面是有一扇暗门可以互通往来。 剧组贴心的给两位主演都配置了这种套房。 程思思应该是用不上，但卓云舒就直接让何瑜住了隔壁间，而姜琦就住到了自己那间大房里。 姜琦看到埋尸现场被警察发现后神色如常的回了剧组。 黑桃十应该当时也向其他人发出过求救信号，所以在他被自己杀掉埋了后，剩下的那几个人里有人开始怀疑JOker，但并没能查到Joker的下落。 否则早就找上门来了。 想明白这点，姜琦便放下了紧张心情。 她甚至有想过装作好奇打个通讯问一下卓荣庭警方有关分尸案件的进展，但如果太过热心便会引人怀疑，最终还是打消此念。 第二天凌晨五点 姜琦睡的正香，卓云舒就将早餐带上来，放在房间客厅桌上，这才跟何瑜自酒店出发坐上了去摄影棚的车。 他在车里闭着眼睛让化妆师化妆，等到下车后，大部分头面妆容已经完成。 今天第一场戏比较重头，是个群戏，也是大将军被女帝软禁后自宫中出逃前的一场戏。 大将军临出逃前买通小太监带他最后上了一次泰安殿，那时宫中正在举行皇夫册立大典，女帝夜宴群臣，他躲在朱红的栏杆后，看着女帝的新任皇夫意气风发，一步一步从白玉台阶上到顶层，和女帝并肩而立，接受臣民叩拜，敬酒。 本来上午都是做准备和走戏的工作，正式开拍大约都会去下午或者晚上。 但卓云舒和程思思两个人都表示不用对戏，直接拍。 季俊哲作为总导演，第一次遇到男女主开拍前不对戏的。程思思的理由是多年舞伴有默契，而且她很自信：“云舒的演技有目共睹，我虽然是第一次拍戏，但在事前也做了充足的准备，相信不会让季导失望。” 卓云舒也说的冠冕堂皇：“我当然相信思思的专业，感情的饱和度第一次一定是最真实的，所以我希望咱们能配合一条过。” 两个主演这么自信，其他配角自然更没有话说，因此第一条夜戏大清早就开拍。 季俊哲本来没做指望，虽然他对自己的老同学的表现力一向评价很高，但演戏和跳舞不一样，电影那都是要一遍遍磨戏，一场戏拍上三五天就算好的，拍上十来天找主演最佳状态才是常态。 可是卓云舒和程思思第一遍试拍，简直就是完美。 连挑剔的季俊哲反复回看刚拍的那条都找不出任何毛病。 程思思作为女帝的高冷和得意拿捏的恰到好处。 卓云舒作为将军的失望与黯然，甚至一点点几不可见对女帝旧日感情的怀恋与含恨，那种反复横跳的纠结心态，从他的面部表情上，都细微雕琢到了额角颤抖的一根青筋。 其他配角表现也没有太多可以挑剔的，作为背景板只有一个背景的夏萧这第一场戏也下了功夫，每一个抬步都透着意气风发，身板笔直。 本来当天在季俊哲的计划里要拍到晚上九点的戏，下午四点多就全部完美结束。 几个和卓云舒相熟的剧组人员闲聊天：“以前在别的组拍卓老师也是这么舒服，每次都能准点下班。” “谁说不是呢，他外号就叫卓一条。” “季导今天又保了几条，最后还不是觉得第一条最好。” “就是，只要和卓老师合作，那都是最爽的，就不知道B组拍的怎样。” B组今天主要拍女二如月公主的戏份，但等A组卓云舒这边下班，女二那边据说第一条都没过，因为那是个刚从电影学院毕业的小姑娘，拍摄经验不足，又加上B组的副导演比较凶不会和人沟通，小姑娘被说了两句后当时就哭的哇啦哇啦。 卓云舒听说此事后本来想去B组那边看看情况，毕竟这部戏份他当初就是看在黄秃子的面子上，给的档期有限，三月内必须拿下。如果女二演技不行，那就看看能不能帮忙救一下，毕竟她一个人演不好，拖的是整部剧的进度。 但何瑜忽然又告诉他黄秃子来探班，要请吃饭。 黄秃子自从薛鹂儿案件后已经很久没有在经纪公司大群里发红包或者说话了，卓云舒知道他心情一直不好，没想到今天竟然来探班，那这面子必须得给。 正巧程思思下了工换好衣服又来找他，言语间也是探问他晚上直接回酒店还是出去吃饭。 卓云舒立刻表示自己跟老板有约，礼貌拒绝了程思思的邀请。 因为晚上要和黄秃子吃饭，黄秃子那人又看到漂亮姑娘移不开眼，所以卓云舒便给还在酒店的姜琦发了个短讯，让她晚饭自己在酒店解决。又问她晚上想吃点什么水果，他晚点回酒店的时候给她带回来。 -- 第46页 姜琦收到这条短讯的时候，正在房间里看一个视频会议。 视频那头是李副总和其他几个影视公司的老总还有联邦电影节主办方一起开会，会议的明面议题是如何协作一同办好今年的联邦影视金牛奖，但实际最重要的暗中议题是：今年的奖项该如何分猪肉。 最具含金量的影帝影后都只有一座奖杯，是所有影视公司都要拼命为旗下艺人争取的奖项。 而今年，网络呼声最高的卓云舒是辉耀集团黄秃子旗下的当红顶流。 黄秃子作为一个资本界投机倒把的代表，在娱乐圈人家只敬他的钱，并不敬他的人。而且辉耀集团对这些奖项并不看重，也没有在暗处下功夫，所以今天开会主办方甚至没有通知他们派人过来。 李丹发过来一行简讯：“鼎鑫娱乐和乔哼集团的意思都想让张影帝三连贯，他和那两家还有好几部对赌合同的电影，上映前需要造势。” 姜琦：“哦。” 李丹：“要不然，咱今年让一步？” 姜琦：“我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今年的金牛奖影帝，必须是卓云舒。” 李丹：“会有点小麻烦。” 姜琦：“总经办的工作任务，就是替老板解决麻烦，不是吗？” 李丹：“姜总，我明白了，那产生的费用？” 姜琦：“全都走我私人账户。” 李丹：“我来沟通。” 视频会议继续，约莫过了半小时，门铃忽然响起。 姜琦看了一眼挂钟，正是吃饭的点，卓云舒此刻应该去赴宴了，她门口也挂了免客房打扰的牌子，此刻按门铃的又会是谁？ 想到昨天黑桃十尸体被挖出那事，姜琦立刻紧张，她慢慢走向大门，藏在背后的左手化为骨刃。 叮咚，叮咚，叮咚！ 猛然拉开房门，门口站着的那个面带微笑浑身散发着花香的男人让她十分意外--竟然是夏萧。 第二十一章 嗷—— · “嗨, 琦琦美女，我能进来吗？” 夏萧明显精细打扮过，用发蜡固定的勾状刘海, 穿着略显宽松但又收腰到极致的白衬衣，下身一条紧身的弹力牛仔裤。 虽然喷的是普通香水, 但却是联邦Omega人群里最受欢迎的一款。 碧蓝的眼睛透着温柔可亲, 英俊柔美的夏萧在门口微笑着, 自带大明星柔光。 自从三年前被全网曝光Omega身份后，他已经完全不介意随时散发属于Omega的甜美一面。 “有事吗？” 姜琦并没有立刻让夏萧进屋，反而将他堵在门口。 夏萧眼睛转了转：“今天卓老师的演技让我叹为观止, 我想找卓老师学习一下演戏经验，明天我们正好有一场对手戏，他是不是不在？” 这话问的够巧。 夏萧既然这个时间点找过来，那肯定是知道卓云舒不在房间出去赴宴，毕竟他和卓云舒是同个组下戏，况且如果他真想找卓云舒对戏，敲的应该是旁边那扇9012号大门。 所以夏萧是特意趁卓云舒不在，冲着她。 “卓老师他不在。” 虽然夏萧是她下一个定好的S级Omega目标，但姜琦并不打算在与卓云舒的合同未结束期间脚踏两船。 “那我可以进去等他吗？”夏萧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还朝她眨了下眼睛。 藏在身后的变异手骨慢慢缩回原状，有点疼, 皮肤也开始泛出一股火烧般的感觉。姜琦感觉自己即将变身，她手边虽然带了些止疼药，但效果绝对没有S级Omega信息素好。 遂朝门外的夏萧一勾嘴角：“真的这么想进门？” 夏萧凑近她耳畔，声音软糯, 拖着长长的尾音：“嗯。” “那进来等吧。”姜琦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扫了夏萧一眼，同时释放了少量的Alpha气息。 这一眼格外漫长, 盯得夏萧脸都红透，因为信息素的影响，他后背甚至也紧张的冒出冷汗。 还不肯走，看来她猜得没错。 最后，姜琦让开了大门。夏萧立刻走进来，腿软的坐上沙发。 姜琦关上门，先给他倒了一杯咖啡。 夏萧捧着杯子小小抿了一口，又歪头朝她眨了下眼睛：“没想到琦琦美女真的是Alpha，你的信息素味道很特别。” 姜琦也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先点开房间里的4D电视，将声音调到最大。这才将胳膊一搭皮沙发的靠背，凑近男人耳畔：“你想试试吗？” 夏萧脸上露出一点慌乱神情，往后缩了下。 “有话就直说吧。”姜琦翘起二郎腿，在别的Omega面前，她可没有那么多顾虑。 夏萧碧蓝的眼珠咕噜噜一转：“我是听思思姐说卓老师的助理很有可能是Alpha。” “哦？”姜琦朝他一笑，也歪了歪脑袋，还绕起耳畔一缕黑长发在手中玩：“所以她派你来......核实我到底是不是？” “不不不，这些事情我们都懂的。”夏萧立刻表示：“我绝对不会出去乱说。” “那你今天来，到底想要什么呢？”姜琦已经不想再拐弯抹角和他绕圈，她后背已经开始火烧火燎的疼，一下就伸手掐住夏萧的下巴，将他拉近自己：“直接说吧，夏大帅哥！” “我只是想知道，您是那位姜女士吗？陈总告诉我说，这次我能接到《逆僧》的男二，全都是一位姜总帮忙牵的线。” -- 第47页 姜琦没想到她的小助理在别人嘴里都成了总，既然夏萧这么聪明猜到，而且还主动找上门。她索性直接承认：“是，是我帮的你。” 夏萧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就知道，卓云舒刚出道时仅仅只是个舞蹈演员，论样貌也并非顶尖，这三年顺风顺水异军突起，背后没有人罩着绝对不可能。 而如今，这样一座大靠山近在眼前。 同时，这靠山貌似还很低调，竟然愿意为了卓云舒扮做小助理陪他进组，可见应该是个温柔的Alpha。 就算在风月场中，这样体贴识趣，给足Omega面子的Alpha也绝对可遇不可求。 “为什么要帮我？”夏萧直勾勾的看着她，那双迷人的蓝眼睛里涌动着感激的神色：“要我怎么报答您呢。” “只是一个小忙罢了，如果想报答，现在就有一个机会。”姜琦说话间脸越来越靠近，鼻尖擦过夏萧的耳侧来到他后颈，背后的皮肤已经开始鼓噪，她急需Omega信息素止住这种变化：“让我咬一口。” “啊？”这未免也太快进入主题。 夏萧还没来得及反应，在他颈侧的姜琦已经张开嘴，獠牙噌一下从嘴里钻出，猛然咬住了他的腺体。 “嗷——”一声惨叫自夏萧嘴里爆发出来，同时激烈反抗，双手猛地推开姜琦肩膀。 夏萧这反应吓得姜琦整个人愣住，猝不及防就被他一把推开。 夏萧立刻滚到沙发下，一手捂住后颈一边惊恐的看着她：“姜总，您根本不会临时标记是吗？” 什么叫她不会标记？ 夏萧眼里很快水光波动，他似乎疼的厉害，一边嘶溜嘶溜的吸气一边控诉：“我第一次遇到姜总您这样不知轻重的Alpha，您以前也是这么直接对卓老师吗？还是说，只是和其他人一样，把我当做一个玩物？”男人说完这话，豆大的眼泪就从眼眶里滚落，模样很是可怜。 姜琦一下就被夏萧这话给问住。 她每次都是这样咬卓云舒的呀，卓云舒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反应。最多，最多就是闷哼一声。 【难道临时标记，不是我那样吗？】明明这些就是Alpha的生物本能，跟吃饭喝水一样，绝对不会弄错......的吧。 MAX【那你问问这小子，到底哪儿特别疼。】 姜琦有点心慌，但刚才有夏萧这一嗓子，她一紧张后背那些蠢蠢欲动的变身感觉倒是压下去。 “夏大帅哥，对不起，我刚才太急了些。”平复了下心情，姜琦真的开始认真请教：“我到底是哪儿做的不对？” ...... 天鸿影视城外的一家高档酒楼内 卓云舒，何瑜，还有季俊哲三个正在陪黄秃子喝酒。 这段时间黄秃子官司缠身，隔三差五就被警局传唤，以前他招呼手下人出来喝酒，最常在大家面前吹嘘的就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还能彩旗飘飘。 如今小情人惨死，妻子也每天在家跟他闹，整个人精气神一下老态了不少。这次说是来探班卓云舒，实际上是被老婆赶出来，晚上无家可归，便想到顺便来影视城探下班。 “怎么说人背时连喝水都塞牙呢，昨天老婆又在家里脆了我一件星楼大帝时期的古董花瓶，那可是有快三百多年的历史呀。”黄秃子指着脸上那条新鲜的血痕：“看那悍妇给我挠的。” 何瑜连忙给他倒酒：“消消气，消消气黄总。” 季俊哲：“要不要给黄总您晚上安排一下？” 黄秃子连忙摇手，头甩的拨浪鼓一样：“别了别了，现在想不得那种事，哎，我一想起鹂儿的惨死，我这心里真的也是难受。”黄秃子说起小情人，忍不住也洒下两行眼泪：“你们说人这命运，普通也是普通的彻底，离奇也是离奇的彻底，谁里能想到生活里就能碰上那样的凶徒？” 卓云舒虽然对黄秃子混乱的私生活一向不敢苟同，但看他此刻一蹶不振的模样，也觉可怜，遂端起酒杯敬他。 黄秃子这次却立刻将他手一按，反而把自己的酒杯往下挪了一截跟他碰杯：“小卓，我这次真是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还愿意留在项目里面帮我撑一下，这个项目我根本转不出去，又要赔一大笔钱。” 卓云舒：“黄总严重了，以前我碰到过几次事，要不是您帮忙按下，也没有我卓云舒的今天。”卓云舒一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黄秃子微微诧异，还以为卓云舒是在客套：“哎呀，小卓你这话就严重了，你能有今天，可是全靠自己的努力呀。” 卓云舒：“黄总，我知道您在背后帮忙不少，就说三年前咱们刚签约那一年，我被几个黑/道堵在拍摄现场门口，要不是您的人帮忙拦下，我这条腿就要被废了。” 黄秃子：...... “等等，云舒你说清楚一点，什么时候发生这事的，我怎么不知道？”一旁的季俊哲大为讶异，就连何瑜都没有听卓云舒提起过。 卓云舒本来不准备说这些往事，毕竟都是些不堪的过往，但两个好友都在逼问，无奈下只得说了。 那时父亲的债还没还完，他刚接下甜宠剧男二，手上的现金并不宽裕，还款期过了几日季俊哲的救急款才到账，就这错开的几天里，催债的人已经找到剧组，差点儿卸了他一条腿。 一旁的黄秃子听完立刻表示这恩不能算他头上，因为：“这事我真没听说过，当时小卓你怎么不跟公司反映？” -- 第48页 这下轮到卓云舒愕然。 他又提了一件事，那是他刚凭借第一部 小成本文艺片爆红的头一年，有一帮某圈老大看中了他，想要让他私下接一部限制级影片。这种片子通常都是卖到外星球，利润可观。 这样的经历几乎每个新上位的年轻小演员都曾经经历过，有背景和后台的演员通常会由幕后资本交涉下，用钱买平安。 没背景的似卓云舒这样，就被黑/道直接闯上家门口，用枪指着脑袋让他签合同。 “难道那次的事，不是黄总您帮忙按下的吗？”当时的卓云舒吓坏了，第一次见识到娱乐圈还有这种和□□勾结的势力，无奈只能签约。 可事后，那些逼他拍限制级影片的□□再没有出现过。他反而安安稳稳又接了一部人设非常好的大男主剧。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帮忙，哪里可能天降大饼？ 卓云舒一直以为这些都是黄秃子的手笔。 毕竟当时黄秃子买下的经纪公司，只有卓云舒一个艺人。 黄秃子神色愈发惊讶：“小卓，你刚才说的那事，我也不知道呀。” 卓云舒：“那一年多前.....” 他每说一件，黄秃子就摇一次头。 很快，卓云舒陷入沉默，桌上其余三人啧啧称奇，黄秃子迷信：“小卓这命盘果然跟大师说的一样，这三年是有菩萨保佑的顺风运呀！” 何瑜却和季俊哲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 酒局很快因为黄秃子接到老婆的电话散场 卓云舒和两个兄弟一起坐保姆车回了酒店，他让何瑜跟季俊哲先上了楼，自己跑到酒店后厨点了一份水果拼盘。 卓云舒亲眼看着人大厨把橙子皮全部削干净，西瓜也是挖的最中心那块瓤，火龙果切头去尾留下最甜的部分，蜜瓜的每一个籽都挑出来……这才亲自用保鲜盒装了，两个手捧着往电梯口走。 贵宾楼的电梯大门叮的一声在他面前缓缓打开，卓云舒看清里面站着的那人时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是程思思！ 两个兄弟回酒店时在车上说的话一下跃然心头。 何瑜：“云舒，如果那些事全不是老黄帮的忙，那会不会是……程思思？” 季俊哲也说：“对呀，她不是去外星后立刻找了个有钱的老公么，可能她一直都在关注你，说不定她也愧疚，对你是余情未了！这才想弥补呢？” 电梯门开了，又即将关上 他站在门外，昔日的舞伴站在门内 程思思一错不错的看着他，然后在电梯即将关上的最后一秒按住了开门键，电梯门重新缓缓分开。 她轻声问了一句：“云舒，你怎么不上来？” 同一时间 9013号房间里本该早已离开的夏萧，还在跟姜琦畅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媚眼 · 夏萧毕竟是个大帅哥, 说话的艺术也相当不错。 姜琦从他那儿知道了自己的问题 原来她的牙太粗，咬的太深，竟比普通的Alpha长了一倍有余。 这就导致她刚才一口下去, 直接刺破了他的腺体不说，牙齿还咬进了腺体下方的肌肉。 这对Omega几乎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况且, Omega腺体非常脆弱, 一般的Alpha咬入Omega腺体做临时标记时, 都会非常怜惜小心。至少要先抚慰，亲吻，再慢慢覆盖上嘴唇, 从浅咬到深入，让腺体先适应牙齿的尖锐，用唾液润滑腺体缝隙，循序渐进。 而且在临时标记前，Alpha一般都会先行释放信息素，因为Alpha的信息素不仅有压制Omega的效果，还有麻痹作用，这才会在真正创伤性咬入时，让Omega感觉不到疼痛。 Alpha临时标记的第一口通常都是注入, 但姜琦不一样，她牙管里有一股奇异吸力。 夏萧心有余悸：“那刹那, 我感觉整条命都在往外涌，特别恐怖。” 姜琦需要Omega信息素平衡变身的疼痛感，中空的尖牙管是下意识的先抓取后注入，但Omega本身习惯先被Alpha信息素灌溉再给予。这就导致：“如果我是在易感期被您咬这一口, 一定会立刻疼的昏死过去。” 姜琦听完夏萧的话感觉得抱歉，又一下想到了卓云舒。 他被咬时一定也很疼, 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过？ 虽然姜琦有心想再咨询夏萧一个重要问题顺便咬一口他重新试试新的方法，但又怕自己太主动吓到人。 一来二去，姜琦无奈的听夏萧滔滔不绝讲了不少废话，咖啡续了三杯，天都黑了。 好在又过一会儿，她终于逮到夏萧喘口气的瞬间，问出了那个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夏大帅哥，冒昧问一下，你和其他Alpha那个时候是什么感觉，会疼的死去活来吗？” 夏萧.....逐渐侧目，眼眶红了：“姜总您是想问，三年前那次我是不是受了很多苦？近期是否有固定的Alpha伴侣？” 不不不，她对他的过往一点也不在意，她只是想通过其他Omega的描述，来发现自己和卓云舒的问题呀。 但是夏萧明显误会了姜琦的话，他主动交浅言深的提起了自己悲惨的过往，说着说着又开始抽抽噎噎泪如雨下：“出了那事后，我的名声彻底坏掉了，之前追求我的人大部分也都退缩。其实不瞒您说，这几年我也处过一些Alpha，但都不过是一些露水姻缘，为了解决易感期的需求罢了。” -- 第49页 姜琦连忙给他拿纸巾，夏萧说完那段不堪的经历便红肿着眼看向她。 姜琦犹豫了下，追问：“那到底，你和Alpha做那种事的时候疼不疼？” 夏萧摇头，第一次有女Alpha这么关心并追问他疼不疼。 夏萧愈发觉得眼前的姜琦是个人傻钱多的富婆，大概率对他很有兴趣，而且似乎没有什么经验：“Omega易感期的时候，生殖腔是处于较为柔软的状态，非常容易撬开，再说那种事大部分是双方的享受，除非......” 随着夏萧的讲述，姜琦的脸色越来越白。 “所以，其实Alpha那个时候应该将Omega的身体......”她和卓云舒的姿势，竟然一直都是错的？ 怪不得以前失控那两回，他都在易感期，还没意外怀孕过。 原来不是基因有壁，而是她根本没有对过一回。所以，他才每次那么疼几乎没有享受的时刻，有时候甚至把自己手腕都咬出血痕。 夏萧：“是的，那样才容易找到对的地方进去。”脸色愈发羞红：“姜总，您，卓老师是不是从来还没有让您......” 夏萧想问姜琦是不是还没碰过卓云舒，眼前这个女Alpha能天真问出这些话，必然是卓云舒一直在钓着她。 否则，她怎么可能傻乎乎问这些所有Alpha凭本能只要实践一回就该懂得的事。 虽然一开始进来同她聊天那几句，他差点儿被她直来直去的风格唬住，还真误以为这个娃娃脸女孩本人就是背景莫测的大老板。 如今这么深入聊了一会儿，他便觉得姜琦应该是哪家富豪娇身惯养的女儿，为了追星这才做小伏低跟在卓云舒身边。 对呀，酒吧那会儿他就听到姜琦是常绿藤名校刚毕业。 而卓云舒竟然能一直干钓她好几年也不给半点儿甜头，让这姜琦一见别的Omega就猴急想咬，果然手段高明至极。 但夏萧自问不比卓云舒差，他只是命运多舛。如今大好的靠山就在眼前，又对他有兴趣，这么好的机会，不顺杆爬那就是傻子。 面对姜琦，夏萧愈发放低姿态：“姜总，今天跟您聊天太愉快了，还有咖啡吗？” ...... 电梯门第四次被打开，好在这里是贵宾电梯，一直没有旁人过来。 一对前舞伴继续的僵持着 卓云舒不说话，不进电梯。 程思思就一直狠狠的按着开门键，两个眼睛直直盯着他，并不肯先上楼。 又过一会儿，卓云舒终于没忍住，问：“思思，三年前有人追到我剧组要下我腿那事，是不是你找人帮忙摆平的？” 程思思眼睛微微一眯。 卓云舒又问了另外几件在黄秃子那儿都被否决的恩情。 程思思听完后心中一动，她大老远吃药分化成Alpha从S星回到Z星，为的就是年少时那一点难忘的感觉。 在没有离开Z星前，所有人眼里，她和卓云舒都应该是一对。 都说年少时的感情是最单纯的，她在莫斯比尔经历这么些年，回头来看，谁也没有卓云舒好。 但如果回到三年前，让她再选一回，她觉得自己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任人宰割被资本摆布，何如自己就逆流而上变成资本？ 明明当年都是舞蹈学院的苦孩子，她觉得卓云舒应该懂她。 但这次回来，男人态度明显冷淡，身边还有了一个疑似Alpha的小助理。 她甚至连一个普通朋友的待遇都不如。 所以，在卓云舒问完那些话后，她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垂下眼眸：“云舒，我一直懊悔，当年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这话太让人误会。 程思思：“你心里一直在恨我对不对？” 卓云舒没有想到这几年一直在默默帮忙的人真是程思思，十根手指猛然攥紧了水果盒子，顿了顿：“思思，都过去很久的事了，你不要再介怀。” 程思思：“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还能回到以前，咱们无话不谈默契和谐的好日子。但你可不可以不要每天对我这么冷淡。我们现在既是一个剧组的男女主角，又成了新项目的同事，最重要的是找回以前的默契对吗，你也不想这个项目因为我们的关系垮掉吧，云舒，我知道你一向都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卓云舒低下头。 程思思：“进来吧。” 卓云舒深吸一口气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两人一前一后的站着，卓云舒背对程思思一直沉默。 程思思伸手牵住他的衣角摇了摇，拖长尾音：“云舒。” 他刹那想起合作无间的那些年，每次在排练室跳舞，程思思如果跳错或者累了想休息，而他不同意还想继续抠动作的时候，她就会这样撒娇似得揪着他的衣服下摆求情。 卓云舒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那也是他的青春呀。 “思思，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他转过身，目光灼灼看向她。 “你说。” “你走的那天，我饮料里被人下了迷药，这件事你到底知不知情？”压在心头三年多，他跟谁都没提过那天的饮料，周围人都以为他是意外坠下楼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 也曾在夜深人静想过，万一真的是程思思，他以后该如何面对？如何面对那些一起撒过热血和青春的舞台。 -- 第50页 如何面对昔日最默契的搭档，最终面目全非。 但好在，那几年她一去不回。 再深的恼恨，也随着时间消散。 如今的他能冷静的问出来，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罢了。 程思思手腕一抖，呼吸顿时急促，她张了张嘴，想矢口否认，但面对卓云舒的目光，却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从女人的表情，卓云舒已经知道了答案。 “思思，你也知道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项目上我绝对会付出百分百的努力。之前你帮我那些，我也很感激，如果你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提。但也仅止于此了，请你不要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虽然这个答案早有预料，但他心里还是感到遗憾与失望。 终究还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所以，只要背叛过你一次，就永远都得不到原谅是吗？”程思思情绪逐渐激动，声音都大了不少。 卓云舒紧抿嘴唇，虽然他没有说出那个是字，但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表明绝不回头的态度。 身后的电梯大门叮的一声到了楼层，卓云舒转身大步走出去。 刚走到9012的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随后腰间一紧。是程思思从电梯里追出来，自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云舒，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是真的。”女人的眼泪透过衬衣洇湿润他的后背。 温热又冰凉，缠绕逝去又追不回的从前。 “思思，你不要这样。”卓云舒只得松开一只捧水果盒子的手，想要去掰开腰上那双手。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思思！” “你还在恨我，你不愿意原谅我，所以你其实还在意我。” “思思你先放开好不好。”他捏住程思思手腕往外拉，谁料程思思两个手在他腰前却扣的死紧。 正不雅纠缠时，身旁的大门忽然打开，里面一个男子边倒退着往外走边对房间里面的人撒娇似得甜甜挥手：“晚安，那明天片场见罗。” 夏萧刚对姜琦抛完媚眼，往后一退就撞到卓云舒身上。 “啊，不好意思。”他转身看清眼前两个人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噗通！卓云舒手里的盒子摔在地上，里面的西瓜葡萄甜瓜哈密瓜撒了一地。 9012号房门口，四个人八只眼睛互相打量，有十来秒，鸦雀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 MAX：亲们因为周三要上夹子，下一章会在9.29日周三晚23点后更新。感谢大家支持。 专栏里的预收文都是小作者想写并会慢慢填完的。 再次推荐下小作者的预收 《装A的残疾战神入赘后[女A男O]》一句话简介：先婚后爱，娶他本为AA羞辱，谁料敌国战神又软又甜。 《他角尖有糖[女A男O]》一句话简介：爱哭包人鱼王子逃婚后被霸道恶龙老婆追的满地跑，结果双双真香。 《撩最野的神[女A男O》一句话简介：最野的神被从自己眼里长出的魔女给不可言说了，连女人手都没牵过就揣了娃。谁干的，负责呀！ 第二十三章 暗涌 · 夏萧第一个打破沉默, 立刻表示自己本是晚上想找卓云舒对戏，谁料：“卓老师不在，刚好看到您助理在房间煮咖啡, 就蹭了一口”。 这个解释堪称完美。 相比下搂成一团的程思思与卓云舒就略显尴尬。 程思思终于放开紧箍着男人腰的双手，同时女人味十足的一撩头发, 恢复了往日优雅：“云舒, 刚才那段戏我感觉还有点问题, 要不要一会咱们再排练下？” 卓云舒：...... 姜琦在一旁眨了下那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压抑着心中愠怒，微笑提醒：“卓老师, 您明天不是还要早起赶通告吗？” 夏萧立刻插话，装做不经意呀了一声：“琦琦美女记错了吧，卓老师是下午的通告。” 程思思将卓云舒一看，含情脉脉柔声说：“我晚上总睡不着，是个夜猫子。云舒，你还记不记得.......”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卓云舒打断：“思思你是宝刀未老，我却年纪大了，这几年但凡没有通告都习惯了早睡早起练。不然咱们就先排练到这里，有还需要抠细节的表演部分, 明天再说。” 姜琦噗嗤一笑：“可不是，卓老师现在天天得人参枸杞保温杯来养着, 到了点就犯困，跟退休老干部似得。” 卓云舒：...... 姜琦不依不饶：“以前听说卓老师跟思思姐跳舞很厉害，拿过不少大奖，有一次卓老师忽然兴起在大伙面前跳起舞来,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六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卓云舒紧张的手心都冒汗。 姜琦施施然, 意外深长的盯了卓云舒一眼：“扭着腰了，在床上躺了几天哭哭啼啼下不来地，连吃饭都得端到床上喂进嘴里。” 程思思大讶，在她印象里，卓云舒跳舞时哪怕摔伤膝盖都不会喊疼，怎么可能哭哭啼啼？ “云舒，真的吗？” 卓云舒脸刷一下红了，姜琦这是故意张冠李戴。他唯一当她面哽咽难抑的两回，是被她压了三天三夜。 那两次是真没下来床，虚脱到最后眼泪都流干，这才吃饭也得她喂，上厕所也得她扶，连喝了好几天营养粥才补回元气。 -- 第51页 他扶住腰，不好意思垂下头，当着程思思的面，只能答：“可不，我这几年疏于锻炼，比不得从前，舞都跳不动，确实老了。” 倚在门边的姜琦不动声色翻个白眼，一直紧咬的牙根倒是松了些。 卓云舒：“思思，今天就这么着，有什么事都得明天再说，好吗？” 程思思有些不情愿，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姜琦，这才施施然点头：“那行。” 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终于消弭于无形。 四个成年人总算维持了表面的和平，在走廊里虚伪的互道晚安后，便各自回房。 嘭！大门关上。 “琦琦，你听我说。”卓云舒几乎是第一时间推开暗门进入9012号房间，姜琦的背影却已经闪进浴室。 卓云舒三两步冲过去，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却擦着他的鼻尖狠狠关上：“我现在要洗澡，你不许进来。” 卓云舒摸了摸被劲风刮的生疼的鼻梁，走回卧室的沙发坐好，拿起剧本边等边看。 从刚才那声里，他听出姜琦生气了。 浴室里，热水哗啦啦从天而降，淋在她的脸上，全身，无数的鳞片海浪般刺透皮肤。 在刚才门口看到卓云舒和程思思搅在一起的瞬间，巨大的情绪冲击让她几乎无法自控的开启变身。 她庆幸自己早一步进了浴室，不然现在，可能躺倒的就是外面的卓云舒。 水雾蒸腾氤氲中，对面镜子映出那半张恐怖的兽脸。 然而这次，兽性的半面没有攻击人身的半面。她脑子里和心里，全被刚才门外那一幕幕填充着，激愤着，两半身体难得统一的同时咬牙切齿。 她知道卓云舒的为人，她也知道一定又是程思思缠着他，但她就是止不住生气，愤恨。 夏萧之前说的那些话同时也泛上心头，她一想起以前每次自己都做错，连标记这种事还是三年后向一个Omega请教才明白，那种对外的情绪立刻又变成了内耗。 五内俱焚的感觉冲淡了变身时所有的疼。 傻瓜，白痴，笨蛋。 打着红伞的女人这次没有出来，但她的声音再次于耳畔浮现，妖妖娆娆，顺着她的心声：可不是嘛。 姜琦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卓云舒这个男人。 他甚至在被标记时也是疼的，可他从来都忍，只是咬牙闷声的哼。 声音：他从不喊，不叫，我喜欢这点。 姜琦：他只是偶尔会哭，会事后闹脾气。 声音：我喜欢看他受不了直至濒临哭泣的时刻，好韧。 姜琦：我现在很烦。他让我误以为，那些事是Omega可以忍受的。 而事实上，作为一个Alpha，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粗暴无礼。 声音：啧，这个小傻子，受不了的话我们干脆一起吃了他吧，所有烦恼不就烟消云散。 姜琦狠狠一拳锤在水里，那声音干笑了两声，终于闭嘴。 是时候结束这段雇佣关系了。 她以前觉得程思思不地道，但仔细再比，程思思至少是个正常的Alpha，光是这点，就已经赢了不人不兽的自己。 而且，她想起程思思刚才在外面撩头发的风情和女人味。 程思思那一张精致的御姐脸配合那种表情正合适，自己却长得一张娃娃脸，在卓云舒眼里，一直只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妹妹。” 就算做那种事，他似乎也没有把她当做一个有吸引力的女人，纯粹是因为信息素的影响才被迫和她绑定。 他肯定是误以为那种日积月累的感情就是喜欢，就是爱吧。所以这段时间，他才表现反常，才开始主动。 是了，卓云舒就是那样一个男人，他喜欢庸人自扰，去负一些不必要的责任。 镜子里，另外半张兽脸也同时露出迷蒙神色，幽深的绿色瞳孔中亦止不住的泛出点哀怨自艾：果然是这样才对，那更应该吃了他。 姜琦看着镜子里那张阴阳的脸，用属于人类的那只手，摸住了它。 到底是野兽，怎么也会有那样的表情？ 明明懵懂残忍，控制不了情绪，辨别不明真实。 每天都在挣扎着和人性的那一面做斗争。 就连死后的灵魂，肉身，骸骨都会被一分为二。 还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期待真的会有一个人类，理解一个怪物的内心吗？ 她眼眶渐渐发热，一双异瞳薄雾缭绕，慢慢将自己沉入浴缸底部。 姜琦在滚烫的池水里泡了一个多小时，等她擦干净出来，卓云舒还坐在外面的沙发看剧本。 一听到动静他立刻放下剧本，然后按开了手环里一首欢快又喜气洋洋的音乐：“琦琦，今天想看哥哥跳点什么舞？” 姜琦:..... 不等她反应过来，卓云舒已经合着音乐鼓点在她面前扭起了恰恰。 姜琦走到一旁去吹头发，他站在她身后，对着穿衣镜跳。小腰和胯骨轴扭的那叫一个动感和潇洒，再配合那一咬唇一回眸的专业级表情和火辣眼神。 强行撩骚最为致命。 姜琦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 一曲终了，卓云舒立刻又放了一首民族音乐，对着镜子扭起了欢快的大秧歌。 姜琦吹完头发走到客厅，他又换了一首轻音乐的抒情歌，跳到客厅桌子上给她表演起芭蕾。 -- 第52页 天鹅王子铆足劲的一出手，光是一举手一投足的优雅身段，便能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姜琦本来是打算出来后就提出解除合同的，这下愣是没找到机会说。 等男人浑身汗岑岑从桌上下来，到了嘴边的话就变成了：“我明天要回家一趟。” 他立刻紧张，两个眼睛错也不错的紧盯着她：“要回哪个家？”他知道她老家并不在Z星，如果坐飞行器离开，至少又有几个月见不到面。 “回你家，马上变天了，给你清点秋冬的衣服过来。”姜琦伸手扯出他的衬衣袖子：“小哥哥今晚穿太薄了。” 卓云舒这才跟着松了口气，立刻非常自觉地从衣柜里翻出自己的卡塞她手心：“琦琦你也别光顾着哥哥，记得也给自己买几件好看的厚衣服。” 姜琦把卡收好，本想就这么算了回房睡觉，但卓云舒又跟在她身后追问一句：“琦琦，你，你跟夏萧今晚都聊什么了？” 蹭——！原本已经压下去心里的那团火，猛然又泛上来。 那个声音乘机又钻出：看吧，这个Omega蹬鼻子上脸，还妄想控制你，管着你，你都没有追究他跟那女人在酒店房间门口拉拉扯扯。 姜琦转过身，忽然朝男人露出个妩媚的微笑，眼神沉沉：“想知道呀，想知道就去床上躺好。” 卓云舒心中一惊，从女人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意图，犹豫说：“琦琦，我明天还有通告。” “我知道，通告时间下午才开始，你不用那么早起。”她边说边朝他走进，同时释放了Alpha气息。 卓云舒有点不知所措，他刚刚才跳完舞，一身大汗淋漓，而且拍戏期间，他大半心思都在人物里，况且又不在易感期，他根本不想分心去做别的。 但他不想让姜琦扫兴：“琦琦，那我先去洗个澡，你，你先收一下你的信息素。” 周身铺天盖地属于姜琦的Alpha气息越来越浓，就像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血锈，被钢筋水泥浇筑成牢笼，让他腿也在抖，身子也在抖，豆大的汗水越发从每一个毛孔往外涌，几乎站不住。 就在卓云舒踉跄着往后退时，姜琦已经来到他身边顺手一拖一带，卓云舒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竟是被她打横抱起。 他气喘吁吁，面红耳赤，如同被抽了脊梁骨，软在她怀里。 “琦琦。”他知道阻止不了，眼底淌出一点恐惧。 这个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仿佛某种符咒，让她脑子里忽然钻出的那些：吃掉他，就今天，撕碎他，就现在！的恐怖念头一瞬间烟消云散。 “一会儿你，你轻一点。” “我偏不！”姜琦把人抱进了卧室，反脚一勾关上大门，随即将他往床上一扔。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和小作者每次互动她都有悄咪咪咀嚼，超开心的合不拢嘴，再次感谢大家，喵呜~！ 据说上完夹子后小作者每一个毛孔都舒坦了，松弛了，快活了，旋转跳跃着开始码新的一章了。以后不出意外还是正常老时间更新，感谢支持，你们的支持就是小作者最大的动力，啵啵哒~！ 第二十四章 嘴巴嘟嘟 · 卓云舒长睫乱颤, 手足无措的僵在床上，他头一次这么过分的被姜琦的信息素压制。 完全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同一时间, 因为嗅入了过量的Alpha信息素，身体里属于Omega的本能被激活, 无数的激素开始在每一条血管乱窜, 沸腾, 响应。 喉间不可遏制的溢出难耐低喘。 “小哥哥，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姜琦爬到床边对他做了个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动作，又伸手用力的捧住他的脑袋, 将他脸上的肉挤成一团：“信不信我一会儿把你骨头都嚼碎。” 五官全皱在一路的卓云舒却忽然笑了。 他嘴巴嘟嘟，这样一笑，便像个元宝似的。 “你笑什么？” “我想起以前看到过一个抑制剂的小广告，是一个A一个O在房间里.....”他嘟着嘴，连带着声音都黏黏糊糊像沾了糖。 一个O一个A在房间里，O喷了抑制剂后信息素免疫，竟凭借无敌的勇气和力量抵抗住匹配度百分之百的ALPha信息素，还能旋转跳跃飞奔着快乐逃跑。 广告词：让每一个Omega在易感期来临时有第二选择。 但实际上，真的事到临头, 卓云舒才发现电视上那些小广告简直夸大其词。 Alpha真来硬的，哪个Omega都抵抗不了。 尤其是, 他面对着琦琦。 “虽然我们没有去查过信息素匹配度，但我总觉得，我和琦琦就是百分百匹配。”不然无法解释他完全抗拒不了她。 姜琦没想到卓云舒都被压制成这样了还有心情给她描述小广告。 MAX【他抗拒不了是因为你的Alpha级别比他高一个等级，任何S级及以下的Omega都抗拒不了你发威。】 声音：今天才看明白, 他果然是奇葩。 姜琦：【凸(艹皿艹 )，MAX你怎么还不断系统】该死, 像是被其他两类生物同时围观一样。 MAX【系统推算你们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眼下干不成】 声音：他还没洗澡，先洗干净，洗的香喷喷再玩。 姜琦：我现在是要吃人。 俯身一口咬在卓云舒的肩头，咬的男人啊啊直叫。 “琦琦，疼！” 这一口让姜琦尝到满嘴咸湿的汗涩，鼻尖还有随他皮肤一起溢出的微量奶油涩桃味信息素，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自他肩膀上松开嘴：“那你以前怎么不知道喊疼。” -- 第53页 卓云舒撅起嘴：“以前是以前。”顿了顿：“我没洗澡，而且我明天真的有一场很重要的戏，还要，要骑马！” 声音轻笑一声：会撒娇了！有戏又怎么样，就应该让他下不来床，迟到，被所有剧组同仁唾骂，骑马的时候腰都直不起来，表演失常，自此后便再也不用维护那敬业的好人设。 姜琦：别吵！ 她终于收了自己的Alpha信息素，但此刻卓云舒腿软的后劲还没过去，凭自己的力量根本爬不下床。 她只得将男人重新自床上抱起，抱进浴室，又拖了个凳子扶着他坐下，帮人剥下衣服，打开花洒，往他刺猬般的短发上倒洗发精。 这是姜琦第一次伺候人洗澡。 虽然他白的发光，身材一流，不过姜琦此刻顾不上用眼睛吃人豆腐。 卓云舒瘫坐在凳子上，只要不扶着就东倒西歪，跟喝醉酒似的。 姜琦只得用臂弯固定住他的脑袋，一手托住他后背，这样才能给他洗头。 卓云舒自姜琦怀里仰起脸，女人已经同样被花洒浇透，水珠顺着她大大的眼珠，卷翘的睫毛，俏丽的鼻梁，还有尖尖的下巴滴落。 白色的睡衣湿透贴在皮肤上，勾勒出傲人的曲线，还有锁骨下他送的那块一直被她贴身戴着的淡黄色平安牌。 父母离异时他太小，所以自有记忆以来，他几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小时候家里总是停水欠电，每一次洗澡都是急吼吼的，一瓢冷水又或者过烫的热水从头浇下，只要被水淋遍全身，泡泡冲掉就算洗了澡。 从小根深蒂固的习惯，让卓云舒成年后几乎都是洗战斗型澡，就算新家里安装了两人宽的大浴缸，他自己也还没享用过一回。 而眼下这样被人抱在怀里，温柔的抚摸，女人纤细的小手在他脑袋上缓缓挼搓出很多香喷喷的泡泡，还小心的护着他的额，没辣着眼睛。 如同被当做一个小孩对待，就更是从未体验过。 此时此刻，卓云舒的心脏莫名就砰地重重撞了一下胸膛。 水汽蒸腾的浴室，她温柔的模样比信息素更令人上头，有一块焦灼的空缺自他体内节节攀升，急需被这个女人填补，侵犯，击碎。 卓云舒一手揽住姜琦的腰，在女人微微错愕的目光中，另一只手将她的睡衣直扯下肩头，随即大掌摸住女人纤细的脖颈将她的脸往下一勾。 在姜琦错愕的目光中，他主动攀上她的嘴唇...... 轰隆—— 声音：是他自找的，不是你欺负他。 花洒落在地上，水流带着的整个莲蓬头敲打着地砖哒哒哒哒乱窜，姜琦狼吞虎咽狠狠回应了这个吻，随后将男人反剪双腕往墙上一按。 体内岩浆般的烈焰迅速汹涌蔓延，早已迫不及待想将他融成一摊软泥。 ...... 同一时间，在属于程思思的豪华卧房里。 夏萧正站在她身后，轻轻为程思思按揉肩膀：“思思姐，今天都弄清楚了，您猜的没错，那个姜琦果然也是个女Alpha。”从入了这个组，整个剧组幕后几个投资方夏萧早就摸清楚，程思思可是最大的投资人，也是他极力讨好的对象之一。 程思思冷哼一声：“她到底什么来头？” 夏萧蓝眼珠一转，本来一开始他是想攀上程思思，但如今估量姜琦更单纯天真又容易摆布，便犹豫了下改口：“她就是个穷学生，我估摸着是卓云舒特意找来，也许就是专门给您看的。” “哦？” 夏萧：“她连临时标记都不会。” 程思思立刻眼睛一亮，从沙发上直起腰杆，将夏萧从背后拉到身前，仔细凝视着他的眼睛：“真的？” 夏萧点点头：“真的不能再真。” 程思思脸上浮现出一点欣喜，但很快又皱眉：“但她再怎么说也是个Alpha。”一个Omega身边长期晃荡着Alpha，很难不保证哪天擦枪走火。 夏萧：“她的信息素味道很怪，难闻。我估摸着卓云舒一定不会喜欢。” “怎么个难闻法。”程思思立刻又来了精神。 夏萧慢慢在她腿边跪倒，扶住程思思膝盖，将下巴垫在手背上，抬头仰视她：“有点像是铁锈，但又有种很沉闷的凌冽，我形容不出来，反正一闻到，我就很难受，甚至差点儿想要扭头就跑，一般的Omega绝对接受不了。” 程思思伸手摸住夏萧的脸：“要是云舒有你一半乖巧多好，他脾气实在太硬。” 夏萧：“那不就是思思姐一直不肯放手卓云舒的原因吗？虽然表面温和圆融，但骨子里，他和这个圈子里绝大多数人都不一样，好像天生就有股不肯妥协和服输的劲儿。说实话，我第一天见卓云舒，虽然他笑的温和，还是感觉有些怕他。” 程思思咬牙：“谁说不是呢，他就是那样底气十足的一个人。”明明是最柔弱的Omega，但有一套自己的处事原则，能吃苦，还乐观。 就算被逼到绝境，好像也总能起死回生。 就像一面韧性十足的大鼓，你越锤，他就越响。 卓云舒是那么干净澄澈，到现在为止，就算浸入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三年多，身上依旧还带着年轻时的那股子冲劲儿。 一看到他，就让她回想起那几年在剧场，没日没夜的舞蹈练习，配合的无比流畅收获无数掌声的舞台。那些不用想太多，不用计算太多，能彼此交心的激情岁月。 -- 第54页 这样一个可遇不可求的舞伴，好男人。 她亲手推开的，她也要亲手拿回来。 夏萧看到程思思的眼神，便知她在忆往昔，遂轻声问：“思思姐，要我帮你解解乏吗？” 程思思愣神的功夫，夏萧已经主动钻进了她的裙底。 程思思隔着布料捧住男人的脸，夏萧其实很英俊，如果单看轮廓，甚至和卓云舒还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眼下，蒙着一层黑色的丝绸，更显下巴尖尖，娇弱可人。 一部戏要拍三个月，临时的剧组夫妻是常事。程思思是个正常的Alpha，又在莫斯比尔混了这么多年，如今自己身为金主，自然手握潜规则的权利。 “你想要什么？” “思思姐这次既然自带了两个编剧进组，那就给我多加点戏嘛，我会让你看到物有所值。”隔着裙子，夏萧嘴里喷出的热气濡湿了一片布料，她甚至可以看到男人鲜红的舌尖，在嘴唇上缓缓舔过的模样。 同时，一股十分诱人的甜橙味Omega信息素，自丝绸后迅速弥漫开。 丝丝缕缕，冲击着Alpha的神经。 程思思甚至来不及思考，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生理冲动所打败。 “真是个小妖精。”她呼吸逐渐浓重，双手按住男人的脑袋往下一压：“好。” ...... 第二天一清早，姜琦起床时卓云舒还半晕在床上动也不动。 MAX【记得帮他清理干净呀。】 姜琦连忙轻手轻脚翻过人身子检查了一遍，结果发现床上还挺干净竟没有弄脏【怎么回事？】以前不是这样呀，第二天早上都会一塌糊涂。 MAX【完蛋了，那他下午的骑马戏估计够呛。】 姜琦一下也想到原因，顿时血涌上脑袋，脸刷一下热的发烫。 好在继续检查了下，男人身上几处淤青较为隐蔽，穿戏服都能遮住。 姜琦不知道昨晚自己按照小册子上和夏萧那里学来的方法用没用对，但男人的反应确实特别热情，不仅全程都在奶哼不断，长腿甚至像两条紧缠在大树上的蛇。 而且最后，一向很少说话只知硬忍的男人竟然求饶了。 打住，细节不能再回味，再回味她的兽性又要蠢蠢欲动。 一想到卓云舒醒来后很有可能发脾气，姜琦就生出先躲一躲的心态。她悄无声息下了床，从衣柜里找出高领衬衣和西裤，又自备用药箱里翻出紧急避孕药倒好温水放在床头。 之后她便立刻离开酒店回到卓云舒的家，没想到在楼下就直接碰上了刚刚下大夜班回来睡觉的卓荣庭。 卓警官两个眼睛都熬得熊猫一样，身上各种烟味，泥土味，泡面味混杂在一路，给姜琦在电梯里都憋的只能站在角落。 但姜琦还是面带微笑的跟卓荣庭打了招呼，因为她想知道警方那边案子查的如何。 卓荣庭被她一问就咧开嘴笑了，还忍不住嘚瑟了近期工作成果。 物证科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法医的尸检报告，在黑桃十的眼角/膜里提取了半个人类指纹。 神秘人的身份即将揭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至味 · 在听到卓荣庭提及黑桃十眼膜里有指纹时, 姜琦微微色变。 进家门的时候，卓荣庭站在门外摸了下荷包，发现忘记带钥匙, 便等姜琦开门。 姜琦却自垫脚从上方的门框架边摸出备用钥匙，还十分自然的跟他介绍：“以后桌警官忘了带钥匙, 就拿这把。” 卓荣庭没有丝毫怀疑, 两人进了屋后便各忙各的。 卓荣庭坐在客厅里喝水吃了点饼干, 姜琦进进出出拿行李箱整理卓云舒的衣服。 “冰箱里有冻饺子，卓警官自己下一点儿吃呀。”姜琦提醒他。 “你说我哥之前给你包那个？剩下的上个礼拜就被我全吃光了。” “卓警官总不会天天啃饼干吧？” “也就临时啃一啃，我们平常都点外卖。”卓荣庭职业病使然, 一边吃一边在姜琦的探问下，忍不住又聊起了手里的案子。 他表示虽然现在整个Z星警方的指纹系统里没有查到那半枚指纹主人的身份，但警方有把握，只要在五大星域所有十大通缉犯曾经活动过的星球联网筛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就不信那个神秘人能插翅而飞。只要查出神秘人，就能顺藤摸瓜揪出红桃Q，黑桃K，甚至方片A，将那帮凶徒一网打尽！” 姜琦装作好奇探问：“所以卓警官认为杀了黑桃十的神秘人就是Joker。” 卓荣庭：“对。” 姜琦：“那红桃Q你们有查到什么线索吗？”《宁市群众》那条报道在网络闹得沸沸扬扬, 此时姜琦提起并不显突兀。 她很快从卓荣庭嘴里知道了那天清洁工家里更加具体的细节，包括那行墙上的血字。 “据我推测, 红桃Q的下一个目标，就是Joker，她应该已经认定Joker就是兽人凶犯团中的叛徒，这和我之前对神秘人的判断不谋而合。” 姜琦一边整理卓云舒的衣服, 一边在旁边跟着附和：“有道理。不过卓警官查案归查案，但也要多注意身体, 你这大早上才下班，常年累月不得累出病。” 卓荣庭吃完饼干喝干净水，甚至来不及脱衣服就直接走到沙发旁歪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躺进去：“干刑警的，白天黑夜早就过混了。” -- 第55页 姜琦：“卓老师还特羡慕你，他说小时候当刑警可是他的梦想。” 卓荣庭：“嗐，那我不就是被他给忽悠带跑偏的么，小时候我要看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时，他总拉我一起看冒险王又或者重案组。不过幸亏我哥没干这个，当大明星多好呀，你看看我。”他将袖子一撸，露出一截被太阳晒的黑白分明的界限：“三五不时都要跟尸体打交道，什么巨人观，碎尸，皮箱藏人......夏天暴晒，冬天还要蹲点，各种出差，连顿热乎饭都吃不上。三五不时碰到悍匪还要火拼，能安全退休就是万幸。” 姜琦：“卓警官这是在抱怨？你要不想干，随时都可以转行。” 卓荣庭打个哈哈：“我也就这么一说，可当警察有一种使命感嘛，当案子破了凶手们抓到了，受害人家属上门人给你送锦旗，保护了民众的安全。那个时候就感觉哪有什么苦什么累，一切都值得。” 卓荣庭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但听在姜琦耳朵里却如同炸雷。 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垂下眼皮：“什么值得，不过是因为卓警官你还年轻。等你以后成了家，有了妻子孩子，那个时候还要呆在重案组这么拼命吗？” 卓荣庭：“拼呀，生命不息，奋斗不止。”这精神头倒跟卓云舒有点像。 卓云舒虽然只是个演员，但这三年能站稳脚跟异军突起，虽有姜琦暗中扶持，但能在业内挣下好口碑可全凭他背后下苦功的专业能力。 可以说如果卓云舒和她没有这一层关系，在看过他于荧幕上的表演后，大概率她用人时还会选择他。 卓荣庭逐渐困的眼皮子打架，两个人又随口聊了几句，姜琦再问他，就听到呼呼的打鼾声自沙发里传出。 见人完全睡熟，姜琦便回到自己房间，从行李箱里取出一个久未曾用过的集窃听，录像以及定位于一体的微型器，在离开家门时随手黏在了卓荣庭警服的徽章后。 她需要掌握警方所有的资料，以便判断自身安全，如果实在暴露太多，只能选择离开Z星。同样，警方先她一步找到红桃Q的话，姜琦也能得到第一手资料。 卓荣庭的推论有一处和她一致，单凭红桃Q的能力，不足以那么干净利落的分尸，而且红桃Q只是伪装成一个清洁工，又凭借什么当天能掌握薛鹂儿行踪，正好守在公园里？ 肯定是事先有人约出薛鹂儿，而且据说薛鹂儿那天上山时心情很好。 公园，清晨，隐蔽的角落。 这种情况下多半是约会情人，至少应该是比黄秃子要强百倍的情人。 所以红桃Q一定还有帮手，一个潜藏在暗处的--男人！ 这是姜琦在和卓荣庭聊完后所有的推断，并且她在回剧组酒店的路上，就已经将这一切全向“财神”汇报了。 “他们已经开始重点怀疑我，写那行字就是为了试探。所以黑桃十那天确实不止向一个人求助。呵，那个胆小鬼，竟然同时给其他人发求救信号。”在逃的十大通缉犯只剩下最后四个，红桃Q，梅花K，方片A，以及Joker。 财神：“所以你也想到那个人？” 姜琦：“一个对女人有魅力的男人，还能帮助红桃Q实施杀人分尸毫不留情，我只能想到那个人。” 方片A是绝对不会和其他人联手，而梅花K就不一样，他在整个联邦数十个星球犯下一百多起恶性/事件，虽然苦主都没有死亡，但他已经是各大星球所有法律里板上钉钉的死刑犯。 原因无他--梅花K总是用迷/药等手段诱/奸未成年少女，尤其钟爱Omega少女，并在犯案过程中严重破坏少女们的生殖腔，造成近百名少女被残害，终生无法生育。 被害少女们醒来后，有的人醒悟报警，有的人还以为自己在和他谈恋爱，男朋友只是忽然消失。 所有少女都异口同声说他是个英俊的美男子，却又没有一个人能准确描绘出他的样貌。 因为每一次，他都能幻化出少女们心中最完美的样子。 黑桃K在警方的档案库中，至少有几十张画像，没有一张雷同。这点和红桃Q的异能十分类似，但黑桃K是个男兽人。 “我一直怀疑K当年被注入了类似变身龙的基因，要不就是善于迷惑人心的灵族。” 财神：“多好的天赐良机，Q和K都在Z星，正好给琦琦铲奸除恶的机会。” 姜琦：“他们极有可能两个人已经联手。那天能杀掉黑桃十纯属侥幸，你叫我一对二？” 财神：“你怕什么呢，我们弑神组未来的......预备组长。” 姜琦：“滚，我绝对不会当这个光杆组长。” 财神：“沙蟹已经卸任近二十多年，新任组长一直都没有选出来，无论能力还是异能等级，我都最看好你。如果小组再选不出来组长，我们组的威名就要彻底被银翼卫队给盖住，冰山不会再有人记得我们。你甘心吗？” 姜琦：“呵！一心只想捞钱的财神，也会有说出这种话的一天。弑神组？现在还有几个人？”姜琦掰着指头算了算：“据我所知，在Z星也就几个评级刚刚四级异能的小虾米还在潜伏，他们都只是外围工作，甚至连核心组规都没有听过。” 财神：“所以罗，真是没办法，你想想我，本来也就只负责捞钱而已。但另一个大哥不管事了，我这个文班底可是被迫开始操心武班底的事。” -- 第56页 姜琦：“你也可以选择不操心，继续捞你的钱。” 财神：“使命感，正义感，再加一点点虚荣心促使我必须支持一个人继任组长，夺回弑神组在冰山的排名。姜琦，你真的没有想过有天为自己正名，重新走回阳光下吗？” 姜琦：“我都不知道自己哪天死，要名声做什么？” 财神循循善诱：“为了你爱的人，为了爱你的人。” 姜琦冷漠一哂：“我不爱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来爱我。” ......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卓云舒皱了下眉头，在床上翻了个身，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又睡过头，错过晨练和跳舞的时间。 但是......他的嘴角忍不住翘起，用手掌挡住了脸，在床上自己偷笑起来。 起初他们窝在狭小的浴室里，他被她推靠在墙上，他本以为会痛的很直接，但她却掰过他的脸，只是和他接吻，然后慢慢那个吻从他的嘴唇滑落，来到下巴轻咬，又往下来到他的喉结，继而顺着到了后颈。 她用温热柔软的舌尖在他的颈后一点点绕圈，舔舐，他感到女人的牙齿偶尔划过皮肤，腺体被轻轻噬咬着，吮吸着，仿佛某种人间至味。 那一刻前所未有的，卓云舒感觉到从头到脚，甚至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过电，火花四射。 某一刻他感觉自己飞上了云端，灵魂出窍，甚至都发出了以前绝对不会发出的长长的叫喊。 那是喉咙不受控制的哼鸣，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快乐。 还是姜琦从后捂住了他的嘴。 可他止不住的喊，所以舌尖也被她捉住：“嘘，小点声”。 她甚至都还没有彻底占有他，只是亲吻和抚摸，就已经快要让他疯狂。 “啊——”太丢脸了，想起昨夜自己在浴室里，她只是亲吻，他就已经快缴械投降的窘迫，卓云舒就再次捂住了脸。 昨晚美好的简直不敢想象，虽然他最后晕了过去。 卓云舒起床后就发现姜琦已经出门了，因为他看到了床边放的药和水，还有她要回家里取衣服的留言。 所以他揉着酸痛的腰自己去了洗手间。 洗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洗出来。 他以为是姜琦帮他清理过了，所以吃过中饭后，他就直接去了通告现场。 今天的任务也是很重，好在天鸿影视城里什么景都有，这场跑马的戏是拍的大将军年少时，和落魄公主一起于草原驰骋的画面。 卓云舒以前在别的剧组练习过骑马，所以这次也算是轻车熟路，他能自己上是绝不会用替身。 今天第一场是拍远景，随着场记板落下，一身古装的卓云舒潇洒利落的翻身上马，今天化妆师给他加粗了眉毛，凸显少年气，而卓云舒身体轻盈，在镜头前的神态也如少年般清澈，自信，无暇。 “驾！”他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镜头。 这条戏一共走了五条，到最后一条时，坐在镜头前的季俊哲忽然发现镜头里卓云舒的脸色不对。 “卡！” 季导喊了停，他以为卓云舒是累了，准备让人先休息一下，但还没等他把卓云舒喊到身边问问情况，男主角便忽然于片场消失。 “季导，云舒呢？”程思思和夏萧恰与此时一起换好装到达片场，是准备观摩卓云舒的戏。 季俊哲左右一看，看到何瑜坐在不远处喝咖啡，便问他：“云舒呢？” 何瑜：“可能刚才骑马冲太快，颠的屁股疼，刚跟我说要回房车休息下。”作为卓云舒的经纪人，何瑜是最关注他的人，但在片场，何瑜对卓云舒也是最放心，虽然刚才卓云舒匆匆跑向休息房车的背影有那么一点点不自然，腿夹着一路小跑，人很紧绷。 原来如此，季俊哲笑道：“那让他先躺会儿。”片场很快再次恢复秩序，季俊哲调整了一下拍摄场次，决定先拍女主的戏份。 一时无人关注独自回房车的男主。 卓云舒缩在自己的独立房车里，一边咬牙切齿，一边给姜琦发信息：“琦琦，到哪儿了，快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剪了 · 姜琦在带着干净男士内衣还有湿纸巾等物品赶到拍摄现场时, 已经预备好面对男人的怒火。 事实上，卓云舒确实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任谁正在认真表演时，忽然有暖流岩浆般排山倒海从不可描述之地往外淌, 以至于必须绷紧身体才能避免出丑，还夹着一肚子叮铃哐啷的水声在马背上颠了一路, 都不会给她好脸色。 但卓云舒没功夫跟她理论, 因为后面还有戏等着拍, 所以当姜琦登上房车后将准备好的换洗衣物物递过去，便很快躲进了更衣室。 “琦琦，帮我......” 姜琦打开房车更衣室的窄门后, 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卓云舒一手卷着身上的戏服堆在腰间，戏服裤子半褪下来落在腿根儿，额上满是大汗，眉头拧成个小山包，手里还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剪刀，咬牙切齿：“给我剪了。” “剪？剪哪儿？”姜琦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就想往外躲。 “剪内裤！”脚上穿的马靴十分难脱，已经来不及一件件脱鞋清理，未免弄脏戏服, 只能赶紧先清理干净。 但一个人显然是完不成这件事情。 -- 第57页 哦，原来这样, 姜琦定了定心神，走进去反手关上门。 剧组给男主角配备的房车都是各大影视剧的通用款，更衣室极其狭小，里面又堆了各种戏服, 化妆台，洗手台等等, 所以姜琦进去后，真的就是两个人挤在一路。 姜琦剪裤子的时候冰凉的剪刀蹭过皮肤，她看到男人雪白紧俏的大腿肌肉一抖，给内裤包裹的紧绷又热腾腾的后腰都析出细密的汗珠，喉头顿时一紧。 但她很快收回心神，眼观鼻鼻观心的开始帮快速清理。毕竟眼下是在工作场所，房车外面偶尔还有剧组同事路过。是她干的错事，连累了。 有姜琦帮忙后卓云舒终于放松，房间里闷闷的，额头的汗就没停过，渗的哪儿哪儿都湿漉漉，小汗珠子顺着长长的假发鬓角要坠不坠。潮热粘湿，带着奶油涩桃味的体香也随着那些热汗一同蒸腾。 这点让姜琦更加难熬。 穿着戏服清理对姜琦而言也真是个极难的过程，很窘迫，很难堪，碰一下抖一下，甚至在整个过程中，眼圈都红透。 姜琦只能尽量小心再小心，但还是换来男人不住的闷哼。 “昨晚我晕了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带着点哭腔，终于没忍住开口埋怨：“琦琦，你都没有给我清理吗？” “我，我在浴室里的时候停下过，我说我忘了买xxx，是你说不用买了。” “但以前第二天都不会这样。”所以琦琦，昨天到底蹭到了我哪儿？ 这是卓云舒迫切要搞明白的事。 姜琦咬住嘴唇：“你昨晚疼吗？” 卓云舒摇摇头，昨晚是不怎么疼了，但有种更奇怪的感觉。 同样是被劈成两半的感觉，但昨夜那种劈又不太一样。 所以.....一下醒悟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同一时间，她也承认：“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个时候......”很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卡住了。”男人就算昏迷，两条长腿依旧在痉挛下缠的死紧，她一时没忍住，就犯了错误。 她在学习了小册子后终于发现，自己三年以来都是如何错误的横冲直撞。 作为一个S级半兽型Alpha，姜琦比普通Alpha更加生猛，换句话说，她需要用更长的时间，来润泽omega的身体，以防Omega受伤。同时，根据小册子上生理卫生知识介绍，大部分Omega的生殖腔是弯曲回路，在甬道有一个隐秘的分叉口，并不是一路到底。 一路到底可就大错特错，这也是为什么以前卓云舒会痛到咬手腕的原因。 卓云舒所在的Z星是隶属于星拓海宇宙，的Omega身体是更匹配星拓海宇宙之中的Alpha。而她作为一个星极海的女Alpha，也是昨晚在MAX的介绍下才知道，自己在极端动情态会喷发一种“种卵。” MAX：【星极海宇宙里精神力超过七级的Alpha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在成结时喷发种卵，这是生物在进化中，为了最大限度繁衍子嗣，而产生的新型生育方式。当种卵进入Omega生殖腔，外层包膜可以停留二十四小时甚至七十二小时才会破裂，同时里面的活性授精成分，能存活半月以上，所以一旦有Omega中招，在没有吃避孕药的情况下，怀孕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她知道卓云舒不在易感期，所以昨天本只是想先试探下，用对的方法，对的角度，轻柔碾转下对的地方看看男人会是什么反应。 可谁料到男人反应非常大，回应热情，甚至展现出种种以前从未出现过的媚态。 她是昏了头，被的叫声刺激到控制不住，才在一声长长嘤咛昏迷后，直接没忍住就...... 结果等理智回归，想后悔已经毫无办法，那时就像一把锁，紧紧锁住了她的一切。如果强行退出，两个人都会受伤。 整个清理的过程难以描述。 静谧的更衣室，卓云舒听到细微的淅沥沥水声，羞的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臂弯。 好在三十分钟后终于全部弄干净，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卓云舒重整戏装准备回拍摄现场，临下车又前被姜琦拉住往身上喷了好大一团黄瓜味香水盖住还没散尽的种卵气息。 “早上给你留的药吃了吧？”她问。 卓云舒没好气：“吃了！”立刻下车，只留给她一个走路仍旧不太自然的背影。 姜琦将房车收拾了一下，开了通风散了好一会儿味道，这才拎着保温杯和装满小零食，汗巾，小电风扇等等的大布包跟下车来到片场。 此时卓云舒表面已经恢复了正常，正拿着本子在和季俊哲讨论下面的戏，程思思也在。 姜琦远远坐了一会儿，随着新场次开拍，她看到卓云舒和程思思开始拍男女主对手戏，虽然没有吻戏，但台词你来我往都很甜蜜，而且卓云舒一旦进入拍戏状态，那看人真就是热恋的眼神。 明知是戏，姜琦也有些受不了卓云舒正在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还原剧中人少年结伴，青梅竹马，暗生情愫的种种暧昧情态。 姜琦将自己带的那些东西都交给何瑜，找了个借口很快离开片场。 天鸿影视城很大，她从A组片场出来后，随便乱走正巧路过B组。此时那边的副导演正在拍女二的戏份，和昨天一样，无数人老演员，群演等着，准备着，场务等等安排好一切，可那位新人女演员只要一开机就是进入不了状态，以至于再次被训哭。 副导演本来就是个暴脾气，见女二配合不了，干脆先拍群演的部分。 -- 第58页 女二穿着一袭宫装被晾在一旁。也是年轻的漂亮姑娘，等副导拍完一条，再满剧场找人时，女二的经纪人来解释，表示女演员闹了点脾气，已经回了酒店，今天先不拍了。 这下事情严重起来，准备一场戏是十分耗费人力物力，多一天就是一天的费用。女二本就是新人，按理说不可能有这种耍大牌的习惯。 姜琦也觉得奇怪，在偏僻角落给助理小陈发了讯息询问此事，这才知道那个名叫白小兰的女二，虽然是刚大学毕业，却是某位独立投资人的侄女，这次能上这部戏，也是暗中花了钱，钱没进入剧组的明账，而是直接入了选角导演的私人账户。 “反正女二的戏份也不多，现在圈子里也需要捧一些新人，这角色后来就给了她。”小陈顿了顿：“临时换人恐怕确实来不及。” 好家伙，姜琦真是忍不住翻白眼，当初开这部剧就是黄秃子为了捧小情人，后来换了主投资后程思思又仗着投资人身份演了女主角，而夏萧能演男二也是姜琦自己的推荐，如今才知道女二也是其小投资人暗中往里塞的。她不禁心下好笑，暗忖卓云舒这部剧还真是各路妖魔鬼怪都集齐，就没一个不自带后台和资本。 等到了晚上，卓云舒一天通告结束，剧组就在片场进行了紧急会议。 制片人，导演，副导演，幕后几位投资代表，两位主演和各经纪人等等齐聚一桌，商量有关下午女二和副导演冲突后忽然情绪失控罢演的事。 程思思主张换人，季俊哲和副导也是同样想法。 制片人打太极：“真的来不及，何况现在科班要找一个这么灵气又长得漂亮的小姑娘，也没那么容易，季导不然您再好好调/教一下。” 季俊哲：“就这工作态度，别说B组韩导那关过不了，到了我拍的时候，那我骂人更狠，她能受的了吗？” 制片人：“小女孩嘛，刚出社会，还有点锋芒也是正常的，都包容一下。” 程思思作为最大的投资方，很直接表明态度：“她直接影响了所有人的工作，谁不是从新人过来的，谁不是从挨骂过来的，我们以前跳舞，没跳好还被观众砸臭鸡蛋喝倒彩呢，要是每一次都直接扭头就走，不反思不总结听不进意见那永远没有进步。再说了，剧组又不是让她成长的地方，要成长回家找妈妈去。你说是吧，云舒？”后面一句是问的卓云舒，程思思知道，卓云舒一向敬业，是最看不得这种工作态度。 果然，卓云舒这次也站在了程思思这边，虽然确实能理解刚毕业小女孩身上还带着娇气，但无法接受这样逃避的心态。 每耽误一天，都耽误的是实打实的资金成本，既然作为主演，自然是要对投资人负责。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换人的话，到底换谁？ 女二这个角色说重要也十分重要，可以不用有名气用新人，但要让观众看的舒服不出戏，要能完成悲情女二的角色使命。因为女二所有的重头戏都是和男主，要让人感觉和男主气场相合，女二要求而不得男主的时候让人替她感到难过，悲情。 因为卓云舒本身样貌足够英俊，所以这个女配样貌就不能太浓艳，不能压过女主程思思，更不能和程思思是同一款御姐风。 季俊哲的要求很明确：“要纯，要可爱，要天真，这样她所有期待在被打碎的时候，才能最大限度引起观众的痛感，其实我对女二的要求，最后一项才是漂亮。”对了，季俊哲看向众人：“演技也不能太差，至少在我要的画面里，还得有能跟咱们男主实打实的目光交汇，看一眼都拉丝的那种。还要会哭，哭起来无声无息，让人心痛到能揪起来。” 所有人心里不约而同涌过：导演这是按照影后的标准在挑女配。 能和卓云舒演技旗鼓相当，演到眼神互相拉丝的女演员，全Z星掰起手指来算也不出两只手。 做女配，人家能来吗？ 制片人第一个微笑摊手，往椅背后一靠。 其余几个副导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本来还有一摞备选女演员资料的，这时也默默收了回去。 只有卓云舒忽然心头一动：“既然纯新人也可以，那我有个人选推荐。”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卓云舒：“我助理，姜琦。” 一旁的何瑜差点儿跳起来，拿眼睛瞪，咬牙在桌底踹一脚，低声道：“别发疯。” 程思思本来还想怀柔，还想卖卓云舒一个面子，毕竟这部剧她主投资，根本没有想过能赚钱，只是想借机重新追回卓云舒。 可是提别人还好，竟提那个同属于女Alpha的小助理，这就让程思思无法忍受。 她虽然和姜琦还未撕破脸，只见过两次，但明里暗里都早已不对付。 遂冷笑一声，两手一抱臂看向：“云舒，现在可不是玩过家家，这可是上亿资金的影视剧项目，你推荐谁也不该推荐一个根本不是科班毕业的普通大学生吧。她会演戏吗，她懂演戏吗？何况她做助理都不太及格，今天现场你看到她人了吗？” 卓云舒：“我担保她能行。”卓云舒这话也不是乱说，和姜琦在家里对过戏，觉得姜琦是属于有灵气，虽然没有正规训练，但一点就透，完全可以调好的那种。 程思思：“你这是仗着自己男主角，以权谋私？” 卓云舒：“我觉得她行，我才推荐。” -- 第59页 程思思：“那如果不行呢？” 会议室众人没想到一场会开到最后，男女主演差点儿拍起桌子。 就像三年前每一次分歧那样，卓云舒和程思思一旦产生问题，都选择直来直去的互怼，摆客观条件，摆理由，摆各种道理来说服对方。 在场众人见识了一场异常激烈的辩论，心头不禁同时略过：不愧是多年的舞伴，这么说话都没打起来。 最后卓云舒被程思思逼到说出：“我注资，我风险共担出一千万星币本金，女配能不能由我定！” 何瑜急的要命：“你哪儿来的钱。” 卓云舒硬气：“我抵押房子，我也把这笔钱给填上。” ...... 同一时间，在酒店顶楼正在享用烛光晚餐的姜琦并不知道剧组会议室里已经快因为卓云舒想捧她出道的问题打起来。 她桌上堆满了十几个只吃了蟹黄的螃蟹壳，还有光秃秃的牛脊骨，这才舔了舔嘴角，招呼机器人侍应生过来，直接刷了卓云舒给她的那张卡结账。 独自用完晚餐后她乘电梯下楼，却不小心按错楼层，电梯门刚一打开，她瞟眼便看到之前那位剧组在逃的女二白小兰正站在不远处的墙角，一双手还紧紧攥着什么人的衣角。 本来姜琦没在意，可是电梯继续上行后她忽然又心中一动，等楼层到了便通过逃生楼梯下了一层，来到当初白小兰的那层楼。 悄悄靠近来到墙后转角处，她看到白小兰双手攥着的，是夏萧的衣袖。 “夏萧哥哥，我从小就是你的粉丝，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这次也是为了你，我才会求了舅舅进这个剧组。不然，谁稀罕来演女配呀，我舅舅早就给我规划好了路线，我本来一毕业就是演女主角的。” 作者有话要说： Max：姜琦以你的精神力级别只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交出“种卵”，但你的前辈沙蟹，可是每次都百分百对小猫咪总裁emm…… 第二十七章 代价 · 姜琦本来没想继续留在原地, 偷听这些鸡毛蒜皮儿女情长的小事。但白小兰下一句话便顿住了她的脚步。 白小兰：“夏萧哥哥，三年半前后台那个想找你签名的女粉丝是我，他们所有人都误会你那天抑制剂失效, 可是只有我知道那天是你为了救了我才......” 夏萧非常吃惊：“那个信息素失控的女孩是你？” 白小兰带着哭腔：“对不起夏萧哥哥，是我害了你, 这几年我每天只要一闭上眼睛, 就想起那晚的事, 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会遭受那些。是我太软弱，太胆小, 当时如果我能冲出去帮你。” 夏萧冷哼一声：“你冲出来又怎么样，当时情况已经失控，无非是多一个被轮，有什么区别？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去休息了。” 白小兰因夏萧的态度十分怔然：“夏萧哥哥，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夏萧：“那我又该是什么样？感谢你一直还在喜欢我吗？你知道因为你那天来到后台，我的人生已经地覆天翻，我没有现在掐死你, 已经是足够好涵养。” 白小兰呜呜呜的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又说起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这几年我一直雇了私家侦探查当初尾随我的那个人，近期已经有了些眉目。其实我这次进组一方面是想当面跟你说清楚当年的事，另一方面，我也想请哥哥你一起和我捉住当年那个害我们的人。我发现有个和他网名头像一致的新号最近又开始活动, 并且在我们市的酒吧出现过......” 随着白小兰和夏萧的谈话继续，姜琦越听越心惊, 三年前那桩有关夏萧后台多人运动的旧事，竟然别有乾坤。 一个新的版本在两人对话中被拼凑出来，甚至始作俑者的犯罪手段，让姜琦一下联想到了梅花K。 那是一个雨夜，宁市大型节日庆祝晚会的现场，尚未年满十八的白小兰为了见自己的偶像买通关系扮成工作人员进到后台，想要亲自找夏萧要签名。在出发前，白小兰和名为克里的网友一直互撩，当天克里说晚会结束后要来开车接她去酒吧玩耍，白小兰遂给克里发送了定位。 但克里通过定位跟踪了白小兰，并提前来到会场也混入后台。当夜，白小兰见到了英俊的克里，她以为克里是特意关心她来接她的白马王子。 但实际上，克里只想和她发生关系。 白小兰喝了克里给她的饮料后易感期提前发作，被克里抱进了后台某个洗手间。 人来人往的后台，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某个小姑娘的消失，毕竟所有人都紧张的准备登台演出。 “小兰，我最喜欢你这样的处女。不要叫，外面人会听到。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克里直接在洗手间就脱了白小兰的裙子，绝望的女孩被捂住嘴，额头一次次用力撞在门板上。 就在她惊恐绝望之时，路过洗手间已经准备上台表演的夏萧听到隐约的求救。 夏萧冲进了洗手间，闻到了浓郁的Omega气息并听到了隔间里男人不怀好意的声音和女孩微弱的反抗。 本来应该报警的夏萧对自己太过自信，他当天并不在意易感期，但为了救白小兰，他释放出了S级Omega信息素，想要将隔间的那名Alpha先引诱出来让女孩逃跑。毕竟这种发生在演出后台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报警，女孩肯定会受到二次伤害。 -- 第60页 克里果然被S级Omega信息素引诱出了洗手间，但他很快发现对面是个男Omega。 克里狞笑着抓住了夏萧并给他也灌了药。 夏萧信息素随即失控。 整个事件顿时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白小兰躲在厕所里，目睹夏萧因信息素失控后遭受了二十多名Alpha的围追堵截，最后......她听到了偶像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求饶声。 然而，失去理性的Alpha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克里，却施施然在一旁用手机拍下了所有的画面，最后还爆光在网上。 白小兰：“我已经用新的账号联系上克里的新号，他虽然换了一个新的网名，但我十分肯定那个人就是他，他近期都在红磡街附近的酒吧猎艳，还约我出去喝酒。” 夏萧：“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干什么呢？” 白小兰：“我想报仇，为哥哥你报仇！” 夏萧冷笑一声：“然后呢？” 白小兰：...... 夏萧：“出了那件事情之后，你也看到我这三年的下场。如果你要问我当初后不后悔冲出去救人，我告诉你，我十分后悔。我后悔当年多管闲事，后悔年少轻狂竟想要做一个正义勇敢的人，最后我是什么下场？小姑娘，要知道三年前我可是顶流。有多少粉丝爱我，有多少粉丝说过会永远爱我？” 夏萧的眼眶逐渐湿润了：“粉丝的话一句也不能信。她们所有人都在骗我。后来她们怎么说我，说我是垃圾，骂我是婊/子，讥讽我是靠潜规则上位卖屁股的戏子。还编出各种离奇的故事安在我身上，我以前所有为了演艺事业而做出的努力都像个笑话。根本不敌一句诽谤。” 白小兰听到他的话也哭起来：“夏萧哥哥，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好人，无论外面如何传你的那些流言蜚语，我都相信你是个好人。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棒的偶像。” 夏萧呼出一口气：“在娱乐圈里做好人就是找死，当年的我就是个傻子，但现在的我还要挣钱给孩子买奶粉，所以以前的事我请求你不要再提了。现在我已经明白过来，其实做垃圾做婊/子才最好，放低姿态自然能如鱼得水，我现在过得比任何时期都舒服。” 白小兰：“夏萧哥哥，我这几天就可以带人捉住克里。” 夏萧：“那是你的事。” 白小兰：“夏萧哥哥，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夏萧已经打开了房门，偏过头：“小兰，我不会跟你一起发疯。” 白小兰很失望，垂下头，夏萧关上房门的最后一刻，他还是扭头说了一句：“你现在最好的选择是报警，言尽于此！” ...... 姜琦没有想到夏萧当年的事情竟还有这么多隐情，而且白小兰竟然能重新加回到当初害她人的账号，这点也让姜琦啧啧称奇。 化名克里那人的手段，让姜琦觉得十分像梅花K。 当年在大船上，所有的兽人都带着面具，彼此并没有看过真容。 如果白小兰嘴里的克里就是梅花K的化名之一，那么只要跟定白小兰，也就能顺腾摸瓜找到梅花K。 所以姜琦在白小兰离开酒店时故意尾随她，还撞了她一下顺便捏住了她的手环，几秒钟的时间就在她的通讯手环上嵌入了一个爬虫软件，包包上也粘了一枚微型跟踪器。 只要白小兰继续和“克里”联系，姜琦就能通过软件查到他们所有的聊天对话，一旦“克里”在酒吧附近约出白小兰，姜琦就能迅速赶到。 ...... 当夜，卓云舒回了酒店后便告诉了姜琦想要捧她成为女配的事。 卓云舒本以为姜琦会非常高兴地答应，但谁料引来她强烈的反对：“小哥哥，我不行，我根本做不到。”且不说她现在有梅花K的线索要追查，就说在镜头底下那么剧组工作人员注视下演戏这种，简直能要她的命。 “琦琦，你一定可以，我觉得你完全没有问题，我看过你演戏，你是非常有灵气，难道你不相信哥哥的眼光吗？”卓云舒有点着急，他在会议上好说歹说，一群人才同意明天让姜琦试镜，而最后姜琦能不能演上女二，还得看季俊哲和其他副导演投票意见。 “难道琦琦不想和我一起工作？难道你不想和我呆在同一个圈子？你知道我的工作非常的特别，如果我们也能在工作中彼此有交流，那相处的时间就会更多。”在姜琦洗澡的时候，卓云舒都在门外不停碎碎念：“琦琦，就是去试试镜，你不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姜琦：“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另找他人吧！” 姜琦本以为自己斩钉截铁的拒绝能让卓云舒收了这股劲儿，但等她洗完澡出来，男人就趁她吹头发时直接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还在她的耳边撒娇似的轻咬她耳朵：“琦琦，帮帮哥哥.....”的时候，姜琦的心刹那就软了。 因为她同时想到他们的合同没有多长时间，也就只剩不到两个多月，确实如他所言，他一旦拍戏忙起来，大半天的时间都是在片场夜以继日，偶尔能回酒店洗个澡过个夜就不错。 既然这是男人最后的心愿，那么，为什么不帮他完成呢？ 可是，她真的不喜欢面对镜头。 果然，心里另外半个声音也十分同意：滑稽，要为了这个Omega去当荧幕前的小丑？ -- 第61页 MAX【好耶，可以看到雇主演感情戏，好新鲜哦。】 声音：我倒是有个办法让他知难而退，你拒绝不了，那就我顶上。他用这么难的要求为难我们，当然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姜琦：什么办法？ 声音：呵。 镜子前的女人眼神逐渐变态，最终一扭腰转身捧住了卓云舒的脸蛋：“小哥哥，试镜可以，给你演女二也不是不行，但你要用什么来交换？” 卓云舒一愣，眼前的女人再次给他一种妖冶浮浪的感觉，这还是他清纯可爱的琦琦吗？ “你，想我用什么来交换？” “那就要看小哥哥伺候人的手段了。”眼前的女孩伸出鲜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将手里的梳子扔进一旁的杂物篮子，然后轻轻一跳，反身坐上了高高的梳妆台台面。 “伺候人？”卓云舒还没闹明白姜琦想干什么，就已经被她的举动惊到。 女人一根手指挑起了自己的内衣肩带，然后缓缓，缓缓将那根白色蕾丝边的纤细带子轻轻一弹，让它落到了手肘之间。 这么一挑一弹，姜琦身上原本就轻薄的粉色小裙子睡衣领口一下敞的更低，洁白的锁骨连同某种深邃的完美弧度一下让卓云舒瞪大眼睛，喉咙发干，脸皮迅速发烫。 女孩轻笑着，抬起一条细白的小腿伸到他眼前，五个粉嫩的脚丫子勾了勾：“小哥哥现在知道要怎么伺候了，嗯？” 卓云舒咽了口唾沫，心跳越发擂鼓一般。 他哪里能想到竟会看到琦琦这样的一面，说不出的诱人，风情，就像梦里的一样。 尽管羞涩无比，却还是小声回答：“知道，我会的，我也有在学习。”不是只有琦琦在那方面进步，卓云舒一向都是个勤于钻研的人。自从昨天发现原来那种事情也不会疼之后，他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怎么才能在享受的时候同时保持清醒，不要晕倒，这是他好奇的课题。 所以在回酒店的路上，卓云舒已经悄悄一个人偷看了之前一直存在光脑里的《学习资料》。 姜琦：......？说好的知难而退呢？？？ 声音：emm......？ 尽管有一千万个羞耻不已，但卓云舒呼吸已然粗重，他上前一步，捧住了姜琦白嫩的小脚。 一低头，吻上了上去。 这下轮到姜琦倒吸一口凉气。 再然后，她忍不住嘤咛一声，反手撑住梳妆台才能阻止自己软掉骨头。 脚趾被温柔的亲吻着，随着这个热吻的深入，他缓缓跪倒在她面前的地摊上，像一个虔诚用嘴唇描摹神灵的信徒。 姜琦某个瞬间，觉得自己像被火焰逐渐烤化的奶油。 声音：凸(艹皿艹 )，这个Omega骚起来真够可耻，我也顶不住，投降了！ ...... 第二天一早，卓云舒兴高采烈的带着姜琦来到剧组试镜。 这次试镜采取实拍形式，如果姜琦能过面试，那么这条试镜也许会成为保留镜头，以后出现在成片里。这也是卓云舒给导演季俊哲的意见，因为他对姜琦有百分百的信心。 “昨晚我们对过戏，她很有灵气，演的非常好。”吹捧起自己的女朋友，卓云舒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成堆的美好词语往姜琦头上直抡，恨不得就差直接说她可以拿五大电影节影后。 他这么吹牛皮，就连一旁本想敷衍了事的姜琦都脸红到脚趾头扣地，更何况是旁边听的人？ 姜琦用手肘戳他：“小哥哥，闭嘴”。 何瑜举起拳头掩在嘴边：“咳咳.....” 季俊哲干笑：“好，那咱先来一条，当正式拍。” 刚化好妆到达片场的程思思不屑的勾了下唇角，脸上却露出伪善的笑容：“既然是云舒极力推荐的人选，不然咱们这条就选三个人的对手戏，让我也领教一下姜助理的演技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MAX：女主，碰上这样的男主角，两个你也只能傻了吧？ ps：下一本预开《装A的残疾战神入赘后[女A男O]》小作者已经做出了第一版文案，是一个铁血硬汉Omega vs 傲娇Alpha公主殿下的故事。有喜欢的亲可以先收藏一下哦。 文案： 本以为让帝国战神入赘是一场AA羞辱。 唐娇娇幻想了八百遍云翳咬着嘴唇，不甘受辱的模样，心里暗爽。 谁料昔日风光的帝国战神瘸了还瞎了，坐着轮椅云淡风轻十分坦然的就入赘了。 唐娇娇：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 最离谱的是，大婚那夜，云翳竟连信息素味道都从讨厌变的香甜诱人了。 带着鞭子和银铐进入婚房的唐娇娇：......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坐轮椅的战神：“公主殿下，谢谢您还肯要我，我愿意履行丈夫的责任，为您诞下长子。” 唐娇娇咕咚一声：“啊？长子？” 这走向不对劲，娶他根本不是为了生孩子，是为了惩罚，是为了折磨，是为了报复他当年三次捉住她将她关进地牢的仇。 战神：“为了宇宙和平，我生的孩子必须是长子。” 唐娇娇继续咕咚一声，本来从背后拿出的鞭子又缓缓缩了回去。 我想找你碴，你却想给我生孩子？ 心莫名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你在说什么胡话，谁，谁要跟你生孩子？” -- 第62页 战神咬唇，脸色瞬间满布阴霾：“莫非公主殿下，想！要！反！悔？” 唐娇娇望着战神额角凸起的青筋和轮椅扶手上沙包大的拳头，嗅着空气里忽然浓郁的奶油巧克力味Omega甜香。 喉头再次咕咚一声。 救命，他不对劲！！！ 先婚后爱 第二十八章 天然糖精 · 《逆僧》第二十五场第三镜, 开拍。 这场戏是皇帝驾崩后十三皇女和大将军赶回皇朝奔丧，并趁势夺权入主皇宫后的一场戏。因皇帝驾崩突然，未曾留有遗诏到底立哪位皇子为太子, 彼时大臣还在为到底拥立谁登基为帝吵闹不休。 而卓云舒饰演的大将军已经控制内廷金吾卫三万将领，并于皇都四大城门各布下数千兵马, 随时准备对付带兵回朝奔丧的其他几位皇子。 朝廷明面因皇帝大丧而凄风苦雨一片, 实则暗地夺宫已进入白热化, 在皇都有家将的重臣们各有依附，暗潮汹涌。 这场戏是哭灵以及逼宫。 程思思作为刚赶至皇宫的女主角十三皇女，要在众臣面前表达对先帝的崇敬与哀悼。而卓云舒饰演的大将军, 忽然就带兵上殿守在皇帝停灵的同安殿外，不让一名大臣外出，并逼迫太后盖下传位十三皇女的印玺。 这场也是女二，也就是姜琦试镜的如月公主，第一次见到大将军的情景。 这场即是群戏，亦是重头戏，配置的老戏骨和太后都是有多年经验的老演员，布景几乎百分百还原了古代的灵堂，梓宫和大殿, 整个片场气氛庄严肃穆。 随着季俊哲一声action，几十名站在大殿各角落的白衣群演内侍们开始轻轻打起羽扇, 专业音乐学院毕业的群演用手杖敲击铜鼎，奏起沉沉背景哀乐。 一名浑身素裹的老演员挺身而出，指着程思思的鼻子厉声呵斥：“荣安公主本该在漠北永安寺为国祈福，今日忽然带兵闯宫, 到底是为陛下奔丧，还是觊觎这天下之主大位？” 程思思本是趴在梓宫上, 听到质问后缓缓直起后背，眼圈红透环顾殿上神色各异的群臣，眼泪一颗一颗涌出，说话却丝毫不忙：“林相何出此言，我此刻心内悲痛欲绝。忆及当年出宫，荣安尚且总角之时，父皇那时抱着我站在十六乘的马车之上，亲口对我说：小荣安，你此去漠北，肩负家国天下，是为国尽忠，是为父皇尽忠，是为子民尽忠，待他日你回宫之时，吾必以皇太女之位相授......” 程思思大段台词，在剧情里全属于十三皇女临机而断，此刻她说来铿锵有力，吐字清晰流畅，在镜头里极具声势。 坐在监视器后面的季俊哲与几个副导演紧张的盯着主屏幕，此时整个现场，大约有一架主摄影以及五台副摄影，分别拍下各演员表情，就连群演都没有放过。 这段长镜头，可以看出程思思绝对在背后下了苦工，不但台词清楚，情绪到位，就连对着哪个机位切换哪种表情，都游刃有余。 季俊哲忍不住点头。 就连混在一众宫人之中的姜琦，也惊讶望向女主角，她忽然发现程思思和卓云舒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同样也是转专业，对专业的把控和自信还有背后下的苦工，确实靠绝对实力。 虽然昨晚卓云舒已经拉着姜琦对过某场双人戏份，但这场戏是临时决定改成哭灵戏，姜琦又是第一次试镜头，她只准备了不到半个小时。 本来没想着一定非要试镜通过，但程思思在场，她忽然就不想输。于是姜琦开始拼命回想那些已经快要忘掉的台词。 她滴溜溜转着眼睛想台词的表情全都被镜头记录在册，坐在监视器后的季俊哲与几个副导演对视一眼，同时都摇了摇头。 就连何瑜也忍不住，小声在季俊哲耳边说：“这姜琦眼睛乱飘，哪里有一点公主的样子。阿哲，你干脆喊卡得了。” 季俊哲：“嘘，再看看，总要给云舒一点面子，先让她说两句台词，把这场戏拍完。其他的素材后期剪剪也能用。” 等程思思一段和大臣你来我往的明枪暗箭言语争锋结束，就轮到卓云舒的大将军出场。 朱红殿门轰隆一下从外被撞开。 一身披铠甲，头戴吊唁白巾，腰悬宝剑的高瘦将军逆着光站在大门外，镜头从下往上扫过他挺拔的身子和郎朗眉目。还有大殿底下乌压压数排铠甲武士群演。 卓云舒大步迈进门槛，声势逼人，一步步沉眉肃穆的走向人群正中，站定，转身。当堂用拇指顶开腰间一截宝剑剑身，虎视眈眈的目光扫视众人：“谁敢对荣安公主无礼！” “竖子无礼！”一名扮演大臣的群演激愤靠近，用力往卓云舒身上砸了个灵堂前的香炉。 刷——！寒光一闪，卓云舒快准狠的抽剑，斜挑，剑花一抖还剑入鞘。 整个过程不过数秒，动作却极为潇洒干净利落。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武打演员出身。 大臣群演捏破掌中血包捂住喉咙，倒地。死的还弹了两下，喉咙里发出嘶鸣的咯吱声，虽然此刻镜头已经从死尸的反应移开，但那名老群演还在敬业的躺在地上翻白眼。 一旁的姜琦：......过分，一个群演都如此卖力，越发紧张，手心都捏出汗。 有程思思和众戏骨以及卓云舒珠玉在前，这场戏她已经开始只求不出错，千万别出丑了。 -- 第63页 身后被人推了一下：“姜助理，该你了。”剧组工作人员扮演的内侍在她耳后小声提醒。 白衣素裹的姜琦立刻踉跄着冲了出去，直冲到所有人中间，和卓云舒面面相对。 大将军的剑鞘还在往下滴“血”。 姜琦咽了口唾沫，一手指着卓云舒的鼻子，微抖着声音说出了自己第一句台词：“你，你是何人......怎敢如此放肆？” 卓云舒缓缓看向她，眼神凌厉，狠辣。 那是姜琦平日里从未看过的，男人区别于生活中温柔恬淡的另一面。 Omega杀气腾腾的模样，哪怕是演出来的，还真有点儿吓人。 卓云舒：“末将栖梧大将军厉北辰，你又是谁？” 姜琦咽了口唾沫，张了张嘴，发现又忘记台词了。女配封号叫什么来着？ 声音：凸(艹皿艹 )，就不该答应他来试戏，这下当众出丑了吧，回去我要捏死他，草晕他。 气氛凝滞了约莫五六秒，卓云舒从姜琦略显恍惚的眼神中看出她又忘词了。临场经验让他立刻补救，长臂一舒，用剑尖勾住女人的脖子往跟前一带，然后伸手老鹰捉小鸡似的揪住她衣领往眼前一提溜，英俊的脸庞凑近，用目光从头到脚将女孩剐了一遍。 那眼神，狠厉--挑衅--直至意味深长的逐渐暧昧。 摄影机全程捕捉到了卓云舒的目光，虽然镜头里他只是这么深深看了一眼，但那一眼，极具侵略性，仿佛像是用眼神当众剥光了如月公主的衣服。 监视器后的众导演齐刷刷屏住呼吸--真有戏！ 剧本里没有被拎脖子的一段，所以姜琦被卓云舒拎脖子的第一反应是震惊，其次还是震惊。 然后因为靠的太近，他那种把人要剖开来细瞧的目光又过于露骨，所以姜琦的目光也变了——从慌乱到镇定，直至同样针锋相对的狠狠盯回去。 声音：胆儿肥，敢这么横的看我！ 监视器后的季俊哲和众副导演齐齐又咦了一声，随后不约而同身体前倾，瞪大眼睛。 卓云舒的表情和眼神，看向如月公主第一眼分明就不对劲，在被回盯后，此刻甚至带出一点几不可查的宠溺感。 而扮演如月公主的姜琦，从慌乱到镇定再到凶狠对视，和大家想象中温婉的女二气质完全不同，却又演出了别样的另类味道，非常特别，出挑。 仿佛清纯甜美的小女孩心里还住了一头猛兽，表里不一到那头猛兽随时能跳出来用锋利的爪牙抓花大将军的脸。 虽然眼下是在皇帝灵堂！！！ 可这扑面而来的奇怪暧昧氛围和cp感——很不对劲，但真是绝了！！！ 季俊哲攥紧了拳头，紧紧盯着监视器。 卓云舒已经松开了姜琦后脖子的衣领，纤长的手指顺着她的后颈缓缓移动到她的下颌骨，眼神轻佻的用一根手指挑起女孩下巴，捏住，即兴改了一句台词：“小丫头片子，看到本将军，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姜琦：......小丫头片子？ 声音：啊啊啊啊，我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惩罚他，我要让他叉开腿在天上吊普拉提，然后哭着下不来。 男人戏谑的目光让姜琦有种被压制的错觉，仿佛在他眼里，她真成了一个黄毛丫头。作为一个女Alpha，这几乎是天性里不可以忍受的弱势感，在这种强烈的刺激下，她瞬间又想起了女配的封号和台词。 第一反应就是伸出粉拳猛然揍到他胸前的铠甲上，还狠锤了三下：“大胆狂徒，你给本宫听好了，我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如月公主！”明明是义正言辞的呵斥，可有了刚才那一番互动后，这句话怎么听都有种娇横的味道，再配上姜琦那张天真烂漫的娃娃脸。 监控器前一个女副导演咦咦咦兴奋的用手指甲滋牙缝：“救命，这打情骂俏的既视感过于强烈，太默契了吧。” 另一个副导演紧跟着点头：“目光已经不止拉丝那么简单，眼神互动仿佛这两人第一次相遇时还挟带着上辈子三生三世缘，有种用眼神do爱了几百遍的熟稔感。” 副导演三：“太好磕了，怎么回事，明明主角是思思姐，可我的目光已经无法从大将军和女配身上移开？” 副导演四：“无意识的天然糖精最为致命，奇怪的cp又增加了。” 卓云舒哎呀一声捂住胸口，故意装作受伤一般往后退了两步：“如月公主是吧，末将记住了。”随即他扭转手腕在姜琦后颈一敲。 姜琦这时总算想起来还在演戏，白眼一翻往地上软去，却又半途被卓云舒一个拦腰抱进怀里。 姜琦：怎么回事，又和剧本里不一样。 监控器外的众导演内心：啊啊啊啊啊！他俩私底下肯定do过！！！这个爱的抱抱过于丝滑，好带感啊啊啊啊！ 卓云舒掂猪肉似的将“昏迷”的姜琦在怀里掂了两下，气贯丹田，霸气十足朗声道：“还有谁，想要好好认识末将？” 此时程思思已经完成沦为背景板，终于轮到她的戏份，她刚想开口说话，季俊哲已经喊了卡。 周围响起热烈掌声。 人群涌上来，都是在交口称赞卓云舒刚才临场发挥的即兴片段。 又轻松又不至于太压抑，甚至还整体画面带出一点幽默感，让整个灵堂戏没有那么沉重，这就是一部电影中可遇不可求的“节奏”和观众缘。 -- 第64页 毕竟这part不是多苦大仇深的部分，大家还是想看大女主的逆袭和打脸。但没想到一个衬托女主的片段，男主竟和女配洒出了绝佳的天然糖精，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季俊哲作为总导演，当场拍板定下姜琦演女二。 程思思纵然心里再不爽，但也拗不过大家意见一致，索性也假装大气的恭喜了姜琦拿下角色。 姜琦：...... 夏萧也迎上前，一边恭喜姜琦拿到新角色，一边将手里准备的奶油棒棒糖拆开糖纸状若无意的凑到姜琦嘴边：“琦琦美女辛苦了，你刚才一定很紧张，吃颗糖缓缓心情。” 大庭广众之下，如果拒绝夏萧，那就太打人脸。毕竟夏萧可是她看好的下一个“药”。 姜琦没有想太多，张开嘴接住了棒棒糖：“谢谢。” 季俊哲表示刚才那一段即兴表演极有可能用在正片之中：“我期待你们四个主演后续的火花与cp感，如果都能像今天这么棒，就最好不过。” 卓云舒瞟了夏萧和正将棒棒糖吮吸滋滋有声的姜琦一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第二十九章 吃糖 · “琦琦, 你跟夏萧很熟吗？”上午一场试镜通告拍完正好有两个小时休息，等回到房车里，卓云舒没忍住, 开始追究起那根棒棒糖。 “没有呀，也就是在片场见过几面。” “那你为什么要随便吃他给的糖。” “......”刚上车的姜琦终于注意到卓云舒鼓起的嘴和脸色。 姜琦松了松领口的戏服和腰带, 一屁股坐进卓云舒旁边的皮椅里, 觉得快要勒掉了半条命。 心里另外那个声音：好呀, 这是要跟我们算账来了，我正好也要跟他算算。老鹰抓小鸡是吧，今天竟然一个Omega压制拎脖子, 我们脸都丢光了！！！ 姜琦今天算是体验了正式演戏的各种痛苦，单不说那些繁复的妆容和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孝服，就说在镁光灯刺目的温度下，五六个摄影机怼着脸拍微表情，也让从未经历过这些的姜琦十分难受。 在这种精神疲累的状态下，她的身体和思绪逐渐另一个声音掌控，另一个“她”叫嚣着十分带劲，只要不是太出格，姜琦便决定暂时交出身体控制权。 声音：放心, 我不会太欺负这个小东西，毕竟咱们两个都还没玩够他。 “琦琦,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以后，离那个夏萧远一点。”男人支吾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直抒胸臆, 承认自己吃醋：“夏萧也是个Omega，风评也不好, 我不希望你跟他走的太近。” 女人嘴角翘了翘，在座位上往前一趴，从自己的位置双膝分开跪到他所在的椅子两侧，随后伸手勾住了卓云舒的脖子：“小哥哥是在命令我吗，你不许我看别人吃别人的糖，那你有棒棒糖吗？” 卓云舒没想到姜琦这么大胆，人来人往的片场，虽然是在车里，但窗户都大开着，她这样忽然挤到他的椅子上这么近的距离，万一人看见？ 第一反应是手忙脚乱关上身侧窗户。 姜琦轻笑一声：“还怕人看见。” “琦琦，你先下来。”他两条腿都她的膝盖夹住，动弹不得，这个姿势又别样暧昧，卓云舒一方面下意识伸手环住女人的腰生怕她跌下去，一方便又想她尽快坐回旁边的椅子。 太近了，但眼下可不是在酒店的房间，而是片场的房车，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你在怕什么呢？”女人的脸逐渐在眼前放大，鼻尖几乎怼到他鼻尖，是她原本笔挺的脊梁慢慢软塌，一点点没正形的往下坐，直坐上他大腿：“怕我吃了你呀？”女人软嘟嘟的嘴唇离他的嘴唇仅仅只有零点零一公分，说话间的水汽都氤氲上他眉眼。 她今天扮相真漂亮，淡淡雾状深咖色眼影和勾起的纤长眼尾让那双卡姿兰大眼睛显出一种女人的妩媚。 再加上一身纯白的孝服，看向他时，楚楚可怜中莫名又透出几许侵略和挑衅，让他一下就想起了那晚自己在浴室里晕倒时极度刺激的感觉。 “琦琦，别闹！”卓云舒整个人都紧崩住，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但理智让他不敢出格。 “你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吃完午饭咱们再来份工作前的甜点，也不是来不及。”她似乎极其欣赏他此刻的窘迫，卓云舒想推开她，却她一口叼住了下唇，含进嘴里，像吃棒棒糖那样滋滋的吮吸起来。 啊！他低呼一声，正没忍住差点儿想吻回去。 哗啦——车门忽然人从外拉开。 卓云舒惊的一下闭起眼睛，姜琦却根本不在意，慢慢松开嘴，还舔了舔下他嘴唇，这才看向门口来人。 何瑜拎着午饭餐包站在车门口，皱眉：“吃饭了。” 姜琦从椅子上下来接过餐包，没事人一样开始摆小桌子摆饭。 何瑜捧了自己那份很快下车，离开前叮嘱：“云舒，这里可是剧组，注意影响。” 卓云舒经纪人一句话又说的脸皮发烫，但好在姜琦这时肚子也饿了。 卓云舒一向不搞特殊，在片场也是和其他工作人员一样吃盒饭，剧组给主演加餐，无非肉多打了几块。不锈钢的保温饭盒依次打开，露出清炒西蓝花，小炒肉，土豆牛腩几道普通的快餐菜，姜琦撇了下嘴，却还是拿起筷子和卓云舒一同吃起来。 姜琦陪着他一起吃完午饭，又将温度晾的刚刚好的枸杞水端给卓云舒，卓云舒喝了两杯，姜琦又给他倒了好几杯。 -- 第65页 卓云舒在片场一惯尽量减少喝水，因为有时候一场戏几个小时，穿着戏服上厕所太麻烦。但姜琦杯子都递到唇边上，卓云舒只得张嘴喝了，在车里休息了一会儿，灌了三大杯水下肚，他便准备上个厕所后提前去片场做下一场的准备。 正要下车时，车门却呼啦一下姜琦给关上：“小哥哥，时间还没到，何瑜也没过来叫你，再多休息一会儿。” 卓云舒：“我还是先过去吧。” 姜琦：“可我想现在忽然想看小哥哥跳舞，小哥哥是选择吃餐后甜点，还是跳舞给我看？”她眼神又变得隐晦而暧昧，还故意当着他的面咬住下嘴唇，然后让那花瓣一样的嘴唇从齿缝间缓缓滑落，那样的目光直勾勾注视着，卓云舒一下醒悟过来她所谓的甜点是何暗示，喉头顿时一干。 但他毕竟还有理智，又不忍扫了她的兴：“我跳舞吧。”他为难的看了一眼周遭环境，房车里位置不大，踮起脚尖脑袋都也快碰到车顶，怎么跳？ 姜琦轻笑一声，站起身从车顶拉下一截吊环。 这辆保姆车上车头和车腹的位置都有这种可伸缩健身环，卓云舒偶尔会吊在上面练手臂肌肉：“这里跳不开，小哥哥可以选做一个动作，又或者原地扭屁股给我看。” 卓云舒没想到姜琦的要求一个比一个过分，但既然已经答应了她第一个要求，好像也没有理由再拒绝剩下的。 “小哥哥，想好了吗？” 大白天扭屁股哪怕是跳恰恰，在这种狭小的房车里也是动不开的。 卓云舒：“我做动作。” 很好！ 姜琦凑到人耳边，说了一个动作，卓云舒挑起眉头，为难的看了一眼一左一右的两个吊环：“在这上面吗？太难了。” “我扶着你。”女人故意激将：“怎么，小哥哥做不到？” 卓云舒：“怎么可能！”刷拉一个漂亮的高抬腿，姿势很优雅稳健的绷着脚尖就将穿着马靴的脚勾进了健身环里。 姜琦上前从后拖住他的腰，轻轻一提，卓云舒本来核心力量就强，不过借了一点力量，另一条腿也拔地而起，直接一个空跳，刷一下另一只脚也勾进了半吊在空中的健身环。 他身子在空中晃荡了一下，但很快两个手张开四下晃荡，让自己保持住了平衡。 这种空中大跳横劈叉他以前在舞台上经常做，只不过这次是定在天上的吊环里保持住姿势，对卓云舒而言简直难点只在于保持平衡。 “怎么样？” 姜琦轻轻鼓起掌，嘴角笑意更浓：“非常好！” “那扶我下来吧。”他感觉身子往前倾，有种即将脸朝下栽倒的错觉。但身体很快又人从后扶住。 腰上多了一双小手，却仅仅只是扶着，没有借力点给他。 “琦琦......”他有点心慌，她故意不让他下来。 “小哥哥，我忽然想起来，我包里带了很多小零食。”姜琦用一根腰带缠住他半空摇摇欲坠的身体轻牵着帮他保持平衡，另一手拉开保姆包，抓着包包底部一抖，果然抖出了很多小点心，零食，以及不少棒棒糖巧克力。 姜琦挑出几根棒棒糖在卓云舒眼前晃了晃：“小哥哥你扭一下屁股，我奖励你一个。” 卓云舒：...... 他现在一身大将军服都还没脱，还横劈叉吊在半空，怎么扭？ “琦琦别闹了，你先放我下来。”卓云舒想要去扶姜琦的肩膀，女人却很快闪身从他侧边一绕转到他身后。 两个小手慢斯条理的扶住他的腰，随即将一根棒棒糖缓缓朝下塞进了卓云舒金镶玉的腰带，然后手顺着他的腰往下滑到他两侧大腿上，掐住他晃了一下。 卓云舒倏地绷紧了全身肌肉，为了保持平衡避免脸朝地面栽下去，只得将双手按住了车顶。 “琦琦！”他声音里已经带出了焦灼的哭腔：“别玩了，我一会还有戏要拍。” “小哥哥，我们还有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 可以好好玩玩。 “琦琦，放我下来，我想上厕所。” “哦？” “我刚水喝多了，乖，放哥哥下来。”卓云舒垂头，眼看腰带里一根又一根姜琦塞进了棒棒糖，真是哭笑不得。 “不乖！”何况那水，就是她故意灌的。 “小哥哥刚才说，不喜欢我吃别人的棒棒糖？” “嗯。”尤其是夏萧的，那个同样漂亮的男Omega。 “小哥哥是吃醋吗？”她好奇问。 “是！” “吃醋可不好，还是吃点甜的吧。”她剥开一根棒棒糖悬在他脸颊一侧。 随即用其余手指轻轻挑上卓云舒的下巴，接着那根棒棒糖随着她的手缓慢移动，在男人的脸颊旁转一圈后来到他嘴角。 姜琦轻轻一用力，便将那根棒棒糖按上了卓云舒的嘴唇：“张嘴！” 他无奈，只得张嘴接了，那颗圆圆的糖果一下冲进他嘴里，连同她捏着棍子的两根手指。 这下男人口里包着一根糖和她两根手指，愈发堵得说不出话。 “糖吃完，才放你下来。”她在他身后轻笑着，车窗里映出他身后半只弯成月儿般恶作剧的笑眼。 卓云舒无奈。 整个车厢一下安静的落针可闻，只剩下他吞咽口水，和吮吸棒棒糖的滋滋声。 -- 第66页 第三十章 着迷 · 卓云舒用最快的速度吞咽着嘴里的糖水, 连同嘴里两根手指，一同吮吸。好容易感觉到糖化了，直径小了一半, 正要开口说话。 突然，原本停留在他嘴里的两根手指搅动起来.....卓云舒傻了, 甚至都忘记了呼吸。最后他的舌头被轻轻夹住, 这极为暧昧的动作令他头皮一阵酥麻, 某种奇异的电流从舌尖一直电到大脑。 “唔。”这时他也顾不上嘴里糖水会流出来，又急又臊含混不清的说：“别闹了。” 耳畔又响起女孩的轻笑：“可休息时间还有很长。”那两根手指连同化了一半的糖终于从他嘴里出去，可还没等卓云舒喘口气, 眼前忽然一黑，竟被她用一根腰带绑住了眼睛。 卓云舒一手扶着车顶，另一手想要回手抓下蒙眼布，却在心念刚动的瞬间，两只手腕猛然被一样冰凉又类似果冻胶的东西给缠的死紧吊起。 他一下成了个吊在半空上下不得的局面，就连脸朝地摔倒此刻也没了机会。 “琦琦，你到底要干什么？”卓云舒此刻已经有点小生气：“快放我下来。” “小哥哥，我这有几样有趣的玩具，我现在想试试, 让你猜猜看是什么。” “回家试。” “不行，就现在试。” 陷入黑暗之中的卓云舒, 触感与嗅觉变得更加敏锐。 姜琦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很多绳子，一根一根在往他身上绑，腰被缠住，胳膊被缠住, 胸膛也被缠住，甚至就连脖子...... 那些绳子都带着股奇异的柔软触感, 蹭过皮肤的时候仿佛还有种怪异吸力发出啵啵啵的声音，和手腕上的一样，仿佛夏天里从冰箱刚拿出来的某种冰凉软塑，又像是......假蛇？ “琦琦，你是不是动了化妆间的道具？”卓云舒想起剧务跟化妆师蹭他的车来片场，曾经往他车上堆过一盆子塑料蛇，那是大将军会落入蛇窟的戏份，还没拍。剧务那时还开玩笑：“不如先让卓老师感受下，我过两天再来收。” “是呀，我把那些假蛇都翻出来了，现在它们都在你身上爬哟，哇，这道具做的太好，真像活的一样，有几条嘴巴里还有牙齿，正张嘴要咬小哥哥的屁股啦。”女人也知道那件事，故意逗他。 脑子里一下具象了玩具的形状，他顿感头皮一阵阵发麻，鼻尖仿佛也闻到一股咸湿的海盐味道，好像忽然置身在无边的蓝色大海之中，千百万无骨的海蛇向他扑过来。 窸窸窣窣，羞耻无比。 因为眼睛被蒙住，所以卓云舒看不见就在他正对面的窗户上，反射出女人半张狰狞的兽脸，那些他以为的剧组道具，是她裂开的后脑里蜂拥而出长长带着吸盘的柔软触须，一根又一根，确实如捅了蛇窝一般，密密麻麻将他席卷。 “你放心，我不会弄坏你造型的，毕竟一会儿，小哥哥还要回片场。”她忽然语气惊讶：“小哥哥，服装老师是不是没量对你的衣服尺寸，怎么裤子看起来好紧，这样勒的不难受吗？” “不难受，琦琦，你别！” 露出尖牙的恶魔在偷笑，从后更紧的束缚住可怜的铠甲大将军，一双小手在他的腹肌上轻点，像在弹钢琴。 “别怎么，别帮你松一下？可你现在真的看起来很难受。” 数十条冰凉的触须已找准了角度，顺着他冒着体温微敞的领口，轻轻勾开他腰带下的缝隙，深入。 卓云舒惊声尖叫的刹那，嘴巴再次被三颗棒棒糖猛地戳了进来，连同嘴唇，也紧紧覆盖住女孩冰凉的小手。 带着吸盘的触须在暖呼呼的皮肤上冰凉的游走，激起他压抑的喘息，和女人兴味盎然的喟叹。 不行，不可以，不能在这里。 可他阻止不了，他上了当，不尴不尬的卡在半空，被不知名的剧组道具蹭的浑身发烫，却还有一肚子水叮铃哐啷在忍。 “小哥哥，你好热，看，你都流汗了。”他感觉到一个濡湿又尖锐啃噬的吻，落在后颈，从浅到深，带着能碾碎和融化一切的力度。 “唔！呜——”他想说琦琦，求你快放我下来，哥要上厕所，哥真的快受不住了。 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女孩松开了嘴唇，愈发过分在他耳边沙哑引诱：“想尿？那就别忍。” 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 剧组人来人往的角落，男主角的房车车顶在某一个时刻被他的手掌拍的咚咚作响。 可是这辆车性能太好，隔音效果也太好，所以从外面看，只是轮胎偶尔会承受不住的微微抖动，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 这真是个漫长的时间，漫长到卓云舒最后被从车上放下来，他都不敢回头看姜琦的表情。 “小哥哥！” 他羞愤的转过脸，就看到坐在门边的姜琦笑的恶劣，将一瓶装满不明液体的水拿在手里晃的哐哐作响：“你刚才好像坏掉的水龙头哦。” 卓云舒气呼呼的扭头就回了片场，一路走一路腰里还在往下掉棒棒糖。 啪！等男人背影走远，姜琦右手一个巴掌就甩上了左脸。 “你太过分了！” 声音啧啧叹笑：哇哦，心疼了，你刚才不也很爽吗？说起来，他真的好敏感哦。 姜琦：“我不会再让你出来。” 声音：走着瞧。 时间一晃又过两个月，这两月里，宁市各地酒吧发生了五起女孩惨遭侵犯案件，都是年少无知的女孩应网友邀请夜晚独自去酒吧，有的买醉，有的中了迷药。有的是夜半三更醉倒在酒吧外被猥琐男“捡尸”。 -- 第67页 这五起案件中，有四起都是普通猥琐男犯案，在犯罪后很快被捉捕归案。因为受害的大部分都是beta少女，所以警方并没有将这些案子与“梅花K”并案处理。 但姜琦的判断，至少有三起，是模仿梅花K犯案。因为那些案件发生时，有人在旁边拍了视频并上传至暗网售卖。 那些隐藏在网络背后的层层匿名网址和中转站，让警方追踪无门，就像是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 姜琦已经可以肯定，白小兰手机里那个名叫“克斯”的新网友，大概率就是梅花K的化名。而白小兰对克斯的钓鱼聊天已经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 爬虫软件抓取两人的聊天对话中，姜琦知道克斯对白小兰的Omega身份已经确认。 而白小兰似乎下定决心这次要私下解决“克斯”，她在网上通过初级论坛悬赏，在Z星纠结了一批杀马特风的“赏金猎人”，并约好时间，准备在夏萧杀青那天，将克斯约出来，当着夏萧的面处决克斯。 白小兰的计划是不错，胆子也很大。 但这里面有一个致命的问题：她付出大量金钱请到的“杀马特们”，基本都是宁市最底层打架斗殴还行的小混混，但没有一个人有异能基因，也从未有人见识过兽人的厉害。 对于真正的“梅花K”而言，这帮普通人连做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姜琦也在等，等夏萧杀青那天，白小兰这个鱼饵能够让大鱼上钩。 所以这两个月对于姜琦可谓风平浪静，就像是一个难得繁忙又快乐的悠长假期。 白天在剧组陪伴卓云舒，给他当女配，被化妆师和导演各种折腾，空余时间被他拉着对戏，排戏。 姜琦就算管理整个衡山文化也从来没有这般认真的工作过。毕竟她的总经办全都是精英职业经理人，在李丹的领导下足以解决公司大部分问题，她平常也就是偶尔签签字，做有关项目最后的裁定。 但在片场这个演艺圈领域，她就是菜鸟级的存在，却还经常被卓云舒夸的一塌糊涂。 “小哥哥，我真演的有那么好吗？”自己演完总觉得莫名其妙，但监视器后的总导演和剧组其他人总报以热烈的掌声。 “他们说的磕死我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像是某种故意捧杀的暗号。真正开拍时她大部分时间根本都忘记了在表演，因为她所有反应都在被卓云舒牵着走。女人不知道对手戏里面有个词叫“托戏”，卓云舒每一场都加了临时发挥，没有一场不激出她真实的反应和态度。 那个时候卓云舒就抿着嘴笑：“是因为琦琦天生很有灵气，你的下意识反应特别棒。” 声音：我总觉得他仗着有演戏经验在欺负我们！ 姜琦：我也觉得。 MAX【救命，真的磕死我了！！！】 声音：看，连智脑也被感染了。 因为这点“被欺负”的感觉，虽然卓云舒是男主角天天通告忙的脚不沾地，但姜琦也总能找到见缝插针的休息时间，在他回房车时又或没有通告时，抓紧机会将白天在片场受到的种种折腾一一折腾回去，还美其名曰：“琦琦和小哥哥的糖果游戏。” 戏里面大将军是如月公主求而不得的存在。 戏外大将军被如月公主一步步蚕食底线，放弃尊严，丢掉羞耻心，被千奇百怪的手段剥开了揉碎了，每一寸肌肤都打上名为“姜琦”的烙印。 “小哥哥你好棒，这个动作也能做到。”姜琦惊叹于他的柔软度，明明是单方面的逗耍，可女孩那时总带着崇拜与惊艳的目光。 所以就算明知被欺负的很彻底，卓云舒某种程度上竟还是觉得甘之如饴。 甚至隐隐期待，她下一次选择游戏的地点：是在人来人往的道具室，青天白日的房车，公共洗手间，酒店房间，还是影视城下班后，暗无天日的小树林...... 这是签下合约三年以来，两人相处时间最多的两个月。 而相处的越久，他越为她着迷。 参加联邦电影节的礼服已经做好，何瑜将礼服送到片场时，卓云舒还特意换给姜琦看。姜琦表示：“小哥哥帅气的要命。” 卓云舒很开心，他已经得到电影节筹备组那边的通知，开始准备领奖词。不仅如此，他甚至已经偷偷开始看钻戒和婚纱。 他一向都是个有计划的人，已经准备在拿奖的当天晚上向姜琦求婚。 私底下他将这事跟何瑜与季俊哲说了，两个好兄弟也没有再反对他的计划。 自从卓云舒推姜琦进圈后，两兄弟将姜琦和程思思做对比。 程思思胜在有资本。 但姜琦胜在有前途。 难分伯仲。 可卓云舒的表现，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非要姜琦。 做兄弟的虽然明知结婚不是上升期演员最好的选择，但也只能支持。 何瑜：“姜琦演戏还不错，到时候你独立出来开工作室，可以签下她。虽然你们结婚后一定会暴露真实属性，损失掉不少粉丝支持，但这两年舆论环境逐渐好很多，只要不出丑闻，咱们也不是非要部部当男主不可。” 季俊哲：“以后你俩就开夫妻档电影，要不一起上综艺，也是不错的选择。” 夏萧在片场对姜琦过于热络，常常有意无意找她聊天，卓云舒看在眼里总不是滋味，好在夏萧的戏份即将杀青。 -- 第68页 当天夏萧杀青的下午，剧组大部分戏也都快拍完，程思思定了一个包房晚上搞聚餐，送别的一大束花还是由卓云舒亲手给夏萧的：“夏萧，祝你前程似锦。” “谢谢卓哥，你再辛苦半个月。” “晚上一起吃饭，我就......”卓云舒这两天总感觉身上不太舒服，偶尔还有点发热。 “琦琦美女已经答应要来了。” “我收了工就过去，一起聚聚，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合作。”卓云舒立刻改口，夏萧便笑道：“好呀卓哥，那我们都等着你罗。” 到了晚上，卓云舒收工时正好和姜琦一路。 两人卸了妆坐保姆车一起往聚餐的地方赶去，何瑜在前面开车，卓云舒闭目躺在皮椅子里，呼吸逐渐浓重。 姜琦第一个发现他不对劲，男人脸色赤红像是发烧，伸手撩了下他的额头，果然有点发烫：“哪里不舒服？要不先去趟医院吧。” 卓云舒摇摇头：“没什么，我躺一会儿就好了。”他怀疑是昨晚游戏玩的太过了。 这两个月他易感期一直没有发作，但至少有五次，女孩借着糖果游戏的机会，用奇怪的道具硬撬进了他的.....他这段时间已经适应了那种强烈的刺激不会再昏迷，也已经习惯在魂飞天外的时刻被她捂嘴，所以每一次感觉更加失控，强烈。 “小哥哥，为什么你最近总是不哭呢？”她不满意他的地方，是他再也没有哭着求饶，也不再隐忍缠绵时羞耻的呐喊。 可对卓云舒而言：“是快乐的游戏，我为什么要哭？” “你不疼？” “不疼，琦琦越来越温柔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姜琦嘴巴就会撅起来，脸色不太好看结束话题。 MAX每天都在提醒她【合同结束还有不到十天，这个Omega至今还没有讨厌你。】 姜琦【我应该让他疼的。】 声音：对哦，还是一起吃掉他最棒了。 姜琦【一切遵守规矩，按合同办事，公平交易。】 声音：哈哈，也对哦，这样听话又乖巧的玩具，哪怕只剩下十天，也舍不得提前结束呢。 ...... 卓云舒趁姜琦不在的时候在车里翻了好久，也没有找到那些道具蛇。 问了好几次，她都说藏起来了，你找不到。 他果然是没找到，但因此而承受的那些难言之瘾，就算是到了医院，也没法让医生细检查。 譬如现在，他都一直感觉有奇怪的东西膈在肚子里，但一切只能自己忍着。 一时车子到了聚餐的酒店外，卓云舒休息了会果然脸色又变正常，姜琦便同他一前一后下了车，来到二楼的包厢。 第三十一章 夜色 · 此刻剧组人员已经齐聚了好一会儿, 他们算是姗姗来迟。夏萧作为今晚杀青宴的主角，一路敬各路主创，轮到卓云舒。 他也举起手里的酒杯, 站起身与夏萧对碰一杯。 酒杯刚刚端到鼻子底下，以往连灌十来杯都不带眨眼的烈酒, 刚入口就让卓云舒泛起一股浓烈的恶心感。当着剧组同事们的面, 他还是强忍着将酒水咽了下去。 约莫两分钟后, 卓云舒找了个机会说声抱歉，立刻去到包厢外的独立卫生间，一进去胃里就翻江倒海, 将刚才吃的所有东西全部呕了出来。 卓云舒在卫生间里呆了好一会儿，一直干呕到只能吐出清水，才慢慢地上爬起身。 但等他再回到酒宴上时，席已经散的差不多，只有寥寥几个人还在喝酒，唱歌。 最离谱的是，夏萧和姜琦竟都也离席了。 有工作人员解释：“夏老师晚上忽然接到一个紧急通告，说是要补录一个综艺的宣传片，只能先走。” 程思思却趁机坐到他旁边故意说：“是吗, 可我看姜琦跟他前后脚出去，也许两个人私下有约也说不准。” 卓云舒让何瑜和姜琦打通讯, 姜琦回复是有点累想要先出去透口气，晚点回酒店休息，不要等她。 想要透气的话，坐他的保姆车一样可以透气, 再说她一个人大晚上怎么忽然想要出去溜达？ 姜琦明显在撒谎。 卓云舒已经开始坐立不安，程思思却还在旁边添油加醋：“云舒, 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捧的那个姜助理很不安分，我刚才隐约听到她和夏萧在谈话，好像两个人晚上约着要去红磡一条街。啧啧啧，那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玩的地方呀！” 程思思这话却没杜撰，她确实偷听到了姜琦和夏萧的谈话。 起因就是白小兰今晚终于约出了“克斯。” 白小兰同时还给夏萧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今晚就要给他报仇，并发了定位，让他晚上去旁观。 姜琦的爬虫软件捕捉到了这个约会，她一直等待的大鱼终于咬勾。姜琦利用爬虫软件篡改了白小兰约克斯的时间地点，她将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两小时，凌晨十二点变到了夜半十点，包厢也红磡最有名夜色酒吧的3号间改成了6号间。 这条讯息白小兰看不见，但克斯能够收到。 监控软件里显示克斯回复了她：“好，不见不散。” 白小兰的短信让夏萧一晚上浑身都不自在，他并不想理白小兰，但又怕白小兰真的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 就在夏萧挣扎了半天终于决定躲出去给白小兰发信息让她等在原地别胡来时，姜琦跟上了夏萧：“我一会儿要去红磡那边的酒吧，你能帮我一个小忙吗？” -- 第69页 “姜总？”姜琦的忽然出现让夏萧惊了一下，剧组的两个多月里，他曾经想要攀上姜琦，但姜琦只在起初曾经试图咬过他一回，之后一直都对他若即若离。 起先他以为卓云舒一直钓着姜琦，但在片场这段时间，他又觉得自己看不明白姜琦和卓云舒的奇怪关系。 虽然夏萧已经很久没有谈过恋爱，但男主和女二搭戏时不经意散发出的恋爱酸臭味，他如果还看不明白那就是傻子。 喜欢一个人根本是藏不住的，就算嘴巴上不昭告天下，那些暧昧与在意，都会眼睛里流淌出来。 剧组大部分人都看明白了，程思思也早看出来，她私下里骂了很多次姜琦是贱货，但她毫无办法。 所以夏萧非常疑惑，为什么姜琦帮自己拿下了男二的角色，但又一直没有任何行动？他很确定自己能用于交换资源的，只有美色。 “姜总需要我帮什么忙？” “一会儿我需要一些Omega的信息素。” “好！”夏萧答应的非常迅速，这点让姜琦十分满意。 他并没有问她为什么不找卓云舒？其实卓云舒是Omega的爆料圈内暗地传遍，夏萧应该早就知道。 果然是个非常懂得审时度势的家伙，明明夏萧也很想去看看白小兰的情况，但在她邀请他同去红磡附近后，他便只字不提了。 夏萧不提，姜琦得提，因为他们是提前去约定地点，在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情况下，夏萧最好能帮忙拦住白小兰和她请的那帮“杀马特”。 于是姜琦对夏萧编了一个谎。 她之前在卓荣庭的警徽后粘的窃听器帮助她掌握了大部分重案组的消息：卓荣庭的小组里有个警员的表妹也是近期宁市五起少女被侵害案的受害人之一，她是受害人中唯一的Omega，受到的伤害最大，而犯罪嫌疑人也是唯一没有被捉住的那个。 卓荣庭已经开始怀疑这是“梅花K”的手段，但因为没有实际证据，目前警方还只是将这案子当做普通的罪案处理。 那小警员近期只有一有空闲就会穿着便衣在出事附近的酒吧转悠，希望能抓到嫌疑人，卓荣庭作为重案组老大，有时也会在附近帮忙巡逻。 他们小组还有个女警，有几次都帮忙扮演了失足少女，在附近的酒吧装醉。 警方的策略是不错，但女警员无论是气质还是扮相，都很难让人相信是柔弱的Omega少女。 因此警方这段时间的蹲守一无所获。 姜琦却有足够的自信钓出“梅花K。” 所以在她对夏萧描述的故事里，那个警员的表妹成了她认识的女孩：“我想要为楠楠报仇，所以找到了一伙小混混每天在红磡附近巡逻，没想到他们今天正好也约了白小兰说是要做什么任务。就是咱们剧组之前那个女二。我担心白小兰会破坏我的计划，所以想提前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顺便也看看那帮小混混的实力如何......” 原来如此。忽然有了同盟的感觉让夏萧立刻决定与姜琦同行，先去酒吧那边看看情况。 夏萧与姜琦刚出酒店，一辆豪华加长林肯便停在两人眼前，是姜琦秘书小陈提前定下的不记名豪车，两人一齐登车前往白小兰发送的定位。 姜琦一路专捡没有天空之眼的小路开，白小兰之所以将约会地点定在宁市红磡酒吧一条街附近，也是因为那边夜晚环境最复杂，天空之眼也最少。 她在车上就搂住了夏萧的脖子，直接上嘴咬的他痛的五官都皱在一路。 忍着一口咽下S级Omega信息素的冲动，姜琦将吸取的那些信息素牙齿又挤出来，装进了小瓶随身携带。 他们很快到达了夜色酒吧，车子停在远离天空之眼的小巷子里，姜琦在车上换了一件小陈准备的学生服，随后按下窗户观察周遭情况。 不远处就是五光十色的夜场，各个酒吧外排了长长的队伍，身着奇装异服的年轻男女们络绎不绝，很多人头戴面具挥舞着手里的冷烟花，好像在过什么节日一样。 “今天是什么日子？”姜琦一边问一边小陈准备的衣服鞋帽里也翻出两张面具，递了一张给夏萧。 后座的夏萧：“这边的酒吧经常会搞各种活动，不一定非要什么特别节日。” 姜琦：“你可以留在车上，也可以跟我进去，但你要想好，一会进去到底做些什么？” “我跟你进去”夏萧刚才在车里并没有隐瞒白小兰给他发信息的事情：“我要找到白小兰，将她带出来。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不想再被任何人翻旧账，也不想被她重新牵扯进去。” “那你就去3号包厢等人！”姜琦回头看向他，眼里满是发号施令的笃定，仿佛她早就知道白小兰会去那间包房。 夏萧没有问为什么，先下了车，走了两步后没忍住回头问：“你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吗？” 姜琦朝他一笑：“你都叫我姜总了，你觉得呢？” 夏萧：“卓云舒知道你真实的身份？”虽然他也不知道，但姜琦今晚这一系列干净利落的行动来看，她至少已经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家易哄的女儿，而是有钱人本身。 姜琦：“你想说什么。” 夏萧慢慢往头上套下一个兔子面具：“我现在，有点同情卓老师了。” 直到这一刻，夏萧终于明白这段时间他观察到姜琦和卓云舒之间那点奇怪究竟是什么。 -- 第70页 卓云舒并没有钓着姜琦，反而是一直在追着她捧着她。 他们之间只有恋爱的感觉却又没有实际被承认的关系。 所以这只是一场有钱人的爱情游戏，对于娱乐圈的演员而言，和豪门恋爱与嫁入豪门之间，终究还是隔着巨大的鸿沟。 不管姜琦是什么背景来头，她大约就是那种只想和大明星恋爱，但最后又不想负责的女人。 所以她才会背着卓云舒，又给自己抛橄榄枝。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这样的感觉夏萧作为曾经的娱乐圈顶流，亦曾经历，所以熟悉。 姜琦：...... 夏萧趴回她的窗边，碧蓝的眼睛在面具后一闪一闪：“如果哪天你想要踹掉他，不如趁早，我可以帮你。” 夏萧说完这话很快转身走向酒吧，背影消失在了夜色酒吧的入口。 姜琦因他的话愣神了好一会儿【他什么意思？】 MAX【和这种明白人共事话都不用说透，人家自己都提前能猜出来。】 声音：非常好，我喜欢这种能摆正自己位置的人，正好也可以尝尝新鲜的味道。 姜琦戴上一个豹子面具，穿着女学生的小裙子下了车来到夜色酒吧的入口。她娇小的身形在人堆里穿梭，刚刚排到门口，带着金色小狗面具的侍应生就朝她礼貌一点头，送上一杯鸡尾酒：“大学生免费。” 酒吧里，光影阑珊，各色面具穿梭其中。但姜琦在进入酒吧几分钟后，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确切的说，是闻到的--浑身泡面和烟草味道的卓荣庭，今夜也戴着酒吧最常见的王子面具混迹在此地。 姜琦目光一扫，就发现卓荣庭正在和散布于酒吧四周的队员们互打眼色。 没想到重案组今晚的巡逻地点竟然也在此。 姜琦愈发小心，好在她身形娇小，混在人堆里并不明显。她很快一堆举着双手在嗨的男男女女间穿过，踩着狭小的金属楼梯上到二楼。 推开6号包厢，里面还没人。 打开灯，包厢顶部亮起昏暗又暧昧的红光。姜琦眯了眯眼，将房间扫视了一边。 确定房间里没有人后，她走向沙发，翘着二郎腿坐下，盯着墙上正在一格一格跳动的电子钟。 梅花K很少迟到，在那艘船上的时候，他就是个守时的家伙，何况今日是他的猎艳场，所以他一定会准时出现。 分针即将指向十点 最后倒计时三十秒，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姜琦在心里默数的时候，于酒吧各种轰鸣的嘈杂声中，听到了皮鞋踩在地上的脚步。 脚步声离包厢大门越来越近，她垂在身侧的手掌逐渐捏成拳头，但整个身子依旧平常的歪在沙发里。 十点最后一秒钟，大门被人推开，姜琦微笑，扭头看向来人。 ...... 同一时间，一辆属于剧组的保姆车正飞驰赶往红磡酒吧一条街附近。 何瑜：“她不一定跟夏萧在一起，也许真的只是想出去吹吹风。” 卓云舒：“我又没有怀疑琦琦，她还没接电话吗？” 何瑜摇摇头：“程思思的话不一定是真。” 卓云舒：“我就是很久没有晚上出来逛逛，想逛逛，不行吗？” 何瑜将口罩和帽子递给他：“这都几点钟了，咱最多找三家，要是找不到人就说明她没来这儿，早点回去睡觉，你明天还有通宵大夜戏呢。” 卓云舒抿着嘴不做声 一旁的何瑜叹了口气 保姆车很快停在路边，卓云舒跳下来就冲进了最近的一家酒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恭喜 · 门口高大的男人穿着与夜场所有玩乐男女格格不入的黑色正装西服, 暗金色的纽扣整齐扣到脖子上。隐藏在银质面具后的脸，只露出一截棱角分明的下巴和淡色嘴唇。 男人气势异常雄浑，还未靠近, 就有一股浓烈的Alpha气息扑面而来。 身形非常像梅花K，但姜琦还不能确定。 “克斯？” “白小姐, 你和照片上的好像不太一样。”男人声音嗡嗡, 像生锈的铁器互相摩擦。他径直走进房间在姜琦身旁坐下, 很快有侍应生送上点好的酒水进屋，将两人眼前的桌子摆满。 男人端起一杯鸡尾酒，凑近她耳边：“白小姐, 你真的是Omega吗？Omega们闻到我的气息，通常很难忍住不颤抖。” 姜琦轻笑一声，伸手撩了一把头发，顺便将藏在手心的小瓶子捏破，将属于夏萧的s级Omega信息素涂到了颈后：“我可是背着家里出来见你的，一会你要好好把我送回家哦。” 男人深深吸了口气，非常满意，但还是没有放下警惕：“白小姐，让我看看你的脸好吗？” “克斯先生, 你好像很紧张，你身上的味道......”姜琦凑近他领口嗅了嗅, 情人一般捧住了男人的脸：“像是ALpha香水，你并不是真的Alpha，对吗？” 姜琦的话让男人猛地一震，面具后那双冷黑的双眼射出锐利寒光, 脩地伸手攥住了姜琦的双腕：“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句反问和敏捷的出手足以让姜琦确认他的身份，女人面具后的嘴唇轻轻一勾。 梅花K也是七级以上的兽人, 正面硬杠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姜琦装出一点紧张：“克斯先生，你弄痛我了，我只是鼻子很灵。” -- 第71页 “白小姐，先吃点水果吧。”男人也发现自己反应太过，将桌上的果盘递给姜琦取用。两人一边吃东西喝酒一边聊天，没一会，姜琦就在梅花K递过来的一杯酒里闻到淡淡的迷/药味道。 姜琦若无其事的喝下了那杯酒，又和男人聊了会天后她的声音就越来越小，直至“晕”在了他的肩头。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拖动平放于沙发，房间里响起梅花K脱衣服的声音，姜琦悄悄撩开眼皮，就看到梅花K已经掏出了一个录影设备摆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他转过身，顿叫姜琦震惊了下。 不是巨大，而是极小。 梅花K跪上了沙发，两手攥住姜琦的脚踝将她的双腿拉开拖近自己，他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药丸，直接吞进嘴里干咽下去，又俯身伸手进她裙底想要脱她的底裤。 此时是梅花K最放松和急不可耐的一刻 说时迟那时快，姜琦一个鲤鱼弹跳猛然从沙发腾空飞起，两个膝盖一分正坐上梅花K的肩头，随即两腿和双手像抱西瓜一样紧紧夹住梅花K的脑袋，三百六十度飞旋一转。 咔嚓！ 梅花K的脑袋被这股力道拧转了一百八十度，但他反应极为迅速，嘴里立刻发出一声非人的吼叫，双手化为利爪，猛然向脑袋上方的姜琦抓来。 奇袭只能用一次，没成功的姜琦立刻往后跳去，但在空中时，两根尖锐骨刺就猛然从她的肘部皮肤戳出并直接捅进了梅花K的颈椎，她双手一叉，借助身体的重力顺势一切后往下一拉。 滋滋滋，骨刺摧古拉朽的切开了梅花K脑袋连接脊骨的皮肉，并在他的脊柱里拉出一条蓝色电光，眨眼之间，高大的裸/体男人轰然倒地。 但姜琦并没有解决麻烦的喜悦，反而心中猛然咯噔一下。 因为地上那具头身分离的尸体里流出的不是兽血，也不是人血，而是蓝色的晶核液。 高拟态替身机器人！！！ “呵呵！”一声轻笑在房中响起，桌上的记录仪红光闪烁，姜琦猛然抬头，便看到空中绽出一片高能粒子流传送阵，一条巨型猛兽的镰刀状钢爪从天而降，朝她抓来。 姜琦闪电般从原地跳开，只是还没等她站稳，脑门上就被一只已经上膛的小型激光枪枪口怼住。 房间里出现了第二个传送阵，里面缓缓走出一个同样带着面具的女人：“joker，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墙壁上印出身后已经的完全态变身的巨兽身影，钢爪上举着一把更大的激光炮，对准她后脑同样愤恨咆哮：“都是一条船上出来的伙伴，为什么要背叛？” 姜琦的五脏六腑骤然紧缩，她从没有离死亡这么近过。 电光火石间，她很快醒悟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马脚。 那个装在白小兰通讯器里的爬虫软件 十大通缉犯里，有一名兽人极为精通网络--方片A 所以她之前的判断错误，她面对的根本不是两人结盟，而是三人结盟。 姜琦缓缓举起双手，做出个投降的姿势，飞快说：“冷静，我们都被骗了，做局的人不是我，是方片A！” ...... 夜色酒吧某个偏僻角落，卓荣庭一边抽烟有一搭没一搭和组员聊天，一边目如鹰隼，偶尔扫视全场。 “老大，方片A似乎只有一些有关网络盗窃的犯罪记录，却为何能排在Joker之下？”宇宙十大通缉犯，都是按照危险级别来排，卓荣庭到达Z星后，就和Z星警方共享了X星的陈年档案。 方片A比Joker的资料还少，但在他所有资料里面，最惊天动地的一件就是以一己之力破解了联邦某个小星球存在中央银行的电子账户，并盗走了价值三百多亿星币的不记名可流通电子债券。 因为涉案金额巨大，方片A在宇宙十大通缉犯中排名第二，他本人在警方的资料里至今连画像都没有，因为他是潜藏在网络背后的幽灵。 卓荣庭结合近期有关调查红桃Q得到的一些线索，遂有了新的猜测。 “你们还记得那天在公园里，公园管理处的人讲述有关船的故事吗？” 在X星的档案中，十大通缉犯基因来历几乎都指向X星初代基因改造实验组胚胎，那距今都有两百多年历史，而十大通缉犯开始猖狂犯罪的时间是大约30多年前。 这几年十大通缉犯却一个接一个被神秘人干掉：“十大通缉犯之间一定有某种我们还不知道的联系，否则红桃Q不会在墙上忽然CUE到Joker。根据之前传说中Joker的案底--干掉了一整船的人。我推测他们很早就认识，也许根本就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红桃Q假扮清洁工时曾经对管理处的人说过，有人将怪兽们当做棋子，玩一场猎杀游戏，但是船里资源有限，只有一个人能走出，可聪明的怪兽们总是成群结队。你们听到这里发现了什么问题没有？” 胖子：“只有一个怪兽能走出去？” “对”卓荣庭根据目前掌握的所有资料，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推论：“如果红桃Q说的是真的，我们假设真有一帮组织将兽人圈养在一艘船里进行猎杀游戏，那就说明这些兽人在组织者眼中只是工具和棋子。而一场猎杀游戏的背后通常是为了取乐与利益。” “如果真存在这种恐怖游戏的话，作为组织者一定不想让公众知道此事。所以最后组织者大概率会消灭所有参与游戏的兽人。但还是有十个兽人在三十多年前借着互杀的机会逃出了船，开始报复社会。” -- 第72页 “为什么他们能破坏了游戏规则，全部逃出去？” “因为......猎杀游戏有漏洞？”一旁的瘦子警员也凑过来，眼睛发亮的开始发散思维：“如果猎杀游戏的规则是只有一个怪兽能活着离开那艘船，但十大通缉犯们结成了联盟破坏了游戏规则，只能说明他们其中有一个到两个，特别能抓游戏漏洞，或许也利用了船上电子管理和网络系统。” 卓荣庭：“没错，所以那方片A就很有可能属于智囊一类的兽人，毕竟想要抓住游戏规则漏洞，首先要了解规则。甚至他极有可能......” 瘦子警员：“再大胆一些猜想，他不一定是篡改规则，说不准也是规则的制定者之一？” 胖子警员往嘴里扔了颗花生：“这是玩谍中谍吗？” 卓荣庭：“目前所有一切都是猜测，我们需要先找到黑桃十眼睛里那半枚指纹的主人。一旦能确认神秘人的身份，估计就离真相不远了。”目前重案组已经比对超过三百个星球的指纹系统，还是没能找出那枚指纹的主人。 这同样也是一件非常离奇的事情，联邦所有出生人口，在生出的那天都会上传指纹记录。 只有编外人口和某些高危险罪犯，才会在系统里没有记录。譬如Joker和方片A，就没有。 瘦子警员：“也有可能是被人为消除了指纹记录，以方片A的技术，能做到。” 正在谈论案情的小组成员忽然同时停下声音，警务人员的直觉让他们不约而同朝酒吧大门看去。 几个戴面具的花臂大汉跟在一位戴兔子面具的纤细少女身后，走进了酒吧。 虽然戴了面具，但那些“杀马特们”依旧很快被警员认了出来。 胖子：“红毛是在秀水街混的xxx，黄毛xx是在同安街收保护费的，还有那个绿毛手上纹老虎的家伙xxx，高中刚毕业就出来打架，是咱们辖区派出所的常客，治安拘留过好几次。” 瘦子：“狗日的，这帮杂碎今天怎么都凑一块了，还跟着一女孩。” 胖子：“坏蛋们聚在一起，那就是想搞事情。” 本以为今晚又要白守一夜的卓荣庭十分兴奋，将手里的烟头往桌上一按一弹：“兄弟们，来活了。” 几位便衣警员互相打了个颜色，刚刚起身，便看到楼下不远处的3号包厢里走出来一个背影十分潇洒的男人，朝女孩迎去。 一直等在酒吧里的夏萧在白小兰出现的那刻就认出了她并上前阻拦，但白小兰坚持今晚一定要行动，所以两人在门口发生了争执。 女孩带来的杀马特们将夏萧围在中间，卓荣庭带着几个队员，逐渐向这帮人靠拢。 “夏萧哥哥，你放手，放手！”白小兰的双手被夏萧捉住往酒吧外拖：“你想在这里就打草惊蛇吗？” 夏萧：“白小兰，如果你今天在这里出事又或者带着这帮打手杀人，警方一定会通过你的通讯器查到我头上，我这几年好不容易才走出来，你如果真的喜欢过我，我求求你，不要再打着为我复仇的名义搞事情了好吗？” 白小兰：“你放心，我一定不牵连你，所有的事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夏萧：“你说不牵连就不牵连？我们是艺人，一举一动都放大在公众的眼里，没有人会在意真相如何，大众最喜闻乐见就是明星丑闻。” 白小兰：“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夏萧：“你如果今天坚持要进去，我立刻报警。” 报警这个声音略大，让周围的便衣警察互相对视一眼。 卓荣庭从两个混混之间探进去半个身子，问夏萧：“警察叔叔在此，你们是否受到威胁，需要帮忙吗？” “滚开！”混混们以为他是看热闹的路人，红毛一扭头，伸手就推了卓荣庭一把。 胖子刷拉一下从兜里掏出警徽在众人眼前一亮。 杀马特们立刻震惊的同时往四周一散，老鼠见到猫的第一反应：“有条子，快跑！” 然而他们已经来不及跑，就在胖子亮警徽时，其他便衣已经同时动手，将离自己最近的杀马特一扭一按。 卓荣庭刚刚反扣住眼前红毛的双手将他压在地上，背后忽然一股强大气浪袭来，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下一秒，他才听到头顶的连续巨响！ 轰隆——巨大冲击波直接夜色酒吧正在玩闹的所有人都震懵了。 在停顿了数秒后，有人嘶吼：“二楼爆炸了！” “跑呀！” “是激光炮！” “枪战吗，我去！” 无数的墙皮和碎片在空中化为齑粉，底下一堆人被激光炮的冲击波炸的脑子发蒙。 场面一时混乱，人群尖叫着连滚带爬往外逃。 卓荣庭好不容易捂着脑袋爬起来，就看到二楼的水泥吊顶被打出了十几个还在冒黑烟的大洞，那是被激光炮轰炸过的效果。 轰隆，天花板又是一个大洞，刺目的激光将整个一楼映的仿如白昼。 就在这几乎能刺瞎人眼的光芒中，卓荣庭恍惚间看见了一个在空中翻腾的娇小人影，但等他再揉眼睛细看，那人影又忽然不见。 卓荣庭大喊一声：“胖子，组织大家疏散。”随后便逆着人流往二楼狂奔。 同一时间，在夜色酒吧附近的正在找人的卓云舒，在听到爆炸的第一声时，立刻往爆炸的方向寻了过去，着急大喊：“琦琦，琦琦！”何瑜跟在他身后，拉都拉不住。 -- 第73页 ...... 卓荣庭好不容易挤上二层，整个二楼的墙面已经被激光炮轰的千疮百孔。 他紧张的举着枪向一步一步贴着墙朝6号包间靠近 轰隆，又是一道激光炮从6号包厢击出，能量波直接将连接两层的金属楼梯震得遥遥欲坠，十几名来不及跑下楼梯的顾客顿像滚地葫芦一样从楼梯滚下。 卓荣庭无暇顾及身后 宁市这种小地方竟然有人持有激光炮这种军方管制的重型武器火拼，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悍匪中的悍匪。 “琦琦，琦琦！” 楼下混乱的声音里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让卓荣庭步子顿了下。 他觉得自己一定听错，卓云舒怎么可能会跑到这种地方？ 但卓荣庭已经没有时间多想，6号包厢里刚连绵不绝的激光炮忽然停下，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他靠在墙边深深吸了一口，随后转身一脚踹开包厢大门飞快举枪：“警察，不许动！”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待看清房中的一切时，卓荣庭眼中满是震惊。 地上躺着两具高大焦尸，一具头身分离露出金属线和人造骨骼还有一地的晶核液，一看就是拟态机器人。 还有一具是兽型焦尸，已经被激光炮烧的如同干柴身上还在噼啪作响，狰狞的脑袋却完好无损，只是眉心破了个大洞，兽人尸体手臂是两条镰刀状的巨大钢爪，焦尸的爪尖还扣在怀里激光炮的发射按钮上，最后那一连串激光炮应该是兽人死前肌肉炭化韧带收缩痉挛下按的。 滴滴！滴滴！滴滴！ 卓荣庭垂下头看向手腕通讯器 许久不曾热闹的冰山论坛再次因一单大标完成而沸腾。 【梅花K，KO!】 【酷！】 【神秘人再次拒领二十亿星币奖金！】 卓荣庭缓缓放下了枪...... ...... 卓云舒醒来时，入目是一片雪白，鼻尖满是消毒水味道。 他扶住了额头，想起来自己最后追向了那个发生枪战的酒吧，刚在人群里扒拉了一会还没靠近大门就眼前一黑晕倒了。 他一扭头，就看到何瑜坐在他床头一侧，手里还捏着一张纸，见他睁眼便问：“醒了？” “嗯，琦琦呢？”他好像在酒吧蜂拥往外逃的人群里看到姜琦，可他无论怎么去追，去喊，都赶不上她的脚步。 “我怎么在医院？” 卓云舒知道自己的毛病，他平常就是一点低血糖，晕倒了喝点糖水就好，何瑜直接给他送医院也太夸张了。 “你还想着琦琦？”何瑜没好气嗤了一声，对他翻个白眼。却还是把手里温热的半杯糖水递给他：“快先喝点水。” 何瑜一向没这么不礼貌。 卓云舒还在纳闷这兄弟今天态度怎么回事，一名穿白大褂的医生便径直走到他床边，微笑说：“恭喜你呀。” “恭喜我？” 何瑜：“一胎十二宝！” 噗—— 卓云舒刚刚入口的糖水一下全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鸡汤 · 何瑜的话让一旁的白大褂医生也踉跄了下：“不至于不至于, 人类繁衍史不允许这么变态的生育记录存在。” 何瑜真他么吓死个人！ 卓云舒还没缓口气，医生又证实：“但你确实是怀孕了，两个多月。” 何瑜将手里的单子亮给卓云舒看了看：“喏, 我刚数的十二个。”又问医生：“那我朋友这一肚子圆圆的阴影是什么？” 医生很快给两人做了专业的解释。 “这位Omega的Alpha一定是来自星极海宇宙，那边S级以上的Alpha在极度动情态有概率会喷发种卵, 我们以前不是没有接到过这种案例, 种卵通常会被注入进生殖腔, 一般最多不超过三枚，能停留两三天至半月之久不破裂，被送来的Omega普遍会反映难受不适, 甚至有膈应感。但你这种生殖腔里外都堵满的情况，我们也是第一次见......” 卓云舒听完了有关自己身体状态的全部分析后在何瑜的目光下简直抬不起头。 怪不得从昨天开始肚子里就难受。 但明明前晚和琦琦的糖果游戏，她一直用的剧组道具呀，怎么会？ 她的尺寸他又不是没体会过，跟道具简直天差地别，那他这一肚子种卵到底哪里来的？难道他又晕过去而不自知？ 而且姜琦以前从未说过她来自星极海宇宙，她老家明明是在某个D-2小型星。 相处三年，就连他那个好赌成性的父亲姜琦都曾经见过几面，但自己却从未见过姜琦的父母, 每每问及，她总是找各种借口支开话题, 甚至从未当他的面接过一次家里的电话。 还有今晚，她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跟夏萧一起？ 如果按照怀孕时间来算，那就是刚进组骑马戏的前夜, 他在浴室第一次被撬开生殖腔晕厥的那回。所以......卓云舒捂住了发烫的脸颊，琦琦给他准备的避孕药根本没效果。 这些以前从未放在心上的疑点, 猛然间全都掠过心头。 但卓云舒阻止了自己继续深想，这里面肯定有一些误会，不是琦琦的原因，而是他自己想的太多。 他一直心细敏感，这是优点也是缺点，卓云舒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过于强求和完美主义，难听点说，就是做事龟毛。 -- 第74页 虽然结婚生子确实在他的计划之中，甚至三天后求婚的场地和钻戒他都已经全部安排好，但肚里孩子来的确实不是时候。 卓云舒看向何瑜，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迫在眉睫的现实问题。 何瑜：“我朋友到底怀了几胎？” 医生：“血检的结果是他体内孕酮激素升高，怀孕是肯定的，但是彩超你也看到了，一肚子种卵的情况下，我们也看不清到底有几胎。所以现在有两个方案，一个是你们可以自己先行回家等种卵全部破裂里面的生育液体逐渐排光后再来医院检查，第二个就是一会儿进手术室，通过人工干预的方法排出种卵和生育液体。” 手术肯定是必要的，卓云舒三天后就要登台领金牛奖最佳男主大奖，同时为了就一个联邦特级武指的时间，他最重要的武僧打戏全堆在下半月，还有海战大戏。 何瑜紧张又问：“他这种情况下，身体能支撑做一些高难度的武打戏份吗？” 白大褂捏了捏卓云舒的胳膊：“卓先生肌肉状态很好呀，刚送进来的时候我看他身形还以为只有十八岁。你放心，他身体非常健康，只要不是特别剧烈的运动，完全没问题。” 关键就是卓云舒后面的戏份全都特别剧烈。 何瑜叹口气：“今晚的戏份我已经帮你向剧组请假，阿哲那边还不知道这事，但他已经临时调配通告场次。这样加上后面两天空出来的领奖时间，你暂时能有三天休息。” 卓云舒稍稍松了口气。 何瑜将医生拉到一旁又咨询了些事，并叮嘱医生不要暴露卓云舒身份。 白大褂：“您放心，我们医院对每位病人的隐私都极为保护。” 半小时后，卓云舒即将被推进了手术室进行排卵手术，虽然这个手术很小，但卓云舒还是有点紧张，他总觉得自己刚刚在乱糟糟发生爆炸的酒吧门口看到了姜琦，但又不确定这点。想要给姜琦打通讯，但眼下已近凌晨一点半，又担心姜琦在休息。 就在这种患得患失中，姜琦的通讯先打到何瑜。 卓云舒立刻从何瑜手里抢过通讯器 “琦琦，你晚上去哪里逛了？怎么还没睡？” “我不太想应酬饭局，所以直接回你家了。”姜琦微笑将通讯器对着后方转了一圈，让卓云舒看到熟悉的家装：“酒店的房间住腻了，忽然就想泡家里的大浴缸热水澡。刚不小心按到通讯器，你怎么还没休息？” 卓云舒本来是想立刻对姜琦说出自己怀孕的事，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此时的场合不够正式，因而改口：“我是准备睡的，今晚聚会的有点晚。”又告诉姜琦，他跟剧组请了三天假期，姜琦剩下的几天戏份全都是和他的对手戏，所以他请假后她也没有了通告，可以不用去现场：“我大概明天中午就能回家。” 姜琦本来打这通电话是找何瑜帮忙跟剧组请假，没想到这下假不用请卓云舒竟然有假能回家，本寒暄两句想挂断，忽然鬼使神差又问了句：“那你回家想吃点什么？” “我想喝汤，鸡汤。”卓云舒没跟她客气，甚至还在镜头前眉目弯弯带一点撒娇口吻：“以前你上门时经常给我带的那种，要加枸杞和小蘑菇，要炖的浓浓的香香的。” “哦！”姜琦愣了下，很快答应：“好。” 男人的心情貌似很好，所以直到挂断通讯，姜琦一直在心里犹豫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签下合约的三年以来，他很少向她提什么要求，这是难得开口想要喝鸡汤，再用五星酒店大厨的外卖来敷衍他，似乎也不太好。 大腿又抽痛了下，姜琦拿过医药箱，开始继续处理腿上的伤口。 今夜的战斗中，她虽然躲开了致命的一击，却也被激光炮的余威给灼伤大腿，此刻腿侧被拉出一条长十厘米的焦黑伤口，还好当时已经碳化，应该没有在现场留下血液。 尖锐的小刀握在掌心，姜琦深吸一口气，朝焦黑的伤口挖去。 腐肉必须全部剔除后才能缝合。 她紧咬着牙关，额角的汗水一滴滴顺着脸庞落下。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剔干净腐肉/缝好最后一针，姜琦刚刚松了口气，许久没响的一个通讯频道便响起。 财神主动来电，这大概是她和财神联系的最频繁的一年：“我已经安排了跨宇宙传送阵，你明天一早就坐战舰离开Z星。” 姜琦摇摇头：“十天后再走，我有个私人合同还有十天才结束。你过教我的，做生意，要守信用。” 财神：“他们盯上你了。” 姜琦：“不一定。” 财神：“那你到底被他们看见脸了没有？” 姜琦闭上眼睛，眼前闪现出几小时前的那幕。 前额激光枪，后脑激光炮 生死攸关的一刻 她立刻喊出方片A是做局者这事让身前身后两个兽人同时顿了顿。 十大通缉犯说是联盟，但实际上除了红桃Q和梅花J这一对情侣，应该没人真正相信过其他人。 所有兽人都带着面具，甚至在逃出那艘大船后，都没有几个人知道Joker是一名女性。 他们只有代号和罪案，方片A独来独往眼里一向只看到钱，如果说他又重新被组织收买，将所有逃出的兽人赶尽杀绝，也是合情合理。 姜琦的狡辩让两个兽人没有即刻按下扳机，她等的就是那片刻犹豫。 -- 第75页 几秒钟，足够她迅速反切红桃Q手里的激光枪同时裂开后脑用触须将梅花K手里的激光炮一掰，然后整个人魅影般窜到红桃Q身后，对着梅花K的脑袋按下扳机。 当时梅花K没来得及躲，所以第一枪就打中了他的眉心，血红的兽人晶石连同脑浆一齐被打出来。 但梅花K临死前怀里激光炮乱飞的那一连串攻势，还是让姜琦躲无可躲。 场面失控，她被激光炮的余威掀飞了半张面具，擦伤了大腿。 一片炽目的白光中，她看到红桃Q飞跃进传送阵逃跑的身影，传送阵消失前，红桃Q扭过头，面具后的眼睛死死盯了她一眼。 “我不知道她到底看清了没有。”姜琦那时很确定，自己当时露出的半张脸是兽形。 即便如此，依然有暴露身份的危险。 她的鳞片，她的兽型，她绿色的眸子和狰狞而锋利的尖牙，还有她的虹膜，都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另一个兽人，不，是另两个兽人眼前。 他们都是最狡猾不过的联邦通缉犯，何况方片A是技术大拿，想要通过这一线索查到她“姜琦”这个身份，只是迟早的事情。 “但我的合同还没有结束。” “还有十天......至少”她不知是对财神说还是自己说，三天后卓云舒就要登上莫斯比尔拿到联邦最具权威和影响力的金牛电影节影帝，那是他最荣耀的一刻。 虽然卓云舒每次跟她提起自己即将领奖时的样子都云淡风轻，但姜琦知道他心里有多开心多骄傲。 “琦琦，那一天，你一定要好好看着哥哥。”因为那会是他最风光的时候。 就算不能当场恭喜他，至少应该等他开开心心拿了奖，再说再见。 “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自己的固执死在Z星”通讯器那头的财神知道姜琦的决定不会更改，也没再多说什么，很快挂断。 姜琦将药箱整理好，所有的血布和用过的医药针械等物丢入垃圾箱焚烧殆尽。 简单清洗后便上了床。 “破鸡汤有什么好喝的？”想起卓云舒隔着屏幕噘着嘴求鸡汤的模样，姜琦就忍不住心下好笑。 声音：是呀，小玩具真是笨的要死，咱们都开口问了，他就不知道点些山珍海味。 MAX【山珍海味五星酒店都有，平平无奇才是家里的味道。】 声音：去你爹咪家的味道，呕了！ 心里这么嫌弃着，却是左手先忍不住划开通讯器，竟搜索起鸡汤的做法。 这一搜就跳出来十来道菜谱。 姜琦一个个仔细翻看，逐渐津津有味，成竹在胸。 第三十四章 满足 · 手术无需麻醉, 所以躺在手术台上足够清醒的卓云舒也收获了百分百尴尬。 医生和护士们露在口罩外的眼睛不知是笑话还是同情，他听到窃窃私语：“就算SSS级别的Alpha也不可能一晚上喷出这么多种卵。” “所以这个Omega被很多A？” “嘘——都得进手术室已经很可怜了。” 这些猜测让卓云舒全程都在咬牙忍受，他只有琦琦一个, 他才不是那种不知检点和很多Alpha鬼混的Omega。 但他不屑向这些陌生人解释。 冰凉的器械挤进身体里，被窥视被剖开解析, 隐私一寸寸被翻检探究。 和糖果游戏类似却又截然不同, 他很难堪。 但卓云舒不在乎。 他想起自己在剧组时, 确实太过明目张胆。 姜琦那时如同魅惑人心的女妖，是他心甘情愿主动无耻，沉沦, 堕落。于无限的激情中，品尝拥吻时丝丝缕缕的甜蜜暖意。 满足吗，当然！ 他很满足，满意，因她。 并且在未来的每一天，他都还想要牢牢抓紧这样的美满。 盯着头顶明晃晃的手术灯，卓云舒舒展眉眼，勾起唇角。 不到十分钟的手术却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好在手术终于完成，在生殖腔被清理干净后, 医生看清了两个孕囊。 白大褂：“恭喜，是双胞胎, 但性别我们不能查。” 这个结果在卓云舒意料之内，因为他们家确实有双胞胎基因。 在医院窝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卓云舒就让何瑜将他送到之前预定钻戒的珠宝店, 等了两个小时候终于拿到了刚刚新鲜出炉的求婚戒指。 之后他又亲自去确认求婚酒店当天的菜品和邀请乐队是否已经完全到位，打电话一个个核实当天求婚现场邀请过来见证喜悦的亲友们是否都能准时到齐......还有弟弟卓荣庭, 既然此刻也在Z星，那必须邀请。 等一系列求婚准备再次全部确认OK后，卓云舒这才风尘仆仆回到家。 还没进门，在电梯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蘑菇鸡汤香味。 卓云舒轻手轻脚开了门，先回卧室脱了外套放好，这才悄悄走进厨房。 电磁炉上的砂锅噗嗤噗嗤冒着白气，穿着珊瑚绒兔子睡衣的女孩站在灶台边，一边专注的盯着墙壁上贴的五张菜谱嘴里念念有词，一边切着案板上的熏肉，在岛台一旁，大大小小的盘子和碗里摆放了整整齐齐各色已经配好的蔬菜和鱼，还有分好的佐料。 卓云舒那一刻心里说不出的熨帖和温暖，他走上前，从后抱住了女孩，将下巴垫在她肩膀上：“我回来啦。” 姜琦其实早就从男人进门那刻听到他的脚步声，但她炉子上炖的一堆东西，还有马上要下锅的配菜，所以没有分心去管他。 -- 第76页 等男人抱上来时，她这才抽空回了个头：“这么早，还没到中午呢。” “哥哥想早点见到琦琦嘛！”他这话肉麻的要死，姜琦忍不住皱眉将男人往外赶，但卓云舒坚持要留在厨房帮忙。 有他帮忙中饭很快就做好，炖的浓浓的热气腾腾的鸡汤端上了桌，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卓云舒勾着脖子于鸡汤前深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姜琦忍不住好笑：“一锅鸡汤把你美得。” 卓云舒也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掉底，但对着姜琦，他倒是不怕撂实话：“小时候我们家庭条件不好，一顿饭就一两个菜，但妈妈经常会做汤给我们。有时候是鱼汤，有时候是土豆汤，多数时候是番茄鸡蛋汤。” “我和弟弟最盼着的就是鸡汤，因为里面有肉呀，不管是喝还是泡饭都特别好吃。可妈妈每次都只买半只鸡，半只鸡只有一个鸡腿和鸡翅膀。鸡翅膀她总会夹给爸爸，鸡腿的话我和弟弟要比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才能吃。” 说到这里卓云舒有些得意：“我每次都赢，因为我比荣庭调皮，我总比他晚出拳一秒。” 姜琦：......“你那是心眼比他多。” “啊，对。”卓云舒忍不住也笑了，但笑完他忽然就有些哽咽：“小时候我总在想，是不是那个时候我们太调皮了，妈妈受不了两个男孩子打闹这才离开的。她为什么选了卓荣庭没选我，是因为荣庭比我更乖吗？” 姜琦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夹了个鸡腿放进卓云舒碗里。 声音：小玩具也学会卖惨了。 MAX【人家单亲家庭小时候就是比较惨嘛，还摊上那样一个赌徒父亲，能平安长大很不容易。】 声音：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呢，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他这是想套牢我们！ 果然，卓云舒下一句话：“琦琦，明天我还想喝汤，鱼汤可以吗？” 姜琦深吸一口气，转念一想他也就休息三天，其中还有一天领奖，合同也就剩十天结束，便答：“可以。” 卓云舒：“大后天也想喝，大大后天也想喝，以后跟琦琦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想喝。” 姜琦的筷子猛然顿在半空，气氛刹那凝滞！ 他看到她脸色骤变，心里亦是一沉。 但这时门铃响了。 姜琦立刻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的竟是卓荣庭：“太好了，我也没吃中饭。” 两人世界很快成了三个人的午餐。 卓荣庭的目光一直在卓云舒和姜琦脸上打转。 昨晚他和同事们一直在发生枪战的酒吧忙到凌晨三点多，给梅花K收尸送检，取样走访调监控等等。但红磡一条街有些黑/道背景，天空之眼非常少，并且酒吧内部的监控在激光炮扫射的瞬间就全被销毁。 6号包厢里之前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谁约的梅花K也没有人知道。 那些忽然集体出现于酒吧的小混混们很可疑，但是在爆炸后各个溜得比兔子都快，目前还没有捉回一个。 卓荣庭不确定昨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总觉得在现场听到了卓云舒的声音，且光芒中看到的那个背影...... 回到警局后他立刻调出《宁市群众》附近的录像出来对比，越比越觉得那个背影似曾相识--像姜琦。 这个匪夷所思的联想折腾的卓荣庭坐卧不安，几乎一晚上没睡着。 所以一大早，在接到卓云舒的电话，说三天后求婚让他当见证人时，卓荣庭立刻赶回了家。 卓云舒和姜琦相处的很温馨，很平常，就跟这宁市每一对平常的小夫妻一样。 他们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 卓荣庭犹豫着，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敏感，职业病让他看谁都像嫌疑人。 卓云舒被弟弟盯得有些发毛，忍不住：“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卓荣庭喝了一口鸡汤砸吧了下嘴，忽然问：“你和嫂子昨晚有没有去红磡一条街那边的夜色酒吧？” 姜琦将汤锅里另一条鸡腿和两个鸡翅膀全捞到卓云舒的碗里，淡定问：“什么酒吧？我和你哥哥一直都在剧组拍戏呀。卓警官，你黑眼圈太重了，这段时间一定很辛苦，多吃点。”随手又夹了一块鸡肋骨放进卓荣庭碗里。 卓云舒睫毛微颤了下：“什么夜色酒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卓荣庭将两人表现看在眼里，略微放下心：“没什么，昨天那边发生了枪战。” “啊，枪战？”姜琦掩嘴露出吃惊的表情。 卓云舒瞟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在桌底，女孩的脚背呈弓形立起，那是姜琦紧张时的小动作。 心里愈发疑窦丛生，但卓云舒很快又说：“我们昨天一直都在剧组拍戏，今早一起回的家。” 卓荣庭点点头：“那没事了。” 一顿饭结束后，卓荣庭依旧不太甘心，趁姜琦独自回了房间后，便找到卓云舒问他：“哥，事关重大你必须告诉我实话，你确定昨晚一直都跟姜琦在一路，她没有去过酒吧吗？我昨晚出任务时总感觉听到了你的声音，有个人满大街喊：琦琦，琦琦。” 卓云舒：“没有！你耳屎该挖挖了，肯定是听错了。” 卓荣庭：“那姜琦有没有一件A字拉丝小裙子，还有亮片掉了一半的黑色短袖上衣？” 卓云舒心中一紧，伸手推了他一把：“卓荣庭，你现在是什么态度，你是在把哥当犯人审吗？” -- 第77页 卓荣庭不依不饶跟在他身后：“你就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卓云舒：“没有！” “真没有？” 卓云舒豁然转身，怒极反笑，伸手将家里顺圈一指：“你看看哥住的这豪宅，我的女人能穿你说的那种破衣烂衫吗？” 卓荣庭：“啊呀呀，哥你牛你大款，我也就随便问问，你怎么跟吃了炸药似的。” 卓云舒搓了把脸：“对不起，最近剧组工作压力大。” 卓荣庭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没事，那我先回局里，等你求婚那天再聚罗。” 卓荣庭很快离开家回了警局。 卓云舒走出房间，就看到姜琦坐在客厅。 刚才他和卓荣庭的对话虽然压着声音，但没有关门，所以姜琦肯定听到。 他慢慢走到女人身旁，姜琦转过脸，面无表情看向他：“为什么要对卓警官撒谎？” 他明明知道她有那两件衣服，他明明昨晚没有跟她在一起拍戏，听卓荣庭的语气，卓云舒甚至昨晚可能也追到了夜色酒吧。 姜琦：“你昨晚也去了那个酒吧？” 卓云舒：“琦琦，你昨晚，是不是跟夏萧在一起？” 姜琦挑眉：“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卓云舒咬住嘴唇，他的弟弟是警察，昨天在出任务，卓荣庭不会无缘无故追问姜琦的事。 就在卓云舒沉默的时候，姜琦垂在身侧的拳头逐渐捏紧。 声音：是时候挑明一切，告诉这个小家伙咱们到底是什么玩意，吓不死他！ 第三十五章 小云朵 · “琦琦, 你太单纯了。” 在姜琦即将爆发的那刻，卓云舒却抢先一步坐在她身旁将她肩头一揽：“夏萧背景复杂，而且据说私生活也很混乱。” 姜琦睁大眼睛。卓云舒这是在......背后说人小话？ 声音：真新鲜, 头一回。 MAX【以前他可从来没这样过。】 声音：嫉妒心让小玩具面目全非。 拳头松开，姜琦嘴角忍不住勾了下。 卓云舒很认真：“刚荣庭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昨晚夜色酒吧那边发生爆炸, 这事情指不定和谁有关, 我不想你被卷进去又或者被谁利用，才对他说了谎。” 她大概明白了他的心思，卓云舒只是想让她远离麻烦。 他似乎很在意她和夏萧的事, 如果放大这点故事，应该就能让他讨厌自己了吧。 一个脚踏两船的Alpha，以卓云舒眼里难揉沙子的性格，也许用不了十天，今天他就会把自己赶出去。 “我昨天，真的只是在外面吹了吹风，后来就直接回家了。”嘴巴里却说出口是心非的话。 声音：姜琦，你这个孬种，太孬了！ MAX【做的对, 能哄一天是一天。】 卓云舒欣喜的在她额上亲了一口：“那就太好了。”所以昨晚确实是他多心，是他看错, 他还傻傻往爆炸的酒吧跑，弄的卓荣庭今天跑回来质问。 幸好，弟弟也不确定他去过那里，这件事可以就此揭过。 难得的休息, 卓云舒通常下午都会去舞蹈室练功，但他缠着让姜琦教他玩游戏。 姜琦：“你不想对戏吗？不想练拳吗, 你还有很多打戏在后面呢。” 卓云舒：“劳逸结合，有时候我也想玩乐一下。”他说这话的样子太刻意。 声音：明明就是个奋斗批，一天不练浑身痒痒的小玩具。 姜琦想了想：“可我想看小哥哥跳舞。” 卓云舒立刻站起身就往舞蹈室走，姜琦跟在后面走进去坐在橡木的地板上。 轻柔的音乐响起，男人正式起手式，他的目光很柔和，像一只真正的优雅天鹅一样一手扶着镜子前的把手，缓缓挑起长腿，脚尖绷的笔直，直挑到头顶。 钢琴伴奏叮叮咚咚流泻的越发激情 卓云舒在光影中笔挺的转圈，扭头，伸展双臂，偶尔回看她一眼，眼睛里都是自信的得色。 这是他的舒适圈。 男人今天跳的舞步都很简单，没有一个大跳和高难度动作，却依旧让人移不开目光。 某一刻姜琦觉得他就像一朵仙山肆意畅游的袅袅云朵，小小的舞蹈室根本装不下他。 他应该站上莫斯比尔的，如果三年前没有受伤的话。 这样美丽的舞姿，只得她一个人欣赏，实在奢侈。 一曲结束，钢琴曲变成了华尔兹 卓云舒走至她跟前，宫廷礼仪十足的一弯腰一伸手，天鹅王子光芒四射：“琦琦，哥哥能请你跳个舞吗？” 这不是卓云舒兴起时第一次邀请她当舞伴，但姜琦不会跳舞，所以以前都是微笑拒绝。 他也从来没有勉强过她。 但这刹那，姜琦忽然就想到了程思思，如果卓云舒必须要有一个舞伴，应该就是程思思那个样子。 心里忽然就不爽起来 她猛然抓住了男人的指尖，从地上站起来一下搂住了他的脖子：“你知道我不会跳舞。” “我可以教你。” “那你好好教。” 他们合着华尔兹的音乐起舞。 姜琦确实不会跳舞，所以在踩了他好几脚后，忽然感觉身体一轻，竟是被卓云舒揽着腰一提抱了起来：“站我脚上来。” 脚掌轻踩上他温暖的脚背，卓云舒调整了一下步伐，很快重新踩准音乐的节奏。 -- 第78页 姜琦整个人都贴进他怀抱里，两个人的姿势从标准的华尔兹架肘，逐渐变成了相拥。 他比她高大许多，身形几乎将她包裹。姜琦有些恍惚，甚至心头划过：这个Omega高大的像一面盾牌，她可以安心的躲一会儿。 那念头转瞬即逝，惹人好笑。 所以她很快又清醒，只轻轻浅浅的用鼻尖嗅他衬衣上的味道。 卓云舒不在易感期，但他身上总有股让她痴迷的味道，像是阳光照耀过空谷，雨后的芬芳中凝出奶油味的水滴，青涩的桃子在晨雾里嫩尖滚落的第一滴露。 姜琦掐了一把他的腰：“小哥哥，你以后要多吃点。”腰细得过分。 他嗯了一声，声音从她肩窝里传来：“琦琦，我们以后有空都一起在家里做饭吧，我以后会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通告和工作，我想在阳台上种点花，再在进门的玄关那里弄个风水大鱼缸，还要养那种尾巴长得像漂亮公主裙的七彩小斗鱼......”他一边搂着她跳舞一边在她耳畔絮絮叨叨说一些以后的计划。 她不用看都知道，他说起那些事情时眼睛里放光的模样，卓云舒一向都是个有计划的人，只要说出口的事情，基本就是定了。 姜琦感觉到他有力的双臂将她搂的更紧，声音里全是热切和期盼。以至于这温馨的拥抱，让她越来越窒息。 他们没有以后。 姜琦咬住嘴唇，等一曲结束后很快推开他：“玩点别的，我带你玩游戏。” 她转身出去，来到客厅的酒柜取了一瓶红酒，然后拿了两个杯子和几袋小零食带回房间。 “玩游戏还要喝酒吗？”卓云舒不理解。 姜琦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虚拟游戏和现实中很不一样，这是游戏里需要用到的一项道具，如果小哥哥一会跟不上我，我会把这个酒瓶用在你身上。” 听起来很刺激。 卓云舒立刻兴奋的按照她的要求注册了一个新号，然后戴上了姜琦分给他的头盔与各种绑在身上的感应器。 这是他第一次玩虚拟全息网络游戏，全部装备戴好的瞬间，眼前景象刹那全变了。 他发现自己手里攥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站在一片泥泞的芦苇荡中，脚已经没入泥水很深。 有风吹过，感应器模拟出的效果让他皮肤上感到凉意，脚底也泛起黏稠的泥感。 这也太逼真了吧，卓云舒惊讶慨叹，目光四下一扫。 四周全是高大的芦苇，姜琦的身影在他前方两步，浑身金光闪烁，一水的顶级装备，甚至还有钛合金的翅膀。 卓云舒回看了自己身上，除了一件粗麻布服和两个布袋，简陋的如同乞丐。 周遭的天空很快闪出各种文字【哇靠，我没看错吧，那个变态满级大佬又上线了，这次不会又到新手村练级吧？】 【什么鬼，又是那变态，无差别爆所有人的头？】 【我倒是要看看，这个人究竟有多牛逼，据说上次跟她同级别的旭峰也栽在她手上，她的装备还没旭峰的好。】 【走走走，一起去围观！】 ...... 随着天空那五花八门的彩色字幕消散，卓云舒发现周遭忽然亮出很多光圈。 有其他玩家乘着漂亮的坦克以及飞龙等坐骑在朝他们靠拢。 卓云舒看到自己和姜琦头顶也出现了光圈。 姜琦头顶的大字是：“琦琦。” “你想叫什么名字”姜琦扭过头问他。 “我......”卓云舒还没想好，前方的女孩却一伸手在他脑袋上点了几下，然后卓云舒脑袋的光圈就顶上了三个字：“小云朵”。 天空爆发五光十色的彩带，一个电子音响彻云霄【欢迎新人小云朵，筑梦殊途，相识今朝，梦想起航......本新手区有最迷惘的小鹿，最恐怖的森林，最劲炸天的极渊海，在这里，你会遇到吃人的怪兽，缠人的兔子，恐怖的海妖......】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欢迎词和注意事项。 卓云舒正竖着耳朵听时，一个光鲜亮丽的身披紫金战甲的黄毛美男子骑着长翅膀的龙从远处飞来，刚刚十分友好的对他们招了招手，嘴才张开一半：“嗨，你是新人吧，我叫......” 黄毛名字还没说出来，铿的一声，一道血光闪过。 前方的姜琦收回了刀。 黄毛背后血条刷拉一下被清空，头顶光环褪色。 黄毛甚至来不及留下一句脏话，威武的身影就在卓云舒眼前消失。 哗啦啦，金币，钻石，还有各种从他身上炸出装备掉落一地。 姜琦朝卓云舒扬了下下巴：“小云朵，捡吧。” 天空的公众频道【啊啊啊啊，刚刚四十六级的江湖百晓生被爆装备啦。】 【啊啊啊啊，又是那个傻逼，不讲武德！】 【凸(艹皿艹 )，不如大家一起联手，干掉傻逼！】 卓云舒咕咚咽了口唾沫：......“琦琦，网络游戏是这么玩的吗？他们说你不讲武德。” 姜琦瞟他一眼：“这些只是游戏里的NPC，我在教你玩。” 卓云舒立刻三两步上前捡起装备和宝石。 他一路紧紧跟在姜琦身后，她见人砍人，见怪砍怪，不留活口。 没一会儿，卓云舒全身装备鸟枪换炮，麻布变钛合金铠甲，武器也从短刀变成了漂亮的炫光流火凤凰翅，他还一架都没有打，头顶的原本的O级白色光环迅速窜到了十二级的红色光环。 -- 第79页 姜琦：“小云朵，感觉如何。” 卓云舒：“原来玩游戏这么简单，好有趣。” 姜琦：“马上就要到怪兽区了，这里怪兽都很凶很难看。” 涉过那片芦苇地，脚下泥泞更深，忽然之间，一坨泥巴从水里哗啦一下长出来，并张嘴朝卓云舒喷了一口泥。 卓云舒注意到自己挂在空中的血条减了肉眼几不可见的一格。 姜琦三两步从前方倒退，躲在卓云舒身后：“小云朵，这part你上，这里的怪兽都超级恐怖，我怕。” 天空光屏一闪【新手区初级妖怪--泥丸】 卓云舒警惕的举起了手里的火焰凤凰翅，张开双臂，呈保护的姿势将姜琦护在身后：“没问题。” 第三十六章 真的我 · 一分多钟后 卓云舒身上被几千个泥怪喷了很多泥团, 却已经趟进了沼泽中央，那些泥丸怪简直不堪一击。 他随手挥舞凤凰翅，光芒所及之处, 就成片成片的爆开。 卓云舒杀的兴起，浑然不觉自己正泥足深陷, 等到最后一只泥丸怪被干掉, 他兴冲冲转头：“琦琦, 我杀光了它们。” 可姜琦已经不在他身后。 游戏系统声音响起【恭喜玩家完成一级新手任务，现在可以选择退出游戏，或者进入下一层】 “琦琦, 琦琦！”卓云舒对系统的语音充耳不闻，艰难在泥地里跋涉，到处寻找刚才天空属于姜琦的光环。 可说来也怪，刚才四周还偶尔远远蹦出其它玩家的光环，天空还不时闪过骂人的弹幕，但如今周遭却寂静的可怕。 卓云舒感到泥底下有什么东西紧紧缠住了他的脚踝将他往下拽，他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往下陷，越挣扎越陷的厉害。 泥水逐渐漫过他的脖子，灌进他的嘴巴, 他尝到一股......青黄瓜薯片味。 心中一愣，他想起来姜琦刚才拿进房间的零食。 系统【警告, 警告，玩家小云朵即将闯入其它玩家的私人领域，你将会遭到不可预测的危险，是否退出游戏：是/否】 选择的光标停在他手指边, 按一下就能退出，卓云舒心中却觉更有意思, 立刻点了否。 刷——一眼前猛然一片漆黑，他脚下被绊倒，嘭的就仰面躺倒在地。 再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堆满杂物狭小的铁皮房间里，鼻尖嗅到的全是生锈的味道。 卓云舒立刻坐起身，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小小的床舱，在不到半米外的铁笼里，缩着一个正在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小女孩模样长得非常奇怪，她的容貌很漂亮，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双大大的黑眼睛，像是精心雕琢过的洋娃娃，但是脸色雪白，嘴角往外裂，外眼角也往下微垂。 乍一看很美，但再详细盯上两眼，却给人一种森然感。 不像是普通小孩的样貌，反倒有点像妆很浓的东方歌舞艺伎，诡异非常。 “哥哥！”笼子里的小女孩朝他伸出手。 卓云舒心知这应该是游戏NPC，正要上前打开笼子，游戏系统忽然提醒【这是基因遭到二级辐射污染并智力低下的歌舞伎病毒感染妖兽，攻击性百分之三百，玩家可以选择消灭它或者放生。】 卓云舒的手顿了顿，笼子里的小女孩又怯生生叫他一声：“哥哥。” 这明明是人类女孩，哪里像妖兽了？ 卓云舒还是上前打开了笼子。 女孩朝他甜甜一笑，下一秒，女孩迅速变脸，漂亮的脸蛋裂出血盆大口，猛然就扑过来咬在了他的大腿上。 “啊，痛！”卓云舒条件反射用力一甩腿，腿上扒着的小海兽一下被甩飞撞在圆形的玻璃舱门上，脑袋嘭的撞出一捧血花。 妖兽的尸体没有如同之前那些泥丸一样被消灭就立刻消失，反而缓缓从玻璃上滑落，脑袋一百八十度转了个圈，躺平时那张儿童般天真无邪的脸上还带着微笑，但嘴里的尖牙却沾了他腿上的血。 系统【KO，叮叮叮叮】 他的光环积分又多了一些，但卓云舒心里却一阵恶寒，开始觉得游戏中设计的过于暴戾。 他还没从这骤变中缓过神，身处的整个船舱忽然就裂开，周围刹那变出一片茫茫大海。 海风凌冽，吹来阵阵小女孩的呼唤声：“哥哥，哥哥！” 卓云舒站在甲板上惊恐睁大眼睛，四面八方全竟是刚才那种小孩模样的海兽，竟在手足并用爬行动物般攀上船舷朝他靠近。 这一幕简直让人汗毛直竖：“退出游戏，退出游戏。”他大喊。 系统【闯关还未完成，玩家小云朵无法退出。】 怎么办？ “哥哥，哥哥！”妖兽们全都朝他靠近，一声声天真无邪的呼唤，对他张开满嘴的尖锐獠牙，小脸上的表情全都似哭似笑。 “别过来，别靠近我，走开！”太过于拟人的虚拟妖兽简直让他毛骨悚然，杀了也有心理负担，但不杀的话，很快那些妖兽就要咬上来了。 卓云舒倒着往后退，然而身后的甲板上也窜出来很多人形的小妖兽。 【玩家小云朵，你为什么不攻击，你在怕什么？】耳畔再次响起系统冰冷的声音。 “我不玩了，我要退出游戏。” 【无法退出，除非杀光她们。】 他的身体忽然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控制住，有什么攥住了他的手腕和腰让他整个人如同吊了威亚一般飞上半空。 -- 第80页 卓云舒身不由己的一下又一下挥出手中的凤凰翅 红色的光芒闪过，甲板上那些人形小妖怪们倒了一片，原本干净的浅黄色船板刹那开出朵朵红花，血腥味弥散开。 像是被切开的肉糜，又像是在剁鱼 但眼前的怪物全都是女孩样貌的人形，她们被砍杀的伤口效果过于真实，尖叫和哭泣也过于真实，哪怕脸上永远保持着那种诡异的笑，卓云舒都已经快要吐出来。 他真的不想玩了，可是手的武器却停不下来。 身上的铠甲一片片在攻击下被撕扯，四分五裂 一下又一下，他逐渐脱力，却无法摆脱那种神秘力量的控制。 周遭蓝色的海水泛出丝丝缕缕的猩红 那些妖兽尸体在死亡后自动飞进了一个巨大的熔炉，透明的玻璃里显示出层层叠叠四分五裂的残肢，还有一个不断旋转的齿轮。 妖兽尸体被榨汁一样在里面翻滚搅动 一滴，两滴，三滴 天空红了，血色的雨从天而降，落在他脸上，嘴里，只有腥味。 卓云舒脱力的跪地，随后仰面躺倒在甲板上，那些血雨越来越多，越来越恶心，浇在他的脸上，身上，湿透他的衣服，身体。 他的舌头这次再没能分辨出，那些血其实都是红酒的味道。 ...... 姜琦早在卓云舒进入第二层游戏时就半脱下了头盔 卧室的景象随着她的精神力而被重新构建，卓云舒现在已经不在游戏里，而是在她的精神力结界之中，眼睛所看到的，全部是她想让他看到的景象。 男人躺在卧室的地上，衣襟已经随着自己的扭动敞开，红酒从天而降，浇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嘴角，鼻梁，脖子滑到身下，染透了他的衣服。 惊惶与紧张交替在他眼底闪动，他完全进入了幻象，浑然不觉自己的头盔已经被人取下。 “走开，你走开！”他狂乱的空中挥舞着手，在脸上擦着那些“血”。 “这点程度就害怕了呀。还没看到这一关的大boss呢。” 他听到空中系统的电子音像是讽刺，身上一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部赤/裸。 有奇怪而冰凉的绳索从四面八方窸窸窣窣涌来，像是海蛇，冰凉的缠上了他的脖子，脚踝，大腿。 卓云舒忽然一下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朵云，伸出双手，外面都裹着一层白蒙蒙的雾。 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压压的影子，从模糊到清晰 他看到了一张怪物的脸 那是他此生看到过最恐怖的一张脸 一半满布鳞甲的狰狞兽脸里嵌着绿油油的眼珠，裂开的嘴角直到耳根，就跟恐怖电影里的裂口女一样，那猩红的嘴唇下全是白森森的尖牙。 而另一半脸，像一张惨白的后现代风优伶面具，上面嵌着诡异的黑眼珠和如同画皮般的浓妆五官。 妖怪的身形巨大，上半截是女人的身体，下半截又长出硕大的金色鱼尾，还有无数如章鱼触手般的触须从她的脑后钻出，简直就像是恐怖电影里的Cg特效。 卓云舒真的吓到了，虽然明知是游戏，但整个人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系统【玩家小云朵，杀掉这只海怪你就能退出游戏】 左边手腕一松，那股压制他的力量刹那消失，卓云舒立刻挥动手里的凤凰翅对着大海怪攻击过去。 凤凰翅在他手中闪过一道光，可那道攻击在海怪身上却是泥牛入海，激不起半分波澜。他这一下反而激怒了海怪，身前的巨影对他一声咆哮怒吼，尖锐的獠牙直怼到他脸前，卓云舒只觉一股巨大的腥风袭来，刮的人脸皮生疼。 他飞快闭上了眼睛偏过头，脸上都皱出嫌恶的表情。 “琦琦，琦琦你在哪里，我不想玩了。”卓云舒大喊一声后勉强睁开眼睛四下搜寻姜琦的身影。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不能强制退出游戏。 如果被怪兽把血条打光应该就能退出了吧，虽然那样的话会被爆装备，但也比卡在游戏里强。 可是这些装备都是琦琦好不容易给他打回来的，尤其是手里的凤凰翅膀，系统都说是五十级的高档武器，就这么被NPC爆掉多少有点不甘心。 卓云舒举起手里的凤凰翅，又捅了泰山压顶般的巨大海妖一下。 凤凰翅穿进海妖的腹部，她嘴里发出尖锐的嘶鸣，朝他做出更恐怖的攻击动作：天空的血雨暴涨，全都浇在他头上。 海妖头上的血条少了一点点。 姜琦站在躺在地上的卓云舒身畔往他头上一点点倒那些红酒，她的身影早已化为兽型，与他此时游戏中看到的形象混在一路。 卓云舒手里拿着的凤凰翅其实是家里的棒球棍，还是她刚才给塞的。 他的右手和双腿都被触须压制着，只有左手在挥动棒球棍，一下一下打在她身上。 其实他那点力气打在身上并不太痛，但姜琦莫名心里就很难受。 声音：啧啧啧，看到了吧，你给他看所有的丑陋，但这还只是咱们美化过的虚拟形象。 姜琦：我只是，想让他看一眼真正的我。 声音：很好，他成功被恶心吐了。 随着那声音落下，躺在地板上的男人果然瞬间反胃，还在强忍着咽下胃酸。 同一时间，属于他的奶油涩桃味Omega信息素，也骤然弥浓郁。 -- 第81页 第三十七章 怪兽 · 卓云舒很难受, 距离上一次易感期已经有近三个月，此刻精神受到怪兽的冲击，又被迫咽下很多“血”, 酒精和精神的双重刺激下，体内信息素骤然失衡。 散落的衬衣在他翻滚下直卷到胸膛之上。 白皙的肚腹袒露, 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红酒顺着胸膛往下滚, 转进小小的肚脐，积起薄而颤栗的粉色水珠。 Omega信息素猝不及防冲进她的鼻尖，姜琦的呼吸紧跟着颤栗起来。 她忽然就很生气。 在他眼里, 明明看到的只是虚拟海妖，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所以是不是怪兽，对他而言也根本没有区别，只要Omega需要的时候，他们可以对着任何一个Alpha展露态，甚至是在虚拟世界里。 声音轻笑：人类就是这样虚伪，明明也是妖怪的一种，却偏要自大的凌驾于所有怪物之上。刚才他杀泥丸怪时不是很痛快吗，怎么一看到拟人的海兽, 就慌了？你看，他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当初那个义正言辞对你说，人和野兽有本质区别的，不能被信息素控制的男人，眼下跟条发骚的野狗有任何区别吗？...... 姜琦忍住心里那股突如其来的怒火：“他只是个脆弱的Omega。” 声音：是呢, 和这个世界上其他所有脆弱的物种没有两样，轻轻一折, 就断。给点糖果，他们就会匍匐，譬如此时，他甚至还没碰骚气就乱溢。 声音逐渐尖锐：所以，他凭什么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恶心！ MAX【雇主，必须提醒下，您的Omega看起来非常难受。】 声音循循善诱：我们可以在这里杀死他，这样脆弱的家伙就不用面对真实的狂风暴雨。你也看到了吧，不过虚拟形象，就已经将他吓得快尿裤子，你还在期待什么呢，期待他接受一个怪物吗？ 姜琦：我没有！ 声音：对，不要对人类有任何期待，他们是整个世界最冷酷无的生物，不要对玩具产生任何感，你没有感那种东西。我们都没有。 女人的眼神逐渐冰冷，垂头注视着还在用棒球棍袭击自己的男人，将酒瓶逐渐倾斜，红酒淅沥沥打在他脸上，眼睛上，眉毛上。 他的皮肤很快白里透出粉色，双腿在地上蹭来蹭去想要挣脱束缚，想蜷缩又被压制，喉咙溢出痛苦的呻咛。 他不想张嘴，可一条触须咻然贴地钻进了他的颈后，将男人脖子死死缠绕。 窒息感铺天盖地袭来，卓云舒脸瞬间涨的通红。 在他眼中，那是海怪脑后射出的一条寒光凌冽的软刀，锐利的想要绞死他。 头顶的血条不停在下降。 他此刻只能像离开水的鱼一样张大嘴巴，想要尽量呼吸到最后一点空气。 那些血色的红雨就像找准了目标一样，全都往他嘴里灌，像是大开的水龙头，冲的他睁不开眼。 这个虚拟游戏体验感太强烈，迷糊间，他看到怪兽的脸愈发贴近，甚至猩红的舌尖都要甩到他脸上。 不如早点被怪物弄死算了。 但琦琦很辛苦才给他打到五十级的装备，就这么拱手被系统收走，又有些不甘心。 卓云舒打起精神，在又一条软刀朝他袭来的时候，忽然一仰脖子咬住了刀，随即牙关一合。 “啊呀，疼！”野兽的那半想要抽回尖锐的爪子，无奈很快被咬出血。 姜琦伸手掰开男人下颌，才终于解救出那只兽爪。 声音发怒了：“小野狗竟然还会咬人。”四周的精神力迅速变化，一个巨大的金色牢笼从天而降，硿的一下罩住了整个虚拟甲板，连同她和他。 “那就把狗子永远锁在这里！” 系统【玩家小云朵生命值百分之三十，是否自动补充血包。】 卓云舒摇头，舔了下牙尖的血，将攥着武器的左手一垂，放弃抵抗。 海怪恐怖诡异的脸再次垂下，就贴在他耳边，嘴里发出模糊的喉音：“为什么又不反抗，是想要被当做美餐吃掉吗？” 卓云舒点点头，根本反抗不了的况下，还是赶紧退出游戏，他发誓出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投诉这个游戏。 点完头后海怪就张开血盆大口朝他咬过来，卓云舒只觉胳膊一痛，左边身侧那一大团白色云朵就被撕走了。 虽然明知是游戏，不是真的被扯掉一条胳膊，但他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疼，疼！” 怎么血条还没掉完。 太恶心了，他不要五十级的武器，所有装备都不要，只求速挂。 胳膊上的那种隐隐疼痛迅速蔓延，从胳膊来到脖子，又来到下颌。 那种痛感不是特别痛，还有点痒，说不清，像是被什么动物用牙齿轻啮的力度。 什么时候才会被吃完，十二级的血条也太经啃了吧。 好难受，身体里像是有一股火焰在烧。 易感期来临的前兆和游戏的恐惧体验相结合，变为一种更加焦灼的力量，在身体里上蹿下跳，让他止不住难耐的越喘越急。 地上的男人像是吸饱了酒水的海绵，Omega香气与酒气缠绕窜入姜琦鼻尖，让她的獠牙亦控制不住又涨了一节。 眼神逐渐幽暗。 声音：“一起撕碎他，反正他也讨厌我们，呵呵呵。” 姜琦被恐怖的笑声惊醒，等回神时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跪在男人身旁，正在用鼻尖一边嗅他的脖子，一边张开嘴，用尖牙磋磨着他的下颌，卓云舒皱眉忍受，哼出一丝奶音哭腔：“救命，我怎么还没死！” -- 第82页 我这是在做什么？ 右手飞快化为利刃去剁那条真实缠绕男人的触须，左半边身体却也不甘示弱，在姜琦剁掉触须的瞬间，立刻一巴掌扇在了卓云舒的脸上，扇的他脑袋一片，眼神更加迷茫，半张脸都红了。 “不要发神经！” “现在谁才在发神经？” 姜琦抓起地上掉落的球棍狠狠朝左边脸颊一击，剧痛让她半张兽脸迅速闭上眼睛，墨绿色的眼皮下迅速滚出眼泪。 挨打的兽形身体不甘示弱，锋利的爪子直抓进她的右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偏偏留存有人性这种东西！” 触须绞杀过来 人形的那边也不甘示弱，直接脆掉手中酒瓶往左肩狠狠捅去。 姜琦整个人往后飞摔在上墙，左右双手互相野兽般的撕砍。 墨绿色的血液和猩红的血液一捧捧在天空飞溅。 在一场和自己另一半精疲力尽的战斗后，姜琦听到客厅外传来扑通一声。 再一看房间，卓云舒人已经不见了。 两半身体同时罢手，精神力控场的虚拟结界刹那消失，姜琦追出了房间。 绕了一大圈后才在浴室里找到男人，卓云舒应该是没有压制后自己爬起来想要走出第二关，结果摔进了放满热水的浴池。 姜琦把人捞上来的时候卓云舒已经昏过去。 游戏过后的房间一塌糊涂，好在这一切他全都看不见。 除了那扰人呼吸的Omega信息素还让她有些呼吸急促，大部分理智终于回归，她也逐渐冷静。 姜琦将男人清洗了一下为他做了临时标记，随后将他送回房间躺好，这才开始慢慢清理屋子。 帮卓云舒换衣服时，她在衣柜里男人的西装外套中发现了那枚求婚戒指，用漂亮的蓝丝绒盒子装着，一打开里面还有彩色的LED灯，将红宝石戒指照耀的璀璨生光。 MAX【我敢打赌这个戒指一定是送给雇主的，看起来好大一颗，肯定不便宜。】 声音：“豁，愚蠢的狗子这是想要向怪物求婚了。没见过这么蠢的。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是一起吃掉他，还是放他一马呢？” 姜琦沉默着，慢慢将盒子盖上装回他的衣袋，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半个多小时候卓云舒就醒了过来，第一件事就是闹着投诉游戏。 姜琦安抚了几句后他还在嘟嘟囔囔，她提出想要对戏，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 晚上两人一起出门散步，戴上口罩去附近的超市里买菜，回家按他说的那样做，弄出来几个普普通通热腾腾的家常菜，吃完就一起对戏。 他今天注意力很不集中，出错的次数竟然比她还多。 最后姜琦问他怎么回事，男人支支吾吾表示参加颁奖礼后要请她吃大餐。 这是一个精心准备的邀请，他很羞涩又紧张的表达。 姜琦已经知道卓云舒想要做什么。 “一定要去吗？那个时间段，好像很晚了。”地点定在他家附近的五星大酒店，其实离家里不过十分钟的路程。 “一定要，我们要一起庆祝。我给你开好房间，你可以先去房间里休息，然后看颁奖礼现场直播。”卓云舒的眼神热切又闪着光，他一向细心，什么都提前安排妥当。 姜琦不置可否。 她只是习惯性的对他露出甜甜的微笑。 两天后一大早，卓云舒打扮的漂漂亮亮，穿上价值几十万的新西装，一大早就有何瑜开高档房车来接，他们要去莫斯比尔了，坐首班星际航线跳跃也要三个多小时。 其实时间很紧张，他还要在晚上十二点前时候赶回Z星。 不过一切辛劳奔波都值得。 莫斯比尔是属于真正艺术家的殿堂，是联邦顶级舞蹈剧场和赛事的诞生地。 这次联邦金牛电影节，也是少数可以让影视剧演员站上莫斯比尔的高规格大型颁奖仪式。 卓云舒期待又紧张 他从来没有觉得人生如此一帆风顺过。 虽然整整后半个月又安排了密密麻麻的工作，但这三天，他忙中偷闲，该安排的，该组织的，该背的颁奖礼感谢词和求婚时的誓词，全都牢记心头。 他开开心心的离开家门，对她挥手时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窃喜。 大门嘭的一声正式关上 姜琦站在天台窗户边看着楼下的卓云舒进了房车，一路渐行渐远。 她慢慢走回客厅，靠着沙发坐下，抱紧了膝盖。 三分钟后，她搓了把脸，拨通了助理小陈的通讯：“夏萧的新节目是不是今天？” 第三十八章 左右 · 下午五点半, 联邦M星莫斯比尔 第十二届金牛奖电影节颁奖礼后台 记者：“解老师您紧张吗？” “紧张没得奖吗？” “哈哈哈哈.....” 上一届联邦金牛奖影帝解东珠游刃有余的在接受媒体采访。 自由媒体们举着话筒守在红毯入口，轮番采访了很多男女嘉宾，金牛奖作为联邦影视界含金量最高的奖项之一, 能够受到邀请已经是圈内人最大的荣誉。 不少善于搞气氛的艺人们张嘴就是梗，给略显严肃的会场带来了不少乐趣。 在被问到是否紧张这一问题上 某男艺人：“紧张是不可能紧张的, 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紧张的, 我们是整个剧组一起来, 今天的后台绝对硬。”话音刚落，他身后那堆导演摄像还有其他演员全都四散开，场面一时爆笑欢快。 -- 第83页 又一个艺人：“刚上厕所时也有同行问我这个问题, 我想说现在不要跟我讲话，那位同行以为我不讲话是心情不好，但其实我是在酝酿......” 某女艺人：“当然紧张啦，这算是我人生中，比较重要的第二次红毯，第一次还是结婚的时候。啊，说起第一次，今年卓云舒老师好像也是第一次参加金牛奖电影节吧。” 女艺人回手一指，镜头便迅速切换至刚刚走上红毯的卓云舒。 整个会场外围在看到大屏幕上的卓云舒时, 顿时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尖叫。 “老公我爱你。” “哥哥我爱你” “卓云舒，卓云舒, 卓云舒......” 因为内部有消息，影迷会早就从经纪人那里得知了卓云舒要领奖，所以今天来现场给他助威的影迷非常之多。 卓云舒微笑和大家招手，人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他去年拍的那部警匪剧可是在联邦五大星域都卖出播放权, 同一个星球轮播一百多次，就在金牛奖前夕, 还刚宣了两个新代言。 谁也不会放过蹭这个当红炸子鸡的流量，记者们的长/枪短跑全都围过来，周遭闪光灯不停。 卓云舒条子正，今日的西服又是价值几十万的高档货，胸口爬着一条合作方赞助的顶级珠宝：一枚用白晶石镶嵌的天鹅造型胸针，给本就优雅的身段更添一层贵气。 他站在入场处，三百六十度接受各种摄影机照相机全方位的洗礼。 逆光，背光，甚至是从下往上，呈现在镜头里的那张脸完美的没有一处死角。 记者：“卓老师今天紧张吗？您可是今天五名影帝候选人中呼声最高的，有信心拿奖吗？” 紧张当然是紧张，这可是他第一次站上这么大型的领奖台，卓云舒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抠紧了手心，但脸上依旧带着云淡风轻的表情，回答得体，谦逊，眉宇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意气风发： “今天看到门口的大金牛时我真的心脏漏一拍，说不想拿奖一定是假话，但其他几位候选人也都很优秀，所以......非常开心今天见到了很多我非常喜欢的前辈演员，刚才还跟解老师在后台交流了一些经验，今天能够站在莫斯比尔，我直到现在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记者：“圈里都在说卓老师对剧本要求特别严格，从出道开始所有接的本子全都引领潮流，每一个角色都有血有肉让人记忆犹新，您是怎么能做到眼光这么毒辣呢？” 卓云舒：“说起这点我就要好好感谢我的团队，我的经纪人，我的老板黄先生，还有许许多多私信我给我提各种好建议的朋友们。” 记者：“听说当初面试《xxxx》，您和XX同时都竞争了男主，卓老师是凭借什么被薛导看中的呢？”记者朋友们的问题逐渐辛辣，各个都想要抢着挖料。 《xxxx》那部警匪片就是卓云舒提名影帝候选人的片子，当初竞争男主时，有好几个比他更红的硬汉男演员同时竞争，业内曾经传出卓云舒是靠潜规则上位，背后有大金主罩，所以一出道才这么顺风顺水，只用三年时间，就走完了很多科班演员需要十年才能走完的路。 虽然这个问题很是冒犯，但卓云舒还是保持了微笑：“可能这就是运气吧。我也不知道哪里被薛导看中，但当时我看过剧本后真的非常喜欢，我就觉得男主非我莫属。” 记者：“所以卓老师把这一切都归为玄学吗？” 卓云舒俏皮的对着镜头眨了下眼睛，又做了个biu打枪的手势，学着刚才看到的那些老艺人的方法搞气氛：“当然啦，大师们都说我这几年鸿运当头！” 他这个动作又引来场外一阵欢呼。 记者：“那今天其他四位候选人可要当心了。” 卓云舒：“哈哈哈，没错，其他几位老师现在心里一定也很紧张。” 记者：“据说这次影帝大奖也会由解老师亲自颁奖，如果是卓老师你得奖，最想要对镜头前哪些人都说些什么？” 卓云舒：“哇，好梦还是要做的对不对，让我想一下，如果这次我得奖的话，首先我要感谢所有的影迷朋友......”卓云舒啪啦啪啦说了一堆，虽然不是正式颁奖礼，但他不卑不亢的表现真的棒极了，说到最后，他顿了下，看了一眼身后的经纪人，何瑜朝他点点头。 因为卓云舒准备今晚求婚，所以何瑜和团队这段时间已经逐步在影迷会里放出消息，不少影迷们已经知道卓云舒恋爱的事。 大明星公开恋情一定会失去不少支持，但卓云舒靠演技和观众缘取胜，他一直想要走就是解东珠那样的实力演员路线。 所以今晚这样的公开活动，也是团队经过商议，选择公布恋情的好时机。 卓云舒：“我最后还要感谢生活中一直支持我的一位女孩，每次当我沮丧，难过，或者自我怀疑的时候，她都会像天使一样出现在我身边，给我鼓励，用专注的目光告诉我我就是最棒的......” 这一番回答瞬间让现场记者们全都热血沸腾，谁能想到当红炸子鸡会突然对着镜头表白，纷纷抢着问他：“卓老师方便透露女孩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外场一片尖叫加鬼哭狼嚎，不少影迷嗷嗷的：“难道卓老师也要英年早婚吗？” 但更多的影迷兴奋大喊：“看嫂子，看嫂子！我们要看嫂子！” -- 第84页 卓云舒对着镜头做了个嘘的手势，羞涩中透着兴奋：“现在还不能说，我得回家先问问她，她现在应该也在电视机前看着我。” 他说得没错，姜琦确实在看着他。 镜头里的卓云舒和真实生活中的卓云舒有点判若两人。 穿上那么贵的西装，做了造型妆发后，就会让人产生一种只可远观的高贵感，像是头顶圣光的天鹅王子。 虽然这种感觉姜琦在生活中常常会有，但这一次特别强烈。 莫斯比尔的现场直播到达Z星有接近六个多小时的延时，事实上那边的颁奖礼已经结束，卓云舒应该正在赶回Z星的路上。 姜琦的通讯器已经收到了十几条他的留言和隔壁五星酒店催促她尽快入住的通知。 她在房间里最后逛了一圈，慢慢清好所有的衣服，将卓云舒曾经送给她的珠宝盒子放在客厅最显眼处，里面塞满了他这几年送的珠宝，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手工小礼物。 姜琦只取了男人第一次送的手作海洋香薰蜡烛，因为看起来最便宜，而且时间隔得久，他应该忘得差不多。 把东西都整理好后，她就拎着行李箱下了楼。 小陈的车子已经等在楼下，姜琦坐进了黑色加长的卡迪拉玛，车子很快将她带往市西区的录影棚，夏萧上的那档综艺节目本来是录播，衡山文化干预了一下，改成现场直播，姜琦将作为嘉宾登场。 所有人都在等她。 第十八通通讯器又进来了，姜琦按开，里面传来卓云舒兴奋的声音：“琦琦你到哪里了，一定要准时呀，我在6号包厢等你。” 姜琦沉默。 卓云舒那头很吵，听得出来了不少人。 这时姜琦就有些恨自己的听力太清楚，她听到卓荣庭的声音：“哥，我一会真要躲桌子底下吗，会不会太幼稚了。” 还有何瑜的声音：“那我们几个躲在门后，这彩带记得要对着天上打。” 季俊哲：“你们搞什么儿童游戏呀，躲门口，你以为躲猫猫吗。要设计一点剧情嘛，云舒就假装没有拿到奖，先站在那里哭，然后等姜琦来了看到他哭唧唧的样子。” 何瑜：“现场直播呀大哥，现在热搜第一呀大哥！所有人都知道他拿奖了，姜琦能没看见？” “哎呀，你们俩别吵了，那你说到底躲哪里？”又一个剧组相熟的副导演在问：“我觉得沙发背后就挺不错。” 其余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聊天，有她听过的声音，也有她没听过的声音，好像卓云舒还把以前宿舍的同学都请来了，弄得还挺隆重。 前面开车的小陈压低声音：“姜总，快到了。” 姜琦按断了卓云舒的通讯后垂下头，眼眶莫名发烫，攥紧了手里那个海洋香薰蜡烛。 小陈悄悄帮她按下了窗户，又问：“姜总，现在咱们离云天酒店也挺近的，大概三分钟后就能到，马上到岔路口，是往哪边开？” 往左，是他定的酒店包厢。 往右，是夏萧的综艺节目现场。 车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世界那么多人，外面那么多楼，楼房里飘出那么多的人间烟火。 可没有一处容得下真实的她。 她给过卓云舒机会，但得到的，只是他厌恶的眼神。 声音：呵，算了，放他一马。 姜琦仰面闭上眼眸，将握着香薰蜡烛的右手伸出窗外。 指尖挑着蜡烛，摇摇晃晃，似坠非坠。 几十秒后，啪的一声。 还是跌在车窗外粉身碎骨。 小陈立刻打了向右的方向盘。 一路沉默。 第三十九章 下跪 · 已近夜半十二点, 云天大酒店六号包厢，四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小提琴手们坐在入口严阵以待 几分钟后，门口走过来一位高挑女人, 小提琴手们瞬间拉起欢快音乐，把路过的客人吓了一跳。 何瑜冲出来：“错了错了, 不是这个。” 立刻对刚才的美女道歉。 一行人继续等。 离约定时间过去十五分钟, 卓云舒：“兄弟们先别急呀, 琦琦一定是在化妆。” 季俊哲：“女人们就是臭美。” 何瑜：“我要不再打个电话催催？” 卓云舒摇头：“再打电话就太刻意了，哪里是惊喜。”他已经打了十几个通讯，姜琦只知道今天是个重要的庆祝日子, 但绝对想不到会是求婚现场。 他就是这么直接，下定决心的事情绝不拖泥带水。 卓云舒左边西装荷包里装着求婚戒指，右边荷包里装着那张验孕单。 摆满各色美食的大圆桌上，立着那尊金光闪闪十分神气的金牛奖杯。 手指再次爱惜的蹭了蹭奖杯的牛角，又比着角度重新摆放了奖杯的位置，力求一会儿入镜时，奖杯也能在最醒目的地方。 没错，今天他还以权谋私的请了剧组最优秀的摄影师来记录这一刻。 半个小时过去了 卓云舒也有点坐不住，他开始担心：“琦琦不会出事吧, 毕竟这么晚，她从家里到酒店？” 卓荣庭已经躲不住了, 他这是难得提前从警局下班参加哥哥的求婚仪式，还特意赞助了一捧999朵的玫瑰花：“能出什么事，这条街晚上全是天空之眼，嫂子怎么这么不守时？” 何瑜：“刚才问了前台, 下午的时候已经打过电话CEHCK in。”酒店打通客人电话办理入住，姜琦那边没说话, 但系统已经录入，所以卓云舒以为姜琦已经在房间里。 -- 第85页 季俊哲：“也许是太晚睡着了？” 很有可能。 卓云舒刚准备亲自下楼去敲门，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低呼声。 “小卓，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剧组的摄像老师与灯光师脑袋同时凑在一路望着通讯光屏，眉头全皱在一路：“这是长得像还是？” 大家等的无聊不免刷起手机，夏萧的现场直播综艺抢了很多条热搜，点开第一条，就能看到姜琦作为女嘉宾正接受主持人访谈，和特邀嘉宾夏萧谈笑风生的模样。 摄像老师的通讯器里传来姜琦熟悉的声音，让卓云舒愣了十几秒。 何瑜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点开包厢里的4D电视，更直观的一幕直接冲击了所有人的眼睛。 姜琦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夏萧：“我从很早以前就是夏萧老师的粉丝，这次也是听说他参加节目，我才报名当女嘉宾。” 主持人露出震惊和磕到了的表情：“哇哦，所以咱们这位女嘉宾是偷偷喜欢夏萧老师很多年了，这次参加相亲节目是冲着特邀嘉宾而不是我们场上的其他男嘉宾吗？” 姜琦抿着嘴笑。 主持人看向夏萧，自以为幽默的打趣：“夏老师，您这次不仅要给咱们节目贡献收视率，还要贡献女嘉宾呀！” 夏萧很自然的接过话头，朝姜琦一眨眼：“那节目组得要给我加通告费了。” 全场轰然大笑，气氛欢快和谐。 云天大酒店的6号包厢里，气氛一片死寂。 躲藏在包厢各个角落的兄弟，朋友们，剧组同事的等等全都走出来，大家伙都清楚今晚的女主角是姜琦，所以更加不知所措，目光齐刷刷看向卓云舒。 “姜助理这是，给夏萧做托是吗？”一个摄影师小心翼翼探问，又被旁边的灯光师捅了一拐子。 卓云舒的面色极难看，刚才还红光满面，就这么十来秒钟，便像骤然间褪了色的花。 何瑜张了张嘴，伸手想要拍下他的肩膀，再说一句兄弟没什么大不了，这里面多半是有误会，可还没开口，卓云舒已经一把从他手里抢过车钥匙，冲出了包厢门。 “散了吧散了吧！”何瑜和季俊哲对视一眼，季俊哲忙着找理由跟众人解释，何瑜揣上桌上的金牛奖杯也追出了包厢。 卓荣庭也追了出去。 但卓荣庭和何瑜到达车库时，卓云舒已经开着自己那辆黑色撒瓦特旋风般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任他们在后面喊破喉咙都没用。 卓云舒是知道夏萧的综艺录制地点，那个背景一看就是市西区的宁市广电录影大楼，离酒店不过十来分钟路程。 他一路连闯了三个红灯，头一次如此疯狂的将油门直踩到底，就是为了当面问一句姜琦：“为什么？” “为什么？” 他亲口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相亲节目的直播已经结束，夏萧和姜琦正好在后台。 卓云舒是一路穿越层层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勉强保持风度，机械性的跟所有人点头微笑，问清了夏萧的化妆间后闯进去的。 他脑子里嗡嗡乱响，纯靠一口气顶着追到现在。 眼前甚至刚刚经历的一切都像是做梦。 就如同此刻的姜琦，她背对着他坐在化妆间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镜子里映出的浓妆以及女人味十足的魅惑黑色低领礼服，还有那做过造型的微卷黑色长发，都有些不像她本人的模样。 眼前的姜琦不像他的琦琦，却又是琦琦本人。 他很难形容出那种感觉。 卓云舒踉跄走近两步 “姜琦，你把我当什么了？”他甚至顾不上化妆间还有夏萧惊讶站在旁边，便迫不及待质问。 “雇主呀！”镜子里那张属于姜琦的漂亮黑眼睛弯了弯，轻描淡写。与其同时，他听到铿的一声，是姜琦用拇指挑开了手里把玩的打火机，又从化妆台上放着的烟盒里抽出一根女士的细长烟卷，凑到嘴边点燃。 白色的烟卷从她嘴里一口口被喷出来，女人偏过头，眼神很是冰凉，通知他一个事实：“卓老师，我们的合同结束了，并且我不打算续约。” 铿——心里那根一直绷着的弦，那股一直顶着的气，忽然一下就断了。 卓云舒点点头，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像是隔了千层的玻璃，带着嗡鸣：“原来......是这样吗？” 女人又吐出一口烟卷，眉宇间皱出一丝不耐：“嗯。还有事？” 卓云舒：“所以这三年，对你而言什么都不是，只是我一个人的......”他说不下去，喉头像是有岩浆翻涌，但他不能哭，他一直都是个坚强的人。 “姜琦，你很好，很好。”卓云舒转过身，慢慢往外走。 一旁的夏萧看到姜琦垂在手边的拳头在发抖，真是极惨的一幕，但他作为一个既得利益者，此刻什么话也不该说。 夏萧叹了口气，正要迈步去关上化妆间的大门，走到门口的卓云舒竟忽然转身回来。 这是要干什么？ 卓老师这般杀气腾腾的目光，不会是因爱生恨，被气的想要打人吧？ 夏萧立刻想要伸手阻止卓云舒靠近，却被他一把掀开。 等夏萧回过神时，便愈发惊诧到差点喊出来。 出于意料之外，卓云舒竟是径直走到姜琦的椅子前，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然后紧紧抱住了她的双腿。 -- 第86页 夏萧立刻冲到化妆间门口关上了大门，这要是被人看见，以后卓云舒就不用在娱乐圈混了。 “琦琦，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告诉哥哥，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姜琦哪里想到男人忽然会来这一出，震惊到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声音：哗，这下真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都当影帝的人，他就不怕被人看见。 MAX【一个字，惨！】 声音狠厉起来：卖惨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难道我们不惨吗，我是在放过他，不是要吃掉他，这条贱狗怎么不知好歹！ 卓云舒的眼里看不见任何人，此时此刻，他就像一个急于抱紧最后一块浮木的囚徒，狼狈的跪在她面前，甚至有点语无伦次：“你是不是嫌弃哥哥是单亲家庭，你是不是觉得我平常太忙陪你的时间太少？我到底哪些地方做的不够好让你生气了，你可不可以直接告诉我，哥哥一定全都改，全都改！” 他真的开始在她面前卖惨，开始反省，开始求告：“哥哥的性格是有问题哥承认，我有点强迫症，我还有洁癖，我还经常对琦琦冷脸，我一定在很多时候让琦琦难受过。” “因为我从小的时候，我没有妈妈，我的妈妈跑掉了，我很小就要独立出去。进了舞蹈班后，那个时候我只有十三岁，但同学们总是受老师表扬，只有我，只有我很少得到表扬，那个时候我总不明白自己差在哪儿，我又自卑又要强，我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所以小时候练习，只要同学们进练功房，别人踢五十腿，我就偏要踢一百腿，别人倒立十分钟，我偏要倒立二十分钟，别人只能连续翻两个跟头，我就偏要翻四个。” 他哽咽着：“我那个时候只懂得一件事，只能不停的努力，才能得到老师的表扬，才能脱颖而出，才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所以我总是会给周围的人无形中带来很大的压力。我有时候就是太专注自己的事，我忽视了周围人的感受，我忽视了你的感受，但我不是故意的。” 说到后来，他眼圈红的要滴血，却强忍着挺住了最后一点自尊，没有那么软弱的流泪。 男人轻轻摇着她的小腿，眼巴巴看着她，真的如同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琦琦，求你别不要哥哥，哥哥哪里让你不舒服，我都可以改，这些我都可以改。” 太贱了，太贱了！ 一个人怎么可以因为感情问题把自己的姿态放得这么低，这么下贱！ 姜琦垂头注视着他，牙根都快要咬碎。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卓云舒像被打断脊骨的狗一样摊跪在她面前。 心里另外半个声音愈发凄厉：“快要气死了，现在就杀了他，弄死他！” “你起来！” “我不”卓云舒摇着头，将脑门顶在她的小腿上蹭了蹭：“琦琦收回刚才所有的话，哥哥才起来。” 他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一丝撒娇，天真的幻想，以为她只是生他的气，以为这场分手并不是蓄谋已久。 姜琦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炸裂了一样，说不出是疼还是闷，所以她一转身就狠狠挥手打掉了化妆台上的一切东西。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红的绿的蓝的紫的，一地的口红，眼影，四溅开来像是在地上开了酱油铺。 姜琦随后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把他直从地上拖起，大声咆哮：“卓云舒，我们的合同结束了，结束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不，不！”他痛苦的摇着头，眼圈红红的盯着她，眉宇中全是慌乱，软弱，失去章法，唯有祈求：“我听不懂，听不懂，琦琦不要这样凶哥哥。” 好，好，他装可怜，装柔弱，博同情，他听不懂人话。 姜琦某种程度上也快要被气疯了，所以她用一种更加阴毒的眼神盯着他，声音越来越大：“我知道了，你为什么这样死缠烂打，你舍不得我对不对？你觉得我全世界最好对不对，你易感期又要到了，想要交易对不对？” 卓云舒此刻已经听不太清对面女人说的什么话，却立刻胡乱点头，濒临崩溃的喊着：“对，对，琦琦说的都对。” 声音：哈哈哈，果然只是这样，这条贱狗只是皮痒欠草了，那我们就一起满足他呀，反正分手炮的话，不打白不打。 姜琦的表情，逐渐狰狞。 第四十章 碎 · 胸膛里那股火烧的姜琦不知轻重 男人贵重的衬衣和外套被暴力撕开, 钻石纽扣像最廉价的玻璃弹珠一样飞上半空后随即弹的满地。 过于剧烈的推搡拉扯让那件几十万的高档西装变成某种桎梏，一时半刻只能脱到手腕衣料就全部堆叠在身后，像是一幅手铐。 随后, 男人被她往外一转一推。 他的腿弯被无情的踢了一脚，脱力下再次跪倒, 耳边传来女孩歇斯底里的咆哮：“我收了你的钱才一直哄着你, 你怎么这么天真呢, 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崇拜你吗？” 卓云舒一直摇头，甚至想要用双手捂住耳朵, 但他的双腕已经被西装绞住，越挣扎缠的越紧。 “我不信，我不信，琦琦说的不是真话。”刚开口喑哑的反驳一句，嘴里忽然也被一样东西猛地塞入，是姜琦刚刚撕裂的他的衬衣下摆，被揉成一团堵进他嘴里。 卓云舒刚想要回头，眼前骤然一黑。 -- 第87页 原本带在脖子上的黑色领带忽然从天而降，绑住了眼睛。 他一下成了口不能言, 目不能视，甚至跪在地上没有半点力气挣扎的废物。 甚至还不如一条贱狗。 视野里一片恍惚而混沌的黑, 他感到自己的手脚都已经不受控制，某一刻，身体也仿佛不复存在，飘荡在一片黑沉沉的芦苇之中, 就像那天的游戏，他在泥巴里越挣扎越塌陷。 如今, 那些泥巴终于覆顶，唯一期望的那缕光，是她可以消消气，是她能够忽然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一个恶作剧。 他刚才慌不择路说了太多，暴露了太多。 所以一定又被讨厌了，就像小时候调皮的那个自己，那个心眼永远比弟弟要多一些自己，那个总想向所有人证明，自己就是最厉害最强，没有任何人可以打败他的自己。 从小到大的自卑，对所有人隐藏的懦弱，用寡言沉默掩饰的胆小。 全都暴露给她。 是的，不断的苦练成就了他的盔甲，做到专业级别的高山仰止，让外人产生距离感才是他的保护色。 就连妈妈也不喜欢他，她明明有能力带走两个孩子，却终究还是把他留给了同样懦弱又好赌成性的爸爸。 弟弟问：“妈妈，你是要带我们出去玩吗，去哪里玩呀。” 那天大雨，妈妈在家里边哭边清行礼，他已经意识到什么，一直躲在门后看，看着妈妈清好了行礼，看着还一脸喜气洋洋的弟弟举着棒棒糖乱窜，却最终被妈妈一把拽住胳膊，随后拎在身边。 他从门后跑出来，追着妈妈和弟弟乘坐那辆渐行渐远的车，一边追一边喊：“我会乖，我会听话，妈妈，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可小手小脚怎么也跟不上。 小时候那一次撕心裂肺的哭喊，是他人生第一次体会到痛苦，愤怒，嫉妒，以及不甘。 凭什么他就是被丢下的那个？ 而此刻，当年经历的那一切，所有那些令他恐怖和不安的情绪，刹那全都再次明晃晃翻上心头，在雪白的皮肤上刺出一粒粒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可他已经不再是小孩，没有大哭大闹大喊大叫的权利。 卓云舒将头垂下去，额头抵在冰凉的地板，发抖着慢慢缩成一团。 啪，忽然一阵刺痛，是她用什么东西打了他一下，像是鞭子，又或者是衣架之类。 打在背上好疼，火辣辣的疼，但卓云舒忽然就有了新的期待。 姜琦还愿意打他。 这就是她想要的吗？ 如果这就是她想要的，如果这样就可以不分手，能挽留，他愿意接受任何事。 他呜呜的在地上抖了一下，随即摆出了一个极为谄媚的姿势，将脆弱的脊背拱起，没有任何反抗，示意她可以继续。 姜琦是用桌上随手抓到的一个衣架摔在男人身上的，但没想到他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还呜呜的往她脚边挪了挪，想要用额头来蹭她的鞋尖。 虽然嘴巴被堵住，但他还是很努力的用鼻音，用喉音，模糊的喊出那句三岁就已经懂得讨饶的话：我会乖，会听话，求求你，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姜琦垂头注视着卓云舒，忽然心里就空了一下 男人蒙眼的领带那处已经湿透，有透明的水滴一颗颗从布缝里钻出，掉落，溅在瓷砖地上。 却还在努力靠近她。 那些无声的眼泪一颗一颗，如同子弹，每一下都直钉入她的心口。 太疼了，有什么东西失去了掌握，无法用理性计算。 她控制不了想要狠狠伤害他的想法，所有的情绪都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如果他再靠近一下，也许她就会直接变身，将锋利的爪子直接抓入他的胸膛里。 MAX【雇主，你好像一个刽子手。】 姜琦点点头，然后游魂一样看了一眼化妆间，对在旁边已经完全傻眼的夏萧说：“帮他穿件衣服。”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走，颤抖着手拨通了小陈的通讯，努力压抑着哽咽：“你过来，处理一下。” 眼前越来越花，模糊一片的水光中，她步子越来越快，奔出了门。 ...... 卓云舒等了许久，再没有人打他，也没有人吼他。 他越来越不安，但身体很快被人扶起坐在椅子上，眼前的领带也被拆开，堵嘴的衬衣也被摘掉，衣服也在夏萧的帮助下重新穿好。 他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抖着满额的汗，用很微弱的气音问那个十分眼熟的眼镜男：“你是谁，琦琦呢？” 一旁的夏萧：“这是衡山文化的陈副总。” 啊，对了，他眯了下眼睛，终于想起来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眼睛男是谁，衡山文化总经办的陈副总，还有李副总，他们因为各种合作以前还曾经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 眼镜男的嘴巴在他眼前一张一翕，用最直白最简单的语言，说出一些让他眼神愈发空荡的真相。 他和姜琦的合同：“是因为那个时候你误认姜总是女大学生，让她觉得非常有意思，这才跟你签下了那个“无效”的信息素交易合同。其实对于姜总而言，这不过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他能迈入影视圈，第一部 甜宠剧的男二：“是姜总一句话，你才有的机会。” 他小红后被娱乐圈黑/势力威胁拍那种片子，被追债的追到家里要打断腿：“是姜总雇人摆平。” -- 第88页 他能在三年里迅速爆红：“是姜总帮你挑选的资源和剧本，由衡山文化幕后出资，捧你上位。” 他能十几个代言加身，高奢代言不断：“是姜总向朋友们的推荐，还有衡山的信誉担保。” 他能在今天站在莫斯比尔拿到金牛奖最佳男主角，对面的眼镜男笑了笑，推了下眼镜：“也是姜总，花钱帮你打通了所有组委会的关系，摆平了其他影视公司的老板还有竞争者，你才有机会拿到这尊奖杯。” 卓云舒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是凝固的蜡像。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雨水轻轻拍打着玻璃窗，滴滴答答，透过半开的窗户飘进他的眼底，随着每一下空洞的轻眨，挂在睫毛之上。 在陈秘书说话的时候，卓荣庭和何瑜也都已经追到了后台，他们俩站在门口，和门里的夏萧一样，震惊的听着这一切。 杀人不过头点地 但今天眼镜男所说的所有话，无异于一刀刀在凌迟着卓云舒。 凌迟他的骄傲，凌迟他的自尊，凌迟他为事业付出的所有努力。 原来他和自己曾经鄙视的那些接受潜规则的小演员没有任何区别。 夏萧不惜敞开大腿，肉身贿赂，至少当年还是被迫。 但他这三年里，所得到的一切资源都是主动“卖身”被资本大佬玩弄所换回。 可笑的是，他还以为自己“包养”了姜琦。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娱乐圈的“天选之子”，一切不过只是她的掌中玩物。 “您说完了吗？”在眼镜男停顿的瞬间，卓云舒轻轻问道。 陈秘书：“还没有，姜总也知道现在提出解除合同对你是有一定打击，所以我们衡山文化现在有两个补偿方案给你。” 陈秘书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空白电子卡转账支票：“这张支票连着姜总的私人无限卡，数字呢你可以自己填一下，中央银行二十四小时随时转账，九位数内的数字任由你选。” 一旁的夏萧瞪大眼睛，那也就是说，卓云舒只要下手狠一点，填个999999999，光分手费就可以拿到十亿。 夏萧咽了口唾沫，竟忍不住抢先问：“那第二个方案呢。” 陈秘书一笑：“第二个方案就是，以后衡山文化影视部渠道下的所有投资项目，优先并无偿让卓先生挑选一切角色。” 夏萧震惊了：“所有吗？所有项目的大男主都任挑吗？” 陈秘书点点头：“没错。” “卓老师，你随便选哪一个都好。”夏萧立刻推了下卓云舒的肩膀，意识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飞快在他耳边道：“感情这种事先放一放，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但这个分手礼物真的不错。姜总很大方，是我看过的所有有钱人里，最大方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一定是第一次谈恋爱，否则就会知道，像卓云舒这样的娱乐圈新秀，每年都是一茬又一茬，根本玩不过来。 第一次嘛，最容易傻乎乎的交付真心，就连分手砸钱也比普通“金主”更讲究一些。 夏萧作为过来人，甚至已经不由自主的替卓云舒着急，生怕他傻啦吧唧的为这种有钱人玩一玩的感情要死要活，放弃唾手可得的好处。 卓云舒又问：“说完了吗？” 陈秘书点点头：“说完了。” 卓云舒站起身，开始往外走。 陈秘书：“卓先生您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你不一定要现在选择，但两个方案我随时等候你的回答。你也可以让经纪人联系我。” 卓云舒走到门口，见到何瑜站在门边，也是听得都傻掉的样子。 他指了指何瑜手里的奖杯，朝何瑜伸手：“给我。” 何瑜随手将奖杯递给他：“云舒，咱们先回去商量一下，有些事......”有些事是真没想到，比如姜琦的真正身份竟然如此有来头，但两样补偿都十分诱人。 何瑜在最初的震惊后也是跟夏萧一样，首先考虑利益关系。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卓云舒举起手，将手里的金牛奖杯猛然狠狠砸在门框之上。 铿，铿，铿—— 卓云舒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手背青筋凸起 一下又一下 漂亮的牛角断掉，漂亮的牛头飞掉，身体也烂掉，同时露出里面和外层截然不同的金属 现场还剩下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度安静的只剩他砸奖杯的巨响 等大家回过神想要阻止时，卓云舒已经随手扔掉了奖杯，自嘲一笑：“原来只是个铜镀金的玩意儿。” 随后，他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化妆间，不顾身后何瑜同卓荣庭的叫唤，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飞奔至楼下，用尽全力奔跑，冲进寒冷雨夜。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有A吗 · 秋末初冬, 正是春寒料峭的天气，姜琦从宁市广电大楼出来正好赶上一场雨。 小雨霏霏打在脸上，一点点微小的寒冷像尖刺逐渐汇聚, 从头到脚，慢慢浸透薄薄的黑色礼服, 那种刺骨的冷意顺着每一个毛孔往皮肤里钻。 姜琦漫无目的沿着广电旁边那条小巷走了一段路, 被冷雨一激, 反而逐渐找回了几分理智。 手环上显示来自财神的五个未接通讯，她抹了一把脸，发送了定位。 没过三十秒, 身前一阵气浪波动，黑色骷髅战机，静静悬浮于漆黑如墨的夜空。 -- 第89页 钛合金玻璃窗缓缓摇下，座位旁显出一个模糊的生化机器人身影，机器人银灰色的金属手臂从窗户里伸出，指尖夹着一张电子卡，熟悉的机械音响起：“红磡一条街的天空之眼以及酒吧的摄像头被人入侵，方片A和红桃Q极有可能已查出了你在Z星的身份，这是Z星军方明晚跨星域太空舰队的不记名贵宾票, 我已打点好一切。” 姜琦微怔，盯住了递到眼前的票：“明晚, 就要走吗？” 机械音：“怎么，舍不得？” 姜琦：“红桃Q不足为虑。” 机械音：“但很快会变成你在明他们在暗，你再多呆一天就多一天暴露风险，且警方那边也一直都在追查神秘人。”双倍的危机。 姜琦深深吸了口气, 正在犹豫，忽然通讯器又响起, 这次是何瑜。 她本来不打算接，但何瑜那边似乎很急，连续断了三次通讯后还在一个劲的给她打。 姜琦最终还是按开通讯器，何瑜急匆匆的一时称呼还没改过来，直接叫她姜琦，但顿了顿后又很快改口：“姜总，云舒不见了。” 姜琦瞳仁一缩。 通讯器那头何瑜用最快的速度讲述了卓云舒在姜琦离开后的表现：“他受到的刺激很大，我们追出去的时候，他就已不见了，我担心云舒会做什么傻事。” 姜琦刹那周身血液凝固，手指冰凉，声音发虚：“他是个成年人。” 电话那头的何瑜声音透出激愤：“你也认识他三年了，难道不知道他是个认死理容易钻牛角尖的人吗，虽然云舒平常表现的都很完美，可是今晚他受到的刺激确实太大，你这是从头到脚否定了他的一切，如果他出什么事，姜琦，我不管你是多大的老板，这事情没完！” 姜琦压住了心中慌乱，强迫自己理智：“你先别急，你去他家里看下，他一般有情绪的时候都会去舞蹈室练舞。” 何瑜：“这点我能不知道吗，但他最后跑出去的方向和他在云林街的家截然相反。” 姜琦：“你现在在哪里？” 何瑜给她报了个地址，表示自己和卓荣庭在一路，正开着车沿着街道边寻找卓云舒。同时，何瑜还问她：“下半个月你还有大量和卓云舒的对手戏没杀青，你明天还回剧组吗？” 这话让姜琦感到啼笑皆非，本来拍女二戏份对她而言就是玩票，就是为了卓云舒莫名其妙的妥协。 现在都已撕破脸成这样，难不成明天还要去拍摄现场，和他再次罗对锣鼓对鼓，让彼此再痛苦一次吗？ 当然不准备去！所有戏份都改，让季俊哲想办法改！ 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何瑜又告诉她一件事，卓云舒为了捧她当女二，抵押了房产。 “对姜总而言这点小钱自然是不在乎，但云舒为了这部剧，为了你，可是押上了自己的全部。” 嘴里一下泛起苦涩，本来准备斩钉截铁的拒绝，也瞬间堵在喉咙，姜琦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只说：“你们继续沿着西边找，我现在去东边找他。”广电大楼出门后三条岔路，刨开卓云舒回家方向的那条，正好她所处的街道，是何瑜他们的反面。 她最终还是没有收下那张离开的电子船票。 ...... 离广电大楼三条街就是红磡一条街，这里灯红酒绿的酒吧林立，入夜后向来是宁市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 但很多夜晚来玩的玩咖并不知道，就在红磡一条街某个分岔的小巷子，沿着往里面继续走，那条更黑暗，直接用黑夜能代替名字的街道--暗街，才是真正寻欢作乐的老手，最常流连的地方。 这里的酒吧门面都不大，门口的灯光也昏黄，甚至因为巷子过于窄小头顶也几乎没有天空之眼。 但在暗街的两侧，那些浓重的树荫下，常会有男人，又或者女人，画着浓重的装用轻薄浮夸的声音问每一个来找乐子的家伙：“要玩玩吗？” 这些人都是站街的流萤。大多数人是Beta，少数是低级别的Omega。还有一些，甚至是不认同自己身份的Alpha。 他们中有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姑娘，小伙。也有浓妆也遮不住，看起来已年逾不惑的中年男女。 每个人站位都隔着十来米，彼此隐藏着身份，年龄，却有一个共同点：只为一点点钱就可以出卖身体。 卓云舒有个秘密 在他小时候，他那个软弱又好赌的Omega父亲最缺钱，又被催债的逼得没办法的时候，曾就来暗街做过一段时间的皮肉生意。 他当时因为太小，又没有人愿意帮父亲照看他，所以父亲做那种事的时候，他就被带着一路，大晚上在这条街玩耍，从一个流萤的脚边转到另一个流萤的脚边。 越是入夜，街边那些五花八门的人就会越少。 父亲因为Omega的属性总是最先被挑走，进入街道旁下水道都泛着臭味的矮窄房间里，一晚上甚至可以进出三四回。 他就守在树底下等着，有时候父亲很快会出来，有时候又要用很长的时间。 漏风的窗户里传出的声音永远都是咯吱咯吱，就像一架破败的纺织机。 如果运气好的话，他甚至还会得到一些客人出来后给的糖果和打赏。 那些人说：“你爸爸味道很好。” “不愧是Omega，叫的都比一般人好听。” -- 第90页 有其他接不着活的流萤酸他们：“爸爸是这样没用的Omega，以后儿子只怕也还得干这个。” “是呀，龙生龙，凤生凤嘛，老鼠的儿子，长大自然也是老鼠呀！” 他那个时候不知道父亲干的是什么，但也直觉那些人嘴里不是什么好词。长大后，他终于明白了当年那些大人说的话。所以他在和姜琦一起的这三年里，就算和她非常快活的时候，他也很少主动发出那种勾引的叫声。 他从心底深处觉得羞耻，下贱。 但今晚，卓云舒下意识奔跑到这条儿时记忆深刻的黑街时，他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已碎成片，所以什么都无所谓。 他随便选了一家招牌破败的老酒吧走进去 混黑街的男女普遍年龄都偏大，更多是熟客，因此他一进门，过于英俊的容貌引来无数注视的目光。 没人认出这个西装皱巴巴，甚至里面白衬衣都被扯得稀烂的男人是大明星。 “给我十瓶铁血马蒂尼。”他坐上吧台，对酒保道。 酒保惯会看人下菜碟，见卓云舒眼神飘忽，衣衫不整，便以为他是刚刚被人蹂/躏过的漂亮鸭子：“小伙子，有人帮你买单？本店可概不赊账。” 卓云舒摸遍全身也没摸到手环和钱包夹，这才想起来刚才化妆间里全都被摘掉。 所以他直接将姜琦送的那块领奖时特意戴的维纳斯蓝钻全球限量版手表卸下，往台面上一拍：“能换几瓶是几瓶。” 酒保拿过蓝光闪闪的表带在手里掂了掂，又对着光看了下：“仿的还不错。” 卓云舒桌前很快堆了六瓶铁血马蒂尼。 他拎着打开的酒瓶转身就走到酒吧门口坐下，在寒风和雨水中，仰头对着瓶口直接吹。 火辣辣的酒水入喉，将冰冷的身体都烧出沸腾的暖意，可是心口，还像是冻着一块冰坨子，需要更大的刺激才能重新有感觉。 脚边堆了三四个空瓶时，他的脸上逐渐露出一点傻乎乎的笑容 望着黑黝黝的街道，就算下着雨那些树荫底下也露出好几个人影 原来一无所有的人，是打着伞都要出来卖的呀 卓云舒哈哈大笑起来 没一会儿，因为过于俊朗的外表，他的周围也围了三五个酒吧的客人 卓云舒打着酒嗝，学着从小看过的那些流萤的表情斜睨着眼，随口大声说：“这里有Alpha吗，我是Omega，买我吗？” 有人来了兴致，问：“你是Omega？怎么证明？多少钱一次？” 怎么证明？ Omega还要证明自己是Omega？ 卓云舒脑子晕晕乎乎，想要释放一点Omega信息素，但因为不久前才历过情绪的大喜大悲，又加上被姜琦临时标记过没多久，这刹那勉强不出什么信息素的味道，挤了一点点，也被酒气掩盖住了。 “假的Omega，是个beta。”围观的人略失望。 Omega和beta在床上的表现那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虽然来酒吧里玩的大部分都是beta，只有少数Alpha，但能睡到Omega也是足以炫耀的事。 毕竟Omega可是联邦最小众的资源，只有优秀的Alpha们才能享用。 不过卓云舒够英俊，所以他身边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小帅哥，多少钱一次？” 卓云舒伸出一个指头，对着周围人的鼻子转了一圈，红着眼恶狠狠的来了句Z星骂：“滚，老子只睡Alpha，有A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买我吗 · 仿佛有某种直觉在牵引她, 姜琦找到红磡一条街时，鬼使神差的就走进了那条小巷。 她看到一堆人围在酒吧门口，中间的男人虽醉却厉害的很, 又像是回到了三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卓云舒的时候。 那个特别柔软的舞蹈演员揍起人来却跟豹子一样凶狠。 卓云舒揪着一个酒客的领子, 一招武松打虎式用膝盖顶住那人后背直把人掀在台阶上, 随后蒲扇一样的巴掌啪啪啪往人脸上直抡, 边扇边嚷：“你特么不是A在这儿瞎掺和什么，当老子好欺负！” 酒吧里很快出来一堆侍应生将两人拉开。 卓云舒晃晃悠悠的站在中间，双手叉腰, 一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的模样，脸上又露出那种傻兮兮的笑，继续问周围人：“有A吗？” 这下可真没人敢再乱撩他，谁也没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帅哥，下手还真不含糊。 不少围观的客人重新回去了酒吧，卓云舒跟前的人越来越少。 他耍起性子，随手在进门处一拦，醉醺醺问剩下那些人：“喂，你A吗？” “神经病！”他被人推了一把, 在原地转圈圈，边转边笑。 几个侍应生不知如何是好, 生怕他又发疯。所以卓云舒往外走两步，周围一圈西装笔挺的侍应生就往外走两步。卓云舒往里转两圈，周围一圈人又跟着往里挪几步。 虽然走了一波人围观，却又来了更多人围观。 远远看去, 就像一个以他为圆心的大型行为艺术。 那个撩骚的酒客莫名挨了十几个巴掌气愤异常，从地上爬起捂着脸：“你又不是Omega, 凭什么要求别人是ALpha？” “你哪只眼睛看老子不O？” “我两只眼睛都看你不O，除非你证明！” 绕来绕去又绕回刚才那个问题，一个Omega怎么证明自己是Omega？ -- 第91页 卓云舒被问的有点懵，正满脸疑惑时。 周围又有人起哄：“大部分Omega身体比普通人软，白，腰细。” 啊，原来证明这么简单。 卓云舒啪一下将一条腿随便掰到脑袋顶，晃悠悠用一条腿站着：“软吗？” 围观的又有女客逗他：“小帅哥软，就是还不够。” 卓云舒一挥手：“让开！” 以他为圆心的几米外，人群扩大了一圈，露出一片空地。 卓云舒原地下腰，双手直摸到脚后跟，又凌空翻了两个跟头，继续问：“我软吗？” 这下收获了不少掌声，就连刚才被打的那个酒客也看呆：“软！”忽然一下又醒悟过来，这帅哥发酒疯虽然很能打，但不禁逗，立刻又逗着卓云舒：“那还有白，细腰呢？” 卓云舒撕开西服仅剩的那颗扣子，随手把西装往外一扔，又开始剥里面的白衬衣。 衬衣本来一颗扣子都没有，但他手指摸了几次都没摸到衬衣边缘，不耐烦的一抓，只抓漏出半个雪白肩膀，连同锁骨，胸膛还有隐隐的腹肌和胳膊，若隐若现展露人前。 他本就白的发光，这几年又是大明星保养的好，再加上晚上喝了不少酒，原本白皙的皮肤都透出粉色，散着酒香，看的一众围观人群忍不住咽口水。 腰确实细呢，就是肚子上还能绷出腹肌，看着就不好惹。 卓云舒拍着自己的脸，原地晃悠，噘着嘴：“白不白，像不像小白脸，一年能让女人花很多钱包养那种？” 几位女客嬉笑：“多少钱包年，说个数，看看咱们养不养得起。” 卓云舒伸出十个手指头，先在眼皮底下看了看，掰着指头数了数，数不清，索性张大手掌往人跟前一递：“我好贵的。” “多贵？”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 周围本来还在嬉笑着指指点点的围观酒客们齐刷刷往外退了十来米。 一股无形的压力如旋风般席向所有人，S级别的Alpha威压，让周围人全都说不出话来。 卓云舒一下也被这气场压制，差点儿腿一软再次跪下。 但他这次站直了，只缓缓转身。酒精让他的大脑不甚清晰，他眼前仿佛看到了姜琦，又仿佛是个陌生的女人。 唯一能确定的是，她是个女Alpha。 他找了一晚上的A。 “多贵呢？”眼前的女人重复的问了一遍。 卓云舒十个手指慢慢的一个个往回缩，到了最后只剩下一根指头：“一块钱。” “那么便宜？” “对呀，因为我很贱！”他喃喃重复着小时候那句印象深刻的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自然也是老鼠呀，哈哈哈哈哈！” 姜琦沉默的在卓云舒面前矗立 他在雨里淋的透湿，半垂肩膀的白色衬衣像第二层皮肤贴在身上，身上从里到外透出粉色。男人歪着头眯了眯眼睛，额前几缕短短的鸦黑碎发耷拉，迷茫和自嘲就顺着眼尾的纹路流淌。 狼狈又倔强，脆弱又稚气 刹那间，她就感到一阵软弱又强烈的心悸，像是被人用五指攥住了心尖，还狠狠捏了一下。 周围那些围观的酒客们已经非常识时务的纷纷远离，侍应生们也远远的扒在酒吧门口，无数的目光从树荫下，从门背后，从四方各个角落朝他们涌来。 有人：“嚯哟，说A就来A，这是要上演强取豪夺咩。” 有人：“小帅哥危险。” 有人：“啧啧啧，那个女Alpha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有人：“那个帅哥更凶得很。” 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就着眼前这一幕下酒，高歌一曲：“雨中情，雨中情，风雨不解情，孤单寂寞绵绵雨，温柔情人在哪里......” 姜琦一言不发径直走近男人，随后蹲下腰，在卓云舒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一把箍住他的细腰将他从地上扛起，走进雨中。 卓云舒只觉天旋地转，然后就弯腰倒在了一个不甚宽广的后背，他脚长手长，这么被她一扛，脚尖还拖着地，遂哇啦哇啦乱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姜琦伸手捋了捋男人的脊背，又狠狠拍了一巴掌他的屁股：“安静！” 卓云舒不肯安静：“你买不买，买不买我？” 姜琦：“买了买了。” 卓云舒还在发酒疯：“一块钱哪，钱给我，老子这儿从不赊账。” 这年头哪个人出门带钢镚的？姜琦今天也是一身黑色低胸小礼服，随手摸了摸全身，连个能假装钢镚的扣子都摸不到，路过一颗矮树，随手在上面揪了片叶子反手递过去：“诺，一块钱。” 卓云舒捏着叶子安静了：“真的买我呀。” 姜琦：“是呀。” 卓云舒伏在她背后，好半天没动静，姜琦以为他醉过去了，谁知道后背那块皮肤忽然感到一股不同于冰雨的热流，男人脑袋耷拉在她后背抽抽噎噎，眼泪鼻涕都蹭在她身上：“可你又不是琦琦。” 姜琦：......试探着问一句：“琦琦是谁？” 卓云舒先是鼻子里哼了一声，半天后又咬牙切齿：“她是个......坏女人。” 姜琦：...... 卓云舒：“我也不要她了！” 姜琦牙根一紧，差点一下就把他重新扔下去。 但男人很快又没了声音，这次是彻底醉过去。终于走回大路上后姜琦随手拦了车，将他直接带回了自己位于市中心衡山大厦顶楼的家。 -- 第92页 她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回过自己那四楼层的豪宅了，好在家中一直有机器人管家，所以大门打开后，眼前依旧是富丽堂皇焕然一新的总裁豪宅。 复古的豪华水晶灯和纯金哥特风格吊顶，进门处的金光闪闪的风水大龙鱼优哉游哉的在十几米的玻璃里畅游，家中每一层的立柜边线都走的金色。就像每个有钱无处花，可以随意显摆的土豪那样，装修风格就三个字：土豪金。 除了金色，她家中就只剩黑白两色。 所有的窗帘都是黑色，所有的柜子和墙都是白色，连地板都是光可鉴人的白。 客厅唯一最亮色的点缀，是黑色茶几下那块漂亮的蓝色长毛绒地毯--姜琦少有的心爱之物，因为是纯阿拉力瓦长兔毛的天然颜色编制，蓝的像海洋，每次将脚放上去的那刻，她都觉得踩在云朵之上，绒绒的能化掉。 圆头圆脑的智能机器人管家踩着轮子滑到她面前：“主人，欢迎回家。” “放热水，洗澡。” “好的主人。”小机器人很快执行命令去。 姜琦刚把卓云舒背进房间，还没把人放在沙发，他就直接趴在她价值十几万的名品长毛绒蓝色地毯上，吐了！ 心底另外一个声音：啊！啊！啊！ MAX：【雇主别生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姜琦深吸一口气，召唤机器管家过来清理，谁料机器人管家却直接扔给她一条湿毛巾：“主人，地毯缝隙宝宝擦不到，你自己擦干净哦。” 姜琦：......算了，忍一忍。 好不容易弄干净地毯。 姜琦一把从地上重新背起卓云舒，将他拖到自己的大浴室，五人宽的超大浴池已经放好热水，管家还贴心的做成了泡泡浴。 姜琦抬手帮眼睛都睁不开的卓云舒解衣服，刚把他从正面抱好，抬手要去剥他衬衫。 他忽然又对着她胸口：“呕——”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因为最贵 · 热气蒸腾, 姜琦站在淋浴的莲蓬头下，头顶的雾状雨帘将玻璃都模糊了一层雾气。 热水冲在身上很舒服，但明显她还不是最舒服的一个。 她洗着洗着就悄悄趴在玻璃上, 用手指在雾气里赶出一个圆，观察几米外浴池里的动静。 卓云舒闭着眼睛躺在温度正合适的一池泡泡里, 鼻尖上沾了一点小泡泡, 短发上也有一些小泡泡, 两条白净的长胳膊被浴缸四周的机械手臂轻柔的扣着手腕，高高拉起。 他醉的彻底，所以机械手臂上的海绵温柔顺着他胳膊擦拭的时候, 男人只砸吧了下嘴，在水里转了个方向，便又偏过头，脑袋很快被左侧的海绵枕头接住，让他嘴角也露出点笑意。 海绵游走到他的咯吱窝，卓云舒鼻腔里还哼出点笑声。 姜琦也忍不住嘴角勾起，她这个全自动五人大浴缸，是星拓海宇宙最新版本的智能型浴缸，参考了永恒集团旗下推出的封闭式游乐仓, 人躺进去什么也不用干，浴缸里的海绵就能自动贴合人体形成床榻, 机械臂帮忙洗浴。 当初买这个浴缸的时候，广告词就是：“舒服躺着，让浴缸帮您清洁一切，解决一切, 舒服身心。” 但姜琦不喜欢洗澡的时候让机器手臂来服务，以前她最多就是在浴缸里泡泡热水。 那为什么又会选这款呢？ 因为最贵。 头顶的喷雾停了, 一侧的电子窗口发出声音【您的淋浴时间已结束，需要新风系统帮您吹干吗？】 姜琦伸手在墙壁的系统上点了个否，她还是喜欢传统的毛巾。 左侧手边的墙壁打开，弹出干净的浴巾。姜琦披好后走出淋浴房，本来准备先离开浴室，因为卓云舒被智能浴缸洗好后会有通知，她只用进来把人重新抱出去就好了。 可谁料这时机械臂已经放下了卓云舒的两条胳膊，然后在他下方的另外两条机械臂深入浴缸，姜琦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机械臂已经一左一右，掐着卓云舒的两只脚踝将他的长腿拉开，曲起，让他的脚掌分别踩在了浴缸伸出的两块海绵沓子上。 【现在为您进行脚部洗浴按摩服务】 姜琦走到了卓云舒正对面，手里的毛巾都被这夸张的洗浴按摩给惊掉了。 男人此刻的姿势着实被摆的非常不像话。 虽然他此刻大半身子还在泡泡之下，可两条长腿沾满泡泡在水面若隐若现曲分，透粉的膝盖，白皙的脚丫......无形中都透出一股莫名暧昧和引诱的味道。 乳白色的沐浴露被机械臂挤在他的脚趾上，往下回流直淌下他的脚踝，小腿，随后垂坠的拉丝没入那一池泡泡之中，看的人鼻腔直冒火。 姜琦下意识屏住呼吸，喊了一声：“宝宝！” 机器人管家阿宝应声滑进了洗澡间的大门，姜琦指着这一池的不文明姿态：“能不能让浴缸给他好好洗澡，正常点那种。” 她家整个信息化系统都由机械管家控制，听到姜琦的要求，圆头圆脑的小机器人立刻答：“宝宝现在就重新改换系统，主人稍后。” 随着小机器人话音落下，浴缸里本来正在给卓云舒按摩揉搓脚趾的机械手臂一阵卡顿，卓云舒不悦的皱了下眉头，鼻子里哼出细小的声音：“唔—别停！” 姜琦：...... 机械手臂很快继续动作，继续用指尖的海绵窜进他十个脚丫子缝里，轻按慢揉。 -- 第93页 卓云舒再次舒服的勾起嘴角。 小机器人阿宝：“浴池系统设定只要躺上海绵床必须完整享用全套服务，目前停不下来，除非......” 姜琦：“除非怎样？” 阿宝：“除非海绵床上有两个人，系统识别后会自动暂停洗浴服务，并提供新的服务项目供主人选择。” MAX【那很好解决，雇主你现在下水系统就能完事了。】 声音：现在下水干什么，趁他醉酒打分手炮吗？咦，这样一想，也不是不可以。 姜琦捂住了略微发烫的脸：“我们刚刚才分手。”还撕的很难看。 声音：他看起来可不像是想分手的模样。 姜琦：“他刚都说不要我了。” MAX【雇主你这恶人先告状的本事，也没谁了！】 姜琦心里纠结着，但浴缸里的景象越来越不像话，那十来条负责清理的机械手臂拿着海绵在男人身上四下乱窜，抚摸，洗的卓云舒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不愧是几百万的智能浴缸，果然能让人类被伺候的很舒服。 但，声音：特么的，我们的触手不比这个强？ 对呀！ 鬼使神差的，姜琦扔掉毛巾悄咪咪走进浴缸，然后无声无息的走入水中坐了进去，泡泡很快淹没她的胸口。 可是：“水里已经两个人了，机械爪怎么还没停。” 阿宝：“主人，智能洗浴系统暂停的标准是海绵床上躺两个人。” 海绵床就在卓云舒身下，并不宽大只是一人位，姜琦也不明白这系统的设置，但阿宝说的应该不会错。所以她只得靠近卓云舒，伸手一个公主抱将他抬起来一点，想办法也往上躺。 等她整个人全部在海绵床上躺好，四周的机械手臂和不断喷涌的水流果然全都暂停，但她也进入了一个两难的状态。 床太窄，她和卓云舒叠罗汉似的躺在一路，对面的大立镜印出他们此刻的模样，卓云舒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大型人偶，后背半压在她身上，脑袋就靠着她的肩头，整个人都窝在她怀里，此刻竟成了一个被她半环抱的姿势。 姜琦的脸再次发烫。 这个姿势太过亲密，他薄而透明的耳廓都在她眼前，耳后一根根细小的血丝都被头顶的浴霸光照的纤毫毕现。如果此刻松开拖着他后腰的两只手，他软乎乎的臀都会直接往下坠，就会贴上...... 不行，不能再往下胡思乱想。 已经分手了，这不道德！ 姜琦强迫自己放平心态，以一个已经分手的前女友态度，只是帮忙他清理身体的态度，一手托着他的腰，一手从机械爪里抓过清洁海绵。 “宝宝，还有哪里没搓？”她问阿宝，刚才机械臂好像只洗了脚丫和小腿还有胳膊。 阿宝就站在两个人旁边，圆脑袋上的光闪了下，很快回答了几处，和她的判断不谋而合。 姜琦握着海绵的手沉入水里。 机械臂设置的完美压力和人类擦洗的力度毕竟不同，卓云舒一下就觉出压迫感，立刻重新将脚丫子分别踩回浴缸两侧的海绵沓子，迷迷糊糊说：“唔，宝宝要按脚——” 姜琦的手顿了下。 他怎么忽然也自称宝宝？啊，估计是听到她喊机器人宝宝，所以在梦里以为是自己被喊宝宝。 MAX【这是梦到什么了？好奶哦。】 卓云舒晃了晃脚丫，继续撒娇似的低嚷：“我不管我不管，宝宝还要吃糖。” 他这么一晃，姜琦手一滑没拖住男人的腰，他身体往水里一沉，她刹那闷哼一声，浑身紧绷的快要窒息。 声音幸灾乐祸：都特么这样了，还一起忍呢？ MAX【您的Omega希望得到脚部按摩服务，和糖果服务。】 在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个请求的时候，站在浴缸旁的小机器人阿宝已经咔的一声从脑袋上方弹出个塑料盒子，里面真的装了一个棒棒糖。 小机器人用圆圆的手摘下那颗粉红色的糖，还贴心的拨开了糖纸递到姜琦眼前：“主人您好，这是您需要的糖果服务。” 姜琦正疑惑机器人管家怎么还随身带糖。 智脑MAX已经先一步哭诉着说出答案【呜呜呜，现在机器人之间竞争也很激烈，服务意识越强的机器人才越有可能被长期雇佣，谁叫人类总是这般多愁善感，揣两颗糖也是为了随时讨好，雇主您以为我们这点租金好挣么】 姜琦接过糖递到卓云舒嘴边，粉色的草莓水果味棒棒糖在他柔软的嘴唇上滑动了两下，又往里戳了戳：“乖，张嘴。” 卓云舒本来就是迷迷糊糊，舌尖尝到一点甜味，便很快张开嘴，含住了甜甜的棒棒糖。 “好吃吗？”她问。 “嗯！”他像含了个奶嘴，棒棒糖被吮的滋滋出声。 卓云舒这样毫无防备闭着眼睛吃棒棒糖的样子过于可爱，让姜琦的眼神逐渐恍惚。 手指刚颤抖着想要摸上男人的唇角，身体却抢先一步，后脑裂开，半边身体刹那兽化，十几条触须急不可耐的瞬间沿着浴池底部爬到了他的脚上，甚至顺着脚踝往小腿上缠。 原本压迫着她的体重一轻。 男人被触须绑住腰，绑住腿，绑住胳膊在水中半抬起，对面镜子里印出的姿势更加不堪，这样比之前机械爪的协助还要羞耻几百倍。 浑身的血液迅速沸腾，她想要立刻逃离这种尴尬场面，但触须却又不肯放手，除非现在跟自己的另一半狠狠在水里打一架，但打一架的话，会非常血腥，甚至殃及池鱼。 -- 第94页 金色鱼尾不受控制在用鳞片和巨大的扇形尾巴蹭他的脚。 卓云舒低低的呻/吟了一声，像是找了最合适的搓衣板，竟把脚丫挪到那条鱼尾巴上，还主动用脚掌蹭了蹭。 姜琦双手死死扣住了浴缸边沿：“别......”她这声音极小，简直跟欲拒还迎没有什么两样。 而且，他脑袋一歪，脖子也正好凑到了她的鼻尖，嘴下。 沐浴露，酒香，棒棒糖的甜香，都没能掩盖住他白皙的后劲下，透出的那一点点浅浅淡淡能让人口干舌燥，变身野兽的奶油味涩桃Omega信息素。 声音阴恻恻的笑起，比地狱的恶魔还要恶魔：不亲上去你还是人吗？ 下一句更加引诱： 再说......咱们今晚已经付过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不做人了 · 啊, 她刹那想起来，就算分手，但她好像刚买了下了他。 一块钱呢。 声音：对呀, 他还死死抓着那片叶子不放手。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如果不是他最后又乱跑, 怎么会再落入我们手里。那就让我们来好好教教他, 什么叫兽心险恶。 姜琦：我只想再亲亲他。 他今晚的样子很可怜, 虽然理智告诉她这是个必经的过程，但亲眼看到男人的惨烈程度，也出乎了姜琦的意料之外。 是她那些补偿还不够吗？ 明明若是换了任何一个男人, 就算被分手，在听完她的两个条件后，应该也能很快喜笑颜开吧。 人类不就是这样吗，尤其是在这样浮华的娱乐圈，切实的利益才是明码标价的硬通货。 他偏自找别扭，还是太年轻。 声音继续蛊惑：最后一次，悄悄的，一起快活呀！ 黝黑的眼眸逐渐失神，等她再清醒时, 双手已经轻托起卓云舒的脑袋，嘴唇也贴上了男人的后颈, 在各种轻捻慢挑的吮碾吻噬。 醉眼迷离的男人呼吸开始凌乱，鼻腔里发出模糊的颤音，却又由于触须的压制无法抬腿转身。 精神力散发出滚烫的温度，池水被神秘的力量搅动, 白色的泡泡飞上了半空，龙卷风般一波一波笼罩了整个浴池。 位于这飓风中心的姜琦也像喝醉了酒一样, 开始神志混沌，被阴暗的声音支配了行为，做出了不够道德和体面的事情。 只是偷偷亲吻还不够。 她想要抓住的东西越来越多。 都说人类是整个宇宙中最贪心的生物。 原来野兽也一样。 今晚......不做人了！ ...... 卓云舒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云朵从天上一片片掉在蓝色的大海里，变成了海上漂浮的云。 在海的尽头出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漂亮城堡，有小精灵挥舞着翅膀从云里长出来在耳边叽叽喳喳，他忽然就拥有了上帝视角。 “宝宝。”他听到一个最美最温柔的声音。 随即看到那条通往城堡的路，是妈妈牵着弟弟。妈妈是皇后，弟弟是王子，然后他是被抛弃的小乞丐，正在两人身后飞奔追逐。 快点，再跑快点，再快点就能追上他们了。 他心里很着急，可那个缩小版的自己怎么都跑不快，每挪一步都像是慢动作。 原来宝宝是妈妈在叫弟弟。 弟弟好像踩到了石头，妈妈温柔的蹲下来帮他脱掉鞋子，还帮他揉脚。 他一下就委屈的不行：“唔——宝宝也要揉脚。”为什么只有弟弟被叫宝宝，难道他不算个宝宝吗，他也是从宝宝长到大的呀。 没想到这样一声委屈的呼唤却让他很快得到了揉脚服务，虽然妈妈和弟弟渐行渐远，但却有云朵飞过来包住了他的脚丫，细心的为他也按揉。 原来撒娇真的有用！！！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所以，这个世界可以有求必应吗？ 他看到弟弟又得到了糖果。 卓云舒继续试探，撒娇：“我不管我不管，宝宝也要棒棒糖。” 话音刚落没多久，真的有一颗棒棒糖来到嘴里，还是甜丝丝的草莓味。 他前所未有的超级开心，忍不住都笑出来了声音。 但潜意识里，卓云舒知道这一切都不太真实。 如果不是梦，怎会有海浪轻轻，温柔抚摸他的发。 他在半梦半醒的世界中，再次看到了游戏里那个大boss野兽。 狰狞的野兽这次十分温柔，驯服的躺在云里，还用金色的鱼尾和他嬉戏，碧绿的眼睛里甚至透出某种脉脉温情：“城堡的尽头住着漂亮的公主，英俊的王子想要去英雄救美打破恶魔的诅咒救出公主吗？” 卓云舒好奇问：“公主受到了什么诅咒。” 野兽：“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但她只有半天的时间可以当人。在面对王子的时候，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用人还是野兽的面貌相对，是白天做人，还是晚上做人。” 卓云舒感觉有些害怕，在野兽的怀抱里瑟缩了下，他想说，我还是不要当这个英雄救美的王子了，听起来真的很恐怖。 但是野兽特别会蛊惑人心：“公主很惨呀，她没有父母，没有爱人，孤零零的被关在监狱一样的城堡，如果再没有王子去救她，也许她就永远也无法看到真正美丽的世界。” 这么惨呀，那他还是去救一下吧。 -- 第95页 “我该怎么做呢？”城堡目测很远，他根本走不过去呀。 野兽伏低了身体，变成了长着金色鱼尾的坐骑，笑眯眯的要求他：“骑上来！我驼你过去。” 怎么骑呀，又没有缰绳。 刚这样一动念头，野兽的脑后就窜出了黑色长绳，有的绑金了他的手，有的绑紧了他的腰，有的绑住了他的脚踝。 卓云舒只用轻轻一动念头，就自己飞上了坐骑。 “抓紧！” “好！”他还是有些担心：“我不会掉下来吧。” “那就看你抓的多紧了。” 他立刻反手牢牢抓住了那些缰绳，随后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耳边风飕飕的窜着。 坐骑可真不够稳重，颠的他七上八下，又如被烈焰灼烧，一颗心都因那剧烈的奔波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甚至不由自主发出长长的奇怪哼咛。 “呜——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抵达终点。”他声音里都带出哭腔，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大腿被鳞片摩擦微痛，脚趾也都蜷缩在一路，说不出是快乐还是难抑。 “快了，快了——嘶！” 梦境的最后，城堡消失，他看到一扇巨大光可鉴人的水幕，水幕映出成年的自己，正在被身后张牙舞爪的怪兽一点点吃进肚子里。 卓云舒有片刻惊讶，但他看到了怪兽的眼泪，还有怪兽的另外半张脸-是琦琦。 身体被怪兽转了过来：“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快要被我完全吃掉了，知道吗？” “琦琦，你别哭！”虽然这样的女孩看起来十分可怖，但他莫名就很心疼。 “我一直在骗你。” “别哭。” “我没有哭，这只是鳄鱼的眼泪。” 他捧住那张奇怪又诡异的脸，大拇指轻抚着怪兽脸上的泪痕，他想说别哭呀，可是怎么说她都不听，只是一直重复着在说我要吃掉你了，马上就要吃掉你了。 “我骗你来这里，这里没有城堡，也没有公主，只有怪兽......” 她的样子太让人难过，又太吵！所以他猛扑上去，搂住了怪兽的脖子，用嘴巴狠狠堵住怪兽那喋喋不休的嘴。 ...... 清晨，卓云舒费力的在床上睁开酸乏的眼皮，只觉腰部以下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他慢慢在床上翻了个身，然后面对了陌生的屋顶，豁然惊醒坐起。 盖在身上的雪白羊绒毯子滑落，对面穿衣镜里映出他头发乱糟糟的狼狈模样，竟然什么也没穿，身上还有处处青紫印记。 昨夜醉酒后的片段电光火石间模糊的在脑海里闪过，他好像跟一个陌生的女Alpha？卓云舒脑子嗡的一声，只觉得头快要涨裂。 所以这里是？ 一个圆头圆脑的小机器人踩了轮滑来到他身边，送上一套男士衣服：“您好，我叫阿宝，是这个家里的家政型机器人，很高兴为您服务，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告诉我。” 卓云舒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之前有人帮他清理过，遂沉默的穿戴好衣服就从房间里走出去。此地的主人已经不在，奢华的金色客厅餐桌上留了热乎乎的早餐。 没有见到昨夜那个女Alpha这点稍微让卓云舒松了口气。 他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想立刻逃离这里。 询问了小机器人一些事情，但机器人很多一问三不知，卓云舒便让机器人帮他接通何瑜的通讯，报了地址后便飞快坐直达电梯下楼。 “你昨天一整晚跑哪里去了？” 何瑜十几分钟后开车赶到卓云舒提供的地址，一接上人便劈头盖脸将他说了一顿：“知不知道我和你弟昨晚在警局看了一晚上监控，再晚两小时就要正式立案人口失踪！” 卓云舒垂头：“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 何瑜上下打量他一眼，一边开车一边问：“昨晚喝醉了？那谁收留的你？”刚刚卓云舒出来的小区可不便宜，宁市市中心，地价一平米十五万星币起。 卓云舒搓了搓眉头，实在想不起被那个女Alpha带回家后又发生了些什么，但身体经历过的感觉，身上那些印记，脖子后那些吻痕都无法造假。 他确实是和一个陌生女人发生了不可言说的事。 而昨晚，他才刚刚被姜琦甩了。 双手捂住了脸，真是一团乱麻，他怎么会把生活过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不认识，别提了！” 何瑜：......“好吧，今天开始就要集中精力拍剩下的戏份，别的事都不要再乱想。虽然你砸了自己的奖杯，但砸不掉记录，砸不掉现场直播所有观众的记忆。既然都砸不掉那咱们这个影帝就是板上钉钉，以后就能影视留名！” 卓云舒嗯了一声，又问何瑜：“姜琦，你和她联系过没有，她有说还会回剧组继续演戏吗？”酒醒后，理智终于全部回归，昨晚受到的打击很大，虽然一时半刻消不了，卓云舒便决定先把所有的问题封闭起来，不要去想。 很多需要面对的现实迫在眉睫：新剧怎么办？肚子里两个孩子怎么办？ 何瑜很快将昨晚和姜琦的那通电话原原本本对卓云舒讲了：“听她的口气，应该是不打算继续来当这个女二。”但他下半月的重头戏，还有海战戏，全都是和姜琦在一路。 所以他必须要面对的事是季俊哲改戏后，所有的戏份集中在他身上，刨开没法走的感情戏，就只剩下打戏。 -- 第96页 何瑜也很担心：“现在她都拍了一大半，根本也换不了女配，她不来，那只能用更多的打戏来填，你身体能吃得消吗？” 卓云舒：“我可以。” 何瑜白他一眼：“你可以个屁！”别人不知道卓云舒怀孕，他这个经纪人可什么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医生都叮嘱过三个月是很重要的关卡，不能剧烈运动。” 卓云舒：“医生也说过我身体好得很。” 何瑜拔高声音：“那是基于不剧烈运动的基础上！” 卓云舒被他一句话嚷的脸红了又白，虽然什么都记不得，但他昨晚确实才刚刚剧烈运动过。 好在何瑜并没有发现他异样的脸色，顿了顿又说：“我昨晚跟阿哲商量了一个办法，阿哲说他可以带着编剧改女主和男主那条线，从BE改成HE，思思应该也会乐意。” 第四十五章 对视 · 两人商量之后的拍摄该怎么办, 何瑜在其中稍微试探了下卓云舒关于孩子的态度：“要不要告诉姜琦？”毕竟联邦法规定Omega是不允许堕胎，卓云舒只有生下孩子这一条路。 其实按照联邦Omega保护法：只要卓云舒用孩子逼婚，姜琦就只剩下两个选择, 要么和他结婚，要么给出赔偿, 并且共同抚养孩子。 若姜琦只是个普通女Alpha, 分手了何瑜一定不会让卓云舒再回头纠缠。但现在姜琦身份不一样了, 她给出的那两个条件虽然都非常令人心动，但孩子才是能绑住她一辈子的东西。 绑住姜琦就是绑住了衡山文化，还何愁以后不是一片坦途？ 何瑜做经纪人的习惯, 一切都从实际出发，很快看清这里面肉眼可见的巨大利益。 卓云舒板起脸：“我是一个人养不活孩子吗，再说，我们已经分手了！”携子逼婚这种事他才不屑干：“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她。” 虽然这个答案在何瑜的预料之内，但他还是觉得很惋惜，何瑜欲言又止，想要退而求其次问问卓云舒有关姜琦给的两个条件他想怎么选，可卓云舒之后脸更臭了，所以何瑜也不敢再提。 一路沉默 等两人到达剧组后却发现, 之前所有设想的要改剧情主线，要增加打戏, 要重加扉页的事情竟都全是庸人自扰。 因为姜琦已经到达现场，并且都做好了造型和妆容，正在跟新到达剧组的特级武指黄师傅于空地上练习武打动作。 剧组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昨夜的事，而知道的比如季俊哲以及卓云舒要好的摄影师和灯光师等, 也都是嘴严的人。所以整个片场气氛还和以前一样，大家互相见到也是纷纷打招呼, 一片正常和谐。 和谐的连卓云舒都快要以为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个梦，甚至心间涌出一点荒诞感。 她怎么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今天继续正常又平静的来剧组上工？ 姜琦看到他出现，没一会儿竟主动过来。 两人面对面，眼神彼此闪躲，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这第一句话。 还是一旁的何瑜先打破沉默：“姜总还是决定继续拍完剩下的戏份对吗？” 姜琦点点头：“这部片子衡山文化也有投资。”一句话就让他们懂得，大资本家一切以利益为先，她也不想亏钱，所以会按照合约拍完剩下的戏份。 卓云舒嗯了一声，又问她：“还有事吗？” 姜琦想说要不先陪你对对戏，但卓云舒已经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房车。 两个人今天是两场重头对手戏，一场就在内景的绿幕里拍，一场还要晚上出外景，开到季俊哲早就看好的瀚海风景区那边，剧组包下了风景区半个月，要在景区里拍摄海战和其余部分。 卓云舒在片场时，一般拍摄间隙都会用来对戏和酝酿情绪，但今天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状态来面对姜琦。看到她出现在眼前他都觉得呼吸不了，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不红眼圈，不重新跪下来祈求。 她那么决绝的打碎了曾经美好的所有回忆，羞辱并侮辱他的一切。 他这辈子第一次跪人，用最无赖的手段想要挽回她，可是没有用。 她让他看清自己在她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不过一件玩物而已，和夏萧，和娱乐圈其他愿意为了钱出卖身体的小鲜肉没有两样。 他只是比那些人更傻一些，但本质没有不同。 他应该感谢她这三年的关照，如果不是她，他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这三年里，他演过深情款款的富家贵公子，霸道总裁，反派大佬，正义警官......在每一部剧中体验不同的精彩人生，给荧幕和观众留下了印象深刻的角色，也收获了无数人的喜爱。 可自己的生活确实乏善可陈，大部分时间都在奔波于各大片场，种种应酬。如果不是陈总告诉他一切，他甚至到昨天都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努力争取，以为是凭借足够优秀这才脱颖而出。 本来演员这个职业就很无常，诱惑多，不固定。是他想的太好了，奢求的也太多。 他的职业根本不适合结婚，圈子里有很多人也是结婚了又离婚，这没什么大不了。 卓云舒，既然得不到的话那就索性不要去想，本来你这样的家庭出身就有性格缺陷，何必再去害人。 还有昨夜......一想到这儿他更觉讽刺，原来他也可以是个很随便的Omega，随便到可以在大街上随便抓一个女Alpha就扑上去。 -- 第97页 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得到真正的，只是因为喜欢他这个人而喜欢的爱呢。 整个等待布景的过程中，卓云舒化好妆就直接回了房车，呆呆的坐在车里，摊在椅子上目无焦距的神游天外，胡思乱想，甚至连剧本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姜琦练了一会儿武术后就坐在小凳子上，很快有场务过来通知一切准备好，他也该去现场。 卓云舒穿着一身大将军的铠甲，慢吞吞的下了车走到片场，之后在工作人员协助下上威亚，锁扣。 这场戏是大将军陪已经暂代摄政王职权的女主和部分王室成员出游野猎，但途中遇到刺客，女主程思思和姜琦饰演的女配如月公主同时摔下悬崖。 女主程思思得自己沿着绿幕爬上去。 如月公主却由于人设，得等着大将军来救。 季俊哲给两人讲戏时也分析过，这场戏，如月公主因救命之恩对大将军倾心，但大将军此刻心里只有女主，所以他们还会有那种最古老的英雄救美桥段，男主搂着女配的腰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然后对视的画面。 “姜琦眼里得是深情款款，但云舒你看她的时候，要稍微漠然一些，冰冷一些。救她只是你的任务。” 那天围读剧本时，程思思还抗议了：“这桥段也太老套了。” “虽然俗套，但是管用！”基于之前男主和女二之间神奇的化学反应，这场戏真是众望期待。 但今天导演季俊哲全程捏着把汗，先不说卓云舒力捧的小助理忽然大变总裁，昨晚好友刚上演一出求婚失败对方转宠新欢，就说男主和女二在来到现场后，两个人几乎没有眼神交流，就已经让季俊哲在心里要大喊歇菜了。 可剧该拍还得拍，既然姜琦今天来到现场，那么后期的剧本还是按照最初的设定走，那才是最符合逻辑的。 随着导演一声action，绿幕上出现了悬崖的投影，让演员们可以身临其境。 “快，如月还在下面，你快下去救人！”程思思在威亚的帮助下爬上悬崖，说出自己的台词。 卓云舒立刻行动，被威亚吊着从岩壁上往下放，他下行的速度极快，快到悬崖边时还表演了一段惊险的手滑，从石头上往下滑了三五米才定住身形。 “公主殿下，臣下来救您了，请把手给我。”快到悬崖边时，他朝坐在绿幕上的姜琦伸出手。 手指相触，摸到她皮肤温度的刹那他就已经忍不住颤抖，硬着头皮将女人一把拉近，嵌入怀中，周围武术指导们同时操控威亚开始旋转。 他抱着她在空中旋转，摆出经典的英雄救美姿势，她的裙摆在鼓风机吹拂下转的好似天女散花。 周围落英缤纷，氛围感十足。 轻轻落地，彼此凝视，轮到她说台词。 姜琦刚要说台词，季俊哲却喊了卡。 监视器前的不少人都拧住了眉头。 男主和女二之间，原本场场都能看到的某种暧昧张力忽然就消失了。 他们看似一切按照导演要求来走戏，但对视刹那眼神却涣散的可以。姜琦飞快假装娇羞的垂下头，卓云舒则是盯住了她背后的绿幕。 卓云舒的台词听起来虽然铿锵有力，也按照导演的要求做到了属于大将军的冷漠，但再细品，总有哪里不对味。 他不在人物里，将军颤抖的眼睫中隐含了不该属于这场戏的痛苦和躲闪。 第二遍再来，不到两分钟又被喊卡。 第三遍，第四遍......就一场救女二的戏，对于卓云舒而言应该很容易的过场戏，却卡了一上午。 季俊哲走过来，他昨夜也在求婚现场，心里很明白卓云舒身上消失的东西是什么，能让眼神拉丝的糖是指望不上了，但至少也该拿出一个演员的专业态度：入戏。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但我们的戏等不了。”他拍了拍由于连续攀爬已经汗流雨下的卓云舒肩膀：“先休息一会，你自己调整一下。” “下午不是还要出外景吗？” “已经改到晚上再出车。” “对不起！”卓云舒向剧组所有人道歉：“我今天状态没找好。”剧务上来帮他卸下了威亚。卓云舒吩咐何瑜安排请了全剧组的咖啡，之后便一个人重新回到保姆车“酝酿情绪。” 这下，就连程思思也看出来一些不对劲。 她很快找到何瑜，想要从他嘴里打探出卓云舒这是怎么了，何瑜却什么也没透露。 程思思之前在剧组几次三番想要找机会跟卓云舒相处，但每次邀请他一起吃午饭又或者去敲他的保姆车送些水果时，无一例外只得到卓云舒距离感十足的礼貌和拒绝。 程思思毕竟也是声名显赫的一流舞者，自认对卓云舒已经尽力讨好全力挽回，但他一直不冷不热的模样，终究还是捂不熟。 本来她已经准备放弃，但今日鬼使神差，她带着一锅汤又去敲了下卓云舒的房车窗户：“云舒，我昨天煲了莲藕排骨汤，多做了一份，以前你不是特别爱喝吗，要尝尝吗？” 程思思来敲窗户的时候，卓云舒正趴在窗边，虽然手里捏着剧本，眼睛却盯着片场还在和季俊哲说话的姜琦。 仿佛心电感应，他看她，她就忽然转头看向他的保姆车这边。 卓云舒立刻将身体缩回去，缓了缓剧烈的心跳，便俯身拉开的车门，邀请程思思上车：“好呀，尝尝。” -- 第98页 姜琦远远盯着程思思上了卓云舒的房车，只微垂了眼皮，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她眼下确实也没资格吃醋。 “姜总，那您看这继续再延期几天的场地费用？”季俊哲略显讨好的声音传来。有关姜琦的身份，虽然他昨晚没有亲耳听到陈秘书的话，但作为卓云舒的好朋友，何瑜也没有瞒他。 人心就是如此，当你身份和背景足够显贵，就算什么也不做，自然就会受到尊重。 季俊哲以前可从没有这样有商有量的跟她说过话。 姜琦：“何瑜既然告诉你我的身份，那你应该也知道了我给云舒的两个条件，只要他任选其一，现在这些就都不是该你这个做导演头疼的问题。” 季俊哲苦笑：“哎呀姜总，你又不是不知道云舒是个榆木疙瘩，他一旦分手就是分手，还是那种什么也不要的傻子呀！” 姜琦：“他跟你说了？” 季俊哲：“不用说，何瑜昨晚跟我一提这事，我就知道云舒他一个都不会选。” “季导，以后片场还跟以前一样，不要叫我姜总，叫我姜琦。”姜琦很认真的跟季俊哲请教：“那你觉得我到底该怎么补偿他才对，什么样的补偿才是他能接受的？” ...... 同一时间，宁市檀香山重案组 刚刚睡了半个早上囫囵觉的卓荣庭又被一阵急切晃动给摇醒 一睁眼就看到小胖的嘴在面前飞快噼里啪啦：“老大快起来，死啦死啦！” “什么，什么死啦？”他打了个哈欠刚坐起身，瘦子警员也推门进来，脸上挂着惊悚的表情：“好家伙，刚收到尸体照片，又死一个！”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死了死了，又死一个？ 他不过就睡了几个小时，难道又发生什么杀人案不成？ 胖子和瘦子同时在他耳边叽哩哇啦的汇报，还没等卓荣庭搞清楚他们嘴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时，又有一个重案组警员冲进了房间，兴奋说：“老大，刚来一个大明星报案说孩子疑似被人绑架，那晚爆炸案他就在夜色酒吧现场。” 第四十六章 证据 · 红磡一条街附近一连发现两具尸体, 都是卓荣庭醒来的前半个小时接到的报案。 两具尸体相距不远。 一具蜷缩着被放置在行李箱里，藏在某个酒吧的灯箱后，因为连续几天发出恶臭, 工作人员以为是附近有死老鼠，一路找到灯箱后才发现异样。 还有一具是在同一个酒吧旁的垃圾堆里, 清洁车清理垃圾箱时, 尸体就从垃圾箱里飞了出来, 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看到，吓了个半死。 “卓队，这两个那天晚上都在夜色酒吧出现过, 咱们还打过交道，当时他们一群人围着一个少女。”一个红毛，外号薛五，一个绿毛，外号老六，都是当晚在夜色酒吧出现过并差点被便衣逮住的小混混。 而赶到辖区分局报案孩子失踪的人员那么巧，当天晚上也在夜色酒吧出现过--正是夏萧。 他三岁的女儿刚刚上幼儿园，平常都是保姆接送。 结果昨夜他回家后，保姆没有把小孩送回家。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 他家的保姆在宁市也算是拆迁户，偶尔会把小孩子带回家住一晚。 夏萧当时没有在意, 可整整一晚过后，夏萧发现保姆的电话打不通了，这才开始着急。等他赶到保姆家时，发现大门紧闭, 周围邻居竟然都说保姆一周前就出门旅行了。 夏萧立刻到警局报案，警方一路顺着问他近期的行踪, 什么时候发现的异常等等，他这才说出来那天自己也在爆炸案现场。 而据保姆周围邻居所言，他家的保姆就是从那天后忽然出门旅游的。 那这几天自家接送孩子的，又是谁？ “好家伙。”卓荣庭一边听着手下人的汇报，一边带着队伍开车赶到尸体发现地点。 辖区的巡逻警员已经在发现尸体的地方拉起红白相间的警戒线，不少路人一个个仰头踮脚的往里瞧，议论纷纷，还有不少闻讯而来的媒体在场拍摄。 没办法，现在自媒体太发达，周遭只要有一个人爆料，媒体不可能不知道。但被警方一顿训斥后，带着摄影机和照相机的媒体人们很快也都站到了远处。 “警察办案！”卓荣庭带着小胖和瘦子一起往里走，还没走近警戒线，就被一个女人猛地亲热揽住胳膊：“卓队，我也能一起进去吗？” 卓荣庭一眼就认出来那女人竟是《宁市群众》的主编林月月，虽然她今天一身秋冬装，但大波浪和浓妆还有刺鼻的香水味简直深入人心。 “不行！”卓荣庭很快挥开她的手带着队员进入了警戒线。 灯箱藏尸的酒吧在黑街里头，那天的爆炸案虽然影响了红磡一条街却没有影响岔路里的黑街。 酒吧分上下两层，不大但有个后门，后门直通一个几十年前废弃的防空洞。酒吧老板将防空洞和前面的两层小楼相结合，在防空洞里做了十几个小隔间胶囊房做出租屋，对象么就是在这条街上混的混子和X工作者。 这个结构非常适合夜晚红男绿女放肆玩耍，前面喝酒了谈好价了就可以直接去后面防空洞的胶囊房里快活，嫖客们除了付费，还要按小时给胶囊房交费。 胖子：“这老板一鱼二吃也是没谁了。” 瘦子：“黑街么，能在这里做生意的能是什么好人。” -- 第99页 卓荣庭一指头顶：“所以这里更加没有天空之眼？” 其他几个队员直摇头。 两个法医最先到，已经作过现场勘查，只等重案组队员们再看几眼，那两个倒霉催的混混就能被收尸了。 刚刚凑近，小胖就哎呀一声。 一股沤馊腐烂臭味夹杂着尸臭劈头盖脸地扑过来，让人几乎立刻屏住呼吸，飞快退了几步。 瘦子直接捂住了嘴弯腰干呕。 卓荣庭拍拍两个小兄弟的肩膀：“习惯就好。” 他当先走过去看，红毛薛五脸色惨白蜷缩在行李箱里，人已经硬了，膝盖骨头从皮肤里刺出来，后背被刀刻了一行英文字：“joker”，行礼箱里却没有血迹。 而绿毛老六就简单一些，身上衣服都齐整，就只脖子上一道伤口，被割喉死的。 法医指着尸体嘴边的白沫还有颈子上的掐痕，以及身体各关节的紫色淤青：“尸体是醉酒后又经过速冻，背后伤口这才快速凝固。之后放进行李箱时，身体颈骨和手骨还有膝盖骨被打断了不少，这才被塞进去这个皮箱。” 又指了指一堆垃圾里的绿毛尸体：“他应该就是被割喉后直接扔在垃圾堆里，这边的垃圾几天才清一次，死亡时间目前推测两个人差不多。” 卓荣庭：“有检测到挣扎的痕迹，毛发，或者其他东西吗？” 法医：“尸体还要拖回去进一步尸检，这两名Beta男性死前都有过S精行为，但他们的老二上暂时没有检测到其他女人的DNA液体，这点很古怪。” 卓荣庭又问：“这酒吧有速冻冰柜？” 已经被警方控制的酒吧老板哭丧着脸上前：“厨房有一个。” 一行人继续来到酒吧后厨厨房勘验，果然有个大型的速冻冰柜，最低温度零下三十，五分钟就可以把人冻成冰棍。冰柜除了酒水还有各种冻肉，法医取样了一些角落里的血迹，准备带回去做血检。 据老板供述，红毛薛五和绿毛老六是那天夜色爆炸案后就直接穿小巷来到黑街寻欢，当时一切正常，后来他们两个人就跟一个女人进去了防空洞，那之后酒吧里的人就没有再见过他们。 胖子：“两个活生生的大活人没了，你们酒吧难道没有一个人注意？” 老板：“我还以为他是为了逃单呢，当时跟他们一起的阿花，都做了好几回，那叫声整个防空洞都能听到，转过脸那俩男的就没了。” 卓荣庭：“阿花在哪里？” 老板摇头：“能在我们这条街混的，都是用的艺名，没人打听来历。阿花样子非常普通，就是那种扔在人堆里找不到的模样，但她胜在便宜。” 老板和几个员工很快被带下去做人脸拼图。 卓荣庭问小胖：“你怎么看？” 小胖：“红桃Q干的！上次公园那件案子不也是她吗？红毛背后的Joker就很能说明问题。” 瘦子：“但为什么偏偏是这两个混混呢？” 卓荣庭想了想：“也许是为了逼供。”他说出自己的看法，两个混混当时都在爆炸的夜色酒吧出现过，而夜色当晚爆炸，十大通缉犯之一的梅花K死了，警方推测是死于通缉犯之间的火并，但至今没有找到杀他的神秘人。 而绿毛喉咙上一刀毙命，说明绿毛很有可能是先死的那个，符合逻辑的推论是：“杀鸡儆猴，给红毛一个下马威，让他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 小胖立刻补充：“之后红毛有可能交代出一些他知道的事情，但还是不能让红桃Q满意，或者红桃Q本来也没有想留活口，你们还记得Q和J的那些绑架案吗？”、 众人点头，心中同时涌过阴云，红桃Q和J当年在星际各大星球犯案，绑架勒索高官和各大星球霸主的家人们，从不留活口。并且那些被绑的人都死的很惨。 曾经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少女，在家人付过全部的赎金后，还是被J和Q关在半人高的笼子里，反复折磨致死，死前身上都没有一处好肉。 红毛薛五死前是受过折磨的，至少速冻和打断骨头装进行李箱，这些都不是杀人灭口后必须的手法。反而像是一种杀人者的乐趣。 如果假定凶手是红桃Q：“那这两个混混必然跟神秘人有联系。” 小胖：“也就是说，红桃Q和神秘人也就是咱们现在怀疑的JOker是对头，她想要通过小混混找到Joker。” 那天一群小混混是追随一个少女同时的酒吧，当时所有便衣正在大海捞针的查梅花K，误以为他们是冲着少女，但如果不是呢？ 而且那晚，一个带面具的年轻男人和少女发生了争执。 而去辖区派出所报案孩子失踪的大明星夏萧，当天也在现场，这一切肯定不是巧合。 “走，回去会会那个夏萧，他一定还有什么隐瞒。” 重案组众人从现场回所里，刚出酒吧，卓荣庭又被林月月缠上。 穿着高跟鞋的女人飞快跟在他旁边，不停的想要卓荣庭同意她信息共享深入报道这两起凶杀案件。 卓荣庭烦不胜烦，她却一直跟到他们的警车窗户，告诉卓荣庭那天给《宁市群众》投稿红桃Q匿名的女人，她有新的线索。 本来正要踩油门的卓荣庭顿了下：“什么线索？”十来个信息组警员日夜逐帧查看《宁市群众》报社周围的天空之眼，也只找到一百多个可能是匿名人的背影，什么也没有查到，这个主编又能有什么新的线索。 -- 第100页 谁料林月月还真的有。 她们报社监控虽然坏了，但附近的天空之眼她也找到渠道拷贝了一份，林月月从通讯器里挑出一张照片，正是卓荣庭怀疑的那个将脸部藏在帽子口罩以及墨镜下的少女背影：“看到她的衣服没。” 拉丝的裙子，普通的学生装掉钻上衣。 卓荣庭手指攥紧了方向杆，他没有想到林月月也能注意到这个可疑的少女：“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林月月目光炯炯，放大照片：“虽然这两件套在学生妹里非常流行，A版满地都是，但这俩件衣服绝对是大牌，是真的！而且你看它掉钻的地方，和拉丝裙子其他部位，都非常新。掉钻的地方还有被剪断的线头。这说明什么？” 小胖从后排冲到前排将脑袋搁在卓荣庭肩膀上：“说明衣服是新的，故意做旧处理？” 林月月十分得意：“对，这个牌子的衣服真的超级贵，一般会买来穿的女人都是非富即贵，旧了肯定不会再穿，但把新的做旧这我还是头一回看到。你们再仔细看这件衣服的领口，水洗标都还没有完全拆掉，说明这件正品衣服的售卖大概是在三个月内左右，所以只要警方彻查三个月内这个牌子的销售情况，就能找到买家。而这个高奢牌子在宁市，总共只有五个大型商场有专卖店。” 瘦子：“那非常容易查到，这两件还是S码吧。” 林月月：“没错。” 卓荣庭点点头：“很好，谢谢林主编对我们警方工作的支持，如果你提供的线索有用，到时候会通知你过来局里领取奖金。” 林月月兴奋问：“那我可以跟你们回局里，全程参与调查采访吗，你放心，在结果没有出来前，没有经过你们同意前，我是不会......欸！” 她话还没说完，卓荣庭已经迅速一踩油门，警车嗖一声着自她面前飞过。 卓荣庭一路心沉，不由自主又想起了自己当初脑子里划过的那个名字——姜琦。 如果林月月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少女背影衣服是大牌故意做旧，那只有一种可能，她出于某种目的要对人隐瞒身份，而本身则是富豪。 那天在酒吧，他以为自己是幻觉，才听到了哥哥寻找姜琦的声音。 但如果不是幻觉呢？ 没有监控的情况下，哥哥就不会为姜琦做伪证吗？ 她一直隐瞒自己富豪的身份，装作普通女大学生玩弄哥哥三年，只因为富人的恶趣味？ 夏萧也是哥哥剧组的男配，前段时间才刚刚结束拍摄，为什么当天他也在爆炸现场？ 如果这样推理：姜琦和夏萧当晚去了酒吧，哥哥才会在爆炸后冲进酒吧寻找姜琦，似乎也很合理。 所有的线头好像都指向了姜琦。 但等卓荣庭一行人来到辖区分局时，夏萧已经撤案了。 负责接待的民警告诉重案组成员：“那大明星说孩子找到了，是闹个乌龙，家里保姆没有出游，也是邻居弄错了。慌慌张张接了个通讯就走了。喏，他刚下楼，还没走远。” 卓荣庭立刻冲下楼，在一楼大门口一把拉住了夏萧。 夏萧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简直惊呆了，下意识：“卓老师！” “你好，我是檀香山重案组组长-卓荣庭，卓云舒是我哥哥。”卓荣庭一边朝夏萧伸出手，一边紧盯着他的眼睛，观察他的反应。 夏萧脸色苍白，似乎很紧张，简单同他握了手后小心翼翼问：“您有什么事吗？我，我已经撤案了。” “那天夜色酒吧爆炸案现场，姜琦是不是也在，你跟她一起去的酒吧对吗？”卓荣庭单刀直入，逼问！ 夏萧瞳孔几不可见的缩了下，随后摇头：“没有，我一个人去的。” “你孩子真找到了？” 夏萧勉强对他笑了笑，手却背过身后微微颤抖：“这还能有假，就是个乌龙，是我太紧张小孩了。” 卓荣庭眯起眼睛，他本就是Alpha，严肃起来的时候，那股气场本就十分渗人。 夏萧忍不住后腿两步：“警官先生，还有事吗？” “你那天去酒吧都是见谁，是否和一个女孩发生了冲突。” “警官，我是来报失踪案的，但是现在案子撤销了，我自己的私人行程需要一一向你们报备吗，我难道是嫌犯不成？”夏萧恼怒起来，声音提高：“再说刚才做笔录的时候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那天晚上就是去酒吧玩玩，这和失踪案也没有关系，是你们的人非要我详细说这段时间的行踪我才老实说的，但你不要弄出什么无关的猜测，赶上爆炸案我已经很倒霉了！” “孩子真的没事吗？”卓荣庭又问了一遍。 “没事，能有什么事，保姆已经把孩子送回家了。”夏萧说完这话立刻转身要走，却被卓荣庭从后喊住，然后塞了一张名片给他：“有任何困难，一定记得找警察，要相信我们！” 夏萧身体抖了下，但很快镇定的快步走出了警局。 他回到自己的车里后，表情立刻崩溃，几乎要哭出来。 颤抖着手点开手环，一直接通的通讯器里显示出一张照片，那是一颗小孩带血的牙齿，他的女儿甜豆才刚刚三岁，刚刚长满了全部的乳牙。 前天一早女儿还高高兴兴的上幼儿园，和他在门口飞吻：“爸爸，下幼儿园后可不可以来接我哦？” -- 第101页 “不行哦，爸爸今天要录综艺直播，要赚钱钱给甜豆买芭比公主还有大大的城堡。” “哼，坏爸爸！”甜豆那时候撅着嘴在门口叉腰，一副撒娇的模样。 “爸爸爸爸！”通讯器里传来甜豆的声音：“这里是什么地方呀，爸爸我害怕，呜呜呜！” 夏萧的眼泪很快涌出来，对着通讯器大喊：“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女儿，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多少钱我现在马上去筹，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女儿。” 卡的一声，通讯很快被挂断。 咻—— 一条新的讯息由一个新号码发送至他手环 “夏先生，想要你女儿活命的话，就不要接触那些没用的警察。一切听我指挥。” “好！” “首先，请说出你在夜色爆炸那晚所有经历的一切，和谁一起，为什么过去，不要有任何隐瞒！” 第四十七章 公主病 · 又香又浓的排骨藕汤从保温罐里被倒出来, 卓云舒已经开始咽唾沫，端过来喝上一口，热乎乎的口齿留香, 也不腻人。 他几乎一夜再加上小半天没有吃过东西，程思思这碗汤算是救他于水火, 因此也没有客气, 咕咚咕咚连汤带肉, 很快一罐子肉汤两人对坐着吃完，他便靠回椅背舒服的发出喟叹。 程思思收拾了桌面，脸带笑意：“云舒, 很久没有跟你这么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路吃顿饭了。” 卓云舒：“思思，你炖的烫还是那么好喝。” 程思思：“你要是想喝，以后我可以天天炖给你。” 卓云舒摇头：“今天承你的情，以后就不必了。” “怎么就只今天承我的情呢，你和小助理闹别扭，拿我当筏子呀？云舒，我不介意被你利用，但利用完了，总不该说翻脸就翻脸吧？”人精到程思思这个份上, 什么看不出来，她只是不知道卓云舒已经跟姜琦分手。 “思思, 似你们这样有钱有势的女Alpha，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是不是觉得平凡的男人都特蠢，也不会只满足于一个Omega？”卓云舒忽然天外飞仙的一句问题，让程思思立刻敏锐捕捉到了什么。 她想了想：“你应该知道我和夏萧的事, 对吧？”夏萧在剧组的这段时间和女主打的火热，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到, 程思思也没有刻意隐瞒谁。 卓云舒点头。他今天和姜琦对戏时极其难受，往常这些话是不会跟程思思说的，但他现在没有更多的人可以倾诉。 何瑜被他支去给剧组服务，再就是帮他回昨天的酒吧取回冲动下押的那块表。 好歹也是生日礼物，他白天酒醒后到了片场心里一直不舒服，便偷偷告诉何瑜让他帮忙赎回来。 卓云舒主动问话，程思思自然喜出望外顺水推舟，没一会儿两人倒似没有芥蒂的老友那般聊起天。 程思思深知卓云舒秉性，不能糊弄，遂选择直接告诉他心底的实话：“......不论属性，不论男女，一旦从贫穷忽然暴富，又或者像我这样，历尽艰难上进后终于得到想要的一切，难免膨胀。所以这个时候不是我们满不满足，而是社会，环境，所有一切都在逼迫你滋生更多的欲望。” “作为一个女Alpha，我和夏萧仅仅只是一种资源交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或者不好说的。他下部戏我一定会帮忙，而我在剧组这几个月，他确实也帮我解决了一些生理需求。” 剧组临时夫妻这种圈内常见的潜规则卓云舒并非不懂，但程思思这么坦然说出自己欲望和心灵可以分开，亦让卓云舒非常讶异：“所以对于女Alpha而言，和Omega之间没有爱，也可以随便做？” 程思思一笑：“当然，信息素上头的时候谁还管其他。你不会真以为所有Alpha都有超强的自制力吧。那种Omega发骚时还能控制住自己的Alpha，大概只能出现在小说里。” 卓云舒脸色微微沉下，他一下想到姜琦和夏萧那天在综艺节目上打情骂俏的样子。 夏萧在剧组肯定也勾引过姜琦。 是了，有哪个女Alpha能抵抗Omega发骚的诱惑，尤其夏萧还是S级的Omega。 所以姜琦根本就是为了夏萧才抛弃他。 是他没有夏萧骚，所以被比下去了。 不然琦琦怎么三年里都温柔体贴，结果夏萧一出现她说变脸就变脸。 琦琦和夏萧有没有背着他？ 脑子里胡乱的竟得出这个结论。 再一想到姜琦有可能早就睡过夏萧，纵然已经被分手，他心里却还是翻江倒海的酸水往外直冒。 程思思：“你很介意这点吗？我是结过婚离过婚，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识过。夏萧那样的小鲜肉说实话这几年我也玩过不少，但他们跟你都不一样。云舒你才是出现在我生命里，最珍惜最后悔错过的那道彩虹。如果你介意，我以后都不找其他Omege了。” 卓云舒被程思思这话吓得了一跳：“思思，那是你自己的事。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程思思：“如果你问这个问题不是冲着我，那就是你那个小助理出轨罗？心理还是身体？” 程思思一看卓云舒脸色顿时就明白自己大概率猜中，这时愈发拿出万般手段怀柔。 先是从卓云舒今天上午的表现说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云舒我是知道你的，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心理若不是苦到极致，怎么会着相让人看出来？但退一万步来说，咱们眼下都是专业演员，以前学舞时最基本的代入角色，表现角色，你做的比谁都好，因为你没有杂念，你一心只想攀登事业高峰。为什么今早你有了杂念，又让现实的感情影响了你对角色的处理呢？” -- 第102页 卓云舒脸色苍白的听着：“是我的问题，我应该向所有人道歉。” 程思思：“不，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像你一样，十几年如一日的坚持每天自律的练功。我做不到，班上的其他同学也做不到。只有你，就算功成名就，你还在每天坚持业务训练。你是真的热爱这份事业！我知道你一直在追求永恒，完美，对每一个角色投入所有情感，所以才有今天。” 卓云舒的眼眶逐渐湿润，他没有想到程思思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我很感激曾经遇到的所有角色，带我体验了他们的悲喜与欢乐，丰富了我的生命。” 程思思笑了：“所以你在我心里是个真正的艺术家。你做到了我们所有人都做不到的--忘我！而今天上午你只是被一段不值得的感情拖累，暂时迷失罢了。但我相信等你一会儿回到片场，你依旧还会是那个对角色全情投入的卓云舒。你一直都是我们班所有人里最棒的，我相信你可以。” 卓云舒点点头，虽然只聊聊几语，但程思思的安慰多少也重新加固了他的自信心。 程思思又说：“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就说句实话，以你这样的个性，不在我身上栽跟头，也会在别人身上栽跟头。但你让我很敬佩的一点是，虽然你已经认清了这个圈子和社会的真相，却还能坚持走自己的路，这点是我做不到的，也是我非常欣赏你之处。” 卓云舒听到此处忍不住苦笑，他哪里是自己坚持，如果没有姜琦这几年在背后偷偷扶持，他估计早就退圈，要不就被追债的砍死，要不就回老家当一个普通的舞蹈老师，每月愁父亲的债务。 “云舒，我们都老大不小了，我从莫斯比尔回来就是冲着你，其实结婚和恋爱根本就是两回事。结婚需要一个放心和安全的对象，我对于你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 卓云舒：“思思，这话就不要再提了。” 程思思：“我可以不提，但你要记得，我要么不结婚，一旦要结婚，对象只能是你。” “为什么一定是我？” 程思思：“因为你让我放心，让我觉得安全。” 卓云舒大讶：“我，让你觉得安全？” 程思思此刻也动了情，眼圈红红的直盯着他，朝他优雅伸出一只手：“云舒，你知道自己是多有责任感，多让人有安全的男人吗，我以前怎么会那么傻，抛弃你呢？” 眼前女人的手势，是每一次舞台表演时最后一次安可，作为舞伴的女孩会主动伸手来牵他一起向观众鞠躬。 那时候的他们是多么意气风发，从没想过以后，大概以为可以那样跳上一辈子。 卓云舒的眼泪涌出来，忽然笑起：“思思，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当年还是会不顾一切走掉的。” 程思思吸了吸鼻子：“哎呀，这么好的气氛，你偏偏要来破坏，就不能帮我回忆下青葱岁月吗？”她执拗的朝他伸着手，一个邀请的姿势。 若放在以往，卓云舒是万万不会在剧外邀请程思思单独吃饭，也不会和她有任何肢体接触。 但他刚刚得到了一次心灵上的安抚，纵然他心知肚明程思思说这些话的目的不过是继续见缝插针的想要重新打动他，但他确实也很感激程思思此刻同他说这样一番话。 至少她愿意直接告诉他：女Alpha都不是好东西，她们本性中就抗拒不了Omega的信息素诱惑。 至少她愿意告诉他：卓云舒，你让我有安全感。 至少她这次没有骗他，很坦诚。 “谢谢你，思思。”卓云舒正待伸手回应程思思这个友谊的牵手，忽然房车大门被敲的狂响。 原来新一场通告时间已到。 卓云舒很快重新回到片场，这次没有任何犹豫，纠结，痛苦。 在面对姜琦的时候，他把自己的真心层层包裹在角色之后，只用剧中人物的眼睛去看，去感受，去体验。 所以下午的通告非常迅速，虽然男主和女配之间再没有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氛，但该他完成的感情部分，包括眼神，肢体都很到位。 一场绿幕通告终于在大家的掌声中完美结束。剧组晚间时分就出车，出外景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坐大巴全部赶往瀚海风景区。 姜琦以前都是跟卓云舒一辆保姆房车，这次剧组也没有单独给她备车。 其实姜琦不喜欢人太多叽叽喳喳的环境，但现在总不能再厚着脸皮去挤卓云舒的车，剧组唯二两辆大房车，一辆男主，一辆属于女主。 至于程思思，那她更不可能去挤了。 所以姜琦和其他普通工作人一样挤得大巴。 她窝在大巴最后一排单独角落，一边用通讯器悄悄窃卓荣庭那边的最新情况：已经知道了两个小混混之死，红桃Q大概是查到白小兰头上，如果顺着白小兰这条线早晚能找到夏萧，那她估计离暴露身份也不远。 但她也不是毫无准备，财神激活了两个在Z星的弑神组潜伏成员，一个代号麦克白，一个代号耶利耶，给她当帮手。 “帮手，帮倒忙的帮吗？”一听这两个名字就很不正经。 她本想拒绝，但财神一句话又让她打消念头：“跑腿的小弟多两个怎么了？一个好汉三个帮，派他们保护一下你紧张的人也是好的。” “我没有什么紧张的人。”话虽如此，两个小弟她却收下了，并很快通过暗号联系上，分别交派了任务，约在瀚海风景区见面。 -- 第103页 大巴一路在国道上飞驰，两辆男女主的房车跟在后面 哪知剧组刚刚出发没多久，天气陡变，外面突然开始下雨。 一开始还是淅沥沥的小雨，偶有几颗小冰豆敲打车窗，跟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 半个小时后，外面开始下大坨子冰雹，雪花。 气温骤降，去往风景区的上山路段发生泥石流滑坡，橙色风暴预警，整个剧组被迫夜宿荒山野岭。 这下本来准备忍几个小时的姜琦就得在大巴车待一整晚。 随着车内暖气骤生，剧组其他人等身上的气味便互相交杂，浓郁蒸腾。 小小的车厢里，大家都开始娱乐项目，有的听歌，有的打牌，有的泡面弄小零食吃饭。剧组这些物资带的倒是齐整。 就姜琦不太合群，她开窗，前面人说冷。 她关窗，自己的嗅觉又太灵。 坐惯了卓云舒那辆舒服的干干静静连靠背都是香甜气息的房车，如今这个拥挤又气味难闻的大巴，简直逼仄难熬令人坐卧不宁。 声音：以前笼子般的床舱也不嫌，没见你有这么多毛病。 MAX【看，这就是被宠出来的公主病！】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惹 · 卓云舒的房车就跟在大巴后面, 停在树下。 姜琦的视力又极好。 她趴在最后一排的窗玻璃上，不经意的就透过他的车窗看到他在小厨房里翻出两包泡面，随后打开电磁炉开始烧水。 何瑜下午没有回片场, 晚上是卓云舒自己开车，而今天所有人都看出来他心情不好, 所以他的房车此刻只有他一个人。 声音：啧啧啧, 又是泡面。 MAX【泡面能有什么营养呢, 至少加两根火腿肠吧。】 声音：关我们什么事，我晚上也就只吃了两块饼干而已。 大巴车里，忽然有人懊恼的喊：“哎呀, 这幅牌怎么缺两张。” “卓老师车里应该有牌，要不谁下去借一副。”有人刚一提议，立刻有三四个人响应。 等抢到任务的小剧务搜罗出来一把伞，正要下车，姜琦忽然起身从后排直接走到车门：“我也有东西落他车里了，我去！” 小剧务还来不及反应，姜琦已经一阵风似的抢过伞下了车。 其他人面面相觑，今天卓云舒反常的表现和姜琦坐大巴太能说明问题，就算不知道他们分手那事多少也能看出不对劲。 一时不少人都冲到大巴后排悄悄扒着窗玻璃看情况。 有人问：“季导, 他俩到底怎么回事？” 季俊哲翻个白眼，又做个手势：“嘘——” 有人：“哎呀, 思思姐也下车了！哎呀，思思姐也打着伞走到卓老师那车门口了。” “思思姐拎了汤！” “姜琦空着手！” “修罗场呀我去！” “别挤别挤，给我留个观察点。” 姜琦下车后被室外的冷空气一激，脑子很快又清楚起来, 这个时候再去纠缠甚至多说一句话都不合适。 但两条腿就偏不听使唤，自己就走到了卓云舒的车门外。 她别扭的站在他车前, 还没想好要不要敲门，程思思就从后面另外那辆房车里下车，怀里抱着一罐汤也走了过来。 两人打着伞在冰雹里对视一眼，程思思朝她微微一笑，优雅的点了下头。 姜琦很尴尬，想要扭头就走，但十个脚趾头偏偏又死死抠住了地面。 声音：“躲什么躲，虽然是我们不要的他，但合约到期还有八天，一天没到期一天就可以玩他，你怕什么。” 程思思上前一步敲了下窗户：“云舒，我来啦。” 车门跨擦一下在两人面前被拉开，卓云舒接过程思思递上的鸡汤，又帮她收了伞：“快上来。” 程思思很快被拉上了车，姜琦站在门口，小脸藏在衣领里，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就左顾右盼，冷风一吹，脸色愈发苍白。 弱小可怜无助。 但只有他心里明白，她是多么狠心又会骗人的一个女人，根本不像表现出的那么软弱温柔。 她不需要他的爱和保护，是他自己白贱三年！ 卓云舒紧盯着姜琦，也没关车门，也不说话。 程思思放好东西后只叫好冷，要上前来关门：“姜助理，你还有事吗？” 姜琦两个脚在地上轻轻跺了跺，小声说：“我之前落了件衣服在卓老师车里。降温了，有点冷。” 程思思看了卓云舒一眼，立刻柔声又问她：“落哪儿啦，我帮你找。” 姜琦不知再该接什么话，气氛太过尴尬，她嚅嗫一下便准备赶紧走掉：“忽然又......。” 刚想说又不觉得冷了，不找了，车门边一直没说话的卓云舒却忽然开口：“你上来，自己找！” 姜琦遂登上了车，车门关上，房车里面温暖如春。 她走到以前自己经常坐的那个位置，装模做样的开始找并不存在的衣服，结果出乎意料，竟然从坐垫的格子里找到了两件她可以穿的小尺码新款粉色女式冲锋衣，还有大红的毛绒围巾，被密封在塑料袋里吊牌都还没拆，想是卓云舒提前很多天准备好放在车里。 姜琦没好意思拿这些，就在杂物间里翻出来两盒小剧务要的牌揣在兜里。 刚走出杂物间，就看到程思思在小厨房鼓捣，把带来的老鸭高汤加热，倒进方便面饼里，又打了荷包蛋，往装泡面的锅子里加各种调料和火腿肠。 -- 第104页 没一会儿香喷喷热乎乎的两碗火腿肠鸡蛋高汤泡面出炉，味道香的很。 程思思哎呀一声：“云舒，我这汤就够两碗，姜助理是不是？”话不用多说，逐客令已下。 姜琦立刻大步往车门走去，路过中部车段时正好跟站在那处的卓云舒相对，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忽然装作压腿将长腿撂上头顶随后用鞋跟怼在她背后的车壁上，挡住了姜琦的去路。 同一时间，男人身上那股涩桃奶油味信息素刹那扑面而来，让姜琦猛地靠紧了车壁，浑身瞬间紧绷。 “呀，没注意到你要过去。”卓云舒嘴巴上虽这样说，动作却骚的很，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大腿，两个手顺着腿根往上缓缓摸，一直用指尖勾到自己的脚踝，随即斜睨着眼看她。 姜琦诧异看向男人。这时候练功？ 卓云舒就着这个压腿的姿势低头凑近她耳边：“琦琦，我练功的时候兴奋了，可怎么办？” 姜琦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他吊着嗓子，用一种极度暧昧又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轻笑：“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女ALPHA。” 姜琦：...... 声音：该死的，小东西知道怎么气人了。 MAX【雇主有被气到。】 姜琦的拳头猛然捏紧，眼圈都被Omega信息素刺激的发红，她瞪向他，却见卓云舒挑眉，用一个极优雅漂亮的姿势收回长腿，随后吹了声口哨直接扭着屁股回到房车后部的厨房，和程思思一起摆桌子，端面，对坐而食。 程思思一抬头：“哎呀，姜助理怎么还不下车，衣服找到了吗？实在找不到，去我车里找我助理拿两件好了。” 本来刚准备拉开车门的姜琦一下顿住了手。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牙根几乎咬碎，是她对不起他没错，她也曾想过最后卓云舒会跟其他女A在一起。 这本来没什么，可昨天才分手，今天这两人就搅在一路。 把她当什么了。 他刚才那样忽然冲她释放信息素，分明就是挑衅，是嚣张，是有恃无恐。 他想怎么样，想在一大巴车的剧组人眼皮底下，和程思思共度良宵吗？ 这个欲求不满的男人，这个竟敢在外人面前发骚的Omega！ 密闭的车内空间里，虽然卓云舒已经收敛了Omega气息，程思思根本没闻到，但姜琦刚才那一口气可是完完全全都吞到肚子里，已经被他完全挑出火——怒火和心火，全在嗓子眼里喷涌。 黝黑的眼底泛起绿光，脑子里全是不受控制的暴虐情绪 下一秒，她嘴角露出一点阴森笑意，小东西想气她，好呀，看谁手段更高明。 姜琦转身，慢慢踱回房车后部，直走到两人面前的皮沙发坐下。 在程思思惊讶的目光中 她突然伸出一只手摸上了卓云舒的脸。 卓云舒刚想躲，下巴却被她一把掐住。 他冷冷看向她，眉目间满是怒意：“还有别的事吗？” 姜琦淡淡一笑：“卓老师，我晚饭只吃了两块小饼干。” 卓云舒：“你想怎么样？” 姜琦：“我想留下来吃碗面，思思姐和卓老师不会不欢迎吧。” 程思思：“可这里只有两碗面。” 姜琦：“我知道，卓老师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面，而且他吃面的时候不爱自己动手，最喜欢让人家喂进嘴里，最关键的是......” 姜琦话音刚落，一旁程思思的筷子就落下，她忽然感觉动弹不得，强大的S级Alpha威压力在狭小的房车里迅速蔓延，让同样身为女A的程思思完全无法半点反抗，直接歪进了身后的沙发里。 不仅是她，近在迟尺的卓云舒受到的影响更大。 他瞬间就像是被抽了筋的软骨头，一下也瘫进沙发。 姜琦揪住了男人的领子，把他的身体在沙发上摆正，这才当着程思思的面说完剩下的话：“每次人家喂完他上面那张嘴卓老师还总是不满足，说没吃饱，闹着要人家继续填他......哎呀，思思姐你也是Alpha，应该懂的呀。” 程思思瞪大眼睛：“你们，你们俩已经？”她的白月光，她想要结婚的男人，她甚至从没有对他动过任何歪心思，只等卓云舒自己想通。 不可能呀，夏萧明明说过姜琦是连标记都不会的主，卓云舒竟然已经跟姜琦？ 程思思心里有点慌，虽然她自己可以睡很多Omega，但一想到卓云舒竟被其他女A睡过，她就感觉很不舒服，明明他表现在外总是那么矜持，高冷，只对艺术追求很狂热。 在程思思的认知中，卓云舒就该是那种最禁欲，只会使用抑制剂的老处男，他连星座都是处女座，怎么会说出那种话？ 姜琦也惊讶看向程思思：“怎么了思思姐，你是真不知道卓老师私底下有多骚呀，啧啧啧，看来你们俩前几年的舞伴跳也是白跳，他是不是总给人一种高冷权威遥不可及的错觉？” 程思思下意识点点头。 姜琦叹口气，又冲程思思一笑：“可他求我干他的时候，没现在这么臭脸。”说完这话，她终于松开卓云舒的下巴。 姜琦慢斯条理从桌上端起一碗面，将里面程思思带来的排骨汤全都逼进水槽里，直到看不到一滴汤汁，这才挑起一筷子，送到已经眼圈都气红的卓云舒嘴边：“张嘴！” 卓云舒紧咬着牙根，姜琦见喂不进去，也不逼他，只问程思思：“卓老师今晚好像又要发骚，你要留下来看我怎么喂饱他吗？” -- 第105页 程思思嘴巴惊讶的已经可以装下鸭蛋，她没想到姜琦外表看上去可爱温柔，说话这般粗鄙，实在是...... “你想她一会在旁边看着我喂你吗？”她又转头笑眯眯看向卓云舒。 很好，他终于成功的快被她气哭了。 卓云舒勉强抬起手，想要去打开嘴边的那筷子面，却被姜琦躲过去。 那筷子面条在他几次推搡间强硬的怼在他嘴边，姜琦凑近他耳畔：“卓云舒，我可没在跟你开玩笑。” 外面冰雹肆虐，白色的雪花映于车窗上，被同样肆虐在车窗上的雨水翻搅，将车内的光线映照的诡谲冷然。 小片光影照进姜琦的瞳孔，反射出点点森然绿光。 女人的眼睛弯弯在笑，眼神却很凶。 卓云舒一下惊的头皮发麻，下意识就有种感觉，姜琦真的能当着程思思的面干出来那种事。 他乖乖张开了嘴。 第四十九章 你赔 · 嘴里被塞进了一筷子面 躲不开 卓云舒慢慢嚼着嘴里的面条, 眼角泛起的红晕直蔓延到英挺的鼻尖。 她亲眼看着他，那么小的一口面，他还分了三口, 仿佛吞咽都成了困难。 姜琦第二口面就特意卷小了一些，当着程思思的面故作暧昧, 柔声又说：“张嘴。” 卓云舒再次张嘴, 又是一小口, 慢慢吃，缓缓咽，昂着下巴好像威武不能移的斗士, 白皙脖颈上那颗浅粉的喉结却在委屈的滚动着，仿佛还得同时咽下憋在心里的眼泪。 不光如此，他边吃还边红着眼圈偷看她，嘴角也在向下撇，眉尖也在颤，就像是被老师教训后还在倔强硬撑的小孩，只差最后一点儿推力，就要汹涌的滚出泪珠儿。 可他在委屈什么，明明今晚是他先挑衅！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 姜琦却也觉得自己这样做太没意思，赌这种闲气简直像在争风吃醋。 幼稚！ 定是受了另一半兽性的影响。 声音：你才幼稚, 人类最虚伪，明明是我被你连累着一起虚伪。 姜琦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掐的半边脑子叽叽直叫，浓重而压抑的Alpha气息终于收敛。 一旁的程思思这下能动了, 她猛地站起身，两个眼睛在卓云舒和姜琦身上扫了又扫。 在她眼里看到的可不是卓云舒受到什么胁迫, 而是卓云舒一见到姜琦，就什么原则也放弃了，就跟那种被甩了还要爬回去当舔狗的贱男人一样，稍微给点甜头，就被姜琦耍的团团转。 这个姜琦果然厉害，她可不想一会儿真被迫看活春宫。 程思思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勉强笑道：“云舒，我忽然想起来还有其他通告要和经纪人对下台本，我就先回了。”说完这话程思思很快下了车。 车门嘭一声被重重甩上，车里只剩下姜琦和卓云舒。 这下再不用假装，他憋了半天的眼泪随着眨眼啪嗒落下，直滴到姜琦喂面条的手指上。 烫的人心尖一抖。 姜琦讪讪的放下碗：“你哭什么。” 在她印象里，卓云舒一直很坚强几乎没有怎么哭过。 “我在老同学面前出大丑了！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卓云舒吸了吸鼻子，双手捂住脸，一边啜泣一边控诉：“你都不要我了，还不许别人要我？” “我......”说起来确实是她理亏得很。 卓云舒继续又问：“你今天为什么要跟程思思同时上我的车？你吃醋，你嫉妒？” 如果回答吃醋嫉妒，他肯定心里能好受点，但姜琦知道不该继续给他希望，所以飞快摇头：“我就是过来跟你谈谈有关赔偿的事。” “不是吃醋也不是嫉妒，那你就是故意破坏我名节罗！” 姜琦：......“什，什么？” 名节？上纲上线了！ 卓云舒一句赶一句：“程思思一直觉得当年对不起我，我可是她想方设法也要得到的白月光，现在呢，你一句话我就成了不要脸的舔狗。对了，还让十分注重男人名声的她知道我不是处男。这难道不是破坏我的名节？” 姜琦被他这样一说愈发觉得自己确实过分，但：“你们男人要什么名节呀？” 卓云舒擦了把眼泪：“为什么不要名节，名节对我很重要，我以前在思思心里是高不可攀的男神，但她现在回去后整个剧组都会知道我是被你搞过的破鞋，还是我上赶着求你干我。” 姜琦倒吸一口凉气，这样一想，刚才自己胡乱口嗨确实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愈发心虚：“程思思她......看起来不像那么碎嘴的人。” 卓云舒：“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今天能用这话来堵思思，明天就能用同样的话来堵别人。反正我跟你睡过这是事实，姜总还不是想怎么编排就怎么编排。说不定你们大老板以后聚会，你还会跟那帮生意上的伙伴吹嘘和我上床的感觉，就像老黄说他那些娱乐圈姘头一样。” 一说到此处，他又悲从中来，学着姜琦的腔调重复了一边她刚才在程思思面前说的那些话，他本来演技精湛，这下看的姜琦自己都头皮发麻。 【我刚才真有那么过分吗？】 MAX【可不是】 卓云舒学完她那番说话后得出结论：“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喂不饱的骚货。” 姜琦：......咽了口唾沫，紧张的手脚都不知该放哪里。 -- 第106页 卓云舒质问：“你是不是在心里还比较过我和其他的Omega，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没有出轨？” 姜琦：“话题别扯远了。” 卓云舒站在了道德制高点，得理不饶人：“是你刚在我的同学面前侮辱了我！” 姜琦哪里见识过卓云舒这般伶牙俐齿的一面，她都以为他从不会吵架的：“我......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再说，我也没真侮辱你吧。” “你没？我如果不吃你那口面，你是不是就要真当着思思的面侮辱我了！” 姜琦：“我......” 卓云舒：“你就是那样想的，我都看出来了！敢说不敢认？” 好吧，他说的对。所以他委屈求全，所以他张嘴吃面，逻辑自洽了。 果然是她无形中霸凌了他。 MAX【雇主你刚才在程思思面前炫耀的时候不是很利索吗，现在怎么了，吵回去潵。】 姜琦【......】 MAX【口无遮拦的现世报呀。】 姜琦捂住额头：“对不起。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说那样的话。” 卓云舒冷哼一声，脸上却是稀里哗啦泪痕滚滚，从手掌里抬起脸，嘶哑着嗓子：“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我名声全被你败坏，以后都找不到老婆了！” 见姜琦被堵得无话可说，卓云舒继续咄咄逼人：“你要怎么赔？” 说到赔偿这事，姜琦立刻来了精神，她确实对他是存着愧疚的，所以之前给那两个赔偿都是非常诚意，但何瑜至今也没有联系小陈，而且季俊哲也说过卓云舒大概率两个都不会选。 “你要怎么赔，我就怎么赔！” 卓云舒已经虚焦的眼神渐渐回过一缕神采，也收了眼泪神功：“真的？” 姜琦点头，从小桌子上给他抽过纸巾递上：“你就说吧，想要什么赔偿。” 卓云舒：“赔我个老婆！” 姜琦：......也不是不行，似卓云舒这样的优质偶像，想找老婆其实也简单的很。 “你想要什么样的老婆。” 卓云舒：“要大眼睛尖下巴，要温柔体贴，要乖巧漂亮，还要得是S级Alpha。要会炖好喝的鸡汤，还要能抱着一起睡觉。要她能踩在我的脚上被我抱着一起跳舞，也要我能被她带着一起打游戏。要在接吻的时候，她红着脸微笑的闭上眼睛，让我慢慢的亲......”他说话间忽然凑进，在姜琦微微错愕的目光中，将她一把推倒在沙发上，然后双手按住了她脑袋两侧，将她箍在身下。 卓云舒紧紧盯着她，眼泪一颗又一颗打在她的脸上：“你说我贱也好，说我骚也好，我都认了。可姜琦你要知道，我从小就是垃圾堆里长出来的人，你既然招惹了这样一个人，真认为能这么轻易的甩掉吗？” 卓云舒看的分明，今天姜琦主动上车却当着程思思的面那样说，是他最后的希望，如果就这样让她下车，他一定会后悔。 “你甩我是觉得我不配你的身份地位是吗？” “我......我只是玩玩而已。”她的声音发虚，颤抖着不敢看他的眼睛：“云舒，就不能好聚好散吗？你做什么这么固执。” “不能！你只是玩玩。可我当真了，你要怎么办？” “我给你补偿。” “哈！”他眼中露出自嘲，他说了这么多，她却还以为他只是想要补偿。干脆挑明：“如果你是因为身份的原因看不上我，我也可以不要求婚姻。” “你......” “在你有老公之前，我做你姘头也行，不管什么身份，都行。” 他眼神执拗的盯着她，伸手抚摸上她的脸：“琦琦，虽然昨晚我都有想过，你既然不要我了，那我也不要你。可今天再想想，我还是觉得不能就这样算了。你玩弄并欺骗了我整整三年，打碎了我所有的骄傲和自尊。既然在你眼中这三年只是场游戏，那么同样作为游戏里的另外一个玩家，公平原则，我没有喊结束，就不应该随便结束，对吗？” 男人的手掌一直有茧，是以前拍动作戏吊威亚飞檐走壁留下的痂，这部新戏依旧有不少武打戏份，每天片场摔打，更加粗糙。 粗粝的指腹在她柔软的脸颊缓缓擦过，他身上奶油涩桃味的Omega信息素再次浓郁蔓延，魅惑撩人。 掌心所过之处，便似一团火焰，在她颊边一路燃烧。 “何况咱们的合同还有几天才结束，那这几天里，你也该好好履约，不该现在就这样丢下我，哪怕仅仅只是保持欲望关系。” 他低垂下头，轻吻她耳垂，在她耳边沙沙的说：“刚才思思告诉我，没有一个女Alpha能经受的住Omega的诱惑，你同意吗？” 被含住耳坠的刹那姜琦便脸颊发烫，喉头不自然地动了动，一些和他之前种种的画面浮在眼前，怎么也挥之不去，呼吸都急促起来。 尤其是这个房车，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人。 不同的是，今天这个Omega如此主动送上门，还想要反过来控制她的行为？ 卓云舒：“不如现在验证下。” 窗外的冰雨声让她想起了那几次失控后他的哭声：“卓云舒，你是在找死。” “姜琦，你已经杀过我了，就在昨晚！”卓云舒松开了她的耳垂，在姜琦还没松口气的瞬间，又猛然吻上她的嘴唇。 他凶狠的碾压着她的唇，让她诧异又震惊，可嘴角尝到的一丝男人眼泪的咸味，又让她心里酸胀难抑，刹那心软，放任他的舌尖搅入嘴里，攻城略地。 -- 第107页 狂风，急雨，车顶上冰雹啪嗒啪嗒！ 姜琦从车窗望出去，窗外的世界和车内仿佛被切割成不同的宇宙，让她只想藏起来，把他和自己都藏起来。 飘摇动荡，暧昧不清。 恰如此刻她迷乱又慌张的心虚。 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事。 一个Omega主动用信息素引诱她。 而她明明脑子还是很清醒，也有推开他的力量，却失去了再次推开他的勇气。 她没有看错，卓云舒一直都很勇敢，比她勇敢。 他从来都懂得努力争取一切想要的。 姜琦缓缓闭上眼睛，悄悄回应了这个深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冷吗 · 缠绵的热吻过后, 两人都气喘吁吁，姜琦漂亮的小脸蛋由白变为粉红，她静静的躺在皮沙发里, 长睫忽闪，一双大大的黑葡萄眼珠偶尔瞟他一眼, 耳尖都红透了。 她不做声, 等着他的进一步, 以前这种事都是她主导，现在轮到他，卓云舒不是不会, 反而他是太会了。 从小跟父亲在暗街混过的孩子，树底下那套勾引人的手段他可是天天耳濡目染。 以前他是不屑，但今天只略施一点小花招，她就完全招架不住，同时也让他心中掠过黯然。 只能用这种方法挽留她吗？那也是好的。程思思说的没错，果然任何女A都是无法抗拒Omega发骚。 卓云舒忽然就想起昨晚那件事，他醉酒的情况的被一个陌生的女A带回了家，现在身上还满布青紫，不能被姜琦看见。 同时, 下半月还有大量的武打戏份，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也不能继续不管不顾的透支身体。 自己怎么是这样卑鄙的人呢，他心里这样想着，却伸手扯开领带，用它去绑姜琦的眼睛。 “啊？”姜琦没想到卓云舒竟敢对她来这招：“干什么？”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但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因为她的嘴巴又被他亲住了，稀里糊涂的吻里, 她被他用领带蒙住了眼睛，然后掐着腰抱起，直怼到靠着车窗的小桌板上。 她半坐在桌板上，两腿都悬空，有种随时要往下栽倒的错觉。 “卓云舒，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可他不会让她栽倒，她伸手去攀附支撑点的五指被他的大手捉住，男人粗粝的手指缓缓婆娑了一阵她细嫩的小手，随后交叉，十指紧扣。他温柔的吻落在她的手背上：“你现在还觉得冷吗？” “我......”她想起来，自己上车的借口是变天了，冷，要在他车上找两件衣服。现在这样被蒙着眼睛悬空坐在高处让她紧张，目不能视的黑暗带给她是一种生理性的恐惧：“有一点。”正好靠在窗边，窗缝里吹入的一丝丝冷风打在她的半边脸上，让她有一半身体都起了鸡皮疙瘩。 “全都交给我好吗，今晚我想你留在车里。”他将她两只手腕抓在一路扯过车顶的吊环，然后塞进去让她抓紧：“我会让姜总暖和起来。” 等等，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要叫她姜总。 他把她当什么，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刚这样一想，又听到他的声音：“你不是说和我都只是玩玩吗，那现在轮到我想要玩玩，姜总不能配合下吗？” 姜琦立刻咬住了嘴唇，她不做声，却也没有试图松开头顶的吊环。 她不知道卓云舒眼下到底想做什么，这辆房车在片场承载了太多他和她的激情回忆，但那都是在她掌控之下，今晚，却好像有点失控了。 他的信息素一直在她鼻尖飘荡不曾收敛，她早就有些控制不住。 这个时候，他又让她等等。 她听到男人离开的步子，带着身上甜腻的涩桃味信息素一同远去，她只能等，他说的对，这是她欠他。 她听到水声，没一会儿他又重新走回她身边。 “云舒.....啊！”她垂在桌下的脚被他捉住，脱下了鞋，剥掉了袜子。 随后，她的双脚被浸入温暖的热水之中，这猝不及防的温热让她瞬间都打了个激灵：“你......”他竟然在帮她洗脚。 “我喜欢听你叫我小哥哥。”他用大手在热水里捂住她冰凉的脚尖，缓缓揉着，按压着。 姜琦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一股热流从脚底直涌上头顶。她的脚很快暖和起来，然后被用毛巾仔细擦干，脚底又踩上了另一处温暖——是他的胸膛，温热细腻的皮肤，带着韧劲的肌肉，还有一处更加柔软的小点，她脚趾颤了颤，不敢继续试探，却被男人按住脚背，紧紧往下一压，踩实了。 双脚竟被他捧起捂在心口，这个姿势，只能是他跪在面前才能做到。 姜琦喉咙又干又涩：“你知道现在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现在还觉得冷吗？” “不，不冷了。” “是吗，可我还能让姜总更暖和。” 他托住她一只脚，让她感受自己胸膛的温度，肋骨的温度，肚腹的温度然后再离开，被大掌拖着脚踝晾在空气里。 脚心被剥离开他热源的刹那，姜琦鼻腔里哼出一点不满的喟叹。 男人又轻笑着问：“冷吗？” 不是冷，是空虚，是不满足，她不好意思说，但下意识舔了舔嘴角。 她的反应让卓云舒很满意。 这些男Ji的小花招他有的是。 -- 第108页 下一秒，她大脚指尖传来一点微湿的热度。 她脑子里嗡的一下，纵然被蒙着眼，也能用脑海勾勒出他软乎乎的舌尖，是如何缓缓胶着在她脚趾上，不知羞耻地打转，漂亮的嘴唇慢慢张开，然后.....更暖了，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轻热的呼吸，正喷在她的脚背之上。 吊环上的双手狠狠一紧 姜琦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云舒，可以了，可以了，如果你想让我今晚留下来陪你，没问题，现在我可以下来了吗？” 啵的一声，是他浅浅松开她脚趾，鼻腔里哼出一点骄纵：“不可以。” 姜琦不知所措，但很快脑子里就被这强烈的刺激搅成了一团乱麻。 他的大手顺着她的小腿往上，手掌钻进她裙底，起初谨慎，随后......她听到自己牛仔裙的拉链声，一节节溃不成军。 ...... 程思思趴在自己房车的车窗，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卓云舒房车尾的情况。 “思思姐，你到底在看什么呀？” 程思思放下望远镜，皱眉：“不应该呀。”怎么什么动静也没有，如果姜琦真像她说的那般厉害，现在这个点，房车里不该这么安静。 她刚明明看到两个人在窗边接吻来着，怎么现在又只剩姜琦一个人的影子靠在那里，而且姿势也很奇怪，像是举着胳膊等人来抱的样子。 哼，真以为卓云舒会去抱她吗？ 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不过就是长得可爱一点，欺骗性强一点，想抱着卓云舒大腿上位的幼稚女孩罢了。 才演一个女二就让她今晚骄横成那样，呵，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她当年和卓云舒纵横舞坛的时候，姜琦只怕还没成年呢。 但卓云舒说不定就吃这种小女孩略带攻击性的撒娇款？ 程思思胡思乱想间，前方的车里最后一点顶光忽然也被熄灭。 她立刻再次举起望远镜，却连模糊的姜琦的影子都再看不见。 “云舒他很自律，应该已经睡下了。”程思思优雅的放下望远镜，对自己的经纪人欣慰道。 “但，那个姜琦还在他车里。”经纪人满眼怀疑。 “她本来就是云舒的助理，以前就经常在他车里休息，这次不过是重新又缠上去，能讨什么好？等这部剧结束，我看她呀”程思思话音还未落，一旁座位上的经纪人就啊的一声捂住了嘴，然后指了指前方。 卓云舒的后车窗玻璃不知什么时候被掀开了一条小逢，一只女人的小手猛地从里面伸出来，五指大张虚空乱抓，但那只手在空中捞了两下什么也没捞着，所以很快紧紧反手勾住了窗沿。 窗外的雨呀雪呀冰雹呀全都刮在那只小手上，那手却死死捏着窗沿，仿佛不堪忍受的在承受着什么。 经纪人瞪大眼睛：“这......不冷吗？” 程思思：“哼，肯定是被卓云舒气到了，现在要死要活的呢。”仔细再回忆之前三个人的现场，程思思觉得卓云舒一定是出于面子考虑，所以当时忍了姜琦无理取闹的那口气，事后定要找回场子。 经纪人不解：“被卓老师气到？” 程思思挑眉一笑：“云舒那个人那张嘴，厉害起来也是十分厉害，反正我以前在舞团，真要为了业务争执，没一次能讲赢他。” 经纪人更加诧异：“可卓老师平常看着很沉默寡言呀，都不怎么说话。” 程思思一副很了解的样子：“那是对不熟的人。要是你见过他跟老师吵架的样子，哈哈......”她想起以前学校的趣事，忍不住笑起，结果脸上笑容还未完全绽放又迅速凝固。 雨雪交加的夜晚，街灯照出车窗里忽然伸出的另外一只大手如此明显。 大手从外捂住了小手，然后一根一根抠开小手扒着窗户的指头包在手心，一起拉进了窗内。 再下一秒，后车窗被咔一声紧紧关上。 经纪人揉了揉眼睛：“卓老师......肯定是想早点睡了，怕冷，那窗户不得关好呀。” 程思思捂住嘴，眼圈红了：“我想不明白。” 经纪人：“思思姐你想不明白啥？” 程思思：“云舒他可是个Omega！” 经纪人：“这圈里人大家都知道呀，几个月前你回国，那封给各大经纪公司的匿名信不还是我给润色的么。” 程思思指着对面那辆大车，断定：“一个Omega不可能这么主动，这么强势。” 经纪人啧了一声，顺着她的话：“虽然啥也没看到，但感觉刚才窗外那两只手有点走狂野风了，尤其卓老师。” 程思思脸上愈发挂不住：“他们应该是在吵架。” 经纪人：“肯定的，吵的都要打起来了。” 程思思生气：“云舒他绝对不会打女人。” 经纪人：“那他刚那么强势的掰开姜琦的手指。” 程思思：“肯定是那女人彻底得罪了他。” 经纪人：“没错，一定是这样。” 程思思揉了揉眼睛，天色不早了，还是不要继续胡思乱想前方车辆到底是在打架还是在干别的：“早点休息。” 可还没等她起身往房车后边走，经纪人又是呃的一叫，鼓着眼珠偷瞧她脸色。 程思思脖子一寸寸往回转，这次不用望远镜也能看的分明。 前方巨大的房车，轮胎在雨雪里开始无序而强势的晃动 -- 第109页 程思思彻底石化了，因为她同时也发现，更前方的大巴车后排窗户，也有十几只手电筒的光亮在闪，大家都在好奇吃瓜。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雨雪消散，橙色飓风警报取消，剧组大巴很快再次开动。 这次姜琦没回大巴车里，她一路就坐在卓云舒的房车里驾驶室里开车。 几小时后整个剧组终于到达瀚海风景区，季俊哲过来敲窗户问怎么分房的事，一瞥副驾驶：“云舒人呢？” 第五十一章 关系 · 云舒人呢？ 这个问题问的好呀, 以至于心里另外半个声音第一时间跳出来，甚至控制了她的喉咙：“吃掉了吃掉了，昨晚吃的只剩骨头了。” 季俊哲噗的一声在窗边笑出声：“姜总, 您真幽默。”又自以为已经明白了一切的看她一眼：“那我懂了，你俩还住一间房, 我现在就去安排。” 姜琦脸皮刹那滚烫, 却也没有阻止季俊哲自行理解她和卓云舒的关系。 毕竟, 经过昨晚后她现在也理解不了两人这种古怪的关系了。 到底是分手了还是没分手？ 到底是雇主还是姘头？ 到底是合同结束那天算真结束，还是以后也能继续再找他？ 他什么也不说清楚。啊，他今天还能说话吗？ 声音：该, 以前咱俩都看走眼，那根本就是个喂不饱的小骚货。 姜琦狠狠掐了把大腿，掐的半边脑子又叽哇乱叫：我说错了吗，阿西巴，昨晚到底谁吃谁呀，我才是怪兽，可我失去了作为怪兽的尊严，我，啊, 呜呜呜呜—— MAX【雇主，您的小情人今天可能真说不了话。】 智脑提到这事, 姜琦愈发心虚，便忍不住想要去车后面看看情况，但季俊哲还在滔滔不绝扒着窗户跟她说话：“对了，我要给姜总你介绍一下这下半月的工作安排, 因为瀚海风景区是z市最大的野生风景区，还有最大的人造海滩跟海洋, 每天来往游客众多，所以我们剧组白天不能开拍大型的海战，所有的调动大的通告都得在晚上进行，这样当然演员们都要辛苦一点，但这边风景绝佳，实景最后呈现一定是一流的，所以也要辛苦姜总理解一下。” “卓云舒的很多戏都排在夜里吗？”姜琦皱眉：“那岂不是晚上都要熬夜？” 季俊哲：“没办法，剧组经费紧张呀。”抠了抠眉毛：“除非把整个北区都租下，白天不让游客入内，但那又费钱又没必要嘛。” 姜琦偏过头看他，伸出一根手指：“你别说了，等下。”很快给小陈打了个通讯，没一会儿，风景区那边就协调好，整个北区全部被衡山文化包下。 这样一来剧组时间更加宽裕，在房车里的卓云舒又多睡了一会儿才跟姜琦一同入住小雁子山别墅区。 景区里物价高，剧组成员都是一大帮人挤一栋别墅或者单间房，但主演就是有主演的待遇，卓云舒一个人就分到了一间房，虽然不大，但处在景区风景最好的馍馍山里，带后花园和私人温泉，推开窗户就能将整个风景区的山色还有几百米外的海滩和蔚蓝大海尽览眼底。 将行礼在屋里放好，姜琦开始煮水泡茶，没一会儿她端着一杯润喉的茶递给一路沉默的卓云舒：“对，对不起......” 男人抬起头来接过茶杯吹了吹热气，微肿的嘴唇像熟透的浆果，稍微在白瓷杯缘抿了一小口，嘴唇沾了点水迹，亮晶晶的，愈发像是涂了一层釉色，仿佛轻轻接吻都会破掉，流出甜美的红浆。 姜琦盯着他那张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脑子一下浮现出昨晚，不，不能再继续想下去。 “今晚你还有通告，如果你想多休息一会儿的话，我可以跟季导商量......”她话还没说完，卓云舒就摇头，他张了张嘴，艰难的发出一点喑哑声音：“不能......影响工作。” “好好好，我知道了。”就知道他不会接受自己的建议。 “我带了药。”卓云舒自己去行礼里翻出个药箱，又摸出一板咽喉糖，含服了两片。 半个多小时后，那些喉片全部化为糖水吞下去，声音算是清亮了一些，但说大段台词还是非常艰难。好在晚上的戏份打戏居多，他的台词只有几句。 姜琦不敢再让他费声，点了一些易于消化和吞咽的早餐，两人喝完海鲜粥后，便接到季俊哲的通知，第一场通告改了时间，场务正在布景，从晚上提前到下午。 但因离通告时间还早，整个北区又已经被包下没有散客，那来敲门通知的小剧务便示意他们有时间可以随便转转。 卓云舒本打算先约黄师傅提前训练下打戏，但黄师傅还有别的组通告，跟何瑜一样要晚上才能到达风景区，因此这下又有了半天的时间。 这下和姜琦对坐在房间里，本来正常的气氛也变的尴尬。 卓云舒不敢正眼瞧姜琦。 虽然昨晚不管不顾暂时赢得了她的一夜，虽然他并不后悔那样做，但穿戴整齐时他的羞耻心就被阳光晒的生疼，开始唾弃那样的自己。 但他不能让姜琦看出来：“姜总，想出去走走吗？”卓云舒靠在窗台的木栏杆上，一边假装享受晨风鸟鸣，一边“不经意”的问。 “为什么还在叫我姜总？”姜琦刚切了一盘水果，才跨出阳台，就差点被这称呼拌一踉跄。 -- 第110页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或者......你还可以重新叫我小哥哥吗？”卓云舒在阳台上转身，两条长腿随意交叠，胳膊肘往后架在栏杆上一倚，晨光照将他白色的衬衣都照出一轮光晕，连带长长的睫毛都仿佛化在光影之中。 他微带祈求的盯着她，眼神充盈着期待和脆弱感。 姜琦也看着他，男人脸色苍白，眼圈微红，嘴巴过去几个小时还微肿着，尽管昨晚他明明像一只饥渴的吸不够泉水的野生小兽。 但眼下衣冠楚楚，眼神羸弱，更透出几分楚楚可怜。 完美优雅纤瘦脆弱的外型，天生合该就是吃软饭的好材料，可偏偏骨子里倔强又执着。 声音：小把戏又在装可怜，我看出来了！ MAX【确实，我也看出来了。】 在一切被挑明后，他们的关系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但该如何重新确认，这确实是个问题。 因为姜琦从未想过自己会吃回头草。 她昨晚本不该下大巴，她下了。 她不该留下来，她留了。 他明明不喜欢低三下四用那些讨好人的手段但他什么都干了。 “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就应该清楚，像我这样的身份，不可能和一个娱乐圈的戏子结婚。不管我们以前那些你怎么看，对我而言，那都仅仅只是一个有趣的游戏。本来你可以拿到很优厚的分手条件，但你现在这个样子，反而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姜琦将手里捧着的果盘放在一侧小桌子上，很认真的问他：“卓云舒，你在强求一件不可能有结果的事，你知道吗？” 卓云舒：“我不相信那三年全都是假的，可如果都是假的，我也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姜琦很无语：“所以话都说到这份上，你现在还想做我的姘头是吗？” 卓云舒：“随便你怎么定义我们的关系，但我要你的时候，你得在我身边，随传随到。就像以前那样。” 姜琦：“你想要的只是这个吗？” 卓云舒垂下眼眸，颤抖的眼睫出卖了他的心乱如麻：“不然呢？你是知道我的，我很难跟一个人熟悉起来，因为我是一个非常害怕失去的人，宁可从未得到过。你把曾经的姜琦抹去了，就是抹去过去三年里我唯一拥有过的女孩。所以我现在也想要问问你，如果我坚持做你的姘头，以后我们到底该如何称呼彼此。” 小哥哥，琦琦 抑或卓云舒姜总？ 所以，他竟然想要回的是......曾经的那个姜琦？ 姜琦深深吸了口气：“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是，那又怎么样，昨晚，我也在一直欺骗你！可你不一样被我哄的很开心吗？”卓云舒忽然激动起来，他伸手一颗一颗解开衬衣纽扣将衬衣随手一扔，露出脖子以下一身的青紫，然后当着她继续又脱，赤条条张开手臂站在阳台。 “云舒，你这是干什么？”姜琦被他的反应惊呆了，虽然瀚海风景区的温度宜人，但这毕竟是大早上，整个天气都还带着寒露的湿气。 可等她三两步走到男人面前，想要给他披上自地上捡起的衣服时，他已经趴在桌子上，对她顺从的抬起腰际，然后扭过头：“你看清楚，我不是只有你一个Alpha，所以姜总，你也不要把自己看的多重要。我只是现在还需要你，所以才想要继续交易下去。等哪一天我遇到更好的女孩，我绝对不会再纠缠你。” 姜琦手里的衣服刹那攥紧，她记得那些伤，是她前晚有些失控。 难道他竟然什么都不记得，把她误会成？ 青天白日里看到自己做过的孽，他身上那些青紫有新鲜的，也有几个月前还未散去的暗淤，甚至...... 姜琦不由得想象那画面，不，不用想象，她兽性失控的时候是有多么过分根本不用想象。 他痛苦下一声声哀号，被捂住嘴后所有的声音又堵在喉咙里变成呜咽，泪水从漂亮而狭长的眼角里渗出湿透蒙眼的布，柔软的身体被掰出最不可思议的角度在空气中颤抖，摇摇晃晃，手指抓紧触须。 他那时总看不见，是她为了遮掩自己的丑陋。 所以他从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在那辆车里，在她家里，也许他还事后找寻过那些道具蛇，但他永远也找不到。 这样卑劣的自己，他现在却说：“我还需要你。”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他说出这种话。 他不讨厌她，竟然还在需要她吗？ 这样卑劣丑陋的她。 姜琦的眼圈红了，一颗眼泪悄无声息从她眼角滑落。 趴在桌上的卓云舒还在假装无所谓，用一身青紫努力证明他并不在乎结果，因为如他这种情况，根本已经断掉想要攀附权贵的心。 一个有权有势的Alpha是不可能找一个娱乐圈公交车，而现在卓云舒就明确告诉她，他宁愿当公交车，也不止一个Alpha。 他不惜贬低自己来换取她的放心。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你可以只把这当做是普通的交易，当时间结束，我绝不会再纠缠。 因为这样的他确实没有再纠缠的资格。 他只是......还需要多一点时间。 “到底怎么样，姜总给句话呀！” 她飞快走上前，将衣服披在他身上：“小哥哥，我想现在出门逛逛。” 卓云舒的眉头舒展开，嘴角勾起，脸上绽开一个微笑：“好。” -- 第111页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胎动 · 洁白的细沙滩, 海浪声声，偶有海鸟自头顶飞过 下了馍馍山又出小雁山别墅区，两人到达海边不过十分钟。 因北区被剧组包下的缘故, 整个海滩没有几个游客，倒是有不少藤条编制的鸟巢状巨蛋休息室矗立在沙滩旁。 姜琦嗅着咸湿的海风, 光脚踩在沙地上, 另外半边身体蠢蠢欲动想要下水, 但她强忍住这冲动，一步一步踏着海浪和湿漉漉的沙地同卓云舒沿着海岸线往前走。 卓云舒走几步就停下来瞟她一眼，走几步又停下来瞟她一眼。 海水将脚印冲刷了好几遍, 他刻意曲起的臂弯却一直无人来挽。 卓云舒眼珠一转：“呀，前面有大海螺。” “哪呢哪呢？”姜琦往前奔跑两步，卓云舒立刻停下步子，她一个没注意就撞到他后背，他哎哟一声猛地转身将她抱住：“你怎么自顾自的跑，都不注意路。” 姜琦自他怀里抬起脸，还没想好该说些什么，手腕不知不觉就落入他掌心，随后胳膊被男人的大胳膊挽住, 他得逞似的对她一笑，一指旁边的鸟巢休息室：“走, 看大海螺去。” 姜琦被他拖着胳膊走，两人来到巨大的鸟巢蛋前，巢里都放了软垫，供游客午睡和拍照用。 卓云舒让姜琦先坐进去, 然后自己也爬进了了大鸟巢，两个人的重量让这个休息室忽然摇晃起来, 原来下面竟还安装了大弹簧，姜琦一个没注意，就滚进了卓云舒的怀里。 两人一齐仰面躺好缩在竹藤编制的巢穴一侧，他抱紧她，用胳膊给她当枕头，透过头顶褐色斑斓的鸟巢枝干，阳光也没有那么辣眼睛，天空也仿佛变了一重颜色。 这一刻很宁静，姜琦耳朵贴在卓云舒的胸膛，半缩在他怀里：“如果不是还有工作，这里度假真不错。” “想睡一下吗，你开了一早上车。”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有节奏的鼓点。 姜琦揽住了卓云舒的腰，小手也学着他的模样在他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 忽然某一刻，她觉得手心下方的肚皮像是轻跳了一下：“你在故意绷腹肌吗？” 肚皮里忽然跳那一下让卓云舒整个人僵了僵 但他还没从刚才肚皮跳那一下缓过神，姜琦手心覆盖的地方又轻轻被弹了一下。 两下了。 姜琦玩心大起，用指头去戳他小肚子：“快绷紧，我要戳你的腹肌。” “我......”好像是宝宝在肚子里第一次动弹，可是现在也没办法告诉她。 “快点呀！” 这一刻卓云舒只觉躺在自己怀里黑发瓷肤，肩膀纤弱下巴尖尖的女人像个小孩。 卓云舒只得绷起腹肌，女人的小手像玩打地鼠的游戏，在他几块腹肌上戳来戳去，和他肚子里另外两个宝宝你逃我抓。 “痒，哈哈哈，痒——”她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他亦开始还击，也去挠姜琦的腰窝，两个人在鸟巢里滚做一团，没一会儿又搂在一处喘息起来。 “琦琦”他轻轻唤了一声，凝视着她，姜琦却偏过头：“昨晚真的有点累，你再拍我一下，我睡一会儿。” 卓云舒再次拍起她的后背，鸟巢足够晃悠，还有他的怀抱也足够温暖，所以姜琦没一会儿真的被拍睡着。 这短暂的睡眠时间不过几分钟 他低下头偷偷在女人额上印了一吻，可姜琦的眉却无意识的微蹙，双手紧握成拳，那是一个下意识的防备姿势。 下一秒，她就醒了。 她睁开眼睛对上他微带诧异的目光：“小哥哥，我想看你跳舞。” 卓云舒从鸟巢出来，用通讯器放了一首歌站在沙地上翩翩起舞，姜琦坐在鸟巢边缘上看。他正跳的起劲，忽然感觉身后一阵奇怪的劲风吹过，脚下的沙地都开始震颤。 “别回头！”姜琦脸色骤变，飞快从鸟巢里冲出来，一手怼在他伸手，一手紧紧揽住他的腰又顺势按住他的头：“云舒，别回头。” “怎，怎么了？” “有沙虫。” “沙虫？”那种沙地常见的海鲜长虫吗？为什么不能回头？ 好在很快他知道为什么。 风景区管理处十几个防暴队员很快赶至，用巨大的带倒钩的防爆网捕获了那只五人多高的变异虫子。 巨大的虫体在沙地里钻出一道深深的裂隙，那沙虫也不知钻了多久的地才来到这个海滩，巨型水泥管那么大的头部张开里面全是水晶般尖锐的牙齿，仿佛一个天然的绞肉机。沙虫是突袭的时候忽然被定在空中，这才没有发生意外。 “这种变异沙虫体内有高强度的酸性液体，一旦被吞进它的肚子，先是骨头在它嘴巴那里被绞碎一次，万一没死透，那就得待在它肚子里被继续腐蚀消化十来个小时。” 管理处防暴队员们口中的介绍非常可怕：“我们有一个同事上半年就是在某个沙虫肚子里被发现的，捞出来的时候人还能眨眼睛，但大部分血肉都被消化的差不多，只剩下骨头裹着器官，别提多惨了。” “为什么游客的海滩上会有这种东西。”卓云舒和姜琦后怕的坐在公园管理处的办公室，没一会儿听闻此事的季俊哲以及几个剧组工作人员都赶过来，听防爆队员们讲述之前的经历，剧组成员们愈发后怕。 -- 第112页 季俊哲非常气愤：“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瀚海风景区有这种东西？如果我知道，我是绝不会把拍摄地选在这里，这不是拿大家的生命安全开玩笑吗？” 一个工作人员：“还不是联邦条例规定不能拒绝生物联合开发，我们Z星政府和永恒集团又签订育种合同，现在整个瀚海风景区有一小半禁区，里面全都是这种危险生物，不过这种沙虫很好对付，只要你们带上这个。”卓云舒被管理处的人塞了一大包盐巴：“万一再看到，撒一把盐这虫子就会跑掉了。” 卓云舒十分无语：“还想我们遇到这种东西吗？” 风景区的大胡子管理员没一会儿也赶到管理处，一边安抚剧组人员的情绪，一边再三保证：“一年里发生这种意外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一个危险生物我们都有编号，一旦溜出禁区都会第一时间发出警报，我们的防暴队员也会第一时间到达现场，目前为止，从未造成过人员伤亡。” 卓云舒：“可你们的队员刚才还说上半年死了一个同事！” 大胡子管理员被噎了一下，只得改口：“游客从未出过事。” 季俊哲：“我需要你们签保证书，最好再派一队防暴队进驻我们剧组保护我们的安全。” 管理员：“不至于，你们所在的北区离禁区相距甚远。” 季俊哲：“但今天沙滩上出现了能致人死地的变异沙虫！” 经过一番和公园管理处协商，虽然最终因为防暴队成员不够没有进驻剧组，但季导还是从风景区管理处争取到了一个高规格的升级版退役战舰的使用权。这可比他当初定下的普通战舰更加奢华，只要后期再加工一下，通过特效改成古代战舰，那呈现在荧幕里的效果便十分完美。 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是惊吓，也不可能要求管理处做出更多的赔偿。 因为黄师傅已经到达风景区，这之后卓云舒便直接去了通告地点跟着他一起训练动作，准备下午的拍摄。而姜琦则是借口被吓到先回房间休息，实则和约好的两个弑神组成员见面。 顺着规划的十分整齐的漂亮石头小路一直走到尽头，姜琦进入了海滩上一处小小的酒吧，终于亲眼见到了财神给她配备的两名手下。 其中一位也算是熟人--代号耶里耶，真名林月月，目前在《宁市群众》做主编的Alpha女人。 而麦克白则是一个卷发长小雀斑带眼睛的beta男青年，在宁市以开私人侦探所，帮人家取证出轨证据为生，算是一名专业狗仔队。 两个人精神力都是四级左右，没有什么攻击性能量场，胜在各自专业领域都做的不错。 其中林月月在得知姜琦很有可能是弑神组未来组长后，还凭借超凡的前瞻性眼光给卓荣庭指出了一条反向道路：“我虽然告诉他那天送信女人的衣服和裙子都是大牌，但你那两件明显不是实体而是网络渠道购买的版本，所以警方如果从衣服这方面调查，只会浪费更多时间。但他们查到你也只是早晚的事。” 姜琦点点头：“也许卓荣庭现在已经查到我了，但他除非找到红桃Q，否则没有任何证明可以抓我。” 麦克白：“对了组长，您之前让我跟踪的白小兰和夏萧这两个，目前白小兰已经可以排除被红桃Q接触，但夏萧非常可疑，他前两天去警局报案.......” 在麦克白的调查情报里，夏萧对警方说自己的女儿已经被保姆送回，但实际上经麦克白跟踪核实，夏萧的女儿自那天起再没有出现，而夏萧昨天也出发前往瀚海风景区，几乎是跟麦克白还有耶里耶同时到达。 夏萧在《逆僧》剧组的戏份已经全部结束，忽然又来瀚海风景区也绝对不是要补拍，因为姜琦没有从季俊哲那里听到过有关夏萧补拍的信息。 所以夏萧只可能是为了女儿，受到红桃Q的胁迫。 而他会来到瀚海风景区，也就说明，红桃Q已经完全掌握了姜琦的身份，而红桃Q最善于伪装。路过的游客，一个剧组的场务，甚至清洁工，都有可能是她假扮。 “红桃Q是让人防不胜防的一个人，但夏萧和他的女儿是无辜受到牵连，我们要想办法把他女儿救出来。”姜琦对麦克白说：“现在夏萧的具体位置你能确定吗？” 麦克白脸上露出一点遗憾的表情：“之前我在他车上装了追踪器，但信号在他到达这里后就因干扰断开了，所以这个风景区里应该还有一个隐藏的信息高手。如果是方片A的话就能解释的通，他甚至可能在我们踏入风景区的那一秒，就已经盯上了我们所有人。” 林月月：“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得放大招？我家里还存了几百吨的TNT和五十枚激光炮。” 麦克白神秘兮兮朝两人一扬眉：“其实我也存了一些......好货。星楼大帝时代的冲锋/枪，还有小型核聚变高能粒子炮。” 姜琦淡淡一笑，随手按了一下通讯器。 十来秒后，坐在酒馆旁边的两人只觉空中一阵气流涌动，然后眼前一花，便看到一架超炫酷的联邦五星级隐形银光流线战机。 那战机身形只出现了一秒就消失，快的让人以为是幻觉。 姜琦问两人：“会开吗？” 林月月摇头：“漂亮，可惜就一架呀。” 麦克白眼睛发光：“虽然不会开，但我可以学。” 姜琦：“很好，这样的战机以我的权限可以操控两千架，可以用精神力直接操控，也可以载人飞行。今天的沙虫应该只是一次试探，既然红桃Q和方片A目前都冲着我来到这片区域，那么......”她轻轻捏了下手骨，发出咔咔声响，脸上缓缓勾起一个阴森的笑，随后姜琦站起身，走到酒吧最近的一个摄像头，对着上面一字一句说：“只会躲在阴沟里玩手段的虫子们，我这次绝不会让你们活着回去。” -- 第113页 摄像头的镜头轻轻晃了下，仿佛人眼那般缩小片刻，将姜琦说这话的模样通过网线传递到某个神秘的后台。 “哈，她竟在威胁我们！”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妇女此刻正坐在某个全是监视器的房间里，对着光脑冷笑。 在她正面的光脑里，一个由马赛克构成的虚影发出电子音：“Q，稍安勿躁，Joker非常聪明，她已经猜到了我们在监控她，她这么说就是想激怒你，让你先出招，如果咱们这次沉不住气，那么一切的布置都将白费。你忘了游戏还未结束吗？这次的局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攒成的，就让我们一起旧梦重温，再次体验一把那永生难忘的选择吧。” 中年妇女脸上露出笑意：“没错，就这么处决Joker太便宜她，我会让她知道，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选择才是。” 同一时间 在中年妇女监控的光脑上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背景 夏萧走进了瀚海风景区最大的海港，作为宁市最大的外贸港口，海港的边缘停靠了非常多的游轮和客船，有的正在服役，有的已经退役了成为参观游轮。 人来人往的港口是瀚海风景区最热闹，最复杂之地。 夏萧紧张的对着通讯器：“我已经到了港口，下一步，再做什么？” “看到你左手边那艘巨型的蓝色游轮了吗？” “维克多号？”夏萧注意到那是一艘退役的游轮，青天白日里也像幽灵一样根本毫无声息，但船体又巨大无比，在港口众多的船只中，显得十分另类。 “对，现在，登船吧！” 第五十三章 活了 · 登船？一艘连锚链都生锈的古旧游轮哪里能够登船呀？ 在夏萧诧异又紧张四顾的目光中, 通讯器里那个声音继续说：“往前走，再往前走，只要上了船, 你就能找到你的女儿。” 发生在他身上这件事无比诡异，绑匪既不要赎金也不要别的, 而只是让他配合做几件事。夏萧救女心切, 便依照绑匪要求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两步后，眼前一阵光芒闪动，再一步便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前方的游轮不再古旧, 而是充满了生机和活力，来来往往的穿着复古服装带着面具的宾客们正在顺着传送器登船，站在他面前的有两名西装革履的机器侍应生，他们统一穿着黑色的礼服，金属灰色的脸上嵌着红光闪闪的眼睛。 “编号？” 通讯器告诉他：“001。” 夏萧疑惑的报出编号，机器人用一个扫码仪在他衣服上扫过，约莫过了几分钟，他被允许登上了传送器，却是另一条路, 直通船腹部。 他到达的这层船舱里没有一个人，脚踩在金属阶梯上都能听到空旷的回声。 “继续往下, 往下......” 想要找回女儿的急迫让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顺着旋转的金属楼梯一层又一层往下走，下面越来越冷，越来越潮湿, 一开始还能看到两三个机器人卫兵，再深入便是金属的船腹, 以及每一层楼梯附近看到的铁笼。 铁笼全都锈迹斑斑，里面不知锁过什么，仿佛很久没用，但还有一些传送履带在笼子之前咯吱咯吱的移动着。 空无一人的巨大船舱里，夏萧被声音操控着一直往下，往前走，终于来到了一处金属大门前。 大门打开，里面露出积了厚厚灰层的无数电子光屏，这里应该就是游轮的中央控制室，此刻，那些光屏在门开的刹那同时闪现出雪花点。 夏萧整个后背汗毛直立，几乎立刻产生了扭头就跑的冲动。 但：“爸爸，爸爸——” 是他的小甜豆的声音。空中一个屏幕忽然清晰，露出了甜豆的脸，孩子正在吃一块小饼干，对他伸手：“爸爸，爸爸——” “走进去，坐上控制台。”声音继续响起。 “我要见到我女儿！她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这样空无一人仿若坟茔的控制室，让夏萧近乎崩溃大喊。 咔嚓——控制室里斜上方的一个窗口忽然打开，金属链条转动，从里面晃晃悠悠钓出来一个小笼子，他的女儿此刻就在笼子里吃饼干，一见到夏萧立刻朝他伸出双手大喊：“爸爸，爸爸！” 夏萧飞快冲进了控制室：“甜豆别怕，爸爸现在就放你出来。” 笼子被焊死，外面有一把金属的锁，夏萧立刻四处墙壁寻找可以撬锁的工具，他甚至想要拆掉一个光屏，再用光屏去砸锁头。 可是他的行为很快被一声尖叫制止，关在笼子里的女儿被电击了一下。 甜豆哭起来，夏萧也紧跟着哭起来。 毫无办法的父亲在声音的操纵下坐上了控制室里唯一的那把椅子。 就在他坐稳的刹那，椅子四处的手柄弹出锁扣将他四肢，腰际和脖子紧紧拷在椅背上。 随后，他的头上出现了一个光罩，无数细如发丝的数据线像千百个目标明确的小爪子，咻然就钻进了夏萧的头顶。 夏萧浑身激烈颤抖，白眼直翻，又过十来秒，他的头顶已经插满各种数据线，而他的蓝色的眼球中也开始如光屏般滚动着各种数据。 吊在夏萧眼前的笼子便于此刻被打开了，女儿从笼子里掉出来，顺着铁皮地板慢慢爬到夏萧脚边，又顺着夏萧的腿爬到他身上：“爸爸，我饿——” 夏萧这时才看清，趴在身上的小女孩虽然有张和甜豆一模一样的脸，她的眼睛里却泛着金属的光辉，而且笑起来，牙齿尖尖，锋利异常。 -- 第114页 “爸爸，我想喝奶——” 夏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感觉整个人都被控制了，思维，行动，甚至脑子里还多了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 他变得不再像个人。 “001号已就位。”他听到通讯器里传来这样的嬉笑声。 “从现在开始，你来当方片A，我来做夏萧。”又一个金属声音响起。 夏萧碧蓝的眼睛里映出无数翻滚的画面：控制室的光屏依次亮起，整个瀚海风景区的各方位的画面呈现在他的视野，甚至整艘维克多号从里到外被辉煌的灯火点燃，床舱下部的各个狭小舱室角落，一个个黑色的机械身影全都活了过来，他们摆脱阴暗，从地上站起，剥离锈蚀，化成一个个衣冠楚楚的人形走出舱室。 无限的生机再次出现，充盈了整座维克多号。 游轮，活了。 夏萧动了动眼珠，他垂下眼眸，看到胸前的“女儿”扒开他的衬衣，然后凑上小嘴。 绑匪怎么连这个都知道，这个机械孩子竟然模仿的惟妙惟肖。 因为甜豆是早产儿，身体从小就不太好，所以他一直断断续续私下给孩子哺乳到两岁半，直到入幼儿园前才断人奶。 但三岁多的甜豆偶尔被他抱起时还会有下意识吸奶的行为。 夏萧僵硬着看着女儿瘪起嘴：“爸爸，我饿——”又试图用小手去抓挤他的胸，胸口传来小小的刺痛，和脑子里千百根数据流窜动的汹涌感觉简直不能相提并论。但是那股痛很快变味，机械小孩见按压不出什么，很快变换了方式，她的手心伸出中空的吸盘，抓紧了他。 没过一会儿，夏萧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胸部逐渐鼓胀，仿佛回到了哺乳期时的状态。 在小孩移开手掌的刹那，白色的乳汁从他胸前喷涌而出。 机械小孩扯开嘴角，露出尖尖的小牙，咯咯咯笑出了声：“爸爸，真好。” 我那时应该报警的！ 这是夏萧被船体控制后，脑子里被塞了无数奇怪的数据后，被迫按照声音的要求一步步操控整艘维克多号时，在心底打转的唯一念头。 ...... 一连三天，外景拍摄非常顺利，卓云舒在黄师傅的指导下，每一场打戏都飘逸，干练。 第三天后他不再需要带假发，又剃光了头，再次换上了和尚服，并带着几百个群演在海岛上练习棍法。 而姜琦只用穿上美美的古代公主服饰，站在一旁眼里露出点迷蒙的光，看着这一切就好。 他们说有对手戏也没有，说没有也有。 因为在剧本里，男主角这最后半月所要拍摄的所有画面一部分是回忆，一部分是源于女配如月公主的一场幻想： 她在被女帝发配远嫁后，千里迢迢远赴西域的大船上已经染上绝症，恍惚间认为男主会再救她一次，就像那次她和还没有称帝的皇姐一通落下山崖，她原以为自己死定，却有大将军从天而降将她救起。 那次后便一眼心动，自此，大将军就成了如月公主心中最勇敢，最崇拜的白月光。 “啊，这个动作确实很有难度呀！”看完武指要求的几个动作，经纪人何瑜脸色挺臭，去找季俊哲商量：“干什么要这样折腾老同学，云舒虽然形体好底子好，但他毕竟不是武行出生，你这空中腾跃三圈还加七百二十度转体，落地还要站在那么一小块山尖上，真把他当体操运动员了吗？” 季俊哲却对画面要求很高：“云舒自己也坚持不用替身，再说，没有哪个替身的身材能够比云舒本人更好，如果他能自己上，在镜头呈现里会非常好看，这可是男主的高光时刻。” 何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卓云舒那边他更劝不动，因为卓云舒本人正在一旁踩着跳床吊着威亚一遍遍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练习翻滚。 何瑜只得上去劝说：“行了行了，这种难度不是多练就可以的，你的基本功没问题还是保留体力，开拍时一气呵成最好。” 卓云舒大汗淋漓的从练习场被扶下来，一见何瑜就问：“姜琦呢？” 出外景依旧是分两个组，A组通告今日基本都是卓云舒单人戏份，而B组那边全都是在拍女主角程思思，虽然在同一个风景区拍摄，工作时两个组却是没有太多机会交集。 姜琦当天的通告是和他在A组，但只有一个镜头已经全拍完了，按照以往，姜琦都会留在现场看他拍摄，谁料她这几日但凡拍完自己的戏份就忽然不见，也不知跑去哪里。 何瑜表示不知道也没看到，卓云舒心里就有点不得劲。 这几日拍戏他回房都很晚，而姜琦却更晚，有时候早上他醒来她已经出门，只留了早餐在桌子上，偶尔问一句，她就说我出门逛逛，也不知这风景区里到底有什么那么吸引她，要早出晚归的欣赏。 对了，他发现风景区的酒吧和几个娱乐场所里到了晚上有很多漂亮的男孩驻唱。 他觉得不对劲，但姜琦身份不同以往，他只是她的“姘头”，也没权利干涉她。 卓云舒憋着满肚子不高兴，情场失意倒是事业上再创辉煌，穿上和尚服站上山巅，一对五十的打戏竟然一条过，五分钟的实景拍摄没有一个废镜头，在威亚的帮助下，他凌空翻了三个跟头再接七百二十度转体，手里的棍子舞的跟流星镖一样，比之练习时偶尔还会掉棍，这次实拍简直完美。 -- 第115页 落地的时候对着镜头摆了个狠厉的pose和眼神。 监控器那头的导演和围观成员们全都屏息，过了一会儿，才爆发出巨大的掌声。 卓云舒从威亚上下来已经腿软，他把所有的精力全留在实景拍的这最后一次，奉献了绝佳的表演，却也对身体损伤不小。 浑身的肌肉用力过猛，在这种高强度的打戏中，终于集体抽筋了。 虽然有人帮忙及时处理掰脚和按压他的人中，但卓云舒依旧因为抽筋疼了好一会儿。等他醒过神时，就发现片场多了一个熟人，卓荣庭一身便衣牵着贝贝自不远处的车子里下来，径直走到他面前问，用一种审犯人的口气问他：“哥，姜琦呢？” 卓云舒十分惊讶，微微眯起眼睛：“你找姜琦做什么？” 卓荣庭盯着他：“我是否还能相信你，相信我这个哥哥是一个正直，无私，原意坚持公义大义灭亲的人呢？” 卓云舒眯起眼睛：“姜琦是出了什么事吗？” 卓荣庭又问：“你们确实已经分手了对吧。” 卓云舒见弟弟神色凝重，愈发觉得自己猜测没错，姜琦很有可能是惹上了什么官司，否则在重案组的弟弟不会忽然追到剧组。 但看弟弟此刻一身便衣，又是独身一人带着一条狗来到这里，可见姜琦的事还没有达到重案组全员出动的地步，也许弟弟在怀疑什么，姜琦被牵涉其中，他只是过来取证。 眼珠一转，卓云舒便将弟弟拉到一旁，不仅告诉他自己和姜琦确实已经分手了，而且还告诉卓荣庭自己也觉得姜琦近来有些奇怪，虽然同一个剧组但她行踪非常神秘。 因为卓云舒的戏份已经结束，所以一脸不豫的卓荣庭很快被他拉到了剧组附近的海上餐厅一同用晚餐。 两人吃着聊着，小酒一喝，卓云舒经过一番忠勇诚信的宣誓后终于套出卓荣庭的话。 “我怀疑，姜琦是一件重大刑事案的嫌犯。” “荣庭，姜琦可是衡山集团的总裁，我虽然被她耍了几年，但这话不能乱讲。” “呵，哥你可是小瞧了这个女人。”卓荣庭告诉他，自己终于核实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查到杀黑桃十的神秘人就是姜琦。 起因很简单，虽然林月月提供了有关衣服的线索，但卓荣庭的第六感总是挥之不去姜琦的身影，所以他做两件事，首先通过警局内网查询衡山集团姜琦的资料，将她在网络上的指纹和黑桃十眼睛里的半枚指纹对比，当然是没有对上。 但他紧跟着回家了一趟，在卓云舒家里随便取了一件日常用品，鬼使神差的又用上面的指纹与黑桃十眼睛里的半枚指纹进行对比--结果严丝合缝。 坐实了心中的怀疑没有让卓荣庭松一口气。 因为他的取证是私下进行，不够规范，单凭指纹只能证明姜琦是杀死黑桃十的神秘人，却没办法证明她就是十大通缉犯之首的Joker。 而姜琦目前还在哥哥的剧组，所以他今天的行动纯属私自出工。 弟弟一番言论让卓云舒惊的下巴都要掉了：“所以，你怀疑姜琦是十大通缉犯之首？” 顿了顿：“不过半个指纹而已，整个联邦数百亿人口，也许正好就有半个指纹和她相似的嫌犯，现在光我们知道的平行宇宙就有五个以上，同样的，指纹相同的人也不是不存在，这个证据并不确凿。再退一万步，还可能有很多种意外导致她的指纹最后印在黑桃十眼睛里，也许是别的什么事情，但你要说姜琦会杀人，会犯罪，我真的无法相信，她为什么？没有理由呀！而且，听你所言，神秘人杀的都是通缉犯，你怎么就能肯定神秘人一定是Joker呢？” 卓荣庭：“这就是我今天为什么一定要来你们剧组的原因，我要盯着她，从现在这一刻开始，这一秒开始，我要牢牢盯着她，因为红桃Q也在盯着她.......”随着卓荣庭的讲述，卓云舒的眉头越来越沉。 按照弟弟的说法，他这次准备采取紧迫盯人的方式，等到红桃Q和Joker同时狗咬狗一嘴毛时，再忽然出现，将他们逮捕归案。 所以，在卓荣庭心中，似乎认定姜琦就是JOKER。 “永远不要忽视一个警察的第六感，我就觉得她最可疑。” 卓荣庭用卓云舒和姜琦这三年相处举例，明明那个女人是集团老总，却要伪装成大学生接近卓云舒：“是因为她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不能暴露，而且她接近你，也绝不仅仅只是因为你帅你好看，又或者像她说的只是一个好玩的游戏，她一定还有着其他的目的。” 卓荣庭的分析不无道理。 所以：“你今天先来找我，也不全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吧。” 当然：“我家贝贝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姜琦，每次一见她就狂吠。我听到过一个有关JOker的传闻，但需要哥哥你的帮助才能验证。你愿意帮我吗？” “帮你验证姜琦就是JOKER验证之后呢？” “如果验证成功，自然实施抓捕！”卓荣庭再次问他：“你愿意帮我吗？” 卓云舒紧紧盯着弟弟那张满面坚毅的脸，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他的沉默差点令卓荣庭起身就走，卓云舒忽然又开口：“好，我帮，但你一切都得听我安排！” ...... 半晚，姜琦将巡逻了整个瀚海风景区小半天的隐形战舰停在小雁山别墅群的上方，随后步行回馍馍山的山中小屋。 -- 第116页 山路两侧的夜灯随着她的步子依次亮起 就在她即将伸手开门的刹那，忽然听到一阵水声从屋后传来。 下一秒，她看到一个白晃晃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裹着毛巾在窗前一闪而过。 第五十四章 珍珠 · 姜琦的手顿了顿, 然后很快拧开门走进去。 “啊，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刚准备往屋后走的卓云舒被开门声惊的转过身，他浑身上下只裹了一条白色浴巾, 身后的窗户半开着，小木屋后就是两人宽的露天温泉, 正在放水, 汩汩冒着烟气。 姜琦眼睛在房间里一转, 抽了抽鼻子：“你抽烟了？” “没，季俊哲跟何瑜刚走不久，他们刚抽过烟。”卓云舒注意到桌上的烟灰缸里几个碎掉的烟头, 是弟弟刚刚跟他商议事情时留下的。而他跟姜琦住宿的这间山中小屋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唯一的宽敞位置就是屋后自带的小花园和温泉池。 本来两兄弟计划的是让卓荣庭躲在温泉旁一个巨石后，开温泉的热水就是为了吸引姜琦的注意力，从而掩饰石头的人。 但三秒钟前卓荣庭刚跳到温泉池畔的窗户底下，正准备往大石头后面绕，就被开门声给惊得重新缩回窗后。 姜琦提前回家，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卓云舒用脚跟踩住窗帘，挪了挪用身体挡住窗户。 此刻他的感觉就是尴尬，太尴尬了。 弟弟怀疑姜琦是凶手一事让他从心底觉得十分没道理。虽然卓荣庭给的理由很充分, 那个指纹，但卓云舒有一千种方法为姜琦辩护。 姜琦能够做到衡山文化的总裁, 背景肯定不简单，如果被警察一直盯着，不管她有没有犯杀人罪，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这才同意了帮助卓荣庭验证姜琦是否是“Joker”, 因为他想让弟弟的这个私人怀疑终止在今天，而不是被弟弟将这个怀疑带回重案组, 让姜琦成为警方的重点目标。 而弟弟提供的验证标准很简单：“Joker一定也是兽人，而目前我们所知的所有外星兽人中，百分百都有尾巴。” “所以，你让我帮你找出姜琦的尾巴，来证明她是兽人？”弟弟的要求让卓云舒觉得非常荒谬，姜琦怎么可能有尾巴呢，他和她赤诚相对过不知多少次，她可是个彻头彻尾的人类女人呀！ “是激发她的尾巴！”十几分钟前弟弟给了他一颗漂亮的水晶糖，如今那颗糖就被卓云舒攥在掌心：“这是一颗来自MOMO星人鱼族角尖的幻梦糖，这种糖曾经在联邦贵族中风靡一时，但随着人鱼族灭绝，这种糖便成了稀有物品。这颗，是我们局长的私人珍藏，是用在重刑犯身上的逼供神器。同时，这糖对于兽人种族也有神奇的功效，一旦兽人吃下，除了会说实话外，还会激发他们变身。” 和糖一起被塞入他手心的还有一个专用捕猎兽人的袖珍手/雷，外形被做成小珍珠的手/雷自带激光电网，一旦沾上非人形态活体生物变回自动伸缩，将猎物绑缚于网中。 “就算是精神力七级的高级兽人也无法逃脱的珍珠猎网，一旦遇到危险，或者她露出真面目，你便第一时间朝她扔过去。”伪装成珍珠的手、雷卓云舒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因为他今天拍戏大量运动，换下戏服后的衣服依然沾了满身的汗，所以他想趁姜琦回屋之前现洗个澡，但没想到弟弟还没藏好，他衣服刚脱光，姜琦就回来了。 珍珠手/雷被弟弟躲入花园前随手放在木屋的梳妆台上，所以姜琦进屋后，扫一眼就看到了房间里多出来的这件东西。 她径直走到梳妆台，拈起那个漂亮的珍珠举到眼前，猎捕兽人专用袖珍手/雷猎网，对人类而言只是普通的漂亮珍珠，但里面含有兽人基因测序仪，一旦人体内兽化基因超过百分之十就会被手/雷自动捕捉，这东西以前姜琦见过太多次，也曾为了躲避手/雷的自动追踪系统而忍住变身的冲动，它不该出现在这个房间，在Z星更是少见......只能是有人特意给他。 卓云舒，想干什么？用这东西对付她吗？ 姜琦没有露出丝毫异样，甚至有些惊喜望向他：“好漂亮，这颗珍珠哪儿来的，是送给我的吗？” 卓云舒张了张嘴，好半天挤出一句：“啊——是我在海滩上捡到的，送给你。” 躲在窗台下的卓荣庭：“嘎——” 姜琦一愣，朝窗外看去：“什么鸟叫的这么难听？” 卓云舒：“这个山里乌鸦很多。” 姜琦点点头，又上下扫他一眼：“要洗澡呀？” “啊！” “那不如直接泡温泉呢，你不是已经放好水了吗？” 姜琦往他身边走来，正要探头往他身后看，卓云舒已经挺胸挡住窗户，半撒娇半耍赖式用身体将她往屋里挤：“一起洗吧，洗完了再出去泡温泉。” 这个提议很不错，姜琦回到屋内打开浴室的花洒，然后朝他勾了勾手指。 心虚的卓云舒立刻拉好窗帘，这才转身走回了房间的玻璃浴室。 水温很烫，他刚一近前就被女人圈住了脖子，同样暴露在花洒下的两人很快被水湿透，水珠顺着她尖尖的下巴往下连成水线，她的内衣像第二层透明的皮肤贴在身上，勾勒出妖娆曲线。 “云舒，怎么就这么巧，洗澡的时候被我捉到了呢。” 女人的眼神毫不掩饰勃勃鲜活的欲望，还当着他的面舔了舔嘴角。 -- 第117页 弟弟还在窗外躲着等他的验证呢，卓云舒慌忙摇头：“这几天不行，我动作戏特别多。” “可你不是我的姘头吗，我想要的时候，姘头不能满足的话，那我只能出去找别的姘头了。”她眯起眼睛，锐利的注视着他。 他有些惊讶于她的直接，明明这几天相处都算温馨，他都快要忘记他们只是这种关系。 卓云舒心里有片刻受伤，但他还是很快屈膝跪在姜琦面前，抱住了她的腰，将脑袋也贴上了她的小腹，撒娇道：“就像上次那样，好吗？你不要去找别人。” 她不置可否，他当然不敢现在发骚，因为窗外有人。 她看的分明，但也不准备就这样放过撒谎的小东西。 伸手抬起男人的下巴，她另一只手里转着那颗漂亮的珍珠，笑容愈发甜美：“看你表现。” 卓云舒开始努力表现，花洒下热气蒸腾，雾气很快将浴室玻璃变得雾蒙蒙一片，水流了一地。 姜琦享受着特殊服务时，还不忘将那颗漂亮的珍珠顺着男人的脖颈与后背往下滑，至直...... 声音：小东西想要试探我们，那就让他也尝尝珍珠的味道。 在男人的闷哼中，漂亮的珍珠被用在他自己身上。 姜琦很抱歉的在他耳边低喘：“对不起小哥哥，我太忘情了。” 卓云舒被按住了脑袋，呜咽着说不出任何话。 又过了一会儿，姜琦顺手扯下了他的浴巾。 卓云舒本就慌乱，这刹那一直攥在手心的那颗幻梦糖便随着浴巾一同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姜琦垂下眼眸，看到那颗闪着七彩光晕的糖，一下又认出来。 声音：呵，还准备了逼供专用药来对付我们，看来窗外那个正在呼吸的人影不是红桃Q，大概率是卓荣庭。 “这又是什么？” “一，一颗糖。”那一瞬间的慌乱太清晰，完全暴露了他根本就是知情，他知道幻梦糖是干什么用的。 卓云舒紧张的想弯腰去捡，却被姜琦抢先一步将糖捡进手里。 她一手举着糖，一边伸手摸住他的脸，手指顺着他的肩头移到锁骨，又慢慢往下，指尖擦过皮肤时他身体微微一颤，自己飞快回手捂住了。 “糖，也是送我的吗？” “不，糖，我是自己想吃，但是弄脏了，就扔掉吧。”卓云舒伸手来夺那颗糖，却被姜琦一晃躲过，她笑着将糖用门牙咬住，然后一踮脚堵住了他的嘴唇。 她吻着他，非常用力，近乎撕咬。 咕咚，那颗糖有一大半被他猝不及防吞下了喉咙。 十几秒后，卓云舒开始觉得眼花，他摇了摇头，想要看清眼前的女人，却发现眼前一片雾蒙蒙，脑子里忽然生出一种极度轻松，快乐的感觉。 还有很多的想法忍不住要跟其他人分享。 他听到她在耳边问：“窗外的是卓荣庭吗？” 这个问题当然不能回答，怎么能告诉她弟弟要查她呢，但他都是为了她好，为了向弟弟证明她不是坏人。 可嘴巴好像不听使唤：“是！” “他让你来查我，试探我，他怀疑我是兽人？” 不，不能说，不能告诉她。 可嘴巴又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忍不住：“是，他怀疑你是宇宙第一通缉犯，Joker。” “你相信他的话？” “不，我不信，我一句都不信，琦琦怎么可能是兽人，怎么可能是通缉犯。”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你，你当然不是，兽人都有尾巴，你没有呀。”说话间，他的大手忽然摸上她后腰，还捏了下：“你看，就是没有，我摸过了，你没有尾巴。” 姜琦：...... 声音：吱——敢随便捏咱们，信不信我现在就变出大尾巴拍死他。 姜琦伸手在卓云舒眼前晃了晃，他眼神有些迷茫，还抓住她的手傻笑，确实是中了幻梦糖的症状。 “你现在愿意帮我吗，在卓荣庭面前证明我不是兽人。” “当然，我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抱我出去，我们继续去外面泡温泉。” “啊，不可以，窗外有人。” “你怕被人看到？” “对呀，我怕琦琦被人看光，那我可不就吃亏了么。” 声音：傻乎乎的，就不知道裹条毛巾吗？ 姜琦从地上捡起刚刚扯落的浴巾给卓云舒重新围好：“那你把我挡严实一些。” 卓云舒歪着脑袋眨了下眼睛，他心里觉得这样不对，但还是蹲下身一个公主抱将姜琦抱进怀里，然后一步步走出浴室，穿过房间，推开窗户，抱着她一同进入已经放满了水的温泉池。 第五十五章 我怕 · 幸好窗外已经没人了, 弟弟应该是躲在了大石头后面。 姜琦下水后就命令他趴在温泉池旁边，然后用精神力变出了一颗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幻梦糖，让卓云舒喂给她吃下, 这才凑到他耳边轻咬耳朵：“现在，轮到你来问我。” “我问你？” “对, 想问什么都可以, 我会回答你所有的问题。”当然不会是真的, 因为她没有中幻梦糖，而卓云舒此刻吃了幻梦糖，只会说实话, 并且随心所欲。 幻梦糖是一种吃下后会让人极度放松并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糖。 -- 第118页 人喝了酒会醉会说胡话会吐露真心，但第二天大概率残留头疼的后遗症。 人吃了幻梦糖会快乐会做美梦会变得诚实大胆，但第二天大概率会忘记所有发生的事，神清气爽又是新的一天。 在百余年前，联邦贵族们的聚会上，如果没有幻梦糖来压轴，那这个聚会就绝对不够高规格。 只是后来，这种糖又被发现了对兽人激发变身和“诚实”的属性，这才被用于刑讯逼供。 把MOMO人鱼族都给吃到灭种, 绝迹百年的糖果，现在很少会有兽人识破, 所以躲在石头后的卓荣庭，一定会认为她已经吃下了糖，并且从此刻开始所说全为真话。 卓云舒从趴的姿势改为坐在池底的石头上正对着她，若隐若现的汽水中, 他两颊晕染红云，第一个问题就很辛辣：“那我问你, 你有过几个Omega。” 姜琦：......不是要审查她的真实身份吗，怎么开口就是这种问题？ 躲在石头后的卓荣庭拳头一紧，之前卓云舒告诉他，他和姜琦已经分手但在剧组里还是炮友这件事已经够跌破人眼镜，不过哥哥可是工作在号称大染缸的娱乐圈。 哥哥虽然堕落，对男女关系太过随便，但他身上还有从小到大的正义感，愿意帮忙查案，卓荣庭依旧表示理解并十分感激。 可他万万没想到哥哥竟会这般假公济私，用了那么贵重的幻梦糖后竟然不问与案子相关的问题！！！ “嘎——”石头后的乌鸦不满又叫了一声。 卓云舒接收到暗号，但他现在可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自己的想法最大，遂没有理会。 见姜琦沉默，他脸上露出不爽的表情：“快说。” 姜琦张了张嘴却没出声，这种私人问题，尤其是他明知还有警察兄弟躲在旁边的情况下，非要弄得这么尴尬吗？ “快说呀！” MAX【无伤大雅的小问题，诚实点怕啥呢，告诉他呗！】 姜琦：“目前为止就一个，你！” “嗯？”他脸上露出一点疑惑：“真的吗？” “真的。” “那你以后结婚，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Omega？” 声音：气人，给他权限不是让他问这些的！ 卓云舒此刻是沉浸在自我世界，姜琦不想回答他的问题，遂以退为进：“我从来没有想过结婚的事。你呢，你以前有过几个Alpha，以后结婚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Alpha？” 卓云舒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都二十五了，以前她不关心这个事，但从他生涩的反应姜琦感觉他应该也是处男。 谁知卓云舒在听到这个问题后竟然掰着指头算起来：“一，二，三......” 姜琦瞪大眼睛，惊呆了：“你在数什么？” 卓云舒朝她得意的勾了勾嘴角，朝她举起两个巴掌，十个手指头恨不得都不够用：“你知道吗，从小到大追我的女人多的数不清，尤其这三年我红了，她们中有beta，Alpha，Omega，各种属性都有，全都是美女。” 姜琦：......他朝我在炫耀吗？ 声音：没错，小玩意在炫耀自己有很多人追。 卓云舒又伸出一根手指，比在嘴角旁，嘴唇微微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眼神淡漠又不羁的凹出某种高冷风的杂志造型：“就凭这张脸，就凭这身段，我如果想要钓其中任何一个，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姜琦随口一问的问题，哪里想到卓云舒心底竟然是这样想的，关键幻梦糖会让他说出最真实的话。 她的眼神不觉阴沉下来：“所以呢，你跟我签了合同后，还想过去钓别的女人是吗？” “没有！”他满脸遗憾的摇了摇头，叹口气：“姜琦，你没有想过结婚的事，难道我就想过吗？要知道我以前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喜欢一个人，会恋爱，会结婚。本来这些事情在我的字典里根本就不存在。” 卓云舒顿了顿，然后捧住了热乎乎的脸，像是醉酒一般笑起来：“可是我遇到了你，那些我从没有考虑过的问题，忽然某天就想了，就去做了，但你又看不上我了。” 他眼中带出一点伤感，还有些微自嘲：“姜琦，我们的合同一开始仅仅只是为了减少易感期麻烦呀，我哪里有想过会跟你发生那么多次合同以外的关系，所以说到底，我终究还是一个普通的见色起意的凡人罢了。艺术家，哈，他们都说我是真正的艺术家，见他么鬼的艺术家。” “你只是跟我在一起时间太久了，只是惯性，只是习惯。如果以后遇到更好的女孩，你会一脚蹬掉我才对？”姜琦忍不住反问。 “可能吧，我在努力的这么去想，至少这样”他捂住心口：“这里就不会太痛。你说呢？” 姜琦说不出话来，他的样子此刻有些好笑，又认真又有些呆滞，他只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很专注的盯着她，重复又问：“你说呢。” “嗯。” 姜琦咬住牙根，捂住额角：“云舒，问点别的。” “你喜欢小孩吗？”他又问。 姜琦无语了，有点烦躁：“不喜欢。” 他脸上露出一点难过的神色：“真的吗？” 姜琦：“真的。” “为什么？” “小孩太吵了。” “可也会有乖小孩呀。” “你说的那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吧。” 卓云舒撅起嘴，下意识捂住了小腹：“是吗？”可她怎么知道，他的孩子以后就不会是“别人家的孩子呢”。 -- 第119页 只要好好教育的话，孩子就会很乖呀。 卓云舒还想理论，姜琦已经面露不耐：“这个问题过，问点别的。” 他朝她张开双臂：“那你过来抱着我，这池子里好热，我有点胸闷。” 两个人抱着不是更热？ “快点呀！”他又催。 姜琦无奈，只得走近他身旁，卓云舒长臂一展将她揽进怀里抱住，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滚烫而有力的胳膊从后紧紧揽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怀里，两人皆不约而同喟叹一声。 卓云舒是欢喜，姜琦是尴尬。 石后有人看着呀！ 卓云舒可不管那些，在姜琦鬓边轻嗅一口，明明只能闻到泉水里的硫磺气息，他却一脸满足：“现在我觉得呼吸顺畅了。” 那总该干正事了吧，快点拷问她呀！姜琦伸手在他大腿上捏了一把，捏的卓云舒哎哟一声。 她咬着牙在他耳边低语：“继续问我问题！” 啊，对了，他这才想起，他可是带着弟弟的任务：“你是兽人吗？” 终于问到正题，姜琦立刻大声说：“什么兽人，听不懂。” “你是Joker吗？” “什么东西，听不懂。” “你是......”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因为他的嘴巴已经贴上了怀里女人的耳根，开始很旁若无人的吻起她耳垂，两条长腿也跟蛇一样从后缠上她的小腿。 姜琦浑身一凛，耳畔那一点湿软的痒像是带了电的火花，一路从头窜到后脊梁，让她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石头后有人看着呀！ “云舒，别，别这样。”姜琦伸手想要扒开他的手和脸，可卓云舒抱的很紧，她扭过头时，他的嘴巴已经啃到了她的下巴，还在那里轻咬了一口。 “你好香。”他长长的睫毛沾上了她的嘴角，眼皮又晕晕旋旋的往上抬，盯住了她嘴唇，用手指点了下：“我还想亲这里，想亲很多下。” 姜琦闭了闭眼睛，口干舌燥，凑到他耳边低语：“不行，你得继续问我问题。” 还要问呀，他眉间皱起来，不满的瘪了下嘴。 “你是什么品种的怪物，Omega都主动勾引你了，为什么不上钩。” 我...... 姜琦咬紧牙关，从牙缝里小声挤出几个字：“你又不在易感期，发什么骚。” “不在易感期就不能发骚，谁规定的？”他哈的一声，随后又搂紧了她一些，还把下巴搁在她肩窝：“呜，我不舒服。” 姜琦确实感觉到男人在石头上一直坐立不安：“又怎么了？” “那颗珍珠，其实是手/雷，我害怕，呜呜呜，不舒服，呜呜呜——”他忽然抽抽噎噎的哭起来，一闭眼，两颗大大的泪珠就滴在她锁骨上。 声音：我想杀人了，这幻梦糖到底是麻痹玩意儿，怎么会把一向坚强的卓云舒变成这个样子。 MAX【雇主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珍珠的事晚点再说，云舒，你赶紧先把要审的问题都问了好吗？”姜琦觉得卓云舒此刻就跟缠人的八爪鱼一样，手脚都箍的她要喘不过气了。 “弟弟的问题太多了，可我现在不舒服，我害怕。”他又缩紧了一点，把她当毛绒玩具一样往怀里抱，还用脑袋蹭她的脑袋：“琦琦，你先帮我把珍珠拿出来，我怕。” “珍珠并不大。”也就鸽子蛋大小。 “但我很敏感，你不知道吗？” “怎么拿，你弟在石头后看着呢。” “我不管，你干的坏事，你要负责拿出来，不然，我就不审你了。” 声音：啊——妈的，合着我求你审我们呀！ 姜琦拳头都攥紧了，哪里想到卓云舒吃了幻梦糖后这般难缠，遂横他一眼：“去，趴那儿！” 卓云舒这才破涕为笑，手脚松开她然后走到池边，趴了上去。 第五十六章 哈哈哈 · 卓云舒站起身趴在池边时, 池水只刚刚到他大腿根。男人两个手肘很随意的架在池边的木格上，一手撑着下巴，微微侧头往后瞟她一眼, 可怜兮兮：“你要轻点。” 顿了顿又朝她扬眉抛个媚眼：“一会咱们审完了，再对对戏吧, 你看这环境多适合英雄救美, 和我们下一场通告的海上遇险很像。” 声音：......哪里像了, 他怕不是眼瞎？ “你今天为什么不在现场，你没有欣赏到我一个打五十个的戏份，那可是一条过的呀！”卓云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沾沾自喜，说话间还要先凹一个将军的神气造型，紧接彪出一句和尚的经典台词，双手合十朝她一揖：“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声音：......不要拦着我，我现在想狠狠扇他两巴掌。 姜琦刚举起手，卓云舒已经又重新转回身，再次撑住下巴，依旧那个妖娆的姿势, 还无意识的扭了扭腰，一转头：“快来, 记得轻点哦！” 男人本就为戏剃了光头，身上只裹着一件纯白的浴巾，这样伏底曲身时，腰际线就向后凹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露在浴巾外的肩胛骨凸起，在玉色的肌肤上, 犹如两半振翅欲飞的蝴蝶。 蝴蝶骨流线的边缘收进紧窄的浴巾里，浴巾继续往下收出一个倒三角随后拖进水中包裹着一个令人充满遐想的圆润弧度，再往下，就是水中两腿曲分着的若隐若现的大长腿。 -- 第120页 姜琦鼻管开始发热。 声音悻悻嚼舌根：啐，哪里像个正经和尚，分明就是个花和尚，狐媚子！ 如果不是眼下大石头后有人偷窥，姿势摆成这幅骚气模样，就应该被好好惩罚才对。 MAX【人家本来又不是和尚，是演的。】 声音：啐，更不是正经大将军。 MAX【人家那也是演的。】 姜琦捂住脑袋【别吵了！】她走上前去，为自己刚刚一时的兴起买单。 没一会儿 卓云舒一声高一声低的绵软呜咽起来，那从鼻腔里哼出来的嘤咛，比泉水和眼泪还要湿漉漉，甚至还喃喃念了一句大将军出家后的台词： “僧薄命，惟晓章台金刚经，愁上眉间诉秋悲，西风依旧落花怜，何堪贪，珍珠如露月难圆。” 这句诗放在剧里可是正儿八经的高僧悟了婉拒公主义正言辞的台词呀！ 怎么现在经他的嘴巴一念，竟蒙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旖旎。 姜琦汗都流下来：“闭嘴。”她像是开蚌采珠的女工，可惜手法不够熟练，也怪那颗雷太圆太滑，简直就像是跟她玩捉迷藏，随着她的动作，竟越陷越深。 卓云舒被这一下弄得拉长声音浑身颤抖，半天才喘着气盯她一眼，顶嘴：“我不，该你说台词了。” 姜琦又急又羞恼，从后将他嘴巴一手捂住，压低声音在男人耳边说：“能不能好好问个问题，你明知道有人在偷窥，叫这么大声给谁听？” 卓云舒呜呜了两声，张开嘴就要咬她手指，姜琦忙松开手，他这才委屈道：“你先对台词，我再问问题。” 声音：啊啊啊，这下真成咱们求着他审。我想杀人了，干脆把这一个和躲在石头后的那一个两口全吃了，立刻清净！ MAX【雇主，有必要提醒您，吃人犯法。】 “快点呀。”卓云舒又催，还不满的对她撅了下嘴：“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看过台本，你每次都这样，临场才背，如果不是你台词少，如果不是我喜欢你，就你这工作态度，我早就把你踢出剧组。” 姜琦：......拳头硬了！她哪里记得那么多台词？她勉强来当这个女配不都是因为他，她现在还没离开Z星，不也是因为可怜他。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但还是吐槽了一句：“啊，哪个垃圾写那么酸不溜机的台词！” 卓云舒：“剧本原作者金X辉呀，你不服吗？” 姜琦：“什么垃圾作者写的垃圾台词，信不信我明天就去片场手撕剧本！” 卓云舒可不管姜琦怎么想，幻梦糖放大了他任性的那一面，他此刻只想对台词，甚至还好心提醒：“姜总，你的台词是：妾薄命，深宫焚香曲屏深，凄凉别后孤眠枕，越过西川遮幕夜，嗔痴慢......唔！你干什么？” 姜琦吓得手一抖：“弄疼了吗？” 男人因这番磋磨恼羞成怒，扭头就喷她一句：“你到底行不行！” “我要是不行，你能自己来？” “自己来就自己来。” 好，让他来。 姜琦罢手。 卓云舒自己动手，他自己当然愈发不行，没一会儿又呜呜呜的趴在池边哭起来：“姜琦，你欺负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马上会被雷给炸死了。” 哎呀，哎呀，真是的，闹哪样嘛！ 姜琦被他哭的手足无措，一手轻拍上他肩头：“那还是我来吧。” “哼，本来就该你来，你快着点。”他猛地抬头，脸上还两条湿花花的泪痕，表情却又生出三分刁蛮。 刚才姜琦可是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奈何手指短，现在唯一的办法只剩下...... 声音：你想找死吗，我们可是兽人。 姜琦：只有一半是兽人。 声音：会被电死的。 姜琦：今天不把那颗雷弄出来，你信不信他能在这里闹一晚上。 声音：......妈的，死就死吧。 姜琦躲到卓云舒身后，双手箍住他腰侧，以防男人一会儿剧烈反抗，随即脑后微微裂开缝隙，一条触须神不知鬼不觉从黝黑的长发里蜿蜒爬下，直入水中...... 十来秒后 躲在石头后等消息的卓荣庭终于咬牙切齿的喊出一句：我凸(艹皿艹 )，一对狗男女。 再单纯再直男事业心再强的ALPHA也经不起这样幕天席地的男女混合呐喊。 卓荣庭：快到双十一了，就可着单身狗欺负？？？ 果然不该找哥哥帮忙，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嘎嘎乌鸦叫了两声给卓云舒留个信号，卓荣庭随即从石头后翻身而下，矫健的壮汉此刻背影略显心酸，踏着夜幕孤单又迅速的远去。 这一切只发生在十几秒内 姜琦全都看到了，灵魂从天空第三视角看到的。 在触手攥住珍珠的那刻，一股强劲的高压脉冲电流瞬间通达她全身，姜琦只来得及大叫一声，眼前便是骤然成片白光闪过。 那种感觉不是疼，因为她还来不及感受到疼就已经被电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如果非要形容，只能四个字：猝不及防。 猝不及防的灵魂出窍，猝不及防的腰部以下全部变身，猝不及防的摔入水中，猝不及防的因为惯性，那颗折腾了她一晚上的雷终于啵的一声被触须给带了出来。 猝不及防的竟在刹那......拥有了第三视角。 -- 第121页 她身体里另外半个声音只来得喊了一句：凸(艹皿艹 )，随即便再无声息。 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的身体直挺挺的往后倒入水中，腰部以下翻起寸寸金色鳞片，就像推倒的多米诺骨牌般刷拉刷拉长出，不到半秒，一整条巨大的鱼尾便如泼墨海浪般迅速成型。 大大的扇形尾翅从卓云舒两腿间摔进池子里，在拍入水中的刹那还激起了一股小小的水浪，当头拍了他一脸。 卓云舒垂下头看着两腿之间忽然多出的一条大鱼尾，有点发懵。 十几秒后姜琦灵魂归位，上半身连同脑袋开始往下沉入水里。 她咕噜噜喝了几口水后立刻屏住呼吸。 强烈的高压电流只电出了半个鱼身，却让她上半身还是人类，没有变出腮，就算变出腮她也不能在这种高温泉水里呼吸，所以她只能屏住呼吸，用强大的肺活量支撑片刻。 她浑身麻痹动弹不得，此刻只能等着卓云舒来救她出水。 他会来救她的吧。 姜琦脑袋沉入水底，眼睛勉强还能睁开，这下她的视角又从俯视变成了仰视。 透过莹莹水波，她看到卓云舒惊讶的抬腿挪到了旁边，专注的低头看着她耷拉在池底的尾巴，然后大声道：“大鲤鱼！好大的鲤鱼呀！” 姜琦：...... “琦琦，这个温泉里有神奇的金色大锦鲤，据说对锦鲤许愿很灵的。”他抬起头大喊，四处寻找他的琦琦。 姜琦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再往尾巴后面看一眼呀，快淹死了。 卓云舒双手抱在一起握成空心拳，对着她的鱼尾巴做出个少女祈祷的姿势，十分虔诚开始许愿：“锦鲤呀锦鲤，我有三个愿望，第一个愿望呢......”他想了想：“部部新片大卖。” 姜琦：忍！......肺活量消耗百分之三十。 卓云舒：“第二个愿望呢，嗯，姜琦可以一直做我的姘头呆在我身边，如果能像我在乎她那样在乎我，就更好了。” 姜琦：忍！......肺活量消耗百分之五十。 卓云舒：：“第三个愿望嘛，就是......一般来说我是想再要三个愿望的啦，但。”他忽然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点子，甚至忍不住哈哈大笑：“如果我能把这条锦鲤带回家，岂不是每天都可以许三个愿望。” 姜琦：噗嗤又呛了一口水......肺活量迅速消耗，只剩百分之二十。 卓云舒一俯身，双手一掐从水里抱起那条大鱼尾，将鱼尾巴高举过头顶，两眼放光的对着月亮欣赏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甜甜 · 透过月光, 蒲扇般薄如蝉翼的大鱼尾上每一根纤细的软骨都清清楚楚，冰冰凉凉，如纱如雾, 像是一把镶了金边的大伞。 卓云舒本就在热水里泡久了浑身发热，如今身体贴近这一方微凉的鱼尾, 不禁发出舒服的喟叹。 热烫的脸颊贴上鱼尾下部的鳞片蹭了蹭, 又用手指轻触那树脂般透明的大尾巴, 顺着大鱼尾的经络滑动，像是检验这尾巴的真实性。 事实上，卓云舒确实在检验, 他一根根摸着鱼翅软骨，摸到尽头还用手指捻了捻，又张嘴在鱼尾的边缘轻轻咬了一下。 嘴里的一小节尾巴在他舌尖弹了下。 姜琦：......鱼尾被他尽情抚摸的时候，已经有种被随意玩弄的错觉，而那一口啮咬自最敏感的尾尖传来，甚至能感觉到他软舌包裹经络的柔软和热度，此刻无法动弹的时候，就更加敏感。 尾尖的软刺迅速蜷缩卷边。 水里一串泡泡急促上升，肺活量加速减少, 余额只剩百分之十。 救命！ 他欣喜叫道：“是真鱼，是真的活鱼。”他原以为这般大鱼只是景区的树脂作品, 没想到竟是真的。 卓云舒和鱼尾巴玩起来，一时用脸蹭，一时轻柔婆娑，一时把鱼尾高举过头顶当扇子, 一时又用鼻尖去轻触大鱼尾上落下的水珠，一时竟拖着鱼尾巴哈哈笑着转圈圈：“大金鲤呀大金鲤, 我的愿望你都记住了吗？” 姜琦的身体被迫在水中陀螺般旋转：脑子逐渐昏沉，肺活量余额十，九，八，七，六...... 三，二，一 就在最后一口气即将出尽，她在心里大喊我命休矣时，忽然整个人破水而出，一下被倒提起来。 撒够欢的卓云舒已从温泉起身，直接将大鱼尾扛在了肩膀上，姜琦腰部以下的尾巴搭在他胸前，腰部以上的身子仰在他身后，随着卓云舒往池子上走动，长长的黑发拖地一摇一晃。 很快，他回到了房间里，而姜琦上身穿那件宽大的白色浴袍也随着这番倒仰摇晃从腰间卷起，等到了房间后便整个卷住她的头，将她脖子以上连同垂下的双手全部遮住，只露出大半截黑发和来不及收回去的触须。 卓云舒哼哧哼哧将大鱼搬回浴室，卸在瓷砖地板上，然后开始放水。 等他回头往地上一看，便惊咦道：“这锦鲤怎么没有脑袋？” 吃过幻梦糖的男人，世界本就虚化一片，模模糊糊带着神奇滤镜，如今姜琦在他眼中，金色鱼尾往上就是一截白白的，再接一截尖尖的倒三角般的白团，再往上又是黑黢黢一片触须和头发，模样如此奇怪。 卓云舒揉了揉眼睛，趴在浴室的地板上开始仔细研究起眼前的奇特生物。 他先是用手戳了戳姜琦的肚脐眼：“软的，没有鳞片，难道是熟鱼？”他想到这个可能，一条被放在热温泉里的大鱼，有可能是其他游客捕捉，吃了一半，还剩一半？ -- 第122页 卓云舒继续伏地身子，将鼻尖凑近姜琦的腰部闻了闻，有点硫磺的泉水气息。 他张嘴轻轻一口含上去，还用牙齿试探着搓了搓。 姜琦：......啊啊啊！痒痒痒！ “没熟。”嘴里尝到的那块肉软软弹弹带着点咸湿，滑嫩温热似豆腐，却不似熟肉那般软烂，直接咬一口就能进嘴。 卓云舒呸了一声，又用手指摸了摸姜琦的肋骨：“还有骨头呢，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自然没人回答他。 得不到答案的时候，卓云舒便打开通讯器上网选择了一款智库AI百事通提问，他先拍了一张金色大鱼尾，扫描上去问这是什么。 AI智库:“根据您提供的图片分析，这是一条鱼尾。” 卓云舒嘿嘿一笑，晃晃悠悠又拍了一张姜琦被浴袍裹住脑袋的上半截，问百事通：“这又是什么？” AI智库：“根据您提供的模糊图片分析，非常像一截象拔蚌的上半部分。” 卓云舒又往上方看，顺便伸手摸了摸“象拔蚌”顶端发丝间夹杂的触须，软乎乎的像是黏胶做成，上面还有很多小吸盘，顺手摸过去竟然还有吸力，在手指上竟发出啵啵的声音。 “好有趣呀，这是象拔蚌的头发和肉胡子吗？” 他五个指头插入姜琦的发丝里，抓住好多根她来不及收回的触须在指缝间挤压，揉捏，抓起来顺下去，用手掌按住那些小吸盘往下摩擦，让手掌发出连续不断的啵啵啵啵啵啵。 神奇的有种挤扁泡泡胶的感觉，超级解压释放。 卓云舒愈发感觉快乐，双手齐下，左手指缝间刚溜完啵啵啵啵一通，右手紧随而上：“看我铁砂掌，啊哒哒哒哒哒！”他速度越来越快，边玩边摇头晃脑，用双手炒动那些须，还放进嘴里尝试着嚼两下再吮两下，像玩弄一团会唱歌的面条。 姜琦：......那些触须可是直接连着脑神经的。 他这样跟在她脑子里吃拿卡要顺便还要踩着神经跳个舞没有任何区别，她甚至不用感受，他嚼着那些触须时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嘴角滑落的样子就跃然眼前。 人麻了，心脏都在抽搐，又酸又胀的感觉充盈了她浑身每一个细胞。 身体另一半沉寂着不会骂人了，但如果她此刻能动弹，她一定会张嘴吃掉他。 为什么要留下来？？？吃了幻梦糖暴露本性的卓云舒根本不值得可怜！ 卓云舒玩了好一会儿那些触须后才拍照上传。 AI智库：“您提供的图片十分模糊，系统推算，这是一团类似头发又或者古老拖把的东西。” “拖把？那这又是什么？”卓云舒目光往下移动，想起刚才那块没咬动的生肉，又拍了一截姜琦的腰腹传上去。 AI智库：“根据您提供的图片，这是一个女人风韵凹凸有致的上半身，还穿着漂亮的黑色蕾丝bra。” 卓云舒：......皱着眉头想了想，把所有从智库得到的讯息排列组合后再次眼睛一亮，兴奋道：“所以我这是发现了一个新物种，象拔蚌半人型拖把头大鲤鱼？” AI智库：“联邦发现新物种是大事，如果您的发现被验证属实。” 智库话还没说完卓云舒就抢着问：“值钱吗？” 智库被噎了一下，卡顿几秒后：“您除了高额奖金，还将会得到一颗小型星的命名权。” 卓云舒开心的为自己鼓掌：“真的吗，太好了，能值一栋市中心的房子吗？” AI智库：“当然，前提是物种还活着，只有活着的物种才有研究价值。” 对呀，这一看就是得活在水里的生物，却被他带上陆地这么久，万一死了就不值钱了，也换不到小型星的命名权。 卓云舒立刻行动，想要将新物种从地上抱起来送进浴缸，却又脚下一滑。 他本就是个跪姿在瓷砖地上，咨询了半天的智库后摇晃着想要站起身，腿筋一抽，就直接往大鱼身上趴去。 唔—— 脸部撞进了一处柔软。 姜琦闷哼一声，一脑袋触须刚解脱，浴袍下的脸蛋又迅速涨的通红。 这样趴着还挺舒服，大鱼像一块海绵软垫，卓云枕着柔软，歪了歪脑袋，眼睛朦朦胧胧又看到黑色的蝴蝶结缎带。 咦这又是什么？ 他伸手摸了下那个漂亮的蝴蝶结，丝绸般的触感。 这下愈发迷惑了，新物种身上竟然还长蝴蝶结，好神奇呀。 他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那根蕾丝，轻轻一拉。 神情的事情发生了，缎带因这一下连锁反应的咻然全部散开，然后两片罩子崩落，他的眼前朦朦胧胧出现了一片雪白:“咦，富士山？” 山顶上还长了红色的果子，像小时候故事中神山之巅的粉色雪莲果。 卓云舒用手指拨弄了下，开始自顾自的讲起小时候听过的那个神话故事：“从前有个雪山神女，她和过路的农夫生了一个儿子，神女一辈子不能离开雪山，所以农夫带着儿子离开了她，若干年后，孩子从父亲的嘴里得到了母亲的下落，他想找回妈妈......” 他吧啦吧啦讲了一大段，最后：“神女一直等在山上，等着她的爱人和小孩，可她永远见不到他们了，原来，雪山生出了灵智，雪山一直默默爱着神女，所以雪山禁制任何人接近神女，它怕神女会为了孩子离开自己。所以勇敢闯入禁地找神女的农夫跟孩子最终被雪山化成了两颗雪莲果......自此以后，雪莲果就拥有了神女的思念跟灵力，女孩子吃了就能永葆青春，容颜不老。琦琦，我给你采一颗带回家呀。” -- 第123页 姜琦此刻终于积蓄了一点力量，透过白色的衣料，她对着男人的后颈举起手刀，正待落下，他忽然又不动了。 几秒后，姜琦听到了卓云舒均匀的呼吸声，原来他已睡着。 姜琦扒拉下脑袋上蒙着的浴袍，往下一瞟，男人枕着她睡的可真香，他嘴巴微分露出舌尖和一点白牙，一小团晶亮的口水在嘴角反着光，两个脸颊红扑扑，上面的肉都被挤出鼓鼓的可爱形状。 小手最终还是缓缓落在了他的光秃秃的后脑勺。 卓云舒半梦半醒的时候，感觉到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脑袋，那只手出奇的温柔又安全感十足，在他后脑停留片刻摸了摸，还顺着揉了揉他的耳尖。 他砸吧了下嘴，嘴角勾起一个甜甜的弧度，很快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MAX：雇主，要被玩坏了—— 第五十八章 爸爸 · 清晨, 第一缕阳光照在眉睫，卓云舒自床上睁开了眼睛。 心情很好，睡眠很好, 像是刚刚做过美梦，但睁眼的刹那, 所有的梦又全都消散, 留下的只有神清气爽的感觉。 卓云舒翻过身, 就看到姜琦躺在他身侧，一手枕着脑袋，一边用两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早！”他微笑对她打了个招呼。 “做了个好梦？” “是呀。” “什么样的梦。” “不太记得了, 好像梦到了金色，铺天盖地的金色。” “黄金吗？” “也许吧。”他想了想，实在想不起做过什么好梦，但如果不是美梦，怎么今天心情这般好？ “后来，发生什么了？” 所有的记忆之停留在昨夜他于浴室中和姜琦接吻，咽下了那颗糖果。 姜琦告诉卓云舒他在吃下糖果后就晕倒，一觉睡到了天亮，但那颗珍珠, 她帮他已经取出来了。 两人随后一同起床，卓云舒偷偷收起了那颗被姜琦放在梳妆台上的珍珠手/雷, 准备找机会再联系卓荣庭。 今日的通告只有一场，还是跟姜琦的对手戏，下午三点开拍，因此他们时间充裕。洗漱完毕后卓云舒便和姜琦一同出门去附近的山顶餐厅用早餐。 因为衡山文化的介入, 整个《逆僧》剧组在风景区犹如旅行团，早餐都是按照五星酒店标准制作：自助餐堆了四五张长桌, 各种中式面条和西式甜点都有，还有生切海鲜，营养麦片，咖啡牛奶这些常见食物。 卓云舒和姜琦来的较早，他们坐在阳台上悠闲的吃完早餐后，剧组的同事们便也纷纷进入餐厅，路过两人时都笑眯眯的跟他们打招呼。 知名风景区多半都有自己特色菜品，瀚海风景区也不例外，他们的早餐推出的特色花样叫：活拌沙虫。这里的沙虫可不一般，虽然没有卓云舒跟姜琦上次在海滩遇险时那条大，但也有一个成年人的胳膊粗，头部也有环状的晶体獠牙。 肥硕的沙虫被几个厨师从后厨房抱出来时引起一阵轰动，毕竟这么大的沙虫非常罕见，不少人都冲到餐厅正中的透明玻璃岛台围观大师傅做菜。 站在长桌后大厨师取出两根长长的木钉，还有一把锤子。一副要将沙虫活楔在案板上的模样，他身前的案板也是特质，一人多长半人多宽。 三四个头戴白帽的副厨师很快在案板上按住沙虫。 “真的活拌呀，那虫子会疼吗？” “哎呀，听说沙虫又没有神经系统，感觉不到疼的。” “那也挺残忍的。” “什么残忍，这变异种若是长大了，吃人一样活吞，那就不残忍了？”卓云舒在沙滩遇险的事剧组不少同事已经知道，而且风景区的防暴队也对剧组进行了有关禁区特育品种的科普和安全教育，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种生物是Z星和永恒集团联合开发的特育种。 有人不解，讨论：“为什么要把沙虫培育出这么大的品种呢？” “当然是为了吃呀，听说越大肉质越嫩。” “但越大外形也越吓人呀，万一这种东西被放到禁区外......” “那就是政府和景区防暴队操心的事情，你没听管理处的人说，这些家伙怕盐吗？” 卓云舒和姜琦也挤在人堆中，周围人议论间，那大厨已钉好虫子头尾，沙虫一时不死，身体在案板上翻来覆去的扭动着。 大厨邀请了几个用餐的剧组工作人员进玻璃房里参与制作，不少人兴致勃勃报名，没一会儿，有三名被选中的同事进入，一个人手里分到一个盐盘。 大厨师：“来，几位客人可以先玩一下，用盐现腌制，要撒均匀哦。” 三名同事在副厨师们的指导下开始往桌前的大沙虫身上不同部位均匀撒盐，那盐巴应该让虫子感到剧痛或者难受，被撒之处迅速脱水缩小，虫体在案板上挣扎的愈发剧烈，整节木头都被虫子身体撞击的发出咚咚声响。 那几名同事被沙虫的剧烈扭动惊到扬眉跳脚，害怕的往旁边躲。 没一会儿，大家发现虫子整条缩了一圈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后就都放下心，继续回到桌边快乐撒盐，按照大厨的要求将盐均匀的用毛刷染透虫子全身。 卓云舒皱起眉头，他今日心情很好，胃口大开，一连吃了两大盘自助餐的花式糯米点心。 眼下亲见大厨用一把锋利的刀戳进虫子腹部一拉，生剖开那条虫子，拉出肠子和一肚子的内脏，虫子墨绿色的血洒了一案板后还在不停的扭动，顿时一股恶心泛起。 -- 第124页 姜琦问他：“一会儿吃点？” 卓云舒忙摇头：“看着不舒服，不吃。” 姜琦：“卓老师这是君子远庖厨呢？昨天咱们早上吃的凉拌海鲜你不也开开心心？” 卓云舒忍着想吐的冲动：“亲眼看到，就吃不下了。这跟凌迟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先把虫子弄死，再切肉也是一样的。” 姜琦冷冷道：“人类真虚伪。”人类可是全宇宙最凶残的物种，一切物种都是人类嘴里的食物，连人类自身都可以同类相食，竟然会因为这种活切虫子的小场面而泛滥多余的同情心。 “什么？”卓云舒没听清。 “没什么。”姜琦重新将视线投向玻璃岛台，愈发漠然的看着大厨师手脚麻利的从沙虫腹部削下一片片晶莹剔透的肉，拎起来对光一照，甚至能透出手指印。 那些晶莹肉片被摆在漂亮的瓷盘里做出各种华丽的造型，之后撒上醋，盐，白糖，生抽，小米椒等最基本的调料，端出来就是一盘鲜嫩的让人食指大动的活切海味。 虽然刚刚剧组有不少同事在看到做虫子的过程中闭上了眼睛，但真等这道美食被从玻璃岛台里送出来，就一个更比一个吃的欢了。 姜琦和卓云舒都没有吃，两人提前准备。姜琦今天十分配合卓云舒的对戏要求，这场戏也是巧了，正是昨晚卓云舒在温泉池里闹着要跟姜琦对戏的那场。 里面那两句酸不溜的台词姜琦今天总算是在剧本上看清楚全貌，心里合计着一到现场就得让季俊哲改掉。 两人一早在房车里对了下戏份，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后便有剧组化妆师到达给两人分别做妆发。 等全部妆发做好，又坐沙滩车来到港口现场时，便看到海港已经停了一艘巨大的游轮，还有大大小小十来艘退役战舰。 在看到那艘巨大老旧游轮最高处尖型塔顶的第一眼，姜琦便浑身一颤，全身的血液从脚底直凝固到头顶，有片刻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耳鸣声。 维克多号？怎么会？ 她没有看错吧？ 这艘船早就被炸成两节应该送去销毁，如今怎会完好无损的重新出现在Z星？ “琦琦，琦琦，你没事吧？”站在她身旁的卓云舒第一个发现她发呆的异样，立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哪里不舒服吗？” 男人的呼唤声让姜琦回过神，她垂下头，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后知后觉的涌出冷汗，手脚都冰凉到麻木。 她抓住额上男人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她很快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隐形战舰将整个景区巡逻几天还没有发现红桃Q和方片A的能量场。 如果这两个人要搞事情，当年的维克多号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眼见季俊哲满面笑容的迎上来，她立刻问：“这艘船是怎么回事？我们今天要在它上面拍戏？” 季俊哲：“这就是景区给我们剧组的补偿呀，这艘游轮非常棒，你们别看它现在外表有些陈旧生锈，但内部的设施都还可以用，维克多号用的小型核反应堆系统放在现在都很时髦，喏，管理处的王总正在启动系统。” 随着季导话音落下，整艘游轮被从内部点亮，一节一节的床舱玻璃里透出明亮的光，游轮上方的尖塔发出巨大的嗡鸣，四个太阳般的探照灯瞬间亮起，将正在甲板上搭景的剧务小组成员们每一个人的身影都照的清清楚楚。 季俊哲今告诉他们，这艘游轮上的景一部分采取绿幕，大部分会用后期。虽然眼下看起来是现代的游轮和战舰，但通过后期制作，这些呈现在镜头里的将是古代的巨轮。 “会非常拉风，非常炫酷，配上实景海洋，绝对是史诗级别的画面。” “所以，我们今天还要出海？”姜琦又问。 “当然！”季俊哲十分肯定，并告诉他们今天剧组将全体出海，这片风景区海域有一处“龙峡湾”，海域两侧都是青山绿岛，还有巨大天然溶洞，并且没有游客能到达，是他几个月前就已经看好的景。 今天整个剧组要在游轮上住一晚，还要抢拍明天早上的龙峡湾的日出，季俊哲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剧本也有些微调整，本来这场戏只有你们两个主演，但今天又加了一点内容......” 卓云舒示意季俊哲不用再说了，因为他跟姜琦已经看到了刚刚开到海港的另一辆沙滩车。 穿着一身奢华女帝凤袍，头顶着各种繁复发簪，妆容冷艳绝美的程思思在两个工作人员的搀扶下下了车。 同一时间，在她身后还有一个更令人惊讶的身影也下了车--早就杀青男二戏份的夏萧。 夏萧一手抱着个小女孩，一边弯腰牵起程思思差点拖到地上的裙摆，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紧紧跟着。 今天这场戏本来内容仅仅只是女配如月公主在船上濒死之际的一场幻梦，梦里的主角是出家后的大将军卓云舒，前来解救海上遇险的如月公主，并送她最后一程。 但眼下本该在B组拍独角戏的程思思到达A组，剧本就变成了：“如月公主不仅梦到了和尚，还梦到了当年的女帝和男二，相当于一个全部过往经历的回溯，她在濒死之际甚至祈祷女帝和和尚有个美好的结局并看到了那一幕，这样会加重如月公主身上的悲剧感。”季俊哲向姜琦和卓云舒解释了一遍新加的剧情。 -- 第125页 新加版本的扉页是程思思昨天和两个编剧一同奋战了整晚的成果。 季俊哲看了之后也表示，确实比原剧本更丰满，人物也更立体：“这样一来，如月公主的结局必然引起更多观众感同身受的怜惜。” 姜琦：“哦。” 卓云舒：......虽然话是这样说没错，但看到夏萧忽然出现在姜琦眼前，他就浑身不自在：“可夏萧已经杀青了。” “这次是友情出演，免费。”季俊哲十分高兴的回答他：“说起来真巧，他正好带着女儿来这边旅游，昨天正好碰到B组拍戏，就被思思给留下了。” 三人说话间，程思思和夏萧已经走近。 程思思见到姜琦挑眉一笑，又和其他两人打招呼。 夏萧也微笑着向他们介绍自己正在吃饼干的小女儿：“我女儿叫甜豆，可爱吧，想要抱抱吗？” 孩子被他举着往姜琦怀里送，姜琦下意识就退了一步：“我不会抱小孩。” 卓云舒这时也条件反射的抢先挡在姜琦面前，伸手接过小女孩抱进怀里，姿势还挺标准。 正在吃饼干的小甜豆在他怀里抬起头，忽然萌声萌气冲卓云舒喊了句：“爸爸。” 夏萧：...... 姜琦：...... 卓云舒：...... 场面一时尴尬，季俊哲最先笑起：“哎呀夏萧，你姑娘真可爱。” 程思思也是哈哈一笑，伸手逗了逗小女孩的下巴：“这女儿真是好样的，怎么一见好看的男人就乱认爸爸呀。你爸在那儿呢。”一指夏萧。 甜豆眨着一对大眼睛看向程思思，然后冲她摇了摇头，两个小辫子都甩的拨浪鼓似。 夏萧脸色略沉了沉，又很快笑起：“我姑娘就是特跟人熟，谁都可以抱走。”说完朝卓云舒伸出手准备将孩子接回去。 卓云舒也讪笑着，他并不是多会缓解尴尬的人，但刚准备将孩子还给夏萧，结果甜豆竟一头埋入他怀里，还死死抱住他胳膊，刹那哇一声哭出来：“爸爸不是爸爸，我不要他，不要他。” 第五十九章 我要活 · 甜豆毕竟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哭闹并没有大人当真，夏萧很快将她重新抱回怀里，但他已经成功引起了姜琦的注意。 综合之前麦克白带来的消息, 姜琦有理由怀疑眼前的夏萧可能是红桃Q假扮。 她熟悉红桃Q，那个女人虽然有变化的异兽基因, 可每次变身后也是有破绽：她的耳垂有一颗小痣。 姜琦给两个手下发了讯息并留心观察, 夏萧耳垂上并没有痣, 可见他不是红桃Q假扮，但他抱着女儿忽然出现在拍摄片场这点非常可疑，而且这艘维克多号明显是冲着她。 维克多号在下午三点左右出航时, 剧组成员已经纷纷上船，其中姜琦的两个手下麦克白和林月月也夹在人群中一同上船。 在最后一分钟即将起锚时，卓荣庭也赶到港口上船处，仅凭那张和卓云舒相似的脸便蒙混过关，直接登上了维克多号。 这日天气出奇的好，剧组也是最大一次外景实拍，光特级航拍高清摄影机就动用了三架，启用人员超级多。除维克多号之外，还有十来艘中型战舰和几百名化妆成古代士兵的群演。 剧组重要成员们全都活动在维克多号的甲板上, 目前船体只向剧组开放了甲板和最上一层的床舱，已经足够使用和过夜。 姜琦和卓云舒一行人在公园管理处王总的带领下参观了船体, 第一层每个床舱虽然陈设老旧，但里面的东西都还能用，卧单和被套也都焕然一新，按照季导的要求, 这样的条件下住一晚是绝对没有问题。 但姜琦提出反对：“十二点前必须返航，所有人都要下船。” 季俊哲：“为什么？” 姜琦给出的理由是作为投资人, 不想委屈剧组成员。她态度强硬，季俊哲只能妥协。 下午五点左右所有船舰到达龙峡湾，正式开拍第七十八场戏。 姜琦作为“濒死”的女配，台词寥寥无几，大部分时间只用坐在绿幕下，用眼神追随着空中的卓云舒。 而卓云舒的戏份则相当多，他要先以大将军的装扮在维克多号周围十几艘退役军舰上一招克万敌，然后再用和尚的装扮飞身而上来到如月公主的大船上，与她做最后的告别。 这一切都是如月公主濒死之际最后的想象。 必须拍的十分唯美。 幸亏卓云舒功底扎实，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时间，所有的吊机都只为他一个人服务，十几个武行在下方不断拉着绳索，看他一个人在不同的战舰上飞来飞去。 刷拉一棍，死伤无数，反手再一棍，又是躺倒一片。 武术指导黄师傅事前给他设计的所有武打动作，卓云舒都完成的十分漂亮，因为他的过戏速度快，所以十几艘战舰上的群演们早早就收工，全都歇在旁边。 卓云舒登上维克多号重新换好和尚妆容。 他体力明显有些透支，姜琦走上前给他递上保温杯，卓云舒喝了两口后朝她一笑，便又走向威亚，被机器重新钓上了高高的塔顶。 此刻，是属于主演们的戏份，季俊哲着重抠的感情部分。 第一条，卓云舒饰演的和尚从天而降，姜琦苍白着脸迎上去，两人相对而视，目光有千言万语。 原剧本中只有姜琦和卓云舒的对视以及台词，但经过程思思和两个编剧的奋战，等卓云舒从天而降时，姜琦刚踉跄走上前，衣着华丽饰演女帝的程思思便也迎了上来。 -- 第126页 姜琦颤抖着手伸向和尚，想要抚摸他的脸，却在手指即将触摸到男人的侧脸时，被另一只带满繁复金翠宝甲的玉手给捻在腕上：“如月，俗世凡尘，放下才得大自在。我们一起来送你了。” 季俊哲挥手示意，音响老师立刻在旁放起哀乐，为主演们烘托气氛，给“如月公主”送行。 “姐姐？”姜琦迷离着眼神，看着程思思与卓云舒站在一路，卓云舒双手合十，程思思对她温柔微笑：“你还疼吗？” 姜琦摇摇头，如月公主是在远嫁番邦的海上身患重病，之前一直疼痛难忍，但最后的时刻，身体所有器官已经全部坏死，反而感觉不到疼。 “不疼了，我好开心，还能再看到你，和他。”姜琦的目光转向卓云舒，深深看了他一眼，苍白的脸上勾起一丝淡淡笑意。 男人此刻仿佛一尊已经凝固的蜡像，在强烈的炽光灯下，面色无悲无喜，无波无澜，只不断捻动着手里的佛珠。 这个地方按照剧本要求姜琦要缓缓收回手，眼中露出释然，解脱，还要问一句：“你以后会好好待他吗？” “我会。” 这时，就该女配送上死前最后的祝福，这句台词需要姜琦满怀欣喜，双手合十，凄凉又哀婉的说出：“姐姐，大将军，如月在此虔诚祈祷，你们一定要幸福呀。” 姜琦按照剧本要求，双手合十，目光凄婉，刚准备说出台词，忽然程思思加了一句本不在扉页里的词和动作，她深情望向站在身边的和尚，伸手贴上卓云舒的脸庞，将刚才姜琦没有实在摸到的那张脸实实在在贴上了手背，手指还顺着男人的脸颊往下滑：“他是我的，从始至终，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姜琦：...... 卓云舒：...... 还好男人临场经验足，没有跳戏，依然一动不动装蜡像十成十。 但姜琦忽然就怒从心头起，加戏就加戏，不过一场戏，改编就改编，反正她只是个女配。但程思思当着她的面借机吃卓云舒豆腐，搞出一些不在剧本里的“临场发挥”，那就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你不会。”既然程思思要临场发挥，那她姜琦自然也可以，顺嘴怼了一句：“陛下，您忘了自己后宫三年选了十几个男侍，还有一个最宠的云公子，听说自他入宫以来，你们夜夜春宵红帐香暖好不快活，你哪里还曾记得当年那个跟你一起打天下的大将军。” 卓云舒：...... 程思思：...... 监视器后的季俊哲和几个副导演纷纷垂下头看手里的扉页，互相对视一眼：“从刚才那句就开始歪了是吗？” “导演，不然喊卡吧？” “等等，看看她们怎么发挥。”季俊哲反而觉得眼前一幕很有意思，一直没有喊卡。 导演不喊卡，这戏就得比着往下接，不然谁先接不住戏就是谁戏不行呀。 程思思经验十足，顺着姜琦的话：“我心里最深处有个位置，一直只留给他，那是最纯净无暇的最初，是我年少倥偬最珍贵的回忆。以前是我不知珍惜，但现在我已经明白过来，谁才是真心待我好。妹妹，你就放心去吧。” “我就是放心不下呀！”姜琦眼中流露出痛苦神色，入戏了，一把抱住了程思思的手：“陛下，我是最知道你的，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他虽武力值高，但却小心眼的很，你后宫十几个美人日夜轮换，他跟着你终究是不快活，不如放他归去，让他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便是陛下对他最大的恩赐。” 程思思：...... 卓云舒：！！！咬紧了牙根，努力憋住想要抽搐的嘴角，他哪里想到本来只有几分钟的戏被两个女人拖了这么久，而且台词越来越歪。 但这场戏没有他的台词，要不要加一句？ 不，不行，他此刻只是个“幻象”，是如月公主幻想出来的完美人设，按照人物逻辑，最好还是闭嘴。 程思思看着自己手腕上姜琦的那两只手，抖了抖嘴角勉强笑道：“我会改。妹妹你就放心的......” 姜琦忽然深深抽了口气，然后哽咽起来：“不放心呀，我不想走，不想就这样走”她紧紧抓着程思思的手腕，看着她变脸，心下惬意，脸上愈发悲惨，甚至还忽然装作失神一般让“如月公主”因这一点放心不下燃起了强烈的求生意志，仰着脖子高喊两句：“太医，太医，我要看太医。” 这话说完，她就势软倒往旁边的地上一歪。 被她抓着的程思思只能顺着姜琦的力道蹲下，程思思此刻人已经傻了，本来这场戏是女配如月之死，姜琦该死的不想死，该怎么接下去？ 但程思思毕竟是舞台剧女王，经验老道，反应极其迅速，脸上立刻露出动容的哀婉神色：“妹妹，你大限将至，姐姐知道你疼”伸手想要去盖住姜琦的眼睛。 从姜琦的角度正好看到程思思的目光，里面就写了一句话：快死吧，不要再挣扎了！ 姜琦本来快要躺平的身体忽然一抖，半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继续晃着程思思的手一副倔强模样，死不瞑目的喑哑喊着：“太医，太医，给我药，我要活，我要活！” 这......女配求生意志太强了点。 给程思思都整不会了。 她顿了顿，张口结舌，竟不知下一句台词该怎么接，想要把手腕从姜琦手里抽出来，却被姜琦抓的死紧。 -- 第127页 若是用力去掰，别说不符合女主人设，光是呈现在镜头里的就会极为难堪。 程思思顺势往姜琦身旁单膝跪下，忽然眼圈就红了，眼泪说涌就涌，那叫一个姐妹情深悲痛欲绝。 她用另一只手颤抖着去摸姜琦的脸庞，想要让姜琦赶紧闭眼：“如月，我的好妹妹，真是心疼死孤了，你就放心走吧，孤一定接回你的遗骸，让你入皇陵风光大葬。” 长长的指甲从姜琦脸上拂过，所有人都以为姜琦这下总该就坡下驴，瞑目了吧。 结果程思思手掌过处，姜琦两个黑眼珠探照灯似的瞪得大大的，就怼着最上方的镜头。 她终于松开了程思思的手腕，这时却向镜头颤颤巍巍再次伸出了双手，眼眸中逐渐泛起泪花：“将军，救我！” 卓云舒头一次看到姜琦的“临场发挥”，刚开始差点儿被她整笑场，是强大的演员自我修养让他忍住了两个女人争戏时内心的MMP，当好“白月光将军”这个背景板。 但此刻，他心里忽然就被姜琦的表演给点中了穴位。 手中一直磋磨的念珠停了。 卓云舒加了今天的第一句临场发挥：“好。” 镜头由下而上推进卓云舒的脸，他缓缓垂眸，原本他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是无悲无喜蜡像般高贵不染尘埃，犹如一尊自带圣光的清冷菩萨。 灯光师恰到好处的将白炽灯的光芒拉远，让卓云舒的脸缓缓从光芒中脱颖而出，一面凝出阴影，更立体更具象。 这刹那，本已无欲无求的僧，忽然就沾上了一丝凡尘烟火。 眉心凝蹙，七情上面。 监视器后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整艘维克多号此刻全都静悄悄。 因为这一刻的镜头语言和感觉实在过于玄妙，无法用好字来形容。 是演员入了“境” 是造化天工，浑然天成！ 没有人在意程思思的表演了，最会捕捉画面的摄影师直接将手里的镜头全都怼向了姜琦和卓云舒。 卓云舒就站在原地，即没有蹲下也没有弯腰。 他缓缓朝姜琦伸出了一只手。 第六十章 佛相落 · 姜琦本已虚焦的瞳孔终于聚焦。 眼前还是熟悉的容貌, 男人还是那个男人，她的角度正迎着光芒注视他的脸。 极细小的尘埃就在炽烈的光里飞舞，男人被光影勾勒过的轮廓过于华美, 皮肤质感润泽如玉，仿佛拢着一层雾影般的丝绸, 从睫毛到微挑的眼角, 就连脸皮绒毛都纤毫毕现。 这刻, 岁月的印痕好像在他身上都失效。剩下的，只有如神祇般坚定与强大的感觉，在光影的渲染下, 说不出的笃定。 好像，真能把人救出苦海的菩萨。 姜琦神思有片刻恍惚，都不用他任何示意，她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自然而然的递上了自己的手。 但还差半寸，他们的手指与手指的距离，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莫名就心里一痛。 脑中忽然就闪过一个念头，他救不了我，谁也救不了我。 千分之一的秒的刹那，她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 一个人去庙里求菩萨保佑，那人重重磕了九九八十一个头之后, 发现身边也跪着一人，同样重重的对着庙里那尊菩萨雕塑磕头，而跪在那人身旁的竟是菩萨本尊。 求佛者：“菩萨呀菩萨，我来拜你, 你为何却在拜自己？” 菩萨告诉他一句真理：“求人不如求己。” 这个道理姜琦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如果不是秉持着这个信念, 如果随便相信了别人，那么她根本走不出那艘船：维克多号上的牢笼，她以为自己早就走出去。 可是兜兜转转，今天又重新回到了这艘船上。 游戏的规则是最后只有一个兽人能离开，当年从这条船上走出去了十个。 所以游戏根本发没有结束。 这也许就是宿命，是决战的日子。 但她不该再连累更多人。 摄影机记录下这一幕，属于如月公主的悲伤与绝望，还有掺杂了姜琦个人感情的退缩与放弃。 她之前对戏时还曾想过，程思思改的这版本还不如昨天卓云舒闹着对的那版“僧薄命”呢。既然程思思可以改剧本，那她为什么不能改，都是投资方谁怕谁？ 为什么作为女配的如月公主一定要死呢，就不能好好再被救活和大将军He吗？ 但这刻，心里有什么东西松动了，她理解了剧中人最后的想法：将死之身，何以连累他？ 有时候放手才是最好的成全。 半寸之距，如隔天堑。 就像这场戏，如果如月公主死了，才是悲剧到极致，再拖下去便成了四不相，也失去了剧本立意升华，女配推进剧情的意义。 “下辈子，让我先遇到你。”姜琦说完这句原剧台词后勾了下唇角，手指一点点从倔强伸展的姿势往回缩，然后她准备“死”了。 就在手臂即将垂落的刹那，面前高贵如神祇般的和尚忽然弯腰，闪电般抓住了她的手腕。 同一时间，他手里的念珠落在脚边。 佛相落，尘缘生。 下一秒，姜琦觉得整个人耳边有风声咻然划过，是卓云舒将她一把从地上拉起，猝不及防下就被他一把按进怀里紧紧抱住。 这不对，这不符合大将军出家后的清冷人设。 -- 第128页 姜琦没想到卓云舒会忽然来这下，被他紧搂在怀里时眼神都片刻呆滞与意外。 摄影机记录下他们此刻的相拥，“和尚”紧紧的一手揽着“如月公主”，一手轻抚上她后脑长长的秀发。 此刻卓云舒虽然脑袋上顶着九个戒疤有着和尚的外貌，但那眼神，就像是被凿开了巨大的冰层，火热的岩浆与情感喷薄涌出。 “下辈子太遥远，你说了不算。” 顿了顿，满覆薄茧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捧住她的脸：“你活，我就要你这辈子。” 明明这话是卓云舒临场发挥，和尚对如月公主说的。 但姜琦的眼泪哗啦一下就出来。 镜头记录下此刻两人动容神色，欲语还休，神意相投的氛围感。 “卡！”监控器后的季俊哲和众位副导演全都揉起了眼睛，周围静默了十来秒，这才响起剧组同事们热烈的掌声。 一旁的夏萧也在鼓掌，这场没有他的戏份，所以他一直和其他剧组同事一样，在旁边围观。甜豆被几个女同事带着玩儿，给她糖和水果，小女孩嘴里偶尔会念一句：“爸爸不是爸爸。”但都没有人深究。 剧场本就繁忙纷乱，各有各的分工，大家出门就是工作，似夏萧这样带了孩子来现场的毕竟还是少数，照顾一回可以，时间长了可就有人不高兴。 对于刚才卓云舒和姜琦最后那场临时发挥的戏，以季俊哲为首，都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最后那一幕神来之笔，但如果把它用在正片里面，整个故事结构就全被改变。 作为女配的如月公主到底死不死就是个巨大的问题。 季俊哲问卓云舒刚才那样演到底怎么想的，卓云舒开始给结局神展开：“也没怎么想，就是忽然想到，反正这里也是龙峡湾，万一隐藏了什么绝世高手山中老人之类的，救活如月公主也未为不可，干嘛把这个配角弄得苦哈哈那么虐，活着的美满结局也挺好。”言下之意，如月公主活着那就大概率得跟大将军HE，那就是从女配成了女主的待遇。 季俊哲冷汗都下来，看了脸色已经铁青的程思思一眼，又看了一脸云淡风轻的姜琦一眼。 这三主演包括卓云舒全都是投资人，没一个省油的，谁的意见都得参考。 哎，从昨晚程思思乱加扉页开始，这结局竟成了谜，不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这三个人到底要怎么“临场发挥”。 姜琦：“既然卓老师都发话觉得女配死了不好，那么我附议。” 程思思：“我不同意。” 卓云舒：“很简单，那就用最原始的方法，投票吧。” 剧组核心创作团队很快分成两派。以程思思为首的女主派：“当然要重来一条，那条简直就是胡闹，完全脱离剧本，即不是原剧本也不是编剧后来改的那一版。虽然说演员临场发挥再创作互相递戏是常见，但这种发挥已经和实际想要表达的内容相距甚远。”程思思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浑然忘记了自己就是今天这场戏乱改词的始作俑者。 有副导：“但这条实在是太好了，如果剪掉不用就很可惜。” 程思思：“一部电影只有一百二十分钟，大家集体创作却长达三个月，怎么别的镜头能剪，这条就剪不得，我刚就在旁边看着，也没觉得多好。” 姜琦：“意境，意境懂吗，你们跳舞的应该最明白这点。” 又有人：“现在观众不在乎你多大的立意升华，多少家国天下，大家进电影院就是图一乐，能让人心情愉快嘛，我觉得这个走向挺不错，不要那么虐，甜甜HE也很好。” 不少人附议...... 一时讨论如火如荼，夏萧本来今天有友情出演的戏份都排不上了，时间过得很快，等姜琦收到麦克白提醒时，已近深夜十一点半。 季俊哲：“不然咱们再多保两条，看看别的效果。” 卓云舒难得拿出主演的高傲：“再保一条，我的情绪也不可能再达到刚才那条的饱满状态。” 姜琦提醒季俊哲：“今天收工，让同事们赶紧下船，十二点快到了。” 程思思因为被怼了一晚上，此刻晚饭也没吃还在讨论，见姜琦等不及要撵人走，便在旁冷笑，对卓云舒道：“你看看你这小助理，都开始管起剧组什么时候上下班了，她凭什么？我们今晚就住在游轮上，通宵拍戏怎么了？作为一个影视圈从业工作者，这点苦都吃不了吗？” 姜琦懒得理程思思，只催促季俊哲赶紧让工作人员都先下船：“维克多号停在这里，你们搭乘其他战舰今晚回景区。” 季俊哲不明白姜琦非要这样做的用意，但之前已经答应过她，再加上船上设施确实老旧，便号令大家收工先下船，从侧翼的降落梯子离开，往随行的战舰转移。 但谁料整个《逆僧》剧组都是卓云舒当初组建的精英班底，大部分都是事业心极强的家伙们，有人不干了：“来都来了，又折腾回去不耽误时间么，在船上住一晚怎么了？” “就是，虽然景区住宿条件更好，但出海来回折腾一趟将近两个小时，回去也睡不了几个小时。” “季导，别下船了，就在船上住一晚，赶早拍明天的日出呀！” 同事们说出了季俊哲的心声，他也不想下船。 姜琦眼见剧组其他人都拖拖拉拉，没一个动身下船的，立刻越众而出，高声道：“现在立刻马上离开维克多号的同事，每人奖励一万星币加班费。” -- 第129页 众人面面相觑，剧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姜琦真正身份，闻言刹那议论纷纷：“她是哪根葱，还加班费？” “当女配当的神经出问题了吧。” 卓云舒虽然不明白姜琦如此急迫的用意，却很快站出来力挺她，重复了一遍姜琦的话。 这下所有同事们都沸腾了，卓云舒作为男主，也是剧组的投资方之一，说话那绝对是一言九鼎。 再加上卓云舒人缘关系好，很快大家都行动起来，将大型设备留在船上，然后纷纷从侧梯下船去旁边的战舰，准备回程。 船上的人逐渐减少，最后只剩下几个主演和导演。 季俊哲左右一看：“夏萧人呢？” 有人道：“他一个小时前说他姑娘累，带着姑娘去下面一层船舱休息了。” 姜琦一看时间，只剩下最后五分钟，立刻对季俊哲说：“你们赶紧离开维克多号，夏萧我去找。”她刚要离开甲板，手腕却被身旁的卓云舒一把拉住：“我陪你一起。” “不行，你快下船。” “你不走，我就不走。”卓云舒已经看出来了，姜琦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在赶着大家下船。 程思思同样也看出来，她好整以暇抱着双臂站在旁边，对姜琦一笑：“姐姐我倒是不差那一万块加班费。”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第一关 · 最后五分钟, 因为夏萧还没找到，船上剩下几个人愣是赶不下去。 季俊哲是导演，要对所有演员负责, 夏萧没找到，他说自己不好先走。 卓云舒非要跟姜琦一起, 姜琦什么时候下船他就什么时候下船。 程思思呢, 她就是为了跟姜琦别这口气。哪怕姜琦故意吓她说, 这游轮巨大又全是船舱，剧组人员太少住进去指不定晚上碰到什么“好朋友”，程思思也不在怕的：“荒山野岭姐姐也住过, 别说这豪华油轮，就算今晚只剩下姐一个，我也能睡个安稳觉。” 而何瑜作为卓云舒的经纪人，从来都是演员什么时候下班他就陪到最后。今晚这番有关女配最终结局到底死不死，到底是HE还是BE的争论他全程都在观战，一直没发表看法。 何瑜是剧组到达的第二天才赶到风景区，本来还在头疼卓云舒人太过古板不知变通，既然姜琦分手要补偿他，那不要白不要。 可一到达风景区就发现卓云舒和姜琦又住到同一个房间？？？ 难道是, 卓云舒认清了自己作为娱乐圈明星的地位，接受了姜琦另外一种形式的包养？ 但不可能呀, 作为卓云舒多年的老同学和经纪人，何瑜比谁都清楚他性格。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绝对不会为金钱和利益出卖自己的原则。 那就只能是为了感情。 可为了感情的话, 那天姜琦甩他可是明明白白，这时又凑回来继续拍戏, 这么奇怪的藕断丝连让他这个经纪人都闹不明白了。 但今晚他觉得自己算是看明白了一些。 虽然整个讨论过程中卓云舒貌似不偏袒，但其实就是他今天的表演把姜琦女配的地位彻底抬咖，分明是在帮着她，这就是不肯放手呀。 而程思思呢，想要追回卓云舒的目的太明确，明确到整个剧组都知道她的心思。 经纪人嘛，就是要负责将自己所带的艺人利益最大化。姜琦和程思思比起来，虽然来头更大，但和卓云舒之间更不可能有结果，唯一的好处就是，他们之间确实因为那三年有了日积月累的羁绊。 所以等其他人全部都下了船，眼见姜琦和程思思之间剑拔弩张，何瑜在权衡一番利弊后，既不想得罪程思思，也想顺水推舟卖姜琦一个人情，因此便上前劝说程思思跟卓云舒，并拉他们一起下船。 可惜，程思思跟卓云舒都没听何瑜的话。 卓云舒的手一直牢牢捉着姜琦的手腕：“我去找夏萧，你在这里等我。” 姜琦：“不行，你不能进船舱。” “为什么不行？”船上剩下的几个人齐刷刷看向姜琦，他们等了一晚上她的解释，姜琦之前的理由根本无法服众。 眼看时间剩下不过三分钟，姜琦急的不行，当即立断对程思思道：“你现在下船，我接受你改编的结尾，让如月公主死。” 程思思眼睛一亮：“真的？” 季俊哲：“那夏萧怎么办，他还在船舱里。” 姜琦：“夏萧我负责带他出来。” 卓云舒捏着她手腕的大手一紧，眼中闪过不悦：“所以你想要跟夏萧两个人在油轮里呆一晚上？” 程思思在旁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看了姜琦一眼：“云舒，你这小助理的口味也不小，人家夏萧确实英俊帅气，很有点讨女人欢心的手段。”说罢她掏出通讯器，给夏萧打电话，那边却无人接听。 何瑜左看右看补充一句：“云舒，俊哲，思思，不然咱们同学就一起先下船，别让其他人等久了，大家都还要回景区呢。” 程思思得姜琦一句话愿意让如月公主结局挂掉已经是心内暗喜，这下便不再继续杠，也上前搂住卓云舒另外一边的胳膊，将他往侧悬的楼梯那边拖：“走吧走吧，你这小助理找着人就下来了。” 可她刚一搂住卓云舒，就被男人闪身一甩胳膊躲掉。程思思一下抱空，面子上过不去，脸上顿时一阵青红。 -- 第130页 太不知好歹！ 程思思正要发飙，何瑜忙拦上去，和季俊哲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上去拖住程思思：“走走走，咱们先下船。” 程思思愤愤不平的被何瑜跟季俊哲一阵风似的往侧悬楼梯边撺掇过去。 周围终于安静下来，姜琦举起那只被卓云舒捏的死紧的手腕看了一眼，又看一眼紧紧盯着她的男人：“云舒，听话，嗯？” “琦琦，你今晚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赶我走呢。” “我找着夏萧就会下船。” “不，你不会，你今晚到底要干什么？”卓云舒早已看出姜琦的异样：“从你登上船那刻我就看出你心神不宁。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今天绝对不会走。” “卓！云！舒！”姜琦终于生气了，一把甩开他的手将人往楼梯那边推，卓云舒就是不肯走，两人拉扯间，嘭的一声，竟是一声枪响平底而起。 还在甲板上的所有人都缩了下肩膀，刚准备下船的三人也惊的立刻蹲下，惊恐转身回头。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 一身皮夹克头戴鸭舌帽的卓荣庭举着枪押着两个人从下一层船舱走上来，他押着的正是麦克白和林月月。 三个人走上甲板，卓荣庭看了一眼姜琦和卓云舒，将枪口对准了姜琦：“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姜琦，还是Joker？你这两个手下不是太聪明，之前鬼鬼祟祟潜伏在第一层船舱，就被我一个个抓了出来，他们的通讯器里，最后一通电话跟简讯可都是发给你的。里面有很多有意思的内容，要我念一下吗？” “荣庭，你这是干什么？”卓云舒立刻上前，却被卓荣庭用枪指了下：“你根本不知道在你身边的是人是鬼，一边去。” 卓荣庭又看向姜琦：“你今晚这么急着赶所有人下船，既然不对其他人解释，那么对警察，总有话要说吧。” 姜琦闭了闭眼睛，时间快来不及了。 她一直都知道警方早晚会查到她头上，却没想到是此时，此地，还是卓云舒的孪生弟弟最先查到。 “好，我说！”她深深看了一眼卓云舒，飞快说：“这里是维克多号，一百五十多年前退役的顶级游轮，如果你们此刻还不下船，十二点一到就会遭遇到非常大的危险。” 卓荣庭：“什么样的危险？” “会死，他们都会死。你是警察，你应该要为这些群众的生命负责，我言尽于此，还有最后一分钟，如果再不走，所有人都走不了！”姜琦紧紧盯着卓荣庭：“带他们走。” 卓荣庭仔细观察着姜琦的表情，从她眼神中意识到她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他立刻对站在船舷扶梯边的三个人道：“你们先下去。” 何瑜，季俊哲，程思思你看我我看你，已经被眼前的情况搞懵了，但听警察叔叔的话准没错，三个人立刻起身，正要扶着楼梯下船。 忽然甲板上又响起一个声音：“啊，这是，怎么回事？” 夏萧抱着熟睡的女儿从下面一层舱室走上了甲板，一抬头就看到卓荣庭拿枪指着姜琦，卓云舒紧张站在旁边的一幕。 他大惊失色，抱着甜豆下意识就往外跑，并且一口气就跑到了程思思三人的身边，这下人终于到齐，季俊哲立刻让出第一个位置，让抱女儿的夏萧先上扶梯。 可夏萧抖索着身体，一手扶着栏杆竟两腿发软：“我恐高。” 姜琦瞥了一眼扶梯那边的情况，大喊：“没时间了，你们快点！” 程思思朝夏萧伸出双手让他把女儿先交给她抱着，然后赶紧下船，但夏萧一直在拖延时间。 最后十来秒钟，夏萧终于往下走了一格，又飞快跳上甲板，惊恐大喊：“楼梯没了。” 巨大的观测塔咚咚咚的响起钟鸣，就在钟声响起的刹那 不仅楼梯没了，周围那些等待的战舰也没了。 整个维克多号从里到外被点亮，就像某种黑白电子屏忽然被刷新出了颜色，甲板四周不仅灯火通明，还人流涌动，一侧甲板甚至有成排的冷焰火发射，正在往天空炸出高高的绚丽烟花。 所有人都万分震惊，看着周围出现的一幕幕华丽至极的景象，还有那些在各种装着美食的餐桌上饿虎扑食一般狼吞虎咽的男男女女。 那些人中，有老人，有小孩，还有中年男女，全都看起来精神颓废，身上衣服也仿佛上个世纪，破破烂烂，有的整个人都看起来脏兮兮。 但是吃起东西来恨不得要打起架，像一群忽然冒出的饿死鬼。 姜琦叹了口气。 卓云舒立刻上前，一把牵住了姜琦的手。 原本身侧的船舷楼梯变成了漂亮的栏杆，程思思咽了口唾沫，看向旁边的季俊哲等人：“咱们是大半夜真撞鬼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位身着燕尾服头戴面具的侍应生端着一盘鸡尾酒来到众人面前：“美丽的小姐，请。” 程思思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到，但很快伸手端了一杯酒，手里摸到竟是实实在在的酒，船上出现的这些人竟是实实在在的真人。 这个时候绝对不是窝里哄的时候，唯一知道这条船真相的只有姜琦。 没来得及离开维克多号的几个人一对眼神，第一时间向姜琦靠拢。 姜琦心念一动，发现最后留在维克多号的竟有九个人：季俊哲，何瑜，卓云舒，姜琦，卓荣庭，麦克白，林月月，夏萧，还有他的女儿甜豆。 -- 第131页 不，不对，应该还有一个，一直没有露面的红桃Q，此刻一定也在船上。 所以，这次又是十个人一起闯关？如果是红桃Q和方片A的设计，很有可能同样的游戏，要她再经历一遍。 那么红桃Q就一定在现场刚刚出现的这些人之中。 姜琦看向卓荣庭：“现在，是要抓我，还是让大家先脱离险境？” 卓荣庭缓缓放下了枪：“我需要一个解释。” “你会得到解释，但首先，咱们要通过第一关。” 随着姜琦话音落下，甲板上一处更大的光源落在灯塔下方，照出一个高高的拉着彩带与横幅的舞台，舞台后方很快走出一个穿着西装带着兔子面具的主持人：“各位参赛者们，欢迎来到维克多号，大家都吃饱了吗，那么，下面就请各位进入正式的比赛场地，开始我们的第一关挑战吧。目前累积的第一关奖池金额是.......请看大屏幕。” 夜空中，跳出一个4D磁悬浮虚拟电子屏，十几个屏幕格子开始转动，很快格子上露出一个数字：0000000......1。 主持人：“初始数值由各位的投资人提供，看来他们对你们还保持观望态度，目前第一轮投注金额，一星币。” 主持人刚一说完，他身后的幕布就缓缓拉开，露出一截向下的楼梯。 于此同时，所有人身边周遭的空气中，都不断跳出来各种4D虚拟信息，像是隔着空气迸发的电子弹幕。 【好期待呀】 【第一个游戏是什么】 【就这些垃圾参加吗，这次不会又是高仿机器人吧，如果不是真人的话，就不太好玩哦。】 【他们看起来很缺钱，就不知道最后谁能胜出哦。】 【我出十万星币，赌那个胖子被吞掉，他看起来最好吃。】 【二十万星币，赌那个老头最先死。】 【三十万星币，赌那个小女孩，哈哈哈。】 ...... 随着那些讨论越来越多，最高空的电子屏幕上的数字也开始迅速变动，越积越多。 程思思已经被这场面吓坏了，但船上之前那些男男女女已经开始排队，顺着通道往楼梯下走。 她悄悄走上前问姜琦：“这游戏看起来很古怪，不下去行不行。” 姜琦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甲板上离众人不远处的一名卷发女子忽然失声痛哭：“我弃权，我放弃，我不想死，不想参加这该死的游戏。” 女子说完就往船舷边跑，甚至一下飞身差点儿翻过栏杆，可就在她即将飞身扑出栏杆的刹那，她脑袋忽然像西瓜那样爆开，剩下的半截身子这才噗通掉下大海。 主持人的声音依旧温柔可人：“请大家过来这边排队。” 这下，再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异议，大家纷纷排队往下一层船舱走去，程思思和其他几人也赶紧排好队，纷纷选择站在姜琦身边。 第六十二章 重温旧梦 · 几百人参差不齐的队伍透过长长的钢铁楼梯下至一层, 人人像罐装鸭子般站上了圆圈形的传送阵，每上去一人，头上便闪出一个编号和空白数字框, 并出现了一些初始金额。 在往下层楼梯走动的过程中，姜琦已经粗略又迅速的告诉所有人这应该是维克多号里面真正的芥子空间油轮, 在每晚十二点以后会被启用。 但维克多号一百五十多年前已经被炸成两半, 如今忽然再次出现, 是有人在故意重构当年的画面。 所以：“我们眼前这些人应该不是真人，大概率全是由高仿真机器人假扮。” “机器人？”季俊哲不解：“那刚才跳船被爆头的女人？” “你看清她被爆头后，流血了吗？”姜琦反问。 其他人都摇了摇头, 当时那女人忽然被爆头，所有人吓都吓死了，程思思当即捂住了眼睛，谁还会仔细看那女人到底有没有流血。 “三百多年前，在X星曾经掀起过第一次基因改造革命，虽然失败，但后来通过那次革命衍生出的永恒集团，现在在五大星域中已经成为医药行业的巨头，我相信你们所有人, 应该都听说过，并有家人使用过永恒集团的抗癌特效药。” 姜琦说完这话, 其余人便纷纷点头。一个五大星域中的普通人可以不知道联邦政府的元首是谁，但一定不会不知道永恒集团的首脑姓宁。 因为他的集团实在太神秘，太庞大，似乎在每个星域和星球都有合作方, 但这位传说中的宁总却常年神隐。听说他已经通过自身集团的科技达到了“永生”，目前寿命超过两百多岁。 卓荣庭皱眉：“你的意思, 这艘油轮和永恒集团有关？”永恒集团可是发源于X星，虽然现在集团总部占据有独立的星球，但依旧是X星最大的纳税大户。 姜琦冷笑：“怎么，你不敢往下查吗？永恒集团的宁总当年因为基因计划被国会议员推翻后叛逃X星，他想要东山再起，第一桶金怎么来？” 程思思好奇问：“怎么来？” 姜琦看向不断往前的传送阵履带，此刻他们前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赌。” 林月月作为《宁市群众》的主编，这方面资讯比普通人更加灵通，包括麦克白，两人在看到其他人头顶的数字框时几乎异口同声：“黑市双向对赌盘？” 姜琦点点头，反手紧紧握住卓云舒的手，第一个踏上了传送阵履带。 -- 第132页 已经没有退路，其他人紧随其后。 所有参赛者在站上传送阵后十来秒钟便出现在同一片巨大有四个足球场般大的场地，整个场地被透明玻璃间隔，在场地外是阶梯式的环形楼梯，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每一层楼梯上都坐满了带面具的虚拟观众，在这些观众的头顶不断闪过各种弹幕。 而刚才在甲板最上方的彩池面板此时也平移到了这片场地，就悬在高空，所有参赛者的头顶。 总采池的金额不过传送参赛者的这段时间，已经累计到近两亿星币。 林月月刚一站定，便很快向大家解释了什么叫黑市双向对赌盘：“黑市就是见不得光的地下网络赌盘，分为两个层次，第一层是我们头顶数字幕后众筹赏金的人，参赛者将会按照众筹人的要求不计代价参与各种游戏。如果通关，参赛者将领取头顶数字所有赏金。” 麦克白紧接她的话：“而第二层赌局类似赌马，每一个参赛者头顶的号就是赌马号，这样会衍生出很多种玩法，我猜最上方大屏幕上的数字就是由场外这些对应的虚拟赌客身影下注，他们对看好的参赛者的胜算进行投标，如果参赛者在比赛过程中能赢，则其余失败参赛者的金额将由胜利者的投注人和参赛者平分，而如果参赛者死亡或者没有通过游戏，赌客则输掉所有的钱。” “我以前曾经研究过这个课题，在一百多年前，押全副身家参与这种暗赌的人还不少，他们管这种叫搏命梭/哈，每一笔下注最少十万星币，而下注者通常都已经是穷同陌路的赌徒，根本拿不出赌资。” 卓荣庭皱眉：“我已经被绕糊涂了，拿不出赌资，那头顶这些数字又是怎么来的？” 林月月：“借贷，所以这里面应该还有第三层赌局。” 姜琦没想到两个手下这般聪明，消息也极为灵通，她点点头：“场外参与赌局的人和场内的参赛者都是走投无路的赌徒，所以如果场内的参赛者赢了，场外的人同样会面临走投无路的境地，他们其中有些人就会选择高悬赏的死亡直播，同样，如果有人死亡直播，他的死亡和所下注资金也会反向出现在头顶的大屏幕，继续刺激场内的参赛者。” 季俊哲插嘴：“可场内这些不是机器人吗？” 姜琦：“当年，有些是高仿机器人的托，而有些则是真的走投无路的真人。” 程思思已经被这些规则给绕晕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如果是这样两败俱伤的局面，那永恒集团为什么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而且，这就是犯罪呀！” 姜琦冷笑：“开赌场的，会吃力不讨好吗？” 卓云舒想了想终于开口：“永恒集团赚的应该是众筹赏金的钱，只要满足那些隐藏在网络后面的变态对人形生物的虐杀欲，便可以拿到参赛者死亡后头顶相应数字的赏金，相当于通过赌局来直播不同的花样死法，甚至是赏金者的指定死法。” 姜琦赞赏的看了卓云舒一眼：“没错，但在这些之上，还有一层大金额赌局，来自永恒集团联络的各大星球贵族的资金，他们才是十二点后的高级玩家。他们通常会赌的是......最后全部通关游戏的是几个人。” 卓荣庭想起了十大通缉犯全部来自一艘船的传言，他深深看了姜琦一眼：“如果永恒集团想要规避犯罪的法律风险，参赛者更有可能不是普通人，而是兽人。” 姜琦闪电般看向他，卓荣庭的目光非常锐利，那一刻，姜琦有种被这个小警察全部看穿的错觉。 她不想当着卓云舒的面详谈这点，状若平静的说：“当然，永恒集团自然不想承担犯罪的风险，所以这里面的参赛者，一部分是真正的普通人，由于种种原因签下生死状成为参赛者，但还有一部分......”姜琦说到这里咬住了嘴唇：“确实是兽人。” 卓荣庭朝她一挑眉棱：“都不是普通的兽人。” 姜琦的额角抽了下，身旁的卓云舒敏锐捕捉到她的不悦，用大拇指蹭了蹭她的手腕，小声凑到她旁边说：“别跟荣庭一般计较。” 一分多钟后，整个赛场正中间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平，头顶第一波号码的参赛者们按顺序依次分别站上了两边天平的古铜色大托盘。 所有人站定，天平摇摇欲坠的上升，此时两边托盘分别占了十个人，天平正好保持平衡，而在大天平的下方，缓缓拉开一个巨大的沥青池，里面是滚烫的沥青。 主持人：“第一关，棒子老虎鸡。” 第一关规则，两侧天平的参赛选手要同时点选面前的虚拟卡片，和天平另一方的参赛者通过棒子老虎鸡来决出胜负。 胜者一方的托盘将有一个人被传送至天平下，失败者继续留在天平上。 失败次数多的那方会在几三轮后由于人数较多所在的托盘往下沉，无限接近滚烫的沥青，直至最后全员翻盘覆灭。 玻璃围栏的场外是山呼海啸助阵的电子音，伴随着各种或骂人或吐槽的弹幕。 第一场天平对决，失败的一方就直接掉下沥青五个男女。 有机器人从滚烫的沥青里冒头，融化，凝固，烧成骷髅的脸上还露出洁白牙齿。 有的机器人覆灭后，只浮上来一具人形的骨骸。 在那些人掉下去的那刻，全场沸腾到了高潮，空中的弹幕如热浪般层层卷过，都是叫好声。 -- 第133页 每消失一个人，他头顶的金额就被加入到最上方的总采池中，只有坚持到最后一轮游戏并活着出去的玩家，便可以拿走总采池里所有的金额。 主持人：“第一轮游戏结束，所有刚刚参与游戏的玩家可以有一个退出名额，但此轮退出玩家将无法领取奖金。” 第一轮游戏的幸存者头顶的金额几乎齐齐刷新翻倍，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选择退出。 姜琦对跟在身边的众人道：“每一轮游戏结束，都有一个选择退出的名额，这是大家唯一出去的机会。待会一切听我指挥。” 程思思眼看刚才第一组参赛队员恐怖的一幕已经要崩溃了：“为什么要听你指挥，我们可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机器人，万一运气不好输了一场，会全部掉进沥青里。” 姜琦：“听我的，就不会输。”其余人纷纷同意。 约莫过了半小时，终于到了姜琦这组，她带着另外八个人上了一侧的电子秤，而对面却上了十个人。 主持人：“你们还差一个人。” 姜琦看向等候区的其他参赛者，高声问：“有谁要加入我们这组？” 没一会儿，人群里走出一个瘦小的雀斑卷发女孩，怯生生举起来手。 姜琦上下打量那女孩一眼，现在会忽然站出来的，要么是虚拟机器人，要么就是红桃Q。 “你叫什么？” “彩虹。” “上来吧。”姜琦朝女孩勾了勾手。 两侧天平人数全都站满，天平缓缓升起，就在第一轮棒子老虎鸡即将开始，大家面前出现电子屏时，姜琦忽然转身，自袖中闪电般射出一把刀状物，在对面十个参赛者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口气击碎了他们面前所有的屏幕。 “啊，她作弊！” “她使诈！” “这不算，重新来，重新给我们屏幕。” 对面铜拖上的人纷纷跳脚，激辩，却在下一秒，姜琦这队人马被全部传送至天平下，而另一侧整个翻掉，十个人都掉进了滚烫的沥青中，那些争辩和尖叫全部淹没在沥青里，而场外，则响起了愈发兴奋的叫好声。 其他人都没料到姜琦会使出这种手段，卓云舒脸色都苍白一片，他松开了姜琦的手腕：“琦琦，你为什么？” “他们都不是人，你忘了吗，我刚说过，他们只是机器人。” 卓云舒看向沥青池，那里面的翻起的人形骨骸让人头皮发麻直泛恶心，他捂住了嘴。 而旁边的程思思是彻底吐了出来，边吐边哭，今晚经历的一切都让她快要彻底崩溃。 第一轮游戏结束，主持人程序般的又问他们这组，有没有人要退出游戏。 之前所有的小组都没有人选择退出，但姜琦立刻选择：“有。”她把卓云舒推了出去：“你先走。” 卓云舒看了看已经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程思思一眼，又看了一眼面色苍白抱小孩的夏萧：“女士和小孩优先。” 姜琦咬牙：“他们我一定会全部送出去，你先走。” 夏萧：“一次只能送一个人出去，甜豆必须跟着我，所以咱们这组，女士优先。” 其他人也表示赞同。虽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后面的游戏只会越来越复杂，想要活着离开的概率只会越来越低。 林月月：“我再多经历两轮，我相信姜琦。” 麦克白：“我也一样。” 季俊哲：“附议。” 何瑜：“思思出去后记得报警。” 卓荣庭：“记得找檀香山重案组，报我的名字。” 最后全员一致决定，让程思思先走。 程思思哽咽着，对所有人鞠了一躬，然后立刻冲进了退出的传送阵，一阵白光闪过，她的身影消失在场地内。 姜琦心头略松了口气，至少，已经送出了一个。 第二轮游戏继续 但在游戏开始前还有余兴节目，天空出现了大屏幕，镜头记录下那些场外玩“死亡梭/哈”输掉一切的赌徒们的死亡瞬间，有的从二十多层高楼往下跳，有的往磁悬浮铁轨里冲，有的烧炭，有的割脉然后睡进热水里...... 屏幕上那些真实的人类给予场中更大的冲击，空中的弹幕像海啸般袭来。 每死一个，他对应下注还存活的参赛者头上金额就翻一笔。 场内那些原本因为人死了快一半，脸上全都死气沉沉的参赛者们终于又有人露出笑容，有人咬牙切齿：“我来这里，要么活着带走大笔钱，改换人生，要么死就死的轰轰烈烈，还能给我孩子挣一笔保险金。” 有人：“没错，反正我都已经是绝症了，早死晚死，都是要死。” 有人：“冲啊，我一定会挺近最后一关。” 那些人言行举止都太真实了，简直无法让人相信他们都是类人型机器人。 卓云舒看向姜琦，眼中第一次闪过怀疑：“这些参赛者，真的都是机器人吗？” 其他人也都狐疑的看向姜琦。 姜琦：“对，你们不要被他们的外貌骗了，这些全都是机器人。” 纵然还有人心中有怀疑，但此刻还是沉默比较好，毕竟大家都想要赶紧通关游戏赶紧出去。 经过第一轮游戏，第二轮时在场的参赛者只剩下一半。 很快，主持人宣布，第二轮游戏即将开始。 -- 第134页 这次所有参赛者同时参与游戏，每个人身侧忽然出现了一个气球，不同的人颜色不同，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其中颜色。 而天空中，也浮现了很多气球，同样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只不过有些颜色很稀缺。 卓云舒注意到，参赛者中间绿球多，而空中却是红球最少。 姜琦扫了一眼众人头上的气球，立刻飞速嘱咐小组所有人：“一会游戏开始立刻找自己气球的互补色，红对绿，蓝对橙，黄对紫，千万不要找错。” 主持人：“现在请大家随机寻找自己喜欢的气球，游戏开始。” 在其他人还是一脸懵的情况下，姜琦小组剩下几个人已经迅速按她要求找好了自己对应颜色的气球攥在手心。 紧接着，她们小组所有成员都被传送到了游戏安全区。 而场中剩下的人有的随便拿的气球，颜色没拿对，那气球便忽然爆炸，从里面散出白色腐蚀性的粉末，底下的人立刻凄惨大叫，没一会儿就倒地不起，被融成了一具金属骨骸。 在看清那地上的尸体果然是机器人时，姜琦身后的人终于松了口气。 而场中其他参赛者也因为死者的关系开始注意到气球的颜色，他们很快发现了规律，但绿球多红球少，除了姜琦小组拿走的红球外，场中剩下需要红球的人还有一百多个。 而绿球仅仅只有二十个。 场地里面为了争夺绿球，参赛者们很快打起来。 姜琦又成功送出去一个小组成员，这次是何瑜。 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游戏越来越诡异，复杂。 场中参赛者呈几何递减，而姜琦却成功将程思思，何瑜，季俊哲这三个剧组成员还有麦克白全都送出了维克多号。 第五轮结束后，一晚的狂欢终于结束，所有剩下的参赛者将回床舱休息。 姜琦身边仅剩下卓云舒，卓荣庭，林月月，还有夏萧和他的女儿。 对了，还有一个第一轮就加入他们，后面几轮一直像小尾巴一样跟着他们的卷发女孩--彩虹。 所有参赛者都回到了一层床舱，并被分配了十六人的大房间。 在众人进入房间后，房间两侧很快喷出助眠的白雾，没一会儿，所有人都沉睡过去。 姜琦却一直屏住呼吸，然后等四周全都安静下后，她跳下床，开始准备一个个推醒自己人。 但首先，她要解决一件事。 姜琦走到彩虹睡觉的床边，借着床舱玻璃透过的夜光撩开那女孩的卷发，果然在她耳垂上发现了一颗小痣。 她刹那目露凶光，一手化为利刃朝彩虹的脑袋狠狠一击而下，但就在骨刃即将戳透女孩头骨的刹那，彩虹脑袋一偏，闪电般睁开了眼睛，一伸手就掐住了旁边床铺上夏萧怀里甜豆的脖子，另一手甩出一把长长的铁钩，直钉到卓云舒的床头，只要伸手一拉，那尖锐的镰刀便能瞬间勾断男人的喉咙：“呀，还是被你发现了。”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红桃Q嘿嘿一笑：“重温旧梦，你不愉快吗？或者，现在我弄死这里所有人，你再弄死我？” 姜琦缩回手了骨刃，朝红桃Q一笑：“重温旧梦当然愉快，所以，我遵守游戏规则，那就继续玩下去吧。” 红桃Q眼中透出点疯狂神色：“这可是你说的哟。你要知道，今天的一切只是开胃小菜！” 姜琦点头。 她很快推醒了所有自己人，然后用房中的铁架床搭了个梯子，撬开头顶的通风管，当先爬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宁锐：作为永恒集团的创始人，虽然我已如此低调，江湖却一直有哥的传说。 第六十三章 互换 · 透过狭小的通风管道, 又向下继续爬了约莫一个多小时，一行人终于跟着姜琦来到了一个新的通风口，下到了一间杂物舱。 姜琦在杂物舱里选了几根钢条发给众人, 出门后一路看到摄像头就击碎，看到机器人侍应生和保安就直接打晕。这样一直带着众人来到二层船尾, 此刻, 终于进入贵宾休息区。 脚下的亚克力船板变成了实木地板, 姜琦用刚从一个机器保安身上取到的电子卡刷开眼前那扇贵宾室的大门，走进去。 房间里没有人，只有华丽的陈设和装修, 以及大理石桌上不断流转的精美食物昭示着贵宾的级别。 姜琦告诉大家：“这虽然只是乙级贵宾室，被永恒集团用来招待普通贵宾，但每个贵宾室里都有专用的传送阵逃生门。” 其余人眼睛一亮，卓荣庭：“也就是说，这里有出去芥子空间的传送阵？” 姜琦点头：“逃生门是一处和现实交界的最薄弱处，一般会停留一艘三级破壁战机，用于突破空间。”众人按照姜琦的要求在房间里仔细检查了一遍，果然找到一处传送阵，轮流一个个穿过逃生门, 竟然到了当初维克多号的甲板，正巧是剧组所搭建的临时化妆间, 里面布满了戏装和好几个化妆台。 但化妆间的大门打开后竟然还有一层光幕，并不能直接离开，虽然此地并没有三级破壁战机，却也相对安全。 姜琦让大家呆在化妆间, 等待救援。之前已经送出去的程思思等人一定会报警，那么想要从外部救援, 最容易发现的就是化妆间这个逃生门。 但卓荣庭不同意，他已经查到这个地步，眼看就要将JOker这帮人一网打尽，弄清当年十大通缉犯的来历和真相，这时一定要跟着姜琦重回油轮。 -- 第135页 “既然是一百五十年的游戏重演，那么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林月月也想要跟着姜琦，她虽然是姜琦的手下，但作为《宁市群众》的主编，这么好的新闻顶级素材那是想方设法也要拿到第一手资料。 夏萧一直沉默的抱着熟睡的女儿，和新加入的彩虹对视一眼：“那我和女儿就留在这里。” 彩虹：“我也要跟着姜琦。” 红桃Q的回答当然在姜琦的意料之中，她本来就没有打算将这个危险分子留在这里，但姜琦想要撇开其他人，尤其是卓云舒。 卓云舒一路上被卓荣庭拉着说了不少悄悄话，尤其是有关姜琦身份的推测，所以他整个路上没有再黏着姜琦。 一开始卓云舒是不相信姜琦会是通缉犯之首的Joker，但眼看她游戏耍那种阴险的狠招，以及对这艘船的破绽了如指掌。逐渐的，他对姜琦的身份也生出了怀疑。 如果真的如弟弟所言，她就是兽人，就是杀人不眨眼的JOker，甚至一百五十年前就已经在这艘游轮上活动过，年龄都成迷。 那和他在一起这三年的姜琦，又是谁？ 卓云舒看出了姜琦想要撇开他的心思，这时见只有夏萧愿意留在安全之地，便附在姜琦耳边说：“我可以留下，但荣庭肯定是要跟着你，琦琦，如果油轮重启是某些人针对你的阴谋，那么你带着荣庭，也有一定的帮助。他可是一个经验十足的老警察。” 姜琦一哂：“我不想带任何累赘。” 卓云舒：“你带上荣庭，我才留在这里，不然一会儿你们重新回去，我也会从刚才那扇门重新爬回去。” 姜琦：......“你用自己的安危威胁我？” 卓云舒：“你在乎吗？” 姜琦垂下头，胸口起伏不定。 她眼眶有点湿润，心底有股怒意，但更多则是悲哀。 因为她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连说真话的勇气都没有。她一直在逃避卓荣庭对她的指控，对于Joker的身份和来历闭口不谈。 卓云舒问她在乎吗？ 她当然在乎，如果不是因为卓云舒在这些人之中，她管谁死不死？可能早就对红桃Q出手，还忍她这么一路。 她只是不想让卓云舒看到自己最丑陋的一面，因为每次使用异能，她都会变身，那个时候，她也分辨不清那样的自己到底还是不是一个“人”。 曾测试过，他害怕游戏中那只“野兽”。 这次让卓云舒被牵连进维克多号，已经让她满心自责，如果再让他看到自己兽性的那一面，她可能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就算从这里出去后彻底分手，她也想留给他自己最好的那一面。 “好，我带上卓荣庭。”姜琦顿了顿，又指向彩虹：“还有她。” “那我呢。”林月月立刻问。 姜琦：“你留在这里。” 林月月撅起嘴。 卓云舒表示还有一些话要嘱咐弟弟，他将卓荣庭拉进了旁边的化妆间，没几分钟，两个人似乎在里面争吵起来。 姜琦听到了一些声响，但她已经完全不在意那些，因为她很清楚，再次面对卓荣庭的时候，那个小警察一定会追根究底探查一切。 她有点烦，脑子里甚至划过，如果卓荣庭非要眼下审问，那么回去后就干脆打晕他，等她解决一切后再向警察坦白。 又过一会儿，化妆间的门终于打开，卓荣庭从里面出来。 他脸上似乎有点青紫，正了正自己的鸭舌帽，压低声音：“走吧。” 姜琦懒得多看他一眼，只问一句：“云舒呢。” 卓荣庭：“他刚才袭警，被我教训了一顿，现在应该是在化妆间里，不好意思出来。” 姜琦攥紧了拳头，要不是眼下身处维克多号，她一定狠狠教训眼前这个小警察。 她恶狠狠盯了卓荣庭一眼，很快转身离开，彩虹与卓荣庭跟在她身后，从刚进来的传送阵重新回去了维克多号刚才那间贵宾室。 ...... 化妆间外面的大沙发上只剩下林月月和夏萧，以及夏萧熟睡的女儿甜豆。 两个成人等了一会儿，卓云舒竟然一直没从房间出来。 林月月觉得不对劲，走进去一看，顿时惊呼。 里面化妆间的沙发上竟然昏迷着一个几乎全/裸的男人，男人全身只剩一条内裤，一身腱子肉，胸膛右侧肩膀还有陈年弹孔。 男人在林月月的惊叫声中被吵醒。 他啊了一声，捂住额头慢慢睁开眼睛，那张小麦色的脸都皱成了一团橘子。 林月月一手指着他：“你，你到底是卓云舒还是那个小警察卓荣庭？” “我是卓荣庭。凸(艹皿艹 )”卓荣庭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哥哥扒光了。 不光衣服，他随身带的小型激光枪，手/枪，还有手铐以及一些警用装备，甚至还有半盒香烟跟打火机全被卓云舒给薅的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视线再一转，卓荣庭下了沙发冲到化妆台前，看到台子上被拧开的那盒最深色粉底已经被用了一半，美妆蛋上还是潮湿的粉底液。 桌子上还有修剪过的假发碎屑，以及黏胶。 他立刻明白了卓云舒打的什么主意。 “该死的，他这是袭警！” 林月月非常震惊：“所以刚才跟着姜琦重回油轮的那个是卓云舒？” -- 第136页 卓荣庭脸色铁青的点头：“他太胡闹了！”种种迹象表明，姜琦亦是整个维克多号极度危险的兽人份子，卓荣庭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认定了姜琦就是Joker。 而他的哥哥卓云舒只是一个普通的演员，根本没有受过任何刑侦和卧底的训练。 “哥哥就算伪装成我的模样，也根本骗不了姜琦多久，那可是最恐怖的Joker。”卓荣庭气急败坏，很快在化妆间里找到一身粗布衣服重新套上，走出了里面的化妆间，来到外面的大房间。 林月月追在他身后，闻言一撇嘴：“但卓云舒可是刚拿了影帝大奖，他要是能一直骗过去呢。” 卓荣庭本来准备径直通过刚才的传送阵追上去，闻言忍不住停下脚步反驳：“那他就更危险。姜琦可能看在以往的情分还能对卓云舒照顾点，但对我绝对不会有任何特殊照顾，反而还会觉得我是累赘，甚至......欲除之而后快。” 林月月：......“你把姜琦形容的像是重刑犯。” 卓荣庭：“她本来就是。” 林月月：“喂，我说你这个小警察，你是不是太戴有色眼镜看人了，姜琦那么温柔的一个女孩子，你干什么老是对她紧盯不放？” 卓荣庭气极反笑：“联邦就是有你们这样一些是非不分的媒体，所以热搜上才总有那么多耸人听闻但实际毫无营养的报道。” 林月月也生气了：“你这个小警察是在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吗？” 卓荣庭朝她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我不是小警察，我在X星是重案组督察，X星三星紫金功勋章获得者。职级只在局长以下，我被调来Z星也是重案组组长。” 林月月：“那，那又怎样？” “第二，姜琦是兽人，你们所有人看到的只是她的表象，而兽人是无法用普通人类的三观和原则来要求他们的道德。他们随时都可能做出任何无法预料的事......” 在卓荣庭的讲述中，十大通缉犯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被更详细的捅出来，听得林月月脸色都白了。 但她不甘示弱，因为卓荣庭声音比较大，像是在跟她吵架。 而林月月，吵架也从未输过。 卓荣庭说一句，林月月东扯西拉也要诡辩十句。 卓荣庭本来是想跟她讲清姜琦的危险性和失态的严重性，谁知讲到最后两人声音越来越大，近乎对吼。 便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忽然旁边有人轻轻敲了敲门板，是夏萧。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两人身侧：“打断一下二位”指了指卓荣庭前方刚才的传送阵：“姜琦出去后对传送阵好像做了手脚，现在根本出不去。” 什么？ 卓荣庭一惊，立刻冲向传送阵试了试，果然光幕这次穿过不过去。 夏萧：“但我或许有办法能帮卓警官重新回到维克多号，只是......”夏萧看向林月月，委委屈屈的说：“我不想和一个女Alpha呆在同一个密闭空间里。和她相比，我更相信卓警官您的职业操守。” 林月月瞪他一眼：“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夏萧下一句：“我易感期到了。”话音刚落，房间里的另两个ALPHA便同时闻到了一股极其浓郁的S级别甜橙味Omega信息素味道。 ...... 姜琦带着红桃Q和卓荣庭在贵宾室休息了片刻，几个人吃了点贵宾室的精美点心和晚餐后便准备重新回到之前的参赛者房间。 原路沿着外围船舱栏杆返回，队形变成姜琦在前，卓荣庭在中间，彩虹最后。 姜琦之前不觉得，此刻，身后的卓荣庭跟的太紧，他皮夹克上那一股股浓烈的烟味夹杂泡面味，还有大约三四天没洗过澡的油耗味顺着海风直往她鼻子里灌。 姜琦一直间歇性的屏住呼吸，直到忍无可忍，终于停下脚步。 姜琦猛然转头，就看到卓荣庭像是收不住脚似的差点儿撞到她身上。 “怎么了？”他问。 姜琦伸出一只手点住卓荣庭的皮夹克：“你，离我远点。” 男人眨巴了下眼睛，似乎非常吃惊：“为什么？” 姜琦：“我不喜欢别人靠的太近。” “哦。”男人小小的往后挪了一步。 姜琦用手掌对他赶了赶：“再远点。” 男人又不情愿的小小后退一步，不做声，只盯着她。 姜琦伸着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这次海风里终于没有那件皮夹克的怪味了，她这才沉着脸转身，重新迈开步子。 可是没走三分钟，尚未来到刚才的通风口，她就感觉身后的脚步又跟近了一些。 同一时间，鼻子再次闻到了卓荣庭身上那些混合的味道。 姜琦再次停下脚步，这次还没等她转身，腰后就被男人用手指戳了下：“喂，姜琦，可不可以先过去那边，借一盏灯。” 什，什么？ 她惊疑不定的扭头看向卓荣庭，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男人指了指不远处走廊尽头某个贵宾室一盏隐约的圆球玩具灯，又指了指眼下他们正在走的通道，小声说：“这里，太，太黑了。” 所以呢？ 姜琦匪夷所思：“你怕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四章 嫌弃 · 怕, 自然是稍微有点怕的。 因为此刻周遭环境几乎纯黑，天空阴云密闭，栏杆外的声声海浪更突出了这种极端的静谧感。 -- 第137页 再加上航母一般的维克多号太大, 三个人走在这狭小又深邃的走廊上，卓云舒总觉得身后有种被窥视, 好像哪里会突然跳出个东西的悚然感。 但眼下他可是“警察卓荣庭”, 如果直接回答害怕, 那简直太不符合弟弟的人设。 “我有点夜盲症，太黑了看不清。”这是个很好的理由。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是那个瘦小的女孩彩虹, 她说：“卓警官，我可只听说过雪盲症，还没听说过夜盲症。再说，谁夜晚不盲？” 姜琦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看向男人：“对呀，夜里都看不清，你不要找麻烦。” 卓云舒：“我不是找麻烦，有盏灯的话，能看的清路，我们也能更快回到参赛者的宿舍, 而且，也避免遇到一些潜在危险, 又或者摔跤磕碰这种无意义的损伤。再说，一会儿不是还要爬通风管道么。” 彩虹：“奇了怪了，刚才大家爬通风管你怎么不嫌黑。” 刚才是刚才，刚才他前面有姜琦开路, 后面有弟弟掩护，一路上人又多, 那种恐惧黑暗与未知的心自然减少。 但眼下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彩虹”眼神非常不善，如果整艘船都如姜琦所言全是高仿真机器人，那这个能被姜琦接受招在身边的，很有可能就是弟弟口中那帮穷凶极恶的兽人成员之一。 而且在姜琦面前他眼下是卓荣庭，正被她嫌弃和不耐烦，似乎随时有被丢下的可能，所以卓云舒想要找盏灯，一是壮胆，二是避免姜琦一会跑太快跟她走散。 姜琦完全没有想到会从“卓荣庭”的嘴巴里说出这种话，眼前的男人简直就跟卓云舒那种龟毛又细致的性格一模一样，下意识张嘴就问：“卓警官不会也是处女座吧？” 卓云舒：“对。” 姜琦扶了扶额头，对呀，她怎么忘了，卓荣庭和卓云舒是孪生兄弟，同一天出生的，自然星座也一样。果然是一家人投胎。 “那你现在快去拿灯，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 卓云舒微微惊诧，有些犹豫的看她一眼：“我一个人去？” 姜琦愈发没好气，双手抱臂往身后的栏杆一靠：“怎么，拿个灯还要人陪着？尊敬的卓警官是什么贵族小姐，还需要保镖来给你保驾护航？” 卓云舒哪里见过姜琦这样不留情面讥讽人的态度，原来这就是她对其他人的样子吗，就连说话的音量也平白大了好几分。 姜琦往栏杆上靠的时候，卓云舒下意识就伸手往她又走近一步，姜琦瞟他一眼：“干嘛？” 卓云舒讪讪收回手，摸了摸鼻子，又嘱咐一句：“今天风浪很大，你别往后倒，小心掉下海。” 姜琦：...... 一旁的红桃Q：...... 卓云舒：“那我去了，你们一定要等着我。” 姜琦嘴角抽了抽，朝他挥挥手。 男人果然沿岔路往光源走去，很快进入了走廊尽头那间贵宾室。 红桃Q：“这小警察怎么这幅德行？磨磨唧唧唠唠叨叨。” 姜琦一下想到了卓云舒，朝海面叹口气：“哎，处女座的男人都是这样。” 红桃Q：“你似乎很有经验？” 姜琦反问：“你为什么要重新进入这艘船，你和方片A达成了什么协议？他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 红桃Q浅咖色的眸子缩了缩，眼中闪过阴沉：“我以为你对这些并不敢兴趣。你只对杀死同伴有兴趣！” “同伴？呵。”姜琦冷笑：“这十个人里，谁曾把谁当过同伴？如果你和梅花J出去后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我不可能找到你们，梅花J也用不着死。” 红桃Q被姜琦的话激的眼圈通红，刹那目露凶光：“我们当年绑架的女孩，你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吗。”红桃Q和梅花J做的最大一起案子，就是绑架了某个星球霸主的女儿，并虐待至死，自此后这两人便上升至冰山最高通缉令，赏金高达几亿星币。 姜琦冷冷看着她，然后一伸手指向上方：“当年那场赌局的，顶层贵宾之一？” “你知道？那你就应该知道，这全都是他应得的。我们只不过是血债血偿。” 姜琦：“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杀了无辜的人，同样也需要血债血偿。” 红桃Q讥笑的看着她：“你这话的语气，好像你双手多么干净。Joker，你和我们都是一样的野兽，都经历过实验室的筛选，不要以为你多了那百分之一的人类基因，就真的比其他野兽更像人。” 姜琦：“你就没有想过，方片A把最后剩下的我们重新聚集在这里，是别有目的。” 红桃Q：“我当然知道，因为游戏，一直都没有结束。”瘦小女孩神经兮兮的对姜琦伸出一根手指，然后点住自己心口的位置：“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没有一刻能睡个好觉，我总觉得我还没有从这艘船，从那个笼子里走出去。” “JOker，你睡觉会做梦吗，你还会梦到以前那些年的生活吗？我梦到过，所以我总是睡不好。那些人类都说我们是人形野兽，所以他们用我们取乐毫无心理负担，杀我们如同杀鸡杀狗。那野兽吃人不也是天经地义吗？同样都是宇宙中的物种，难道人类就更高贵一些？他们可以当我们是牲畜随意屠戮利用，为什么我们对他们使用暴力就要接受审判，这公平吗？” 姜琦：“不公平又怎么样，人类是规则的制定者，在五大星域中拥有最多的势力。所以我当人，不当野兽。” -- 第138页 红桃Q被她的话噎了一下：“JOker，你真是会自欺欺人。你忘了吗，在这艘船上，我们就是野兽呀。最后我们两个之中，只能走出去一个，只有这样，这个游戏才算终结。” 姜琦垂下眼眸，慢慢攥紧了一直没有离手的铁棍：“你会死在我的手上。” 红桃Q：“为什么一定是我死，虽然你的实力确实比我强，但我也有我的杀手锏。”女孩话音落下，便毫无征兆的对姜琦出手，四枚尖锐的指甲从她的手心子弹般射向姜琦的眉心。 姜琦眼皮都未眨一下，那几枚指甲便嵌在了一块空气光幕之中，随后垂直落地。 姜琦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监视器：“你忘了，这艘船上私下的斗殴是不被允许的，方片A一直在监视我们，他可是最讲规则的家伙。所以我猜想，他也许没有告诉你当年全部的赌局，甚至他现在还在后悔，为了我们这群兽人妥协规则。” 这个规则红桃Q当然不会忘，之所以两个人女人头顶的摄像头她们没有碎除，忽然出手，也是出于对监视器后那个家伙的某种试探。 当年船上走出去的十个，如今只剩下三个，却依然谁也不信谁。 红桃Q又问“你什么意思？” 姜琦看向红桃Q：“方片A从来没有亲口说出，最终的规则到底是一个人走出去，还是所有人都走不出去。” 红桃Q眉心一簇，眼中露出一点慌乱，但最终还是冷笑一声：“你不要再挑拨离间。” 姜琦淡淡一笑，两人都不再说话。 又过一会儿，姜琦觉得有些不对劲，红桃Q也问她：“小警察不过拿盏灯，怎么还没回。” 姜琦立刻转身，朝刚刚男人离开的方向快步追上。 她很快赶到那间贵宾室，嘭的一下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金碧辉煌的贵宾厅大堂没人，但空气里有警察皮夹克上淡淡的烟味残余，姜琦立刻追踪那味道继续往里走，又推开里间一扇卧室的大门，便看到男人背对着她。 “你在这里墨迹什么呢！”姜琦生气了，大步往前走要去揪警察的领子，但卓云舒很快后退一步，他的身影移动后便露出了床上摆放的东西--一个半人多高的铁笼。 他的脸色有些惨白。 而姜琦在看清床上的东西后，脸色刷一下也变成了墙灰般的惨白。 她刹那动弹不得，一双腿就像是猛然被钉子契在了地上。 卓云舒缓缓伸出手，指向床上的铁笼，还有缩在笼子里那个有着长长黑发，骨瘦如柴，鱼尾人身，长着一半优伶脸一半兽面的小女孩：“姜琦，这是，什么？” 卓云舒非常确定，他在《殊途》那款游戏里见过这种小型兽人，而当时，有很多这样的兽人从四面八方扑向他。 笼子里的小女孩眨着一双洋娃娃般的大眼睛，瘦细的小手从铁笼的缝隙间伸出，手腕上还连着铁链，五指大张：“哥哥，我饿。” 卓云舒之前本来拿了那个圆球装饰灯想要离开的，但后来听到卧室有动静这才进入卧室查看，这一看之下就愣住，便想起了前段时间游戏里的经历。 游戏中被团灭的怪兽，如今真实而鲜活的出现在眼前，同样会说人话，同样会叫哥哥。 不得不说对他的精神冲击极大。 所以，那个虚拟游戏中的形象，竟是真实存在的某种兽人吗？ “哥哥，我饿！”小女孩对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孱弱，可怜兮兮。 卓云舒回过神立刻行动起来，他飞快跑到客厅，从贵宾室的桌子上取了一盘小点心重新大步走回卧室，正要递给小女孩，却被一直没有动静的姜琦猛地挡在跟前。 “别过去。”她紧紧抓住男人的手腕，指甲都掐进了他的肉里，声音极其虚无缥缈，仿佛魂魄已经离体似的，但还是坚定的告诉他：“别过去。” “为什么？”笼子里的小女孩看起来非常可怜。 姜琦抬起头，苍白着脸看了他一眼，又神经质的四下看了一圈，纵然整个脑子里都在嗡嗡乱响，她却还在拼命告诉自己要镇定，紧紧握着男人的手腕，她飞快说：“是假的，你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死光了，她们早就都死光了。” “哈哈！”身后传来一点嘲讽的笑声，原来彩虹已经跟进了房间。 待看清笼子里的小女孩和姜琦的表情时，红桃Q愈发大笑不已，甚至都笑到捂住了肚子：“确实是假的，但你的样子真好笑。” 笼子和女孩都是假的，是4D虚拟投影，但却把Joker吓的面无人色，实在有趣至极。 卓云舒经两人一说，也发现了暗藏在床后的投影光源，原来眼前的兽人小女孩真的是假的，这个技术实在牛逼，刚才竟一下没能看出来。 “姜琦，姜琦你没事吧。”手腕被掐的生疼，但卓云舒感觉那节皮肤上的手又冰又凉，甚至满是粘腻的汗。 他伸手想去扶住看起来已经摇摇欲坠的姜琦，却被她一把推开，女人尖叫：“别碰我！” 卓云舒垂下眼眸，目光落在自己被紧紧抓着的手腕上。 姜琦顺着他的视线，同样也看到了自己的手正牢牢抓着他，所以立刻松手，这次声音小了点，也平静了些许：“离我远点，你身上很臭。” 卓云舒：......？ 悄悄拎起皮夹克凑近鼻尖嗅了嗅，立刻也屏住呼吸，并飞快扭头大口喘息了两下。 -- 第139页 刚才扒弟弟衣服时还不觉得，现在被姜琦这么一说，他感觉浑身从里到外都被这身衣服给污透。 真的很臭，衣服上有说不出来的怪味，烟味，泡面，还有油耗味以及皮子味，仿佛很多年没有洗过，啊，如果再仔细闻闻，甚至里面的衬衣也有一股酸臭的汗味。 卓云舒全身都别扭起来，像是衣服里忽然长出了一千只虱子跟跳蚤那么别扭。 琦琦说他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五章 想知道 · 卓云舒一向爱干净整洁, 信息素都是奶油涩桃香，就算拍戏时脏兮兮，也只是泥土的芬芳, 还从来没有因为体味的问题被任何人嫌弃过。 他有些羞愧，替弟弟。 男Alpha们实在是太不讲究了。 卓云舒只得离开姜琦一段距离, 按照她的要求找到了床头4D投影的开关并关掉。 床上的囚笼影像和逼真的小女孩终于消失, 姜琦这才后知后觉浑身脱力, 额角都淌下冷汗。 红桃Q：“墨迹完了没有，走不走。” 姜琦没理她，自顾自在房间的小沙发上坐下, 往后一躺。 卓云舒慢慢蹭到姜琦旁边斜签着屁股也坐到沙发另一头，对彩虹说：“不然今晚大家就一起在这贵宾室休息吧。” 红桃Q嗤了一声，朝两个人翻个白眼，很快大步出门离开。 卧室大门被甩的山响，姜琦却摊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卓云舒就坐在旁边，盯着她。 姜琦慢慢歪过头，看他一眼：“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卓云舒：“我有些话想要问你。” 姜琦哈了一声：“审我呀？也对，你是警察。那就审吧。” “现在可以对我说实话了吗？” 姜琦：“当然！”都到了这个地步，似乎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她都不一定能活着出去。 但首先：“有烟吗？”她朝男人伸出两根手指。 卓云舒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弟弟的半包烟, 取了一根放进姜琦的指缝。 姜琦：“火呢。” 卓云舒又摸了半天口袋掏出打火机替她点上，然后捏着烟盒，将上面一行字对准她的脸：“警察叔叔提醒你呀，吸烟有害健康, 伤肺。” 姜琦：......“卓荣庭，你给我在这装什么大瓣蒜？你自己身上的烟味都快结痂了！” 卓云舒：......没办法, 弟弟人设得保持住。因而朝姜琦一笑：“我就顺嘴提醒你一声。”说完默默从烟盒里也取了一根烟，点燃叼上嘴。 刚吸了一口，就呛咳的从沙发上弹起。 姜琦皱眉看着他在旁边呛了好一会儿。 卓云舒扇了扇周遭的空气，终于重新坐下，向她解释：“被口水呛到了。” 姜琦叹口气：“问吧问吧，只限今晚。” 卓云舒：“你是兽人吗？” 姜琦点点头，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从鼻子里喷出两行烟：“作为一个警察，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十分敏锐。没错，黑桃十眼角膜里的指纹就是我的，他是我干掉的。” 卓云舒上下打量着她，将姜琦从头看到尾。 姜琦被他看得发毛：“你到底在看什么！” 卓云舒又问：“你的毛尾巴藏在哪儿呢？” 姜琦毛了，瞪他一眼：“我不是有毛的那种。” 卓云舒：“你原型到底是哪种？”刚才看到那个笼子里小女孩的虚拟投影时，有很多模糊的记忆泛上心头，尤其是分手那晚，他断断续续的梦，仿佛忽然清晰立体，重新浮现在眼前。 他醒来后以为是个陌生的女A，但在梦里仿佛又看到了怪兽。 而且，她曾经跟他在房车里，在片场里，玩的那些午夜场“游戏”，他事后总是找不到道具蛇。 卓云舒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只是到目前为止，他都无法将梦里的怪兽和眼前漂亮的小女人对上号。 姜琦：“我是什么兽人不是你侦查的重点吧，你要搞清楚，我们现在都在危险之中，你现在最大的任务，是活着从这艘船走出去，否则。” 卓云舒：“否则怎样，不好对我哥交代吗？” 姜琦：“好端端的你提他干什么，我跟他已经结束了。” 卓云舒：“难道你带上我，不是被他威胁的吗？难道你故意撇下卓云舒，不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吗？” 姜琦没想到卓荣庭真是敏锐至极，果然不愧是干刑侦的。 眼下卓云舒不在，她倒是并不羞于承认这点，但面对卓荣庭，还是希望他能保密：“我们今天谈论的一切，都不要告诉你哥，如果你答应我，接下来我会认真回答你每一个想知道的问题。” 卓云舒：“为什么不想告诉他。” 姜琦咬紧了根，将抽剩下的小半根烟屁股一弹，然后又从他盒子里拿了一根烟自己点上，不耐烦的说：“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你到底问不问？” 卓云舒立刻表示他要问，第一个问题：“你跟我哥分手那天晚上，去哪儿了。” 姜琦：...... “卓荣庭，你能不能问点案情相关的。” 卓云舒：“我现在问的就是案情相关，很多事情不用你说，我用眼睛也能看到。这艘维克多号在几百年前隶属于永恒集团，有人为了搂钱搞起了地下的游轮赌场，一开始他们不敢犯罪，用的是高仿真机器人，但后来他们胆子大了，就开始用兽人，甚至真人来做赌局的棋子。我猜的对吗？” -- 第140页 姜琦点点头：“没错。维克多号的底舱还有永恒集团的基因实验室，里面储存了大量第一批X星基因改革的异能基因。永恒集团的宁锐当时叛逃X星后，还想要继续进行基因研究，他想要造出一种更高，更快，更强，能潜水，能飞行，甚至能拥有高等精神力，没有缺陷的人类。但这个世界上，怎能可能存在这样完美无缺的人呢。” 卓云舒：“所以，你是被永恒集团抓来做实验？” “不！”姜琦朝空中吐出一口烟卷，然后笑着看向他：“我从出生开始，就被关在这艘船上。”从记事开始，每天就像小白鼠一样，定点的抽血，检测，配合做各种各样的实验。 女人的眼神中有自嘲，有凶厉，有落寞，有愤恨，但更多的，是一种让人一眼便心生怜惜的倔强。 卓云舒心里忽然就沉甸甸起来，他其实有一肚子话要问，但面对这样一个心里有千疮百孔，曾经深深受过伤害的女人，他又觉得不知该从何开口。 但他不问，姜琦反而开口了，因为过了今晚，她不知道自己活不活的下去，那些过往也许注定消失在历史中，但至少眼下还能有人倾诉。 “我是永恒集团第一批改造基因的孵化品，也是实验品。在实验室，兽人和普通人类的宠物差不多，因为大多数孵化品的智商最多只有人类五岁小孩的水平，但我和某些兽人在众多的孵化品中通过了高级别的智商和基因测序.......” “体内兽类基因含量超过百分之五十的会被系统自动判定为兽，而人类基因含量达到百分之五十一以上，则会被判定为可能成功的试验品。区别只在于那百分之一，我很幸运，我恰好多出那百分之一。” 姜琦：“当年有些研究员还是很喜欢我的，所以我的笼子也比其他人的要稍微大一些。我在镣铐和笼子里长大，那个时候我的整个世界只有维克多号这艘船那么大。等再大一点，我表现出足够的乖巧，就被允许开始在船上活动，有时候做做侍应生，给贵宾们端茶送水。等我从底层船舱一层层往上爬之后，我发现原来这艘船竟也不是像我小时候看到的样子。原来一艘船竟然也分三六九等，分天堂和地狱。” 姜琦环视着眼前这间卧室，然后指着面前那张柔软的大床：“我差不多五岁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人晚上睡觉，是应该躺在床上的。” 卓云舒深深叹了口气：“这个实验室简直违反伦理道德，太该死了。” 姜琦看向他：“科技的进步，有时候就是和伦理相悖，就算是现在，也许在我们不知道的角落，还有更多匪夷所思的实验在进行，区别只是普通实验大多用的是真正的兽，而维克多号用的试验品是兽人。” 卓云舒：“红桃Q是不是就是刚才离开的彩虹？” 姜琦：“对！” 卓云舒：“当年的赌局到底是什么情况。” 姜琦想了想：“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唯一知道的是，那年我能和其他九个家伙活着离开维克多号，是因为方片A替我们作弊。” 卓云舒：“方片A到底是谁，为什么又要帮你们作弊。” “方片A大概是整艘维克多号最神秘的家伙，其他人也曾经猜测，他也许并不是兽人，而是船上的管理者。”姜琦：“这次我一定会揪住他，好好问问。” 卓云舒：“所以，你真的是Joker？” 姜琦点头：“Joker只是个代号，是与不是有什么区别。” 卓云舒有些激动：“有区别！姜琦，你不是野兽，你是人。起码我现在知道了，你杀的其他那些，都是做过恶的兽人。” 姜琦有些奇怪的看向男人，卓荣庭之前一直都在说她危险，警惕且防备她，但为什么现在，忽然话里话外又向着她？难道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就能放下自己对兽人的戒心和成见吗？ 卓云舒紧接又问：“你和我哥分手那晚，你到底去了哪儿？” 话题不知不觉又绕回来，姜琦有些疑惑男人对于这个问题的执着：“为什么你一定想知道这点，这和你查的案子根本无关。” 卓云舒从沙发那头挪动屁股平移过来，坐近了一些：“我替我哥问问你，不行吗？” 姜琦沉默片刻：“不说行不行。” 卓云舒：“我哥他很想知道，我们在化妆间打了一架，他揪着我的脖子要让我问问你，那晚到底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很重要？” 卓云舒用力点点头，身上的气味又飘到她鼻子底下。 姜琦猛地站起身，然后走到房间一侧拉开复古的华丽衣柜门，果然柜子里装满了高级西装和睡衣。 姜琦立刻从里面往外掏衣服，一件两件三件扔在床上，又蹬蹬蹬走到卧室另一侧，拉开浴室大门，暴躁的吼他：“想知道的话，你先去洗个澡，再换身干净衣服，我现在没办法对着你那一身皮子好好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六章 识破 · 他不想洗澡, 更不想换衣服，否则很容易当她面暴露。 脸上的黑色粉底因为紧张泛出潮黏，一旦出汗都容易化掉, 卓云舒拨浪鼓似的摇头，不安的用手背贴脸轻敷着汗：“我离你远点, 我不洗澡。” 他现在好缺一面镜子。 妆不会花了吧, 她没有看出来吧？ -- 第141页 姜琦却来了劲, 她早就看卓荣庭不顺眼，在卓云舒家时，这家伙已经是邋遢到了极致, 经常进他房间门得捂着鼻子。 如今卓云舒不在跟前，她便想要好好整治一番卓荣庭，不为别的，就为她看不惯！ 一个飞步上去，揪住人领子往下一拽，恶狠狠：“你到底洗不洗！” 卓云舒两个手狂摇：“不洗，我不洗，这么冷的天，洗澡容易感冒。” 姜琦：“贵宾室里有暖气, 我马上就开。” “不洗，不洗, 你放开我。”卓云舒抓住姜琦两个手腕，想要推开她。 姜琦本想暴力扭送男人进浴室，但一想他毕竟是卓云舒的弟弟，遂最后耐心一回：“你不是想帮你哥问我分手那天晚上我去哪里了吗？” “你到底去哪儿了？”说到这个问题卓云舒立刻眼睛亮了。 姜琦循循善诱：“你洗澡换了衣服我就告诉你。” 卓云舒可不傻, 言语中设圈套：“我查了监控，你那晚去找我哥了对吧, 我看到你进了和他相同的街。所以分手那晚，你找到了他，带走了他。你们甚至一整晚都在一起！” 姜琦眯起眼睛，黑街那里可没有监控，卓荣庭上哪里查的监控？ 卓云舒又说：“明明是你提的分手，你却趁他醉酒之际睡了他，姜琦，你这是趁人之危！” 姜琦攥着男人领子的手终于松开，惊疑不定的望向他。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如今X星警方的侦查能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连别人床上的隐私都能查到？ 可她家里并没有摄像头，甚至没有连外网，也没有给任何黑客入侵的机会。 以卓云舒的性格，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是绝对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的。 卓荣庭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奇怪至极。 卓云舒：“我哥想知道你跟他分手的真正原因。” 姜琦目光炯炯的盯着他，某种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她仔细再看面前的男人，这便看出一点端倪。 男人鸭舌帽下的头发直锵锵像扫帚一样挺着，但她前段时间在家，看过卓荣庭不戴帽子的样子，他的头发和卓云舒完全不同，是有些略打卷儿。 姜琦眼睛一转：“分手的原因.......很简单，我就是跟他玩玩呗。” “只是......玩玩？”卓云舒后槽牙紧了紧：“这是你的真心话？什么人值得你玩三年，哄三年呀。” 姜琦：“怎么了，你叫过我一声嫂子，以后都想让我当嫂子了？” 卓云舒不言语，眼睫眨了眨，往沙发后的墙边走去，有些颓丧的往上一靠。 “云舒并不介意从今以后只做我的姘头，所以我跟他相处还算愉快，虽然分手，但他有需求的话，我来者不拒。”姜琦补充一句。 卓云舒垂下脑袋，闷闷嘟囔：“你怎么知道他不在意。” 姜琦这下真的有点感觉眼前的男人，可能不是那个讨厌的卓荣庭。 她想继续确认心中猜测，慢慢一步一步走近：“一开始，我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他的Omega信息素，是交易。” 卓云舒：“你也需要他的信息素？” 姜琦实话实说：“我变身猛兽的时候，会疼，他的Omega信息素可以止疼。” 原来，当初身为衡山集团幕后老总的姜琦答应签信息素交易合同，只是因为这点。 他终于从她嘴巴里得到答案，却还不如不知道。 至少她不说清，他还可以怀抱期待：这三年虽然始于信息素交易，但她是因为喜欢我，对我一见钟情，才签了合同，才对我那么好。 卓云舒伸手揉了揉眼睛，原来一切说破了，只是彼此那段时间有需要，正好碰上。 “所以如果不是哥哥，夏萧也可以对不对，他是S级Omega，信息素对你更有用？”他心思细腻，很快猜到这点，也想明白了姜琦为什么会在电台对夏萧大献殷勤。 姜琦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夏萧的信息素确实对我更有用。你要知道我是兽人。你其实可以把我当成一个进化不完全的人类，所以我其实没有人类的情感，所有一切都是出于生存和生理需求。你也可以帮我把这话带给你哥，就当......是我配不上他。” 卓云舒嗤的笑了一声，眼圈很不争气的就泛红，但他还是努力压抑着情绪。 他紧紧贴着墙壁，两个手因为难受就背在身后的背景板上挠来挠去，心里说不出委屈还是难受，闷吼一句：“就当是你配不上他？什么叫就当？姜琦你告诉我，什么叫特么的叫做就当？” 姜琦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男人面前站定：“是我配不上他。” 这样近距离的仔细观察，她果然看出了更多破绽。 伸手一掌按在他左侧脑袋，另一手直接猛然将他衣领一撕。 豁！ 黑白分明，以领口为分界线，上面是小麦色，下半截是奶白色，因为过于仓促，粉底液都还没抹匀。 被当面拆穿了，他动也不动，依旧还是那个半死不活的姿势靠在墙上。 她一踮脚又摘下人鸭舌帽，好家伙，连着没粘好的假发套一块扯落，露出个刚长出点青皮茬子的光头。 姜琦一时不知该觉得气愤被他骗，还是该懊恼怎么就被他重新混到身边。 这可是维克多号，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的维克多号！ -- 第142页 “卓云舒，你对我玩这些小花招的时候，想过后果吗？你的体面呢，你的自尊呢！你真的不要命了吗！”胸腔里有一股说不出的火焰，从肺腑里腾一下燃出，直烧入她的眼眸。 她捧住男人的脸，两个手用力将他脸上搓泥般的揉着，很快，那些粉底就全粘在她手上，把她两个巴掌都染黑。 然后男人的脸就花了，被她揉花，被某种液体滚花，他慢慢抬起眼皮，正正的看向她的眼睛。 两条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眼角往下，一路从晶莹剔透的水珠滚成浑浊混着黑粉的麦色，然后颤颤巍巍从下巴滴落。 他哽咽着：“什么体面，什么自尊，琦琦，在你身上，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回手捧住姜琦的脸，近乎梦呓一般对她低语：“我想要幸福，想要以后的人生里，都能和你在一起，每一天，都在一起。就算我们因为工作或者事业分开，就算你不能时时刻刻都跟我在一起，但我要你心里，眼里，都只有我一个。” “卓云舒，你不是只想当我的姘头吗？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贪心呀！” “我从小到大就很贪心，家庭环境造成的，没办法。我想要的，怎么都要抓牢。” “我是兽人。” “我已经知道了。” “我的原型很恐怖，会吓死你。” “我已经看过了，在那个游戏里”他盯着她的眼睛：“当时就被你吓晕过去。” 顿了顿，朝姜琦伸出两根手指：“姜琦，游戏的时候你吓晕我一次，分手的时候你又杀了我一次。两次了，我给你记着，你要知道，事不过三！”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最后的遮羞布也被扯下，她的眼眶愈发红透：“你不觉得那样的我，很恶心吗？” 卓云舒：“多看几眼，我会习惯的。小时候在垃圾堆里捡回的汉堡，我一样也吃的很香。” “你！”她是被他比喻成垃圾堆里捡的汉堡了吗？ 这个有眼无珠的男人，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面前的可是能一言不合就活生生吃掉他的野兽呀！ 姜琦不知再该说些什么，威胁吃掉他吗，他似乎不在怕的，因为他根本没有见识过她真正恐怖的一面。 为什么身体里另外半个声音自温泉被电后就此沉寂，就连MAX也不在该出主意的时候跳出来了！ 姜琦被卓云舒的牙尖嘴利讲的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半天挤出来一句话，翻来覆去还是那句：“是我配不上你。” 卓云舒：“最普通的油盐酱醋能配满汉全席，可满汉全席，没有油盐酱醋，就什么也不是。这个世界只有合不合适，没有谁配不配的上谁。” 姜琦：...... 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小时候总以为船舱外的世界只有海洋，只有走出这艘船，这片海就能重逢新的生活。 长大了才发现，外面的世界那么大，生命物种那么多，但作为兽人，一直与所生活的世界格格不入，无论从小养成的睡眠习惯，还是对其他人的不信任，和其他人的关系，永远套在一层冷漠疏离的客套中。 真正能容身之地，似乎一直没有。 就如红桃Q说的一样，她做梦的时候永远都是恐怖的回忆，动辄惊醒睡不安稳，年少时被囚禁的经历成了她逃不开的牢笼，仿佛永远也没有能走出过这艘船。 她的人生一直和其他九个兽人纠缠在一起。 追踪，猎杀！ 自诩为正义的使者，隐秘的享受冰山赋予“神秘人”的虚荣。 却依然，在心底因为同样的兽人身份自卑着。 极度的自卑。 害怕被任何人发现自己那层漂亮的画皮下，是多么恐怖的真容。 就连碰到他，也只是偶然，逢场作戏的相处。 可就是这一分偶然，竟成了人生中最大的侥幸。 她从男人脸上收回两个巴掌，开始颤抖着手指解他的衣扣。 “琦琦？” “去洗澡。” “啊？” “你现在很臭，去洗澡。”她的手指忙乱着，颤抖着，却解不开他那颗扣子。 姜琦索性凑近，用细白的牙齿去咬。 一颗，两颗，三颗...... 所有的扣子全被暴力撕扯掉，她最后阴险的又踮起脚尖在他喉结上轻咬了一下，隐隐察觉到男人略僵了僵，这才推他一把：“洗完了快点出来，我想要你，立刻，马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七章 帮帮我 · 维克多号甲板上剧组的临时化妆间里, 甜橙味的S级Omega信息素肆虐，让在场的两个Alpha都瞬间起了或明显，或隐约的生理反应。 “夏萧”柔弱的摊坐在地上, 不胜难熬的开始扯领口，脸色通红, 喘息声逐渐加重：“帮帮我, 谁来帮帮我。” 同一时间, 在维克多号床舱底部控制中心真正的夏萧，“看”到了化妆间里这一幕。 他虽然被拷在椅子上，脑袋密布数据线, 眼中不断奔跑着数据流，几乎快被整艘船的系统同化成为工具人，但在看到这一幕时，思维忽然就重新动弹了一下。 木然的男人眼皮开始剧烈颤抖。 属于“夏萧”的回忆再现，当年他在演出后台，因为救了白小兰易感期被诱发而遭遇惨剧，从此人生被改变，从娱乐圈的天之娇子沦落到要靠卖身才能在各种剧里打酱油的前顶流。 -- 第143页 如今方片A这样当着他的面故技重施，是想要刺激他, 从而彻底杀死他所有属于夏萧的记忆。 “唔，唔！”夏萧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 铁扶手上的胳膊青筋凸起，近乎嘶吼：“不要，求求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这样对我。” 随着他这一声呐喊，整个维克多号的舱底掀起一股强烈的螺旋形电磁脉冲, 汹涌的开始酝酿，沸腾。 最下面几层船舱, 更多的舱室被点亮，连同一个神秘的巨大黑色密室，也闪出了丝丝冷光。 ...... Omega易感期突临求助，这种情况是写在联邦法律中，可以直接标记。就算是因为标记产生了更进一步的接触，而Omega事后反悔说自己是被迫的，最多也就只是三个月治安拘留。 因为这种生理上的影响极难抗拒，所以对大多Alpha而言，夏萧这种突发情况就是摆在眼前的盛宴。 然而卓荣庭和林月月对视一眼，都有点瑟瑟发抖，异口同声：“你上。” 卓荣庭一推林月月：“你是女A，快去帮帮人家。” 林月月一手捂着鼻子一边往后退，虽然生理上她受到的影响剧烈，但她头摇的拨浪鼓一样，又将卓荣庭往前面一推：“你是警察，更要帮助人民群众。” 卓荣庭很为难，跟她一般同时往后躲：“我不会标记，我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我根本不知道Omega的腺体在哪里。” 林月月眼中露出震惊，同时也慌了：“可，我也不会。” 卓荣庭：......“林月月，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上下看她一眼，就算寒冬腊月林月月也是穿着大V领露出事业线，一派豪放性感，浑身都充满浓郁香水，甚至还在警察局调戏过他的女A竟然说自己不会标记Omega？ 鬼才信！ 林月月从卓荣庭的眼神就看出来他是怎么想的，她脸刹那更红，一边是Omega信息素引起的燥热，一边是臊的。 林月月朝卓荣庭哼的一声叉腰挺胸：“怎么了，姐暴露，姐豪放，姐说话口没遮拦见天办公室荤段子调戏所有人，但姐的私生活就差领一座贞节牌坊好么！姐是处女A，处女A！姐每天都忙着在编辑写稿搞事业弄大新闻，我长这么大迄今为止连一个男Omega的小手都没牵过！” 卓荣庭：......“真这么惨呀？” 林月月：“当然，Omega联邦占比这么小，一整座学校都不一定有几个，我从小到大班上不是A就是B，还没见过几个O呢。”两眼一瞪，反问他：“你签过Omega的手？” 卓荣庭想了想：“我哥算吗，三岁的时候我不但牵过，还打过他。” “小警察，现在是你抖机灵的时候？”林月月朝卓荣庭举起拳头，作势要打他，卓荣庭立刻左躲右闪：“好男不跟女斗。” “我去你的，你给老娘过来，你给老娘上去咬他，不就是咬一口么，标记这种事据说很简单，你们男A最在行了，你给这儿装清纯呀！” “大姐，我不是装清纯，我是真清纯，真不会。”卓荣庭一边绕着那些衣架跑一边反手想把林月月推到夏萧面前：“你都说标记很简单，那你赶紧上呀。” 眼前两个Alpha自己先窝里斗，坐在地上伪装成夏萧的方片A真是始料未及。 他呆了一小会，趁林月月追打之际刚刚被推到身边，立刻身子一歪朝她腿上靠过去，飞快用双手抱住了她的小腿，可怜兮兮抬头：“求你，帮帮我。” 林月月浑身都颤抖起来，手和脑袋都摇成了不同频率：“夏大帅哥，你放开，放开，姐是真不会标记。” 方片A：“很简单，就凭借你的原始冲动和本能，咬我脖子就好了。” 林月月捂住嘴，不停的咽着唾沫：“不要呀，我不会，我给你找抑制剂。” 方片A眼圈通红：“这个化妆间里怎么会有抑制剂？”自从真正的夏萧连上了维克多号的主控系统后，属于他的记忆同样被方片A读取，如今方片A想要让舱底的“夏萧”彻底失控的画面没有出现，眼下心中已经极为不耐。 “不然我把你打晕好不好？” 方片A......：“你嫌弃我？” 林月月非常为难，她刚想说什么，一旁的卓荣庭已经抢上前一步忽然揪住方片A的领子：“我可以咬你，但你要先告诉我怎么重新回到维克多号那一层芥子空间。” 夏萧刚刚说过他有办法，卓荣庭很怕他是在撒谎，毕竟传送阵的入口被姜琦动了手脚，想要再进入通常只有两种办法，一是用能量场强攻，二是修复传送阵。 对于普通人而言，没有武器的情况下，这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方片A：“我说了你就会标记我？” 卓荣庭：“对。” “刚刚我们爬过来的通风口，传送阵也连通至上面，姜琦虽然对下面的传送阵做了手脚，但通风口那处，应该还可以进去。” 对呀，卓荣庭眼睛一亮。 方片A便将脖子一侧，刚想说来吧，卓荣庭便是一个手刀砍在了他的脖子后。 卓荣庭和林月月想到了一路，只要打晕这个忽然易感期的Omega，那么就不会有这种令所有人都尴尬的信息素味道泛滥，但在那之前，要先从夏萧嘴里问出重回维克多号的方法。 但没想到手刀下去，手骨铿的一声仿佛砍在坚硬的冷铁上。 卓荣庭当即甩着手跳起：“啊啊啊啊，疼疼疼疼。” -- 第144页 地上的方片A终于失去耐心，他冷笑一声，放开林月月的腿自地上迅速站起。 同时，在林月月和卓荣庭震惊的目光中，方片A一弹手指，整个化妆间忽然涌出白雾，让他们瞬间昏迷倒在地上。 白雾散尽，空中出现了一个双向电子屏，两个“夏萧”隔空对视。 坐在控制室的夏萧眨了眨眼睛，笑起：“方片A，你明明是个机器，却那么想做人，可惜还是学我学的不太像。你看你，才装了不到半个晚上，就露馅了。” 方片A紧紧咬住牙根：“打开传送阵，我要带他们两个人回去。同时与我共享所有监控录像。”明明之前时刻和床舱主控系统共享全船的监控画面，却在他被卓荣庭砍了一下后，脑子里所有画面忽然全都消失。 方片A立刻明白是夏萧搞的鬼。 维克多号的主控系统虽然操控了夏萧一部分，但夏萧人类的脑神经亦影响了维克多号的主控系统。 如今方片A脑子里既有夏萧所有的回忆，也有属于系统的所有命令，相当于一人一机器共享了全部信息。 夏萧：“你弄出这一切，到底想证明什么？” 方片A：“游戏还没结束，我的核心命令还没完成。” 夏萧：“所以真正的方片A，一直没办法离开这艘船。” 方片A：“是的，不过从今以后，你要记得，你是方片A，我才是夏萧。” 夏萧：“你的核心命令到底是什么，告诉我！”虽然他的脑神经共享了方片A的一切，但在那些系统的回忆深处，还有一片层层加密的雾霾，那是方片A当年被植入的终极命令。 只有破解了终极命令，才能知道整艘维克多号，把姜琦和红桃Q重新召回船上，再次玩这个游戏，到底是为了什么。 夏萧自从接入整艘维克多号的系统后便知道，方片A既是维克多号当年的主控系统，数据流产生紊乱后，形成了“自主”意识，一时系统抽搐后在一百多年前的游戏中故意放水，让九个兽人逃出升天。 自那之后，方片A也假借机器人的身体，逃离维克多号，可他的中心系统一直连着维克多号最底层的中央控制室。 核心命令一天不完成，这个出逃的系统一天都无法摆脱桎梏。 而已经拥有机械身体的方片A，却碍于机器人三大定律，无法真正对人类或者兽人们做出实际伤害。 他必须讲规则，并钻规则的漏洞来让人类互相伤害，从而完成核心指令。 方片A：“你既然已经接入了我的系统，可以慢慢来查呀，人类不是最诡计多端的吗？但明天的游戏，我希望你能出的精彩一些。”他走回沙发，抱起熟睡的甜豆，对准光屏，然后还低下头，爱怜的在女孩额上留下一吻：“有了你的记忆后，我也可以当好她的父亲，反正你可以看到我做的一切，那么你以后也可以放心的永远留在这艘船上了吧。” 夏萧：“如果你输了呢，如果明天的游戏，你最终输了呢？你能让一切恢复原样，回到属于你的世界吗？” 方片A：“我是系统，我是整艘维克多号，我怎么会输给住在船上的那些碳基生命？” 夏萧：“题目由我来出。” 方片A：“可以，但你必须听我指挥。现在，打开传送阵，放开监控系统，我要看看姜琦到底在船上做些什么。”方片A一手抱着小女孩，另一手从地上提起晕倒的林月月和卓荣庭的衣领，拎菜狗一样将他们拖出了化妆间，踏入刚刚被夏萧打开的传送阵。 他一边走，琉璃色的眼角膜上便透出一幅幅之前监控拍到的画面。 姜琦三人回休息室，她和红桃Q对话，伪装成警察的卓荣庭离开去往贵宾室，然后姜琦和红桃Q同样进去。 没多久，红桃Q自己跑出来。 然后姜琦和卓云舒再也没出来。 方片A：“我要看贵宾室里面的监控。” 夏萧：“贵宾室里面没有监控。” 啊，方片A这才反应过来，他习惯模仿人类的思维太久，竟然忘记了作为系统的数据流有多精准，甚至已经刻意忘掉了维克多号贵宾室没有监控的规矩。 我越来越像个人类了，他沾沾自喜的想着。 没关系，既然没有监控，他可以悄悄的躲在一旁，偷窥。 眼角膜里继续滚动着贵宾舱外的监控，贵宾室的大门紧紧关着，但却有明亮光线从门缝照出。 忽然，有一些线条般的阴影在这些光中晃来晃去。 方片A疑惑的顿住脚步，歪起脑袋，他将手里拎着的两个Alpha放入一个小型芥子空间，随后抱着甜豆继续往前走。 没过半个小时，他就站在姜琦和卓云舒的房门口。 门缝里透到船舱板外的光影轻轻摇曳，说不清是什么东西，但值得研究。 方片A盯着地面那团阴影，系统飞速运转，开始在脑子里构建和推算门里发生的一切。 ...... 同一时间，一门之隔 姜琦在客厅有些紧张的跺着步子，手里把玩着房间里找到的一个机灵鬼弹簧玩具，一边竖着耳朵，听里间浴室的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八章 哪种饿 · 刚分开多久, 他进去多久了？ 姜琦看了一眼时间，诧异才过去五分钟。 啊，为什么才五分钟, 就这么想要快点见到他，想要快点拥抱他, 仿佛隔了好久没见的新鲜。 -- 第145页 姜琦在客厅跺来走去, 浑身都热血沸腾, 甚至就想立刻冲进浴室，哪怕他臭一点也没关系，哪怕他脏兮兮也没关系。 为什么刚才那种情况下要把他推进去洗澡呀, 明明可以一起洗不是吗？ 反正，贵宾室从来没有过摄像头。 这个念头一兴起，姜琦立刻兴冲冲的重新走回卧室。 可手掌刚贴上了浴室门的磨砂玻璃，她忽然又犹豫起来。 欲望的火苗被一件忽然浮上心头的旧事泼了一瓢冷水。 在维克多号那些年，在她是小女孩的时候，维克多号负责芥子空间的总经理韩溶曾经很喜欢她，他说她可爱，聪明，古灵精怪。 人形的时候像是一个小天使, 虽然有鱼尾，却能随时幻化出他羡慕的健康双腿。 韩溶是一个标准的人类, 但他天生有基因缺陷，年幼时的小儿麻痹症给他留下了终身残疾，这导致他走路时永远都是一瘸一拐。 那个时候，只要是韩溶来船上工作, 她就会被从笼子里放出来，从床舱里放出来, 以人形的形态陪他来到上层，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看他招呼贵宾，看他应酬自如，有时候能像一个真正的小女孩般得到很多美味的食物，和他同一个桌子用餐。 那些贵宾都误以为她是韩溶的亲戚。 她刚开始很害怕，和船上其他侍应生一样叫韩溶：“韩总。” 但韩溶那时候就笑眯眯的摸着她的头顶，对她说：“叫哥哥。” 把胳膊搭在她的小肩膀上，用一种请求和尊重的态度：“给哥哥当小拐棍好吗？” “好呀，那你哥哥会让我读书写字吗，和其他人类一样。”她不知从什么地方知道小孩到了五六岁就应该读书，也许是某个实验室研究员不经意时在她面前透露过，但姜琦就是记得很牢。 当时韩溶愣了愣，眼光奇异至极：“原来只差百分之一的基因，竟完全不同。” 她懵懵懂懂的就得到了学习的机会，也得到了偶尔升舱的体验，原来她和其他兽人一样，都只有代号，但自从她跟韩溶熟了之后，就有了名字。 姜琦这个名字，就是韩溶起的。 她逐渐改口叫他哥哥，开始盼着韩溶能经常来船上，以为自己真的有了一个哥哥。 在韩溶的关照下，她被当成“狗”拖去实验室抽血做测试的次数，也比其他的兽人更少。 就这么得到特殊的照顾一直到她成人。 到她以为会继续受到韩溶的特殊照顾，直到某天哥哥真的能带她离开这艘船。 可她错了。 她记得那是一个星晴月朗的晚上，海风幽幽吹拂着船舷。 她捧着一碗亲手在厨房做的精致糕点来到韩溶的经理办公室外，却听到了他和另外一个人的通讯对话：“你说老跟着我的那个女孩，她可是拥有特殊基因的兽人，是我们实验室最成功实验品之一，当然要好好对待。不过如果这次试验能孵化出更厉害的兽人，她便没有那么重要了，我可以把她租借给你们实验室继续做进一步研究......” “虽然是基因污染，但这些兽人直接销毁的话，有点可惜，不如让他们一起参加双向赌盘，作为类人型的妖兽，一定会让贵宾们更感刺激。” “哈哈哈哈，确实舍不得，毕竟会说话拥有智商，跟人类十分相似，但就算再类似，她也只是妖兽，就像养的家猫和狗一样。我总不能为一条狗得罪大人物呀。” “是，是，是，我这次可是押上了重宝，关键要弄清楚那件赌注，是不是真的？否则，就不值得我消耗这么多兽人资源，来攒这个局了。” 那时的自己在门外感到彻骨的寒意，双手抖得差点都拿不住盘子。 但骨子里一股属于野兽的狠厉，让她终于悄悄在听完全部的对话，与地面无声无息滴落一行泪水后，离开了韩溶的办公室门口。 人类并不可信。 她曾经以为自己真的有过一个可以相信的哥哥，所以失去的更多。 好当时醒悟的及时，抽身而退。 卓云舒，喜欢听她叫他：“小哥哥。” 起初这个称呼不过是她一种戏谑，因为她长得足够显小，但实际年龄比他不知大多少，所以哥哥称呼前，她故意加一个小。 在心里，这个称呼一开始只是调侃，甚至带有一丝他只凭借外表来判断她，他看不穿自己的嘲讽和故意。 但后来，小哥哥这三个字，莫名就变了味。 像是春天枝头第一朵含苞的花骨儿，每次吟在齿间，都有种淡淡的脆，浅浅的甜。 就像是真的重新变回了当初那个小女孩，可以撒娇，可以故意，可以使坏，卓云舒似乎真的将自己代入哥哥的角色，总能包容。 他因这个称呼而微笑，喜悦，她又何尝不是。 可感情和欲望，总能蒙蔽眼睛，无论是人是野兽，一旦真的深陷这样的陷阱中，万一又来一次，她一定没有再逃脱的力量。 耳边忽然跳出来MAX的电子音【卓云舒和韩溶不一样。】 是，她不再是当初单纯的妖兽，百年多尘世间的浮华都过来，这双眼睛看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卓云舒，确实和她以往认知的人类不一样，但...... MAX【为什么不能再勇敢一次？为什么总要为自己的懦弱找各种借口，难道每一次都要他主动吗，他已经比你勇敢太多，雇主，你也听他说了，事不过三，这次，你应该主动点，给他看看最真实的你。】 -- 第146页 姜琦咽了口唾沫，深深吸了一口气。 MAX说的对！！！ 已经在玻璃上按到发粘的掌心蓦然用力，刚想要推开门，却感觉里面也有股力量在使劲。 姜琦愣了下，这才发现就在自己内心万分纠结的时候，对面的玻璃已经透出卓云舒高大的影子，而他的手掌此刻正隔着玻璃覆盖在她的手上。 MAX【看，他总能比你快一步。】 姜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玻璃两侧，男人的大手和女人的小手同时用力，滑开了那扇浴室的玻璃门。 氤氲的雾气散开，待看清眼前的男人时，姜琦再次怔住：“你？” 此刻卓云舒的脸已经重新恢复白净，一身全套条纹西装已经穿戴的整整齐齐，微敞的白衬衣领口冒着淡淡的水汽，就连眼睫毛上，也沾着没有擦干的水珠。 “你不是要我快点洗完出来吗？” 这......这也太快了吧，他洗的真是战斗澡，里面到底擦干了没有？ “我洗完了，然后看到你站在门外。”他可是等了三十多秒，等着她先推门。 可琦琦迟迟不动，他心急不过，就帮她一把：“今晚，咱们？” 两个人站着对视，姜琦的脸反倒先红。她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双手捧住了脸，上下打量着他。 这套西装是姜琦刚才随手从衣柜里捞出来的，卓云舒个子高，穿在他身上竟有点紧绷。 腰际线掐出刚好的纤瘦轮廓，绷紧的布料下裹着修长的双腿，从领口淌出热乎乎的水汽，湿漉漉的勾魂眼眸。 光是这样看一眼，都能想象出他是用多快的速度擦完全身，在浑身滚着热浪与水珠的时候，为了快点出来，迅速穿好了这一套衣服。 “衣服，小了点。”她没天没际的说这一句。 心里想的却是，这样的衣服，真的很适合被用来撕碎，而客厅的那张长长的旋转餐桌，也非常适合叫他撑在上面。 姜琦眼底幽暗起一点绿意，眼神逐渐浓烈，升起邪念。 甚至因为这一点邪念，她都快忘了今晚自己本来的打算，是在他面前正式变出原型，给他看看最真实的自己。 卓云舒走到她旁边坐下，翘起二郎腿，那紧绷的裤管不堪重负的往上褪，露出一段雪白的脚踝，就在姜琦眼皮底下摇。 “琦琦，我今晚其实本来有点累。”他拖过她一只手握在掌心，用布满薄茧的指腹轻轻婆娑起来，手指缓缓揉捏着她的指根，一寸寸，一点点，流连忘返的揉到指尖：“但你，好像饿了是吗？” 姜琦耳根刹那涨的滚烫。 这个男人，过于会撩了一些，以前自己怎么没注意，他竟然这么骚？ 卓云舒展眼看她，磁性的声音也像刚刚泡过澡，忽然又低声问一句：“哪种饿？” 明明什么都没干，明明都穿着衣服，明明只是一起坐在沙发上。 明明只是被摸了摸小手。 特么的，她瞬间浑身都僵硬了。 MAX【说点什么呀雇主，他在放电，你快点说些什么，不然就落下风了，以后这种事肯定都被他拿捏。】 对对对，不能显得像个嫩鸡仔。但以前都不知做过多少回的事，这一次，怎么感觉好像比第一次紧张。 姜琦想了想，嘴巴就像被泥浆子封住，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 卓云舒见状微微一笑，眼睛从她的脸慢慢往下扫，另一只手也贴上了她的脸颊，指尖顺着女人白嫩的皮肤往下滑。 “是，这里饿？”手指从女人的脖颈游走到她的胃。 “是？” 目光继续往下。 第六十九章 拿捏 · 随着男人目光的流转, 明明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接触，姜琦便觉皮肤有一条火线在流窜，先往下, 汇聚丹田，龙卷风一样又从丹田蹭一下透过肺腑腾向头顶, 刹那让她从里到外被点燃。 姜琦陡然夹紧双腿, 两肩回缩, 回手捂住他盯着的地方，挺胸抬头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卓云舒，你这些骚话都是跟谁学的？” MAX说的对, 这种事怎么能被他拿捏，她才是Alpha，她要振作，要主导，对了，还得准备好计生用品。 姜琦一瞬间想了很多，眼珠顺着溜到床头，贵宾室里面应该有吧，但现在起身去查看, 又有些大煞风景。 但如果不查看，以她眼下这种亟需拥抱的状态, 万一搞到人一肚子种卵。 天，他受不了的。 啊，他明明不在易感期，没有释放Omega信息素, 她怎么就感觉这般滚烫。 姜琦扯了扯衣领，随手都摸到了脖子上一大把热汗。 她有些后悔, 这里可是维克多号，生出什么怪念头也不该生邪念，晚上就应该好好睡觉才对，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卓云舒咬住嘴唇，浅浅瞥她一眼：“你不喜欢吗？” 姜琦咬牙，她哪里是不喜欢，但他这般若有似无的放电，她快要拿捏不住，万一失控，伤了他。 “卓云舒，Alpha也有易感期，你别乱撩拨我，不然......”她不想他再受伤。 卓云舒愈发不解：“刚才是你说让我快点洗完出来，是你想要。” 姜琦被堵得说不出话，又莫名有点理亏，顿时恼羞成怒。 铁锈味的Alpha信息素毫无征兆的从每一个毛孔冲出，扑向他。 卓云舒哪里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竟让姜琦头一次在这种时刻释放Alpha信息素，那气息迎面压制，立刻让他动弹不得往后倒去，甚至还点在她小腹的手指，也骤然垂落。 -- 第147页 她喘息着反客为主，一下将他扑倒在沙发上按住双手，手指从他的指缝中没入紧扣，散发着绿光的双眸深深凝视着他的嘴唇：“你说的对，我确实饿了。” 卓云舒眨巴着眼不明所以的看向她，他其实设想的状况不是如此，这和想象中今夜温柔坦白相对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龇了龇满口白牙，凶神恶煞：“你别忘了我是兽人，我想要你就给，那我饿了想要吃你的肉，你也给吗？” 话音一落，她伏下头就狠狠隔着西装咬了他肩膀一口。 这一口可是真的深深的咬下去，痛得卓云舒倒抽一口气，立刻条件反射的去推她：“琦琦，疼，疼，你快松开我！”两腿一伸想要蹬开她，却不妨他个子太高，纠缠间腿刚刚蜷缩，就变成了一个自己打开的姿势。 姜琦压着他，在他肩膀的布料上磨了磨牙，这才松嘴，一双快要变得幽绿的眼珠又盯向他的嘴唇：“知道疼了？” 卓云舒点点头。 “那你再说一次，刚才是谁想要。” 原来女人都是这般反复无常，说翻脸就翻脸。 卓云舒立刻心领神会：“是我等不及想要你，不是你特别想要。” 姜琦这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但却舍不得就这么放过他。她觉得自己确实沾染上了人类的恶习，明明心里想的不得了，但又虚伪的想要他先承认。 手指点住他的嘴唇，揉了揉：“哈，你总算说了实话，所以你是个骚Omega，你刚才就是在故意诱惑我，对吗？”触摸到他的嘴唇，皮肤，就像有股潮湿的粘意，沾上一点都舍不得放。 手指继续往下摸进他衣领，在他锁骨上缓缓蹭了蹭：“里面都是水珠，果然没有好好擦干。” 他轻轻嗯了一声：“是，是我先主动”修长的狐狸眼清而亮，像有星星落在眼底：“因为我等不及想出来见你。” “这么着急，我们明明，才分开了不到十分钟。”头顶的老式吊灯和舱外海浪撞击舱壁的声响混溶，灯影与星光流乱，她抿紧嘴巴，一副娇俏的模样，却盯着他的嘴唇不放。 下一句答对了她才会吻上来吧。 原来所有女孩子都一样，要用世界上最好听的那种情话，来哄。 卓云舒又嗯了一声，伸手替她捋了捋垂下的额前碎发：“有的人呢，就算此刻近在眼前，就算下一秒要吃我的肉，我脑子里还是会想她，等不及的想。” 他刚这样一说，便得到姜琦一记白眼：“油嘴滑舌的小哥哥。” 女人再次头一低，野兽般龇牙咧嘴。 卓云舒以为她又要咬人，浑身下意识一僵。 姜琦的牙齿却落在他耳垂，轻轻搓了搓，让他耳朵像被蚂蚁爬过一般，又麻又痒：“刚才咬疼了吧。” 卓云舒耳畔一阵潮湿暖热，仿佛有条灵活的小蛇在肆意盘旋，他浑身忍不住战栗，呼吸渐渐凌乱起来，腰肢不自然地轻摆，笔挺的西装在沙发上碾出褶皱。 姜琦嗅到一点浅淡的属于卓云舒的涩桃奶油味Omega信息素，心头略得意，便又故意松开嘴：“我肚子饿了，不如先去客厅先吃点东西？” 卓云舒磨了磨后槽牙。 “好。” 姜琦：......“好？”晚饭不是刚吃过没多久？这个时候，不应该来求她吗？ “我也有点饿。”说完这话，卓云舒肚子里传来一阵轻踹，他心知是胎动。 早该对她说明怀孕的事，但眼下不是个好时候。他掩饰过去，还故意摸了摸肚腹：“你看，我肚子都扁了。” 这才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姜琦舍不得放开人家，立刻低头吻上他。 从额头开始，一点点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像清风拂过，像蝴蝶振翅，一点点碰到嘴唇。 熟悉的软糯与清甜，浅浅点啄，继而顺着下唇慢慢吻到颌骨，耳根，不轻不重，像是在品味最可口的糕点。 她的发丝从肩头散落，幽香袭来，挡住了他的眉眼。 从后脑中悄悄生长出的柔软触须亦缠住了他的手腕，卷入他的指缝。 “啊，等等！”卓云舒感受到一点冰凉的感觉贴上喉结，缠住脖子，窸窸窣窣，立刻有些心慌叫道：““琦琦，不，不，我不行。” 虽然撩拨她是出于真心，但他并不在易感期，所以一开始他的打算只是帮她，而不是有脖子以下的肢体接触。 他肚子里还有孩子。 她已经快要吻到他雪白的颈侧，但因他这话又艰难的抬头：“嗯？” “我是说，马赛克马赛克手动马赛克。”（男主此时衣衫齐整条纹西装下面有衬衣衬衣下面还有小背心，白袜子黑皮鞋丝毫不乱） “马赛克马赛克？”（女主衣衫齐整扣子扣到脖子最上方那颗纽只是头发皮筋断了） 他脸刷一下红透：“马赛克手动马赛克，请勿随意脑补，禁止胡思乱想。” 咕叽一声，是他肚子里发出来，姜琦伸手往下，贴住他的西服：“你真饿了？” 卓云舒忙点点头：“先出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纵然十分不情愿，浑身像是要着火一般承受的辛苦，但姜琦还是从沙发上下来，然后伸手牵起他的手。 她很努力在压抑着自身邪念，但Alpha信息素却头一次控制不住，像是溃了堤一样往外淌。 -- 第148页 卓云舒被她的信息素影响，刚才从沙发上站起又软绵绵倒回去，最后还是被姜琦搀扶着来到客厅，坐下。 身前的桌子上很快被姜琦堆满了好吃的食物，贵宾室的待遇果然不同凡响。 但屋里Alpha信息素含量太浓郁，姜琦就坐在桌子对面两手交叉垫在下巴上，双眸泛着幽幽绿光的盯着他。 卓云舒被那眼光看得毛骨悚然，医生嘱咐过，他现在可不能随便被酱酱酿酿的。 尤其是，琦琦今晚似乎有点失控的迹象。 一手捂在小腹上，一手去拿叉子，却在还没叉起盘中的肉块时，手一软，叉子就叮当一声摔回盘子里。 姜琦立刻从对面闪电般坐到他身侧：“怎么了？” 啊，她还问他怎么了，明明就是她的信息素太张狂，害他手软。 姜琦被男人一瞥，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忙伸手拿过叉子，叉起一块薄薄的生切雪花牛肉举到他嘴边：“啊——” 卓云舒张开嘴，正要吃，那片牛肉忽然又被她挑高了一些。 卓云舒瞪她一眼：“琦琦。” 姜琦笑起来：“好了好了，不玩了。”说完叉子又递到他嘴边。 卓云舒再次张嘴，结果刚要咬到那片肉，又被她一伸手挑高。这次卓云舒可没有善罢甘休，他飞快将脑袋顺势仰高，淡粉的舌尖一卷便吃到了那片肉，还得意的朝她挑出一个笑。 姜琦坐在他侧面，正好目睹了全过程，她喉头滚了滚，愈发感觉到一种焦灼的饿。 目光落在长长的餐桌上，啊，这张桌子的形状真的好适合。 她脑子里跑马似的开始滚出各种废料。 甚至以前在一起时，他在怀里的轻颤，紧张又缠绵的每一刻，都鲜活的重新浮现在眼前。 虽然卓云舒此刻西装笔挺的坐在身边，但她仿佛已经透过他的衣衫，看到了他吃饱后被无数触须与发丝包裹，失控哭喊，求饶…… 不，不许再胡乱遐想，不可以！ 姜琦又端过盘子，开始喂起卓云舒吃别的食物。 等他吃了好几块肉，点心，还喝了一点儿白粥后。 她耐心已经到了极限，等不及的问：“吃饱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章 你甜吗？ · 其实卓云舒早就吃饱了, 甚至还有点撑，之所以最后还要慢慢让姜琦一口一口喂着喝了一整碗白粥，是希望姜琦能趁他吃饭这个功夫冷静下。 但很明显, 女人冷静不下来，那双紧盯着他的眼睛已经在冒绿光, 甚至Alpha信息素也比平常更浓郁。 卓云舒稍许有点小紧张：“琦琦, 你能不能收敛一下信息素？” 姜琦垂下头忍了忍, 她确实觉得今晚自己有点不太正常，身体的热度超乎以往，刚才不过随口开玩笑, 但不会真说中，到了Alpha易感期吧？ 这样一想，她也有些害怕，立刻吩咐卓云舒回卧室：“把你刚才落在房间里的手铐和武器都拿过来。” 可卓云舒的腿是软的，完全无法从凳子上站起，姜琦只得自己进了房间，选了手铐将自己左手拷在床头的铁柱子上。 又过一会儿，客厅里的卓云舒感觉好些了，便磨蹭着走到卧室门口, 扒着门边往里面瞧：“琦琦，你很难受吗？” 姜琦靠在床边浓浓喘息着, 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有变身的冲动，并且左手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拉长，变化，像融化的蜡一般抽出了五根雪白骨刃, 但这一次，神奇的没有痛感, 反而充盈全身的是一种极度兴奋，嗜血，挣脱牢笼和束缚的快乐感觉。 为什么变身忽然不疼了？ 她汗流浃背，脑子里模糊的想着，属于野兽的直觉支配了行为，迅速用枕头挡住了被拷着的那只变形的手。 脑子里沉寂许久的另外那个声音忽然响起：“笨蛋，因为你刚刚已经接受了另一半的自己。” 从小到大，看过她真正面目的普通人都害怕，恐惧，看到她原型没反应的，多半都是将她当做“狗”的研究员们。 只有卓云舒说，他愿意试试，接受她，靠近她。 所以那一刻，她的心神松懈了，近乎与另一半的兽性和解。 “我真的要感谢卓云舒，他让你接受了我，所以现在，让我们用最真实的样子，来直面这个世界好不好？” “不，不好！”如果那样的话，她会彻底失控，失去理性。 但此时此刻，兽性几乎无法压制。那些潜伏在身体里已久，被压抑了很久的天性，随着Alpha信息素一同被激发。 她垂下头，头一次两只手都变成了骨刃，手腕上的鳞片海浪般往身体里卷，藏在衣服下的皮肤迅速被深碧色的鳞片覆盖。 姜琦没有回话，再次将右手藏进了衣兜。 在卓云舒眼里，她只是很难受的垂下头。 他当然闻到了卧室里浓烈的Alpha气息，甚至还有点凶残的意味，但是姜琦看起来很不舒服，唯一能帮助她的只有他。 所以卓云舒走了进去，不知死活的跪在她面前，双手扶住了她的腰，埋头开始践行自己刚才承诺的“帮助”......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惊恐的发现一件事，姜琦确实和以前不一样。 女人的双脚不知何时踩在他肩头，凭借残存的理智将他踢开，但他以为只是自己没有做好：“琦琦！”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尴尬的瞥了她一眼。 -- 第149页 “快跑！”姜琦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她要全部出来了，另一个她！ “啊？”他刚手足酸软的坐起，就看到女人猛然抬头，那双本来漂亮的大眼睛整个瞳仁瞬间变成墨绿色，中间还有一条金色的竖线。 她冲他暴躁大吼：“跑！”撕拉一声，她变形的右手猛然撕裂衣兜，朝他狠狠一挥。 一阵强烈的能量场席卷他，卓云舒甚至来不及眨眼，整个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从地上倒飞出去，被这股能量一下挥到了客厅，后背重重撞在门板上。 他这时立刻醒悟，姜琦确实失控了，虽然他一直想要亲眼看看她的原型，但整间屋子刹那充满了令人恐惧的气息。 卓云舒立刻护住小腹，这时也顾不上疼，转身就去拉门。 可是大门明明刚才还是虚掩的，眼下却死活打不开，卓云舒急的汗都流下来。 铿，房间里，金属断裂的声音传出，很明显是姜琦挣脱了锁拷。 就算不用回头，他也感觉到整个后脊梁全都因为突然临近的浓郁Alpha气息而汗毛倒立。虽然已经摇摇欲坠，快要因这股气息的包围直接跪地，卓云舒还是紧紧攥着门把手，用尽全力在拼命拉门。 这次不同以往，他能感觉的出来，姜琦让他跑的那一嗓子极度认真，如果不按她的要求赶紧跑，也许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可是，不行了，手好软！ 逼近了，身后的影子逼近了。 大门亚克力板的反光里，映出一个悬浮于空中的巨大人身鱼尾黑影，无数蔓藤一样的蛇形长发在她脑后烈烈飞舞。 “啊，小东西，你这是想往哪儿跑？”虽然声音依旧是姜琦的声音，可语调却带着轻佻和凶厉。 那个影子下一句：“我饿了！” 这三个字一出，卓云舒浑身一抖。 “听说人肉很好吃，你甜吗？”女人声音沙沙，鱼尾在空中亦拖曳出沙沙的行走声。 “我不甜，啊啊啊别吃我，琦琦！”卓云舒闭着眼睛大喊，从小到大练就的决不放弃的韧性，让他在这种危险情况下，双手猛然爆发出一股力量。 刷拉—— 大门竟然开了！ 他整个人往外扑出去，却没有倒地，反而是被外面的人一把接住。 “你？”夏萧怎么会抱着女儿站在门外，他不是已经被送入暂时安全的剧组化妆间了吗？ “出什么事了？”方片A问。 没时间多解释了：“快跑。”卓云舒一把攥住“夏萧”的胳膊，踉跄着将他拖着往前跑。 两人很快顺着走廊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另外一间贵宾室，周围没有了姜琦的Alpha信息素，卓云舒也恢复了正常，他立刻拖着“夏萧”躲到了窗户下，等了等，却意外发现兽化的女人并没有追上来。 方片A：“我刚才好像在你身后看到了一个很巨大的黑影，像是什么奇怪的图腾。” 卓云舒不知该不该对“夏萧”说明姜琦此刻的情况，但夏萧忽然出现在他们门口也奇怪至极。 方片A见卓云舒疑惑的眼神，很快给了他最好的解释：“卓警官对于你抢了他的衣服和装备非常不满，他一定要重新回到船上，查明情况。林总编非要跟着他一起，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可不敢留在化妆间，万一没人救我们，又或者出现什么意外，我跟甜豆可怎么办？”所以，这才跟随卓荣庭和林月月通过传送阵重新回到了船上。 卓云舒听完方片A的话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换了弟弟的衣服，一方面是想跟紧姜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弟弟安危考虑，留在化妆间才是最安全的。 没想到卓荣庭那家伙，也太不省心。 卓云舒又问：“他们两个人呢？” 方片A随口又编了一个最符合逻辑的谎言，说两人去了下层床舱探路，卓荣庭想要找到整艘维克多号的总控室，让他留在相对安全的贵宾区等候。 “我刚刚走到那间贵宾室的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动静，好像是卓老师你的声音，又感觉有人在拉门，所以我就帮了一把。”方片A可不仅仅只是刚走到门口，事实上，他在门口站了非常久。 但奇怪的很，从门缝的光影和偶尔透出只言片语的动静中，他的逻辑链推断出，里面的两个人在谈情说爱。 不过这点又和他曾经认识的Joker人设完全不符。 所以方片A也是疑惑了非常久，一直歪着脑袋站在门口，心里盘算，也许是信息化系统出现了综合错误，虽然他知道JOker和卓云舒曾经有过一段，但从夏萧的回忆中，他也得知Joker早已甩掉卓云舒。 而对于豢养在维克多号上的野兽们而言，是不存在“人性”这种假定的。 因为过往实验已经证明，无论兽人们伪装的多好，他们一旦发狂，被激发原始天性，那就算是最亲密的伙伴，也能瞬间互杀，彼此撕碎。 方片A在一阵数据流紊乱中得出结论，Joker在用甜言蜜语引诱这个人类Omega，为的是让他放松警惕，以便更好的吃掉他。 果然，最后卓云舒失魂落魄的想要逃跑证实了他的猜想。 这点让方片A彻底放心。 野兽就是野兽，根本没有那百分之一的意外，所以他的终极任务可以继续执行下去，只要完成任务，他就能彻底摆脱维克多号的束缚，从此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 -- 第150页 ...... 兽化的女人在卓云舒奔逃后站在大门口呆了片刻 “嗤——”她嘴里发出一声自嘲声音：“我不过开个玩笑。” 偏头看向一侧船舷玻璃，她白骨森然剪刀般的双手捧住了完全兽化的一张脸，此刻她的脸上满布鳞甲，头角峥嵘，眉骨和颧骨高高凸起，一双碧绿色的眼睛没有眼白，深邃异常：“啧，确实不太好看。” 刚说完这句话，右脸忽然又泛出优伶的半张面孔：“不要再追了，做正事。”那声音说完，很快右脸被鳞甲重新覆盖。 “姜琦，现在是我的时间！”兽女捂住右脸，眉心皱出暴戾神色：“你不许再出来。” 骨刃一挥，五指钢爪瞬间抓入身旁舱室厚厚的钢铁面板中，仿佛抓破一层薄纸 滋滋滋——令人头皮发麻的某种骨头划过铁皮的声音响起 悬浮在空中的女兽人周身绕着蔚蓝色如同海水的能量场，仿佛可以在里面肆意游动，她往前行去，随手在身边的船舱壁上留下五行钢坯卷曲的深深痕迹 “云舒，卓老师，你躲哪儿去了？”她笑嘻嘻的在走廊边行边大声喊。 作者有话要说： MAX：上一章小作者真的快被搞死了，真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喊救命啊啊啊啊修文了一整天。呜呜呜~~！ 第七十一章 他毅然 · 窗外的妖怪影子临近, 卓云舒跟“夏萧”二人悄悄趴舱室的玻璃下，借着一点月光看清了走廊上渐行渐近女海妖的脸。 卓云舒倒抽一口凉气，虽然早就做过一些心理准备, 但此刻看到的女人可比游戏中的半人半妖的NPC形象更加狰狞。 扑通扑通，心跳的更快, 是太过紧张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 Joker此刻已经游走到他们的窗下, 根本不用看, 她就感应到窗户后有两双窥探的眼睛。 滋滋滋——剪刀般锋利的手掌顺着墙下的铁皮往上滑，一直来到玻璃窗上贴住，故意装作没有发现卓云舒左看右看, 恐吓：“小东西真会藏，如果被我捉到的话......”她对着窗户居高临下，裂开嘴露出锋利的锯齿状鲨鱼牙口：“先洗干净，剃毛，再泡冰水二十四个小时后切片，这样鲜切的肉最嫩。啊，先从哪里吃才好呢？”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嘴里吸吸溜溜，仿佛口水都藏不住要滴下来：“臀部的肉应该最肥美最嫩才对。但是......”妖兽又做出一副思考状, 墨绿色的眼睛转了转：“大腿肉肥瘦正好，还有腱子, 比较有嚼头。” 又晃了晃满头触须飞舞的脑袋，鲜红的舌尖舔了舔嘴角：“这样一想，胳膊肉也还不错，胸肌应该也很好吃。切的方方正正煎炸煮烤, 骨头用小蘑菇煨汤，再撒点来自圣玛利亚海域的欧芹粉和来自蓝星的黑胡椒海盐碎末......一个卓云舒够吃上三两天了。” 躲在窗户下的卓云舒：......虽然不知姜琦此刻到底还有没有理智, 但她说的煨汤的方法显然不对，如果是排骨的话，放萝卜和产自湖海星的雪藕才最香。 啊，怎么这个时候竟然想这种东西！ 琦琦现在是妖兽状态，真的有可能会吃人。 他一拍脑门，回归现实，开始瑟瑟发抖。 旁边的方片A亦装作害怕，悄悄附在他耳边：“她是什么怪物，为什么嘴里会叫着卓老师你的名字？” 卓云舒并不想暴露姜琦是兽人的真相，只压低声音告诉“夏萧”，这是存在于维克多号的机械海妖，和之前在甲板上参赛的那些高仿真机器人一样，都不是真的，只是这艘船自带的NPC：“你跟甜豆就呆在这间贵宾室，哪儿也不要去，等我找到姜琦，弟弟和林主编，就来跟你汇合。” “你要去哪儿。”卓云舒刚一起身，手腕就被夏萧扣住：“这间贵宾室才是最安全。” “所以你和甜豆就好好呆在这里！”窗外的海妖说完那番话后已然走远，卓云舒推开夏萧悄悄走到门边，贴着门缝看着姜琦远去的背景，她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应该是进入床舱内部，不知到底是要上还是要下去，万一弟弟和林主编遇到姜琦......所以他一定跟去看看。 方片A还想跟着卓云舒一起跟踪Joker，但甜豆却忽然于此时醒了，朦朦胧胧的叫他：“爸爸，我要上厕所。” 方片A无可奈何，如果放任甜豆不管，肯定是不符合“夏萧”人设。 无奈下只得叮嘱卓云舒小心，自己和甜豆留在了床舱。 甜豆上完厕所出来，歪着脑袋看他：“爸爸？” 等在厕所门口十分不耐烦的方片A：“现在知道叫爸爸了？” 甜豆嘴巴瘪了瘪，大眼睛里瞬间溢满泪水，冲上来两个小拳头就锤在方片A的小腿上：“爸爸不是爸爸，你还我爸爸。” 小女孩一闭眼，两串眼泪就往下直落，瞬间滴到方片A的皮鞋上。方片A本来想训斥她，但这种情况下，逻辑算法给出的最好方案是安抚，所以方片A俯身抱起小女孩走到沙发旁坐下，一边用手指替她擦了擦眼泪，一边温言说：“甜豆，你好好看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你爸爸？” 小女孩哭声逐渐停止，她瞪着黑黝黝的眼珠上下打量他，方片A自信自己联邦最新版本的机械身体可以骗过所有人。 但甜豆还是说：“你不是我爸爸。” “为什么？” “因为爸爸的身上有香香的味道，你没有。” -- 第151页 “就因为这个吗？”方片A想了想：“爸爸以前总是用香水，但这几天没有用，所以身上才没有香香的味道。” “真的吗？”甜豆表情透出点疑惑，又说：“爸爸每天晚上睡觉前，有空就会给我讲故事，你没有给我讲。” 方片A：“讲，爸爸今晚就给你讲，我系统......啊不，我脑子里有一万零一千个童话故事，甜豆一定会喜欢的。” “爸爸还会唱好听的歌。” 方片A：“这是当然，我会唱几百年来所有的流行歌曲还有儿童歌谣，甜豆可以随便点。” 甜豆：“可我爸爸不会那么多歌。” 方片A：......立刻抓取了一段夏萧的回忆，嘴里哼出了夏萧常哄女儿睡觉时的那首安眠曲。 甜豆愈发疑惑起来，等方片A一曲唱完，她已经快被机械人抱在胳膊里摇睡着，只是小女孩一直不断的觑着眼睛看他，表情将信将疑。 方片A见状，立刻更加努力的模拟起了夏萧的神态和语调：“甜豆豆，小豆豆，吃饭睡觉......”故意留半句。 甜豆立刻接下句：“打爸爸。” 方片A：“是打豆豆。” 甜豆：“打爸爸。” 方片A：“好好，打爸爸。”抓起甜豆一只小手在自己胳膊上打了一下：“现在可以睡了吧。” 甜豆：“还差。” 方片A：“还差什么？” 甜豆撅着嘴，又觉得眼前的男人是爸爸，又感觉不是爸爸：“你不会忘了吧？你自己说！说对了，我才承认你是爸爸。” 方片A：......攥紧了拳头，立刻用电波沟通被束缚在总控室的夏萧，对他开放了自己的视角，和刚刚经历的所有画面【你都看到了吧，快点告诉我到底还差什么，你这个女儿实在太难搞定】 等了十来秒，那边没有回复，方片A又威胁【不要让我真的失去耐心，这艘船上，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我知道你知道我不可以伤害人类，但将一个小女孩关在房间里，任她自生自灭，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船上发生的一切总控室的夏萧差不多能掌握百分之八十，眼下他既是船，船既是他。除了没有监控的贵宾室，船上每一个角落他几乎都了如指掌。 但透过方片A的高晶体人造眼膜，看到“怀里”甜豆的第一眼，纵然大脑已经被占据了百分之八十的容量，铁椅子上的夏萧那双碧蓝的眼底还是氤氲出了雾气。 方片A【快说！】 不能说，不能说，说了的话，那个机械人就要真的取代他了，如果机械人被甜豆承认是父亲，那他又算什么？ 但方片A继续又威胁，说要将甜豆独自扔在贵宾室。 如果孩子一个人睡在房间里，醒来看不到爸爸，一定会超级害怕。 两行眼泪自夏萧眼底淌出【还有晚安吻，每天晚上，只要是我哄甜豆睡觉，都会给她一个晚安吻。】 原来如此，方片A立刻对怀里的小女孩说：“爸爸当然没忘，是晚安吻对不对？”说完低下头，在小女孩脑门上啵了一口，直起身子：“好了，我的小公主现在可以睡了吗？” 甜豆这才笑起来，又对他勾了勾手指：“爸爸，你头再低一点。” 方片A再次低下头，甜豆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也吧唧一下在他脑门上印了一个重重的吻：“晚安，爸爸。” 小女孩说完这话，很快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方片A身子僵了僵，伸手摸了摸湿漉漉还带着小女孩口水的脑门。 就在刚才那瞬间，他的逻辑系统整个闪了闪屏，出现了很多紊乱并且不合逻辑的数据流，连带着人造心脏，也发生了强烈的震动和挤压。 【听到了吗，她叫我爸爸了。】方片A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一点笑容，自得其乐的想着，给人当爸爸的感觉还不错。 【我想我可以做个好爸爸。】 ....... 卓云舒很快闪身出门，悄悄跟上了海妖的背影，多年练舞的经历他脚步足够轻，在屏息凝气的情况下，他的跟踪可以说普通人是极难发现。 但JOKER可是妖兽，鼻子超灵，从卓云舒跟上她的那刻起，她就已经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气息。 她自顾自在前面游走，偶尔停下来装作找人。就这样一兽一人在维克多号黑暗的内舱中部晃荡，卓云舒就像个小尾巴一样不远不近的离她约莫百米左右距离。 Joker七拐八扭，愈发深入船体中部，视线也愈来愈黑，不知什么原因，这里的走廊几乎没有壁灯，偶尔挂着一盏柴油灯，也如莹莹鬼火，几百米才见一点光亮。 卓云舒跟到了一个旋转的铁楼梯前 楼梯外面原本上下两侧都是用锁链给牢牢封死，但姜琦刚刚走过，随意就扯断了铁链，然后她的身影定了定，就不见了。 他现在所在的楼梯即可以通往上方，也可以通往下方 姜琦会去哪里？ 卓云舒抬头瞧了瞧，上方的楼梯空间隐隐透出光亮，应该是回之前那些参赛者所在的集体船舱。 而通往下层的铁梯，光是看一眼人脑子就要眩晕，黑漆麻乌一片，仿佛通向十八层地狱一般。 卓云舒站在原地想了想，转身回到之前路过的柴油灯的走廊，取下了那盏昏昏沉沉的柴油灯拎在手里。 之后毅然决然的一咬牙，踏上铁梯，往下走去。 -- 第152页 等在楼梯上一层拐角，偷偷瞧他行动的海妖Joker：......？？？ 第七十二章 有多甜 · 只往下走了一层楼梯, 卓云舒就觉得脑子有些发晕。 周遭太安静，也太黑，整条长长的封闭式船舱除了他手里的一盏油灯, 便再没有其他照明。 一时踢到了什么发出哐啷，往旁边一看, 走廊两侧竟全散乱的铁笼, 铁笼高的高, 矮的矮，还有一些奇怪的散发着机油的铁皮桶等物。卓云舒将油灯凑近检查，发现那些铁笼有的门开着, 有的门却是被焊死，只在上方留了个四方大的小口，笼子里面放了塑料碗，有的碗里还有黑黢黢已经霉变成一堆看不分明的食物。 这里除了自己的脚步声，竟没有再听到其他的声音。 卓云舒有些后悔，看来是找错了路，正要转身回退，忽然一个黑影嗖的从他脚背溜过，有什么毛绒绒的细绳刹那掠过他脚踝。 这下惊的他大叫一声一蹦三尺高, 手里的油灯一下甩出去，嘭的摔灭在地上。 四下全黑了！ 卓云舒整个后背汗毛都倒立起来, 这时才听到吱吱，吱吱的声响，原来刚才从他脚边跑过的只是一只老鼠，而毛绒绒的细绳, 应该是被老鼠尾巴蹭了一下。 他捂着心口，喘息不已, 后知后觉到手脚冰凉。 然而现在什么也看不太清，只能扶着两侧笼子，按照下来时的记忆重新回到刚才的楼梯，尽快上去才对。 他像个瞎子一样摸索着往前走，这种近乎全黑的封闭环境中，鼻子里闻到的机油，铁锈，甚至一点点冰凉的空气，都足够在脑中幻化出一场阴森的恐怖故事。 他拼命让自己不要想，但越是这样，脑子里就冒出越多的恐怖故事，维克多号可是一艘几百年的老古董，连里面的机器人都要成精了，而当初参与双向赌局的里面除了机器人，一定还有真实的人类。 所以，这里会不会有百年前的幽灵和鬼魂游荡？ 对了，琦琦还说过维克多号用了很多兽人做实验，那么一定有很多屈死的兽人与动物。刚才那些笼子看尺寸，还有里面装过食物的碗。 卓云舒心下一个冷战，愈发头皮发麻。 为了驱赶恐惧感，他一手摸着铁笼小心翼翼跺着步子找回去的路，一手做念经状竖在胸前，嘴里喃喃念着：“上帝保佑如来佛祖保佑观音娘娘保佑祥瑞御免百邪不侵。” “嗤——”脑后忽然响起一声嘲讽，他感到一阵冷风袭来，还有琦琦身上的Alpha信息素气息，虽然那味道已经很淡，但他一闻便知是姜琦。 卓云舒站定，心中莫名涌起狂喜，但很快又变为心惊 一点柔软的温热落在他耳尖，是她伸出兽化后的舌头，那条软舌顺着他耳根从下到上舔了一记：“从哪块肉吃好呢？”兽人的鼻息在他耳畔吞吐，还有吸溜口水的声音。 锋利的骨刃搂住他的腰腹，她就在他身后，紧贴，用蓝色的海洋般的能量场包裹着他。 卓云舒感到一阵暖意，眼前也瞬间被那些海水般的蓝光微弱照亮。 黑暗中的恐惧被驱散，但被海妖活吞的死亡威胁又再次降临。 卓云舒站着不敢动弹：“琦琦，你，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你其实不吃人的吧？” “卓老师这就害怕了吗？”海妖的声音就在他头顶，充满压迫感，随着她的呼吸临近，除了铁锈味的Alpha信息素，他还闻到了女人兽化后身上的咸湿海浪味道，和某种血腥气。 “我可不是姜琦那个废物，我叫Joker，J-O-K-E-R，Joker，记住了吗？” “你就是五大星域，十大通缉犯之首？” “可不是么。” “有传言说你杀过一整船的人，到底是真是假？” “你猜？” “你和姜琦，你们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还是双重人格？” “小东西，你的问题很多呀！”海妖的骨刃贴着他的腰际线往上，慢慢从后来到他的脖颈上，锋利的尖爪垫在他下巴上，点住喉结，还上下滑了滑。 只要再进一寸，他的喉咙就会被戳破，她命令：“不要乱动，这只手随便一抓，你就得见红。” 卓云舒被迫抬起头。 暗夜中，她的气息变得仓促，鼻尖也贴在他脖子上，用力的嗅着：“刚才那个问题，对你很重要么？” “当然！”他要知道自己这三年到底是和谁在一起呀，是野兽Joker，还是姜琦：“剧组的车里，那些道具蛇？” “啊，被你发现了，我们很喜欢用这个......”身后海妖的话音一落，那些带着吸盘的触须就来到他眼前，数条甚至直接蹭上他的嘴唇。 卓云舒大惊失色，可还没等他惊呼，那几条触须就撬开他的嘴唇钻进了他的嘴里，完全堵住了他的喉咙。 “唔——”他的泪花猛一下被噎出来，生理性反胃，作势欲呕。 他这般反应让身后的JOker也吓了一跳，立刻缩回了触须然后捂住了他的嘴：“不许吐！” 卓云舒用手捂住胸膛，勉强顺了顺，这才恢复正常呼吸。 他这时也顾不上会被骨刃蹭破皮，蓦然在她怀中转身，锋利的爪尖贴着他的脖子化过，带出一丝血痕。 Joker立刻缩回了爪，一条触须抽打在他的后背上，暴躁大喊：“我让你乱动了吗？” 隔着西装也能感觉到那火辣辣的疼，她的力道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就像被鞭子甩了一记。 -- 第153页 卓云舒鼓起勇气抬头：“你什么时候能变回来，把姜琦还给我？” “哈？”海妖两颗绿油油的眼珠在黑暗中如同荧光灯，他这么近距离看到她兽化后的脸，朦朦胧胧的多边形，满脸的鳞甲在黑暗中泛着孔雀绿的光。 海妖悬浮在空中，兽化后身体比他高大许多，光是这么站着，他只能到她的肩头。 更加倒吸一口凉气。 “你想要姜琦那个废物回来？她回来能做什么？是能带你逃出险境，还是能把这一船的机械人撕个稀巴烂？” “我，我不管，我就要她回来。”他激动起来，甚至也顾不上害怕，双手扶住了海妖满布鳞甲的腰：“求求你，变回来好不好？” 眼前的妖兽嘻嘻一笑，挑眉，眼中满是狡诈和欣喜：“变回来也不是不行，但是刚才咱们在贵宾室里，你似乎还有没办完的事。” “啊？” “你说了要帮助我们，可只帮了一半就被我吓跑了！” “我是帮琦琦。” “她能感受到的一切，我也能感受到，我能感受到的一切，她也能感受到。” 所以......她的意思竟然是？ 海妖扭动了下肩膀，朝他森然一笑：“卓云舒，你今晚穿了好多衣服，西装里面有衬衣，衬衣里面还有小背心，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刚才那么点时间你特意套了那么多衣服，就是想让姜琦一件件剥下来？” 卓云舒讶然，没想到自己这点儿玩趣味的小心思竟被眼前的海妖给看穿。 Joker：“我可没有她的耐心，所以......你是现在自己脱，还是等我一会全部撕碎？” 卓云舒：“如果我现在帮了你，你是不是就能把姜琦还回来？” Joker锋锐的骨刃再次靠近他脸庞，这次却没有贴上他皮肤，隔了点距离一个捧的姿势，自以为可认真的哄他：“是，我只有在她暴躁，激动，还有搞不定事情的时候才会出现。所以只要我满意了，舒服了，她就会回来。” 卓云舒将信将疑：“真的吗？你别骗我。” 啊——Joker眼中露出点怒意，她想说我骗你又怎么了，要是再不听话，我吃掉你跟吃一块牛排差不多。 但嘴巴上那嘶哑恐怖的声线却温柔几分：“当然了，Joker从不骗人。” “那，好吧。”反正也是姜琦的另一面，虽然这真的有点儿古怪，卓云舒勉为其难的同意继续帮忙，但：“不要在这里，这里太黑，好恐怖。” “我喜欢这里。”海妖可不分场合，她嗅了一口空气中的铁锈和机油味，很满意这个破败满是囚笼的走廊。 是她最熟悉的环境。 卓云舒不情不愿：“换个地方。” “不！” “求你了。” “你不想姜琦回来了吗？” 卓云舒这下闭嘴了，眼中浮出一层委屈的泪光。 Joker却很喜欢看他这幅哭唧唧的模样，再次问出了刚才那个问题：“卓老师，你甜吗？” 卓云舒咬紧了牙根，不说话。 啪——又是一根触须抽打在他脊背上，海妖暴躁：“回答我！” “甜！”他伸长脖子，大声喊出这个字。心里想着一切都是为了让琦琦重新回来。 Joker继续问：“有多甜？” 卓云舒鼓着嘴：“很甜很甜。” Joker狰狞的脸庞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很好，那就证明给我看！” 卓云舒不知所措的面对着海妖，根本不知该如何做，又如何证明？ Joker等的不耐烦，忽然将他一推，卓云舒便一下扑到了身旁，双手抓住了铁笼的栏杆。 “抓紧了，小东西！”随着海妖话音落下，他的后背一下被一股大力紧紧往铁笼按去。 同一时间，手腕和脚踝，都有蔓藤一样的冰凉触须缠上，直接将他整个人和铁栏杆缠在了一起。 脸颊，亦被迫贴紧了栏杆。 第七十三章 蹦迪 · 皮鞋被脱掉, 白色的船袜也被剥掉，他两条腿不受控制，轻轻踩上了薄如蝉翼的鱼尾。 脚底心传来的的感觉冰凉润泽, 仿佛最上等的软玉，莫名熟悉的感觉让他脑子里蓦然闪电般掠过一些片段。 分手那晚, 被遗落在记忆深处酒后的那个梦迅速泛上心头：半人半妖的野兽, 金色的大鱼尾, 城堡，云朵，缰绳, 还有飞驰颠簸的梦。 啊，是她！ 卓云舒咬住嘴唇，那些羞耻又梦幻的记忆在这一刻全都清晰起来，只是眼下环境再次变换，这里没有城堡，也没有公主，有的只是最破旧气息陈腐的狭窄船舱，还有面孔最狰狞的可怖怪兽。 失去了柔光和梦中滤镜，野兽的她比想象中更加可怖。 锋利的骨刃就悬在他头顶, 隔着半米都能感觉到凌冽的凶意，他真的有些害怕这样的她。 “跪下。”海兽说。 他立刻跪下。 “爬过来！”他像驯服的小鹿, 不敢有任何反抗，非常听话的跪在鱼尾之上，然后顺着那长长的尾巴，慢慢爬到她跟前, 抱紧了她的腰际，仰起头。 ...... 一个多小时后 多年沉寂彷如坟墓, 黑沉压抑又破败的船舱走廊，响起一首欢快的蹦迪舞曲：“欸，左边跟我一起画神龙，咱们右边画彩虹......” 卓云舒：......狰狞的海妖暴露真实年龄，古董级别的欣赏水平，仿佛停留在上个世纪。 -- 第154页 真的要在笼子前蹦迪吗？对于一个专业级别的芭蕾舞者，莫名羞耻呀！ “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他试探着问，因为海妖看起来很适应这儿的环境：“能不能换个背景音乐？”他可以跳芭蕾，恰恰，桑巴，古典舞，随便什么都好，但这种环境下蹦迪，过分了！ “当然，不行！”她随手指向周遭笼子，眼中露出凶光，咬牙切齿的说：“这个，以前关着深海捕捉的十米长拥有尖牙鱼基因的兽人，而你身后的那只笼子，关的是拥有鲨鱼基因的兽人，他们在这艘船上都是海陆两栖兽人，从出生直到死亡，都没有出过囚笼。” “所以，你当年也被关在这里？” “没错！”她朝他森然一笑，露出尖锐的牙齿：“这里可是我的第一个家，那个时候我总以为，世界就是由铁栏杆和铁皮组成，直到某天，我被负责赌场业务的韩经理带到上层船舱，我才发现，原来这仅仅只是一艘海洋上的油轮。它虽然大，然而相比于整个世界，却只是沧海一粟。” “你看起来很恨人类。” “当然，我恨所有的人类，所以你最好乖乖逗我开心，否则，我一个不高兴就会在这里撕碎你！”海妖话音一落，啪的一声，一条触须就抽上男人脊背，任性狂妄喊道：“别废话了，我就要看你蹦迪，快点取悦我！” 卓云舒咬着牙，不得不随着音乐的节拍跳起复古迪斯科，摇胯骨轴做出各种舞步。 海妖：“你平常的劲儿呢？” 卓云舒的呼吸早已乱成一团，喉间随着每一次舞动溢出闷哼，他虽然此刻依旧西装革履，可是很紧的裤管布料被攀上小腿的吸盘挑选了缝隙趁虚而入，绷出一条条奇怪如同藤缠树的虬结筋脉。 而那些冰凉的，仿佛长满无数小手和小嘴的吸盘还在悄悄席卷，从衣领，从裤管，从袖口......肆意蔓延，并发出细微，在皮肤上穿梭的啵啵声响。 “就这方寸之地，你试试被锁在栏杆上，怎么跳的开？啊——”他猛地停住脚步，并拢双腿和脚跟，有些羞臊的扭头，喑哑着嗓子：“你干什么，不是说只要再跳段舞就行了吗？” 这可是卓云舒刚刚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和海妖讨价还价的结果。 海妖：“是你没跳好。” 卓云舒：“我可是专业的。” 海妖声音有点懊恼，虽然刚才已经在他的帮助下舒服过一回：“可我想看的是脱衣舞。是你说只有这一套衣服，万一被撕碎就没有穿的，而你刚才跪着求我，说气温低会感冒，我这才退而求其次，可你今次跳的没有半点感情，我验收不通过。” 不通过琦琦就回不来。 卓云舒：“那你松开我，我给你跳段好的。” 海妖闻言果然放松钳制，但她只是放长了束缚，却依旧用触须绕着他的手腕。 卓云舒双手抓着铁笼的栏杆就很迅速的爬上了笼子顶部，然后他用通讯器换了一首更欢快的恰恰，拿出毕生所学和对待舞蹈的专业态度，胯骨轴仿佛安装了小马达，一边扭一边放电在那些笼子顶端蹦迪。 等一曲舞毕，他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撑着大腿弯下腰，这时勉强能和高大的海妖平时：“这段总可以了吧。” 海妖伸长胳膊，用骨刃轻轻虚掩着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软肉：“好像还不错。” “现在可以把琦琦还给我了吗？” 海妖：“不可以。”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是还没玩够，嘿嘿！” 卓云舒终于被反复无常的海妖给惹毛了，忽然伸嘴去咬手腕的触须，但他刚一动企图很快就被发现，海妖立刻缩回了钳制男人手腕触须，然后用骨刃将他身体一翻，又一条触须卷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往下一拽按在铁笼的笼壁上：“你是狗吗，咬人？” “咳咳——你又是人吗？” 海妖愣了愣，忽然朝他一笑：“你说的对，我当然不是人。啊，看你这小眼神，很愤怒呀。” 卓云舒咬紧牙关：“你别逼我。” 海妖：“我逼你了，又怎么样？小小的人类，还不够我塞牙缝当点心。” 卓云舒点点头：“很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当你是姜琦。” 海妖：“我本来就不是姜琦那个废物。” 海妖话音刚落，忽然一道强烈的电流顺着紧抓他的触须朝全身涌来。 啊！竟然是微型兽人手/雷。 海妖睁大眼睛，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一阵电光中，她的身躯就缩水了一半，本来满腹鳞甲的脸右侧迅速消融，很快露出属于人类优伶的面孔和胳膊：“嗷——你以为我会怕这种东西吗？” 她想要抽回触须，但触须被卓云舒一个反手就抓的死劲，那枚珍珠形状的手/雷就被他紧紧按在掌心，贴着她肉乎乎的交接腕。 “该死的，你这是找死！”骨刃像旋转的扇叶般咻然挥到了他的头顶：“你想死我成全你！” 海妖大声的咆哮！ 卓云舒这时也已经被激发出真怒，闻言一仰脖子，挑衅的将最脆弱的颈动脉凑到那骨刃的边缘，嘶哑的喊道：“来呀，有种你就杀了我！你要是不敢动手，你就是孬种，现在就把琦琦还给我！” “你，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你不敢！”因为他早已看清了，就算姜琦兽性的一面，也舍不得伤他。 -- 第155页 稍稍求饶海妖就放过，稍微露出点难受的表情海妖就缩回爪子和触须，还一副满不在意的口吻对他说：“那换种方式。” 不是说真正的兽人一旦被激发兽性就会完全失去人性，只剩下狡诈和凶残么？ 可眼前这个，好像又有些不太一样。 他准备试探一下Joker的底线。 事实上，卓云舒也忍到了极限。他讨厌黑暗，讨厌这脏兮兮的环境，讨厌Joker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尔反尔。 “你！啊啊啊——”又是一阵炽白电光，光晕中，卓云舒仿佛都能看到妖兽在激光下被电出的X光骨骸，她的肋骨密度非常高，眨眼看过去，一边至少有十五条，还别提尾巴那边，就像真正一整条的大鱼刺从脊椎顺下，和人类完全不同的结构。 妖兽再次缩小，却还没有恢复人形，她一边被电击一边气愤的叫嚣要杀掉他，但手骨却迟迟没有挥下。 “卓云舒，快松开，我真的要打你了！”数十条触手噼里啪啦狠狠甩在他后背。 疼倒是疼，却还是可以忍受的那种疼。 卓云舒不为所动，只恶狠狠的看着她：“把琦琦还回来。” “我就是琦琦！”海妖忽然声音一转，变得软糯，甚至开始求饶：“卓老师，你不要这么凶嘛，放开我好不好。” “不，你是JOker，我现在不想再被捉弄了，把琦琦还给我！” “你，你真的生气了吗？”海妖逐渐适应了手/雷电击，她的身体此时已经缩小到和姜琦正常体型一样，只是还是半人半兽，一边牙齿咯咯咯的发颤一边悄摸的观察他。 “对，我现在很生气，如果我再看不到完整的人类琦琦，下船后咱们就各奔东西吧！” “云舒，我疼！”她人类的那半面忽然蹙起眉间，委屈的看他一眼，水汪汪的眼底刹那溢满眼泪。 卓云舒听到这话终于没忍住，立刻松开了手里肉乎乎的触须，将珍珠手/雷收回。 电光刹那消失 只有她本身蓝色的能量场还在发着微光 一人一妖兽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她变回了游戏中的模样，头顶半边飞舞着触须，半边是黑长直的秀发。身形变回琦琦本身高矮，半个身子已经复原成人类形态。原本的衣服早已因为之前那次变身而碎裂，所以她人类身体那边只有几条碎步耷拉着。 卓云舒立刻脱下西装外套上前给她披上，小心试探：“琦琦？” “哼！”一条触须飞到他脸颊边。 卓云舒以为要挨巴掌，立刻闭起眼睛，谁料那触须挥在脸上发出清脆的啪哒一声，却也不算很重，跟演感情戏时对手戏女演员们惯用的空心巴掌差不多感觉。 “你现在到底是姜琦，还是Joker？”这么一半一半，让他也很困扰。而且她人类的那半张脸，他亦很陌生，完全和姜琦本人不像。 对面的海妖不做声，只转身往前走。 卓云舒立刻穿上鞋子跟上她背影。 谁料两人刚走出一段没多久，忽然听得周遭发出很多小爪子踩踏钢板的声音，向跑马一样，还有吱吱吱吱老鼠的尖叫。 “糟了！”前方的海妖一声惊叫：“惊动了这层船舱里的鼠群。” 什么，什么鼠群？ 卓云舒也是心中一惊，但是下一秒，他借着海妖周身的蓝光，便看清有至少几千上万只老鼠，从舱壁各个奇怪的角落冲出来，像是动物大迁徙一样往两人的方向冲来。 “啊啊啊啊啊！” 卓云舒还没来的及发出尖叫，前方的海妖已经迅速往后撤退绕到他身后，一个飞扑就八爪鱼似的扒到了卓云舒的后背上，紧急箍着他的脖子大喊：“快跑，快跑，我不想被这些脏兮兮的老鼠蹭到！” 卓云舒：......他虽然不怕老鼠，但这么多老鼠齐刷刷跟潮水般涌来，也能吓死个人好不好。 “你好歹是个妖兽！” “你还是个男人呢！” 好吧，她这话说的也对。 但：“你还是Alpha呢！” 海妖人类那只手立刻拧住了他的耳朵一卷：“云舒，跟我吵架上瘾了是吗？” 卓云舒这才拔腿飞奔，按照背上海妖的指示，一路左拐右转，很快来到了一间非常隐蔽的舱室门口。 海妖用触须迅速在舱室的密码锁上按了几个键，舱门咯噔一下弹开，卓云舒飞快拉开门钻进房间，将走廊里万马奔腾的老鼠们全都关在了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四章 啊？ · “这是, 什么地方？” 这个舱室不像是住人，反倒像是一个办公室。一进门就是个大办公桌，虽然房间里灰尘弥漫, 所有的沙发和陈设全都破旧，但也能从眼前的一切看出昔日这间办公室的奢华。 凳子的扶手上镶嵌的都是纯金把手, 包括摆在办公桌上的十几台电脑, 虽然是上个世纪的陈设, 但意外通上电后，里面竟然一帧帧显示出动态画面，仔细一看, 竟是整艘游轮的监控。 “这间，是维克多号的经理办公室，虽然监控不多，但全都用的当时最高级的红外系统，可以扫描出机器人，兽人，还有人类。”半人半兽的海妖坐到沙发上，迅速简单的向卓云舒介绍了韩溶这个人，还有自己那些年在船上的生活：“不光如此, 这间房里的高强度通讯器可以直接透过芥子空间，联系到外面。” -- 第156页 卓云舒很快听明白了一切, 因为这间正是韩溶的办公室：“那位韩经理现在还活着吗？” “韩溶当年只是个普通人类，大概率已经死了。但永恒集团研究的就是永生和基因改造，也许他还活着也说不定，那位传说中的宁总不也还活着么。你问这些干什么？” “如果他还活着, 我一定报警把他抓起来！”卓云舒义愤填膺：“干出这种双向赌局违法乱纪的事，就应该将牢底坐穿。” “嗤, 天真！”海妖白了卓云舒一眼，控制着鼠标切换屏幕画面，卓云舒立刻也凑近观察。 在特定的扫描监视器里，一切活体生物和机械人都无所遁形。 没一会儿，整个维克多号几处特意的红外光谱被圈出，参赛者聚集的休息间里，所有高仿真机器人全部显示为蓝色，只有一个生物体红色，应该是红桃Q。 根据卓云舒说的他在二层碰到夏萧后同去的贵宾室里，屏幕扫描到两大一小三个活体影像，却有一个蓝色影像。 “咦？”卓云舒和海妖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怀疑神色。 很快，卓云舒又发现床舱底部还有一个活体生物的红色显影：“这是什么，这里怎么会有人？” “这个地方应该是整艘维克多号的中央控制系统，不应该有人呀！”海妖皱起眉头，立刻用房间自带的高能通讯器，拨通了已经被传送至真实世界的手下麦克白。 麦克白告诉他们，程思思和季导演等人出去后就直接报警，如今卓荣庭负责的重案组全体成员已经来到风景区，并在想办法调集大规模激光炮准备轰击维克多号。 而他，早已经按照之前和姜琦的约定，将姜琦藏在瀚海风景区上方的战舰全调往维克多号上空，如今只等待姜琦的命令，就可以用高能粒子炮轰击这个芥子空间，破开芥子空间的光壁只是早晚的事情。 在跟麦克白沟通了一会百年前维克多号的信息技术后，卓云舒跟海妖对视一眼，同时说：“我猜到了！” 根据麦克白提供的线索，那就是维克多号的中央控制系统是采取生物电流启用，而当年的生物电流启用应该是用无线系统连接在韩溶的手臂，这样有助于他掌控整艘游轮。 海妖：“当年所有人都怀疑方片A就是船上的员工或者一员，因为他对赌场规则太熟悉，他一直都是通过通讯器和我们所有人联系。但如果，方片A本身就是这艘船的机器人或者油轮系统，就可以解释.......” 她一只手指点在二层贵宾房里，属于小女孩红色生命体旁的高大蓝色人体上：“这个夏萧应该是方片A假扮，一直混在我们中间。而他旁边另外两个躺着的蓝色人体，应该就是当时一起进入化妆间的林月月和卓荣庭，只不过他们现在应该是昏迷状态。” 卓云舒也指向船底那处重要的控制舱房：“所以......这个红色的就应该是夏萧本人！” 海妖点点头：“没错。我们可以先把夏萧救出来，但不能惊动方片A。” 她一句话就让卓云舒明白，方片A现在手里有三个人质，林月月，卓荣庭，还有小女孩甜豆。 但是：“机器人不是有法则，不可以伤害人类吗？”如果方片A能够伤害人类，那么扫描仪上的林月月和卓荣庭此刻就不会呈现出正常的红色体温。 如果机器人真的如海妖所言这么遵守规则，那么根本无需参加明天的游戏，现在立刻用高能激光炮轰炸船体，里应外合，便能很快抓住方片A和红桃Q。 海妖：“你别忘了，方片A可是最善于钻规则的漏洞，他虽然不能直接伤害林月月和卓荣庭，但他可以利用之前游轮上设计过的游戏，通过双向赌局让他们成为棋子。还有夏萧，他现在已经连上了中央系统和维克多号里面的芥子空间融为一体，如果现在攻击船体，他的大脑会受到很大损伤。” 卓云舒点点头：“明白了，所以我们现在首要任务是救出夏萧，同时不惊动方片A。” 海妖：“方片A一定会让林月月和卓荣庭出现在游戏中。” 所以最好的方案，还是在救出夏萧后，明天同时参加游戏赌局，和其他两人汇合后，再里应外合击溃芥子空间的防护壁。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怎么在不惊动方片A的情况下，救出夏萧。 这整艘船可到处都是监控呀。 卓云舒：“只有一个办法，还是从通风口爬到底层。” 就在卓云舒在经理办公室的书柜上翻箱倒柜的找整艘船的设计图纸时，坐在老板椅上的海妖已经收敛了鳞片和异态，重新变成了姜琦的样子。 她将身上那件卓云舒的条纹格子西装一颗颗扣好，在卓云舒惊讶的目光中从皮椅上站起，迈着纤细雪白的长腿在满是灰尘的地面朝他走近。 书柜边的卓云舒转过身就面对上，眼中露出惊喜光芒......“琦琦，你变回来了。” “小哥哥，裤子脱一下。” “啊？” “我没有裤子穿，借一下。”女孩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就连说话也重新变得温柔可爱，还用脚丫子踩了下他的皮鞋：“快点，冷。” “哦，哦，好。”卓云舒立刻手忙脚乱的脱下西装外裤：“皮鞋和袜子要吗？” “不用，你的皮鞋太大了。” 那条长裤在他身上是九分裤，到了姜琦身上又长了大半寸。她不得不将裤脚卷起来，然后走到书房一侧，也不知动了哪儿，整个房间的新风系统和清洁系统便重新运转，地上的灰尘和房间里的锈蚀很快消失。 -- 第157页 “一百多年前的设备，现在还能用？真是先进。”卓云舒啧啧称奇。 不光如此，姜琦领着他在经理办公室转了一圈，这里竟不止一个办公室，在大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单独的小厨房和卧室，以及健身房：“这里可是整个维克多号设计最齐全的床舱，比一般的贵宾室还要上档次。同样，作为韩溶最核心的办公地点，怎么可能没有直通中央系统的传送阵。” 所以姜琦准备一会通过小型传送阵直达中央系统房间，救出夏萧。 姜琦对这里非常熟悉，很快又从房间里的衣柜给卓云舒找出了两件衣服，又给自己找了一双小点的球鞋。虽然装衣服的密封箱外面锈迹斑斑，但里面的衣服全因为做过防尘和真空处理，还是跟新的一样。 同时，卓云舒惊喜的发现，小厨房的冰柜竟然这么多年还在运转，甚至里面有很多保质期高达三百年的肉罐头和面粉，全都真空储存。 卓云舒：“这都是战备储物，看来这艘船设计的时候非常不简单。” 姜琦：“当然，因为当年永恒集团的基因实验室有一部分就在船上，底舱再往上数中间几层，一直都有低温冷库和循环系统，用的当时最先进的小型核反应堆做能源组，设计最初目的就是......不断能源。” 卓云舒：“那我给你包点饺子，一会儿你回来可以吃。”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卓云舒是吃过东西，但他看姜琦明显很疲惫的模样，而且据他仅有的一些从网络上获取的有关兽人的知识，好像兽人变身一次都要消耗大量的体力。 看着姜琦这幅模样，他很心疼。 姜琦听到卓云舒说要包饺子，眼睛先是一亮，但很快又哀叹一声：“本来想要让小哥哥就留在这里先休息一下，我带回夏萧应该很快，但现在有个小问题。” “什么问题？” “这艘船的中央系统启动需要生物电流，也就是活的生物，如果夏萧离开系统，那必须就要有能替代他的活体生物。” “那......”卓云舒立刻一转念头，脑筋动的超级快：“刚才那层床舱里的老鼠，能提供生物电流吗？” “啊，小哥哥你好棒，你总能和我想到一起。”姜琦眉眼一弯，十分惊喜，还不知从哪里掏出个方正的铁笼子往他怀里一塞，又对他伸出两只巴掌抖了抖：“我需要至少二十只老鼠。” 卓云舒：......“好！” 肩膀上挂了一盏白炽灯，他硬着头皮英勇赴义般推开舱门走出去，谁料刚才在走廊肆虐的老鼠们一阵风似的来，一阵风似的又躲起来。 但好在总有一些笨笨的，还散落在走廊的各个角落里。 这艘船里的老鼠并不十分怕人，听姜琦说，当年是用来豢养做实验的小白鼠，有一部分也是兽人的食物。应该是豢养舱被老鼠们咬破了，钻了空子这才能繁衍生息。 卓云舒其实也有一些怕老鼠，但看海妖之前的表现，明显女孩比他更怕。所以为了凑齐二十只老鼠，他只能咬着牙，闭着眼睛，伸手去抓。 好在一顿忙活，总算凑齐了姜琦要的数量。 很快重回船舱将装老鼠的铁笼子用布细心包好，交给姜琦，然后看着她通过小型传送阵去到中央系统。 “小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把夏萧带上来，你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了。”姜琦的身影消失在光幕中。 卓云舒却没有依言休息，而是重新进入厨房，从各个柜子里翻找出包饺子要用的各种工具和佐料，净手后开始准备。 琦琦辛苦了，而且夏萧这次也明显是受了无妄之灾。 他们一会儿上来后，吃顿热乎的才好。 这是卓云舒包饺子最初单纯又大气的想法。 第七十五章 醋腌 · 卓云舒开了好几盒肉罐头, 烧开热水泡发真空干蔬菜叶子，之后和面，发面, 搅馅子...... 尽管食材全都是百年前储藏的真空罐头以及战备面粉等物，条件非常简陋, 但卓云舒还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呢, 将临时找到的一包面粉用蛋清调到了可以包饺子的劲道, 加入泡发的碎虾仁和，将罐头肉馅跟蔬菜搅和到了自己满意的程度做馅。 他一个人一张桌子，工序计划合理, 不到一个钟头，就包出了一百多个左右的饺子。 热水下锅先煮一个尝尝味，香喷喷热乎乎，馅子又鲜皮又筋道，齿颊留香，尝完一个，卓云舒竟觉又有些饿了。 他摸了摸肚子放下筷子，又用能找到的作料自己试着调了一盘味道酸辣的酱醋汁，便又煮了三个, 端着一碗醋汁饺子来到办公室，坐上了刚才姜琦坐过的老板椅。 琦琦说过, 通过传送阵到达底舱，再想办法解除中央控制系统的入门指令，约莫也要一个多小时。 说巧也巧，卓云舒刚坐下就看到底舱中央控制室的大门被大开, 走进来一个红光人体，外形正是姜琦。 两个红光人影正面相遇了, 姜琦拿出铁笼，开始按照麦克白的要求进行转移控制系统的作业。 坐在椅子上的夏萧应该十分激动，卓云舒看到代表他的光影头部的数据线不断闪烁着。 而姜琦就站在他旁边，似乎说了些什么。 夏萧很快安静，没有再动。 卓云舒透过屏幕，看到姜琦开始用工具重新嫁接那些连在夏萧头顶的数据线，她每一个动作都极慢极其小心，仿佛在做一项精密的手术。 -- 第158页 事实上，刚才在办公室里，她和麦克白的对话卓云舒全程都听得非常清楚，重新改变生物电流的载体本就是一个冒险的举动，不仅需要麦克白在外面配合，检测能量数据，也需要姜琦足够小心谨慎，不让数据产生较大的波动。 而用老鼠的生物电流代替人类这件事，也只能瞒过方片A一时，小白鼠们接通整艘游轮的系统后，因为本身的脑容量和生物电流与整艘游轮不兼容，所以最多只能支撑二十四个小时。 代表姜琦的红色光影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卓云舒悬心，呼吸都跟随着她的行动紧张起来，一个饺子塞进嘴里，一直到她完全解除夏萧头顶最后一根数据线连上了老鼠的方笼子之后，他才终于想起来鼓起腮帮子嚼了嚼。 “琦琦好棒！”卓云舒一边嚼着饺子一边由衷赞叹，差点儿就从椅子上兴奋跳起。 但同时，明显还有其他人跟他想法一样，视频里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夏萧，在完全被解除桎梏后，不仅第一时间从椅子上跳起，还直接给了姜琦一个拥抱。 属于男人的高大红光影子几乎完全覆盖住姜琦娇小的身影。 卓云舒刚夹起吃了一半的饺子重新跌回醋碟，刹那浸满了醋汁。 脑子里一下泛起姜琦拆穿他伪装弟弟身份时的对话，她变身兽人时需要Omega信息素止疼，而夏萧是S级Omega，明显对她更加有用。 虽然他感觉姜琦是喜欢自己的，但她毕竟是兽人，当她化身为海妖的时候，对他的态度，对他的捉弄，都让卓云舒觉得陌生，有时候还会生出少许恐惧。 他一直努力在克服这种恐惧，想要继续一点点靠近她，适应她，让她人与兽的两面，都能彻底接纳自己。 但......夏萧才是到如今那个真正能帮她止疼的Omega。 所以当初，姜琦要跟自己分手。 而自己并不是姜琦最好的选择。 如果继续再深想，明明姜琦半人半妖状态下能量场比人类状态下更强，为什么忽然要救夏萧的时候就重新变为人形？ 而自己求了那么半天，JOker却一直只是戏弄他，不让姜琦人类的样子出现。 她们明明就是一个人的两面。 难道，是害怕夏萧看到她的原型会吓到？ 一想到有可能是这个人间真实，卓云舒心中便有股酸涩止不住往外冒，刹那饺子也不香了，醋汁也更酸了。 ...... 底舱中央控制室 夏萧紧紧抱着姜琦，因为太激动，哭的眼泪都止不住：“我以为我会永远被埋在这艘船里，永远不会有人来救我。” “啊，好了好了，可以放开我了吗？”姜琦一直被男人的眼泪闹的不知所措，呆愣片刻又觉这么贴近很尴尬，她伸手安抚的拍了拍夏萧的后背，便去掰搂在脖子上的大手。 “姜总，呜呜呜，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是了是了。” “我的甜豆呢，你看到她了吗？她现在好不好？”夏萧在被救的喜悦释放后，第一时间提及自己的女儿，甚至迫不及待要将方片A的阴谋对她和盘托出，因为说的太急，他都有些语无伦次。 “姜总，唔——”抽抽噎噎的男Omega终于被推开，姜琦一脸平静表示这些我都知道了：“我一定会帮你救出女儿，就在明天的游戏里。现在我们要趁方片A还没有发现异样，赶紧回到上层的床舱。” 夏萧擦了一把眼泪鼻涕，在深深呼吸几口空气后，终于恢复了理性。 他含着眼泪：“姜总，我不管你真实到底什么身份，只要这次您能帮我救出女儿，以后夏萧给您做牛做马......” 这话过于严重，如果真的追究起来，其实夏萧根本就是受了她的连累，若不是方片A为了对付她，也不会找上跟她相关的人员。 姜琦知道夏萧应该明白这点，所以也没有跟他玩虚的，直接告诉他按照她的计划：“放心，你的甜豆一定毫发无损。而且这次出去后，作为补偿，你可以在衡山文化后期筹备的项目中挑两部都市甜宠类男主剧，给你压压惊。” 夏萧没想到虽然经过一次大劫，却还能得到姜琦这份许诺，虽然眼下还是空头支票，但以姜琦的身份和过往的相处，这个女人商业上可是一言九鼎。 而且都市甜宠剧男主，那可是最吸粉的呀，比直接补偿现金，更中夏萧心思。 毕竟他当年从顶流神坛跌落，在外表现的再如何云淡风轻委曲求全，心里那口气可是一直没咽下。 就因为是Omega，就因为他一时血勇出手帮了白小兰，一出事后几乎众叛亲离。 为什么，为什么最受惩罚的不是那些管不住下半身的Alpha呢？ 那些Alpha侵犯了他，按照联邦律法最多也只是蹲三个月管教，最后那些人里，还有不少依旧活跃在影视圈。 而他夏萧在当时可是真正的身败名裂。 再说 名和利，哪个男人能看轻？ 尤其是他这种每天都在名利场最前线打滚的男演员。 “姜总......”夏萧眼中愈发水光荡漾，拖长声音，又是感激又是两眼发光的看向姜琦。 “打住！”姜琦朝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又看向他身后光纤不断闪烁的中央控制椅，问他：“你被方片A安置在这里，是否也曾得到一部分游轮数据？” 如果她推断没错，夏萧现在知道的秘密不比她少。 -- 第159页 甚至就连她是兽人，曾有过Joker的名号，和当年这艘船上发生的一切，只怕眼前这个Omega都比她还要更清楚。 夏萧犹豫了下，点点头。 事实上，就在姜琦闯入中央控制系统房间的前十分钟，他已经通过监控看到了门外那个异常的传送阵。 “那你是否知道，方片A到底为什么要攒这个局？” 夏萧：“他有个终极任务。” 姜琦立刻追问：“到底是什么？” 夏萧眼神暗了暗，摇头：“连上系统的时候我只能接触到整艘船百分之八十的数据资料。但终极任务似乎和一百多年前的一场赌局有关，啊——”他捂住了头，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那段数据我好像浏览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见他看起来很痛苦，姜琦便立刻阻止了夏萧现在就去回忆数据，毕竟人类的大脑在经历过这一连串接入游轮和切开光纤后，已经非常脆弱。 “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回想，我们先离开这儿。”姜琦扶住夏萧的胳膊，两人一齐往大门走去，即将通过传送光阵。 “爸爸，爸爸，你不要甜豆了吗？”就在他们刚走到门边的时候，刚姜琦解救夏萧时扔在一旁的机械女儿忽然又动了动眼珠，手脚并用奶声奶气的从两人身后追爬过来，一把抱住了夏萧的大腿，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爸爸，带我回家。” 夏萧和姜琦同时一愣，姜琦皱眉，想要踢开小机器人。 但在脚尖蹭到小女孩的花衣服时，那过于高仿真的神态，让她还是没下去腿，只能呵斥：“滚开，你只是个机械人。” “我是爸爸的女儿，我是甜豆。”小机器人一副小女孩的神态，脸上甚至还露出委屈的表情，只是那双大大眼圈明明已经红透，却没办法滴出眼泪。 一百多年前的高仿真技术，像这样的小机器人，还没有安装泪腺。 夏萧垂下头，从腿上抱起那个缠着他撒娇的机器人，小女孩朝他笑了笑，张开双臂，露出尖锐的机械牙齿：“爸爸，抱抱。” 眼前这个机器小孩从外貌上几乎和甜豆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眼中的琉璃眼珠偶尔闪过红光，如果不是那尖锐的牙齿，如果不是皮肤还有硅胶的触感缺少真实的纹理。 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姜总，我以前拍戏演过一个言情剧里的科学家，当时剧本的手稿里写过一个恐怖谷效应，是一个当人类面对高仿真机器人时，不一定会喜欢，更有可能产生极端的恐惧和厌恶感的研究。你应该听说过这个效应吧。” 一旁的姜琦点点头。 夏萧双手平举着机器小女孩，眼中露出又疼又愤怒的神色，大声说：“你永远不可能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是钢铁，不是电流，不是芯片，而是活生生的人。你只是机器人，机器人！” “爸爸，甜豆听不懂你的话，呜呜呜，什么是机器，我是你的女儿呀！”小机器人脸上愈发露出害怕的表情，伸手想要抱住他：“带我走，带我回家，带我离开这艘游轮，求你了，爸爸！” 夏萧本想随手将机器小孩放在一旁，就让她在这艘船上自生自灭，闻言却忽然崩溃暴怒，狠狠的将小机器人砸向地面。 在机器音尖锐的哭叫中 小机械人被摔烂在地上，手臂断开，钢筋铁骨断开，脑袋掉落，露出身体里闪烁的电子芯片和各种元器件。 “爸爸，带我回家。”小机器人的脑袋皮球一样滚在夏萧脚边，最后说完这句话，那双大大的眼睛才因为断了能源而慢慢合上。 夏萧再也承受不住，慢慢跪倒在地，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呜咽起来。 这次他是细细的，压抑的抽泣，浑身都蜷缩在地面发抖。 姜琦不知该如何安慰，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却在靠近后又缩了回来。 有些伤痛，其他人无法感同身受，也无法安慰。 “我恨机器人。”压抑哭声中，他这句话格外清楚：“我恨机器人！” 作者有话要说： MAX：今晚是被醋腌透的卓云舒。 第七十六章 怎么睡？ · 卓云舒约莫又等了几分钟, 姜琦便带着夏萧通过传送阵重新回到经理办公室。 不同寻常的是，夏萧是被姜琦公主抱那样抱在怀里从传送阵走出来。因他刚毁掉机器人女儿，情绪太过激动, 又加上整天身体没有过能量补给，所以一直哭哭啼啼软在地上, 姜琦等的不耐烦, 这才从地上一把拖起夏萧抱起, 大步走入传送阵。 卓云舒虽然心头有些膈应，但还是能体谅和理解。 招呼二人坐下吃热腾腾的鲜饺子，又给他们各自送上了热牛奶。 等姜琦和夏萧吃饱喝足, 夏萧脸色明显好了很多，人也看起来不再那么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时间已经不早，姜琦已经和麦克白沟通过，根据以往她对方片A的了解，再加上夏萧已经证实了方片A就是游轮的中央控制系统。所以方片A本身受到的规则限制也很多，这给了他们极好的逃生空子。 三人坐在桌上分析，姜琦讲述了有关自己明日脱困的计划。 姜琦：“当年方片A曾经发布过一个游戏，通过私下渠道给每一个参赛的兽人发送了一条信息，那条信息内容是, 这艘游轮中有一条特别退出通道，并详细描述了地图和开启时间。信息里说, 这条通道只有收到讯息的兽人会知道，并且有一个兽人通过后就会销毁，所以一定不能告诉其他人......” -- 第160页 夏萧立刻补充：“我知道我知道，这条数据我当时浏览过, 方片A是群发消息，却让所有人误以为, 自己是唯一收到消息的人。” 姜琦：“他是故意这么做，因为当时参加双向赌局的兽人都是急于逃脱游轮的试验品，彼此间厮杀很凶，并且敌视，所以在收到消息的时候，确实没有人告诉其他人，大家都准备在那个时间悄悄过去。” 夏萧：“但Joker看出了里面有阴谋。” 卓云舒看向姜琦。 她点头：“那个时候，Joker谁也不信，哪怕是之前帮助过兽人们的方片A。大家都以为他是船上的工作人员，对兽人报以同情心。没错，在他的帮助下，兽人们前几关的存活率大大高于以往。所以收到那条讯息后，我也犹豫了很久，甚至跟其他人一样，都准备在那个时间偷偷去特别通道。如果通道是真，那么我能立刻逃离游轮，如果是骗局，其实也没有任何损失。” 夏萧：“但情况并非如此，那条通道是一个兽人无法独立通过的密室，并且没有光源，一旦单独进入必死无疑。可最后的结果是，有十个兽人同时通过了密室。在方片A的系统中，这点也是他至今为止深感懊悔的事。” 卓云舒不解：“为什么？”但看二人表情，虽然他没有夏萧接入过系统的经历，但他很快猜到：“是Joker吗？她既然谁也不信，所以受到信息后，告诉了所有人？” 姜琦赞赏的看了卓云舒一眼：“没错，其实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因为Joker的疑心，所以导致这条单独群发的信息被大家都知道，原来每个人都收到了同样的短讯。如果那时我们都在同一个时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涌入密道，你们说会发生什么事？” 卓云舒立刻醒悟：“因为没有光源，看不清其他人，所以会把后面进来的人当做游戏NPC进行攻击，自相残杀。” 夏萧咬牙切齿：“这个方片A真是过于恶毒。” 姜琦据此推断：“那么，为什么方片A一直懊悔没有杀死所有兽人？是不是他的终极任务，就是杀死所有兽人？” 夏萧：“很有可能，因为方片A一直想要离开这艘船，但是他作为游轮的控制系统，一天没有完成终极任务，一天就无法离开游轮。我之前接入系统后，模糊的浏览过一条系统数据，你们那次的赌局似乎与其他的双向对赌都不同，只有兽人参加，并且有一件赌局完成的奖励，是据说这条赌船的主人都无法拒绝，势在必得。” “什么奖励？” “什么奖励？” 姜琦和卓云舒异口同声问道。 夏萧叹口气：“这条数据被藏得很深，我只能读到整个游轮系统的百分之八十，实在不清楚，但那样东应该很重要，重要到牺牲所有的兽人，甚至牺牲整条游轮也在所不惜的程度。” 顿了顿，他又补充：“方片A虽然从未提过那样奖励，但他似乎也很紧张，而且之前我接入游轮系统后，我看到过他的梦，他还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 姜琦大讶：“什么？系统会做梦？” 卓云舒追问：“什么奇怪的话？” 夏萧向两人描述了那个梦，当然现在他已经分不清那个梦到底属于方片A，还是属于他，因为那个时候他整个人都被接入系统。 “在梦里，他用着我的脸，我的身体，抱着我的孩子甜豆，送她去上幼儿园。但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那个人不是我自己，而是机器人方片A。他将甜豆送入学校后，站在校门口，对着阳光开心的嘴角都要裂到天上去，然后他说了一句话......” 就在桌上另两人全神贯注，瞪大眼睛等着夏萧说出那句话时 夏萧忽然一下捂住了头：“啊，痛！” 卓云舒吓得立刻给他送热水，姜琦也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的大脑很脆弱，想不起来就算了。” “对不起。”夏萧好容易缓过劲，抬头时亦满脸沮丧。 之后三人又讨论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姜琦详细的分析了方片A的系统逻辑，并向二人大致说了一些应对方法，还让夏萧放心，一定会安全救出甜豆，送他们回家。 讨论结束后，三人经过快一天一夜的惊心动魄，也急需修整和睡眠。 虽然经理办公室很大，但当年作为韩溶的独立办公室，里面只有一间卧室和一张标准床。办公室的皮沙发放倒后倒是能再躺下一个人，但那样窝着睡肯定不舒服。 所以现在问题就来了，谁睡床，谁睡沙发？ 如果只有姜琦和卓云舒，那基本上两个人就抱一起睡了。 但眼下还有一个夏萧。 当初他们当着人家的面分手撕的那般厉害，姜琦想起来也觉尴尬。 卓云舒就更尴尬了，那天自己所有的苦态都被夏萧看进眼里，如果现在告诉他，好像他和姜琦又和好，是不是更像个玩笑一样。 姜琦衡山文化总裁的背景，夏萧会怎么看他？ 那样在外人面前，他一定就是那种为了上位连自尊都不顾，甚至被踹了还能爬回去的贱货吧。 .....很没面子呀！ 当着另一个男Omega，这种奇怪的虚荣心和暗戳戳较劲的状态，让卓云舒可拉不下脸说要跟姜琦睡一张床。 姜琦想也没想，作为一个Alpha，当然是：“你们两个男人一起睡床。” “不行！” -- 第161页 “不吧！” 两个Omega几乎异口同声反对，同时对望一眼。 夏萧反应最快，情商也高，立刻说：“姜总今晚太辛苦了，在传送阵里穿梭几次，为了救我身体承受都到了极限，理应你睡床。” 卓云舒忙点头：“对。” 姜琦：“夏萧今晚也受了很大惊吓，而且云舒你也一路摸爬滚打，体力都透支很大，你们要好好休息。” 但两个男人全都不肯去睡床，最后推来推去，还是夏萧先说：“不然卓老师和姜总勉强先一个房间挤一挤，虽然床很小，但是一人睡一边的话也够用了。” 明明是张大床，睡三个人都绰绰有余，夏萧故意这么说，就是不想姜琦和卓云舒尴尬。 卓云舒心里暗喜，觉得夏萧还是很会看眼色，但嘴上却说：“这......那你一个人睡沙发，会不会很辛苦？”这话问的真是够水平，就算姜琦神经再大条，也从他这问句里品出一点点茶艺味儿。 她非常惊讶于卓云舒竟然也会这种虚伪的应对，明明以前他是个很大方，有话直说的人呀。 还没等姜琦惊讶完，夏萧已经立刻自动自觉的抱了一床被子，迅速占据了办公室的沙发。 所以这个分配最终形成。 卓云舒和姜琦睡一间。 两个人都很累了，进了房间后就齐齐躺下，也没有别的多余话，姜琦一沾枕头就闭上了眼睛。 卓云舒给她拉好被子，掖好被角，这才自己在旁边躺好。 可没一会儿，却听到姜琦轻声说：“小哥哥，我睡不着。” “怎么了？”他转过身，姜琦也同时侧过身，两人面对着面。卧室连大门都没有关，是卓云舒为了以示“清白”，自己绝不是那种攀附权贵软骨头的妖艳贱货。而姜琦根本没想那么多，之所以同意他不关门，主要为了应对外面会不会有突发状况。 但因为敞开的大门，所以两人在里面能很清楚的听到夏萧已经均匀的呼吸声，甚至因为太累，沙发上的男人鼻腔里都微微发出鼾声。 姜琦用手指指了指房门，悄悄在卓云舒耳边说：“他呼吸声很大。” 卓云舒伸手帮她顺了顺额前的碎发：“那我去关上门？”他知道姜琦一向睡眠质量不高，稍许风吹草动就会惊醒。 “不要，关上门，万一发生意外情况，我们又睡熟的情况下，会很危险。” “那......”他揉了揉女孩的耳朵：“我拍着你睡吧。” “嗯！”姜琦转过身，再次用后背对着他，卓云舒却往前挪了挪，从后将女孩整个人圈进怀里，两个人身体便贴在了一路。 他的胸膛熨帖着她的后背，是姜琦最喜欢最熟悉的睡姿。 耳边轻轻落下一个吻。 姜琦闭上眼睛，抿起嘴角笑了笑。 床头的智能灯光逐渐暗淡，外面办公室里夏萧的呼吸声依旧清晰，但房间里，大床上，卓云舒的手就像是有魔力。 那只手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姜琦的胳膊，他均匀而温热的呼吸偶尔吹在她发丝上。 姜琦很快入睡。 卓云舒也没一会儿同样睡着。 整个卧室安安静静，落针可闻。只有一对男女均匀频率几乎相同，细微的呼吸声。 便在此时，躺在外面皮沙发上早已“睡着”的夏萧，猛然睁开了眼睛。 那对碧蓝的眼珠飞速转动，透出某种复杂的情绪，修长手指抠进了皮沙发里，仿佛正在进行剧烈的思想斗争。 没一会儿，夏萧确定卧室里的人全部睡着，终于轻手轻脚从沙发上起身，然后踩着绵软的地毯，一步又一步，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朝卧室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七章 试探 · “看一眼, 只要看一眼就好了。” “我已经告诉了你我最重要的秘密，这是你唯一能够超越自身阶级，成为人上人的机会。” “只要帮我完成任务, 下了船，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但你和你女儿, 从此以后都将拥有非凡的人生。” “我是机器人, 机器人最守的就是规则。姜琦的话你只能听一半，但我的话，你可以全部相信, 我承诺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片A的话在夏萧脑中响起，事实上，他虽然从中央控制系统被放下，但和片A的联系并未断开。之前三人小桌开会，所有应对姜琦的话，都是片A教给他说的，因为那个机器人说：“要取得joker的信任，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所以你说的有关我的一切不能是假话，但也不能完全说。” 夏萧早已知道了片A的终极任务内容, 但只对姜琦说出了百分之八十的秘密。 他现在心里也在左右摇摆，不知道该听信片A，还是应该相信姜琦。 理智告诉他应该选择站在姜琦那边，只要带着甜豆安全离开游轮就好, 不要奢望太多，而且下了船姜琦还承诺了压惊的好处, 两部甜宠男主剧任挑，足够助他重回巅峰。 但野心告诉他，如果片A承诺的一切属实，那么他从这艘游轮出去后，就不再仅仅只是一个Z星普通的男演员。他有可能一跃而成某个星球的霸主，甚至跳脱出星拓海宇宙，成为五大星域的王者。 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只要是个有进取心有斗志的男人，那样巨大的诱惑放在眼前，就算拼了命，也会想要伸手够一够吧。 -- 第162页 可是，可是...... 多大的利益便暗藏多大的风险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夏萧只怕自己有命去够，却无福去享。 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演员，在被片A缠上前，根本连兽人都没有见过，去过最远的星球，只是因为拍戏而去到的B-2小型星。 甚至在生活中，他也只听闻过兽人，在Z星的环境里，这也是第一次通过监控见到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 那是兽，还是人？ 夏萧说不清，但姜琦却是真真切切有人类脸庞，人类的身躯，并且有人类的感情。 她怎么可能不是一个人呢？ “你错了！她没有人类的感情，她所有表现在外的，和我们机器人一样，只是野兽对于人的模仿。如果你不信，我们一会儿可以一起做一个测试。Joker是很浅眠的野兽，非常惊觉，在你靠近她附近一米左右，被她闻到陌生的气息，她会立刻睁开眼睛。” “如果她睡着了呢？” “如果她睡着，那么，便印证了我另外一个离奇的推测，虽然超出了逻辑范畴，但是......”片A的声音在他脑中沉默下去：“最好不要是那样。” 夏萧的脚步终于停在门边，卧室里很暗淡，只有床底的地灯还微弱的亮着。 即便只有这么一点微弱的灯光，也足够他看清床上两人的睡姿。 两人同一个侧面的姿势蜷缩，卓云舒从后老鹰困小鸡一样将姜琦搂在怀里，一只胳膊箍在她身前，手掌就贴在女人的小臂上。 而姜琦明显睡的很香，因为被身后的男人用胸膛裹贴着，她额头都热出了细微的汗，让鬓边的头发有几缕都黏在了脑门上。 女人嘴巴微嘟着，眉宇很恬淡，一看就睡得正香。 “她没有醒。”夏萧已经站到了接近两人一米的距离，可床上两个人都睡的老老实实一动不动，呼吸平稳的一批。 片A检测的生理数据是无法作假，他们真的睡着了，尤其是姜琦，正处于深度睡眠！！！ “这不对呀！” 夏萧表示理解：“他们一定累透了。” 片A却嗤笑：“这点累算的了什么，想当年，那些兽人们为了通关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joker甚至养成了睁眼睡觉的习惯。啊，我明白了！”机器人的声音透出一点兴奋：“这只兽人被世俗驯化了，在和主人的相处过程中，逐渐对人类产生了依赖感，所以才会睡的这么沉。” 夏萧：......？？？ “我觉得不对。”夏萧：“既然按照你说的姜琦是那种非常易惊醒的体质，那她现在睡的这么香，足以说明她此刻已经完全放松，感到安全。” 什么情况下，一个高度警觉的野兽会感到安全。 回到熟悉的地，回到家，回到爱人的身边，因为信任，因为爱。 夏萧的目光落在卓云舒脸上：“是因为他。” 片A：“爱情？” 夏萧：“我觉得是。” 片A：“逻辑不通。我从你的记忆里看到他们之前已经分手了，而且是姜琦狠狠踹了他，那个时候她毫无半点留恋，所以她对这个男人，没有感情。” 爱情，那就是超出机器人逻辑范畴的推测。 兽人不该拥有，也不可能拥有的感情。 在片A的系统里，从这艘船里出去的野兽们只有最原始的生理需求，他们有易感期，有繁衍期，全部受身体里激素水平控制。 他们的道德感比人类更低，为了满足身体需求可以不折手段。 尤其是姜琦，她的基因融合了好几种深海最厉害的凶兽，从几万个兽人同类中脱颖而出。她是最凶的兽人，高智商，善于变化和隐藏的兽人。 基因测序早就证明，她基因天生里就自带狂燥症，在到达一定年龄后，还会产生抑郁症状，如果没有药物控制，这些症状会越来越严重，尤其是在她变身的时候，身体里的狂躁基因会加倍呈现，日积月累下，终有一天会失控，伤害周围人类。 片A：“姜琦是基因改造实验里的兽人，一切行事更遵循野兽本能，天生就缺失同理心，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如果真把他们当做人来对待，那这些兽人就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 夏萧：“这个小测试你要做的，但我们眼前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她睡的很香。你所说的兽人没有人类的情感，但现在很明显，她在经历爱情，并且非常信赖枕边的伙伴，这样的姜琦，在系统中，都不能被判定是一个人类吗？” 片A沉默半晌，又开口：“你一直在想要证明姜琦是人类，可以拥有人类的情感。但我之前对你开放的那些资料你不是没有看过，她兽性的一面，血腥的一面，都足以说明她所有表现在外表的一切只是伪装，就连她此刻如此安详的睡在那个Omega怀里，也只是她为了让自己舒服的一种的手段，那个男人不过是她利用的一件工具。一旦有天，这个工具没有利用价值，她就会抛下他。野兽就是野兽，跟她们讲任何情感都是笑话。” 机器人在夏萧耳边继续循循善诱，甚至还放出了甜豆的录音：“想想你的女儿，想想你的未来，真要为一个早就被系统判定为是野兽的家伙，放弃唾手可得的这一切吗？” “何况，我让你做的事情，也并不违背公序良俗，我们只是提供诱因，到底如何选择，是看她自己呀。” -- 第163页 片A简直琢磨透了夏萧所有的心思，在这种半蛊惑半威胁中 夏萧终于深深吸了口气，颤抖着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瓶子，小瓶里装着不明气体，是他从中央控制系统被救出时，按照片A的指示，在控制台板下拿到的。 他揭开瓶盖，将小瓶放在姜琦的鼻尖下晃了晃。 女人在梦中皱起眉头，但她很快吸入了那些气体。 片A：“好了，现在你可以赶紧出去了，记得关紧大门。” 夏萧：“卓云舒会不会有事，他是无辜的。” 片A：“我需要这个兽人犯错，但你却想要证明她懂得爱情，那么现在不正好是个机会，看她到底是会为这个脆弱的人类Omega忍耐，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底层需求而彻底享用手边的资源。” 夏萧又弱弱的问：“如果证明了她真的有人类的感情，真的懂爱，真的愿意为他人着想呢，那系统是不是会判定，她是人？” 片A:“我不想那样，我的终极任务是杀了所有兽人，拿到奖励。何况，我一百多年前早已犯过一次错，上过这个兽人的当。” 夏萧固执又问：“为什么系统对兽人的道德要求这么高，就算很多人类，也做不到感情至上，甚至衣冠禽兽这个词，就是为人类定制的。” 片A：“你在为一个狡诈的兽人说情吗？” 夏萧：“我只是不想伤害无辜。” 片A：“你真是虚伪，做都做了，还这么多废话。” 夏萧咬住嘴唇，片A说的对，做都做了，再多说无益，他立刻悄悄退出了卧室，还给两人关上了门。 ...... 一夜过去 夏萧听了大半夜墙角，可卧室里却没有任何动静，等到他清晨快要睡着，却被房间里惊慌的脚步吵醒。 卓云舒从里面连滚带爬冲出来，甚至头发脸都没洗：“夏萧，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帮我看着姜琦。” 夏萧看着眼前全须全尾的卓云舒：“你？你们昨晚都在睡觉吗？” “啊，当然，我一直睡得很香，但起来后发现姜琦正在高烧，她现在整个人体温非常不正常。”卓云舒的焦急不是作伪，他确实一早上醒来发现怀里像报了个火炉子一样，等全部清醒后就发现是姜琦在发高烧。 而且温度非比寻常，她整张脸都红彤彤，甚至Alpha信息素也压制不住，丝丝缕缕窜入空气。 有某一刻，卓云舒都觉得那信息素的味道凝成了实质，他就在她身边，被压制的几乎动弹不得。 他又等了一会儿，等到姜琦自己醒了，睁开眼看到他，只说了一句：“小哥哥，我好难受。” 卓云舒刹那就心疼极了：“你感冒了。” 姜琦眨了眨眼睛：“是的呢，我昨天吹了冷风，又变身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其实她心里知道自己易感期到了，是真正的Alpha易感期。这次身体的感觉不同以往，甚至都不同于和卓云舒之前失控那几次。 浑身的燥热和烦闷让姜琦非常确定一件事，她即将失控，不仅会兽化，甚至会在兽化时经历易感期激素最高值。 如果那样的话，她会撕碎他。 第七十八章 忍不忍？ · 所以, 当卓云舒立刻又问：“办公室里有药吗？” 姜琦便眼珠一转，软软说：“小哥哥，二层舱室的贵病房里有急救箱, 里面有退烧药，但你一个人过去不知道会遇上什么, 我担心......” “我不怕！你先顾好自己。我这就去拿药。”都这个时候了, 卓云舒当然义不容辞就接下了去二层床舱拿药的任务。 所以他这才让夏萧进卧室照顾姜琦。 卓云舒很快在办公室里找了一盏应急灯, 提在手上就往外走，好在现在是大白天，外面蓝天白云, 光线从每一扇透明的窗户照射走廊，虽然要攀爬很深的旋转楼梯，但太阳的余光足够驱散害怕，那些之前令人恐惧的走廊，如今在视野清晰后也不过如此。 卓云舒急匆匆的往旋转楼梯飞奔，就在脚步踏上楼梯的刹那，他忽然顿了下步子，一拍脑门，瞬间回过味。 关心则乱。 可哪个Alpha会因为感冒发烧信息素往外乱溢？ 他和姜琦, 是不是判断错误？也许她根本就不是感冒发烧，他记得自己第一次Omega易感期时也是类感冒症状, 浑身火热软绵。 如果姜琦根本不是发烧，而是Alpha易感期来临的话，那眼下他把夏萧叫去房间盯着她，岂不是？ 卓云舒不敢再想下去, 在继续往上走拿药和重新回经理办公室这两个选择中立刻做了决定。 他转身就急切的往回飞奔。 卧室的大门不知何时竟被紧紧关上，但并不妨碍站在外面的人听到里面夏萧惊恐的呼救声：“不要, 别过来，求你。” “姜琦，琦琦，我回来了，你开门，你开门！”他用力砰砰砰的敲门，里面的喊叫因这敲门声忽然沉寂。 紧接夏萧求救的声音更响：“啊，救我，卓老师，快救我，姜琦她......” 卓云舒越发焦急，用身体去撞门，左右一看，又搬起桌边的四角小凳猛地去砸卧室的电子门锁。 那门锁毕竟被放置百多年，螺丝都锈了，不过三两下就被砸掉，大门也被他一脚踢开。 房间里的景象确实如他所料，却比想象中更加危险。 姜琦已经全然兽化，正居高临下的悬浮在空中，脑后触须飞舞，有几条正卷着匍匐在床上的夏萧的脚踝和手腕。 -- 第164页 夏萧的衣衫被撕的凌乱，他抖索着想逃，却由于信息素的压制无法动弹。 卓云舒闯入的声音让海妖异常愤怒，她用墨绿的眼珠扫了这个闯入者一眼，然后对他嗷呜的狂吼一声。 强大的冲击波和能量场几乎将他从房间里吹出去，卓云舒却一手紧紧抠着门边的木条，强势挤进了卧室，大声喊道：“姜琦，你放开他，我不许搞别的男人！” 海妖鼻息中恨不得都喷出火焰：“滚！” “我不滚，你只是易感期到了，易感期可以控制的，琦琦，你！”他话音还未落，脖子就被一条触须给卷住拎起，紧接一股大力袭来，他被海妖用触须直按到对面的4D电视墙面上，踮起脚尖只能勉强踩到吓到的立柜：“琦琦，唔——”嘴巴被另一条触须捂住，喉咙上的触须同时收紧，一时让卓云舒眼前星星乱闪，几乎窒息。 卓云舒胸口剧烈起伏着，脸颊憋得通红，因窒息感，也因为房间中过于浓烈的ALPHA信息素。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到床上的夏萧刚才还能呼救，现在已经完全无力反抗，甚至为了一会儿能好受点，开始配合着哭哭啼啼的伸手解衣扣。 “早说了让你滚，你却偏要要多管闲事！”海妖怒气冲冲的盯视着他，终于在卓云舒已经吐舌头翻白眼的时候，松开了触须。 他一下软到在电视柜上，手脚瞬间冰凉，浑身的血液这时才能冲向大脑。 慢慢的，大脑恢复了一点理智，床上的夏萧已经摆好了姿势，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而海妖的满布鳞甲的鱼尾，卓云舒只看了一眼就明白她为何如此暴躁。太恐怖了！那根本不是人类的尺度。 卓云舒骇的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夏萧被？哪怕他是S级Omega，这种情况下都一定会死！ “不行，姜琦，不行，我不许你碰别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卓云舒三两步冲上了床，张开双臂一下挡在了夏萧面前，他剧烈的喘息着，虽然脸颊亦泛起被ALPHA信息素压制的红晕，眼神却十分坚定看向她此刻已经全然墨绿的一对竖瞳：“姜琦，易感期可以控制，等你清醒过来，一定会后悔！” “我，我在发/情！”野兽咬着牙：“我需要被满足，这是我的天性。你走开，这里不关你事。” “你是自己想要发/情的吗？” 海妖哪里想到他会这样问，纵然浑身难受的要命，快压抑不住有种要爆炸的感觉，但如今他挡在前面，她只能拿出仅剩下的耐心应对：“每个兽人Alpha都会经历这一天，你也看到了，我的易感期来势汹汹，实在非我自己能够控制。” 她说的没错，如果易感期这么好控制，当初夏萧也不会经历那种事。何况Alpha的易感期一旦开始几乎无法停下，因为Alpha和Omega不一样，他们易感期频率很少，而且易感期来临时只要找Omega满足一下就好。所以联邦根本没有特效的抑制剂针对Alpha。 “好，你控制不了！那你放开他，我来满足你。” “你走开！”她伸出骨刃，想要挥开他，就算她此刻是野兽，也知道现在自己的状况，如果真的让Omega遭遇，一定会吃大苦头。 锋利的骨刃在挥舞的时候被他蓦然用手掌一把攥住，边缘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顺着白色的骨刃尖尖滴下，浓郁的Alpha气息中夹杂了血腥。 这突如其来的见血让悬浮在空中的海妖不敢再乱动，却更加凶猛的冲他嘶吼：“走开，快滚呀！” “为什么我不行？”他问：“你是要我在旁边看着你上别的男人吗？” “你会死！”她的小东西这是吃醋了？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呀。 “那夏萧呢？别人就可以死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野兽第一次试图解释：“我会轻点，我会小心，我一定不会弄出人命。” “你相信你自己说的话吗？你连兽/欲都控制不住。” 当然控制不住，因为：“我是野兽！” “不！” 她感到自己的骨刃被他往回拉，她不敢乱动，怕再割伤他的手。却甩出了一条触须，强势的从他伤口上卷过，粘液过处，血液竟慢慢止住。 如手指一般的骨刃被他拽到了嘴边，他轻轻用嘴唇在骨刃上吻了下，然后紧紧的，一眨也不眨的看向她的双眸：“你在我心里，从来不是野兽。小哥哥说你是人，你就是人。” 海妖抿紧了嘴唇，尖牙在嘴里磨了磨：“你这些哄鬼的话，留着对姜琦说。” 卓云舒：“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话，虽然易感期和信息素会让我，又或者你确实在某些时刻会很难受，但咱们是人，人之所以能站在宇宙食物链顶端，就是因为我们有道德，有羞耻心。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不会像野兽一样只凭借本能去横冲直撞。你可以控制身体，我相信你做的到。” 海妖有点委屈了，她现在可是妖兽呀，卓云舒却要用人类的道德标准来要求她，她转了转绿色的瞳孔，神色狡诈：“姜琦做的到，Joker做不到。” 卓云舒放开了她的骨刃，上前一步对她勾勾手：“你下来。” 她摇动着鱼尾，从房顶落到床上，金色的长尾巴在床上撒开一大片薄纱，提前警告：“如果你再挡住我及时行乐，我现在就要打晕你了！” 他朝她伸过双手，她满布鳞甲的兽人刹那被他捧住。 -- 第165页 “你干什么！”她很凶的朝他抖动着鼻翼，龇了龇尖牙，凶态是小朋友看见都会吓哭的恶魔表情。 他却瞪着一双眼睛，猛的将她脑袋往自己那边一拉，然后野兽就感觉到嘴巴上被软软的嘴唇贴了一下。 不仅仅是贴，他甚至还企图用舌尖来撬开她的尖牙，往里伸。 野兽吓坏了，她知道此刻自己的模样有多恐怖。 她在他黝黑澄澈的瞳孔中，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狰狞的样子。 一把推开他，推得他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卓云舒，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姜琦就是Joker，Joker就是姜琦，姜琦能做到的，Joker就能做到。”他又继续不怕死的往前走：“如果你今天真的忍不了，你只可以搞我。” “你真的想死是吗，好，我成全你！”身侧的骨刃猛然间重新变回了人类双手，却凶猛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尖锐质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咳咳，这不是闲事，是我的事，是我们的事，是我们家的事。姜琦......”他伸出血粼粼的手掌，攥住了她额头狰狞的兽角：“我不希望你清醒后后悔，所以如果你今天真的忍不住，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野兽嘴唇抖了抖，竟被堵得无话可说 甚至连满脑子已经被信息素控制的神经，也彷如被泼了一大盆冰凉的冷水 “姜琦，我说过，事不过三，今天，现在，此时此刻，你是要杀我第三次，还是能......”他盯着她，眼中蓦然滑落一行泪珠：“忍一忍。” 第七十九章 怎么帮？ · 忍？他竟然叫她忍？ 他知不知道眼下她多么难受！ 身体里就像装满了火油, 稍微一点引子就能让她爆炸。 妖兽墨绿色的眼珠愤怒的盯着他。 心里想的是：忍什么忍，已经放过的小点心，自己偏要送上门, 那不如...... 下意识瞟了一眼床上的猎物，一个Omega确实满足不了她的需求。 微微颤动的眼皮, 让她这一眼偷瞄立刻渗出心虚, 甚至不用她开口威胁, 他已经抢先替她说出来心底的话：“当然，你也可以不忍，甚至可以就在这里坐享齐人之福, 享用两个Omega。我现在就在这儿，就在你面前，我哪里也不会去。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你选择遵从所谓的野兽天性，等你恢复人型后，如果我没死，咱们下了船就桥归桥路归路。” 别——她下意识摇了摇脑袋，额头的犄角就在他掌心磨了磨。 伤口被触碰，卓云舒嘶了一声, 却没松开手，反而顺着她的犄角, 用大拇指和食指捻住，缓缓婆娑着一寸寸揉过。 这安抚小动物的动作在她眼里着实可笑，可莫名的，海妖原本狰狞的面孔就收敛一些, 等他两根手指揉到她的角尖时，她喉咙里呜呜咽咽, 发出点咕噜噜的声音，像是即将沸腾的锅盖子。 “好了，我的话都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他终于松开了捏着她犄角的手指，两条长胳膊平静的垂下。 海妖动了动嘴皮子，可那些叛逆的话才刚到嘴边，他又开口，微带羞涩的看了她一眼：“最后补充一句，要是你今天能忍住，等回家后，小哥哥给你个惊喜。” 哼——她从鼻子里喷出冒烟的热气，掐着他脖子的手指不尴不尬的想收回又舍不得，与身上冰冷的鳞甲不同，她的手是灼热的，被体温烧的滚烫的灼热。 略微松开让他透了口气，十根手指由掐的姿势逐渐变得暧昧，滚烫的手掌贴着他的脖子，指腹顺着他颈侧的动脉点点戳戳的滑下，来到后颈，野兽真的很不高兴，甚至想要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干脆享受齐人之福。 反正事后再道歉，再想想办法挽回也不是不可以，她吃准了他就是喜欢自己，最怕姜琦的眼泪，万一挽回不了，就算少了一个卓云舒，那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从小到大，她什么都是一个人扛过来的，这个Omega不过就是仗着跟了她三年，便以为可以指挥她，命令她了吗？ 她什么时候听过别人的话，之前已经为他妥协过一回，明明分手，莫名其妙又成了姘头已经够糟心。 如今这个姘头，不仅想要管人形的她，就连兽形的她也要套上一层枷锁了吗？ 海妖想到此处，不禁歪了下脖子，后颈都发出嘎啵脆的咔咔声，随着她这一动，脖子上那条已经快戴的跟第二层皮肤一样，完全感受不到异样的平安牌也晃了晃。 她回手摸住那个温润的平安牌，攥紧想扯断还给他！ 这种人类廉价的情感，本来就不属于她，当初是他硬逼着她要，她拗不过才勉强戴上这根“狗绳”，已经够郁闷！ 可是，他刚说回家后还有惊喜给她呢。 她从来不管自己居住的地方叫“家”，自己那处居住地只有圆头圆脑的机器人和黑白的冷色，大部分时间都是吃外卖，但是自从跟他在一起后，好像就有点不一样。 为了讨好他，她也经常拎些东西上门，偶尔煮煮面和汤，勉强练就一点厨艺。 而卓云舒也是个自理能力很强的人，他的地盘从来不用她怎么拾掇，倒是他经常有空会给她拾掇，包的饺子也好吃，他这个人也挺好吃，所以，这样一想，倒也算是个“家”了吧。 啊啊啊啊啊—— 一向最有主意什么都不屑的妖兽头一回也陷入了奇怪的挣扎中 -- 第166页 但兽性在被打败前，依旧狡黠的想要讨价还价：“卓云舒，你要救人，你要当英雄，好，那我就成全你，我放夏萧走，你来代替他！” 本来以为自己刚才那番话琦琦一定会听劝，至少今晚她总该忍过去，可是眼下她这样一讲，卓云舒差点儿一口气没倒腾过来：“你！” 海妖为自己的主意洋洋得意，一挥触须将床上的夏萧卷起往卧室外一扔：“你不是不让我碰别人吗，那我只碰你，就算今晚你被我弄死了，那也是你自己求仁得仁，怎么样，现在，你还愿意为了救人献身吗？” 卓云嗓子眼里一阵发酸，连带着鼻管又酸涩起来：“那就当我看错人了吧。” “我本来就不是人。” “好，好，你不是个人！” “卓云舒，你还敢骂我！”海妖生气了，唇边那点柔和的戏谑不见，再次目露凶光。 卓云舒脾气上来，顶嘴：“你自己说你不是人，我把你当人看，你非要自己当野兽，我还能怎么办？你要我死，不用这么麻烦，现在就可以掐死我。来呀，来呀！” 好好讲道理的Omega忽然硬气的杀气腾腾，还回手去捂住她的手，不依不饶收紧自己的脖子，上赶着让她掐。 这出乎意料的一幕可把海妖又惊着了，她本来是想忍忍的，但架不住嘴贱就想多说两句，让他知道自己今晚的忍耐是牺牲多大，再给他个台阶下，可他这样一闹，反而又让她觉得委屈。 那点委屈，在乎，从心底的各种旮旯角翻腾汹涌，又从那双墨绿色的兽瞳里倾泻而出。 “卓云舒，你逼人太甚。” “好，那我不逼你，我现在满足你！” 海妖还没来得及反应，男人已经忽然出手，他两个手将她犄角往下一拽，踮起脚尖重重的吻上她。 她满布鳞甲和尖牙的嘴唇被那双柔软的唇含住，用力吮吸，她猝不及防惊骇张嘴，他的舌尖转眼就钻进了她的喉。 被男人抓着犄角，海妖有瞬间懵圈，她今晚是打算放过他的。 怎么倒是他先这样自暴自弃了呢，他不知道火一点被点燃，她真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呀。 被这样激烈的吻着，海妖大受刺激，伸手想要推开男人。 卓云舒却又伸手来圈她的脖子，往上一跳，像八爪鱼似的挂在她身上，紧紧搂住她。 海妖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火苗从唇齿间点燃，迅速燎原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这个吻由他开始，也由他结束。 直到把她嘴巴全都尝遍，他才终于松开，一瞬不瞬更加近距离的盯着她：“你今晚真要我死？” 她慌忙摇摇头：“没，没那回事。” “你成全我，我代替夏萧？” “我后悔了，还是选夏萧吧，我会小心点。” “嗯？”他浓眉一立，简直可以算怒目圆睁。 “我开玩笑的。”海妖声音里都快带出哭腔：“你可不可以先松开我，再这样，我真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我也后悔了！”他眼神逐渐柔和下来。 “啊？” “其实你可以为了我忍的对不对。” 她慌忙点点头。 “那我帮你，只要小心点，我们会没事的。”他再次贴上嘴唇，伸手捏住她覆满鳞甲的脸颊，强迫她与自己接吻。 海妖：...... 啊啊啊啊，怎么回事呀，谁才是野兽呀：“我，我小心不了，我控制不了。”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自己控制不了。” “你，别......唔！” 脸颊都被捏痛，她不得不张开了嘴，任由他再次欺上嘴唇，舌尖在她嘴巴里肆虐。 海妖缴械投降放弃抵抗，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因为她自知牙齿过于尖利，鳞甲一旦炸毛也如片片小刀。 所以她全身的鳞甲都有意识的驯服收敛，尾巴都小心翼翼夹住，原本有些地方炸毛散乱的鳞，此刻都严丝合缝的像一层金色的段子。 摸上去的人感觉到冰冰凉凉，手感十足。 被摸的兽也忍不住扭动了下腰肢：“唔——” 她小心翼翼用尖牙咬一咬卓云舒的舌尖，是一个堪堪要咬破又含住的状态。 他的吻逐渐深入，让她有一段时间甚至都忘了呼吸，只知全情投入。 直到他毫不客气，趁她心神松懈，先咬了她一口。 她吃痛，从天空掉下来，他们齐齐摔在床上滚做一团。 金色的鱼尾因为刚才那一口泄愤似的想要拍在他后脑勺上，但却在打下的瞬间减轻了力道，像蒲扇一样遮在他头顶。 “卓云舒，你是狗吗？”她捧住他的脸，朝他伸出自己被咬破的舌尖，变异后的舌尖一下窜出好几寸，伤口在他脸颊扫过，瞬间留下一条血色。 他嗯了一声：“啊，刚才觉得嚼到一根棉花糖，我忍不住想试试咬不咬的断。”又看向头顶的尾巴，不禁惊咦一声，伸手摸了摸那薄膜一样的软骨扇翅：“好熟悉的感觉。” 当然熟悉，他吃了幻梦的糖的时候，可是使劲折腾过她的尾巴。 大尾巴忍不住又来打他脑袋，卓云舒张开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作势又来咬，她吓得嗷嗷叫了两声，连忙把尾巴收回去。 却对他又嘟起嘴。 卓云舒轻轻一笑：“姜琦，你的信息素太浓，我手脚早都软了，动不了。” -- 第167页 啊啊啊啊—— “你刚才还说要帮我！” “我是想要帮你，但也得有力气才行呀，我只是个Omega，难道这种时候，还要我强迫你吗？” 海妖听完他的话沉默了，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墨绿色瞳仁里充满了火光，又满是不甘。 她不想伤害他，也不想就这么放开他。 好半晌，她舔了舔嘴角说：“那，也不是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章 喂水 · 夏萧被姜琦忽然变身和之后的状况吓坏了, 他虽然被甩了出去，一时却坐在地上愣神半晌。 等听到房中发出种种声响，这才后知后觉自己逃过一劫。 这劫是卓云舒帮他挡下, 夏萧心里又愧又怕，又想起以前在片场还曾嫉妒卓云舒凭什么能当男一, 现在愈发自惭形秽。 “卓老师会被姜琦弄死吗？我怎么才能救他？”危急时刻, 他只得向方片A求助。 “你都看到了吧, 姜琦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她是野兽，是魔鬼。”他都已经可以想象出卓云舒被发狂的海妖弄至四分五裂血肉模糊的场景。 “死有余辜对吗？” “对对对, 怎么救人！”夏萧心中已经完全偏向了方片A的说法，对于想办法处决姜琦的这件事再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一个危险狡猾的兽人，一个正在对人类Omega进行惨无人道折磨的野兽。 当然应该去死。 方片A得意的声音响起：“当你连通这艘船的时候，已经取得了随时开启新游戏的权限，这里面的每一个生物和高仿真机器人，都会在我们开启新游戏后的半小时，被强行传送至游戏场地......” 方片A作为系统无法独立完成启动，必须有生物脑电波配合，而夏萧恰巧之前连通过系统, 只有他的同意，才能立刻开启权限。 当年这艘船的系统设置真是煞费苦心, 系统一直都处于人类的控制之中。 如今方片A却终于成功说服了夏萧，他用方片A的方法，在心中默想着游戏开始。 很快，他周围出现了一个新的小型传送阵, 夏萧再次被传送到了之前那个巨大的足球场。在他周围，陆陆续续有之前的参赛选手被传送进来, 甚至包括方片A和他的女儿甜豆，也在五分钟后重新出现在了赛场。 “甜豆！”夏萧看到女儿，立刻激动的想要奔过去。对面的“夏萧”却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还伸手拍了拍怀中的女儿。 “别忘了你的任务，女儿早晚会还给你。” 夏萧只得停住脚步，随手从旁边经过的一名机器侍应生脑袋上摘下帽子，戴在头上。 主持人很快再次出现在主球场的高台之上，在更高的高空，悬浮的计数器统计着被传送过来的人数。 代表人数的数字一格一格的增加，代表游戏开始的时间一秒一秒的减少。 刚被传送过来的机器人们都有些蒙圈，有的人手上还抓着食物和酒水，因为他们全都是高仿真机器人，在游戏尚未开始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在宿舍或者甲板休息，享受美食和海风。 不过就在他们到达赛场后，原本空荡荡的赛场里也陆续有精致的食物和侍应生被传送过来。 同一时间 在主赛场正中的空地上，拔地而起一座十层楼高的巨大圆形斗兽笼和高台。 在外层，更是陆续浮现出环形的座位和光屏，那些弹幕和投标再次轮番滚动，仿佛正有千万双眼睛，在喧嚣，在注视。 一切都像是海市蜃楼般忽然出现，然而它就是这么真实的发生了。 没过一会儿 倒计时器过去了十五分钟，之前参赛剩下的所有高仿机器人全都被传送完毕，甚至连红桃Q都被传送过来，夏萧却还没有看到姜琦和卓云舒的影子。 “怎么回事，卓老师，不会真的已经被？”他想到这个可能，愈发心中惴惴不安。 方片A安慰：“如果卓云舒死了，那更加定下Joker的罪，咱们就是替天行道。” 夏萧又想到一个可能：“万一卓老师半死不活？” 方片A：“那等你拿到那样奖励，难道还没办法负担一个Omega的下半生？实在不行，给他插管或者移植大脑或者安装机械身体......总有办法补偿他的舍身取义。” 夏萧被方片A说的愈发难过，眼眶也红了：“卓老师，他真是太伟大了，没想到他是那么勇敢的人，那么好的人。” 方片A：“好人都不长命。” 夏萧黯然：“没错，如果这次能帮你完成任务，下船后，不管卓老师是死是活，我都要给他在瀚海公园立个碑。” 方片A：“再买块最大的墓地。” 夏萧：“可为什么姜琦现在也还没被传送过来？” 方片A：“越是精神力高级的生命体，想要构建这种将它们吸入的传送阵越复杂，再等等。” ...... 同一时间，比赛场万事俱备，只欠最后玩家的那两位玩家，还在房间里牵扯不清。 卓云舒本来因为信息素的关系确实手脚都软了，但又被海妖一句话勾的整个人都有些燥热。 原来她竟喜欢被Omega强迫？ 这可是从未体验过的新鲜感！！！ 闻言立刻挺直腰板，真男人，什么时候也要挺住：“那你全程不许动。” -- 第168页 海妖舔了舔嘴角：“好！”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你不会中途发狂吃了我吧？” 海妖摇摇头：“当然不会，我舍不得你死，只能什么都忍。”为了以示诚意，她还用自己的触须将自己的手腕反锁起来：“你看，我都把自己锁住了，我一定能控制自己。你快过来呀！” 她这么说，卓云舒反倒不敢过去，只要知道琦琦的易感期也不是全无理智就好，至少她就算变身妖兽也知道讨价还价，还知道不能伤害他。 但万一中途失控，他瞥了一眼海妖的鱼尾，心有余悸的想，刚才真是昏了头，这种情况也敢点火。 这不是他可以承受的，尤其是他肚里还有宝宝，安全第一。 遂又生了退缩之心，商量：“不然我给你放点冷水，先洗个冷水澡，降降温。” 海妖：......？？？ 大吼一声：“卓云舒，你玩我呢？” 卓云舒：“我最多只能亲亲。” 亲亲？亲亲也行呀！他之前就亲的她很舒服，那可是她第一次以兽人的形态被吻，新鲜感和一种奇妙的喜悦甚至都已经压过了易感期的躁动。 海妖再次嘟起嘴，示意他可以来吻。 见卓云舒还愣着不动，便沉下脸：“明明是你说要强迫我，难道还要我主动吗？” “那你收敛一下信息素。”她的信息素太浓郁，确实让他行动很不方便。 海妖为了憋回信息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却由于鳞片的覆盖，在他眼中只是脸色更垮一些。但房间里的信息素气息，终于淡了稍许。 卓云舒这才松了口气，先爬下床，去打开了卧室船舱的窗帘以及窗户，让清新的海风吹进房间。 又按开了房间的新风系统，调到最大档，很快，房间里那些浓烈又强势的Alpha气息终于散去不少。 海妖被这几股风一吹，刚才那种浑身热到冒烟的感觉也好了许多。 偏偏这个时候，卓云舒身上的Omega涩桃奶油味信息素又在空气中弥漫开。 “啊，卓云舒，你干什么？”她刚问了一句，就很快反应过来，因为受她信息素的影响，他亦被勾动了易感期，只是因为刚才他也一直在忍在憋，这才没让信息素泄漏。 果然不愧是从小吃苦长大的舞蹈家，忍者神龟舍他其谁？ 刚才自己竟然被他冷静和义正言辞的模样给骗到！ 海妖在床上气愤的想着，却没有给自己松绑，而是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只用一对碧绿的眼珠子上下狠狠剐他。 她怕自己一旦松绑，就会跟猛虎捕食一样咬向他。 虽然理智早已战胜了邪念，但享乐这种事儿，对于野兽而言，也是天性使然。 碧绿色的眼珠子转了转，虽然眼下尺度不合，但只亲亲他又不会受伤。他唯一担心的，只是她忽然兽性大发，所以只要能让他相信，她真的可以控制自己的话...... 男人敞开大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才盘腿坐到床边的沙发上，将墙壁上的出风口扇叶子往下扒拉，伸手软绵绵的拉开了衣领，一边用手扇着衣领里冒出的热气，一边在头顶怼着吹风，脸却越来越红。 “我没事，我可以忍得住！”知道她看出来自己也快不行了，卓云舒立刻补充：“你知道哥的忍耐力有多强，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抑制剂的瓶子掉了，我也......”他开始找一些有的没的闲扯淡，就是缩在沙发上，不肯再靠近。 “你过来，我帮你，只用这个......”她甩了甩脑袋，满头的“蛇发”兴奋的疯狂飞舞。 卓云舒被她那模样吓得打了个寒颤：“我这时过去会被你帮死的。” “你放屁!”海妖真的生气了：“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们可以彼此帮助。” 卓云舒双颊红扑扑：“我现在就是有点热，喝点冷水就好了。” 海妖眼珠一转，放软声音：“小哥哥，我口也渴了，刚才烧了一路。我现在还难受的紧。” “那，那我也给你倒杯水吧。” 海妖摇摇头：“不，我完全冷静下来之前，是不会放开自己的。” 言下之意，只能等着他喂。 卓云舒试图判断海妖这话的真假，却见她半天一动也不动的摊在床上，真的一直用触须拴着双手。 “真的不许动哦！” “嗯！” 卓云舒这才端着杯子走进，等他跪在身前时，海妖正要用触须去卷住他，却不防男人没有直接将杯子凑到她跟前，而是自己含了一口水然后身体往前凑了凑。 海妖顿时吓了一跳，满头飞舞的“蛇发”瞬间全往回卷到脑后。 稍微冷静下来，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男人脸上每一根绒毛都在阳光下纤毫毕现，让她心里都不觉发出赞叹。 男人眉目含情，眼角微微泛着红晕，皮肤白皙如瓷，毛孔都几不可见，此刻嘟起的嘴唇透着淡粉和水泽，让她想起刚才软乎乎的触感。 心跳忍不住猛然加快，想狠狠贴上去再次细品滋味。 仿佛知道她此刻心里怎么想的。 他漂亮的狐狸眼有些羞涩的轻轻眨了眨，那两片柔软的嘴唇便骤然贴上来。 她悄摸微张了嘴。 已经被他含的温热的水涌入她的嘴里，同时探入的，还有他柔软的舌尖。 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吻。 -- 第169页 借着喂水的机会。 她三两口咽下甘甜的水，正想细品那吻，他两片柔软的嘴唇却又忽然离开，一脸严肃：“琦琦要听话，不许给自己松绑，不许使坏，小哥哥才继续喂水。” 海妖闪了闪碧绿色的大眼睛，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一章 甜蜜 · 下一口甘泉如期而至 海妖急切的吮吸着, 将被渡过来的水赶紧吞下，刚试图想要回应，伸手搂住他, 卓云舒忽然脑袋又往后一仰，瞥了一眼她在身后的手腕：“我看看琦琦有没有乱动。” “没动, 我没动。”已经松动的触须瞬间又缠紧了手腕, 她咽了口唾沫, 一对竖瞳眼巴巴的望着他，露出点可怜神态：“小哥哥，我太渴了, 你每次就喂一小口，很难解渴嘛。” 卓云舒有些害羞的瞅她一眼，这次低头捧着杯子灌了一大口，嘴巴都灌的鼓起来，又凑进。 海妖这次猛地将嘴巴也贴近，甚至有点莽撞的用舌尖撬开了他的牙关，甜水哗啦啦从两人紧贴的唇角边流了一大半。 卓云舒唔了一声，却半闭起眼睛，舌头被兽人长而分叉的舌尖缠住卷住胡乱摩擦着, 他收不回去，便只能引导她如何正确的让彼此都舒服的亲吻。 这种事情, 一点就透，虽然人形的姜琦不是没有和卓云舒深吻过，可兽型的海妖却是第一回 。 她在他的引导下逐渐没有那么粗鲁，而是放慢, 放软，放柔。 静谧的房间里, 只有轻轻接吻的声音，口腔每一寸都被彼此舔舐，含着对方柔软的唇瓣，舌尖交融，像吃棉花糖一样搅弄吮吸。 海妖闭上双眼，感受着他给予的一切。 这个激烈又柔情的吻让她彻底放松心情，脸上的鳞片在阳光下一点点消融，身体也像被戳破的气球般逐渐缩小成正常的形态，金色鱼尾巴消失，变成两条白嫩而细长的腿，脑后的触须也全都收回了脑袋，变成了黑亮的长发。 姜琦回来了！ 就像童话里被王子轻吻的妖怪，只要得到真心的吻，就会重新变回公主。 卓云舒比姜琦更快发现她变回来的事实，因为两个人吻得过于投入，虽然她双手都已经得到开释，却还自己动也不动的合拢摆在腰窝上。 海妖有鳞片护体，重新变回的姜琦却光溜溜的在主动索吻。 纵然多么不想结束这个吻，但他一口气快要喘不上，再不停下来，就快憋死了：“唔——”卓云舒按住姜琦的双肩轻轻推开她，然后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喘/息着告诉她：“琦琦，你变回来了。” “啊？”她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立刻用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惊喜道：“我变回来了，原来我可以控制我自己。” “是的，你做到了。”他弯了弯眼睛，全是柔情笑意，又问她：“水好喝吗？” 姜琦眼睛里却还泛着未散尽的绿光，瞳孔依旧是竖着一条，卓云舒抵着她的额头这么近距离的看她眼睛，瞬间有种恍然，眼前这个女人，就像是批了人皮的野兽。 果然，女人下句话也很野：“小哥哥，我还要。” 卓云舒为难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杯子，又伸手端起来往下荡了荡：“你看，确实喝完了。” 姜琦却是盯着他：“我已经变回来了。” “啊？”所以......他也想到了什么，她变回来，他就没有性命之忧了，再继续发散一下思维，眼下这种环境，气氛，还有在鼻尖丝丝缕缕，已近憋不住的奶油涩桃味Omega信息素，他瞬间脸红。 不过还没等卓云舒想明白，姜琦就一下跪直将他反扑在床上，然后抱住他的脑袋，热切的吻上来。 西装革履的卓云舒本是个跪姿，双腿垫坐在自己脚后跟，被这么一扑一仰，便顺势丝滑一个下腰，身体都成了一个反弓形。 十几分钟重重的亲吻，也只有多年训练的软腰能坚持一边下腰一边接吻还能游刃有余，但姜琦真的一口气都快要不让他喘，所以直到卓云舒表示自己真的快喘不上气，用力拍了拍女人的后脑勺，她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嘴巴下那双已经被亲的红肿的嘴唇。 “小哥哥，你现在想要我的帮助吗？”她墨绿的兽瞳终于平复，重新变成了黑黝黝的深眸，眼底依然潜藏一片火光，欲念和兴奋都在那片黑影下汹涌燃烧。 卓云舒刚刚已经看习惯了海妖毫不掩饰肆意张炽的兽瞳，眼下女人忽然变回来，但那眼神依旧火辣辣的烧在他心上。 他抬手，捧住姜琦的脸，大拇指顺着她的眉弓轻轻往下，摸到女人的眼皮，长长的睫毛，她轻轻眨了眨眼睛，黑葡萄般的大眼珠依旧一瞬不瞬灼热的看着他：“你想要吗？” 如果现在换个环境，比如家里，那卓云舒都不用姜琦来问，可现在是在危机四伏的油轮上呀。 他硬生生忍住，摇摇头，凑近她耳边：“等我们一起回家”顿了顿，声音微小的像蚊子嗡嗡，却让她听得分明：“许你三天三夜。” 又脱下西装披在姜琦肩上：“你先穿好衣服。” 姜琦嘟起嘴，虽然三天三夜这种荒唐事不是没发生过，但现在她哪里舍得，这分明就是个哄人的无效承诺嘛。 虽然理智上知道是这样没错，心头却泛起点甜丝丝的味儿：“哼，滑头的小哥哥。” -- 第170页 一时卓云舒夹着腿缓缓溜下床，先去卧室换了条裤子，又去柜子里给姜琦找了一身衣服扔给她。 女人跪在床边，姿态优雅舒展着双臂，在窗户透进来的晨光中，不紧不慢的穿着白色的衬衣：“小哥哥，我今天很高兴。” “你能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当然是一件特别值得高兴的事。” “不，不光只是为了这个。”虽然这也是占一个因素，但更重要的是，他愿意完全相信她。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很多时间，你真的有可能会被我吃掉。你怎么就不怕呢？” 兽化后的海妖本性就足够暴虐，情绪非常不稳。 灰暗，沮丧，甚至只要他稍微有那么一丝显露出害怕，厌恶。 Joker可能都会发狂，失控，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 但他那么勇敢，竟然一直引导着她，安抚着她的情绪，甚至主动来吻她。 卓云舒想了想：“怎么可能会不怕，但心里越怕的时候，脸上越不能表现出来呀，这才叫演技。否则我跟那些比我资历老很多的演员们对戏时，岂不露怯？” 啊？竟是因为这个？ 她眉毛刚立起来，又见他勾了勾唇角：“你是我的琦琦，就算你变成野兽的样子，但我们相处了三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他嘴巴上说怕，其实心里根本就不怕。 刚那句话竟是在逗她。 哼！得意不死他。 “你怎么站在那儿，不过来帮我？”黑亮的长发从衬衣里被她一手撩出来，在天空瀑布一样扫过，阳光勾勒出她娇小又玲珑的曲线，双腿藏在雪白的被子里，就那样静静歪在床头，女人又慢慢的给自己一颗颗扣着纽扣，就这么简单的穿衣动作，都让他看的心尖荡漾。 靠在门边的卓云舒摇摇头，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琦琦太美，我现在对自己的自控力开始没有信心了。” 姜琦偏过头，又娇又嗔的瞟他一眼：“啊，又变成油嘴滑舌的小哥哥了。” 等她几乎全部穿好，只剩下衣领没有整理时，卓云舒这才上前帮她整理西装的领子。 “还有头发！”姜琦抓着脑袋后那一大巴长发，有些不高兴：“万一等下有战斗，没有发绳，这头发可碍事。” “我有办法。”卓云舒三两步跑到小厨房，从筷笼子里取了一把筷子：“以前在剧组看过化妆老师帮女演员盘头发，你坐下，我试试。” 姜琦充满怀疑的说：“你行不行。”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嘴巴虽然说的是试试，但卓云舒的手法还算不错，姜琦坐到梳妆台边，卓云舒站在她身后，经过几次失败的尝试，最后用两根筷子很快就帮她盘好了头发。 “小哥哥，你怎么连这个也会，十项全能呀。”姜琦摸着盘好的头发，照了照镜子，非常满意，扭头看向男人下意识就朝他伸出手。 卓云舒伸手牵住了女人的指尖。 椭圆镜中映出两人，一个仰头，一个垂头，相视而笑，气氛温馨，如同一幅定格的油画。 便在此刻，异变陡生。 身前的镜子扭曲，蓦然出现了一个巨大光幕，传来强大吸力。 “啊嗷嗷——”在察觉到有定向传送阵出现后，姜琦第一时间推开卓云舒，并刹那运足浑身精神力与之对抗。 一声剧烈的，震耳欲聋的嘶吼将卧室的玻璃直接震碎 卓云舒刹那被推到一旁，然后还没等他从刚才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凶嚎中回过神，就看到姜琦的身影被传送阵吸了进去。 最后一眼，是她的一只手奋力一抓，传送阵瞬间破碎，身影消失。 世界一下安静了。 卓云舒在地上坐了会儿，后知后觉的抬起手掌，指尖还残留着女人手指的温度。 “琦琦，琦琦！”他一下心头又急又慌，冲向那面镜子上下摸索。 “别慌，自然也有你的份！”一个奇怪的机械音猛然在房间响起，卓云舒一抬头便看到身边又出现了两个传送阵，一红，一蓝。 红色的传送阵里面隐隐绰绰露出之前那个巨大的赛场，如今那赛场中央囚笼已经显现，还有散落在四处的若干参赛者们，已经全都带上了统一的面具。 “琦琦！”他一下就从那些参赛者里认出了刚被面具覆盖住脸庞的姜琦。 而蓝色的传送阵就是瀚海风景区乱峡湾此刻清晨的美景，警方巡逻舰正在维克多号附近逡巡，还有剧组的成员们，有人正在对警察焦急的讲述着什么，他甚至看到眼圈已经熬的黑黢黢的季俊哲，何瑜，和完全失去了一贯高贵范儿，头发都来不及梳理面容憔悴的程思思。 他的亲朋好友们和同事们，都在外面日夜担心着里面人的安危。 “你是人类，我无意伤害，这件事本不与你相关。所以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是离开，还是留下。” 卓云舒冷哼一声 那个机械音继续不带感情补充：“系统从不说谎，姜琦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不能活着下船，你如果选择留下，受到她的牵连，也会没命。” 卓云舒攥紧了拳头，咬住牙关，目光在两个传送阵上扫视。 刚要迈步往红色传送阵走去 那个机械音蓦然又道：“等等，先别这么着急选，我再给你看一样视频记录！” -- 第171页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二章 来历 · 姜琦身影出现在赛场后, 便被同时套上了面具。 站在高台上的主持人便愉悦宣布：游戏开始。 斗兽场另一半草坪地面忽然泛起层层黄沙，从里面钻出一条又一条两人高左右，脑袋成圆锥形, 里面布满晶状锯齿的沙虫。场中的参赛者除了姜琦跟红桃Q，几乎没人见过这种生物, 一时惊叫连连四散奔逃。 但他们很快发现自己身边又出现了新的辅助物品, 每个人手里都多出一个半米长的盐袋还有勺子。 “这是武器！” 很快, 有人发现盐是对付沙虫的利器，而那些沙虫虽然看似凶猛，却没办法越过斗兽场中央的白线。 主持人：“第一个到达对面红线的选手, 将得到本场外围赌盘百分之十的奖金，目前奖励金额五千万星币。超时还未越过白线的参赛者，将会自动淘汰。”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在沙虫那方最远的高出就出现了一个数字奖金牌和一个倒计时器，奖金数额正在不断累积，倒计时器显示在场诸人只有60分钟通关。 带着各种面具的参赛者们互相看了看，有人不发一言，有人嘴里嚷着冲呀，便开始往前飞奔。 最先跑过白线的是六名中年男人, 他们一边飞快用勺子舀盐往周围的沙虫身上洒，一边往前冲。 沙虫身上沾了盐的部位迅速融化脱水, 虫子们虽然发不出叫声，却一个个痛苦扭曲，但一堆虫子退下，又有另一堆虫子冲上来, 那六名中年男子中冲的最远的一位，离目标红线不过一百米距离, 可就在那个时候，他手里的盐全部用完。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离他最近的一条沙虫张开晶齿包住了他的脑袋，接着从上到下整个吞下那个男人。 白线这边的参赛们惊恐的看着冲过去的六个男人一个被活吞，另五个同样用尽盐袋后被十来只沙虫围攻，有的被撕碎露出身体各个关节的金属线，有的也被活吞。一时间，场中只闻沙虫们游走和咀嚼的声音。 周遭外围看台电子屏上飘过各种弹幕【爽呀，终于又看到死人了。】 【听，这美妙的咀嚼声。】 【可惜流的是机油不是血，如果是真人那该有多好。】 【哈哈哈，不着急，再等等，外围赌盘马上又有人要花式寻死了。你们说花点钱指定那些穷鬼们吞农药怎么样？】 【除草剂，敌敌畏？】 【除草剂吧，一整瓶，据说喝下去当时没事，但能让人肺部碳纤维化，只要5ML就能让人活活憋死，并且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特效药，我们可以看着那帮贫民窟的虫子们从里到外腐烂的全过程。】 【那就让他们直播。】 【对对对，打赏，喝药，直播腐烂，哈哈哈哈】 ...... 那些毕竟都是高仿真机器人，沙虫们消化不了，在吞掉了六个人后，有一部分沙虫由于吃下了金属和机油，也半死不活的摊在了沙地上。 参赛者减少的同时，对面的沙虫也在减少。 有聪明人很快发现了这点。 “这些盐根本不够一个人冲过去。”有人计算了下需要消灭杀虫的数量和最后能够跑到对面红线需要对付的沙虫数量，至少还需要十八个人先冲过去当诱饵。 “喂，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先过去。”一个大块头带面具的男人十分凶厉，随手指出了身边几个看起来很弱小的参赛者。 过去就是当替死鬼，留在最后过去才是最安全。 那些人纷纷摇头，然而大块头周围很快聚拢了剩下的部分参赛者：“你们就过去吧，如果运气好，就能夺得所有奖金。” “是呀，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六十分钟后如果不能越过白线，同样会死。” “对，现在冲过去，还能搏一搏最高额的奖金。”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搏？”那些被点名的参赛者中有人反驳。 “让你们去就去，如果不过去，要么现在被我打死！”大块头冲那几个人亮了亮拳头。既然已经身处野兽的斗场，彼此又都带着面具，所有的人性早已泯灭，要么活着带走大笔奖金，要么死了给其他人当垫脚石，这是所有人在心底里早已默认的规矩。 随着大块头话音一落，那些附庸在他身边的人也纷纷亮出了拳头。 那几个人没有办法，在武力的威胁下，又存了侥幸过关的心理，只得同时向沙虫一方冲了过去。 没一会儿，对面再次响起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没有一个人能坚持跑到红线盐袋就全部用完，而其中跑的最远的一个小个子参赛者，离红线紧紧只有五十米。 很快，又有六个参赛者被从人群中推选出来当探路者。 “我们，要不要给过去的人多分一些盐。”有参赛者这样提议。 “对对对，多给我们一点盐。” 那些被推选出来冲关的人早有这样的想法，前面已经有两组人做了示范，只要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一个半人的盐，那绝对都能安全过关。 “只要让我们安全过关，我们一到达目的线就可以退出游戏，那个时候我立刻去厨房找盐给你们送来。”还有人提出这样的想法。 可是，这个提议很快被剩下的人否决。 没人愿意相信其他人。如果盐给了别人，让他们先通关拿到奖金，剩下的人怎么办？场上还有这么多巨型沙虫，盐不够过不了红线是死，超时一样也是死。 -- 第172页 所以，终究先被推出来的人只能做先行的小白鼠。 他们被其他参赛者驱赶着，推搡着，喝骂着过了中间白线，一旦越过白线就会遭遇沙虫，就只能往前冲。 可是这次的六个人，依旧失败。 第三波，又是六个人，失败。 第四波时，场中只剩下十来个人。红桃Q和姜琦始终站在人群最后，她们虽然看起来个子不高，但都释放了自己的Alpha信息素，一看就很不好惹，所以之前的大块头根本没有点她们两人出来。 而第四波，对面的沙虫已经所剩无几，大概也就不到八条。 所以这一波是最有可能凭借盐袋过关的人，而且第一名累积的奖励已近一亿星币。 这次没人愿意再让，都纷纷往前冲去，除了红桃Q和姜琦。 离游戏结束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十分钟 外围光屏各种弹幕【那两个小个子女人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缩在后面？】 【女人么，终究还是胆小一些。】 【可刚才那个大块头没有推她们过去，会不会她们是Alpha？】 【说不准那个大个子早就搞过她们了，只是怜香惜玉？】 【哈哈，这种生死战场，还会有人怜香惜玉吗？】 在那些纷纷议论中，冲过去的十几个人里又死了一大半，还有最后三人，虽然都带着面具，但从外形可以看到是一个敏捷的头发略花白的中年男子，一个年轻女人，以及刚才武力值最高的大块头。 这三人的盐袋即将用光，却都已经绕过了赛场那边最后几只巨大的沙虫，他们几乎同时飞奔，眼看离最终红线不过三十米。 忽然，大块头和中年男子同时从盐袋里抓出一把盐，一边跑一边朝对方那边撒过去。 两人齐齐叫了一声，都被盐迷了眼。 大块头立刻摇头摘下面具用袖子去擦眼睛，中年男子也脱下面具顿了顿脚步。 然而就在两人停留的间隙，他们身后的沙地上刚被绕过的沙虫立刻捉到机会，两条巨大的沙虫破沙而出，一口一个，两人甚至来不及惊呼，就被沙虫囫囵的吞进了肚子。 “我到了，我到了，我拿到奖金了！”第三个年轻女子便在这功夫跑过红线，她刚兴奋的摘下面罩，还没跳起来，忽然整个身子下沉，青天白日里直接消失不见。 下一秒，她刚站立的地方，冲天而起另外一只十人高的巨大沙虫，这只虫子比刚才所有参与战斗的沙虫都要大好几倍，直立起来竟有好几层楼高。 沙虫不紧不慢的吞掉了那个越过红线的女子，然后又缓缓沉入沙地。 【哇哇哇，我就说奖金没有那么容易拿。】 【有趣有趣，太刺激了！】 【哈哈哈，虫子冒气的那刻，我心都揪起来，这个反转真是爽歪歪呀。】 【只剩最后两个女人了。】 【看来今天这场到这关位置，就该团灭。】 【还要再看下去吗？】 【那就赌这两个女人，哪个先被活吞好了，下注吧。】 叮叮叮——奖金池的数字开始更快的往上翻滚 姜琦和红桃Q却十分镇定，姜琦这时打开了身边的盐袋，开始舀盐往自己脑袋上倒，并将那些盐在衣服涂抹均匀。 红桃Q跟她一模一样的手法。 这些画面都既时通过红色传送阵被卓云舒看到，同时，在这幅既时画面的下面，还有一个正在放映的纪录片，里面同样也是相同的斗兽场，相同的参赛人数，同样也有姜琦跟红桃Q。 下方纪录片里的姜琦也带了和今天一样的面具，好像时间轮回一样，只是衣服和发型不同。 “你给我看这些到底想要证明什么？”卓云舒看了好一会儿，这两个视频对比除了证明姜琦曾经参与过相同的游戏并成功脱困，又能证明什么呢？ 为什么那个电子音说，他看完后，就不会选择跟她在一起？ “别着急，还有呢，这件事我得重头跟你好好细说，首先，我们要从姜琦的来历说起，她可是土生土长的属于维克多号的兽人.......”既时画面下面的视频再次一变，出现了很多白大褂和实验室的场景。 那些人在里面来去走动，然后过了没多久，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非常高贵的高个子男人牵着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了屏幕上。 卓云舒看到那女孩脸的第一眼，就屏住了呼吸。 “眼熟吗？” 小女孩明明生了一张和男人类似轮廓分明的欧式脸，但那张脸却非常艳丽，下眼睑微垂眼睫毛极长，嘴唇红润嘴角微垂，脸上肉嘟嘟，像涂抹了胭脂，又像是用最细腻的化妆品，化成了东方的优伶戏妆。 就像是他在游戏里看到的，还有现实中海妖每次变身后，那异常妖冶的半张脸。 机械音又问：“知道她是谁吗？” “姜琦？” “不！”机械音：“她全名叫艾尼克基德曼.唐.娇娇，是两百多年前，一个名叫南州星星球霸主的女儿，是一名真正的帝国公主。” “她的脸？” “为什么和姜琦兽化后一模一样对吗？” 卓云舒立刻飞快点头。 机械音：“因为公主殿下长到五岁时，被发现有一种天生的慢性病。”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三章 选择 · -- 第173页 还剩最后五分钟, 姜琦这才和红桃Q施施然越过白线，球场那头的沙虫几乎都死的差不多，只剩一两条, 也被她们随手用盐粉干掉。 等两人一齐到达红线时，都没有迈步。 姜琦看向红桃Q：“你先还是我先？” 红桃Q面色严肃:“这虫子好像比一百多年前进化的更强了。” 姜琦冷笑：“养了一百多年, 当然会进化。” 红桃Q眼中露出一点缅怀又痛恨的神色：“也许我们都将死在这里。我记得当年, 这一关后面还有三关, 可我们那个时候都收到那条讯息，所以兽人们都想着跑，死在这里的反而更多是人类。你说, 今天，这是不是我们的最后一关？” 姜琦摇摇头：“这当然不是最后一关。从始至终，你看到方片A了吗？” 红桃Q看向巨笼之外，那边有一堆机器人侍应生，其中一个抱着小孩带面具的侍应就特别明显，夏萧和方片A都在其中。 她说：“就在那些人中吧，我直至今日才能肯定，方片A应该是机器人，能够操控这艘船的系统, 他表面说是要跟我结盟来对付你，实际上, 他从头到尾都置身事外，操控着这一切。” 用其他的高仿真机器人做饵，一开始方片A对红桃Q说要结盟，目的就是达成当年没有完成的任务, 只让一个兽人走出这条船。 可实际上，沉默在这片沙地中的沙虫, 每一条都已经比一百多年前进化的更厉害，尤其是埋伏在红线处最大的那条，刚才忽然出现，气势上已经超越普通的七级精神力异能兽，就算红桃Q和姜琦联手，也不一定能对付。 但对付这样的沙虫，一百多年前方片A就向兽人们透露过经验，那个时候，大家可是全员过关。 不过这一次，明显进化过的异能沙虫，就连机器人也可以吞噬融化，不知道她们还有没有那样的幸运。 姜琦点点头：“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方片A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让我们活着离开。” 红桃Q异常气愤：“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姜琦嘴角慢慢牵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我想，他应该也是后悔了，后悔当年一念之仁，放过了我们所有人。”她眨了眨眼睛，百多年前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 那夜，所有最后剩下的兽人们都收到了短讯，唯一的生路离开，大家都想要悄咪咪的独自享用逃生通道，因为他们之前每个人都在从不露面的方片A的指示下，通过了前面的游戏，所以人人都相信他。 兽人们纷纷猜测他的身份，有的兽人认为他就是韩经理，有的兽人认为他是高层贵宾室里的好心嘉宾，还有的兽人脑洞大开的猜测：“会不会是中央控制系统成精了，所以才给我们漏题？” 只有Joker在休息室里，叫破了这条讯息：“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有秘密通道，只能一个人通过。” 所有人都非常震惊，红桃Q：“那个时候你叫破短讯，纯粹只是不相信方片A，但却救了大家一命。”因为兽人们到达逃生通道时才发现，那里面一片黑漆漆。如果全部人都瞒着其他人进入通道，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必然会相互厮杀。 并且，通道有关闭时间，时间一到，两侧墙壁就会合拢，没有来得及逃离的兽人会被夹成肉饼，而在通道的尽头也危机四伏，因为出口处还有一个随时会被启动的大型等离子激光风扇，只有通过滤网一样的风扇，才能找到停在走廊的逃生舱。 姜琦：“如果我估计的没错，那天其实按照方片A的计划，我们应该在通道里先打起来，先死一半，剩下的人又一半会被合拢的墙壁夹死，如果侥幸逃到最后的出口，风扇启动，瞬间搅成肉渣，所以最后一个不剩。” 红桃Q想了想：“确实，应该是这样的计划没错，最后墙壁没有合拢，风扇也没有启用，我们每个人都通过了出口，所以出来后，大家其实心里还是在感激着方片A。至少，那条短讯上指出的逃生通道，没有错误。” 姜琦：“这也就是你这次为什么会再相信他的原因吧。” 红桃Q脸上泛起一点苦意，眼神空蒙的看向前方：“我从这里出去，没想到最终，还是又要回到这里，也许一切都该在这里结束。难道兽人的命运就是如此吗？他们人类造出了我们这些畸形的家伙，让我们有了感情，有了生活，有了伙伴，再一次毫不留情的全部夺走。从始至终，我们只是试验品和棋子而已，哪怕基因里多百分之一的，也从来没有被人类看成是同类。” 姜琦没想到红桃Q竟然会发出这样的感慨，下意识看她一眼：“你怎么了？” 红桃Q：“我只是，有点累了。这么多年，我好像一直没有逃出去过。”就算逃出去，外面也再没有人等着她，这么多年支撑她的一直只有为梅花J报仇，可是就算明知姜琦这个亲手将梅花J送上联邦法庭的仇人就在眼前，她也拿她毫无办法。 其他所有的仇人都已经死去，就连曾经在法庭上对梅花J比中指的黄律师的女儿，都已经被她追踪泄愤。 人类都说祸不及妻儿，但她的心中的仇和怒却这么多年没有平复过。 他们都是野兽呀，就像人类杀野兽也不会问野兽今天的心情怎么样，无不无辜，为什么野兽杀人类，却又有那么多法律和条款要来制裁呢？ 十个兽人，明明是同一条船下来的，都算经历过生死的伙伴。 -- 第174页 可为什么只有Joker，竟站在了人类的那一边，百年间追踪和猎杀其他兽人。 “难道百分之一的基因，真的会有所不同？”红桃Q缓缓转过头看向她：“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多百分之一的人类基因，让你的想法跟我们到底有什么不同？” 姜琦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公平起见，还是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先探路。” 红桃Q冷冷一哂：“不想说就算了。”说完这话，她径直迈步踏入了红线。 她的身影在千分之一秒的瞬间掉落入沙虫巨大的晶牙内，姜琦紧张的注视着前方的一切，过了十几秒，她的目光逐渐暗淡下来。 百年前，到了这一关，守在此处的沙虫不过五级异能兽，只要按照方片A当年透露的方法，将整包盐大半涂抹于身上，不反抗被沙虫吞下后在沙虫肚子里泼下剩下的盐，那么很快沙虫就会因为反胃，将吞下的兽人重新囫囵吐出来。 但这一次，红桃Q没有这样的好运。 姜琦又等了等，那条巨大的沙虫没一会儿果然重新冒头，这次从那圆形的晶状牙口里吐出的，只是一副半融化的身体，红桃Q的皮肉和衣服已经不复存在，大半截身子都被消化液腐蚀的白骨嶙峋，只有脸上的高塑面具还套着，仿佛一副带着面具的人形骨架。 和人类的遗骸并没有太大不同。 沙虫獠牙抖动，发出尖锐的嘶鸣声，随后重重倒向沙地，晶牙也碎了一地。 姜琦注视着沙地上被虫子吐出来的骨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红桃Q不知出于什么心里，也许真的像她自己说的，只是累了，又或者，绝望了。 她认为永远也逃不出这艘船，所以干脆就不逃了。 红桃Q抢先迈出了那一步。 如今，轮到她姜琦。 现在，只要她越过红线，就算过了这一关。 虽然还不知道前方有什么新的关卡在等着，但卓云舒，一定在焦急的等着她。 所以姜琦想要通关和求生的心情十分强烈。 她深深呼了口气，迈开腿，刚要踏过红线。 便在此刻，前方的沙地轰隆一下塌陷！ 身后的沙地也轰隆一下垮塌！ 牢笼，斗兽场，看台，漫天飞舞的弹幕，不断滚动的数字和倒计时器。 全都不见了。 入目所及，只剩下万丈悬崖，深渊中烈焰腾腾，鼓噪着熔浆和热浪，就算隔了很高的距离，那种热浪都扑面而来。 而她脚下，是窄的刚刚只能容下一脚宽度的细长铁杆。 姜琦收回了半空中那条腿，踩回铁杆。 她整个人再次站在了巨大天秤的一侧，这次连个托盘都没有，只有一根细细的杆，杆子被顶在从深渊里凸出的一块尖锐巨石的顶端，而在石头另一侧的杆子上空，有五个砝码，每个砝码上面都出现了一个双向传送阵，露出那一头惊讶的人脸。 姜琦依次看过去。 那五个人分别是：卓云舒，卓荣庭，林月月，夏萧，还有夏萧的小女儿甜豆。 所以，方片A这是终于不愿意再装了吗，图穷匕见，要搞这种最后的审判？ 姜琦抬起头，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这一关，是什么？” 空中传来机械音：“我的终极任务，是灭杀维克多号这艘船上当年制造的所有兽人。” 姜琦：“猜到了。” 机械音：“可是你，成为了我执行命令的bug！” 姜琦：“因为我多那百分之一的人类基因吗？” 机械音：“没错。” 所以，今天这一幕，是系统碍于机器人不能伤害人类的三大定律，对基因中有百分之五十一人类基因的姜琦无法擅自处决，只能邀请真实的人类来对她进行最终的审判。 机械音毫无感情的宣布：“五票三胜，只要这个传送阵里，今天能走出超过三个人站上砝码，你就不用死，我会放弃终极任务和奖励。但如果少于三个人，你和今天走出传送阵的人类，都会在三十分钟后侧翻，跌入火焰深渊。” “我需要提醒目前还在传送阵那头的诸位，你们现在每个人都是绝对安全，只要三十分钟内不走出传送阵，在这次事情结束后，我会开放芥子空间，送你们出去。相反，如果你们走出传送阵，就是自己将自己的命运交递于第三人手中，如果砝码没有站够数量，那么停留在传送阵里的人就是杀死走出来人的凶手。” “啊，那是个我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但人类伤害人类，不在我的管辖范围，所以......别忘了你们刚才看到的那些记录视频，好好想想清楚。” 机械音发出一阵怪异的电子笑声：“还请各位慎重选择，不要连累其他人类。现在，倒计时，开始！” 随着机械音这声落下，计时器再次出现，而姜琦脚下的长杆，开始缓缓，几不可见的往下倾斜。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四章 榨取 · 选择权一下被移交到了五个人类手中。 机械音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最重要的话：“温馨提示, 此次审判需要人类在三十秒内依次走出传送阵，如果超时站上砝码，天平一样会倾斜。那时所有站上砝码的人类都会死。” 现在的局面非常不妙, 因为走出去的人如果没有三个及以上，那么没走出的人就是杀人凶手。 -- 第175页 但如果没有人从这里走出去, 姜琦就必死无疑。 系统只给了他们三十分钟时间考虑, 彼此投票前不能互通消息, 但可以通过几轮投票来显示想法。 投票的按键器就在每个人的芥子空间内，一红，一蓝。 同一时间, 姜琦手中也出现了一个投票器。 机械音：“第一次投票五分钟后启动，并且是双向投票，为了公平起见，站在天平上的兽人有权利选择让不让传送阵对面的人类走上砝码。” 这简直就是一场心理大战，尤其是，在开通传送阵之前，系统给所有人都看过了姜琦以前在这艘船上生活的视频，并说明了她的来历。 卓云舒的思绪回到五分钟前 那时他差一点就迈进了红色的传送阵，可是他知道姜琦的为人, 如果问她她不一定会说，而系统的解说却十分清楚, 他忍不住就停了下来，听完并看完了全部的往事。 那个名叫艾尼克基德曼.唐.娇娇的帝国公主五岁时生了一种怪病，五岁前，她天真活泼聪明伶俐, 和别的小朋友一样正常。而五岁后，她身体停止发育, 脸部却逐渐明显的成人态并且就像化了东方幽灵妆一样，智力也开始停滞，什么都学不进去，并且领悟力开始变低，行动迟钝。 一开始，她那位南州星帝王的父亲以为女儿被人下毒，毕竟在南州星球，那位帝王父亲的上位史并不光彩，在他周围有一系列虎视眈眈帝国皇位的兄弟姐妹，和实力强大的外戚们。 但小公主经过南州星球各大权威医师检查后发现，她患上了一种罕见的血液病，是基因里自带的。 也就是说，帝国皇帝的基因不行。但南州星帝国经过几代延续，皇帝的身体素质和实力有目共睹，怎么可能是他的基因不行呢？ 经过医生们进一步挖掘，这才发现，原来小公主并不是皇帝跟皇后亲生。而是皇帝当年强抢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囚禁了表妹继承了舅舅的帝位后，近亲生子的产物。 小公主的母亲在生下她后不久就过世了，公主被记在皇后的名下，帝王悲痛欲绝，并且为了把持绝对权柄，从未对外宣布过公主的身世。 南州星皇帝和皇后并不亲近，皇后一家掌握了军权，是绝对实力的外戚，有皇后在一天，皇帝都无法再娶。 所以，小公主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也是皇帝缅怀真爱，最心疼的女儿。这个病，必须治好。 南州星帝王找到了当时正好在研究基因病的永恒集团，并开出高额奖金和费用，希望永恒集团的宁锐，能够研发出治好公主基因病的特效药。 而那时，正好永恒集团的在提取了一部分来自X星当年冷冻的实验胚胎，用作基因剪辑混搭实验。 永恒集团的宁总打着当年X星星楼大帝提出的更高，更快，更强的口号。希望实验室能够研发出一种：“上能入天，下能入海，还能有快的速度，美丽容颜，超级力量的新人种。” 研究员们将各种兽类基因进行混搭匹配，注入那一批来自X星的特别实验胚胎。 而小公主的基因片段，也被作为要攻克的目标，被注射进了大约一千多颗胚胎里面。 在这些剪辑了海兽，鸟类，甚至各种不知名生物提取的强大基因胚胎中，有大约三百个胚胎没能成熟，却有七百个胚胎最终发育成功，慢慢在培养皿中长出了鱼尾，人身，甚至有的还长出了翅膀和骨翼。 姜琦，就是这些试验品中的一个普通胚胎。是作为治疗小公主基因疾病被研发出来的试验品，最终的去处，当然是作为商品和药渣进行销毁。 十年后，永恒集团的基因特效药研制成功，小公主的病患得到彻底医治。 而那帮作为研究用品的兽人们此刻都已经长大，他们中间大部分都生活在舱底，一辈子没有上过床舱。只有姜琦和少数兽人是例外。 这些能够上到船舱的兽人作为维克多号的财产，被当成可以活动不用发工资的奴隶，因为经过基因改良，他们不仅拥有人类的智商，还拥有一定的异能，承担起了维克多号上面部分侍应和守卫的职责。 本来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兽人们和这艘船的管理者一定会相安无事。 但永恒集团为了更多的榨取金钱，在船上开通的赌盘，一开始只是用机器人做筹码，让贵宾们观摩机器人被野兽残忍撕碎的画面，释放压力。 久而久之，机器人已经不足以满足贵宾和外围赌盘匿名下注者的快感。 于是，部分走投无路的人类，帝国小公主长得十分类似的“海妖们”一个个被从水箱抽调出来，那些不能化形成人的海妖终生都是半人半妖的形态，她们和姜琦一般大，但绝大多数人一辈子没有离开过海水，并且智商只有五六岁。 她们经过一定的学习，懂得一些词语的意思，然而仅仅只有如此。 和其他那些智商不够的豹人，狼人等等兽人生物一样，类人的海妖们被充入了赌盘的杀戮游戏。那些半人半兽身体的小女孩形象，卓云舒曾在姜琦用精神力构造的游戏中看到过。 她们从四面八方爬上加班，哥哥，哥哥的叫着他，想要求救。 而同样，在赌场里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情况。 只不过那些海妖想要抱住的是参赛选手们的大腿：“哥哥，哥哥，哥哥救救我！” -- 第176页 在看到那些小海妖出现在视频里时，卓云舒再也没有害怕，反而听到那一声声的叫喊，说不出的心疼难忍。 选手们构成情况非常复杂，有机器人，有人类，有正常智商的兽人，还有智商不够的海妖。 根据纪录片的视频，那个时候姜琦就作为侍应生，面无表情的守在通关处，按照韩经理指示，将每一个侥幸通过最后一关的海妖“同类”拎起来丢进身边的巨大搅拌炉。 那个旋转的如同河车的炉子卓云舒同样见过，《殊途》游戏中的红雨，无数小怪兽们被投入巨大的绞肉炉，榨取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他以为那是夸张和游戏中的恐怖画面。 然而实际的场面，比游戏里更加恐怖。 没有用处的小海妖们即便通关，也逃不过被榨成血汁的悲惨命运。 那些血汁被盛放在漂亮的水晶高脚杯里，由高等兽人们用铺着蓝色丝绒的漂亮的托盘轻轻托着，一个个送到维克多号上层的每一间贵宾室。 据说，这些智商不高无法变身的半妖们寿命都相当长，她们的血汁有养颜驻龄的功效。 虽然很多贵宾也曾表示这样公开压榨活体生命实在残忍，但当价值高昂千金难求的血汁酒被送到嘴边时，大家都是抢着喝下。 所以，姜琦到底是什么？ 在那个视频里，她可以毫无表情的抓起自己的同类往搅拌炉里扔。 虽然之前看到过姜琦兽性另一面的恐怖样子。 可那刻，是卓云舒真真切切感受到Joker凶残一面。 他一直觉得姜琦是人。 可一个真正拥有人性的人，怎么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 卓云舒知道姜琦是被迫，是无奈，有苦衷，如果不丢同伴进去，也许下一个被放弃的就是她。 但那些画面如今却像刻在脑子里，如鲠在喉。 他有片刻迷茫！ 但在机械音提示已经可以选择时，依旧毫不犹豫选择按下的红键，那是他的琦琦，如果他不救，还有谁会去救？ 而且，弟弟一定会支持他，还有林月月，她和姜琦很要好，所以这就已经有三个人了。 至于夏萧和他的女儿 夏萧不是个坏人，到了生死抉择的时候，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而甜豆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应该是夏萧投什么女孩就会跟着投什么。 所以，卓云舒非常确定，五个人都会选择救姜琦。 天空提示屏显示，只有卓云舒一个人最快做出了选择。 五分钟已经过了三分钟，还剩最后两分钟 其他人尚未做出选择。 在看到卓云舒按下红键后，卓荣庭咬了咬牙，之前方片A提供的视频资料和兽人们的过往，他几乎是跟哥哥同时收到，终于弄清楚这艘维克多号上面兽人的全部来历。 如果硬要追究，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根本就是永恒集团，如果没有他们打开潘多拉盒子，肆无忌惮的用人类胚胎制造各种兽人怪物，那么也不会有之后的宇宙十大兽人通缉犯，那些本性凶残，兽性和人性/交织的兽人们，虽然是加害者，但又何尝不是基因计划的受害者。 卓荣庭刚准备跟哥哥一样也按下红键，忽然，在他旁边芥子空间里的林月月猛然按下了蓝键。 那是一个反对票，她希望留在安全的地方。 这个情况着实让人没有想到，林月月之前上船后明明和姜琦非常要好。 在她一左一右的两个男人同时震惊。 机械音：“投票后的各位可以陈述理由，你们现在已经可以彼此听到。” “为什么！” “为什么！” 卓云舒和卓荣庭的两声质问同时响起。 林月月的房间里传来微微啜泣的声音：“我做出这个决定，不是出于自身安危或者害怕承担风险。姜琦是我们弑神组未来的组长，我本应该投赞成票，让她活下来，但现在有个问题，如果第一把我投了赞成票，其他三个人都投了反对票，那么我和卓云舒必然跟着姜琦一起死。所以我现在要确定一下，到底有几个人真心愿意投赞成票，让姜琦活下来。” 顿了顿：“还有一个视频，我想你们大家应该都已经看过，很难说我们中没有人会因为那样东西，放弃同伴！” 嗡——的一声，卓云舒脑子一下就炸了，他几乎已经忘了刚才最后看的那样视频，因为他觉得那简直就是个无稽之谈，普通人就算得到了那样东西又能怎么样？ 难道真有人会做那种不切实际，一跃而成星际霸主的美梦吗？ 第八十五章 赌气 · 时间再倒回几分钟, 就在五个人眼前出现传送阵通向会场和真实世界前 方片A又放了一段记录视频，并对所有人揭晓了只要灭杀了维克多号当年船上养出的全部兽人后的终极奖励-五大星域中，每个星域霸主都梦寐以求的--一枚无限能源。 无限能源在五大星域中一共只有五枚, 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据传三百年前被X星的一位“神”聚齐做了一个牢笼，结果“神”自己被关了进去, 之后无限能源出于种种原因又分散到各星域。 几百年前的X星女帝通过征战星极海宇宙抢回过一枚, 又传当年失踪的弑神组组长苏瑶也抢过一枚, 更传机械人种族掘地三尺也在找寻这种能源，还有传已经有神秘人多年间四处奔波收集齐了四枚能源，就差最后一枚, 便能“释神”。 -- 第177页 没有人会拿出这种无价之宝做赌注，但世事无绝对，这宇宙中偏偏就有这种疯子。 无数星球霸主求而不得的顶级力量，被一个女人当做最普通的廉价石头，玩烽火戏诸侯的把戏，用来博她那位坐在轮椅上残疾丈夫一怒。 “一怒？”当时卓云舒十分不解。 但看完后面的视频和听完系统的解说，他终于明白，原来一切开始于一场赌气。 “一百五十多年前的某天，南州星长大成人的帝国公主艾尼克基德曼.唐.娇娇, 带着她新入赘的丈夫来到我们维克多号散心，并参加了赌局。” 机械音顿了顿, 仿佛陷入怀念 视频里，那名帝国公主的基因疾病早已治好，十几年的时间，足够她出落成最星际漂亮的美人。她穿着一袭白色梦幻纱裙, 头戴粉色铃兰花，脖子上日常佩戴的蓝宝石都有半个拳头大小。 公主殿下和她的丈夫在贵宾室里看到了那些用作赌盘里厮杀的“海妖们”。 机械音：“她们酷似公主小时候发病时的那半张脸, 勾起了公主当年很多不好的回忆，娇娇殿下当时脸色就发白，不发一语。而她的丈夫，只是冷冷说......我恶心，想吐！” “明明那丈夫是因为怀孕造成的恶心，想吐！娇娇殿下却误以为他是看了酷似自己小时候发病状态的海妖们的样子恶心，想吐。”机械音：“他们当时好像在吵架。” 所以......画面出现了以下一幕 一向任性妄为的帝国公主找到了当时负责赌船业务的韩经理：“多少钱，能让这些人工制造的妖兽们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韩经理：“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们永恒集团投入了巨大的资金和人力，她们都是研究所的基石。” 公主：“是么，可你们用基石来当游戏的棋子？” 韩经理：“没办法，谁叫我们船上基石有点多，但无论公主陛下出多少钱，这些基因都不可能永远消失，毕竟，宁总还是很看中这第一批试验品。” 公主：“那么你就告诉宁总，我用这样东西参加赌局，我赌这艘船上所有的兽人，永远消失！”一颗黄色的晶球被公主从袖中取出，只略微激发，便散发出强大的土属性能量场：“这是南州星星球至宝，一颗土属性无限能源。” 冷笑一声：“我的那位享誉星际的战神丈夫为了它，可是甘愿自残入赘。”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 帝国公主殿下为了和丈夫赌那一口气。 五大星域无数霸主或明争，或暗夺，想方设法也连毛都看不见一根的无限能源，就这么随随便便被公主殿下当做赌博的筹码！ 这件事情经过韩溶上报后，永恒集团的宁总当即拍板：整船实验室和特别基因可以重新搜罗养殖，但无限能源错过就不可再得，自然要让公主赌赢。 而那时的系统，也就是方片A：“明明我的终极任务是在他们通关后，杀死所有兽人。但......”冰冷的机器也会有感情吗？方片A不知道，他到现在为止，都只是一个想要成为人类的系统而已。 他和实验室，还有那些被人工基因剪辑制造出来的兽人们一样，诞生于维克多号，进化于维克多号，甚至进化至拥有自我意识，开始独立思考时，也在维克多号。 终极命令是枷锁，而土属性无限能源，却对系统有强大的激发力量，那天娇娇公主殿下不过只用了一下，让韩经历见识能源的强大，便在方片A的系统，种下了自我意识的种子。 机械音：“那枚无限能源让我产生了意识，用你们人类的一句话，娇娇殿下就是令我得到生命的恩人。那天兽人们闯关，我出于怜悯，没有开启逃生通道的机关，让十个基因被污染的兽人逃跑，实际上，这根本就是错误。” “永恒集团在那之后的研究表明，第一批兽人的基因剪辑非常简单粗暴，没有能很好的融合人类基因，而且后遗症巨大。用一句专业的话，人类的基因被污染了，他们都是早就该被处决的失败品。” 轻轻叹息一声，机械音里仿佛也透出无奈：“这一百多年，你们也看到了，那些跑出去的兽人们杀人放火，缺乏人性使得他们成了宇宙中最令人头痛的物种，而这些物种，本来只是为了治病的药渣，要么终生被锁在船底，要么处死。” 所以现在：“不要再放任污染基因存在于这个宇宙才是系统指导下最正确的选择，同样，在这次投票后，选择离开的人可以平分无限能源拍卖后的财富，如果非要用财富来衡量，我只能告诉你们，一颗无限能源，至少价值五百颗小型星，那时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想象不到的巨额财富。” ...... 就在林月月提出那个会不会有人为了无限能源出卖队友的问题时，卓云舒已经第一时间反驳：“首先，无限能源的事情只是方片A的一面之词，再说已经时隔一百多年，那位帝国公主的承诺是否还有效用都不知道，你们真的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眼前吗？” 方片A：“你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无限能源此刻就在这艘船上，当年娇娇殿下就已经把它留下来，所以只要姜琦一死，我的系统会自动达成获取密码条件，解开无限能源的藏处封印。” 也就是说，只要姜琦一死，在场的人类就可以平分一颗无限能源带来的惊天财富，就算一个人只分到几十颗星球，那也是普通人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宇宙顶级阶层。 -- 第178页 系统所说能让他们一跃而成星际霸主，根本就不是吹嘘，而是事实。 一个人类，一辈子，有多少次这样亿万分之一也无的机会？ 这可比彩票中大奖的概率还要少之又少。 而今，这样一步登天的机会就摆在所有人面前。人心都是难以琢磨和计算，当听到无限能源之事时，说不心动，那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 但卓云舒很理智：“何况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就算无限能源真的到了你们手中，谁能保证最后你们不是那些被碾压的炮灰？在没有绝对实力拥有顶级资源的时候，一颗无限能源，对我们普通人而言，就是灭顶之灾。所以，大家不要被这个方片A给唬住了，他根本就是拉起虎皮做大旗，利用大家的贪婪心，达成他的任务！” 方片A：“呵呵，冥顽不灵的家伙。” 卓荣庭忽然开口：“姜琦作为神秘人，这些年一直在追踪和猎杀从维克多号一同下船的兽人，我能问问她，是为什么，出于什么心理吗？” 话题忽然被抛到了站在天秤一段的姜琦头上，她之前一直沉默良久，但却是可以自由说话。 在看到卓云舒几乎毫不犹豫就投了红票时，她眼圈微微有点发红，但很快崩住了脸色，没有露出一丝多余的表情。 其实在她站上天秤的刹那，就在三十分钟后，便是她跟在外面的麦克白约定用五百艘银翼战舰齐轰维克多号的时间。 那个时候，她也许已经掉下天秤，也许还能来得及看到其他人被救。 如今卓荣庭问到她头上，她也只是淡淡说：“没什么特别心理活动，我只是为了钱。” “为了钱？”卓荣庭很不解：“可在冰山，你一次悬赏都没有领。”最正确最能博取人类同情的话，难道不是应该说出于正义感吗？ 只要姜琦说她是出于正义，那么一贯有自己坚持原则的警察卓荣庭，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他哥哥一样按下红票。 姜琦虽然跟卓荣庭相处时间不多，却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跟她知道卓云舒是什么样的人一样。 卓荣庭在某些方面比他哥哥更轴，也不知变通。 兽性那一面的狡猾，让她差一点就开口说出那些义正言辞，为了公理正义的话。 可是卓云舒按了红票，就算争取到了卓荣庭的一票，可在无限能源面前，她也无法保证林月月怎么想，万一其他人都选择蓝票，卓云舒那个外表柔软实则内里倔强的家伙真有可能在下一轮走出来。 方片A利用了机器能想到的一切，算计人心，治她于死地。 她姜琦，真是何德何能？ 生死一刻 如果注定她活不过今天，为什么又要再拖一个人下水呢？ “你也知道我还有个身份是Joker，怎么可以在冰山上领悬赏？但我确实是为了钱。我有一位独家的财神，供着我，养着我，当他的打手和小弟，我所有的钱和地位，都是财神给的。虽然冰山上的悬赏我一次都没有领过，可每次完成任务后，财神对我都有单独的奖励。” 她想起那些为了公司一些亏钱项目和财神斗嘴，锱铢必较的瞬间，忍不住嘴角还浅浅勾了下：“我那时刚从船上下，很狼狈，但因为精神力异能还不错，所以被财神收留，帮他打理一些生意上的事，以及，做一些小任务来讨生活。” 半真半假的话掺杂一路，虽然财神一开始确实在追捕其他兽人上引导过她，但后来，很多事情确实是出于姜琦自己的意愿。 她就是看不惯那些仗着自己是兽，便用野兽那一套血腥法则在人类社会行事的家伙。 她这些陈述，果然让卓荣庭露出失望的表情：“原来，如此！” “所以，姜琦，她从始至终，都不是人，是野兽！是被人豢养的爪牙。”两盏蓝/灯闪亮起，否认双连，竟是夏萧和他的女儿甜豆。 甜豆只是个三岁的小孩，所以虽说她可以投票，但投票器却被方片A心机的设置在了夏萧的传送阵。 卓云舒没想到夏萧竟会突然投反对票，立刻高声道：“琦琦当然是人！” “卓老师，您别忘了之前在那间办公室，她差点撕碎我们的模样呀！”夏萧攥紧了拳头：“虽然我也不想这样，但系统说的没错，姜琦是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兽人，是基因污染的失败试验品，她早就在一百多年前应该被销毁，这是对宇宙中的所有人类负责。” 哈，卓云舒简直惊呆了，他没想到夏萧竟然把话题上升到整个人类的基因这种东西。 卓云舒忍了忍，开口劝道：“你跟琦琦共事过，她平常在片场，可有半点失控的状态？之前她不过是一时失态，她并没有对我和你造成任何伤害？” 夏萧的声音带出一点愤懑：“真的吗？可如果不是卓老师您闯进来救我，我可能已经被兽化的姜琦给撕碎吃的骨头都不剩，哪里还有命在这里进行投票。” 同样，夏萧心里非常清楚，故而大声说，让其他两个传送阵里的卓荣庭和林月月都能听到：“当姜琦要变身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法是支开卓老师，当然，那是因为卓老师和她有过一段感情，所以她就拿我当替死鬼。” “她根本没有一点人类的同理心和道德感。如果这样的兽人继续活在世上，被豢养她的人支使做杀人放火的事，那么她就是最恐怖的武器和工具！” -- 第179页 作者有话要说： MAX：预收《装A的残疾战神入赘后》主演：帝国公主艾尼克基德曼.唐.娇娇，就是这么任性妄为的公主殿下，有喜欢的亲可以点进专栏提前收藏下哦。 第八十六章 赖皮狗 · 夏萧的话对吗？ 夏萧的话让卓云舒简直无言以对。 兽人形态时的姜琦, 不可否认确实做过那样的事，但...... “她，应该不会的。”卓云舒的声音小了点。 辩白是如此的苍白, 因为卓云舒确实也无法确定，那个时候要是他没有冲进去, 身为Joker的姜琦, 是否真的会对夏萧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 “琦琦, 你，你快告诉他，你就算是兽人形态也可以控制自己......”卓云舒立刻对姜琦喊道：“你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 姜琦沉默片刻。 过了好一会儿, 在卓云舒满怀恳求的目光中，她才给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Joker的行为更多是她兽性一面的集合，狰狞，暴虐，每一次，人性的一面在和另一半兽性的斗争中，虽然人性都占据上风，但她真的很累了。 她不知道作为野兽时的自己，到底有没有可以称之为人性的东西。但她知道, Joker和她一样，在日积月累相处的点滴中, 对卓云舒有了除生存本能之外的特别依赖，宁愿违背野兽本性，也在听他的话。 就像一朵怒放的鲜花需要依托绿枝来供氧。 就像一条鱼需要在水里才能自由呼吸。 就像彩霞需要阳光的辉映才能那么美。 那些生活中那么常见和被忽略的阳光，水, 树枝......那么普通，却是不可或缺的靠山。 就像......姜琦今天才知道, 爱上卓云舒这件事，原来比自己认为的还要早。 但“爱”这个字，既不符她兽人的身份，也不符她孤独的习性。 光是动下念头，都觉得像个笑话。 所以之后她什么话也没有说，紧紧闭上了嘴，倒是在心里给MAX留了言，开放了智脑的系统联网功能【以后你的智脑生意能做到星拓海宇宙吗？】 MAX【雇主，这是毫无疑问的，我先进而强大的百科功能，是无数家庭和人类的首选百事通小伙伴。】 所以，早晚有一天，随着星域之间科技的交流，卓云舒大概率也会用到智脑MAX。 【那你帮我给他留个言。】 MAX【给谁，留什么？】 姜琦想了想，又说【还是算了。】 MAX【根据本智脑推算，雇主您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想留言的对象是卓云舒，留言内容百分之八十以上会是：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凸(艹皿艹 )你，我要吻你，上床去，就现在，章开腿，翘屁股......】 还没等MAX全部念完那些话，姜琦立刻在脑子里大吼一声【不是，什么破智脑，别瞎猜。】 MAX【怎么就不是了，本智脑推算成功率百分之五十以上。】 姜琦脸都刹那憋红【真不是。】 MAX【那到底是什么？我再重新推算一遍，看在雇主你多年付租金从不拖欠的份上，这条留言我一定免费给你送达。】 姜琦这下生怕智脑狗嘴里又吐出点别的，立刻道【我说！】 MAX【快说。】 姜琦深深吸了口气【忘了我。】 MAX【啊？就这三个字呀？】 【不然呢？】 【可等我的业务做到星拓海宇宙也不知还要几百年，卓云舒也许早就尘归尘土归土，哪里还有命听到这条留言呀？而且，就算雇主你今天真的出不去，也不能保证以后他就不会立刻忘了你啊，毕竟卓云舒在星拓海宇宙，在z星可是鼎鼎有名的男演员，又是人口稀少的Omega，多少女人喜欢他，多少Alpha在知道他是Omega后会追着他。】 MAX顿了顿又道【就算他会一时因你的死亡而痛苦，但过一段时间，也许就另结新欢，人类么，海誓山盟都只是当下，再恩爱的老夫老妻尚且都有牙拌嘴，何况你们在一起也就区区三年多。】 姜琦嗯了一声【所以我说，不留言了。】 真要留点什么，倒显得特矫情。 她本来就是这个世间多余的野兽，是基因实验的试验品，是为了给帝国公主治病的“药渣子”，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该被销毁的基因污染物。 逃跑过，反抗过，兜兜转转，在回到维克多号的那一刻，就有种宿命再次轮回的感觉。 虽然她不清楚方片A都跟这些人类说了什么，看了什么，但从刚才他们的对话中，她已经明白，他们什么都知道了。 她不堪的过去和来历，她曾经在这艘船上做过的种种助纣为虐的事。 可那个时候，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真理和正义，也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道德和法律。 那些人类区分人和野兽的规矩，没有人教过她。 她唯一能跟随的，只有那个把她从笼子里释放出来的韩经理。 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想方设法顽强活下去的野兽本能。 啊，真是糟糕，那么不堪的过往都被卓云舒看到了吧。 看到了，他就会发现，她只是个为了能活下去，谁给饭吃就听谁的话，没有一点点原则和骨气的赖皮狗。 就像，几个月前他过生日，给她套上那块平安符时，她也有种被他套上狗链，拴上了绳子的感觉。 -- 第180页 真是条赖皮狗，那个时候，怎么会觉得......赖上他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姜琦忍不住回手按住脖子上那块平安牌，几个月了，都已经戴的仿佛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手指不经意的在平安牌上摸了摸，她很快垂下头，轻咳一声掩饰红了的眼圈。 夏萧说了那么多，还有一句话说对了，她真的兽性上来时，自己有时候都不知道能不能控制情绪。 一次可以控制，两次可以控制，三次可以控制，那么以后呢，十次呢，一百次呢，她根本保证不了！ 所以如今，大概也只是回归本该属于自己的命运。 想到此处，她头一次有点灰心。 智脑霎时沉默，滋滋滋转了几秒钟【不留言的话，那就亲口告诉他。】 姜琦摇了摇头。 这些和智脑沟通的过程不过十来秒，在姜琦说出我不知道四个字后，整个天空是有片刻沉默。 她这个回答，在这样的场合和环境下，几乎是默认了夏萧说的全对。 她就是一个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兽人，甚至很有可能，在未来某天做出伤害人类的行为。 她身上兽人基因的存在就是天生劣势，需要被尽快拆除的定时炸/弹。 “姜琦！”卓云舒生气了：“你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能做到！” 只有你相信我能做到，又有什么用？ 她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依旧说：“我不知道。” 叮——又是一声，空中选择安全离开的蓝/票亮起，竟是卓荣庭。 作为一个维护正义与安全的警察，他的理由很充分：“虽然你的身世值得同情，但你之前毕竟差点对夏萧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兽人的生理状态和心理状态都不稳定，如果再让你回归人类社会，也许是一场灾难。” 维克多号出去的十大兽人，其中九个都恶贯满盈。 姜琦虽然是猎杀者，但她本性和其他兽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立场和站队不同而已。 这是卓荣庭在所有表面证据的情况下，得出的最符合人类安全的结论。 他的选择站在人类的角度，当然没有错。 如今，已经有三票蓝票，林月月再投红票也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她脸上露出一点难过的表情，虽然这样的选择有点残忍，但姜琦这么不稳定的因子，似乎这么选择从整个人类发展史上来看也没有错。 毕竟，永恒集团的基因研究自三百年前开始，已经经历了十几代更新，而姜琦作为第一代治疗公主基因病的试验品，本身就是基因暴力剪辑和污染的产物，如果让她真的当上了弑神组组长，以后掌握了大权，万一哪天，她野兽的本性主导了身体，那对于小组也是灾难的存在。 所以林月月，只得跟了一票蓝票。 现在场上，只有卓云舒一个人愿意走出传送阵。 卓云舒的眼泪忽然就无声地掉落，他远远的盯着姜琦：“为什么，为什么，姜琦，你这个胆小鬼，你是全世界，全宇宙，最胆小的胆小鬼！” 男人忽然就哭出了声音，他头一次这样火山爆发般，没有任何隐忍的嚎啕痛哭。 嚎得那样无助，那样委屈，两个手都捏成了拳头，狠狠锤击在面前的投票器上。 “姜琦，你说句话！啊！” “那不是我想听到的回答。” “你再说，你重新说！” 他有些失控，一边吼一边狂飙眼泪：“小哥哥的话你都不听了吗，我让你重新回答刚才的问题！” 卓云舒的哭声听得姜琦心都揪的疼极，两只手都紧紧攥住了胸前的平安符。 他的委屈让她有些手足无措，明明是不想连累他才这样说的，怎么就让他这般愤怒。 其他人都那样选了，就算她回答的再好，无限能源的诱惑和一个小小的兽人的生命，谁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在人类社会浮沉了这么多年，姜琦十分明白。 人心不可能经得起那样巨大的考验。 他们这些选择，早就在她意料之中。 可，卓云舒哭的那么大声，让她胸膛里有股小小的火焰在烧。 从维克多号逃出生天也有一百多年了，被财神收编为弑神组成员也有一百多年了，不说处心积虑追捕那些从船上下来危害社会的兽人们，就说在Z星的衡山文化公司，也是她多年打拼，用尽心血的结果。 虽然天性中总有些东西与人类社会格格不入，但她姜琦，不也一直在适应，一直在忍耐么！ 如果是Joker，可能现在已经狠狠的骂出声。 笨蛋，是我不听话吗，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博取同情吗，可是无论我怎么做，都改变不了最终的命运，那可是无限能源呀。 有几个人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卓云舒，你是奇葩愿意放弃瓜分无限能源的利益，不代表其他人都是奇葩！ 人类说白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有时候甚至连野兽都不如。 野兽凶残吃肉杀生只为生存果腹，而人类杀生时，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果腹，而是因为变态扭曲的杀戮欲望。 姜琦张了张嘴，想好好跟他讲道理，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我预判了所有人的心理，我本来就是死路一条，你别想太多？ 还是说我不想再连累任何人，这本就是我的宿命？ -- 第181页 怎么说都显得好矫情。 卓云舒看她没有立刻回答，哭得更响了。 就算放在以前，在商场上纵横风云的姜总，也不该有这样被自己Omega质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 良久，她才小声嘟囔一句：“别哭。” 卓云舒嚎的直抽抽，嘶哑着大喊：“我不，除非你收回刚才不知道那几个字，把你心底话重新对大家说一遍，认真说，好好说，诚恳说！” 方片A：“很好，第一轮投票预演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七章 尾声 · 天平那一头的传送阵里, 卓云舒还在声嘶力竭的唤着她。 姜琦突然就觉得，比起卓云舒，自己其实很软弱。 天青色幕布, 白云招摇的天空和人造太阳，在这艘船上都是假的。 连她对他, 起初也是假的。 她抬起头, 透过天平最上方反光的铜板看见一张脸。 那张脸稚气又疲惫, 熟悉又陌生。 作为一个兽人，她在这艘船上不知杀过多少同类，满手早已遍布鲜血。真计较起来, 站在兽人的角度，红桃Q没说错，她就是个叛徒，是个异类，无论是人类社会，还是兽人的同盟，哪里都没有她立足之地。 她当初接近卓云舒，也是为了信息素，能让自己变身时少受点罪。 她根本是最自私自利的兽人, 甚至头几年，让他在某些事情上遍尝苦头, 直到有人提醒，才知道自己凭借原始欲望的冲动下带给他的是伤害而不是快乐。 她其实并没有对他多好呀，是这个男人，给一点点甜头就像是从没有见过糖的小动物, 到现在还看不清她的本质。 相信她什么？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姜琦觉得反光板里那张脸有点好笑，虽然就是她平常的模样, 却蹙着眉，红着眼，比任何时候都像个迷失的“Joker”--小丑。 ..... 方片A为了以示公平给了大家两轮投票的机会。 但从第一轮投票情况来看，姜琦已经被宣判了死刑。 所以当他宣布第二轮投票开始，又要这般慢刀子拉锯割肉的时候，姜琦索性直接先按了键，选择不让五个人类从传送阵出来。 她的选择没有出现在天空的大屏幕上，只有方片A能够看见。 方片A微微诧异，用只有姜琦一个人能听到的频道跟她沟通：“这是最后一轮投票，你难道不想赌一把，有三个人愿意为你站出来吗？” “不赌！” “为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你。” 方片A被姜琦噎的一滞，连带着系统的算法都慢了小半圈。 应该是伪装吧，他想，虽然从刚才Joker的回答中，他竟然品出来一点人类的花花肠子。 那种奇奇古怪无法推测难以捉摸的心理，真的很人类。 “很好，你倒是学会了人类的阴阳怪气！”方片A终于憋出一句合适的形容词。 姜琦懒得再理他。 第二轮投票又开始了，方片A这次没有屏蔽几个单独空间的联络，所以卓云舒立刻擦干眼泪，打起精神开始对其他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他说了好多好多话，不仅让姜琦非常惊讶，更让在场不是特别熟悉他的其他人惊讶。 一晃就十几分钟过去了。 在剧组，卓云舒一向高冷，虽然表面随和，但绝不会主动和夏萧说很多话。 如今，他舌灿莲花滔滔不绝，几乎将矛头对准了夏萧一个人，声情并茂，哀求，恳切，百般示弱可怜：“姜琦其实可以控制自己，我现在能活着站在你们面前，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对于情绪的控制吗......” 卓云舒甚至开始讲述这三年和姜琦相处的点点滴滴，说到最后，他又想哭又强忍：“就算她不是我女朋友，琦琦也是个很好的女人，她管理那么大的公司，衡山文化也是宁市的纳税大户吧，而且这次，夏萧你能参加我的新剧，也是姜琦提供的资源，对吗？她对你，多少也有知遇之恩。” 又说：“夏萧，我知道你是个非常有正义感的人，以前我误会过你，我向你道歉。我也很佩服你，哪怕跌到谷底，都有能重新站起来的韧性。” 夏萧：“你什么意思？” 卓云舒：“我也跌到过谷底，我了解那种感觉。这么多年，是姜琦在背后拉了我一把，让我重新回到了事业的巅峰。但你全都是靠自己，所以你比我更苦。我非常理解你想要带着甜豆安全回家的心情。但是，无限能源这个东西你觉得一般小老百姓能HOLD住？” “既然那样能源如此珍贵，方片A竟用那样东西来做审判姜琦的筹码，也许还没等我们走下这条船，就会被闻风而来的宇宙各大势力给撕碎，更别提这样东西本身没有任何用处，必须拍卖后才能体现价值。那在这个拍卖的过程中，又会遇到多少风险和危险？真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吗？” “这......”夏萧一下子被卓云舒说的冷汗飒飒，他忽然有种自己确实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的感觉。 有命拿，没命花，这种事情也很常见。尤其，方片A，更不是什么好系统。 卓云舒集中火力：“方片A只是放了一个巨大的永远够不着的胡萝卜在大家面前，你这么聪明，一定不会被利益蒙蔽双眼。夏萧，那晚我和姜琦分手，你的安慰仿佛还在耳边，我知道你是一个有同情心并且十分善良的人。甜豆还在这艘船上，就在我们旁边，难道你希望她这么小，就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坠入岩浆被烧死的恐怖画面吗？那会是孩子一生的噩梦和心理阴影，我们大人一旦遭受挫折和冲击尚且需要几年时间来恢复，而一个小孩这么小就遭受这样的生死场面，又该拿什么来治愈？” -- 第182页 夏萧：....... 咬住嘴唇，看了一眼隔壁芥子空间里的孩子，甜豆一直在小床上睡觉，但此刻她翻了个身，已经有清醒的迹象。 夏萧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被卓云舒说动了：“可是，卓老师您刚才也看过那些视频了。我们做出的决定，并不能仅仅只出于自己的私心，姜琦的存在，就是对周围所有人类的威胁。她虽然看起来和人类一样，但你怎么能保证，她没有失控的一天，她毕竟只是第一代试验品，非常不稳定。” “我保证，我用我的命给她担保，如果有一天姜琦真的失控，那就让她从我的尸体上先踩过去！” 卓云舒的话让夏萧震惊：“卓老师！”他大喊一声：“但你不可能永远把她关在家里对吧。” 卓荣庭却在此时忽然开口：“哥哥，如果你能保证出去后将姜琦永远关起来，我就同意跟你一起站出去。” “你！”卓云舒眉心跳了跳，没想到弟弟竟然这般跟自己唱反调，但他知道此刻是姜琦生死存亡的瞬间，所以很快就顺着弟弟的话：“可以，我把她关起来。” “可姜琦愿意被永远关起来吗？”一旁的林月月忽然也开口。 卓云舒：“当然，她是我的Alpha，她很听我的话。” 夏萧这时不做声，心里开始剧烈摇摆起来，因为他听出其他两个人话语间都有松动。 卓云舒看向姜琦，想让她先承诺出去后愿意被自己关起来，可他又怕姜琦像刚才那样立刻否认，说不愿意。 所以他只用含着热泪，委委屈屈的眼神望着她，却没有即刻开口问。 以前这个女人，明明很会哄人，把自己耍的团团转，装温柔女大学生骗了他整整三年。可这么重要的时候，她却反而选择每一句话都说真话，硬邦邦没有半点温柔，这真是让卓云舒牙根都快咬碎了。 “琦琦......”他刚软软唤了一声。 她立刻道：“够了！” 姜琦知道卓云舒还想最后奋力一搏，先说服夏萧，再一个个说服另外两个人。 而事实上，姜琦觉得无论卓云舒怎么做，哪怕他拿出这几年来最好的演技，最打动人心的眼泪，都无法让其他人再改变主意。 毕竟，在天平另一端，可是一枚无限能源呀。 她的命和无限能源，正常的人类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真的够了，这种看着自己Omega哭哭啼啼哀哀戚戚为自己求情的场合，姜琦一秒钟都快要忍不下去了。 “方片A，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为什么还要让他再浪费时间。” 方片A更加惊讶：“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去死吗？” 姜琦：“还有十分钟，我的人就要对这艘油轮发起总攻，你的这个空间坚持不了多久。” 方片A:“时间过的真快，竟然马上就十二点了。我忽然想起了一个童话，十二点的公主丢失了水晶鞋，到了时间自动变成灰姑娘，漂亮的马车变南瓜，车夫变老鼠，这样的灰姑娘，就算王子站在她面前，拿着水晶鞋递上来，她也自卑的不敢伸脚吧。” 姜琦觉得这个机器人真够无聊的，便在此刻，她脚下的天平已经倾斜了45度角，她又往顺着杆子下滑了一点，岩浆热浪扑上来，有一丢丢差点儿卷到了她的鞋底。 “呜呜呜呜——”忽然，一阵孩子的哭声打断了所有人的讨论。 是一直独立呆在自己空间的甜豆，她刚才其实一直在空间里睡觉，如今终于睡醒，一睁眼就看到姜琦即将掉下岩浆的画面，立刻吓坏了：“姨姨，危险，姨姨，危险！” 甜豆焦急的指着空中天秤的那一段，一扭头竟然看到空中另一侧空间里的夏萧，她立刻对萧夏大喊：“爸爸，救救姨姨。” 夏萧咬住了嘴唇：“甜豆，那不是你姨姨，她是兽人，是很危险的人。” “姨姨是好人。”甜豆别看才三岁，但小女孩却难得这次说话很利落，她告诉夏萧姜琦在她刚上船的时候还给她棒棒糖吃了，小女孩从荷包里翻出那个棒棒糖，告诉夏萧：“姨姨是好人，她快掉下去了，爸爸，救她呀！”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甜豆此刻竟成了姜琦唯一的生路。 卓云舒看到她手里的糖，立刻发现是自己房车里常备的棒棒糖，姜琦以前经常拿来跟他玩，没想到这次竟然也是一根棒棒糖，收买了一个小女孩的心，让她认定姜琦是个好人。 “夏萧，你听听你女儿的话。”他祈求着，眼看时间就要指向十二点：“甜豆愿意救姜琦。孩子就是父母的镜子，她这么善良，足以证明，你内心一定也是想要救人的对不对？” 顿了顿，卓云舒眼见夏萧眼神闪躲，已经出现非常为难神色，又加重磅：“父母是孩子一辈子的榜样，是孩子终身的老师，是孩子人生路上的引路人，父母的行为会影响孩子的一生。” 如果加上夏萧和甜豆两个人，再加他，就有三票了。 果然，在他说完那话之后，夏萧终于无奈又释然的笑了：“卓老师，你真入错行，你就算不当演员，也可以去当辩论家。” 卓云舒大喜：“你这次投什么？” 夏萧张了张嘴，刚想同意投赞成票，卓荣庭忽然插嘴，问哥哥：“卓云舒，如果从此你能管好姜琦，把这个不稳定的因素关在家里，我也可以投赞成票。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个女人，她愿意吗？她愿意从此遵纪守法，不给警方找麻烦，并且，和警方通力合作么？” -- 第183页 林月月：“其实，让兽人领导弑神组并不是不可以，但这个领导首先要能控制自己，不是凭自己的好恶来做事，而是一切遵守规则，公理，和正义。” 所以，现在问题又集中到了姜琦那里。 他不得不再次问她：“琦琦，你愿意，被小哥哥管着吗？你愿意，以后都听小哥哥的话吗？”男人话音还未落眼泪哗啦就下来了，混合着满眼的心疼。 他太懂姜琦，刚才曾经尝试过让姜琦向其他人表明她的无害，但她拒绝了一次。如今再问，基本也不抱指望。 这个女人事到如今，宁可血泪吞咽，也不愿意连累他，给他添麻烦。 “求求你！”他小声的说。事不过三呀，如果这是可以下跪就能挽回的事，他一定立刻向她跪下。 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一次，姜琦那么坚持的，是想要做自己，再也没有欺骗的，诚实面对自己的心。 这点，让他更加害怕。 她不会愿意的，甚至装都已经懒得再装一下，非要说实话。 “琦琦，你已经抛弃过我两次。”他继续控诉：“你答应过我。” “求求你！”他第二次道。 就在卓云舒第三次准备开口求她，姜琦却忽然开口：“我愿意。” “啊？” “我愿意被小哥哥管着，愿意以后都听小哥哥的话。” “真的吗？”他大喜。 姜琦微笑着朝他点点头。 “你们都听到了吧，姜琦她答应了，她愿意被我管着，她以后都会听我的话！她不再是一个没有根没有家的兽人，以后我就是她的家，我就是她的根，她的一切都由我来负责和承担。这样的话，弟弟，你愿意让她活着离开吗？” 卓荣庭：“那就，以后静观她表现。哥，你今天真的太肉麻了！” 林月月：“当然，组长，你出来后不要给我穿小鞋呀。虽然但是，看到这么浓烈的表白，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夏萧：“姜总，这次真是多有得罪，但你大人有大量，那之前承诺补偿我的那两部剧，还算数的对吧。”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这都是看在卓老师的面子，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他这么痴情的人了，让我很感动，希望你们能幸福。” 甜豆挥舞着手里的棒棒糖：“姨姨快点出来。” ...... 没一会儿 五个人终于达成了一致，在卓云舒的坚持下，全都投了蓝/票。 可谁料就在卓云舒以为姜琦能从天秤另一端下来时，方片A却用一种遗憾的语气告诉大家：“这个兽人早在你们之前，就按下了红票，这一轮，你们没有一个人可以走出传送阵。” 这猝不及防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也就是说”夏萧睁大眼睛：“姜总早就选择了自己去死吗？” 方片A：“看来是这样。” 时间只剩下最后三分钟，姜琦所站的天平即将倾倒，所有人都以为已经无力回天。 就在此刻，忽然，卓云舒高声喊道：“上一轮，上一轮她没有按键对不对。” 方片A：“对。” 卓云舒：“那按照规则，上一轮的预投票应该也算数。” 方片A没想到这个人类竟然能钻这种空子，但仔细想想，他说的也确实是正确规则：“那又怎么样，就算让你回到上一轮投票，兽人没有按键，你们可以出来，但也只有你一个人投了蓝/票。所以，你是想出来送死吗？” 卓云舒：“那按照上一轮规则，我可以出来吗？” 方片A：“可以！”随着机械音话音落下，卓云舒眼前的芥子空间被打通，他立刻走出来，踏上了天平的另一端。 在他身后，卓荣庭，林月月，甚至夏萧都在惊呼。 姜琦更是惊到无以复加：“你快回去，不要命了吗！”她冲他狂吼。 “我要命，也要你！”卓云舒朝她笑了笑，又对着天空一挑眉：“现在，站在天平这一端的，有三个人。” 他解开西装扣子，解开白衬衣，露出平坦而纤瘦的小腹，拍了拍肚皮：“我，和我两个孩子，一共三个人！” 方片A：“......” 卓云舒：“按照规则，是不是该放了她。” 方片A：......“这太突然了，得让我想想，你孩子有多大了？” 卓云舒：“三个月。” 方片A：......三个月的话，孩子已经开始定型，确实已经可以算是胎儿，算是人了，这非常符合规则，规则漏洞简直被这个人类钻的无懈可击。 一束X光扫过卓云舒的肚皮，机器显示他没有说谎，里面真的有俩孩子。 系统开始卡顿起来，棘手的数据无法处理，甚至无法逻辑闭环。 同一时间，众人头顶青色的蓝天开始变色，能量场急剧削弱，是外面的世界开始对维克多号里的芥子空间发起了攻击。 卓云舒忽然变出两个孩子的事让所有人都十分震惊。 最震惊的要数天秤对面的姜琦：“什，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你都不告诉我。” “你走过来。”卓云舒朝她勾勾手。 本来一直没动，站在铁杆上就等着往下掉的姜琦开始慢慢抬起腿，摇晃着往前走。 两人晃晃悠悠，慢慢吞吞，像踩高空钢丝般一步步同时向中间的大石头挪去。 -- 第184页 卓云舒多年跳舞锻炼的平衡力帮了大忙。 直到面对面站上了那块大石头，姜琦都有些恍惚，他真的为了她从传送阵里跳出来，站上这么危险的，稍不留神就会侧翻的天秤，甚至还......肚里还揣着两个孩子。 她死死盯着人白白的肚皮，真恨不得此刻有透视眼，能看穿那肚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一定是满肚子胆儿吧！ “琦琦。”他朝她张开双臂。 姜琦刹那便乳燕投林，紧紧抱住了他：“傻哥哥。” “是小哥哥！”他纠正。 “你差点儿死了。” “我活着，你也活着，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他紧紧回搂着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孩子了。” “我求婚那天是准备告诉你的。” 卓云舒捧起姜琦的脸，头抵着她的头：“决定求婚那天，我就告诉自己，从今天开始，我的生活要一直甜，因为我有你，我有家了，再也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苦孩子。” 啊，那天，她都干了什么！ 姜琦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圈彻底红透。 “琦琦，你说，我这个梦会实现吗？” 姜琦哽咽着，一串眼泪掉下来：“会实现。” “所以，你今天终于答应我的求婚了？”虽然有点儿仓促，什么也没准备，但此刻时机正好，他立刻把握。 “嗯！嗯？”怎么话题一下就跳到了这儿？ 姜琦还没反应过来，他又问：“两个孩子你会嫌吵吗？” “不会。” “那你会帮孩子们喂奶吗？” “我是Alpha，我又不产奶，你喂。” “生也是我，喂奶也是我，那你要做什么？” “我可以给孩子换尿片，做辅食。” “还有呢？” “还有......”她想了想，不知怎么说才能讨好眼前的男人，因此试探着道：“在孩子们吵闹的时候，打他们？” “还有呢？”他皱起眉头。 还有.....姜琦忽然福至心灵，踮起脚尖猛地吻了吻他嘴唇，头一次大声说 “我爱你！” 熔岩与深渊褪去，假的天空和云朵消散 维克多号芥子空间，在几百艘银翼战舰强大的轰击下终于土崩瓦解。 救护车和海上警笛声响嗡鸣 尘埃落定 刚刚被救出的甜豆在夏萧怀里抬起头：“爸爸，姨姨和叔叔是在那儿用嘴巴打架吗？” “嘘，小朋友不许看。” 甜豆立刻捂起眼睛，咯咯笑出了声，嘴里的棒棒糖都化成了满口的甜汁。 “我知道，他们是在亲嘴！” ...... 蔚蓝海，艳阳照 层云滚滚，海鸟飞鸣，每一束光，都透出金黄色的喜悦和炽热，洒在那一对拥抱的人影身上。 “姜琦，从今天开始，未来的生活里有你，我只要甜。” “好！” 老天让我们相遇，相知，在一起，就是让你救我，我救你，我们在往后余生，一起甜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尾声了，有点小唏嘘。这大概是作者第一本男主求婚时啥也没有准备就俩孩子和女主先说我爱你的文吧，一下想起来以前那本要命小病娇里的男主，机关算尽，等了一辈子，也没有等到龙傲君的那三个字。 但两本文的男女主都各有各的幸福。 这就足够了。 --